《恶毒炮灰禁止美人扮演》 第1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 (提示:林以澜不是主角)抬头看一眼标题啊宝宝们qaq —————— 夏季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十几分钟前才艳阳高照,转瞬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豪华的别墅前厅内,几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相继快步冲进来,一边咒骂着反复无常的天气,一边互相嘲笑彼此落汤鸡一样的模样。 “诶,以澜,你那个……刚找回来的哥哥呢?没在?” 原本嬉笑的众人为之一静,大家的目光都变得有点莫名兴奋起来,闪烁着一点吃瓜看热闹的意味。 林以澜一顿,看向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转瞬就被他强行压下心中情绪,他长而卷翘的睫毛飞快的颤动了几下,垂下眼略显落寞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不在家呢。” 他好似也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神情语气又好像说了很多。 “啊?你们不是住……” 这人话没说完就被带着愠怒的声音打断,“闭嘴,好端端的说那晦气东西干什么?别扫兴!” 问话的人一噎,然而对上沈明晏那凶狠眼神,终究把话咽了回去,讨好的干巴巴笑了两下。 沈明晏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家世地位在这群人中最好,每个人都得要巴结着他,他当然用不着考虑谁的感受。 当然,对待林以澜除外。 在他们圈子里谁不知道,林家小儿子是沈少心尖上的宝贝,从小到大哄着疼着就跟宠媳妇似的,是见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的。 照理来说,从小就生活优渥,有父母哥哥宠爱还有他沈家大少爷保驾护航,林以澜确实也不会受一点委屈。 然而坏就坏在半个月前林家出了一件天大的事,因缘巧合林家发现受宠的小儿子竟然不是他们的亲生子而是另有其人,原因到底为何却因为当年更巧合的意外已经无从查清,而真正的林家小少爷也很快就被找到,并且第一时间接了回来。 亲儿子接回来了,假儿子却还依旧住在家里,甚至上到父母兄长,下到管家佣人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半点变化,这就使得亲儿子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尤其,听说接回来的这个真少爷性情刻薄暴躁,言行粗鄙乖张,估计也对林以澜这个假少爷享受了原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这么多年心怀怨恨。 林以澜从小到大性子就温软乖巧,这不妥妥被欺负的命吗? 以至于沈明晏不用猜都知道他肯定在家里受了好多委屈,何况最近这段时间他确实瘦了,也没有以前那么爱笑了。 沈明晏心疼坏了,想尽办法各种组局带林以澜去玩,想逗他开心。 谁知道今天不但碰到扫兴的雨,自己带来的人还是个这么没眼力见的。 沈明晏狠狠瞥了那不会说话的二代一眼,转头看向林以澜的眼神马上就变得特别温柔起来,“以澜,先把头发擦擦换身衣服去,你身体不好别感冒了。” 林以澜朝沈明晏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乖巧的模样简直差点就把沈大少爷的心都要融化了。 “阿晏你也淋雨了呀,和我一起上去换换,我拿我哥的衣服给你。” 沈明晏对自己心上竹马的关心自然十分受用,脸上露出了笑意来。 一起来的朋友开始打趣,“哟哟哟,就只有你的阿晏淋雨了啊?合着我们不是竹马,没人疼呗~” 林以澜似乎有点脸红,连忙说道,“当,当然还有你们啊,我叫管家带你们去收拾一下。” “哎呀,果然还是内人待遇更好,有林小少爷亲自招待呢,我们这些外人还是识趣点哈哈哈。” 林以澜皱了皱眉,“瞎说什么呢,什么内人外人啊,大家都是朋友啊。” 他看起来很严肃,然而配上他软乎乎的声音反而像是在不好意思,大家争先恐后发出心照不宣的声音。 沈明晏对此非常受用,但也舍不得林以澜真的被逗生气,连忙故作斥责,“差不多点行了啊!” 转头揽住林以澜朝楼上走,剩下的人被含着笑走过来的管家领着去了。 沈明晏还在边走边哄,“别放在心上,他们就是嘴贱,呵呵……不过小时候你说过长大了要嫁给我当媳妇来着,他们说的也不全无道理哈。” 他在试探。 可惜林以澜一如既往的态度,“揪着我小时候的黑历史没完了是你!” 沈明晏其实偶尔会觉得他弄不懂林以澜。 林以澜到底是真的听不懂他时不时的暗示,看不懂他对待他的特殊和亲昵,还是心里顾虑什么而装作不懂。 他有时候很想捅破,但又害怕会吓到或者伤到林以澜,也有一种莫名的不愿意去“亵渎”他的奇妙心理,所以又按捺下来。 但在沈明晏心里,林以澜对他肯定也不是全无悸动,否则不会每每被共同的朋友起哄打趣就脸红害羞的样子。 就当林以澜还小,他愿意等他。 何况现在林以澜在林家恐怕也自觉尴尬不安,正是最难过无助的时候,沈明晏哪里舍得再逼他。 他话锋一转,“过两天来我家里吃饭不?你好长时间没来,我妈都想你了。” 林以澜垂着眼,语气有些小心翼翼,“我现在这个身份,不太合适了……” 仿佛有点自卑害怕的样子。 千娇百宠的林小少爷哪里这样过,沈明晏心疼死了,握着林以澜肩头的手掌紧了紧,沉声道,“什么身份?什么不合适,你是以澜,是我最……重视的发小,我妈最喜欢的小孩,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还是说有人又对你说了什么?” 他的语气蓦地变得阴沉,“是那晦气东西又对你胡说八道了是不是?” 他话音刚落,也正好踏上了二楼最后一截楼梯,于是一抬眼就看到刚好走过转角正要下楼的青年——他嘴里的晦气东西。 饶是沈明晏这么不可一世唯我独尊的性格,遇到这样的情况第一瞬间还是有点尴尬的。 毕竟他们家族一直以来规矩森严还讲究教养,对内对外言行举止都有要求。 他这种属于背后说人还被当场撞到,确实不太体面。 只不过一想到林以澜因为这个晦气东西受了多少委屈,沈明晏就一点尴尬都没有了,甚至还觉得自己说轻了。 他的眼神立马变得挑衅,看向这个这段时间频繁听到但还未真正见过的人。 只不过这一看却愣了有一瞬。 面前的青年有一头极其吸睛的浅粉色中长发,一半头发在脑后随意挽成个丸子,一半零碎散下来,发尾打着微微的卷落在肩头。 说实话,现实生活中很少见到这种发色,一般人也不太容易能撑住这种发色和发型。 但面前的这个青年可以。 左耳一排耳钉在碎发间偶尔闪烁出银色光泽,狐狸眼半垂微合的姿态散发出一种冷漠意味,一眼瞧去无论眼神还是发色或者打扮,都当得起“乖张”形容。 何况他长着一张张扬的脸。 和温软乖巧的林以澜截然不同的,一种富有攻击性的张扬漂亮。 第2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 也没有人说过林家找回来的那个真儿子长这样啊。 当然,长得再好也无法掩盖他粗鄙恶毒刻薄的本质,那一瞬间的尴尬转瞬即逝,转而涌上来的是一种鄙夷。 沈明晏挑着眼尾,倨傲的直视着对方,就等着对方反应了。 然而对方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青年刚才被他对视到的那一眼仿佛只是不经意扫到而已,转眼就冷漠的掠过了他,竟然是一副目中无人就要离开的架势。 沈大少什么时候被这样无视过? 而比他更情绪激动的是林以澜,或者说急切。 “等等,二,二哥……对不起,阿晏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我打抱不平,你别生气。” 似乎真的很怕对方生气,在双方错身而过的瞬间,林以澜不但连忙挣开了沈明晏的手,还急忙上前去拉住了对方手腕。 沈明晏:? 司岑被拉住,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松开。” 语气差得不得了,眼神也冷,带着戾气,果然和传言说的一样粗鄙乖张。 林以澜似被吓到,又似被他这样的态度伤到,连忙松开手,眼眶一下子红了,“对不起,二哥,我忘记你有洁癖了,我……” “谁是你二哥?你也配叫我哥?以为自己被林家养了二十年就真的是林家的少爷了?” 司岑明明站的位置比较低,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高姿态,明明长着一张漂亮魅惑狐系脸,一张小嘴叭叭却像淬了毒,“你算什么东西?” 林以澜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沈明晏怒火中烧,上前一步把林以澜护在自己身后,愤怒的看着司岑,“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司岑嗤笑一声,“你又是什么……” “二……司岑,他是沈家大少爷沈明晏。”林以澜忽然说道。 沈明晏这还是第一次听林以澜用这种称谓介绍自己,不是“我发小”“朋友”“阿晏”,而是“沈家大少爷”。 有一种陌生的新鲜感之余又有点疑惑他干嘛忽然这样。 就见眼前这个乖张刻薄的青年脸上的表情忽然滞了下,紧接着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居然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 沈明晏:? 有一种踢到棉花的无力感是怎么回事? 他正等着这个除了脸一无是处的晦气东西继续横,他好教他做人呢? 这是听到他的身份,怂了? “阿晏,我二哥他只是以前过得不好,心里有些委屈,我没关系的。你不要去欺负他啦,走了,和我回房间去,再说说去你家吃饭的事。” 沈明晏被林以澜拉着往房间走,好声好气的甚至还在为司岑说话的样子让沈明晏又是心疼又是憋屈。 “以澜,你有时候就是太善良了。” “哎呀别说啦,我二哥其实之前真的过得很可怜。好啦好啦不说这些,后天去你家吃饭吗?是去江上别景?” “不是,这次去老宅。”沈明晏不怎么在意的说。 他没发现这一瞬间林以澜拉着他的手都僵了一下,就听他变轻了的声音,“啊?去……老宅啊?那,那你家里所有人都会在的。” “当然……呃,以澜你是不是紧张?对哦,你好像有点怕我小叔,没事的,我和我妈不是都在吗,而且我小叔到时候还不一定有没有时间回去呢。” 林以澜眼里的光一下子暗淡了许多。 掩藏住所有异样,他轻声道,“是吗?那就好……” 才不好。 另一边,司岑一边下楼,一边在意识里和系统找茬。 【你刚才电我干什么?】 系统的声音透着一种故作死板的机械,殊不知这半个月里它其实已经被司岑看穿了多少。 【宿主忘记了绑定的时候我给你看的守则,其中第一条就是要求宿主任务过程中需要维持好原主的人设,否则将遭受到惩罚。刚才宿主的人设偏离值一度飙升,你违规了。】 司岑歪了歪头,一脸不解,【原主的人设就是暴躁,嘴毒,愚蠢又自大,对主角受以及维护主角受的所有人怀着深刻的恨意,不断挑衅不断找死,哪里违规?】 系统不紧不慢,【但是原主的人设还有虚荣拜金,欺软怕硬这一面你怎么不说?在面对沈家这种绝对顶级世家豪门未来的继承人,他再愚蠢也不会贴脸开大。】 这个在他面前总是要装稳重老道冷漠的系统,总是在说得多了的时候露马脚。 司岑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他当作没有发现,只在意识里继续说道,【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沈家现在的掌权人不是沈家二房的那位沈鹤雪吗? 算辈分,沈明晏得叫他一声小叔,以后沈家的继承人难道不应该是沈鹤雪儿子吗?关沈明晏什么事?】 系统:【……你就没有认真看世界剧情!沈家原本也不是一定就父传子,是有能力者掌权,不然现在的掌权人怎么可能是沈鹤雪这个二子? 何况沈明晏是主角攻啊,未来他会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扞卫他们的爱情而崛起,不断大放异彩,最后还从沈鹤雪手里接过了公司,成为沈家掌权人。】 司岑想到刚才短暂的接触,不由得眨了眨眼,【就他?那看来沈家以后要完。】 那个沈明晏,看就是被林以澜玩弄于股掌的恋爱脑,而且性格还冲动易怒,长得……也就一般。 真是失望。 【宿主怎么可以这样说,那可是主角攻!对于你一个炮灰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人物!】 司岑总感觉这个系统脑瓜也不太行,跟没见过什么世面似的。 不过…… 这么傻瓜的系统,看来是真的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也搞不出什么阴谋了。 他反倒对系统放心了不少。 【行行行,我是炮灰,他是主角,比不过比不过~甘拜下风~】 系统总觉得自己绑定的宿主和别人绑定的不一样。 它是第一次出任务,但是听老前辈们说宿主对系统都是要么敬畏要么交好的,毕竟对于那些被系统从死亡里拉出去,给他们一个重活一次机会的宿主来说,系统不是神也算是救赎了。 为什么它家宿主……总感觉不太看得起它? 不,一定是错觉! 【宿主知道就好,你只要老老实实做好你的炮灰任务,等攒够积分就能得到一个复活重生的机会了,而且宿主不是也说了嘛,做炮灰好,做炮灰钱多事少死得早。 所以宿主更要好好表现啊,毕竟人设的维持度也好,剧情的完整度也好,炮灰值也好,都和你的积分挂钩呢,你做的越好,赚得越多,就越快能回去。】 司岑弯弯眼睛笑眯眯,【好的呢系统~】 系统自觉自己刚才一套恩威并施,先敲打再许以甜头的手段十分成熟且了得,也开心的在宿主的意识里悄悄蹦了蹦。 第3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 司岑好像是把系统的话听进去了,甚至于贯彻得过于彻底。 当林以澜和沈明晏换完衣服擦干头发从楼上下来才得知,司岑把他们带来的人给打了。 一楼客厅气氛一度僵持。 被打的是日常当沈明晏小跟班的一个二代,家里做的生意一直都需要仰仗沈家,所以一直都被父母耳提面命要对沈大少言听计从,极力讨好。 沈明晏身边这样的跟班太多了,想要脱颖而出那自然就要更会察言观色更会想少爷所想,急少爷所急。 林以澜是沈少的心尖宠,讨好了他自然也就在沈少面前卖了好。 如今林家真假少爷的八卦在整个圈子里人尽皆知。 林父林母虽然看似把真少爷接回来了,但是从来没有带他出席过什么公开活动,反而对待林以澜依旧一如既往的宠爱,对亲儿子却有一种接回来就关在家里不闻不问的架势。 不过也能理解,比起乖巧听话又孝顺,而且还成长得很优秀出色的林以澜,司岑的名声实在太差了。 听说他从小在孤儿院,曾经还被领养又退养,性格奇差无比就是原因,后来读完义务教育就出来混。 成天跟一些混子在一起能干什么好事? 林家虽然比不上沈家那么重量级,但是在京市也算有钱人家,哪看得上这么一个儿子,觉得丢脸还差不多。 这么一比高下立见。 更何况林以澜背后可还有一个沈明晏呢,就只冲着这一点,哪怕林以澜真的被林家赶出家门了,这些二代们也依旧会讨好他。 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机会? 刚才二楼上的冲突虽然说动静并不大,但依旧还是被这些人注意到了。 于是司岑一下来,就遭遇到了这些人恶意的围堵。 能讨好沈明晏的事,没人不愿意做。 只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听起来一无是处的真少爷,他是真的会一言不合就动手,而且是完全不计后果的动手。 出言侮辱讽刺得最难听的赵思懿,被司岑拿花瓶给打破了头。 那股不顾他人死活的快准狠当场吓坏了几位从小养尊处优的二代小纨绔。 直到沈明晏到达,他们都还煞白着脸站在一旁,愣愣的任由赵思懿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脑袋下是一滩血迹。 “啊!” 林以澜的惊呼像是打破了魔咒,二代们一个哆嗦回过神来。 在沈明晏一把把林以澜抱在怀里蒙住眼睛并冷声问“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胖胖的二代汪的一声哭了出来,“杀,杀人了呜呜呜……赵思懿要死了晏哥!” 沈明晏都被他这忽然咋呼起来的尖叫吓一跳,阴沉着脸骂了一句闭嘴,立刻让人去找管家,同时转脸看向一边正站累了坐下来歇会的司岑。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个头不小的花瓶,上面沾着点血迹,一看就知道是凶器。 “居然没碎,是个好瓶。”迎着沈明晏的视线,司岑不仅展示了一下手里的凶器,还朝他露出一个挺灿烂的笑。 “你打的?” 这还用问? 司岑觉得这个世界的主角脑子都不太好,为这个世界今后的发展真切的担心了一秒,然后就释怀了。 这就是个小说衍生的世界而已,这些对于他来说都是纸片人罢了,就连他现在的身体,也是系统出品。 宿主去往小说世界做任务,但不会用原主的身体,只会拷贝小说世界里原主身体的设定和基础数据,并且为了方便,名字也会自动替换为宿主的名字。 对于这一点司岑比较满意。 他不喜欢顶着别人的身体,也不喜欢顶着别人的名字。 但初出茅庐的新手小系统却没有注意到一点,宿主进入小说世界之后既然使用的是拷贝原主数据生成的身体,面前的这个为什么还是自己原来的长相? 它以为就和替换名字一样,所有纸片人脑海里关于原主的一切都自动转化成宿主的模样了,却没有想过其实司岑这个情况才是异常的。 谁叫它是个刚出厂的新手小系统呢。 至于司岑。 他在被投放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去看了自己长相身材了,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也正因为如此,他察觉到脑海里那个冷冰冰似乎很威严的小系统其实是个出了错也不知道的傻瓜蛋,对它的戒备也就小了很多。 当然,司岑也不会好心去提醒系统。 对于他来说,即使不是本体,但当然还是自己的长相最习惯。 对于重生复活什么的,其实他没什么执念。 和这个系统绑定一场,他就当作一个有趣的游戏。 所以,这些由小说生成的世界什么样,关他什么事? 司岑长得漂亮,这一笑起来,连刚刚才被他一言不合花瓶砸头的模样狠狠吓到的二代小纨绔都被迷了一下。 更不要说直面他这个笑颜的沈明晏。 然而沈明晏感受到的不仅是惊艳,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战栗。 他这种脚边还躺着一个头破血流的人,却对生命的流逝平静到漠视,甚至还能轻巧的笑出来…… 有一种纯粹的残忍。 他想问什么,管家匆匆赶到,看清这幅景象就是眼前一黑,好在职业素养还不错,连忙呼叫了熟识医院的救护车。 片刻之后赵思懿被送往医院,受惊的其余二代被管家安抚之后各自安排车子送走,但沈明晏留下了。 “二少爷,关于今天发生的事我已经如实报给了先生和夫人,他们稍晚一些会回来,还请你今天不要出门。”管家对待司岑的态度不好不坏,有基本的礼貌,但也仅此而已了。 司岑表现出一个被取代了美好人生,被找回来却不被接受不被爱的叛逆形象,很没礼貌的怼管家,“你是个什么东西你敢命令我?你只不过是我家的一个下人,给你脸了?” 管家眼里闪过对司岑的鄙薄,但脸上还是崩住了,“这是先生的命令。” 气焰嚣张的真少爷一听这话,虽然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是闭嘴了。 管家见此也没有再激怒他,转而向沈明晏说话,依旧非常有礼貌,而且发自内心的亲切,“明晏少爷今晚要在家里吃饭吗,刚好先生前两天得了一瓶好酒,当时还念叨着您。” 态度两相对比,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沈明晏:“那我就叨扰了。” 沈明晏不着痕迹的扫了司岑一眼,现在的他看起来就是一副又蠢又坏的草包样了。 但他却没办法忘记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找回来的真少爷,到底是表里如一,还是……套着一层伪装的心机深沉。 如果是后者,乖巧善良的以澜怎么斗得过他。 沈明晏第一次正视这个被外界传得一文不值的真少爷。 第4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 晚上吃饭不仅林父林母,他们的大儿子也被叫回来了。 加上不放心而留下来的沈明晏,今晚林家的饭桌前简直是空前的“热闹”。 偏偏这种时候司岑竟然还迟迟没有从楼上下来,林父一巴掌拍在餐桌上,表情震怒。 “简直不像话,让长辈和客人全在这等他一个人吗?” 林母在一旁蹙起眉,对不远处的佣人说,“去把二少爷喊下来。” 佣人连忙去了。 林父依旧气得不行:“我就说从外面领回来的人没规矩,今天敢把赵家公子打破头,明天就敢杀人放火,这种小混混从根子里就已经烂掉了,扶不起来的,就不应该把他接回来添堵。” 林母脸上浮现出难堪之色,林以澜连忙打圆场道,“爸爸别这么说,毕竟血浓于水,二哥他只是在外面吃了苦,一时走错了路,我们好好说,他总会想明白的。” 林父冷哼一声,“他回来到现在也没少欺负你,你倒是还为他说话。” 林以澜:“他是我二哥啊。” 林以淇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以澜,“哎呀,我们以澜还是这么乖巧善良。” 林以澜对大哥回以不好意思的一笑,转过头又是哄林母,三言两语就让她眉目舒展开来。 沈明晏坐在林以澜旁边,很得体的和林父寒暄几句,时不时就用一种骄傲又宠溺的目光看看林以澜,林以淇偶尔也会搭一下话,气氛很快就变得更加和缓。 司岑下楼看到的就是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这一幕。 他穿着一身特别显眼的奢牌,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手腕上手链叠戴手镯,手指上戒指都好几个,誓要全方位无死角的展示自己暴发户的嘴脸。 然而气质这个东西真是很玄乎,半点不由人。 这么一身在原文里尽显原主品味低俗又贪婪粗鄙嘴脸的打扮,愣是让他给穿出了一种星光熠熠的意味。 他那张脸已经是最好的单品,压得住任何花里胡哨的打扮。 所有昂贵或夸张的饰品在他身上都成为了恰到好处的点缀。 他好像天生就是那么高贵的。 林以澜看到这样的司岑,只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刺了一下,放在膝上的手忍不住蜷成了拳。 林父冷哼了一声,“闯了祸都不知道反省,吃个饭还要人三催四请,这就是你的教养!” 司岑对一切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熟视无睹,闻言扯了扯唇角,“不好意思,我从小有妈生没爹养,还真没有人教过我什么是教养。” 林父一窒,被气得脸色铁青,“你反了天了你!”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林以澜一脸难过又为难的表情,沈明晏不忍心,这回换他打圆场,“伯父别生气,年轻人嘛总是比较有个性一点,慢慢说。” 说完又看向司岑,眼神略有点复杂。 他算是发现了,这个晦气东西压根就是个刺头小混混,主打一个不服就干,心机深不深的暂且不说,他这种一言不合就撕破脸的风格其实恰恰就是林父这种比较看重脸面的人的克星。 “司岑是?你也坐下,伯父伯母和大哥专门为了你的事回来一趟,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该这样的态度。” 司岑看了沈明晏一眼,倒是没说什么,拉开椅子坐下了。 沈明晏不自觉暗暗吐出一口气来。 还好,至少还给他面子,不然他还真有点担心这个晦气东西说出点什么惊人之语来。 说实话,司岑这种不服就干什么都放在明面上挑破的性格,就是他也不太吃得消。 也没能消停的吃两口,林父切入主题。 “你打了赵家儿子,说出去总归不好听,明天你去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了。” 司岑闻言筷子啪地往面前一摔,斜挑着眼皮睨过去,“我跟他道歉?你确定?” 他抱着双手嘲讽,“哪怕他站在林家,指着我讽刺我是杂、种,活得还不如他家的一条看门狗,你也觉得我该给他道歉?” 林父再度表演了一个面色铁青,就连沈明晏也有些愕然。 林以澜轻声喃喃,“怎么会这样?赵思懿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 沈明晏回过神来,目光凌厉的看向司岑,“你说的都是真的?赵思懿亲口那么说?” 司岑瞥了一眼自觉失言而面露歉意的林以澜,对上沈明晏的目光,倏然一笑,“你猜。” 沈明晏:…… “司岑,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林父呵斥。 司岑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哦,行啊,那我明天就去找赵思懿道歉。” 居然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按照他回来这段时间的作风,不得又闹又叫,最起码也得又跟自己要上一大笔钱或者一堆奢侈品才会消停吗? 林父一脸怀疑。 司岑却推开面前的餐盘起身,一副倒尽胃口不想再吃的模样。 “司岑,你不要乱来。” 反倒是林以淇在他要离桌前忽然开口。 司岑回首,对上他若有所思的眼神,恶劣的啧了两声,“我怎么会乱来呢?我肯定会谨记爸爸和大哥的教导,绝对不给林家蒙羞的,对了,我表现得好的话,前两天我看上的那辆车,大哥给我买么?” 林以淇静了静。 林家三口人有点共用一张脸的意思,长相都不错,以前不知道林以澜不是亲生的时候,林以淇也疑惑过,他到底长得像谁? 然而当真正亲生的弟弟找回来了,林以淇仔细看这张脸,却依旧还是不太能找出和父母乃至自己的相似点。 他长得实在是太好了。 要不是做了三次亲子鉴定,他真不太相信这是他亲弟弟。 但是现在仔仔细细的去看,又依稀感觉从他的眉眼中能瞧出两三分林父林母的影子。 此时他笑起来的样子顽劣中又好像带着几分极力掩饰的期待。 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林以淇心头泛起。 可能血缘确实是有一点神奇的作用的。 已经是第二次向自己讨要价值昂贵的礼物了,这次林以淇竟没那么反感。 “如果你乖一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出了自己都没能预料到的话,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林以澜咬了咬唇,藏在桌下的手,指甲用力掐进了手心。 以为司岑会笑得更开心一些,却没想到他的表情蓦地冷了下来,一言不发转过身就走了。 【宿主,刚才人设偏离值又在波动了,你干了什么?】 司岑没好气道:【我干了什么你没看见吗?我在走剧情啊。】 系统999其实很懵,毕竟宿主说的没错,做的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一切都是在按照原主的人设和剧情在走的。 但就是,这个进展怎么莫名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第5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5) 【一定是你要的还是不够多,男二还没有感受到你的贪得无厌,下次要个更贵的。】 分析了半天林以淇为什么没有像原文里那样反应的系统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司岑慢吞吞把各种戒指手镯往下摘,闻言抬眼看了一眼镜子里自己的脸,唇角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原来他也不都厌蠢。 比如现在的系统,傻得就怪可爱的。 司岑:【哇~你分析得好有道理~……( )】 系统对上了镜子中那双带着笑仿佛含着星光的眼眸,凌乱了一瞬。 怎么回事,是不是自己漏电了?怎么感觉麻麻的,飘飘的? 【咳、正常分析,宿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走剧情。】 说完就飞快的匿了,打算去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程序。 司岑起来的时候林家安安静静的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 对于这一点他倒是不在意。 被接回来这几个月早就已经清楚林家人的习性了。 林父和林以淇都是工作狂,大部分时候早出晚归忙着生意。 林母喜欢每天约着富太好友不是美容就是各处娱乐。 林以澜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学的音乐,除了周末回家住,平时都住学校。 这么大的别墅大多数时候除了管家佣人就剩司岑。 对于原主来说,这其实让他更加感觉到孤独无法融入,有一种不被接纳的痛苦,他也因此变得越发阴郁敏感。 但对于司岑来说,正合他意。 不过今天司岑猜错了。 他在系统的催促下起床洗漱,又一件一件往身上套各种奢侈品,把自己打扮成一棵“圣诞树”之后,慢悠悠下楼准备先用个早餐再去走剧情。 结果却看到了正坐在客厅刷ipad的林以淇。 听见这种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林以淇抬头看过来。 在看到司岑一身穿搭之后眼睛被吵到了似的用力闭了闭,好像忍了忍,把什么话忍了回去,这才朝司岑露出一个稍显温和的表情,“起来了?去把早餐吃了,吃完我送你。” 司岑瞥着他,“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林以淇:“送完你再去。” 合着竟是专门等他。 司岑没什么表示,没骨头似的飘去了小餐厅,吃佣人端上来的早饭。 系统再一次怀疑人生:【男二这是吃错药了吗?他为什么忽然就对你和气起来了?】 其实并不是忽然。 但是司岑是不会告诉系统的。 他在慢吞吞吃早饭。 林以淇坐的地方正好抬头就能看到他。 父母嫌他一身毛病,尤其看不惯他懒懒散散没骨头的样子,然而此时林以淇看他吃饭的举止才发现,竟然有一种从容优雅,从礼仪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的那种。 咳,当然了,吃个早饭也用不上多少礼仪。 但是绝对不是外界评价的那种“粗鄙不堪”的模样。 林以淇陷入沉思。 其实这个亲弟弟刚找回来的时候,林以淇内心也是抗拒的。 尤其看了他在外成长这些年的经历,那些资料里明晃晃显示了这是一个多么糟糕的人,林以淇就更添了几分反感。 但是随着这几个月来时间不多的几次接触,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慢慢就改变了对这个亲弟弟的态度。 有点微妙,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能说厌恶了。 非要说却又说不清楚。 大概还是血缘的强大力量。 司岑无视林以淇那自以为不动声色的目光,吃完了早餐。 林以淇率先起身,“走,送你去医院。” 今天要去道歉,司岑记得的。 他没什么异议的样子,和林以淇一起出门。 林以淇却带他来到了车库。 司岑莫名看向他。 “咳,你喜欢的那款跑车还要等几天才能送到,看看这里面的你随便选一辆先开。” 一车库各式各样的车展现在司岑眼前。 司岑对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就这还没有他随便抓一只妖兽跑得快,妖兽还能飞呢。 算了,前尘往事已经被雷劈死了,多想无益。 秉承着人设,司岑自然是选了车库里最贵的那一辆,并且迫不及待表示今天要亲自开车送大哥去公司。 林以淇忽然想到,“你有驾照的?” 司岑笑得意味深长,“十八岁就考过了,大哥放心,我车技超好的。” 半个小时后林以淇徐软着腿从司岑的车里下来了。 “大哥再见~” 林以淇还没来得及教育几句司岑的“车技”,就被甩了一脸车尾气,眼睁睁看着那道红色车影疾驰而去。 【宿主宿主,你快要超速了!这里不是赛车场,请你遵守交通规则!】 司岑随意的把着方向盘,闻言感到好笑,“我都恶毒炮灰了,我居然还是个遵守交规的好市民?” 【所谓的恶毒炮灰,是相对于主角团的立场而言啊,但在大方向上你还算不上五毒俱全的程度,交规还是要守的。】 司岑:“这不是没超速么,少操点心,不然系统会卡的。” 系统:? 司岑当然没有超速,但也没有很规矩,一路都是贴着最高限速开的,很快就到达了赵思懿所在的医院。 病房里,一大清早的赵思懿就没消停过,一会叫着头疼一会叫着想吐,把护工折磨得叫苦不迭。 司岑听着赵思懿怒骂护工笨手笨脚的声音,敲了两下门,不等赵思懿开口就推门进去了。 赵思懿本来正在发脾气,一看到司岑出现,第一瞬间就是后脑一阵刺痛。 他紧张的一下子坐起来,起得太快还晕了下,更想吐了。 “你……呕,你还敢来?” 司岑笑嘻嘻的走过去,赵思懿开始发抖,“你、你不要过来啊!我警告你,这里是我,我家的地盘,我随时可以让人来揍你!” 色厉内荏的样子配上他惊惧的小眼神,有点喜感。 司岑停下脚步,他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却听司岑说道,“这不是沈家的医院吗,什么时候成你家地盘了? 你家入股了?” 赵思懿:“我姑是这副院长!你少嚣张,要不是看在晏哥面子上,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司岑倒是不知道,赵思懿家和沈家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关于这些方面系统给出的信息不会很详细,他只是个炮灰而已,最熟悉的只是自己的作死剧情,被打脸剧情以及凄惨结局,对于主角团的结局很多也是概括。 这个赵思懿,最后是不是也在医药界挺有名头,成为了男主攻的得力干将来着? “哦,那真是失敬了,没想到不仅你是沈明晏狗腿子,你全家都是他家狗腿子啊? 还挺忠心耿耿的嘛,怎么?沈明晏有皇位要继承,许诺你家帮他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就送你家鸡犬升天啊?” 不是很关心,司岑也只不过是基于人设随口怼怼。 没想到赵思懿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仿佛被戳中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肉眼可见的慌张。 司岑缓缓挑眉:咦? 第6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6) “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他妈的到底来干什么?” 赵思懿心里慌慌的,于是吼得就更大声了。 但是他脑震荡,吼得大声头更晕了,顿时一脸菜色又干呕了几声。 司岑欣赏了一会他狼狈的模样,这才说道,“来给你道歉啊。” 赵思懿匪夷所思,“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 不说赔礼道歉的礼数,东西都不拿一点,进来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赵思懿愤怒,“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司岑耸肩,“随便你咯,反正歉我已经道了,车子也到手了~” 赵思懿:“什么车?” 司岑转着手里的车钥匙,一脸小人得志的看着赵思懿,“啊,你怎么知道我大哥给我订了一辆价值上千万的豪车?下次跟大哥要点什么呢?飞机?游艇?” 赵思懿:! 妈的!司岑真的好贱啊! “你这么看着我,是羡慕我吗? 啊,也是,虽然说你骂我狗杂种,但我把你打了还有八位数的豪车收呢。 你爹妈兄弟呢?来看你一眼了吗?” 所谓杀人诛心! 谁不知道赵家夫妻荒唐,在外面一个赛一个玩得花,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啊。 赵思懿快要被气死了,嘶吼着无能狂怒,“司!岑!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司岑把赵思懿气得半死,对他放的狠话充耳不闻,心情愉快的离开了医院。 系统狠狠为司岑鼓掌。 【宿主真厉害,比起破口大骂,好像这样更能把赵思懿气死呢,这也为你以后被沈明晏清算时赵思懿出大力埋下了引线了!剧情线又往前推了一大截,炮灰值已经40了呢宿主!】 司岑一边转着车钥匙一边微笑,【拉仇恨我可是专业的。】 心里却在思忖,赵家在京市确实不算什么大家族,赵思懿在一众巴结讨好沈明晏的人中其实也算不上最出色的那个,但为什么剧情的最后恰恰是他最“功成名就”呢? 之前不知道赵思懿的姑姑和沈家还有这一层关系,现在知道了,就总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过赵思懿很显然是个草包,知道的估计不太多。 想到这里司岑忽然一愣,然后就失笑了。 他怎么又习惯性想这些了? 现在的他可并不需要这样了,他之所以答应系统来做任务,是秉承着来享受来的,谁要再去琢磨阴谋诡计! 司岑快速把一切抛之脑后,脚下轻快的出了医院,开着他的豪车,去了城西一处地方。 “我靠啊!屁屁你是真发财了啊!这什么车?这看起来就好贵啊!这得几百万!” 充满着烟火气的巷子口,开不进去的跑车被一大群人团团围住。 这群人有老有少,一看就和司岑异常熟稔,围着他的豪华跑车摸摸看看,一脸稀奇。 一头粉毛半扎的青年撸起衣袖靠在车前盖上,朝他们展示手上的珠宝首饰,臭屁的昂着下巴哼了一声,“才几百万算什么,过几天我哥要送我一辆千万豪车!” “好好好!屁屁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呵呵~” “我就说屁屁这孩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 “啧,郑老头,你那一手茧子可别把屁屁车刮花了!去去去一边去!” “崽,等会上奶奶家吃糖水啊,奶奶给你煮大碗!” 大家吵吵闹闹又热情邀请了一番司岑,多数人就散了。 留下几个和司岑年纪相差不大的。 “屁屁还是一如既往受欢迎啊!邻里的热情真是让我感到害怕!”肖子做作的做了个抹汗的动作,看向司岑的目光有点慈爱,“这段时间在那个林家过得还好?” 司岑反手敲了敲豪车,“你觉得呢?” 肖子笑起来,“那就好,前段时间我们一直都挺担心的,但你……嗐,不说这些,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司岑知道肖子未尽之言是什么。 设定里在孤儿院被领养之后又被退养的原主一直过得就很不好,在孤儿院都过不好那种。 他可以算是讨百家饭长大的,刚才那些爷爷奶奶大娘大伯,都是看着他一点一点活下来,给过他一口饭,一件衣的邻里。 这一片大家的生活过得都不容易,哪家都不富裕,能够给出的也就这么一点了。 司岑忽然被有钱人家接走的事传开后,大家虽然有点舍不得他,但想到他是去过好日子,以后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也并没有执着想去打扰他。 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看大家,开着豪车,拉了一堆粮油米面,半点也没有有钱人的架子。 “过来找你们玩儿啊~怎么了,我被爹妈找到了,就不是你们的兄弟了吗?” 肖子愣了下,然后抬手就给了司岑一个爆栗,“说什么屁话!” “屁屁,你这车借我开开呗?我还没摸过这么贵的车呢!”旁边小胖摩拳擦掌。 司岑非常大方,钥匙一扔,“随便开,但就是注意安全。” “嘿嘿好嘞!你啥时候回,我按时把车给你送回来。” 司岑道,“我要去基地看看,晚上才走。” 小胖高兴得很,嘿嘿笑着应了。 所谓的基地,其实是一个荒废掉后又被当时的肖子那群半大小子作为据点的一个废弃小厂房。 这边这一片破破烂烂的,以前有不少小作坊小厂子,这几年都空了。 肖子年纪其实比司岑要大几岁,当年和一群小伙伴有个摇滚梦,各种想办法弄到了一些设备,还收拾出了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在很多京市人眼里是个贫穷,混乱的地方。 但在某一些人看来却是个好去处,许多怀揣梦想又囊中羞涩的青年人后来陆陆续续都聚集过来,这里慢慢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圈子。 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屋墙壁上满是涂鸦,有一种颓丧废土风的美感。 因为司岑来得早,这时候并不是这一片的热闹时间,一路都没碰上个人,挺安静的。 司岑和肖子等人熟门熟路走到其中一扇涂鸦门前,拉开卷帘门,里面的些微灰尘和独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司岑走进去,四处打量这基本没什么变化的基地,看向角落里依旧干净闪亮的架子鼓。 “好久没玩儿了?来一首,哥看你手生没生。” 一对鼓棒飞过来,司岑抬手抓住,扭头看向肖子,“就是一百年不打,照样完虐你好!” 粉毛青年眼尾扬起,桀骜又张扬的神色浮现在眉眼,明艳夺目,耳边一排耳钉闪闪发光…… 第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7) 司岑还真玩到了晚上才回去,刚把车停进车库出来就撞上了林以澜。 林以澜目光复杂的看着司岑走过来,眼看他又要无视自己,不由得挪动脚步挡在了他面前。 司岑掀起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林以澜。 “司岑,你又跑去哪里到现在才回来?你不知道这样会让爸爸妈妈很担心吗?” 林以澜穿着白衬衣,一副清冷干净高岭之花的姿态,微微皱着眉,很不赞同的神情,宛如在看一个不懂事的二世祖。 他看到司岑开着大哥的车回来的。 和大多数男人一样,大哥其实很爱车,甚至如果不是要帮助父亲打理家业,大哥的梦想其实是赛车手。 除开家里日常出行司机开的那几辆,大哥对自己的车其实很爱惜,基本不给别人碰。 刚才他却看到司岑开着大哥的车回来了。 明明司岑一开始被接回来的时候,大哥甚至是很反感他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让大哥变了? 而且更让林以澜在意的是,大哥对他的态度好像也不如以前了。 果然就因为不是林家的种吗。 空前的危机感让林以澜再也无法维持淡然,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找上司岑对话。 看着司岑那张好看到炫目的脸,一种更深,更强烈的恐慌总是在心头浮现。 林以澜咬了咬唇,表情有点黯然,“我知道你很不喜欢我,我回去跟爸爸妈妈说,过几天就搬出去,以后……我不会碍着你,更不会和你抢什么的,你大可以放心。” 司岑没有说话。 林以澜脸有些白了,“你是不是恨我?” 司岑终于有了反应,毫不掩饰的敌意,“我不该恨你?你抢了我的人生,还抢走我爸妈,他们接我回来却不公开我的身份,甚至还继续把你留在家里,你很得意?” 对上司岑那双仿佛什么都能看穿的眼睛,林以澜有一瞬的心惊。 但他的从小就会隐藏情绪,脸上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还露出一点委屈,“我没有。” “装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林以澜,你该不会以为谁都会吃你这套?你最好是识趣点主动滚。” 司岑说完狠狠撞开林以澜的肩膀,嚣张的扬长而去。 林以澜站在原地良久,转过身看着司岑背影,不再掩饰眼中的冰冷和怒意。 “那就让我看看,到底最后滚的是谁!” “听说今天你送你哥去的公司?” 书房里,林父看着站没站相的司岑,还没等他回答,不满的目光又落在他头上,“早就叫你去把你这头发染回来,你怎么回事?” 司岑讽刺的笑笑,“大晚上不让我睡觉,把我叫过来又是为了训我?” 最近这几天是怎么回事,林父终于开发出了他那无处安放的父爱,想起来管教这个流落在外多年的亲儿子了吗? 要知道,被接回来半年,其实林父基本不搭理司岑。 “这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但凡有一半以澜的懂事……” 他不提林以澜还好,一提就像打开了司岑炸毛的开关。 “以澜以澜!我才是你亲儿子!”司岑大吼。 林父被猝然吼得呆住,紧接着就是火冒三丈,“你别忘了这个家是谁做主,你在对谁大吼大叫?” 他不耐烦的拍着桌子,“滚去把你头发染回来,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你最好不要给我丢脸,否则……我能把你接回来,也能把你赶出去!” 直到司岑摔门离开,林父阴沉着脸好半天都没能缓和心情。 要不是怕这东西在外面做出什么事来给林家抹黑,他根本就不想接司岑回来。 在林父看来,对这个家没有任何贡献的亲儿子,当然比不上能牢牢笼络住沈明晏的林以澜。 这才是他没有把林以澜送走,甚至依旧偏心林以澜,不待见司岑的原因。 倒是林母,她是真对林以澜有感情,一腔母爱舍不得这个从小养大的儿子,已经不是亲子胜过亲子了。 而对司岑,林母一开始其实也是有想过要补偿的,但当她见到吊儿郎当混混一样的司岑,尤其司岑展露出粗鲁,贪财而且处处针对林以澜的本性,她对司岑就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了。 第二天上午,司岑又在家里见到了沈明晏。 林父和林以淇不在,林母正和沈明晏一起,围着穿得很正式的林以澜满脸笑容。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澜澜穿得这么正式呢,我们澜澜真的太帅了,这一身白,真像个小王子!”林母星星眼。 林以澜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这,会不会显得太夸张了点?” 沈明晏道,“哪里夸张了,配你正合适。 再说了,今天那么重要的日子,本来就要穿得隆重一点的。” 林以澜手指轻轻抚过衣袖上那枚昂贵袖扣,朝沈明晏微笑,“阿晏,谢谢你送我的礼服和袖扣。” 沈明晏似乎被他的笑容晃到了,呼吸都紧了些,哑声道,“谢什么啊,咱俩谁跟谁啊!” 他的眼神中深情和炙热几乎是毫不掩饰,烫得林以澜不自然的别开了视线,这一眼就看到了正下楼来的司岑。 脸上的微笑有点僵住,仿佛一下子变得有些无措起来,林以澜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二哥。” 林母和沈明晏闻言,齐齐回头看过来。 司岑站在楼梯下,脸色阴沉沉的,对林以澜理也不理,只扭头对佣人说话,“饿死我了,把我的早餐端上来。” 沈明晏皱着眉,“以澜在和你打招呼,你听不见吗?” 司岑偏头看他,“狗对我叫一声,我就得给他眼神?” 林母忍无可忍,“司岑!” 司岑顿了顿,冷哼一声,自顾去餐厅。 林母和沈明晏心疼的看着表情黯然的林以澜,反倒是林以澜很快恢复过来安慰道,“没事的妈妈,阿晏,你们来和我再选一选配饰。” “好好好。” 午后司岑在房间里打游戏,房门被敲响。 他以为是上来送水果的佣人,直接开口说“进来”。 没想到门打开看到的却是林母。 司岑原本瘫在懒人沙发上的身体坐直,一副抗拒又别扭的姿态,“你来干什么?”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司岑是期待过亲情的。 对上司岑清凌凌的目光,林母恍惚了一下,但想到他一次次顶嘴,叛逆,还有欺负林以澜的事,心里那点波澜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林母冷着脸,把手上拎着的一套西服丢在了沙发上。 “这是你今晚穿的衣服,晚上沈家宴会,不要丢人。” 撂下话,林母一秒都不想多待直接转身就走。 司岑随手拉开西服防尘套,看到里面那套衣服。 虽然比不上沈明晏准备给林以澜的那套高级定制,但也是一身出不了错的昂贵正装。 但是珠玉在前,一对比就显得他这套很是灰扑扑的了。 司岑毫无波澜的捧读,“凭什么!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凭什么就穿得比我好!我不服!等着,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叫他狠狠出丑!” 捧读完把衣服往旁边一扔,继续兴高采烈的投入到游戏的快乐中。 系统:…… 宿主你做任务还敢再敷衍一点吗? 但……人设值还真是稳得一批0v0 没关严的门缝外,雪白的衣角一闪而过,司岑早就发现了,但他就当不知道。 第8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8) 车内,林以澜感觉很紧张。 沈明晏看他一会儿整理衣袖,一会儿调调袖扣正不正,小动作不断的模样,不由得失笑。 “真的不用这么紧张,这次过寿爷爷不让大办,请的都是关系最好的几家,小辈们你都认识的,别怕。” 林以澜“嗯”了一声,但看起来依旧完全没放松。 尤其是眼看着越接近目的地,就越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沈明晏叹口气,只得想尽办法给他转移注意力,“对了,怎么我好像听伯母的意思,今天会带那混子一起来?” 提到司岑,林以澜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他似乎有些失落,又要强打起精神的样子,“二哥回家来了,总不可能一直不带给大家认识的。” 沈明晏暗暗懊恼自己选的话题糟糕,故作不屑道,“乌鸡就算飞上枝头了也变不成凤凰,以澜你别担心,他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林以澜看向窗外,声音很轻,“可他才是林家的孩子啊,其实……我今天不该来的。” 沈明晏急了,“你又胡思乱想!你有什么不该的,就算……”他把会扎心林以澜的话省略,坚定的说道,“你作为被我和母亲邀请的贵客来的,有什么问题。你在乱自卑什么啊!” 林以澜笑了笑,“阿晏,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林以澜平时其实不是很爱笑,所以他的笑在沈明晏看来就尤其珍贵,一下子就被软化了心。 他情不自禁伸手握住林以澜的手,深深的看着他,“以澜,我永远都站在你这边,不论你想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林以澜垂眼,这次没有把手从沈明晏手心抽走,轻声,“你要记得你的话。” 沈明晏心都要化了,尤其以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不抗拒他的触碰了,这就像是一个信号,让沈明晏心醉神迷,人越靠越近,低头凑过去,“我死也不会忘的,以澜,我……” “吱——” 车身猛地一歪,没防备的两人被狠狠撞在了一起,沈明晏急忙抱住林以澜,抬眼去看司机,“你怎么开车的!” 司机满头大汗,“对不起少爷,有辆超跑忽然挤过来,我为了让他……对不起对不起。” 沈明晏只来得及看到红色超跑那嚣张的屁股,他没放在心上,只暗骂了一声没素质,对司机叮嘱,“开稳一点。” 说完低头查看林以澜,“以澜,你没事?撞到哪里没有?” 林以澜却愣愣的看着前面,在沈明晏又着急的问了一遍才像是魂不守舍一样呢喃了一句,“那好像是我大哥的车。” 沈明晏皱了皱眉。 他和林以澜关系好,甚至从青春期就开始心动。 但他和林以澜的大哥关系却并不好。 说不上为什么,就像是本能的排斥敌人一般,刚认识的时候就对林以淇没什么好感。 只不过林以淇年纪比他们大好几岁,平时交集并不算太多,又加上林以澜和大哥感情不错,他也不想林以澜夹在中间为难,所以一直维持着表面关系。 但其实沈明晏很不喜欢林以淇,尤其随着他们逐渐长大,这种不喜欢越发加重。 他不知道这是剧情中男主对男二的天生敌对。 “听说你哥年少无知的时候还痴迷过赛车,还是后来被伯父狠狠打了一顿才迷途知返,现在看来,他好像也没有返得很彻底呢。” 沈明晏已经想好怎么在林父面前给林以淇上眼药了。 林以澜推开依旧抱着他不放的沈明晏,嗔道,“你怎么一说起我大哥就阴阳怪气的?你别靠过来了,热死了。” 沈明晏立马把林以淇抛到脑后,非要故意靠过去逗林以澜,“正好,我冷的很,以澜给我暖暖~” 林以澜无语,“这个天你冷?你不会是虚?” “我靠!以澜你怎么能这样质疑我,我虚不虚你真想知道?” “别别别……哈哈哈阿晏你别挠我痒哈哈哈……” 跑车在无人的山路上开出了残影,最后以一个高调的姿态到达了沈家老宅前。 今日沈家老爷子过寿,沈明晏嘴里说的不大办,但仍旧来了京市半数以上有头有脸的人物。 历来清静的老宅门前免不了也显得热闹了起来。 几个一离开长辈视线就聚在一起的二代们看到漂亮的跑车嚣张的急停,车门往上开启,一身华丽纯白西装的青年从车上下来。 “我靠……这是哪家的?长得这么牛逼!” “诶这车看着怎么有点眼熟?” “这车牌……这不是林以淇以前的爱车吗?我去,这就是林家找回来的那个?不是说就是个乡巴佬小混混吗?” 二代们窃窃私语,眼神却忍不住一直往司岑身上飘。 就连来参加寿宴还没进门的一些长辈,看到司岑也不由得多看两眼。 漂亮的事物谁不喜欢看? 何况这个青年一头粉色头发扎眼,偏偏配上他漂亮的脸和白西装,好看得就像是漫画里哪国的小王子似的,半点也不让人觉得突兀违和。 门口接待的佣人非常礼貌的查看过司岑的邀请函,弯腰致意,放他入内。 司岑把那些或是惊艳或是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抛在身后,进了沈宅待客的宴会厅。 这里的人他一个不认识,也没一个认识他的。 按理来说他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应该是由父亲或者兄长带着,哪怕不公开昭告他的身份,最起码也让人看到林家对他的态度。 然而事实就是林父林母说好从公司出发,完全就忘记了他的存在。 还是半路上林以淇得知他没和父母一起,又打电话回家,让他叫司机送。 林以淇说他那边和几个朋友一起,所以也没法去接他。 还让他乖一点,到了就找个地方好好坐着,等大哥来了再带他认识几个人。 司岑嘴上满口答应了,转个头就飙着林以淇的爱车来了。 进来了也不消停,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各种吃的拿了两盘子,各式各样的酒一杯又一杯。 原本那些看他长得牛逼而惊艳的人很快就从惊艳变成了略带不屑。 “果然还是上不得台面,难怪你爸妈不肯公开认你呢,你怎么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的?” “哈哈,真是好笑啊阿杰,他当这里是自助餐厅了?” “你就是林以澜那白莲花的哥哥啊?果然不愧一路货色。”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而且一听这就不只是冲着司岑来的,明显还有意贬低林以澜呢。 司岑抬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年轻人。 确认过眼神,都是做炮灰的人。 只是,炮灰何苦为难炮灰呢~ 司岑善良的决定不与同行计较,想要起身换个地方躲清净。 然而对方明显并不领情,甚至还当司岑是怕了。 他刚站起一半,肩膀上就有一只手压着他把他压了回去。 “怎么?哥几个刚来你就要走啊?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第9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9) 这是什么脑残的台词啊? 放在小说里说你这种台词的下一秒就是要被收拾的! 司岑只好捡起人设,用嚣张的神情睨着来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给你面子?” 原本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掌收紧,像是要把他骨头捏碎,声音阴恻恻的,“听说你很嚣张啊,果然一点也没让人失望,穿的又是什么玩意?哪里捡来的冒牌货,你出来这么丢人你爸妈知道吗?” 林母给的那一身衣服是灰色的。 司岑这个炮灰哪哪都要和主角受比,当然也要去搞一套一样的。 什么小王子,明明他才是真正的林家少爷! 可惜的是一个在外面流浪长大的小混混只知道样子长得差不多,越贵就越好,不明白林以澜那套是沈明晏早几个月就找名家定制的,而且还是国际上出了名的一个大品牌,领口处和袖口处标志性的花纹是它特点之一。 草包真少爷上网上找,不但找到仿品,而且还被当冤大头出了一大笔钱。 讽刺的是此时和沈明晏从大门处进来,一下子就受到众人瞩目的林以澜,穿着的和司岑现在身上穿的那么相似。 来找茬的人一眼就注意到,然后噗呲一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们林家可真是乐子,假少爷穿正品,真少爷穿赝品哈哈哈哈,你这套甚至还连高仿都称不上。” 这话简直太戳人痛脚了。 王少楷就等着人发疯呢。 反正他讨厌林家那个白莲花,连带着讨厌所有林家人。 找回来的这个虽然长得是不错,但可惜是个草包。 今天可是沈爷爷的寿宴,他敢发疯,到最后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最好连林以澜那个白莲花一起牵扯进来,他王少就等着看好戏! 果然一看这个草包真少爷就气坏了,那双上挑的眼眸原显得很飞扬,此时竟然有点耷拉着的感觉,甚至眼睛里若有似无好像浮现出一层水雾,有点……潋滟。 王少楷心一跳。 就听身后传来非常威严的一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王少楷这回是真心跳过速了,旁边的朋友早就安静如鸡,王少楷急忙扭头,果然看到沈家老宅最有面儿的大管家就站在他身后,看似目光平静,但那种让人害怕的威严依旧很有压迫感。 沈家的人,就是一个司机助理什么的大家都轻易不会得罪,何况是这位沈老爷子身边的大管家。 王少楷手心出了汗,“没,我……我们就是在这聊聊天,呵呵……” 说着他改抓着司岑肩膀的手为轻轻替他拍拍,像是在给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司岑却被他拍得微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那双水润眼眸感激的看了管家一眼就垂下眼不说话了。 大管家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少楷一眼,“王小少爷,您的父兄好像正在找您。” 王少楷哦哦点头,慌里慌张,“我,我这就过去,谢谢管家爷爷。” 说完也不敢当着这位管家的面搞小动作,低着脑袋和朋友一溜烟跑了。 真特么倒霉! 这里不是最角落的角落吗,这管家这么老了怎么也没老眼昏花,还能看到他们把人围起来欺负啊? 王少楷欲哭无泪。 这边老管家仔细看了一眼司岑,却见他抬起头,那双眼睛看起来干干净净,甚至有点不谙世事,充满着感激,轻声且礼貌的说,“谢谢您。” 老管家摇了摇头,也没多说什么,似乎只是无意路过这里,顺手给司岑解了个围就走了。 司岑看着老管家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管家离开了热闹的大厅,上了二楼。 “先生,都处理好了。” 没有人发觉这个地方有一个隐蔽的地方,能俯瞰整个宴会厅,哪怕是王少楷以为的不起眼的角落也能尽收眼底。 “毕竟是父亲的寿宴,闹出什么都不好看。” 老管家道,“是,想来王家那小少爷不至于那般不知分寸。” 顿了顿,老管家忍不住多嘴了一次,“我看林家找回来那孩子也没有传言里那样不堪,他父母忙着到处结交应酬,原本的林家小少爷有少爷带着,他一个人可能有些不安了。” 那双眼睛小鹿似的,多可怜啊。 “这是别人的家事。” 男人的声音不咸不淡。 老管家一个激灵,把头低下,“是我多事了。”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先生示意自己过去解围,就真的只是不想老爷子的寿宴上出差错罢了。 老管家严肃自省,告诫自己不要再犯。 司岑从宴会厅溜了出去。 他想要林以澜出丑,当然就要找机会。 以炮灰的脑子,能想到的也就是下药这种手段,费了点功夫在网上弄到了点药揣着就来了,想着找机会让林以澜吃下去,看他当众丢脸。 只可惜沈明晏一直跟连体婴似的黏着林以澜,一时间还找不到机会。 司岑在宴会厅待得无聊,就先溜出去散散心。 宴会厅侧门出去就有一个漂亮的花园,曲径通幽景色宜人,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只可惜清静没多久就听见了一点儿不该他听见的东西。 “楷哥,这样做不好,这可是在沈家的宴会!” “怕什么,只是一点痒痒粉而已,卖药的人说了遇水就融,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那个白莲不是天天自以为高岭之花吗,我就是要他当众出丑,看他以后还怎么端得起来!” “可是……” “你也不想你爸知道你跟别人去赌欠了一大笔钱的事。” “别别别,我,我干还不行吗!” “机灵一点,这件事成了你欠的钱我帮你还,不过要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漏出点什么……谁?滚出来!” 司岑叹口气,从树后走出去,对上了王少楷惊慌的脸。 “是你!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司岑微笑,“什么也没听到啊。” 看在咱们同为炮灰且连手段都一模一样的份上,我这次就当没听到哦。 王少楷一脸怀疑,他身边小跟班都快要吓死了,白着脸一副想跑又不敢的样子。 王少楷踹了他一脚,用眼神示意他快去动手,同时心里已经飞快的有了主意。 被这个窝囊废听到了也无所谓,他要敢胡说八道,刚好就让跟班把事情赖在他头上,一口咬定就是受他指使的。 反正这个真少爷恨林以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小跟班看看两人,一溜烟就跑了。 王少楷一副挡着司岑生怕他跑去搅局的架势,“你听见也无所谓,想来你也很恨林以澜,正好我这也算替你出气了,不用太感谢我。” 要把司岑拖下水利用的心思昭然若揭。 第10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0) 司岑好奇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林以澜啊?” 王少楷冷哼,“关你屁事。” 司岑想到原文里对王少楷只不过一笔带过的剧情,似乎有所了悟,“哦~你暗恋沈明晏啊!” 王少楷的脸一下子红成了猪肝色,紧接着就是恼羞成怒,竟然挥拳就朝司岑打来,“你他妈的找死!” 想象里司岑被一拳撂倒然后痛苦求饶的画面没有出现。 “哎呀,我最讨厌别人对我动手了,本来想放过你的~” 王少楷只听到司岑幽幽的说着,同时手腕已经被截住。 他心中顿觉不妙,但是来不及挣扎就听到了“咔”一声,手腕上一阵剧痛,紧接着膝盖上被踹了一脚。 王少楷哀嚎着跪地,被双手反折在背后压在了地上,雨点般的拳脚落在了身上。 “啊啊啊,疼疼疼呜呜呜……” 手腕上的疼痛还是其次,最主要是被看不起的草包这样制服犯人一样压在地上打的屈辱感让他哭了出来。 司岑打人最会技巧,可以让人疼得要死但明面上看起来却一点也不严重。 打到尾声就连那脱臼的手也在最后被“咔”接了回去。 只不过故意手法粗暴,接回去时的剧痛又痛得王少楷差点晕过去。 在剧痛中,他躺在地上看到司岑放大的漂亮脸蛋,心头浮现了从未有过的恶寒。 “你……你想干什么?” 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司岑,杀人都做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眼看着司岑伸手过来,王少楷又吓哭了。 “你你你,你走开!”王少楷胡乱挥舞着双手 预想中更厉害的疼痛没有到来,反倒是他感觉自己一巴掌擦着司岑脸颊过去,手上的戒指好像刮到了什么不说,他还把司岑推倒了。 “我我我……我靠!” 他目瞪口呆看着司岑跌倒,抬眼朝他看来时原本白皙的脸颊上出现了一条伤痕,殷红的血瞬间冒出来。 司岑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王少楷却忽然毛骨悚然。 他屁滚尿流的爬起来,一边叫着“不关我的事”一边逃走了。 司岑垂眼,以一个“我好柔弱啊”的姿态跌坐在地上,像是一时间没力气爬起来。 系统也惊呆了,【宿主你干什么?】 他忽然发疯殴打王少楷的时候系统还不是特别惊讶。 毕竟宿主在原来的世界就是个魔头,王少楷接连挑衅就算了还敢动手肯定会被收拾,但它真的有点害怕宿主一个不小心把王少楷弄死了。 这里可不是宿主原世界,杀人犯法的。 然而更让系统看不懂的是宿主后面的这些操作。 司岑没有搭理它。 又出现了,在他弯腰伸手想要掐住王少楷的那一瞬,刚才在宴会厅被王少楷等人找茬时也感觉到了。 被注视的感觉。 有人在看他。 【宿主,宿主?】系统的机械音逐渐浮现出了忐忑,【你……你很疼吗?】 司岑抬手抹了抹脸颊上渗出的血迹,【是啊,好疼哦系统,怎么办啊?】 他语气绵软,一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水润润的,有一种好像快哭了的感觉。 系统cpu都快烧起来了,无端慌乱,【没事没事,我给你开痛觉屏蔽哈,这是咱们炮灰部员工的标配,马上就不痛了。】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果然脸颊上那点火辣辣的痛感瞬间消失。 司岑一双美目敛了敛,【居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之前竟然都不知道,系统你真厉害~】 系统有些心虚,痛觉屏蔽这玩意虽然说不稀罕,但是为了人设,有时候还是不希望宿主过于依赖的,它是故意不说的。 【系统,谢谢你哦~】 可是现在看着宿主崇拜的目光,感激的话语,系统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巴掌,是那种休眠了都会中途开机,骂一句“我真该死啊”的程度。 【没,没什么,宿主你起得来吗?】 司岑点了点头,撑着地慢吞吞的起来了。 他穿的白西装,这里因为种着不少花草树木,土很多,衣服就被弄脏了。 一头粉色的头发原本是精心打理了一下的,现在也有点凌乱,看起来……有点狼狈。 但又是好看的。 系统一时没有吭声,司岑也不和它搭话,看样子也没打算再进去,而是又晃悠着到一个漂亮的水池边。 他蹲在水池边,垂着眼看着在清澈水中游来游去的锦鲤。 从背影上看起来就是落寞自闭的小可怜。 但其实他只是在考虑红烧好吃还是清蒸好吃。 要说来到这种现代世界有什么是他觉得比原世界有意思的,除了游戏就是吃食了。 这里的吃种类多样且新奇,虽然食物没有任何灵气,但是有一种垃圾食品独有的美~ 身边窸窸窣窣的响声音,司岑扭头,就看到一只黢黑的小猫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隔着一个身位像他一样也蹲在了水池边,低着头对着水池里的鱼开始流口水。 司岑:…… “这是观赏鱼,口感并不是很好。”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以司岑强大的五感,实际上并不是直到这人出声才发现他的到来,但他脸上还是一副被惊到的表情扭过头去。 黑猫比他反应更快一步,此时已经冲到来人面前,伸成了一个长条,不断在男人皮鞋旁边扭来扭去,间或用爪子去抓男人的裤腿。 司岑的目光从男人的轮椅上停顿了几秒,这才缓缓向上移动。 这是司岑迄今为止看到的,最适合穿西服的一个人。 换而言之就是,他把西服穿得非常好看,且贵气。 就连司岑特别不习惯那种束缚感的领带也妥帖的系在衬衫领口,严丝合缝,微微顶着凸起的喉结,让人莫名有一种想要拽着收紧或者扯开的冲动。 至于那张脸自然也是人类中少见的英俊,只不过可能是气质问题,倒是很让人不敢用欣赏的目光去直视了。 唇薄而色淡,看起来可能身体抱恙,只不过依旧是被通身的贵气和威严给弱化了这种病气。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递到了面前。 司岑眼帘微垂,看到对方手上拿着的碘伏棉签和一张创口贴。 “伤口,贴一下。”他说。 声音不算特别低沉,但有一种让人耳朵发麻的磁性。 好听。 发觉这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孩依旧在呆呆看着他,粉粉的卷发乱乱的,眼睛清澈水润,脸颊上还带着伤,一瞬间有点幻视动物幼崽。 男人有点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 “过来。” 他朝司岑微微招手,深邃眼底努力漾起一抹温和。 他该不会又是把小孩吓到了? 第11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1) 因为没有得到摸摸,黑猫不满的喵喵叫了两声,就又跑到水池边“望鱼兴叹”了,也不理被它抛下的两只两脚兽正在那里干什么。 此时司岑蹲在男人的轮椅前,双手乖巧的放在对方膝盖上,仰着脸让他给自己脸上的伤口擦药。 碘伏棉签使用很方便,中间掰一下药水就会流到棉签头上,只管擦拭伤口就好了。 男人的手劲很轻。 但或许是司岑皮肤太白了,脸上的伤口虽然划得不深但有点长,叫人看着总是觉得他会很痛。 果不其然的,棉签轻轻按在伤口边缘时,他虽然没有吭声,但是那睫毛眨动的频率都变快了。 似乎有点难受的想要别开脸的样子。 男人下意识抬起一只手固住了他的下巴,语气温和但不容忤逆,“别动。” 司岑果然不动了,但看起来眼睫眨得更快了,甚至眼睫根部都有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由这个至下往上的视角看着男人,显得格外乖巧又……可怜。 男人手上动作变得更轻,“痛吗?我轻点。” 司岑含含糊糊的“唔”了一声,不知是痛还是怎么,眼尾都有点泛红。 系统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 它反复去看这两人,又反复去检查宿主身上那个“痛觉屏蔽”的状态,就快要怀疑自己程序是不是出问题了。 【宿主,真的有这么痛吗?】 开着痛觉屏蔽的啊,怎么可能还痛啊? 而且宿主应该也不是很不耐痛的类型,他当大魔头的时候也不少被人追着砍啊! 却听司岑答非所问的忽然轻喃道:【他有点香。】 系统还没能反应过来司岑嘴里说的“香”是什么意思,又听司岑问,【他是谁?】 长得这么顶,气质这么绝又坐轮椅的,原文里有这么一个人? 系统:【沈家现在的掌权人,沈明晏的小叔沈鹤雪啊。】 竟然是他? 司岑心中一跳。 几乎瞬间原文里关于这个小叔的大致剧情就浮现在脑海,司岑花一秒整合完信息。 【因为身体健康状况每况愈下,还因为嫉妒以及忌惮越来越优秀的沈明晏做了不少糊涂事,最后被林以澜感化,拱手交还沈家的一切,黯然出国不知所终?】 沈鹤雪的结局。 系统没听出司岑语气中的玩味,正儿八经,【嗯,从属性来划分,属于本书反派了,给主角攻受造成了很多的波折和磨练,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让主角攻受彻底坚定了对彼此的感情。】 创口贴被妥帖的贴在了伤口上,沈鹤雪看司岑还是有点呆呆的,无奈道,“今天不要让伤口沾水。” 司岑实在无法理解,沈鹤雪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忌惮沈明晏那样的蠢货,更别说嫉妒。 这本书有毛病。 “谢谢。”他很乖巧的道谢,盯着沈鹤雪的眼睛却没有移开。 怎么有点眼巴巴的可怜?沈鹤雪想了想,没忍心,终是开口说道,“刚才那个欺负你的人,我会叫人请他离开,你不用害怕,可以回去了。” 司岑眨了眨眼,站起身往后退开。 沈鹤雪朝他点了点头,刚刚转身,就听身后的小孩忽然说道,“那我万一要换创口贴的时候怎么办啊?” 沈鹤雪有些愕然,嘴比脑子更快一步,“找我就是了。” 沈鹤雪的身影很快消失。 司岑在原地站了一会,刚才那股乖巧模样一点点从身上消退,眼睛里某一瞬间似乎有一抹桃红之色一闪而过。 下一瞬,他勾唇露出一个微笑来。 系统弱弱开口,【宿主,你……笑得好那个哦……你该不会是饿了?】 它总算反应过来了,宿主刚才为什么忽然会说沈鹤雪香了。 【那个……这里吃人犯法哈。】系统努力显得很严厉,【再饿也不可以,会被抓起来,还会被系统惩罚的。】 司岑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啊你觉得,人类是我的食物吗?】 系统语气正经而纯洁,【难道不是吗?】 司岑忽然莞尔,【这么说来似乎也没错呢~】 能指望这个没见过世面甚至脑袋都没有的傻瓜系统明白什么呢?他还是高看对方了。 【但是他是我至今为止遇见的最香的一个,我很难忍住欸~】 系统拉响十级警报,【我会盯着你的!】 【哈哈哈,好啊,那你可盯紧了啊~毕竟,我从成年到现在,可一直都饿着呢。】 系统不是很懂。 啊? 那不会饿死吗? 啊也不对,宿主他们那个世界不是修仙的吗,可以不吃饭的哇。 啊啊还是不对,宿主又不是修仙的,他是魔啊。 呃……宿主是什么魔来着? 资料里好像没有给得很清楚呢。 沈鹤雪的轮椅行驶到了那小孩看不见的位置,才有一人悄无声息的从阴暗处走出来,自动站到他身后,为他推起了轮椅。 习惯性垂着眼,却没想到一看就瞟到了沈鹤雪放在膝盖上虚虚握成拳的手。 以陈矣的眼力,一秒就能看清他虚握着的掌心里不是空的。 那是……使用过的碘伏棉签以及创口贴上撕下来的部分。 “三爷,垃圾……”交给我来扔。 话没能说完,因为刚说一半就被沈鹤雪抬手否决了。 “叫人请王家少爷离开。” 开口的语气特别淡,但是和刚才和司岑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同。 简单点说,有一种虽然平淡,但就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出的感觉。 陈矣面不改色的应了声“是”,脑子里却已经在翻滚沸腾了。 怎么回事? 三爷还真的要为那个倒霉真少爷出头啊? 又想起刚才在暗处看到的,沈鹤雪为司岑上药贴伤口的那一幕,忽然又想,不过那小孩看起来确实挺乖的。 身世也蛮可怜的样子。 三爷对待乖孩子本来就会多两分耐心的。 何况明明是沈家宴会,王少楷在被管家隐晦告诫的情形下还敢再次欺负人,三爷也不太可能容忍。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用太大惊小怪了。 司岑在花园里和对着锦鲤流口水的黑猫又待了好久,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宴会厅去。 这回才回去没几分钟就被林以淇给找到了。 “你一晚上跑哪……你脸上怎么回事?” 脸上有个创口贴想忽略都难,更别说衣服裤子上虽然看得出已经整理过一下了但依旧不是太整洁。 林以淇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了,“有人欺负你?” 司岑抬眼,气冲冲的,“啊,你怎么不再晚一点来,干脆给我来收尸好了!非要叫我,一个个又把我自己丢着,那干脆别叫我啊!以为我很稀罕吗?!” 他这个一点就炸毫无礼貌乱发脾气的样子,在接他回来这半年林家几人都看得不少了。 但这是第一次,林以淇听出了他的委屈和伤心。 林以淇没有生气,反而有点内疚。 “对不……” 话没说完就被急匆匆跑过来的林母打断了。 林母一把抓住林以淇的手臂,极力压低的声音带着哭腔,“以淇,不好了,你弟弟出事了!” 第12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2) “妈你别急,慢慢说。”林以淇看林母神色这么慌张,顾不上再问司岑了,连忙压低声音安抚。 这会是在宴会厅,人多,他们都有意压低声音免得被注意到。 司岑进来时就发现没见到众星捧月一样的林以澜了,想来是那个王少楷的人动手成功了。 “哪还有时间慢慢说,快跟我来!”林母拽着林以淇说走就走,林以淇急忙回头示意司岑跟上。 就算他不叫司岑肯定也会跟着去的,看假少爷丢脸的热闹,恶毒真少爷怎么可能缺席。 只是怎么反而离开了这栋副楼,走到隔壁主楼了? 身后宴会的声音越来越远,一路走着逐渐被一种清幽寂静的氛围所取代。 林母显然很急,但又不肯说林以澜闯了什么祸,支支吾吾的只肯说林以澜喝多了酒走错路,冒犯了人。 林以淇此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安慰林母不要着急。 司岑的双眼却因为系统的话眯了眯。 【欸这不是沈家家主的住处吗?啊这个剧情是这时候发生的吗?】 沈家家主,现在是沈鹤雪。 司岑不动声色,【系统,什么剧情?】 系统心无城府道,【就是主角受被下药躲到了大反派的房间,由此还让大反派对他产生了心动,否则到最后林以澜怎么可能感化大反派哦,但我记得原文里不是这时候啊。】 嘭—— 不远处一盏路灯竟然毫无预兆的炸了。 林以淇和林母都被吓了一跳,但也只以为是那灯用久了出了问题,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 然而司岑意识里的系统却有那么一瞬仿佛受到了剧烈的震荡。 【宿主!宿主!!!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能动用魔气?!!!】 怎么可能! 这是系统出品的身体,体内不会有任何特殊才对,这个世界也没有灵气或者魔气提供给宿主修炼! 不可能的。 司岑眼尾似乎又有点红了,闻言勾了勾唇,笑得很纯良。 【我没有哦,这样会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发现,并驱逐的,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不信你可以检测周围。】 系统半信半疑的检测了一遍,真的,【不是魔气……】它喃喃,有点懵逼,【那是什么?总不会是那路灯使用寿命到头了,自己炸了。】 【怎么不会呢,就是这么凑巧罢了。】 司岑一脸无辜纯良,系统看不出丁点破绽。 然而司岑就是欺负系统不懂魔而已。 到了他这种级别的魔头,已经不拘于仅仅只能用武器或者魔气攻击了,更强大的是神魂。 他的神魂甚至强到能影响这具身体容貌的地步,发怒的时候一时失控,只是爆个灯也已经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当然,其中也有伤的缘故。 他的神魂在应劫时被伤得几乎要碎裂,实际上到了现在也依旧很痛。 那种作用在神魂上的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就连系统也没有察觉,所谓的那个痛觉屏蔽也只对肉体伤起作用罢了。 其实和系统绑定之后,基于神魂上的伤,司岑也是基本不动用自己神魂的。 刚才……他也没料到自己反应会这么大。 可能是饿了数千年,一遭遇到合口味的“食物”,产生了那么点占有欲。 他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 【不过系统啊,林以澜和沈明晏不是一个主角受一个主角攻,官配吗?怎么还跟反派有这么一出啊?而且你也没跟我讲过。】 系统反复检测了真的没有发现什么魔气,也没感觉到这个小世界的异常,这才放心了。 【我说了啊,反派是推动主角攻受感情以及事业上的最大因素啊。】 司岑无语了一会,心里非常不爽,【沈鹤雪会喜欢上林以澜?他看上他什么?】 看上他绿茶还是看上他白莲啊? 系统信誓旦旦,【毕竟这就是反派在这本书里的宿命啊,小说都是那么写的。】 司岑:? “就在里面,以淇,你,你不是能和沈先生说上几句话的吗,等下帮你弟弟求求情。” 林母的声音打断了司岑和系统的交流,司岑没来得及评判什么狗屁小说怎么这么狗血不合理,耳朵里听到沈先生这三个字,几乎是下意识就抬头。 一抬眼就看到前面敞开的房门内,或坐或站或……跪着(?),还真是不少人。 而其中,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自然是在场唯一一个坐着的——沈鹤雪。 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怎么,司岑看过去的时候,一直垂眸没什么表情的沈鹤雪也恰好抬眼了,这一抬眼就正对上了司岑的视线。 他先是微不可察的一顿,紧接着司岑就发觉他皱眉了。 实际上并不是很明显,但司岑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总感觉沈鹤雪忽然有点生气。 司岑虽然不明白他的点在哪里,但缩了缩脖子,做出一个有点害怕的表情,缩在了所有人身后,并不动声色的看起了热闹。 确定过眼神,沈鹤雪不是那个被占了便宜的人,那就行了。 “沈……先生。”林以淇先和沈鹤雪打招呼,又看向跪在地上,有一点印象但想不起是哪家孩子的青年,又转脸,看到头发湿透,脸色潮红,被沈明晏用大毯子死死裹着抱在怀里的林以澜。 与诚惶诚恐弯着腰站在一边的父亲对上了视线,林以淇的头开始疼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开口林父就像终于找到了机会,连忙说道,“以淇,你弟弟被人算计了,还因此冒犯了沈先生,沈先生这是叫咱家人来,要给咱们讨还公道的。” 林以澜那个状态,在场的全部都是成年人,没有人看不懂他怎么了。 就算被沈明晏死死裹成了蚕蛹,他也没有太消停,时不时还要哼唧几声,那张脸更是红得一看就叫人浮想联翩。 林以淇皱着眉头,“以澜中了药,该快点送他去医院才行啊。” 沈鹤雪不用开口,陈矣说道,“在发现他光溜溜躲在三爷被子里的时候我们就打算这么做了,但他自己不乐意啊。” 陈矣这话,都听得出鄙夷了。 林以淇表情有点难堪,真想说怎么能听一个意识不清的人的话,被沈明晏抱着的林以澜就开始作了。 “不,呜呜呜……不能去医院,不要……沈唔……你救救我……” 他呜呜咽咽的很是楚楚可怜,有些话说得也是含含糊糊根本听不清,沈明晏自然也只当他是药性的原因神志不清说不清楚话,也只认定他嘴里的沈xx是喊得自己。 但司岑听懂了。 他喊的是:沈叔叔。 第13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3) 陈矣皮笑肉不笑道,“看,就是这个样,我们总不好……不顾及令弟的脸面。” 林以澜这么闹,到时候真传出去了那绝对不会有什么好名声了。 当然了,他的名声好不好陈矣不在乎,但要是牵扯到三爷,那就罪该万死了。 毕竟桃色绯闻这种东西最容易毁掉一个人,他怎么可能容许。 何况这个林家的假少爷…… 陈矣眼神逐渐冰冷,回想起他推着三爷回来时发生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和那漂亮青年多说了会话,三爷看起来精神比以往还要疲倦一些,于是也没打算回宴会上,离开花园就让陈矣推他回房。 只不过轮椅刚进卧室门,三爷就发觉了不对劲。 他本人没有进去,眼睛一抬陈矣就领会了他的意思,先一步往里去了。 房间里虽然没有开灯,但是外面的自然光还是能让人看清楚大概,那个床上拱起来那么一大坨除非是瞎子不然谁看不到。 一开始陈矣甚至都懵逼了,怎么到了现在,还有人不死心对三爷用这一招啊? 是哪一方的人? 在老宅都敢动手,该不会又是老爷子…… 陈矣一边觉得匪夷所思,一边为三爷感到愤怒,上前就去扯被子。 紧接着里面就扑出来一个光溜溜的人,不但死死扒着他往他身上贴,嘴里还不断呢喃“沈叔叔”。 陈矣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这一下不光被恶心坏了,还被弄出了心理阴影,当然这是后话。 当下陈矣就提着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想要揍一顿。 但当他发现这人情况不对应该是中了药,而且也看清了这人是林家那个假少爷,主要是他是花园里那个漂亮青年名义上的弟弟,他一时也有点踌躇,没下去手。 最后也是被贴得受不了了,把人按在浴缸里用冰冷的水狠狠清醒清醒,一转头发现三爷人早就离开卧室。 也好,没有看到辣眼睛的画面。 紧接着陈矣展开雷霆手段,三下两下就查到了鬼鬼祟祟形迹可疑的人。 之后被冷水短暂清醒了些的林以澜一直哭哭啼啼,又死活不愿意去医院,所以三爷叫他把林以澜的家人叫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听到消息的沈明晏。 在陈矣看来,林父压根是从今天这件事里忽然看到了一种扒上三爷的可能性,一直在那里打哈哈拐着弯暗示。 林母纯粹就是被吓坏了又心疼林以澜,也知道三爷的名声,生怕林以澜被怎么样,着急着想让林以淇求情。 沈明晏少爷……这家伙一碰到林以澜就根本没脑子,懒得看他。 至于林以澜,以陈矣的直觉和眼光来看,可不一定全然无辜。 尤其当时这位扑上来嘴里喊的可是“沈叔叔”,刚才人在沈明晏怀里呢,也敢故作含糊的喊出心里话……心思昭然若揭。 不能说他野心太大,只能说他胆大包天。 没想到,他打着的居然是三爷的主意,这件事沈明晏知道吗? 啧啧啧。 好乱啊这些豪门! 不知道三爷有没有听清楚刚才假少爷故意含含糊糊的表真心,但陈矣肯定,之前在卧室他扑出来喊那一声三爷绝对是听见了的。 但是三爷一直都没什么表情,好像压根就不生气,不在乎。 也是,三爷什么国色天香没见过,他为谁多看过一眼吗?稀罕你个满肚子心机的假少爷? 然而刚才不知道为什么,三爷忽然有点动气了。 陈矣心中提前为假少爷点蜡,此时说话也不给面子。 “虽说令弟今天的行为实属冒犯,但是念在他是在我家宴会上出的事,我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就算两相抵消互不追究了,至于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人在这儿,要怎么处置全凭你们的决定。” 这也算是给林家一个交代。 这话一听就是算清楚之后互不相干了。 林母和林以淇都觉得也还合理,松了一口气。 林父听了却不是很满意了,“这……这怎么能就这样解决了?” 陈矣看着林父似笑非笑,“哦?那林先生觉得哪里不合理?” 林父搓了搓手,“陈助您也说了,这是……咳在府上出的事啊,我们以澜好好一个黄花大闺男,出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说亲结婚啊?” “噗……咳咳咳咳,对不起……咳咳咳咳……” 林父这番话说出来简直那叫一个“振聋发聩”,但陈矣很有职业素养,好悬憋住了。 林母错愕,林以淇脸色难堪得可以做调色盘了。 就连因为被抓到而怕得要死,跪在地上等待自己结局的青年其实都差点喷了。 但是沈三爷在这里,他哪敢找死。 偏偏就有人笑喷了,哦还把自己笑得快呛死了。 林以淇连忙想给司岑拍拍顺 气,同时眼神示意他在这里不能发疯。 但是司岑哪里会给他面子,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咳得快要断气一样,偏偏还要努力说话插刀。 “对咳咳……不起,哈哈咳……我以为我穿越大清朝了噗哈哈哈……爸你再努努力,把假儿子卖出去说不定真父凭子贵哈哈哈咳咳……” 林父其实“黄花大闺男”说出来一瞬间也觉得有点不妥,然而被司岑这么一通嘲讽,他更觉得丢脸。 “你给我闭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在沈先生面前你像个什……” 他的话没能骂完,因为从头到尾都一语不发宛如局外人的沈鹤雪这时候开口了。 “过来。” 一开始大家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对谁说话,直到看到司岑缩头缩脑了两下见躲不过,只能乖乖冒头,朝沈鹤雪走过去。 沈鹤雪手里端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茶,见小孩似乎有点怕生似的慢吞吞挪动到他面前,顺手就把茶杯给他。 “喝一口,慢慢喝。” 看他咳成那个样子,眼泪都出来了,脸颊红扑扑的,还不忘记跟父亲顶嘴,也不怕咳出个好歹。 司岑“哦”了一声,双手接过沈鹤雪的茶杯,捧着一口一口还真慢慢喝,看起来听话得不得了。 沈鹤雪那因为被小孩看到今晚这乱糟糟且不堪事物生起的一点火气也消了下去。 “坐着喝。”不要毛毛躁躁的又呛到。 沈鹤雪随手把旁边的椅子拉过来,司岑也就顺势坐下了。 当然,没忘在坐下前朝沈鹤雪扬起一个笑脸,紧接着就双脚并拢乖乖坐下,捧着茶杯继续喝。 特别乖巧的样子。 他俩自然极了,旁边却已经鸦雀无声,就连刚才时不时哼唧两声掉两滴眼泪的林以澜都没了声音。 第14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4) 司岑仿佛一点也没有察觉气氛的不对劲,慢慢吞吞喝完这一小杯的茶,这才抬头,“都看我干嘛?” 语气迟疑,又扭头去看沈鹤雪,像是不安之下下意识寻找可信赖对象。 沈鹤雪眸光温和,语气如常,“没事,喝你的。”说着话反手又给他小茶杯里倒满。 陈矣在一边看得叹为观止。 林父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不知脑补到了什么,脸上挤出了笑容来,第一次对司岑好声好气的说话,“司岑,你认识沈先生?你怎么不早说啊!” 司岑垂着眼呼噜呼噜喝茶,当他在狗叫,无视得很彻底。 林父也是个厚脸皮,当作无事发生一般,对沈鹤雪谄媚道,“哎呀,这看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都是误会了,刚才陈助理说的什么来着,哦,什么不可推卸的责任,哪有这回事,要怪就怪这心思歹毒的小人,差点就害了我儿子还牵连了沈先生。” 他仿佛拥有变脸绝技,说到罪魁祸首的时候一脸怒容,“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今天敢下药,谁知道他下次是不是敢杀人,一定要严惩!” 虽然对自己父亲这副嘴脸没眼看,但林以淇认同他最后的两句话。 好歹之前林父失心疯似的话看起来沈先生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他和司岑是怎么回事。 林以淇心中担忧,但还是打起精神,“我父亲说的没错,这种手段卑劣的人不能轻饶,还请三爷允许我们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这话的意思是不报警,但要追究到底。 沈鹤雪可有可无的颔首。 林以淇便对跪地的青年问道,“你给我弟弟下了什么药,把解药交出来,再说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林家虽然不是多厉害的家庭,但也绝对不是任由欺负的。” 沈明晏此时终于从“小叔竟然和那个晦气东西认识”以及“小叔竟然亲手给他拉椅子倒茶喝”的震惊里回神。 他没有注意到怀里林以澜细微的异样,听到林以淇的诘问,他阴恻恻的插嘴,“敢动我的人,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跪在地上的青年闻言急了,连忙道,“不关我事啊!我最多就是给他身上搞了点痒痒粉,让他发痒失态而已,他现在这个发春的样跟我没关系啊!” 沈明晏怒声道,“你居然还敢狡辩?你是用哪只手给以澜下的药?看我不废了你的手!” 青年吓得要哭了,“我真的没有……好我是下了,但真的是痒痒粉,我拿到药的时候怕出差错悄悄试过的,我真没有!” 沈明晏怒火中烧,“那以澜怎么会这个样子?难不成你还想污蔑他是装的,还是说他自己吃了药反过来诬陷你?你自己听听离不离谱!” 司岑像是疑惑不解,嘀嘀咕咕,“那明明宴会厅楼上就有休息室呢,不惜跋山涉水跑到这里来睡觉的行为不离谱吗?哦……也有可能是被人绑架过来的哈~” “放你……”青年的脏话被沈鹤雪一眼扫视钉得紧急撤回,害怕的避开目光,直着脖子吭哧吭哧为自己正名,“我比他矮这么多,我怎么可能不弄出任何动静就把他绑过来的? 对!搞不好就是他自己磕了药然后溜过来的。 房间那么多,偏偏怎么就进了沈三爷的卧房? 这根本就是蓄谋已久,我只是被当枪使了,我是冤枉的!” 沈明晏气得脖子上青筋都爆出来了,狠狠刀了乱说话的司岑一眼,转而又盯着青年,“你找死!” 要不是手上抱着人,他已经冲过去揍人了。 青年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没做过的事,这种时候虽然也害怕沈家少爷,但是现在整件事牵扯上了沈三爷,性质已经完全变了,他怎么可能背起这个黑锅。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要有一句假话让我出门就被车撞死!” 司岑那总是让人能听得很清楚的嘀咕声又恰到好处的响起,“拍电视剧呢?调个监控看看不就行了吗,整这么费劲。” 沈鹤雪略有些头痛的睨了一眼司岑,小孩子别瞎掺和。 司岑:战术喝茶jpg 陈矣笑笑,“小先生说得是,这个人就是被监控发现形迹可疑才这么快抓到的,不过老宅地方大,监控也多,还要排查一会。” 再说了林以澜真处心积虑的故意溜过来,肯定很注意避开监控的。 司岑被陈矣的称呼给吸引了注意力,嘴上乖巧的“哦”了一声,脑海里正在和系统感叹。 【陈助理这种手下,可真会察言观色,细致入微又讨喜啊,活该他工资高呢,我以前也喜欢这样的手下。】 系统正为现在这如脱缰野马一样不受控的剧情头大,压根就听不懂,【陈矣做什么了吗?】 【他没做什么,只不过凭一个称呼就给我卖了好,还戳中了他老板的点,而已。】 从陈矣的态度就能反推出沈鹤雪的想法了,至少,对他是比别人特殊的。 系统:【你们人类怎么这么复杂,我不明白。】 【那你多学习学习啊,你刚不是一直嚷嚷不知道剧情为什么脱缰了吗? 也许弄清楚人为什么复杂,你就能弄懂剧情怎么歪的了。】 系统成功被忽悠,【说得有道理,我去查一查怎么更好的了解人类。】 系统说完就匿了,司岑继续喝茶……欸?怎么空了。 手里的空茶杯被拿走了,紧接着被塞了一个橘子。 司岑:…… “哦,正好,监控室那边有结果了。” 陈矣话音落下,一边划开手机锁屏。 忽然林以澜大声啜泣起来,紧接着很痛苦的低声喊了好几声“痛”。 沈明晏慌了神,“以澜,以澜!你哪里痛?哪里难受?” 林以澜紧紧拽着沈明晏衣领,原本潮红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眼泪成串往下掉,声音也虚弱无比,“我,我好痛,阿晏,送,送我去医院……” “好,好,我这就送你去医院,以澜你别怕,你坚持一下。” 沈明晏抱着人慌张起身,看向沈鹤雪,“小叔……” 沈鹤雪摆了摆手,陈矣便放下手说,“我这就给小少爷安排车子。” 沈明晏抱着林以澜飞奔而去,中途还差点撞翻了想要拦一拦的林父。 当事人离开了,但这件事当然不能就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束,陈矣很快回来,拿出了调取到的有用监控,直接给林家人看。 第15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5) 从几段不同监控里还是艰难找出了林以澜的身影。 虽然他很会躲,加上天色问题,不能很清楚的看到他一路过来时意识到底是不是完全清醒的,但是也确确实实不是被人胁迫更没有被谁引导,他就是目标明确直奔主楼的。 因为沈鹤雪的个人习惯,主楼内是没有监控的,所以他溜进大门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我真的只给他下了痒痒粉!”青年呼天抢地。 沈明晏那个碍事的人不在了,总算让林以淇能够插上嘴,“你刚才说你拿到药以后……你从哪拿的?谁给你的药?” 这才是重点啊! 这个青年看起来也不像和林以澜有深仇大恨的,为什么非要他在公开场合出丑? 或者说,林以澜出丑对他有什么好处。 一个人做一件事,总要有个动机。 青年的表情僵住,估计是没料到自己刚才说漏嘴了,此时表情十分害怕,不知怎么的就瞄向了乖乖坐在沈三爷身边椅子上,剥橘子吃的青年身上。 他的心虚和异样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 “你什么意思?你看我弟弟干什么?”林以淇忽然炸毛,“你现在是破罐破摔逮谁都要咬一口了是吗?” 青年想到司岑撞破了他和王少楷的密谋,又想到当时王少楷给自己的暗示,心一横顾不上别的了,“反正当时他也在场啊!我下的就是痒痒粉,至于最后为什么变成这样了,不如你问问你这个弟弟好了。 哦,我相信也没有人不知道,你的真弟弟回来之后跟假弟弟有多水火不容,他做出什么事也不奇怪。 我就说了,我明明只给他下了痒痒粉,他怎么那个样子,难道不是真少爷将计就计做的吗?” “你还真是……”司岑赶在林以淇暴跳如雷之前先开了口,“听起来好有道理,但是有一件事你可能不太知道。” 青年呆住,“什么?” “作案时间啊亲~”司岑笑眯眯的,“林以澜中药的时候我可不在宴会厅。” 青年垂死挣扎,“你口说无凭,你说不在就不在,你有什么证据?” 司岑叹了口气,“你也用不着因为我撞破了你们的密谋,现在被抓了就反咬我一口?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我当时就是在花园里待着呢。” 说着看向沈鹤雪,“沈叔叔给我作证哦~” 青年张大了嘴,却没能发出声音,因为他看到沈鹤雪点头了。 什么? 怎么会? “满嘴谎话,张口就污蔑抹黑,原本不想把这事情闹开,既然你不知悔改,那你也别怪我对你动手。”林以淇脸色骇人,走过来就拽住青年。 青年惊慌大喊,甚至怕得口不择言说要报警。 贼喊捉贼也怪可笑的。 场面乱哄哄的,陈矣已经看到三爷微不可见的蹙眉了。 陈矣微笑,“既然如此,林少把人带走解决,三爷受不得吵。” 林以淇点了点头,伸手揪起青年,青年还要不老实,被他毫不客气一脚踹去,疼得不敢再挣扎了。 “……弟弟,走了,回家。” 林以淇招呼司岑。 司岑扭头,却见沈鹤雪也在看着他,他眨了眨眼,把手里剥好了但没吃两瓣的橘子放在了沈鹤雪手中。 “谢谢你帮我作证啊,我下次再来找你玩儿~” 说完也不等沈鹤雪反应,起身乖乖跟着林家人一起走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了,但是因为这里被好多个外人待过了,那种自己领地被侵扰的感觉依旧鲜明。 只不过手心里的橘子散发出淡淡的果香,小孩抓着自己手背往自己手里塞橘子时的触感依旧鲜明。 他垂眸,好半晌之后才抬起另一只手,拈起一瓣橘瓣,放入口中。 酸酸的汁水在舌尖晕开,迅速充斥着整个口腔。 “明明看着挺甜的……”他低笑了一声。 难怪小孩只吃了两口就不肯吃了,看来是不喜欢酸的。 陈矣全程垂着手站在一旁,此时闻言搭腔,“小先生看起来也挺乖的,没想到……” 有那样的身世,怎么可能真的就是个乖软柿子了,孤儿院半流浪的生活可养不出那样性格。 何况刚才司岑煽风点火的时候也没藏着避着,看得出来就不是个吃得了亏忍得了气的。 该不会……在花园的时候也是他算好的? 陈矣有那么一点担忧,三爷又是破天荒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上心,这要是个处心积虑的…… “确实挺乖。” 陈矣猛地回神,有点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家老板一眼。 什么? ‘小先生看起来挺乖的。’ ‘确实挺乖。’ 三爷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那小家伙再怎么看也不是个乖的? 还有那个王少楷,听佣人说被请出去的时候一直哭着喊痛,说自己没有欺负人,是自己被揍了一顿来着…… 但看到三爷这一脸“昏聩”的模样,陈矣犹豫半秒,闭上了嘴巴。 算了,王少楷那种废物点心说的话有什么可信度,他在宴会厅带人围着司岑辱骂,又在花园把人推倒还划伤了脸,这可是他和三爷亲眼所见的。 司岑即便有点暗戳戳煽风点火的做法也不过是总被人欺负的反击罢了,这怎么就不算乖小孩了! 不过……“三爷,您还好吗?” 橘子闻起来就很酸啊,三爷也不怎么能吃酸的,他现在居然面不改色吃了半个。 陈矣闻到味道牙齿就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沈鹤雪看了陈矣一眼,“叫人把隔壁收拾一下。” “好的。” 这里,尤其是这个房间,今晚三爷肯定是不会住了。 甚至整个卧室从床到卫生间,估计所有家具都要扔出去换新的才行。 这倒不是说有洁癖什么的,但三爷确实也是真的对这些人这些事很恶心。 “对了,那个……监控,需要给小少爷也发一份吗?” 至少能够看出来林以澜压根就目的不纯。 沈鹤雪面色平静无波,“不用。” 连这么点心机的人都看不穿,那也没有必要把他作为继承人培养了。 陈矣推着轮椅,听到沈鹤雪没什么情绪的说,“下周一把那几个叫来见我。” 陈矣一惊,惯常很会收敛的情绪没收住,脸上露出了一点难受来,“三爷,您这是……真的不打算去国外治治吗?” 竟然真的打算给沈家培养继承人了! 三爷的身体状况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吗? 沈鹤雪垂眸,深邃眼底看不清思绪。 “没必要。” 轻飘飘又淡漠的三个字。 陈矣噤声,难过,却又觉得无力。 第16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6) 司岑这一次没能飙车回去,他被林以淇也拎上了自己坐的那一辆车。 至于那个下药的青年,实际上从他的反应来看,林以淇已经对他的话信了八九分。 在沈家宴会上给人下肮脏的药,相信那青年就算再愚蠢也没那个胆。 联想到陈矣说林以澜是以一个什么状态躲在沈三爷床上,再想一下陈矣要出示监控的时候林以澜的态度,林以淇已经明白了。 但就算心里猜到了,这件事也绝对不可能说开来。 以沈三爷的脑子想来最初就已经看穿了一切,但他给了脸面,没有戳穿,那么这件事到最后就由他们来钉死在那个青年身上。 当然,林以淇也知道青年不过是被人指使。 他看着坐没坐相歪在后座的司岑,头大的捏了捏眉心,“你撞见他们要整你弟弟了是不是?” 脱离了沈鹤雪的视线,司岑脸上哪还有半点乖巧,眼尾一挑全是桀骜不驯。 “什么弟弟?我听说生完我以后林建生就不行了呢,我妈跟别人又生了一个?” 林以淇庆幸父母被他连哄带劝坐了另一辆车,不然这时候恐怕又要翻天了。 他对司岑真的是有点怕了,示弱一般改口,“你知道有人要整林以澜,为什么袖手旁观?” 司岑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林以淇,“我巴不得他被整死呢,哦,就算他们不动手,我今天本来也打算整死他。 只是我没有想到啊,他竟然这么不要脸,沈三爷的主意都敢打。” 这是我可以听的吗? 司机开车开得那叫一个瑟瑟发抖,他真的很想关上耳朵,奈何没有这个功能。 林以淇只感觉他这短短一个晚上,白头发都要长出来了,“司岑,说话要先过脑子!我不和你吵这个,我问你,你知道是谁要整林以澜对?你告诉我是谁。” 司岑冷笑,“我凭什么告诉你?” 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林以淇根本没有办法。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能查出来,只是费点时间而已。 我再问你,你和沈三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里在想什么? 算了,我不管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沈家对于所有人来说就是个龙潭虎穴,沈三爷更不是谁都能招惹的,你不要掺和进去,听明白没?” 司岑托着腮,玩味的看着林以淇,“恐怕林建生和你有不同看法呢~” 林以淇哑然。 他们的父亲是个什么德行,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林家这两年已经有点在走下坡路了,林建生急于找门路,看他对沈明晏有多巴结就知道他有多想靠上沈家这艘大船。 现在很明显沈三爷对司岑不知为何格外宽容亲切,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果然,两辆车一前一后到了家,林父第一件事就是叫了司岑进书房说话。 林以淇还要处理那个青年的后续,只能给了司岑一个充满劝诫的眼神,匆匆去了。 司岑这是第二次被叫进书房来。 待遇却和第一次来截然不同。 林建生一张保养良好的脸恨不得笑出一朵花,“小岑啊,坐,坐下说。” 司岑嗤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喊司机呢。” 林建生的司机就刚好姓陈,平时都叫他小陈。 林建生被他怼了一句,却也没发火,依旧笑呵呵的。 “哦对对对,回来大半年了,最近我把手续都弄好了,改明儿就去帮你把证件上的姓名改了,晤,原本以澜该是你的名字,不过爸爸看你现在应该也不喜欢,那不如就叫以岑怎么样?林以岑,这名字好!” 司岑心中明了,要不是看有利可图,这老东西怎么可能换了嘴脸。 “哦,那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冒牌货赶出去?” 林父表情一僵。 虽说他是看沈三爷对司岑有点不同,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他又不蠢,他知道这个找回来的儿子心里恨他们呢,以后就算真的得了沈三爷青眼,他真的就会全心全意帮衬家里吗? 再说,有传言说沈三爷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 别看他现在是沈家话事人,等他一闭眼,这沈家的一切不都还是得交到沈明晏这个唯一的孙辈手里? 这么一合计,更不可能放弃掉林以澜。 然而现在沈家说了算的终究还是沈三爷,那么也就不能和司岑闹得太僵。 他瞬间就思考了许多,脸上又挂起笑,“他毕竟现在还在医院呢,这样,等他出了院,爸爸一定把事情解决好,一定让你满意,怎么样?” 他看司岑虽然还是不太高兴,但已经软化了些的样子,笑得更满意了。 终究是个外面混大的,眼皮子浅,到时候大不了当着面把林以澜送出去,私下里给林以澜安排好一切,再多给点钱安抚着就是了。 一个两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手拿把掐。 林父铺垫完毕,终于进入正题,“小……以岑啊,你和沈三爷是今天才认识的吗?沈三爷怎么对你这么亲切啊?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实际上就是想知道,沈三爷是不是看上司岑了。 要说他这个儿子唯一让他满意的一个地方,或许就是这张脸了。 这也是林父把他接回来留在林家的原因之一。 在豪门,漂亮的脸也是一种资源,就算人再废物没用,联姻也是一种利益置换。 只不过他之前的人选和沈鹤雪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毕竟沈三爷历来不近女色,大家都传是因为他身体不好导致不能人道呢。 谁他妈能想到,这很可能是性别不对啊! 啊,也不是,也听过小道消息,有人给沈三爷塞过漂亮小男孩的,但那人下场挺惨的。 林父越想眼睛越亮,那不正说明,沈三爷看上了司岑嘛! 司岑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意味不明的勾唇,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他和我说啊,欺负我的人他都给我处理了,哦,还有,想要找他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林父双眼放光,“好好好!以岑,你好好干,咳,我是说,好好和沈三爷培养感情,别辜负了他对你的爱重。” “哦,我听说沈叔叔平时为了生活和工作方便,也不住在老宅的,他住的地方好像离我们家挺远的,我想去找他玩都嫌不方便,不如你给我在他隔壁买套房啊,这样不是更方便我和他培养感情?” 林父:…… 林父咬了咬牙,“咳咳,好,正好你今年生日还没过呢,爸爸就当送你的二十岁礼物了。” 司岑微笑,“那你可要快一点哦,毕竟,我也说不好沈叔叔的‘爱重’能有几天保鲜期呢,万一错过机会,到时候就不怪我了。” 本来还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拖着拖着最后也许就用不着了的林父:……“行,你放心。” 第1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7) 林父想要抱上大腿的心是多么的坚定。 第二天他选好的房子图片以及正在办理手续的信息就发到了司岑手机上。 沈鹤雪日常居住在市中寸土寸金地段,住的是一套大平层。 那个位置的房价不用赘述,这一次林父可谓是下了血本。 他给司岑买的是沈鹤雪楼下。 司岑倒是无所谓,总归他要这一套房子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培养感情。 第二天他就跑去医院“看望”林以澜了。 彼时沈明晏应该是去给林以澜亲自买早餐了,司岑推开高级病房房门进去时,里面只有林以澜一个人。 “这么快……”林以澜转过头看到不是沈明晏回来而是司岑,声音一下子哽住了。 司岑居然换了一头金色的发色,身上不再是之前什么值点钱的都往上堆的夸张打扮,反而只是穿了一件异常简单的米白色卫衣,一条黑色工装裤,看不出牌子,但质地看起来很好。 发型依旧是那种半扎武士头,金灿灿的卷发越发衬得他白皙,左耳一排耳钉最下面一颗换成了长长的流苏耳坠,一双狐狸眼又妖又亮,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山野精怪化身的少年。 “你来干什么?” 林以澜维持不住之前对待司岑时那种假惺惺的态度,何况这里没有别人,他连怨毒的神色都不掩饰了。 司岑看他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噗呲”笑出了声,“我来瞻仰瞻仰臭不要脸脱光了爬人家床结果正眼都没被看一眼就给丢出来的丧家之犬啊~” “司!岑!” 总感觉林以澜眼睛里都快要滴血了! 这就气成这样了? 司岑悠哉悠哉走到林以澜病床边,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微微弯腰怼到林以澜面前。 林以澜看着上面一张张滑过的图片,预感不妙的看向司岑。 司岑好心为他解惑,“这套大平层,就在沈叔叔楼下呢,是林建生送我的生日礼物,看,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这辆车,哦,是林以淇送的,因为限售,手续也不好办,又让我多等了两天,不过已经在运来的路上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啊? 话说,你今年的生日,收到什么礼物了啊?” 他俩是同一天生日,算算时间也就还有两个月。 “对了,忘记告诉你,林建生说要给我改回名字,还有,等你出院,就让你滚出我们家了,怎么样,惊不惊喜?” 林以澜只觉得脑子里在轰鸣。 【宿主,哇!炮灰值猛涨怎么回事,把我都给从精彩短剧里弹出来了!】 司岑也有点意外,不过意外的不是炮灰值。 他这么在主角受面前耀武扬威,门外还站着一个主角攻,现在多作,以后就会被打脸多惨,这是这文里对炮灰的设定,炮灰值当然猛涨。 他意外的是,【什么精彩短剧?】 【宿主建议我去学习人类感情啊,我搜索发现现在人类最受欢迎的娱乐之一就是刷短剧,还别说,短剧真好看,里面的爱恨情仇相当舒爽,我感觉我学到了!】 司岑【真的那么好看?回头发我看看~】 【好啊好啊……那宿主你继续加油哦,早日刷满炮灰值完成剧情点,咱们早点下班啊。】 系统火急火燎的匿了,看起来短剧对它的吸引力巨大,搞得司岑也有点好奇。 不过现在不是休闲娱乐的时候。 他琢磨着,主角受怎么还没崩溃? 主角攻干站在门外干什么?怎么不快点过来打自己的脸? 无奈,只能继续洋洋得意了。 “冒牌货永远都是冒牌货,正主回来了,你也只能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现在又赖在医院不走,是不是知道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一出院就要无家可归了?” 林以澜死死的看着司岑,但好像怒气也没有更激烈的意思。 司岑眸光一转,忽然明白过来什么。 他把腰弯得更低一些,几乎是凑在了林以澜耳边,压低声音道,“哦,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看到了我和沈叔叔在花园了啊?” 视线中,林以澜手指猛地收紧,死死捏拳。 司岑笑了,“难怪,你能干出给自己吃药,还脱光跑进人家被窝里的事情啊,原来是以为自己有机会了,且害怕沈叔叔被抢走,心急了啊。” 林以澜忍无可忍,抬手就要推司岑,“你也配这么叫他?你给我闭嘴!” 司岑就是故意这么叫的,就因为昨晚自己这样叫了!林以澜笃定。 然而司岑并没有让他推到,反而是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 明明司岑的手指看起来那么细长,一看就没什么力量的样子,林以澜却感觉自己手腕仿佛被钢铁绞住,动弹不了一点之余还痛得要死。 他眼圈通红,说不清楚是疼的还是气的。 “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配不配。” 林以澜几乎落泪,“司岑,你最好别碰他!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司岑说的没错,他昨天晚上之所以那么急切那么冒险,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花园里沈鹤雪低头给他上药的那一幕。 沈鹤雪是一个多么清冷孤傲的人,他无论何时都没有为谁垂眸过。 可是昨天晚上的花园里,月光下男人低头垂眸,眼神那样专注,动作那样温柔。 是林以澜十六岁开始就盼望着,却连在梦里也梦不到的模样。 他嫉妒得要死,又害怕得要命。 那时候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恰好王少楷身边的蠢货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药,于是他就将计就计,紧急联系了人给自己送来了真正的猛药吃下,装作喝醉的样子,一路小心避着摄像头,摸去了沈鹤雪的房间。 多亏了他和沈明晏从小关系就好,老宅这边他来过几次,加上他别有用心早早就打探了不少,所以对老宅很熟悉,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本该很顺利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你敢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林以澜那张被他的护花使者们称赞清纯的脸上,露出的怨毒扭曲到丑陋。 司岑却并没有被他吓到。 当然,他看过的比这凶一百倍,丑陋狰狞一百倍的丑东西太多了,这算什么。 只不过放在这个小说世界的主角受身上,就显得很是讽刺了。 司岑再一次对这个小说世界嗤之以鼻,并对所谓的主角反派炮灰什么的定位产生不了任何认同。 林以澜这对沈鹤雪病态扭曲的占有欲也让他有点恶心。 不过司岑还没做什么,病房的门就被一把推开,沈明晏大步冲过来,一把拽开了司岑的手。 “你要对以澜做什么?” 第18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8) 沈明晏把林以澜护在身后,看着司岑的眼神充满警告。 林以澜瞬间如梦初醒,收起了自己脸上失控的表情,从沈明晏身后拽住他衣角,用哽咽的声音说,“阿晏,没事,二哥就是来跟我说几句话,他没对我做什么。” 沈明晏回头,顺着他的力道眼神落在他手上,一眼就看到他手腕上被捏出来的红痕。 “他都把你手弄成这样了,你还为他说话!” 沈明晏又心疼又愤恨,把林以澜一挡,用行动示意他不许再说话,又对着司岑咆哮,“你也太无法无天了,你别以为林家把你认回来,又是送房又是送车就是多看重你,不过就是看在我小叔的面子上罢了。 我也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管你是怎么勾搭上我小叔,我小叔可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愚蠢,他的兴趣也维持不了多久,有你哭的时候!” 他在门外,只听见司岑炫耀和讽刺林以澜的那些话,后面的话司岑压低了声音,林以澜也是,他没听见。 他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奉若神明不可玷污的心上人,心里装的其实是他小叔。 按照林以澜的性子,司岑肯定,林以澜之所以一直吊着沈明晏,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接近沈鹤雪罢了。 真是……好大一只沸羊羊啊! 司岑用怜悯的目光回视沈明晏,对沈明晏身后林以澜警告的视线视若无睹,无所谓的说道,“我哭的时候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但你的心肝小白莲马上就要哭了,林建生答应我了,他一出院就和他断绝关系,把他赶出林家,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安慰。” “哦,对了,林建生说林以澜原本就是我的名字,想让我改回来,但我嫌脏了,就赏给你这个连名字都要偷别人的可怜虫,不用谢我。” 刻薄又恶毒,司岑演绎得淋漓尽致。 然而他昂着头不屑的样子,却平白显得几分矜贵。 让人莫名心跳得厉害。 林以澜眼泪都落下来了,沈明晏被他扯了扯,压下刚才恍惚的异样,瞪着司岑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那你倒是动手啊! 司岑跃跃欲试,然而这个没用的主角攻除了瞪眼怒吼握拳,就是没有动手。 司岑再接再厉,“你敢吗?那你动手啊!” 身上有点酥酥麻麻的,人设值偏离的惩罚警告在脑海里响了一声又一声。 司岑只当挠痒痒,对待沈明晏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一脸“我就是看不起你”的样子。 沈明晏气得要吐血,但盯着他的脸,愣是没能挥出拳头。 他也觉得脸上无光,嘴上逞能,“你不就仗着我小叔吗,呵呵,你以为你能小人得志多久?我小叔那个身体你以为他还能护你多久?” 司岑眸光微冷。 林以澜一把抓住沈明晏手臂,“阿晏,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沈叔叔他怎么了?” 沈鹤雪身体不好这件事已经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但其中具体的那就只有沈家人知道了。 当然,私下里各种小道消息和传言倒是满天飞,但说得特别多的也是他伤及根本不能人道之类和桃色有些关联的传言。 但是听着沈明晏这意有所指的话,林以澜心里很慌了。 沈明晏只当林以澜是因为他所以关注小叔的健康,看他慌张,连忙拍拍他的手安抚道,“你别担心,一时半会倒也没事,小叔还要栽培我,把公司交给我呢,不管情况再差,也会撑住的。” 这话简直让司岑无从吐槽。 林以澜却根本不在乎什么栽培什么公司的,“阿晏,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沈叔叔他到底是什么病?” 沈明晏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家里爷爷爸爸他们都对这个讳莫如深从来不许提及的,不过,小叔的身体从今年开始确实坏得厉害,很有可能……没多久了。” 林以澜脸色惨白,只觉得耳中轰鸣,什么也顾不得,听不到了。 司岑冷眼看着,嗤笑,“先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关你小叔隐私,且算是你沈家重要信息,你倒是大方,谈论得还很开心?” 沈明晏被这么一呛,表情有瞬间不自然。 司岑却也失了继续刺激这两个所谓主角的兴致,他想起了原文中沈鹤雪的结局。 不是说最后是黯然出国? 沈明晏这笃定的模样却分明是认定他活不久了。 沈家在商界地位自不必说,就他们自己拥有的医院全国都有连锁,就算放眼全球,沈家也能找到最顶级的医疗资源。 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水平,大部分癌症都能治愈了,就算是能称为绝症的病,用昂贵的药物和治疗方案也能续命一二十年的。 沈鹤雪什么样的病,越治还越短命了? 司岑冷嗤,“沈鹤雪死了,你就一定能接手沈家了吗?我看你是高兴得太早了。” 沈明晏愕然,司岑却已经懒得理会他,转身就出了病房。 他的心情算不上多糟糕,但绝对也不是很好。 硬要说司岑有多在乎沈鹤雪的生死,那也未必。 但就像一块一眼看上,还没来得及入口的小蛋糕,原本知道他就摆在橱窗里,想吃的时候唾手可得,现在却告知那小蛋糕保质期特别短暂,你很有可能吃不到了。 那种心情,当然是比较不爽的。 尤其…… 司岑抬手,触了触脸颊上还原样贴着的创口贴。 男人垂眸用棉签轻轻给他擦拭伤口,又用指腹沿着创口贴边缘温柔压下的触感还能清晰回想起来。 魔头在幼年时也只不过是个幼崽,又是个血统不纯的混血,还是魔族里最低等的种族出身,被欺凌打骂那是常事,经常被打得断手断脚也是常有的。 从来没有人为他送上一口伤药。 更别说就脸上这种不仔细看都看不见的小伤口。 后来幼崽从尸山血海里杀出一条通天路,成为人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那就更没谁有那个胆子接近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这样的小伤口,温柔的给他上药。 从前的魔头对这种“小恩小惠”不屑一顾,如今的司岑却有点贪恋其中滋味。 或许就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不知道,才刻意欺骗自己,认为自己不需要。 本来一辈子都没有吃过甜食的人,就是很容易用一点点甜头就俘获的。 司岑瞬间心安理得,自觉找到了理由。 “走,去找沈鹤雪!” 正一脸懵逼检测自己的电击程序是不是出了问题的系统:??? 第19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19) 电击惩罚,宿主你没有感觉吗? 算了,但……【宿主你的人设值偏离得太厉害了,到最后是会被扣工资的!宿主你去找反派干什么?你的任务和他没什么交集的,啊,你难道还想吃他?】 司岑:“炮灰和反派,当然就是要相互勾结利用,共同为了铲除主角而奋斗啊~有什么问题?” 系统惊悚:【什么?这本书里你没有这样的设定!!】 “哦,逗你的。”司岑笑嘻嘻的说,“我去找沈叔叔,当然是去换药啊~” 系统总觉得整个统都凉飕飕的,已经分辨不出宿主到底上一句话是假话还是这句话是假话了。 眼看着剧情线又歪又乱,宿主的炮灰值高低起伏忽上忽下,也就几个任务点……好,也完成得很莫名。 比如各种刁难欺辱主角受是做到了,在宴会给主角受下绊子这个点还是王少楷的小弟完成的,然后被打脸呢?被打脸的变成了主角受了…… 这根本就乱得乱七八糟了啊。 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现在也没有崩的迹象? 999只是个第一次做任务的新手系统,它大为不解,但又觉得既然世界很稳定,那就是……没问题的! 于是它最终只说,【你多少还是注意一下人设值嘛,到最后被扣钱多不划算啊。】 司岑表现得非常省心的样子,嗯嗯点头。 系统就飞快的说,【那我继续刷短剧去了哦~】 司岑感觉到脑海里系统的沉寂,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芜湖~找沈叔叔去咯~” …… 沈氏企业在帝京的办公大楼很好找,随便上网一搜都知道。 但是要进去却不大好进。 不过司岑长得漂亮,装乖的时候又实在是乖,轻而易举就忽悠了一个心无城府的实习生,跟着他刷卡进了大门。 到了前台接待处,司岑就老老实实跟前台小姐姐说是来找沈鹤雪的了。 前台小姐姐看着眼前这个像个偶像明星一样的青年,内心小小尖叫,脸上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维持住了仪态,微笑,“请问您有预约吗?” 司岑一脸乖巧,“啊……没有,不能直接上去么?” 前台小姐姐抱歉道,“不好意思,没有预约的话是不可以上去的。” 见青年有点沮丧的样子,前台小姐姐不忍,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您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啊?如果您和我们老板认识,或许您直接打个电话给他?没有指示我不敢随便放您上去的。” 司岑皱皱眉,“我忘记问他电话号码了。” 这个确实是忘记了,好麻烦,不然直接折个纸鹤上去找? 但这么干的话系统又要一惊一乍的了,虽然它的电击没啥用,但是吵起来真的很聒噪。 前台小姐姐沉默,既然认识怎么连电话都没有啊? 虽然她看这美人很有好感,但实际上这种混进来想要接近老板的人她见得也不少,谁能证明面前这个就真的认识她老板? 小姐姐肯定是不敢给司岑行方便的,正要好言劝说司岑放弃这种走捷径的邪门歪道,就看见美人忽然眼睛一亮,紧接着一边小幅度摆手一边低声喊,“陈,陈助理!” 前台小姐姐侧目,看到了老板身边的特助恰巧从专用电梯方向走过来的身影。 陈矣也听见了有人叫自己,一抬头,就看到司岑一脸欣喜的朝自己摆手,他心中一动,快步过来,“小先生,您怎么来了?” 司岑没先回答他,只是转头看着前台小姐姐,“陈助理认识我,他可以带我上去吗?” 表情看起来特别乖。 前台小姐姐连忙说道,“这得问陈助了。” 陈矣对她点点头,引着司岑往里边走,“您来找三爷?” “嗯,陈助理可以让我上去吗?” 陈矣想想三爷现在的状态,有些犹豫,但一对上司岑的眼睛,又想起了先前三爷和他相处的一幕幕,心一横直接点头,“可以,我送您进电梯,三爷在顶楼办公室,您自己上去可以吗?我还有点别的事要去办。” 司岑自无不可。 陈矣把他送进电梯,用自己的卡给他刷了楼层,临走多嘴了一句,“三爷可能情绪不太好,一会你说话什么的都轻一点。” 司岑眨巴眨巴眼,“好的。” 电梯门关闭,上行的速度很快,也很稳,很快就到了顶层,随着叮一声,电梯门从两侧滑开。 看得出来顶层只有沈鹤雪一个人在使用,司岑没有去看都有些什么房间和设施,目标明确直奔沈鹤雪的办公室。 “叩叩叩——” 他放轻了声音,短促的敲门。 敲完之后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他也没有马上推门,而是又等了十来秒,这才推开了门。 一间宽敞又简洁的办公室呈现在司岑眼前。 司岑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沈鹤雪。 他没有坐在办公椅上,也没有坐在轮椅上。 他坐在沙发上,脑袋微微后仰着,闭着眼睛,眉心微微皱着,唇色比往常还淡。 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这么快回来……也好,先过来帮我按按。” 司岑没有吭声,几乎脚下无声的绕到了沙发背后,抬起双手,指尖穿过沈鹤雪略有些凌乱的黑发落下去。 沈鹤雪猝然睁开眼睛。 司岑垂眸乖巧微笑。 “怎么是你?” 他抬起手,握住司岑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司岑却很坚持的样子,“我会按哦,手法很好的!” 因为视角关系,这一次沈鹤雪能更清晰的看到司岑眼底。 清澈的,又带着恳切,像是撒娇似的,亮晶晶的看着他。 沈鹤雪下意识就松了手。 司岑指尖穿梭过沈鹤雪的发丝,落在他头皮上,一下一下轻轻按压。 “你是头痛吗?经常会疼?有没有看过医生?” 小孩音色清润,音量控制得轻缓,入耳没有自己头痛发作时听到点声音都觉得刺耳烦躁的感觉,反而带来一种安抚情绪的舒缓。 沈鹤雪不由自主放松了下来,“小毛病,不碍事。” 司岑却也不是只为按摩而按摩,他过来也不是单单因为跟系统说的那些个原因,他还要给沈鹤雪看看他的身体。 他总觉得沈鹤雪的“病”很蹊跷。 无法动用魔气,司岑还可以用一丝神魂之力,通过指尖的牵引缓缓渗透。 只不过这动用到了神魂,不但要异常小心别再引起系统的察觉,还……非常痛苦。 这种无人能够承受的神魂碎裂之伤,就是差一点就飞升成功的魔头本人,也不好受。 虽然他面色看着无异,眼眶却已经红透,濡湿。 毕竟是凡躯,再持续一会,这身体搞不好因为无法承载而炸了。 不过…… 他也找到“病灶”了。 第20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0) 小孩没有再说话,只有他指尖在自己头部穴位和太阳穴之间来回按压时,皮肤与发丝摩擦发出的一点轻微响声。 比陈矣费尽心思到处找来的各种舒缓助眠声音都要来得有效,像是一种特别的asr。 沈鹤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等他猛地醒过来,才发现室内的光线明显变了,像是已经睡了好久。 这几天一直因为身体不适而无法入睡带来的疲惫因为这长久的睡眠而挥散大半,今天骤然发作的头痛也已经不再剧烈。 “你醒啦?” 沈鹤雪闻声看去,就见盘腿坐在沙发尾端的小孩欣喜的看着自己。 沈鹤雪“嗯”了一声,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一头金灿灿的头发,先前头痛疲惫太厉害,他竟然没有注意到小孩头发换了个颜色。 就像常人很不好驾驭的粉色一样,这样耀眼的金色和小孩也异常相衬,毫无违和感。 像是注意到了他目光的落点而想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小孩下意识抬手,揪住散落在自己肩头的一缕卷发搓了搓,眼神变得有点不确定,“不好看?” 沈鹤雪摇头,“很适合你。” 说完果然见小孩脸上重新露出明亮笑容,沈鹤雪的心情也仿佛被这笑容照亮,抬手招了招,“过来。” 小孩毫不迟疑,跟个爱亲近人的幼崽似的,三两下就蹭过来了。 他跪坐在沙发上,抬着脸看沈鹤雪,“怎么啦?” 沈鹤雪心中为他这毫无理由的信任和亲近姿态触动,心里霎时柔软,伸出手轻触了一下贴在小孩脸颊上的创口贴,“不是来找我换药的?” 难为他竟然还怎能搭上司岑的脑回路。 只留了一半注意在短剧上,剩下一半注意力正偷偷窥屏宿主的系统暗暗吐槽。 真的很奇怪,自己的宿主为什么就非要和这个反派搅合呢? 而且明明剧情已经开始乱七八糟了,竟然还安安稳稳无事发生? 这和自己为了第一次任务做准备记的那些笔记不太一样啊! 系统搞不懂,所以系统准备多观察多分析。 此时司岑看到沈鹤雪又用那种那天晚上帮他擦药的目光看着他了。 他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很喜欢这种目光。 “对啊,我就是来找你擦药换创口贴的,毕竟你之前自己说的可以找你。” 沈鹤雪笑笑,又“嗯”了一声,手移高在司岑脑袋上揉了一下,然后在司岑“震惊”的目光下站起来了。 他站起来之后更能让人直观的感受到他到底有多高,只不过看得出来他虽然极力维持了,步伐却依旧有点艰难。 司岑安静看着他略有些缓慢的走到办公桌前,弯下腰打开抽屉拿了东西,又直起身朝自己走回来。 他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但那双眼睛从始至终一眨不眨盯着沈鹤雪的样子,不难看出他在为他担心和紧张。 直到沈鹤雪来到他旁边好好的坐下,他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沈鹤雪忽然说道,“刚把白雪捡回去的那阵,我每次自己站起来去做点什么,它就是这样瞪着大眼睛看我的,好像生怕我一不小心就怎么样了。” 他说着话,也不耽误他抬手为司岑处理脸上的伤。 创口贴从脸上撕下来的感觉司岑没感觉到多少,反而他略有些凉意的手指碰到皮肤时那种触感很鲜明。 “白雪?”司岑不解的眨眨眼。 沈鹤雪略微靠近,垂眸看了看小孩脸上的口子。 说实话已经快要恢复了,反而是创口贴的胶布贴着的地方被弄得有些白白的,像是不够透气的样子。 “你那天晚上在花园看到的那只黑猫。” 沈鹤雪说着,再次用碘伏棉签给他伤口消毒,这次动作却已然很熟练了。 司岑忍俊不禁,“那只黑得在晚上就直接找不见的小家伙,叫白雪?” 这是什么取名天才取的名字啊? 沈鹤雪放下手,微微往后退开了一些,对上小孩笑意盈盈的表情,也不由跟着笑了,“捡到它的小家伙那阵子特别沉迷白雪公主,就这么叫它了。” “这个伤口不用再贴起来了,那样反而不透气,不利于恢复。” 司岑哦了一声,视线游移几下又落在沈鹤雪的腿上。 沈鹤雪正找了湿巾来擦手,注意到他的目光,便很自然的说道,“也不是完全不能站起来,只是最近这两年身体有点差了,就得注意着休养。” 司岑趁机问道,“你生病了?生的什么病?” 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注意休养”的原因,而是从脚开始朝上蔓延,那种一点点失去力气,感知……已经不能让他保持长时间站立了。 想来最终应该就是完全失去生机的结局。 直白一点说,他会逐步瘫痪,从半身瘫痪最后到全身瘫痪。 沈鹤雪面上看不出端倪,只说,“医生说是一种罕见病。” 司岑注意到了他的不愿多谈,暗自撇了撇嘴。 到底是沈鹤雪还不够信任自己还是说他本人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的“病因”所以不去细说? 不过司岑也不在乎。 他现在可能比沈鹤雪本人还要更了解他体内的情况。 并没有很出乎司岑的预料,他体内有毒。 只不过依照现在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这个毒不但很难被查出来,而且这还真的是不治之症。 当然,要有心抑制,以现有的水平,也断不可能让他的发作得这么频繁,恶化得这么快才对。 很明显有人不想他好过,而且根本就不想他活着。 “没关系的,好好养着,也还是能多活几年。” 看小孩耷拉着眉眼也不说话,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沈鹤雪有点心软,反过来还要安慰他。 “而且刚才你帮我按了头,我不但睡了这几天以来最好的一觉,现在头也不痛了,谢谢你,司岑。” 司岑猛地抬眼,眼神是沈鹤雪预料中的明亮。 “真的吗?这么有效?那我以后每天都帮你按。” 他好像高兴过头了,不管不顾就扑了过来,扑到一半像是才反应过来不妥,又急急忙忙往回倒。 眼看着他要摔下沙发去了,沈鹤雪连忙伸手去抱他。 也不知怎么的却反而被司岑带得跌了下去。 匆忙间沈鹤雪只能一手护住了司岑的后脑,一手连忙撑在身侧以免把小孩压痛。 然而这个姿势看起来其实就很像是他把人给压在身下正欺负似的。 尤其两人体型上有些差距,这种既视感就更强烈了。 于是当去往研究室,等了又等催了又催,终于把最新药剂拿到手就匆忙赶回来的陈矣推开门,看到沙发前的地板上,黑皮鞋抵着小白鞋“纠缠”在一起的两双腿,当场傻眼。 “对不起打扰了。” 陈矣冷静的后退两步,从外面拉上了门。 第21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1) 陈矣还在纠结自己是站这儿等还是一会就来, 面前的门就被打开了。 漂亮的林家真少爷气喘吁吁(?)的打开门,看着他的眼神还有点埋怨。 陈矣也自觉“罪孽深重”,他只是没想到啊,三爷这算是铁树开花了? 果然,都说老房子着火最吓人了。 这要是换以前,要有人跟陈矣说三爷会急色得在办公室就压着小男孩胡来,他高低得给对方挂个号治疗一下脑子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看到沈叔叔摔倒了也不知道过来跟我搭把手扶他起来吗?” 司岑的话让陈矣脑子里奔驰的羊驼骤然停了下来,他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合着你这气喘吁吁的,是扶人累的啊? 也是,如果三爷真的喜欢一个人,依照三爷的性子,只会更怜惜爱重他,怎么可能这么对他。 在这种不够私密,也不温馨的场所,还随时有可能被人进来看到。 陈矣瞬间一脸愧疚,“抱歉,是我误会了。” 司岑没好气的让朝一边,“你的抱歉跟你老板说。” 陈矣羞愧的进了办公室,看向已经坐回沙发上的三爷。 不看不知道,一看有些意外,“三爷,您这是好些了吗?” 三爷病发的时候肉眼都能看出来的疲惫以及压抑着的躁郁,此时和他离开办公室前简直是两幅模样。 “那这药剂还是暂时不用的好,研究室那边也说了这个新药还没……” 沈鹤雪一抬手就打断了陈矣的话。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什么新药?这新药怎么了吗?” 司岑过来,很不礼貌的盯着陈矣,“把你说的那个药剂给我看看。” 陈矣:“啊?这……” 司岑看起来明明脸还挺嫩,别说他本来就只有二十岁,说他只有十七八也不违和。 然而他这样盯着陈矣,陈矣竟然觉得颇有压迫感。 他求助的目光瞥向了沈鹤雪。 没想到司岑太敏锐,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他也不为难陈矣这个打工人了,他也去看沈鹤雪。 相比起陈矣,他非常担心且又有点伤心的目光更让沈鹤雪难以招架。 沈鹤雪无奈的叹气,“算了,给他。” 陈矣飞速从兜里掏出小盒子,交给司岑。 司岑接过来打开看了,里面是两支非常小的药剂,肉眼上当然看不出什么来。 当然,就算有检测的仪器,司岑又不懂这方面知识,也依旧看不出什么。 他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看药剂有什么问题。 他把盒子关上,直接就揣自己裤兜里了。 “一看就是没有经过严格的临床实验,而且还有许多副作用和未知风险的东西,没收了。” 陈矣觉得他有点草率,“呃倒也没那么夸张,这药剂前几个版本都用过的……这个很难做,原材料也非常难找,目前就这两支,小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您拿走了万一下次三爷病发……” 司岑没有看陈矣,朝沈鹤雪眨巴了下眼睛。 然后陈矣果然就听到三爷说,“算了,就让他拿。” 陈矣:…… 三爷你糊涂啊! 虽然但是,你别太爱了! 沈鹤雪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固然其中有一个原因是今天的一切也许只是巧合,小孩就未必真的对他的病症有帮助。 最主要的原因,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他更不能让这消息有泄露的可能,哪怕他也信任陈矣,但……有可能给小孩招惹来极大危险,他多谨慎也不为过的。 “先前的药剂我还有剩,多打了两支还是有效果的,新的这种,毕竟还不完全清楚稳定性,能不用还是暂时不用。” 沈鹤雪用这样的理由搪塞了陈矣。 陈矣不怀疑自己的老板会为了个才见第二面的人就糊弄瞒骗自己,倒是听说之前的药还有作用,心里反而还高兴了些。 司岑脑子里在思考着沈鹤雪体内的这种毒。 连先进的设备都很难检查出来的毒,当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但是那也是对这个世界的“常规”而言。 司岑虽然不通医理,也不善毒,但换做曾经的他,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也并不难。 只不过现在他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原本信手拈来的手段也是没法施展的了。 再加上他的神魂重伤,也给他增加了不少难度。 不过也并不是束手无策。 就如同他刚才使用神魂之力,不止探查了沈鹤雪体内病灶,也同时给他吞噬掉了一点毒素,否则怎么能成功让沈鹤雪睡着,还压制下了他的头疼。 只不过不能被发现是一方面,他要调动运用本就残破的神魂难度极大是一方面,且沈鹤雪的凡人之躯也承受不住太多他的神魂之力又是另一方面。 总之……只能徐徐图之,急不来。 司岑既然做了决定,自然就有的是借口黏在沈鹤雪身边。 他知道沈鹤雪对自己有一种异于常人的纵容,他也不搞复杂的。 “反正刚才你说过我的按摩有效果,那我就留下来先帮你调理身体啊,还是说你刚才说的都是哄我的?” 对着小孩那双期盼的眼睛,沈鹤雪说不出“不”字。 司岑顺理成章的赖在了沈鹤雪的办公室,沈鹤雪本想趁着这难得身体和精神都轻松不少的机会,多处理一点堆积的事务。 可是当他拿着文件翻了半天,却发现其实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窝在沙发里吃橘子玩手机的小孩身上,工作效率连自己忍着头痛处理文件的时候一半都没有的时候,他还是停了下来。 小孩就像在他身上装了雷达。 明明戴着耳机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的在玩手机,他才放下文件,他就抬起头朝自己看过来了。 明明什么话也没说,但那神情里满是:忙完了吗?那可以陪我了吗? 沈鹤雪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直接抬手朝他招招。 司岑果然马上放下左手的手机右手的橘子,一脸乖巧的小跑过来。 “怎么啦?” 不知道他说话就是这样的习惯,还是说是面对自己时不自觉的撒娇。 反正沈鹤雪总觉得他语调拖得懒洋洋,软绵绵的,有一种其他小孩在他面前时都没有的乖。 金灿灿的卷发凌乱了一些,有些黏在他耳边,有些蜷曲在他脖颈上,看起来柔亮细软,应该摸起来也很好。 沈鹤雪没忍住,指尖轻动,给他理了一下头发,最后还是顺应本心,揉了揉他的头发。 “时间不早了,带你去吃饭?” 司岑眼睛一亮,“好啊~那我想去吃海鲜!!” 沈鹤雪笑笑,“好。” 第22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2) 晚上的海鲜大餐司岑吃得一本满足。 沈鹤雪的胃口看起来也比平时好一些,或许也是因为看小孩吃得高兴,不知不觉也跟着吃得多了点。 吃完之后沈鹤雪也没打算回公司了,他直接让陈矣把他和司岑送回了他家。 那个司岑虎视眈眈的大平层。 不过司岑并没有提起他假借沈鹤雪的名义跟他便宜父亲在这里讹了一套房。 实际上司岑本来就没打算真住那房子,他要那房子是来刷炮灰值还有巩固贪财人设的,除了顺便用来气林以澜,他本来就打算手续过完之后转手就把这套房卖出去。 要接近沈鹤雪,和他培养感情,隔着一层楼怎么够。 当然是要住进他家里啦! 司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能不能成功。 为了沈鹤雪的方便,他这个家里家具也很少,显得有点空旷。 沈鹤雪物欲低,以前从来不觉得什么,此时把一个很爱撒娇的乖小孩带回了家,才忽然发觉这房子是不是太简陋了一点,简直比样板间还不如。 莫名有一种委屈了小孩的歉疚感。 “客房我让人提前过来打扫过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叫人去买。” 司岑被沈鹤雪带着熟悉了一下他即将入住的地方,什么都准备得挺好的,洗漱用品之类的也准备好了。 就是没能和沈鹤雪捞到同床共枕的机会有那么一点遗憾。 不过他也知道,这里不是他们魔界,沈鹤雪更不是魔族们那么没节操随时发q的东西,进度太快搞不好自己在他面前的乖小孩形象就崩塌了。 别看沈鹤雪在他面前一直那么温柔好脾气,他知道其实沈鹤雪这人戒心重,让他打心底接纳一个人是很难的。 “没有什么……就是……” 沈鹤雪看小孩忽然眼神飘忽,耳根都有一点红了,心里莫名一动。 就听司岑有点小声的说,“我没有换洗衣裳呀~” 这确实是沈鹤雪疏忽了,毕竟他也没经验啊。 “我让……” “沈叔叔借我件衬衣可以吗?” “……” 直到自己进了浴室去洗澡,沈鹤雪也没能明白过来那一瞬间他为什么没有拒绝,甚至最后还真给司岑找了一件衬衫。 明明叫陈矣马上去买一套睡衣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司岑红着耳朵拽着他的衬衫跑回客房的模样,此时却不断在沈鹤雪眼前闪回。 金灿灿的头发也藏不住他雪白耳朵上的红,他的流苏耳坠跟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莫名就显出几分诱。 白皙修长的手指抓着纯黑色的衬衫的画面越发挥之不去。 原本就因为双腿无力而洗澡有些艰难的沈鹤雪,今天晚上在浴室待的时间比以往更久。 久得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穿着他的衬衫歪在他的床上等得睡着的司岑时,只感觉轰地一下,刚才在浴室那么半天仿佛白努力了。 沈鹤雪的自动轮椅行进间难免会发出一点声音。 还没来到床边,司岑就揉了揉眼睛醒了。 他睁开困倦不已的眼皮,看到沈鹤雪一身长袖长裤睡衣裹得很严实的样子,眼底有一丝失望。 沈鹤雪却不自控的把注意力放在了他光裸的腿上而并没有注意到他遗憾的表情。 “怎么……在这里?” 声音出口才发现自己嗓子莫名有点干,沈鹤雪清咳了一声,视线里又不小心扫到司岑撑着手坐起来时塌下去的领口。 他的衬衫穿在司岑身上还是太大了,领口就显得格外空。 何况司岑也没有扣满,这么一下,大片的雪白呈现…… 沈鹤雪下意识上前去,两手拢住司岑的衣领处,给他把衣服拉好。 这么一拉,却没想到顾头不顾尾,下摆被扯起来了。 雪白的肤肉没有并拢在一起时的遮挡,他好像在司岑大腿内侧看到了一片红色。 花纹? 刺青? 那个位置也太…… 下意识的追着要看清楚,司岑忽然改了一下坐姿,并在一起的双腿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了。 ……还不如不遮掩呢。 这样反而更让人心痒。 “不是说好了给你按摩调理吗?我在等你呀,谁知道你动作那么慢,我不小心睡着了。” 司岑那特有的绵软语调把沈鹤雪从莫名的情绪里唤回了神。 他回神见自己还按着司岑衣领,连忙松开了手。 见小孩还一副全然不自知自己是个什么模样,刚才他又是怎么在脑海里想他的单纯表情,不由又是一阵无奈。 “今天不是帮过了吗?累了就去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放软声音,像是在轻哄,但对司岑说话,总是下意识的就这样了。 沈鹤雪自认也不是什么柔软心肠,也知道司岑无论是黏着他回家,借衬衫还是在他床上睡着的举动或许压根就没有他表现出的那样单纯无辜。 然而……心里生不起反感。 甚至会自动配合着,假装压根就没有发现小孩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乖这个事实。 司岑:“不行!你的情况我问过陈矣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描淡写,既然我的按摩有效果,那就一定要多按按,或许量变就能产生质变了。” 沈鹤雪还要说什么,就被司岑扯着手拉过来。 他在轮椅上确实不方便司岑动作,司岑是卯足了劲想要把他弄到床上的。 只可惜他看起来没什么力气,愣是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也没什么用。 司岑似乎有点难受,干脆要起身下来,“我背你……” 看得出来,他的难受不仅仅是因为发现自己力气小这么小的事也帮不上忙,可能心里还在为沈鹤雪觉得难过。 沈鹤雪何至于让一个孩子到这种地步。 他安抚般握着司岑的手拍了拍,“没关系,我能上来。” 司岑倔强的同他对视了一下。 沈鹤雪的眉眼十分深邃,神色从来都从容坚定。 即使身患未知绝症,身上却也没有太多属于病人的脆弱或者虚弱。 哪怕他双腿确实已经逐渐失去力气甚至知觉,让他一天大部分时间根本无法站立,但他身体依旧没有消瘦多少。 尤其是双腿不便的情况下他使用双臂的频率加大了,这导致了他的上肢力量变得更加强悍。 司岑绷着唇角,但还是乖乖往旁边让了让。 然后他就看见沈鹤雪调整了一下轮椅的角度,双腿先慢慢落到地板上,紧接着他双臂撑着床边,很轻松的样子就把自己移动到了床上。 这种动作或许在旁人看来多少还是有点狼狈的。 沈鹤雪神色却没什么异样。 或许,他这样的人,才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才对。 然而在司岑面前,他却显得很平和,甚至把自己安置好位置之后,抬眼朝司岑看来,还带着安抚的笑意。 “好了好了,怎么嘴巴都能挂油壶了?” 骗人,其实根本没有生气撅嘴。 小孩嘴角抿着,绷得紧紧的,分明是难受得不得了的样子,还有点委屈似的。 看的人心软得不行。 沈鹤雪抬手摸摸他的头,无师自通了哄人的技能,“不是帮我调理吗?接下来就要麻烦你了,小岑医生。” 第23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3) 室内的窗帘拉得严实,为着给沈鹤雪营造处更舒服的睡眠空间,连留着的两盏壁灯都调到最温和的模式。 司岑靠在床头,让沈鹤雪枕在了他的腿上,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 沈鹤雪从小到大与人最亲密的接触可以说全都是发生在司岑身上了。 除了一开始略有些不习惯,很快就因为司岑高超的手法,完全放松下来。 小孩确实没有说谎,他说他很会按,是真的很会。 没有白天时头痛欲裂的干扰,此时的沈鹤雪更能清晰的感知着一切。 指尖的温度,触感,力道……还有小孩身上散发出的一丝淡淡橘子香气,让沈鹤雪一下子想到了昨晚在舌尖上蔓延汁水的橘瓣。 不,比那要甜些。 明明都洗过澡了,哪来的橘子香气? “沈叔叔,你刚才是站不起来了吗?” 发散的思绪被打散,沈鹤雪回过神来。 “是因为在公司的时候逞强了,所以把力气用完了吗?” 沈鹤雪对上司岑清澈双眸,莫名有一种欺负了小孩的不自在。 哪是在办公室的时候把力气用完了,只是那么一会的程度还不至于他晚上连上一下自己的床都站不起来,纯粹就是……在浴室的时候他有点没节制了。 但这是不可以说的。 只能胡乱嗯了一声,亲自给自己背上一口“短暂”的锅。 其实也不能这么想,看看小孩那纯洁的眼睛就知道,他问的真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引申含义。 是他这种成年人思想太肮脏。 “别难过,有小岑医生给你调理,一定能把你治好的。” 沈鹤雪怔住,莫名的感觉在心底不断滋生,有点陌生。 或许是因为从来都是别人依靠他,畏惧他,即使他在大家眼中绝症缠身,却也从未有人会因此而对他改变态度。 没有人想过他其实也只是个普通人,对他说出一句安慰,告诉他“或许你也可以试着相信我”。 他的情况他心里有数,当然不会把司岑的承诺当真。 但他也确实不怀疑小孩的真心。 甚至都不忍心告诉他别白费力气,而是顺着哄他,“那以后就仰仗小岑医生了,谢谢。” 小孩一直紧紧抿着的嘴巴终于松些了,情绪不再那么心疼低落,朝他露出了一个乖软笑容,“不客气~” 沈鹤雪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明明半小时前那么手无缚鸡之力,连把人扯上来的力气都没有的沈鹤雪眼中的小孩,面不改色把他抱到了大床中央,替他摆好舒服的姿势,还盖好了被子。 气都不带多喘一下。 此时连同着室内唯一的光源都被司岑给关掉了,于是站在床边凝视着睡梦中的沈鹤雪的司岑,没有再掩饰他身上的异状。 【宿!主!你……你的眼睛为什么变成桃红色的了啊啊啊!你……你大腿那发红光的图案是什么?你,你不是人吗?】 司岑歪了歪头。 他对着沈鹤雪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显得特别纯真乖巧。 现在看起来却显得有些邪性。 “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吗?” 系统cpu要烧了。 【我,可,你……】 司岑微笑:“我是魅魔啊……” 系统震惊到失语。 是了,它想起来了,宿主在被天雷劈得差点灰飞烟灭之前,是个魔头来着。 在那个高魔世界,人类可修仙,妖鬼可修魔。 还有一种天生的魔族,他们之中又分各种种族。 魅魔这种魔,是魔族中特别弱小特别受欺凌的一种。 而它的宿主,却打破了千万年来魅魔处在食物链底端的这一条铁律,修炼成了搅得三界不宁,腥风血雨的大魔……好这些往事不可追,也不是重点。 现在更离谱的是……【宿主!为……为什么你现在是狩猎形态啊!!?你的眼睛……还有,你腿上那个……是你的魅魔印?你,你真的饿了?】 说是狩猎形态其实也不完全。 毕竟现在的司岑不是用的本体,他的角和尾巴也没在呢。 但魅魔印显现了是真的。 一只魅魔只有在极度饥饿,意动,或者餍足的情况下,才会激发这个印记的显现。 【我盯着你的,你不能违法,更不能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违法,否则就算我不动你,这里的天道也会把你抹杀驱除的!!】 系统努力让自己声音威严肃穆一点,要让这个不合常理的宿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才行! 天呐! 宿主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得打报告回去问问才行,不能再拖了! 司岑闪着红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沈鹤雪的睡颜,许久之后轻笑一声。 “你放心好了。” 系统还没松口气,就听它的宿主说,“一顿饱还是顿顿饱,我还是拎得清的” 系统:??? 系统:!!! 更不放心了怎么回事?! 沈鹤雪醒来的时候睁着眼怔松了好久。 回过神来坐起身,屋内的智能系统自动为他拉开遮光窗帘,果然外头已是天光大亮。 他竟然又一次不知不觉在司岑身旁睡着了,而且这一次睡了一整晚。 屋内自然已经没有了小孩的身影,但沈鹤雪总感觉那一丝淡淡的橘子甜香还萦绕在他周围。 他正要掀被下床,动作再次一顿。 旋即沈鹤雪那张万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裂痕。 好死不死,这时候房门被敲响,不等沈鹤雪开口阻止,门就被推开了一小半。 金灿灿毛茸茸的脑袋先探了进来,小孩脸上的表情先是小心翼翼的,当看到他已经醒了,一下子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你起来了啊?” 他这次不再小心翼翼,把门完全推开,从门外轻快的小跑进来,眨眼间就到了沈鹤雪面前。 沈鹤雪原本放在被面上的手下意识拽了拽,把滑落到腰部以下的丝被往上扯了扯。 脸上一丝窘迫,耳根也有些发热。 “打开窗户。” 他声音都有点紧绷的不自然,司岑却好像没有听出来,还傻乎乎的“嗯?”了一声,以为沈鹤雪是在跟他说话。 没想到房间里响起一道板正的智能系统声音,“好的,已经为您打开窗户,今天室外温度……” 窗户开启,伴随着一连串播报声,清新的空气从窗外涌入,不知道有没有点效果,但总之多少能冲淡一点沈鹤雪那无法对小孩启齿的心虚原因。 是的。 因为“病情”,其实沈鹤雪这两年来很少有过的反应,却在两次因为司岑,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今早比昨晚更离谱。 他竟然直接…… 第24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4) 这算不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小孩对他的按摩疗法真的有效。 毕竟连早就淡漠掉的生理功能都在迅猛恢复…… 沈鹤雪内心复杂,尤其当司岑还一脸纯真毫无所觉的朝他身上扑。 “沈叔叔?你在发什么呆?” 沈鹤雪握住了他手臂,想把他推开些,却马上就对上了察觉他意图而变得有些委屈的那双狐狸眼。 “干什么呀?你要推开我?” 仿佛推开他是一件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罪行,而且让小孩伤到了。 偏偏沈鹤雪还真的因此心疼了。 “没……我刚醒,有点睡迷糊了……” 司岑哦了一声,趴在了他腿上,仰着脸看他,“你睡得好吗?” 这个姿势更加糟糕,沈鹤雪一只手紧紧压着搭在身上的被子,却依旧担心会被闻到什么。 沈三爷生平从来没有这么紧张窘迫过,偏偏这小孩敏感又受不得委屈,他只能忍着。 “嗯,多亏了你,我昨晚睡得很好。” 司岑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就说,我的手法一流的~” 原本就上挑的眼尾越发神采飞扬,双眼流光潋滟,期盼的看着他,很明显的在求表扬。 沈鹤雪心中柔软,眼神语气越发温柔,“对,岑岑真的很棒!” “那赶紧起来啦,家政阿姨已经过来给我们做好早餐了,我要和你一起吃。” 沈鹤雪偏过头清咳了一声,“我有点口渴,可以请小岑管家帮我倒一杯温水来吗?” 他发现小孩对这种称呼特别受用,昨天喊他小岑医生,他眼睛都亮了。 果然,现在摇身一变的小岑管家立刻兴致勃勃,忙不迭站起身来,有模有样的,“好的,请先生稍等片刻哦~” 他转身飞快的跑去倒水了。 沈鹤雪掀开被子,下床,查看床被上有无污渍,快步走进浴室,一气呵成。 破天荒这么慌乱的起床加洗漱,从六岁以后再也没有体会过了,以至于连他今天腿脚变得比以往还要利索点都没发觉,只一心想快点结束。 当然,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只是倒杯水的司岑。 所以等他急匆匆洗漱完再出去,不出意外的司岑已经回来了。 更让沈鹤雪差点绷不住的是,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是小孩正弯下腰,靠近床单,轻轻嗅了嗅。 沈鹤雪:“……你,在干什么?” 司岑扭头看见他,直起身来,面带疑惑,“好像有什么怪怪的味道?唔……又好像没有,可能是我闻错了。” 沈鹤雪藏在身后的一只手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好几秒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能是最近多雨的原因,房间里该除湿了。” 好在小孩看起来不打算深究“怪味”,端着水杯就过来了。 “不说这个,你先喝水。” 沈鹤雪站起来和司岑面对面,足足高了他大半个头,司岑的头顶也就到他下巴。 所以离得近了,就要仰头看他。 他眼里全然都是清澈明亮,仰头看过来的视线很乖,双手捧着倒满了温水的玻璃杯,乖乖送到沈鹤雪面前。 沈鹤雪看着他,莫名有点嗓子发紧。 “快接着啊,陈助说你喜欢喝热一点的,等下冷掉了!” 沈鹤雪看向他捧着杯子的手,果然看到他的指尖比平时要红一点。 他连忙接过水杯,顾不得喝,一手松松握着司岑的手腕牵着他转身往浴室走。 热水被搁在了洗漱台上,他托着司岑的双手看了一眼,眉头就皱起来了,“下次不用接这么热的水……不,下次我自己接水就好。” 他打开水龙头放出冷水,捧着司岑的双手放到水流下冲。 好在毕竟不是滚烫的开水,非要说烫伤那也太夸张了。 最多就是小孩的皮肤太薄,被热红了些。 在冷水下冲一下降降温,药都不用上,一会就好了。 “还疼吗?” 司岑歪着头看他,“本来也不疼啊。” 沈鹤雪却活像是那种见不得自己宝贝小孩身上丁点伤啊红啊的家长,脸色还挺严肃,“是我的错,不该叫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没有下次了。” 司岑都快要被他给整不会了。 你要说他是在撩他,可沈鹤雪态度真的郑重认真。 但……也用不着这样郑重认真。 弄得他像是有多宝贝似的。 沈鹤雪见司岑耳朵红红,表情却有些别扭,这是害羞了,还是觉得自己小题大做,管束太多不乐意了? 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到,他和小孩之间十岁的年龄差是个巨大的问题——他不是很能懂司岑这样大的小孩心里在想什么。 “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吃早餐?” 沈鹤雪说着,捏了捏司岑指尖,“走。” 司岑哦了一声,头都没抬,又任由沈鹤雪牵着他出去了。 一顿早餐吃完司岑就恢复了元气,那点让沈鹤雪有点摸不透心思的小别扭好像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再没留下痕迹。 吃完早餐沈鹤雪就该去公司了。 然而这也是沈鹤雪这么多年破天荒头一次有点……舍不得走? 他第三次问司岑,“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会不会觉得孤单,家里太空了,或许一会让陈矣去找一些二十来岁小孩喜欢玩的东西送过来。 会不会觉得无聊? 司岑没有丁点不耐烦,第三次乖乖点头,“可以的。” 沈鹤雪已经坐上了轮椅,走到门口,却又忍不住转身。 发现小孩竟然亦步亦趋就跟在他身后呢,就像一条黏人的小尾巴,那副样子反倒让沈鹤雪更加舍不得了。 他招招手,司岑就蹲下来,双手依旧放在他的膝盖上,任由沈鹤雪给他理了理头发。 “中午家政阿姨会过来做饭,你不想见就待在房间。 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一会手机上发给我,我会告诉阿姨。” 司岑点头,“嗯嗯。”又说,“我不挑食的,做什么都吃。” 沈鹤雪道了一声“很乖”,又说,“阿姨知道门的密码,你不用给她开门,如果有人按门铃,你也别开,给我打电话。” 司岑继续点头,“知道了。” 想来想去,好像该说的都说了,沈鹤雪看着乖乖的小孩,没忍住,食指轻轻在他雪白的脸颊上刮了下,“我走了。” 司岑望着他,乖巧的说,“路上小心,下班后早点回来哦,我在家里等你。” 从未曾想过会得到的话语,让沈鹤雪心中已经软得不行了。 他嗯了一声,不能再多说,不然真的走不了了。 直到他打开门进了电梯,小孩依旧站在原地目送,在电梯门关上的一瞬,还抬手朝他挥了挥。 沈鹤雪在孤独的电梯里,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上脸色阴沉的自己,深刻思考:这班是真的非上不可吗? 第25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5) 沈鹤雪刚进电梯就已经开始担心和思念乖乖留在家里的小孩了。 却不知道满脸不舍的目送他,口口声说“我在家里等你”的他心目中的乖小孩,和他几乎是前后脚离开的这栋楼。 系统对两人依依惜别的那一幕简直叹为观止,不仅吐槽【我觉得他想做你爹哦】,而且还质问【我昨天晚上忽然被关小黑屋是不是你做的?你对反派干了什么?!宿主你简直无法无天!】 司岑当然是不承认的。 顺口又忽悠了系统几句,紧接着司岑就换上了自己昨天的衣服,出门了。 系统:【说好的‘在家等你回来’呢?宿主你要去哪里?】 司岑倒是没有隐瞒,“回去看看肖子他们,再让他们帮个忙。” 系统百思不得其解,司岑却卖关子不愿意多说了。 打了个车直奔肖子他们所在的地方,司岑的到来总是受到热烈的欢迎。 “诶?屁屁又染头发了?还真的要染遍这世上所有颜色啊?”肖子伸手在他头顶狠狠揉了一把。 司岑想着有求于人,没躲,忍了! 肖子这下子反倒不习惯了,“屁宝?今天怎么了?你不炸毛哥哥有点害怕了!” 一起玩乐队的贝斯手笑骂,“我看你就是欠,屁宝不撅你一下你还皮痒痒了是?屁屁,别理他,过来哥哥这里,哥哥给你吃糖!” 他们这个乐队是肖子组建起来的,年龄和肖子差不多大,自然就比司岑要大几岁。 司岑也可以算作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不对,是他们你一碗饭我一碗面他一包糖养大的。 别说自称是哥哥,就是自称爸爸,无论是原主还是司岑,也不会有什么不高兴的。 “别闹了,我有正事想要拜托你们呢。” 司岑这么一说,肖子几人就也正经了起来。 “屁宝,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别怕,跟哥哥们说,哥哥们想办法和你一起解决。” 司岑看他们紧张严肃起来,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们别瞎脑补,严格说起来不算是我的事,但对我挺重要的,我想让你们帮我去盯几个人……” 事情说完,肖子几人很爽快就答应了。 别看他们只是别人眼里的三教九流,但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他们能做到的事其实很多的。 “屁屁你放心,哥哥们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妥。”肖子拍着胸脯保证。 司岑对他们还是挺放心的。 原本想说完事情就回去,但是硬是被肖子几人留下了。 司岑想着反正沈鹤雪也说了他可以不用出房间和家政阿姨接触,到时候他就假装自己一直在房里好了。 沈鹤雪工作起来回家应该不会太早,他在晚饭前回去就行了。 于是司岑很心大的留下了。 他此时压根不知道在公司的沈鹤雪怕留他一个人在家无聊,已经派陈矣去给他买了各种各样消遣的东西,中午要送去家里了。 司岑现在还不知道他即将迎来翻车危机。 他乐呵呵的跑回去看望了一下小区那些长辈,然后和肖子他们在基地玩了一上午的架子鼓。 中午的时候一帮人跑去吃了顿大餐——司岑偷偷在中途借口上厕所结了账。 吃完饭肖子几人意犹未尽,知道司岑晚饭前要回去,干脆大下午的就把他拉去了一家哥们开的酒去玩了。 酒开在着名的混乱街区,和热闹非凡的夜晚不同,大白天的这里冷清得要命。 肖子的那个哥们补着觉呢都被夺命电话薅起来,挂着老长的黑眼圈,惨白着脸打着哈欠下楼给人开门。 “你们有病?大白天的来什么酒啊!” 其实有些酒下午的时候就开门了,有时候也不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只不过大多数酒还是晚上才开。 “去去,我带我家小兄弟来给你捧场你还不乐意?这可是未来的巨星,你偷着乐你!” 酒老板睡眼惺忪且极其不耐烦的白了肖子一眼,可有可无的朝肖子拉过来的人看去。 这一看,嚯!巨星不巨星的先不说,这哪家少爷啊长得真牛逼! 要真想入圈,搞不好以后还真能火。 “行啊你肖子,上哪挖掘到这么一宝贝?诶,小帅哥,想去娱乐圈不?” 肖子一听不乐意了,“卧槽,我拿你当哥们,你撬我墙角?这是我家鼓手!” 酒老板半点面子不给肖子,依旧对司岑说,“这年头搞乐队的都饿死了,小帅哥,你信我,跟我去娱乐圈当爱豆,我保你半年出道,一年大火,最多三年就顶流,赚个盆满钵满,走上人生巅峰!” 就这他还是说得保守了的。 这小帅哥这脸,这身段,还有这气质,搞不好出道就能巅峰。 毕竟这是一个颜控的时代。 司岑礼貌微笑,还没说话就被肖子一把捂住嘴,“我说侯哥,你不要忽悠我家小孩,娱乐圈那种地儿,可不是我们这种人玩儿的地方,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吗?你再这样,我翻脸了啊!” 酒老板看起来非常遗憾,但见肖子严肃,也知道了他不是开玩笑,只能遗憾放弃。 “好好,哎,最近哥们不是酒不挣钱,和人一起投资了一下文娱业,见到好苗子没忍住么,是哥们冒昧,进来进来,今天的酒我请了,就当赔罪成不成?” 看得出来他和肖子的交情确实是挺好的,否则他和肖子说话也不会那么没轻没重。 肖子当然也不计较了,揽着司岑,招呼着乐队其他几个哥们,几人进了酒。 司岑推说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有喝酒。 肖子也没有坚持要他喝,带他来玩也是玩个氛围。 他们和酒老板一起喝着酒聊着天,气氛很快热烈起来。 司岑就坐在旁边嗦着吸管喝果汁。 他为了不太惹眼,今天路上也买了顶帽子戴上了,身上穿的却打眼一看就是好料子,低着头被帽檐遮住了眉眼,反而越发凸显他那下颌线流畅漂亮的半张侧脸,尤其在零星几盏灯光的映射下,那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细腻得一点毛孔都看不到,白得像是在发光。 因为意外发现酒门半开着而闯进来的一伙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司岑。 有的人生来就是要引人瞩目的。 哪怕他只是安安静静坐在一群人之中的最边上,戴着帽子低着头喝果汁。 “诶?怎么有人进来了?那个……不好意思啊,酒还没营业呢,几位要消费的话请晚上八点以后再来哈。” 酒老板率先注意到来人,连忙起身客气的说。 那群人打眼一看大约十几个,个顶个身材魁梧,不好惹的气息很明显。 他们听到酒老板的话,没有退出去,反而越走越近了。 “这不是在喝着呢么?怎么我们来就是没营业了?看不起我们?” 说话的人长得异常魁梧,手臂肌肉尤其发达,看面相就是个脾气爆的。 他说着话,眼神却不住落在司岑身上,透着一股子男人都懂的下流打量,“哟,这还有个小妹妹?长得真白呀,来陪哥哥们喝杯酒怎么样?喝一杯,给一千。” 肖子等人和酒老板的表情都冷了下来。 只有司岑原模原样坐着,头都没抬一下。 第26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6) “怎么着?不给面子?” 流氓头子冷笑一声,很刻意的双手握拳互相按压关节,弄出“啪啪”的响声,手臂上的二头肌鼓得比大馒头还大。 他操着自认为很迷人但其实很油腻的腔调,对司岑大放厥词,“小美女够冷,我就喜欢上这样的冷美人,够劲哈哈哈!” 和他一起的流氓兄弟们都哄笑起来,嘴巴里倾泻出各种污言秽语。 肖子忍无可忍,大吼一声“你上尼玛呢”,率先就冲了过去。 乐队成员自然不甘落后,顷刻间就和这伙人打成了一团。 酒老板没有动手,但是脸色也相当难看。 在这一片能开起一家酒,不是光有钱就行的,侯哥在这片也算是个有面儿的人,鲜少遇到在这边混的混子会不给他面子的。 他敏锐的感觉到这群人恐怕不是无意闯入,而是故意来闹事的。 只不过原因是什么,针对的是他还是谁,侯哥此时还无法下定论。 酒里打成一团,只有老板和司岑还坐着。 侯哥扭头看了一眼,“你这小孩,是胆子大还是吓傻了?” 一直低着头的青年没有回应侯哥的目光,只是笑了笑,声音还是那样听起来很没脾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叫侯哥瞠目。 “我怕我动手就把他们打死了。” 系统说了不许他违法的,他可是个循规蹈矩的好宿主。 此时扫描到司岑内心的系统:你说你是什么宿主?你敢摸着良心再说一遍? 【明明你是怕打起来没轻没重身上落了点伤啊痕迹什么的,回去会被你的沈叔叔发现!】 【系统你好聪明哦~又被你猜到了!你好厉害】 系统统生头一次感觉到被噎住,有一种吞了口裹了巧克力的屎的感觉,【少跟我油嘴滑舌,你想清楚怎么解释昨天晚上的小黑屋了吗?】 司岑马上就不说话了,一副岁月静好我独自安静的模样。 系统:? ヽ(`Д′)? ┻━┻ 司岑原本确实没想掺合的,系统分析正确,他怕到时候留下痕迹了被沈鹤雪看出什么,却绝对没有想到此时的沈鹤雪和陈矣,已经找了他一大圈,最终沈鹤雪关心则乱,动用了一点手段,直接追踪了他的手机信号,已往这赶了。 司岑对肖子几人的打架能力还是认可的,虽然对面确实人多势众,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是肌肉猛男的样子,但是肖子他们从小可都是打架长大的,也吃不了太多亏。 然而当那伙人看迟迟没能撂倒肖子几人,终于不再藏着掖着了。 他们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各类长短武器。 什么指虎钢棍之类的都已经算过分了,更何况其中还有人带刀。 雪亮的刀锋被灯光闪烁出刺眼的光,逼近了正被两个人缠斗住的肖子后腰。 肖子毫无所觉,酒老板却勃然色变,“肖成才快躲开!” 他喊得几乎破音,比他动作更快的是分明离得更远一些的司岑。 侯哥只看到眼前闪过一抹影子,下一秒那个一脸阴狠正要暗中捅刀的流氓头子就已经被一脚踹飞了手上的刀。 他根本没办法反应,接踵而来的是胸口处的剧痛,他被青年膝踢倒地,挣扎了两下下一秒就被一脚碾在了右手腕上。 “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吓得正打得难分难舍的双方人马都不禁动作停滞了。 流氓头子的手腕直接被废,抱着手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 司岑抬起脸来,帽檐下,那双狐狸眼仿佛正在散发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捕猎中的野兽,充斥着冰冷的攻击性。 小流氓们集体一寒,一时不知道到底是先救他们的老大还是先跑——竟然没有生起一丁点拼死打回去的勇气。 然而司岑怎么可能给他们选择的机会。 他果断而又出手狠辣,几乎是眨眼间就会有一个人在他脚下倒下,没有用太长时间,这群人全躺地上了。 侯哥目瞪口呆,“原来怕把他们打死说的真不是大话啊!!” 肖子几人多多少少都挂了彩,此时看司岑的目光却是一种与有荣焉。 以为屁屁回了豪门,“技艺”都生疏了呢,没想到比以前还能打了嗷! 回想一下因为他被豪门父母接回去之后,他们心里各种胡思乱想,和他疏远了将近半年,每天都唉声叹气忧郁eo的曾经的自己,真是好傻逼哦。 他们呵护着养大的臭屁小孩,果然不管到了哪里,当了谁的儿子,还是那个会无条件回报他们,在有危险的时候想也不想冲出来维护他们的屁宝啊! 司岑看到肖子几人脸上身上的挂彩,心里浮现些许戾气,一步一步踩着血迹来到了流氓头子面前,蹲下来。 他伸手,一把抓住了流氓头子的头发,迫使他不得不抬起头来。 对上青年那仿佛“杀疯了”一般隐隐有些发红的眼睛,流氓头子肝胆俱裂,再疼也没敢嚎了。 “说一说,是谁叫你们来的?想让你们对我干点什么?” 流氓头子心中大骇,一点慌乱难以掩饰,却还要嘴硬,“没,没……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屁屁,你什么意思?这些人难道不是偶然撞进来,是……他们是特意来找你茬的?” 混得多了,肖子几人可都不是笨蛋,联想到司岑拜托他们盯着的人,肖子脸色难看,“是那个鸠占鹊巢占着你身份的假少爷?” 流氓头子瞳孔紧紧一缩,司岑一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肖子说中了。 司岑嗤笑,“除了他,我还能得罪谁?” 系统插嘴,【宿主你说这话你亏不亏心?从赵思懿到王少楷,你得罪的人还少吗?你连反派的助理你都不给好脸色。】 但这些人即便和他有摩擦,也还没有恨他到用这种手段的地步。 就算流氓头子咬死了不开口,司岑也能猜透林以澜花钱让他们这么多人又是带着凶器又是故意把他说成女人调戏羞辱,可不仅仅是想打他一顿。 都说魔族残忍嗜杀,生来邪恶。 但有的时候,有些人类的渣滓恶起来,只会比纯粹为杀而杀的魔们残忍恶心百倍。 林以澜这分明是想让这个流氓头子……甚至让今天来的这十几个人,把“司岑”从身到心都完全摧毁。 就因为他碰了林以澜心里神明一样的沈鹤雪,所以他要用最脏的方式毁掉他。 多么恶毒。 第2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7) 因为某些原因,司岑最痛恨的就是这种手段。 他身为一只以欲为食的魔,却活成了一股魔界的泥石流。 如果是上辈子,别说有人这么算计他,哪怕就是因为他的外表,不小心用带着点色彩的目光看他一眼,都会被司大魔头挖眼剔骨,死无葬身之地的。 可惜这是法治社会。 当然,司岑也不会轻饶了这流氓头子。 他心念一动,一丝神魂之力就进入了流氓头子体内。 只是他不会在此时催动,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或者比如天道之流的注意。 流氓头子的福气在后头呢。 司岑勾唇一笑,妖媚横生,却生生让流氓头子差点尿了裤子。 说不上为什么,这样的司岑,他已经生不出半点色眯眯的心思了,只觉得恐怖惊悚。 他感觉他的死期要到了。 就在他想大声求饶,而司岑想着要不要再断他一条腿的时候,他鼻尖动了动,紧跟着倏地松开了手,一个起身后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以及另一道有些怪异的轻轻重重很不和谐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从门口就能看到一片狼藉,满地的人。 高大的男人瞳孔极速收缩了下,铁青着脸,推开了还要扶着他的陈矣,急切而又踉跄着冲进来,终于看到了安安静静站在几人旁边的司岑。 乍一看去他身上干干净净,脸上也不见伤口,沈鹤雪狂跳不已的心这才平复些许,只是紧皱起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 高大又永远从容矜贵的沈三爷,从来没有走得这么狼狈过,可以想象他刚才有多慌张。 看着他轻一脚重一脚快步朝自己走过来,司岑心里一酸,管不了别的了,连忙朝沈鹤雪迎上去。 沈鹤雪张开双臂,把飞奔过来的小孩抱在怀里,殊不知他的小朋友正巧妙的利用拥抱给他借力,让他站得轻松一些。 “沈叔叔……” 小孩嚅嗫着,仰着头看他,眼尾红红的,眼睛像是有点雾蒙蒙,一脸忐忑不安。 沈鹤雪无声的长舒一口气,抚着他后颈轻哄,“不怕,我来了,我在这里,吓到了是不是?” 能感觉到小孩浑身僵硬,听到这话才一头扎进他怀里,脑袋埋在胸前,闷闷的“唔”了一声。 沈鹤雪此时无心去追究说好了乖乖在家等他的小孩怎么会跑来这样混乱的地方,甚至似乎还和人发生了冲突。 天知道当陈矣处理完一些紧急工作,按照他的要求买了东西,在中午休息时间给司岑送回家,紧接着慌张的打来电话说家里没人,连饭也没人吃过,小先生的手机也打不通的时候,沈鹤雪有多着急。 他和陈矣立刻去了林家,甚至连沈家老宅都去了一趟。 直到这个时候沈鹤雪才惊觉,他对小孩的了解是那么少,甚至根本就没有了解。 他心里一阵阵不安,破天荒采用不那么光彩的手段——追踪了司岑手机信号。 定位到这一片在帝京以混乱闻名的地址时,沈鹤雪整个人都快暴躁了。 紧赶慢赶赶过来,坐着轮椅接近酒门外就听到了里面打架和痛呼的声音,沈鹤雪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踹了轮椅就往里边跑,连陈矣追上来扶他都两次被他甩开。 第一次这么狼狈,也是第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无力的双腿。 还好,还好…… 他一遍遍轻轻抚着司岑后颈,感受到小孩在他怀里鲜活的温度,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酸楚和难以自抑,几不可察的低着头,亲吻司岑的发顶。 只是极轻的一下,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突然吓到小孩。 “咳咳,呃……请问您是我们屁屁的哪位长辈?” 肖子不得不出声打断这怪异的气氛。 旁边乐队的几个哥们更是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两人。 沈鹤雪知道自己太失态了,但……“屁……什么?” “啊,咳咳咳,我是说岑岑,咳,不好意思,小时候大人们都说贱名好养活,屁,岑岑身体又不是特别好,所以给取个小名。” 还有一个原因,司岑这小子从小时候开始就特别臭屁,拽拽的一副不好惹的小模样,哥哥们都觉得他臭屁的样子很有趣,打趣着叫他屁屁,叫着叫着就顺理成章成了小名了。 这是可以说的吗? 害怕被司岑揍,他大了以后就很少当着他面说他臭屁了,但小名叫习惯了,屁屁也麻木了,默认了。 但,在这么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气度非凡——直白说看起来就很贵——的男人面前这么叫他,又好像有点不对味。 沈鹤雪没有对这小名发表看法,倒是有点在意对方对他身份的误解。 “我不是岑岑的长辈。”他说着,感觉怀里的小孩像是闹情绪扭动了一下,他就松开了手,牵住人,认真的说,“但他确实是我家小朋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 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躺在地上明显伤得更重的这伙人。 “陈矣,你处理下。” 陈矣沉着应“是”,马上打电话安排人。 沈鹤雪又看向身上也挂了彩的几人,司岑连忙说道,“肖哥张哥李哥,谢谢你们今天保护了我,要不然我就被那流氓欺负了,侯哥,酒的损失你列一个给陈助理,他会赔给你哈。” 说完一脸乖巧的看向沈鹤雪,“沈叔叔,我肚子好饿了,我们回家吃饭?” 肖子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最后一句话没说,其余乐队成员就更不开口了。 只是各自心里都好纳闷,这到底是谁啊? 屁屁叫他叔叔,他却非说不是长辈,又说屁屁是他家小孩,一副为他撑腰的架势。 刚才跑进来的时候也是,肉眼可见的慌张焦急,是看到屁屁好端端的,才松了一口气的。 更让他们觉得离谱的还得是屁屁对他的态度。 妈呀,那眼神,那小音调,那小表情,还拉着人的手指晃晃,这特么的不是撒娇是什么? 臭屁大王什么时候这么乖过? 简直震撼他们全家全小区好吗! 明明刚才还是一人干翻十多人的不良青年啊喂! 屁宝你真的好会演! 第28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8) 倒是侯哥性格更加圆滑,眼光也更加毒辣,他甚至认出了沈鹤雪。 好哇你个浓眉大眼的肖成才,有这样的人脉居然跟哥们藏着掖着是? 这是豪门小少爷呢,难怪看不上娱乐圈。 侯哥笑呵呵对司岑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倒是今天叫你在我的地盘上受惊了,应该我赔不是。” 司岑连连摆手,乖乖的说,“没有没有,这都是坏人的错,咱们就都不要抢锅背了。” 侯哥哈哈笑着,“好好好,那你和你叔叔回去吃饭,我们就不留你了,下次再来玩哈。” 司岑点点头,又摇了摇沈鹤雪的手仰头看他。 沈鹤雪便对侯哥肖子几人点点头,牵着司岑缓慢的出了酒大门。 司岑连忙去把孤零零翻倒在门外路边的轮椅扶起来,想着这该有多着急啊轮椅都翻了。 推着轮椅走到沈鹤雪面前,司岑乖巧道,“沈叔叔,你快坐。” 他的腿应该不舒服了,刚才跑进来那是情急之下的爆发,这回出门走得明显比进来时艰难。 司岑心里有点酸涩,看沈鹤雪坐下来,蹲在他面前轻声说,“对不起……” 那双清澈水润的眸子里只倒映着沈鹤雪一个人的身影。 看着那么乖。 沈鹤雪眸光有些幽深,却在顷刻间又败下阵来。 这还哪里责备得出口。 他无声叹息,终是抬手摸摸小孩的头,“先回去。” 那边陈矣交代好过来接手后续处理的人,连忙过来尽职尽责的开车送三爷和小先生回家。 公司沈鹤雪今天下午是无心回了,好在因为一直惦记着晚上早点下班回去陪小孩,一个上午沈鹤雪办公效率很高,今天的要紧事基本做完,剩下一些不那么紧要的文件,可以回头让陈矣送到家里慢慢签。 一路上司岑格外的乖巧,并着腿两只手放在膝盖上。 看沈鹤雪靠在窗口,一只手抵着脑袋闭着眼,可能是不舒服了,司岑更是一声都不吭了。 他知道沈鹤雪“发病”的时候,听到点声音都感觉很难受。 一路无话回到了大平层,陈矣进屋为他们热一下中午做好的饭菜。 沈鹤雪让司岑先去洗个澡。 司岑进了自己的客卧才发现床边堆着好些纸袋,一看就知道是装的新衣服。 说起来进门的时候也瞥到沙发上放了好些袋子盒子之类的,估计是沈鹤雪让陈矣给他买的东西。 不出意外也就是因此,他不在家的事情才会被暴露的。 司岑回想起沈鹤雪拖着没力的双腿跌跌撞撞朝他跑过来时的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进了浴室。 草草冲了个澡,从那一大堆新衣服里找出了睡衣换上,司岑也等不及擦干头发,连忙去了客厅。 陈矣已经离开了,客厅旁边用餐区的餐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喷香饭菜,但司岑此时没什么胃口。 他本身就和肖子他们吃了一顿午饭了的,这时候还不饿呢。 不过刚才情急之下用了这个借口,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不想吃。 沈鹤雪稍后从卧室出来,司岑看到他也换了一身家居服,果然多少是有点“洁癖”在身上的,去过外面回来就一定得洗澡换衣服。 “怎么头发不擦?” 看小孩有点拘束似的,站在客厅中眼巴巴看着自己,沈鹤雪又心软了。 他平时情绪变化一点都不明显,但司岑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眼巴巴的小孩应当是感觉到自己的软化了,一下子像是活泛了许多,甚至看起来有点委屈起来了,“怕你等久了。” 明明乱跑出去差点遇到危险,不,已经遇到危险了。 是他不乖。 没得到一句责备,竟然还委屈上了。 换任何一个沈家小辈,比如沈明晏之类的在沈鹤雪之前敢这样,估计矿都在非洲挖仨月了。 然而沈鹤雪没办法对司岑严厉,他就好像生来就是来磨他的脾气的。 沈鹤雪对司岑说道,“去拿条毛巾过来。” 司岑哦了一声,低眉顺眼的回房间去拿了,又低眉顺眼的递到沈鹤雪手上。 眉眼都耷拉着,如果有尾巴的话,恐怕这时候也耷拉下来了。 委屈巴巴的,看得人心软。 沈鹤雪牵着他,让他来到沙发边坐下,自己升高了轮椅高度,抬手帮他用干毛巾一点一点擦着头发。 小孩一声不吭,沈鹤雪在他身后,不知道他是在赌气还是还在害怕,有点不忍。 但又觉得这么快就给他好脸色的话他不记得教训,下次又乱跑,万一他身边没有那些朋友,自己也没来得及,又遇到危险怎么办? 孩子需要呵护疼爱,但是也要教他知晓轻重。 司岑的头发细软,但是很多,又是中长发,擦起来比较费时间也费耐心。 但是沈鹤雪还是很仔细,要不是怕饭菜又冷掉了,他还会多擦一会。 不过现在头发没再滴水了,慢慢晾干也行。 沈鹤雪最后理顺司岑一头金灿灿的卷发,随手把用过的毛巾搭在沙发背上,说道,“好了,先去吃饭。” 小孩依旧没有吭声。 这时候沈鹤雪终于后知后觉不对劲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降下轮椅,操控着绕到司岑面前。 才伸出手去想要让一个劲低着头的小孩抬头看着他,一滴滚烫的泪水就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沈鹤雪整个人一僵,惊慌失措的神情浮现在脸上。 “岑岑……”他慌忙伸手捧住了司岑的脸,就看到了他湿透含泪的双眼。 从来没想着会把小孩惹哭的。 事实上商界人人惧怕的沈三爷,其实很有小孩缘。 他面对幼崽的时候总是有比别人还多的包容和耐心,而且自带一种会让小朋友觉得安心又崇拜的沉稳气场,向来他都很受小孩子小动物的欢迎。 司岑是第一个被他弄哭的小孩。 甚至还是他最喜爱,最想好好疼着的那一个。 沈鹤雪彻底的慌了神,第一次手忙脚乱想给他擦眼泪,什么话术技巧完全没有,只能不断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不哭了好吗?” 事实上司岑也只掉了那一滴眼泪。 然而他的眼睛此时看起来湿漉漉的,含着水光,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泪水从里面涌出来。 沈鹤雪看得又是自责又是心疼,除了道歉和哄,已经想不起其他的了。 “对不起,沈叔叔,我不该乱跑的,明明说好了会在家等你,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沈鹤雪这回是真的心痛了。 怎么会乖成这样啊! 明明是他,在小孩明显受欺负,被吓到了以后,还憋着生闷气,不自觉的就给了他冷淡的情绪,都称得上冷暴力了。 他竟然还反过来跟自己道歉。 怎么能这么让人心疼。 第29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29) 好歹小孩没有继续掉眼泪了,但其实双眼水润润的,红着眼眶的样子反倒更惹人心疼一些。 何况他甚至还反过来道歉加保证。 沈鹤雪哪里受得了这个。 “我不是不许你出去,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想去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但是你要先和我说一声。” 沈鹤雪顿了顿,觉得这话还是有点歧意,于是连忙道,“不是管着你,是担心你,怕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欺负,或是遇到什么危险。” 司岑闷闷“嗯”了一声,拽着沈鹤雪的一只手,“我以后去哪都告诉你。” 沈鹤雪轻轻回握住他的手,夸他“乖”,又说,“是不是在外面没吃饭?不是饿了吗,先去把饭吃了?” 司岑垂眼,有点小声的说,“肖哥他们带我去吃了午饭的……我说饿了是骗你的,怕你留在那里,情绪不好,头会痛,腿会累。” 沈鹤雪一怔,旋即有些无奈道,“嗯,谢谢岑岑这么关心我。” 至于其他遮遮掩掩的原因,小孩不提,他也可以不问。 司岑别开头,转开话题,“你午饭吃了吗?” 沈鹤雪:“没来得及。” 正准备吃午饭,就接到陈矣的电话了,之后到处找人,哪有心情吃饭。 “那快去吃,我陪你吃。” 为什么没来得及,两人都心知肚明,却也不提了。 司岑推着沈鹤雪到了餐桌旁,坐下来陪他吃午饭。 沈鹤雪应该胃口不太好,没有吃多少,司岑也没劝。 吃过午饭,沈鹤雪指着客厅那一堆东西说,“那些是我让陈矣按照现在小孩喜欢的东西给你买的,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玩的,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去书房处理。” 司岑点点头,目送沈鹤雪进了书房。 陈矣买来的都是现在二十来岁小年轻喜欢的东西,其中掌机就有好几个,还有什么乐高,拼图之类的也有。 司岑原本是对这个时代的游戏机挺感兴趣的,但这会玩得有些心不在焉。 书房内,沈鹤雪并没有在处理工作。 他拨通了陈矣的电话,一言不发的听着陈矣的汇报。 “那群人是城西那片出了名的混混,今天确实就是冲着小先生去的,他们的嘴也很好撬开,说是有人花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去把小先生……轮了,最好再拍点照片和视频什么的。” 陈矣越说到后面精神越是紧绷,尤其电话那端他听不到三爷任何动静,就更加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三爷要是发怒几句还好说,这种沉默无声的情况其实才是骇人的。 “我问过也查过了,买通他们的人联系他们用的是虚拟ip,就连给这伙混子的定金都是叫的跑腿从一家大众澡堂的储物柜里拿的包,用的现金,那个澡堂的进出人员我已经叫人查,但是更衣室储物柜里没有监控,还得花一些时间。” “那个酒老板的赔偿也办妥了,小先生的几位朋友拒绝了我安排他们就医的提议和赔偿,我就自作主张给他们各自买了点水果和补品,说是小先生的一点心意。” 最后,陈矣小心开口,“三爷,那伙混混怎么处理?” 外界传言三爷多心狠手辣,其实哪有那么无法无天,按照三爷的行事作风,这群人应当是送警局的。 但…… 他们被买通将要对小先生做的事,就连他这个外人听了都觉得太恶毒了,他不确定三爷那样把小先生当眼珠子看的,会是什么心情。 他拿捏不准对这伙人的处理。 电话里安静了良久,终于,陈矣听到三爷说,“交给警察,这件事消息不要泄露出去,我等警方给我一个公正的结果。” 消息不要走漏,是因为一旦被有心人抓住机会,绝对会给小先生身上泼脏水的,毕竟“如果不是你穿那么露qj犯怎么会找上你”这样的傻叉言论一直都屡禁不止。 至于三爷说的公正结果,那就是一定要揪出这个幕后的人了。 还好,三爷虽说人到壮年忽然就恋爱脑上头,老房子着火了,但没有失智太多,依旧是那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是,我知道了。” 陈矣犹豫了一下,就听对面问,“还有什么事?” 陈矣不敢有隐瞒,“倒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就是,那个流氓头子,还有他的小弟们都说,他们的伤,是小先生打的……” 有点离谱,但又好像不太意外。 而且还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了,先前在老爷子寿宴上被赶出去的那谁,是不是也是这么嚷嚷的? 嗯? 陈矣觉得有点微妙,就听三爷淡声说道,“想反咬一口为自己减轻罪行? 呵……别说岑岑细胳膊细腿的那么乖怎么可能把一群彪形大汉打得站不起来,就算是真的把他们全打废了,岑岑也不过是正当防卫。” 这一听就知道三爷根本不信,不,三爷那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察觉不到? 这种谜之滤镜真的没关系吗? 其实疑点真的好多啊……算了,又不是他的老婆,他操什么心。 陈矣闭了嘴。 沈鹤雪挂断了电话,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 如果此时陈矣站在他的面前,肯定就不会有刚才那么从容轻松了。 他的表情虽然说不上阴沉,但是那双漆黑深邃眼眸里的情绪极冷,是看谁一眼都会把人吓到腿软的骇人。 他并没有陈矣听起来的那么冷静理智。 实际上当听到陈矣说出“轮了”这个词的时候,他脑子里有根弦嘎嘣一下就断开了。 他无法去想象如果真的发生会是怎样的一幕,也因此,心中对那个幕后黑手生起了无边的憎恶和怒意。 连他都不知道小孩从家里跑出去了,幕后黑手又是怎么会那么快的就掌握了小孩的动向? 这证明小孩一直就处在那个人的“监控”中,要么就是以高科技的方式,要么……小孩身边的人有问题。 想到小孩对他那几个朋友的态度,沈鹤雪由衷的希望那人的监控手段是前者。 而那人那么快就收买好了人,这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连对自己身份的隐藏都看起来那么天衣无缝。 暗中有这样一只老鼠在窥探算计他家小孩,这不仅让沈鹤雪生怒,也让他…… 焦虑。 他抬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头从在酒时就好疼,现在变得更严重了。 他知道他体内的那种毒素很复杂,尤其针对他的神经。 而且在他情绪剧烈起伏的时候,也会变得尤其活跃。 以前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究竟怎样,活着也行,死了也好。 但是现在…… 他至少也要活到把会威胁到他家小孩的渣滓全部清除才行啊。 第30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0) 或许是头太痛分散了注意力,又或许是潜意识里就完全接纳了司岑,对他根本没有一点警戒。 以至于直到司岑的手落在了沈鹤雪的头顶,他才发现人已经到他面前了。 沈鹤雪松手,抬起头的瞬间所有情绪就已经收敛得不剩丝毫痕迹。 他望着司岑的眼睛带着笑意,“无聊了吗?” 每次这小孩和他说话,只要他是在轮椅上的,他就会很自然的要么坐下来要么蹲下来,反正很少让沈鹤雪有“仰望”他的时候。 这是他的无意还是细心沈鹤雪却也并不是非要弄清楚,他只知道这样的司岑总是让他心软。 然而此时的司岑没有。 他只是微微俯身,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你不舒服?” 沈鹤雪:“没……好,有点,刚才处理了一点事务,感觉有点累,所以才暂且休息一下。” 没想到下一秒就听到小孩带着点冷意的两个字,“撒谎。” 沈鹤雪愕然。 这个时候才发现,其实小孩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软乎乎。 之所以形成了“乖软”的固有印象,只是因为司岑在他面前一直只表现“很乖”的模样。 而且他总是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看自己,那样的视线让他的眼睛显得略有些钝圆,不像狐狸眼,有点像杏眼了,显得乖巧柔顺了不止两三分。 然而此时他是俯视的,略微下垂的视线,使得他那双狐狸眼的眼尾更显上挑,一下子就流露出了一点凌厉冷然。 再加上他严肃着脸…… 沈鹤雪发现,诚然,小孩真的长得很漂亮,但其实并不是柔弱的,软糯的甚至乖顺的。 他现在的模样非但显出一种酷帅的英气,甚至有点桀骜。 沈鹤雪对上他“严厉”的目光,甚至觉得心脏都快跳了两下。 说不上那种感觉是什么,但他肯定,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司岑,都会让他喜爱。 “你又发病了是不是?而且是从酒,不,可能是找我的路上就开始了是吗?” 沈鹤雪不回答,反而用一种幽深的目光深深看着自己,那里面比起先前的怜惜喜爱之情,多了几分让人心脏发麻的炙热。 是打开了这位略有些古板绅士的沈叔叔的什么开关了吗? 对自己有欲望的眼神司岑看过太多太多了,所以他轻易就能看出来。 明明就在这之前,沈鹤雪看自己,还是怜惜疼爱以及克制居多的。 他略一思索,忽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他以前演得乖巧过了头啊。 想起系统那句吐槽“他想做你爹”的话,虽说沈鹤雪绝对没有这个想法,可是潜意识里一定在努力克制自己把他当小辈疼爱。 啧。 什么嘛。 这个反派比主角受三观还要正。 这本书是什么离谱文学? 思绪万千,但时间不过一瞬,司岑听到沈鹤雪说道,“只是有一点头疼,不碍事的。” 明明就是难受得很,都还能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好他没完全抵赖,否则搞不好司岑还真要让他见识见识“乖小孩”发脾气有多吓人了。 沈鹤雪知道司岑估计早看出来自己不舒服了。 他知道他敏锐,但也没料到他敏锐成这样。 见小孩绷着嘴角,一副气得不行的样子,却还是乖乖伸手,手指落在了自己两边的太阳穴上给自己按起来。 按摩是按摩了,就是不和他说话,也垂着眼睛不愿意看他。 沈鹤雪叹了口气,“抱歉……” 语气里的示弱服软都要溢出来了。 司岑咬了咬嘴巴,最终像是受不了沈鹤雪这么“可怜”的一面,嘟囔着说道,“你有什么好抱歉的,你倒是知道指责我没有注意自己的安危,你自己却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只许你放火,不许我点灯。 双标! 还瞒着我!我要是不问你,你是打算一直硬撑着吗?” 一顿叭叭输出,沈鹤雪一句话都没办法辩驳。 “我错了。” 他老老实实承认错误。 小孩便睨眼过来,“但下次还敢?” 别说,还挺有威严那范儿的。 沈鹤雪有点想笑,但知道笑出来小孩怕是真的要恼了,便压着嘴角,一本正经,“再也不敢了。” 司岑轻哼一声,嘴上说着“料你也不敢了,要真有下次就再也不管你”,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细致熨帖。 沈鹤雪只觉得嘴巴厉害心却很软的岑岑实在是太可爱。 这样被人关切的感觉也确实让人犹如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就连神经上突突直跳的刺痛感也像是在飞快的缓解。 不对…… 不是像,疼痛不适是确实在消失。 以往几次按摩,都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而且他总是很快睡着,所以没有注意到。 他心脏微沉,像是有什么压在了那里。 想再一次欺骗自己忽略掉一切的可疑,但这次实在是…… 沈鹤雪垂眼不语。 一个按摩而已,真的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就连最尖端的医疗手段都没有达成这种效果…… 陈矣搜罗的人才没日没夜历时将近一年半才研究出来的药剂,对他的症状缓解都没这么快这么好,甚至还有很强的副作用。 这么一对比,说司岑的按摩是仙丹都不为过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这太可疑了。 哪有那么巧呢? 自己身中不治之毒,用现今最好的医学手段都束手无策,却那么恰好,出现这么一个人,只是按摩一下就起效了。 说他没有猫腻都有点说不过去。 最符合逻辑的推测,除非……司岑不但知道他中的毒,而且身上还有解毒的东西。 比如,那总是让他闻过后印象深刻的橘子香气,是解药吗? 或者是其他手段,通过碰触,把无色无味的解药下给了自己。 这至少代表了司岑有极大可能,和给他下毒的那方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而且现在带着目的的接近自己,可能又是新的阴谋。 以上是正常有点戒备心的人,都会这么想的。 但直到现在,沈鹤雪还是无法对司岑起疑,更别说狠心。 他想起陈矣曾经隐晦的暗示他,司岑接近他有些蹊跷,而且半夜的时候这位助理还用“手滑发错了”的理由给他发了一条公众号的链接,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是专门讲恋爱脑的危害的。 难不成他真的是恋爱脑上头? “是不是感觉比前几次的治疗效果都要显着?” 沈鹤雪抬眼,就见司岑笑盈盈的,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第一次让沈鹤雪感觉出一种莫测来。 “我早跟你说了,我的手法是一流的,一定会治好你的,我先前只拿出了一小半的功力,但我感觉你还是不太信我,所以今天我拿出我一大半的功力,现在你总该信我了?” 沈鹤雪深深的看着他。 他听出来了,今天这一出,小孩是故意把“疑点”摆在他面前的。 他明明可以像前几次那样,让自己感觉不到这么显着的效果,免得引来怀疑,但他故意这样做了。 他想做什么呢? 第31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1) 司岑没有想做什么,他就是不太喜欢藏着掖着罢了。 而且他发现沈鹤雪是真的对自己很不在意,有一种活不活都无所谓的感觉。 这怎么可以? 是因为没有医生能够治疗他,所以放弃求生欲了吗? 那他就给他这个希望好了,他本来就能治好他。 这就是司岑的想法,他也知道沈鹤雪这个阶层的人,都谨慎又疑心重,沈鹤雪又敏锐,迟早会发现自己的疑点的,不如明牌好了。 当然,虽然自觉坦坦荡荡,也自觉都做好来自沈鹤雪的各种试探甚至盘问了,但其实,司岑没想到他会真的有点紧张了。 算了,有什么好紧张的,反正他卖乖装傻的本事也一流的。 而且哪怕现在的沈鹤雪就算再怀疑他跟给他下毒的人有关联,怀疑他是不是有阴谋,也不会舍得弄死他的。 只要给司岑一点时间,把沈鹤雪治好了,到时候他就也用不着解释什么了。 本来他的“治疗”就不是常规手段,他也没法跟沈鹤雪解释,大不了就顺势让他误会,随便他怎么猜好咯。 司岑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他没发现,他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忐忑,甚至有点委屈。 是那种类似于“我都这么卖力的救你了但还要被你怀疑甚至被误会”的委屈,是发自潜意识的一丁点真实流露,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 然而看在沈鹤雪眼里,却那么明显。 委屈什么呢? 不管委屈什么,都让沈鹤雪觉得舍不得。 沈鹤雪深深凝视着他,抬起手,曲着食指在他脸颊上轻刮了下。 这是沈鹤雪第二次碰触这里了,这次却没有碰一下就松开,而是缓缓摩挲着那块的皮肤。 司岑蓦然反应过来,他食指碰的地方,是他之前被王少楷的戒指刮伤的地方。 虽然那不是什么大伤口。 但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仅仅一天一夜就恢复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这是不是薛微的……有那么点不科学?! 司岑忘了,自己的神魂对身体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不光是外貌,连恢复速度……当然也受到了一点影响。 毕竟,魅魔还有一个公认的最大“优点”,那就是恢复快。 不会那么容易被玩死,所以当初最混乱黑暗的时期,整个魔界甚至连同人族修真界中一些败类,都特别爱抓魅魔来豢养。 当脔宠,当泄愤的沙包,当邪术的试验体…… 因为不小心想到了一些久远的至暗时刻,有丝丝缕缕的桃红颜色在司岑眼底蠢蠢欲动,即将弥漫覆盖上来了。 他惊觉自己差点失控,连忙闭上眼睛,眼睫毛颤抖得厉害,就像是有点心虚,又像是被弄得害羞了,全看对方怎么解读都可以。 司岑没有刚才那么有恃无恐了,沈鹤雪果然怀疑了,甚至不是在他故意放出破绽的刚刚才怀疑他的。 从今天一早就看到他的伤口恢复如初的时候,还是更早……也许在宴会厅注视着他的时候,在花园的时候…… 沈鹤雪会怎么做? 也有可能现在双倍怀疑一叠加,直接就把他赶走了。 啊,这么香的沈鹤雪,对他还这么温柔宠爱,他还没吃一口……不甘心! 要不直接把他抓回去,关起来算了? 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司岑脑子里打架,以至于他差点没听清沈鹤雪说的什么。 他有些不太相信的微微睁开了一只眼睛,虚虚瞄着沈鹤雪的脸色。 像是家里背着主人干了坏事,还被当场抓获但还依旧坚持喵喵叫着狡辩,同时还知道偷偷观察主人脸色看自己是否能安全的小动物。 沈鹤雪被他可爱到了。 他维持不住刚才那深沉的眼神,勾唇笑起来,“你没听错,我在问你,你要治好我,是否是以对你不利为前提?你要付出什么,或者会遭受什么后果吗?” 这一瞬间,司岑明白了。 沈鹤雪或许真的认为他和下毒的人有什么关系,甚至可能做了什么交易,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能缓解他病发的解药? 但是即使沈鹤雪真的这样认为了,却选择了相信他说的会治好他的话。 并且,沈鹤雪唯一担心的,是自己要是治好了他,会不会对自己造成损失或伤害,简而言之幕后黑手会不会因此迁怒他报复到他身上。 司岑两只眼睛完全睁开了,因为有些惊谔,这次是真的张得大大的,难得的显出几分稚拙感。 怎么会有沈鹤雪这样的人啊! 这样……完全不计后果的相信他,甚至比起自身反而更在意的是他。 司岑有些呆呆的摇摇头,“没有。”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 但是那点痛对于司岑来说都是无所谓,反正他本身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正所谓痛多了不痒……嗯。 沈鹤雪自然不知道这些的,闻言稍微安心了一点。 “那就好。”他摸摸司岑的脸颊,终于把手收了回去,又不放心似的说了一句,“不要勉强,我都没关系。” 司岑沉默。 不知道沈鹤雪到底脑补了什么,但……“所以其实你知道你自己是被下毒了?” 头不知不觉已经不疼了,司岑已经停下了按摩,这个时候半弯着腰和沈鹤雪说话,沈鹤雪看着他藏在宽松衣裳下的细腰都替他累得慌。 他没有先回答问题,而是握了握司岑的手腕,示意他和自己换个地方坐下说。 然而司岑眼珠子一转,反手抓着他手臂就把他按住,紧接着在沈鹤雪愕然的目光下,长腿一跨就坐在了他腿上。 沈鹤雪:…… 司岑拍拍沈鹤雪胸口,看似在安抚他不要那么紧绷,其实是在悄悄吃他豆腐,脸上还装得挺严肃,“不要拖延时间想着怎么编,就在这说,现在就说。” 那股围绕了自己一整晚的橘子香味又丝丝缕缕幽幽袭来。 轻而易举的就让沈鹤雪思维发散,飘飘忽忽的回到今天那个充满了潮热和心跳的清晨。 “嗯?这位先生,你现在没有权保持沉默,请你配合我的工作,全部老实交代。” 现在是小岑警官上线时间~ 司岑微微倾斜上身靠近,试图形成一个压制效果。 太近了,他垂在肩膀上的发丝散下来,蹭在了沈鹤雪脸上,那股香气更加浓郁。 沈鹤雪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一般,还想往前追追,去贴近,去深嗅。 第32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2) 沈鹤雪藏在心底的话不知不觉说出了口,“什么香味?” 司岑“嗯?”了一声,见他神色,下意识抬手捻起自己一缕头发。 “头发上的味道?你放在客房卫生间的洗发水味啊,橘子味,你喜欢?你的洗发水不是这个味?” 说完甚至还往前贴了贴,去闻沈鹤雪的头发。 沈鹤雪:……所以真不是什么药物吗?那他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沉迷,控制不住自己? 还有,司岑是真的不把他这个残疾当男人? 坐他腿上又扭又蹭的…… 他隐忍的又吸了口气,伸出手握着司岑的腰把他往膝盖方向挪一点,和司岑空开一点距离。 “不是,我的洗护用品都是没有味道的,你房间那些是我让家政阿姨临时去买的,味道你喜欢吗?不喜欢我叫陈矣给你换。” 司岑像是没有注意到他的窘境,也没注意到他拉开距离的小动作,只表情有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还可以”,之后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气呼呼的瞪着他。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鹤雪:…… 沈鹤雪叹了一口气,“小岑警官别发怒,我招就是了。” 算了,既然小孩身上带着“解药”,说明了他和那些人一定是有直接或者间接的牵扯了。 如果他只是一知半解甚至是被利用的,那处境更危险。 确实也该跟他仔细说说。 但是现在这样的姿势,他是真的没法静下心来说话的,更怕自己的“丑态”被司岑察觉。 他近乎恳求一样的哄,“小岑警官,咱们能不刑讯逼供吗?” 说实话,此情此景尤其是此时他的状态……确实说是在折磨他也不夸张。 司岑掩下眼中的意味深长。 别以为他没有闻到沈鹤雪蓦然变香了——在魅魔面前谁也别想隐藏欲念。 他坏心眼的又挪了一下,在小沈嫌疑人变得幽暗的眸光下,笑得端得是一脸无辜,“你这是污蔑,小岑警官刚正不阿,不会干屈打成招那种坏事。” 沈鹤雪完全拿他没办法,只得卖惨,“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咱们过去坐着慢慢说好不好?而且我的腿有点难受了。” 司岑觉得他卖惨的样子有点好笑,你难受的是腿吗? 不过现在确实也不是逗他的时候,他对沈鹤雪的故事更感兴趣。 司岑乖乖离开了沈鹤雪的大腿,沈鹤雪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没用司岑推,他开了自动模式,一只手牵着司岑,两人一起从书房到了客厅。 “这个毒,是我父亲给我吃下去的。” 沈鹤雪语气平和,不听内容,没人会相信他正在说着多么炸裂的话。 司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很震惊。 他以前的世界弱肉强食,魔族更是多得是炸裂的三观,有些魔族甚至有“杀死父亲继承魔气和地位”的传统。 司岑来这个世界半年了,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已经不算少。 沈家这种世家豪门,当爹的想弄死儿子而已,有什么好惊讶的。 沈鹤雪看司岑表情平淡,甚至带着点“你怎么不继续说”的催促,一时脑海里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和经历,让他听到这样的事都没什么情绪呢? 他只简单了解过司岑的身份信息,知道他和林家的关系,但也不知道更多细节了。 这时却有点后悔没有让陈矣好好查一查。 但想来他的过去一定很辛苦,回了林家以后也并未得到真心,所以才会对亲情之类反应淡漠。 这让沈鹤雪很是心疼。 司岑不知道沈鹤雪又脑补了什么,只见他目光都变得更温柔了,语调倒是没什么起伏,几乎是平铺直叙,很客观的给自己说了一些往事。 对一个有着悠久传承的大家族来说,到了如今,沈家直系人丁已经称不上多了。 沈鹤雪是沈老爷子的第三子,但他和头上的一位姐姐和一位兄长都不是同一个妈生的。 说什么几百年传承的世家家风严谨,好,也确实有点,比如沈老爷子对沈鹤雪从小起就管束得十分严厉。 甚至可以说是不近人情。 小时候的沈鹤雪其实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长大后才知道,因为他的母亲不得父亲喜爱,甚至他是他母亲算计了父亲才有的产物。 沈老爷子那种人,哪里容得下被摆一道,当然厌弃沈鹤雪的母亲,连同他这个儿子。 但是沈家血脉也不能任由流落在外面,所以沈老爷子只好捏着鼻子,还是把沈鹤雪和他母亲认回来了。 但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膈应。 何况沈鹤雪的母亲,不是一个安分的。 然而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越是作妖,她的儿子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沈老爷子对沈鹤雪的严苛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是吹毛求疵,故意折磨。 然而沈鹤雪太争气了,争气到沈老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他已经可以轻而易举的威胁到他的地位。 沈老爷子想动他,却发现沈鹤雪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掌握了沈家命脉,不能明目张胆的动了。 于是沈老爷子起了歹心,用上了阴毒的法子,给他下了毒。 沈鹤雪没有和司岑说的是,他父亲给他下毒的事,他的亲生母亲甚至是知道的。 但她却装作不知道,俨然是默认了沈鹤雪父亲的做法。 这才是让沈鹤雪对亲情彻底失望,从而明知道有问题,依旧平静的吃下带毒的食物的原因。 那时候他也以为自己会死。 但没有想到那是慢性毒,他的生父或许不想背负上亲手杀死亲生儿子这种罪孽,所以给他留了一条命,所以才想出这种剥夺他的健康,完成对他的控制,消除他的威胁的方法。 沈鹤雪很难讲,直接毒死亲儿子和一点一点拖垮他让他苟延残喘的活着,到底哪一种显得这个父亲不那么残忍一点,这算是一个地狱笑话吗? 而后来,沈鹤雪也有觉得奇怪的时候。 五年前沈老爷子亲手给他吃毒药,过后沈鹤雪也没有见他情绪有什么波动。 却在两年前他体内的毒素骤然集中爆发,他差点没能抢救回来时,沈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花了无数的钱,耗费无数只为救他。 确实把他救回来了,甚至还在他面前露出了后悔的意思。 沈鹤雪的心,却触动不起来了。 第33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3) 不是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吗? 何况沈鹤雪已经足够了解沈老爷子的为人了,他也不会认为他病危时候父亲的暴怒,焦急,拼命抢救是因为什么迟来的父爱。 以他对父亲的了解,那些不过是父亲觉得他对沈家而言还有巨大价值,能带着沈家走向更高的位置,就这么死了太不划算,所以才会选择拼命救他,又在他面前表现出后悔,也只是想以此绑住他,让他继续为沈家卖命罢了。 沈鹤雪倒不是对什么家业,荣耀之类的执着。 他之所以现在还尽力工作,也不是为着沈家,只是他觉得至少在能力范围内,要为那些成百上千为沈家做事的人,那些公司下普通员工的生计负责罢了。 当然,这些事情,也不必和小孩说得太详细。 无论司岑是不是双面人,是不是有图谋,在他眼里还是那个乖巧心软的小孩。 有些沉重肮脏的东西,还是少让他听见的好。 很可惜,就像他之前感叹的那样,小孩实在太敏锐,其实什么都看得穿。 司岑看着沈鹤雪平静的脸,却笃定道,“你是明知道他给你下毒,但还是吃了。” 沈鹤雪当初从没觉得自己的选择有什么不好,其实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很无意义。 他的亲生父母,一个从来就把他视作工具,一个恨不得他去死,也挺恶心的。 但他当时是因为没有了在乎的事,在乎的人啊。 现在被小孩用那双清凌凌的眼睛这么一看,莫名就有点心虚了。 “沈叔叔,你真笨啊!” 沈鹤雪一怔。 “对于那种心里只有自己以及权钱的自私之人,哪怕是亲生子的生命,也不可能触动他们分毫的。” 他挨过去,伸手握住沈鹤雪的手。 沈鹤雪的手掌比他大不少,他两只手捧着才能完全拢住,这动作就显得格外珍重。 “你当时是不是在想,如果死在他们面前,也许他们会后悔,会为你产生一丝难过甚至痛苦是吗? 怎能用这样的方法,去寻求自私自利之人的真心呢?他们压根没有啊。” 那双狐狸眼似乎能望进人的心底。 沈鹤雪恍然,是吗? 是啊,原来当初的他,做出那样的选择,是想要寻求一点亲情而已,哪怕是付出生命为代价。 因为那时候的他还是年轻,还保有着一点天真,对从小就可望不可及的“亲情”,还抱着一丝幻想。 这才是那时候他明知有问题却还是吃下了父亲亲手递给自己的食物的初衷。 可能是当发现即使那样也得不到来自父母的丝毫感情,他醒悟之余,又觉得那样的自己太可怜又可悲,太不堪又狼狈,所以,强迫着让自己装作从来不曾在意过。 现在在自己在意的小孩面前被戳穿,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狼狈不堪。 只是多少有点不安了。 这样的自己,小孩会觉得很没用吗? 然而当他对上司岑的眼睛,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鄙夷或者嫌弃,反而看到了一丝心疼。 沈鹤雪的心怦然悸动,又听到司岑说,“但是沈叔叔一定是当时太年轻,想岔了才做了笨蛋事,很快你就回过神来了是不是? 所以现在你是沈家说一不二的话事人,所有沈家人都要仰你鼻息过活。 这样也照样能让他们后悔,痛苦,甚至还得捏着鼻子对你笑脸相迎,这不,亲情不就来了吗?哪怕是虚假的也无所谓啊,有就可以了嘛,没必要在乎表面还是真心。” 司岑眨眨眼,“做个坏蛋比做个笨蛋要爽得多了对?” 甚至为了给他挽尊,说出这样可爱的话。 怎么可能不悸动呢? 沈鹤雪失笑,“岑岑说得对。” 司岑:“既然岑岑说得对,那从现在开始就好好让我治病哦,治好你的病,咱俩一起长长久久的当坏蛋去怎么样?” 他说得兴致勃勃,煞有介事的样子。 沈鹤雪倒是没有把他要当坏蛋的“豪情壮志”当真,只当他是在宽慰自己,调节气氛罢了。 但他依旧不敷衍的认真回答司岑,“好,都听小岑医生的。” 虽然不用再藏着掖着了,但治疗沈鹤雪的进度也不能更快了。 还是那句话,太猛了沈鹤雪承受不住。 当然了,这句话是不可以对沈鹤雪说的——说了多伤老男人自尊啊~ 当然了,这个不快也只是对于司岑而言。 但对沈鹤雪来说,治疗效果比起曾经那些来说已经是天差地别。 他也并不着急,现在更需要他重视的,是暗中盯着司岑,想要对他不利的人。 他感觉出司岑对关于怎么治疗他的病是不愿多说的,所以沈鹤雪没有提及相关问题,只是委婉问他最近是否得罪了什么人。 司岑假装先前对沈鹤雪展露的敏锐锋利那一面不存在,依旧装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问?是不是和自己在酒遇到的那群混混有关? 沈鹤雪不是那种认为疼爱小辈就非得什么都要为他大包大揽的人。 他把陈矣调查出的信息告诉了司岑,并且顺势跟司岑要了手机手表耳钉耳坠等身上的东西,让陈矣去检查。 结果还真是一点意外都没有。 司岑手机里有一个很隐秘的窃听程序,普通人是压根发现不了的。 甚至他手表,耳坠里也有定位装置。 能在司岑这么多贴身的东西上做手脚,那绝对不可能是陌生人可以轻易办到的。 沈鹤雪脸色很不好,“这些都不要了,我给你重新买。” 哪知司岑却不愿意,“别啊,这些东西可都是我回到林家后第一次拥有的贵重物品呢,对我很有纪念意义的。” 沈鹤雪显然心理洁癖发作了。 一想到有人对司岑做这样的手脚,就好像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暗戳戳给沾染了,连带这些被植入了窃听和定位的东西也变脏了似的,就不想让他再碰。 但是司岑都这样说了,他又不想他不开心,只好说,“那我让人把里面的脏东西都清理干净再还你。” 谁知司岑依旧拒绝。 沈鹤雪看着司岑狐狸眼中的狡黠,沉默了几秒,“你是要钓鱼?其实用不着这样我也能……” 司岑却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哎呀你就让我玩嘛!我们不是要当坏蛋吗?你把鱼饵一下子都撤回了,万一对方就没法玩了呢?” 沈鹤雪哑然。 是真的要当坏蛋吗? 但哪有坏蛋是这样当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第34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4) 然而司岑其实就是尽量不去干涉,改动自己这个炮灰原有的那些对他本身无关紧要的剧情,尽量维持一下炮灰值而已。 因为系统已经预测分析出这个世界的剧情偏移度会一直飚升,根本原因就是他的宿主——司岑,太不符合一个炮灰的常理了。 然而反馈给更高一级的系统,测算出来司岑也没在属于炮灰该走的剧情上主动做什么手脚,他在剧情里时,面对主要角色时一言一行都在符合他人设的及格线内的。 所以,说直白一点,剧情一个个歪掉了,是那些与炮灰相对的对照组太不给力了。 系统都搞崩溃了,连威严老练系统的设定都装不出来了,一个劲对司岑哭哭啼啼,求他好歹尊重一下自己这个系统,炮灰的剧情还是努力走一走。 司岑现在也不是很想让这个小说世界崩掉了,毕竟这里有沈鹤雪呢。 那就勉为其难走一走剧情。 虽然他严重怀疑原剧情里,对待司岑这样一个没脑子又易怒又惹人嫌的炮灰,主角攻受真的需要耍手段到这种程度去对付吗? 哦,不过他发现主角攻受实际上一个恋爱脑一个没头脑,确实也没什么本事。 何况,现在的炮灰是自己……那没事了。 他们各方面都打不过自己是应该的。 林以澜窃听监视他这个事他刚被带回林家没几天就发现了,这瞒不过大魔头的感知。 虽然那时候他对电子产品还不熟悉,但科技不行那就魔法来凑(bhi),不想被监听的时候他自己调动神魂之力干扰就行。 而且他的人设也不允许他能发现得了林以澜做的手脚,所以那些监控手段他没动。 当时林以澜也就一开始查看监听频繁一些,后来发现他就是一个愚蠢虚荣,只知道吃喝花钱的蠢货后就放心大半了。 林以澜最开始监控自己的动机其实也很好猜,当然是因为怕他这个真少爷回来搞事,和他抢夺林家财产,哪怕觉得他愚蠢又自大不是对手,也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监控着才安心。 至于而现在嘛,显然是冲着沈鹤雪了。 沈鹤雪不过表现出与他认识,对他亲切一点,他就坐不住了。 甚至气得花钱找人来搞他。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哦。 司岑要看看林以澜要憋到什么时候才会破大防~ 沈鹤雪把处理(甚至还消了毒)过的物品还给司岑,还给了他一个信号屏蔽器。 告诉他当不想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被窃听到,或者行踪被定位找到,就把这个屏蔽器打开就行。 事实上从酒把司岑带回来,推测他被监视的时候,沈鹤雪就叫陈矣准备好这东西了。 所以之后他和司岑之间一些比较重要的谈话,也不会被窃听到。 司岑不会告诉沈鹤雪他自己就能搞定。 他开开心心收下了屏蔽器,但一些该让林以澜窃听到的声音他绝对不会吝啬的! 比如两个人一起待在家里吃晚饭时的温馨,饭后一起玩游戏机的快乐,以及晚上洗完澡后…… “沈叔叔,昨天晚上那样好累哦,今天我们换个地方做(“按摩”嘴形消音)好不好?” 啪! 是手机被暴力砸在墙壁上,四分五裂的声音。 哦,要让司岑形容他会说:啊~是主角受破防的声音~ 林以澜被监听到的司岑那句充满暗示的话刺激得一把砸了手机不算,还摔碎了屋子里昂贵的摆件。 怒火中烧是一方面,还有一个原因让他不敢继续听下去,是因为嫉妒,嫉妒难受到不敢再听。 他发泄了一通,又哭了好久,直到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找出了自己的备用机,打通了某个号码。 “你的人都在干什么?抓一个弱鸡都抓不住,还反被打了一顿,闹到了沈叔叔那里了,废物,真是废物!” “澜澜是骂我废物?” 对面的声音阴恻恻的,让林以澜瞬间就会想起那人在黑沉的夜晚望向自己时那种阴戾的目光。 他打了个寒颤,被愤怒和嫉妒冲昏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了不少。 “不是……哥,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手下找的赖疤那些人…… 他们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算了,还被沈叔叔逮住了。 你知道的,沈叔叔那个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要是赖巴他们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沈叔叔查到你头上,你叫我怎么办啊,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很担心你啊,哥~” 对方似乎嗤笑了一声,但语气却变得温柔起来,“是吗?澜澜不是还有死心塌地的豪门竹马,还有包容宠爱的林家大哥,还有……心心念念的沈叔叔吗?怎么能说,只有我了呢?”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却让林以澜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有一种被毒蛇锁定的不适感。 那种黏腻又冰冷的感觉好像又开始在他身上一点点爬过了。 林以澜觉得恶心透了。 然而他不能翻脸,也不敢翻脸。 对方不但知道一些林家现在都不知道的秘密,还替他做了许多事,也因此握着他太多把柄了。 事到如今他惊觉当初的路选错了,自以为拿捏了一把好用的刀,其实是给自己招惹了一条会反咬一口的蛇,想脱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脸上挤出难看的笑,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柔软依赖一些,“怎么会呢,你明明知道我对这些人只不过是利用关系,我对哥才是真心的啊。” “哦?对你的沈叔叔也是吗?” 林以澜眼神怨毒且愤恨——是针对电话那端的人的,但他语调却还是很甜。 “那些是年少无知的一点迷恋,但和哥相认之后就迷途知返了呀~ 我之所以现在还得强迫自己跟他们周旋,不也是我们说好的吗,只要掌控了林家沈家,何愁以后……难道哥你只要林家就满足了吗? 而且我有消息,知道沈叔叔身体确实不好,甚至活不长了,只要我能快点哄住他,到他s……那个时候,沈家的一切不都留给我?我的,就是你的啊,到时候我们就有数不清的财富,还有地位。 区区一个林家可没这么多。 这也是哥你同意了的啊,怎么现在,听着又吃醋了呢? 如果你真的吃醋了,要不我还是不做了,本来我也不喜欢,我还是更想清清白白的和你在一起。” 难为他说了这么一大串的话,语调还能温软舒缓,透着说不尽的全然为了对方的一片痴心。 第35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5) 对面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又笑了。 听得林以澜生理性反胃。 也或许是因为刚才不得不说的那些话让他感到反胃。 但总之林以澜太知道对面这人有多狠毒,多可怕了,他不能,至少现在还不能,让对方对他怀疑或者不满,所以他什么都得忍住,藏好,装得像。 林以澜几乎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的回应,手心满是冷汗。 好在最后对方没有再揪着这点不放,“好,我当然知道澜澜心里只有我,为了咱们以后的好日子,澜澜再不喜欢,也再坚持一下好吗?” 这时候的语气又像是温柔无比轻哄心上人的甜腻了,这个阴晴不定翻脸如翻书的疯子! 林以澜只觉得更吓人。 “至于赖巴他们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他们本来就不知道真正花钱买他们的人是你,想说也说不出你来。” 林以澜:“我根本就不是在担心自己啊,我明明都说了,担心查到你头上。” 听起来像是多担心对方,实际上还是怕沈鹤雪真的顺藤摸瓜查到自己。 虽然他自认他和电话那头的人的关系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且就算真的查到他们接触过,在这次对付司岑这件事上,林以澜是确确实实没有留下任何把柄的。 毕竟他只不过是稍微在电话里跟那人哭一哭,语焉不详的抑郁几句,提都没提司岑,那人就明白他想做什么,把一切都安排完了。 但…… 他还是觉得很不安。 “行了,怎么怕成这样?那你想怎么样,我让他们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如何?” 林以澜呼吸一滞。 这是要灭口。 他沉默,对方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又一声轻笑,这次笑得林以澜毛骨悚然,只听对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我做好了,澜澜知道怎么感谢我的,对?” “……” 直到对方挂断了电话,林以澜才一把把电话摔在了地上,差点又砸坏一个手机。 一股恶心的感觉让林以澜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 不堪,甚至可以说恐怖的记忆不断在他面前闪现。 虽然对方不是他真的哥,充其量那人是他真正亲生父母在“丢失”了他之后,抱养的人。 但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问题的重点是他压根就不喜欢对方。 甚至那人在他眼里连沈明晏都不如。 然而就因为当年这个人找上他时,他一念之差,选错了。 以至于不得不咬着牙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什么也吐不出来,林以澜冲了马桶,握着拳头一脸怨毒的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 都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了,他一定一定要拿到所有自己想要的。 