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后被病娇总裁缠上了》 第1章 痛苦的根源 窗外明亮的月光洋洋洒洒的照进屋内，即使不开灯也能清晰的看见病床上妇人脸上的憔悴之色。 与她七分像的少年趴在床边，紧闭双眼眉头轻蹙，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阿怀，你怨我吗？” 顾怀睡得很轻，加上这两天母亲的病情恶化，她的精神状态更是草木皆兵，夜里听见一点声响都会惊醒。 此刻顾母的话音刚落，顾怀就睁开了眼睛，她有些紧张的问。 “怎么了，妈妈，身体不舒服吗，我现在就给你叫医生。” 顾母拦住了她，摇摇头，眼底透出温柔与愧疚。 “你怨我吗，阿怀。” 她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一直在忽略眼前孩子的想法，执拗的想要报复曾经害过她的那些人。 直到现在人之将死，才想起真正爱她的人。 顾怀没说话，只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怨恨我是应该的，是我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没让你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让你的人生过的那么痛苦……” 顾怀突然打断了她。 “妈妈，别说这些了，一切都太晚了，你想要的，我最后都会帮你实现的。” 顾母握住顾怀的手，眼眸含泪。 “不不，阿怀，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曾经的一切都是我太执着了，都是我的错，上一代人的恩怨我却强加在你身上。” “我快死了阿怀，我知道，那天你和医生说的我都听见了，这么多年带着仇恨生活，死了也算解脱，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能去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曾经的那些事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下……好不好？” 顾母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要用光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 “呵……放下？妈妈您知道您现在在说什么吗，从小不是您告诉我的，要把复仇放在第一位吗？不是您告诉我除此之外都可以舍弃吗？为了您伟大的复仇计划，还把我变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您都忘了吗？” “现在妈妈快解脱了，不止将我一个人扔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还要将曾经的一切都推翻，那我现在算什么呢？不觉得对我来说太残忍了吗，我已经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您却告诉我算了，您是想走的时候把我也一起带走才这么刺激我的？” 顾怀眼尾通红，情绪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但嘴角依然挂着一丝嘲讽的笑。 顾怀的话像刀子一样直直插进心口，让顾母哑口无言。 巨大的情绪波动使她的心中钝痛，呼吸沉重，强烈的窒息感让她不断的咳嗽起来，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这一晕直接下了病危通知书，医生说抢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小，让家属做好准备。 顾怀焦急的等在手术室的门口，修长的手指伸进发间，将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短发弄得乱七八糟。 她很后悔对母亲说了那么重的话，不管怎么样，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母亲养大她真的很辛苦。 世界上她就只剩下母亲一个亲人了，如果她也离开了自己还剩下什么了呢？ 两个小时以后医生终于走出来了，顾怀赶紧迎上去，医生却摇了摇头。 “我们在抢救的时候发现患者的求生欲望并不明显，我们尝试了很多方法勉强让她再清醒一会，趁现在还能说话您赶紧进去，顾总抱歉，我们尽力了。” 顾怀身形有些踉跄，疯了一样冲进去跪在母亲的床边。 “妈妈，我来了……你看看我好不好？” 曾经顾母让她学习各种技能时，她偶尔耍脾气不愿意，顾母为了哄她就说成绩好了会有奖励。 其实她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她能摸摸她的头，似乎只要摸一摸就会满血复活了。 顾母听见她的声音，费力的睁开了眼睛，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 “别哭，阿怀，答应我，要好好生活，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现在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都是我的错。” 她哽咽着流下了浑浊的眼泪，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顾怀，似乎想要将曾经对她的忽略全都补回来。 “阿怀，真的…对不起……” 苍白枯槁的手无力的垂下，这许久的病痛折磨终于结束。 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解脱，可却给活着的人带来无尽的痛苦。 顾母走了，她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她一切爱与痛苦的根源就此消失了。 第2章 曾经的曾经 顾母走后，顾怀曾经尝试过放下仇恨去生活，但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她无法接受这样不男不女的自己。 从小就发现自己跟其他男生不一样，但是母亲一直说她这样是正常的，她一直没有完全相信母亲的话，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怪病，母亲心疼她所以没说实话。 等再长大一点，顾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质问母亲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多少慌乱，只是平静的阐述了她“伟大”的复仇计划。 原来她的父亲是国内千宾集团的老总顾海辰，不过曾经跟母亲在一起的时候还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母亲当年长的很美，自然不缺追求者，不过能坚持这么久的只有顾海辰一个人，最终母亲被他感动了。 可在快要结婚的时候，一场晚宴却把一切都打碎了。 李氏集团的千金在晚宴上对顾海辰一见钟情，彼时顾海辰身材还没走样，仪表堂堂，西装革履，面上还带着些未褪的痞气，曾经也是a市许多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自从李茹喜欢上了顾海辰就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吵闹着要嫁给他。 李父多次劝说无果，当李茹知道顾海辰的未婚妻只是一个没有家庭背景的普通女孩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茹直接让她父亲给顾家施压，还放出舆论说顾海辰本来的未婚妻就是李茹，还说顾海辰是变心喜欢上了顾母陈芮。 这导致顾氏的股票直线下滑，顾海辰的父母本来就对这个普通家庭的陈芮没多少喜欢，要不是儿子执意娶她，他们根本不会同意陈芮进门。 最后顾海辰还是妥协了，他习惯了花钱大手大脚，顾家把卡全停了，买点东西都捉襟见肘，吃饭都是问题，还怎么风花雪月海誓山盟？ 而且更重要的是，李茹说，再不出面挽回舆论顾家真的会垮，就算撑过来了，李家也会不遗余力的针对顾家。 不仅如此，如果再死撑下去，她还会派人打断陈芮的手脚，让她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顾海辰真的怕了，他看着李茹眼底的疯狂，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一切都会毁了。 顾海辰对陈芮说了狠话，用最后一点人脉把她送去国外，留给她一大笔钱，转身就跟李茹结婚了。 陈芮心如死灰，每天活在仇恨里，她想不明白一切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明明幸福唾手可得，难道就因为自己出生在普通家庭所以就不配拥有幸福吗？ 她一直在寻找复仇的机会，即使在国外也时刻关注着国内的动态。 当她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她知道，一个扭转局面的机会来了。 她不惜一切代价生下了顾怀，把她当成一个男孩子抚养，因为顾家那两个老东西最是重男轻女，如果是个女孩回去了怎么能有资格接手家族的产业。 她让顾怀拼命的学习，不止学习各种专业知识，还要学习如何察言观色，如何处理人情世故。 当她发现顾怀身体有些瘦弱，不像一个男生时，又开始让她学习各种防身术，锻炼肌肉，顾怀一分钟的时间要掰成八瓣用。 此刻的陈芮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不计后果的想要报复回去，将多年的怨恨全部寄托在顾怀的身上。 这么多年了，陈芮从没有后悔过，直到快死的那一天，她看见唯一的孩子为她忙前忙后，像个真正的大人。 看着顾怀西装革履的样子，陈芮突然有些后悔，这个女孩子从来没为了自己活过，没有为了她自己穿过裙子。 她才终于像是如梦初醒，拉着顾怀的手声泪俱下的道歉。 可是一切都晚了，不是吗，妈妈。 妈妈，我说过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三个月后我会回国，你让小怜儿准备一下。” 顾怀黑色的保时捷穿梭在黑夜中，她开的飞快，一想到即将要做的事就兴奋不已。 此刻城市中心大厦的办公室内，一个身形修长，面色冷峻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手中响声不断的手机。 他峭隽的脸上满是不耐，清冷的眸子，配上妖冶的唇，看起来亦正亦邪。 “喂？总找我干什么，你没事做了？” “我靠，沈澈，你故意不接老子电话的？” 陆城声音里都写着愤怒与不可置信。 “你要是没事我挂了。” 沈澈听着他周围吵闹的背景音更不耐烦了，他就知道这小子又在鬼混。 “诶，别啊，沈哥，你看你，说你一句还真急了，我这不是来y国找你玩了吗，知道你小子最近受情伤，为了不被沈老爷子催婚都跑到国外来了，这不，局我都组好了，就在dsn酒，给你小弟我点面子来玩玩行不行？” “不去，你自己花天酒地就算了，别带上我。还有，什么叫受情伤？我为什么追李茜茜你不知道？” “诶呀，知道知道，你就来玩玩呗，而且最近我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保证你感兴趣。” “什么朋友？是我最近让你查的事情有进展了？”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到啊，真没意思，不过具体的事情还是得当面跟你说。”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 这时顾怀已经到达了酒门口，她掩饰住眸中的亢奋，表情淡漠的走了进去。 四个月前顾怀就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她，派人一查发现是陆氏集团的陆城。 看见资料上的那张脸，顾怀瞬间回忆起来这两天在一个地方见过，那就是dsn酒。 她有些奇怪，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上市公司的老板，怎么惹的他来调查，更何况她的公司还在国外。 不过她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个陆城从小就是沈澈的狗腿子，会调查她多半是沈澈的授意，看来沈澈也察觉到了什么。 此刻她有些感谢她的渣爹还有那么点良心，给了母亲很多钱。 除了保证温饱以外还剩下许多可以用来供她创业，不然她还真没机会吸引到这两尊大佛。 知道了这层关系顾怀开始刻意给陆城接近自己的机会，她从不主动靠近，不然肯定会露出破绽。 自己发现调查出来的真相往往比别人的刻意告知更令人信服。 既然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调查自己，那就去跟他们见见面，最好让他们误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第3章 复仇的前奏 沈澈进了包厢就看见陆城坐在正中间，左拥右抱，正跟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打得火热。 沈澈有些无语，直接把目光移开，第二眼就被顾怀吸引了。 沈澈自诩不是什么肤浅的人，但是这张脸还是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顾怀一身休闲的男装，利落的短发向后梳着，露出小巧的耳朵，眉眼并不粗犷，反而有些柔和。 而高挺的鼻梁和清晰的下颚线又让整张脸显出几分英气，白皙的脖颈中央喉结却并不明显。 一双桃花眼中带着戏谑，紧紧盯着怀中的女人，准确的说是流连在女人的锁骨以下，薄唇微勾，手臂也紧紧的箍着细腰，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隐隐带着些青筋。 沈澈皱皱眉，心道：看来又是一个纨绔子弟。也好，这样更好控制。 看见沈澈进来，陆城连忙起身给沈澈介绍，“沈哥，这是顾怀，cx公司的老板。这是沈澈，沈氏集团的ceo。” “沈总好，我是顾怀，久仰大名，总听陆哥提起您，今日一见真是气度不凡。” “嗯，你好，你姓顾？那……你知道顾海辰吗” 沈澈一脸的淡漠，言语中带着试探。 “知道，他不是千宾集团的老总吗？” 顾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呵，或许他还有别的身份，你可以再去查查看。” 沈澈看她这副假装懵懂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嘴角微勾，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 “沈总说笑了，我没事去查他干嘛？” 顾怀选择装到底。 沈澈没接话，只挑挑眉，脊背放松依靠在沙发上。 只不过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粘在顾怀身上，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但就是有些控制不住。 看见她的手还放在一个女人的腰上时，他突然觉得那个女人很碍事，挡住了他的视线。 沈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干嘛在意这个？ 难道因为一直没女朋友所以变弯了？ 顾怀早就感受到了沈澈有些炙热的目光，心里有些嘀咕，有这么多美女不看，看我干嘛？ 这目光实在无法忽视，她只能转头冲顾怀礼貌一笑。 沈澈本想收回目光就突然看见顾怀冲他笑，那张妖孽的脸露出有些天真的笑容，让他呼吸一滞。 “咳，我出去抽根烟。” 沈澈不自然的别开眼，起身出去了。他感觉自己现在热的不行，需要透气。 夜晚的风惬意凉爽，吹走了沈澈内心的燥热，让他清醒了不少。 刚摸出一颗烟想点就看见顾怀也拿着一根烟向他走来，她的黑色衬衫随风轻摆，隐约勾勒出一些身体轮廓。 领口处两颗扣子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块雪白的皮肤。 “沈总，能借你个火吗？” 顾怀嘴角带笑，中性的少年音在沈澈耳边响起。 沈澈没说话，只是拿出打火机想要先把自己的点上，顾怀突然凑近将自己的烟也递了过去，两支烟就这样触碰在了同一簇火苗里。 两个人的头也挨得极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沈澈反应过来瞬间拉开了距离，鼻尖甚至还萦绕着淡淡的苦艾味。 “沈总，其实我知道顾海辰是谁，不就是我那个便宜爹吗，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 “哦？刚刚还不承认，现在怎么突然坦白了？”沈澈似乎并不惊讶，挑眉看着她。 “刚才人多嘴杂的，有些话我只想跟沈总你单独说。” “那你说说看，你都知道些什么？” “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叫沈晋对？他最近可是很不老实哦，你在国外呆的这几个月，他可是一点没闲着。” “你派人调查我了？” 沈澈微眯着眼，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比他矮了半头的少年。 “别生气嘛，比起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更加关心你的好弟弟在做什么吗？去查查看，说不定你会需要我的帮助哦。” 顾怀依旧扬着天真的笑容，眼中却带着狡黠。 沈澈吐出一口白雾，沉默着没有回应。 “想好了就来找我，两天后的晚上我还在这里等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替我跟陆哥说一声。” 顾怀压根没指望沈澈回答，如果不是刚刚得知顾海辰最近打算放权给他那个宝贝儿子，她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跟沈澈摊牌。 看着顾怀的背影一步步走远，沈澈拿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给我查查最近沈晋在做什么，事无巨细我全都要知道，再把公司最近几个大项目的资料发给我，但凡是他接触过的我都要。给你两天时间。” 回到包厢，沈澈一脸严肃的将除了陆城之外的所有人都清了出去。 “怎么了，沈哥，顾怀那小子呢？” “喝酒是不是把你脑子也喝坏了，顾怀没有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仅知道顾海辰是谁，而且还知道你我是谁，估计我们的资料早就摆在人家的办公桌上了。” “怎么可能，明明是我一步步接近他的…难道，他是故意让我接近的？！” 陆城瞪大了一双狐狸眼，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的表情配上一张俊脸有些滑稽。 “现在还不知道他具体目的是什么，不过他刚刚约我两天以后再来这里，看样子是想跟我谈合作。” 沈澈皱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还顺便嚼了一块冰，咬在嘴里咯吱作响。 “那你两天以后还来吗，用不用我跟你一起？” 陆城有些心虚，不仅事情没办好，好像还被人摆了一道。 “不用，到时候我自己去就行，走了。” 沈澈似乎不愿意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只剩陆城一个人在包厢里风中凌乱。 在约定时间的前夕，沈澈才收到他要的全部资料，他发现沈晋最近动作不小，这背后免不了有沈父的支持。 那个老头子本来就不待见他，好不容易盼到他离开一段时间，就迫不及待的让沈晋插手公司的项目了，沈澈露出嘲讽的笑。 “呵，像让那个蠢货取代我？找死。” 如果仅仅是插手项目就算了，沈澈越往后看眉头蹙的越紧，沈晋偷偷将一家建材公司给换掉了，新的建材公司提供的器材根本不符合标准。 如果强行使用，很可能会造成危险，未来的损失以及公司的信用都会受损！ 这个蠢货到底想干嘛？！ 沈澈一脸阴沉，揉揉眉心，将调查资料随手扔在了桌子上，起身去了dsn酒。 第4章 交易 沈澈进门就看见顾怀正搂着一个身穿露背红裙的美女，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游走在女人的身上，惹得她娇喘连连，沈澈轻轻咳了一声，怀里的美人瞬间害羞的把头埋在了顾怀的颈间，“顾总真是好兴致啊，就这么一会也要找个人陪。” “顾怀轻笑，沈大少爷要是羡慕，我也给你找几个。小怜儿你先出去，晚上找你。” 顾怀顺手拍了拍她的屁股，美人有些不情愿的起身，幽怨的看了几眼顾怀，转身出去了。 “你这风流债真是不少。”沈澈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看见顾怀流连在美女之间，胸口闷闷的，像是有口气吐不出来。 顾怀没接那句话，“查到你弟弟要做什么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对付他那个蠢货，我还不需要靠别人。” “我知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沈晋这么做除了让公司的形象受损以外他有什么好处呢，更何况还是在你出国这段时间，如果出什么事，那他不是也被连累吗？你忽略了一些细节，沈澈。” 说完顾怀拿出了一打照片递给沈澈，上面的人正是沈晋和另一个戴黑色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沈澈垂眼看着照片，觉得那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有点眼熟，不一会他突然轻声笑了出来，只是笑不达眼底，甚至有些狠戾。 “哦，我说呢，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故意想让公司出事，原来是想嫁祸给我身上啊，行啊，还不算特别蠢，知道找我身边的人更容易让人信服。” “现在懂了，沈少爷，他找你身边其中一个助理，让他去换建材公司，等到出了事情再把他拉出来顶包，到时候虽然没说是你做的，别人在心里也会认为是你了。”顾怀抱臂依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说，你想干什么，我不想欠人情。” “很简单，我要你帮我回国，让我顺利的待在顾家就好。而且你本来不就是想这么做吗，千宾集团虽然比不上你们沈氏，但是这两年日渐壮大的同时还总是跟沈氏恶意竞争，听说最近还在弄一个关于新型人工智能的项目，如果成功了千宾跟你们的差距就更短了，你为了不费一兵一卒以绝后患打算把我放进去，扰乱千宾，最好我是个纨绔子弟，既好控制，又适合搅局，我说的没错。” “你还真看得起自己，你凭什么认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把千宾搞乱？” “相信我，我可以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为了你的伟大计划，你肯定不会放着我不管的。”顾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沈澈抿抿唇没说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我只有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扰乱千宾，也可以把顾海辰扫地出门，不过我希望你事成之后能留千宾一命，把它给我。”顾怀看着有戏，就再接再厉的说道。 “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话，把千宾给你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要再加一个条件，以后两个公司之间的所有合作你都要让三个百分点。”沈澈的语气不容拒绝，带着些许压迫感。 顾怀有些肉疼，但还是咬咬牙说“好，我答应你，但是在我为你做事的时候你要尽可能的帮我。” “可以，那就先拟个合约。” 敲定了一切事宜后已经是深夜了，顾怀提议去吃个宵夜，沈澈本想拒绝，但看着她一双桃花眼亮亮的盯着自己，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坐在车上的时候沈澈才回过神，心中有些懊恼：这小子怕不是个妖精，惯能蛊惑人心。 车子在路上逛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半夜还开着的餐厅。 顾怀尴尬的挠挠头，叫人家出来吃宵夜，结果却忘记了深夜餐厅都关门的事了。沈澈看她呆呆的样子，居然觉得有点可爱。 “要不去我家吃，我的厨艺也不错。” “不必了，天已经很晚了，你送我回家就行。”沈澈面色疏离，心中却想，不能再被这小子蛊惑了。 “诶呀，走走，我们好不容易达成了协议，怎么也该庆祝一下，听我的。”沈澈没再说话，毕竟现在是顾怀在开车。 沈澈一进门就闻见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艾味，这跟顾怀身上的味道一样，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他站在顾怀身后，看着她弯腰换鞋，薄薄的黑色衬衫紧贴在她的脊背上，勾勒出她一节节的脊柱，明明是个男人，腰却跟女人一样细，不知道抱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你想吃点什么，面条可以吗，不好意思，家里没什么食材了。” 顾怀的声音打断了沈澈的胡思乱想，他猛地回神，耳尖微热，偏过头不再看她。 “都可以。” “哦，那好，我现在去煮，你随便坐。”顾怀转身去了厨房。 沈澈点点头，步伐有些僵硬的坐在沙发上，观察着顾怀的家。 极简的装修风格，多以黑白灰为主色调，有些家具带着欧式风格，让房间整体显得低调奢华。 只是，有一件东西却显得格格不入，像是两个完全相反的风格硬凑在一起。 顾怀端着两碗清汤面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澈正对着她桌子上一个大大的kiti猫出神。 顾怀忍不住抽抽嘴角，没想到今天会带他来家里，忘记收起来了，怎么办，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变态？ 想到这她忍不住解释道“啊，这个摆件是小怜儿送我的，她非说要在我家留下点她的东西，真是个幼稚的女人。”小怜儿对不住了，暂时拿你顶一下。 其实摆件是顾怀自己的，她从小就被母亲强制用一些黑白灰的东西，有一次偷偷买一个粉色的发卡却被母亲发现，狠狠斥责了她一顿，她表面上隐忍不发，但心里其实有些厌倦，毕竟哪个女孩子不喜欢粉色和可爱的事物呢？想到这顾怀心中不禁有些悲伤。 “小怜儿？你女朋友？”沈澈皱眉出声打断了顾怀的回忆。 “你不记得了？就今天在包厢里你见过的那个女孩子。” 顾怀想到今天为了在他面前维持纨绔子弟的人设，特意搂着小怜儿做戏，那羞耻的姿势，让她有些脸热。 “哦，没想到你还有女朋友，我以为顾少爷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呢。”沈澈的语气中带着调侃。 “她不一样。”顾怀似乎不想多说，只简单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我不会干涉你的私事，只是希望你别因为儿女情长耽误计划，不然你知道后果。” 沈澈看顾怀突然变得有些认真的脸，不知为何心里很烦躁，语气不自觉的加重。 顾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屋里好像变冷了？ “知道知道，我办事你放心，她肯定不会坏事的。” 沈澈听着她语气中对那个女人的维护，心中更加烦闷，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天天熬夜工作得什么怪病了？ 他猛地站起身想要离开这里，却在转身的时候衣服不小心拂掉了面前的汤碗，瓷碗应声破碎，瞬间变得四分五裂。 沈澈无奈的扶额，他觉得自己今天不宜出门，简直诸事不顺。 条件反射的蹲下身，却在手指刚要触碰到碎瓷片的时候，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了手腕。 他感受着顾怀的温度正透过他的皮肤源源不断的渗透进来，她的手干燥有力，手中的薄茧也紧紧的压在手腕处，磨的他有些痒。 不知怎的，被她这样握着，心中的烦闷突然就一扫而空了，她的手是那样温暖，温度似乎传进了他的心里。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拥抱呢，是不是可以从她那里汲取更多的温暖了？如果是……亲吻呢？ “我来，你再怎么说也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动手。”顾怀松开了手，转身去拿扫把。 沈澈感受着手腕处的温暖逐渐消失，心中竟然有些不舍，他看着顾怀忙碌的身影出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呢？ 是想要利用她吗，不，不对。是想要触碰她吗？……是，是的，想要触碰她，想要拥抱，想要她的眼睛只在自己身上停留，想要……她的一切。 这是，爱吗?还是占有欲呢? 一时间信息量太大，让沈澈有些无法接受，他对顾怀匆匆告别，开着车在路上狂飙，好像这样就能解答他心中一大堆不知名的情绪。 第5章 奇怪的感觉 沈澈最后把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江边，给陆城拨了一个电话 “大哥，凌晨三点多了，就是生产队的驴也有空歇歇，不带这么使唤人的啊。”陆城苦哈哈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你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沈澈自动忽略他的抱怨。 “哥，我叫你一声哥，你是我亲哥，您老人家大半夜不睡觉胡思乱想也就算了，还要把我也叫起来跟你传授鸡汤是！”陆城已经有些崩溃了。 “你前两天不是说想开开我那辆限量款跑车吗，现在又不想要了？” 陆城一听顿时就精神了，眼睛瞪的像铜铃“真的！你可不准反悔，什么是喜欢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问我就对了，这种事我最有经验了，比如你看到美好的事就会想跟她分享，想见到她，想时刻呆在她身边，最重要的是如果她身边出现其他人，你会很生气，这就叫吃醋。怎么，沈哥铁树开花有喜欢的人了？” 陆城喋喋不休的说着，生怕沈澈反悔似的，最后还不忘了八卦一把。 “行了，不该你打听的别问，等你回国了就去我家提车，管家会把车钥匙给你的，记住只是给你开两天，弄坏了就把你塞进车底。”说完沈澈就挂了电话。 如果喜欢是这样的，那他是喜欢上顾怀那个小白脸了？！ 沈澈单手扶额，难不成自己一直都喜欢男的，所以才会对那些凑过来的女人特别讨厌吗？ 他决定实验一把，第二天去了酒，环顾四周，找到了一个跟顾怀长相风格有些相近的男生。 可是他根本看不下去，一想到跟这个男生亲亲抱抱的事就觉得很恶心。 可是如果这个人变成了顾怀，他的心里就忍不住的燥热。 沈澈明白了，他只对顾怀有感觉，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慌张。 沈澈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从那以后性格变得孤僻，沈父也不是特别喜欢他。 后来娶了新老婆，生了沈晋以后，沈父对他就更不重视了，因此沈澈很少感知到爱，他也不懂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 后来长大了沈爷爷总是催他结婚，他被缠的没办法，只能借口说有喜欢的人了，正在追。 当时电视正放着一个女明星的电视剧，他想都没想就随便一指说就是她，那个女明星就是李茜茜。 做戏做全套，沈澈调查了一下她就真的开始追求了，李茜茜样貌端正，家世虽然不如沈氏但是也还可以，这两年演戏得的奖项也不算少。 如果真的在一起了，那就结婚，反正在他心中跟谁在一起都一样，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 可惜李茜茜这个人贪得无厌，不知道见好就收，居然吊着他，追了好久也不答应在一起，若即若离。 她以为这是在拿捏沈澈，其实沈澈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换一个人太麻烦了，而且也不见得就比现在这个痛快。 于是就这样一直耗着，直到顾怀的出现，他才明白，原来喜欢的感觉是这样的，只要分开了就会很思念，想要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 比如现在，他现在就很想见到顾怀，这样汹涌的思念把沈澈自己都吓了一跳，只是身体比脑子抢先一步行动。 等他反应过来，车已经开到了顾怀家楼下，可他没有下车。 真到了地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只是坐在车里，默默点燃了一根烟，盯着二楼的书房看了好久，那里的灯还亮着。 还没睡吗，在干嘛呢？是因为睡不着吗，你睡不着的理由跟我一样吗，你也在……想着我吗？ 想到这，沈澈忍不住自嘲一笑，她才不会想我呢，肯定又是想她的那个什么小怜儿。 抽到第三根的时候，沈澈扔掉了烟头，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像是野兽看见了猎物一样势在必得，眸子中弥漫着浓重的占有欲“没关系，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你早晚都会变成我的人。” 此时的顾怀还对外面的危险一无所知，她正在研究最近顾氏参与的项目资料，按照沈澈的计划，她两个月后就要回国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熟悉国内的一切情况，虽然之前也会了解，但是并没有特别详细。 这次的计划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顾怀才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是刚睡着没多久，手机突兀的铃声就回荡在诺大的书房。 顾怀眉头紧锁，感觉心脏都被震的咚咚跳，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摸索着手机“喂？你好？” “顾总，抱歉这么早打电话给您，有一件紧急的事要跟您汇报。”对面女人的声音甜美，却拿着十分严肃的语调。 “小怜儿？出什么事了？抱歉，昨天说去找你，但我一直在看资料一时忘记了。”顾怀揉了揉眉心，言语中是藏不住的疲惫。 “顾总不必道歉，我知道您很忙。昨天我从酒离开后，国内就来电话说最近您那位哥哥顾许很不老实。” “他刚进顾氏就开始在市场营销部安插自己人，并且有意拉拢各个部门的经理，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人还拍到了他跟沈氏集团的少爷沈晋私下见面的照片。” “他们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我想问问您是继续跟踪打探还是直接破坏他们的计划。” 顾怀因睡眠不足头本就涨涨的，此刻听顾怜一口气说这么多头更疼了，太阳穴突突的跳。 “好，我知道了，接着打探情况就行，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新进展立刻通知我，辛苦了。” “好的，顾总。”顾怜还是这副冷漠疏离的样子。 挂了电话，顾怀突然想起刚捡到顾怜时她的样子，当时她才十五岁，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巷子口拳打脚踢。 那些人想抢她的钱，看清脸后觉得她长的漂亮竟然还想玷污她，她浑身脏兮兮的，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警惕与绝望，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像所有俗套的剧情一样，这个时候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俊俏少年郎从天而降，救下了少女，少女因此对这个少年芳心暗许，情根深种。 这个“少年”就是十八岁的顾怀，那时候的她就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而且她这些年为了体型更像男人举铁散打一样没落，打发一群小混混绰绰有余。 顾怀问她叫什么名字，她却说她没有名字，也没有家，是个孤儿。 曾经的福利院待她并不好，也没有外国夫妇喜欢自己，所以她逃走了，一直流浪。 顾怀本来打算给她一笔钱，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可没想到她听了就急切的摇头，说自己没地方想去，只想跟着她，顾怀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顾怀给她取名字，给她安排学校，让她选自己感兴趣的课程，教她防身术，完全是当成女儿来养的。 顾怀没想那么多，只是认为既然把人带回来了，就要负责到底好好教，让她健康长大。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顾怜有一天晚上喝的醉醺醺的，径直推开她的书房一把抱住她，迷迷糊糊的说喜欢她！甚至将头执拗的埋在她的颈间腻腻歪歪的要亲她！ 顾怀很快反应过来，因为之前并没有把自己是女生的事告诉她，所以她才会对自己产生了感情，她一把推开了顾怜，将她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她并不想耽误这样一个好姑娘的一生。 从那晚以后顾怀就开始刻意疏远她，无论她说什么都无动于衷，终于有一天她心灰意冷的说“我明白了，阿怀，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阿怀，以后我会恪守本分，像那些手下一样……顾总” 她确实做到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叫过她阿怀。 一段铃声将顾怀从回忆里拉了回来，是沈澈。 “你今天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啊，你也知道那件事了？消息挺灵通的嘛，小怜儿刚给我打完电话。那就一起吃个午饭，正好说说这件事。” 顾怀对于沈澈知道消息的速度很惊讶，看来他也一直派人盯着沈晋。 沈澈这边一脸懵，什么事情？那个女人又给顾怀打电话了？ “好，一会我去接你。”沈澈没有否认，正好他找不到什么理由约顾怀出来。 沈澈订的是当地着名的情侣餐厅，他听陆城说追人就是这样的。 不过陆城大概也没有想到，他追的人是顾怀，要是知道了估计表情会变得很狰狞。 沈澈为了今天的“约会”穿的很正式，黑色西装配暗红色领带，西裤熨的没有一丝褶皱，亚麻色的头发漂亮的让人咋舌，白皙光洁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低垂的长长睫毛下，是如黑水晶般深邃的眼眸，整个人散发着禁欲气息。 相比之下顾怀穿的就比较随意，深蓝色卫衣让她的皮肤显得更加透亮，有些肥大的黑色工装裤也无法掩盖她笔直修长的腿，脚下踏着一双纯白色运动鞋，整个人一副阳光少年的形象。 纯黑色的头发没有特意打理，显得有些乖巧，深棕色的瞳仁好似泛着星光，高挺的鼻梁下是薄而性感的双唇，右边耳垂上的蓝宝石耳钉给她雌雄莫辨的脸上添了几分不羁。 当他们一起进去的时候，餐厅里的一对对男女似乎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目光不时停留在他们身上，有些人甚至露出了“姨母笑”。 顾怀在y国没应酬时几乎不在外面吃饭，情侣餐厅更是没怎么去过，此刻也没注意到那些人奇怪的笑容。 直到看见一对情侣当众求婚她才猛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有名的情侣餐厅吗，沈澈怎么约她在这吃饭？ 她有些犹豫的开口“沈总，你……” “叫我沈澈。”他皱眉看着她，一想到她那么亲密的叫别人，却对他这么生疏，心中就没来由的火大。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沈澈接着补充到“餐厅是助理订的，我事先不知情。” 顾怀有些脸热，不就情侣餐厅吃个饭吗，自己怎么还想歪了，都是“男人”，瞎想个什么劲啊。 “啊，我懂我懂，这种餐厅我也总跟朋友来的。”顾怀故作轻松的打圆场。 总跟朋友来？沈澈的表情似乎看起来更冷了，他觉得现在没办法跟顾怀继续这个话题了，他怕他会忍不住把她关起来，让她永远只能陪自己一个人。 沈澈现在还不想吓到她，只得垂下眼转移话题，将眸中的病态尽数隐藏，“你今天在电话里说要跟我聊的那件事是什么？” “对，今天我接到消息，最近顾许跟沈晋来往密切，好像是在密谋什么，你记得多留意。他们具体计划是什么我还没摸清楚，估计要过两天才能给你消息了。”顾怀正色道。 “好，我知道了，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都交给我去调查，你只管准备回国的事就好，两个月以后我跟你一起回去。”沈澈此刻的表情也不禁变得严肃。 顾怀点点头，突然想起是沈澈先约的她，她以为是说这件事，可看起来他似乎并不知道，于是疑惑的说 “那你之前打电话叫我出来是有什么别的事吗？” 沈澈想了两秒，似乎真有一件事要跟她说，他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一丝期待。 “你想回国吗，如果你不想，我可以…” 沈澈想说，如果你不想回国对付那些老东西，他可以帮她，就算没有她自己也有信心拿下顾氏。 到时候就把顾氏当做礼物送给顾怀，而她什么都不用做，只呆在他身边就好。 曾经想要利用顾怀，是因为这可能是最划算的办法，他是个商人，权衡利弊当然会选择最合适的办法，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再利用这个少年了。 他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这么多的感情，但是这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所以他选择顺其自然，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要克制？ 这边沈澈还在畅想他和顾怀的未来，而另一边的顾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以为沈澈临时反悔，那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 顾怀急切的打断沈澈要说的话“我想回国，怎么不想回了，一点也不勉强，真的，你可不能临时反悔啊，我们之间签了合约的。” 沈澈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以为她是想要跟那些人玩玩，宠溺的笑了笑说“好，那就依你。” 顾怀被他突然的笑容晃了眼，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认识这么多天都没见他怎么笑过。 虽然两个人聊天有些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但是他们在自己的理解里活的都挺开心的。 第6章 好戏开场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来到了该回国的这一天，顾怀将y国的公司事宜暂时交给助理处理，自己则跟着沈澈上了飞机。 “我已经让人放出消息，顾海辰估计已经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在国外，这段时间你先来我的公司上班，对外我会说你是我高薪聘请回来的重要人才，相信不久之后他就会派人来找你了。”沈澈不厌其烦的交代着。 “好的，我明白了，不过去你的公司上班会不会太早暴露我们之间的关系啊，如果我这边出了什么事，他们难免不会往你身上联想。”顾怀有些担心计划的可行性。 “怎么，担心我啊？”沈澈笑得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纯黑色的眸子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似乎连带着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 “那当然了，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你要是出事了计划还怎么顺利进行？”顾怀不假思索的回答。 计划？原来仅仅是因为计划吗?沈澈的眼眸突然暗淡下来，眼睑低垂，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此刻翻涌的情绪。 “你放心，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动我，来沈氏上班能够迅速提升你在国内的知名度，有我为你引荐，你的名字很快就能被圈子里的人熟知。这样既方便你以后接管顾氏，也能让顾海辰更相信你的实力，从而让你尽早参与核心项目。这是件一举两得的事，计划，肯定会顺利进行的，你放心。” 沈澈最后一句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一想到顾怀刚刚那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烦躁的情绪就灌满了整个胸腔，其实让她进沈氏最重要的原因是想让她待在身边，他想时时刻刻都能见到她，至于前面说的两个原因不过是说服顾怀的借口罢了。 而顾怀根本没空去分析沈澈的心理，只一心想着如何尽快的获取顾海辰的信任。 沈澈给了顾怀部门经理的职位，接下来的事情发展的很顺利，顾怀一出现果然引起了广泛关注，不止沈氏的员工好奇这位空降的大神是谁，就连其他公司的老总都在好奇顾怀的身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得到沈澈的赏识，要知道沈澈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反对任何走后门的行为，而且对员工的要求很高，不要说赏识，设计的方案交上去没受到批评就算是一种夸奖了。 有这样一个人高调的出现在沈氏，顾海辰不可能没发现，毕竟他常年将沈氏看做成假想敌，多年励志想要将其超越，此刻知道顾怀的存在，马不停蹄的就派人去查，势必要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 可是结果却让顾海辰傻眼了，没想到这祖宗十八代里还包括自己，这个倍受死对头赏识的少年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自从前段时间顾海辰知道自己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以后，他就一直派人去找，结果却是一无所获，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顾海辰迫不及待的想跟顾怀见面。 于是在顾怀下班的时候就被一群黑衣人给拦住了，其实她早就看见顾海辰的人了，原以为不出三天他就会找到自己，结果过了一个星期才查到她，他的手下办事效率可真够拉的。 心里不屑，面上却露出惊恐，装模作样的挣扎两下就任由他们把她带走了，她要是真想反抗说不上把他们都打趴下，至少安全脱身是没问题的。 顾怀坐在加长汽车的最后面，被左右两个黑衣人夹在中间，她有些无奈，怎么认个亲像绑架似的。 一路无言，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独栋别墅的门口，一位老管家恭敬的将大门打开，顾怀看着这栋一眼望不到头的豪华别墅，只觉得心中恨意在翻涌，争先恐后的从胸腔涌现出来流向了四肢百骸，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看来这些年顾海辰过的不错嘛，可怜了她的母亲，就这样在仇恨中蹉跎了一生，怕她创业钱不够省吃俭用，在她成功之前不肯动用账户里的一分钱，还经常出门打工补贴家用，等她终于有能力让她不再辛苦的时候，母亲的身体已经垮了，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你们这些年过的幸福吗？通过牺牲践踏别人得来的幸福享受的心安理得吗？ 那就趁现在好好享受，毕竟这样幸福的日子就快要消失了。 车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顾怀的思绪，仆人恭敬的将她迎进了别墅，带到了顾海辰的书房，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在书房正中央的皮椅上，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的办公桌上，多年的养尊处优和自甘堕落让他变得大肚便便，充满算计的眼睛挤在满脸的横肉中，此刻正紧紧的盯着她，打量意味明显。 “你是谁？把我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顾怀装作不知眼前人是谁，眼中写满了警惕，虽然母亲曾经给她看过顾海辰年轻时候的照片，但是跟现在的中年油腻男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认不出来也正常，虽然年轻时候他也没有帅的惨绝人寰，但至少看起来是一个干净清爽眉清目秀的少年，不然李家那个千金李茹当年也不会对他一见钟情。 顾海辰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问“你母亲是不是叫陈芮？” 顾怀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你今天找我来难道是为了让我帮你做事？我不会帮你对付沈澈的，我不能做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你最好赶紧放我走。” 顾海辰听了她的话大笑起来，“孩子，我想你误会了，我与你母亲是旧识，她从来没跟你讲过你父亲是谁吗？” “你知道我父亲在哪？母亲曾经给我看过父亲的照片，还告诉我说让我记住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让我以后也不必去找他，他不来照顾我们都是有苦衷的，不能给他添麻烦。其余的什么也没说，无论我怎么问，母亲都只字不提。” 顾怀睁着眼睛说瞎话，为的就是博取顾海辰的同情心，毕竟像他这种虚伪懦弱的人都有初恋情结，未必多爱这个人，只是爱上了当初那种奋不顾身的感觉，更何况是在他们两个爱意正浓的时候被迫分开了，不出意外这事都够顾海辰怀念一辈子的了。 果然，顾海辰在听完她的话之后好像陷入了悲伤之中，甚至流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如果不是因为他就在她面前，顾怀简直要笑出声，顾海辰到底在干嘛啊，现在装作痛哭流涕的给谁看，扔下一笔钱就把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扔在国外，让这个女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独自生活，语言不通还怀孕了，而他整整二十多年不闻不问，在国内心安理得的结婚生子，甚至现在也只是专注于找儿子，从来没想过调查陈芮过的怎么样，估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陈芮已经去世了。 “你是我母亲的旧识，那你应该也认识我父亲，如果你认识，麻烦你转告他，母亲已经去世了，她走的很安详，我现在也有自己生活的能力，如果他能去看看母亲的话，我会把墓地的地址给他，相信母亲会很开心，但是我不会去见他的，因为我不想违背母亲的意愿。” 顾怀声情并茂的说完转身就要走，她知道顾海辰一定会忍不住来拦住她。 1、2、3…… “等等！孩子，你等等！其实……我就是你父亲！”顾海辰急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怀猛然顿住脚步，身体僵硬的向后转，一副震惊的样子，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就知道会拦我，姐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因为我叫顾海辰，所以你才姓顾，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妈妈，我以为留下一笔钱保证她衣食无忧就好，没想到她竟然怀了我的孩子，本来我知道了以后是想补偿你们母子俩的，但现在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死了？”顾海辰说完，双眼有些失神的跌坐在椅子上。 “你竟然就是我的父亲？原来你的生活过的这么幸福，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母亲一个人带大我有多辛苦，你知道她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多无助吗？我事先并不知道你就是我的父亲，现在知道了，那我们以后也就没必要再见面了，我想母亲也不想让我来打扰您。”说到最后有些哽咽，她看顾海辰也自我感动的不行，感觉下一秒就要冲过来跪地忏悔了。 顾怀看目的已经达到，便丝毫没有停留，任凭顾海辰在身后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别墅，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顾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顺手擦了擦好不容易挤出的一点泪花，她感觉自己刚才像是在演什么苦情剧一样，哭哭啼啼的烦死了，再不走她都怕脸上会忍不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拿起手机给沈澈拨了个电话“顾海辰已经知道我就是他儿子了，刚刚见完面。好，我现在过去找你。” 第7章 内心的悸动 顾怀和沈澈约在一个安静的咖啡馆见面，在单独的包厢里，沈澈的目光控制不住的定在顾怀身上，此刻顾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些天在沈澈的公司顾怀没有直接当一个花瓶，她也在努力的工作，适应国内外的差别，再加上一直关注着顾海辰的动向，难免造成精神肉体双疲劳。 从顾海辰家出来以后，计划的第一步总算顺利进行，多天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所以她在等沈澈的过程中睡着了。 沈澈进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副场景，只见顾怀斜斜的靠在窗边，阳光照在她如玉的面颊，看起来像丝绸般顺滑让人忍不住想要抚摸，他的目光划过她蝴蝶微憩般的睫毛，红润光泽的薄唇，光洁白皙的皮肤，因衣领微斜而露出的精致的锁骨，看的他呼吸一滞。 平时的凌厉的双眼此刻轻闭着，额前的碎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在脸部打出了一片阴影，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极了。 沈澈不忍打断这样的美景，只有在她看不见的时候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才敢将眼里病态的爱意和占有欲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沈澈感觉自己已经已经越来越不正常了，因为他想要囚禁顾怀的心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无法控制，尤其是有时候在公司看见一些女职员主动靠近顾怀，而顾怀还会笑着跟她们说话的时候，他心中的嫉妒和愤怒好像要将他撕碎。 沈澈看着这样安静的顾怀，好像在此刻她完全属于自己了，他情不自禁的将手轻抚在她的脸颊，俯身靠近，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顾怀炙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让他不禁想到了冬日里温暖的壁炉…… “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打破了暧昧的空气。 沈澈猛地直起身，刚刚那一瞬间他被自己心中不知名的渴望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胸中只剩下一片怅然。 顾怀也被这一声提示音惊醒，长长的睫毛微颤，睡眼惺忪，习惯性的挠挠有些凌乱的头发，这副柔软的样子，让沈澈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了抱她的冲动。 抬眼看见沈澈的俊脸就在自己面前，顾怀瞬间清醒，“你来了，我刚刚不小心睡着了，抱歉。” “没事，是我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才让你等这么久。”沈澈心中不知道有开心能看见顾怀睡觉的样子，又怎么会责怪她呢，刚刚她皮肤的触感真是出乎意料的美好，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对她的渴望。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顾怀客气道。 “你说顾海辰刚刚找你了？”沈澈开门见山的问。 “对，今天刚下班，他就派人把我带走了，那架势，不知道还以为绑架呢，到了他家以后我对着他声情并茂的演戏，他对着我虚情假意的忏悔，最后我假装不愿意违背母亲的意愿说决定以后不再跟他见面。”顾怀一口气将所有的事说完，结束时还喝了口咖啡。 “做的好，你这样说他肯定会对你更愧疚，然后忍不住来找你，想要补偿你，我再在恰当的时机找理由将你开除，顾海辰一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帮你，这样你就可以顺利的进入顾氏。” 沈澈简单的阐述了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又跟顾怀完善了很多细节，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沈澈一点也不想跟顾怀分开，于是提出要吃个宵夜。 顾怀瞬间想到了之前半夜出去跟沈澈吃宵夜时的尴尬，她不禁想了想，这个时间点还有什么地方开门呢？ 当然是夜店！那地方可比吃饭有意思多了，最重要的是那里鱼龙混杂，人在酒精上头时，总是会不经意间说出清醒时绝对不会说的话，因此可以探听到许多平时打探不到的消息，正好好久没去了，同为“男人”，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于是顾怀突然一脸坏笑，让整个人看起来痞气十足“吃宵夜有什么好吃的，哥们带你去红皇后玩玩，环境不错哦，保证你喜欢。” “你才回国不到一月就摸去了a市最大的酒，看来你还是太闲，一定是最近工作量太少了，所以才让你有机会出来乱搞。” 沈澈看着顾怀一副情场浪子的模样，又想起了她游走在那些女人之间游刃有余的样子，想起了她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抚摸着不同女人的腰的样子，想起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深望着那些女人的样子，这一切都让他嫉妒的抓狂。 偏偏他还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感，但他知道顾怀不会喜欢男人，她也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什么小怜儿，甚至可以说她不会喜欢任何人，这个认知暂时给了他些许安慰。 所以，顾怀，快点看到我，最好快点喜欢上我，不然我恐怕真的会发疯。 此刻的顾怀看着眼前这个俊逸的男人眼中闪过的一丝乞求，她会错了意，以为沈澈想去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说，所以只能装模作样的拒绝。 这还不好办？沈澈也算是她老板了，实现老板的愿望就是员工最大的愿望，顾怀决定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让沈澈去的心安理得。 “哎呀，走走，相信我，真的特别有意思，再说这么晚了谁家餐厅还开着啊，去哪不是去？” 顾怀顶着一张小奶狗的脸，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澈，就差把我想去酒写在脸上了。 “不去。”沈澈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他不会让顾怀再去酒的。 “好，你不陪我去的话，我就只能找陆哥来了，他肯定喜欢。”顾怀见他是真不想去，便不想再勉强。 谁知话音刚落，沈澈就改变了主意“走，我跟你去。” 顾怀闻言拨电话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笑，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让沈澈有些无奈，她这是又在瞎想什么？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酒，许是顾怀打过招呼了，进去后直接被经理引进了一个大包厢，里面站着一排风格各异姿色不等的年轻女孩，顾怀直接坐在沙发正中间，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用戏谑的目光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这些怯懦的少女。 沈澈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抱臂冷眼看着。 等这些女人换到第三批的时候，酒经理简忠忍不住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开口的声线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顾先生，这人都换了三批了，您看您方不方便说一说您喜欢什么样的，我好给您找啊，要不这多浪费时间。” 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最近总是光顾酒的少年是谁，但当他第一次见到顾怀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如今又能和大名鼎鼎的沈家少爷沈澈一起来，这更证明了他的猜测是正确的，而且这个顾怀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得了沈澈的赏识，风头正盛的顾怀。 又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主！ 没想到做个酒经理也这么累，唉……简忠在心中直叹气。 顾怀懒懒的开口“我要长的纯的，身材要好，不是特别聪明也不是特别笨的，最好胆子大一点，别一看见我就想个鹌鹑一样缩起来……哎呀总之要初恋那种感觉你懂不懂？你自己想，今天找不出来你这酒也别开了。” 简忠听完这些条件脸都揪在一起了，他上哪去找这么个女人啊！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他求助般的望向沉默的沈澈，就差把救救我写在脸上了，可沈澈眼皮都没掀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杯中加了冰块的威士忌，一副一切听顾怀的样子。 好，根本没有人关心员工的命运，他们只在乎自己。 简忠欲哭无泪。 第8章 挑衅 气氛僵直不下，简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刚准备转身出去召集所有姑娘物色一下碰碰运气，就见包厢原本紧闭的门被突然拉开，一个长相十分“初恋”的少女走了进来。 她确实长了一张“初恋脸”，一双杏眼干净而灵动，看起来湿漉漉的，仿佛是森林里受惊的小鹿，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小巧的鼻子微微皱着，鼻尖微红，唇如激丹，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一看就是刚哭过。 她的装扮也与这里的所有女孩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过于简单了，头发只是简单的扎了个高马尾，而且看起来有些凌乱，一层薄汗带着几缕发丝紧贴在她白皙纤弱脖颈上，即使是看起来款式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也难掩她曼妙的身姿，反而将她衬得更加清纯，再配上这张未施粉黛的小脸，简直就是初恋本恋。 “我说简经理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要的人明明就在这，你却找了一堆庸脂俗粉来糊弄我？哦~我明白了，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 顾怀“一脸天真”的看着简忠，但眼中却满是危险，仿佛简忠说错一个字他就会万劫不复。 “您太会开玩笑了，顾先生，她只是个笨手笨脚的服务生，除了会端酒其他的什么也不会，怎么配的上您呢？”简忠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不是他没眼力见，而是这丫头背后的人他也惹不起啊，那位大少爷疯起来估计会直接取他的项上人头…… 此时站在门口的薛汐芊整个人已经懵掉了，刚刚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该续医药费了，还有弟弟的学校也开始催着要学费，父亲留下的那些赌债也在等着她还，全部生活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个人身上，她感觉自己已经无法呼吸，当时就自暴自弃的想着干脆随便找个有钱人包养算了，毕竟前段时间就有个富二代说要追她，清高有什么用呢，饭都快吃不上了。 于是她头脑一热直接推开了离她最近的包厢，入目第一眼就是坐在正中央桀骜不驯的俊美少年，当“他”的一双桃花眼带着疑惑看过来时，她感觉自己心脏都漏了一拍，但她很快又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同样俊美却更加冷酷的男人，和一旁瑟瑟发抖的经理。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闯祸了，想转身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平时说一不二的经理都不敢乱动，更何况自己这种小人物，恐怕收拾自己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于是薛汐芊就这样呆呆的站在门口，时不时偷偷的打量一下顾怀，就这样逐渐看入了迷，连经理问她愿不愿意跟顾怀走她都没听见。 直到顾怀清澈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怎么，傻了？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不喜欢我吗？” “喜…喜欢，没有不喜欢”薛汐芊看着顾怀近在咫尺的俊脸，听着“他”的声音，鼻尖也萦绕着“他”身上特有的苦艾香气，她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旁边人说什么都听不到了，几乎是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 “你看，我就说，她可是很乐意跟我走的，既然只是简单的服务生，那就直接辞职好了，你就别再推脱了”顾怀转身对简忠不耐烦的说道。 一听要给她辞职，薛汐芊瞬间清醒过来攥住了顾怀的衣角说“不要辞职，我很缺钱……真的特别缺，如果你要带我走的话，要给我好多钱才行。” 顾怀垂眸看着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薛汐芊心道：果然颜值即正义啊，要个钱都这么我见犹怜。 “别担心，不就是钱吗，那玩意我有的是，你想要多少我都能给你，现在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跟我走。”顾怀语气温柔，缓缓传入薛汐芊的耳朵里，惹得她心痒痒的。 最终她坚定的点点头“好，我跟你走，你一定要记得给我钱。” “嗯，知道了，走”顾怀依旧语气温和，说罢拉着薛汐芊就要走。 简忠彻底急了，忙拦住顾怀“诶呦，你们都是我祖宗啊，您先等等，我跟您说实话，这个女孩是已经有主了，前两天特意派人来要我关照关照她，不然她长的这么漂亮我怎么可能只让她干端酒的活，您就别为难我了呗，除了她剩下的姑娘您随便挑随便选都行。” 顾怀没有回答简忠，只是转头问薛汐芊“你有男朋友了？” 她忙不迭的摇头，都能看见残影了。“要是真有人包养我还好了呢，也不至于这么落魄。” “算了，不管她曾经身后是谁，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人了，谁有意见让他直接来找我就行，别挡道。”顾怀的眼神似要化作利刃，直直的刺向他，简忠不敢再拦，只能让路。 “沈哥，看你今晚兴致不高啊，喝一晚上闷酒了，没有喜欢的吗，如果觉得无聊我送你回去，我没喝酒。”顾怀刚才入戏太深，差点忽略了沈澈的存在，他今天也是够奇怪的，从进来就一言不发的喝酒。 顾怀想着一会再跟沈澈解释今天所作所为的目的，她不信他会不知道这个女孩背后的金主是谁。 沈澈依旧没有说话，跟个闷葫芦一样点了点头起身与顾怀一起离开了。 包间里只剩下一脸懵的简忠和一众瑟瑟发抖的小姐。 简忠目送着两尊大佛的离开，心中盘算着这几年攒下来的钱够不够跑路的，还有跑到哪里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此时走在顾怀身后的沈澈脸色阴沉的看着面前两只交握的手，顾怀的手掌略微大一些且骨节分明，能够半包住薛汐芊娇嫩的柔荑。 明艳的少女柔情似水的看着身旁的少年，天知道此刻的沈澈有多想将这双觊觎顾怀的眼睛挖出来，将这只碰过顾怀的手砍下来。 顾怀，你最好能说出你这么做的理由，不然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让你这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从此以后只能看着我。 沈澈感觉自己已经快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暴力因子，一双大手在身体两侧攥的咯吱作响，真的想杀了这个女人。 “顾…顾先生，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不用那么见外，叫我顾怀就好，或者你想叫什么都行。”顾怀说着就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薛汐芊。 “好…那就叫顾哥哥。”薛汐芊边说边红了脸。 “叫什么都行，这样，先让司机送你回我的别墅，你先在那住一晚，我明天去找你，好吗？”顾怀语气温柔。 “好，顾哥哥，那我等你，你一定要来哦！”少女欢快的声音渐行渐远。 沈澈看顾怀的目光还停留在薛汐芊的背影上，忍不住出言讽刺“怎么？还看呢，舍不得啊？终于找到了像初恋的女人了？装什么温柔大哥哥啊，多麻烦，要不要我直接绑床上送给你，嗯？” 顾怀感觉沈澈说话多少带点咬牙切齿，话语间裹挟着冰碴冻的她浑身发冷。 “说什么呢，谁装了，我本来就是温柔大哥哥好吗，你才是别装了，你真不知道这女的是谁？” 顾怀有些无奈，她怎么感觉这个合作伙伴最近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刚合作的时候聪明了？ “呵，我能不知道吗，她可是你顾大少爷的初恋。”沈澈继续阴阳怪气。 “她确实是顾少爷的女人，但不是我这个顾，而是顾许的顾。” “顾许？他什么时候又有个初恋了，明明是跟你一样的花花公子。”说正事还不忘拉踩一下顾怀。 “什么啊，我可比他专一多了，听说这个女人长的很像顾许真正的白月光，顾大少爷对她非常的不一样，虽然之前偶尔他也会找一些女人，但是自从遇见薛汐芊以后，他再也没找过别人，这还不够证明一个情场浪子的心吗。” “所以呢，你是想从薛汐芊嘴里知道顾许的事？还是打算利用这个女人帮你监视顾许？”沈澈并不太懂这个女人有什么价值。 “我哪有那么卑鄙，她算是个好女孩，她可是一直没接受顾许的追求，如果顾许听说我把她带回家了，肯定会气死，我调查过，这个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易怒，他肯定会想方设法找我麻烦，人一旦愤怒起来，就会不管不顾的。”顾怀的眼里闪着精光。 “你是说，你在故意激怒他，但是有用吗，就为了个女人，他不会不理智到把顾海辰交到他手里的项目搞砸的。”沈澈觉得这个计划并不可行。 “怎么不会，相信我，就算他没有因为这个女人而搞砸项目，这到嘴边的鸭子飞了，肯定也会怒不可遏，他迟早会找到薛汐芊，我只要把他知道的时间正好确定在他跟项目签约的那天就好，你说到时候他得是什么表情？是去找薛汐芊呢，还是去签约呢？” “如果他去签约了呢？” “按照他易怒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小，他追了薛汐芊一年多了都没得手，不管是真喜欢还是征服欲作祟，他都不太可能会放手，尤其是知道她一直在一个男人手上的时候，不过，如果他真去签约了，我也有别的办法，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此刻的顾怀眼尾微挑，嘴角上扬，似乎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满意，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沈澈看着神采奕奕的“他”，觉得顾怀真是一个神奇的人，至少对自己来说，“他”能轻易的牵动自己的情绪，明明并没有相识很久，但是对“他”的感情却越来越强烈。 也许刚开始只是对美好事物的独占欲，后来见过“他”的锋芒和聪慧又忍不住被吸引，这已经不只是占有那么简单了，沈澈已经真真正正对顾怀产生了名为喜欢的感情。 第9章 失控 第二天一大早顾怀就来到了昨天安顿薛汐芊的别墅，开门进去管家正在准备早餐。 “少爷，您来了。我正在准备早餐，已经叫过薛小姐了，她应该正在二楼的客房洗漱。”管家见顾怀进门解释到。 “好，我知道了。”顾怀点点头，转身去薛汐芊的房间轻轻敲了敲门。 “我马上就好，请再等一下。”顾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里面传来了少女娇俏的声音，她似乎在忙着干什么。 不一会门就打开了，一个头发简单束在脑后，但脸上画着浓妆的少女映入眼帘。 顾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昨天不是还出淤泥而不染的小清新吗，怎么今天这个妆容浓的像黑化了一样？ 而且身上的衣服还是他的备用男士睡衣，看来是因为家里没有女人的衣服，管家就只能把顾怀的睡衣给她穿了。 不过这样休闲的睡衣配上这样一言难尽的妆容真是让画面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顾哥哥？你这么早就来啦，你果然没有骗我。”薛汐芊咧开了她的“烈焰红唇”，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似乎刚发现自己还穿着睡衣，她又突然把门关上，大声说“你再等等我，顾哥哥我换个衣服！马上就好！” 顾怀只是说了一句“好”就静静的等在门口，耐心很多的样子。 薛汐芊又换上了昨天的白裙，昨晚太晚了，没什么时间给她准备新衣服，她只能穿这一件。 “等会我给你再买几件衣服，早上来之前我已经把你弟弟的学费和母亲的医药费付完了，现在先跟我回房间。” 顾怀没等薛汐芊反应过来就又把她推进了房间里。 薛汐芊听到家里的事都解决完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但又听到顾怀要带她回房间，顿时又紧张不已。 这就要……开始了吗？果然，看起来清风霁月的少年也是这样贪欲的人，一大早上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她做这种事。 当她感受到顾怀温热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背时，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的触感，正透过一层薄薄的布料渗进她的皮肤，传到了她的大脑里，激起身上一层寒栗。 她不会反抗的。她想。 因为她没有理由，也已经无法回头。 顾怀看面前的小人儿，浑身僵硬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顾怀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坐这，我先帮你把妆卸了，不然影响我发挥。”顾怀特意把发挥两个字咬重了一点。 果然薛汐芊脸色变得一阵白一阵红的，像川剧脸谱。 顾怀忍住笑意，将她按在椅子上，动作轻柔的帮她卸妆。 两人靠的极近，薛汐芊感觉自己被“他”身上特有的苦艾气味包裹的无处可逃，她甚至能看见顾怀脸上的细小绒毛。 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似乎给少年镀了层金光，一只修长的手捏着一块卸妆棉轻柔的蹭着她的脸，湿漉漉的贴在上面，偶尔也会碰到“他”的皮肤，蹭的她心里痒痒的。 一双似乎能看透前世今生的深棕色双眸里面此刻写满了专注，好像在擦拭什么重要物品一样小心翼翼。 薛汐芊承认她真的心动了，这样的顾怀像一个潘多拉魔盒，让人忍不住想探究，想要打开，就算明知是深渊。 此刻的顾怀脑子里想得却是，这丫头肯定不会化妆，是不是误以为妆越浓越好看啊，这是涂了多少粉底，都卸了两遍了怎么还有呢，眼线画的也歪歪扭扭的…… 终于卸好了，顾怀将最后一片卸妆棉扔进垃圾桶，也没什么心思再逗她了。 “洗漱过了吗？”顾怀边说边解衬衫的袖扣。 薛汐芊以为这就要开始了，一股热气瞬间从脖子升腾到脸颊上，直冲头顶。 “洗……洗干净了，我…准备好了…” 她本就没理由拒绝，像自己这样一身债务的人，又有谁会接受呢，与其最后走投无路嫁给一个老头，还不如跟着顾怀，更何况，她真的有一丝心动。 “嗯，准备好了那就下楼吃饭。一会我再给你画一个淡妆，保证好看。” 顾怀说完就转身去洗手了，独留薛汐芊站在原地一脸错愕。 “他”只是上来叫我去吃饭吗？不是那个……意思吗？ “怎么还不下去吃饭，难道要我抱你下去？”顾怀看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那，觉得这小孩有点可爱。 薛汐芊的思绪回拢，她透过镜子看着一脸痞笑的顾怀，瞬间明白“他”是在捉弄她，自觉羞愧不已，捂着发烫的脸一溜烟跑下了楼，根本不敢回头看。 顾怀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薛汐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戳着碗里的南瓜粥，不知在想什么，只是耳尖红红的。 “不合胃口吗，你想吃什么可以跟管家说。”顾怀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自顾自的盛了碗粥喝起来。 嗯，挺甜的。 “没有不合胃口顾哥哥，很好吃，我就是吃饱了而已…”薛汐芊连忙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在想那种事所以才会出神的。 “哦，那你要是吃饱了，我给你简单化个妆，然后带你去逛街。” 顾怀说着就起身去拿她封尘已久的化妆包，那是曾经偶然的一天，她想要看看真正的自己的那一天，所以当时她去买了那些化妆品，对别人说是送女人的，其实是给自己用的。 “现在带你去找造型师化妆有些来不及，因为下午我还要去公司开会，所幸我的化妆技术还算不错，相信我。”顾怀一边拿一边解释着。 “既然要化妆，那刚才为什么还把我的妆给卸掉啊。”薛汐芊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刚刚的妆容不适合你，一看你就第一次化妆，我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简单画一个淡妆提提气色总是没问题的。” 顾怀温柔的声音丝丝传入薛汐芊的耳蜗然后飘进脑海里，泛起一层层涟漪。 她怀疑顾怀是不是给自己下蛊了，不然为什么现在只是听听“他”的声音心里都有些酥麻？ 等她回神，顾怀已经开始为她画眉了，刚刚洗过的手贴在她绯红柔软的脸颊上，冰冰凉凉的，有些舒服。 又是这样的近，她甚至能感受到顾怀温热的呼吸正打在她脸上，她被眼前人的气息环绕着，整个人晕乎乎的，空气中也散发着暧昧因子。 沈澈进来时就看到了这样的画面，顾怀离着一个女人极近，眸中写满了认真与专注，不过这样的神色在他看来就像是满满的深情，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也含羞带怯的看着顾怀，那样赤裸的眼神，喜欢的情绪昭然若揭。 沈澈一瞬间被嫉妒与愤怒冲昏了头脑，大步走上前一把攥住顾怀的手腕一路将“他”拽出了别墅，不顾“他”的挣扎，塞进了车的后座，交代司机开车回沈宅，顺手升起了挡板，将一切声音隔绝。 顾怀手中的眉笔应声而落时，整个人有些懵，她不知道沈澈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来就发这么大脾气，她还不知道，原来这个人能有这么大力气，自己这种练过的人都挣脱不开，甚至可以说是纹丝未动。 沈澈面色阴沉，从前淡定的面具终于开始一寸寸龟裂，露出了有些疯狂的神色。 顾怀有些被吓到了，她不知道沈澈是怎么回事，到底是多大的麻烦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变了神色。 沈澈看着面前的明眸皓齿的人儿，只觉体内气血翻涌，他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前，炙热的呼吸尽情喷洒在顾怀白皙精致的脸上。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这样的距离太危险了，顾怀想要后撤一些，沈澈似乎瞬间就察觉到她了的意图，大手死死地箍在她的脑后，另一手按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想逃？刚刚跟那个该死的女人挨的不是挺近的吗，怎么现在跟他就不行了？“他”就这么不愿意跟自己亲近吗？如果他再晚来一点，他们俩还想要干嘛？ 沈澈这样想着心中的怒意更甚，他咬牙切齿的开口“刚刚你们两个在干嘛？” “什么干嘛？当然是在给她化妆啊，你没看到我手里的眉笔吗？我还想问问你到底要干嘛？赶紧放开我！” 顾怀眉眼间也染上了怒意，她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抽什么风，上来就这样按着她，她看见他的一双黑眸中情绪翻涌，深不见底，好像要将人吸进去，面对这样的沈澈，顾怀莫名有些心虚。 “放开你？如果我说我说我偏不呢？刚才跟你那个新欢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怎么，跟女人行，跟男人就不行了？不应该啊，顾少爷风流浪子，想必也是男女通吃的。” 沈澈说着又将顾怀压在身下，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长腿压在她身上防止乱动，俯身靠近…… 在顾怀鼻尖一厘米处他停下了，因为他听见了一声嘲讽的笑。 “呵，我还不知道，原来沈总还有这样的癖好，怪不得您身边一直没什么桃色新闻。” 顾怀眼中带着戏谑和嘲讽，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看沈澈不动了，便更加肆无忌惮的与之对视，口中的话更是毫无遮拦。 “早说您喜欢男的，我直接上夜总会给您找出来一大堆听话的，沈总何必拿我开涮？我可是直男，我有多喜欢女人你不会不知道？” 顾怀越想越气，这是看上她了？什么叫她风流浪子男女通吃啊，把老子当鸭子啊！ 沈澈听顾怀居然这么说他，感觉怒火在胸中翻腾，快要将他燃烧殆尽，一直以来都从容冷峻的面容此刻被愤怒扭曲，像一只被激怒的狮子。 握着顾怀手腕的力度逐渐加重，他看着顾怀一张一合的薄唇，猛地俯身吻了上去！ 第10章 激怒他的代价 顾怀还在想怎么才能让沈澈放开她，就突然感觉到两片微凉的柔软狠狠贴在了她的嘴唇上，沈澈居然在亲她！ 这个吻来的急切而热烈，她反应迅速，立马咬紧了牙关，沈澈见她一直不肯松口，便开始啃咬她的唇瓣，顾怀吃痛，挣扎的更厉害了。 沈澈炙热的大手伸进她的白色衬衫里，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腰间的皮肤细腻摸起来很紧致，感受到她的反抗，沈澈坏心思的掐了一把她的腰窝。 沈澈的手中带着薄茧，磨的顾怀又痒又热，额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的身体瞬间紧绷，想要惊呼出声。 沈澈好不容易吃到了嘴边，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直到发觉怀中的人有些窒息才渐渐松开她，不过依旧不肯离开，只是轻轻的吻着，一下一下，不似刚才的凶狠，反而变得缱绻而温柔。 顾怀刚开始反抗不了，被亲的有些窒息，当她发觉沈澈终于在渐渐松懈的时候，她立马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挣脱，抬手就给了面前的男人一巴掌！ “你t是不是疯了！！狗东西！！你这是寂寞的不行了？！你t知道老子是男的吗？！男的！！！你那么欲求不满你t去夜总会行不行！！” 顾怀实在是太生气了，从来没有人能这么对自己，曾经那些想要拿捏她的人都被她打趴下了，可是自己今天面对这个男人却一点反抗的能力有没有，这除了让她感到羞耻以外更多的其实是一种挫败感和深深地无力。 “说完了？说完了该我说了。”沈澈一把将她拽起禁锢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顺势把头深深埋进她颈窝处，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这让他的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感受到顾怀的挣扎，沈澈在她耳边阴恻恻的威胁“再敢乱动，别怪我在这里办了你！” 顾怀瞬间不动了，因为她看到了沈澈眼里的认真和疯狂，他可能真的会那么做。 沈澈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我喜欢你，我不是弯的，这我很确定，我只是喜欢你，喜欢你这个人，不管你是男的女的，我都只喜欢你。” “什么男女，我对任何人都没感觉，只对你，顾怀，一个人有感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沈澈掰过她的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里，直到看到漆黑的眸子里全部都是自己的影子。 “我看你真是疯了，沈澈，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跟你说句实话，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感觉，我们之间永远也不可能的。” 顾怀听到他的话刚开始是很惊讶的，她没想到他会喜欢自己，即使自己表面上是男生的样子，他也喜欢，更没想到的是，他说，不在乎自己是男是女。 这句话无疑是对顾怀最大的诱惑，不男不女的形象早已经成了她一辈子的阴影，她并不歧视那些喜欢女扮男装的女生，她觉得这很正常，毕竟每个人的喜好不同，但是她的这种女扮男装是不得已的，是被迫的，是她十分讨厌的，她在母亲为了防止她发育太好而在青春期就给她注射雄性激素的时候心就已经死了，她在心里已经为自己的感情判了死刑。 她那时就已经决定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只为复仇而活，既然这就是母亲想要的，那她就为母亲双手奉上。 天知道当她看见自己逐渐明显的男性特征时心里有多崩溃吗，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女孩的她依旧没办法反抗母亲，她甚至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还是坚持下来了，因为她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痛苦的过一辈子，再痛苦的结束，不甘心活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真正的爱意，不甘心自己变得不清不楚的性别…… 沈澈的手攀上她的腰时，她除了觉得羞耻，更多的是害怕，她特别抗拒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因为从开始发育的时候就注射雄性激素，所以她的上身平的几乎与男性与异，她每每在镜子面前看着这样的自己都觉得丑陋，都觉得恶心。 沈澈不知道顾怀心中所想，只能看见她眼中浓重的厌恶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果然，知道自己的喜欢后就开始厌恶他了，“他”是觉得自己恶心，恶心到眼里的情绪已经隐藏不住了，恶心到身体都在颤抖…… 然后呢，是不是就要开始逃离他了？ 他不会放手的。 他绝对不会放手！在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顾怀的这一刻就没想过放手，他要跟顾怀纠缠一辈子！ 恶心又怎么样？厌恶他又怎么样？他都不可能会放手的！顾怀注定是他的！ 如果“他”愿意接受最好，如果不愿意，那就把“他”关起来，永远待在自己身边！ 沈澈黑漆漆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顾怀，不再掩饰内心早已经翻腾的欲望，车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放在顾怀腰上的手越发用力，好像要将她融入身体。 “顾怀…顾怀…阿怀…”沈澈一遍遍在她耳边轻声唤着，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小巧的耳朵上，顾怀感觉自己的脊背好像被通了电流一样酥麻不已。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接受我也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你是我的，是我的！” 沈澈边用气音说着边亲吻着顾怀的颈侧，甚至觉得亲吻还不够，还用牙齿轻咬，舌头也不老实的舔着她的皮肤。 “沈澈，沈澈！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们就玉石俱焚。” 顾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刀，把它抵在了面前这个疯狂的男人面前。 沈澈果然停下了动作，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恐惧，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怀，甚至将自己的脖颈往前送了送，刀很锋利，血珠瞬间开始争先恐后的从刀口流出，一串串的，似乎永远也流不完。 “无所谓，如果今天你不杀了我，我会纠缠你一辈子的，我给你个机会。” 沈澈剑眉微挑，嘴角勾起露出有些疯狂的笑，眼底是病态的偏执，像一只野兽一样喘着粗气，而顾怀，就是他的猎物。 “你以为我不敢？”顾怀看着他逐渐被染红的衬衫，眼里真的涌出一抹杀意，她如果早知道沈澈这么疯，当初肯定不会找他合作！ “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会不敢呢？可惜就算你杀了我，也没办法继续生活，因为你会进监狱的，什么顾氏什么金钱地位，都跟你没关系了，我的宝贝儿。” 顾怀瞬间清醒，仿佛烫手一样松开了紧握着的刀，她怎么能这么冲动，一直以来的冷静自持都去哪了？ 她怎么能忘了复仇的事，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呢？弄死了这个疯子，自己也会被毁掉，而且还要靠他来夺回顾氏。 顾怀闭了闭眼，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再睁开眼时已经恢复了一片清明。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 沈澈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第11章 条件 “除了这个呢？”顾怀已经逐渐接受自己被疯子喜欢的事实了。 “没有了，现在我除了你什么都不想要。” 是的，什么都不想要，食髓知味，当他吻上“他”柔软的唇瓣时，他就已经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要“他”！ “你不想要搞垮顾氏了？”顾怀还是试图跟他讲条件。 “我想要，但你不是唯一的办法，而且现在我不想用了，你不是比我更想要顾氏吗，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顾怀知道沈澈在诱哄她，一旦答应，从此以后就会变成一只金丝雀，永远也飞不出去了。 “我知道我不是唯一的办法，但我是最划算的办法，不是吗？我可以继续做你的棋子，让你的利益最大化。” “你的意思是，你宁愿跟那些老东西每天勾心斗角心力交瘁，也不愿意在我身边一劳永逸？” 沈澈眼中充斥着暴虐，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你想让我变成一个废人？然后每天像行尸走肉一样在你身边吗？”顾怀有点绝望，这个疯子到底有没有抓住重点啊。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放弃喜欢你的。不过我刚刚说过了，只要你呆在我身边，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沈澈抛出了条件，他相信顾怀知道怎么选择。 “好，我得到顾氏以后，就跟你在一起，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顾怀决定等事成之后，就把自己身体的秘密告诉他，她不相信他还能继续喜欢。 而且，因为她注射了很多年的雄性激素，身体已经严重失调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只要复仇成功完成母亲的遗愿，亲自得到顾氏，她就死不足惜了。 她本就是仇恨的果实，因为母亲曾说，如果不是为了复仇，她根本就不会生下她，如果不能手刃仇敌，那她变成这副样子的意义是什么呢，那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永远不会后悔，顾怀，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永远也不许离开。” 沈澈的话拉回了她飘远的思绪，她垂眸看着这个面容俊朗的男人，此刻他的眼中满是认真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是真的喜欢她。 不可能的，顾怀想。 她曾经不是没有期待过别人的爱，她在上大学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人，他是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总是穿着白色的衬衫走在她家附近那片的种满向日葵的路上，对她笑的时候还有两颗小虎牙…… 曾经的顾怀恨不得溺死在他温柔的双眸里，他是她昏暗生活中唯一的光，可惜，最后这束光也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这个疯子又咬人。 “你又走神了，阿怀。在想谁呢，虽然在看着我，但是似乎在透过我想别人。是谁呢？好嫉妒那个人啊…告诉我，是谁让你伤心了？我去帮你杀了他好不好？嗯？” 沈澈又在发疯了，她倒是想让沈澈去，这样说不定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因为自从他离开以后她就找不到他了，即使现在她变得比以前强了，也找不到了。 “没谁，我谁也没想，我刚刚说的，你到底答不答应？” 顾怀一想到他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此刻更是没了耐心。 “我可以答应你，既然你想玩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愿望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再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尤其是那个叫薛什么的女人，不对，跟男人也不能太过亲密了，你唯一能亲近的人只有我，记住了吗？” 顾怀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沈澈，默默的表达抗议。 “如果被我发现，你跟谁有什么亲密的举止，我真的会派人把那些碰过你的人的手折断的。” 顾怀无奈的扶额，只能点了点头。 沈澈看她一副妥协的样子，满意的笑了笑。 “但是我有个条件，在计划结束之前，你不能碰我，我说的那个碰，你应该明白，虽然我是男的，但是……” 顾怀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了，如果他威胁她…不就露馅了吗，只能讲条件了，希望沈澈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好，这事我不会强迫你的，但是，你不能拒绝我亲你或者抱你。” 顾怀微微蹙眉，她不想和不喜欢的人亲吻，甚至…有些讨厌。 但是看着沈澈绝不让步的样子，只好答应，只要不碰她就行。 “可以，现在能松开我了吗？” 沈澈还一直牢牢地抱着她呢，有点烦。 “好，记住你说的。” 沈澈一松开她，顾怀就像一只兔子一样窜出了沈澈怀里，坐在了离沈澈最远的地方，恨不得缩进缝里。 “下车，去我家坐坐。”车早就到沈宅了，司机看他们久久没有下车的意思，也不敢上前打扰，只是退到一边等着。 “不用了，送我回我自己家就好。”顾怀说的冷漠又疏离。 “以后这就是你家了，我们要住在一起。”沈澈等不及跟她慢慢培养感情了，现在就想天天看见她。 “我要我回我自己家，我不会跟你住在这的。”沈澈眼底一片冰寒，话语间也没有一丝温度。 “提了要求，就要拿东西来换。”沈澈倾身凑近她，目光滑向她的薄唇，那里红红的，还有一处伤口，是刚刚他们互相纠缠时弄的，越看越觉得内心燥热不堪，有些后悔答应不碰她的要求了。 顾怀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只说了一句“你可真够卑鄙的。”就吻了上去，只是蜻蜓点水，快的甚至像是错觉。 沈澈在她离开的瞬间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将人都变得气喘吁吁沈澈才放手。 “嗯，我卑鄙，讨厌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最后一句沈澈没有说，反正“他”也不想听。 “送顾少爷回去。”沈澈下车对司机吩咐道，自己转身进了沈宅。 他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看着汽车缓缓驶离，手不自觉的捂上了胸口，他觉得，心脏有些钝痛，甚至感觉呼吸不畅，为什么呢？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等沈澈反应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剩下什么好东西了，全部被砸烂了，看着屋里的一片狼藉，他感觉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 油亮的皮鞋狠狠地踩在碎玻璃上，发出了刺耳的声响，沈澈随手将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扔给了门口的管家，并吩咐道“把医生给我叫来。” 沈澈怀疑自己的心理出问题了，最近总是很暴躁易怒。 很快沈家的私人医生就赶到了，询问过沈澈最近的情况初步诊断为中度狂躁症，而且这种症状跟童年时期和生活环境之间有密切的联系。 医生给沈澈开了一些药，能够缓解沈澈的情绪，还能治疗头痛失眠。 确实，沈澈已经很久没睡过什么好觉了，每天只能勉强睡两三个小时，如果被人吵醒心中就会更加暴躁。 有时候甚至整个人都处在焦躁中，久久不能平静，只有在“他”，在顾怀身边时，他才能感受到片刻的宁静。 可惜，“他”也不喜欢自己，就像曾经的父亲一样。 顾怀，到底怎么样你才能爱我。 第12章 一切都脱轨了 车子停下的瞬间，顾怀飞快的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进了别墅。 她现在很乱，原本计划好的一切似乎都脱轨了。 她赶走了房子里所有的佣人以及管家，自己呈“大”字躺在客厅最空旷的地板上，地上凉凉的，似乎这样能让她更加清醒。 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从前不听话的时候，母亲就会辱骂她，骂完了又觉得后悔想弥补，就哄她睡觉，即使她根本不困也强迫她躺在床上。 可能那个时候母亲就已经疯了？ 而她因不愿面对母亲的这种自我感动，选择了装睡，甚至连躺在床上都觉得厌恶，只有躺在地上的时候，地板上冰凉的触感才能拉回自己的理智。 久而久之顾怀让自己变的冷静的方法就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地上，抚摸着每一块瓷砖为自己带来的凉意。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顾怀有些烦躁，一想到跟沈澈吻过，她全身的细胞似乎都在厌恶，甚至可以说是很恶心。 她不是恶心沈澈，她是在恶心自己，她恶心自己拖着这一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厌恶自己身体的情绪快要达到巅峰。 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她猛地起身跑去厕所吐的昏天黑地，她双手发抖的杵在镜子前，脱掉了上身的衬衫，抬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人眼尾通红，薄唇微微发肿，修长的脖颈上留下点点红梅，一双桃花眼被额前的碎发遮住，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郁。 她上身赤裸，胸前与男生无异，这不仅仅是激素作用以及她不停的锻炼的结果，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那些母亲曾强迫她做的手术，所以即使她是女生也能练出腹肌和胸肌，像一个男人一样。 看着这样的自己，她又想起曾经昏暗的日子了，那时候正值闷热的夏季，她有一次因为不想注射激素而违背了母亲，甚至一时激动说出了“你活该被抛弃！”这种话，母亲听了果然大发雷霆，要她光着上身去楼下跑步，甚至还要让佣人押着她出门。 她那时候上身虽然已经跟男生差不多了，就算出去也不会有人能看出来，但是，心里这道坎她过不去，她的心里还是女孩，这样下去跑步跟裸奔有什么区别，母亲居然还美其名曰这么做的原因是想让她早点适应男生的角色，她觉得母亲已经彻底精神失常了。 但是母亲就是以死相逼要求她去，在她看见母亲真的将一只脚放在了窗外时就已经彻底放弃奢求母亲爱她了，因为她根本就不配做一个母亲。 最后她还是妥协了，下去跑了步，一路上只要遇见一个人她就觉得羞愤欲死，她恨不得就这样死掉。 好在路过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甚至还有一些胆大的女生夸她身材好，想要联系方式。 她只跑了半圈就受不了的回去了，进门的瞬间就胡乱的找衣服往身上套，然后因为情绪太激动晕倒了。 大概是也觉得自己这次做的太过分了，母亲给她道了歉，即使她怎么冷嘲热讽，母亲也没有再生气。 想到了这些令人作呕的曾经，顾怀感觉自己胸口充斥着各种情绪，愤怒、厌恶、悲伤……它们互相碰撞着，叫嚣着，好像要将她撕裂然后冲破身体，巨大的情绪波动让她的头开始一阵阵眩晕。 顾怀又吐了。 这次比刚才那次吐的还要激烈，她感觉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了。 她有些虚脱的爬到了旁边的大浴缸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说是睡着了，其实和晕倒差不多，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的空气安静的很，诺大的房子里连个影子也没有，顾怀有些费力的起身，浴缸里实在不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她听到身体的关节像是生锈了一般咯吱作响。 顾怀扭了扭发僵的脖子,走出浴室拿起手机，发现上面多了好几条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其中沈澈给她打了六个电话，薛汐芊打了三个，顾怜打了三个。 顾怀有些无奈，这到底是有什么急事，世界末日了？随意抹了把脸，顾怀选择先回顾怜的电话。 “怎么了？小怜儿，是最近顾许又不老实了？” 顾怜的声音有些沙哑，开口说话也犹犹豫豫的，“不是，他最近没什么动作。就是……” 顾怀听她的声音不对劲，有些担心“你声音怎么了？怎么听起来有些哑，你感冒了？” “我没事，顾总有空还是多关心一下您的初恋。”顾怜这话说的酸溜溜的，像个小孩子赌气，也像曾经的顾怜。 “初恋？什么初……”顾怀一下子想起了薛汐芊，看来小怜儿是听说她带回家一个女人吃醋了，毕竟从前再怎么玩也不会把人带家来。 “你说小芊啊，我找她是因为有些事情需要她帮忙，她是用来对付顾许的。”顾怀温声音解释着。 “小芊？叫的还挺亲切的，我知道顾许喜欢她，但是要她帮忙就必须得把她放在家里吗？我看你就是自己看上她了，想金屋藏娇。” 顾怜在电话那头委委屈屈的开口，维持了这么久的高冷人设，此刻终于绷不住了。 顾怀失笑，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我要的只是让顾许找不到她，其他地方不安全，只有我这里才最安全，就算知道是我带走的，他也查不到我把薛汐芊藏哪了。” “真的吗？真的不是你自己看上她了？” 顾怜在那头半信半疑。 “真的，我拿你当我亲妹妹，怎么会骗你呢？”小怜儿对不起了，你真的不应该对我这种人抱有幻想。 顾怜闻言沉默了许久，久到顾怀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她才又重新开口，不过只说了一句“算了。”就挂了电话。 顾怀叹了口气，又回薛汐芊的电话，无非就是问她去哪了，今天还回不回去之类的话，顾怀只是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 刚要给最不想说话的沈澈回，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顾怀看着猫眼里沈澈放大的俊脸有些呆滞，他怎么来了？或者应该说他怎么找到这的？ 顾怀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打开了，沈澈瞬间挤了进来反手抓着她的双肩压在墙上，手臂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跟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受打击？！！” 在沈澈眼里，此刻的顾怀眼尾通红，像是刚哭过，衣服褶皱凌乱，头发也不像早上时那样梳的一丝不苟，完全是一副颓废不已的样子。 顾怀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被这质问声震的嗡嗡作响，她根本不明白他在激动些什么。 沈澈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心里更加烦躁，幸亏白天刚吃了药，不然恐怕会更失控，他忍不住一把将顾怀拉进怀里，头埋在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才感觉自己没那么难受了。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白天答应我的只是权宜之计，其实你想跑，想离开我，其实你觉得我恶心是不是？” 顾怀在沈澈一声声自我猜测中回过神来，原来沈澈是怕她跑了。 “你知道我联系不上你的时候有多崩溃吗？说起来你也是个有本事的，我查了整整六个小时才发现你在这还有一处宅子，这个世界上谁能让我这么费心的去查呢，只有你，顾怀，只有你可以。” 顾怀感觉自己被抱的有些窒息了，她尝试推了推沈澈，结果被越抱越紧。 她只能叹了口气，只能先哄着沈澈。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抱得太紧了，有点喘不上气了。” 沈澈听她这么说也只是稍微松开一点，并没有彻底放手，好像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我只是睡着了，不是跑了，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而且没得到顾氏我不可能会走的，你放心。” 听她这么说，沈澈终于松开了她，一双大手捧着顾怀的小脸，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他不顾她的挣扎，一只铁臂牢牢地箍着她的身体，直到两个人都变得有些气息不稳，沈澈才放开。 他低头与顾怀额头相抵，轻声说“就算得到了顾氏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敢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别逼我像养金丝雀一样把你关起来。” 他的眼睛即使在漆黑的房间里也亮晶晶的，像在黑夜中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咬断猎物的脖子。 第13章 从未有过的温馨 沈澈的眼神看的顾怀有些心悸，其实他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报复成功以后就找机会离开，去一个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然后葬在一片向日葵里。 被沈澈注视的有些心虚，顾怀不再看他的眼睛，随即转移了话题。 “你今天怎么会去我家找我？” “我本来是想跟你说已经查到了顾许最近在和沈晋的计划内容，谁知道刚进门就看见你跟那个女人亲亲我我的。” 沈澈提起这件事依旧一脸的阴沉，浑身散发着冷气，纯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怀。 “什么亲亲我我，我当时是想给她化个妆，然后再带她买几件衣服，下午还有会议，没办法带她去找造型师了。” 顾怀无奈，这算不算一次化妆引发的血案？ “那也不准，不准你碰别人，你只能碰我。而且你只是利用她，也没必要对她那么上心？” 沈澈一副无赖的样子，拉着顾怀不撒手。 “我把人家请过来，也不能太亏待了。你不是说知道顾许的计划了吗，是什么？” 顾怀已经懒得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他们两个废物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计划？无非就是暗地里使使绊子，还不如他们两个的爹中用。” 沈澈语气冰冷，充满了不屑，身体却像没骨头似的靠在顾怀身上，用额头轻轻蹭着她的颈侧。 顾怀想拉开些距离，却被他一把扣住了腰，她合理怀疑沈澈有皮肤饥渴症。 不然怎么会一看见她就黏着她？从刚才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们就没停止过身体接触。 “别动，让我抱一会，我好累。”沈澈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疲倦。 不一会儿顾怀就听见身旁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沈澈就这样依在他身上睡着了。 他睡的很沉，以至于顾怀起身把他放在沙发上他都没有醒。 看起来似乎是真的有些累了，顾怀转身给他拿了个毯子，盖在他身上时却被拉住了手。 她试图挣脱，可他的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牢牢地固定在她手腕处，她放弃抵抗了，万一把他弄醒了，指不定又怎么发疯呢。 她索性也躺下来，扯了一块毯子闭上了眼睛。 等她睡着了，沈澈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贪婪的流连在顾怀的身上，手指轻轻点在她柔软的双唇，最后在上面落下一吻。 这样的顾怀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馨。 再次躺下的时候又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才满意的睡着了。 而此刻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正怒不可遏的砸烂他身边的所有东西。 “你t是个废物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活着干什么？我说没说过，你这件事要是办不好，就不用再来见我了！！！不如我送你去死算了！！！” 顾许将黑漆漆的枪口狠狠地抵在地上跪着的男人头顶，俊朗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不已。 子弹上膛的声音让地上的男人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嘴上疯狂的解释着。 “对…对不起！！对不起！顾总，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办好……别杀我！求您了！！求…求您了！” 顾许表情阴狠，不为所动，依旧没有丝毫想要放过他的意思。 “都怪那个陆城！！肯定是他提前告诉沈澈的！如果不是他，我们的计划肯定能成功的！！！我真的在认真做事啊，您相信我……求您相信我！！” 这男人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 “你是说沈澈提前知道我要弄他？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许突然疯了一般开始大笑，地上跪着的男人都快抖成筛子了，他感觉自己也快被吓疯了。 诺大的房子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只有顾许诡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正当那些手下手足无措的时候，顾许终于停止了笑声，枪口下移毫不犹豫的在那男人大腿上开了一枪，瞬间鲜血直流，但他依然不敢出声，只是表情痛苦的支撑着意识。 “王晨，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去给我查到底是谁跟沈澈告密，内部的叛徒直接杀了就行，记住要抓他们的幕后老板。” 顾许拿着手帕优雅的擦拭着刚刚开过的手枪，这样的动作配上他一席白色西装和金丝眼镜，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的代名词。 王晨闻言松了一口气，他暂时安全了，他知道刚刚顾许是真的想开枪打死他。 “是，我马上去查，您放心…我这次肯定……！” 还没等他说完，另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打碎了他身后的花瓶。 顾许不耐烦的掏掏耳朵“别再废话了，你再多说一个字，就永远也不用说了，赶紧滚。” 王晨被吓的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带着他的一群手下离开了。 顾许坐在一片狼藉的屋子里，头仰靠在沙发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里却是一片阴翳。 他果然不该相信沈晋那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怪不得争不过沈澈。 说曹操曹操到，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沈晋的来电，顾许都懒得接，直接挂断了。 不过刚挂断就又有新的电话打进来，顾许有些不耐烦“你t有完没完！！再敢打电话来我就派人砍断你的手！！” “顾…顾少…抱歉，打扰到您休息了…我刚查到了一些新的情况才这么晚来请示您的…” 对面的男人说话颤颤巍巍的，他不明白之前不是顾许说有情况不管什么时候就立马给他打电话吗，怎么现在又发这么大脾气？ 唉，有钱人就是善变。 顾许这才发现不是沈晋，他烦躁的按了按眉心，“说，什么事？” “是这样的，顾少，我们发现您父亲…” 那男人不敢继续说了，虽然他一直都直接听命于顾许，但是查到这种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难免这个疯子少爷不会把他灭口。 “什么事吞吞吐吐的？有屁快放！” 顾许已经烦躁到极致了，现在的脾气跟炸药一样，一点就炸。 男人不敢再犹豫立马说“我们查到您父亲最近在找一个叫顾怀的男人，这个人貌似是…是顾总的私生子…” 顾许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顾怀？哪冒出来的杂种？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他突然想起顾许不就是最近沈澈新从国外请回来的红人吗？听说沈澈可是很欣赏他的。 如果沈澈要是知道这个得力的助手居然是自己对手的私生子，会作何感想？ 他可真好奇沈澈知道后的表情啊！一定很精彩？ “这件事办的不错，自己去财务部领奖赏。” 那男人似乎没想到顾许不仅没有将他灭口，反而给他奖励，他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还有，把顾怀是那老东西私生子的事情散播出去，要人尽皆知那种，我倒要看看沈澈这次还怎么未卜先知。” “是是，顾少放心，我这就去办！” 只要钱到位，让他做什么都行。 顾许自以为又给了沈澈教训，还特意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放了最喜欢的音乐，在满目疮痍的屋子里跳起了舞，他的动作优雅，仿佛是最礼貌的绅士。 只是这画面还是说不出的诡异，此刻他就像个病态的疯子。 第14章 你是我的 顾怀是被一缕阳光唤醒的，起身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昨天的毯子，而沈澈已经不见了。 她只当他是走了，直到听见了厨房的响动，她奇怪的走上前去发现沈澈正穿着围裙做饭，样子有些滑稽。 “你怎么还没走？”她直接的问道。 “你醒了？来吃早饭，我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沈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谢谢，不过你为什么还没走，还留在这给我做饭？” 顾怀并没有被他的话题带跑了，她很奇怪，外界传言都快把沈澈描写成吃人的妖怪了，而他却穿着黑白条纹的围裙给她做饭？ 沈澈见岔开话题没有成功，直接放弃挣扎，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抱臂看着她。 “因为我不想走，既然你不愿意去我那，那我只好跟你住，一会我的助理就会把我的东西搬过来，我看你这里还挺大的，应该不差我一个？” 顾怀已经彻底被这副无赖样子搞无奈了，她就不明白了，自己有什么好让他这样纠缠不休的。 “我不想跟你一起住，你吃完了饭就赶紧回你自己家。”顾怀面无表情的下逐客令。 “没用的，顾怀，我不会走的，你也别想走，因为你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所以你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沈澈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顾怀，她是他的势在必得。 “随便你。”顾怀被最近的事情搞得心力交瘁，已经懒得争辩，就像他说的，她不做无谓的挣扎了。 反正最后也会被她的身体吓跑的。 “对了，今天我要回去一趟，看看薛汐芊。” 顾怀咬了一口三明治，嗯，味道还不错。 “去看她干嘛？你真喜欢上她了？！” 沈澈的表情瞬间变得阴沉，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变冷了。 “我总不能把人接回家就不管不顾了，而且我还打算事成之后给她安排个好去处，总不能一直住我那里。” 顾怀就知道这个疯子会生气，头都没抬的解释着。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沈澈听她说事成之后就会给她送走，心里才好受一点。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么难熬，自己的所有情绪都会被她牵引。 “不行，你就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好。”沈澈走上前，不顾她的挣扎将其抱在了怀里。 “我说了，你……”顾怀顿住了，她没想到沈澈答应的这么痛快，她都准备好跟他唇枪舌战了。 顾怀这才抬头看了沈澈一眼，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黑水晶一样闪耀，阳光打在他毫无瑕疵的脸上，好似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 他笑了，眼眸中是藏不住的开心。 顾怀不懂，他到底在开心些什么？ 许久之后沈澈也不懂，家这个字是可以对别人随便说的吗？不是只能对最重要的人说吗？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刻沈澈看着一脸疑惑的顾怀，他突然觉得挺可爱的，有些想笑，原来简单的一个表情就能让自己快乐，真是病入膏肓了啊。 幸好这样可爱的人是他的，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顾怀，你是我的……幸好你是我的。” 其实他长这么大，从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沈父与他母亲只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一切都是为了生意，而他本身也不喜欢沈母这种类型的女生，再加上沈母又是个心脏有问题的病秧子。他心中对与妻子的厌恶更甚。 本来就这样当做合作关系得过且过算了，可在沈澈的继母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她先是看上沈父的权利地位，后又费尽心思的勾引，再然后故意不吃药怀上了他的孩子。 在沈父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又偷偷暗示想要一个名分，想把沈母挤下去。 于是在两人的谋划下，一个恶毒的计划诞生了。 