到时候,手握无数财富和权利的他,自然会把所有让自己恶心的人踩在脚下,甚至让他们永远消失! 司岑自然是不知道,林以澜为了对付他,自觉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因此对他的恨意又加深到了什么地步。 他虽然说了一句气得林以澜破防的骚话,对上沈鹤雪心知肚明他在使坏的目光也没在虚的。 顶着一张无辜表情,他认认真真履行了小岑医生的职责,为沈鹤雪又做了一次睡前按摩。 沈鹤雪又一次在他面前安然入睡。 这次的司岑,脸上却出现了一丝疲惫,连脸色都苍白了些。 毕竟今天加大了神魂之力的调动和输出,对他的负担是成倍的。 他没有在沈鹤雪房间逗留太久,也是因为像他这个种族,消耗多了自然就很渴望“补充”。 香喷喷的食物就在眼前,却不能去吃,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系统对此原因一无所知,还以为是自己的哭诉哀求终于感动到了宿主,宿主知道收敛一点了,反而被宿主的贴心给感动了一下。 这个夜晚沈鹤雪一夜好眠,但是一大清早却被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叫醒了。 “三爷,那个赖巴死了。” 沈鹤雪尚还残余的睡意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用他开口问,陈矣已经说了起来。 “我也是刚接到的电话,昨天那群混混身上大小都有伤,但是赖巴的伤势最重,手腕还粉碎性骨折了,所以他暂时没有关进拘留所,而是让警方先送去医院治伤了。 警方还特意留了人在那边看着的,防止赖巴想逃跑或者会有同伙来帮他逃走。 只是没想到就算这么小心了,赖巴居然死了,早上护士进去病房的时候发现的,消息现在还没放出去,咱,我在医院那边的人已经打探到了,他是被人捅破颈动脉死的,而且……嘴巴里的舌头还被割断了。” 这是很明显的灭口,甚至沈鹤雪马上就想到了凶手的用意,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和赖巴一起而被关在拘留所的混混很快就会得知赖巴的死状,紧接着他们就会明白对方的意思,叫他们闭嘴。 这是灭口,也是威慑。 沈鹤雪脸色很难看。 他平生不碰黑这一条路,他身处的位置也让他碰不见。 但沈鹤雪知道阳光之下哪里都总有阴影,相比较其他地方,他们的国家已经算是非常安全的了,但这也不可避免一些违法犯罪分子抓不尽,可他也没想到,会猖狂到这个地步。 这可是京市,现在也不是二三十年前那个科技落后的年代。 这么公然潜入医院杀人,是以为查不出他来吗? “照这个情况看,对方不是反社会就是穷凶极恶,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危险得多,三爷,我还是叫几个保镖安排在您和小先生身边?” 沈鹤雪沉吟一瞬就同意了。 他不喜欢自己的私人领域被过度侵入是一回事,但司岑的安全更重要。 “关于这伙混混和幕后凶手的事警方会查,你只要多关注一下消息就行,接下来你着重去调查林家,林家所有人的详细资料和人际关系,尤其是林家那个假少爷。” 陈矣:“是。” 沈鹤雪起床朝卫生间走去,“还有,查一下当年林夫人生产时的所有详细资料。” 这是要查当年林家真假少爷是怎么被弄错了。 “那……也要查小先生吗?” 既然要查当年的事,肯定是要牵扯到司岑,但陈矣问的是要查多细。 是查当年真假少爷是怎么弄错了的就可以,还是之后真少爷流落到了哪里,遭遇了些什么,怎么长大的,一直到现在? 沈鹤雪安静了一瞬,就说道,“查,特别涉及个人隐私的不要碰,但生活环境和人际关系都查一查。” 陈矣明白了,“那今天您是否要去公司?” 沈鹤雪信不过别人,开车这种事再忙都是陈矣来。 但是今天沈鹤雪说,“我到时候自己开车过去,你先去查我交代的事。” 陈矣习惯性点头,“好的三……啊?” 电话已经挂断了。 但陈矣也懵逼了。 刚才三爷说什么,谁开车? 不是……三爷你还记得你是个坐轮椅的吗? 第36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6) 沈鹤雪站在了衣帽间的全身镜前。 宽松的长裤把他的腿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长度和依稀的轮廓了。 当然,沈鹤雪站在这里也不是为了欣赏自己的长腿。 他只是……有种不可置信又有种失而复得的复杂。 忍不住想亲眼确认一下。 他是下床站起来的那一瞬间感觉到不同的,那双腿上的力气,就算比不上绝大多数身体素质很好的男性的力量,但也已经可以达到一个稍微体质弱一点的普通男性的水平了。 也就是说,只要不是长时间高强度,他其实现在站立行走没问题了。 这其实很离谱——沈鹤雪知道的。 哪怕真的是有解药,他这双已经无力了整整两年,越来越站不起来的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这么行了? 但是身体上的感觉不会骗他。 他和陈矣通话时的走动,明显感觉到了不同,所以他才会脱口而出他来开车。 挂了电话之后他进卫生间洗漱,又来到衣帽间,直到现在,他依旧能好好站稳。 即使是解药,见效再快,他的腿多少也要经过一点复健? 可现在的现实是才过了一晚上…… 再不相信事实也摆在眼前了。 不知道为什么,涌上沈鹤雪心头的不是欣喜若狂,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丝不安。 他现在抓不住这不安来源为何,只是忽然之间很想去看看他的小朋友。 沈鹤雪随便选了一套西服换上,出了卧室就来到了司岑住的客房门外。 刚要敲门就感觉是不是时间太早了。 昨天一通折腾又是按摩的,司岑可能累坏了,又是年纪还小的时候,该让他多睡会。 他压下心头莫名的浮躁,转过身正打算离开,却听到身后“咔哒”一声响,门打开了。 “沈叔叔?都过来了怎么不叫我也不进来啊?” 司岑身上穿着天蓝色的睡衣,一头金灿灿的头发睡得蓬松凌乱,侧边耳朵后还有一撮还翘着支出来,让转回身看着他的沈鹤雪没忍住伸手帮他压下去理顺。 “我吵到你了吗?看来房门的隔音太差了。” 视线一垂就扫到司岑踩在冷硬地板上的光着的脚,心想或许用不上轮椅可以在屋里铺地毯了。 他没有开口就说司岑“怎么不知道穿鞋”,而是考虑到如果小孩喜欢光脚,那就铺地毯。 心里这样想,他却是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摆在司岑面前,对他说,“穿着,去把自己拖鞋穿上。” 其实还挺想直接把人抱进去的,但他现在还不太完全信任自己的腿痊愈的程度,不想拿司岑冒险。 司岑挑了挑眉,脸蛋就仰起来,“隔音挺好的,我说在卧室闻到了沈叔叔的气味才知道你在我房门外的你信吗?” 沈鹤雪有些无奈,“今天又扮演什么?小岑警犬?” 司岑:…… 好嘛,就知道说真话没人会信。 他不客气的把自己的脚套进沈鹤雪的拖鞋里,沈鹤雪刚刚还穿着的,所以拖鞋里有温度。 司岑光着脚,皮肤上的感觉就更明显了。 这种感觉……有点暧昧。 不过……“可恶啊!沈叔叔你站起来比我高一个头就算了,你脚都比我大这么多!好不公平!” 青年的脚确实长得称得上一句“秀气”,穿在大拖鞋里,确实有那么点好笑的感觉。 沈鹤雪揉揉他的头发,“你年纪还小,还能长的。” 司二十岁却年纪还小岑:…… 就算我书读的少你也不能骗我啊! 女生十八岁以后,男生二十岁以后,普遍就不再长个子了好吗! 沈鹤雪却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的,无论是说司岑还小,还是说他还能长。 实际上司岑看起来确实瘦了点,估计从小就营养不良,没有吃好过,被豪门认回来以后也一直被冷漠忽视,他又小能懂什么,肯定每天都过得很对付,营养跟不上怎么长个子? 以后自己让人好好给他补补就长高了。 司岑看沈鹤雪一脸的认真,也没了反驳的心。 算了,炮灰身体长多高的都是系统根据原文设定给他的。 虽然他曾经也是个一米八,有流畅好看的薄薄腹肌的大帅比,但现在个矮人瘦但该有的地方又有肉肉的模样更方便装乖。 沈鹤雪他就是喜欢乖的,司岑第一个照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穿着沈鹤雪的拖鞋啪嗒啪嗒走回房间,找到被自己甩得东一只西一只的拖鞋穿上,又把拖鞋还给沈鹤雪。 看到沈鹤雪的脚套进拖鞋里,那岂不是现在轮到沈鹤雪感觉到拖鞋热热的温度了? 果然,察觉到沈鹤雪穿进去之后顿了一顿,司岑赶紧抬眼去观察沈鹤雪,却发现他耳根有一点淡淡的红,不仔细看不怎么看得出来那种。 见他这样,原本心里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又骚动又有点莫名不好意思的司岑瞬间只剩骚动了。 真没想到,他们一个千年泥石流,一个三十岁老古董,原来还是纯爱挂啊! 嘻嘻,也挺好啊这种感觉~ 司岑笑眼弯弯,“沈叔叔你坐在这里等我一下哦,我先去洗漱~” 他让沈鹤雪直接坐他床,啪嗒啪嗒跑进了卫生间。 沈鹤雪:…… 原本是打算说一声就先下去做早餐的,却被司岑抓着手臂拉过来就叫坐下了。 沈鹤雪轻轻动了动脚趾,破天荒的觉得有点不是很自在。 脱鞋子给司岑穿的时候他真的没多想什么,就是觉得光脚跑来跑去容易着凉,他又不能直接抱,所以就把拖鞋让给他先穿一穿。 然而当他穿上司岑还回来的拖鞋,感受到拖鞋里的温度,才惊觉这种体温互相交融的行为,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有多暧昧了。 司岑到底对他抱有怎样的想法他无法断言,但他自己对司岑,如今属实心思不算太清白。 要不以后还是再注意一点? 虽然有很多个理由说服自己这样想,但其实……好像不是很想这样做。 沈鹤雪思绪纷乱之际,司岑已经飞快的洗漱好出来了。 他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牵司岑出去。 “我们今天起得比以往早,阿姨应该还没过来,我让她不过来了,今天我做早餐,吃完以后,你和我一起去公司怎么样?” 反正不敢放小孩一个人在家里了,赖巴被杀,暂时更不敢放司岑自己去别的地方,还不如直接带在身边好了。 司岑有点意外,“怎么想到带我一起上班啊?” 沈鹤雪边走边说,“因为想开车给你看。” 真实原因就不说了。 司岑“啊”了一声,像是信了,有点兴致勃勃的点头,“好啊好啊,我还没看过你开车的样子呢,不过,我去你公司也有点无聊诶,你找点事情给我干?” 沈鹤雪偏头,对上司岑清澈无辜且欢喜的目光,“行,那今天工作要加油啊,小岑助理。” 那张漂亮到惊艳的脸笑开了,朝沈鹤雪伸手握手,“那就请沈总多多关照啦~” 沈鹤雪笑意温柔,没有任何异色。 第3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7) “没想到沈叔叔居然还会做饭啊?” 沈鹤雪亲手准备的早餐,一碗看似简单但很好吃的青菜鸡蛋面,司岑吃得干干净净。 自己的手艺得到肯定,那当然是让人心里高兴的。 沈鹤雪微笑,“有时间的时候我也会自己做饭。” 他自己一个人住,也不太喜欢别人来家里,所以只要有空,他自己做饭吃的次数还挺多的。 厨艺还算可以拿得出手。 “我去把碗洗了,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就出门。” 两个碗就不留着给家政了,沈鹤雪看着司岑点点头回房间换衣服,自己去了厨房顺手把碗筷洗干净。 几分钟司岑再出来,身上穿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裳。 毕竟今天是去上班嘛,还是穿得得体一点,免得给沈叔叔丢人啊。 “时间仓促,都是买的成衣,没有那么合身,等过两天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做衣服。” 沈鹤雪上前来,接手司岑怎么系都歪七扭八的领带,低着头眼神十分专注,手指灵巧快速的给他系了一个温莎结。 “诶?你怎么打这么快啊?我还没学会。”司岑仰着脸,表情有点苦恼。 沈鹤雪曲指在他脸颊碰了下,笑道,“不用学会,下次我还给你系就是。” 漂亮狐狸眼转了转,拖长的音调有点上扬,“哦~下下次呢?下下下次……” “都给你系。” 沈鹤雪松手,偏头看了一眼,“不错,走了。” 司岑老实下来,跟在沈鹤雪身后出门。 “其实我之前不会打领带所以才选的领结的。” 司岑跟在沈鹤雪身后絮絮叨叨,“就是在那个老宅宴会上遇见你的那次。” 沈鹤雪点点头,又听他说,“小助理都需要干些什么?和陈矣一样吗?那今天会是他带我吗?” “你想陈矣来带你吗?” 沈鹤雪沉吟了一下,还没等司岑回答又说,“今天应该不行,他有要紧事要做,不过你这么说提醒了我,倒是可以。” 司岑:?? 什么?为什么有一种自己无意间提醒了沈鹤雪,让他忽然开始计划着什么的感觉? 司岑就算是再聪明,此时也没明白沈鹤雪在想什么。 其实沈鹤雪想的很简单,不管小孩要来给自己当助理的这一天是心血来潮还是怎样,但他确确实实可以教给小孩一些东西。 虽然现在看来他的毒是不会要他的命了,但命运无常,沈家这个泥沼的人心也难测。 司岑本身又还牵扯着点他猜不透的秘密。 怎么也不够让他觉得放心。 万一自己今后真的不在了,或者他独自遇上点什么……总之多教会司岑一些东西对他没有坏处。 再不济,司岑不是林家的孩子嘛,终归他得学着怎么掌管自家公司的。 或许,这就是个教他的好机会。 司岑不知道让他头大如斗的“教学”即将到来。 他开心的跟着沈鹤雪出门,上了沈鹤雪车子的副驾,欣赏他亲自开车的模样。 其实真没什么好看的。 司岑知道沈鹤雪那么说只不过是找一个把自己带在身边的理由罢了。 分明自己已经答应了他不会再乱跑去危险的地方,无论去哪里都会跟他说,但他今天还是执意要带自己出门…… 是沈鹤雪查到了什么,还是说……那些来找自己晦气的流氓出什么事了? 【那个流氓小头目被杀死在医院了。】 司岑:诶?他还没动手诶! 林以澜还怪狠的呢~ 不过这不是让司岑意外的原因,司岑意外的是,【系统你居然在给我报消息哦?】 毕竟他扮演的是一个炮灰,除了任务相关系统不会帮助他的,即使是任务相关,系统也不能给他太多便利。 现在系统却主动送消息给他? 【宿主,你还记得你来做任务之前我反复强调过的守则?】 司岑挑了挑眉,【你是怀疑那个流氓是我弄死的?你不是一直看着我呢么?是不是我你不知道?】 系统被噎。 他说的对,系统确实没有发现他的任何异常,而如果宿主一旦违规使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杀了人,也早就在杀人的刹那就暴露了,不可能不被这个世界的天道察觉…… 话虽如此,但系统就是觉得不太安心。 所以才出言试探的。 【系统啊~人与统之间最起码的信任在哪里呢?我都答应你努力维持人设了,你却怀疑我,这让人有点伤心哦~】 系统莫名羞愧,老老实实认错,【对不起宿主,我不该怀疑你,我郑重向你道歉。】 司岑:【哎~算了,谁叫我是个不爱记仇的魔呢,不过下次不许这样了哦,再心大的魔老是被怀疑的话也是会伤心的。】 嗯,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系统:【好的宿主。】 司岑把玩着手里的手机,两根手指拎着转来转去,看似玩得专注,实际心不在焉。 他都没动手呢,那个垃圾就死掉了,实在是有点可惜,便宜那垃圾了。 看来沈鹤雪执意要带着自己一起出门,原因就在这里了。 赖巴被杀,凶手又没有抓到,他害怕幕后黑手还会派人来害自己。 嗡嗡……嗡嗡…… 司岑手中的手机蓦然震动起来。 司岑手指一停,正对着他的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串来电的号码。 司岑瞥了一眼,偏偏不接,眼睁睁看着手机一下接一下的震动了好一会,才随手按下接听和免提。 一个中气十足且带着不满的声音传来。 “接个电话怎么这么慢?这样显得很没有礼貌知不知道?算了,不说这个,你人在哪里呢?” 司岑:“你谁?” 对方显然被他气到了,语调拔高,声音里是有点压抑不住的怒意,“司岑!我是你老子我谁,你是不是又出去和什么狐朋狗友混,喝晕了? 你说你天天跑得不见人影就算了,我听说你连晚上都不回家了?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瞎胡闹,咱们林家不是什么外面的猫猫狗狗都能高攀的。 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叮嘱你的话?你这段时间最好是给我洁身自好一点……” 巴拉巴拉,聒噪得很。 沈鹤雪偏过目光一眼就能瞧见司岑勾着唇角笑得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那句“你谁”根本就是故意的,包括接电话慢吞吞也是故意的,小孩在气人呢。 这就是他说的“当坏蛋”? 那这也太可爱了一点。 第38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8) 沈鹤雪有点想笑,却察觉司岑忽然睨过来的视线,于是清咳了两声,压下差点上翘的嘴角,若无其事的提醒,“在车里别玩手机,容易晕车。” 因为司岑开着免提,他的声音自然也能被对面清楚听到。 原本还在端着长辈的架子,喋喋不休教训儿子的林父蓦地噤声,隔了好几秒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沈……是三爷吗?哎呀是的,三爷的声音听过的谁不记得?” 肉眼可见的对面立刻就换了嘴脸,“你这孩子,和三爷在一起怎么不早说?” 不等司岑开口,话锋一转又连连说道,“三爷您好,原来您一直和我们家以岑在一块呢,哎呀,我家以岑能得三爷青睐,真是三生有幸……” 那种卑躬屈膝的谄媚味儿,隔着遥远的距离也要从手机里溢出来了。 司岑烦了,语气一点都不收敛直接打断,“听说?你听谁说的?” 林父哑然,正想转移话题,司岑却又说,“是林以澜又在那挑拨是非了是?你说过要把他赶出去的,赶出去了没有?” 当着沈鹤雪的面,怎么也不收敛? 林父又气又丢人,有点后悔不该听林以澜搬弄是非,说什么“二哥整天整夜不回家在外面会被他以前认识的那些混混给带坏,更难以和林家亲近”这种话,火急火燎就打电话来教育他。 谁能知道,他竟然和沈三爷在一起呢。 “以岑,你弟弟现在还在医院里呢,好歹也得等他身体好点?不管怎么说,我和你妈妈也养了他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怎么能说丢就丢。” 司岑冷笑,“弟弟?我妈生的还是你生的?何况……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同样大,他算哪门子弟弟?” 林父支吾着无从反驳。 司岑:“他进了医院不也是他自作自受吗?在沈三爷眼皮子底下动手脚,真以为他那点小动作没人发现得了?你该庆幸沈三爷从来不给无关紧要的人眼神,懒得同他计较,否则别说他现在在医院,他这时候该在局子里了。” “什么,以岑你……” “以岑是谁?你刚才气势汹汹不是一口一个司岑吗?我还是那句话,想要我回家,想要我听话,就要让我看到你们的态度,那个林家,有林以澜在的一天,我就不可能再回去。” 不等林父废话,司岑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扭头对上沈鹤雪的视线,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咳……借着沈叔叔狐假虎威一次,你不要笑我哦~” 沈鹤雪看起来也没有要笑话他的样子,当然也没有流露出半点听到他那么咄咄逼人要把林以澜赶出家门觉得他过分的意思,神色如常的说道,“你回家多长时间了?他们一直这样对待你吗?” 司岑眨了眨眼,“大半年了,唔……你不觉得我的行为很恶毒,自私吗?” 沈鹤雪:“首先,一个乖巧善良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另一个人产生恶意,那定然是先受到了欺负。 其次,原本就是你家里长辈的疏忽让你流落在外吃了多年的苦,他们接你回家本该好好弥补你,而至于那个假的,他是既得利益者,你讨厌他,想要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合情合理,这怎么能算恶毒自私呢?” 这倒不是想安慰司岑,沈鹤雪是确实这么认为。 既然是错误,本来就该纠正,在这件事上虽然当年司岑和那个假的都还是小婴儿,事情不以他们的意志改变,他们可以说都是无辜的。 但就像他说的,不管怎样,那个假的都是得利的一方,占着别人的身份,享受了一二十年属于别人的幸福生活,而司岑却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如果那个假的但凡有一点良心,哪怕不对司岑产生愧疚,最起码也不该对他耍心机。 但从在老宅上短暂接触来看,那就不是一个安分的。 哦,他好像和沈明晏关系不错? 回想起那天自己那个侄儿对待他的态度,沈鹤雪微微皱了皱眉。 沈明晏果然,工作能力不怎么样,看人的眼光也极差。 想来林家为什么会对那个假的放不了手,和他侄儿也有关。 沈鹤雪眸色冷了冷,心里早就有了的打算再度推进一大截。 司岑张了张嘴,好像被沈鹤雪的话惊呆了似的,呆呆的一直没有说话。 沈鹤雪原本以为他是有点感动,结果却见他越来越沮丧,不一会就垂头丧气的模样,有点懵了。 要不是开着车呢,都要忍不住伸手揉揉他耷拉下去的耳朵了。 “怎么了?我哪里说得不对,让你不舒服了吗?” 司岑有气无力,“那你重新说,说我很恶毒,太自私了!” 沈鹤雪:? 当坏蛋的执念就这么深吗? 而且说真的,只是把人赶出去而已,都没有提要把那个假的花了林家多少钱,受了林家的多少资源之类的全部还回来,更别说打击报复什么的也没有说。 这怎么就恶毒了呢? 不过看着小孩沮丧的模样,沈鹤雪哪里还能说个不字。 “嗯,刚才说错了,我重新说,小岑少爷真是太恶毒了,太自私了,真叫人害怕!” 司岑:…… 谢谢,虽然你语气正经严肃,但更觉得你在敷衍我了。 因为两人一路话题不断,这一路还真没觉得怎么长。 沈鹤雪把车停到专属的车位,却又把车上的轮椅搬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司岑看他这样,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哦,你也要钓鱼。” 沈鹤雪勾唇,朝他招招手,“现在是你今天第一项工作内容了,麻烦小岑助理来给我推轮椅。” 司岑屁颠屁颠上前,推上了这个全自动高科技,其实根本不用别人帮忙的轮椅。 他们直接进的专用电梯,不用被太多人瞧见,直达沈鹤雪独占的顶楼。 电梯到达,门一打开,就对上了陈矣那张透着“专业”“精英”的脸。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朝二人微笑打招呼,“三爷早,小先生早。” 沈鹤雪知道陈矣定是很不放心自己昨天说的亲自开车一事,又知道自己到了,没忍住特意来等着的。 他昨天冲动之下跟陈矣说自己要开车,应该是吓陈矣一跳了,确实不像他的作风,有点不稳重。 或许……是和小孩在一起,心态都变年轻了? 沈鹤雪为自己的想法暗自失笑,面上朝陈矣点点头,说道,“今天的助理工作由司岑来协助,你专心去做我交代的事。” 陈矣:啊? 虽然但是,是小先生协助三爷,还是三爷协助小先生? 当然,一个优秀的职场人是不会当场对老板的话提出任何异议的。 再说了,三爷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助理。 秘书办多的是人处理工作,三爷想让小先生玩玩就玩玩呗。 陈矣退下了,沈鹤雪带着司岑进了办公室。 这还是司岑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再踏入这间办公室,该说不说,心情也截然不同。 嘿,今天他是霸总的金牌助理~ 第39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39) 原本是打算在亲儿子面前耍一耍威风,顺便刷一下存在感,好叫他别玩野了心忘了自己姓什么的。 没想到直接被怼了一通,受了好一顿气。 林父黑着脸气冲冲把手机塞回兜里。 旁边的林以澜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在说什么,但一看林父这表情就知道他受了气。 “爸爸……”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不是二哥……又惹您生气了?” 林父闻言没好气的看着林以澜,“还不是你,跟我说什么司岑白天晚上不回家,怕他被他以前那些狐朋狗友利用,害得我上来就给他没好气,谁知道沈三爷就在他身边呢,有人撑腰了,跟我没大没小的!” 林以澜手指收紧,心里针扎一样。 还在身边。 他当然知道了。 就是为了不让司岑有机会再腻歪沈叔叔,勾引沈叔叔,他才跟林父说那些话,想让林父把他叫回来。 果然,现在司岑有了靠山,根本不把林家放在眼里了。 林以澜实在是想不通,司岑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当初找到他的时候,他对亲生父母,对他们的亲情,对大哥的关心都还那么渴望。 虽然当初司岑总是借着暴躁的脾气来掩饰,他也能轻易看穿他对自己的羡慕嫉妒,看穿他有多想要这一切。 可是不过短短半年,不,应该说是自从发现他和沈叔叔认识后,司岑整个人似乎一夕之间完全变了。 而沈叔叔,究竟看上了他什么呢? 林以澜想不通。 因为不管是从小到大,哪怕是司岑回来之后,他依旧还是所有人都偏心,喜爱的那一个。 无论从品行,口碑还是能力上,司岑也远远无法和他相比。 他有多优秀,对比起来司岑就有多不学无术,粗鄙愚蠢。 林家所有人也好,沈明晏也好,包括所有认识他们的朋友,没有一个人喜欢司岑,没有谁会放着他不选,而去选择司岑。 可唯有沈鹤雪…… 偏偏是他唯独在意的沈鹤雪! “我跟你说话你在发什么呆?”林父语气不悦。 林以澜慌忙回神,掩饰掉眼底的怨恨,怯怯看着林父,“爸爸您说什么?对不起我刚才……” 林父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说其实你已经出院的事我帮你瞒着司岑了,但也不可能这么瞒下去,他万一哪天就回来了,发现你还住家里肯定要闹起来的,你赶紧收拾收拾,暂时先搬出去。” 林以澜伤心的看着林父,“爸爸,我知道的,那天二哥来医院看我,我就跟他承诺了会搬出去了,我回来,只是,只是舍不得爸妈和大哥,想,和你们告个别。” 林父被林以澜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避开视线,见他如此懂事,语气缓和了些,“爸不是赶你走,只是你二哥毕竟在外头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他心里有怨恨也是人之常情。 你搬出去也是暂时的,何况就算你搬了,在爸妈心里你永远都是爸妈的孩子。” 林以澜握住林父的手,含着眼泪,“爸爸,我知道的。” “倒是之前送过你车送过你表,没有想起送你房子,你打算搬去哪里呢,有想法吗?” 那些车和表,实际上也都不是特别贵的。 林以澜又想起司岑给自己炫耀的那套生日礼物,他一套房子就比这些年林父送给自己的所有礼物加起来都贵了。 果然,不是亲生孩子所以就不配吗。 他眼底冰冷,借着擦眼泪的动作掩下,再抬头又是乖巧懂事的林以澜。 “没事的爸爸,我有地方去,实在不行我可以先去和阿晏借住一段时间,等找好房子就能搬过去了,您不用担心我的。” 听到他提起了沈明晏,林父滞了滞,一瞬之间改变了原本的想法,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卡。 “你出门在外,身上没有钱怎么行,这张卡里有二十万,你拿着用。” 林以澜真想冷笑,二十万,还不够司岑那套房的一间厕所。 “爸爸,我不能收,本来……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我怎么还能拿您的钱,要是二哥知道了,他会伤心的。” 司岑要是有以澜这么懂事省心就好了。 虽说最主要还是因为沈明晏的缘故想要笼络好林以澜,但是此时林父多多少少也被勾起了一点真心。 他硬是把卡塞进了林以澜手里,强硬道,“爸给你就拿着,我还没死呢,林家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想给谁,给多少,全都是我说了算,轮不到谁做我的主。” 林以澜只得收下了,只是表情还是有点担忧。 林父拍拍他的肩,“不要想太多,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和你妈妈养你二十年是事实,我们依旧当你是我们的孩子,记住了吗?” 林以澜点点头。 林父在司岑那里受了气,但在林以澜这里感觉到了安慰,甚至都忽略了如果不是林以澜提醒,他根本不会打电话给司岑平白惹一肚子气的事实。 林父走后,林以澜一脸嫌恶的把银行卡甩在了地上。 但是过了几分钟,又绷着脸去把卡捡了回去。 他并没有外人以为的有那么多钱。 事实上林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但最近持续在走下坡路,是一个很缺钱的状态。 以前林家还行的时候,林父林母对他倒也不算吝啬,但也远没有真正豪门巨富之家那样有钱。 他要结交人脉,要与沈明晏之类阶层的人交好朋友,不论是在外的花费还是自身的行头,都少不了花钱。 所以林以澜并无太多存款。 更别说后来和那个名义上的哥“相认”,他花钱的地方又多了一处。 所以,他现在没办法看不起这二十万。 离开了林家,哪怕事事有沈明晏替他兜着,他自己私下里要做的一些事,也还是需要钱。 想到沈明晏,林以澜又一阵心烦。 自从发生了老宅的事,沈明晏把他送医院又守了他一晚上,还和司岑发生了点冲突,之后他要求出院了,沈明晏就不知道忙什么去了,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 以前沈明晏一天几个电话,信息更是不会停。 这一次怎么反常了? 虽说林以澜总是觉得他太烦,巴不得他让自己清静点,但现在他却有点不安了。 想了想,林以澜还是给沈明晏发了个信息。 第40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0) 宝贝:阿晏,你在忙什么呢?今天下午有时间吗,一起出来吃个饭。 手机屏幕亮起一瞬,进来的信息被沈明晏扫到了。 如果是以前,沈明晏一定第一时间就打开手机,去看自己的宝贝给自己发了什么,并且秒回了。 但现在的他毫无这个心情。 “你说什么?小叔让我去管下面那个三瓜俩枣的子公司?” 来传话的是直属于沈鹤雪的秘书办的一位助理,对沈明晏这位“太子爷”并没有别的员工的那份忌惮,说话公事公办,不讲情面。 “不是管理,是让你从市场部普通员工做起。”他纠正。 沈明晏表情难看,但也知道在公司沈鹤雪说了算,他质问一个助理没什么用。 “小……沈总在上面吗?我要去见他。” 沈明晏今年刚进沈家公司总部做事,虽然也不是管理,但是实实在在的开始接触一些项目,用以学习历练,说白了就是为不久的将来接手公司做准备。 他干得好好的,忽然就把他下放。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服。 助理推了推眼镜,“沈总的行程我一个秘书助理并不清楚,如果你想见沈总,就走流程跟秘书办预约。” 沈明晏脸色更难看了,然而助理就像瞎了似的根本不怵,继续说,“对了,沈总亲自交代,请你在今天午休之前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尽快去分公司就职。” 助理走了,沈明晏气得抓狂。 实际上不只是今天这件事了,仔细想想,从他忙完以澜在医院的事,回公司后就感觉周围的人对自己有点微妙了。 和他接触的一些公司中层管理,那些与他一起做项目的人……看他的时候也有点古怪。 沈明晏那时候心思都系在林以澜身上,没有在意。 现在后知后觉,他们是早听到了风声? 但是小叔为什么要把自己下放到镶边的子公司去?甚至让他干普通职员。 是要历练他吗? 好像是从老宅那件事后忽然改变的主意。 难道是……小叔不满他对林以澜的在意,在敲打他? 其实他喜欢林以澜这件事虽然在外不掩饰,但在家人面前还是没那么明目张胆的。 毕竟他可是沈家独苗,喜欢一个男人这件事不论是他父母还是爷爷,都绝对不会同意。 他们之所以现在没有管,是因为他表现得还不出格,以为他只是图新鲜好玩,以后会收心。 但…… 小叔那么敏锐,那天晚上一定是看出来了。 沈明晏原本就是打算温水煮青蛙的。 等以后,时间久了爸妈和爷爷再习惯点,以及他完全掌管了沈家,那时候他和以澜在一起,也没有人能逼迫他们分开了。 但现在被小叔看穿了,小叔因此生怒,想要给自己一个教训? 他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胡思乱想,没注意他的办公室门外,有人门都不敲直接推开门进来了。 “哟~皇太子这是被流放边疆,准备收拾包袱滚蛋了啊?” 沈明晏猛地抬头,看着门口抱着手一脸看好戏的人,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何姿意,你来这里干什么?我的办公室不欢迎你,给我出去!” “哎呀,真的吗?可是这里,马上就是我的办公室了呐,该快点滚出去的应该是你?” 沈明晏愕然。 何姿意笑得开怀,“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狗屎呢,原本一手好牌都能被你打成了这样,啊哈,倒叫我捡了个漏,说来我真要谢谢你。” 何姿意和沈明晏算起来应当算表兄弟,他是沈明晏的姑姑,也就是沈鹤雪二姐的孩子。 沈家三个孩子,最后之所以会被年纪最小的沈明晏成了话事人,说来说去是他上头的两个哥姐不争气。 沈家老大,也就是沈明晏的父亲,天生没有经商天赋,倒是满肚子风花雪月的,年轻时候风流债一笔又一笔,这方面多少有点遗传他父亲的花心了。 之所以没有爆出什么桃色丑闻也没有一串又一串私生子,那要归功于早年沈老爷子的各种帮他善后以及后来压着他娶了个凶悍的老婆,变成有贼心没贼胆,渐渐的也就消停了。 后来生了沈明晏这个孩子之后,他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也对财色什么的不感兴趣了一般,开始醉心于艺术了。 而还有一个沈家二姐,她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扶不上墙,野心有是有,但是手太松,没有眼光,还爱“投资”,其实就是撒钱。 而且她是女孩,在沈老爷子看来都是要嫁出去的,更不可能让她参与沈家管理。 后来倒是给她联姻了一家条件很不错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婚礼前夕逃婚了,之后杳无音讯一年多,再回来还抱了个孩子,却死活不愿意说孩子的父亲是谁。 那个孩子就是何姿意。 按照沈明晏他姑的话说,孩子的爹姓何,她想要这孩子这辈子不要像自己一样活得像个笑话,想让他活得恣意又自由,故而取名。 其实小时候沈明晏是羡慕过何姿意的。 他的姑姑虽然是个不成器的,未婚生子,孩子爹是谁都不知道,还死赖在家里就是不走,不被自己的父亲喜欢。 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子却也挺好,反正比从小就只知道醉心艺术不闻不问的父亲和控制欲特别强对他要求无比严厉的母亲要好多了。 这点小小的羡慕,后来一点一点变成嫉妒,开始看何姿意不顺眼,发展成两人越来越不对付。 后来他们都长大了一点,老爷子估计是考虑到一些比较重要的因素,把何姿意送出国去念书了。 其实就是防着外姓人觊觎沈家财产,把他流放国外。 还是这两年沈家二姐的身体越来越差,又说想孩子了,这才允许何姿意完成学业回国来。 但是他也只是在外和母亲见面,连老爷子的寿宴也没有被允许去参加。 为什么现在却大摇大摆出现在公司,还堂而皇之说这里即将成为他的办公室? 一股有什么不断从指尖流逝的恐慌弥漫在沈明晏心头。 “你在胡说些什么?” 何姿意怜悯的看着沈明晏,“我在说,你出局了啊,沈大少爷。” 谁都知道,被沈鹤雪亲自带进公司并安排项目指派任务代表了什么。 沈明晏大学还没毕业呢,就能这么风光,仗的不也是这一点么? 可惜了,天大的机会不好好抓住,也不知道脑子里装了什么屎惹了沈鹤雪。 这下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继承人身份没了。 “其实我对你们沈家的财产真的没有兴趣。”何姿意笑着说,“但奈何你们沈家没有别的能用的小辈,小叔就只能把我喊来了。 哎,你说你爸也真是的,年轻时候那么风流多情,怎么没多给你造一点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出来,好过这种时候一个沈家嫡系都没有,只能便宜了我这个外姓?哈哈哈哈……” 他的狂笑得到的是沈明晏的一记拳头。 但是很快沈明晏就被闻讯前来的保安给按住了。 沈明晏冷静不下来了,疯狂怒吼,“我要见我小叔!我要见我小叔!” 这场闹剧,几乎惊动了整个公司。 第41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1) 司岑推着沈鹤雪到达“战场”的时候,沈明晏正把好几个保安打翻在地,闹得一团糟的时候。 因为闹得太厉害,甚至好多人都没注意到沈鹤雪的到来。 还是凑热闹的一个员工看到沈鹤雪,惊呼了一声“沈总来了”,才让打红了眼的沈明晏停下了手。 原本在一边不断煽风点火,还暗戳戳下黑手的何姿意一瞬间收回自己的爪子,摆出了毕恭毕敬的姿态来。 看得出来他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害怕这位小舅。 至于沈明晏,虽说也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在沈鹤雪面前那也是不敢放肆的。 可是现在小叔不但要把自己下放,而且还把何姿意叫来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心里是真的觉得慌张又委屈,眼眶里已经隐隐含着泪光,朝沈鹤雪看去,却不想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站在沈鹤雪轮椅后面,朝他看过来的司岑。 司岑脸上看好戏的表情毫不掩饰。 沈明晏被狠狠的噎住,一瞬间说不清是丢脸还是屈辱的感觉遍布全身。 被这个晦气东西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一幕,甚至比被自己从小到大的死对头看到还要觉得难堪。 “这是在闹什么?” 沈鹤雪开口,音量不高,却自有威严。 大家大气不敢出,被打了个鼻青脸肿的保安们更是喊疼的声音都不敢发出了。 他们心里苦啊。 这场面看起来就是他们保安的失职,但谁不知道沈明晏身份,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小保安,哪里敢跟沈明晏来真的?于是只是被动挨打。 没人吭声,沈鹤雪便看向了当事人。 沈明晏一开口才发现自己有点哽咽,“小叔,你这是要放弃我了吗?” 沈鹤雪不想被围着看热闹,眼风一扫,围观人等自然识趣的散开,保安们也相互扶着先离开。 在场只剩下四个人。 沈鹤雪直言不讳,“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让我不满意,我对你做出处理有什么问题?” 沈明晏瞪大眼,不等他辩驳,何姿意冷不丁补刀,“哎呀,我听说小舅最近不是交给你一个挺重要的项目让你好好跟进吗?不过今天我过来怎么听说你最近三天两头不来公司? 到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让我们明晏少爷连重要的工作都顾不上了? 倒是还挺有时间又是各种跑养生菜馆亲自订餐取餐,又是一天三趟往医院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婆在坐月子呢哈哈哈……” 沈明晏僵住。 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想上去打烂何姿意的脸却又被沈鹤雪那平静无波的淡漠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一时间竟然气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何姿意看得“目瞪口呆”,连连摆手,“哎呀小舅你可是要给我作证哈,我可是没动他一根头发,就连我说的也全是实话可没有诬赖他,不会回过头去有人又告状到外公那里去,又去找我妈的麻烦?” 司岑看着这个何姿意,觉得他怪有意思的,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何姿意敏锐的察觉了,第一时间对上司岑的视线,竟然朝他眨眨眼,做了个略有些滑稽的鬼脸。 司岑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沈鹤雪原本冷淡的目光忽地落在了何姿意身上。 何姿意瞬间只感觉莫名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不知道小舅为什么忽然散发出这么让人害怕的气场,但已经很熟练的连忙正色起来。 “是我嘴贱,我提前过来看看我未来工作的岗位,正遇到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的表哥,所以和他嘴贱了几句,惹他生气了。” 他在沈鹤雪面前乖得跟鹌鹑似的,甚至把之前他和沈明晏的冲突一字一句都复述了一遍,半点没有隐瞒。 沈鹤雪听完没有什么表示,沈明晏却已经察觉了不妙,也顾不上面子,连忙求道,“小叔,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是我太懈怠了,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把我赶出去。” 沈鹤雪道,“我只是把你调去下属子公司,这对你而言就是赶出去吗?” 这明明就没区别啊。 哪个有心人看不出来,这举动无异于表明了沈鹤雪的态度,一脚把沈明晏踹出了继承人的候选? 更何况还专门把何姿意叫过来了。 何姿意回国那么长时间了,不也一直只能住在外面? 沈鹤雪这举动今天过后传出去,何姿意在整个圈子里的身价地位那绝对升了不止一阶。 更别说现在有消息称沈鹤雪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种时候他看好谁,提携谁,那就更是重要。 “小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努力工作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您……您知道的,如果我真的就这样被调走,就算爷爷没有什么想法,我妈她也不会饶了我的。” 沈明晏也是个豁得出去的人,求饶可怜的姿态做得那么逼真,让不明真相的人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谁不说一句可怜? 但是…… 司岑感觉得出来,他话里话外在给沈鹤雪施压。 什么玩意? 拿沈鹤雪的父亲和大嫂什么的来威胁他哦? 司岑眨了眨眼睛,偏过头去看沈鹤雪的表情。 但是沈鹤雪表情和刚才没有任何变化,只说道,“犯了错,就得受处罚,办不好自己的工作,那就让开位置,让能办好的人上来,这是我的决策,也是沈家一直以来的家规,谁要是觉得不合理不公平,让ta亲自来我面前说。” 沈明晏表情震惊的看着沈鹤雪。 怎么回事?最近这半年多来,小叔对爷爷他们的态度不是软化许多了吗? 加上他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明显的很多事情他都不在乎了,说白了就由着沈老爷子他们怎么折腾了。 所有人都觉得他丧失了斗志,甚至没有了求生欲。 为什么他……好像又变了? 是了,是从他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开始的。 沈明晏豁然看向司岑。 “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司岑也不是没有想过沈明晏会把矛头指向自己,只不过……他还是比自己想得更要蠢啊。 司岑一脸无辜,没吭声。 沈鹤雪的眉眼却越发有些冰冷了。 何姿意察言观色,心头一跳,连忙说道,“表哥,说你的事你扯不相干的人干什么?” 沈明晏咬着牙,满脸愤怒,“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果然,比以澜说的还要恶毒,盯上了林家财产不算,现在是又盯上了我小叔? 你到底给我小叔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样对我?” 何姿意:…… 这回是真的震惊。 印象里这个自视甚高的表哥也没这么愚蠢啊,他是看不懂形势,难道连小舅的脸色也看不懂吗? 他到底是怎么敢的啊?! 何姿意从小到大头一回,对这个死对头一样的表哥产生了一抹佩服——蠢得清新脱俗,头铁得不忍直视! 第42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2) 沈鹤雪觉得一句废话都没有必要和沈明晏再多说了。 曾经觉得他虽然也有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至少人还是拎得清的,现在看来,真是浪费时间。 沈明晏被沈鹤雪叫人强硬的“请”了出去。 何姿意老老实实的保证,“小舅,不对,沈总,我会好好干的。” 沈鹤雪没有多说什么,只叫他有空多去看看他母亲。 司岑走之前又多看了何姿意两眼,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细节也会被沈鹤雪发觉。 于是下午的时候沈鹤雪教着他处理了一些工作,在一个休息间隙仿佛不经意的问他了。 司岑眨眨眼,“啊……我有对他太关注了吗?沈总您看出来了啊?” 沈鹤雪:“别装无辜。” 司岑:…… “我真无辜啊!!我只是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我以前在哪里见过他。” 而且,何姿意的脸……有点怪。 没料到是这个回答,沈鹤雪也有点愕然。 按理来说,司岑是不会见过何姿意的。 毕竟何姿意中学时期就出国了。 “啊,可能就只是他长得大众脸。”司岑似乎不是很在意,“比起这个……沈总,你给一个小助理看那么多文件,是不是有点不太合理啊?我申请回到我的本职岗位上去。” 沈鹤雪把何姿意这件事暂且放在一边,闻言好笑道,“你的本职岗位是什么?” “我这样的贴身小助理,不就是端茶倒水,捏肩捶腿吗?” “有的小助理可能是这样,但我的小助理不是。” 沈鹤雪放下咖啡,朝司岑招手,“来,接下来我们来看这一份文件……” 司岑抱着手臂直接摆烂,“我不想看,我看不懂。” 沈鹤雪没有气馁,“我一点一点教你。” “我不想学啊!” “没关系,那就再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再学。” 司岑:? 这是铁了心要教会他啊! 这不对啊! 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炮灰而已啊。 他为什么要吃社畜的苦? 这个小助理谁爱当谁当,他不想干了。 “陈矣还没忙完吗?” 见小孩是真的很抵触再跟他看那些枯燥的文件,沈鹤雪也有点无奈了。 或许他确实是太心急了点。 算了,孩子还小,也不能逼这么紧。 “应该快了,你想找他?” 司岑倒是没有,只是想找借口偷懒。 “是啊是啊,我去找陈矣学习一点助理知识,等一下再回来哦,拜拜~” 司岑兔子一样跑了。 看着他身影消失,沈鹤雪叹口气,垂眸看向自己摊在桌上的一份份文件,少顷之后又有点迷惑了。 小卧底,真的是个卧底吗? 这么摆在他面前的答案他都不抄,他是真的没意图,还是太谨慎啊? 该不会真的因为在自己身边一无所获,被他那边的人针对? 陈矣和秘书办的办公室其实也在顶层,只不过是在另一头。 司岑一出沈鹤雪办公室的门,脸上生动的表情就淡了下来。 沈鹤雪在干什么啊? 一边真心实意的教他,一边把重要文件放在他眼皮子底下,说是试探他,怎么更像是……追着喂给他? 他不会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有所图谋的商业间谍,又担心自己在他身边搞不到业绩会倒霉所以才这样的? 【这本主角不像主角,反派不像反派的垃圾文学,全体都是恋爱脑。】 冷不丁听到宿主跟自己吐槽,系统都有点懵逼了。 还没想好宿主到底是想要个什么答案,又听他问,【炮灰剧情还有些什么?】 系统闻言,艰难的扒拉了一下现在已经乱七八糟的剧情线,有那么一分多钟处于哑口无言的状态。 本来这个时期应该进入主角攻受的高光时刻了,是他们爱情和事业的转折,也是全新的才对。 然而一个主角受被变相赶出林家了,一个主角攻甚至被赶出沈家产业的核心了…… 本该身体日渐变坏,导致精神受到严重影响的反派不但能站起来了,对主角受也根本没有半点好感。 以后更不可能成为主角攻受的催化剂和垫脚石了……? 系统迷茫。 【现在都这样了……还有炮灰剧情的必要性吗?】 司岑听出了系统音里的生无可恋,他挑了挑眉,【哦?那就是说我能放飞自我了?】 系统不知为何打了个寒颤,连声,【不行不行!不管,不管主线剧情怎么样,反正宿主你必须要走自己的炮灰剧情!】 司岑:【哦,所以问你我还要走些什么啊。】 系统艰难的又扒拉了好一会,最后说道,【至少最重要的炮灰结局你要走一走。】 司岑摆出一个“愿闻其详”的表情。 系统:【因为持之以恒的和主角攻受作对,不断挑衅作死,不但反复被主角和主角的爱慕者打脸,最后更是直接被林家放弃,重新变得一无所有,而且期间得罪的人太多,连个最普通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流落街头,睡天桥底下和乞丐还产生矛盾,被精神不正常的乞丐捅死了。】 其实按照正常的剧情线,炮灰距离这个结局也快了。 但是现在剧情发展成这样,系统想不出宿主还能怎么达成这个结局。 【统啊~】 系统有种不想的预感。 【捅死是不可以捅死的,我还得治沈叔叔呢,不过其他的,我尽量努力。】 系统惊讶于大魔头居然变得为系统着想起来,正要感动,就听他说,【当然了,如果我努力过了,这个小说世界还是崩掉了,那你也不会怪我的对~】 系统:【……】 你眼睛里冒着红光,连小尖牙都冒出来了跟我说这话,我敢怪你吗? 【随便,反正我的上级系统也一直没有理会我的报错申请,我什么也不知道。】 系统也摆烂了。 司岑微笑着敲响陈矣办公室的门,听到里面的请进,他打开门先探头进去。 陈矣看起来正焦头烂额的样子,表情有些烦躁,一抬头看到司岑,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小先生怎么过来了?” 司岑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心虚。 嗯? 他挑了挑眉,露齿一笑,“有点事想来请教你~” 第43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3) 接到沈老爷子以及大嫂的电话沈鹤雪一点也不意外。 对于他把沈明晏踢出总公司,又让何姿意接替了沈明晏的工作这件事,这两位都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 在他们看来,何姿意只不过是个外姓,无论如何也不许沾染沈家产业,沈鹤雪此举糊涂。 然而现在沈家是沈鹤雪说了算,他们就算再不满,沈鹤雪态度强硬,他们也无可奈何。 还有一个原因,他们都以为沈鹤雪时日无多,所以这才能轻易的服软,其实心里就是打算等着他死后,一切就还是会回到他们手中。 毕竟他们不认为何姿意母子短时间内就能有什么作为。 沈鹤雪对他们的打算心知肚明,冷笑着挂了电话,心中毫无波澜。 好像头又有点疼了,小卧底怎么还不回来?和陈矣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有点想他了。 而此时,正被惦记的小卧底,在陈矣办公室,把陈矣套得头大如斗,汗流浃背了。 “所以说沈叔叔果然是叫你去调查当年林家真假少爷的真相了啊~” 陈矣擦擦头上的汗,“这其实也不是三爷特意要瞒着您,他可能考虑到您的心情……” 司岑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又问,“查出来些什么了?” 陈矣还真查出来不少东西。 “这……要不还是先给三爷汇报了再……” 司岑眼神变得冷淡了一点。 不过陈矣又不是自己的手下,他优先他老板也无可厚非。 司岑从不为难打工人,“既然如此,我这里倒是也查到一点东西,不然我们交换情报怎么样?” 陈矣精明的脸上再次出现懵逼的表情,“啊?” 这位爷进来不到十分钟,套走了自己好多话,还耍诈让自己泄露了自己的任务,怎么还不满足啊? 呜……可是他又没法得罪对方。 “当年沈老头是从哪里得到那种毒素,又是为什么明明当初下毒的时候毫不犹豫,在两年前沈叔叔差点毒发身亡的时候却又悔恨万分,这两点,你们是不是一直没有什么头绪啊?” 陈矣表情一凝,“你怎么知道……” “知道沈叔叔中毒?我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然你以为他现在为什么能站起来?” 陈矣张着嘴巴,一时间合不上了。 “不管你现在在脑补什么,我建议你先不要脑补,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他就是了。” 陈矣继续沉默。 “你是不是也很疑惑,明明我们刚才说的是调查背后要害我的人以及当年林家孩子换错的事,我怎么一下子扯到沈叔叔?” “情报交换只是个借口啦,毕竟你也没说你查到的东西不给我听,我就是找个理由给你送点业绩。” 直到司岑搜刮掉他抽屉里的一大堆垃圾食品,心满意足的离开了,陈矣都没能从巨大的混乱和震惊里回过神来。 呆滞了好久,他心头猛地一跳,这才惊觉自己汗湿的后背凉飕飕的。 司岑果然一点也不是他在三爷面前表现出的乖巧无害性格。 他真的好会演。 心机这么深,对三爷的毒了如指掌,甚至还知道当年他们没有查到,甚至忽略掉的东西…… 他如果要害三爷,还真的是易如反掌。 陈矣心中荣获“心机深沉深藏不露恐怖如斯”形容的司岑,嚼着膨化食品,回到了沈鹤雪的办公室。 沈鹤雪看上去神情如初,但司岑就是觉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司岑想了想,抱着一堆垃圾食品走过去,果断出卖陈助理,“陈矣给我的小零食,都很好吃,你也尝尝。” 沈鹤雪张嘴正要拒绝,就被眼疾手快塞了一片薯片进来。 他无奈的看着司岑,只能嚼嚼嚼,咽下去。 “怎么样?很香?” 司岑巴巴的看着,沈鹤雪想要说“这种东西不健康”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果然,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让沈鹤雪的心情也轻易好转过来。 “玩够了的话,开始下午的工作了。” 司岑一秒垂头丧气,“我真的不是那块料啊,你让陈矣来,我辞职了。” 沈鹤雪:…… 这辈子没想过要生孩子,所以也没料到有一天会体会到“孩子不爱学习不想上进该怎么办”的烦恼。 “你总要学会这些的,以后不去干别的,也要管理林家啊……” 司岑打断,“不是还有你吗?” 全心全意的依赖和信任溢于言表。 难以言喻的心软让沈鹤雪几乎劝不下去了。 “而且我为什么要管林家?那是他们的东西,我又不想要,我要是没吃没喝没钱了,难道你不养我吗?” 一句绝杀,沈鹤雪完全劝不下去了。 司岑察觉了他的态度,亲亲热热的挨过去,扒拉他的手指,“你要记得啊,等我一无所有流浪街头去睡天桥底下的时候,一定要来接我回家哦~” “不想睡天桥下,就和我好好学啊,至于林家,你想要就一定是你的,你不想要也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创业,以后你也会有自己的公司……” “哎!师傅别念了师傅别念了~孩子要玉玉了!!!” 沈鹤雪知道他完全是不想走这条路了。 他不知道司岑是真的懒得学,还是……“岑岑,你有什么苦衷,或者有谁,威胁你的话,你可以告诉我。” 司岑:“……我纯粹就是懒啊!我只想做一个偶尔欺负欺负人,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废物小坏蛋啊,没有苦衷也没有人威胁我,停止你危险的想法沈老师!” 沈鹤雪看得出来他说的是认真的。 他不由得怀疑自己,难道他所有的猜测都是错的吗? 可是司岑又是为什么可以给他解毒呢? 这真的很难以理解。 “哦,对了,今天见到那个,你外甥?叫你小舅那个。” 沈鹤雪从茫然中回神,有点警铃大作了。 小孩很少这么关注一个人,这不得不让他感觉异样。 就听司岑说道,“我说看他有点眼熟,也不是在开玩笑,我总觉得他的脸有点不自然,像是整过,而他的眉眼,细看的话和林以澜有几分相似哦~” 沈鹤雪一怔,须臾眸光变得几分幽深。 而身旁的小孩已经没心没肺的开始“咔嚓咔嚓”啃薯片了,一派没心没肺心无城府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到底有什么问题的模样。 第44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4) 这一天对于司岑来说是疲惫的一天。 虽然下午经过他不懈努力(摆烂)下,沈鹤雪似乎打消了要把他培养成厉害霸总的念头。 但却拘着他让他在办公室看书。 对于沈明晏来说是痛苦的一天,他甚至都没有心情赴约心上人,而是失魂落魄的赶回家去见自己的母亲。 对于林以澜来说是错愕的一天。 他没能把沈明晏约出来,提着行李竟然有一种无家可归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最后不得不暂时去了酒店,然而半夜却被熟悉的铃声吵醒,来电的人没等他接通就挂了,紧接着就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只是两个字,却让他如坠冰窟。 开门。 与他做交易的毒蛇,来取他的报酬了。 而同一时间的夜里,沈鹤雪却还没有睡。 他在书房里,面前是陈矣调查整理出来的许多资料,甚至比他想象中的进展还要迅速,查到的一些东西连沈鹤雪都没有料到。 然而让他难以入眠的却不是这些东西。 他面前最上面一张纸上,是一叠照片。 从一个人童年,少年……再到青年时期。 此时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拍摄日期在七个多月前的照片。 照片拍摄于酒。 青年染着一头红发,耳边一排水钻耳钉,肉眼可见清瘦得厉害,被过长的刘海遮住眉眼,整个人充满了暴躁的攻击性和对一切的愤恨。 与手上那叠照片上的小孩一看就是没怎么变化,只是长大了。 这个小孩从小就是个弃婴,被孤儿院收容,好不容易被收养不过两个月又退回去。 收养人说他性格阴郁暴躁,让人觉得可怕。 被退回去之后在孤儿院也不受待见,大多数时候就在那一片四处晃荡,有街坊邻居看着他可怜,偶尔投喂一点食物。 再大一点,和那里一些孩子王混熟,就这样慢慢的长大了。 二十岁还没满的这一年,忽然有人找到了他,说他是林家走丢的孩子,把他接回去了。 照片被拿开,下面那张纸上,是青年回到林家后的一些资料,以及……一张生活照。 应该是洗多了褪色导致,那时候青年的头发变成了一种粉白色。 耳朵上那排水钻耳钉换成了真钻,而青年本人也像是蒙尘的珠宝终于被擦亮,露出了璀璨的本质。 尤其他那双眼睛。 第一眼看这两张照片,哪怕他们长得一模一样,沈鹤雪却依旧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有一双看似清澈但却又看不见底的狐狸眼的青年,和曾经的司岑,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他没有想到什么假冒,顶替之类的。 反而心里有一种离谱的臆测。 就如同司岑那种神奇的本事,毫无科学依据,甚至可以说离奇的按摩治疗效果。 带给沈鹤雪的总是一种说不出的心慌。 他今天晚上注定无眠。 警方的侦办速度挺快的,很快就锁定了杀害赖巴的嫌疑人,并把人抓捕归案了。 实则在这中间也少不了陈矣的配合以及一些不在明面上的帮助。 而在审讯下,赖巴同伙也没扛住,对收钱办事,想要如何“教训”司岑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即便他们没有得逞,但是犯罪了是事实,依旧要面临牢狱之灾。 而警方调查审问杀害赖巴的凶手,又抓出了一条大鱼,谁也没想到这起案件紧接着就接连掀开了数起尘封多年的事件。 “当年的林家的孩子不是被抱错,是有人故意调换啊?” “内幕消息,对方就是看林家有钱,起了歹心,故意把自己的孩子换过去,把林家真少爷换走了却也不好好养,直接把孩子扔了。” “好特么歹毒啊我靠!忽然觉得有点……可怜真少爷了。” “啊,那晦气……呃,我是说那司岑,确实是有点惨啊!” “什么什么?我漏掉了什么?所以……故意调包两个孩子的,岂不就是,那个林以澜的亲生父母?卧槽,我只在小说里看过这种剧情。” “那是你见识少了,还有内幕消息,真少爷前几天不是差点被人找混混给害了吗,你们说,会是谁这么歹毒,又有动机又有钱搞事?” 嘭! 桌板被摔过来的水杯狠狠震了一下,杯子质量挺好,没碎,但是却吓了这几人一大跳。 “说够了没有?” 林以澜满脸阴沉的站在这些人面前,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在这里造谣?你们爸妈没教过你们做人要积口德吗?” 原本背后说人被抓个正着,这些人多少是有点尴尬的。 然而林以澜开口波及到了父母,有些人就忍不了了。 “呵……说你名字了吗就出来跳脚? 再说,自己问心无愧的话,还怕别人怎么说吗? 是是是,我没口德,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阴德,毕竟我们大不了就是嘴贱,你可是连害命都干的出来呢。” 林以澜气得要哭,捏着拳头就要冲上去,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住了。 “算了算了,以澜,别和他们计较了,别冲动别冲动。” 林以澜憋屈的扭头看着赵思懿,“连你也拦着我,你也觉得他们说的对?觉得是我干的?” 赵思懿苦不堪言。 说实话,要不是沈明晏叮嘱,他是真的不想掺和。 他虽然早就好了,但现在一想到司岑,脑袋还在隐隐作痛呢。 “怎么?恼羞成怒了?该不会被说中了?”那人见林以澜被拦着,更加嚣张。 林以澜在学校是个风云人物没错,很多人喜欢他巴结他也没错。 但那又有多少人是看在他的家世以及沈明晏面子上的? 实际上林以澜这个人挺虚伪的,总有一些人不会因为利益而去迎合他,甚至讨厌他。 眼前这小波人就是这样的。 所以这次伴随着“医院割喉断舌凶杀案”延伸出来的一系列事件和消息传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开,这些人也讨论得越发热烈起来。 林以澜笃定消息会这么快散播,尤其里面一些似是而非的流言一定都是司岑干的。 但是监听里却又抓不到他任何把柄。 而且定位上他简直可以说是和沈鹤雪形影不离。 林以澜越发的对他恨之入骨。 然而最近沈明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人都见不到,他还要疲于应付那个抱养的哥,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没想到鼓起勇气来学校上一节课,又遇到这些狗眼看人低的。 林以澜要气炸了。 眼看着他情绪实在不对,对方却不怕事大的还要拱火,赵思懿也火了。 他冷冷说道,“你们适可而止,现在沈哥是有事抽不开身,但他总要回学校的,你们难道以为你们这么欺负以澜,他会坐视不管吗?” 对面讪讪,又被同伴劝了两句自找台阶下了。 这么闹了一通,林以澜也没心情上课了,直接离开。 “阿晏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他没时间见我,连接我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面对林以澜的逼问,赵思懿实在是苦不堪言。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啊。 他不光不知道沈哥到底怎么样,他家里最近也有点怪怪的啊,他心里越来越慌,总觉得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 第45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5) 相比于各方的焦头烂额,今天的司岑却很是开心。 经过他各种死缠烂打,撒娇卖乖,今天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出来找肖子他们玩了。 他先请几个哥哥们去了一家很贵的餐厅吃饭。 “谢谢哥哥们的帮忙,前段时间辛苦坏了,多的不说,我敬你们。” 司岑一仰头干了。 肖子几个哈哈笑,“还跟我们来这套,你杯子里的是果汁?你也好意思敬?屁屁你不真诚啊!” 司岑苦着脸,“没办法啊,家里有人不许我喝酒!!” 说完又紧接着一句,“而且我今天开了我最新的跑车来的,我还打算晚上带你们去兜风呢!” 肖子挑眉,“你那个叔叔?诶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司岑眨了眨眼,笑得有点狡黠,“情哥哥是哥哥,情叔叔也是叔叔,懂的都懂~” 肖子几人瞠目结舌,半晌之后哇哇大叫,“卧槽!屁宝你牛批啊!你癞蛤蟆装青蛙,长得丑你玩得花啊你!” 说话的贝斯手被肖子一巴掌盖了后脑,“说谁癞蛤蟆?说谁丑?你不想活了?” 说一句盖一巴掌,直把贝斯手打得鬼哭狼嚎连连道歉说自己丑,自己癞蛤蟆才罢休。 司岑看得直笑,这几天被发神经的沈叔叔逼着看书学习的郁闷也消减了许多。 酒(饮料)过三巡,闹腾的气氛才回落下来。 肖子这才认真和司岑说起正事,“现在关于林家真假少爷的热度太高了,各种说法也层出不穷的,我是真的没想到,当初随手收留的一个小流浪,会是这样的出身和来头。” 他感慨着,又去观察司岑的表情,犹豫一下问,“你没事?” 司岑笑笑,“没事啊,还要谢谢你们帮我盯着沈家的医院,还有赵思懿家,才能那么快摸到蛛丝马迹,揭开当年我和林以澜被换的真相。” 说起这个,还要从司岑当时察觉到沈家医院副院长居然是赵思懿姑姑说起,联想到赵家在原书中鸡犬升天的结局,他直觉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于是就去请肖子他们帮他盯梢查人了。 肖子他们是真有本事,查着查着就查到了赵思懿的姑姑当初曾经是林母生产的医院一名护士,只不过待的时间很短,而且她的那部分经历还被人为的掩盖过,差点没查到。 但是既然抓住了一个线头,紧跟着很多东西就越查越有了。 肖子他们查到的东西足够叫他们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如实告诉了司岑。 而司岑拿着这样的消息,结合陈矣那边的一些消息,于是所有秘密都在司岑面前展开了。 当然…… 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炮灰怎么可能会查线索,揭开秘密呢? 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来就好了嘛,辛苦你了陈助理~ 扫兴的话不多说,现在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吃吃喝喝尽兴了,之后司岑就被肖子他们拉去猴哥的酒。 不喝酒,反而登台给他演了两场,带起了火热的气氛。 侯哥见到从台上下来的青年,一头炫目的银色卷发好看得像未来漫画里的美少年似的,眼红得不行。 “说真的,真不来我这边试试偶像出道吗?很有趣的。” 他看得出来司岑不是一个重名利的人,他干什么就喜欢有趣。 司岑这次没有一口回绝,“那我再考虑考虑?” 侯哥高兴极了,不是因为觉得拿住了司岑就靠住了沈鹤雪,而是真的觉得司岑以后会爆火。 侯哥爱钱,也爱名,怎么会放过这种万中无一的名利双收的机会。 “好好好,你慢慢考虑,但一定要好好考虑,我真的很有诚意!”说着又给司岑塞了一张名片,“你记一下我电话,我随时恭候啊!” 司岑收好名片朝他摆摆手,被肖子几人簇拥着从酒侧门离开。 侯哥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豪爽的发出“老板高兴,下半场全场酒水免单”的消息,把酒气氛又推向一个高潮。 酒外面像是另一个世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肖子勾肩搭背,“屁屁,真要去做那个什么爱豆啊?” 司岑眉眼在街边路灯和店铺招牌灯光下显得漂亮又张扬。 耳垂下的羽毛耳坠被夜风吹得摇晃,双眼像是缀满了星星。 “也不知道以后要干点什么,所以,好像跟侯哥试试也不错,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 肖子几人被他此时的模样闪了眼睛,怔怔看了他许久,忽然觉得,如果是他的话,还真的能爆红也说不定。 司岑没有想那么多,很快就把这新鲜念头暂且放开,吹了声口哨对哥哥们扬起手指上挂着的钥匙,“走,今晚带你们去飙……” 声音与脚步一起停顿在看到靠坐在自己爱车车前盖上那人影时。 男人一身西服皮鞋,矜贵儒雅,与这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格格不入。 肖子几人“哦豁哦豁”的怪声,嬉笑着把司岑丢下。 “你那个可怕得像我小学教导主任一样的叔叔来了,别怪哥哥不讲义气,先溜为敬!” 肖子飞快说完,和其余人一起冲沈鹤雪急忙打声招呼,就跟鬼撵脚后跟一样跑了。 司岑:…… 司岑摸了摸鼻尖,慢吞吞挪到沈鹤雪跟前,仰着脸装乖,“沈叔叔,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是自己开车来的吗?” 沈鹤雪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像是拍掉什么似的,才说,“是我来的不巧,耽误屁宝带哥哥们飙车了。” 司岑:…… “什么标尺?哪有标尺?啊哈哈,沈叔叔没想到你也空耳哈。” 沈鹤雪无奈的捏捏他后颈,知道他是一个极有自己主意的人,如果他不愿意,说也说不听。 “想赛车,下次我带你去。” 司岑像是听错了,呆呆张大嘴,“啊?” 沈鹤雪却不多说,半强迫的把他押送进跑车副驾,自己拿了他的钥匙去开车。 司岑:……行~那只能下次再宠幸你了,我的小红tat~。 后来的这段时间,司岑发现沈鹤雪不再拘着他,但也每次都必定会去接他回去。 几次之后,他仿佛有点明白了沈鹤雪到底在害怕什么,于是整个人安分了下来,不再四处玩了。 也就是很快的,赖巴案背后真正推手被警方查出,那个身上背着不止一条命的穷凶极恶之徒(即林以澜养兄)正式被通缉。 与此同时,林家真假少爷案件所有相关人员,逐渐浮出水面。 让人没想到的是,事情的复杂不仅如此。 这起案件又牵扯出了五年前沈家“投毒案”,沈老爷子掩藏了那么久的“家丑”再也掩藏不住。 如果不是真相查明了,谁能想到,这些漫长而又牵扯甚广,情节恶劣的的事件,全都是一个曾经看着头脑简单,如今看起来人畜无害重病缠身的女人一手策划促成。 沈家那个大多数时候都毫无存在感,在家也永远被父亲甚至子侄一辈嫌弃,看不起的二女儿,何姿意的母亲,沈青竹。 第46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6) 林家和沈家的“热闹”在网络发达的如今,闹得那叫一个人尽皆知沸沸扬扬。 沈老爷子原本不想丢的家丑丢了个干净不说,甚至还被自己看不上眼的亲生女儿背刺了。 没等因几年前的投毒被起诉,他自己先病倒进了医院。 他本来年纪就大了,身体也不好了,很快就病危。 弥留之际只想再见一见沈鹤雪。 司岑陪着沈鹤雪去了,在病房外等他。 沈老爷子看到身形挺拔,亲自从房门口走进来的沈鹤雪时,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心电检测仪器发出了尖锐的响声。 很快引得一堆医生护士冲了进来。 沈鹤雪让开几步,站在人群外,对上了沈老爷子浑浊的眼睛。 那双眼睛充满了泪水,是悔恨,又是因为什么而悔,恨的又是什么,伴随着拉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永远湮灭在了那双眼睛里,没人知道了。 沈鹤雪听完医生宣布死亡的消息,暂且从病房退出,一抬眼就看到小孩略带担忧的目光。 他原本一潭死水似的心犹如被一股春风拂过,在司岑开口前轻轻拥住了他。 “让我抱一抱。” 司岑便没说什么,抬起手,很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之后的一切事宜都是沈鹤雪一个人办的,司岑没有参与。 当沈老爷子的葬礼结束,司岑收到了一个消息。 警方抓获了一直在逃的嫌疑人,也就是干了许多违法犯罪的事,还和林以澜勾结买通流氓想要欺辱司岑的那个司岑亲生父亲后来收养的孩子。 抓获他的时候,警方顺便在他藏身处的地下室里救出被囚禁折磨得精神都有些不太正常的林以澜。 这也是让人没想到的,好多人都以为林以澜是觉得有一个犯罪的父亲太丢脸,不想出来见人。 谁能知道他竟然一直和那个通缉犯有联系? 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林家真少爷确实是最无辜的一个,就连林家,实际上也是受害的大冤种。 沈青竹当年和穷小子相恋,却要被父亲嫁给豪门联姻,她几次反抗都被父亲无情镇压,没办法只好假装妥协,临了却摆了父亲一道,跑了。 谁知道她和恋人私奔之后没多久就被找到,沈老爷子恨她让他丢了脸面和生意伙伴,就在生活上各种“为难”两个一无所有的年轻人。 哪怕沈青竹怀了孩子,日子过不下去了,他也根本不打算放过。 最终沈青竹被逼得没有办法,生下孩子之后就和恋人决裂,和父亲下跪磕头苦苦哀求,然后回到了沈家。 她恨透了沈家,恨透了她那恶毒无情的父亲,心里产生了一条又一条毒计。 表面上她是无处可去只能依附父亲生存的可怜女儿,实则她在暗中布置可怕的计划,有空就煽风点火,离间沈家人。 毒药是她找来的,却又是透过沈家老大,也就是他那个愚蠢花心的大哥的手,故意暴露给沈老爷子。 沈老爷子当初对沈鹤雪的所有猜疑,忌惮,也少不了沈青竹暗中的推波助澜。 而当时沈老爷子子以为那毒药是老大找来的,也真的以为那只是让人会逐渐失去身体控制权的慢性药。 他确实没想过要毒死自己讨厌的儿子,只是想控制他,抢回自己的权利。 只是那确实是慢性毒,但沈老爷子不知道,一旦到真正的发作期,它会让人死。 所以两年前沈鹤雪病危,沈老爷子惊觉自己可能被骗了,才那么愤怒,又惊觉那个时候的沈家已经完全不能没有沈鹤雪了,才会那么着急的抢救他。 而且,他确实不想背上杀儿子的罪孽。 他老了以后开始信佛了。 至于林家真假少爷的事,说起来更为复杂一些,是沈青竹最开始的计划。 她和恋人决裂是假的,想要搞死整个沈家却是真的。 她回沈家之后并没有和恋人完全断绝联系,私下里他们也有偷偷私会。 再一次发现自己怀孕,沈青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亲自物色了一家略有资产,恰好产期还和她很接近的人家,私下运作安排,买通了医院护士,然后在对方生产当天也剖腹产生下了孩子。 她把两家的孩子调换了。 自己的孩子成为了林家新生的小少爷,林家真正的孩子让她的恋人抱走丢弃。 她这么做不单单只是为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孩子,让孩子过上好日子,她还有一个更丧心病狂的计划。 那个孩子比沈明晏小不了几岁,她暗中促成了沈明晏和那个孩子青梅竹马的命运,轻而易举的让那个孩子绑住了沈明晏的心。 她为的不仅仅是要以此来夺取沈家家产,她还为了等事成之后在沈老爷子,沈家这些人面前撕破这件事。 一辈子都讲什么家风,脸面的老头,如果知道了这种丑事,恐怕会被气疯? 只要想一想,沈青竹只觉得畅快。 至于后来为什么对沈鹤雪下手也是因为她发现如果不除掉沈鹤雪,那么沈明晏就没有继承可能,她的计划就难以成功,所以她才做的。 沈青竹的这些事,让人对她的疯魔感觉匪夷所思。 至于林以澜,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计划,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了,因为他的精神很不正常。 那个养兄甚至也没有供出他参与了意图伤害司岑一事,林以澜明面上还是没有什么罪名的。 哪怕知道他和养兄之前就频繁接触,没有证据,也抓不了他。 但是他自己疯了,他天天都在念叨着一些异想天开的话。 在他的话里,他是林家最疼爱的孩子,沈明晏的心上人,沈鹤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最后沈明晏掌管了沈家,因为爱他甚至还把整个沈家都送给了他名下。 他最后还成为了世界上着名的音乐人,他是全世界的宠儿…… 人疯掉了,林家不要,亲爹已死,亲妈入狱,最后林以澜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司岑得知这个消息,更惆怅了。 那天他垮着一张脸,连沈鹤雪承诺给他买一堆垃圾食品带回来也没能让他露出笑脸。 沈鹤雪只当他是心情不好没当回事,谁能想到半夜惊醒忽然发现身边没人。 沈鹤雪惊出了一身冷汗,拿出手机的手甚至在发抖。 “喂,三爷?” “岑岑不见了。” 陈矣还没听三爷这么慌张过,不,有一次。 那次也是小先生忽然不见了,后来还是查了手机定位,在那个小酒找到他。 但总感觉这次三爷比上次还慌张,声音紧得都快哽咽了。 陈矣要吓死了,吓得直接从床上滚下来,慌忙爬起来也顾不上摔痛的屁股,连忙说道,“三爷别着急,我马上让……”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等等,我好像知道他在哪了,你把车开到我楼下来,快点。” 说完电话就挂了,陈矣一刻也不敢耽误,睡衣都没换,套上皮鞋拿上手机钥匙就冲了出去。 第47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47) 现在已经深秋快要入冬。 大街上呼呼刮着风,半夜的时候更是冷得受不了。 一个衣着单薄的年轻人手里拖着一个大纸箱,正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走着。 【要不要这么执着啊?主角受疯了,主角攻废了,我这个炮灰还要兢兢业业走剧情?不离谱吗?】 系统生无可恋,【我是炮灰系统,我不管别的,我只管炮灰剧情。】 司岑:…… 行,半夜被系统从床上薅起来,强迫他来走炮灰结局,司岑提出异议的时候,它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 司岑理解打工人想下班的心情。 但就是说…… 【就不能找一个暖和一点的时候吗?要不你给我开个自动发热也行啊?】 系统生无可恋,【无家可归开始睡天桥的剧情就是今天,改不了。没有那种自发热功能,我是炮灰系统,我不是自热小火锅。】 司岑:…… 司岑觉得再逼下去系统怕是要和林以澜一样魔怔了,所以安静闭嘴。 好不容易来到了系统指定的天桥底下。 天桥底下两边的过道,零星丢着点垃圾,没有其他流浪者,只有司岑一个人。 司岑选了一个位置,把自己带的大纸箱往地上一倒,自己从开口处钻进去,蜷缩起来。 真的很冷。 和沈鹤雪在一起后就没有受过什么罪,哦,不对,在林家也没有受过。 大魔头不论在哪里都优先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时候蜷缩在纸箱里,冷风倒是被天桥和箱子挡去不少,但还是冷啊。 而且地上也好硬。 奈何为了着重演绎“身无分文”的流浪,他除了一身单薄衣着,什么也不能带。 哎,希望天快点亮。 哦,还有,希望沈叔叔能冷静一点,看到自己留给他的纸条,然后记得来接他。 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之际,司岑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香味。 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他觉得香的人,除了沈鹤雪不做他想。 果然,随着香味蓦然接近,很快他听到了脚步声,紧接着纸箱盖子被拨开。 沈鹤雪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伴随着外面路灯的光,出现在司岑的面前。 司岑歪了歪头,忽然朝沈鹤雪露出一个黏糊糊的笑容,“你真的来接我了。” 沈鹤雪狂跳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了下来。 还好,是他的岑岑。 没走。 他还在。 陈矣站在几步开外,很尊重两人的忍着不去多看多听,但……他妈的真的很匪夷所思好吗! 三爷到底怎么惹着小先生了,居然让他气得半夜出走,跑到天桥底下睡纸箱?! 就他妈很离谱啊! 更离谱的是他听见三爷说要接小先生回家,小先生却不同意,非要说要等天亮再走。 然后三爷就真的就那样坐在旁边陪着他了。 更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天亮以后小先生乖乖和三爷回家了,陈矣一颗心放下来了。 当天晚上再接到电话他就发现他放心早了。 这一次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三爷不仅不阻止小先生出去睡天桥底下,还陪他一起睡纸箱! 被叫醒说是要紧急找一个最大尺寸纸箱的时候陈矣心中实在有一句p想要抒发。 当然,紧接着三爷说他这个月奖金翻倍,年底分红加两成的时候,他原地起飞去找纸箱,并且还给三爷送上诚挚的祝福。 此后一连好几天,司岑和沈鹤雪晚上都在天桥底下睡纸箱。 系统窒息了。 【宿主你怎么可以这样?】 司岑满脸无辜,【你就说流落街头没流落街头?睡天桥底下没睡?】 系统觉得有哪里不对,【可白天的时候呢……还有没说睡天桥还可以有人陪啊?!】 【白天的时候我是不是也是身无分文的到处闲逛?只是偶尔流落到沈叔叔小区楼下,公司楼下,被好心叔叔接济一下,原文里有写不可以这样吗?】 系统呆滞。 【原文里有说炮灰睡天桥下的时候旁边不可以有别的纸箱子吗?没有别的流浪汉,炮灰最后怎么被捅死的?】 但是现在你家反派在身边,这个天桥已经成为全市夜晚最安全的天桥了你造吗? 你他妈的讲不讲理? 【你这样,后面被流浪汉捅的剧情就飞了啊!】 司岑:【怎么可能呢?你放心,不会飞,我身边不就有一个流浪汉?到时候给沈叔叔一把刀,让他捅一下就是了。】 但是什么刀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反正每一步剧情他都走了,他不信系统敢判定他不及格。 虽然没说出口,但已经检测到他想法的系统:qaq 系统哭出声来,【好好好,这样玩是?别的我不说了,但你直接把软垫毯子搬进纸箱……好,我知道,你要说那是你捡垃圾捡垃的,但你他妈的,这个火锅是不是过分了啊啊啊?!】 司岑眨了眨眼,忽然看向正赖在他和沈鹤雪纸箱中间的黑黢黢的黑猫,对系统说道,【火锅实乃天下第一美食,深秋的天桥和火锅更是绝配,你想尝一尝吗?】 系统卡住,一时间不知道是宿主错乱还是自己错乱了。 【我帮你暂时借用一下白雪的身体,你尝尝火锅,没有火锅的秋天是不完整的~信我不亏哦亲~】 系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了,但它反应过来以后,它发现自己变成了黑猫。 不但有视觉,还有嗅觉,触觉和味觉。 然后…… 然后它就被火锅好吃得哭出了喵喵叫,什么都忘记了。 连宿主什么时候嘲笑它都没听见,直到感觉自己的后脖颈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眼前的一次性饭碗离自己越来越远,系统喵气得喵喵叫:我的火锅,我的肉肉!还给我啊啊啊! “白雪今天是怎么了?平时它不爱吃这些的。”沈鹤雪有些担忧的声音。 “哎呀就是因为你不给它吃,它不知道好吃啊!” “它是小猫,不能吃这些含盐含油太重的东西,对身体会有损害的。” 司岑似乎心虚了一秒,脑子里系统就在哇哇叫,【他胡说!他在危言耸听!这些东西进猫的口瞬间就被我转化成我的能量了,没有伤害猫猫,没有!我还要吃,叫你男人放开我!】 司岑:…… “呃,我以前不知道,那我以后不给它吃了!” 沈鹤雪看着小孩亮晶晶的眼睛,靠过去亲亲他的眼尾,“乖。” 虽然沈鹤雪没吃两口,但难免沾染味道。 一个带着火锅味的亲亲。 司岑舔了舔嘴巴,有点馋。 到底什么时候可以亲嘴,让他尝尝味道? 而系统,因为轻而易举就被自己的宿主选择男人而抛弃,自闭了。 第48章 他是恶毒真少爷(完) 沈鹤雪真的一点也猜不透小孩的心思。 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当个小流浪,白天到处乱晃,晚上非要睡天桥底下。 但是沈鹤雪能拿心尖上的小宝贝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陪着他了。 只要他开心就好。 其实,他总觉得,小孩做这些事不是心血来潮的搞怪也不是突发奇想的行为艺术。 那更像是,在排演什么剧本。 尤其是这一天,小孩塞给他一把道具匕首,跟他说要他配合着玩一个“流浪汉抢地盘悍然拔刀捅人”的剧本杀。 沈鹤雪在陈矣不忍直视的告别中无言的接下了这个剧本。 虽然知道这把刀子是道具,捅到人身上就会缩回去,但当看到司岑腹部衣裳上染出血迹来时,沈鹤雪还是吓得差点心脏骤停。 司岑看他表情不对,一把松开捂住肚子的手给他看,跟他说是自己捏破的假血包,并且主动窝在他怀里安慰了他好久,他依旧没能从那种恐慌里回过神来。 系统一边看一边说风凉话,【你这个男人脑子指定有点什么问题。】 司岑破天荒没有和它贫嘴对呛。 司岑知道沈鹤雪为什么会这样。 沈鹤雪早就发现自己身上的违和了,他在害怕失去自己。 然而有关于系统和任务的一切,宿主都是不可以对原住民说的。 哪怕他想说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沈鹤雪或许会抱着这种患得患失,动不动就恐慌的心情,和他一起生活好久好久。 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短暂的一个任务世界。 对于沈鹤雪来说就是一辈子。 他或许,是不是做错了……个屁! 司岑眼神发冷,在沈鹤雪看不见的角度,透出幽幽红光。 短暂? 那他偏要把短暂变成无限延长。 他不论去哪里,活多久,都要带着这块香喷喷的小蛋糕! 【宿主你在想什么?刚才我寒毛忽然竖起来了。】 自从体验过当猫咪,系统爱上了这种有实体的感觉,一天大部分时间要司岑把它放在白雪体内。 好像有点对不起这只小猫咪? 嘛,反正白雪猫生大半时间都在睡觉,太浪费了,这些时间就由999来替它守护。 天光微亮,疲惫的打工人已经出现在大街上开始一天的工作了。 司岑拍了拍沈鹤雪,“沈叔叔,带我回家哦?” 沈鹤雪从心悸难安的状态中缓过来,闻言低头亲亲司岑,“好,我们回家。” 这次亲的是嘴角。 司岑偷偷笑了笑,距离吃小蛋糕还会远吗? 只有他和沈鹤雪在高兴,而旁边一只明明已经结束任务,却无法下班的系统喵垮着张小猫脸。 不过很快系统猫猫又高兴了起来。 不下班也行,在这里它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呢(_)v 那天之后司岑再也没有诸如“睡天桥下”或者玩奇奇怪怪剧本杀的举动。 沈鹤雪问过他想不想回学校读书。 司岑拒绝了,转天就跟沈鹤雪说想去做爱豆。 沈鹤雪能有什么办法,当然是惯着他啊。 司岑签了侯哥公司,侯哥给他当经纪人,送他培训两个月,发现他果真天赋异禀,于是很快就送他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 经过一环环激烈的比拼,最终司岑以断层第一的人气c位出道。 有的人天生就是发光体,本人就是一颗行走的迷魂药,只要站在那里就吸引来无数目光和热爱。 司岑当了限定组合三年队长。 因为爱豆是不可以谈恋爱的,于是司岑那口小蛋糕也就拖延着迟迟没能吃到。 司岑那时候才知道他说要当偶像出道时,沈鹤雪带着一点点坏笑问他“确定不会后悔吗”是什么意思了。 此后这三年,私下里他每每想要馋一馋沈鹤雪,总是被他用“你是个偶像不可以哦”来拒绝。 司岑气得牙痒痒,憋着一口气,在组合宣布解散当天晚上就宣布退圈。 先不论这引起了多少粉丝和圈内人士的大震惊。 司岑当天晚上风尘仆仆赶回家,见到沈鹤雪的第一时间就把他给扑倒了。 大平层的位置相当高,一整面落地玻璃窗看出去,万家灯火城市霓虹就像是落满的星星。 清甜的橘子香气变得浓郁。 腿上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的红色线条和字符在发光。 是刺青吗? 可是怎么这么美? 那是由细细线条蜿蜒而成的一颗桃心,还有看不懂的一串神秘字符,却在夜晚绽放出难以言喻的妖异和美感。 让人反复流连。 爱不释手。 越是热烈,越是闪耀。 某一时刻,那颗桃心和那串字符像是流动了起来,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黑暗里悄无声息的缠绕在沈鹤雪的心口,咬了一口。 沈鹤雪全无察觉。 因为他的所有心神都已经被那双在夜里仿佛透出一丝丝一缕缕桃红色眸光的狐狸眼给勾住了。 湿润的眼眸,殷红的眼尾,一掀一瞥都流转着致命的魔力。 沈鹤雪定定的望着,倏地手臂绷起条条青筋,动作却无比温柔的低下头去亲吻他的眼睛。 沈鹤雪是第二天起来洗漱才发现自己心口处的怪异。 那里有一条细细的红痕,弯曲着成为一个圆润的弧度,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觉得可爱。 沈鹤雪以为那是不小心被指甲挠出来的,起先并没有很在意。 直到又过了几天,他在司岑腿上看到了字符和同样的半圆弧。 有些被不经意模糊的记忆回笼,他忽然抓住司岑的腿,俯身去看。 终于恍然醒悟,他心口的半圆,加上司岑腿上的半圆,他们挨在一起,是一个很漂亮的桃心。 沈鹤雪呼吸蓦然加重,抬头朝司岑看去,却对上他安静带笑的眼。 这一刻沈鹤雪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安宁,不,甚至觉得幸福。 他知道,他不用再患得患失,慌张害怕了。 虽然依旧不知道是为什么,但他就是这样确定。 司岑在这个世界待了四十五年,他是亲眼看着沈鹤雪闭上眼睛的。 沈鹤雪老了也并不难看,岁月的沉淀和人生的阅历让他越发富有魅力。 像是一本翻多少遍也依旧能吸引司岑再去翻一遍的书。 年轻的时候司岑染五颜六色的头发,最常用也最被粉丝喜欢的就是银发造型。 年老后司岑却陪沈鹤雪染黑发,两个人手牵手在国外的海边散步时,依旧是全场回头率最高,依旧吸引无数男男女女上来要电话。 闭上眼睛前,沈鹤雪看着自己宠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爱人仿佛又变回初遇时那让他一眼心动的模样。 小孩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仿佛永远含情,却又仿佛永不动情。 当初的他还因为想要小孩真正懂得“爱”而固执的一直忍着底线,硬是忍了三年,等了三年。 最后却无奈还是败在了自己越来越无法忍耐的贪婪和随时会失去的不安中,妥协了。 时至今日他依旧不太明白,他的小孩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了呢? 但此刻,他忽然觉得这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此刻还在自己身边,那么乖的看着自己,那么乖的牵着自己。 在这一刻,沈鹤雪只想说,“司岑,我这一生,感觉很幸福。” 他看到那双狐狸眼弯了弯,于是放心闭上了眼睛。 死亡之后最后消亡的是听觉。 最后的最后,他听到他心爱的小孩说。 “我也是。” 那就好。 那真是…… 再好不过了。 ———— 第4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 空气里充斥着炎热和腐臭的味道,血腥和汗水交织在一起,沉闷得让人不想多呼吸一口。 这是病毒爆发末日来临的第三年。 如今的人类幸存者,还活下来的人口不足原来人口数量的一成。 不论是为了抵御这个末世天灾,还是为了人类的延续和发展。 官方基地一直致力于号召和救助每一位流落在外的同胞。 每每基地的小队外出做任务,时不时就能捡回点躲在外面的人。 第二小队这次外出任务去的有点远,而且还真的捡到了一个人。 只是捡到的这个人,有点与众不同。 “有没有水啊?” 留着一头及腰长发的青年面露嫌弃的摊着自己的双手给秦书看。 只见青年摊开的手心上,不知在哪里蹭到了一点灰,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尤其显眼。 “我想洗一下手。” 小队成员们齐齐侧目,从青年浑身雪白的衬衣和极具垂坠感,在阳光下闪烁着一种缎面般光泽的黑色阔腿裤再到几乎一尘不染的白鞋看一圈,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手上就那么点搓搓就掉的灰他还非要用珍贵的水资源来洗手了。 但,真的很离谱啊! 现在都末世三年了,在基地的人都不见人能有几个像他这么干净的,他在外面流浪的,还能干净成这样? “咳,那什么……咱们队里没有水系异能者,带的水也要紧着饮用,要洗手的话,等会我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水源,可以吗?” 秦书下意识就放缓了语气,好声好气的和司岑解释着。 旁边他的队员一个个瞅瞅他,又瞅瞅长得就像一朵出水芙蓉一样的司岑,什么话也没说,但那些彼此乱飞的眼神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他都这么好声好气的了,正常人是该讲点道理的。 但是司岑不是正常人。 他闻言一双狐狸眼已然微微半垂,脸上的表情是明晃晃的冷淡不悦,语气也不好。 “那不是还有一大桶吗?我洗个手都不行?”他固执的摊着自己的双手,昂了昂下巴,“大不了我出钱买,你要多少钱,开个价。” 秦书一哽。 旁边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大少爷,你以为今年是哪年啊?这年头钱是什么东西,那就是废纸,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做美梦呢?” 司岑皱起了眉。 秦书警告一般看了那人一眼,转而对司岑说,“算了,你用我的。” 说着不管队员们的反应,拿了自己的水囊出来,拔开塞子示意司岑。 司岑眉头松了松,把手凑过去,在秦书倒出来的水流底下仔仔细细洗干净了手心和手指。 他动作不疾不徐,哗哗往下流淌的水流完全不放在眼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说实话,他长得确实太好看了,但他的言行已经让人心里不舒服。 尤其洗完手之后他一句谢都没有,自顾就上了车找了个后排靠窗,用舒服的姿势窝在那里,开始闭目养神。 “草……我真他妈服了!” “队长,你干嘛把自己的水给他啊,惯的他大少爷臭毛病,以为这还是末世前呢!” “我真的醉了,这一路,嫌东西难吃,嫌车子不够宽敞舒服,嫌咱们身上味道……他妈的,那他倒是不要在每次有丧尸的时候躲在车上不下来啊!我真的搞不懂,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啊我真是活久见啊……早知道不带他了,他说他和仆人一直躲在自己建造的地下堡垒,这种鬼话我反正不信。既然他的堡垒什么都有,过得那么滋润,他又出来干嘛?” “他不是说了出来就是为了把他的仆人抓回去的吗?” “拉倒,什么年代了还仆人!他咋不说奴隶?我说你们还真的信啊,依我看,地下堡垒是真的有,但他…… 我看他更像是那种被包的。 末世前不是有那种有钱人嘛,玩得可花,就喜欢打造地下室关着漂亮的金丝雀把玩。 那叫什么,哦对对,py是,我看他就很像啊,哪有大男人留那样长的头发,还长得那个样子,而且你们刚才看见没,他那把腰……” 这人还越说越起劲了。 司岑人在车上,却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兴味的挑了挑眉。 【宿主啊,我就说你编造的这个故事很不靠谱啊!你看,你现在都被造h谣了!】 司岑语带叹息,【那你叫我怎么办?怎么解释末世三年我还这么白白嫩嫩油光水滑啊?】 系统被问住,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有点哀怨的说,【你明明可以不要这样白白嫩嫩油光水滑的,我让你扮得像一点,穿得脏一点破一点,是你自己死活不乐意。】 司岑很无辜:【我不,我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香香喷喷的去见沈叔叔呢~】 说到这个,系统更加无语。 【你确定你还能找到你那沈叔叔?】 上个世界到底怎么回事,剧情崩得亲妈不认,主角受疯了,主角攻泯然众人了,原剧情里伴随着鸡犬升天的比如林家,主角攻父母,赵家之类更是无声无息的就落败于沈鹤雪之手,在之后就销声匿迹。 有的是被沈鹤雪送走了,有的是自己黯然远走,有的是害怕沈鹤雪收拾他们所以自己跑远避难了。 不得不说的一点,这些人之中大部分人都很恨司岑,或者讨厌他。 认为他们的下场都离不开司岑在背后撺掇沈鹤雪下毒手。 所以最后司岑的炮灰值竟然一度飙升到99。 之后就巍然不动,一直到沈鹤雪咽气那一刻,炮灰值点满,司岑和系统也随之脱离了世界——下班! 总而言之,那完全都跟原文毫不相干的剧情线,竟然在最后评分还给宿主打出了一个“a”的评价,炮灰评价更是得了个“s”。 这让原本已经绝望摆烂,只求一个世界不崩以及宿主炮灰值及格,好歹别让它跟着受处罚被拿去返厂销毁就行的系统,差点震惊得原地死机。 它也不是没有想过去问问自己的上级系统。 但它害怕,万一这只是个bug,还没有被发现,它这么一说不就自爆了吗? 于是系统装安静如鸡,并且火急火燎的和宿主来了下一篇文。 来之前它随口问了问宿主,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沈鹤雪,毕竟宿主为了和他腻歪,愣是让他们延迟下班延迟了四十五年啊泪目。 没想到宿主笑得像个小甜甜似的,说出来的话却把系统差点再次吓die。 ‘没什么舍不得的啊,反正很快就能再见了~’ 就如同搞不明白宿主为什么能把自己放进猫咪身体里。 系统也同样搞不明白宿主是不是真的把什么不该带的从上一个任务世界带出来了。 而且它还不敢问qaq…… 第5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 系统问这句话就没想过宿主会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毕竟,它的宿主好像是真的说到就能做到,而且从来不谦虚。 没想到这回宿主沉默了好一会,才带着一点不爽的语气说,【现在不太确定了。】 系统:【???】 司岑语气有点冷冰冰,【我的魅魔契印没有感应到沈叔叔……】 系统正在犹豫要不要安慰,却听司岑忽然笑了一下。 【不过没关系,如果他不在这里,那一定不是我的契印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系统警惕:【宿主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乱来啊喂!】 上个世界没崩可能是bug问题,这一次肯定不会那么好运的。 系统努力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小命。 【你也看到了啊,你上个世界做得那么好,评分那么高工资也就非常高,你很快就能攒够,兑换重生的机会的!你不要想不开哦宿主!】 司岑噗呲一笑,【这么紧张兮兮干什么?我没说要干坏事啊,我就早早搞定这个世界的任务,咱们下个早班不好吗?】 系统将信将疑,【尊嘟?】 司岑在脑海里虚空揉搓了一把系统小光球,【你还不放心我吗?】 就是不放心啊……但,宿主第一个炮灰任务就得到了“剧情a,炮灰表现s”的优秀成绩耶……那,还是能够放心的? 系统又一次被成功忽悠过去了。 司岑依旧闭着眼睛做着睡觉的样子,所以系统也就没能发觉他眼睛里幽幽流转的红色幽光。 他可是和沈鹤雪结了魅魔契印的,那可是神魂给予灵魂上的烙印。 无论司岑走到哪,对方都必定相随的。 如果沈鹤雪没来这个世界,那就说明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系统身后的那所谓时空管理局,在出手干预。 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正好,这是一个完全秩序崩坏,且无限趋近于他那个世界的,弱肉强食的一个世界。 他不高兴了,至少不用像上个世界那么束手束脚。 司岑唇角微微勾了勾,又很快恢复如常。 车子外。 第二小队的人留在下面倒也不是只为了背地里蛐蛐司岑。 他们探测到前面可能存在小群丧尸,所以这才停下来稍作修整,紧接着就要前去清路。 和司岑同行三天了,现在倒是已经没有人再试图让他也干点什么活了。 这个祖宗不找事给他们干就不错了,还能要求他什么? 其实一开始的两天,除了刚看到司岑时的惊为天人之后,司岑一次次的挑剔,已经败光了第二小队大部分人的好感。 也就真的只有长得还行这一个优点了……不,在现在这个世道,这甚至也不算一个优点。 更容易招惹祸端。 何况这个司岑,还是那么一言难尽,拎不清的性格。 也就秦书这个公认的老好人还能忍着司岑,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他一句不是,任由他混吃混喝各种挑剔还能好脾气了。 大家对司岑的意见有多大,对秦书的佩服就有多大。 不管怎样,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心怀最大善念,平等的善待每一个人,这也是这些人喜欢秦书,愿意跟随他的重要原因。 秦书让大家不要再议论别人,安排两个人留下来守着他们的车和物资,并且带着其他人去前面清路。 留下来的两个人正好一胖一瘦,瘦的那个矮得看起来像个还没开始长个的初中生,但其实已经有十九岁了。 他招呼胖哥回车上坐,胖哥却摆了摆手,让他看自己手指上夹着的烟,“我抽一口等会再上去,省得少爷闻不惯。” “少爷”已经成为二小队私下里对司岑的黑称了。 哦,胖子例外,他叫起来并不阴阳怪气。 瘦子名叫丁小明,可能是面相也可能是太瘦,总给人感觉有点尖嘴猴腮的。 那双过大的眼睛滴溜溜的转,总显得有点奸猾。 “你怕什么,队长又不在,谁还给他出头。” 丁小明朝胖哥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表情,“难道你没看他很不顺眼吗?凭什么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他就坐在后面悠哉悠哉,还老是对我们颐指气使的?” 胖子是个心宽体胖的,很多事他并不放在心上,虽然也不是很喜欢司岑,但也没有记恨。 就是不知道丁小明怎么这么讨厌他。 他哪里知道,丁小明之所以讨厌司岑,纯粹是因为在司岑出现之前,他是整个队伍里,最受秦书照顾的那一个。 也不仅仅是因为司岑抢了秦书的关注的原因。 还有第一天刚认识的时候,丁小明也曾经因为司岑带来的惊艳,跟他套过近乎。 但是司岑完全不给他面子,他明明只是稍微站得近了一点而已。 司岑竟然一手挡在鼻子前,很嫌弃的看着他,说他身上都是味,让他离远点。 那时候他们刚和丧尸大战过,大家多少身上都有味。 就司岑干干净净,偏偏还那么不给他面子。 丁小明心里的疙瘩从那时候就开始产生了。 “你不上去我上去了,他在车上,肯定又把冷气打开了,我可不想待在这里被热成狗。”丁小明说。 胖哥摆摆手,看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车窗,反而换了个方向又走远了几步。 免得烟味顺着风飘过去,要是被司岑闻到,搞不好又要闹脾气。 丁小明走到车子旁边,正要去开前面车门的手一顿,拐了个弯他挪到了后面,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清凉的冷气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像是甜橙还是橘子的香味。 是司岑身上还是头发上的味道。 在这个末世的第三年,浑身能散发出这样好闻香气的人,在“野外”根本是碰不到的。 就算是这三年间他们在外面救助回来的那些人,也从来没有一个像司岑这样。 干净,漂亮,香喷喷的,还留着一股不知世道艰难险恶的愚蠢天真。 他觉得司岑根本就是在骗人。 他才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大少爷和仆人在地下堡垒躲避末世。 他根本就是末世前就被有钱且有怪癖的老男人包养了。 要不是有那种需求,正常男人哪个会留那样一头绸缎一样的黑色长发,会特意保养出那样一身细皮嫩肉的肌肤。 第5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 丁小明偷偷看过很多次,司岑那一双手,一丁点瑕疵都没有,指尖甚至还有一点粉。 可惜他总是穿着白衬衣和黑色垂坠的阔腿长裤,没有露出更多皮肤。 但是丁小明依旧能根据他那双手,脑补出他该有怎样一身好皮肉。 而他的腰那样细。 手掌大一点的男人,张开手往他腰上一按就能遮完了。 丁小明心口怦怦直跳,只觉得嗓子眼干得厉害。 他被车内散出的冷气以及橘子香味蛊惑了似的,以一种鬼鬼祟祟的猥琐姿势抬起了一只脚就往里钻。 他刚才偷偷瞄了一眼,司岑应该是睡着了。 那双平时随便在看什么都显得很勾人的狐狸眼现在乖乖闭着,惹得丁小明心中的痒意和恶念争相翻涌。 他此刻甚至分不清楚他到底是讨厌司岑,想给他个教训。 还是……觊觎司岑,想占点便宜。 心脏咚咚跳得丁小明都害怕会不会把司岑给吵醒。 他越发放轻了动作。 此时他的一条腿和上半身已经完全探进车里了。 那股属于司岑的气息更加清晰起来,让丁小明有点迷醉得飘飘然。 就在他无比心猿意马,直勾勾盯着司岑的脸,越发凑过去的时候,冷不丁的,司岑睁开了眼睛。 丁小明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 不然怎么在司岑睁眼的一瞬间,他看到他的瞳孔好像是红色的呢? 正常人在别人睡着之后这么偷偷摸摸靠近被逮住,一定会感到心虚或尴尬的。 但丁小明反而有些嚣张的露出了一个歪嘴笑。 司岑冷冷的看着他,“滚下去。” 丁小明啧啧出声,没有掩饰眼睛里的下流意味,“这是我们小队的车,我没叫你滚下去就不错了,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啊这么嚣张?” 司岑没有吭声。 丁小明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威胁到了,越发得意,“你现在倒是不吵了?知道秦书不在,没人护着你了是?”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丁小明,“我的意思是,你要讨好讨好我啊,说不定我心情好了,就不会趁秦书他们不在欺负你,哦,也不会在他们回来之后告诉他们你又私自开了冷气。” 现在基地内虽然勉强恢复了一些常用资源的供给,比如电,油之类的,但这些依旧属于紧缺资源,而且也是要拿贡献点去换的。 外出做任务少不了车,但为了能节省一些油耗等等,再热的天也是没人会这样开着冷气的。 司岑这做法在前两天就被说过了,还因此闹得大家很不开心。 今天走了这半上午,他倒是没有冷着脸说要开冷气了。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前两天被说了之后,知道了规矩,老实了点。 丁小明却笃定他一个人留在车上肯定会开的。 他猜对了。 但是秦书已经容忍他两次了,肯定不会容忍他第三次。 丁小明也笃定司岑对这一点心知肚明,而且一定害怕自己告发他。 果然,他话音才落,就听司岑问,“怎么讨好?” 丁小明忍不住嘿嘿笑起来,“你问我?这不是你擅长的吗?讨好金主怎么来的,就怎么讨好我啊。” 丁小明说着话舔了舔嘴皮,紧紧盯着司岑,然后就看到司岑弯唇笑了起来。 他大多数时候从来不给他们这些人好脸,顶天也就对秦书态度要好一点。 估计是看秦书是队长,能从他身上得到好处是一方面,秦书实力强,不敢真惹怒他又是另一方面。 当然,即便这样,也就只是态度好一点而已,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司岑这个人,是丁小明见过的,最没有逼数,最自私自利,还能把“用过就丢,过河拆桥”表现得如此得理直气壮的人。 这是丁小明第一次看到他笑。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瞬间,丁小明觉得眼前的世界都亮了。 他呆滞的看着司岑对着他笑,又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他不由自主的凑过去。 其实都还没能靠近司岑多少,连他脚尖都没碰到。 丁小明后知后觉胸口有点疼。 不,是很疼。 他有些呆愣的低下头去,就看见自己胸口插着把眼熟的刀,鲜血正止不住的冒出来,染得他土黄色的衣服一片狼藉。 丁小明后知后觉的张开嘴,痛苦的惨叫了一声。 然而他的苦难并未结束。 他听到司岑冷飕飕的说,“吵死了,滚!” 紧接着肚子上挨了重重一脚,丁小明倒仰着从开着的车门里被踹了下去。 秦书几人回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几扇车门大开着,司岑一个人站在后车门侧旁两步开外,冷着一张脸,满脸写满了不高兴。 秦书心中咯噔一下,直觉出事了。 要知道,司岑有多懒这两天他也算是亲眼见证。 司岑绝对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何况还是这种又热又脏空气又臭的野外。 对于大少爷来说,让他下车走两步那都是屈尊降贵,会弄脏他雪白的鞋子。 现在他却在那站着。 秦书和队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加快脚步走过去。 走到近前了就看到胸口染血,半死不活靠在副驾驶上的丁小明。 胖哥手中捏着一团纱布按着他插着刀子的胸口,见到秦书他们回来,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队长,你可算回来了,快帮小明看看,他伤在心口我也不敢随便给他拔刀。” 秦书远远看着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不是碰上了落单的丧尸什么的。 现在看到这一幕,饶是他都猜不出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过现在要紧的是丁小明的伤。 他连忙上前去查看。 “你们怎么回事?在后方守个车怎么还出事了?” 有人走到司岑旁边,知道司岑特别讨厌丧尸身上的味,他也没敢离太近,但忍不住去跟司岑搭话。 结果司岑理都不理他。 这人自讨没趣,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叫你嘴闲!叫你嘴闲! 明明就知道这大少爷看不起他们这些泥腿子,最多也就偶尔给队长一个好脸,怎么就记不住呢?还要上赶着!还要上赶着! 胖哥被秦书接替,换下来透口气。 其实他有点点恐血——不然秦书也不会总留他看车而不是带他去砍丧尸。 恰巧就看到了队友搭话司岑却被无视,在一边尴尬后悔得想以头抢地的一幕。 他上前几步,把队友拉到旁边,放低声音,“你别惹他,待会把你也捅了。” 队友:??!! 第5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 秦书很快处理好丁小明的伤。 不知该说是司岑太弱鸡还是丁小明运气太好。 这一刀并没有伤到丁小明的要害,加上秦书的治愈异能,他好歹没有性命之忧。 处理安抚好丁小明,秦书又来处理司岑。 “我已经听完丁小明说的了,他说是因为他好心提醒你油耗问题,让你把冷气关了,你不听,所以他表示会把这事如实告知我,你因此故意把他骗到面前捅他一刀要杀他,这是他的说辞,现在我来听听你的说法。” 秦书作为一个队长,不得不说各方面做得都挑不出错,他现在的态度也是挺客观公正的,表示不会只听一方,也不会因为丁小明是他的队友就偏袒,也会给司岑说话的机会。 说实话,在现在这个世道,他能做到这个程度确实挺难得。 然而司岑并不给他面子。 “有什么好说的?” 他昂着下巴,表情依旧嚣张,但好像也知道这件事不是前两天那种小打小闹的小矛盾,秦书觉得他的嚣张其实是有点虚的。 秦书无奈,“你这句话的意思,我可以理解为你对丁小明的话没有任何要辩解的是吗?” 果然,司岑表情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他用力瞪了躲在车里的丁小明一眼,又气鼓鼓的看着秦书说,“对,我就是想弄死他!但才不是他说的狗屁理由,我要杀他,纯粹是因为他应得的!” 秦书脸色有些严肃,“司岑,既然在市郊我们遇见你时你决定了和我们一起,那就说明今后你也是我们中的一份子了。 我们是同伴,是并肩作战的队友,我无法接受你这个理由。” 丁小明看司岑有点不顺眼,秦书知道的。 丁小明这人身上小毛病挺多,性子也有点歪,但人无完人,又不是大奸大恶的,不管怎么说都不应该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何况司岑连真实原因都不愿意说,秦书不但无法说服自己去偏袒司岑,也说服不了别的队友。 然而被他这样严肃的问了,司岑还是不肯说的样子,秦书叹气,“既然这样……” 话没说完,就听到司岑色厉内荏的吼道,“我告诉你,我认识你们老大,你们如果得罪了我,等见到了他,有你们好果子吃!” 原本就对司岑积攒了很多不满的队员们,这时候也忍无可忍了。 “虽然队长叫我们不要冲动,但是……大少爷你他妈的也太不要脸了,你这一路吃我们的喝我们的还要我们保护,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兄弟捅伤了,现在是怎么,你连个交代也不给,还想胡说八道威胁我们?” 旁边另一个队员嗤笑,“你自己说你在末世一开始的时候就和仆人一起躲进家里地下堡垒避难,三天前才为了找仆人不得不出来的,你现在告诉我你认识我们老大?你当我们是白痴?” “是啊,你怎么不说你认识我们基地长?” “哈……你知道我们老大叫什么吗你就认识?” 众人的目光都嘲讽而冷漠,不掩饰对司岑的忍无可忍。 秦书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不制止队员们的发言,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了。 司岑哪里受过他们这种气,一下子气得眼睛都红了。 按照他们对大少爷这两天的了解来看,他马上就要发脾气了。 然而此时的他竟然没有,甚至咬着牙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这更让大家都坚信他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就是害怕秦书处罚他。 “队长,我们队伍可要不起这种会捅队友刀子的人。” “是啊队长,这一次是当面捅都很可怕了,谁知道下一次是不是睡梦里就把人捅了。” “这种人有什么救助的必要吗?他还把小明伤成这样,要不是队长你有治愈异能,小明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队长……” “行了。”秦书打断了越来越激愤的队员,看着司岑,“你也听见了,你还是坚持你刚才的说法吗?” 司岑抬眼,扫视了一圈这些人,最后冷笑,“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说什么很重要吗?当时在场的不是还有一个你们的人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他?” 秦书一怔,顺着司岑的目光,看向一旁的胖子。 胖子原本只是在吃瓜,没有想到这把火怎么就烧到自己头上了。 “胖哥?” 秦书询问的看着他,其他队员也看过来。 胖子挠了挠头,“啊……这……” 秦书:“没关系,你照实说。” “哦,是这样,你们走后,小明说少爷肯定把冷气打开了,招呼我一起回车上凉快一下,但是我想抽口烟,就说我在外面抽,免得少爷闻不惯熏到他,然后小明说……” 胖子巴拉巴拉,甚至把丁小明那些刻薄的话和表情都模仿出来了。 听到丁小明不上前头那些空位,非要摸到车子最后排的时候,大家的表情就有些微妙起来了。 “我怕烟飘过去,站得有点远,没听见他们在车上说了什么,我只看见小明打开车门上半身钻进去还停了好一会,之后整个人都上去了,但我烟都还没抽完,就听到他一声惨叫,紧接着就被从车里踹下来了,我赶紧跑过去,看到小明胸口插着把刀,哦,刀还是小明自己的那把刀。” 秦书:“……” 众人:………… 胖子似乎对越发微妙的气氛完全没有感受到,又挠了挠头继续说,“我赶忙帮小明捂住伤口,听见小明说‘不识好歹的臭婊子,你敢对我动手,我一定要弄死你’……” 说到这里,他也多少有点尴尬了,挠头的手挪下来抠了抠脸,“小明疼得厉害,又伤在心口可能以为自己要死了,口不择言了估计。” “我怕把他们两个放在一起再出事,就连忙把小明挪到副驾驶上了,少爷应该是嫌车上全是小明的血臭味,嫌恶心,就下车站着了,还开着车门为了能吹到一点车里的冷气,这一点我觉得确实挺浪费的,哦,然后你们就来了。” 众人:………… 一时之间不知道胖子是和丁小明有仇还是和司岑有怨? 怎么感觉他谁都在针对啊? 第5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 但其实秦书知道,胖子就是有点直愣而已。 他脑子里没想那么多东西,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也说什么。 秦书看向司岑,“对他说的话你有不认同的地方吗?” 司岑冷着脸,抱着双手扯了扯嘴角,“没有,所以我说这是他应得的,有错吗?” 他这么一说,大家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丁小明这小子私下里是有点好色的,他特意去坐单独待在车里的司岑旁边,而且胖子描述的……怎么都感觉能脑补出他当时有多猥琐鬼祟了。 他在车上定然是对司岑说了什么甚至做了什么,才把这大少爷惹了。 但就算是这样,直接杀人也太过了。 丁小明还有气无力的靠在位置上,虽然治疗过了,但是失血过多是不能一下子就好的,他确实需要休养,而且秦书也怕这时候让两人面对面再起冲突,所以都是分开和两边问话的。 否则刚才听到胖子说那番话丁小明恐怕就要跳起来了。 这时候队员们虽然觉得有点尴尬,甚至觉得丁小明的行为让为了他跟司岑呛声的他们显得丢脸而小丑。 但比起朝夕相处认识了这么久的队友,他们肯定更看不惯司岑。 有人说,“不管怎么说,也不至于到要杀了他的地步。” 司岑猛地朝那人看过去,“那你想怎么样?也捅我一刀?你们敢吗?” 那人被噎,也很恼火,“小明差点死了,要是我们回来得晚一点就不好说了,你怎么还能这么,这么……” 司岑继续冷笑,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这种恶心垃圾,活着也是浪费资源,死了又怎么样,还给你们省粮食省水了。” 众人瞠目,秦书皱眉,“司岑,你还没意识到你的做法太偏激了吗?不管怎么说,如果你还想跟我们一起回基地,就和丁小明互相道个歉……” 司岑再次打断他,“叫我跟他道歉?凭他也配?” 他长得那么好看,一双狐狸眼眼尾挑起睨人,一举一动间全是盛气凌人的倨傲。 虽然也很漂亮。 但…… 真的很气人! 秦书头都大了,“你这样我也没法给大家一个交代。” 司岑听他的语气好像有点真要把他赶走的意思了,倨傲的眼神又垂下去了一些。 秦书这三天叹的气感觉比这二十五年加起来都多。 他觉得司岑就是一个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宠坏了的少爷。 即使是末世来临后,一定也是被某人保护得很好,才能继续维持着这种天真自我到让人看来自私甚至恶毒的脾气。 对于司岑的话他没有全信,但是就看他们遇到司岑时司岑孤身一人,恐怕他那个“仆人”不是受不了他所以抛弃他跑了,就是外出找物资遇到意外了。 而司岑这样一个没有异能还特别娇气(废物又挑剔)的人,在外面根本是活不下来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幸存者本来就该互相帮助,他也无法把司岑赶走,眼睁睁看他送死。 但司岑这个脾气不改好,不止是和丁小明的矛盾,以后在基地,他还会得罪更多人,惹出更多事。 他既然要带司岑回去,还是本着对他负责的态度。 “如果丁小明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你可以求助就在附近的胖哥,还可以等我回来告诉我,我会给你交代。 你不该下手那么没轻没重,更不该在我问你的时候不好好给出解释,你这样的性格真的会吃大亏的。 现在谁对谁错我也不和你们争论了,但我要你们一个态度,你们互相道个歉,我就当这事翻篇,否则,我只好让你离开了。” 终归丁小明是他的队友,而且看司岑身上连衣服都没有皱一点,丁小明却是实打受了伤,秦书这样处理,说起来也可以算是“偏心”司岑了。 但是司岑是少爷啊,他怎么可能理解这些? 他只知道他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 偏偏这两天对他仿佛无限包容的秦书,这次看来是铁了心要和他较真。 少爷再骄纵,也知道没有人惯着的时候,尤其是心知肚明自己被赶走了一定活不下来的时候,该服软也得服软。 他咬着嘴唇,好一会才艰难无比的说,“道歉就道歉。” 秦书其实也怕他倔到底,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让司岑等一会,又转身回到车那边。 不知道和丁小明说了些什么,不一会,秦书抬手招呼司岑。 司岑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一样不动,浑身都写满了抗拒的嘀咕道,“他什么档次,还要我亲自走过去道歉?” 队友们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真的不想管他了,要把自己气死。 胖子看看队长又看看司岑,没忍住劝道,“过去,咱们差不多也要出发了,而且车上还是要比下面凉快一点。” 有他的台阶,司岑勉为其难过去了。 丁小明惨白着脸,好像没什么心理负担,张口就说,“对不起,我不该因为嫉妒队长对你好就想整你,我向你道歉。” 看来是绝对不承认他在车上用多么露骨的目光视j司岑,又用下流的语言羞辱他了。 真的挺找死的。 可惜碍于人设,暂时还不能弄死他。 司岑像是嫌多看丁小明一眼都脏了眼睛,昂着下巴只说了两个字,“抱歉。” 然后就冷着脸去后座了。 他甚至拆了一包消毒湿巾,把整个后座都擦拭了一遍才坐下。 丁小明气得要死,但秦书就在旁边,他也没想到胖子能转头就把他卖了。 他绞尽脑汁才把话圆过去,也不知道秦书信没信,这种时候确实是不敢再闹事,只能故作懂事的朝秦书笑了笑,示意自己不介意司岑的态度,不愿意秦书难做。 秦书脸上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只点点头,又招呼队员们上车,很快第二小队的人再次上路。 之后一整天,车上倒是没有出什么摩擦。 但队员们对司岑更边缘化了,很明显是一种无声的排挤行为。 丁小明还刻意和队员们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会体贴的问问队长喝不喝水,累不累要不要换人开一会之类的……就,很难评。 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刻意感。 好小丑。 第5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6) 丁小明就是故意那样做作,故意想让司岑感到难堪,感到被冷落的。 可惜他以己度人了。 大少爷可不是那种和他一样,喜欢博取关注和眼神,在乎别人到底对他亲不亲近的人。 炮灰司岑的人设就是一个绝对的自我和利己主义。 他并不在乎别人对他的态度和看法。 在大少爷心中,从来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对自己有用的,那还可以搭理一下。 甚至如果对方能给他带来巨大好处,且很厉害,那少爷还会屈尊降贵示好一下。 还有一种就是对自己没用的,这种对他来说就是直接无视。 他不需要这种没什么屁用的所谓队友,看不上他们,巴不得他们别来烦他。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尤其是一些比较直愣的,或者心肠太软的。 他孤零零低着头坐在最后面不说话,浑身就像一朵阴雨天的蘑菇缩在那里,总让从后视镜观察到他的秦书觉得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书有点不忍心,于是给和他坐一排的胖子使眼色。 没办法,别的人都不愿意挨着司岑坐,明晃晃的排挤——当然,也可能是害怕少爷心情不好一言不合就捅人? 只有心大的胖子坐他旁边了。 胖子接收到了队长的眼神,虽然没有完全明白,但也知道是让他和大少爷说说话的意思。 正好,他有想要问的,先前只是怕他搭话司岑也和对待队友那样不搭理,所以才憋着的。 “少爷,你真的认识我们老大吗?” 胖子这话题找的,纯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明面上看起来欢乐聊天,其实一直暗戳戳关注他们的队友们差点喷了。 很明显大少爷是胡说八道的啊。 他们在一起相处这么几天了,大少爷一定是从他们偶尔谈话里知道他们有一个很崇拜的老大,所以刚才被吓得没办法了才灵机一动用来口嗨。 要不然他怎么不早点说? 而且他连老大的名字都说不出来。 但很显然,胖子想不到这么多。 司岑脸色有点不自然,本来想含糊避过的,偏偏坐在前面的丁小明就要笑不笑的看过来。 那眼神真的很恶心。 “当然,我和你们老大末世以前就认识,而且很熟,只不过末世开始了,才被迫断联了。” 看他说得言之凿凿,胖子都快要信了,“真的啊?那刚才问你我们老大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说?” 有人嗤笑,“说不出来呗,呵呵……” 【呵呵尼玛呢!这些棒槌怎么这么阴阳怪气!宿主,告诉他们!】 司岑不知道系统为什么忽然生气了。 他是个炮灰啊系统还记得吗? 是一个执着于作死,拉仇恨,被人打脸,嫌弃的炮灰! 上个世界还动不动提醒他人设偏离值的那个敬业系统什么时候开摆了?! 算了,这并不重要。 “你们问我就要说?” 言下之意,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少爷必须回答你们问题? 司岑一副高傲的表情,大家却只觉得他就是说不出来,虚张声势而已。 但他们还真以为错了。 炮灰司岑这时候确实不认识他们老大,但是现在的司岑还真知道对方信息的,谁叫他有剧本呢~ 对待这篇文里绝大多数角色,司岑还是都知道的。 何况这位在这本书里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他之所以能成为基地里所有异能者的老大,自然不是因为其他。 而是因为他本人就是这本书战力的天花板,是所有异能者中等级最高能力最强的一位,在末世之后好多年里一直被誉为人类之光。 不过可惜,这位后来因为过于追求力量,吸丧尸晶核吸多了,居然感染了,造成了基地建立后最大规模的死伤。 后来被主角攻受联手基地里强大的几个异能者抓住了。 毕竟是为人类做出过贡献,曾经也是个英雄,主角受心善,不忍他被那样杀掉——反正原文里是这么写的。 后来主角受经过不懈努力,虽然没能把这位前人类之光恢复神智,但是也让他学会了不再无差别攻击。 甚至让他学会了受控制,继续在对抗丧尸和变异物,保护人类中发光发热。 人们对此还大赞主角受善良伟大呢。 这简直是司岑本魔头听了都要直呼牛逼的程度。 真的善良就应该直接杀了他让他最起码保有尊严的死去,尘归尘土归土。 而不是把他做成了人形兵器,永永远远为人打工到完全报废为止。 这本书的结局,末世依旧没有结束,人类依旧在艰难抗争。 伤痕累累破破烂烂的前人类之光依旧日复一日的被赶往最危险的地方,干最脏最累最危险的活。 但十年过去,已经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了。 他为保护基地和人类做出的那么多贡献没有人记得,反倒是他感染失去理智后造成的那场“屠杀”,被永远铭记在了人类的末日史上,还因此被冠上反派之名。 而就是这样的人,主角受还念着他旧日的功劳,坚持保他,还费尽心血帮他控制住了杀戮欲让他依旧能做点好事。 多么善良,多么正直,多么伟大啊~ 系统不知道是不是逐渐岑化了,对此也很有话要说。 【有病,把我做成了人形兵器我还要谢谢你咯?真的很会做生意,资本家看了都摇头,简直比宿主你说其实丧尸是一种挺好用的劳动力资源,要不是嫌他们太不爱干净,真想抓一只回来给你当仆人来得还要狠。】 司岑:…… 你吐槽主角受就吐槽,你拉踩我干什么?oo? 又察觉到丁小明那恶心的目光了。 司岑懒得再看他自以为抓住自己把柄的那种洋洋得意——他不觉得气人但他真的有被恶心到。 “真以为我说不出来啊,不就是霍炎吗?” 大家都不由得一顿,丁小明脸上的得意有点僵住了。 胖子是完全信了,“原来你以前真的和我们老大认识啊!” 他的神情激动之余,看司岑的目光都变得崇拜了。 司岑知道如今这个时候,所有异能者眼中,霍炎确实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自私自利又爱跳的炮灰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利用的东西,以及任何一个可以装逼的时刻的。 于是司岑抱着手往后一靠,开始大言不惭。 “认识霍炎而已,他有什么稀奇的,那要是你们知道以前他有多舔……宠我,你们还不得把我供起来?” 事实上,原主在进了基地知道了霍炎后, 还真挺稀奇他的。 不为别的,不止是因为霍炎是如今乃至今后十年依旧没人(丧尸)能打赢的战力天花板,还有一个原因…… 【哦,又是打不了脸的打脸剧情。】系统幽幽的说。 炮灰在这本书里之所以成为炮灰,并不只是因为他这到处得罪人的性格。 还因为,他在末世刚开始的时候干了一件非常自私恶毒的事。 第5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7) 三年前末日来临,最初的时候所有人都猝不及防,死伤到一个吓人的地步。 而那时候的炮灰为了逃脱丧尸,把和他一起逃命的竹马给推出去当肉包了。 所谓:当我和朋友在野外一起遭遇了黑熊,可是根本跑不过黑熊怎么才能活下去? 很简单,跑得比朋友快就行了。 这当然曾经只是网上一个梗。 但是炮灰身体力行的演绎了这个梗。 他不仅是比竹马跑得快,他甚至还推了为了救他本就伤到了腿的竹马一把,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很不幸,当炮灰躲躲藏藏过了三年被秦书等人找到,当成一个普通的流浪幸存者被带回基地,以为能过上好日子了。 却惊恐的发现当年那个他以为尸口丧生的竹马,已经成为了幸存者基地里他难以企及的高层人物。 他害怕被昔日竹马报复,所以瞄准了基地里声望又高,实力又强的霍炎。 末世前大少爷有的是钱,都不用对人示好,随便一个眼神就有的是人凑上来讨好他,为他做一切他想要对方做的事。 但现在是末世,钱就是废纸。 大少爷除了脸好看点,也没有别的了。 所以他想出来的办法就是勾引。 其实,一开始他是想过凭借往日情谊和竹马卖惨,再勾引竹马的。 毕竟这时候的竹马可是基地二把手,一人之下的人物,霍炎他其实还是不太看得上的,什么战力天花板,就是一个只会砍砍杀杀的莽夫罢了。 可惜的是,他当年的背叛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别说那时候竹马不但对他有着朦胧心动,还刚刚为了救他伤了腿,可想而知他转头就把对方卖给丧尸的做法有多伤主角攻的心。 何况三年过去,主角攻身边又不是没别人。 所以炮灰的卖惨毫无作用,勾引更是被鄙夷羞辱,所以才没办法,怒而把主意打到霍炎头上。 按照他的想法,只要拿捏了霍炎,有霍炎护着,主角攻就不敢给他穿小鞋,以及……他就可以不出去面对那些恶心的丧尸,在末世也能躲在基地过得舒舒服服了。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霍炎根本就不给炮灰眼神,甚至后来炮灰纠缠得太过,霍炎也烦了,直接就强行派炮灰必须出去出任务。 炮灰原本还躲在基地,靠结交了一些人的施舍艰难度日呢。 他哪里能砍丧尸啊,在为了活命背叛了主角攻后这三年,他是真的过够了躲躲藏藏,拼命为了一口吃的讨好遇见的每一个能被他利用的幸存者的苦日子。 可是没办法,别说就霍炎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还有主角攻在基地里也不会让他好过。 他被霍炎派出去,主角攻就安排了人和他一队,在外出遇到丧尸,混战中,炮灰被主角攻的人趁乱推向丧尸群,被活活撕咬吞吃了。 这就是司岑在这本书里要经历的全部剧情了,哦,他进来的时间点是三天前,前置剧情没有让他去完成。 毕竟炮灰的真正炮灰之路是从三年后踏上去基地这条路才真正开始的,他那么早过来干嘛。 【有点想不通,竟然有人能拒绝宿主你的勾引。】 司岑被系统冷不丁的感叹给整不会了。 这算是夸我? 【宿主你长得这么漂亮,而且还是魅魔,勾引这种东西不是天赋点满与生俱来和呼吸一样简单么,怎么可能勾引不下区区一个主角攻和反派?这不合逻辑啊!】 司岑:有没有一种可能,原文里真正的炮灰不长我这样一张脸,而且也不是魅魔体质呢? 司岑当然不会提醒系统这个显而易见的bug 他附和道,【就是就是,可能因为他们瞎!或者,可能炮灰自带的debuff太强大了,没办法。】 系统:可能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说是打不了脸的打脸剧情呢?】司岑明知故问。 系统冷笑连连,【先不说就宿主你就不是会伸脸等人来打的魔,就说……打脸的前置剧情,是卖惨,勾引,勾引不成,四处勾搭……你干?你不要你的沈叔叔了?】 话说如此,【统啊,你不要小看我,我其实是一个很敬业的宿主,我对待自己的剧情一直都是很认真的。 你看,上一个世界我交给你的答卷,一个a一个s难道还不能说明这一点吗?】 系统:……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想起了宿主上个世界走剧情时种种不堪回首的骚操作,系统差点自闭了。 算了,它何必自取其辱,让宿主嘚瑟的拍出他的“as”来羞辱它呜呜呜…… 【你放心,其实我也很想早点下班,毕竟这里估计真的没有沈叔叔,而且这里是真的没有好吃的,鬼才要在这里多待,这一次我一定老老实实走剧情,准时下班,信我。】 系统听他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语气非常真诚,可以说很真情实感了。 于是年轻的系统再一次……信了。 他涉世未深,还不明白人类有句广为流传的话:fg立来就是为了倒的。 大家都没有想到,司岑真的能说出霍炎来。 胖子是信了,但是别的人结合他先前被逼问时闪烁其词的态度,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丁小明只惊讶的一下就意识到了。 尤其他还说什么老大以前多宠他? 搞笑呢,就他们老大? 知道宠字怎么写?! 他看好戏似的看着司岑,“别是你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在哪个幸存者嘴里知道的我们老大,你现在可劲吹,等到了基地,不,等我们到了x城和一队汇合,见到老大,我看你还怎么编。” 司岑当然是要面子的,用更高傲的姿态回击,“那你就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还有你们,现在欺负我,到时候可别后悔。” 他这么刚,丁小明等人反而有点不确定了。 莫非真的是旧识? 但司岑是他们在a城捡到的,他说自己是本地人,他们老大说过自己是d省人,这简直是天南地北,怎么认识起? 看年纪双方也不是同龄人,不可能是同学什么的。 而且他们和老大认识将近三年,也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司岑这样一个人, 不对劲,丁小明还是觉得司岑只是在虚张声势。 经此一出,大家想要快点赶路的心倒是更强烈了,都等着想看司岑翻车出丑呢。 就这样,之后一路赶路赶得很快,对司岑时不时提要求大家包括丁小明都是能忍则忍。 也没有碰见大股丧尸群,没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在两天后到达了出发前和一队说好的汇合点。 远远的就能看到几辆车停在高速旁的一处休息站。 大家都很兴奋,司岑发现就连一向性格稳中带温的秦书也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一丝激动。 这让他对这些人对霍炎的崇拜也有了更深的认知。 不过这也是很可笑的地方。 就是这些人,现在有多崇拜霍炎,在霍炎感染之后就离得有多远,之后又回过头来围剿他,打得比谁都狠。 最后“使用”起霍炎来也是这些最初跟着他的人,最不手软。 哦,这里面还有一个最狠的。 主角受,秦书。 眼看着离那道站在庞大的改装越野车前也并不显得娇小,反而散发出一种越发挺拔锋利气场的高大身影越来越近,司岑兴味的勾起了唇。 让我康康,本书战力天花板到底有多强~(教做人的拳头,蠢蠢欲动jpg) 第5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8) “老大。” “老大!” “炎哥。” 第二小队的人争相恐后的和男人打着招呼,男人看起来有点冷酷,但却会跟每个打招呼的人都点头或“嗯”一声回应。 离得近了更能直观的感受到这个男人扑面而来的力量感和压迫感。 他理着很短的头发,长相非常冷峻锋利,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裤腿利落的收束进皮靴,身高最起码超过一米九,一身肃杀气。 司岑悄悄想:这么热的天他一身黑严严实实他都不热吗? 【统崽,反派他好装哦~】 系统:……你消停点围观谢谢!你这跃跃欲试的搞事语气是怎么回事? 男人那双凌厉的眼睛看向秦书等人时也不见温和多少。 若是不了解他脾气的人会觉得他这个人一定很冷酷难说话。 那声“与众不同”的“炎哥”就是秦书叫的。 秦书看起来确实也少了几分平时沉稳温吞的模样,看着霍炎的目光格外明亮,是和对待别人时都不一样的神态。 司岑敏锐的看出了这一点,心里“芜湖”一声,充满了看好戏意味的吃着两人的瓜。 却不料霍炎对秦书的态度也和对待别的二小队队员没什么两样,依旧只是点了点头,紧接着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司岑身上。 司岑原本看好戏的目光与他对上了。 明显的感觉到霍炎在那一刻愣了一下。 两个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说不上为什么,气氛有点莫名。 秦书忽然插话,“哦,炎哥,还没跟你说,这是我们这一次任务途中遇到的人,要跟着我们一起回基地,他叫……” 话没说完却被司岑抢白了,“还真是你啊,阿炎。” 他原本双手插兜懒洋洋站在后面一点的,也没打算参与进来的。 反正勾引反派的剧情还在后面,按照他要走的剧情点,他得先回到基地,发现基地二把手是被自己狠狠背叛的前竹马。 紧接着卖惨,试图勾引都无果,之后敏锐的感觉到他在基地的日子不会好过,这才开始物色到霍炎。 虽然司岑是答应了系统这次认真一点做炮灰,但他并不想给自己加戏,打算回基地之前一直当透明人来着。 但刚才秦书说话之前看他那一眼让他觉得很不喜欢。 他发现秦书这个人可真有意思,要说他伪善,那却是有点偏颇。 因为司岑看得出来,他对人的善意确实是发自真心的。 但要说他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又谈不上了。 因为一旦那个人与他自身可能产生冲突,他对付起来也是绝不含糊。 当然,这也没什么问题。 实际上人大多都是这样的,哪个没有或多或少的私心呢? 偏心自己这完全正常啊,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就凭刚才霍炎多看了自己几秒,秦书就猝然对他生起警惕甚至微微的敌意…… 这就有点过分了哈。 是你炎哥要看我,你跟我甩什么眼风? 那司岑可就不乐意了。 他改变主意也就是瞬间的事。 看出了秦书在有意的想要隔开霍炎和他的接触,那他还就非要接触一下了。 毕竟你让我不愉快了,我就要让你更不高兴。 何况,他之前可是吹牛逼他认识他们老大的,这时候翻车的话,岑岑不要面子的吗? 司岑的抢白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第二小队的人这才恍然,对哦,司岑说他和老大是旧识,老大还很宠他来着。 看司岑这么熟稔,难不成他还真的没说假话? 见到霍炎太高兴了,以至于都忘记了他们这一路都在期待看司岑翻车来着。 霎时所有人都去看霍炎的反应。 而第一小队的队员们也齐刷刷看向了霍炎。 他们的目光比第二小队的人更直白更“放肆”,全都写满了:好哇!认识这样的大美人你是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老大! 司岑并未给霍炎反应的机会。 因为他说完那句话,直接把恰巧就站在自己左侧挡住了路的秦书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然后几步朝霍炎走去。 他眼中和脸上的那种久别重逢的惊喜一点也不似做假。 他长得又好,露出那样欢喜的模样快步朝你走来的样子,能轻而易举就叫人心跳加快。 不知道霍炎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样,总之从他那张平时就只有一个表情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司岑却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他站在霍炎面前,微微倾身,甚至还踮了踮脚,张开双臂就抱住了霍炎。 是一个好哥们似的拥抱,还有模有样的在他后背上拍了两下。 只有霍炎自己清楚他此时浑身的肌肉有多紧绷。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哦,他几乎没有这种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可现在就是——他怀里忽然就撞进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一股幽微的果香侵入他的鼻腔,有什么微凉而又柔滑的东西还从他下意识半抬起来的手背上扫过。 他下意识曲了一下手指,便有丝丝缕缕散落在他指间,滑得抓不住,一下子就溜走了。 过了好几秒霍炎才意识到,那是司岑的头发。 而此时,温热湿润的气息蓦然靠近了他的耳际。 “配合一下,我叫岑岑,是你以前最疼爱的人。” 声音又轻又黏,落入霍炎耳中仿佛带着 小羽毛,不但让他整个耳根发烫,连带着从脑袋到心脏一路酥麻。 过电一般。 还不等他清楚的分辨出司岑说的到底什么意思,他就被松开了。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和触感瞬间抽离的感觉没来由让霍炎心里一空。 看司岑要后退,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抓住司岑的手腕了。 霍炎手上有常年舞刀弄枪磨出来的茧,甚至还有三三两两的伤疤。 而被他抓在手心里的那截手腕却宛如嫩豆腐。 他都要有一种再用力一点就要把他捏破揉碎的感觉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心口在发烫。 而与此同时,原本眼神疏懒甚至带着点冷漠正要让霍炎放开他的司岑,也豁然抬起眼来。 魅魔契印。 他感应到了。 就他的手腕被霍炎抓住的那一瞬间,开始有了波动和回应。 熟悉的香气。 一抹桃红色的幽光在司岑眼底一闪而逝。 他眨了眨眼,仰着脸看着眼前这个无论面容长相,身形气质都截然不同,可以说与沈鹤雪毫无相似点的人,须臾眼睛里一点一点弥漫出甜出水的笑意来。 【啊~抱一丝啊统子,看来早点下班的愿望无了~】 系统还在一头雾水,就听他这个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沈鹤雪死的时候,都让系统觉得很没心没肺,让系统坚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谁是能让他真正上心的宿主,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喜悦,甚至泄露出一丝不处在他掌控下的情绪起伏。 【沈叔叔,被我抓到了哦~】 直到此刻,系统才惊觉霍炎竟然是司岑要找的沈鹤雪。 司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算了,他会的多了去了,活了几千年的大魔头,做不到这种事才不正常。 系统更惊讶的是,刚才,它确确实实的,看到了宿主隐藏得很深的一种情绪了。 原来,它的宿主并没有它以为的那么完全没心没肺,没有那么无动于衷。 他,竟是这么的想念沈鹤雪。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曾察觉这一点。 系统若有所思。 第5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9) 心口在发烫,体温在升高。 霍炎觉得他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还是说他的异能又快要升级了? 被司岑那双狐狸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霍炎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今天太过反常。 “咳,既然都到齐了,就抓紧时间出发。” 他松开了手,避开司岑的目光,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一开始的那个样,朝正在一旁默不作声围观的队员们下达命令。 霍炎发话,手下的队员们那都是令行禁止。 哪怕心里再好奇,疑惑,百爪挠心。 也没有一个人敢唧唧歪歪动作缓慢。 就连秦书也连忙收拾起情绪,和队友们一起,回各自的位置。 “靠!所以他们到底是熟还是不熟啊?少爷平时那洁癖和高傲的样,我真没想到有一天会看到他主动去和一个人拥抱打招呼。” 丁小明眼神阴沉,“绝对有问题,没看老大根本都没有和他说话吗?” “可是老大让他抱了诶!” 丁小明和秦书都朝说话的人投去了不悦的视线,只不过秦书的视线比较隐晦没被发现。 “那不都是大少爷强行自顾自抱上去的吗!”丁小明冷哼,“我看他就是在装!” “但是老大有躲不开的时候吗?他可是被咱们怀疑连睡觉都留一只眼睛站岗的人呐! 别说抱他,他不愿意的情况下,蚊子都休想靠近他半点,所以老大就是默许少爷抱上去的啊。”这是直愣愣的胖子,“果然,少爷没有说大话,他看起来和老大很亲啊……” “别胡扯了好吗,我还是坚持那是他单方面的吹牛,为了不在我们面前丢脸,故意那样做的,老大只是……对,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才没有把人踹开罢了,毕竟是队长带回来的人,他不想队长为难。” 胖子挠头,“队长在老大面前还有这样的面子?” 丁小明:…… “哦,我是说,没有人在老大面前有这种面子,不是说你不配的意思哈队长。” 秦书:………… “而且,要是两人不认识,老大怎么可能让他上车啊?” “什……”丁小明呆在自家车门前,扭过头刚好就看到司岑钻进霍炎副驾的画面。 丁小明:??? 众所周知,基地里异能者也好普通人也好,人人都很馋老大的那辆改装大越野。 但这三年来能上他车的人少之又少。 原因为何? 一个是老大开起车来实在是太要命了,完全就是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速度与激情,属于在阎王殿门口来回闪现那种。 不说怕不怕死的,关键是真的晕! 再一个,他们老大这人,有点独,对自己的东西还有点子暗戳戳的洁癖感。 说白了就是自己的东西不爱被人沾染。 基于这两点,除非实在赶时间或者没有别的车能坐的情况,是没人会上老大的车的,老大也不让。 然而现在,司岑上去了。 他们紧紧盯着看,也没看到司岑被赶下来的画面。 难道他真的没有装,他真和老大是旧相识? 如果真的是这样,回了基地,依照少爷的脾性,不得嚣张成什么样? 丁小明皱起眉头,心里十分十分的不爽。 “在那发什么呆,赶紧上车!” 丁小明被这冷冰冰的声音吓得一下子回过神来,扭过头就看到坐在驾驶位上的秦书朝自己看来。 他感觉队长好像有点生气。 估计是嫌自己发呆磨蹭了。 丁小明不敢再想七想八的,连忙拉开车门爬上去。 他刚坐下,安全带都还没扣完,秦书已经一脚油门踩下去,让丁小明好好体验了一把完美的推背感。 丁小明:……看来队长是真的生气了。 他不敢说话了,老老实实缩在座位上安静如鸡。 而前面,霍炎看到上了自己副驾的司岑,也是愣了。 “你……” 司岑就像上的自家车一样,姿态自如的坐好,偏过头看着霍炎,“怎么了?” 霍炎被他理直气壮的目光看得又是一顿,最终把“为什么不去原来的车上”给咽了回去,只收回视线直视前方,低声说了一句,“坐好”,紧接着就是一脚油门。 和丁小明一样的遭遇。 但丁小明差点给甩到挡风玻璃上贴贴,司岑却是一个猛然往前栽时被一条胳膊眼疾手快拦住按了回去。 虽说霍炎不是故意的,而且手劲也下意识放轻了。 但是视觉上就像是司岑被霍炎一胳膊肘给砸了回去一样。 他的脑袋磕在座椅靠背上,传出好大的“嘭”地一声闷响。 霍炎一脚急刹,好险这次知道不用手臂了,张开手按在了司岑肩膀。 他的车窜出去又停下来,搞得一队其他几辆车莫名其妙。 这要不是还在宽敞无比的停车场地上,大家也还没形成一前一后排排开的队形,高低得撞个连环追尾。 一队几辆车车窗都有脑袋探出来,示意询问。 霍炎从车窗伸出一只手给他们比了一个手势,他们就一辆接一辆开走了。 霍炎扭过头,对上司岑捂着自己后脑勺看过来时的视线,非常尴尬的低咳了一声,“抱歉。” 他真不是故意的。 司岑眼眶湿了,连眼尾都泛了点红,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他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看着霍炎,“你不想我坐你车就直说,犯得着这样整我嘛?” 应该是想要发脾气的,语调也在努力的往“凶狠”上靠了。 但可能是真的撞疼了,带着点鼻音不说,尾音还莫名软糯下来,倒显得不是在质问发脾气,而是在委屈娇气。 被他这样看着霍炎更受不了,眼神破天荒都有点闪避飘忽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司岑哼了一声,抬手又去揉自己的肩膀和胸口,“你把我的肩膀按疼了,胸口也被你手臂撞疼了,一句对不起就够了吗?” 他的动作毛毛躁躁又随意,他穿的白衬衣还是那种丝绸一样质地,款式也很特别的那种。 随便扯扯,那斜着的衣襟就开了,原本藏在衣服里的雪白乍一展露在眼前,甚至有种晃眼的感觉。 偏偏他还要叫人看,不耐烦的半倾斜了身体过去,嘴里还不依不饶的抱怨,“你自己看,把我弄成什么样了,一会肯定要青了!” 霍炎再一次犹如被点穴,动弹不得,浑身紧绷。 他眼睛里看不到青。 但却看到凝脂般晃眼的白,精致的锁骨上,还有锁骨下面多处,都浮现出了泛红的痕迹。 一小片一小片…… 透出一种让霍炎说不出的感觉,他只知道他不敢看。 他的心口又在发烫了。 他真的是有毛病了? 而他没有注意到,在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努力垂眼并试图放空自己的脑子达到冷静的时候,仿佛恨不得趴到他怀里的司岑,不动声色的在他身侧深嗅了好几下。 此刻,漂亮得邪异的魅魔,半阖着的眼眸里闪烁着桃红色的微芒,眼尾飞红,雪腮泛粉。 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妖异艳色…… 【啊~我的小蛋糕~~好香甜~~】 系统:宿主你多少沾点变态。 第5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0) 霍炎只能再次艰难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司岑悄悄把手放在他胸口,仿佛是站不稳了扶一下而已——如果他没有在放下去的刹那还顺手按了按的话~ 这一瞬间,手掌心下的触感由原本的“哇哦”变成了“哇塞”! 司岑眼睛都亮了。 这个沈,啊不,现在是霍炎,比上个身体还要结实! 真不愧是“天花板”耶~ “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司岑哼唧了一声,“哦,现在没有警察了。” 他撑着霍炎的胸膛,再度靠近一点,“反正你要负责!” 他披散着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自肩膀倾泻而下,有丝丝缕缕拂过霍炎的下巴,落在他颈窝中,胸膛上。 橘子的香味很清甜,比所有霍炎记忆里闻过的橘子香味还要好闻。 或许,是因为这些香气来自司岑,侵染了自他皮肤里散发出来的,属于他本人的气息,而揉杂成了独属于司岑的,独特的香气。 霍炎对上司岑那双独特又魅人的狐狸眼,鬼使神差的抬手抓住了他的一缕发丝。 眼看着就要抓着那缕头发送到唇边了…… 司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坏意,忽然抽手直起身坐了回去。 绸缎般的发丝再一次从霍炎的指间溜走了。 司岑坐在位置上,表情变得一丝警惕看着他。 “诶?你怎么忽然变烫了啊?你该不会是要变异了?” 他烫吗? 好像是的。 烫到霍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咕咕沸腾的错觉,完全抑制不住的一种莫名躁动。 可是他的异能是水系的进阶变异异能,冰系。 他自从觉醒了异能后,一年到头都是凉飕飕的,哪怕是这种外面四五十度的高温,他都不会觉得热。 而发热,在现在这个年头,除了寻常的感冒发烧,还有一个人人谈之变色的可能——感染变异。 要不是这一趟出任务,霍炎确信自己没有受任何伤,他都要这么怀疑了。 “没有,我没有被丧尸碰到。”他下意识的说,“别害怕。” 狐狸眼中依旧狐疑,但看霍炎理智清醒的样子,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紧接着就见他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你没感染风险你不早说,害我吓一跳。”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但是霍炎只是看了他一眼,甚至仿佛真的看出他被自己吓着了,又说,“抱歉。” 司岑觉得他和沈鹤雪真有意思,都很喜欢动不动对他“抱歉”,明明是一个灵魂,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表现,沈鹤雪名字那么清冷,待人却挺温和有礼,对幼崽就更是温暖了。 霍炎名字这么火热,为人处事却显得挺冷淡,一点也不暖。 哦,当然,在对待司岑的态度上,其实核心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即使他们外表身体都换了一个了,司岑却也没有觉得他们是不同的两个人。 嘛,毕竟本来就是同一个灵魂。 只是他有点疑惑自己的魅魔契印之前为什么感应不到。 他想到两人碰触的瞬间。 难道以后都要这样,才能开启契印在小说世界中的连接? 这个只能等下个世界再验证了。 终归小世界和管理局没能阻挡他的小蛋糕进来就很好。 不过……怎么又让他干怨种反派了? 要说之前司岑看到这个世界霍炎的剧情和结局,只是吐槽几句,抱着吃瓜心态。 现在感受就大为不同了。 靠! 怎么这个世界的主角受又盯上他的小蛋糕了? 吗的,主角受是没有自己的蛋糕吃吗? 还有,又想着榨干他家小蛋糕的最后一滴利用价值是? 司岑一想起来心情就不爽了,眼睛里流露出明晃晃的不高兴和一丝阴冷。 霍炎不知道他在不爽什么,但是看得出他不高兴了。 霍炎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张嘴又想说“抱歉”,但又觉得自己刚才好像已经说了太多次了,怪惹人烦的。 他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寡言少语,不觉得这是缺点。 但现在却为自己的笨嘴拙舌感到了一丝焦急。 “你盯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方向盘啊?” 霍炎:…… 霍炎扭头,正要开车,又把头转回来,正想提醒他系安全带。 司岑就有点恼火的瞪他了,“又干嘛?” 不知怎的,霍炎总有一种“他变得有点坏脾气了没那么乖了一定是因为受了很多委屈”的诡异念头。 这点念头甚至都没有完全清晰成型,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感觉,就又飞快从他心头掠过了。 霍炎干脆没有张嘴,俯过身去伸长手臂,像是要抱住司岑似的。 他看到司岑的狐狸眼怕得一下子张大成杏仁眼了。 有点……可爱。 “安全带。” 随着安全带插入卡扣中“咔哒”一声,霍炎已经坐回身,直视前方了。 余光里青年似乎又撇了撇嘴角,他听到对方“哦”了一声,有点怏怏的感觉。 怎么好像失落起来了? 霍炎搞不懂。 霍炎觉得自己与人相处的能力实在太糟糕了,不自觉抿了抿嘴,唇角都绷直了,使得本就气质冷酷的他看起来更凶冷。 “我开车了。” 他闷声提醒了一句,这才发动了车子。 这一次油门踩得……格外温柔。 一行车队在空旷的高速上飞驰。 按照习惯,一般都是霍炎打头,之后跟着第一小队a组的车,然后是拉着物资的车,再之后是第二小队,最后是第一小队b组的车压阵。 然而这一次,霍炎的车在最后面。 也不能说他开得慢吞吞,但就是……很稳。 稳得赶路到了天色将晚,队员们已经到达计划中的休息地点,安营扎寨,都煮上大锅饭了,才远远看到那辆黑色的越野姗姗来迟。 早有一队的人按捺不住在和二队打听司岑了。 但是二队的态度很奇怪,就连一向以亲和健谈着称的秦书,都模棱两可,只说是在a城的时候救出来的人。 “他和我们老大什么关系啊?”咬着勺子蹲在锅子旁边等开饭的吴索,用手肘撞了撞正蹲在旁边耐心搅拌锅里面条以免黏锅的秦书,不死心的问道。 秦书闻言抬眼,顺着吴索的视线,也看向了那辆刚刚停进他们划分出来的停车位置的越野。 只见身形高大的男人先从车上下来了。 紧接着他偏了偏头像是听见什么,就绕到了副驾驶门边,拉开了车门。 然后又看到他伸出手去。 一看就异常养尊处优的一只手搭上来,被极具力量感的筋骨分明的大手反手握住手臂,眼看着就要把他“拎”下来似的。 实际上这辆改装越野确实轮胎加厚,底盘加高……但也不至于高到一个成年男性都还要人扶才下得来。 结果大少爷不是要人扶,还有更离谱的。 秦书看到司岑见自己要被拎下去,不高兴的在霍炎腿上踢了一下,表情很不高兴的说了句什么。 下一瞬就见霍炎弯腰,伸过手去环住了他的腰,把他直接从座位上单手就抱了下来。 秦书的动作已经完全停滞。 而旁边“珰啷”一声。 是吴索叼在嘴里的勺子掉下来了。 …… 第5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1) 别说和霍炎不那么铁的二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就是一队也没见过啊。 何止吴索看得目瞪口呆。 一直坚信他们老大这辈子就莫得感情注定当一辈子冰山光棍的陈越下巴都要砸脚背上了。 别的人更不要说多。 倒是二队,目睹这一幕的震惊缓解得比一队快,且已经相信了司岑之前对他们说的话了——原来真的很宠!! 刚下车的两人对自己造成的场面一无所觉。 霍炎手臂能够轻而易举就环过司岑腰身还有很多剩余。 像是抱住了一朵云,或者是一个浑身都是棉花做的精致人偶娃娃,轻而柔软,一下子就从车里抱出来了。 他的体重和太过柔软的触感让霍炎有一种“他是不是从来不吃饭”的错觉。 司岑的双脚才沾地面,霍炎就有点着急忙慌似的松手了。 因为那过于纤细柔软的触感,还有隔着轻薄的丝绸压根就无法阻挡的暖热的体温,让他的手臂感受太过鲜明。 鲜明得他又有点受不了了。 或许真的是出了毛病,等回基地还是去找白秋看看的好。 他脑袋里难得乱糟糟的想主意,却没有料到他放手太快了,司岑没站稳。 以至于他胳膊才松开,身前的人就踉跄了一下栽进了他怀里。 这次不止是手掌了,就连整张脸都埋了进来! 而霍炎的身体却偏偏在这一瞬间条件反射,手臂自作主张的就搂住了司岑的腰。 一个像投怀送抱,一个像早有预谋…… “嘶……”司岑一边吸气,一边艰难的把自己的脸拔出来,恶声恶气的控诉,“你是故意的吗?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霍炎真是冤枉! 但是霍炎看到他鼻子都撞红了,这一次是真的有一种自己干了坏事的愧疚了。 “对不起,很疼吗,我看看?” 他本意是想看看司岑有没有伤到,但当司岑真的朝着他的方向乖乖仰着头把脸送上来,还用那种“怒气冲冲”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的喉结快速的攒动了好几下,他又不对劲了! 尤其司岑因为撞到鼻子发酸,眼眶里还渗出了一点生理性的泪意。 没有要哭的意思,但就是眼眶湿润了。 看起来…… 反而让人想更恶劣一点,看他真的落泪又是怎样的模样。 这个念头连霍炎本人都觉得变态。 他受不了的往后仰了点,像是胡乱敷衍的看了一眼就说,“没流血,没什么事,还好。” 司岑:…… 司岑一下子变脸了,“我身上有臭味?” 霍炎:“?没……” 司岑一把揪住他衣领,“那你躲什么?而且,你还敷衍我?” 霍炎:“…………没。” 这个真没有,虽然觉得自己不对劲得太变态了,但是他那一眼还是看清楚了的,确实没有伤到鼻子,最多就是酸一小会就好了。 至于撞红了,司岑好像就是身上很容易碰出痕迹来的。 他锁骨和锁骨下都还有自己轻轻碰一下就撞出来的红,现在一看颜色果然变的有点深了,搞不好一会真的会淤青。 怎么这么不经碰啊? 那如果……等等等等! 打住! 为什么脑袋里又出现不可理喻的脑补画面了? 霍炎:…… “我看你是觉得我麻烦,怕我缠着你!”司岑忽然甩开他的手。 霍炎也是这才发现,刚才他的手竟然一直忘了松开,从搂着人不知不觉变成按着他后腰的动作了。 从别人的角度看,真的,一只手掌就几乎盖完了! 莫名的,太涩了…… 霍炎凌乱。 司岑却后退一步,紧接着忽然抬脚“狠狠”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脚,“谁稀罕你!哼!”说完气冲冲转身就走。 霍炎:!!! 说实话,现在的异能者身体全都比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强化了不知多少。 何况到了霍炎这种等级的,别说司岑那一脚真的没什么力量,就是同为高阶异能者的吴索用力踹他一脚也踹不断他的腿。 司岑这一脚对于霍炎的作用就跟“摸你一下”差不多。 但是他还是慌了。 眼看着司岑朝着他们扎营的地方越走越快,霍炎想也不想的快步追上去。 要不说身高腿长就是占优势呢。 霍炎轻而易举就追上了司岑。 只是追上了也只会低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或者“别生气”,要不就是“我错了”之类的话。 还说得干巴巴的。 司岑根本不搭理他。 霍炎也没有别的办法。 他甚至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他对司岑太在意,太例外,太反常了。 当他随后反应过来这一点,整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之后,也意识到了。 他看到司岑受伤就心疼,看他皱眉就心急,看到他不高兴就想哄,看到他生气离开就心慌…… 他仿佛天生的,本能的,就合该这样对待司岑。 如果不是司岑有什么控制类的精神系异能,那就是说他…… 对司岑一见钟情而且火速深陷了。 他竟然是个这么看脸,且恋爱脑的人吗? 临时营地这里的气氛诡异且微妙。 有一种明明大家都很安静,但却无声吵闹的诡异感。 大家看了好一出“大戏”,看到大少爷气冲冲走过来,二队的人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因为他们毕竟和司岑接触几天,已经很了解他是什么德行了。 更何况他现在满脸都写着“我不高兴,我要开始找人晦气了”。 而一队的人还不知道,他们反而是看稀奇动物似的一个劲伸长脖子去看跟在司岑身后的霍炎。 可惜…… 他们老大还是万年一个表情,真的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而毫无危机感的吴索,已经把勺子捡起来,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然后拿在手里,期待的又看向锅子,问秦书,“熟了?再煮就该煮烂了!” 老大那里的八卦,哪有干饭来得重要呢? 这接连赶路的,他们已经是好几天没有吃一顿热的了,这还是和一队汇合,且回程路上了,才特意奢侈一下,煮一顿面条。 秦书其实很想去和霍炎说几句话。 但是他看到霍炎的表情,还是忍住了。 虽然大多数人觉得霍炎一辈子估计只有一个表情,完全看不出来他的喜怒哀乐。 其实心思细腻一点,或者对他很熟悉的人,还是能分辨出他的细微情绪变化的。 比如这个时候的霍炎,心情不是很好,且有点懊恼。 他在懊恼什么呢? 给人当车夫,抱人下车,还被踹了两脚,甚至被甩脸子了。 他的脾气就算不发火也绝对会无视对方了。 然而他现在却在懊恼。 秦书握着筷子的手指无意识的越收越紧,直到“咔嚓”一声。 筷子被他折断了。 第6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2) “卧槽,我不催你了不催你了。”吴索被吓了一跳,“我就问问,不至于,真不至于啊老弟!” 秦书垂眼,说道,“啊,这筷子可能是坏了,你刚才说什么,熟没熟是吗?已经可以吃了,叫大家都吃饭。” 吴索连声说好的好的,也不起身,张口就吼了一嗓子。 大家三三两两过来,一人捞一碗面条。 霍炎和司岑都没动。 秦书周到的习惯性让他并没有多问直接就装了两碗面条,给霍炎和司岑分别端过去。 霍炎独自坐在一边像是在想事情,秦书来到他面前了才像是回过神来。 “谢谢。” 他朝秦书淡声说道。 秦书笑着说“不客气”,又说,“快点吃,一会就坨了。” 说着却见霍炎还望着他手里那一碗,那碗面条和所有人的都不一样,上面甚至还加了一根火腿肠。 霍炎像是想说什么,但又没说。 秦书眸光闪了闪,面上还是带着笑,“对了,我又差点忘了你和司岑认识,要不他的你给他送过去?” 霍炎看起来是有点意动的,秦书看得出来。 但是霍炎还是没有伸手接过司岑那一碗,只说道,“算了,还是你去送。” 秦书正要高兴,霍炎的下一句就砸进他耳朵里来了。 “我惹他生气了,这会过去他只会更生气,万一不愿意吃饭,或者带着气吃饭,都对身体不好。” 秦书的笑容变得几分勉强。 “呃,好,那我先给他送去。” 转身走向司岑的时候,秦书甚至还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那种“依依不舍”的视线。 如果是以前霍炎曾这样看他,或者现在霍炎舍不得的不是给司岑送饭的机会,那秦书真的会高兴得落泪的。 秦书就算再能自我开解,如今也很难再对司岑心态平和了。 更何况,当他把面端到司岑面前,得到的还是司岑的挑剔。 “这是什么东西?猪食吗?狗都不吃。” 他这句话不压音量,而且还是无差别攻击。 正一大口面条塞进嘴里,露出幸福表情的吴索都差点喷了。 其他人,二队的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有点“还好他这次找晦气的对象不是我”的奇怪庆幸,一边埋头苦吃一边竖起耳朵。 一队的,都有些瞠目结舌的看着司岑。 秦书脾气好极了,“你这几天一直吃的不是糖就是小面包什么的,压缩干粮也不愿意吃,身体会受不了的,这面条虽然没多少调料,但是用基地里专门开辟出来的种植园里种植出来的作物磨粉制作的,很安全也很新鲜,吃一点。” 司岑却压根不接受秦书的好意。 “我说不吃就是不吃,谁要吃这种东西,拿开,不然别怪我把它掀了,你们又要指责我浪费粮食。” 秦书:…… 丁小明看不过眼,忍不住开口说道,“队长,你回来,白眼狼是喂不熟的,何必在那里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亏你还把自己省出来的肠给他,你现在看到了,少爷哪里屑于吃我们这些平民的东西,会脏了他的嘴呢。” 司岑立马像是找到了机会,倏地盯住丁小明。 “啊对对对,狼当然是不会吃狗食的,更不会像你这种哈巴狗,闻到点肉腥味就汪汪个不停,只恨那条肠没有炫到你的狗嘴里,又酸又菜又爱狗叫,确实应该找点东西堵住你那脏臭的狗嘴。” 丁小明张着嘴,还没回得上一句,司岑就持续开炮。 “哦对不起实在是辱狗了!狗狗可是人类的好朋友,而你顶多算是人类的造粪机,尊臀长在了脖子上,难怪嘴那么脏臭,原来不光吃还会喷粪,叭叭叭还自认为是在给主人脸上贴金呢,没想到主人要被你熏吐了,你说你图什么呢?也是,你那草履虫见到了都要自叹弗如的光滑脑仁也想不通这些,愚蠢不是你的错,但你出来恶心人就是你犯贱了,看来是上回还不够吃痛,记不住教训。” 没有遭受过司岑嘴炮攻击的一队er:oo!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jpg 二队其他人则把头埋得越来越低,做出很忙的扒拉面条的动作,一边暗戳戳从碗边边抬起眼睛同情的看看已经脸色铁青的丁小明:你说你惹他干嘛!!! 只有胖子,左看右看最后看着被秦书端回来的那碗谁也不动的面,“没人吃吗?那可以给我吃吗?” 众人:…… 你小子是真的油盐不进啊! 刚才司岑说这是猪食啊,狗都不吃啊! 那根肠还是引发了丁小明活人变哈巴狗的罪物啊! 哦不,他狗都不如,草履虫都嫌弃他脑子。 刚才的气氛整段垮掉! 秦书无奈,“你吃。” 于是胖子先把火腿肠夹起来,两口就塞完,再把那碗面倒到自己碗里,心无旁骛的“呼噜呼噜”。 众人:……要不你叫胖哥呢。 果然末世三年还能长这胖体型不是没有理由的。 丁小明只差一点估计就要跳起来了,可是余光一扫就看到了坐在一旁不作声的霍炎。 他怒火中烧的脑子一下子就冷了。 不对,现在司岑是真的有大腿给他撑腰,所以才会越发嚣张了。 而且刚才还是他先找事。 不管他的出发点看起来有多站得住理,也不管司岑骂他多难听,他这属于先撩者贱。 反正别的不说,霍炎是肯定不会站他这边的。 何况从刚才就能清楚的看到,霍炎对司岑有多“宠”了。 到地方要给他开车门,下车要抱,不乐意还动不动就上脚踹。 他都这么作了也没见霍炎生气。 丁小明一下子就怂了。 心里再恨再嫉妒,被骂得几乎吐血,也得老老实实了。 他咬牙,脸上表情几分屈辱几分忍让,声音倒是小了很多,“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至于骂这么难听?” 说完就缩回去扒拉自己的面条了,一副“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的模样。 司岑抱着手,斜睨着他。 大有“你来啊你怎么不继续了我还没有开始发挥呢”的架势。 秦书适时打圆场,“好了小明,你少说两句。” 说完又转头对司岑说,“等下如果肚子饿了就跟我说,我这里还有一些你爱吃的零嘴。” 司岑根本不领情,把头扭到一边去,自顾自的坐着开始玩自己的头发。 经过这么一小闹,吃饭气氛完全没了以往的热闹,大家都草草吃完收拾了。 霍炎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手上那一碗到了也没吃,最后进了陈越和吴索两人的肚子。 而司岑也经此一战,彻底在一队面前成名了。 大家心里都有了一个“炮仗美人惹不得”的印象。 至于那些原本想要找机会去和司岑打探打探,弄清楚他和老大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一队人,更是偃旗息鼓了。 美人虽美,但嘴强王者啊! 他们可不想像可怜的小明一样被骂个狗血淋头,最终自闭。 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要面子的。 第6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3) 远距离外出任务对于异能者基地一二小队的人来说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了。 末世三年,物资的搜寻,幸存者的救援等等都变得越来越艰难,所以基地中有能力的人外出的距离一次比一次远,时间一次比一次长,相对的,经验也一次比一次足。 选择在野外过夜的地点,搭建临时营地等等事情做起来也非常熟练。 虽然是在外过夜,但依旧不嫌费事的搭起了帐篷。 车辆围绕在外围起到一个阻挡作用,拉着物资的车要更近一点,车上还会留人看守。 再内圈就是休息的帐篷了。 大家都有熟悉的睡觉搭子和自己专门的帐篷,但是显然这位新来的少爷还没有。 之前几天和二小队也是因为一直赶路加上人少,他们每天晚上都是在车上对付着过夜的。 此时显然对于大少爷的安排就有点为难。 “我总算知道你们二队的为什么称呼他叫少爷了,但……这位少爷也太会嘴人了!该叫大爷才对啊!晚上怎么搞啊?我真的害怕安排得不对,被他骂自闭啊!” 同为“热烈干饭人”,一队的吴索和二队的胖哥关系很友好,此时因为司岑的安置问题,跑来和胖子取取经。 胖子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我也是才知道,少爷的嘴这么厉害!” 深深的庆幸自己从来没有惹过他。 而且现在加上少爷有老大撑腰了,哇,太可怕了! 丁小明他怎么敢的啊? “你说少爷说咱们老大以前可宠他了,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这样,那……要不晚上就给他安排给老大?刚好,老大自己一帐篷。” 胖子抠抠脸,“我看行。” “不行。” 吴索张开嘴巴,看着表情冷冰冰的老大,“为什么啊?老大你和少爷关系不是很好吗?连一半睡袋都不愿意分给他啊?亏他还跟二队的说你以前多宠他的,老大你该不会是现在变得厉害了,就飘了,变心了?” 旁边刚和霍炎说完晚上的守夜安排的陈越差点喷了。 你小子,big胆啊! 或许热烈干饭人都是一些肚子里存不住话的直肠子? 毕竟肚子要清空出来存饭? 吴索这张嘴,总是很敢说,比胖子也毫不逊色。 陈越就等着霍炎冷着脸把吴索丢出去,他再好好嘲笑一番了。 没想到却听他们老大破天荒的发问,“为什么叫他……少爷?” 吴索,“啊?什么为什么啊?他本来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啊不是吗?你以前不知道吗?” 霍炎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却微微垂着睫毛,“你说,他跟二队的说……” “老大!你今天说话怎么有点婆婆妈妈的,你咋啦?肚子饿了?我就说晚饭还是得吃,嘿,你瞧这是什么。” 吴索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我好不容易找到,偷偷藏起来的,本来打算等过几天我生日的时候奖励自己的,算了,给你。” 他一脸肉痛的伸出手,实际上心里已经清楚,老大根本不会要的。 老大就不爱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 这样他就可以顺势推拒一下再勉为其难的收回来,既展现了他对老大的孝心,还没损失半点巧克力,他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不得不说,热烈干饭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吴索显然就比较狡猾。 然而吴索的算盘这次打不响了,再一次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 霍炎竟然伸手接过了那条巧克力。 吴索没料到这一招,下意识的就用了劲,嘴巴里说着,“老大你千万别客气,也别不好意思,不过就是一条巧克力罢了……” 他哪有霍炎有力,听到霍炎说,“好,那就不客气了。” 然后眼睁睁看着那条巧克力一点一点从他紧绷的指尖被抽走了。 大意了,忘了老大现在有少爷啊,老大不爱甜,难保少爷就爱呢? 这一招叫:赔了夫人又折兵。 吴索欲哭无泪,恋恋不舍的看着霍炎把巧克力轻轻放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刚才说到哪里?哦,我说,既然你以前都那么宠少爷,现在你虽然实力强大被万人膜拜,但也不能做变心的渣男啊,少爷和你一个帐篷,有什么问题?” 为了转移痛失巧克力的打击,吴索只好强行说起正事。 “他是……这么说的吗?” 吴索:? 陈越在一旁,却有点若有所思。 他眨了眨眼,忽然说道,“老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队长有洁癖,而且身边有人他根本睡不着,你怎么还做出这种安排,你糊涂啊!” 吴索抓了抓脑壳,“阿这……还真是,我忘记了,啊,那怎么办啊? 二队那边的人一听我问少爷有没有专属帐篷或者搭子,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他们的秦队长又不知道干嘛去了,我也不知道之前他们是怎么安排少爷的,至于咱们队……” 吴索摊手,“说实话,我感觉少爷是个蛮挑……呃爱干净的,咱们队剩下那些糙老爷们,脚丫子比毒气弹还熏人,我要敢把少爷塞过去,少爷怕不得跟捅丁小明一样捅死我?” 这又是一件霍炎不知道的事了,他眸光微动,“捅人,又是怎么回事?” 吴索和二队关系好,或者说,吴索就没有关系不好的小队,他消息总是最多最快的那一个。 刚才就看到他去找二队胖子了,估计是打听到好多。 吴索没有看出霍炎的细微表情波动,只是有点奇怪今天的老大好奇心好像有点大,话也比往常多。 不过他没有多想。 只当老大这是对老朋友的关心,那老朋友又是少爷那种天仙,当然和对他们这些臭烘烘的大老爷们不一样啊。 就连他不都坚决的认定不能把少爷安排到臭气熏人的帐篷么。 “啊,就是,听说好像是小矛盾来着……” 然后吴索就巴拉巴拉把从胖子那儿听来的原汁原味的描述,又给重复了一遍。 他没注意到,听完这些话之后,霍炎的眼神变得有多冰冷,甚至泛着丝暴戾。 “就是这样,看起来他和二队那边关系也不太好,我本来想去问问秦书的,秦书正好也很爱干净,而且听说一路上对少爷也很关心照顾,想来应该没问题,但是秦书不是不在么,我看天马上就要黑了,也怕少爷等得不耐烦,想快点安排好么……” 他看起来还真是烦恼极了。 第6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4) 陈越又不动声色的瞥了霍炎一眼,说道,“这样,要不就让少爷和我睡,我可不臭,而且我睡觉不打呼。” 吴索大惊失色,“什么?那我怎么办?你要抛弃我?!” 陈越:“你不是和小胖关系很铁嘛,你去和他挤一挤好了,再说了咱们晚上还要轮流守夜,又不是一整晚都在帐篷里。” 吴索沉吟了一下,倒也觉得不错,“那x……”行还没说出来就被打断了。 霍炎:“就按照你来时的安排,我去和他说,他会同意的。” 霍炎说完手把手往口袋里一插,转身就走。 吴索:? 吴索看看老大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陈越,发现陈越眯着眼睛一脸坏样:?? “老大不是刚才还嫌弃?我以为他真变心了呢。” 陈越:“你没见下车的时候老大惹人不高兴了吗?一个气得晚饭都不吃,一个愁得食不下咽,刚才估摸着老大是担心少爷还在生气,怕他不肯才说不行。” 吴索挠头,“是这样吗?有道理。” “诶?那怎么忽然又改口了啊?哦哦,老大是去赔礼道歉了,我就说,怎么破天荒要了我的巧克力!” 不行,一提起巧克力,心又痛了。 他偷偷观察了陈越一眼,发现他还在盯着老大的动向一脸坏意,于是吴索的脸上也露出了相似的表情。 下一秒,吴索惨叫着被陈越钳住了手。 “嗷嗷嗷嗷……痛!松松松开!” “想偷我的东西?” 吴索确实是盯上了陈越私藏着的小零嘴,但是他这时候怎么会承认。 “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手冷了,伸进你口袋里捂一捂。” 陈越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是吗?冷啊?行,跟我来,我给你好好捂、一、捂。” “嗷嗷嗷不要啊四五十度的天老越你要杀了我吗嗷嗷嗷……” 天色将晚,气温却一点儿也没有降下来。 今天晚上的宿营地选择在了野外。 野外总是比城市安全一点,毕竟丧尸比较少。 不过最近已经有人发现,在出现了人类变异丧尸三年后,已经开始出现了部分的植物和动物变异了。 当然,这在目前还只是少数,而且知道这个消息的人也比较少。 否则就现在着连丧尸都对抗得很艰难的情况下,再让人们知道变异的动植物,不得多绝望啊。 毕竟比起进化得格外快的丧尸来说,人类中的异能者太少了,异能等级的升级也非常难。 不过一小队选择的宿营地还是比较安全的,在距离公路不太远的地方,就是附近没有水源这一点比较不好。 不过水源附近往往动植物都更多,也更危险就是了。 此时夕阳西下,周围看起来荒芜而寂寥,裹挟着远处吹来的风里独属于末世的那种苍凉又沉重的味道,站在夕阳余晖里,白衣黑裤的长发青年的背影,有一种淡雅出尘的美感,像一幅意境幽远的水墨画。 “岑……岑岑。” 他趴在自己耳边时是让自己这样叫的。 青年回过头来,暖金的光晕在他发上静静落停,淡雅出尘的水墨画被那张侬颜艳色的脸点亮。 哪怕他此时拉拉着一张脸,斜睨过来的狐狸眼中满是不耐烦,眼尾盛气凌人的上扬着,美也美得很骄纵的样子,霍炎从吃饭时起,不,从下车被丢下不搭理起就开始躁动不安,无处宣泄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一点一点,在他不高兴的视线里,变得柔软。 “干什么?” 语气很冲,表情很臭。 霍炎走过去,在司岑表情臭臭的注视下,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往前伸。 “给。” 司岑垂眼一看,紧接着对着霍炎那张看起来冷冰冰的脸哼了一声,还双手抱胸,昂起了下巴,“现在知道来讨好我了?” 刚才还是一副生人勿近,凶的不行,谁来我咬谁的架势。 就这么片刻,就开始出现傲娇的小表情了。 其实很好哄,霍炎后悔自己没有早点过来,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待了这么久,还饿着肚子。 该在小孩和二队起冲突的时候就醒悟的,明明那时候就该看出来,他没有任何一个可以称得上朋友的人在二队。 刚才过来的时候,他的背影明明看起来也显得那么孤独。 霍炎心里闷闷的刺痛,眼中的坚冰早就融化得一塌糊涂。 他微微低着头,下意识的就是特别低姿态的一个模样,语气都放缓了,“都是我做得不好,所以现在来讨好你,还来得及吗?” 小孩没有回应,但是沉默中,那双狐狸眼时不时就瞥他一眼,每一次都被霍炎注意到了,但他低眉垂眼的就假装没发现。 此时的小孩真的很像正在观察是否有危险,观察他是否可信的警觉小动物。 他怕自己一个不慎,哪里没有做对,小动物就被风吹草动吓跑,或者又亮出小爪子了。 然而…… 可爱的。 这个样子真的很可爱。 或许是他温顺的姿态终于让小孩感觉到了安全,相信了他的无害。 一只细腻白净的手终于伸了出来。 小孩一脸的“屈尊降贵”,“看在你可怜兮兮的份上……” 霍炎非常有眼色的立刻把巧克力奉上,抬眼看到小孩终于露出一点笑脸来,没有意识到自己也跟着上扬了一下嘴角。 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笑了。 反倒是本来就在“观察”他的小孩,忽然凑过来。 淡香侵袭,如丝缎般的长发飞扬又垂坠落下。 霍炎屏住了呼吸,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漂亮面孔。 “诶?!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霍炎:“……没有。” 司岑不依不饶,一只手扒着霍炎的手臂,一只手抬起来去扒拉他的嘴角。 “就有!刚才这里……” 温热的指尖落在嘴角,往上戳了戳,“这里至少上扬了两个像素点!我两只眼睛都看见啦!!” 他睁着漂亮的眸子,一副“我发现了你的小动作你休想抵赖”的模样,鲜活又灵动。 离得这么近,霍炎的目光却凝在他开开合合的嘴巴上,着魔似的无法移开了。 霍炎的心跳从来没有一刻这么快过。 第6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5)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视线太明显。 那张看起来红润润的嘴巴逐渐的不再动了。 紧接着就有一点抿起来的动作。 原本小孩的唇中有小小一点显得肉肉的凸起——后来霍炎才知道那个叫唇珠——使得他看起来就有点好亲的样子,总让人不自觉的就会把视线聚焦。 何况此时…… 霍炎眼睁睁看着那颗嘴肉被抿得陷下去了一些,接着越发泛起嫣红水润的光泽。 他会不由自主的想:会是什么滋味的? 含在嘴里抿一下的话…… “喂,你怎么又这样?” 带着点恼怒的声音,让霍炎猝然回神。 定睛一看,小孩明显恼了……不,又好像不是单纯恼了。 他眼眸水亮亮的,脸有点红,恼怒的盯着自己。 “你刚才盯着哪里、在想什么?” 霍炎:…… 霍炎有点慌。 “我……” “哼,算了,本少爷知道你在想什么,怪只怪本少爷长得实在是太帅了。” 霍炎:…… 这个臭美的模样也好可爱。 霍炎默默的为自己哀悼了一秒钟:你完了。 “不过想追我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少爷我很挑剔,你如果没有觉悟的话,那最好不要开始,不然……”他伸手戳了戳霍炎,神情倨傲,“你一旦追我了,又随便尝试一下下就放弃的话,我就揍死你,让你后悔耍了我,明白吗?” 不知道小孩的脑回路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这里。 他分明前一分钟还在为惹恼了小孩而心烦,为了赔礼道歉而忐忑。 怎么一眨眼,他已经成为了追求者? 而且……听小孩的语气,还是获得了准许追求的资格?! 虽然不懂小孩的脑回路,但是霍炎又不傻。 “你说我现在可以追你了是吗?” 司岑挑眉,又有点不高兴的前兆了,“你什么意思?不愿意啊?” 他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而且霍炎还时常不知道他的点是什么。 但万变不离其宗,总归一个字——哄。 “不是,我就是有点,不敢相信,再确认一遍。” 果然,他的回答让小孩神色缓和下来,只听他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又一点一点的去戳霍炎,“我可告诉你啊,我很难伺候的,但既然你已经开始了,就别给我打退堂鼓,否则……” 他的手实在太不老实了,戳戳的力道和位置已经越来越微妙。 霍炎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但已经被他撩得忍无可忍。 他一把抓住司岑的手。 他的手大,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司岑的手拢在手心里,让他那不安分的手指头被牢牢的攥紧,不能再乱动作怪。 他低下头,专注的看着司岑,“否则你就揍死我,我亲自给你递木仓。” 小孩像是被他噎住,一下子没了声音。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他的注视下,他的脸又一点一点变红了。 霍炎心里其实翻涌着可怕的热浪和吓人的念头。 当然,在此之前他从来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这么浓重炙热的欲念。 但当真正握着小孩的手,注视着他的眼睛的这一刻,其实他却生出了无限的满足感。 只觉得就算只是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心里的某块地方变得很软很软,想把小孩放进去,就这样好好的藏起来。 就足够了。 他此刻的眼神里是没有欲望的,只有专注和温柔。 可是小孩的脸还是一点一点红了。 难道是看穿了他克制的外表下,那可怕的野兽吗? 会吓到他吗? 会害怕吗? 霍炎又不确定且有点不安了。 却听小孩忽然说道,“真没想到,你居然也能这么肉麻!” 霍炎有点错愕。 这就……肉麻了吗? 小孩却用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下一秒他忽然拽住他的衣领一扯。 霍炎下意识顺着他的力道弯了弯腰。 脸颊上落下一抹柔软,像是直接落在了心尖。 “算是给你的一点点甜头好了,不要太骄傲,我真的很难追的。” 司岑说完转头就溜。 霍炎伸手去抓都没抓到。 其实想追上去的话很容易,但是看着小孩匆匆忙忙的脚步,跑两步之后还歪了一下差点绊倒的背影,他忽然停下了要追上去的动作。 怎么看都觉得小孩是落荒而逃了。 果然是害羞了。 表现得自己是个阅人无数的情场老手似的,其实还是个容易脸红的小孩子。 而且哪有情场老手会提前反复跟追求者强调自己多难追,多挑剔难伺候呢? 不过是心里没有安全感,一种自我保护的举动。 末世三年,世道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世道了。 像司岑这样长得漂亮的小孩在这样的世道会遭遇到些什么,在三年前普通人是想都想象不出的残酷。 何况司岑已经不止是一般漂亮。 他不知道在遇见自己,遇见二队之前小孩是怎么活下来的,不,光是看他在二队的处境,二队人对他排挤的态度,就能理解他为什么会那么浑身尖刺,得理不饶人,无理也不饶人的模样了。 那是他的自我保护。 就连他跟二队的撒谎说他认识自己的事,编造自己过去疼爱他的那些话,也是为了自保罢了。 否则那时候他就算不被丁小明的队友们报复,恐怕也会被他们赶走了。 霍炎完全明白了。 难怪小孩见自己第一面,会对自己说那样的话。 他只觉得更心疼了。 如果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回到那时候,好好的回应他那个试探的拥抱,并且认真的对旁边看着的那些人说。 “嗯,我叫他岑岑,他是我最疼的小孩,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他对上了匆匆“跑路”的小孩差点被绊倒,吓一跳之后连忙站稳,然后试探着扭头偷看自己的视线。 或许还是觉得自己“游刃有余情场老手”的人设没有什么漏洞,小孩看起来镇定了些。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不跟过来吗? 霍炎勾了勾唇,大步朝小孩走去。 几步路就走到了司岑身边。 他们靠得并不算很贴近,但也绝对不疏远。 若是两人身高相当,那就是很轻易就能挨着肩膀的距离。 “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啊?就只是给我巧克力吗?” 听得出来,小孩的声音有种强作镇定的感觉。 霍炎不动声色的瞥过他还有些泛红的侧脸,语气温和的说,“给你带巧克力,还有想问你……今晚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睡。” 司岑:oo? 岑岑大为震惊。 岑岑大喜过望! 火火,不得了,你进阶了! 第6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6) 事实证明司岑高兴早了。 “所以一起睡觉指的就是一起睡觉啊?” 霍炎整理睡袋的动作一顿,看向司岑。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你小脑袋瓜里能不能想点健康的? 司岑觉得自己似乎被鄙视了。 司岑撇嘴,“笑死,你真的好装!搞得我多想做什么似的,你不要这种眼神看我啊,是你思想肮脏,我才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想!” 霍炎:…… 又怎么了? 他什么也没想啊。 但是看着快炸毛的小孩,霍炎选择了立正挨骂,绝对不还嘴——好他本身的性格也不爱动嘴,基本上就是直接动手。 不过他肯定不会对司岑动手就是。 司岑自己给自己闹了个尴尬,心里失望得直呜呜,吵得系统想死,表面上还要欲盖弥彰。 他不高兴了就要给霍炎找事了。 “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没有睡过这么简陋的‘床’,我答应睡这里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的你就别想了,懂不?” 系统受不了宿主戏精,一个劲在他脑海里拆台,【啊是是是,到处流浪腆着脸讨好别的幸存者就为了活着的那三年不存在~】 司岑:【你不自闭了?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三年我还没来这呢,对我来说就是不存在啊!】 系统:【啊对对对,那你和二小队这一路风餐露宿睡车上也不存在~】 司岑:【唔,忽然想起来……其实像这种末日世界,有异能和晶核的设定,和我们那种高魔世界也是有融会互通的地方的,高阶丧尸晶核里带的病毒?小意思啦,我还能帮这里的异能者学会怎么真正融合和使用体内的能量,还能延寿呢。 说不得到后期,有悟性的直接还能修仙! 像火火这种资质,活个百年还不是轻轻松松?哎呀,好极好极~】 系统干脆滑跪:【宿主我错了!宿主高贵,怎么能给宿主住这样差的地方,睡这么破烂的睡袋呢~反派简直太可恶了!宿主您教训得对!】 呜呜呜……得知反派是宿主的男人那一霎那,系统就已经对“下个早班”之类的屁话不再抱有期待了,也因此它格外郁闷,生宿主的气自闭去了。 但现在,宿主真的要在这加班个百年,它干脆别活了! 这里没有好吃的,娱乐也没有几个,网都没处连,就算它的数据库里储存了好多好多上个世界下载的短剧,它也早看过了啊,再看一遍也不够它看百年啊! 它错了,它真的错了! 它再也不敢挑衅大魔头了tat~ 系统可怜兮兮:【宿主,已老实,求放过~~】 司岑回应系统的是一声很骄矜的轻哼。 系统真的不懂,【你对你老公不是一向又乖又软吗?你怎么老欺负霍炎啊?】 司岑哼笑,【人类谈恋爱的事你一个统子少管,玩儿去~】 那怎么能一样呢? 对待不同性格和人生经历的老公,当然要有不同的套路的——实际上主要还是司岑觉得小情侣间是需要新鲜感的,不能总是一个模样嘛。 沈叔叔还他一个新鲜有趣的火火,他当然要报答回去一个更新鲜好玩的岑岑啊~ 而且,对着霍炎这样作来作去的,看他那张冷酷禁欲得不行的帅脸上,因为猜不透自己的言行而流露出的各种微表情,真的很好玩啊~~ 系统真的好想破口大骂,但是系统很怂。 系统只能暗地里骂骂咧咧:吗的这个大魔头一遇到他老公就变得又娇又神经,它惹不起它还躲不起吗? 系统老实的匿了。 没有了烦人的电灯泡,岑岑表示很满意。 他可以安安静静的玩儿一会火火了诶嘿。 霍炎还是搞不懂,小孩这会怎么眼神一下子又变得有点跃跃欲试了。 他飞快的转动着大脑,在心里猜测,小孩这个眼神好像想找事,那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他既满足了他挑刺找事的需求,又不真正惹他生气呢? 果然,谈恋爱真的和自己以前想的一样,很深奥,对他而言很难。 但和他以前想的不一样的是,他并不觉得麻烦,也不讨厌这种“难题”。 他喜欢看司岑这种露出一点盛气凌人,时而对着他骄纵任性,又藏不住眼睛里蔫坏蔫坏的小得意的模样。 恍惚中仿佛感觉,是不是有那么一个小孩,喜欢到处搞事搞破坏,执着于当一个坏蛋? 抓不住的飘渺感觉总是一闪而逝。 眨个眼就消失于无痕。 霍炎把睡袋仔细弄好,对司岑说道,“是简陋了点,让你受委屈了,那可以给我将功抵过的赎罪机会吗?” 司岑眨巴眨巴眼睛,“你想怎么将功抵过?” 霍炎哪知道小孩想折腾他干什么呢,只能顶着他那张最冷酷的脸,说着最老实的话,“我不知道,岑岑想要我怎么做都可以。” 嘶…… 果然不是错觉! 这个火火就是比雪雪进阶了没错! 他看起来冷冰冰安静静可老实。 结果!他其实会用这样一副冷酷拽哥的脸一本正经的说小甜话! 正所谓,人设反差,无形撩人不自知,一本正经说甜话……都是事半功倍,一击必中最戳人心好吗!! 最可怕的是还让人分不清楚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在撩,还是装不知道! 哇哦~ 火火你不老实哦~ “我说什么都可以?” 狐狸眼中浮现出狡黠,小孩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怀好意。 霍炎迟疑了一秒,但还是说,“什么都可以。” 于是他看到小孩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紧接着就听到他说,“那我要你明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岑岑老公,并且对我道歉在休息站相遇的时候没有和我说话的事,告诉他们你当时是太惊喜了,高兴傻了才忘了和我打招呼的!” 霍炎:…… 见霍炎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司岑漂亮的小脸蛋垮了下来。 “呵……还说叫你做什么都可以?骗子!渣男!大……”嘴巴上在骂,其实眼睛里全都是看到霍炎被为难住的小得意,可嘚瑟了。 “可以。” 司岑的“控诉”戛然而止,“啊?” 霍炎表情还是没有变,但司岑发誓他在嘲笑自己! “我说我答应,你说的赎罪条件。” 司岑:哈? 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的嘴角飞快的上扬了两个像素点!!! 原本是捉弄人的,没想到反而是让对方给爽到了? 哎呀哎呀,岑岑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 岑岑一定要找机会讨回来,你等着! 看小孩又板起脸来,有点不服气的样子,但是居然挺言而有信的,没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也没有说当场反悔换条件。 霍炎眼神越发柔软。 许多人看他的样子都以为他是一个冷酷,耻于表达感情(甚至根本没有感情),还挺爱面子很有包袱的一个高冷人设? 其实他并不在乎这些。 他喜欢的东西,他无论付出什么都一定会得到。 他疼爱的小孩,自然,对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 只不过是一点无伤大雅的面子,那是什么东西? 第6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7) “你今天没吃晚饭,现在饿不饿?” 见小孩总算消停了,霍炎连忙问出自己关心了一晚上的话。 司岑盘腿坐在被霍炎铺得平整的睡袋上,歪着脑袋用手撑着一边脸颊,眨巴着眼睛看他,“饿啊,你不是给我巧克力了吗?” 他另一只手上拿着那条巧克力,轻巧的在手指间旋转一圈又一圈。 正着来一圈,反着倒回来,间或在手指间穿插旋转……花里胡哨眼花缭乱。 褐色的包装袋衬得他修长的手指雪白,在霍炎眼中他连手指头上的骨节都是精致的。 和他的手完完全全是两个样子。 想象不出来,这样一只手沾染上肮脏的丧尸血液会是多让他心痛。 还是不要了。 “嗯?” 小孩抬手,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爱发呆?” 霍炎摇头。 “哈哈,也是,你这张脸就算在发呆也没几个人看得出来?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少爷我这么冰雪聪明。不过这样说起来,面瘫其实好处很多诶,可以装逼,可以公然发呆,还能在不想被看破的时候保持高冷神秘莫测,哇哦~” 霍炎已经有点明白为什么吴索连连说,“不是我说,少爷那款,就是以前网上大家都喊的那种哑巴新郎!一闭嘴惊艳四方,一开口震惊我妈,好好一个大美人,可惜长了张嘴,哎~” 他开口后的风格是真的和他外表气质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啊。 但霍炎依旧觉得很可爱。 有点闹腾,反复,骄纵任性坏脾气,但是乖起来的时候又会用水润润的眼睛望着你,甜甜的笑,围着你绕来绕去。 他的长相其实是冷艳的狐系,霍炎却觉得他像一只小狗。 喜怒哀乐都很鲜明,开心了就围着你撒娇,不开心了就对着你叫几声,自以为凶狠的亮出小尖牙,最后达到的效果最多也就是咬坏你的裤腿,他却还认为自己很凶很厉害,得意洋洋的。 只要你不要拆穿他不厉害,表示有被他凶到,他马上就又开始嘚瑟紧接着快乐起来,非常好哄。 真的特别可爱。 他不觉得司岑“好好一个大美人可惜长了嘴”,他喜欢他闹腾。 “我没有面瘫。”霍炎如是说完,获得了小孩一个怜悯的眼神。 “所以你问我饿不饿,是还有什么吃的给我?”司岑拉回话题。 霍炎想了想。 像他们这种外出寻找物资的异能者,每一个都会在搜集物资的同时,悄悄藏一点“私房”下来。 这个做法明面上不允许,但从情理上来说,一般而言藏包烟,藏袋糖之类的小动作,霍炎是从来不会去管的。 不要说什么无私公平原则。 外出任务的异能者虽然说也能获得较高的贡献点,但同样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他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为基地带回去大量物资,期间顺手给自己留点小零嘴之类的,那数量还没有带回去的九牛一毛,并不过分。 这也就成为一二小队外出任务时的心照不宣了。 末世三年,物资越发稀少,基地里好歹经过几年的努力,勉勉强强已经能重新培育作物生产粮食,现在的幸存者们虽然过不了多富裕,但至少不会被饿死。 维持生命的能量所需不需要太过担心,而那些末世前显得随处可见甚至被不少人嫌弃的各种零食,或者烟酒之类,就变得非常稀缺受欢迎了。 总有那戒不掉的老烟枪,遇到香烟忍不住会给自己留下一包。 而大部分其他队员,就比较喜欢藏吃的。 或多或少,每个人口袋里总是会藏着点什么零嘴。 偏偏霍炎没有。 他口腹之欲很淡,大多数时候啃压缩干粮满足人体所需就行,不沾烟酒的习惯是一直就有,也没有原因,反正就是本能的觉得没兴趣。 他现在倒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存点吃的的习惯了。 他想起先前秦书对司岑说的话,于是老实的说,“我没有什么吃的,不过我可以先去找别人给你换一点,你喜欢的小面包,糖果之类的,或者如果你想吃热食,我去问问谁有没有什么别的。” 司岑做出失望的表情,“你连点吃的都没有,你还敢追人啊?” 霍炎:…… “我只是不习惯带吃的在身边,我身上只有压缩干粮,不过回基地了就有很多别的。” 其实没有,但是他可以拿贡献点去换啊。 他这三年来贡献点几乎是只进不出,估计应该是一笔不错的数字了。 小孩眼睛亮了亮,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兴奋起来,把腿一伸,脚丫子就直接蹬在了霍炎的腿上,“哦,那你现在就去问,我不但要吃小面包,我还想吃秦书的自热小火锅,我看到他背包里一直悄悄藏着一盒呢,我要吃,你给我拿过来。” 这年头还能搜到自热小火锅,真的是不太容易的了。 原本这一路秦书都没拿出来给他自己加餐,司岑还当他是给主角攻留着的。 但是现在,不太确定了呢! 呵……干什么一直眼馋别人碗里的小蛋糕? 这些纸片人不太厚道哦。 只要一想到秦书看到霍炎大晚上去找他,会有多惊喜,却听到霍炎是去找他要吃的,还是给自己吃的,他脸色会有多便秘,司岑就快笑出来了。 他没规矩的一下一下去踩霍炎的腿,催促他,“快去快去。” 司岑现在是脱了鞋的,他脚上袜子也没穿,踩在霍炎小腿上,与他纯黑色的裤腿以及脚踝往上那被鞋带绑住的皮质靴筒形成了鲜明的黑白冲突。 霍炎弯下腰,捉住了司岑的脚掌,一整个握住的姿势。 拇指就在他脚背上摩挲了一下。 这一下非常怪,被握着脚掌整个固定住一条腿的姿势也非常怪。 原本还挺嚣张的小孩一下子噤声,甚至在被他摩挲了一下脚背时没忍住抖了一下,睫毛都在小幅度的颤。 好乖。 霍炎注视着他瞬间警惕的目光,沉声说,“我靴子上有金属扣子,别划伤了脚。” 司岑与他目光对视着。 那双漆如点墨,幽静深邃的冷色调眼眸中,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一点浮动着。 他的手心依旧凉,在这个四十度高温的夜晚也不见得出一点汗,握着司岑热乎乎的脚心,能让他感觉凉爽舒服才对。 但是…… 好危险啊! 这个眼神和沉下声音说话的模样。 第6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8) 小孩就像感应到了危险的警惕小动物,他或许都不知道,他每次一警惕,眼睛就会睁得更圆一些。 看起来其实反而特别乖。 霍炎无意吓唬他,但看他这模样,忽然有点理解白秋为什么那么喜欢吓唬她男朋友了。 心痒痒的,特别充盈,而且还有一种特别……恶劣的兴奋感。 于是霍炎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拇指又摩挲了一下小孩的脚背。 他连脚都长得没有任何瑕疵,贴在他手掌的脚心肌肤更是细腻。 仿佛生来就是要享福,路都不用自己走的富贵娇小孩。 怪不得是少爷。 霍炎没忍住,不但摩挲,还收紧了手指,捏了捏。 于是他就看到在他注视下的小孩再一次抖了下。 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绷不住的小慌张了,眼眸都变得水润,甚至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试探着想要缩回自己的腿,“知,知道了……” 小嗓音都有点控制不住的抖。 霍炎知道其实自己的外表在别人看起来是挺冷挺凶的。 别说他又不会笑,加上高阶异能者本来就会无形中散发出一种会让旁人感觉到压迫的气场。 小孩还是个没有任何异能的普通人,更经不住。 也不怪吓到了。 好可怜~ 心里是这样感叹的,但如果让人听到他是用怎样的语调感叹着这三个字,那绝对能荣获一个“变态”称谓。 当然了,他面上看不出来。 他也不舍得再逗了。 霍炎终于松了手。 小孩“嗖”一下把脚缩了回去,甚至因为察觉到霍炎不自禁追过去的目光,立马改变了坐姿,把腿往后一弯,屁股就坐上去了。 藏起来了。 兴许是觉得自己行动上露了怂,小孩就要在语言和气势上找补回来。 他昂了昂下巴,凶凶的骂,“看屁啊看!还敢上手摸!你要记住你只是一个追求者!我还没同意呢,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眼看着又要炸毛,虽然炸毛也可爱,霍炎总归不想惹太过——毕竟最后还得自己哄不是吗? 虽说也不难哄,而且他也很喜欢哄,但老是生气也不好。 何况小孩还饿着呢。 霍炎见好就收,收回了视线,老实道,“好的。” 司岑:…… 咬了咬牙,他看起来就很想再踹霍炎一脚。 但估计害怕又发生刚才的事,终究没有把白生生的脚丫再放出来。 可就这么算了又气不过,于是随手就把手里东西砸过来,“你给我赶快滚去干活!” 这一嗓子吼得还挺大声,中气十足的。 看来没有气坏。 霍炎轻巧的接住小孩砸过来的“暗器”反手就塞回自己兜里,起身说,“我这就去,很快回来。” “谁管你啊!你最好别回来!”又一个暗器迎面飞来,这次是霍炎刚刚用自己的一件干净衣服给司岑做的临时小枕头。 霍炎“心狠手辣”的把自己的衣服打飞,在小孩跳脚的前一瞬麻溜的闪出了帐篷。 他这个级别的异能者,五感非常敏锐。 走出帐篷了都能清晰听到里头的动作,且能判断出小孩在干嘛。 他在狠狠的拍打着屁股下的睡袋,估计把那当成了自己的脑袋。 霍炎一边笑,一边转过身,就和前来找他的秦书撞了个对脸。 他脸上的笑意虽然不明显,但是秦书怎么看不出来。 更何况刚才司岑叫他滚出去的声音那么大,别说秦书,近一点的帐篷里的人都听见了。 还有那些没有休息,守夜的人…… 炮仗美人恐怖如斯啊,连老大这种杀神都敢扫地出门,孩怕jpg。 而秦书的心情,那就更不美妙了。 他眼睁睁看着霍炎一面对自己,那只是微微挑起的嘴角迅速恢复了平整。 “找我有事?去你帐篷说。” 语气也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其实对比起对别的队友,霍炎对他已经够温和的了。 这应该是霍炎习惯的对待“医生”更加尊重一点,以及曾经自己为他治疗过严重的伤的原因。 秦书很明白这一点,但也还是为霍炎对自己一贯比对别的队友温和的“特殊对待”感觉到开心幸福。 但那是曾经了。 如果没有见到他是怎么对待司岑的话…… 秦书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他真正温柔是什么模样。 这让秦书很难受,比霍炎干脆对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淡都还要难过。 他极力控制着表情,朝霍炎身后的帐篷看了一眼,“司岑怎么了?又和你吵架了?” 霍炎:“没有,闹着玩,走。” 秦书没办法,只好跟着霍炎,转身往自己帐篷去。 甚至很快,他心里那丝“霍炎还是第一次主动要来我帐篷”的欢喜都消失殆尽了。 霍炎十分开门见山,“刚好我还准备要来找你,我想用贡献点和你换点东西。” 现在的霍炎就好像和以前完全换了一个人,秦书不敢想象以前要是霍炎和他说这么多话他会有多活泼开朗。 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心梗。 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小……岑岑没有吃晚饭,我怕他饿坏了,想找你换点零嘴给他,听说你手里还有自热火锅,岑岑爱吃那个,可以先换给我吗?我可以出高价,或者你不想要贡献点,我之后找同样的加倍还给你。” 不夸张的说,秦书此刻真的要哭出来了。 但是对上霍炎的目光,他不敢。 他要是那么反常,霍炎还以为他多舍不得一盒小火锅呢,那不得以为他多神经病呢。 他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有点麻木的去自己背包里拿出了那盒被保护一路的小火锅。 “炎哥你太客气了,就是一盒小火锅而已,我当时发现这盒火锅的时候也是忽然想起天霖是a城人,应该很爱吃这个,才私自留下了,想着带回去给他的。 炎哥你也不用还我,平时受你照顾那么多,一盒小火锅而已,不值当什么,司岑喜欢你就拿去给他。” 霍炎不客气的接过了,但是坚持要划贡献点给他,“不单单是这个,你晚上说的那些零嘴还有的话,能不能也换给我。” 秦书几乎要控制不住表情了,也无力再说好听话,很干脆的把自己背包里还剩下的小面包和糖给出去。 霍炎手里拎着东西,这才问,“你找我什么事?” 秦书有气无力:“没什么,就是没有看到司岑,不太放心,想着他是不是去找你了,过去看一眼。” 霍炎点了点头,“费心了,他跟我睡,之后也一样,多谢你之前照顾。” 秦书勉强扯了扯嘴角。 “那就这样,我再去找别人问问还有些什么吃的,岑岑挑嘴,身子又弱,吃的不好的话伤身体。” 秦书要抓狂了:我问你了吗?我问你了吗!!谁要听你说这些啊!我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 请你快滚! 第一次觉得有点讨厌霍炎。 第6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19) 霍炎把宿营地所有帐篷都转了一圈,甚至连去巡逻以及驻守物资车的人也没放过。 他也不管他的行为在队员们心里掀起了怎样的飓风。 等他回去的时候,他两只手都拎了不少东西。 钻进帐篷的时候,他就看到司岑正手脚大开仰面躺着。 他满头长发凌乱的铺散着,丝绸的衬衫被他弄得乱糟糟的,那条极具垂坠感的阔腿长裤更是不知道怎么搞得,裤腿都要卷到大腿根了。 霍炎的目光在小孩腿根被裤子遮挡得若隐若现的红色图案一扫而过。 “怎么睡成这样?” 他放下双手的东西,走过去俯身,扯了扯被司岑从裤腰里扯出来,还翻上去一截的衬衫,盖住了司岑白白的肚皮。 其实这一看才发现,小孩肚子上居然还有两块薄薄的腹肌。 他才给盖完肚皮,手就被打了一下。 霍炎侧目,就看到小孩一张脸红扑扑的,鼻尖冒出点汗水,不高兴看着他嘟囔,“热。” 他知道司岑不耐热了。 吴索对司岑和二队丁小明那“由一点冷气引发的血案”可是反复讲解,还加了许多自己的看法。 什么‘我说二队的人真的有点小气’‘孩子就是不耐热想吹吹空调而已啊’‘他们因此还一直指责少爷觉得他浪费’‘我们一队可不是这种小气人’巴拉巴拉。 霍炎那时候心情不好,因为吴索显然也能从小胖那毫无修饰的叙述里看出了真正惹到司岑,让司岑差点把丁小明捅死的原因是什么。 但现在霍炎也对吴索的话产生了认同。 他不就是想吹一点空调吗? 没看他热成这样了?多可怜啊。 让他吹怎么了? 汽油再贵,那是你们没本事赚贡献点吗? 反正霍炎有本事。 他想都不想,伸手去捏了捏小孩的手臂,果然,热乎乎的,出汗了。 帐篷里其实不光热,还会闷。 霍炎当机立断,“起来。” 司岑不耐烦的去打他的手,但当他发现霍炎的手凉丝丝的很舒服,他的手就不由自主顺着霍炎的手臂摸上去了。 不仅如此,他还侧过身蠕动了两下,直到把自己的脑袋放到了霍炎的手掌上,半边脸颊都贴上手心,忽然喟叹出声,“啊~凉凉的……” 霍炎:“……你先起来,我们去……” “我不起!我决定了,我今天晚上要一直贴着你!” 霍炎没说完的话被他咽回去了。 也是,车上再宽敞也不舒服啊,为了吹空调委屈了自己的睡眠真是得不偿失。 “好……但是得先吃点东西。” 他作势要把手抽走,小孩就跟个粘豆包似的,双手并用抱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把他扯得不得不坐下来,整个人就四肢并用往他身上钻了。 他扯开霍炎冲锋衣的拉链,把双手伸进去,再伸一层衣服底下,毫无阻隔的贴住了霍炎凉丝丝的腰腹,接着又咕俑了几下,最后把脸贴住他颈侧,趴下不动了。 “你好凉快啊~” 霍炎:…… “就这样吃呗,我不要下去!休想让我离开你一毫米!” 虽然知道小孩的话就是字面意思,但霍炎还是听得心脏狂跳不已。 他隐忍的用力绷紧唇角,没有说话,就这样带着怀里的粘豆包,伸手去把自己搜刮回来的东西扯过来,一样一样拿出来给司岑过目。 不得不说,远距离外出任务虽然危险但是依旧有很多异能者趋之若鹜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真是个肥差。 这次一二小队的“小私库”还真是赚了个足。 看看眼前这些,饼干薯片面包糖果,方便面,奶粉都有,还有一盒自热小火锅。 但就是……“怎么还有酒精小炉子?还有挂面,米?” 霍炎把这些整理到一个袋子里,“明天我自己做给你吃,或者你今天晚上想吃吗?” 霍炎又拿起自热小火锅,“还是吃这个?” 虽然这东西在霍炎看来没什么可吃的,还不如压缩干粮有营养。 但是小孩想吃啊,他也许三年都没吃到过了。 刚才秦书说的话也让他意识到了,小孩也是a城人,那边的人好像都很爱吃辣。 司岑看了一眼那盒小火锅,并没有多大兴趣。 他只是想给秦书添堵罢了。 何况……“这都过期了,你就给本少爷吃过期食品啊?狗都不吃。” 他扒拉了一下霍炎手里那盒小火锅,看了一眼生产日期,就手指一推,嫌弃得明明白白。 霍炎也不恼火,说了一声“好”,把小火锅扔一边去了。 司岑悄咪咪抬起脸瞅他,在看到他垂眼看过来时又咻地把脸贴回他颈窝里。 在小心什么? 霍炎一怔就反应过来了。 末世三年了,谁还在意以前那些食物的保质期啊。 只要不是臭的,有毒的,什么东西不能吃? 甚至一些并没有进入基地,在外面流浪的幸存者,连臭的坏的都吃,也顾不上有毒没毒。 人都要饿死了还管那些。 显然小家伙刚才是在观察自己会不会觉得他又作又麻烦,会不会生气。 霍炎垂眸看到被司岑滚得有点凌乱的圆溜溜小脑袋,心底变得一片柔软。 他抬手理了下小孩的发顶,“不想吃那就不吃,我给你煮面,或者煮粥?” 小孩的脸依旧埋着没有抬起来,过了好几秒才传来闷闷的声音,“不想吃热的了,吃点小面包算了。” 顿了一下又说,“想吃冰淇淋。” 听起来有点委屈。 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觉得委屈他了,霍炎很客观的想。 “冰淇淋等回到基地好不好?喏,小面包。” 司岑把自己的双手懒洋洋平移了一个位置,避开被自己捂热的地方,重新感受凉爽,懒洋洋的把头侧过去,脸露出来,张开嘴巴,“啊……” 霍炎:…… 霍炎还能怎么办呢。 吃了一个小面包司岑就说饱了。 外面已经完全变得安静了,只有巡逻的队员脚步轻轻经过的声音。 白天要一直赶路,时不时还要杀丧尸什么的,大家都不是铁打的身体,还是需要抓紧时间休息的。 司岑没有再作闹,只是坚持要霍炎也和他一起躺在睡袋里,而且不许他穿上衣。 好在霍炎因为本就身材高大的关系,给自己带的一直是双人睡袋。 饶是如此,其实也是不宽敞的。 不过想来再宽敞也没有用。 他才躺下,跟着躺过来的小孩就贪凉的整个人钻进了他怀里。 “我警告你哦,你最好不要想着趁机对我动手动脚。” 说着这话的人,一双手却很不老实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甚至还在霍炎熄灭帐篷里的照明后,忽然贴过来,在他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奖励。” 说完不等霍炎反应,那小脑袋飞快的往下一缩,整个人埋在他怀里了。 不仅如此,还是手脚并用那种贴着。 霍炎:…… 霍炎无声的吐出一口浊气。 这叫他怎么睡? 有点太过于的折磨和考验他的意志了啊。 第6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0) 静谧的夜晚也不一定就会睡一个轻松温馨的好觉。 霍炎没有想到,小孩不仅醒着的时候脾气闹腾,就连睡着也能那么闹腾。 再一次被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司岑蹭醒,霍炎有些烦恼的捏了捏眉心。 他应该确实是太不耐热了,贴着自己睡一会,一面被捂热了就换一面,双手还一直没老实,整个人在霍炎怀里扭成了扭股糖一样。 怀里暖呼呼的像是抱着一个小暖炉,让霍炎本就不静的心越发火上浇油。 小孩的脑袋枕在他的肩窝处,霍炎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摸到一股潮潮热意。 怎么还能热成这个样子? 他想了想,催动自己体内的异能,让自己的冰系能量溢散出去一些。 就好像个人形的制冷机,果然,很快紧紧贴着他的小孩松开了手脚。 过了一会,脑袋也移开了,再一会,人都往旁边躲了。 霍炎:…… 霍炎气笑了。 真的是典型的用完就丢。 原本小孩太黏糊他觉得不能这样,但现在真的不黏他了,霍炎心里又不舒服了。 他收起运转的异能,伸长手,把嫌弃的背对着他的小孩捞过来扣在怀里。 睡梦中的小孩哼唧了一声,像是被打扰了的不耐烦。 霍炎立刻就不动了。 小孩的背抵着他的胸膛,他的一只手臂就放在小孩细窄的腰上,鬼使神差的他用手掌丈量了一下,最后拇指虚虚的点在小孩肚脐上方一处位置,无声呢喃:大概会到这里? 啧…… 会哭得很厉害。 司岑睡得香香甜甜,压根就不知道霍炎此时的想法有多荤头。 当然,如果他知道,嘴上骂骂咧咧,心里指定乐开了花。 还会跟系统嘚瑟两句:没想到火火还有这样的惊喜给我!岑岑喜欢! 事实上霍炎只是看起来冷酷,而且话少而已。 但他真的不呆。 末世三年,他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 他懂的可比司岑以为的多多了。 一不小心就把司岑代入了他脑袋里多余的那些废料,还没等小孩发现,霍炎先谴责了一下自己。 他抿了抿唇,手臂松开,让自己背过身去,开始在脑袋里默念: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八只岑岑,九只岑岑……? 后背撞上来一具柔软的身躯。 小孩在不满的咕哝,“热……” 霍炎叹了口气,又翻过身,伸手把小孩搂进怀里。 一手扣住他的后腰,一手穿过他的颈下环住肩背,手指轻轻拍打。 原本哼哼唧唧的小孩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很快就安静下来。 霍炎也把下巴贴向小孩的头顶,柔软而又顺滑的发丝被他用唇轻触了下,他的声音轻不可闻,“睡……” 霍炎紧跟着闭上眼睛,打算也静下心来假寐片刻。 毕竟第二天他还要开车。 虽说他现在这个级别的异能者,身体强度已经有点逆天,几天不睡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今天这一天他就是莫名觉得有点累。 为了明天车上的小粘人精安全着想,他该养精蓄锐才是。 可惜好景不长,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后,霍炎忽然睁开了眼睛。 也就过了三十秒左右,霍炎以及宿营地内所有队员都听到了一声短促但略有些尖锐的啸声。 这是警戒的信号。 在外围巡逻的队员探测到了异样。 所有人第一时间骤醒,睁开眼睛的一霎那全都是全神戒备完全没有半点睡意迷蒙的感觉,并且全都有条不紊的做出了行动。 这是末世的常态,尤其是身处基地外,所有人睡觉甚至连鞋都不脱,趁手的武器要么放在触手可及的身边,要么直接都握在手里。 所有人都不例外,就只有…… 霍炎看着牢牢扒住自己腰身不放,睡得呼呼的小孩,有点无奈,又有点心软。 “老大,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据探测应该在距离我们五公里开外,但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朝我们靠近,推算不到两分钟就能到达我们的位置。” 速度太快了。 现在虽然已经发现了高阶丧尸,但是数量相当稀少且已经被发现的都死在霍炎手里了。 就算有没被发现的,丧尸速度也不可能这么快才对。 但如果不是丧尸,怎么会被探测仪探知到波动? 而且现在的探测仪性能也不是很完善,能探测到的距离有限。 这次这只五公里开外就被探到了,这证明它的“能量”比现知的最高级别的丧尸还要浓厚! 霍炎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 “按往常行动。” 吴索虽然不知道老大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在帐篷和自己说话,不,老大其实五感比研究组的人研究出来的探测仪牛逼多了,他肯定比巡逻还要早察觉异常。 但他怎么不动啊? 吴索一边飞快的转身去传达老大的命令,一边摸不着头脑。 霍炎再不忍心,这时候还是要把司岑叫醒了。 “醒醒,有东西过来了。” 他轻拍了拍司岑的额头,在手掌心凝聚出冷意,足以叫人提神醒脑的那种冷。 没办法,不管来的是个什么东西,都能想到是很危险的东西。 他不可能因为心疼小孩的瞌睡,放任他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觉——哪怕霍炎自认自己绝对能护住他。 司岑被冻得差点没跳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就发现冰自己的罪魁祸首居然是霍炎。 他嘴巴一撇,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张嘴就要骂人,却被霍炎眼疾手快塞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进嘴巴。 “唔……嗯?” 甜的。 是巧克力。 司岑气呼呼的瞪着霍炎,眼神表示:你最好有事! “有东西过来了,不知道是什么,可能很危险,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解决了就回来。” 霍炎说话很快,说着话也没耽误他把司岑还搂着自己不放的双手拉下去,快速抓过自己的外套套上,又把司岑黏在脖子里的头发丝拨开,顺手还擦掉了他脖颈里热到了而睡出来的一点细汗。 毕竟他怕太冷了小家伙又睡着睡着滚出他怀里去,所以他之后并没有刻意维持着异能的运转。 他再是人形制冷机,芯子和外壳构造都还是个人,他的体温平时只是比一般人凉,且他本人不怕热而已。 但是被热乎乎的小孩贴着,贴贴的地方是会被捂热的。 就算在这时候他都还能感受到自己肩窝里全是带着橘子香味的温热以及一点湿黏的汗水。 他动作其实一点也不拖沓,非常快,司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重新塞入睡袋里,又摸了一把他的额头,霍炎起身顷刻间消失在帐篷内。 司岑:…… 什么东西敢来打扰岑岑抱着火火牌制冷器困觉? 活得不耐烦了? 第6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1)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玩意! 岑岑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忘记了现在没有魔气在身体,神识的铺展要用就只能用神魂之力。 那玩意动用一次挺疼的。 算了算了。 岑岑从来不给自己找罪受——除非情况特殊。 然而小说里一般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肯定就要出意外了。 他还没软趴趴的倒回睡袋里去,就听到了外头传来了隐约的慌乱。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十多秒,应该是很快就被霍炎给喝止了,但…… 似乎有点不妙,又过了几分钟,外边再次出现了慌乱的声音。 而一般而言对于战力天花板的霍炎来说,解决一点小问题不可能让身边的队友出现慌乱,更不应该去这么久才对。 岑岑坐不住了。 【统崽。】 司岑:【……咱们商量个事,你自己进小黑屋玩儿一会呗?】 系统:??? 宿主你说什么? 我问你在对一个对你全心全意,甚至都不盯你人设偏离值,对你的ooc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默认了你消极任务,拖延下班一心谈恋爱睡男人的无良行为,各种包庇你骚操作的好系统,说、什、么?! 或许怨念到了一定程度,是真的会具象化的。 司岑可能从系统震耳欲聋的沉默里体会到了它的心碎。 【好好,谁叫我这么爱你呢~那咱们说好了,一会不论怎样,你都不要哭哦~~】 系统还没来得及理解宿主的意思,猛地就感觉到一股强悍到让系统都差点被挤爆的类似“能量场”飓风般扫荡而来。 系统差一点就碎成了无数的1和0,慌乱得警报乱响。 如果它是活物的话,很可能这一下已经让它爆心脏爆血管秒成渣渣了。 好暴虐的能量场,好扭曲好可怕的能量场! 好在这股强大的能量场只出现了一瞬间,立刻就消失无踪,否则系统估计也坚持不了。 【刚才……是什么?】 它颤巍巍的问出声,小心翼翼的偷偷检测自己宿主,终于发现,他宿主此时的脸色似乎有点差。 眼睛又红了。 司岑不动声色的咽下了喉间的腥甜气,嘴角上勾,扬起一个有些妖异的笑容。 “没有什么,就是刚唤醒了一下沉睡的神魂,借一点力量用用罢了。” 系统:!!!! 【等等等等!宿主你……你可以用这具普通人造的身体,唤醒你自己的神魂?!!那不是会爆吗?】 司岑一边起身,一边皱了皱眉,嘴巴里涌上来的血腥味真讨厌,把他的巧克力味都污染了! “怎么会,这不是没爆吗?你忘了我的神魂在当时的雷劫下几乎被劈散,不留什么威力了呐。” 系统更害怕了。 它害怕的太多了。 它一下子竟然无法说出来,代码混乱了几秒才艰难道,【可是你那几乎快要碎成渣渣的神魂……你不好好放他沉睡温养,你还把他唤醒……你不,不疼吗?】 怎么可能? 神魂上的伤,比肉体受伤还要疼百倍千倍,而且一旦受伤就非常严重。 事实上系统根本没有多少见识,要不然他就知道,就司岑神魂裂成那样竟然一直就没有如它以为的那样完全让神魂沉睡温养,始终保留着一丝清醒,系统怕是要吓疯。 它可不是一个单纯的不知道什么是疼痛的系统了。 它当白雪的时候还受过伤,知道什么叫“疼”,知道那种感觉很难忍受。 司岑眼睫微垂,轻笑一声,“还好啊,就比你上个世界电击惩罚时候疼一点点,挠痒痒似的。” 系统:…… 宿主你原来不但看不起我,而且还当我是个傻子。 司岑已经不理系统了,他起身,随意顺了顺自己的头发,走出了帐篷。 风里夹杂着一丝血腥气。 司岑眉目一肃,脚下不由加快速度,很快就来到了他们宿营地的外围,血腥气传来的地方。 “没事,队长你到后面去,你怎么能冲上去啊,你再是格斗厉害,但你是治愈系啊!” 丁小明那小子的声音还是那么油腻。 “是啊队长,你瞎凑什么热闹啊,老大是什么战斗力不需要你冲上去给他挡那一下啊,没有你挡那一下,老大都抓住那玩意了!” 很好,耿直boy小胖胖,我看好你哦~ 司岑不用想象,已经看到听到胖子这话,秦书的脸色有多么尴尬又难看,还要强压着气了。 啊~受伤的不是火火,真好, 受伤的是秦书啊,还被人当场说破碍手碍脚,啊哈哈,神清气爽啊~ “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 司岑心情正好呢,冷不丁就被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到来的霍炎给凶了。 他停下脚步,慢吞吞抱着双臂,冷冰冰的看着霍炎,“你凶我?” 霍炎:…… 遭了,一时情急,没有注意语气。 “我不是凶你。”他连忙解释。 司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看到他手里握着的由冰异能凝聚而成的短刀,眼睛亮了一下,但嘴上却说道,“你吼那么大声你还说你不是凶?” 秦书:“司岑,炎哥应该是担心你的安全,着急了点。” 司岑立刻扭头,似笑非笑,“你闭嘴,轮得到你替他说话吗?” 秦书:! 丁小明气炸,“你……” 才发出一个字,司岑一个眼刀扫过来,他竟然僵住了。 不是因为他回忆起了吃晚饭时被司岑骂到自闭的恐惧,而是这一瞬间,他被司岑看这一眼,竟然有一瞬间被震慑住了。 一种无声无息但又毛骨悚然的恐怖威压。 