沈父先是通过许多年的信任，搞垮了沈母家里的公司，再进行恶意收购，直接将两家公司合并。 失去公司的沈母，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可以随意捏圆搓扁。 不过沈父本打算提离婚的。 只是没想到她还留着后手，手里握着足矣让整个沈氏覆灭的东西。 沈父目露凶光，表面却虚与委蛇，心中终于下定决心杀了沈母。 沈母可以说是被沈父和现在的沈夫人气死的，沈父在外面养个小的怀孕了也就算了，居然还明晃晃的带到家里来，沈母本来就有严重的心脏病，被气晕以后他们更是没良心的故意延迟叫救护车的时间，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沈母就这样去了。 当时的沈澈还很小，他被那个女人关在了房间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拼命的砸门，想要出去救母亲，继母嫌他太吵，于是干脆将他和他母亲关在一处，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抱着怀中渐渐冷却的尸体，亲眼看着母亲离开。 至今母亲铁青的脸色，发紫的嘴唇，甚至手指的冰凉他都能回忆起来。 过了许久，他感觉眼泪都流干了，门终于开了。 继母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慢悠悠的拨打了医院的电话。 母亲的死简直就是他一辈子的阴影。 而杀人凶手却登堂入室，占据了他母亲的位置，还顺利生下了那个孽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公司牢牢地攥在手里，不让那些畜牲沾染分毫。 他庆幸沈晋是个十足的蠢货，不然他当初从父亲手里夺权的时候不会那么顺利，股东也不会那么支持他。 他们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自己只是个多余的人，他们吝啬于给他一点关爱，恨不得他去死。 什么家不家的，自从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家了。 而此刻顾怀对他说，要他在家等她，原来他现在也有家了，是顾怀给他的，所以作为交换他可以容忍顾怀单独去见那个女人一面，但也仅此一次而已。 他看顾怀还在盯着他出神，便开口道“你这样看着我，我会误会你其实是想让我陪你的，既然如此……” 还没等他说完，顾怀连忙打断“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我现在就出发，你就在家等我哈，不用跟着我。” 边说边擦嘴，套了件外套就开门走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一阵风似的出门了。 沈澈还沉浸在顾怀说的“家”里，手机就不合时宜的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上的温柔尽数消失，转而被淡漠取代。 “什么事？”沈澈声音淡淡的。 “沈总，计划成功了，未来三天内整个城市都会知道顾怀少爷是顾家的孩子。” “顾许干的？”沈澈几乎是笃定的语气。 “是的，他刚接到这个消息就迫不及待的吩咐属下去办了。” “好，我知道了，继续监视。” 沈澈倒在沙发上百无聊赖，今天他没有去公司，既然顾怀让他在家等，他就全身心的在家等她回来。 此刻已经到家的顾怀并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能有这么大杀伤力，她满脑子只有计划。 薛汐芊看见顾怀进门，有些后怕的看了看她身后，幸好，那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没跟来。 昨天他进来的时候那眼神简直是要把她千刀万剐了，要是眼睛能杀人的话，估计她现在尸体都凉透了。 但是看见顾怀，她心中的恐惧瞬间消散，“他”是那样温柔睿智的男人，绝不会像那些粗鄙的富二代那样轻浮的对她。 即使这种温柔就像罂粟花一样致命，她也甘之如饴。 “顾哥哥，你回来啦！”她今天早上特意打扮，穿着新买的裙子跟他见面。 顾怀刚进门就看见迎面走来的明艳少女，这次的白裙比上次的要华丽的多，脸上的淡妆让她的五官更加立体，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就像遗落在人间的天使。 但顾怀除了觉得她像个洋娃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嗯。”顾怀的回答淡淡的，看起来有些疲惫。 “怎么了？顾哥哥，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薛汐芊有些失望，她打扮的这么漂亮，顾怀的反应却这么冷淡。 “没事，公司的事，我来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感兴趣的工作，我可以给你安排。” 顾怀在玄关换了鞋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慵懒的用胳膊支着头，垂眼看她。 薛汐芊却觉得自己一定是有些疯了，居然只是因为顾怀看了她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 她觉得自己这次算是彻底栽了。 第15章 废了她的腿 顾怀看着发呆的薛汐芊，她开始怀疑这姑娘是不是脑子不太灵光，从见她第一次就总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只好伸出修长的手在薛汐芊眼前晃了晃，出声提醒“怎么在发呆？” “哦…哦！我…我其实对小提琴还挺感兴趣的…” 薛汐芊暗骂自己没出息，总是被美色迷了眼，于是低头不再看顾怀。 而顾怀却没太在意，“哦，除了小提琴呢？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没有了，我一直就对这一件事感兴趣，只是，家里的原因，我只能看着，永远也买不起小提琴…” 薛汐芊说着眼中又露出些悲伤的情绪，还有……恐惧。 她只是过了两天轻松富裕的日子就已经开始对曾经的生活恐惧了，如果现在让她回去端酒，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一直得不到也就算了，一旦得到了，人就再也不想失去了。 能拥有这样豪华的房子，精美的房间，漂亮的裙子，现在还能学自己喜欢的东西，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 她甚至开始怀疑，她对顾怀的喜欢也加了一层金钱滤镜。 顾怀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但她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样美好的生活，难免不会让人怀疑，这只是一场美妙的梦。 但这并不代表她希望薛汐芊成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于是决定给她灌点鸡汤。 先安慰，稳定情绪“你放心，这些不会只是你的一枕槐安。” 果然她听了表情都放松了些许。 再开导，把她引入正道“但是这些东西都是我的，并不是你的，现在我愿意庇护你，是因为我对你感兴趣，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兴趣了呢？” 薛汐芊听她这么说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开始紧张，顾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双深棕色的眼眸亦紧紧的盯着她。 “别紧张，不是在赶你走。我是想让你变得独立，难道你不想自己拥有这一切吗？你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也不希望自己只是被富二代包养的情人？” 顾怀看见她眼中似乎有所醒悟，继续诱哄道“别担心，我会帮你，帮你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薛汐芊还是没忍住问了出口，而顾怀还打算继续装傻。 于是她继续追问，“你明明可以只是像金丝雀一样养着我，为什么要让我学着怎么离开你？你不是喜欢我吗？如果你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问我愿不愿意跟你走？” 她承认她现在有些急切了，她无法接受顾怀其实不喜欢她的事实。 甚至，可能还会赶她走。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因为那刚刚有些萌芽的喜欢吗，还是因为现在的荣华富贵呢？ 都有。她想。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顾怀的，她会努力去做顾怀喜欢的事，即使只是体会了几天的轻松富裕生活她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了，她甚至无法回忆自己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而顾怀相对来说就淡定许多，看着她因恐惧而引发的声声质问，她有些觉得自己看错人了，因为薛汐芊似乎并不打算靠着她走向更好的地方，而只是想要攀附着她，永远的依靠着她坐享其成。 想到这里顾怀的眼眸冷了些许出声提醒“想好了吗？你到底要不要学，我可以帮你。” 薛汐芊看着刚刚还温柔不已的人骤然变得冷冰冰的，瞬间开始害怕了，她不能让顾怀不高兴的。 “我愿意学！只要你还愿意让我在你身边……” 顾怀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怎么就知道围着自己转啊，没有自我吗？ 行，等她体会到独立的好应该就不会再想着跟在自己身边了。 “明天我会安排老师来家里教你，这几天先不要出门，外面很危险。”因为沈晋在找你。最后这句话顾怀没说，只是看了薛汐芊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不留下来吃个晚饭吗？我最近新学了几道菜……”薛汐芊越说声音越小，她看顾怀刚回来就走试图挽留。 “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顾怀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冷淡的开口，然后推门走了。 薛汐芊眼中闪过不甘，她自诩长的美艳，只要是一个正常男人就没有不动心的，之前遇到的那个阴郁的男人讨厌她也就算了，怎么看起来温柔的顾怀现在也对她爱搭不理。 不过她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她怕顾怀更加厌烦。 这个薛汐芊倒是猜对了，顾怀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从看出来她的不上进之后，就开始不耐烦了。 她现在甚至觉得沈澈这种疯子也不错，毕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之后就会马上去争取，不会想着攀附别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直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 顾怀刚这么想完沈澈就给她打了个电话，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突然觉得心里涌上一丝开心，但是很快被她忽略了。 她压着声音接了电话，但似乎还是藏不住语气里的欢快。 可沈澈听着这样的语气心里却误会了。 “怎么，跟那个女人见一面就这么兴奋？这么久才接电话，是我打扰你们亲热了？!” 沈澈感觉自己自从喜欢上这小子以后每天就像一个怨妇一样，他肯定是疯了才会答应让“他”单独去见那个女人，然后自己像一个小媳妇一样在家里等着，他怎么就被迷惑了呢？顾怀果然是个扰人心智的妖精！ 顾怀就是在电话这头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酸气，有些想笑。 “怎么了？她严格来说也算是我的女人，跟自己的女人怎么不能亲热亲热了？毕竟她长的也不丑，肤白貌美大……” “顾怀！！” 顾怀还没说完就被沈澈一声怒吼打断了，这一声感觉已经穿透耳膜了。 她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而沈澈还在那头疯狂输出“顾怀，你不想活了是！！公司也不想要了？！我告诉你，那个合约你已经签了，现在反悔也没用了，如果你敢跟别的女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你知道后果！” 沈澈感觉自己这辈子没生过这么大的气，一直以来他都是冷静自持的，怎么一碰到顾怀整个人的情绪就开始无法控制了？ 他看顾怀没说话以为她是心虚，是因为真的和那个女人做了什么，所以不说话，他一想到顾怀跟别的人…… 他就感觉自己快爆炸了，他自己都不懂自己现在怎么这么容易暴怒。 “你最好祈祷你刚刚没有跟那个女人干什么，我现在就去查，如果她的手碰到你了，我就砍了她的手，如果她的腿碰你了我就废了她的腿！” 他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不仅仅是因为愤怒，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怀不在身边他狂躁症又发作了。 他真想毁灭一切。 如果世界上就只有他跟顾怀两个人就好了，这样顾怀就能永远只看着自己了。 不会再看其他任何人。 第16章 喜欢没有为什么 “真急了？”顾怀说着已经推门而入，沈澈有些错愕的回头正对上她戏谑的视线。 刚刚顾怀是故意挑衅他的，她一直很讨厌被人威胁，之前他用顾氏做筹码逼迫她跟他在一起，顾怀表面答应，心里已经气得不行，既然必须接受，那就只能时不时的气气他，让他心神不宁，毕竟自己可是很记仇的。 而沈澈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甚至来不及挂断电话就冲上前去抱住顾怀，他以为顾怀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对抗他，不惜赔上一切呢。 如果顾怀真的那么做了，他真的会杀了那个女人。 一想到顾怀以后要跟除他以外的人在一起，他浑身的血液就像是要凝固了一样。 “还知道回来？回来的这么快，看来你真怕我去弄死那个女人是。” 沈澈抱着顾怀的手明明在颤抖了，嘴上却还是阴阳怪气的。 感受着他剧烈的情绪，顾怀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他一直觉得自己这种人不会有什么人喜欢的，可是她现在却被一个人这么紧张着。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是世界上终于有一个人是真正的被你这个人所吸引，甚至为了跟你在一起不惜任何代价。 他感觉沈澈的这一份喜欢与她曾经遇到过的所有喜欢都不同，那些手下说喜欢她，是因为惧怕，合作伙伴说喜欢是因为利益，甚至顾怜的喜欢也只是因为所谓的英雄情结，在她危机时，有一个人正好出现，像一个英雄一样，一切都完美的像电视剧里男女主的初遇，所以会喜欢上她很正常。 沈澈感觉到顾怀的走神，以为她又在想那个女人。 “在想什么？” 顾怀感觉到炙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耳廓，裹挟着他大提琴般低沉的声音，仿佛打在了她的心上，有些热。 她还被沈澈抱着，想要微微拉开些距离却被他箍的更紧。 “就这样说，刚刚在想什么？” 沈澈的语气不容置喙。 顾怀叹了口气，无奈的解释“什么都没想，我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想不通。” “喜欢有什么为什么？只是喜欢而已，没原因。” “怎么会没理由呢？我见过的喜欢都是有理由的。” “因为你是你，喜欢这种感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因为想这么做所以我就这么做了。” 沈澈表示根本无所谓，他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包括爱情。 “你还真是够强势的。”果然不能和疯子讲道理啊。 沈澈没接这句话只是问“她没碰你，我刚刚电话里不是开玩笑的。” “没有。”顾怀淡淡的回答，她不心虚，因为她确实没碰到薛汐芊。 虽然听到肯定得回答，他还是带顾怀去洗手了，他在背后抱住她，用自己的手包裹她的，仔仔细细的清洗每一处细节，简直可以去给小学生做示范了。 顾怀看着水流从他们的指缝中流过，看着他修长白皙的大手包裹着她的，这双手真好看啊，骨节分明的，它该用来弹钢琴，签文件，决定一切大事，唯独不该像现在这样用来给她洗手。 顾怀想抽出手，却被攥住，沈澈更加贴近她“等等，还没洗干净。” 他的声音带着暗哑，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她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带着炙热的气息滑进她的脖颈深处…… 忽然，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颈侧，带着湿濡。 顾怀被激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开始挣扎，难免蹭到沈澈。 “别动，让我亲一下，不然我真的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 他的声音更哑了。 顾怀果然吓得不敢动了，真是个疯子，洗个手也能…… 沈澈感受到她的僵硬，轻笑一声，在她耳边低语“嗯…你好香……” 他用还带着水珠的手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吻了上去。 微凉的水珠顺着他的手流上她的脖颈，最终隐没在衣领深处，激起一片战栗。 直到两人的呼吸交缠，气息紊乱沈澈才放开她，看着顾怀有些迷离的双眼，和微肿的嘴唇，忍不住喉头滚动，他不敢再看，不然恐怕，真的会发生什么了。 他只能埋首在顾怀的颈窝，闻着她的气息粗重的喘息着。 直到感受到沈澈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缓，顾怀才推开他。 四目相对她觉得有些尴尬，只能胡乱找一个话题。 “顾许已经开始找薛汐芊了，两天后就是签合同的重要日子，我会安排人带她出门，就看顾许怎么做了。” 沈澈看她一脸平静的阐述着计划，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可笑，原来动情的只有自己，她的顺从完全是因为没办法。 好烦躁，想毁掉周围一切的感觉又来了。 怎么就不能喜欢自己一点呢？难道自己就这么不配得到你的爱吗？ 顾怀看着眼前突然变得阴郁的男人，心中疑惑不已，她完全搞不懂这个人的情绪变化怎么就这么快的。 前一秒还拉着她又搂又抱的，那表情还有些温柔，后一秒就好像要杀人一般。 她果然不能理解疯子的情绪。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沈澈看着她眼中的疑惑，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不然呢，你想听我说什么？”顾怀真的不太懂。 “没什么，我也正好有事跟你说，过段时间我会开除你。” 沈澈语气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眼睛却紧紧盯着她的脸，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哦，是沈晋知道我跟顾氏的关系了。” 顾怀用的是陈述句，她没有过多的思考就给出了肯定得答案。 “…对，到时候你随意发挥，最好演一演反目成仇。” 沈澈看着她没有一丝情绪的脸，心中烦闷更甚。 这臭小子真没良心，在他这里这么久就没有一点留恋吗？ 顾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总感觉沈澈的语气中带了一些咬牙切齿。 但她还是平静的回答“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就先休息了。”然后就转身出了浴室。 独留沈澈一个人站在原地，他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跟着顾怀走了出去。 而顾怀发现他一直跟在她身后，有些不耐烦，猛然转身对着他想说些什么，沈澈来不及停步，导致顾怀狠狠地撞上了他的胸膛。 沈澈也是练过的，胸肌很结实，瞬间把顾怀的鼻头撞红了，一双桃花眼里瞬间盈满了生理眼泪，看起来有些我见犹怜。 沈澈认识顾怀这段时间从没见过她哭，他知道虽然她平时看起来玩世不恭，但其实是一个有骨气的人，她知道眼泪是没用的东西。 只是这样一个性格的人，就会更加让人好奇她哭泣时的样子，应该会很美。 好想弄哭顾怀。 虽然知道这只是她的生理性眼泪，但沈澈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起反应。 他大概是疯了。 第17章 即使跟他也没有过 顾怀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本来就是因为计划忍着他，现在看他处处为难更是觉得烦闷至极。 “你到底想干嘛！？一直跟着我做什么？”顾怀说话带着鼻音，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鼻子更生气了。 沈澈看着眼前像炸了毛的猫一样的人儿，他觉得这人即使生气也是这么可爱。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柔软的发丝贴在他的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心似乎也变得柔软了，语气也不自觉变得平缓。 “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顾怀瞬间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言喻，就差把“你是变态”写在脸上了。 “不可能，这里这么多房间你非得跟我挤一间？” “我怕黑。”沈澈睁眼睛说瞎话，以他的武力值鬼来了都得磕个头再走？ 顾怀看着沈澈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又看了看他身上的肌肉和沙包大的拳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怕黑？我看是黑怕他才对。 “你再胡编乱造小心我给你赶出去。” 顾怀一脸“别把我当傻子”的表情。 “我真的怕黑。”沈澈编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开始耍无赖。 “我睡相不好，半夜会把你踢下床，还会把你的被子全抢走。”顾怀只能让他知难而退。 “没事，我睡觉老实，也不用盖被，你给我一点位置就好。” “我打呼噜磨牙放屁。” “我睡的沉，听不见。” “……我半夜会梦游，见谁咬谁。” 顾怀也开始胡说了。 “没关系，我不怕，而且…我也想看看你怎么咬 我 的 。” 沈澈眼里划过暧昧，嘴角也挂着笑意。 顾怀看着他带着情欲的眼睛，她想如果此刻打开沈澈的脑袋，里面一定都装着黄色废料。 “我保证不会做什么，只是想一直跟你待在一起。” 他想成为顾怀的习惯，人们总是说，习惯是很可怕的，所以就算以后顾怀永远也无法喜欢上他，也没关系，习惯也会让她离不开他。 他是真的很想要顾怀的心啊，即使以他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强行得到顾怀。 可是如果那样做了，这样可爱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 他不想，所以他愿意给一些自由，既能让她保持鲜活，又无法离开他的自由。 最后这场小插曲以顾怀的妥协收尾。 是夜，顾怀和沈澈两人躺在宽大的床上，卧室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昨天晚上能相安无事的睡在一起是因为她情绪波动剧烈，脑子也不清醒，沈澈也睡着了，而且当时他们的距离很远，中间还能躺两个人，最多只是同盖一张毯子而已。 而现在，她躺在床边，在快要掉下床的边缘，而沈澈在她身后，已经快贴上了。 她现在浑身僵硬，似乎谁再稍微碰她一下，她就要跳起来了。 已经退无可退，她的头已经枕在了床的边缘，弯曲的膝盖也悬空在床沿。 她感觉身后的热源还在不断靠近，她忍不住想用手肘将他推开一些，却失去了重心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顾怀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沈澈一只手臂将她拦腰拖回，她的后背撞上他的胸膛，发出一声闷响。 还没等她说什么，沈澈的另一只手就从她的颈侧伸出横在她的锁骨处，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腰间的手也不曾松懈，紧紧的搂着她，将她整个人都纳入他的怀中。 “放手…！”顾怀试图挣扎，无果。 “别再乱动了，快点睡。”沈澈发出一声闷哼，炙热的呼吸随着话语喷洒在她的后颈，简直要灼伤她。 顾怀感觉他就是个锅炉，这样的姿势搂在一起，她简直要着火了，她还没跟哪个男人靠的这么近过。 就算是…他…也没有过。 想到这她更想挣脱了，硬的不行来软的“你先放开我，大夏天的，太热了。” 沈澈没有说话，长臂一伸拿出了空调遥控器，把温度调低，又重新将她搂在怀里，似乎多等一刻顾怀就消失了。 这回轮到顾怀没话说了，她只能再想别的理由。 “如果你再不闭眼睛睡觉，我会认为你精力很旺盛，不想睡觉，想跟我做点别的运动。” 沈澈低沉的声音缓缓传入顾怀的耳朵，她立刻就把眼睛闭上了，一动不动。 她跟精虫上脑的男人没法沟通，折腾这么久，她也累了，就这么睡，也不会少块肉。 沈澈感受到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亲了亲她的发顶，轻声说了句“晚安。”，然后自己也心满意足的睡去了。 此时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一个身着黑西服的英俊男人正拿着顾怀的照片心满意足的看着。 “小怀，你还好吗？” 这一句问候似乎等了很久，似乎并不应该现在说。 男人蓝色的眸子一刻都没有从顾怀的脸上离开，仿佛这世间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少爷，您放心，顾怀先生在国内生活的很好，有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业内的人对他也很欣赏。” 一个穿着管家服的中年人开口回答道。 一口流利的外语，金色的头发，浅色的瞳仁，都显示着他是别国人士。 “我知道，很快我就要回国了，你要替我安排好一切事宜，包括我父亲那里。” 男人的声音带着磁性与温柔，仿佛是最绅士优雅的贵族。 “是，少爷。但是，老爷那里瞒不了太久的，还是希望您能尽快回来。” 管家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什么时候我的事也需要你来决定了？如果被我知道你给他通风报信……” 刚刚的温柔尽数消失，似乎是一次错觉，剩下的只有凉薄的语气和冰冷的眼神。 蓝色的眸子闪着寒光，让人不敢直视。 “是是是，我肯定不会背叛您的！”管家摸了摸额角的冷汗，这个少年明明年龄没有多大，却有这么强的气场，还有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真是可怕啊。 “你最好是。”男人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似乎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情绪。 “小怀身边最近有出现什么新人吗？”这个问题他隔一段时间就会问一次，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有一个叫沈澈的，是沈氏集团现在的掌权人，听说当初就是他请顾先生回国的，外界传言沈澈很欣赏顾先生，两个人似乎走的很近……” 管家感受着周围越来越低的气压，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干脆闭嘴了。 每次少爷听见顾怀身边有新人就这样，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让他家少爷惦记这么多年。 “沈氏集团…沈澈…呵，有意思，你去给我查查看他们怎么相遇的，我要所有细节。” 男人笑起来也是一副温柔的样子，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他看着花园里的一片向日葵花，眼神温柔。 “小怀，我回来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第18章 睹物思人 刚睡醒的顾怀打了个喷嚏，最近两天总是感觉有大事发生，可能是因为明天就是沈晋签合同的时间。 简单洗漱就下了楼，突然看见沈澈系着个围裙正在做早饭，看起来有些“贤妻良母”。 她突然产生了一种他们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感觉好像在一起生活了很久一样。 但实际上只有几天而已。 “你醒了？过来吃饭，正好做完了。” 沈澈眼神温柔，声音像大提琴曲一般悠扬的传进她的耳朵，语气中带着愉悦。 自从他们睡在一起以后，他似乎每天的心情都很好。 而她因为身边躺了一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所以总是睡不好，眼底难免带了些青色。 所以对比之下他看起来意气风发，而顾怀就有些憔悴。 她合理怀疑沈澈是个吸人精气的妖精。 她觉得沈澈就是她人生路上的滑铁卢，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 越想越气，所以她没搭理沈澈，径直坐下面无表情的咬了口煎蛋。 “怎么了？刚起床这么大气。早餐不合胃口？” 沈澈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心里的一切。 她不想再看，错开了视线依旧没有回答沈澈，只是说了另一个话题。 “明天就是顾许签合同的日子了，为了找薛汐芊，这两天他推了公司好多会议，股东们本来对他的雷霆手段心中不满，现在又推了这么多会议他的支持率更低了。” 顾怀慢条斯理的说着，面前的餐桌此刻好像都变成了谈判桌。 顾怀恨不得穿件西装。 而沈澈自始自终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实际眼中翻涌的情绪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 起个大早做了几次才弄好的早餐，感觉“他”睡眠不好为“他”热的牛奶，特意把自己变得温柔一些，做这一切都只是想要让“他”对自己有一点喜欢，哪怕一点点。 可是，现在顾怀都在跟自己说些什么呢？ 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顾怀依旧看着面前被咬了一口的煎蛋，似乎没有察觉什么不对，继续说着。 “如果明天他又为了薛汐芊错过了签约时间，他会彻底失去股东们的信任的。这时候又突然爆出顾家居然有一个私生子，而这件事还是顾许自己传出去的，他大概会被气死？” 顾怀想到这里眉头都舒展了许多。 但沈澈还是没说话，她有些疑惑的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人们都说纯黑色的眼睛很稀有，而拥有这样眼睛的人很吸引人。 而现在顾怀就正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那里一片漆黑，似乎是无尽的深渊，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良久，那双眼睛的主人开口了“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 看着顾怀茫然的神色，沈澈又有些自嘲地笑了“也是，你除了在意这些又能在意什么呢。” 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的可以被任何一阵风吹走。 但是顾怀还是听见了，但她选择装作听不见。 她很逃避跟他聊计划之外的事，这份感情对她而言只是人生中的另一种强迫。 像之前母亲的强迫一样，都是她不想要的。 虽然母亲的死让她有些难过，但是这一点的难过早就被巨大的解脱感掩盖住了。 以爱为支撑的枷锁，终于随着母亲的去世离开了。 可是现在，新的枷锁又因她心中的仇恨亲手为自己套上。 而沈澈，似乎就像这枷锁的实体，只是看一看就令她窒息。 “最近公司传我们不合，明天还要为顾许的事做准备，我先去上班了，你晚点到。” 顾怀没等沈澈回答就拿起外套出门了。 沈澈只是坐在椅子上，像一个诡异的雕塑，额头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眼，看不清神情。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沈澈的呼吸声，一切都是那么平静，但是他知道，此刻他的心疼的像是被人撕裂了一样。 他知道顾怀听见了。但是并没有回应。 顾怀现在还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对他的感情感到厌烦。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写满了逃避，顾怀甚至不愿意面对他的感情。 一想到这里，沈澈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虐因子，他猛然站起，椅子向身后滑动与地面摩擦发出一串刺耳的响声，随即传来许多盘子碎裂的声音。 既然顾怀不喜欢，那这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沈澈病态的想着，他亲自毁掉顾怀不喜欢的东西，这样“他”会不会开始喜欢自己一点了？ 不出半小时，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再也看不出原来华丽的样子。 沈澈看着破败的一切，心中的烦闷散去，如果顾怀回来看见这样的房子估计会直接把他赶出去？ 还是会更讨厌他呢？ 生气的表情也是那么可爱啊，那么让人…… 沈澈简直爱顾怀的一切。 “啊，一会不见就好想念啊，好想你，顾怀。”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随即他在支离破碎的镜子面前一丝不苟的整理着自己，片刻后稳重绅士的沈澈又重新出现了。 要快点去公司了，顾怀发现自己这么久还没去公司应该会担心？ 会不会也在想他呢？ 想到这里，顾怀转身出了房间，将一片狼藉关在身后。 其实那时的顾怀根本没有想起他，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工作，想着接下来的计划，就算他一天没来公司，她也不会发现的。 只是这些沈澈都不知道，他只会偏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后掠夺想要得到的一切。 顾怀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屋里跟原来不同了，虽然家具都没变，位置也一样，但是她就是发现了一些不同。 似乎，比以前更新了？其他的她都不在乎，只有一样。 “你换家里的东西了？”顾怀看着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沈澈。 “嗯，看着有些旧了，就换了新的。”沈澈理所当然的说，好像这里是他家。 “旧了？明明没换多久。……随便你，但是我卧室里的东西你别动，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东西。” 顾怀眼神带着警告，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底线。 “你我都能碰，东西怎么碰不得。难道你卧室里有秘密？还是藏了什么曾经的情人送的东西？” 沈澈眼中带着戏谑，黑眸定定的看着顾怀。 她心里一紧，他还真是敏锐，这都能猜出来？ 不，不会的，他只是歪打正着。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留着那个人的东西，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 顾怀面无表情，直直的与他对视，让自己的眼神尽量变得坦荡。 “别犯神经，什么曾经的情人？小爷我从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只能又拿出那副纨绔弟子的德行了。 虽然她在极力掩饰，但是沈澈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沈澈瞬间收起了笑容，眼神变得冰冷刺骨，他盯着顾怀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还真有？” 沈澈现在已经勉强接受顾怀曾经的多情了，他可以不去想，只要现在这个人属于自己就好。 但是他无法接受顾怀曾经真心的爱过一个人，一想到那个人能得到顾怀全部的爱意，他就要嫉妒的发疯了。 甚至，顾怀现在还想着那个人，还留着那个人的东西！ 怎么，是要时不时拿出来怀念吗？ 睹物思人？只是看着一件死物就能回忆起美好的曾经了？！ 第19章 她在厌恶他 “随你怎么想。”顾怀不愿再多说，毕竟说多错多。 可沈澈却不依不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打横抱起。 顾怀剧烈的挣扎着，却于事无补，她被沈澈一路抱到了卧室，随即被狠狠扔在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沈澈就欺身而上与她四目相对。 “说，那个人是谁？”沈澈漆黑的眸子如同幽深的潭水般，让人不敢直视。 “你发什么神经？什么那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你有妄想症？” 顾怀挣脱不开，只能错开眼睛避免跟他对视。 “我真是没想到啊，顾怀，你这种花花公子居然还真的有个什么白月光？我真应该拿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心虚的样子！”沈澈说的咬牙切齿，语气冰冷可嘴角却挂着嘲讽的笑。 “是谁呢？没关系…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一定会查出来的。看看是哪个女人能让你念念不忘这么久。”沈澈单手按住她的两个手腕，另一只手轻抚在她的脸颊，眼神痴迷，喃喃自语。 顾怀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沈澈没有给他机会，骤然俯身吻了上去，将她的声音尽数吞入腹中。 只是亲吻似乎已经满足不了沈澈了，他的大手开始不老实的在她的上身游走，指尖轻抚在她的腹部，虽然并不柔软，但是皮肤细腻。 顾怀浑身战栗，沈澈想干什么？难道她身体的秘密今天要被发现了吗？啊，好恶心啊…自己的身体。他指尖对她的每一次抚摸，都让她心中的厌恶更甚。 她虽然总是在故作坚强，在别人面前是运筹帷幄的少爷，但是她心里对自己身体的厌恶其实一刻也没有减少。 她有时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的身体，所以洗澡的时候总是会蒙上眼睛，或者干脆不开灯。 她知道自己的心理出问题了，但是她没办法和任何人倾诉，这个秘密，她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不能让别人找到自己的弱点。 本来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进行的，她也隐瞒的很好，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秘密。她想着，就这么活着也好，哪天死了也没关系。 但沈澈是她人生中的意外，他是他的计划之外。 她从没想过她的人生里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带着那样热切的爱意，奋不顾身的向她走来。 当沈澈摸上她的裤腰时，她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眼中的厌恶与恐慌简直达到了顶峰，这些情绪是那么的汹涌，简直要将沈澈淹没。 他再也无法忽视这样剧烈的情绪了，巨大的窒息感充斥着他的胸腔，将他的骨头都胀的发疼。 他松手了。 身下的人瞬间弹开，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去了浴室，里面传来了阵阵干呕的声音。 沈澈并不知道顾怀只是恶心自己的身体，他以为她是在觉得他恶心。 连他的触碰都觉得厌恶极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沈澈的声音轻的像羽毛一样，与其说是在问顾怀，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有些踉跄的起身，失神的离开了房间。 简直是落荒而逃。 这是他从没有过的感觉，无力又无措，像是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 从没人教过他爱是什么，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他只会随心而动，除此之外他再也不懂任何了。 如果我这么做会被讨厌，那么怎么做才算是爱呢？ 怎么做，你才会喜欢我呢？顾怀。 沈澈不懂，他只想要他喜欢的人也喜欢他。 而这边的顾怀根本不知道沈澈已经走了，她吐完了就反锁了浴室门，蒙上了眼睛开始清洗自己。 刚才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脑海里回放，简直让她无法忍受。 这样的身体，太丑陋了… 好脏…自己的身体…好脏… 她一遍遍清洗自己的身体，皮肤都擦破皮了也不停下。 直到全身很多地方都被擦出了血，她才停下。 就是这种感觉，血流出来的感觉，让她感觉自己是真的在活着。 血液湿湿热热的，跟正常人的一样，似乎自己也变得正常了。 变得干净了。 顾怀呆呆的坐着，任由温水洒在她的伤口，伴随着阵阵刺痛的感觉她渐渐冷静下来了，直到完全恢复如常她才起身穿衣服。 伤口已经被水冲的泛白，此刻穿上衣服又有些血渗出来，染红了她的白衬衫。 但她浑不在意，只是在确保穿戴整齐后摘下了眼罩。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如纸，白色的衬衫上有几处透着斑斑血迹，如同雪上红梅般缓缓绽放着。 处处都透露着破碎感，任谁看到这样一个人都想要上去抱抱她。 “好累…”顾怀只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就转身出了浴室。 她路过几小时前刚刚跟沈澈躺过的大床时没有丝毫的停留，甚至不愿意看一眼，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了一间没人住过的客房。 将自己摔在了床上就昏睡过去了。 沈澈再回来的时候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一样，一个灯也没开，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突然有些慌神，顾怀呢？ 他脚步急促的一间间的房间中穿梭，最后在一个角落的客房里找到了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浑身是血的顾怀。 沈澈看见这样的顾怀心中猛地一紧，直接将人从被子里拽起来，力道有些大，如果只是睡觉早就应该醒了。 可是顾怀现在却软的像根面条一样，沈澈翻起她的袖子，手腕和胳膊上有多处的擦伤还微微有些泛白，有的还在渗血，有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沈澈瞬间就知道这一身伤是怎么弄的了。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地笑。 原来这么恶心他啊。 居然把自己洗成这样。 明白这一点，他又开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真想毁了一切。心痛的快要死掉了。 可沈澈看着这样虚弱的顾怀又开始忍不住去关心，忍不住心疼。 他伸手探了探顾怀的额头，很烫，估计是发烧了，怪不得这么拽她也不醒。 他将她重新放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一个脑袋，转身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不出两分钟就到了。 医生进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瞎了，因为他看见平时凶神恶煞，对谁都冷漠疏离的沈总居然对一个人露出了类似于温柔和疼惜的表情。 而这个人貌似还是个男人！ 沈澈的手还停留在顾怀的发梢，本来还想摸一摸她的脸的，谁知道有人突然进来了。 沈澈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阴沉的盯着来人，“你，过来给他看看，他一直醒不过来。” 医生猛然回神，连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顾怀看病。 “这位先生只是简单的感冒，只要喂些退烧药和感冒药就好了，至于身上的擦伤也只是看着吓人，其实只是一些皮外伤，好好养养也会好的，请沈总放心。”医生毕恭毕敬的答道。 沈澈闻言松了一口气。 打发医生回去后，他又亲自为顾怀上药，只是下半身他没动，因为下半身的裤子很干净，也没有血迹，所以估计并没有受伤。 顾怀只是用力的擦他碰过的地方而已。 这一晚他都没怎么睡，一直在照顾顾怀，直到天蒙蒙亮沈澈才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20章 你想看我可以试试 顾怀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沈澈正紧紧握着她的手，侧脸对着她，头枕在臂弯里睡着。 不过看起来睡的并不安详，眉头蹙的紧紧的，似乎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顾怀突然想摸一摸他的眉骨，可刚一动沈澈就醒了，看来他睡的不沉。 刚睁眼的沈澈眼底带着些迷茫，配上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起来竟然有些许乖巧，但眼神很快恢复清明，似乎刚刚的懵懂只是幻觉。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他眼中带着沉痛，仿佛是受了什么打击，越说头越疼，疼痛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眩。 “我没事，只是轻微的感冒…”顾怀的回答依旧淡淡的，不带一丝波澜，仿佛一潭死水。 只是她还没说完，沈澈就堵住了她的唇，呼吸交融，顾怀剧烈挣扎但他纹丝不动。 沈澈不断进攻着，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顾怀本就虚弱，此刻更没有多少力气阻止他了，那些微弱的反抗全部成了沈澈的助燃剂。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分开，顾怀原本苍白的脸颊因缺氧多了两抹红晕，看起来多了一丝生气，薄唇也变得水润，看起来有种病态美。 终于不像个死人了。沈澈想。 刚刚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看着顾怀苍白的脸，他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不真实，似乎下一秒就会消失。 直到她冷漠的说出那些满不在意的话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他不想顾怀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不想让她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任他摆布，他想让她有活力。 想看她哭，也想看她笑，想让这个人所有都属于自己，包括情绪。 他要顾怀的全部。 “那你说怎么样才算是有事？今天如果不是我回来发现你生病了，你就打算自己烧死在这个空房子里吗？”沈澈握住她的双肩强迫她躺在床上看着他。 他眉头蹙的很紧，看起来很生气。 他在气什么？伤的又不是他的身体 “以后，别再这样对自己了好不好？我可以不碰你。”沈澈妥协了，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顾怀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真的有些累，刚醒过来就要面对沈澈。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但是顾怀还是选择回应他，不然恐怕这人又要发疯了。 沈澈听到回答松了一口气，虽然语气敷衍，但是只是他一点也不介意。 看到顾怀有些凌乱的头发，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 手心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很舒服。 只是看到顾怀眼里的抗拒，他还是不舍的收回了手。 沈澈偏过头不再看她，似乎是想忽略她的这种抗拒，“那你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没等到回答，他就走出了房门。 但他并没有离开，只是慢慢滑坐在地上依靠在门边。 顾怀应该不太想看见他，所以就暂时待在尽可能离她近的地方。 沈澈发了一会呆，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助理的电话。 “喂？什么事。” “好，我知道了。按照我事先交代的去做。” 沈澈挂断电话起身去了厨房，他不能让顾怀饿着。 等他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顾怀正跟什么人打着电话。 “盯紧他，别出差错。好了，先这样。” 顾怀见他进来只瞥了一眼便不再将目光分给他，匆匆挂断了电话。 沈澈假装看不见她的警惕，只是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放在桌上。 “吃点东西，一天没吃了，又刚醒过来，你肯定饿了。” 顾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那双深棕色的双眸中没有任何波澜。 “我不饿，今天应该是顾许签合同的日子，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沈澈漆黑的眸子像幽深的潭水，深不见底。 “你心里除了这些东西没别的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嫉妒顾许，嫉妒顾氏了，连这些东西都能让顾怀这么惦记，他却不能。 如果不是自己强留顾怀，估计这人恨不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上面。 “不然呢？”顾怀觉得自己此刻真是身心俱疲，别人眼里的杀伐果断的沈氏掌权人在她这里却像个怨妇一样。 动不动就发火。莫名其妙。 “吃饭。”他简直是喜欢上了一块木头。 “真的不去？你应该也知道了，他撇下了合作商，去找薛汐芊了。” 顾怀依旧不怕死的继续说着。 “张嘴。”沈澈依旧不回答，只是将面条挑起递到她嘴边。 “……”顾怀看着他不说话。 “要我用嘴喂你？”沈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不用！我自己吃。”顾怀回答的飞快，没有丝毫犹豫就夺走了沈澈手里的碗，慢条斯理的吃着。 边吃还不忘谈条件：“我都吃了，现在去看顾许？绝对很有意思，你确定不去？” 顾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出现了，谈论计划的时候她总是神采奕奕。 沈澈看着她眼底的期待与兴奋，心中的郁结突然尽数消失了。 “好，只要你觉得休息好了就去。”沈澈没忍住趁机揉了一把她柔软的发顶。 顾怀忍着没躲开，起床拿了两件衣服飞快的走去了浴室换上。 她知道沈澈根本不会离开这个房间，所以她很自觉的去了浴室，虽然表面上都是“男人”，但是她依旧没办法在一个男人面前换衣服。 她随便摸了一件宽松连帽卫衣，下身穿着休闲裤，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看起来像个“小奶狗”。 出门就看见沈澈穿上了他万年不变的西装，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 其实西装很适合他，如果他不发疯还是挺帅的。 不过还真没看过沈澈穿休闲装的样子，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样。 也许是顾怀探究的眼光太过明显了，沈澈嘴角挟了一丝笑意。 “在想什么？不喜欢我穿成这样？”虽然声音淡淡的，但是语气中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宠溺。 “没想什么，只是感觉你没穿过除了西装以外的衣服。”顾怀实话实说，毕竟也没什么好撒谎的。 “嗯，只是觉得麻烦，如果你想看，我也可以偶尔尝试一下你的衣服。”沈澈说着就伸出修长的手指挑起了顾怀的卫衣带子轻轻摩擦着。 顾怀其实对声音好听的人很容易产生好感，此刻沈澈语气温柔，他的声音就像大提琴演奏一样缓缓飘进她的耳朵里。 低沉而浑厚，给人安全感。 直到沈澈的俊脸在自己的眼前慢慢放大她才回神。 关键时刻，她偏了头。 他的唇瓣轻擦过她的脸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走，去晚了没有好戏看。”沈澈顿了一下，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还适时转移了话题，拉着顾怀的手腕下楼了。 一路无言。 转眼到了a市最大的商场，此刻薛汐芊正在这里逛街，她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有顾怀的手下报信他们很快找到了薛汐芊的具体位置，但是他们并没有上前一步，只是默默跟着她，等着顾许的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顾许就找到她了，一上来就带着一群人围住了她和她身边几个为数不多的保镖。 第21章 恼羞成怒 “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薛汐芊表面上微微笑着，眼底的厌恶却藏不住的流露出来。 这些天跟着顾怀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少养出了些底气。看着顾许被气的有些铁青的脸，薛汐芊不禁心生感慨，曾经对他还要小心翼翼的拒绝，现在可以却直接表达厌恶，不得不说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啊。 “呵，行啊小汐，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不是不喜欢像我这种纨绔子弟吗？怎么不喜欢年轻的，找个老头子？”顾许并不知道她背后的金主是谁，只不过是得不到就诋毁而已。 薛汐芊听着这羞辱意味十足的话语气的小脸都有些发红，刚要反驳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成老头子了？”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汇聚到了顾怀身上，只见她一双桃花眼微眯着，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顾怀步伐慵懒的走到了薛汐芊身边，骨节分明的手顺势扣住她的肩头，将她带进怀里。 “顾哥哥，你怎么来啦，不是说还有工作要忙？”她语气中带了些许的撒娇意味，前一秒还张牙舞爪的女人此刻在顾怀的旁边突然变得乖巧起来，薛汐芊美眸流转，带着满满的欢喜看着顾怀。 “当然是想给我的小乖一个惊喜咯，所以我就提前结束工作来陪你了。”顾怀伸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薛汐芊闻言笑得一脸甜蜜，发自内心的笑容将她这张脸衬托的更美了。 顾许看着眼前的“郎情妾意”，眼中的怒火差点要将这二人烧成灰烬。 什么顾哥哥？！她怎么从来没这么温柔的叫过他呢！怎么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呢？ 他想要将薛汐芊拉过来，可手还没碰到她就被顾怀大力挥开了。 “只是没想到，刚一见到你就听见有人在讨论我呢，你说是，顾大少爷。”顾怀本身就不矮，而且今天穿鞋的时候还特意多垫了一点增高垫，就是为了在气势上能更胜一筹。 所以此刻她与顾许几乎是平视的。 “哈哈哈，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白脸？”话虽是对薛汐芊说的，但是眼睛却盯着顾怀。 顾怀没说什么，只是拿出白色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刚刚碰到顾许的那只手。 顾许看着她的动作气的脸都青了。 “你找死是不是？” 顾怀依旧没有搭话，只是介绍着自己“你好，认识一下，我叫顾怀。” 虽然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想要握手的意思，她不想自己刚擦干净的手又脏了，而且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会跟她握手，没必要自讨没趣。 顾许听着她漫不经心的语气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但听到他的名字时，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你就是顾怀？”他看着她那张脸，嗯，是有些像那个老东西。 “怎么，顾大少爷认识我？”顾怀挑了挑眉，看起来痞气十足。 “怎么会不认识呢，说起来你也算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呢，虽然你只是个小杂种。” 顾许已经气急败坏，说话专挑难听的说，此刻知道她是顾怀就自觉抓到了她的把柄。 “呵呵，只有不是同种生物生的才懂什么叫杂种，难道你是你爸跟猴子生的？这么爱跳脚。” 顾怀话音刚落顾许的拳头就落了下来，但是她反应更快，闪身避开了。 这次顾怀带的人也不少，一看见动手了，直接涌上前去将她保护起来。 一直站在暗处观察的沈澈攥紧了拳头，他明知道这普通的一拳顾怀能够躲开，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紧张了。 在看见一瞬间沈澈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下去保护顾怀。 但他还是遏制住自己了，毕竟现在正在演他们不合，正是计划进行的关键时期，而且顾怀相比之下也更在乎计划。 顾怀在乎的，他都想替她拿来。 “顾怀，你跟我作对，百害而无一利，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你想进顾家我可以帮你劝劝爸。” 顾许软硬兼施，看见顾怀眼里的挑衅他突然又冷静下来，他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 这个该死的私生子到底有什么目的？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谁告诉你我想进顾家的，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家产，我对你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顾许居然以为她这么做只是想进顾家争财产，真是天真。 她怎么可能跟别人平分，她要就要全部。 抬眼直视上顾许有些疑惑的双眸，露出一抹快意的笑“相比之下，顾大少爷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毕竟今天顾总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英勇事迹现在可是传遍整个顾氏了呢。竟然连那么重要的合同都能放下，小乖，你魅力真大。” 她的手捏了捏薛汐芊的肩头，似乎想让她回神。 她知道薛汐芊现在肯定在惊讶她的“金主”竟然是顾家的私生子，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正常。 感受到顾怀的视线，她回了回神，抬眼神色无异的冲顾怀笑了笑“我的魅力只用在顾哥哥身上就够了。” 顾许听了顾怀的话如梦初醒，甚至没有听薛汐芊说完话就转身快步离开了，他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本来他只是想尽快找到薛汐芊带她回去，然后再去签合同，结果没想到却被顾怀这个小白脸耽误这么久。 那个合同很重要，这个大项目老东西谈了快半年了，临近签合同才让他着手负责，就是为了提高他在公司的威望，提升股东支持率。 可现在他居然在这里跟这个私生子像个小学生一样对骂。 如果这个单子搞砸了，老东西会直接把他砸了。 时间耽误的太久了，给合作方打电话对方都直接挂断了。 他将司机赶下车，一脚油门踩到一百三十多迈，无视红绿灯的阻碍，一路狂奔到了约定地点，可早已经人去楼空。 