只是他想再看看清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司岑却已经轻飘飘的收回了视线。 他盯住霍炎,大有一种你要是敢有一句我不爱听的,我就要闹了。 霍炎:…… “对不起,再也不这么大声跟你说话了。” 所有人:…… 吴索吓的木仓都掉了,还是被陈越伸手一把抄住又塞回他手里。 “老越,老大他……他真的不是被魂穿了吗?他变得让我感到陌生!” 陈越:吗的智障 司岑表示勉强满意他的态度,很自然的走上前去,伸手就扒拉住霍炎的手臂,一边趁机摸他肌肉(唔,果然刚刚战斗过的肌肉就是更紧实呢),一边还想去染指他手里的冰刀。 霍炎:…… “你们遇到什么东西了?怎么这好几分钟都没搞定,而且还有人挂彩了?啧啧啧……也太菜了!” 说不清楚他嘴里说的菜是指还没搞定来敌的“你们”,还是指挂彩的秦书呢。 反正秦书觉得很破防。 第7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2) 霍炎正要无奈的让他“别胡闹”,旁边的丁小明再一次忍不住了。 “你不菜你次次躲在别人后面,你行你上啊!” 霍炎心里咯噔一下,原本扒拉着他的小孩果然一听这话就受激了。 “上就上,你个垃圾睁大你的瞎眼好好看着。”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蹿了出去。 “岑岑,回来!” 霍炎心中一凛,却没想到司岑的速度居然这么快。 他这时候滑溜得就像一条泥鳅,倏忽从霍炎手掌下脱身,冲进了前方的黑暗里。 为了不引来危险,宿营地这里本来就不会开很强的照明,野外的夜晚黑得犹如泼墨,司岑的身影瞬间就被吞没。 也正是因为夜色太黑,连月光都被云层遮挡,他们今晚遭遇到未知变异物的袭击才会出现一点小混乱。 因为那变异物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完全融入在黑夜里,速度奇快且悄无声息,直到现在大家都没有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刚才本来霍炎故意卖出破绽,引诱那只未知的变异物接近,好截住它。 哪知道秦书不守在自己位置上,忽然冒出来给他挡后背。 变异物没抓到,他反而被变异物抓伤了。 看一眼秦书肩膀处的伤痕,霍炎确定了来的果然是变异了的动物。 只有变异动物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而且智力比普通丧尸高多了,非常难以对付。 现在司岑还跑出去了,霍炎心急如焚,顾不得多说什么,飞快的说道,“各自守好自己的位置,物资车那里不要离人,a组跟我来。” 他只看了丁小明一眼,随即就和吴索等人冲进了黑暗中。 丁小明额头冒出了冷汗,扭头看到秦书不赞同的复杂神色,嚅嗫道,“我……我就是为队长不值……而且我哪知道他那么不知死活真的跑出去……” “你真的闭嘴,那少爷要是少了一根头发,这次估计就是天哥都保不了你。”胖子在旁边扎心。 司岑冲进黑夜里,相比起末世后这些一到夜晚没有了灯就如同瞎子一般的人类,他仿佛就回到了快乐老家。 魅魔的狩猎形态直接开启,幽红的瞳在黑夜里仿佛野兽的瞳眸,不受任何限制,视物宛若白日。 庞大的神识借由神魂之力铺展蔓延,瞬间就锁定了夜袭者的位置,甚至已经“看”清楚了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 “咦?” 司岑嘴里发出一丝疑惑,转瞬间他的身体仿佛瞬移,出现在了千米开外的树丛前。 在司岑出现在帐篷外的第一时间就本能感知到危险而拼命逃窜的变异动物,被忽然出现在面前的人类(?)惊得一个骤停。 冒着绿光的两颗“大灯泡”对上了黑夜里闪烁的桃红色竖瞳! 那对“灯泡”宛若受到刺激一般,瞳孔也逐渐收缩成一条竖起来的线,浑身黑漆漆的毛全数炸起。 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整个身体趴伏在地上,夹着尾巴一动也不敢动。 “大猫?” 红瞳里的杀意一点点散去,青年那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手指朝“大猫”抓去。 大猫吓得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求饶一般喵喵叫声,仿佛遇上了自己食物链最顶级掠食者时的威压压制,怕得要死了却连逃跑都做不到。 “诶!真的是大猫!哇哦~你好大只啊猫咪~” “猫咪,嘬嘬嘬~” 大猫:……你叫狗呢?!你才嘬嘬嘬! 大猫眼含屈辱,但不得不以一个匍匐的姿态把自己脑袋蹭到这散发着可怕掠食者气息的两脚兽面前,让他又揉又搓了好几把。 【统崽,你看它,长得像不像白雪?】 确实,除了个头,真的和他们曾经养的那只黑猫一毛一样。 真的是黑不溜秋到了极致,一到夜晚完美隐身的物种。 但现在系统没有心情说这个。 无论是司岑在这个世界竟然敢唤醒沉睡的神魂,还是敢随便开启狩猎形态,甚至他为什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以他凡人之躯施展魅魔的种种本领……这些都放在系统烦恼的第二位。 现在系统更担忧的是,【宿主……你没感觉吗?】 司岑撸猫的手法一顿,旋即勾了勾唇,“我早习惯了。” 系统看着自己监测到的宿主此时的身体状况,被他这个轻描淡写的回答给震撼到了。 简单一点来说,现在司岑这身体,就像是一个刚刚被千万根长针在内里扎了个穿——那是神魂被唤醒的那一瞬间,爆冲肆虐的能量场导致的后果。 它不知道宿主是怎么做到让这具身体没有一下子被能量场爆成血雾的。 而他还敢开启狩猎形态,甚至还动用了“魔气”直接加速瞬移到这里——他到底是哪来的魔气啊啊? 这样一来,这具身体的体内就如同又一次被暴虐的能量撕扯一次。 宿主都不觉得疼吗? 他居然还有心情撸猫? 【天道……我在你能量场爆冲的时候努力尝试给你屏蔽了,但是你刚才这一手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如果我们被天道发现了,就等着驱逐或者抹杀了,我没办法。】系统无奈的说。 司岑却笑得更开心了一点,【天道?这个末世秩序崩塌,即将走向毁灭了,哪里还有什么天道,放心啦统崽,我那么爱你,怎么可能害你。】 系统:【……嘤嘤嘤……你怎么不早说嘤嘤嘤,吓死我了呜呜qaq】 很好,稳重不了一点。 刚才都是装的。 司岑翘着嘴角,心念一动,下一瞬系统就感觉原本轻飘飘的自己一下子变重了,然后下巴上忽然传来了时轻时重的力道,还很有节奏感。 系统不自觉的瞳孔散大,把眼睛眯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呼噜噜”的声音。 啊~ 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 简直该死的舒服! 诶? 【宿主……我,你又……】 司岑收回手站直了,说道,“是呀,看这次的新身体,一身油光水滑的漂亮皮毛不说,还有这一身藏在毛毛下面的腱子肉!现在的你打三十个丁小明都轻轻松松,回去揍他吗?” 系统“喵呜”一声,瞬间亢奋,发出凶狠的猫叫声:走走走!必须揍!看那眼红怪早就不顺眼了!什么东西也敢成天阴阳怪气他家宿主! 司岑笑意盈盈,正要让系统驮他回去,猛地察觉到一束凶戾的冰刃朝这边疾射而来。 他眼中闪烁的红芒瞬间熄灭,黑猫“喵呜”一声凶吼,用前肢扑住司岑往旁边一滚。 它原来藏身的地方树叶被齐刷刷切断了一片。 “喵嗷嗷嗷……”卧槽宿主,你男人要割我脑袋啊啊啊!你管管他! 司岑不着痕迹的用手挠挠吓得炸毛的大猫,扭过头去看到了一脸冷厉,脚下生风冲过来的霍炎。 他的眼里万年不变的冰封裂开了,露出了惶然焦急的惊慌。 尤其是看到被一只比成年东北虎还要大一点的黑色大猫给用前爪“挟持”住的司岑时,司岑觉得他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要碎掉了。 司岑:哎呀~有点心疼了。 怪可怜~ 第7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3) 司岑不着痕迹的和系统喵对视了一眼。 系统喵:【怎么搞哇?你男人好像要被我们吓哭了!】 司岑:e…… 霍炎现在不敢动。 他的心跳刚才几乎要骤停了。 追着司岑跑走的方向一路追,忽然听到凄厉渗人的猫叫声,霍炎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了,速度提升到极致,循着声音追过来,在能见度极低的黑暗中模糊看到了背对自己一动不动的小孩。 他可能是被吓傻了。 因为霍炎也看到了,小孩的面前,那几乎要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黑色的巨大身影。 黑夜很好的掩饰了他的全貌,但是却显得它那双灯泡一样的绿色兽瞳格外恐怖渗人。 眼看着那变异动物张着嘴巴亮出獠牙要朝小孩凑,霍炎一发冰刃射过去,并没有指望真的能杀掉那变异物,他只是想为小孩争取一线生机。 想要趁着变异物被吓退哪怕一点,绝对足够他把小孩抢回来。 他没有想到,变异动物确实被他的攻击吓到,但竟然不是先躲,而是不忘把小孩扑住了。 他对变异动物的智商错估了! 如果小孩因此受伤,他恐怕这辈子都走不出自己的噩梦。 霍炎目眦欲裂,僵在原地再不敢妄动。 越发肝胆俱裂,脸色就越发冷凝。 此时天空云层散去些许,丝丝月光从树梢洒落。 霍炎看清了变异动物的全貌,那是一只巨大的黑猫。 它嘴里的獠牙,一口就能把小孩的脖颈咬断。 他也看清了小孩的表情。 “阿……阿炎。” “我在,我来了,岑岑。” 霍炎放轻了声音,快速打量到小孩身上并没有发现明显外伤和血迹。 就是刚才被黑猫扑倒又在地上滚了一圈,头发有点乱糟糟还沾了些杂草树叶,原本干干净净的裤子上也沾满了泥土,毕竟是黑色的,沾了土特别显眼。 他被黑猫用两只前爪扒拉着,一动也不敢动的就那样扭着脸看着自己。 可怜极了。 霍炎的心一阵抽痛。 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情责怪小孩傻乎乎的一被激就乱跑作死。 他只要他毫发无伤的回来,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霍炎极力用眼神安抚司岑,脑子里在飞速转动。 忽然他听到了一点细微响动。 是跟他一起的吴索他们也追到了。 霍炎心里一定,声音更轻,却充满了让人心安的力量,“岑岑,不怕,乖乖的不要动,等我一会。” 系统喵炸毛:【他要干什么?他要干神马?!要杀喵啦嗷嗷嗷!】 司岑比系统喵这个因为不够熟练身体而哪哪反应都不及格的东西还要更早的察觉到他们身后的动静。 霍炎的队友来了,他们估计是接收到了霍炎的指令,正在悄无声息的绕后。估计打算后方偷袭大猫,前方霍炎找机会抢回岑岑。 如果现在大猫不是系统在控制,或许身为高阶变异动物的大猫本猫已经发现在自己身后搞小动作的人类了。 但是系统没有。 系统慌得一批,叫得像被宰的猪。 司岑:…… 不得了,感觉统崽和火火这俩现在都有点应激了。 别看霍炎看起来冷静得吓人,司岑却感受得到他即将发疯暴走的精神状态。 生怕等会局面更加搞得不可收场,司岑当机立断,“谁都别动!” 后面正暗戳戳把木仓口对准黑猫后脑勺的吴索差点手抖,侧方包抄的a组成员们也是吓成了木头人。 更不要说霍炎,他生怕司岑把黑猫惹怒或者吓到,黑猫不论伸獠牙还是伸爪子,不用一秒就能把司岑动脉扎穿。 霍炎的呼吸都要停了。 “没事没事……我,你们别吓到它啊!” 霍炎滞住。 就见小孩伸出手,在大家惊惧的注视下没轻没重的在黑猫下巴和脑袋上一顿揉搓,说着,“白雪,白雪别怕啊~这些不是坏人,是哥哥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哦~” 与此同时,接收到宿主意思的系统终于冷静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凶兽一样的巨大黑猫喵喵叫着冲司岑一顿撒娇,并且就这样趴下去,朝着司岑翻起了肚皮。 吴索手中的木仓啪唧掉了。 这次没人帮他接住,砸在他脚面上,砸得他嗷一声。 其他人也个个傻在原地。 霍炎狂跳的心却没有平息多少。 那黑猫看起来再乖顺,霍炎看着它距离小孩过近的獠牙和利爪,还是无法冷静。 他眯了眯眼睛,轻声道,“岑岑,过来。” 司岑扭头,手还在黑猫肚皮上揉来揉去,闻言像是有点犹豫。 霍炎见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然后就听他说,“先说好了,我过来,你不要欺负白雪,也不准骂我!” 现在他说什么霍炎都答应,“不欺负它,不会骂你。” 他紧紧盯着小孩,见他犹豫几秒,终于慢吞吞推开追着他手想要继续求撸的黑猫,站起身朝自己这边走了一步,两步…… 直到小孩距离他一臂远,他手一伸,几乎是提抱的姿势,一把把司岑抢在了怀里。 紧咬着的牙得以放松,停掉的心跳似乎这才真正续上。 甚至跳得越来越快,快到发疼。 这是后怕的情绪。 “唔……你要勒死我了!” 腿上被踹了两脚,他才回过神来,放松了手臂的禁锢,却也不允许小孩离开他的怀里。 司岑惨兮兮的仰着脸,一对上霍炎那有点吓人的眼神,立刻先发制人,“你说不骂我的!你敢食言你试试!” 霍炎哪里舍得骂。 “老大……这……接下来怎么办?” 黑猫躺在原地不动,只是翻了个身把肚皮藏起来了,那对绿灯泡扫视着忽然出现的这堆两脚兽,渗人得要命。 吴索等人依旧严阵以待,半点不敢放松警惕。 霍炎闻言正要说话,手臂上被怀里的小孩扒拉住,拍得“啪啪”响。 霍炎皱眉,伸手捉住他不安分的手,看了一眼有点发红的掌心,很自然的轻轻给他揉了揉,“别闹,一会手疼了。” 司岑撇嘴,“谁让你肌肉那么硬!” 霍炎:…… “你们不要伤害白雪,它没有伤我,它不伤人的。” 吴索挠头,“白雪?这个黑色的大肥猫……是猫?我的天,太特么大了!比老虎都大!” 不知道他哪句话惹到黑猫,黑猫忽然喵嗷一声,朝吴索呲出了森寒的獠牙。 吴索一抖。 司岑翻了吴索一个大白眼,“你不要说白雪肥,你没看见它毛底下藏着的全是腱子肉?一爪就能送你见阎王你要试试吗?” 随着司岑话音落下,黑猫果然喵了一声,紧接着就着趴下的姿势动了动前爪,众人就眼睁睁看到了它前爪上那隆起的肌肉弧度。 大家:我他妈的惊呆了! 吴索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了不了不了……” 试试就逝世啊这! 谁敢! 紧接着吴索反应过来,“诶?少爷你认识这只猫?” 司岑扬起下巴,“昂~这是我以前养的猫咪,叫白雪,我之所以从安全舒服的堡垒跑出来,就是来找它的呢。” 吴索:? 吴索:! “森么?!小胖说你是出来找仆人的,你……这就是你说的仆人?” 好特么硬核! 系统也在感叹:这随便找一个敷衍秦书他们的借口都特么给他续上了,牛批! 第7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4) 司岑是被霍炎抱回去的。 其实他本来想让大猫驮他,但是霍炎坚决不同意。 一行人杀气腾腾的冲来,满心茫然的回去。 看着走在最前面被霍炎抱在怀里的少爷,再看看不远不近跟在他们队伍末尾的浑身都是腱子肉的大猫咪。 吴索觉得这个世界终究还是比他想的还要癫。 “这玩意它真的不吃人吗?”吴索瞪着眼睛和身边的队友说悄悄话,“秦书那血糊稀拉的肩膀可怎么办?啊,会不会感染?” 队友:“异能者对丧尸病毒都有一定抗性的你忘了……不过这是变异动物,我也不知道啊,回头问老大。” 吴索又稀奇的看了一眼队末的大猫,“所以这家伙真的就是来找少爷,才冲我们宿营地的,那秦书这次真的伤得好冤。” 走在前面的霍炎不管身后的窃窃私语。 他单臂就能把司岑抱起,像是抱小孩子那样。 司岑稳稳坐在他一只胳膊上,一只手环着他脖颈,脑袋就放在他肩膀上。 这坐骑确实比骑着大猫要舒服许多,都不用他费劲,他可以软趴趴在霍炎肩头当一条咸鱼。 其实这次司岑倒不是真的要折腾霍炎。 他确实暂时没法自己走回去了,刚才霍炎不来他本就打算让大猫驮他回去的。 【宿主啊,你说你开一次大招,把自己搞得差点残废,值得吗?】 司岑笑眯眯的,【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开不开心。】 这个世界果然很混乱,混乱到天道都没啥屁用,哪怕他唤醒神魂,使用了“魔气”,天道都没能发现他。 还挺开心的。 当然,那些从神魂上传过来的,来自天雷里的残余能量不要一直在撕扯他的脏腑和血管神经就更快乐一点了。 但是这一次的试探,不但让他弄清楚了这个世界的部分规则,而且还让他有了别的意外收获。 按照系统的价值观来说,也是值得的。 哦,唯一不值得的一点…… 火火被他吓着了,估计有点难哄了这次。 一路上霍炎都没有说话。 他的异能特质本来就让他冷若冰霜生人勿近了,若是心情再不好,那简直就无形散发出一种冰封千里的气息,没有任何一个人想靠近他五米内——哪怕现在四十度高温那么热。 等他们回到宿营地的时候,黑猫的出现还引发了一小阵的骚动。 “怎么回事?少爷受伤了?那……猫怎么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问的话都和这话差不多。 秦书苍白失血着脸跑出来,看到司岑是被霍炎抱回来的,本以为会伤心难过或者愤怒的心,竟然有点麻木了。 他倒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且多多少少为人还有点自己的骄傲。 好感归好感,让他放下太多身段和面子去“追”,他却也不怎么愿意的。 何况他也不是没有别的选择。 “司岑怎么样,是受伤了吗?” 司岑听到秦书的声音,敏锐的发现他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又有点变回去了。 嗯? 是看透了,想通了,所以准备及时止损了? 秦书这个人……还真挺会活的,这种人无论在哪里都能活得挺好。 司岑额头贴着霍炎的脖颈蹭了蹭,扭过脸看向秦书,弯了弯眼睛,“没有受伤哦,我就是不想走路。” 秦书的表情因为司岑的回答裂了一下。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回了司岑一个温柔的笑,“那就好,没受伤就好。” 司岑笑嘻嘻的望着他。 秦书莫名觉得心里有点发毛,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看向慢悠悠踱步跟过来的那只巨大的黑猫。 “那是……今晚冲击我们宿营地的那个?” 霍炎嗯了一声。 “怎么……这样带回来?” 外出任务的高阶异能者时不时的确实会抓一些丧尸啊,带回一些变异物回去,交给基地里的研究组进行科研。 毕竟现在大家依旧在不懈努力,需要研制出疫苗,对抗甚至想治愈丧尸病毒。 但…… 说是抓回来的,怎么不上笼子也不上锁链?连口笼都不套,这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更奇怪的是,这大黑猫看起来和刚才隐身在黑暗里袭击他们时的凶狠不同,整只猫都散发出一种懒洋洋的平和气息,迈着猫步旁若无人的继续走过来。 秦书有点警惕,队员们看霍炎和一队的一点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也是莫名其妙又紧张的注意着这只大猫。 却见它慢悠悠绕着霍炎走了一圈,期间还很心机的用尾巴从霍炎裤腿蹭过,又竖起来蹭了蹭司岑的小腿,然后仰着黑乎乎的大脑袋,朝司岑嗲兮兮的“喵喵”叫了起来。 大家:……? 司岑垂下手去摸大猫的脑袋,笑嘻嘻的对秦书说,“这是我家仆人,名字叫白雪。” 秦书诧异的瞪了瞪眼,“这……就是你说的仆,仆人?” 司岑道,“我也没说我的仆人是个人啊~哦,因为你们吓着它了,它不小心把你抓伤了,你不会责怪它的对?我保证,你不会感染的,而且我会让霍炎赔偿你的。” 毕竟,谁能责怪一只可爱的猫咪呢? 司岑说完转头看霍炎,霍炎点了点头。 秦书:……“不用赔偿,没事,确实当时也是我自己冲出去……” 而且说起来,确实是他们布置在外围的一些陷阱先动的手。 在野外过夜,惯例常规都会利用研究组研发出的一些东西,设置一些可以阻挡或杀伤丧尸的陷阱。 估摸着黑猫就是被陷阱激怒了,所以原本打算来找自己主人重逢的它攻击性才会被刺激起来,闹成了一个大误会。 如果这么想的话,秦书确实是此次误会的唯一大冤种了。 甚至于他为了霍炎受了伤,霍炎到现在都没有问他一句。 却把一个不听安排和命令,任性乱跑且毫发无伤的人当宝贝一样抱了回来。 秦书:…… “这,它会不会忽然发狂伤人啊?而且也不知道它带没带感染病毒,谁知道你的保证有没有用。” 丁小明有些恨恨的暗戳戳瞪了司岑一眼,心里非常遗憾他跑出去怎么不是遇到别的丧尸什么的被咬死,反而还带回来这么一个大家伙。 不等丁小明瞪第二眼,那只原本挨着霍炎的腿喵喵撒娇的黑猫忽然扭过头来。 一双绿得发光的大眼睛盯住了丁小明,紧接着呲出了它的獠牙,“喵嗷……” 它看起来那么大只,速度却快得吓人,动作灵敏到极点,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它已经一把将丁小明扑倒了。 “啊啊啊啊啊啊,老大队长救命啊啊啊!” 大猫扑来就像一座山,丁小明重重倒地,刚想挣扎,一边肩膀已经被大猫的爪子按住,那力道让丁小明怀疑肩膀是不是骨头碎了。 更可怕的是大猫还亮出了另一只前爪上的指甲,锃亮,尖锐,冰冷……抵在了丁小明的颈动脉上。 猫咪小小一只的时候看着是可爱,让主人恨不得亲死它。 但当放大数倍数十倍,这么大一个脑袋,用冒绿光的眼睛打量你咽喉,且你还不是它主人…… 这滋味有多恐怖渗人,谁被威胁谁知道。 第7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5) 二队人都被吓死了,有人甚至掏出了刀木仓,如临大敌的样子。 但是一队的人看起来还在悠哉悠哉的,瞥见这一幕,丁小明差点心梗。 秦书倒是不可能对丁小明见死不救,虽然他感觉得出来那黑猫应该是没有杀意。 但毕竟是变异动物,谁能说得准。 “炎……” “嗨呀!丁小明,你真是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早晚会死在你这张嘴上啊?”吴索嘿嘿的笑,“你敢当着面蛐蛐我们猫爷,现在没见血就偷着乐,猫爷就是教训教训你,你别叽歪了,小心把它惹急了真给你来个透心凉。” 对于这事吴索最有发言权。 丁小明:“……我,我也没说什么,我,我错了!” 虽然他很怀疑,这畜生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但他也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刚才对司岑散发恶意被黑猫感觉到了。 动物本来就对这些很敏感,变异动物应该更是。 个小畜生居然这么护主! 丁小明心里有点后悔,此时生命被威胁,他认怂倒是快,“我错了真的对不起,饶命!” 黑猫对丁小明哈了一口气,凶得毛毛都炸了,丁小明连忙闭上嘴巴。 “别胡闹了,抓紧时间再休息一下,天亮还要赶路。” 霍炎发话,却是对着司岑说的。 司岑心说你可终于舍得理我了,这时候霍炎还气着呢,他也不惹他,很乖的点点头,对大猫叫了一声,“白雪回来。” 大猫扭头对着司岑“喵喵”两声,对比刚才他对丁小明的叫声不知道有多嗲,双标得明明白白。 它很听话的松开了爪子。 丁小明长松一口气,只感觉自己肩膀上的“山”终于挪走了。 活过来了! 该死的畜生!该死的司岑!给他等着! “别什么脏东西都往爪子上沾,会拉肚子的!” 司岑笑嘻嘻的说。 丁小明一口气还没松完就被气了个倒仰,这还不算,已经转过身要离开的黑猫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尾巴一甩,照着丁小明的嘴巴就来了一下。 这一下就如同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他嗷一声痛得眼泪都出来了。 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到司岑面前,仰着头“喵呜喵呜”,一副求表扬的表情。 司岑挠挠它的脑袋,“乖哦,等会奖励你小鱼干~” “喵嗷嗷~~” 霍炎却冷着脸说道,“天亮以后再说。” 又看了丁小明一眼。 丁小明被吓得叫都不敢叫了,更别说去指责司岑的猫抽他嘴巴子,安静得像个鹌鹑似的捂着嘴缩在一边。 霍炎便抱着人往自己帐篷去了。 “好了好了,都不要围在这里,该睡觉的睡觉去,最多还有两小时我们就要继续出发了。” 陈越发话,大家很快散开,各自回去休息。 秦书没有丢下丁小明,还是给他用异能治疗了一下,末了神色严肃的说,“不要再针对司岑了。” 丁小明这次是真的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了。 他都是为了谁啊! 但他不敢得罪秦书,最主要的还是害怕上头那个真正让他跟好秦书的人知道了会弄死他。 所以丁小明点了点头,“我知道错了。” “行嘛!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明明自己不听话乱跑,这种行为在末世确实是最让人讨厌,而且作死的炮灰行为。 而且这种行为往往不单单会把自己作死,还有很大可能连累到和自己一起的队伍。 道个歉其实一点也不过分。 但司岑偏偏就道歉也很不服气的样子,“错了”说得不情不愿含含糊糊,语气还硬邦邦的。 看把少爷给屈尊降贵的。 颇有一种“我都跟你道歉了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的美感。 霍炎果然不搭理他,却在看到大猫也要跟着往帐篷里钻的时候停下,回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黑猫,“不可以。” 系统喵的前左爪悬停在半空,脸上出现了一丝尴尬和恼怒交杂的扭曲感。 “喵呜喵呜……”宿主你看他! 司岑:…… 【好啦你现在这么大一只,你进来我们仨都要挤死了,而且帐篷闷热得很,你在外面待一会,我稍后偷火火的好吃的来养你哈,乖~】 系统喵委委屈屈的把爪爪缩回去,看到霍炎抱着司岑头也不回的把它关在了帐篷外头。 哼!我才没有很想进去! 帐篷内的气氛有点凝滞。 司岑被放在了睡袋上坐好,霍炎也不说话,但他也没停下。 先给司岑把鞋脱了,紧接着给他理了理头发上的草屑之类的,然后不知从哪翻出来一包湿巾,开始给他擦手擦脸。 期间他一句话不说。 少爷小脾气也上来了,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看谁先憋死!哼! 他一只手轻轻捏着司岑的下巴抬起来,很细致的给他把脸擦了一遍。 司岑眼尾有点耷拉着,但表情气咻咻的,倔强的不和他对视。 霍炎做完这些动作,忽然开口,“哪里不舒服?” 司岑:! 对上司岑假装很茫然的眼神,霍炎眼神却很凌厉,“你的呼吸……虽然你在忍,但是很紊乱,你在不舒服。” 可是他身上没有半点伤,他刚才已经仔仔细细检查一遍了。 也没有闻到血腥味之类。 而且当时他是太着急了所以没能多想。 这一路回来复盘他就发现,太古怪了。 司岑速度有那么快?是怎么比他们还快的先找到黑猫的? 好,就当是黑猫把他叼过去的。 那黑猫凄厉的叫声又是怎么回事? 他听得出来,那叫声当时是充满了恐惧意味,那不像是看到主人而高兴疯了的叫声。 再有…… 他远远的模糊看到司岑身影的时候,有感受到一股很奇怪的能量波动。 太细微也太快了,而且瞬间就消失了。 那是什么? 附近有别的异能者或者变异动物,伤到司岑了吗? 他下意识捏了捏司岑的下巴,语气更加严肃一点,“岑岑,你瞒着我什么?” 司岑就知道,火火也和雪雪一样,根本没那么好糊弄。 不过…… 他打死不承认,霍炎就压根搞不清楚他究竟怎么了。 神魂的层面现在的火火触及不到。 魔气在这个世界那也是他们理解不了触碰不到的东西。 岑岑安全!(_)v 于是司岑理直气壮,“我当然不舒服啊!你对我冷暴力,我怎么舒服的起来?” 充满了控诉的语气,那张漂亮的小脸委屈又生气,甚至气不过,说完了还狠狠踹了霍炎一脚。 “你不仅凶我!还冷暴力我!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怀疑我?我看你脑子有病!我不要你了,你给我滚!” 霍炎:…… 第7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6) 明明是霍炎有理。 但是对上司岑控诉委屈的目光,霍炎却莫名感觉心虚。 他沉默半秒,无奈轻叹,“我没有骂你。” 意思是刚才我只答应了不骂你,我也做到了,但我没说我不问你。 在末世遇到任何一个人都必须要慎重对待。 不仅仅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坏心,而且也不清楚他会不会已经被感染了尚在潜伏期。 所以外出救援的小队遇到每一个人都会仔细询问并且检查全身,之后还会观察一段时间,才会真正带回基地。 司岑当时碰到秦书他们的时候也是被事无巨细的“盘问”过的。 按照这种规则,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疑点颇多。 不论是那只忽然出现的变异动物,还是他和变异动物的关系,以及他违和的行为。 但是霍炎直觉他并没有对旁人不利的意思。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存活,哪个人身上没有点自保的手段或小秘密? 小孩不愿意说,霍炎也并不打算逼问。 只是他现在的状况明显不对劲,霍炎明明没有察觉到他身上任何的异能波动,但却总觉得他的身体健康处在一个岌岌可危的危险状态。 而且他并非全无根据。 回来前司岑执意要骑大猫,甚至都不嫌弃大猫一身皮毛有多热,仿佛先前信誓旦旦对他凉快的身体爱不释手,扬言绝对不离开他一毫米的粘豆包都不存在。 还是霍炎始终觉得再聪明的变异动物终归是动物,不太安全,强硬的非要亲自抱着,司岑才勉强的趴上来。 然而接触到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司岑的呼吸脉搏心跳全不对。 虽然他藏得很好,那点不对劲真的很细微,但霍炎怎么会发现不了。 何况…… 司岑那张原本嫣红水润的漂亮嘴唇,这会怎么看怎么有点失了血色。 他捏着司岑的下巴不放,指腹轻轻摩挲,声音轻缓,“我是怕你不舒服却不叫我知道,我心里很着急,岑岑,我刚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自己情绪不好,我竟然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了,我有点受不了,我怕我没控制好,吓着你,抱歉,可以别生气,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这么大只,这么冷酷强悍的男人,在他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坦然剖白自己的无力和害怕…… 就问谁能不动容? 反正岑岑心疼了。 司岑的气势汹汹逐渐减弱,眨巴了一下眼睛,目光游离了一下,终于还是乖顺了下来。 他歪了歪头,脸颊贴着霍炎手腕,轻轻蹭了一下,语气还有点小别扭,“哦……那本少,这次勉强原谅你一下。” 霍炎被他的小动作弄得心软,张开手托着他的小脑袋,倾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没有带任何的欲念,有的只是无尽的恋爱和温柔。 浓厚的情绪是能被具象的感知到的。 司岑感受到了他,一时所有气恼和被激怒起来的警惕叛逆瞬间瓦解,朝着他一扑。 霍炎第一时间张开双手,任由司岑手脚并用的钻进他怀里,抱住了他。 他紧咬着的牙松开了,一颗犹如一直被烈火烹油般煎熬的心,也被怀里的柔软安抚着。 “你不要问我。”怀里的人把脸贴着他的颈侧,闷声嘀咕着说,“但是也不要害怕啊~” 柔软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颈,软乎乎的安慰和一丝讨好溢于言表,“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就是一点无伤大雅的老毛病,但是没有大碍的,你不相信的话你等两天看,指定又能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岑岑。” 霍炎一手轻抚着他后脑,无声的叹了口气。 “不要叹气啦,本少爷从来不骗人。” “那你现在怎么办呢?要怎么做才能好受一点?” 就这样交颈相拥,霍炎更能感受到司岑脉搏的紊乱和身上的热意。 他应该确实是很不舒服。 霍炎此时终于能代入那些家中的小孩生病时,恨不得以身相代的家长的心情。 司岑一把抱住霍炎的腰,吃吃笑了一声,“那你一直抱着我,给我物理降温就可以了。” 因着司岑这句话,天明以后霍炎破天荒请吴索来给自己开车。 彼时大家刚吃完早餐,霍炎也终于舍得从他那帐篷出来了。 当看到少爷一副没睡醒的懒骨头样挂在他怀里的时候,大家对这一切都已经大惊小怪不起来了。 甚至有点平静的麻木。 “收拾好了就立刻出发,吴索,你来我的车。” 吴索嘴巴里满满的压缩干粮还没咽下去,这玩意口感又粗糙又噎挺,每次看他狼吞虎咽陈越都生怕他把自己给噎死了。 此时忽然被霍炎点名,他着急想要回话,却被噎得直伸脖子,说不出话,只能狂点头。 众人朝他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就听霍炎又追加一句,“你来开车。” 这下子同情的眼神变成了羡慕,吴索用力拍着胸口,“嗯嗯”回答表示了自己的兴奋和喜悦。 霍炎环视了一圈,见所有人都到齐,连黑猫都懒洋洋的趴在不远处甩着尾巴看着他。 霍炎:…… 霍炎轻咳了一声,那张冷峻凌厉的脸越发散发出一种让队员们“咯噔”一下的气场。 大家不由自主屏气凝神。 一般在宣布什么比较要紧的事,老大这张脸就会变得格外冻人。 咋啦? 老大要说什么大事? 秦书都不由自主正襟危坐了些。 面对这么多双眼睛,霍炎抬手拍了拍趴在自己肩头闭着眼赖床的司岑。 “干嘛?别烦!” 司岑脑袋顶着霍炎肩窝用力,还伸手扒拉霍炎的手,语气很不耐烦的咕哝。 霍炎声音不轻不重,足够在场所有耳聪目明的异能者和变异猫听清。 “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道个歉,昨天刚见到你的时候我实在是太惊喜,高兴傻了,所以都没有反应过来,居然没有和你说话,是我的不对,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昨天的无心之失。” 他每说一句话,就明显感觉到怀里还迷迷糊糊蔫巴巴的小孩支棱起来一点。 此时小孩已经完全抬起了脑袋,在自己怀里坐直身子,一双狐狸眼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霍炎莞尔,眼睛里似是无奈,更似纵容,听不出任何勉强的说,“岑岑老公,可以原谅我吗?” 第7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7) “噗……咳咳咳咳卧槽……咳咳咳!” 吴索差点没倒过气来,被陈越狠狠在背上拍了一巴掌,人都要没了。 别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书人麻了:我听到了什么?告诉我我刚才应该是出现幻听了对!一定是这样! 我的老天奶! 老大他他他……他是不是疯掉了?! 连系统喵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天啦噜!你为了追老婆你是真的什么都豁得出去啊!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反派! 真是活该你有老婆啊! 现场最不大惊小怪的,就只有霍炎和司岑这两个当事人了。 司岑双眼亮晶晶的,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甚至有点嘚瑟。 “哎呀~” 他抬手,没大没小的在霍炎头顶拍了拍,眼角眉梢都挂着“春风得意”四个字。 “哎呀乖啦~老公很大度,老公是不会这么小气计较的哈哈~” 看到他不再那么蔫巴,霍炎根本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待他,反而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那谢谢岑岑老公。” 司岑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笑声。 霍炎目光一转,落在队友们身上时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看司岑的柔软温和,一秒恢复平常的那种公事公办的冷淡,也不在意队友们略显惊悚的,震静不解的等等目光,淡声道,“那就抓紧时间出发,争取早点回基地。” 于是一行车队就这样再次出发。 原本如果是霍炎开车,司岑肯定坐副驾,那系统喵就能舒舒服服挤后座去了。 但是霍炎不知道为什么叫吴索来给他开车了,后面塞不下一只大猫和两个人,系统猫最后委委屈屈的被司岑哄去和陈越一辆车了——别的人也不是很敢和这么大只的变异动物那么“亲密接触”。 吴索在前边开车,一双眼睛又要忙着看路又要忙着偷窥后面,可把他忙坏了。 他到现在都还在被老大那句“岑岑老公”震撼着,甚至连亲自上手觊觎已久的老大爱车都忘了激动。 可恶!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一直以为,老大对少爷是那种对亲弟弟一样的关爱来着! 啊啊啊!没想到老大居然喜欢男的! 而且还是喜欢少爷这一款! 哦,老大甚至是……“老婆”那一方吗?! 妈呀,这个消息要是在基地传开,该震惊多少人啊! 吴索简直抓心挠肝,恨不得给车子装上翅膀,下一秒就飞到基地。 怎么可以光他们这么震惊凌乱! 好消息就要大家一起分享! 他在前面陷入了各种脑补中,后座上,司岑依旧在霍炎怀里。 第n次在后视镜里抓住吴索贼眉鼠眼的眼神,司岑朝着他冷哼一声,“你吵死了,再吵就滚下去!” 吴索:??? 吴索好委屈。 他明明一个字都没说! 但他不知道,他那藏不住的眼神,丰富多彩到恨不得在脸上写小说的表情,频频偷窥的目光……说实话,确实非常能造成“吵死人”的效果,让人会很烦躁。 比直接说话还烦人。 吴索奢望他英明神武的老大能给评评理,结果对上的却是霍炎平静中带着点警告的目光。 意思是:消停点,别惹他。 吴索:??? 吴索:!!! 吴索要哭出来了。 吴索怂唧唧的把视线收回去,注视着前方,不再乱偷看了。 司岑对吴索的识时务表示满意,又把自己趴回去,低声抱怨,“你不要绷着肌肉啊,太硬了不好趴!” 霍炎无奈,他倒是想要放松啊! 但这小家伙实在是喜欢乱动。 他转移注意力一般摸摸司岑脑袋,说,“没那么烫了,舒服点了吗?” 司岑哦了一声,“你叫那傻大个来开车,原来是想给我做人形降温贴啊?” 他赞赏般拍了拍霍炎胸膛,“表现不错,给你记一分!” 霍炎一下一下顺着司岑长发,闻言道,“记的什么分?” “追求者考核分啊,等到你及格那天,本少可以考虑和你交往试试。” 有点幼稚,但司岑煞有介事的模样还怪可爱的。 “你都是我岑岑老公了,我现在还是追求者吗?” 他像是真的疑惑。 司岑抬头用“你真是个笨比”的眼神看他一眼,“谁说老公老婆只能是小情侣才能叫啊?那那些明星爱豆的粉丝,还有大家暗戳戳称呼自己的男神女神,不也一口一个老公老婆? 我刚才之所以应承你那句老公呢,只不过是给你点面子,可不是答应你哦,望你知。” 霍炎:“……哦?那请问岑岑老公,我现在距离及格还差多少分呢?” 司岑:“还差得远呢,你就继续努力你!” 小模样还挺骄矜。 霍炎勾了勾唇,语气带着几分失落似的,“好。” 司岑狐疑的瞅瞅他,又狐疑的瞅瞅,磨蹭了一两分钟好像有点忍不住了,抬手掐他脸颊,“喂,你都不撒个娇什么的,万一我心情好了,一下子就给你加到及格了呢?” 还有点不高兴的样子了。 霍炎垂着眼,越发显得几分低落,“怎么撒娇?我不会。” 司岑给了他一个“笨死你算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的白眼,“这多简单啊,亲一亲,贴一贴……” 他一边说,一边贴过去在霍炎脸颊上亲了下,然后接着说,“再说一句,‘老公你就答应我嘛~’声音像我这么嗲就可以了。” 真的挺嗲的,好好一个男孩子,为什么能发出这种声音? 偏偏他还做得那么自然,有一种故作做作的娇气感,还挺可爱是怎么回事? 吴索小心翼翼的抚平了自己胳膊上冒出来的几颗鸡皮疙瘩。 霍炎眼睛里的那点微末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然而司岑半点没察觉似的,还扒拉着他,有点得意的扬了下下巴,说,“就是这样,学会了吗?” 霍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看来我真的很笨,需要多学几次。” 但他的嘴角分明又上提了一丁点。 司岑鄙视的瞪他一眼,啪唧又趴了回去,“你以为本少爷是白痴吗?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想听本少再给你撒娇,做梦你!” 骂得挺凶,但粘人的动作也一点不含糊呢。 霍炎反手抱住他,把头埋下去抵在小孩的肩窝里,无声的笑了起来。 第7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8) 因为走的都是这两年常走,而且不定期会派人出来维护和清理的路线,这一路回程他们都没有遇见太大的危险。 当然,这只是一二队的人以为的。 实际上是一路上都有一只“饕餮”跟着他们,那些危险想靠近都来不及就被嗷呜了! 又过了两天,外出任务的一二小队终于成功抵达了幸存者基地。 值守的人远远看到车队的身影,立刻就把消息上报。 很快几乎整个基地都知道是霍炎带队回来了。 不忙的人,以及基地一些正空闲着的管理者全部都来到了基地围墙上的了望台上,翘首以待。 “不知道这次霍炎他们能带回来多少物资。” “我跟他讲过s市那边以前有一个实验室,里面有几台仪器对我们现在用处特别大,希望他去的时候那些仪器还没被破坏得太严重,给我带一台半台的回来。” “最近南边是不是又有点异常波动了,就等着霍炎赶快回来,让他带人去探一探,我这心总感觉有点不安。” “你们做研究的就好好做研究,怎么总是喜欢东想西想吓唬人?之前你们不还预测什么病毒二次进化期什么的,这么长时间屁也没有,就喜欢危言耸听扰乱民心!” “嘿你个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怎么说话呢?没有我们的东想西想,你们用的探测仪哪来的?丧尸刺激喷雾哪来的?还有很快就要面世的抗病毒疫苗,你们看来是不需要了哈。” “都少说两句,大家都是为了生存嘛,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别吵了,他们来了……我靠!那是什么?那个追在车队后面的东西……” 围墙大门处的警报响了起来,跑出来看热闹的普通人和低阶异能者们争先恐后往回跑。 “丧尸……丧尸猫?!!快快快,关门关门!!” 乱成一团。 了望台上倒还算理智。 顾天霖望着那速度飞快,高速移动中的黑影,几秒后说道,“不是丧尸猫,是变异猫。” 在他旁边原本一脸等待即将“丰收”喜悦的基地长脸色有些发白,“霍炎怎么回事?那么大一只变异动物追在后面不处理,他是干什么吃的?” 他的反应让旁边几人各个面色微变。 说实在的,这个基地长当初是怎么回事大家多少都有点心知肚明。 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总是免不了各种各样的无奈,如今这个好不容易才勉强重建运转起来的幸存者基地,暂时也经受不起动荡,有的东西能忍还是得先忍着。 “愣着干什么啊,关门,升起防御城墙,喊话霍炎把那怪物杀了,或者,直接开木仓射杀那只怪物啊!” 基地长见没人理他,气急败坏的怒吼。 顾天霖扭头道,“等一下,一小队前车打信号了,那只猫……应该是和他们一起的,” 果然,眼尖的人看到开在最前面的车,副驾驶位车窗伸出了一把小旗子,晃动着做出了几个动作。 “什么玩意?是霍炎抓回来的试验体吗?为什么没有关在笼子里?”基地长好歹没那么慌了,但是表情很不好。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顾天霖说着,朝旁边几人使了个眼色。 立马就有一个长相斯文,眼神看起来很机灵的青年对基地长说道,“我还是先送您回去,虽说霍队长带回来的就没有出过纰漏,但以防万一,还是等顾队长带人先过去弄清楚情况,确定了没有危险性,再来跟您汇报。” 基地长半点不带犹豫的,“那行,我先回去,小顾,你辛苦一下。” 顾天霖彬彬有礼的笑,“哪里称得上辛苦,是我职责所在。” “几位不如也先和小胡回去?你们都是咱们基地最重要的人,不能有什么闪失。”顾天霖又对旁边几个看起来年岁都不轻的人说道。 他们要么是研究组的,要么是种植园的……确实都是现在基地最重要的人才,也基本都没有异能,打不了架杀不了丧尸的。 对于围观一个变异动物,虽然他们都很感兴趣,毕竟现在已知的变异动物还是太少,但人身安全才是更重要的。 没有拒绝顾天霖的好意,几位都没有废话,朝顾天霖打了招呼,就都跟着小胡和基地长回去了。 现在剩下留在顾天霖身边的,就全是他的人了。 “天哥,我看到秦书他们的车了,他们也一起回来了。”有个人高兴的跳了跳,“就是不知道这次秦书又会给我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他们这一次外出也太久了!” 顾天霖长相也是冷峻那一挂,但是比起霍炎那种让人觉得刺骨的冰冷,他的冷峻主要是一种刻意展露威严时才会展现的气质。 所以此时他一缓和下眉眼,就让人感受不到冷,只感受到他的俊了。 有点可惜的是他额头到左眼眉毛处有一道看起来有点吓人的疤痕,一看就知道是被锋利无比的东西抓出来的,再往下一点点,眼睛就得瞎了。 不过这一条疤痕也并没有特别损坏他的容貌,反而给他增添了一点野性的魅力。 “确实这次出去有点久了,不知他……们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队员们看到顾天霖流露出的温柔,心照不宣的彼此挤挤眼睛。 那个机灵的立刻道,“那还在这里磨蹭什么,快快快,让我们赶紧下去迎接我们的秦医生凯旋啊!” 大家簇拥着顾天霖,从了望台下去,快步赶到基地大门处。 下面的骚乱已经被收到车队信号而赶来维持秩序的巡逻队平息了。 大家此时已经知道了那只黑猫是霍炎他们带回来的,但是多数人还是觉得不安全,所以没有再凑热闹,退回到了基地里面去观望。 只有胆子比较大的一些人还留在大门通道处,看到顾天霖现身,纷纷七嘴八舌。 “顾队长,是不是霍队长他们回来了?他们怎么带回来一只猫啊?” “那猫好大!那是猫?还是什么野生动物啊?” “顾副基地长,听说前两天你带队去杀了一只四阶丧尸?现在丧尸是不是已经有进化到五阶甚至更高阶的了?如果是五阶的,和霍队长比起来,谁更强?” “顾队长……” “副基地长……” 顾天霖的额角有青筋隐隐约约要暴起来了。 他真的不喜欢被围着叽叽喳喳,尤其……不喜欢听别人在他这里打听霍炎。 虽说他并不讨厌霍炎,但……或许是雄性本能的胜负欲作祟,他和霍炎这两位,即使不是他们自发的,却也总是被别人拿来做各种比较。 而且…… 大部分人心里,往往还是更崇拜霍炎一些。 毕竟从异能等级上来说,霍炎确实比他高。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顾天霖不是没有察觉到秦书对霍炎有点崇拜的好感。 这就让他对霍炎的观感,更复杂了。 第7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29) 好在小胡动作很快,把基地长等人送到半路,遇到基地警卫队的人就让人送他们回去了。 小胡来得及时,发现自己的队长濒临爆发的边缘,立刻化身一尾灵活的鱼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巧妙的给顾天霖转移“火力”。 “别急别急,你们有什么要问的等一会,天哥还要去接霍队长他们,亲自给他们做检测呢,不要耽误时间啊各位,至于那只猫,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啊,回头天哥搞清楚了一定会给大家出通知的哈,不要挤不要挤,喂那边是不是要偷东西,大家看好自己的钱包啊!” 小胡这么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人群一下子就被他挤散了,并且一个个听说有小偷,都着急忙慌的低头检查自己的东西。 顾天霖等人终于从被包围的困境里脱身,快步走过通道,来到了最后一道大门前。 “呼!要我说太接地气受欢迎了就是这点不好,又不好对这些热情群众太强硬,还会被纠缠上,每次出个门都跟打仗一样,这种时候我还真有点羡慕霍队长了,他那千里冰封的制冷气场,五米之内没人敢挤过去的功能,给我用用就好了!” 这是一个不会察言观色且没心眼子的憨憨。 提起霍炎语气还怪崇拜的。 小胡暗暗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顾天霖道,“天哥不要听他逼逼,让他真去霍炎队不出一天就得哭爹喊娘的求着回来。” 有人附和,“就是,霍炎队那些人都是些神经病,一个个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才能在霍炎手里活下来,你真羡慕你快去。” “别在队长面前提那个装逼货好吗?高冷?就是死装罢了,看他那张“你们所有人都欠我八百万没有还”的脸我就来气,搞不懂为什么还有人觉得他酷,眼瞎了。” “够了。” 顾天霖一开口,这些人连忙闭嘴了。 “不要在背后嚼舌根。”顾天霖淡淡看了一眼那个说霍炎队员神经病以及说他死装的异能者,“有种就在他面前说。” 这两人瞬间神色讪讪。 顾天霖也没有揪着不放,见人消停了,就转开了目光,带头朝着门外走去。 “呼!终于回来了!虽然明明都一样,但就还是觉得基地这边的空气要清新得多!” 车子在距离基地门外几百米处停下来,吴索转了转自己僵得硬邦邦的脖颈子,扭头说道,“司岑,你那个猫仆人你得先下去管一下,别等会引起骚乱。” 司岑正揉着眼睛从霍炎的腿上起来。 他这几天在路上几乎八成的时间都在睡,看起来还是困倦得不行。 霍炎想起他说什么“两天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岑岑”就牙痒,根本就是在骗人。 可是他看起来已经这么蔫了,霍炎又哪里舍得收拾他? “就到了吗?”司岑打了个哈欠,长长的睫毛上沁出一点湿润的水光,还没等他眨一下,就被霍炎曲指轻轻抹去了。 “还觉得困?坚持一下,等会做完了检查和登记,回去再睡。” 无论这几天听了多少次,吴索还是会对老大用这种语气和司岑说话感觉过敏,起一手臂鸡皮疙瘩。 “老大我先下去帮兄弟们搬东西了。”话音未落吴索就打开车门逃也似的跑了。 霍炎眼睁睁看司岑又打了个哈欠,还要抬手揉眼睛,被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手,“手上有细菌,不能那么揉。”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其实霍炎也不知道,司岑长得这么白嫩精致,在某些时候对待自己却又毫不在意的糙。 他见过司岑洗脸,双手捧着水,呼噜噜就往脸上搓。 那手法和力道是半点也没有注意的。 霍炎看着被他清水搓完变得红扑扑的脸之后,就再也不许他粗暴洗脸了。 虽然小孩洗脸的样子有点粗鲁的可爱……但果然还是会心疼他那张脸。 他揉眼睛也一样,和自己眼球有仇似的,看的人直皱眉,霍炎不准。 司岑耷拉着眉眼,困倦的看着他,倒也真的没有执着要给自己揉醒了。 没办法,他情况特殊,这几天只能多睡觉了。 就之前,他在这个世界发现了一点好东西——这个世界充斥着杂乱的各种能量,甚至这种让末日到来,人类异化的病毒,他都可以吸收再转化成类似魔气一样的东西给自己用。 当然,散落流动的能量和空气中的病毒太少了,但是变异动植物体内蕴含的以及丧尸晶核里蕴含的就还可以。 所以系统喵只在他们出发的第一天上午坐了一会车,后来就直接跳车跑下去搞消失,而每每总能在车队停下休息的时候出现。 它给司岑带回来的就是各种蕴含能量的变异植物,动物晶核或者丧尸晶核。 系统喵已经想得很开了。 反正它是和宿主绑定了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宿主出了大篓子,最后它也是要被销毁。 宿主吃肉它就能喝汤,宿主成神它跟着升天……它跟宿主对着干没好处。 反正上级系统一直跟死了一样,它就更放飞了,快活一天是一天。 所以它现在跟着宿主混得真情实感,宿主也会每天都偷反派的好吃的来养它~ 而且这个世界充斥着危险,别看现在似乎幸存者们活得越来越好,看起来像是有希望了。 但手握剧本的系统可是知道的,变数很快就会到来,整个人类幸存者会再次遭到绝望的打击……在这种条件下,它的宿主自然是越强越好,免得宿主受苦它也跟着遭罪。 因为有了系统喵卖力帮忙,司岑这具身体在之前受神魂冲击造成的损伤倒是修复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他想要维持体内已经被唤醒的那部分神魂之力的运转,甚至尝试着去修复自己神魂的伤,以及转化吸收这些和魔气截然不同的能量,都是比较耗费精力的。 所以他这几天大部分时间就是睡觉。 看似睡觉,实则修炼。 只不过霍炎不知道,还总忧心他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很难受?要抱吗?” 司岑眼眸发亮,表情却傲娇,“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 霍炎有点好笑,轻轻揉了一下他的发顶,打开车门先下去,然后转身弯腰把司岑抱了出来。 原本已经走到这边,看到霍炎下车,正要过来和他打个招呼的顾天霖见状,定住了脚步。 第7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0) 外出任务回来的人是需要做全身的检查,确定没有感染风险才能回基地去的。 基地大门外几百米处设有专门检查的人员和设备,甚至还有给身体异常的异能者搭建了一排小小的隔离中心。 若是检查显示异常的异能者,需要在里面待满二十四或四十八小时,确认不会丧尸化,才会被放进基地。 而从外面带回来的物资,也要经过专门人员的检查和消毒处理后才能运送进去。 一小队的人由陈越负责,跟着基地负责物资的人员去做搬运,检查等一系列事项,顺便带队员们去把身体给检查了,没问题一会就能回去。 但这次他们带回来的还有一只变异猫。 这个怎么处理还要和基地这边负责人商量一下。 而今天破天荒,出来接应的负责人,竟然是顾天霖。 “他俩一会不能打起来?”吴索一边搬东西,一边冲着陈越挤眉弄眼,示意他快看顾队长竟然亲自出来了! 嗷嗷,还直接朝着老大的车子走过去了! 陈越没有他那么八卦,被他用手肘撞得摇摇晃晃,忍无可忍薅住他后领子强迫他扭头,“你消停点,他们什么时候打起来过?” 吴索撇嘴,“谁看不出来,顾天霖那小子凡事都被咱们老大压一头,心里不服气着呢,我看这一架是早晚得……卧槽!” 伴随着吴索的惊呼,陈越等人也听到了轰隆一声,连忙朝那边看去。 只见一股滚滚浓烟缓慢散开,霍炎怀里抱着司岑,一只手还伸下去揪住了脚边那只大猫的后颈。 大猫呲着牙叫得凶戾,朝向着就站在他们对面不远处的顾天霖炸起了一身毛,挣扎着要冲过去咬死他的样子。 可惜它被霍炎一只手压制得挣脱不开,只能在原地刨爪子。 而在双方中间的地面上,土地焦黑一大块,且还有水迹和碎冰到处都是。 这一看就是双方交手了。 说实在是,这还是在基地认识三年,在场所有人第一次见到顾天霖和霍炎动手的场面。 曾经就有好事者好奇过,说抛开等级的差距不谈,霍炎的异能本来就是天生克制顾天霖的,更别说他等级还比顾天霖高,也难怪不论顾天霖怎么努力,都总是被霍炎压一头,就是不知道,他们真的不管不顾打起来会是什么场面。 现在知道了。 果然顾天霖的火系被霍炎克得只剩黑烟,就……惨惨的怎么回事? 他们的动静也惊动了正准备去做身体检查的二队一行人。 秦书连忙让队员们先去,自己转身朝这边气氛紧张的“战场”赶去。 “天霖!” 秦书快步走到双方位置处,喊了一声,才发现顾天霖的神情奇怪极了。 他向来很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年纪轻轻已经基本做到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此时是浓浓的不可置信,怒意……甚至夹杂着复杂的难言的一点受伤和难堪之色。 极其强烈的情绪起伏,让他整个眼眶都充血似的红了一圈,连自己叫他都没听见似的,双眼正死死的盯着霍炎……怀里的司岑? 秦书皱了皱眉。 黑猫在“喵嗷喵嗷”的叫嚣,冲着顾天霖。 那叫声真的比杀猪还要凄厉,司岑受不了的抬手揉了揉耳朵。 霍炎便沉下了一直淡然的眉眼,轻描淡写的瞥了手底下的黑猫一眼,拍了拍它后颈,冷声说,“安静。” 黑猫瞬间闭上嘴,毛也不炸了,瞳孔也不竖了,爪子也不刨了,甚至还凑上去在霍炎腿上蹭了蹭。 谄媚得明明白白。 不过现在没人有心情围观它。 只听顾天霖几乎是哑着嗓子,咬着牙一般说道,“司、岑……你居然还活着。” 他虽然没说,但那种“你居然还有脸活着,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的意味太浓了。 秦书都呆了,喃喃,“天霖,你……们认识?” 霍炎看到顾天霖的态度,主要是他对司岑的异常情绪太明显了。 霍炎眸光越冷,没有看顾天霖,垂眸去看自己怀里的小孩。 小孩刚把手从耳朵上拿下来,抬眼看向顾天霖,脸上的表情出乎预料的平淡,与情绪起伏强烈的顾天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哎呀,好巧,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还能再遇见你我还挺开心的,看你的样子,这些年过得还挺不错嘛~” 他怎么可以这样? 到底是为什么,还能对自己露出这么若无其事的表情,说着这么轻描淡写的话? 顾天霖只觉得额头上那道伤口再一次撕裂般疼了起来。 在这三年里,其实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当初亲手把他推向死亡之后,司岑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在被丧尸抓伤,之后好不容易被人救下却发起高烧,被痛苦和即将丧尸化的绝望折磨的时候,他咬着牙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喊着司岑的名字。 他不甘心。 他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是那样的结局。 怎么会是那么的不堪。 后来他在被感染后没有丧尸化,而是非常幸运的进化出了异能,一点一点,从那一天里走出来,走到了今天。 他确实曾经想象过也许还能再见。 但在他的想象里没有一个是现在的局面。 司岑就在他的面前,在狠狠的背叛了他,失去了他的保护之后,他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连良心上的谴责都没有。 他和三年前一点都没变,不,他似乎变得比三年前更像一个娇贵的少爷。 他安逸的窝在别的男人怀里,身上干干净净,一双雪白细嫩的手上没有半点一个末世幸存者会有的风霜痕迹,就那样娇娇的扶着男人的手臂,连指尖都是娇养得很好的粉。 他被养得那样好。 比末世前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眼眸甚至比三年前还要清澈,无辜又天真的样子,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真开心还能见到你,你过得还不错嘛”。 对一个被他推入绝境,狠狠背叛过的人。 他怎么可以…… 这么理直气壮,这么理所当然?这么……坦然而平静! 顾天霖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手指上传来一阵温热触感,他才发现自己此时手心多么冰凉,全是冷汗。 而这一点温暖,也像是撕开了蒙在他眼前的黑暗和血腥的一束光芒。 就如同三年前他倒在丧尸群中,满头鲜血闭眼等死的那一刻,那道冲过来把自己从死亡的绝望里拖出去的光。 顾天霖的情绪奇异的冷静了下来。 他反手握住了秦书的手指,注视着司岑,“你看起来过得也很好,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你,司岑,我真是很惊喜。” 我本已经快要走出来,你却用这样的姿态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哪怕你对曾经的我有过一丝的愧疚或悔恨呢? 但这次我不会再被你推向泥沼了。 而你,做好准备了吗? 第7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1) 说着惊喜的人,散发出的气场却并不愉快。 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顾天霖和司岑之间有“故事”。 而顾天霖的反应,任谁也不会真的就以为他是真的在开心。 然而司岑并没有半点异样,他甚至并没有把顾天霖放在眼里,像是敷衍一样和顾天霖打过了招呼,就扭头跟霍炎抱怨。 “还要多久才能回去呢?这里好晒啊,而且还很臭。” 霍炎看他果然被晒得出了汗,伸手给他擦了擦额角,便转头对顾天霖道,“顾队,麻烦快一点走流程,我家小孩不耐热,身子受不住。” 对于刚才他才转身,顾天霖就忽然发癫朝他劈头盖脸一个火球砸过来的事半句不问。 顾天霖沉默了一息,视线总算从司岑身上移开,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霍炎。 这个被基地里不少人私下里打上他“死对头”标签的高阶异能者。 这个身材高大挺拔,浑身都是生人勿近,冷若冰霜的气场,让人望而生怯,不敢靠近的男人,此时不知是怀里多了一个人中和了他身上的肃杀气和冰冷感,还是说他在为了怀里人有意收敛,竟也显露出几分温润平和来。 司岑在他怀里显得很纤瘦,他能毫不费力一只手就抱起来,估摸着就算是直接让他坐在手臂上把他举起来都轻轻松松。 两个人无论从气质还是身形都是两极分化,截然不同。 却这样亲密的姿势站在人前。 被抱着的人毫无羞赧,抱着人的也一派自然。 竟然显得这样和谐,和谐到刺痛人的眼睛。 就如同刚才,看到霍炎下车,却又转过身去弯腰从车里抱出来一个人。 他肩背宽阔,几乎能把司岑整个人罩在怀里。 所以起先的时候顾天霖并没有看见司岑的模样,他只看到抓在霍炎肩膀上那只白色晃眼的手,还有垂在霍炎身侧的双腿。 那双腿被宽大的黑色裤腿盖住,只脚踝处因为动作的关系露出了雪白的一截。 那一瞬间顾天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真是没想到,基地里出了名的冰冷无情,甚至被无数人暗中揣测,可能连基本的x需求都已经随他异能的不断升级而被彻底冰封甚至消除的男人,居然抱着一个人回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得到这一幕? 也不知道稍后消息扩散开去,会有多少霍炎的迷弟迷妹爱慕者集体破防。 他还抱着一点看好戏的心情,直到车里的人被完全抱出来,他瞥到了司岑的侧脸。 霍炎转过身,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紧随而来的是如同在这三年里,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自动演练了千万遍的动作,他朝司岑释放了异能。 也是那一瞬间顾天霖才意识到了。 他自以为他完全走出来了,哪怕再见到司岑,也能做到维持表面的平静姿态,原来都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他没有走出来,甚至在时间日复一日的流逝过后,在再次见到他的这个瞬间,他的反应告诉了他一个更加不堪的事实。 你还在意他。 也或许,如果再见的司岑,不是这个模样,他都不会如现在这般心绪难平,这般不甘而难堪。 他真的……在这一刻开始真正恨他了。 “抱歉,是我刚才太震惊了一时失态,跟我过来,我带你们去检查。” 霍炎颔首,抱着司岑朝做检查的地方走去。 顾天霖没有第一时间跟上,而是望着两人的背影沉默了一会,直到手上被扯了扯。 他猛地惊觉自己还握着秦书的手,如梦初醒一般扭头看去,就对上了秦书带着一丝委屈的目光。 “秦书……我,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顾上你。” 秦书依旧是那张清秀又温柔的脸,委屈却又包容的眼神让顾天霖莫名有一种无地自容的心虚感。 他下意识捏了捏被自己握在手心的手掌,“我……” “没事的天霖,回头再说,先做正事要紧,我也要先去做检查了。” 秦书总是很善解人意,他看出来了自己的失态,看出了自己现在的心乱如麻,也看出自己并没有准备好该怎么和他说,所以他贴心的给自己时间。 顾天霖犹豫了下,最终松开了手,“好,那你先去和你队员们一起,等回头咱们基地里见。” 秦书对他笑了笑,点点头,“嗯,待会见,天霖。” 他转过身朝自己队员们检查的地方走去,神色却已经没有了上一刻的温柔包容。 他的目光甚至有点冰冷,无声的轻叹,“你甚至都没有问一句我有没有受伤。” 他肩膀上的伤经过自己的治疗并不严重了,但是留下了伤疤,也不该感觉到痛了才对,但此时竟然觉得有点刺痛。 另一边,顾天霖还是追上了霍炎。 他在和霍炎询问关于这次任务的收获,还有关于黑猫的来历以及之后的安排。 他表现得很公事公办的样子,情绪看起来已经完全稳定了。 但是跟在霍炎腿边的系统喵的毛一直炸着。 【宿主!主角攻他好恨你啊!!我怎么感觉比起他一开始看到你朝你扔大火球的时候,他现在更恨你了!他不会恨得直接杀人?五级火系异能者!除了你老公这个天花板,也称得上一句杀伤力爆表了!】 司岑就窝在霍炎怀里,脑袋趴在霍炎肩膀上,闭着眼睛假寐,实则依旧在运转着他给自己在这个世界新创的功法,去转化和吸收系统喵今天中午时给自己带回来的那几颗晶核。 还能一心三用的给系统这个憨憨答疑解惑。 【这哪是恨啊~】 系统一脸懵。 他轻轻啧了一声,话音一转,【统崽,你认为原文里的主角攻,对炮灰竹马的背叛,这三年抱着的是怎样的情感?】 系统:【诶?不就是愤怒,恨不得把炮灰抓出来,大卸八块报复他的背叛吗?】 司岑勾了勾唇,【那你觉得当初的主角攻是真的喜欢炮灰竹马吗?】 【当然是啊,还是初恋呢,就是因为太喜欢,被背叛的时候才会伤得越深,恨意越大啊!】反正原文是这样设定的。 【是吗?人类的爱情不是很伟大的吗,真的爱,还是初恋,在当时那种难以逃脱的情形下,尤其主角攻还伤了腿,他真的没有想过,用自己的命,换心爱的初恋一个逃生的可能吗?】 系统呆住:诶? 系统懵逼的说:【原文里没有写这个啊,毕竟炮灰又不是主角,关于他的剧情着墨本来就不是很多,他只是一个阶段性出现,起到磨砺主角,推动主角与主角受相遇,之后再出来给他们添添堵,打打脸……的工具人作用罢了。 哪里会写那么详细啊?】 司岑不以为然。 第8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2) 司岑笑了笑,谁也看不见他闭着的双眼里,流转着妖异又兴味的桃红色光芒。 【或许,那时候的顾天霖本就没有恨司岑,最多可能就伤心失望,然后活了下来,一天又一天……当他渐渐真要在主角受的陪伴和感动下走出来了,却再次遇见初恋。 他发现没有了自己在他身边,这个什么都不会,贪生怕死的少爷果然吃尽苦头,苟延残喘的过了三年。 于是那一瞬间,当初遗留至今长达三年的最后一丝意难平彻底被清空,他释然了,对初恋的那份感情彻底放下。 之后初恋的种种表现更是暴露出他难堪卑劣的一面,至此初恋滤镜完全破碎。 加上这个初恋还不知死活的妄图纠缠他,纠缠不成又成天在基地找各种男人勾勾搭搭。 这不但显得过去那个为了他甚至连生命都可以付出的自己尤其愚蠢,而且这个初恋的存在不仅成为了他身上一个污点,还成为了他和秦书感情里的一颗隐雷。 恰巧此时反派也厌烦炮灰屡次勾搭纠缠自己,于是把他扔出去给他找点事做,顾天霖就顺水推舟,派了人,去把他给除掉了。】 系统:为什么忽然说起原文走向了,而且这是……加上了宿主自己分析的剧情。 原文里可没有这么多关于主角攻对重逢后的炮灰的心理解读呢。 宿主干什么?吸晶核吸多了,脑袋坏掉了? 【宿主,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司岑发出了一声愉快的轻笑,【我说,原本应该是这样的,但现在,糟糕了啊!】 系统:…… 谜语人给我滚出克!!! 你说不说你说不说啊啊啊啊好烦!打又打不过,呜呜呜…… 【统崽,为什么会需要找人来这些世界,扮演炮灰或者别的什么角色之类的,来做任务呢?】 系统喵眼睛里已经在转圈圈,吉吉国王都没有它急,可是宿主就是不告诉它,明显就是故意的啊啊啊!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些剧情没人来走,一本小说世界形成的初生小世界多脆弱啊,少了哪一环都有可能崩世界啊~所以就只能由我们管理局出来,派人去做啊。】 司岑在霍炎肩窝里蹭了蹭,声音懒洋洋,【所以说,为什么没有人来走?不是有原主吗?】 系统:【诶……我没有告诉过你吗?绑定你之前我不是说了很多吗? 是因为这些即将或者将成还未完全成型稳定的小世界,总是在这些不稳定的时候,出现里面的角色‘出逃’的现象,所以那些角色和对应的剧情就出现了空缺,所以才有我们的任务啦~ 宿主你当时是不是根本就懒得理我啊?我说了那么多,那么久……】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失落了。 毕竟已经跟着宿主第二个世界了,宿主嘴巴又甜一口一个崽一句一个爱你时不时还会夸夸它,它是真的对这个宿主有了感情。 宿主怎么……好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系统呢qaq 【啊你说那时候啊……崽啊,那时候岑岑正在渡劫,正被最后一道渡劫天雷劈得差点变成一堆岑岑呢……是真的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呢~】 系统:!! 原来是这样! 也对哦,那时候宿主一定疼死了,天雷还那么吵。 呜呜呜,是它误会了! 【崽,出逃,是什么意思?】 这次系统是真不知道了,没有人关心过这个啊! 大家都是进世界,做任务,走剧情……没有人在意低维度世界里的一个纸片人为什么出逃啊。 【可能是世界朝着真实世界衍化的过程中,混乱的能量场影响了,能量溢散了,或者误伤了之类的造成的哇,反正这些‘出逃’的角色,之后就再也找不见了呢。】 原来是这样啊。 司岑没有再说话,又贴着霍炎的脖颈蹭了蹭,吸一点香香给自己充充电顺便转换一下心情。 与其说是出逃,那些所有消失不见的角色,应该说是……觉醒太过,因妄图反抗,改变剧情而被抹杀了。 难怪系统一开始的时候那么紧张他会崩人设改变剧情。 并没有思维,全凭规则来运转的天道或世界意识,就像一台机器,祂没有爱恨喜恶,只凭这个世界的核心规则来运转。 一旦察觉有可能威胁到世界稳定的“bug”,就会抹除。 然而人不是提线木偶,觉醒了的角色更不可能甘愿被剧情操控。 尤其是那种炮灰啊,悲惨的配角啊,反派啊…… 甚至受了太多磨难,已经千疮百孔,最后轻描淡写来个所谓圆满结局的有些主角,他们因低维的虚拟世界在朝高维的真实世界转化时磁场或者能量之类的波动而觉醒。 他们知道了自己早就被书写好的命运。 他们或许……不是第一次觉醒就能顺利“出逃”的。 而是绝望的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自己的命运,绝望又悲惨的,无论多少次想要改变或者摆脱,却始终无法对抗这个世界的意志,所以最后,他们只有“出逃”了。 出逃,大概率就是觉醒太过,被天道,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意志,给直接抹杀了。 司岑想,这个世界曾经的那个炮灰‘司岑’,他又醒了几次,又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把陪伴自己,暗恋自己,还不顾一切刚刚救自己一命的竹马推向死亡多少次呢? 他是否也感到愤怒,不公,绝望却又无法挣扎? 再往后一点看,原文里,如果顾天霖不是自己愿意的,就那个肩不能提见到丧尸就吓得腿软的炮灰,真的能跑过竹马,还把他推给丧尸? 而原文里,那个把竹马推向死亡的炮灰,他真的那么想让竹马死吗? 那么短的时间,秦书一行人偏偏就发现了在偏僻角落里被逼入绝境的顾天霖,真的全部是恰巧吗? 这个世界是一本书的时候,这些都可以用一个前置剧情来概括,不需要很详细的去描写。 因为一本书的视角几乎都是从主角出发的,这本书的开始,也是从主角攻被主角受从丧尸堆里救出来,之后他们和他们带领的队伍一路打怪升级说起的。 但一个真实的世界是不可能的。 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无论多小的配角,他的言行,他的行为,他的所有从前、现在到未来,都要串起来,都必须真实存在。 那些没有出现在小说作者笔下的一切,都会在世界衍生成真实时被补全。 哪怕没有出现在正文中一个字,但在真实的世界里也不能不存在。 甚至有些在作者创作时没有注意到或者顾及到的地方,也会补上。 所以……‘司岑’,你当初是怎么想的呢? 你重来了几次? 抗争了几次? 又绝望了几次呢? 真不公平啊,就因为是炮灰是嘛? 一个设定,就成为了你身上永远的禁锢,你一次一次走着既定的剧情,绝望挣扎了多久,最终也只得到了一个被彻底清除,烟消云散的结局。 司岑想起了过去那个一次次从绝境里爬出来的自己。 若是没有系统的到来,他的结局,也最终不过是湮灭在天雷下。 这么一看,他和这些“炮灰”的命运何其相似。 司岑忽然愉快的笑出了声,引来了霍炎和顾天霖的侧目。 但是他却没有理会,而是在意识里对傻乎乎的系统说,【崽啊,你知道我把剧情走向和人设结局都走得七零八落了,为什么还能得as吗?】 有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滋生,他喟叹般说,【我知道到底是谁给我打的分了~】 系统:喵喵喵? 不就是任务结算系统吗?那不然还能是谁? 宿主真的颠了oo? ———— 第8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3) 霍炎摸了摸司岑的脑袋,“怎么了?” 司岑把自己从刚才那种莫名的情绪里脱离出来,偏过头仰起脸去看霍炎,“想到一点高兴的事情。” 霍炎也不刨根究底,“高兴就好。” 司岑眼珠子一转,“你们刚才在说安排白雪的事?” 见顾天霖看过来的视线里流露出疑惑,司岑自然的朝他弯唇一笑,“就是那只变异黑猫,多亏了他我这三年才能活得滋润呢。” 顾天霖的视线就像被烫到,仓促的移开了。 他现在还无法像司岑这样若无其事,好像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阵风吹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不过,他这三年,原来是这样活下来的吗? 或许有些人天生就是比别人命好。 就像司岑,生下来就是富豪家的少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末世降临了,还有他这个当初一心暗恋的竹马在旁边带着护着他逃跑,最后甚至差点被他害死。 他转个头却依旧能找到下一张饭票。 包括现在…… 就连基地公认最没有感情,冷漠疏离出了名的霍炎,也对他服服帖帖。 可是凭什么呢? 他怎么敢,做了那么卑劣的事之后,还能朝自己扬起笑脸的? 顾天霖无意识的收紧了手指,骨节被他力道弄得发白,手臂上青筋全都浮起。 但他无声的吸了一口气,没有让情绪出现在脸上。 “那你确实非常幸运。”他说着,无视霍炎那淡淡的目光,对司岑又说,“不过说起来我确实很吃惊,我记得你从前很讨厌猫猫狗狗,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能和一只变异猫相处得这么融洽。” 司岑笑意不变,“人都会变的啊,何况,我不和它融洽,我就活不了啦,不是吗?” 顾天霖道了一声“也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岑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刚才听你说需要把白雪关起来,我不同意哦。” 司岑转头看霍炎,身上那点骄纵任性的小脾气就显露得很明显了,扬着下巴语气任性的说,“凭什么把白雪关起来?它那么乖,它这一路还偷偷帮你们杀掉和赶走了不少丧尸,你要是恩将仇报,欺负它,我会闹的!” 霍炎略有些诧异,眸光微动,“这一路,白雪不愿意坐车,时不时失踪,原来是去帮我们赶丧尸了?” 难怪他总觉得回程的一路顺利得有点不对劲。 司岑心说其实这只是附带作用,它主要是为了喂饱自己肚子,以及帮司岑去赚能量的。 但是司岑当然不会说,他理直气壮的点头,“白雪可是好猫咪,还是大功臣,半路上甚至还出现了一只四级丧尸,如果不是它,那丧尸在你不出手的情况下可是能给你队员们造成伤亡的!” 似乎是怕霍炎不信,司岑更是拿出了一颗散发着红色气息的晶核。 正是四级晶核,而且还是含有属性的晶核! “火系,四级晶核。” 就连顾天霖都忍不住脱口而出。 司岑立刻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把把晶核塞进了霍炎胸口,防贼一样看着顾天霖,“不给你,想都别想!” 顾天霖一梗。 说实在的,他也并没有想要,只是确实有点惊讶。 没想到那只变异猫连四级丧尸都能杀死,而且这种晶核里带了元素属性的,就证明这个丧尸甚至是有异能的,这比普通没有异能的四级丧尸更厉害。 然而司岑这个反应……就真的让顾天霖恼火! 他忍不住故意说,“这是火系的,霍炎是冰系,这颗晶核对他的效果要折半。” 司岑立马看向霍炎,那双机灵得不行的狐狸眼像是在询问:是这样吗? 霍炎被他可爱到,忍不住又伸手揉他,“他说的没错,而且四级晶核对我来说用处不大。” 这句话就有点装逼了。 要知道,现在普遍异能者都还在一阶二阶,能上三四阶都已经算是高手精英。 在这种情况下,一颗四级晶核,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了。 现在流通在人们之中的“货币”,也就两种,一种是基地出的“贡献点”,另一种就是晶核。 这颗四级火系晶核能多值钱可想而知。 霍炎却说对他用处不大,那语气就跟谈论一颗大白菜似的。 系统已经嗷嗷叫了,【宿主!!你怎么可以把我辛辛苦苦差点受伤给你打猎回来的好东西随便送给男人!!啊啊啊你自己不吸你给我啊!我也可以吸啊!】 司岑:【这两天咱俩吃掉火火多少贡献点了你算过没有啊,而且之后咱们还要靠火火养呢,给他交点伙食费怎么啦?统崽啊,你一直以来在岑岑心目中都是善良大方又聪明绝顶知恩图报的好崽呢~】 系统:嘤嘤嘤……没错,人家就是这样优秀的系统! 【那好……但是他们说的是真的哦,这颗晶核对于你男人来说,没啥作用啦,一来是属性不合,二来你男人现在应该顶六阶要冲七阶,这么点能量杯水车薪啦~而且你可以自己留着啊,这对你目前而言用处更大点呢~】 司岑:【不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怎么让主角攻和基地的人知道你的厉害和价值呀,况且,就算你真愿意被关起来,我还心疼呢!】 系统好感动,嘤嘤嘤的说,【关起来的时候我可以回来当系统,让这傻猫自己蹲里面就行了呐,但是……宿主这么心疼我,我……好,那送给他们,我还可以给宿主猎来更多!更好的!】 司岑一笑,【统崽真是棒棒哒~】 “那也不白给你!”司岑瞪了顾天霖一眼,对着霍炎眼神就开始变娇,“给你哦,你拿去卖给他们,高高的叫价,给我们白雪赚小鱼干吃!” 他是凑到霍炎耳边说的,显得特别亲昵。 而且这次还多少给了顾天霖一点面子,压低了声音说的。 不过就霍炎和顾天霖这种等级的耳力,那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天霖:……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从再见到司岑到现在,实际上他的感受比他以为的还要复杂,乱成一团麻。 但……反正不会是什么好的感受就是。 尤其他现在对别人这么亲昵,这么回护的模样,也让顾天霖再一次回忆起了曾经,看到司岑与别的朋友亲密一些,就酸酸涩涩,烦躁又不安的那种感觉。 嫉妒。 他不得不承认。 事到如今,他竟然还会因为司岑亲近他人而嫉妒。 他真的很看不起这样的自己。 然而悲哀的是,他意识到,他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第8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4) 霍炎看得出来司岑对顾天霖的无感。 然而让霍炎在意的却是顾天霖对司岑的态度。 那并不是“以前有过矛盾”那么简单可以形容的,尤其顾天霖可能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他看司岑的时候,眼睛里隐藏不住的复杂情感。 “这个之后再说,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和白雪是怎么在我眼皮底下偷偷交易的吗?” 司岑:…… 大意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移开视线,“这个你就不要打探了,帅哥和猫咪的事情你少管。” 霍炎哭笑不得,“不是要管你们,但是你记好,不要和白雪偷偷去一些危险的地方。” 司岑扭头吹口哨。 霍炎抬手把他脑袋正过来,严肃的看着他,“听见没?” 司岑:“你好烦!” 这意思,就是有可能要偷偷搞事,所以岑岑不能对你保证。 霍炎:…… 真的拿他没办法。 “那至少要去哪里得先告诉我一声,我不阻拦你,但我必须知道你在哪里。”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真的好烦哦,很像我爹,是想让我叫你一声爹地吗?” 霍炎:…… 霍炎觉得又好气又无奈,最终也只能愤愤的掐一下他的脸颊肉来泄愤。 顾天霖:…… 你们当我是死的吗? 他眼神晦涩,压着心头的刺闷,说道,“这么说来,这只变异猫很听你的话? 如果你能保证可以好好约束它,那等回了基地,我会和其他人商量,看看让你来给它充当监护,不把它关研究室笼子里行不。 不过这样一来你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了,之后但凡它闯了祸伤了人,基地方可能都会找你问责。” 他的语气还是劝说的意味居多。 估计在顾天霖看来,再通人性的变异动物那也是变异了的,不可控因素和危险因素一样多,实在没有必要费心费力最后可能还担责任。 但司岑并不领情,“啰啰嗦嗦那么多就还是说你不能做主的意思咯,那你叭叭半天干什么?我的猫咪我当然负责,不用你操心哦~” 顾天霖哑口无言,半晌之后才说,“你真的变了很多。” 曾经的大少爷可不是这样的。 他在乎的东西很少,除了他自己,可以说几乎没有。 他连多年情分还有救命之恩的竹马都能说抛弃就抛弃。 现在却能为了一只猫,据理力争,那么坚定的表示不怕责任和麻烦,只为了他的猫不受欺负。 是为什么呢? 因为黑猫保护了他三年吗? 可是当年的自己,不也一直在陪伴他,末世来临了也依旧豁出一切保护着他吗? 一种难言的酸涩充斥着顾天霖的心间。 他没有再说话了,而霍炎和司岑也已经站在了检查室里。 “顾队要亲自来检查吗?” 霍炎忽然说道,“那顾队负责我这边。” 虽然现在已经是末世三年,基地研究组也研究出了一些检测仪器,有一定作用。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从外面进基地的人依旧还是要配合检查人员,脱掉衣服检查身上有无可疑伤口。 末世三年,人类异能者在升级,而且越来越对丧尸病毒有抗性,但不代表越安全了。 因为丧尸和病毒也在升级。 半年前就有一次,一个异能者隐瞒了被丧尸抓到的小伤口,仪器也没有检测出来,结果却是那不起眼的小伤口,让病毒在他体内潜伏了一天一夜,最终他也没能战胜丧尸病毒,还是丧尸化了,甚至还造成了伤亡和骚乱。 所以后来大家回基地的检查就又把肉眼检查伤口这一条给捡起来了。 虽然不至于脱光到一丝不挂,但反正也是需要脱掉外衣外裤的。 顾天霖深深看了霍炎一眼,“可以,我来给你检查。” 霍炎点点头,把司岑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又对等在一边的另一个检查人员说道,“他不爱旁人碰他,但是很乖,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直接开口他会照做的。” 检查人员正点头,就听霍炎又加了一句,“麻烦你了。” 他手都差点抖了。 天爷! 在这里干活两年了,不但第一次听偶像说这么长的句子,竟然还听见他亲口对自己说“麻烦你了”! 他不是在做梦? “炎神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不会冒犯他的。” 霍炎说,“辛苦了。” 检查人员看起来激动得要昏过去了。 司岑坐在凳子上,有点不高兴的样子,霍炎弯下腰,“最多十分钟就结束了,我一做完就出来这里等你。” 司岑“哦”了一声,注视着霍炎直起身,旁边的检查人员适时说,“您跟我来这边这间。” 司岑就站起来,跟黑猫说了一句“乖乖在这里等着”,就跟在那人身后走向旁边的隔间,进去前又要转头看霍炎一眼,还朝他摆摆手,“你先出来的话要在那里等我听见没?” 霍炎点头“嗯”了一声,他才转过头去,跟着人进去了。 检查人员对霍炎的耐心再次改观。 而且……这个帅哥,真的好粘他们炎神啊啊! 也从来没有见炎神对谁这么温柔耐心过啊啊啊! 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那边,目睹了司岑进了隔间,门关上之后,霍炎才对等在一边不说话的顾天霖道,“哪间?” 检查点这样的隔间挺多的,毕竟都要脱衣服检查,而且有些时候有男有女的,没有隔间还是让人有些抵触的。 这个检查点也是从基地建立最初的简陋棚子,一点一点,建造成现在这样一排排小平房,逐步完善起来的。 顾天霖随便指了一间正空着而且离司岑那间最远的,并说,“他看起来很依赖你。” 霍炎没有回应,径自走向隔间。 顾天霖也不在意,跟在他身后,意味不明的又说了一句,“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子,有点乖,还有点粘人……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天霖说着话,顺手关上了门。 霍炎顿住,转过身直视着顾天霖。 “与你无关。” 顾天霖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你不好奇我和他之间的事?”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说出了这么没品的话。 顾天霖说出口就后悔了。 “我好奇他的事我会自己问他,他想说的不用我问也会告诉我,就不劳顾队操心了。” 说着话,不耽误霍炎拉开冲锋衣的拉链。 “麻烦动作快一点,我不想岑岑出去了看不到我。” 顾天霖:…… 第8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5) 司岑这边的气氛就要比霍炎那边和谐多了。 尤其是因为司岑在霍炎面前时显得乖软,这位检查员又不了解司岑的少爷脾气,霍炎又亲口说他很乖,加上司岑长得确实好。 司岑在他心里的第一印象简直是满分。 以至于他一边给司岑用仪器检查,一边开始跟司岑唠嗑。 “小帅哥,你和炎神是以前就认识的,还是这次才认识的?是怎么认识的啊?” 司岑歪了歪头,“你叫他炎神?你是他迷弟还是爱慕者哦?” 检查员脸一红,“没有没有没有,我那是崇拜,对偶像男神的崇拜,我可不敢对炎神有任何非分之想。” 就见这小帅哥无意识的微微扬了扬下巴,显得有些小傲娇的模样说道,“那算你有自知之明,不打他的主意,本少爷还可以和你做朋友。” 检查员:……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鄙视了又好像没有,甚至还有点受宠若惊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司岑又说,“你问我们怎么认识的?那当然是……早就认识了啊,他还是从小就被定给我的小媳妇呢~” 检查员手里的器具差点没砸地上去,震惊的张着嘴巴看着司岑。 “不信你去一队二队打听啊,大家都亲耳所闻……你能不能快点啊?我的猫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哦……哦好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是怕你的“小媳妇”在外面等你! 我的妈! 这真的是大新闻啊! 看起来这个哪哪都金枝玉叶的小帅哥说的不像是假的诶? 二队的好像在隔壁做检查? 一队的还在搬物资……等会他一定要“抢”一个过来,好好问问! 就抢陈越……不,陈越那人有点奸诈奸诈的,可能不老实。 还是抢吴索,给他一包辣条,他能把他底裤颜色都爆出来!! 检查员内心无比兴奋,加快着手上的动作,不一会就给司岑做完了所有检查。 脱衣服的时候他还有点怕怕的,如果司岑和炎神是那种关系,他现在……不是看光了炎神的老公(?)! 我的妈! 等会出去的时候不会被炎神冻成冰雕,或者被暗鲨? 怀着惴惴不安和一丝莫名其妙的刺激感,检查员和做完检查一切良好的司岑出了房间。 刚踏出房间门,就能感觉到视线的注视。 检查员是走在司岑身后的,感觉到注视感,有点心虚的偷摸着抬头看过去。 tat~ 果然,炎神的眼神好冷……虽然只是在自己身上一扫而过,但那种莫名的凉意还是让检查员欲哭无泪。 但更让检查员觉得有点奇怪的是顾队。 他怎么,也第一时间唰地看过来了? 嗯? 在看司岑? “还好吗?” 霍炎率先几步迎上来,注视着司岑说着话,顺手还帮他理了一下没有弄好的衣襟。 司岑也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站在他面前,微微仰着下巴,任由他整理。 这两人之间有一种旁人压根就插不进去的熟稔和亲密感。 看来司岑真的没有说假话啊!基地里谁见过炎神这个样子? 但就是……顾队眼神怎么回事啊?怎么感觉他有点咬牙切齿的,还有点……冒酸气? 检查员惊疑不定,又抓心挠肝,总觉得自己像是在那瓜田上蹿下跳的猹,而且还没吃明白! “能有什么不好?”司岑任由霍炎整理完,哼哼了一声说,“你就是大惊小怪。” 一路上司岑睡得太多,肉眼可见的精神不济,霍炎一直在担心。 此时看初步检查没什么问题,但也没有完全放心,知道司岑嫌他啰嗦了,也不说什么,只在心里决定好回去就带他去给白秋看看。 白秋是治愈系异能者,而且原本从事的就是医生的工作,在基地更是加入了研究组,很有本事。 只不过白秋这个人……在大部分人看来性格不好,还有怪癖,比起她,基地大多数人还是更喜欢秦书。 异能者在这个世界稀缺,治疗系异能者更是,整个基地,也就找得出这两个。 霍炎已经意识到了司岑和顾天霖之间有不简单的过去,加上顾天霖和秦书之间的暧昧关系又是众所周知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更不可能让秦书接近司岑了。 所以也只能找白秋看。 虽然白秋那怪癖……司岑还真长得挺符合她喜好的,不过,她现在有男友。 应该没事……。 司岑不知道霍炎又在想什么,怎么本来就显得很面瘫的脸一下子就更面瘫了? “你又发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霍炎被不满的嘟囔声唤回神,朝司岑点了点头,“现在就回。” 司岑说“好哦”,随着霍炎一起朝外走。 原本正乖巧蹲坐在旁边无聊的给自己舔爪爪的黑猫见状连忙站起来,跟在了司岑身旁。 检查员忍不住感叹,“它真的好乖啊,看起来很通人性。” 黑猫把胸膛越发挺起,很骄傲的朝检查员“喵”了一声。 走出检查点,顾天霖就没有理由再跟着了,而且他还要去跟物资那边看一下。 这次霍炎之所以带队出远距离任务,主要就是为了去找之前研究院一位教授说的几台设备,否则他一般不出这种寻找任务,更多时候喜欢独来独往,专门去猎杀那些高阶丧尸。 那些设备都很重要,在来检查的路上霍炎已经告诉他他们确实带回来了几台,顾天霖得亲自去确认一下。 霍炎就不管后续了,基本交给陈越来处理这些。 他只管出力,其他的都不管,是懒得管。 不然这个副基地长也不会是顾天霖的,而是他的了。 他这性子,也难怪原文里的炮灰要形容他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莽夫”。 “既然没什么问题,那就早点回去休息,这次任务辛苦你了,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再去拜访。” 顾天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司岑,“你……” 向来冷漠寡言的霍炎淡淡接话,“岑岑做完登记会和我一起,不用顾队费心他的去处。” 顾天霖:…… 曾几何时,类似的话还是他对别人说的。 站在那人身边的,也一直都是他…… 意识到自己又在嫉妒,他心里一阵凛然。 顾天霖,你在干什么? 对一个没心没肺,狠狠背叛过你的人,你不想着怎么让他不好过,现在甚至依旧在嫉妒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你? 是一个教训还没有吃够,非得把命丢了才会醒悟吗? 清醒一点! 他克制的咬了咬牙,一句话也没说,只和霍炎点点头,甚至也没再看司岑一眼,转过身大步离开。 第8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6) 霍炎偏头,却看见司岑依旧还在看着顾天霖离开的背影,向来很好懂的脸上此时竟然流露出一种霍炎看不懂的神色。 霍炎本就没那么平静的心里越发有些发沉。 他伸出手去,牵住的司岑的手。 司岑便回过神一般扭头看他,朝他挑了挑眉。 霍炎总觉得司岑这个反应有些揶揄。 果然,他还没说话,司岑先说,“你刚才吃醋啊?” 霍炎眸光闪烁一瞬,说,“没。” 司岑轻哼一声,“没有?没有那你还不让他和我说话哦?霍小炎,你不老实。” 霍炎看他嘚瑟的样子,有些无奈的拍了拍他脑门,“没大没小。” 司岑一手捂住额头不满的瞪他,“什么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岑岑老公,马上整个基地的人都会知道!” 霍炎怔了一下,想起司岑检查完出来时,那个检查员偷看自己那复杂又震惊的目光,若有所觉。 “我劝你对我好一点。”司岑意味深长的说。 霍炎:…… “走了,带你去做登记,然后先回去了。” 司岑却说道,“我想先去看一眼秦书。” 霍炎有些意外,但并不反对。 于是两人一猫又在各式各样的打量或偷窥目光下,来到了隔壁的检查室。 “你们来找队长?他去隔离室了。”胖子和同伴们正准备回去,刚好就见到来找人的司岑两人,听到他们问检查员秦书在哪,于是赶忙说。 “他肩膀上有抓伤,不能立刻放进基地去,得隔离二十四小时。”胖子挠头,“不过司岑不是保证过一定不会感染嘛,所以我们也没有太担心啦,准备先回去。” 他旁边的队员们在霍炎面前肯定不会表现出什么来。 丁小明有点欲言又止,但估计之前几次受到教训,知道不管住嘴就会倒霉,于是忍住了。 司岑便点点头,看霍炎,“隔离室在哪里?” 霍炎对司岑非要去看一下秦书的原因猜测良多,但总觉得应该都不是自己猜的那样。 让二队的几人先回,霍炎领着司岑又去了隔离室。 隔离室其实就在检查点的旁边,是另外的一排小平房。 门窗什么的都做得比较结实,其他的和普通检查室没有太大不同。 只不过里面布置确实很简陋,除了睡觉的床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秦书就坐在床边,听到敲门声,他抬起头来。 “秦书,你在里面吗?” 是司岑的声音。 秦书眸光微动,几秒后站起身来到门边,并拉开了门上那一道专门用来和外边对话的“窗口” 司岑那张漂亮的脸蛋出现在眼前。 即使接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他脸上也没有什么疲惫神色。 一头浓密的长发依旧干干净净,泛着绸缎般的光泽感,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他头发上传来的橘子香气,像是某种洗发香波的味道。 身上穿的衣物虽然还是之前那一套,但看得出来有人帮他每天晚上都清洗过,所以现在依然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对比起其他那些灰头土脸的队员,简直截然不同。 就算是秦书,也因为赶路的疲惫,以及要节约水资源的原因,浑身上下也不可能干净成这个样子了。 司岑看起来甚至每天晚上还能洗澡。 霍炎是冰系,他向来不会缺少用水。 话又说回来,如果是在此之前,有人跟秦书说霍炎会用自己的异能制造干净的水给人洗衣服洗头洗澡之类的,他会觉得那人是不是疯了? 但现在…… 已经习惯到麻木了。 原本是打算放弃自己心底那点连他都明白不可能的奢望,并对司岑报以平常心对待的。 可是…… 一想起顾天霖对司岑的态度,看司岑的眼神,秦书就有一种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被抢走的微弱不安感。 “你和炎……队,来看我吗?我没事的,仪器检测什么都正常,只是我肩膀上有伤疤,所以检查处要走个流程,让我在这隔离一下再回去。” 司岑看秦书略有些黯然的神情,看破不戳破,“毕竟当时是你带上了我,还在路上照顾了我好几天,我来跟你道个谢。” 主角受是因为发现了顾天霖和自己的不对劲,心态受影响了。 毕竟,原本他对霍炎是一种慕强心理,虽然也有好感,但是霍炎就是对谁都冷冰冰的,所以虽然亲眼看到霍炎对自己与众不同之后,他即便觉得不舒服,但还是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想通了。 然而他没想到,回到基地,就连他一向笃定的顾天霖,竟然也对自己“与众不同”了,这一下对于秦书这样的人,受的打击估计更大点。 毕竟,在秦书看来,顾天霖是已经被他“拿稳”在手中的,不会出现变数了的。 真的好可惜哦。 如果来的是依旧不得不强行走原剧情的炮灰原主,那他还真的确实不用担心。 不过现在……来的是司岑。 那司岑只能说,别担心,你以后要受的打击还多着呢。 当然,只要秦书不针对司岑,司岑倒也不会特意去针对主角受。 秦书显然没有料到自己能从大少爷嘴里听到这种话。 但看一眼站在司岑侧旁,虽然一直没开口但存在感依旧很明显的霍炎,秦书感觉自己悟了。 大少爷脾气差是事实。 但大少爷终究又不是蠢货,实际上秦书觉得他很会看人下菜碟的。 在霍炎面前,他作都很懂那个度,该乖巧礼貌的时候又很会乖,这样甚至更加让人对他乖的时候感觉内心柔软。 会戳心。 他确实……挺会拿捏霍炎的。 秦书掩去眼底的复杂和感慨,对司岑微笑道,“不用那么客气的,末世之中,不论是谁,我们都会尽力帮助,何况我们也就是顺路带了你一段。” 司岑那双狐狸眼,安静的看过来的时候,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废物大少爷的形象有种违和感。 秦书与他对上视线,有一瞬间甚至想下意识避开。 紧接着他就看司岑又对他笑了一下,这一下笑得还挺灿烂。 只听见他说,“那……你当我是朋友吗?” 秦书愣了愣,心底几多复杂心绪,最后在司岑笑吟吟的注视下,化为喉间一声轻叹。 第8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7) “当然,少爷不嫌弃的话,我们当然是。” 秦书这声少爷倒没有带着阴阳怪气的意味,反倒是朋友间调侃似的。 司岑眨了眨眼,朝他伸出手,“那好,朋友。” 秦书虽不明所以,但想着估计大少爷交朋友就是有他自己的仪式感的,于是也抬手,从门上的窗口里,和司岑的手握了一下。 “那我们先回去了,等你出来了,有空找我玩啊~” 只是指尖握一握就收了,大少爷看起来毫不留恋也不在意,摆摆手转身拉着霍炎就走了。 秦书站在原地,有些莫名又有些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指尖。 忽然之间,倒是有点羡慕司岑了。 他看起来好随心所欲的样子啊。 说什么做什么都随着自己心意来,不会去考虑任何人。 哪怕别人说他大少爷脾气差,没本事还娇气之类的,他都完全不在乎呢。 而且即使就是这样缺点多多的他,也依然有人毫不介意他的缺点,依然全心全意的偏爱他。 直到他们离开了许久,秦书才回神。 【宿主,你干嘛了?】 【我帮他消除隐患啊,他被白雪抓伤后藏在体内的病毒可不简单,也算是谢过他当时收留之恩了~】 系统:…… 我才不信,如果刚才但凡主角受没想通,还要和你对着干,你肯定就不是帮他吸收掉病毒,而是多给他留点什么了。 它家宿主真的是,最好别得罪哦,阴险着呢~ 对于自己跑来看秦书,以及刚才的行为,司岑以为霍炎会试探一句的。 但很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个人对自己的信任和包容程度。 也是…… 如果当初的沈叔叔不是这样的人,司岑又怎么会被他打动,乃至最后还会动用魅魔契印,把他灵魂标记。 要知道,魅魔这个种族,生来以爱欲为食,又擅魅惑,最难以让他们做到的就是专一。 魅魔印会在很多种情形下显现,但魅魔对自己要标记的猎物向来很挑剔,让他们哪怕保持对单一对象长久的兴趣都难。 更何况是每只魅魔一生只能给出一次的魅魔契印。 基本上很少有魅魔会这样做。 霍炎没有提半句刚才他和秦书的会面相关的话,这让原本还有些烦恼到底对火火编瞎话还是干脆就耍赖发脾气不说的司岑瞬间没了顾虑。 他高兴起来,脚下步子也轻快了,“快点快点,我要看看你住的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霍炎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比之前打蔫的状态好了太多,也不自觉的跟着高兴起来。 过了第一道大门,再往里走就是一个长长通道,新来基地的要在过了通道之后的第二道大门那里做登记。 登记员看到是霍炎亲自带着过来的人,一时间被司岑出色的模样惊艳住,一时间又在飞快思考这人是不是很厉害? 不然一向不爱搭理人的霍冰川怎么对他那么耐心的样子。 甚至于司岑看到还要填表,特别不耐烦的支使着霍炎给他填,霍炎也好脾气的当真拿着笔写起来。 第一次进入基地的人,每一个都要做基础信息的登记,便于入城之后的安排和管理。 不过也没有要求特别事无巨细的程度,霍炎很快就写完了。 登记员小心翼翼接过表格,低头一看。 “啊?无异能者吗?” 怎么会是个普通人? 说不上失望,但惊讶是真的。 看司岑对霍炎那种态度以及霍炎的耐心,他是真的以为这是个比霍炎厉害的高阶异能者来着。 不过此时他眼珠子在司岑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上扫过,心里就出现了一个新的猜测。 如果是对小情人的话,耐心一点也说得过去。 只不过因为霍炎冷漠禁欲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他刚才一开始就没往这方面想。 现在这个世道,利用身体美貌换取一个强者庇护这种事情也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但这样的人依旧还是会被旁人看低一眼。 登记员不自觉的,目光里就带了一点轻视。 甚至还有那么一丝隐晦的嫉妒。 妈的,我要也是最强异能者,我也能睡这么漂亮的小情人了! 他心里这样不平着,一下子就对上了司岑那双漂亮到有点妖异的狐狸眼。 好像有奇特的光晕闪过? “怎么?没有异能不配进基地吗?” 声音都他妈的那么好听!连这会明显有点生气了的表情也漂亮得惊人。 登记员有些五迷三道的样子,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旁边还站着一樽煞神。 他用那种不怎么尊重人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司岑,咧嘴笑了笑,“那倒是没有啊,不过有异能的话在基地里待遇肯定要比普通人好一些,像你这样的,就算给你安排临时住处,条件肯定也很差,而且你还带着只这么大,这么危险的变异动物,去那些又破又小的房间多难受啊。 不过……我看小哥哥比较面善,也不是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系统喵有点匪夷所思的抬头看了看登记员,又看了看一旁的霍炎,然后慢吞吞后退了两步。 果然,下一秒一股刺骨的冷冽气息骤然出现,登记员那只蠢蠢欲动差一点就要碰到司岑的手从指尖到胳膊肘直接被冰封。 紧接着只听“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在登记员惊恐的眼神和惊叫中,“哗啦——” 他整只右手碎裂成无数碎片,从他身体上脱落了。 “啊啊啊啊啊——” 系统喵又大退了一步,目光怜悯的看着那个抱着成了断臂的自己不住惊叫的登记员,要是能口吐人言,它会送上一句:你没逝? 脑袋长在居居上了吗? 当着人老公的面你都敢起色心你不要命啦? 司岑感兴趣的看向霍炎,“原来冰系异能还能这样玩?” 他踢了踢那个抱臂打滚的人,“喂,问你我配不配进基地啊?” 已经有巡逻队的注意到动静朝这边赶来,旁边还有别的登记员,躲在一边噤若寒蝉。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很多人甚至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只看到那个登记员抱着断掉的手臂在地上打滚了。 霍炎原本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见司岑去踢对方,才伸手揽了他一下,“别碰。” 司岑眨巴着眼看霍炎,见他盯着自己鞋尖尖,眉毛有很淡的拧起来的痕迹,差点笑了。 好了,现在知道你是真的有洁癖了。 原本二队一队那些人私下里怎么八卦霍炎他也是知道的,还心道他们说的不对。 霍炎哪里有洁癖了?霍炎连脚丫子都给他擦。 现在知道了,合着他只是双标啊。 真是一点没变。 而司岑这么一打岔,那个原本打滚哀叫的登记员忽然打了个寒颤,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眼睛里露出了恐惧之外的疑惑神色。 他刚才怎么就会像是猪油蒙了心一样,会对司岑起色心?还敢伸手?! 他感觉刚才的自己就像中邪了一样。 “我错了,我错了霍队,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回过神来的登记员不敢再惨叫,抱着自己胳膊的断口,不住朝霍炎哀求。 第8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8) 此时巡逻队的人也已经赶到,原本吆喝着“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在基地闹事”的巡逻队小队长还没站稳,就看到了站在那里脸若寒霜的霍炎,被霍炎揽在怀里的漂亮青年,还有跪地求饶的登记员。 看到那个登记员再看看司岑的长相,他心里一个咯噔,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登记员一直风评就不太好,总会利用自己登记和分配住所的职务之便欺男霸女。 有时候看到软柿子还会强行夺走人家的口粮,暗地里也不是没有害死过人。 但是一来他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点,从来不会惹到惹不起的人。 二来他还和上头的高层有点亲戚关系,碍于人情面子,他偶尔做出格些,同事就算知道他的烂德行,但也没有人治他。 可是今天他是疯了吗? 他怎么敢把手伸向霍炎的人? 小队长点头哈腰的走过来,“霍,霍队,您在这里啊?那应该没我什么事了,我就……” 霍炎冷冷的看着他,“这个人,抓回治安署去。” 小队长面色勉强,肚子里直骂娘:妈的!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你不要找我行不行!你不怕这人的叔叔,我怕啊!我斗不过啊! “他……是怎么冒犯到您了吗?”小队长试图挣扎一下,“要是他冒犯了您,您有权利把他带走处置的。” 是的,在基地里到霍炎这个程度的强者,是真的有这个权利,这已经成为潜规则了。 末世这种世道,哪里还有真正的公平和光明存在。 看似秩序井然的基地里,也不过是披着“光明”假象的藏污纳垢之所。 当然,也并不是说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可谁让基地现在的最高话事人是个大垃圾,基地内又藏着各式各样心思各异的小垃圾呢。 霍炎虽说也不喜欢,但也并不像一部分比较赤诚且激进的人那样一直努力想改变什么。 要说他的态度,就是比较漠视。 而且以他的实力,无论是高层还是这些渣滓,也犯不到他的头上,他也并没有救苦救难的伟大情操。 这也导致基地很多人又想拉拢他,又咬牙切齿的忌惮甚至恨他,却又不能没有他——毕竟他战斗力是真的爆表,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他的作用。 但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他基本都不理会。 “我说把他抓回去,听不明白?” 小队长被霍炎冰冷的眼睛一看,恨不得连尾巴都夹起来,哆哆嗦嗦道,“那……您看他是犯了什么罪呢?” 霍炎亲口给他定罪,到最后上面要问责,也怪不到他头上了对。 霍炎已经隐约有了生怒的征兆。 司岑噗呲一笑,“我说,人帮你们抓了,他干了多少坏事还要帮你们查?那饭要不要也帮你们吃得了?” 小队长朝着司岑讪笑,“哪能,哪能……我这不是,啊,一时脑抽说错了话,这个人,呃……这个人平时在工作中确实小错误不断,今天还犯了这样的大错,是该好好处理,小惩大戒。” 说完跟手下人示意,便有两个巡逻队员上前来,一人一边夹着登记员把他架了起来。 登记员以为自己活不了了,现在居然被霍炎交给了巡逻队要送去治安署,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当场被霍炎弄死,他就没事的,等一下他就让人赶快去给自己叔叔报信,让叔叔来捞。 他们走远了,小队长还在试图和霍炎套近乎,“这位……是和霍队一起回来的吗?住所有没有安排妥当了?” 霍炎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回去巡逻。” “对哦,干好你份内的事哦,不要在这里攀交情了,我当然是和阿炎住在一起,你没机会啦~” 小队长面色大变,“啊不不不……不敢不敢!误会了误会,我只是想说如果有我帮的上忙的尽管说,我有熟人……啊!看我这猪脑子,霍队自然不缺房子,是我冒昧了哈哈哈,我那个,我先去工作了,您们忙,您们忙哈哈。” 他干笑两声,连忙溜了。 实际上心里再次破口大骂! 妈的,本来想卖个好,再趁机委婉的暗示一下今天他抓的这个人是某个高层的侄子,想让霍炎给点庇护的。 妈的妈的! 这些高阶异能者和那些高层都他妈一个德行,根本不把他们这些底层人当人看。 这个锅可千万不能扣在自己头上啊! 他得赶紧想个办法甩锅。 他妈的!怎么偏偏就轮到他这时候执勤呢! 怎么偏偏就管不住自己的腿,听见这边闹腾,心血来潮凑过来呢! 焯! 霍炎当然不知道小队长满腹怨气,甚至恨上他了。 他对登记员这边的一些阴私猫腻其实也不是全然无知,知道那个登记员不是什么好东西。 偏巧还把主意打到司岑头上了。 废他一只手已经算是他手下留情,心里并没有任何不适。 登记表被霍炎拿起来交给另外一名登记员的时候,那人手抖得像是帕金森,差点吓哭了。 好在霍炎什么也没有说,牵起司岑就走了。 基地里面比司岑想象的还要大一些,虽然比不上末世前的繁华城市,但比起外面到处破败的城市,也已经算建设得很不错了。 霍炎的车已经消完毒被送进来停在专门的地方,走没一会霍炎就重新拿回了车,载着司岑和黑猫朝他在基地的住所开去。 霍炎住的还是一个单独带院子的小别墅。 显然他在基地混得确实很好,这居住条件还是让少爷很满意的。 然而司岑不知道的是,把霍炎分到这里不仅仅是因为他厉害,纯粹是因为某些人不敢挨着他住得太近,怕这大爷哪天睡着睡着不开心了抬手就把别人嘎了。 霍炎本人也对住在哪里没什么意见,只要不吵就行。 相比起这个别墅,其实他在外面的时间更多。 他的异能等级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要论起杀丧尸的数量和质量,霍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而且还是断层的那种。 他牵着司岑,推开院门,看到司岑先是把小脑袋探进去左看右看的模样,不由得想笑。 怎么就这么像刚来到一个新环境,所以先谨慎观察暗暗打量的小狗啊? 第8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39) 霍炎在司岑背上轻轻推了一下,“进去看,这以后也是你家,做什么这么小心翼翼的?” 司岑一下子直起腰,扭头瞪他,“我哪有小心翼翼的?我就是观察一下,看这里到底怎么样。” 霍炎跟着他走进去,都还没等黑猫跟进来,反手就掩上了门。 系统喵被关在院子外猫脸懵逼:喵喵喵??? 而此时司岑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他正要好好视察一下自己未来的地盘,忽然就被拽住了手腕。 霍炎蓦然欺近,垂眸望着司岑,“那岑岑老公觉得这里怎么样,还配得上你吗?” 司岑:? 嗯? 怎么事? 为什么忽然变得烧起来了? 忽然叫他岑岑老公什么的,果然……好刺激哇! 司岑故作傲气,哼了一声,“勉强还算符合本少的身份叭~” 霍炎看着他昂着下巴一脸高傲的小模样,眸色越发深了,他往前踏了一步,整个极高大的身形便把司岑完全笼罩。 压迫感瞬间拉满。 司岑怔了一下,就被他轻轻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霍炎浑身总是会散发出一种带着凉意的气息,此时一点一点蔓延过来,莫名给人一种正被侵占的错觉。 他弯着腰,一点点靠近,那双深邃点漆的眼眸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司岑,眼睛里的冰封正在迅速的瓦解,迅速浮现上晦涩浓郁且炙热的意味。 “那……可以给我点奖励吗?” 鼻尖若有似无的相触,最后一丝克制也在霍炎眼底猝然崩裂。 “我忍了很久,快要疯了。” 捏着下颌的手指轻轻摩挲,改为捧住了司岑的脸,鼻尖交错,温热的吐息与唇瓣,似有若无的落在司岑的唇角。 他还克制着,视线一抬,注视着司岑的眼睛,问。 “可以吗,岑岑老公……” 司岑:这谁顶得住啊qwq 反正岑岑顶不住。 他张口正要应好,却已经被眸光一黯的霍炎低头堵住了所有的话语,未来得及出口的应答被吞没,只来得及溢出一声“唔”。 与冷冰冰的外表和看似寡淡的性格截然不同。 霍炎的吻极具侵略性。 司岑只觉得自己不仅口腔喉间,鼻腔里也已经全部被冷冽又炙热的气息浸透了。 生理性的泪水渗出,后颈被稳稳的固着不容逃脱,只能一直仰着脖子接受。 不知什么时候连腰都软下来,也被手掌牢牢按住无法挣脱。 一个充满了控制的姿态。 一个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深吻。 什么高岭之花,冰川禁欲? 他简直像一头饿了八百年终于闻见了肉香的野兽,恨不得把岑岑嚼碎吞下去。 tun咽声涩得纯情岑岑面红耳赤。 直到连司岑都觉得受不了,不得不抬脚使劲踢霍炎小腿,踢好几下,霍炎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他。 司岑气息急促,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抬眼恼怒的瞪着霍炎,“你……弄得我脖子酸死了!下次不许让我仰着脖子!” 此时的霍炎满心满眼都未餍足,但见司岑脸上实打实的恼怒,还是克制了一下自己,又收敛起来,变回了先前那个情绪稳定,温柔纵容的模样。 “对不起,以后我弯腰,不让你仰头了。” 其实刚才他也弯着腰呢,但亲着亲着感觉司岑要躲,他下意识就捏住了他的后颈…… 司岑瞪他,霍炎眼神又一变,声音有点哑的说,“岑岑,乖宝,不要这样看我……” 司岑一顿,紧接着视线下移一瞬之后就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来。 习惯性的想要更凶狠的瞪霍炎一眼,忽然又意识到刚才霍炎说的话,一时间他好像有点无措般傻眼了一下,紧接着恼羞成怒似的,又踹了霍炎好几脚。 “你,你怎么就亲一下,看一眼都能,都能……而且你刚才在叫我什么?乖什么……也太肉麻了!” 霍炎看到他绯红的眼尾,连脸颊都红,像是被刺激狠了又像是又气又羞耻似的,连小巧的耳朵尖也是通红。 他被亲得红润润的嘴巴变得更肉了,尤其上唇中的那颗唇珠。 像是过度熟透的果子,仿佛只要再轻轻含一下就要破了。 霍炎心心念念已久,终于如愿以偿——甜,又软。 比想象中的滋味要好无数倍…… “你还看?!” 司岑估计是羞恼得忘记刚才霍炎的话了,习惯性又朝他瞪去。 “你……唔?!” 他被掐腰抱起来,视线瞬间拔高,还没来得及惊慌的稳住自己,后脑勺被大掌扣住,那总是透着一抹凉意,此时却裹着炙热气息的唇再一次野蛮的堵了上来。 落在后脑勺上的手掌,托在自己后头让他坐着的手掌,乃至于他肩臂上每一处肌肉的触感……都不及口中的感受鲜明…… 被关在门外只能老老实实连挠门都不敢发出声音的系统喵听到了宿主荡漾的声音。 【啊~崽儿~火火他好会亲~~他亲得好涩哦~~】 系统喵:【……】 做个人宿主! 我并不想听现场直播! 又是长长的一吻。 好在不等司岑发火,霍炎反倒是先停了下来。 他抵着司岑的额头,用仰视的视线,注视着司岑此时的模样。 “乖宝,我的分数及格了吗?” 岑岑看起来被他亲得好惨,这会是彻底连眼泪水都挂睫毛上了,眼神还有些晕晕的发直。 就在刚才,他松开的时候,岑岑甚至没反应过来,习惯性的还张着嘴巴,红艳艳的舌尖都没完全藏回去呢。 霍炎心中不知从何而起的怜爱,明明告诉自己克制一点,还是忍不住又抬了抬下巴,在他唇上啄吻。 看他反应呆呆的,忍不住轻笑,“我的岑岑,被我亲傻了吗?” ! 怎么能笑也显得这么涩啊! 进阶版火火果然名不虚传! 司岑宛如恍然惊醒,没轻没重的一巴掌盖在他嘴巴上,凶狠的瞪他,“你叫我什么恶心啦的!我是老公!老公!” 霍炎任由他捂着嘴,那双眼睛的弧度却弯了弯。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司岑又瞪,忽然反应过来这只能让他爽到,不由得一阵挫败。 忍无可忍,司岑狠狠扯住他的脸,恶声恶气,“不及格!完全不及格,负分!负一百……一万分!” 霍炎被他扯得乱七八糟的,眉眼间却是一派宠溺,依旧英俊得一塌糊涂。 此时听到司岑的话,像是受了打击一样,微微垂落一点视线,于是那点儿失落就成倍的被放大了起来,“啊……真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语气隐隐委屈,视线一眨不眨,简直让人受不了。 司岑:……(o_o) 第8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0) 长得这么酷,表情这么可怜干什么? 搞得人根本就没办法狠心。 岑岑光速投降。 “好……好……看在你……反正,那就勉强算你及格好了,但是本少爷很不满意你的吻技,你太差劲了你知道吗!我的舌头都麻了,你以后不许那样!” 他松开手,犹豫了一瞬,又敷衍的在霍炎被掐红的脸上胡乱揉了揉。 眼睛里还有那么一点心虚,仿佛在说,我也没有很用力啊,怎么就被掐得这么红了? 霍炎心中全是甜腻和柔软的饱胀,被他的模样快要甜化了,偏过头就亲了亲他的手指, 司岑就像那个次次都想稳居主导地位但次次都被完败的小趴菜,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能用眼神控诉自己的不满。 “怎么这么……你厚脸皮!” 霍炎:“我技术不好,那是没有经验,缺少练习。” 司岑看到霍炎眼睛里又一点一点凝聚起来的危险,有点僵住了。 “那只能辛苦岑岑老公多多指导,陪我多练习了。” 原来算盘珠子都已经崩到我脸上了哇! 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时间,只要张嘴,就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攻伐中。 别说司岑本质是魅魔,就算是一个健全的正常青年,经得住几次这样的撩拨。 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换了位置,不知不觉间衣摆被扯出,不知不觉间…… 司岑像一条搁浅的鱼,四肢无力的瘫倒在某人的怀里。 他们坐的是树荫下,此时天空中太阳的位置都早移了一大截。 霍炎安安静静的充当真皮沙发,一只手还在轻缓的一下一下给司岑顺着背,平复他过于凌乱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另一只手刚刚用异能化出来的水冲洗过,此时还没擦干。 水迹顺着他手背上的脉络,流淌过指缝,掌心,又在指尖凝聚成滴,落下…… 司岑两眼发直的盯着那只手和手上的水,越看脸变得越红。 不是才刚答应可以摘下追求者的身份,进入男朋友的试用期吗? 不是在讨论吻技吗? 车子是什么时候开上高速的? 啊,不过……确实还挺舒服的。 那就算了,放他一马好了。 就是这时候有点无法直视这只手。 明明也没什么,平平无奇的洗个手没擦干的画面,却能让司岑一键替换成刚才洗手之前的画面…… 太涩了! 气息又急促了一瞬,红透了耳朵的岑岑一边害羞逃避,一边又有点食髓知味的意动。 他脸上的情绪太好懂了,霍炎看得明明白白。 虽然他还很“难受”,但此时心里却又充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而且今天这种程度其实也已经超过了他的预设。 霍炎原本也没想这样快,在他心里是非常珍惜司岑的。 果然,还是被今天的事情刺激得不轻。 尤其刚才一想起顾天霖从头到尾都黏在岑岑身上的眼神,霍炎心里就生出失控的恶劣来。 他故意若有似无的控制着,非要岑岑开口“求”他,才让他如愿的行为……确实有点恶劣。 希望那时候的岑岑已经晕头,不记得细节了。 霍炎看自己手干净了,这才抬手,正要给司岑整理一下衣着带他进屋,却被反手抓住了手臂。 霍炎:“嗯,乖宝?” 司岑似乎对这个称呼有点羞耻,但是……刚才爽的时候也没少应这个称呼,这时候再来计较就好像很马后炮。 司岑忽略掉自己被霍炎此时的语气,称呼和眼神麻得发烫的耳朵,眼神也不太好意思和霍炎对上的模样,有点垂着,只敢虚盯着他眼睛以下的位置,吞吞吐吐的说,“你不……吗?” 霍炎还真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司岑的意思,一时觉得心中酸软,抬手抓着还在害羞却又要强装镇定的小朋友搂进怀里。 “不用。” 声音其实就能听得出来他此时的状态。 何况和他贴得这样紧,根本什么状态都瞒不住。 司岑挣扎着抬头,双手撑着他肩膀看他,“为什么啊?我也可以帮你啊!” 这时候那点儿少爷的“不服输”脾气又冒出来了,表情有些不高兴了。 仿佛霍炎的拒绝是看不起他似的。 霍炎安抚的亲亲他的鼻尖,在他倏忽被顺毛而回暖的注视下,唇角勾起极轻的弧度,低声说了一句话。 司岑先是僵住,紧接着愤而恼怒,爬起来丢下一句,“那就憋死你个臭流氓!” 说完还不解气似的,用力踩了他一大脚,然后转过身一溜烟朝着房间的方向冲去。 霍炎没有起身追,只是看到他跑到一半脚下又被绊了一下时差点就站起来追上去。 但是被飞快的站稳,紧接着像是有所感应的司岑扭头凶巴巴瞪了一眼,明显是在警告他不许过来。 霍炎也就没有动,看着司岑的身影消失。 他眼中那满得几乎溢出来的温柔这才一点一点收敛起来,就那样靠坐在树荫下没有动,和这几天夜里的无数次那样,刻意调动着体内的冰系异能流转。 只不过这一次似乎这方法也有点失效了。 毕竟之前他再躁动,那也全靠想象。 今天的刺激源却并不只是想象。 霍炎似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半晌之后抬起手来。 洗过了,现在干净而干燥。 然而他还是没有忍住,把手指送到唇边,伸出舌尖舌忝了一下。 躲在门边暗中观察的司岑目睹这一幕,一头磕在了门框上,发出了好大的“咚”地一声。 霍炎神色微动,抬眸看过去,须臾轻笑出声。 ‘我会收不住,到时候乖宝不但手,连别的地方都别想好了’。 司岑说要帮他的时候,霍炎说的那句话。 是一句发自肺腑,且真心心疼岑岑,为他着想的话。 没想到反而惹得他又生气了。 哦,可能岑岑觉得自己在内涵他快快的,所以才生气的。 霍炎抬起手,手臂挡住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至少不是今天。 岑岑一连几天都在路上,才回来,身体也还没带他去好好看看。 而霍炎对自己更是了解。 何止一句简单的“收不住”呢。 还是要再多养一养,而且还要好好养,养胖点好。 腰那么细,那么薄。 他甚至都怕会穿了。 第8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1) 估计是冷静下来后,记起自己“情场老手”的人设了。 霍炎进屋的时候,看到司岑已经再没了刚才脸颊红扑扑,又羞又无措还有点迷恋他的可爱模样。 霍炎心中闪过一点遗憾,真可惜,其实害羞又要强撑的岑岑真的很可爱。 当然了,湿着眼眶用软腻的声音“命令”自己快一点的岑岑也很可爱。 看司岑现在“冷若冰霜”的小脸,估计短时间是没机会再看到他这些可爱的模样了。 霍炎在司岑面前从来都是见好就收,看他一脸气不顺明显是觉得自己刚才丢脸了,现在是想找点茬好挽回面子。 果然,霍炎还没张嘴,岑岑就开始小嘴叭叭了。 “你这什么破房子啊,家徒四壁这个词是不是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他指着光秃秃就摆了一张沙发的空荡客厅,腰杆都挺直了,“还有,你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你还说什么回来以后我想吃什么好吃的都有,你这个大骗子!” “而且而且,这破地上连个地毯都没有,不知道少爷在家里不爱穿鞋吗?你看,甚至还有那么多灰!” 大少爷昂首,用“你也太逊了”的眼神扫视霍炎,“本少爷生来就是要享福的,可吃不了这样的苦。” 霍炎态度端正道,“之前很少在这住,东西少,岑岑喜欢什么,都给你添上。” 说着话走去看着像是卧室的房间里,很快就出来,司岑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卡了。 霍炎把卡递给司岑,“这是在基地里用的卡,我所有的贡献点都在里面。” 这上交工资卡的既视感,和上个世界求婚时的沈鹤雪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世界的火火有点“穷酸”,就一张孤零零的卡。 上个世界的雪雪不但卡是火火的好几倍,还附带了好厚一叠他所拥有的资产清单,以及各式各样的转赠文件。 【统崽~这个世界的火火好穷哦~】 系统喵:【你们完事了?竟然也不放我进来?呜呜呜……】 司岑:对哦。 他看了眼面前的卡,“什么意思哦?包养我?” 霍炎:“这叫工资上交,以后我就靠岑岑老公养了。” 可真会说小甜话,进阶版就是不一样。 大少爷显然被这样的话顺毛了,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才不要你的卡,多少钱的卡啊还要本少亲自拿。” 霍炎见他不愿意收,眼底有暗色闪过,面上却不露端倪。 “好,那我暂时保管着。”他把卡随意收起来,“吃的和用的,我一会就让人去买,这屋子我好久没回来了,落灰了,不过打扫一下很快就好,还困吗?想去睡觉还是想先自己玩一会?” 司岑闻言也觉出了一点倦懒来。 倒也不是真的很困,但他吸收那几颗晶核还没有转化,刚才又是一通胡闹,确实也可以再睡一觉。 “那我去睡觉叭,我睡哪儿啊?” 霍炎便把司岑带到了他的卧室。 好歹卧室有张一米八大床,霍炎去柜子里拿了干净的床单铺上,又拿出一张薄被。 “先睡一下,等会吃晚饭的时候叫你。” 心爱的人躺在自己的床上,睁着眼睛乖乖看过来的场景,实在有点考验霍炎的自制力。 霍炎弯腰亲了亲司岑额头,起身就要出去了。 司岑在他身后道,“把白雪放进来啊……” 声音已经黏黏糊糊,尾音都轻得快听不见了,撒娇似的。 乖得没边了。 霍炎“嗯”了一声,转身看了已经闭上眼睛乖乖睡觉的司岑一眼,轻轻带上了门。 司岑是被有点吵闹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醒过来的时候有点发愣,其实并不觉得自己能睡着,何况这里确实能感觉到霍炎许久没回来住了,没多少他的气味。 但没想到自己真就睡着了不说,他居然还做梦了。 他梦见刚和沈鹤雪认识没多久就借机赖到了他家里,没住两天沈叔叔不声不响的就把他们住的那套大平层全屋都铺上了地毯。 司岑怔忪了片刻,敛下眼睫,慢吞吞坐起来,双脚伸到床下找鞋子。 鞋子没踩到,他的脚心陷入了一团柔软里。 司岑低头,就看到了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毯,尤其床边他脚踩着的这一块地方,还铺了长绒的。 司岑:…… 难怪会梦到沈叔叔给他铺地毯,也不知道火火是怎么做到没有惊醒自己就把屋子里也给铺上了的。 不过司岑在沈鹤雪面前也好,霍炎面前也好,潜意识里都没带什么防备,会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没被吵醒也正常。 他光着脚踩着柔软干净的地毯一直走到门边,打开卧室门看出去,果然外面也铺满了。 而且现在外面整个客厅已经变了样。 厨房里隐约有饭菜的香味传来,客厅里的人正在努力压低着声音说说笑笑,司岑就是被他们的声音吵醒的。 估摸着霍炎懒得麻烦,他的卧室选在了一楼,所以司岑才会被吵到。 否则,这些来做客的,其实也并不是十分吵闹。 地毯铺得厚,司岑又没穿鞋,走路脚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直到他快要走到沙发背后,坐在对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女人抬起头来,才看见了他。 司岑清楚的看到,女人在看清自己之后,眼睛都亮了一下。 “闭嘴,把人吵醒了。” 女人对在沙发上闹成一团的两个幼稚鬼低斥道。 “诶?少爷醒了?” 很快,被制服在沙发上的吴索掀开了陈越,转过身趴在沙发背上看向司岑,朝他笑呵呵的招手,“少爷睡得香吗?你可算醒了,老大不许我们大喘气,我差点憋死了!” 陈越在旁边整理了一下歪掉的眼镜和衣领,朝司岑露出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司岑歪了歪头,“你们怎么在这里?” 还有,那个一直饶有兴味的盯着自己猛猛看的女士……你眼神中的意味有点冒昧哦~ “啊,少爷你不知道,老大今天下午把我们折腾惨了。 我们回家屁股都没坐热呢,就被他拉着去基地大仓库里薅了一下午羊毛,然后又被拉来当苦力…… 您看,这就是小弟们一个下午为您打下的江山,少爷还满意否?能否容许小弟们在这里蹭个饭?” 吴索大手一挥,表示现在这个焕然一新的软装,哪哪都是他们挥洒了汗水的劳动成果。 原来是这样。 司岑有些失笑,同时,内心又被一种温暖柔软的情绪给充盈了。 他总是这样的,无论是上一世还是现在。 他从来都很用心的听到了自己每一句话。 哪怕有些话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司岑只不过是在故意找茬,或者没事闹腾着逗他。 他却总是听得很认真。 而且会迅速的付诸行动。 只有这个男人,总觉得亏欠了他,不愿意委屈了他,不遗余力的…… 倾尽一切的爱他。 第9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2) 干饭大师吴索还在殷切的望着司岑,眼睛里的恳求简直要满出来了。 司岑收敛了汹涌起伏的情绪,却还是感觉现在就好想去抱一抱火火哦~ 他眼神频频往厨房那边瞟,显然已经心不在焉了。 却不知道在坚持什么,还要摆着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在场三个人两个是人精,见他这模样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心里不由有点好笑的想,莫非这就叫傲娇? 只听司岑说道,“哦,蹭饭就蹭呗,这不是有人在做了嘛。” 司岑说着话打量了一下客厅布局,一下子就找到了目标,靠近大窗户的那边有一个看上去就很好坐,很适合他整个人瘫在里面的懒人沙发,司岑毫不客气的走过去坐下。 吴索苦着脸作可怜样,“老大说了你们家是你说了算,得少爷同意我们才能留下来蹭饭。” 说着还双手合十朝司岑“拜托拜托”。 少爷一脸勉强的样子,“行行行,本少爷同意了。” 吴索欢呼一声,连声道,“少爷英明!少爷万岁~” 司岑一脸“这算什么”,看似不值一提,实则他那小眼神,得意得就快要翘尾巴了,一看就是一款蠢萌傲娇款。 原来老霍喜欢这样的。 白秋心中暗道“老霍这小子还真是有福气”,正腹诽着就对上了少爷带着点疑惑的目光。 白秋对司岑露出了一个很“妩媚”的微笑来,“你好呀,我叫白秋,很高兴认识你哦,小可爱~” 司岑:嘶…… 司岑看着白秋的眼神和听着她的腔调,有种奇怪的直觉正在不断滋生。 “老霍邀请我过来,是想让我帮你检查检查身体,要不然,咱们进房间去检查一下,你看怎么样?” 白秋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道凉飕飕的声音,“白秋。” 只是叫了她的名字,白秋却立马变脸,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扭过头用有点做作的惊喜语气朝门口处进来的人说,“宝宝你怎么来了?啊……今天工作辛不辛苦啊?我怕你太累了,所以没有叫你,自己来出诊了,你没看到我留在家里的小纸条吗?” 来人是个身材纤瘦,长得有点可爱的小青年,他目光哀怨的看着白秋,站在玄关处也不动,就幽幽的看着白秋,“我看你不是怕我太累,是怕我打扰了你的好事。” 最后几个字说着就已经哽咽,而且眼眶里迅速充满了泪水。 “是我太不识趣了,竟然还跑过来!我这就走,对不起,打扰你了。” 说完扭头就走。 白秋脸色变了变,迅速起身,对司岑几人道,“不好意思,我先去哄一下,帮我跟老霍说一声!” 说完话白秋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追着那小青年去了。 司岑还能听到她一个劲“宝宝宝宝”的余音。 司岑和吴索面面相觑了几秒,脸上都是相同的“叹为观止,大受震惊”的表情。 不是针对白秋的态度,而是因为那个小青年那瞬息之间就能“泪盈于睫”的本领。 关键是一个男孩子,那么哭唧唧的样子竟然也不觉得娘,还挺让人心疼的就是说。 好本事啊! 岑岑觉得厉害! 吴索显然和岑岑感受不一样,他情不自禁的把自己胳膊上全部站起来的寒毛给捋下去,心有余悸的喃喃,“白秋这次的小男友,每见一次就让我起一次鸡皮疙瘩……娘炮我也见挺多啊,怎么就他给我冲击这么大呢?” 原来是白秋的男朋友? 司岑看看陈越,“白秋他男朋友?” 陈越点点头。 “那她刚才还调戏本少爷?!” 陈越有点尴尬道,“她就是颜控得有点厉害,特别对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抵抗不住……但对你也就口花花逗一下,她不敢来真的。” 毕竟这位少爷可是老大的人。 白秋就是再不着调,那也还是知道生命可贵的。 司岑:“……” 当然,司岑其实也就表面上看起来不太高兴,但实际上他能感觉到白秋并没有恶意,但就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和男人看自己的眼神那么像? 不是他想的那样? 虽说他以前所处的环境,大家都没有节操,什么炸裂或奇葩的癖好和取向都不足以让岑岑魔头震惊了。 但这可是人类啊。 不行。 岑岑好奇! 他噌地站了起来,在吴索吓一跳的注视下说道,“怎么没见白雪?是在院子里吗?我去找找它。” 吴索傻呵呵的,“啊,它好像在院子里那棵树上睡觉呢~猫猫果然都爱爬高。” 陈越却对着司岑急匆匆的背影说了一句,“其实……我建议你还是别去……” 司岑闻言走得更快了:好的,你成功的让我觉得更好奇了! 刚走到院子里,正把自己勉强塞在大树上两个粗壮枝干之间的黑猫抬爪子朝他摆摆,“喵……”你可算是睡醒了啊宿主! 司岑朝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循着听到的动静又走几步。 赫然就看到挺隐蔽的一个围墙角落那儿,白秋正把小青年压在墙角,捏着人家下巴狂亲的一幕。 小青年被亲得那叫一个面若桃李,眼含春水。 白秋另一只手也不老实,从小青年的腰揉到小青年的臀。 那手法不可谓不熟练老道,且……意味明显。 司岑:…… 司岑木着脸转身回去了。 很好,自己刚才的感觉确实没有错。 这个白秋,性别女,爱好男,爱干的也是男。 嗯,问题不大——只要下次不要盯着他的屁股看。 司岑回去之后,陈越和吴索看他脸色,很识趣的没有多嘴问他。 司岑也没再装傲娇,直奔厨房,去看自己从睡醒之后就一直特别想念的火火。 霍炎一个人在厨房做菜。 司岑推开了厨房的玻璃门,探进去一个小脑袋。 霍炎背对着,冲锋衣已经脱掉了,换了一件黑色的衬衫,身上系着一条咖色围裙,系带在后面打了一个结,把他宽阔的肩背和劲瘦的腰身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一手拿着刀,衬衫衣袖挽至手肘,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和青色脉络顺着他切菜的动作清晰又漂亮,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哇……是人夫火火诶! 司岑看了一眼他的刀工,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双手还真是无论做什么手艺,都灵巧且完美。 岑岑极为赞赏! 第9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3) 似是有所察觉,霍炎抬头看过来。 看到司岑的瞬间,他那原本淡漠没什么情绪的眼眸瞬间就柔软了。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睡醒了?饿吗?还有一道菜就可以开饭了。” 司岑磨蹭着挪进去,眼睛东看西看了几下,嘟哝道,“我睡醒没有看见你。” 霍炎静了一瞬,下一瞬司岑就被他环进了怀里。 熟悉的安稳气息让司岑不由自主的反手抱住了霍炎的腰身,脸颊贴着他胸口蹭了一下。 霍炎略有些低沉的声音轻轻的,“岑岑是想我了吗?” 好粘人,睡醒了看不见人就马上要出来找。 找到了却又开始傲娇,明明就一脸的想抱,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霍炎低头,在司岑发顶亲了一下,“本来算着时间,能在岑岑醒来之前做完的,临时想起还有一个菜要弄,就耽误了一下。” 司岑贪恋的嗅着熟悉的香气,听着他不疾不徐的轻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心里受用得不行,偏偏还要嘴硬两句。 “什么菜那么重要,连本少爷都得给它耽误?哼!” 霍炎说道,“那岑岑自己去旁边冰箱打开看一下。” 司岑若有所觉,松开手走到旁边冰箱前拉开一看。 “冰淇淋!” 虽然看起来应该是最普通的牛奶味? 但现在这东西可是真的不常见,面前这个应该是霍炎亲手做的。 司岑双眸亮晶晶的,开心溢于言表。 于是霍炎也跟着提了提唇角,不过看到司岑急不可耐的把好大一盒冰淇淋拿出来,还是说了一句,“少吃几口垫垫就行,马上就开饭了。” 司岑看起来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抱着一盒冰淇淋,拿了把勺就开挖。 挖出第一勺,却停顿了下。 霍炎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见他又蹭了过来,带着奶甜味的一勺冰淇淋被送到了他的唇边。 “喏……第一口,犒劳你。” 霍炎垂眸定定的望着他,一时没有动作。 “快点啊,傻了?” 冰冰凉凉的冰淇淋在他唇上碰了碰,他的岑岑眼神执拗又认真。 霍炎张开嘴,冰淇淋就被喂进去了。 司岑这才收回手,垂眼继续开挖一大勺,正要送进自己嘴巴里,猛地就被掐着腰抱起来放在了流理台上。 “诶……” 双腿被挤开,下巴被捏着,薄唇贴了上来。 都不用撬,带着凉丝丝甜腻腻的柔软就滑了进来。 奶甜味在舌尖上绽开。 被哺进去,下意识的咽下去。 还来不及感受冰淇淋的甜。 又被勾缠着,吸取走本身的水分。 吃得啧啧水声…… “第一口真的好甜,谢谢岑岑。” 司岑无力的把额头抵在身前的霍炎肩上时听到他在耳边说。 司岑缓了十多秒,直起身来一把把霍炎推开,踹他一脚骂道,“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你!你真烦死了!” 踹完骂完往下一跳,抱着冰淇淋就跑出了厨房。 霍炎站在原地,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须臾抬起手抹了一下唇角,眼中的情绪显然是意犹未尽。 而司岑冲出厨房,就被那边客厅里的两个人一起盯住了。 不过很显然,两个人目光的重点并不相同。 陈越看的是司岑的嘴,在第一眼扫到那红得夸张,且目测好像有点肿了的“惨状”,陈越立马就移开了视线。 而吴索盯住的是司岑手里的冰淇淋。 “哇……靠!老大给你做的冰淇淋吗?啊啊啊!好羡慕……” 吴索就差流口水了,倒是出乎预料的没有开口说“可不可以给我也吃一口”这种话。 这年头能给他蹭饭已经是过命的交情了,他又不是那么不知好歹贪得无厌的人。 更何况老大专门给少爷做的东西,他可是不敢染指,也无福消受的! 哦,至于饭菜,他跟司岑说的那些其实主要也是为他们老大哄少爷开心罢了。 他们老大再不近人情,实际上对待他们其实向来都很大方的。 使唤他们干了一天活,晚饭不用说肯定也是管够的啦。 司岑注意到吴索的目光,抱着冰淇淋往旁边侧了下,“这个不给你吃!” 他带着气呼呼的样子,走到他刚才就很满意的懒人沙发坐下,一勺一勺吃得很用力,嘀嘀咕咕道,“哼!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这口冰淇淋究竟付出了什么!不可能分给你!” 真的跟八百年没有吃过肉一样! 野蛮得很。 就……刺激! 但也气人! 怎么就光吃不干呢? 这和不娶何撩有什么区别? 可恶! 岑岑早晚有一天要和火火一起解锁家里所有场景!! “嘀嘀咕咕说什么哦?”吴索感觉少爷像是在生气的样子,但莫名又觉得不是真的生气,不由得撞了撞旁边的陈越,“老越,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也求老大帮我顺便……就做一小个个冰淇淋呢?就从少爷的下一份里,分出一丢丢边角料给我呢~” 陈越把他推开,“别凑过来,一身热汗臭哄哄的。” 吴索不干了,越发的凑过去,还把衣领拉开伸过去非要陈越闻。 “哪臭?我问你哪臭?!我可是专门洗了澡来的!你不要危言耸听!你说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老大有借口把我赶走,你好独吞我那份?!再说了,老大在这屋子里放了多少冰,哪里热了?好哇你个浓眉四眼的心机狗,你给我闻!” 陈越被吴索压得节节败退,吴索就越发气焰嚣张,两个人再次在沙发上打成一团…… 司岑:……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我成了被喂粮的了? 堂堂魅魔大人竟然沦落至此? 正当他想着要不把这对狗男男踹出去,要么自己送上门去给霍炎再亲一顿,霍炎端着菜出来了。 沙发上的两个幼稚鬼瞬间分开。 吴索脸上是生怕老大嫌自己聒噪闹腾的慌张心虚。 陈越脸上……咦惹~ 看那闪烁的小眼神,微红的耳根,你小子暗戳戳的眼神不太清白哟~ 司岑咬着勺子眸子滴溜溜转:人类真好玩儿~ “吃饭。” 嘴巴里的勺子被抽走,顺势还要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一下。 司岑仰着头控诉的盯着弯着腰“除他武器”的霍炎,看到他唇上小小的破口,眼神霎时又凶不起来了。 有点理亏啊,毕竟他只是把自己吃麻了,可是自己把他咬破了…… 算啦,那岑岑老公就大方一点,算扯平好了。 第9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4) 晚饭吃得热热闹闹。 饭菜其实都是普通饭菜,当然,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吃这样一顿已经算是过得很好了。 跟吴索这种人吃饭,好像连饭都会不知不觉多吃一碗。 司岑因为之前吃掉了大半盒冰淇淋,再加上不知不觉吃多的晚饭,吃完后只感觉整个人都吃撑了,瘫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 陈越和吴索自觉的接过收拾洗碗的活。 主要是陈越在洗,吴索在旁边添乱。 “你说咱老大准备怎么弄?”他压低声音,凑近正在洗碗的陈越,鬼鬼祟祟的样子。 陈越只感觉耳朵上一阵温热,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但侧目就能看到吴索那张憨批脸,显然他什么感觉也没有。 就只有自己在这心乱。 陈越没好气的用手肘把他隔开一点,“能怎么弄?老大从来就没有理会过基地里那些人的小九九,那老东西想要用他侄子的事儿借题发挥的话,也不过只是空谈,你看老大什么时候怂过?” 吴索压根就没有注意到陈越隔开他的原因。 反而还觉得陈越是在嫌弃他,贱贱的本性发作,越发故意凑过去,无视陈越的白眼,一只手搭在陈越肩膀上勾住,说道,“可是现在老大有少爷了啊,也许他想安定些呢? 以前老大总是在外面,基地这些弯弯绕绕他眼不见心不烦,之后不行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些老东西假如把主意打到少爷头上的话……” 他做出一个打寒颤的动作,“老越,我开始害怕了,呜呜呜……你要保护人家哦~” 陈越手一滑,手上的碗差点砸下去,被他眼疾手快抄住了。 陈越怒目相向。 吴索摸了摸鼻子,“咳咳……抱一丝哦,我不是故意的。” 这要是把老大的碗砸了,他们也不要活了。 老大这人洁癖不说还有点强迫症在身上,东西喜欢成套的,碗当然也是。 这一个砸了,对于他来说这一套都废了。 这年头要找一整套合心意的东西也不容易的。 “他们如果那么不长眼,敢把主意打到少爷身上,老大会教他们做人的,你害怕什么。” 吴索叹气,“你是真看不明白?连我都看出来了,顾天霖那小子好像和咱们大嫂有什么渊源啊!以前那些老家伙也不是没人想动老大,之所以迟迟不敢,那是因为顾天霖对老大并无敌意,老家伙们不敢惹。 但现在难保……如果顾天霖动了心思,双方达成一致,老大的处境就不好说了。 而且……他现在有了软肋,那更是……危险啊! 老大今天弄断那老家伙侄子一只手,明天那老家伙肯定会想出什么阴招对付老大的,不信你就看。” 难为他一个满脑子只有吃饭的人,还能想到这么多东西。 看向来没心没肺傻开心的吴索现在发愁得眉毛都打结了,可想而知他有多忧心忡忡。 陈越难得的没有就他思考一事发出嘲笑,只说道,“顾天霖人品还是可以的,不至于和那些垃圾同流合污,至于其他的刁难什么的,咱们老大什么时候怕过? 他只要一天是最高等级的异能者,那些老家伙就一天不敢和他撕破脸。 你与其担心这么多有的没的,不如去担心一下你下个月伙食。” 吴索一听很有道理,听到最后一句,忽然哭丧着脸,“呜呜呜……老越,求收留,求蹭饭啊呜呜呜……” 他一边说着一边贴过去,脸滚肩膀的方式在陈越身上撒泼。 陈越一巴掌把他抽开,他又锲而不舍的贴回来继续呜呜呜。 陈越头都大了,“你出一次任务贡献点不少,就算之前的都吃光了没存下来,这次任务不是才回来,你贡献点呢?” 吴索安静了一瞬,然后扭扭捏捏的说,“那……我那不是要攒老婆本嘛~” 陈越呼吸一窒。 “尤其是现在看到老大也有了老婆,相亲相爱的,我也想要老婆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家三代单传,我妈去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我娶老婆再给她生个大胖儿子!时间紧迫啊老越,我这不得精打细算了嘛! 求求你了,反正你说了你这辈子不想结婚,你又不爱吃又不爱穿的,那么多贡献点留着又不能下崽,不如接济接济你最好的兄弟啊~” 吴索巴拉巴拉,絮絮叨叨,然而不知道哪句话听得陈越气不顺,他被陈越忽然一肘子痛击得捂腰蜷缩,“呜呜……你打我干什么?下手这么狠?” 陈越放好最后一只碗,甩了甩手上的水,冷冰冰的看着吴索。 “你说的对,反正我贡献点也花不完,我准备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 说完就往外走。 吴索纳闷,但感觉陈越真的有点生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由自主追过去,“老越,喂……不让蹭就不让啊,你生什么气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厨房,看到在客厅里挨在一起的霍炎两人。 霍炎甚至正在给司岑揉肚子。 吴索露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陈越脸上毫无波澜,“老大,都收拾完了,我们就先走了,明天一早见。” 霍炎朝他们点点头,吴索便也从陈越身侧探头出来,朝司岑摆手,“少爷,我们先走了哟,下次再来找你玩。” 司岑懒洋洋的靠着霍炎,抬眼瞥他,“蹭饭别来。” 火火做饭不辛苦吗? 做给他一个人吃就够了。 而且吴索这个饭桶太能吃了,岑岑要守护好火火的财产! 吴索露出伤心的表情,“少爷~我吃得不多嘤嘤嘤……” 还没来得及多表演表演,看到陈越已经转身走了,吴索连忙挥手,“大不了我交伙食费啊少爷,走了走了,回见~” 说完着急忙慌的追在陈越身后去了。 司岑:“他俩吵架了?” 陈越看起来有点生气,不,或者说有点难过的样子。 也不知道吴索那不开窍的铁憨憨到底说了什么惹到人家了。 霍炎对别人的事情半点不感兴趣,感觉手底下的肚皮不再鼓鼓胀胀,而是柔软了许多,想来岑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他在松手之前还下意识捏了捏那小肚皮,惹得司岑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霍炎也察觉自己这次是有点手贱,乖觉的收回了手,一本正经的说道,“白秋刚刚发消息过来说她完事了,我让她现在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司岑没有第一时间好奇他们之间是怎么发消息的,而是…… “完事是指……我想的那个事么?” 第9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5) 对上司岑好奇的漂亮狐狸眼,霍炎有那么一瞬间反思:我身边的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让岑岑和这些人接触,真的不会被带坏么? 司岑没有得到霍炎的正面回答,却反而被霍炎告诫,“除了必要的检查,你以后少和她接触。” 司岑长长的“哦”了一声,一脸坏笑,“所以就是我想的那事啊~那她还挺久的嘛,我们吃饭都吃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再算上消食的时间……” 司岑掰着手指头,“哇塞~接近两个小时呢~” 霍炎总觉得他还有话要说,果然,看他不吭声,小家伙又一次变脸了。 “真是好羡慕白秋的小男朋友哦~” 霍炎:“……” 虽然但是,他还不得不搭腔,否则岑岑要闹。 于是霍炎只能说,“羡慕什么?” “羡慕他有性生活啊~有个明明长得那么漂亮但居然那么猛的老婆啊!而我……” 他哼哼一声,“我的老婆中看不中用,空有外表,但只会手动挡,啧啧啧……” 霍炎:…… 霍炎低头堵住了这张阴阳怪气的嘴巴。 直吻得司岑目光涣散了,这才像是气笑了似的说,“接个吻都这样了,你还想飙多快?岑岑,不要招我,否则,真到了那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会停下来。” 司岑心里直嗷嗷:我求你千万不要停。 嘴巴上却说道,“吓唬谁呢,我看你也就是银样蜡枪头,中……嘶……松松松手!” 霍炎拽着他的手腕摁着不放,幽幽的盯着他,“什么枪头?” 司岑觉得自己手心简直就像摁在了烙铁上,一张小脸早已经烧起来了,偏偏霍炎不依不饶,不但摁着他手不放,甚至还要挪动几下。 司岑:“炮筒!炮筒行了……” 霍炎咬着后槽牙,看眼神司岑觉得他真的非常想就这么办了自己。 实际上司岑也十分期待他敢想就敢做。 结果被霍炎压着啃了一通,还是被放开了。 “我去冲个澡,然后联系白秋过来给你检查身体,你别乱跑。” 不能再看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脸颊潮红的岑岑了。 霍炎毅然决然的起身,快步进了浴室。 司岑脸上种种羞涩慌张欲拒还迎的小表情霎时收敛得干干净净,他懒洋洋的在沙发上翻了个面,有些失落的说:【崽~我愿封你火爸为最强忍者。】 系统喵此时正在大树下吃霍炎专门做给它的那份猫饭——用洗菜大盆装的。 闻言很疑惑的“喵”了一声。 喵嗷喵嗷~猫饭真好吃! 这个反派和上个反派做猫饭的手艺好像一模一样诶~ 【啧~算了,你个饭统是不会理解岑岑心里的苦的~】 其实,对于魅魔来说,进食也可以起到治疗恢复伤势的作用的。 尤其他的食物又特别对他胃口的情况下。 只可惜火火保守,到现在了最多也就给他吃吃口水……多的没有。 霍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的岑岑又懒洋洋给自己翻了个面,一副生无可恋小咸鱼的模样。 其实他多少还是能知道岑岑的意思。 但他不认为那是因为岑岑出自于需求,反而觉得,这是岑岑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他或许是想以此,来更加稳固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吗? 想到这种可能,霍炎是心疼的。 “不要睡着了,白秋很快就到了,等她看完了再睡。” 司岑拍了拍自己的脸,坐了起来,“其实我跟你说了的,我身体一点问题也没有。” 霍炎摸了摸他柔顺的头发,低声道,“嗯,岑岑就当让我心安。” 司岑撇撇嘴,没有再拒绝。 白秋很快就过来了,一见到司岑,就朝他露出了笑容,尤其看到霍炎破口的嘴皮,那眼神一下子就变得暧昧起来。 司岑也一眼就看到了白秋衣领没遮住的脖子,上面的咬痕还蛮醒目的。 看起来他们玩得挺劲爆啊! 正想着,眼前一暗,视线被霍炎的后背结结实实挡住了。 真小气!白秋和司岑同时腹诽。 霍炎凉凉的眼神在白秋身上掠过。 白秋皮子一紧,终于正经了起来。 “咳,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小宝贝动手动脚的。”白秋保证。 霍炎这才瘫着脸让开些,在白秋伸手的时候又说,“麻烦轻一点。” 白秋:…… 白秋也开始面瘫起来。 吗的哦,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真的很讨厌给小情侣看诊,尤其是那种又小心眼又肉麻的小情侣!! “把手伸出来给我握着就行了,不要紧张,可能一开始你会感觉到有点不适应,那是我的异能,用来检查你身体的,不痛所以用不着害怕。” 因为霍炎在旁边目光太过于威慑了,白秋不得不把自己当年在儿科轮岗时候的看家本领都用了起来,耐心十足。 还好司岑倒是很配合的样子。 持续了大概五分钟之后,白秋松开了手。 余光里就看到霍炎立刻把司岑的手牵了过去,虽然没有夸张到直接拿东西来擦手,但他自己在司岑手上摸来摸去的小动作意欲为何昭然若揭。 个狗东西占有欲和洁癖要不要这么扭曲? 白秋翻了个白眼。 霍炎看过来,白秋一秒正色,“没什么事,就是身体有点虚,是不是从小身体就不是太好?” 司岑在医生和霍炎四目注视下,只能憋屈点头。 他怎么可能虚呢! 好极了,这回火火听见这话,怕是要忍成千年神龟了! 实际上白秋检查到的所谓虚弱,应该是他神魂重伤造成的原因。 这个对于此刻的司岑来说是无解的,他又不能说出实情,那就只能含泪承认自己从小就虚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平时多注意休息,补充营养,当然也别忘记适当锻炼,不影响什么的。” 霍炎明明还是那个表情,但是白秋依旧能凭借多年相熟看出他的凝重,忍不住安慰一下。 听她这么说了,霍炎的情绪才算好了一些。 白秋暗道稀奇,最被人认为不会为情所困的人,原来才是那个情种啊! “什么算适当锻炼啊?床上运动算不算?” 司岑总是一鸣惊人。 霍炎:…… 白秋眨了眨眼,看了看一脸委屈的司岑,又看了看眼睛里满是无奈的霍炎,若有所思,然后噗一声笑了。 “不会?这么漂亮的小美人,老霍你居然还没吃掉?你该不会真的是有什么隐疾? 如果有什么苦恼就找我啊,不要讳疾忌医,我会尽我所能,努力帮助你恢复雄风的啊哈哈哈……” 第9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6) 霍炎似乎只在乎司岑说他行不行,对于别人怎么评价他半点都无所谓的样子。 任凭白秋在一边怎么嘲笑激将都面不改色一脸淡漠。 反而是司岑忍不住了。 “谁说他不行了?你这个医生你不要在这里乱造谣。” 白秋止住笑,朝司岑眨眼,“哦?那有多行?具体怎么行呢?小可爱能否跟姐姐展开说说?” 霍炎把白秋丢了出去。 “诊费我之后转你卡上,不送。” 门咚的一下在白秋面前关上了。 白秋:“啧……小气!” 屋子里,司岑不高兴的看着霍炎,“我和她话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这样把人丢出去!” “岑岑想和她说什么?讨论我是怎么对你行的吗?” 司岑:…… “和她讨论不如和我讨论,我不但可以和你理论,还能和你实操,和她有什么好说的。” 司岑一脸鄙视,“你实操?你那种箭在弦上就鸣金收兵的实操?谢谢,婉拒了哈。” 司岑话音刚落就被霍炎一把抄着后腰和腿弯抱了起来,司岑正要挣扎,被他一句话就点住了穴道。 “这么委屈啊?行,这次来个不一样的实操,肯定让你舒服那种。” …… “听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小朋友,身边那只变异猫能杀四级丧尸?” 基地长看起来一副和蔼可亲的笑模样,当着大家的面对霍炎说,“但我怎么好像没看到你们把那只变异猫送到研究室去?一只变异动物,就这样散养着,对基地里的人来说不太好,不少人都表示挺害怕的。”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心思各异的人都在等着看霍炎的反应。 霍炎这边的人倒是有点不舒服,但霍炎没有发话,他们也没有急着开口。 霍炎淡淡的看了基地长一眼,“不少人是哪些人?让他们来自己和我说。” 基地长僵了下,“哎,这确实也是一个隐患嘛,我这不是提出建议,大家共同商讨嘛。” 霍炎道,“看上白雪杀丧尸的能力就直说,但想利用研究组把它占为己有不可能。” 他说得这么直白,一下子就戳破了基地长的打算,让基地长好个没脸。 陈越见气氛僵硬,推了推眼镜,在旁边润色一下,“那只猫是司岑家人一样的存在,不可能把它当作那些没有智商的丧尸来对待,而它非常通人性,确实也非常有战斗力,就是它只听司岑的话,其他人它并不买账,想要借用可行性不大。” 想要据为己有那更是痴人说梦。 基地长怎么会听不出陈越话里的潜台词,脸色更不好看了。 心念一转,他又说道,“对了,听说你昨天刚回来就惹了点事?老李家的侄子怎么你了还被你打断手扔去治安署了? 要我说小霍你就是性子太过于急躁了些,老李现如今也就只剩那么一个亲人了,还等着侄子给他们老李家传宗接代,给他养老送终呢,他再是得罪了你,你也不能……” 霍炎忽然站了起来。 他起身时椅子的响动在这个只有基地长在逼逼的会议室显得很尖锐,何况他站起身后压迫感更是成倍增长。 基地长吓得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一下子闭嘴了。 “他做过的那些事足够治安署关他十年,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霍炎最烦的就是基地长这些人这一套,他们心底打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懒得和他们绕弯子。 基地长脸色几变,看霍炎真的要走,只能道,“有事,有正事,你先坐下来,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呢你说,我也没说让你给老李赔罪啊诶诶……好好好我不说这个,说正事,说南边的事可以了?” 旁边有和基地长比较亲厚的人也打圆场,“小霍你先坐下。” 霍炎却不坐,“就这样说,我赶时间。” “你刚出任务回来,还能有什么急事?别不是急着回去陪你金屋子里藏的那个娇……” 霍炎一个冷眼看过去,对方吓得一下子噤声了。 “是这样,刚巧就是在你这次出任务后不久,南边就接连传来些动静,我们的人也陆续传回来消息,南边确实有点异动,很大可能那边出了很高阶的丧尸,而且对方行为古怪,似乎有正在集结丧尸的行为。 研究组的教授们发现最近空气里的病毒波动也很异常,尤其南边那一片,经过几次商讨,我们一致怀疑,很可能出现了丧尸中第一只带有智商的高阶丧尸。” 基地长一口气说完,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如果真的是这样,对于我们人类来说,这将是又一个巨大的灾难。” 霍炎:“你们想让我去把那丧尸杀了?” “这次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能行的了,你和小顾都得去。” 霍炎眉峰微动。 “诶我知道你不爱和别人配合行动,但是这一次恐怕你一个人真的不够用,别误会,不是质疑你能力不行打不过的意思,主要是那边的气象数据波动得也很奇怪,研究组这边有一些数据的采集之类的也需要人去,正好就让你们一起行动了。” 霍炎对和谁一起出任务其实没有意见。 而且如果他是和顾天霖一起离开的话,他反而更放心把岑岑留在基地了。 “可以。” 他的干脆让基地长都有点意外。 基地长:“好的,那你们互相商讨一下,我希望你们可以尽快出发,毕竟一想到很可能有一只拥有智商的高阶丧尸跟我们处在同一片天空下,我睡觉都不安稳。” 吴索作为霍炎这边的一个小队长,是有参加这种会议的资格的,只不过他一般情况都不发言。 此时听到这里,有点忍不住,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生产队的驴都不见得这么使的,我们老大出生入死大半个月才回来,这就火烧眉毛一样要撵着他出去卖命了?昨天拿仓库点积灰的家具还在那唧唧歪歪呢……资本家都没你黑。” 大家表情尴尬。 基地长被气了个倒仰。 你那是拿几个积灰的家具? 你们还上种植园薅走了多少吃的喝的? 那些东西现在虽然也不算很难种植了,但你们一毛不花拿走那么多,甚至都没有提前请示我这个基地长——这是重点——这像话吗? 陈越这次不骂吴索说话不过脑子了,悄悄在桌子底下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第9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7) “话也不能这么说……” 眼看有和事佬又要出来和稀泥,霍炎直接看了自己的两个小队长一眼,“走了。” 说完转身就走,吴索和陈越赶忙跟上。 他们脚才踏出会议室,就听到里面摔本子的声音,基地长看来气得不轻。 只是他再怎样也不敢当着霍炎的面发火就是了。 “就看不惯他那嘴脸!吗的,怎么好竹出歹笋,王家怎么出一个这样的后代!”吴索呸了一声。 “行了,少说两句,免得被有心人听到,又要告你四处散播不利于团结的言论,给你找事干。” “切,大不了又把我抓去治安署关几天啊,正好呢,我也是今天才听说,昨天李智那孙子居然敢打我少爷大嫂的主意,看我关进去不趁机胖揍他几顿给我少爷大嫂出出气!” 陈越:……“你消停一点你,那些老头都打算拿这事揪老大小辫子了,要不是碍于老大绝对实力的威慑,换个人,绝对会趁这事搞出点更恶心人的招数来,你可不要乱来,到时候捅了篓子还得老大捞你。” 这还是从昨天晚上的不欢而散(陈越单方面)之后到现在,陈越对吴索说得最长的句子了。 吴索感觉舒服了,“嘿,你不生我气了?又愿意操心我了?” 陈越一愣,紧接着别开视线,“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还有,我没有操心你,别自作多情,我只是不想你给老大添麻烦,以及……你对少爷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吴索一脸“我看破不戳破”的嬉笑表情,勾住陈越肩膀往下压了压,凑过去嘿嘿笑,“你说没有就没有,但是我懂的!好兄弟,一辈子!嘿嘿……” 陈越:谁特么和你好兄弟一辈子。 一被子倒是可以。 咳。 算了,跟个没脑子还没情商重要的是还是个直男的憨憨想什么呢。 从一开始发现自己动心,不就已经预料到结局了么。 陈越嫌弃无比的捏住吴索的手,捏得吴索嗷嗷叫着求饶。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日常打闹,霍炎走在他们前边可以做到自动屏蔽他们的一切,但当他们身后传来一声,“等等,谈谈?” 明明声音都被吴索的惨叫盖住了,霍炎却停下了脚步。 陈越也一下子松开了手,和闭上嘴巴的吴索一起转过身去。 顾天霖一个人,看样子是特意来追霍炎的。 吴索警惕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要说的?关于过几天要去南边的事儿?我们老大又不喜欢管这些,你和老越谈呗,这些事都他管。” 顾天霖道,“关于岑岑的,还是和陈越谈吗?” 他这话也是冲着霍炎说的。 吴索一个“!”崩在脑门上。 好大的狗胆! 果然就是对我们少爷大嫂打坏主意! 嗷嗷嗷,我们的少爷大嫂得由我们来守护! 吴索撸起袖子……吴索被陈越揪着后领拖走了…… “诶?不是!老越你等会!不能留老大一个人在那里啊!老大话都不会说几句,别着了小顾滑头的道啊喂你轻点我靠咳咳咳……” 碍事的人被拖走了。 霍炎和顾天霖面对面站着。 两个人都是身高腿长,非要说的话,顾天霖的块头看起来甚至都要比霍炎壮一点。 然而在气场上,霍炎却也半点没有落于下风。 “你要说什么?” 霍炎看起来面不改色的。 顾天霖压根在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他昨天就知道司岑住进霍炎家里了,昨晚他甚至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怎么入睡。 今天霍炎来开会,他甚至还偷偷的去观察了他,没有在他脖子,耳朵等之类的地方发现可疑痕迹,他心里就松了一口气,但没有看到司岑出现,刚松下来的那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来? 是不愿意来,太早起不来?还是说……太累起不来。 他没法控制自己不去乱想,整个会议都开得心不在焉的。 “这次要出的任务,你是不是打算把岑岑留在基地?” 霍炎没有回答他,但是不回答显然已经是回答了。 也不意外,司岑那大少爷,原本就不是一个能吃苦受累的性子,看霍炎对他那上头的样子,也肯定不舍得带他出去奔波,何况是南边情况都还没明朗,这么危险的时候就更不会带去。 “你要是把他留在基地,最好就不要让有些人知道你有多在意他。” 顾天霖在霍炎淡漠的注视下继续说道,“你应该也知道的,有些人心底对你早就非常不满了,以前你是独狼,没有在乎的人,所以他们没有办法拿捏你,可一旦让他们知道你现在有了软肋,岑岑的处境将非常危险。” 霍炎:“你以什么立场对我说这些?” “他果然没有告诉你么。” 顾天霖的话意味不明,表情有点复杂。 好像料定了司岑不会说,且他以为的那个理由估计不是什么好听的。 霍炎看出来了,但也并不想跟顾天霖解释昨天的岑岑并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好好的跟他说说以前。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曾经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 霍炎眉眼低敛,“曾经而已。” 看不出他情绪有什么波动,当然,顾天霖也不是真的来刺激或者试探什么,他确实是带着好意来的。 “就算我们之间有过矛盾,现在我站在一个想看他过得好的朋友的立场,我是诚心来奉劝你,不要对他表现出在意。 不管你信不信,刚才基地长说的关于黑猫那些事也不是我说出去的,至于你和李智的事,在他们看来现在最多也就认为你不容许自己的……情人被染指才暴怒。 你只要不让岑岑进入他们的视线,不要被他们盯上,至少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他能安全很多。” 当然,其实到现在确实很多人都不觉得霍炎对司岑是真心。 这个年头,强者看到漂亮的人就收下,玩玩,这种事情太常见了。 他们不认为霍炎就会对司岑死心塌地,都在等着呢。 反而在这些与霍炎素来都关系一般甚至关系不好的人里,顾天霖却看得明白。 霍炎就是那种要么不动心,要动心一次那就是死磕到底的性格。 说白了,其实霍炎在某些方面和他一样。 都很偏执,头破血流也要执着。 否则他也不会守着司岑那个大少爷,一守就是那么多年。 否则他也不会……明明恨着司岑,明明知道与霍炎相比,现在的司岑一定更愿意选择霍炎,明明知道……他确实很可能争不过霍炎…… 却依旧打心底里不愿意就此放弃。 他从小到大的执念,他那么多年的守护和等待,他满腔真挚的年少爱意…… 凭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回响? 不是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吗? 他想要那个回响。 他想要年少时期最懵懂但也最炙热的爱意,能够得到盛放。 第9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8) “很快又要出远门?” 司岑看着霍炎淡淡的神色,总感觉他心情很不好。 他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今天早上霍炎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眼睛再睁开,还是霍炎把他亲醒的。 听到霍炎简洁的给他说了一下今天他去开会后领回来的任务,司岑有点不高兴了。 “怎么这么急?这个基地是除了你没有别的有用的人了是吗?你才刚回来!” 霍炎并没有和司岑说上面那么着急逼着他出去,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无论是基地长一直以来想要对他的打压,还是他在门口处理的那个关系户登记员的靠山在其中算计运作着什么,他都没准备告诉司岑。 “也不只是我去,这一次基地里大部分高阶的异能者都会出动,因为南边那个,很有可能是现今为止最厉害的一只丧尸,而且疑似有了智慧。” 司岑皱了皱眉,【崽,原文里有这么厉害的一只丧尸?】 正趴在树底下的系统喵扒拉了几下小说原文,然后说道,【没有明确描写诶,不过反派和男主这一次的南边行动原文里确实有,而且这一次去,基地里的异能者确实损伤有点大,反派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受了伤,然后回来后好像就对力量特别渴求,一直不断的猎杀高阶丧尸,吸收高级晶核,导致他之后的感染……】 司岑对这个世界的丧尸晶核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总觉得即便是丧尸晶核里确实也带有毒性,但是对于等级越高而越发具备抗毒性的异能者来说,其实已经起不到什么影响。 所以实际上,原文里反派的感染就很经不起推敲。 【总之这些不太稳定,有原角色出逃的小说世界,本来就存在着这样那样的漏洞,才会出现不稳定的问题,才会派我们进来维持和补救,宿主不要去分析那么多啦,不放心火爸的话,不是还有咱们嘛~】 司岑一想是这个道理。 想再多不如自己亲自盯着,总归不会让火火出任何问题就是。 于是他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霍炎:“……” 司岑眼睛微眯,表情不善,“你该不会是没打算带我一起去?” 少爷脾气显露,尤其在认真的时候,其实是蛮有气场的。 就连那还没完全消去薄红的眼尾,轻微的往下一压,就透出一股凌厉来。 “岑岑,这次要去的地方应该很危险,我怕我自己没有办法照顾好你,你听话,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司岑:“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异能,会拖后腿?我用不着你照顾,我还有白雪,它可以照顾我也可以保护我,也不会拖你们的后腿。” 眼看着他越说气压越低,和他平时跟自己发脾气的时候一点也不一样,眉眼间满是冷厉的薄怒,显然这次真在生气。 霍炎连忙抱住他,“别生气,我没有那样想。” 感受到司岑要推开他,他抱得更紧了些,心里有些慌张,“我没有那样想。” 他有些笨拙的重复着干巴巴的话,因为慌乱,竟然连好话都说不出几句来了。 司岑:…… 司岑莫名有一种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他当然知道霍炎没有这样想。 但是明知道霍炎这次出门会遇到危险,他要是铁了心不带自己去,自己到时候很不好操作啊。 司岑也知道按照之前那种读作发脾气写作撒娇耍赖的套路这次是说服不了霍炎的,所以他才弄得这么严肃。 但好像有点过头了。 火火这么大块头,怎么这么不经吓啊?还过激了怎么的? 他无奈的收敛了几分怒意,也不再试图挣扎,只由着霍炎抱着,闷声说道,“可是我不想和你分开啊!” 霍炎何曾又想这么快和岑岑分开,尤其时间这么紧,他还需要好好想想做些安排,也不见得能放心把岑岑留在基地。 但带他去是真的不行。 霍炎自从觉醒异能,且随着等级越来越高,他就有了一种感应危险的能力。 他这种直觉从未出错过。 而这一次,他直觉南边之行远远要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危险。 “我知道,我也舍不得你。”他轻轻抚摸司岑的头发,须臾松开他,低下头来和他对视,“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在我面前遭遇到半点危险,也不想看见你受一点伤,我也不想看你吃苦。” 他用额头轻轻抵住司岑的,语气几分哀求,“岑岑,就留在家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司岑:…… 【宿主……其实,我刚才就想说,你在基地有剧情要走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不如趁此机会,把剧情走一走哇?】 虽然已经决定摆烂,虽然经过宿主谜语人的一些话系统判断到了宿主有独特的完成任务的方式,而且效果还挺好,搞不好误打误撞的,宿主比它更早的理解到了他们这个“炮灰部门”真正的使命和意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系统内心里依旧对走剧情有一种迷之执着。 司岑:…… 这只系统估摸着是它们管理局最学渣的一只了,很多东西都已经那么明显了,它还这么执着于“炮灰剧情”,也真是…… 积极且愚蠢,又菜又努力啊。 他都要感动了。 他是系统的上司的话,回头高低给它颁发一个“最有上进心奖”。 不过虽然系统说得没理,但司岑看霍炎的样子,也知道拗不过了。 算了,谁让霍炎叫他一声老公呢。 老公就是要宠老婆的。 “那……我可以不跟你一起去,你得把白雪带着。” 霍炎原本想着司岑会和他犟到底,却没有想到他这样就松口了,来不及放心,又听到他的条件,一时间有些迟疑。 “白雪留在你身边,可以保护你……” 话音刚落就被司岑一巴掌拍在胸口,“我在基地需要什么保护?这么简单的条件你都不答应,那你也别想甩开我了,你不带着我,我找别人带我!” 霍炎:“……岑岑要找谁呢?比如你青梅竹马的初恋之类的吗?” 司岑:…… 你妈的! 他就说霍炎开会回来亲他的力道带着一点点“惩罚”意味呢。 合着又是傻逼男主坑害他! “没有!” 霍炎却有点不依不饶,“没有要找他,还是没有青梅竹马的初恋?岑岑得说清楚啊……” “你怎么什么醋都吃?你这样……唔唔?!” 霍炎眸色沉沉,捏着人下巴深深一吻。 嘴唇上的小口子又被岑岑嘴巴里的小尖牙划破了……怎么总是有点喜欢咬人呢? 以及,他发现每次自己被咬出血,岑岑尝到血腥味,就总是会变得更兴奋一些。 也不知道是什么小癖好,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第9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49) 结果就是司岑的起床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二十多分钟。 不过关于白雪的去留问题,最后还是司岑赢了。 系统喵这次倒是不用司岑说也知道他的用意。 这是不放心反派,让自己跟着去,一来是它的宿体好歹是只快破五阶的变异猫,还是挺能打的。 二来,它作为和宿主绑定的系统,就可以远距离做到给宿主实时传译,宿主能第一时间准确的掌握反派的动态。 系统喵对此没有意见,反正留在基地,为了不引起恐慌以及出什么岔子,或者被有心人钻空子给宿主招惹麻烦,它连别墅门都出不去,天天待在这树上发霉,也没什么趣味。 出去嗨嗨,还能顺带给自己和宿主打猎这种好事干什么不乐意? 就是……宿主应该会好好的走剧情的? 因为说定了要把司岑留下,霍炎这一两天变得很忙。 和顾天霖那边合作的章程什么的倒不用他操心,他主要是安排好司岑在基地的安全。 原本以为他就要走了还整天在外面忙,不陪岑岑,岑岑可能会有点小情绪。 结果晚上很晚的时候霍炎回去,才发现小家伙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正呼呼大睡,脸颊都睡得红扑扑的,一张漂亮的小嘴也透着殷红,要不是不想吵醒对方,霍炎差一点没忍住又想亲一亲。 最后他只是在可爱的唇珠上轻轻抿了下,躺下抱住司岑,闭上眼睛慢慢进入睡梦中。 而此时,霍炎并不知道,看起来正呼呼大睡的司岑,识海内正一片电闪雷鸣,鬼哭狼嚎。 电闪雷鸣的,是神魂上残留下来清除不掉的天雷引动。 鬼哭狼嚎的,是系统。 【呜呜呜呜,宿主你在干什么?你快点停下来!你的神魂要裂开了啊啊啊啊qaq~】 一片乌云罩顶的天幕下,是黑水翻滚的无尽海,海面上站着的青年仰头望着雷云翻滚的天空上那道越来越大的裂缝,一头黑色长发与黑红交映的衣袂被狂风吹得猎猎翻飞,闻言邪肆绝美的脸上扬起一抹妖异笑意。 “裂开了,才好啊……” 他额头上两只弯弯的角,身后随着衣摆时不时晃动的细长尾巴,无不彰显着他的种族。 这是司岑进入沉睡着神魂的意识海里时,无可避免的显露出的最本真的模样。 以前在魔域,他是不会把代表自己种族特征的部位露出来的。 倒也不是觉得自己的种族见不得人,自卑什么的,到他那种境界实力,他只会让别人自卑。 而是说,角和尾巴,对于魅魔来说其实都是挺“敏感”,甚至尾巴还能称一句私密的部位,那些垃圾没有谁配他露出来罢了。 系统还不明白他说的“裂开了才好”到底是哪里好,就眼睁睁看着宿主忽然举起手臂。 他的手倏忽就探入了那“天裂”缝隙中,周围的雷云涌动,雷电闪烁得太吓人了,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要把这里全部搅成粉碎似的。 说白了,这幅景象不是实际的,是宿主意识海里他自己构造出来的。 那“天空”中,正是他本该沉睡好好温养的神魂。 那些雷电,就是附着在他神魂上的伤里的天雷残余能量。 宿主却非但没有老老实实的,反而今天一整天都在识海里捣鼓,等系统发觉不对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的天空(神魂),搞出一个口子了。 此时司岑手臂上宽大的广袖衬得他的手腕越发纤细清瘦,仿佛用不着天雷,那点狂风就能把它折断了…… 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清瘦白皙的手腕稳稳在“裂缝”中转了下,紧接着上面黛青色的血管微微鼓起来一瞬,仿佛是抓住了什么似的。 不,就是抓住了什么。 那只手握着什么,一点点,把它从那“裂缝”里抽了出来。 “轰隆隆——轰隆——” 司岑唇角接连溢出止不住的血迹,他却半点都不理会,只看着被他抽出来,横在身前,不断朝着他“呜呜”啸鸣的漆黑骨节鞭。 这是他的本命魔器,抽了万魔的骨头炼制出来的。 是让魔域乃至修真界闻风丧胆的绝对凶器。 “真是久违,还以为你被天雷劈散了,果然……最后那一下你躲了。” 魔器到了一定等级也会有灵,他的这柄骨节鞭,特别凶,但也特别奸。 或许当初就是它没有尽心尽力,自己才没能挡下最后一道雷劫呢? 许是感应到了魔头淡淡的杀机,骨节鞭很人性化的瑟瑟发抖了几下,有点讨好的缠在了司岑手腕上。 司岑倒也没有真想和自己的魔器算账。 “料你也没有那个胆子敢不尽心。”司岑又说。 估计当时魔器确实是挡不住了,为免真的被劈成飞灰,本能的在最后躲了一下,躲回了他的识海里幸免了。 但也因为受重创的神魂,被封在深处,一般而言是取不出来的。 司岑这是强行把它取出来的,今天一整天都在忙这个。 司岑看着这把看上去就阴森森,充满了凶煞和不祥意味,血光冲天的魔器,第一次对自己的审美产生了一点质疑。 当初是怎么想的来着? 怎么炼制了一个这样的丑东西? 时间太久远,大魔头从不回头看,不太记得了。 “换个形态,好看一点……就,簪子。” 魔器哪里敢有意见,在主人手里非常听话的变幻了模样,最终成为了一把略有些长的,黑红配色的簪子。 司岑看了看,又命令魔器细化一下质感,在簪身上添了一点雪花与火焰元素,这才表示勉强满意。 系统在一旁已经:…… 司岑抬手一招,识海随着他的心意而变动,下一瞬他已经身处冰川之间,盘腿坐了下来,簪子形状的魔器漂浮在他面前。 【宿主……你这是?】 “我要炼制一道魔气在这把簪子里,你可以理解为修真者封印剑意在灵器当中,佩戴者一旦受到巨大的攻击或威胁,就会被激发。” 系统:【……你要,送给火爸?你,哎……你现在这样真的可以吗?】 司岑现在嘴角的血甚至就没有干过。 系统都不敢想象,他到底在承受多大的折磨。 但他神情淡淡,习以为常似的。 这反而让系统看得更是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只是很小的一道魔气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司岑不愿细说,只说,“崽,帮我护法哦~哦,护法的意思是如果你发现我有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就想办法刺激我,不论电击还是什么,一定要叫醒我,还有帮我注意着点外边的动静,如果我的身体有崩坏的迹象,还要麻烦你帮着掩饰一下,免得惊动火火把他吓到。” 系统瞠目结舌:【还……还会失去意识?身体,身体崩坏?啊啊啊,不,不行哒,这,宿主呜呜呜……】 “没事哒~崽儿~你可是最聪明机灵,稳重又厉害的系统啊~我相信你哟~一切都靠你了哦,统崽~” 说完根本不管系统死活,眼睛一闭,瞬间就进入了状态。 系统:啊啊啊啊啊啊( ′Д`)y━?~~好慌! 可是宿主说它最厉害! 宿主说就靠它了耶! 它今天就是死!就是碎成一串串……也绝对不要给宿主掉链子!【统统握拳jpg】 第9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0) 深夜,睡梦中的霍炎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到心口处一股巨大的痛楚和惊悸。 他满头冷汗的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查看怀里的人。 岑岑脸颊就贴在他肩窝里,乖乖被他搂着,睡得正香。 霍炎却在之后再也没能入睡,就这么盯着睡梦中的人,一直到天亮。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这种心痛又恐慌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天亮之际,意识里的系统长长松了一口气,【宿主宿主,终于好了吗呜呜呜……】 半夜的时候宿主的身体是真的差一点崩了,而最吓统的是,那个时候霍炎忽然醒了。 不夸张的说,如果系统有心脏的话,那一瞬间估计都要吓得跳出来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霍炎之后就不睡觉了,一直盯着司岑看,系统好多次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功夫不到家,没有遮掩好,让宿主身体露出破绽了。 可以说它一直胆战心惊到现在,直到看到宿主在识海里的化身睁开眼睛,系统才犹如找到了主心骨,嘤嘤嘤的扑过去。 头生魔角的长发青年注视着扑到面前的光团,弯腰摸了摸它,微笑道,“辛苦你了,崽~” 他此时的状态绝对是不太好的,肯定特别难受。 但是系统却看到他眸光越发发亮,整张脸也浮现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艳色…… 像那种聊斋小说里即将要去吸人精气的漂亮艳鬼。 美则美矣,但其实也恐怖。 系统大气不敢出,“宿主……你真的没事吗?” 司岑失笑,“你都问好几遍了,放心好了,死不了的。” 系统:…… 它当然知道死不了啊! 连最严苛最恐怖的渡劫天雷都劈不死他。 它是替宿主觉得疼啊! “我得出去了,下次再来陪你~”司岑摸了摸光团,身影倏忽消失在识海中。 光团在原地嘀嘀咕咕:最好还是别来,来一次这里又重伤一次。 宿主也就仗着这世界天道几乎不存在,才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启自己的识海进进出出了,换上一个世界他这么干,天道一道雷早劈过来,把他俩都劈成渣渣在世界上抹去! 系统唉声叹气,下一瞬也原地消失,趴在树荫下睡觉的黑猫慢慢睁开了眼睛。 司岑醒来时霍炎却不在。 他有点疑惑,不是说盯了我一晚上?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他把自己的本命魔器趁机召了出来。 等司岑梳好头发,洗漱完毕出了卧室,正巧就看到霍炎回来了。 霍炎难得的看到司岑把头发束起来的样子,不由得有点愣住,看向他头上那根看不出什么材质的发簪。 没见过的东西,可能是这两天自己忙的时候,岑岑自己出去逛了,从哪里淘到的。 “一大早的你又出门了啊?” 司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偏头打量霍炎浑身上下,皱着鼻子质问,“去干什么了?” “去见了几个人。” 霍炎说着,牵起司岑走到旁边让他坐下,看着他说,“出发时间已经定了,就在明天一早。” 司岑默了一下,看起来是不太高兴了,声音闷闷的嘀咕,“都要走了,还一天不见人影,都不知道陪陪我。” “抱歉岑岑,没有好好陪你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这次任务结束之后就再也不和你分开了,每天陪你。” 司岑:…… 司岑气冲冲的捂住他的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是什么?” 霍炎由着他捂嘴,一点也不挣扎,只垂着眼眸静静的看着他。 司岑没好气的瞪眼,“你看没看过电影?一般说这种话的人,那就没一个好的!这叫立fg,说这种话的角色基本都回不来了!你赶紧给我撤回!” 霍炎眨眨眼,表示自己被捂着嘴呢。 司岑警惕的盯着他,一点点松开手。 “好,我撤回。” 司岑:“……算了,确实我也觉得我有点幼稚了,不管怎么说,你这次去,带好白雪知道吗?” 虽然霍炎觉得自己比起黑猫还是要厉害很多的,但只要是岑岑要求,他无不配合,“好的。” 司岑瞪着眼睛好一会,忽然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 他的一头长发只用这个挽起,发簪拔掉就顺滑的全部散落下来,霍炎伸手帮他拨了一下,就见他把簪子塞自己手里了。 霍炎抬眼看他。 “这是我特别喜欢的一个簪子,暂且借给你,这个和白雪一样,绝对不可以离身,知道了没?你要敢把它随便放在哪里,或者弄丢,你就死定了!” 他握着拳头在霍炎面前挥舞两下,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爱。 霍炎抿了抿唇,压下那点笑意,一副很认真郑重的表情朝司岑点头。 这一天是霍炎出发前的最后一天,他哪儿都没去,也没有让任何人来打扰,就陪着司岑待在了家里。 他给司岑做了好多冰淇淋,又给司岑一份份饭菜弄好了再包装好放在冰箱,大概能不重样的吃上大半个月。 再多了时间久就不太新鲜了,所以他又把卡给了司岑,并且对他说,“研究室那边食堂的伙食还不错,我让白秋给你弄了通行权限,你可以过去吃饭,贡献点从我卡里刷。” 司岑盘腿坐在床上,无论霍炎说什么都“嗯嗯嗯”的点头,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霍炎交代到这里觉得该说的也差不多了,顿了一下,看向司岑,忽然就和他的视线对上了。 霍炎:…… 司岑干脆不装了,直接说,“你还不去洗澡?” 霍炎:…… 霍炎还是进了浴室。 司岑对系统喵说,“你自己进小黑屋?还是暂时切断与我意识间的联系,出去跑跑酷呢?” 系统喵了然,二话不说直接给自己和宿主之间的绑定上了十个强力屏蔽,在黑猫身体里伸了个懒腰,屁股一撅就从围墙跳出去,与夜色完美融合失去踪迹:去浪咯~天亮之前绝不回来! 于是霍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故意穿着他的黑衬衣——也只穿了黑衬衣——的岑岑。 霍炎:…… “岑岑,我……” 司岑却二话不说拽着霍炎衣领就把他往跟前拽,在吻他之前只说道,“如果你明天早上不想我起来而且还泪汪汪的目送你离开,你最好是让我到时候直接起不来。” “哦……最好是让我今晚就把眼泪哭干……” 他的尾音淹没在了汹涌的吻里。 窗外的树影摇曳不停,天光将明未明时才勉强止息…… 霍炎没有睡,亲了亲刚刚睡过去的司岑通红的眼尾,直接起身。 “等我回来。” 他转身出了房间,很快就离开了别墅。 而房间里,他以为精疲力尽已然“昏睡”的司岑,安安静静的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没有半点迷蒙或疲惫,反而无比清明。 他主动敲了敲系统:【跟上你火爸哦~】 系统声音欢快,【宿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天色刚蒙蒙亮,一行很长的车队从大门出发。 目送他们离开的除了门口执勤的人员,却还有了望台上一道清瘦的身影。 一直到车队的影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独自站在了望台上的司岑才转过身,离开。 第99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1) 霍炎刚离开的头两天,一切都显得很风平浪静。 在外人眼中,司岑这个霍炎的小情人自从被带回去就没有出去过,应该是被霍炎给当金丝雀关家里了。 然而只有司岑自己知道,他每天晚上都没有待在房子里。 他在外面专门锁定有等级的丧尸和变异动植物猎杀。 毕竟少了系统这个打工崽给他提供晶核,他在这里的修炼速度就会很缓慢,而司岑就算不去看原文也感觉得出,背地里不少人,已经盯上霍炎了。 这次的任务绝对会出事,原文里霍炎的受伤和之后的感染肯定是人为。 而即使他和白雪保护了霍炎这次任务中的安全,霍炎回来以后,要面对的那些争权夺利的波及也不会少。 司岑虽然嘴上说着靠霍炎养了,但他也不能真的给霍炎拖后腿? 何况病毒的二次变异近在眼前了,他也得快点提升自己的实力。 就是没了系统喵在,又没有霍炎这个专职司机,司岑每天晚上去打猎都赶路赶得有点烦。 基地附近肯定是不会有他的目标,他还得走远一些。 要不干脆抓个会飞的变异动物当坐骑? 这天晚上司岑正这么想着,还真是巧了,天空中传来一声极其刺耳的叫声,紧接着司岑就看到一团巨大的黑影冲他俯冲而来。 司岑眼中红光大亮。 雕? 还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啊! 气势汹汹的变异金雕,本来就大的体型现在大得仿佛恨不得遮天蔽日,盘旋在人头顶上时简直能把人吓死。 只是这变异鸟在即将接近司岑的时候,冲势忽然一滞,紧接着居然屁股一转,扑扇着它那巨大的双翅就要折返,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气质。 动物总是比人对危险更具有天生的感知力。 比如此时原本被金雕作为猎物的司岑,它靠近了才发觉到危险。 变异动物往往都更加聪明,金雕想也不想就打算逃了。 结果它并没能逃离司岑的魔爪。 几分钟后,屁股毛都秃了一大半的金雕生无可恋的坐在地上,委屈成一坨。 司岑笑眼弯弯的看着它,“不听话,就把你全身毛都扒光!” 金雕:呜呜呜呜……魔鬼!这他妈是个魔鬼! 司岑抬手摸了摸金雕翅膀上的羽毛,顺手打了一道魔气在它体内。 金雕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感觉得出那可以轻而易举追踪到它,也可以轻而易举搅碎它的脑仁…… 于是原本还打算假装屈服再伺机逃跑的金雕,彻底消停了。 司岑眯眯笑,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了一声“乖”。 有了飞行坐骑,司岑这天晚上跑得挺远,收获颇丰,让坐骑把他送回基地的时候已是天快亮了。 “自己去找个地儿老实待着,我叫你的时候乖乖出现哦~” 金雕体型太大了,带进基地不是做不到但是没必要。 反正飞行猛禽,速度很快,司岑要用的时候催动魔气召唤它过来就是。 “不要被人类给发现了,否则大家都要打你的时候,主人我也是很难做的。” 金雕被司岑耳提面命一番,骂骂咧咧(暗中)的飞走了。 司岑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别墅,去冰箱取出了一盒冰淇淋慢慢吃着,在意识里敲了敲系统,【火火在干嘛啊?想他了。】 系统:…… 这个点能干嘛啊? 这个点在睡觉呢啊! 它也是才发现,它家宿主其实也挺恋爱脑的。 【在休息,昨天在路上碰见了一波小型的丧尸潮,火爸一个人单挑群体,可能异能消耗有点大,竹马哥就提议扎营休整一番,他还怪体贴的勒。 之前那个什么李教授的唧唧歪歪说每天晚上都睡在车上受不住,想要找个地方停下睡一晚上竹马哥都没有理他。 今晚一看火爸消耗太大,立刻就说停下了,说实在的,要不是知道内情,我都有点磕他俩了!】 司岑:…… 崽子你不要倒反天罡! 该不会以为你们跑远了我追不上,没办法揍你? 或许是从宿主震耳欲聋的沉默里感受到了他的怒意,系统连忙补救,【啊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宿主,我怎么会呢,我是那样不知好歹的统吗? 这不是看你太思念火爸了,逗你开心开心嘛~】 司岑:【你说那个李教授,什么玩意?】 【就是研究组的一个老头,一把年纪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听说是为了采集什么数据什么的。】 司岑:【别让这个老头靠近火火,还有平时火火入口的东西,看紧点。】 系统:【宿主,你是觉得……这老头这次的目的是要对火爸下手?】 基地里很多比较有地位的人,是不会主动外出,何况还是去危险的地方。 而对于那些研究员来说,虽然其中有部分确实满腔热血,致力于研究出疫苗,破解病毒拯救人类,也不惧怕自身危险,什么都能奉献,但他们的存在何其珍贵,不论是基地高层还是旁人,都不会舍得让他们外出犯险。 何况这个李老头也不是那种无私的人。 他坚持要跟着一起去,绝对是不安好心。 司岑吃着甜滋滋的冰淇淋,语气懒懒的说,【希望他不要想不开。】 系统察觉到了宿主的杀意,悄咪咪的抖了抖尾巴毛,乖巧道,【我会好好保护火爸的,宿主你放心。】 司岑吃完冰淇淋又回屋洗了个澡。 霍炎一不在家,他家的水电供应都变得限时限量了起来,司岑洗了个冷水澡,洗得脑袋清醒无比,睡意全无。 他干脆就不睡了,裹上一件霍炎的外套,溜达着出了家门,在基地里逛了一圈,等着研究组的食堂开门,就进去吃早餐了。 他其实是想来找白秋,跟她打听一下那个李老头的。 然而司岑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有x生活的成年人,大清早就不会出来外面吃早餐的(不代表全部)。 没有见到白秋,倒是见到了秦书。 两人看到对方都不同程度的愣了一下。 司岑先笑嘻嘻的打了招呼,“你也来吃早饭啊?过来一起坐呀!” 秦书:…… 秦书端着自己的早饭,还是坐到了司岑对面来。 “好久没见了。”秦书说道。 眼神在司岑明显不太合身的冲锋衣上一扫而过,情绪很平稳。 “看起来你的伤完全好了哦,我之前还说要找你玩的,诶我没空出时间来,后来就忘了,你怎么也不来找我玩儿呢?” 秦书看着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看着他,在整个食堂都明艳漂亮得晃眼睛的司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这个司岑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克他的? 偏偏他也实在没办法真正的讨厌这个人。 第100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2) “从隔离室出来之后,又忙起些别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抽出空。”秦书这样回答。 司岑认真端详了一下秦书的脸,忽然说道,“你好像变得比以前帅一点了诶,是想通什么事了吗?说起来……我听说你和顾天霖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形影不离的,尤其他亲自带队出任务,你必跟随,这次怎么没有跟着去?” 秦书:…… 秦书:“你说话从来都是这么直接的吗?” 司岑眨了眨眼,“那也看跟谁,主要是我觉得你挺对我脾气的,不愿意看你误入歧途啊。” 秦书苦笑了一下,“你不是猜到了吗,我现在就是想误入歧途也没可能了啊,事实上这次天霖出任务我确实要求一起去的,但是被他拒绝了。” 想到自己从隔离点回去之后,顾天霖对他的态度就已经转变了,很明显,顾天霖退回了朋友的位置。 也很明显,原因就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人。 而这又能怪谁呢? 之前也是他一直用模糊不清的态度和顾天霖相处,是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可以匹配一个更强的,不甘心,所以总想再看看…… 顾天霖和他之间从未明说过什么,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相处。 如果他们双方都愿意,那么他们自然而言就是在一起的状态。 如果有一方想退回去,那另一方也没什么可以指摘的。 都是成年人,这点体面还是有的。 而顾天霖出发前更是直言拒绝他一起出任务的要求,只说他刚回来,又受了伤,就留下来休息。 依旧没有直说,但他们都懂这份拒绝的意思是什么。 说实话,秦书心里没有怨恨吗? 可能也有那么一点,但也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或许是从检查点时候的异样,他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有了缓冲,所以真正得到结果的那一刻冲击反而不大了。 也或许是……他也并没有那么的爱顾天霖。 因为不够爱,所以才没那么恨。 “天霖和我其实从来也没有开始过,最多就是以前在一块一路走来,某些时候可能有点错觉。”秦书看着司岑说道,“我们最亲密的动作也就偶尔的牵手或者拥抱而已,还都不是以恋人身份。” 司岑诧异的撩起眼皮,“你这是……生怕我介意,在帮顾天霖向我解释?” 秦书……倒也不是这么无私的性格? 他现在这个有点惊讶的样子,眼睛有点瞪大,倒显得几分可爱。 秦书笑起来,“很惊讶吗?我其实也没安什么好心呢,我是曾经隐约听说过,也知道天霖心里一直放着一个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感情,我们刚认识那段时间,天霖心里明明很在意那个人,但嘴上还要说几句狠话,后来更是提都提不得了。 那哪是恨呢?或者说,正是因为还爱着,所以才会恨。 司岑,那个人,就是你? 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具体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看来,天霖根本就放不下你。 你看,你仅仅只是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而已,他就立刻放弃了我这个三年队友。 说我心里一点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啊,但是,我又不是很想报复你,我对天霖又不怎么下的了手,不如干脆……” 司岑,“不如干脆让我们最好搅合得更厉害一点,要么给我和火火之间甜蜜顺利的感情添添堵,如果我和顾天霖真破镜重圆了,那刚好,你或许还能有机会对火火趁虚而入。 就算不行,那顾天霖既然想打我的主意,等着火火来收拾他咯。 是这样?” 秦书依旧笑得温温柔柔,那张斯文俊秀的脸上,依旧是肉眼可见的亲和力和善良,“是呀,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而且,吃瓜看热闹其实也很快乐啊,我何乐不为呢?” 司岑一眨不眨的看着秦书,直到秦书的笑容逐渐变得有那么一点不自然了,他才开口,“唔……我果然喜欢你。” 秦书:?! “大可不必,我承受不了基地第一第二高手的怒火!” 他把手摆出了残影,表情十分惶恐的样子,眼睛里却是带着笑意的。 司岑与他对视,两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吃完早餐离开之前,司岑拍了拍秦书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眼瞎到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认不出来的男人有什么好的,搞事业才是最香的,秦书,你好好搞你的治愈异能和研究,说不得第一支解毒剂就从你手里诞生了呢。 往后几十年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的名字都将刻印在人类历史的丰碑上,永垂不朽哦~” 秦书没太听明白司岑第一句话真正的意思,但也知道他说的是顾天霖。 至于后面的话…… “我倒是很想啊,但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到现在都只不过是研究组一个小小助手而已,比起那些真正厉害的教授,或者本身就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战经验的白秋,我还连入门都称不上呢。” 要不是他有治愈异能,他确实都不够资格进研究组的。 司岑却说道,“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秦书失笑,“那我就当是你对我的鼓励和鞭策了。” 司岑眨了眨,意味深长,“你一定行的,毕竟你可是有主角光环的人……” 听在秦书耳中,“主角光环”四个字仿佛被什么神秘的力量干扰了,他根本听不清。 不过他猜测司岑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坏话,甚至于,他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司岑这么说也并不是在鼓励安慰当然更不是讽刺他。 他是……真的那么认为。 秦书都对大少爷竟然对自己抱有这样高的评价和期望,产生一种受宠若惊的虚幻感了。 “秦队,你这个点怎么还在这?我去研究室那边问说你还没去,还好想起来跑食堂看一眼。” 丁小明气喘吁吁的出现在秦书面前,秦书才从那有点飘飘然的发呆里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他今天磨蹭太久,而司岑也早就走了。 “找我什么事吗?” “基地长有事找你说,哦,还有,我打听到了一个大秘密,我觉得你肯定很感兴趣,顺便路上跟你说。” 丁小明的表情激动又兴奋,还隐约透着点不怀好意——当然那不是针对秦书的。 秦书莫名有一种直觉,“跟司岑有关?” 第101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3) 丁小明一听他都猜到了,也就不卖关子,甚至很迫不及待的说,“对对,你猜怎么着?我那么恰好,就认识了一个以前和那少爷认识的人。 那少爷以前果然和顾队是认识的,不,甚至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秦书皱皱眉,“这也没什么稀奇的,你至于兴奋成这样?” 丁小明却说,“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 当时末世爆发的时候,少爷和顾队是一起逃生的,顾队为了救拖后腿的少爷,甚至还断了一条腿。 结果你猜怎么着? 在生死关头,少爷竟然落井下石,把顾队推出去挡丧尸了!” 秦书讶然,“虽然霍队不在,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啊。” “我用脑袋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那个人可是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我看他一点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再说了,他说这种假话对他有什么好处?” 丁小明说着说着,眼神带了一点阴狠,“真是个白眼狼啊,连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有救命之恩的竹马都说推出去就推出去送死了,我就说,怎么顾队对那小子态度总是怪怪的,而且走之前还叮嘱我让我多注意那小子的动静。” 秦书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带着一点警告意味,“你或许误解了天霖的意思。” 让你注意他的动静,或许是想让你照看着点呢? 秦书又不能跟丁小明说明白顾天霖现在对他心心念念的竹马旧情复燃,毕竟这话顾天霖自己都没说,心里怎么打算的也不知道,他也没资格帮顾天霖去说出去。 他只好告诫几句。 想来霍炎走之前一定有安排人暗中看顾司岑,他倒也不是很担心丁小明这样的人能给司岑造成什么伤害。 丁小明果然听不进去,甚至觉得是秦书对顾天霖的滤镜太厚了,总觉得顾天霖这个人多正直仗义。 但是再正直的人,也没有哪个能原谅要害死自己的仇人? 那脑子还能要? 所以丁小明并不以为然,不过看秦书表情严肃,丁小明原本想要说出来的话就咽了回去,表面上点着头,“好,也许,不过我跟你分享了这么劲爆的秘密……你都不震惊吗?” 秦书:“……我震惊。” 丁小明:大可不必敷衍。 “你说基地长找我?知道什么事吗?” 丁小明说,“不知道啊,但应该是要紧事,你还是先赶快去一趟,说是直接去基地长家见他。” 议事不在会议室,叫他上门什么意思? 秦书有点疑惑,但在丁小明又催促了几句之后还是打算先过去听听,走之前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叮嘱,“不要对司岑打歪心思,前几次还不够你吃教训的话,到时候又倒霉了别找我治!” 丁小明连连保证,目送秦书离开,脸上的笑容就变成阴冷模样了。 “顾队果然还是在秦书面前装得太过头了,都被认成圣父了! 这种仇怎么可能不想报! 嘿,正好有机会,这次简直是天助我也。” 基地长他们说最好把秦书支开,拖住他不让他坏事的决定也是正确的,秦书竟然这样了都帮司岑说话。 丁小明冷笑一声,可惜没用,司岑好日子要到头了。 他出了食堂转了个弯,朝着与秦书相反方向离开。 司岑被人找上门来,叫到会议室的时候,就知道作妖的总算来了。 很好,他的剧情点可以刷起来了。 会议室里乌泱泱坐了好多人,司岑进来的时候齐刷刷朝他看了过来。 那些打量的视线说实话感觉并不好,活像参观珍稀动物似的,而且其中不乏包含了恶意。 司岑打眼一扫就发现没一个熟悉面孔。 不过也是,他熟悉的那些人大部分都跟着霍炎出任务去了,而他来到基地之后几乎深居简出,也没认识什么人。 倒是有一个站在旁边低眉顺眼给会议室各位倒茶的身影有点熟悉。 “好了,无关人等先出去,我们要开始会议了。” 有人发话,那倒茶的小青年就静悄悄往外走了。 不过与司岑擦肩而过的瞬间,他抬了一下头,朝司岑眨了眨眼睛。 司岑认出来了,这是白秋的小男朋友。 他那暗示大概是:你在此处不要害怕,我这就去给你搬救兵? 司岑一点也不怕。 他甚至在一群明显不怀好意的陌生人面前,很嚣张的用脚勾过来一把椅子,大摇大摆坐下了。 看着那原本故意留给司岑的角落位置,再看看司岑现在大爷似的坐在了正中间,一副“是我孤立你们一群人”的模样,不少人暗暗磨牙。 这……一点儿也不金丝雀啊。 除了长相,这嚣张的脾气,实在太不像是依附于男人身下生存的小情人该有的态度了。 哦,该说果然不愧是霍炎养的小情人吗? 目中无人得一脉相承。 “咳,你叫司岑是?听说你养了一只变异动物,能杀四级丧尸?” 坐在首位的是一个略上了点年纪的中年男人,张嘴之前就用一种审视的眼神打量着司岑,目光很让人不舒服。 司岑倒是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直接道,“有什么废话就赶紧说,本少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 这伙人,偏偏是霍炎走了之后把他叫过来,叫过来了又这么一个“三堂会审”般的架势,很明显来者不善,司岑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 有年轻气盛一点的看不过眼,出声呵斥,“怎么说话呢?你这是什么态度?霍炎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司岑朝说话这人淡淡瞥去,“四分钟。” “你……哪有这么计时的?” 司岑抬起手,吹了吹自己的指甲,“三分钟。” “……” “司岑,我们叫你过来,是有要紧的事说……” 眼看着司岑的目光挪过来,这人真怕他张嘴来一句“两分钟”,连忙口风一转,不歇气的说道,“我们都知道你养了一只很厉害的变异动物,按照基地里的规定,每一个基地的一份子都有义务为基地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你不愿意把变异动物送去研究室提供教授们研究,那只能让它在别的方面出力了。 正好,我们得到消息,在邻市一个地方出现了四级丧尸活动的踪迹,按照它的活动轨迹,它很可能会流窜到我们这边来,所以我们决定派出小队先去把这个潜在的威胁铲除,正好那边应该还有一些比较有用的物资,可以一起收回来,经过商议我们一致认为你的变异动物很适合这次任务。” 这人话里话外都在暗示黑猫和司岑别想在基地里吃干饭的意思。 第102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4) “当然,听说你的变异动物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所以这次任务也只能请你一起去了,毕竟现在基地里厉害的异能者基本都去了南边,这边一只四级,没有那只变异动物帮忙,我们的人很可能出现伤亡。 不过你也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去,贡献点肯定给足,你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我们也会派出基地里其他异能者,保护你,配合变异动物一起行动。” 话音落下,司岑已经起身了。 这个人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有点口干舌燥的,他提前想好了司岑的所有反应,也想好了如何对应。 就是依旧没有想到他是现在这样的反应。 “时间到。” 司岑说着话,当真转身就要走了。 “你什么意思?是不愿意吗?” 有人在身后不满的叫道。 司岑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表情莫名显得有点紧张的高层,“我同意啊~” 没料到是这样的局面,所有人都呆住了。 “时间明天一早,让他们在基地门外等我,少爷我不等人。” 说完这句话,司岑也不管这些人什么感想,扭头扬长而去。 “靠!太嚣张了!霍炎带回来的人怎么是这种揍性!” “你怎么不想想,正是仗着霍炎的势,他才敢这么目中无人呢。”坐在上首的中年高层脸色阴沉,“他是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也不怪我们不客气了。” “但我怎么听小道消息说,这小子和顾天霖也有点牵扯啊?别到时候把他也得罪了……”有人心有隐忧。 “怕什么,也就是长了一张好皮囊,玩物而已。顾天霖那小子比霍炎看得清形势,难不成还会为了一个玩物和我们做对?至于霍炎……呵,他也要回得来再说。” “反正我先说好啊,那只变异动物你们看上了,这漂亮小美人就归我了哈……” “你不知道李老要他的命,赔他侄子一只手臂的代价吗?你拿回去一具尸体你也要?” “那你甭管。” “嘶……我说你真的越来越变态了。” 司岑走出了老远,神识依旧能把会议室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真是半点没有叫他失望,这个基地里这些高层,一个个的都烂到骨子里了。 火火临走前交代了那么多,里面是不是有一条,说如果感觉到了威胁,无论他闹出多大的事儿,他都回来给他兜底,只要求他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行? 喔……那他就不客气了呐~~ 正好,统崽心心念念的炮灰剧情,他会被扔出去和别人一起任务然后被推给丧尸的戏份…… 这不就来了吗。 司岑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的弧度,肉眼可见的心情愉快,这让急匆匆被小男朋友拽着跑来的白秋看得惊奇。 “遇上什么好事了?”笑这么开心? 白秋好歹是个异能者,虽然看得出她脸色也有点着急,但跑这一趟脸不红气不喘的,反观她的小男友,跑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 “我听宝宝说你被那些老家伙叫到会议室就觉得不对劲了,难怪研究室那老家伙一直拖着我不让我走,还是宝宝翻窗给我叫出来的,我没来晚?看你这样也不像被他们为难。” 白秋说着,看小男友实在喘得厉害,连忙伸手一手扶着他一手给他顺气。 司岑倒是没想到这小青年对他这么上心,看着小青年那张可爱脸蛋上全是细汗,衣袖衣摆还蹭得一道道灰,想来是翻窗蹭脏的了。 研究室那里戒备挺严的,对于人员的进出看管也很严,也难为不是研究组成员的小青年能找到地方翻进去。 “谢谢你了。”司岑朝小青年微笑,“累坏了?等会上我家玩?我请你吃冰淇淋。” 小青年对待司岑显然还有那么一丢丢小小的介意,毕竟白秋当着面还想调戏人家,但他也知道那又不关司岑的事,是白秋这个渣女习惯性口花花。 现在司岑还对他笑得那么好看,还谢谢他,甚至还要请他吃冰淇淋。 他甚至觉得内疚了,满脸写着不好意思和别扭,声音嗡嗡嗡的,“不,不用谢,姐姐很重视霍队长,霍队又很重视你,你要是被欺负了,他们都会不开心的。” 嚯! 好大一只可爱啊! 白秋已经满眼爱意的凑过去要亲他了,但是估计是看司岑还在,小青年很不配合,一脸娇羞但拒绝。 司岑:…… 司岑与一脸小白兔模样的小青年对了一下视线,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 小青年连忙垂眼。 司岑也不多话,对白秋说道,“谢了,他们还没有本事为难本少爷,只是求本少爷帮他们一个小忙而已,本少看他们可怜兮兮的,勉强答应了,算是给火火一个面子罢了。” 白秋:“什么小忙?” 她对这位少爷嘴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她就算不了解这位少爷,难道还不了解那群老家伙么? 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她门清。 司岑昂着下巴,“借我的变异动物给他们用用。” 要是和白秋说真话,司岑直觉他这个任务可能去不成了。 霍炎拜托照看他的人里也一定有白秋一份,白秋这人很有天赋,又是珍贵的治愈异能,在基地也好研究组也好,说话都很有分量,那些高层还不会明目张胆的得罪她。 万一白秋把他的任务搅黄了,他上哪刷剧情去? 系统回来要找他哭的,可吵了。 白秋狐疑的看着司岑,“如果我消息没出差错的话,你的白雪不是和老霍一起走了吗?” 果然和霍炎关系不错,连这她都知道。 黑猫可没有从正门跟着霍炎他们一起走,他晚上就溜出去了,之后直接没回来,在外面和霍炎他们汇合的。 所以就连刚才那些人也不知道变异猫已经不在基地。 司岑眨眨眼,“谁说少爷我只有一只变异动物呢?” 白秋:? 白秋:“我不信,除非给我康康~” 于是等到了夜里,司岑和白秋以及小青年一起溜到基地的高墙上,找了一个隐蔽的监控死角蹲着。 只见司岑屈指放在嘴里,吹出了一声响。 不过两分钟,白秋和小男友就眼睁睁看着天空中一团巨大阴影以快得吓人的速度朝他们疾冲而来。 “隼……不是,金……金雕!”白秋失声,紧接着对空中骤然减速,非常“温柔”(其实是怂)的慢慢降落到他们面前的大家伙,两眼放光,激动得泪水差点从嘴角流出来。 这只猛禽末世前也是只空中霸主。 变异之后的实力那是倍数增长。 这么大一只,大雕依人的模样垂着脑袋努力缩在司岑手底下的样子,简直让人……羡慕死了! “小可……不,岑哥!我叫你一声哥,你敢不敢告诉我这只大雕其实是可以骑的?” 第103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5) 像是听到了极其羞辱的话,原本生疏的跟司岑撒娇讨好的金雕猛地扭过头,看向白秋。 别说它那双眼睛本就骇人,就它那尖利巨大的喙,估计一口就能啄出白秋的脑浆子。 白秋哆嗦了一下,默默举起双手,“我开玩笑的……我哪敢,哈哈,哪敢啊!” 也是很稀奇了。 变异动物好像个顶个的聪明通人性——当然,这也算不得稀奇,毕竟白秋的研究组对末世这病毒的研究方向,早就倾向于这是一种在促进蓝星上的生灵进化的能量,只不过大多数人或动物的基因不够强悍,撑不住,所以才丧尸化。 当然,其实对于这种研究方向,白秋始终持着几分不完全认同的态度。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变异动物的强大聪明,还是异能者的强大摆在眼前,对于这种说法也不是完全站不住脚。 总而言之,变异动物很聪明不稀奇。 稀奇的是,怎么这么强悍聪明的变异动物偏偏都被司岑遇到,还偏偏都被他得到? 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实在是很魔幻。 难不成司岑其实不是一个普通无异能者,而是扮猪吃老虎,藏着什么专门驯服变异动物的异能的大佬? 而老霍就是那个慧眼识珠……所以不惜出卖身体,利用美男计也要把司岑留在身边——不然一个无欲无求的冰块忽然变成恋爱脑这个设定,说实话白秋这种海后是很无法理解的。 司岑不知道白秋脑洞有多大。 他只是拍拍金雕的脑袋,就让它走了。 毕竟这里留太久容易暴露。 白秋看着金雕迅速消失的身影,露出不舍的目光——她看心爱的小男孩都没这么含情脉脉,恋恋不舍过。 白秋的小男友在旁边似乎有点吃味,看着司岑的目光变得有点委屈和哀怨。 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亚子?我都已经真心实意拿你当好朋友了,你竟然还让你的鸟来勾引我老婆! 司岑:…… 司岑知道,和变态在一起玩,而且还能玩得来的,多少也是沾点变态的。 他面无表情的回了小男友一个眼神,意思是:你适可而止哈,在我面前就不要装那小白兔了,都是同行,谁不知道谁白皮子扒开芯子比谁都黑呢? 小男友:……好嘞哥。 “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叭~”少爷单手插兜,翘着嘴唇吹了吹自己刘海……嘚瑟样。 白秋可不放心了么,甚至开始担心起那些老家伙以及明天和司岑一起出任务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时候看到这只大鸟,会是惊吓呢,还是恼怒呢? 白秋猜是一边惊吓一边恼怒。 “那就散了散了,回去睡觉,熬夜是美貌最大的敌人!”司岑理直气壮的说。 把白秋和她那芝麻馅小白兔哄走,这次司岑不装逼了,都不用吹哨,心念一动,魔气催动下就能把金雕叫回来。 虽说一早就要出发了……好,就是因为一早就要出发了,今晚干脆不睡了,他倒是很想去巡视一下,那些人说的那个地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四级丧尸。 有的话固然很好,没有的话…… 他准备给大家准备点惊喜小礼物。 以及,最重要的……火火牌制冷器不在身边,没得胸大腰细的老婆抱,一点也不想自己睡觉╮(╯▽╰)╭ “妈的!那小子不是说的一早吗?这都他妈的快日上三竿了,人呢?” 基地外,停着两三辆车,有七八个人站在车外,围在一起抽着烟,等着人。 从天蒙蒙亮等到朝阳升起,再到现在太阳高挂,气温也变得越来越高,别说司岑,连他的猫一根毛的影子都没看见。 丁小明很暴躁,“他妈的他不会是耍我们?” 人群里有一个独臂的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表情阴狠道,“他敢吗?现在霍炎可不在,他就算表面上再嚣张,也不至于蠢到敢真的得罪高层,如果他敢,那正好,都不用我们找机会,上面能给他扣上不服从管理的名头扔治安署去……到时候更要叫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李智,你他妈的小声一点,这里也不都是我们自己人。” 说话的人有些忌惮的瞥了一眼停在最后边的那辆车,从挡风玻璃看去,能看到里面坐了两个人。 他们并没有下来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闲聊或者吐槽,而是一个抱着双手闭目养神,一个没完没了的在擦拭他手里的那把三棱刺刀。 这是个狠角色,连杀丧尸都喜欢放血的那种,变态的很,平时压根没人喜欢和他同行。 包括闭目养神的那位,也是出了名的性格不好相处。 他们这些人实在不是很清楚,这次任务上面为什么要派这俩一起? “他们……他们根本不会管身外事好不,一个痴迷放血,一个喜欢打拳,全都和霍炎一样是怪胎,估计听到了也不会管的,怕什么。” 丁小明不在意的撇撇嘴,又一次扭头看身后,“妈的!司岑那小子到底来不……” 惊呼声忽然响起,盖过了丁小明的骂骂咧咧。 “那是什么?” “糟了!那是……那是飞行变异动物!快,快回去!” “不行,它能飞过围墙啊我靠!赶快回车里去,快快!” “看大门的你们瞎了吗,赶紧拉警报,快让他们拉起围墙上的防护电网!” 那其实不顶屁用,对付不了能飞这么高的猛禽。 是因为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大,这么猛的空中变异物,也因为条件有限,基地的建设根本都还没有到防空这一步。 但是基地里有武器,围墙上也有,只有一只变异鸟的话,一定能抵挡——前提是速度要能快过这猛禽。 但是很显然,他们快不过,围墙上的武器就算快得过,但要过去操作武器的人快不过。 丁小明甚至还没完全钻进车里,就感觉好像一阵飓风刮过,紧接着他的屁股一痛,然后就麻了。 “屁……屁股!我的屁股被吃了啊啊啊啊!” “我艹!怎么这么晃?地震……我艹艹艹啊啊啊!那鸟……鸟把我们的车抓起来升空了啊啊啊!” 一时间各种鬼哭狼嚎,警报声,叫喊声响成一片。 司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悠悠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第104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6) 最后那辆车上的两人,就这么看着猛禽出现,一翅膀把半截身子钻进车里的丁小明扇了进去,紧接着还扇上了车门,然后一双爪子抓住那辆汽车就像抓了个玩具似的,一晃一晃的升空,他们都没有动一下。 直到看到司岑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还大摇大摆的出现,脸上才出现了一点变化。 手臂肌肉发达的男人皱着眉,玩刀的男人收起刀,不约而同说了一声,“麻烦大了。” 这小情人要是被那猛禽带起的气流弄倒了,哪里擦伤了摔痛了,回来不得给霍冰川吹枕头风? 那到时候霍冰川不给我找绝世神兵\/陪我对打可怎么办? 两人达成一致,绝对不能让冰川的小宝贝掉一根头发。 齐刷刷从车里弹射下车——一个走门一个直接走的窗。 脚才触地,就听到一声穿透力很强的哨声。 司岑站在地面,仰头看向已经升空十米以上的大雕和车,大雕翅膀扇动起来的气流简直就像小型风暴,他却能站那么稳。 两个男人停下,再次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就听霍冰川的小娇……咳咳,小男友气定神闲的开口,“金金,别闹,下来。” 金雕就这样被叫下来了。 不仅如此,它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扇翅膀会吹到司岑,竟然把力道都变温柔了。 不过在距离地面还有两三米的垂直高度的时候,它就松了爪子。 于是车子“嘭”地一声落地,里面的人直被震得七荤八素。 得亏多多少少也是有点异能和身手的人,不然这一下不好说还会更严重。 金雕落地,乖巧的收拢起翅膀,庞大的一只,却老老实实的依偎在司岑身边。 两个看热闹的吃瓜人士缓缓合上下巴,在察觉到司岑有偏头的动作,很可能要朝他们看过来时,他们很干脆的一下子跳回车上——一个走的车门,一个走的车窗~ 还怪有始有终的就是说。 司岑:…… 好像两个不得不出来见人的社恐啊! 是霍炎找的保护他的人。 火火认识的都是些怪人——都怪可爱的。 “司……司岑,这是什么?不是,这是怎么回事?” 李智从车上滚下来,涨红了脸怒视一人一雕。 丁小明等人也连忙跟着下来喘口气。 他们是真怕再一次在车里上天。 司岑毫不意外这两人会在此行队伍里,看着李智一边空空的袖管子,又扭头看看自己身边明明好大一坨偏偏要凹小鸟依人造型的金雕,比着八字搓了搓下巴。 “嘶……你过来,站这儿。”他用脚尖指了指李智。 李智表示有被侮辱到,但是看到司岑旁边虎视眈眈的变异雕,以及看他磨蹭,明显面露不悦的司岑,想到司岑一句话就能把变异雕叫下来,不对,是一声口哨就叫住了。 李智认为自己也不是不能暂且忍辱负重一下,哆哆嗦嗦的朝司岑走去。 司岑让李智站在金雕旁边,又看了他几眼,忽然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你太丑了,还敢s经典?好恶心,你要么别和我的雕一起出现,要么,你自己把剩下那条胳膊也砍了。” 李智:??? 李智:!!! 妈的! 士可忍孰不可忍! “司岑!你不要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基地里鱼贯而出一大堆人——很显然,是那群永远比三流电影里的捕头叔叔还要姗姗来迟的基地高层。 喔,也不仅仅是他们,还有急匆匆跑过来的白秋小男友,以及出乎预料的,秦书。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警报说出现了飞行变异物?又说是一场误会?” 基地长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贪婪的视线都快掩饰不住了,盯着金雕就转不动。 “不是你们让我借只变异物给你们杀四级丧尸吗?”司岑面色不耐烦得很,“白雪没有档期,就借金金给你们了,放心,别说杀四级丧尸,屠了基地都不在话下,要不要考核一下试试?” 基地长被他的话噎住。 哪种试试? 试试就逝世那种吗? 高层们一个个面如菜色,尤其看着听了司岑的话以后,忽然双目发着凶光,磨爪赫赫向他们的变异雕,以及一脸阴阳怪气表情的司岑。 他们确信了,司岑不是人蠢自大所以答应了他们。 司岑根本就是拿他们当乐子。 现在他又拿出来一只变异物,还是能飞的,想要在外面弄死他,抓住他的猫的计划看来困难升级了。 但…… 这么一只金雕啊! 会飞的!看起来这么强悍,让人想起神话传说中鲲鹏神鸟,简直……让人眼红啊! 更想把司岑搞死,把他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有些人暗暗交换着视线,打着鬼主意。 基地长艰难找回理智,勉强挤了个笑出来,“不用,不用不用,世叔信不过别人还信不过你吗?哪需要考核啊,自家人不讲那一套。” 好家伙,你是真的厚颜无耻啊。 就世叔了? 哪一世的叔啊? 我亲叔都被我抽脊椎骨炼制鞭子了捏~你要不要感受感受? 基地长总觉得这个霍炎的小情人,笑着看自己的表情让他毛骨悚然。 好在这时候有人跟司岑说话,倒是给他解了围。 “司岑,抱歉,我刚刚才知道你今天要去出任务。” 是秦书,秦书看司岑的目光又有点复杂了,还有点莫名的幽怨,“这个……不会也是你以前养着的,失散的仆人?” 司岑明白他眼神为何幽怨。 类似于那种:我和兄弟心连心,你和兄弟玩脑筋的心塞感。 毕竟,看到这只雕,秦书就是傻子也不会相信以前那只猫真的是司岑养大的了。 司岑:…… 哎呀~莫名觉得有点小愧疚呢,于是他微笑,无辜眼,“对啊,你一下子就猜到了呢,我们真是心有灵犀,最默契的好朋友嘻嘻~” 秦书:…… 你嘻嘻,我不嘻嘻。 直到现在如果秦书还认为司岑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少爷,那他就真的不用混了。 