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又打算驱车去公司一趟，却被追过来的交警拦下了。 “先生，您今日驾驶机动车在道路上追逐竞驶，致使多辆汽车连环相撞，严重违反交通规则，构成危险驾驶，请跟我们走一趟。” 没办法，再怎么样也不能不听警察的。 看着顾许被警察带走的样子，顾怀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还不够，顾怀还提前给记者打了电话，说延锋路的西餐厅会有重大新闻，所以在顾许上警车的时候各个媒体的记者突然出现，镜头简直要怼在他的脸上。 她想用不上明天，新闻的头条就会被顾许霸占？ 活该。 她倒要看看，有这么一个丑闻缠身的儿子，顾海辰那个老东西要怎么办。 她正开心着，手心却突然传来一丝凉意，低头就看见沈澈正在用湿纸巾擦她的手。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手相比其他女生来说要大一些，但在沈澈面前她的手却显得有些小巧。 “我的手很干净。”顾怀想要把手抽回去，却被沈澈攥的更紧。 “嗯，我知道，你一直很干净，我只是不喜欢你身上沾染上别人的味道。” 顾怀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他为自己擦拭着双手。 耐心等他擦完顾怀以为终于结束了，沈澈却突然开始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你今天碰别人了，打算怎么补偿我？” 第22章 这个补偿可以吗？ “什么补偿？我又没干什么。”顾怀拒不承认。 “你抱她了，你答应过我不会碰除我以外的人的，说话不算话的人就是要有惩罚的。” 他白皙的手指轻抚在她柔软的薄唇上，眼神带着侵略性，无赖的话说的理所当然，没有觉得丝毫不对。 “你可真够无赖的。”顾怀瞪着他，带了些愠怒。 可这种眼神却让沈澈更兴奋了，简直像是催情剂，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撩拨的难耐不已。 顾怀看着他喉头滚动着，一张冷峻的脸此刻却露出有些痴迷的表情，这种反差感不亲眼所见是想象不出来的。 果然是个变态？ 不过沈澈他这张脸可真好看啊，皮肤简直比女人还要精致，这么近的距离，她连他脸上的绒毛都能看清，视线微微向上一双黑眸就蓦然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那双如同没有任何杂质的黑宝石般的眼睛此刻倒映出的都是她的影子。 亮晶晶的，像是等人顺毛的大狗。 也许是真的被这双眼睛蛊惑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放在了沈澈的头顶。 对上他错愕的视线，顾怀还不怕死的揉了揉。 “这个补偿可以吗？”事已至此，顾怀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毕竟他看起来也没有那么抗拒，说不定他更喜欢这样，对她来说这样要比亲吻好多了。 “……”沈澈没有回答，只是眼眸沉沉的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顾怀有些疑惑，难道真不喜欢这样？边想着边缓缓的收回了手。 没想到手才刚离开一点沈澈就说话了。 “还不够。”沈澈说着将顾怀的手拉下来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轻轻蹭着，一脸享受的样子。 “什么……？？”顾怀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这点补偿还不够，再摸摸我的头。”沈澈面色如常，语气也没什么不对，但顾怀却眼尖的发现他的耳根红了。 突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顾怀重新伸出了手抚在他的后颈处，那里头发被剃的很短，摸起来有点扎又有些痒，她的手灵活的在那里捏捏摸摸，偶尔还会揉揉发顶。 另一只手依旧放在沈澈的脸上大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皮肤。 他几乎整个人都靠在了她怀里，头深埋在她颈侧，随着她的抚摸，沈澈打在顾怀皮肤上的呼吸也逐渐变得炙热而粗重了。 他的双手紧紧的搂着顾怀的腰，似乎想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她的怀里，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有任何的空隙。 “嗯……顾怀…顾怀…阿怀…” 沈澈眼神有些迷离的吻着顾怀的颈侧，一遍一遍的叫她的名字，像是确定她的存在一样。 “阿怀，有没有…喜欢我一点？一点点…有没有？嗯？”沈澈闻着顾怀身上的苦艾香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终于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说了出来。 他其实早就想问了，但是他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所以干脆忍着不问，只要顾怀愿意在他身边，他也愿意装傻充愣一辈子。 但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一些甜头就想要更多，刚开始只是觉得让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好，后来又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全部情感，不只是皮肉与骨血。 许多年了，自己对周围的人都是淡淡的，不得已的相处让他对他们的感情全部止于礼貌。 此刻顾怀一双温暖的手正轻抚在他身上，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没有。”她回答的没有什么感情。 顾怀想，他的心一定疼死了？听到自己这么说估计又要发疯了。 但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告诉他实话，连骗一骗他都不肯。 因为她真的讨厌这种以爱为名的禁锢，曾经的母亲就是用这样的枷锁困住她，伤害她，把她变成一个怪物。 现在母亲走了，她却依旧无法摆脱这种让人窒息的爱。 她没什么办法来报复沈澈，唯一的把柄只有自己，他看起来很想要她的爱。 所以，她偏不给他。 既然他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自己，那就互相折磨到死好了。 果然，沈澈闻言身体都变得僵硬了，肩上传来刺痛，是他在咬她。 直到牙印处已经微微渗出血来，沈澈才松口。 她看着沈澈眼中翻涌着的痛苦，残忍的笑了，她想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有些病态，看着他心痛的样子，自己的伤口似乎变得没那么疼了。 也许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真的管用，被折磨的人去折磨别人真的能换来快感。 “你还真是聪明又残忍啊。”沈澈的唇上还沾染着顾怀的血，看起来有些妖异。 他知道顾怀是故意的，可能刚开始她是对沈澈无可奈何的，但是很快就找到了能够伤害到他的地方了。 顾怀会用这种方式报复他，是不是证明这人已经相信自己的爱意了？ 顾怀肯定不知道，当自己说“我爱你”时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怀疑有多让人受伤。 沈澈不想承认，只是这一点点根本与爱意无关的信任竟然也让他感到开心。 “哈哈，真是疯了。”沈澈笑得癫狂，两声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一样。 好啊，那就纠缠到底，既然无法两情相悦，那就互相折磨到死，他乐意之至。 又是一个深吻，但这次顾怀没有任何挣扎，如果有人看见肯定会以为他们是热恋中的爱人。 但其实两个人口中充满了血腥味，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奇怪的默契，唇齿间啃咬没有对彼此有丝毫的留情。 直到两人的嘴唇都变得伤痕累累他们才放过彼此。 “喜欢这个吻吗，沈澈。”顾怀咧开嘴笑着，肌肉牵扯着伤口，痛意蔓延，可她眉头都没皱一下，报复性的大笑。 “你的一切我都喜欢。”沈澈指腹轻抚在顾怀唇上的伤口，擦去了流出来的血。 沈澈感受着心中因顾怀而不断波动的情绪，此刻他突然相信也许这就是命运。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唯独顾怀。 他没有任何的理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人。 所以她给的一切他都喜欢，包括疼痛，他都甘之如饴。 顾怀闻言却骤然收起了笑容，她看着沈澈眼中的认真，心中突然变得不爽，她看沈澈也病得不轻，这种报复式的吻也会喜欢吗？ “切，没意思。”顾怀用了这么大力气难道是为了让他更开心吗？ 第23章 别想离开我 那天之后的顾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热衷于往沈澈的心上扎刀子。 沈澈则突然变成了个没脾气的人，无限纵容着顾怀的恶意。 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沈澈总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 但她偶尔也能敏锐的察觉出他平静外表下翻涌的情绪，好几次都以为他要发脾气了却又突然变得平静起来。 两个人的日子就在这种诡异的和谐下看似平静的过着。 而顾许的事也像顾怀所预想的那样，他丢了合同又爆出丑闻，现在顾氏正焦头烂额的处理呢。 顾氏的股票因为这件事也在不断下跌，听说顾海辰现在就连公司例会也不让顾许参加了，亲自出马主持大局试图挽回局面，但是还是有很多股东并不买账。 计划进展的还算顺利，所以很快就到她出场的时候了。 她与沈澈不合的言论现在在公司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看似人人都不清楚的样子，实际上背后两人早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必备话题。 与此同时先前顾许散播出去的她是顾氏私生子的事也在持续发酵，很多人已经默认成沈澈其实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疏远她，但是碍于她并没有犯什么错误所以没理由开除，只能这么放任她自生自灭，最好让她自己辞职离开。 这样有助于双方的脸面。 所以这段时间她做的工作都是又复杂又累的工作，很多人看在眼里却不敢说什么，但却没有落井下石的人，甚至偶尔还有人会暗暗帮助她一下。毕竟能在沈澈公司上班的人不是大佬也是人精，知道她就算离开了公司人家也算得上是顾氏的少爷。 等顾怀回到顾氏，想弄一个小职员还不容易吗？ 以后的事谁又敢说得准的呢？ 所以她虽然有些累但生活也不算特别难过。而现在就更不用担心了，之前还要装一装，现在可以直接和沈澈“撕破脸”了。 好戏将要开场的那天，顾怀挑了个好天气，穿了精致的西装，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甚至好心情的没有再出言讽刺沈澈，而是安静的坐在桌子前吃着早餐。 沈澈很快发现她今天的变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眉头微皱，黑眸中流淌过一丝寒意。 “你今天很开心。”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有吗？”顾怀依旧面无表情，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正在多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嘴角。 “看来你对以后都不用在我公司上班这件事感到很开心。”顾怀面部表情依旧那么温和却让顾怀感受到莫名的压迫感。 她撇了沈澈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跟早餐较劲。 “不是，没有很开心，只是对计划又能更进一步这件事感到欣慰。”顾怀撒谎脸不红心不跳，连眼中都没有任何波澜。 就算他不爽又能怎么样？反正她自己爽了就行。 等她进了顾氏很可能以后就住在顾宅了，所以就没办法再跟沈澈住在一起了，一想到这她感觉自己的嘴角又要压不住了。 天知道顾怀每天睡觉有多提心吊胆，沈澈每天晚上都要强制性的把她当抱枕，根本不会容许她离开他的怀抱，虽然他可能顾忌性别还是别的什么暂时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男女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怕跟这样一个精明的人相处久了，他会发现她身体的端倪。 到时候就真的可以做些什么了。 所以她不管多热总是要穿厚一点的睡衣睡觉，平时洗澡的时候也是死都不让沈澈进来，虽然她算女人，但她对男人的了解并不比他们自己少，虽然说好了不碰她，但其实他对她还是有想法，暂时性的忍耐只是权衡之计，或者说是因为现在所谓的喜欢。 虽然沈澈一直很尊重她这方面，但是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如果有一天他的耐心耗尽，不再顾忌她的感受了怎么办呢？而且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沈澈了，突然对她变得百般纵容的原因她还没有搞清楚。 毕竟每个人的反常都带有一定目的性，不是吗？ 沈澈抬眼看着她一副敷衍的姿态，这段时间积攒的烦闷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你别想着能离开我。”他两步上前握住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怀。 可能是最近沈澈脾气太好了，又或者是这些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所以有些免疫了，她只是直视着沈澈，眼神平静无波。 “怎么会。”是啊，怎么会，毕竟目的还没达成。 又开始了，今天的吻比以往的要更加急促，箍在她腰间的手也越发用力。 好像要将顾怀拆吃入腹。 沈澈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脸庞很白皙，看起来很温暖和柔软，他想证明什么呢？ 他搞不明白，所以吻的更加用力。 直到看到顾怀微微皱眉，沈澈终于明白了，他想要看到顾怀的表情。 想要她的情绪被他所牵动，想要她不是总拿自己当透明人，想要她不要总是像个木头人一样不想在他面前表现任何情绪。 哪怕是生气，哪怕是恨意也没关系，这样也算心里有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澈终于放开了顾怀，他看着她蒙上些水雾的眼睛，心中的烦闷终于消散。 顾怀这个样子只有他能看到。 想到这里沈澈又忍不住伸手将她抱在怀里，兴奋得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顾怀是他的。 “叫我的名字，顾怀。”沈澈声音很轻，却不容置喙。 “沈澈。”顾怀没有任何感情的叫着。 “不是这个，再叫。”他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阿澈。”真难缠，顾怀想。 “嗯…我在，再叫叫我。” 这次沈澈的声音中都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声毫无感情的“阿澈”就足以让他变得如此狂热。 他太喜欢了，太喜欢顾怀了，一切的情绪都被这一个人牵动着，他根本无法控制。 面对顾怀的每一天他都在变得失控。 看来计划要更快的进行了，他已经无法忍受离开顾怀太久。 每分每秒都难受的要疯掉了。 怎么办，永远也不想让顾怀离开了。 第24章 不想回去看不见你 “阿澈，该上班了，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顾怀轻拍沈澈的后背，示意他松手。 她不明白他怎么今天一大早就这么难缠，为了能早点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房子她只能假装顺着他的意思些，没有再像平时一样出言讽刺。 好在沈澈虽然难缠，但最后还是松开了她，沈澈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 他们就这样静静对视着，那双漂亮的黑眸里都是她的影子，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能够将人彻底淹没。 清晨温暖的阳光充斥在二人中间，两人的身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沈澈感觉顾怀的这双眼睛可好看啊，亮晶晶的桃花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想要这双眼睛里永远只有自己的影子。 很快就会实现的，很快。 沈澈想。 在顾怀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他适时松开了她，转身离开了。 他们依旧是分开上班，今天是这场戏的最后一场，更不能出差错了。 顾怀特意迟到，漫不经心的走进公司就看见沈澈的助理小宋叫她去总裁办公室。 她假装疑惑的问了问小宋，但他只是摇了摇头，一副不太敢说的样子。 顾怀依旧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走进了沈澈的办公室，不出一小时，两人因顾怀工作失误而大吵一架的事就传来了。 在公司员工眼里这次的沈澈简直是大发雷霆，因为有的助理甚至在门外听见了砸东西的声音。 其实这都只是两人在室内制造的假象，东西是顾怀随手扔的，两个人各干各的，沈澈甚至还边“吵架”边看文件。 感觉吵得差不多了，顾怀酝酿了一下情绪，一脸怒气的冲了出去，有的时候还不忘对沈澈大声喊下“老子不干了！”的豪言壮语。 许多人听见后都被吓的一抖，不是被喊的，只是觉得这大少爷还真厉害，这世上还有谁敢跟沈澈这么说话？ 别说吵架了，就是沈澈一个眼神他们都会自觉闭嘴。 不只是因为他是上司，更是因为他不怒自威的气场和无人能撼动的地位。 这么年轻就坐镇这样庞大的公司集团，难道会是一个草包吗？得罪了人家以后还怎么在这行干了？ 不过他们转念一想，也是，毕竟人家可是大少爷，即使没有工作了家里的钱也够花一辈子了，还是担心担心自己。 正在门口提心吊胆的小宋突然收到召唤连忙进了办公室。 “沈总有什么吩咐。”他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静，并不敢抬头看沈澈阴沉的脸色。 他有那么可怕？沈澈看着面前低着头恨不得将脖子对折的助理，陷入了沉思。 那，顾怀也是因为他太凶了所以才不喜欢他的吗？ 如果以后对顾怀温柔一点，是不是就会多喜欢他一点？ “沈总？”小宋一直等着沈澈的回复，却只有安静到有些窒息的空气。 沈澈闻言眼神才慢慢聚焦，最后定格在小宋有些不安的脸上。 “没事，让人事部给顾怀办离职。”沈澈毫无感情的说着，仿佛当初请顾怀来的人不是他。 “沈总……”小宋其实想为顾怀求求情，其实跟她共事还算挺愉快的，虽然说顾怀是大少爷，但却一点架子都没有，反而风趣幽默，很平易近人。 当然业务能力也是没的说，很多他们遇到的难题找顾怀都能分分钟解决，而且不厌其烦。 可就算顾怀千好万好，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沈澈要开除顾怀的时候小小的反驳一下。 唉，打工人的生活不易啊！ “你也不想干了？”沈澈低头翻着文件，头都没抬就猜出了他犹豫的原因。 “不不不，沈总，我这就去人事部。”小宋连忙反驳，说出这几句话几乎没过脑子，可以说是源于身体本能。 对饭碗的渴望高于一切。 “在我下班到家的时候，不希望看不见你。”沈澈低头给顾怀发了条消息，被他圈在房子里那么久，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上班也没有他约束，这小子肯定要出去野。 如果放在之前，他肯定会直接把顾怀抓回来，但是他发现强硬的态度并不能让顾怀喜欢上他，反而惹得更加厌恶，所以他打算换一种方式，欲擒故纵。 反正顾怀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们之间还有许多时光，就这样纠缠一辈子。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一定会大惊失色，平时不苟言笑的沈澈，此刻露出了类似于“甜蜜”的笑容，眼中闪着病态的暗红。 连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只是想到能和顾怀永远在一起，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暖意，这种感觉比以往的任何感觉都让他幸福。 这种幸福就像罂粟花一样，食髓知味，却欲罢不能。 沈澈不自觉的捂上了胸口，这颗心正因为一个人而剧烈跳动着。 未来也会只因为这一个人而跳动。 “阿嚏！”顾怀突然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不自觉打了个喷嚏。 “顾哥怎么了？这里这么热还感冒了？”一个吊儿郎当的男生关切的问。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灯光总是会让人变得昏昏沉沉。顾怀晃了晃脑袋，还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还是说……家里还有个温香软玉等着你呢！”那个男生长着一副文艺的样子，说的话却带着调笑的意味。 是的，不出沈澈所料，顾怀果然出去野了。 男生的话让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张脸，那张俊美如斯的脸。 “哪有什么温香软玉啊。”顾怀感慨着，沈澈可不是什么温香软玉。 其实她看到了沈澈发来的消息，但是故意没回。她突然想叛逆一把，就不回去又能怎么样？ 她不自觉的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沈澈下班的时间了，如果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 “怎么了？你还真金屋藏娇了？”那男生不知分寸的想跟顾怀勾肩搭背，酒精上头，似乎忘了她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这件事。 “我说了没有，行了，我先走了。”顾怀在那只手碰到自己之前迅速弹开，那一瞬间她突然坚定了回去的决心，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如果要是不回去，沈澈还不知道要怎么发疯呢，万一他又犯神经病把自己关起来怎么办？ 现在暂时还不能跟他撕破脸。 毕竟还要靠他来实行计划。 第25章 是谁让她梦里还在想？ 顾怀几乎是卡点回来的，她前脚刚带着一身酒气歪躺在沙发上，后一秒沈澈就推门进来了，似乎早知道她会什么时候回来一样。 “刚回来？”沈澈明知故问。 “嗯。”她懒得多回一个字，顾怀在酒里还没觉得怎么样，但此刻躺在松软的沙发上酒劲却上来了，有些头疼。 看着她一副醉醺醺的样子，沈澈有些生气，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吵吵闹闹的破地方到底有什么好去的？他早晚把a市的酒全封了。 “今天的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我估计过两天那个老东西就会来找我了，到时候我就能顺理成章的进顾家了，所以过段时间可能就不住在这了。” 顾怀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在强撑着说话。 沈澈彻底被气笑了，顾怀还真行，晕成这样了还在跟他说什么该死的计划。 今天早上那么高兴也是因为终于能从这里搬走了？ “闭嘴，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沈澈不想再听她说这些废话，什么时候才能跟他说一些除了这些破事以外的东西？ “嗯……”顾怀已经困的神志不清了，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含糊的答应着。 沈澈叹了口气，默默的走去了厨房。 不出片刻，沈澈就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醒酒汤，他的腰上还系着围裙，勾勒出他的腰线，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了结实的小臂，宽肩窄腰，看起来禁欲气息满满。 “起来，喝完了再睡。”沈澈看着面前熟睡的人，心中一片柔软，语气不自觉放轻了一些，扶她的动作也变得温柔。 “嗯……”顾怀感觉有人在碰自己，不耐烦的动了动，眉头紧皱，看起来似乎很抵触。 顾怀在讨厌自己吗？ 沈澈看着她紧闭的双眼，伸出双手强势的将她搂在怀里。 顾怀不会知道的，他想。 这里的夜那么静，那么黑，除了他又有谁会知道呢？ 也许只有睡着的时候她才不会抗拒他的拥抱。 顾怀睡的很安静，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白皙的脸上，与白天面对他时的警惕和犀利截然不同，原来顾怀也是一个这样柔软的人。 这样的顾怀，只有他能看见。 他情不自禁的将颤抖的指尖抚在她的唇上，头不自觉的向那片柔软靠近。 “瑾珂，温瑾珂……别走……留下来……” 沈澈猛地顿住！ 刚刚他听到了什么！？顾怀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吗？ 是谁呢？是谁让顾怀梦里还在想？！ 温瑾珂，他从没有见到这个人出现在顾怀的身边过。 那就是曾经的故人。 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名字，是朋友吗？还是……跟他一样是一个喜欢顾怀的人呢？就算不是，在顾怀心中也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 既然那么重要又为什么不在身边呢，他们是因为什么才分开的？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还是那个人抛弃了顾怀呢？ 在她叫出名字的一瞬间，沈澈想出了千万种可能，无数种设想。 搂着顾怀的一双手不自觉的收紧，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痛后知后觉的传来。 “生日快乐……”顾怀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但是紧紧挨着她的沈澈听得一清二楚。 聪明如沈澈，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顾怀今天醉酒的原因了，轻飘飘的四个字却给了他心头重击。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因为顾怀被他管了太久所以才想趁这个机会出去放纵，而是因为今天是那叫温瑾珂的人的生日，没办法当面庆生，所以只能借酒消愁。 看来那个礼物也是温瑾珂送的。 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人呢？在沈澈看来顾怀并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性子，如果喜欢什么一定会去争取，即使不择手段。 但是随即他又自嘲的笑了，自己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说不定顾怀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是伪装，或者说那些莺莺燕燕包括自己对顾怀来说都不算什么，根本就没得到过她的喜欢。 所以没有人知道顾怀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顾怀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无理取闹，也会吃醋，也会有血有肉，也会哭会笑，会让这个人牵动自己的所有情绪。 一想到这里沈澈简直痛彻心扉，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为别人伤心，或许在睡梦中还在追赶那个她放在心上的人。 也许顾怀把沈澈当成了那个人，又或许是想要一些安全感，她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沈澈的衣服，似乎一刻也不想跟他分开。 沈澈苦涩的笑了，他想这一定是他这辈子最丑的一次笑容？ 原来顾怀依赖人的时候是这样的，就算已经心痛不已，但他依然不忍心错过这样的顾怀，身体先他一步紧紧回抱住了她。 似乎是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顾怀还埋在沈澈的胸口蹭了蹭，嘴角扬起了他从没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关系，就算把他当成别人也没关系，只要顾怀还是他的就好，至少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心在哪里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自我安慰着，他想骗一骗自己，他想让自己不再那么痛苦，他的心快裂开了。 原来爱是这样的痛。 比他从前受过的所有苦都要痛。 比继母的烟头放在身上时还要痛，比父亲的漠视和仆人的冷眼相待还要痛，比被关进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无人问津时还要痛。 怪不得，怪不得母亲在知道父亲在外面养了人以后才会露出那样痛苦的表情。 他当时还天真的问母亲哪里疼，他明明没有看见任何的伤口。 原来这就是爱，比任何伤口都要疼的一种东西。 顾怀，那个叫温瑾珂的人也让你这么痛了吗？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是不是他死了？ 沈澈死寂的黑眸里出现了一丝光亮。 他倒是希望这个人已经死了，不然他还要费心的查找，再费心的除掉他。 可如果是没死，还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因素分开的，那这个人就更不能留了。 顾怀永远也不会忘记这样的一个人。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帅气阳光的？还是温温柔柔的呢？如果你喜欢这样的，那我也变成这样你会不会喜欢我？ 顾怀。 没有人回答他，室内一片漆黑，除了死一般的寂静以外什么都没有。 沈澈一夜未眠，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即使在温暖的被窝里依旧手脚冰凉。 也许是顾怀喝了酒的缘故，所以身上异常的热，源源不断的暖意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传到了沈澈体内，这样温暖柔软的顾怀让他想到了冬日里毛绒绒的毯子。 顾怀就是他寒冷内心中的唯一热源。 不自觉的收紧手臂，更深的将人带进自己怀里。 顾怀眉头紧蹙，睫毛微微颤了两下，似乎是快醒了。 沈澈突然不想让她醒过来，等她醒过来就又是一副厌烦他的样子。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个叫温瑾珂的人，能得到她这么多信任与爱意。 不止羡慕，还有嫉妒。 他嫉妒一切能得到顾怀爱意的人或物。 第26章 有点委屈？ 顾怀醒来时就看见自己像一个考拉一样紧紧抱住沈澈，还没反应过来当前的情景脑袋里剧烈的疼痛就突然传来。 她忍不住想抬手的揉着太阳穴，却看见有人先她一步将微凉的手轻放在她的额头上。 “知道头疼了，下次就别喝这么多。”沈澈另一只手依旧保持着紧紧抱着她的姿势。 顾怀没有说话，她总觉得今天的沈澈有些奇怪，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隐忍和沉痛。 但她没有想太多，恰当的力道让她的头痛缓解了许多，意识到自己还在他怀里，就想起身离开。 “自己舒服完了就要跑？”沈澈眼神戏谑的看着她。 顾怀假装听不懂他的文字游戏，直接起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先去洗漱。”她冷漠的说着，并不接话。 沈澈看着顾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直到平静的再也看不见一丝波澜。 “去替我查个人，叫温瑾珂，对，我要他的全部信息，查到后马上发给我。” 交代完毕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浴室方向，那里传来阵阵水声，偶尔能看见一个来回走动的影子。 可即使是这样一个模糊到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就让他的心口酸胀不已。 许久之后他叹了口气，终于移开目光走出了房间。 听到房间门关上的声音，顾怀瞬间走出了浴室。没错，她就是不想面对沈澈，每天跟他被迫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总是能躲就躲，尽量不跟他碰面。 但房子就这么大，就是再躲也总是能碰见，好在过两天等顾海辰找她的时候就能搬走了。 她飞快的穿戴整齐，刚推开房门就看见沈澈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她猝不及防的闯入了他的视线。 一双黑眸沉沉的看着她，仿佛洞穿了一切。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明明沈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她就是在他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委屈。 她瞬间错开他的视线，不免有些心虚，幸亏没在房间里说什么。 一定是错觉，她怎么会认为这个大病娇会产生委屈的情绪呢？ 正当她以为沈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却转身下楼了，只丢给她一句“下楼吃饭”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某位病娇魔王确实很委屈，那个叫什么温瑾珂的人就那么好吗，让你喝醉了还在梦里叫他的名字，而自己却让你这么避之不及，甚至就算住在一起也要躲着他？ 于是顾怀今天的早餐就是在沈澈的低气压中一口口吃下去的。 她觉得沈澈的怨气简直比鬼还重，真是不知道这人又发什么疯。 好不容易熬到沈澈上班，她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感觉自己有点自由空间了。确认他已经离开以后顾怀飞快的拿上自己的车钥匙，开车去了薛汐芊那。 去之前的路上还特意给别墅管家打了个电话，说今天的午餐要回去吃。 刚要挂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一声清澈的少女音。 即使对面的人在极力压制，顾怀还是不难听出她语气中的雀跃，说话还微微带着气喘，看来真的很急。 “顾哥哥！你要回来啦！我最近的小提琴练得可好啦，等你回来了我给你拉一首曲子听好不好？顾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汐儿一次啊，汐儿很想你……” 薛汐芊还在那边碎碎念，不停的说着这几天她经历的琐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学会跟顾怀撒娇了，还总自称汐儿，搞得顾怀听久了也忍不住顺嘴叫了出来。 当初执意要带她回来都是迫不得已，她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已，现在这部分已经完成了，所以薛汐芊现在于她而言已经无用。 她完全可以用完就扔，但她还是做不到那么绝情，毕竟薛汐芊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她想现在先暂时保证她的安全，等过段时间她会送薛汐芊去她自己喜欢的地方生活，她的家庭顾怀也会帮她安排好。 这次去见她就是为了跟她商量这件事，看看她到底想去哪。 想着想着车就开进了别墅大门，顾怀一眼就看见了在门口一袭明艳红裙的薛汐芊。 她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略带娇羞的站在原地迎接顾怀，仿佛是等待丈夫工作回家的贤惠妻子。 顾怀走近了才发现她今天的妆容也恰到好处，明明没过几天，她的化妆技术却进步的这么快，得体淡雅的妆容让她的容貌更加艳丽张扬，红裙中露出的一双玉臂，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如白瓷般诱人的光泽。 美，是真的很美。 饶是顾怀这个假男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怪不得顾许那个狗东西愿意追她这么久也不放弃了。 这样的一个美人站在面前，一般男人看了都会心跳加速，可惜世上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意外，比如沈澈就不是“一般男人”中的一员，而顾怀根本不算是个男人。 简直就是薛汐芊人生中的滑铁卢。 “顾哥哥，快进来吃饭，今天我特意做了好多你喜欢吃的菜，你先进来等等，还有一个汤就好啦！”她边说边给顾怀拿拖鞋，然后又飞快的跑去厨房看汤，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边搅动着鸡汤还边哼着歌。 顾怀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换了鞋，找到另一条围裙转身去了厨房。 薛汐芊却对她的帮助感到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表示她只需要在客厅等着吃就好。 顾怀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淡“我让你在这不是让你做这些的。” 她不想让这样一个明明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女孩变成一个只会围着她转的妇人。她想让她有自由的人生，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就像曾经自己向往的那样。 第一次看到薛汐芊为了钱而迫不得已的样子，她就觉得眼熟，直到看到她明媚的笑容，顾怀才突然想起来。 曾经在自己还没得知真相的时候，也有过一段时光短暂的快乐过。 即使母亲对她的要求很高，她每天几乎一刻也不曾停歇，不断朝着母亲所希望的目标跑去，但她依旧因为一个人有过真心的笑容。 她想，那个画面她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也许是两个人都因为各自的话而走神，她们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对方，直到薛汐芊的手被锅中的蒸汽烫伤了，她们才同时回神。 顾怀反应迅速，抓起她的手就放在了水龙头下，冰凉的清水打在发烫的皮肤上有些刺痛，她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以后这些事就交给阿姨去做，你的这双手只需要用来拉你最爱的小提琴。” 薛汐芊双眸含泪，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顾怀见她像个鹌鹑似的不说话，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有那么吓人？ 直到冲够了三十分钟，顾怀才将她的手拿出来凑近看着。 第27章 他回来了 薛汐芊看着眼前低头为她查看伤口的顾怀发呆，明明比她高出半个头，现在她却能清晰的看见这人的发旋，藏在蓬松的头发里显得有些可爱。 顾怀离她好近，她又被苦艾的味道包围了，她特意问过香水的牌子，可买回来却还是与顾怀身上的味道有差别。 那是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明明香水都是一样的，可放在顾怀身上就会变得格外好闻，导致她每次靠近顾怀总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起了很多水泡，你先去那坐着，我去拿医药箱。”顾怀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心里有些甜蜜，顾怀真的很关心她。 “我要把水泡挑破，可能有些疼，你忍着点。”她望着顾怀眼里的担忧点了点头。 大概是怕她疼，顾怀处理的很快，消毒包扎一气呵成，像是处理过很多次的样子。 最后还给她系了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谢谢你，顾哥哥。”薛汐芊没有再撒娇似的说话，像是发自内心的。 “没事，先吃饭，正好有事跟你说。”顾怀在想怎么跟她开口。 “什么事啊？”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城市或者国家，换段时间我可以送你过去。”顾怀低头为她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 她仿佛被定在原地似的，一动不动，也不发出声音。 许久之后，她终于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 “你…要赶我走吗？”薛汐芊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不是赶你走，只是放你自由了，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顾怀微微皱眉，她就知道会这样。 “是…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我都可以改的，我可以改！别赶我走好不好？”说话间她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美人落泪，我见犹怜。 顾怀忍不住伸手替她拂去泪水，将自己的语气尽量变得温柔。 “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哪里都很好，我不希望你没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围着我转，你懂吗？这不是在赶你走，我也不是以后再也不见你了。” “那…只要我变得更好，你就会更喜欢我吗？”薛汐芊有些懵懂的开口。 “不，你还是没明白，我希望你想变好的理由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顾怀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她并不喜欢别人哭哭啼啼。 “那我想回来的时候就能回来看你吗？”薛汐芊知道纠结刚刚的问题也没用，也许顾怀从没有一点喜欢过她，谈何的更喜欢呢？ 现在只要还能再看看顾怀就好了。 “可以，你想回来随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这里的钥匙我也不会收走，免得你回来了没有容身之所，放心，我们一直会是朋友。” 顾怀不是没有看出薛汐芊眼中的情愫，但她并不能回应，只能用这种方法拒绝。 “我想去e国，听说那里有很多小提琴大师，我想去看看。”薛汐芊选择假装听不懂她话语中的拒绝，也不想了解“朋友”的定义。 错开顾怀的目光，转移了话题。 “好，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顾怀暗暗在心里吐槽自己是个“渣男”，这话听起来就像是要给分手费一样。 “可以把我的母亲和弟弟一起接过来吗？” 顾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忍不住询问出口。 “你确定吗，据我了解你们是重组家庭，他并不是你亲弟弟，而且你父亲多年来一直更偏向于你这个弟弟，还曾逼你退学，只为了供他。” “嗯，我知道，但是我们没什么矛盾，他亲妈妈不要他了，我亲爸爸不要我了，我们还挺像的。而且我那个后爸嗜赌成性，说不定哪天又欠了赌债，找不到我跟母亲一定会去找他的。” 薛汐芊有些自嘲的笑着，只是苦涩从心头漫上嘴角，又将那抹笑压了下来。 “好，这些我都会给你安排好的，最晚两周后我就会送你出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怀边说边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 薛汐芊点了点头，想说送她出去，却发现人已经走出门了，只能落寞的低头坐下。 此刻的顾怀却顾不得别人的情绪，她现在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刚刚她看到了手机上的消息，是那个她以为永远也不会来消息的号码。 刚刚说出那几句话都是在强装镇定，她心中的情绪早已经翻腾的不成样子，一切的言语和行为都只是身体下意识的操作。 她失魂落魄的坐在车上，久久不能回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短信上只有两句话：我回来了，你要来见见我吗，小怀。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她，她也只会让这一个人这样叫她。 只是这简单的两句话，一个普通的昵称，就足以让顾怀失控。 他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他终于回来了。 这么多年了，她此生居然还能有机会再见到这个人。 温瑾珂。 那个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叫过无数次的名字，那个她所有不堪的过去里承载她所有欢欣的人。 “温…瑾珂…温瑾珂…”心脏处的剧烈跳动让她不自觉的抓住了胸口处的衣襟，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又哽咽。 豆大的眼泪源源不断的从顾怀的眼眶中涌出，她许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她经历了太多，似乎没什么东西能够引起她情绪巨大的波动。 她这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有过戏谑，有过嘲讽，有过愤怒，却唯独没有像现在这样承载着这么多复杂的情绪。 疑惑、欣喜、惊讶、沉痛…… 一双颤抖的手在早已被泪水模糊的屏幕上删删减减，似乎有许多话想说，许多问题想问。 但最终她只是发了一句：你在哪？ 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也曾经在心里问过无数遍了。 她紧紧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点消息，她胡乱的摸了一把脸，将那些泪水尽数拂去。 反复刷新消息的时候却将沈澈发给她的消息刷了出来，她瞬间有些清醒。 就算是他，她也依然会保持警惕，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她找了那么久，那么久，都没出现的人今天突然就出现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还不得而知，还有这些年他到底去哪了，连自己都找不到。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还是迫切的想见到温瑾珂。 多年积压的情绪在顾怀体内叫嚣着，摧残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她似乎听见自己说： 去见他，一定要去见他。 第28章 全都在发疯 曾经那些强行压抑的思念，都变成了此刻顾怀失控的催化剂，她从没有开这么快过，车子发出一阵阵轰鸣声，就像她无法平静的内心在不断叫嚣一样，没办法，她连呼吸都在颤抖。 她没想到只在小说里看见过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些主角总是会毫不犹豫的奔向自己的“白月光”。 从前对此不屑一顾，现在她信了。 原来“白月光”的杀伤力真的这么大。 原来真的有一个人深深地住在你的心里，你以为你早就放下了，忘记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一切的情绪都只是被你压抑隐藏了而已。 所以即使过了很久，再看见他的消息还是会心尖颤抖。 顾怀打开车窗，无数的冷风瞬间争先恐后的涌进来，并不温柔的吹过她的脸庞与发丝。 可她根本不在乎，目眦欲裂的盯着面前的公路，像个疯子一样大笑着。 “小怀…哈哈…哈哈哈哈！！！” 当他第一次这样唤自己的时候，她从没有觉得自己的名字这样好听过。 能让他永远这样唤着自己曾经是她的毕生所求。 她的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回忆曾经有关于温瑾珂的画面。 他是混血，父亲是y国人，母亲是本国人，可他的相貌却没有过多的继承自己的父亲，头发依旧是黑黑的，长相也更偏向本国人，只有一双灵动的眼睛遗传了他父亲。 一双蓝色的眸子像大海一样深邃，又像天空一样自由。 这样一双特别而漂亮的眼睛为那张本就清新俊逸的脸增添了几分张扬，无论是谁第一次到这样的他都会痴醉不已。 生气时那双眼睛又会变成寒冰，俊眉微蹙，浓密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中带着愠怒，让人不寒而栗。 望着他的眼睛太久，总会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她也最喜欢他的那双眼睛，这么多年想到他总是会最先记起他的眸子。 回忆里的他总是在她受到母亲责罚的时候是他为她处理伤口，逗她开心，将自己的最喜欢的地方告诉她，他说要当做“两个人的秘密基地”，为她充当避风港。 她在他这里体会了极尽的关心与爱护，她曾无数次看见他浅蓝色眸子中流淌过的温柔，眼波流转之间，他的眼睛更像一汪湖水了，她真想溺死在里面。 她当时在想什么呢？ 啊，对了，她在想死而无憾了。 这辈子，被这样好的一个人关心过，爱护过，足矣。 以当时她对温瑾珂的迷恋程度，估计温瑾珂就是当场捅她一刀她都不会反抗。 她从没有那样的渴望过一个人，从没有那样的渴望过一种感情。 她甚至不奢求是爱情，无论什么感情都好，有就好。 不要让他们之间的羁绊断掉，就那样细水长流的就好。 是喜欢吗？ 是喜欢的，他是她是非常喜欢的人。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人，即使知道自己跟他永远不可能。 但她还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他。 她喜欢他甚至超越了对母亲的恨，超越了对所有人的恨。 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她真的不再想那些复仇的事了，她在幻想自己是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未来。 从小她就警告自己不要对任何事抱有期待，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她已经承受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但是为了温瑾珂她愿意，她愿意永远抱有希望，就像第一次在向日葵花海见到温瑾珂时一样，她对他的期待也像向日葵一样向阳。 他就是她的太阳。 而她对他的喜欢也像向日葵花语那样：沉默的爱。 她想如果真的有机会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如果真的有机会让母亲放过自己，她唯一想要的自由就是在他身边。 无论是友情，亦或是什么别的感情，都无所谓，她甚至想好要给他找什么样的女朋友，她想看着他结婚生子，最重要的是，她想看见他幸福。 即使这种幸福与自己无关。 她也心甘情愿。 顾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心中只有一个方向，所以根本没听见电话响。 她不知道沈澈已经快把她的电话打爆了，人也快急疯了。 “我不是让你在顾怀的手机里按定位吗？现在怎么会找不到人？你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沈澈的眼神嗜血可怕，一手攥住面前人的脖子，直到他的眼白已经露出大半沈澈才松开他，他的头很痛，他知道他的病又犯了，没办法，在面对顾怀的事情上沈澈总是难以镇静。 “找不到人你就别回来了，有消息马上告诉我。”沈澈在极力压抑着自己逐渐变得暴虐的情绪，转身进卧室锁上了门。 地上的男人颤颤巍巍的跪在原地大口的喘息着，他不明白，明明已经把定位安装在顾怀手机里了，现在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听着房间内巨大的声响，知道沈澈又在发泄。 真是全都在发疯。 其实顾怀早就知道有人动过她的手机，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就算现在挑明了，换掉手机也没用，沈澈一定还会想方设法安装新的。 还不如将计就计，还省去了许多麻烦，关键时刻能有大用处。 就比如现在，她为了不让沈澈找到她干脆将手机扔了，拿出准备已久的备用机，至少两三个小时以内没有人能找到自己。 这种短暂而美好的自由，让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郁结舒展，似乎驱散了她一切的阴霾。 那种感觉就像是多日大雨后突然的阳光明媚。 她想这辈子似乎也值了，能自由这么几小时，也挺有意思的。 终于到了温瑾珂说的这家餐厅，却在要推开包厢的时候犹豫了，手握上门把手，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压下去了。 那个存在于她记忆里许多年的人，终于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顾怀感觉自己的心在疯狂的跳动，浑身的气血似乎都直冲大脑。 他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成熟了，身材也变高大了许多。 他似乎也没变，她念念不忘的淡蓝色眼眸还是那样的温柔。 她似乎被定在了原地，僵硬到连喉咙都在发紧，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只知道用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似乎在确认真实性，毕竟这种“幻觉”她曾梦到过很多次。 “你过得还好吗？”与她记忆中的声音一样，温柔缱绻。 是他，真的是他。 她冰凉的手忍不住抚上他的脸颊，温热柔软的皮肤触感让她的手指瑟缩了一下，同时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瞬间包裹住了她的四指。 “是我，真的是我。”温瑾珂的眼眶也忍不住的红了，他看着她眼中的不可置信，看着她眼中的痛苦与思念，他的心也在一阵阵的抽痛。 见顾怀还是失神的没有说话，他心疼的将人拽进怀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头。 从前他就是这样安慰她的。 顾怀感受着温瑾珂怀中的温暖，刚刚被窗外的风吹凉的身体逐渐被他暖热了，一阵她熟悉又陌生的香气传来，是他身上特有的雪松香。 许多年了，许多年没有闻到这个味道了。 她找过类似的香水，偶尔会喷在枕头上就像他还陪在身边一样，但是现在闻到了真正的，突然发觉那些香味根本不像，一点也不像。 她的鼻子突然有点酸，眼泪猝不及防的落下，终于也沉浸在这个时隔多年的拥抱里。 “你怎么才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着这些年积攒的委屈，让温瑾珂的心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来晚了。”他的声线止不住的颤抖。 第29章 他是谁 沈澈找到顾怀的时候，她正在包厢里喝咖啡，温瑾珂早就走了。 “人在哪呢？”沈澈拽了拽袖口，坐在她对面。 “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跟踪我了？”顾怀不仅装傻还倒打一耙，手指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杯沿，一双棕色眸子静静的看着咖啡里自己的倒影。 “顾怀，你别装傻，你早就知道你的手机里有我安的定位，却没有声张，一定是留着关键时刻用的，今天你见的人一定很重要，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做？” 沈澈故作镇定的分析着一切，但手上的青筋暴露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一切不过是他在极力忍耐罢了。 他在看见顾怀的那一刻，瞬间气血上涌，他在外面找人找的快疯了，主人公就坐在这里悠闲的喝着咖啡，甚至根本没想解释到底见了谁，还反过来质问他。 体内的暴虐因子又在叫嚣了，想破坏一切，想把顾怀关起来，让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沈澈还是极力忍住了，他不想吓到顾怀，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说服自己不把眼前的人关起来。 “哦，你说那个手机啊，摔坏了而已，又换了个新的，你可以接着装定位。”顾怀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一只手撑着下巴，甚至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你真以为我不查不到他？你也太小看我了，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他叫温瑾珂，对。”沈澈咬牙切齿的捏住顾怀的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顾怀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指尖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已经惊骇到爆炸了，他怎么知道的！ 查的这么快？明明他回国这件事才刚刚发生，沈澈是怎么做到的？ 沈澈一直在观察她细微的变化，他其实还没查出来跟她吃饭的人到底是谁，只是乍一下顾怀，第六感而已。 他想能让顾怀这么奋不顾身的去见，一定是个非常重要的人，一定是个会让顾怀魂牵梦萦的人，比如那天顾怀喝多了念叨的名字。 只是沈澈没想到，真的是他。 看来真是个好坏参半的消息，因为这个人还活着，所以他还要费心思的让这个人死掉，但也正因为还活着，他还算有希望。 因为活人终究是斗不过死人的。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在你爱的最深的时候死的，这种“白月光”不记一辈子都对不起自己。 “是不是在惊讶我为什么会知道啊，顾怀，你以为你装傻充愣这事就能过去了？你不是对那个人魂牵梦萦吗？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到你面前，你是想要他的手，还是他的眼睛？我都可以替你拿来。” 沈澈抚摸着她的后脑，一字一顿的在她耳边说着，像是恶魔低语。 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心中的嫉妒之火快要将他燃烧殆尽。 “你疯了？！”顾怀皱着眉头，她看见沈澈的眼尾猩红，嘴角甚至勾着笑，带着病态的疯魔。 “是啊，我早就疯了，从爱上你那一刻开始。”沈澈笑得更加诡异，眼中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这个疯子真的会这么做。 如果温瑾珂被他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经过这次见面，她感觉温瑾珂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人了，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是让她忍不住的想要保护他。 她不想温瑾珂出事，所以只能趁着他还没被发现之前送他出国，而现在更应该做的是稳住沈澈。 “你到底想干嘛？”顾怀叹了口气，她只能求沈澈高抬贵手，哪怕拖延几天也好，离了沈澈的地盘就安全了。 “你说呢？”沈澈摸了摸她的耳垂，眼神侵略性十足的盯在她的唇上，一刻不曾离开。 顾怀立刻会意，十分粗鲁的撞上了他的唇，一触即离，那片刻的触感快的像是幻觉。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糊弄？我要你主动吻我，现在。”沈澈舔了舔薄唇，似乎是在回味刚刚那根本不算吻的吻。 “吻了你就放过他？”顾怀必须确认，不然这个无赖恐怕会不认账。 “你再提他一句我现在就派人去找他，然后挖了他的眼睛。”沈澈眼睛危险的眯着，几丝愠怒浮现在他的眉眼间。 顾怀皱眉，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沈澈任由她拉低，顺着她的力道碾上了她的唇。 那里温热柔软，带着些苦涩，淡淡的咖啡味瞬间弥漫在两人的口腔中，沈澈不知道顾怀是什么样的感受，但他的心却在疯狂跳动着。 原来被喜欢的人主动亲吻是这种感觉，他之前从不知道，原来顾怀主导的吻这样的令他沉迷。 