于是急切赶过来的心情天翻地覆,所有着急和担忧全部都去他妈的了。 他无语的拍了拍司岑,无奈的说,“玩的时候,下手轻一点……” 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 司岑与他对上视线,粲然一笑,“好哦~我尽量叭~” 秦书点点头,用正常音量说,“我实验室还有急事,就不送你了,先回去了。” 司岑朝他摆手拜拜。 然后看向等在一边,脸颊像是紧张又像是害羞红了一片的白秋小男友,歪头问号。 “司岑,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啊?” 他一脸单纯无害的样子,“白秋总是说我是温室里的花朵,不知道外面的险恶,所以这次我跟她好说歹说,她终于同意放我外出啦,我想跟着你。” 司岑:“行叭……你要跟就跟叭。” “谢谢你,对了,一直忘了说,我叫蔡心宝,你可以叫我宝宝。” 司岑:“谢谢,婉拒了哈。” 原来白秋嘴里的宝宝是此宝宝而非彼宝宝! 他还以为白秋比霍炎还嘴甜呢,嘶…… 芝麻馅小白兔连名字都是优势,可恶,输了! 第105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7) 总而言之,司岑就是在这样乱糟糟的氛围里,出发了。 那只让好多人又怕又流口水的金雕被司岑允许,重新自由飞翔。 它也不飞快,就盘旋在车队上方的高空,时不时还要俯冲一下丁小明等人所在的车辆,惊得他们阵阵惊叫。 司岑和蔡心宝一起,坐肌肉哥和刺刀哥的车在最后面,看前面的乐子就像看猴戏,这一路一点也不无聊了呢。 所谓邻市,确实挺近的,正常开车不过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司岑昨晚已经踩点,呸,探路过了,确定了他们的目的地方圆十里都没有一只四级丧尸。 作为一个善解人意的魔头,他怎么忍心叫队友们失望呢? 于是昨天晚上,他让金雕空运了两只四级丧尸,一只五级丧尸狗,以及二三级丧尸若干。 就空投到他们目的地,算是岑岑给亲爱的队友们的惊喜小礼物。 希望到时候他们不要太感动~ 车上的肌肉哥和刺刀哥虽然属于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的社恐哑巴人士。 但是在岑岑人见人爱(?)的魅力下,还是没两下就对霍炎是怎么贿赂他们一事招供了。 看得出来,岑岑的亲亲老婆火火,是真的没有朋友。 他忙忙活活那么两天,竟然也就找得到三个半人来托付。 其中两个是以武力以及投其所好的利诱双重手段说服的。 另外一个白秋倒是主动提出的,只不过还是敲走了火火好大一笔——此次任务的贡献点。 最后半个嘛…… 司岑看向挨着他靠着,正在装睡的蔡心宝,连他都有些拿不准,这位小白兔是想溜出去浪呢,还是霍炎的人脉呢? 还不确定,再看看。 三个小时后“陷害小队”抵达邻市。 前车人首先发现了高阶丧尸的存在,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这一群人,除了司岑在的这辆车,异能比较厉害的只有一两位,其他都是些像丁小明,独臂李智之类的小废物,可以称呼一句乌合之众。 本来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对付司岑,想着他一个普通人,就算有一只变异猫也斗不过他们一群人联手设计,而且他们还有研究组那边给的黑科技,变异猫也不在话下。 但是现在多了一只金雕不说,怎么还真的有四级丧尸?! “不对!不止一只四级丧尸!还有……还有别的!” “卧槽!那是什么?那是鬣狗?不,那是丧尸狗!!!艹艹艹!仪器显示那只狗等级破五了!快撤,撤啊啊啊!” 撤个屁! 眨眼间他们三辆车就已经被围住了。 不仅如此,还有源源不断的普通丧尸,就像闻到味了一样朝他们涌来。 如果不清出一条路,他们的车就算撞过去,也很快就会被堆积起来的丧尸尸体堵死。 “妈的,别叫了,都下去清路啊!司岑,大少爷,妈的别袖手旁观了,让你的鸟动起来!” 司岑好端端坐在车上都要被吼。 岑岑委屈了,幽幽看着丁小明,“这可是你说的哦~” 丁小明只觉得一阵不妙,但是来不及深思了。 就见天空中庞大的金雕俯冲而来,掀起的飓风瞬间就把他们的车辆掀飞。 丧尸倒是也掀飞了一大堆,但…… 这鸟是群体技能,还敌我不分啊这太坑了! 而那些高阶丧尸和丧尸狗显然是没那么容易对付的。 很快,原本还算可以守望相助的车队就这么被冲散了。 打着打着,人也被丧尸围追堵截得分散了。 肌肉哥和刺刀哥就一眨眼的功夫,护在身后车里的少爷已经没有了影子。 他们齐齐傻眼,最后只留下一句“卧槽”可以说。 而司岑,他专门盯着丁小明和李智逃窜的方向跟。 他行走在丧尸之中就仿佛入无人之地,没有任何一只丧尸会对他有任何反应,只追着别的人咬,对他无视得仿佛同类。 蔡心宝甚至眼睁睁看着一只急着追人的四级丧尸不小心碰到了司岑一下,竟然一下子就弹开了,脸上和肢体都展现出一种诚惶诚恐的感觉,朝司岑僵硬的弯腰鞠躬……要不是身体实在太僵,高低要给司岑跪下磕一个? 蔡心宝:……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会被灭口的? 正想悄悄撤退,他对上了司岑忽然扭头看过来的眼睛。 “哎呀~被你发现啦!” 蔡心宝垮着张可爱的小批脸,“我可以自戳双目,还来得及吗?” 司岑歪头在他眼睛上看了一会。 蔡心宝发誓,司岑是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而不是觉得他只是在抖机灵。 以及……司岑给他的感觉,好像比他还疯疯,还变态一点的亚子。 可恶,输了! “算了,你的眼睛不够好看,挖下来我也懒得要,暂且给你留着。” 蔡心宝手心有点出汗了。 “放心啦!我又不是什么灭世魔头,不会随随便便大开杀戒的啦~原本是打算甩开你们的,你居然能跟上来,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热闹啊~” 蔡心宝还能怎么样? 这贼船是不上也得上了。 蔡心宝表示荣幸,并欣然前往。 司岑和蔡心宝慢悠悠的找到丁小明和李智的时候,他们正被一只四级丧尸和无数普通丧尸堵在了一个临街商铺里。 那个商铺至今还挺健全,卷帘门都没被抓挠过,所以被两人撬开门锁又躲进去,暂且抵挡外面的丧尸。 但是他们知道,一道卷帘门一道玻璃门是挡不住四级丧尸的。 他们都绝望了。 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来,却回不去了。 他们这次的计划明明回不去的只有司岑一个啊! 丁小明一时绝望,一时崩溃,一时又怨恨起了所有人。 正在他神神叨叨得李智都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外面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诶?里面有人吗?需要帮助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绝望中迸发出无穷的喜悦来。 是司岑! 居然是司岑! “有人,有人!我们在里面,少爷,是我啊,丁小明!” “啊~是你啊~真是太好了,我不小心和别人跑散了,身上又没有你们那种联络器,正发愁呢。” 绝处逢生的喜悦让丁小明和李智都忘了去思考,为什么刚才还把他们的门砸得咚咚响的丧尸们现在这么安静。 或许他们也有一闪而过的念头思考过,但是想当然的觉得是司岑的金雕解决掉了那些丧尸。 所以他们安全了。 恰好此时就听到司岑带着笑意的声音,“小明儿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 哗啦—— 不是丁小明和李智动的手,是卷帘门被撕开了,连同着玻璃门瞬间碎成了屑。 他们先是看到了一张无比丑陋,高度腐烂的丧尸脸——是那只四级丧尸。 然后听到了司岑哼唱的最后一句,“他说要进来~” “啊啊啊啊啊——” 恐惧的尖叫,只不过是瞬息的挣扎,最后就只剩下撕咬,咀嚼的声音了。 司岑站在一边看着,一滴血也没溅到他那边。 甚至察觉到他的视线,原本吃得很粗鲁恶心的丧尸还侧过了一点身体,吃相都斯文了不少,一副……滑稽的绅士讨好模样。 司岑低声轻哼着小兔子乖乖的调子,神情很是愉悦。 被队友陷害故意让他落单孤立无援……再假装与他遇到,打着帮助和保护的名义接近,给了他希望之后狠狠的背叛,把他推给丧尸吃掉……剧情刷完~ 只不过这一次主次关系对调了一下而已。 炮灰原主想来很满意叭~ 至于剧情点……这怎么就不算走完剧情了呢? 还因为要走这个剧情点,当初丁小明敢那样挑衅他,他还留人一命到现在呢。 没错,丁小明就是原文里,后来在顾天霖的暗示下,来给原主一点教训的那个人,他一直都是看顾天霖脸色行事的。 维护秦书是,后来害死炮灰原主也是。 司岑满意的点点头:我可真是太善良了!留他苟活了这么久~ 蔡心宝就站在不远处,从头到尾看完了司岑的“表演”,悄悄红了眼眶。 比自己馅儿黑,比自己变态,关键是实力真的莫测啊! 靠啊!输惨了! 第106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8) 这次出来的小队,除了对司岑没有恶意的人,全灭。 司岑最后还亲手收割了两只四级丧尸的晶核,没有吸收,反而保留了起来。 这是岑岑自己出门打猎第一次打到的战利品,必须留下来送给火火。 可惜这是两颗没有属性的晶核,下次要去找一颗更大的,蓝色的晶核给火火。 再次找到肌肉哥和刺刀哥,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很狼狈。 也是,在司岑的引导下,厉害的丧尸都去追杀别人了,两个哥对付普通丧尸还是没问题的,只是数量多一点,有点消耗罢了。 再次看到司岑,尤其发现他和那个看起来细细弱弱一脸娃娃样的蔡心宝都毫发无伤的样子,两个哥松一口气之余又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金雕像个凯旋的将军,飞得高高的,时不时把一个圆形物体抛下去,然后俯冲着去抓,循环往复,幻视一种小狗玩飞盘的游戏,只不过它是自己玩自己的。 直到有一次金雕飞得有点低,车里其他人才看清楚那圆形物体是什么。 蔡心宝表情复杂,“你要把李智的头带回去挂起来哦?” 司岑笑吟吟撑下巴看他,“好主意!就挂在那个李老头床头怎么样?让他一睁眼睛就能和自己最爱的侄儿相会~” 肌肉哥和刺刀哥双双侧目。 蔡心宝莫名也兴致勃勃起来,“好哇好哇~啊,最好让他流点血泪什么的,趁夜色挂在李老头床头,让李老头尝一尝自己的侄儿……妙啊~” 妈的! 这两个是什么品种的变态? 两个社恐哥目瞪口呆。 后座两人毫无察觉,还在热烈讨论。 司岑:“你很讨厌李老头?” 蔡心宝点头,“是啊是啊,他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总是找机会给姐姐找麻烦,姐姐心情一不好,都不肯跟我亲热了!” 说完又问司岑,“你也讨厌李老头?” 司岑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个糟老头子阴得很,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家火火头上了,这我能忍吗?” 蔡心宝握拳,“绝对不能!我有你这么牛逼,我也把李老头的脑袋拧下来!” 司岑严肃点头,“是是,但比起直接拧他脑袋,我先拧个侄子脑袋试试水~” “你真厉害!”蔡心宝双手捧脸,“不过,李老头要对你家火火干什么?你有没有证据啊?你就这样回去,那些老头们可能会找你麻烦捏~” 司岑单手托腮,“目前没有诶,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蔡心宝皱眉作沉思状,几秒后拍拍掌,“那不要让他知道是你干的就行了,咱们悄悄滴~” 司岑拍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 蔡心宝:“但那样好像就没那么解气了。” 司岑睥睨脸,“没关系,本少爷有的是机会解气,让他气吐血多简单,后头再来。” 蔡心宝:“好哦好哦~” 前面两个哥:喂!你们密谋这样的事可不可以顾及一下我们的死活? 我们只是两个社恐,并不想参与到你们这些各方势力的争斗中啊! 然而,三个小时回到基地的司岑,并没能“悄悄滴”完成对李老头的报复——他是明目张胆大摇大摆闯进去的。 带着他那只据说能屠光整个基地——事实上有他的配合也真的能屠光——的变异金雕。 直接杀到李老头家里,先让他和自己侄子的脑袋来了个贴面礼,然后把他扔出去,让金雕抓在了爪子里,直接把他拖到了基地的广场上。 司岑发怒了。 因为就在即将抵达基地的几分钟前,他忽然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系统说霍炎被队伍里的那个李姓教授连累,受着伤和教授一起,在那只古怪的八级丧尸的老巢失联了。 连系统也没能第一时间定位他,这个丧尸的老巢,建造得就像个什么违法的秘密研究场所,里面可能有不少屏蔽高科技的东西。 系统喵只能纯靠变异猫的嗅觉去找人。 但是这个地方古怪又危险,还有好多丧尸,它找人的难度很大,会费时间。 系统喵半点不敢耽搁,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司岑。 司岑虽然心里是有点担心的,但是他簪子里的魔气并没有被激发,代表霍炎还没有受到生命威胁。 所以他选择先回来找罪魁祸首。 司岑的阵仗引得整个基地都在恐慌,基地长直接下达了最高级别警戒的命令,基地中巡逻队,护卫队全部出动,把司岑包围。 加上看热闹的人,广场现在真是里三层外三层。 或许基地长因此觉得司岑被武力威慑住了,他安全了,大摇大摆的出现。 “司岑,你这是在干什么?” 司岑无视那些抬着木仓指着他的人,看着基地长,“私人恩怨,问他点话。” “司岑,怎么那么多人和你一起出去做一个简单的任务,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回来了?”基地长却不理司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意思,直接开口开始扣帽子了。 被司岑要求只能置身事外站在围观人群里看乐子的蔡心宝:我不是人?还是我没活着了?这老头果然讨厌,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岑样子真威风!他也想上去耍耍,感受一下被那么多木仓指着而面不改色的逼格啊~ 蠢蠢欲动的蔡心宝,被一双手从身后拖了出去。 蔡心宝一秒变脸,“姐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危险,姐姐我们回家!” 白秋黑着脸,“敢把我药倒偷溜?看热闹上头忘记按时在我醒来之前回来了是?宝宝,你刚才还想干什么?冲上去?你真厉害啊!我真是小瞧你了~” 蔡心宝羞涩摆手,“没有没有,姐姐不要夸我啦~” 我是在夸你吗?! 白秋气结:“你给我过来!” 蔡心宝被白秋捏着脖颈,朝司岑投去一个羡慕的眼神。 算了,没有他司岑也能搞定,他还是先哄姐姐。 而这时基地长不等司岑开口,再次当众说道,“而且有人举报你,说你曾经不仁不义,把舍命救你的恩人推出去挡丧尸,只为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而那个人,如今还是我们的副基地长,为我们无数人做过贡献,被无数人崇敬的顾天霖,这件事你承认吗?” 基地长说的这件事才真正引起了哗然。 毕竟顾天霖在大众心目中,口碑确实是很好,一时间有人骂出声,有人目光露出愤慨和鄙夷。 但也有人有些犹豫疑惑。 司岑昂着下巴,正要回一句“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啊”,却没想到一道温润嗓音忽然插话。 “这件事不管是真是假,那也是天霖和司岑两人之间的事?何况司岑回基地这几天,天霖压根就没有找他麻烦,还和我们说过他们是朋友,希望他不在基地的时候我们多多照顾着点,这也不像是对待仇人,基地长拿这个出来说事做什么呢?” 听起来委婉许多,提炼中心思想其实还是司岑想回答的那两句而已。 司岑看向匆匆赶来的秦书,现在没心情和他笑了,但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而人们一听秦书这么说,肉眼可见的倒戈了。 “秦医生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秦医生对。” “小秦队长那么好的人,不会说假话的,他说好的人一定是好人,我相信小秦队长。” “我去年感冒发烧,差点被垃圾治安署的人以感染的名义丢出去了,还是秦医生救的我!” “没错没错,秦医生亲口说的,那这个司岑好,基地长老头脑满肠肥占着茅坑不干事,基地里乌烟瘴气也不是一两天了,那老头坏!”居然还有人浑水摸鱼,趁着人多发现不了他,大声喊出心里话。 基地长脸都绿了。 而司岑,毫无波澜。 他既不为这些人刚才听了基地长的话就指责他而难受生气,也不为这些人因为秦书的话就迅速改变态度站在他一边而开心。 说白了就是一群没有自己判断和思想的墙头草罢了。 司岑最反感的恰恰就是这种人。 比起纯粹的坏人,听风就是雨,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的墙头草更让他恶心。 第107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59) 基地长脸上挂不住了,只好努力的转移矛盾,“那他现在抓着李老总是事实?他还把李老侄儿的头带回来给李老看,什么用意?难不成还是好心?” 墙头草们犹豫了一下,又小声议论起来。 但是司岑耐心已经告罄。 他心念一动,金雕就把李老头扔在了地上。 李老头年纪确实不小了,先是和侄子脑袋贴贴受了惊吓,现在被这样一摔,更是面如土色,不用司岑踩着,他也爬不起来。 司岑看着他半白的头发,和布满了皱纹的脸,蹲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 这个动作让人群哗然。 毕竟视觉上实在很冲击很不舒服。 一个年轻人,揪住一个老年人。 连秦书都忍不住低声叫了一声,“司岑,别冲动。” 他是为了司岑名声考虑。 然而司岑这个时候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老头,只有老头颤巍巍睁开眼的视线里,看到了他眼睛里一圈又一圈漾起的桃红色纹路。 “说,你和南边那只丧尸在搞什么把戏,你们要对霍炎做什么?” 李老头的眼神有些涣散,声音嘶哑着开口,说得缓慢而艰难,“那……是我们,好多人的心血……人类,的希望……人类,进化的秘密改造……但总撑不,不住到九级……会爆……霍,霍炎的天赋,素,素质……很有可能,成……成功……” 周围鸦雀无声。 虽然他吐字艰难,说得也不详细。 但是不难听懂。 他们在拿异能者做实验,因为李老原本就是研究组里一直主张丧尸病毒不是病毒,其实是人类的一场进化,一场优胜劣汰这种说法的领头人,只是普通人没敢想,他们竟然真的拿活人来做丧尸实验,或者说,他口中的改造…… 太恶心了。 无论是谁,都没办法接受这种事。 果然如此。 司岑一点也不惊讶,所以原文里霍炎根本不是受重伤后吸晶核过多感染的,他是着了李老头这些人的道,成了实验体。 霍炎现在的等级还卡在六级,再强大也对付不了一只八级有异能还有智商的丧尸。 而且还有一个下黑手的李教授在旁边。 “跟一队在一起出发的那个李教授是什么人?” 李老头:“是……是我,堂兄,弟……我们一起,构想,改造框架……他负责,在南边……进行实验……但我们,最近没有控制好,那只,改造体,被跑,跑出去……害怕,暴露……” “所以你们明面上隐瞒彼此的关系,甚至还日常装作理念不同并不对付的样子,其实是掩人耳目,私下里一起搞非法实验,这次他坚持要跟队,也是为了万一你们的实验暴露,他好销毁一切证据,以及,想要趁机暗算霍炎,让他变成你们的实验体?” 秦书这样善于控制情绪的人,脸上都绷不住怒意了。 司岑追问,“你们打算给霍炎注射什么药剂是不是?有没有解药?” 李老头,“一开始注射……病毒诱发剂,会让他体内不断渴望吸收丧尸病毒,到二阶段感染之后,再注射其他,其他……没有解毒剂,没有……不可逆……改造一旦开始,不可逆……” 司岑听见回答,一把甩开老头。 老头的脑袋咚地一声磕在了地面上,涣散的眼睛开始聚焦,紧接着面色大变,露出惊恐和崩溃的表情。 司岑直起身,对秦书说道,“你把所有参与这个实验都有哪些人名单给我问出来。” 秦书张了张嘴,司岑已经转头,视线直接锁定肌肉哥和来不及溜走的刺刀哥,“你们负责看住这个人,他如果想要踏出房门半步,就直接打断他的腿。”他指着基地长。 两个哥闭嘴惊艳,比了一个ok。 司岑最后瞄准白秋和被捏住后脖颈的蔡心宝,“你们俩。” 不知为什么,但就是条件反射了,白秋和蔡心宝一起立正,喊了一嗓子,“到!” “算了你们爱干嘛干嘛,有没有都一样。” 白秋\/蔡心宝:o(︶︿︶)o他看不起我们!!! 司岑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金雕后背,紧接着又见他屈指放在口中。 一阵又一阵异常刺耳的哨声从他口中传出,刺耳得简直可以媲美声音污染,让人不但听得无比难受,甚至越来越烦躁,一股又一股的戾气不知从哪里涌出来,想是撕碎一切的冲动! 足足持续了三分钟,所有基地里的人都被这折磨得生无可恋之际,哨声终于停下来了。 但与此同时,了望台上值班的人惊恐的发来消息。 有数不清的丧尸,正在朝基地冲来,不光丧尸,天空上大片飞鸟到得更快,还有地面上跑动的丧尸动物,变异动物,甚至还有变异植物…… 像是一场涨潮,更像一场暴动的攻城! “天啊!救命!是丧尸潮冲基地了吗?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更多的人虽然害怕又慌张,但不由自主看向了坐在金雕上的司岑。 此时金雕已经盘旋着缓缓升空,司岑一身惯常的白衣黑裤,用一只木筷随意挽起的长发,垂着眼眸看下来的视线既无怜悯也无畅快,只有无尽的冷漠。 他明明声音也不怎么大,但是整个基地内每一个人都清楚的听得到。 “丧尸围城到我回来的那一刻,任何一个人踏出基地大门半步,死活自负。” 留下这句话,金雕便呼啸而起,几个眨眼就消失在了天边。 而秦书几人也才意识到,司岑刚才为什么会有底气对他们下那样的命令。 因为,这个基地,现在存亡已经只在他一念之间。 黑压压的丧尸大军不知道到底哪里冒出来的,片刻之后就把基地围住了。 有人试图开炮轰,却被人从背后打晕过去,很快围墙上的几个火力点就被占据了。 蔡心宝玩着手里的蝴蝶刀,六得一批,笑呵呵的,“谁说有宝宝没宝宝都一样啦?宝宝有用着呢~” 基地大门被及时关闭了。 围墙上电网全部打开,但空中盘旋的那些变异鸟,才是最吓人的。 当然,正如司岑所说,所有丧尸和变异物,都没有进犯基地半寸领土,它们只是围在那里。 一双双贪婪饥饿的眼睛死死盯着基地,巴不得哪个想不开的自己跑出来好给他们加个餐。 基地内本来也就不是铁板一块,还有司岑这一手震慑,两个社恐哥和秦书控制基地长以及审讯李老头的事情也非常的顺利。 至此,司岑已经成为了一个活着的传说。 ——他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竟然恐怖如斯! 第108章 他是恶毒渣竹马(完) 司岑还没根据契印的感应到达霍炎身边,他就感应到簪子里的魔气被激发了。 司岑一凛,直接把手贴在金雕背上,以自己的魔气催动金雕,速度再次提升到极致,金雕几乎是以一种燃烧生命的强度,在短时间内,把司岑送到了目的地。 这只不过是南边的一个落后小城市。 司岑尚还在金雕背上,就看到了城市一头,地面上一个巨大的深坑,以及散落在周围的一切被炸得七零八碎的建筑残骸。 这是他那道魔气造成的伤害。 而深坑底下,逐渐散开的烟尘中,被炸开的秘密实验室也终于重现天日,只不过也已经几乎七零八碎,破败得不像样了。 司岑的魔气不像金雕的无差别攻击,它会有意识的尽量保护我方队友。 当然,这个保护是以霍炎为中心朝周围辐射……简而言之,离霍炎越近的队友,伤得还要轻一些,但也会被爆炸的余波不可避免的震伤。 所以现在那个大坑里,横七竖八躺着好多一二队成员。 好在所有成员都已经进入实验室找寻霍炎了,要是他们还有人在地面上,那就会跟消失的地面一样,变成消失的他。 而霍炎,此时正半跪着靠在半根承重柱上,浑身都是血,看起来状况并不是很好。 在他旁边是横尸当场的李教授,看来是被丧尸掏了肚子,一脸死不瞑目。 再旁边一点,顾天霖也是一身血,正在艰难的和一,不,半只丧尸搏斗! 他应该是异能耗空了,所以选择了近身肉搏。 那半只丧尸一次次吼叫着朝霍炎冲,但一次次被顾天霖挡住。 当然,现在马上就要挡不住了。 【在哪里?】 系统喵呜呜呜大哭,【宿主你终于来了呜呜呜,猫猫被埋了,对不起不是故意不保护火爸,但你的魔气好像只认识人类,爆炸起来变异猫猫的身体也被锁定,可能已经成片片了呜呜呜……】 司岑看系统还能哭,就没担心他了。 【没事,没碎成片,就是碎了我也能拼回来,等会再说,我先救老婆!】 金雕已经有些筋疲力竭,被司岑要求俯冲的时候简直就像在自由落体。 底下一堆半死不活的人压根没看清楚,就感觉好像有一座山掉下来了。 好在金雕有急停技术,司岑在距离地面十米的地方一跃而下。 被血糊住半边眼睛的吴索有气无力的眨了眨,“老,咳咳……老越……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鸟人……” 陈越就在他旁边,刚才帮他挡了致命的一下,从那时候到现在就没有一点动静。 吴索想转过头看看他的,但是他实在没力气动了,他连抬起手指都做不到。 “老越……你吱一声。” 身旁没有半点声音,吴索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和眼睛上的血混在一起,像是流出了血泪。 顾天霖被那半只丧尸重重击倒,躺在了血泊中。 那半只丧尸嘎嘎怪笑,朝霍炎的位置挪动,嘴里发出的声音简直不像人类,晦涩怪异,“力,力量……我要……力量……” 当然,他确实已经不是人类。 原本这丧尸已经要挪过去了,腿上一紧。 它僵僵的愣了下,然后低下头,只剩下半颗脑袋,一只眼睛看着脚上那只血淋淋 的手,像是有点疑惑这个人怎么这样了还不死。 顾天霖咳出一口血,被血迹和尘土弄的脏污不堪的一张脸上,双眼依旧是明亮的。 “不许,过去!” 他说着,死死抓着那丧尸。 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记忆里,有这样一个画面。 他被推倒在了丧尸前,他惊谔抬头,推他的那个人脸上却居然全是泪水,一双漂亮的杏眼,满是眷恋,还有绝望。 于是他在短暂的惊谔后,也这样伸手抓住了一只丧尸,好让那个人快点跑。 而那个丧尸……对,那个丧尸就像现在这样,弯下腰,伸出那双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插入自己头顶,撕开一条口子,直划到眉骨下,差点就瞎了一只眼睛。 就像现在…… “唰……” 一道刺眼的亮光闪过,伸到面前的脏污手爪断开,掉落在了地上。 顾天霖努力抬高视线,只来得及看清楚一瞬间。 是一双发怒也像含情,妖异又惑人的狐狸眼。 顾天霖呆住了,脑袋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怎么会呢? 怎么不是杏眼? 我不会记错的! 那双眼睛似乎只是很短暂的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就再也没有把他看进眼里了。 他已经转头走向了另一个人。 顾天霖的眼泪汹涌而下。 原来不是啊。 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即使脾气很坏,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欺负人的事又偷偷暗中弥补,或者偶尔莫名崩溃总说要带着他逃跑,时不时还会对他喜怒无常,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乖巧嘴甜,甚至在最后的最后,还把他推向死亡…… 但那个人那双可爱的杏眼里,从来不会因为别人而忽略自己,他的眼里永远都有自己。 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他赴死时也不曾恨过。 那个人叫虞晨。 他不叫司岑。 他怎么会忘了? 他怎么能认错了! 他的晨晨呢? 他把他的晨晨弄丢了…… 司岑站在了霍炎的面前。 霍炎无声无息的像是死了一样,重伤到了休克的地步。 即便几乎失去了所有意识,他藏在腰腹处蜷缩起来的手心中,还死死握着一根簪子没有松开。 司岑面无表情的看了他许久,沉默到系统已经开始惴惴不安。 就见司岑终于慢慢屈膝蹲下来,伸手去摸霍炎的下巴,让他抬起了脸。 系统看到霍炎的脸,虽然好多血,但目测不会破相,太好了,不用担心宿主抛弃火爸了。 而司岑,看着霍炎空洞的眼睛,轻轻叹息一声,“非不让我跟着来,看,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他的表情很平静,语气也很轻缓的样子。 但是系统偷偷打量了一下他身后那堆八级丧尸碎片,知道他根本没有看起来这么平静,更称不上冷漠。 这里血腥冲天,到处都是脏污,血迹,断肢,残垣…… 但司岑还是慢慢倾身,贴上了霍炎的唇。 “这一次,换我来接你回家了……” —— 第109章 他是反派的小宝贝(后续) 宿主还是实现了他曾经的“理想”,让丧尸给他当了的劳动力,把一群伤的伤,残的残还有死的死,全部都暂且运送到了当地能找到的最大一家酒店。 当然,废弃了三年,再好的酒店也好不到哪儿去了。 之后司岑让金雕回去传话,再之后这些伤者就等来了开着直升机飞过来的蔡心宝一行人。 死亡的人,如果在基地也已经没有了亲人,就在原地就地火化。 重伤的,昏迷的,除了霍炎,全部被蔡心宝拉走。 “你不会带着你家火火直接私奔?” 蔡心宝看着如今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的司岑,还是没忍住打探一句。 是的,霍炎还没醒,以至于司岑已经完全没有之前和蔡心宝插科打诨那不着调的样子,而是隐隐散发出一股让人发怵的威压。 蔡心宝这样的小变态都感觉怕怕的。 “是个好主意,等火火醒了我问问。” 蔡心宝:……“还是记得回来一趟,基地那边还乱着,等着霍队回来主持大局呢。” 短暂交谈几句,手上的伤员治伤要紧,蔡心宝急匆匆带着一大串拖油瓶返航了。 其实……真的很奇怪,这些人里面,有好几个看伤势明明是早该断气了,撑不下来才对。 蔡心宝又想到司岑在丧尸里闲庭信步的样子,还有指挥操控丧尸的本事……嘛,再出现一点离谱的奇迹也不算离谱了。 【宿主,火爸为什么还不醒?他被那个李老头偷袭的时候,八级丧尸完全把他牵制了,他被注射了药,是不是这个药弄的?】 司岑其实并没有如同蔡心宝所想,带霍炎私奔。 他之所以没有带霍炎和蔡心宝一起回去,就是知道现在基地乱七八糟,不论霍炎醒着还是昏着,到时候肯定很多人想要找他烦他。 所以他是乘夜坐着金雕,带霍炎回了他们的别墅。 现在霍炎躺在他们的床上,闭着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我已经用魔气把他体内的药物清除了。”司岑说,“可能他失血过多伤势太重的原因,我等会把秦书抓过来给他看看。” 司岑真的半夜把秦书抓到了别墅里,让他给霍炎释放治愈异能。 秦书异能都耗空了,司岑也看到霍炎的脸色是真的变好了很多,但是…… “他怎么还是没有醒?” 秦书无力的摆摆手,“这个我真不知道,按理来说他现在的状态并不糟糕。” 送走秦书,司岑原本打算如果火火再不醒,他就再开一次神魂。 没想到他刚推开卧室门,就被散发着冷冽血腥气的怀抱拥了个满怀。 他听到霍炎在他耳边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梦里他好像是另外的样子,坐着轮椅,粉头发的岑岑,金色头发的岑岑,银色岑岑……总是喜欢蹲在他面前,脑袋枕在那个他的膝盖上,侧着脸对那个他笑得好乖好甜。 说实在的,即便隐隐约约明白了,那或许是他的前世,霍炎还是……很嫉妒。 “梦见什么了?肯定是梦见本少爷了!你看,没有了本少爷,你多狼狈,叫你不带本少爷去,还乱立fg,以后还敢吗?” 霍炎埋头在司岑脖颈处,贪婪的深嗅,“对,梦见了我的乖宝~” 怀里原本还气咻咻唠唠叨叨的少爷,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像是有点被肉麻到,又像有点没面子,最终哼哼唧唧,“你烦死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而且走之前我说过,回来以后再也不和你分开。” 司岑连忙仰头,脸上表情还在极力保持傲娇,但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已经出卖了他。 “这可是你说的,本少爷听……唔唔!” 霍炎没有闭上眼睛,看着被自己吻得眼尾逐渐飞红的司岑,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人影。 在他被暗算着注射了药剂,那只八级丧尸却不知为什么忽然不受李教授控制,先是一把撕开了李教授的腹腔,让他当场死亡,紧接着就朝他爆发出了一道极其强悍的火能量。 霍炎再是人类天花板,八级丧尸爆发的一击他也根本抗不下来,何况他体内的药物不止一种,还让他失去了行动力。 他几乎已经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那一瞬间,霍炎只来得及伸手握住了岑岑给他的簪子。 岑岑说过的,要是敢弄丢,他就死定了。 他就是被轰成渣,也不想这只簪子受到一点破损,毕竟这还是岑岑很喜欢的簪子。 然而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 甚至在被那巨大的能量爆冲震昏过去之前,他似乎还看到了突然出现在他身前的一道身影。 少年穿着一身红衣,高高束起的长发上火红的发带被能量掀起的气流吹得飞扬不止,头上……漆黑的什么东西,是角吗? 他手中握着造型古怪而狰狞的鞭子,一下就抽飞了那只八级丧尸,甚至直接抽碎了它半个身体,周围所有东西更是被这一下爆出的能量炸出巨响,好多东西都碎了。 那个身影消失之前,微微偏过了头,就像是看了自己一眼。 霍炎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就是那人邪气凛然的桃红色狐狸眼——像是一只远古的魔。 但不论是什么…… 这是他的岑岑。 霍炎闭上眼睛,深而贪婪的攫取着司岑的呼吸和甜蜜。 基地的高层几乎被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换血,研究组那边是重灾区,以李老头为首的那一档人全部被剥夺了自由,除了待在封闭的地方贡献他们的知识研究,再没别的作妖机会,李老头本人还是在知道此生无望之后,直接自绝了。 围城的丧尸们是在十天之后才陆陆续续散去的。 这多少让一直提心吊胆的人们松了一口气,之后很快越来越多的人就感觉到了基地里的变化。 蛀虫和野心家们被清算之后,基地是真的肉眼可见的清朗起来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非常非常好的事,以至于对直接造成这一变化的司岑,他们心里感激为主,但同时也对他到底是怎么控制丧尸的这种可怕本领心里有着畏惧。 顾天霖是在被接回基地后第二天醒过来的,他虽然外伤不多,但异能耗空得厉害,还需要养一养。 他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他带出去的队员的情况,得知伤亡名单之后,顾天霖还是不顾秦书的劝说,拖着虚弱的身体,一个个去看望,还有去向死去队员的家属或者在基地的朋友们表达了歉意和补偿。 足足忙了两天,还是让自己闲下来了,他实在找不到别的事情干了。 秦书当天晚上是在围墙上找到的顾天霖,他喝了很多酒。 但是高阶异能者优异无比的体质让他没法喝醉。 秦书看了一会他独自坐着喝闷酒的身影,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介意分我喝点吗?” 末世三年了,酒也是一个稀缺的东西。 顾天霖摇了摇头,伸手给秦书分了一瓶。 秦书也学他席地而坐,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喝了好一会,时不时抬头看看黑乎乎的天空。 “末世来临之后,连星星都好像变得更暗淡了。” 秦书说着,偏过头看了一眼顾天霖,忽然发现他正怔怔的看着天上,通红的眼眶里倏忽落下了一滴泪水。 秦书沉默。 顾天霖忽然说道,“你知道吗,末世前的那一晚上,我还和晨晨约好了,要一起去看狮子座流星雨的。” 但没能去成。 而如今,也再不能实现了。 “秦书,我真的……好想他。” 纵使你被世界抹去,被所有人遗忘,但……我永远想念你。 第110章 一只崩溃的吴索 “你们是什么连体婴吗?” 吴索包着一只眼睛,手臂也打着石膏吊着,躺在病床上看着每次来探个病都焦不离孟,连坐着都要挨在一起的两夫夫,剩下的一只独眼里散发出死鱼一样的目光。 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七天了,就连假装不在基地的老大和少爷大嫂都偷偷来看他第二回了。 吴索垂下视线,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不用这么频繁来看我,我很……” 好字没有说出来就突然哽咽了。 他仓促的闭上嘴也没能压住声音里的哭腔,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他忽然就绷不住了,单手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妈的!明明上一秒还叫我躲开的,呜呜呜……我说少爷是鸟人他都没有笑了……” “妈的陈越!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那时候趁机亲我耳朵了!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睡老子!” “那你倒是来啊!呜呜呜呜……你他妈的你要死了还耍心机,你让老子以后还怎么娶老婆生儿子呜呜呜陈越你这个狗逼……” 他哭得实在是好惨,是完全不顾形象和脸面的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包着的那只眼睛原本就被伤到,现在伤口还在恢复,这么一哭,流出来的眼泪和血水把纱布都染红了。 司岑勾住霍炎的手指,跟他说,“走,这下你放心了,能哭出来就没事。” 两人谁都没有去打扰沉浸式悲伤的吴索,静悄悄打开了病房门。 然后在病房外逮住了一只正打算溜走的,一瘸一拐的陈越。 “你不进去看看他?他都哭着说也不是不能考虑为兄弟献身了呐~”司岑歪头看着陈越。 陈越看起来比吴索还惨,他的一条裤腿已经空荡荡了。 那时候为了给吴索救命,他被丧尸重伤得直接扯断了一条腿。 其实陈越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活下来。 他此时拄着拐杖,胸前脑袋上都还包着纱布,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一条腿都是坏的,只是用胶布随便粘起来的,看起来真的是又惨又可怜又狼狈。 也许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太狼狈了,所以他一贯从容平静的脸上,此时表情也很黯然。 “算了,他只是受了打击一时冲动。”陈越别开视线,“他未来的路本来就该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两天他就想明白了。” 司岑静静的看着他,须臾撇了撇嘴,“你们搁这演小说呢?真见不得你们这死出,火火,把他给我拎进来!” 霍炎应声而动,真的拎着陈越看向司岑。 陈越连忙挣扎,“别……” 司岑才不管他,直接转身推开门,走进病房。 坐在病床上一只眼睛上的纱布血糊糊的,一只眼睛也哭得红通通的吴索抬头可怜的看过来,紧接着就看到了司岑身后进来的霍炎……拎着的陈越。 吴索“嗷”一嗓子就从病床扑过来了,“你他妈的没死?!我就知道!你他妈的呜呜呜……” 陈越试图保持体面,但他还没完全适应自己的一条腿,吴索又像个炮弹似的,他被扑得站都站不稳。 吴索惊觉他要摔了,连忙伸手拉他,伸出的却是打着石膏的右手,于是再次“嗷”一声痛叫,最后和陈越双双倒地。 “……” 基地医院的护士过来处理了一番,把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行了,现在你们有话就说开,不要在本少爷面前上演爱你在心口难开那一套,看着闹心!”司岑大爷似的抱着手站在两人对面,还让霍炎保镖门神一样站在病房门口,坚决不给陈越逃跑的机会。 大魔头自己的爱情美满了,就是也很想看别人收获甜甜的结局,就这么简单。 陈越和吴索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脸红尴尬别扭的视线漂移。 好一会吴索才说,“你刚才在门口全听见了是?那行,我摊牌了,我……也不是不行。” 这个世界上,哪个老婆能做到老越这种不离不弃,以命换命的对待他?吴索觉得不会再有了。 虽然这个老婆他不能生……算了,其实他之前什么延续香火娶妻生子的话都是胡诌着骗老越的,主要是怕老越知道他把贡献点花去哪儿了,又要被他念叨。 吴索以为会得到陈越激动的回应,没想到却见陈越板着脸说,“我不行。” 吴索瞪大眼,“你说什么?呃,这个……那个……其实也没事啊,当老婆的不用很行……的?”说到最后他怂兮兮的看向霍炎。 霍炎:? 司岑在一边差点笑出声,脸上故作正经,“是的没错,当老公的行就行~是,火火老婆?” 霍炎表情不变,认真点头,“岑岑老公说得没错。” 陈越:…… 陈越忍不住抹了一把脸,“我的意思是,你别一时感动过头,觉得我救了你一命就要以身相许了,你这样把我当什么了呢?我不需要,吴索,不用你感激我报答我,当时换成任何一个队友在我面前眼看着要丧命,我都会上去的。” 吴索愣愣看着陈越,表情有点尴尬了,“啊?你……我,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不是……你不喜欢我吗?” 司岑简直没眼看,吴索这开窍怎么只开了一半? 好憨啊! 偏偏陈越面不改色的说,“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只是作为朋友,兄弟的喜欢。” 吴索皱着眉,陈越就沉默着,其实手指都快把自己的手心掐烂了。 他糊弄吴索很有一手,以为这次吴索也很好对付过去,只是没想到吴索忽然盯着他说,“那你抱住我亲我耳朵,还轻声说你爱我,也是作为朋友,兄弟的行为?” 陈越:…… 那个时候他太痛了,一条腿硬生生被撕下来,他料定自己活不了了,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冲动。 而且他本以为他那么小心那么轻,吴索不会发现的。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啊?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了?” 陈越对上吴索无比头疼的目光,安静一瞬,最终说道,“我以后就是个残疾了,我……”配不上你了。 本来吴索就是喜欢女人的,他性别就不占优势,现在还残疾了,他更配不上了。 吴索:“……那我也是独眼龙了啊!半瞎配半瘸,不是挺好吗?” 陈越:“你……” 吴索,“而且你这是干什么,这几天一直躲着我,害老子以为你死了,刚才也是,你是……打算以后都不管我了?”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呜……” 陈越方寸大乱,连忙上前去,伸出手又缩回来,缩回来又伸出手……最后还是抱了吴索一下,“别哭了,你的眼睛还没好。” 吴索反手抓住陈越,哭得那叫一个嚎啕,“本来就已经瞎了,好不了了呜呜呜呜……” “瞎了就瞎了,我又不嫌弃。” “可是你不是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呜呜呜……” “没有,是我一时钻了牛角尖,你别哭了哭得好丑!” “卧槽!你还没和老子在一起呢就开始腻味了?狗逼!还说爱我,爱你个麻花,有你这么爱……唔唔唔!” 第111章 番外完结(内含新世界开头) 病房门被体贴的关上。 司岑拍拍手,拉着霍炎离开,深藏功与名。 路上隐隐约约都是司岑嘀嘀咕咕的笑声和好奇的问题。 司岑:“所以,吴索为什么一直那么穷啊?” 霍炎:“他总把自己的贡献点和物资拿去救济基地里一些老人和孩子,关键是久而久之很多人知道他心软好骗,还会故意让家里的老人或者孩子什么的找他卖惨哭诉,回回都骗得盆满钵满。” 司岑:“……” 司岑又问,“吴索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公啊!他压得了陈越?” 霍炎笑笑,“那是别人的事,岑岑,我刚才看到那边放器材的房子里有一个轮椅,我们去借来用用?” 司岑:“嗯……嗯??” “听说,轮椅可以开发不少有趣功能,感觉乖宝你应该也很喜欢吃脐橙。” 司岑:oo 怎么事?他感觉火火好像有秘密瞒着他。 待岑岑细细调查一番~ 末世四年初,蓝星下了一场一个月没停的暴雨。 病毒二次进化,人类生存环境越发艰难。 末世六年,基地研究组白秋教授和秦书共同研制出第一支能够有效抑制丧尸病毒的抗毒药剂。 末世八年,基地长顾天霖成功冲破异能八级,并向人类公布基地已研究出能让普通人也能激发异能的强化药剂。 末世十年…… 人类的抗争依旧继续,谁也不知道到最后究竟是人类成功消灭病毒,还是……成长为无惧病毒,最终与病毒共存的局面。 有的时候人们觉得这地狱一样的末世在一开始就已经给出答案了,人类最终就是会在蓝星灭亡的。 不断提升异能等级,体内的基因不断改变,强化……到最后,人类还是人类吗? 但不管怎么说,当下,也依旧得活着。 这个世界的主角攻和主角受最后没有在一起,但是他们依然成为了彼此成就的好搭档,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 曾经那个人类最强者,到了后来已经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强了,但他依旧拒绝担任基地里重要职位。 根据知情人士透露,霍神说当了高层就很忙,耽误他陪爱人。 对,说起霍神的那位爱人,经历过当年丧尸围城事件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个看起来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高高瘦瘦的少爷,其实可能能单手打死一个顾天霖不在话下。 但是呢……经常有人看见他懒得出奇,活也不干,丧尸也不杀,听说每次和霍神外出,霍神一手杀丧尸还得一手抱他……就,明明有那个实力,硬要吃软饭呗就。 还没人敢说他什么。 你就说气不气? 嘛,反正人霍神愿意惯,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妖怪来反对。 司岑并没有真的教霍炎修炼,毕竟,要真加班几百年,统崽可能会抑郁的。 但随着异能者等级越高,他们的寿命也变长了。 霍炎整整活到了一百五十岁。 到老年期了,他的外表甚至身体素质看上去也没有多大变化。 只是这天早晨起来,忽然预感到自己时间到了。 霍炎照例亲了亲还在熟睡的爱人的脸。 岑岑明明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异能的样子,但是,他陪伴自己到了现在,模样也依旧没怎么变。 司岑起来的时候已经快中午,霍炎待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手里握着司岑送给他的发簪,看到司岑睡醒了依旧第一时间出来找他的模样,对他笑了笑,“岑岑,过来。” 司岑察觉到了什么,眨了眨眼,慢慢走过去。 霍炎一直看着司岑,双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意和眷恋,像是想多看一秒也好,要把自己爱人的模样牢牢记在灵魂中,也好可以在下一世,第一眼见就能认出他。 他握住司岑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轻声说。 “这一世,我也很幸福。” 抓着手指的手很轻的垂落下去了,他平静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不会再患得患失,因为他知道,他们还会重逢。 这样就够了。 他可以坦然而幸福的,拥抱每一世的死亡。 因为他确信,死亡不会是他和爱人之间的结束,而将是下一次新篇章的开始。 他更知道,这只原本不懂爱,不会爱,也不信爱的小恶魔…… 会爱了。 司岑静静垂眸,单膝跪地的姿势,重新握住了霍炎的手。 “下次再见~” -我的妈!简直是离大谱!司岑那贱人怎么连身份信息都敢造假啊?就这还没被抓起来吗? -没呢,再怎么不受宠也是主星司家的人,谁敢抓?不过说真的,他之所以装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他长那模样简直功不可没啊! -司家又怎么了?江家不牛逼吗?他敢修改性别欺骗江家人,江家那位大公子没想把他撕了? -啊哈,说来也好笑,司家发声明说性别的事当初是检测错误,话里话外还要告当初的医院呢,把自己撇清得干干净净。 -有钱有势的人家,还不是想怎么说什么就是事实,真他妈恶心,司岑怎么不去死啊! -成天碰瓷我酥宝,司岑小贱人现在报应来咯,坐等一个人贱自有天收~ -一个私生子,倒怪会作妖,现在所有黑料都被扒出来,连平时自傲不已的oga身份都是假的,家人们,快笑麻了呀! “醒了就起来,别装死。” 冷漠不耐烦的呵斥声响起。 病床上身形瘦弱得吓人,脸色苍白无比,但瘦成这样了也依旧能看出美貌惊人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自己惹出一堆乱子,还有脸玩自杀?司岑,你好歹现在也姓司,再记不住自己的身份,给司家丢脸,你就给我永远滚去垃圾星,再也别想回来。” 司岑动了动胳膊,扭过头,就看到了左手腕上包扎得厚厚的纱布绷带。 上面血迹还未干,散发出阵阵血腥味。 眼前这个满脸不耐烦加怒气冲冲的人,正是司岑现在扮演的炮灰原主的大哥,同父异母那种。 在这个世界,司岑是一个私生子,还是恶意修改了性别,一心想嫁入豪门的心机炮灰。 可惜在他好不容易谋划成功,即将正式订婚前,他的事情败露了。 于是他割腕了,当了那些曾经无比讨厌他的人口中几天的笑料,就一阵风一样,在这个世界彻底没了痕迹。 这就是本书炮灰的一生。 所以…… 【开局就走完了炮灰过程,把我弄过来干什么?】 系统还沉浸在上一个世界与白雪和金金告别的伤痛中,哭唧唧的说,【啊?】 司岑:…… 算了,傻瓜统能知道什么呢…… 第112章 他是花瓶骗婚B(1) 司岑那样问系统,其实也就是皮一下。 上个世界的任务结算系统依旧给出了高分,和司岑的猜想毫无差错,炮灰的扮演值高得离谱。 既然他已经知晓了他来这些小说世界当炮灰的真正目的是什么,那么他当然也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司岑’,死得根本就不甘心。 又或者说,像原文里那样一个有心机也有手段,能够凭借私生子的身份让自己成功成为了星盟上数一数二豪门大族继承人的未婚夫,怎么会就因为性别被暴,黑料被扒,被网爆几天,就受不了到割腕自杀了呢? 当然,司岑并不是说不懂得这种只差一步却偏偏失败得一无所有的痛苦,也不是不了解网暴对人的伤害有多可怕。 但不至于到让炮灰原主承受不住的地步才对。 这些小说世界都有不同程度的,各式各样的逻辑硬伤和漏洞。 谁知道炮灰原主的死亡,是不是被作者强行炮灰的呢? 也怨不得原主怨气冲天到直接觉醒出逃…… 司岑抬手,指尖轻轻摸了摸左手腕上厚厚的绷带,勾唇无声微笑了一下。 “跟你说话别装听不见。” 司岑抬眼,朝面色不耐烦的男人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哥,我的手腕好疼,为什么没有给我用医疗仓修复伤口啊?因为爸爸不想管我了吗?” 司擎邺对上司岑那双微微耷拉着眼尾的狐狸眼,没能从他眼睛里看到一贯的虚伪和精明,反而是真的流露出几分痛楚伤心。 那张和他妈一脉相承的狐狸精一样的脸上,也是一副让人看了不忍的苍白病弱。 司擎邺皱了皱眉,总觉得割腕一次之后的司岑,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哦,确实是不一样了,以前的司岑除非在父亲面前,是从来不会喊自己一声哥的。 “你故意隐瞒性别的事闹这么大,你觉得父亲还会像以前一样被你随便撒撒娇哄几句就轻轻放过?不说你的行为违反了星盟多条法规,就单单江家那边现在就很难交代,你还想住医疗仓,做梦?” 司擎邺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个人终端,“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要再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不是父亲,不会心疼你,赶紧起来,和我走。” 司岑咬了咬唇瓣,一副害怕又虚弱的模样仰头,“去哪里?” 司擎邺冷笑,“去你心心念念的江家。” 除此之外多的一句也不愿意说。 看司岑磨磨蹭蹭,直接就叫了保镖过来,把司岑打包拎走。 司岑病歪歪的坐在科技感十足的飞舰里,微微闭着眼睛靠在座椅靠背上的侧脸苍白得像是要透明了。 他之前就为了追求极致的纤细身材,乱七八糟吃了很多药,还经常节食,整个人时常透着一种不健康的瘦弱感。 要不是那张脸实在太能打,其实他瘦得那个鬼样子在司擎邺眼里实在称不上好看。 他真的是所有o里面最追求羸弱纤瘦的那一类,司擎邺一度觉得他的审美和思想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 直到司岑真正的性别被爆出来,司擎邺才多少有点明白过来他之前为什么要那样。 就因为他不是一个真正的oga,所以他更追求极致的o在人们印象里该有的特征。 漂亮,纤弱,柔软又易碎。 不得不说,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被发现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司擎邺很厌恶他总是一脸柔弱可怜的模样来博取父亲的关注和怜爱,每次看到他装可怜都觉得特别烦。 但此时,看到他瘦瘦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座椅里,左手衣袖下隐约还能看到露出一点的绷带纱布,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甚至连飞舰偶尔一点点微弱的震动都会惹得他难受得皱眉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司擎邺也莫名跟着皱起了眉头。 他不会死在这车上? 司岑不知道便宜大哥对他微妙的情绪改变。 他刚才试着感应了一下魅魔契印,果然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但这一次司岑一点儿也不会心情不好了。 他闭着眼睛假寐倒也不是装柔弱,他现在是真柔弱。 原主为了保持身材的纤弱,搞了太多乱七八糟的骚操作,在这个各种科技高度发达,就连断肢都能重生的星际时代,他却能把自己的身体糟蹋成这个样子,倒也是非常不容易。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因为原主减肥的原因。 还有他长期假扮oga,就必须要在自己那条对于beta而言萎缩得几乎不存在的腺体里注射一种违禁药剂,好能刺激腺体,模拟出oga的特征。 这种东西既然能违禁,当然是不合法的,对身体有巨大的损伤。 再加上割腕的伤确实割得非常狠,失血过多,家里人又故意不让他用医疗仓治疗,估计是想给他个教训。 总而言之几种因素加起来,现在的司岑虚弱得是真的有可能被风吹死。 星际时代的代步工具不但可以脱离地面路径,而且可以全自动智能行驶,速度不但可以非常快,还不会让乘客感觉到明显的晃动或震感。 但是司岑太弱了,他连现在这种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车速都有点承受不了。 系统在他脑瓜子里嘤嘤嘤,【怎么办啊宿主?很难受吗?但是这个开启痛觉屏蔽也没什么用,毕竟痛觉屏蔽不管恶心头晕……】 它顿了顿,又很操心的念叨,【你可千万不能随便唤醒你的神魂,使用你的魔气了哈,这个世界有完整的天道规则,我们会被发现的。】 司岑恹恹的“嗯”了一声。 系统看他这样,只感觉更着急了,却又完全没有办法。 好在飞舰的速度快,虽然司岑坐得实在难受,倒是也没有坐很久。 不一会,飞舰就行驶进了一条环山轨道,系统提示他们已经进入了江家宅邸。 司岑睁开眼,第一次对“豪门”这个词有了一点新的认知。 江家的宅邸,不是一栋别墅,或者一座园林建筑……它是整座山。 在寸土寸金的主星,甚至是天然绿植无比珍稀而昂贵的如今这个时代,江家有一整座山的家。 看来原主的眼光真的很不错,他是很会给自己找饭票的。 司岑暗道可惜:可惜原主最后一步功败垂成。 第113章 他是花瓶骗婚B(2) 飞舰毫不受阻的直接驶入了车库。 显然,这一次的拜会,并非是司家单方面促成。 飞舰停稳,司擎邺站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才见司岑磨蹭着下来,他感觉这辈子都没有对司岑这么耐心过,竟然没有催促他。 实际上是,司岑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他是真觉得司岑会当场死一个。 且不说他厌恶不厌恶这个私生子弟弟,但现在江家那边发话要司家给个交代,司岑这个始作俑者暂时是不能死的。 他们坐着电梯,直接进入了江家待客用客厅内,被江家头发花白但身材健硕的管家接待。 “两位少爷请先稍坐,家主正和司家主在书房谈话,稍后便到。” 管家亲自给他们端上点心和饮品,微微弯腰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司岑当作没看见管家那双严肃的眼睛里对自己流露出的一丝审视,也不在意管家显然审视之后对他并不算满意的微妙情绪。 他坐在江家昂贵舒适的真皮沙发上,想着胃里因为晕飞舰泛起的恶心感,司岑想拿面前的甜点压一压。 他随机挑选了一块看起来最精致的粉色点心,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一股浓郁无比的香味先冲进鼻腔,紧接着是仿佛在味蕾上爆炸的甜腻味道,一直齁到了嗓子眼…… 浓郁无比的,科技合成香甜味。 “呕——” 司岑捂着嘴,弯腰蜷缩成了一团。 司擎邺:! 又作什么妖? 司擎邺看了一眼被司岑咬了一口就呕吐着扔回碟子里的点心,拧着眉头低声呵斥,“不要作妖!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司岑难受得要死,那股科技甜香像是糊在了他的嗓子眼上,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一下子就把自己搞得泪水涟涟。 闻言委屈的抬头看向司擎邺,艰难道,“我没有……” 眉间蹙起,那双含情的狐狸眼一片水光潋滟,可怜中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媚态。 司岑在星博上还是个网红,他黑子超级多,但每一个黑子都不否认,他长得实在是很牛逼,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小钩子似的,随便一眼都能勾人,如果再含点泪水,那真的是想如何对对方为所欲为对方恐怕都难以拒绝。 所以再怎么黑他,但他顶级花瓶oga的称号从来就稳稳顶在头上的。 哦,现在不是顶级花瓶o了,但依然是个顶级花瓶。 但司擎邺压根就不吃他这套,他的脸色更黑了,顾及着这是在江家,他克制的压着音调和语气。 “我不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你都最好给我停止,别跟我说你没有,这不是你平时最爱吃的,最喜欢炫耀的东西吗?现在吃一口就做出一副要吐的样子干什……” 司擎邺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脸色铁青,“你该不会是想装怀孕,死赖着江衍?!” 听到这话的司岑比司擎邺还要接受不了。 他是魅魔不错! 但他是男性!男! 怎么怀?怎么生? 你听听你他妈的在说什么?! 【宿,宿主……这个是abo世界……】系统弱弱道。 司岑,【我知道啊!但我不是o啊!我是男b啊!你的脑子也和司擎邺一样坏掉了?】 系统:……对哦! 虽然abo世界有六七八(?)种性别,但是很显然,也只有男女o和女b具有生育能力啊。 有什么隐藏设定在系统光滑的处理器上一闪而过,但被它很自然的忽略了。 司岑一言难尽的看着便宜大哥,“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司擎邺也从被怒气冲昏头里冷静下来,一下子想起这个私生子弟弟根本就不是个o,而且已经被拆穿得全网皆知了。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怀,也不可能失智到要用这招赖着江衍不放。 司擎邺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迷茫,“那你这是……” “可能还生着病,胃口不好。”司岑说着,虚弱的晃了晃自己的左手。 司擎邺看到他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雪白绷带,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 现在的医疗,别说割道口子,就是手断了都能接得光滑平整宛如原装……只不过医疗仓的修复项目很烧钱就是了。 但司家不至于出不起。 也不是父亲示意他这么做的,纯粹就是司擎邺被丢人现眼的便宜弟弟气狠了,故意惩罚他,只让医院给他做了最简单的止血缝合。 但现在被司岑那样虚弱又无辜的看着,莫名心里有点不自在是怎么回事? 司擎邺仓促的别开视线,“你最好是。” 他听到司岑轻声细气的“嗯”了一声。 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啊? 司岑的“乖巧”什么时候对着他过? 他忍不住又侧目看了司岑一眼,张了张嘴,正想说“回头再去一次医院进医疗仓躺躺,免得江家的看到他手上这玩意还以为他司家没钱了”,却忽然听到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司擎邺和司岑都抬头看去,司擎邺立马站了起来,甚至还顺手拉了司岑一把。 入手的手腕细得仿佛一捏就要断了,司擎邺手指一僵,但马上发觉司岑竟然被他这么拉一下就摇摇晃晃要摔倒了,下意识一把握回他手腕上,低声道,“站稳!” 司岑:…… 啊!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弱小无力”的状态了,心底有一股熟悉的烦躁和戾气隐约涌现。 那边正走过来的三个人已经到了跟前。 司擎邺弯腰,“江爷爷,父亲,江少……” 见身旁的便宜弟弟还直挺挺杵着,又一个下意识,抬手就摁他后脑,让他不得不朝着几人鞠了一躬。 司岑:【很好,契印果然没反应,好险,我还以为这把要去德国了!】 系统:??? 对面看到这一幕的三个人,除了一脸慈爱笑意的江老爷子,司父和江衍都露出了一丝诧异的表情。 “不用多礼不用多礼,这就是那孩子?长得果然招人喜欢,过来我看看。” 江老爷子笑眯眯的朝司岑招手。 “小孩子第一次来见长辈,估计太紧张礼数都忘了,老爷子不见怪才好。”司父也笑着说道,又对司岑说,“还不赶快过来给江爷……伯父问声好?你这孩子怎么倒变得木呆呆的?” 司父在称呼上的改变听得司擎邺眼皮狂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父亲。 但是司父根本顾不上大儿子,只是看着虽然一脸喜色,眼神其实是藏着担忧的看了司岑一眼。 司岑还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听便宜爹这么说了,就乖乖挣脱司擎邺的手,走上前去,仰头望着江老爷子,很乖巧的叫道,“江伯父好。” 江老爷子,“诶~好,好孩子,这是伯父给你的见面礼,先收下,告诉伯父你还喜欢什么,伯父叫人给你送来。”说着话,一个样式略有些古朴,但上面镶嵌了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宝石”的戒指就被戴在了司岑手指上。 江老爷子拉着司岑的手看了看,发现戴哪个手指这个戒指都大了,不由暗叹,怎么会这么瘦? 司家是供不起孩子一口饭吗? 第114章 他是花瓶骗婚B(3) “要多多吃饭才行啊。”江老爷子轻轻拍了拍司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 司岑微微笑了笑,“会的,只是刚巧这几天生病了,才瘦了点。” 江老爷子观司岑谈吐,三言两语就觉得这个孩子并不是网上说的那么不堪,也没有江衍先前描述的那样拜金势力嘛……看,这不给他一颗足够买下好几颗星球的能源石戴在手上,他表情都那么淡然自若,宠辱不惊,都没多看一眼戒指。 如果司岑知道老爷子心里所想,一定会说:不,那是因为现在的我不认识这颗“宝石”的价值啊! “既然生病还没好,都别站着了,快,坐下说,坐下说。” 江老爷子发话,大家全都移步更适合谈话的沙发区域。 司岑原本想和便宜爹坐一起——毕竟在原文里,这个便宜爹被炮灰原主的糖衣炮弹打败,一直都很疼他来着。 但江老爷子看起来就很喜爱他,直接就拉着他手臂,让他坐在了自己身旁。 于是司岑和江老爷子坐在了正位,左右两侧分别是司家父子,还有江家大公子江衍。 江衍总是忍不住要去看一眼司岑,却又极力掩饰不愿意被发现,他看司岑的目光也挺复杂的。 司岑懒得深究。 说起来原主之所以当初和江衍甚至开始走起了订婚流程,当然也并不是和江衍发展出了真爱——原主倒是想,但是江衍不喜欢他啊——他又是靠的作假,让包括江家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江衍的信息素匹配值高达90,然后就缠着司父,让司父知晓了这个消息,并且答应了司家联姻的提议。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信息素的匹配值是选择伴侣的一条很重要的因素,其次,在这个世界上,不论哪一个性别都是有精神力的,当然,作为比较普通的b,精神力一般而言都比较低。 而作为公认强悍的alpha,精神力更是普遍都会较高。 但有一个弊端,并不是精神力越高就全是好处,精神力太高的a,信息素也越霸道,往往容易患上信息素紊乱的病症,尤其s级别的,非常容易“中彩”。 这样的病症现在的医疗手段缓解无法治本,而且发作的时候异常暴戾且痛苦,除非有匹配值高的伴侣安抚,会好受许多,且如果特别契合,时间久了,还会逐渐缓解甚至治愈这种病症。 江家世代都出顶a,江家嫡系alpha精神力等级最低的一个都是s,江衍也是个2s。 又一个星盟人皆知的常识,精神力等级越高,信息素越霸道的a,想要找到一个契合度高的o简直就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 或许就是因为他们本身信息素太强悍,所以与别人的适配条件才会越苛刻。 江家每一个顶a,除非命好能找到他自己的“天命o”,不然大多都是每一年两次的易感期硬扛本能躁动和信息素紊乱的双重折磨,扛到扛不住了,然后一个个英年早逝而且还死得不是太好。 江老爷子命好,与自己伴侣是89,别看看起来不高? 但对一个和无数信息库里的信息检测出来都低于可怜的10的顶a来说,已经高到可以称为命定的地步了。 江老爷子自然也很关心子孙们的终身大事,从江衍开始分化,就已经在盯信息库匹配系统的每一次大匹配和更新了。 只是眼看着江衍都硬扛了几年了都没出现那个人,江老爷子都快要失望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个‘司岑’横空出世了。 他们的匹配值甚至高达90,江老爷子怎么可能会错过? 只不过……假的就是假的。 炮灰原主虽然确实有心机有手段,连星盟信息库里的数据都能改,却没想到败在了一次小小的身体检查里,最终暴露了真实性别。 说到这个,这也很强行降智的一个剧情点。 就原主那种心机手段,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流落到去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做什么身体检查? 原文里说的是当时原主因为注射的药剂让身体出了问题,又是恰好外出落单的情况下,还碰见了o意外进入情热期,被刺激得发病昏倒,所以才被好心路人送去了医院,然后真实性别就被暴了。 对此司岑只有六点想说:…… 他还是觉得这本书的炮灰是被强行剧情杀了。 那么心机的原主,怎么可能不去预防类似状况的发生呢?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的情况,原主和江衍是马上就要订婚了,但因为b装o被拆穿,于是成了全网嘲,一个没搞好还会成法制咖的这样一个局面。 但是星盟警署没有来抓他,o保协会没有来告他,甚至……应该一脚把他踹掉还要让他为骗婚付出代价的江家,现在还把他当贵客迎接进门。 说这里面没有猫腻? 连傻瓜统都不信。 只不过原文里的炮灰早早就被强行剧情杀,后面的一切剧情发展都和他无关了,系统也不知道现在上演的是哪一出了。 “好孩子,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别的话伯父不想逼问你,但有一句,伯父不得不问,你现在,还想进我江家的门,当我江家的人吗?” 江老爷子并没有拐弯抹角,坐下来就直奔主题了。 乖巧坐在身边的病弱青年闻言,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般,却是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江衍。 江衍:…… 江衍英俊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便秘般的僵硬别扭,差点没绷住。 江老爷子眸光微暗,拍了拍司岑的肩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见他转过头看自己,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别看小衍,我说的是小澈。” 看着身旁的小青年眼神更迷茫了,江老爷子没忍住,还是很从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司岑的脑袋。 别说,还挺圆。 “你年纪小些,可能不知道,你父亲和大哥应当还是有所了解的,但了解得也不多,在你回答伯父之前,伯父确实也应该把情况给你说清楚。” 司岑:有瓜! 系统已经掏出了自己的电子瓜子,搬好了小板凳。 “我和伴侣一生有四个子女,四个都是顶a,其中三个全都战死边境星,剩下一个…… 也在一次和虫族大战时遭受重创,险胜后却因为重伤之下撞上信息素紊乱症爆发,自此昏迷不醒,成为了一个植物人。 他就是我最小的,也唯一还剩下的儿子,他叫江澈,比起你来说年纪确实大了点,还是个植物人,如果不是他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我本来……也没有这个脸向你问出这样的问题。” 系统直呼好家伙:【宿主!!这个剧情我看过!那个叫重生之植物人老公轻点吻的短剧里攻就是个植物人,但他是装的,主角被极品爸妈和兄弟逼迫着嫁过去,然后发现植物人不但不植物,而且还非常大佬,天天晚上宠爱不停,还会疯狂打脸虐渣! 宿主,这个可以嫁!】 司岑:…… 别的先不说,一个b哪来的信息素?统崽你都没发现华点就这么激动想把我卖了,这合适吗? 显然,傻瓜统想不到这些。 第115章 他是花瓶骗婚B(4) 司岑“ 呆滞”的环顾了一圈。 便宜爹满脸克制的担忧,像是怕他拒绝,又怕他同意,矛盾得很。 便宜哥一脸仿佛被雷劈,身为一个优秀霸总的表情管理都忘一边了。 便宜……前夫哥一脸别扭加无语,还有那么点无所适从的尴尬,复杂又难言。 很显然,刚才他们仨在书房商量的就是这事,难怪便宜爹话说一半让自己改称呼呢,如果还叫爷爷的话,那确实和那个叫江澈的太差辈了。 难怪前夫哥来了后看到自己眼神那么复杂,都快成扇形统计图了。 司岑毫无同理心的在心里幸灾乐祸了一瞬,然后…… “呃……等一下,江伯父,我想问一下您,您应该是知道,我不是,不是oga 了?” 青年表情和语气小心翼翼,像是怕他怪罪,又藏着几分不自知的自卑和失落。 配上他那瘦弱的小身板和尖下巴的苍白小脸,还真的看了让人觉得挺可怜。 江老爷子安抚的拍拍司岑,“我知道,乖孩子别紧张,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信息素,我也知道是人造信息素模拟的,其实真的很意外,当日你被爆出性别作假,伯父无法相信这个事情,于是派了人去你当时被送去的那个医院,通过一些合法途径取得了他们抽取你信息素的样本。 这个伯父得先给你道歉,没有征得你的同意。” 司岑连连摆手。 开玩笑,江家世代功勋,满门都是名将忠烈,星盟战神好几个都出自江家,这么高的身份,傲慢一点都没人会说什么,毕竟所有人都清楚江家为了保家卫国,死了多少人。 更别说‘司岑’还是个骗子啊! 江老爷子为了查明真相,私下调查取证怎么啦? 江老爷子见司岑确实没有因此生气,这才又说道,“本来是不死心,打算让家里的医生亲手再测试一下你和小衍的匹配值。” 当然先要检测信息素样本的真假,可惜从这一步就测出来了,这真的只是人造信息素模拟。 市面上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产品,其实一开始只是为了那些天生信息素不太好闻,或者有些人就喜欢换口味玩玩新鲜情趣的o或者想体验体验的b而研发的。 没想到私底下却被像司岑这样伪装性别的人钻了空子。 既然连信息素都是人造的,司岑的性别自然不必再查了。 “意外的地方就在于,家里的医生只是在检测的时候沾染了极少你的信息素,自己都没能察觉到,之后去了一趟小澈的房间,然后监测着小澈脑域的仪器忽然就有了动静。” 现在再说起这个,江老爷子还是很激动。 毕竟仅剩的一个儿子毫无反应的躺着已经六年了,任何仪器也没能产生任何反应,可想而知这一下有多惊喜,简直又惊又喜。 当时真可以称得上一句兵荒马乱。 整个江家都沸腾起来了,后来经过严谨的复盘,试探最后锁定原因,最终经过测试确定了,就是司岑的信息素,让江澈六年如一日一潭死水样的脑域产生了波动。 之后江老爷子当然也不是没有去市面上购入了一模一样的人造信息素模拟回来。 但邪门的是,都不行。 反复试验,直到把司岑那点本就不多的信息素都用光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江澈只认司岑的信息素。 或者说得更严谨一点,只认注射进司岑那条被违禁药物改造过的乱七八糟腺体里,与他自身腺体完全融合,然后再散发,或者提取出来的人造信息素模拟…… 这都是什么事啊! 江老爷子也觉得很生草! 但是没有办法,但凡有一个能让儿子苏醒的法子,无论是什么他都要拼命去争取。 江老爷子握住了司岑的手,“孩子,我知道我提出的请求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无论你是否心甘情愿,违禁药物确实对身体损害很大,伯父却还要求你给小澈提供信息素,是很自私的做法,但是伯父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的伴侣早年就因为孩子们相继离世受了太大刺激,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承受打击,小澈昏迷六年,我们全家都瞒了她六年,但……早晚瞒不住的。 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了小澈的情况,会怎么样。 就当是伯父请求你,你放心,无论你想要什么,伯父都会尽力满足你。 还有你需要使用药物维持oga特征的这个问题,伯父已经联络了好几位星盟最有名的医生,以及顶级的药剂研发机构,一定努力改善药物的副作用问题!” 江老爷子说到伴侣,眼眶都湿润了。 一个头发都白了,腰却没有弯的前战神,却极尽恳求一个对他家有诈骗前科,动机不纯的骗子。 全都是一片对妻儿的爱意和心痛。 系统感动得嘤嘤嘤哼唧,弱兮兮的对宿主说,【这个老爷爷好可怜啊,宿主……要不就帮一下?反正是嫁植物人,只提供虚假的信息素,你还是可以为反派爸爸守身如玉哒~】 这时候想起你反派爸爸了? 司岑:【你刚才还说什么植物人老公轻点吻呢……这又不夜夜宠爱,又守身如玉了?】 系统显然忘了这茬,一下子呆住了。 司岑见系统被自己干烧了cpu,但笑不语。 实际上关于这个植物人江澈,司岑已经有一种直觉了。 不过在此之前还要确定一件事。 “江伯父……我,我有一个问题。” “乖孩子,你说,无论是什么,我一定全告诉你。” 司岑似乎有些羞怯又似乎是无措的扭头看了江衍一眼。 江衍皮子一紧! 以他曾经对司岑的浅薄了解,他总觉得司岑接下来恐怕要作妖了。 只听司岑道,“我想问一下,江衍和江澈是什么关系啊?叔侄?舅甥?” 他每说一个,江老爷子的表情就尴尬了一分。 司岑微微瞪大了眼睛,“该不会是……父子?” 司岑的眼睛非常灵动,真的很像一种动物幼崽,一生正直且磊落的江老爷子只觉得自惭形秽。 他艰难而沉重的点了点脑袋,“是。” 让人家继续使用伤害身体的药物,嫁给植物人儿子已经相当的自私了,而现在还告诉人家,你甚至还有一个比你还大的儿子。 哦,这个儿子差一点就是你老公了…… 这是何其生草且离谱。 哪个正常人接受得了? 江老爷子似乎预见了儿子的结局,肉眼可见的失落下来。 司岑慢慢眨了眨眼睛,再次扭头看向江衍,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来。 江衍:!!! “那……你以后是不是得叫我爸爸了?” 青年仿佛羞怯又尴尬的小心求证。 但江衍发誓,他看得出这人眼睛里的不怀好意:快啊~好大儿~叫声爸爸来听听~ “……” 第116章 他是花瓶骗婚B(5) 爸爸当然是不可能叫爸爸的。 前夫哥,啊不,江衍被气得直接站起来就说自己还有事先告辞,跑了。 司岑还是答应了江老爷子的请求。 无论从原主本来就一心只想嫁入江家的愿望,还是从江老爷子一片诚心来看,司岑都不可能拒绝。 更何况他猜测那个植物人很有可能是他家反派。 就是说……他家反派怎么每个世界都这么惨? 【崽~是不是你们公司在针对我?】 系统继续发扬一问三不知优良品格,【啊?不,不会?我不知道啊!难道是真的?qaq】 司岑无语:【玩儿去你……】 这里的网络世界比先前两个世界不知道精彩发达多少,系统犹如回到了快乐老家,早就迫不及待了,得了允许,立刻放飞。 司岑却垂眼想了想。 总觉得江老爷子着急让他嫁给江澈,好像并不是他嘴上说得那些理由那么简单。 如果真的只是为了帮忙刺激江澈的脑域,增加他苏醒的可能性,那也没有必要非要结婚。 该不会……他一个没有信息素,只能用假信息素的家伙,和江澈的匹配值很高? 司岑还真猜对了。 因为当时江澈对司岑的假信息素有反应的事,江家的医生突发奇想,又跑去取得了司岑的血液样本,然后和江澈做了匹配值测试。 不测不知道,一测吓一跳。 司岑和江澈的匹配值竟然达到了100。 要不是江老爷子反应快,第一时间让家里的系统切断了这条数据,星盟的信息库系统下一秒就能收录到这条信息,紧接着整个星盟都会震惊。 因为迄今为止千百年,星盟历史上信息匹配值高达百分百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少到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天命,所谓的灵魂伴侣不外如是。 而一个只有江老爷子和那位给江家奉献了几代人的家庭医生才知道的秘密,江澈他并不是外人以为的,一个3s等级的顶a,他的真实性别是eniga,一个在八大性别中因为太稀有且太容易引起一些混乱,而不被广大星盟公民熟知的超稀有性别。 凌驾于a之上,真正称得上顶级中的顶级。 但江老爷子其实并不为此高兴,因为他也是亲眼看到这个小儿子从小就要承受比普通人更多难以承受的东西。 尤其他的性别和精神力等级太高,以至于他成年之后的易感期比所有人a都还要危险和难熬,也正是因此,他重伤之后撞上易感期,后果才会那么严重,直接昏迷。 而从江老爷子知道他是e那一天开始,江老爷子就没有一天停下来在信息量庞大的信息库中寻找和他契合度高的人选。 一个顶a都会在找不到契合的伴侣,长年累月硬扛易感期后信息素彻底紊乱,最后痛苦早逝。 更别说他是顶e。 江老爷子不愿意自己仅剩的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得到这样的结局。 然而毫不意外,信息库里所有人选和江澈的匹配度都低到令人发指,最高的一个是03! 江老爷子到后来几乎都绝望了。 加上江澈之后昏迷不醒,六年了,其实他内心已经强迫自己接受儿子永远也醒不过来的事实。 谁能知道,横空出世一个司岑? 不管司岑这个人身份有多被诟病,名声多难听,甚至江老爷子也不在乎司岑本人人品到底是怎么样的。 他当时就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司岑和江澈绑在一起。 其实在见到司岑之前,江老爷子心里打的是很强硬的主意。 但是见过司岑之后,他敏锐察觉自己还是犯了“只靠听来判断一个人”这种错误,发现司岑并没有调查里那样不堪,反而还让他觉得挺亲切喜欢,也看得出不是贪婪无耻的性子,所以江老爷子当下就改变了计划。 除了江澈的真实性别,以及他和司岑之间命定般高达100的匹配值,其他江老爷子都毫不隐瞒。 当然,这些以后要怎么告诉司岑,要不要告诉司岑,都容后再看了。 江老爷子表现得很心急,当天就把司岑留了下来。 司岑倒也很能理解江老爷子这种心情,和满肚子担忧的便宜爹还有一脸幻灭的便宜哥在门厅前送别。 “江家是真正的高门大户,看似人丁简单,但是这样的家族牵扯的利益关系太庞大,你以前和大公子又……”司父一脸的难以启齿,叹口气只说道,“岑岑,你在江家要乖一点,但如果觉得想家难受了,就回来看看爹地。” 司父已经眼泪汪汪了。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私生子是真的疼爱的,莫非……出轨的那女人,原主的亲妈才是他真爱? 对此司岑觉得挺难评价的。 毕竟现在是当着人原配孩子的面,他还是那个既得利益者……冲这点,岑岑决定就不记仇便宜哥故意不给他手腕砸钱治疗的仇了。 司岑面对便宜爹,乖巧点头,“爸爸你和大哥就放心,我都知道的,而且江伯父那么喜欢我,江家其他人肯定也不会为难我,会对我很好的。” 司父这才擦去眼泪。 司擎邺张了张嘴,又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最后还是在父亲隐含“威胁”的眼神示意下勉强说道,“有事情就给我打通讯,走了。” 父子俩转身走向车库,确定到了司岑听不见的距离,司父脸上的亲和消失无踪,语气冷漠而叱责的问,“岑岑手腕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 他对自己这个亲生的大儿子,冷漠严厉得对下属都不如。 和刚才对待司岑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即使不是第一次感受了,司擎邺依旧觉得心里被针扎了一样,明明从司岑醒来到来这里这一路,他内心奇怪的对司岑少了厌恶了,现在却被父亲心寒得再次满心都是冷硬。 “您忙着给他四处收拾烂摊子怕他被抓走,周旋完各种关系不说还要来江家赔不是,当然不知道您最爱的儿子昨天凌晨又在作死,一个人离开家,躲到一个破酒店妄图自杀,只是实在命好,居然被一个入室偷窃的小偷撞见,反而被救了。” 司父震惊又心痛的表情落在司擎邺眼中,司擎邺想,在你心里,只有这个私生子是你的儿子吗?那我呢?我是什么? 内心恶念压不住,他冷着脸继续道,“您看到他手上的纱布和血迹了,割得真的非常狠,我接到消息赶到酒店看到他的时候,真的以为他没救了,太可惜了……他怎么命就这么好呢?” 司父看起来恨不得扇他一耳光,要不是顾及着司岑可能还在后面看着他们,要不是顾及着他们现在是在江家。 “你给我住口!”司父低声呵斥,“今天跟我滚回家去,自己关禁闭反省!” 司擎邺冷笑一声,眸光冷冽,却也没再顶嘴。 第117章 他是花瓶骗婚B(6) 现在身娇体弱的司岑确实是真的听不见司家父子的谈话,否则他一定会再次感叹一下人类的多样性。 世界上有如林家父亲那样只看利益的父亲,也有江老爷子这样爱每一个孩子的父亲,当然也有司父这样偏心私生子的父亲…… 作为被偏心的对象,司岑总不能去谴责司父的不公平,但也无法对因此而厌恶自己的司擎邺无限包容,他又没欠他的。 现在正好,减少接触,先去康康,即将成为他老公的植物人是不是他家反派。 如果是,那正好,岑岑魅魔这个世界也不是不能从肉食者变成素食者——毕竟都植物人了嘛。 如果不是……看在江老爷子的鸽子蛋上,他也不是不能帮忙治治江澈,至于当老婆就不必了。 但司岑从不怀疑自己的直觉,他觉得有九十的可能,江澈就是。 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连身体上的虚弱不适都能忽略,司岑高高兴兴的去找了江老爷子说“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和陈叔说”的白头发健硕老管家,然后…… 信誓旦旦对便宜爹说“江家人都会对我很好的”的岑岑被自己光速打脸了。 陈管家礼貌是礼貌,但就是很冷淡,像是在无声的表达着他对司岑的不满,不卑不亢的说,“澈少爷的情况复杂,医生严令闲杂人等平时打扰他,对家人与他的接触也有严格的时间限制,现在还不是可以看望的时间,司岑少爷您还是请等到时间再去。” 司岑脸上的雀跃一下子消失了。 他当然感受得到这个陈管家不喜欢自己,但他说的应该也不是乱编的。 他决定给这个管家一次机会,“难道江伯父或者医生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例外吗?” 其实江老爷子要给昏迷了六年的儿子娶老婆,老婆还是个装了好几年o的一个普通b这个消息,至少现在江家内部都是知情的。 要说例外,司岑确实算得上例外。 但是江老爷子为什么要给江澈娶这么一个老婆回来,最真实的原因就只有老爷子和医生知道,陈管家甚至连他从小看大的四少爷真实性别不是a而是e都不知道呢。 所以他哪里知道啊。 而江老爷子这几天心情大起大落,早年战场上落下的暗伤本来就让身体不太行,他看起来精神矍铄的,其实也只是看起来。 暂时了却了心头最重的大事,他精力不济,加上还要急着去陪伴侣,有些东西就没有考虑到了——比如,在不明内情的旁人看来,司岑这个骗子不仅欺骗玩弄了他们的孙少爷,现在又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居然一跃而成四少爷的未婚夫?! 他品行名声那么差,陈管家即使再有涵养,还是为家主的糊涂,为亲手带大的四少爷感觉难过,自然看不惯司岑。 “江家没有例外,一切都要听医生的,都是为了澈少爷的身体着想。” 司岑:…… 司岑是那种能受委屈的人吗? 他歪头看了老管家半晌。 司岑现在本来就一脸苍白病弱,听闻他原本就是一个很绿茶很会装可怜的人,不然司家那个糊涂又花心的家主也不会把私生子宠成宝贝,把嫡长子当成长工一样使唤。 陈管家心中警铃大作,已经做好了司岑在他面前梨花带雨,然后想尽办法去家主面前卖惨哭诉等等了。 没想到预想中的画面并未出现。 司岑只是歪头看他,最后竟然冲他笑了,笑得还怪甜的。 一双眼睛里满是无辜柔弱的姿态,“好的叭……这可是你说的哦。” 陈管家隐隐有一点不妙的预感,但是又想不出来有什么好不妙的,于是头铁的表示他做得没有任何问题。 “那我住哪里总可以带我去?我感觉现在好累,既然用不着我去看望我未来老公,那我可以去休息了?” 这个自然是没有问题。 陈管家虽然不喜司岑,认为他不配成为他们的少夫人,但也不会没素质没涵养到在这些方面苛刻司岑。 他也没有表现得看不起司岑就随便打发机器人应付司岑,还是亲力亲为的亲自给司岑整理了一下房间。 “这边这一栋都是少爷的住所,按照家主的交代,您以后也住这里,除了三楼您不可以去,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您都可以随意去。” 司岑懂了,他(目前暂时的)便宜老公就在三楼。 老管家自认有理有度,交代完该交代的就退下了。 系统冒出来,有些气愤,【他怎么好像那些短剧里狗眼看人低的恶婆婆?而且还是那种“全世界的女人都配不上我儿子,我儿子就是最优秀的,公主都配得”的脑残恋子恶婆婆!】 司岑慢慢在这宛如豪华套房一样的房间客厅沙发坐下来,抚了抚左手腕,勾唇道,“崽这么气?那要不咱们就不给人治病了,到时候知道真相的恶婆婆眼泪掉下来,跪求咱们上去看一眼江澈,咱们都得看心情来。” 系统嗷嗷叫着“这样才解气”,轻而易举又被哄得郁闷全消。 司岑靠在沙发里,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司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 司岑刚醒过来,极差的身体状况让他眼前直发黑,压根站不起来,于是他只能开口让外面的人进来。 门打开,老管家的脸出现在门外。 司岑等眼前缓过劲来,抬头看向不吭声的老管家,才发觉他脸色有些尴尬。 司岑一下子就明白了,可能他被拦着不让去看江澈的事让江老爷子知道了,江老爷子指定是意识到自己传达的失误,就算没有告诉老管家真实原因,也肯定把老管家说了一顿。 司岑又猜对了,急匆匆回去陪伴伴侣的江老爷子一直到下午看伴侣情况稳定了一些,才有心力去关注留在那边的新准儿媳。 结果就得知他想上去看江澈,却被老管家拒绝的事。 其实也不怪老管家,医生确实不让旁人随便靠近江澈。 江老爷子意识到江家这些人对司岑还有误解和偏见,但因为局势复杂,也不能透露江澈的真实状态和病因,就只能委屈司岑了。 他只透露出娶司岑是为了给江澈冲喜,用这种拙劣可笑的理由来掩盖真实原因,也想借此把更多“错误”揽在自己身上,好让大家对司岑的成见小一点。 至少对老管家来说这套是有用的。 他一方面震惊于家主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人老了吗,还是太绝望了,居然连冲喜这种事情都开始相信了。 另一方面觉得虽然司岑确实骗婚在前,现在答应嫁进来冲喜也是冲着江家的资产和权势,但还是……多少对这个年纪比他家澈少爷小了一轮都不止的青年产生了一点内疚。 总之老管家心情挺复杂的,尤其听到家主说不要禁止司岑和江澈接触,甚至要他们多多接触。 想起先前自己还一脸严肃的说什么探望时间限制什么的,光速打脸也不是这么快的。 “咳咳,司岑少爷休息得好吗?” 第118章 他是花瓶骗婚B(7) 眼前的青年睡了一觉,看起来怎么反而比去休息前的脸色还差了? 老管家内心惴惴,反思是不是自己之前拒绝的事情让这个青年太过郁闷甚至伤心了? 虽然他对家主嘴里所说的‘古书里有记载,冲喜或许是真的有用’这个话半点无法认同,但家主看起来是真的寄予了厚望的。 老管家眼看着家主失去一个又一个孩子,他哪里又能忍心一个父亲无论如何荒唐都只想要仅剩的孩子活下去的希望破灭。 所以不管怎样,老管家都会无条件遵从家主,恨不得现在就让司岑三楼去和四少爷待着。 可是话又说回来…… 四少爷因为精神力等级太高,信息素又太强悍了,加上他年少就开始频繁上边境星战场杀敌,浑身煞气和威严都很重,平时的时候就已经非常生人勿近。 昏迷之后的四少爷信息素经常不受控制的外泄和暴走,这种时候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他。 即使家主或者孙少爷去看他,也是挑选他信息素相对不太活跃的时间去,看望的时长也严格控制。 平时他睡的房间,无论墙壁还是门窗都用隔绝性能最顶级的材料包裹一层,即使这样,整个三楼,也依旧弥漫着一种无形无味但让人只是靠近一点都觉得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大多数时候三楼的打扫也只有机器人能上去。 信息素这个东西,虽然作为beta的性别是闻不到的,但压迫感依旧能感受到。 眼前这个司家的少爷,看起来就一副病歪歪的模样,老管家真的很怕他连三楼台阶都踏不上去就倒了。 老管家心中忧心忡忡,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心中所想。 听司岑轻声慢语的回答他,“如你所见,休息得并不太好,怎么办呢……我好像有点想家了。” 老管家眼皮子狠狠一跳,对上司岑眼睛,沉默两秒后明白了过来。 这是心里不快,因为自己先前不听他的提醒,拒绝了他想去看望四少爷的要求,所以现在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再严重些,他这是在敲打,暗含威胁的隐晦表达:有人惹我不高兴,我分分钟想回家去,也并不想死赖在你们江家不走。 先前这个司家少爷差一点就和孙少爷订了婚,但即便是那样,江家除了江衍在外和他接触过,其他人是没有和司岑见过面的。 毕竟司家在主星的“笑料”蛮多,不论是司家家主对大儿和私生子截然相反的态度,还是司岑这个私生子在圈内不算好听的名声,都并不得江家这种老牌武将世家的喜欢。 之所以当时同意两人订婚,也不过是为了匹配值。 老管家自然也听闻过司岑,知道孙少爷也并不喜欢他,甚至于因为他擅自把匹配值的事情捅到家主那里,只为了嫁进来的事对他很是反感。 但是江衍拗不过爷爷,所以一直在消极的应对,以至于订婚准备走得异常缓慢,一拖再拖,到了最后还闹出性别造假的事情,老管家甚至还怀疑过这件事背后是不是孙少爷出的手呢。 总之,司岑在江家人眼里,在今天之前,一直都是一个一心攀附,贪财爱权的小人。 甚至在此之前,在老管家眼中,司岑还是有点愚蠢的那种。 但在这时,他发觉自己应该是看轻了这个年纪轻轻的青年。 至少,他比自己以为的要聪明。 甚至于以前为了进江家,在圈子里,星博上对孙少爷示爱得轰轰烈烈,表现得那么痴情,就连老管家也曾一度认为他对他们孙少爷还是有点真心的。 结果性别暴雷,眼看着前功尽弃了,一眨眼却又能毫不犹豫的答应家主冲喜,对象不仅是差一点就成为未婚夫的人的父亲,甚至还是个植物人…… 这样的心冷,这样的果决,这样的……只要能达成目标,过程与对象完全不在乎的作风……实在是让老管家警惕。 “抱歉,先前是我自作主张,没有真正领会家主的意思,冒犯了您,还请您不要和我计较,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岑有些诧异的看着低头弯腰的老管家,连忙伸手作势扶他,“我可担待不起啊,这是做什么,我只是习惯性认床罢了,想来过两天就好了。” 他说着话,还虚弱的咳嗽了两声,让老管家觉得让这么一个吹口气都会被吹倒的人扶他,他倒像是在倚老卖老故意刁难似的。 于是就顺势直起了腰,“司少爷说得是。” 心里,却已经再也没有一丁点先前那种对司岑的淡淡的轻视轻蔑之感了。 这个人,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对付。 只希望家主能早日醒悟。 “既然都是一场误会,那我现在总可以去看望一下江……四少爷了?” 司岑看起来柔弱可欺,客客气气笑意盈盈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他刚才几句话就逼得江家这位几乎是一人之下,就算在主星所有豪门望族面前都很说得上话的管家,不得不放低姿态,跟他弯腰道歉了。 “当然,您请随我来。” 老管家亲自带路,甚至考虑到司岑看起来身子柔弱,直接带他走的家里人很少动用的电梯。 “三楼是四少爷私人领域,现在不是探望时间,我不便陪您过去,四少爷房间里外都有呼叫装置,若您到时候感觉任何身体不适,随时可按下按铃,我会让机器人来接您。” 老管家站在电梯内,对跨出电梯的司岑说道。 司岑觉得他的话里信息量挺多,但还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的。 显然,这个自视甚高的老管家表面上看起来是服软了,内心深处依旧是排斥他的。 不过人之常情,毕竟‘司岑’以前打江衍主意打得人尽皆知,现在一转头能眼都不眨的同意给江衍他爸冲喜,一看就是个唯利是图,冷心冷肺的家伙,老管家看来甚至都不知道江澈对他的(人造)信息素有反应,心里不喜欢他这样居心叵测的家伙实属正常。 他也不惧怕老管家是不是挖了坑在前面等他跳。 反正他知道现在最紧张他安危的非江老爷子莫属,他在江家怎样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再者,司岑直觉江澈是他家小蛋糕,他就更加不认为江澈的存在能伤害到他。 司岑依旧那副柔弱又亲和的微笑模样,朝着老管家点头,转身朝老管家所说的,最里面那间房间走去。 老管家并未在三楼电梯逗留,转个身就下去了。 司岑走在安安静静的走廊上,发现越接近最里面那间房间,一股带着点凉意的气息就越发明显。 起先司岑并没有太在意这股气息。 因为这气息其实真正要说,是没有“味道”的,他以为是房子内温控系统吹出来的冷气。 然而他他走到房间门前,系统识别完他的脸孔信息,给他打开了房门。 一股明明“无色无味”,但就是存在感鲜明无比的“气息”几乎就像是海啸一般朝他冲过来,眨眼就将他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尖都“淹没”了。 第119章 他是花瓶骗婚B(8) 司岑没有料到,因为自己没来得及关门,这股“气息”泄露出去了一些,竟然就引得外面墙壁上的不知道什么警报器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老管家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听到了警报声,一下子跳起来想冲到楼上去,下一瞬反应过来他这种时候上去,势必会被四少爷狂暴的信息素碾压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受伤不要紧,害怕的是他的信息素会进一步刺激到四少爷,让他本就失控的信息素更加狂暴。 自从四少爷受伤昏迷之后,他的信息素紊乱症就一直没有缓和下来过。 换个角度来理解,也可以说他从那时候就一直处在类似易感期里没有停下来。 而老管家也是个优秀的alpha,两a相斥自古就是,尤其是易感期中的a,领地意识极强,会强烈排斥,甚至会不惜一切绞杀任何进入到他领地范围内的存在——除了他的oga。 老管家忧心不已。 只希望那个满肚子心机的司岑,还没有被四少爷不知为何忽然暴动起来的信息素刺激成白痴…… 老管家火速指挥了两个机器人上三楼去捞人,同时已经拨通了家里医生的个人终端,打算叫他赶紧过来看看。 然而警报声几乎在机器人赶上去的时候就停下来了,而老管家通过机器人传回来的画面,也并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司岑倒地不起被两个机器人抬下来的画面。 画面里只有青年转身关门的极其短暂的一瞬,以及他很轻的一句话,“别来打扰哦~” 老管家盯着画面中关得紧紧的房门张着嘴半晌才艰难发出声音,“他……怎么还能站着?” 三楼现在属于四少爷的信息素浓度一定到了可怕的地步,但这个看起来随时都会死过去的病弱青年,不但站得稳稳的,脸上甚至都没有丁点痛苦或者勉强。 虽说beta闻不到信息素,但是感受得到威压啊。 四少爷外泄的信息素浓郁到连警报都会响起的时候,可是连家主以及孙少爷这样等级的alpha也不可能那样轻轻松松站着走进那扇房门的。 难道……家主硬要司岑来给四少爷冲喜,还真是有道理的? 这个司家少爷,真的有什么不可多得的过人之处? 司岑不知道他不知不觉中又给了老管家一个震撼,使得他整个人在老管家心里不但“心机深沉”“不择手段”还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标签。 他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刹那,终于意识到了…… 这股气息,不是什么空调冷气,这是里面那位的信息素。 居然有人的信息素是无味的。 明明无味,却又那么暴戾霸道。 即使这信息素并不对他抱有攻击性,他依然能够感受到里头蕴含的强悍威压。 紧接着他又意识到,其实对他来说这股信息素也并非真正的“无味”。 非要形容,司岑觉得这股气息更像是水…… 是极寒冰川之上覆盖的薄雪融化后的水,带着一点冷冽,还有一点沁人心脾的淡淡回甘。 像是沈鹤雪,霍炎,身上一贯的那股气息。 司岑微微挑了挑眉,眼角眉梢的愉悦肉眼可见的浮现。 他慢慢朝房间内走去。 很快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江澈。 看得出来即使他昏迷了六年时间,也一直被精心的照顾着。 躺在那里双目紧闭的男人有一头清爽利落的漆黑短发,五官是任何人看了都会打心底称赞的英俊。 他穿着黑色的睡衣,薄被盖到腰腹,双臂很平整的放在身体两侧,乍一看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一个昏迷了六年的植物人。 依旧无法从他的五官长相上看到与沈鹤雪和霍炎相似之处,然而司岑并未迟疑。 他走上前去,在床沿站定,缓缓蹲了下来。 其实江澈的长相也是冷冽那一挂的,如果他睁着眼睛,司岑相信敢于直视他的人一定不多。 而且曾经还被冠以战神的名号,常年厮杀在边境线战场上,看得出来恐怕又是一个冰山禁欲系。 谁敢相信,此时他的信息素正在用多么黏糊到磨人的状态“骚扰”着司岑。 是那种如果别的o被自家a这样被信息素缠,立刻就会腿软,甚至有些害怕的变态程度。 但此时在司岑眼里,却觉得这个样子的他还挺乖的。 他用目光描摹了一下江澈的模样,紧接着伸出手去,一点一点,食指和江澈垂在身侧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一股隐约热意自司岑腿侧魅魔印内升起,不用扒拉江澈的衣服,他都能肯定,此时江澈心口处必然有一道弯弯的弧线并一行字符若隐若现的呼应着他。 司岑勾起唇,愉悦的笑了起来。 “找到你了哦~” 系统看呆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宿,宿主……这是,反派爸爸?】 也只有反派爸爸了。 不然宿主才不会去那样碰他,还笑成这个烧样。 【是哦,崽,你现在不用担心关于我给不给你反派爸爸守身如玉的事儿了,你更应该担心一下……你爸爸给我冒出那么一个好大儿,我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他阉割的问题了。】 系统差点当场死机,好几秒后才尖叫起来,【不不不不,别啊!没有啊!反派爸爸没有给你戴绿帽,他那个便宜儿砸,是养子啊!诶?你不是有剧本的嘛!他可是主角攻,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当然,司岑知道。 但他就是想不知道一下,毕竟关于江衍不是江家血脉这件事,知道的人好像挺少的,而江老爷子也没告诉他呢。 不知道江老爷子纯粹是这么多年早就把江衍当成亲生孙子,没有想起来要跟司岑解释,还是觉得司岑同意嫁给江澈最主要的还是他之前开口的那句“想要什么都可以”,所以对江澈不会有感情,也就不在乎他儿子是亲生还是收养。 反正,既然江老爷子不说,那就别怪司岑……不客气了哟~ 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好玩的,又或者说,他的戏精属性爆发啦~ 以前和沈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常玩儿角色扮演,沈叔叔非常配合他。 和火火在一起之后,他也经常戏精上身把火火玩来玩去。 对于司岑来说,这是增进他俩之间感情的情趣,不论是作为沈叔叔还是作为火火的小蛋糕心里其实也很喜欢。 那么这个小蛋糕也不会例外。 第120章 他是花瓶骗婚B(9) 司岑当然知道。 原文中江衍亲生父亲是江澈在星盟第一军校时期的同学,而且还成了很好的朋友,后来更是一路追随上战场,两人的交情颇深。 江衍父亲母亲双双战死在边境星的那次,也是虫族进攻非常猛的一次,那次江澈也受了很重的伤,他没能救下江衍父母。 江衍父母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尚且还年幼的孩子,死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就是请求江澈以后能帮着看顾一下这个孩子。 后来江澈回主星养伤,同样也是看一看这个孩子,没想到这个孩子唯一还在世的祖母,也因为收到了儿子儿媳的死讯,就这样一病不起,很快离世了。 江澈把孩子带了回去,彼时那孩子还只是个稚童,看着他还没能完全明白一切的无辜又带着本能不安的眼睛,江澈做不到把他随便安排。 家里父母只剩下他一个了,他的哥哥姐姐早些年就已经全部战死,他们甚至都不曾找到契合的伴侣,江家到他这一代,只剩下他这一个独苗。 因为他过于霸道的性别和信息素,江澈也并不认为自己这一生会遇到所谓命定的伴侣。 而且他从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宁愿和他的机甲过一生,何况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找不到命定伴侣,必然活不长的,他的结局就只会是战死在边境星,这几乎是江家大多数人的宿命,就像他的哥哥姐姐们。 而他的父母已经年迈,母亲更是因为失去几个孩子身体和精神越发衰弱,他想着,好歹能给他们留下一个念想和陪伴,另一方面也是给小江衍一个家。 江澈没怎么过多犹豫的,就去办理了收养手续,之后俨然把江衍当成真正的江家人来看待了。 司岑觉得很有趣,不知道这一世的江澈是个什么性格呢? 既然江老爷子没有同他解释,他就可以假装不知道,甚至之后可以拿这个各种戏精上身,吃醋作妖,到时候江澈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会笨拙又认真的着急给他解释呢,还是慌慌张张话都不会说了呢? 司岑就很想看看到时候那有趣的一幕,以前火火一这样,司岑就觉得他可爱得要死,弄得他心里痒痒的,怎么逗都不够。 现在,他真的好期待江澈快点醒来哦~ 当然,现在的司岑是真的没有想到,真到那时候,江澈的反应又一次和他想的完全不同。 系统是不知道他的宿主调戏作弄反派爸爸的恶趣味又爆发了,它见宿主就像没听到它的提示似的,直急得团团转。 老实说,其实系统也没有意识到它为什么这么急。 或许是跟随着宿主也陪伴了这个反派两世了。 系统当猫猫的时候,只要在家里,基本都是反派爸爸管着它的吃喝住行,哪怕第二世的白雪胃口大得像个饕餮,有时候还时不时要啃一顿晶核解馋,火爸也从来没有嫌烦或嫌养它太浪费过。 或许,正是因此,系统的情感模拟模块已经自发对反派吸收了太多依赖和喜爱,反馈成了真情实感,变成现在这样了。 话又说回来,它好像是……比一开始的时候情感要生动复杂多了。 这就是历练么? 做任务真好啊~~ 啊,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得想个办法帮爸爸一把啊,这要是给嘎了,太冤了。 【不是,宿主……那真不是爸爸的儿砸,而且,你要把他嘎了,那你……那你这个世界不是吃不饱了?你不吃了?】 司岑倒是也没料到一个系统,居然对任务世界里的一个角色这么真情实感起来了。 他眯了眯眼睛,故意说道,【反正他是个植物人啊,我已经做好准备,这个世界吃素了~】 系统大惊失色! 怎会如此?! 它急的小光团直发烫,都要冒烟了,忽然就不知怎的反应了过来,【宿主你是不是在逗我?】 司岑笑出声来,【崽~你怎么越来越可爱了啊~~】 系统:o(\/\/\/\/▽\/\/\/\/)q 【宿主,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的……哦算了,我知道你一定又要跟反派爸爸玩什么奇奇怪怪的普雷了~】 【知道就自己玩儿去,我要和你反派爸爸二人世界了哦,乖崽~】 系统放心啦,开开心心的匿了。 司岑重新看向躺着的江澈。 他虽然无法使用魔气,但是他有别的办法。 开玩笑,他和小蛋糕可是有魅魔契印的,那玩意更加密切且隐晦,蒙骗一下这个天道的耳目也不是很难。 他现在要先看看,他家小蛋糕这个昏迷不醒是怎么回事。 司岑想着,给自己换了个轻松一点的姿势,直接席地而坐,紧接着就这样勾着江澈的小指,趴过去,把额头贴在了江澈的心口。 并不是直观的“看见”什么画面,没有神魂之力内视那么方便。 更多的是一种仿佛以第一视角的感受。 司岑才连接上江澈的脑域,就被那种撕扯和混乱的感受给攻击了一下。 在外界用仪器监测到的,所谓江澈的脑域一潭死水压根就不对,应该反过来说。 江澈的脑域仿佛正处在时刻不停的暴风中,司岑能感受到,一股并不属于江澈的“物质”,就是造成江澈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因。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司岑在这个世界还不曾见过太多“样本”,暂且分析不出来。 但是司岑知道,就是那些东西,搅乱了江澈的精神力,让他信息素紊乱爆发,一边时刻处在混沌的失控中,一边一点点蚕食江澈。 什么东西? 这还得了? 这什么恶心怪东西居然敢偷啃他的小蛋糕! 岑岑愤怒!? ヽ(`Д′)? ┻━┻ 愤怒之下有点不知轻重,司岑试探着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原主虚假的精神力,装o的同时伪装自己是精神力a级,也为此打了很多违禁药剂,吃了大苦头。 这个决定太莽撞了。 司岑的那比头发丝还细小的精神力一靠近那些“物质”,就被疯狂的攻击蚕食。 紧接着他只感觉脑袋一阵剧痛,猛地睁开眼睛,头一歪就吐出一大口血来。 第121章 他是花瓶骗婚B(10) 精神力自脑域中的精神海诞生,受到来自精神力的攻击,也是从脑部感觉剧痛。 司岑眼神一冷,确定了,江水水脑域里,不断在搅乱,蚕食他精神力的那些东西,也是一种精神力。 既然没有被医生和仪器检查到,司岑想到了虫族——虽然这本书的设定里,虫族是没有精神力的,它们是一群没有脑子,只知道吃吃吃的星际害虫。 但设定里也隐晦暗示过,人类没有从那些虫族身上发现精神力,并不代表所有虫族都没有精神力。 可恶的是司岑能拿到的剧情就到自己扮演的炮灰下线为止,后续剧情只要是和他没关系的,任务系统是不会让他看到的。 这个世界的炮灰死太早了,没接触过江澈和边境星,更没有接触过虫族,许多东西他知道的也就有限,他也只能推测,江澈脑域里这股精神力,大概率就是造成他上一次,也就是六年前那次战役重伤的根本原因。 看来他还得去了解一下江澈受伤的始末,分析当时的情况了。 司岑又想到自己刚才和那些恶心的“物质”试探性的交锋,脑海里在飞快的思索有没有最快的解决办法。 如果他在这里能用魔气,直接就能帮江澈把精神力中那些“虫子”吞噬了,就像给沈叔叔清除体内的毒素那样。 但他显然不能用这招,那么……他是不是就得从自己的精神力着手了? 有那么一瞬间,司岑闪过一个念头,怎么几乎每一次,小蛋糕都等着他治病救命啊? 这是个巧合吗? 巧了,岑岑魔头能从魔族食物链底层杀到顶端,最不相信的就是巧合。 不过……谁叫这是他给出了魅魔契印的伴侣呢,即使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岑岑魔头也不会因为害怕被暗算,就放着小蛋糕不管的。 那和渣男有什么区别呢! 漂亮的魅魔嘴唇被自己的鲜血染得艳红,一双狐狸眼亮得灼人,瞳孔里偶尔有一丝丝桃红的颜色闪过,危险中带着不可方物的妖异艳色,简直蛊得惊人。 岑岑最喜欢危险和挑战了,越危险越兴奋。 而且还这么有趣。 他喃喃,“江澈,你的名字好多水哦,信息素也是冰雪化水的味道,那以后就叫你水水了哦~江水水,别害怕,岑岑一定会把你救醒的~” 可惜他又忘记自己这个世界是个脆皮病秧子了,大话才拽拽的说完,司岑脑海刺痛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江澈身上。 司岑并没有注意到他刚才吐出来的血,已经被无数汹涌浓郁的冷冽信息素牢牢裹住,带着一种渴求又狂热的贪婪,像是恨不得能把它们一点不落的舔舐干净。 与此同时,司岑勾住的那根尾指,很轻微很轻微的动了一下。 像是很努力的想要回应司岑的勾勾,只可惜终究无力,只松松的蜷起来,努力的把岑岑白嫩嫩的指尖拢住一点点。 江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那种黑暗无序的狂乱混沌中究竟多久了。 本就混沌的他其实也意识不到时间是漫长还是短暂,是停滞还是流逝。 直到某一时刻,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气。 很不可理喻,那一瞬间他忽然想吃橘子了——明明他甚至都不知道“橘子”是什么——也是那一瞬,他忽然就“醒了”。 也不是完全醒。 但比起之前那完全没有清醒意识的混沌状态,好太多了。 他很渴望再次闻到那个橘子香味,但那香味好像隔了好长时间才再次出现,紧接着之后时有时无,再后来还出现了仿冒的,乍一闻好像一模一样,但是江澈却觉得难闻太多的冒牌货。 他那瞬间感觉特别的暴戾,恨不得把一切都撕碎,他能感觉到他的精神力和信息素在狂暴。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让江澈厌恶的冒牌气味不再出现了,他又能闻到他喜欢的橘子香气。 只可惜很快,那股香味又没了。 他时而陷入无序的失控中,时而是黑暗的沉寂,时而又充满了渴望。 他的脑子其实并不是太清醒,这更多的像是一种刻在了灵魂上的本能。 失去了香味让他差一点又完全坠入先前的无序中。 紧接着,他“闻”到了从未有过这么浓郁,这么让他渴望到极致的橘子香味,他的信息素几乎像是出笼的野兽,铺天盖地的朝着那甜香气息涌去。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只想把他藏起来,把他吃下去,把他完全用信息素浸透…… 每一缕信息素都在疯狂渴求,如果在这一刻遭到拒绝或者失去,江澈毫不怀疑他会立刻崩坏,信息素紊乱症都赶不上他的崩毁速度。 好在,他完完全全的裹住了他的橘子香味。 没有放过一毫一厘的,紧紧的…… 还不满足,只觉得更加的渴求。 想要回应,想要被碰触。 然后他就被碰触了。 尾指上,心口上…… 甚至有一种错觉,从皮肤到骨头,从血液到灵魂,他们好像互相融合又彼此相依,密不可分成了一个整体。 可是不够。 还是不够…… 他想要什么呢,现在的江澈大脑无法思考,他只是本能,本能的贪婪和渴求,本能的……想要不止信息素。 他想从这黑暗里出去,。 也想去碰一碰尾指上的温软,想用力的用双手抱住,紧密的,不可分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从黑暗挣脱了,他能清晰的感知到身上的重量和温度。 江澈还来不及狂喜,他似乎使出了千钧的力,却只是费劲的动了动尾指。 再次被黑暗笼罩前,他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江澈想:他受伤了吗?他很疼。 好像已经疼了很久了,而他,也心疼了很久很久。 浓烈的心疼和焦急笼罩了他,一种近乎要滋生出无穷暴戾的无力感上涌。 他想醒来。 他想醒来! 哪怕,轻轻替他吹一吹伤口,擦掉血迹,也好过只能这样一直看着。 他好像,这样无力又心痛的看了太久太久太久了…… 好想抱抱他啊…… 第122章 他是花瓶骗婚B(11) 司岑晕倒在江澈房间无人知晓,但从知道司岑上了楼开始,就时刻关注着连接江澈脑域的仪器的江家医生,却几乎要激动得跳起来了。 他拨打家主个人终端的手指甚至都有点抖。 终端被接通,医生面前唰地展开了一个投影,江老爷子带着一丝疲倦的模样出现在江医生眼前。 “怎么样?”他直接开门见山。 医生当然也知道家主最关心的是什么,连忙说道,“有反应,比之前我们只用人造信息素刺激澈少爷的时候反应强烈数倍,脑域中有很明显的意识反应,嗯,还有就是,司岑少爷上楼的时候,澈少爷的信息素释放浓度达到了顶峰,却不是和以前一样的攻击信息,而是求偶信息。” 江老爷子眸光发亮,“果然,果然这个孩子,不愧是小澈的灵魂伴侣。” “是,更奇特的一点,司岑少爷能承受澈少爷这样爆发强烈的易感期释放出来的信息素,或许,100匹配值还有太多我们不曾了解的奇妙之处,我甚至怀疑,安抚住澈少爷的不是那些人造信息素,而是司岑少爷本人,因为那些信息素曾经沾染了他的气息,才会对澈少爷有用,一旦事实真是这样,那么我们或许并不一定要司岑少爷继续再伪装o,这样对他身体的负担也能减轻。” 当然,这个猜测还有待医生以及江老爷子私下高价请的那些医生一起验证。 但是医生觉得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了,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江澈易感期爆发,信息素失控的时候活着靠近他身边,哪怕这是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也不可能。 司岑却做到了。 100匹配值实在神奇,让医生非常非常有研究欲——当然,星盟任何一个医生,都会想研究,毕竟千百年来能出几对100? 而医生之所以高兴于司岑或许不用再使用违禁药物,自然也不仅仅是关心他的身体,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原因罢了。 最主要的是,在星盟法规有明确规定,无论任何人都不得使用违禁药剂改造任何ao或者b的腺体,家主做的事已经是不顾及律法规定了,甚至还要花钱请人继续研究那些违禁药,改善那些药的副作用,这更是纯纯违法。 江家世代为星盟为公民们奉献所有,无论哪一任的将军,或者战死的江家人,没有一个身上有任何一点让人诟病的污点。 江老爷子本来也是这样。 但现在却因为儿子,已经在星盟法规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医生不愿意家主将给自己沾上污点,届时一旦事发,不但星盟的审判法庭也好,各部的那些大佬也好,甚至星盟的每一个普通民众,他们不会理解这是一个已经失去了太多孩子的父亲,绝望之下只能抓住仅剩的一丝拯救儿子的稻草。 他们只会失望,愤怒,然后谴责。 江老爷子一生牺牲了太多,到最后不应该得到这样的一个结局。 医生眼睛里的眸光闪动,他一定能找出司岑少爷不需要任何所谓的假腺体和人造信息素都能安抚疗愈澈少爷的证据。 而江老爷子当然并没有医生想的那么多。 他一听司岑或许可以不需要再打违禁药,只打从心底的高兴,纯粹就是想到司岑不需要伤害身体而高兴。 “好好好,好,需要什么,尽管让老陈准备就是。” 这一天是这六年来江老爷子睡得最好的一晚。 或许是受到他心情影响了,连他的妻子也难得的休息得很安稳。 彻底标记过的ao之间本来就很容易受彼此影响,即使江老爷子再努力掩盖,但信息素中传达出的一些信息并非能全部掩盖掉的,他的悲痛,焦急甚至有时候的绝望,实际上她的妻子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司岑独自在江澈房间吐血晕厥,后来又是自己醒过来。 这也不能怪陈管家或者医生不管他的死活。 江澈房内并没有监控的东西,要掌握和观察他的病情,都是通过连接他脑域的设备以及房间内的警报器。 反正这些仪器能精确的监测到江澈信息素的浓郁程度,平稳值,以及他脑域的动静,安个监控对他来说作用不大,且江澈本就不喜欢被盯着,要是哪天醒了发现摄像头按到他房间里了,得暴怒。 至于司岑,他都能好好的站着走进房间了,那一个躺着动都动不了的人,又能伤害他什么? 毕竟连他那么恐怖的信息素他都面不改色仿佛感觉不到。 而且房间里有呼叫按钮呢,这就是专门给来探望江澈的人,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呼救用的。 既然没响,那就是没事。 因此岑岑就可怜兮兮的晕倒在房间里,又可怜兮兮的自己醒来了。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身体……嗯?” 司岑微微低头,看向自己和江水水勾在一起的手指,眼眸一亮。 “江水水,你刚才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勾我手指了?” 躺在床上的帅哥依旧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样子。 司岑眼睛却亮晶晶的,“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沉默就是承认哦,原来你也会暗戳戳偷偷勾人小手啊?” 司岑勾着江澈的尾指摇了摇,“我知道你的名字后,紧急上网恶补了不少关于你的事迹哦,大家都说你这辈子要选的话一定会选跟你的机甲结婚的。” 他撒娇似的嘟了嘟嘴,“但是他们又在星网上给你组了好多cp哦,什么最美歌喉oga,什么顶级甜豆oga,甚至还有a,可恶!是我们b不配吗?” 司岑嘟嘟囔囔的说着,手指头也没消停,像是对玩弄江澈的手指上瘾似的。 “要是让你那些迷弟迷妹知道你要娶一个b,而且还是装过o,定过婚的b,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呢,嘻嘻~” 不是错觉,在说到某一句话的时候,被他勾着的手指几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司岑唇角的弧度越勾越大。 果然不是错觉呢,或许是因为魅魔契印被激活了,岑岑家的水水,也像是跟着被激活了。 岑岑肯定,水水一定是有意识了! 好耶~ 第123章 他是花瓶骗婚B(12) 司岑并没有和江澈说太多话。 主要原因还是他的身体受不住了。 毕竟来日方长,他也不能一次性就把自己这个脆弱的身体作死了,那就没办法玩醒着的水水了。 司岑又对着“昏迷不醒”的江澈说了好多小酸话和小甜话,甚至走之前还可怜兮兮的在江澈耳边说,“水水老公,你一定要快点醒来呀,不然我怕伯父觉得拿我冲喜没用,一气之下把我赶走可怎么办呢呜呜呜……” 司岑心满意足的走了——虽然是扶墙走的。 而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的江澈,感觉到自己的小香橘要走了,真的是拼尽全力想要挽留。 但是信息素威压是舍不得对他用一点儿的,费尽力气的手指头也就只能蜷一下,还什么都没有拉住,只能孤零零的微微蜷曲着手指,感受到小香橘越来越远去。 还有之前能断断续续听到一点他的声音,别的都忽略不计,有些也听不清楚,但是……和别人订婚?冲喜? 又酸又涩的心情,又怜又怒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脑浆子都要沸腾起来,嗓子眼里像是吞了一千根针一样难受。 可是……他的小香橘叫他老公…… 真好听。 该死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谁敢赶走他的小香橘,他和谁拼命! 乱七八糟,断断续续又凌乱的思维,时而暴躁时而酸楚时而甜蜜的情绪……六年以来,江澈的脑域就没有这么活跃过。 江家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据,嘴巴都快要笑歪了。 “好啊!好啊!司岑少爷真是个福星啊!” 福星艰难的把自己挪到了房间外面,等房门关上了,这才找到走廊里的呼叫器,毫不犹豫按了下来。 他是被机器人抬下去的。 他竖着上去横着下来的一幕吓坏了老管家。 “怎么……怎么回事?不是之前还好好的么?”老管家皱着眉,马上就准备呼叫医生。 只是不用他动作,医生已经来了。 检查很快,医生看着病恹恹躺在床上昏睡的青年,看了老管家一眼。 老管家会意,两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以及……他以前不知道给自己身体注射了多少种乱七八糟的违禁药剂,还滥用精神力药剂,状况实在太差了。” 陈管家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说实话,换个人这样,陈管家真的半点也同情不起来。 为了攀附,伪装自己的性别,自己给自己打一堆禁药,作死了也只能说活该。 但……这人很快就是少夫人了,而且家主铁了心认为他能冲喜,能让四少爷好起来,冲这一点陈管家也不能让司岑出事。 “那就好好给他治疗啊,司家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说司家主很宠爱这个私生子吗? 他偷偷乱打禁药也就罢了,怎么还给搞出失血过多来?” 医生叹了口气,“我也是才看见,司岑少爷手腕上有一个很深的割伤,但他昏睡了警惕意识反而更高了,我想仔细看一下都发现他潜意识里很抗拒,只能等他醒来再治疗。” 手腕上的割伤,这个一下子就能想到意图了。 老管家惊讶,紧接着有些无言。 是因为他性别造假被爆出之后,受不了被星网上的人追着辱骂嘲讽,还是说感觉自己装o欺骗江家订婚的事情败落,畏罪自杀? “现在的年轻人……”老管家又无奈又有点恨铁不成钢,“成天脑子里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不是想偷奸耍滑不劳而获,就是想着阴谋算计一步登天,却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吗?好事怎么可能全让他占了……” 医生侧目,发现老管家对司岑的“成见”似乎格外深。 啊,也是,少爷小姐们每一个都是陈管家带大的,他虽不是父亲,但对少爷的感情丝毫不输父亲,他当然不会喜欢一个欺骗隐瞒,看起来就是一门心思想嫁进豪门不择手段的少夫人。 毕竟他连真实情况都不知道。 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医生是想提醒一下的,但又不能说太多。 毕竟澈少爷的情况一旦有泄露风险,被有心人知道了什么蛛丝马迹,不但澈少爷会很危险,对现在的局势也不好。 现在的星盟那可不是铁板一块,内部各方政权争斗得也很厉害的。 江家因着家主的年纪和旧伤,再加上澈少爷的昏迷,这几年已经变得有些式微了,若不是还有一个2s的江衍孙少爷及时成长,撑了上去,有些躲在背地里想要趁你病要你命的啃江家一口的人,早就扑上来了。 不过现在江衍还没完全在军中站稳脚跟,江家暗地里要面临的危险也并不少,更得保护好澈少爷真正的状况不能被泄露。 不告诉管家倒也不是说信不过他,觉得他会背叛。 而是有些人肮脏的手段和驯服审讯的各种禁药科技层出不穷,很容易让人中招。 秘密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医生叹口气,只能挑拣能说的说辞,“你也知道的,澈少爷对司岑少爷的信息素有反应,说不定司岑少爷真的能冲喜成功,你对他好一点,不管他以前是如何,只要他能救我们澈少爷,那就是我们江家所有人的恩人。” 陈管家:“谁知道那种人造信息素是怎么回事,怎么偏偏就只认定他的人造信息素?家主和你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傻白甜啊,遇到这种情况不去怀疑这是不是特意针对四少爷设计的阴谋,反而去说什么命中注定?我看你们才是脑壳进水了。” 医生无端被黑,无语看着陈管家,“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怀疑调查过是不是阴谋?家主在你心里这么老糊涂了?” 老管家脸上表情一窒,是的,尤其是家主连冲喜这种事都干出来了,不客气的说,他真的觉得,老糊涂了。 明明家主年纪还没自己老呢。 “好心提醒你,与人为善,有时候就是与己为善。” 医生只能说这么多了。 陈管家这个人有点执拗,依旧皱着眉,“我也没有刻薄无礼啊。” 他说的也是事实,他礼数方面确实不说周到但也挑不出错。 “但你心里在排斥司岑少爷,你觉得司岑少爷感觉不到吗?” 他当然感觉得到,他甚至还拿“我不高兴我就回家”来威胁敲打我呢。 陈管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不知道怎么连你也这样,你好歹是个医生,不会也相信什么冲喜的说法?那他今天上去待了那么久,我也没听四少爷有什么动静。” 真是顽固不化啊! 医生眼皮狂跳,正要说,你没听见不代表真的没动静……好这也不能大张旗鼓的说,最好还是得保密,为了澈少爷,也是为了司岑少爷的安全,免得他们真的被豺狼盯上。 算了,这老头,让他自己倔着。 医生拍了拍他,“司岑少爷醒来了就叫我,我上去看一眼澈少爷。” 话音刚落,他们身后的房门打开来。 两人刚才忙着交谈,本就没走远多少,这会一听到动静,齐齐转身。 就见司岑苍白虚弱的扶着门框站着,看见他们,眼睛里泛起明亮喜悦的笑意,说道,“刚才我在老公房间和他说话,发现老公的手指好像动了!他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说着,他那双漂亮又无辜的狐狸眼里,还浮现出了一层晶莹的泪花。 简直把那个苦苦守候,用心照顾植物人老公多年,一朝发现老公有可能醒来的痴情柔弱小娇妻的神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一口一个老公,也真的是……有这么丝滑吗? 你适应得也太快了。 医生叹为观止。 第124章 他是花瓶骗婚B(13) 陈管家合理怀疑司岑是偷听到了他们说的话,害怕自己的冲喜没有起作用,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 澈少爷手指动了什么的,谁看见了? 但是对上司岑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上那泫然欲泣,或者说喜极而泣的逼真表情,陈管家心里也动摇了。 难道冲喜真的可以? 医生却说道,“植物人其实并不都是大家以为的一动不动的,有的植物人会给自己挠痒痒,甚至还会翻身……” 他话没说完,就见司岑少爷眼眶里摇摇欲坠的泪水成了小水珠,掉了出来。 医生:惊恐;jpg “啊当然,我们确实没怎么发现澈少爷有爱动的迹象……司岑少爷你别哭啊,他可能真的是听到你说话了。” 司岑含着眼泪,可怜的看着医生,“真的吗?” 医生感觉爱说实话的自己简直罪大恶极,虽然他以自己百年的专业知识来看,司岑少爷即使真的能刺激澈少爷的脑域,但也不可能有这么快,就能让澈少爷恢复听觉之类的……这应该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但是现在他说不出口了。 “真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司岑少爷你放宽心,不过也不要着急,家主也很关心你的身体,嘱咐过先以你的身体健康为重。 正巧你醒了,既然这样,我们先去把耽搁到现在还没做上的详细检查做一下怎么样?” 司岑擦掉了眼泪,乖巧点头,“好的。” 于是陈管家和医生领着司岑去做了一次全面检查。 因为江澈昏迷的原因,他们家里配备着一切最先进的医疗设备,说是一家小型家庭医院都不为过。 医生亲力亲为,为司岑好好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看着他检查报告上大片的红,医生叹了口气。 还别说,再不好好治疗和休养,这少夫人怕不是要走在少爷前头了。 “不用太担心,就是虚弱了些,还有就是你之前用过的药剂太多太杂,副作用对你身体产生的影响有一些,这个还需要我们仔细分析研究一下,再给出治疗方案,还有就是……”医生的目光落在了司岑手腕上,“先治疗外伤?” 司岑垂下视线,指尖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绷带。 “可以只愈合内里的伤口,不要去除表面的疤痕吗?”他轻声说。 医生一愣,就见这位病弱美丽的少夫人抬头朝他露出一个破碎一样的笑容,“我想让自己记住。” 记住什么,记住濒死时有多痛?好让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犯傻? 还是记住曾经得到过多少“伤害”,记住都是哪些人,哪些话,都是握着刀造成这个伤口的凶手,好在以后得势了不忘一一讨回来? 医生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不是伤害身体,我们完全尊重患者的个人意愿。” 有的a从战场受伤,躺过医疗仓也会特意设置不除疤,因为他们认为疤痕是男人的勋章呢。 可能这位司岑少爷也是这样想的,而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复杂阴暗呢? 医生按下自己揣度别人的不好习惯,微笑。 司岑:“那就麻烦你了。” 其实他只是想要用来给水水卖惨而已。 当然了,还有一点顺便的原因,司岑既然怀疑原主的割腕行为不合理,他不会放着不管,自然是要查一查的,留着这道疤,算是提醒自己,记得给原主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先治好水水,其他的都要往后放放。 司岑在江家一边养身体一边玩水水,岁月静好。 外面星博上却因为他已经热闹翻天。 司岑被爆性别造假一事之后,闲得蛋疼的网民们就一直很关心他和江衍订婚的后续进展。 有一些自称知情人士在星网上各种爆料,大多吃瓜群众都已认定司岑这次踢到铁板,别说嫁入江家,江家会不会放过他都是未知数。 不少原本就很讨厌司岑的人一直都在等着他的下场。 说起来司岑为什么被这么多人讨厌,和他本人爱出风头爱炫富的性格有点关系,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高调追求江衍一事。 江衍也算在星网上拥有大批崇拜者的红人。 不提他本人能力出众,外表优越,还是个2s精神力的顶级alpha,何况他还是出身江家,江澈在六年前那一战中重伤回主星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公众视线,连很多关于他的消息都被暗中清理。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猜测江澈或许早就伤重不治了,还有一部分人认为他是伤得太重,身体已经不行了。 所以江衍已经成为现如今最有可能继任江家的人选。 他也展露出优越的天赋,不论是在校时期稳居首席,还是数次历练实战中优秀的表现,都让他收获了一批又一批忠实的粉丝。 这样一个完美的偶像,身上是不容许出现污点的。 而司岑,就是他的污点。 司岑这个人,首先私生子的出身就被大众所不喜。 且不说一个人的出身并非是他本人能决定,他还有几分无辜,那他在江家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为人在外傲慢又爱现,就已经引得大部分人对他反感。 别提他竟然还敢碰瓷江衍。 一开始他总是高调表白江衍,颇有一种死缠烂打的讨嫌,明显江衍对他没什么好感,他也完全不顾江衍的意愿,动不动就往江衍学校送花送礼物,不然就是盯着江衍的行程各种“偶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江衍身旁跳来跳去,甚至还插手江衍交友。 凡是跟江衍扯上哪怕只是一丁点关系的人,那段时间没有一个没被司岑警告过的。 他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没有自知之明,天天高调示爱。 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星网上忽然放出来的关于司岑和江衍的匹配值报告,紧接着江家表态,两家开始准备订婚流程。 匹配值这个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 江家人因为过高的精神力和过于强悍的信息素,往往过得痛苦且短命这件事是星盟人都众所周知的。 江家的人,哪怕能够遇到一个匹配值能超过及格线的伴侣,那都算是上天眷顾了。 所以哪怕所有人再讨厌司岑,但看一眼匹配值,所有的反对就只能咽进肚子里。 那段时间江衍粉丝们只觉得凄风苦雨,反观司岑,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俨然以江衍未婚妻自居了。 谁能想到会出性别造假一事? 当然,性别不对也并不代表匹配值就一定不行,但很奇怪的,当时爆料出司岑真实性别的医院“内部人员”,并没有接着甩出一张两人真正的匹配值报告。 当然,这只是一个小事。 总之大家都觉得江衍不用娶司岑这种心机骗子回家真是太好了。 最好还要告他,送他进监狱蹲一蹲,让他为自己的欺骗付出代价。 然而,左等右等,等着看司岑下场的吃瓜群众和一大堆江衍粉丝,等来的,却是江家一份正式声明。 声明里称,不日即将与司家结两姓之好,很高兴司岑成为江澈未来的伴侣。 星网差点炸了。 谁? 你说谁? 我不会是没睡醒? 还是说整个星网都被病毒入侵了? 那一定是司岑这个骗子放的病毒!!他们不信啊啊啊啊!? ヽ(`Д′)? ┻━┻ 第125章 他是花瓶骗婚B(14) “不信也没用!我也不信啊!但这个账号,你看认证!这确实是江家!” 一头卷毛的青年刷刷滑动着自己终端投射在面前的光屏,脸上全是怒气冲冲,嘴巴都要气歪了,“江家到底在搞什么啊?!不是……司岑那个傻逼他凭什么!” 他无能狂怒了半天,也没得到回应,不由得抬头,却见宿舍里另一个人居然正一脸平静的模样,拿着一本仿古书在看。 卷毛恨铁不成钢,真的很想冲上去掐着朋友的脖子怒吼几声,但他知道好友向来不太爱别人碰他,忍住了。 “苏酥,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还是说你的终端坏掉了?没联网?” 苏酥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卷毛,“维达尔,不要再大呼小叫的了,我的耳朵都快要被你吵得耳鸣了。” 维达尔一脸不可思议,“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江家!司岑那傻逼真的要嫁进江家了!!而且还是嫁给江家那个传说中的天才,星盟的前任战神,江澈啊!” “苏酥,江澈不是你的偶像吗?你听到这种消息居然还能冷静?你……你真的是让我目瞪口呆!” “现在只是一份声明,具体事实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内情我们根本就不了解,又有什么资格去胡乱猜测和议论?” 卷毛受不了的直耸肩,“好好,你这家伙真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哦,用你们老祖宗的话来说,谦谦君子?你们这些拥有着古东方血统的人,是不是一个个都这样啊? 江衍那家伙也是,当初明明那么厌恶司岑那个傻逼,明明有能力也有手段可以收拾他,但依旧也没有对他做什么。” 卷毛痛心疾首,“就是因为你们这些君子作风,才助长了司岑那种小人的气焰啊! 先前缠上江衍,现在阴谋诡计被拆穿了居然能没有遭受惩罚,反而……摇身一变要当江衍的后妈了啊!!天呐,难道这就叫鸡狗升天?!” 苏酥:…… “算了算了,反正马上江衍就要回学校了,咱们当面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卷毛似乎也觉得苏酥的反应太没意思,不再拉着他嘟囔,而是继续刷着终端,时不时就附和谁似的骂骂咧咧几句,其中频繁出现司岑名字。 苏酥就知道,他还在星博上刷关于司岑,以及江家放出消息说江澈即将和司岑结婚的相关新闻呢。 江澈…… 苏酥眨了眨眼睛,重新落在自己手中书本上的视线却并不聚焦。 有星星点点的狂热偏执,正在他眼底深处汹涌。 有那么一瞬间,苏酥的眼睛显得很奇怪,但他的好朋友就在他身边,却半点没有发现。 “有知情人士透露,江家之所以要把司岑娶回去,或许其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的舅舅的妹妹的表姨的侄儿的女朋友的奶奶就在江家干活的,真的,据传可能是江澈元帅的身体状况不好了,老家主人老糊涂又着急昏了头,不知道从什么古书上听说冲喜这种事,所以才想到娶司岑回去的。” “什么什么?什么是冲喜啊?” “啊,我去查了一下,冲喜就是一些人相信,给快死的人娶一个老婆,用喜气能冲走晦气和死气,有可能让那人身体好转。” “……这很难评,毕竟不论是江老元帅还是江澈元帅,他们都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不想评价这件事。” “冲喜这种说法没有一点科学依据好吗,这是远古时候的蓝星时期,东方那边才会相信的一种胡说八道,果然江家不愧流着古东方人血脉,愚昧。” “楼上的是血统歧视?我们古东方血脉怎么你了?戳你什么肺管子了?你是江黑?怎么这么破防啊?是不是害怕司岑真的冲喜把江澈元帅冲好了? 哦,我看到你关注的都是些什么人了,难怪呢。 也就是这六年江澈元帅养伤不出,你喜欢的那些主子们才一个个不是在军部上蹿下跳就是在前线指手画脚。 啊,两个月前那次害得我们丢了一颗边境星,死伤了数万普通民众的着名战役,不就是你主子指挥的么……难怪这么急在这时跳出来,你也怕江澈元帅复出,你那些废物主子会一个个被他清算,送上审判法庭是不是?” “哇!楼上,很有道理!这么一看,我要支持司岑了!不说别的,他要真能把江澈元帅冲喜冲好,让元帅重新回前线,我无条件支持司岑,我都要开始粉他了啊哈哈~”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没有注意到一点,司岑原先是江衍的未婚妻,现在这么一来……这算不算是爹抢了儿子的老婆?!” “卧槽楼上,你发现了华点!!” “哇哦~~~那江衍不是以后要叫司岑一声爹?啊哈哈哈哈……虽然但是,好刺激好搞笑,我喜欢啊哈哈哈哈……” 司岑停止了抑扬顿挫朗读评论的行为,端起身旁的水杯,喝了一口略有点甜过头的水。 他这几天饮食里全都加入各种各样这种带着甜腻味道的药剂,医生说是给他调理身体的。 虽然真的很难吃(喝),但他感受得到,这些东西确实对他身体有帮助,所以他也就接受了。 此时,江澈房间万年不被拉开的遮光窗帘全部打开,暖暖的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已经全然没有了半点原先的压抑模样。 江澈依旧睡美人一样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司岑就光着脚盘腿坐在他床边那块柔软到无敌的地毯上,点着面前终端投射出的光屏上的评论,一条条读给他听。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每读一条评论还会带入使用符合语境的语气,那叫一个声临其境。 骂起自己也豪不嘴软,但每次读完骂他的评论,他又会撅着嘴巴用可怜兮兮的语气哭诉,说“老公你看啊,他们都这么骂我嘤嘤嘤……”之类的话。 说实在的,这种时候不觉得心疼,只想揍他屁股。 是的,江澈好想马上睁开眼睛跳起来,抓住这贱兮兮的小香橘,狠狠揍他一顿屁股。 因为他这几天天天来陪着自己,嘴巴就没停下来过,而且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总挑一些会戳江澈肺管子的评论来读。 其中出现率最高的,就是提到司岑和江衍过往的那些评论。 江澈肯定,这小家伙就是在故意刺激他。 然而明知道是这样,但司岑每每语气落寞又难受,说“他们怎么骂这么难听啊”的时候,他又止不住的觉得心疼。 最终,江澈觉得,千错万错那都是江衍的错,小香橘能有什么错? 小香橘纵然以前和江衍有过那样一段,那也是他年纪小不懂事,被江衍外强中干的外表迷惑了才行差踏错。 等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江衍丢远远的! 哦,至于为什么想揍小香橘屁股? 他动嘴也就算了,但是他手还不老实。 这几天从腺体到嘴巴,从喉结到胸肌腹肌……就没有一处没被“骚扰”的。 江澈作为一个昏迷中的植物人,都觉得他要被玩炸掉了(? ?;) 可是他能感觉到,还差一点,他现在还无法清醒,哪怕他的意识已经一天比一天更加清明,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哪怕一个指头。 这也让江澈很焦躁。 尤其每当察觉到司岑要走了,他却连拉住他都做不到,这种焦躁甚至就要到达一个失控的地步。 现在他就很失控,因为按照这几天司岑的习惯和陪伴他的时长,他知道,司岑又要走了。 却没想到,喝完水的司岑忽然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江澈听到他柔柔弱弱但总含着点坏笑的声音说。 “这帮人真过分啊,还说伯父一定是在搞什么阴谋,说我在江家估计天天受虐待,搞不好命都没了半条,还说我根本见不到你?” “哼~那我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不但好吃好喝白白嫩嫩,我还能随意见你,我不光能随便见他们偶像战神,我还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江澈心里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紧接着他听到司岑开启了星网直播的提示音。 江澈:…… 第126章 他是花瓶骗婚B(15) “卧槽!司岑开直播了!” 类似这样的狂吼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响起,用不了几分钟,大批吃瓜群众冲进了司岑在星博认证的账号主页,进入了他的直播间。 而且直播间的观看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飙升中。 尤其是…… 【卧槽卧槽!司岑?!!!你他妈别告诉我,你旁边那位是……】 这个小说世界的背景是星际,科技无比之发达。 好比现在的直播,人们可以自己选择视角观看,且看到的任何画面都是以全息立体的形式展现在面前的。 所以此时每个人眼前的司岑,就跟一个真实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没差。 星网上大多数人对司岑的讨厌其实也是跟风黑,有些路人甚至都不知道司岑具体长什么样,只是因为他最近在星网上热度太高才知道他。 以至于现在看到司岑的第一瞬间,大多数人甚至是失声的状态。 也没人说过司岑竟然长得这么好看啊! 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司岑这张脸是纯天然的,脸上无论哪里都没有任何一丁点科技的含量。 真的有人能长成这样? 不是,长得这个模样……好,也难怪你装o那么多年都能屹立不倒。 众所周知,oga本来就都长相很好看的。 正看着眼前的司岑失神,就见美人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略带小羞涩的笑容。 维达尔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紧接着红了耳朵,还心虚的偷看了一眼身旁因为听到他大叫,而破天荒走过来和他一起看着全息直播的好友。 苏酥脸上的表情好像没有那么平静了。 他的视线怎么有点灼热啊? 诶?他……他好像是在看司岑身旁的…… “没错哦,我旁边这位,就是我的老公,你们一直心心念念求着想要看他出现的江澈元帅哦~” 司岑很心机的不让镜头捕捉到江澈的面容,角度只正好到江澈下巴位置。 哪怕是全息立体投影,哪怕观众选择用“上帝视角”这一角度想去看,也照样只能看到司岑设置好的允许让他们看到的地方。 “嘘……我们小声一点哦,我老公在睡觉呢,吵醒他就不好了。” 只见直播中的青年俏皮的眨了眨右眼,竖起食指放在殷红的嘴唇前。 正观看直播的几乎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击中了的感觉,甚至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我看到网上大家对我的关心了。” 司岑仍旧微笑着望着自己的终端拍摄镜头,在观众们看来,他就仿佛在与他们对视一般。 “大家放心哦,我既没有被江伯父虐待,也没有被关起来天天折磨,江伯父和陈叔叔可疼我了,每天就生怕我吃不惯,星级酒店的大厨都是轮着请来家里的。” “至于我和老公,也很好啊,虽然老公因为旧伤,身体不如以前好了,每天都需要多休息,但老公都会尽量陪我呢。” 【卧槽卧槽!有人看到司岑手上的戒指吗?我没看错的话,那颗是不是硌峯能源石?!那玩意现在已经有价无市……拿着钱都买不到了!!啊啊啊,司岑就这么做成戒指戴手上了?】 【什么?硌峯能源石?你告诉我司岑把一颗能供给一艘大型战舰十年能源的能源石做成戒指戴手上了?】 【什么?硌峯能源石?你告诉我司岑把一颗顶级机甲都求而不得,现目前已知整个星盟也就只有两台机甲安装了各一颗的那个硌峯,做成戒指戴手上了?】 【妈的!我忽然有点理解司岑以前没脸没皮的追求江衍,无论如何都要嫁进去的行为了。硌峯都能当戒指送,换我我跪着嫁进去也行啊!】 【司岑这小j……子,还是一点没变啊,是懂得炫富的!】 【就我觉得司岑变了吗?变胖了一点,气色也完全不一样,现在这样……好美~以前那样虽然也好看,就是太瘦了,有点病态了。】 【他以前不节食,不瘦弱苍白一点,就不像个o了……】 【让我看看元帅!让我们看一看啊!】 弹幕刷得眼花缭乱,司岑的动态视力虽然不至于看不过来,但也觉得很吵眼睛。 直到系统注意到这一点,帮他把弹幕调了透明度,改了颜色,他眼睛才舒服了些。 “啊,这个啊?这是我第一次上门那天,江伯父送我的小礼物,这个这么值钱吗?我不知道诶~” 他伸直手臂,张开五指放在自己面前,认真欣赏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 白皙修长的食指上,湛蓝的宝石在自然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无论是从作为戒指的漂亮程度,还是这颗宝石的价值,都挑不出任何毛病。 戴在美人手指上,更加的相得益彰。 直播间前的观众们不知道到底该先看美人美手还是先看珍稀能源石,就见司岑慢吞吞放下手,大家的视线不由自主伴随着他的手移动。 只见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先是挪到了床沿,紧接着就挨住了原本安安静静垂放身侧的那只手。 两个人的肤色有着深浅的色差。 实际上江澈元帅在alpha中已经属于肤色比较白的类型了,但现在和司岑的一对比才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那么白。 还不是那种透着冷感或不健康感的冷白苍白,他是那种泛着一层柔光水润,羊脂白玉般的白。 那只手并没有安分。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它正一点一点的钻到与他对比鲜明的手掌下,紧接着手指一根根挤入对方指缝,再不讲道理的扣住。 这个画面……看得直播间前的每一个人,都说不出的口渴。 江澈元帅从小时候起,就长年累月的操纵机甲,使用枪支。 他的手大而有力,视觉上一看就感觉很糙。 司岑的手修长却秀气,看一眼就仿佛能想象出十指紧扣时会有多细腻柔软。 此刻它们缠绕紧扣在一起,强烈无比的冲突和谐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司岑正在一句句回应弹幕。 “硌峯石原来这么值钱啊~不知道的呢,要是知道,我当时收下就应该好好谢谢伯父的。” “不要胡说哦,我嫁给我老公是因为真爱,才不是为了什么江家的权势财富,嗯?说自己跪着嫁进来也愿意的这位,你没机会了……哦,不一定,不然,你可以试试去追江衍呢~” “身体吗?哎,以前为了漂亮过度节食了,那样确实不好,当然,无论我胖还是瘦,我都觉得我是最美的。” “看我老公?给你们看个手还不满足啊?” “哎呀……那勉为其难,给大家饱饱眼福~” 江澈心里觉得不妙,果然,原本还紧紧扣着自己的手溜走了,一点一点的顺着薄被往自己腰腹,甚至更上方游走着。 别说他现在处于易感期,哪怕司岑只是站在他面前他都受不了。 何况还是这样撩拨。 江澈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阵一阵疯狂撕扯的痛感。 简直,要疯了! 疯狂的想抓住他,把他反手摁在自己身下,用力的咬穿他的腺体,让自己的信息素沾满他浑身上下,浸透到他的腺体,他的血液,他的灵魂里去…… 第127章 他是花瓶骗婚B(16) 弹幕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停滞了。 直到那只手停在了男人脖颈处,指尖轻轻落在喉结上,画面忽然翻转了视角,直播间前的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司岑本人。 他笑得像一只狡诈的小狐狸,眉眼含满笑意,眼尾上扬着,透出一点说不出的骄矜乖张感,“想什么呢?” 美人偏头眨了眨眼,蛊得不行,“我老公只能给我看,不给你们看哦。” 于此同时,房门被用力的敲响。 而直播间里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攻击甚至辱骂司岑的弹幕。 【把你肮脏的手从他身上拿开!】 血红加粗放大的字体几乎占满了半个弹幕,一直不停滚动,让所有看到这条弹幕的人心中都升起了一股不适感。 司岑狐狸眼微敛,紧接着一耷拉,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呀”了一声。 然后直播间就黑掉了。 大家脑海里最后的画面,就是美人受惊,脆弱慌乱的那个表情。 与此同时,久敲不应的门被某人强行使用权限打开了。 司岑扭头望去,江衍铁青着一张脸,杀气腾腾的朝他走过来,“你他妈的……你在干什么蠢事!” 话说完人才走到距离司岑五步处。 也只能走到那里了,一股强悍又暴虐的信息素冲击得江衍闷哼一声,不受控制的“咚”一声跪倒在司岑面前。 父亲的信息素暴动了! 不,不对。 父亲本来就在易感期,他却在这种时候,冲进了他的领地里,这对于父亲来说就是挑衅,没有当场弄死他已经算是看在父子情分上了。 “哎呀,这还没到过年呢,好大儿真的不必行此大礼啊~” “噗——” 江衍偏头吐出了一大口血,并且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仿佛浑身骨头都要被碾碎了一般瘫倒在地,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珠子了。 江衍心中骇然。 他是知道父亲信息素霸道,精神力很强。 但他真的没想到会强到这个地步。 他再怎么说好歹也是个2s,怎么会单凭信息素就被碾压成这个样子? 父亲他,到底是什么等级? 3s、4s……或者,已经超s? 司岑也像是吓了一跳,“哎呀,不会,你不会是被我气吐血了?我就叫你一声好大儿,你何至于此啊……那等我和老公结婚那天,你要张嘴改口喊爸,你不得把自己气死?” 江衍:…… 江衍半死不活的张嘴,艰难道,“呼……呼叫……” 司岑一脸不解的样子,江衍真的有一种快要被气死的感觉。 好在这个时候,全副武装的管家抵达三楼电梯口,并指挥两个机器人过来把江衍拖……救走了。 老管家的全副武装指的是相当笨重的隔离服,以及来来回回喷了五次的信息素清除剂,确保自己身上没有一丝味道,也确保自己不会泄出一丁点信息素。 饶是如此,在踏出电梯的那一秒,他依旧觉得仿佛有千斤重压压在他的肩膀上。 他心惊肉跳得厉害,四少爷此时的信息素暴动得从未有过的剧烈。 如果他再晚来一点,他都不敢保证孙少爷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从房间被拖出来。 更让他心惊的是依旧柔柔弱弱但看起来无比轻松闲适的坐在那里的beta。 已知,在易感期的a,信息素一旦暴动,太厉害的甚至会误伤到自己的o。 而司岑,不但还没有被标记,不是四少爷的o,他甚至连o都不是。 然而他却对四少爷暴动的信息素毫无感觉。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难道就是家主坚持要司岑来冲喜的原因? 当然,眼下也还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老管家无比艰难的才来到了房门口。 他也只能止步于此,他无法再向里一步了。 “司岑少爷,请您、马上跟我走一趟,家主要见您。” 他看着beta看过来时无辜又无畏,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的视线,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疼,心里也不免带着点气,语气已是严厉,“您知道您到底闯了什么大祸吗?” 司岑:…… 司岑可怜兮兮的在江澈耳边说,“老公你看,你的岑岑老婆马上就要被挨骂了呜呜呜……” 说完站起来,对管家说,“走,我看你站在门口好难受。” 管家:…… 刚才在少爷耳边说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那么柔弱可怜,转头对自己说话神色那么冷冰冰? 这个beta,居然有两副面孔?!! 司岑和管家离开了房间。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房间里,原本安安静静的江澈,左手猛地颤了一下,手臂用力抬起了半寸,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又颓然砸落回原位。 他的眼皮也在疯狂的抖,就像眼皮下的眼球正在狂乱的转动,也像是在用力的想要完成“睁开眼睛”这个动作而产生的。 司岑下楼,很快在小厅见到了一看就是匆匆赶来的江老爷子。 意外的是吐血半死的江衍居然拒绝了去治疗,就原地紧急嗑了两支药剂,也强撑着留下来,明摆着在等司岑。 加上身后跟着的老管家。 三个alpha个个都是高阶,还个个人高马大。 司岑站在他们中间,就仿佛一颗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小白菜……个屁! 这个弱小无助还病歪歪的家伙,刚才还干出“大事”了! “司岑,你怎么能在我父亲房间里开直播!”江衍看起来真的很生气,甚至无礼到等不及江老爷子开口。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就这么虚荣?什么都要迫不及待让所有人看到,给所有人炫耀?我父亲是什么你的战利品吗?是什么衬托你厉害的工具吗?你他妈……” “住口。” 江老爷子一声断喝,江衍才意识到自己在爷爷面前爆粗了! 他紧接嘴刹,有些怂的看向老爷子,“对不起爷爷,我……” “这是你对一个长辈说话的态度?” 很显然,江老爷子嘴里的长辈指的是司岑。 江衍一哽,差点想再吐一口血。 “不要再有下次,否则我也能像你父亲一样管教你!” 江衍想到了他以前犯错时父亲抽在背上的鞭子,一个激灵,彻底闭上了嘴巴,乖巧点头。 江老爷子这才看向司岑。 司岑一被他看,好像抖了一下,然后有点无措似的,开始搅起了手指。 第128章 他是花瓶骗婚B(17) 江老爷子见他这副模样,一口气堵在胸口彻底没办法发出去,半晌之后无奈似的叹息一声,“干站在那里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人,过来坐。” 于是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乖甜的应了一声,过去坐下了。 “岑岑啊,今天这件事你确实做得不对,但是关键原因在于伯父没有事先教过你利害关系,所以这次也不全怪你,但是,你要记得,不可以有下次了。”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虽然看得出他生气,但也确实如他所说并不完全是在生司岑的气。 这老头,心地还怪好的。 岑岑魔头代入思考了一下,发现如果是他的手下,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捅娄子的事,事情还关系到自己在意的人,他可没办法这么轻易就原谅。 他会把那闯祸精的脑袋拧下来做成酒杯,才不会管他是不是无心之失。 “您是说的……我刚才直播的事吗?”司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我不知道在江家不可以直播,我只是看那些网友全都恶意揣测伯父您,还全都在骂,在阴谋论,所以我才……”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别害怕孩子,伯父没有怪你,只是咱们家的很多情况你还不了解,你不知道一直以来关于小澈的情况我们都是严格保密的,就是怕一些政敌仇家知道了小澈的真实情况,会按捺不住动手。” 司岑睁大眼睛,这一次像是吓到了,眼泪水都在眼眶里隐约冒了出来,看得老爷子一阵心软。 这孩子的年纪,说起来比自己孙子还小两岁呢,还是个孩子啊,哎! “不怕不怕,是伯父之前没有跟你说清楚,不怪你。” 司岑语带哽咽,“可是……那我刚才的直播,是不是把老公暴露了啊?老公会不会要有危险了呜呜呜……” 嗯,等的就是危险了。 那些躲在阴沟里的牛鬼蛇神,总是躲着窥探着江家,算个什么事啊。 岑岑当了大魔头以后最讨厌的就是韬光养晦,龟缩防守了。 还有一点,水水的老婆要被欺负了,水水要是再继续睡觉不起来,就不怕没有老婆吗? 岑岑不信他不怕。 他的脑域最近已经相当活跃了,而且也有了好几次手指动弹,虽然动得很微弱。 总而言之,司岑从契印中也感觉得到,江澈应该醒了。 但他迟迟醒不过来,或许依旧还在被脑域里的那精神力压制着。 那玩意好歹在他体内六年了,又是趁人之危的时候在他脑域疯狂作乱,江澈一时半会不占上风也情有可原。 但不能一直让那东西压制着啊。 既然是刺激不够,那岑岑就加把火力好了。 用原主和江衍的“旧情”都刺激力度不够的话,那如果……岑岑要遭遇危险了呢? 他还躺得住吗? 司岑对江老爷子露出内疚得要死的表情,泪眼模糊,“对不起伯父,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我错了。” 江老爷子拍了拍司岑的手,“都说了不知者不怪,不过伯父要叮嘱你几句,不可以在星网上再提起小澈了,当然更不能透露小澈的真实情况,还好,你今天直播的时候并没有设置全景模式,也没有拍到小澈正脸,不该入镜的仪器之类一点也没拍进去,你还说小澈是在睡觉……真是万幸。” 老管家却默默的想:真的是万幸吗?真的有这么巧这么好运? 他偷偷观察司岑,试图想找出他到底是无意的运气还是有意的心机,却发现根本找不到一点! 他现在那内疚担忧又柔弱可怜的模样,简直无懈可击,连他看了都心生恻隐的程度——可恶,明明他都知道这个beta有两副面孔了,看他可怜样居然还是会心软一下! 司岑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知道了。 说完正事,司岑又说到一件事,“我想回家去看看我爸爸妈妈和哥哥。” 江老爷子一怔,很想说你要是想他们,我把他们邀请过来。 但对上司岑湿润的目光,江老爷子蓦然意识到,这还只是个刚刚二十岁的小朋友,他不是天生就该被自己束缚在这座僻静的山上,每天只为了成为他孩子的一味药被关着,看着,要求着。 他原本也该有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自由,有广阔的天空,有熟悉的家和房间,有喜欢的父母哥哥…… 江老爷子为自己无意识的自私而羞愧。 他同意了司岑的请求,只是说,“我让……让小衍明天送你好么?” 虽然在江澈面前不堪一击,但其实2s并不是大白菜,其实已经是非常稀有厉害的程度了。 而且小衍和司岑以前又认识,比起别人来,江老爷子更放心让江衍保护司岑。 至于两人以前和现在都越来越尴尬的关系,江老爷子并没有放在心上。 很显然两个人都对对方并没有过感情,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反而趁着机会是该让他们好好相处,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总这么尴尬着怎么行。 司岑或许没能完全明白老爷子的脑回路,但分析得出,老爷子恐怕是不放心其他人对他的保护用不用心,实力又够不够。 加上可能老头想让他们缓和关系。 他倒是无所谓的。 毕竟是自己的便宜好大儿么,岑岑魔头愿意给出一丁点包容心。 至于江衍是怎么想的? 哦,他的感受不重要。 于是司岑很乖巧的点点头,说,“谢谢伯父。”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而江衍这个当事人,压根就没有人询问过他的意见。 江衍:……笑一下蒜了jpg 江家历代都奉行铁血军事化教育,讲究的是一个命令与服从。 长辈要你做点什么,那从来都是直接吩咐的。 哪有像对待司岑这样,还,“好不好?” 江衍酸溜溜的在心里想:我不好! 也只敢在心里酸一下而已,他要敢表现出羡慕,他爷爷和他父亲会当场让他加训到三天起不来床。 人果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 以前的江衍从来不觉得他们家的风格有什么不好——直到看到爷爷是怎么对司岑说话的。 当然,很快他就会更加深刻且震撼的亲身体验到真正的对比——从他的铁血父亲对待他和司岑的双标态度上。 江衍:呵呵……洗了蒜了jpg 第129章 他是花瓶骗婚B(18) 江老爷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司岑估摸着他还有的要忙——给自己善后。 他一走,司岑的小可怜样瞬间就消失了,看向江衍的表情带着点嫌弃,“你不会还要吐这里?你还能行不能行了?” 江衍:…… 妈的! 这家伙以前成天对着自己笑得恶心啦,说话夹得矫揉造作的时候,他只希望他正常一点。 没想到这家伙正常起来是这么气死人不偿命的。 “你现在在我面前是彻底不装了是?” 司岑:“你错了,我这不叫装。” 江衍都要气笑了。 “我以前对你好,那是对待追求的人该有的态度,我现在对你……那是对待晚辈的态度,都是真心实意的,怎么能叫装呢?” 江衍咬牙,“司岑,你别给我得意!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迷惑我爷爷的,但你别以为我父亲和我一样会因为违抗不了爷爷的命令而接受你,等我父亲醒来,第一个就是把你踹了,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嚣张。” 司岑同情的看了江衍一眼,他眼神里的怜悯太浓郁了,弄得江衍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你很崇拜你父亲?” 不知道这人又要作什么妖,但是对于这个问题无论何时江衍的回答都是毋庸置疑的,“当然。” 不仅仅是他崇拜,星盟有哪一个年轻人不崇拜父亲的吗? 江澈小小年纪就以天才般的成就刷完了别人读十几二十几年的课程,上的是最顶级的军校,无论理论还是历练考核次次都是第一。 刚成年他就上了边境战场,大大小小战役不知道指挥过多少场,更是亲自上阵,六年前独自一人深入虫巢腹地,弄死了虫母。 就单单最后这一项成就,他拯救的何止是当时那场战役里的战士,无数个边境星? 长远了看,那更是惠及了星盟所有人。 正因为他杀死了虫母,虫族遭受重创,没了主心骨,完全溃散,才有了星盟这六年,乃至之后几十甚至上百年,直至下一个虫母诞生前的漫长安宁的休养生息,有了边境星长久的稳定。 虽然这几年边境星依然会时不时受到小股虫族的骚扰,但没有虫母,那群虫子也就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武夫,造不成多大威胁。 星盟人并不一定所有人都拥护江澈元帅,但没有一个人会否认他的功绩和贡献。 崇拜这样一个人,那更是理所当然。 何况他还是自己的父亲,是江衍从小就听着看着他的事迹长大,一直都以他为榜样和目标的人。 他当然崇拜父亲。 司岑表情变得更加的同情了。 这让江衍觉得很恼火,“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你到底在同情怜悯什么? 司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没什么,挺好的,你开心就好。” 你这么崇拜你的父亲,但是你爷爷你爹都瞒着你呢,你连他真实性别和实力都不清楚。 哎呦,真是好可怜的儿子。 有点期待当有一天知道真相的你会不会因为被瞒着的委屈气得眼泪掉下来捏~ 岑岑想看~~ “你有病你!”江衍觉得自己的伤要被气得更重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病?哎,装o的假冒伪劣药剂打多了,身体确实不太好捏~” 江衍:…… 怎么能有人这么厚脸皮?在受害者(?)面前竟然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大言不惭的提到自己做骗子时的伎俩?毫无惭愧之心吗?! 江衍被气走了,去旁边那一栋小型医院一样的房子里躺医疗仓了。 司岑扭头对上旁边老管家一言难尽的视线,朝他乖巧甜笑,“陈叔,叫个机器人上去给我老公的房间打扫一下哦,小衍刚吐血在那了,老公会臭到的。” 陈管家:“……好的,司岑少爷。” 这一天因为司岑一个小小任性的直播举动,凭一己之力搅动了主星各方暗藏心思的势力。 也因为他这个举动,表面看似一成不变的有些人(或者非人),在无人知道的时候发生了剧变。 比如半夜时候,昏迷了六年的某知名元帅,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他所有失控暴虐的信息素六年来头一次以他的意志为主导,收敛得一干二净,以至于连仪器都没能察觉到异样,自然也就没人知道他醒过。 而与此同时,星盟某处宿舍中,某人哇地吐出了一口血来,原本闭着睡觉的双眼倏地睁开,瞳孔由单数变成了复数模样,并且闪烁出一丝幽绿的光。 岑岑魔头对此毫不知情,他睡得喷香~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才慢悠悠起身,洗漱完毕,穿好让老管家给准备的,昂贵华丽的衣裳,司岑抓了抓已经长到肩头的浅金色卷发,抬手熟练的给自己盘了个丸子,一支造型显得古朴的发簪插在丸子中。 发簪一头的模样很像一只写意流的仙鹤,仙鹤羽翎上似有雪花点缀,簪身上却又暗隐着火焰一般的纹路。 系统只是在司岑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美貌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看到这只眼熟的发簪,呆滞了。 【不是!宿主!这这这……你,你什么时候又动了手脚?】 你是怎么把这玩意拿出来的啊? 关键是这个世界天道依然安安静静,仿佛无事发生! 天啦噜! 司岑勾唇一笑,“在……你不注意的时候。” 系统:喵喵喵?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吗? 【宿主你现在……该不会又能修炼了?】 司岑微笑,“是的呀~就像上个世界可以用病毒修炼,这个世界,不是有精神力吗?” 说白了都是能量。 系统:fe! 【你能兜住就行,反正你知道哒,我只是个废物统子,哪天天塌了我也没本事帮你顶着哦~】 “没关系的,咱们让你水爸顶。” 系统:……6 司岑慢条斯理的来到客厅,果然看到了黑脸的江衍。 “哎呀,不会,不会有人真的天刚亮大清早就来这里等着等到了现在?” 司岑一开口就让江衍有一种熟悉的心梗。 江衍发现司岑这人,给点颜料他就能开染坊,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接他话茬,免得最后被气出病的是自己。 “走。”江衍直接站起身就往外走。 司岑眨了眨眼,诶? 好大儿学乖了,不跟自己大呼小叫也不阴阳怪气了。 这是打算,把自己当成陌生人,当成空气啊? 啧,一点也不好玩~ “等一下哦,我要先去和老公说一声,再出门。” 江衍:我就知道!你作起来没完没了! 深呼吸! 没事的!没!事!的! 他能忍! 第130章 他是花瓶骗婚B(19) “杵在那里当木头啊?跟上啊!” 江衍:“我?” 司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这个做儿子的,出门都不和父亲打招呼吗?好没礼貌哦~” 江衍咬肌鼓起来一瞬,紧接着就看他忍了下去,闷不吭声的走过来。 哎哟,还怪能忍的。 司岑慢悠悠走在前面,很快两人乘电梯到达三楼。 司岑踏出电梯,江衍却没动。 “不会?你不会是不敢跟我过去?” 江衍:…… 是的,他有点不敢。 昨天那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压制现在都还让他心有余悸。 “哦哦,我又忘记了,你害怕老公的信息素是不是?哎呀,你不是顶a吗?实力这么水的吗?哎,算了算了,那你就在这等着,我去看我老公,顺便帮你说一说哦。” 他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阴阳怪气?! 看着司岑慢吞吞走远的瘦弱背影,江衍只能磨牙。 磨着磨着忽然一顿:“不对!他为什么不怕父亲的信息素?!” 司岑打开房门,时隔一晚再次来看他的睡美男水水。 “老公,岑岑又来看你了哦,不过今天先不能给你读评论讲故事了,今天想回家看看我爸妈,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就算出去了,还会回来的,回来也还爱你~” 司岑趴在江澈床边,一边说着,手指头在他身上玩来玩去。 司岑的声音清润,带着点少年气。 但他一和江澈说话,就喜欢拖尾音,语调还懒洋洋的,有一种黏糊的软糯感。 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撒娇,而且半点也没有刻意的做作感,有一种轻车熟路的自然而然。 如果不知情的,还以为司岑和江澈这得是打娘胎里就已经认识,且一直在一起,关系还特别特别好,才会养成他在江澈面前这样的姿态呢。 “水水老公也不要担心岑岑出门会不会迷路,或者遇到坏人哦,因为伯父很疼我的,今天还特意让江衍护送呢~” 说完,司岑眼尾忽然一挑,轻若呢喃的“咦”了一声。 床上的睡美男看起来还是这几天一贯的老样子,眼睛闭着,睡得板直,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 但…… 魅魔契印的感应可不会说谎,空气里香喷喷的小蛋糕味也不会骗魔。 哎呀!弄得岑岑都有点饿了。 司岑眼里冒坏水,一点一点探身过去,几乎趴在了江澈身上,很近的距离,低头盯着他的脸。 “哎呀,虽说和江衍的关系有点尴尬,但也没有办法嘛,现在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岑岑是水水未来的老婆了,伯父说可能会有一些不安好心的人打岑岑的主意,出门在外安全第一,那岑岑的老公又只知道睡觉,就只能让前未婚夫顶上咯……” 他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江澈看,每说一句话都不放过,好可惜,水水好能忍,这样都不醒。 好。 虽然不知道水水在玩什么~~ 他的头越靠越近,鼻尖轻轻碰在了江澈鼻尖上。 温热的呼吸相互交缠,司岑微微偏头错开。 这个动作就好像要接吻的准备动作,他的唇瓣也确实已经若有似无的要碰到江澈的了。 “好叭~我就是来和你说一声,我会尽量早一点回来的。” 那若有似无的触碰戛然而止,而且还在迅速抽离。 没良心的小香橘看起来毫不留恋,说完话,撩完人,站起来转身就跑了。 听到关门声,过了好几分钟,江澈才睁开眼睛。 他眼睛里眸色晦涩,幽深得像是鬼一样。 僵硬了好久,他很费力才挪动着自己的手臂抬起来,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手指又往下滑落,落在了唇角。 淡淡的橘子香气在指尖萦绕,由此而传递到唇上。 但是这更像是饮鸠止渴,只会让他眸子里的暗潮越发汹涌。 “岑……” 暗哑晦涩得几乎听不清的音节,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房间再度恢复死寂。 司岑人还没 进电梯,就见到江衍弹射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甚至把自己整个退到了电梯角落里。 司岑:? 江衍表情复杂的看着司岑,“你……身上全是父亲的信息素。” 虽然父亲的信息素有点特别,和别人的不一样,是没有味道的,但是能感受到那股冷冽的压迫感。 现在司岑全身上下都被他的信息素裹满了,无论任何一个a或o,一旦稍微靠近他一点,都会被这充满了占有和驱逐意味的信息素攻击到。 天! 狗圈地盘都不会这样! 江衍内心复杂的发出大逆不道的呐喊。 司岑一脸的懵懂,甚至还低头扯着自己衣领闻了一下,“是吗?我什么都闻不到……好可惜哦~” 他是个假o,他闻不到信息素是很正常的。 但其实江衍不知道,他其实能闻到。 当然,他确实也只能闻到江澈的。 比如像江老爷子,管家或者江衍的,司岑就闻不到——虽说他们都是属于比较有a德的人,平时都有在注意收敛自己的信息素,但因为等级太高,免不了还是会有些微溢出的。 只有易感期的a和o,会为了避免危险和麻烦,得使用抑制剂和除味剂来消除自己身上的信息素气味。 江衍一脸受不了的样子,“你是个beta,你能闻到才怪。” “哦,beta真好,否则我真不能想象到了夏天,我该怎么去公共场合,估计会把我臭晕。”司岑一脸同情的看着江衍,“你们ao真可怜~” 江衍:…… 自从司岑从他的准未婚夫变成他父亲的……他已经觉得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和他沟通了。 电梯一到,江衍就迫不及待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 老管家看到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扭头看着一脸柔柔弱弱的司岑,朝他走了两步,“司岑少爷,你不要总是和孙少爷吵……呃!” 老管家也达成了脸色一变,连连后退成就。 司岑:“抱一丝哦~我没有和他吵架哦,他可能是怕再不跑快一点又得给我提前拜年了。” 老管家有些迷惑,没有听懂提前拜年是什么意思——毕竟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过年一说。 等司岑出了大厅,江衍已经开着飞舰停在那里了。 他甚至都没有给司岑打开前面的位置,还把前后两个空间之间完全隔断了。 也不知道是在防司岑,还是司岑身上那攻击性满满的信息素。 司岑只好无聊的上了飞舰,还不忘吩咐江衍一句,“我身体弱,承受不了太快的速度,请保持平稳驾驶哦~” 江衍:…… 妈的!好想来一个弹射起步,把这家伙弄死算了。 第131章 他是花瓶骗婚B(20) 司家虽然比起江家这样的功勋世家来说差距挺远,但比起一般家庭来说却也算得上是殷实。 他们家住在星盟挺有名气的一个富人街区,拥有一栋带花园和泳池的小别墅。 不过……他们的花园可不像江家的山头,里面的花卉植物基本全都是科技产物——合成的。 星际时代,连曾经随处可见的植物,在这里都成为了一种娇贵稀有的奢侈品。 当然,因为科技水平极其发达,即便是合成的花草树木,肉眼看上去也确实很漂亮,也有一种栩栩如生的逼真感。 司岑很感兴趣的一直东看西看,这给了江衍一种他对自己的家很不熟的感觉,心里不由觉得一丝古怪。 因爷爷的耳提面命,江衍即使再不愿意,也没法不把司岑的安全放在眼里,所以还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司岑。 两人才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响亮的啜泣,紧接着一道粉色的身影冲了过来。 “岑岑,呜呜呜……我的宝贝……” 司岑被抱了个满怀,一股馨香和柔软无比的怀抱让岑岑魔头僵在原地。 “……呃,妈?” 一旁差一点就伸出腿来把粉色人影踹出去的江衍一个急刹车,差点给自己脚崴了。 “宝贝啊~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江家去了啊?呜呜呜……让妈咪看看,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司夫人说着话,双手捧着司岑的脸就看来看去,紧接着一双含泪的眼眸更加泪汪汪了,“瘦了,呜呜……他们是不是都不给你吃饭?” 江衍:……“咳咳。” 司夫人仿佛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扭过头来看着江衍,脸上那种泪汪汪柔弱表情一下子变了,眼泪迅速憋了回去,脸上换上了得体又带着点微妙不高兴的表情,“这位……在网上看过,就是江衍少爷?您好,不知您陪岑岑回来,有失远迎,请别见怪。” 江衍叹为观止。 忽然明白司岑为什么那么能变脸,那么会演了。 原来是家传。 “呃,夫人好,不用客气,叫我江衍就行。” 司夫人敷衍的点点头,又转头看着儿子,一双细长的柳眉就蹙了起来,“怎么小脸儿都瘦了一圈啊?是住不惯还是吃不惯吗?走,妈咪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甜点。” 边说着边牵着司岑就往家里走,“你也不跟妈咪提前说一声,妈咪什么都没准备。” 司岑像个小木头人,被拉着僵硬的走。 他没有这种被一个母亲溺爱的经验。 第一次感受,莫名有点无措。 炮灰司岑的母亲是个典型的o,长得很美,身材纤细柔软,连声音也柔。 身上香香的,司岑知道这应该不是信息素的味道,毕竟他是beta,闻不到。 他能闻到,应该是司夫人用的一些洗护产品带的香气余留。 她的怀抱也特别特别的柔软。 岑岑魔头几辈子加在一起都没被几个人抱过,更别说女性,以至于刚才他都僵硬了,这会被拉着手坐下来,才慢慢恢复了一点。 “怎么回事啊?手上这是什么?” 司岑一愣,这才发现自己手腕上包着一层绷带,而司夫人看着的就是这里。 这是原主割腕后的伤口,被治疗好之后,司岑特意留下了那个刀疤。 但是因为当初割得太狠,那个刀疤特别的狰狞,属于明眼人一看都会吓一跳的程度,司岑就继续用绷带包着挡住了。 他没料到原主的母亲会注意到——或者说他忽略掉了。 原主的母亲在原文里没有任何存在感,在原主心里……更是感情复杂的存在。 他知道母亲爱他,但同时,他心里又有点厌恨母亲。 原主其实一直都很怨恨自己的出身,就因为他是私生子,生来就带着原罪,在哪都被知情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最重要的一点,明明他的父母都是等级还算高的ao,为什么他分化后却是一个平凡的b。 他心里对母亲的怨由此而生,加上他从小就被父亲耳濡目染,司父这人有一种极端的直a癌,对妻子并不尊重在乎。 所以儿子渐渐也有样学样,对自己的母亲大多时候无视。 而司父之所以会疼爱‘司岑’,那自然是和原主会讨父亲欢心有关系,宠爱的时间久了,感情确实越来越深了。 说起来,原主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被剧情设定着非要和江家裹在一起,他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把自己搞得这么凄惨。 他可以在司家如鱼得水,再筹谋着找一家能够让他实现再一次阶层跃升的家族,把自己‘嫁’进去,继续如鱼得水…… 可惜了。 司岑迁怒似的瞪了安静坐在边边上的江衍一眼:都因为要做你和主角受的垫脚石工具炮灰!垃圾! 所以原主很多事情,都并不跟母亲说。 连带着他第一次分化,性别检测结果他也瞒着母亲。 他装o的念头从那个时候就开始诞生,以至于就连生他养他的母亲也不知道他真实性别。 想也知道,原主割腕的事情,司父也不会告诉她。 “没什么事,前两天不小心扭了一下。” 司夫人又泪汪汪的了,司岑实在不习惯被这样看着,也不习惯被她柔软温暖的手拉着嘘寒问暖,于是岔开话题,“我就是回来看看你们,我爸爸和大哥呢?” 司夫人心里总觉得有点奇怪。 儿子的事情星网上都爆料了,瞒都瞒不住,她也知道了儿子装o的事情。 她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不是生气,而是难过和担心,偏偏她还联系不上司岑。 还是从丈夫口中得知司岑被接去了江家,她更担心了,生怕江家是要和她的宝贝儿子算账。 她甚至第一次忤逆丈夫,为了要去找儿子和丈夫吵了一架。 最后却被丈夫的信息素压制着,没收了个人终端,还关在了家里。 现在看到了完好无损的儿子,她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却沉甸甸的,好像蒙着一层阴霾? 尤其,岑岑看她时的眼神,对待她的态度,说话的语气……都好奇怪。 好奇怪…… 奇怪得……不像她的孩子。 可是眼前这个分明是她的孩子啊。 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这么……难过的感觉? 第132章 他是花瓶骗婚B(21) 司夫人仓促的移开了目光,垂着眼说,“你爸爸和大哥都在公司呢,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知道你今天回来,他们一定会在家等你的。” 司擎邺不好说,但司父一定会的。 他虽然有着所有a的绝大多数通病,并不算是一个好伴侣,但对待司岑,绝对称得上一句好父亲。 司岑原本回来的目的也不是真的看他的便宜爹和大哥,其实并不在意。 “他们忙他们的,我也就回来拿点我的东西。”他这样说。 司夫人擦了擦眼泪,“是……还要回江家吗?” 她压低声音,仿佛生怕坐在边边上的江衍听到。 但是没什么用,这点距离,别说2s,就是a级别的精神力也能轻松听到。 江衍抽了抽嘴角,不敢苟同司夫人一副“江家司龙潭虎穴”的语气,他觉得司岑才更像是在江家作威作福的那个祸害呢。 “要回的呀,我答应了老公要早点回去呢。” 司夫人:…… 说起这个她又想哭了,“你那个……怎么会变成要嫁给那个……元帅了呢?他,不是听说他废了吗?而且他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司夫人的眼泪越抹掉得越凶,她最明白给一个有妻有子的人当小有多少苦楚了。 可是当年是她意外卷入了一场暴乱,被引发了情热期,完全失去了理智,然后又撞上了司父。 司父当时也被她影响,结果就是一发不可收拾,直接对她完成了终身标记。 一个o一生只能被一个a标记,要洗去标记,那几乎要命。 司夫人本也没那个魄力,加上司父的一些花言巧语,以及动不动就用信息素压制,司夫人只能认命。 很快她就生下了司岑,母子俩一直都是被司父养在外面的。 好在司岑从小很懂得讨司父的欢心,一张嘴特别甜,司父除了不能给他们正式的名分,物质上没有吝啬过。 尤其后来听说司父的原配夫人因病去世,加上紧接着十六岁的司岑分化成了o,他们就被接回了司家。 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不光彩的,她在司家天生就矮人一头。 尤其每次面对司擎邺,司夫人内心就特别的煎熬。 可是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她已经离不开司父的信息素,也无法再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像小时候那样被周围的邻居和小孩私下里议论耻笑。 她其实知道的,自己这一辈子,其实并没有尝试过爱情。 和司父之间始于意外,一直维系下来,也多是信息素的强迫。 她是一个软弱不幸却又可悲可恨的人,但她不想自己的孩子也和自己一样。 无论她的孩子是什么性别,都有获得幸福的权利。 “岑岑,真的一定要,嫁进江家吗?你如果喜欢alpha,也有那些真心喜欢beta的alpha的,不一定非要和江家这对父子死磕啊,他们这样的顶a,没有o安抚是不行的,到了易感期,你一个b,你怎么受得住呜呜呜……” 司岑:…… 江衍黑线了,“伯……那个,奶……呃,夫人。” 好烫嘴!妈的完全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们江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和父亲也没有虐待人的习惯,还请你不要造谣。” 虽然他也不想司岑这家伙给他当后妈,但……他父亲的名誉更是需要守护的。 怎么讲得像他和父亲是什么有家暴倾向的变态一样啊? 嫌弃他父亲有他这么大一儿子就算了,什么受不住什么的啊?这种虎狼之词你当着我这个后儿子的面说出来合适吗? 啊呸! 怎么自己都把自己承认是后儿子了! 江衍真的很抓狂。 他的脸色就越发的不好了。 顶a的压迫感不是盖的,加上生理性别上a对o的天然压制,司夫人被吓住,眼泪都不敢掉了,唯唯诺诺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好了,妈妈,不是说让厨房给我做爱吃的甜点?你去看看,我和小衍说几句话。” 司岑这语气,摆出一种长辈的范儿,让司夫人大为震惊,且下意识就听从了,起身抹着眼泪往厨房去。 江衍被恶心坏了,气呼呼的看着司岑。 司岑抱着手,翘起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膝盖上,往后一靠,斜睨着江衍,“跟谁甩脸色呢?你再这样跟我妈讲话,信不信我回去让你爹大鞭子抽你?” 江衍一梗:他妈的!谁来管一管这家伙! “那你倒是让啊!”江衍梗着脖子回怼。 这要是能叫醒,他上赶着捧着鞭子给父亲让他抽! 司岑这家伙要是能叫醒父亲,他当场跪下叫他爹都行! 司岑从他脸上看出了他心里在想什么,忽然恶劣一笑,“好啊,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又说是我妖言惑众,迷惑你父亲影响你们家和谐,离间你们父子感情哈!” 江衍:“你有那本事,我跪下叫你爸爸都成。” “我已经录下来了,你没法抵赖了。”司岑摆弄了一下自己手腕上手表样式的终端,挑着眉笑得很坏。 江衍:??? 江衍:!!! 虽然明知道父亲不可能被他叫醒,这份录影没有任何用武之地,但是……好气! 要不干脆把他终端抢过来毁掉! 正这样想,就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声。 “岑岑,回来怎么都不和爸爸说一声?” 司父一阵风似的刮过,来到了司岑旁边,对着他从头看到脚,然后点了点头,“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在江家过得应该还不错。” 在后面的司擎邺不紧不慢走进来,先扫了司岑一眼,然后看向江衍,“江少,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你和你爹去我家卖,呸,送子求荣的事情才在几天前。 也不知道是害怕我家的权势还是想要攀附,把自己孩子(弟弟)嫁给植物人这种事也能答应。 司家人果然没一个让人看得上眼的。 江衍倨傲的微微点了点下巴。 司擎邺见那边父亲和弟弟两个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毫无波澜的移开视线,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第133章 他是花瓶骗婚B(22) 司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司岑手腕上的绷带,但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说了一些关切的话,然后又和故意被他晾了一会的江衍客套了几句。 司父既然敢晾着江衍,其实也是因为江老爷子决意要娶司岑为儿媳妇的事给的底气。 虽然他并不相信江老爷子给出的所谓冲喜的理由,但也不难推测,司岑对江家来说绝对有很大用处。 既然如此,他自然比以前更有底气,腰杆子也就硬了。 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会,司夫人终于端着厨房机器人做好的甜点出来了。 看到丈夫和司擎邺双双都回来了,她还愣了一下。 好在很快她就平复好情绪,一门心思给自己孩子投喂去了。 “这是你平时最爱吃的甜点了,这几天你不在家,但是妈妈还是每天都让厨房做,今天宝贝终于回来了,一定要多吃一点,看小下巴都尖了,好看是好看,就是看得妈咪心疼,要补回来才行,可不要再说什么减肥的话了。” 对上女人温柔又含着水光的眼睛,岑岑魔头生平第一次觉得头皮发麻到难以拒绝。 于是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那甜腻得齁嗓子的合成甜点。 他心里有点委屈。 这狗屁星际世界怎么变成美食荒漠了啊? 不管任何吃的,都做得好难吃,想吃点纯天然的那更是难,什么都是合成和科技的狠活。 真是好想念沈叔叔\/火火的好厨艺啊! 被塞了一肚子甜点的司岑借口要回房间拿东西跑了,留下了江衍面对司家几口人不怀好意(bhi)的各种寒暄套话。 司岑在房间里刷终端消磨了一会时间。 现在他的星博粉丝数已经又飙升了一大截,达到了一个星际普通明星都羡慕的数字。 而在他主页评论区更是热闹得眼花缭乱。 自动忽视那些骂他的,岑岑魔头看得津津有味。 各种花式激将他希望他能再开直播给他们看江澈元帅的评论最多,然后还有问他卖不卖戒指的。 打听他和江澈元帅进度条到了哪一步的,问他是不是真的要和元帅结婚,结婚可不可以请粉丝们坐主桌,声称从来没有黑过他一句,而且打从心底祝福他和元帅的,给他和江衍江澈各种写同人文,爱恨情仇嗨得不行的…… 网友们都好有才啊!不论是哪个世界。 司岑还挑着一些让他高兴的评论回复,在星博上上蹿下跳,很快就吸引来更多知道他在线,跑来凑热闹的乐子人。 但是司岑也很听江老爷子的话,不提江澈一个字,也没有理会那些提到江澈的评论。 他玩得开心,把江衍丢在下面,被烦得脸越来越黑。 尤其司父话里话外开始暗示他,想要江衍从中牵头一项与军部供给相关的生意。 江衍忍无可忍——还是得忍,爷爷明确警告了,不让他得罪司岑和他家人——他咬牙笑,“我现在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这些事情说不上话的,伯……司家主如果要谈,恐怕还是得去和相关负责人谈。” 他这么直白,司父也没办法。 气氛有一点僵硬。 司擎邺察觉江衍频频注意楼上,俨然对司岑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下,忽然道,“我记得江少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弟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看到江少陪同我弟弟登门拜访。 只是我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天,但大家位置都变了,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要知道,之前都开始准备两人的订婚事宜了,江衍也没见踏足司家一步。 而司岑高调追求,死缠烂打江衍的事迹又太广为流传,这使得司擎邺在外时不止一次被各种人各种打趣甚至嘲讽过。 他讨厌司岑这个弟弟,也讨厌江衍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的做派——那么高傲你有本事不要因为匹配值订婚啊! 又想我弟的信息素治你顶a的紊乱症,又看不上我弟,这和端碗吃饭,放下碗骂娘有什么区别? 司擎邺这话嘲讽意味拉满。 江衍:…… “呵呵,谁能想到呢,我也不知道在主星这样的地方,竟然有人能够做到天衣无缝的隐瞒篡改信息库资料,这两年对黑市交易的打击力度不是加大了,也不知道司岑一个人哪来那么大本事,禁药都能一堆堆的弄到手。” 意思是你们司家口口声声不知情,说出去谁信? 别是你们串通好的,一开始就帮着儿子弟弟造假,就为了算计我们江家。 江衍和司擎邺四目相对,火光四射,霹雳啦。 司岑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哟……怎么搞起深情对视来了?小衍,家里是不会允许你搞aa恋的哦~” 江衍和司擎邺同时嘴角抽搐,被恶心到似的齐齐别开视线。 司岑手里拎着个小包,里面是他做样子随便装的几件原主的衣服。 司夫人看到他这造型,一下子又泪汪汪了,“宝贝这就要走了吗?不,不留在家里住几天,那吃顿饭也好啊!” 怕的就是吃饭啊! 感觉你家的饭我吃了会消化不良——不论是从食物的口味,还是从这便宜大哥的阴阳怪气冷脸来看。 “不了,老公离不开我太久,我得早点回去呢,下次,再来看你们。” 外人并不知道江澈昏迷不醒,他几年没出现,很多让也只是猜他是不是伤势过重,废了而已。 听到这话司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依依不舍的(主要是司父司母)把司岑送到门外,司夫人抓着司岑的手,看进他的眼睛里,轻声说,“宝贝,能……再叫妈咪一声吗?” 司岑眸光微动,还是叫了一声,“妈妈。” 转身离开时,余光里司夫人泪如雨下的脸上,双眼中满是痛楚。 回程的路上,江衍察觉司岑的情绪似乎有点低落。 总不会真的舍不得家里? 他记忆中的司岑可不是那种恋家的人。 但是一直气得他跳脚的人一下子消沉了,反而让江衍生出一种莫名的在意,甚至不习惯。 他正绞尽脑汁思考司岑为什么这样,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他潜意识里已经在想办法怎么能让司岑恢复心情。 不然……自己凑上去讨他一顿骂也行? 正发愁,飞舰传来一阵颠簸。 现在的飞舰自动驾驶系统已然非常成熟,出故障出事的概率相当相当低,但是也并非全然没有,所以除了自动驾驶,飞舰的操作舱也可以修改为手动。 好在为了避开司岑身上对同性(尤其是对江衍本人)攻击性尤其强的父亲的信息素,江衍回去时依旧坐在前面位置。 他以为是飞舰的驾驶系统出毛病了,于是伸手就要去调整手动驾驶。 却没想到忽然听到飞舰里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着一股极大的撞击感传来。 “轰——” 他们的飞舰直接被撞得从空中轨道飞了出去。 “司岑!抓紧安全带!” 天旋地转,好在身上有安全带扣着,不至于在飞舰里摔得头破血流。 他的这艘飞舰也是买的特别好的那种,一般撞击其实并不会造成太大损伤。 江衍伸出手去控制了飞舰的操作杆,正想把飞舰稳下来。 “轰——轰——” 接踵而至的撞击,让江衍终于意识到。 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是有人,想要他们舰毁人亡。 是冲着司岑来的! 第134章 他是花瓶骗婚B(23) 自杀式撞击的冲击让江衍他们的飞舰开始出现损毁。 紧接着飞舰系统开始失灵。 安全带的卡扣承受不住越来越频繁的冲击拉扯,开始变形断裂。 江衍直接一把扯断身上的束缚,挤到驾驶舱。 外显示屏上,因为他们蓦然被撞击,空中轨道中不少飞舰被波及,形成了连环车祸,乱成一团。 混乱中,撞击他们的那艘飞舰已经破破烂烂,却依旧在朝着他们进行着自杀式的撞击。 而且那不是系统控制的驾驶,如果是那样的话,在车祸发生的第一瞬间,飞舰的中控系统会第一时间判断危险而切断能源。 正是因此,这艘飞舰是人为驾驶,就是上来杀人的。 透过半碎的舰体,江衍已经看到了驾驶舱里那个凶徒狰狞的表情和阴狠的目光。 “砰……” 对方拔枪了,就对着他们。 伴随着飞舰被撞击得裂开的地方,高速射击而来的磁暴弹穿透裂痕,炸响飞舰,令江衍这样的顶a都有瞬间的耳鸣失聪。 他只来得及在眼看着那人拔枪的时候,展开了他的精神力屏障。 “司岑!” 江衍目眦欲裂,为躲闪狠狠撞过来的飞舰,手上的操作杆和按键几乎冒出火花,只来得及翻转着躲开,又狠狠砸在了地上。 司岑连飞舰速度快一点都承受不住的身体,怎么可能承受这种接二连三的撞击,高速翻转又坠落的力道!江衍心急如焚。 跟他们对撞的飞舰又一次狠狠撞过来,这一次两艘飞舰几乎报废,那个驾驶飞舰的凶徒不知死了还是活着,趴在操作台上没了动静。 江衍头晕眼花的爬起来,顾不上走门,直接从前面往后面钻,一眼就看到歪倒在那里的瘦削身影。 他脑袋上洇着血,从白皙的额角滑落,无比刺眼。 江衍瞳孔震动,几乎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伸手要去碰司岑,“司,司岑!” “叫魂啊叫叫叫!” 气若游丝的声音,哪怕是语气很差的骂声,都让江衍如释重负。 “我还以为你死在那了。”他说着去扶司岑,“你没……” 瞳孔紧缩,他被司岑当胸一脚踹了出去,紧接着眼前一花,却竟然是那个凶徒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后,现在他被踹开,那凶徒手里的枪就直指司岑脑袋。 铺天盖地的信息素在飞舰这个相对密闭的空间爆发。 这个凶徒,竟然是和江衍差不多等级的alpha! 江衍即使用信息素压制,都没能一下子把对方压制下去。 眼看着这人猩红着一双眼睛,狰狞的怒吼,“去死哈哈哈哈……” 血花飞溅,喷了旁边要扑上来给司岑挡枪的江衍满头满脸。 凶徒手指断裂,手中的枪已然掉落,脖颈大动脉上插着一支细长“木棍”,被戳穿的大动脉,鲜血飙得一股一股的。 而那支“木棍”另一端握在一只苍白瘦弱的手里,手腕上的雪白绷带被那人动脉里喷出来的血染得鲜红。 凶徒轰然倒地,脸上的神情定格在行凶的癫狂和不知为什么瞬息被反杀的震惊扭曲中。 “呼——” 司岑难受的喘了一口气,拔出发簪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往后倒去。 这一次没用的便宜儿子终于把他接住了。 “你爹没有教你……不要把后背暴露给敌人……吗!蠢货……” 哪怕那是一个看起来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敌人。 司岑甚至怀疑,江衍在军校的首席是不是贿赂来的? 要不就是所有人都看在他姓江,有个元帅爷爷和元帅父亲的面子上,哄他高兴的。 他这实战应变能力,在司岑那儿死八百回都不够用。 司岑骂完就晕。 留下江衍被接二连三的冲击震惊当场。 嘤嘤嘤,呜呜呜…… 烦人得像是小蚊子在哭。 浑身上下哪儿都好痛,脑袋还晕得不得了,估计是在飞舰上撞成脑震荡了。 司岑生无可恋,气若游丝的骂一句,“别哭了,吵死了……” 都已经用尽了力气,又陷入昏昏沉沉的昏迷里。 身边却因为他忽然这一句,一下子噤声了片刻——无论是他脑子里正在嘤嘤的系统,还是他身旁的几个人。 “对不起爷爷,是我太大意了,您罚我。” 江老爷子看着模样很狼狈的孙子,叹口气,“你不是大意,你是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江衍表情更加羞愧。 江老爷子现在没心情收拾他,只看着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还好,没有受什么致命伤,只不过司岑少爷原本身体就很弱,遇到这样力度的撞击,又不小心撞到脑袋,才会出现现在这样昏迷不醒的情况,不过和澈少爷不一样,他很快就能醒,等一下医疗仓运行结束差不多就醒了。其他没有什么大碍。” 江老爷子这才点点头,“辛苦你就守在这里,等他情况稳定了再离开。” 医生应道,“好。” 爷孙俩退出房间,江老爷子拎着江衍,“跟我来,好好说一下这次的事。” 收到消息的江老爷子立刻派人去处理了,除了在场那些受到波及的飞舰和人,主要是那个凶手。 只可惜他被司岑当场毙命,身上竟然还查不出任何线索,从表面上能查到的,也就是这是一个极端ao主义者,就是奉行ao绝配,beta都是垃圾下等人的那一种极端分子。 他行凶的动机从明面上看,就是认为b装o的司岑罪该万死,尤其他被拆穿之后竟然还能嫁给江澈元帅,那位可是星盟的战神,所有alpha的偶像,榜样,神一样的存在。 怎么能被一个b玷污? 于是这凶手发起了自杀式的袭击。 然而江老爷子很清楚,真实的理由不会仅仅是这样。 果然还是那些势力,看到江澈出现在直播间,察觉到了危机感,甚至更敏锐的已经有人猜测到司岑的进门,肯定不是冲喜那么可笑简单,很可能对江澈来讲他有别的作用。 宁可杀错也不放过,所以就对司岑下手了。 江老爷子很后悔一时心软答应司岑出门,更后悔没有同江衍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这一次,江老爷子没隐瞒太多,选择性的把一些事告诉了江衍。 “你是说……他和父亲的匹配值有100?医生推测他是父亲清醒的关键,甚至……父亲的信息素紊乱也能被他治好?” 江衍傻眼了。 但这太荒谬了啊! 虽然说beta和别的性别也会有匹配值,但众所周知都非常低。 更不要说,beta连信息素都没有,到底是拿什么去安抚治疗一个顶a的信息素紊乱? 拿那过于离谱而让人不敢相信真假的100匹配值吗? 别闹了! 第135章 他是花瓶骗婚B(24) 然而不管江衍觉得有多离谱不合理,事实就是如此。 面对着江老爷子掏出来的长长的好几页这段时间江澈脑域变化的数据图,还有他信息素浓度,规律,稳定度的检测分析结果…… 江衍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我,我自己去向父亲请罪!” 江老爷子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 万一呢? 万一小澈一听岑岑受伤了,一着急,可能就又朝着苏醒迈进一大步呢? 江老爷子于是没有拦着。 但是江衍这次连江澈房门都没能进,就被忽然暴戾起来的信息素压趴,弄成了重伤。 江衍自从知道了父亲对司岑的特殊反应,有点明白了,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上沾了司岑的血,被父亲的信息素感知到了。 三楼再一次响起了吓人的警报声,这一次江澈信息素的失控暴走一直在持续,最后医生不得不朝他房间释放大量的抑制气体和镇定剂,几乎是能药死一排顶a的剂量,才让江澈的信息素安静了下来。 是夜。 整个江家都笼罩在寂静中。 因为撞到脑袋昏迷,进了医疗仓治疗完了之后醒了一下,然后又昏睡过去的司岑,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安睡。 几乎没有声音的脚步停留在了他的门外。 似乎有点胆怯踌躇,又似乎害怕的是自己失控,外面的人影停留了好一会,才轻轻打开了门。 让他沉醉的橘子香气在这房间里可以称得上一句浓郁,表明了这里是香气的主人待得最多的地方。 很奇怪,明明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味道的beta,但江澈却总觉得他闻到的橘子香味就是他的信息素味道。 是从灵魂里散发出来的,自己记忆深刻,且无比喜欢的味道。 他有些吃力的,无声的走了进去。 苍白瘦弱的青年侧躺在雪白的被褥里,和自己闭着眼睛一边听他娇声娇气的叨叨一边想象出来的模样没有很大的区别。 眉眼五官没有一处不是戳着他的心尖长的。 睡着的样子显得尤其的乖。 江澈的目光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又落在他绷带包着的手腕。 明明他的信息素已经在沸反盈天了,他表面看起来依旧那样安静,很沉稳的样子。 江澈慢慢弯下腰,捧着司岑的手,在他的绷带上落下了很轻很轻的一吻。 这一晚,司岑房间无味的冷冽信息素浓郁得他甚至得要缩在人的怀抱里,才不会觉得冷。 这一晚,司岑浑身上下,恨不得从里到外都被某人的信息素给浸透了。 直到天光将明,所有一切无声的汹涌才勉强得以平息。 所有曾经外溢的信息素,包括司岑身上的,都在最后被收敛得一干二净。 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也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岑终于从前半夜冷死后半夜又热又好像被什么大型猛兽死死缠着的睡梦里醒了过来。 【呜呜呜,宿主,你终于睡醒了,你感觉还好吗?要不崽崽给你开个痛觉屏蔽?】 司岑缓了一下劲儿,再动作缓慢的慢慢起身,免得再眼前一黑晕过去。 “不用了,没有哪里疼,现在只是虚弱,痛觉屏蔽没有用。” 他扭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发簪被擦干净了放在床头,想来江衍那个蠢大儿捡回来的。 还算干了件人事。 虽说这是司岑的本命魔器,就算不在手边他也能远程召唤回来,丢不了。 不过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也算格外的消耗,能不用就不用。 他随意拿过发簪,确定上面确实洗干净了,没有沾上什么难闻的气味,这才抬手把头发挽起。 进浴室简单洗漱的时候,司岑总觉得自己脖子后边有点奇怪感触。 那里原本因为打了好多禁药而鼓起来,跟og似的腺体,因为这几天在江家断了药,已经有点萎缩回去原本模样的势头了。 其实平时也会感觉到不舒服。 所以此时的司岑也并没有在意,只是随手摸了摸,就没想了。 他换好衣服下了楼,却看到江老爷子和江衍都在,而且是一副等着他的样子。 江老爷子一看到他的身影,马上就示意老管家,老管家麻利的飘进了厨房,很快就有机器人托着食物鱼贯而出。 “岑岑睡醒了?昨天就一直睡,什么都没吃,肯定饿坏了,快过来,先吃点东西。” 司岑看了看欲言又止,脸上还有着羞愧表情的江衍,没有理他,应了江老爷子一声,过去坐下了。 江家的食物水准比司家其实好不到哪里去,科技与狠活也不少,但好歹里面还有一些天价购入的非合成自然蔬菜。 这还是老管家察觉到司岑的挑嘴之后特意购入的,平时江家人可不挑食物,更多时候一袋营养液对付了事。 也不知道司家小门小户的怎么就养出司岑这做派,就喜欢自然食物。 不过就算是自然食物,估计是太多做法都失传了,做得也不怎么样。 司岑兴致缺缺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江老爷子忧心的皱眉,“就吃这么点吗?吃饱了吗?” 司岑羞涩的笑笑,“吃不下了,伯父。” 江衍:…… 眼前这个人,和昨天在飞舰里快准狠的一棍子插死了一个2s顶级alpha的人,简直割裂。 话说回来,哪怕是被戳穿了颈动脉,那个凶徒也死得太快了点?按照他的等级,身体素质不至于啊! 江衍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司岑了,但司岑……算了,司岑如果真的能唤醒他父亲,那他……他咬着牙叫一声爹也是应该的。 江衍艰难的别开视线,埋头干饭。 他态度的微妙转变让司岑察觉到了,司岑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江老爷子,“伯父,昨天……” 江老爷子立马说,“昨天袭击你们的是一个极端反人类份子,因为脑子有病,心理扭曲,所以无差别行凶,你们就是太倒霉撞上了。” 不能跟司岑说那人是极端ao主义,怕他难过。 更不能说那人背后可能是江家的敌人,怕他害怕——哪怕老爷子已经听说了司岑戳死2s的“壮举”,也不妨碍他觉得司岑柔弱胆小又需要保护。 江老爷子已经叮嘱过谁都不能说漏嘴了,江衍埋头扒饭,却觉得,司岑就算知道了也未必会难过和害怕。 他觉得以后这样的隐患还会有很多,其实更应该和司岑说清楚,好让他知道注意安全,保护自己。 更别说害怕了。 他总回想起司岑手刃顶a的那一幕,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是那些凶徒遇到司岑才该害怕啊。 无视高阶alpha的信息素压制,无视他们过强的身体素质,一根木棍就能把人戳死。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悄咪咪落在司岑后脑勺插在头发里的那根“木棍”上。 这算什么病弱废物beta啊! 虫族都没你能杀啊! 第136章 他是花瓶骗婚B(25) 司岑对上了江衍的眼神,忽然朝他一笑,侧着身抬起手来比出大拇指在咽喉处横向划了一下。 江衍:…… 江衍移开了目光。 他不是怂。 他只是知道了司岑对父亲的重要性,尊重司岑罢了。 是的,就是这样。 司岑手一动变成了整理衣领的动作,侧头对江老爷子笑得心无城府,“居然是这样吗?反人类分子真是太可恶了!” 江老爷子趁机说道,“是的,这几年边境星稳定,大家生活安稳,闲着没事干变态的人就越来越多了,所以岑岑以后……想出门的话一定要和伯父说,伯父给你多派几个保镖。” 说到这里又白了孙子一眼,“小衍这个没用的东西,这次让你受伤了,伯父罚他半年零花钱,用来赔给你买零嘴吃好不好?” 司岑嘴里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眼睛里却流露出了“小钱钱快飞到我兜里来”的亮晶晶目光。 江老爷子乐呵呵的,当即就摆弄了一下终端,很快司岑的个人终端就提醒他有一条入账通知。 司岑当着江衍的面打开了通知,并没有设置隐私模式的光幕大剌剌的出现在爷孙俩视线内。 司岑看着入账那笔钱后头一连串的数不清的零,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谢谢伯父~” 江衍:…… 江衍心梗。 关心完该关心的,江老爷子拎着江衍,说是“人不练不成器”,带他去家里的训练场了。 司岑一个人消食了一会,然后在老管家忧心忡忡的注视下,款款按下了上三楼的电梯。 【话说昨天晚上,有无事情发生啊,崽?】 系统一问三不知,誓要把废物当到极致,【不知道哦~一般情况下宿主你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待机休眠一下下~】 司岑闻言也没有很失望。 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绷带,总觉得这块儿地方有点凉凉的。 是不是有人暗戳戳的偷摸干坏事了捏~ 司岑闪进了房间。 他的睡美男水水依旧安静躺着。 司岑慢慢走到床边,“老公,我回来了哦,有没有想岑岑啊?” 他喜欢坐在地毯上,上半身趴在江澈身上,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玩他。 该说不说,江澈的身材真是好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基因原因,躺了六年他身上的肌肉既没有全消失不见,更没有萎缩畸形。 手感那是一等一。 司岑在江澈身上“指指点点”,小嘴叭叭的,给江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他回娘家(雾)时的见闻,并点评,“还是咱家里好,绿植天然新鲜,空气都要清新好多。” 又和他描述回程时路上遇到的惊心动魄,“哎,当时真是吓死岑岑了,要不是江衍拼命帮着挡一下,水水差一点就没有老婆了。” 睡美男的手指几不可查的动了下,司岑眼尾挑得高高的,兴味的看着他的昏迷老公。 “说起来,江衍真的好厉害哦……那个疯子不要命的追着我们撞,江衍一心三用,咻咻咻把飞舰开成了战舰,还能百忙之中避免波及无辜,而且还给我开精神力屏障,避免我被坏人的枪打到……真不愧是2s级别的alpha,简直是太酷了!” 睡美男的眼皮有些抖。 司岑:(v) 真能忍! 原来江衍那么能忍,是有家学渊源的啊~ 司岑不太清楚江澈明明醒了,为什么还要装昏迷。 不过想想大概是他在谋划着什么,想要趁机揪出一些暗地里的仇敌——传说中的钓鱼执法? 或者就是迷惑大家,好有充足的时间背地里悄悄做什么事。 另外一个可能性,或许江澈是在防备他脑域里的那股精神力。 直到现在司岑都没能帮江澈把他脑域里的精神力清除,可见那玩意确实棘手,主要是岑岑魔头在这个世界掣肘比较多,就只能靠水水自己多加油了。 司岑对于江澈连他都瞒的作法倒也没什么意见。 在江澈看来,他的出现本来就很突然,哪怕因为匹配值的原因,他的信息素馋岑岑馋得不得了,他本人对自己那也还是个陌生人。 江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昏迷六年醒来喜提一个老婆,而且这个老婆还和自己儿子有过一段,这种事情正常人都不是很容易消化的。 司岑很理解没有上两辈子记忆的江澈现在对他还没有交付全部信任,或许连感情也并没有沈叔叔和火火那么浓烈,更多的还是基于匹配值,信息素上的需求和吸引。 岑岑一点也不生气。 他觉得挺刺激的。 这个世界的人受信息素影响蛮大的,真像一种未开化的动物性……所以会很刺激的叭~嘻嘻嘻~ “哎,老公你到底能不能醒了?伯父说既然是冲喜,不如不走订婚仪式,直接走结婚流程了,那到时候如果你不醒,我会和古蓝星时期那些冲喜新娘一样,和大公鸡拜堂? 或者……到时候该不会是你儿砸代替你跟我拜堂? 哇……” 他这声“哇”,听不太出来到底是震撼的感叹还是震惊的不解,或者……带着点兴奋? 不是! 这小家伙在兴奋什么? 他那个废物儿子,连个自杀式撞飞舰的垃圾都躲不开,害得岑岑受伤昏迷,脑袋流那么多的血……简直废物到极点。 如果不是有别的计划现在暂时不便暴露自己已醒的情况,昨天他就得把江衍拖到训练场练得三天爬不起来了。 果然还是这些年自己昏迷,江衍对自身太过懈怠了,居然菜成这个样子。 哦,就这样岑岑还一口一个厉害一口一个好酷! 江澈元帅满心都是冷酷: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江衍丢去最遥远的边境星,先让他上前线磨练个三年再说。 司岑在江澈房间又待了大半天,甚至还挨着江澈浅浅睡了一个午觉。 醒过来的时候,腰上那睡梦中时沉甸甸的禁锢感仿佛还残留着。 司岑勾唇坏笑,也不戳穿,恋恋不舍的和江澈说了几句小甜话就溜了。 江澈睁开眼睛,手一动就摸到了岑岑午睡时脱掉丢在旁边的薄开衫。 柔软无比的面料上面满是岑岑的体温和气息。 江澈眸光暗了又暗,最终还是没忍住,抓着衣裳狠狠蒙住了自己的脸。 像是兽类隐忍的嗅闻喘息声被开衫堵住,用力抓着摁着柔软开衫布料的手掌上鼓起青筋,有种令人心惊肉跳的蓄势待发感。 可惜岑岑没看见。 否则他一定会斯哈斯哈着念叨“好香”。 第137章 他是花瓶骗婚B(26) 星网上几乎没有人不在关注关于司岑即将和江澈元帅结婚的消息。 这其中当然大部分都是抱着无法理解,且等着看司岑好戏的人居多。 其中维达尔每天都上蹿下跳得非常欢实,消息来源非常多,司岑乘坐飞舰出行还遇到神经病报复社会无差别撞人杀人的消息他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事情已经过了一天,无比关注江家,或者说关注司岑的维达尔没有收到江家有紧急请医生之类的消息,心里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尤其紧接着江老元帅就发布消息称要给儿子儿媳尽快完成婚礼,已朝信息中心递交两人的结婚登记的喜讯。 维达尔有点说不出的失落。 而等他好不容易安抚好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情,才发现,他的室友兼好友苏酥,状态看起来也有点不太对。 “酥,你怎么了?是生病了吗?你的脸色看起来好差啊,有没有去医疗室看过了?对不起哦,我……上网冲浪冲嗨了,都没有注意到你不舒服。” 对上维达尔大狗子一样清澈又担忧的绿眼睛,没有人忍心苛责他。 作为维达尔的好朋友,苏酥自然也不会。 他略显精致的脸蛋上勉强扬起一个笑容,“没事的,马上不是就要迎来这学期的大考了吗,我可能有点紧张,加上最近熬夜有点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维达尔一听,哀嚎起来,“啊啊啊啊!我都忘记了,马上就要考核了我的天啊!!!这次的考核关乎着我们毕业之后可以进哪个军团啊!!!我怎么能把这样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果然你们有句古话说得好,红颜都是祸水,美色实在误人,玩物就是丧志!该死的司岑啊啊啊!” 苏酥眼神闪了一下,“关司岑什么事啊?是你自己偷懒。” “怎么不关了!!就是因为忙着吃他的瓜,我才会忘事啊!”别看维达尔吼得理直气壮,其实他是有点心虚的。 吃瓜确实是吃瓜,但……让他这么废寝忘食的,究其原因,他不敢深想。 说来也是很奇怪。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司岑。 因为苏酥和江衍关系好,他自然也和江衍交集很多,他们这些人或许对江衍身边那么多的同学朋友彼此都不够熟悉,但所有人,没有一个不认识司岑的。 维达尔自然也认识。 但他怎么不记得,司岑长得那么好看……好,好看这一点其实一直也是,只不过他身边的苏酥本来也够好看的了,一个a长得比o还精致,他都已经被提高太多阈值了,所以司岑以前在他眼里也就普通o的水平。 而且司岑还和一些被洗脑的极端o一样,追求病态美,减肥减得瘦成纸片了都要,跟个鬼似的,维达尔觉得毫无美感。 再加上他死缠烂打的行事作风等等,以前维达尔对司岑真的全是负面感受。 然而上一次看他直播,维达尔却被他一个抬眸微笑……就给甜到了。 这种事情,别说说出去丢脸,就是悄悄在心里对自己承认,维达尔都觉得接受不了。 他现在对司岑的感觉别扭极了,更不敢和好友说了。 “哦呵呵,好在还有几天,时间还来得及~酥,不管怎么说,这次考核,咱们说好了,还一起组队哦~” 苏酥若有所思的看了维达尔一眼,微笑,“当然,咱们一直都是一起的。” “是的是的,托你的福,这几年每一次考核我都在首席的队伍里,就没有挂过一次,嘿嘿~你真是我最好的兄弟!” “这样看来,这次的考核也一定没有问题的,我最后一定可以去到第一军团,一定能被选上!!” 苏酥垂眸,“是啊……这不是你的终极梦想吗,祝你成功。” 维达尔高兴过头,一把勾住苏酥脖颈,“嘿,这不也是你的梦想吗,那可是直属江澈元帅的军团,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江衍毕业后定然也是进第一军团的,你们两人难道还舍得分开?” 他挤挤眼睛,笑得促狭。 苏酥推了他一把,“别乱说话,叫人误会。” 维达尔被推这一下,脑袋竟然猛地晕了一瞬,他晃了晃,感觉到自己被一把扶住,扭头对上苏酥视线,对方表情有些内疚,“你没事?我也没使力啊?” 那眩晕只是一瞬,维达尔转瞬就没有感觉不舒服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哎呀,是我一下子忘记了,乱碰你,哈哈,不过你说你没用力之前,要不要先好好想一想自己是个s级alpha呢? 小弟只是个a级,您手下留情啊!” “我看你是星博刷多了,人都恍惚了,走,别在屋里待着了,咱们去训练场。” 维达尔:“啊?啊……你又要虐我了吗?呜呜呜……好,看在考核组队的份上,我就给你当这个沙包。” 维达尔和苏酥一起出门,一路叽叽喳喳嘴巴就没停下来过,“话说回来,江衍怎么还不返校啊?他和司岑那关系,现在待在家里不尴尬吗?” “考核的时候总得回来,别议论人家了。” “哎哟哎哟~~亲爱的酥,你还是那么维护江衍,你俩可真是天造地设,这下又没有了烦人的司岑作梗,你又幸福了~哎,可惜了,你怎么就是个a呢?” “不过aa恋其实也挺流行的,兄弟绝对不歧视,支持你们哟~嘿嘿。” “……” 夜晚,睡美男复活,啊呸,活动时间。 虽然有正事要做,但还是没有忍住先偷摸的去看看自己的小伴侣。 第二次夜袭的江澈元帅已然是越发的轻车熟路。 他的小oga依旧乖巧的睡在雪白的大床里,还是那个侧着身体蜷缩的姿势。 乖巧得让人心软。 高大的男人缓缓俯下身,食指轻轻拨开凌乱黏在青年脸上的发丝,对着他雪白的脸腮轻轻摩挲。 紧接着视线不由自主朝下移动,落在了他那个已经逐渐快要看不见的腺体上。 江澈磨了磨牙,忍住了想咬的冲动。 标记,是alpha和eniga的本能。 而相比起alpha无法标记beta,江澈是没有这种困扰的。 他想的话,可以标记任何性别,甚至能让伴侣的性别发生逆转分化,成为专属于他的oga。 江澈其实并不在乎岑岑是什么性别。 在冥冥中他总有一种感觉,他们早就已经属于彼此了。 不论岑岑是o是b,是男是女,或者……甚至不是人类,都不会改变这个既定事实。 高大冷峻得压迫感惊人的顶e,在这个寂静的深夜,用无比温柔虔诚的姿态,弯腰贴近心爱之人的颈侧,落下了轻若羽毛却又爱意深沉的碰触。 如同野兽舔舐伴侣的伤口,爱怜的抚慰小伴侣那被折磨过度而显得可怜兮兮的,并不算好看的萎缩腺体。 直至被掠过窗外树梢的晚风惊醒,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江澈伸手为小伴侣掖好被子,最后仍没忍住,在他月光一样的浅金色发顶留下一吻,这才起身无声离开。 好久之后,“熟睡”的司岑缓缓睁开眼睛。 “崽~你水爸,好黏糊哦~嘻嘻~” 第138章 他是花瓶骗婚B(27) 岑岑在柔软舒服的大床里翻了个身趴着,吃吃的笑。 系统很不理解,【我以为宿主你会偷偷跟上去看看水爸究竟在搞什么神秘呢?】 “崽真了解我哦~” 司岑在意识里把系统的小光团一顿揉搓,然后叹了口气,“可惜不行啊,这个世界你水爸的精神力很厉害,我没办法保证自己尾随不被他察觉,而且,我现在这个破身体,就还是不要去为难自己了。” 【宿主不好奇?】 “有什么好奇的,不过就是去揪一些暗地里动手动脚的小虫子罢了,这点小事相信你水爸摆得平。” 尤其是知道了自己受伤经过,不信小蛋糕能心平气和的继续躺着装睡。 司岑又翻了个身,忽然哎呀了一声。 系统:【怎么啦怎么啦?是脑袋又晕了吗?】 “不是哦,忽然发现我好像把衣服落在水水房间了呢~~我特别特别喜欢那件衣服,没有那件衣服就睡不着的程度。” 系统蒙圈:【所以?】 “所以我得去找一下啊~” 司岑笑得像只小狐狸。 虽然没有条件尾随你,但是我有条件蹲守你啊~ 这一波就叫守株待兔~ 虽然岑岑能理解你的隐瞒,但是岑岑不想呢。 夫妻之间,怎么可以有小秘密呢。 小样,这次叫你感受一下“人赃并获”~ 司岑爬起来,鞋子都不穿,出了房间,悄悄朝三楼溜去。 江澈的房间常年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他枕头被子上的气息更加的浓郁。 司岑钻进被子里,一眼就看到了似是心虚般塞在了枕头下的开衫,开衫原本就是轻薄柔软的布料,现在完全是皱成一团,像块被揉捏过度的破破抹布,可怜兮兮见不得天日的被藏着。 司岑把开衫抽出来,都能闻到上面浓郁无比的信息素残留。 他眨了眨眼,嫌弃似的把衣服扔到床下,头一扭就看到丢在床尾处的那件黑衣服。 那是江澈睡觉穿在身上的,他要外出自然换了下来。 可能是太自信没有人会在晚上进他的房间,他偷溜出去了,一点掩饰都不做,换下来的衣服也乱扔。 司岑眼珠子轻轻转了转,忽然勾唇一笑,抬手就把江澈的睡衣勾过来,然后开始动手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半分钟后,司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水水“包围”了。 他心满意足的团在被窝里,疲倦和头晕一阵阵袭来,不一会就闭上眼睛进入了浅眠。 江澈带着一身冷冽中夹杂一点血腥的味道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却在开门的瞬间动作凝滞了一瞬。 紧接着他无声但快速的完全把门推开,快步走了进去。 都不用眼睛看,信息素已经第一时间察觉到卧室里的“不速之客”。 因为太过猝不及防,江澈没有第一时间压制的信息素简直像是山呼海啸一般朝着大床里那鼓起来的一小团涌去。 顶e的信息素天然带着压迫感,不受控的时候能瞬间把周围的人全部压趴, 然而对待司岑,它们就像一群只想扑上去舔舔舔的黏糊大狗,只会见缝插针,无所不用其极的黏上去,贴上去,缠住再缠住,简直痴汉得没眼看。 江澈有点庆幸岑岑是个闻不到信息素的beta了,否则对于这么粘人这么痴汉的信息素,也不知道会有多诧异惊吓。 江澈元帅毕竟还是有点要面子的,尤其在自己小伴侣面前,还是希望保持一个稳重的形象。 然而,这种念头在目光触及到被丢在床脚下的那件开衫时僵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件衣裳曾经遭受了怎样的“暴力”对待,而且……没记错的话他是把衣服塞在了枕头下面的。 怎样变态的alpha会连一件伴侣的外套都不放过,还要藏在枕头下面啊? 小家伙会怎么看他? 估计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故意把衣服丢下去? 这个时候江澈甚至都没有考虑司岑半夜来了他的房间,已经看到他“不翼而飞”,他装昏迷的事情暴露了。 而是只在头疼,自己私藏小伴侣的外套疑似用作不正当用途,还跟个没成年的小孩子一样把心爱的东西藏在枕头底下的幼稚行为,不但丢人而且还好像惹了小伴侣生气,该怎么哄? 小家伙在被子下团成一团,除了只能看到一个被子下的小鼓包,也就只有他浅金色的毛茸茸发顶从被子边缘露出来一点。 不知道是什么睡觉习惯,这样不难受吗? 江澈轻轻走过去,弯下腰,揭开了被子。 呼吸几乎是在被子揭开的瞬间停滞的。 他还没正式过门的小伴侣,穿着他的睡衣,睡在他的被窝里,睡得两颊泛红。 这对于一个依旧还处在易感期里的e,所造成的冲击以及那种诡异的满足感简直是难以言喻的。 现在什么计划什么考量全部都抛诸脑后:去他妈的为了岑岑的安全最好瞒着他!我难道连自己的小伴侣都保护不好?那我还不如去死! 幽深汹涌的目光死死锁定眼前的小伴侣,其中的占有欲和侵略性让人心惊。 然而即便到了这个地步,男人的动作落在司岑身上,依旧轻柔。 司岑本就是来等江澈自投罗网,睡着了也只是浅眠,只不过他还是有点低估了自己的小蛋糕对于自己的安抚能力,被熟悉到灵魂里的清冽气息包裹着,司岑没有在江澈进屋的第一时间醒过来。 而当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体短暂腾空了一下,然后就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中。 一点点外面带回来的气息,还有血腥味。 司岑皱了皱鼻子,在某人怀里仰起头来,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唔?我又做梦了吗?哎呀……我的老公睁开眼睛的样子原来居然这么凶啊……” 他黏黏糊糊的嘀咕着,费劲的仰着脑袋像是在端详,半晌才又咕哝道,“真帅!” 才把人抱在怀里没想到人就被自己弄醒了的江澈元帅,几乎屏住了呼吸。 看小伴侣迷迷糊糊的样子,甚至竟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嘀嘀咕咕着说自己凶,江澈元帅心都快凉掉了。 没想到下一瞬又被一句“好帅”给抢救了回来。 第139章 他是花瓶骗婚B(28) 江澈失笑,是啊,怎么能忘记了,他这个喜欢哭唧唧的小伴侣,其实是个色色的小家伙,无论哪次来陪他,都少不了暗戳戳的对他动手动脚。 一看就知道他对自己的长相身材是很喜欢的。 江澈的手臂不由得收紧,垂眸盯着小伴侣那双尽显惑人的狐狸眼,声音低沉磁性,“有多帅?” 小家伙估计还没醒呢,手脚并用的攀在他怀里,仰着头用脸颊贴过来蹭蹭,嘀咕道,“炒鸡帅~斯哈斯哈~~” 岑岑的脸颊柔软又细腻,带着他从被窝里闷出来的温热,贴在自己颈侧蹭,软乎乎的,要连心尖都一起给软化掉。 