他动情的搂住她的腰，大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就这样给我更多，更多更多。 沈澈想，如果此刻顾怀杀了他，他也不会感到一丝痛苦。 一吻结束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紊乱，沈澈在顾怀耳边喘着气，炙热的呼吸打在她小巧的耳垂处，激起一片红晕。 “你是我的，我不会让任何人觊觎你，谁敢我就杀了谁。” 沈澈捧着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语气缱绻温柔，眼神认真，像是在说什么情话。 顾怀皱着眉，盯着他眼里翻涌的病态爱意，心中厌恶更甚，她讨厌这样的爱，甚至是恨这样的爱。 她永远也不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就这样一直看着我好不好，永远也不要看别人，只看着我，好不好？” 沈澈的语气甚至带着些乞求，他不在乎顾怀的眼睛到底是恨还是厌恶，无论是什么，只要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好。 “你要记得说话算话。”顾怀已经习惯了他的疯言疯语，选择性忽视。 她一点也不想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更别提一直看着了。 “我只给他两天时间。”如果两天以后还被他找到，就把那个狗东西丢进海里喂鲨鱼。 “好。”顾怀挣脱了他的怀抱，转身用力擦了擦嘴，径直走出了房间。 到门口却又被沈澈的人拦住，顾怀恼怒的回头看向沈澈。 只见他还站在原地，默默的伸出一只手，像一只乖巧的狗狗，等着主人来牵。 顾怀被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惊到了，她索性也抱臂站在原地。 不走是，那就都别走了，一直在这站着。 第30章 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澈 沈澈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哄了，只是一个被强迫的，带有明确目的的亲吻就让他忍不住的心动，忍不住的原谅眼前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子。 忍不住的纵容顾怀。 顾怀想要的一切，他都想为她拿来。 “你不过来，我过来。”沈澈看着顾怀倔强的站在原地，于是跨步向她走去。 几步而已，两人的距离变得近在咫尺。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顾怀微凉的手掌。 甚至觉得还不够，于是强硬的将自己的手指挤进她的指缝之间，紧紧攥住。 十指相扣，两个手掌互相传递着彼此的温度，感受着彼此的触感。 四目相对，甚至呼吸都在交缠。 “走吗？”沈澈眼底甚至有些笑意。 顾怀盯着他的脸，明白他的意思是今天不牵着他，就不能走。 不能再耽搁了，她一定要尽快告诉温瑾珂。 想到这里顾怀不再有丝毫的犹豫，拽着沈澈的手走出了房门。 刚刚出门，她就想松开了，因为许多人正好奇的看着两个“男人”牵手。 那种感觉又来了，又是那种被许多人围观的感觉。 就像曾经母亲强迫她不穿上衣出去跑步一样，那时她觉得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紧盯着她。 许多年了，她依然无法克服这样的场景。 她想抽出手，可沈澈握的很紧，挣脱不开。 这让她的心里更加焦灼，短短几秒，她感觉自己的血液直冲大脑，脚步甚至都有些虚浮。 额头和手心忍不住的渗出汗珠，沈澈很快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手上用力，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带着薄茧的手轻抚过她的额头，擦去了她汗珠。 “你怎么了？出这么多汗。”沈澈眉头轻皱，眼里带着满满的关心。 “没…没事。”顾怀被他一拉，脚步甚至都有些踉跄了，但她还是硬撑着。 可人世间的事总是如此，怕什么来什么，想什么没什么。 沈澈抬起了顾怀的脸，他在那双曾经神采奕奕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绝望。 她的瞳孔仿佛失去了光泽，铺天盖地的绝望仿佛要淹没一切。 他从未在她的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让顾怀这样的绝望。 “你到底怎么了？”他的心忍不住的刺痛，神情也变得慌张。 “…别……别让他们看我！！都不许！！都不许看我！！” 顾怀此刻的情绪已经崩溃，她甚至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母亲和沈澈的面孔不断变换着，催促着她去复仇，斥责着她的行为，逼迫着她献出爱情。 沈澈给助理一个眼神，让他清场，保证这一路上都没有人。 然后用自己宽大的外套包裹住顾怀，将她打横抱起，向停车场走去。 “好了，好了，没人能看到你了，现在没有人能看到你了，你别怕。” 沈澈边走边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像是哄孩子的语气哄着她。 周围的手下心中忍不住的惊骇，他们在沈澈手底下干了这么久就没听过他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话。 温柔的就像是一谭清澈的湖水。 沈澈将顾怀抱上车的时候，她已经晕过去了，双眼紧紧的闭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立刻给我叫医生来，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快！” 沈澈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慌张，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一到沈宅就抱着顾怀下了车，虽然一路上很急，到了房间的时候还是不忘将她轻柔的放在床上。 沈澈此刻看着顾怀双目紧闭的样子，忍不住的自嘲。 他沈澈活了这么多年，从没有后悔过，可现在，他真的有些后悔。 他不该的，他不该那样的逼迫顾怀，他一点也不想让顾怀痛苦。 原来看到顾怀受伤，他的心是这样的痛。 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只叫人胸口压抑，一阵阵的喘不过气来。 沈澈的助理周宁看着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的老板，忍不住出言提醒。 “沈总，先喝杯热水，会好一点。” 沈澈置若罔闻，依旧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医生在顾怀身边忙碌。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紧抿的唇，曾经的红润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苍白。 他心中的疼痛更甚，但他依旧倔强的不想移开眼，任由疼痛蔓延，似乎这样自虐会有一丝快感。 医生很快检查完毕，沈澈立马迎了上去，抓着医生的手问东问西。 医生这才仔细的看了沈澈一眼，衣衫凌乱，头发微翘，完全不似他一贯的精致。 眼睛布满血丝，手臂上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裂开，源源不断的鲜血顺着绷带流了下来，染红了一块地面。 看起来狰狞可怖。 可当事人却像感受不到痛似的，只是一直在询问顾怀的情况。 “我想应该先给您包扎一下。” “不必了，你只需要告诉我顾怀怎么了。” 沈澈比刚开始淡定了许多，可仔细听还是能感觉出他语气中的颤抖。 “顾先生应该是曾经受过什么大的刺激，给心理造成了伤害，所以一旦有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就会产生激烈的反应。” “那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顾怀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沈澈此刻烦躁不已，他不应该那么强硬的对顾怀的。 不过他一直以来都是很强硬的，怎么就今天…… 他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一个名字。 温瑾珂。 医生看气压低沉，一脸阴郁的沈澈，忍不住安慰道： “顾先生现在没什么大碍，大概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就能醒过来了，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沈总不必太过担心。” “我知道了，你刚刚说的那个类似的情况，包不包括见到曾经的熟人？” “有这个可能，见到与曾经的回忆有关的人，应该会有巨大的情绪波动，导致心理状况一直不稳定。” 沈澈听着医生的话，内心更加沉重了。 那个人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沈澈看着床上的顾怀，忍不住在心里发问。 越是纠结越是激动，伤口还未包扎，情绪的大起大落让沈澈感到眼前一阵阵晕眩。 终于他支撑不住，脚步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晕厥前他似乎看到了顾怀的手指动了几下，他想叫医生，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痛苦的就像是脑袋被人生生锯开。 第31章 手足无措 沈澈睁眼，入目是一片雪白，他躺在医院宽大的病床上，不知睡了多久。 护士见他醒了，转身去叫医生。 只是还没等医生来，他就自顾自的站起身，出了病房，踉跄着要看顾怀。 推门却看见顾怀还没有醒，医生不是说一个小时就会醒吗？ 想到这里心中惊慌更甚，忙叫了医生来看。 “沈总，不用担心，顾先生刚刚已经醒过来了，现在只是睡着了而已。” 闻言沈澈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想要他继续回去休息的医生摆了摆手。 诺大的病房就只剩下他与顾怀二人，他自顾自的坐在床边，用眼神无数次的描摹顾怀的眉眼。 至于手是什么时候，怎么伸出去的，沈澈不知道。 指腹轻柔的抚过顾怀的鼻尖，又略过她的薄唇，停在了上面，细细摩擦着。 床上的人面色苍白如纸，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触碰，微微蹙眉。 沈澈回神，以为吵醒了她，连忙想要收回手。 却被顾怀一把攥住了手腕。 “你想干嘛？” 干涩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沈澈抬眼与她四目相对，却两顾无言。 他微微皱眉，尽管顾怀碰到了他的伤口他也毫不在意。 疼是正常的，毕竟这就是爱情的代价不是吗？ 气氛有些僵持，直到薛汐芊的突然闯入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 她一进来就冲到顾怀床边，一双水润的眼睛满是担忧的看着她。 “你没事，顾哥哥，你很久没回来了，我很想你……想着去公司见你，却听说你晕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 顾怀却没有想象中感动，只是清冷的看着她。 “我不是说让你最近不要出门吗？你知不知道……咳…咳…现在外面多危险。” 顾怀真的觉得好累，一个两个都这么让她心烦，为什么总是没人听她说话呢？真是火大啊。 越想越气，就有些咳嗽。 沈澈看着如此关心薛汐芊的顾怀，他真是要嫉妒的发疯。 什么时候他也能这么关心一下他沈澈的安危？ 他每天应对着顾家在商场上的各种攻击与陷阱，平日里还要防着那许多想往顾怀身上扑的莺莺燕燕，同时还要保护他的安全。 怎么就不见得他关心关心自己的安全呢？ 这个女的有什么好担心的，顾家那个废物少爷，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薛汐芊还在嘤嘤的哭，哭的他心烦，可顾怀似乎对她总是有许多耐心，不胜其烦的安慰着她。 很好，更烦了。 “赶紧把她给我拉出去，别让她打扰顾先生休息。以后这个病房除了我和医生以外谁都不能进。” 顾怀看着被连拖带拽的薛汐芊微微蹙眉，他怎么总对女生那么粗鲁。 哦，也对，毕竟他口味独特，喜欢男的，所以自然也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这样的表情落在沈澈眼里就是一种心疼，他起身挡住顾怀的视线，握住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这么关心她？人都走了，如果你再看她一眼，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的。” 嘴上说着这样阴森的话，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容，配上他阴郁妖孽的脸，整个人仿若地狱修罗。 顾怀看着他一双沉沉的黑眸中写满了认真，他不是开玩笑的。 “你这个疯子，神经病。” “随你怎么说好了，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永远都是我的。” 沈澈现在已经不在乎顾怀的言语刺激了。 他看着这张写满愤恨的脸，看着她眼中的厌恶，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 他错开眼神不再去看，转而附身将脸埋在顾怀的颈窝，紧紧抱着她。 不顾她的挣扎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苦涩。 “爱我，好不好，只爱我只看着我好不好。” 什么时候你的眼睛也能那么久的停留在我身上呢？ 没办法，爱真的让人没办法。 它能成为一个人的铠甲，也能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沈澈无法控制的爱着顾怀，就算他拥有了一切金钱地位。 却还是只能将她强制的抱在怀里，卑微的祈求那一点点飘渺的爱意。 可顾怀却不为所动，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挣扎不过，索性一动不动，随便他怎么抱。 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直到她突然觉得后背有些湿濡，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片刺目的红。 这是沈澈的血，他怎么会流血？ “你手怎么了？”顾怀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阿怀是在关心我吗？”沈澈的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他对顾怀的爱就像是沙漠中的风滚草一样永远不死，感受到稍稍的关心与爱意就会疯狂生长。 顾怀看着沈澈癫狂的表情，对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后悔不已。 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什么时候能不嘴比脑子快？ 沈澈看着她有些懊恼的表情，只觉得他的阿怀真是可爱极了。 真想，真想把阿怀永远就在身边，想把这个人融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我就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没关系的，小伤而已。” 沈澈眼中的笑意明显，用手轻轻将衬衫袖口拽了拽，试图盖住伤口。 可是口子很深，止不住的流血，越想遮掩却越是一片狼藉。 顾怀看清了，那伤口明显是用刀片划的，伤口那么密集，伤害他的人只可能是他自己。 她错开眼，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探究沈澈的秘密和内心世界。 她并不想知道这些伤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闻着空气中逐渐开始扩散的一丝血腥味，她的内心竟开始没来由的不安，鬼使神差的开口。 “去包扎。”惜字如金，她真的不想与这个人多说什么。 “没事的，一会它自己就会好了，我…” 还没等沈澈说完就被顾怀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打断了。 “好，我这就去，很快回来，乖乖等我好嘛？” 沈澈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却被她条件反射似的避开了。 她依旧不愿多说一句废话。 沈澈的眼中又出现了二人都熟悉的痛苦之色。 这是她今天第几次错开他的眼神了？可能她越来越不想看见他了。 不想看见他眼中的痛苦与挣扎，也不想看见他脸上的偏执与疯狂。 这一切，都让她手足无措。 第32章 蓝色眼睛 沈澈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很快回来，顾怀对此并没有多在意，毕竟他除了是个疯子，也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不可能总是有空盯着她。 而实际上也确实是公司出了大事，沈澈刚刚包扎好，就接到了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公司看上了很久的地皮被人截胡了，为此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都要打水漂。 沈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顾家做的，这么迫不及待的出手，还真是沉不住气。 看来人老了就是不行，顾家那个老东西脑子恐怕有些退化。 生怕他不知道是顾家做的是，当沈氏都是吃干饭的？ 这事简单，你抢我的，我就抢你的。 “把顾氏最近看上的项目都查出来，正在进行中的也要，项目越大越好。”沈澈没有想象中的焦急，冷静的吩咐着秘书。 “好的，沈总。”秘书立刻表情凝重的去准备了。 刚说完又转身去和各大股东部门开会，会议进行了四个小时，才堪堪结束。 终于得闲，沈澈坐在偌大而明亮的办公室里，此刻这里安静冷寂的落针可闻。 他突然觉得好累，身心俱疲。 他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脑袋也有些昏沉，钝钝的疼。 但他依旧面无表情的坐着，一动不动的看着落地窗下的灯火通明。 现在已经凌晨，可下面的路上还是车流涌动，仿佛永远不会停息。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没有任何归处。 医院 沈澈最后还是躺在了顾怀病房的陪护床上。 他本来想就这样在公司将就一晚的，但是突然想起白天答应过他要快点回来的。 他不想对顾怀食言，都说他商场上不择手段，但他顾怀是他唯一不想辜负的人。 他来的时候顾怀已经睡下了，他不自觉的放轻手脚。 个子将近一米九，面容冷峻，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起路来却畏手畏脚，小心翼翼的，这画面看起来难免有些搞笑。 他静静躺在床上看着顾怀安静的睡颜。 睡着的顾怀没有了白天对他的敌意，眉眼都显得柔和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有了归处。 那就是顾怀。 顾怀在哪里，他的心就在哪里。 就算他明知道这个归处根本就不会爱他，现在的妥协都是利用，他也甘之如饴。 没关系，不爱也没关系。 他不一定要顾怀爱他，只要让这个人在自己身边就好。 他会不择手段的把顾怀留在身边的，生生世世的困住他好了。 我们就一直纠缠到死好不好？ 都不要放过彼此，你恨我也好，讨厌我也好，这也是一种感情？ 总比老死不相往来好。 他见不到她真的会疯。 我早就已经无法放手了，抱歉了，阿怀。 在沈澈的手不自觉的要碰到顾怀时，他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他如梦初醒般停住了手，拿起了手机。 他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顾怀，起身走了出去。 “查到了吗？什么，他没走？”他忍不住用舌头顶了顶脸颊。 这个人居然没走，难道顾怀没有告诉他？ 那是不是证明顾怀并没有那么在乎那个温瑾珂。 这个想法一冒头他就自嘲一笑。 怎么可能，为了那个人，阿怀甚至能忍住厌恶主动吻他，怎么会不告诉他呢。 如果阿怀告诉他了，他还不走，那就是他不想走。 “哈哈哈哈…有意思。” 沈澈在寒风中点燃了一支烟，笑的有些癫狂。 那笑容简直冷到极致，残忍狰狞就像是一只毒蛇。 他看着秘书发来的温瑾珂的资料，首页上印着那个男人的照片。 看起来确实是个温柔阳光的人，尤其是那一双独特的蓝色眼睛。 是因为这双眼睛吗？所以阿怀才会格外喜欢他，因为他的特别，所以难忘。 确实漂亮，挖出来放在瓶子里应该更漂亮。 然后送给阿怀，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沈澈心里认真的想着。 不自觉的想起那天顾怀的紧张与妥协，他烦躁的踩灭了那只烟。 最后一口薄荷味的烟气被凉凉的吸进肺里，又带着一丝温度缓缓的吐出。 一支烟结束让他心里冷静了许多。 想跟他抢，那你就试试看。 看看究竟是谁能守住自己的东西。 顾怀只能是他的。 温家别墅 温瑾珂的桌面上堆积了无数文件，他已经在那里坐了五个小时。 头几乎没有抬起来过。 “瑾珂，吃点东西，你忙了很久了，对身体不好。” 一个衣着打扮甚至长相都与顾怀相似的女人走了进来，她的眉眼间尽是妩媚，少了顾怀的英气，更像是女人版的顾怀。 “我说过了，我工作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温瑾珂脸上一贯的温柔早已褪去，只有冷漠与厌恶。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而且我让你平时叫我什么？”温瑾珂毫不留情的打断她的解释。 “温总，对不起……”前一秒风情万种的女人，下一秒就有些发抖的站在那里道歉。 “滚出去。”声音不大，却十分冰冷。 这女人立马如释重负的出去了，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他看着那张与顾怀有些相似的侧脸在门口一闪而过，心中疼痛更甚。 一直以来绷紧的一根弦似乎断掉了，他真的好想顾怀，好想她，好想见她。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体，知道她其实是女生。 当年发现自己喜欢她的时候，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震惊，他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生。 有意疏远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只要她在身边他的目光就会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她身上。 她那双充满忧郁的眼睛，就像黑洞一样剥夺着他的五感，背景仿佛全都虚化成一片荒芜。 那一刻除了她，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于是他后来面对她时总是充满痛苦与纠结，理智告诉自己要跟他做朋友，可他心中的感情却只想拥有她。 直到有一天无意中发现她居然是女生，天知道他有多高兴。 当天他兴奋的一夜没睡，想第二天就去见她，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可是等他再去她家的时候却再也没见到她了，早已人去楼空。 他这几年里努力成长，就是为了能再找到她，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他明白她的苦心，女扮男装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她想要的一切他现在已经有能力为她争取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们就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恋人。 想到这里，温瑾珂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了一起轻松的笑，一天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空。 他逐渐放松的睡着了，梦里他又见到了向日葵花海里的顾怀。 那个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顾怀。 第33章 她是不是病了？ 清晨还在梦中的顾怀感觉消毒水的味道不断刺激着自己的鼻腔，头痛欲裂，想要睁开眼却无济于事，一切都是如此模糊。 天旋地转，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移动，只觉得脑海里的场景不断切换着，让她一阵阵恶心。 最终再也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几乎是瞬间，一大堆医生护士涌了进来，神情紧张的为她检查身体，而沈澈则一脸凝重的站在一旁。 顾怀微微抬眼，心里不禁有些咋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绝症快死了呢。 不至于，要这么多人同时来吗？她感觉自己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 更别提看见沈澈那张万年冰块脸了，她感觉头更疼了。 忍不住抬手扶额，心中烦闷更甚。 “好吵，叫他们都出去，我没事。” 沈澈上前一步，想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却被顾怀躲开了。 他只能悻悻的收回手，却忍不住在身侧紧握成拳，隐隐可见手臂上的青筋。 就这么不愿意让他碰？ 但面上还是笑着说“很快的，他们检查完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出去了，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温柔的话像是第一次说，听起来语气有点生硬，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更显得陌生而诡异。 事实上，沈澈确实从没这么温柔的对谁说过话，与平时不同的语气一出口，他自己心中都难免讶异。 可顾怀管不了那么多，她真的觉得吵，说话更是不耐烦。 “我说我没事听不懂吗！我让他们都出去！好吵！好吵！” 她知道她不应该这样，但是她忍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是不是病了？ 沈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没有计较顾怀的疾言厉色，而是立刻让医生们都走了出去。 “你怎么了？”他面上的担忧之色毫不掩饰。 周围瞬间清静了许多，顾怀的情绪也逐渐稳定起来，眼中逐渐恢复清明。 “没怎么，你也出去。” “不，我不走，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陪你。” 顾怀听了他的话忍不住的蹙眉。 好烦，他怎么才能不死缠烂打。 “就算你在心里骂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最近这段时间我没怎么来看你，是在忙公司的事，现在我终于有时间能一直陪你了。” 他像是看穿了她在想什么一样，不在乎她不耐烦的表情，不在乎她的恶语相向。 伤害的话说的多了，沈澈似乎已经开始免疫了。 他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愤怒或者失魂落魄的伤心了。 这样的沈澈让顾怀更加烦躁，她干脆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再出来。 沈澈看她沉默，便不再说话，只是将她的手从被窝里挖出来，牢牢握在手心里。 顾怀的手骨节分明又白皙，沈澈的手修长有力，两只这样的手交握在一起，画面真是赏心悦目。 他正欣赏着，却发现手的主人想要抽走，他怎么会同意，于是握的更紧。 他不会放手，永远不会。 即使顾怀不爱他又能怎样，他也永远都不会放手，就是要留这个人在身边，直到他死的那天。 “你那个蠢货弟弟最近怎么样了？” 顾怀实在没力气再跟他计较握手的事，他既然喜欢那就握着好了。 冷不丁的一开口，让沈澈有些猝不及防，他们之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提到复仇的事了。 “他最近能干什么，也就是搞搞小动作，无趣的很。” 沈澈的眼里满是不屑。 他甚至不想多说这个人。 “小心点，我看他又开始跟我的好大哥在一起筹谋了，别到时候被他们两个人摆一道再怪我没提醒你。” 顾怀语气中带着点嘲讽，她似乎习惯了这样对沈澈说话，无情又刻薄。 “别担心我，阿怀，他们根本不足为惧。” 沈澈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傲娇的小狗等着主人夸奖。 顾怀看着他的星星眼一脸无语，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刚刚的语气中听出关心的。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我那边还有好多事要我处理。” 顾怀懒得跟他废话。 “这得等你好起来再说，而且呆在这里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送来。” 沈澈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听你的语气，是不打算让我出去了。” 顾怀用的是肯定句。 “你想要我死就直说。” 沈澈抿了抿唇，好半晌没说话。 两个人静静对视着，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又坚决。 最后还是沈澈忍不住败下阵来，妥协的说：“再等等好吗，等你好了我肯定放你出去，这段时间先养病。” “那你把手机还有公司的文件拿给我。” 顾怀面不改色的增加条件，大有不答应就不活了的气势。 她是想过拿合作威胁的，但那是对正常人的方法，对沈澈这种疯子不行。 他不是正常人，他有病。 不出意料的，沈澈果然叹了口气，点头答应了。 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顾怀就询问了秘书最近顾家和沈家的动向。 没有什么特殊状况，但这种风雨欲来的平静更让她感到心慌。 太过平静了，不像是他们两家的作风，就算顾许是因为有脑子而按兵不动，沈家那个缺货弟弟也不可能忍得住。 他们肯定在密谋这什么更可怕的东西。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你那些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你放心。” 沈澈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行，不让我工作我会死，有事情做才能让我别想太多。” 嗯，确实是一个工作狂能说出来的话。 沈澈无法，只能妥协。 “好，我现在就给你拿文件。” 达到了目的的顾怀彻底对沈澈无话，只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沈澈见他不理自己，也不打扰只坐在他旁边安静的看着她。 许久之后…… 顾怀实在无法忽略他炙热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偏头问他。 “你没事情做了？就在这一直盯着我？” “喜欢看你，看你就是最大的事。” 沈澈顶着那双狗狗眼，依旧一瞬不瞬的顶着她。 “你是真的有病。要是没事你就去查查顾许和你家那个好弟弟的动向。” “你不是都查过了，没什么事吗？” 沈澈理所当然的说着，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偷听我讲电话？” “哪有啊，你不是也没背着我讲。” 沈澈无所谓的耸耸肩。 顾怀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不想再多费口舌，只说了句随你。 “好了，逗你的，我现在去，有情况告诉你。” 沈澈边说边想要上前摸摸她的头，意料之中的被躲开了。 沈澈无奈笑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34章 我说我爱你 顾怀听着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终于放心的起身去厕所将烂熟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你现在在哪？”她的眉眼间都是焦急，三天的时间快到了，他再不走来不及了。 沈澈那个疯子一定会找到他的。 “我还在国内，我哪也不会去。”温瑾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你疯了？为什么不走，你留在这很危险，我告诉过你的。”顾怀压低了声音，怕被病房外的人听到。 “是，我早就疯了，你知道我爱你吗，小怀。我真的无法忍受再次离开你的生活，过去的那么多个日夜，我都不敢想。” 温瑾珂的声音甚至带了丝哽咽。 顾怀没想到他会突然告白，曾经的日子虽然心照不宣，但是谁都没有真正说出口，她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卑，她想温瑾珂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无法言说而已。 就这么一直做朋友，做一辈子好朋友，她就知足了。 但此刻他突然告诉自己他爱她，顾怀的眼眶在一瞬间就湿润了，滚烫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来，烫的她心口发热。 “你…你说什么？”她感觉刚刚只是自己的幻听。 “我说，我爱你，小怀，曾经的分离都是我们身不由己，都是我不够强大，如今我绝不会再跟你分开，就算是要我死。”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坚定，那么的决绝，一字一句重重敲打在她的心上，振聋发聩，让她根本无法将否定的话说出口。 “你爱我？你知道我是……”她想说，你知道我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吗？ 她不想妄自菲薄，但是数十年来，母亲的语言暴力，身边佣人背地里的嘲笑与讽刺，都让她认识到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更何况是那样阳光明媚的少年。 她的救赎，她不敢亵渎的神明，有一天突然走下神坛，走到她面前，说爱她，说再也不会离开她。 可还没等她将那句话说完，温瑾珂就出声打断了她，仿佛瞬间握住了那把由语言幻化成的尖刀，并将它化作成了春风细雨，轻轻拍打在她的身上。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不在乎，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都算是什么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顾怀听了这些话，心早就软成了一摊水，这也更加坚定了她要送温瑾珂离开的决定。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你还是不能留在这。” “为什么！就因为那个沈澈吗？为什么一定要我走呢，我好不容易才来到你身边，我能保护好自己和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一下呢，还是说……还是说已经爱上他了？” 温瑾珂语气中带了十足的急切，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怀不愿意相信他，他也害怕她真的爱上了沈澈。 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天在角落里看到顾怀与沈澈十指相扣的画面。 “我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顾怀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是沈澈回来了！ 她来不及解释就匆忙挂断电话，慌忙的删除通话记录，给马桶冲水，顺便打开了水龙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紧接着门外就传来了沈澈的声音。 “你在吗？顾怀？” 顾怀关闭水龙头，转身出了卫生间。 “这么快就回来了？查到什么了？” 顾怀没有跟他对视，只是边说边从他身边走过。 可即使是这样，沈澈还是看见了她微红的眼睛。 “你哭了？” 沈澈没有回答她问的问题，而是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 “没有。”顾怀回答冷淡。 “骗人可不好，你眼睛都红了，我就出去这么一会，你又为了谁伤心了？” 沈澈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冷漠至极。 顾怀选择了沉默，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沈澈坐在她床边，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文件扔到一边，手指不顾她的反抗攀上她通红的眼尾。 那里似乎有些湿濡，他用手指轻轻捻了捻。 “不许为别人哭，我会生气的，听话好吗？我不想对你做的太狠。” 沈澈低声说着，每说一句就靠近她一寸，直到两人的距离已经所剩无几，鼻尖互相轻碰着。 在沈澈的唇快要碰上她的时候，她瞬间偏头躲开了。 这个动作瞬间激怒了沈澈本就焦灼疯狂的心，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粗鲁，不顾顾怀的挣扎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床上的文件散落一地，发出阵阵声响，门外的保镖闻声敲门，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却被沈澈的声音吼的不敢出声。 他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不让她的头乱动，眼睛直直的盯着她紧抿的薄唇，另只手则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不是说好了吗？说好了我们合作拿到顾家，给你一些自由，你就会乖乖留在我身边，不拒绝我的亲吻和拥抱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拒绝我呢……拒绝了这么多次……” 语气中似乎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眼里却是风雨欲来的暴虐，身体僵硬，肌肉紧绷，握着她下巴的手冰凉甚至有些颤抖。 这无疑不显示着沈澈此刻的焦躁。 果然等不到顾怀回答的他不再忍耐，狠狠的亲了上去。 这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因为她的剧烈挣扎，总是亲不到该亲的地方，互相拉扯之间彼此伤痕累累。 于是沈澈改了战略，亲不到嘴就亲别的，顾怀总有她挡不住的地方，这样的流氓战术让她挣扎的更厉害。 一吻毕，两人皆是气喘吁吁，沈澈的脖子上带着指甲划出的血痕，顾怀的锁骨上有沈澈留下的吻痕，更不要说两人互相咬破的嘴角。 “哈哈哈哈哈……”沈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大笑不止，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喜欢上一个男人，喜欢就喜欢了，也没什么。 更没想到的是，他会喜欢的这么狼狈。 顾怀看着大笑不止的沈澈，她心中的愤怒更甚，终于忍不住大声质问。 第35章 说你爱我，只爱我 “你笑什么？你又在发什么疯啊？你到底为什么又这样？！你能不能别再折磨我了！” 顾怀有些情绪失控，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啊，我发疯，我为什么这样你不清楚吗？！！你刚刚在厕所为什么这么久没出来？你在里面干嘛呢？在跟谁打电话？为什么哭？到底谁有资格让你哭！！” 沈澈一连串的质问和怒吼将顾怀砸懵了。 反应过来的顾怀更加愤怒。 “你监视我？你在这个房间里安监控了？你踏马变态吗？我想跟谁打电话就跟谁打电话！我想在哪里待多久就多久！你管我？我的眼睛长在我的眼眶里，我为谁哭也要跟你报告吗！！”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心中的愤怒狠狠的燃烧着她的胸腔，烧的她摇摇欲坠，头昏眼花。 沈澈冲过来猛的攥住了她的肩膀，逼她直视着自己，一字一顿的说“就是不许！” 顾怀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果然正常人是无法跟精神病讲道理的。 虽然她也不算是正常人，但相比之下她算正常的，这位才更是重量级。 顾怀算明白了，跟他硬碰硬肯定是不行，说什么都没用。 她真的好累，每天要想怎么复仇，还要应付这个疯子，更要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她应该不会年纪轻轻就猝死？ 就算不猝死，早晚也要被这位气死了。 哎，叹了口气，顾怀像是妥协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你到底为了谁哭。”沈澈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仿佛她敢说谎就要立刻掐死他。 “你真的要听实话？那我可说了。” 顾怀张嘴要说，却又被沈澈捂住了嘴，他闭了闭眼，了然的说 “明白了，不用说了，我不想从你嘴里听见那个男人的名字。” “嗯，挺聪明的。”顾怀扯了一下嘴角，点头表示认可。 “看来他是真的找死，非要留在这陪你是吗？让他别痴心妄想了，就是死，我也会把他埋在国外，离你最远的地方。” 沈澈恶毒的说着，仿佛已经把温瑾珂碎尸万段了。 “好，那我也不活了，你今天杀了他，明天我就永远躺在这。”顾怀的情绪已经恢复平静，又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她想好了，既然温瑾珂不愿意走，她也不能当缩头乌龟，她会拼尽全力保护他，大不了一起死好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又想笑，真的有些担心自己的精神状态啊，哎。 果然跟神经病在一起待久了也会变成神经病。 这样想着，脖子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原来是沈澈握着她的脖子。 “你在威胁我？你用自己的命威胁我放了他？”沈澈的眼睛微眯着，仿佛下一秒就能送她归西。 但是只有顾怀知道，其实他没用多大力气，甚至再掐二十分钟松手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她突然觉得这人挺矛盾的，明明那么生气，杀气肆意，眼睛里的毁天灭地不是装的，却又生怕弄疼她而控制着掐她的力度。 真是人格分裂。 不过这种“好”她并不需要，她有真正爱她的人。 “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总觉得占有，暴力，控制，以牙还牙是爱，其实那根本不是。你还想幼稚到什么时候呢？” 顾怀嘴上说着，思维上却更加跳跃，她在想，沈澈到底有没有查到顾家和沈家密谋这什么，他装的监控厕所也有吗，那真是太变态了。 以后怎么上厕所，现场直播？ 不过她猜应该是没有的，不然他不会不知道她在跟谁打电话。 “我怎么不懂爱了，我就在爱你啊，我爱你，你要我说几遍才肯信？” 沈澈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都是疑惑，他可能真的不懂顾怀说的意思，他认为，他就是在爱她。 他帮她复仇，想给她最好的一切，想了解她的所有，也想……独占她的所有，这怎么不是爱了，如果这都不是爱，那什么才是呢？ “爱是成全，是付出，是希望他快乐，可你现在做的事都是在伤害我，你不顾我的意愿，伤害我爱的人，你不让我出门，不让我社交，你说我威胁你，你又何尝不是在用温瑾珂来威胁我呢？如果我像你对我一样对你，你会开心吗？” 顾怀说的已经很明白了，真心希望他能明白。 “我会。”沈澈眼神坚定，甚至带了一丝期待。 “包括不让你出门，不让你跟任何男人女人说太多话，一辈子关着你吗？” “对，只要你能爱我。”沈澈的眼神更加期待和坚定了。 得，全白说。 油盐不进，脑回路跟一般人不一样。 “算了，跟你说不通。”顾怀彻底放弃了。 “我懂你说的，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即使你爱的人结婚了，只要他能幸福你也愿意，但那是你的爱。” 沈澈握着她的手，强硬的挤进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 “而我的爱”沈澈举起紧握着的手，“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爱，你不爱我，我就会一直绑着你，拽着你，直到你爱上我为止，我不会把这个位置让给任何人。” “你挣脱不开的，遇见我就当做是你的不幸。”沈澈更加用力的握紧她的手，她低头看着，突然觉得好绝望。 看着她发呆，一副泄气的模样，他的心口有些钝痛，忍不住揉揉她的发顶。 “你既然不想让他死，我不会杀了他，但我的人已经去找他的路上了，会剁掉他一根手指作为警告，不算过分？” 沈澈笑的温柔，语气也轻轻的，却说出这么恐怖的话。 就像是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顾怀猛的抬头，虽然她知道温瑾珂可能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但她还是害怕了。 “不行！你让他们回来！现在就回来！”她不敢想象那么温柔的少年被切断手指的痛苦模样。 “可以。”沈澈依旧笑着回她。 顾怀愣住了，她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可还没来的及高兴，沈澈又说 “有条件的，你亲我，说你爱我，只爱我，我就放了他，别敷衍我哦。” 沈澈把头埋进她的颈窝，轻轻蹭着，像是乖巧的猫儿一样，传出的声音闷闷的，竟显得有些可爱。 第36章 该你了 ipaoshuba.net 沈澈温热的嘴唇轻蹭着她的脖颈，带来微痒的触感。 明明应该是旖旎的一幕，却让她感觉像是毒蛇在她的脖子上盘踞。 但她还是没有丝毫的犹豫，将沈澈从怀里拉出来，吻上了他的唇，像是蜻蜓点水一样，沈澈感觉就像是一片羽毛飘了过去。 “我爱你，只爱你。现在能放了他吗？”顾怀面无表情，语气僵硬。 “我说了别敷衍我，亲的太轻我感觉不到，上次在车里我怎么亲你的，按那个来。早点完事，他的手指就能早点保住。” “你现在就叫他们回来，我马上就按你说的亲你，放了他，算我求你好吗？” 怕他不答应，顾怀还伸手抱住了他，因为紧张而微微用力。 沈澈感受着怀里的温暖，唇角微勾，语气都带了兴奋“真的？” “真的，如果我反悔你还可以继续派人。”顾怀急切的说着。 “好。”沈澈说到做到，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将人都叫了回来，索幸他们还没抓到温瑾珂。 “我答应你的做到了，该你了。”沈澈微笑着看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配上温柔的笑容，任何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叹一句，真是画中走出的男妖精。 只有顾怀觉得亲他是一种折磨。 她闭着眼睛缓慢靠近，可沈澈并没有不耐烦，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个过程，这种看着自己想要的东西逐渐靠近的感觉，他很喜欢。 两唇相接的时候，她明显感到沈澈的呼吸变重了，她磨磨蹭蹭，一直不肯更进一步，只用嘴唇轻捻着。 即使是这样，也让沈澈兴奋的颤抖！ 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无疑是挑逗，勾的他抓肝挠肺，让他拼命的想要更多！ 在顾怀觉得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沈澈终于忍不住紧紧的将人按在怀里，长驱直入，闯入这片他早就想独占的地方。 “唔……！”顾怀满脸通红，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她有些缺氧，忍不住开始挣扎。 “别挣扎……你答应……我的……” 沈澈即使是说话也没舍得离开她的嘴唇，就这样含糊的说着，他知道她能听懂。 果然听了这句话顾怀便停止了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又啃又亲。 直到沈澈在她的锁骨处又留下了两个印记，甚至将手抚上了她的腰时，她才猛的抓住他的手。 “你说过不碰我的。”顾怀已经感受到了沈澈的情动。 “嗯……不会碰你的。”沈澈说停就停，他知道再不停，真停不下来了。 “我去洗个澡。”他说着扯了领带，转身进了浴室。 顾怀看着他进去，才抬手反复擦了擦嘴上的水渍。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顺便将地上的文件都捡起来，继续处理刚刚的工作。 一切好像没发生一样，不一会沈澈出来看见的又是熟悉的冷静的顾怀。 他突然很想弄乱她，让这个人对他求饶，让她的脸上能够出现一些不一样的表情，只有他一个人能看的表情。 光是想想，刚刚的澡就又白洗了，沈澈无奈的闭了闭眼，转身又进了浴室。 顾怀抬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大老板就是爱干净，洗澡都洗两次。 等沈澈第二次走出来的时候，顾怀已经将手里的文件处理的差不多了。 “你这么快回来，查到什么了？” 折腾了这么久，终于能进入正题了，顾怀想。 “是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他们确实有大动作，但是具体的还要再查一查。”沈澈如实回答着。 “他们瞒的这么紧，难道真有大事？”顾怀的眉头紧皱着，说起来她那个便宜爹也很久没来骚扰她了，看来顾海辰也默许了他的行为。 “我还有一个更简便的办法，你想听听看吗？” 顾怀抬眸看着沈澈的表情，感觉这个方法不是什么正经方法。 但她还是让他说说看。 “就是让薛汐芊重新回到顾许身边，到时候顾许想做什么我们总能知道一点的，这不比我们辛辛苦苦去查方便多了？” 她就知道，沈澈没安好心。 “不行，且不说她没有经验很容易被发现，单凭顾许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暴力狂这一点，就不能让小汐去。” 顾怀想也没想就否决了，她既然把人救了，就不可能再将她往火坑里推。 而沈澈听了却嗤笑一声。 “叫这么亲热，怎么，心疼了？不想让她受到一点危险是，我说你男女通吃你还真男女通吃。心里有一个忘不掉的男人，家里还养了一个喜欢你的女人。” “你别发癫，说说正事你就扯到这方面来，我跟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我本来都打算给她一笔钱送她去国外了。” 顾怀紧皱眉头，她真的觉得沈澈满脑子除了情爱没别的了，动不动就出言讽刺她，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接手的沈氏？ “你关心的人还真多，动不动就拯救别人，你是慈善家？” 沈澈说话依旧夹枪带棒。 “我跟你本就是不同的人，你高高在上惯了，不懂我这个慈善家纯属正常。” 那就都别好好说话了。 沈澈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盯着她，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我们就算在这密谋一个月，你想要小汐帮忙也得她同意，她不会同意的。” “她怎么不会？她那么喜欢你，只要你去说，她没有不答应的。” 沈澈一脸胜券在握。 “不可能，我不会去说的，这件事我会去查。” 顾怀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薛汐芊的声音，“我愿意去！” 门被打开了，沈澈掉头示意保镖松手让她进来。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收拾东西吗？明天我就会送你走了。” 顾怀眉头紧锁，眼神略带警告的看着她。 “我不想走，我可以帮你，只要能留在这，留在你身边。” 薛汐芊无疑是个美人，此刻这个美人在顾怀的床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晶莹的泪珠不要钱似的滚落。 配上那双湿漉漉的杏眼，没有人能扛得住这样的美颜暴击。 顾怀也是。 本来已经到嘴边的训斥，突然哽在喉头说不出口了。 第37章 像一张白纸 “我不会让你去的，这件事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你并不是唯一的办法，而且我说过了，我不是赶你走，你想回来看我随时可以。” 顾怀还是耐心的劝她。 “我真的可以，你相信我，顾哥哥，你让我去，我真的想帮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可能早就已经身陷囹圄了。” 薛汐芊真诚的望着她，字字恳切，仿佛为了帮她可以不顾一切。 “你……”顾怀刚想说什么，手机在这时弹出了一条消息，是小怜儿发的。 顾家已经解除顾许的禁足。 顾怀抬头看了沈澈一眼，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澈看见手机上的信息微微蹙眉。 按理说，顾许搞砸了这么重要的合作，顾家那个老东西怎么会这么快就放他出来。 失去这个合作，顾氏不说资金链断了，也要掉层皮的。 可现在却平静的可怕，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 到底是什么才让他保住了顾氏，稳定了时局呢？ 两人皆是眉头紧皱，脑中思索着。 只有薛汐芊一脸天真的坐在旁边，不知所措，根本不明白一条短信怎么就让两个人的气氛变得这么沉重。 顾怀看她一脸傻样，无奈的笑了笑，转头与沈澈对视，那眼神仿佛再说：你自己看，她能去当什么间谍吗？ 沈澈也看出了薛汐芊清澈的愚蠢，挥挥手让门口的人将她先带走了，顺便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省着她再问东问西。 她走了之后，房间里就又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沈澈这时才开口说话。 “我刚说查到了一点异常，就是顾怀最近跟许家大小姐来往密切。其他的奇怪之处但是没有。” “许家的实力虽然没有顾家好，但是也算是偏上的了，更何况许父视许兰为掌上明珠，极尽宠爱，要星星不给月亮，拿捏住了沈兰，顾许要是想利用许家拿钱帮顾家度过这段时间易如反掌。” 顾怀认真的分析着，如果有许家的帮助，那这次渡过难关就很简单了，怪不得这么快就将顾许放出来了。 “原来我以为顾许只是简单的情场浪子换了一个新目标而已，现在看来他是有目的的接近许兰。那这关沈晋什么事呢？” 沈澈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想点上却想起来这还是在医院，于是又放了下来。 “对啊，还有沈晋，他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顾怀说着便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沉默不语，看见沈澈拿烟的动作她突然也想来一支。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再有一周，观察一下没什么事就能出院了。” 沈澈还是不放心，他总觉得顾怀身体不好，动不动就晕倒发烧。 殊不知没有他顾怀身体可能没这么多毛病，还不都是因为他隔三差五发疯。 “就这两天，我真没事了，我再不出院要憋死了，外面还有好多事要做，我等不及了。” 看着顾怀兴奋的样子，沈澈不忍心拒绝她，他总是对她不忍心，她却总是让他生气，激怒他。 “好，明天你没事后天就出院。”沈澈难得答应的这么爽快。 “嗯，可算办件人事。”顾怀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沈澈皱眉看着她，仿佛她再说一遍他就反悔。 “没什么没什么，我说您的决定英明神武，我感激涕零。”顾怀吊儿郎当，敷衍的笑着。 “最近顾家的股市相较于之前来说逐渐平稳，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会公布顾，许两家联姻的消息，我趁前两天股价下跌的时候低价收购了一些，一会都转到你名下。” 沈澈低头看着手机，漫不经心的说。 “好啊，我之前也在股市上也买了一些，两个人的加起来说不定能到百分之五以上。”顾怀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开心。 这时沈澈的助理拿了一份文件从门口进来，正是刚才所说的股权转让协议。 虽然知道沈澈不会坑她，但她还是仔细看了看合同的内容，确定没问题之后才签了字。 沈澈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怎么，不信我，这么小心翼翼，怕我坑你啊？” “怎么会呢，我只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而已，哪里有不信你了。”顾怀辩解道。 “再说了，你要收拾我还不是简简单单，也没必要拿个合同多此一举。” “呵，你也太小看自己了，你哪有那么好收拾，你聪明着呢。” 沈澈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她真那么好控制就好了，就能永远把她绑在身边了。 可惜，顾怀没那么蠢。 顾宅 顾许温柔的看着许兰，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一副用情至深的样子。 而许兰一脸娇羞，她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父母的感情恩爱，让她产生了世界上的爱情都是那样的错觉。 果然人的一生总是没办法永远顺风顺水，现在她的人生劫难已经到来。 许兰长着一双清澈单纯的眼睛，眼尾上挑，带着些妩媚，皮肤白的透亮，柔软浓密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身材曼妙，气质出尘，多年的富养让她的些许骄纵也显得十分可爱不做作。 她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站在那里你看见她，你就只能想到纯洁，美好，多一点龌龊都是亵渎。 “兰兰，谢谢你这次帮我，你放心，我会报答你的，钱我也会尽快还给你，今天见了家长，就可以准备订婚了，我真的好想娶你，兰兰。” 顾许花言巧语的说着，仿佛真的是一个体贴的男朋友，再加上他长的不差，温柔说话的时候更显深情，没经历过爱情的女孩子很难不沦陷。 “我也很想嫁给你，对于钱的事没关系的，阿许，既然我们都在一起了，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 许兰对着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像阳光一样明媚，好像有一瞬间照进了他的心里。 果然，阳光下长大的孩子跟他这种背地里阴暗爬行的人是不一样的。 她是那么单纯，那么容易相信一个人，也是那么的勇敢，敢于奉献自己的爱。 第38章 我给你点我们公司的机密 就算她是个好女孩，顾许也不会心慈手软，毕竟他根本不喜欢她。 一切都是利用。 他只觉得有些心痛，看来要装好一段时间的深情人设了，好一段时间不能去酒，得假装真的收心了。 还有薛汐芊那个该死的女人，暂时也没法收拾她，等过了这段时间事情都处理好了他一定会给那女人和杂种一个教训，等着。 而已经身在国外的薛汐芊此刻正在她的大床上安睡，似乎做了美梦，嘴角还噙着笑意。 两天很快过去，顾怀迫不及待的出院了，沈澈直接无视了顾怀想要回去自己住的想法，带着她回了自己家。 “说好的我出院你就不关着我了。” 顾怀眼中都是对沈澈出尔反尔的防备。 沈澈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没说关着你，只是说你不能自己住，只能跟我一起住，我们之前也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顾怀不说话只盯着他看，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再说了，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沈澈坐在沙发上对着她痞气的挑了挑眉。 一说起这个顾怀就有些炸毛。 “我怕什么？我怕什么你不知道？你自己什么禽兽行径你心里清楚！” 顾怀两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说的咬牙切齿。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禽兽不如，今天晚上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禽兽。” 