他身上就穿了一件自己的睡衣。 两人身形差距有点大,江澈穿着合适的睡衣,穿在小伴侣身上就显得太大了。 所以他连裤子都不用穿。 现在被抱着攀在江澈的怀里,一双雪白笔直的长腿就遮不住了,带着点可怜兮兮的的架势,垂着缩在江澈腰的两侧。 不知道是被他身上的冷意还是房间里略低的室温冷到了,不自觉的紧紧贴向他,不自知的偶尔蹭动两下,轻而易举就被江澈身上布料挺括的上衣磨出红痕。 江澈对自己小伴侣的娇气又有了一层新的认知。 皮肤得嫩成什么样子,连稍微粗糙一点的布料都受不了。 他握住了岑岑的腰,“乖,别乱动了。” 腿是听话的没动了,一双手却又闲不住了,几乎是习惯性的,从江澈的胸膛摸到了他的肩,再“爬”到他的脸上,捧住了那张帅脸。 “唔?怎么还能说话了?医学奇迹啊,梦里的植物人老公不但睁开眼睛,还和岑岑说话啦~” 司岑说完还吃吃的笑,雾蒙蒙的眼睛里倒映着江澈的脸,却还迷糊的没有察觉那双垂眸注视着自己的眼睛里酝酿着怎样的“危险”。 “喜欢吗?” 岑岑呆呆点头,笑得眼睛微微弯起,“喜欢啊~真帅!” 说完撅着嘴巴往上凑,“好帅,让岑岑香一口!” 江澈却微微往后仰了仰头,岑岑软嘟嘟的嘴唇就落在了他下巴处。 对上小伴侣控诉的委屈眼神,江澈眸光幽深,“是咻咻咻开飞舰的人帅,还是我帅?” 司岑用力掰着江澈的脸,不许他躲,“我老公最帅!如果让我香一口,那就更帅了!” “你老公是谁?” 声音越发低,也越发的“危险”了。 还迷糊的小伴侣毫无察觉,甜甜的说,“当然是江澈,江水水啊……唔!” 嘴巴被用力的堵住了,紧接着铺天盖地的信息素伴随着一往无前的吻冲了进来。 起先没有准备,还冷得司岑有些打颤。 可是很快他就冷不起来了。 江澈越吻越深,毫无克制的强势中裹挟着极致的贪婪和占有,掠夺着司岑所有的感官。 司岑软了腰,又被江澈宽大的手掌牢牢扣住,躲都躲不开。 沸腾的不仅仅是信息素,还有理智的头脑。 房间内浓度过高的信息素爆发使得警报器开始闪烁起红灯,但是在即将响起的那一瞬,被江澈元帅抬手一枪打爆,没来得及聒噪起来就彻底报废了。 司岑压根没有心神可以分出来关注这个小插曲。 他脖颈后有点隐隐刺痛,整个人像一团被揉开瘫软的,除了软乎乎的被吃,也做不了任何反抗。 这就是abo世界的信息素吗? 果然……和岑岑想的一样带感呢~ 现在司岑哪里感觉得到冷,他觉得自己就像从里到外开始发热,快要融化了。 这种感觉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生理性的战栗。 司岑无力得几乎要从江澈怀里滑下去,却又被他握着腰捉回来,牢牢圈在怀里,仰着脖颈,被吻得满眼湿漉漉的迷蒙。 许是还残留着一丝丝理智催生出对伴侣的爱怜。 司岑听到江澈贴着自己唇角吐出的低哑话语,“宝宝,不怕……” …… 新的一天从震耳欲聋的沉默中开启。 江老爷子被“冲人”的信息素冲得又后退两步,只能伸着脖子往儿子身后打探。 然而江澈就像是领地被冒犯的雄狮一般,朝江老爷子投来冷厉威胁的视线。 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举起双手主动自觉往后退了三大步。 他也是alpha,当然非常明白这个时期的a有多具有攻击性,可能一丁点的气味甚至距离的靠近,都会被他视为挑衅。 但就是说……我是你爹啊!而且我浑身上下喷了一吨除味剂,还穿了隔离服……你要不要这么小气?看你老婆一眼都不行是吗? 江老爷子心情太复杂了,从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忽然接到沉寂了六年的,来自于儿子的通讯时的震惊,不可置信,激动万分,到被叫过来时看到儿子站在自己面前时的老泪纵横,再到得知司岑在他房里,再看到儿子的情形,老爷子沉默了。 儿子暴乱了整整六年的病态易感期,竟然就这样被安抚了。 他到底对可怜的岑岑都做了什么? 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真的好想揍他! “你……岑岑还好?” 不敢想象要安抚一个易感期中的顶e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尤其岑岑还是个没有信息素的beta,他甚至都没法使用信息素来让伴侣怜惜一点。 一个顶a在易感期有多“凶残”,江老爷子是非常清楚的,何况,这是比a还要可怕的e。 他都不敢想象现在房间内是什么惨状。 老爷子越想越觉得心惊,看江澈的眼神已经和看禽兽杀人犯差不多了。 江澈倒是没有被江老爷子这样的眼神冒犯——只要不是朝着他的小伴侣看的视线,就是把他看出洞来他都不在意。 “岑岑没事,把您叫过来,是有事情和您商量。” 既然在岑岑那里已经瞒不住醒过来的事实了,没道理在自己父亲面前还瞒着。 而且,正好,昨天晚上他出去收拾背地里暗算岑岑的人时又查到了不少东西,正需要有人和自己一起分担一点——否则他哪有更多时间陪他的小伴侣。 小伴侣异常的粘人,热情得让他惊喜,但却又娇气得让他无措,简直爱不释手又招架不住,所以即使有正事要说,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离开他的伴侣半步——要不是更不愿意他这时候的伴侣被别人看见,他就在房间而不是房门外见爹了。 江老爷子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得震惊,紧接着就是痛心又怜悯的看着江澈。 居然没事吗? 果然是……和网友们说的那样,伤势过重到失去了一个a该有的能力吗? 何况他还昏迷了六年,才醒。 啊,太可怜了他的儿! 不过还好,他们家还有小衍,虽说脑袋不够聪明,人也废物了点,但至少也能继承江家的。 嘛,继承不了也无所谓。 又不是皇位,绝后就绝后,反正他死了之后哪管那么多。 江老爷子瞬间就把自己安慰好了,第一次用无比慈祥和蔼的语气和小儿子说话,“没事就好,小澈你有什么愿望,父亲一定满足你。” 江澈呆住,被江老爷子肉麻得差点打寒颤。 这是在干什么?脑子坏掉了? “父亲,您难道也被虫族精神力控制了?” 怎么整这死出?怪恶心的。 江老爷子:…… “什么?!虫族……精神力?” 第140章 他是花瓶骗婚B(29) 父子的密谋(划掉),脑回路不太同频好不容易才对上的交谈持续得并不久。 易感期还没完全过去的e不愿意离开他的伴侣哪怕多一秒钟,很快就把满脑子虫族阴谋以及儿子好像真的不行等信息搅合成一团而混乱懵逼的父亲给赶走了,并且叮嘱,他醒来的事情你知我知,暂时不要透露。 江老爷子垮着一张脸下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不是!既然这么不行,你不爬起来赶紧去粉碎那些阴谋诡计,你缠着岑岑干什么?你又不能干!你把活都推给我这个老人家合适吗?!!” 老管家见到一大早天都没亮透就从楼上下来的家主,看他全副武装的样子,不由一急,“家主,四少爷出什么事了?” “啊……没事,我就是想他了上去看看,对了,最近医生说小澈信息素不太稳定,不要让人打扰他,所以以后除了岑岑,谁都不允许上楼去。” 老管家忧心忡忡,“家主……” “哦对了还有,你赶快准备小澈和岑岑的婚礼,争取在下……这个月底把一切都准备好。” 老管家:“那到时候……谁和司岑少爷一起进行结婚仪式呢?” 当然是他老公自己啊。 这也是小澈刚才提起的呢,瞧那着急的样,那是生怕自己老婆和别人跑了? 也是,a不中用,是该害怕夜长梦多伴侣跑路的。 哎,可怜的岑岑,我们江家对不起你……看来只能再多送你几颗能源石,几颗星球补偿补偿了。 江老爷子心里想着,倒是也不可能这样说,于是糊弄,“大不了就学咱们老祖宗,让大公鸡或者儿子代劳嘛。” 老管家:???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是疯球了吗? 江老爷子没有注意到老管家震碎三观的表情,挥了挥手让老管家去忙,自己也叹着气,去处理事情了。 想到刚才和儿子的交谈,江老爷子脸色严肃起来,眼中一丝忧虑。 如果小澈说的是真的,不,他说的当然是真的,他本人亲身经历,怎么都不可能有假……那么这六年多了,已经不知道那虫族到底在星盟渗透到怎样的地步了。 这已经完全不仅仅是他们江家的事情了,这关系到整个星盟。 但愿……情况不是最糟糕。 江老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匆匆离开江家,上了开往军部的飞舰。 另一边,指挥着自己的老父亲去忙里忙外的江澈,又返回到了卧室里面。 他的小伴侣小小一只,又把自己团在被子里了。 明明他离开他的身边也才不到十分钟,怎么又把自己睡成这样可怜兮兮,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江澈的心里充满了爱怜。 他回到床上,伸手一捞就把岑岑抱进了怀里。 岑岑身上裹满了他的信息素,和他自己身上那仿佛天生的淡淡橘子香气混合在一起,真正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完全的密不可分。 这和看见岑岑穿着沾满了自己气息的睡衣一样,让江澈产生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在岑岑身上凝视着,慢慢的,看向了他手腕上雪白的绷带。 即便是昨晚,他都不让自己把这绷带解开。 这成了他身上唯一的装束,让江澈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被冒犯的不悦,看这绷带越发的不顺眼。 就算岑岑身上要有东西,那也只能是自己亲手给他穿上的——这个念头完全压制不住。 何况,江澈也想看看他的伤口。 那个从他第一次见到他,就能闻见血腥味,让他很在意,很怜惜的伤。 岑岑每天陪着他,跟他说话,他当然知道伤已经好了,只是岑岑执意留下了伤疤。 江澈抬手,动作轻柔的解开了司岑手腕上的绷带。 洁白的绷带一圈圈解开,藏在下面的伤疤裸露在了空气中,也刺进了江澈的眼里。 一道蜈蚣一样的狰狞伤疤,横在那纤瘦美丽的手腕上,目测就能清楚,割的时候有多用力。 那该是怀着怎样的绝望和死志,才能对自己下这样狠的手? 江澈能醒来以后,可不只是偷偷摸摸去亲亲抱抱老婆,他当然也第一时间去了解了关于岑岑的全部。 越了解就越觉得和自己身边的这只岑岑有一种浓浓的割裂感和违和感。 当然了,抛开一切不论,这样一道伤疤现在留在岑岑手腕上,江澈是心疼的。 他执起司岑的手,在他手腕印下一个爱怜的吻,却在要撤开时眼神一顿,紧接着落在手腕疤痕上的视线凝滞了。 这个伤疤…… 根本不可能是岑岑自己下的手。 作为一个从小起就常年和各种冷热兵器打交道,自己就受过也见过各种各样伤口伤疤的元帅,如果连这一点不对劲都看不出来,那他这几十年就白混了。 但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想杀岑岑? 那时候的他,明明已经身败名裂,甚至在所有人看来也已经完全没有了能进江家的可能性。 从前的司岑即便因为行事作风和身世问题,并不太受人喜欢,但……何至于会招惹到这样狠戾,非要对他除之而后快的仇人? 江澈眉眼冷肃,全无刚才爱怜司岑时的半点柔情,气势完全出来了,叫人看了生畏。 也就是司岑先前误以为在做梦时嘴里说的那种,看起来就很凶。 司岑从疲惫深沉的睡梦里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凶”的一张脸。 他抖了一下,紧接着倏地睁大了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江澈被他的动静唤回神,触到他不可置信中还带着点害怕的眼神,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不自觉又“凶”起来了,连忙放柔了眼神,声音都放轻,“宝宝,睡醒了?” 司岑:! 救命! 他在叫我什么? 啊? 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做梦? 天呐!植物人真的醒了!医学奇迹真实再现了(>人<;)等等生动又具象的内心弹幕毫无隐藏的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看起来真的是半点心眼也藏不住的纯真可爱。 江澈……江澈元帅心都要化了。 没有忍住,当然也觉得并不需要忍,毕竟从父亲那里已经得知,他和岑岑的结婚信息已经在星盟信息库里登记完了,本来就是合法伴侣,有什么好忍? 昨晚要不是心疼哭得泪汪汪的岑岑,顾及到他身体还没养好又刚受过伤,实际上江澈元帅也不能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以至于在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在他亲爹那里背负了一个“不行”的名声。 总而言之,江澈非常顺应心意的,低头吻了司岑。 把那双因为震惊而从狐狸眼差点成了杏仁眼的漂亮眼眸吻得再次水光涟涟,眼尾都绯红了一片,察觉到怀里柔软的身躯克制不住生理反应的又软又颤,才意犹未尽的松了口。 让司岑趴在自己胸口喘口气,江澈一下一下的抚着他柔软发丝,动作充满了爱意的温柔。 只是在司岑看不见的角度,他的双眼中却满是冷戾。 是谁对他的岑岑下了手,让他手腕上留下了那么丑陋狰狞的疤痕……哪怕,也许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岑岑才能来到他身边,但即便如此,那也是对岑岑有杀心的人。 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第141章 他是花瓶骗婚B(30) 司岑似没心没肺,半点也没有察觉江澈眼睛里弥漫的杀意,也仿佛没有察觉自己的小马甲在江澈面前早掉了。 无论换哪个世界,他的小蛋糕都好会亲。 亲得岑岑饱饱的,懒洋洋根本提不起劲儿,都不用演就是那种又娇又软的模样。 “宝宝,喘匀了气没?” 带着一点轻笑的磁性嗓音,把司岑从类似贤者时间的慵懒发呆中唤醒。 司岑还没抬头,就被抓着腰往上提了提,他不用费力抬头了,反而垂眼才能看到江澈的脸。 这张脸不得不说帅得很牛逼,是无论男女还是ao看了都要承认的赏心悦目。 且他自身有一种长期置身于枪林弹雨中淬炼出的铁血肃杀气质,以至于让人总有种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敬畏感,又爱又怕……简而言之,让人腿软! 岑岑魔头毫不掩饰欣(色)赏(咪)(咪)的目光,垂眸对上江澈的眼睛。 “你怎么这样啊!” 谴责都像是在故意撒娇,他的小伴侣是在勾引他? 不管是不是,江澈就当是。 “有力气说话,看来喘匀了。” 司岑瞪他,一双水润的狐狸眼或许是因为刚亲过,带着一股他自己没察觉的魅意,更招人了。 江澈毫不犹豫,扣着他后脑勺,又对着他吻上去。 司岑:…… 啊~ 对象太爱亲亲了怎么办? 当然是……配合他啊! 以至于司岑舌头都麻了,嘴巴连喝水都有点刺刺的热。 他没好气的瞪一眼江澈,就见到他眼神立马危险起来,吃够了苦头的岑岑手一伸盖住了江澈的嘴,气恼道,“不要再亲啦!我嘴巴舌头都痛啦!” 江澈盯着他殷红的,肉肉的嘴唇看了好几秒,目光中浮现遗憾不舍,“好。” “我看你是真饿了!”司岑,“也是,打了六年营养液,不饿才怪!但也不能把我嘴巴当饭吃啊!喔,对了,老公你什么时候醒的?真的是昨天晚上吗?” 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一句老公叫得熟练自然,让江澈真想把他揉圆搓扁,再狠狠亲几口。 不过再亲就真的要生气了。 江澈艰难的忍住,任凭信息素张牙舞爪,人看起来至少对岑岑温柔又无害。 “真正醒来是前天,但那时候行动还有点艰难。” 江澈一副毫不隐瞒的模样,但却不说他之前看似昏迷那几天,每天都能听到岑岑的碎碎念,也能感觉到他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 “那为什么瞒着我!” 司岑抓到小辫子就不放,表情委屈又生气,“要不是我想起衣服落在你房间里了回来找,看到你人不在吓个半死,猜到你是不是醒了,想等你回来结果却等睡着了,你是不是还要瞒着我,骗我你还昏迷呢?” “哦对!还有你私藏我的外套,是不是对它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坏事?” “还有!你大半夜偷跑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也是坏事?” “江水水!你的罪行,罄竹难书!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一边说一边戳江澈,作怪得很,还有点闹腾。 江澈无奈的捏住他的指尖,见他要躲,直接把他整只手握在手心里,“原来我犯了这么多的大罪!确实不可饶恕,宝宝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司岑:…… 原来小蛋糕真的是螺旋式进化的。 他的极限在哪里呢? 哦,很可能他没有极限! 那以后会变成一个多么会撩的小蛋糕啊?! 岑岑期待了! 当然,脸上还是生气的表情,“惩罚你三天不许亲我抱我。” 江澈游刃有余的表情僵住了。 司岑哼哼,“我让你烧!你再烧啊!” 江澈:“……我错了宝宝。” “最后一次机会,老老实实的给我说清楚!再试图用你的美色糊弄我,这一年你都别想碰我了。” 江澈:…… 还真的是不好糊弄呢,谁说他老婆是个笨蛋的? 网友们真会瞎说话。 有人在高床软枕里抱着老婆温存,有人在训练场上被虐得汗如雨下。 要不是眼看着学校的大考核要开始了,江衍还不会被从训练场放出来。 放出来也罢了,他居然第一时间被自己的爷爷打包丢去学校了。 江衍拎着自己的行李箱,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夜晚安静的回宿舍路上,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淡淡孤独感。 有一说一,他怎么总觉得爷爷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甚至连他走之前想和父亲告别一下,顺便也看看司岑伤好没有的请求都不允许,直接把他打包踢走了。 江衍怀着这种淡淡的忧伤,走进了他在第一军校的宿舍。 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对门的门就打开了。 江衍和对门的人四目相对,霎时,对方眼里浮现出不掩饰的喜悦意味来。 “阿衍,你回来了?” 江衍看着对面这个比o还长得精致的alpha同学兼朋友,不期然的脑海里浮现出另外一张更加精致漂亮的脸,怔了一下连忙眨眨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怎么还没睡?” 苏酥穿着睡衣,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短袖的衬托下仿佛泛着光泽,再一次让江衍感叹,如果不是清楚的闻到过他的信息素,谁能相信这人是个alpha? 诶~不对! 以前的司岑,闻起来不也是不折不扣的oga? 啊! 我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啊! 再说了,苏酥是什么性别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江衍觉得自从和司岑接触这几天之后,他脑袋好像是有点坏掉了,总是莫名其妙。 甚至于以前看着苏酥总是隐秘的,时不时产生的那些莫名怜惜和亲近,现在只要一泛起来,脑海里自动带入司岑那张柔弱美丽但有毒的脸,他就……立刻心如止水了! 果然古人说得没错,越漂亮的东西毒性越强。 司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他能手刃2s,自己在他面前算个什么小虾米。 现在他半点也无法对同样拥有精致美丽,且容易让人心生怜惜的长相升起波澜了。 “可能是刚好想到你了,然后就感觉到外面的动静,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你,我们这算不算默契?”苏酥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走过来,眨了眨眼,手已经伸出去想要拍拍江衍了。 他和江衍之间平时总会有肢体接触,江衍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后来的习惯,也只用了他很短的时间。 但是这次,他的手落了个空。 江衍甚至用一种仿佛训练场上躲避虫族攻击的架势,闪出了残影,眨眼就退到了门后面。 苏酥脸上自然不做作的微笑僵住,看向江衍。 江衍也发觉自己反应过度了,心里暗骂“司岑害我”,脸上挤出寻常表情,“啊,是……我刚在家被爷爷练得半死不活,好累,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再叙旧。” 说完门就迫不及待的关上了。 虽然动静不大,但是苏酥却有一种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的错觉。 他精致脸蛋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一双眼睛冷了下来,隐约好似要多一对瞳孔从原本的瞳孔后冒出来。 瘆人无比。 第142章 他是花瓶骗婚B(31) 江家要举办婚礼的消息在星网上爆发出了一波热度,只不过这次并没有维持太久。 一来大家之前就知道司岑要嫁去江家冲喜了,已经震惊过一轮了。 二来嘛,星盟三大军校联合大考即将要正式开始了。 这可是五年一度的盛事。 在星盟这个人人都崇尚军事的地方,基本上家里的孩子有能力的都会送进军校就读,毕业之后也会进入各个军团为星盟效力。 这也和星盟所处的环境有关,往前推六年,那时候的虫族还十分猖狂,不光是边境星,一些比较偏远的星球,也在时刻遭受着虫族的祸害。 这也正是江澈元帅在星盟声望高到令人咋舌,但即使是政敌也无法否认他的功绩的原因——他杀了虫母,给了星盟长久的平稳安宁。 当然,可想而知虫族那边对江澈有多仇恨。 总而言之,军校大考,那几乎是全民关注的大事,任何事情的热度都不可能越过这件事去。 所有军校即将毕业的学生都在为这次大考做最后的冲刺和准备,这可关系到他们未来的前途。 “这次考核为什么会联合军部演习啊?那几个军团好像也要派人参与进来?以前不这样啊!” “我爸在军部工作,听说了一点内部消息,好像是临时改的,据说,也只是据说哈,好像是江老元帅提出了方案。” “什么?江……这是开始明目张胆的把手伸向学院了吗?在军团里的势力已经不够满足他家野心了是,我看他家干脆直接登基称帝算了。” “喂,特么的说什么屁话呢?江元帅一家为星盟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他们有如今的财富和地位难道不是应该的吗?说这样的话你良心不会痛?” “就是,又是哪家的黑子出来抹黑啊?江家要称帝,几百年前就可以毫不费力了,还等到现在。” “而且有的人是不是忘了,要不是江澈元帅六年前杀了虫母,导致虫族成了一盘散沙,现在你爸你哥或者你叔你爷估计还在战场上搏命呢,江澈元帅为此还受了重伤,到现在六年了,都还只在司岑直播里出现了一次,还是个背景板!吗的一说起来就好气!司岑那废物家伙,吃得也太好了!” “你们这群江家的忠狗真舔啊!说得好像全部都是江澈的功劳,那些和他一起在前线拼杀的,牺牲了的,落下终生疾病的,心理阴影的……那些就全都是浮云呗?江澈那么牛逼,一个人守的边境,一个人打的虫族好了,真受不了脑残。” “啪——” 餐盘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很响,一点点沉闷且让人觉得刺痛的压迫感传来。 正在吵吵嚷嚷七嘴八舌的人群一静,全部朝某处看去。 刚把餐盘“放”下去的江衍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一双星目锐利冷肃,作训服的衣袖半挽,手臂上青筋暴起,浑身散发出压迫感十足的攻击性,信息素都要压不住的感觉。 人群瞬间噤声。 虽说军校明令禁止私斗,但可不禁止公开下战书挑战。 江衍可是曾经创下了连续挑战某个嘴臭alpha一个月,打得对方哭爹喊娘也不管用,最后怂得直接申请休学才避开了他的光荣战绩。 就因为那个alpha议论江澈,甚至言之凿凿的说江澈几年不出现,估计已经死了。 那时候的江衍可还是个刚入学第一军校的新生,嘴臭alpha却是三年级生。 江衍也正是因为那件事,在军校一战成名的。 但他平时在学校很低调,也不是很喜欢和太多人混在一起,能跟他说上话,和他有些交情的,除了同班的,也就……苏酥和维达尔了。 果然,三人行的标配组合再现。 苏酥甚至握着江衍手腕,对着他说了什么。 就见江衍抽开了手,朝刚才大放厥词的那个alpha看来。 alpha一阵心虚和紧张。 这家伙不是有段时间没出现在学校了吗? 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知他在,他肯定不敢说那种话啊! 糟糕,不会被下战。 好在江衍只是冷冰冰的看了他们一眼,就扭过头去,坐下了。 “我靠!江衍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会一直在家里帮忙呢,毕竟……司岑不是要嫁他父亲了吗!”这人压低声音。 “就算是,那也是他父亲娶老婆,关江衍什么事?而且马上要考核了,他当然要回来。” 有人哼笑,“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有种的话当着江家人的面继续喷粪呗。” 刚才还在试图抹黑江澈的几人早就或溜走,或埋头扒饭,安静如鸡了。 “这些傻逼,也不知道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狗屎,老想着挑起内乱是想干什么?要不是那些虫子没脑子,虫母又死了,我真怀疑这是不是虫族的阴谋!”维达尔气呼呼的说着,在嘴里塞了一大口肉,像是在吃仇虫一样狰狞的嚼。 苏酥把手边的水杯推给他,语调不疾不徐,“自古以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斗争,争权夺利是人类基因里自带的本性,江澈元帅在星盟的声望和地位太高,江家也是这样,难免就会有眼红贪心的。” “哼!这些只会躲在背后动手脚的垃圾,也不想想没有江澈元帅,哪有他们现在舒舒服服成天坐在军部办公室指手画脚,都他妈闲的!” “少说两句。”苏酥看了一眼江衍的脸色,对维达尔道。 维达尔耸耸肩,换了个话题,“江衍,你父亲真的要娶司岑了吗?” 说到这个,苏酥也难免侧目,显然也是很关心这件事,只不过克制的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江衍吃饭的动作一顿,有一瞬间露出一个像是牙疼一样的扭曲表情,然后很快强迫自己正常一点,“嗯,应该是。” 毕竟司岑可能能让父亲醒过来啊——虽然江衍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凭什么! 他这六年只要有机会就去看望父亲,也曾和他说过很多话,还偷偷对着昏迷的父亲哭过,父亲的脑域也从没有对自己产生半点波动呢。 这么一想,更心酸了呢。 呵呵…… 第143章 他是花瓶骗婚B(32) “啊,这样啊……也挺好的,哈……”维达尔干笑两声,内心莫名惆怅,忽然觉得嘴巴里的肉都不香了。 而江衍也有江衍的惆怅,所以没有发现好友的异样。 只有苏酥瞥了维达尔一眼,低垂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幽光。 “还是说说这次的考核,我听到一点消息,是说这次连低一届的一些优秀同学也会被选上参加,都是军校的风云人物,甚至连二年生都有。” 苏酥是学校组织部的干事,他知道的内幕消息比别的学生多,而且他说出来的基本都是保真的。 维达尔睁圆了眼睛,“啊?什么啊?” “不止,这次考核也不仅仅是三大军校战斗系和指挥系参加,加上机甲系,医疗系都要去。” 这次是江衍说的。 说起这个,他也很奇怪,而且像是连夜更改的决定,有一些人选一看就是后来加上的,其中……甚至有二年生的司岑。 说起这个,军校也是有oga的,只不过基本选的都是医疗系。 这年头表面上好歹都在说性别平等,军校并不拒绝oga入学,只要你体能考核和理论考试都过关,都能来。 不过ab都是一起生活学习,o则分到另一边的校区,和危险的a隔离开来,以免发生事端。 司岑那身体素质,压根是进不了第一军校的,还不是为了追着江衍,动用了他父亲的好多关系,才塞进来的。 而且他明明不合适,却非要固执的去什么机甲系,学的是机甲的维修和养护,他打什么主意大家一清二楚。 就是为了接近江衍。 他可是亲口大放厥词,以后要当江衍的首席机甲维修师呢。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机甲知识真的学得不错,看得出来用了心,也很聪明。 只不过……一个连机甲都没法坐,入学后第一次常规考核就因为晕机甲而被从训练仓里抬出来的弱鸡……当什么战地随行机甲师啊? 虫族杀过来的时候,让搭档把晕掉的他绑在背上上机甲吗? 一想到这些,江衍更愁了,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 苏酥问道,“阿衍怎么了?在为什么事头疼?” 江衍因为脑子里在想事情,也没注意就把话说出来了,“这次考核不知道为什么名单里还有司岑,我有点担心他。” 周围一静,连维达尔的咀嚼声都停下来了。 江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什么,慌忙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呃,好歹以后也算我家人了,我担心……我担心也不奇怪?!我可不是对司岑那家伙有什么好关心的啊,纯粹是担心他出什么乱子给我父亲丢脸,好歹,咳,也算是我父亲的人了啊!” 连神经粗大的维达尔也觉得不对劲了,“没有人说你奇怪啊,而且你要是不解释的话,我都没想到你是在担心他。” 江衍哽住。 “兄弟你……” “好了快点吃,这几天的训练室天天爆满,还不允许预约,等会我们去晚了就又没位置了。”苏酥开口打断。 维达尔卧槽了一声,连忙加快了扒饭的速度。 江衍对上苏酥的目光,不知为何有一种莫名心虚感,也连忙埋头扒饭了。 “啊?考核?” 司岑一脸懵逼的看着江澈,“什么考核?我吗?” 看他这个样子,压根就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军校在读的二年级生了。 江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嗯,我也是才收到父亲的信息,看到了名单,学校那边肯定很快就会正式放出名单,到时候你也会收到通知。” 【崽~你也没跟我说,我还是个大学生啊!我是学什么的?不过军校的话应该就是打打杀杀,一点也难不倒我。】 系统:【e……你学机甲维修与养护,哦,二年级的你还报名了三年级才开设的机甲设计,机甲制造两门。】 看得出来,原主应该是真心喜欢机甲的。 司岑亚麻呆住了。 什么机甲? 他连汽车都修不明白,他只会开。 【原主的成绩还挺好的。】系统再次会心一击。 司岑立马坚决表示,“我之前撞到了脑袋……” 江澈嘴角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所以失忆了吗?” 司岑:“……所以伤还没好,参加不了考核。” 失忆现在说那不明摆着告诉水水他是装的吗? 而且为什么他一个几千岁的魔头还要去上学啊? 这个星际世界怎么回事?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居然还是个未毕业生!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的,婉拒了哈。 “而且我感觉我的身体好差,可能没办法完成军校的学业了,老公,我可以退学吗?” “诶?话说回来,我性别造假上学,影响难道不恶劣?学校不处分我了吗?这种情节严重,应该开除才对啊,是不是啊老公?” 看着岑岑渴望而又真诚的目光,你快点说“对”! 江澈没忍住,在司岑脸颊上捏了捏,“宝宝可能忘记了,你性别的问题,用你父亲的说法,是当年的医院检测出现了失误,加上你家里有怀恨在心的佣人为了报复故意长期给你注射违禁药导致,宝宝也是受害者啊,不论是谁来,也不可能问责你的。” “而且宝宝在专业里成绩优秀,学校又怎么可能让宝宝退学呢?” 司岑:…… 我都不知道我便宜爹给我擦屁股的本事这么大呢。 你说这里面没有你们江家的手笔我不信。 司岑幽怨的看着江澈,“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江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原来宝宝真的不想回学校了,不是因为害怕考核的危险性?” 大魔头什么时候怕过危险? 大魔头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是因为不会修理机甲啊! 【宿主不会但是崽崽会啊,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专业对口,小菜一碟啊,崽可以帮你!】 司岑眼睛一亮,又暗了。 但是真的很讨厌上学啊。 “我……我就是觉得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不想回学校了不行吗?那些人原本就不喜欢我,现在肯定更是不知道怎么嘲笑我呢!” 小伴侣漂亮的脸蛋上满是委屈,一双眼睛泫然欲泣。 好生可怜。 “那……考核真的不去吗?这次大考和以往不一样,是实地实战,不再像以前安全性那么高,但有更多的接触真实的危险,亲手杀死虫族的机会。” “我去!” 迎着江水水意味深长的目光,岑岑心知肚明他把自己研究得不知道多透彻了,但表面上还要演,“身为江家的一份子,岑岑怎么能就因为一点小困难而退缩呢!我可是元帅的伴侣,绝对不可以当逃兵!” 他得亲手切几个虫族,才有可能更深的了解这个种族,才有可能搞懂水水脑子里那股像定时炸弹一样的精神力,为水水一绝后患才行啊! 看着小伴侣忽然就熊熊燃烧的斗志,江澈莫名想笑。 他摸了摸小家伙浅金色的柔软发顶,声音轻柔中带着一点意味不明的东西,“嗯……宝宝别担心,小衍也要参加考核的,遇到危险他还能保护你,给你开精神力屏蔽呢。” 司岑:??? 回旋镖又戳到他了! 就说,江水水这家伙真的很小气诶!自己当时叭叭说那些话,不是为了刺激他,帮他苏醒嘛! 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还拿出来戳他啊! 我看你江里装的不是水,全是醋(?_?) 第144章 他是花瓶骗婚B(33) “爷爷,为什么这次考核的一切都有点古怪,您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全息通话中,江衍不放过老爷子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或许会找到点蛛丝马迹? 但真可惜,他找不到。 江老元帅要是能被他这个小废物孙子从脸上看出端倪,这一百多年白混啦? “能有什么古怪?是这几年军校生的素质越发良莠不齐,安逸久了能力也降低了,军部和学校一致商议,决定给你们这些小崽子们来点真格的,免得你们一个个在学校那点三脚猫,还自以为很厉害,真上了战场,连最低等的虫族都打不过。” 这也贬低得太狠了! 虽然确实现在不像六年前的时代,大家多少都懈怠了,能力有所下降了…… “真的只是这样的原因?那几个军团为什么也插一脚啊?军部还搞什么演习?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活动,而且,怎么连低年级的也要选去考核了?” 江老爷子一脸不耐烦,“问问问,你是儿童启蒙一千问吗?消停准备你的考核就行了,别到时候堂堂首席,阴沟里翻船,给我和你爹丢人,没什么事我挂了,别老打通讯回来,独立一点!” “啊我哪……喂你个老头!” 眼前江老爷子的投影已经咻一下消失了,留下江衍无能狂怒。 那边江家。 “已经查到把岑岑加进名单里的人背后的人了,你真的要让岑岑去以身犯险?” 江老爷子对面,江澈静静坐着。 可怜的江衍,压根就不知道他和爷爷全息通话的时候,他心心念念担心了六年的父亲就坐在对面,却衣角都没有给他看一个,可怜。 “我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取岑岑的命,又是为的什么。” 说到这个江老爷子也很懵,当他得知岑岑割腕的内幕,也悄悄去看过岑岑手腕上的伤疤,确实也看出来了,那并非是岑岑自己下手才能造成的伤口。 但同时他也和儿子一样不明白,是什么人,一而再想杀了司岑。 甚至能动用到军部和校方……这么处心积虑,到底牵扯了什么? 岑岑从小到大的经历江老爷子都快倒背如流了,愣是没有看出一点他和那些老东西有什么利益牵扯,司家在星盟也没到被那样重视的体量。 真是匪夷所思。 “你有自信保证他的安全吗?他可是和你息息相关的。”江老爷子有点担忧。 “这就是我让您去军部,提出军事演习和军校考核联合进行的原因。” 江老爷子瞪大眼,“你要亲自出马?你不是还在装昏迷吗?” “到时候我借用别人的脸和身份就行了。”江澈没说的是,他做这些不仅仅是为了保证司岑安全,还有别的原因。 他脑域里有一股奇怪的精神力,那东西甚至时时刻刻在试图控制他,而且他能清楚的分辨出,那就是当初被他杀死的那只虫母,濒死后爆发出的精神力。 一只死去的虫母,照理来说就算用死前爆发的精神力把他重创,那也不可能让精神力在他脑域潜藏长达六年之久。 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只虫母没有死。 或者说没有死透。 六年过去了,不知道它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不论是为了星盟的安危还是他自身的安危,江澈都得把那东西找出来,彻底杀死才行。 或许是因为他脑子里有虫母的精神力的缘故,他有时候甚至能产生一种奇特的类似共鸣的感觉,对方离他并不远! 要不是他察觉到进入甚至主动回应这种共鸣,很有可能扰乱他的神志,有可能让他再度陷入这六年来那种精神力和信息素暴乱中,甚至可能会被操控,他早就凭借这种共鸣,找出现在虫母寄生的宿体了。 是的,这股恶心的精神力共鸣,意外的让江澈知道了更多星盟人从来未曾了解的,虫族的秘密。 比如,高阶虫族实际上拥有着比人类更难缠的精神力。 比如,有精神力的虫族甚至能够凭借精神力侵蚀人类脑域,把对方当作宿体寄生。 想来当时虫母濒死时爆发精神力不是想杀了他,其实是想寄生他。 值得庆幸的一点,不知是不是身为高阶eniga的精神力太过于强悍,虫母没能寄生成功。 但也因此让江澈的脑域宛如自我防御般封闭了,且精神力和信息素还不断被那股虫母的精神力引发紊乱,这才一直昏迷不醒。 要不是有岑岑…… 或许江澈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了。 他只对江老爷子说了高阶虫族有精神力且能寄生人类的事,并没有说自己脑域里有虫母的精神力。 他也只说了他怀疑主星上不少身居高位的人或许很有可能中招了,壳子里搞不好早就不是人类了。 而且军校等地也是虫族阴谋的首选地,毕竟那里面每一个学生都是未来星盟对抗虫族的中坚力量,但他没说,他刚醒来那天,有一瞬间感应到虫母的寄生宿体,就在军校范围。 他更不会说,到现在那虫母应该已经知道他醒了,而且甚至于更加“垂涎”他这个身体,想要占为己有…… 这件事情他连岑岑都不会说的。 简直是令人作呕。 他要把那只虫子抓出来,碾成粉碎。 “你做好决定的事我向来不反对,不过这次事关岑岑,你也不能太自傲了。”江老爷子提醒,“现在我和一些老部下暗中在抓紧时间研究能够捕捉虫族精神力的仪器了,还不知道虫族到底在星盟渗透了多少,明面上所有人都不敢信,你无论做什么安排,也要慎重再慎重,免得一不注意就被阴了。” 他说着骂骂咧咧的拍桌,“虫族真的太阴险,它们的精神力频率完全没有规律,还很会隐藏……说起来,要不是你去抓了一只回来,包括我都不敢相信,虫族竟然真的有精神力,甚至还能寄生……” 江澈去抓的自然是被虫族寄生的人,而且还是个在主星颇具影响力的人,手里掌握着一家星网媒体公司,不去查他这几年都做了什么江老爷子都能推断出这只虫的用意。 舆论战这玩意在任何时候都会起到不容小觑的作用。 果然,这些年关于江家,江澈的各种谣言,这只寄生虫就没少暗戳戳放出来。 甚至星网上大批黑司岑的水军,也有这只寄生虫的手笔。 总而言之,江澈抓回来的这只虫,颠覆了包括江老爷子在内的一干人对虫族的刻板印象。 什么四肢发达没有脑子,那说的只是最低等的虫族而已。 虫族中的高阶虫,是它们之中的皇族,无论精神力强度还是智力都不弱于人类,甚至于在身体强度上它们远超人类。 这样强大可怕的敌人,偏偏还会搞渗透的阴谋诡计。 何其可怖! 第145章 他是花瓶骗婚B(34) 司岑没有想到时隔几辈子,他又一次感受到了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这个水水比沈叔叔还严格,只因听司岑找借口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学校了,把知识都忘光了,于是每天,他就坐在岑岑身边,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一点一点给岑岑补习qaq。 司岑真的很搞不懂,明明只是看到自己都躁动得不行的alpha,偏偏就那么能忍,甚至还能头脑冷静,条理清晰的给他补课。 有那么几次甚至岑岑用上了美男计勾引,都没有用。 司岑折腾得烦了,最终放弃抵抗,还真就在考核开始之前的这不到十天,学了不少东西。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司岑的身体在老管家和医生的共同努力,在江老爷子和江澈的从旁监督中,好了不少。 虽然比不上身强体健的普通beta,但至少坐上机甲应该不会晕了。 实际上原主体能那么弱,还是跟他打的那些乱七八糟违禁药有关。 司岑早就停药了,加上江老爷子让医生们积极研究治疗,他的身体可不就在快速变好么。 但让司岑诧异的是,到了这种程度,江澈也并没有对他进行终生标记。 这是司岑留在家里的最后一晚,明天就要回去学校准备参加后天的三校联考了。 岑岑很躁动。 没有终生标记的瑟瑟行为就好比那隔靴搔痒,算个什么吃饱喝足? 绝对不姑息江水水这种偷工减料行为。 他想了想,趁着江水水去洗澡的时候,操作着个人终端迅速下单了他之前星网冲浪时从“一个小妙招,教你轻松提升alpha对自己的性趣”中学到的好东西。 星际时代的快递几乎是即时即达,下单后不过两分钟,司岑买的东西就有快递机器人飞过来送到他手里了。 于是等江澈洗了个十五分钟快速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卧室里被调得暧昧幽暗的灯光下,他的宝贝小伴侣头上戴着弯弯角,穿着一件几乎是由“链子”组成的衣服(?),外面随意套着他以前日常穿的黑色衬衣。 看到江澈出来,司岑朝他扬了扬手,笑得很妖异,“嗨,老公~” 江澈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东西,呼吸一滞。 他丢掉擦拭头发的毛巾,一步一步朝司岑走过去,直到小腿被床沿挡住,江澈慢慢弯下腰。 他伸出手,指腹捏住司岑下巴,让他仰起脸来,一双幽深晦涩的眼深深的望着他,声音低沉沙哑,“谁教你的这些东西?” 司岑朝他笑得又坏又妖,眨了眨右眼,却故意语气无辜,“什么东西?不知道哦~” 说着话和做的事却是截然相反,手指头已经顺着人弯腰而敞开的浴袍处钻进去,从腹肌一路向下…… “本来想着你明天会累,今晚让你好好休息的。” 危险的低语在耳边响起,司岑惊呼一声,已经被江澈一把抱到了身上。 “小朋友怎么能买这种坏东西,知道用在哪里?” 司岑要开口,却马上就被堵回去了,只来得及发出一个短促的“唔”。 几乎要让他窒息般的吻持续了好一会,司岑都没注意到他身上的黑衬衣是什么时候变成快挂在手肘上的造型的。 他穿在里面的那件“衣服”,发出亮闪闪的银色光芒,衬托着他白皙如羊脂玉的肌肤一片诱人色泽,难怪江澈那么爱不释手,把那当奶油啃个没完。 司岑也得以拥有了自由说话权,吸着气让江澈别咬。 “这又是什么?” 司岑闻言扶着江澈的肩,低下头泪眼迷蒙…… …… 司岑闷哼一声,殷红的眼尾处洇出一片水光…… …… 天刚亮,司岑就被温柔的叫醒了。 “宝宝,该起来了,今天早上要回学校点到。” 司岑睁开眼睛,眼里的睡意和一丝疲惫难以忽视。 江澈看着他这样,脸上闪过一丝后悔和内疚。 昨天晚上还是做得超过了点。 明知道岑岑身体还没养好,偏偏被他撩拨得失去了理智…… “不想去……” 开口之后嗓音也嘶哑,身上,尤其后颈处和大腿魅魔印那里,真的很痛。 就算事后江澈给他上了药,那牙印也没消失,明晃晃的,经过一晚上之后颜色还更深了,在雪白的肤肉上看起来有点吓人。 和雪雪火火不一样,alpha他是真的咬啊!他有专用牙齿啊! 司岑垮着一张小脸,眼神委屈,“不想去……!” 江澈弯腰亲亲他,把他从被窝里抱起来,当瞟到他身上深深浅浅的印子,尤其岑岑发觉被强硬抱起,赌气似的撇开头,他后颈上的就更显眼了。 江澈呼吸都乱了一瞬,用自己维持了几十年的超绝自制力,忍耐了下来。 “真的不去吗?如果实在不愿意,我让父亲去和学校沟通。” 江澈说着,作势要把司岑放回被子里了。 司岑:…… 司岑双腿一把勾住,黏在了江澈身上,闷声,“别。” “又想去了吗?” 江澈偏头亲亲他的发顶,一只手就能把他托住,另一只手还有闲心给他理一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还发散思维,“宝宝头发长得有点太长了,要不要剪一剪?” 司岑发脾气似的躲他的手,语气气呼呼的,“当然要去!不然我辛辛苦苦头悬梁锥刺股这十天的意义在哪里?别动我头发,烦你!” 江澈对司岑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和好脾气,当真不动他头发了,嘴里应着“好好好”,又说,“今天我给宝宝洗漱好不好?” 可想而知的,两个人的洗漱那肯定不是单纯的洗漱。 不过由于司岑确实要赶着去学校,今天应该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江澈舍不得欺负太过,只是浅浅尝了点甜头就放过了。 昨晚依旧没有永久标记。 最后关头他还是清醒过来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现在脑域里有虫母的精神力,他不能肯定进行那样深度的标记行为会不会给岑岑带来什么危险。 所以弄死那只虫母这件事,果然迫在眉睫。 第146章 他是花瓶骗婚B(35) 司岑差一点迟到,心里腹诽黏黏糊糊的江水水,急匆匆跑向了学校通知的集合地点。 也是因为他到得太晚,别的人全部都到了,以至于他气喘吁吁跑进那大训练室的时候,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礼。 乌泱泱全是人。 本来就要参与这次考核的军校五年级生,都按照各自的专业和班级列队,还有其他年级的佼佼者也在场。 其中甚至还有oga校区的学生,那些人和司岑那就更“熟”了。 因为时间还没到,大家也在互相小声交谈,教官和老师并没有太制止他们。 而司岑急匆匆推门进来,那些小声交谈声瞬间一静,所有人都朝他望了过来。 他长高了。 身上也没有以前那种瘦得病态,又气质阴郁的感觉了。 肤色从苍白变成一种泛着光的白皙,精致漂亮的脸上气色红润,看起来精神很饱满,不自觉流露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异魅惑感,尤其那本就是上挑形状的眼尾,从皮肤底下似乎还泛着一抹淡红,眸光潋滟生波,随便扫过来的余光都让人止不住心跳。 身上穿的是他们学院的作训服,深蓝的颜色衬托得他白得发光,腰带一系越发凸显处他腰细腿长的优势,脚上是第一军校人手几双的作训靴。 别人穿着怎样且不说,司岑穿着更显出腿长一米八的气场以及一种和他自身气质相糅合的奇妙碰撞——有点抖s的感觉怎么回事? 偌大一个训练室,鸦雀无声。 司岑却全然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着自己的模样,抬手摆了摆,“哟,都看我干嘛?我没迟到。” 他或许是给大家示意手腕上终端的时间,然而好多人能看到的是他食指上那颗闪瞎人眼的能源石戒指。 妈的,果然,这人又在炫耀了! 司岑看了看,看到了机甲系队列里的便宜好大儿,一点也不避讳的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慈祥(雾)的微笑,惹得江衍众目睽睽之下逃避般扶额自闭,还惹来他身边人复杂的目光。 看热闹吃瓜的众人一个个眼睛亮得像灯泡,似乎巴不得这时候的江首席冲出去,当着大家的面和司岑这个最近星博上的常客来一场掰头。 可惜,看他搭着额头挡着视线的,难得一见的怂样,吃瓜er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看来,这一局,“小妈”胜了。 司岑也就随便打个招呼,又看向了另一个位置,那里的人面孔对原主来说应该更熟悉,他也更熟悉原主。 因为那里有原主的同寝室友。 这人看他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说不清楚是气还是恼。 毕竟——说好了是姐妹(?),你一转头成了兄弟! 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嫁了星盟所有o都想嫁的顶级a! 妈的! 更气了。 司岑像是看不懂那人眼里的复杂和淡淡排斥,大步流星走过去,站在了室友身边。 他的室友虽然是个o,但是是学的医疗系,一直以来成绩也非常好,每年学校举办的各种比赛中都拿了不小的奖,是个学霸。 相比起来,原主虽然因为本身爱好机甲的缘故也还算努力,成绩挺不错,但和这位学霸比起来还是差点意思的。 和别的那些年级风云人物比起来那更是,并不是出类拔萃的。 所以他会出现在这里,说实话,哪怕名单公布之后大家都知道了,但现在看到他,还是觉得心情复杂又不解。 室友还没能想明白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自己“崭新”的室友,毕竟司岑和他以前交情也浅浅,最多就是同住一个宿舍,同在一个班的交情,现在还从o变成了b,而且还一跃成为江澈元帅的伴侣了…… “你……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参加这次考核。”长相清秀中还带着点甜美的oga看着司岑,表情复杂。 要知道这次考核除了本就即将毕业的五年级生,其他年级选出来的哪个不是天骄。 司岑虽然在班上能说一句优秀,但还不至于达到那个程度。 是江家给他开了后门? 反正这么盛大隆重的三校联考,还合作了军部演习,能参加上,在履历中就是很光鲜的一笔,没有谁不想去参加一下,给自己身上镀个金。 司岑没心没肺的朝这位室友笑笑,“我也没想到啊,其实我本来也不想来,但我老公非说让我锻炼一下嘛,而且既然学校选上了我,我多少得给学校一点面子不是?” 室友被司岑给噎住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在怀疑,司岑是不是知道他心里在猜测什么了,所以故意这样说话刺激或者嘲讽自己,毕竟自己家世背景很一般,又是个天然不占优势的o,为了进这次考核没少下功夫努力才被选上的。 然而对上司岑笑嘻嘻的模样,这个怀疑又有点站不住脚了。 司岑他,是不是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我看了一眼,咱们年级我就认识你,别的那些……我不认识,而且有几个还和我有点过节,这次考核一定等着整我,看我出丑呢,所以,和我组队吗室友?” oga回神,有点惊讶,“我?” 其实他根本不想接受,司岑以前在学校就很出名,出名的招人恨,现在更不用说了。 和他组队,那不妥妥的是别人的靶子? 正要拒绝,校领导已经开始讲话了。 军校的领导并不爱说废话,一来就直入主题,概括了一下这次考核的规则,最后言简意赅的强调了一下此次考核的重要性,勉励了两句,就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各个系的老师和教官各自点名,最后是对考核的安排。 虽然大家都没有废话,但是因为人多,要安排的事情也多,等所有一切都结束,也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今天是考核前的最后一天自由活动,关系好的都约着一起吃顿好的。 “居然真的把考核地点安排在了a12星啊,那里是半野生状态的星球,而且离边境星还那么近,不会真让我们杀虫族?” 有人忧心忡忡。 第147章 他是花瓶骗婚B(36) “肯定是啊,不然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上一届的考核都只是在训练基地用训练仓模拟对战来着,我们是什么命啊,怎么摊上了实战啊!” 这些哀嚎的,基本都是五年级生里水平很一般的那些学生。 并不是每一个上军校的星盟人都满腔热血勇敢无畏的。 “你们怕什么,又不是只有咱们去,还有第二第三军校呢,而且还有军部的几个军团会派遣战队在那里演习,说是演习,估计就是保护我们安全的,学校再怎么想搞宣传,也不敢拿我们这些人的命开玩笑,就算叫我们杀虫族,那肯定也是被军团那边筛选过后漏进来给我们练手的低级虫族。 水平再怎么差,有机甲有武器还有队友,我们不可能连虫族里一个炮灰都干不掉嘛。” 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刚才哀嚎的人都安心不少。 大家议论着纷纷前去觅食。 司岑的室友正想借故离开,却冷不丁被司岑一把拖着奔向了远处,“走走走,介绍我好大儿给你认识,这次考核规定要五人组队嘛,咱们去蹭个位置。” 室友闻言,挣扎的动作停住,半推半就被司岑拉过去了。 司岑嘴里的好大儿,不就是江衍。 和江衍组队,这种好事傻子才会拒绝。 “小衍小衍……” 司岑一边冲一边热情呼唤,惹得吃瓜群众一个个脚下走得越来越慢,耳朵全竖起来了。 江衍:…… 江衍可以假装听不见,但是……好像那样更丢人,而且如果他真的那样做,这个有毒的司岑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来。 他生硬的住脚,艰难朝身边的苏酥和维达尔说,“要不你们先……” 还没说完司岑已经冲到了面前,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狡黠,看江衍的目光全无半点曾经的“痴恋”,全是清凌凌的澄澈,没有半点杂念。 这样的司岑让维达尔愣神恍惚,也让江衍有一点陌生割裂感。 旁边有人小声鄙夷,“嗤——又来了又来了,着名的交际花纠缠江首席名场面~哎呀,现在不是要当人家后爸了吗?怎么,还没死心,想两代通吃啊?” 声音不算很小,反正在场的人全都听清了。 司岑嘴角的笑意有点落下去了。 看好戏的人心里哇哇叫:来了来了,司岑大少爷要发飙了!这次是冲过去和人扯头花,还是眼泪汪汪的对江衍卖惨呢? 然而都不是。 发飙的是江衍。 江衍眼神一厉,几乎是用闪现的速度冲进人群,在人群骚乱的一瞬,狠狠一脚把其中一人踹了出去。 这还不算完,他还追过去,摁着那人脑袋就要往地上砸。 那瞬间他身上爆发出的强烈攻击性的信息素冲击得旁边的人非常难受不说,他冰冷的眼神也让人骇然。 那一撞撞下去,以他的臂力以及现在的怒意,对方不得当场脑浆爆裂才怪。 人群终于惊慌起来,还有人嚷嚷着试图劝阻江衍——这些人是好意。 在学校私斗处分得很严重,何况现在还是考核前夕。 然而江衍充耳不闻,大有一种“我一定要弄死他”的气势。 那个被他摁着的也是个a,仗着自己等级高,平时就有点耀武扬威的,现在却在江衍手下哀嚎求饶个不停。 他是最能直观感受到江衍想要他命的。 他只是嘴欠,加上一直都嫉妒江衍,他罪不至死啊! “对,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饶命。” 江衍冷笑,“你说我我不计较,你说我父亲,你找死!” 他摁着这人的脑袋就要冲地上撞,浑身冒着煞气,暴戾的信息素使得周围没有一个人能靠近。 眼看着就要出人命了,有在场的o吓得都尖叫起来,还有人大喊“快去找教官啊”。 就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江衍的手腕。 “小衍,弄死一个垃圾没什么,但是为了个垃圾把自己搭上就不划算了,你不想进你父亲的军团了吗?” 清朗温和的嗓音,把江衍从暴怒中唤醒。 江衍停住了动作。 司岑见他冷静了,便松开了手,直起腰扫视四周人,“刚才大家都看到了哈,是这位同学走着走着忽然摔一跟头,我们小衍好心来扶他一把,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孩子。” 众人:…… 虽然但是,一对上司岑那双妖里妖气的眼睛,被他静静的眸光一扫,甭管心里多无语,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张嘴说出什么没眼力价的话来。 开玩笑,不论是司岑还是江衍,现在背后都是江澈元帅,是整个江家啊。 就冲这点,也没有人敢得罪。 何况刚才那个a也确实嘴贱啊,不管怎么讨厌司岑,干什么含沙射影顺带羞辱了江澈元帅? 军校生比别的星盟人更加的崇拜江澈,也比普通人更清楚江澈元帅到底对星盟,对他们这些人付出了怎样的牺牲。 竟然那么诋毁侮辱他,揍一顿怎么了? 要不是怕江衍背处分,实际上大多数在场的同学都乐意看那人被江衍揍呢。 所以司岑这颠倒黑白的话一说,哪怕大多数人很讨厌司岑这个人,但现在也不会反驳他。 甚至于还有人附和,“哈哈哈,是啊是啊,我说同学你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平地走路你也能摔?你还行吗?” 司岑朝说话的维达尔露齿一笑,“平地摔啊,我知道,这是一种病,这种病叫做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得治,就是这位同学看起来已经晚期,可能治不好了。” 众人:……! 维达尔:“……”你好像在骂人?是在骂人? 冷静下来的江衍已经伸手把那人“扶”了起来,只不过那人不知道为什么,“嗷”一嗓子就哭了,“我的胳膊啊啊……” 很显然,被江衍搞断了。 “真可怜,平地摔就算了,还把胳膊摔折了,赶紧去治治,别等一下别的什么也断了就不好了。” 司岑对那嗷嗷乱叫的a说着,还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不是alpha吗?摔一跤都要嗷嗷哭,难不成你是o装a啊?” 神他妈o装a! 你是懂气人的! 就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苏酥干嘛? 维达尔有点狐疑,紧接着恍然大悟,难怪以前司岑就那么讨厌苏酥,最针对的也是苏酥,合着他以为苏酥和他一个情况,当骗子就为了接近江衍啊! 也不怪他这么想,毕竟他自己就仗着漂亮装o。 苏酥那张脸,看起来也确实太不像个a了。 只不过有过这种怀疑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被苏酥的铁拳打服了,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怀疑他性别了。 也就司岑,不知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放下这个执念呢? 刻板印象可是会叫人吃亏的啊! 第148章 他是花瓶骗婚B(37) 一场闹剧,开始和结束得一样匆忙。 嘴欠的人本身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即使他受伤了,也没动手,但是他先口出狂言的,若是校方追究这件事,他也跑不了。 他可是就盼着在考核的时候一飞冲天的。 所以最终他闭上嘴,自己去医疗室了。 没有热闹可看,加上早就肚子空空,大家很快散去。 江衍表情别扭的看着司岑,从嗓子眼里挤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谢谢”两个字。 或许是因为成长的路上缺乏了母亲的引导?加上江家那两父子似乎一个比一个铁血冷硬的性格,也不像是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以至于江衍真的是长成了一个大别扭,连对曾经关系不好现在关系转变得复杂尴尬的人说一句谢谢都像杀了他一样羞耻。 还怪可爱的。 司岑按下撸他狗头的微弱冲动,拿出了长辈的架势,“在学校里不要总是惹事生非,那么冲动干什么。” 江衍:…… “要揍他不知道在学校外面,或者没人的地方套麻袋吗?” 江衍:………… “我今天帮了你大忙,你总不好没有表示?” 江衍忍无可忍,刚才那被司岑护着而涌现出来的复杂的又带着点温暖的感动全部喂了狗。 江衍垮着张小狗批脸,“你怎么好意思的?到底是谁帮了谁?” 说白了,那人骂的话明面上可是冲的司岑! 然而司岑根本没有这个觉悟,依旧看着江衍,“我要是刚才不拦着你,你现在进禁闭室了,明天的考核也别想去,哦,估计这会我老公,你的父亲,就会收到学校的通讯,喊他来学校一趟了。” 江衍:“……你威胁我?你特么的除了告状你还会啥?”而且还是跟植物人告状,你要脸吗? 当然,他的植物人父亲确实不能爬起来抽他,但他爷爷能啊! 不得不说,有被威胁到。 但我江衍是不会被区区威胁……好他怂了。 虽然被爷爷抽他能扛住,但是他确实也不想错过明天开始的考核。 而且他理想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第一军团,要进第一军团审查很严格,要求很多方面表现优异不说,身上也不能有污点的。 他要是因为打架背处分,档案里就会记下来,会影响他进军团。 江衍咬着牙,忍耐着努力让自己语气好一点,“你……想我怎么表示?” 不会是以前那些无理要求。 比如陪他约会陪他吃饭送他礼物什么的。 毕竟他现在可是和父亲结婚了啊。 司岑要是敢不知羞耻的提出这种要求,他一定要告到爷爷那里去,就不信爷爷管不了他。 “哦,那就随随便便给我们两个队员位叭~”司岑用一种“真是便宜你了我实在是太过于心软”的语气说。 江衍有点错愕,“你想和我组队?” 司岑点点头,还拉过身边的室友拍拍他的肩膀,“还有他,我室友~他是医疗系的,水平很厉害的!” 室友第一次被司岑这样夸奖,偏偏他语气表情还很真诚,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江衍:“就这?” 他没发现,他语气里甚至藏着一丁点小失落。 但终于发现了司岑和他嘴里的室友之间的动作,他脸色一变,想也不想伸手就把司岑拽了过来,“你对人家一个oga动手动脚干什么?” 看起来很凶。 司岑愣住一瞬,然后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哦哦,我忘记了。” “你要记住你是个有家室的人,在外面和人相处知道点分寸!” 司岑终究没忍住,白了江衍一眼,“我老公都没说什么呢,你先管起我来了,你才要记住自己身份,知道点分寸,好大儿!” 江衍:…… 维达尔挠挠头,“江衍你以前就这么尊重o,这么绅士的吗?” 一直没有说话,存在感很弱的苏酥忽然说道,“阿衍刚才听起来还挺失落的,原本是以为司岑要让你干什么,陪他约会什么的吗?” 调侃的语气,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衍大惊失色,“我哪有?!我怎么就失落了,你是不是被维达尔带蠢了,脑补什么啊!” 维达尔不乐意了,“喂!老大,我在你心目中原来是愚蠢爱脑补的形象?好我是,但你当着我的面说出来是不是太过分了?!” 闹哄哄的。 司岑目光落在了苏酥身上,两双眼睛对视着,表面看起来都挺和气,其实底色一个比一个冰冷。 【崽,我在这个渣渣身上闻到了熟悉的讨厌气息。】 系统:【什么什么?难道是臭袜子味的alpha?!】 系统大惊失色。 【宿主你找个口罩要不。】 司岑:…… 不是信息素。 不,也可以说是信息素。 是虫子的味道。 但让他厌恶的根本原因,是这人藏得很隐秘的,精神力波动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本以为要到考核地点,砍一些虫子,再从中费心费力的去分析和追踪,花点时间才能找到水水脑袋里那精神力的主人呢。 现在不用了。 找到了。 这只虫子还散发出另外一股让司岑特别恶心的味道。 非要类比的话,就跟他那个世界的某些种族专门用来迷惑,诱捕,发q似的味道差不多的气味。 他对虫族了解不多也知道,虫母的本事之一就是这种诱捕信息素,能吸引成千上万的虫族听从它的号令,不论是繁衍,猎食,冲锋……都不会抗拒它的任何命令,用的就是这个。 真恶心玩意,他之所以在学校乃至在星网上都有那么多人喜爱他,也跟这股信息素的影响有关。 难怪是这本书的“万人迷主角受”。 但是也确实想不到,这本书的主角受,是只虫子! 就说,这个世界的天道知道这件事吗? “好久不见啊,司岑,听说你前一阵子身体不太好,进了两次医院,现在好点了吗?” 这两次一次就是当街晕倒进医院暴露性别,这次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 第二次应该是割腕之后被小偷撞破送了医院,因为时间是深夜,且那时候的‘司岑’已经因为连番打击和禁药副作用,瘦脱相了都,整个人又完全没有打理,很幸运的在被认出来之前被原主的便宜哥迅速处理了,知道的人很少。 “我妈都不知道我进了两次医院,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苏酥神色一顿。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关注我,怎么了,难不成你暗恋我?” 苏酥:…… 苏酥实在控制不住,有一瞬间露出了一点被恶心到的表情,以及一瞬间爆发的杀意。 哇哦~ 岑岑可以用节操发誓,这只虫子绝对和原主的割腕脱不了干系。 搞不好原主在外面莫名晕倒,被送到小医院暴露性别也是这家伙动的手。 岑岑拳头痒啦~ 第149章 他是花瓶骗婚B(38) 江衍当然还是答应了司岑的组队要求。 实际上就算司岑不来找他,他纠结够了也还是会去找司岑的。 不需要爷爷交代他也知道,这次司岑被选上本就透着一种古怪,他能想到的就是那些仇敌因为江家迁怒针对司岑,甚至很可能想利用司岑针对江家展开阴谋。 他当然有这个责任,保证司岑的人身安全。 因为司岑和苏酥再一次的针锋相对,他们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五人小队都没能彼此磨合一下感情就不欢而散了。 第二天的考核是以小队形式进行,一般而言一个五人小队基本由机甲(战斗)系,指挥系,机甲维修和医疗组成。 江衍的队伍里虽然没有正经指挥系,但他本人本就双修了指挥课程,本身又是机甲战斗系的,维达尔和苏酥都是机甲战斗系,剩下一个司岑是机甲维修,一个梅尼斯(司岑室友)是医疗系。 还真是巧,人员配置得还挺合理。 但其实像这次这种又是实战,且还是小队作战,以杀敌数量计分这种形式的考核,机甲维修师和医疗师都并不是队伍的首选,他们稍显累赘了。 首先机甲没有那么容易需要维修的,维修养护这种基础的活其实每个拥有机甲的人都会点,如果问题严重复杂了,在战场上那也没有时间给他们修,所以维修师本来就不上战场,只是后勤,对他们的体能当然要求就不高,大多都是beta或者一些爱好小众的oga才会选这个专业。 可想而知了,这样的人上战场,确实是累赘。 医疗师同理。 而且在这个科技很发达的星际小说世界,百分之八九十的医疗救治都全部高科技化了,有各种各样方便快捷又准确的医疗机器人去完成,各种内外伤的药物效果也非常好。 这个时代学医的,其实更多的最后都是去从事跟信息素和精神力有关的研究。 所以严格说起来,梅尼斯的存在也属于累赘。 他原本听司岑要和他一起,以为是司岑自知人缘不好组不到队伍想赖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真的进了机甲学院首席的队伍里去。 跟做梦一样。 这一天晚上,因为司岑尴尬的性别和人缘,学校还特别安排了他一个单人间住。 第二天天还没完全亮,所有参与此次考核的人已经全部登舰,去往了考核地点,偏远的a12星。 司岑因为起早又没吃东西,有点犯晕,整个人恹恹懒懒的缩在自己位置上,抵御着每一次空间跃迁时带来的不适感。 系统担心着急得团团转,给他身上套了一个又一个痛觉屏蔽,【你忍一忍哦,马上就到了。】 早就自行组好队的同学们都是和自己的队友坐一起,司岑旁边,他的四位队友看他这个样子,都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担忧表情。 “你没事?别死在星舰上,我可不想回去没法交代。” 江衍语气硬邦邦的,但手上却很诚实的给司岑塞了一条能量棒。 所有人都没有吃早饭,且他们所有人私人物品全部都被收走了,包括个人终端。 除了机甲系的可以保留自己的机甲纽,所有人只每人给发了一个背包,背包里塞着三天量的营养液和能量棒还有水,然后就是一把小匕首。 有人开玩笑似的说出真心话:笑死,我家水果刀都比这长,这是让我们用来削指甲的。 而且这次考核时间是七天,这就代表,他们包里的食物和水本来就不够。 他们要去的那个星球听说很荒芜,估计你肉眼见到的植物树木搞不好都是有毒的,就别想能轻易找到吃的了。 可想而知,包里这点食物有多重要。 江衍塞得毫不犹豫,而且还说了句,“快吃,不够还有。” 对上司岑那略有点看透一切的目光,江衍别开眼睛嘴硬,“我可不愿意队伍里有一个拖后腿的,你最好有点觉悟,一旦我发觉你影响我的考核成绩,我会毫不犹豫把你踢出去。” 司岑“哦”了一声,兴致缺缺的去啃那条又齁又噎的能量棒。 半天也只给能量棒啃了个皮外伤。 “真难吃!”司岑实在咽不下去,把包装袋一裹,眼睛正四处扫,江衍就阴仄仄开口说道,“你扔一个试试!” 连维达尔和梅尼斯都投来难言的视线,这种视线叫谴责。 司岑:…… 虽然他不惧被人讨厌,但是……食物确实不能浪费。 他幼年曾经最饿的时候,垃圾堆翻出来的发霉馒头,死人身上放馊了的干饼子,什么没吃过…… 当了炮灰之后,他最挑食的时候,吃不完的东西都是塞给他家男人。 司岑白了江衍一眼,把能量棒塞到了自己包里——大不了带回去给水水次╮(╯▽╰)╭ 江衍等人自然是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当他是被江衍威胁到了。 苏酥笑道,“真难得司少爷也有这么听劝的时候。” 司岑身体不舒服,自然心情就不好,闻言直接不给面子的捂着鼻子看着苏酥,“你早上没刷牙,不知道自己有口气吗?” 此话一出满舰皆静。 虽然都知道司岑是在嘲讽苏酥讲话他不爱听,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酥嘴巴,然后身体还条件反射一样往后躲了躲。 苏酥:…… 苏酥脸色变得难看了。 此后更没有人说话了,当然也更不可能和司岑说话。 司岑获得了安宁,闭上眼睛睡回笼觉。 经过大半天的星舰航行,几次的空间跃迁,第一军校的同学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然而星舰没有落地。 百米高空处,星舰舱门大开,每一个参加考核的人都被发了一个只能小队使用的简陋联络器,联络器除了用于彼此联系,计分,还有一个功能,支撑不住或者遇到觉得搞不定的危险,可以选择呼救,退出考核。 当然,退出考核自然就是表示不合格,那就无法顺利毕业,更不可能在毕业后去竞争自己心仪的军团了。 除了这个联络器,还有一个伞包。 第一个扒拉着教官的腿哭喊着说恐高的人被五花大绑上伞包,毫不留情的踹了下去之后,那些对这次考核的种种安排颇有微词的全都老实了。 “老子再跟你们说一次,这次不是开玩笑一样在训练仓模拟,这次是来真的,受伤就是真受伤,死也是真死,所以,都打起你们十二分的精神来,给老子好好表现,别忘记你们是第一军校,不要给第一两个字抹黑,让二三那两个臭弟弟给打脸了。” 大家“……” “当然,如果确实是遇到生命危险,允许你们求援退出,毕竟每个人的命也只有一条。” 说完不再废话了,照着下一个已经背好伞包的同学屁股上就是一脚,“走你……” 司岑:……? ヽ(`Д′)? ┻━┻ 好丢撵。 他就是那个懒得听教官逼逼叨叨,干脆背好伞包准备自己跳结果就被踹了的倒霉蛋。 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魔头的屁股就踹得吗?! 鲨了你哦!凸-凸 第150章 他是花瓶骗婚B(39) 边境星域之所以称之为边境,自然是距离主星十分遥远且充满了不适宜人类生活居住的艰苦和危险。 a12星既然是靠近边境星的存在,可想而知环境必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军校同学们也没有想过会这么恶劣。 三所军校所有学生全部“空投”完毕之后,星舰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关上门咻咻飞走了——走得毫不留恋,只教官在踹人前还说过,第四天开始会有少量物资空投到他们考核的这片丛林,能不能抢到就看个人的本事。 毕竟是来考试的,虽然要锻炼学生们在极端环境下的求生能力,但是也不能过度了,所以才会这么安排。 之所以说这里环境恶劣,是因为地形复杂多变,丛林里潜藏着的危险相当多,就比如说有不少学生在考核开始不过一个小时,就因为误触到有毒的植物而中毒了。 此时三所学校的学生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被隐藏在他们临时通讯器里,以及隐蔽在丛林上空的拍摄器完整记录,并直播给了星网上亿万网友们观看。 【军校的野外生存课里没有教看见不认识的植物不要随便上手吗?哇,这位兄弟,你靠着的那棵树是鼎鼎有名的绿毒树啊,这都不认识?军校一年级就教过!】 【这都能中毒,可见在学校里是有多混日子了,而且以为吃一点解毒剂就没事了吗?呵呵……再过半小时你就傻眼!】 【不是我说,这就是我们星盟前三军校的水平?星盟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我看星盟药丸!】 【所以你们逮着差生看什么啊?聪明人都去看尖子生了啊,是江澈元帅的儿子不够猛,还是费塔上将的孙子不够帅?这两款不是你的菜的话,可以去看第一军校‘最美alpha’,被称为星盟扳手的苏酥啊~再再再不行,可以去看颜狗的春天司岑啊~】 【哈哈哈哈哈,笑死,楼上的兄台你是会概括和形容的,知道得还挺多啊,各种类型被你一网打尽了是。】 【江澈元帅的儿子是真的猛啊,别人还在林子里转悠着被致幻植物迷得七荤八素,他已经带着队伍杀了第一只虫族了,这是三校目前第一个斩杀虫族,获得计分的队伍~】 【就我一个人觉得,司岑和江衍的组队,有一种说不出的禁忌刺激感吗?想想之前他追求示爱江澈的轰轰烈烈,再想想他现在的身份,啊哈哈哈哈……】 【恋爱脑滚粗啊!这是考核,不是你磕cp秀xp的地方,恶心死了。】 【我对什么前任现任是父子,禁忌刺激三角关系什么的不感兴趣,原本对司岑也是路人,但有一说一,既然组队考核了,司岑你每次遭遇危险都很明显的往队友身后躲是怎么回事?刚才那只虫族冲过来,司岑甚至伸出手就抓了苏酥给自己当盾牌用,这么毫不掩饰的吗?仗着自己是元帅夫人?】 【笑死,司岑傻逼可能不知道直播把他所作所为全部放出去了,据说这次直播的消息是对考核生保密的。】 【司岑傻逼,又开始欺负我酥宝了,垃圾玩意,都当元帅夫人了,难不成还在暗暗觊觎着江衍,故态复萌又嫉妒起酥宝了是,不要脸的东西!】 大批苏酥的粉丝,苏酥和江澈的cp粉火速赶到,开始占领弹幕区。 有相当大的一群人磕苏酥和江衍的aa恋,且对司岑恶意特别大——当然,这和原主从不掩饰对一切和江衍扯上关系的人的厌恶和针对有关。 其中就连第一军校有一大堆人也是他俩的cp粉,此时守在直播前观看的人里也有他们一份。 这些人对司岑的观感比没和他接触过的网友粉丝们还差,很快也加入骂骂咧咧的队伍。 一时间直播弹幕密密麻麻,而且火药味越来越大,惹得官方不得不出手控评。 而并不知道自己又得了一大片骂声的司岑,动作很嫌弃,但模样很无辜的,一把丢开了刚才被他随手扯过来当肉盾的苏酥。 他露出一个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笑,说,“不好意思啊苏同学,我也没想到这只臭虫居然还能用尾巴上的刺当飞镖射过来啊,一下子吓到了。 不过你可是高阶alpha,区区低等虫族的刺肯定不能伤着你的,那我就不用谢咯~” 苏酥也微笑,“没关系,我们是队友,何况就冲着你和阿衍家的关系,我们也应该保护你。” 变着法的在提醒自己现在和江衍的辈分差,以及那个“我们”,就跟暗示他和江衍关系不同寻常一般。 司岑看着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真的暗恋我呢~” 苏酥:…… 这个恶心他的办法是太好用了是? 于是他笑得更温柔了,“你长得这么好看,比oga都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来啊,互相伤害啊! 司岑假笑,“要说比oga还漂亮,你也不遑多让啊~” 两个人都笑意盈盈的,但就是……让梅尼斯感觉到一种火花四溅的窒息! 维达尔受不了的抹掉脑门上的汗,无语至极,“你们俩……惺惺相惜也看看场合,让老大和我两个人在旁边和虫族肉搏,都不帮把手是!” 两人扭头,不远处虫族的尸体已经轰然倒地,小队每个人手腕上的通讯器上计分又加一分,而江衍正在旁边草地上擦拭匕首上沾满的虫族血迹——一种绿色粘液,怪恶心的。 闻言江衍起身,“不用帮忙。” 司岑毫无心理负担的朝维达尔摊手,“我这么娇滴滴的beta怎么能和恶心的虫子近身肉搏呢,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不懂事!” 维达尔:…… 虽然自从司岑越来越漂亮之后,维达尔每多看他一眼,就越发没有办法用以前的恶劣态度对待他了——呜呜呜妈妈原谅维达尔居然是个颜狗——但,你这么理直气壮的划水,脸皮是不是有点厚啊? 而且别以为我刚才没有看到你拉苏酥当肉盾了。 嗯……话说回来,苏酥好歹一个高阶alpha,怎么一个“娇滴滴”的司岑一拉就拉过去了? 要知道,维达尔自己都打不过苏酥。 等等! 维达尔忽然睁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看。 我的天! 该不会司岑说的都是真的,苏酥其实一直暗恋司岑?!!! 维达尔震惊脸。 第151章 他是花瓶骗婚B(40) 虽然不知道维达尔心里在想什么,但是看到他愚蠢的表情以及欲张的嘴,苏酥立刻开口打断了他想说的话,“不论小队里还是军团里,医疗和机甲维修师都是后勤部门,本来就应该待在后方,就算出任务也是队友的第一保护目标,都是应该的。” 维达尔眼神逐渐迷茫,然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是本来就要保护司岑所以才被拉过去挡的啊! 吓死他了。 他就说嘛,这两人虽然一个赛一个好看,但是配对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协调,走出去别人看见都会怀疑他们是不是oo恋的古怪程度。 最重要的是,维达尔暗地里可是衍酥cp粉啊! 太好了,他磕的cp没有塌! 江衍并没有感受到气氛的暗流涌动,他把擦干净的匕首重新插进腰间的战术腰带里,走过来对队友们说道,“这边的地形不好,没办法放出机甲来,一旦遇到多一点或者厉害一点的虫族,我们就很危险,所以我们得抓紧速度,换一个有利地形。” 学校是给他们提前分发了考核点的大致地形图的。 在这七天里,他们不但要野外生存,杀虫积分,最后还要到达学校给出的集合地点,才算完成所有考核。 这片丛林非常大,大家都是被空投下来的,也并不全部都集中在一块。 而且即便是团队行动,小队与小队相互间也是竞争关系,大家自然不会扎堆,落地后基本都是和队友一起,然后尽量远离别的队伍。 虽然杀掉的虫族积分不能抢夺,可是他们缺少食物水源,这是可以抢的,包括第四天开始的空投,到时候肯定抢夺得更厉害。 在这样的丛林,除了杀虫得分,每个人还是希望尽可能的保存体力,并不想一个不慎被淘汰掉。 江衍自然是带着队员们选择了一条没有别的学生的路线,其实观察过地形图之后他也知道,这条路之所以选择的人少,是因为有点迂回,而且有些地方不太好走。 然而江衍也没有料到这条路不但对机甲有限制,而且他们才落地没多久就开始遭遇了虫族。 这已经是他们杀死的第三只虫了。 别的队伍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这强度是不是有点大有点密集了? 要知道,虽然江衍本人看起来只用匕首就能杀外壳相当坚硬的虫族,那是因为他家庭因素在那里,他是有那个条件,且确实也被爷爷和父亲安排,杀过真的虫族的。 但军校生平日训练也好,考核也好,并不都会去实战,基本是上训练仓模拟。 虽然全息模拟相当逼真,但是每个人都知道是假的啊。 何况模拟对战的时候可以开机甲杀虫,也可以用重火力轰击。 但现在是实实在在的面对真的虫族,手里的武器还只是匕首——只有机甲系的同学才有机甲用——并非每个同学都能表现得像江衍这么冷静熟练的。 他一开始选这条路,并非没有注意到这边地形有点限制机甲的问题,只是想着校方再怎么要磨练学生的实战,也多少看在学生们都是第一次面对虫族的青瓜蛋子,会有所保留和分寸。 没有料到学校一上来强度就这么大。 是为什么? 难不成边境星又有什么动静了? 不然学校急什么? 总之江衍计划错了虫族的密度,所以他们得更改路线才行。 他既是指挥系又是队长,自然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然而想法是美好的,但是他们接下来一直在接二连三的遭遇虫族,前进得并不顺利。 “妈的!这是捅了虫族的窝了吗?怎么这么多?要是不说这是考核,我还以为我在前线!”维达尔用力擦了一把额头,狠狠灌了大半瓶水下去。 他体质怕热。 这个丛林别看树木繁茂,但并不凉爽,相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潮湿闷热感,特别不舒服。 连续一直在杀虫族的江衍小队,这会终于逮到一点空,赶紧停下来休息一下补充食物水分和体力。 也不怪维达尔这么累,毕竟他们队伍不但一直在遭遇虫族,而且真正在干架的只有他和苏酥江衍三个人,还没办法放出机甲。 只凭借匕首和精神力,还要在虫族坚硬的外壳之间找出关节缝隙才能砍得动它们,可想而知有多难。 关键虫族长得还巨丑无比,有的奇形怪状,有的狰狞掉san,简直辣眼睛到极点,虫族的血还很臭……总而言之相当挑战人类极限了,维达尔要吐了! 梅尼斯脸色也有点发白,而且他还扭了脚。 是为了躲避虫族攻击扭到的,也因此他也拖了队伍前进的速度,加上他们遇到虫族的几率太高,以至于现在都还没能去到江衍标注出的新目的地。 他不但体力不支,而且心里还很担心。 他这样拖后腿,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惹得队友埋怨,甚至……逼他自动求援,退出考核。 司岑瞥了他一眼,说道,“喝点水吃点能量棒,你的脚上用上敷贴两三个小时就能好了,担心什么呢?” 其实到了现在,队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狼狈了,江衍三人主要是和虫族战斗,免不了沾上脏污血迹之类,梅尼斯是摔跤了,然而只有司岑。 他身上干干净净不说,也不见他出汗,一张小脸依旧白里透红,连头发丝都没怎么乱,被木簪子好好的给挽起来,只有一些毛毛碎碎的发丝分散在额头,耳边还留着两小缕,看起来有一种随性又自然的美感。 只有梅尼斯这个o知道,这个看似只是随手一挽的丸子头,包括看起来只是没挽到而掉下来的零碎发丝,那都是精心设计才会呈现的效果。 没见过一个b搞得比o还精致的,而且还是在考核战场上! 司岑好像变了,但又好像没有变,然而他却发现他其实没那么讨厌了。 梅尼斯心情复杂,但知道司岑是为他好,嗯了一声,拿出水小口喝了一些,这才说道,“对不起,都是我拖累了队伍的进度。” 江衍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埋怨的样子。 他只是太累了,正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所以不说话的。 他这么累,也是因为几乎他们遇到的所有虫子,都是他为战斗主力杀掉的,他的消耗比所有人都大。 维达尔比较大大咧咧,“说的什么话啊,又不是你想扭到脚的,那一下也是我们没能注意合围,差点让那只臭虫冲过去,险些让你受更重的伤了。” 他挠了挠头,“没想到看着是低级虫没脑子,但也知道挑着软柿子捏,竟然那么阴险钻空子去袭击你。” 梅尼斯却皱了皱眉,袭击他吗? 他怎么感觉那虫子是冲着司岑来的? 第152章 他是花瓶骗婚B(41) 那时候梅尼斯和司岑是站在一块的。 而且那虫子原本其实被江衍他们揍得团团转,却好像忽然发狂一下,猛地就朝他们来了,这一点也很奇怪。 但梅尼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而且还是司岑拽了他一下,不然他就不是扭到脚,而是被虫子咬了。 “可恶!学校太狠了,居然丢了这么多虫子围追堵截我们!考核完回去,我一定要去抗议投诉!”把他们当牛马训啊这是,骂骂咧咧完又流露出一丝担忧,“也不知道别的同学怎么样了,咱们好歹有老大和苏酥这样的强人,可以应付,别的有些同学怎么办哦?李那家伙怕是看到虫族就能吓得哭出声……” 维达尔交友广阔,虽然他最好的朋友是苏酥(他单方面自认为)和江衍,但也还有别的比较要好的朋友,心里是担心他们的。 他在那愁眉苦脸,没想到司岑闻言嗤笑了一声。 维达尔挠着头不解的看过去,连剩下两位也不由得看着他。 这该死的,熟悉的,即将阴阳怪气的前兆?! 司岑单手托腮,歪着头笑得玩味,“你这脑子,操心操心自己就得了,还操心起别人来了,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别人根本就遇不到这么多虫子呢~” 维达尔:“啊?不能,从考核的公平性和我们遭遇虫族的频率来看,他们就算运气好点遇到的没我们多,那也少不了多少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可能不是别人运气好遇到的虫子少,而是咱们运气差遇到的虫子格外多呢?” 维达尔:“……不,不至于,那咱们这运气得多差,多倒霉啊?而且为什么是我们啊?就因为我们队伍美人多,虫子闻着味来了?” 【好家伙,这真是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角度,维达尔同学你是会思考的~笑哭~】 【维达尔这个憨憨有时候总是让人哑口无言,但就是挺有趣的,真没想到江衍少爷会喜欢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呢哈哈哈,有种反差萌~】 【所以你们都没有注意到,维达尔夸司岑是美人这一点?】 【不过……他们遇到的虫是真的有点多了?我看别的队伍,也没他们一半多,运气好一点的甚至到现在都还没见到一根虫脚呢!】 【你管这叫运气好?杀虫数量可是和最后成绩挂钩的啊亲,我倒是有点要怀疑是不是江衍动关系了,特意找了一条虫子多的路走,就为了拿第一呢!】 【动你麻痹关系动不动就动关系!这一路江衍好几次都特别危险没看见吗!就算他想拿第一也用不着这样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哦哦哦,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啊,这是又戳到哪位江舔的肺管子了啊,天呐,好可怕,我不会被动关系封号~你们元帅之子真是惹不起哦,我好怕怕,略略略~】 【哇,好贱!】 弹幕又吵起来了,但是事件的各位主人公当然是不知道的。 司岑听到维达尔的话,笑得更欢了,甚至还直接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苏酥,眨了眨单眼说,“是哦,这是为什么呢,苏同学,你知道吗?” 苏酥脸色也有点疲惫,他等级没有江衍高,杀虫族自然更费力一些,此时短发有点凌乱汗湿,白皙的脸上冒出点汗水,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好看得就像是一幅画,惹得直播间网友们,尤其是他的粉丝们一顿爱怜和啊啊啊。 他平静且坦然的回视司岑,语气温和,显得很好脾气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司岑同学。” 这就显得司岑越发的有些阴阳怪气不讨喜了,毕竟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司岑勾唇,“说不准就是维达尔同学说的那样,奔着咱们队伍里的美人来的,啧,这些臭虫,长得那么丑,却貌似想得挺美,连脑子都没,本能却竟然还肖想我们人类帅逼,真是癞蛤蟆趴脚背,不咬人尽膈应人,要yue了!” 苏酥面色不变,还说,“谁知道呢。” 但只有司岑闻得出来,他身上的信息素从勾引的齁味道,变成了暴戾躁动的糊味。 由此可见,虫族的信息素和人类的信息素虽然相似但又是不太相同的两套系统,以至于这边的人类是半点也没闻出来。 但是他又是怎么伪装alpha的呢?难不成他寄生了这个人类身体,还能改造这个身体,用自己的信息素和这身体原本的信息素融合,才弄出了自己是个alpha的假象,且以假乱真。 司岑推测应该就是这样了。 至于他们这一路会遇到这么多虫,那当然就是和苏酥这只虫母有关了,毕竟他一身的味儿,人闻不到,虫却隔着几十里地都能闻到,不知多躁动。 不过有点奇怪啊,苏酥不会没发现他们正在被直播,他弄出这样的动静,很容易会让敏锐的人察觉到不对劲,从而容易暴露自己啊。 他是有恃无恐?想要撕破脸不装了? 还是说……水水的苏醒,反噬到了他,让他受了伤,以至于没办法完美的遮掩自己的一身虫味了呢? 哎呀,那怎么好意思呢,岑岑都还没出手你就暴露的话,那也太没成就感了叭。 司岑看起来在笑,但是那狡黠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有点不怀好意。 这又惹得直播间弹幕骂声一片,官方管理人员清理都清理不过来。 而就在司岑正要继续说点什么的时候,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处快速向他们接近。 这声音今天听太多了,就是虫族发出的动静。 但是听这次的声音…… “不好,过来的虫族数量应该不少!” 江衍豁然起身,凌厉的视线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表情越发凝重。 怎么回事?好像全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数量太多了,听起来不下十几只。 在没有机甲的情况下,他们三个人单凭匕首和精神力,还要护着司岑和梅尼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后勤先跑,找个远一点的地方躲好,苏酥维达尔,准备放机甲。” 维达尔:“什么……这树木太多太狭窄了,限制太大,而且容易误……伤啊啊啊!怎么这么多虫!” “少废话,司岑带着梅尼斯快跑,我们只能给你们拖两分钟时间。” 这两位是没有也不会开机甲的,每个军校机甲战斗系配备的机甲都是单人机甲,没有带人功能。 机甲躯体庞大,一旦开动起来动作也大,在不够开阔偏偏树木还多的地方动起来,只有肉身的司岑和梅尼斯太容易被误伤了。 在开阔一点的地方要好些。 虫族已经近在眼前,比江衍估计的只多不少。 梅尼斯脸都吓白了,像是个死了三年的人。 江衍三人已经朝着虫族迎上去。 司岑看看仿佛被钉在地上的梅尼斯,看得出他是腿软了,于是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先躲远点,我可不想被那些笨家伙踩扁。” 司岑没有开过机甲,只在星网上搜过,对那看起来笨重的大家伙兴趣没有很大。 第153章 他是花瓶骗婚B(42) 好,其实他主要是懒得学。 开机甲还是挺麻烦的,还和精神力挂钩,他现在虽然早摸到了这个世界的空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修炼转化为精神力了,但毕竟和真正土着的精神力不太一样,麻烦。 司岑架着梅尼斯就跑,跑得那叫一个毫不犹豫。 直播间对于他没有“我不走我不会抛下队友”表示强烈的不满,骂他贪生怕死的人很多。 当然,更多的人在揪心江衍三人的处境。 不单单是因为来的虫族太多了,还因为…… 【我靠!后面那几只好像是中级虫族啊啊啊!学校在搞什么?!军团的人呢,该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也看着不救!】 与此同时江衍也说,“不止低等虫族,来不及了,放机甲。” 轰轰的声音响得惊天动地。 不同地方或休息或赶路的学生们一个个震惊抬头。 “怎么回事?动静怎么这么大?” “应该是有队伍碰到大家伙,动用机甲了。” “别管那么多了,妈的他们运气怎么那么好,我们怎么一只虫子都找不到?这样下去,今天第一天的积分不会是个零蛋?” “……” 而在这片丛林的另一头,几列小队飞快的分散开,迅速在这片丛林里展开行动。 他们就是军部说的,此次参与考核并顺便进行演习的军团战队。 但他们不是小队形式,而是以个人行动,任务不但是要注意把控丛林里那些学生无法处理的危险,而且还兼职考官的身份,简而言之就是一边暗地里给学生当保姆,一边又要给他们找麻烦。 大部分人对于突然来了这么一个任务表示摸不着头脑,但是服从命令。 还有一部分,在脱离其他人后,鬼鬼祟祟的追向某些学生所在地,悄无声息,且暗藏杀意的,靠近着那些还一无所知的军校天骄。 他们每人眼睛上都戴着一副护目镜,镜片投放在视网膜中的,却是一条又一条路线,目标全都指向此次前来的军校生中非常优秀拔尖的那些人。 而且一旦他们靠近目标附近,负责那一片的拍摄器以及那个范围内的所有通讯设备都会悄悄的失去信号,无声无息的就抹去了在镜头里的画面。 也是因此,这些人的目标里并没有比如江衍队伍这样的,毕竟他们热度太高,直播的主画面他们出现最多,如果直播在他们那边忽然中断,一下子就会引起注意。 不过没关系,这样的队伍,就交给虫族来处理。 这行人散开来融入丛林中,就如同一滴水悄无声息的融入大海,准备开启无声且残酷的虐杀。 但他们并不知道,还有另外的身影,就跟在他们身后。 前方自以为猎杀者正举起屠刀,却没有料到下一秒自己就被身后鬼魅一般的存在给收割了性命。 逃过一劫的学生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某一刻好像忽然心绪不宁,扭头看去,也只看到一株摇晃的树影,几只莫名惊飞的飞禽扑啦啦飞过头顶惊慌逃向远处。 这样的一幕幕不断不断在上演,然而直播间里没有一个人能看到。 被干扰了信号的区域也随着叛徒被杀,身上的屏蔽装置被毁而悄声恢复了正常,但是不会拍摄到一丁点不该入镜的身影。 “司,司岑同学……你把我留在这,你自己跑。” 梅尼斯因为脚伤没来得及处理,此时越来越难受,也已经跑不动了。 然而在他们身后,已经有虫族追过来的动静。 他不敢想留下来断后的江衍他们是什么情况,只能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有军团在,再怎么说也不会让学生丧命的。 司岑闻言停了下来,扭头看梅尼斯,“你打算按退出了?你不打算今年毕业了吗?不是说想早点进研究所,赚工资,给你爸换一家好一点的疗养机构吗?” 梅尼斯震惊的看着司岑,“你怎么知道?” 这些话他确实说过,但好像,不是对司岑说的。 说起来,实际上他和司岑的关系真的非常平淡,司岑又是有不必强制住校的特权,经常不睡宿舍,名声不好听,人性格也不是那种好相处的,关系能亲近才怪。 梅尼斯没有想到司岑连这些都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想问你今年想不想毕业。” 梅尼斯一脸不甘,“我想有什么用?我这个样子别说考核了,我得把命丢这里,除了求援放弃考核,我总不能在这等死还拖累你。” 司岑笑了,“你想就行,放心,死不了的。” 说着话,司岑直接一把抱起梅尼斯就往远处跑——还是公主抱! 梅尼斯吓坏了,“司岑,司岑同学,你,你不要逞强,快点放我下来!” 司岑看起来比他还瘦弱……好,这次回来看上去强壮了一点,但也还是瘦瘦的样子,他实在没想到他能把他一把抱起来,还跑得那么快。 能够感受到司岑身上的体温,偏头就能看到司岑精致无比的侧脸。 他的睫毛真的浓密又长,一双眼睛潋滟漂亮,是任何一个oga看到都自愧不如的长相。 该说不说,司岑之所以在学院里人缘那么不好,跟他做人有关,也跟他长得太好看有关。 oga之间总是免不了有点相互攀比的,没人喜欢别人比自己还好看。 梅尼斯倒没有因此讨厌司岑,他纯粹是应付不了司岑那样的性格,也不喜欢惹麻烦而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到,司岑真的很好看。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司岑不是oga,他是个beta。 他正在被一个beta抱着逃生! 心脏咚咚跳,连脸颊都控制不住的越来越热。 “司岑……为什么啊?” 我们这么平淡如水的同学关系,值得你这样? 身后追来的虫族,每一只都那么可怕,是真的能轻易要了他们的命,可能连救援都来不及的可怕啊。 司岑脚步没停下,抱着梅尼斯的手也很稳,闻言垂眸看着梅尼斯笑了笑,“大概是因为……当初分宿舍,所有人背地里暗戳戳联名表示不愿意和我一间,但就只有你接受了我。” 梅尼斯怔住了。 他却不知道司岑心里还有一句:或许还因为,书里司岑被全网黑谩骂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骂过一句,甚至后来司岑自杀死亡被爆出来,你是唯一一个怔愣了许久,最后还悄悄的去送了司岑最后一程的唯一一个同学。 “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吓哭了?没事,看岑岑的!” 司岑话音落下,梅尼斯一脸迷惑,紧接着就听到他忽然朝着前面乱喊,“有人吗?军团派来的保姆呢?现在这种极端情况已经超出了考核的标准了!再不出来,回去就投诉给军事法庭,定你个见死不救,有亲虫倾向哦~” 梅尼斯:…… 直播间观众:………… 只能说:6 第154章 他是花瓶骗婚B(43) 还真的有人被司岑喊出来了。 看着那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脸上的表情有点黑,但还是在司岑看过来的第一时间,提着枪就冲向了追过来的虫族。 身后枪声和虫族的嘶吼响成一片,司岑停下来,放下了梅尼斯,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瘪了嘴,“啊~累死我了!手臂要断掉啦……” 梅尼斯:…… 危机解除,而且还不用退出考核了。 梅尼斯心头一松,看到司岑这个样子,又一紧,“你不要紧?是不是肌肉拉伤了?我给你找喷剂。” 他低头就在自己医疗箱里翻找起来,很快找到了,连忙举起手里的喷雾对司岑说道,“把衣袖卷一下,我给你喷。” 司岑却道,“不用了,这个喷剂臭烘烘的我不喜欢,你还是处理一下你的脚踝。” 他伸手一勾,就从梅尼斯打开的医疗箱里勾出了一副敷贴。 这种可以止血,治疗挫伤扭伤作用广泛的敷贴,是每个军校生的常备品,很好认。 梅尼斯呆呆看着司岑,一时无言,像是傻了一样,但耳朵根却悄悄红了。 【咦……好奇怪的气氛哦~怎么回事?】 【这个清纯小o你对着司岑脸红什么?!!他虽然是b但是他是别人老婆啊!】 【靠!刚才的司岑居然让我心跳疯狂加速啊啊啊,我承认我有点羡慕这个清纯小o了!】 弹幕特别多,然而下一秒,这个画面忽然黑掉,然后切到其他画面去了。 【啊?我主选的司岑镜头啊!为什么切掉了为什么给我切掉了??】 【刚才司岑那边的画面是不是黑了一下?什么情况?】 【……】 与此同时,杀完虫族的黑衣人回来了。 他手上提着的枪因为发热还在微微散着热气,鞋子上还沾了点绿色的粘液,整个人冷冰冰的。 “居然这么快就解决了?!”梅尼斯被黑衣人的回来打断了刚才奇怪的情绪,连忙朝他身后张望,果然没见到虫族的影子,也没有听到声音了,“好厉害,不愧是在役的军团战士,谢谢你。” 司岑看着那个越走越近的黑衣人,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下次如果再开口叫我,就算你们没有按求救按钮,我也判定你们的行为为放弃比赛。”他用很严肃的语气说,让人感觉他很凶,态度很不好。 梅尼斯呼吸滞了一下,小心翼翼瞥了一下司岑,见他非但没有要发火的意思,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不由得放下心来。 就怕司岑那个脾气和以前一样,被这么呵斥一样的对待,是会发火的。 司岑没有暴跳如雷的发火,“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臭虫杀啊?那要你们这些保姆干什么?” 梅尼斯:好的,脾气比以前好了只是错觉! 他是不那么爱动不动发火了,但是他学会阴阳怪气了啊,好像这样更气人啊! 梅尼斯生怕这军团战士发怒,也想到人家刚刚好歹救了他们的命,于是大着胆子拉了拉司岑的衣袖,示意他别这样说。 但司岑是那种会给人面子的人吗? “学校虽然要磨练我们这些军校生,但也没有权利罔顾我们的命?现在我们遭遇的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情况,又不全是我们能力不足的责任,想让我们放弃考核,想得挺美的。” 那黑衣人脸色更黑了,“我有我的判断,如果真的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 司岑“哦?”了一声,眼看着这个男人越走越近,并对着梅尼斯伸出手,“你好像受伤了,我拉你起来。” 看着像是生气司岑的不知好歹,不打算理他的样子。 梅尼斯有点尴尬甚至有点莫名的心虚,但那黑衣人面色严肃的朝自己伸手,一副郑重认真的样子,他…… 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拒绝的人,不然司岑之前邀请他组队,他就不会犹豫到失去拒绝的机会。 梅尼斯硬着头皮伸出手,被那男人拉住了手,手心里一点细微刺痛刚传来就消失了,仿佛他的幻觉。 也是在这个时候,坐在旁边看着的司岑也伸出了手,一把捏住了这男人的手腕。 紧接着在梅尼斯猝不及防中,“咔嚓”一声,这个“男人”的手腕直接被捏碎。 “啊……” 引发了梅尼斯的尖叫声的,是司岑拔下头上的发簪,一把戳进男人颈侧,飙出好大一股鲜血的恐怖画面。 梅尼斯是正面对着这个人,又离得近,脸上都被血糊了一大片。 他惊恐的张着嘴巴,一开始的尖叫在僵硬的看向司岑时逐渐哑了。 司岑……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尤其是一双眼睛,有一种诡异的冰冷又兴奋的感觉,他下手那么狠,毫不犹豫捅穿了一个刚救了他们命的人的颈动脉,散落的头发丝凌乱,有的发尾还溅到了血,衬得他漠然又漂亮的脸一片妖异。 让人感觉打从心底升起一种惊恐畏惧。 这是那个脾气不好动不动就骂人摔东西的司岑? 这是那个高兴的时候笑嘻嘻看着一片无害单纯的司岑? 这是那个不高兴了绝对立刻不惯着谁,阴阳怪气气得人哑口无言的司岑? 浓烈的血腥味冲进鼻腔,腥臭得令人作呕。 再是军校生,梅尼斯也是一个从未上过真正战场的学生,虽然他是个医疗生,但其实他看过的尸体并不多,更不要说亲眼看着前一刻还笑嘻嘻抱着自己的同学下一秒就猝然在自己面前亲手制造了一具尸体。 梅尼斯又惊又惧,一股反胃想吐的感觉更是忍也忍不住。 他一把捂住嘴巴,偏过头不住发抖。 司岑轻描淡写的拔出了手里的发簪,左手一推,那个瞪得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一样狰狞的alpha轰然倒地。 他脸上那种杀人时的漠然和一点诡异兴奋在眼底悄然掩埋,上前两步去扶梅尼斯,“你没事?” 他手上不可避免也沾了血,血红的颜色,在他白皙如玉一样的手上令人觉得刺目又惊悚。 梅尼斯大脑还没能从被惊吓的极致惊恐中反应过来,身体已然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 那只手顿住一瞬,然后收了回去。 梅尼斯心里一咯噔,连忙抬头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无措而惊慌的想解释,“我……” 可是解释什么呢? 第155章 他是花瓶骗婚B(44) 他确实在害怕司岑啊,刚才杀alpha的司岑,给人的感觉危险到惊悚。 而且,他杀的是星盟军团的战士啊!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不是接下来就要杀掉自己了? 这些种种念头,不是梅尼斯自己能控制住的。 从心理上的恐惧惊慌到生理上条件反射的本能躲闪,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可是看着司岑收回手的动作,为什么又有一股更大的心慌弥漫,好像不快点解释一下,他就要失去什么了。 梅尼斯又惊恐又慌张,语无伦次的“我”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司岑却已经恢复如常,脸上又是那副面对梅尼斯时笑嘻嘻的表情,“啊~忘记了,手脏了……” 他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 这一刻梅尼斯却觉得无比的难受,他想也不想反手就一把抓住了司岑的手。 触手非常冰冷,摸到上面黏糊的血迹,手感非常不适。 有一种摸到了什么阴冷危险的冷血动物的,起战栗的感觉。 但这一次梅尼斯没有松开手,抓得更紧了,看着司岑连忙说,“我刚才……” 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其实他这样的反应是人之常情,或者说,都算是够信任司岑而反常了。 正常人骤然看到同学当面杀了来救他们的军团alpha,早就拼命尖叫逃跑了。 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又不想恐惧司岑,张嘴几次都说不出话来,而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自己刚才的行为触痛司岑了,梅尼斯急得不行,眼睛里直接冒出了眼泪。 司岑看他这个样子,沉默几秒,似是轻叹了一声,给他解了围,“他是虫族奸细,刚才对你动手脚,我怕来不及救你,才杀他的。” 大魔头从不屑于解释。 但做了任务之后,认识了那个男人之后,又在每个世界交到了这样那样可以称为朋友的人之后,他在不知不觉中也学会了对真正在乎他,对他好的人长嘴。 梅尼斯几乎是一下子就相信了司岑。 他不抖了,就是不知道是后怕还是什么,手指时不时颤一下,依旧牢牢抓着司岑,眼泪汪汪的看着司岑,说,“对不起。” 梅尼斯本来就长得十分清秀,oga的性子普遍就有些柔弱,这副样子实在是楚楚动人。 司岑想起原文里扒拉了半天才扒拉出来的梅尼斯的结局——在一次重要考核中因遭遇虫族而死亡——这还不是单独说的他,是因为这次重大事故第一军校死伤太过惨重,其中不仅仅有星盟举重若轻的高官富豪家的孩子,还有那些精英天骄,他们是星盟军团未来的中坚力量,就因为这一次死伤,造成的影响绝对不仅仅是死了些学生那么简单。 而也正是因为那场考核,主角攻江衍和队友也经历了九死一生,他和主角受苏酥的感情也是在那同生共死的七天里彻底萌芽且飞速成长的。 一开始司岑并没有意识到梅尼斯的死就是原文里这场被称为“黑色联考”的三校考核,毕竟梅尼斯和他是同一届,他们才二年级,不需要参加这次考核才对,所以他没放在心上。 直到江澈告知他要参加考核,他才猛地意识到,或许就是这次。 既然原主从心里自顾的认可了梅尼斯是朋友(虽然他别扭的没有和人做成好朋友),既然梅尼斯在原主死后还尽了一份心意,司岑不介意帮原主圆了这个微不足道的小遗憾,和梅尼斯做个朋友,保住他的命。 司岑不是很忍心对这样可怜巴巴的梅尼斯无动于衷。 “没什么对不起的,是我没有跟你说清楚。”司岑安抚的拍拍梅尼斯,示意他看地上那alpha的尸体。 梅尼斯刚才听说这是虫族的奸细,心里既震惊又匪夷所思。 毕竟在每个星盟人心中,虫族跟人类那压根就完全无法和平共处也无法沟通,那是隔着天堑一样难以跨越的两个完全不同的种族,且在很多人类心目中,虫族甚至都称不上智慧生物,是一群宇宙害虫。 没有人能想象到会有人类愿意去当虫族的奸细,他图什么? 图虫族长得丑?图虫族不洗澡血还臭? 想不通啊! 只是刚才心神更多的被司岑被自己伤到心了的慌乱牵扯,震惊是震惊了但还没顾得上。 现在梅尼斯才有精力去想这些。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不出来,而且看司岑的样子一定知道得比自己多,梅尼斯选择直接问。 “真就我说什么你都信?” 梅尼斯眨巴眨巴眼睛,眼神有点软乎乎的,“但如果你是坏人,想杀我用不着这么麻烦啊,你没理由骗我啊。” 他杀一个能几分钟就灭掉四五只虫族的alpha都毫不费力呢……等等! 梅尼斯一把抓住司岑就要跑,“他是奸细的话那些虫肯定没死啊!” 拉……拉不动00! 司岑无语了一瞬,忽然觉得也没必要去计较梅尼斯居然这么相信他的话,到底是信任他还是太单蠢这个问题~(压根就没想过也许小美o对你怦然心动了捏~) “来不及了啊。” 司岑说着朝某个方向点了点下巴。 梅尼斯悚然,惊慌的看过去,就见密林间隐隐约约有大团的黑色阴影在朝他们移动了——天色渐暗,丛林里光线更不好,虫族和黑衣服的在里面就像天生穿了一层伪装。 要不是虫族体型普遍都比较巨大,一下子还真是难以发现。 而伴随着司岑话音落下,那些虫子仿佛听懂了他的话似的,干脆不再为了隐藏声音而慢吞吞动作了,发出窸窸窣窣声和嘶吼声,朝他们快速冲来。 梅尼斯脸色煞白,死死抓住司岑的手,没有要跑的意思,“既然有奸细,可能所有在这里的军团战士都不可信了,我们……” 他们能和谁求援? 或许就要死在这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眼前恍惚浮现了一只巨大又丑陋的虫族朝他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口器刺穿自己头颅的画面。 剧烈的痛楚和极致的恐惧真实得像是他真的被杀了一样。 可是感觉到手心里冷冰冰的那只手,这种恐惧和疼痛竟然又很快消退了,眼前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第156章 他是花瓶骗婚B(45) 梅尼斯声音不高,但很坚定,“我有点后悔没有早点和你做朋友,不过能和你并肩走最后一程,我很高兴,很高兴认识你,司岑。” 他松开手,同时也抽出了自己放在战术腰带里的匕首。 虽然脸上还有眼泪,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是个oga,但他也是个军校生,既然要死了,起码也要反抗过再死。 “我或许可以拖延那么几秒几十秒,你能跑就跑。” 他的脚有伤,而且他的体能也没有司岑好,速度没有司岑快,如果他能牵制这些虫子一点点,司岑跑掉的几率会不会就大一点呢? 梅尼斯毫不犹豫,朝前半步,举着匕首,把司岑挡在身后。 司岑:…… 司岑哭笑不得把梅尼斯拉了回来,“你这小身板算了,举着个小牙签,打算给臭虫剔牙吗?” 他说着话,指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发簪。 梅尼斯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匕首牙签,再看看司岑手里更细更小的发簪,刚张开嘴想给自己的小匕首正名。 却见司岑用手上的发簪转了个特别花哨的动作,看得梅尼斯眼前一花,然后他就惊讶的看到那发簪变成了一把又长又锋利的冷兵器式样。 刀身乌黑中却又反射出幽暗的光泽,一股血腥戾气扑面而来。 “你在此处不要走动,等着看大变活人,我去去就来。” 话音落下,beta清瘦但异常挺拔的身影已经提着剑迅速迎着追击而来的虫族掠去。 反正这里的信号被地上的那只臭虫全部干扰切断了,岑岑也不用装了。 这些臭虫紧追不舍的,又臭又粘人,早就把岑岑恶心坏了。 现在就是岑岑的收割时间! 梅尼斯心急如焚,不认为司岑这个小身板能对付那么多虫族,而且什么叫“等着看大变活人”啊? 他一点儿也听不懂,甚至只想拔腿就追上去。 只不过司岑叫他不要动的,他上去可能反而拖司岑后腿。 梅尼斯踌躇着,紧紧盯着司岑的背影。 司岑动作迅速且很灵动,像是丛林里捕猎的敏捷掠食者,那身深蓝的作训服穿在他身上本就尽显他的细腰长腿,有一股别人都没有的说不出的气质。 然而此时他真的动起来了梅尼斯才发现——更吸引人了。 与他相比,那些虫族的身躯确实很庞大,且丑陋。 它们应当是闻到了奸细的死亡,所以才准备潜伏过来偷袭,没想到被司岑发现了,索性直接不再掩饰。 它们前进的速度也很快,就是横冲直撞的,不少树木都被撞翻,眨眼间双方已是短兵相接。 司岑虽然一天都在划水,但是江衍他们杀虫的时候他也是有瞥几眼的,根本不用费力找就能看到虫族的弱点。 手中化为长剑的本命魔器手起剑落,一剑一条粗大腿,一剑一条粗胳膊,砍瓜切菜似的眨眼间就把一只虫族拆得七零八落。 非要这样了才一剑消掉虫子的脑袋……虽然明明是漂亮纤细的美人对战一大群巨大丑陋的虫子,竟然给梅尼斯产生了一种司岑在“虐杀”取乐的错觉。 梅尼斯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太……太强了。 别说beta,他也没见过这么杀虫的alpha。 而且司岑手上那把冷兵器到底是什么啊?能变化形状不稀奇,星盟有一些特别稀有的材料加上一些科技手段,已经研究出各种“变形”的物品,运用在武器上也不稀奇。 但是,真的有砍虫如切菜这么丝滑的东西吗? 要知道,虫族之所以难打,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们的“外壳”太坚硬了,它们身体的强悍程度是人类的无数倍,是甚至暴露在宇宙中都不会马上死去的存在,寻常的武器很难破开它们这一身纯天然的“盔甲”,没看江衍都只能利用虫族身上最“柔软”的地方,拆关节杀吗? 司岑手里的武器却可以一下子割掉虫族的脑袋! 到底是什么做的啊oo! 系统也很震惊,【宿主,宿主你收一收,你杀兴奋啦!吓到梅尼斯了,崩人设啦!!!】 可惜司岑并不听他的,动作依然残忍又迅速,眼睛里有猩红的颜色冒出来,眸光亮得惊人。 【什么人设?哪里还有人设?】 司岑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就是那语调,听得系统都起鸡皮疙瘩。 有一说一,系统早就发现了,它的宿主是有点子双重人格的感觉在的,他杀起来的时候,和平时的他判若两魔。 有一种邪气四溢,疯意盎然的,不顾他人死活的美感(bhi)。 【‘司岑’不是早在开篇不久就下线了么?剧情都没有,还有什么人设?】 系统:【……】 说得好有道理,系统无言以对。 而且他都这样了,世界也没有要崩的意思,天道也没有放雷劈他…… 彳亍口巴…… 系统闭麦。 司岑也杀完了。 还有点意犹未尽似的,但听到身后不远处梅尼斯颤巍巍的叫,“司岑……” 司岑好歹知道收敛一点,把眼睛里不正常的颜色压一压,转过身走回来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因为虫族的血又黏又臭,这次司岑多花了01的心思,没有让身上沾到。 去的时候怎么样,回来还是怎么样,要不是亲眼所见,梅尼斯也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beta,刚才几分钟就杀掉了七八只虫族——用的还是冷兵器。 因为这一片没有信号,司岑杀了这么多,也没有计分,梅尼斯有点惋惜,“到时候我给你作证,一定不让你的辛苦少半分!” 司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这个。 他都不问问自己这不太合理的实力吗? “我怀疑这些奸细干扰了考核点的磁场和信号,刚才通讯器没有半点反应。”梅尼斯见司岑看着他没说话,以为他是没理解自己说的作证是什么意思,解释道,“我想用通讯器联络江衍他们才发现没法联络的,也就注意到刚才你的斩杀通讯器没有计分。” 司岑见他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只挑了挑眉,看向了旁边倒地的那个alpha。 此时那具尸体产生了变化,简单概括,就是就好像有一只畸形的虫族藏在一个人类的身体里,死去之后不知为何爆开了,那些丑陋狰狞的虫肢就穿破人类的内脏,血管皮肉甚至骨骼,冒了出来,把整具尸体弄得辣眼又血腥。 梅尼斯也顺着司岑的目光看过去,表情有点复杂,还有点不忍直视,沉默半晌才说,“这就是你说的大变活人?我还在想,怎么会有人类愿意给虫族当奸细,到底图什么……我没想到……” 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画面,即使还不清楚具体的原因,但这很明摆着是一种“寄生”的现象。 想到这个alpha拉自己起来时手心的刺痛,以及司岑毫不犹豫的打断和杀掉了对方。 梅尼斯心有余悸。 “谢谢你,司岑,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就变得和他一样了。” 第157章 他是花瓶骗婚B(46) 实际上司岑对现在看到的这一幕也有点出乎预料。 “还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恶心啊。”他看了一眼那面目全非的尸体就不愿意再看。 他是察觉到了这只虫在碰到梅尼斯的时候那隐秘的精神力波动了,几乎是瞬间司岑就想到了江水水脑子里的那股精神力。 显然,这只虫是想要侵入梅尼斯,继而寄生他。 估计是看追他们的虫族没有杀掉他们,而他又被司岑给叫出来了,临时改变主意。 可惜被司岑识破了。 司岑是知道这个既然是虫子伪装的人类,死掉一段时间之后身体一定会有变化,就是没想到会这么……丑! 辣眼睛得他小时候喝的奶都要吐出来了(bhi)。 忍受不了一点儿丑东西! 尤其想到,江水水脑子里那股精神力也想把他变成这样的东西,司岑更火大了,后悔刚才让那些臭虫死得还是太痛快了。 不过……觊觎江水水的是那只虫母! 没关系,他还能虐。 以及,被寄生的人,是完全再也没有一丁点身为人类的意识,完全死了么?如果不是,苏酥知道自己是这么丑八怪的东西吗? 就这还一天到晚散发着发q的味道,四处勾引! 他那些爱慕者,追崇者要是看见他的真面目,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啊~ 岑岑觉得还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这里气味太大了,我们要尽快离开。” 司岑嫌弃的看了又看,还是没动,对梅尼斯说,“你去找找他身上应该有信号屏蔽器一样的东西。” 半点也没有对oga怜香惜玉的意思。 出乎预料的是梅尼斯没有表现得不愿意,甚至带着点郑重的样子,去搜查了一下那具尸体。 最后他手上拿回来两件物品。 一个是一直戴在这人脸上的护目镜,“应该是这个,里面应该安装了信号屏蔽的装置,而且这眼镜上内置了智能系统,功能不亚于一台个人终端。” 由此也可以知道,他这样的“奸细”不止这一个。 每个终端之类的东西都是和持有者绑定了的,这眼镜梅尼斯他们都戴不了,戴了不但根本无法使用上面的功能,还会被系统锁定,直接反馈给他的同伙,他们就暴露了。 梅尼斯毫不犹豫的把护目镜丢在地上,眼看着就要踩碎。 不管怎么样,这玩意毁掉,信号就能恢复,虽然也可能暴露他俩,但是也能联系到队友和外界。 考核点混入了这么多奸细,还出现了这么多虫族,即使梅尼斯知道的有限,也明白这是重大事故,是很严重的事件,得第一时间联系上外界,让师长们提出对策或营救。 但司岑阻止了他的动作。 “诶,别踩!” 梅尼斯:? “你就不想揪出所有有问题的奸细吗?” 梅尼斯想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转念又想起司岑刚才恐怖的实力,一时心跳起来。 这样大的事故,如果……他们真的能揪出所有奸细,那就是实打实的立功,还是大功……别说毕业多简单,他甚至可以有资格去试试主星第一研究所了! “但这个我们没法用……反而会暴露。”他说着话,还是忍不住弯腰重新捡起了护目镜,“除非有智能科学系的同学在这里,不然这对我们来说就是个没用的东西,还影响我们的信号。” 司岑朝梅尼斯伸出手,梅尼斯疑惑,但还是非常听话的把护目镜交给了司岑。 【简单,区区小系统,崽不用十秒给你破解,而且不会让它的同伙察觉半点。】 “好了。” 梅尼斯惊讶的看着司岑带着嫌弃的表情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戴上了护目镜。 紧接着就看到他眼前那片原本是透明的镜片闪烁出一条蓝色的横线从他眼睛扫过,紧接着那条光线变成了绿色,整副镜片也有一瞬间完全变成了绿色光屏的样子遮挡了司岑的双眼,又在瞬息之间恢复透明的模样。 但是梅尼斯知道,现在司岑眼前的就不止是肉眼可以看见的一切了。 “你能启动这系统?!” 要不是亲眼看到司岑杀光了追杀他们的虫族,自己身上也没有那么大的价值值得费尽心思潜伏在他旁边,司岑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像一个奸细了。 能够准确分辨出奸细,还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用上奸细的系统……怎么不像是在做局潜伏呢? 【谢谢统崽~好棒棒~~】 【嘿嘿,都是小意思~高科技的世界,就是俺的快乐老家,竭诚为您服务哦宿主~~(╯3╰)】 【摸摸头~贴贴~~】 司岑“欣赏”了一番眼前的风景。 真是好好好,这上面一条条路,一个个血红的目标,就是这个护目镜主人的任务了。 不仅如此,这上面还能查看队友所在的位置,人数多达几十位~ 难怪原文里这次考核死伤那么惨重,学生们又要应对虫族,还要应对这些奸细,就算再厉害也难逃死亡的命运。 何况就从刚才这个奸细想要寄生梅尼斯的动作来看,这些奸细甚至可以不停的换壳子……想要杀人别提多方便了,毕竟,大多数人不会提防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和朋友。 “哦,没事干的时候也玩过一点代码研究。”司岑只能这样敷衍,没注意到梅尼斯几乎是崇拜的眼神。 他抬手敲了敲护目镜,“有了这个,咱们就可以挨个给他们送上诚挚的祝福了~怎么样,我刚才说的,靠谱。” 如果司岑能一直保持刚才杀虫族的水准的话,不得不说还真的可行。 但如果加上他…… “我就算了,我脚伤着,战斗技巧也没怎么学,就不给你拖后腿了。” 虽然功劳很让人心动,但梅尼斯对自己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脸皮更不厚,蹭蹭厉害的队友混一个考核通过还可以,但做不到躺着赚这么大的功劳。 司岑却不由分说拽着他就走,“你知道还有多少奸细吗?还有多少虫族呢?你一个人在这里活不到明天。” 梅尼斯:“……我可以,回去找江衍他们,或者找别的同学……” “少说废话,把你丢给别人我不放心,而且,你的脚贴了敷贴,要不了几小时就好了,别唧唧歪歪了,走,跟我去嗨皮,岑岑让几个人头给你,足够送你进第一研究所。” 梅尼斯:! 梅尼斯的心脏狂跳,整个人都要发烫了,连后颈被抑制贴贴住的腺体都好像在发烫。 他不是因为听到司岑要让一些功劳给自己而激动。 他是因为司岑的第一句话而……动心……了。 他对一个beta,而且这个beta还是司岑……动心了! 第158章 他是花瓶骗婚B(47) 好端端的直播忽然全部中断了,无数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很懵逼,紧接着就看到星网直播官方发出的“关于直播设备受a12星莫名磁场影响产生故障,暂停直播,正在全力抢修”的通知。 【什么鬼?星元年了还有这种事情?我不信!】 【考核点的虫族有点太多了你们没发现吗?这真的有点不对劲,我好不安啊!!】 【江衍他们那边中断直播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了几只中等虫族没开玩笑!这些虫族是可以用来给在校的学生考核的吗?一只也算了,几只!认真的?】 【费尔学长那边倒是没有遇到虫族,但被困在迷宫一样的丛林里了,他身边的队友好像哪里不太对劲!我没开玩笑,费塔上将快来救你孙子,这个考核好像有阴谋!】 【我也觉得这次的考核太奇怪了,从人选到规则开始,哪哪都透露着一种阴谋的气息,天呐,什么情况啊!】 【啊啊啊我的酥宝那么多虫子他们怎么打得过啊啊啊啊啊】 【说有军团在那里演习,人呢?我一个身影都没瞧见!】 因为直播关掉了,大批网友就全部涌入了官方的星博评论区,疯狂发言,然后很快网友们就发现大批的评论被删除,有些人说着说着就没声了显然账号不能发言了。 这种做法带来了一阵更大的喧闹,也放大了大批人心中的不安,尤其那些有家人和朋友在这次考核中的人,已经坐不住了。 与此同时,几艘大型战舰悄无声息的抵达了a12星上空,江老元帅,费塔上将等露个面主星都要抖一抖的人物无一例外全部到场。 “信号忽然全部中断,这不是老元帅您事先计划在内的。”费塔上将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岁数比江老爷子还要大,但精神头和体格看起来都好太多了,此时他的眼神很锐利,毕竟他唯一的孙子就在那里,不知道即将遭遇什么危险,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 “这确实是没有预料到,但是不要担心,小衍在那里,我们第一军团特战队的人也在,不会出大事的。” 江老爷子虽然心里也有点犯嘀咕,不知道里面出了什么问题,但最主要的是江澈在那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和自己中断了联系,但此时的江老爷子还没有很慌。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一些职级不是很高,但因为对星盟忠心耿耿,且已经被初步排查没有问题的其他军官心急如焚,也不明白老元帅为什么不允许他们前去救援,等在这里等什么啊? 关于天上的事情,考核点的学生们不知道。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正处在什么样的危险中。 费塔上将的孙子叫费尔,遗传了他爷爷的一头红发,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海蓝色眼睛,长得非常挺拔帅气,是第二军校连续五届的战斗系第一,名副其实的首席。 但是……首席他虽然能打但没想到有点路痴。 明明是凭借着地形图,以及身边对方向一直都非常准的好搭档辅助选的路线,怎么走着走着就迷了路不说,甚至绕不出这片丛林了? 而且他们一只虫族都没有遇到,却反而因为一直在快速的赶路,丛林里湿热的气候以及这片丛林空气好像也带着微微毒性的几重debuff下,一个个比杀几只虫族还疲惫狼狈。 “天黑以后的丛林更不安全,我们不能无头苍蝇一样的走了,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休息地点。”费尔沉着脸说。 “我观察过,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天然洞穴,洞穴外也没有发现野兽的脚印粪便之类,那里应该可以。”费尔的好朋友兼好搭档说。 “那就这样,先过去休息,咱们需要补充饮食还有解毒,放心,我把你们带进来,我一定把你们带出去。”费尔不是第一次难以忍受自己这天生的路痴属性了,但是如此痛恨自责还是第一次。 其余三个队友虽然有点暴躁,但也不想得罪费尔,都点点头。 五人小队一言不发的朝着队友说的那个洞穴走去。 费尔没有看见,走在他身后的好搭档眼神在黑夜中变得古怪,有重瞳隐隐约约从眼睛里冒出来,又被他努力的克制下去。 与此同时的江衍正焦急无比的满地图乱冲,试图找寻他的队友——尤其是司岑。 他没想到会来那么多中等虫族,他和维达尔苏酥与其说是把虫族杀退,不如说是他们死里逃生了。 但他们三人也失散了,当江衍试图用通讯器联系队友们才发现,根本联系不上,他不顾危险又折返回去,在周围拼命搜寻队友的痕迹,现在却还一无所获。 不说他的队友们,至少他们还有自保的本事,但是司岑,他不但病弱脆皮,还带着一个伤了脚的没用医生! 如果司岑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江衍非但不知道怎么回去和爷爷父亲交代,他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是他害怕打起来太混乱护不住司岑,才让他先跑的。 他不该让他跑,他就该一直带着他的! 江衍崩溃得要吐血了,而被他担心得要死的司岑本岑正在……大杀特杀。 因为护目镜上的系统地图不但显示了目标的地点,也显示了全部“我方队友”的所在地,司岑摸过去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他果然一逮一个准,能精确的闻到这些奸细身上的虫子气味,且这些名义上还是军团战士的人,确实也在对学生下黑手。 司岑当然不用客气,直接一刀一个小朋友,干脆利落得躲在旁边观看的梅尼斯脖子疼。 不仅如此,有时候司岑还会随机选一个幸运儿,留它一口气,然后让梅尼斯补刀,美其名曰——让人头。 梅尼斯:我真的谢谢你但是我不想…… 他做不到司岑这样面不改色心静如水的收割掉这些人命——哪怕他们的内里其实已经被虫子吃空,长出了虫族的血肉——这些人,曾经都是星盟的公民,更是星盟的战士啊。 落到这样一个下场,是真的让梅尼斯心痛,下不了手。 第159章 他是花瓶骗婚B(48) 司岑看他拒绝第一次,就没有再逼他,只是每每看到梅尼斯去收拾起每个“奸细”手腕上的个人终端的行为,眼神都有那么一点复杂,像是搞不懂梅尼斯在干什么,难不成就这么缺钱,要拿死人遗物去倒卖? “不是的……这个,终端也算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我,我只是不想让这些战士死得无声无息……死得这么憋屈还不被知道,至少,至少该通知他们的家人,再……归还他们的终端,做个念想。” 司岑:…… 司岑想说,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如果知道,或许恨不得死得无声无息,也好过被公布变成虫族奸细,被虫子吃空,还用着皮囊做好多坏事呢? 而且一般这么容易被寄生的人,或是意志不够坚定,或是本身品性就是有点问题的。 看看像是江水水那样,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是虫母的精神力,六年了都没能寄生成功,可也不仅仅是精神力高的缘故,自身意志也很关键。 算了,梅尼斯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一个单蠢又感性的oga小男孩罢了。 司岑慈祥的看了梅尼斯一眼,点点头,“行,你坐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干最后一票,我们就找地方过夜。” 司岑点了点护目镜,看着上面“我方人数”竟然莫名其妙缩水了一大半,有点若有所思。 他自己杀了多少他当然知道的,所以死掉的多出来的那些,是……被学生反杀了,还是…… 岑岑呲了呲牙~心里有一个兴奋的猜测,冲向距离他最近的某个绿点的速度都更快了,脚步带着一点雀跃。 快乐鲨手岑岑,启动~ 实际上当然不可能所有前来考核点里的战士都被寄生了,其中自然也有真正一无所知,认认真真完成考官任务的。 罗洛就是这样一名被选拔出来参与这次任务的第一军团下属战士。 他的护目镜上自然也就只有正常标注的地图,任务给他们此次参与考核的战士每一个都划分了负责区域,他就在自己所负责的区域待命,且有学生进入之后看情况来自行给学生设置一些障碍。 只不过一整天了他都没有见有学生进入他负责的区域。 罗洛觉得有点闲的无聊,干脆就不在必经路线上守着,而是在自己区域里到处转悠巡视起来,同时还能观察一下哪些地方可以做点陷阱,并实施行动。 他对自己的考官身份是异常认真的。 直到他转了好久才发现,上级给出的地图其实并不详细也不完整,他发现在他的区域里竟然有一片迷宫地形,而且这不是自然形成的,以他的经验,这是人为特意设置的,而且年头应该不短了。 或许是一种直觉,罗洛感觉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对劲。 他肃穆着神色,飞快的在这里探查了起来,然后就发现有学生应该是被困在这里面了。 直觉让罗洛察觉到了危险,他没有犹豫的选择了前去救援被困的学生,但是没想到就连他自己似乎也被困在了迷宫里。 不仅如此,他发现这里面的一些植物会释放大量的有毒气体,对身体危害过大,不能久待。 罗洛当机立断抬手点开了自己的个人终端,准备联系自己的队友才发现终端居然失去了信号。 罗洛的心往下一沉,发觉事情并不简单,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一股极致的危险感笼罩在他心头,甚至连后颈处汗毛都全部竖起来了。 几乎是本能的,罗洛重重往旁边扑倒一滚。 紧接着他听到很轻的一声“咦?”,然后仿佛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罗洛扭头,只看到空空如也,仿佛突然从背后出手袭击自己的人从不存在。 但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与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太强烈了,罗洛想也没想,当机立断拔腿狂奔,迅速远离危险之地,却误打误撞,发现了一处洞穴。 洞穴口弥漫着杂乱的信息素味道还有血腥味,罗洛心中咯噔一下,犹豫间听到了里面的呼救声,最终还是拔出自己的枪拿在手里,放轻动静悄悄朝洞穴里潜入。 而此时,就在罗洛刚离开不久的位置,司岑被一身黑衣,护目镜遮挡了上半张脸的男人压制右手按在了树干上。 司岑刚才偷袭罗洛,就是被这个人骤然打断的——当然,其实司岑仍是能得手的,之所以罗洛脑袋还在脖子上,是因为靠近之后司岑察觉了这个alpha战士身上并没有虫味。 他第一时间就留手了,加上横插一脚出现个黑衣人截停他,他顺势就收了攻势,甚至还没有太过反抗的任由自己被这个男人“挟持”到了一边。 无论是从眼睛还是长相,都是完完全全陌生,且很普通大众的一个人。 但是…… “哎呀~你谁啊?都不认识就把人往树上咚,这不太好叭~~” 司岑说着话,甚至还用没被限制住的左手朝着男人脸上摸去。 他的动作和力度都很轻佻,一双本就上挑的狐狸眼用自下而上的角度看人,更显风流,嘴角噙着玩味的笑,勾人得不行。 男人任由他摸,脸上没有表情,很普通的眼睛,眸色却极暗,直面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危险的压迫感,才会猛地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人,或许是个危险的人。 没有摸到任何面具或者易容药品存在的痕迹。 那么看来这张脸用的是黑科技了。 “杀我队友干什么?” 男人开口,声音也是司岑完全陌生的音色,特别的低沉。 司岑笑意不改,手指下滑开始玩对方的衣领,甚至一下下往领口挑,“看不顺眼,心情不好,突然发癫……随便你选一个理由。” 话音落下,手指挑开了男人的领口,钻了进去。 这一下男人忍无可忍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这只手,却听司岑“哎呀”一声,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了?我……”又没用力。 话都没能说完,因为就在他受到了影响的这一瞬间,司岑右手趁机脱开了他的钳制,紧接着就见他横手一扫,黑亮的剑峰唰地映射在男人双瞳中。 男人不得不松手往后仰,躲开这把造型古朴但散发着一种危险气息的兵器,司岑却已手腕一转,身形快如闪电般掠到了男人身后,只一眨眼,男人一手被扣住直接扭到背后,一股很大的力道顺着他被反剪的手臂压迫着他不得不单膝跪地,与此同时,脖颈上也多了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 “哇哦~身材真不错,肩是肩,腰是腰的~” 司岑小小吹了一声口哨,很流氓的样子,用剑身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调戏道,“要不要做我的小情人?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考虑饶你一命~” 第160章 他是花瓶骗婚B(49) 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刺激了对方,还是说对方的情绪早在岑岑一开始对他轻佻动手动脚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低气压,蓄积……直到现在忍无可忍爆发。 司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巧妙挣脱且迅疾无比的男人压制在了身下。 形势一整个大逆转,这一次岑岑两只手腕都被男人分别用两只手牢牢按住了。 他双腿跨跪在司岑腰侧,低垂着头,幽深晦涩的目光牢牢凝视着仰躺着不动的岑岑。 因为没有了发簪,青年略长的浅金色头发全都散落,凌乱几缕发丝恰好还落在他嘴唇上,司岑双眼也直直看着男人,紧接着嘴唇微启,含住了那一缕发…… 男人喉结攒动了一下,但浑身的气压更低了,有一种冷气四溢,快要冻死人的感觉。 他应该是使用了很强效的抑制剂之类的东西,所以没有一丝信息素溢出来。 但是司岑也能猜到,他这会的信息素会有多狂躁。 这家伙,竟然还会自己生胖气呢~哎呀呀,可爱捏~ 司岑忽然笑了。 “哎呀……这回是真的痛了!你干嘛这么生气啊?我调戏你那是在夸奖你,你气什么气,该气也是我老公气啊。” “再问你一遍,为什么要杀我队友。你脸上的东西哪来的?” 男人一脸的不为所动,还挺凶的样子,如果不看两人姿势,还挺像审讯那么回事的。 司岑:…… 干嘛啊?还要演啊?都这样了还不愿意表明身份是。 就跟明明早就醒了还喜欢装植物人,江水水你知不知道没有人能在岑岑面前夺走“随地大小演”的称号?! 司岑眨眨眼:“你确定你要这样压着我审问?” “……” “好好,你不知道你嘴里的那些队友,都被虫子寄生,已经吃空了,根本就不是人类了吗?我杀他们是在做好人好事呢,脸上这个,不就是从被我杀掉的人脸上扒下来的啊~” 男人脸色有点臭了。 岑岑发四,男人落在护目镜上的眼神,恨不得马上把这玩意从自己脸上扒下来捏成粉末。 啊哈,这该死的占有欲和洁癖哟~~ “你……” 男人话音未落,忽然眼神一凛,紧接着一把抱住司岑往旁边一滚。 一发弹药在他俩原本待的位置爆开来,炸得泥土四溅。 司岑被整个人裹在了对方怀里,头脸也护住,没有被波及到一点儿。 但是男人的脸颊却被不知什么爆炸飞起的碎片划伤了。 司岑抬头才看见,瞬间他原本嘻嘻笑的表情完全消失,阴沉冰冷之色从他眼底弥漫,被男人半抱着扶起来,第一时间扭头看向袭击者。 不出预料,是身穿黑色作训服的alpha,一共十四名,全都戴着司岑脸上的那种护目镜,手中拿着的是重火力的枪,全部对准司岑两人。 黑衣alpha怒声:“就是你,勾结你旁边的叛徒,杀我们那么多队友?” 司岑原本因看到江澈受伤而发怒了,然而此时听到这话,忍不住又想笑,于是偏头撞了撞身边的男人,“听见没,你现在被认定是和我勾结的叛徒了~咱们这是不是就叫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江澈:…… 他的小伴侣不但喜欢撩男人,而且好像学问不行……果然课还是补少了。 此时的司岑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怎么回事?是谁在背后偷偷计划要暗算我?! “废话少说。” 这是江澈对那十几个虫族寄生者说的唯一一句话,说完就空着手上了。 这群寄生者应该是从别的途径察觉到他们的人正在被剿杀了,所以这才匆匆集结在一起,过来给死去的同伴报仇,也是为了除掉司岑和江澈这两个破坏他们计划的人类。 虽然不知道这个闻起来一点信息素都没有,看起来整个人瘦弱得还不够它们本体塞牙缝的金发青年到底是怎么做到杀了他们那么多同伴的,但看他外表和闻他气息它们就不认为司岑是一个威胁。 或许这个人类beta就是依靠他身边的那个alpha才能杀了他们同伴的。 这样想着,这些寄生者并没有把司岑放在眼里,全都在着重注意江澈。 然后它们发现,这个alpha很强,强到……它们根本打不过! “抓那个瘦子!”有寄生者中看似领头的当机立断下了命令。 这是要捏软柿子,最好还能用司岑威胁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alpha就范。 江澈眼中闪过浓浓的不悦,司岑却玩味一笑,不躲不跑反而迎着几个朝他扑过来的寄生者,手腕翻转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笑出了几颗白白的牙,“哎呀我好怕怕哦~” 嘴上说着怕怕,一剑刺出,却裹挟着雷霆之势,破空声猎猎,冲得最快的寄生者明明眼睁睁看到了他的动作,也看到了那剑尖,但根本躲不开,咽喉上飙出大股鲜血,被这个他们眼里瘦弱无能的金发青年一脚踹飞几米远。 司岑微笑:“滚远点……你们的血真的好臭!” 说话也不耽搁他出剑的速度。 手里拿着枪的一群寄生者,寄生的也好歹都是a级的alpha,却在这个手里拿着个冷兵器的青年手中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更别说,这还有一个杀神一样的alpha,他的精神力屏障连这些人的子弹都不怕,他杀人也是武器都不用,即使徒手,捏人脖颈就跟捏豆腐一样…… 这十几个寄生者或许也没想过,他们会死得这样“容易快捷”。 而且濒死的时候就算想来个精神力爆发,好钻空子寄生这两人那也根本不可能,他们根本来不及就已经被捏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到死这些寄生者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虫族对于人类而言压根难以察觉而且非常难以抵挡的精神力,对这两个人一点作用都没有。 而其中那个领头的倒是在死前艰难无比的给自己的“王”发出了讯号,算是尽了最后的一份职责。 司岑寒着脸,一脚踩碎了这个寄生者的脑袋,“没想到心脏都被戳爆了,它还能活这么多秒……刚才的叫声好难听,他在给他的同类通风报信?” 本来还因为不用一个个去找,这些人头全部自动过来给他收割了,岑岑心情还有点愉悦的。 但他们伤了江澈,他就不愉快了——哪怕那小划伤对于高阶alpha来说,过不了十分钟就愈合了。 大魔头也没料到这个世界的虫族生命力这么强悍,心脏都完全碎了,都不是瞬死,让这个东西钻了空子。 当然,其实也和他不够了解这个世界虫族等级有关。 这只领头显然就是等级更高。 第161章 他是花瓶骗婚B(50) 江澈也冷着脸,过来把司岑拉开,“不是嫌它们血臭?” 司岑看看自己沾了脏东西的鞋子,再看看又在生闷气的男人:…… 江醋醋你真的很小气! 但是想到自己刚才大杀特杀,眼都不眨的踩爆别人脑袋的事,岑岑对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心虚了那么一瞬。 他刚才没有上头?没有露出什么狰狞的表情? 好在江澈似乎并没有追究他的战斗力从何而来的意思,反而说起了正事,“他们全部集结到这里应该不仅仅是来报仇的,还有可能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在附近找找,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司岑“哦”了一声,随即又变了脸,“哎呀!!” 江澈猝然抓住他手腕,“怎么了?刚才哪里受伤了吗?” 哎呀哎呀,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们现在不是陌生人吗? 心里好笑,司岑却悄悄靠近些,很亲昵的挨着江澈,仰头看着他说,“我还有队友和我一起呢,把他忘记啦~” 眼睁睁看着男人嘴巴抿得平直,一副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连你都护不住还要靠你出来动手的队友,没用的废物不如扔了。” “不要这样说人家啊,之前一路都是人家保护我的呢,只是他受了伤,我总不能让伤员冲锋,自己继续划水?” 男人的眼神更冷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的感觉,“你……就那么在意他?” 嗯? 怎么听出来一种,“你果然还爱他”的怨夫感? 司岑再眨眨眼,忽然反应过来了,这家伙以为他说的是江衍。 啊,也是,江衍肯定被他和老爷子叮嘱过要好好照顾他的,哦,江衍那个小废柴和虫母在一起,这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处境诶~ 这么一想,司岑反而有些心虚了,他把江衍扔给虫族和虫母就跑了,一点也没有看在他爷爷他爹的面子上,这么做貌似……确实有点过分? 江澈哪里知道他心虚的是这么回事啊,只以为他心虚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话,心一下子越发沉了下去。 按理来说,这个岑岑不应当对江衍有什么感情才对。 其实看资料他都知道,上一个‘司岑’对江衍那也不是什么爱,更多是趋利。 但现在看岑岑的表情怎么……这么不妙。 看来,不仅把儿子踢得远远的计划要早日实行,边境星好像还是不够远,不如丢去更遥远的,连普通星舰都难以抵达的专门开发新矿产和新星球的地方去。 那种地方通讯都艰难,而且一去最低都是一二十年才能回来一趟,到时候自己和岑岑一定孩子都有了,嗯,他回不回来也无所谓了——冷酷无情的父亲暗自想道。 此时在某处“受磨难”的江衍狠狠打了个哆嗦,并打了个喷嚏:“啊嚏!” 和他一样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连精神力都调动不起来的苏酥努力往他身边凑了凑,小声耳语:“阿衍,咱们在什么地方?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里的吗?” 江衍其实是莫名就失去了意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黑不隆咚的地方了。 最可怕的当然不是这个。 最可怕的是他醒过来就发现自己根本动都动不了一点,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而且精神力一丁点也用不出来,信息素还处在一种活跃得不正常的躁动中。 紧接着很快他就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人,然后他就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味道,才发现那是和他走散了的队友,苏酥。 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声张,因为不清楚现在身处什么样的环境,连到底是什么人\/东西把他们弄过来的都不知道,必须更谨慎一点。 好在悄无声息的在黑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发觉这里应该确实只有他和苏酥两人,他们才开始小声交流。 江衍:“我不知道,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我在到处找你们,再之后就是刚才醒来了。” 总觉得身旁靠过来的身躯有点热,他的信息素更加躁动起来,而且有点隐隐不受控制……江衍感觉到了更强烈的不妙。 一种生理上似乎在渴望,但偏偏他心理上……在排斥。 他很想离苏酥远一点,但是他真的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总感觉苏酥的信息素气味好像变浓郁了,江衍忍了又忍,还是说,“你……能动的话坐过去一点。” 他不舒服。 aa之间的信息素本来就容易“打架”,一般时候都是相互排斥的感觉,虽说苏酥这个a好像有点特别,他不但被许多o喜欢,学校里很多a其实也不排斥他的信息素,他信息素是a里少有的花香味,攻击性一点也不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江衍也没有排斥过。 但现在,为什么身体莫名其妙对一个a的信息素有反应? 江衍脸都黑了,尤其他脑海里老是会出现司岑那张脸,他……直接要萎了。 于是一些反应就变成心理上的强烈排斥,他忍不住直白,“你信息素能收一收吗?” 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旁的苏酥僵了一下。 紧接着他果然小幅度的往旁边挪开了一点点,“抱歉,我想着靠近一点说话就能低声一点,毕竟不知道咱们周围是不是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沉默两秒之后又说,“我……不知道我的信息素溢出来了。” 江衍原本排斥又烦躁的心情,因为苏酥的话,变成了尴尬,还有一点内疚。 毕竟,苏酥其实没有做错什么,他自己的信息素也在乱飘呢他说人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躁甚至不安,尤其不知道现在司岑那家伙到底怎么样了。 “是我……抱歉,我可能易感期快来了,脾气有点控制不住。” “没关系,别说这个了,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感觉不太妙,我们得想办法先脱险,或者至少弄清楚这里到底什么情况。” 苏酥似乎丝毫没有介意,依旧语气如常,而且还说起正事。 江衍更加有点羞愧了,点点头,“好。” 江衍压根就没有发觉在这个他以为没有其他东西存在的黑乎乎的空间内,实际上密密麻麻的铺满了无数白色的巨大的“卵”。 只因为那些现在还不能完全称之为“活物”,而他又失去了精神力的感知,眼前又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他才察觉不到那些。 第162章 他是花瓶骗婚B(51) 江衍更不知道,就在他们头顶,他的队友维达尔,还有第二军校的首席,被人笑称和他是“王不见王”的费尔,还有几名各校的佼佼者,都正遭遇着和他类似,但远远没有他此时处境“安全平和”的状况。 他们所在的层,不但有吓死密集恐惧症的虫卵,还有孵出的幼虫,甚至可能还有成虫…… 罗洛无比震撼的透过开启了夜视模式的护目镜看到了洞里的一幕幕,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算是他,现在也不敢发出大动静,反而悄悄往后无声的退,用手势给他身后的学生示意:这条路不行,换一条。 他身后那两个是被他在洞穴里救下的第一军校学生,其中一个受了很重的精神力伤,另外一个断了一条胳膊,要不是遇到罗洛,给他们用上了急救包,搞不好这俩已经挂了。 所以对救命恩人罗洛的指示,他们无条件听从。 然而当他们正想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出去的时候,洞穴深处却响起了很吵的骚动声。 罗洛脸色一变,想说快跑,结果他身后的学生一脸菜色的说,“妈的,看头顶……” 罗洛抬头。 头顶上,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巨卵,竟然正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紧接着第一个,第二个……一个接一个,相继被从内部破开。 伴随着让人恶心的深绿色粘液流淌,还有虫族那种千奇百怪又丑陋无比的足节伸了出来。 紧接着是身躯,最后是脑袋。 不过几个呼吸间,一只幼虫孵化了,而且第一时间就睁开了长在头部的复眼,每一只幼虫,至少有三对复眼……这里数不清有多少刚孵化的幼虫,可以想象有多少对眼睛在看下来。 即使是经历过前线战场,和无数虫族厮杀过的罗洛,都头皮发麻了。 “嗡嗡——” 幼虫像是闻到了最美味的食物味道,扇动着它们还未发育的肉翅,朝罗洛三人扑了下来。 “砰砰砰砰——” 枪声在洞穴里响得地动天摇。 正艰难和洞穴某处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黑色虫卵“对峙”的费尔眼皮猛跳,他身旁,还活着的队友只剩一个,正是和他关系最要好的朋友,此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声音都有点发抖,手好像也在抖,“有,有别人进来救我们了吗?” 好友在费尔心目中一直以来都十分优秀果敢,从未这样胆怯懦弱过,但是现在这个样子费尔也无法嫌弃他。 毕竟他们刚刚失去了三名同学队友,还是在睡梦中被吃掉的,当费尔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看到的画面是只剩下队友的“一部分”被巨大的虫子拖着往洞穴深处的黑暗里消失。 费尔这才注意到他们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睡死了,他来不及想,一巴掌拍醒身边好友,两人就去追那虫族。 之后就发现这个他们以为不会很大的天然洞穴,到底有多深,有多大。 里面简直就好像更大型的一个迷宫,无数条路套着无数个洞穴,一直一直在朝着地底深处,宛如这整个星球都已经被掏空,彻底成为了虫族的巢穴一般。 费尔知道事情大了。 他没有退缩,而是打开了通讯器的拍摄功能,尽职尽责的记录下所看到的一切。 不管怎么样,都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传出去! 在星盟自认为完全处在掌控中的,不说十分也有八分安全的区域内,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这是很惊悚的。 虫族从来没有能够真正突破过星盟的边境线,否则那些辛辛苦苦驻守在边境星的军团是吃干饭的吗?就算拦不住也不可能不示警。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是不知道有多少高阶虫族已经深入了星盟重要区域,甚至在这里建造了一个这么大的巢穴,产下了这数都数不清的无数的卵。 这太可怕了。 虫族的杀伤力是无比惊人的,这些虫卵要是全部孵化了,难以想象会死多少人——虫族可是会以人类为食物的! 费尔心里早已坚定,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有价值一点。 哪怕现在不知道为什么通讯器没有信号了,但他也会想尽办法,把拍到的东西送出去。 他当然也不是非要头铁的当英雄,无谓的送死。 他只想拍够足够引起重视,足够震撼军部那些三天两头就嚷嚷着要“爱与和平”的搅屎棍的画面,好让爷爷他们那样的人可以毫无阻碍的拿到更多权限和支持,最大限度的来捣毁这里。 所以费尔就没有打算太深入。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路痴属性……也低估了这里的复杂,以至于他和好友明明沿路都做了记号,等想要顺着记号返回,却发现不仅没有走出去,甚至还走到了似乎是更深处,然后就是现在,遇到了这颗很巨大的,黑色的卵。 一路上看到的卵都是白色的,而且没有这么大。 这颗……不仅仅是因为颜色和体型,还有一种气息,都让费尔感觉到了危险…… 明明是还没孵化的虫卵而已,他却有一种被锁定了的感觉。 且他有一种直觉,一旦他做出大一点的动作或者发出大点的声音,或许这黑色虫卵里面的东西就要破壳而出,瞬间把他咬死了。 也是在他示意好友和他一起静悄悄先远离这个黑色虫卵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隐隐约约的枪声。 费尔心里先是一喜,紧接着却又沉重起来。 洞穴里虽然目前为止只看见虫卵没看见虫族,但是不代表不存在虫族,要不他的另外三名队友是被鬼拖走的? 以及,费尔相信,任何一个无论是他们学生还是所谓来演习(虽然他一个没见到)的军团战士,既然发现了这个洞穴,不可能这么莽撞的开枪弄这么大动静。 既然开了枪,就代表处境很危急,来不及顾及太多了。 听好友还在天真的说是不是有人来救他们了,他却觉得……这更像是来催命来了。 果然,枪声变得更响了的同时,他听到了黑色虫卵里传来的“噗呲噗呲”声,紧接着就在费尔直勾勾的注视下,那颗虫卵……被从内部撕开了…… 费尔想拉着好友跑,却没料到背上忽然被重重推了一把,他在无比的惊谔不可置信中看到朝自己扑过来的那只黑色幼虫长长的口器直戳他的眼眶…… “虫族幼虫喜欢用口器从人类眼眶戳进去,吸食人类的脑髓,对于刚刚孵化的它们来说,越是精神力等级高的人类,就越是大补,能给我们的皇族幼虫提供养分,加速他们的生长和强化,这可是你的荣幸……” 他听到身后好友那变调又尖锐的兴奋声音。 第163章 他是花瓶骗婚B(52) “咦?什么死动静?地震了嘛?”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人心尖发颤发痒,江澈板着脸往旁边偏了偏头,眼角余光扫到安安静静跟在他们身后的梅尼斯,低声警告司岑,“别招我。” 这小家伙,从和自己见面开始动手动脚瞎摸,和队友汇合了以后也没收敛,各种暧昧的小动作不断。 江澈已经笃定岑岑认出他了——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他用的是军方研究院最新研制出来的科技设备,可以把一个人完全从视觉上变成另外一个人,就算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半点端倪。 江澈怀疑岑岑是摸出来的,毕竟他的小伴侣在他植物人的时候没少摸他。 但……摸之前就认出来了。 岑岑的来历成谜,不论是他对自己的吸引力,还是展现出的实力又都太莫测。 江澈心底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疑虑与不安的。 而现在,他在外人面前可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岑岑与江澈元帅的婚姻又是人尽皆知的。 以至于他和自己这么“没分寸”的亲昵暧昧相处,已经频频收到那个叫梅尼斯的oga的侧目了。 江澈甚至总觉得从那人双眼里接收到了太多他难以理解的东西,比如幽怨,比如羡慕,比如一点点生气,像是在质疑“凭什么你就可以”以及强烈的“教教我我其实也可以和你学”的离谱意味。 江澈:……别逼我弄死你。 为了他的小伴侣的名声着想,以及江澈自己也不喜欢自己(在别人眼里)顶着完全是另一个人的脸和岑岑亲昵(是的就是有这么小气,就是这样也无法忍受),他真的是很努力的在婉拒岑岑了。 然而岑岑却很不满。 就是咬个耳朵而已,又被躲开了。 岑岑漂亮的狐狸眼里渐渐溢满了委屈。 江澈:…… 江澈元帅秒速投降,不动声色的偏回脑袋,清咳了一声说道,“不是地震,应该是机甲弄出来的动静,我们过去看看。” 司岑瞪了他一眼,虽然他识相的服软了但又生硬的说话岔开刚才拒绝亲昵的仇岑岑记下了! 那动静还挺大,搞不好就是被他无情抛弃给了虫母的可怜儿砸弄出来的,都不知道好大儿现在有多水深火热呢,这个时候确实不是在这里卿卿我我的好时机。 几人不再多言,朝着动静传来的方向快速前进。 梅尼斯的脚伤经过敷贴治疗已经不太影响行走了,但他的体能和身体素质决定了他是无法很好的跟上前面那两个的。 好在他刚情窦初开的暗恋对象以及暗恋对象的情夫(?)还没那么丧心病狂,知道稍微迁就一下他的速度。 也好在他们距离事发地点并不太远,所以他没有掉队。 只是看着并肩前行的那一黑一蓝两个背影,越看越莫名有一种般配的感觉,让梅尼斯很是心塞。 当然,他转眼就打起精神来了:既然哥哥可以那弟弟也可以(bhi)。 既然司岑他……嫁人了也不耽误他和别人好,那那个人为什么不是自己?alpha有什么好?都是一群又粗鲁又没情调的死直男。 哪里会懂连扎个丸子头都要追求精致的岑岑了? 还是他这个香香美美的oga和司岑般配,还能一起讨论发型和美妆,有共同话题(雾)! 至于介入别人的婚姻道不道德……听说其实江澈元帅已经昏迷不醒很久了,否则江老爷子也不会想出娶个儿媳妇冲喜这种昏招,这不是害人吗? 梅尼斯:虽然对不起,但是,我可以不要道德…… “梅尼斯?” “啊!!啊……啊?” 司岑抱着手臂狐疑看他,“你怎么了?扭到脚转移到脑袋了?你两眼发直傻笑什么呢?跟你说话都没听见。” 梅尼斯:啊啊啊好丢人不活啦!!! “没,我……司岑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前面这个洞看上去有点危险,你就不要进去了,躲在外面找个安全的地方,注意通讯器的信号,一旦信号恢复了,你第一时间联系外界。” 梅尼斯心里的旖旎念头啊,丢脸羞恼什么的统统烟消云散了,他皱着眉头,“我……不想总是自己躲在你身后……” 连司岑都说危险的地方,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可……他又能做什么? “你不是躲在我身后啊,大家不是分工合作吗?我们进去探查情况,这里面听动静应该还有我们的同学遇到危险了,你在外面做接应,时刻注意着信号,如果能第一时间联系外界求援,那也是非常重要的啊。” 司岑歪着头看着自己的眼神……好真挚。 呜呜呜……我差点就要相信你的鬼话了。 明明是因为我废物弱鸡,还找这么窝心的理由为我挽尊! 就说,到底是谁会不为这样的司岑心动啊? 江衍那个家伙以前可能是个瞎子! “可我……”梅尼斯还是想争取一下子。 就听那个长得普普通通,眼神却很凶煞的男人说,“你进去给他拖后腿?让他在应对危险的时候还要分心照看你?” 梅尼斯:……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是好难听。 呜呜呜,好想哭,但承认他说的对。 “对不起,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躲在外面,帮你们注意着所有动静,尝试联系外界的。” 看梅尼斯可怜兮兮的听话样子,江澈眉头微皱,感觉这人……并不简单。 果然,就见他家小伴侣一脸心疼(并没有)的看着梅尼斯,甚至还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的都是次要的,你最主要就是保住自己的小命,别挂了。” 梅尼斯一脸感动的点头,看着司岑的眼睛都水汪汪亮晶晶的,“那你也要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受伤啊。” 司岑哼了一声,甩了甩手中长剑,“我只会让别人受伤。” 梅尼斯被他臭屁的样子逗笑,沉重又焦虑不安的心情也有所缓和,却忽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危险感觉。 他看过去,就对上了alpha那双危险又幽深的眼睛,冷冰冰的,明晃晃的凶戾。 梅尼斯做为一个秀美漂亮的小o,还从来没有被alpha用这种眼神看过,一下子就吓得心脏狂跳,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太凶了,这个alpha看起来就像是会家暴的样子。 司岑不会被他打? 第164章 他是花瓶骗婚B(53) “司,司岑……这位……战士好像有点不高兴,对不起,都是我没用,不会迁怒你?” 司岑憋笑憋得肚子都要疼起来了。 刚才就发现水水看梅尼斯特别不顺眼了,他说那些话当然也不能说是虚情假意,但实际上他倒也没有和梅尼斯好到能那么唠叨叮嘱的地步,只是觉得江水水生胖气的样子好玩罢了。 但是梅尼斯怎么回事?忽然改泡茶的了吗? 那浓浓的“哥哥的男朋友不会是生气了?好可怕啊!不像我,我只会心疼哥哥”的既视感。 果然,岑岑余光瞥到江水水的表情,已经裂开了。 啊哈哈哈哈。 “不会不会,这位……战士,不是那么小气不讲理的人,不说了时间紧我们先去救人!” 司岑抓住江澈的手腕撒腿就跑,江澈倒也很是配合,顺着他的力道跟着快步走了,只不过离开前扫向梅尼斯的那一眼,真的很凌厉。 司岑实在没忍住,漏出了一点笑声。 “好啦好啦……我闹着玩的,你不会真的想把梅尼斯一枪干掉?” 江澈言简意赅,“不会。” “哦,那还算你没有小心眼到变态的程……” “他不值得浪费一颗子弹,我一根指头就能把他干掉。” 司岑:…… 对不起打扰了,水水你不但在瑟瑟上进化飞速,你的醋意也果然是进化到了究极变态地步,心眼这么小,你还敢找个魅魔当老婆,你好勇哦~~岑岑欣赏你的勇气捏~~ “我这一路遇到的所有意外状况,都是你暗中动的手脚,包括这个洞穴,是你引着我们过来的,为什么啊?你是一个人类啊,你怎么会给虫族当奸细?” 费尔一只眼睛都是血,握着刀的手上沾满了绿色的粘液,散发出腥臭的气息,在他旁边,是那只刚刚孵化出来的黑色幼虫,口器断裂不说,还从头顶狠狠被匕首戳穿搅烂,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 费尔的好友神色非常难看,“没想到,压制了你的精神力,你竟然还能强悍到这种程度,你平时果然对所有人都隐藏了实力,是我低估了你。” 费尔看起来站得笔直,无论信息素还是精神力都特别强势的样子,但其实只有他本人知道,他有多强撑。 他是真的想不通,也是真的很难过。 被自己最信任,最好的朋友背叛,没有任何人能轻描淡写的不在意。 “我没有故意隐藏实力,我只是因为家族基因拥有一点与众不同的技能,精神力和体能会在极端情况下自发被激发,强行提升至少一个等阶,但这不受我本人控制,属于自发的一种保命能力,一般情况也激发不了。” 家族有这种保命底牌,当然也不可以公然的宣扬出去。 基因这东西复杂又深奥,像是费尔家族这种竟然还能在生死关头强行提升实力的基因,一旦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晓,会给他的家族带来很大的危险和无穷无尽的麻烦,当然更是要保密。 “你们这种天之骄子,果然天生就什么都有了,真是让人嫉妒。” 费尔神色悲凉又失望,“就因为这样,你就背叛我们吗?你在星盟,在军校,从来也没有受到过不公平的对待。” 他真诚的看着好友,沉声说道,“现在将功赎罪还来得及,把这里的一切,和我一起披露出去,把你知道的所有虫族的阴谋都告诉校方,告诉军部……我可以为你隐瞒你刚才对我出手的事,帮你求情,让你不上最高军事法庭。” 好友沉默着,表情变得有点犹豫,“真的吗?你能咽下这口气?刚才如果不是你忽然潜力爆发,已经被我害得当了幼虫的口粮。” 费尔:“我说话从来都算数,虽然可能你从没当我是最好的兄弟,但我却一直都当你是的,你是人类,你帮虫族,对你能有什么好处?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虫族都是一群怎样嗜血,毫无理性只懂杀戮的东西。” 费尔朝好友伸出手去,“到我这边来,我们不是一直以来都是一起并肩战斗的吗……” 好友表情似乎很动容,一步一步仿佛不由自主一般朝着费尔靠近。 他也伸出了手,费尔脸上的神情和眼神一直都很平和真诚,没有半点的异样。 好友终于走到了费尔面前,一点点抬起手。 也就是这个时候,费尔忽然狠狠朝前一扑,匕首毫不客气朝着好友脖颈插去。 好友显然不论是实力还是速度都差费尔很多,但费尔此时也重伤消耗,还是让他在千钧一发之际偏头躲过了致命位置,只被匕首划破皮肤,流了血。 他的血液是暗红色的,但血腥的臭味非常大,比一般人的那种血腥味浓郁难闻数倍。 好友显然已经明白了刚才费尔是故意骗他过去,甚至也明白了费尔其实已经伤重,是强撑着,已经没有万分的把握,才决定把自己骗过去杀,也就是说他刚才说的所有都是屁话,他被骗了。 好友愤怒得双眼通红,紧接着压也压不下去的重瞳浮现出来,声音尖锐,“你骗我!” 费尔脸上的真诚已经被冰冷取代,“你怎么会这么天真?任何一个叛徒,都没有赎罪的可能,我以为这一点在你进入军校的第一节课就已经牢记了。” 两人缠斗在一起。 费尔虽然重伤,但第二军校首席的实力不是虚的,费塔上将的孙子不是白当的,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没能让好友讨到多少便宜。 “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费尔看着好友那双明显不似人类的眼睛,心中又是惊又是疑,总觉得事情可能比他看到的这一幕幕还要更加的匪夷所思,更加的严重。 他眼眶里的血滴到了好友嘴角,好友忽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表情,既然挣脱不了费尔的钳制,他干脆一副完全放弃防守的姿态,并且张开双手牢牢抱住了费尔。 费尔心中一凛,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油然而起,眼睁睁看着抱着自己的好友忽然发生了骇人的突变,整个人皮开肉绽肢体扭曲着,竟然是从人类的躯壳中,长出了虫族的四肢,连嘴巴里也伸出了长长的口器,直指费尔受了伤的眼眶——打算趁虚而入完成刚才那只幼虫没能完成的事。 这一次费尔是真的没有能力再自保了,而且好友那虫族的四肢力气巨大无比,简直就能把他骨骼绞碎,他压根动弹不了。 第165章 他是花瓶骗婚B(54) 根本就没想到会出现这样自己理解不了的变化,费尔若是知道,他哪怕再想杀了叛徒,也不会费尽心思让对方近身。 就要死了吗……真不甘心啊…… “哧——” “啊啊啊——” 好友嘴里伸出来的口器被凌空而来的一道气劲直接削断,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与此同时费尔只感觉自己身上禁锢着的虫族四肢也在齐齐脱落,紧接着他后领一紧,直接被人从身后拎起来,远离了那骤然断了口器和四肢而发狂的好友。 费尔费力的偏头,只一眼就看清了救自己的人的模样。 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头宛如清晨第一缕阳光般温暖又耀眼的浅金色发丝,紧接着是那张漂亮到让人失神的脸。 费尔甚至怀疑自己其实已经被好友变成的虫族怪物给杀死吃掉了,不然……他怎么会看见天使了呢!! “你是……”天上派来接我的天使吗? 话都没说完费尔就忽然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给拎了过去,这次这个人长着的可不是一张赏心悦目的脸了——当然,不是说丑的意思,最多就是说有点普通大众脸。 而是…… 真的好凶啊,费尔怀疑自己怕是要被捏死了。 他被丢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然后就眼睁睁看到那凶得飙杀气的男人不满的抓住了天使的手捏了捏,对他冷声说,“你消停点。” 那语气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又宠溺的感觉,让费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司岑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咋了嘛?我就救个人!” “你可以直接把他踹开,用不着伸手。” 司岑:…… 天啦噜,这个江醋醋真不是盖的,简直让岑岑大开眼界! 江澈对上小伴侣惊奇不已的目光,半点也没有不自在的意思,把他往旁边推了推,自己就上了。 他没有直接杀死费尔的好友,而是把他弄得晕死过去,甚至因为刚才司岑下手太快狠准,造成的伤势有可能导致这名寄生者死亡,所以还给他打了一剂强心药剂吊着他的命。 费尔冷静下来已经从江澈身上的衣服看出了他的身份,所以默不作声的看着他做了这一切,直到他处理完,才说道,“你是第一军团特战队队员?” 江澈瞥了他一眼,虽然没有开口,但是这态度已经是默认了。 在星盟,要说最被人尊敬,向往的,非第一军团特战队莫属了。 那是直属于历任军团元帅的部门,是精英中的精英,一直以来执行的都是最重要最危险的任务,但也是越是对自己高要求的人越向往的地方。 比如江衍一直以来想进的就是这里,费尔亦然。 江澈元帅最风光无限的时候,他和同龄的江衍一样,都还是小屁孩,可以说是听着甚至看着江澈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可惜还没能长到可以足够年龄和资格去追随他的时候,江澈元帅却因与虫族那场大战而重伤不出了。 比起别的人,费尔的消息渠道要更多更真实一些,所以这六年外面满天飞的各种传言他也不信,但同样也知道,江澈元帅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或许有可能再也不会露面了。 而随着江澈元帅在那场大战中杀死虫母之后,虫族被很快打得溃败,之后更是偃旗息鼓无比老实了下来,星盟进入了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和平时期。 以至于第一军团特战队,也顺势消失在了所有人面前,没再出过任务。 然而,现在费尔却遇见了。 他不仅想到了这代表着军部那边肯定是一开始就察觉了这个星球出了问题,所以这一届的考核才会这么独特,又是实战又是联合了军部演习。 他更由此推断,这个察觉问题的人或许就是江澈元帅本人,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虫族,也没有人能够有他那么聪明敏锐。 想得再美一点,或许……这次行动会不会就是江澈元帅亲自坐镇指挥?! 越想费尔越是激动,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名特战队员凶不凶,看向对方的眼神那叫一个亮晶晶,“江澈元帅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这不会就是元帅的一个布局?长官,您有任务在身对不对?第二军校五年级生战斗系首席费尔,请求协助任务!” 他敬了一个非常标准的礼,腰杆挺得那叫一个笔直——如果不是一只眼睛血糊糊的,浑身看起来还挺狼狈的话,还是挺帅气的。 有一种挺拔昂扬,朝气蓬勃的小白杨的既视感。 司岑在一边看着这热闹,露出了兴致勃勃的小表情。 哦豁,遇见了水水的小迷弟一枚~ 可怜,小迷弟居然直面偶像而不识~ 岑岑立刻扭头,也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江澈。 江澈:…… 江澈收敛了一下眼眸里的杀气,沉默着看了费尔几秒,然后说道,“可以,那你负责带着俘虏。” 说完完全不管费尔现在也是个血条半残的伤员,直接就把断手断脚且已经没多少人形,那叫一个丑陋狰狞奇形怪状的寄生者(费尔好友)丢到了费尔背上。 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费尔:“是!” 费尔完全没有看穿江澈的“险恶用心”,根本不知道江澈在收拾他,反而情绪高涨,热血沸腾的背起了寄生者,能协助第一军团特战队任务,他血条都要自动回满了,只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劲,甚至于对这个满眼凶煞,对他态度也莫名很差的特战队友都充满了感激和亲近。 司岑:…… 江水水你是有点腹黑在身上的。 他同情的看了费尔一眼,下一瞬就被“无意间”挪了两步的江澈挡住了视线。 江澈垂眸看他,声音很低,“好看吗?刚才就一直在看。” 而且是双眼亮晶晶的看——虽然他知道小伴侣这是在看费尔的热闹,但依旧不高兴。 “没你好看,你最好看~”司岑自动把手塞在他的手心里,“哎呀这个洞里好黑,人家看不清路,这位战士你可要好好牵住岑岑哦~” 此时激动过头的费尔也终于认出来司岑是何许人了,听见他矫揉造作的这死动静,再看到两人扣在一起的手指,一脸的无比震惊。 江澈:………… 第166章 他是花瓶骗婚B(55) 江澈真想狠狠咬这随时作妖的小伴侣几大口,但碍于形势,还是忍住了,只收紧了手指,沉沉看了司岑一眼。 费尔:“这个洞穴非常大,内部密密麻麻的路线和洞穴就像蜘蛛网一样,我怀疑不止我们看到的这几层,刚才我也听到有机甲的动静像是把哪里弄塌了,离我们这里不远,我们先去救同学们?” 费尔一边吃力地走着,一边简略的说完了他和队友是如何进入了这个洞穴,以及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最后小心的提出建议。 江澈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费尔用复杂的目光第n次偷瞄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看起来很想说点什么但是又一次次憋回去了。 想来现在在费尔同学心目中,他的偶像头顶已经绿成一片青青草原了。 司岑眼眸转了转,故意作里作气的凑近江澈咬耳朵:“……我们偷偷在外面见面,不会被那个谁发现?嘤嘤嘤,如果东窗事发,你可要保护好岑岑啊,毕竟,要不是你偏要强行和岑岑好,岑岑本来也是不敢的~” 以高阶alpha的耳力,这种程度的耳语费尔怎么可能听不见? 费尔果然瞪大了双眼:哦我的天神啊!这竟然还是霸道墙纸爱?!!妈呀!司岑这完犊子玩意,以前只知道他脸皮很厚,天天追着江衍那个装逼犯跑,后来还爆出性别造假的丑闻……没想到嫁给江澈元帅了也不消停。 江澈元帅你睁开眼睛看看啊,我不信你还两眼空空!司岑这小犊子真的不值得!! 此刻费尔心目中那个几分钟前美好温暖的天使已经完全崩塌,只当当时自己的所有感动和惊艳全都喂了狗。 只为自己的偶像感觉憋屈。 他甚至都气得压根就没想起来,司岑只有一个同父不同母的大哥。 哪来的姐夫 江澈都不用扭头看,从费尔呼哧带喘的愤怒呼吸,以及乱七八糟躁动的信息素就能大致感知到他的心理。 江澈无奈的瞥了司岑一眼,就在前面又出现了好几条岔道的时候,一把圈住司岑的腰把他抱到了最左边那条最隐蔽也最漆黑的通道里。 因为他们和费尔之间是略有距离的,又因为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太无声,费尔心情又复杂,还负重前行,只知道忽然听不到声音了,心里咯噔一下一抬头,眼前空荡荡,除了好几条黑漆漆的通道,哪里看得见司岑两人的身影。 费尔:??? 通道内,司岑被捏着下巴强行抬起头,后腰还牢牢被手掌摁着。 不等他再说出什么胡言乱语,江澈关闭身上的改换易容装备,然后低头狠狠亲了下去。 司岑被亲软了腰,很快整个人都倚在了江澈怀里,只能依靠他的支撑才没有直接倒地上去。 熟悉的信息素热烈而又蛮横的裹挟着司岑,他的所有感官都被江澈一人占据了。 根本不知道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当他再次回过神来,是因为听到了费尔带着惊慌紧张的低声呼喊。 司岑失神的眼眸重新聚焦,微微往后偏了偏意图结束这个吻,没想到江澈感觉到他的动作,就发狠的飞快追逐过来,咬着他不放。 司岑不得不艰难的抬起双手用力抵住江澈胸口,偏开头喘着气说,“等,别……亲了!” 江澈不知是不想惹司岑生气还是顾及现在的处境,终于没再逮着他的嘴折腾了,但却把他箍在怀里,头埋在司岑颈窝处,嘴唇还在他的脖颈皮肤上流连,流露出一种浓浓的难以餍足的侵略性。 司岑虽然喜欢,但是也很无奈,毕竟场合不对劲。 “别……了,费尔要急死……嘶!” 刺痛感打断了司岑的话,他有点怒了,抬手揪住江澈头发把他脑袋“拔”起来,怒视他,“你干嘛咬我啊?!” 没有了伪装的江澈恢复了本来的面容,英俊的脸上表情倒是不怎么明显,但双眼漆黑幽深,不满的意味十足,“不喜欢在你嘴里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尤其还是在这种时候,提着别人的名字拒绝我。 “你不装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司岑哼了一声,“谁让你装不认识我的,现在恐怕你头上的绿帽子在别人眼里是再也摘不下来了,高兴吗?” 江澈:…… 江澈又想再咬一口了。 beta无法被标记么……要不干脆暴露本性,狠狠咬他一口,把这浑身都是秘密的小混蛋彻底变成自己的专属! 无论是本能还是占有欲,在每一次面对岑岑的时候,其实都无比的沸腾,叫嚣着让江澈彻底标记他。 但……终归又舍不得。 被终身标记的人,就代表着从此以后一生几乎都掌控在标记者手中了。 不但身体上会受信息素的吸引和牵制,也会因此长此以往从心理上产生越来越深的依赖。 江澈有自信不会像大部分alpha那样故意用信息素和标记去拿捏自己的伴侣,绑住自己的伴侣,但是生理上和本能上的这些习性却并不是人主观意识上的意志可以控制的。 他只希望他的小伴侣,此生都是完全自由的。 为此他不在乎是否能完全标记岑岑,也可以违逆自己的一切标记本能。 漆黑的通道,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浓烈却又极为克制的情愫,司岑觉得这一瞬间的江澈,似乎有点沉重。 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当司岑想要弄清楚,江澈却已经放开了他,并再次打开了身上的易容装置,眨眼间在司岑面前又变成了之前伪装的模样。 司岑:…… “我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机,不是故意和你装陌生人。”说起这个,江澈的眼神也有点深,“宝宝不也没有告诉过我,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他的目光从司岑手中的长剑一扫而过,总觉得那上面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司岑撇了撇嘴,见他目光落点,干脆就一把把自己的剑塞到江澈手里,“你以为本宝宝喜欢打打杀杀吗?还不是因为老公不中用~” 他拍了拍手,做出一副柔弱可怜需要保护的模样,“现在好了,岑岑没用的老公既然不能出面,那就由你这个有用的情人来了,你可要好好保护岑岑呐~” 江澈:…… 司岑不给江澈反击的机会,说完推开江澈,转身就跑出了通道。 第167章 他是花瓶骗婚B(56) 司岑一抬眼就看到急得团团转的费尔,费尔自然也看到了他,还有不紧不慢从通道里走出来,跟在司岑身后的江澈。 费尔长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被大虫子拖走了!” 或许半睡半醒中看到虫族拖着他队友的残肢消失的画面,还是在费尔心底留下了阴影。 司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你们去干什么了?” 费尔说完,忽然注意到司岑的嘴巴,紧接着又看向他的脖子,然后……他闭嘴了。 “走那条路。”江澈才不管费尔又在脑补给他戴什么绿帽子,直接锁定了方向,示意司岑走自己身后。 洞里四处都有动静,想来里面的东西彻底被惊动了。 江澈可以从这些动静里分辨出哪里最有可能有被困住的人类。 江衍并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是很深的地底洞穴,也并没有听到别的动静。 他发现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的头脑已经越来越没办法保持清醒了。 这真是一个特别糟糕的情况,尤其是他身边的苏酥情况也不对劲。 他身上太香了,他那股花香味的信息素,越来越浓,已经有一种甜腻的感觉溢出来,让江衍头晕脑胀,更加难以清醒。 江衍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他现在的状况又实在分辨不太出来。 如果是在正常清醒的情形下,江衍就能察觉,苏酥现在的味道,非要形容,其实就是oga情热期才会出现的情况。 但一来江衍没有见过情热期的o,二来苏酥在他认知里可是个地地道道的alpha,他再怎么能联想,也联想不到这里。 更关键的一点在于,苏酥又不是真的o,他现在的状态,也远比o进入情热期产生的效果更厉害。 他能做到诱导甚至直接强制身边的alpha进入易感期,会完全失去理智,只受一个本能支配。 然而……苏酥也没想到江家的人一个个,为什么意志力会这么强悍。 六年前一个江澈完全对虫母释放出的诱捕信息素无感,甚至在被重伤到诱发了易感期,也依旧没有受迷惑,而是对虫母直接下了死手,哪怕他本人彻底陷入紊乱中,也没能让虫母占到一点便宜。 而这几年也是这样,他在江衍身边将近五年了,都没能完全让他交付全部信任,诱捕信息素对他的影响很微弱,一个原因是他不能做得太明显,会让江衍起疑,只能一点一点来,这样一来效果本来就被削弱,再加上总是有那么一个‘苍蝇’在江衍身边碍事,那只苍蝇就是司岑。 司岑总是阴差阳错的,好几次打乱甚至破坏了他不少布局。 苏酥甚至没法查清楚那些阴差阳错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无意凑巧,又有多少是有意为之。 他有特别强烈的直觉,司岑这个人会给他带来非常大的麻烦,对他的计划不利。 所以,他才会设计司岑。 然而就跟以前司岑总阴差阳错就破坏了他一些计划一样,他对司岑的设计,也总是没有达到预期效果。 苏酥有一种更强烈的直觉和紧迫感,果然,传言司岑进了江家门才几天,他那天晚上就遭受了反噬,他知道,江澈苏醒了! 这才是他这次急着动手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把江衍困在巢穴已经这么久了,甚至完全压制了他的精神力,对他释放了那么浓的诱捕信息素,他居然……到现在都还能留着清醒! 巢穴里所有的动静是瞒不过苏酥的感知的,他能清楚的知道,有很多人在他巢穴里四处捣乱,他让手下好不容易抓回来留着给孵化幼崽补充养分强化身体的那些学生,一个一个被救出去。 最让苏酥想吐血的是,他同时感应到了,好不容易才成功渗透进军部,培养起来的一批手下,就在不久前被杀得一干二净,全死了。 他恨得要死,却还要被江衍牵制在这里,怒气是再也压不下去,耐心也磨光了。 翻涌着幽光的眼眸里,属于虫族特征的重瞳再不掩饰的浮现出来。 江衍正在苦苦抵抗着苏酥身上不对劲的信息素香气,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猛地扑过来。 伴随着苏酥压上来的滚烫身体,还有他成倍浓郁的信息素几乎是兜头兜脸的把江衍冲懵了。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苏酥压根就没有像他一样手脚无力,相反,他可太有力了。 活了二十年,身为双s等级的alpha,江衍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他会被这样压住。 “苏酥!!你,你要干什么!” 屈辱的是,他除了说话,他连推都推不动对方。 这一刻不仅仅是惊疑,屈辱,还有实实在在的恐慌。 他的信息素更加躁动了,身体在苏酥别有用心的贴近和小动作下更是产生了反应。 生理反应和信息素本能是很难压制的东西。 何况虫母的诱捕信息素,真的比星盟某些非法诱导剂的功能还强大。 冷汗从江衍额头不住滚落,他感觉到苏酥贴上了他的额头,不但能听到他腻人得不正常的声音说,“阿衍,我好难受,你帮帮我”,还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气息落在脸上的湿热。 江衍……江衍恶心坏了。 一股反胃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用尽全力抬手捏住苏酥双肩,想要把他推开。 但此时嘴巴上一热,他瞬间石化。 他被亲了! 被一个alpha! 被…… 来不及再想,脑袋忽然更加混乱昏沉,易感期带来的躁动和渴望节节攀升。 谁好像在说话。 “没关系的,遵从你的本能……” “不……唔……” 当江澈救了一大串人,并且也终于到达这个巢穴的中心,打开随身携带的照明,看清楚眼前的一幕的那一瞬间,元帅是沉默的。 别的人都还在后面,没从通道出来。 司岑从他身侧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就“哇哦”了一声,然后就被江澈反手捂住眼睛推了回去。 “都别进来。” 他对身后还在通道里没有完全进入洞穴里的那堆人下了命令。 被救的人有最开始的费尔,后来遇到的维达尔,还有罗洛一行人,以及其他不少学生。 其中有的学生要不是江澈动作快,差点就成了幼虫口粮,还有一些被裹得像木乃伊一样集中吊在某个洞穴里的,更是现在都还没醒,但是看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江澈没有贸然解除那些人身上缠绕着的白丝,打算最后要离开再过来带走他们。 只是自己的养子一直没有找到,所以他们才找到了这里。 万万没想到看到的是江衍被压着啃的画面,说实在的,虽然因为岑岑,他对江衍是有点不顺眼。 但不管怎么说,这副样子被外人给看了,江家也蛮丢脸的。 所以江澈让所有人就停在了通道里,这些人对这位特战队战士的实力和脾气这一路那都是心里有数的,他下令,就没有一个敢不听的。 哦,不对,还是有一个的。 司岑不依不饶的继续从他身侧探头,脑袋顶着他的手掌角力,嘴里嘟嚷,“不要不要,让我康康~让我康!” 他不但看,还要录下来,这样他就有两个视频了,以后好大儿不得在他面前跪着做人? 想想就好开心捏~啊哈哈哈哈哈…… 第168章 他是花瓶骗婚B(57) 江澈直接不废话,把照明一关,整个人就飞速朝江衍的位置掠去。 司岑撇嘴,但不愿意错过热闹,也想蹿出去,然后就被费尔拉住了,“长官命令……” “好好,别拉着我小心我叫非礼。” 费尔:?!!!? ヽ(`Д′)? ┻━┻ 费尔烫手一样松开司岑,并且敢怒不敢言的瞪着他,“你怎么……你这个……你,无耻!” 这一路也看出司岑和江澈关系暧昧的余下众人,心情也很复杂,毕竟在场谁不知道司岑现在是江澈的老婆,但除了司岑还没人知道这个特战队队员就是江澈啊。 到现在都只有费尔实在憋不住骂他一声无耻,而不是当场就唾骂他,那是因为那位长官才救了他们的命——当然,也是因为打不过人家。 但总之他们现在对司岑的观感真的很差,为江澈元帅感到心寒。 司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注意着洞穴里的动静。 很快就听到了苏酥的怒吼声和痛苦的嘶声,不一会洞穴内重新亮了起来,响起江澈叫他们进去的声音。 司岑第一个就冲进去了,他满心满眼都是江澈的样子,一溜小跑到江澈面前,仰着脑袋看他,“你没事?” 江澈摇摇头还没说话,旁边响起江衍气若游丝的声音,“司、岑?你没死就好……” 司岑扭头才看见,江衍一副嘴唇红肿衣衫凌乱,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噗呲一声乐了。 余下的人都没有看到先前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幕,所以当然也不知道江衍刚才差点清白不保。 很关心江衍的维达尔一看到他,连忙冲过来扶他,“老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个鬼地方真是太恶心了,哦天呐,那不是酥……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维达尔的惊呼,大家也终于看清了,江澈身前,被他用一把黑色长武器刺进胸前,直接钉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正是穿了一身第一军校的蓝色作训服,长了一张比oga还好看的脸的风云人物,苏酥。 在场或许除了江澈对他这个人陌生,就没有一个对他陌生的。 然而现在看这架势,费尔之类更是亲眼目睹好友被虫族吃成空壳假冒的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原因。 “又是一个虫族假扮的人类吗?”费尔的表情深恶痛绝。 维达尔瞪大眼,“假扮?” 江澈道,“是依靠精神力入侵之后达到寄生,在无声无息之中慢慢吃空体内的一切,滋养出一副虫族的躯体。” 在场众人全都被江澈说的话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虫族……有精神力?” 那岂不是更加难以防备? 有很多东西现在对外还是机密,江澈没有多说,反而是看起来已经受到重创的苏酥,冷笑起来,“我们虫族远比你们知道的还要强大数倍,早晚有一天会取代你们。” 费尔大怒,“只会搞阴谋诡计的卑鄙虫子,都成手下败将了还在这叫嚣,你们的王六年前就被我们元帅弄死了,没有了虫母,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跳蚤,早晚被我们灭绝!” 苏酥表情狰狞起来,喉咙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江澈神色不变,但伸出手直接把身边的司岑整个小脑袋都环抱在臂弯里,其余的人没有这么好运气,被苏酥的尖叫弄得差点吐血。 江澈就这样面无表情的看着苏酥叫了足足一分钟,直到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自己停止了无能狂怒,这才松开手臂。 司岑半点没受到噪音攻击,扒拉着江澈的手臂娇气的说,“你吓我一跳~” 江澈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说,“抱歉,忘了你是个娇气鬼。”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姿态好歹费尔这些人看了一路,但江衍是第一次看啊。 江衍眼睛越瞪越大,脸色越来越青,要不是知道场合不对,一句质问都已经冒出来了。 而这一幕落在苏酥眼里,实际上刺激更大。 “你……你们……果然!”他怨毒的视线从江澈身上,移动到了司岑身上,毫不掩饰的恶意,“我早就该弄死你的,都是你,一切的变数都是你。” 他倒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江澈的身份。 倒不是说他对江澈爱得深沉,主要是江澈脑子里还有他的精神力,只不过那股精神力在这六年就一直被封闭在江澈脑域里,江澈虽然没法自救,但变相的也是封锁住了他,要不是他当初自曝时留了后手,他现在都还会被一直封锁在江澈那黑暗的脑域中,江澈不醒来,他就一辈子也别想见天日。 然而江澈现在醒来了,但他也发现自己的精神力被江澈封锁得更加彻底了。 他除了能够凭借那一点微弱的感应,认出江澈的身份,认出这个让自己每每功亏一篑的仇敌,却无法对他做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现在寄生的这具身体太孱弱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觊觎着江澈的躯壳和精神力,后来得不到手,又把目标放在稍逊一筹的江衍身上。 结果,凭什么司岑这样的废物,能得到江澈的另眼相待? 如果江澈也能对他有这样的情谊,他想要寄生操控对方,该有多易如反掌啊! 嫉妒和懊悔让苏酥面容扭曲,甚至已经气到口不择言,开始疯狂自曝,“真后悔我当初一念之差,没有在那个小巷子里直接要了你的命,第二次派人杀你的时候更不该为了稳妥,选择制造你割腕自杀的假象,就该让人当场割破你的咽喉或者刺穿你的心脏,直接杀了你!” 感觉到身侧冷冽无比的杀气飙升,司岑安抚的捏了捏江澈的手,然后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被长剑钉在地上的苏酥,“果然都是你干的?” 他就说,原主那样的心性,就算再被爆出丑闻,被网爆,哪怕真的因为性别造假而坐牢,都不可能选择自杀的。 对于原主好端端的在外面晕倒,被送去医院暴露性别这件事背后也是苏酥搞的鬼这一点,在司岑见到他第一面发现他是虫母的时候就已经肯定了,现在听到更没有什么波动。 但其余人可没那么冷静。 尤其江衍,江衍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非得选我当目标?就因为我等级高?” 他就算是等级确实很高,但也不是绝无仅有的一个,有必要这么丧心病狂,这么费事都不放手吗?江衍本能的感觉到这里面还有秘密。 苏酥冷笑,“谁说我的目标是你,你不过一个双s等级的alpha而已,有什么稀奇。” 司岑目光变冷。 苏酥继续说道,“我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个……那样强悍的精神力,那样顶级稀有又得天独厚的性别,那样超绝的实力和心性,这个星盟当中,有哪一个比得上他。”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痴迷,笑得令人恶心,甚至还直勾勾盯着江澈,舔了舔嘴唇,说道,“你说是,江……” “峥——” 钉在苏酥身上的长剑忽然发出了一声争鸣,紧接着刷地一下凌空抽出撞进了司岑手中。 苏酥一声闷哼中,最后看到的是司岑不带任何情绪的冰冷眼神,以及剑刃上反射出的幽光,下一瞬他双目巨痛中,陷入了一片血腥的漆黑里。 第169章 他是花瓶骗婚B(58) 苏酥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 因为在司岑把他双眼直接弄瞎的下一瞬就用剑捣烂了他的嘴。 如果不是江澈出手得快,苏酥现在已经是一堆碎尸了。 但就算是这样,苏酥现在也和尸体只剩一口气了。 现场鸦雀无声,都惊悚的看着还提着染血的剑,浑身都散发出杀意的司岑。 他刚才的动作太快了,在场的人除了江澈,任何一个人扪心自问一下,都不觉得自己能躲开司岑的攻击。 而且,他手里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像是有生命一般,能被司岑用意念随意操控似的? 江衍更是像第一次认识司岑一般,看着他的样子,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现在还不能杀。” 江澈能够察觉到小伴侣非常生气,浑身都是杀意。 怕他把自己气坏了,江澈也没顾忌别的,直接扣着司岑后颈,低头在他唇边亲吻了一下,注视着他说道,“别生气,宝宝。” 江衍当场石化又裂开。 其他人做出忽然很忙的样子,不是抬头就是低头,要不就是抠手。 既不敢看司岑他们,更不敢看江衍是什么脸色。 江澈不理旁边的骚动,只看着司岑,见小伴侣浑身冰冷的杀气有所收敛,但那双原本古灵精怪的桃花眼里也明晃晃的浮现出委屈来,眼尾仿佛都向下耷拉了一些,尤其惹他心怜。 这让从不因私废公的江澈元帅都忍不住去想:真的非得要留这一个活口不可吗?反正虫族的所有阴谋他都已经推测出来了,潜藏在星盟的所有寄生者,没有这只虫母他也照样能找出来,最多不过是费点时间…… 正想着,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柔软的手指勾住了。 “你在想什么啊?我没事的,咱们回家,这里真臭。” 对上岑岑重新变得清澈无辜的眼神,江澈清醒了过来。 他反手握住司岑的手,把他的手掌整个包裹在自己掌心,似安抚又似道歉般捏了捏,转头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眼神中也全无半点刚才面对司岑的柔情。 “带上这只虫母,走。” 虫母!? 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虽然一肚子震惊和疑问,但是看这位长官的脸色,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再看司岑,虽然表情没有刚才冷漠时那么吓人了,但其实看得出来他眼底也没有一丝笑意……总之这时候没有人敢惹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 由相对没怎么受伤的罗洛负责扛着苏酥,一行人开始往回走。 这一路上费尔等人也会偶尔小声交流一下各自经历,实际上都能感觉得出来,彼此都很想问一问关于虫母,也挺想讨论一下司岑和这位特战队员到底什么情况,但是没人敢——而江衍是实在没心情。 因为他有一个惊人的猜测——透过刚才苏酥的那些话,怪异的反应,眼神,也透过司岑的反应——他大胆猜测司岑旁边那个,大概也许估计可能……是他父亲,江澈元帅本人!! 江衍越想越一脸梦幻,整个人甚至走路都要同手同脚了,这个猜测的冲击远比他今天一整天接二连三遇到的打击来得还要厉害,他真的有一种现在就拨打一下父亲的通讯的冲动,但又很快想起他们的个人终端在考核开始前都被收走了。 江衍那叫一个抓耳挠腮,频频控制不住的用余光去偷窥司岑和江澈。 看两人连走路都没松开手,亲密无间的样子,又想起刚才男人低头亲吻司岑的一幕,虽说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很规矩也很短暂,但却能让旁观者都感受到他动作间的那种珍惜和爱意…… 这得有多喜欢啊! 这……真的是他父亲吗? 他又想起自己之前无比笃定父亲就算醒来也根本不会喜欢司岑的那些念头,那些等着看好戏的洋洋得意的嘴脸——妈的,脸好疼! 哦,还有,可能真的要给司岑下跪叫爹了。 江衍:……笑不出来一点。 于是当梅尼斯在发现忽然有了信号的第一时间正要联系外界,却看到天上呼啦啦下饺子一样下来了好多好多人,紧接着就在跟他了解了一下情况后让他带路,一路冲到那洞穴口时,恰好撞到里面的人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走得被狗追一样仓皇的江衍。 而他要找的司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见人影。 梅尼斯一下子慌了,冲上去抓住江衍,“司岑,司岑呢?” 江衍本来就被苏酥搞出了易感期,而且还落下了他此时都没意识到的心理阴影,以至于察觉到有oga扑向自己,尤其是闻到了一丁点oga身上的信息素时,他深深的应激了。 于是天旋地转间,梅尼斯直接被江衍给过肩摔飞出去,紧接着大家就愕然看见江衍忽然猛地偏过头弯下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他终于在经过接踵而来的各种冲击懵逼之后,意识到他被一个装a的o(苏酥这个人类壳子本身性别是oga,虫母为了方便接触江衍所以装a进军校),而且这o壳子里其实是只虫母的垃圾玩意给强吻的事实。 从此以后,江衍对所有一切a或者o都产生了抵触心理,靠近一点都会应激……最后自己请求去了最远最荒无人烟的地方执行各种艰苦任务,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总之现在江衍的反应不但让梅尼斯黑了脸,他自己也是没料到的。 维达尔出来给他打圆场,“抱歉抱歉,江衍他在虫巢里受了不小的折磨,现在精神力都没恢复,易感期还爆发了,不是针对你!哦,对了,你问司岑是? 他和长官一起坐战舰先走了,咱们这边还有很多收尾工作还有要配合军团的人做笔录之类的,一下子还没那么快走。” 梅尼斯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不安好心的alpha,脸都青了,“司岑明明是和我们一起的啊,怎么能让他和不明不白的人走了?万一那人是坏人呢,万一……” “同学们,请随我到这边来,先离开这片区域,这里将作为重点危险区域被封锁起来。” 有穿着军团服饰的人过来说道。 梅尼斯张嘴又闭上,最后怀着深深的忧虑和焦急,还是只能听从安排。 而一艘小型战舰上,江澈抱着换下了一身气息杂乱的作训服,给裹上自己常服,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自己气息陷入自己怀里打瞌睡的小伴侣,心满意足的把战舰开出了观光舰的水平。 小伴侣身体弱,受不了太颠簸。 第170章 他是花瓶骗婚B(59) 为了避免引起恐慌,a12星的具体情况当然不便向外界透露太多。 好在虫母为了暗中搞事,知道弄出特殊磁场干扰整个考核点的信号,直播里并没有露出太多不适合让人看到的东西。 而实际上这次的考核之所以采取了直播形式,就是江澈和江老元帅经过商议之后临时提出的——为的是虫母投鼠忌器,不敢公然搞出大规模杀戮,好给特战队留出救援的时间。 当然,从结果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太敏锐的网友也没那么好糊弄,一直在星网官方号下等一个结果。 看越来越多的阴谋言论都冒出来了,江老元帅便拍板做了决定,让官方稍微透露了一点能透露的。 于是广大网友便知道了,有虫族潜入了a12星,并且在那里设下了埋伏,就想着给三大军校的学生一锅端,好重创星盟。 网友们沸腾了,星网上闹得很厉害。 好在因为官方保证说并没有出大乱子,网友们的怒火才没有烧到军方和上层头上,而是全都在喷恶心又卑鄙的虫族。 但知道实际情况的相关人员却是没办法这么心大的。 看到整个几乎要被挖空的a12星下面的巨大虫巢,里面数也数不清的虫卵,孵化的幼虫,还有那些被包裹成人茧当作储备粮(或许还有其他用途)的满洞穴的人,里面甚至不仅仅有这次考核的学生,还有大量失踪人口,其中基本都是精神力比较高的alpha。 别说进去执行任务的战士们震惊又恶寒,就是如费塔上将,江老元帅这样的人也一样。 “若不是你家小澈,恐怕我们真的要等整个主星都被蛀空,都不见得能发现虫族竟然有这种能耐。”费塔上将满脸严肃,“第一批检测仪器已经做出来了?这次不管那群老家伙怎么叽歪,无论是军部还是任何一个部门的人,都必须查一遍!” 江老元帅闭了闭眼,声音也无比的冷肃,“如果谁敢叽歪一句,就把他扔到这个虫巢里待几天。” 虫巢当然是要处理的,但是那么多虫卵,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处理干净,看着就很瘆人,用来惩罚和恐吓某些别有心思的人正合适。 费塔上将冲江老元帅比了个大拇指。 整个军部都非常忙碌,但江澈元帅却很悠闲。 他似乎并不愿意管什么虫族的大阴谋大乱子,而是每天都和自己的小伴侣腻在一起,整整一个星期两人都没有出房门。 如果不是同样忙得不可开交的江衍深夜回来撞到了下楼来弄吃的的江澈,他甚至都快忘记了一个星期前给了自己极大惊吓的猜测。 几年没有交流过的父子两人冷不防撞了个面对面,江衍先是呆若木鸡。 紧接着他就泪流满面的冲了过去,“父亲!你真的醒了呜呜呜,父……” 他被江澈一脚踹开了。 力道不算重,当然也不算客气,反正对于此时的江衍来说,是很伤心的。 江澈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散发着鲜香的粥,旁边小碟子里还有半个巴掌那么大的一份小甜点,闻起来就知道不是外面买的那种科技狠活糕点,而是父亲亲自做的。 从小江衍就知道父亲在厨艺上是很有天赋的,不过他很少能吃到父亲的手艺就是了。 加上人昏迷了六年,就更吃不到了,现在闻到香味甜味,江衍的口水疯狂分泌,看向江澈的眼神那叫一个渴望。 “听说你下周就要去军团报到了,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有没有达标?热量和糖分的摄入有没有严格控制?” 江澈语气淡淡的,眼神却锐利,天然的威严感都不用刻意提气势,就让人不敢造次。 江衍连忙挺直腰杆,一板一眼的回答完,又有点小心翼翼的说,“父亲,我想进特战队……” “进特战队需要进行考核,你能考过当然能进。” 特战队的考核,那可不是军校考核那样的小打小闹,那是真的要去边境星,上战场,执行危险的任务……十分要命。 江衍之所以这样和江澈说,当然也不是想走后门的意思,只是想得到父亲的一句肯定,或者鼓励罢了。 却听江澈下一句就是无情的话语,“基于你在三校联考中的表现,我不建议你现在就去参加特战队的选拔考核。” 实际上江澈已经口下留情了,没有直说“你连一个小打小闹的学校考核都差点嗝屁,还想去考特战队?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 但江衍当然听懂了。 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在考核中的糟糕表现,他脸颊火辣辣的,几乎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害怕在里面看到失望。 “先去第一军团按照普通战士服役两年,之后看你表现再谈选拔考核的事。” 江衍如蒙大赦,挺直脊背,声音洪亮,“是!” 江澈端着给小伴侣准备的夜宵,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偏头就看到江衍还巴巴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江澈:……“厨房还剩一点边角料,自己吃去。” 江衍就差欢呼了,但在父亲淡淡的目光下,极力保持住,只连点了两下头,看起来蠢兮兮的开心。 江澈有点不爽,留下一句,“明早我亲自给你测体能。” 听着身后江衍带着点惊恐的吸气声,江澈这才觉得心气顺了点,丢下便宜儿子,径自上楼投喂自己的小伴侣去了。 房间里,浓郁的信息素气息仿佛无处不在,虽然没有味道,但是作为信息素主人,江澈当然是能清楚的感知到的。 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么浓郁又活跃的信息素气息,也远不如被夹杂在其中的那一缕淡淡的橘子香气存在感显着。 香气的主人此时正躺在深色的大床中,人没睡着,但是却带着点劳累过度的倦懒,眼皮耷拉着要睁不睁,听到江澈进来的脚步声都没有掀起来一下。 江澈莫名有一丁点的心虚在心头浮现,知道小伴侣这回是真的被自己弄狠了,有小脾气了。 “宝宝,先喝粥还是先吃甜点?” 他直接把食物端到床边了,顺手把这几天给司岑用的小饭桌支起来,这才伸手去抱人。 司岑闹小脾气归闹小脾气,但是绝对不会以折腾自己的方式。 他虽然不想给江大火包好脸色看,但绝对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嘴巴和胃。 所以任由江澈把他熟练抱起来,舒服的靠在他怀里,让他一口粥一口甜点的喂——别嫌他娇,实在是他浑身没力气,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江澈果然不愧岑岑亲口御赐的大火包之名,且可能是几十年的易感期憋得太久了,这一发不可收拾到了离谱的程度。 就算岑岑本体是魅魔,长相和体质也因强大的神魂有所影响,但这身体毕竟还是系统出品的拷贝之躯,实在是耐不住江大火包的高强度。 他搞出来的事儿,他负责伺候,没毛病! 第171章 他是花瓶骗婚B(60) 当然,这样小伴侣在怀,软玉温香的好日子江澈也就过了一周。 一周之后江老爷子直接杀到家里,亲自把他揪出来,一脚踹进了军部。 虫母要审,那么多寄生者要排查,主星甚至整个星盟无数问题都要解决,人手本就严重不足,哪能让江澈这个现任元帅就这么闲着。 给他一个星期都是看在他刚醒又新婚的面子上了。 江澈果然很忙,回来的时候基本都是深夜了,甚至实在太忙的时候会一连两三天不回来。 当然,三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就和那些被标记了的oga不能忍受长时间离开自己的alpha一样,他也忍受不了长时间离开自己的小伴侣。 这种状况其实很不对劲,如果说出去还会遭人嘲笑。 但是江澈元帅一点也不在乎,甚至于每次他急匆匆从军部下班的时候,有同僚没忍住好奇嘀咕一句,他还会直接说是想自己的伴侣了,要回去陪伴侣。 所以短短几天,“江澈元帅的伴侣特别粘人,简直一晚都离不开元帅,元帅似乎也有点惧内”的传闻就已经传遍了。 没有人想到,江澈结婚之后居然是这样的类型,以前那些对他很爱慕,但都因为他太强悍的信息素以及太过于冷漠的性格而望而却步的o或者b,都特别的后悔。 早知道元帅是这样宠伴侣的人,他们还怕个什么啊? 可惜了,元帅这些所有改变都是针对伴侣的,在面对同僚下属和陌生人时,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元帅。 江澈在外面忙得脚打后脑勺,司岑终于把被折腾得差点亏空的那点虚给养回来了。 他一个人在江家待着也很无聊,学校又到了假期,没有别的事干,司岑就想起了之前和梅尼斯说过要保他进研究院的事情。 这次三校联考的事,虽说没有按期完成,但介于有虫族做手脚,差点闹出大祸,不少学生还因此受伤,也有不少学生表现得挺优秀的,学校和军部领导经过商议,还是决定考核成绩作数。 像司岑在考核中杀了那么多寄生者,江衍等人杀了那么多虫族,费尔更是深入洞穴探查的表现等等,属于表现特别优异的了,别说顺利毕业,就是想去哪个部门都能挑一挑。 当然,司岑和梅尼斯其实都还没到毕业的时候,但是星盟的军校也并不很拘泥形式,表现非常出色的低年级学生,只要有那个能力,是可以在保留着学籍的情况下,率先投入到各个领域发光发热的,只要每年的考核能按时回来参加并且通过,时间到了依旧正常毕业。 梅尼斯因为家庭原因,其实是很渴望早日赚钱。 司岑杀那么多寄生者,当然也算了梅尼斯一份功劳。 他联系了梅尼斯,并且和他表明要一起去第一研究院投简历的时候,梅尼斯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直到两人都收到了研究院的邀请函,梅尼斯更是像做梦一样。 一整晚没睡,大清早却精神抖擞的来到了研究院大门口,等了好一会看到了踩着点过来的司岑,他才有了那么一点真实感。 司岑……怎么好像变得又好看了啊? 整个人不但身体看起来不病弱了,脸色也好了不知道多少,有一种……被好好滋润疼爱过的光彩照人的感觉,看得梅尼斯脸都红了。 等两人一同进入研究院办理了入职,再穿上研究院发的白色制服,梅尼斯只想飚鼻血了!! 不行! 戴着护目镜,穿着白制服和白手套的司岑,简直就是犯规啊啊啊啊! “虽然咱们还不能算正式员工,最多就是编外的小助手,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了,工资福利也很不错。”司岑笑嘻嘻的看着梅尼斯,朝他眨眨眼,“好好干,争取早日成功,实现理想。” 可把梅尼斯感动得那叫一个眼泪汪汪,只觉得他这辈子怕是再也不可能爱上别人了qaq。 至于司岑,他当然也不仅仅是来玩的。 关于困扰江家人乃至这个世界许多高阶alpha的信息素紊乱症,他还是可以研究一下的,还有就是想要深入研究一下虫族的精神力,好能更方便快速的把江澈脑子里那股讨厌的精神力给清除。 于是司岑也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等三天没回家的江澈元帅终于迫不及待的回到家里,想要好好抱着自己的小伴侣充充电,却震惊的发现小伴侣不翼而飞,他急得差一点就掀翻屋顶了! 还是老管家告诉的他岑岑的近况,他才知道小伴侣不知道为什么对研究院感兴趣起来,并且这段时间应该是捣鼓出了不错的成果,乃至于受到了研究院那些平时很有点眼高于顶的教授专家的青睐和重用,一天比一天忙,也是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这还了得? 江澈元帅垮着个批脸,恨不得马上就闯进研究院把自己的伴侣抢回来。 当然,最后关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没有打扰岑岑的工作,硬生生在研究院的门卫室等了他四个多小时,也不让人告诉他,等到天都蒙蒙亮了,才看到脸上带了一丝疲惫的小伴侣的身影。 司岑五感一直很敏锐,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江澈。 他眼睛一抬与对方对视上了,紧接着江澈就看到他原本没有情绪的眼眸里弥漫上喜意,脚下也开始加快。 江澈自然不可能让他等,他走得更快,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最终化为一个有些用力的拥抱。 司岑几乎是撞进江澈怀里的力道,江澈接得可稳了,一点也没晃。 用力抱了一下,司岑才仰起脸来看他,也不问他怎么来了,而是说,“你来接我啦~” 注视着小伴侣自下而上望过来的漂亮双眸,这一瞬间江澈居然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仿佛曾经也是这样一双眼,这样的对话,发生在他们之间…… 然而要细想,那微妙的感觉却一点也抓不住,轻易就溜走了。 江澈敛下视线,专注而又温柔的望进小伴侣的眼里,低声道,“恩,我来接你回家。” 第172章 他是花瓶骗婚B(61) 关于虫族渗透进主星的寄生者,明里暗里搜查抓捕了将近一个月,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宣扬,但其实已经有相当一部分人知道了关于虫族精神力的可怕,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这段时间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看谁都害怕是寄生者。 不过也因此,群众们很是警惕,也爱积极举报,倒是给这些寄生者的抓捕贡献出了不小的力量。 苏酥的审讯一直都不是很顺利,他明明已经被抓起来严密看管,为了防备他那种精神力,军方研究院还特地为他量身打造了专门抑制他精神力的电子镣铐。 明明他看起来死路一条了,但无论谁来审问他,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嚣张嘴脸。 要么就嚷嚷着要见江澈。 一开始江澈只晾着他,后来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审了他一次。 结果苏酥果然忽然发疯,还炸了一个电子镣铐,差点闹出大乱子。 也是这次的审问他才肯吐露些真实的东西,也是这时候江老元帅等人才清楚的知道了六年前那次大战江澈到底遭遇到了怎样的险境,甚至于说连当初的虫母精神力自爆都是一个陷阱。 它本就是想借此入侵江澈脑域,夺取江澈的身体为它所用。 一旦当时的它真的成功了,那么都不需要怀疑现在的星盟已经是虫族的天下了。 好在江澈意志力和实力都足够强悍,没有完全让虫母得逞。 这样想着,所有人都对江澈产生了深深的钦佩,甚至为了禁锢虫母,他能把自己关在黑暗又暴乱的自我封锁里六年之久,江老爷子得知这六年里他以为的小儿子脑域一片平静如死水,实际上却是时时刻刻在躁动紊乱中,就心疼得眼眶都红了。 要不是费塔上将拉住他,他当场就要冲到隔壁审讯室,把苏酥打个半死——听说他被岑岑弄瞎了眼睛还捣烂了嘴巴,该!岑岑真是个好孩子! 要不是为了审问,军部也不会让医生给苏酥上医疗仓。 只不过也只是治好了他的嘴,眼睛是没有管的——来自江澈元帅的指示。 而至于虫母怎么选择的苏酥这一身份,它不交代也还是让江澈查到了。 苏酥原本也不是一个拥有合法身份的星盟人,他是星盟一些游走在边境星域和混乱星域的星盗团的成员。 六年前那场大战,星盗团悄悄徘徊在战场周围,是计划着想占点便宜的——对于星盗团的打击,江澈元帅也出了大力,星盗们恨他,总是很想他死,只不过苦于没有实力也没有机会罢了。 而那场大战也打得确实太惨烈,甚至星盗团也被波及到了。 虫母自爆的时候苏酥所在的逃生舰离得最近,虫母没有其他选择,仓促间只能把后路留在了苏酥这个实力平平的oga身上。 之后打扫战场,苏酥混进了附近遭受虫族危害的星球难民里,混到了合法身份,再然后不到一年,他就以优异的成绩,以alpha的身份考入了第一军校,成为了江衍的同学,并很快和他成为了朋友。 如果没有被暴露,他原本的计划是通过江衍获得去江家的机会,然后就能找时机接近江澈,与他被封锁在江澈脑域而无法调动的那些精神力再次取得联结,从而达到可以操控江澈,以及之后夺取江澈身体的目的。 很可惜,因为江澈的昏迷情况,无论是江老爷子还是江衍,对江家的安全都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是不可能轻易带别人进江家的。 苏酥和江衍认识了几年,一次都没能去过,他只好一边暗中发展在主星的势力,寻找一些身份有用的人给自己手下寄生,一边从江衍身上使劲,却横空出世一个司岑,处处打乱了他的计划…… 搞清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江老爷子等人不但出了一身冷汗,还觉得后怕无比。 “还好!没有让卑鄙的虫族真正得逞,不单单是江澈元帅,那个司岑也是功不可没啊!” “好你个老家伙,江澈昏迷了这么久,你瞒得真好,我都以为他只是伤势太重,一直在休养……” “说真的,谁能想到司岑那小子身上居然也发生了那么多事,他能活下来,真不知道该说他命大还是该说是虫族气数该绝,我要是虫母我也恨死他了!” “那小子之前性别造假的事情沸沸扬扬的……老江,他没受到o协的起诉,你应该也出力不少?哈哈哈别一副要揍人的样子啊,我也没说要追究他,要说起来这小子我还挺欣赏呢,一个普通平庸的b,是真敢想敢做啊,这份魄力,连一般的a都比不上,诶~还真叫他野心到了,现在元帅夫人也当了,在这次a12星事件中听说还杀了好多寄生者,间接救了无数学生啊! 真是个有胆气又有想法还有实力的人才,你看……我们第三军团就缺这样的……” “滚滚滚,司岑现在是第一研究院大佬们的宝贝,在座不会有人不知道……装傻充愣想抢人?你也不怕研究院那些人知道以后,你们军团的药剂物资被克扣啊!” “听说司岑一个人干掉了当时虫母派去寄生者的一大半!真的假的啊,他不是beta吗?精神力很弱的?” “我不好奇这些,我就好奇,老元帅什么时候请我们喝这杯江澈和夫人的喜酒啊?” “对啊对啊!虽说已经登记合法了,但婚礼还是要办的?正好也让咱们江澈元帅好好的在大众面前露露脸,之前星网上被寄生者造的那些谣也就不攻自破了,也好稳定一下人们的情绪,最近这寄生者的事闹得可是人心惶惶。” 江老爷子垮着脸,“你们一个个都盯着我家岑岑干什么?他不去军团也不会给研究院当牛做马一辈子,他想干什么得他说了算,你们这些老狐狸,一个个的最好别私下里去烦他,不然回头被小澈揍的时候,谁都别来给我告状。” 众人:…… “至于婚礼肯定会有的,但那个也得他们自己说了算,我看小澈的意思,也快了,大家就等着喝酒。” 众人看向江老爷子的目光有点嫉妒。 “你说你个老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啊,不然当时怎么用冲喜那种荒唐的理由把司岑给骗回去了呢!奸诈啊,真奸诈啊!玩战术的人果然心都很脏!” 江老爷子被“骂”,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证明老子眼光好,你们这些人就羡慕嫉妒去!” 在旁边监听江澈审讯而心情凝重的一群人,因为提起司岑,气氛逐渐轻松起来,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 虫母的阴谋反正是不成了,没什么好担惊受怕的! 他们这么想着,却不知道审讯室里虫母忽然诡异的笑了笑,然后朝江澈发出了一阵又一阵人耳捕捉不到的奇怪又尖锐的嘶鸣声。 也是这声音炸掉了他脖子上的那道电子镣铐,要不是江澈反应得快,他四肢上的镣铐也差点挣脱了。 江澈直接冷着脸把苏酥打得只剩半口气,并且让人给他脖子上直接加了三道镣铐,还把他弄哑了。 他走出审讯室时脸色如常,没有人知道他脑袋里正在怎样尖锐的剧痛着。 第173章 他是花瓶骗婚B(62) 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然而江澈回去时司岑只一个照面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江澈对上小伴侣骤然冷锐的视线,刚想安抚他说没事,眼前一黑,人就昏迷了。 老管家惊叫一声,就见在家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有时候下楼还要澈少爷抱下来的司岑少爷一把抱起了人高马大的江澈,丢下一句“不要让老爷子担心”,就上楼去了。 老管家:! 司岑检查了一下江澈的情况,发现果然是他脑子里的虫母精神力在搞鬼。 司岑冷哼一声,直接无视系统亮起的红灯,神魂之力倾泻而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江澈的脑域。 到了如今,江澈对司岑是完全不设防更没有排斥,司岑如鱼得水,江澈脑域里那股精神力被江澈的神魂之力围堵得蜷缩成一团,还在负隅顽抗着。 司岑虽然不能暴力摧毁——因为那样会伤到江澈——但也已经控制住那股作乱的精神力。 紧随而来的江澈被引发的信息素紊乱,也被司岑最近和研究院的大佬们一起研究出来的最新药剂给稳定下来。 江澈很快就醒过来了。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小伴侣微红的眼睛和气鼓鼓的表情。 细看一下就能分辨出,那不是哭红的。 小伴侣的眸色会变色,这是之前和小伴侣深入运动时就已经发现的小秘密,他也发现第一次后自己心口处就浮现出了神秘图案和字符,与小伴侣大腿根内的可以合在一起成为完整的桃心和神秘的句子。 小伴侣在情绪起伏得特别厉害的时候,眼睛也会变成桃红色。 这些奇异的地方,江澈一句都没有问过,但心里却反而有一种无比的安心,曾经那种偶尔觉得小伴侣出现得太神秘,随时会消失不见的患得患失彻底没有了。 而此时小伴侣的眼睛变色,想来是生气的。 他抬手扣住岑岑的后颈,一下下捏着,安抚他的情绪。 司岑很喜欢他这样做,果然眼睛一点点变回平时的颜色,只是里头还是有点冷,直接说道,“你去见了那恶心的母虫子。” 都不是疑问句。 “审讯它的进度一直不理想,我想早点结束这件事,所以去了一趟。” 想早点结束是为了什么他现在就不说了,本来是想给小伴侣一个惊喜,但是因为不慎被虫母暗算,现在说出来小伴侣只会更气。 司岑冷哼,倒不是冲着江澈,“它果然还是不死心啊。” “我没和它多说一句废话,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江澈非常乖觉的表忠心。 司岑扁嘴,“你身上有母虫子的臭味!” 江澈:…… “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穿隔离服进去,回来之前一定让自己浑身喷满除味剂!” 其实岑岑嘴里的虫子的味道,包括他说的江澈自己的味道,江澈等人全都闻不到,也不知道他小鼻子怎么这么灵。 这确实是江澈疏忽了,忘了岑岑能闻到,没有做好处理,他真诚求饶,“宝宝,原谅我这一次。” 司岑昂着下巴瞥他,“你还想下一次?你想都别想,那恶心的母虫子敢觊觎我的人,我上次没弄死它已经是给你面子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许插手。” 江澈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听小伴侣用冰冷且睥睨的语气说,“我会亲自去解决。” 江澈:…… 江澈元帅很惧内,大家都这么说,所以惧内的江澈元帅敢说什么呢? 最多就是床上事后趁着小伴侣心情好,小心翼翼的说一句,“稍微悠着点。” 不是怕小伴侣像自己一样被算计,而是怕小伴侣在审讯室把虫母直接弄死了,有些老家伙唧唧歪歪烦人。 司岑都没给他一个眼神,嘴里撒娇抱怨指挥着江澈给他洗澡,洗白白之后干净清爽的窝在江澈怀里香香的睡了。 第二天司岑就直接去了关押苏酥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他和苏酥说了什么,他进去就把审讯室所有监控摄像头弄爆了,等他再出来,给了军部的人一张染血的名单和一份某些星域的地图,里面标注出来好多地点,正是军部最想问出来的虫族重点渗入甚至已经暗中占领的一些地方。 名单上更是全都是之前的排查没能查出来的,隐藏特别深的寄生者。 而且不止如此,司岑还告诉了军部一个惊人的消息:虫族即将有新的虫母要诞生了。 司岑甚至说,他有办法找到新的虫母的虫卵藏身的地方,也只有他和江澈能找到。 此时军部大佬们哪里还想得起怪罪他毁坏审讯室财物,更无暇去管审讯室里无声无息貌疑已经死了的苏酥。 他们只恨不得给司岑鞠躬,请他赶紧动身。 虫母一旦诞生,边境星战事很快就会再起,会死不知道多少人。 司岑却说不着急,他还有正事要办。 结果他所谓的正事,就是和江澈举办婚礼。 岑岑魔头那样洞察人心,怎么可能连自己枕边人的心思都猜不透。 他当然知道江水水那么辛苦甚至急切的去解决虫族阴谋的问题,其实也是想早点解决掉他脑子里的虫母精神力,然后向他求婚。 他们之间虽然情投意合,但他看得出来,江水水对于他当初几乎是走投无路下被逼嫁给植物人的自己,对于星网上各种说他冲喜没有好下场的言论,有多在意。 他觉得他让司岑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心疼又愧疚得不得了,只是不表现出来罢了。 所以司岑解决完一切,直接回到江家,见到江澈的第一时间就跟他求婚了。 是的,岑岑求的婚,手里还拿着半路上特意换了路线去珠宝店买的对戒。 “我没有价值连球的能源石做戒指,你要不要跟我结婚啊?” 江澈的回应是直接给彼此戴上了对戒,然后扛起岑岑就是一个冲刺,直奔三楼。 三天后江澈元帅与司岑的婚礼在江家名下的一颗百分之九十都是水的度假星球举行,并且还开通了面向全星网的直播报道。 这不但是江澈六年后首次公开出现在大众面前,这也是史无前例的最奢华也最浪漫的一个婚礼。 因为这个婚礼举办地在非常神秘的人鱼族的宫殿遗址,这样的场地不但恢宏无比,而且浪漫又神秘的色彩根本就是无人能敌。 而且传说里人鱼族向来就是最忠贞的一个种族,每一条人鱼终生只爱一个伴侣,哪怕死亡也不会将彼此分开。 江水水选择在这里结婚,也是看上了这寓意个,这也是对他小伴侣的表白。 第174章 他是反派心尖宠(完) 这场婚礼异常轰动,也成为后来无人能超越也无人能模仿的经典,哪怕事情过去一个多月都依旧被网友们在网上热烈讨论。 而在浑身纯白的司岑被高大英俊的alpha戴上戒指,弯腰亲吻的时候,被关押的苏酥不甘而又痛苦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死了。 没有人知道婚礼一结束,这两位幸福的新人不是回房大战七天七夜,而是悄悄上了战舰,去往了某个异常偏远的星域,在一颗甚至没有被记录到的黑色小星球。 三个月后,一艘战舰悄悄进入主星航站。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一天晚上江澈和司岑带回来了一个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也只有这些人知道元帅夫夫到底为星盟,为人类,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可惜为了稳定和谐,大部分事情依旧只能作为机密存在,无法广而告之。 但是军部和国家当然是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的。 而江澈元帅提出的要求居然是放长假——一国元帅是个恋爱脑,真的好气啊,但也没有办法! 回到三个月没回的家,司岑竟然莫名才察觉出一点想念来。 也是很奇特的,“想家”这种情绪,可从来都没有在大魔头的脑海里出现过,这又是一个很新奇的体验。 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大魔头不但有一个对他无条件溺爱的原主爹,一个更加溺爱的原主妈,而且连江水水的父亲和母亲甚至家里的管家,也全都真心的接纳了他。 这让从未对“家人”这个词汇有过好的体验的大魔头,都潜移默化间发生了微弱的改变。 恩…… 自从江澈醒过来,就已经去看望过他的母亲了,因为他的苏醒,他母亲的身体情况竟然也一天天好起来,也是那时候江澈和老爷子才意识到,他们的母亲\/妻子看似什么都不知道,实际上什么都知道,才会悲伤过度,差一点就撑不下去。 好在在江澈和司岑结婚的时候,江澈的母亲已经能下床甚至外出,还亲自见证 他们的婚礼。 至于司岑家人,出乎预料的也全部到齐了,就连司擎邺都去了,那天他还对司岑亲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虽然还有两个小插曲,一个是梅尼斯哭唧唧的对司岑送上祝福,让江澈差点黑脸。 还有一个是私下里的,江衍避着所有人,在司岑面前跪下了(双膝),并且爆红着脸咬着牙喊了一声“爹”。 司岑肚子都差点笑破了!! 但让司岑最惊讶的还是莫过于司擎邺的道歉。 虽然司擎邺没有说明原因,司岑也明白他是在为之前故意没有好好医治割腕的他而道歉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道歉,或许是从司岑离开司家之后就真的再也没有表露过对司家有什么意图,司父几次三番表示要送财产和股份给司岑司岑也直接拒绝,让司擎邺相信了司岑不会跟他争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那一份,所以……他不再恨这个私生子弟弟了,也是在与自己的内心和解了。 本来,司父造的孽,他全算在司岑头上的话,也太懦弱了。 总之那之后司擎邺偶尔还会发讯息问候司岑两句,维持着一种略有点别扭尴尬的不咸不淡的联系。 至于‘司岑’父母,倒是经常发讯息打通讯,想让他多回家,说想他之类的。 司岑虽然不至于反感,但有点不太想面对这两位,司父做爹方面也就对原主算个好爹,做司擎邺的爹却很渣,做丈夫也很失败,司岑其实对这样的人喜欢不起来。 至于司夫人……司岑知道她第一次就察觉到自己不是她亲儿子了。 那之后司夫人身体就变差了很多,瘦了一大圈,过了好久之后才忽然又开始了和司岑的联系,司岑想或许她是没办法了,所以把对孩子的爱移情到了自己身上,把自己当孩子的替身了。 他倒也不介意当当替身,就是……司夫人太能哭了,他脑壳疼,所以大多数时候能不见面就不见面,他还是不太习惯。 而这次和江澈出去收拾新虫母,去了三个月,那里连通讯都收不到,以至于三个月后回到家,竟然会生出这样“想家”的感觉,也是因此才惊觉,以前那些时常收到的嘘寒问暖的讯息,一段时间没了,他以为他会觉得很清净,却反而……心里有点空空的。 司岑扑倒在舒服的大床上,四肢划动了几下,幼稚的“嗷嗷”叫了两声,把脸埋在枕头里,忽然对就站在门边笑着看他的江澈说道,“咱们明天去看爸妈,后天去司家看一眼我妈,然后就去星际环游怎么样?” 不等江澈表态,他腾地坐起来,看着江澈,“就这么办!” 江澈哪有不依的,他之所以申请了长假,本就是为了陪自己的小伴侣的。 江澈浅笑:“宝宝倒是身体越来越好了,我看着现在还很有精神的样子。” 司岑一秒警惕,“不,岑岑还很柔弱的……” “柔弱的人可开不了超级战舰,也支撑不了星际环游。” 司岑:…… “行,我确实比以前不那么柔弱了,但……” 没有但是,江澈元帅已经一个恶狗(划掉)扑食,把岑岑压成了岑饼,“既然身体那么好,今天晚上加时一小时。” 司岑:“……” 结果一小时恨不得变成亿小时。 司岑第二天去看望老爷子老夫人的路上都是睡过去的,一醒过来人已经在老太太的花房里了。 旁边是喷香的小点心和小甜水,身上盖着香喷喷的小毯子,温婉端庄的江老夫人坐在他旁边另一把躺椅上,眯着眼睛笑着看向玻璃花房外,对睁开眼睛的岑岑说,“让他们今天多摘一点花,妈妈晚上给你做香香甜甜的鲜花馅饼吃好不好呀?澈澈小时候可以一口气吃十个!” 司岑抬眼望去,看到了在花园里正在给花丛翻土除草的两个人影。 男人穿着很简单的白衣黑裤,衣袖挽起来到手肘,低头给花除草的侧脸很专注,微垂的双眸目光应当特别平静冷淡。 许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司岑的注视,他忽地偏头抬眼看过来。 于是那双深邃眼眸里原本的平静和冷淡如冰雪消融般漾开来,被浓郁深厚的爱意所取代。 司岑注视着他,勾唇朝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甚至还抬起手对他轻轻挥了挥,就看到江澈唇角也勾了起来,温柔得让人心里一片温热。 “好呀!”司岑带着笑意的声音轻快的响起,“那我今天要吃二十个!” 江老夫人还没说什么,江澈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的传来,“什么二十个?” 话音落下人已经走到了司岑身旁,他旁若无人似的一手搭在躺椅上,弯腰俯身亲吻司岑眉心。 旁边江老夫人轻轻“哎呀”一声,已经站起身很快的走远了,“我去跟老头子说。” 原本只打算浅浅亲一下就结束的江澈见状自然毫不客气,吻一个接一个往下移动,最后吻住了司岑的唇,轻而易举撬开,长驱直入…… “你怎么都不叫醒我就把我弄进来了?这显得多没礼貌!”司岑没好气的瞪江澈。 江澈伸手抹了抹司岑亮晶晶的唇角,轻笑道,“怕什么,父亲母亲又不会说你什么,他们只会心疼你。” 虽然事实确实这样,但是……岑岑偶尔也是会有点难为情的情绪的嘛。 不过很快他就没工夫想太多了,因为某个亲亲狂魔看他缓过来些了,热烈的吻又一次铺天盖地的堵了上来。 “宝宝……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小伴侣回答,因为他的小伴侣早在上辈子,或许是上上辈子,就已经用行动来证明了。 所以,只需要更用力的,更深入的吻他就可以了。 花园里安宁静谧,严肃古板的老爷子牵着温柔如初的老太太远远去摘鲜花,不打扰。 花房里花香四溢,岑岑的爱人在热烈而又虔诚的吻他。 窗外的阳光正好。 一切都是最幸福的模样…… 第17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 夏日周末的午后,窗外的树上蝉鸣吵得人脑瓜子嗡嗡的,紧闭的宿舍门被人从外用钥匙打开。 伴随着推门时倾泻进来的热气,还有吵闹的说话声,安静一下子就被打破了。 “诶?宿舍没人啊?” “那个谁不在啊?挺好挺好,他每次在宿舍就把整个气氛搞得尴尴尬尬的,我真是和他相处不来!怎么就和这样的人分到一个宿舍了?这次校区合并,也不知道下一个会被塞咱们宿舍的会是谁啊,求求了可千万不要再是那个谁一样的怪胎了,我小小的心脏承受不住这样大大的压力啊!” “得了你,人家除了不爱说话,整天头帘盖眼,口罩遮脸,气质阴阴暗暗像朵蘑菇似的,对自己的东西看得宝贝一点外,也没怎么惹到你,不至于这样说人家。” “我靠!小飞飞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的?是谁前两天还跟我和老三吐槽,说那谁穿得那么破破烂烂一看就穷酸,偏偏还要在自己柜子各种上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什么宝贝,防咱们防贼似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是谁?” 胡飞一噎,“我说的也没错,还记得开学那天,那谁恨不得把他柜子锁上十八道锁的架势,难道你们当时看到没有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吗?” “行了都少说几句,不是说回来拿身份证的吗?快点的,等会去晚了好用的机子又被别人占了。” “嗷嗷嗷,你们等等我……” 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很快三个人又着急忙慌的出门去网咖了。 宿舍重新陷入了安静,但没有多久,靠窗位置的那张床上,原本拉得严严实实的床帘里探出几根纤长白皙的手指,把床帘拉开。 司岑慢吞吞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有点模模糊糊还黏糊的感觉,第n次把挡在眼睛前面的过长额发给用手指用力朝后捋上去,露出了他那双漂亮潋滟的桃花眼。 “崽~今天怎么没有叫醒我?这都下午了!”司岑开口,他旁边被窝下鼓起来的一小坨就蛄蛹了几下,很快一颗黑黢黢的猫猫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蓝色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司岑,朝着他喵喵叫了好几声。 当然了,听在别人耳中是喵喵叫,但司岑是能听懂它在说什么的。 【你昨天晚上几乎熬夜没睡嘛,我看你那么辛苦,都快要猝死了,我不忍心叫你啊,想让你多睡会qaq】 司岑闻言勾了勾唇,伸手狠狠rua了一通黑色猫猫头,把它rua得发出了舒服的呼噜噜的声音这才停了下来。 “原来统崽这么关心我~谢谢崽~不过咱们要快点起来了,不然一会直播要迟到了!” 系统喵又喵喵叫了两声,见司岑爬起来,立马非常殷勤的跑上跳下,一会给他叼袜子(干净的咱岑宝没有脚臭),一会给他摆正拖鞋,一会又冲进卫生间帮忙他开水龙头……可忙坏了。 司岑暗笑:这只猫怎么狗里狗气的~ 几分钟以后,穿戴洗漱完毕的司岑拿出贴身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来到了他的衣柜面前。 不怪他的室友们背着他蛐蛐,毕竟在这栋宿舍楼里,在衣柜上上锁的男生,估计就只有司岑一个人。 但是……司岑想到衣柜里的东西,有些无奈的拿钥匙打开了锁,心道:‘司岑’衣柜要是不上锁,估计吓傻的就是你们这几个小学鸡了! 随着司岑打开衣柜门,里面的东西极有冲击性的映入眼帘。 除了挂在外面一点稍微起到一丁点微乎其微的遮挡作用的两三件简单男装,柜子深处藏着的叠着的,全是颜色花花绿绿粉粉嫩嫩或者黑色蕾丝等等应有尽有的各种……小裙子!! 除此之后还有一个不小的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各种各样或华丽或性感或个性十足的面具,以及各种各样的配饰首饰,假发……都压不下了,衣柜被塞得有一种会爆掉的感觉。 司岑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了,但是每看一次还是叹为观止一次,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这些不应该出现在男大衣柜里的东西,对挤在他脚边努力仰着脖子喵喵叫着说‘我来我来宿主说好了今天的搭配都由崽崽决定’的系统喵说道,“看~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 系统喵跳起来,抓着司岑的裤腿往上攀爬,在爬到腰间的时候司岑看它实在辛苦,好心的伸手一把抄住它,把它举到衣柜前,“行,崽崽来,今天的直播没有老板指定风格,就由你来搭配~” 系统喵开心得不得了,很快就给司岑选择了一身带有猫咪元素的甜美蓬蓬裙,选上合适的假发,各种配饰,连耳朵都有,从头到脚一身选好,就喵喵叫着催促司岑。 司岑没有意见,他对穿女装没什么抵触心理,拿出自己的大背包,和努力的系统喵一起把挑选出来的东西都装起来,然后关上衣柜,再牢牢锁上老土但非常结实的大锁头,这才把背包背在身上,招呼系统喵,“准备出发。” 系统喵非常习惯的麻溜钻进他书包隔层里藏起来。 司岑拉上拉链,又扒拉了几下刚才洗漱时被他用小皮筋扎起来的额发,给自己眼前垂下一道厚厚的头帘,又掏出口罩给自己戴上。 于是一分钟后,胡飞等人嘴里说的阴阴暗暗小蘑菇低着脑袋背着一个挺大的鼓鼓囊囊的书包从男生宿舍楼出来了。 热乎乎的太阳下,这个时间段没有人愿意出门,所以司岑这朵小蘑菇免去了遭受注目礼的待遇,一个人默默无声的从学校北门出去了。 为了避免碰到同学,也为了避免增加暴露的可能性,司岑每次出去直播都会走得很远。 他一般要先步行到地铁站,上地铁二号线坐四站路,出了地铁站再扫个小黄车,骑行四十分钟之后,司岑才在一个看起来规格不小的酒店对面停下。 摸了一把满头的汗,口罩闷得司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迎着毒辣的日头,司岑一溜小跑穿过马路,最后在门口迎宾那古怪中又带着一丝习惯的目光下冲进酒店大堂。 看来,这个酒店也再直播不了两次就得换了,哎! 第17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 一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司岑长松一口气,【崽~你还好?】 躲在背包里热成狗一样吐着舌头的系统喵轻轻伸爪子隔着背包挠了挠司岑,表示它没晕。 不过也是,小猫咪可能中暑,但系统喵不会。 但司岑还是把书包换到胸前,拉开拉链,让黑色猫猫头探出来呼吸一下新鲜凉爽的空气,同时司岑已经前往前台办理入住。 一切搞定进入房间又是好几分钟之后了。 直到进了房间,司岑才坐下来喘了口气。 系统喵蹲在他旁边的床上,有些心疼的看着司岑:【其实这个人设也不必维持得这样彻底,宿主之前的世界也没怎么维持原主炮灰人设,最后得分竟然得了个双s呢!!】 说起这个,司岑倒是也没想到,上个世界的炮灰原主对他的评价那么高也就算了,居然连剧情分他也得了s。 司岑想,或许系统所说的为了维持世界不崩,平安过渡稳定成真实小世界这个任务只不过是宿主们的基础任务。 实际上每个小说衍生的真实小世界,漏洞太多,或者世界支柱并不完善完美,而他的介入,反而让世界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所以他的剧情得分才会那么高。 毕竟上个世界如果不是他,江澈可能不会醒,那么虫母最后估计怎么都会得逞,那个世界到最后会成什么样子,还真是难说。 如果说,炮灰的扮演值打分是由炮灰原主给宿主打分,凭的是炮灰原主对宿主所扮演的他改变命运的满意度来决定。 那么剧情线的打分,会不会……最终是取决于每个世界的天道对世界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的满意度来决定呢? 如果宿主在小说世界里作威作福,搞七搞八,对世界起到的是负面的作用,那么天道当然不会容忍,肯定会出手抹杀——这才是系统一开始就各种警告宿主们不要ooc,不要被天道察觉不对劲的原因。 但如果宿主对小世界的发展起到的是正面的影响,那么其实天道也并不会苛责——比如上个世界他为了不让水水被虫母最后疯狂的精神力所伤,直接不掩饰的动用了自己的神魂之力,但除了系统条件反射的亮起警告红灯,天道却没有半点动静,别说天雷,连乌云都没有出来一朵。 司岑想,不出意外的话他的猜测是对的。 这样很好,这样反而对司岑这个炮灰扮演者的限制就更小了,尤其在一些原就过于混乱狗血或者不合理的小说世界里,司岑就越自由。 而目前这个世界,严格说起来科技程度和司岑第一个小说世界差不多,但狗血程度和降智程度倒没有那么强。 而在这个世界司岑所扮演的这个炮灰和主角攻受之间的关系是一如既往的剪不断理还乱,世界的稳定性也不像末世那样秩序崩坏或者星际那样有虫族差点主宰了人类,所以司岑的自由度目前还真没想象当中那样高。 来到这里两个月了,司岑还是很保守的维持着原主的人设——主要原因是,他还没找到他的小蛋糕呢。 要是先惹了天道注意就不好了。 想到这里,司岑起身,一件一件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一边回应旁边蹲坐在床上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的系统喵,“人前是贫穷阴暗不讨喜的孤僻小蘑菇,人后是网上迷得一帮粉丝天天斯哈斯哈叫老婆的迷人小妖精,这种人设多有趣啊,我干嘛不保持?” 好家伙,原来你真的是乐在其中啊! 虽然但是,自家的宿主自家统心疼:【你就维持这个就可以了啊,不用维持原主那一分钱掰成两瓣花的守财奴人设啊,明明他赚了不少钱来着,宿主你大可以租个房子搬出来舒舒服服的搞直播,住得也舒心,免得那几个小学鸡室友成天蛐蛐你还总是没发觉你在场,听着多不舒服!】 系统气哼哼的,【实在不愿意放弃宿舍剧情,那你出来直播也完全可以花钱打车嘛……这大热的天,又是走路又是骑车的,你这小身板长期营养很差,也不是没有中暑过!】 这还是那个一开始的时候一句台词没有按照原文里说就给自己放小电电,口口声声恪守炮灰本分,保持人设不许ooc的小系统吗? 司岑只除了想笑,还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熨贴。 “好好好,下次一定~不跟你说了我得赶快准备,还有半小时就要直播了。” 系统喵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统了,非常明白人类嘴里的“下次一定”就是“下次不一定”的意思。 宿主敷衍它得越来越明显了嘤嘤嘤qaq~ 系统有点伤心,但也不想打扰司岑的工作,所以还是乖乖蹲坐着没动,目送司岑进了浴室。 不过十多分钟,再从浴室里出来的,便是一个戴着猫耳,漂亮可爱的猫咪面具,只露出精致嫣红的菱形小嘴巴,脖子上还系着丝带蝴蝶结,穿一身猫咪元素蓬蓬裙的猫猫娘岑岑了。 无论是看他白皙纤细的手臂,还是笔直完美被白丝大腿袜包裹着的长腿……反正没有一处能看得出这是一个男孩子。 司岑又从书包里掏出自己的直播设备,三两下就在选好的位置组装调试好,再在身后的墙壁上挂上他直播时一直用着的惯用背景布,一切准备就绪。 司岑登上自己在声喵直播的号,熟练的开启了直播。 按时前来蹲守的粉丝们只见直播间在准时准点15:30开启,伴随着可爱猫娘身影出现的,是主播那把特别标志性的,软糯娇气得让人浑身发酥的甜美嗓音。 “宝宝们下午好呀~好久不见,宝宝们有没有想我了喵~” 【啊啊啊啊啊啊!今天是可爱猫猫娘啊啊啊!】 【想你!好想你啊老婆,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的时候可没说今天要当小猫娘~真是个小坏坏~】 【闪开!都闪开!让我家少爷先看!!】 【啊~~~~是可爱无敌喵喵娘老婆一枚呢~(鼻血狂喷)(疯狂上蹿下跳)(趴在地上扭来扭去)(痴痴喊着老婆)(瑟瑟的爬行)】 【老婆老婆,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你怎么偷走了我的心!!】 【老婆喊我一声宝宝,我以双手打字证明我的清白和纯洁~(偷偷拉上裤子)(意满离)】 弹幕上骚话一片片的,司岑压根就看不过来,当然,他也不怎么看。 只见直播屏幕中,戴着猫猫面具,只露出小嘴巴和尖下巴的美人勾唇笑了笑,“恩~看来宝宝们非常喜欢今天的猫猫~那么就老规矩,今天下半场直播结束后全场打赏最高的老板,可以跟主播索要一件今天主播身上的物品,并可以指定下场直播风格哦喵~” “那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就让主播来陪伴宝宝们,共同渡过一个美妙愉快的周末喵~” 第17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 声喵直播是一个非常火的直播平台,里面各种类型各种风格的主播应有尽有,像那种粉丝超过千万的头部主播也有好几十个, 别看司岑又是猫耳又是猫娘的……其实他是个游戏主播。 当然了,原主的游戏水平以菜到抠脚闻名,他吸引来的粉丝与其说是看他打游戏的,不如说是看他各种角色扮演的颜控以及声控居多。 是的颜控。 虽然司岑从来没有在直播中露过脸,但他戴的面具有时候会露出嘴巴,有时候甚至只遮住上半张脸,只凭借他露出来的这一小部分,很多人都坚决认为他是个美人。 当然,司岑在声喵并不属于很红的大主播,而且讨厌他的人也不少,尤其是一些游戏狂热粉,对司岑就非常看不上,他们总是时不时跑到司岑的直播间来嘲讽他的各种下饭操作,还会和司岑的粉丝对喷,嘲笑他们粉一个故弄玄虚藏头露尾的丑女之类的…… 有时候游戏圈的粉丝们战斗力是很强悍的,司岑现在这个小说世界电竞很受重视,游戏行业火得如日中天,这也就造成了游戏圈有特别多的狂热者。 偏执一点的,甚至会非常痛恨司岑这种打着游戏的名头,展示着下饭的彩笔操作,用矫揉造作擦边低俗(他们眼中)来吸粉赚钱的主播,这就导致了司岑小火起来之后,获得了很大一批黑粉。 当然,这些也不是重点,说起来炮灰原主之所以来吃直播这口饭,其中原因略微有点复杂,但是没有一个是和“喜爱”沾边的。 至于为什么选择游戏主播,那是因为炮灰原主实实在在的也没有任何才艺,还是个天生的音痴,音痴到就连他的第二人格(女主播)都挽救不了的地步,没办法做才艺主播,颜值主播的话他不方便露脸,美食主播他也不会做饭……总而言之他就选择了游戏主播。 至于为什么女装…… 或许是因为,幼年丧母的‘司岑’,无意间发现了,他只有变成小女孩的时候,他那个总是对他非打即骂要不就是无限贬低打压的可怕父亲,才会对他稍微好一点。 很小的时候他并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为了少挨打挨饿,为了日子好过,他没少穿裙子留头发讨好那个父亲。 直到再大一点,也是偶尔,他终于弄懂了原因,惊恐之余原主也感觉到了无限的恶心…… 然而他也悲哀的发现,他已经病得很严重了,他已经没办法离开他分裂出来的小女孩人格,如果一段时间不让她出来,原主会从心底感觉到恐惧,会产生无穷无尽的焦虑和被害妄想,毫无安全感到要发疯,要吓死自己…… 而且可能是从小被打压贬低式养大,他非常缺乏自信,也就特别渴望来自别人的喜爱和肯定,这是他机缘巧合开了直播的最初原因。 至于爱财……可能是小时候被父亲关起来挨饿的次数太多太多了,而他想摆脱那个父亲也需要大笔的钱,所以就造成了他爱财的性格,赚钱,攒钱,看着自己的存款数额一点一点增长起来也会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相反,如果余额减少,他会非常焦虑不安。 当然了,在这本书里既然属于炮灰原主的剧情写得这么详细,那就表明是和主角有关的。 原主虽然是个游戏主播但和电竞没有半毛钱关系,和电竞有关系的是主角攻受,而和原主家庭有关系的是主角受,他是原主父亲再娶的女人带来的儿子……和原主是继兄弟关系。 其实两人本没有太多交集,毕竟原主自从发觉渣爹有多恶心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回家了,渣爹后来再娶也好,过得怎么样也好都没有过问过原主,原主也不在乎他。 原主恨不得彻底和渣爹断绝关系,但渣爹明明讨厌他却又不同意,后来被原主逼得狠了,直接狮子大开口要一大笔数目的钱,说如果原主能拿出来,就当买断他们的关系,否则他会一直来找原主,一直出现在原主生活里。 这也是原主拼命赚钱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开始原主的渣爹忽然转性了似的,非要扮演一个父慈子孝的好父亲人设,不止一次骚扰原主,还非要原主和主角受兄友弟恭。 原主也是在那时候才悲哀的发觉,渣爹不是天生做不好一个父亲,他只是不愿意做自己的好父亲。 或许是看渣爹对主角受这个继子关怀备至太扎心了,或许是嫉妒主角受不但有渣爹的关怀还有亲生母亲真心的疼爱,总而言之原主怨恨上了主角受。 刚巧这个学期因为学校老校区重建,合并到了新校区,原主的宿舍即将搬进来两个人,就是主角攻受。 原主也因此发现了两人的暗生情愫,他忽然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如果他把便宜弟弟的心上人抢走了,便宜弟弟会不会很伤心?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好像那星星之火逐渐燎原,原主很快就付出行动了,而他用的策略是——在网上行动。 毕竟他的主人格不但阴暗蘑菇而且自卑社恐,是做不到去勾引主角攻的。 但是他的第二人格是女神主播,神秘又可爱,清纯又迷人,可纯可欲的甜甜老婆,金主榜上大哥无数,全都被她轻松拿捏,自认要钓一个男大易如反掌。 当然,炮灰对上主角,那就是踢到铁板了。 原主没多久就被拆穿了,不但是被在主角攻那儿拆穿了,他扮女装当主播骗钱,还行为不当的直播方式被狠狠曝光在了全校甚至全网…… 原主完完全全的,彻底的“出名”了。 这是压垮原主那阴暗蘑菇自卑自闭主人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被曝光当晚,就从学校最高那栋楼的天台一跃而下,就此结束了自己炮灰的一生。 按照原主的性格,他是不可能意志觉醒,想要反抗命运,叛逃剧情的。 觉醒的是第二人格。 那其实是一个很勇敢,很可爱也很坚韧的小姑娘。 司岑无声叹了一口气,现在岑岑魔头早就不是曾经的岑岑魔头了,他有时候也会有点多愁善感,也会有点怜悯心。 这个小姑娘也是真可怜,主人格所承受不住的一切负面情绪都由她承受,甚至她还要给予主人格精神上的支柱和安全感,最后却连活着都不能由自己控制。 晚上九点半,司岑一如既往的不顾粉丝们哀嚎挽留,准点下播了。 打了好几个小时游戏(主要还是要装菜鸡,这对于岑岑魔头这样的游戏高手来说,打出下饭操作比让他打出神操作还累)的疲倦,还有说了不少话的疲倦全都涌来。 司岑感觉一点力气也没有,就只摘掉了面具,倒在床上眼睛一闭就睡了过去,得抓紧睡,一会还要起来播下半场。 系统喵一句“我帮宿主点一点吃的上来”卡在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的看了岑岑几秒,跳上床去叼着被子角给岑岑盖上了。 第17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 因为司岑住在学校宿舍,直播很不方便,他又不愿意花钱租个房子住,所以他每个星期的直播时间比较有限,每周末能直播的时间他都会好好利用起来。 司岑睡得早是因为他夜里还有一场下半场要直播,毕竟网虫们很多都喜欢在夜间出没。 睡了大概两个小时司岑就被系统叫醒了,他去浴室洗了一把冷水脸清醒了一下,又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有无不妥,发现脖子上的蝴蝶结歪掉了,露出了他的喉结,于是又调整了一下,不一会就重新坐在直播设备前戴上了面具。 【宿主,我帮你点了一些吃的上来~你先和粉丝们聊会天吃口饭!】系统喵跑到他身边,关切的仰头看着他。 司岑伸手挠挠它的猫猫头,嗯了一声,“谢谢统崽~” 清润好听的少年音,让系统喵听得嘴角上翘:喵喵~【哎哟~不用谢啦~等会给我吃两根猫条可以嘛?】 司岑轻笑,“当然可以了,我再抠也不舍得克扣崽的口粮啊~” 这倒是的,而且这也是符合原主人设的。 系统的这具黑猫身体,其实是原主几个月前在学校小树林里捡到的小流浪。 当时是个暴雨天,原主没有带雨伞又赶不及跑回宿舍,就跑进最近的小树林那亭子里避雨了,没想到就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 等他循着声音找过去,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色小猫咪。 看得出来是只年纪还小的猫咪,最可怜的是它似乎遇到了什么事,四肢都骨折了,也看不出是不是还有别的内伤。 它看起来很痛,叫声很微弱,却还在努力求救。 原主在那时候或许是想到了年幼时受尽了各种暴力的自己,有点同病相怜了,于是就这样救了这只黑猫,不但花钱把它送去了宠物医院治疗,治好之后还收养了它。 学生宿舍是不允许养宠物的,原主是在偷偷养(这种行为不太好宝宝们不要学),把猫咪带进宿舍都是藏在衣服里,平时宿舍有人就让猫咪藏在床上,反正他的床帘时刻都是紧紧拉住遮挡着的。 而猫咪好像也很有灵性,原主让它不动就不动,嘱咐它乖乖的别出声,就真的没有出声。 就这样被偷偷养着,一直没有露馅。 而原主对自己很抠门,但对这只猫咪却很舍得。 治疗它的时候就已经花了一大笔钱(对于原主而言超过一百都是巨额开销了),甚至之后给它养伤补充营养也一点不吝啬,除了挺贵的猫粮,各种更贵的罐罐猫条冻干也是没有吝啬过的。 这要是让目睹原主抠门本色的人看见,估计要以为他是不是被黑猫下降头了,会觉得离谱的程度。 但是司岑却察觉出来了,原主是喜爱这只小猫,同时也是在用一种对小猫好的方式来变相的补偿曾经的自己。 他幼年童年直到现在,都没有被谁好好的对待过,所以他在以这种方式治愈自己。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这一点。 “今天给你两根猫条,再开一个罐罐。”司岑笑盈盈的对系统喵说。 系统喵“喵嗷”一声,偏着小脑袋用力的在司岑手心蹭来蹭去,好一顿撒娇。 司岑和它玩闹了几分钟,看一眼时间,便开启了直播。 他的直播习惯老粉们都知道,所以这时的直播间人数不但没有比下播时少,反而更多了。 漂亮可爱的猫猫娘身影一出现,直播间里弹幕就飞快的滚动了起来,而且各种打赏特效也飞了满屏幕。 软糯甜美的女声司岑拿捏得相当自如,“啊~谢谢‘今今唯一的狗’哥哥的豪华游艇喵、谢谢‘今今老婆最美’哥哥的星光跑车、谢谢‘今天追今今白丝大腿袜’哥哥的星光跑车……” 这些都是司岑金主榜上的大哥,每次出手打赏最低都是跑车级别,声喵的礼物多种多样,一个星光跑车的价值就是一千,豪华游艇那就更贵了,一个就要一万,上面还有更贵的,大火箭五万,最贵的星空飞船十万一个。 司岑因为自身问题,没有签约声喵也没有工会之类,所以他打赏所得要给直播网站抽走七成,如果签约了他就可以得一半礼物钱,还有基础工资,还有一些别的扶持和福利什么的。 但签约的主播会有诸多任务和时长规定不说,原主又社恐,不爱和人交流,一想到签约还要本人亲自去公司他就怕了。 他也怕自己明明是个男生却在网上填女生性别,穿裙子假扮女孩子的做法会引来声喵直播工作人员不解或者鄙夷的眼神,所以他直接就拒绝了后台发给他的签约邀请,宁愿少拿一点打赏抽成也不愿意出面。 这也是为什么原主直播了大半年了,其实舍得为他花钱的大哥挺多,但他到了现在都还没大火,只是个稍微有点小火的小主播的原因。 因为没有签约,直播网站不会给他什么推荐和曝光,他现在这小几十万的粉丝还全是前头那一两个榜上的大哥大额打赏之后自动给他的直播间带了热度,而吸引来的粉丝。 不过即使他只抽三成礼物钱,就这么一小会,他的收入也相当可观了。 要不怎么说这年头对于部分人来说,赚钱真的和呼吸一样简单呢,网络时代,只要有了机遇,或者来了那么一次运气,整个人生和命运发生改变的事情一点也不稀奇。 司岑足足感谢了好一会才把贵的打赏名单念完了。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伸手拿过旁边的吸管杯喝了好几口水。 就这么一个动作,弹幕又嗨起来了。 【今今老婆!宝宝!不要含吸管了!含、我!】 【嘴巴好小巧,今今吃大的东西一定很吃力~】 【你们这些曹贼!不许看!这是我老婆!!!】 司岑偏偏头,咬着吸管微微一笑,就这一下又引来满弹幕的狼嚎。 “诶?有人按门铃吗?哦,可能是我的晚饭到了,我去取一下喵~” 屏幕里一直坐着只拍到上半身的猫猫娘站起身来,一瞬间,最瞩目的就是她的双腿。 大腿袜似乎有点紧,白的边边勒住她白皙细腻的腿肉,有一点点肉肉溢出的感觉,往下看,被丝袜包裹的大腿匀亭饱满,笔直往下一眼所见的纤细修长,伴随着她推开椅子走动的动作,像是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直播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没办法从他腿上移开视线,直勾勾看着。 与此同时,路过客厅准备去冲一杯咖啡的牧栾在小侄子的身后已经悄无声息的停了一会了。 他是被小侄子平板里传出的软糯声线给吸引了注意力的。 牧承业手里捧着ipad,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看着直播画面里那双大长腿一点一点离开画面,整张脸蛋都红透了。 他甚至一点也没有发觉有个人就站在他身后,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上,那双深邃冷冽的眼睛里,与往常的冰冷完全不同,显得幽深又晦涩,盯着他屏幕上的视线就像饿狠了似的吓人。 没有人知道,牧栾这个被戏称为“穿西装的苦行僧”,众人皆以为的性冷淡,其实是个腿控。 第17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 哦,或许还有一点声控。 这也是牧栾刚刚被那一声“喵”勾得耳根发麻,心尖发酥,不由自主在小侄子身后停下来时才发现的。 而当他看到小侄子手中的平板屏幕上,那个主播站起身,露出了她被白丝边勒着的双腿,再到目不转睛的跟随着直播摄像头能够拍到的越来越完整的画面看完对方的一双长腿,直到那双腿走出画面外,他才从一种不可自拔的情绪里清醒过来。 “这是哪里的直播?这是谁?” 牧承业正意犹未尽,心潮澎湃,小鹿乱撞的盯着直播画面里空无一人的椅子,努力捕捉着画面外“今今”发出的细微动静——比如脚步声,开门声之类的——压根就还没有从迷糊又激动的状态里清醒过来,当然也就没有意识到什么,只是听到有人问,下意识就回答了。 “是声喵直播啊,她当然是我最漂亮可爱的老婆今今啦……啦啊小小小……小叔!!!” “小叔你听我解……诶?” “马上就要gao考了,你就是在看这种东西?” 牧栾在牧承业心里,那就是妥妥的一个冰山大魔王,是他从小到大压在头顶上的一座大山,是他最害怕最害怕的人。 此时不但被抓包偷偷看女主播,甚至还被一把抽走了手里的平板,也不敢反抗——主要是他一米七五他叔一米九三他反抗也反抗不过啊——只能怂唧唧的哀求,“我错了小叔,我只是……我心里紧张得睡不着,所以才放松放松,我是第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牧栾垂眸看着平板上,小侄子的账号名“今今唯一的狗”后面一长串的荣誉勋章和本场打赏最高才有的金钱符号,掀起眼皮看着牧承业不说话。 牧承业:…… 虽然小叔没说话,但他知道他把小叔当了回傻子忽悠了。 “呜……我错了小叔!” 牧承业瞬间滑跪。 本以为会迎来小叔疾风暴雨般的“爱的管教”,结果就听到他轻飘飘的一句,“所有电子设备和账号没收,自觉把你手机和电脑都交上来,考完试以后再还给你。” 说完不用等牧承业回应,因为他必定是不敢不照做的。 “去睡觉,别让我说第二次。” 牧承业虽然心如刀割,但自知理亏,麻溜滚回房间交出了自己的手机和笔电,乖噜噜上床睡了……睡是不可能睡得着的,他在黑暗里咬着自己的小被角泪流满面。 牧承业那叫一个悔啊!! 他为什么觉得时间已经那么晚了,以他小叔那老年人作息,早就睡熟了,就大意的在客厅看直播呢? 还有……他可是咬牙掏开了自己的从小到大攒到现在的老婆本,今天好不容易抢到今今的榜一老板身份,他都想好跟今今要什么,也想好下一场让今今穿什么了……却就这么……中、道、崩、了!!!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可恶啊!!!tat…… 此时的牧承业还不知道更崩溃的还在后头,等他拿回自己所有电子产品后才惊恐的发现一个事实——他号没了! 他那个从发掘了当初还一个粉丝都没有的今今老婆,他还是今今的第一个粉丝,后来为了今今氪金无数,等级一点点升上去的元老级别的粉丝号……无了!! 又是很久很久以后当小叔搂着‘今今’进了家门他才恍然大悟,他的号其实不是无了,是被某个不良老狗私吞了,而且还用他的号去追回来一个今今老婆。 牧承业吐血三升:夺妻之仇我和你不共戴……戴……带小婶回家见家长挺好的小叔我绝对没有意见我祝福你们呜呜呜呜……tat 当然,此时的牧承业还不知道他即将要承受这些。 牧栾拿着平板,没有去冲咖啡,反而是去冰箱开了一瓶冰水。 他的视线并没有从平板上移开,尤其是很快,拿了晚饭的主播回来了。 她的身影一点点的又出现在了画面里,她弯腰坐下来的那一刻,牧栾双目眨也不眨的盯着被大腿袜勒得越发溢出一点点肉肉的位置,抬起手把冰水送到唇边,一口接一口,速度极快的一下子就灌下去三分之二瓶。 因为喝得太猛太快,凸出的喉结攒动得也极快,吞水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很明显,大量的冰水从喉咙顺下去,却浇灭不了那一遭升腾起来的心火。 男人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反而显得越发晦涩凶戾,像是有两簇极灼的火,网住了屏幕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让宝宝们久等了喵~” 司岑坐回椅子里,因为角度关系,屏幕上就不怎么能拍到他完整的双腿了。 但是也因为他坐得更近了,可以看到可爱的猫猫面具上有一双大大的猫瞳眼眶,眼眶后能依稀看见司岑本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氤氲着房间里璀璨灯光的,流光潋滟的漂亮眼眸,对着镜头一个抬眸或者一个眨眼,都灵动勾人得要命。 还有他勾唇笑时那略有点菱形的湿红的小嘴巴,有若隐若现的小尖牙显露,看得人心里一痒又一痒——那小嘴巴有点肉肉的,该有多软多好亲啊! 那小尖牙,舌忝一口该有多酥麻…… 【呜呜呜……今今,老婆!你是一只最可爱漂亮的小猫咪!好想一大口亲死你嗷嗷嗷嗷嗷……】 【谁懂!大腿袜穿在老婆身上对我究竟造成了多大的暴击谁懂!!!】 “先不打游戏了,我先吃口饭,和宝宝们聊聊天好不好呀?” 【你吃你吃!老婆好可怜,这该不会是今天的第一顿饭叭?】 【老婆别吃饭!吃我!!!】 【吃什么?香蕉牛奶冰吗?嘿嘿嘿……】 【我去!你们……优雅一点,不要吓到我今今宝贝,老婆,他们都是坏狗,不要理他们,来老公怀里,老公喂你吃棒棒糖~~o】 【宝贝今晚吃的什么啊?】 司岑选择回答这个最正常的问题。 他把打包袋解开,给镜头看一眼里面的东西,说道,“是好吃的番茄鸡蛋盖浇饭喵~” 说着就拿着塑料小勺开吃了,他确实饿了,一整天了现在才得吃一口,吃得略微有一点着急,嘴巴鼓鼓囊囊的却也显得很可爱。 【呜呜呜……番茄鸡蛋盖饭?宝贝你就吃这个?】 【老婆我给你打赏,你点点好的吃~】 【今今老婆吃饭的时候小嘴巴一动一动,好可爱呐~~】 【话说回来,今今宝贝是不是生活很拮据啊,好几次看你吃的,都很‘朴素’啊,哈特疼疼……】 一条格格不入的弹幕飘过:【笑死,你们心疼她一个一场直播比你一个月收入还高的人不如先心疼心疼自己。】 紧接着而来的就是一条接一条不和谐的弹幕。 第18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6) 【就是,故意卖惨好让你们这些脑残冤大头给她爆金币呢。】 【做作的擦边丑逼怎么还不滚粗游戏区?不,滚出声喵才对,就是有你这样的垃圾,现在的网络直播风气才越来越坏!】 更有甚者,一条条充斥着各种星号谐音的污言秽语占领了屏幕。 是那群看他不顺眼的黑粉又闻着味过来了,每一回直播到下半场就总是这样。 司岑的粉丝们战斗力偏弱,压根就撕不过人家,而且人家大多是电竞粉,平时也是游戏爱好者,手指头尤其麻利,打字发弹幕那叫一个快,司岑粉丝哪是对手。 满弹幕都是讽刺,谩骂甚至辱骂,看得人不适极了。 看着直播屏幕里那个小身影的动作停顿下来,原本动得欢快嚼嚼嚼的小嘴巴也一点一点慢下来,直到彻底不动了。 虽然看不见脸,但是从那低垂着的眼睛,还有不再动的,抿起来的小嘴巴,也能看出她的委屈。 牧栾盯着乌烟瘴气的弹幕,眼睛里的幽光变得越来越冰冷,直至一把捏扁了手中的水瓶。 -用户“今今唯一的狗”打赏主播一艘星空飞船,星空恒久远,飞船永流传,爱你的诚意满满…… -用户“今今唯一的狗”打赏主播一艘星空飞船,星空恒久远,飞船…… 最大额的打赏不但有花里胡哨的闪光打赏语,还有更闪光的满屏特效,闪耀又浪漫的星空宇宙中出场的更华丽的飞船,还有浪漫爱心气泡,无一不闪着金钱的光泽,彻彻底底霸占了整个弹幕区。 是最有效,最装逼也最壕无人性的清理弹幕的方式。 今夜“山今不是山精”这名主播直播间热度被这一波砸钱瞬间砸到了首页同时段打赏第一的位置上,引得整个声喵直播从工作人员到正在直播的主播再到看直播的用户,集体侧目加哗然。 司岑可没闲心关注别人的震惊。 因为他也有点震惊。 满屏幕的特效足足持续了十几分钟像是都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就在司岑回过神来连忙喊停的时候,也刚刚好戛然而止。 牧栾脸上出现了一丝不满——忘了,这是小侄子的账号,绑定的也是小侄子的卡,钱花完了。 他只能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不过看着现在清清爽爽的弹幕(粉丝们被震惊得已经忘记要发言了,俗称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再看到屏幕上小主播带着点惊慌眨巴个不停的圆眼睛,还有微微张着的小嘴巴,牧栾心情终于重新回温。 “那个……我先说一下喵……未成年退款的话我可不会赔哦~” 这个“今今唯一的狗”司岑有印象的,因为是原主第一个粉丝,可以说也是这个粉丝的出手大方,才把司岑从一个只有小猫两三只的扑街主播捧起热度,逐渐发展到现在的。 但是这个粉丝一直以来说话不多,而且从不多的几次发言,司岑能看得出他年纪应该不大,虽然他表明过一次自己已经成年了,但司岑总感觉他挺幼稚的,以防万一,还是提醒了一句,顺便巩固了一下自己的爱财人设——岑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呀~ 短短十几分钟壕掷上百万的“今今唯一的狗”现在赫然成为了司岑打赏总榜(俗称金柱榜)的榜一,不但他的名字前戴上了闪着金光的翅膀特效,就连他发弹幕也是与众不同的金光闪闪的加粗滚动字体。 今今唯一的狗:不退,给你买番茄鸡蛋盖浇饭 司岑:……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得买多少份盖浇饭啊!】 【我听懂了!今今老婆爱吃什么吃什么,爱怎么花打赏收入怎么花,轮得到你们这些黑粉喷子有意见?老子乐意掏钱,老婆买十万份盖浇饭砸黑子脸上!】 【呜呜呜……酸了!我也想给今今宝贝大把砸钱!这些黑子气死人了!】 司岑小嘴巴动了动,糯糯道,“谢谢……狗狗哥哥的盖浇饭~本场直播结束之后不论哥哥是不是打赏第一,今今都承诺会给哥哥一次福利,可以选一件今今身上的物品,或者,提一个不违背法律道德,且今今能力所及能做到的要求喵~” 说是这么说,但是看这架势,今天这场直播,这位狗哥绝对打赏最高没跑了。 牧栾倒是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好事,他一边飞快的思考着“福利”,一边更飞快的迅速动着手指对这个账号进行了一系列操作。 操作包括:解除这个账号原本绑定的身份信息和电话,更改绑定信息,更改绑定银行卡,更改账号密码。 “狗狗哥哥?” 正当牧栾停在是否付费更改用户名犹豫着的时候,他听到这一声甜软的呼唤。 一阵酥麻又从耳根直接连通到心尖。 这一瞬间,牧栾选择了“否”。 小主播一定对这个账号很眼熟了,改了她该不习惯了。 而且她说“狗狗”的时候语气好萌。 何况……这个名字,深得牧栾的心,以后就归他所有了。 今今唯一的狗:想想。 司岑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心里觉得有点怪异。 今天的狗哥说话风格和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啊,难道是因为上次自己说他说话显得很青春(其实就是幼稚),他反应过来了,所以开始装高冷成熟人设了? 怎么说……还怪可爱的勒~ “那狗狗哥哥慢慢想想叭,今今不着急的……等我吃完饭就给宝宝们直播游戏哦,今晚不想打战go,玩别的游戏好不好呀?宝宝们有想看今今玩什么,趁着现在想一想,一会告诉我好不好喵~” 【好呀好呀!今今宝贝快吃饭,饭冷了再吃又要胃痛了……】 她还有胃病? 牧栾眼眸微敛,神色又冷了一点。 司岑一边吃饭,一边和弹幕聊几句,那群黑粉不知道是不是被狗哥刚才的气势吓到,早销声匿迹了,而且司岑吃着饭也发现了,他直播间正在不断攀升的观看人数。 看了会弹幕才知道,他的直播间打赏太高冲上了首页,这些人都是来膜拜神壕的,当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发现了坐在镜头前乖乖吃盒饭的戴面具猫猫娘。 【嗯?变装主播?s主播?吃播?】 【是游戏主播啦~主播介绍有写啊……】 【我听说过她诶,在游戏区以下饭操作出名……】 司岑抬头眨眨眼,“欢迎新来的宝宝们,没关注的点个关注喵~” 【哇……声音这么甜,好萌!关注了!】 【反正我不爱玩游戏,下饭不下饭操作与我无瓜,猫猫娘真可爱,关注了!】 【这是声喵第二个十分钟内出现壕掷百万的直播间,为了神壕关注了!】 【主播脖子上什么时候戴个小铃铛好不好,感觉比蝴蝶结更配~】 听着小主播甜甜的谢谢这个哥哥,欢迎那个哥哥的,牧栾的脸彻底恢复了往常的冰封状态。 当然不是生小主播的气,毕竟做主播的大多都嘴甜,感谢粉丝那更是基本操作。 但牧栾的心还是从来没有过的,拧巴成一团,闷闷的,刺刺的,还有一种类似酸溜溜的感觉。 非常新奇,且不舒服的一种体验。 此时生来就比常人冷漠,甚至被医生也诊断出过“情感冷漠症”的牧栾不知道,这种情绪可以概括为——吃醋。 第18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7) 司岑吃饭就吃了好一会,把一大份番茄鸡蛋盖浇饭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都没剩。 看得粉丝们又是一阵心疼,各种小打赏和的小心心也是唰唰地给。 司岑把一次性筷子和饭盒塞回口袋里系好,放在一边,又跑去漱了个口,这才回来看弹幕。 “好多宝宝都在说‘放学别走’,这个是什么游戏喵?我先康康~” 弹幕里推荐给司岑的游戏不少,但呼声最高的就是这个,司岑没有听说过这个游戏,所以拿起手机来搜索。 看了一分钟,屏幕里戴着猫咪面具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眨巴着眼睛看向镜头。 她的眼睛会说话,她不用开口,粉丝们就能从她眼睛里读出她想说什么了:你们竟然是这样的宝宝! 【我就说这些都是坏狗了,竟然想哄骗宝贝去玩恐怖游戏,宝贝别听坏狗的,咱们玩别的,玩跳箱子好不好呀?宝贝玩那个最厉害了~~】 “这个‘放学别走’真的很恐怖吗?”像是光想象一下就吓到了,小主播漂亮的眼眸里变得有些湿漉漉的,虽惹人怜爱,但也显得越发潋滟了,她把脸朝着镜头凑了凑,画面里她的眼睛变得越发放大而清晰。 而牧栾一瞬间就发现了,她在眨眼的时候,藏在她眼皮上的一点特别特别小的小黑痣。 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奇妙,明明她此时眼睛,眼神,都显得很纯稚,偏偏发现了那颗痣以后,就觉出一种说不出的妖冶感来。 只不过那颗痣只会在她眨眼的时候短暂出现,睁着眼睛时就藏起来了。 牧栾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拇指已经情不自禁的落在平板上,停在小主播眼尾的位置,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但是没办法,我答应了宝宝们呢~说好了大家帮我选,我就肯定会说话算话的喵~我这就下载这个游戏,宝宝们等我几分钟喵~~” 因为条件限制,司岑直播游戏也选择的基本都是手游,毕竟他没有固定直播地点,配置好适合玩游戏的电脑也没办法搬来搬去。 好在他的粉丝们本来也不是奔着游戏来的,对他这一点很是包容。 不过这个世界游戏行业发达,就算手游也有成千上万款好玩又精彩的游戏。 司岑垂眸下载游戏,弹幕可热闹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曹贼在打什么歪主意!恐怖向游戏是……】 【今今宝贝怕黑怕鬼啊~我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玩了一款中式恐怖向手游,玩了三分钟就吓哭了……啊~老婆哭起来也好米~想透~】 【好了吗好了吗好了吗?想看老婆玩恐游~虽然哈特疼疼,但是别的热热~~】 【什么热热?难道不是梆梆吗?】 【……】 “好了喵~那我就开始玩了……有恐怖的地方,宝宝们提前提醒我一下好不好呀?” 对上猫猫娘那眼巴巴的视线,粉丝们哪里说得出“不”来。 司岑点开了游戏,等待一开始的动画结束。 一开始的动画看起来很正常,就是一所普通高校,还有一些学生上课下课的画面,还挺青春洋溢的。 小主播看着画面,一开始的警惕逐渐松懈了,甚至越来越放松起来,眼看着开场动画已经要到结尾,她勾着嘴角,略有点臭屁的小语气说,“还以为多吓人呢,这也不……啊!” 结尾的动画画风突变,放学后的学校瞬间从晴空万里变成幽暗阴森,一颗血糊糊的眼珠子占据了画面正中间,越来越放大,眼珠子里红色的血液流出来,渐渐组成了“放学别走”这四个字。 说实话,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这样的画面贴脸确实蛮吓人的。 更不要说小主播胆子本来就小。 粉丝们听到她吓得惊叫一声,眼睁睁看着她把手机摔了出去。 她显然是真的吓到了,能很清楚的听到她急促的喘气声,以及看到她迅速湿透的眼眶。 【对不起老婆……虽然好心疼你,但是你这小声……嗷嗷嗷嗷】 【喘得我热热的。】 【……】 小主播根本顾不上看弹幕,她从惊吓中回神,连忙去捡自己的手机,再回到镜头面前时眼尾都耷拉下去了,就连猫猫耳朵好像也耷拉了。 “呜……屏幕摔裂了……” 粉丝们定睛一看,果然就看到小主播手机屏幕摔裂了一角。 作为老粉是都知道今今有多节约的,她最开始直播用的手机是一款很差很老的手机,一看就很有年头了。 要不是那个手机打游戏实在卡,耽误今今直播,她后来粉丝多起来赚到了点打赏,也不会舍得换新手机。 饶是如此,她买的这台手机还不是全新的,虽然款式勉强算是去年的,不算太老,但是是二手机。 就这她还心疼自己花掉的钱,每次直播大家看她用这手机都爱惜得很。 现在手机摔裂了点,粉丝们知道她不知道多心疼,看,眼睛都红了。 不过小主播并没有朝粉丝们哭诉,其实她虽然表现得挺节约,对于粉丝的打赏又特别高兴嘴甜,一副爱财模样,但还真没有用卖惨装可怜之类的招数跟粉丝要过打赏。 她点了一下手机屏幕,耷拉着的眼睛一下子又变圆了,欣喜的眼眸亮亮的看向镜头,语气里都是欢喜,“还好,没摔坏,还可以给大家直播打游戏喵~” 粉丝的心都要化了。 【啊啊啊啊啊!这么漂亮可爱又贴心的老婆到底是谁的?我的!我的!!啊啊啊……】 【宝贝你真是个小傻瓜,不怪我们瞎出主意吓你,还摔坏了手机,反而还惦记着没有耽误给我们直播,呜呜呜……我真该死啊!】 “这是我的问题啦~是我胆子太小!不过,这回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一定不会再出问题了喵~” 小主播信誓旦旦的握拳,一副“勇敢猫猫,不怕困难”的架势也好可爱。 然而……重新继续玩游戏的小主播不出三分钟,再一次吓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这一次甚至直接吓哭了。 弹幕全都是安慰她,哄她,还有心疼她让她别玩这个了换一个的。 但是小主播还挺倔强,哪怕时不时被游戏里突然出现的恐怖音效\/画面吓得一抖一抖,眼泪珠子滴答滴答,有时候还吓得直接闭眼乱打,她都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她的下播时间,当然,这整个过程,她已经死了好几次,也重开好几次了。 “今天的直播马上就要结束了喵~本场直播的榜一老板我康康……是狗狗哥哥喵~哥哥还在吗?你想好要什么了吗?可以直接在弹幕里提出,或者私信我喵~” 弹幕上粉丝们全都在发出羡慕的声音,但是“今今唯一的狗”并没有出来发言。 看他账号状态是在线的,不过很多人看着直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的也有。 司岑还是又等了等,见他还是没有说话,于是说道,“可能哥哥睡着啦,醒来后记得后台私信喵~那今天我就先下播啦~宝宝们下周见喵~” 今今唯一的狗:自己睡觉怕不怕 今今唯一的狗:私 小主播每次下播手都特别快,所有人都只看到这两句话一瞬间(这还因为金主榜一的字体是专用颜色很醒目的原因),眼前的直播间就整个黑掉了,只剩下一句冷冰冰的“您关注的主播已经下播啦,下次再来哦~”。 粉丝们:!!! 曹贼!你!要!干!什!么?!! 而司岑当然也看到了那两条弹幕。 他取下又戴了几小时而让他倍感不舒服的面具,盯着屏幕眨了眨眼睛,还是操作着手机上自己的主播账号,点开了后台私信。 第18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8) “山今不是山精”这个号每天的后台私信非常多,而且五花八门,有夸有骂有瑟瑟,还有人发数学题(?)……总而言之非常热闹。 司岑平时很少打开后台私信,因为有时候一不小心还会看到一些没有被网站净化到的漏网之鱼,那些图片之辣眼睛,是岑岑看了一眼都想把对方顺着网线挖出来人道毁灭的程度。 他现在之所以点开后台,倒也不是真的很在意那个狗哥说的自己睡觉害不害怕的问题。 什么恐怖手游?他们魔族中的低等魔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比这手游里的鬼怪长得凶残恐怖猎奇。 他吓得眼泪直掉一抖一抖呼吸急促,那还不是因为今今的粉丝宝宝们爱看! 一下播岑岑眼泪秒收,整张脸上害怕的表情瞬间被“就这”所取代,害得刚才真的担心了他好一会的系统喵一愣又一愣,愣完恨不得给自己一爪子:怎么又忘记了这宿主是个戏精,还精通变脸绝技。 司岑还没注意到自家小系统那“终究是错付了”的生闷气,他点开私信翻找片刻,终于在一大堆密密麻麻的私信里看到了狗哥的名字。 让本魔头康康,你会提出什么突破下限的要求~oo 今今唯一的狗:怕黑? 今今怕黑怕鬼粉丝们基本都知道,这也不是原主当主播故意搞的人设,他是真的怕,说到底这还是原主渣爹的锅。 原主小时候没少被他关在黑漆漆潮湿狭窄的小黑屋,窗户没有,灯没有,当然,床被食物水那更没有。 原主小时候虽然也有点怕黑,但程度也没有很严重。 但是有一次渣爹把原主关黑屋之后有事出门了,三天后才回来,才想起还有个儿子被关在黑屋里,他去把人抱出来的时候,人都昏迷了。 自从那次以后原主就十分怕黑了。 司岑暗自磨了磨牙,想到很快又要到渣爹索要这个月赡养费,并且喊他回家吃饭的时间了,这次回去要不搞个大的,先帮原主和小姑娘收点利息? 手上飞快打字并发送。 山今不是山精:哥哥怎么这么问呀?我在房间里,有灯呢,我不怕~ovo 山今不是山精:哥哥想好要什么了吗o(\/\/\/\/▽\/\/\/\/)q 牧栾放下手中第三个喝空的冰水瓶子,看着第一句话末尾那可爱的表情符号,眸光幽深。 真可惜,如果她说害怕的话,他就可以顺势提出加她微信,然后连麦陪她睡觉的建议了。 不过看到第二条紧随而来的私信,一个念头又在牧栾脑海浮现。 今今唯一的狗:大腿袜 司岑看到这条,嘴角撇了撇:呵……男人。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要不是原主直播后一直定下来的玩法,司岑才不会一直遵守这个福利。 不过司岑也不是那种为了人设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人,他可以寄,但如果是一些比较私密的物品,就比如袜子这种,他会直接买新的装作是自己穿过的寄过去。 也别谴责他欺骗粉丝,毕竟……网上变态那么多,谁知道那些人用他的东西做什么,想想就有点恶心捏~ 没想到对方就好像躲在司岑脑子里的鬼一样,紧接着又发来了一条。 今今唯一的狗:要从你腿上脱下来的那条 司岑:…… 司岑的叛逆心被激发了。 山今不是山精:哥哥这话什么意思呀?难道是说我是那种骗人的人吗?我很伤心的qaq 对面没有回复,司岑撇了撇嘴,心想我就买个新的,然后让系统喵穿一晚上,然后寄给你!我不信你能闻出来咋的? 这个念头一出,新的私信又来了。 今今唯一的狗:换成脖子上那个丝绸蝴蝶结 好像是笃定了司岑不会寄他今天那条过去,竟然直接换物品了。 司岑卡顿了一瞬,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瓜,“还真躲在我脑袋里不成?这都给你看穿?” 对方紧跟着发来一条,是个地址,司岑定睛一看,竟然还是本市的,是一个着名科技园区。 山今不是山精:好的哦哥哥,那哥哥有想好下场直播的指定服装或者风格了咩~ 今今唯一的狗:地址,我给你寄 嚯! 这特么就图穷匕见了? 怎么……以前没感觉这位狗子是个急色鬼啊,反而有种青涩笨拙的感觉,今天怎么…… 换人了?司岑严重怀疑。 今今唯一的狗:? 从这位狗哥砸钱,发言到现在,司岑觉得这是一个没什么耐心,且习惯发号施令,且掌控欲一定很强的人。 司岑本不想惯着他,但……好歹这位现在是“今今”最大的金主,职业道德还是要有一点的。 于是司岑手指飞速戳戳戳,给对面发过去了一个地址。 那是一个距离司岑的大学南辕北辙的另一个学校附近,一个挺大的快递驿站。 今今唯一的狗:手机号 哦哟~~原来这会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_?) 司岑勾着唇,眸色却挺冷的,却还是给对方发去了一串号码——看在金钱的份上。 山今不是山精:哥哥,我好累了,天都快亮了,得赶紧休息了哦~再见 接收到这条私信的同时,牧栾也看到“今今”的账号迅速变成了不在线的状态。 他面无表情的也退出了声喵,反手点开了微信,在添加好友的搜索栏里输入了今今发过来的那串号码。 显而易见,搜索出来的结果就是——没有这位用户。 估计给的手机号是不常用的副号,压根就没有注册绑定什么社交账号。 预料之中,牧栾倒是没有失望,反而觉得小姑娘有这样的防范意识挺好的。 但她还是嫩了点,有点手段的人凭借她这一个号码轻轻松松就能把她挖出来。 更何况,作为声喵直播的股东之一,想要知道旗下主播的身份信息那根本连手段都不用,一句话的事。 当然,牧栾并没有打算这样做,否则他也不会如此迂回(他自认为)的从今今这里问联系方式了。 现在加不上也没事,早晚的事。 牧栾想要达成的目的,从来就没有失败过。 牧栾盯着手机,眼神专注而幽深。 若是不明就里的人看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在看什么绝世美女的照片,而不是只是一串毫无感情的数字。 直到天光发白,牧栾才起身,大步走回了自己房间。 也没有去睡觉,而是边走边单手脱掉上衣,径直去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就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但是透过敞开的门看过去,淋浴间的玻璃门上可一丝水蒸气都没有。 虽然现在天气热,很多男的也喜欢洗冷水,但显然牧栾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也不曾预料到,三十年脑子里无情无欲,就连生理上也冷静得仿佛有病的自己,有朝一日会难忍到这种程度。 一念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从听到那一声喵叫,到看见那一双腿,身体里有什么开关像是被打开了。 放出来的究竟是怎样“贪婪”的一头野兽,连牧栾都无法预测。 第18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9) 司岑把手机扔一边,草草的换了衣服洗漱一下就睡下了。 没有睡几个小时又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把自己裹在密不透风的刘海口罩和衣服里,在十二点退房之前离开了酒店。 背着硕大的背包,司岑挤上了地铁,又倒腾着骑了一会小黄车,千辛万苦的回到了宿舍。 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宿舍里正在说话的几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司岑低着头正要走进去,就听平时话最多的胡飞一反常态的和他打着招呼,“司岑回来了?你回来得正好。” 司岑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飞快看了胡飞一眼,当然了,他的眼睛藏在刘海后面,胡飞都没能看清他什么眼神,他就已经飞快的低下头去了。 “怎,怎么了?” 阴暗蘑菇的声音也是嗡嗡嗡就像蚊子叫似的,让急性子或者个性爽朗的人听了就觉得很难受。 胡飞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把那点不爽压了下去,努力维持着一个好室友的语气说,“今天有新同学搬进咱们宿舍,老大和老三还有我一致决定,咱们403宿舍请新室友一起吃顿饭,以示欢迎,顺便也算是咱们互相熟悉一下,培养一下室友情,这次你总不会又要缺席?” 原本的宿舍住着四个人,但是无论什么活动司岑都不参加,所以日常都是其他三人一起行动,司岑独来独往。 关于这一点,胡飞看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实际上一开始的时候他干什么也会顺便叫司岑一声的,只不过接连被拒绝几次之后他也就懒得叫了。 私下里他也和老大老三吐槽过,司岑是不是看不起他们,一人孤立全宿舍啊? 老大叫他不要多想,可能司岑就是喜欢独处,不爱交际。 老三说司岑不喜欢和他们集体活动估计是囊中羞涩,毕竟从日常生活中他们都能看得出司岑是个穷逼。 一条毛巾用得都发硬,边缘都破了还在用,一件t恤都起球了,洗得太多次薄得都快成张纸,都透肉了,他还会拿来当睡衣或者内搭穿……老三有一次甚至还撞见他在宿舍里捏着针线在给破洞的袜子缝补…… 说归说闹归闹,有时候老三又觉得司岑蛮可怜的。 司岑知道这个剧情,却没注意到原来主角攻受是今天搬进来的。 他飞快的在宿舍里扫视了一眼,果然就看到了房间唯一空着的一张,他对面的上下铺都已经铺好了床褥。 只是没有见到人。 正弯腰拖地的老大瞥见司岑的动作,便说道,“两个新室友都有事去找导员了,一会就回来。” “去不去啊,给个准话。”胡飞有点不耐烦的催促。 坐在自己位置上玩电脑的老三也看过来。 同时被三个人注视着,对于一个社恐来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头帘盖眼的男生把脑袋低了下去,这下好了,连那么一丁点隐隐约约的眼睛和鼻梁的轮廓也看不见了。 一个男的,怎么这么窝囊啊!胡飞看着就来气,还有别的宿舍的人总是来问他们,说他们是不是孤立司岑,搞八零是没素质的行为,胡飞真是屮了! 司岑不孤立他们都不错了!说出去谁信?! “去……去……” 嗡嗡嗡蚊子叫,胡飞扣了扣耳朵,啊了一声,“我就知道跟你说也白……嗯?去?” 他嗓门老大了,震得停在他们窗台上的小灰鸟都吓得扑啦啦飞走了。 司岑也抖了抖,后退了一小步,头垂得更低了,不确定的语气,“那……不,不去?” 胡飞:…… “我他妈……”他烦躁的挠了挠头,“我又不是在恐吓你,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司岑这回干脆不回答他了,低着头小步走进去把自己的背包塞在自己平常使用的那个小角落里,然后就脱下鞋子往自己床上爬。 胡飞看着老三,一脸的无语,老三耸肩摊手。 老大发话,“司岑都说去了,当然一起去啊,咱们403宿舍的集体活动,少一个人算什么事,好了别问了,不是说要洗头?快去,一会新室友们回来了免得还要等浴室。” 胡飞哼哼了一声,看着那个已经熟练的钻进床帘里的瘦小身影,总觉得他胸口鼓鼓囊囊的怎么回事?眼花了? 只可惜床帘挡得太严实了,现在什么也看不见了。 胡飞有些气不顺的拿上洗头膏去了浴室。 床帘里,司岑把自己防晒衣拉链拉开,里面藏着的猫猫头就钻了出来。 不论是系统喵还是原本的黑猫猫,在宿舍有别人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发生声音的。 所以猫猫只是用脑袋蹭了蹭司岑,表示打招呼,然后就乖乖的让司岑抱出来,趴在了他枕头旁边。 司岑没有和它做什么交流,而是躺下来,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 他这段时间特别累,为了完成原主一直在做的一款小游戏,天天熬夜,熬得人都快猝死了,加上周末这两天又长时间直播,睡觉睡不够,头疼得要死。 其实肚子也很饿,但是没有力气了,他宁愿多眯一会。 床帘不隔音,但是他不发出动静,外面的人就假设他已经睡着了,所以说话做事也自动降低音量。 有一说一,这几个室友虽然有时候有些嘴欠,喜欢在背后(而且每次其实都不知道司岑就在场,压根就是当面)蛐蛐他,不过还是有常人的基本素质的,这也是司岑有时候也烦他们,但还能忍的原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岑的意识都模模糊糊的,就听到外面热闹起来了一点。 他抱着猫咪,轻轻翻了个身,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是耳朵已经自动在收集声音了。 “你俩怎么一起回来的?”是胡飞这个碎嘴子。 “不是一起回来的,只是刚巧在门口碰到。”这声音听起来有点高冷,一听就是个攻。 “还以为你们这么快就背着我们培养上感情了呢哈哈哈……毕竟你俩一前一后搬进来的时候我看你们也是毫不认识的样子,想着也不能这么飞速发展!”胡飞真像耽美文里那种总是不知不觉就真相了的憨憨助攻。 “那怎么会,要培养那也全宿舍一起培养啊,要在一起住三四年呢,以后就都是好兄弟了!”这声音清清脆脆的,带着一股子很讨喜的活泼劲儿,一听就受(仅代表岑宝看法,有事他背)。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司岑认得这个声音,这是他便宜(继)弟弟的声音捏~ 第18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0) 外面又嘻嘻哈哈说了好几句,大多都是胡飞这个碎嘴子和主角受这个小太阳两个人在发挥。 主角攻从头到尾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解释在门口碰到那句,第二句是在主角受和胡飞嘻嘻哈哈称兄道弟的时候说了一句“借过”,然后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进去后几分钟,司岑才听到胡飞嘀嘀咕咕的跟新室友小声说,“这长得跟男模明星似的哥们,感觉很高冷啊,你们以前都一个校区的,他长这样也不会藉藉无名,什么路数,给兄弟透露一下,免得我之后不小心得罪他都不知道。” 让胡飞失望的是,主角受说他和对方也不熟,毕竟他们不是一个院系的,自己平时也不爱八卦,没怎么听过对方的名头。 然而司岑听到这话却轻笑了一下。 他们怎么会不熟,他们可熟了——尤其在网上。 这俩同玩一款游戏,是很热门的枪战类游戏,两个技术都相当好,在圈子里都很有名,不知道是不是一山不能容二虎的原因,他俩只要碰到一起就总是会干起来,逐渐的就形成了一种死对头的关系。 后来彼此甚至还知道了对方现实生活里的真人信息,在老校区那边的时候,偶尔在外面碰见那也是你看我冷着脸,我看你不顺眼的架势。 谁能想到呢,阴差阳错居然被塞进了一个宿舍,更不会有人想到,此后他们之间会碰撞出更多的火花,最后甚至彼此心动,携手并肩电竞圈了。 好一本死对头变情人的小甜文~ 只有炮灰不甜。 司岑撇撇嘴,又翻了一个身,仰躺着睁开眼睛盯着上方眼神放空,其实脑子里在想,那他到底要不要走原剧情,当人妖去接近主角攻,勾引他呢? 这个世界,他家小蛋糕是个什么身份? 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可能又是一个给主角攻受爆装备爆金币,或者给他们的感情生活添砖加瓦最后自己落得个一无所有的反派角色。 原文里主角受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崇拜的偶像来着? 那据说是游戏界的一个传奇,曾经带领着当年还比较弱小的国内第一个战队登顶世界职业赛的冠军,曾经在许多经典竞技游戏里留下不可超越的战绩,无数名场面,后来听说因伤退役,之后就销声匿迹了,只不过关于他的传说,他的id,却依旧在圈子里经久不衰。 是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oon? 月亮? 只可惜这个人太神秘了,这么多年过去更是没人能扒出他的三次元信息——是不能,也是不敢。 因为主角受对这个人的崇拜,甚至可以说是因为这个偶像的存在,相当于引导了主角受接触电竞,最后走上职业……这妥妥的白月光人生导师啊! 主角攻能不醋? 他俩就因为这个神秘的大神,感情上也经历了许多的波折呢。 司岑越想越觉得这个oon,可能是他家小蛋糕。 oo? 不确定,再看看~ 男生洗澡都挺快,没几分钟主角攻就洗好出来了,浴室换主角受去洗。 可能是主角攻气场比较冷酷,不像主角受是个小太阳,所以胡飞也没有跟刚才一样特别热情的和主角攻扯闲。 甚至于可能是主角攻气场比较强大的原因,宿舍里几人都略有些拘谨尴尬? 总而言之,宿舍一下子变得安静了许多,甚至比先前只有他们几个在宿舍时还安静。 因此司岑迷迷糊糊的,又有点想睡过去了。 可惜主角受动作也不是很慢,没一会就洗好出来了。 “我好了,等久了,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本来时间就还早,我们这会慢慢过去也差不多,哦,对,咱们还有一个室友也回来了,刚巧,就一起再正式的认识一遍,嘿,小蘑……岑,咳咳,醒醒。” 胡飞倒也不会直接去掀司岑的床帘,毕竟他们和司岑一起住这么久了,多少知道他的怪癖,他衣柜都上锁,床帘更是从来没有打开过,可见这人对自己的隐私看得很重。 所以胡飞只是在司岑床铺的楼梯上敲了敲。 主角攻受可能都被胡飞喊出来的那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名称给吸引了注意力,全都看向司岑的床。 什么样的人会被室友叫小魔橙? 这是个怎样的称呼啊? 或者,是肖莫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好奇,主角攻想。 而主角受,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在一堆人的注视下,紧闭着的床帘后响起了慢吞吞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接着床帘被扒开了一个缝。 最吸引人视线的自然是抓着床帘两边的那几根手指。 白皙,修长,指甲盖修理得很圆润干净,指尖上甚至透着一点淡淡的粉意。 虽然还未窥见这双手的全貌,却依然有一种吸引人的精致感。 这还是胡飞第一次这么仔细清晰的看到司岑的手——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还是胡飞第一次发现,原来这阴暗小蘑菇,长得这么白? 他常年把自己捂着,大热天也是长袖长裤,手指头都会包在过长的衣袖里那种。 而且他从来没有在胡飞几个室友在场(醒着)的时候洗过澡,他们当然也不可能看见过他洗完澡的样子。 不过胡飞怀疑,这人就算是一个人在,洗完澡估摸着也是穿得严严实实的…… 这手,也太好看,太白,太……精致了点。 随着床帘的缝隙被扒开,后头那张脸(如果有的话),才被大家看见。 其实挺无语的,这家伙居然在自己床铺里也戴口罩啊?那头发帘长的……看不见他一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路的,能看见? 胡飞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新室友会不会因为这个怪胎而认为他们宿舍都有毛病? “哈,哈哈……小,老四他就是有点腼腆,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哈哈。”胡飞说。 他没发觉新室友两个,一个比一个眼神不对劲。 个子挺高,不说的话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个体育生的那位,视线是落在司岑手上,那里面有一闪而过的狂热,除了司岑,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 司岑内心哦豁一声:【崽~好像有变态耶~】 另外那个小太阳,却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司岑的脸(如果看得见的话),没想到居然是他!果然不妙啊!主角受开始觉得头疼了。 系统喵正悄无声息的躲在宿主香喷喷的被子里呢,哪里预料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什么什么?什么变态?哪有变态?居然敢在魔头面前变态!!他不要命啦?】 司岑笑嘻嘻:【你家亲爱的主角攻~】 统崽大惊失色! 统崽开始疯狂翻原文! 这不是死对头变情侣的纯爱小甜文吗? 主角攻受的人设都特别纯爱来着? 而司岑却有些蠢蠢欲动了——手好痒,想挖人眼珠子~ 这个主角攻刚才盯着自己的手,那又像是恨不得舌忝上来,又像是恨不得把他的骨头全部嚼碎了吞下去的狂热沸腾眼神,是肿么肥四捏~ oo? 而且呢,他在这家伙身上,闻到了一种让他不太愉悦的气息呢~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第18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1) “咳咳,这是我们老四,名字叫司岑,老四,这两位是今天刚搬进来的新室友,叫……” 高个子淡淡打断了胡飞的话,视线在把自己遮挡得密不透风的男生脸上扫了一圈,语气比刚才说话温和不少,“我叫周尘。” 果然就是主角攻,只是没想到是个大变态。 只不过他的眼神……他以前是不是见过‘司岑’? 司岑维持着阴暗蘑菇的人设,没敢看人,低着脑袋含糊的“唔”了一声。 旁边主角受笑了笑,“我们就不用解释了,没想到能和你分到一个宿舍,司岑哥。” 胡飞诧异,“啊?你们认识?” 主角受,也就是徐开阳笑得很灿烂,没心没肺的样子,“他是我哥啊,怎么不认识。” 倒是没有说什么重组家庭继兄弟之类的话语。 然而既然是两兄弟,怎么不一个姓?长相(嗯?司岑长什么样来着?)性格更是没有一丁点靠拢的地方,稍微精明一点的已经对他们的关系有了猜测。 老大见气氛有点古怪,尤其是司岑身上散发出来的阴暗蘑菇味更加强烈了,显然是心情极度不安的表现。 他连忙打圆场,“既然都认识了,就不磨蹭了,咱们这就出发去吃饭的地儿,位置我都订好了。” 老三和胡飞还有徐开阳积极响应,周尘淡淡点头,司岑没有吭声但是也连忙爬下床,以行动表示了他的回答。 一行六人出了学校也不用坐车,大学外边美食街多得是,老大几人定的是一家物美价廉很受欢迎的火锅店。 要说一群年轻人迅速熟络起来,增进感情的活动之一,那必然有一起吃火锅这项活动的一席之地。 因为是周末,又临近饭点,火锅店的生意十分的红火。 好在老大订了位置,他们不用等号,直接就去了楼上的包间。 “也不知道你俩爱吃什么,不如我们就一人点几道,全部口味都能照顾了。”老大勾了一个鸳鸯锅底,对大家说道。 大家没有异议,于是菜单就传了一圈,都没有客气在上面勾上几道自己喜欢的肉或者菜。 轮到司岑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主角攻受包围了。 他左手边坐的主角攻,右手边坐的主角受。 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和宿舍那三个不熟悉,他们落座的时候下意识把他忘了,而又看他和徐开阳是兄弟,所以才坐成这么个位置。 “司岑哥,我帮你点了你爱吃的豆腐和贡菜,其他的你看看还想吃什么。”徐开阳把菜单递给司岑。 司岑没有伸手接,声音像是含在嗓子眼里,“没,没了。” 徐开阳还没说什么,司岑身前就横过来一条手臂,“我看看。” 男性的气息带着一种侵略性扑面而来,明明没有碰触到司岑,但是那种不适的感觉还是让他往后缩了缩背,后背就被靠椅背抵住了。 好在周尘没有做别的小动作,他很快就把菜单接了过去,拿着笔又勾画了一下,就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 “这是我们全新的403第一次聚会,我提一杯~希望咱们以后越来越好,嘿嘿~” 还没开始吃,胡飞就已经张罗好酒了。 他向来是个气氛组,大家当然也不会扫兴,纷纷举起面前的酒杯和他干杯。 火锅上来得很快,锅底端上来之后,陆陆续续各式各样的肉和菜就摆满了桌子。 气氛越发的热闹了,大家吃吃喝喝吹吹牛,不亦乐乎。 就苦了司岑这种社恐,对于社恐来说,和一大群人一起吃饭真的非常折磨,他只是偶尔捞一点番茄锅里的配菜吃两口,要不就是低着头捧着杯子喝两口啤酒。 还好热腾腾的蒸汽和闹哄哄的胡飞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没有人关注司岑,不然他可能更自闭。 司岑正想着,原主不爱社交也正常,他也不喜欢这种场合,闹腾,吃也吃不饱。 就在这时,他面前的小碗里忽然齐齐落进来两双筷子。 “哥,你爱吃的贡菜好啦~” “吃点肉。” 一左一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筷子煮熟的肉片以及另外一筷子鲜绿的贡菜也同时落在司岑面前的碗里。 司岑:…… 当场僵住。 “呃哈哈哈,没想到咱们周哥和小阳都是这么友爱热心的人啊,小老四你别腼腆了,赶紧多吃点,咱们宿舍就你最瘦!”胡飞嚷嚷。 阴暗蘑菇看起来恨不得把脑袋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哼哼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我,我自己可以……”。 周尘的视线不动声色的落在司岑抓着筷子而露出来的几根葱白指头上,眸底幽深晦暗,表面却语气寻常,“用的公筷。” 意思是司岑的拒绝是嫌弃他吗? 司岑连忙慌张的解释,“不是这个意思……我……” 徐开阳怒冲冲的白了周尘一眼,然后抬手去拍司岑肩膀,“哥你别理他,神经病一个,吃我的菜……” 然而他拍出去的手落了个空,司岑忽然站了起来。 还因为他动作太急,身体推着椅子朝后划动发出好大的响声,他直挺挺站起来的动作也很突兀。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完不等大家有所反应,落荒而逃。 周尘饶有兴味的注视着他的背影,刚才看见了一丁点他被头发遮住的耳朵尖,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可惜只能看到那么一丁点…… 他意犹未尽的收回目光,又和徐开阳视线对上了。 徐开阳长得很阳光帅气,有一双小猫一样的圆眼睛,眸光也很清澈通透,是周尘喜欢的地方。 当然,这双眼睛不要像现在这样透着浓浓的警惕和冷意。 和徐开阳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阳光开朗单纯大男孩的形象可不太一样。 这倒不是说徐开阳表里不一的意思。 而是周尘知道,越是像徐开阳这样心思纯粹善良的人,其实越能透过一些表象感受到一个人身上的善恶。 就像那种小动物天生就能感受到猎食者的危险的本能一般。 所以徐开阳和他在学校那种仿佛互相看不顺眼对方,甚至被别人误以为死对头的关系,实际上一直都是因为徐开阳对他这个人抱着一种本能的警惕和不喜。 原本周尘对徐开阳还是有几分兴趣的,尤其是当得知他们居然分到同一个宿舍。 但是现在嘛……他有了新的——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也不是新的,而是不小心被逃脱了的——更喜爱的猎物了呢~ 那就算徐开阳运气好。 当然,前提是他不要来坏自己的事~ 第18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2) 司岑急匆匆跑出了包间。 刚才那种气氛对于社恐来说确实太窒息了,按照人设他肯定是要躲的。 而且原主本来就不喜欢便宜弟弟,能和他坐在一起吃饭都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忍耐,哪还受得了对方给他夹菜,一口一个哥的啊? 在原主看来,徐开阳就是一个虚伪又炫耀的人。 他在渣爹面前也是这样的,嘴巴甜得要死,不管司岑愿不愿意,一口一个司岑哥叫得亲热得不行,也会像今天这样,说着这个菜是你喜欢吃的,那个菜是我妈特意给你做的,然后各种亲热夹菜劝吃…… 原主渣爹每每看到都要夸徐开阳懂事,而这样一来,压根就不想接受徐开阳“好意”而沉默表示抗议的司岑就成了故意甩脸子,不懂事,没教养…… 反正每次都以原主被骂一顿收尾。 也怪不得原主越来越讨厌徐开阳。 不过司岑接触过徐开阳之后就发觉,这家伙还真不是故意在别人面前假装对自己好的虚伪心机,他是……真的在讨好自己,这玩意,他是不是有那么点兄控啊? 真的好有意思。 最有意思的当然还是周尘那个变态了,刚才盯在自己后背那灼热的视线是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把他当成小白兔猎物了? 呵~快来快来,看到底是谁剥谁的皮捏~ 司岑没有急着回去,原文里主角攻受在这次欢迎饭上那也是有一段暗潮汹涌针锋相对的剧情的。 司岑作为炮灰,在这顿饭上倒是没有太多戏份。 他懒得回去被这俩夹在中间斗法。 司岑还真去了一趟卫生间,全程慢慢吞吞,甚至还关着隔间门坐在马桶上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小游戏。 正当他玩得入迷的时候,就听到外面进来的人说话了——当然,其实司岑也并没想去听,但是他听到了一个原文里也算有点剧情的名字,所以不由自主就多听了几句。 “把牧承业那小屁孩叫过来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他有段时间天天在你女朋友屁股后面姐来姐去的献殷勤那嘴脸?你还叫上他一起玩?” “谁叫他一起玩了?叫他来付账啊,他不是喜欢到处认姐姐吗?叫小雅姐姐,就得叫我一声姐夫,帮姐夫结个账,晚上再酒开个卡孝敬一下,不都是应该的吗?” “啧啧,我就说你追小雅的时候那么看不上他,怎么追到后反而……啧,听说这小子家里好像很有钱啊,那今晚咱们要不要开两瓶好酒,干脆再叫几个……” “那必须的啊嘿嘿嘿,不过等我把小雅先哄完,然后……” 哗啦啦的冲水声让这个猥琐的声音一下子停了下来。 两个一丘之貉的好哥们看见隔间门被推开,一个刘海比命都长,戴着口罩穿得很穷逼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 不是什么认识的人,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们背地里口口声声瞧不起牧承业,也并不尊重那个小雅的德行,但其实明面上他们并不敢这么明显的得罪这两位。 毕竟谁都看得出来无论是尚雅还是牧承业,那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养出来的孩子。 这位猥琐哥们也是因为尚雅有钱,才会一直腆着脸死皮赖脸的把她追了足足大半年才让她稍微给了个机会的。 他背地里怎么说不要紧,可不能让这两人任何一个人听见。 好在他们看司岑明显是不认识的人,穿着也和他们圈子里不是一路人,所以就放心不少。 猥琐男还狠狠瞪了司岑一眼,警告似的,“什么素质啊,躲起来偷听别人说话?管好你的嘴巴,让我听见你出去胡言乱语,揍死你!” 他朝司岑扬了扬沙包大的拳头,恐吓他。 司岑:…… 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这年头魔头都要被小喽喽恐吓的了? 是欺负他看起来细胳膊细腿营养不良,还是看不起他穿得穷? 司岑停了下来,偏着头看向这俩歪瓜裂枣,诚心的思考。 然而他的行为落在这俩眼里,那不就是挑衅? 虽然在司岑眼里这俩货是歪瓜裂枣,但其实能够和富二代圈称兄道弟,能追到尚雅这种大小姐,外在条件其实是很不错的。 都是很注重形象和体能,经常跑健身房的主,身上的肌肉那也是不少的,哪里忍得下眼前这个穷逼瘦猴(岑岑:穷逼瘦猴?我?oo)挑衅?! 猥琐男当下就怒了,往前一步站到司岑面前堵住了门,气势汹汹,“怎么着?有什么不满?” 司岑缓慢的抬起头来,被刘海遮挡得若隐若现的眼睛里幽幽发亮——怎么说呢,这副阴郁变态的样子,其实有点吓人的。 猥琐男滞了一下,就听司岑轻笑了一声,然后说,“垃圾。” 这回可是真的和跳起来扇他的脸没两样了。 猥琐男怒了,伸出手就要抓住司岑给他两大拳头。 司岑被长衣袖盖住的手指动了动。 就在那猥琐男的手掌即将落下来的一瞬,门口有人冷冷道,“想干什么?” 猥琐男抖了一下扭过头,那里站了两个人,前头那个至少高了自己一个头,穿着短袖,手臂上的肌肉一看就很硬。 他身后半步站着个圆眼睛男生,个头没他前头那人高但也和自己差不多,长手长腿的一看也是经常运动的体格。 两人的神情都清一色的不好惹,尤其高个子那个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解剖台上的尸体,而且他身上穿的手上戴的脚上踩的,一看就是自己买不起的! 一股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 能屈能伸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也是他生存的法则,他立刻就怂了。 猥琐男僵住,然后动作缓慢的用爪子轻轻拍了拍司岑肩膀,“咳,咳咳……我看这小兄弟肩膀上有灰,咳咳……拍一下。” “咳咳咳,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猥琐男拉着自己的朋友落荒而逃,没有注意到周尘瞥了一眼他的右手,眼神危险。 “哥,你没事?他们没欺负你?”身后的徐开阳把周尘挤开,急匆匆走到司岑面前,语气关切。 司岑低着头,“没事。” 心里却有点不高兴,好不容易遇上个冤大头给他打一顿开心一下,啪唧就被搅和了。 而且这俩干什么玩意?上厕所还要手牵手一起来啊? 不愧是主角攻受! 尊重祝福。 “你,你们上,我好了,先,先回去了。” 说完话就一溜烟又跑了,留下一脸失落的徐开阳,还有似笑非笑的周尘。 第18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3) 徐开阳是真的很想和司岑亲近的,他从小就想有个兄弟,哥哥也好弟弟也好,他反正就是很羡慕有兄弟姐妹的人。 没想到他长大了,妈妈还真的给他带了一个哥哥回来——哦,虽然是继父带来的。 但他真的很想和司岑搞好关系,不单单是为了妈妈和继父的感情更融洽——妈妈一个人把他养大很不容易,他是真心希望妈妈能幸福,也感激继父的出现——他也对司岑很有好感。 司岑性格少言寡语的,一看就是很社恐很……乖的那种男生,其实与其说他把司岑当哥哥,其实是当弟弟想照顾的。 而且偶然一次他发现,司岑对游戏方面有他特别独到的一些见解,甚至他还发现了司岑竟然能够独立制作小游戏,做得还很好,他就更喜欢司岑了(虽然没想到很久后才发现,这样可以制作游戏的人打起游戏来居然是个菜鸡手残——反而更加反差萌了有木有~)。 只是司岑和继父的关系并不好,他和司岑寥寥几次见面,却总是把事情搞砸,总让司岑被继父骂,徐开阳要挫败死了。 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住到一个宿舍! 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可是司岑哥他不喜欢自己,甚至恨不得躲着自己走,真的很伤心啊qaq! 还有就是……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老是用恶心的眼神盯着我哥,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他的注意,否则……” 周尘脸上露出让人不适的笑容,凑近了徐开阳,“否则怎么样?和我对枪杀我一百次吗?哈……” 徐开阳:…… 徐开阳捏起拳头。 周尘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有点黏腻的语气说,“你哥怎么和你一点也不一样?看起来就像一朵白白嫩嫩,躲在阴暗里的小蘑菇,不知道吃起来口感是不是也那么嫩。” 徐开阳一脸震惊之后就是愤怒,“我就知道你是个心理变态的人渣!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哦~这么生气呢?”周尘舔了舔嘴唇,目光幽幽,“那要是你知道几个月前我就见过他,还差一点……扒下他……” 嘭—— 徐开阳一拳揍在了周尘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胡飞喝得最多,吃个火锅就已经喝得微醺,见司岑一个人回来,嗷嗷两声,“小老四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周哥和你弟都说不放心你,找你去了哇,咋没碰见吗? 你说好不好笑,都大学生了,一个人上厕所有什么不放心的?还组队找过去接了,啊哈哈……对了,怎么从来没听过你说有弟弟啊? 为啥你姓司,你弟姓徐?你们是表兄弟,还是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 旁边老大恨不得把胡飞的嘴巴捂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看司岑,就怕这阴暗蘑菇当场表演一个发疯或者自闭,他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没想到司岑却忽然说道,“因为我爸和他妈是再婚,我和他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弟。” 一语落下,胡飞酒都吓醒了。 场面变得尴尬,司岑却已经坐下来继续吃了。 好不容易胡飞把气氛又搞热闹一点,前后脚回来的徐开阳和周尘的样子又让气氛古怪尴尬起来了。 这俩是和谁打起来了还是互相打起来了? 怎么一个嘴角挂彩,一个眼眶乌青? “你……怎……呃……”胡飞也怕又和刚才一样说错话了。 司岑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专心当干饭蘑菇。 周尘恢复高冷表情,什么都没解释。 徐开阳却坐到司岑身边,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后脑勺轻声说,“哥……我眼睛疼……” 司岑:…… 司岑只能偏头看了徐开阳一眼,见他可怜巴巴的“受伤狗子求安慰”的表情,给噎了下。 主角受你不是爱慕白月光大神,又和死对头相杀相爱……你这种表情给我看合适吗? 你和主角攻难道不应该是在厕所妖精打架你咬我嘴我啃你脖子吗?怎么是真打架? 而且……“你眼睛疼你……找医生,找我干什么。” 司岑语气生硬,一点也不掩饰他讨厌徐开阳的意思。 胡飞三人组面面相觑,周尘嘲讽的冷笑一声,徐开阳……徐开阳好伤心qaq。 403这个大家庭的第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跌宕,胡飞更是以为经这一遭他们宿舍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好氛围了,完了呀! 结果当他在饭局最后有点尴尬的表示其实他还安排了晚上的活动,不过大家不愿意去不勉强的时候,却听大家都表示不反对。 尤其震惊的是,司岑居然也表示要去。 那可是酒,他连司岑能一起来吃饭都没料到,更想不到司岑还要一起去酒。 虽然摸不着头脑,好,反正没啥事,那就走起。 天黑之后,一行六人又进了胡飞推荐的酒。 依旧开了一个相对要清净点的卡座,点了酒水,胡飞张罗着大家玩游戏猜拳之类的。 徐开阳明显想黏司岑,但又看得出司岑排斥他,所以虽然心里委屈又难过,但不想被越发讨厌,想着来日方长的徐开阳很快就和胡飞他们玩成一片了。 宿舍老大坐在周尘旁边,好像是在和他说什么学生会的事情。 司岑乐得清净,一个人抱着啤酒在旁边拿吸管嗦…… 时间越来越晚,酒越来越热闹,气氛热烈中不知道是哪个人才在酒搞表白还是啥那一套,起哄声大得很,结果就是没一会画风突变,那里一群人打起来了。 哦,或者说是一堆人和一个人打起来了,那个人旁边还有个女生甩着棱角分明的包框框往人脑袋上砸,“他妈的跟老娘搞道德绑架?表白尼玛呢表白,老娘什么时候答应说做你女朋友?老娘说的是考虑考虑!你让你这伙猪朋狗友起哄个毛! 你还敢拿我表弟当提款机?你还敢打我表弟?老娘不把你脑袋打出屎老娘就不姓尚!” 司岑定睛一看,哦豁,被皮包砸头那位,不就是厕所里的猥琐哥? 那么旁边一人单挑好几个都还能占着上风的那位骚年,不就是原文里的怨种男配,牧承业? 司岑正饶有兴趣,就见有个不讲究的握着个玻璃酒瓶子就要往骚年后脑勺上砸。 司岑眼眸微敛,手指动了动,然后习惯性垂下头咬吸管——哦,咬了个空~ “嗷啊啊啊啊啊——” 牧承业只听到自己身后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心下一紧连忙把面前的人一脚踹开,闪到一旁扭头一看。 獐头鼠目的男人抱着自己的右手倒在地上打滚,玻璃酒瓶子早已经从他右手中摔落碎了一地。 而在他右手手腕上,一根塑料吸管从手腕正中间穿透,从另一面冒了出来,血淋淋的立在他手腕里。 牧承业:0-0! 其余人:惊恐jpg。 喧闹的酒,就他们这一块,鸦雀无声…… 哦,也不是,还有偷袭男的惨叫声~ 第18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4) 看到这一幕,哪还有人看不出来那人是想要偷袭牧承业,想用酒瓶砸他脑袋,然后被人动手了。 牧承业火冒三丈,“他妈的你们敢下手这么阴?我要叫我小叔把你们通通neng死!” 尚雅也不打猥琐男了,阴沉着脸直接过去把小表弟拉到自己身后,“等着进局子你们。” 猥琐男一伙人气得抓狂,地上那位疼得要断气了,扶着他的哥们恨声道,“你们把人伤成这样,还敢反咬一口威胁?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难道还能不分黑白不成?报警!现在就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进局子!” “刚才是谁下的手?站出来!” 吵吵嚷嚷,酒经理带着一堆人也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慌忙挤过去了。 猥琐男那边更加嚣张,“没人站出来就调监控!这是故意伤人,不,这里有动脉,说是杀人也不过分!杀人凶手是谁?!” 太吵了,整个酒都乱了起来。 刚才因为一直被老大拉着说话,并没有关注司岑的周尘,皱着眉露出烦躁表情。 好吵,真想把这些人一个个弄死! 影响他看那朵小蘑菇喝东西了。 喝啤酒竟然都要就着吸管,但这也让他终于又一次看见对方那红红的小嘴巴,含着吸管的样子异常诱人,和某个画面里的模样无限重合了。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人! 真有趣啊~~ 这一瞬间因为太过兴奋,周尘都没有注意到司岑嘴巴里咬着的吸管,压根就不是之前那个颜色。 那边闹哄哄的场面看起来一时半会平息不下去,老大几人不想凑这种热闹,于是提议,“要不我们还是先走。” 徐开阳早就想走了,连忙点头。 然而却有酒工作人员表示暂时不能离开,因为酒里确实伤了人,而还不知道凶手是谁,帽子叔叔来之前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 司岑有点烦恼的想,他这一手露的……好像有点过了,这不得完全崩人设了嘛?麻烦啊! 但是当时也是脑子一热,顺手就用了手边最趁手的东西…… 他之所以救牧承业一命,其实也是看在大家在书里同为凄惨炮灰的原因。 原文里就写过,牧承业因为一次酒斗殴的事故被打了头,不但因为在医院躺了一个月错过了考试,智力方面还受了点影响,后来脾气变得非常古怪,有时候就像个几岁的孩子特别闹腾,家里人都很伤心,之后却因缘巧合认识了主角受,在主角受面前他就很听话,非常喜欢黏着对方,行为也正常许多。 所以他的家人感激主角受,对主角受也特别大方。 不过牧承业后来还是因为失足落水,早早的就死掉了——现在司岑有理由怀疑,牧承业原文里的结局,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谁叫主角攻是个变态呢。 一个变态怎么可能忍受有一个傻子天天围着自己的心上人转? 哦,现在牧承业不会变成傻子了,以后剧情的发展是什么样,岑岑非常期待~ 尤其期待看变态攻吃瘪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嘻嘻~ 所以虽然有点烦,但是司岑倒也不后悔出手。 他正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给酒监控动动手脚,就见酒门口呼啦啦进了一群人。 大家以为是帽子叔叔的人到场了,却没想到进来的是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最前面的人非常装逼(?)的在大热天的夜晚还穿着西装三件套,倒是把他的宽肩窄腰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就是他的个头和身材都太顶了,本身气场又太过强势冷冽,这一身没有给他增添半点的优雅绅士感,反而透出一种西装暴徒的悍利野性来。 司岑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一眼,却在看到那人的脸时,目光凝住了。 司岑:【(o_o)o(\/\/\/\/▽\/\/\/\/)q(╯3╰)……】 系统正在司岑香香的床铺上睡大觉,被一排排表情包给刷屏了,懵逼得很,【宿主你肿么了?】 司岑:【崽!!!我看见你雪爸了~】 系统喵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雪爸破次元壁了?!】 可惜宿主就丢下这么一颗雷,就不理它了! 系统喵气得差点把司岑的枕头套挠成流苏款——当然,想到宿主那么节省,最终还是没忍心下爪。 酒这边,司岑一下子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到这个长了一张和沈鹤雪不能说一毛一样那也至少九成相似的脸的西装暴徒,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到了牧承业姐弟两面前。 牧承业就像个在外面受了气的狗崽子,一下子红着眼睛对男人絮絮叨叨开始告状。 他旁边的表姐倒是露出一点紧张害怕的神色,紧绷着精致的小脸,也开口说了几句。 不一会就见西装暴徒身后上前一位戴眼镜的律师模样的西装男,给酒经理递上了名片,又对猥琐男那群人说了点什么。 没几分钟那群人就和律师男示意的几名西装男一起,扶着那受伤的男的走了。 过了一会服务生开始打扫被他们刚才打架时弄得乱糟糟的场地,经理笑眯眯的跟其他客人赔不是,并且承诺今天每桌送一打酒水压惊,酒很快就无事发生一样,又热闹起来了。 “我们……还走吗?” 看到西装暴徒身后带着牧承业以及尚雅往外走,胡飞露出一丝羡慕的神色问道。 的酒水……走了是不是有点亏? 老大老三也有点犹豫。 却听从来不会主动发言更别说做决定的司岑说道,“我要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没想到没走几步,又猛地转身回来坐下,“我觉得我还是和你们一起的好,毕竟,毕竟是集体活动。” 原本看他起身就走,也跟着站起来想追上去的徐开阳一屁股又坐下了。 周尘皱着眉看了司岑一眼,然后又看了门口一眼,只看见一个黑色背影,被经理点头哈腰的迎着往后面去了。 既然大家又重新坐下来了,胡飞就又展开了气氛组的工作,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大家玩得都很心不在焉。 又过了一会,司岑忽然起身说要上厕所。 \"哥,我陪你去?\" 酒这么乱,刚才还斗殴一场,徐开阳真的不放心。 但是司岑拒绝了他,“你这是……帮着你后爹监视我?” 一句话,让徐开阳惨白着脸坐在了原地没法动了。 司岑起身走向卫生间,越往里走,越安静。 一直到推开卫生间的门,果然就看到了里面站着的人。 第18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5) “抱歉在这样的地方约你见面,只是我想你应该不喜张扬,希望你别介意。” 西装暴徒,也就是牧栾,看着推开门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名打扮遮头遮尾的男生,语气听起来挺客气,但其实是冷淡的。 眼神更是冷漠而审视的。 很显然,他去而复返是去找经理查看监控了,他很轻易就从监控中发现了出手帮了自己侄子的人是谁——哪怕司岑动手其实监控都捕捉不到的快,但他从那个偷袭男受伤的方位,还有司岑面前酒瓶里吸管颜色的改变,还是找出了他。 那么远的距离,用一根塑料吸管直接戳穿人的手腕,不能说没人做得到,但也可以说做得到的人凤毛麟角。 面前这个小个子很奇特。 而且自己一个眼神他就看懂了意思,真的就找过来了,是个聪明的孩子。 这让几十年如一日觉得生活一潭死水,什么都很虚无无趣的牧栾产生了一点兴趣。 当然,只是那么一丁点,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确实救了自己的小侄子,那样一个酒瓶从后脑勺用力砸下去,牧承业会伤成什么样真的不好说。 对待这样大的恩情,再是情感冷漠症,做人的情商其实可以并不输给任何人的牧栾,也不会没有任何表示的。 看得出来对面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孩脾气可能有点古怪,也不爱和人交流。 牧栾并没有过多的客套和其余想法,直截了当的说道,“非常感谢你仗义出手,救了我侄子,无意冒犯,但还是有必要郑重感谢一二,不知你有没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 好家伙,这一板一眼的样子,这看似客气但疏离冷漠的语气,比当初的沈鹤雪沈叔叔还要更加有压迫感和不近人情气场的模样……怎么能对自己的心肝小宝贝这么凶?oo~ 你会后悔的!╮(╯▽╰)╭ 司岑暗戳戳从头发帘的缝隙里瞧着人,虽然没有接触半点,但他已经笃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小蛋糕了,香喷喷冷冰冰,没错。 他也没有着急扑上去,而是维持着阴暗蘑菇的社恐人设,小声道,“您是……谁?” 牧栾顿了一下,本来并没打算和这小孩介绍自己,说白了也就是只打算一次性补偿完对方以后就再无瓜葛。 但听着这怯生生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还是说了,“你刚才救了的那人叫牧承业,我是他的小叔,我叫牧栾。” 哦,牧栾。 原文里那个牧家未来的继承人,年纪轻轻还在念书的时候就自己创办了游戏开发公司,赚得盆满钵满。 没想到后来甚至开发出世界上第一款全息技术,引领着本国乃至世界的科技水平都突破了一个质的飞跃,不但赚爆了,更甚至他的全息技术并不仅仅只能应用在游戏上,连上头官方都对他无比重视且赞扬,简直可以说名利双收,是个天才。 这样一个天才……原文里后来结局是什么来着? 因为受到傻子侄子的影响,连带着对主角受也很另眼相看,为他的事业很是尽心尽力 后来因为傻子侄子意外离世,他内疚于是自己没有照看好,于是把很多补偿都给了很得侄子喜欢的主角受,甚至连全息技术,自己的公司,后来都让主角受接管了,自己一个人背上行囊打算远走他乡,没想到遇上了空难…… 司岑:……? 屮啊! 岑岑就知道!这狗逼剧情不会放过他家小蛋糕一点! 他家小蛋糕这到底是挖了谁的祖坟还是杀了谁的全家啊?怎么总是这种降智且狗血的怨种角色? 还有……什么空难? 这里面没有主角攻那变态的事岑岑就把名字倒过来念!(?_?) 牧栾以为,这小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再是孤僻社恐,都多少会流露出一点点激动的。 不是他自恋,现在市面上九成最火的游戏全都出自他的手,年轻人里即便没多少人知道牧栾的长相,但却没有人没听过牧栾的名字——这也是牧栾刚才不想自我介绍的原因,他嫌麻烦。 但这小孩非但没有激动,反而……他怎么感觉这小孩对他露出了怜悯……怜爱(?)的眼神? “哦~原来是牧先生……” 小孩终于开口了,然而下一句话又说,“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呀……牧先生说我救了您侄子……我怎么不知道?您可能认错人了叭……” 牧栾:? 牧栾什么都预料过了,就是没有预料到这小孩会不承认! 如果不打算承认,刚才完全可以装作没看见或者没看懂自己的示意,压根不用来到这里。 现在的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你如果怕惹上麻烦,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注意到你在这件事里的存在。” 他能想到小孩装傻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 “不是呀~我是真的不明白牧先生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来上厕所哒~” 小孩仰着小脸,那双眼睛总算稍微从头发帘里露出来了一半,清澈又无辜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喔,我一开门进来你就在那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捏~不关我的事呀~ovo 他装傻耍人的事没让牧栾情绪起伏,反而是…… 看他慢吞吞眨了眨眼的一瞬间,牧栾原垂在身侧的手指倏地一紧。 右眼眼皮上那点小小的,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黑痣飞快的隐没在小孩的双眼皮褶皱里了,只有他眨眼的时候,且要仔仔细细盯着他的眼睛,才能发现。 “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先去上厕所么?我……有点急呀~” 似乎有点羞涩,小孩微微垂下一点眼帘,耳朵尖红了点,小心翼翼想要越过站在自己正对面的男人,从他侧边挤过去。 身体行动比脑子更快,牧栾一把抓住了司岑手腕。 滚烫的掌心贴上他细腻的皮肤,激起双方同时一阵心理上的战栗。 腿根的魅魔印隐隐发热,司岑藏在口罩下的唇角一点点勾起来。 而牧栾,此刻心口处隐隐发热的感觉,他只以为是心理上的反应,并没有意识到此时他藏在衣服下的胸膛上,紧贴着心口的地方,若隐若现出奇怪的字符……闪烁几下又完全消失无踪,下一次再要出现,那必然是得在契印完全被“激活”的情况下了。 牧栾此刻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变化情绪起伏。 他不会认错人的,不提那颗位置挺独特的眼上痣,就单单看到那双眼睛的形状,他都已经认出来了。 何况现在他正握着人的手腕,看到了小孩的手。 在直播里能看得最多最清楚的,就是小孩的这双手了。 他闭着眼睛都能分毫不差的描绘出这双手的模样。 只是没有料到,她居然是他。 当然,虽然意外,牧栾却并不觉得失望或愤怒。 反而内心隐约有种莫名的“本该如此”的感觉。 第19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6) 毫不夸张的说,岑岑觉得男人这一瞬间有一种想要吞了他的感觉——那眼神真的好晦涩,好可怕,好……爱哦~ 要是系统在场一定要吐槽:主角攻一副要吃了你的眼神盯着你说人家变态,雪爸这样你就好爱了?好双标哦你~ 不过虽然岑岑心里很爱,表面还是要演一下的——哪怕这次小蛋糕一出场就已经扒下了自己“扮猪吃老虎”的假皮。 “嘶……” 轻轻的吸气声,让沉浸在晦涩汹涌情绪中的牧栾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他几乎是下意识就松开了手指,但却又没有完全放开,只轻轻圈着,垂眸一看就看到手心里那白嫩纤瘦的手腕上浮现出了红色的指痕…… 没料到他这么不经碰。 牧栾瞳孔收缩了一下,又抬眼去看司岑。 就见那乱七八糟长刘海下一双隐隐约约的眼睛像是委屈极了,依稀起了雾气一般,湿漉漉的眸光像是弱小的幼崽在他心尖上软乎乎的舔了一口。 牧栾极力敛下眼眸中的幽深,放轻了声音,“抱歉。” 看着与沈叔叔一模一样的脸,听着这当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的两字箴言,岑岑差点笑出声。 “你叫什么名字?” 他又听眼前这个西装暴徒用很不符合他如今气场和性格的略含着一点焦急以及极力放软的语气问道。 “司……司岑。” 没有说是那两个字,但是牧栾就是一下子笃定了,“山今那个岑?” 司岑心跳忽地快了一瞬,又觉得是自己“做贼心虚”了,很快镇定了下来,点头“唔”了一声。 头发帘挡着,又因为点头的动作,他错过了牧栾带着深意的眼神。 手腕被拇指极轻的摩挲了一下,仿佛非常珍爱似的——又仿佛只是错觉。 司岑再抬头的时候,牧栾已经松开了他,“不是很急吗?先去……其他的稍后再说。” 司岑便点了点头,乖乖的真往里走了。 只是…… “您……能不能先出去等?” 牧栾瞥过小孩手放在裤子上迟迟不动的动作,又瞥过他发间发红的耳尖,忽地轻笑了一声,在小孩即将恼羞成怒之前,从善如流的退出了卫生间,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司岑倒也没有故意让牧栾等很久,只是再出来的时候,牧栾注意到他红红的耳朵依旧没能降温下去。 一时间他心头思绪万千。 很难把现在这个内向腼腆的小蘑菇和监控里那个动动手指就把人手腕戳穿眼都不抬的人重合在一起。 当然,牧栾不知道自己已经对岑岑有一种迷之滤镜,他不认为这是一种表里不一,反而觉得这只不过是小孩面对不同人时不自觉显露出的不同一面,对待坏蛋很凶,对待有好感的人很乖……多可爱~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一个清净一点的地方再谈谈,好不好?” 小孩捂着口罩,闷闷的“哦”了一声,好像不是很愿意的样子,但是他一抬腿,小孩就跟上来了。 好乖。 牧栾嘴角勾起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带着岑岑从酒后门离开。 这个时候的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把还在酒里\/车上等他们的人抛之脑后了。 可能是顾及着怕小孩起戒备心,牧栾并没有带他去别的一些容易引发不安的场所,而是把他带到了附近一家24小时便利店,而且还给他买了一大份香喷喷的关东煮,和一份冰冰凉甜滋滋的冷饮。 他们并肩坐在便利店里提供给客人吃东西的窗前长凳上,面对着玻璃落地窗外的夜景,都各自沉默了几分钟。 虽然沉默着,双方却都没觉得尴尬。 牧栾反而觉得很轻松闲适,尤其看着岑岑慢慢放松下来,并且开始偷偷摸摸扯开口罩,小口小口往嘴巴里塞食物的样子。 与直播里看到的吃相一样,不,更可爱一点,可能是因为近距离亲眼所见。 像是小仓鼠在进食,有一种鬼鬼祟祟又可可爱爱的激萌感。 那张小嘴巴近距离看更显红润和柔软,有一种很好亲的肉嘟嘟的感觉。 虽然刘海很碍事,但是摘下口罩吃东西就得露出下半张脸,再和脑海里无比清晰的那双狐狸眼结合一下,牧栾已经可以脑补出岑岑完整的模样了。 果然,是很漂亮,极其动人心魄的模样,今今的那些颜粉一点也不亏。 想到他如果露出整张小脸对着直播间的观众喊一声“宝宝”,直播间里怕是不能完好无损任何一条裤子,牧栾的心情又变得有点阴郁,拧巴在一起,酸溜溜起来。 算了,小主播还是戴着他那些虽然也很可爱但好歹能挡住脸的面具的好。 牧栾脑子里天马行空,都不知道想了多少,忽地感觉唇角一热。 他眨了眨眼,垂眸,就看到岑岑正把手里签子上最后一颗不知道什么丸子举到自己嘴边,一张莹白细腻的小脸仰着,眼巴巴看向自己,见自己目光对视上,有点慌张的眨巴了几下眼睛,讷讷道,“我,看您一直盯着……是想吃吗?这个……很好吃的,我,我给您留了一个~” 仿佛能留一个丸子出来,他都已经出了大血,忍了大痛的模样。 又怕自己嫌弃不吃,又巴望着自己说不嫌弃,但又非常期待自己假装客气一下,表示感谢然后说一句“还是你吃”,他就能理所当然的把丸子塞嘴里吃掉,而且还给自己卖了好,显得很会做人很懂事…… 好可爱。 一种陌生的想要使坏欺负人的心情油然而生。 牧栾二话不说,微微低下头,张嘴就叼走了小孩签子上那孤零零的最后一颗丸子。 岑岑傻眼了……ovo 岑岑呆呆眨巴了两下眼睛……(o_o) 岑岑垂下眼眸,嘴角弧度逐渐拉平,最后微微下撇……o(︶︿︶)o 呜呜呜qaq…… 牧栾:…… 好像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事啊! “咳……我再去给你买两……十串!” 他站起来就要去,被司岑拉住了衣摆。 牧栾回眸。 “不用啦……其实我都吃饱了,牧……先生,您有什么话要和我谈,还是说正事。” 哪有什么正事要谈啊,只是那时候下意识的,不愿意就这样放小孩跑掉而已。 而且,听小孩对自己的称呼,怎么总有一种冷冰冰又疏离的感觉? 牧栾心头有些不爽,垂眸看着小孩小心的揪着自己衣摆的两根手指,隐藏了眼眸里的晦暗,抬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发顶,低声道,“你比牧承业大不了两岁,可以和他一样,叫我……” 又感觉有哪里怪怪的说不出口而顿住。 没想到就听到小孩软糯乖巧的说,“……小叔叔?” 和用女孩子声线叫哥哥的时候,又是另一种不一样的体验,但总之都是让牧栾……感觉有点难忍心痒的……诱。 真的很难看出,这小孩是天生的,还是故意的。 但无论是什么,心头的愉悦和嘴角的弧度都难以抑制,且并不想克制。 “嗯……乖。” 第19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7) 反正也是莫名其妙的,说是谈谈,也没怎么谈谈,反而加了微信,交换了手机号码,饱饱吃了一顿,最后经过询问遵从了司岑的意见把他送回了学校——直接送到宿舍楼下那种。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早了,快上去休息。” 司岑哦了一声,抬起手和牧栾挥挥,“小叔叔拜拜~” 牧栾嘴角似乎勾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让人疑心是错觉,“嗯。” 司岑扭头进楼里了,能感受到牧栾落在他背上的视线。 他翘起嘴角,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能听得出很愉快,还没爬到四楼,手机忽然嗡嗡嗡震动起来,司岑掏出来一看,是来自老大的来电,忽然才想起来从卫生间出去之后一直隐约感觉好像忘掉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了。 呃…… 岑岑难得有那么一秒的愧疚,接通了电话。 而另一边,直到看不见岑岑的身影,也依旧没有马上转身离去的牧栾,这才从兜里拿出略微有些发热的手机。 划动屏幕解锁,果然有两条未接来电,以及数条微信消息。 全是不省心的小侄子打来发来的——全家人里也只有神经比较大条的他,不像别人那样要么觉得和自己难以沟通,要么畏惧自己,而和自己保持距离。 当然,其实小侄子也很怕牧栾的,不然他就不是只有电话打两遍信息几小条,而是直接不间断连环电话轰炸了。 牧栾回拨了电话,牧承业哭唧唧的声音传来,“小叔,你去哪儿了啊?你该不会是被那伙垃圾绊住,还是报复了?你吱个声,我好担心啊!” 牧栾对小侄子目前有一种难得的补偿心理,所以并没有不耐烦他,只是不冷不淡的说了一句,“马上回来。” 不等牧承业在那头唧唧哇哇又要说什么,他直接挂掉电话,又往刚才那酒的方向走去。 好在离小孩的学校都很近,步行也不用很久。 想到这里,牧栾忽然想起来私信里“今今”发给自己的快递地址,和这边那可真是南辕北辙,不由得一下子又失笑了——小机灵鬼。 这好心情维持到在看到自己的车,顺便也看到了结伴从酒出来的几个人时。 牧栾眼力很好,更是过目不忘的记性,他一扫眼就看出这几人是和岑岑坐在一起的那几个,看样子应该是同学。 这原本并没有让他太值得在意的地方。 但是他脑海里闪过了一点画面,他返回酒调取监控时,他曾经扫了一眼,其中有一个人,盯着岑岑看的眼神,格外的让人看了不舒服。 当然,那时候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只是不喜那个眼神,因为一眼就能发觉那不是个好东西。 但是现在,岑岑在他心里已经不是无关紧要的路人甲了,那个眼神就让他非常的不悦起来了。 现在,他就直直对上了那个眼神——比起盯着岑岑时的贪婪和狂热,此刻那双眼睛里充满了阴冷和敌意。 两人明面上来说其实是素不相识,然而就这么错身而过的瞬间,眼神刹那的对视,却充满了莫名的火药味——就像是天生的敌人。 当然,其实在牧栾看来,这个一身垃圾人渣味的东西还不配称为对手。 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的车,司机给他打开车门后就弯腰上车,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身后。 很快车子就绝尘而去了。 周尘却站在那里,眸光阴冷的盯着人家的车屁股半天没挪动脚步,还是胡飞拍了他一下,“别看了哥们,那种豪车咱们这辈子都坐不上……老大说小老四自己先回宿舍了,真是的,怎么都不和我们招呼一声,小阳还着急忙慌满地找他一大圈。” 徐开阳倒是一脸没什么的样子摆手,“我哥没事就行,我也就是瞎操心哈哈哈。” “你对你继……哥,还真挺好啊!说真的,你真的一点不介意他啊?”可能是觉得彼此感情培养得很熟了,胡飞的八卦本性就压不住,又凑过去打探了。 好在徐开阳是真的脾气性格好,也不生气,还认真的解释,“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啊?我很感激能多一个人给我妈幸福的,当然了,其实我一直以来也很想有个兄弟姐妹什么的啊,司岑哥脾气又那么软,很难不让人喜欢?” 更多的也不想说,毕竟也才熟悉起来。 至于他一心想要讨好的司岑哥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他就更不想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呜呜呜~哥你别讨厌我啊我不是故意害你挨骂的啊呜呜呜qaq 胡飞也识趣的没有多打探下去,很快换了话题。 周尘走在最后面,想起刚才和那个男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那人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哪怕他并没有亲眼看见那人和司岑接触过,但他就是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司岑忽然要一个人去厕所,去了那么久还一去不回这件事,就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而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相当不好惹。 甚至隐约的他还有中冥冥中的预感示警:他是个很危险的对手,敌人。 一个不慎就会让自己粉身碎骨的那种敌人。 周尘缓缓的,阴冷的笑了。 可真有意思。 合并校区之后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越来越有意思了。 越是危险,他反而就越想挑战呢! 牧栾回到车上,后座坐着的两姐弟一个比一个像鹌鹑,低着脑袋大气也不敢出。 今天出这么一个糟心事,实际上尚雅第一时间并不想联系牧栾。 虽说牧栾这个小舅和她年纪相差没几岁,然而每次面对这位,尚雅比直接面对自己爷爷或者外公都感觉压力大。 但是酒里那事,那个小瘪三手上的伤看起来不小,一旦帽子叔叔介入,牵连她和承业表弟没什么,尚雅不想牵连那个暗中出手救了她弟的好心人,所以她还是当机立断给小舅发消息了。 不过她也不打算让这件事连累承业表弟,毕竟人家是为了维护她,还差点让人爆头,尚雅现在对牧承业这个小傻子可怜爱呢。 “小舅……今天这件事,是我交友不慎,表弟也是为了帮我,而且他马上就要考试了,您不要迁怒他……惩罚我一个人就好了。” 牧承业闻言,一脸感动的泪汪汪看着表姐,但还是鼓起勇气道,“也不全怪小雅姐,是我明知道赵卜筑是个垃圾大烂人,交的也全是些酒囊饭袋,却没有好好提醒小雅姐,让她差点陷入了危险,小叔,我错……” “今天的事情你们都没错。” 牧承业\/尚雅:噶? 他们不可置信的偷窥坐在前面的牧栾,试图看出他到底是在说反话讽刺他们,还是故意降低他们的警惕性然后下一秒就给他们致命一击。 没想到魔幻的是,他们看到小叔\/小舅他……居然!他妈的!笑了! 虽然只是唇角微勾! 但那真的是一个笑没错? 姐弟俩面面相觑,都露出震惊又惊恐的表情。 好恐怖,牧栾他是不是发癫了? 以前但凡家里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哪个犯了错或闯了祸,牧栾这活阎王什么时候心慈手软过? 不对劲!相当不对劲! 是不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人<;) 姐弟惊恐jpg。 第19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8) 姐弟俩莫名紧张惊恐了一路,然而发现真的无事发生。 车先将尚雅送了回去,“这件事你不用管。” 牧栾这一句话就让尚雅放心了,小舅这个人虽然看似冷血无情(确实也冷血无情),但他也从来不吝啬于出手维护亲人。 他开口要处理的事,旁人就真用不着再操心。 尚雅一点也不担心了,认真道了谢,踩着细高跟飞快的回家去了,今天沾了一身的晦气,她要用柚子叶好好洗洗。 因为即将考试的原因,牧承业最近都住在牧栾家——主要是家里人都觉得只有牧栾管得住牧承业这臭小子——他们自然是一起回家。 看小叔似乎心情不错,这可真是大稀奇事件,小叔一般都是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压根就没有心情好或者坏这种区别,进了家门的牧承业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叔……既然……那您看我的手机能不能自己……” 保管…… 看着摊开在自己面前的那只手,牧承业话都没能说完就自动消音,耷拉着脑袋把短暂和自己相逢的手机放到了牧栾手里。 今天还是他说和表姐约好出去放松一下,才短暂的要回来了自己的手机。 早知道就不提醒小叔了呜呜呜…… “考试结束之前都不会归还,从现在开始你的门禁时间是晚上八点。” 牧承业:“什么?!我都十八岁了小叔!” “不愿意就滚回学校。” “好的小叔~我错了小叔!我这就回房间刷题去!” 牧承业一溜烟跑回房了。 高三牲不是人当的,那个作息时间就是周扒皮的驴见了都要摇头的程度,他还是求了他小叔,加上自己确实学习成绩优异,才得到了考试前这段自己在家学习不用去学校的特权,他可不想苦哈哈的回学校去。 牧栾知道他能老实,也不在意牧承业是否又关着门小声蛐蛐自己,站在原地直接打开了牧承业的手机,看了一眼,发觉他很遵守承诺的并没有打开过任何娱乐软件,尤其是喵声,极轻的勾了勾唇。 也不是牧栾不尊重牧承业的隐私,因为他给小侄子担保居家学习这件事,小侄子自己列出了好多条件,包括答应他电子产品的使用完全听从安排且随时接受监督和检查等……这小子就是太沉迷直播和游戏了,他父母生怕他废掉,也要求这方面全凭牧栾严管。 牧栾其实不是个热心人,而且牧承业还赌咒发誓的,他之前就并不怎么搭理这方面——但现在嘛当然不行。 就在他准备先回房洗漱的时候,牧承业的房门又“咔哒”一声打开了,圆溜溜的脑袋从门缝里探出来,牧承业呲着个大牙,讨好的说,“小叔……就是,今天出手帮我的人,您查监控查到了?是什么人啊?能不能告诉我,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觉得我还是要亲自去道谢才行。 而且,这哥们居然用一根吸管就把那个垃圾biu一下废掉了!太帅了!这种牛逼酷哥,我必须认识一下!” 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就猜测对方一定是男的了。 甚至在牧承业这个中二期还没结束的骚年心里,对方就如同那武侠小说里面隐藏牛逼实力的扫地僧似的,实在是泰酷辣~ 没见牧承业那大眼珠子里全是闪亮的光吗! 牧栾沉默了。 如果这小子知道救他的‘牛逼酷哥’不但确实帅,而且还是他喜欢了好长时间,哪怕冒着被自己发现并惩罚的风险也要偷偷半夜爬起来看的那个小主播……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牧栾第一次产生了那么一丁点的好奇心。 不过想到在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这小子就顶着那样的用户名,看了岑岑不知道多少次,他又不好奇了。 “这件事不用你管。”他冷着脸,幽幽的看着牧承业。 牧承业忽然觉得脖子一凉,有一种小命不保的危险感觉,虽然心里很不同意,但今天才惹出事情麻烦了小叔,他此时也不敢造次,只能老老实实的“哦”了一声,把脑袋缩回去,关上门开始蛐蛐他小叔。 牧栾不再多看小侄子的房门一眼,直奔浴室。 另一边,回到宿舍的一群人里,徐开阳又缠上司岑了。 “哥,司岑哥!你在里面吗?你没事?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啊?我多担心啊,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不会是睡着了……嘿,哥,我就知道你没睡呢!” 对着忽然被大力拉开的床帘后那张阴阴暗暗藏在阴影里的脸,徐开阳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司岑脸上阴暗蘑菇的表情都忍不住顿了一下。 徐开阳可真是人如其名啊,真是一活泼开朗的小太阳,看着他的笑脸都能让人跟着心情明朗起来。 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纯粹又热烈的人——虽然嘴巴真的很碎很吵(?_?) 原主之所以会讨厌他,或许也不全是因为真的觉得他故意虚伪导致渣爹总是骂他,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打从心底里,其实很羡慕他这样毫无阴霾的乐天模样。 “干……干嘛?” 阴暗小蘑菇小小声,明明心情很不爽也不敢很硬气的窝囊样子。 人家弟弟关心你,这态度不太好? 胡飞恨铁不成钢的皱皱眉,不过今天喝多了点他头也晕,没精神多管闲事了,只想倒头大睡。 徐开阳倒是完全不介意司岑的态度,他依旧笑呵呵的,仰着头看着跪坐在上铺上,警惕的躲在半开的床帘后看着自己的男生,说道,“哥你今天在酒没有吓到?不对,肯定吓到了不然不会自己一个人跑回来,我给你个东西,你等等哦。” 说完不等司岑反应,扭头就跑去自己床铺边,弯腰掏啊掏——他睡在下铺,他的上铺是周尘,他俩搬进来的时候就剩这张床了。 好在这个学校的宿舍条件还是不错的,虽然不是上床下桌,但是可能考虑到是男生宿舍,上下床尺寸也不是很小的那种,上下的梯子也是木头楼梯的样子,还是比较结实舒适。 不过早知道他哥睡在他对面上铺,他当时就该也选上铺的——没别的意思,就是睡觉的时候和他哥面对面呼吸着同一水平面的空气,他心里也觉得美滋滋~ 第19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19) 徐开阳很快从自己枕头下掏出来个什么东西握在手心里,又三两步冲到司岑面前,他长手长腿的,司岑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手伸到床帘里面的枕头下面了。 系统喵睡得好好地差点被掏了腚,好悬没叫出声来,用出色的柔软度和反应能力,避开了徐开阳的手,否则差一点就露馅~ “你干什么!”细声细气的小蘑菇也有高声的时候,显然气得不轻。 司岑没有在渣爹和徐开阳母子一起的那个家里住过,但是回去吃过饭,徐开阳也早就知道他不爱别人碰自己私人物品和空间。 他放好东西就飞快的把手缩回来,做出一个举手投降的无害动作,笑着说道,“哥,我给你个护身符,吓到了也没事,晚上睡觉就不会做噩梦了!哥我去洗澡啦~” 说完生怕司岑当着他的面把东西掏出来扔他脸上似的拔腿就跑了。 司岑:…… 司岑掀起枕头,看到一个红布的小小的三角形就躺在那里,他伸手戳了一下,里面是很小的颗粒状的东西。 司岑或许不知道,但是原主知道这个东西。 这是徐开阳妈妈老家那边长辈会给家里小孩亲手缝制的东西,确实就是趋吉避凶,护身符一样的——不过都是给很小的小婴儿或者几岁的孩子用的。 徐开阳这个,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到现在的,那个外头的红布都显得有点旧了,但是依旧干干净净完好无损,一看就知道徐开阳很爱惜。 司岑:…… 司岑其实对徐开阳这个主角受心里是不怎么待见的,尤其见到了自己的小蛋糕,并且知道了小蛋糕再一次成为了主角攻受的冤大头,心里就更不爽。 然而面对一个几次三番只巴巴的讨好着他的徐开阳,岑岑魔头就有点拉不下脸了。 又想到徐开阳这个小傻子以后要和一个心理变态在一起,他甚至有点怜爱了。 戳了那个护身符好几下,他最终没有把它拿起来丢掉。 余光里正在卫生间门缝里探头探脑暗中观察的徐开阳露出一个傻笑,终于放心的把脑袋缩回去,洗澡去咯~ 司岑轻轻动了动嘴角,是一个上翘的弧度。 忽然感觉到一种不适,他猝然抬眼,撞进了倚在对面上下床前,看着他笑的周尘的视线中。 上翘的小弧度瞬间拉平,唰地一声,床帘拉下去,遮挡住了一切视线。 周尘脸上的微笑面具有一点凝固,眼神阴沉些许。 岑岑可不管周变态什么眼神,又会不会对他牙痒痒。 他舒服的躺回床上,举着手机点进了某人的微信号。 看到新加上的这个微信,司岑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对方的昵称是一个字母“”,微信头像是一轮特别圆的,黑色的……月亮。 朋友圈点进去,一条直线摆在眼前,什么也没有。 司岑相信并不是对方对他屏蔽了朋友圈,而是他真的就什么也没发过。 而这个微信名和头像也让司岑肯定了牧栾的另外一个马甲——电竞大神,oon。 不知道这家伙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马甲呢? 不知为何,司岑莫名的就想起了自己告诉牧栾名字时,牧栾说的话。 山今,组合在一起就是岑。 很多人介绍或者询问名字的时候确实很常用这种拆字的方式来确认具体是哪个字,这并不稀奇。 但司岑还是觉得,牧栾说的时候有点别有深意。 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一个人……忽然就很冒头的,给他大撒金币的“今今唯一的狗”。 其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就是一种直觉。 而作为一只几千年的魔头,直觉这玩意大多时候比证据都准。 他摩挲着头像上那轮不知怎的显得有几分孤独又诡异的黑色月亮,轻轻笑了起来,“真的是的话,就好玩了~” 司岑眼睛里闪过狡黠的光,飞速把自己的微信名改成了“s”,然后点开了“”的对话框。 s:小叔叔,安全到家了吗oo? 对面居然是秒回,让岑岑不得不猜测,他肯定也在看自己的微信或者朋友圈,这个认知让岑岑心情越发愉悦了。 :到了 :已经洗漱好躺下了 三秒后。 :岑岑呢? 司岑差点笑出声。 手指头动得很欢快。 s:我也躺下了~今天谢谢小叔叔请我吃东西,还有送我回来~o(\/\/\/\/▽\/\/\/\/)q 牧栾盯着对话框里可爱的文字符号,毫不费力就能想象出小孩脸上露出相似表情的样子,嘴角不由越发勾起,平时冷漠得要死的眼睛里也一片柔和。 :不用谢 看到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司岑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会不会聊天啊,这一世不会是个木头?嗯,名字也全是木头,不该叫叔叔,该叫木木。” 殊不知牧栾其实也有点苦恼。 他虽然不是一个能和人闲聊的人,没什么经验。 但其实他有满腔的话想对岑岑说,只不过那些中有一半说出来是会被锁的程度,另一半说出来也怕吓到对方,被误以为是变态的程度——都是不能说的。 小孩看起来是比较内向腼腆的性格,还没有那么亲近,他得克制一点才好。 牧栾苦恼着该怎样拿捏尺度,一门心思的认为他的小蘑菇内向腼腆,却半点不提小主播在网上有多嘴甜多会钓,都把那么多粉丝钓成翘嘴了捏~包括他那傻乎乎的大侄子。 估计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也可能是岑岑真的困了。 牧栾还没想出怎样打开话题才不显得变态但又能吸引人,手机一震。 s:小叔叔,我好困了,就先睡了哦,晚安~(╯3╰) 牧栾目光凝在那个表情符号上,眸光渐渐的暗了又暗。 药丸! 就一个冷冰冰的字符表情,他刚才的冷水澡好像又白洗了。 司岑看着对话框上面“正在输入”和\"\"来回切换来切换去,他憋笑憋得肚皮都疼了。 过了好大一会,才收到一条。 :晚安 司岑:噗…… 他把屏幕锁上,手机丢一边,一把捞起旁边的黑猫,埋着头闭上了眼睛。 宿舍逐渐开始变得安静,大家也都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过了多久,漆黑的床帘里,被扔在枕头和墙壁缝隙间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提示收到了一条微信。 :(╯3╰) 第19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0) 虽然一个宿舍住着六个人,但是并不都在同一个专业。 周一的上午司岑没有课,他自然起得比较晚,本以为这么安静的宿舍里除了他是没有别人的,没料到司岑掀开床帘,恰巧就和闻声扭头的周尘对上了视线。 他搭在床帘上的手指一缩,眼睫颤了颤就垂了下去。 周尘没有料到会猝不及防看到司岑的脸。 因他刚睡醒还迷糊着,没记起来戴口罩,可能是睡梦中也觉得长刘海碍事,被他捋了上去,现在凌乱的东歪西翘着,露出白皙饱满的额头,不知怎的上面还有半个三角形状的浅红印记,显出别样的稚拙可爱来。 周尘虽然早根据直播中时偶然能看到的一双眼睛,或者一个嘴巴以及昨天瞥见的一些侧脸之类脑补出了司岑的长相,但都没有真正亲眼看到他完整的面容,现在乍一看到才觉比想象出来的更加惊艳,也更……符合他心目中的完美目标。 周尘眼底一霎狂热,察觉到对方眼睫轻颤的垂下视线,这份单纯又怯弱的气质,更是让他生出一种从心底汹涌不止的亢奋来。 不过…… 可别吓着这朵漂亮的小蘑菇才是。 虽然很喜欢,但是现在还不到享受猎物恐惧挣扎奔逃的时机。 他飞快的掩饰下眼神里亢奋汹涌的炙热,只作出比平日的高冷更温和两分的神色,声线低沉磁性,“还想着你要是再不起,早餐都要冷了。” 周尘这人在旁人眼中高冷又优秀,但凡他主动开口,甚至还稍微温和些许,任谁都会产生一种被他特别对待的受宠若惊之感。 都不用他如何费力,目标总会极快的坠入他的网中。 或许是太轻易了,他甚至越来越觉得没有最初的成就感,意兴索然起来。 然而当碰到一个不按常理,不符合他预期的反应,他又会产生一种恼怒,觉得对方不识好歹。 显然,现在的司岑就是这个情况。 司岑并没有对他的主动和温和而觉得受宠若惊,他甚至很不识抬举的没有理会周尘的话,自顾从上床下来,低着头匆匆进了卫生间。 周尘特意精心设计过的站姿和侧脸角度,还有他特意调整过的语气……都像是自作多情的作怪,显得他又自以为是又油腻。 他僵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司岑在卫生间洗漱完,把自己的头发帘重新盖下来,遮住了他那双泛着冷意的漂亮眼眸。 他当然不是睡迷糊了不知不觉间把头发弄上去忘记放下来了的。 刚才周尘的反应,让司岑确定了,周尘一定是见过,至少也是凭借着他偶尔露出来的部分五官,已经清楚了他的长相。 他不像是搬过来之后才认识‘司岑’的样子。 新老校区之间距离很远,司岑更是从未去过老校区,也不可能有和周尘接触到的时候,这样南辕北辙的两个人怎么可能认识呢? 排除掉一切错误答案,那么看起来再不可思议的猜测就是真相。 周尘看过“山今不是山精”的直播,并且已经认出他了。 这个变态明明一副对他的模样非常狂热的感兴趣的样子,那么为什么原文里的主角攻却对网上的“今今”那么不假辞色,甚至还亲手推动原主的掉马,把他推向死亡呢? 要么就是他也没想到原主那么经受不住压力,用力过猛失手了。 要么就是……他原本就是要原主死。 从司岑在周尘这垃圾身上闻到的死人味,答案显然易见是后者。 只不过……周尘应当不是因为原文里说的那些原因而讨厌原主,他纯粹就是……喜好鲨人。 还真是变态捏~ 不过岑岑最不怕的就是和变态打交道了~ 因为岑岑会更变态~ 出了卫生间,宿舍里果然已经没有了周尘的身影。 这在司岑的预料之中,周尘这人自视甚高,他刚才志得意满的自以为能轻松拿捏司岑,却被司岑一招无视给丢了面子,当然是待不下去,怕自己一下子没控制住做出什么不在计划中的举动。 司岑撇了撇嘴,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份打包好的早餐,是学校那家味道很好的店,蟹黄包特别受欢迎,每天去晚了都没得买。 刚才周尘站的就是这个地方。 周尘给他买早餐? 司岑不认为他会做到这个地步,那么这份早餐的来源其实很好猜。 当司岑也并没有去吃的意思——毕竟刚才周尘站在这里,都给染上死人味了。 司岑一根指头勾着塑料袋把这份还散发着丁点热气的早餐搁在了窗台上,趁着现在宿舍没人,放系统喵下来去卫生间解决了一下,又给它喂了点水和猫粮,紧接着麻利的把自己昨天用了还没机会收拾的大背包收拾了,不该出现的东西统统塞进衣柜,要用的东西塞书包里。 “崽~你一个统在宿舍里能行吗?” 系统喵自从有了身体,就不爱待在宿主的意识里,基本上都是待在猫咪身体里,会时不时和猫咪的意识进行切换来掌管这个躯壳,过得不亦乐乎的样子。 “喵嗷~”没问题啊~以前不也这样吗? 司岑眸光微闪,想说现在可不一样,现在宿舍多了一个变态。 但看着小猫咪无忧无虑的单纯圆眼睛,司岑犹豫一瞬,没有说这话吓系统。 “那还是老样子,我把窗户留缝,你和黑猫两只出去玩自己小心一点,记得别太晚回来哦~” 大学校园里其实有不少猫猫狗狗,很受学生们的喜爱,一只只的总是被投喂得肥肥圆圆的。 系统喵也喜欢跑出去溜达,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宿舍陪司岑睡觉,这几个月他俩都习惯了。 司岑揣好自己的东西,和系统喵告别,离开了宿舍。 他来了之后一直都是按照原主的行为模式来生活的。 原主除了直播,私下里还会接不少私活赚钱。 原主学的是计算机,实力还挺强的,不久前还独自做出了一个小游戏……若不是剧情是那样的,原主这个小天才,其实以后凭借自己的本事,不说出人头地,那也绝对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要不是不知怎么惹了主角攻这个变态的注意……原本原主也不会这么惨的。 想到这个,司岑眸光更冷了一点。 他如同以前一样,没事的时候会找一个足够安静偏僻的地方,拿着自己那全身上下最贵的财产——电脑——不断敲敲打打,不是在赚外快编程,就是捣鼓他的小游戏,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第19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1) 司岑是被来电铃声给打断的。 是快递电话,告知他有一个包裹送到了门卫室,让他去拿。 原本司岑还以为是狗哥给它寄的小裙子到了呢,但一听是学校门卫室,他就知道不是了。 虽然但是…… 司岑福至心灵,打开了微信界面。 还不等他戳开最上面的对话框,对方反而弹了个语音过来。 司岑看着上面昨天半夜三点多发来的“(╯3╰)”,还有今早八点半发来的“早”,唇角不自觉勾起。 他没有故意多等一会,而是马上点了接通。 手机里牧栾的声音比现实中听会更磁性一些,“岑岑,睡到现在吗?” 司岑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一上午都没有回他信息。 倒不是司岑忘记了,他就是故意不回哒~看,还是忍不住了,直接语音通话都拨过来了。 “没,没有啊,就……忙着。” 小孩的声音小小的,不知怎的有点心虚的感觉。 一晚上没睡加上一上午频繁看手机等待的焦灼一下子就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被抚平。 “给你打过来,是要告诉你,我给你买了点东西,现在应该送到你学校门口了,记得去拿一下。” “啊……是小叔叔买的?我刚接到电话……是,什么啊?” “一点你们这样的小孩爱吃的东西,有时间就过去拿一下,吃饭了没?” “……还没。” “那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去拿就是了。” “小叔叔你……吃了吗?” 听着对面带着点不太熟练的问候,牧栾眼底越发柔软,轻轻笑了笑,“我也马上吃,乖,你先去吃饭,饿到了会胃痛。” 牧栾没有那种黏黏糊糊的经历,但这一次挂电话,却有一丝舍不得的新鲜感觉。 他放下手机,抬眸就看到定在不远处,惊恐又魔幻的表情瞪着自己的大侄子。 “小,小叔……我也是来吃,吃饭,咳咳……” 天? 到底是什么东西!快从我小叔身上下来啊啊啊啊! 太可怕辣太可怕辣(>人<;) 牧承业一边恐惧着,一边踮着脚小心翼翼的接近餐桌,试图坐下蹭口吃的…… 然而他的魔鬼小叔就只瞥了他一眼,牧承业就不敢动了。 只见小叔眼底也好,嘴角也好,所有的柔软和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他又恢复如常,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睡到现在才起来的人没有资格吃饭。” 牧承业:tat…… 你对着电话里的人还温柔无比的说“乖,饿着肚子会胃痛”呢!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侄子了呜呜呜。 呔!是什么妖精!速速从我小叔身上滚下来!!! 那边司岑不知道有一个伤心骚年被他家木木的双标狠狠暴击了。 他原本没打算去吃饭,没想到又接到了老大的电话,喊他一起去食堂,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又是徐开阳那小子让的。 司岑沉吟两秒,还是去了室友们所在的食堂。 预料之中,除了周尘,其余几个室友都在。 徐开阳一看到他就用力的挥手,还大声喊,“哥,哥,这儿这儿~” 他开朗的大嗓门引来不少人侧目,自己却浑然不觉。 对于一个社恐自闭来说,这种场面简直要命。 司岑低着头快步走过去,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你,喊什么!” “啊~我怕哥看不见我嘛……哥你要吃什么?那家的麻辣香锅很好吃,我请你吃好不好?” 司岑还没说好不好,他已经窜起来了,嘴里说,“哥你在这坐着,我去买。” 人一溜烟就跑远了。 胡飞羡慕的说,“小老四,你弟对你可真不错啊,我家里那个弟,每次回去都跟斗鸡似的什么都跟我抢,更不要说这么殷勤的给我买饭了,还是你有福气啊。” 司岑没有抬头,兀自低头摆弄手机,却冷不丁说了一句,“这福气你要给你啊。” 胡飞:…… 胡飞诧异的看着对面这阴暗蘑菇。 老大却想到司岑和徐开阳是重组家庭的复杂兄弟关系,用手肘撞撞胡飞让他闭嘴,打圆场道,“都要吃什么啊,别让我一个人去买,老二你也去,老三你和司岑在这占位置。” 老大拖走了胡飞。 老三平时话也不多,和司岑就更没话,所以也拿出手机在那点来点去。 司岑却并没有如老三想的那样尴尬不安,他正在和“”你来我往的聊天。 s:小叔叔中午吃的什么呀?猫猫探头jpg :家常饭菜【图片】 s:看起来很好吃~猫猫爱心眼流口水jpg :下次请你吃 看卖相,岑岑觉得这是木木亲手做的。 都和这个小蛋糕一起生活过这么多世了,他对小蛋糕的手艺已经有了相当深刻的了解和熟悉,不尝味道光看图片都能认出来。 说实话,挺馋的~什么时候才是“下次”呢? 希望木木进度快一点哇~ 没聊多少,徐开阳就买饭回来了,司岑急匆匆说了一句要吃饭了,就放下了手机。 徐开阳说得不错,他买的这家麻辣香锅味道挺好,司岑吃得还算满足。 吃完饭得知他要去大门拿东西,徐开阳就死活要当跟屁虫了。 司岑表面不乐意,心里其实可乐意了,要不是要叫徐开阳来当人力车夫,他也不会故意说他要去大门口拿东西。 毫不意外,所谓“买了点吃的”足足有三箱。 一箱是各种高档水果,一箱是各种时兴的零食,还有一箱奶。 徐开阳三个箱子叠叠乐,用双手抱着了,不让司岑碰一下。 司岑乐得轻松,跟在他身旁慢悠悠和他往宿舍走,低头回牧栾消息,嘴甜甜的感谢他的投喂。 :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些,就都买了点,有喜欢的跟我说,水果不经放,分给室友们一起吃。 虽然看起来好像依旧是高冷冰山一枚,但爱操心的爹系本质没有太大改变呢。 司岑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给“”发去了好些字符表情,还有各式各样撒娇卖萌的猫猫头——全都是司岑拍的系统喵做成的表情包。 牧栾在那边一边勾着唇角看,一边点手指保存。 看小孩撒娇够了终于停下来,这才问:这只猫,是你养的猫? 第一次岑岑发猫猫头表情包过来,牧栾就去搜了搜,才发现这不是网上的表情包。 现在看岑岑一股脑发了这么多不重样的,显然是认识这只猫的。 黑黢黢的猫,还略有一点瘦,蓝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镜头,样子挺萌的。 就算从来也没发现自己喜欢动物的牧栾看见,也不由的心生一丝喜爱。 他认为这或许是因为岑岑,爱屋及乌。 s:是的呐~是我捡到的,捡到猫猫的时候它可惨啦……啊,到宿舍了先不说了小叔叔,我给大家分吃的去(╯3╰) 说不说就不说了,特别干脆。 干脆得表面上大方的发了个“去”,其实内心暗戳戳等着小孩也许粘人,还会回复但就是等不来的牧栾嘴角都抿起来了。 岑岑的室友……他还记得其中有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 而宿舍这边,司岑并没有真的着急去分吃的。 而是听胡飞在那震惊的八卦。 “听说了吗,西边那小树林,有人发现了死猫,四肢和脖子都断了,一看就是人为,咱们学校,有虐猫的变态啊!” 第19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2) “其实这不是我们学校发现的第一起了,听说几个月前就出现过,那时候论坛里不是还讨论过吗?” “真的,我咋不知道?” “后来讨论得越来越热,怕引起不好的骚乱,管理员删帖了,不过那段时间确实老有保安在校园里巡逻来着,或许就是因为这样,就再也没听过有类似事件了。” 胡飞双手捧心,“这种虐猫的,是反社会人格,听说这种人到后面会发展成鲨人!!妈啊!我以为那变态是被抓了,现在看来,是当时见风声紧,藏起来了!” 老三:“学校里有这种危险分子,校方应该不会不管的,你别见人就说,到时候闹大了给你个造谣生事的处分你就好笑了。” “诶,小老四和小阳回来了?哇,这都什么啊这么多!” 司岑脑子里却想着刚才听到的话,有个线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正要细想,猛地被大力拍了肩膀。 “哇塞,小阳说都是你的啊?小老四你是发财了吗买这么多吃的,看这包装盒这是咱市里那家很有名的进口超市啊!!” 思绪被打断,司岑倒也没有恼怒。 “是……认识的人送的,水果你们自己分分,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他没有理会胡飞咋咋唬唬的感谢和欢呼,也不管徐开阳眼巴巴的视线,脱掉鞋子就往床上爬。 床帘里,那只每次回来都会趴在枕头旁边迎接他的黑色猫咪好好的揣着手手趴在原地,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司岑眼中弥漫出一点笑意,揉揉系统喵的小脑袋,就立马被它整只凑过来,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司岑顿了一下,抱住猫猫举起来看了看它的眼睛,那大眼睛里清澈又依赖,扭动着才长出肉肉没多少的小身体还要拼命往他身上贴。 司岑眼帘微垂,在意识里轻声,【崽?】 系统并没有回应他。 这种状态其实司岑并不陌生,系统偶尔休眠或者被他允许去刷短剧直接待机的时候会这样。 但……这是第一次,系统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直接休眠的情况。 几乎是一瞬间,司岑就肯定了,这种情况和刚才听到的胡飞说的“虐猫致死”事件有关。 他没有很着急,安抚着怀里似乎被吓到了而很不安,一个劲贴着他微微发抖的猫猫,眼底一片冷然。 接连几天生活都过得按部就班,除了每天和牧栾的聊天变得越来越频繁,其中还夹杂着司岑抽空横跨了几乎一个城市去取了一个快递,可以说毫无新鲜事发生。 就连之前被议论纷纷的虐猫事件也逐渐失去了热度,一切又好像恢复了平静。 很快又是一个周五,这天徐开阳小心翼翼的避开室友问司岑,这个周末可不可以和他一起回家看看爸妈,爸妈挺想念他的,知道他们现在搬到了一个宿舍,心里也是很高兴,让他叫上哥哥一起回家去。 这是假期前最后一个周末了,下周考试完就要放假。 司岑以要复习为理由婉拒了这次邀请,看徐开阳一副失落的样子,于是又添了一句,放假了会回去一趟,徐开阳就马上又开朗起来。 要复习当然是借口,司岑这周末是打算要直播的,尤其是,这一场还是疑似他家木木做指定老板的主场,他怎么都不会鸽掉这一场,只能把回去会会原主渣爹的事情推后了。 宿舍六个人,周末的时候要么回家要么出去浪,又只留下司岑一个。 司岑今天依旧没能唤醒系统。 大清早起床,收拾好东西,把猫猫藏进大书包里,出了校门直接打车,直奔酒店。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房间,熟悉的背景布。 直播间打开,画面呈现在粉丝们面前。 【啊啊啊啊~是小女仆今今!!!】 【老婆!!嗷嗷嗷我老婆!!】 【狗哥老板眼光也忒保守了?怎么是长袖长裙女仆装啊?连衬衫扣子都那么高,唔……老婆的美腿看不着了,我会失去一些美好的东西,比如我的素质……】 【长袖长裙……怎么更诱了?狗哥老板好会~~这种圣洁感……更让人想要剥光了好吗,啊啊啊……】 【宝宝,我是宝宝头上的蕾丝小帽子嗷嗷嗷~】 这次确确实实就是不愿意给人看见,所以选择最保守款式,而不是“好会”的牧栾盯着弹幕,神色阴郁冷漠。 直播中,戴着可爱羽毛面具的女仆小主播甜甜开口。 “报告主人,今天是女仆今今一枚~本场风格以及服装由‘今今唯一的狗’指定并赞助,感谢主人的支持。” 小主播今天遮挡全脸,眼睛的地方露出来的也不多,加上一身几乎不露肌肤的黑白款女仆长裙,还真的有一种端庄又诱惑的奇异感觉。 她每场直播都会根据自己的服装造型塑造的角色风格来说话。 比起上一场的可爱喵喵,清清冷冷的一声“主人”,让弹幕嗷嗷叫得更厉害了。 【老婆你是懂禁忌感的!!!】 也有人注意到了主播的话,发出羡慕嫉妒的尖锐爆鸣声:【服装!也是赞助!!!狗比,说,你有没有在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 【呜呜呜呜……这辈子我有没有这种福气,也当一次今今宝贝的指定老板啊呜呜……我也想听她喊我主银~】 【你没有,除非你有五百二十万~】 【你没有,除非你有五百二十万并且舍得十分钟砸完~】 【你没有……靠!我破防了啊!】 【所以上周狗哥十分钟给今今宝贝砸了五百二十万是吗?哇哦~狗哥你是会的~吾辈楷模……】 【我可以给老婆送五块二,虽然不多,但这是我全部的身家,这诚意怎么看都比得上狗哥了?老婆老婆康康我,下一场穿兔女郎装好不好?】 【楼上太不要脸……】 司岑眨巴眨巴眼睛,正要说话,就见直播间屏幕上华丽又闪耀的打赏特效出现了,紧跟着是无论粉丝还是司岑都很眼熟的绚丽闪光字体。 今今唯一的狗:我的 无论是主播还是粉丝,都被他的花哨出场硬控了十秒,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是在对弹幕那些发骚话的,甚至所有在看的粉丝们说:无论是你们嘴里老婆长宝贝短的叫着的小主播,还是今今下一场乃至以后每一场的指定老板头衔,都是我的。 老子一个人的! 谁也抢不走。 众:呵……狗贼!有钱了不起啊……好的,那确实了不起tat。 第19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3) 司岑看着弹幕上“今今唯一的狗”这个名字,勾唇笑了。 “当然~本次直播还是老规矩,下半场结束后全场打赏第一的老板可以获得礼物和下场指定,不过大家理性消费,量力而行哦~” 看着屏幕里戴着面具的小女仆并没有对自己作出回应,牧栾端坐在办公椅上坐得越发板正,嘴巴抿得更紧了。 “今天还是玩老游戏叭……不要跟我提恐游了哦~我真的会生气的。” 弹幕一片哈哈哈,司岑已经熟练的点开了手机游戏。 一听司岑要打老游戏,自然就有许多粉丝熟练的上号,希望自己好运气能排到司岑队友,这种情况其实挺常见,双方都很习惯了。 又加上“今今”是众所周知的手残,她的段位一直打不上去,会排到和她一起的,自然段位也就比较低,这些其中有为了遇到她而特意控制着不让自己升段的游戏好手,但更多的是本来技术就不咋地的菜鸡。 不过今今脾气比较好,不怎么在意输赢,粉丝们也大多都是冲着今今的漂亮可爱粉她的,也不在意输赢。 然而今天,今今一连三把,都遇到了一个昵称是“k”的人,且对方从一开始就很针对今今,是连菜鸡粉丝队友都看出来的那种程度,直播间粉丝就更加了。 【怎么回事?这个k,是一开始就目标明确的奔着今今老婆去的?是不是也在看直播?否则怎么一找一个准?】 【他怎么这样?他这是在……虐杀老婆吗?】 弹幕一片哗然,而游戏里,今今操控的角色再一次被k打成了残血倒地,k却并不补枪,而是在她头上跳来跳去,发了一个笑脸符号,然后消失在今今的视线内。 今今的队友连忙冲出来要扶她起来——哪怕知道扶起来之后那个k又会不知道从那个刁钻的角度放冷枪再次把她打倒,如此反复数次才会把今今和队友全部杀掉。 不过这次,却有些出乎预料。 今今的角色才被扶起,忽然就转身朝某个地方甩出了一狙。 紧接着击杀公告上就出现了“玩家山今今今击杀玩家k”的字样。 “哎呀~我就是碰碰运气,真是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直播中,小女仆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 某房间中,看着游戏界面一片灰的的周尘眼神冰凉。 被狙得一枪爆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狂跳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无声的揪紧了。 他那时本就躲藏在掩体后,八倍镜瞄准了今今那个扎着双马尾的角色,看着她被队友扶起来,正打算再给她一枪。 所以他也能清晰的看到那个女角色是怎样转身甩狙,怎样毫不犹豫把他一枪爆头的。 这款游戏制作得非常精良,在周尘眼里看到的画面清晰又特别真实,在那一瞬间他真的有一种脑门冰凉的感觉。 然而……司岑他真的有这样厉害? 果然,就听到他用清甜的女声说自己运气好。 应该确实是运气好,周尘让自己忽略掉刚才被司岑的角色一枪爆头时那丝恐惧冒头的怪异感。 他盯着另一台设备上的直播间画面,看到今今和队友又开始展示起各种下饭操作,逗得粉丝在弹幕上哈哈哈个不停,眼眸幽深。 须臾,他抬起手,隔着屏幕用力的点在“今今”下巴的位置。 在他手腕上方一些的位置,有三道像是动物抓伤但又带着点焦黑的长长痕迹一直往上,藏进了衣袖里,不知道到底有多长。 周尘显然也瞥到了自己手上的伤痕,眼神越发阴郁了起来。 “该死的畜生。”他喃喃,“不会让你第三次从我手里逃走的……” 说着舔了舔嘴唇,盯住屏幕里的女仆装主播,“还有你……岑岑……” 司岑又打了一下午游戏,到了晚饭时间,原本打算点个外卖对付着,却莫名有酒店经理送了餐车上来。 “我……没有点服务啊!”为了避免被当成变态,司岑换下了一身“装备”才来给经理开门。 经理脸上是职业微笑,语气非常礼貌客气,“是这样的,今天是酒店的八周年庆,每位入住的客人都会获得一份酒店的晚餐致谢~” 既然如此,司岑当然就收下了。 晚餐异常的丰盛,这个酒店虽然算不上本市最高档的,但是为了隐私和安全考虑,抠门的原主选的也并不是很低档的,所以里面无论环境还是餐点都很不错。 但是司岑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原主,总感觉今天的晚餐,远超了这个酒店应有的水平。 所以……某个披着马甲的木木,是私底下调查他的行踪?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秒就自动否决,小蛋糕不是那样的行事作风。 而此时,得知某个小主播已经拿到了晚餐,牧栾嘴角不易察觉的向上翘了翘。 他当然没有私底下调查或者跟踪岑岑,只不过因为之前他向家里旗下的所有产业都给岑岑的名字开通了白名单。 岑岑今天住的那家酒店也在其中,或许是因为他破天荒的给一个人打招呼的事情太过离奇,司岑入住信息一在酒店登记,那边的经理就引起了重视,也想在牧栾面前讨好一下,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报给他了。 所以牧栾这才让经理想个借口,给岑岑准备了晚餐。 事实上若不是牧栾叮嘱不要夸张,经理第一时间就想把司岑的房间升级了。 经理其实挺多脑补的,一会感叹这个司岑到底是牧家这位板上钉钉的未来继承人的什么人,一会感叹年轻人就是会玩,一个每周都来酒店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做什么,另一个明明想给对方好处还生怕被对方知道……这或许就是有钱人的普雷~ 虽然但是,自己也能成为有钱人普雷的一环,经理还觉得蛮刺激的就是说~~ 司岑一边慢慢吃着美味的晚饭,一边拿着手机在和某人聊天。 对方显然并不愿意透露自己今天做的好事,司岑就不拆穿他,依旧和他聊一些没营养的废话。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在学校发生的虐猫事件。 s:你知道我有养猫猫对叭~但是学校里好像出现了虐猫的变态,有点担心o(︶︿︶)o :怎么回事? 于是司岑就把事情说了说,黑猫猫很粘人的就趴在他膝盖上,这几天只要司岑和它在一起,它就一步也不离开司岑,司岑一旦出门,它也不会离开司岑的床半步,看起来是粘人,但是司岑知道,它是吓到了。 而系统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这让司岑对那虐猫垃圾的感观差到了极点。 牧栾也没有料到岑岑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事。 第19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4) s:猫猫不知道跑出去的时候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我感觉它可能被吓到了,这几天都很粘人,也有点蔫o(︶︿︶)o 那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司岑又看到了来来回回出现又消失的“正在输入中”。 司岑手指轻轻梳理着黑猫猫的背毛,看着聊天框,其实猜得到木木想说什么。 如果换做一个星期前他肯定会答应的,但是现在不行,只能先暂时委屈委屈木木了。 s:不过小叔叔不用担心,下周要考试了,考完就放假,到时候我就不住宿舍了╮(╯▽╰)╭ 牧栾输入框里还没发出的句子被他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掉,说不清楚是庆幸还是遗憾。 :那这个星期你去哪里也和朋友一起,不要落单 岑岑看似每天都和他叽叽喳喳分享很多生活小事,但实际上现在想想,自己对岑岑并不了解,知道的太少,就比如,他从来没听他提起过父母。 :今天是周末,你室友都回家吗 其实更想问,每一个周末,你怎么从来都不回家呢? 别说周末,从今今开播到现在的情况,假期他都在整晚整晚的直播,虽然他的直播间会特意找好角度,不大会露出太多会暴露现实的东西,但是许多忠实老粉都还是知道了他直播并不是在家里这个事情。 是因为“今今”是个女主播的原因,所以岑岑不敢让家里人发现,还是有别的原因? 牧栾没有发现,他眉头皱得吓人得很。 s:嗯,我们宿舍除了我和另外一个,其他几个都是本地的,他们回家很近,另一个也只是临市的,高铁一个半小时就到,这周也回家去了。 s:不过旁边几个宿舍人挺多的,而且我们宿管也挺负责的,不会随便放陌生人进来,小叔叔不要担心呀~() 牧栾却并不怎么放心,他又想起岑岑的室友里那个眼神不正的人,刚才被他打了又删的话又浮现在脑海。 岑岑总是这样换着酒店的直播也不安全,又比较累,而且他在宿舍偷偷养猫的事情,如果被发现了,免不了和室友闹矛盾。 何况他和猫都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生活这一点,让牧栾很心疼。 他其实很想给岑岑提供一个住处,让他搬出来。 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而且也只见过一面,虽然在微信上聊得很熟悉的样子,但是岑岑性格那么警惕又内向,他贸然提出这样的建议,还主动提供住所……怎么都显得很居心不良——虽然他的确居心不良…… 要是岑岑多想了,害怕他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把我的号码设置紧急联系人,有异常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很快那边就乖乖的发过来:已经设置好了~ 牧栾还想多聊两句,不过生怕小孩吃饭不专心对消化不好,而且也知道他直播一天了很累,需要睡一下晚上还要播下半场。 :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岑岑好好吃饭,吃完早点休息 s:好哦~那就不打扰小叔叔工作了,先跟小叔叔说晚安啦~(╯3╰) 如今对面可以毫无心里负担的秒回。 :岑岑晚安(╯3╰) 司岑放下手机,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脑子里兹啦一声,然后响起了略有些呆板的机械音:【宿……宿主,呜……】 系统已经很久没有用这么明显的机械音了,司岑听到的第一时间甚至还恍惚了一下,差点以为自己换系统了。 直到对方用机械音哭唧唧,很好,还是原来的蠢崽。 “崽,我在。” 【呜呜呜……宿主……吓死我了~我差点,差点回不来了呜呜呜呜呜……】 “谁欺负你了?” 【先不说这个,宿主,你要不还是先搬出宿舍?呜呜呜……我知道你说过主角攻是变态,但是我不知道他那么变态……】 司岑了然,“那个在学校虐猫的,是周尘。那天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才能让黑猫逃生,而你也因此受到了什么惩罚或者限制。” 系统是知道这大魔头聪明的,被他猜到了也并不意外了,反而很是崇拜。 而且都猜到了周尘有多变态,他情绪还这么稳定,系统也从那种慌张又委屈害怕的情绪中平静了许多。 它仔细的给司岑说了整件事。 原来周一早上,司岑出门之后,系统带着黑猫身体也从窗户溜出去了。 它自问借用了别人的身体,也不能过分的一直霸占,很多时候是会换猫猫出来,让它撒会欢的。 这个学校里大多数人对散养的猫猫学长狗狗学姐都挺友好,司岑和系统来到这里这几个月,系统和猫猫一起也是在外面交到不少朋友的。 原本系统很放心的让猫猫去找它的猫咪朋友玩耍来的。 没想到它们跑到小树林,居然发现了形迹可疑的周尘。 起先系统其实也不怎么在意周尘在干什么,因为原剧情里这会的主角攻受应当是开始约架了的,系统以为主角攻是和主角受约在小树林。 怎么也没想到过了几分钟,系统就感受到了黑猫猫的焦躁和恐慌,紧接着它们听到了猫咪越来越微弱的叫声。 黑猫猫一听就听出来那只猫猫也是一起玩耍过的朋友。 虽然系统能感觉到它相当的恐惧,但它还是鼓起勇气朝着叫声冲了过去。 系统都来不及阻止,然后就惊恐的发现了周尘手中四肢都被折断的小猫,以及周尘猛地看过来时,忽然露出的诡异笑容。 他当着黑猫猫的面扭断了那只小猫的脖子,黑猫崽子颤抖着朝他扑过去,轻而易举就被他抓住了。 他拎着黑猫的后颈皮,阴森森的笑了,“真没想到还能遇见你,看来你的主人把你照顾得很好,骨头都接上了,还长大了这么多……那天……你说是不是就是神的旨意,让我们命运般的相遇啊?” 黑猫吓得应激,在他手中不断挣扎却毫无用处。 系统懵逼的从周尘说的话里感受到了巨大的信息量。 只不过不等它分析,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 只听周尘用很变态的语调说,“虽然感谢你让我遇到了我至今最为满意的缪斯,但一想到他曾那样怜惜的把你抱进怀里,每天那么亲密的抚摸拥抱你,我就很生气啊~你怎么敢还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巨大的杀意,犹如实质般自周尘身上散发…… 第19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5) 系统感受到了危险,还有黑猫猫浓郁的绝望无助和恐惧。 它甚至都没有去考虑利弊,果断占据了黑猫身体的主导,并且强行开启了攻击权限,给了周尘带电的一爪子。 系统是不允许直接介入小世界剧情中的,更不要说亲自攻击小世界的人物,这人还是主角攻。 几乎是周尘吃痛松手的一瞬间,系统就被弹进了黑屋里。 它甚至都无暇去顾及黑猫能不能克服恐惧,抓紧机会逃生,就被来自这个世界的天道以及自动监测到它违规的程序给一起送出了这个世界。 紧接着等待它的必然是审判和销毁。 系统的绝大多数权限和功能被强制关闭,它甚至压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又遭受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它能够再一次自主开机,就是刚才了。 它第一时间自检测了一遍,发现它的程序里既没有少什么,也没有多出来什么,虽然疑惑不解,但是它顾不得想太多。 它知道它无故消失一周了,宿主怕是很担心了。 结果探出来一看,宿主正在和木爸(╯3╰)来(╯3╰)去的。 这一刻系统感受到了熟悉的心塞和多余……还有点撑的慌。 这两个家伙,果然不愧都是满满恋爱脑啊,你们难道都不觉得就你们目前的关系进度,这样的聊天显得太暧昧了么? 系统有些失落于宿主看起来并不担心它,但还是怕宿主太自信过头了轻敌会导致吃主角攻的亏,所以还是第一时间提醒宿主周尘的危险程度。 我可真是个善良大度的好系统~ 司岑听完系统的话,一时没有出声。 【宿主,宿主?你别担心啊,大不了咱们叫木爸保护咱们,我发现了,每个世界的反派爸爸,都能把男主克得死死的。 要不是原剧情强行降智剧情杀,原主角攻受在反派面前就是弟弟~ 现在有咱们,反派爸爸也不会被强行降智,咱们只要抱好爸爸的大腿,舒舒服服躺平吃软饭就可以了~()】 司岑对于系统已经能够如此熟练而坦然的吃反派软饭,且还要积极鼓励宿主也一起吃的行为,表示了欣慰。 然后……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猜想的地方有误。 周尘不是先发现了直播才注意到‘司岑’的,而是先发现了‘司岑’才注意到他的直播…… ‘司岑’被他盯上的时间,原来就是他捡到黑猫猫的那次,难怪…… 原剧情里写到司岑捡到的猫猫腿都断了,那时候我就在想,学校的树林里又没有车,这小奶猫也不像是能爬高上低的样子,什么情况才能把腿弄断……” “根本就是因为是被人为虐待,生生折断或者打断的啊,那时候学校里不是出现虐猫的事件了嘛……” 系统这才知道原来宿主竟然一开始就猜到了那么多,又有些不解的问,“那时候的虐猫事件也是周尘搞得?他大老远的跑到别的校区搞虐猫?” 司岑冷笑,“大概是怕在本校搞容易被发现?也或许是觉得在陌生的,不被自己熟悉掌控的地方搞这种事更加刺激,变态的脑回路,咱们怎么能懂呢~” 虽然但是,系统觉得司岑说对了。 嗯,果然变态才会秒懂变态的脑回路——当然,这话系统可不敢说出来。 【周尘这个大变态,既然盯上了黑猫猫,又盯上了宿主,宿主打算怎么做?】 走剧情是不可能让宿主走剧情的了,走结局……原主的结局可是跳楼啊……算了算了,反正宿主成绩最终都是s,它已经没有执念了。 至于和主角攻的剧情,系统表示虐猫的变态垃圾,不配宿主和他走剧情,哪怕是敷衍的走也不配。 司岑能感受到系统对周尘的厌恶。 是厌恶,不仅仅是生气那种程度。 看来是因为系统和黑猫猫相处久了已经有了不浅的交情,系统才会更加的痛恨给黑猫猫和黑猫猫的同类带来痛苦和伤害的变态。 “怎么这么气啊?那我要是告诉你……那个垃圾估摸着就在我对面或者隔壁,不但一直在直播间窥视我,甚至还借着游戏一遍遍“虐杀”我,崽是不是要气哭~” 系统果然炸了:【什!么!?!】 五雷轰顶的感觉怕也不过如此,司岑脑子到耳朵都嗡嗡的,要不是神魂不是普通人,他怕不是得直接被这一声怒吼搞成聋子或者脑震荡? 系统也意识到是自己闯祸,连忙可怜兮兮的道歉,并且讨好,【对不起啊宿主,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知道,崽也只是太担心我,太生气了嘛~” 系统更加无地自容了:呜呜呜……我家宿主果真是天下第一好,才不是论坛那些前辈说的那种白眼狼心机狗宿主~当初的我对宿主的态度果然太差了,好后悔呜呜呜……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司岑不知道系统又在美化自己以及脑补什么,他揉着已经重新沉入黑猫猫身体,享受着他按摩的系统喵的猫猫头,淡声道,“原本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依照他的想法他肯定还不打算做什么,只敢暗地里恶心人满足自己的yy罢了,但是无所谓,我会让他忍不住出手的……” 系统喵仰着小脑袋,发现岑岑魔头又露出了标准的微笑,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系统喵抖了抖小耳朵,知道变态要倒大霉了。 但这一次它一点也不同情让大魔头露出这种表情的人了,它甚至有点期待~ “喜欢玩狩猎游戏?喜欢看弱小的猎物在自己手下无力反抗,挣扎痛苦,无助绝望的模样是吗?” 司岑轻笑,“好巧~岑岑也很喜欢~” 系统喵埋着小脑袋,呼噜呼噜…… 宿主说啥?听不见听不见,系统睡着了,听不见一点~ 什么?宿主不可以用非自然或超本世界法则的力量伤害小世界原住民?对付小垃圾还需要用那个? 而且,宿主不是受害者吗? 到时候最多就是个正当防卫叭~ 我只是一只小猫咪,我什么都不知道哦~ 第20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6) “今今”的午夜场准时准点开播,这一次所有人都发现了今晚的“今今”格外的嘴甜。 尤其是对金主爸爸特别嘴甜,其中属对榜一金主最甜。 大家一边快乐的蹭着属于榜一大佬的甜言蜜语,一边被今今钓成翘嘴,一边酸溜溜的满地找裤子。 只有两个人脸色越来越冷。 一个是牧栾,他察觉到了小主播的故意和反常,猜测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很想直接联系他甚至直接去找他,但又得拼命克制。 另一个就是周尘。 他看上的猎物,怎么允许被别人弄脏——哪怕那是猎物主动去沾染——这更难以忍受和原谅。 原本周尘还很享受这种他在暗处注视着司岑的一切,而司岑一无所觉的感觉,还想再多享受一段时间,然后一点一点给司岑放出钩子,看着他一点一点猜疑,紧张,恐慌,最后再给他上大餐…… 但是他发现他忍不了了。 “今天的榜一,哦呀~又是狗狗哥哥呢~哥哥难道是打算以后都包圆了今今的每场直播吗?” “今今唯一的狗”没有发言,但是立马打赏了一艘星空飞船,意思不言而喻。 小主播发出了轻轻的笑声,居然主动说,“既然是这样,那哥哥要不要加一个今今的联系方式啊?私信的联系始终没有那么方便及时呢~” 弹幕疯了。 【呜呜呜呜呜……这可是今今宝贝直播以来第一次加老板的联系方式啊啊啊!】 【切,你怎么知道她私下里没有加别的老板?这些擦边主播只要给的钱够多,私下里别说联系方式,怕是房都开好几回了。】 【啊,黑子你好,黑子再见~】 果然,那个用户在下一秒就已经被直播间的管理员踢出去了,并且还送了他禁言拉黑封号一条龙服务。 【还以为现在的老婆还是曾经无依无靠的老婆?自从咱们狗哥出现之后,咱们老婆不仅粉丝天天暴涨,就连官方房管也有了呢~黑子们你们就说气不气略略略~】 这些不和谐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司岑的心情。 不出所料,他看到弹幕上炫彩加粗的一个“好”字,于是笑吟吟的说道,“那我等着哥哥的私信咯~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宝宝们早点休息,咱们下次再见呀~” 他下播下得毫不犹豫,留一堆舍不得的粉丝在黑漆漆的房间公频哀嚎遍野,粉丝群里更是激烈讨论且羡慕起狗哥这位得到今今第一个好友位的榜一大佬。 对于今今从不加老板的私人联系方式这一点,榜单上的老板们都清楚,毕竟都被拒绝过。 其他粉丝虽然抱着一丝不太相信的态度,但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今今。 所以今天的狗哥确实是出尽风头,且遭人嫉妒。 司岑因已经凭之前的直觉和今晚的晚餐确定了这狗狗就是木木了,自然用他刺激窥屏的变态用得理直气壮,问他要联系方式也毫不犹豫,毕竟很想康康他家木木这回会怎么应对呢? 不管怎样,今晚的木木应该醋疯了~ 毕竟他可能认为自己并不知道“今今唯一的狗”是他。 这一波属于我醋我自己~嘻嘻 后台私信迟迟未到,司岑也并不着急,没想到的是这家伙一直到很晚了也依旧没有动静。 司岑有些意外了,一个普通人要搞个小号也不是什么难事啊,木木他这是要…… 果然,等待了好久之后,私信里“今今唯一的狗”发过来的联系方式,毫无遮掩的和他好友列表里某人重合了。 他竟然是弄个小号暂时骗骗自己这种事情都不愿意做一点。 :抱歉,不是有意隐瞒 :岑岑,我可以解释 实际上要是真的计较,司岑先隐瞒身份的,上次给老板的甚至还是三无小号,要真说起来,他俩都有隐瞒,那可以说抵消了,双方都没有太大立场指责。 但是牧栾还是道歉了。 这个人……真的很恋爱脑~ s:小叔叔,我困了,这件事之后再说,晚安 牧栾死死盯着这条信息,在三分钟以后满心冰凉的承认了岑岑是故意不发亲亲字符表情的事实。 他克制着心中的焦躁,还是发了一条过去。 :岑岑,晚安(╯3╰)(╯3╰) 岑岑生气了,那他就帮他发了他那份亲亲。 司岑知道这人今晚肯定又失眠了,但是……对不起了木木,你委屈一下,岑岑现在没时间哄你了。 他把手机丢下,闭上眼睛做出入睡的模样。 系统在他脑子里压低音量尖叫:【那个周变态他穿着保安的衣服过来了……他在门外朝猫眼里看啊啊啊好恐怖……他刷卡开门了?他哪里偷来的卡……他进来惹呜呜呜他好变态他想干什么……他掏手帕了……是迷药吗是迷药他可真刑啊他不怕监控吗宿主我要不要电他……嗷嗷嗷啊哦他居然连小猫咪也不放过……】 司岑:…… 好吵,其实……先前这一周虽然他也有点担心系统,但不得不说,这一周也是他和系统绑定到现在,觉得最清静的一周了。 咳咳,可不能让系统知道,不然系统的哭声和电子眼泪会把魔头淹没的~ 周尘的脸在房间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很阴森,一点也看不出那个学校里被誉为“高岭之花”校草的帅气。 他先用浸透了药水的手帕捂住了熟睡的男生的口鼻,并且一手掐住了窝在男生手臂中瑟瑟发抖的黑猫的后脖颈。 “哈……哈……” 黑猫一边发抖一边朝他凶狠的哈气。 周尘阴森森的笑了,“还想动爪子?放心,一会就让岑岑亲眼看着,我怎么把你的爪子砍下来……” 他说着手法娴熟的在猫咪后颈用力一捏。 黑猫猫彻底失去意识,系统察觉到了,于是舌头一吐,做出了晕厥的姿势。 【宿主宿主……你还醒着吗?一定醒着对不对?宿主呜呜呜……】 司岑:【……崽~别哭坟,我没逝……但你再嚎下去就不一定了】 系统的哭声戛然而止。 司岑浑身软绵绵的任由周尘把他抱了起来,看似完全被迷晕毫无感觉,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在考虑用什么方式剁掉周垃圾的这双手更解气了。 而后司岑感觉到他被周尘塞到了什么狭窄的东西里。 他忍不住有点暴躁,好在系统这时又很有眼力见了,连忙说,【宿主,不是垃圾车保洁车……周尘推的是一辆全新未使用的维修车。】 这车原本用途本就是用来放一些比较大的维修工具,现在用来塞一个瘦弱男生还是勉强足够的。 听到系统说周尘毫无遮掩的大摇大摆推着车把他一路运到酒店杂物房,他就知道周尘连酒店的监控系统也提前搞定了。 十几分钟后,一身高定的客人推着一位坐着轮椅,毯子口罩帽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人大摇大摆从酒店正门上了一辆豪车,在门童艳羡且恭送的目光里扬长而去。 第20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7) 司岑自不必去费心注意这辆车到底经过了什么路线,要把他带到什么地方。 甚至系统自告奋勇的说可以帮他记录,他也拒绝了。 在被绑架的路上他也已经从系统那里得知了系统违规攻击了周尘之后遭遇了什么。 炮灰系统的权限非常小,规则却异常的多,它们是不被允许对宿主做出任何对走炮灰剧情无用的帮助行为的,甚至有的严格到一丁点对炮灰宿主有好处的帮助都不能做,会被判定违规,受到惩罚。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一次系统的出手是遭受到了什么惩罚但蠢崽发现不了,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真的没有惩罚它,但司岑并不愿意系统再给他冒险了。 既然他喊999一声崽,本就把他当成了自家的幼崽看待,岑岑魔头几千年来没什么同理心,几乎不把任何人或东西放在心上,但一旦入了心,那他是极端护短的。 就区区一个只敢对着小猫小狗和弱小的人类耍威风的垃圾周尘,司岑半点都不放在眼里。 他不在乎自己会被带到怎样的地方。 或者说,越是偏僻无人的地方越好,省得到时候岑岑魔头玩耍得不够尽兴。 周尘一边开着车,一边频频从后视镜里打量斜靠在后座,双目紧闭的男生。 从酒店上了豪车开了一段之后,他就抱着司岑和黑猫下车了,他不仅换了一套装束,又换了一辆车,这次亲自开着车,飞驰在出城的路上。 其实他原本的计划,第一场大餐是打算放在学校那个小树林的。 那里是他初次遇到岑岑的地方。 他忘记了那天他是因为什么忽然又想感受血腥和虐杀的快乐了,反正他把地点再一次选在了那个校区。 他还记得那天天气很不好,下很大的雨。 这也是他惯常最喜欢动手的天气,雨天总是让他心情时而阴沉时而暴躁,雨天也可以很轻易的冲刷掉很多痕迹,不需要他费力。 他很轻易的就骗到了那只上一次动手时就物色好的小奶猫,通体漆黑,但一双蓝色的圆眼睛却特别的漂亮。 周尘已经有好久没有收藏战利品的兴致了,但是这次他觉得可以留下这对眼睛。 然而他才开始前菜而已,把玩着把奶猫的腿弄断,却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好事被打断让周尘无比的暴戾,但他还是丢下奶猫,藏身在了附近。 于是他就看见了一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瘦弱又畏缩的男生跑进了不远处的亭子,原来是来避雨的。 忍着不悦,周尘原本是想等这人走了再继续,可是没料到那奶猫发出了呼救的微弱叫声,被那男生听见了。 他眼睁睁看着男生跑过去,又看着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把湿漉漉脏兮兮的奶猫抱起来,用自己的外套裹在怀里。 男生头发浓密又长,脸上还有口罩,他看不清对方的模样。 但是雨幕里那双白皙到发光的手,精致到每一个指关节,完美到指尖,落在脏兮兮奶猫身上时散发出的那股怜悯而温柔的意味,瞬间冲击了周尘的心。 他知道他的下一个目标了。 这是他第一个人类的目标,也可能,如果真的足够完美的话,会是唯一一个。 从那之后周尘就念念不忘,暗中一直在搜集对方信息,注视着对方。 很轻而易举就知道了男生的名字,知道他每天的动态,甚至还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嘎吱——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怀着火热而亢奋的心情,周尘急匆匆推开车门跳下车,紧接着快步走到后座车门外,伸出手一把拉开车门,同时急不可耐的弯腰探身进去。 他浑身外放的急切和亢奋,在这一瞬戛然而止。 车内明明上一秒他看着还昏睡着的男生,此刻醒着。 他计算过迷药的用量,以前对付一些比较大型的狗时也用熟了迷药,计算从未失误过,按理来说这时候的司岑还不该醒的。 毕竟他给他们设计了一道很美味的餐前甜点,是计划着要让司岑在一个完全陌生又封闭的地方醒来,并且也没打算第一时间让司岑看到他的脸,打算先好好玩一天的。 现在司岑都看到他了,这个计划就有点不好实施了……这就是他在一瞬间愣住的原因。 不过很快他脑海里就重新有了新的计划,现在醒了也没关系,只不过还想吃那道餐前甜点就要麻烦一点,或者干脆换一种也行。 他朝司岑露出平日里在宿舍时的惯常微笑,“岑岑,醒了啊?” 他打算看司岑什么反应,再调整自己的态度和计划。 只可惜司岑的反应和他预想的所有反应都不一样。 只见面前这个长着一张天使般漂亮精致面孔,气质温吞又弱小的男生,忽然挑眉朝他勾起了唇,紧接着他听到他说,“你的笑脸和你的声音一样恶心,离我远点,我要吐了。” 紧接着这个看着瘦瘦弱弱的男生抬起脚对他当胸一踹。 周尘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宛如被车撞的剧痛,整个人倒着飞出去好几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噗……咳咳咳咳咳……”他面色苍白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眼前天旋地转,剧痛让他起不了身。 哒、哒、哒…… 像是索命的鼓点,又像是踩在心脏上的死亡脚步,不疾不徐朝他靠近。 周尘痛得浑身发麻,想起身却起不来,只能费力的用双肘支撑着自己身后,努力撑起上身。 男生怀里抱着黑猫,站在了他的面前,俯身看着他。 逆着光让他的面容被笼罩在了自身形成的阴影里,那张无论在怎样的环境和光线下,只要露出来就依旧惊艳动人的脸庞,靡丽妖冶,却也……莫名慑人。 不知从何而起的恐惧感,让周尘手臂上,后颈上,汗毛全都立起来了。 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恐惧,是周尘曾经无数次加诸在各种弱小无助绝望的猫猫狗狗身上的尖刀,是他最喜爱,最引以为豪,最自得的心爱之物。 但如今,这加在了他的身上。 轮到他感受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弱小无力……乃至很可能还会尝到什么是无助绝望…… 周尘只感觉整个人都在颤抖。 这个时候“天真”的他,虽然也有恐惧的感觉,但其实还有另外一种刺激又亢奋的感觉。 他或许在想,棋逢对手,何尝不是一种刺激和浪漫。 然而他却没想过,他在司岑面前,别说对手。 连棋子都不配当。 第20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8) 周尘艰难的露出笑容,“岑岑,这是在干什么?” 或许他直到现在还在试图粉饰,自以为露出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迷人模样,殊不知在司岑眼里,他现在滚落在地上,嘴角挂着血迹微笑的样子又丑又恶心,狗都不如。 司岑往前一步,踩在了他的手上。 周尘面色一变,只见男生微微俯身,那双冷然的狐狸眼中并无半点温度,同他怀里抱着的黑猫一起看向他时,竟然莫名的泛起一种相似的感觉。 周尘一愣。 黑猫又是什么时候醒的? 为什么现在的黑猫跟先前给自己的感觉完全不像,没有一丁点害怕紧张的样子,就那样睁着一双幽蓝的眼瞳,一眨不眨的看着,看着…… 一股凉意从周尘后背窜上来。 是了,他们现在的眼神给人一种什么感觉,周尘终于搞懂了——是一种冰冷冷的兽性。 像危险的凶兽在看猎物,不,死物的眼神。 反正是一种不似人类能有的眼神。 这个想法真的很荒谬,周尘快要被自己逗笑了。 正当他试图把手指从司岑脚下挪开,并且脑子里还在试图分析司岑的行为和自己要采用的话术时,手上一紧,紧接着手背上那冷硬的鞋底忽然重重的碾了下来。 “呃啊……” 都说十指连心,一阵比刚才被当胸一脚还要钻心的疼痛袭来,让周尘变了脸色。 “岑……司岑,你,什么意思?” 手上的力道并没有减弱半分,反而还在一点一点加重,疼痛的冷汗从周尘额角滑落,他有一种自己的手掌已经被碾压成泥的巨大恐慌感,他努力的挣扎起来。 “听说你要在我面前砍掉我的猫的爪子给我看?” 踩着他的手掌,男生弯了弯眼睛,这一次冒着冷汗的周尘就连他有几根眼睫毛都快要能数清楚了。 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潋滟,然而此时却让周尘莫名悚然。 “你……你一直都醒着!”他骇然。 “呵……” 咔嚓、咔嚓—— 整只手的骨头在鞋底下发出碎裂的连响。 “啊啊啊啊啊……” 周尘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他能发出这样狼狈的惨叫声。 “原来你也知道疼啊~”他听到男生冰冷的话语,“把弱小的生命掌控在自己手中,肆意折磨,看着他们挣扎,听着它们哀嚎,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周尘疼得面如土色,脸上哪还有平时被称赞的半分帅气,只有痛苦狰狞。 他痛哼着道,“司……岑……你就不怕……啊!” 咔嚓一声,他另一只手也废了。 再支撑不住,双肘一滑,周尘无力的仰面摔在地上。 他把司岑作为猎物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怯弱无能的男生,会把他弄成这个地步。 直到现在他才真切的感觉到了司岑的疯劲,“你,你敢动我,我家……饶不了你。” 这种时候还在威胁,显然是还没有真正感受到恐惧。 司岑嘲弄的笑了一声,“这才哪到哪,就搬出家长来了?还以为你有多牛逼,也不过是个只敢对小猫小狗下手的垃圾渣滓而已,我知道一个词语叫‘感同身受’,又听说过一句话叫‘这世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真可惜,我能做到哦。” 司岑踩住周尘的肩膀,俯身,“周尘。” 周尘下意识的睁大眼睛,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一双清冷上挑的狐狸眼,那双眼睛像是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明明那么让人恐惧,却完全无法把视线从上面移开。 逐渐的,那双眼睛变得越来越诡异,如妖魔一般的竖瞳和猩红的颜色牢牢映在了周尘的虹膜上。 接下来就是他失去清醒意识前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不,这才刚开始呢……” 牧栾一整晚都没睡好。 或者准确一点说,就几乎没有睡着。 他不知道岑岑到底有多生气,很多次想给他发消息或者直接打电话算了,但是却又生怕打扰了岑岑的休息而作罢——这是牧栾这辈子做得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好不容易到了清早,牧栾第一时间给岑岑发去了信息,但是并没有收到回应。 这个时候的他仍然在想着,岑岑或许是还没醒,或者是还没消气。 但是心里的不安却在逐渐加大。 一直等到十点多,他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了,给岑岑入住酒店的经理打了电话,让他安排着去送一份早餐。 只是没想到不过十分钟后他收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 “人不在?” 牧栾霍然起身,椅子腿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说清楚,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他已经直奔衣帽间,单手拿着手机,一手脱下了身上的居家服,换衬衣。 即使是隔着电话听,经理也被他声线中的冷意给吓得直冒汗。 “是这样的牧总,我原本按照您的吩咐去给那位客人送餐,但是按了门铃一直没有人应,打客房内线也没人接,我怕是不是客人生病或出什么意外状况,自作主张用房卡开门进去了,里面没人,不过我看客人的东西都在,或许他只是有事出去了?” “我马上过来。” 牧栾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当机立断挂断电话,人也已经飞快的换好衣服,一边朝外快步走去。 不过才出房门就差点和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侄子撞上。 “小叔……我,不是来偷听的,本来是打算来问问您怎么还没起……” 牧承业很诧异,一早上没看见小叔,这很不正常。 小叔不是爱睡懒觉的人,他的作息很规律,平时都是六点起床,去晨跑,四十五分钟后回来冲个澡七点做早餐,八点之前出门去公司。 他生怕小叔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等了又等最终还是决定过来看看,没想到才过来就差点和开门的小叔撞一起。 看到小叔脸上的表情,牧承业表情不自觉变得严肃起来,“小叔,出什么事了?” 牧栾倒是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有多明显,连粗枝大叶的牧承业都能看得出他的情绪不对劲。 “没你的事……”牧栾急匆匆往外走,“好好待着。” 牧承业:“小……” 回应他的是小叔飞快消失在门口以及一声迫切的关门声。 牧承业皱着眉,有点心慌。 出什么事了会让他小叔慌成那样啊? 曾经他和所有家里人都一致认为,这天底下就没有会让小叔着急慌张的事,就算天塌了小叔也只会面不改色一个表情的。 “不然,还是给爷爷打个电话……嗷!我没手机!”牧承业欲哭无泪。 牧栾不知道侄子已经脑补了好几轮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更不知道侄子太过担心他,已经打算徒步去往家里给他搬救兵——在牧承业心里,家里最厉害的除了小叔就是爷爷了,这是家里的两根定海神针。 小叔都那么焦急,那么可能真遇上很棘手的事了,除了爷爷还能求助谁啊。 牧栾不知道侄子的担忧,他用最快的速度,飙到了酒店。 第20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29) 酒店门口不止有经理,这一块的负责人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纯黑色的商务车在门口急停,泊车门童都来不及上去,车门已经被推开,一只长腿先跨了出来。 看着从车里下来的男人,本就强盛的气势加上他此刻的脸色,形成了更强的压迫感和冷冽意味,怕得经理擦汗都不敢。 也算是明白了,牧家到了这一代为什么会强盛到这样的地步,不见衰退反而有一种越发要冲破天的势头了。 集团内不算冷门的消息,这位板上钉钉的继承人甚至并不愿意接手牧家,反而是从学生时代时就自己创业,投身游戏行业,直到目前在行业内已经是龙头霸主的地位了。 他要是愿意的话,接手了牧家,那更是如虎添翼。 “牧……” 牧栾抬手打断了经理和负责人,示意不必废话寒暄,直接往酒店里进,并说,“我的人还有几分钟就到,派个人去配合他们。” 配合什么?要做什么? 经理有点一头雾水,负责人一个眼神,他马上反应过来,“是,牧总。” “带我去岑岑房间。” 负责人已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立刻躬身带路,“您走这边。” 到了现在如果经理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是白痴了。 但是这位霸总会不会太夸张了啊?人或许真的是有别的事外出了一下呢? 毕竟他对自家酒店的安全还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对方还是个大男人……好男生,那也没那么容易丢。 当然,当他站在冷若冰霜的霸总身后,和他一起看到被找出来的监控画面时,脸都差点给自己打肿了。 牧栾并没有过多查看司岑的物品,只是环视了一圈房间内。 他本就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天生情绪冷漠的人,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然而负责人还是有一种几乎要窒息般的压迫感升起。 他大气都不敢出,余光瞟着牧栾弯腰捡了掉在床边的一片白色蕾丝小布片——嗯?那是是那么?有点像什么考斯普雷里用得,戴在头上的,啊对,那是女仆装的发饰还是帽子来着! 不是说这里住的是个男生?(o_o) 玩这么花? 而且负责人觉得,牧总的力道和姿态里,有一种让他头皮发麻的温柔感? 妈啊!好吓人! 比这位总冷着脸像个面瘫阎王时候的样子还吓人怎么回事? 直到看到这位总伸出手仿佛很珍惜一般在床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负责人真的连气都不敢喘了——怎么觉得,有点变态怎么回事? 他正在疯狂脑洞,一只手却伸到他面前。 负责人:嗯? “找一找有没有这个毛色的黑猫。” 负责人定睛一看,“啊,原来是捡猫毛啊,我还以为……咳咳,不是,好,我是说我这就让人找。” 原来不是“连你睡过的床单都不放过”的变态啊。 那就好那就好!呼! 天知道刚刚那一秒钟他连牧栾塌房股价暴跌牧家破产他去找哪个下家全都脑洞了个遍。 没有过多久,牧栾的手下人过来了,其中一位戴着眼镜既有一种律师气质又有一种秘书气质的西装男人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呈给牧栾,并说道,“boss,看一下这里面的几段监控,都是被人故意替换了内容,又被我恢复回来的。” 牧栾点击了监控的播放,很快,牧栾,负责人,还有带着这位西装精英又是跑监控室又是跑上来的经理全都看到了画面。 第一段监控显示的是司岑所在房间外的走廊,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推着一辆维修车,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门口,紧接着就堂而皇之的刷卡打开了房门进去了。 只这一下,负责人和经理头上就冒冷汗了。 房间内当然是不可能安装监控的,但是也用不着多久,不到三分钟,他们就看到那个“保安”出来了。 只不过当然不是他一个人出来的,他抱着个人。 从画面里看,那个人显然是没有意识的。 紧接着就是他熟练的把人藏进车里,推走。 第二段监控出现在杂物房的外面,他把推车推进去,再出来,已经换成了轮椅,轮椅上坐着个人,帽子口罩戴着,头搭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毛毯。 就这个样子,不留心的话谁能想到他不是睡着或者身体不好,而是被人药昏了? 第三段监控是换了一身高定的男人推着轮椅,大摇大摆一直出了酒店,并上车离去。 咔。 西装精英按下了暂停,把笔记本收回来,推了推眼镜道,“对方对监控非常熟悉且敏锐,看起来也是个惯手,他的正脸没有清晰的出现过,且他脸上还有伪装,目前还没能确认对方的身份信息……” 牧栾却忽然打断他,“去查岑岑同宿舍,一个周姓的学生。” 和岑岑聊了这段时间,对他室友基本还算是知道,不过没有特别问过那人叫什么,就是问了也没记住。 虽然监控视频中没有出现那个人的正脸,甚至就连身高和体态那人也做过伪装和刻意的改变,但是别的不说,牧栾对自己的眼睛却是有绝对自信的,他不会看错人,更不会认不出故意伪装过的人。 对方那种雕虫小技,他一眼看破。 西装精英对老大的决策从来就没有任何疑问,毫不迟疑的点头应下,同时手指在电脑上飞快操作,“我已截取大门口外面部分监控画面,上面有车子的车牌,不过那车牌估摸着也是假的,会继续跟进沿路摄像头追踪车辆……” 说到这里话语一顿,看了经理和负责人一眼。 两人:…… 两人同时低头:啊!这地板可真地板啊!什么?你的皮鞋也挺皮鞋的,啊哈哈……(o_o) 可真刑啊! 我们什么都听不见。 “现在同boss给出的那个人的信息一起查,给我点时间,祖宗八代也好,从他0岁到现在踩过几只蚂蚁都给你查出来。” 可以说相当的狂妄自信了。 不过他也有这个本事就是了。 本身能成为牧栾手下最被看重的一位,不仅仅是只会干点助理工作那么简单啦。 一边追踪那辆车,一边查那个周什么,双管齐下,不信找不到他把人带去了哪里。 不过,“要不要报警?” 虽然但是,boss也不是真的法外狂徒啊,他黑路边监控视频追踪车辆那也是为了抢时间,算是紧急举措,凭借牧家几辈人对上头的贡献,身份地位,他的举动跟有关部门打声招呼是情有可原,不会有什么追究。 不过,这明显是绑架事件,boss怎么还不报警? 不会真打算玩小说里霸总那套,自己动手解决好报仇? “陈积,干好自己的事,少脑补。” 牧栾冰冰凉的一个眼神,西装精英,哦,就是陈积,连忙扶了扶眼镜,继续在键盘上啪啪五指翻飞。 室内的气氛又开始凝滞,牧栾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让人fu吸困难。 他垂下眼眸,面上毫无表情。 报警吗? 他想起酒里那根穿透了一个成年男人手腕的塑料吸管。 又想了想自己刚才看到的监控画面里,看到的岑岑看起来毫无意识被抱出来的样子…… 虽然装得很像,但有没有意识他还是一眼就看穿了。 他怕报警,反而是给岑岑添乱了。 第20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0) 陈积本来就是计算机方面的高手,要查个什么东西都很轻松,如果不限制手段的查,那更是快狠准。 牧栾都没打算坐下来等——他也没办法冷静的坐下来——不过一小会,结果就已经摆在他的眼前了。 周尘。 对方所有明面上的甚至被人为掩盖过的信息全数详细列出。 包括他名下所有资产,重点就是房子之类的,也全都一一罗列。 牧栾的目光却落在了其中一条上。 他在十几岁的时候,被家里的人强行送过特别私密的那种疗养院休养,对小部分人称他是因年幼时在国外生活那几年受到过不良混混的霸凌,产生了心理阴影,所以送去治疗和休养。 但是陈积还是查出了真实原因,甚至陈积还黑到了他看的心理医生的信息,和医生电脑里的他的病情资料。 这个渣滓,他虐猫虐狗,甚至喜欢把被自己虐杀的小动物身上的一部分做成标本收集保存,当作战利品,时时欣赏把玩一番。 周家在本地也算有名有姓的家族,周尘的父亲对他这些“小爱好”其实不怎么放在眼里,只要明面上这个儿子能给他长脸,不抹黑周家,他甚至不介意出手为他的小爱好遮掩一二。 之所以忽然强制他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他把他母亲吓到了,他母亲坚持的。 当然,从资料里看,接受了治疗的周尘没用多久就好了,之后就出院了,而这段经历也被周家捂得死死的。 周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有的这样残忍的爱好,牧栾并不关心。 他只清楚一点,一般这种心理扭曲,喜好虐杀的人,不会只满足于一直对小动物动手。 难怪第一眼看到周尘牧栾就不喜,甚至觉得厌恶。 他原以为那是因为他看出了周尘对岑岑的觊觎导致,但原来不止如此,而是周尘从根本上就是一个渣滓,他被厌恶很合理。 不管他是否真的因为曾经受到欺凌而出了心理问题,他如果是去找那些当初欺凌他的人杀,牧栾还能高看他一眼。 去虐杀比自己弱小得多的小动物算什么本事? 垃圾懦夫。 “boss,虽然对方算是谨慎狡猾,但还是被我追到了,根据监控追踪,他最后开的那辆车消失在这里,而资料里他名下有一处房产,恰好就在这里。” 陈积见牧栾看完了资料,一个眼神就迅速切换屏幕上的图片,给出了一张很详细的地图,并且在上面标注。 那个地方确实偏,是比新建的大学城还要更远出去的郊外地方了。 都用不着猜,一个有着虐猫历史,又费尽心机把人从酒店带走的变态,把司岑带到那样的地方是想干什么。 连陈积语气都有些忿忿——他最讨厌伤害小猫咪的人了,“他从小到大一些破事,还有通过非法途径数次购买药物和刀具,以及……不久前悄悄尾随一名名叫赵卜筑的大四生,打断了对方双手,并且使得对方受了重伤现在都还住在icu没能出来的事,霍,真是全身上下都是把柄啊~” 陈积不用牧栾说就麻溜解释,“那位赵卜筑和尚雅小姐认识,之前因为他,尚雅小姐和牧小少爷还在酒差点和人群殴起来,嗯……至于周尘动他的原因,应该是在那之前,那位罩不住曾在卫生间遇到过司岑小先生,并且疑似发生了一点摩擦,我猜,他动司岑小先生了,还被周尘看到了。” 不得不说,陈积是真的强。 这都能查到。 更不要说短短时间他查出了那么多东西。 经理和负责人在一旁持续的低头望地,但是不知不觉耳朵已经竖得老高了,经理脸上甚至出现了羡慕和佩服的表情。 要不怎么说人赚钱多呢,看看这工作能力! 牧栾面无表情,但是相当熟悉他的陈积还是看出来了,他很焦躁,也在克制怒意。 实际上陈积也知道当初酒事件,自然是很清楚司岑这个看上去唯唯诺诺不起眼的男生,其实是很厉害的。 所以他不是很理解boss为什么会这么焦急。 他看向牧栾的视线中,不自觉流露出一点探询的意思。 牧栾很敏锐,第一时间就对视了回来。 就在他慌忙要移开视线的时候,却听boss沉声说道,“岑岑怕黑。” 而他被(假装)绑架的时候,曾经被塞进小推车里,又被带进不开灯的杂物房,昨天夜晚,在车上又被带去郊外…… 牧栾不能深想,他怕他失控。 “你调几个人,跟我车后。”牧栾说完定定看了一眼陈积电脑上地图标注的红点,转身大步离开。 陈积连忙合上电脑,对经理和负责人和气的说道,“这个房间里说的话听到的事,可以当作无事发生的对?” 两人连连点头,“当然,当然!” “这个房间里的东西暂时不要动,还有,好好干。”陈积拍拍经理肩膀,推了推眼镜,一边转身追上牧栾,一边飞快的用手机调动这次跟来的人。 不过几分钟,酒店外几辆车子呼啸而去。 牧栾一人开车在最前面,虽然不是高峰期,但是路上的车依旧多,他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到哪里去,该等红灯还是得等。 有点后悔没有直接让开直升机去——毕竟不论是飞机还是权限,那都是家里的东西,他本也不想动用。 当然,想的更多的还是岑岑。 直到这个时候牧栾才惊觉,他的脑海里已经留下了那么多岑岑的样子。 他从直播间看的,从酒第一次遇见时的,各种各样他的模样,表情,还有声音。 他们昨天还在聊天,最后一条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岑岑甚至因为生气都没有和他发亲亲。 牧栾的表情变得越发的冷了,他现在很后悔,厌恶昨晚那个犹犹豫豫害怕打扰岑岑的自己。 更甚者,他昨天就不应该在微信上和岑岑坦白,他应该直接冲去酒店,当面和他说。 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青筋暴起。 “岑岑,等我。” 第20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1) 也是这个时候牧栾清晰的意识到一点,他栽了。 毫无缘由,明明淡漠了几十年,就连对着自己的血亲亲人他也生不起太热络的心思,最多就是责任一般护在羽翼下,多余的感情给不出来,他天生缺乏感情,他的心贫瘠得就像荒无人烟的一片沙漠,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正常人一样了。 然而遇到了岑岑,就像是火星子落进了荒草丛,燃烧得猛烈又彻底。 他认栽,心甘情愿。 咯吱—— 轮胎摩擦着路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牧栾一步跨下来,抬眸看向前方那掩映在树木花草之中的房子。 这里几乎可以说处在山里了,旁边有很大一片林子,真要说的话无论景色和空气都非常不错——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方圆十里都没有别的人烟。 周尘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盖房子,看过他资料就不难猜测。 当然,外人看来只觉得这是有钱人家建来避暑的“别院”而已,不会有那么多人去怀疑或者深想为什么有人要在这里盖房子。 “boss。” 紧随后面的几辆车也停了下来,但是陈积并没有着急让人下车,只自己下来走到牧栾身侧。 他当然很有眼力见,看牧栾没有报警,结合酒事件,就知道牧栾是在防备什么。 “你们先在这里等着。” 牧栾说着看向那房子,房子静悄悄,门窗全数紧闭,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景,不知道……岑岑昨晚就被绑架出来到现在,有没有喝上一口水,吃上一口饭。 他本就深邃冷厉的眉眼骤然幽冷起来,“没我的信号都别进来。” 陈积:…… 陈积看着这个一米九几仪表堂堂的老板开始卷衬衫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能够清楚的看到他手臂上的薄肌走势,那是谁看了都知道蕴含着强大力量的优秀线条。 他收回了自己蠢蠢欲动的脚,乖巧的站在了原地,“好的,明白boss。” 那个叫周尘的小垃圾要惨了。 大家都知道牧栾是个游戏行业的天才,是计算机和人工智能方面的高手,是个会赚钱的商人……但少有人知道他还是个暴力狂徒。 可能是因为他太天才了,天生就比普通人聪明太多,什么东西都是看一眼就会,所以,也容易对很多东西快速失去兴趣。 或许就是什么都太容易了,他才会觉得一切都很无趣,从小到大其实他尝试过很多东西,多种多样,其中最受他欢迎的可能就是各种危险刺激的极限运动。 不过这一丁点热情也短暂,或许对于他来说那些所谓危险刺激还是太小儿科了。 乃至于二十来岁的时候,牧栾瞒着所有人,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国外某个以混乱危险着称的地带,在那里还干了两年“猎人”。 那可是真刀真枪,在各种危险分子,甚至国际罪犯眼皮子底下游走,干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任务——当然了,甚至因为过于出色了,他还一度成为卧底线人,帮过上头大忙…… 不过也因此受了不轻的伤,留下了后遗症,之后被牧夫人天天哭诉给哭回去了。 自那以后,牧栾的性格似乎一下子沉淀了,再也没去追求什么刺激,反而是老老实实去读书,做游戏,喜得牧家老太太那叫一个求神拜佛上天保佑她的孩子终于不热衷于找死了(?)。 当然了,也没高兴多久,老太太另一个心病又诞生了,那就是儿子的终身大事了。 然后就一直到现在。 陈积惊觉自己想得太多了,他主要就是回忆了一下老板曾经的辉煌人生,顺便为周尘点根蜡烛意思意思可怜他一秒钟。 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都没能干过牧栾,就周尘那种只敢欺凌弱小动物的小卡拉米,让他和手下去,可能还能留半条命,但老板亲自上手,就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尸了。 想到这里陈积还是颤抖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boss,法治社会,生命可贵,自由更贵~想想你还有司岑小先生要养,万事不要冲动,下手努力轻轻……” 看牧栾无动于衷的样子,陈积狠狠心,“你也不想你万一真的进去了,以后再有垃圾欺负司岑小先生,或者……别人把他抢走?” 可以说,为了自己这份超高工资的工作不会因为老板进去了而黄掉,陈积苦口婆心,劝自己的母亲不要相信上门推销保健品的年轻人时都没这么努力! 凉飕飕的眼风扫了过来,陈积硬着头皮,借着厚镜片的遮挡弱化对方的攻击,还假装看不见,只朝着对方一脸真诚的微笑。 牧栾对陈积的德行一清二楚,但这时候也懒得跟他较真,只留下“我有数”三个字之后,就大步朝着那房子走去。 陈积收了笑脸,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有点忧愁的说,“你有没有数不好说,但我怎么总有一种那位司岑小先生不是很有数的感觉呢?冥冥中这种似曾相识的头疼感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对方那张漂亮乖巧的脸蛋后面,好像藏着点什么凶残的东西? 牧栾不知道陈积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他坚定的朝房子走去,有一霎那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既视感在脑海里闪现。 一样的焦急,担心,甚至还有害怕失去的恐慌。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少了那种无力感和自厌,不再有那种无能带来的几乎疯魔的焦躁甚至绝望。 嗯? 这次? 想不清楚这种感觉到底是从何而起。 那就不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岑岑。 一路走过去,没有生出任何阻碍或者意外,这种安静反而让人越发觉得不详。 牧栾站在大门前,他先礼貌的按响了门铃,然后静等一分钟。 再之后在不远处一干手下员工的注视下抬腿。 一脚。 那看起来紧紧关闭,且挺结实的大门就这样轰然倒塌。 “……这特么什么怪力啊,真不是人。”陈积抚着胸口喃喃。 因为朝向原因,从外面看进去,房子里面显得很昏暗,但不妨碍牧栾看清楚,里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人影。 然而,他嗅到了空气里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牧栾瞳孔一缩,不再犹豫,踩着房门一脚踏入。 第20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2) 牧栾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这房子里类似密室一样的房间。 这房间的门藏在墙壁里,一般人是发现不了,更打不开的。 但是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 “岑岑……” 在看到人之前,牧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然而真正看到人的那一霎那,他才惊觉,什么心理准备,冷静理智都是虚假的。 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伸手过去探司岑的脉搏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几乎做不下去。 “喵呜~” 一团黑影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跳出来,一下子撞进牧栾怀里,喵喵喵叫个不停,特别亲热的样子。 【嗷嗷嗷啊~木爸你肿么来得这么慢~宿主等你都等得无聊的睡着啦~~】 可惜牧栾听不懂猫语,但是他却能敏锐的从这只猫的状态中感觉到了。 它很轻松,如果它的主人出了事它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虽然有点诧异于第一次见这只猫它就对自己这么亲近,但牧栾还是一手抱住黑猫揉了揉,另一只手终于没那么抖了,落在了躺在面前闭着眼睛的岑岑的脖颈上。 指尖上传来脉搏的跳动。 “木……小叔叔?” 或许是被自己的动作惊醒,也或许是被黑猫吵醒了,小孩睁开了眼睛,眼神里从一瞬的惊恐警惕,看清是他之后变成了委屈。 “嗯,是我,我在这。” 牧栾直接把他抱进怀里,轻捏他的后颈安抚,“没事了,没事了……” 被挤在两人之间的系统喵朝司岑挤眉弄眼:喵喵喵~ 司岑的肢体语言全是害怕和依赖,乖巧的贴在牧栾怀里,嘴角却勾了起来。 其实陈积原本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甚至心里还暗戳戳有点期待的。 然而他没想到在外面等了没十分钟,老板就抱着人出来了。 看起来就不太像动过手的样子。 他忙迎上去。 “叫人守着这里等警察来。” 是等警察来,不是等救护车来他没听错哈? 一眼看穿陈积在想什么,牧栾多说一句,“周尘跑了。” “这也能跑了?不会……我们当中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知道我们要来抓他?” 牧栾俯身要把岑岑放进车后座,但是岑岑搂着他脖颈就是不松手,还委屈巴巴的抬眼看他……这谁顶得住啊? “陈积来开车。”他把钥匙丢给陈积,和司岑一块坐后面不说,直接把人抱腿上没放下去。 好在他开的商务车本就十分宽敞,抱着人坐倒也没那么局促难受。 黑猫早被挤得受不了,喵呜一声窜进了前面副驾驶位,吓得正上车的陈积“哎哟”一声,“好黑的猫!!你这么黑,晚上出去找得着自己吗?” 系统喵鄙夷的看了一眼陈积: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 “咦……你这眼神是在鄙视我吗?是在鄙视我?卧槽boss,这只猫是不是成精了?真不愧是司岑小先生养的猫,也太聪明了!” 系统喵原本对这个大惊小怪说自己黑的人很看不上,这会一听,喵呜一声,那表情眼神仿佛在说“看在你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你点面子”,尾巴一扫搭在陈积手腕上,示意他可以摸一下。 陈积眯眼笑,还真摸了摸,“溜光水滑,一看就知道司岑小先生很疼你~” 喵呜~ 那当然啦! 小黑猫昂起下巴,得意得头顶都要仰飞了。 牧栾敲敲靠背,“别磨蹭。” 陈积立马坐正了,启动车子,“好的boss,咪咪你系好安全带哦……” 系统喵:你才咪咪,你全家都是咪咪。 白了他一眼,黑猫重新窜回后座,趴在空出来的座位上。 牧栾从车载小冰箱里拿出一瓶电解质水,扭开抵在怀里小孩的嘴边,说话的语气甚至连声线都和刚才对陈积说话截然不同,“岑岑,喝点水好不好?” 这就夹起来了?! 有生之年能听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夹着嗓子说话,陈积觉得他真是八辈子的鸡皮疙瘩都要掉完了。 不过身为一个专业的贴身助理,他的职业素养是相当高的,别说笑出声,他连余光都不会斜一下,面上端着正经八百,车子开得稳稳当当。 司岑随便喝了两小口,就示意不想喝了。 他从被绑架到现在都还不够报失踪的时间,要说多渴着饿着那是不太可能,牧栾也不强迫他。 他把水放回去,低头贴着岑岑的额头感受了一下,“饿不饿?” 车上没准备吃的,这一点有点懊恼。 好在小家伙摇了摇头,又很依恋的样子贴近他,把脸埋在他肩窝,声音也有点闷闷的,“困……” 应该是吸进去了太多迷药导致的,至于还会有什么别的不好的症状,对身体有多大损伤什么的,都得经过检查才能判断。 牧栾轻抚司岑的后背,把他按在怀里,低头轻声说,“困就再睡会,别怕,我在你身边,哪儿都不会去。” 他感觉到岑岑偷偷伸手抓住了自己腰侧的衣裳,一副安全感缺失得厉害的样子,乖乖点了点脑袋,应当是闭上了眼睛。 牧栾心软得一塌糊涂,又很心疼。 低声吩咐陈积先去医院,之后也不再开口,只抱着人,一下下安抚着他的后背,直到听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也没停下来。 “确实是吸入药物过多导致的嗜睡,不过还好,这种药物对人身没有太大的伤害,您不用太担心,这两三天可能他会觉多一些,等到时候身体内所有药物代谢完,就恢复了。” 听着医生的话,牧栾好歹放心不少。 “不过这孩子看起来不太爱惜身体啊,年纪轻轻的亏空得厉害,还是要好好养养才行啊,这时候觉得没什么,等以后老了就遭罪了。”医生看这个一路被抱进来的病患,乖乖巧巧,像朵内向的小蘑菇似的,莫名心生怜爱,所以多说几句。 甚至还用不是很和善的目光看牧栾,“你们这些作为家长的,怎么对小孩都不上心一点?” 穿得戴的一看就人模狗样,怎么这小孩还营养不良了呢。 不会是虐待? 眼神忽然警惕怀疑! 旁边陈积原本都熟练的准备开口打圆场了,却听老板淡定的说,“是,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家小孩,不再疏忽。” 医生看他说得郑重,这才露出点笑模样,“行,其他没有什么问题,回去就是多休息,多喝水。” 从医院出来这么一小截路,司岑在牧栾怀里又睡着了。 牧栾轻声吩咐陈积,“在警方之前找出周尘,年底的分红给你涨一成。” 陈积的眼睛“biu”一下亮了,“好的boss!放心boss!!” 牧栾垂眸,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睡得“人事不知”的岑岑,眼眸幽深。 他进房间闻到的血腥味不会错的,那是新鲜的血腥味。 但是小孩身上可没有任何伤口。 且……牧栾在那密室里闻到的血腥味更明显。 但他却并没有发现密室里除了岑岑和黑猫之外还有任何人。 怀里这个小孩,身上很多的秘密。 他可以不去探究,但至少,他要能保护他。 第20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3) 司岑又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了柔软舒适的床铺里,房间也是陌生的。 他懒洋洋的舒展了一下四肢,这才慢吞吞坐起来。 就像是在他身上安装了雷达似的,牧栾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醒了?”他快步过来,俯身试了试岑岑额头的温度,发现依旧是正常的这才收回手。 却见小孩仰着头怔怔看着他,紧接着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表情变得别扭起来,一副想生气却又觉得好像不该生气的样子呆在那里。 可爱死了。 牧栾不动声色的压下嘴角,伸出手捏了捏小孩的脸颊,“想和我说什么?想发脾气就发脾气,我之前还骗了你,还没有向你认真道歉。” 他单膝点地蹲在司岑面前,“对不起,岑岑可以原谅我一次吗?” 司岑:……(o_o) 慢吞吞抠了抠手,“那……那好。” 说完像是有点心虚,声音轻轻,“反正是我先骗你的……”声音又忽然提高,“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网上的榜一老板是你!总之……你比我错得更大点。” 他像是在看脸色,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距离,然后又缩小一点,“好,错一捏捏……” 牧栾受不了的单手把他一把搂过来,埋头在他肩膀,甚至还偷偷猛猛吸气——小孩身上那股淡淡的橘子香气,他特别喜欢——闷笑着说,“岑岑,你要可爱死谁?” “你……小叔叔你是在笑我吗?” 声音气鼓鼓的。 倒是这么一打岔,他像是没那么别扭也没那么小心翼翼看脸色了,整个人显得松快活泛多了。 牧栾就是要让他这样,不喜欢看到他看脸色的样子,心会疼。 “那我们就翻篇好不好?”牧栾又说。 “喔……好叭。” “饿不饿?先起来吃点东西?” 司岑点点脑壳,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在酒店睡觉的吗?我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小叔叔的家里吗?” 原本牧栾还以为小孩会和他表演一个“心照不宣”的。 牧栾深深看了司岑一眼,见他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纯真的表情,无声的叹了口气,语气却宠溺,“嗯,岑岑不知道,有坏人趁着你睡着后进你房间了,不过现在没事了,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司岑又“喔”了一声,正当牧栾给他理好衣领,要牵他出去的时候,他冷不丁说道,“你真不问啊?” 牧栾顿住。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之后牧栾道,“岑岑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用说。” “你不怕我把人弄死了吗?全部交给你处理的意思,所有责任你会承担诶~”他偏着头,依旧还是那么单纯无辜的模样,然而嘴里说出的话透露出的意思却足以让人惊住。 但牧栾并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甚至还抬手揉揉他的小脑袋,“如果岑岑错手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是太害怕了,至多就是防卫过当,下次想说就这么说,知道吗?” “好了,你一天一夜都没进食了,先去吃饭。” 被牵出去的时候,司岑也没料到,会在客厅撞见一个“熟人”——好也没那么熟。 “卧……………………槽!!你你……你们……小叔这谁?你在外面养私生子?” 牧栾:…… 司岑:o(\/\/\/\/▽\/\/\/\/)q 这么刺激的么? 但是说实话,这个世界小蛋糕的年龄……又大他十来岁诶~ 加上牧栾那身材那个头,那一身冷冽如寒冬的气场,司岑这个小瘦子和他站在一起,还别说,真的挺小孩的。 牧栾一眼扫过去,牧承业就条件反射般立正。 然后就目瞪狗呆的看他的冰山小叔轻声细语的让那男生坐,又去厨房一阵捣鼓给他端出来一碗面,还叫他细嚼慢咽不要噎着等等一系列操作。 等牧栾拿着司岑吃完的碗去洗,牧承业才回过神来,飞快的润过去对司岑说,“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不是,兄弟你谁啊?真的不是小叔失散多年的儿子吗?哦,不过看起来小叔貌似也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怎么在我小叔家里呢?你们……” 司岑捏住了牧承业的嘴巴。 这家伙上次在酒不是没有被爆头吗?怎么依旧散发着一种傻气? 而且原文里也没写他这么聒噪啊! 说实话,现在的岑岑看起来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事实是他很难受。 脑浆子都在被剧烈搅动似的疼,而且医生说得没错,他还很虚。 听着牧承业叭叭叭制造噪音,只感觉脑袋更疼。 这就是他先前嗜睡的原因,那劳什子迷药当时就没有被他吸进去,自然不可能对他产生这些副作用。 他“嗜睡”,其实是伤势牵动,精力不济。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那可能就要去问问此时正被掘地三尺的找却死活也找不到,然而事实就是正死狗一样瘫在司岑被救出来的那间密室角落里的周尘了。 哦,问他也白搭,他现在的状态生不如死,正在反复进入每一只曾经被他虐杀的小动物的视角,沉浸式重温它们当初的死亡。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那个手执刀刃的虐杀者,他是被虐的猫,被杀的狗…… 岑岑觉得,对待心理变态,和他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就得让他亲自体会体会他自己的变态才行。 至于周尘人就躺在那密室却为什么没有被牧栾发现,更没有被警方或陈积找到? 当然是岑岑不让啊。 在他彻底疯掉之前,司岑是不会让他被找到的。 也正是因为使用了点种族天赋技能和神魂之力,所以司岑才会那么痛…… “你话太密。”司岑对被捏着嘴巴而震惊瞪大眼的牧承业微笑,“想知道什么问你小叔,别吵我,好么?” 牧承业莫名在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身上,感受到了面对小叔时才会感受到的压力。 怎么回事? 我为什么要怕他? 可是……真的,不敢动了有木有! tat…… 他乖乖点头。 司岑松手,微笑表扬,“乖~自己玩去。” 牧承业:…… 牧承业灰溜溜的走了。 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o_o) 第20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4) 司岑在牧栾家吃过晚饭之后就表示要回学校了,虽然牧栾看起来老大的不放心,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但岑岑眼巴巴的一看他,他还是只能光速投降。 “我保证,手机随时保持畅通,除了考试和睡觉时间,小叔叔的信息一定秒回,在学校也绝对不落单,天黑了一步也不离开宿舍~” 岑岑举着四根手指,“我发四,说到做到,保证还你一只全须全尾的岑岑,好不好嘛~” 嘴巴说得多甜多乖的,那眨巴着的眼睛里可透着一股狡黠劲儿。 见牧栾还是不说话,岑岑直接扑上去,揪着他的衣领蛮横“威胁”,“快点说好!不然咬你!” 牧栾很没有办法,何况他其实也知道,岑岑是很厉害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故意让那个垃圾绑走他,现在又在暗戳戳计划什么坏事,但…… 他怎么忍心阻止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呢? 无奈的叹息一声,他一手揽住扑在他怀里扭股糖一样闹腾又粘人的小孩,一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垂眸低声道,“记好你的保证,回来的时候掉一根头发……” 司岑期待的星星眼仰望他。 牧栾古怪的顿了一下。 “怎么样怎么样?小叔叔要怎么惩、罚我?” 惩罚两个字还加了重音,表情很是耐人寻味,一双狐狸眼潋滟生波,勾人得紧。 牧栾倏地掐紧他软软的腮肉,声音故意冷冷的说,“我就当着白雪的面,揍你屁股。” 白雪就是司岑养的黑猫,对牧栾特别亲近黏人,牧栾得知岑岑并没有给它取名字,且岑岑还忽然说把猫猫的命名权给他,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那就叫白雪”,于是黑猫就此拥有了姓名。 眼看着小孩的表情从刚才的“风情万种”变成不可置信,当场表演了一个:我裂开jpg 牧栾脸上表情没变,眼底却闪过丝丝笑意。 “小叔叔!你怎么能这样!怎么可以当着小孩子教训我?还用的是管教小孩子的招数!岑岑不要面子的吗?” 司岑语气控诉。 牧栾:“岑岑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吗?” “怎么可能!我都二十了二十!!” “你多大在我眼里都是小孩。” 牧栾话音落下,发现小孩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牧栾:“嗯?” “算了,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小叔叔你玩得这么花,还怪刺激的嘞~” 司岑说完就溜,牧栾反应了一下才意会到他的潜台词,一时间哭笑不得。 不过…… 脑海里闪现出某些画面,比如穿着白丝大腿袜的长腿之类……牧栾不得不承认,确实也不是完全把岑岑当小孩看——那样确实有点变态啊! 他皱了皱眉,很快又被重新跑回来的岑岑打散了思绪。 “我要走了,你不送我呐?” 自然是要送的。 为什么要纠结什么小孩不小孩的,即便他确实对岑岑有情和欲,但这妨碍他平时把岑岑当作自家小孩疼吗? 又不冲突,跟道德更没有关系。 何况他从来也不是什么很有道德很有人性的人啊,只不过是事关岑岑了,他才会时常多思。 牧栾瞬间就释然了。 牧栾亲自开车,送岑岑回学校。 没有直接开到校门口,在车上给司岑整理了一下他的背包——这还是陈积去酒店给他取回来的——又给他理了理刚一路开了窗被吹得乱糟糟的额发,最后发现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整理的了,于是便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他和沈鹤雪长得那样相像,哪怕气质有所不同,此时看向司岑的目光,却并无任何区别。 是一种很不舍,却又纵容的目光。 显得特别的温柔,包容。 尤其他怀里还蹲着一只黑溜溜的小猫,也用那双圆溜溜的蓝宝石眼睛看着司岑,和牧栾的眼神不说一毛一样,但也充满了不舍。 这种画面,怎么说呢,是个男人都顶不住。 司岑都想捂眼睛了。 “那……我走了哦~”多看一眼都觉得要走不掉了。 牧栾抱着黑猫,一只手拿起黑猫的爪爪朝司岑摆了摆,“我和白雪在家里等你。” 司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直到跑进了学校大门,都仿佛还能感受到余留在自己后背上的眷恋目光。 他踢踢踏踏的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嘀嘀咕咕道,“总感觉这个世界的木木,越发的心机了捏~” 当然了,他又不讨厌~ 司岑一路回到宿舍,发现人还挺齐全的——除了周尘不在。 徐开阳看到司岑回来,跟个望眼欲穿的热情狗子似的冲过来,“哥,你回来了?你吃饭没有?我带了点……” “吃过了。” 司岑一句话打断了他的热情邀请,瞥了一眼围在桌子前的另外几位室友,看到桌上摊开的不少美食,说了一句,“你们吃,我休息了。” 说完就往床上爬,瞬间就消失在床帘后了。 几人面面相觑,胡飞嘴里还叼着个鸡腿,耸了耸肩。 徐开阳原本开开心心的表情也失落的垮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过去坐下,过了一会,忽然很小声的说,“我哥他,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说实话,徐开阳虽然情商低一点,但又不是弱智。 