说着就伸手将顾怀拉进了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他感觉自己变得身心愉悦。 顾怀看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停往她怀里拱，还时不时蹭蹭她的脖颈，就像一只会撒娇的缅因猫。 沈澈顶着那张睥睨众生的脸，却做着与他身份完全不符的事，这种莫名的反差感让顾怀觉得有趣。 但有趣归有趣，顾怀还是将他的脑袋推远了。 对上沈澈有些委屈的眼神，她莫名有些心虚，错开眼神不看他。 一时间有点尴尬，她只能扯一个不那么暧昧的话题来聊。 “你最近有监视沈晋吗，他有什么动向？” 其实顾怀也在观察沈晋，最近他格外的老实，好像什么也没做。 上次偷偷换建材公司的事被沈澈解决，明明做错的是沈晋，可因为没真的出事，所以沈父并没有多责备，反而听信沈晋和他母亲的话，怀疑是沈澈演的苦肉计。 论倒打一耙没人比得过沈晋了。 挑拨离间这方面，他们俩都得甘拜下风。 空气诡异的安静，就在顾怀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说“有，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跟顾许联系挺频繁的。” “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呢。”顾怀眉头微蹙。 对于即将到来的危机丝毫不知，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恐慌。 沈澈看着担忧的顾怀，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顾怀忙着想事情，难得的没有推开他。 沈澈看着乖巧的顾怀笑了笑“别担心，一切有我，我早晚会让你恨的人都跪下来求你。” 顾怀抬头看着沈澈，他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只是稍纵即逝，目光落在她脸上时又变成温柔的样子。 顾怀晃了晃神，岔开了话题。 对于沈澈炙热的感情，她总是想下意识回避。 “顾海辰说要我回顾家，他说他觉得有些亏欠我，只要我愿意回来，他会给我一部分顾氏的股份，让我以后去顾氏上班。” “他的行动也太慢了，而且这个筹码下的也太大了，他竟然会将准备给顾许的公司分一杯羹给你？” 沈澈边说边走去台，倒了两杯酒，塞了一杯在顾怀的手里。 “是啊，为了对付你，下大一点的筹码也是值得的，老东西精明的很，看他跟他那个废物儿子都解决不了你，才又想起了我，觉得我曾经跟你关系那么好，总会知道点什么的，而且后来我们又决裂了，从我嘴里撬东西最容易了。” 顾怀冷笑着，眼里都是对这个“父亲”的鄙夷和恨意。 “那要不要我给你点我们公司的商业机密？你拿着我给你的东西，去他们那，老东西肯定把你当神仙哄着。” 沈澈一脸认真，仿佛下一秒就要去拿资料。 “你疯了？给我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行，用来对付他们就够了，你把公司机密给我了，你不怕他们搞到你破产啊。” 顾怀微微睁大了她那双桃花眼，看起来有些可爱。 沈澈看着呆呆的顾怀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有什么的，就算你把机密都给他们了，我也有办法力挽狂澜，做事情总是要有pnb的。” “呵，你对自己还真是自信，这么说我以后要是缺钱了就可以把你的商业机密偷出来买了。” 顾怀对他翻了个白眼，自大男。 “你开心就买好了，不过你缺钱了跟我说就好，我会给你的，不用那么辛苦自己买。” 沈澈一脸她做什么都对的样子，让她起了点逗弄他的心思。 “是不是我要什么你都愿意给我？” “是。”沈澈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我要你公司的股份呢？”顾怀不信他这都能答应。 “没问题，你要多少，我现在就可以让律师拟合同。”沈澈回答的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要你名下的全部股份，给吗？”顾怀加大力度，她就不信了。 “可以给，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沈澈只略微思索就答应了。 条件？她就知道，全部股份他肯定没法答应了，毕竟他是沈氏最大的股东，如果将股份全部转让给她，那不就算是把整个沈氏都送给她了吗。 所以这个条件肯定是一个特别难完成的条件，想让她知难而退。 “什么条件，你说。” “我们去外国领证结婚，一辈子不离婚，你永远也不离开我。如果你同意这个条件，我可以把股份都给你。” 顾怀心中更加惊讶，这算是什么条件，就这么简单？ 只是结个婚，就能得到沈氏，这事落到谁头上，谁都得乐疯了。 顾怀除外。 她除了觉得沈澈是个恋爱脑以外没别的想法。 第39章 怎么样，心动吗？ “怎么样，心动吗？要答应我吗？”沈澈的声音低沉，像是浑厚的大提琴音，带着蛊惑，仿佛魔鬼在催促你打开潘多拉魔盒。 顾怀直直望向沈澈的眼睛，那里如同欲望的深渊，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直到沈澈的脸逐渐靠近，呼吸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她才惊觉差点被沈澈这妖精蛊惑了！ 她堪堪在两唇快要相碰的瞬间推开了他。 因着他的靠近，她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了，现在推开他意识才终于清醒了些。 而某妖精对于自己勾引计划的失败表示很失落。 “你…你别开玩笑了，好好做你的董事长，没事说什么股权转让。” “我没开玩笑啊，而且不是你先说想要我公司股份的吗……”后半句沈澈小声嘀咕。 “你不是开玩笑，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要你的东西？” 就算条件开的再诱人她也不会答应，她不喜欢沈澈，也不想跟他结婚，更不想管理他的公司，她拿了他的东西，以后还怎么离开。 而且如果复仇成功，尘埃落定，自己向他坦白一切，沈澈发现自己喜欢的竟然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还拿走了公司的股份，甚至还结婚了，他不得直接一刀捅死她。 沈澈看着坐在眼前的顾怀总是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就算现在伸手就能碰到，但是他总觉得他随时都能离开，这样的认知让他的心中又愤怒又焦躁不安。 他急切的开口道：“你可以平白无故要我的东西，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用整个沈氏都换不来你喜欢我一下吗？” 顾怀沉默不语，她没法说什么，不喜欢他这些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了，自己都觉得烦。 “为什么不说话，是对我已经无话可说了吗？为什么不答应呢，你明明刚刚是有一点心动的对，但是因为要跟我结婚所以你又不同意了，跟我在一起就那么可怕吗？” “……沈澈你别太执着于我了，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我们都是男的？男的怎么了！那你跟温瑾珂呢，他也是男人！你怎么就对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我现在甚至希望顾家慢点倒台，我怕一成功你就直接离开我跑去那个姓温的身边了！” 沈澈几乎是怒吼出声，似乎是恨急了，平时的教养，伪装，面具，通通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歇斯底里和无尽的疯狂。 “不是因为什么狗屁两个男人，我不爱你，沈澈，你听不懂吗，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没办法回应你的心意……唔……！” 还没等顾怀说完，沈澈就狠狠咬住了她的唇，将她剩下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不一会血腥味就在二人口中蔓延。 沈澈听了她刚刚的那些话，眼眶不自觉的红了，心就像撕裂般疼痛，像是有一双大手肆意将他的心揉烂捣碎！他痛的仿佛浑身都在颤抖，这种痛他也想要她感受到！不然太不公平。 “我不想听……我不想听！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没有要你爱我啊……我没有……我只是想要你待在我身边，有那么难吗！只要待在我身边而已，就那么难吗！？我就那么让你无法忍受？！” 沈澈双手捧着她的脸，柔软的肌肤紧贴在他宽厚的手掌，看着她疲惫冷漠的盯着自己，心好像已经麻木了。 顾怀真的好累，他每天发疯，患得患失，搞的她也快变成神经质了。 对付沈澈简直比复仇还要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个精神病了。 骗骗他，她本来不想欺骗他的感情，但是再不骗他，她就快疯了。 她还不能疯，曾经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去完成，她怎么能疯？ “好，我待在你身边，我哪也不去，我会试着接受你，可以了吗？别再发疯了。” 看着沈澈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还僵硬的用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意料之中的手感，柔软细腻。 沈澈简直欣喜若狂，他眼睛红红的看着她，为他邪魅的脸平添了几分委屈，像是一只可怜的大猫。 “真的吗？你真的会试着接受我吗？” “是，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顾怀趁机提条件，她不能让沈澈继续发疯了，隔三差五来一下这谁受得了？ “好，我答应你！” 沈澈根本不在乎顾怀提出的条件是什么，只要她肯试着接受他，他愿意答应她的一切条件。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就答应了？” 顾怀一阵无语。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沈澈回答的没有丝毫犹豫。 “那你以后不准再像今天一样发疯，我不喜欢，只有这一个条件，你答应我，我也答应你会尝试接受你。” “好，没问题，你不喜欢，我以后一定会控制自己的，不会让你不开心。” “我只是说尝试接受你，并不代表最后的结果会成功，你懂吗？” 顾怀偷偷的跟沈澈玩起了文字游戏，那意思就是最后没接受你也合理。 “我知道，你肯试着接受我，我就很开心了！” 曾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沈总，此刻笑的像个憨憨一样，明明怎么算都是他吃亏，而他却像是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美滋滋的。 他像个大型犬一样紧紧抱着顾怀，时不时用头蹭蹭她的脖颈，顺带着偷亲她的锁骨。 顾怀刚想推开他，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来。 第40章 很可爱，喜欢 顾怀拿起手机，看到是顾海辰那个老东西的名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指向十一点的钟表，不禁皱了皱眉。 他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 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顾怀啊，你后天有空吗？”顾海辰的声音竟带了一丝小心翼翼。 “什么事？”顾怀语气冷的带冰碴。 “上次跟你说，想让你回顾家考虑的怎么样了？沈澈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跟他关系那么好，他说辞退你就辞退你，爸…爸爸才是真心对你好的人，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后天就举办宴会，在业内宣布你是我的儿子……” 顾海辰自己说出爸爸两个字都觉得别扭。 而顾怀听见沈澈的名字，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大型犬”。 沈澈察觉到他的目光，无所谓的耸耸肩，探身快速的在顾怀的唇上亲了一下，又很快退回，只老实的抱着顾怀。 感觉顾海辰还在滔滔不绝，顾怀不耐烦的皱眉，张嘴打断了他的话。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只说你能给我多少股份，只要你给我股份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 这头的顾海辰面如菜色，肥胖的身体气的发抖，挤在一起的眼睛迸射出怨毒的光芒。 他就知道这个野种没那么好糊弄，跟他那个死了的妈一样让人讨厌，挡了他的路还跟他提条件。 一想到那个泼妇一样的女人，他心中的厌烦更甚，不愧是母子，都这么会狮子大开口。 顾怀的母亲确实威胁过他，本来顾海辰已经给她一笔钱了，足够她的花销，可她不知满足又要了一大笔钱，如果不给，她死也要去他的婚礼上闹，本来当时顾氏就出现了一些危机，婚礼再出问题，没了李家的支持，顾家真的要挺不住了。 没办法，顾海辰只能给她打钱。 而这是顾怀的母亲没想到的。 她要钱做什么？她只是想要多一点的钱来威胁顾海辰重新回到她身边，他以为顾海辰会妥协，她以为顾海辰不会给钱。 殊不知就是这个举动，让她在顾海辰心中最后一点美好都消失殆尽。 好像是突然发现自己相爱多年的女人是个贪慕虚荣的人而愤怒，又仿佛是为自己的贪生怕死找到了借口，总之他更加心安理得跟李家小姐结婚了。 在那笔钱汇入账号后，她跟顾海辰就彻底断了联系，只能从国内新闻上看见李家和顾家盛大的婚礼。 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和幸福，就越激发了顾母的怨恨，所有人都在幸福，只有她，被抛弃在了角落。 “百分之七你看怎么样，儿子。”顾海辰有些油腻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打发要饭的呢？你给顾许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给我百分之十都不到？我看你也没什么诚意，挂了。” 说着顾怀就要挂电话。 “别别别，儿啊，再怎么样我们之间也是父子，没必要算那么清楚，你来顾家我还能饿着你不成。”顾海辰连忙挽留。 “……”顾怀没挂电话，也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着他做决定。 顾海辰额头渗出一点汗珠，这死小子怎么这么难搞，比他妈还难搞。 “那，百分之十？不能再……” “百分之十五。”顾怀的声音冷硬，身体却很放松，只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十三……” “那就二十！”顾怀懒得听他废话。 “十五就十五！”顾海辰气的咬牙切齿，为了对付沈澈快把老命搭上了。 “成交。后天我会去的，到时候你想要的东西会出现在桌面上的，希望到时候你也能把股份转让书拿来。” 顾怀淡淡的说着，压迫感却不弱，绕是顾海辰这种老狐狸也忍不住有些发杵。 想到自己居然害怕一个毛头小子，他就不禁开始恼羞成怒。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你这个不孝子！你就是这么对你老子的？！你不怕遭报应吗？” 顾怀本来都要挂电话了，听到这句不孝子她又忍不住将电话拿起来。 “你算什么老子，我爸早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非要我撕破脸你才舒服？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个废物儿子算计沈澈不成惹了一身腥，你会来找我要沈澈公司的机密？还老子，你养我一天了？你这老禽兽嘴上积点德，小心下去了阎王爷不收你！” 顾怀一口气骂完就挂了电话，感觉心情都变好了，果然骂人也是一种解压方式。 沈澈看着这样的顾怀只觉得心中的喜欢更多了，这种感觉很奇妙。 每天喜欢她，每天更喜欢她，都让沈澈心生欢喜，让他感到幸福。 冷着脸跟别人讲条件的时候很帅，很…可爱，喜欢。 胜券在握的表情，懒洋洋的样子也很可爱，喜欢。 被激怒了，一连串的骂回去，骂完又很快挂电话一脸轻松的样子，更可爱，更喜欢了。 沈澈不懂自己为什么有一天会像一个变态一样觉得一个大男人可爱。 顾怀也不懂为什么沈澈现在像一个痴汉一样看着她笑。 又受什么刺激了。 她忍不住想用手探探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脑子坏了。 她的手贴上他额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跳如擂鼓。 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接近他。 似乎一瞬间热气腾腾，所有的血液只冲大脑。 她的手香香软软又冰冰凉凉的，贴在他因为兴奋而有些泛红的额头和脸颊，这种感觉不由得让他的身体一颤。 沈澈呼出一口热气，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中了春、药一样。 “你还真是有点热，发烧了？” “……” “你用这眼神看着我干什么，说实话有点变态。” “……” “怎么不说话，我电话打完了，变哑巴了？” 沉默，回答顾怀的只有沉默。 顾怀撇撇嘴，不说话算了，还是去睡觉好了。 毕竟他每天神经兮兮的，暴躁易怒，不定期发疯，有时候又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 在顾怀起身要走的时候，沈澈突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倒在身下。 双手撑在她头两侧，四目相对，顾怀才更加看清他眼中翻腾的痴迷与欲望。 第41章 又干什么？ “又干什么？”顾怀对他这种突然袭击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叹了口气就接受了现实。 “我更喜欢你了，顾怀，怎么办。”沈澈语气中似乎真的带着茫然无措。 顾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办？那就不喜欢她呗，省事，但她不说。 因为说了也没人听，没用。 她知道跟一个恋爱脑相处累，但是她没想到是自己身边的人，更没想到是沈澈，更更没想到这么累。 叠buff呢，谁懂啊？ “你要是离开我了，我估计会疯。”沈澈没有听到回答就自顾自的说。 “你现在不就挺疯的。”顾怀终于知道这句话怎么接了。 “呵，现在算什么疯。” 顾怀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 合着这就是您老最正常的形态了呗？ “你想让我放过你吗？”沈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想啊，但是你不会放。”顾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抱抱我。”沈澈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祈求，他总是想要她主动靠近他一点。 那样的幸福，好多年没有感觉到了。 只有她能给。 克己守礼这么多年，他的面具快长死在脸上了，他就想放纵这一次怎么了。 他也想要一点幸福啊。 怎么就没人爱他呢？ 沈澈的眼神变得悲切，纯黑的眼睛里藏着疑惑和绝望。 看着这样的沈澈，顾怀突然有些可怜他，某种程度来说，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孩子。 母亲去世以后，父亲只随意的办了葬礼，甚至并没有表现的多伤心，没过多久就将外面的母子接了回来。 从此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沈澈反而成了外人。 沈父讨厌沈母，连带着对她生的儿子也厌恶，所以除了保证他基本的生活以外，其他一概不管，包括继母对他的虐待和陷害。 一连串的刺激，加上沈父的冷漠，让他终于清醒过来。 靠谁都没用的。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爱自己。 既然没有人爱他，没有人保护他，他就自己保护自己。 他要把所有欺负他的人踩在脚下，站在权利的顶峰才没有人能威胁自己。 他开始拼命的学习，曾经倔强的一双眼睛也学会了隐藏锋芒。 他终于弯下了他的脊梁，学会讨好父亲和继母，为弟弟跑腿做事。 他像是一个面团，任凭别人磋磨，再也不反抗。 所有人都以为他妥协了的时候。 他突然向父亲提出要进沈氏。 刚开始沈父是不同意的，但沈澈言辞恳切，表示只要一个普通的小职位就好，沈父才答应了他。 他在公司又默默干了那么多年，没少受沈晋的刁难和继母的挑拨。 他在静静等待时机的成熟。 在沈晋又一次将数据做错，差点闯下滔天大祸的时候，沈澈及时出现力挽狂澜，才让公司少损失了几千万。 沈父这时才开始正视这个儿子，看着他与自己相似的眉眼，他似乎突然意识到沈澈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虽然他更喜欢沈晋，但他知道，沈晋就是一个废物草包。 如果想沈氏能够有更好的发展，只能将公司交给他。 下定决心的沈父开始一步步的提拔沈澈，将他从他许多年亘古不变的职位上拉了上来。 虽然他重用了沈澈，但这并不是父子亲情，只是为自己培养了一个接班人而已。 如果不是沈晋太废物，怎么可能轮得到他？ 他确实将公司交给了沈澈，但是却把名下的所有财产划给了沈晋，不仅如此，他还打算给他一些股份，让沈澈不至于将沈晋从公司挤出去。 沈澈把一切看在眼里，他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只要能拿到他母亲的公司，其他的他不在乎，也不配他在乎。 沈晋明白父亲对自己真的失望了，但无论继母和沈晋如何的撒泼打滚，软硬兼施，沈父就是不同意将公司交给沈晋。 沈晋因此对他的怨恨更深，他忍不住的想让沈澈出错，想把他从这个家赶出去。 他怎么配出现在那个位置？就算他没有沈澈厉害，但他可以学啊，父亲为什么就是不肯再多给他一些时间？ 可是他又斗不过沈澈，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执念，沈澈仿佛成了他人生唯一的目标，让他又畏惧又怨恨。 而沈父虽然不喜欢沈澈，但是他分得清孰轻孰重，沈氏百年基业绝不能毁于一旦。 他不会被一个女人的撒娇左右重大的决定。 所以最终沈澈真的如愿站到了权利的中心。 可人总是贪心不足，从前只是个蝼蚁，所以想要去高处。 到达了最高处，又觉得没人陪好孤独，于是又开始踏上寻找归属与爱的征途。 沈澈是那么的顽强，就像沙漠中的风滚草一样，他在没有爱贫瘠沙漠中行走，只为寻找那一丝水源。 如果没有找到，可能一辈子就那么算了，可现在找到了，他就不可能会放手。 顾怀就是那片水源。 沈澈熬过了那许多许多年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痛苦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常态。 直到遇见了顾怀。 上天第一次眷顾他，就是将顾怀带到他的身边。 枯死的一颗心碰到那么一丁点水源就疯狂发芽，拼了命的生长，只为了那一片救命的水源。 第42章 我会待你如亲生的一样 顾怀看着沈澈执拗的眼神，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抱他。 听着他满足的喟叹，顾怀有些无奈。 就没见过这样的。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怀低头看着怀里的脑袋，有些愣怔。 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拱到了她怀里，将头放进她的颈窝。 他还没醒，冷峻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柔和，高挺的鼻梁让她羡慕，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摸了摸他的。 虽然她的鼻梁也很高，但是跟沈澈的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小巧。 她的视线又落在他薄薄的唇上，人们都说嘴唇薄的人更绝情。 她想她现在必须要否定这种说法了。 毕竟他们两个人的嘴唇都挺薄的。 不是薄情，而是将所有的深情都留给了一个人。 除了那个人以外，其他的人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不知道温瑾珂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在做什么呢？ 她看着沈澈的脸发呆，连他什么时候睁眼的都没察觉。 “好看吗？”沈澈的声音有些沙哑，看来也是刚醒不久。 顾怀这才回神，发现自己正将手放在他的唇上，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他。 “挺好看的。”顾怀看着沈澈那双深邃的纯黑色眼睛，鬼使神差的开口。 “呵……”沈澈勾唇笑了，平时总是板着脸，此刻真心的笑出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根本无法将他跟疯子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顾怀有些脸热，只丢下一句去洗漱就飞速逃离了这里。 沈澈看着像兔子一样飞快逃跑的人，眼中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直到人彻底从视线里消失，沈澈才又重新躺回床上，将脸深埋进顾怀的枕头上，像个变态一样汲取她的气息。 怀里紧紧抱着她盖过的被子，耳朵的红晕逐渐蔓延到了脸上。 许久沈澈才从被子里出来，低头无奈的笑了，看来今天要多洗一会澡了。 降降火。 温家 温瑾珂看着手中被翻了无数次的资料发呆。 沈澈。 世界知名大学毕业，成绩更是从小到大都名列前茅，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母亲去世很早，在家里没少受继母的磋磨，凄惨的童年。 毕业以后在沈氏从小职员做起，一步步取得沈父的信任最后取而代之。 这样的身世，这样的家庭注定沈澈是一个危险人物。 这样的人接近小怀，太危险了。温瑾珂想。 在国外他们就认识了，沈澈帮了小怀这么久，不可能是无条件的。 小怀跟他合作扳倒顾氏，这是互利互赢的买卖。 本来顾氏与沈氏不必如此针锋相对，毕竟和气生财。 可顾家近几年与沈家争的越来越多，甚至调整了未来的发展方向，导致两家在生意场上冲突变得更多。 以沈澈的狠厉不可能不反击。 既然出手就不会是小打小闹，他想干脆利用小怀直接把顾家搞废算了。 温瑾珂不屑的笑着。 不就是顾氏吗，小怀想要，他可以替她拿来，何必去求别人。 他又想起沈澈看着顾怀那充满侵略性的眼神，仿佛她就该是他的。 做梦！ 只要他温瑾珂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他就不会让人夺走顾怀。 顾氏晚宴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聚集着本市的商业大佬，他们穿的衣冠楚楚，面带笑容的互相寒暄着，简称商业互吹。 顾怀一身浅棕色西装，黑色的内衬领口处系着白色的丝带，蝴蝶结自然下垂，一直到胸口处，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显得他整个人有些妖异，又美丽又俊俏，像是从古堡中走出的贵族。 这身西服还是沈澈给她量身定制的，用的材质与他的一样，甚至袖口处翻出来还能看见一样的花纹。 这是沈澈的小心思，他想跟顾怀穿情侣装。 可又怕她厌恶，所以只能暗戳戳的穿。 毕竟只是一件衣服而已，顾怀不会拒绝的。 这些事情如沈澈想的一样，顾怀一概不知，她看见沈澈给她准备的西装直接就穿上了，根本没心思去看袖口绣的什么花纹，西装的面料是不是一样的，亦或是相似的领带颜色，她从不花心思去猜去看。 顾怀坚信少些小心思能活九十九。 人的太多烦恼就是因为人总是想可能，然后在幻想中懊悔，总是在记忆中选择与现实截然相反的道路，然后进行美好的幻想，梦醒了又对现实世界极度懊悔。 “感谢各位贵客今天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到寒舍，今日是为我的小儿子特意办的接风宴，他走失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找到了他……”顾海辰说着说着竟有些哽咽。 顾怀坐在角落里冷眼看着，丝毫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随他在那里表演。 鳄鱼的眼泪，现在装什么父慈子孝。 她才懒得装。 顾海辰见顾怀没有一点上来的意思，不禁有些尴尬。 这时一个衣着华丽，面容精致的女人走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这个女人的手光滑细腻，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阔太太。 “你爸爸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你不要怪他，他是真的想你。如果是因为我和小许，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不是我的亲儿子我也会待你像亲生的一样。”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言辞恳切，像是真的希望顾怀好一样。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和这女人身上，人群中响起了窃窃私语。 “原来他不是顾夫人亲生的啊，竟然是个私生子。” “一个私生子而已，摆什么架子，好像谁求着他回来一样。” “就是，如果不是贪图顾家的荣华富贵他回来干什么。” “话说他亲妈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是啊，顾夫人管她丈夫很严的，这居然都能搞出私生子来，还这么大了，看起来跟顾许差不多大。” 顾怀抬眼看着李茹，这么多年过去，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给她带来几丝为人妇的风韵，与她曾经看到的照片并无太大区别。 看来这些年李茹这个始作俑者过的真是滋润，这把年纪还能在她面前挑衅。 而她的母亲此刻已经长眠底下数载了。 她也恨母亲，但是也很爱她，这是血缘上没办法割舍的。 她于母亲的感情，亦或是母亲于她，都是十分复杂的。 第43章 真是没救了 顾怀看着李茹眼里的得意，不屑的笑了笑，将手抽了出来。 “夫人说的对，我是该担心，毕竟没办法像您一样，想要什么就去抢。” 面带挑衅的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 李茹的笑容瞬间僵硬，但她还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你这孩子，说什么呢，阿姨怎么听不懂啊？” “不过算了，这种垃圾您抢走了，用着舒心就好，我也不屑去要。” 说着起身去了楼上的房间，扔下一句在这等你就关上了门。 顾怀的话说的包含深意，有些上了年纪的人由着这话想起了当年李茹跟顾海辰在一起前，顾海辰是有一个女朋友，后来那个女朋友出国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听说当时那个女朋友是被李茹逼走的，她还跟顾家施压，顾海辰才不得不娶她。” “真的假的？看他俩恩爱这么多年，以为感情多深呢，看来是李茹单方面强势啊。” “我还听我爸跟其他几个叔叔聊天的时候说过，李茹还要挑断人家的手脚呢。” “她还真狠……” 周围的窃窃私语让李茹的面色铁青，如果目光有实质，此刻顾怀已经千疮百孔。 她气的忍不住狠狠用眼睛剜顾海辰，眼中的怨毒藏都藏不住。 这个老废物！连一个野种都处理不好，都敢骑在她脖子上拉屎了！更可恨的是这老东西竟然还要给这个野种股份，不管她怎么说都没用，果然不应该把狼喂的太饱，现在这草包竟然开始不听她的话了！以为现在顾家比李家强一点就能为所欲为了？当她是死的？ 还有那个女人就是去地府了也要生一个小畜生来恶心她是？ 做梦，整个顾家都会是她和她儿子的！等着，她早晚弄死那个野种！ 顾海辰也有些心虚的撇开头，他属实没想到顾怀这个疯子竟然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所有人好像石化了一样，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反应。 这时大门突然被推开，一身黑色西装，头发后梳，面容冷峻不羁的男人大摇大摆的走进宴会厅。 沈澈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畏惧，可他一看见顾海辰的脸色就笑了出来。 嘲讽意味明显。 “呦，这不是顾总吗，几天不见脸色这么差了？” 顾海辰看见沈澈进来有些惊讶，他虽然请他了，但是根本没想到他会来，只是走个过场，毕竟他们两家不对付很久了，从前这种宴会沈澈根本不屑来。 听着他言语中的讽刺，顾海辰心中愤怒更甚，等着他搞垮了沈家，看他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但他表面上还是笑脸相迎，恨不得将整张脸皮揪在一起，满脸褶子。 沈澈眼中的嫌弃更明显了。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就是太关心我了，我脸色不好都能看出来，沈总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再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顾海辰爱当笑面虎，总是趁敌人不备时冲上去咬断猎物的脖子。 在掌握了沈家的机密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得罪沈澈的。 至少在面子上要过得去。 可沈澈却并不买他的账。 “害，这不是看场面太尴尬了，出来救救场，免得把您当年的光荣事迹闹的人尽皆知。” 顾海辰的笑容险些挂不住，但他还是没有选择撕破脸。 “沈总说笑了，您快请进。” 沈澈看这老东西真沉得住气，便也就不再说话，只淡淡撇了一眼二楼的书房。 那是顾怀所在的房间。 他真想快点见到她啊，一会没见就好想她。 他忍不住勾勾嘴角，内心感叹自己真是没救了。 顾怀懒散的坐在沙发上，心想顾海辰怎么还不上来，等的有些不耐烦。 顺手观察了一下这间书房，看起来并不是顾海辰经常用的书房，书架上只是放着各种藏书，好像也很久没人翻阅了，正中间的大办公桌的桌面光滑整洁，甚至下面的几个抽屉都没有上锁，就这么大喇喇的摆在这。 这在顾怀的意料之中，如果这间书房是非常重要的地方，他在她进去的时候就会阻止她了，怎么还会让她等这么久。 正想着，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顾怀转头去看，就看到顾海辰拿着一份合同走了进来。 第44章 你都不想我吗，哥哥 “你要的已经在这了，我要的你什么时候给我？” 顾海辰把手里的文件扔在顾怀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催促。 “别急啊，等我看看再说，免得你为了你那宝贝儿子给我下套。” 顾怀面上挂着嘲讽的笑，伸手拿起了桌上的文件。 顾海辰以为她只是说说，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一页一页翻啊。 “你还信不过你老子？都答应你了还能反悔不成？” 顾海辰看着顾怀认真的样子，心中更加厌烦，果然是小门小户出生，把利益看的比天大，不仅不信他这个亲爹，还为了那个爱敲诈勒索的娘当众给他难堪！ 等他利用完顾怀，他会让这个“人生污点”彻底消失。 顾怀没有抬头，依旧感受到了来自对面的恶意，那种厌烦仿佛只有杀了自己才能泄愤。 她心中除了比他更浓烈的恨，还有一丝自嘲。 她还小的时候也曾鼓起勇气问过爸爸在哪，为什么有人叫自己是野孩子。 可是妈妈不但没有安慰她，反而给了她一巴掌。 冲着她怒吼道：“我不是说过不许问你爸在哪吗！为什么不听话了？难道你也要背叛我吗！！你没有爸爸，只有仇人知道吗！！” 小小的她吓的哭都不敢大声，只能紧紧攥着妈妈给她买的衣服，想着妈妈对她的好，忘记妈妈歇斯底里的样子，只是看到上面男性童装的字样心里更难受了。 她曾在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想到爸爸，想到妈妈。 她忍不住想她的爸爸也会像学校里同学的爸爸一样会把她高高的举过头顶吗？妈妈见到了爸爸回来，会不会也像别人的妈妈一样轻轻抚摸她的脸，然后亲亲她呢？ 思念达到顶峰的时候，她想对玩偶倾诉，但却只能对着自己的枕头无声的喊一句，爸爸。 因为妈妈说男孩子不需要幼稚的玩偶。 她也不敢说话，怕被妈妈听到。 这于平常人来说不过是最正常的事，对她来说要这两个人安慰她简直是奢望。 那些痛苦的回忆，似乎随着妈妈的死被尘封在墓碑里，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回忆就像是妈妈变作的厉鬼，在午夜梦回的时候一刻不停的缠着她。 最近倒是有段时间没梦到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感受着顾海辰的眼神，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怪不得他们两个最初能在一起，恨别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饶是顾怀这样逼着自己想开的人，现在也忍不住怨恨，凭什么他们两个的事情要全算在她头上？凭什么所有人都要恨她？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这一切其实跟她都没什么关系。 算了，人有的时候就是要认命。 “合同我看完了，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要是再这么看着我，小心我让人把你儿子眼珠子挖出来扔你脸上。” 顾怀收起了总是挂在脸上的笑，目光阴狠的望着他。 顾海辰没想到她突然抬头看着他，那阴恻恻的目光，让他心中突然升起了恐惧。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怕成这样，逗你玩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顾怀发疯似的大笑，让顾海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耍了，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只冲头顶，随即眼前一阵眩晕，他用手撑住了桌面才勉强站住。 “你！你……！你这个逆子！你真要气死我不成！” 顾海辰用手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顾怀却镇定的很，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唰唰两下签完，一式两份，法律效益立即生效，从此以后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就是他顾怀的了。 加上她和沈澈两人之前在股市上买的小部分，现在她和顾许的股份基本持平。 都怪顾海辰这人太贪，一把年纪赖在董事会不肯下来，李茹好说歹说才让他逐渐放权，将顾氏交给顾许打理。 打理归打理，他却并不给顾许太多股份，只给了二十五。 他现在依旧是顾氏最大的股东。 现在他割了一些给她，估计疼的心都在滴血？ 一想到他难受，顾怀就忍不住想笑。 也不管身后的顾海辰怎样无能狂怒，她拿了文件转身就走。 开门将文件交给助理，却看见了站在助理身边的顾怜。 “你怎么在这？我不是告诉你近期别回国？” 顾怜长长的睫毛低垂，掩盖住眼底的失落，她以为顾怀第一眼会夸她好看呢，今天特意认真打扮着来看她。 她今天确实很漂亮，大大的杏眼里写满了委屈，像是有莹莹水波，上挑的眼尾微红，更显得妩媚，乌黑浓密的头发柔顺的披散在肩头。身上穿着最近时装秀上最新款的裙子，宽大的裙摆带着细闪，像是从童话中走出的公主。 听到顾怀这么说，她委屈的低下了头，露出一节雪白的脖颈。 太漂亮的人总是会引人注目，片刻间已经有不少人往顾怜的身上瞟，其中不乏有不怀好意的人。 顾怀将她看作亲妹妹一般，舍不得她被人觊觎一点。 她快速的扫视了人群，眼中的戾气丝毫不加掩饰，像一把黑洞洞的枪指在那些衣冠禽兽的脸上。 顾怜身上的目光骤然消失了不少，毕竟刚刚见识过顾怀的样子，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一个疯子，给自己惹麻烦。 只有一个目光还没有消失，顾怀看过去，发现居然是沈澈。 他什么时候来的？他竟然会来顾家的宴会。 沈澈直直的对上她的眼睛，毫不避讳，目光甚至还在顾怜身上停留了两秒，又对上顾怀的视线，挑了挑眉。 那眼神仿佛再说，我等你跟我解释，看你怎么说。 顾怀知道此刻只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平静，沈澈看着面无表情，可交叉的双手出卖了他，露出的一节小臂青筋暴起，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局面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而顾怜看哥哥根本不理自己，心中更加委屈了，她终于不再逃避回答问题，张口就带着些哭腔可怜巴巴的说着。 “哥哥，我们都多久没见面了，从前我还小的时候我们天天黏在一起，你还哄我睡觉，我今天只是想你了，我怕你没有女伴才来的……所以才没在家等你……你别生我气好不好？这么久，你都不想我吗，哥哥？” 顾怀听了她的话，转头看着她，深棕色的瞳孔紧紧盯着顾怜那张明艳动人的脸，眼底升起罕见的怒气。 第45章 眼泪是珍珠，哭多了变猪 “哈，又是这样……”沈澈看着顾怀将本来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撤去，转头看着那个女人，他就恨不得把那女人的头砍下来。 顾怀总是这样，随便来一个谁就能轻易的分走她的关心。 看着顾怀关心别人，他控制不住的嫉妒怨恨，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像疯了一样，他真的快被这种感觉折磨疯了。 他眼中的暴戾越来越压制不住，身体不由自主的向顾怀走去。 顾怀正教育顾怜，余光看见沈澈走了过来，忙转头去看他，晚会这么多人，他可别发疯。 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两个人私下有来往，要装作关系不和的样子。 与此同时她的身体也向前迈了一步，挡在了顾怜身前。 如果沈澈想伤害顾怜，她不会坐以待毙。 而沈澈看见她的动作，脚步猛的顿住了！ 他深深的望着顾怀的眼睛，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满的戒备，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一种无力感从心底浮现出来。 顾怀就这么断定自己会伤害她。 还是说顾怀太在乎这个女的，关心则乱，即使知道自己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还是下意识的保护她？ 两种可能对沈澈来说都是那么残忍。 心就像撕裂一样疼痛。 他突然不想再上去说什么了，没什么意义。 顾怀看着转身离去的沈澈，松了口气，可她又想起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的一丝自嘲。 她不明白沈澈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都做好了他发疯的准备。 今天的沈澈好奇怪，来了不会来的地方，又做了不会做的事。 但是她没空想这些，先安顿顾怜要紧。 “我刚刚跟你说的听明白了吗？” 顾怜此刻就像霜打的茄子，但声音里还带着倔强。 “知道了，我会尽快离开的，但我只是想见你，这也不行吗？我真的很想你……” 顾怀叹了口气，在她眼里顾怜到底还是个孩子。 看着她豆大的泪珠掉个不停，肩膀抖动却听话的一声不吭，顾怀心中的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会拒绝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呢？ “好了，别哭了，怜儿，真变成小可怜了，我先带你离开这好不好，我跟你一起。” 顾怀特意强调跟她一起，果然看到顾怜的脑袋瞬间抬起来，下一颗眼泪还没来得及滚落，她的小嘴已经咧开，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真的嘛！你跟我一起？” 顾怀无奈的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又牵起她的手，边走边说“对，跟你一起。” 看着顾怜开心的快跳起来，顾怀又板起脸强调道“今天见也见到了，明天就送你回去，没我的要求你不许擅作主张，别让我真的生气。” 顾怜不服气的撇撇嘴，哦了一声算是答应。 “呦，这是谁家得千金啊，是你的女朋友吗，怎么你也算是我半个儿子，跟阿姨说说，我也好替你把把关。” 李茹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顾怀嗤笑一声，看来是慈母路线走不通，开始明目张胆对线了是？ “她怎么样，轮不到你来说。半个儿子？我可没你这样爱抢别人东西的妈，顾许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说完也不管李茹如何跳脚，拉着顾怜快步离开了。 而顾怜还挣扎着要再跟李茹说些什么，明明在她面前还算乖巧，在外人面前就像炸了毛的猫一样，动不动就要冲上去给人一爪子。 顾怀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塞进了车里，按住她张牙舞爪的双手，而她更会得寸进尺，借机将整个人都挂在顾怀身上，撒娇着不肯下来。 顾怀想将她扒下来，可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牢牢搂着，眼见着小公主又要掉眼泪，她只能无奈的妥协，伸手抱住她，不让她掉下去。 “行了，别哭了，眼泪是珍珠，哭多了变猪。” “嗤——你才是猪！”顾怜没忍住笑了出来，装可怜这么久也有些累了，于是就直接在顾怀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了。 睡前还不忘了告诉顾怀自己累了，要睡了。 顾怀觉得她有些可爱，轻笑了一声，还不忘了打趣她“哭完了就睡，小心变傻子哦。” 顾怜本来靠在她身上，感受着她因笑声而微微颤动的胸膛红了脸，却听到她说小心变傻子的话，气的想要锤她两下。 顾怀瞬间又将人按在怀里轻声哄着“好了好了，快睡，变傻子我也养你，放心，哎……真是我祖宗……” 于是顾怜就在她温柔的语调中缓缓睡着了。 车已经开到了顾怀的一处别墅，她低头看见怀里的人还没醒，只能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下车。 助理在一旁欲言又止，她直接一个眼神制止了助理说话的意图。 直到将顾怜安顿好了，走出大门才开口问“你刚刚要说什么？” “老板，我想说从刚刚咱们出宴会厅开始，后面就一直有一个车在后面跟着，但是顾小姐再睡觉，您说不许打扰，所以我就……” “行了，不关你的事，那个车我注意到了，你留在这看着顾怜，别让她到处乱跑，多叫几个人，明天就订机票送她回去。” 顾怀揉揉眉心，冷声吩咐着。 还没等助理说话，顾怀的车后面就又停了一辆，不出意料的沈澈从上面下来，一言不发的靠着车门不说话，只静静的盯着顾怀。 “行了，就这样，我有事先走了。” 顾怀没有让助理上前，反正也没用，沈澈还是会带她走。 看着顾怀乖顺的上了车，沈澈的脸色稍有缓和。 顾怀坐在离沈澈最远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车内安静的可怕。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沈澈的语气平和，没什么起伏。 顾怀想了想，只憋出来一句“你今天怎么来了？” 沈澈看着她，没说话。 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沈澈的助理李峰却突然解释到，“沈总怕您受欺负，特意推了两个会去看您。” 沈澈等他说完了才懒懒的说了一句闭嘴，然后升上了车内的挡板。 第46章 想怎么玩都行 “你特意推了两个会，去骂顾海辰？”顾怀有些惊奇，沈总日理万机，她以为他根本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过来。 “是去看你。过来。”沈澈冲顾怀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旁边。 见她不动，他的脸色冷了些。 “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走近的一瞬间就被拉进了怀里。 感受着顾怀的挣扎，忍不住轻咬了一口她的脖颈，低声威胁着。 “让我抱一会好不好？我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发疯了，这点甜头都不愿意给我吗？” 顾怀听见这话怔住了，原来他是在信守不会发疯的承诺吗？看来真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以为他只是随口答应的，之后依旧会我行我素。 见她呆愣着不说话，沈澈伸手握住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对视，当看到顾怀的眼中都是自己的倒影时他终于开口问。 “今天那个女人，就是顾怜？” 顾怀听见顾怜的名字，瞬间回神，她心中有些戒备，但却不敢表现出来，怕更刺激沈澈。 “她只是我的妹妹。” “你好妹妹还真多。她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妹妹看哥哥的眼神啊。更何况，又不是亲的。” 沈澈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样子。 “你还抱她，还给她擦眼泪，当你妹妹原来有这么多优待呢？” “你别阴阳怪气的。”顾怀蹙着眉头，她感觉沈澈现在像一个怨妇。 “我说的可是事实，亲眼所见，顾大少爷就是怜香惜玉。什么时候也能抱抱我，给我擦眼泪？” 沈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完，顾怀看他就像看一个神经病一样。 “你踏马是真的有病。” “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两个男的公主抱？我抱着你进门我怕你家管家把下巴掉地上。” “那我抱你？”沈澈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确实有点诡异，所以改了主意。 “有什么区别？” “因为你看起来更像是下面那个。”沈澈淡定阐述。 “那如果我想让你做下面那个呢？”顾怀突然想到没什么男人会甘愿做下面的，毕竟这关乎男性尊严问题。 “可以。”沈澈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说真的？你没事？”顾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真的，而且……”沈澈慢慢凑近她的耳边，吐气如兰，热气都喷洒在她的耳廓上。 顾怀感觉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腰际沿着脊柱往上窜。 “而且，我是你的，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顾怀惊的猛然从他身边弹开，惊恐的打量着他。 她没想到沈澈这么变态，简直能震碎她世界里的一切。 她虽然为了伪装，给自己弄了一个花花公子的人设，实际上她的身体除了搂搂女人的腰什么都做不了。 男人更不可能了。 她也不想做什么，她对那些事没什么兴趣。 所以实际上，她还纯的很。 沈澈将话在她耳边说的那么露骨，饶是她也忍不住红了耳朵。 “我愿意你就接受我？”沈澈无视他震惊的表情继续问。 “做梦，你想都不要想！”顾怀立马反驳，她永远不会跟这种变态在一起。 “好好好，我不想，那你也不许想。” “我没想！” “没想你耳朵红什么？” “……” 顾怀转身要下车，沈澈一把将她拽回来，捧着她的脸，想要亲亲。 “你亲亲我，好不好，你亲亲我我就放过顾怜。” 顾怀挣扎的动作猛然僵住。 “你不是说不会再发疯了吗？” “我是没有啊，我是不是比之前几次正常多了？语气也特别平和呢。” 沈澈语调轻松，面容温和，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不可能，我们拖延了这么久，她肯定已经坐上飞机了。” “对，你很聪明，怕我伤害她，所以假装说明天走，其实想立刻让她离开。” 沈澈停顿了一下，拿出手机翻出了一个视频，画面中一个身材高挑，精致漂亮的女孩正在过安检。 “所以，我只能派人蹲守她了，从她出家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了。” “但是你没阻止她，你放她走了。但你依然能威胁到我。”顾怀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着。 “是，她在国外哪里，我也能找到，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想着离开我，也别对我撒谎，好吗？” 沈澈真是信守承诺，答应了不再歇斯底里，就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温和的绅士（疯子）。 这就是沈澈的残忍，先给你希望，以为能逃脱他的魔掌，再打碎它，告诉你，你和他的差距是多么大。 “亲你，就能放过她？”既然逃脱不了，只能让利益最大化。 “对，你说她是你妹妹，我信，但我心里吃醋，你亲我才能好。” 沈澈语气温柔，像个大狗狗一样抱着她，唇蹭了蹭她的颈窝。 “行。”顾怀泄愤似的咬他，将他的薄唇和舌尖尽数咬的渗出血来。 而沈澈眼睛里依旧带着笑意，温和的看着她。 仿佛她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顾怀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愤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一把推开了他。 突然被推开的沈澈愣了一下，抬眼看着顾怀的眼睛问“怎么不亲了？” “怕你太爽。”顾怀直言不讳。 “呵……”沈澈轻笑着，沾了血的唇将他的脸显得更加妖冶。 “可我还没够……”沈澈低喘着，强硬的搂过顾怀，再一次贴上了她的唇。 顾怀已经懒得挣扎，都是白费力气。 亲了那么多次，她早就没有第一次那么恶心了，勉强可以忍受，就当被狗咬了。 这应该就叫脱敏反应？ 又过了一会，沈澈才放过她，这么近的距离看沈澈，他确实有些秀色可餐。 因压抑情欲而眼尾通红，被咬破的薄唇微微张开，似乎还能听见他轻喘的声音，衬衫的领口散开着，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膛和白皙光滑的皮肤，再加上沈澈此刻有些迷离的眼神，这幅画面，就好像是画中摄人心魄的男狐狸精走出来了。 第47章 别那么讨厌他 “别发\/春。”顾怀挪开眼，将沈澈的衣服拢了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他了，像让人下药了似的。 沈澈有些错愕，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拢在一起的领口笑了笑。 现在这样还真像勾引良家妇男失败的样子啊。 他抬头看了看顾怀，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因着刚刚的亲吻，她的嘴有些红肿，像是涂了口红，配上白皙的脸竟有些女生的柔美，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但衣衫已经被她整理的一丝不苟，她没有看沈澈，只是将头撇过去看向窗外。 嗯，像是个正人君子。 沈澈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她。 “我身体都被你看光了，不打算负责吗？”说着还拉了拉顾怀的袖子。 顾怀有些震惊自己的耳朵都听见了些什么，转头就发现他正拉着自己的袖口，可怜巴巴的望着她。 好像她真的是个渣男一样。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什么时候看…看光你了！我看你自从不发疯精神状态都不好了！” 沈澈盯着她通红的耳尖，笑的更像狐狸了。 “怎么没有？刚刚衣服都是你帮我拢上的，看过了就不承认，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你家胸膛叫全身啊？你只漏了这么一点，怎么那么能夸大其词。” 顾怀说着还伸手戳了两下他的胸口，经常健身的沈澈胸肌手感还是不错的，戳两下就能感觉到。 “阿怀是嫌我露的少了？真的给你看也没什么不行的。” 沈澈说着凑近了顾怀几分。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顾怀在这，他就总是想贴上去，不留一点缝隙。 “行了，我已经按你说的亲过你了，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 顾怀情绪调整的总是很快，不消片刻又恢复了冷静。 “放心，我说话一向算数。” 沈澈见状也不再逗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里发来的顾怜的居住地址，停顿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就按灭了手机。 不知是司机故意的还是这段路真的这么远，沈澈话音刚落，车就稳稳的停在了沈宅。 到家后的顾怀并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进了书房。 这让原本打算进书房的沈澈停住了脚步。 “你今天怎么没直接回房间？” “你希望我直接回房间？你在书房有事？”顾怀松开了握在门把上的手。 沈澈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尽量温和的说。 “没有，我没事，就是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 “哦，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说，关于顾氏的。” 顾怀不疑有他，毕竟沈澈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没什么特别的。 “好，那你先去书房等我，我去厨房找点吃的，饿的不行。” 顾怀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在她印象里沈澈不会是这么不禁饿的人，明明中午她还看见他吃了不少，距离他上一顿也没过多久。 但顾怀看着沈澈愈发苍白的脸色，以为他真的饿急了。 “好，你先去。” 她话音刚落，沈澈就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了，步伐甚至有些急促。 “原来他这么怕饿。”顾怀嘟囔着进了书房。 沈澈直到走到楼梯拐角才放任自己的身体摇晃倾斜，他的眼前仿佛虚无一片，阵阵晕眩让他不得已扶住楼梯扶手。 回头确认了顾怀真的看不见，才进了一楼专门的隔音室。 佣人发现沈澈的状态不对，立马联系了沈澈的私人医生。 医生来的很快，但他进入房间的时候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只见沈澈坐在一片狼藉中用碎瓷片狠狠的划破自己的手臂，在那新伤口的上面已经鲜血淋漓，不知道划了多少下了。 他的周围是满地的玻璃碎片，上面还有一些毒蛇的尸体，看来是沈澈发疯的时候杀的，毕竟个个死状惨烈。 沈澈将房间内的所有物品都砸的稀巴烂，又杀了几条蛇，尤嫌不够，于是只能伤害自己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伤口够深，血液甚至有些还喷溅在了沈澈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医生见状立刻带着人快步走上前去，暂时抑制住了沈澈，并给他注射了镇定剂。 药剂发挥作用，沈澈渐渐冷静了下来。 于是医生又开始检查他有没有中蛇毒，确认他并没有中毒后松了口气。 这样就能安心的处理他手臂上的伤口了。 伤口很深，血流汩汩，医生上的药是会有些疼的，但是沈澈冷漠的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仿佛这并不是他的手，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医生却被沈澈盯出了一身冷汗，他默默咽了咽口水，心中感叹有钱人家的医生真不是随便做的，幸亏他要钱不要命。 攒够了钱，他马上就跑。 沈澈并不知道医生的心理活动，他只是随便看着一个方向发呆而已。 他在想刚刚自己的异样，阿怀有感觉到吗，他脚步踉跄，阿怀发现了吗？ 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可笑，顾怀根本不关心自己会怎么样，他还十分紧张的想要隐瞒她，不让她看出自己的异样。 说不定她都发现了，但是根本不在乎呢。 毕竟他知道顾怀是恨自己强行将她留在身边的，巴不得自己赶紧死。 “您的狂躁症最近有加重的迹象，一定要按时服药，同时要注意生活健康饮食，尽量戒烟戒酒……” 医生的嘱咐沈澈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但他每次都没做到，药也很久没吃了。 不是工作太多就是忙着处理顾怀身边的莺莺燕燕。 今天被顾怜刺激，差点就真的冲上去弄死她了。 