司岑不喜欢他,其实他一直都感觉得到的。 只不过他也一直都觉得只要他坚持不懈,他哥一定能看到他的诚心,才会在每一次能见到司岑的时候都很努力的讨好——虽然很多时候都用力过猛或者适得其反就是了。 然而再热情的小狗,一次又一次凑上去摇尾巴,又一次又一次被推开,也是会丧气,甚至有点伤心的。 “为什么我哥不喜欢我呢?”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胡飞:“你说(嚼嚼嚼)啥(嚼嚼),大点声(嚼嚼嚼),啊……这鸡腿(嚼嚼嚼)真好吃……” 徐开阳:…… 老大倒是看了一眼司岑紧闭的床帘,又看了一眼失落的徐开阳,爱莫能助的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周尘今晚这是不回来么?” “不道啊(嚼嚼嚼),也没(嚼嚼嚼)事(嚼嚼嚼)他一大男人还能丢了咋的(嚼嚼嚼嚼嚼——)呃,都看我干嘛?” 老三忍无可忍一巴掌盖在胡飞脑瓜上,“闭嘴,吃你的鸡腿你!” 胡飞:( ? _ ? ) 闭嘴还怎么吃啊? 所以到底是叫我闭嘴呢还是吃呢? 算了,鸡腿真好吃~~(嚼嚼嚼) 第20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5) 考试周的大学生们一个个都觉得被摧残得气若游丝,尤其是学渣些。 等到最后一门考试结束,那叫一个原地复活,个个欢呼着冲回宿舍收拾行李,显然一秒钟也不想多待了。 当然,403宿舍的氛围要稍微没有那么欢快一点。 “哥你真不和我回家吗?” 徐开阳哭丧着脸,“你上周明明答应,放假了和我回去的……” 司岑蹲在地上捣鼓着他那不知道放了些什么的巨大行李箱,感觉里面塞满了东西都要冒出来了,他正在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用力把它们压扁一点,好能拉上拉链,看起来……十分滑稽又辛苦。 可是他又不要室友们的帮忙,甚至,室友们试图过来帮忙的时候,他就防贼一样猛地抬头看过来,双手张开,用上身压着,牢牢扒着箱子,眼睛藏在头发帘后面都好像在冒光,就……很警惕,像一朵正在喷射有毒孢子的阴暗蘑菇(o_o) 几位室友当即就不敢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到底偷偷背着他们收拾了些什么啊?! 虽然但是……哪怕曾经是一起吃过饭泡过的交情了,果然它们还是无法理解小老四这个怪人啊! 也就只有徐开阳这个傻憨憨,依旧坚持不懈的想要和司岑拉近距离了。 但他也不想想,就说他们重组家庭的这复杂关系,本来就不好搞,更别说司岑还是这样古怪的性格。 “我,还有事。” 司岑不抬眼看人,低着头继续捣鼓他的巨大箱子,说话咕咕哝哝的,“有时间,会联系你的。” 他现在好歹还理人了,徐开阳虽然失望,但也只能说,“好,那哥你一定要联系我哦。” 司岑直接就没吭声,徐开阳已经习惯了,就当他是默认。 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其间胡飞忽然冒出来一句,“有人看到过周尘吗?” “呃……没有,他这周都没回宿舍住,总不至于考试都不来考?” “不知道,不是一个系的,也没太注意。” “有可能家里有事。” 大家也没有多想,毕竟真要说起来还没建立多深厚的感情,而且此时他们也只以为周尘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之类的,并没有想到等他们开学回来会听到那样震惊的消息。 大家都要么是本地的要么是隔壁市的,回去都很方便,当天403宿舍就都走了。 司岑最后一个走的,拎着他巨大的行李箱,下楼梯的时候气都不喘一下,半点没有先前在宿舍时为了关上箱子有多费力的模样。 但他才出宿舍大楼,却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站在树下等他的男人。 可能是为了不太惹眼,他难得的没有穿一身西装,穿得很休闲,站在那里姿态很随意,但卓越的身高和身材比例还是让他显得很引人注目。 他也没有东张西望或者低头玩手机什么的,就只是那么垂眸安安静静的站着。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司岑才出现,他倏地抬眸,就看到他了。 司岑倒是停下了脚步,看着牧栾在看到他的刹那,那双原本深邃又冷漠的眼睛一下子有了温度,抬脚朝他走来的样子…… 司岑松开行李箱,微微偏头,看着他越来越近。 “你怎么来啦?” 他仰着脸,牧栾便微微俯身,目光专注的与他对视。 明明问的是一句废话,两个人都知道。 但是牧栾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他,“来接你回家。” 实际上他们这几天在微信上联系,从来也没有说过司岑要住牧栾那里去这样的话。 但是无论是坦然的把自己衣柜里所有“见不得人”的行李全部都收拾好的司岑,还是一句不说就出现在这里的牧栾,显然都心有灵犀了。 牧栾很自然的接手了司岑那个巨大的行李箱,又伸手牵住他的手。 此时虽然大部分归心似箭的同学都早就离开了大半,但也不是没有人。 但他们都并没有在意旁人的目光,显得非常自然,且坦然。 这反而让一些古怪的目光自动就移开了,只当是自己想太多,哥哥对弟弟宠爱一点,黏糊一点的也不是没有,见识不要那么短浅。 两人一路出了校门,陈积适时的出现,殷勤的去接老板手里的箱子放进后备箱。 司岑一上车就看到了趴在座椅上的黑猫,“白雪~有没有想爸爸啊?” 黑猫跳进司岑怀里,喵呜喵呜的撒娇个不停。 身边传来冷冽的气息,司岑扭头,看向挨着自己坐下的牧栾,却被他一下子就把猫从自己怀里“夺走”拎到了他的另一边,并且面色平静的对他说,“今天下午它在楼下绿化带里滚了一天,身上都是灰。” 系统喵:喵喵喵? 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幼稚且邋遢的喵嘛? 然而一对上木爸那凉幽幽的眼神,它迟疑了一瞬,最后弱弱点头:喵~ 然后屁股一扭背对着两人,开始做出很忙碌的舔毛清理动作。 系统喵:喵呜……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 牧栾已伸手来捏司岑脸颊肉了,“让我看看,岑岑是不是全须全尾的……” 捏一捏,眸光就冷了一点,说,“瘦了。” 司岑:…… 然后牧栾就吩咐陈积开车去了一家不算太近的私房菜馆,点了一桌子养生又美味的饭菜,投喂了岑岑将近两个小时…… 再一次回到住过一次的房子,却见这里和上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不论是摆放在客厅角落处的猫窝猫碗猫砂盆,还是各处多出来的一些软装物件,使得这个原本冷色调极简装修的家变得温馨明快了许多。 还有就是……“你侄子呢?” “他马上考试了,所以被他爸妈接回去了。” 司岑瞅了他一大眼,但好在没有对此多问什么。 “那我今晚住……哪间是客房啊?” 对上他清澈又信赖的眼神,牧栾说,“我家没有客房。” 司岑:…… 好家伙,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那之前你大侄子住的是啥oo? 牧栾却仿佛一脸正气,“不信的话岑岑自己看。” 司岑:…… 不用看了我知道不管以前有没有,现在肯定没有了。 “那我睡哪里啊?” “你睡主卧。” 司岑“哦”了一声,心想,这一世的沈叔叔,这么急色啊?老男人不是很能忍的么? 却听他紧接着又说了一句,“我睡客厅沙发。” 司岑:oo 懂了,原来这一波使的是苦肉计,等着自己心疼他捏~~ 【哎呀哎呀,这又是何必崽你说~都老夫老妻了,倒是也用不着搞这么多花活这么迂回是叭】 系统:【可木爸又不记得。】 司岑骤然沉默,心口似乎被很温柔的插了一刀。 以前其实从不曾想过,也从不曾在意过,每一世,他记得所有,而他忘了所有,如果一直这样……会是怎样的心情。 现在,有点感受到了。 好像…… 这种感觉应当是难过? 第21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6) 牧栾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岑岑情绪的变化。 很奇怪,明明他也没表现出来,甚至就连和他意识绑定那么深的系统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他第一时间收起了逗弄的心思,低眸看着司岑,“怎么了,岑岑?” 曲着食指轻轻在他脸颊摩挲了一下,声音都更温柔了,“不开心我睡客厅?其实客房有的,只是前两天被我收拾成直播房了,还想给岑岑一个惊喜呢,要不要去看看?” 司岑抬眸,看着牧栾的脸,几息之后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嗯!” 牧栾便牵着他先带他去看专门给他布置用来直播的房间。 系统小心翼翼,【宿主爸爸……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它也后知后觉的,终于察觉到宿主的心情刚才好像低落又阴郁的样子。 宿主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大多时间都在当阴暗蘑菇,有时候系统就会分不清,从而忽略了他真正的心情。 我真不是一个合格又贴心的系统啊! 【没事……】司岑原本不想说,但是一偏头就对上了正窝在木木怀里的黑猫看过来时那双充满了担忧和内疚的大眼睛,他 抿了抿唇,还是说道,【或许是因为这一世的木木,和第一世的沈叔叔长得太像了,让我……总是想起以前。】 他以前也不是没有想到过前几个世界,但这一次的感受不一样。 充斥了一丝酸酸楚楚的,道不明又散不去的愁绪。 这真的很不岑岑。 岑岑魔头是那种从不回头看爆炸的性格,什么多愁善感甚至七情六欲,对他来说全是累赘。 他要是有那些脆弱情感,早不知道死八百万次了。 但是现在…… 【999,你说,为什么明明我是每个世界带着叔叔的灵魂穿梭,可他每个世界却都能有一个和主角千丝万缕的重要身份,而且长相都完全不一样呢?】 系统好久没有被司岑用这么正经的称呼了,而且他的语气还很认真。 系统在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999是自己的编号,但很快回过神来也变得严肃起来。 它虽然不是很聪明,但也知道宿主在说的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它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宿主是一只相当聪明且敏锐的魔头,在它这个菜鸟系统还在一板一眼的坑蒙拐骗吓唬宿主走人设走剧情的时候,他也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甚至到了现在系统还每一次结束任务之后不敢拖延,就怕被上头发现他们的bug,所以匆匆忙忙进去下一个新任务,但它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知道宿主肯定发现了更多东西,心里有成算,不会让他们吃亏。 所以宿主爸爸这么认真的在和自己说一件事,系统是很重视的。 但是为什么呢? 宿主说的这一点确实值得思考——当然,它是笨蛋,它不知道啊。 【宿主爸爸,你是不是又有什么推测了?不然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猜不出来哇……tat】 它真是好没用一系统。 司岑却显然没有直说的打算,或者说,他对于自己没有百分百肯定的事,不会轻易下定论。 只是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做完所有任务那天,你曾经说过我攒够积分,是可以选择不同的奖励的?】 【是这样,当时说的是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当然了,宿主爸爸你说过你对重生没什么执念,那你也可以选择拿着巨额的积分,进入我们的度假世界养老,当然,还可以选择成为我们的长期员工,选择心仪的部门继续快穿任务等等……我们管理局很人性化的。】 【嗯,知道了。】 司岑不再说了,系统也习惯了。 宿主虽然别看对它时常甜言蜜语,也愿意宠着它,但它知道宿主其实并不是一个愿意信任他人的人。 就好像一开始的时候宿主对它的戒备就很深,系统也不是不能理解,尤其像司岑这样出身高魔位面,修炼神魂的宿主,它们怎么可能会信任突然出现在脑子里,还和意识强行绑定的东西。 宿主大概也是发现了它笨笨的,后来也经过不断的观察和套话,才逐渐不那么防备它的——虽然有点心酸,但这也是系统后来才想明白的。 不过它早就想通了,那些也没什么,反正宿主把任务做得很好,宿主的表现好,积分高,系统的业绩当然就越好。 而且宿主对它很不错啊,不但给它找身体,还找了个铲屎官,每一个世界都好吃好喝的养着它,它有什么不满意的? 【宿主,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说哦~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你知道的叭?】 它还是没忍住,小小表白了一下,换来的是司岑伸手撸了一把木木抱着的黑色猫猫头做回应。 此时它们已经来到了牧栾说的直播房。 牧栾感觉就这么一小会,小孩的心情好像又恢复了。 虽然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但是他也会随着岑岑情绪的变化而产生相应的情绪起伏,比如现在他就松了口气,觉得情绪上扬了不少。 “哇(ˉ︶ˉ)!” “这就是你给岑岑准备直播的房间?这……这也太好了叭!” 司岑丢开他的手,跑到房间里这儿看看那儿摸摸,显然是爱不释手的样子。 这间房间自然做了非常好的隔音处理,宽敞明亮自不必说,直播设备齐全又专业,大椅子又舒服又好看,后面的背景墙是做了特别设计的高科技产品,可以根据喜好设置和调整风格和图案,科技感拉满了。 不仅如此,这房间里还有冰箱,零食柜,还有一侧做出了半开放式的衣帽间,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小裙子。 配饰,鞋子,面具…… 应有尽有,只有岑岑想不到,没有木木办不到。 司岑停在衣帽间里,看着满满一柜子的各种丝袜腿袜吊带袜……扭头眨巴着眼睛看着牧栾:别说全都是为了我准备的嗷~从第一次你就敢跟我要袜子,我就看出来你脑袋黄黄。 “咳……我说是为了岑岑直播需求才准备的,岑岑不会相信的。” 司岑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第21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7) 牧栾倒也不是那种有贼心没贼胆敢想不敢说的,直接承认,“嗯,我就是觉得岑岑的腿穿丝袜最漂亮,所以没忍住一口气买了这么多的。” 似乎也没有那么坦然,他看着司岑的目光,还是带着一点试探的小心的,又说,“当然,岑岑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直播就直播,不想的话也没事,我做这些,初衷首先都是想要岑岑高兴,然后才是其他。” 换而言之,就算他花费了金钱和心思准备了这么多,但岑岑如果觉得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直播去赚钱,也不乐意再去女装了,不乐意用这间房,这些东西了,牧栾也不会说半句不是,有半点不高兴。 实际上,如果岑岑愿意完全让他养着,什么也不去做,他会更高兴。 岑岑那双漂亮得惊人的眼睛定定的望着他,须臾忽然扑进他怀里。 他的脑袋抵着牧栾的肩窝蹭了又蹭,嘴巴里嘟嘟囔囔着,“牧木木,你怎么这么好啊~” 牧栾揽着他,任他撒娇,眼底一片温柔。 撒娇够了岑岑才抬起脑袋,认真的说,“谢谢小叔叔给我准备的这些礼物,我会好好用的~” “那现在,要我帮岑岑收拾箱子里的东西吗?” 岑岑摇摇头,脸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羞涩,“我……我还是自己来。” 哎呀! 虽然木木都看过自己的女装,也亲手送了自己一房间的小裙子,但……总觉得让他看到自己行李里那么多小裙子,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呐~内向自闭的小蘑菇怎么会不害羞呐~ 牧栾也不强求,捏捏他的脸,“那我去给你做饭吃。” 司岑住进牧栾家的第一天晚上就开了直播。 他直播的时候不让牧栾进直播房,也不跟他透露他要穿什么风格,一副狡黠的小模样。 牧栾自然是都配合他,老老实实的坐在客厅里,和岑岑隔着一个房门,打开了手中平板上的喵声直播,几乎是掐着点,在今今开播的第一时间也进入了直播间。 亲眼看到岑岑穿上自己准备的小裙子,脖子上系着的是他特别定制的颈饰,身上穿的腿上戴的无一不是他花费心思定制或者买回来,又亲手一样样洗净晒干挂起来的…… 这种感觉,哪怕不是第一次了,依旧让牧栾无法如平日里一般冷静自持。 手里的冰水一下就去了半瓶。 直播间粉丝们一如既往的瑟瑟,如今再看到满屏幕的“今今老婆”之类的话,牧栾却也没有先前那么不淡定了。 你们只能在弹幕上发发骚话而已。 有粉丝特别敏锐,发现今今的直播环境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别说,甚至连他直播的画质,灯光等等全都提升了不止一层的质感。 有人旁敲侧击的问,司岑却并没有给出很清晰的回答,只是含糊着说确实换了直播设备和地点,多的就不愿意说了,很快就岔开话题。 粉丝们倒也没有想太多,嘻嘻哈哈着没放在心上。 却有一些有心人开启了头脑风暴,用放大镜不断透过摄像头窥探,暗戳戳的准备搞一波事——当然,此时的司岑是不知道的。 因为已经是假期,司岑直播的时间很宽裕,不用再一周一播,所以也不用再熬夜给粉丝们多补一些直播时间,他在十一点半就下播了,并且安抚哀嚎的粉丝们,之后的两个月内除非特殊情况,每天都会直播,粉丝们这才喜笑颜开起来。 这一场的直播榜一毫无意外依旧是‘今今唯一的狗’,看着那差距巨大的打赏数值,今今的粉丝们是彻底没脾气了,压根就没想过争。 反正这位狗哥老板品味挺不错的,今天晚上的今今也是漂亮可爱得要命! 直播结束,司岑第一时间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端着牛奶站在门外的牧栾了。 “喝完牛奶就去洗漱睡觉。”牧栾不提别的话,表情很如常。 果然就看到岑岑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他并不清楚岑岑女装直播的原因,但却也从他之前那样费尽心思的遮掩看得出,他对自己这一行为是不安的,或许他内心甚至还会害怕正常人知道他在做女装直播,会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会被歧视。 但这么害怕,却又偏偏要坚持。 牧栾不认为岑岑全是因为要赚钱的原因。 不过岑岑不愿意说,他当然不会逼他,但也不舍得看他小心翼翼的。 “那……你今晚真的睡客厅啊?” 小孩双手捧着玻璃杯,皱着眉看他,有些期期艾艾的。 “那不然……我睡哪里呢?” “我……你……不然,我记得你卧室的床挺大的,又不是睡不下……” 有时候看他跟朵害羞的小蘑菇似的,有时候又特别大胆。 实际上牧栾在一开始认识岑岑时就有一些违和的感觉了,尤其他直播和不直播,或者说,他穿上女装和不穿女装时。 到现在这种感觉越发笃定,多与他相处交流就更能发现,他的性格,言行举止,总是在变,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很割裂,很……不正常。 不。 可能岑岑自己意识到了,所以才在所有人面前变成了那样阴暗蘑菇,社恐自闭不说话的形象,因为他怕被察觉。 感觉……就像一个身体住了两个人。 虽然并没有专门研究过心理学方面,但,双重人格分裂牧栾是知道的。 他不动声色的掩下心中忧虑和心疼,轻笑了一下,“岑岑,你饶了我。” 岑岑仰着小脑袋,很呆的样子,“啊?” 刚刚他应该是很紧张的,那样大胆的话说出来之后就害怕得不停灌自己牛奶掩饰不安,现在这样仰着一张小脸蛋,那上唇上沾着的一小条牛奶渍就像个小胡子似的,呆又可爱。 然而对于肮脏的成年人来说,有的时候明知道,脑子里的联想却是完全控制不了的。 岑岑只感觉牧栾视线落点凝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眸色都加深了。 一种不动声色的侵略性悄然弥漫…… 他不安的舔了舔嘴巴,声音更虚了,“我的嘴上是不是沾……” 拇指落了下来,让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用了一点比正常重些的力道,摩挲过他的上唇,尤其在中间微微肉感的唇珠上还停留了一秒。 岑岑感觉耳朵一下子发烫了起来,没想到下一瞬就见到牧栾收回手,直接对着刚摸过他嘴唇的指腹舔了一下。 他没有刻意凹造型,做这个动作就像是普通人用手吃完什么东西之后很自然的舔一下上面残留的食物,一点儿也不油腻。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看得人心跳加速,脸蛋爆红。 o(\/\/\/\/▽\/\/\/\/)q 第21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8) 眼看着小家伙马上手足无措,眼睛都抬不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样子,牧栾无声的叹口气。 就是这样。 哪怕他现在不考虑岑岑明显亏空虚弱的体质,甚至不考虑他连心意都没有说明,就只看岑岑这单纯的样子,他也真的没办法不当人。 睡客厅确实有那么一丁点装模作样博取岑岑心软的因素,但也真的没想过,也不敢真的在这时候就和岑岑同床共枕——怕变成禽兽。 “别胡思乱想,快去洗漱睡觉,小孩子不能熬夜。” 头顶被轻轻敲了下,司岑一手捂着脑袋抬起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咕哝一句,“不领情就算了……”然后飞快的跑了。 连手里的半杯牛奶都忘记了。 可见看起来镇定下来了,其实还是慌。 当然。 没关系,牧栾并不介意等。 等他家小孩身体养胖,等他愿意完全卸下防备,等他完全敞开心扉…… 司岑睡了一个好觉,一直睡到八九点钟的时候,是被香味香醒的。 他套着睡衣,顶着睡得乱蓬蓬的头发,迷迷糊糊走出卧室,被香味勾着挪到厨房外,扒拉着厨房的玻璃门探出脑袋。 暗中观察jpg “你在做什么啊?好香……” 牧栾扭头看过来,第一时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朝司岑走来。 司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一手托着屁股抱起来了。 司岑“哎呀”一声,连忙双手抱住牧栾的脖子,一副害怕摔下去的样子,低头看着牧栾,耳根微红,“小叔叔你……” 牧栾抬眼,眼神虽然温和,却又自带一种严格的底色,看着岑岑不赞同的说道,“怎么不穿拖鞋?” 岑岑的双腿现在悬在他的腰侧,本来就是个很微妙的抱姿,他看起来已经羞得不行了。 那双没有任何瑕疵,漂亮纤瘦的脚脚趾都蜷缩了一下,“又,又没有关系,又不冷。” “岑岑之前没有听医生说吗?你的身体现在不好,要养,地板上凉气大,很容易顺着脚心侵入身体……”见越说,小孩的嘴巴越发扁起来了,牧栾:“……今天下午就让人来铺地毯。” 司岑:“诶……不用,我,我下次就记得要穿了,我刚才就是睡懵了还没醒。” 牧栾却笑,亲昵的仰着头在他下巴上贴了贴,“刚睡醒就知道找我了?岑岑好乖。” 岑岑也不好意思说他其实是来找香味的,只能默认,又搂着牧栾脖子往他身后瞧,“做的什么呀?” “就一些很平常的中式早餐,粥,水煎包,煎蛋。” 说着话,牧栾就着抱人的姿势把司岑在手臂上颠了两下,评估了一下他的体重,说道,“太轻了,岑岑接下来这两个月的主要任务,就是要长至少二十斤……” 司岑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养猪都不能长这么快叭!!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或许……小叔叔你说的是二或四斤?” 他震惊的小模样十分的可爱,还有点苦大仇深的,眼巴巴的望着牧栾,还带着那么点祈求。 牧栾被他戳到了,心软一下,“最少也得长十斤,不能再少了。” 这怎么还有来有回跟买菜砍价似的? 却听牧栾又说,“不能再轻了,我怕你受不住。” 岑岑:(o_o) 哈?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牧栾却不继续说了,抱着司岑就把他送回主卧浴室,单手还能给他把牙膏挤好,“要我抱着你刷牙吗?” 问得还挺认真的,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 岑岑哪里好意思啊,这又不是被这样那样翻来覆去了一晚上的事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他推了一把牧栾,“不要,我,我自己会刷,小叔叔还是赶紧去盯着你的锅,糊掉了我可不吃。” 牧栾也不勉强,把岑岑放在洗漱台上让他坐着,自己去卧室里找到他的拖鞋回来,弯腰就给他往脚上穿。 “洗好了就出来吃早饭。”他揉了揉耳根微红的小孩的发顶,见他乖乖点头,就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司岑对着镜子刷牙,咕噜噜漱掉嘴巴里的牙膏泡泡,又胡乱呼噜了一把脸,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出去了。 牧栾正把最后一样早餐摆上桌,看到岑岑冲过来,本就长的刘海还有点湿答答的,脸上的水珠都没怎么擦干净的样子,有点无奈,又有点点操心的感觉,心想,这算是体会到父母养孩子的体验了。 他让岑岑先坐下,“粥我煮得早,先盛出来晾着了,现在不烫,水煎包才出锅,等一下再吃。” 塞给岑岑一把勺子让他吃着,他转身又进了房间,一会拿出了一条毛巾,给他擦一擦刘海上和脸上的水。 “头发有点太长了,岑岑想扎起来,还是剪短点?” 司岑一边小口喝粥,一边偷偷打量牧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牧栾耐性好得很,也不催促,就这样等着。 于是岑岑鼓起勇气说出了真实想法,“刘海想要剪短一点点,但是……我想留长头发。” 说完看脸色似的,小心翼翼追加一句,“可以吗?” 牧栾毫不迟疑,“当然可以,岑岑做得真棒,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不用害怕。” 岑岑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一边吃一边瞅着他,好半天东西终于咽下去了,才说,“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很……变态吗?” 牧栾微微拧眉,“为什么?” 小孩的视线垂下去,虽然声音很轻又迟疑,却鼓起勇气说出口,“因为我明明是个男孩子,却……穿裙子,学伪音,还想留长头发。而且,性格古怪,人阴阴沉沉的,这不是奇怪,变态吗?” “谁这么跟你说的?岑岑,抬起头,看着我。” 岑岑磨蹭好一会才愿意抬头看过来,果然,牧栾看到他此时眼眶已经红了,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着寒冷冬日里冰凉的雾,灰蒙蒙的,绝望的…… 牧栾心里一刺,直接上前去把岑岑抱了起来。 他让岑岑坐在自己腿上,靠在自己怀里。 两人都穿得薄,他更能直观的感受到小孩脊背上的骨头有多明显,瘦得让人心疼,又乖得让人心软。 怎么会有人忍心伤害这么乖的小孩呢? 能把小孩弄成现在这样的,又是心理病又是身体亏空,还这样自卑自厌……除了亲人,想来旁的人也是不容易办得到的。 牧栾眼神有些阴鸷,眼底泛起凌厉。 好在岑岑是被他抱着的,并不会看见。 所以他只能听见牧栾温柔得让人想哭的声音,“谁说的男孩子就不能喜欢穿裙子留长发呢?” “就像女孩子也可以穿西装剪短发一样,这只关乎于个人的喜好,别的代表不了任何意义,更不应当成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 “岑岑,乖宝,在我眼中,你不论喜欢什么打扮,性格如何,是否爱笑,愿意开朗还是愿意安静,都是我最珍贵,最心爱的小孩。” 所以不要担心,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第21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39) 是牧栾亲手给司岑修剪的头发。 倒是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修剪过后的发型很衬司岑,露出了他漂亮潋滟的眉眼,清爽柔顺的短发衬得他越发乖巧的样子。 “小叔叔,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眼眶还有点泛红的岑岑乖巧的坐在牧栾面前,语气带着点崇拜和惊叹。 这眼睛是先前被牧栾抱在腿上开解的时候悄悄掉眼泪哭红的,小孩哭也哭得很让人心疼,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是微微颤抖的双肩才让牧栾惊觉他在哭。 之后就是哄也哄不住,硬生生躲着他的手埋着脑袋哭了一个多小时,早餐也没吃多少。 虽然牧栾很心疼,但是又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哭出来也好,他从小到大二十年,想必心里早埋下了太多的委屈和伤心,却只能一直让自己沉在静默的深渊里,无法自救,却也在挣扎,否则一个人好端端的不会生出第二个人格。 但就算这么努力了,如果还是这样一直一个人扛下去,早晚有一天还是会崩溃,到时候就是真正的从内而外崩坏,连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 现在这样愿意宣泄出来,还能宣泄出来,是好事,牧栾庆幸。 “小叔叔这手艺,可以开个理发店了~” 他很天真的样子,说着让人听了会发笑的话语。 堂堂牧家的继承人,游戏行业龙头,未来科技领域大佬,可以去开个理发店,还是用赞叹的语气说出来的。 太离谱了。 然而牧栾并没有笑话,反而很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才说,“我也只愿意给岑岑剪头发,如果是开一家只服务岑岑的理发店,倒是可以。” 司岑:“……小叔叔我乱说的!Σ(?□?;)” 还真的怕他当真去开一家,连忙伸手拉住他衣袖,急急的说,“我就是想夸夸你,你别乱花钱啊。” 牧栾笑了,忽然倾身凑过去,“怎么?岑岑现在就想要管我的钱了?” 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让人管他的钱呢? 要么就是专门聘请的理财顾问,要么就是……老婆。 司岑却没听懂似的,急得直摆手,而且生怕让牧栾以为自己是有什么企图,连声说,“不不不……我不要!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管不了钱的,我……我只会花钱。” 吃软饭什么的尤其擅长~ 看他急的,牧栾抬手捏捏他脸颊,“好,那岑岑以后就只管花钱好了。” “诶?” 正要问问什么意思,却又被牧栾双手插着胳肢窝下举了起来。 这个动作猝不及防,跟之前司岑看见牧栾举着白雪的动作一毛一样。 司岑:(o_o) “我要去上班,岑岑想自己在家里,还是和我一起去公司?” 小孩的眼睛biu的亮了,“我可以去吗?” 牧栾微微偏了偏头,“有什么不可以?” 见岑岑目光亮晶晶的,嘴角也不由得微微翘起,被他的惊喜所感染,“岑岑想去哪里都可以。” “要去要去。” 司岑猛猛点头,脸上是开心的模样了。 牧栾这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岑岑伤心难过了,不好哄是一点,且太伤身。 这一次连哄,带剪头发,又抛出了带他上班这么新鲜的一件事才真正让他露出了笑脸,再来一次牧栾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招了。 “不过小叔叔,一会都快中午了呐,现在去上班?” 换好衣服的司岑,此时正站在玄关前,看着牧栾正在给他背一个小挎包,刚才还给他打开看了一眼,包里给他装了些糖,水壶,还有一台小巧的游戏机。 有一种带着小朋友出去春游的荒谬感有木有? 然而牧栾却做的自然极了,帮他调整挎包带子的长度,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举动有多离谱。 “时间正好啊,过去玩一会就赶上吃午饭,我们公司的食堂味道很不错,刚好带岑岑尝尝,会重吗?” 最后一句问的是包包重不重。 岑岑乖巧的摇摇头,又面露难色,“小叔叔,你知道我今年是二十岁,不是两岁?” 牧栾轻笑,“怎么?嫌我啰嗦,还是嫌我婆婆妈妈?你身体不好,包里的糖是以防万一你低血糖,水壶里装的是我炖的汤,老中医给的养生方子,你每天都得喝,今天既然在外面吃饭,当然就带着了。” 司岑:…… 【宿主爸爸,木爸又把你当儿子养了,我看你也叫他一声爹也不亏~~】 司岑:【……】 岑岑词穷。 岑岑服气。 见他闭嘴一副“我说不过你”的模样,牧栾笑笑,让他换上鞋,然后就牵着他出门了。 陈积自然早就在地下车库等着,一见到两人,热情的问好——这个热情主要的是针对司岑。 牧栾发现岑岑面对不算很熟的人还是没有面对自己时那样自然的,除了回应陈积的那句“陈助理好”,之后就闭上了嘴巴,又变成了沉默的小蘑菇。 只不过现在的他额发没那么长了,就算总是习惯性的低头垂眼回避和人对视交谈,也没有了往日里那阴暗蘑菇的味儿了,反而显出一种腼腆的乖来。 牧栾发现自己特别抵抗不了岑岑这个人,而现在发现了,尤其抵抗不了他乖的样子。 上了车就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一直也很注意他的情绪。 到了公司停车场,他就发现小孩变得紧张了起来。 “别怕,公司里都是些很好相处的人,你不喜欢的话不会有人来烦你。” 司岑以为牧栾说这话只是为了他安心,至于不让人来烦他,堂堂一个老板,在下属面前自然有这种威严。 哪个打工人又敢,且喜欢在老板面前晃悠呢? 司岑一手抱着黑猫,语气是明显的口不对心,“我才,没有怕。” 牧栾看破不戳破,甚至还夸一句,“岑岑真勇敢。” 前头开路的陈助理脚下都踉跄了,只觉得自己的老板自从遇见司岑,整个人都中邪了一样。 司岑:…… 算了,木木可能是太爱脑补了,不知道把他脑补成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的小可怜,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养他。 都是木木的一片心意,岑岑…… 就笑纳了~ 第21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0) 直到真正的进了牧栾的公司,司岑才明白牧栾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安抚他,且也真的不是自持老板身份作保证。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大家都是一些热血的游戏人的原因,又或者这个公司建立之初,所有成员都一穷二白且都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所以带得整个公司的氛围一直都很年轻化且……松弛。 大家彼此相处真的很愉快的样子,就算见到牧栾出现,也并没有司岑脑补的那种一堆人拘谨的鞠躬问好的场面。 虽然也会对司岑这个生面孔带着点好奇,但是当他们发现才看向司岑,司岑就害怕似的往牧栾身后缩,还不自觉的伸手捏住了牧栾的衣摆,一张雪白的小脸好像都更白了…… 所有人就都很默契且相当有分寸的收回了视线,不会给司岑带来半点不安。 而且司岑发现好多工位上都没有人的样子,甚至一路走过去,他还看到有人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含着牙刷从貌似卫生间的地方走出来? 或许是他脸上的震惊太明显了,跟在身后的陈积适时解(献)说(殷)道(勤):“我们公司实行的是真正的弹性上下班,每个人只要能完成自己的的本职任务,并不强制什么时候来上班或者下班,没有打卡这一说,反正最后工资的发放全看个人的成果。 公司里也没有太多拘束,大家差不多都拿这里当家里一样。” 司岑表示有被震惊到,就这样的管理,竟然能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干到游戏行业龙头位置? 如果要让牧栾手下的员工们知道司岑的震惊,他们会告诉司岑:因为牧栾真的给得太多了啊! 他是真的对下属非常大方那种老板,只要做出成绩,完全就是毫不吝啬。 既然是为了自己而卷,怎么可能卷不起来呢? 任何一个打工人都不会嫌自己工资高不是? 而且公司其他的福利也是真的很不错,为了他们的口腹之欲和身体健康,牧栾公司的食堂厨师水平不亚于星级大厨,食材也从不吝啬用好的,更别说琳琅满目的点心下午茶,逢年过节的超丰厚福利……这年头吃货也多,可不把员工们的胃和心抓得死死的? 大家可不就对公司更加死心塌地? 陈积给司岑说完,心里也是感叹了一下boss的\"奸诈\",冷不防却见牧栾那双幽深眼眸淡淡瞥了他一眼。 陈积后脖颈子一凉,意识到自己殷勤过头,抢了老板的话去,老板不高兴了。 他连忙闭嘴,不动声色落后半步,看着他那明明冷面无情偏偏现在做出一副温柔模样的老板又靠近了一些司岑,还把他一直扯着他衣摆的手牵过去,嘴里说着,“我的办公室就在前边,岑岑跟我来。” 陈积看着司岑毫无所觉的乖乖被牵走的样子,深沉的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眨眼那两人就进办公室了,原本还装作各有各忙的一众同事呼啦啦围上来,一个个眼睛里都是八卦的熊熊火焰。 “陈兄,速速道来,此人是何许大人物?” “阿鸡啊,这该不会是老大的侄子?不对啊,老大侄子我记得两年前我见过一次,好像不长这个样?” “你们是瞎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尤其boss看那小可爱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小情侣啊!” “喔……我以为老大这辈子是要孤寡到死了呢!可恶……为什么老大那种面冷心更冷的家伙可以拥有那样乖的一只小可爱?!!” “唧唧,年中礼要不就发对象?老大身边的小可爱就好……” “……” 大家七嘴八舌,气焰嚣张,陈积没有得到丝毫的尊重,眼镜都给这帮牲口挤歪了。 他倒是也早就习惯了这帮子人的德行,也不气,等他们一直等不到他开口自动消停了,这才整理一下被挤得皱巴巴的衣服,把眼镜扶正,最后再把正在录音中的手机亮出来。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陈积微笑:“诸位的疑问和诉求我已一一搜集,尤其是……想要司岑小先生当对象的那个,你别跑哦,我会好好帮你们,给boss反馈的。” “卧槽!陈助!哒咩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陈哥,哥!我叫你一声哥,你饶小妹一命!” 陈积冷笑,“不是倒反天罡吗?不是胆大包天吗?继续啊~” “……” “草哦!他就一个人,怕他个鸟,大家一起上,抢他手机!” 外面乱哄哄乱成一团,哪里有半点这是个正经公司的模样。 司岑在牧栾办公室里,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外面陈助理因为太得瑟被围殴了。 估摸着牧栾就是觉得他这堆下属太跳脱聒噪,才把办公室的隔音做得那么好。 至于说为什么不整顿或者干脆把人踹了? 开玩笑吗? 别看这群人一个个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全都是有真本事的。 别光看牧栾的公司钱给得多高,福利待遇有多好,那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有这个资格,首先要进这个公司的条件就很高了。 司岑不知道外面多乱哄哄,他扫视了一圈办公室,毫不意外发现牧栾的办公室没有丝毫看点。 白雪已经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下地了,四处这里走走那里嗅嗅,仿佛在观察的同时标记自己的新地盘。 牧栾把司岑带到沙发区坐下,先抽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然后又抽了纸巾给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天气越来越热,就算大楼里有冷气,这么走了一段,加上可能刚才见到太多陌生人不安,小孩出了汗。 “先喝一点水,休息一下,我去处理一点工作,四十五分钟后带你去吃午饭,嗯?” 岑岑坐在黑色的皮沙发上,乖乖点头,并不黏人。 牧栾心底莫名有一点儿失落,但是脸上不显,只是抬手摸摸岑岑的脸,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水来,之后就去办公桌后坐下,打开了电脑。 他没能第一时间进入工作,余光还留在岑岑那边。 就见小孩捧起水杯喝了几口,放下来之后开始低头掏自己的包包。 先把包里的小水壶拿出来摆正,又从包里掏出手机摆正,再掏出顺手给白雪带的猫条摆正,最后掏出一颗糖,悄咪咪的剥开塞进嘴巴里,再之后,才是拿出游戏机,低头摆弄了起来。 看着他面前的圆桌上排排站的一溜“家当”,在看他含着糖一边腮帮子鼓鼓,低着脑袋研究游戏机的模样…… 怎么这么可爱啊。 第21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1) 虽然观察自家小孩很有趣,但是牧栾更想早点完成工作好陪他去吃饭,毕竟早餐因为哭一场他实在没吃多少。 牧栾很快收敛心神,沉浸在工作里。 司岑悄悄勾了勾唇,也专心研究手上的游戏机了。 系统喵在办公室待不住,请示过司岑之后,就溜出去玩了。 岂料出去没多久就被外面那群不见外的员工们捉住,各种撸猫吸猫桀桀桀怪笑着要一口一只小黑猫的变态把系统猫差点烦死,但是看在他们很快又上贡上来的无数饼干火腿肠薯片之类的贡品,系统喵决定大度的原谅这群愚蠢的人类,并且很快就乐不思蜀了。 牧栾埋头工作一阵,司岑打完几把游戏,就吃饭了。 问过岑岑的意见,知道比起去食堂,他更愿意在办公室吃,所以牧栾就让陈积给他从食堂打包回来。 司岑果然对食物赞不绝口的样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眼睛亮亮的,早就没有了半点上午在家哭得可怜又伤心的痕迹。 牧栾放下心来,看他吃饱饭之后开始犯困,就让他睡沙发上了。 牧栾从来不会在办公室多留,他办公室里有洗漱间,但是没有休息室,看来要叫人布置一间了。 沙发虽然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不过短暂午睡一下还可以。 司岑小小一个躺在上面,还要被牧栾强制盖着一件外衣当被子,那副想要反抗却又有点不敢的小模样,还挺让人内心塌陷的。 他低头贴了一下岑岑的额头,轻声道,“我忙完了就带你回家,你乖乖睡。” 小孩眨巴眨巴眼睛,果真乖乖的嗯一声,不一会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牧栾趁着岑岑睡觉,猛猛提高工作效率。 司岑在沙发上睡得不算太死但也不算太浅,因为他“伤”还没好,确实需要多睡觉,可不是在装困。 而这里是木木的地盘,是他长期待着的地方,到处都充满了木木的气息,对于岑岑来说就是可以放心的地方,所以才会睡得比较熟一点。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就听到了轻轻的模糊的声音。 “证据?那么明晃晃的绑架画面的视频不算证据?” 有点熟悉的声音咕哝了句什么,应该是陈积的声音,便听牧栾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周家可真是豁得出去那张脸皮……不见。” 陈积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应该是被牧栾做手势制止了,很快就听到他离开的放轻的脚步声。 司岑就又迷迷糊糊着要睡过去,脑子里还顺带想了想,是周家为着周尘的事情出手了? 他们动作倒是够快的,想来木木的动作也不慢,估计已经在第一时间把周尘对他干的事还有曾经做的那些残忍事一五一十都交给帽子叔叔了,只不过帽子叔叔那边找不到人,且收到消息的周家人想趁现在给他洗清这次的绑架事件。 木木说的不见,是周家人知晓了报警的人是牧栾,找上来了,还是……知道自己在这里,想从自己这里切入做突破口,想让这次的绑架事件,成为朋友之间的玩闹或者恶作剧之类? 呵呵……在做什么美梦呢! 不得不说,司岑真相了。 周家人确实是这么想的。 毕竟那个绑架的视频在牧栾手里,看上去板上钉钉的,周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试图联系牧栾,但是牧栾态度十分的强势。 既然在他这里走不通,他们就打算挑司岑来捏了。 只要能说通司岑,让他咬定他和周尘只是在玩,他是心甘情愿的,那么也就没有理由给周尘扣上绑架的罪名不是? 至于被举报到警方的那些所谓虐猫的事,还有好像还打伤了谁的事……前者最多就只能说是道德上有点问题,大不了就是认错加接受教育,后者周家已经派人去找到伤者家属,给出巨额赔偿了,对方表示不追究。 所以,只要搞定了司岑,他们家周尘就一点问题也不会有,至于这次的波折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周家人原本也是很自信他们能压下这些事,不会走漏丁点风声的。 然而……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件事是牧栾在撑腰,更没有想到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做出什么反应,牧栾直接就把那个司岑放在了眼皮子底下,他们压根见都见不到人。 “看看你教的好儿子!我是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你迟早要把他惯出祸来?!” 周父对着周母大发雷霆,这种时候,竟然全甩锅了。 周母不可思议的看着丈夫,眼泪刷地流了下来,“你怪我?不是你,尘尘怎么会变成那样?不是你在他小时候非要逼他亲手摔死他的猫,说他玩物丧志,不是你给他幼小的心里埋下了扭曲的种子吗? 我早就说过了,我早就说过了呜呜呜……” “闭嘴你!你不看看这里是哪里,要发疯给我滚回家去发!” 周家人一阵无能狂怒,拽着妻子气冲冲离开牧栾公司。 他们收到消息还是太晚了,如果能够再早一点知道儿子出事,那时候司岑还在学校考试,他们想要见他远比现在容易。 牧栾这个人的性子出了名的冷漠,除了对家里人,偶尔还能听得进去几句话,别的任谁都不可能让他让步的。 周父不知道司岑那种穷学生怎么和牧栾扯上关系的,竟然让他不仅为他出手直指周尘,甚至还能把司岑护在身边。 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传闻,牧栾之所以迟迟没结婚甚至谈恋爱,那是性向有问题。 现在看样子就是了。 要知道,现在大多数人还是接受不了小众性向的,更别说牧家那样的家族,更不可能允许继承人不娶妻生子的。 周父想到这里,内心已经有了计较。 他抬头恨恨的看了一眼牧栾公司的高楼,咬牙道“等着瞧”,弯腰上了车。 牧栾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小盒子一样的车开走,脸上平静又冷淡,没有丁点波动。 周家接下来就该是去牧家搬弄是非了,妄图想要用自己疑似喜欢男人这一点来激怒他的家人,好借他们的手收拾自己以及收拾掉岑岑。 可以说,周家人的一切动向,从最开始就在牧栾的掌控中,也在他的计划中。 正好,让他们去帮着跟家里的那些人宣传宣传他对岑岑有多喜爱。 至于周尘的事,他们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就只是报个警就完事了? 如果他们真这么想的,只能说,他们比自己以为的还要蠢。 “唔……小叔叔?” 眼神阴鸷又冰冷的牧栾扭头的瞬间,已是春风化雨,温柔得和刚才气场逼人的男人仿佛是两个人。 他快步走到岑岑旁边,俯身拦住他想要揉眼睛的手,“嗯,我在这。” 第21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2) 牧栾带睡醒的岑岑离开了公司。 走的时候员工们万分的不舍,甚至还有眼泪汪汪的——哦,不要误会,不是舍不得牧栾。 舍不得的当然是傲娇却又可爱的小猫咪啦~~ 白雪被岑岑抱着,昂首挺胸接受着它的人类臣民们给他送别的注目礼,那叫一个得瑟。 “喵呜~” 跪安~朕下次有时间还回来巡视并接受你们的朝拜的~ 喵喵大王挥了挥爪子,小脑袋高昂得都要飞起来,一脸高傲。 员工们已经拉群讨论偷猫的可行性了。 司岑好笑的把猫猫塞进牧栾怀里,上了车之后有点酸酸的对牧栾说,“白雪好像比我受欢迎多了……” 系统喵:“喵呜喵呜~~” 当然啦!试问这世界上谁能不喜欢我这只小猫咪呢~~ 仿佛几次三番被周尘那个垃圾变态想要折磨死的猫不是它。 “你看它!还跟我炫耀!” 牧栾勾着唇,看和小猫咪较劲的小孩,手一伸就把他揽过来,开始顺毛,“他们更喜欢岑岑,陈积都和我说了,他们还偷偷问他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公司,要提前给你准备小礼物和好吃的呢。” 小孩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我从来不骗岑岑。” 司岑就高兴了,还得瑟的给猫猫一个眼神。 跟个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还老跟自己叫说他二十了。 牧栾失笑。 而关于周家人试图来见他的事情,牧栾半个字都没有跟司岑提起,司岑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回家以后,家里果然就已经被铺好地毯了。 不得不感叹一下木木的行动力真是强,他一天都在自己身边,到底是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 晚上的时候司岑又直播了几个小时,然后在十一点之前被牧栾从直播房抓出来,让他乖乖洗漱睡觉。 司岑倒也乖巧,让下播就下播,让喝完奶就喝,让睡觉就睡觉。 实际上牧栾也不是真的要什么都管束着他,但是牧栾也发觉了,小孩自从被绑架那次之后,好像总是显得有点蔫蔫的,精力不足的样子,平时觉也有点多。 他忧心是不是之前的迷药留下什么后遗症,不然一周多了怎么还是这样? 心里打定主意要再带岑岑去医院检查一下。 今天晚上的牧栾还是睡沙发,安安静静的客厅显得有种孤单感,但是一想到在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上睡着的小家伙,牧栾并不觉得有什么孤单的,反而内心有一种满满胀胀的柔软。 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然而自从遇到岑岑之后,时常出现。 老实说,他并不排斥。 原以为今天一天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结果还没睡着牧栾的手机就震了起来。 看着陈积的名字在上面跳动,牧栾起身,拿着手机一边按下接听,一边去往了阳台。 “boss,网上出现了一些针对司岑小先生那个主播号的不好的言论,我整理好发给您了,您看一下是否要现在出手处理。” 牧栾嗯了一声,点开陈积发过来的信息。 八一八关于最近风很大的某平台某游戏主播的小内幕 原帖太长,还有很多神神叨叨啰里八嗦的东西,陈积知道老板不会看,所以直接在下面给他提炼出重点。 这个楼主用一种名侦探的语气,把“山今不是山精”这个主播从第一次开播到近期一顿分析,然后用各种所谓的显微镜分析和很牵强的证据,最终得出结论:这个主播从出现的第一天其实就已经和人有预谋的在计划如何炒作的路线,她所谓的榜一大粉和她关系匪浅,他们是联合起来欺骗粉丝们,炒作博关注赚流量的。 以及还有一点,主播和她背后的榜一老板之间,绝对是有不健康的不正当关系。 最后说,主播这种行为就是把粉丝们当成猴子耍不够,还把粉丝们当成韭菜割,这怎么不算一种诈骗呢? 总而言之,这个帖子被炒火了。 也是因为最近几次今今的直播间打赏总是很高,太高调也太出名,关于她的帖子一出来,很轻易就被炒火了,被搬到了喵声。 而且还很鸡贼的,故意在岑岑下播之后,在这个不算早的夜里发出去。 陈积还一眼就看出这帖子底下还有水军的痕迹,所以才会扩散这么快。 当然了,他发现得也不算晚就是了。 牧栾看着这个帖子上说的那些东西,眼神幽幽,有一点瘆人的凉意流转。 虽然陈积看不到,但就是大气不敢喘,等着老板发话。 “盯着就好,再查一查幕后是谁,暂时先不用处理。” 陈积有点意外,按照老板对小先生看得眼珠子一样的架势,还以为他会直接掐灭这种事情。 当然了,他不会质疑老板的任何决定。 挂了电话,牧栾盯着亮着幽光的屏幕,半晌之后轻嗤了一声。 要不是他内心隐隐有一种直觉,觉得岑岑不会想让他插手这件事,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东西还留着蹦跶。 不过也没什么,不管到最后闹出什么样来,他都能给岑岑兜底。 司岑一觉睡醒并没有得知晚上关于他另一个马甲的各种所谓爆料已经传开,而是接到了一个来自徐开阳的电话。 电话里徐开阳期期艾艾的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不可以回家吃个饭,并且表示这次是他们的父亲开口主动提出的。 当然,徐开阳也表示想他了,想哥回家看看。 对于这个蠢蠢的主角受,司岑没有什么好感但真说起来也没什么恶感。 而且他原本也打算要回去,给原身了结一些事情的,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徐开阳在电话那头如何欣喜猴叫自不必提。 但司岑挂掉电话之后,却发现牧栾的表情,比平时冷一点。 “怎,怎么了啊?” 他脸上露出一点紧张神色,牧栾知道自己没控制好情绪,把他吓到了。 他忙收敛了低气压,安抚的摸摸岑岑的脑袋,很温柔的说,“岑岑要回家?要不要我陪你?” 事实上他别说陪着,他是一点也不想岑岑再去接触他所谓的家人。 从岑岑从来绝口不提家人,从岑岑的身体情况和状态,他甚至还恶意的推测过岑岑的家人都死绝了呢。 当然,他要想调查也很简单,只是他不愿意对岑岑用任何一点的手段罢了,这是起码的尊重。 第21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3) “不用了……,小叔叔你这么忙,不用陪我回去的,我……也就回去一趟。” 小孩避开他的视线接触,眼神有点飘忽,一种莫名心虚的感觉。 牧栾轻轻叹口气,决定不为难他,“那我叫陈积送你好不好?” 谁知道小孩继续摇头,“高铁比开车快多了,就,不要折腾陈助了,我,而且我去去就回来了……” “去多久?” “啊?” 牧栾干脆直言,“绑架你的坏人还没有被抓到,我不放心。” 司岑:e…… 我该怎么告诉你,那个坏人现在还在生不如死的受着折磨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周尘的家人估计要开始搞事了。 当然,这些倒也无所谓。 “那我,我争取第二天就回来好不好?” 小孩讨好似的,有点笨拙的尝试哄他,伸手扯住他衣袖晃了晃,“我是回家呀,能有什么危险?但是小叔叔你,那么担心的话,我不待多久的,我办完事情就回来,好吗?” 牧栾可是听到岑岑接那个电话的,知道他是被叫回家吃饭。 吃饭的话,当天就可以回来啊。 他凝视着岑岑,在他眼巴巴的目光下,最终没能把这话说出来。 只不过在给他收拾东西的时候还是问了几遍“真的不要我陪?”或者“真的不用陈积跟着吗?”之类的话。 老父亲简直操碎了心。 最后还是岑岑露出被烦到了的暗戳戳小表情,他才收敛了。 东西没什么好收拾的,司岑原本就只打算回去一趟,最多待一天,处理完原身和渣爹的恩怨就走。 他原本只打算在背包里塞两件衣服就完事,结果被牧栾又一样一样的塞进去各种东西。 不光吃的喝的,用的穿得,还有药,更离谱的是还有包装好的两天量的养生汤。 司岑:…… 想说点什么,最后又在木木虽然冷淡着一张帅脸,但是却会细致又轻轻的给他收拾背包的画面下闭了嘴。 不得不说,被人关心的感觉总归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我最迟明天下午就回来了昂~” 高铁站门口,司岑拉着牧栾的衣袖,轻声细语的安慰。 实在是这家伙又绑架白雪和他一起摆出眷恋不舍的眼神目送他,让他直想捂着心口大呼太萌了! 木木就知道怎么拿捏他心软o(\/\/\/\/▽\/\/\/\/)q “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 牧栾顿了一下,拿出手机,“把你家里人的联系方式都给我。” 司岑:…… 对上牧栾的眼神,原本的拒绝被创回肚子里,他唉声叹气的接过手机,把徐开阳的手机号给输入牧栾手机里。 手机递回去,牧栾看岑岑,岑岑看牧栾…… 三秒之后,牧栾:“没了?” 司岑一把把手机塞给他,“没了没了,小叔叔我要赶着去检票了再见!” 他转身就跑,身后略有些鼓鼓囊囊的背包显得他像一只奋力奔跑的小乌龟。 看起来,多少有点活力了,就是……“早知道不该给岑岑装那么多东西的。” 看起来就重,岑岑那小身板背得动多少啊。 他忍不住低头给微信里发了一条:跑慢点,别摔了 然后就这样一直拿着手机目送岑岑进入候车大厅,又一直等着,直到手机叮咚一声,低头看完信息,才露出一丁点柔和气息,回复完,这才收起手机,对旁边的陈积说,“回去。” 又变成那个冷淡到冷漠的,让人大气都喘不出来的冰冷老板面孔了。 陈积:你咋不去学变脸呢?这也是一个非遗~变脸绝技有你绝对不会失传拴q~ 另一头,正在候车的岑岑看到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想岑岑o(︶︿︶)o 司岑要笑喷了,如果哪天他想要败坏木木的形象,他直接公布俩人的微信聊天记录就可以了。 他盯着木木头像那个大黑月亮,琢磨着等他把正事了结了,一定要去再深扒一下,争取扒掉木木所有神秘马甲~哼~ 邻市坐高铁不到两小时就能到。 身边没有剧情里的角色,也没有认识的人,司岑不需要太多维持小蘑菇的样子,坐高铁的时候就全程随心所欲。 期间还被人上来要微信,被司岑一个眼神加一句“我没有微信”给劝退。 他手上大剌剌拿着手机,赫然就是微信的聊天界面呢,找理由都这么敷衍qaq。 但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看起来好像乖乖的一开口一个眼神却又显得拽拽的男孩子啊?!!! 乖野乖野的,呜呜呜……真的好想认识他可是他不给机会tat…… 在高铁上手机信号不是很好,司岑和牧栾的聊天就有点断断续续,后来想着木木还有那么多工作要处理,他干脆就不打扰他了,说到了再给他发消息,就关了手机闭着眼睛休息。 再睁开眼睛,高铁到站。 司岑背着自己压根就没有被消耗下去一点的背包,顺着人流出了站。 从出站口出去没走几步就看到了疯狂挥手的徐开阳。 “哥,哥!!我在这!” 徐开阳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朝司岑挤过来。 明明大家都是一波出站的,人确实多,他等在原地都要好一点,偏偏要逆流而上往回挤,因此收到了好些人的白眼和受不了的眼神。 徐开阳半点看不见似的,奋力挤到司岑面前,笑出一口白牙,“哥!辛苦啦,我帮你拿行李……呃,你没带行李啊?” 司岑两手空空,除了背上一个包,就手里一个手机,行李箱?影子都没有。 徐开阳见状,忽然机灵了一回,意识到,司岑哥说回来吃顿饭,就真的只是回来吃顿饭,他不会住在家里,一晚都不住。 他的眼神有些黯然失落,但是脸上努力微笑着,“哥你这个包看起来挺重的,我帮你背。” 可怜巴巴的眼神,好像司岑拒绝他就是要抛弃他似的。 司岑:…… 司岑把包给他,果然他脸上的笑就灿烂许多,好像自己又振作了起来。 “哥,这边走,我的车就在前面,哥,你剪头发了啊?现在这个发型真好看,适合你,哥……” 巴拉巴拉,喋喋不休,像是一条好久没见主人回家,终于等到了主人而止不住开心的小狗。 哎呀~就是不知道这小狗待会还笑不笑得出来啊? 司岑摸着下巴,想到自己要对原主渣爹做的,心中意思意思对围着自己不住摇尾巴的徐小狗道了声抱歉╮(╯▽╰)╭ 第21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4) 司岑不客气的上了徐开阳车的后座,俨然把他当成司机的架势,徐开阳却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用意。 虽说他心里其实是希望他哥跟他坐前面,好说说话的,不过……坐后面也能说啊~ 他脸上的笑从见了司岑开始就没有停下来过,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但其实他这样子,对于原主来讲,反而会更加刺眼。 尤其是,司岑看了一眼这辆少说也得小三十来万的看起来就很崭新的车,漫不经心道,“你什么时候买车了?” 徐开阳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张口就答,“啊就放假前我回去其实也是顺便考驾照,驾照拿到了,这次放假刚好就把车提了。” 司岑:“我爸给你买的。” 徐开阳笑容一滞,后知后觉察觉了不妥。 但他又不想骗司岑哥,这车还真的确实是他继父,也是司岑哥的亲爸出的钱…… 后头司岑轻嗤一声,不再开口。 徐开阳的表情也有点难看又有点自责,不敢多话了。 从高铁站回家的一路上,车里都安静得令人窒息——当然,只有徐开阳感觉窒息。 司岑在给木木发信息,告诉他他已经到站了,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不开心的话什么都不用忍,有我 司岑看着聊天框里的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个真心实意的微笑,动动手指发过去好些个猫猫撒娇的表情包。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小区,到达了原主还没成年前生活过不短时间的熟悉的地方。 这个小区年头有些长了,是个楼梯房,大多住户都在这里生活了超过十几二十年,邻里之间彼此都特别熟悉。 司岑跟在徐开阳身后走过楼下,路过在单元楼下的“八卦聚集地”坐着扯闲篇的大爷大妈和带孩妇女,大家都好奇的看过来。 “小阳这是从哪回来?拿着这么大个包。” “哎哟,这不是……岑岑啊?” “什么?哎还真是,岑岑你回来了?” “嚯!岑岑这是上了大学大变样了啊,差点没认出来,去年过年都没见你回来,上哪去了啊?” 七嘴八舌的,还有一双双八卦打量的眼睛。 年轻人对这种年纪的七大姑八大姨最害怕了,徐开阳忍不住抓起司岑的手腕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王爷爷赵奶奶黄婶子……”一连串喊过去,最后丢下一句,“我哥刚下车呢肯定饿了我先和他回去吃饭了再见。”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急匆匆消失在单元门后,这些每天没事干就喜欢聚在楼下长椅坐着说闲话的人对视一眼,然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议论起来。 司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了大爷大妈们新一轮的谈资。 不过他不是原主那敏感又自卑的性格,他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不是徐开阳拉着他跑了,或许他也可以蹲过去抓一把瓜子和大爷大妈们一起,吐槽吐槽‘自己’家的八卦。 要是有人可怜他,他肯定眨巴着漂亮的眼睛问一句,“我小时候不是更可怜,大妈怎么那时候不让我去你家吃饭?” 要是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他考上大学不认老子,过年都不知道回来孝顺长辈。 他一定一脸受教的回一句,“我确实比不上您儿女孝顺呐~哄了您大几万买回来个假古董逗您开心,让您到处炫耀结果被戳穿是个假货,一连几个月在老朋友面前头都抬不起来,哄堂大孝了属于是~” 要是有人劝他为人子女要懂事点,不要自私,他妈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爸看他大了才再娶的,也没对不起他,他也会微笑点头,“您说的对,听说您爸和保姆发展出了真爱,死活闹着要娶她,还要在房本上加她名字,您看您都四五十岁这么大了,您爸也终于放心得下,想要追求晚年的幸福,做儿女的怎么能拦着呢?那不是自私不懂事吗?” 嗯…… 这些话,都是这些人曾经在原主面前逼逼过的,说的时候还一副挺了不得的教育口气。 可惜原主不仅不会回嘴,还会被一次次戳心窝子戳肺管子,自己把本就分裂的自己气得更加神经抑郁。 太可惜了,徐开阳动作怎么就这么快呢! 司岑被他拉着一口气跑上了五楼,站在了家门口,他才烫手般松开,“对不起哥,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我知道你也很讨厌那些人,他们没少当你面说你,你一点也不想理他们的对。” 司岑阴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开门。” 徐开阳总觉得他哥好像有哪里变了。 难道是剪了头发的原因? 发型对一个人的影响居然这么大吗? 徐开阳也没多想,主要是怕磨蹭了司岑不耐烦,又不打算回家了怎么办。 他赶忙掏出钥匙开门,请司岑进来。 司岑鞋子都没换,无视徐开阳欲言又止的眼神,踏进了这间98平米的小三室一厅。 房子爱护得挺好的,但毕竟年头长了,多少有点岁月的痕迹。 而且可能是住太久了,东西多,哪哪都显得有点拥挤的样子。 一切都没有太大变化,和原主记忆里几年前的样子差不多。 没人在家,安安静静的。 徐开阳道,“爸妈都在上班呢,不过知道你今天回来,妈……” 司岑一个眼神看过来,徐开阳立刻改正,“我妈说她今天早点下班,去买一点好菜回来好好露一手,哥……你今天会在家吃饭的?” 一脸祈求的样子,看着怪可怜的。 司岑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回房间看看。” 徐开阳虽然失落,但是想着他没有拒绝那肯定就是默认,看着他进了最里面那间房间,连忙低头掏手机给父母报喜,并且还让自己亲妈记得多买点虾回来,他记得他哥也爱吃。 司岑没管徐开阳在外面忙什么,他进了原主的卧室。 这间房看得出来平时基本没人进去,能闻到空气里一点清洁剂的味道,想来是打算叫他回来,所以徐开阳的妈妈提前一天进来打扫了一下灰尘。 除此之外她没有多碰。 当然,实际上这房间里,也着实没有多少东西。 第21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5) 因为朝向不好,这间房的光线也不太好,梅雨季的时候还有点潮湿。 房间里放着一张一米多宽的床,上面已经铺好了干净的床单被子。 司岑把从徐开阳手里拿回来的包放在了床上,打开正对着床尾的衣柜看了一眼,里面空荡荡的。 这是自然的,原主自从中学就开始住校,后来假期都要么跑去给人看网值夜班,要么给人守仓库什么的,反正几乎不怎么回来睡,更是在决定再也不回来的那天就拿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这里其实并没有他的多少痕迹。 司岑打开衣柜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意看了一眼,就又关上了。 他又没打算住这里,当然也就没有打算把他包里的衣服什么的拿出来。 想到木木叮嘱他说给他封装的养生汤虽然是密封好了,但是这个天气还是要尽快放进冰箱,要喝的时候热一热。 司岑顺势在床边坐下,打算先把包里的爱心汤拿出来。 没想到他一坐下就感觉触感不太对。 司岑重新站起来,眸光微冷的盯着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下一瞬刷地掀开了被子。 司岑:凸-凸 他看有的人是真的想找死。 被子下面,赫然放着一条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 司岑抬脚踢开枕头,好歹没有在枕头底下藏着更离谱的东西。 但就算是这样,司岑还是觉得很生气。 被恶心到而生气。 哪怕从原主的一些记忆里见过比这场景更离谱的东西,哪怕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冷不防的一下恶心得够呛。 当然了,司岑好歹敏锐,且不是书中人,所以推测出了一些事实,已经可以肯定原主和原主渣爹并非亲生。 但就算这样也有够恶心,更不要想,对此一无所知的原主,从小时候起就面对这样一个名义上是父亲,却总会用那种眼神看他,逼着他穿女装的垃圾,心理创伤会有多大。 精神分裂都算是好的了,至少没有精神失常到成疯子傻子,也没有早早自鲨,已经算是坚强。 这种垃圾人渣,不送他去和周垃圾作伴,司岑都觉得对不起被恶心到的自己。 他漂亮迷人的狐狸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并不把那睡裙丢下去,也不把被子重新盖起来,就这样大剌剌的让它摆着,然后用带着怒意的声音喊徐开阳。 徐开阳正在外面和他妈聊得火热,他妈听到司岑到家了,也无心上班了,打算干脆请个假提前下班,早一点去买菜还能买到好点的,并且一直和徐开阳讨论要买些什么做些什么菜。 冷不丁听到司岑喊他,他连司岑正在生气都没听出来,还傻呵呵的跟他妈发语音:“您看着多买点肉就行了,我看哥太瘦,该多吃肉补一补,不跟您说了哥喊我呢~” 那语气,开心得,徐开阳妈妈光听语音都听得出来。 她是知道自己儿子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这个继兄,就是司岑这孩子,不爱和他们相处,话也特别少。 当然,身为继母,她倒也不是说一定要司岑对他们多亲热,接受他们什么的,只不过是,她本身也挺心疼这个孩子就是。 为了关心司岑,她是跟司岑的父亲,也就是她现在的丈夫了解过一些情况的,知道这个孩子从小的时候起,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去世导致接受不了这件事,心理出现了不小的问题,还有了点不太被常人能理解的癖好。 想到这个…… 也不知道她听丈夫的话这次给司岑那孩子准备的惊喜礼物,他会不会喜欢。 这边,徐开阳开开心心冲进了司岑的卧室。 他平时都没资格进来呢,他妈说这是司岑的房间,就算他多久没住了也是他的,随便进去不礼貌。 这次好不容易进来,其实是很兴奋的,还打算暗戳戳观察一下的。 谁知道一进去,就被床上的东西给吸引了视线,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 实在是红色的真丝吊带,在很朴素的灰色床单上,太显眼了。 “这个……这什么?” 徐开阳的脑袋已经宕机,一时想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司岑语气凉凉:“裙子,看不出来?” 徐开阳连忙看向司岑,就见他一脸怒容,眼神冰冷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再大条也不会觉得这是司岑带来的裙子了,不然他没必要这么生气。 再说了,司岑一个男生,带这么一条裙子干嘛? 可是司岑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条裙子? 忽然想到昨天还是他妈来打扫整理的房间,徐开阳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古怪,紧接着是大惊失色,不!会!!惊恐jpg! “不是那样的,哥你听我说,这可能是……搞不好,哦,也许是我忘在这里的!” 不能啊! 根本不可能说出口这也许是他妈的啊! 呜呜呜……我的老妈你要干什么?你们这,你这……你太野了我接受不了,关键是不道德啊呸,我不能乱想,万一真的只是老妈不小心落下的呢tat 但总之一定不能让哥知道! 这个锅还不如让我背着! 老妈!虽然不知道你是不是鬼上身还是失心疯了,希望你记得我为这个家的付出! 看到司岑微微张大眼的样子,一阵羞耻的感觉油然而生,徐开阳已经是满脸通红。 但他还是勇敢而坚定的说,“嗯!啊对!这就是,就是我的,我,对不起,没有经过允许擅自进哥的房间,我这就是,就是想着怕哥回来睡不习惯,提前过来试睡一下,呃……就把睡衣落这了,呵呵……呵……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听起来很离谱,但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 司岑也是没想到了。 啥也不知道的徐开阳,也真是啥都敢往身上背啊! “你说这是你的睡衣?” “啊哈哈哈哈……是,哥也觉得我深井冰?呵呵喔其实有研究表明裙子才是最适合男孩子的哦因为可以适当的敞开,不被束缚,自由透气哦呵呵呵哈挺舒服的不信的话哥试试就知道了哈哈呵……” 徐开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到最后笑着笑着就热泪盈眶了。 呜呜呜啊……怎么办啊!我感觉别说和哥搞好关系,我以后估计彻底进哥的黑名单了! 呜呜呜哇……哥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变态也没有发癫啊! 我只是为了这个家!! “那你穿一个我看看。” 热泪盈眶的徐开阳:“嘎?” “你不是说这是你昨天穿的睡衣?穿给我看。” 徐开阳总觉得,哥的脸上半点没有要看自己笑话的样子,反而,冷冰冰的,还透着一股危险。 他的心咚咚几下,要沉底了。 怎么这么严肃这么……冷漠?像是在审视他,隐隐还有几分失望似的。 其实也并不笨只是情商低的徐开阳意识到了,在司岑看来,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不是他在这装癫卖傻能蒙混过去的。 浓浓的不安感在心里不断不断弥漫…… 第22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6) “呜呜呜呜…………” 徐开阳的妈妈大兜小兜提着许多的菜开门进家的时候,就听到了儿子呜啦呜啦的爆哭声。 她心里咯噔一下,尤其是见哭声是从最里面的小卧室飘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顾不得多想,徐妈妈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搁,急忙朝卧室跑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在门口和里面的人面面相觑,差点就咬到舌头了。 只见她那虽然不至于说五大三粗,但也可以称一句人高马大的儿子,光着个膀子,脸红脖子粗的站在那里,一件红色的小裙子堆叠着卡在他脖子上,怎么拽都根本不可能突破他的肩膀穿下去,跟个另类的围脖似的。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不是我给岑岑准备的礼物吗?你一个大臭小子你穿它干嘛?是你的码数吗你就穿?你没见这裙子腰都没你胳膊粗?也不怕把自己勒死!快快快,脱下来,别给岑岑弄坏了啊!” 徐妈妈冲上去对着徐开阳的后背打得“啪啪”响,那铁砂掌的功力可是徐开阳从小感受到大的,被打得龇牙咧嘴的,倒是确实缓解了自己穿上裙子(还卡在脖子了根本穿不上)还被妈妈抓包的羞愤欲死。 一边躲着来自母爱的巴掌,一边连忙把裙子从脑袋上脱下来,徐开阳呜呜呜的叫,“别打了别打了妈,后背麻了!” 徐妈妈心疼的查看了一下手里的小裙子,还好,徐开阳虽然穿不下去还试图生拉硬套一番,还没有把裙子扯烂,但就是…… “啪!” “嗷————妈,老妈你又干嘛啊啊啊疼啊!!” “你好端端穿岑岑的裙子干什么?” 徐开阳也很服气,“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好端端放一条裙子在我哥床上干什么?害得我头脑风暴紧张刺激害怕了半天,还以为我们家要上演可怕的伦理剧了,不惜出卖自己的尊严来给你遮掩……嗷嗷啊啊啊!” 这回是徐妈妈啪啪啪啪左右开弓十几下,打得徐开阳连连求饶,眼泪水都飙出来了。 徐妈妈也感觉有点手心发麻发烫才停下来,气呼呼的看着这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儿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屎是?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我看你是皮子痒了!” 徐开阳十分委屈,“那我怎么知道这是你送给哥的……不是!!你好端端的送什么裙子啊?!啊?” 徐妈妈:…… 哦,糟了,在这个没头脑面前,暴露了她家不高兴的秘密了。 这件事,还真的是她的错。 她儿子也不打了,连忙看向一直就靠着墙边抱着双手看他们的男生,这一看,眼睛就不小心亮了一下。 “岑岑,你终于剪头发啦~” 真乖啊,看起来好乖好漂亮啊! 对上徐妈妈的司岑也肯定了,这确实是一个没有恶意,甚至一把年纪了还保留着点少女天真的女人。 她对待‘司岑’这个继子,并无恶意,甚至还有点喜爱。 那么送裙子这种事,她之所以干得出来,估计还真的觉得这是一番好意,却完全不知道她在被她信任的丈夫利用。 假渣爹这个人,真的,太恶心了。 “阿姨,是我让徐开阳穿的,你别打他了。” 司岑此话一出,徐开阳那感激又感动的表情简直不要太夸张。 徐妈妈有点意外,“是不是你不喜欢这个类型的啊?阿姨知道了,对不起啊,阿姨下次更认真挑……” “不用了阿姨,请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送我这样一条裙子,为什么……知道我会穿裙子。” 徐开阳:对啊!!为什么啊? 不是!哥他穿裙子?啊?啊?!!! 不敢想象啊!还有,那条裙子……就那么小一点,哥的腰有那么细??? 不由自主的就把眼睛瞟向司岑的腰,结果才瞟过去就撞上了司岑冷冷的眼神。 徐开阳:嗷嗷!惊恐jpg 徐妈妈见司岑脸上毫无笑意,也不见以前那种垂头含胸畏畏缩缩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是少女心一点没错,但她又不蠢。 “这个是我跟你父亲问的,对不起岑岑,我之前本来是想和你好好相处,所以跟你父亲打听过不少你的喜好,送这个礼物给你,也是这次你父亲听阳阳说你愿意回来,建议我的。” “岑岑,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司岑看着徐妈妈,语气很平缓,“那我也先说声抱歉,很有可能,阿姨你又要离一次婚了。” 徐开阳:!! 徐妈妈:? 石健今儿心情非常美,哪怕临到下班时间又被看他不是很顺眼的经理故意派活多加了一会班,也一反常态的扬着一张笑脸,倒是让和他一办公室的同事们都挺纳罕的。 有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人顺嘴问了一句,“老石今天心情不错啊,是遇见什么好事了?” 石健哈哈一笑,“那确实是好事,我儿子放假回来了,呵呵,不和你们说了,我要早点回家吃饭去。” 说完摆摆手走了,留下的同事们面面相觑。 有和他平时就不怎么来往的问一句,“他儿子不是早放假回来了吗?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先前问石健的那人就道,“说的应该是他和前妻的那个儿子,只是听说来往得很少了,也不知道突然怎么又回来了。” “指不定是自己想通了呗,人家的事想那么多干啥,走啊,下班了,一起去喝点?” “走走走,正好我老婆带着孩子出门旅游去了……” 石健把同事们的议论甩在脑后,越走越快,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紧赶慢赶到了家,天都快要黑了。 他站在家门口,抬手抹了抹有点乱了的鬓发,扬起一个温润和蔼的笑,掏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回来了……” 房间里一片昏暗,没有预想中的满桌子饭菜,没有老婆孩子坐在明亮的灯光下等着自己的画面。 石健有些纳闷,难不成是司岑那小杂种又出幺蛾子,走了? 他一边说着“怎么不开灯,没人吗?”一边进门准备去打开客厅灯。 脚下没看见踩到了一堆又软又滑的乱糟糟的东西,一个踉跄往前冲了两步,脑门狠狠撞在了一进门的鞋柜柜角上。 瞬间一股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差点晕死过去。 第22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7) 石健没忍住疼得“哎哟”一声,倒抽着冷气一手撑着鞋柜站稳,一手去摸脑门,惊觉脑门竟然起了好大一个肿包。 他痛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低头就看见导致自己倒大霉的罪魁祸首——一堆被塑料袋装着的各色蔬菜肉类。 他心中腾起怒火,一脚踹开面前的菜,压着怒气喊,“美伦,小阳,跑哪去了?” 便听到一声嗤笑响起,还说,“石健,好久不见啊。” 石健猛地扭头透过身旁鞋柜上方做成镂空多宝阁样式的柜子看去,才发现里面那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 天还没黑透,屋子里没开灯也不影响外面楼房里家家户户的灯光,还有小区路灯等等洒进来,还是能看见的。 他看清这纤瘦的人影面容那一霎那,眼中首先闪过一抹让司岑很恶心的痴迷,紧接着就变成一种恶意。 “灯也不开坐在这里干什么?还有,你现在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爸爸都不喊了是?” 石健感觉这次司岑答应回来得太痛快,本就疑心他要作妖,所以他才故意提醒徐妈妈准备那样的礼物,实则是在借此警告司岑不要搞事否则就公布他的秘密,同时也是为了恶心司岑。 司岑自然清楚他的目的。 石健脑门突突疼,也不敢揉,只虚虚的捂着,绕过那鞋柜往里进,右手边就是客厅区,见到确实只有司岑一人坐在那里,也没听到别人的声音,他更肆无忌惮,先问一句,“你后妈和你弟呢?被你气跑了还是支走了?” 不等司岑回答,又说,“是看到爸爸送你的礼物,慌张了害怕了,故意把他们支开了?岑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那么可怜,惊弓之鸟似的生怕别人知道你的怪癖。” 司岑打量着这个人渣,发现他确实长得不差,如果不知道他的真实人品,看上去这就是一个温和斯文的人,相比起他的同龄人他甚至并不显老,也没有到了中老年就各种发腮的男人拥有的大肚子。 不过也是,如果不是他有那样一副面相,估计当年原主妈也不会相信他,包括如今徐妈妈也不可能嫁给他。 可惜有的人外表看上去越像个人,内里越肮脏不堪。 “怪癖?你是指我喜欢穿女装的事?是你告诉阿姨的。” 石健闻言洋洋得意,“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啊岑岑,你说你怎么长大了反而越来越天真,真的以为能离开我,摆脱我吗?这只是对你的一个警告,你如果还是不听话……” “怎么?还要把我关进小黑屋?还有什么别的新鲜手段吗?” 司岑的语气毫无害怕,石健愣住,再次抬眼仔仔细细看着司岑。 好长时间不见了,他像是彻底长开了一般,那张脸越发的长得漂亮夺目,也越发的……像他的母亲了。 不知不觉的,石健的目光变得有点痴迷起来,甚至于在这个昏暗的光线下,坐在沙发上冷淡着眉眼看向自己的男生,除了面容,仿佛别的一切都在扭曲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长发及腰,穿着温婉长裙的女人。 石健一点一点伸出手,嘴巴里喃喃,“映雪……映雪……” 那是司岑母亲的名字,司映雪。 眼看着就要碰到那张让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脸,忽然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眼前所有幻想全部打破。 哪里有什么长发温婉的美人,有的只是越发和她相似的那张脸的男生。 他正拽着他的手指,用力朝着反方向扳去,疼痛由此而来。 石健疼得不由自主矮下身体,妄图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但是徒劳,最终变成一手抱着自己几乎要被折断的手,跪跌在司岑面前,啊啊的痛叫。 “司岑!你这个狗杂种……松手!你给老子松手!” 司岑不屑嗤笑,“你不是我爹吗?如果我是狗杂种,那你就是杂种狗。” 石健倏地一惊,他终于意识到,司岑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他好像压根就不怕自己了,更不被自己拿捏。 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怎么会让自己有一种冷汗直冒的感觉? 石健猛地看向司岑,“你在说什么?你就这么跟你父亲说话?老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没有老子你早就饿死在外面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现在是翅膀硬了想飞?” 司岑:“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起茧子了,你pua的话术也不多学几句,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石健总觉得今天事情要失控,而且手指疼得要断掉了,惊觉现在不是耍威风的时候,现在的司岑好像也不能用以前的方式去拿捏,立刻就改变了策略。 “岑岑,岑岑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松开爸爸,你这两年见天不回家,爸爸对你有点埋怨那也是人之常情不是?是爸爸错了,爸爸就是心里有气,其实都因为太想你了。” 司岑听得反胃,一脚踹过去,“闭嘴,你个老登。” 最里面的卧室里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响动,像似什么撞在了门上。 但是声音微弱,加上石健脑袋疼手疼还被踹了一脚胸口疼,压根就没注意到。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没有料到原本坐着的司岑站起身,一脚就踩在他胸口,压得他根本起不了身。 司岑捋了捋头发,一手插兜,踩着石健,俯身看着他,“你不是我亲爹,当初怎么骗我妈的,最好一五一十都说出来,否则我不介意就这样直接踩断你几根骨头。” 随着话音落下,脚下的力道也在加重,石健毫不怀疑他能不能说到做到。 怎么会这样?司岑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个从小就因为被不断贬低,打压,否定甚至虐待而变得懦弱,自闭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气势? 就好像,就好像……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石健忍着疼痛豁然抬眼,却没有想到一下子就撞进了一双邪异的猩红眼眸中。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空白了瞬间。 紧接着各种负面的情绪再也不受他压制,汹涌而来。 他的所有恶念,从他嘴巴里源源不断的被说出来…… 第22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8) 看司岑的美貌就知道,他的亲生母亲自然长得不会差,当年石健确实是看上了司映雪。 可惜那时候的司映雪有正热恋的男友,且已打算结婚。 只可惜司映雪的男友家世太好了,并不想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儿媳妇,他们那对小情侣当初在他们当地闹出不少事,也算是“红”了一阵的。 石健是司映雪男友的好友,算是全程见证了这两人的一切,而且为了私心,还造成了后面的悲剧。 他表面上看着支持两个人,心里早就一天天觊觎着好友的女友,想着要怎么才能把人撬过来。 好友家里不同意两人,尤其是好友那个强势的妈,也不知怎的就发现了石健的心思,然后私下里来找石健,给出不少便利和好处,就想着石健能把司映雪那个祸害抢走,她也不用出手,免得儿子真的和她断绝关系了。 只是或许连她都没有想到,这会成为葬送了她儿子的开始。 石健这个人没有道德没有底线,善于伪装心狠手辣,而且胆子太大,什么都敢干。 他把司映雪的男友害死了,自己却能做到全身而退不留任何把柄,事到如今,那家死了儿子的家人都不知道儿子的死和石健有关。 而司映雪呢。 当时骤然被恋人死亡的事刺激太大,真的就要跟着一起去死了,却在那时又骤然发现自己怀孕了。 是自己和爱人的孩子,也是自己爱的人唯一能留在世上的血脉了。 司映雪慌了神,被石健看出端倪。 石健心里恨死了司映雪居然那么不检点,还没结婚就失了身子怀了孽种,却又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先前他无论怎么耍手段,都没能破坏司映雪和好友的感情,所以也才导致他直接下狠手害死好友。 但看到司映雪真的要随着好友去死,他就知道即使没有好友,他这辈子也得不到司映雪。 但现在,机会来了。 女人怀孕的时候本就脆弱,司映雪又经历恋人死亡的事件,孕期更是情绪不稳定,脑子也无法随时保持清醒。 石健不断在她耳边哄骗,煽风点火,她很轻易的就认定了,这个孩子的存在快要被恋人的家人知道了,而且他们要来抢自己孩子。 她一个人,是抗衡不了的。 于是没用多久,她也就同意了石健的帮助,和他结婚,模糊掉,最好是掩盖掉这个孩子亲生父亲的痕迹,最好再搬得远远的……从此以后都不要再接触那家人。 “咚——” 这一次房间声音很响,像是什么人用力砸门。 很可惜啊,现在的石健,他陷入了他最“辉煌”的时刻里,耳朵里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而司岑只是瞥了一眼卧室门,翘了翘唇。 这才哪到哪,接下来的石健更恶心呢,而且,说的都是没有关系到徐美伦母子的事,他们就气愤成这样,那么说到他们时也不知道他们顶不顶得住。 司岑当然也没干站着受累,早就一旁沙发坐着,拿出木木准备的糕点零食吃着,养生汤喝起来了。 木木虽然不在,但是不许他不按时吃饭来着,唔……他吃点心零食,也算吃饭叭~ 此时石健还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讲到了他带着哄骗来的新婚妻子离开了他们的家乡,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居住。 讲到了他曾经想方设法想搞掉司映雪肚子里的孩子,但不知怎的就是没能成功,反而却因此让司映雪坏了身体,导致生完孩子后身体一下子垮掉,没活几年就病死了。 他还把死因按在了小小的司岑的头上,憎恨上了这个孩子。 司映雪活着的那几年还好点,毕竟石健还会装一下,司映雪死了之后司岑的日子那叫一个不好过。 原本按照石健这种没人性的,司岑就不可能活着长大才对。 但……司岑长得像母亲。 是越长越像的那种,尤其如果留长头发穿裙子,他身上就再也没有半点生父的影子了。 所以石健后来眼神越来越怪,喜欢让司岑穿裙子留长发……司岑的怪癖,可以说实际上是他一手造就。 司岑不太爱听,也不想房间里那对母子听太多石健那些肮脏的肖想,只让他点到为止,没有说出那么多不堪的心思。 但是徐美伦是一个结过两次婚的成年人了,她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一边觉得恶心得要吐了,一边为可怜的司岑心疼得流眼泪。 捂着嘴巴才没让自己吐出来或者哭出来。 徐开阳在旁边又气又急,想再一次不管不顾的冲出去,又被徐妈妈死死拉住。 她朝徐开阳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去捣乱。 果然,外面司岑的声音又响起来,“既然你那么深爱……啧,你这种恶心又自私的占有欲也配叫爱,真是爱的奇耻大辱,你对我妈那么偏执,前几年为什么又盯上徐阿姨呢?也是你嘴里的深爱?” 却听石健仿佛被侮辱到似的大声辩驳,“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爱别的女人!映雪,我只爱你一个,从始至终,哪怕到我死,都只爱你一个!” 竟然是分不清面前的是司岑还是司映雪,又想扑上来摸他的脸。 司岑神色阴寒,呵呵一笑,一脚下去直接踩断了石健的手。 石健瘆人的惨叫声堪比鬼片现场。 奇怪的是不论左邻右舍,还是楼上楼下,都没有人出现过来问一问或者骂一骂。 徐美伦母子并没有注意到这点异常。 司岑等石健惨叫到没力气了,又强迫他看自己眼睛,“继续说,为什么要和徐美伦结婚。” “因为,因为徐美伦那女人,有一个角度低头笑的时候很像以前的映雪,还有,她那个早死的前夫可是给他们儿子留下了很多钱的,只等他们儿子结婚了,那些财产就都是他的,我当然要娶她,还要赢得她那个蠢儿子的心,让他把我当父亲,以后,他的钱也全部是我的。” “草泥马!石健你真他妈实在太贱!敢骗我妈,我打死你!” 徐开阳踹门而出,这一次徐美伦就只是意思意思拉了一下,然后就任由暴怒的儿子冲过去,对着石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第22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49) 石健先是被司岑收拾,又经历了一波精神上的控制,被徐开阳打一顿就再也坚持不住,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徐美伦虽然现在恶心石健恶心得不行,但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儿子真把人打死了,连忙拉住还没消气的徐开阳。 “别打了,你是要给这个恶心的垃圾赔上自己的前途吗,他配吗?” 徐开阳被这样一说终于冷静下来,通红的眼眶看看他妈,又看看他哥,结果实在没绷住,眼泪唰唰流淌。 他哥实在可怜,他妈也是怎么这么惨,世界上为什么会有石健这种贱\/人啊啊啊啊! 徐美伦看着司岑,也是心痛得眼泪水直冒,哽咽道,“对不起啊岑岑,阿姨不知道这个人渣这么恶心,阿姨不是故意送你那样的东西,呜呜……” 两母子哭起来还蛮相似的。 司岑被他俩呜呜得头疼。 “没关系,小裙子有什么错呢,小裙子那么好看,阿姨以后想送送我lo裙,我喜欢华丽又可爱的。” 他弯起眼睛笑,似乎半点也没有被石健嘴里说出来的那些往事影响心情。 这么乖,这么好的孩子啊! 心里一定很苦,却还懂事的强装笑脸就为了安慰自己。 石健那个天杀的贱\/人!!! 徐美伦更加心疼司岑万分,虽然不知道什么叫lo裙,但是岑岑喜欢的她一定可以满足,“好好,阿姨知道了,你不怪阿姨,阿姨谢谢你。” 司岑道,“阿姨有什么打算?” 问的自然是打算怎么处置石健。 徐美伦和石健,虽说石健的目的不纯,但却也是实打实是她亲口答应,两人合法结婚的,除此之外石健还没来得及哄骗她别的什么,好像也构不成犯罪? 除了离婚,她也不能再拿石健怎么办。 “当然要离婚。” 这样狠毒的人,谁敢睡在他枕边。 而且还恶心。 司岑点了点头,徐开阳不甘心,“就这样算了?” 司岑轻笑,“自然不可能这么便宜他。” “可是当年的事情,先不说都二十多年了,证据什么的都没有,想让他绳之以法,很难?” 司岑却从身上掏出了一支录音笔,“也不难。” 徐开阳眼睛发亮,崇拜的看着司岑,“哥你真是有备而来啊!” 徐美伦却说,“这种录音给警察,好像不能作为证据?”尤其看看昏死在地上的石健,身上脸上没一处好肉了,他要是诬赖说自己是被打的,被威胁着屈打成招,也很麻烦。 司岑勾勾唇,“谁说这个要给警察了。” 却没说要给谁,徐开阳一叠声追问,很好奇的样子。 徐美伦对上司岑的眼睛,忽然福至心灵,“要给你……亲生父亲的家人?” 是了,石健可是害死了他们的儿子,虽然不知道那家人现在的情况如何了,这才过了二十来年,总不会那么倒霉就破落了? 听得出来他们对儿子是非常重视的,要是知道了真相不得把石健整死? 而且,说起来,司岑还是那家人心爱的儿子唯一的孩子…… 也许他们会爱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如果有真正心疼爱护他的亲人,就更好了。 徐美伦点点头,“好,你有成算就好,别的如果有什么需要阿姨的你就说,阿姨自己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阿姨的前夫曾经还是有点本事的,也是留了一点门路给我和阳阳的。” 虽然说原主很不幸,但是说起来也有幸运的地方。 就比如遇到徐美伦这家人,或许是尤其的合眼缘,徐美伦是真心的很喜欢司岑这个继子的。 可惜原文里的司岑并不清楚自己真正身世,更是排斥继母等人,能不和他们相处就不和他们相处,所以到了最后被网爆,又被周尘暗戳戳洗脑引导,绝望之下只会跳楼。 一想到这个,司岑看向徐开阳,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这傻狗也算沾光,这辈子不用和周尘那个小垃圾纠缠了,不然就他这还没绿豆大的脑仁,一辈子也就被周尘蒙骗的命。 这母子俩也算惨,一个被石健这个大垃圾蒙骗,一个被周尘这个小垃圾蒙骗,而且都是偏执扭曲的变态,他们是有什么独特的吸渣体质吗? 这本书的作者也是人才,拿垃圾当主角,还就可着徐家人嚯嚯…… 司岑也就随便感叹一下,徐开阳却被他怜悯的目光看得一头雾水,挠挠屁股挠挠脑袋又摸摸脸,“哥……我咋啦?” 司岑摇摇头,“我走了,你们……如果打算继续住这,我就叫人帮忙把他弄出去?” 看在徐美伦和徐小狗是真心对待他的份上,司岑也不介意再操心一下。 徐美伦却拒绝了,知道了那么多,她怎么可能还在这里住得下去。 这是石健的家,现在多待一秒都觉得恶心。 她说要走,徐开阳自然跟着,甚至还热心的想要把司岑接去他们家。 自然,徐美伦在这儿也是有自己的房子的,是和石健结婚之后才搬过来的。 司岑当然也拒绝了。 徐美伦和徐开阳虽然舍不得,但是现在他们之间马上连最后一点亲戚关系都没了,也不好强求,只能依依不舍的走了。 司岑也不想在这里留,他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那间又小又安静的卧室,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走得毫不留恋。 半死不活的石健就那样躺在地上,没有人管。 直到他第二天醒过来,顾不得去思考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身上的剧痛折磨得当场打了医院电话。 一大早小区楼下就被救护车哇啦哇啦的声音弄得可热闹了,再看被抬着下来的石健,一瞬间大爷大妈大婶们全都惊了。 “咋啦?这是出什么事啊?嚯!老石家这是遇到入室抢劫了吗?” “小徐和小阳呢?没见人,不会出事了?” “傻,要真出事来的就不是救护车,得是警车了!” “啊?昨天小岑不是也回来了吗?天呐,不会是他们父子打起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石健痛得要死,还差点被这些八婆们扒拉着耽误救治,肚子里的火气蹭蹭涨。 他被控制着说出了自己干的所有坏事,可是解除了控制之后他压根什么都不记得,此时还不知道他要面临的是什么。 他只在心里恶狠狠的想,昨天一定是司岑那个杂种被他逼急了对他下狠手,等他好了的,他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救护车哇啦哇啦的把石健给拉走了。 八卦聚集地坐满了不用上班的一干老小,津津有味的猜测老石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老石都没能回来,却让他们等到了更劲爆的八卦。 石健被徐美伦起诉离婚了。 石健被人告了。 什么……听说石健二十年前杀过人! 天啦噜!!我们小区出杀人犯了!这特么要黑红了哇!! 当然,这些“热闹”司岑没太大兴趣去看现场,他只需要知道结果,知道石健没有好下场就行了。 他当天晚上在酒店休息的,把录音给那家人用特快快递寄过去,两手一拍就不管这件事了,后面的事情就让真正的苦主来报仇好了。 岑岑自然要回家去,哄一哄独守空房的亲亲木木啊~ 毕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木木肯定想死他啦~o(\/\/\/\/▽\/\/\/\/)q 第22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0) 牧栾亲自来高铁站接的司岑,当然,依旧带着他们的猫。 才一天没见,总感觉自家的猫猫好似又胖了一圈,看得出来,木木喂得挺好的。 刚上车,司岑就被牧栾扒拉过来,从上到下用眼睛好好检查了一下。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岑岑是从什么龙潭虎穴里出来的。 “真的没事啊,我就是回个家。”岑岑抠手手,“你是不是,有点分离焦虑啊?你看,我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牧栾就拽着司岑的手没松开,眼神沉沉的,“没有好好吃饭。” 说到这个司岑就有点心虚了,他确实不光没有好好吃饭,他昨天和今早这几顿都没吃,只喝了汤。 而且还吃了好多垃圾食品。 牧栾把他的心虚看在眼底,但给他面子,在车上没有说什么,毕竟还有陈助理这个外人在。 当着外人的面,牧栾不教训小孩。 等回到家里,看岑岑扑腾着把自己扔大床上打滚,抱着黑猫好一通亲昵,牧栾就悄悄去检查了司岑的背包。 很好,给他准备的健康零食是一点没吃。 他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当场就去给司岑做了一顿饭。 等司岑闻到厨房飘过来的药味,人一下子麻爪了。 等饭点到了被按在餐桌前,一口接一口的被迫接受投喂,一顿吃完司岑只觉得自己都被药味腌入味了。 其实这多少有点夸张。 牧栾知道岑岑舌头很挑,是真正下了功夫去钻研药膳做法,力求保证疗效的同时最大程度做得好吃味不重的。 他好像天生就很有厨艺天赋,虽然以前从来不自己动手,自从养了岑岑之后才开始动,但什么都是一看就会,做出来的也好吃。 这一桌也不全是药膳,不过大多比较健康养生的食物,味道大体比较清淡,岑岑又挑嘴,吃得自然就艰难。 吃完饭还被提去称了体重,见没有掉秤,牧栾那冰封一样的脸才缓和了几分。 司岑跟系统喵嘀嘀咕咕,说木木太夸张,语气是嫌弃的,那小表情却得意得很。 系统喵很捧场,说木爸那是关心。 司岑偷笑,关心肯定是的,但是木木心里还打着早点吃肉的主意,想把他养胖点,别以为他不知道~ 系统喵又跟他八卦了一下他回去干了什么伟大事业,司岑就跟它唠关于石健的那些破事。 系统喵气得嗷嗷嚎个不停,破口大骂石健果然实贱,不愧他的名字,又说宿主没有亲手收拾他,让给他的仇人来,实在是便宜了他。 发泄了一通又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放掉周尘。 它在这边也不是吃干饭的,随时关注着陈助理那边和帽子叔叔的动态,知道他们还在找那垃圾。 还有周家人,还试图找牧栾求情却人都没见到的事,感觉周家人肯定恨上木爸了,毕竟是他报警,还坚持说要告周尘绑架同学,如果不是这样,周家人明明可以把事情压下去,更不会闹到警方介入。 司岑呼噜呼噜小猫脑袋,“不急,让他多‘享受’几天再说。” 系统喵被撸得呼噜噜的,还不忘叮嘱他:喵喵~(可别不小心把人吓死或者饿死了啊。) 背上人命可不行,哪怕是个垃圾主角,就怕这里的天道护着他。 司岑笑笑,那可未必。 不过,他当然不会让周尘那么便宜就死了。 人似乎都很怕死,但其实,死才不是最可怕的事情。 系统喵又说了有人在网上带节奏,黑“今今”主播的事,是声喵的某个主播眼热今今的热度,当然,更眼热她有个那么大方又多金的榜一老板,所以搞事。 尤其是那个主播还暗戳戳的给今今的榜一大哥发了好多茶里茶气的私信,试图把人勾到自己那边去,却压根就没收到半点回应,更气上今今了,所以一门心思想要搞垮她,不但各种带节奏黑她,甚至已经花重金找人想查今今的真实信息了。 系统喵一阵喵喵嗷嗷的,说:【木爸一开始就发现这波节奏了,但是他没有动,宿主你打算咋办?】 司岑眸光微闪,亮晶晶的,“炮灰的重要剧情你不想要了?” 系统喵恍然大悟。 对哦,还有个剧情这回事呢!! “小猫咪别想那么多,会掉毛,成秃子就不可爱啦!” 系统吓得一阵喵喵。 牧栾签完文件过来,就看到两小只窝在沙发上嘀嘀咕咕的样子,目光不由变得柔软。 “快到直播时间了,岑岑今晚也不要我看着吗?” 司岑仿佛有点诧异,纳闷的看了他一眼。 牧栾就道,“岑岑知道这两天网上有人带你的节奏吗?” 岑岑刚知道,但他摇了摇头,一脸纯真,“什么?为什么带我节奏?” “可能是有些人眼红岑岑的热度,要我帮忙吗?” 他走过去,把司岑和猫猫拱来拱去弄乱的衣领扯正,又理了理他乱糟糟的头毛,安抚一样摸摸头。 感受到头顶上牧栾大掌的暖意,岑岑主动歪头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可可爱爱的仰着脸看他,“那些黑子……我从开直播就知道少不了,都习惯了,不管他们,我不怕。” 牧栾就知道他会这样,这也是他一开始并不贸然出手处理的原因。 “有需要就找我。”他对司岑说,“无论什么事。” 他的眼眸幽深,司岑总觉得自己在隔壁市搞的事他肯定知道了。 不过司岑一点也不虚的,反正在木木心里自己是个精神分裂,他在他面前装乖卖萌毫无心理负担。 “嗯~” 牧栾放司岑去做直播准备了。 他没留在客厅,进了书房。 陈助理已经把司岑去往隔壁市的所有行程发过来给他,他手机里甚至有昨天晚上和徐开阳联系的聊天信息。 倒不是他控制欲强想要事无巨细的掌控岑岑的信息。 而是他找权威的心理医生咨询过,岑岑的心理病,要想干预一下,那还得了解一下病因。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病人本人愿意积极配合治疗。 然而牧栾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岑岑也不会愿意。 第225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1) 徐开阳那边也不是真的大漏勺,不会对牧栾什么都说,牧栾也并没有一上去就暴露目的,最多就是说关心岑岑在那边是否顺利,套话。 当然,套到了司岑在那边的家在哪里,后面要办的事情就不需要徐开阳了,牧栾打算亲自去一趟。 牧栾在书房和陈积交代工作,主要是让他把重要的事集中在这几天解决,他要空出时间去隔壁市。 司岑在直播房开启了直播。 果然今天的直播间十分的“热闹”。 或者可以说腥风血雨,大量粉丝还是被带到了节奏,一直不停的问司岑关于网上扒他那个帖子里说的那些东西。 有一些新粉丝措辞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质问他和榜一的关系。 弹幕一片乌烟瘴气的。 是系统喵趴在旁边都气得差点想要出镜大骂一通的程度。 司岑却一副好欺负的模样,“榜一就是我的榜一啊,你们觉得是什么关系?” 有人问:【老婆,你跟我们说实话,从一开始,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炒作吗?你们是不是私下里早就有来往,弄了这一出,就是为了收割流量的?】 粉丝对今今也是真情实感的粉她,从一开始她小猫两三只的小透明一直到现在,有一种陪伴着她一路走来,看着她成长看着她火起来的养成系的骄傲和欣慰。 但这一切如果只是主播的策划和伙同别人的设计,那就太让粉丝心寒了。 直播里,戴着毛茸茸兽头的主播声音甜甜的,“没有什么策划和炒作,我和狗狗哥哥确实就是我开直播那时候才认识的,是很正经的主播和粉丝的关系。” 有人觉得她避重就轻,指责她怎么不回应关于她私下里加老板联系方式,是否存在不正当交往的问题。 “什么叫不正当交往?我们很正当好吗。” 到了现在连嘴巴都没亲一下呢,司岑真心实意的噘嘴遗憾。 【金钱交易,出卖身体,这叫正当?跟出来卖的有什么区别?笑死个人!】 这人发完就被踢了。 好家伙这一下更加捅了黑子的窝,纷纷骂司岑心虚,说她捂嘴,毫无道德和下限,三观不正带坏年纪小的粉丝,这样的人就该封杀掉。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岑岑的直播间一下子黑掉了。 过了几秒钟有声喵直播的官方人员联系司岑,说他直播间被大量举报,他们得暂时封掉直播间,做调查什么的。 司岑眨了眨眼,遗憾的取掉头套,就听门被敲响了两声,牧栾从外面推门进来。 他的脸色一直都那样,冷冷淡淡的,但是司岑分辨得出来,他这会有点生气。 想来是被弹幕那些污言秽语气到了。 司岑钻进他怀里,给他顺毛,“不气不气,网上就是这样的,什么人都有。” 没想到过来看到的不是泪汪汪或者气呼呼的岑岑,还反过来被他安慰。 牧栾一时被他暖到,一时又觉得他这样是一直以来都没人疼所以自己扛着,自己安慰自己成了习惯,心疼坏了。 他气的倒也不全是弹幕那些难听话,还有司岑直播间暂时被封这件事。 他作为声喵的股东,虽说没有直接挑明要捧司岑,但是先前有人带岑岑节奏的时候他也是让陈积去交代了一下的。 因为知道岑岑应当不想声张,他也就没有让陈积透露他,陈积用的是声喵里一个中层管理的名义处理的。 可能就是因此,对方觉得司岑也就是有那么一点小关系,没有放在眼里。 这次那人想来是搭上了声喵里更高层的人脉,才能动动手就把他封了。 他虽然没有把声喵直播当作自己的私产,但他是股东之一,也是投了钱的,看到有人利用职务之便搞东搞西(主要还搞到他家小孩头上),自然是生气。 “还是不要我处理吗?” 他问司岑。 这一次好歹岑岑没有直接拒绝,犹豫了一会才说,“如果我实在顶不住,想要小叔叔帮忙,我会说的。” 既然如此,牧栾也不强迫他。 只不过回头就吩咐陈积对声喵管理层那边放出话去,让他们好好整改整改,歪风邪气少来,处理任何平台主播都要公平公正。 司岑的直播间被封没一天,就解封了。 毕竟他本来就没有违规。 只不过司岑重新直播之后,直播间还是乱乱的,他也掉了不少粉。 不过他看起来万事不忧的样子,一点也不在乎黑子们怎么骂他,牧栾看他确实没有放在心里,也就由着他,最多就是每天打赏砸钱更多了,搞得司岑每天上首页。 司岑粉丝掉一掉,又因为想吃瓜的人多了,加上土豪大粉天天带着巨额打赏带他上电视,“山今不是山精”的知名度更高了,粉丝数又开始蹭蹭上涨。 司岑压根就不在乎这些粉丝的来来去去,却把那个想搞他的主播气个半死。 原本请声喵的高层帮忙她还舍不得下血本,这次也舍得了,势必要把山今那个贱人的信息搞到手,网上摁不死她,线下摁死她! 那个被贿赂的高层本来因为被上级警告甚至扣了工资,有点怂了。 但是对方一下子许了重金,他又起了贪婪,左思右想最后没有经受住诱惑,打算干了,大不了拿着那么多钱辞职走人去下一家。 全网又不止声喵一个直播平台。 于是就这么一查,竟然挖到了大料! 如今正黑火黑火的,游戏区着名颜值女主播! 他是男的!!! 哪怕司岑并没有和平台签约,直播账号的个人主页填的资料是女孩,但是要直播就得先注册,注册用的信息可是需要真实信息的。 只不过这些信息属于个人隐私,是不会面向别人公开的,但作为平台方的高层管理,想要查看一下并不难。 于是那眼红主播就得知了这个大秘密。 她大笑着天助我也,也没有急着爆料,毕竟她没忘记她最初的主要目的,是盯着司岑的那个阔气的榜一大金主来着。 她又一次给对方发出私信,声称自己有关于今今的大秘密要告诉对方,说得特别神秘且流露出对方吃了大亏受了大骗的意思。 就不信这回这有钱的榜一还不理她。 结果等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一晚上过去,依旧根本没有回应。 和之前一样,对她透出一股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不屑一顾。 眼红主播气得半死,不管不顾发过去:你知道你喜欢的今今老婆他根本就是个恶心的骗子,是个男的吗? 结果私信发出去就是一个巨大的感叹号,系统提示她对方开通了陌生人私信免打扰模式! 眼红主播:!!! “好好好,是你逼我的!那就别怪我把事情闹大了!” 第226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2) 陈积盯着网上的动向呢,眼红主播搞事的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了。 对方不仅仅打算把司岑的信息发布到网上那么简单,她还买了水军,还花钱查了司岑,还要让司岑社会性死亡。 到底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他第一时间火速就报告了老板,并且也在着手做准备了。 结果呢? 结果收到的指令又是:不管。 陈积十万个想不通,司岑小先生不是老板的小心肝吗?这么严重的事情也不管吗? 他看到那个女的准备对付司岑的计划了,不但要公布他的信息,还要造谣他骗钱,要把他的名声在学校搞臭不说还想把他送进去。 不管怎么说,司岑穿女装当主播,而且每场直播还搞福利鼓动粉丝打赏是事实,一旦有心人用这一点煽动网友们,是很容易认定他刻意骗钱的,这事情闹大,造成的影响会很恶劣,到时候别说粉丝网友同学,学校领导都会惊动。 一不小心就不止名声臭掉那么简单了。 然而。 老板还是说不用管。 陈积很头大,但是也不敢自作主张。 “真的不要我帮忙?”牧栾问司岑。 司岑顾左右而言他,“听陈助理说你要出差两天啊?你那么忙,忙你的事情就好啦,我能搞定的。” 牧栾深深的看着司岑,司岑无辜的反看回来。 牧栾叹了口气,“不管你要做什么,记得,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嗯嗯~”司岑狂点头。 看起来那么乖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就是个搞事精,主意大得很。 牧栾也无奈,又回答司岑,“对,明天去出个差,后天就回来,给你带礼物。” 司岑眉开眼笑,“好耶~” 可能因为想着要分别,加上网上乱糟糟,司岑这天没有直播。 他就黏着牧栾,走路黏着,喝水黏着,做饭也黏着,就像一条牧栾的小尾巴。 或许真如岑岑回来时候所说,牧栾原本有那么一点分离焦虑的,但因为黏人的岑岑,这一次没有之前司岑出门那次那样不放心了。 当然,如果知道之后的事情,牧栾只恨自己放心早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陈积就已经在下面等了。 牧栾知道岑岑爱睡懒觉,也没打算叫醒他。 他早早起来了,给司岑做好了今天的一日三餐,除了早餐,其他封好放冰箱,正准备出门,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牧栾刚转过身,怀里就被填满了。 岑岑睡得头毛乱翘,睡眼惺忪,穿着睡衣光着脚往他怀里钻,“你怎么不叫我啊?” 声音也黏糊兮兮的。 牧栾出差过无数回,没有哪一次有这次的体验,更没有过这种干脆别走了的冲动。 他抱着怀里清瘦的身体,心里恼恨自己手艺不佳,怎么还是没把人喂胖一点! 司岑退开一咪咪,在牧栾怀里仰头看他,“下次不要偷偷走,感觉好凄凉,你叫醒我嘛,我可以送你~” 乖得不得了的样子。 牧栾嗅着他身上让他着迷的橘子香气,眼眸变得有些幽深,垂眸道,“怎么送?” 没料到怀里的人忽然双手抓住他衣领,同时踮了踮脚,仰头靠近。 柔软温热的唇印上他的。 牧栾浑身猛地紧绷。 “这样~”司岑笑吟吟的,“送别吻。” 说完就要退开,却不料被蛮横的扣住后脑。 木木的气息好重!岑岑已经等着他“反攻”回来了。 结果他喉结都滚来滚去的了,却还是没有狠狠亲回来,隐忍的闭了闭眼,明明看起来一副克制得很辛苦的样子,也只与他抵着额头,用略微变哑了一点的声音问他,“岑岑知道在做什么吗?什么人之间才会有送别吻?还是,岑岑和朋友也这样?” “胆小鬼!” 他听到岑岑咕哝了一句。 牧栾眼睛猛地睁开,这一次没有再压抑眼里的情绪。 “难道小叔叔真的想一直睡沙发吗?” 这都已经不能叫暗示了,眼看着岑岑张张小嘴要一鼓作气,被牧栾打断了。 “岑岑,表白的话不要在即将分别的时候说。” 因为他真的会走不了的。 而且……他也不舍得让他家小孩先表白啊。 他弯腰在岑岑额头上亲了一下,带着一种郑重又珍惜的感觉。 “等我回来。” 原本想要激一激木木,谁叫他慢吞吞的? 但对上他此时缱绻的目光,司岑又静了下来。 好,木木想要慢点就慢点好了,谁叫自己宠他呢~ 司岑乖乖点头。 又听牧栾嘱咐他说早餐如何如何,冰箱里有做好的菜要吃的时候怎么怎么弄,不要忘记喝汤巴拉巴拉…… 说了好些,最后摸摸他的脑袋,在他的目送下打开家门离开了。 司岑看着关上的门,好几秒后撇撇嘴,对懒洋洋走过来在他脚边伸懒腰的系统喵说道,“难为木木明明顶着个旗还能絮絮叨叨叮嘱这叮嘱那的,他是忍者神龟!” 系统喵一脸懵逼:喵喵? 司岑却咧嘴笑了笑,“我说他和沈叔叔一样能憋!” 外面,电梯里的牧栾一脸的冷若冰霜,尤其是见到陈积的时候,那浑身冷气嗖嗖的哟。 陈积想了好一会才想到他像什么了,像那种欲求不满还得努力忍着的怨夫! 刚想完,就在后视镜里对上了老板冷飕飕的双眼。 陈积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一脚油门飙出去,眼睛也不敢乱看了。 他们这次不是出差。 牧栾是去的隔壁市,自然是为了了解一下岑岑曾经的生活,好追溯他生病的缘由。 此时尚在医院躺着的石健并不知道不仅仅只有牧栾这个煞星即将奔着他来,还有远在沿海某座城市的一家人,已经查到了他现在的住址,查清了他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也派出了人,正朝他奔赴。 而留在家里的岑岑,吃完木木的爱心早餐,又滚回床上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已经临近中午,声喵直播上那位最近总是很热闹的女主播人设崩塌,男扮女装欺骗粉丝,是个骗钱的网骗这个消息已经扩散开来。 有些没什么脑子的网友被水军带了节奏,开始疯狂辱骂司岑了。 更有甚至,一些自持正义感的键盘侠,人肉了司岑,放出了他现实的一些照片,还有他就读的学校等等信息。 或许是被煽动得太厉害了,真的有给司岑打赏过的一些粉丝,不停举报司岑,还嚷嚷着骗子退钱。 第227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3) 司岑第一个接到的是宿舍老大的电话。 不过开口说话的是咋咋呼呼的胡飞。 胡飞已经顾不上去发表他得知身边那个永远低头含胸,头帘口罩挡着脸的阴暗蘑菇室友竟然在网上摇身一变成了诱惑钓系女主播的震惊。 他语气着急而担心,“小老四,你没事?” 司岑才刚醒,还没看到网上的腥风血雨,但是胡飞这话一问他就推测出大概了。 “我,能有什么事?” 他只当作不知,那边的胡飞一听他这睡意朦胧的声音,急得要跳脚了,“你,哎!你说你有什么难处,也可以和哥们几个说啊,你这个事情……” “手机还我,现在是说废话的时候?” 司岑听到老大难得严肃着声音训了胡飞,然后胡飞咕哝了几句,手机里就换成了老大的声音。 “小岑,网上关于你的那些东西你也少看点,我们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提醒你一下,这件事闹大会闹到学校那边,到时候你会很被动,如果……有些人一口咬定受骗,涉及到金额比较大的话,你这可能不太好弄。” 他暗示司岑,如果没有别的办法,这个亏就认了,最好能把一些跳的厉害的粉丝的打赏退还。 司岑领他们的好意,并说自己有办法,让他们不要担心。 挂了电话没多久是宿舍老三发来的信息,只说有他能帮上忙的地方就开口。 司岑照例道谢。 系统喵跳到他膝头,仰头蹭他手指。 【宿主啊~网爆的剧情差不多了?】 它小心翼翼的,生怕司岑会被那些网友的辱骂激怒。 那些骂人的话别说被骂的正主,它这只系统看了都气抖冷。 永远不要低估现在这个世界上一个陌生人的恶意,尤其是网络世界上,那真的会让人大开眼界。 “这才哪到哪,得闹得沸沸扬扬,学校都被拖下水才行。” 原文里周尘引导的网爆倒没有现在这么来势汹汹,是一点一点来的,最后确实也拖了学校下水,引导舆论要学校给个说法,毕竟在你学校出了这样一个败类,学校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 以至于校方那边不得不拿出态度来。 这也是压垮原主的稻草之一。 虽然说起来学校也算遭受了无妄之灾,但是出了事不调查不求证,哪怕看似全是司岑的错,但最起码的一丁点关怀都没给,受不住舆论压力真的在打算让司岑退学。 这个消息被周尘透露给司岑,司岑更崩溃了。 名声没有了,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变态,前途没有了,学校打算让他退学……他还怎么活下去呢? 本来活了这二十年就太累了,或许,死了比活着更幸福。 于是他爬上了学校最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哪怕内心里,其实另一个他在苦苦哀求,不断的告诉他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但他还是死了。 系统喵也觉得原主可怜。 【但……宿主不会真的要去跳楼?】 想起第一个世界,宿主走炮灰结局,跑去住桥洞的骚操作,系统又躺平了,【算啦算啦~宿主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系统喵又望眼欲穿的看着门口,【木爸也不知道出差几天,能不能早点回来?我想吃他做的猫饭~】 司岑笑着捏它的肉垫,“是小鱼干不好吃还是罐罐不香了?你怎么活像我是个虐待你的后爸啊?” 系统喵喵喵叫:那不一样嗷~木爸做的饭就是好次啊!!你不也是很喜欢嘛~~ 那倒也是。 木木也好,前面几个也好,都把岑岑的嘴巴养刁了。 不过木木不是去出差? 算了,懒得查,反正他不会走丢的。 快吃晚饭的时候司岑接到了徐开阳的电话。 徐开阳母子两个都在,对于司岑会在网上当女主播这件事,他们的关注点和其他人不一样。 徐开阳小心翼翼的问他住哪儿,说想过去陪他。 司岑自然是婉拒。 徐妈妈却在电话里说,“岑岑,你没做错什么,不是你的错哈,不要去看网上那些键盘侠的话,咱爱穿什么就穿什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男孩子不可以穿裙子,阿姨永远支持你。” 司岑照例道谢,心里却在想,原文里的司岑,当初如果接到这通电话,或许就不会死了。 可惜只是如果。 今今的粉丝们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们,以及随时关注着等着看好戏的水军黑子还有眼红主播……所有人都见从被曝光开始今今就一直在装死,以为他这是要缩头到底了。 却没想到晚上八点的时候,他忽然开了直播。 这一次直播间里的观看人数空前的多,什么人都有。 而当司岑真正出现在画面里,几乎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没有面具,也没有华丽的打扮。 屏幕里是一个短头发,穿白t的少年。 他有一双显得狭长的狐狸眼,眼眸里仿佛映着星光。 【……我没想到,当我看到我老婆长什么样的那一刻,却也失去了老婆。】 是个男孩子,如假包换。 一些原本坚定的要等一个今今声明的粉丝,感觉到了难受。 原来真的是男孩子。 原来…… 【居然真的是男孩子!怎么办,更兴奋了Σ(?□?;)】 【阿这……兄弟你是真不挑啊!】 【男孩子……就男孩子,其实,好像这样确实更刺激了诶~】 网友们都是一群墙头草,这样的言论出来一两条,后面就越来越多了。 甚至还有人说,【一开始我就在想,这么可爱,怎么不能是男孩子呢?啊哈哈,我梦想成真了嘿嘿~】 眼红主播看得目瞪口呆,想不通司岑为什么这样了口碑居然眼看着又要翻盘。 凭什么啊? 这他妈什么没节操的世界啊! 当然,直播间里也不都是好话,还有人怒斥司岑骗钱的呢。 司岑自然会回应。 “说我故意隐藏了真实性别骗了粉丝们我认了,但是……怎么说我骗钱呢?除非你申请未成年退款,否则其他的,打赏不是你情我愿,合法合规的行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啊,什么?哦,那你去报警抓我好了啊~” 众人:…… 他说的对,但是……是不是过于嚣张了? 牧承业刚高考完没两天,以为自己能放飞尽情的追老婆直播了,好不容易弄了新的账号等着,没想到老婆的身份暴雷了。 更没想到以为他是来直播卖惨,讲述讲述他的不容易或者苦衷,好让粉丝们原谅他心疼他。 万万想不到!他态度比所有人都嚣张。 不是,等等! 牧承业死死盯着直播间,几秒后颤抖着手打出一句弹幕。 【我才是真正狗哥!!!:今今!你……你现在在哪里?】 他这是三无小号,一句发言按理来说只会轻松淹没在滚动不休的弹幕上,但偏偏被看见了。 直播间里的男生停顿了一下,然后歪了歪头,紧接着直播画面抖动了一下。 这一下也让男生周身的景象被露了出来。 紧接着观看直播的粉丝哗然了。 因为,顺着司岑移动镜头,他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悬空的双腿,晃动的脚尖,还有……黑夜里犹如深渊般的高度。 “我啊?在天台~嘻……” 第228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4) “哐当——嘭!” 楼下乘凉的八卦小分队吓得一个巨灵,看看发出巨响的地方,又面面相觑了几秒。 一个大妈颤巍巍道,“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老板,不会把老石家砸了?” 另外一个大爷忧心忡忡,“该不会真的来寻仇?老石家好像没人,他婆娘和后儿子都不在,咱们要不报警?” “啊?那万一不是呢?报假警要抓起来的!”一个妇女抱着娃犹豫。 “反正他家也没人,大不了就是把家砸了,咱们记住这两个人,后面要是有事,咱们就报告警察。”另一个光头大爷出主意。 大家连连点头,一边继续听着楼上的动静,一边小声八卦,老石到底犯了什么大事。 没想到楼上很快就消停了,不到两分钟,先前那个一看就有钱的老板和他身边的眼镜西装男大步从楼上下来,像是火烧屁股一样风风火火的消失在大家视线内。 有特别好奇且大胆的跑上楼去张望,一会又着急忙慌跑下来。 “我的妈啊!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不等大家说她卖关子,她自己就忍不住道出真相,“老石家里居然藏着一间黑漆麻乌的屋子啊!!就像电视剧里那样,门藏在墙壁里的!!黑黢黢的密室!我的天哪,他不会是什么杀人犯?” 这个猜测在当天晚上警车哇啦哇啦开过来,最后不但在石健家抬出来一具尸体(裹尸袋装着大家看不见),以及封条封锁了石健家时得到了证实。 当然,这些邻居并不知道,那尸体不是石健杀死的受害者,那是司岑的亲生母亲的遗体,并且石健不知道怎么弄的,做成了干尸一样,就那么留在家里,甚至就留在那间密室里,司岑年幼的时候他还动不动就把小司岑关在里面。 虽然不知道司岑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和已故的母亲遗体被关一起,但光是那个密室就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若不是突然得知司岑开了直播,而且他还是在天台开的直播,牧栾本来是想亲手砸了那间密室的。 让陈积去联系紧急权限以及调直升机,等待的这几分钟里,牧栾脸色骇人得厉害。 明明说好了,他自己最重要,明明那么乖的点头答应了。 一转脸就爬上了天台。 想到看到画面里岑岑悬空在高楼上的脚尖时,那瞬间仿佛能够撕裂心脏的恐惧感,牧栾几乎捏碎了手机。 不过十多分钟后,轰隆隆的直升机盘旋着从城市上空飞过。 “岑岑,你给我等着!” 而此时天台边缘坐着的司岑,“阿嚏——” “奇怪?是谁在骂我啊?”他歪着头对着重新正对自己的手机,笑眯眯的无视弹幕,“骂这么多天了,你们骂得不累我都看烦了啊。”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这么气愤?我虽然穿女装不讲明是有点不对,网上主播里那么多伪娘,酷儿的,也不只是我一个?说我骗钱?主播不也是一份正当职业吗?我付出情绪价值赚取打赏,怎么叫骗了?” 弹幕在疯狂滚动。 司岑看了一眼,又笑,“别报警啊,我没有要跳楼,不要浪费公共资源给消防叔叔添麻烦啦~” “我可没威胁你们……哇!太恶毒了这位乱码兄,叫我有本事就跳下去啊?我有没有本事关你屁事啊,你从一开始就各种上蹿下跳在我直播间疯狂带节奏,怎么,你主子给你一条几毛啊?有钱赚也带带我啊~” 司岑这么一说,也有人反应了过来,同时还顺便揪出来好几个这样带节奏的号。 有司岑的大粉丝就说:【一开始就觉得今今是被人针对,果然,这些一看就是搅浑水的水军啊,今今你别怕啊,我们真粉都不怪你的,你愿意以什么性别什么样子直播是你的自由,我们打赏也是我们的自由,跟诈骗什么的扯不上关系。】 司岑看到了,拇指食指一搓,对着镜头比了个心,还特意换成了平时的女声,“谢谢榜三老板的支持和信任哟~” 弹幕疯狂了一瞬。 【哇!!我现在才有一种眼前这个可爱的男孩子真的就是我今今老婆的实感!妈的当初就是这口清脆中带着点娇嗔感的甜美音让我入的坑啊啊啊!】 【所以今今宝贝真的没有用变声器啊!这是用手机直播的!今今宝贝你的伪声好厉害啊啊啊,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和破绽!】 【你不是上来跳楼的,你上来干什么?】 司岑:“伪声学会技巧也不难啊,想学?等我有空录点教程给宝宝们哦~~” “我上来?夜观星象不行吗?这两天我被黑得这么惨,心情不好,散心不行?至于要退打赏的,行啊,退给你好了,不过我只负责我收到的那一半,平台那一半你找平台,柿子虽然软,捏了也让你一手黏哦~” 有很多大粉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过退款什么的,那些嚷嚷得厉害的,其实并没有真正给司岑花了多少。 其实司岑的许多老粉,粘性很大,对他很忠实的。 听到司岑这样说,金主榜大粉们又开始疯狂给他打赏,还说,【就那些叫着要退款那三瓜两枣,也好意思叫着说什么诈骗,金额够立案么就叫,没钱就别学人打赏,打肿脸还要充胖子最后还要把吐的吃回去,真丢人!】 有些跟风叫嚣司岑退钱的粉丝,感觉脸都烫红了。 有的人甚至只是给司岑打赏过一块两块的,看网上声音大就一下子被煽动,也跟着叫嚣来着。 所谓墙倒众人推,这样的现象古来有之。 司岑倒是不在意,只说要退款的全部私信他,他回头让小助理24小时内处理。 他当然没有什么小助理,到时候借陈积用用好了,木木一定不会有意见。 眼看着司岑直播间气氛竟然越来越好了,眼红主播咬碎了牙,大吼大叫着这些收了钱办不了事的废物,把她在公司的直播间给砸了一通,结果不一会她的小助理慌慌张张跑进来说有人找她。 眼红主播才出去就看到了被送了一双玫瑰金“手镯”的公司高层从电梯出来,看到她表情变得非常愤怒,咬牙切齿的指着她对身旁两位帽子叔叔说,“就是她,我挪用公款,偷;税漏税等等坏事,都是和她一起干的!” 第229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5) 眼红主播懵逼了,然后就是跳脚,张牙舞爪跟个泼妇一样就冲过去,“你他妈的说什么?想拖老娘下水?老娘弄死你个短小早xie男!” 那高层气得要吐血,也和女主播撕打起来,“他妈的要不是你非要眼红别人非要勾引老子让老子帮你报复,老子怎么可能被查!老子倒霉你也别想跑!” 他们本来就是自媒体公司,在场的人还不少,鸡飞狗跳简直热闹得要死,有不怕事的,直接就掏手机开直播了。 这一下很快扩散,也就有人认出眼红主播来,而且听到那高层的叫骂,也就明白过来,今今为什么一下子被暴雷被针对,合着都是这个叫桃子的女主播搞的事。 有人当即跑去司岑直播间说了这件事。 司岑看到愣了愣,“桃子?我不认识她啊……哦,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针对我。” 男生眼眸低垂,样子看起来有点破碎。 粉丝大呼心疼,又跑去那头偷开的直播间打探,几分钟后回来说了始末。 那个叫桃子的和高层狗咬狗,你爆料我我爆料你,什么都抖出来了。 司岑原本也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被人针对,反正在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总是会被嫉妒的,这是强者的宿命他知道~ 然而一听这里面怎么还有木木的事儿? 怎么还是看上他家木木了! 合着这波他其实是被迁怒啊!真是蓝颜祸水啊木木~ 声喵内部确实也该整治整治了,这一波是看到老板震怒之后陈积眼疾手快的出手。 小先生都被逼得上天台吹风了,他怕他不动手,老板不管不顾直接让整个声喵灰飞烟灭了(夸张手法)。 那好歹也是老板投了钱的产业,就这么被撸掉了太可惜。 直升机一路突突突,速度很快的赶往司岑学校。 司岑还不知道,他还坐在天台和粉丝们聊聊天,怼怼黑子们。 至于水军,既然知道桃子现在面临麻烦自顾不暇,也就自动偃旗息鼓了。 他们是收钱办事的,又不是把自己卖了,倒也不必那么尽心尽力。 这样一来直播间更和谐了。 【今今宝贝,咱先下去?坐这么高有点危险……】 【等会,我怎么好像听见有脚步声?】 【等等等等!今今!你后面,后面!!!!】 弹幕忽然乱起来,大家眼睁睁看着司岑后面,有一个一头乱发胡子拉碴像流浪汉更像疯子的瘦高个正在接近他。 随着那人影靠近,大家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水果刀。 【啊啊啊啊啊啊!】 司岑仿佛没有半点察觉,反而低着头靠近手机,“宝宝们在叫什么啊?不要一窝蜂的发弹幕啊我都看不清说什么……了?” 脖颈被手臂从后锁住,泛着寒光的刀尖顶在了司岑眼皮上。 他们就处在天台边缘,司岑的双腿还垂在外面,整个一个摇摇欲坠,身后的人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能下去了。 更别说对方手里拿着刀,刀尖还悬在他眼皮上。 网友们全都把心提了起来,为主播捏了一把汗,有的粉丝已经帮他报警了。 徐开阳霍地跳起来,失声道,“周周周……周尘!!” 如果司岑听见了一定会感叹,不愧是主角攻受,作者笔下的一对。 就周尘现在这个胡子拉碴形销骨立的模样,徐开阳居然也能一眼认出来。 “你想干什么,周尘?” 司岑的声音被手机收得清清楚楚,不明所以的网友一边替他悬着心,一边在问周尘是谁。 有司岑同校的网友,就说了周尘的大概信息。 大家都很迷惑,这两个以前不认识,不久前才当了舍友,一个是学校风云人物一个是学校透明人物,怎么现在一副有仇的样子? 周尘很快为他们解惑了。 直播里周尘的声音嘶哑得好像变了一个人,“司岑……是你搞鬼对不对?一开始你就知道虐猫的是我,故意在宿舍勾引我的注意,让我不由自主被你吸引。 你也知道我一直跟踪监视你是不是?所以故意在直播的时候和粉丝勾勾搭搭,来刺激我。 我潜进你房间的那天晚上,你根本没有被我迷晕,你是故意被我带走的,暗中却让你的姘头跟过来,还报了警,坐实我绑架的罪名……” 粉丝们目瞪口呆,尤其认识周尘的校友们更是惊呆了。 关于学校虐猫事件,大部分学生都听说过,但谁也没想到会是周尘干的。 还有后面那一大堆自曝,天呐,是什么深井冰自恋狂啊? 胡飞在弹幕疯狂打字,【勾引你妈啊勾引,小老……今今在宿舍没事就躲他床帘里面,平时基本连正脸都看不到一个,话都不说两句,你管这个叫勾引?周尘你他妈的有病就去治!】 【卧槽!我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这个主播身上怎么这么多瓜啊,给我噎着了,还有,虐猫什么的真是垃圾!】 周尘挟持着司岑,自然也看到了他手机上的弹幕,他不怒,反而对着屏幕咧嘴一笑,还更凑近了一些。 他那双毒蛇窥视一样的眼睛以及瘦得颧骨都快凹下去的模样,真的非常瘆人。 看直播的网友都起鸡皮疙瘩了。 只听他说道,“我是有病啊,那又怎么样?你们以为你们喜欢的今今宝贝就没病?他为什么要穿女装做直播啊?你们以为他是喜欢啊?不是啊……他是从小被他禽兽养父折磨,精神分裂啊哈哈哈……我有病,岑岑也有病,我们正好天生一对,是不是呢,岑岑?” 他看起来想要贴过去和司岑贴脸。 司岑原本就在忍耐,这下忍无可忍,手肘一抬就和周尘动起手来。 原本水果刀刀尖就在司岑眼皮上,他竟然不管不顾就动手,粉丝们吓得叫出声来,他却面无表情。 刀尖在司岑眼皮上划过,飞起一丝血线。 看不清他如何动作,他已挣脱周尘勒在脖颈上的手臂,又被周尘气急败坏的一手拽着,两个人双双往后倒去。 这可是在天台边上,看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手机也因为往后摔倒,砸在地上,视角一下子朝向了天空。 弹幕上一片“卧槽”和感叹号。 【直升机吗?是直升机啊!我就说我刚才隐约听到了!】 与此同时,楼底下大火烧了上来。 周尘不知是不是临时反扑爆发无穷力量,掐着司岑脖子把他按在了天台边缘,头和肩膀都已经悬空。 “和我一起死,葬身火海或者粉身碎骨,我们都一起,哈哈哈哈哈……” 周尘的笑声非常疯狂,眼神已经完全不是一个清醒理智的人该有的样子。 直升机的声音非常大,司岑眯眼,仰头,看到打开的机舱门后那张全无平日冷淡,而是被怒火和恐慌交织的脸。 他猝然一笑,对周尘道,“你配个几把。” 周尘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腹部被膝盖撞得剧痛,整个人也被司岑大力往后掀飞。 而司岑本人,像是脱力更像是被反作用力推的,直接从楼顶坠下去。 比他更快一步的是从直升机机舱里一跃而下朝他俯冲的身影。 木木~~ 第230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6) 三秒的时间有多长? 或许都不够一个人打开降落伞的。 但是够牧栾抓住岑岑的手。 伴随着下坠以及多增一人的重量,他身后那根安全绳拽得死紧,发出“嘎吱”的声音。 两个人悬在半空中。 大风把司岑的头发吹得蓬乱飞扬,却吹不散他灼灼的目光和嘴角翘起的笑靥,“小叔叔~” 牧栾嘴角拉得无比平,一双幽深眼眸盯着嬉皮笑脸的岑岑毫无笑意,甚至弥漫着一股严厉。 他单手拽住下坠的成年人,不知道手臂有没有拉伤,但手劲却一点儿也没松,哪怕隔着衬衫都能看出底下隆起的肌肉走势,一股凶悍又野蛮的荷尔蒙简直是扑面而来。 岑岑花痴了一秒钟,紧接着就看到牧栾脖颈上青筋浮现,手臂猛地往上一拽。 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用一只手把司岑整个人提了上去。 司岑被用力搂进怀里,那力道大得仿佛恨不能要把他掐碎了,生疼。 司岑却不敢哼哼了,因为他察觉到了牧栾在发抖。 “小叔叔,我……” 司岑知道自己这次作大死,把木木吓坏了,有心想要哄一哄,却没想到才开口说话就被木木打断。 他被掐着腰往上送,让直升机里的陈助理及另一个保镖接住抓进了直升机里。 牧栾本人却没有回来,他竟然让直升机盘旋在天台上方,紧接着在他本人还距离天台平台好几米的情况下,他解开了安全绳扣,跳了下去…… “我……陈助理呜呜呜……小叔叔他去干什么?” 陈助理一边给司岑递上温水让他润润嘴,一边微笑回答,“boss自然是去救人啊~” 司岑:…… 火势确实很大,浓烟滚滚,等到消防来灭了火,一同而来的还有警车。 警车到达的同时,浑身狼狈鼻青脸肿的周尘也被牧栾拎下了天台。 因着直播的缘故,周尘干了些什么是掩盖不下去了,不提之前的打人绑架,就今晚的纵火和杀人未遂,就足够他进去,且加上牧栾的能力,甚至可以让他再也出不来。 他被铐起来带走,上警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人群后,已经从直升机上下来的司岑动作迅速脚步轻盈,一下子冲进了牧栾的怀抱。 为什么会是这样? 周尘不明白。 他觉得这不应该是他的结局。 “啊啊啊啊啊……” 周尘忽然发疯似的吼叫起来,甚至还试图攻击警察,看起来像个疯子。 警察不得已只能对他上力度,把他狠狠制服,并且毫不客气的押进车内。 陈积上前和帽子叔叔交涉,并获得了“受害人治疗过后情绪稳定些再去警局配合问话”的许可。 警车哇啦哇啦的开走了,消防还在处理被烧的大楼。 司岑搂着牧栾的腰仰着脑袋,有点讨好卖乖的意思,“小叔叔,手臂有没有受伤?我看见你右手的指关节有点擦伤,我们也去医院处理一下好不好?” 那个位置的擦伤怎么来的,自然是揍人揍的。 牧栾垂眸看他,直看得岑岑心虚又怂,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哎呀哎呀~木木这个样子真的是太……性感了~ 他好凶我好爱~~ 须臾,轻轻的吻落在了司岑挂了点小伤的眼皮上。 温软温热的触感,让岑岑不由自主颤了颤眼睫,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木木低沉的声音:“岑岑,太不乖了。” 司岑想狡辩,刚张开嘴就被堵住了。 一个长吻索得岑岑晕头晕脑,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挂在了牧栾身上,被他一只手托着,一只手扣着脑袋,吻到缺氧。 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转头带上了直升机。 等从缺氧眩晕里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才发现后背陷入了卧室高级床垫的柔软舒适里。 牧栾一只手撑在他身侧,俯身看着他,一只手在……解衬衫扣子。 仰躺着的岑岑面颊潮 红,半眯着的狐狸眼里氤氲着一层潋滟的水光,映衬着眼尾飞起的红晕,妖冶蛊惑。 牧栾本就极幽深的眸色越发幽暗,像燃起了两簇暗火,顷身压下去,待要再吻,被岑岑放手挡住嘴巴。 “小……牧栾,你……冷静一点。” 负隅顽抗的手手被毫不留情的拉开,五指穿插进来毫不犹豫的抠住,摁在身侧,牧栾一条腿跪了上来,身体俯得极低,目光噬人的盯着他,“冷静不了一点。” “你别……唔!” 旖旎蔓延,室温飙升。 任凭如何昂贵高级的床垫,也顶不住大力颠簸发出不可避免的响动。 窗外月光皎洁,透过半开的落地窗帘偷偷潜进来,照亮了扔得满地的衣服鞋袜,最后漏出一丁点,小心的爬上仿佛要出逃一般跑出床沿的那只满是细汗的白皙手掌。 可惜还没能好好照一照,就猝然被另一只骨节分明,大了一大圈的手捉了回去。 月光充满遗憾的落在床沿上,又悄悄地被细碎的呜咽声以及其他羞得慢吞吞缩回去,躲在了云层里。 …… “喵呜~喵嗷嗷……” 脸颊和脖子都痒痒的,耳边又是一声接一声的猫咪叫,扰得司岑不得不睁开沉重的眼皮。 第一眼就看到黑黢黢的一团窝在他枕头边。 还来不及对上黑猫猫那双水汪汪的宝石大眼,就见黑猫猫被拎了起来放到床尾,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神清气爽如沐春风的英俊脸庞。 岑岑魔头眼神有点涣散的样子,呆呆傻傻的盯着。 眼前这个家伙,和昨天晚上疯魔了似的那个家伙明明是同一张脸,但却能迸发出如此截然不同的感觉。 想到一点,所有画面就能不由自主闪回在脑海里。 这张脸上每一寸,每一个表情,汗水从额头滑落悬停在下巴上时的画面……该死的,欲得要死了。 恩,所以岑岑的腰也死了╮(╯▽╰)╭ 牧栾看到岑岑此时的目光,自然也能想起来。 他眸光变得有些暗,喉结不由自主攒动了几下,但最后只是弯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乖,现在不可以,宝宝需要休息。” 司岑脸蛋爆红,一把推开司岑,结结巴巴的声音一开口才发现哑得不行,“谁,谁说我现在想……了,你,你出去,我,我要起来。” 牧栾挑了挑眉,直起身却没出去。 岑岑鼓着腮帮要起来,没想到一坐起来就嘶地一声,颇有些龇牙咧嘴的扶住了腰。 他顿了一下,却又不想服输(?),咬着牙挪到床边双腿下床,结果差点嗷一声闪到腰。 第231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7) “你还笑!你……扶我一下……啊!” 已是被双腿里地拦腰抱起了。 “没笑宝宝,是不是想上厕所?我抱你去。” 是了,下半场的时候眼神都有些涣散的岑岑哭腔里夹杂着好几声“渴”,牧栾直接边抱着他边走去了客厅,喂了他一大杯水,后来又补充了好几次水,现在都下午快要傍晚了,他要不是被猫猫吵醒也是要憋醒了。 司岑刚才就体会到难受了,这回不再逞强,全程让牧栾帮了忙。 反正昨天一晚上该看不该看,该摸不该摸的全都做过了,这个时候害羞个什么劲儿。 好在醒来时浑身都是干爽的,床品也全都换了一套。 虽然昨晚牧栾对他太凶了,还折腾了他那么久,但看在他会来事的份上,岑岑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倒是没想到吓唬木木一通会换来这样的“好事”,岑岑内心里的小魔头捂嘴偷笑。 虽然pp遭殃,不过饱餐一顿也值了。 \"想再睡会,还是起来?\" 牧栾给自己和岑岑洗了手,还顺便给他擦了脸叫他漱了口,抱回床上弯腰琢吻他的唇角。 岑岑有点不耐烦的推开他,在他变得略有点不满的视线下扁嘴,“饿……” 原来不是不愿意他亲他,牧栾眼神重新变得温柔,让他舒服躺下,“我在厨房温着粥,去给你端进来吃?” 岑岑点点小脑瓜,摆摆手催促他快去。 牧栾出去了,动作麻利的盛好粥,快步走回卧室。 没想到进去时就看到歪歪扭扭半靠在床头的岑岑歪着脑袋,怀里抱着黑猫,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看到了露出来的颈侧星星点点,再看他红扑扑的脸颊,略红肿的眼睛和嘴唇,纤细的手腕上都有指痕,人又生得单薄,这样睡着的样子透着股可怜可爱的感觉。 牧栾心下柔软,轻轻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试图把黑猫从他怀里抱出来。 “他累了,你刚刚就吵醒他,现在别打扰他了。”牧栾瞥着黑猫轻声说。 黑猫被他淡淡的眼神看着时就感觉不好了,内心喵喵狂叫:另一只我你快来,我害怕这头两脚兽呜呜呜他比另外那头身上香香的两脚兽可怕多了我不要放风了我要回去睡觉喵喵喵…… 若不是和系统换班,先前猫猫身体里是真的黑猫的灵魂,也不会这么“不懂事”的在岑岑劳累一晚上,太阳都要出来了才得以睡觉的情况下跑去贴他吵醒他。 系统喵被迫接班,一睁眼就看到眼神凉凉的木爸。 立马乖巧无比的用气声“喵喵”了一声,然后非常懂事的踮着肉垫无声无息的溜走了。 牧栾长眉微挑,总感觉刚才这只猫气息变了,而且脸上出现了非常人性化的讨好表情? 说起来,岑岑的这只猫,确实让他有这种感觉不是一两次了。 难不成双重人格的人养出来的猫也双重猫格? 他失笑摇摇头,觉得自己和岑岑在一起都变得无厘头了些,遂把这些乱七八糟抛之脑后,上前轻柔且熟练的把岑岑放进被窝,给他调整了个舒适的睡姿,贴了贴他额头断定他并未发烧,最后在他唇角吻一下,这才轻轻的离开房间。 牧栾来到书房,这才回复陈积信息,告诉他今天要处理的事务,说完之后又打开微博看了看。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岑岑的直播现在已经高挂热搜。 不说什么“阴郁男大女装主播”“知名校草人前高冷人后虐猫”“室友为何绑架又试图杀人,是情是仇”等等噱头十足的爆点。 单单凭牧栾飞身一跃抓住了坠楼的司岑那一个画面,就值得一个爆火的头条。 昨天他的脸出现在镜头里,就被认出来了。 牧氏集团的继承人,最火游戏公司总裁,年纪轻轻只凭自身实力跻身财富榜的钻石单身汉……到底是怎么和一个平时透明得压根没有存在感,在网上却火出圈来的“女”主播男大生扯在一起的? 经过一个个堪比福尔摩斯的网友们的分析和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得出一个惊人结论。 牧栾大佬,大概也许估计可能……就是“今今”主播那个出手壕无人性的榜一大佬!!! 网上太热闹了,因牧栾本人从不使用(至少没有公开的账号)微博,好事的网友们全都涌入了牧栾游戏公司的官方微博下面,有喊爸爸的,有膜拜的,有问他是不是狗哥本尊的,还有说既然我们同担,大家都是同一个老婆,那xx游戏里的xx套装能不能送我一套的…… 乱哄哄,热闹得堪比过年。 陈积问过他怎么处理,牧栾的回答就是不处理。 陈积懂了。 boss其实就是故意想要个名分嘛~ 啧啧啧…… 还有那些个嚷嚷着说和牧大佬同一个老婆,我们就是亲兄弟,送一个套装\/神器\/稀有宝石……一点也不过分的网友们陆陆续续惊喜的发现,真的送了!! 牧栾他真的送了,但也是真的在评论回复了这些人:老婆是我的,送你们的就当是以前照顾我老婆的谢礼,过段时间还送你们吃喜糖…… 一副正宫(且唯一)姿态,让这些其实大多在玩梗,搞笑的网友们震惊又无语。 真的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大佬! 但是这也算间接承认了他的狗哥身份对对! 好多人直呼磕到了,好多人大叫好甜,还有更多人学得了好处的这批网友,一个个跑去牧栾那个一看就很三无的微博小号去求装备求神器之类的。 很可惜,并不是所有跟风的人都能得到好处的,网友们很快发现,收到好处的那些人,基本个个都是“今今”直播间的铁粉,粉丝等级都不低,且自从今今黑料缠身之后也没有骂过他一句的。 网友直呼:大佬你别太爱!! 这又冲上了热搜。 总而言之,关于司岑女装诈骗之类的言论在网上是冒不出火花了,全都被牧栾那惊天一跃以及牧栾是司岑死忠粉且还是榜一大佬这些淹没。 风向有利岑岑,牧栾就不再刷微博了。 刚要放下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紧接着显示还有另一通电话…… 看看号码就知道分别来自谁了。 要不是为了处理工作和看看网上风向,原本牧栾都不打算开机,就是因为预料到会有目前这样的情况。 不过,他只是不想人打扰他和岑岑,倒不是说不敢面对。 略有些心烦的捏了捏眉心,牧栾选择接通来自长辈的那一通来电。 对方还没开口呢,他直接一句ko:“周末就带他回来看你们。” 电话那头:“……” 千言万语被这么一堵,还没来得及反应,“嘟嘟嘟”电话就这么挂了。 “……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牧太太气得想咬人!转念一想,本以为会孤独终老的冷心冷肺的儿子好歹现在有喜欢的人了呢。 看看他在网上那护犊子的样,简直是他们做父母的都没见识过的。 雍容优雅的牧太太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好哇!我这回可知道怎么拿捏你这块叉烧了!给我等着!” 第232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8) 司岑的恢复比常人快,但是牧栾还是让他多休息一晚上,是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才陪着他去的警局。 他是受害者,问话过程很简单,没有持续太久时间。 等一切办完,司岑和分别被问话的牧栾就出来了。 两人相视一笑,牧栾直接在不少人进进出出的大门口就牵起了司岑的手,无视旁人投来的各种视线,淡定的上了车。 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脑后,今天牧栾要带岑岑回家去。 “叔叔阿姨……会喜欢我吗?” 司岑表现出一丝紧张,在车上有点坐立不安。 牧栾本来想说“不需要他们喜欢,我喜欢你就行了”,但对上小孩软乎乎的目光,他向来无波澜冷硬无情的心肠也软了下来。 摸了摸小孩柔软的发顶,牧栾的声音很温柔,“宝宝这么可爱,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他想到去岑岑老家时查到的东西,看到了岑岑小时候居住的那个房子里那间又黑又冷,还藏着他亲生母亲尸体的黑屋子,想到陈积跟邻居了解到的,岑岑还很年幼时有一回昏迷着被救护车拉走的事,对上岑岑此刻明亮的眼眸,心中刺疼又爱怜。 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托着他的下巴细细的吻他,安抚着他的紧张,怜惜他那些不被爱的,饱受折磨的过往阴影。 不知多久,直到车窗被敲响。 牧栾这才抬起眼眸,透过车窗看到外面一脸一言难尽的母亲。 司岑犹如被踩到尾巴的猫,“哎呀”一声推开他,羞红了耳朵恨不得把脸藏进坐垫里。 牧栾看得好笑,把他捞起来,“别紧张,外面看不到里面。” 司岑这才好一点,却又推开他,“别这样,叫阿姨看见了不好。” 牧栾的眼神就有点冷了——当然是对着车外的母亲。 于是一开车门就看到自己生的叉烧,呸,儿子那块冷脸的牧太太被冻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偏头翻了个白眼,对下车来正要跟他说话的儿子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一声,一把推开,紧接着对车里的司岑扬起温柔亲切得不得了的笑脸,“是岑岑?哎呀快下来,阿姨就等着你呢~~” 被丢在一边的牧栾:挑眉。 司岑一下车就被牧太太抓住了手,热情无比的话语一句接一句,问他吃饭没,身体怎么样了,是不是被坏人吓坏了,有没有受伤,又夸他可爱,还说他直播的时候漂亮,简直就是阿姨曾经梦想着想生一个的小公主巴拉巴拉…… 一路从大门口说到庭院,又从庭院说到即将进屋。 虽说之前在车上的紧张多少有点演的成分,毕竟岑岑魔头最不在乎的就是陌生人的态度,哪怕那是他家小蛋糕的家人。 但是真的被这样近乎疼爱一样的热情对待,岑岑是真的有点无法适应。 即使也经历过被亲人疼爱的小世界,但岑岑依旧没能习惯。 他求助的小眼神一下又一下朝着牧栾瞥。 牧栾哪里看不到,终于忍无可忍把岑岑从牧太太手里“解救”出来,宣示主权一般揽着岑岑的腰,一双平静幽深的眸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你吓到岑岑了。” 牧太太看着儿子防备的眼神,这次是真的当着他面翻了一个白眼。 这个叉烧!这都要吃醋!! 以前是看他什么都不在乎,甚至几乎连正常人的喜怒哀乐都没有了而感觉到着急。 现在看他倒是像个人了,却又反而有些为他对司岑的感情感到心惊。 倒不是吃司岑的醋,而是感觉儿子对司岑是不是占有欲太夸张了点,害怕他偏执,怕最后反而伤到司岑。 然而她现在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什么都没发生呢,她不能只凭自己心里的忧虑就去劝岑岑小心她儿子? 只能给儿子翻个大白眼,警告他适度一点。 牧栾当作没看见,搂着司岑就进屋。 一进去就接收到了好几双眼睛的注目礼。 “啊啊啊啊!今今老……” 咋咋呼呼的叫声被牧栾一个眼神截断。 牧承业哭唧唧的捂住嘴,痛心疾首的看着司岑被他那无良小叔搂着进屋,搂着坐下,手从始至终没有放开,如果不是司岑不愿意,恨不得搂着他让他坐腿上! 牧承业好酸! 尤其是经过昨天的热搜和小叔微博号的所作所为,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天知道他考完试兴冲冲买了新手机登陆自己的号却死活登录不上去只能先注册个小号,还打算有空了再去投诉处理把大号找回来。 现在知道那是肉包子打狗找不回来了! 呜呜呜……那也算了,但是他的老婆本呢? 小叔抢走他老婆,还抢走了他的老婆本不打算还了? 虽然送给了今,不对,岑岑老婆他不心疼,但是小叔用它来表现,太狗了,他难受! 只是他之前沉迷直播和网络本来就惹得爸妈不满,这种事他也不敢告诉爸妈爷爷奶奶让他们撑腰,他自己更是干不过他小叔,只能自认倒霉了呜呜呜。 还有,岑岑老婆果然比直播时还好看呜呜呜,腰是腰腿是腿,长得还那么美!! 白白便宜了他小叔这个狗逼! 尤其是他小叔很显然就是因为那天抓到了他在客厅看直播,才盯上岑岑老婆的! 啊呜呜呜呜呜……这世上还有比我牧承业还要冤的大冤种吗?tat…… 牧栾无视侄子那哀怨的目光,对自己的父母和兄嫂郑重介绍了司岑。 “爸妈,大哥大嫂,这是岑岑,我准备共度一生的爱人。” 他牵着岑岑的手,不讲理的十指紧扣。 牧老和牧太太笑眯眯的一个劲好好好,分别给了司岑见面礼,牧老给的一个大红包,摸一下硬硬的估计是卡,就——朴实无华啊。 牧太太给的居然是一套翡翠首饰,一看就是以前的老物件,不光精致无比而且价值不菲,尤其那血红的翡翠手镯,当场就被牧太太套在了司岑手腕上。 “真好看,这是我婆婆,也就是牧栾的奶奶传给我的,现在阿姨传给你了~岑岑长得白,戴上真漂亮。” 还有一对耳坠,虽然没有当场戴上,但也感觉岑岑戴上一定好看。 司岑看着手腕上沉甸甸的镯子,扭头求助的看着牧栾。 牧栾摸摸他的头,“母亲给你的就收下,没关系。” 司岑只能接了剩下的首饰,轻声说,“谢谢阿姨。” 真的好乖啊!连最初那丁点“怎么是个男孩子呢可惜不是儿媳”的遗憾都从牧太太心头消散了。 第233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59) 大哥大嫂给的见面礼也和牧老一样朴实无华,都是红包,不过他们是现金,大嫂的好厚一叠,后来系统喵数了一下告诉司岑是一万零一块。 毕竟在这之前他们也不认识司岑,想买礼物也担心买得不合心意,还不如直接给钱。 至于牧承业,他倒是想准备礼物啊,可是他真的没有钱qaq…… 他怀疑他的狗逼小叔把他的钱花光也有算计到现在这种情况了,故意让他在岑岑面前表现差劲减分。 双方见完,牧栾就以“我家小孩累了带他去休息”为由把他带去了自己卧室。 牧栾住的地方对岑岑已经没有丝毫吸引力了,毕竟他之前那套大平层也是空空荡荡样板间一样,一看就是个没情趣的。 司岑以为这里也是如此的。 没有想到大出预料。 “这个……是你联赛获奖的证书?这……这是冠军奖杯?!!小叔叔你年轻的时候打过职业电竞?!!” 被小家伙挂在手臂上眼睛亮亮的追问,牧栾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膨胀,于是接下来就带着他把曾经获得过的那些荣誉全部都翻了出来。 不止有电竞比赛的各种奖杯,还有许多别的极限运动的奖牌,各种领域的证书……堆在一起就那样被不在意的塞在箱子里,箱顶都积灰了,要给别人看到会心疼痛斥暴殄天物的程度。 木木自己就扒了马甲,他果然就是原文里那个游戏界的传奇人物oon,只是那个账号早就被他搁置不再登陆了。 司岑很好奇,“为什么一下子就退役了啊?网上当时好多粉丝都哭着喊着呢,那时候你才多大,确实也还能再打几年,是真的手伤了?” 牧栾坐在地毯上,两条腿岔开,岑岑就坐在他身前,被他整个人圈在怀里。 闻言他把下巴放在岑岑头顶上,轻笑,“一方面。” 司岑不满他的敷衍,把偷偷钻进他衣服底下摩挲他肚皮的手拔出来按住,不许他乱动,“还有一方面是?” “觉得无趣了。”牧栾见小家伙不受自己撩拨,反而对自己的过去津津有味的,心里有点吃味过去的自己,扭着岑岑的小脑袋索了一个长长的吻,直到被踹了好几下才松开他。 “你……什么接吻狂魔啊!”岑岑喘着气瞪他,扭动着要离他远点。 “别动,乖……” 感受到什么,再加上他沙哑声音里的意动,岑岑不敢动了。 被牧栾捞起来紧紧抱了一会,发现他根本就平复不了。 这家伙不愧司岑亲自给出的西装暴徒称号,本钱和实(时)力(长)与他那张英俊的脸冷淡的气质截然相反,而且那晚上看得出来是他克制的结果了,否则……就算岑岑神魂是恢复迅猛的魅魔,这个普通的拷贝身体也是受不住的。 现在他腰上的指痕还青着呢! 难怪他之前一直憋着,非要把他养胖二十斤。 男人太猛也不好,真是……甜蜜的负担~ 最佩服的还有他的自制力。 即使顶着意动无法平复,他居然还能声音如常的跟司岑说起话来。 “我小时候学什么都很快,几乎一看就会,过目不忘?可能上天赋予了我这样的能力所以收走了我的一些喜怒哀乐,我比别人更难以牵动情绪,去讨厌什么也好,喜欢什么也好……甚至对待亲人也无感,我父母大概很担心? 尤其有一次我被绑架,受了伤浑身是血的被救出来,却不哭也不喊疼,更不害怕,总之他们意识到事情比较严重,带我看了医生,诊断出我患有情感冷漠症。” 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似乎有些心疼担忧,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牧栾眼中闪过笑意,偏头在他手心贴贴。 “然后他们就更热衷于想要让我找到能让我喜欢的东西,而我本来也觉得每天很无聊,什么都一看就会,是真的很无趣,加上不想他们愁眉苦脸总在我耳边念叨,所以我尝试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小孩子或者大人会喜欢的兴趣爱好之类我全都玩过,十几岁的时候接触了游戏,阴差阳错走上了职业电竞的路。 不过……太简单了,登顶之后就无趣了,然后那段时间盯上了更有趣一点的东西,去完成……恩,一个任务的时候伤了手,顺势退役了。” 司岑:“哇哦~所以你不会还去过邪恶混乱地带,当过雇佣兵?” 这个世界没有雇佣兵,但是不妨碍牧栾一下子就理解了这个词的意思,“宝宝说的是职业猎人,当过,而且我还是白方。” 职业猎人有两种,一种是什么样的委托都接,根本没有正邪观念只看钱的黑方。 还有一种还有点三观,很多时候和官方合作的白方。 牧栾之所以这么选择倒也不是他三观正,他只是不想父母以后天天在他耳边哭而已,虽然他可以无视,但也挺吵的。 可以说,牧栾真的很冷心冷肺,而且本身实力手段又让人害怕,这也导致家族里许多长辈亲戚以及所有小辈全部都挺害怕他的。 要不是遇到了岑岑,或许他一辈子都会是那个模样。 而现在,身上多少有了一点“人气”,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 司岑对他在这个世界的精彩经历报以崇拜的眼神和捧场的“哇哦”声,但是也挺心疼他的。 “以后觉得太无聊了想要去干什么刺激的事,叫上岑岑呀~”司岑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没想到就被牧栾扑倒了。 “诶?” “现在就是。” “什么?你是说和我在一起无聊?!!怒了!诶诶别扒我裤子啊啊啊叔叔阿姨全都在家……牧!栾!唔唔……” “不无聊,但是想干……”刺激的事。 …… 于是一家子人等这小两口吃饭愣是多等了一个小时,再见到两人下楼,看到岑岑红红的眼睛嘴巴,还有叉烧儿子耳朵上的一排牙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啧,禽兽啊! 牧栾视若无睹,牵着岑岑入座,开始给他各种剥虾布菜,就差没直接喂进嘴里了。 老两口虽然觉得没眼看,但心里其实很欣慰。 牧栾大哥意味深长的给了牧栾一个眼神: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牧栾! 至于牧承业? 牧承业已经哭晕在厕所…… “呜呜呜呜……小叔泥这个狗贼!我这辈子都不会原亮泥呜呜呜呜呜……” 第234章 他是炮灰小网骗(60) 周尘那件事闹得很大,哪怕周家人四处奔走也没能把他捞起来,最终被判了十三年。 听说就连周尘父母都差点进去了,因为警方怀疑周尘失踪这段时间其实是被他们藏匿,否则怎么会找不到他一点线索,又怎么他一出现就精准蹲到了司岑的位置,甚至还有余力搞事放火。 可惜这些怀疑都只能是怀疑,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 而真正事实是,司岑在去学校天台直播前的那个下午,去了一趟困住周尘的那个郊外小别墅,不仅暂时把他手修好了(就是修得很丑而且过段时间会再度废掉再也治不好),而且还让他暂时从化身成猫猫狗狗被自己反复虐杀的幻觉里清醒一部分,把他放了出来。 甚至于他买刀买油,司岑全都知道。 当然,这种事情司岑是不可能说的,就连木木也不告诉。 “今今”的直播间并没有就此关掉,他依然在直播,甚至依然会穿女装,但是已经不戴面具了。 他的女装一点违和感都没有,配上伪音,不知真相的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男生。 “复出”之后的第一场直播,粉丝们就发现了他手上血红的红翡,还没来得及猜测这一看就很值钱的手镯到底是不是某大佬送的,直播间就被意外“访客”给光临,一只黑黢黢的猫冲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一身西装革履,a得让人腿软的男人。 他骨节分明的手从桌子上抱走挡住了部分画面的黑猫,距离镜头无限近,近得粉丝们能看清他手指每一寸,弹幕有的女生尖叫得仿佛刚从动物园逃出来的狒狒。 什么“好长好大”“不敢想象进多深”这种虎狼之词差点让直播间给封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画面外那把得天独厚的低沉嗓音,“抱歉宝宝,没看好白雪,它今晚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来黏你,我没留神它就冲进来了。” 【哦哦哦哦……宝宝啊啊啊啊!】 【到底是猫猫要黏我们今今宝贝,还是某人要黏哦!】 【啊啊啊,大佬站在今今老婆身后俯身,可以把他整个人罩住!这体型差我要喷鼻血了!!】 【大佬,再低一点让我们看看你的绝世神颜吸溜吸溜~】 【大佬你就说一声,你是不是‘今今唯一的狗’!你亲口说一声行不行呜呜呜……】 画面只截到牧栾脖子以下,因为他是站着的,虽然弯了一点腰,也没能拍到他的脸。 他就站在司岑身后,一身西服和好身材让他在镜头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禁欲感,一手抱着猫,另一手就搭在司岑椅背上,隐约流露出一种让人屏息且心跳不止的掌控力。 司岑让他看弹幕,女孩子声线有点娇嗔,“都在问你呢,小叔叔,你是不是今今唯一的狗啊?” 这句话意味深长的,显然一语双关。 粉丝们嗷嗷直叫,今今宝贝好胆啊!敢这样对大佬说话啊啊啊。 没想到大佬毫不犹豫,“我是。” 甚至还垂首亲吻司岑的发顶,镜头里他那完美优越的下颌一闪而过。 【啊啊啊啊啊!我要疯啦!!!这种高贵大佬俯首称臣的既视感啊啊啊啊!】 【死而无憾!!!】 弹幕疯了似的。 牧栾瞥了一眼时间,最后直接说道,“还有五分钟下播,可以给宝宝请个假吗?回头我补红包给大家。” 还不等“大家”表态呢,镜头里他的手就伸过来了。 下播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岑岑被托着下巴扭过头去,身后男人正在俯身的画面。 紧接着画面就黑了。 【啊啊啊啊啊啊有什么是我这个不能看的?!!我可以加钱!!】 【好险!妈的大佬的性张力太强了,我真的好怕他们生在我手机里!!】 自从司岑男大身份曝光,他的粉丝里多了好多小姐姐,这群人和司岑原来那些把他当作电子老婆的粉丝不一样,是司岑和牧栾的cp粉。 这一场直播对于老粉来说略有些心情复杂,对于她们来说简直是国宴。 一整个暑假,岑岑只要没别的事几乎天天都直播,而牧栾自从那次“不小心”入境之后,每次都会“不小心”那么几下,不是给岑岑送杯牛奶,就是喊岑岑时间太晚该睡觉了……总之把存在感彰显得淋漓尽致,也让cp粉以及后来打不过就只有加入的老婆粉们每天都被狗粮吃撑。 只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过得太快了,当他们惊恐的听到岑岑说接下来的直播要恢复一周两场的时候才发觉,开学了!! 不管网上如何哀嚎,九月的第一天,司岑被牧栾开车送回了学校。 “平时要住学校就算了,周末得按时回来,还有,每天会给你送汤,要记得喝。” “好啦好啦,岑岑两只耳朵都听见啦!你都说一百遍了,我走了你别送我……咦?你的车为什么可以开进学校??” 牧栾但笑不语,前面开车的陈助理微笑,“小先生,boss给学校捐了两座楼,所以拥有了车辆可自由出入权限。” 司岑:…… 算了,他自己的钱,岑岑管不着。 司岑坚决不让牧栾送上楼,自己提着行李箱咚咚咚跑了。 牧栾在楼下站了一会,陈助理冷眼看着颇有一种孤寡老人孤寂可怜的既视感,等接触到老板看过来时冰冷的视线,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拉开车门,狗腿道,“boss您请,咱们今早还有一个新游戏的发布会需要参加呢,时间有点赶哈,哈哈……” 什么狗屁孤寡老人!可怜个屁,依旧是那个万恶的狗资本家哼! 楼上,司岑推开门就看到挤在窗口的宿舍一二三四个人。 “哥!哥你回来了!累不累?重不重?我帮你放……呃不然还是你自己放柜子哈哈,哈……” 徐开阳还是老样子,但也有一点进步,会看一点眼色了,估计是想起司岑箱子里可能有他不方便碰的东西。 至于其他三位,一开始的表情确实有一点别扭,不过看司岑神色如常的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也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第235章 他是反派掌心宠(完) “小老四,刚才楼下那辆宾利,是牧boss的车?” 司岑恩了一声,很自然的说,“他不放心我自己坐地铁,就送我过来。” 说着话他来到自己柜子前,打开了行李箱,一件一件往衣柜里放衣服。 原本大家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的,却没料到司岑拿出来的全部都是很正常的男装。 胡飞有些感概,“以前看你锁柜子什么的……还误会你是怕我们偷东西,背后还吐槽过你,对不起啊司岑。” 司岑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见他表情有些忐忑,笑了笑,“其实你们蛐蛐我的时候很多次我都在床帘后面呢……” 话音未落就看到胡飞和老三尴尬到抠脚的表情,内心的小恶魔愉悦的笑了。 徐开阳明显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有点生气的看着他俩,“你们怎么能这样呢……” 司岑打断他,“没什么,以前我的做法确实容易引起误会,而且谁不背后吐槽几句室友,又没多大恶意,你别唧唧歪歪。” 老三和胡飞一脸感激表情,徐开阳有点委屈巴巴,但也没说什么了。 老大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不如今天晚上一起出去搓一顿?” 老三:“好啊好啊!” 胡飞比八字搓了搓下巴:“去吃火锅怎么样?我知道学校门外新开了一家!” 徐开阳挠头:“我想吃烤肉诶……” 然后集体看着司岑,有一种让他拿主意的意思。 司岑眨了眨眼,“那不如……找一家可以边吃火锅边烤肉的?” 徐开阳举起双手:“好耶!!” 于是稍作休息,一行五人出门去吃火锅烤肉。 倒也不难找,这样的店学校附近就有三家,中间是个锅子,可以煮火锅,锅子外围有一圈铁板是可以直接烤烧烤的。 大家都很默契的没有提起周尘扫兴,这一顿饭吃得都很开心。 就是某人因为回学校第一天就放飞,没有听话,吃了太多又辣又不健康的火锅烧烤,周末回去的时候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又被逮着吃了两天养生药膳这种事,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后来不久司岑从徐开阳那里得知了石健的下场,他被害死兄弟的父母告了,但是没有判死刑,是个无期,听说原本是死刑的,但那家人在其中动用了一点关系。 徐开阳还在感叹那家人未免太善良了,对杀害儿子的仇人居然还手下留情。 司岑听了笑了笑没说什么,心里却想,谁说死刑是最可怕的惩罚了? 他相信石健的监狱生涯一定会相当“精彩”。 至于周尘的监狱生涯他根本不用操心,不说周尘以后还会每天晚上陷入被虐杀的幻觉里却又没办法真正的疯掉,就是木木也不会让他在里面好过。 听说周尘被判的那天还疯狂叫着说命运不对,一直吵着想见司岑,但不用司岑拒绝,牧栾直接就替他拒绝了。 之后的大学生活司岑过得很充实,不但做出了好几款热门的小游戏,各种比赛频频拿奖,周末的直播也没有落下,早就成为了平台的头部,粉丝都破亿了。 而也是在大学期间,徐开阳因司岑认识了新大一的学弟牧承业,然后两个人一头扎进了电子竞技的圈,竟然真打出了名堂,甚至成为了职业选手,牧承业这个憨憨看名字都被寄予厚望的,偏偏对公司毫无兴趣,一门心思就只想打电竞。 后来他爸妈也拿他没办法,只好随他去了,并且还表示以后家业还是交给牧栾靠谱。 结果牧栾拒绝,并且表示大哥大嫂大号练废了可以练个小号,他是不会帮手家业的。 于是他们后来真的生了个小号,明明是个女孩子,取名牧继业,一门心思培养起来,继业小姐后来还真的在商业上展现出很高天赋,总算让老牧家后继有人,不至于偌大家业无人接手了。 而至于牧栾,在岑岑大四的时候就把人给拐到身边了。 两人联手制作出了不少大热的游戏,他的公司那叫一个蒸蒸日上,连同司岑也名声在业内乃至在用户当中都越来越大,可谓风头无两。 几年下来,可以说由牧栾带着人一手创建起来的这个游戏公司,虽还比不上牧家那样庞大,但是却也已经跻身到金字塔上端行列里了。 当所有人都以为这已经是牧栾的顶峰,甚至有些人暗地里说酸话,讽刺嘲笑牧栾心比天高,自家那么庞大的产业不接手,非要清高的自己创业,怎么也比不上以后接手整个牧家的大伯一家的时候,他和司岑又给了业界一个重磅炸弹。 他们扬言要研究全息技术了。 全息技术这个概念倒也不是牧栾第一个提出来的,但真正在这个领域做出点水花的一个没有,不少大佬都说过,这项技术要真的问世,凭借世界现在的科技发展,至少也得再发展个五十甚至上百年才可能。 多少人都在笑牧栾和司岑说大话,痴人说梦。 网上的网友们对此也是唱衰的比较多,并不看好。 谁能想到,不到五年,牧栾和司岑就把全息技术鼓捣出来了。 全息技术的问世不仅仅全网,可以说全世界都哗然了。 从那时候开始,牧栾和司岑的游戏公司何止是行业顶峰,那已经甩开所有同行业不止一个宇宙了。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世界仿佛进入了科技爆炸的飞速发展阶段,而就在全息游戏问世,火遍全蓝星,所有人都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牧栾和司岑已经把目光放在了新的领域——宇宙星河。 司岑在这个世界无病无灾活到老,有多少人一直在暗地里等着看他和牧栾到底能走多久,等到死都没看到他们分开。 他们的感情数十年如最初,从来没有变过。 哪怕牧栾已经年老得头发全白,也依旧把岑岑当成那个需要抱在怀里疼爱的小孩,一如往昔。 弥留之际还是岑岑陪在他的身边,但他心中并未有太多死别的遗憾。 他们相爱相伴了一辈子,很多东西都是不可能瞒住牧栾的眼睛的,他早就感觉到了爱人身上不寻常的秘密。 甚至就连他都有秘密,他在后来的每一天都会做梦,梦里他是另外几个人,陪伴着他无论面容还是年华都永远不会改变的爱人,走过了一世又一世。 他虽然酸得很,并不愿意承认那些人是自己的前世。 但是他也知道,他们下一世,还会再见的。 握着岑岑的手,牧栾闭上了眼睛。 生命消逝的最后,他听到他爱的小魔头在耳边轻声的说。 “鹤雪,下次见~” 鹤雪啊…… 对了,那是有一世,他梦里唯一没能陪伴岑岑终老的那一世。 那时的岑岑好像是一个头上生角,东躲西藏的小妖魔。 他是一只养在蓬莱山上混吃混喝的仙鹤。 在寒风冷冽的暴雪天气里他们相遇,不慎迷路的仙鹤庇护了一段同样说自己迷路了的小妖魔,还被他笑着取名为鹤雪。 只可惜后来各有缘由分开了,再也没有以最初的身份相遇过了。 后来呢?后来啊…… ‘小魅魔,下次见~’ 第236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 【高亮排雷】:哥儿世界观,这个世界观的哥儿是可以生崽的,不过岑宝不生崽哈,虽然如此,接受不鸟的宝子跳过。以及,岑岑在这里一开始是个大胖团,不是很好看就是了,攻宝一开始的形象也挺糙的哈,后来才因岑宝而开始注意形象的嘻嘻~不过糙汉也挺好的,我吃这口嘿嘿嘿~唔,最后一点,我这个人没啥文采,也很少碰古代,所以这篇基本通篇都是大白话,没啥文化的,先致歉啦~好了,下面,开始。 ———————— “顾小子,你把人带回去,你对他做了那种事,你不要他他还能活吗?反正我们家是管不了!” 司岑还没睁开眼睛,耳朵里先就听到了一声尖锐的声音,震得他脑袋都刺痛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单单是这声音的问题,他的脑袋是真的痛。 不仅如此,他浑身上下感觉都异常沉重又冰冷,整个人昏昏沉沉,连眼皮都不太睁得开。 听得出来周围应该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七嘴八舌全都在说话,弄得司岑脑袋更疼了。 他昏沉中顿生戾气,想挥手弄死几个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聒噪精,没想到手才动了动,就被人一下子握住了手腕不让乱动,耳边传来略有些低沉冷硬的声音,“既如此,我负责就是。” 司岑:恩? 手腕上传来的触感比起他冰冷无比的体温简直就像个暖炉,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他终于察觉到了…… 身体猛的腾空,他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浑身的湿透冰冷让他忍不住努力贴近那个怀抱,汲取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意。 更主要的是…… 司岑费劲的掀开眼皮,看到了一截透着凌厉和线条美的优越下颌线。 这个世界居然开局就遇到他家小蛋糕呀~ 虽然他现在这个身体的状况看来很不妙,然而司岑的心情却极好,甚至还非常安心,带着点依赖的把脑袋窝进对方肩窝,在他颈侧蹭了蹭脸。 这个动作让顾垚整个人都僵了下,脚下步子一停。 也就是这时,有个人快步追上来,对着顾垚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满哥儿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主动到河边洗衣裳的人?” 恩? 怎么事? 这人一开口怎么就给岑岑一种莲里莲气的感觉?还有,满哥儿又是什么,关他家小蛋糕什么事? 或许是一种直觉?司岑费劲的睁开眼瞥过去。 就看到了一位长得很纤细秀美的哥儿,刚巧朝他看过来。 那眼神怎么说呢,透着浓浓的怨毒和等着看好戏的恶意。 或许是没有料到司岑会在这时候清醒,还恰好和他对视上,他表情慌张了一下,紧接着连忙掩饰住眼神,慌慌张张的又说了一句,“总之我对你说那话不是什么恶意。” 说完连忙转身走了。 司岑听见远远有人说话,正是刚才尖利得让他脑袋疼的那个声音,“青哥儿你跑去和那个瘸鬼说什么话?” “娘,我……只是叫他待满哥儿好点,我怕他打满哥儿。” “就你心善,你是忘了满哥儿平日里是怎么对你,怎么对我们这个家的……走走走,跟我回家去,你也是好端端的不待在家里,跑到河边来做什么?刚才狗蛋满村跑着叫人,说满哥儿掉下河里了,说你也在河边的时候,可把你爹和我吓坏了,还好你没什么事。” “我知道了娘,我只是在屋子里闷,出去透透气……” 声音逐渐更远了,听不见了。 司岑皱着眉,又闭上眼睛,感觉到抱着他的人也重新抬脚走了起来。 周围时而还有些嗡嗡的议论声,不过一会之后就都没有了,想来是他家小蛋糕抱着他远离了人群,也不知道要带他去哪。 当然,司岑倒也无所谓被带去哪里,反正鹤雪不会把他卖了的。 【崽~这个世界的剧情~】 系统说了声“好嘞”,然后开始给司岑传输这个世界关于他的剧情。 好家伙! 这还是一本重生文。 这是一个有哥儿设定的世界,就是说世界上不仅有男女两个性别,还有一种哥儿,他们生下来眉心处都会有一颗红痣,其他似乎看起来和别的男孩一样,但哥儿是可以孕育的。 那颗红痣颜色越鲜艳就代表越容易受孕。 除此之外,哥儿比起汉子来讲无论是身形还是力气,都要弱很多。 但是比起女子,生育能力又不如。 因此哥儿的地位其实不算高,一般情况下家境比较好的人家还是更愿意娶女子为媳为妻,只有比较穷的人家,为了彩礼能便宜些,才会去娶哥儿进门。 然而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嫌弃哥儿。 在这本书里,司岑所扮演的这个炮灰原主,就格外与众不同。 他是家里最受宠的一个孩子,听说是因为他出生的那时候家里原本正重病,眼瞧着都快要不行了的爷爷竟然一天比一天好了,于是原主的父母也好,邻居也好,都认为是原主带来的福气,因此家里个个都宠他。 从小到大原主就没干过活挨过骂,在这样一个虽然不能说贫瘠但也就比能吃饱好那么一点点的山村里,原主却能每天大口吃肉,随着年龄增长,也像个充了气的气球一样日渐圆润,最后还没成年就长成了一个圆润的白胖子,在大凹村那也算远近闻名。 可惜这样的好日子没能过一辈子,原主的父母半年前去镇上卖山货的路上遇到了歹人,不但财货被劫,人也被杀了。 原主就此没了疼爱他的爹妈,于是原主叔叔婶婶家“崛起”了。 原主的二叔二婶和原主的父母仿佛一个对照组,在他们长辈还活着的时候就不得宠,生活得很边缘。 这也导致了他们的孩子不得宠,尤其他们家的哥儿,和原主也活成了一个对照组,那叫一个对比明显。 原主吃肉那小哥儿吃菜,原主睡觉那小哥儿得捡柴烧火做饭洗衣,原主长得白胖圆润,那小哥儿面黄肌瘦…… 如果光是这样,可能从小就已经习惯了的小哥儿还能忍。 然而,长大后,随着小哥儿出落得逐渐秀美,本身又勤劳能干,名声就逐渐显露,来说媒的人也不少,尤其还有传言,村里最有出息的那家,寡妇那能考秀才的儿子也心仪小哥儿。 原主不行了,原主嫉妒了。 而且家里老一辈几年前去世,原主父母又死了,变成叔叔婶婶当家之后,原主原来的好日子也没有了。 叔叔婶婶虽然不至于虐待原主,但也不可能像他爹娘那样宠他,这么多年看着他好吃好喝看着自己孩子被各种使唤各种退让,说心里没怨那也不可能。 因此,原主的日子就过得一落千丈了,这就导致原主不但嫉妒,而且开始仇视起叔叔婶婶堂弟一家。 于是炮灰原主开始作死,他嫉妒那么多人想求娶小哥儿堂弟,而他无人问津。 尤其那个据说心仪小哥儿的未来秀才,长得那叫一个玉树临风,谦谦君子,是村里谁都要高看一眼,谁都尊敬的读书人,以后谁嫁给他,那就是秀才娘子\/夫郎,再以后搞不好还是官老爷的娘子\/夫郎。 主要是,原主也喜欢那一表人才的未来秀才啊。 可恶的是那人喜欢别人他可能还能安慰自己放弃,偏偏那人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最仇视最嫉妒的堂弟。 于是原主搞了一件恶毒的事,设计了他的堂弟小哥儿,让他不得不嫁了山脚下那最破落,在村里名声也不好的瘸腿穷猎户为夫郎。 第237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 什么?!!! 司岑猛地睁开眼几乎弹坐起来,结果就是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的又一头仰倒回去。 咚地很大一声,好响。 真是颗好头! 不是!这床板还敢再硬一点吗? 应该是听见了动静,外面院子里的人脚步匆匆进屋来了。 司岑睁着泪眼朦胧的眼,和对方四目相对。 霍! 好一个络腮胡子,眼角带疤,满脸“沧桑”的糙汉子! 关键这人的眼睛给人一种带着凶狠戾气的感觉,就显得他尤其的骇人,普通人压根不敢直视他超过两秒。 加上他那傲人的身高和目测就非常结实的身材,哪怕不是一身腱子肉的类型,也能看得出这是一个有大力气的人。 唔……就很,吓人。 难怪他在村里名声说不上好,甚至还被造谣说他喜好打人,在外边可能还杀过人,是个暴力分子,嫁给他的人怕是要一天挨打三顿。 也怪不得原文里上一世炮灰故意选了这个猎户来设计堂弟,就是看上对方又穷又凶还瘸,抱着羞辱堂弟且盼望堂弟被打死的恶毒心思来的。 但! 可恶! 这是岑岑的小蛋糕啊! 居然敢算计他娶别人! 岑岑很愤怒,第一次对炮灰原主产生了不喜的感觉。 “没事?” 顾垚语气有点生硬,配上他本就不善良的长相,好嘛,显得更凶了。 司岑倒不是怕他,就是小蛋糕对自己这么疏离的感觉,让他有点委屈。 于是他扁扁嘴,哭唧唧道,“脑袋痛,可能肿了……身上也痛。” 顾垚咳了一声别开视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再去请郎中来看看。” 说完不等司岑反应,飞也似的退出了房间。 司岑的尔康手都没来得及放下去,只觉得更委屈了,然后视线不经意瞥到自己的手……好肥?!! 司岑:?!! 【崽……给我看看我现在长什么样子!】 系统磨磨蹭蹭的,最终心虚的把司岑如今的影像投射到他脑子里。 司岑:? ヽ(`Д′)? ┻━┻!!! 他就是顶着这么一张发面馒头一样的脸跟小蛋糕撒娇的?!! 好家伙,那原本就不属于大圆眼的眼睛都被肉挤得更小了,他说呢怎么视野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看什么都有点费力! 那双下巴都两层! 浑身圆滚滚的跟个煤气罐似的。 要不是原主好吃懒做常年不晒太阳,皮肤很白,不知道有多丑! “系统!” 岑岑几辈子都没有这么肥过。 就原主这身高160体重160都多的模样,到底是怎么吃出来的? 这可是好多地方都还穷得吃不饱,大多数人都面黄肌瘦的时代啊! 【咳咳……宿主,那啥,都是要按照原主的一切数据还原拷贝的哈,但是,但是你来了之后神魂会一点一点影响这个身体,能减肥的嘛~~】系统求生欲很强的安慰。 司岑无力的瞪着天花……好的没有天花板,只有丑丑的木头横梁以及黑乎乎的茅草屋顶。 说到这个,司岑又打起精神来打量了一下房间。 土坯墙,泥巴地,随便用泥巴垒起来的“床”,铺了点茅草就睡。 唔,司岑身下是铺了块动物皮子,看起来不是原来睡的而是专门给司岑铺的——好,还算小蛋糕有点良心。 再就是靠墙的地方有一口粗糙的木柜子,估计是放主人衣服之类的。 没了。 没!了! 说一句家徒四壁真的不是侮辱他。 虽然但是…… 【反派爸爸这一世好穷啊呜呜呜……他还养得起宿主吗?】 不说更早之前的,就说上辈子,木爸养宿主是怎么养的。 房子衣服那些就不说了,单说吃得,所有食材不是从各种生态园,农牧场空运的有机食材,要么就是原产地纯天然高价空运回来。 还有各种各样的花高价找来的野生的或特别难养殖才成的药材。 药膳那是变着花样做,按着宿主的身体状况精心搭配出来的食谱。 逐渐的还为了宿主的挑剔,木爸已经练就出一手能把药膳做得一点药味都没有,还特别美味的超绝手艺。 该说不说,就连它当猫猫头的时候都被征服,因着那些营养搭配的药膳美食,就连黑猫白雪上辈子都活得比普通猫长。 崽看看现在……真的有点害怕宿主当场受不了撂挑子啊qaq。 司岑倒是没有系统以为的那么吃不得苦。 不过生活条件当然也是要改善的,不为他自己,他也不能看着他家小蛋糕过成这样啊。 不过想想原文剧情,司岑有点糟心了。 他不吭声,继续看没看完的剧情。 上一世的炮灰原主算计了堂弟,让他嫁给了又穷又凶的瘸子猎户,果然,嫁过去之后的堂弟就没有过上什么好日子,生活贫苦不论,那猎户压根就不和夫郎亲近。 成亲的第一天就丢下夫郎说是进山打猎了,之后好几天才再回来。 回来之后卖了猎物丢下一点铜板又走了,后来更是长期住在山里。 村里人爱嚼舌根,说什么的都有,还嘲笑堂弟笼络不住丈夫的心巴拉巴拉,堂弟日子过得很凄苦。 好几次在村里遇到了要当秀才的心上人,那叫一个眼泪汪汪。 反正不知怎么一来二去两个人好似有点暧昧起来,对方后来还真考上了秀才,听说名次还考得挺高,很得县令的赏识,之后再考举人也完全没问题。 寡妇在村里抖了起来,还扬言要给自己要当官的儿子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大小姐为妻。 堂弟心里苦啊,天天以泪洗面,秀才心上人再来私会他,就哭着表示“我是个嫁了人的哥儿了,配不上你,你合该和高门大户家的小姐结为连理,奔向你前途光明的人生”。 他长得秀美,性情温柔知意,这样我见犹怜。 秀才心里怜惜更深,赌咒发誓这辈子就爱他一个,等他考上举人,再谋到一官半职,做主让堂弟和那个不负责任的夫君和离,他要风风光光八抬大轿迎娶他进门。 把堂弟感动得,当场就把自己给了。 然而世事无常,他们私下里相会的事被秀才的寡妇娘发现了。 寡妇娘气急攻心病倒了,病得很厉害,跟儿子扬言他执意要娶一个破鞋回家,她就去死,她死也不能瞑目。 后来秀才红肿着眼睛,和堂弟说对不起,他不能不孝。 堂弟和他抱头痛哭,两人就这样分了手。 之后秀才在寡妇娘的张罗下,真的娶了一个书香门第的娘子,正是他在县里求学的那家书院山长的女儿。 那时候寡妇娘在全村摆了流水席,新娘子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那叫一个风风光光。 堂弟躲在角落流着眼泪看着丰神俊朗的秀才新郎,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碎掉了。 第238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3) 秀才自然还要继续考,听说不久后就要和娘子一起搬去县里,由老丈人专门指导,考个头名都不在话下。 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他和新进门的娘子似乎也越见恩爱。 反观堂弟,丈夫根本不拿正眼看过他,心上人原本和他山盟海誓,却迫于亲娘的压力不得不忍痛放弃他们的爱情。 而更恐怖的是,他发现他有了身子。 哥儿感觉天要塌了。 别人不知道,可是他和瘸腿猎户都心知肚明,他没有碰过他。 一旦他怀孕的事情被发现……想到那个瘸腿猎户那双狠戾的眼睛,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堂弟真的觉得会被猎户一脚踹死。 毕竟,世界上有哪个男人能忍受戴绿帽子? 堂弟又急又怕,又不敢声张生怕暴露,发了昏招,寒冬腊月的天跑去泡冷水妄图弄掉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弄掉了,人也差点折腾死,还落下了再也不能孕育的病根,身体也垮了。 日日缠绵病榻之际,听说边境爆发了战乱,大祈国到处都在强制征兵,村里好多人家的汉子儿郎都被要求必须参军。 瘸子猎户居然闷声不响的就决定去边境了,给堂弟留下了二十两银子,留下一封和离书,说他愿意改嫁就改嫁,和离书按上手印就能生效,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堂弟原本是想按上自己手印,之后……之后能怎样呢? 他如今这副样子,真的还能去找心上人吗? 听说心上人在县城越来越有名了,他的诗文名声甚至都传扬到府城了。 听说心上人的娘子怀上了,心上人每每天不亮就要走两条街就为了早早的去一家早食店给孕期胃口不好的娘子买一碗她爱吃的早餐。 听说…… 堂弟久久没有在和离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又把和离书贴身收好了。 他就那样缠绵病榻,住在破破烂烂的茅草屋里,像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偷打听着关于秀才的一切消息,听着他学业有成,听着他夫妻恩爱,听着他风光无限……后来听说他做官了,带着自己的寡妇娘,美娇妻和岳丈,举家搬去了京城。 后来……青州府这边发生了罕见的大旱和蝗灾,连带着辖下好些县镇村庄,死了不知多少人。 大凹村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为了活下去,到处都是逃荒的。 堂弟拖着病体和家人一起逃荒,受了不知多少苦,也听说了许多各方的消息,但是怎么也打听不到心上人的消息了,毕竟,太遥远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天堑。 没多久,经受不过逃难路上的艰苦,身体彻底垮掉,堂弟就这么死了。 死的时候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还被虎视眈眈的难民抢走了鞋子,就这么曝尸荒野里。 司青到死都没能闭上眼睛,死前最后的幻觉是自己穿着红嫁衣,盖着红盖头,心上人也一袭红衣下马朝自己走过来的画面。 等他一个激灵睁开眼,他发现他回到了不满十六的这一年。 这一年,他还没有被恶毒又恶心的肥猪堂哥因嫉妒而设计着在猎户面前湿了身,没有嫁给猎户,被他百般冷落。 不用因为是有夫之夫而没了底气和心上人一起守护他们的爱情。 更不会经历冰冷刺骨的折磨,小产,最终不可再孕,还冻坏了身体。 也不会再苦哈哈的逃难,一路因身体差被兄长父亲嫌弃拖累,更不用毫无尊严的死在荒野里。 因为他要让害他变成那样的始作俑者一一感受他所遭受的一切。 不仅如此,顾青在重生后还发现,自己的运气似乎变得特别的好,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铜板,随便去山脚转一圈就能捡到野鸡兔子……和他亲近的人似乎运气也会好。 而且他还有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很多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可以说有预知能力了,或许还能用这个本事帮助心上人,让他不但早点考取功名,说不定还能利用那些他知道的信息做出什么功绩,被官家看中,更上一层楼! 于是重生了的顾青心头火热,很快就展开了行动。 最先的,自然就是收拾他那自私自利又恶毒的堂哥。 既然上一世他设计自己嫁给了猎户,这一世,顾青将计就计,只是换了一下角色,最后被推下河的就从他变成了司岑,然后呼喊恰好路过附近(其实是故意被引过来)的猎户救命。 再故意在人被救上来的时候嚷嚷得全村皆知,叫村里几个没事干的小屁孩喊了好些人过来,亲眼目睹两个人湿漉漉的抱着从水里上来。 只要随便煽动两句,自然就有村里的长舌妇逼着猎户不得不娶“失去清白”的司岑。 上一世的司岑就是那么干的。 明明那时候是冬天,司青穿得也算厚实,就算湿透了其实也没有露出来什么,而且猎户救他上岸直接就是把他提着拎上去的,算不上搂搂抱抱。 但是司岑才不管,用不堪极其羞辱的语言,加上那些看热闹的长舌妇多管闲事,最终司青爹妈也抵不过这些人的说嘴,非逼着他嫁给了猎户。 而重生后这一世更妙的是,猎户不但是抱着司岑出的水,甚至好像是因为司岑没了心跳和呼吸,还嘴对嘴给他渡气还是什么,把他救回来了。 这一幕被匆匆赶来的长舌妇们看个正着,这下都不用司青开口引导了,猎户必须娶司岑,除此之外司岑只能去死了。 想到司岑马上就要经历自己经历的一切,被冷待,被漠视,最终逃难饿死,司青就感觉痛快。 而他不知道的是,原文里,他重生之后的这一世,他确实也设计了堂哥,但是堂哥并没有被救活,他被猎户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就没了呼吸了,猎户也没有给他做心肺复苏人工呼吸。 原文里的炮灰堂哥,就死在了这条隆冬冰冷的河里。 之后的一切剧情和炮灰无关,只是司青这个主角受如何好运,和爱人如何一路青云直上的甜爽文罢了。 只不过现在,司岑来了。 第239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4) 司岑看完了这一切,气不打一处来。 “我家土土到底犯了什么天条吗?怎么他的设定和剧情,一辈子比一辈子不如啊?这辈子特么连个反派都混不上,成个炮灰工具人了?? ヽ(`Д′)? ┻━┻” 系统好不懵逼:【土土?啊?】 “顾垚啊!那么多土,我看他穿得也好土,不叫土土读者都不答应。” 系统:【……宿主开心就好。】 这么说来,土土在这个世界里连个反派都不是?真的吗? 司岑想要翻一下原文里关于土土的描写,但是上辈子主角受只知道他去从军了然后就是和大家一样猜测他早就死了,上辈子的剧情写得不多,这本书是重生文,自然是以主角受重生后这辈子为主来写,司岑这个炮灰原主可以说开局没多久就领盒饭了,顾垚这个上辈子是主角受丈夫的,这辈子也没少被主角受恨就是了。 不过主角受并不只是为了报仇活着,主要还是要和他上一世有缘无份的爱he的,是个甜文来的,当然主要写他。 炮灰原主在原文里本来是要淹死在河里的,原文里原主死掉,瘸子猎户怎么样了? 有了! 司岑翻到原文,正看到主角受引导人把炮灰原主的淹死归咎于猎户救人不当,主角受的爹妈不知咋的就头脑发昏居然真的讹上了猎户,叫猎户赔钱。 猎户最终赔了主角受一家一笔银子,不仅如此,炮灰原主的丧事都赖给猎户办了。 在那之后,猎户和村里人更加疏远了,而且不知为什么后来还开始和主角受和秀才频频做对,然后被已经升官发财的两口子设计着还是走上了从军的路子。 之后很长篇幅的剧情都没他事了,猛地又出现的时候,是当了官的主角攻有一天和主角受说起,边境打仗冒出来一个很猛的都头,据传虽是个瘸子但勇猛无比,力大无穷,杀了好些个蛮夷重将,已经引起了上面好多人注意,升得特别快,再这么下去别说指挥使,搞不好能当个将军。 主角受还疑惑夫君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个,忽然意识到他强调瘸子,心头猛地一跳。 主角攻也直言,他怀疑那人是曾经大凹村的猎户。 当初不知为何,那猎户对他似乎颇有成见,有一次还险些把他打了,他担心猎户真的立下军功当了将军,以后免不了回京接受封赏,碰见了他,会记起素日的那些龃龉,与他不利。 而主角受更心虚,他知道一点猎户为什么和他们不对付,因为当初猎户好像有点察觉到是他设计的堂哥落水,算计到猎户头上。 这都不说,堂哥没救活之后他们家还讹了猎户一笔,且他因上辈子猎户对他的漠视,心中有怨恨,重生后每次看见猎户心头就刺痛,对他的恨意和异常表现的或许太明显,被猎户感觉到了。 不管怎么说,如果猎户真的得了权势地位,那……反正主角受是不乐意的。 于是他又一次用自己的预言能力(其实就是上辈子逃难的时候听来的各种消息),告诉了主角攻,于是主角攻就和军中看不顺眼猎户升迁太快的某些人勾结着,陷害起了猎户,猎户直接被害得双腿尽断,最后死在了敌人的马蹄践踏下…… 竟然还是走上了不得好下场的反派道路!! 司岑:拳头硬了! 他一双眼猩红,呼哧呼哧的呼吸还喘不上来气,把自己差点气死。 也就是在这时,好不容易弄了一碗没糊也不是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稀饭的顾垚进屋了。 他看到司岑的样子就慌了一下,紧接着眼看着司岑听见动静抬头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扁了扁嘴终究没忍住,眼泪哗哗流下来的样子。 顾垚:…… 顾垚差一点就把手里的碗打翻。 “怎……很难受吗?我这就背你去看郎中!” 他快步走过来就要把司岑背起来,然后遭到了司岑的肢体拒绝。 “不是,我没事……你把我放下来!你也不嫌我重?!” 肥胖子在顾垚背上挣扎了一下,顾垚倒是不觉得背不动,但也怕他乱动真的摔下来,还是依他,把他放下了。 司岑喘得呼哧呼哧的,好半晌才喘匀了气,不由气得要死。 这胖子身体别看胖,但是真的很虚。 减肥是迫在眉睫的,不为着好不好看,为着能陪土土多活几年也得减! 看土土沉默寡言的好大一坨站在面前,司岑没好气。 但想到他的原文结局,心里又心疼。 忍着尽量心平气和的说,“你给我做了什么?粥吗?” 顾垚这才反应过来,去把随手放在柜子上的稀饭端过来。 不知怎么的,一对上村里这个他只闻其名,如雷贯耳的娇气懒惰小胖子的眼睛,就觉得心里慌慌的也说不出几个字,垂下眼睛,有些生硬的说,“家里,没菜,就煮了一点稀饭,你,你先凑合吃一顿,我晚些时候去村里看看换一些菜和米面回来。” 司岑低头一看,没说什么,接过碗喝了一口。 停顿一瞬,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喝了起来。 余光里是这大傻子猛地松了口气的模样。 司岑:“……上一锅稀饭是煮糊了。” 你是没洗锅吗?糊味好大。 想念木木厨艺的第一天,呜呜qaq 顾垚整一个尴尬又窘迫,看着司岑一口一口咽得还挺艰难的样子,几乎想把碗给他夺过来,让他喝不下去不要勉强。 他确实没什么手艺,一直都是一个人,大多时候对吃食就是胡乱对付,能饱腹就行。 他也没有什么口腹之欲,随便吃什么都能咽下去。 但是小胖子和他不一样,小胖子在村子里的“大名”如雷贯耳到他这个离群索居的人都听说过。 大凹村夫郎妇人们时常骂自家小孩的一句话,“成天要吃这要吃那的,你以为你是司家的那个满哥儿吗?” 总之,看着他皱着眉一口一口艰难的喝下难喝的稀饭的样子,让顾垚有一种莫名的紧迫感。 至少,至少……总不能再让他喝有糊味的稀饭了。 山里村里又没有食肆酒楼,买也没地儿买,只能自己学着做。 第240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5) 司岑喝完了带着股糊味的稀饭,只感觉自己更不好了,不一会就倒在硬邦邦的泥巴床上烧得天昏地暗。 等他再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顾垚明显带着红血丝的眼睛,脸上的胡茬冒得更多了,一副一看就熬夜没睡的样子? “我……”怎么了? 才说了一个字就觉得嗓子眼里刀片割一样疼。 顾垚连忙凑过来,笨手笨脚的扶着他让他靠着,正要说话,一个人从屋外进来了,随之一起飘进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药味。 “哟,满哥儿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你家顾小子怕不是要急得咬人了!” 进来的是一个面容略显精明,身材高瘦的妇人。 “来来,这是上凹村秦郎中抓的药,刚熬好放得差不多凉,现在喝正好。” 司岑张嘴还没婉拒,就被接过药碗的顾垚抵到嘴边一气灌,司岑连吞都吞不急,差点呛起来。 喂完感觉到自己嘴巴一刺,是顾垚顺手给他把沾了药渍的嘴巴抹了抹。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做完,别说司岑懵了,顾垚也懵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大柱家的看到这一幕,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好好,看顾小子这架势,你昏睡着这两天没少喂你喝药,瞧这熟练的。” 司岑:“我……我昏睡了两天?” “可不是咋的,你不知道你可把顾小子吓坏了,背着你就要往县里跑呢,刚巧遇到我,我看你烧得满脸通红滚烫的,知道耽搁不得,就让我家的跑去上凹村把郎中请来了,郎中说你落水受惊又受凉,这是得了风寒,顾小子看你一直昏睡不醒,都打算再背你去县里看大夫了,好在你终于醒了,这会看也不起烧了,应该是没事了。” 说到这里,这个妇人又说,“不是我说,满哥儿生了病躺了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傻站着干啥?赶紧去给他弄点吃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啪一声拍自己脑门上,“瞧我,你那手艺就是啥都丢水里煮熟就行,可不适合病患吃,你去婶子家里,让大山夫郎给满哥儿做点吃的你再端过来,快去。” 顾垚看了司岑一眼,然后对妇人嗯了一声,转过身脚步飞快的走了。 司岑:…… 土土真的好憨啊! “满哥儿认得我不?也是,你平时不爱在村里走动,可能不认识,我是顾大柱媳妇我姓赵,你不嫌弃就叫我一声赵婶子,全村就属我们家离你们这儿近了,等你身子好了让顾小子带你去认认门,有什么事尽管上家里来找。” 司岑好歹在上辈子是习惯了牧栾爸妈的疼爱的,这会倒不会多手足无措了,就乖巧的看着赵婶子,说一声谢谢。 “哎哟~可怜见的!咋这么乖,怨不得你爹娘那么疼你,真是又乖又嘴甜。” 司岑:……他就说了一句谢谢啊。 赵婶子眼里浮现出怜惜来,想到秦郎中给这小哥儿诊病后说过,这小哥儿眼下的风寒起热都不算大毛病,就是寒冬里在河水里泡久了,加上他的身子原本就不算强健,又是个哥儿,恐怕是要落下病根,以后恐怕难以有孕了。 她在旁边听着都觉得难受,又为这小哥儿感到担忧。 悄悄去看顾垚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他心里什么想法,毕竟顾垚这个人成天都是那块臭脸,实在没法看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也很怕顾垚会嫌弃。 要知道这年头大多男人本就嫌哥儿孕育困难,不比姑娘好生养,更别说现在满哥儿还坐了病…… 但顾垚没有说什么,只是付了诊费和药钱,又花钱请了村里的驴车把郎中送走了。 之后就一直守着满哥儿,给他擦身(郎中说的退烧散热)熬药,连着两天没合眼。 这么看来顾小子应该是不嫌满哥儿的。 这小哥儿可怜,半年前才死了爹娘,之后就总听说他和二房不对付,名声也渐渐不好起来。 以前谁瞧见过他干活啊? 现在大冷的天河水都夹着冰了,居然还要去河边洗衣服,要不也不会掉到河里。 哎,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赵婶子也是有儿有女还是有孙儿的人,就是见不得乖巧的孩子受苦。 “没事的满哥儿,都过去了,你好好养身子,早日好起来,等你和顾小子的亲事办完,你俩好好过日子,不会比以前差的,顾小子是有本事的汉子,别看他长得凶神恶煞,其实心地是顶好的……” 赵婶子巴拉巴拉,司岑原本该觉得吵的。 但是听她说起顾垚,他就不困了,还能时不时捧哏一下,比如“啊!”“居然这样”“真的吗”。 喜欢唠嗑的人就喜欢听众捧场,这下赵婶子更来劲了,恨不得把顾垚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抖出来。 当然了,可惜的是她也不知道。 于是司岑也差不多清楚了顾垚以前的事了。 他是小时候被大凹村的独眼猎户在山上捡到的孩子,后来从小就跟着那独眼猎户学了上山打猎的本事。 到了差不多可以说亲的年纪,原本村里还是有好几户人家想把家里的女儿哥儿嫁给他的,别看猎户家一间破草屋很穷的样子,但其实他和独眼猎户都很能打猎,村民们猜他们应该是攒了不少银子的。 就算不冲着这个,冲着他打猎好歹能三不五时有口肉吃,也有不少人愿意和他家结亲呢。 结果媒人还没上门,独眼猎户上山打猎的时候遇到了狼,嘎嘣一下死了。 顾垚那时候其实只能算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少年,一手操持了养父的丧事,表示要为父亲守孝,三年内不议亲事。 那些人家也就只能偃旗息鼓了。 更没想到三个月后顾垚就直接搬去了山里,从那以后大家就没见过他。 隔了三年后他再出现,腿是瘸了的,人长得倒是老高,眼角还带了疤,浑身气势一看就很惊人,村民们起先还不敢认呢。 要不是看他去的确实是独眼猎户家的那个茅草屋子,收拾收拾就这么住下了,后来上山猎到野物有时候也会和村里人换点粮食,逐渐的大家才又敢和他遇上了说两句话。 不过倒是没有人说着要把家里的女儿\/哥儿嫁给他了。 就这么蹉跎了两年,二十好几了还是一条光棍,然后…… 嘎嘣从河里救起来一个胖哥儿,眼瞅着就成他夫郎了。 第241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6) 赵婶子一定不知道,她此时嘴角的笑叫做姨母笑。 和别人看顾垚热闹的心态不一样,她是真的欣慰顾垚能找到个伴儿。 司岑感觉得到她的善意,所以任由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打趣自己和顾垚的行为,只是心里在想,土土十四五岁消失了三年,莫不是去了什么边关上了战场? 别人看不出顾垚那一身煞气,只觉得他凶巴巴的吓人的很,还有人造谣他杀过人什么的估计只是随口乱猜。 司岑却看得出来,他那确实是生死搏杀过,尸山血海中才能淌出来的铁血气息,可不是一个普通猎户能有的气势。 还有,他瘸了的腿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岑岑是一定要想办法给他看看,最好能把他治好的。 他藏着心里的思虑,和赵婶子又家长里短了一会,连她家狗尾巴(赵婶子孙子的小名)最爱吃甜咸味的面糊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了,顾垚才端了吃的回来。 赵婶子非常识趣的起身告辞,开玩笑,这年头除非不是脸皮很厚的,是不会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还留在人家里的,有蹭饭的嫌疑。 别说这些饭菜是从他家端过来的,赵婶子很清楚,顾垚一定是花了银钱的,他那人从来不肯多占别人半点便宜。 走之前赵婶子还多嘴了一句,“这天越来越冷,眼见着过不了半月就要下起雪了,顾小子你身强火力壮不怕,但满哥儿身子弱着呢,可受不得冻,你这屋子里的炕也得掏一掏,重新烧起来才是,有不懂的来家喊你大柱叔,千万别客气。” 顾垚左手一个大海碗右手一个陶罐,很严肃的朝赵婶子点头,“还要多麻烦婶子和大柱叔了。” 这倒是第一次! 赵婶子喜出望外,“诶!麻烦啥麻烦,一家人不外道,你好好照顾满哥儿,我走了。” 说完风风火火就走了。 顾垚这才把目光落在司岑身上,就见司岑眼睛落在他手上,有点发绿光似的,直勾勾的。 可见是饿坏了。 昏迷了这两天,他能看到小胖子脸上的肉都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圈,说不清心里为什么有点闷闷的。 此时当然不再耽搁,连忙上前去,随手把柜子拽过来暂且给他当桌子,把手上的碗和瓦罐都放上去。 碗里是一碗透着米香味的熬得特别软糯的米粥,瓦罐里传来一阵喷香的鸡肉味。 但是顾垚不许他吃多。 “大山夫郎说你刚醒,又是两天未进食,不能吃太油腻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顾垚说着,把瓦罐里本就特意被大山夫郎做得非常清淡还撇去鸡油的鸡汤顶上那薄薄一层油花撇掉,舀了一碗淡淡泛黄没有一点油光的鸡汤,又加了两三块鸡肉在里面,推到司岑面前,“先只能吃这么多。” 司岑:…… 他那语气就仿佛哄劝一个馋嘴小孩是要闹哪样? 他堂堂岑岑是那样会为了多吃一碗鸡肉就又哭又闹蛮不讲理的人吗? ……事实证明他是。 这个胖子从小到大憨吃憨涨,已经成了个大胃王,区区一小碗米粥两三块鸡肉怎么能填饱他的肚子? 更何况他还饿了两天。 “就一口……再给我吃一口就好!” 小胖子把脸挤在柜子上,眼巴巴瞅着自己哀求,顾垚都差一点顶不住了。 然而想到大山夫郎的话,他还是狠狠心把鸡汤拿走了。 司岑:委屈屈。 眼含泪花的撅着屁股背对着外面生闷气,听见脚步声又进来了。 过了一会,一丝香甜的气息飘进鼻子里。 司岑坚持不住了,没骨气的被勾引得转过了身,气哼哼的看着顾垚,“干嘛?” 顾垚拿出个油纸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块蜜饯。 “等下喝了药,就让你吃一块。” 他看得出来,小哥儿怕苦,先前喂他喝药老费劲了,哪怕是昏睡着,喝完药以后他的眉毛也是皱成一团好半天都没法抚平。 司岑眼疾手快趁他收回去之前直接叼了一块蜜饯到嘴里,得意的看着他。 顾垚:…… 真的很像贪嘴的大壮,不过大壮可不敢抢他手上的食物——当然了,这话他是不会对司岑说的。 过了半个时辰,司岑喝完了顾垚端过来的药。 中药是真的难喝啊,又酸又苦又臭,但是想到赵婶子说土土为着他高烧昏迷守了他两天不睡,这会眼睛里的血丝都还红通通的呢,司岑就不怎么忍心让他担心了。 他喝药喝得乖,顾垚也就不和他计较他先前抢了块蜜饯的事,依旧给了他一块,让他甜甜嘴,压一压嘴里的药味。 其实也不是舍不得一块蜜饯或者一碗鸡肉,这不还是怕他吃多了不舒服么。 司岑可不光是吃赤脚郎中开的药,他醒了,就琢磨了一下,悄悄运转起自己泄出来的一丁点神魂之力,不但是为了尽快让自己病好,也是在一点一点消耗自己一身的脂肪,等他病好,再搭配上适量的运动,他会瘦得更快。 他可受不了一直当一个走几步路都喘得不行的胖子。 然而顾垚不明所以,看着每天吃吃睡睡喝喝药养病的人,肉眼可见的一天比一天瘦,他心里就像被油锅煎一样的煎熬。 他不仅又把人赤脚郎中请到家里来看病,而且感觉到司岑的肠胃不太容易被刺激了之后更是想着法的给司岑做,哦不,换各种有营养的吃食回来。 不是鸡汤就是鱼汤,不是牛肉就是鹿肉,最夸张的是,他甚至还在汤里加了一整颗人参,关键那颗人参看就不是只有十年二十年那么简单。 以至于司岑补过了头,当天晚上鼻血狂流,吓得顾垚直接运起轻功把秦郎中从被窝挖到了大凹村山脚下猎户家。 可怜秦郎中连外衫都没穿,在寒冬里冻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再这么折腾老夫,老夫没把你夫郎治好就要先去见阎王了!” 等他给司岑把完脉,然后再从角落那瓦罐吃剩的鸡汤里捞出那根百年老参,自己就要先吐出一口老血了。 “糟蹋啊!糟蹋啊!你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已经知道司岑不是突发绝症,是被自己补过头的顾垚摸了摸鼻子,须臾又很怀疑的看着老郎中,“可是满哥儿一天比一天瘦下去了,真的不是你开的药有问题,也不是他生了什么重病吗?” 秦郎中好想把他给打死! 可是打不过!呜呜呜…… “你以为胖就是身子好?你夫郎先前那样才是不健康,他内里比正常的瘦子还虚,而且过度肥胖会引起更多疾病,能瘦下来些才是好事!还有你不能再给他瞎补了!所谓虚不受补,你该庆幸你夫郎命大,没有被你这根百年老参补死……造孽啊!” 一想起那被整颗煮掉的百年老参,那玩意一片都是能够救命的东西啊,就被这么不懂事的糟蹋了,老郎中气抖冷。 最后还是司岑打了圆场,给人老郎中赔礼道歉,让顾垚给足诊金请了驴车送了回去。 第251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7) 司岑养病的这几天顾垚都是在外间条凳上凑合睡的,司岑烧退了之后一天比一天看起来好多了,顾垚就准备着把里屋的炕掏一掏。 这天阳光比较好,顾垚便在屋子前的空地摆了把凳子,让司岑坐着晒太阳,又给他手里塞了一包干果蜜饯当零嘴,还给冲了蜂蜜水。 “你就坐这儿歇着,等会饿了就叫我。” 司岑乖乖点头,看着顾垚大步进了屋。 顾垚除了做饭不行,做其他事情都很利索,不到一上午就把几年没用过的炕清理好,然后烧上了。 他搞得有点灰头土脸的,就跟司岑说了一声,说去河边洗一下。 顾垚才走了没一会,赵婶子就来了,来时手里提了个篮子,见到司岑就笑开了。 “满哥儿这是病好了呀?哎哟,瞧这小脸都瘦了几圈,可是吃了苦头了。” 司岑即便这几天瘦了不少,都还有足足一百五十斤往上,搭配着他现在的个头,真的称不上一句瘦。 他也很无奈啊,可是每天起床土土用那种“你怎么又瘦了”的愁苦眼神看着他,他怕自己瘦太快了会把土土愁死,只能慢慢来。 “婶子来了,快过来坐。” 司岑才站起来就被赵婶子摁回去了。 “哎呀,你坐你坐,婶子身体好着呢,你这大病初愈的可不能累着。” 司岑只得坐回去,赵婶子把手里的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给司岑看,“这是家里自己的一些鸡蛋鸭蛋,你病才好要补补身子,送过来给你吃。” 司岑道,“这几天吃了婶子好多东西了,这怎么好意思。” 因为顾垚手艺不佳,他自己也看出来了司岑嘴巴有点叼,自从那次稀饭糊锅之后就没有试图再自己动手给司岑做过饭,都是从赵婶子家里端过来的,赵婶子也是来看过司岑两回,回回都带点吃的来。 说实话,司岑经历过好几个小说世界了,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浓郁的邻里之情,还感叹过古代世界人真是淳朴,人情味就是浓。 赵婶子瞧着眼前的小哥儿,白白胖胖的样子,虽然瘦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反而比以前看着精神多了,可能是太阳晒了热的,脸颊有点红,显得气色很好。 他的五官长得是真不差,脸上肉少了就更明显的显现出来了,尤其是那双眼睛。 水润润的,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看过来。 哎哟,怎么那么可人,那么招人稀罕。 赵婶子笑意更深,“跟婶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知道,就前年,我儿子大山跑去山上猎野物,遇上了野猪群,要不是顾小子恰巧遇上救了他的小命,他现在坟头草都有两丈高了,我和你大柱叔就大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个家也就毁了,这么大的恩情,顾小子还不要我们报答呢,这回能帮上一点小忙,婶子高兴还来不及,你可不要拒绝婶子啊!” 司岑眨眨眼,“还有这种事?” 赵婶子一拍大腿,“那可不咋的,你是不知道哇,那山上的野猪獠牙那么长,老可怕了,一头撞过来可以把一个大活人戳个对穿,我家大山当时都吓傻了,打算闭着眼睛等死,结果你猜怎么着? 嘿,顾小子简直就像神兵天降啊,一脚就把野猪踹飞十几米,扭身一拳头砸在另一头野猪脖子上,那野猪吭都没吭一声就倒下了,就这样噼里啪啦,眨眼间七八头大大小小的野猪全被他不是踹死就是捶死了! 嚯,那家伙……简直是武曲星下凡啊!” 司岑要被赵婶子这讲相声一样的绘声绘色给逗得笑死了,又脑补了一下土土大战野猪的画面,不行了为什么觉得那么搞笑哈哈哈。 赵婶子不知道他为什么笑,但是看着小哥儿笑得眼睛都弯起来的样子,心里也不由得跟着高兴,就也跟着呵呵笑。 顾垚洗完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笑眼弯弯的小胖子,阳光下他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睫毛上也落着一层光,好看得让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哎哟,顾小子回来了?怎么弄的头发都是湿的?” 赵婶子人爽快,声音也大,把顾垚的失神一下子惊醒。 他仓促移开定在司岑身上的视线,对赵婶子说道,“掏炕弄了一身灰,去河边洗了一下。” “也就你这小子仗着身体好,这个天还敢去河边洗冷水。” 顾垚说了一句没关系,先去旁边把自己刚才洗完澡后换下来又顺手洗干净的衣裳晾起来。 赵婶子又道,“那炕有年头没用了?你看看还能不能烧,要是有啥问题我喊大山过来帮你。” 顾垚:“能烧。” 赵婶子便点点头,“我给你和满哥儿送点鸡蛋啥的过来,晚上或者早上的时候可以煮两个垫垫肚子。” 顾垚过来接住赵婶子的篮子,“有劳婶子了,我去把鸡蛋放下。” 篮子要还婶子。 他动作麻利很快就拿着篮子出来了,但却不是空的,篮子里多了一只风干的野鸡一只风干的野兔。 “这几天都没上山,家里没有新鲜的野味,这风干兔子和野鸡是先前多时自己弄的,婶子带回去给叔尝个味。” 赵婶子连连推辞,但是顾垚并不和他拉扯,直接把东西往她脚边一放。 “这怎么使得,鸡蛋都是家里攒的,不费什么,你这野鸡野兔是花工夫好不容易猎到的……” 顾垚冷着脸不吭声。 司岑便笑眯眯道,“婶子您就收下,不然以后我们都不好意思上您家吃饭了,您知道的,我和顾……大哥都不会做饭。” “这话说的,行,那我就收下。” 见不用再来回拉扯了,顾垚冷的的脸悄悄缓和了点。 司岑偷偷憋着笑。 赵婶子来就是送鸡蛋的,顺便看望一下司岑,也没别的什么事,就准备走了。 走之前忽然想起来,又停下脚步对顾垚说道,“顾小子,你和满哥儿的事,既然定了就早点办了,等再过段时间下大雪了再成亲的话没现在方便,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有需要帮忙的,上家里来找婶子就是了。” 一句话闹得顾垚红了耳朵,却也正儿八经的说,“嗯,我知道了,谢谢赵婶。” 第252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8) 赵婶子心满意足的走了。 司岑看顾垚有点局促的样子,有心逗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成亲了?你问过我意见了吗你就定了,跟谁定的?” 顾垚脸上那一丁点的暖意一下子就没有了,他的眸色有点幽深,看着司岑没有开口。 他想起曾经的一件事。 那件事发生在几个月前,那时候司岑的爹妈刚过世不久。 有一天顾垚去城里卖猎物回来晚了,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了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影。 他没兴趣窥探别人在干什么,本来打算绕个路走,不过其中一人声音不自觉的有点激动,有点大,他的耳力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 “和风哥,你昨天是不是见我堂哥了?你们,你们私下里说什么了?” “青哥儿,昨天不是我去见满哥儿的,是他跑来找我,还非要塞了本册子给我,我当场就拒绝他了,其他没说什么。” “你没骗我吗?我知道……以前我堂哥就仗着大伯宠他,手里银钱多,没少想买东西讨好你,他……他喜欢读书人,从小就说长大以后要嫁个才子,他对村里人从来没有好脸色,但每次都对你笑……” 后面的话顾垚没兴趣听,运了轻功走得更远了,自然也就听不见了。 他自然听得出那是司青,另一个声音是住在村头独屋的寡妇家那个独苗苗儿子,据说开春就要去考秀才的,在村里也同样有名,毕竟大凹村读书人太少了,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其中考过了童生的,就这个顾和风一个。 那时候的顾垚对这两人以及话语里涉及到的第三人之间究竟如何丝毫不感兴趣,甚至嗤之以鼻。 现在…… “你不愿和我成亲?是嫌我不是个读书人吗?” 司岑:? “可你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我必须对你负责。” “等等,等等等等……什么肌肤之亲啊?你这几天晚上睡的不是板凳吗?还是说在我烧糊涂了不知道的时候你把我睡了?”司岑瞪大眼,露出了一个“错过了一个亿”的表情。 顾垚差点被这小哥儿大胆的言辞呛住,咳得脖子都红了。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我在河里救了你,那时你没了气,我曾在外偶然学到一种急救方法,按压胸膛和对嘴渡气……” 司岑好失望,原来说的是人工呼吸啊。 他还以为……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轻薄了你是事实,也亲口承诺了会负责,你不愿和我成亲,是因为你有了心仪的人,还是别的原因?如果是别的原因,你告诉我,我去解决。” 司岑眨眨眼,好奇道,“那如果是因为我有别的心仪的人,你也解决?” 这一瞬间司岑在顾垚眼里看到了杀气。 但他很快克制住了,并且抿着唇不说话了。 哎呀,看着怎么还怪委屈的? 司岑不忍心逗他了,连忙说道,“我开玩笑的,我没有什么心上人,哦不对,我现在有了,我心上人当然就是你啊,救命之恩当然要以身相许,而且你当时把我从河里救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真的觉得我简直就看到了天神,你就是我的光~我不和你成亲我还和谁成亲呢~” 这小哥儿,说话怎么这么大胆啊! 而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直白的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的人。 顾垚又觉得耳朵发烫了。 没出息的避开了司岑的眼睛,他说道,“嗯,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反正岑岑不干活,土土全部安排了最好。 司岑大手一挥表示同意。 顾垚第二天一大早天不亮就起来了,司岑迷迷糊糊被他喊醒,听到他叮嘱说,“我可能会在山里过夜,也有可能两三天后才回来,这段时间赵婶子会来给你送饭,还剩下一天半的药也会由赵婶子帮你熬好,不要偷懒,要按时喝药。” 司岑觉得他好吵,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扒拉他,还要捂他嘴巴,嘟囔着让他别吵,再睡一会。 脖颈被热乎乎软绵绵的胳膊圈住,明明没什么力道,顾垚鬼使神差的就是反抗不了,被搂得差点倒在司岑身上。 他伸出手撑住了才没压下去,小哥儿的脸与自己却已经近在咫尺。 一股淡淡的果香味涌入鼻间,软腻的脸腮肉还贴过来在他下巴蹭了蹭,这种从未有过的触感让顾垚有一种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的战栗感。 说不上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因为太过陌生了,他难以界定。 上一次给他渡气的时候情况紧急,顾垚完全就没有别的心思,也注意不到旁的。 真要说的话,现在才算是他第一次这般和小哥儿亲近。 顾垚压抑住心跳和战栗,轻手轻脚的把小哥儿软乎乎的胳膊从自己脖颈上拿下去。 借着月光,看了一会小哥儿呼呼大睡的模样,这才直起身,轻轻走了出去。 等司岑睡醒已经是太阳高挂。 司岑还是从来送饭的赵婶子处得知顾垚上山了的。 “顾小子说趁着雪还没下,最后上一次山多打点猎物,好为你们的席面添两道荤腥,还得把大壮接回来,下了雪就不好上山了,所以这次有可能多去两天,让你在家不要担心,晚上要是害怕的话,婶子让大山夫郎来给你作伴?” 司岑好像听到了奇怪的乱入,目光迷茫,“大壮是谁?” 总不会这个世界自己也要有个便宜好大儿? 赵婶子不知为什么被逗得直乐,笑了好几声才说,“大壮不是谁,是顾小子养大的一条狗子,平日里大多时候都爱待在山上,是打猎的好帮手,哈哈哈。” 司岑:…… 土土你起名真的没有一点天赋。 “谢谢婶子关心,我不害怕的,不用人陪。” “话虽这样说,但是你们住的这里毕竟靠着山脚下,不然你去婶子家住几天?” 司岑十动然拒,“真的不用,婶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我好饿。” 赵婶子一听满哥儿饿了,那还了得,满哥儿可不能再饿瘦了! 也顾不得再劝他,连忙从竹篮里拿出自己带过来的饭菜,招呼司岑趁热吃。 趁着司岑吃饭的时候她也赶紧在旁边那搭的小厨房里给司岑把药熬起来。 而此时的司家,一家四口也在吃饭,只不过气氛不算太好。 “听说那猎户今天进山了,看起来满哥儿还真活过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家好好一个哥儿总不能这么白白给了人,总得按规矩来,该有的礼不能少。” 第253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9) 说话的正是司岑的二叔,主角受司青的父亲。 他长相和司青很像,除了眼睛,他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阴狠市侩的感觉。 但他在外人面前的时候总是乐呵呵的眯眼笑,有点老实人的那种憨厚劲儿,完全和现在的样子看起来不一样。 司家不是大凹村本土村民,毕竟大凹村的大姓是顾和赵,虽然也有一些外来户,但比较少。 司家是从司岑爷爷辈外面逃难过来,后来落户在这里的。 司岑爷爷辈在村里苦干一辈子,置办下了一点田产,从司岑父亲辈隐约有点要发家的意思,因为司岑的父亲有那么一点本事,和司岑的娘一起做起了山货的生意,一点一点赚,家里的土坯房都换成了村里为数不多的青砖瓦房。 大凹村之所以叫大凹村,是因为这一片地理环境三面环山,包括大凹村,上凹村,下凹村,都坐落在山脚下凹着的地界,由此得名。 靠山吃山,山上的山货非常丰富。 只不过这边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也不算便利,大家普遍还是穷。 司岑爹妈做山货生意也花费很大人力物力,赚得也不容易。 但就算这样,他们还是置办下了三合的青砖瓦房,田地也增添了些,而且很宠孩子。 也因为他们是赚钱主力,家里老人都去世之后他们大房理所当然的当家作主,二房一家也不敢放屁。 只不过可惜,人有旦夕祸福,遇上了歹人,一朝丢了命。 留下一个被宠得什么都不会还没有遗传到他们聪明劲的胖哥儿和偌大的房子田地,全都抓在了二房手里。 二房生了三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早几年就嫁出去了,不怎么回家,老二是个哥儿,就是司青,老三是个儿子,今年十三,因为是司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二房也非常宠他,以前拿司青当仆人,司岑爹妈去世之后还想踩司岑几脚,但每次对上司岑都会吃亏。 没办法,司岑虽然虚胖,但是体重摆在那里,司光耀几次挑衅司岑,最后都是以被一屁股坐倒,爬也爬不起来只能呜呜呜鬼吼鬼叫着求饶收场。 要说这个家里司青最恨司岑,那么司光耀排名第二。 “那个死胖子真救活了?真可惜,怎么没有淹死他呢!”司光耀大口嚼着肥肉,满不在乎的说,“不过反正他是不会回来了是?那我可以去住他的房间了吗?” “这种话你最好出去别乱说。”司母警告的对小二子说道。 司光耀翻了个白眼,“怕什么?现在那死胖子还能依仗谁?他爹妈死绝了,要嫁的不过是个穷猎户,还是个瘸子,住在山脚下破茅屋里,这辈子都别想翻身,我们为什么还要在村子里做小伏低的啊?连吃个肉也要偷偷摸摸的,我真是受够了。” 司青安静的吃着饭,低垂着眼睛藏住眼里的嘲讽。 他这个弟弟也是个蠢的,他们大伯大伯娘尸骨未寒,不管怎么说他们一家人装也要装得好一点,否则村里那些喜欢背地里嚼舌根的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一家。 没看即便他们已经很低调了,村里依旧有各种红眼病暗中盯着他们呢? 司青对这个弟弟也没有半点好感,上辈子他过得那么惨,不是没有回家求助过,却被这个弟弟嫌弃的赶出去了,后来逃难的路上,也是这个弟弟让他吃了不少苦。 他的爹娘也并不在乎他,他们眼里只有这个能传宗接代,光宗耀祖的小儿子。 司青这辈子不但要报司岑上辈子陷害自己嫁给猎户受尽冷待的仇,还要让这对偏心的爹妈,没良心的弟弟吃吃苦头,以后求着自己过日子。 “你给老子消停一点,你娘说得对,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最好给老子在外面闭好你的嘴巴,别给老子惹祸,不然揍你。” 原本还在教训司光耀的司母这下子又不乐意了,“你冲儿子喊什么?” 司父阴沉的看着他们,“我不信我哥死前真的只挣下那么一百多两银子,我怀疑他们还另藏着钱。” “你说什么?真的吗?” “先别高兴太早了,我早就找过了,就差把地皮翻过来也没找到,我怀疑他们把钱藏在别处了,说不好满哥儿知道。” 司青很诧异,上辈子他并不知道这个信息。 不过转念一想他不知道也不奇怪,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司岑陷害嫁给猎户了,这时候正在破茅屋里流眼泪呢,他当然不会知道爹妈在家里说了什么。 司母眼睛里发射出贪婪的光,“当家的,你说的是真的?那还等什么……不行不行,不能就这样让满哥儿嫁出去,万一他带着大哥大嫂的钱全去了猎户家咋办!” 司父点起了烟斗,嗒嗒抽了起来,好一会才说,“大哥大嫂去得突然,我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事先给满哥儿留下什么提示,他们去世这大半年,我不是没有试探过,但都没有什么头绪,我比较倾向于他们一定是留了什么给满哥儿的,但是满哥儿并不是很清楚。” 司母急了,“那不是更不能把他嫁人吗!” “你懂什么,他们曾经为满哥儿置办过一笔嫁妆,但嫁妆却存放在县城一位他们交好的人手里,满哥儿不嫁人,怎么拿回来?” “你是说……大哥大嫂藏的那笔银子下落,很可能在满哥儿嫁妆里。” “八九不离十了,再者说,全村谁不知道满哥儿在家里多受宠,既然他要出嫁了,彩礼怎么的也不能太便宜了那猎户,否则说出去别人该说我们不重视满哥儿,欺负他没爹没娘了不是?” 司父笑得好阴险,眼睛里闪烁的是贪婪的光。 “阿嚏,阿嚏,阿嚏——” 司岑连续打了三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就被赵婶子赶去炕上去了。 “你病才刚好,可别再受了风寒,顾小子得担心死。” 司岑眨巴眨巴眼睛,“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蛐蛐我。” “啥?” “没什么,赵婶子你和我说说,成亲都要准备些什么,要准备很久吗?” 赵婶子笑得揶揄,“怎么,满哥儿这是等不急要嫁人啦?” 实际上司岑爹妈过世才半年,一般来说最短也是一年内最好不要嫁娶,得守孝的。 但司岑不是在河里被捞上来之后,给顾垚嘴对嘴亲了吗,还那么多人看见了,又被他叔叔婶婶逼着直接让顾垚带回家负责,他们总不好就这样没名没份一起住着,只能成亲。 第254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0) “按照道理来讲,有三媒六聘的说法,流程可多着呢,但是咱们乡下不讲究太多,一般就是媒人上门提亲,交换八字庚帖就算定下来了,说好日子办完喜酒就算完成。” 赵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不过我看顾小子应该是想尽快,你们的情况又特殊,媒人上门估计也是省略了,毕竟你叔那天直接……” 省略号里的内容大家都能意会了。 那是直接毫不掩饰的赖给顾垚了,还提什么亲,那不是上赶着让那司老二拿捏甚至狮子大开口么。 倒不是说满哥儿不值得彩礼,而是便宜了司老二那两口子才是不值得。 “但是顾小子是很看重你的,满哥儿你不要乱想,他只是想早点让你安定下来,而且小两口只要过得好才是真的,其他的那些名头都是虚的,对?” 司岑当然不在乎礼节全不全,排场大不大。 他还不乐意搞得太麻烦呢。 他家土土拖着个瘸腿这几天忙里忙外的他看着就已经很心疼了,但是那个泥巴脑袋死板得很,不成亲之前别说睡一起,手手都不让牵一下,更别说让他给看看腿了。 他也想早点把这个破亲成了,早点和土土坦诚相待,好治一下他瘸腿。 今早土土要出门的时候他睡懵了,也是因为在土土身边所以他才放心睡那么死,不然说什么也不让他瘸腿上山了,席面什么的凑合凑合得了。 赵婶子又陪了他一会,看他喝了药就告辞了。 她也不是整天没事干,在家里还有个小孙子要带呢。 顾垚这一走走了三天都没回来,司岑的情绪日渐暴躁。 就在第三天晚饭后,赵婶子刚走,家里的破茅屋就来了不速之客。 “啧,就住这么一个破茅屋啊?妈呀,这连个院墙都没有,山上下来一头狼就给满哥儿叼走了哈哈哈。” 有点稚嫩又有点子公鸭嗓的感觉,司岑本人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是却猜出来这玩意是谁了。 很快,几个人就不客气的直接进了屋子。 隔着外间用来当门的草帘子被一把掀开,司岑冷眼看去。 是他的叔叔,婶婶还有一个半大的小胖子。 “满哥儿,咋这时候就上炕待着了?不会病还没好?我听说郎中都上你家几回了,病得这么严重吗?” 司岑没什么表情,冷冷说道,“你们来干什么?” “哎呀,你这孩子说话咋还是这么没礼貌呢?叔叔婶婶和弟弟来看望看望你,你不说赶紧奉茶看座,还这么冷言冷语的,传出去叫人笑话。” “哦?来看望我,拿嘴来看?没亲戚关系的隔壁婶子都知道拿点鸡蛋上门,你们甩着手就来了?张口就诅咒我病重,你有礼貌?” 司母愕然看着司岑,这兔崽子怎么一下子变得牙尖嘴利的? 她的表情一下子就不好看了,那小胖子更是满脸横肉的看着司岑,“你怎么跟我娘说话的?你个克死爹娘的死胖子还是那么讨厌!” “死胖子骂谁呢?” “死胖子骂你,怎的,你还敢像以前一样打我不成?” 司岑没说话,还看着司光耀撇嘴讽刺的笑了。 司光耀没懂他的文字陷阱,却看得出他在嘲笑自己,更怒了。 司老二开口道,“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满哥儿,你婶婶和弟弟有口无心,不要和他们计较,我们是来告诉你一声,你和顾垚的亲事要早一点办了,省得村里闲言碎语的不好听。” 司岑看向这个原主记忆里很没存在感的二叔,只一眼就看穿这是一个善于伪装的虚伪之徒,而且他不但虚伪,还狠毒。 原主爹妈干了这么一二十年的山货生意,从大凹村到县里的路线闭着眼睛走都不会迷路的,怎么忽然一下子就会碰到歹人了呢? 要知道这几年虽然偶尔也有收成不好的年头,但是也没那么多人饿死,青州府这边对辖下县镇的管理也挺严格的,这边也没什么山匪横行的。 司岑不觉得他们是碰巧倒霉被盯上的。 “虽然你爹娘不在了,但是我们还在,作为你的血亲长辈,你出嫁,无论如何我们也不可能看着不管的,今天过来,也是找顾垚说一下你们成亲的事,满哥儿也不要觉得我们忽然上门没有礼数,主要是我们先前不是在家里左等右等,你和顾小子也没回来一下么。” 司老二脸上倒是笑眯眯的,语气也很和气,不过这话说的,不就是指责顾垚和司岑不懂礼数,不尊重他这个长辈,不但不主动上门还要长辈亲自过来过问吗。 泥腿子当了半辈子,图谋了亲哥的家产一朝乍富就特么的摆起谱来了。 司岑才不惯着他。 “什么血亲啊说得多好听,我怎么听说我的奶奶,你的娘,是后奶奶?你和我爹就隔着一半血了,到我这里剩下那一半估计也稀薄得很了,我爹娘还活着的时候都亲口承诺我的亲事得我自己做主,你这和我一半血缘关系的便宜叔叔还想做我的主了?谁给你的勇气啊,是我爹娘留下来的万贯家财,还是你那黄土底下的二奶亲妈啊?” 司光耀的嘴巴张成了个鸭蛋。 司母震惊,司老二铁青了脸。 司岑的爷爷奶奶逃难到这边落户,没多久亲奶奶就病重去世,司老头一来为了当时还年幼的司老大这个独子,二来为了更好的融入大凹村,所以在当地续了个弦,这个后妻生下来的就是司老二了。 “满哥儿,你就这么对你二叔说话!枉我们在你爹娘死后看你可怜,辛辛苦苦照顾你,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司光耀也怒吼起来,“死胖子你他妈的找死,今天老子非要教训你不可!” 说着就冲上前去要揍司岑。 也就是在这时候,只听扑通,然后“哎哟”一声。 司光耀这个小胖子呈抛物线从屋子里飞了出去。 司母尖叫,“我的儿……啊啊啊啊啊,杀人啦!” 司岑却看着忽然冲进来把熊孩子丢出去的顾垚,双眸发亮一脸惊喜,“顾……阿垚,你回来啦!” 顾垚怜惜的看了司岑一眼,走到他身前把他给挡住了,慢慢转身看向屋内的人。 顾老二原本的斥责声,在看清顾垚的时候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手里拎着一只鲜血淋漓的野物,滴答滴答,血水还在往下滴。 一张原本就凌厉冰冷的脸上布满了戾气。 像个屠夫,不,索命的煞星。 第255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1) 顾垚连个“滚”字都不用说,司岑二叔一家就彼此搀扶着屁滚尿流的跑了,那模样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 不过…… 顾垚那个样子,确实比鬼还要可怕一点。 他也反应过来他刚才的样子可能有点可怕。 主要是刚接近家门口就听到了司光耀骂骂咧咧的声音,他想也不想的冲进去看到的却是小哥儿被几人围堵着欺负,司光耀更是冲上去要动手的那一幕,顾垚的理智瞬间就崩断了。 现在冷静下来,才惊觉可能会吓到小哥儿。 他把手里死掉的野鸡啪唧一下扔出去,意识到自己手上都是血,连忙把手藏在了身后,扭头看向小哥儿。 却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眼泪汪汪或者委屈恐惧,反而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怎么又瘦了!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顾垚下意识皱眉,就见小哥儿直接从炕上朝自己扑过来,“阿垚,你回来了?!” 根本就不管不顾那炕的高度和他离着的距离会不会让自己摔下来。 顾垚慌忙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手,馨香柔软扑了个满怀。 “就不怕摔了!”语气带着一点无奈的责备。 “我知道你肯定会接住我的啊~” 怀里的小哥儿一手搭着他的胳膊,仰着脑袋看他,笑得眼睛弯弯,满脸都是信任。 顾垚的心像是倏地被烫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小哥儿忽然皱起鼻子,顾垚心里咯噔一下。 紧接着小哥儿猛地朝他凑过来,鼻子动动嗅了几下,然后苦着脸看他,“阿垚,你都臭啦!” 顾垚:! 顾垚连忙把人用手肘(手上有血)端起来好好放回炕上,迅速后退了两大步,“我猎物丢在外边了,先去收拾一下,等会再过来。” 说完转身急匆匆往外走,听到身后小哥儿提高声音道,“不要去河边洗冷水呀,会感冒哒~” 顾垚闷声,“没事,我顺便把猎物也一起收拾了,河边方便些。”顿了一秒加上一句,“我不怕冷。” 说完之后人也冲出了房间。 看着光速消失的顾三土,司岑眯着眼睛笑得贼坏。 其实哪怕在深山待了三天,这个天这么冷,顾垚身上倒是真的没有汗臭之类的味道,最多就是血腥味重一点。 他就是想逗逗土土而已啦~ 顾垚收拾得并不慢,司岑没有感觉等很久他就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头发又是湿的,衣服也换了一身。 “这次上山收获不多,我们也要办席面,就不拿去城里卖了,除了刚才我拎着的那只野鸡,今天炖了给你补身子,其他你还有想要吃的吗?有野兔要不要吃?还拾到了几枚野鸡蛋,再给你蒸个蛋羹。” 司岑好奇的看过去,“你做吗?” 今天不上赵婶子家代加工了? 顾垚似乎有点赧然,当然了,他那张脸上其实看不太出来,只不过司岑善于察言观色且又太熟悉了解这个男人,才能看出来他那些细微的情绪变化。 “你生病这段时间我和赵婶还有大山夫郎学了一下。” 只是先前还不能肯定自己的手艺,不想糟蹋了粮食也不想饿着小哥儿,所以没有轻易动手。 在山里三天他可不是只吃干粮,破天荒给自己正儿八经做了几顿饭,就是验收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感觉应该还可以,这才开始准备亲自做饭了的。 本来也是,他要和小哥儿成亲了,他们总不可能以后长年累月都找赵婶子帮忙。 至于说让小哥儿学做饭,他压根想都没有想过。 总觉得他那双白胖胖的手就不适合用来干活。 “好呀~那就尝尝阿垚的手艺,兔子就不用啦,我们也吃不完。” 顾垚这才注意到小哥儿对他的称呼,耳根有些隐隐发烫,但他并不排斥这样的亲近,只垂着眼,闷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 司岑表情一绷,“谁?” 顾垚见他一副紧张警惕的样子,连忙道,“是大壮在外面,平日里都在山上帮我打猎,每年冬天下雪之前会接回来,你……别怕,它不会咬你。” “是你养的狗子吗?我听赵婶子说过,我可以看看它吗?” 顾垚就是怕吓到司岑,所以一直没让大壮过来的,估计那家伙又是耐不住偷偷跑过来。 对上小哥儿充满期待的眼神,顾垚自然拒绝不了。 他点了点头,朝着外面打了个呼哨。 转眼间,伴随着嗒嗒的脚步声,一个黑影从外面冲了进来。 在疾冲到司岑跟前的时候麻溜的骤停,紧接着特别乖巧的蹲坐下来,抬着脑袋吐着舌头看着司岑。 “哇!它这么大只!!” 司岑惊叹的看着眼前的……狼狗? 顾垚仔细观察着小哥儿的神态,见他是真的不害怕,这才放了心,“它应该是有狼的血脉,我当初捡到它的时候就察觉附近有狼群出没,很长一段时间都发现它们在附近停留的痕迹,后来可能是看我确实在好好养它,那些狼才消失了。” 司岑闻言了然。 他一看就看出来这家伙是狗和狼生出来的后代。 而且应该是一直被顾垚近乎放养在山上,又长期参与狩猎,它身上的野性很强,身体矫健而充满了力量的感觉,一双眼睛异常的锐利有神,是个帅家伙。 “我可以摸摸吗?” 司岑说话的同时早就伸出手去了,而且是毫不迟疑奔着狗头去的。 顾垚瞳孔一缩,正要喝住大壮,却惊讶的看到小哥儿的手平平稳稳的落在了狼狗的脑袋上,大壮非但没有呲牙,反而歪了歪脑袋在小哥儿手心蹭了下,就很……乖巧? 这可真是奇事了。 大壮虽然非常聪明有灵性,但并不亲人,除了顾垚这个有救命和养育恩情的主人,它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的。 别说摸它,稍微靠近一点都不行。 “大壮看起来很喜欢你。” 这句话听起来平静正常,但怎么就是觉得有股子酸味呢? 司岑憋着笑,垂眼撸着狗头,感受着这家伙对自己散发出的臣服气息,嘴角飞快的勾了勾。 顾垚虽说看着小哥儿和大壮这么亲昵,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不过他们相处得好更好,这样他出门做什么的时候把大壮留在家里保护小哥儿也更放心。 第256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2) 顾垚炖的鸡相当成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一把干菌菇,和鸡肉一起炖,炖出来的鸡汤融合了野菌的鲜香和鸡肉的美味,鲜美得司岑一口气喝了两碗。 鸡肉他倒是没有吃多少,就捡着里面的菌菇吃,还是顾垚非逼着他吃了一条鸡腿。 野鸡蛋蒸的蛋羹里放了点葱花和荤油,还加了一点酱油,嫩得跟嫩豆腐一样,和米饭拌在一起又香又润,司岑吃了一碗。 直到司岑说真的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顾垚才把余下所有饭菜都打扫了。 看得出来,顾垚饭量真的大。 大壮也吃了一大碗鸡汤拌饭以及啃掉了所有鸡骨头。 一家三口(?)这一顿都吃得异常的满足。 吃完饭以后顾垚陪司岑在屋子前的空地溜达了一刻钟消食,说有点事要出去一下,叫他关好门先休息,并且留下大壮在家里陪他。 司岑没有当跟屁虫,他猜顾垚可能是要去收拾顾老二一家子。 他乖乖的眨了眨眼说,“那你早点回来哦~” 顾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伸手摸了摸小哥儿的脑袋,说,“好。” 紧接着他飞快的收回手转身,快步出去了。 司岑咧嘴笑:还怪纯情的勒~ 顾垚对懒散的趴在门外的大壮道,“保护好他。” 大壮是一条不摇尾巴也从不叫的狗,闻言也只是竖起耳朵然后静静看了顾垚一眼。 它的眼神蛮人性化的,仿佛在说:你就放心。 顾垚不再停留,身影逐渐远去。 大壮又把下巴趴在了自己并在一起的两只前爪上,看起来很懒散悠闲的样子,但是竖起的耳朵和锐利的眼神显然并不是那么散漫。 越接近隆冬天黑得越发早,乡下的人们很少有舍得点灯熬油的人家,太阳一落几乎都赶着吃完晚饭就早早歇下了。 整个大凹村都陷入了漆黑宁静的夜幕中。 顾垚在黑夜里行走,却如履平地,仿佛白天一样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即便他走动间右脚显得有点跛,浑身散发出的悍然却也半点不打折扣,就连他路过某一户人家时,那家栓在家门口的在村里出了名的凶狗也乖乖夹起尾巴叫都没敢叫一声。 就是这个气味,它阿黄记得可清楚了,有一年它就是被带着这个气味的非狼非狗的东西给咬断了一条腿,差点狗命呜呼…… 万籁俱静,司家非常好找。 一来他们是外来户,当初分到的宅基地肯定不是村里的好位置,比较靠村外围,二来村里的砖瓦房就那么两户,除了他家就是村正家,想找不到都难。 当年司岑爹娘建了这么好的房屋,自然也会考虑树大招风,所以房子的院墙建得也高。 但那显然抵挡不住身上有真功夫的顾垚。 顾垚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从高高的院墙跳了进去,落地也没有发出丁点声音。 他不用眼睛就能听出这大房子里哪些房间住了人,甚至房间里有几个人都能听呼吸听出来。 他先摸到了朝向最好空间最大的一间卧房,都不用费劲,房门甚至都没有从里面闩上,一推就开。 这间房间布置得很雅致,从一些小细节可以看出房间主人有多备受宠爱,顾垚一看就知道这是小哥儿曾经的房间。 他来到床前,看着四仰八叉睡得打鼾的胖子,眼中闪过嫌恶,须臾他掏出一把匕首,朝呼呼大睡的胖子伸去。 没过一会,这间房间的门被无声打开,顾垚的身影出现,又去往东边的一间房间。 这次依旧推门就开,又是过了一小会,他再出来,关好门。 不过几息之后,他的身影越过高墙,然后绕到了屋后,隐匿在一颗歪脖子大树上。 冬日气温骤降,夜里除了冷风呼呼吹,少了春夏那些吵闹的虫鸣蛙声,显得异常的静谧。 只不过很快这种静谧就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打破了。 而这声惨叫只不过是一个开端,紧接着一声又一声尖叫和求救声,吵醒了离得较近的人家。 首当其冲的就是村口寡妇家。 “出什么事了?好像是……司老二的声音。”寡妇娘被这动静惊醒,一颗心直跳。 睡在一帘相隔的顾和风一个猛子坐起来,“娘,您别动,我出去看看。” 寡妇娘却不放心儿子,非要坚持一起去。 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借着月色到达司家门外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好几个人了,有人点着火把,应该是听到尖叫的村民去找了村正,村正和他大儿子也在,正在拍司家大门。 “司老二,出什么事了?快开门,司老二!” 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大门被哗啦打开的声音,一个人从里面跌出来,惨叫,“啊啊啊啊啊,鬼!有鬼,有蛇!我婆娘被咬了!” “到底有什么你……我滴娘勒,司老二你这是咋啦?这是要出家当和尚吗?”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衣衫不整一看就是梦中惊吓直接从被窝里滚下来的司老二,脑壳光秃秃的,哪里还有一根头发。 司老二一脸惊恐,还要求救,身后接二连三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紧接着在场的村民们只感觉眼前一亮又一亮……没办法不亮,那新鲜出炉的大光头,在月光和火把的照耀下是一个比一个反光。 “呜呜呜……床上有蛇,天杀的啊,我被咬了,我要活不成了啊呜呜呜……”司老二的媳妇捂着手腕,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配合着她的光头别提有多辣眼睛了。 司光耀那胖子更惨,他不是光头,他被剔掉头发,头顶上却留下了一些并没完全剃光,众人定睛一看,那剩下的贴着头皮的短短发茬,好像两个字。 “头上还留了那一小块那是啥呀?看起来怎么有点像是字?”大凹村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占多数,这人问出了在场大多数人心声。 顾和风瞥了一眼,脱口而出,“是字。” “啥啥啥?写的啥呀顾秀才。” 还没考上秀才,但暗中已经以秀才自居,村民们也在寡妇娘日复一日的各种暗戳戳吹嘘中认定了秀才已经是顾和风囊中物,所以也会这样叫他。 顾和风有点沉默,然而村民们还在催促,他一脸无奈低声道,“王八,这两个字读王八。” “哎呀~王八配卤蛋(光头),那不就是王八蛋?”有人嘴快直接吼出声,紧接着有人实在忍不住,噗呲噗呲笑了起来。 原本不知道自己头上顶着“王八”两个字的司光耀顿时哇一声,眼泪呲了出来。 第257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3) “这是咋回事?别吵吵了,司老二家的被蛇咬了,赶紧套车送去看郎中!” 大凹村村正姓顾,是个人丁兴旺的人家,他老婆一口气连着给他生了七个儿子,儿子又生儿子,一个家几十口人。 今晚这么闹腾他家里就四个儿子陪着过来,老爹一发话,大儿子二儿子就要跑去套牛车。 “等等,好像没中毒。” “娘的被毒蛇咬可会死人,去年二狗在山上被咬了一口没走三步就直挺挺躺下了,可耽搁不得!” “是啊是啊你说没毒就没毒?你是大夫啊?” “刚才说话的好像是顾秀才呢。” “啊,是顾秀才啊,那也许他说滴对。” 这时候对读书人的盲目崇拜还是挺高的,大字不识的泥腿子心目中书上是什么都有的,读书人当然什么都懂。 村正虽然不至于这么盲目,但是也知道顾和风一直都是个言之有物的人,连忙让他上前去,“和风小子,你去看看老二家的。” 原本挤挤挨挨看热闹的人连忙让开,顾和风被注视着,泰然自若的走上前去,“婶子,可否给在下看看你的伤口?” 读书人就是说话文邹邹的哈。 连哭爹喊娘说着要死了的司老二媳妇都安静了下来,一边点头一边颤巍巍伸出手腕。 顾和风说了句“冒犯”,弯腰低身查看,看了几眼又问了几个诸如“头晕不晕”“心跳如何”之类的问题。 大家都屏息静气的看着他,就连哇哇大哭的司光耀都被他爹捂着嘴巴,紧张的等着顾和风下判决似的。 姗姗来迟的司青捂着心口,一双眼睛里全是水光和爱慕,崇拜又感激的看着这样的顾和风。 他好耀眼。 上辈子的自己错过了这样耀眼的男人,后来只能永远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偷旁观着他的耀眼,他的幸福,他对娘子的宠爱……到最后甚至连看都看不到他了。 但是这辈子他司青再也不会错过了,而且会站在他的身边,享受着上辈子所有本该属于自己的宠爱和幸福。 顾和风看过了伤口,询问完了之后直起身正要说话,视线就对上了司青。 哥儿穿着一身青衫,头上插着一只竹子发簪,眉心的孕痣鲜红,衬得他本就秀美的面容更添几分妩媚,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满含情愫和崇拜。 这使得顾和风心口一震,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油然而生。 再开口的声音已经司比刚才还磁性许多,还带着点温柔,“没事,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若是有毒,这么久也该有症状发作了,伤口处流出来的血也是正常的颜色,不要担心。”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司老二媳妇喘着粗气差点瘫倒在地,生命没有危险了,这才有工夫顾及自己光滑溜溜的脑袋,又是一声尖叫,紧接着就哭了起来,“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出这种缺德事啊呜呜呜……” 村正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一家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好端端的又怎么会被蛇咬了?” 司老二恨恨,“一定是有人……偷偷翻进来干的!这剃头发和放蛇都是一个人干的!” 他的样子显然有了怀疑对象,但是又不说。 “你们和谁结怨了?”村正严肃着脸,“三个大活人睡着了被剃光头都不知道,这有多危险,这次是剃头发,没毒的蛇,下次搞不好就是砍头,放毒蛇了!” “呜哇啊啊啊啊……”司光耀吓得大哭,很快大家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从他身下传来。 “一定是那死瘸子,那瘸子干的呜呜呜呜……他生气我们今天跑去他家里臭骂司岑那个死胖子所以报复我们,我们要死了!村正爷爷你救救我们啊呜呜呜呜哇……” 大家面色都变了。 村正的沉默震耳欲聋。 说实话,司家的事村里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不明白的,也猜得出来满哥儿父母死后他大概是过得不太好的。 但是司老二两口子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挺足,也没打骂他也没不让他吃好穿好,别人还能管什么? 但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满哥儿父母起早贪黑日日奔波打下来的家业那是全便宜了司老二了,这两口子一定会想法设法都贪进口袋里,尽早把满哥儿嫁出去,估摸着要不是怕被人戳脊梁骨,搞不好想直接把满哥儿卖一笔。 也说不清满哥儿掉进河里被猎户救了是福是祸,而司老二果然当场就迫不及待的把他甩给了猎户,看那样子别说嫁妆,根本就是连件衣服连床被子都不会给他陪嫁。 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怎么好端端的过了这么些天,还跑到猎户家里去欺负人呢? 可没少人听大柱家的说起满哥儿,落水之后大病一场,这还没好透,听说猎户小子就为了成亲置办席面不得不上山打猎去了。 大家虽然也喜欢看热闹说八卦,但看满哥儿如今的日子,心底多少还是有点同情他。 这司光耀不仅没觉得他爹娘心恶狠毒,居然还理直气壮的要求别人为他们的咄咄逼人带来的恶果买单,真是好大的脸啊。 大家的神色又带着点尴尬。 一是因为司光耀这话语,这态度让人心理不适,觉得他们这家人从老到小都坏透了,倒霉也是活该。 二是整个村,不,或者说包括周围几个村,谁不怕那顾垚啊!谁打的过他啊?!招惹他,嫌自己命太长吗? 最后是……“光耀小子,话不可以乱说,你有证据证明是顾垚干的吗?” 是的,又没有证据,总不能全凭你一张嘴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光耀嗓门很大,哇哇呜呜的哭得人脑瓜子疼,闻言也不哭了,大喊大叫,“除了他还能是谁?今天在他家他就把我打了一顿,他一定是没出够气,还有,我们家墙这么高,除了他还有谁可以不惊动人就翻进来?那个死瘸子会武功,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看见过!!” 大家哗然,又觉得怪不得顾垚那么厉害,在山里打猎多深的地方都敢去,每次都能有收获,踹死野猪就像捏死一只鸡一样简单,如果他真的会武功,那就说得过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相信司光耀了。 第258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4) 却听村正冷不丁道,“你们为什么要趁他不在去他家里?他又为什么要揍你?别说是无缘无故,我对顾垚小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那小子看起来凶狠不近人情,但不是不讲道理的恶毒之人。” 司光耀张嘴,然后又被他爹一把捂住了。 “住口你个兔崽子。”他低眉垂目阴狠狠的一眼正正对着司光耀,也只有司光耀能看见他这个眼神,一下子被吓得不敢吭声了。 司老二再抬头看着村正,又是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实在对不住啊叔,这小子嘴上没把门的,记恨着他最喜欢的堂哥要嫁给顾猎户,乱说的,我们今天只是去探望生病的满哥儿,和顾猎户没有起冲突,应该,不,一定不是他干的。 我想起来了,先前我哥嫂出事的时候就曾有县里的人带信过来,几次三番说要接手他们留下的那家山货铺子,没准就是因为我没答应,对方恨上了我们一家,蓄意报复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 “司二你咋不答应人家呢?你又不会管铺子。” 司老二苦涩一笑,表情有些伤感,“那毕竟是我哥嫂辛辛苦苦置办下来的东西,我想着,是要留给满哥儿傍身的。” 大家肃然起敬,这么一看司老二这个叔叔当得真良心,一时间对他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有点改观了。 村正眼神闪了闪,说,“那既然有了怀疑对象,你们一家子又被祸祸成了这样,要不……天亮了去报个官?否则下一次万一那人用更狠毒的方式,闹出人命就晚了。” 司老二却道,“还是不要闹大,等天亮了我会找人与那人联系,说起来那人与我哥嫂一直都很要好,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好,那就先这样,都散了散了回去了。” 大家三三两两的咂摸着今晚的瓜,依依不舍的散去。 寡妇娘正要喊上儿子,就见在旁边一个有点黑的角落,自己那千好万好的宝贝儿子正在和谁说着话,两个人靠得未免有些太近了。 寡妇娘连忙往那走两步,看清楚那人居然是司老二家那不安分的骚蹄子青哥儿,立马就拉长了脸,喊道,“和风,跟娘回家。” 顾和风似乎吓了一跳,连忙后撤一步,听得青哥儿含着羞怯的声音,“你娘喊你了,你快去,外面冷,伤寒了就不好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和风哥。” “快点的,磨磨蹭蹭干什么!”寡妇娘的声音甚至有点尖利了,不仅引起司家人的注意,还吓得青哥儿颤抖了一下,眼泪汪汪的。 顾和风只觉得这一刻有点丢脸,连忙说,“你也和你爹娘快先进屋,我回去了。” 说完以后大步走向他的寡妇娘,然后被他娘牢牢抓住手腕,“你和他在那做什么?说了什么话?说多久了?为什么要鬼鬼祟祟避着娘?” 一股熟悉的窒息感和烦躁感涌上心头,又被死死桎梏在手腕上的力道痛得压抑下去。 顾和风放低声音,“没有娘,青哥儿只是感谢我刚才给他娘看伤,才说了几句话。” “感谢什么感谢,我看那骚浪货就是想勾引你,娘跟你说过多少次,你以后是要当官老爷的,自然也是要娶知书达理的高门大小姐的,别让村里这些骚货沾身,一个个的只想巴上来占便宜,也不看他们配不配,我呸……” 这一口呸还特意扭过头冲着司青家大门。 顾和风只感觉难以言喻的丢人,连忙反拉住他娘的手腕加快脚步,“娘我有点冷了,我们快回去。” 寡妇娘的脸色马上从刻薄变成了担心,“咋啦咋啦?该不会吹了冷风着了风寒?快点走,回去娘给你煮一碗生姜水去去寒……” 叨叨咕咕,母子俩终于走远了。 司家几口把大门关牢,也进去了,不过不用看也知道,这一家人今晚是睡不着了。 待在树上坐着的人这才动了动,一条腿随意垂下来,悠然的晃了晃,听见墙内胖小孩的尖叫声,“司青!为什么只有你的头发还在?” 以及妇人埋怨十足的话,“青哥儿,我们出了这么大的丑,我还被蛇咬了,你倒是还有闲心梳妆打扮了才出来……” 顾垚轻嗤了一声,懒得再听这家人相互指责埋怨。 也丝毫不担心司老二猜到是自己干的了会不会有所行动。 他悄无声息的从树上掠下,灵巧而又迅捷得如同黑夜里的一抹影子,眨眼就消失不见。 到达家门口,第一眼看到的是还原样趴着的大壮,大壮老远就听到了主人的脚步声,耳朵都没有动一下。 顾垚看到屋里还亮着的一点灯火,绕过拦门狗,拿出匕首朝着门缝几下就把里面的门闩拨到一头,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他进了屋,看到了点着油灯的地方是用草帘子隔出来的里间。 小哥儿还没睡?是在等他吗? 很陌生的经验,也很陌生的心情。 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拳,长长吐出一口气,这才掀起草帘走了进去。 “你回来啦?!” 灯下的人儿欣喜的抬起头看着他,眸光亮亮的,满眼都是他。 “诶?我记得我好像听你的话闩好了门的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本意是怕司岑已经睡着了不想敲门吵醒他而选择了撬门的顾垚:…… “我回来了,你怎么还没睡?” 小哥儿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就被转移,“我等你呀!你没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心口一股暖流,很汹涌,还有点心疼,“前这几日也这样,夜里不敢睡吗?” “那倒没有,前几天知道你在山里不可能晚上回来嘛,今天是知道你要回来,心里有了期待,所以睡不着呀~” 好嘛,白心疼了。 但心里还是觉得软软的。 顾垚走到自己先前每晚都睡的条凳上坐下,对跪坐在炕上的小哥儿道,“那快睡,明天还有事。” “有什么事呀?” 一脸好奇加期待的样子。 顾垚不自觉嘴角上扬了一丁点,“带你去县城,添置成亲后要用的东西。” 小哥儿的狐狸眼倏地瞪大,迸发出惊喜来,“真的吗?带我一起去吗?真的带我去吗?” 顾垚点点头,“嗯。” 小哥儿高兴得恨不得摇尾巴了,在炕上团团转了两圈,又双手撑在身前很开心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走啊?要走多久?很远吗?” 看得出来,他生病这段时间闷坏了。 而与此同时顾垚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的念头:他从未去过县城吗? 应该不会啊,他爹娘经常去县城做买卖,他总不能从小到大一次都没去过?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嘴上道,“坐牛车去,两个时辰能到。” “啊!那么远!那我们要很早起?不行我得早点睡不然我怕我起不来!” 小哥儿立刻躺下了,顾垚正要伸手熄灭放在窗台上的油灯,忽然小哥儿翻了个身面朝他,眨巴眨巴眼,直勾勾盯着,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 顾垚疑惑的看着他。 “就是……你要不要上来和我睡啊?” 顾垚:“咳咳咳咳……” 对于小哥儿的大胆直白性格,顾垚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的。 但果然,并没有完全习惯。 第259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5) 最后当然是没有一起睡成。 顾垚这个纯情糙汉满脸通红的直接熄了油灯,粗声粗气说了句“快点睡”就再也不吭声了。 他那么大一坨,在条凳上一动不动的坐着,睁着眼睛数司岑的呼吸声数了一夜。 天还没亮就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去了厨房又是烧水又是煮稀饭的,等天完全亮了,才来喊司岑起床。 “满哥儿,起来了。” 司岑一整个蒙在被子里,顾垚叫了好几声才蠕动了几下,先把脚探出了被子,然后又很快缩了回去,脑袋慢慢从被子里钻出来,睡眼朦胧的看着顾垚,“好冷~” 顾垚看着他肉乎乎的脸蛋,迷迷糊糊的表情,心中一时无比柔软,声音都不自觉变轻了,“昨夜下了一场小雪,有点冷,我把衣服鞋袜在炉子边烤热乎了,趁热穿。” 听说过趁热吃,第一次听趁热穿。 真是给岑岑整笑了。 因为心情愉快,司岑也没那么舍不得热乎乎的炕了,慢吞吞爬起来,一件带着暖意的棉衣就立刻披在了他身上。 等司岑把手从衣袖钻进去才察觉不对,抬起两只手摆在自己身前,好家伙,连手指尖都看不见。 他看着顾垚眨眨眼。 “这是……今年赵婶新给我做的棉衣,我还没穿过,你的衣裳太薄了,不暖和,先将就穿我的,等到了城里咱再买新的。” 司岑笑眯眯的,“好哦~” 又朝他摆了摆长出一截的两只袖口。 顾垚被他可爱到了,没忍住心里的悸动,弯下腰给他一点一点把长出来的衣袖往上卷。 司岑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样子好乖。 衣服可以穿顾垚的将就,裤子实在穿不了,顾垚高他太多了,就算卷起裤腿看起来也很不像样。 索性棉衣司岑穿着也有点长,下面穿的依旧是自己的裤子鞋子。 等司岑穿好了出来,顾垚已经给他掺好了热水。 司岑快速的洗脸漱口,咬着专门用来清洁口腔的柳枝的时候有点忧郁的想,不知道这儿有没有牙刷呢?如果没有的话他就打算口述叫顾垚给他做一把了。 等司岑吃完一碗稀饭一个煮鸡蛋半个肉饼,迫不及待的跑去院子里找见缝插针趁着司岑吃早餐抓紧劈点柴的顾垚。 “我准备好啦~我们出发吗?” 他看起来十分的期待,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雀跃劲儿。 顾垚“嗯”了一声,拿上一个大背篓,还在司岑不解的注视下在里面放了件棉衣,说道,“出发。” 他们出门的时候大壮要跟在屁股后面,顾垚回头看了它一眼,它就停下来了。 威风凛凛的一只大狗,看向司岑的表情却有点可怜巴巴的,惹得司岑都有点心软了,转过身弯腰摸摸狗头,“大壮乖,我们今天要买很多东西,有点忙,你留下来看家,给你带好吃的肉骨头回来好不好?” 大壮虽然没有摇尾巴也没有叫,但是在司岑手心里轻轻蹭了下脑袋,就蹲坐下不再跟了,一副“放心交给我我很可靠”的样子。 直到司岑和顾垚走出了老远,回头看时大壮依旧那样尽职尽责的坐在茅屋前。 司岑感叹,“大壮好通人性。” 顾垚:“它确实比别的狗聪明,可能有至少七八岁孩童那么聪明。” 两人一路走,走的是穿过村子的那条路,虽然时间还早,但还是时不时遇到一些村民。 那些人看到忽然一起出现的猎户和哥儿,一个个目光都很好奇,但却又不是很敢搭话的样子。 而且司岑注意到这些人总是控制不住的把更多视线落在顾垚有些跛的走姿上。 这种眼神说不上很恶意,但是也会让人不舒服。 他偏头看着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顾垚,忽然就有点心疼,于是小挪了两步,和顾垚挨得很近,并伸出手悄悄拽住了他的袖子。 其实是更想直接牵他的手,只不过且不说这个时代的人保守,就算夫妻俩走在外面牵手的话都会引人很多目光,何况他家土土不经撩,岑岑怕他弹射起飞。 顾垚怔了一下,垂眸就对上了小哥儿略带着一点担忧的目光。 他又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小哥儿为什么这样,这是担心他在意别人的目光,心绪会受到影响。 “没事。”他说道。 他确实不在意旁人的目光,但却很在意小哥儿为此费神担忧。 有点后悔选择了穿过村子的这条路,实在是因为这条路到村口距离最短,而且也比另外一条出村的小路要好走些。 等……成亲后,他可以带小哥儿走那条路,不用怕小哥儿累到,他可以背他走。 司岑还以为他们是要走着去城里了呢,结果到了村口,看到了那停着一辆牛车。 赶车的老汉看到顾垚眼睛一亮,顾垚上前去,从背篓里拿出了包在油纸里的一个肉饼递给他,“五叔久等了,还没吃?给你带的饼吃了再走。” 赵老五接过纸包打开,“嚯!还是肉饼,那我就不跟你客气啦。” 说着看向司岑,“好几天没见满哥儿了,怎瘦了这么多?是病还没好么?” 司岑乖乖叫了一声“五叔”,又说,“好了,只是我在减肥呢,大夫说了太胖了不好,会得很多病,瘦点健康。” 顾垚似乎有点不是很开心的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的说法有点意见,但是有旁人在,他不会多说什么。 赵老五“哦哦”两声,有点纳闷的说,“竟然还有这种说道?那白白胖胖的不是福气吗?像我们穷苦人家想胖都胖不起勒。” 顾垚好像很认同似的,几不可察的点了下下巴。 司岑暗暗的要笑死了。 “哎哟瞧我啰啰嗦嗦耽误时间,你们快上来,咱早去早回。” 司岑对牛车并不新鲜,曾经在他的世界他也混过凡人界,还是见过的。 正要手一撑潇洒的一屁股坐上去,却感觉腰上一紧,已经双脚离地,一瞬间之后就被放上了车上。 “咳,病才刚好,别摔了。” 顾垚没有看着司岑,说完倒是直接完成了司岑刚才想完成的帅气上车动作。 赵老五嘿嘿一笑,假装没看到两个小年轻的腻歪,心里倒也对顾垚的举动有点惊讶的,转念暗中感叹,不愧是要娶夫郎的人,也知道心疼人了。 正想着,就见顾垚从背篓里又拿出一件棉衣,盖在了小哥儿的腿上。 小哥儿仰头朝他甜甜的笑了笑,说,“我们一起盖”,然后把棉衣分了半边到顾垚腿上。 顾垚欲言又止,最后在小哥儿亮晶晶的眼神下屈服,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偏开脑袋,耳根好像有点红了。 赵老五叹为观止,一边叼着肉饼一边跳上车辕,扯了扯套在牛身上的绳索,鞭子在牛身侧的空气里甩出了一声响,并没有真的打在牛身上,扬声道,“翠花,走咯~” 牛便迈开蹄子,车轱辘转动着,驶出了村口。 第260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6) 翠花是一头老牛了,但是老当益壮,全村有牛的人户少之又少,翠花这头老牛的存在也是相当重要的。 它也非常给力,两个小时一刻钟就把司岑三人拉到了县城。 “今天你俩要买不少东西?我就在前面那棵树下等你们,你们别着急,都买完了咱们再回去。”赵老五吃了顾垚一个大肉饼,人都不像平时那么抠门了,非常大方的表示等多久都可以。 但其实今天顾垚给了他三十个铜板让他专门拉他们呢,他更多的还是看在铜板的面子上。 司岑不晓得这个,还觉得这赵老五人怪好的勒,和顾垚离开的时候还和顾垚悄悄说待会吃午饭的时候记得也给五叔买点好吃的送来。 顾垚自然不会跟他说他是专门为了他包的牛车,点头应好。 这边县城看起来也不怎么繁华,在司岑这种见惯了修仙世界各种仙气飘飘或者金光闪闪的城池或现代世界高楼林立繁华都市的人眼里,甚至称得上寒酸。 但因为有顾垚陪在身边,又是要采买成亲用品,他还是非常兴致勃勃的。 顾垚第一个目标就是直接带他去了成衣店,一口气给他买了两身冬衣,棉鞋,两身春秋都可穿的衣裳鞋袜,笑得成衣店的伙计牙花子都漏出来了,一叠声的夸赞顾垚一看就是宠夫郎的,又夸他夫郎一看就是有福气的人。 这下可不得了,顾垚差点当场又要给他再买两身,然后被司岑拽走了。 “你怎么耳根子这么软?人家说什么你都信?他家这些衣裳看起来也就那样,没必要花那么多钱!” 司岑是真的心疼土土的钱。 以前几个世界土土那不是总裁就是人类最强,不缺钱,他当然也不会心疼。 但是现在的土土是个穷猎户,住着破破的茅草泥巴房子,赚来的每一个铜板都是在深山里冒着危险得来的血汗钱,他可舍不得土土这样挥霍。 顾垚垂眸看着小哥儿皱着眉头认真数落他,生怕他多花银子的模样,心软得很。 “他说的没有错。” 司岑:“哈?” “满哥儿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司岑:…… 就为这? “好了好了,我真的够穿就行了,我们快点去买别的。” 然后顾垚拉着司岑转头进了另一家店,让岑岑感受了一把他的花钱如流水。 床褥棉被都挑店里最好的买,床单枕头不选最对的只选最贵的,司岑拉都拉不住,最后摆烂了。 买完用的又进了糖果点心店,买了一大堆,这主要是成亲摆酒的时候要用的。 还有要补充的油盐酱醋,瓜子花生干果…… 背篓塞满了,手上还拎了一大堆,顾垚却一点也不让司岑沾手。 司岑非要帮忙,最后顾垚就给他塞了一包点心,美其名曰“帮我拿这个就好,这个重,你也可以吃一点减轻负重。” 司岑觉得自己在顾三土的心目中的定位可能是能吃的废物。 “都买得差不多了?我们去吃点东西,给五叔带点,然后回家。” 不能让土土再败家下去了! 顾垚却扭头看向了一家店,司岑还没说话,顾垚已经抬腿走过去了,“最后买一点。” 司岑:…… “哎哟,这是来给夫郎挑首饰吗?里面请里面请,我们店今天刚上了一批从府城过来的时新首饰,样样都是最新最好看的,包准夫郎喜欢!” 首饰店的伙计一看顾垚那些大包小包就知道这一定是准备要成亲的人,而且花得起银钱还舍得,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这位客人想给夫郎选个什么呢?” 顾垚就扭头看司岑,“你喜欢什么?” 伙计这才惊觉自己问错了人,哎呀,看样子这新小两口是夫郎说话呢。 他立刻机灵的调整策略,对司岑笑得见牙不见眼,“夫郎这边看看,这边摆出来的全是新到的。” 司岑对顾垚给他花钱买买买的热情已经服气,放弃挣扎,跟着伙计走向一个柜台,听他卖力的推销一件又一件首饰。 依司岑的眼光来看,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不过为了不辜负土土的好意,他还是开开心心的选了一只银簪子。 “这个玉的呢?夫郎您看这个玉簪多巧妙,多配您的气色,我看您刚才看了好几眼呢,说明合您的眼缘。” 一个银簪才几两银啊,而且还是最朴素的银簪,那个玉簪可不一样,雕工和造型都精巧着呢,玉的成色水头也极好,要贵好多,伙计自然极力推荐。 “就要这银簪,怎么,银簪不卖?不卖我们走。” 司岑有点烦了。 伙计脸色一变,连忙道,“卖卖卖。” 司岑朝顾垚点了点下巴,示意他付钱。 顾垚付完了,被司岑拉着走了,伙计在身后喊“下次再来啊”的时候司岑嘀咕,“婚戒都没有开什么首饰店,差评。” 他声音很小,又很含糊,以为顾垚听不见。 顾垚看了他一眼,他没有察觉。 “这下可以回家了?” 顾垚喜欢听小哥儿对他说出“回家”这个词,心情好了很多。 然而两人刚走出没几步,迎面就碰见了熟人。 “满哥儿?真巧啊,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 这矫揉造作的声音,司岑一抬眼,看到站在面前的司青,他身旁站着的居然是顾和风。 不仅如此,司岑发现司青虽然看似在和自己打招呼,然而所有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自己身边的顾垚身上。 他看顾垚的眼神怎么说呢,三分气恨,三分幽怨,四分不甘。 总之可以形成一个扇形统计图了。 “你们这是……来买首饰吗?没买?”司青的目光落在司岑只拿了一包点心的手上,又把他从头看到脚,眼睛里露出一点得意来。 他就说肯定没买,瘸子穷酸又抠门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给夫郎买首饰。 今天一大早起来,他因为家里鸡飞狗跳的觉得心烦,就溜出家门散心了,没想到就听到大家纷纷议论猎户带着他从河里捡回家的夫郎包了赵老五的牛车去了县城的事。 司青下意识躲在一边偷听,听有人问顾大柱的媳妇他们去干什么,顾大柱的媳妇赵婶子大声说,“当然是去买成亲的东西了,顾小子还说了即使时间仓促也绝对不能委屈了满哥儿,要给他全部买好的呢。” 司青听了一边酸得冒泡一边觉得赵婶子在吹牛皮。 怎么可能呢,瘸子那么穷酸抠门,上辈子自己和他成亲,他就什么都没给自己买,连酒席都没摆。 他不相信瘸子这辈子娶司岑就变样了! 第261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7) 赵婶子惯来喜欢捧瘸子的臭脚,就因为瘸子救过他儿子,司青认定那些话只是胡说的,用来给瘸子做面子罢了。 虽然不断的这么对自己说,但司青还是压不住心里的酸气,再也听不下去,扭头就跑了。 刚巧他就见到顾和风要搭车去城里,说是要去买书,司青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屁颠颠的陪他来了。 他倒是要看看,穷酸瘸子到底会给司岑买什么。 现在看来,进了首饰店也没添啥嘛,果然还是那个抠门穷酸鬼。 只是一转脸又看到顾垚身上塞满的背篓和手上的大包小包,甚至还有一床一看就很厚实的崭新棉被,司青还是破防了。 “不就成个亲,买这么多东西,也不怕之后的日子过不下去啊?满哥儿不是我说你,你都要嫁人了,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不懂事,只贪图花钱爽快,不想想猎,顾大哥赚钱辛苦呢。” 司岑撩起眼皮,冷冷的看他。 这熟悉的茶味,飘过来熏到他了(?_?) 然而都不用他怼,眼前一暗,男人宽阔的后背挡在了他眼前。 顾垚冰冷的眼神落在司青脸上,眼角的疤更是让他显得越发凶戾,开口的声音也凶狠,“我愿意给我夫郎花,你管得着吗?” 司青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有点难堪道,“我这是在为你抱不平啊……” 是不是他心里最清楚。 实际上他就是嫉妒自己这个好命的堂哥罢了。 尤其,这个死瘸子,上辈子对自己那么不屑一顾,现在却对司岑这么好,他很难平心静气。 然而他的“好意”没有惹来瘸子半点感激不说,他发现瘸子看着他的那冰冷眼神,仿佛都要洞穿他的心思了。 “滚。”顾垚多一个字都懒得和他说。 这一瞬间司青有一种连心脏都被人一把攥住的感觉,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涌了上来,身体僵直,大脑一片空白。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瘸子和他堂哥早已经走了。 顾和风走上前来,带着点担忧的目光看着他,“青哥儿,你没事?那个顾垚……也太无礼了。” 司青有点震惊于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被瘸子一个眼神一个字吓成那样,现在再面对看起来风度翩翩又带着担忧关切的看着自己的顾和风,顿时感动不已,越发觉得瘸子和顾和风相比,连他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 果然,这辈子他选择将计就计反而把司岑推下水让他跟了那瘸子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顾和风,才是那个值得托付,也会给自己一辈子幸福的人。 他却不想想,他和顾垚对上,顾垚对他态度冰冷粗暴的说话的时候,顾和风就跟个隐形人似的,压根就没有站出来维护一下他。 只有顾垚离开了以后,他才凑上来。 司岑和顾垚的午饭是去一家小面摊吃的,这是司岑选的。 实际上顾垚本来是要带他去酒楼,但是小哥儿死活不同意,还说好久没有吃面了,他就想吃一碗热乎乎的汤面。 顾垚知道,小哥儿就是怕他花钱,在为他节省。 小哥儿甚至都只打算点一碗最便宜的素面,还是他强硬的直接要求老板要肉的,最终小哥儿才不太情愿的妥协了。 面上来了,每一碗上面只有三片肉,但是比普通素面要贵好几文钱。 小哥儿还鼓着腮帮不是太高兴的样子,顾垚抬手把自己碗里的肉夹了两片给他,像是一个笨拙的示好,“快吃。” 司岑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肉给他夹回去。 这样不行啊,他想,这个世界他可能没法躺得太平专吃软饭了,刚才司青鄙夷嫌弃土土穷酸的那眼神那语气,让他很火大,也很心疼他家土土。 得搞钱,司岑一边嗦面一边暗中下了决定。 而此时顾垚也在心里叹气,小哥儿是不是以为他真穷得下一顿就要断粮了啊? 一个劲的在劝着阻着他花钱,宁可委屈了自己。 这让顾垚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他不想小哥儿委屈自己,听说小哥儿从小是被父母宠大的,没道理嫁给他了日子越过越差,连从前日子的一半舒适都没有。 这样的话他还算什么男人,娶什么夫郎。 得搞钱,顾垚下定了决心。 “你慢点吃,我去买一点吃食一会给五叔,买好了就回来接你。” 顾垚吃饭速度相当的快,那都不叫吃,在司岑看来那叫喝。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养成这样习惯的,司岑觉得这很像军中人的作风。 此时顾垚的碗里干干净净,而司岑碗里才消灭了三分之一——不是他装斯文,他是个胖子正在减肥,吃饭太狼吞虎咽了不行。 “嗯嗯~” 司岑嘴巴里有面没法说话,所以就连连点头。 像个小孩。 顾垚略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啰嗦道,“哪儿也别去,不认识的人和你说话也别理,就在这儿坐着等我。” 看司岑再三点头了,顾垚才起身离开,脚下步子匆忙,看背影都能看出他想要快点回来。 司岑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嗦面。 旁边正空闲的面摊老板娘笑出了声,“小哥儿,那是你家未来夫君?什么时候成亲啊?” 她当然也看到了他们背篓里的东西还有大包小包,一看就看得出这是在采买成亲用品呢。 司岑似乎被问得有点害羞,垂着眼没抬头,嘴里含糊的回答,“快了,就这几天。” 其实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具体是哪天嫁人呢,土土没告诉他呀。 “你这个夫君看起来有点凶,倒是像个会疼人的,小哥儿有福气呢。” 司岑回以不好意思的一个浅笑,回答的话却出乎预料的直白,“我也这么认为。” 过了一会顾垚才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油纸包,并且还带回来一串糖葫芦。 司岑还没吃完,看到糖葫芦眼睛一亮,“诶……这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扛着糖葫芦的老爷爷那买的?” 顾垚说是。 司岑看他,“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糖葫芦啊?” 顾垚:“看出来的。” “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路过的时候你多看了两眼。” 司岑:“……” 第262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8) 司岑服了他了,“那你那时候怎么不给我买?” 顾垚只得说,“怕你不好好吃饭。” 那时候他们正要找地方吃午饭,所以才会路过卖糖葫芦的老爷爷。 司岑听明白了,顾垚这是怕他零食吃多了饭就吃少了。 顾垚执着于维护他身上的肉肉,每天发现司岑瘦了一点,一整天眉头都很难放松一下,司岑都怕了他了,于是也因此不得不放慢自己掉秤的速度。 哎,是不是在每个当家长的人心里,自家孩子胖嘟嘟的才是福气啊? 司岑觉得土土一定和满哥儿的爹娘很有共同语言,否则那俩也不会把原主养成这么一个大胖子。 眼看着小哥儿盯着糖葫芦不放,顾垚“冷酷”拒绝,“先把面吃完了才能吃。” 司岑:…… 司岑最后含泪干掉了整碗面,就为了吃两颗糖葫芦。 吃完午饭之后顾垚问他还想不想再去逛逛,司岑疯狂摆手,十动然拒,“我累了,我们回家?” 顾垚看他坚决,且听他说累了,就拿上东西,带着司岑去找赵老五了。 赵老五正在很爱惜的给他家翠花梳毛,瞧见他们回来了,“嚯”地一声,“买的可是真不少啊!” 他嗓门大,又一惊一乍的,吓得毫无防备的司岑抖了一下,于是赵老五喜提顾垚冷淡的一瞥。 村里人谁不怵顾猎户呢? 他一个糟老头子被瞥一眼就怂也没什么可丢脸的。 他放低音量,“现在就回吗?” “等下,这是阿……垚哥给您带的午饭,您先吃了再赶车。” “这,还有老头我的饭啊?顾小子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嘴巴上客套着,接油纸包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 当打开油纸看到里面两张散发出肉香味的热乎乎饼子,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张嘴就先咬一大口,“唔……真香!” 用细面和肉做的饼子,还是热乎乎刚出锅的,能不香吗? 别看现在庄户人家看似都能吃饱饭,但也不是能天天吃得起这么好的细粮和肉的,赵老五吃得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很快就把两个饼吃完了。 转头看向已经上了牛车,正在细心的给满哥儿盖棉衣的顾垚两人,莫名感觉心里热乎乎的,“那咱这就回了啊~满哥儿,顾小子,坐好咯。” 牛车上多了这次买的大包小包,空间变小了许多,两人自然坐得就更“挤”了一点。 顾垚感觉自己半边身子都碰着身边的小哥儿了,接触的部位存在感明显,不一会就感觉到甚至有点热。 他不自在的微微偏过头装作看路边的风景,喉结却轻轻滚动了两下。 司岑伸出指头戳戳他手臂,“你不是买了两包吗?另外一包是什么啊?买给我吃的吗?” 既然没给赵老五,那肯定就是给自己的,司岑就是那么确信! 但是……为什么不但不拿给他,甚至还反而把那个油纸包直接塞进了背篓深处呢? 那也不保暖啊,还不如塞进棉被卷里呢。 司岑没发现听到他这句话,顾垚不动声色的僵了一瞬,而且耳根都烫了,只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声音,“算……是,等……到时候再给你。” 恩? 什么叫算是? 到时候又是哪时候? 司岑眼珠子转了转,一直盯着顾垚看,但是顾垚就不转头,就不看他。 司岑:?? 回去的一路也很顺利,虽然昨天下过雪,但是下的不大,时间也不长,今天的路面并不泥泞。 他们在村口下牛车,顾垚又背着背篓提着大包小包,和司岑一路“招摇过市”穿过村子回他们那位于最靠里面的山脚下的茅草屋。 自然又是引得村里人无数的目光,不过这次顾垚没有选择无视,而是一一看回去。 被他扫到的每一个人,都会害怕的避开视线。 小哥儿说累了,当然要快点回家,也不想这些人看热闹似的注视让小哥儿不舒服。 司岑毫无察觉似的。 两人回家,司岑直奔守家的狗子,好一通揉搓亲昵,还跟狗子说,“我们还买了一点新鲜肉今天晚上吃,我让垚哥特意买了两根大棒骨,到时候煮给你吃,你吃肉和骨头,我们喝汤,怎么样,爸爸对你好?” 大壮虽然是一条从来不叫的狗子,但是对司岑并不高冷,还知道以蹭蹭来回应了他。 司岑一把搂住狗子,笑得眼睛弯弯。 顾垚带着杀气的目光扫过去,大壮那原本就直直一条的尾巴都更僵直了,但身边这位不但对它大壮有一种莫名的气息压制,而且大壮感觉对方就算要武力压制它也是分分钟,它还是抱紧这条大腿,惹怒了主人也不怕,大腿在,主人不敢收拾它。 【你对这狗子好亲热,不知道还以为从小把它捡回来养大的是你呢。】 司岑从系统那类似于“哟哟哟”的语气里听出了阴阳怪气了。 【狗的醋你也吃?崽崽啊,你别怕,你才是家中长子,大壮是二胎,我再怎么喜欢它也越不过你去,别酸了哦~】 系统轻而易举的被宿主的甜言蜜语哄开心了。 【不过这次不让你借用大壮身体了好么?大壮是一头精力充沛经验丰富的宝宝,不但要帮土土打猎养家,而且它还很活跃,如果白天晚上的总是让它睡觉,有点可怜。】 【没问题啊宿主,我是那种不知道通情达理的小气系统吗?】而且它吃过这狗子的醋,才不要当狗子。 何况系统一直当猫咪,它的偏好也早就是猫咪了。 司岑又夸了系统一通,回过神来才发现顾垚人不见了,【刚才好像有谁跟我说了什么?】 系统:【是土爸跟你说想和大壮玩就玩会,感觉累了就不许玩了,要知道回房间休息,他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去赵婶家买颗萝卜,回来和大骨头一起炖。】 司岑总觉得土土好像是在掩饰什么,但是又想不出来,于是飞快的决定想不出来就不想了。 大壮这狗子,他挺欣赏它狗狠话不多,听得懂指令又忠诚的脾性的,这不,小半天没见,居然都有点想它了呢。 既然如此,就先和大壮玩一会。 过了一会,顾垚出来,还顺手在司岑脑袋上盖了一顶草帽,“我出去赵婶家一趟,你和大壮在家里玩,记得去喝点水。” 见司岑和大壮齐刷刷看着他点头的模样,顾垚都失笑了。 虽然从来没听过小哥儿嘴里的“爸爸”这种奇怪自称,但结合语境猜测,好像是爹或者长辈的意思。 别说,现在这幅画面,这两小只看着还真挺像两父子的。 第263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9) 晚饭做的就是萝卜炖大棒骨,买回来的鲜肉做了红烧肉,还有赵婶子给的小白菜炒了一盘,搭配上同样是赵婶子先前给的酸菜可以解解腻,两个人吃很丰盛了。 何况顾垚还特地全用的大白米蒸了干米饭,喷香。 顾垚的手艺日益精进,司岑没忍住干了两碗饭,喝了骨头汤不说还吃了好多炖萝卜,就红烧肉也吃了几块,减肥大业任重道远啊! 大壮趴在门边上,叼着它的大骨头,啃得一本满足。 天将黑未黑,顾垚洗完碗筷之后洗干净大锅烧上热水,一会洗漱要用。 想着快要冬天了,这个冬天家里还要烧炕,比较费柴火,所以他得多准备一些柴,这几天只要有空都在劈柴。 这会还能看得见,准备劈会柴。 却看到小哥儿站在屋子前空地上,正在那里抬抬腿扭扭腰,做着看起来略有点奇怪的动作,脸蛋红扑扑的。 大壮围着他转了一圈,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然后又不感兴趣了似的走回去门槛边趴着,继续啃他的大骨头了。 “在做什么?” 顾垚没忍住问道。 小哥儿愁眉苦脸,“今天热量摄入大大超标了,得做点运动,我在热身~” 什么热量顾垚是听不懂的,但想着小哥儿虽然身子骨弱,但也不能整天不动,锻炼一下也好,便“恩”了一声,拿着斧头上旁边日常堆放柴火和劈柴的空地上干活了。 司岑心不在焉的做着热身,眼神不自觉的瞟过去。 都说认真工作时候的男人特别帅,特有魅力。 司岑现在承认这句话有那么点道理。 尤其他家土土现在干的是体力活,荷尔蒙简直爆棚。 司岑心猿意马的想,这要是夏天的时候,土土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在那里劈柴的画面,不得更爆棚? 哎呀哎呀,身材这么好,胸肌这么霸的男人到底是谁在谈啊? 什么?原来是岑岑本人啊~ 那没事了~~ 顾垚原本确实是在认真干活的,但他五感敏锐,很快就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对自家小哥儿那时而羞涩时而却又大胆直白到不行的性子他已经深有体会了,所以一开始他只装作什么也没发觉,指望小哥儿好奇看一会就不看了。 结果……看起来没完没了,反倒惹得顾垚逐渐没那么淡定了,动作都有点发僵。 直至实在“忍无可忍”,顾垚扭头,一下子就和小哥儿那双充满了火热和莫名崇拜的眼睛对视上了。 他的喉结难耐的滚了滚,“不锻炼了吗?” 司岑“啊?”了一声,很显然脑子还在别的地方并没怎么听顾垚说话,眼睛也是,很不老实的在顾垚身上上下流连。 “恩?垚哥你说什么?” 顾垚:“……我说赶紧洗漱一下进屋去,天快黑了。” 而且更冷了,小哥儿刚才动来动去那么一小会看起来就出了汗,要是冷风一吹,受了风寒就糟糕了。 顾垚还记得老郎中说过的,他不能再受寒了。 顾垚在意的倒也不是小哥儿之前落河坐下了病变得不易受孕了,主要是伤身子,再受寒就是雪上加霜,他病才刚好。 想到这多一刻都不想磨蹭,见小哥儿还心不在焉的,顾垚干脆丢下斧头,过来催小哥儿去屋里,自己先去灶房给他打水洗漱。 等顾垚用新买的木盆端着水进来让他洗脸,司岑才想起来自己牙刷忘了买,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这里有没有牙刷这个东西,于是连忙询问顾垚。 顾垚一脸迷茫,“牙刷?那是什么?” 得,一听这话就知道,应该是没有的了。 司岑有点失望,但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于是便描述了一番,“就是那样的,有个手柄,大概这么长,可以拿着,另一头有软毛,可以用来刷呀,呃,清洁牙齿。” 顾垚听了若有所思,“听描述和柳条作用差不多。” 这里用来清洁牙齿的柳条,一头会被弄开,弄成有点像小刷子的样子,一般搭配上一种有点像盐一样的粉末来用。 但是不算很好用,司岑不习惯。 “比柳条好用多了,刷得也很干净,哎,怎么没有呢?算了……” 看小哥儿失落,顾垚心里就不舒服。 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可以试着做一下,手柄用木头或者竹子可以,再想办法把你说的软毛固定在一端就行了,只是满哥儿知道软毛用的是什么毛吗?” 司岑啊了一下,皱皱眉,好半晌才不是很确定的说道,“猪……毛?或者马毛之类?不能太硬的,但也不能过于软,但是是不是会有味啊?” 说着说着他泄气了,整个肩膀垮下来,“算了算了,好像很麻烦,我还是继续用柳枝。” 他对这方面也没有研究过啊,堂堂魔头,怎么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把牙刷难住。 顾垚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哥儿,抿抿唇最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快洗,今天走了不少路,等会泡泡脚再睡。” …… 第二天司岑又是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后他下了炕,踩着摆放在那里的新棉鞋就跑出去找顾垚,就见他坐在屋子前的小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司岑蹑手蹑脚的靠近他,打定主意要吓他一跳。 顾垚看着那在自己身前的地上探头探脑的影子,抑制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 “嘿!!” 后背一重,是小哥儿整个人扑上来趴在了背上,还故意在他耳边发出声音,就等着看他被吓得跳起来的样子。 结果顾垚纹丝不动不说,甚至还能气定神闲的反手护在他身侧,仿佛怕他摔了。 没劲,居然一点也没吓到。 司岑趴在他肩膀伸长脖子看去,嘴巴里嘟囔,“你在做……恩?牙刷?!!!” 顾垚的手里,摆弄着的东西被司岑看清楚了。 木头做的手柄,一端用线缠绕着一小撮软毛,说起来,模样很像刷牙用的柳枝,软毛排列也是像把小刷子一样。 司岑伸手把这把“牙刷”抢到手上看了几下,听到顾垚带着点忐忑的声音,“是这个样子的吗?” 司岑:“唔,软毛是这样子的,不是横着的,是这样竖起来,一排排……” 他索性分别把两只手从顾垚的颈侧垂下去,拿着那把“牙刷”比比画画给顾垚看。 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不但类似于搂着顾垚,为了说话小哥儿的脸颊也离得很近,气息落在顾垚的耳朵上,脖颈上,让他恍惚感觉那些地方逐渐滚烫。 第263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19) 晚饭做的就是萝卜炖大棒骨,买回来的鲜肉做了红烧肉,还有赵婶子给的小白菜炒了一盘,搭配上同样是赵婶子先前给的酸菜可以解解腻,两个人吃很丰盛了。 何况顾垚还特地全用的大白米蒸了干米饭,喷香。 顾垚的手艺日益精进,司岑没忍住干了两碗饭,喝了骨头汤不说还吃了好多炖萝卜,就红烧肉也吃了几块,减肥大业任重道远啊! 大壮趴在门边上,叼着它的大骨头,啃得一本满足。 天将黑未黑,顾垚洗完碗筷之后洗干净大锅烧上热水,一会洗漱要用。 想着快要冬天了,这个冬天家里还要烧炕,比较费柴火,所以他得多准备一些柴,这几天只要有空都在劈柴。 这会还能看得见,准备劈会柴。 却看到小哥儿站在屋子前空地上,正在那里抬抬腿扭扭腰,做着看起来略有点奇怪的动作,脸蛋红扑扑的。 大壮围着他转了一圈,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然后又不感兴趣了似的走回去门槛边趴着,继续啃他的大骨头了。 “在做什么?” 顾垚没忍住问道。 小哥儿愁眉苦脸,“今天热量摄入大大超标了,得做点运动,我在热身~” 什么热量顾垚是听不懂的,但想着小哥儿虽然身子骨弱,但也不能整天不动,锻炼一下也好,便“恩”了一声,拿着斧头上旁边日常堆放柴火和劈柴的空地上干活了。 司岑心不在焉的做着热身,眼神不自觉的瞟过去。 都说认真工作时候的男人特别帅,特有魅力。 司岑现在承认这句话有那么点道理。 尤其他家土土现在干的是体力活,荷尔蒙简直爆棚。 司岑心猿意马的想,这要是夏天的时候,土土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在那里劈柴的画面,不得更爆棚? 哎呀哎呀,身材这么好,胸肌这么霸的男人到底是谁在谈啊? 什么?原来是岑岑本人啊~ 那没事了~~ 顾垚原本确实是在认真干活的,但他五感敏锐,很快就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对自家小哥儿那时而羞涩时而却又大胆直白到不行的性子他已经深有体会了,所以一开始他只装作什么也没发觉,指望小哥儿好奇看一会就不看了。 结果……看起来没完没了,反倒惹得顾垚逐渐没那么淡定了,动作都有点发僵。 直至实在“忍无可忍”,顾垚扭头,一下子就和小哥儿那双充满了火热和莫名崇拜的眼睛对视上了。 他的喉结难耐的滚了滚,“不锻炼了吗?” 司岑“啊?”了一声,很显然脑子还在别的地方并没怎么听顾垚说话,眼睛也是,很不老实的在顾垚身上上下流连。 “恩?垚哥你说什么?” 顾垚:“……我说赶紧洗漱一下进屋去,天快黑了。” 而且更冷了,小哥儿刚才动来动去那么一小会看起来就出了汗,要是冷风一吹,受了风寒就糟糕了。 顾垚还记得老郎中说过的,他不能再受寒了。 顾垚在意的倒也不是小哥儿之前落河坐下了病变得不易受孕了,主要是伤身子,再受寒就是雪上加霜,他病才刚好。 想到这多一刻都不想磨蹭,见小哥儿还心不在焉的,顾垚干脆丢下斧头,过来催小哥儿去屋里,自己先去灶房给他打水洗漱。 等顾垚用新买的木盆端着水进来让他洗脸,司岑才想起来自己牙刷忘了买,当然,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这里有没有牙刷这个东西,于是连忙询问顾垚。 顾垚一脸迷茫,“牙刷?那是什么?” 得,一听这话就知道,应该是没有的了。 司岑有点失望,但也已经有心理准备,于是便描述了一番,“就是那样的,有个手柄,大概这么长,可以拿着,另一头有软毛,可以用来刷呀,呃,清洁牙齿。” 顾垚听了若有所思,“听描述和柳条作用差不多。” 这里用来清洁牙齿的柳条,一头会被弄开,弄成有点像小刷子的样子,一般搭配上一种有点像盐一样的粉末来用。 但是不算很好用,司岑不习惯。 “比柳条好用多了,刷得也很干净,哎,怎么没有呢?算了……” 看小哥儿失落,顾垚心里就不舒服。 沉吟了一下,他说道,“可以试着做一下,手柄用木头或者竹子可以,再想办法把你说的软毛固定在一端就行了,只是满哥儿知道软毛用的是什么毛吗?” 司岑啊了一下,皱皱眉,好半晌才不是很确定的说道,“猪……毛?或者马毛之类?不能太硬的,但也不能过于软,但是是不是会有味啊?” 说着说着他泄气了,整个肩膀垮下来,“算了算了,好像很麻烦,我还是继续用柳枝。” 他对这方面也没有研究过啊,堂堂魔头,怎么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把牙刷难住。 顾垚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哥儿,抿抿唇最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快洗,今天走了不少路,等会泡泡脚再睡。” …… 第二天司岑又是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后他下了炕,踩着摆放在那里的新棉鞋就跑出去找顾垚,就见他坐在屋子前的小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司岑蹑手蹑脚的靠近他,打定主意要吓他一跳。 顾垚看着那在自己身前的地上探头探脑的影子,抑制住了想要上扬的嘴角。 “嘿!!” 后背一重,是小哥儿整个人扑上来趴在了背上,还故意在他耳边发出声音,就等着看他被吓得跳起来的样子。 结果顾垚纹丝不动不说,甚至还能气定神闲的反手护在他身侧,仿佛怕他摔了。 没劲,居然一点也没吓到。 司岑趴在他肩膀伸长脖子看去,嘴巴里嘟囔,“你在做……恩?牙刷?!!!” 顾垚的手里,摆弄着的东西被司岑看清楚了。 木头做的手柄,一端用线缠绕着一小撮软毛,说起来,模样很像刷牙用的柳枝,软毛排列也是像把小刷子一样。 司岑伸手把这把“牙刷”抢到手上看了几下,听到顾垚带着点忐忑的声音,“是这个样子的吗?” 司岑:“唔,软毛是这样子的,不是横着的,是这样竖起来,一排排……” 他索性分别把两只手从顾垚的颈侧垂下去,拿着那把“牙刷”比比画画给顾垚看。 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不但类似于搂着顾垚,为了说话小哥儿的脸颊也离得很近,气息落在顾垚的耳朵上,脖颈上,让他恍惚感觉那些地方逐渐滚烫。 第264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0) 顾垚内心并不想轻易的唐突了小哥儿,那是一种对他的不尊重。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实在是让他难以抑制。 为了不让这种滚烫灼热的感觉继续发酵到不该起的地方,他得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把思绪集中在别处,比如小哥儿正在描述的牙刷。 还别说,可能是太过于想要转移注意力,思考得太努力,他还真的根据小哥儿的描述有了主意。 “换个方向也不难,如同你说的那样的话,只要把这个手柄一端做得略微宽一点,打上几排孔就可以了。” 司岑眼睛发亮,“啊啊啊,对啊!牙刷有孔的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哇,土土你莫非是个天才?!你太棒啦~~~” 司岑忘乎所以,又因为姿势方便,扭头就在顾垚脸上唧亲了一大口。 顾垚瞬间石化,司岑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了,连忙起身,有些讪讪的道,“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顾垚却并没有理他。 生气了?不是? 就亲了一下啊,还是亲的脸。 而且他们都要成亲了,亲一下……也没什么? 正要继续找补一下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耍流氓,却见顾垚腾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埋头就走了。 走了。 了。 ? 司岑有点eo了。 “不就亲了一下!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司岑知道自己冤枉他了。 一把新做的牙刷摆在司岑面前,顾垚的表情依旧有些冷——如果他耳朵没那么红的话确实挺像冷漠的。 “你真做出来了?你真的太厉害了叭!” 司岑拿着牙刷翻来覆去的看,说实在的,和他在现代世界用的牙刷差别也不算很大了。 “你用的是什么毛啊?”司岑低头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呐!” “这个暂时用的猪毛,我烫煮处理过,勉强还可以,过阵子我去找一些马鬃试试,应该会更好用些。” 看着小哥儿眼睛亮亮,反复仔细打量手里的牙刷,爱不释手的样子,顾垚心里也高兴。 不枉费他大半夜就睡不着了,跑去找人要猪毛,又来来回回反复试着清洗,去味,然后连夜削了好几个手柄,一直干到天亮。 “和你说的一致吗?能用?” 司岑连连点头,“能能能,太能了!我去找牙粉,这就用一下试试!” 他啪嗒啪嗒跑去捣鼓了,顾垚的嘴角这才提了提,扭头去灶房给小哥儿热早食。 吃过早饭,司岑一直跟在顾垚屁股后头跟进跟出,看他要做什么就一个劲的抢着打下手,他擦桌子司岑就递抹布,他扫地司岑就递扫帚,一脸很明显的讨好模样,还惹得大壮以为他在玩什么游戏呢,也跟着兴冲冲的跟进跟出。 于是顾垚身后就带着两条小尾巴,看得过来的赵婶子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赵婶来了。” 赵婶“诶”了一声,见满哥儿好奇的目光,自动解释,“我来和顾小子商量一下明天过来帮忙做席面的人选,满哥儿和大壮上外边玩一会去,外边有太阳,暖和。” 说完还从自己兜里抓了一把花生塞给司岑,态度和对待她小孙儿一模一样。 司岑:…… 司岑看了一眼顾垚,领着大壮出去了。 没一会赵婶就出来了,看起来脚步匆忙得很,和司岑说两句话就走了。 司岑这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和顾垚成亲了。 真神奇,他这个当事人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这要不是因为他比较包容,换个人绝壁要气对方不尊重自己的意见,结婚这种大事都不跟自己商量着来了。 脑袋上被轻轻揉了一下,蹲着和大壮一起晒太阳的司岑扭头,仰着脸看去。 “刚才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那何止是有话说,就那讨好卖乖的样子,估计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做。 司岑闻言才想起自己被打断的事,连连点头,伸手扯住顾垚的衣摆,“垚哥,你教我做这个牙刷?” 在看到顾垚做出来的牙刷,并且亲自使用过后,司岑脑子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不是计划着要搞钱吗? 说实在的,大魔头曾经最擅长的搞钱方式在这个世界那是不太被允许的,呃……应该说在哪个世界都不会被允许。 但是普通的搞钱,还要适合这个世界的,司岑还真的一时没什么头绪。 直到用了这把牙刷,司岑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搞钱法子吗! “你想学?”顾垚皱了皱眉,看一眼小哥儿的小胖手,白白又嫩嫩,他此时却仿佛能看到这只小胖手被刻刀划伤,被木刺扎得流血,伤痕累累的画面了,于是断然拒绝,“你不用学,这把用坏了我会给你做新的。” 司岑哎呀一声,直接上手抱住顾垚小腿。 顾垚:! “教我教我教我!!!” 其实交给土土来做也行,岑岑可以专门负责去找销路,推广牙刷等等更需要动脑子动嘴皮子的事。 但他刚才都那么辛苦的讨好了,不达到目的总觉得有点吃亏。 而且……嘿嘿,难得和土土你教我学的做一件事,何尝不是一种浪漫的约会呢? 就要学! 最后顾垚拗不过,还是答应了,但是得成亲之后才能教,实在是忙不过来。 当天顾垚除了给司岑做饭之外,一直在忙进忙出,出去几趟每趟回来都会带回来不少东西,有菜,有肉甚至还有鱼。 显然是为了明天的席面准备的。 下午的时候赵婶子带着两位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婶子来了顾垚的茅草屋,几人在灶房里拾菜,切肉,杀鱼的,做起了准备工作。 而顾垚就开始屋里屋外的打扫,给炕上铺上全新的褥子棉被,在墙上和窗棂上贴上大红的喜字剪纸,隔出来的外间也用一点红布和红纸布置得很喜庆。 没一会一个身高和顾垚相当,身材比他更加魁梧的汉子也过来了,司岑听见赵婶子和他说话才知道,这就是赵婶子的儿子,被顾垚从野猪嘴巴下救了一命的顾大山。 他负责帮忙挑水,一趟一趟的跑,干得可起劲了。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 只有司岑这个小废物,手里拿着被顾垚抽空塞的甜甜点心和零嘴,跟同样无所事事的大壮一起,排排蹲在屋子前那棵光秃秃的大树底下晒太阳。 “唔……还是当废物舒服啊~” 司岑塞了一块蜜饯在嘴巴里,眯眼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大家,轻轻勾唇。 明天就要成亲了呢。 第264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0) 顾垚内心并不想轻易的唐突了小哥儿,那是一种对他的不尊重。 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实在是让他难以抑制。 为了不让这种滚烫灼热的感觉继续发酵到不该起的地方,他得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把思绪集中在别处,比如小哥儿正在描述的牙刷。 还别说,可能是太过于想要转移注意力,思考得太努力,他还真的根据小哥儿的描述有了主意。 “换个方向也不难,如同你说的那样的话,只要把这个手柄一端做得略微宽一点,打上几排孔就可以了。” 司岑眼睛发亮,“啊啊啊,对啊!牙刷有孔的啊我怎么没有想起来!哇,土土你莫非是个天才?!你太棒啦~~~” 司岑忘乎所以,又因为姿势方便,扭头就在顾垚脸上唧亲了一大口。 顾垚瞬间石化,司岑这才意识到自己过了,连忙起身,有些讪讪的道,“啊那个……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顾垚却并没有理他。 生气了?不是? 就亲了一下啊,还是亲的脸。 而且他们都要成亲了,亲一下……也没什么? 正要继续找补一下自己真的不是故意耍流氓,却见顾垚腾地站起来,一言不发的埋头就走了。 走了。 了。 ? 司岑有点eo了。 “不就亲了一下!至于发这么大脾气吗?!” 然而小半个时辰后,司岑知道自己冤枉他了。 一把新做的牙刷摆在司岑面前,顾垚的表情依旧有些冷——如果他耳朵没那么红的话确实挺像冷漠的。 “你真做出来了?你真的太厉害了叭!” 司岑拿着牙刷翻来覆去的看,说实在的,和他在现代世界用的牙刷差别也不算很大了。 “你用的是什么毛啊?”司岑低头闻了闻,“也没有什么异味呐!” “这个暂时用的猪毛,我烫煮处理过,勉强还可以,过阵子我去找一些马鬃试试,应该会更好用些。” 看着小哥儿眼睛亮亮,反复仔细打量手里的牙刷,爱不释手的样子,顾垚心里也高兴。 不枉费他大半夜就睡不着了,跑去找人要猪毛,又来来回回反复试着清洗,去味,然后连夜削了好几个手柄,一直干到天亮。 “和你说的一致吗?能用?” 司岑连连点头,“能能能,太能了!我去找牙粉,这就用一下试试!” 他啪嗒啪嗒跑去捣鼓了,顾垚的嘴角这才提了提,扭头去灶房给小哥儿热早食。 吃过早饭,司岑一直跟在顾垚屁股后头跟进跟出,看他要做什么就一个劲的抢着打下手,他擦桌子司岑就递抹布,他扫地司岑就递扫帚,一脸很明显的讨好模样,还惹得大壮以为他在玩什么游戏呢,也跟着兴冲冲的跟进跟出。 于是顾垚身后就带着两条小尾巴,看得过来的赵婶子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赵婶来了。” 赵婶“诶”了一声,见满哥儿好奇的目光,自动解释,“我来和顾小子商量一下明天过来帮忙做席面的人选,满哥儿和大壮上外边玩一会去,外边有太阳,暖和。” 说完还从自己兜里抓了一把花生塞给司岑,态度和对待她小孙儿一模一样。 司岑:…… 司岑看了一眼顾垚,领着大壮出去了。 没一会赵婶就出来了,看起来脚步匆忙得很,和司岑说两句话就走了。 司岑这才知道自己明天就要和顾垚成亲了。 真神奇,他这个当事人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这要不是因为他比较包容,换个人绝壁要气对方不尊重自己的意见,结婚这种大事都不跟自己商量着来了。 脑袋上被轻轻揉了一下,蹲着和大壮一起晒太阳的司岑扭头,仰着脸看去。 “刚才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那何止是有话说,就那讨好卖乖的样子,估计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让他做。 司岑闻言才想起自己被打断的事,连连点头,伸手扯住顾垚的衣摆,“垚哥,你教我做这个牙刷?” 在看到顾垚做出来的牙刷,并且亲自使用过后,司岑脑子里有了一个好主意。 他不是计划着要搞钱吗? 说实在的,大魔头曾经最擅长的搞钱方式在这个世界那是不太被允许的,呃……应该说在哪个世界都不会被允许。 但是普通的搞钱,还要适合这个世界的,司岑还真的一时没什么头绪。 直到用了这把牙刷,司岑灵光一闪,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搞钱法子吗! “你想学?”顾垚皱了皱眉,看一眼小哥儿的小胖手,白白又嫩嫩,他此时却仿佛能看到这只小胖手被刻刀划伤,被木刺扎得流血,伤痕累累的画面了,于是断然拒绝,“你不用学,这把用坏了我会给你做新的。” 司岑哎呀一声,直接上手抱住顾垚小腿。 顾垚:! “教我教我教我!!!” 其实交给土土来做也行,岑岑可以专门负责去找销路,推广牙刷等等更需要动脑子动嘴皮子的事。 但他刚才都那么辛苦的讨好了,不达到目的总觉得有点吃亏。 而且……嘿嘿,难得和土土你教我学的做一件事,何尝不是一种浪漫的约会呢? 就要学! 最后顾垚拗不过,还是答应了,但是得成亲之后才能教,实在是忙不过来。 当天顾垚除了给司岑做饭之外,一直在忙进忙出,出去几趟每趟回来都会带回来不少东西,有菜,有肉甚至还有鱼。 显然是为了明天的席面准备的。 下午的时候赵婶子带着两位年龄和他差不多的婶子来了顾垚的茅草屋,几人在灶房里拾菜,切肉,杀鱼的,做起了准备工作。 而顾垚就开始屋里屋外的打扫,给炕上铺上全新的褥子棉被,在墙上和窗棂上贴上大红的喜字剪纸,隔出来的外间也用一点红布和红纸布置得很喜庆。 没一会一个身高和顾垚相当,身材比他更加魁梧的汉子也过来了,司岑听见赵婶子和他说话才知道,这就是赵婶子的儿子,被顾垚从野猪嘴巴下救了一命的顾大山。 他负责帮忙挑水,一趟一趟的跑,干得可起劲了。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 只有司岑这个小废物,手里拿着被顾垚抽空塞的甜甜点心和零嘴,跟同样无所事事的大壮一起,排排蹲在屋子前那棵光秃秃的大树底下晒太阳。 “唔……还是当废物舒服啊~” 司岑塞了一块蜜饯在嘴巴里,眯眼抬头看着忙忙碌碌的大家,轻轻勾唇。 明天就要成亲了呢。 第265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1) 赵婶子和几个来帮忙的婶子晚饭是在司岑家吃的,吃完之后不但各回各家,还把司岑“拐”走了。 用赵婶子的话说,“两个新人在成亲前一夜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不吉利,满哥儿就在婶子家里出嫁,婶子拿你当自家哥儿。” 司岑并不相信所谓的吉利,但是顾垚很相信啊。 他亲自把司岑和赵婶子送出门,还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司岑手里抓着临走时顾垚塞给他的小包袱,发现里面从洗漱用品到小零嘴,收拾得齐全得很,仿佛生怕他在别人家缺了什么饿了肚子。 但其实不过是住一夜,第二天他就来接亲啦。 来到赵婶子家,司岑见到了赵婶子的男人顾大柱,还有白天还见过的顾大山,顾大山还有一个年纪十岁出头的小弟顾大河,儿子才三岁,叫顾煜霖。 直到看到顾大山的夫郎,司岑才知道为什么全家人只有这个小名狗尾巴的小家伙大名和全家人那么与众不同了。 顾大山的夫郎听说是顾大山在村外去往镇上的路边林子里捡回来的,那时候那小哥儿似乎病得很厉害,晕倒在地,要不是顾大山,估计熬不过那天就没命了。 他不是大凹村人,甚至好像也不是周围哪个村子的,问起来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家很远,他是家里遭了灾,来投奔远房亲戚的。 司岑觉得这个哥儿一眼看去气质也和村里人不一样,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从小到大物质和精神条件都非常高质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 他笃定这哥儿这还是有所掩饰收敛了的。 叫他说,这哥儿身上有一股贵气,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身上能有的。 赵婶子的第一个大孙子,顾大山的好大儿的名字,就是他这位夫郎起的。 “满哥儿,这是你大山哥的夫郎,瑾哥儿,今晚就让他陪你住一屋,明儿一早也让瑾哥儿陪你。” 赵婶子满脸笑容,让自己的儿媳带司岑熟悉地方,而家里其他的汉子自然是要和哥儿避嫌的,顾大柱只在司岑刚来的时候露面打了声招呼,顾大山也把呆头呆脑看着司岑流口水的儿子抱走了。 大山夫郎笑着朝自己的婆母点点头,上前来对司岑温声说道,“满哥儿,我带你回房间?” 司岑便点点头,跟着大山夫郎去了房间里。 赵婶子家虽然不是青砖瓦房,但比顾垚的茅草屋好得多,虽然是土墙,但顶上也是瓦片遮顶的,一排房间中间是待客吃饭用的堂屋,左边有两间屋子,一间赵婶子夫妻带着小儿子大河住,一间是顾大山夫夫带着儿子住,堂屋右边也是两间,一间存放米面粮食杂物的,一间是灶房。 房子左右都有土墙围着,围出来了一个院子,院子的一边堆满了柴,上面还搭着草棚用来防雨防雪,另一边搭了两个简易的鸡舍鸭舍,养着鸡鸭,但是打扫得勤,天气又冷,没什么太大的臭味。 大凹村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房屋和布置,厕所一般都在后边,房子后边一般都会开垦一个菜园子,日常种点瓜果蔬菜供家里吃,种的多吃不完的话还能担去镇上卖,赚几文钱贴补家用。 今天晚上大山和他爹去那间放粮食的房里凑合着睡,狗尾巴和大河跟着奶奶睡,司岑和大山夫郎睡他们平时的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而且还特意更换了被褥和床单。 虽然这个家并不很富裕,但是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勤劳,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小小的泥巴窗台上,甚至还插着一支早开的梅花。 “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一下,就早点睡下?明日你应该会很累。”大山夫郎说道。 司岑都借住人家家里,哪好意思让人家伺候他,连忙从顾垚给收拾的包袱里拿出自己的牙刷牙粉和洗脸的布巾,“我还是跟你一起去。” 大山夫郎看出他在自己家略带着点不自在,也没拒绝,就领着司岑一起去了灶房。 天气冷,不心疼柴火的人家更愿意烧点热水洗漱。 等司岑开始用温水刷牙,就感觉瑾哥儿一眼又一眼忍不住的偷偷看他。 他没有吭声,直到用水漱干净嘴巴,这才扭头看向瑾哥儿。 瑾哥儿有些赧然,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冒犯,“抱歉……我就是看着你用来洁牙的物什很新奇,没有别的意思。” 司岑就大方的把土土牌爱心牙刷给他看了看。 “这看起来比柳条好用。” “那当然。”司岑骄傲的昂起下巴,“这可是我的点子,垚哥的手艺,独一份。” 瑾哥儿恍然,“难怪,我说我怎从未见过此物,原来是自己做的,当真巧思。” 他有点稀罕的样子,但是既然知道不是买的,再稀罕也让自己克制住了,把牙刷还给了司岑。 司岑看着他略有点失望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笑嘻嘻道,“瑾哥儿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啊。” “当真?”瑾哥儿眼睛一亮,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怎好意思麻烦你,还是不要了。” 司岑却道,“我又不白给,我当然也是有目的的啊,就当让你帮我试用,你用了给我意见,如果觉得好用,能帮我宣传宣传就更好了。” 瑾哥儿有些意外的看了司岑一眼,“满哥儿这是……想做生意?” 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你觉得可以做吗?”司岑道。 瑾哥儿看着手里的牙刷,似乎正在认真的思考,过了好一会才听他说,“可以做。” 甚至他觉得,这个小东西或许能引起不小的热潮。 这个满哥儿的事在村里无人不知,瑾哥儿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他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还被叔叔婶婶那样对待,心里本就对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感。 现在看起来,他是走出阴霾了。 也不怪他脑子这样灵活,能想出这么精巧的洁牙工具,还能想到要以此做生意这么大胆子,大概也是随了他那对同样很灵活敢闯的经商的爹娘了。 “那等我成完亲,就给你做一把牙刷,你先用用看。”司岑朝瑾哥儿笑出了大白牙。 瑾哥儿点点头,两人一起洗漱完毕,又换了水先后泡了个脚,然后就回了房间,躺在了舒服的炕上了。 司岑睡不着。 或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明明他和土土也没睡在一张炕上,但忽然分开,住在别人家里,司岑才感觉到了这种不习惯。 不习惯听不到顾垚的呼吸声,不习惯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明明瑾哥儿家的炕更大,还特意多给他铺了一层褥子,睡得更软,他却觉得哪哪都没有茅草屋里那小土炕睡得舒服。 身边的瑾哥儿已经熟睡了,司岑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盯着外面漏进来的月光发着呆。 土土现在在做什么呢? 睡着了吗? 他会不会也不习惯呢? 第265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1) 赵婶子和几个来帮忙的婶子晚饭是在司岑家吃的,吃完之后不但各回各家,还把司岑“拐”走了。 用赵婶子的话说,“两个新人在成亲前一夜是不能见面的,否则不吉利,满哥儿就在婶子家里出嫁,婶子拿你当自家哥儿。” 司岑并不相信所谓的吉利,但是顾垚很相信啊。 他亲自把司岑和赵婶子送出门,还目送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司岑手里抓着临走时顾垚塞给他的小包袱,发现里面从洗漱用品到小零嘴,收拾得齐全得很,仿佛生怕他在别人家缺了什么饿了肚子。 但其实不过是住一夜,第二天他就来接亲啦。 来到赵婶子家,司岑见到了赵婶子的男人顾大柱,还有白天还见过的顾大山,顾大山还有一个年纪十岁出头的小弟顾大河,儿子才三岁,叫顾煜霖。 直到看到顾大山的夫郎,司岑才知道为什么全家人只有这个小名狗尾巴的小家伙大名和全家人那么与众不同了。 顾大山的夫郎听说是顾大山在村外去往镇上的路边林子里捡回来的,那时候那小哥儿似乎病得很厉害,晕倒在地,要不是顾大山,估计熬不过那天就没命了。 他不是大凹村人,甚至好像也不是周围哪个村子的,问起来也说不清楚,只说自己家很远,他是家里遭了灾,来投奔远房亲戚的。 司岑觉得这个哥儿一眼看去气质也和村里人不一样,是那种一看就知道从小到大物质和精神条件都非常高质的人家才能养出来的。 他笃定这哥儿这还是有所掩饰收敛了的。 叫他说,这哥儿身上有一股贵气,不是普通平民百姓身上能有的。 赵婶子的第一个大孙子,顾大山的好大儿的名字,就是他这位夫郎起的。 “满哥儿,这是你大山哥的夫郎,瑾哥儿,今晚就让他陪你住一屋,明儿一早也让瑾哥儿陪你。” 赵婶子满脸笑容,让自己的儿媳带司岑熟悉地方,而家里其他的汉子自然是要和哥儿避嫌的,顾大柱只在司岑刚来的时候露面打了声招呼,顾大山也把呆头呆脑看着司岑流口水的儿子抱走了。 大山夫郎笑着朝自己的婆母点点头,上前来对司岑温声说道,“满哥儿,我带你回房间?” 司岑便点点头,跟着大山夫郎去了房间里。 赵婶子家虽然不是青砖瓦房,但比顾垚的茅草屋好得多,虽然是土墙,但顶上也是瓦片遮顶的,一排房间中间是待客吃饭用的堂屋,左边有两间屋子,一间赵婶子夫妻带着小儿子大河住,一间是顾大山夫夫带着儿子住,堂屋右边也是两间,一间存放米面粮食杂物的,一间是灶房。 房子左右都有土墙围着,围出来了一个院子,院子的一边堆满了柴,上面还搭着草棚用来防雨防雪,另一边搭了两个简易的鸡舍鸭舍,养着鸡鸭,但是打扫得勤,天气又冷,没什么太大的臭味。 大凹村家家户户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房屋和布置,厕所一般都在后边,房子后边一般都会开垦一个菜园子,日常种点瓜果蔬菜供家里吃,种的多吃不完的话还能担去镇上卖,赚几文钱贴补家用。 今天晚上大山和他爹去那间放粮食的房里凑合着睡,狗尾巴和大河跟着奶奶睡,司岑和大山夫郎睡他们平时的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而且还特意更换了被褥和床单。 虽然这个家并不很富裕,但是看得出来大家都很勤劳,到处都打扫得很干净,小小的泥巴窗台上,甚至还插着一支早开的梅花。 “我去打水给你洗漱一下,就早点睡下?明日你应该会很累。”大山夫郎说道。 司岑都借住人家家里,哪好意思让人家伺候他,连忙从顾垚给收拾的包袱里拿出自己的牙刷牙粉和洗脸的布巾,“我还是跟你一起去。” 大山夫郎看出他在自己家略带着点不自在,也没拒绝,就领着司岑一起去了灶房。 天气冷,不心疼柴火的人家更愿意烧点热水洗漱。 等司岑开始用温水刷牙,就感觉瑾哥儿一眼又一眼忍不住的偷偷看他。 他没有吭声,直到用水漱干净嘴巴,这才扭头看向瑾哥儿。 瑾哥儿有些赧然,似乎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冒犯,“抱歉……我就是看着你用来洁牙的物什很新奇,没有别的意思。” 司岑就大方的把土土牌爱心牙刷给他看了看。 “这看起来比柳条好用。” “那当然。”司岑骄傲的昂起下巴,“这可是我的点子,垚哥的手艺,独一份。” 瑾哥儿恍然,“难怪,我说我怎从未见过此物,原来是自己做的,当真巧思。” 他有点稀罕的样子,但是既然知道不是买的,再稀罕也让自己克制住了,把牙刷还给了司岑。 司岑看着他略有点失望的表情,眼珠子转了转,凑过去笑嘻嘻道,“瑾哥儿你喜欢吗?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做啊。” “当真?”瑾哥儿眼睛一亮,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怎好意思麻烦你,还是不要了。” 司岑却道,“我又不白给,我当然也是有目的的啊,就当让你帮我试用,你用了给我意见,如果觉得好用,能帮我宣传宣传就更好了。” 瑾哥儿有些意外的看了司岑一眼,“满哥儿这是……想做生意?” 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你觉得可以做吗?”司岑道。 瑾哥儿看着手里的牙刷,似乎正在认真的思考,过了好一会才听他说,“可以做。” 甚至他觉得,这个小东西或许能引起不小的热潮。 这个满哥儿的事在村里无人不知,瑾哥儿自然也知道他,想到他小小年纪没了爹娘,还被叔叔婶婶那样对待,心里本就对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惜感。 现在看起来,他是走出阴霾了。 也不怪他脑子这样灵活,能想出这么精巧的洁牙工具,还能想到要以此做生意这么大胆子,大概也是随了他那对同样很灵活敢闯的经商的爹娘了。 “那等我成完亲,就给你做一把牙刷,你先用用看。”司岑朝瑾哥儿笑出了大白牙。 瑾哥儿点点头,两人一起洗漱完毕,又换了水先后泡了个脚,然后就回了房间,躺在了舒服的炕上了。 司岑睡不着。 或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明明他和土土也没睡在一张炕上,但忽然分开,住在别人家里,司岑才感觉到了这种不习惯。 不习惯听不到顾垚的呼吸声,不习惯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明明瑾哥儿家的炕更大,还特意多给他铺了一层褥子,睡得更软,他却觉得哪哪都没有茅草屋里那小土炕睡得舒服。 身边的瑾哥儿已经熟睡了,司岑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那扇小小的窗户,盯着外面漏进来的月光发着呆。 土土现在在做什么呢? 睡着了吗? 他会不会也不习惯呢? 第266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2) 就在这时,司岑眼睛猛地睁大,紧接着他一点一点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对面那扇小窗。 【崽~你土爸是不是在外面,我闻到了!】 系统声音迷迷糊糊的,【啊?啊……真的!土爸大晚上不困告,跑出来这吹冷风,脑子坏掉了?】 司岑嘴角勾起,心想,你个未成年的统子你不懂。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炕,走到了窗户旁边。 “垚哥?” 怕吵醒熟睡的瑾哥儿,也因为内心这种从未有过的,毛头小子情窦初开偷偷背着所有人见面的微妙感觉,生出了那么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司岑觉得脸颊有点隐隐发热,双眼却异常明亮。 “……满哥儿。” 司岑动了动,外面压低着的声音就变得急切起来,“你别动,不能看我,咱们……现在不可以见面的。” 想去推开窗户的手就这么停住,司岑干脆就这样倚着窗沿靠在墙壁上。 外面同样的位置,顾垚也靠在了墙壁上。 如果没有这堵墙……不,即使隔着这堵墙,他仿佛都能感受到小哥儿的气息,靠在自己背上时的触感和体温,软乎乎的,又温暖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之前他趴在自己背上时一样。 “你怎么来了啊?” 顾垚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听到小哥儿软软的问话声,眼前就能自动出现他此时的模样,双眼一定是亮晶晶的,充满了欢喜的看着自己。 顾垚难耐的蜷了蜷手指,声音愈发放软,“睡不着……担心你。” 或许天亮就要成亲了,马上,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名正言顺的属于彼此了。 顾垚难得的抛却了所有的矜持和内敛,近乎呢喃低语,“想你……” 不能见面,但是又实在想念,所以哪怕只是隔着一堵墙,知道他就在墙的那一面好好的睡着,隔着一堵墙陪伴着他,也足够了。 没想到他会发觉自己在外面。 或许……小哥儿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情,也是那般……想着自己么。 顾垚耳根有些发烫,心中却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嘴角已经无意识提起了。 “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外面多冷啊,要不你还是回去,明天不是要早起,做很多事招待很多人吗?你不睡觉会很累的。” “我一会就回去,满哥儿,你是不是没穿棉袄?你快回炕上去,等一会我就走了。” 司岑确实没有穿棉衣,炕上很暖和,他脱得只穿了一身在这相当于睡衣的单薄中衣,好在屋子里烧了炕热起来以后,不开门窗的情况下温度都要比外面高,倒也不是很冷。 不过他这身体现在还不好,确实也有再感冒的风险。 “那我回去了?要不你现在就走。” 外面犹豫了一下才说,“好,我马上走,你快回去。” 司岑顿了顿,心道“我才不相信”,但还是乖乖答应了,“那我回去睡了,垚哥……明天见,晚安。” 顾垚知道晚安的意思,这两天小哥儿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和他说一遍,他也早就养成了习惯,甚至此时有些恍然,原来先前他在屋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甚至隐隐感觉暴躁郁闷,是因为今晚少了小哥儿这一声软糯的“晚安”。 “晚安……”他轻轻对着窗户说。 司岑返回炕上,轻轻躺下来,一直盯着窗户直到眼睛发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一种不舍的情绪中迷糊睡去。 等到他感觉被人轻轻摇了摇,一下子就醒了。 “满哥儿,该起来上妆换衣裳了,不能误了接亲的时辰。” 司岑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了满脸温柔的瑾哥儿,还有一脸笑意的赵婶子。 “先跟瑾哥儿去洗漱吃点早食垫垫肚子,回来再上妆。”赵婶子说。 司岑看着外面还黑蒙蒙的天,无声的叹口气,乖巧的跟着瑾哥儿去洗漱去了。 之后的上妆环节都是由赵婶子帮忙。 司岑倒是不排斥化妆,他可是做过爱豆的魔。 而且这个时代乡下人家也没有太多化妆方面的讲究,他虽说是个哥儿但毕竟不是女子,上妆也好梳头发也好也弄得没那么复杂。 “哎哟~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满哥儿你瘦了这么多了?但这张肉乎乎的小脸蛋也更好看了呢,别动别动,别舔嘴巴,口脂都让你吃了!哎呀!真好看啊!” 被托着下巴左右端详,司岑眨眨眼睛乖巧任看。 赵婶子又给他梳好了发,梳的时候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是一些蕴含着美好祝福的话语,应当是这边成亲的习俗。 最后赵婶子从外面拿进来一套衣裳,正红色的,哥儿的嫁衣没有女子那般华丽,但这套也很精致好看,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好看的图案,布料一摸就知道不便宜。 司岑有点愣,“这……” 赵婶子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这个啊是几天前顾小子就买回来了,因为时间比较赶来不及让人做,所以买的成衣,然后托婶子照着满哥儿的身形改一改,婶子看着应该是合身的,满哥儿快穿上试试,哪里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没想到土土那么纯情看起来又凶又硬的汉子,居然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不,其实他一直以来心思都很细。 司岑含着笑,在赵婶子的催促下麻溜的换上了嫁衣。 “哎哟我的天啊!太好看了满哥儿,你真的是婶子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新夫郎了!顾小子真是有福气啊!” 嫁衣非常合身,火红的颜色配上司岑白皙的皮肤,简直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他瘦了许多了,虽然不能说是个身材多好多瘦的衣服架子,但也绝对已经不是那种辣眼睛的肥胖子,反而有一种肉肉的福气相。 虽说是嫁衣,但因为是哥儿嫁衣,衣裳款式自然还是男装模样,只是一些领口袖口腰带之类的地方细节多一些,精致一些,让白白胖胖的满哥儿穿上,像个喜气又有福的有钱人家的福团子。 赵婶子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看司岑的目光慈爱得让他头皮发麻。 好在没多久外面接亲的人就来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司岑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同样穿了一身红衣,和他身上这件样式宛如情侣装,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连眼角的疤都被他那双眼中的喜意冲淡了几分凶煞,俊逸绝伦的顾垚。 他今天也太帅了叭!!! 第266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2) 就在这时,司岑眼睛猛地睁大,紧接着他一点一点坐了起来,紧紧盯着对面那扇小窗。 【崽~你土爸是不是在外面,我闻到了!】 系统声音迷迷糊糊的,【啊?啊……真的!土爸大晚上不困告,跑出来这吹冷风,脑子坏掉了?】 司岑嘴角勾起,心想,你个未成年的统子你不懂。 他轻手轻脚的下了炕,走到了窗户旁边。 “垚哥?” 怕吵醒熟睡的瑾哥儿,也因为内心这种从未有过的,毛头小子情窦初开偷偷背着所有人见面的微妙感觉,生出了那么一丁点的不好意思。 司岑觉得脸颊有点隐隐发热,双眼却异常明亮。 “……满哥儿。” 司岑动了动,外面压低着的声音就变得急切起来,“你别动,不能看我,咱们……现在不可以见面的。” 想去推开窗户的手就这么停住,司岑干脆就这样倚着窗沿靠在墙壁上。 外面同样的位置,顾垚也靠在了墙壁上。 如果没有这堵墙……不,即使隔着这堵墙,他仿佛都能感受到小哥儿的气息,靠在自己背上时的触感和体温,软乎乎的,又温暖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之前他趴在自己背上时一样。 “你怎么来了啊?” 顾垚抬头望着天边的月亮,听到小哥儿软软的问话声,眼前就能自动出现他此时的模样,双眼一定是亮晶晶的,充满了欢喜的看着自己。 顾垚难耐的蜷了蜷手指,声音愈发放软,“睡不着……担心你。” 或许天亮就要成亲了,马上,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夫,名正言顺的属于彼此了。 顾垚难得的抛却了所有的矜持和内敛,近乎呢喃低语,“想你……” 不能见面,但是又实在想念,所以哪怕只是隔着一堵墙,知道他就在墙的那一面好好的睡着,隔着一堵墙陪伴着他,也足够了。 没想到他会发觉自己在外面。 或许……小哥儿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情,也是那般……想着自己么。 顾垚耳根有些发烫,心中却觉得比吃了蜜还甜,嘴角已经无意识提起了。 “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外面多冷啊,要不你还是回去,明天不是要早起,做很多事招待很多人吗?你不睡觉会很累的。” “我一会就回去,满哥儿,你是不是没穿棉袄?你快回炕上去,等一会我就走了。” 司岑确实没有穿棉衣,炕上很暖和,他脱得只穿了一身在这相当于睡衣的单薄中衣,好在屋子里烧了炕热起来以后,不开门窗的情况下温度都要比外面高,倒也不是很冷。 不过他这身体现在还不好,确实也有再感冒的风险。 “那我回去了?要不你现在就走。” 外面犹豫了一下才说,“好,我马上走,你快回去。” 司岑顿了顿,心道“我才不相信”,但还是乖乖答应了,“那我回去睡了,垚哥……明天见,晚安。” 顾垚知道晚安的意思,这两天小哥儿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和他说一遍,他也早就养成了习惯,甚至此时有些恍然,原来先前他在屋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甚至隐隐感觉暴躁郁闷,是因为今晚少了小哥儿这一声软糯的“晚安”。 “晚安……”他轻轻对着窗户说。 司岑返回炕上,轻轻躺下来,一直盯着窗户直到眼睛发酸,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在一种不舍的情绪中迷糊睡去。 等到他感觉被人轻轻摇了摇,一下子就醒了。 “满哥儿,该起来上妆换衣裳了,不能误了接亲的时辰。” 司岑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了满脸温柔的瑾哥儿,还有一脸笑意的赵婶子。 “先跟瑾哥儿去洗漱吃点早食垫垫肚子,回来再上妆。”赵婶子说。 司岑看着外面还黑蒙蒙的天,无声的叹口气,乖巧的跟着瑾哥儿去洗漱去了。 之后的上妆环节都是由赵婶子帮忙。 司岑倒是不排斥化妆,他可是做过爱豆的魔。 而且这个时代乡下人家也没有太多化妆方面的讲究,他虽说是个哥儿但毕竟不是女子,上妆也好梳头发也好也弄得没那么复杂。 “哎哟~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满哥儿你瘦了这么多了?但这张肉乎乎的小脸蛋也更好看了呢,别动别动,别舔嘴巴,口脂都让你吃了!哎呀!真好看啊!” 被托着下巴左右端详,司岑眨眨眼睛乖巧任看。 赵婶子又给他梳好了发,梳的时候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是一些蕴含着美好祝福的话语,应当是这边成亲的习俗。 最后赵婶子从外面拿进来一套衣裳,正红色的,哥儿的嫁衣没有女子那般华丽,但这套也很精致好看,上面用金色的线绣着好看的图案,布料一摸就知道不便宜。 司岑有点愣,“这……” 赵婶子的脸都快笑成一朵花,“这个啊是几天前顾小子就买回来了,因为时间比较赶来不及让人做,所以买的成衣,然后托婶子照着满哥儿的身形改一改,婶子看着应该是合身的,满哥儿快穿上试试,哪里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没想到土土那么纯情看起来又凶又硬的汉子,居然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不,其实他一直以来心思都很细。 司岑含着笑,在赵婶子的催促下麻溜的换上了嫁衣。 “哎哟我的天啊!太好看了满哥儿,你真的是婶子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新夫郎了!顾小子真是有福气啊!” 嫁衣非常合身,火红的颜色配上司岑白皙的皮肤,简直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他瘦了许多了,虽然不能说是个身材多好多瘦的衣服架子,但也绝对已经不是那种辣眼睛的肥胖子,反而有一种肉肉的福气相。 虽说是嫁衣,但因为是哥儿嫁衣,衣裳款式自然还是男装模样,只是一些领口袖口腰带之类的地方细节多一些,精致一些,让白白胖胖的满哥儿穿上,像个喜气又有福的有钱人家的福团子。 赵婶子那叫一个爱不释手,看司岑的目光慈爱得让他头皮发麻。 好在没多久外面接亲的人就来了。 门被推开的时候,司岑抬头望去,就看见了同样穿了一身红衣,和他身上这件样式宛如情侣装,头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束起,连眼角的疤都被他那双眼中的喜意冲淡了几分凶煞,俊逸绝伦的顾垚。 他今天也太帅了叭!!! 第267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3) 哥儿成亲可以不用盖盖头,乡下地方就更加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顾垚也在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司岑的模样。 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他一时间有些呆愣。 直到身后有人笑着打趣,“新郎官这是看新夫郎看直眼了啊~知道你的新夫郎好看,快别愣着了,赶快把夫郎接回家,晚上想看个够都成,哈哈哈……” 身旁都是一些善意的哄笑声。 顾垚连忙回身,对上小哥儿迎着自己时那也浮现出几分揶揄的目光,抬手以拳抵着唇边轻咳了两声,便在一声声催促中迈步进屋。 新嫁娘其实要亲人送嫁出门的,但是谁都知道满哥儿现在的处境,对于他从赵婶子家里出嫁也并不多嘴什么。 甚至就连新郎官亲自进房直接抱起满哥儿出门的做法,也只是惊讶诧异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如常,一个个笑着祝福了。 自然,能让顾垚请来陪他接亲的人,和他的关系自不可能糟糕,内心里当然是望他好的。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一路到了顾垚的茅草屋。 即使是昨天亲眼看到顾垚布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现在再看这虽然简陋但处处透着喜气,认真装扮过的房子,司岑感觉到了别样的温馨。 房前空地上已经摆上了四五套桌子板凳,这些自然都是一大早的时候顾大柱和顾大山父子俩一起过来帮着顾垚从村里别人家借来的。 村子里办喜事都这样,桌椅板凳甚至锅碗瓢盆,都是跟各家借来的,连帮忙的人也是各家请,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邻里情谊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才会越来越浓厚。 不过顾垚在村里关系好的人家很少,所以这次成亲很多事情都是赵婶子一家人帮他操办。 说实在的,赵婶子一家那是真心把顾垚当作亲儿子看了。 抱着夫郎跨过火盆,顾垚放下司岑,牵着他,两人在唯一半间可以称之为堂屋的房间内拜天地。 高堂是没有的,上面摆放的是收养顾垚的那位独眼猎户的牌位,以及司岑爹娘的牌位。 两个人身穿大红喜服,除开走路时候的跛脚不提,一个长身玉立,沉稳俊逸,一个精致讨喜,福气满满,并肩而立的画面不知道多养眼。 不知道怎么想的悄悄摸过来躲在不远处偷看的司青,差点把自己衣袖咬烂了。 他眼里嫉妒得要喷火。 上辈子他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大红的喜服,那么精致华贵,看起来像是绸缎的! 顾垚抱着满哥儿时那小心翼翼充满了爱护的动作姿态,垂眸望着他时那般温柔如水的神情,是司青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见。 也是这个时候司青才发现,顾垚原来长得那样出色。 比起自己记忆里那个经常胡子也不爱刮,穿得破旧不堪,整天在山林里钻来钻去不是一身泥就是一身血,糙得要命不说,眼角带疤凶神恶煞,腿脚还跛……总而言之极其不堪的穷猎户。 现在的这个丰神俊逸,满眼柔情的男人,让司青在感觉到陌生之余,内心也迸发了对满哥儿极大的嫉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或许之前在城里遇到他们时就已经不甘了,但那时候不甘的只是穷猎户竟然舍得给司岑花那么多钱买东西,上辈子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给他买过。 而现在的不甘,更多的是凭什么,换成了满哥儿,那个邋遢又无情的穷猎户,竟然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凭什么他会用那样充满了爱意的眼神望着别人? 司青看着两人携手进了屋子,听着里面高喊着拜天地的声音,嫉妒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冲进去,毁掉这场成亲。 直到…… “青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你……” 司青慌乱的调整好表情,转头看向顾和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知道,满哥儿怨恨我们家,连成亲也没请我们,但他终究是我哥哥,他成亲,一个家里人都没有,我一想到就觉得不忍心,我只是怕他被人欺负,偷偷过来看看,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顾和风叹了口气,有点心疼的看着他,“你爹娘……哎,长辈做的事情,和你一个小哥儿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善良,他和他丈夫却不见得领你的情,还是回去,免得那个不讲理的猎户发现了,又过来欺负你。” 司青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和风哥哥,只有你最懂我,只要你不误会我,我就什么都值得了。” 两人像是一对旷世绝恋戏文里的主角,在这儿执手相看泪眼的肉麻飙戏。 司岑可不知道,也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拜完堂他就被送进了房间内,顾垚则是需要出来招待客人们。 按照习俗,这时候新夫郎可以让交好的哥儿好友们进来陪伴,或者家中亲人小辈来陪着说话之类的。 但他没有。 原本以为要干坐着了,没想到不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满哥儿,我进来了。” 紧接着就见瑾哥儿抱着他三岁的儿子进了屋。 司岑看着他,眨巴眨巴眼还没说话,他就先笑了,“顾猎户怕你一个人孤单,昨日就拜托我婆母,让她请我今天来陪你,我把霖儿一起带来了,你别嫌吵。” 司岑对上躲在瑾哥儿怀里,露出一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也笑了。 “我怎么会嫌吵,霖儿这么乖,快过来坐。” 瑾哥儿就过来挨着司岑坐下。 “别一直抱着了,手不酸啊?把他放炕上玩。”司岑说着给小朋友塞了一块糖,这还是顾垚出去之前给他的。 顾煜霖没有第一时间去抢那颗糖,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爹爹,直到见瑾哥儿冲他点点头才伸手接过来,而且还奶声奶气的说,“谢谢漂亮哥哥~” 只此一件事,就能看出顾煜霖这个小朋友和村里的小朋友不一样,看得出是瑾哥儿亲自教导他,并且把他教得很好。 瑾哥儿本来不想把儿子放在炕上,怕小孩子不懂事弄脏了司岑他们的喜被什么的。 但司岑看小朋友浑身干干净净,也不是淘气的熊孩子,表示并不介意,而且还说有的地方还有让小孩子在新人床上打滚的习俗,是吉利的意头,瑾哥儿也就不再客气,把小家伙鞋子脱了放炕上。 他果然也自己吃着糖乖乖的玩自己的了。 司岑就和瑾哥儿随意聊聊,聊到后面就聊到了牙刷,牙粉,说起了做生意的想法……他们很合拍,司岑有点喜欢瑾哥儿的脾性。 瑾哥儿是一个看起来温和婉约,其实非常有主见和想法的特别的哥儿。 一直到最后,司岑才蓦然意识到,他交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 第267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3) 哥儿成亲可以不用盖盖头,乡下地方就更加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顾垚也在打开门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司岑的模样。 眼中闪过惊艳之色,他一时间有些呆愣。 直到身后有人笑着打趣,“新郎官这是看新夫郎看直眼了啊~知道你的新夫郎好看,快别愣着了,赶快把夫郎接回家,晚上想看个够都成,哈哈哈……” 身旁都是一些善意的哄笑声。 顾垚连忙回身,对上小哥儿迎着自己时那也浮现出几分揶揄的目光,抬手以拳抵着唇边轻咳了两声,便在一声声催促中迈步进屋。 新嫁娘其实要亲人送嫁出门的,但是谁都知道满哥儿现在的处境,对于他从赵婶子家里出嫁也并不多嘴什么。 甚至就连新郎官亲自进房直接抱起满哥儿出门的做法,也只是惊讶诧异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恢复如常,一个个笑着祝福了。 自然,能让顾垚请来陪他接亲的人,和他的关系自不可能糟糕,内心里当然是望他好的。 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一路到了顾垚的茅草屋。 即使是昨天亲眼看到顾垚布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不同,现在再看这虽然简陋但处处透着喜气,认真装扮过的房子,司岑感觉到了别样的温馨。 房前空地上已经摆上了四五套桌子板凳,这些自然都是一大早的时候顾大柱和顾大山父子俩一起过来帮着顾垚从村里别人家借来的。 村子里办喜事都这样,桌椅板凳甚至锅碗瓢盆,都是跟各家借来的,连帮忙的人也是各家请,这次你帮我下次我帮你,邻里情谊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才会越来越浓厚。 不过顾垚在村里关系好的人家很少,所以这次成亲很多事情都是赵婶子一家人帮他操办。 说实在的,赵婶子一家那是真心把顾垚当作亲儿子看了。 抱着夫郎跨过火盆,顾垚放下司岑,牵着他,两人在唯一半间可以称之为堂屋的房间内拜天地。 高堂是没有的,上面摆放的是收养顾垚的那位独眼猎户的牌位,以及司岑爹娘的牌位。 两个人身穿大红喜服,除开走路时候的跛脚不提,一个长身玉立,沉稳俊逸,一个精致讨喜,福气满满,并肩而立的画面不知道多养眼。 不知道怎么想的悄悄摸过来躲在不远处偷看的司青,差点把自己衣袖咬烂了。 他眼里嫉妒得要喷火。 上辈子他压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大红的喜服,那么精致华贵,看起来像是绸缎的! 顾垚抱着满哥儿时那小心翼翼充满了爱护的动作姿态,垂眸望着他时那般温柔如水的神情,是司青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见。 也是这个时候司青才发现,顾垚原来长得那样出色。 比起自己记忆里那个经常胡子也不爱刮,穿得破旧不堪,整天在山林里钻来钻去不是一身泥就是一身血,糙得要命不说,眼角带疤凶神恶煞,腿脚还跛……总而言之极其不堪的穷猎户。 现在的这个丰神俊逸,满眼柔情的男人,让司青在感觉到陌生之余,内心也迸发了对满哥儿极大的嫉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或许之前在城里遇到他们时就已经不甘了,但那时候不甘的只是穷猎户竟然舍得给司岑花那么多钱买东西,上辈子却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给他买过。 而现在的不甘,更多的是凭什么,换成了满哥儿,那个邋遢又无情的穷猎户,竟然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凭什么他会用那样充满了爱意的眼神望着别人? 司青看着两人携手进了屋子,听着里面高喊着拜天地的声音,嫉妒啃噬着他的心脏,让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冲进去,毁掉这场成亲。 直到…… “青哥儿,你在这里做什么?你……” 司青慌乱的调整好表情,转头看向顾和风,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知道,满哥儿怨恨我们家,连成亲也没请我们,但他终究是我哥哥,他成亲,一个家里人都没有,我一想到就觉得不忍心,我只是怕他被人欺负,偷偷过来看看,看到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顾和风叹了口气,有点心疼的看着他,“你爹娘……哎,长辈做的事情,和你一个小哥儿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善良,他和他丈夫却不见得领你的情,还是回去,免得那个不讲理的猎户发现了,又过来欺负你。” 司青露出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和风哥哥,只有你最懂我,只要你不误会我,我就什么都值得了。” 两人像是一对旷世绝恋戏文里的主角,在这儿执手相看泪眼的肉麻飙戏。 司岑可不知道,也完全没有兴趣知道。 拜完堂他就被送进了房间内,顾垚则是需要出来招待客人们。 按照习俗,这时候新夫郎可以让交好的哥儿好友们进来陪伴,或者家中亲人小辈来陪着说话之类的。 但他没有。 原本以为要干坐着了,没想到不一会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满哥儿,我进来了。” 紧接着就见瑾哥儿抱着他三岁的儿子进了屋。 司岑看着他,眨巴眨巴眼还没说话,他就先笑了,“顾猎户怕你一个人孤单,昨日就拜托我婆母,让她请我今天来陪你,我把霖儿一起带来了,你别嫌吵。” 司岑对上躲在瑾哥儿怀里,露出一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也笑了。 “我怎么会嫌吵,霖儿这么乖,快过来坐。” 瑾哥儿就过来挨着司岑坐下。 “别一直抱着了,手不酸啊?把他放炕上玩。”司岑说着给小朋友塞了一块糖,这还是顾垚出去之前给他的。 顾煜霖没有第一时间去抢那颗糖,而是看向了自己的爹爹,直到见瑾哥儿冲他点点头才伸手接过来,而且还奶声奶气的说,“谢谢漂亮哥哥~” 只此一件事,就能看出顾煜霖这个小朋友和村里的小朋友不一样,看得出是瑾哥儿亲自教导他,并且把他教得很好。 瑾哥儿本来不想把儿子放在炕上,怕小孩子不懂事弄脏了司岑他们的喜被什么的。 但司岑看小朋友浑身干干净净,也不是淘气的熊孩子,表示并不介意,而且还说有的地方还有让小孩子在新人床上打滚的习俗,是吉利的意头,瑾哥儿也就不再客气,把小家伙鞋子脱了放炕上。 他果然也自己吃着糖乖乖的玩自己的了。 司岑就和瑾哥儿随意聊聊,聊到后面就聊到了牙刷,牙粉,说起了做生意的想法……他们很合拍,司岑有点喜欢瑾哥儿的脾性。 瑾哥儿是一个看起来温和婉约,其实非常有主见和想法的特别的哥儿。 一直到最后,司岑才蓦然意识到,他交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朋友。 第268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4) 顾垚这次摆了五桌子,而且午饭晚饭两顿都请,每一桌十个菜,荤菜就六道,在大凹村的喜宴里已经算是顶级规格了。 前来吃喜酒的村民甭管家里穷富,要么送上几文钱要么送上一些鸡蛋,最次的也会拿一把菜过来,祝福的话更是不要钱一样滔滔不绝。 顾垚也难得的努力释放出一点温和模样,没有吓到任何一个人。 村民们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不住的夸赞,喜宴结束了还在回味,并且不由自主的就议论起了司老二那家人。 “话说今天司老二一家真的一个人都没来。” “不说他们对满哥儿那么差有没有脸来,就他们现在那模样,敢出门见人吗?” 司老二一家三口晚上被人剃光头放蛇吓唬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都翘首以盼看他们热闹呢,可惜他们压根没出家门,估计自己也知道丢脸。 “要我说,司老二一家都是眼皮子浅心肠又歹毒的,看着,他们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岁,这是我吃过最好的席面了,看来那顾小子也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穷啊,是个有本事的。” “看他对满哥儿这么看重,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新娘子是被夫君抱着跨火盆的呢……这么爱护,以后可有福了。” “满哥儿从小啊就是个有福气的,小时候爹娘宠,嫁人了夫君宠,真是没有白瞎了他爹娘给的这个小名,福满福满,福气满满啊……” 此时新婚夫夫的新房里,新鲜出炉的夫君也在问这个问题,“大家都叫你满哥儿,这是你的小名吗?” 司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突兀的在这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忽然和自己“谈心”。 因为土土在紧张。 哈哈哈。 他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通红的耳根,只当作没发现他的紧张,很配合的回答他的问题。 “恩,我出生的时候没定大名呢,爹娘就想先起个小名给我。 村里家家户户信奉起个贱名好养活,但我爹娘不信那个,他们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福满,希望我一辈子福气满满,顺遂无忧。” 说起这个不免想起了顾煜霖小朋友的小名,狗尾巴。 司岑有点忍俊不禁。 他微微弯起嘴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出的是屋子里喜烛散发出的柔光,显得潋滟又多情。 顾垚看得怔住,一时没有接话。 司岑抬眼看过,嘴角的笑意还没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就被握着手拉到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他后知后觉的仰起脸来,对上顾垚逐渐变深的眼眸,勾唇一笑,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轻柔的吻落了下来,起初只是单纯的相贴。 似是不明白还能怎么做,只一个劲的辗转厮磨,但那种“还不够!到底怎么样才能够?”的躁动感让顾垚的动作越来越重。 怎么能纯到连接吻都不会呢? 也太……可爱了叭! 司岑叹息,主动启唇,引导着顾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最初碰触到舌尖的那一霎那,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顾垚浑身一震,司岑内心甚至有一种游刃有余且洋洋得意的感觉,还能算得上这个吻的主导者。 只不过须臾之后主导者就已不是他了。 顾三土的学习能力和举一反三的本事强得可怕,岑岑已是应接不暇。 乌黑的长发散开来,铺在大红的喜被上。 洁白的手掌抓皱了绣得活灵活现的鸳鸯交颈图案,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扣住,安抚般一点点舒展五指,又一点点挤开指缝,十指紧扣。 关键时刻,顾垚忽然起身。 司岑睁着泛起水光的眼眸追着看去,就见他转身从放衣裳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熟悉的……油纸包? 司岑:? 油纸包被粗鲁的撕开,里面一个看着很有点朴实无华的木头小圆盒映入眼帘。 司岑:??? 顾垚其实脸很红,连脖子都是红的,但是整个人在气势上却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他俯身,低头看着他的夫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一股淡淡的香味染上了顾垚的指尖。 司岑:!!! 他福至心灵,脑海里闪回了那天两人的对话。 ‘另外一包是什么啊?是买给我吃的吗?’ ‘算是……等到时候再给你。’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怎么不算是给他‘吃’的呢。 原来‘到时候’是这样的时候啊! 顾三土你小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三土! 司岑正腹诽,忽然被激得“嘶”了一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想往后缩缩躲开,却被一把掐住了腰。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垚,“凉……” 顾垚俯身追上去,眼眸幽深得可怕,声音却极尽温柔,“乖,一会就不凉了。” 有道是,对垒牙床起战戈,锦帐春宵恋不休,采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漫唱五更钟…… 司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又黑了。 炕烧得热乎乎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被擦洗过,很干爽没有黏腻的难受。 屋子里静悄悄,没看到顾垚在哪里。 但当司岑轻轻喊了一声,马上就听见了脚步声,很快顾垚就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了。 “你去干嘛了?” 司岑很娇气的样子,对着顾垚就一阵委屈,“才新婚就把我一个人丢着啊?” 顾垚快步走过来,伸手把歪歪扭扭想要爬起来的小哥儿搂在怀里,“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会会醒,刚才去灶房了。” 司岑其实也就撒个娇,没有真的抱怨,闻言也感受到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靠在顾垚肩膀上蹭了蹭,“去给我做饭了吗?什么好吃的?” 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见小哥儿实在睡得太香,舍不得叫醒他。 于是从正午等到日暮,又等到天黑。 柴都劈了一大堆。 刚才是去看看灶膛里还有没有余火,怕温在锅里的饭菜变冷,自己的夫郎睡醒了不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的饭菜。 “我去给你端来。” 顾垚直接去把饭菜都端到炕上来了。 第268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4) 顾垚这次摆了五桌子,而且午饭晚饭两顿都请,每一桌十个菜,荤菜就六道,在大凹村的喜宴里已经算是顶级规格了。 前来吃喜酒的村民甭管家里穷富,要么送上几文钱要么送上一些鸡蛋,最次的也会拿一把菜过来,祝福的话更是不要钱一样滔滔不绝。 顾垚也难得的努力释放出一点温和模样,没有吓到任何一个人。 村民们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不住的夸赞,喜宴结束了还在回味,并且不由自主的就议论起了司老二那家人。 “话说今天司老二一家真的一个人都没来。” “不说他们对满哥儿那么差有没有脸来,就他们现在那模样,敢出门见人吗?” 司老二一家三口晚上被人剃光头放蛇吓唬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村子,大家都翘首以盼看他们热闹呢,可惜他们压根没出家门,估计自己也知道丢脸。 “要我说,司老二一家都是眼皮子浅心肠又歹毒的,看着,他们倒霉的日子还在后头。” “今天可算是开了眼了,老汉我活了五十多岁,这是我吃过最好的席面了,看来那顾小子也没有大家传的那么穷啊,是个有本事的。” “看他对满哥儿这么看重,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新娘子是被夫君抱着跨火盆的呢……这么爱护,以后可有福了。” “满哥儿从小啊就是个有福气的,小时候爹娘宠,嫁人了夫君宠,真是没有白瞎了他爹娘给的这个小名,福满福满,福气满满啊……” 此时新婚夫夫的新房里,新鲜出炉的夫君也在问这个问题,“大家都叫你满哥儿,这是你的小名吗?” 司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突兀的在这种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时候忽然和自己“谈心”。 因为土土在紧张。 哈哈哈。 他看着这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通红的耳根,只当作没发现他的紧张,很配合的回答他的问题。 “恩,我出生的时候没定大名呢,爹娘就想先起个小名给我。 村里家家户户信奉起个贱名好养活,但我爹娘不信那个,他们给我起了个小名叫福满,希望我一辈子福气满满,顺遂无忧。” 说起这个不免想起了顾煜霖小朋友的小名,狗尾巴。 司岑有点忍俊不禁。 他微微弯起嘴角,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映出的是屋子里喜烛散发出的柔光,显得潋滟又多情。 顾垚看得怔住,一时没有接话。 司岑抬眼看过,嘴角的笑意还没散,正要问“怎么了”,忽然就被握着手拉到了一个滚烫的怀抱里。 他后知后觉的仰起脸来,对上顾垚逐渐变深的眼眸,勾唇一笑,抬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轻柔的吻落了下来,起初只是单纯的相贴。 似是不明白还能怎么做,只一个劲的辗转厮磨,但那种“还不够!到底怎么样才能够?”的躁动感让顾垚的动作越来越重。 怎么能纯到连接吻都不会呢? 也太……可爱了叭! 司岑叹息,主动启唇,引导着顾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最初碰触到舌尖的那一霎那,他能明显的感觉到顾垚浑身一震,司岑内心甚至有一种游刃有余且洋洋得意的感觉,还能算得上这个吻的主导者。 只不过须臾之后主导者就已不是他了。 顾三土的学习能力和举一反三的本事强得可怕,岑岑已是应接不暇。 乌黑的长发散开来,铺在大红的喜被上。 洁白的手掌抓皱了绣得活灵活现的鸳鸯交颈图案,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扣住,安抚般一点点舒展五指,又一点点挤开指缝,十指紧扣。 关键时刻,顾垚忽然起身。 司岑睁着泛起水光的眼眸追着看去,就见他转身从放衣裳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熟悉的……油纸包? 司岑:? 油纸包被粗鲁的撕开,里面一个看着很有点朴实无华的木头小圆盒映入眼帘。 司岑:??? 顾垚其实脸很红,连脖子都是红的,但是整个人在气势上却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侵略性。 他俯身,低头看着他的夫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一股淡淡的香味染上了顾垚的指尖。 司岑:!!! 他福至心灵,脑海里闪回了那天两人的对话。 ‘另外一包是什么啊?是买给我吃的吗?’ ‘算是……等到时候再给你。’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这……怎么不算是给他‘吃’的呢。 原来‘到时候’是这样的时候啊! 顾三土你小子,没想到是这样的三土! 司岑正腹诽,忽然被激得“嘶”了一声,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条件反射想往后缩缩躲开,却被一把掐住了腰。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垚,“凉……” 顾垚俯身追上去,眼眸幽深得可怕,声音却极尽温柔,“乖,一会就不凉了。” 有道是,对垒牙床起战戈,锦帐春宵恋不休,采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蜜窠,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漫唱五更钟…… 司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又黑了。 炕烧得热乎乎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被擦洗过,很干爽没有黏腻的难受。 屋子里静悄悄,没看到顾垚在哪里。 但当司岑轻轻喊了一声,马上就听见了脚步声,很快顾垚就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了。 “你去干嘛了?” 司岑很娇气的样子,对着顾垚就一阵委屈,“才新婚就把我一个人丢着啊?” 顾垚快步走过来,伸手把歪歪扭扭想要爬起来的小哥儿搂在怀里,“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会会醒,刚才去灶房了。” 司岑其实也就撒个娇,没有真的抱怨,闻言也感受到了自己空空如也的胃,靠在顾垚肩膀上蹭了蹭,“去给我做饭了吗?什么好吃的?” 其实早就做好了,只是见小哥儿实在睡得太香,舍不得叫醒他。 于是从正午等到日暮,又等到天黑。 柴都劈了一大堆。 刚才是去看看灶膛里还有没有余火,怕温在锅里的饭菜变冷,自己的夫郎睡醒了不能第一时间吃到热乎的饭菜。 “我去给你端来。” 顾垚直接去把饭菜都端到炕上来了。 第269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5) 司岑又说想刷牙。 顾垚也不让下地,就打了水进来,然后端着个脸盆,给司岑接着,让他就在炕上刷。 等到洗漱好了司岑看到了自己的伙食。 除了软糯糯的粥,还有煮鸡蛋,添上一小盘切片的咸菜,还蒸了香喷喷的包子,是个头比较小的包子,很明显按着司岑的食量来的,里面是蘑菇猪肉馅的,闻着就鲜香。 “都是比较好消化的,清淡一点的吃食。”顾垚轻咳了一声,然后问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司岑啃着包子,斜睨他一眼,没吭声。 实际上顾垚确实有点心虚,他可能是有点失控了,折腾了小哥儿一整夜,最后小哥儿眼睛都哭肿了他才逼着自己停下来。 看他累得睡了一整天,现在眼睛都还肿着,声音也哑着的样子,应该问有哪里是舒服的地方才对! 咳咳…… 顾垚抬手轻轻擦掉司岑唇角沾上的一点包子皮,温柔说道,“是我不好,下次……尽量注意。” 听听听听! 这果然男人都一个样,开了荤就再也不纯爱了,说话都变得狡猾。 司岑又睨他一眼,哼哼了两声,直接把筷子放下了,“哎呀,手酸,拿不动了~” 顾垚特别上道,立马就端起饭碗,一勺一勺给自己的小夫郎投喂起来。 只不过那原本温柔深情的眼眸,在盯着司岑的小嘴巴一口一口喝了会粥之后,逐渐的就变了颜色~ 还好顾垚真的不是禽兽。 最后只是亲了一会。 看司岑吃了没多少之后又开始犯困,就让他接着睡了。 小哥儿的身子骨太弱,他这次是做得过了。 看着又睡过去的小哥儿,顾垚俯身亲亲他的额头,起身把碗筷收拾了出去。 在灶房里洗完碗,又简单洗漱了一下,他返回屋里。 这一天,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或者说从此以后都不一样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上炕去,躺在小哥儿的身边,伸出手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 他的夫郎。 顾垚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向来冷硬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晚安,小夫郎。” 窗外窸窸窣窣飘落起细小的雪花,这一次细细密密的下了一整夜,昭示着冬日彻底的到来。 司岑再次醒来,终于完全的神清气爽。 “外面怎么亮堂堂的?” 【下了一晚上雪呢宿主~】 司岑哦了一声,坐起来,就看到了自己旁边摆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他伸手摸了摸。 应该是摆在炕头的关系,被烘得暖呼呼的。 他三两下把棉衣棉裤穿上,伸脚套在了棉鞋里,跑出去。 此时雪还在落,但是下得很小,外面的空地上打扫得很干净,顾垚正在老地方劈柴。 他劈的柴全都靠着他们这间茅草屋的侧面墙壁,堆成一座小山了。 顾垚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司岑一跑出来他就扭头看了过来。 先是打量了一下司岑穿着,发现他穿得厚实保暖,于是没有说什么,把面前一劈两半的木材捡起来堆到他旁边已经堆得有半人高的小柴堆上,这才丢下斧头,拍了拍双手。 司岑哒哒哒跑过去。 “饿了?我去给你把热水端过来你先洗漱。” 司岑拉住了顾垚,“我自己去。” 又不是昨天那个手酸脚软的废物了。 人土土一大早就干了这么多活,再让他一瘸一拐去给自己端水端饭的,岑岑还是会心疼的好吗。 顾垚并没有拒绝他,“好,你自己去。” 司岑仰着脸朝他露齿一笑,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早啊,夫君~” 顾垚像是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要抓这胆大包天的小夫郎,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飞快的溜走了。 顾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今天的早饭是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顾垚趁着司岑刷牙洗脸的时候给他煮的,还卧了两个鸡蛋在上面,撒上一点葱花,汤里应该放了一点猪油,还放了酱油,闻起来很香。 这两天司岑肚子里就没有多少正经食物,一大海碗的面条司岑全吃光了,连汤都没放过。 这是这段时间顾垚看小哥儿吃饭看得最满意的一次。 他总是嚷嚷着什么减肥,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 顾垚看在眼里,心里很愁。 他觉得小哥儿不能再瘦下去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顾垚去洗碗,司岑没有跟他抢。 成亲了之后好像一切也没什么变化嘛! 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外面下着的雪,托着下巴想。 顾垚很快就回来了,看到他坐着小板凳在屋檐下看雪发呆,直接一言不发的俯身把他抱起来抱进了屋子里,一直走到炕边才把他放下去,直接放在炕上。 还是有区别的。 司岑伸手一下子圈住顾垚的脖颈,阻止他直起身的动作,笑盈盈的看着他。 “外边冷,你不能受凉。” 他像是在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耳根有点微微发红。 明明可以直接开口跟他讲,他会听话进屋的,他本来就很乖。 但是顾垚还是直接伸手抱他了。 他是我的夫郎了,我这样做并不孟浪,顾垚这样跟自己说。 司岑“嗯嗯嗯”的点头,又空出一只手拍拍身边,“是很冷,你上来。” 顾垚道,“你等一下。” 说着话还拍了拍他的手臂,司岑歪歪头,还是松开了手。 看着顾垚转身去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简单盒子走回来。 那盒子看起来像是自己手工做的,简简单单的,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他坐在司岑旁边,把盒子递给他。 “给我的?” 顾垚点点头,司岑就伸出手接住了。 他又看了顾垚一眼,莫名在他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催促”的意味,是要他打开。 司岑打开盖子。 他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你这是把所有财产都交给我保管了?” 顾垚:“都给你。” 不是保管,想怎么花都可以,“以后的也全都给你。” 他记得自己还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养父还在世,他跟着养父上山下河的打猎抓鱼,自己凭本事弄到的东西,拿去换成银钱,就会全部存放在自己的小盒子里。 养父总笑话他年纪小小就急着给自己攒老婆本了。 但那时候的顾垚信誓旦旦:傻子才会把自己的钱给别人花,这都是他辛苦挣的!谁都不给! 第269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5) 司岑又说想刷牙。 顾垚也不让下地,就打了水进来,然后端着个脸盆,给司岑接着,让他就在炕上刷。 等到洗漱好了司岑看到了自己的伙食。 除了软糯糯的粥,还有煮鸡蛋,添上一小盘切片的咸菜,还蒸了香喷喷的包子,是个头比较小的包子,很明显按着司岑的食量来的,里面是蘑菇猪肉馅的,闻着就鲜香。 “都是比较好消化的,清淡一点的吃食。”顾垚轻咳了一声,然后问道,“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吗?” 司岑啃着包子,斜睨他一眼,没吭声。 实际上顾垚确实有点心虚,他可能是有点失控了,折腾了小哥儿一整夜,最后小哥儿眼睛都哭肿了他才逼着自己停下来。 看他累得睡了一整天,现在眼睛都还肿着,声音也哑着的样子,应该问有哪里是舒服的地方才对! 咳咳…… 顾垚抬手轻轻擦掉司岑唇角沾上的一点包子皮,温柔说道,“是我不好,下次……尽量注意。” 听听听听! 这果然男人都一个样,开了荤就再也不纯爱了,说话都变得狡猾。 司岑又睨他一眼,哼哼了两声,直接把筷子放下了,“哎呀,手酸,拿不动了~” 顾垚特别上道,立马就端起饭碗,一勺一勺给自己的小夫郎投喂起来。 只不过那原本温柔深情的眼眸,在盯着司岑的小嘴巴一口一口喝了会粥之后,逐渐的就变了颜色~ 还好顾垚真的不是禽兽。 最后只是亲了一会。 看司岑吃了没多少之后又开始犯困,就让他接着睡了。 小哥儿的身子骨太弱,他这次是做得过了。 看着又睡过去的小哥儿,顾垚俯身亲亲他的额头,起身把碗筷收拾了出去。 在灶房里洗完碗,又简单洗漱了一下,他返回屋里。 这一天,和以往都不一样了。 或者说从此以后都不一样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上炕去,躺在小哥儿的身边,伸出手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 他的夫郎。 顾垚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向来冷硬的面庞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晚安,小夫郎。” 窗外窸窸窣窣飘落起细小的雪花,这一次细细密密的下了一整夜,昭示着冬日彻底的到来。 司岑再次醒来,终于完全的神清气爽。 “外面怎么亮堂堂的?” 【下了一晚上雪呢宿主~】 司岑哦了一声,坐起来,就看到了自己旁边摆得整整齐齐的新衣裳,他伸手摸了摸。 应该是摆在炕头的关系,被烘得暖呼呼的。 他三两下把棉衣棉裤穿上,伸脚套在了棉鞋里,跑出去。 此时雪还在落,但是下得很小,外面的空地上打扫得很干净,顾垚正在老地方劈柴。 他劈的柴全都靠着他们这间茅草屋的侧面墙壁,堆成一座小山了。 顾垚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司岑一跑出来他就扭头看了过来。 先是打量了一下司岑穿着,发现他穿得厚实保暖,于是没有说什么,把面前一劈两半的木材捡起来堆到他旁边已经堆得有半人高的小柴堆上,这才丢下斧头,拍了拍双手。 司岑哒哒哒跑过去。 “饿了?我去给你把热水端过来你先洗漱。” 司岑拉住了顾垚,“我自己去。” 又不是昨天那个手酸脚软的废物了。 人土土一大早就干了这么多活,再让他一瘸一拐去给自己端水端饭的,岑岑还是会心疼的好吗。 顾垚并没有拒绝他,“好,你自己去。” 司岑仰着脸朝他露齿一笑,忽然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早啊,夫君~” 顾垚像是愣住了。 等他回过神来要抓这胆大包天的小夫郎,却发现对方已经转身飞快的溜走了。 顾垚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今天的早饭是一碗香喷喷的面条。 顾垚趁着司岑刷牙洗脸的时候给他煮的,还卧了两个鸡蛋在上面,撒上一点葱花,汤里应该放了一点猪油,还放了酱油,闻起来很香。 这两天司岑肚子里就没有多少正经食物,一大海碗的面条司岑全吃光了,连汤都没放过。 这是这段时间顾垚看小哥儿吃饭看得最满意的一次。 他总是嚷嚷着什么减肥,吃得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瘦。 顾垚看在眼里,心里很愁。 他觉得小哥儿不能再瘦下去了,现在这样就挺好。 顾垚去洗碗,司岑没有跟他抢。 成亲了之后好像一切也没什么变化嘛! 他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外面下着的雪,托着下巴想。 顾垚很快就回来了,看到他坐着小板凳在屋檐下看雪发呆,直接一言不发的俯身把他抱起来抱进了屋子里,一直走到炕边才把他放下去,直接放在炕上。 还是有区别的。 司岑伸手一下子圈住顾垚的脖颈,阻止他直起身的动作,笑盈盈的看着他。 “外边冷,你不能受凉。” 他像是在解释自己方才的行为,耳根有点微微发红。 明明可以直接开口跟他讲,他会听话进屋的,他本来就很乖。 但是顾垚还是直接伸手抱他了。 他是我的夫郎了,我这样做并不孟浪,顾垚这样跟自己说。 司岑“嗯嗯嗯”的点头,又空出一只手拍拍身边,“是很冷,你上来。” 顾垚道,“你等一下。” 说着话还拍了拍他的手臂,司岑歪歪头,还是松开了手。 看着顾垚转身去木柜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简单盒子走回来。 那盒子看起来像是自己手工做的,简简单单的,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他坐在司岑旁边,把盒子递给他。 “给我的?” 顾垚点点头,司岑就伸出手接住了。 他又看了顾垚一眼,莫名在他脸上看到一种类似于“催促”的意味,是要他打开。 司岑打开盖子。 他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你这是把所有财产都交给我保管了?” 顾垚:“都给你。” 不是保管,想怎么花都可以,“以后的也全都给你。” 他记得自己还年少的时候,那时候养父还在世,他跟着养父上山下河的打猎抓鱼,自己凭本事弄到的东西,拿去换成银钱,就会全部存放在自己的小盒子里。 养父总笑话他年纪小小就急着给自己攒老婆本了。 但那时候的顾垚信誓旦旦:傻子才会把自己的钱给别人花,这都是他辛苦挣的!谁都不给! 第270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6) 现在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才是傻子。 “等开了春,我还能上山打更多猎物,我还知道什么地方有值钱的药材,人参,灵芝,我会赚很多银两,到时候我们新起一座房子,盖成青砖瓦房。”他看着他的小夫郎很认真的承诺。 小哥儿笑眼弯弯,“好啊~那我等垚哥给我盖大房子住了哦~” 顾垚眼底的一点失落一闪而过,怎么又不叫夫君了呢? “不过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有钱啊!” 司岑看了一眼盒子里面,难怪接过来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里面不仅仅有铜板,碎银子,甚至还有几锭圆滚滚的银元宝,目测最下面压着的似乎是银票。 司岑清点了一遍,这里所有加起来居然有三百多两。 老实说,对于一个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这点存款着实有点多了。 谁能想得到,一个住破茅屋,成天把自己造得像个野人的猎户会有这么大一笔巨款? 那些素日里瞧不起顾垚,还经常在背后说长道短嘲笑他娶不起媳妇或者夫郎,要和他爹一样当一辈子老光棍的村民们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把下巴惊掉地上。 “不全是我打猎挣得,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我从前攒下来的饷银,还有我的退役金和抚恤金。” 司岑脸上的笑容消失,手中的木盒忽然变得沉重。 “是你的腿伤?可以让我看看吗?” 说起从前时顾垚脸上并没有什么伤感或者不甘之色,依旧那么平静,只不过听到司岑说要看看,反而脸上闪现一丝犹豫。 司岑早就发现了的。 成亲那天晚上熄了灯,而且一直被折腾,没顾得上。 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过顾垚不穿裤子的样子了。 他内心深处果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瘸腿。 “不是很好看。”他这样对自己的小夫郎说着,但看着小夫郎倔强又心疼的目光,他的抵抗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你想看就看。” 他卷起了自己的裤腿。 司岑凑过去看了一眼。 其实不用凑过去也能看清,他的腿为什么瘸了,是因为小腿的骨头长歪了,像是扭曲着凸出来一块,显得很……丑陋。 司岑的手指却毫不嫌弃的轻轻落了下去,带着一股心疼的意味,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浮过心尖。 “怎么弄的啊?” 语气和以往一样,一如既往的软糯,却带着一点鼻音。 顾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伸手把他直接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还非要他抬起头看自己。 好在没有在小夫郎眼睛里看见泪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这才消散许多。 “已经不疼了。”他这样嘴笨的安慰了一句。 小夫郎瘪了瘪嘴巴,一言不发的依偎到他怀里来。 顾垚便又说,“是在战场上被马踩断的,之后骨头没接好,就变成这样了。” 他没有说那是有人因嫉恨他故意为之,那个人还是他上峰,也没说那匹马当场被他几拳捶爆了脑袋血肉模糊,喷出来的血喷了那无能又爱抢功的上峰一脸,吓得对方后来做了好几夜噩梦。 他更没有说自己这条腿当时如果好好医治,或许是有可能恢复大半,至少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行走,不用瘸的。 但是那个上峰也好,当时同一个营地的许多别的人也好,尤其是躲在背后操控的某些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治好了。 若不是还有一点忌惮,他们恨不得杀了他,可惜那匹马死得血肉模糊也只废了他一条腿,那些人也不敢再对他动手脚。 所以就故意让他得不到治疗。 当然,这些东西不用讲给小夫郎听。 他甚至很庆幸自己废了一条腿,不得不回乡。 才能在那条冰冷的河里救了他的小夫郎。 司岑知道他隐藏了什么没说,但是司岑不强迫他。 他静静的让顾垚抱着,感受着他一下下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许久之后才说,“那你回来后有看过大夫吗?” “看过,都说治不好了。” “你看的都是庸医。” 他听到小夫郎气哼哼的,忍不住勾了勾唇,没有告诉他自己甚至曾经还看过太医。 不过感觉到平日乖乖巧巧的小夫郎似乎很生气,头顶都要冒烟的感觉,他是不是该哄一下? 正想着要说什么才能哄好,猛地听到小夫郎说,“我可以把你治好呢,你信不信我?” 顾垚哑然。 司岑直起身,认真的与顾垚对视着,一张还有些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认真。 “就是这个治疗过程可能要吃点苦头,你信我的话,让我给你医治。” 他看起来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凌凌的,莫名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 其实无所谓信不信,只要是小夫郎想做的,顾垚都不会拒绝的。 哪怕他这条腿已经被无数次的宣判了死刑,哪怕就连他所谓的亲生父母都因此而再一次放弃了他。 哪怕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会做一辈子残废的事实。 他也不会拒绝小夫郎的心疼和好意,不忍叫他露出失望的模样。 至于所谓的吃苦头,对于顾垚来说并不算什么。 “好。” 他什么都没问,甚至都不去质疑一下,一个深居简出成长在乡下农家的小哥儿,为什么会医术。 “那就拜托……小岑大夫了。” 大家都叫他满哥儿满哥儿,甚至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大名是什么。 顾垚却总想唤一个和旁人都不一样的称谓。 刚才的瞬间,脱口而出的小岑大夫,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亲切感。 司岑也愣住了一下,紧接着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这天两人没有做太多事,晚上的时候也只是相拥着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顾垚又包了赵老五的牛车,来回跑了几趟。 司岑看到他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他说是要过冬用的,有粮食,肉菜,糕点等等。 司岑莫名觉得他像个囤货过冬的大松鼠。 司岑没有当小尾巴,他趁着顾垚外出的时候,带着大壮往山上跑了一趟。 虽说他甚至能直接用神魂之力修复土土的腿,但也不能堂而皇之毫不遮掩啊,哪怕土土看起来一副他说什么都信的昏聩样子,他也不能太把人当傻子不是。 他认真的在山上找了找,找到了一些也还算有丁点用处的草药。 等到了晚上,两人各自洗漱完,又一起坐在了炕上。 司岑盘着腿,看着坐在面前的顾垚。 “你的腿瘸了是因为断过之后没有接好,骨头长歪了,想要治好就要把骨头正回来。” “别人治不好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而且也没有那一手捉骨的本事,但我能。” 顾垚点了点头,对司岑全然信任的模样。 “要把骨头正回来,首先得先把歪掉的骨头打断,再重新捉骨接上,会很疼。” 白胖胖的手指落到了顾垚凸起的骨头上。 司岑无辜的抬眼看他,“要不要我先把你打昏啊?” 但顾垚还没回答不用,一阵剧痛就从腿上传来。 他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甚至应该是碎了的脆响。 第270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6) 现在他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才是傻子。 “等开了春,我还能上山打更多猎物,我还知道什么地方有值钱的药材,人参,灵芝,我会赚很多银两,到时候我们新起一座房子,盖成青砖瓦房。”他看着他的小夫郎很认真的承诺。 小哥儿笑眼弯弯,“好啊~那我等垚哥给我盖大房子住了哦~” 顾垚眼底的一点失落一闪而过,怎么又不叫夫君了呢? “不过我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有钱啊!” 司岑看了一眼盒子里面,难怪接过来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里面不仅仅有铜板,碎银子,甚至还有几锭圆滚滚的银元宝,目测最下面压着的似乎是银票。 司岑清点了一遍,这里所有加起来居然有三百多两。 老实说,对于一个靠打猎为生的猎户,这点存款着实有点多了。 谁能想得到,一个住破茅屋,成天把自己造得像个野人的猎户会有这么大一笔巨款? 那些素日里瞧不起顾垚,还经常在背后说长道短嘲笑他娶不起媳妇或者夫郎,要和他爹一样当一辈子老光棍的村民们要是知道了,怕不是要把下巴惊掉地上。 “不全是我打猎挣得,里面有一大部分是我从前攒下来的饷银,还有我的退役金和抚恤金。” 司岑脸上的笑容消失,手中的木盒忽然变得沉重。 “是你的腿伤?可以让我看看吗?” 说起从前时顾垚脸上并没有什么伤感或者不甘之色,依旧那么平静,只不过听到司岑说要看看,反而脸上闪现一丝犹豫。 司岑早就发现了的。 成亲那天晚上熄了灯,而且一直被折腾,没顾得上。 之后他就再也没看见过顾垚不穿裤子的样子了。 他内心深处果然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瘸腿。 “不是很好看。”他这样对自己的小夫郎说着,但看着小夫郎倔强又心疼的目光,他的抵抗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你想看就看。” 他卷起了自己的裤腿。 司岑凑过去看了一眼。 其实不用凑过去也能看清,他的腿为什么瘸了,是因为小腿的骨头长歪了,像是扭曲着凸出来一块,显得很……丑陋。 司岑的手指却毫不嫌弃的轻轻落了下去,带着一股心疼的意味,像一片羽毛,轻轻的浮过心尖。 “怎么弄的啊?” 语气和以往一样,一如既往的软糯,却带着一点鼻音。 顾垚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伸手把他直接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还非要他抬起头看自己。 好在没有在小夫郎眼睛里看见泪光,心里的那点不舒服这才消散许多。 “已经不疼了。”他这样嘴笨的安慰了一句。 小夫郎瘪了瘪嘴巴,一言不发的依偎到他怀里来。 顾垚便又说,“是在战场上被马踩断的,之后骨头没接好,就变成这样了。” 他没有说那是有人因嫉恨他故意为之,那个人还是他上峰,也没说那匹马当场被他几拳捶爆了脑袋血肉模糊,喷出来的血喷了那无能又爱抢功的上峰一脸,吓得对方后来做了好几夜噩梦。 他更没有说自己这条腿当时如果好好医治,或许是有可能恢复大半,至少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正常行走,不用瘸的。 但是那个上峰也好,当时同一个营地的许多别的人也好,尤其是躲在背后操控的某些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他治好了。 若不是还有一点忌惮,他们恨不得杀了他,可惜那匹马死得血肉模糊也只废了他一条腿,那些人也不敢再对他动手脚。 所以就故意让他得不到治疗。 当然,这些东西不用讲给小夫郎听。 他甚至很庆幸自己废了一条腿,不得不回乡。 才能在那条冰冷的河里救了他的小夫郎。 司岑知道他隐藏了什么没说,但是司岑不强迫他。 他静静的让顾垚抱着,感受着他一下下轻轻抚摸自己的脑袋,许久之后才说,“那你回来后有看过大夫吗?” “看过,都说治不好了。” “你看的都是庸医。” 他听到小夫郎气哼哼的,忍不住勾了勾唇,没有告诉他自己甚至曾经还看过太医。 不过感觉到平日乖乖巧巧的小夫郎似乎很生气,头顶都要冒烟的感觉,他是不是该哄一下? 正想着要说什么才能哄好,猛地听到小夫郎说,“我可以把你治好呢,你信不信我?” 顾垚哑然。 司岑直起身,认真的与顾垚对视着,一张还有些胖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认真。 “就是这个治疗过程可能要吃点苦头,你信我的话,让我给你医治。” 他看起来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清凌凌的,莫名有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 其实无所谓信不信,只要是小夫郎想做的,顾垚都不会拒绝的。 哪怕他这条腿已经被无数次的宣判了死刑,哪怕就连他所谓的亲生父母都因此而再一次放弃了他。 哪怕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会做一辈子残废的事实。 他也不会拒绝小夫郎的心疼和好意,不忍叫他露出失望的模样。 至于所谓的吃苦头,对于顾垚来说并不算什么。 “好。” 他什么都没问,甚至都不去质疑一下,一个深居简出成长在乡下农家的小哥儿,为什么会医术。 “那就拜托……小岑大夫了。” 大家都叫他满哥儿满哥儿,甚至很多人都忘记了他的大名是什么。 顾垚却总想唤一个和旁人都不一样的称谓。 刚才的瞬间,脱口而出的小岑大夫,让他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亲切感。 司岑也愣住了一下,紧接着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这天两人没有做太多事,晚上的时候也只是相拥着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顾垚又包了赵老五的牛车,来回跑了几趟。 司岑看到他搬了不少东西回来,他说是要过冬用的,有粮食,肉菜,糕点等等。 司岑莫名觉得他像个囤货过冬的大松鼠。 司岑没有当小尾巴,他趁着顾垚外出的时候,带着大壮往山上跑了一趟。 虽说他甚至能直接用神魂之力修复土土的腿,但也不能堂而皇之毫不遮掩啊,哪怕土土看起来一副他说什么都信的昏聩样子,他也不能太把人当傻子不是。 他认真的在山上找了找,找到了一些也还算有丁点用处的草药。 等到了晚上,两人各自洗漱完,又一起坐在了炕上。 司岑盘着腿,看着坐在面前的顾垚。 “你的腿瘸了是因为断过之后没有接好,骨头长歪了,想要治好就要把骨头正回来。” “别人治不好那是因为他们不敢,而且也没有那一手捉骨的本事,但我能。” 顾垚点了点头,对司岑全然信任的模样。 “要把骨头正回来,首先得先把歪掉的骨头打断,再重新捉骨接上,会很疼。” 白胖胖的手指落到了顾垚凸起的骨头上。 司岑无辜的抬眼看他,“要不要我先把你打昏啊?” 但顾垚还没回答不用,一阵剧痛就从腿上传来。 他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甚至应该是碎了的脆响。 第271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7) “忍忍哦~不能挣扎的,万一我捉骨捉歪了,这次就真的长不正了。” 那明明是摸起来软乎乎的一双手,却看似轻飘飘一下就捏碎了一个成年男性的腿骨。 现在每顺着那断骨动一下,就引起钻心般的疼痛。 向来乖乖巧巧的小夫郎,此时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显出一种顾垚从未见过的气场来。 其实他一直知道的,小夫郎并没有在他面前时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巧软糯。 甚至身上还藏着不少的秘密。 但是他不主动说,顾垚永远不会问。 他垂眸看着他的小夫郎认认真真给他捉骨的模样,一双眼眸敛着,表情很安静淡然,却莫名有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和他平时不是撒娇赖床就是乖软要抱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是另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小夫郎抬起头来,朝他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好了,接下来这腿要养上最少一个月。” 腿上被司岑用木板固定住了,缠着布条,捉骨时那种钻心的剧痛此时已经成为了绵长的隐痛。 实际上不论是被捏断骨头也好,捉骨时候一点一点拼起来也好,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但是顾垚愣是一声都没吭。 要不是他额角的汗水,都要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痛觉了。 此时顾垚回过神来,反倒伸手给小夫郎抹了抹鼻尖细细的汗,低声道,“辛苦了。” “那你快点好起来,我做饭很难吃的。”司岑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 顾垚爱怜的摸摸他的脸颊,“我一条腿也依旧能给你做饭吃。” 司岑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也做不出让顾垚瘸着腿给他做饭伺候他的事,那他成什么了? 没想到人顾垚只有一条腿也比他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强多了,不但依旧能轻松自理,甚至还给自己做了一把木头轮椅,坐着轮椅干什么都和以前差不多,做饭劈柴洗衣打扫卫生不在话下。 岑岑都惊呆了。 得,他还是继续当个废物叭~ 雪下得一天比一天大,冬天太冷了,也没有了农活,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在家里猫冬。 顾垚治疗腿伤的事情除了他们夫夫两,也就只有因为放心不下而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们,偶尔给他们带点吃的来的赵婶子一家知道点大概。 大多数时候司岑就赖在炕上取暖,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瑾哥儿的事,于是和顾垚学了怎么做牙刷。 不过他做出来的第一把牙刷还是被顾垚拿去了,送给瑾哥儿一家的牙刷都是顾垚做的。 司岑也把自己想做牙刷生意的事情和顾垚说了。 顾垚只说他想做什么都行,需要用钱就用,用完了开了春他上山再挣。 一副完全不在乎司岑怎么败家的样子。 司岑也不全然闲着,时不时的瑾哥儿抱着顾煜霖小朋友过来找他玩,他会和瑾哥儿一起讨论现在大家用的牙粉,提出一些全新的思路,比如可以配一些更昂贵的,有药材在里面,可以起到比如美白,消炎等等功效的高档牙粉。 比如可以试试研制出比牙粉更好用的牙膏。 瑾哥儿身份一定很不一般,他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东西。 两个人脑洞大爆发,再加上系统崽时不时提供些微帮助,还真研究出来了。 “这个真的好,用过之后嘴巴里凉飕飕的还带着一股清香,那些有钱人家,尤其是有钱的夫人小姐一定很喜欢!”瑾哥儿看着手里的成品牙膏,装在一个简陋的小木盒子里,眼里全都是喜色。 司岑笑眯眯的在逗旁边的小朋友,随口道,“要卖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包装就得上档次一些,还有,可以做不同香味,不同功效的牙膏,唔,不过现在季节不行,花草植物太单一了,等春天以后。” 瑾哥儿叹道,“满哥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司岑勾唇,“我还有更聪明的呢,牙膏牙刷算什么,夫人小姐喜欢的可不是这些,最近研究牙膏方子,我倒是想起来,其实咱们还可以做护肤方子。” 瑾哥儿一听更来劲了,“你快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硬是拉着司岑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要不是顾垚转着轮椅进来说该吃饭了,他还停不下来。 留下来吃饭是不可能留下来的,这年头谁家粮食不金贵啊? 更别说还是让一个腿脚不便正在养伤的人做给他吃,瑾哥儿咽不下去!!心内惶恐。 说起来第一次过来看望满哥儿,发现是顾垚在做饭的时候,瑾哥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抱着儿子连忙告辞,嘴角却高高扬起来。 也是在满哥儿家里他才知晓,原来洗衣做饭并不一定非要是娘子或夫郎才能干的活,原来嫁了人也不一定只能相夫教子,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 认识满哥儿,真的是太好了。 顾垚拉着小夫郎去吃晚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听他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他们牙膏研制成功,心里也泛起柔软的喜悦来。 “岑岑,等开了春我的腿好了,我们另起一座房子?” 这个念头其实早就有了,从一开始发现他的小夫郎对屋后那个简陋的茅厕适应得异常困难,从发现他的小夫郎特别爱干净,只因为没有条件,天冷了之后只能烧水在屋子里擦澡的那些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了盖房子的念头。 他想给夫郎盖一座青砖瓦房,要有明亮的窗和舒适的家具。 还要盖一间方便的洗澡室和干净的厕所。 司岑其实想到了剧情里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灾情,但望着顾垚期待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啊,那你的腿要快点好。” 这段时间司岑也会每天给顾垚熬草药喝,都是他之前从山上挖来的。 喝点药,能减轻一点他长骨头的疼痛,促进他伤势的恢复。 其实他等着顾垚问呢。 但是顾垚从来不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药又是哪里来的。 “等你的腿好了,我还想和你一起进山看看呢,我听赵婶子说你以前喜欢住在山里是不是?你在山上有房子吗?还是住的山洞?该不会是树屋!哇……那得多有趣啊,你一定要带我去哦!” 顾垚看着他闪闪发光的双眸,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唇,“好。” “诶等下还没吃完饭……你的腿……” “压不坏。”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男人嗓子哑了,“等会再吃好不好?” “唔……好歹,去炕上唔……” “就这样好不好?” “……” 天呐,谁再说古代人保守! 岑岑和轮椅都有话要说…… 第271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7) “忍忍哦~不能挣扎的,万一我捉骨捉歪了,这次就真的长不正了。” 那明明是摸起来软乎乎的一双手,却看似轻飘飘一下就捏碎了一个成年男性的腿骨。 现在每顺着那断骨动一下,就引起钻心般的疼痛。 向来乖乖巧巧的小夫郎,此时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显出一种顾垚从未见过的气场来。 其实他一直知道的,小夫郎并没有在他面前时表现出来的那么乖巧软糯。 甚至身上还藏着不少的秘密。 但是他不主动说,顾垚永远不会问。 他垂眸看着他的小夫郎认认真真给他捉骨的模样,一双眼眸敛着,表情很安静淡然,却莫名有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场,和他平时不是撒娇赖床就是乖软要抱的模样一点也不一样,是另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小夫郎抬起头来,朝他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好了,接下来这腿要养上最少一个月。” 腿上被司岑用木板固定住了,缠着布条,捉骨时那种钻心的剧痛此时已经成为了绵长的隐痛。 实际上不论是被捏断骨头也好,捉骨时候一点一点拼起来也好,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但是顾垚愣是一声都没吭。 要不是他额角的汗水,都要叫人怀疑他是不是没有痛觉了。 此时顾垚回过神来,反倒伸手给小夫郎抹了抹鼻尖细细的汗,低声道,“辛苦了。” “那你快点好起来,我做饭很难吃的。”司岑抓住他的手,在他掌心蹭了蹭。 顾垚爱怜的摸摸他的脸颊,“我一条腿也依旧能给你做饭吃。” 司岑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他也做不出让顾垚瘸着腿给他做饭伺候他的事,那他成什么了? 没想到人顾垚只有一条腿也比他这个四肢健全的人强多了,不但依旧能轻松自理,甚至还给自己做了一把木头轮椅,坐着轮椅干什么都和以前差不多,做饭劈柴洗衣打扫卫生不在话下。 岑岑都惊呆了。 得,他还是继续当个废物叭~ 雪下得一天比一天大,冬天太冷了,也没有了农活,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在家里猫冬。 顾垚治疗腿伤的事情除了他们夫夫两,也就只有因为放心不下而时不时过来看看他们,偶尔给他们带点吃的来的赵婶子一家知道点大概。 大多数时候司岑就赖在炕上取暖,他还记得自己答应过瑾哥儿的事,于是和顾垚学了怎么做牙刷。 不过他做出来的第一把牙刷还是被顾垚拿去了,送给瑾哥儿一家的牙刷都是顾垚做的。 司岑也把自己想做牙刷生意的事情和顾垚说了。 顾垚只说他想做什么都行,需要用钱就用,用完了开了春他上山再挣。 一副完全不在乎司岑怎么败家的样子。 司岑也不全然闲着,时不时的瑾哥儿抱着顾煜霖小朋友过来找他玩,他会和瑾哥儿一起讨论现在大家用的牙粉,提出一些全新的思路,比如可以配一些更昂贵的,有药材在里面,可以起到比如美白,消炎等等功效的高档牙粉。 比如可以试试研制出比牙粉更好用的牙膏。 瑾哥儿身份一定很不一般,他看过很多书,知道很多东西。 两个人脑洞大爆发,再加上系统崽时不时提供些微帮助,还真研究出来了。 “这个真的好,用过之后嘴巴里凉飕飕的还带着一股清香,那些有钱人家,尤其是有钱的夫人小姐一定很喜欢!”瑾哥儿看着手里的成品牙膏,装在一个简陋的小木盒子里,眼里全都是喜色。 司岑笑眯眯的在逗旁边的小朋友,随口道,“要卖给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包装就得上档次一些,还有,可以做不同香味,不同功效的牙膏,唔,不过现在季节不行,花草植物太单一了,等春天以后。” 瑾哥儿叹道,“满哥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司岑勾唇,“我还有更聪明的呢,牙膏牙刷算什么,夫人小姐喜欢的可不是这些,最近研究牙膏方子,我倒是想起来,其实咱们还可以做护肤方子。” 瑾哥儿一听更来劲了,“你快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硬是拉着司岑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要不是顾垚转着轮椅进来说该吃饭了,他还停不下来。 留下来吃饭是不可能留下来的,这年头谁家粮食不金贵啊? 更别说还是让一个腿脚不便正在养伤的人做给他吃,瑾哥儿咽不下去!!心内惶恐。 说起来第一次过来看望满哥儿,发现是顾垚在做饭的时候,瑾哥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抱着儿子连忙告辞,嘴角却高高扬起来。 也是在满哥儿家里他才知晓,原来洗衣做饭并不一定非要是娘子或夫郎才能干的活,原来嫁了人也不一定只能相夫教子,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追求自己的人生价值。 认识满哥儿,真的是太好了。 顾垚拉着小夫郎去吃晚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听他絮絮叨叨的跟他说他们牙膏研制成功,心里也泛起柔软的喜悦来。 “岑岑,等开了春我的腿好了,我们另起一座房子?” 这个念头其实早就有了,从一开始发现他的小夫郎对屋后那个简陋的茅厕适应得异常困难,从发现他的小夫郎特别爱干净,只因为没有条件,天冷了之后只能烧水在屋子里擦澡的那些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有了盖房子的念头。 他想给夫郎盖一座青砖瓦房,要有明亮的窗和舒适的家具。 还要盖一间方便的洗澡室和干净的厕所。 司岑其实想到了剧情里之后可能会出现的灾情,但望着顾垚期待的目光,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啊,那你的腿要快点好。” 这段时间司岑也会每天给顾垚熬草药喝,都是他之前从山上挖来的。 喝点药,能减轻一点他长骨头的疼痛,促进他伤势的恢复。 其实他等着顾垚问呢。 但是顾垚从来不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东西,药又是哪里来的。 “等你的腿好了,我还想和你一起进山看看呢,我听赵婶子说你以前喜欢住在山里是不是?你在山上有房子吗?还是住的山洞?该不会是树屋!哇……那得多有趣啊,你一定要带我去哦!” 顾垚看着他闪闪发光的双眸,忍不住把他抱进怀里,亲吻他的唇,“好。” “诶等下还没吃完饭……你的腿……” “压不坏。” 窸窸窣窣的声音中,男人嗓子哑了,“等会再吃好不好?” “唔……好歹,去炕上唔……” “就这样好不好?” “……” 天呐,谁再说古代人保守! 岑岑和轮椅都有话要说…… 第272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8) 虽然说是猫冬,但当然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事都不干,一天门都不出。 何况还要即将迎来过年。 所以这段时间镇上也好县城也好,人反而变得更多些。 司岑和瑾哥儿约着一起去过一次县城,他们是带着这段时间顾垚闲来无事时候做出来的一批牙刷,还有司岑和瑾哥儿鼓捣出来的牙膏去镇上摆摊试水的。 生意并没有瑾哥儿想象的那么火爆,甚至可以说冷冷清清。 他不由得有点泄气,但是司岑却并没有气馁,他眼珠子转转就让瑾哥儿一个人守着摊子,自己说有事去做。 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还给瑾哥儿带回来两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当午饭。 瑾哥儿吃得很不好意思,非要给他钱。 司岑看他实在坚持,就收下了,两个人一起啃包子,瑾哥儿忍不住问他去干什么了。 司岑卖关子,说下午些他就知道了。 瑾哥儿被他吊得更加心痒难耐,偏偏他不肯说的话是怎么都不会说的,只能耐着性子等,没想到到了下午,他们摊位前就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客人,买走了他们不少的牙刷牙膏。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让自己的丫鬟来买,“我家小姐听说你们这里在卖那什么牙刷牙膏,用完之后一整日都能呵气如兰,对否?” 瑾哥儿看一眼旁边的满哥儿,真的很纳闷他到底做了什么,短短时间这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到好多遍了,来买的人都这么说。 “是的是的,小姐请看,这就是我们卖的牙刷牙膏。” 丫鬟低头拿起来看看,脸上露出一点嫌弃,“这包得也太随便了。” 随便都是客气的形容词,这哪叫随便,在她看来这叫寒酸。 瑾哥儿刚要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听旁边的满哥儿忽然说道,“这是普通款,面向普通大众的,价格实惠,功效也比较单一,卖得便宜,我们并没有多少利润,自然就只能在成本上省一点。” 丫鬟听着这小哥儿嘴巴里说出来一些她听得半懂不懂的话语和词汇,有些云里雾里之余又觉得说不出哪里厉害的感觉,她要是接触后世网络,自然就知道这个感觉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叫“不明觉厉”。 “哦?听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款?” “那是自然,有普通款自然有进阶款,别看价格更贵,但无论功效和包装那都和普通款不是一个档次,不仅仅可以清洁牙齿,有的款有美白功效,有的可以消炎止血,有的可以去除牙菌,款式不同功效也不同。” 丫鬟听得一愣一愣的,转过脸就看到不远处偷听的小姐朝她拼命使眼色。 她懂了。 “价格不是问题,你说的那什么美白什么……全都各给我拿一个来。”丫鬟豪气的掏出荷包。 瑾哥儿有点慌了。 却见满哥儿不慌不忙道,“抱歉了这位小姐,不是在下不卖,而是我们的进阶款原材料难得,制成也非常不易,且非常受城里老爷夫人小姐们的喜爱,长期处于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是以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进阶款的购买有门槛限制,不但要成为小店的会员客户,且要提前预定才行。” 别说丫鬟和偷偷听着的小姐,就是瑾哥儿也目瞪口呆啊。 不是……原材料虽然确实有些里面也放了一些比较贵的药材,但那不是药铺买就能买到? 他们在家里做了不少呢。 而且什么供不应求?他怎么不知道? 那些功效不一样的牙膏这次压根就没带来,因为定价低了会亏本,定价高了怕卖不出去,他和满哥儿来之前还说先卖普通的,把牙膏这个东西的知名度打出去再徐徐图之。 还有还有,什么门槛限制,会员,提前预定? 这种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这些都是些什么啊? 果然,小丫鬟也听得两眼懵圈了。 偷听的小姐实在看不下去,心里又越听越急,这么好卖,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她一定要拥有! 她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不可抛头露面的说法了,冲过来把自己丫鬟挤一边去,掀开自己帽子上垂下来挡着脸的白纱,对司岑道,“你就直说,要多少银两,才能成为你说的这个什么会员,需要如何预定!” 司岑笑得一脸淡然,“会员自然也有等级之分,就是不知小姐……” “本小姐当然要当最高的那一级。” 于是瑾哥儿就晕乎乎的看着这位小姐在满哥儿的忽悠下,如何的填写了会员信息,交了一百两的会员费成为了最高级的至尊会员。 然后被赠送了一套牙膏牙刷说是新会员福利,先用着等进阶款有货了一定优先给她排单。 甚至还说如果可以推荐新会员,不但排单可以给她往前,甚至到时候进阶款还能给打折。 这位小姐明明掏出了大笔银子,却是满脸笑容开开心心的走了,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有许多交好的闺中好友,都能介绍过来,还问他们下回什么时间再来。 瑾哥儿做梦一样。 就这样,赚了,一百两?! “满哥儿,你也太厉害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快点告诉我,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要憋死了!” 这种销售小把戏在后世随处可见,司岑也是用了别人智慧,不觉得如何,但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超前了。 “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去花钱找了一些小孩,让他们到处叽叽喳喳的传播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叫牙刷和牙膏的东西,比柳条和牙粉可好用了,用完之后嘴巴里那叫一个清新,呵气如兰等等之类…… 传着传着自然有人好奇,有人相信,就过来买了。 至于这个一百两嘛……我也不是故意饥饿营销那位小姐,咱们那几款牙膏不是没带吗? 且我一开始确实也想过要换好的包装,所以就那么一说,本意是拖一拖时间,谁知道这位小姐出手这么豪爽,对一个三无小摊都能毫不怀疑交出巨款。” 这确实是司岑没想到的,这年头的有钱小姐好像比他以为的还要好骗啊! 瑾哥儿只剩下了满脸的佩服。 “走走走,既然开门红了,那咱们索性收摊了,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卖瓷器的,我去订一批好看的包装,早日把咱们的进阶款弄出来!” 两人毫不留恋的麻溜收摊,去打听卖瓷器的店铺了。 第272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8) 虽然说是猫冬,但当然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事都不干,一天门都不出。 何况还要即将迎来过年。 所以这段时间镇上也好县城也好,人反而变得更多些。 司岑和瑾哥儿约着一起去过一次县城,他们是带着这段时间顾垚闲来无事时候做出来的一批牙刷,还有司岑和瑾哥儿鼓捣出来的牙膏去镇上摆摊试水的。 生意并没有瑾哥儿想象的那么火爆,甚至可以说冷冷清清。 他不由得有点泄气,但是司岑却并没有气馁,他眼珠子转转就让瑾哥儿一个人守着摊子,自己说有事去做。 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还给瑾哥儿带回来两个热乎乎的大肉包子当午饭。 瑾哥儿吃得很不好意思,非要给他钱。 司岑看他实在坚持,就收下了,两个人一起啃包子,瑾哥儿忍不住问他去干什么了。 司岑卖关子,说下午些他就知道了。 瑾哥儿被他吊得更加心痒难耐,偏偏他不肯说的话是怎么都不会说的,只能耐着性子等,没想到到了下午,他们摊位前就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波客人,买走了他们不少的牙刷牙膏。 其中甚至还有一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让自己的丫鬟来买,“我家小姐听说你们这里在卖那什么牙刷牙膏,用完之后一整日都能呵气如兰,对否?” 瑾哥儿看一眼旁边的满哥儿,真的很纳闷他到底做了什么,短短时间这类似的话他已经听到好多遍了,来买的人都这么说。 “是的是的,小姐请看,这就是我们卖的牙刷牙膏。” 丫鬟低头拿起来看看,脸上露出一点嫌弃,“这包得也太随便了。” 随便都是客气的形容词,这哪叫随便,在她看来这叫寒酸。 瑾哥儿刚要说两句抱歉的话,却听旁边的满哥儿忽然说道,“这是普通款,面向普通大众的,价格实惠,功效也比较单一,卖得便宜,我们并没有多少利润,自然就只能在成本上省一点。” 丫鬟听着这小哥儿嘴巴里说出来一些她听得半懂不懂的话语和词汇,有些云里雾里之余又觉得说不出哪里厉害的感觉,她要是接触后世网络,自然就知道这个感觉用一个词可以形容,叫“不明觉厉”。 “哦?听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款?” “那是自然,有普通款自然有进阶款,别看价格更贵,但无论功效和包装那都和普通款不是一个档次,不仅仅可以清洁牙齿,有的款有美白功效,有的可以消炎止血,有的可以去除牙菌,款式不同功效也不同。” 丫鬟听得一愣一愣的,转过脸就看到不远处偷听的小姐朝她拼命使眼色。 她懂了。 “价格不是问题,你说的那什么美白什么……全都各给我拿一个来。”丫鬟豪气的掏出荷包。 瑾哥儿有点慌了。 却见满哥儿不慌不忙道,“抱歉了这位小姐,不是在下不卖,而是我们的进阶款原材料难得,制成也非常不易,且非常受城里老爷夫人小姐们的喜爱,长期处于一种供不应求的状态,是以小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进阶款的购买有门槛限制,不但要成为小店的会员客户,且要提前预定才行。” 别说丫鬟和偷偷听着的小姐,就是瑾哥儿也目瞪口呆啊。 不是……原材料虽然确实有些里面也放了一些比较贵的药材,但那不是药铺买就能买到? 他们在家里做了不少呢。 而且什么供不应求?他怎么不知道? 那些功效不一样的牙膏这次压根就没带来,因为定价低了会亏本,定价高了怕卖不出去,他和满哥儿来之前还说先卖普通的,把牙膏这个东西的知名度打出去再徐徐图之。 还有还有,什么门槛限制,会员,提前预定? 这种东西听都没听说过! 这些都是些什么啊? 果然,小丫鬟也听得两眼懵圈了。 偷听的小姐实在看不下去,心里又越听越急,这么好卖,听起来就很厉害的东西,她一定要拥有! 她也不管什么大家闺秀不可抛头露面的说法了,冲过来把自己丫鬟挤一边去,掀开自己帽子上垂下来挡着脸的白纱,对司岑道,“你就直说,要多少银两,才能成为你说的这个什么会员,需要如何预定!” 司岑笑得一脸淡然,“会员自然也有等级之分,就是不知小姐……” “本小姐当然要当最高的那一级。” 于是瑾哥儿就晕乎乎的看着这位小姐在满哥儿的忽悠下,如何的填写了会员信息,交了一百两的会员费成为了最高级的至尊会员。 然后被赠送了一套牙膏牙刷说是新会员福利,先用着等进阶款有货了一定优先给她排单。 甚至还说如果可以推荐新会员,不但排单可以给她往前,甚至到时候进阶款还能给打折。 这位小姐明明掏出了大笔银子,却是满脸笑容开开心心的走了,走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说她有许多交好的闺中好友,都能介绍过来,还问他们下回什么时间再来。 瑾哥儿做梦一样。 就这样,赚了,一百两?! “满哥儿,你也太厉害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你快点告诉我,我实在是太好奇了要憋死了!” 这种销售小把戏在后世随处可见,司岑也是用了别人智慧,不觉得如何,但对于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太超前了。 “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去花钱找了一些小孩,让他们到处叽叽喳喳的传播现在市面上出现了一种叫牙刷和牙膏的东西,比柳条和牙粉可好用了,用完之后嘴巴里那叫一个清新,呵气如兰等等之类…… 传着传着自然有人好奇,有人相信,就过来买了。 至于这个一百两嘛……我也不是故意饥饿营销那位小姐,咱们那几款牙膏不是没带吗? 且我一开始确实也想过要换好的包装,所以就那么一说,本意是拖一拖时间,谁知道这位小姐出手这么豪爽,对一个三无小摊都能毫不怀疑交出巨款。” 这确实是司岑没想到的,这年头的有钱小姐好像比他以为的还要好骗啊! 瑾哥儿只剩下了满脸的佩服。 “走走走,既然开门红了,那咱们索性收摊了,去打听打听,哪里有卖瓷器的,我去订一批好看的包装,早日把咱们的进阶款弄出来!” 两人毫不留恋的麻溜收摊,去打听卖瓷器的店铺了。 第273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9) 司岑和瑾哥儿从县城回来,牛车大老远还没到村口,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那个等在路边的坐轮椅的男人。 瑾哥儿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识顾垚对待夫郎的“宠”,但是每一次仍然觉得难为情之余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的羡慕。 赵老五的牛车停下,朝着顾垚呵呵直笑,“顾小子,又来接夫郎啊?” 顾垚朝赵老五颔首,“有劳五叔照拂。” 司岑从牛车上跳下来,哒哒哒跑到顾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积雪,埋怨道,“都说不用来接我啦……” 顾垚却把他的手拉下来,果然感觉到他的手指一片冰凉,便拢在手心里给他暖着,神色有些郁郁的看着他。 “行行行,要来接也记得打把伞啊!” 司岑拿他这个样子没辙。 “满哥儿,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你家寻你。” 这两夫夫的举止是越来越不避着人,在外也这般亲昵。 他们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坦然样子,瑾哥儿却总看得脸红。 司岑连忙朝瑾哥儿挥挥手,“明天上我家吃早饭啊,我让垚哥做好吃的。” 瑾哥儿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上自己的东西连忙走了。 赵老五帮忙把司岑的背篓搬下来放在一旁,乐呵呵的,“那老汉我也回去咯。” 他赶着牛车慢悠悠朝自己家行去。 顾垚感觉小夫郎的手总算暖和一点了,才松开他,伸手把旁边的背篓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我能背。”司岑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欺负伤患了,想把背篓抢回来。 顾垚却直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地上有积雪,其实轮椅不太好走。 但是顾垚有功夫在身上,他的轮椅还是走得又快又稳。 等到了家里,屋内烧得暖呼呼的,司岑把厚厚的棉袄脱掉,感觉自己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顾垚把他有些打湿了的棉鞋拿去炉子旁边烤着,不一会又给他打回来一盆热水,要他泡脚。 水里是上凹村郎中那里开回来的一些草药包,说是多泡泡对体寒的人身体有好处。 司岑落水伤了身子,导致可能受孕艰难甚至此生再难有孕这件事,顾垚从来没有对司岑透露过。 他之所以一直坚持给他药草泡脚,也不是为着想要一个孩子。 只是不想他的小夫郎成日手脚冰冷,身子不舒坦。 司岑都习惯了顾垚给自己做这些事,双脚泡在热水里,顾垚甚至还伸手进去给他捏按脚心,缓解他走路的疲劳。 这样的事,他做得也很认真。 司岑弯腰顶顶他的脑袋,笑盈盈的问他,“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顾垚觉得他的小夫郎好像有那么一点财迷,谈起卖牙刷的计划也好,说起以后还打算如何做护肤生意也好,都像现在这般,双眼亮晶晶的,眼眸都快变成铜钱的形状了。 顾垚不觉得他市侩,只觉得他可爱。 “不知道。” “你猜猜!” 顾垚看他兴致勃勃,便故意猜得很低,“一两?三两?该不会是十两?” 他每说一个数,小夫郎就摇摇脑袋,越到后面脸上的小表情越发得意。 最后还是小夫郎自己沉不住气揭晓答案,“一百多两!” 他伸出一根白胖胖的手指,在顾垚面前晃来晃去,“我厉害?” “真厉害。”顾垚由衷的说,“先前夫郎说要赚钱养我,我只当夫郎是在安慰我,没想到夫郎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他这么捧场,司岑自然更来劲了,唠唠叨叨的把如何赚到这一百多两的事情细致的给他说了一遍,又指挥顾垚把自己的背篓拿过来,给他看他去瓷器店挑的精美小罐子。 两人在一起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的话(大部分是司岑说,顾垚听),直到司岑困倦的打起了哈欠,顾垚便给他擦干脚,把他塞进被窝里让他先睡一会。 为了进城卖货,司岑今天起得太早了,确实很困,几乎闭上眼睛就睡熟了。 等他再醒来,是顾垚叫他起来吃晚饭。 吃过晚饭顾垚和他商量着下次进城的时候顺便把年货买了,到时候叫上大山与他们一起去,帮他们拿东西。 司岑答应了。 其实顾垚更想自己陪着去,但他知道就像今早夫郎拒绝自己一样,下一次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的腿更多的需要养着,平时在家里坐着轮椅干点活什么的小夫郎已经极为勉强了,但要坐那么久牛车颠簸去县城,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顾垚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自己依旧上着夹板的腿,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最好一眨眼已经是一个月后,他能拆了夹板,正常行走了。 小夫郎在旁边呼呼大睡,顾垚看了他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吹熄油灯,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吃完早饭瑾哥儿才过来的,一来就进屋和司岑开始鼓捣他们的新品。 顾垚不打扰他们,给他们泡了甜甜的蜂蜜水,装了两盘果干零嘴,自己出了里屋,在外面的堂屋继续做牙刷。 既然小夫郎要做这个生意,他别的帮不了,干活倒是可以。 不过小夫郎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 看他的样子没打算小打小闹,听过他昨天的赚钱过程,顾垚也有了一些想法,如果如同小夫郎讲的那般,他们的产品之后要走中高低三个不同档次的路线,那么这个牙刷上能下的功夫其实也不少。 就好比使用的毛就能分出几个档次,还有牙刷的手柄也是。 顾垚一边做一边在脑子里掠过不少材料,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就洗了手,进灶房做午饭了。 瑾哥儿坚决不愿意留下来蹭饭,“满哥儿你放心,我知晓你说的礼盒要怎么打包了,回去我就去找木匠去按照你说的把盒子定做出来,到时候再过来找你。” 司岑要给他钱他也不要,说到时候木匠收了多少再来跟司岑要。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 一来他不想总蹭司岑家的饭,二来,司岑和顾垚相处方式总让他看得脸红又有点羡慕,他实在待不住。 接下来两天过得风平浪静。 第三天的时候瑾哥儿把司岑要的盒子带过来了,而且还按照司岑的描述,在上面画上了好看的图案。 盒子的左下角还画上一片洁白纤长的羽毛。 整个礼盒光光看外表就很好看。 里面还用红色绒布做了内衬,按照他们的罐子和牙刷的形状做出凹槽,现在把三个不同味道不同功效的牙膏放进去,再加上一把骨制手柄的牙刷,形成一个礼盒套装。 “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先做个十套好了。”司岑拍板。 第273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29) 司岑和瑾哥儿从县城回来,牛车大老远还没到村口,他们就已经看见了那个等在路边的坐轮椅的男人。 瑾哥儿不是第一次亲眼见识顾垚对待夫郎的“宠”,但是每一次仍然觉得难为情之余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的羡慕。 赵老五的牛车停下,朝着顾垚呵呵直笑,“顾小子,又来接夫郎啊?” 顾垚朝赵老五颔首,“有劳五叔照拂。” 司岑从牛车上跳下来,哒哒哒跑到顾垚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积雪,埋怨道,“都说不用来接我啦……” 顾垚却把他的手拉下来,果然感觉到他的手指一片冰凉,便拢在手心里给他暖着,神色有些郁郁的看着他。 “行行行,要来接也记得打把伞啊!” 司岑拿他这个样子没辙。 “满哥儿,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来你家寻你。” 这两夫夫的举止是越来越不避着人,在外也这般亲昵。 他们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坦然样子,瑾哥儿却总看得脸红。 司岑连忙朝瑾哥儿挥挥手,“明天上我家吃早饭啊,我让垚哥做好吃的。” 瑾哥儿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上自己的东西连忙走了。 赵老五帮忙把司岑的背篓搬下来放在一旁,乐呵呵的,“那老汉我也回去咯。” 他赶着牛车慢悠悠朝自己家行去。 顾垚感觉小夫郎的手总算暖和一点了,才松开他,伸手把旁边的背篓提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我能背。”司岑看着他这个样子,觉得有点欺负伤患了,想把背篓抢回来。 顾垚却直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地上有积雪,其实轮椅不太好走。 但是顾垚有功夫在身上,他的轮椅还是走得又快又稳。 等到了家里,屋内烧得暖呼呼的,司岑把厚厚的棉袄脱掉,感觉自己浑身都轻快了不少。 顾垚把他有些打湿了的棉鞋拿去炉子旁边烤着,不一会又给他打回来一盆热水,要他泡脚。 水里是上凹村郎中那里开回来的一些草药包,说是多泡泡对体寒的人身体有好处。 司岑落水伤了身子,导致可能受孕艰难甚至此生再难有孕这件事,顾垚从来没有对司岑透露过。 他之所以一直坚持给他药草泡脚,也不是为着想要一个孩子。 只是不想他的小夫郎成日手脚冰冷,身子不舒坦。 司岑都习惯了顾垚给自己做这些事,双脚泡在热水里,顾垚甚至还伸手进去给他捏按脚心,缓解他走路的疲劳。 这样的事,他做得也很认真。 司岑弯腰顶顶他的脑袋,笑盈盈的问他,“你知道我今天赚了多少钱吗?” 顾垚觉得他的小夫郎好像有那么一点财迷,谈起卖牙刷的计划也好,说起以后还打算如何做护肤生意也好,都像现在这般,双眼亮晶晶的,眼眸都快变成铜钱的形状了。 顾垚不觉得他市侩,只觉得他可爱。 “不知道。” “你猜猜!” 顾垚看他兴致勃勃,便故意猜得很低,“一两?三两?该不会是十两?” 他每说一个数,小夫郎就摇摇脑袋,越到后面脸上的小表情越发得意。 最后还是小夫郎自己沉不住气揭晓答案,“一百多两!” 他伸出一根白胖胖的手指,在顾垚面前晃来晃去,“我厉害?” “真厉害。”顾垚由衷的说,“先前夫郎说要赚钱养我,我只当夫郎是在安慰我,没想到夫郎有这么大的本事。” 看他这么捧场,司岑自然更来劲了,唠唠叨叨的把如何赚到这一百多两的事情细致的给他说了一遍,又指挥顾垚把自己的背篓拿过来,给他看他去瓷器店挑的精美小罐子。 两人在一起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的话(大部分是司岑说,顾垚听),直到司岑困倦的打起了哈欠,顾垚便给他擦干脚,把他塞进被窝里让他先睡一会。 为了进城卖货,司岑今天起得太早了,确实很困,几乎闭上眼睛就睡熟了。 等他再醒来,是顾垚叫他起来吃晚饭。 吃过晚饭顾垚和他商量着下次进城的时候顺便把年货买了,到时候叫上大山与他们一起去,帮他们拿东西。 司岑答应了。 其实顾垚更想自己陪着去,但他知道就像今早夫郎拒绝自己一样,下一次他也不会同意的。 他的腿更多的需要养着,平时在家里坐着轮椅干点活什么的小夫郎已经极为勉强了,但要坐那么久牛车颠簸去县城,他是绝对不允许的。 顾垚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自己依旧上着夹板的腿,恨不得时间过得再快一点,最好一眨眼已经是一个月后,他能拆了夹板,正常行走了。 小夫郎在旁边呼呼大睡,顾垚看了他许久,最后叹息一声,吹熄油灯,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吃完早饭瑾哥儿才过来的,一来就进屋和司岑开始鼓捣他们的新品。 顾垚不打扰他们,给他们泡了甜甜的蜂蜜水,装了两盘果干零嘴,自己出了里屋,在外面的堂屋继续做牙刷。 既然小夫郎要做这个生意,他别的帮不了,干活倒是可以。 不过小夫郎脑子里怎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 看他的样子没打算小打小闹,听过他昨天的赚钱过程,顾垚也有了一些想法,如果如同小夫郎讲的那般,他们的产品之后要走中高低三个不同档次的路线,那么这个牙刷上能下的功夫其实也不少。 就好比使用的毛就能分出几个档次,还有牙刷的手柄也是。 顾垚一边做一边在脑子里掠过不少材料,等到时辰差不多了,就洗了手,进灶房做午饭了。 瑾哥儿坚决不愿意留下来蹭饭,“满哥儿你放心,我知晓你说的礼盒要怎么打包了,回去我就去找木匠去按照你说的把盒子定做出来,到时候再过来找你。” 司岑要给他钱他也不要,说到时候木匠收了多少再来跟司岑要。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 一来他不想总蹭司岑家的饭,二来,司岑和顾垚相处方式总让他看得脸红又有点羡慕,他实在待不住。 接下来两天过得风平浪静。 第三天的时候瑾哥儿把司岑要的盒子带过来了,而且还按照司岑的描述,在上面画上了好看的图案。 盒子的左下角还画上一片洁白纤长的羽毛。 整个礼盒光光看外表就很好看。 里面还用红色绒布做了内衬,按照他们的罐子和牙刷的形状做出凹槽,现在把三个不同味道不同功效的牙膏放进去,再加上一把骨制手柄的牙刷,形成一个礼盒套装。 “不错,就按照这个来,先做个十套好了。”司岑拍板。 第274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30) 瑾哥儿看到这个礼盒套装,反倒是不害怕卖不出去了。 他曾经也是那有钱人家的一员,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也更比穷苦出身的人了解有钱人的花钱观念。 只不过因家道中落,又被族亲夺走家产,差点被害死之后侥幸逃到这里,被顾大山所救,万念俱灰做了他的夫郎。 后来是有了儿子,加上顾大山一家确实也对他颇为爱护,他才一点点恢复了生气。 但也因为在这偏僻贫穷的山村里做人夫郎太久了,曾经那些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生活早就淡得像一个虚幻的梦,被有意无意的给淡忘了。 如果不是和司岑鼓捣起“生意”,他恐怕都不会再想起那些曾经。 事实上瑾哥儿一开始之所以会掺和进司岑的牙刷生意中,本来只是因为觉得他的遭遇和自己同病相怜,有些怜惜他,忍不住想要看他开心一些罢了。 确实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又过了两天,到了他们和那位有钱的小姐说好的日子。 这天司岑装好给那位小姐准备的礼盒套装,在顾垚的一声声叮嘱下来到村口,与赵婶子一家集合。 “顾小子,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照看好满哥儿的,有什么需要买的你就跟大山说,我们都给你带回来。”赵婶子抱着孙儿,笑眯眯的。 他们这是全家上阵,去置办年货去。 顾垚点点头,“麻烦婶子,大山兄弟了。” 司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进城,你别担心了,快点回去,等我给你买年货回来。” 顾垚望着他兴冲冲的模样,静静半晌,说,“好。” 这两天村里出去办年货的人多,赵老五的牛车生意好得很,他们也就不用专门包车,和别的人一起坐上牛车,每个人给车费就行。 顾垚看着小夫郎穿得圆滚滚的,脖子上还围着他这几天给他赶制出来的兔毛围脖,抬手朝自己挥挥。 一直到牛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顾垚这才慢慢转过轮椅,慢慢朝家里面行去。 不是很想回去。 小夫郎不在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家里说不出来的空。 司岑和赵婶子一家来到了县城,先一路开启买买买模式,等买得差不多了,把东西交给顾大山保管,自己背着小背篓拉着瑾哥儿小跑着去了上次摆摊的地点。 果然,气喘吁吁跑过去,就见到上次那位小丫鬟一脸焦急的在那里东张西望,一看到他们,那张快哭出来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们真的是骗子,要去报官了!” 瑾哥儿吓了一跳,“对不住,我们先去买了一点东西耽误了时辰。” 司岑扫视了一眼,发现附近没有那位小姐的身影,再结合小丫鬟的话,猜到了一点内情。 恐怕是小姐在外面花了一百两办了个什么会员的事情被家人发现了,今天小丫鬟怕是偷偷溜出来的。 果然,下一瞬就见小丫鬟一脸焦急又鬼祟的说,“快点,东西都带来了吗,快给我我要赶紧回去了,我是偷偷出来的,要是被大少爷发现……” “菊香!原来你在这!” 小丫鬟话都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断喝,她表情变得惊恐,脖子一缩就要跑,就被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一把揪住了领子。 很快,一名穿着富贵,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公子哥走过来,那双斜挑的凤眸里满是警惕怀疑的看向了司岑和瑾哥儿,“便是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哥儿,前几日在这里招摇撞骗,骗走了我小妹一百两银子?” 他身后还带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 瑾哥儿的脸白了,下意识拉了司岑一把,挡在他面前,颤声道,“什……什么招摇撞骗,你这人好生无礼。” 司岑被瑾哥儿的动作弄的懵逼了一下,紧接着看着他隐隐发抖的腿肚子,心中一时只觉又是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暖意。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反倒把瑾哥儿拉到自己身后,直面这大冬天还摇着把扇子装风流名士的公子哥,“我们只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什么叫招摇撞骗?” 汪景生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胖乎乎的小哥儿,倒是被他那双眼睛晃了一下。 很漂亮的眼睛,有一种灵动又潋滟的感觉,尤其是面对自己的诘问一点都不怯,从容又不卑不亢的样子,对视也毫不躲闪,倒是与他所见过的那些哥儿都不一样。 几天前他偶然撞见小妹和她的小丫鬟窃窃私语,还发现小妹似乎囊中羞涩,看上了一款首饰却没钱买,还被与她向来不对付的李家小姐嘲讽了一通。 汪景生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 家里虽然对子女的银钱比别人家管束得严格些,怕他们生出骄奢淫逸的性子,但对女孩子始终没那么严厉,他是知道小妹每月的零用不少的,怎么会一只发簪都买不起? 小妹的银钱去哪了? 之后他略使小技,从菊香口中弄明白了小妹银钱的去向。 说实在的,他听到那些话的第一时间也觉得小妹是遇到了骗子,让人给诓了。 但是过后他每每想起菊香学给他听的那小贩所说的那些话,分析分析对方的路数,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心底忍不住就越来越好奇。 当然了,经过这件事他还是觉得自家小妹太好骗了,这性子不好好给她扭转过来,怕是以后真的要吃大亏。 所以他直接寻了个借口,让家里把小妹禁足了,自己却故意给小妹和菊香空子钻,就是为了此刻——会一会那只凭一张巧嘴三言两语就诓走自己小妹一百两银的小贩。 现在见到了,有一种出乎预料但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光看这小哥儿一双眼睛,都觉得他不是个愚笨人物。 “呵……你说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你那粗制滥造的东西,值一百两银子吗?今天你要是说服不了本公子,本公子说什么也要押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儿见官去,免得还不知有多少人要上你们的当!” 汪景生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凌厉表情,就想看看,这小哥儿打算怎么忽悠呢。 第274章 他是炮灰对照组(30) 瑾哥儿看到这个礼盒套装,反倒是不害怕卖不出去了。 他曾经也是那有钱人家的一员,不是一点见识都没有的,也更比穷苦出身的人了解有钱人的花钱观念。 只不过因家道中落,又被族亲夺走家产,差点被害死之后侥幸逃到这里,被顾大山所救,万念俱灰做了他的夫郎。 后来是有了儿子,加上顾大山一家确实也对他颇为爱护,他才一点点恢复了生气。 但也因为在这偏僻贫穷的山村里做人夫郎太久了,曾经那些锦衣玉食挥金如土的生活早就淡得像一个虚幻的梦,被有意无意的给淡忘了。 如果不是和司岑鼓捣起“生意”,他恐怕都不会再想起那些曾经。 事实上瑾哥儿一开始之所以会掺和进司岑的牙刷生意中,本来只是因为觉得他的遭遇和自己同病相怜,有些怜惜他,忍不住想要看他开心一些罢了。 确实没有想过,他们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又过了两天,到了他们和那位有钱的小姐说好的日子。 这天司岑装好给那位小姐准备的礼盒套装,在顾垚的一声声叮嘱下来到村口,与赵婶子一家集合。 “顾小子,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照看好满哥儿的,有什么需要买的你就跟大山说,我们都给你带回来。”赵婶子抱着孙儿,笑眯眯的。 他们这是全家上阵,去置办年货去。 顾垚点点头,“麻烦婶子,大山兄弟了。” 司岑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进城,你别担心了,快点回去,等我给你买年货回来。” 顾垚望着他兴冲冲的模样,静静半晌,说,“好。” 这两天村里出去办年货的人多,赵老五的牛车生意好得很,他们也就不用专门包车,和别的人一起坐上牛车,每个人给车费就行。 顾垚看着小夫郎穿得圆滚滚的,脖子上还围着他这几天给他赶制出来的兔毛围脖,抬手朝自己挥挥。 一直到牛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顾垚这才慢慢转过轮椅,慢慢朝家里面行去。 不是很想回去。 小夫郎不在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家里说不出来的空。 司岑和赵婶子一家来到了县城,先一路开启买买买模式,等买得差不多了,把东西交给顾大山保管,自己背着小背篓拉着瑾哥儿小跑着去了上次摆摊的地点。 果然,气喘吁吁跑过去,就见到上次那位小丫鬟一脸焦急的在那里东张西望,一看到他们,那张快哭出来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们可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们真的是骗子,要去报官了!” 瑾哥儿吓了一跳,“对不住,我们先去买了一点东西耽误了时辰。” 司岑扫视了一眼,发现附近没有那位小姐的身影,再结合小丫鬟的话,猜到了一点内情。 恐怕是小姐在外面花了一百两办了个什么会员的事情被家人发现了,今天小丫鬟怕是偷偷溜出来的。 果然,下一瞬就见小丫鬟一脸焦急又鬼祟的说,“快点,东西都带来了吗,快给我我要赶紧回去了,我是偷偷出来的,要是被大少爷发现……” “菊香!原来你在这!” 小丫鬟话都没说完就听到一声断喝,她表情变得惊恐,脖子一缩就要跑,就被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一把揪住了领子。 很快,一名穿着富贵,打扮得人模人样的公子哥走过来,那双斜挑的凤眸里满是警惕怀疑的看向了司岑和瑾哥儿,“便是你们两个胆大包天的哥儿,前几日在这里招摇撞骗,骗走了我小妹一百两银子?” 他身后还带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看起来很是凶神恶煞。 瑾哥儿的脸白了,下意识拉了司岑一把,挡在他面前,颤声道,“什……什么招摇撞骗,你这人好生无礼。” 司岑被瑾哥儿的动作弄的懵逼了一下,紧接着看着他隐隐发抖的腿肚子,心中一时只觉又是好笑又有点说不出的暖意。 他往旁边走了一步,反倒把瑾哥儿拉到自己身后,直面这大冬天还摇着把扇子装风流名士的公子哥,“我们只不过是做点小本生意,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什么叫招摇撞骗?” 汪景生看着眼前这个长得胖乎乎的小哥儿,倒是被他那双眼睛晃了一下。 很漂亮的眼睛,有一种灵动又潋滟的感觉,尤其是面对自己的诘问一点都不怯,从容又不卑不亢的样子,对视也毫不躲闪,倒是与他所见过的那些哥儿都不一样。 几天前他偶然撞见小妹和她的小丫鬟窃窃私语,还发现小妹似乎囊中羞涩,看上了一款首饰却没钱买,还被与她向来不对付的李家小姐嘲讽了一通。 汪景生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 家里虽然对子女的银钱比别人家管束得严格些,怕他们生出骄奢淫逸的性子,但对女孩子始终没那么严厉,他是知道小妹每月的零用不少的,怎么会一只发簪都买不起? 小妹的银钱去哪了? 之后他略使小技,从菊香口中弄明白了小妹银钱的去向。 说实在的,他听到那些话的第一时间也觉得小妹是遇到了骗子,让人给诓了。 但是过后他每每想起菊香学给他听的那小贩所说的那些话,分析分析对方的路数,却越发觉得,这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心底忍不住就越来越好奇。 当然了,经过这件事他还是觉得自家小妹太好骗了,这性子不好好给她扭转过来,怕是以后真的要吃大亏。 所以他直接寻了个借口,让家里把小妹禁足了,自己却故意给小妹和菊香空子钻,就是为了此刻——会一会那只凭一张巧嘴三言两语就诓走自己小妹一百两银的小贩。 现在见到了,有一种出乎预料但又情理之中的感觉。 光看这小哥儿一双眼睛,都觉得他不是个愚笨人物。 “呵……你说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就你那粗制滥造的东西,值一百两银子吗?今天你要是说服不了本公子,本公子说什么也要押你们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哥儿见官去,免得还不知有多少人要上你们的当!” 汪景生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凌厉表情,就想看看,这小哥儿打算怎么忽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