即使后来顾怀亲他，他也没想放过那个女人。 但是当顾怀问他第二遍的时候，他又泄了气，改变了主意。 去过他真的杀了顾怜，顾怀估计要一辈子恨他，还会跟他鱼死网破，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的。 他不想让她那么难过，也还不想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成那样。 他知道顾怀对那个女人并没有男女之情，他只是平等的嫉妒她身边的每一个人而已。 他讨厌那个女人看顾怀的眼神，讨厌别人觊觎顾怀。 也许他真的没办法做到那么无私，能够将她珍视的人都保护的好好的。 他骨子里就是暴虐的，她所珍视的人，他只想毁掉，他想让顾怀只看着自己。 不过他想，他还是有所改变的，至少现在他会控制自己不在她面前发疯，也会控制自己不除掉她身边的人。 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别那么讨厌他。 第48章 抢过来的都是香的 沈澈处理了伤口后，并没有听医生的去休息。 因为，顾怀还在等他。 他飞快的换了一身衣服，确定身上没有任何疯狂过的痕迹，才推门进了书房。 顾怀坐在他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一只手托着脸，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他其中一个项目的资料。 顾怀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翻页的速度很慢，说明她真的在认真看。 沈澈没有丝毫怪她乱翻他东西的意思，毕竟这间书房里装着的都是沈澈公司的重要文件，随便拿走一个就能让沈氏大出血。 但是他就是这么信任顾怀，没什么理由，就是想信任她。 听见沈澈走近，顾怀头也没抬，只静静看着手里的资料。 沈澈走近去看，发现是东郊那块地皮的开发项目书。 “感兴趣？可以交给你做。” 沈澈说的轻轻松松，就好像这个项目只值十块钱。 “给我做？我现在又不是你公司的员工，拿什么做？你还是少压榨我。” 顾怀脱口而出，觉得沈澈真会开玩笑。 “可以不在我公司做，想要你拿走。” 沈澈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顾怀听着猛的停下了手中翻书的动作，震惊的抬头看着他。 “什么意思？你要我拿回去上顾氏做？！” 沈澈不知可否，看着她惊讶的小脸，只觉得十分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顾怀还停留在震惊的情绪中没反应过来，于是并没有躲开他的触碰。 “终于舍得抬头看我了？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比项目书好看？” 沈澈见顾怀还呆呆的望着他，手指都兴奋的有些颤抖。 真希望这目光能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永远不要离开。 “十几亿的项目，你说给就给了？听说沈氏为了竞标已经准备好久了。” 顾怀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对，沈氏可以放弃。”沈澈回答的坚定没有犹豫。 “疯了？你同意你董事会那些人也不可能同意啊。” 顾怀发出内心的感叹，怪不得她总斗不过他，原来是因为她不够疯，不够有病。 “喜欢吗，就当是送你的礼物了，庆祝你回到顾家，第一步计划成功。” 沈澈不在意是不是神经病，他只想知道这样的礼物她喜不喜欢，想把一切她喜欢的东西都给她。 “喜欢吗？不用担心别的，我会去解决。”沈澈见顾怀不说话，于是又问了一遍。 “不喜欢。”顾怀默默将项目书放了回去。 “为什么不要？我看你挺感兴趣的。而且，还能更好的巩固你在顾家的地位。” 沈澈有些失落，阿怀不想要他的东西吗？ “没必要给顾海辰那老东西那么好的项目，他不配。” 顾怀说着又从一堆文件里挑出来了一个项目书。 那是a城平顺区的开发方案，平顺区是一个有些偏远的郊区，距离城市中心很远，是个没什么人会关注到的地方。 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在这发现了几处泉眼，于是就想将这个地方开发成一个大型温泉度假村。 现在只是初步计划，还没有具体实施，目前还在找投资商。 “这个项目，我并不太看好。” 沈澈只撇了一眼就知道了这是哪个计划书。 “为什么？看起来还不错的，除了位置偏了一点。” 顾怀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问。 “位置偏是小事，本身度假村就没法建在市中心。真正有问题的是它的水。” 沈澈翻了翻手机，找出了助理调查出来的资料。 上面显示距离泉眼不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大型化工厂，每天排出带有化学原料的废水不知道有多少。 虽然这个化工厂的距离看起来可能不会影响到度假村的开发，但还是存在很大隐患。 “你担心化工厂违规排放，污染泉水？” 顾怀只扫了一眼就明白了沈澈的意思。 “对，虽然他未必违规排放，但若是有心人举报，难免不会受影响，到时候来人调查又要一年半载，资金回不来。” 沈澈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就算最后调查清楚没有违规排放，现在的人那么惜命也不会有人再愿意来这个度假村了。 “所以我才要你把这个项目给我，我带到顾家去，让他们投资。” 沈澈闻言挑了挑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你早就知道工厂的事？那你还问我。” “上你这再确认一下，更准。”顾怀有恃无恐的回答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你我知道的事，顾家不会不知道，这就是这个项目为什么迟迟没人投资的原因，你能骗过顾海辰那个老狐狸吗？” 沈澈默默提醒，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小投资，真要干起来几千万扔进去都听不到响，几个亿搭进去，还要再等个几年看能不能回本。 以顾家的实力，投资这个项目还是有些吃力的，更何况还有个随时可能出问题的定时炸弹。 “不试试怎么知道？骗他还需要你来配合我演戏呢。” 顾怀的眼中闪过晦暗，看起来有点狡猾。 沈澈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她算计人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没救了。 “好，你说，我全力配合你。”沈澈像是被蛊惑了，顾怀说什么他都想答应。 “很简单，你只要表现出对这个项目很感兴趣就好了。” “就这么简单？”沈澈有些疑惑。 “就这么简单。然后我充当间谍，给顾家通风报信，说你很久之前就看上这个项目了，我在你办公桌上看到过计划书，但碍于附近有工厂，所以继续观望，现在调查清楚工厂没问题，已经决定要投资了。” “你要做的就是假装感兴趣，跟那个项目负责人吃两顿饭就好，其他的交给我。” 顾怀说了一大堆有些口渴，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喝了几口。 她喝完了才反应过来应该是沈澈的杯子，但又觉得没什么，亲都亲过了。 “好，都听你的。”沈澈看她喝着自己的杯子，心里满足的快要溢出来了。 这杯子他能用到死。 “不过，仅仅是用激将法他就能上钩了？”沈澈还是有些不信顾海辰会做出这么冲动的行为。 “沈总，你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你作为顾家多年的假想敌，他早就想干掉你成为a市龙头了，这招虽然险，但真赢了带来的巨大利益说不定真能超越你，这么诱惑的条件，顾家不可能不心动。” 顾怀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他们就是喜欢抢别人的，抢过来的屎都是香的。” 第49章 你的心生病了 沈澈感受着顾怀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肩膀，让他有种安心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顾怀低头刚想挣脱开，就发现沈澈袖口处露出的绷带。 “你受伤了？怎么弄的，刚刚在车上还没有呢。” 顾怀有些疑惑，连挣脱都忘了，任由沈澈捏着她的手腕。 “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说去找吃的，太着急了，一不小心划伤了。” 沈澈睁眼说瞎话，手还不老实的从手腕处滑到了顾怀的手上，轻轻揉捏着。 顾怀没说话，只快速的抽回了手，将沈澈的袖子往上拽了拽。 大片雪白的绷带暴露出来，很明显不是简单的划伤，沈澈有心遮掩，却被顾怀一个眼神制止。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如宝石一样泛着冷光，仿佛在说：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好，其实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块玻璃，所以伤口有点大。” 沈澈默默的狡辩。 “你这是新伤口，绑了这么厚的纱布还在往外渗了点血，说明伤口很深，如果不是故意割伤自己，除非你连着打碎十块玻璃，说不定会有你现在的效果。” 沈澈面无表情的听着顾怀的分析，其实内心慌乱的不行，手上青筋暴起。 阿怀发现了，怎么办？如果她知道自己其实比她所看到的样子还要疯狂一百倍，她会更讨厌自己？ 她看到血了，她会觉得他的血脏吗？小时候继母打他就说过他的血最脏了。 他自己也觉得，所以割伤自己看着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他的心里突然感觉解脱了不少。 把血都流出来，他是不是就没那么肮脏了？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许久。 在顾怀将要松开掀起沈澈袖口的手时，沈澈终于开口了。 “对，伤口是我刚刚自己弄的，我说我饿了其实不是，我是犯病了，我想毁灭一切，包括自己……我的血很脏，我放出来可能就会干净一点……这世间好像没什么是属于我的，小时候喜欢一只猫，可它却被那个疯女人划开了肚子扔在我的脚边，我碰它的时候它还活着，甚至还舔了舔我的手，没有人会来救它，就像没有人会来救我一样，我就是那只猫，于是我为了不在让它痛苦，亲手杀了它。” 沈澈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无法停止。 顾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我的手掐在它脖子上的时候，摸到了它温热柔软的毛发，曾经我是那么温柔的抚摸过它……” 沈澈说着说着就将双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仿佛他就是那只猫。 “也许，我就不该养它的，或者在那个女人发现它的时候就掐死它，我宁愿让它死在我手里。” 顾怀闻言皱了皱眉，沈澈比她想象的更疯，他的心理问题一定已经很严重了。 沈澈对顾怀的一举一动总是轻易就能注意到，他看见顾怀皱眉，于是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眉心，欲将褶皱抚平。 “你怕我，讨厌我，总比你对我没有感情好，反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 顾怀没有说话，但她明白沈澈什么意思。 现在这只猫变成她了。 果然听见沈澈说“刚刚你拆穿我的时候，我怕你更厌恶我，可现在想想，我这种卑贱肮脏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奢求你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应该知足，如果你离开我了，那我还不如杀了你。” “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自私鬼，你为了不让自己痛苦，宁愿杀了我？” 顾怀觉得眼前的人简直不可理喻。 “如果你不离开，我不会。” 沈澈冥顽不灵，固执的说着。 他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他宁愿猫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想让它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多少个日夜他在梦中惊醒，困住他的时母亲的灵魂，是那只猫的灵魂，也是他自己。 他什么都留不住，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他，让他遇见，又无情的剥夺。 既然如此，既然真的什么都留不住，那就干脆毁了一切。 谁也想走，人人都想离开，只留他一个人！ 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他？他又做错了什么？ 顾怀看着眼中翻滚着癫狂的沈澈，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很信守承诺，说放了顾怜就放了，说不再对她发疯，即使割伤自己也要控制，包括现在。 眼中的疯狂已经那么明显，身体因抑制都在微微发颤，可刚刚说话的语气却是那么平静。 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即使她说他自私，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看，沈澈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这么信守承诺，就是这么听话。 从小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他不懂，他又受了刺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爱的懵懂，爱的小心翼翼。 怕自己更厌恶他，所以只能伤害自己，即使是发病了，也要强撑着找一个没人的房间发泄。 他心里还是不愿伤害别人的。 所以顾怀才觉得他可怜。 从小丧母，还要跟那么多恶人斗，心里不想伤害别人却又不得不这么做，不得不对别人狠，不得不对自己狠。 怪不得他疯了。 “你该去看医生，你的心生病了。” 顾怀叹了口气，坐在了一旁，淡淡的说。 虽然觉得他可怜，但她不会因此而爱上他。 这个世界又不是论谁可怜就爱谁的。 她最多以后少讽刺他。 “在看了，没太大作用。” 沈澈看见了她眼中的怜悯，他想说别这么看着他。 他不想要任何人的怜悯。 可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却觉得，得不到顾怀的爱，得到她的怜悯也好。 怜爱也算一种爱？ 真是卑微到泥里了。 妈的，喜欢人喜欢到这个地步，沈澈你还真失败。 “你最好是听医生的按时吃药，然后再来说没太大用这种话。” 顾怀一眼看穿他，以他的性格，不好好吃药是必然。 作为见证过他真面目次数最多的人，顾怀有资格说比较了解他这种话。 “哈……又被你看穿了。这你都能看出来？” 沈澈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无奈的苦笑。 第50章 驾轻就熟 “嗯，毕竟医生开的药还是挺好使的，除非你不吃。” 顾怀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毕竟她也接受过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吃了一段时间药就总是觉得自己好了，擅自停药，结果情绪反扑的更快，病情更加严重。 从那以后她就逼着自己一定要按时吃药，积极配合，听医生的话总是没错的。 像沈澈这种人，能乖乖吃药就怪了。 一定是那种想起来就吃，忙忘了就不吃了的人。 “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沈澈睁开眼睛看着她。 “朋友得过。” 顾怀没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说。 难道要说，自己是因为受不了不男不女的身体而得病了吗？ 那万一把沈澈吓跑了怎么办？ 他一气之下不帮她了，她找谁说理去？ 还是要等把顾家扳倒了以后再说。 “我以为是你自己呢。” 沈澈言语中带着试探，目光审视的看着她。 从那天他们走在路上，她因为别人的目光而情绪失控的时候，他就感到奇怪了。 顾怀从没对他说过自己的过去，她对顾家如此恨之入骨，她却并没有说过原因。 顾怀曾经经历过什么呢？ 她有时候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也并不是很正常。 只是与沈澈相比之下是小巫见大巫。 也许接受过心理治疗的人并不是顾怀所谓的朋友，而是她自己。 “怎么会？小爷我健康的很，要是真有病也是你给我带出来的。” 顾怀想用轻松的语气将这个话题揭过去，不想再继续聊了。 “嗯，那为了让我以后不带坏你，你就监督我吃药。” 沈澈顺势而为，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你有那么多秘书又助理的，就是让管家开提醒你也轮不上我？” 顾怀惊讶于沈澈厚颜无耻的程度。 她又不是保姆，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除了合作伙伴没有任何其他的联系。 一切都是他单方面一厢情愿。 她觉得他们之间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 “哎，顾怀，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答应我一件事，什么都好，你就答应我一件不行吗？” 沈澈装着可怜，这次不对胳膊上的伤口遮遮掩掩了，而是假装拽着顾怀的袖子，特意露出自己胳膊上面缠着的绷带。 顾怀想要无视他闪烁的眸子，沈澈今天难得穿了一身白，她感觉此刻他就像是一只撒娇的萨摩耶。 “我说的事情，你从来都不答应，非要我拿什么威胁你，你才肯……” 沈澈的声音都变得柔软，甚至带着浓浓的委屈。 激的顾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停停停！你能别这么娘们唧唧的行吗？我受不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顾怀用力把自己的袖子从沈澈的手里解救了出来。 余光撇见沈澈修长的手指轻颤，像是美丽的蝴蝶翻飞。 她不懂有这么漂亮的手，他却用来拽她的衣袖。 骨节分明，白皙修长，这一双手给他真是白瞎了。 不会用就给她。 沈澈看见她盯着自己的手，隐隐露出痴迷之色，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 “喜欢这双手吗？喜欢我的，这双手？” 沈澈问了第一句尤觉不够，于是特意在第二句加了一个我的。 她喜欢，太好了！ 他终于有一件东西是阿怀喜欢的了！ 他以后要好好保护这双手，方便阿怀随时观赏。 沈澈的声音一出，顾怀就有些脸热。 她怎么看手看的那么专注！ 就算好看也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看！ 完蛋了，这回沈澈不知道又要脑补出什么。 他可别误会。 “谁说我喜欢了？” 顾怀立马心虚的别开眼。 没想到沈澈不依不饶，凑到她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问。 “真的不喜欢？” 顾怀有些恼羞成怒。 “喜欢怎么了，你砍下来送我？” “可以，你想要就拿走，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澈回答的没有犹豫，甚至从桌子上拿来了水果刀，递到了顾怀手里。 “我不砍，你有病。” 顾怀嫌弃的把水果刀扔回去，她觉得她现在就应该提醒沈澈吃药，又开始犯病了。 正常人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话。 对，他不是正常人。 沈澈沉默着接住水果刀，他以为顾怀不想砍是因为嫌弃他的血脏。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动手，免得弄脏你的衣服。” 沈澈嘟囔着就将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砍向自己的手腕。 顾怀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一招，看着他的架势不像是开玩笑的。 一时情急，来不及多想，顾怀用手生生握住了刀刃，刀尖受到阻力，堪堪停在距离沈澈手腕一厘米的地方。 沈澈瞬间呆愣住了，回神后他猛的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拽住顾怀的手腕将刀小心翼翼的拿下来碰到一边，查看她的伤势。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伤口处流出，皮肉外翻着，甚至隐隐看到一点点白色的骨头，可见沈澈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你没事！你等等……等等我给你找医药箱！” 顾怀举着滴答流血的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澈在她面前乱窜。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在屋子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翻。 终于找到医药箱，他飞快的拿到顾怀身边，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顾怀的手。 眼中的心疼和愧疚快要溢出来了。 可顾怀似乎并不领他的情，她不顾自己疼痛的伤口，用还流血的手握住了沈澈的白皙的脸。 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沈澈的脸颊，顺着他的下巴滴在了他的领口，还有一部分留在了顾怀的袖子上。 两个人像是都被血液浸染，整个一个犯罪现场。 沈澈呆呆的看着顾怀，只听见她恶狠狠的警告。 “你用脑子想想，我要你的手干什么，你最好让它好好的待在你的手腕上，永远，听明白了吗？不然我把你脑袋缝手上，都别要了。” 说完还恶劣的把血故意的多抹了两下在沈澈的脸上。 沈澈感受着脸上温热潮湿的触感，看着顾怀警告的表情，兴奋的心脏都快爆炸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怕顾怀的威胁。 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第51章 好看吗 顾怀看着低头安静的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沈澈，忽然觉得他这张脸长的真是不赖。 从前虽然也知道，但是远没有今天给她带来的冲击大。 沈澈白皙的面庞上染上大量血渍，红与白的纠缠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冶，眼尾上挑，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打上了一片小小的阴影，将黑宝石般的眸子半遮住。 顾怀盯着他的眼睛发呆，沈澈似是察觉到的抬头望过来。 眼帘升起，睫毛轻颤，像振翅欲飞的蝴蝶扇动翅膀，完全露出了那双璀璨的黑色宝石。 唇角微勾，薄唇轻言“好看吗？” 他的声音带着低沉而温柔，一字字的敲击在顾怀的心上。 她就像是受了蛊惑，差点脱口而出说了好看。 可手中的刺痛让她瞬间回神。 她说好看他别再把脸皮割下来给她，她可没有手再拦着他了。 “不好看。”顾怀只能撇开头，梗着脖子说。 “真的？” 没想到沈澈不依不饶竟追着她的目光跟她对视。 他的眼中似乎带着认真的询问，像是求知若渴的孩童。 他的脸长的实在太过优秀，五官精美绝伦，挑不出一点瑕疵，此刻配上有些天真的表情，这一瞬间的反差感差点让顾怀招架不住。 她胡乱的错开视线，心中暗骂沈澈这个摄人心魄的妖孽。 “真的。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弄完，我要回去注意。” 只能直接转移话题了。 “很快，只要在包上纱布就好了，等一下我再叫医生来给你看看，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沈澈见好就收，也不再逗她。 “你刚刚怎么不直接给我叫医生，怎么说我也是为了救你的手才受伤的。” 顾怀这才反应过来，控诉他的“没良心”。 “本来是想的，但是刚才太着急了，想先尽快帮你处理一下再叫医生的，谁知道阿怀一直盯着我看，搞得我更加不想去叫医生了，想让你多看我一会。” 沈澈理所当然的说着，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只是太渴望一个人的目光。 说着起身就要去叫医生。 “等等，你脸上的血……擦了。” 顾怀立刻阻止他的脚步，以为他忘了。 “再等等。”沈澈没动。 “等等？等什么？”顾怀奇怪的看着他。 “我想让你的血多在我身上停留一会。” 沈澈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似乎料到了顾怀会这么问。 “你变态？赶紧过去洗了。” 顾怀非常无语，用还能动的那只手拽着他去了浴室，示意他洗脸。 沈澈失落的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把顾怀的血洗掉了。 医生很快来处理了伤口，其实也没什么好处理的，该处理的沈澈都处理的挺好，所以医生只是说最近不要使用这只手，别碰水，忌腥辣。 顾怀看着被包成粽子的手一阵无奈，她不明白本来只是想聊个计划，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算工伤吗？ 算了，算工伤也没人给自己赔钱。 沈澈看着坐在床上一脸郁闷的顾怀有些好笑，忍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头。 她难得的没有躲开，她真是被沈澈这个变态整怕了，隔三差五就要搞事情。 亲就亲，摸头就摸，反正也不会少块肉，每天想着怎么搞顾家就已经够让她头秃的了。 “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沈澈说着拿起了桌子旁的止痛药递给顾怀。 顾怀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因为她确实感觉伤口越来越疼，这样下去晚上绝对睡不着，明天还有事情要办，她不能没精神。 沈澈亲眼盯着她把药吃了，满意的笑了。 沈澈没走，只是坐在床边看着顾怀入睡，顾怀没说什么，毕竟两人已经同床共枕好多次了。 她以为自己被盯着一定很难睡着，没想到刚躺下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止痛片还有助眠的效果吗？ 顾怀在彻底睡着前的最后一刻这么想着。 直到听见了顾怀均匀的呼吸，沈澈才敢轻轻的将手指贴在她柔软的脸颊上。 “阿怀，阿怀？” 沈澈试探性的轻声叫了两句。 顾怀没有回答。 看来睡的很沉。 沈澈确认他真的睡着了，才小心翼翼躺在了她身边。 他确实让医生加了点对人体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止痛之余还能让顾怀安睡。 他轻轻的将顾怀搂在怀里，与她额头相抵，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中的痴迷毫不掩饰的浮现出来。 他忍不住抬手一寸一寸的描摹着顾怀的眉眼，漆黑的眸中阴沉一片。 他的阿怀，总是这么不听话。 总是想着报复完顾家就离开他。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不爱他也没关系，至少她还会可怜自己。 可怜难道就不算是一种爱吗？ 阿怀一定会是他的，无论生死。 睡着的阿怀真听话啊，无论怎么亲近都不会抵触他。 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把阿怀做成标本，就能永远陪着他了？ 这样她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就能永远只看着他一个人了。 再也不会把任何目光分给别人。 她的一切，他都能拥有了。 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看着顾怀的眼神愈发癫狂。 顾怀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紧锁着，有些瑟缩。 可沈澈不会让她逃离，大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按进自己怀里。 他恨不得把顾怀揉进自己的骨血中，融为一体，叫他们两个再也不能分离。 为什么？就连睡着了也想远离他，也在抗拒他？ 阿怀，你再不接受我，我真的快要发疯了。 “妈妈……妈妈……别这样……！求求您了！” 顾怀的哭声打断了沈澈的思绪。 他又凑近了些，去听顾怀的梦话。 可顾怀只是哭着叫妈妈，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沈澈看着她的眼泪心疼的不行，抬起手轻柔的为她擦去。 可顾怀的眼泪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流不完。 他没办法只能不停的吻她的眼泪，吻她的唇，低声威胁她。 “再哭我就一直亲你。” 顾怀似乎听懂了，竟真的不哭了，只委屈的瘪瘪嘴便没了动静。 沈自嘲的笑了，怎么在梦里也怕被自己亲？他长的有那么可怕吗？ 可即使这样，他也觉得顾怀可爱，喜欢的不行，可能真是病入膏肓没救了。 第52章 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顾怀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她想睁眼看看是谁，却感觉眼皮似有千斤沉，她只能闭眼摸索着。 “喂，你好。”顾怀的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 “小怀，打扰你睡觉了吗？抱歉。” 温瑾珂温润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来，将顾怀的大脑瞬间唤醒，她猛的睁眼坐起来，感觉脑袋一片晕眩，眼睛似乎也肿了。 睡了一觉，怎么成这样了？ 顾怀脑袋里昏昏沉沉，完全想不起来。 “小怀？还好吗？” 温瑾珂的声音就像是清冷的泉水，轻轻流淌过她的神经，让她脑中变得清明。 “没事，瑾珂，怎么了？” “我们都多久没联系了，我很想你，想听你的声音，想和你说话。” 顾怀闻言怔住了，在她记忆里，温瑾珂很少会说这样直白的话。 他们之间一直暧昧拉扯着，谁也没有捅破。 她曾经在无数次与他的相处中都想鼓足勇气对他说，我喜欢你，但最后都因为她内心的自卑偃旗息鼓。 如果她在那段时间听到这种话一定兴奋的整晚睡不着。 可现在不知怎的，心中的欢喜却没那么多了，平静了许多。 “你不想跟我说话吗？” 温瑾珂看她总是不说话，绅士而失落的声音缓缓传来。 “没有，我只是有些感慨你变了好多。” “小怀，我其实一直没变，可能我从前就是这样，你没发现而已。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我真的不想再藏着掖着。” 温瑾珂确实没变，他一直是直白的人，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会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顾怀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转移了话题。 “挺好的，有麻烦我也可以自己解决的，只是我刚刚回国，有太多事堆积着，每天都忙的焦头烂额。” “你跟我说实话，你父亲真的支持你回国吗？还是你付出了什么代价，他才放你回来的？” 顾怀还是问出了口，上次见面温瑾珂说当初不告而别就是他父亲发现他每天跟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混在一起，在了解了她的家庭背景后更是一气之下搬了家，每天看着他坚决不让他跟她来往。 温父说的没错，年纪还小的时候就算注射了雄性激素，她也没那么像男孩，都怪她当时太过白皙瘦弱，与同年龄的温瑾珂相比就像个小鸡仔，可眉宇间又带了些英气，更显得整个人不伦不类不男不女。 这么多年过去，温瑾珂终于有了些实权，也继承了温家的公司，终于有能力来找她了。 而他的父亲年纪大了，不再固执，也不再阻拦他，放他回来了。 温瑾珂说的那些她都信，只有最后一句她不信。 固执的人老了只会更加固执。 更何况是温父那种白手起家铁血手腕的人精。 除非出现什么大的转机，不然温父那种人绝不会轻易质疑自己的决定。 “当然……” “你别骗我，好吗？” 顾怀直接打断了他故作轻松的回答。 温瑾珂沉默了，他知道顾怀不喜欢别人骗她，她都这么说了，他又怎么能不说实话。 “确实……答应了他的一点条件，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什么事？” “他要我在半年内开一家公司，一年内赚够十个亿，做不到就永远不许来见你，而且还要跟他安排的女人结婚。” “启动资金多少？” “两千万。”温瑾珂说着自己都嗤笑一声。 “这怎么可能做到？！你真答应了？” 顾怀蹙眉，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了她答应这些根本不值得。 跟他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就一辈子都被套住了。 “答应了，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会答应，就是只给我一块钱，我也答应。” 温瑾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样，你明明可以再等几年，等更多的实权到手，真正摆脱控制的时候也不迟。” 顾怀真替温瑾珂感到不值。 “有必要，他从小就控制我的一切，说什么话，做什么表情，吃多少饭，吃什么菜，不允许我跟任何人有太深的交际，跟谁说话打招呼必须经过他的允许，我难道是个机器人吗？每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小段时间，是他给我的每天唯一一会儿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可以让他控制我一辈子，可现在我一刻也等不及。” 顾怀安静的听着，这些是她不知道的东西，她只知道他家里管的严，至于有多严，她并不了解。 “怪不得之前看到你身上有鞭痕，你还骗我说是摔的，不许我问。” 顾怀的记忆又被拉回了过去的那段时光。 “其实是他因为我不听话打的，因为我在一次宴会上回了一个小孩微笑，我只是出于礼貌，他却说我没有规矩，没必要跟没经过他同意的人微笑。” 温瑾珂苦笑着，现在说起来自己都觉得离谱。 “你爸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顾怀觉得这世界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没什么正常人。 “呵，我要送他去看医生，他得直接把我绑回家了，条件也不用达成了。” 温瑾珂笑出了声，顾怀听着却有些心酸。 不管怎么样，她总是希望他幸福的。 “瑾珂，我真的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真心希望你能幸福，你不必为了我或者别的其他任何人，只为了你自己就好。” 温瑾珂闻言笑了笑，他的心里暖烘烘的，像是冬日里柔软厚实的毯子裹在身上。 他的小怀总是能让他开心。 “那你希望我开心吗？”温瑾珂语调轻快，似乎心情变好了。 “当然。”顾怀回答的没有犹豫。 “那就让我为了在你身边而努力，这就是我最开心的事，这就是我最想要为自己做的事。” 温瑾珂没有花言巧语，他真的觉得在追逐顾怀的每一天里，都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逐渐鲜活，不再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开心就好。”顾怀拗不过他，只能这么说。 “嗯，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 温瑾珂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丝丝缕缕的传入顾怀耳朵里，引的她耳根发红一阵脸热。 第53章 他从来没见过 挂了电话，顾怀正握着手机发呆。 突然想到昨晚沈澈似乎坐在他的床边，现在却不见了。 刚想起身，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字条。 “早餐在桌子上，趁热吃。” 顾怀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半。 她不再耽搁，洗漱过后只简单吃了两口早餐就出门了。 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沈澈的眼前。 他看着手中显示的房间监控画面，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狭长的丹凤眼偏执阴郁的盯着显示屏，宛如一个患有偷窥癖的变态。 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他就是控制不住想无时无刻看着顾怀，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顾怀都在干什么。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刚刚顾怀和温瑾珂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她就那么喜欢温瑾珂？ 聊天时的那种鲜活与笑容，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也从来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展现。 恨不得每天面对他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 他就那么讨人嫌吗？ 监控画面里的顾怀已经离开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起刚刚顾怀打电话时的样子，甚至她在挂了电话之后还盯着手机发呆。 怎么？一个电话也能让她回味这么久？ 而自己给她准备的早餐没吃两口就匆匆放下，好像在吃什么致命的毒药。 他知道顾怀不喜欢他发疯，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嫉妒，恨每一个分走她情绪和注意力的人。 现在她又去做什么了呢？ 是不是那个男人想见她，所以她就迫不及待的去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沈澈已经将顾怀的电话拨了出去。 对方很久都没有接听，沈澈自嘲的笑了。 她连陌生号码都能接起来问一句你好，他的电话却连接都不想接。 “查她去哪了，如果发现是去见温瑾珂就直接剁了姓温的一只手，当作警告。” 沈澈控制着自己身体里的暴虐因子，尽量语气平静的对手下吩咐。 他身边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了点头就下去了。 而此刻的顾怀还没有发现危险信号，她的手机随意的扔在旁边，车上放着她最喜欢的音乐，根本没有听到手机微弱的震动。 车子平稳的停在顾氏门口，他穿着一身休闲套装下了车，将车钥匙随便丢给了公司门口的泊车员，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进了顾氏。 尽管是她第一天在顾氏上班，她也没有穿西装，还是休闲衣服舒服，顾氏还不配她委屈自己穿的那么正式。 她进门的路上几乎每个员工都毕恭毕敬的叫她一声顾二少。 她挑了挑眉，看来昨天宴会上的消息穿的还挺快。 一夜之间都认识她了。 顾怀谁也没理，由着助理将自己待到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坐在椅子上等待。 没过多久，顾海辰就走了进来，挺着他肥胖油腻的身体，坐在了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顾怀，看见她穿的衣服，蹙了蹙眉，让本就肥胖的脸更加拥挤。 “你从前什么样，我不管，但你现在的形象代表着顾氏，第一天来上班，穿的像个什么样子。” 顾怀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扮，虽然不够严肃，但也不是什么上不得台面的衣服。 “你管的真多，只是合作关系，别得寸进尺的，真当我是你儿子？” 这时候摆什么父亲架子，既然利用的话都说出口了，就都别演戏了，不累吗？ “你！”顾海辰胸口剧烈起伏着，顾怀都怕他一口气没上来憋死。 “气大伤身，顾总就别生气了，气死了就看不见沈澈倒台了，死不瞑目到时候阎王不收你怎么办？” 顾怀嘴上不饶人，靠在椅背上懒散的说着。 “你说什么晦气话！什么死不死的！果然是没教养的野种。” 顾海辰越听越气，说话专挑难听的说。 “呵，我是野种，你是野爹。” 顾怀嘴角勾着嘲讽的笑，看着顾海辰的眼神像看一团垃圾。 “你别以为有沈澈的把柄就能横着走了，没有我给你的股份你算什么东西！告诉你，家里的一切都是顾许的，你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不给他，也永远不给你！” 顾海辰彻底被激怒，开始破口大骂，他以为顾怀在乎的是顾家那点股份。 殊不知她想要的是他们死。 “行了行了，谁稀罕你那仨瓜俩枣，给点股份还扣扣搜搜的，要不是沈澈之前当众下我面子开除我，谁稀的跟你合作。” 顾怀语气中的不屑和嫌弃尽显，讽刺的话张口就来。 看着顾海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心情好了不少，也懒得在跟顾海辰吵。 “我不跟你废话，今天让你来是想告诉你，沈澈之前看上了平顺区郊区的一个温泉项目，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搁置，现在他又想重新要那块地了。” “平顺区？那块地那么久都没人要买，沈澈想买？之前确实听说过他想买，但是后来又没了动静。” 顾海辰心中有些怀疑，听说那附近的工厂可能涉嫌违规排放，因此即使知道可能是赚钱的买卖，也没有人敢冒险，毕竟不是几千万的小钱。 要想建成一个大型的温泉度假村，那个规模没有十几个亿根本是做梦，更何况要回本又得等几年，等它真正开始赚钱又要等。 沈家确实有实力建成，但是顾家未必。 更何况这是一个冒险的买卖。 “听说沈澈已经认真查过，那家工厂没什么问题，而且那块地好几年没人买，价格肯定一降再降，不会太贵的。” 顾怀就知道顾海辰没那么好骗，她只能慢慢引诱。 “你的意思是，让顾氏买下来这块地？” 顾海辰敏锐的目光直直的刺向她，仿佛能洞悉人心。 顾怀没想到他会突然抬头跟她对视，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手不自觉的在桌子下面攥紧。 但她面上却不显，反而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 “诶？我可没这么说啊，我只是负责告诉你沈澈的计划，具体的主意还是要你自己想，我不参与。” 顾怀懒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沈澈决定要买这块地应该是最近才决定的，我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你也离开沈氏很久了，你怎么知道的？” 顾海辰还是对顾怀持怀疑态度。 第54章 委屈的要死 顾怀就知道他会这么问，所以一早就想好了说辞。 “这可是沈澈的机密文件，有一次我去沈澈的办公室找他，他不在，我等他的时候在他桌子上看见的，沈澈可能听到了什么内部消息，所以秘而不发，想趁所有人不备买下这块地。” 顾怀说的真诚，因为事情大致上就是这样的，她确实在沈澈书房的办公桌上看见了机密文件，沈澈当时也确实不在，而她在等他回来。 “沈澈就那么放心让你这个没认识多久的人放心的待在办公室？” 顾海辰像盯住猎物的豺狼，死死咬住顾怀不放手。 “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沈澈当初可是很信任我的，人家那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顾海辰听她的讽刺不屑的笑了。 “他那么好，你还背叛他？” “一码归一码，他当众开除我，下我的面子，我也是有脾气的，抢他两个生意，不让他赚钱，不过分？更何况，还有好处拿。” 顾怀恶劣的笑着，明明是一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此刻笑的却像是地狱里最卑鄙的魔鬼。 顾海辰审视着她，似乎是在想她提供的信息是否可信。 “别想东想西的了，本来脑袋上就没几根毛，你派人去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顾怀不耐烦的皱着眉，她实在不想对着一个丑陋的中年肥胖油腻男再多说什么。 “你说话最好放尊重点，别以为你拿了股份就能怎么样了，我能给你，也照样能收回来。” 顾海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顾怀没有理会他的威胁。 还能怎么收回来，肯定是想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找人给她绑了，一顿毒打，不同意就再来一顿，打到通知签字为止，只要不把人弄死，有的是办法折磨一个人。 这种事顾海辰从前没少干，不过他都是找人去做，自己则是高高在上，事不关己的样子，再加上他在a城的势力也不小，所以到现在也没人能抓住他的把柄。 顾海辰以为她与沈澈反目成仇，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也是他这个血缘上的亲爹。 所以就认为她能够任人宰割，揉圆捏扁都可以。 这也是顾海辰放心把那些股份交给她的原因。 想要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更何况在他心里，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顾怀望着顾海辰急匆匆的背影，笑的残忍嗜血。 你等着，顾海辰，你嚣张不了多久了。 此刻坐在沈氏办公大楼里开会的沈澈有些心不在焉，他眉头紧锁，听着策划部的报告，满脸写着：这是什么垃圾。 心里却分神的想着顾怀有没有去见温瑾珂。 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部门经理汇报工作的声音，其他人看着沈澈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重了惹到了这尊大佛。 部门经理更是冷汗直冒，他已经说完了，可沈澈还是一脸阴沉一言不发的坐在那，脸黑的仿佛能滴出墨来。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忽然一阵来电铃声打断了屋内的平静。 几乎每个人都偷偷查看自己的手机是不是没有静音，同时又在想，是谁不要命了，有沈总在的会议也敢声音外放。 只见沈澈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旁边的手机，看清了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后，刚刚还乌云密布的脸，瞬间转晴。 只扔下一句方案拿回去重做，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所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很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恩人”，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沈澈没空理别人的想法，他的表情都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这好像是顾怀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好有意义，截屏保存。 又深呼吸了两次，沈澈按下了接听键。 “喂？沈澈你在忙吗？” 顾怀以为他这么久才接电话是有事情要忙，本来都打算挂了，没想到被接起来了。 “没有，不忙，只是刚刚没听到手机响。” 沈澈的声音带这些沙哑，激动的手都有些抖。 “哦，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刚刚我跟顾海辰见面，跟他说了你想要那块地的事情，他现在自己去查了，你让那个工厂老板别说漏嘴了，这段时间多放几个员工的假。” 顾怀不疑有他，抓紧说正事。 沈澈闻言愣了愣，他被嫉妒冲昏了头了，都忘了今天是顾怀第一天去顾氏上班的日子了。 所以她今早上才走的那么匆忙，原来是为了去见顾海辰。 “沈澈，沈澈？” 顾怀见他不吭声，以为事情没办妥，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有些焦急。 如果事情败露，她又要重新获取顾海辰的信任，一切计划都要打乱了。 “我在。” 听着顾怀的呼唤他才回神，快速的回应了她。 “事情我都办妥了，那个工厂老板我已经让他给大部分员工放假了，还对他说如果有人来工厂附近打听，就说工厂快倒闭了，一切的费用我来承担。” 顾怀听着他的话，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在忙，没有搞砸事情。 “好，那你继续忙，我先挂了。” 说着顾怀就要挂电话，沈澈听着她清冷的声音，突然好想她，好想现在就把她抱在怀里，闻闻她身上特有的香气。 “等等！”沈澈急切的想要留住顾怀的声音。 “怎么了？”顾怀有些奇怪，听起来沈澈像是有什么急事。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沈澈从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喜欢的人多跟自己说说话。 “我没什么想吃的，就像平常一样就行。” 顾怀慢悠悠的说着，她不知道沈澈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问她晚饭想吃什么了？ 从前也没问过啊。 不会又是什么新的发疯招数？ “好，那……”沈澈实在不知道说点什么，只能懊恼的闭了闭眼，做好挂电话的准备。 “哦，对了！”这次是顾怀打断了他。 “嗯，你说。”沈澈语气中带了些欢快。 “工厂老板的费用可以我给，这本来是我出的注意，不能总让你为我劳民伤财的。” 反正她国外的公司每个月也都有流水，她并不缺钱。 顾怀的言语中带着疏离和客套，仿佛他们之前真的只有合作关系。 “阿怀，你总是想跟我分的一清二楚，生怕欠我一点，你非要这样一次次伤我的心吗？” 沈澈甚至有些红了眼眶，他以为顾怀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 还不如不说！谁缺那几个破钱！ 沈澈心里委屈的要死，他感觉心里的酸水快溢出来把自己淹没了。 第55章 就是不干人事 “……我没有。” 顾怀憋了半天，也只能说出这三个字，这个回答苍白的不能再苍白。 因为沈澈说得对，她就是下意识想跟他交易，想跟他划清界限。 又来了，沈澈想。 又是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顾怀总是这样淡淡的，无论他怎么歇斯底里，她都总是平静无波的看着他，有时候甚至连狡辩都不会。 刚开始以为这个人是个情场浪子，注定薄情寡义。 真相处了才发现，顾怀不是一般的重感情，不是一般的固执。 她认定的人，很难放弃，她恨的人，也很难会忘记。 因为她真的不爱他，所以除了拿顾怀身边的人威胁，剩下沈澈做的一切，顾怀都不是很在乎。 只是想着能还清就还。 “既然没有，那就听我的，沈氏还没穷到拿不起那点钱。” 面对顾怀这样的人，沈澈能做的只有紧紧的抓住他，为她付出一切。 有时候沈澈也会想起最初的时候，他只是想要彻底解决顾家，用最低的成本。 没想到，他自以为的低成本，现在已经变成最高成本了。 因为他最后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好，那谢谢你。” 顾怀不想理沈澈的弯弯绕绕，既然他愿意拿钱，就随便他。 “你再这么跟我客气，我真生气了，到时候我可没法保证我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沈澈低声威胁着，一天不吓唬顾怀，她就想着跟他拉开距离。 “你忙我挂了。”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的一声挂断音。 沈澈笑了笑，挂电话也像兔子似的，跑这么快。 “沈总，顾先生并没有去见温瑾珂，而是直接去了顾氏上班，那我们还要继续行动吗？” “不用了，你们回来，暂时放过他。” 沈澈听着手下的汇报，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他的阿怀好听话，真的没去见温瑾珂。 这是不是说明，她没那么喜欢那个男人了？ 找沈澈签文件的助理白轩，抬眼看见他脸上的笑容只感觉一阵惊悚。 他从来没想过，沈澈会露出那种幸福的笑。 平时在公司就像一个活阎王一样的人，现在笑的居然有点傻气。 “沈总……” 他弱弱的小声提醒，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沈澈放下放下电话，转身看他，并没有说什么。 将文件拿过来简单扫一眼就签了字。 沈澈心情不错，所以看什么都顺眼，递给白轩时抬眼看见他眼下有些青黑，大手一挥准了他两天带薪休假。 白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砸昏了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想到今天沈澈这么好说话，他确实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每天都熬大夜做方案，昨天凌晨两点的时候心脏突突的跳。 那一刻他真觉得自己是不是要猝死了。 本以为今天部门经理的方案没通过，他又要跟着整个组忙活一天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天降的好事。 让他瞬间感觉活力满满，好想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他还能再干五百年！ 沈澈看着白轩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去，心里的开心仿佛更多了。 他好像是第一次体会这种感觉。 原来善待别人也会获得快感，这种感觉跟解剖动物尸体，制作标本带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沈澈看着手机屏幕上顾怀的照片出神，眼中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了。 顾家 “顾总，我已经查过了，沈澈最近确实有意向买那块地，听说过两天还要跟项目负责人吃饭，只是现在都是内部消息，沈澈并没有向外透露，是我们的人偷听到的。” 顾海辰听着手下的汇报，有些惊讶顾怀说的居然是真的，他以为这小子骗他，还打算找他算账呢。 没想到沈澈居然真的要那块地，为什么呢？明明没什么价值。 他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去查查那块地附近的一家工厂，看看他们现在的经营怎么样了，重点关注那的排水系统。” 沈澈这么着急，难道他能确定工厂没问题？ “是，我这就去。”电话那头的男人回答的恭敬。 刚挂了电话，顾许就走了进来，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一双长腿交叠着，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看起来挺人模狗样的，就是不爱干人事。 “你跟那个许家大小姐进展的怎么样了？” 顾海辰看着眼前这个人，这是他心中唯一的儿子，根本不是顾怀那个野种比得了的。 “挺好的，那个蠢女人现在对我是死心塌地，下周的订婚宴上，会正式宣布两家的合作，到时候a城所有权贵都会来，记者也都会来报导，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您就放心。” 顾许说的漫不经心，眼里的嘲讽意味明显，他根本不在乎跟谁结婚，只在乎娶的这个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 就算许兰的父亲不同意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要把女儿嫁给他。 他有时候也真想不明白，许兰那么聪明的父亲，是怎么生出来这么蠢的女儿的。 他只是随便两句花言巧语，买了点礼物，表了表忠心，她就真的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他，还说什么这辈子非他不嫁，就算跟着他过苦日子也没关系。 我的大小姐，你真是天真的可爱，我怎么会跟你一起过苦日子呢？ 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呀。 顾许想到这里，他真的想笑出声，但是碍于顾海辰在面前，他还是忍住了。 他这么多年，一直在这老东西面前装乖儿子，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听他的话，就盼着他能早点放权，放心的把顾家交给他。 没想到他装了这么多年，股份没盼来多少，反而等来一个要跟他争家产的野种！ 那个小白脸算什么东西，竟敢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股份！他有什么资格要！ 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的！ 老东西也真是老糊涂了，那杂种要了他就给，不帮他就算了，还让他跟许家联姻，害的他天天去哄那个傻缺大小姐！ 他不就是丢了一个合作吗，至于到联姻的地步了？ 既然老东西老眼昏花，老糊涂了，他会想办法取代他的位置，让他看看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让他后悔没早点把顾家交给我！ 第56章 也许早就坏掉了 “诶，听说了吗？顾许要和许家联姻了。” 顾怀一副八卦的表情，对着刚回来的沈澈说。 “我知道，下周订婚宴，还给我发了请帖。” 沈澈边换鞋边说。 “是啊，老东西还要我也去呢，你说我要不要给顾许来点惊喜，我手里可有他不少……！你做什么？！” 顾怀看着脱了外套就走过来抱着他的沈澈，一脸惊恐。 转头去看周围的佣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沈澈依恋的抱着她，身体紧挨着，嘴唇有意无意的擦过她的颈侧，感受着她身上特有的苦艾气息。 “让我抱一会儿，我好想你。” 顾怀感受着脖子上喷洒的热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升温了，脖子本来就是敏感部位，沈澈离的这样近，像触电一样奇怪的感觉顺着后腰爬上脊背。 激得她忍不住的往后躲。 可沈澈却抱的更紧，不让她离开分毫。 “你继续说，刚刚想说什么？” 沈澈低哑暗沉的声音从她的耳旁传来，这么近听他的声音，似乎比平常更好听了。 顾怀忍不住一阵耳热，说话都结巴了。 “你……你先松开手……” 没想到沈澈却耍起了无赖。 “今天不是还说想帮我承担费用吗？我不用你承担，我就想抱你一会，这都不可以吗？难道你说让我不想为你太劳累都是骗我的吗？我今天好累的，阿怀。” 顾怀看着面前这个被外界称呼为a市大人物，商界活阎王的沈澈，忽然觉得传闻不可信。 她竟然在沈澈的眼睛里看到了乞求，就差把求求你写在脸上了，即使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摆在眼前，还是让顾怀不敢相信这种表情会出现在他脸上。 他到底在用他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做些什么啊？ 顾怀看着像一只大型犬一样挂在她身上的沈澈欲言又止。 本来不想妥协的，但他都这么说了，让人怎么拒绝呢？ 她绝不会承认是被美色诱惑了。 “我可没骗你。那，就一会儿。” “好，就一会儿，我保证！” 沈澈脸上的笑容突然出现，哪里还有刚刚可怜的样子？ 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亲了她的脸一下。 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奸计。 刚想发作，沈澈就立刻转移了话题。 “你刚刚说，想阻止顾家的订婚宴？” 话题转变的太快，顾怀愣了两秒才回答道：“呃，对，我看那许家大小姐被保护的太好了，让顾许耍的团团转都不知道。” 沈澈闻言眯了眯眼。 “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我听说许兰不仅长的好，身材更好，许多男人都对她趋之若鹜，难道阿怀也喜欢那样的女人吗？” 沈澈这言语中的酸水都快变成实质泼在她脸上了。 他语气平和，带着些委屈，可顾怀看见了他眼中逐渐浮现的占有和偏执，那眼神就仿佛她说一句是，就死定了。 顾怀暗道自己嘴欠，她没事提这茬干什么？ 惹了这尊大佛又要费心思哄。 “我可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跟许家联姻太便宜顾家了，绝对不能让他们家成为顾家的盟友，现在顾家虽然因为丢了大单子受打击，但是如果有许家帮他，应该很快能恢复。” “真的？不是因为看他那个未婚妻好看？” 顾怀说了这么多，沈澈一句话又给绕回来了。 她开始有点不耐烦，他知不知道说话的重点啊？ 沈澈看见了顾怀眼中的烦躁，心中懊悔，好不容易顾怀才对他稍微和颜悦色了点，他怎么就敢得寸进尺了？ 不应该再追问她的，怎么能让她烦呢？ 想通了的沈澈立马改口，翻脸比翻书快。 “你说得对，确实不能便宜顾家，所以你有什么好计划？” 顾怀见他转变这么快，有点奇怪，但总算开始聊正事，她还是马上就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我有一段顾许在酒跟狐朋狗友聊天的音频，他在里面一直贬低许兰，说她是便宜货，倒贴女，又蠢又笨，也就脸能看，如果我把这段录音放在他们的订婚宴上，你说会怎么样？” “好啊，就按你说的办，在场那么多人看着，顾家下了许家的面子，我不信许正松会容忍他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伪君子，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 沈澈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好像看到那些人挫败的脸他就开心似的。 看着这样的他，顾怀心里不禁感叹，有的时候真的觉得自己跟沈澈有点像，因为她现在也很兴奋。 一想到顾海辰和顾许气的半死的样子，一想到许家小姐懊悔不已的脸，她就兴奋的颤抖。 她忍不住的幻想，如果许兰知道她不惜用断绝父女关系做威胁也要嫁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她和沈澈就仿佛是天生的坏种。 享受报复别人的快感，看着别人痛苦的脸能感到兴奋不已。 还挺有意思的，像两只阴暗爬行的恶魔碰面了。 也许她早就坏掉了。 在母亲多年的打骂声中，在一次次强行注射的药物中，也在发现自己女性特征慢慢消失的过程中…… 或许还有更多的瞬间，让她的心理早已经变得扭曲不堪。 她享受着仇人痛苦的表情，为即将来临的，她亲手创造的厄运感到兴奋！ 也许不只是仇人，甚至是陌生人，甚至是沈澈！ 比如，当她看到沈澈因她的拒绝而露出的痛苦表情时，却可耻的兴奋了。 她可能真的病了，她知道这样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 比如，她已经不知道在脑海中演变了多少次直接杀死顾海辰的画面，那些场景是那么真实，她仿佛都感受到了鲜红滚烫的血液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可她不能那么做，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她还得跟顾海辰虚与委蛇着，还得忍着被触碰的恶心跟沈澈玩着情感游戏。 她也早就疯了。 跟沈澈一样，疯了。 从前她总是在邪恶念头升起的时候想到温瑾珂，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一想到他，她就能彻底压下那些恶心的想法。 可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她这种肮脏阴暗的人，注定无法跟温瑾珂那种光风霁月的人在一起。 他像月光般柔和，愿意永远陪着她，追着她。 可她却不能让她的月光永远照着一个阴沟里的老鼠，一个费尽心机的罪人，一个心理变态的恶魔。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跟沈澈挺合适的。 他们是一样的烂人。 第57章 这个表情满意吗？ 灯光璀璨，巨大华丽的吊灯照亮了整个宴会厅，红色的地毯长长的铺开，显得华丽又庄重。 不少权贵陆陆续续的到场，参加顾、许两家的订婚宴。 场地一看就是精心布置过的，一进门就能看见两个人的名字和照片，照片里顾许和许兰相拥着，像是一对最恩爱的璧人。 每一张桌子上都装饰着精美的花艺，宴会厅内满是花香弥漫的味道，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为整个现场增添了一丝浪漫气息。 鲜花、灯光、音乐。 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 顾怀看着华丽奢侈的订婚宴，兴奋的瞳孔紧缩，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一丝一毫。 这么完美的东西，马上就会被毁掉了。 她快兴奋的疯了。 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好好送顾家一份礼物，今天终于可以做到了！ 你们可一定要好好接着啊！ 特意晚来一步的沈澈看顾怀低垂着眉眼，以为她不开心，径直走到了她面前。 眼神冷冷的看着坐在顾怀身边的一位宾客。 那位宾客也认出了是沈家大少爷，不敢多说什么，马上让出了位置。 离开前甚至还在心里默默的为顾怀祈祷，沈澈表情那么吓人，估计是要来为难他的。 沈澈浑身散发冷气的坐在那里，表情阴沉一言不发，这桌的其他几位宾客纷纷识趣的起身离开了。 顾怀无奈的看着他，情绪收的很快，已经没有刚才病态的样子，棕色的眸子中满是平静。 “你忘了我们两个还要装作不和呢？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坐我旁边？” “我没忘，阿怀。”沈澈撇撇嘴，有些委屈的继续说，“没看我刚刚把他们都吓走了吗？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是来为难你的。” 顾怀看了一眼沈澈的脸，面无表情的说“那你就把这副委屈的样子收一收，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我欺负你。” 沈澈听闻立马板起脸，又恢复了在外面高冷的样子，只是眼里的笑意不减反增。 “好，我都听你的，这个表情满意吗？” 顾怀看着他故作正经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 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能笑出来，只能尽力忍着。 “满意。” 顾怀勉强吐出这两个字，她感觉此刻的嘴角简直比ak还难压，憋笑憋得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于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就像坐在一起无声对峙着，表情阴沉，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刚刚离开的客人看到这副场景，不禁庆幸自己走的早，不然那桌气压那么低，再溅他们一身血。 而顾怀怕再多看一会沈澈会憋不住，于是赶紧把头转了过去，碰巧和几个正看过来的宾客对视了。 他们也像刚刚的顾怀一样，飞快的挪开视线，假装很忙的样子，纷纷开始“这桌子可真桌子啊”。 沈澈见顾怀不再看他，有些失落，低声的问。 “你在看什么呢？别看了，看我。” 顾怀回神，但还是没看他，只是盯着门口迎进来的越来越多的客人。 “这订婚宴办的不错，看来顾家挺上心的，人也请了这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婚礼呢。” 沈澈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人确实多。 “是啊，人是挺多，越多越好啊，这样效果才是最佳。” 顾怀又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她拿起一旁的酒杯，抿了一口，微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柔顺的滑下，让她冷静了许多。 “等明天所有人都会知道顾许是个怎样的垃圾了。” 化妆间 “兰兰，准备好了吗？” 顾许故作温柔的声音响起，人逢喜事精神爽，加上他今天的精心打扮，确实是一副会让女生一眼惊艳的样子。 可惜里面是烂泥。 “阿许你来啦，我很快就弄好了，你别急哦。” 正在做发型的许兰不能动，只能通过镜子跟顾许说话。 顾许闻言心里虽然不耐烦，面上却一脸温柔的说“怎么会？我一点也不急，多久我都会等你的，我的未婚妻。” 嘴上说的多好听，心里就有多怨毒。 此刻他只觉得这女人麻烦的很，一个破订婚宴，又不是结婚，一个大小姐怎么就这么没见过世面？ 不值钱的样子。 而许兰还沉浸在他的甜言蜜语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眼中的烦躁，甚至在听到未婚妻这个词时还娇羞的笑了。 顾许看见许兰脸上逐渐浮现出两抹红霞，将她的容颜衬得更加美丽动人，心中隐隐有了其他龌龊的想法。 真的娶她也不是不行，毕竟她长的不错，身材也好，还能拿许家的钱，就当白玩了。 “那我先出去等你，顺便检查一下现场，毕竟亲自去看看我才能放心。” 顾许装作体贴的伏在许兰的耳边说到。 手还顺势握上了她的肩。 果然，皮肤的手感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果然娇宠长大的千金跟夜店的货就是不一样。 “好，你快去，我一会就去找你。” 许兰还将自己柔若无骨的小手轻轻搭在了顾许的手上。 真软啊，这女人马上就是他的了。 顾许这样想着，体内突然窜出了一股无名火，烧的他不得不赶紧离开化妆间。 交往这么久，许兰都不让他碰，说是重要的东西要在结婚后才能给，他虽然心中嗤之以鼻，但却不得不假装尊重她。 出去找女人又怕被她发现了前功尽弃，所以顾许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开荤了。 顾许狼狈的在洗手间平复着自己的身体，心中暗骂许兰这个老古董。 他看着自己的反应，暗自下定决心，他等不了结婚了，等订完了婚，今晚他就要把她骗上床！ 顾许这边还在异想天开，订婚宴的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订婚宴的开场。 终于穿戴完成的许兰出来却没有看见顾许的身影，刚要去找就看见他一脸阴沉的走了过来，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许兰从没有见过顾许这样恐怖的表情，仿佛是个罄竹难书的变态。 她疑惑又有些害怕的轻声叫了一句“阿许？” 顾许听到熟悉的声音立刻回神，抬头看见许兰正睁着大大的杏眼，眼中写满了担忧和疑惑，好像还有一丝惊恐。 像是林间受惊的小鹿。 他立刻调整表情，让自己恢复成一贯的温柔样子。 “你真漂亮，兰兰，能跟你订婚我真的好开心。” 许兰看着他又恢复成了她熟悉的样子，还是按下了心中的疑惑，没有说什么。 可能是看错了？ 许兰想。 第58章 你让我觉得恶心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两位新人！” 订婚宴的主持词已经念完，接下来就等他们两个出场。 许兰将所有的疑问都抛诸脑后，微笑着挽上了顾许的胳膊，看着顾许对她充满爱意的微笑，许兰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今天的一切都这么完美，她绝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包括自己。 “我们走，阿许。” “好。” 角落的餐桌上，顾怀单手支着胳膊，懒懒的看着顾许演的深情戏码，眼中隐隐带着期待。 沈澈却觉得有些无聊，看着顾怀就坐在旁边，他真想抱着她。 可惜顾怀不让。 越想沈澈越烦躁，这破订婚宴到底什么时候结束，烦得要死。 不然他直接冲上去把录音放出来算了。 顾许假装深情的样子看的他都快吐了，他是要进军娱乐圈吗？ 还有许兰那个蠢货，眼睛不好用的话就捐给有用的人。 一个瞎子，一个戏子，简直绝配，尊重祝福锁死。 沈澈因为抱不到顾怀心里的怨气已经够撞飞所有人了。 而顾怀还是不紧不慢的晃着手里的酒杯，一点也不急。 “你到底把录音放哪里去了，怎么还不拿出来？” 沈澈借着说话，靠近了顾怀几分，闻着她身上特有的苦艾香才觉得内心冷静了不少。 “别急，这不就来了？” 顾怀话音刚落，主持人就开始宣布到了求婚环节，本来应该放着美妙音乐的音响却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像许兰那种蠢女人真是太好骗了！我随便说两句好话就能把她哄的团团转，她这种女人我不知道上过多少！” “我们顾大少爷果然是情场老手，一出手就能把许家大小姐拿下。”不知道是谁在旁边附和着。 “她既然那么喜欢我，我怎么能不成全她？要不是为了拿她家的钱给我补窟窿，谁想要她那种倒贴货？就算她家那个老不死的看清我的目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把女儿乖乖嫁给我！” 顾许的声音清晰的传来，清晰的让人恶心。 而大屏幕上也不再是顾、许两人的甜蜜合照。 换成了顾许坐在酒左拥右抱的场景。 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衣着暴露的靠在顾许怀里，他的手不安分的在女人裸露的背上流连。 屏幕太大，本来没那么明显的举动如今被放大了数十倍，突然显得有些不堪入目，有的家长，甚至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顾许愣了两秒，随即立刻反应过来，发疯似得大叫着要他们关掉屏幕。 可电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就是无法关闭，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视频播放，无能为力。 顾许开始气急败坏的想要把屏幕砸烂。 可就算砸碎了，还是有声音传来，他怎么也关不掉。 手足无措的他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胜券在握，转头就看见许兰满脸泪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你听我解释！兰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是爱你的！” 顾许趔趄着走向许兰，伸手想拉她，却被她嫌恶的躲开了。 “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许兰终于有了些表情，不再是娇羞和爱意，而是满满的嫌恶与恨意。 是他毁了今天完美的一切！ 包括她幸福的人生！ “你听我解释！求求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吗？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顾许急的有些语无伦次，他无法承担失去许家支持的后果。 “好，我听你解释，你解释！” 许兰冷冷的看着他，偌大的宴会厅一时间鸦雀无声，仿佛所有人都想听一听顾许是怎么解释的。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他不想让我跟你结婚，他想毁了我！这视频也一定是合成的！绝对不是真的！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很爱你，我是真心想和你在一起的！” 许兰听着他的解释只觉得荒谬之极，她怎么也不愿相信，看起来彬彬有礼，尽显绅士风度的顾许会说出那种恶心的话。 就像是一个她最喜欢的玩偶，每天搂着它睡觉，然后突然有一天那个玩偶变成了一堆蛆虫，变成了一摊烂泥。 那摊烂泥甚至还想蠕动着向你爬来。 她看着眼前的“烂泥”，只觉得曾经跟他那些自认为美好的时光，现在回忆起来都像是吃了屎一样让她恶心至极。 这张前一秒还让她爱到不行的脸，现在看着，只想吐。 想到这，她就真的忍不住吐了。 毫无意外的吐了顾许一身。 看见呆愣着，身上挂满污秽的顾许，她心里终于舒服了一点。 嗯，这样才配，污秽配垃圾。 顶配！ “我们彻底结束了。” 许兰只扔下这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旁边的许正松看见女儿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立马上前扶着她，走出了宴会厅。 路过想说些什么的顾海辰时，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顾海辰瞬间哑火，再不敢说什么，只能转头愤恨的瞪着傻了的顾许。 顾怀看着一片混乱的订婚宴，满意的笑了笑。 随着离开的宾客站了起来，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顺便踢了沈澈一脚，示意他先走了，有事回家说。 沈澈还是那副板着脸的样子，脚却不老实的轻轻扫过她的小腿表示知道了。 她感受着小腿的触感，小声说了句变态就快步离开了。 沈澈看着她的背影，想笑，却还是遵守承诺的忍着，直到坐上车里才笑出了声。 想着刚刚顾怀小声骂他变态的样子，他就控制不住的激动，眼中的病态和疯狂终于尽数显露出来。 骂他的时候也这么可爱啊。 真想…… 这就变态了？ 阿怀，你还没见过我更变态的样子。 “快点开。” 他想快点见到顾怀，一刻也不想等！ 沈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嘶哑，手掌因为激动也有些颤抖。 助理以为沈澈这样是狂躁症又犯了，于是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药丸递给他。 沈澈看着助理手中的药，皱了皱眉，想说自己没发病，但他想了想还是吃了。 阿怀好不容易对他有些接受，他不想再吓到她了。 第59章 你这废物 婚宴不欢而散，来的客人纷纷神色尴尬的离场，不多时宴会厅内就已变得空空荡荡。 顾海辰面如土色，顾许更是呆立当场。 为了证明对这次订婚的重视，顾海辰特意请了几乎所有的商界大佬，本想着能借此拉到更多的投资，让顾家更上一层楼，如今全成了泡影。 一想到这顾海辰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上前狠狠甩了顾许一巴掌。 “你这个废物！你怎么跟我说的，你不是说一切万无一失吗？不是说许兰对你死心塌地吗？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能让这种视频落在别人手里！” 顾许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很快浮现出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精心打理过的头发被甩下来几缕，眼镜也被打飞，不知所踪，身上更是脏臭的不行，整个人看起来狼狈至极。 顾许眼中带着阴鸷，仿佛恨到极点。他缓缓转过头，死死的盯着他的这位父亲。 顾海辰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恐怖的眼神看着自己，顿时被吓了一跳。 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个逆子竟然敢瞪他！ “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三番五次的搞砸！总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上次只是叫你去签个合同你都做不到，反而去追女人！现在还敢瞪你老子了！？” 顾海辰越说越生气，要不是这个废物上次那单大生意没签成，如今顾家又何必低三下四的跟许家联姻？ 一件事都办不好，反而越办越差，真不知道怎么生出来这么蠢笨如猪的儿子！ 还不如那个野种！ 气的他又抬起手，想再给他一巴掌。 没想到这次顾许没有任他打骂，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狠狠捏住。 顾许的手背瞬间青筋暴起，力道之大仿佛要捏碎顾海辰的骨头。 被捏着的顾海辰瞬间痛的表情扭曲，挣扎着要将手腕抽出，却发现他跟顾许的力量差距竟这么大，根本挣脱不出。 只见顾许冷笑着开口“父亲，还不是因为你留下的风流债？你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搞出了顾怀那个野种，还好意思来质问我？若是没有他，我根本不会像尽管这样如此狼狈！” 看着顾海辰有些茫然的表情，顾许眼中的不屑更加明显，这个父亲果然是老糊涂了，在他看来，顾海辰才是废物。 “还不懂吗？父亲。上次合同是顾怀绑了我喜欢的女人，激将法逼我过去，这次肯定也是他做的。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却还紧紧握着顾氏的权利不放，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刚刚那一瞬间，顾许全都想明白了，为什么顾怀会那么凑巧跟他看上了同一个女人，为什么他会找不到薛汐芊那个女人，为什么在他快订婚这段时间顾怀格外的老实，甚至都不出现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顾怀设的局。 他真是瞎了眼，以为一个杂种掀不起来什么风浪，从没把他放在眼里。 没想到顾怀竟是个有手段的。 发现了一切的他突然想笑，事情现在变得好有趣啊！ 从现在开始他要认真点对待这个私生子了。 顾海辰看着一直以来都十分喜爱的儿子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自己，愤怒简直要冲昏他的头了。 “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着要顾氏了？自己是个废物就少推卸责任！一口一个杂种，那也是我生的，他是你弟弟！你既然有本事管得住下半身，怎么许兰今天还是没跟你结婚？” 顾海辰心中的震惊比愤怒更多，他没想到一向在他面前乖巧懂事的儿子，心里却是这么想他的。 幸亏他没有过早把顾氏交给顾许，不然顾许第一个就会将他踢出顾氏。 简直就是一个白眼狼。 虽然他刚刚听了顾许的话心中对顾怀有所怀疑，但是一想到顾怀提供给他的沈澈的消息都是真的，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怀总不会为了斗倒顾许而伤害顾氏？这样就算接手了像一个烂摊子的顾氏有什么用呢？ 不过顾怀还是有待考究。 顾海辰思量着，心中的天平已经不自觉的向顾怀倾斜。 “呵……你还真是蠢。” 顾许的嘲讽溢于言表，他简直受不了自己父亲这幅蠢样子，再也不想装什么乖乖儿子。 既然事情已经搞砸了，那他就干脆让它全坏了。 “我告诉你，有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着在顾氏当家做主！” 顾海辰撂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了，他还要回去做顾氏的危机公关。 顾许没理会他，只是皱着眉头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给手下发了个电话。 “盯着顾怀，他每天接触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我都要知道。” 最好别让我抓住你什么把柄，顾怀。 沈家 沈澈急冲冲的进门，就看见顾怀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 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看起来整个人惬意又慵懒。 沈澈放轻脚步缓缓的走进顾怀。 他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痴迷，像是一个偷窥的痴汉。 她的手臂偏细却不羸弱，用力打人时也会有肌肉凸起，此刻她的黑色衬衫袖口高高挽起，露出一节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 领口解开了两粒扣子，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小节锁骨，看起来性感极了。 沈澈看着这样的顾怀喉结滚了滚，忍住那些龌龊的想法，附身将顾怀抱起。 正在冥想的顾怀突然感觉身体腾空，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沈澈。 “做什么？”顾怀平静的说着，没有挣开他的怀抱。 “别在这睡，我抱你回去。”沈澈压抑着内心的欲望，抱着顾怀的手更紧。 “我没睡觉，放我下来。” “那你在做什么？”沈澈并没有放手，就这么抱着顾怀说话。 “我在想顾家的事，估计顾许已经猜到事情是我做的了，最近得小心他。” 她说到这忍不住蹙了蹙眉，想到一半就被沈澈抱起来，思路都被打断了。 他怎么动不动就要抱她？ “你放心，还有我呢，他的那些小喽啰我会帮你处理的。” 沈澈看她皱着眉头烦恼的样子，以为她是因为怕顾许找麻烦。 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烦恼。 第60章 你吃醋了？ “他倒是无所谓，有顾海辰这个爹压在上面，他自然掀不起什么风浪，顶多派人盯盯我，找我的把柄。” 顾怀对顾许的态度有些无所谓，毕竟顾海辰他还没斗明白，哪有过多精力来对付她。 “那你还苦恼什么？” 沈澈真想把她的眉头抚平，想看她多笑笑。 “我在苦恼你为什么还不放我下来，要这样抱着我到什么时候？” 顾怀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不明白两个大男人在这公主抱有意思吗？ 谁知沈澈不仅没放，反而坏心思的颠了颠。 “你怎么这么轻？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个女的，这重量不像个大男人。” 顾怀闻言心里一紧，难道他发现了？ 不，不可能，除非自己主动承认，不然没人会发现自己是女的。 她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生活习惯，都跟男生无异。 她不知道沈澈只是说了一句玩笑话，还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在试探她。 “呵，怎么？不想我是个男人啊，那沈大少爷找个女的陪你不就好了？” 说完就挣扎着从沈澈身上下来了，脚挨上地面瞬间，她终于获得了一些安全感。 看来真不能跟沈澈接触过多了，万一真发现她是女的，觉得她恶心，不帮她了怎么办。 扳倒顾家还需要些时间。 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澈并不知道自己一语中的，听着顾怀的话，以为她是吃醋了。 满满的欣喜从胸口炸裂开来，传遍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栗。 阿怀在吃醋！ 这是不是证明，她也是有点在乎他的？也是有点喜欢他的？ 哪怕就一点点，沈澈也觉得满足。 “你吃醋了？阿怀？”沈澈拉过她的肩膀，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能记一辈子。 顾怀看着眼前激动的沈澈，心中松了口气，看来真的是一句玩笑话，他并没怀疑自己的性别。 有些杯弓蛇影了。 “没有，你想多了，我巴不得你找一个女朋友，别再来缠着我。”顾怀敷衍的回。 沈澈不死心，以为她说的是气话，又问了一遍。 “真的没有吗？你是不是生气了？你会吃醋是不是证明你心里已经有点喜欢我了？” 喜欢？呵。 她怎么会喜欢一个威胁她，强迫她，像母亲一样让她窒息的人呢？ 活了二十多年，她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温瑾珂，那个总是温柔的看着她的人。 “你哪里来的自信，认为我会喜欢你？” 顾怀眼中的冷漠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沈澈的心里。 果然说完了这句话，顾怀清楚的看见沈澈眼里的光渐渐暗淡，变成了自嘲和痛苦。 是啊，他哪里来的自信？阿怀从始至终都没喜欢过他，也不会喜欢他这种人。 看着他的表情，顾怀的心抖了抖，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看到沈澈痛苦，她总是控制不住的兴奋。 看来是真有些变态在身上的。 于是本想直接回房间的她继续说着那些伤人的话。 “要我帮你找女人吗，沈少爷？我从前可是认识很多漂亮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沈澈的手紧握成拳，刚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受。 就像是毒药反噬一样，痛苦程度要比当初的快乐程度重一百倍。 压的他喘不过气。 怎么办？ 喘不过气只能从其他人的嘴里夺气了。 亲她，占有她。 这是沈澈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事。 沈澈一双铁臂紧紧的箍着顾怀的身体，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两张薄唇紧紧的贴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沈澈在她的唇上流连许久，她都不肯张开牙关，只一味的挣扎着。 于是他只能更用力些的箍着她，顾怀吃痛，忍不住张开了嘴，沈澈趁虚而入，在她的唇舌间攻城略地。 “唔……！！” 顾怀脸色涨红，只剩呜咽，没什么接吻经验的她还不太会换气，沈澈吻的又急又凶，仿佛汲取着她身体里所有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沈澈才放开她，白色的银丝在两人的唇瓣间拉开又断掉。 “你恶不恶……唔！” 顾怀刚刚缓过点气来，又被沈澈堵住了，那些未说完的话都被他吞入腹中，吃的连渣都不剩。 她真的要疯了，沈澈说好的不会发疯呢？怎么又开始这样了？ 果然做恶人是有代价的，就因为想看沈澈痛苦，故意拿话激他，现在只能自食恶果。 又过了许久，直到两人的唇瓣都已经伤痕累累，沈澈才再次松开她。 双唇分离那一刻，顾怀飞快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他看着顾怀这幅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你要是再说那些让我不开心的话，我就亲到你说不出话为止。” 沈澈的声音带着暗哑，低沉缓慢的传进顾怀的耳朵里，像是幽暗古堡里的大提琴音，优雅动人。 可即使这声音再怎么好听，对顾怀来说也是恶魔低语。 和沈澈亲了这么久，早已经到了她身体的极限，来不及回答他的话，她狼狈的冲去了洗手间。 沈澈快步跟上前，就看见顾怀支着马桶吐了个昏天黑地。 沈澈绝望的看着这一切，终于相信了顾怀那句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你。 确实不会喜欢，甚至觉得恶心。 顾怀并没有理会门口呆愣的沈澈，吐完了就一言不发的洗手漱口，一气呵成。 甚至收拾完毕路过沈澈身边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每次跟我接触完，你都会这样吗？” 沈澈的声音中带这些悲凉，好像快哭了。 “也不是，分情况，接触久了就会。” 顾怀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在描述别人的事。 她看着沈澈的脊背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 沈澈的声音很轻，轻的像羽毛一样，落地了也没有声音。 “对，忍不住，抱歉。” 顾怀说的是实话，确实忍不住。不过她没告诉沈澈的是，她跟谁触碰时间久了都会想吐。 这是她的心理问题，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恶心。 现在已经好多了，多少接受了些心理治疗。 不像母亲刚去世的那段时间，别人碰到她，她就想吐，想把身上的肉都剜下来。 第61章 你们贱不贱啊 “好，我不碰你就是了。” 沈澈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你，这话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喉咙处的灼烧感让顾怀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沙哑，语气中的疲惫暴露无遗。 沈澈闻言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他以为只要不与顾怀…… 她就不会那么排斥自己。 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亲吻也让她如此厌恶。 顾怀因他的触碰而呕吐的时候，他不是没遇见过，可他当时在门外，以为这只是她在赶他走。 他始终不愿意相信，顾怀是如此的厌恶他。 从前那么多次亲吻都没事，他以为……他以为顾怀真的在慢慢接受他。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顾怀对他的厌恶并没有丝毫减弱，更别提什么狗屁喜欢了。 “怎么？心虚了？你刚刚那种许诺的话，不是第一次说了，可你哪次也没有做到，既然你做不到，忍不住，又为什么要承诺我？” “没必要，真没必要，沈大少爷，别摆出一副好像被我伤害多深的样子。” “最开始你说，大不了我以后不碰你就是了，结果第二天你就亲我，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才没把胃里仅剩的那点东西吐在你身上吗？” “后来你又说，答应我不发疯了。结果呢，没两天就忍不住了？” “总是这样，总是想强迫我，总是想把我不想要的，我不需要的强行给我！还要打着爱我的名义！” “你们贱不贱啊？” 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砸的沈澈浑身一震。 如果今天不是她说，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对顾怀做的有这么过分。 他也许真的不会爱人，真的不配爱人。 他不懂什么是爱，不懂应该怎么爱。 他以为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将人绑在身边，日日都在一起，把一切她喜欢的都给她，把一切她想要的都千方百计的帮她拿到。 面对顾怀，他心里的阴暗想法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外冒，他根本控制不了。 他不想让顾怀的眼睛看任何人，也不想让她的感情分给别人。 爱而不得，他控制不住的想发疯。 可是顾怀真的不爱他啊！ 他那么清醒，却又那么糊涂。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强硬的威胁她，让她不得不跟自己在一起。 即使这种威胁，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他还是不得不这么做。 他不能放手！ 因为如果他放手了，他跟顾怀就真的没有任何可能了。 顾怀真的会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他接受不了，所以只能一次次的违背他的诺言。 只能一次次的妄图激起她除了冷漠之外的情绪。 哪怕是恨呢？！ 哪怕是同情，或者是怜悯呢？！ 无论什么感情，有总是比没有强。 人们不是说，由爱生恨，没有爱就没有恨吗？ 这也算是顾怀爱他的另一种方式？ 他不想看见顾怀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看着他，冷漠无情的对待他。 恨他也好，厌恶他也罢，只要她不走，怎么对他都行。 至少现在自己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顾怀还要利用他复仇，自己是有用的。 她离不开他的。 就算复仇之后，顾怀想将他一脚踢开，也无所谓。 他会跟阿怀同归于尽，绝不放手。 他不是不知道顾怀的打算，这段时间以来，顾怀总是有意无意的进出他的书房，就是希望能翻到一些他的把柄，能在复仇之后威胁他放手。 太天真了，阿怀。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东西，随便怎么翻，怎么拿都可以。 顾怀唯一能摆脱他的方法就是，杀了他。 所以他毫不介意的让她随意进出他的书房，即使知道她看了机密文件也不在乎。 他亲手将能杀死他的刀放在她手上。 他的生死就由她决定。 反正活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意思。 阿怀不要他，他不如去死。 顾怀看沈澈不说话，烦躁的情绪渐渐平复，刚刚因为情绪激动而剧烈起伏的胸膛也逐渐恢复平静。 懒得再看他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她不觉得这些话说的重了，毕竟她憋在心里很久了。 从前母亲强迫她，她因为血缘孝道没法说什么。 现在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又被沈澈威胁！ 她心里的苦痛找谁去说！ 今天本不想与他说太多，可听见他再一次假惺惺的许诺，她就忍不了！ 终于将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怨气一并发出来了。 既然她小心翼翼的不管用，那就干脆破罐子破摔好了。 不就是发疯吗？谁不会啊？ 有本事弄死她。 弄不死她，她就一定会逃。 早晚都会离开他。 顾怀连房间门都懒得锁，直接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毕竟锁门也没用，他想进来有的是办法。 脚步声逐渐靠近，顾怀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 她就知道，沈澈肯定会过来折磨她。 但让顾怀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推开房门，而是进了隔壁的房间。 直到听见隔壁的关门声，顾怀才回神。 竟然没过来？ 她话都说的那么难听了。 从前无论怎么样，沈澈都会每晚跟她睡在一起，紧紧的搂着她不放手。 今晚是这么久以来，唯一的一次意外。 但她只惊讶了一瞬，就又想明白了。 刚答应她，肯定要做做样子，过两天肯定又原形毕露，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呵……沈澈，我要是信你就有鬼了。” 顾怀轻声说了一句，就翻身睡觉了。 而隔壁的沈澈就没有这么安稳的睡眠了，他呆呆的盯着面前的显示屏，里面是顾怀睡觉的画面。 没有顾怀陪着，他又失眠了。 他知道，在她面前，自己已经毫无信任可言。 不信他也是正常的。 他会证明自己的。 沈澈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就好像在抚摸顾怀的脸颊。 不能碰，看一看总可以？ 什么都不做，就看一看他。 只要不被她知道，就没关系？ 只要不离开他，让他做什么都愿意。 他愿意努力克制自己，让她没那么难受。 他默默将顾怀的照片截下来，打算明天洗出来贴墙上。 既然真人不能陪着他，照片也可以。 第62章 妄想成为她的物品 没有沈澈的打扰，顾怀一夜好梦。 一觉睡到自然醒，开门发现沈澈正在往餐桌上端早餐。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身体，围着一个看起来尺寸就有些不符的围裙。 袖口卷起，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一拿一放之间，顾怀都能看见他的肌肉纹路。 领口松散，白皙的皮肤裸露在外，隐隐可以看见隆起的胸肌。 ？一大早上发什么骚？ 顾怀心中疑惑，但表面冷漠一言不发，她本想直接离开去上班的。 但沈澈炙热的眼神死死盯着她，仿佛化作实质的锁链落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偏偏他还一言不发，端完了早餐就坐在那看着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默默拿起桌子上的早餐。 沈澈看见她已经坐下来吃饭，终于不再盯着她，开始跟她一起吃。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除了细微咀嚼的声音，安静得仿佛落针可闻。 压抑的气氛让顾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她低着头不想去看沈澈。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她还是觉得分外难熬，终于将最后一口咽下去，她才终于抬眼去看，想说自己要去上班了。 只见对面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看，似乎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她突然觉得喉咙哽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吃那么快做什么。”沈澈看她呛到了，皱着眉起身将一杯牛奶递到了她的手边。 顾怀咳的满脸通红，接起牛奶喝了几口，终于止住了咳嗽。 正好看见了沈澈默默收回的手臂，这个方向似乎是想帮他拍背顺气。 但她并没有感觉到，所以沈澈是在遵守他昨天的诺言吗？ “我去上班了。” 顾怀不想细究这个问题，欲起身离开。 沈澈见她着急起身，连退了几步，为她让出道路。 顾怀看着沈澈的动作，心中嘲讽，这次装的倒是挺像。 可她刚走出一步，就被沈澈轻轻拉住了衣袖。 白皙修长的手指中，只夹了她衣服的一点点衣料，并未接触她的皮肤分毫。 她疑惑的看他，等着他说话。 只见沈澈转身抽出两张纸巾递到他手上，轻声说“擦擦。” 见顾怀还是不懂，沈澈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唇角。 顾怀随即反应过来，用力擦了擦嘴，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我送你？”沈澈轻声询问着。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就好。”顾怀反驳的很快，似乎这是一个不用思考的问题。 “好。”沈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这一个字。 “走了。”顾怀脚步飞快，心中却疑惑他今日的好脾气。 直到顾怀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他才收回目光。 他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眼睛盯着垃圾桶里那皱巴巴的纸巾，笑的嘲讽。 活了二十多年的天之骄子，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嫉妒两张纸巾。 它们能碰到顾怀的嘴唇，顾怀也不会觉得恶心，真好。 如果自己哪天死了，就把他的骨灰做成物件，最好是那种能让顾怀日日使用的物件。 那时候，阿怀是不是就不会觉得他恶心了？ 沈澈像一个变态一样，盯着顾怀用过的纸巾，妄想成为她的一样物品。 如果真的能让顾怀不再厌恶他，他愿意变成任何东西。 已经开出五公里的顾怀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调高了些车内温度。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暖和起来，让顾怀放松了许多，更有精力面对接下来的局面了。 “这么晚才来，你迟到了。” 顾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顾海辰大喇喇的坐在屋内的沙发上，像是等了他很久的样子。 “起晚了，你有事？” 顾怀冷淡的瞥他一眼，就坐在了办公桌后的皮椅上。 “昨天的事情那么大，你跑的倒快，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来上班。” 顾海辰的眼里带着审视，语气却平淡，听不出喜怒。 “哈……你儿子惹出来的祸，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我哭天喊地就能把事情解决了？” 顾怀像看个笑话一样看他。 “别装了，我知道视频是你放上去的，你真当我是傻子？” 顾海辰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顾怀，生怕错过她一分一秒的表情。 如果她有一丝慌乱，就证明事情真是她做的。 “你真是病的不轻，有妄想症就去治治，有空在这猜忌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次的事情，毕竟顾家的股票再跌，你就得去阎王殿找你的公司了。” 顾海辰没说话，依旧盯着她的脸，看样子还是不相信她。 “而且，你就不怕沈澈趁你病，要你命啊？” 最后一句话，警醒了顾海辰。 他怎么就把沈澈忘了？ 昨天彻夜不眠，才勉强维持住了股市的稳定，但还是有好多合作被取消了，毕竟许家也不是什么无名小卒。 好多人怕得罪许家，纷纷与顾家解约，生怕连累自己。 顾家现在本就艰难，这么多人同时解约，顾家真的有些遭不住。 如果资金链一旦断裂，顾家不仅要面临大批违约金，而且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股票还会持续下跌。 他原以为就算下跌又怎么样，没人愿意接手顾家这个烂摊子。 只要他坚持住，等风波过去，顾氏还是能继续经营下去的，股票也会逐渐回升。 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人，沈澈。 别人不会来落井下石他与许家的事，因为不想做的那么绝，但是沈澈肯定会。 他本身就是个疯子，从前他跟在沈氏屁股后面捡了那么多便宜，还抢了他几个生意，沈澈一直没有特别大的反击。 总是像猫逗老鼠一样与顾家周旋。 顾海辰一直知道，以顾家的实力根本无法与沈氏硬碰硬，所以他一边默默提升自己的实力，一边给沈家找麻烦。 而沈澈隐忍不发，是因为懒得跟顾家小打小闹，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直接将顾家彻底毁掉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沈澈不可能不有所行动。 顾海辰想到这里，不禁冷汗涔涔。 难道顾家真的要完了？ 他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做，只能默默祈祷沈澈不会接机恶意收购顾家。 他看了顾怀一眼，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定神闲。 “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别让我查出来那视频是你放的，不然……” 顾海辰眼神凶恶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 顾怀猜他应该是去找顾许商量了，就算他那天跟顾许大吵了一架，如今也不得不同仇敌忾。 不然真的被收购，他们两个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顾怀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笑的开怀。 “顾海辰，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第63章 他竟敢觊觎你 自从那天顾海辰走了以后，顾怀已经好几天不见他和顾许的人影。 想必是真的焦头烂额，找不到什么办法能让顾家起死回生。 顾家的股价还是持续下跌，她并没有让沈澈直接收购他们的公司，再等等。 等股价再跌一跌，让顾氏的价值更廉价一点。 她要以更低的价格亲自收购顾氏！ 报仇当然要亲手来才算过瘾。 总靠着别人算怎么回事？ 她不想欠沈澈太多。 她要让他们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以为沈澈不会趁机找他们的麻烦。 给个希望，再给他们当头一棒。 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顾怀一想到这，心中的快感就充斥着她的胸腔。 顾怀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双手掩面，肩膀微微耸动。 在旁人看来像是在哭。 可没人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是多么癫狂！ 她的呼吸渐渐沉重，喉咙里发出窒息般的声响。 手臂上青筋暴起，猛的拉开了一旁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 颤抖的双手甚至扭不开瓶盖，倒药时更是将药片散落一地。 好不容易手忙脚乱的将药吃完，才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桌子上的物品东倒西歪，地上是乱七八糟的文件和药片。 顾怀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不应该这么激动的，医生明明告诉过她不能有太大情绪波动。 没办法，顾海辰这个名字压了她二十多年，现在他快要一败涂地了，她怎么能不激动？ 她这辈子，都是为了复仇活着，从来没为自己活过。 就算顾海辰死了，她的人生也回不来了。 只希望在复仇过后，她能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自由的活着。 是的，最后一段时间。 母亲从小就给她注射能让她变得更像男人的药物，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 尽管她有在锻炼身体，看起来并不羸弱。 但医生还是告诉她可能活不过五十岁。 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并发症也会逐渐到来，晚年会很痛苦。 言外之意就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五十岁啊，太久了。 她第一次知道这个数字的时候是这样想的。 她还要背负这不属于她的仇恨二十年吗？ 从前陪她背负的人还有母亲，后来母亲也死了。 温瑾珂也消失了那么多年。 那时候的她什么都没有。 她只能靠不甘心活着。 她有时候真的奇怪，真的不懂母亲。 难道就那么恨吗？ 为了复仇，可以将女儿的性命豁出去，可以将女儿的人生都葬送。 她曾在深夜听见母亲的痛哭，有时是对着她的房门，有时是对着顾海辰的照片。 她知道，母亲对她不是全然没有爱的。 可这份爱太过复杂，夹杂着愧疚、不甘、愤恨那么多的情绪。 看见她痛苦的脸，母亲偶尔也会露出一点心疼的神色，这大概是作为母亲的本能。 所以她对母亲也是又爱又恨。 后来看见母亲狰狞的脸，听着她无数次的讲述她的仇恨，顾怀开始变得麻木。 她甚至想笑。 因为她觉得母亲可笑，觉得自己可笑。 母亲和他之间的恩怨究竟与她有什么关系？ 她明明该是个局外人，却莫名其妙卷入这场斗争。 莫名其妙背负别人的恨。 还为此搭上一生。 顾怀苦笑着弯腰，缓慢的拾起地上的东西。 一点一点的将东西回归原位。 仿佛这样一切就能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做完这些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瘫倒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眼前光怪陆离，许多曾经认识的人都出现在她的梦里。 她在人群中寻找着谁，她一个一个的去辨认，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要找谁。 直到看见了温瑾珂的脸。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眼神平静的看着她。 他向她伸出手，冲她张开怀抱。 她兴奋的跑过去，想紧紧抱住他，牵着他，感受他胸膛的温度。 可她刚跑到一半，温瑾珂的手却突然被人砍断！ 温热的鲜血似乎都糊在了她的脸上，随即一把匕首贯穿了他的胸膛。 她眼睁睁看着温瑾珂神情痛苦的倒下，伸出鲜血淋漓的胳膊，还是想要触碰她的裤脚。 她愤怒的抬眼，就看见了沈澈带着笑意的黑瞳。 “阿怀，他竟敢觊觎你，他可真该死啊！你是我的，你怎么能跟他走？我会杀了所有想要偷走你的人！” 顾怀愤怒的看着他，恨不得冲上去杀了他！ 可她就像脱力了一样，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沈澈举起鲜血淋漓的手，轻抚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轻松。 “别这么看着我啊，阿怀，害死他的人，是你啊，若是你答应我只看着我，他或许就不会死了。” “不要……！” 顾怀从梦中惊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看了眼手表，才过去十分钟。 而她浑身大汗淋漓，感觉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 “呼……”顾怀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回归平静。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样。 她心有余悸的打电话给温瑾珂，急切的想要知道他的平安。 “喂？怎么了，小怀？”温瑾珂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笑意和温柔。 “没……没事，就是想问你在干嘛？” 顾怀不想让他担心，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着。 “我当然还在为了站在你身边而努力奋斗啊，距离十个亿的目标还是差一点呢。” 温瑾珂的语气带着甜蜜，像是在说什么幸福的事。 “需要我帮你吗？”顾怀听着他说话，嘴角也染上了笑意。 “怎么能让你帮？放心，我会做到的。”温瑾珂反驳的很快，语气中带着坚定。 “好，有困难就跟我说，我帮你。” 顾怀闭着眼睛，稍微放松了一点，轻轻的靠在了椅背上。 “知道了，你要相信我啊，小怀。” 听着顾怀关心的语气，他觉得今天就是累死也值得。 尽管他已经将近三天没合眼，刚刚才休息一下。 但他现在突然浑身又充满了精力。 每次跟顾怀说话，总能让他感觉到发自内心的自由。 像是能片刻的卸去，父亲给他带上的枷锁。 他早晚要离开那个家，跟顾怀一起逃跑。 第64章 不用再汇报了 “别再为了我为难自己了，瑾珂。” 尽管他极力掩饰，顾怀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惫。 她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就想好了，她绝对不会让梦里的事情发生。 梦里的沈澈说得对，她不能继续连累温瑾珂了，不能害了他。 “怎么会是为难？我心甘情愿的。” 温瑾珂闻言皱了皱眉头，他现在这样很快乐。 “瑾珂，也许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我我这样的身体，我不清楚我还会不会喜欢上男人了，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样的。” 怎么会不清楚，我对你就是爱啊。 “而且，你也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温家的大少爷，前途无量，就算不当温家人，你也是天之骄子。” 我也很想跟你一起浪费时间，但我不能。 “你应该去找你自己的人生，找一个你真正喜欢的人。” 我随时会死，怎么陪你的人生啊，我的人生已经烂透了，我怎么能把你也搭进去。 每说一句，顾怀心里的声音就在叫嚣着，让她的心痛的像是撕裂开了。 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每吐出一个字就让顾怀如同凌迟。 可她不能任性的将温瑾珂绑在身边，他给了她那么多的希望，已经够她回味一生，不能再害死他了。 不能再让他受伤害。 沈澈这段时间情绪虽然还算稳定，但保不齐哪天就会发疯。 如果他真的杀了温瑾珂，她要怎么办？ “小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我不会相信的，我知道你一定是在保护我，我不会相信的，我会等你，一直等你。” 温瑾珂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就飞快的挂了电话，好像生怕顾怀再说出什么拒绝他的话。 顾怀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滑落，她就知道骗不过温瑾珂，他们太了解彼此是什么样的人了。 没关系，她会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此刻的沈澈还不知道自己就因为一个梦而被顾怀猜忌。 “沈总，顾先生今天给温家大少爷温瑾珂打了一个电话。” “音频发我手机。” 沈澈面容阴沉的坐在车里，听着助理白轩汇报今天顾怀的行程，见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他看着手机上的录音，手指停留在屏幕上方，却迟迟不敢点开。 他无法想象自己听见顾怀跟别人言笑晏晏，会是什么反应。 他不敢听，怕顾怀跟别人诉说爱意。 那些他千方百计也得不到一点的东西。 纠结好久，最后他还是将那段录音扔在了手机的角落里，没有去听。 “以后关于她跟温瑾珂的事，不用再汇报了。” 沈澈痛苦的闭了闭眼，声音带着酸涩。 “是，沈总。那……如果他们见面了呢？” 白轩小心翼翼的问着，毕竟他见过沈澈为了这位顾先生发疯的样子，还是得问清楚。 万一沈澈一个怒气冲天把他开了怎么办？ 他家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全指着他吃饭呢，更何况像沈氏待遇这么好的地方，打着灯笼都难找第二个。 他可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沈澈的手骤然收紧，放在膝盖上紧握成拳。 见面？ 他们还敢见面？ 他已经这么包容了，还要怎么样？ 别再逼他了。 “他们今天还见面了？” 沈澈的眉眼带着散不去的阴郁，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就是说如果……” 白轩越说声越小，他怎么那么蠢？见面这么大的事肯定要说啊，还问！ 沈澈闻言松了口气，面色缓和了不少。 “如果他们见面，立刻告诉我。其他的……不必说了。” 他可以容忍顾怀偶尔跟老情人通通话，装作不知道，但却不能容忍她跟别人见面。 这些天他遵守承诺，没有碰顾怀，只是一起吃饭，偶尔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也只能看着屏幕里的顾怀。 他都快疯了。 但顾怀对他的态度比从前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动不动恶言相向，也不会用难听的话戳他心窝子了。 甚至有一次还提醒了他按时吃药。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开心，他甚至想让顾怀再说一遍，他好录下来再听一听。 现在想想，依然觉得有些眼热。 这么大的变化，让沈澈不得不开始反思从前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错了。 是不是逼她太紧了？ 所以才会那么排斥他。 如果……如果他像温瑾珂一样的温柔，顾怀是不是就会对自己有一点喜欢了？ 虽然今天她又给那个男人打了电话，但沈澈真的不想打破这奢侈的“温馨”。 他只能装作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 他已经做出很大让步了，阿怀，希望你见好就收。 顾氏 “你怎么来了？” 顾海辰板着肥胖的脸，眼神不善的看着顾怀。 “我再不来，怕顾家就要都去睡大街了啊。” 顾怀丝毫不在意他眼中的愤怒，大摇大摆的坐在他精致的皮质沙发上。 “你少说风凉话！顾家难道不是你家，你就那么希望顾家倒闭？！” 顾海辰怒气翻涌，看着顾怀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开始有些相信顾许说的话了。 也许一切真的是顾怀搞的鬼。 “怎么会呢？我可是来帮顾家的，就看你要不要了。” 顾怀将之前说过的平顺区的温泉项目书再一次扔在了顾海辰的办公桌上。 顾海辰看都没看，就嗤笑出声。 “你开什么玩笑？！现在顾家哪还有精力跟沈澈抢这个项目了？” “诶？别这么说嘛，我还是有点小积蓄的，顾家手里握着这个大项目，还愁没人找你合作吗？” “只要你买下这块地，自然有人回来跟你一起赚钱，有人为你注资，还愁过不去这一关吗？” 顾怀循循善诱，引着顾海辰往深渊走最后一步。 “你说的轻巧，你有那么多钱？” 顾海辰被她说的心动，却并不信顾怀会有那么多钱。 “怎么没有，小瞧我了不是？在国外我有个女朋友，她可有个规模不小的公司，年年的流水也不少。” 顾怀一副大老板的样子，仿佛随便挥挥手就有几千万。 “女朋友？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顾海辰没有被冲昏头脑，还是清醒的。 “她偶尔过来我这住几天，就回去了，你当然不知道，你会在乎我的死活？” 顾怀目露嘲讽，顾海辰不得不有些心虚的避开她的目光。 “你有那么好心？”顾海辰还是不太相信。 “当然，只有一个条件，你把你那个宝贝老婆名下的所有股份给我，我就借给你，钱已经在我账上了，一句话，你要不要？” 顾怀说着起身要走，懒得跟他废话的样子。 “要！”顾海辰咬了咬牙，有了这块地，顾家才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不就是李茹名下那点股份吗？给她就是了。 等他翻身了，早晚让她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第65章 不签也得签 “你疯了吗？！凭什么要把我的股份给那个小杂种！你执意要接这个野种回来我都没说什么，你别得寸进尺了！！” 李茹一听说顾海辰想将她手里的股份拿走，瞬间暴跳如雷，不管不顾的大声质问。 “你先别急，只是暂时拿走，等这段时间过去了，我肯定把你的东西要回来，你放心。” 顾海辰好声好气的哄着她，知道自己有些理亏，所以态度并不强硬。 “我怎么能不急！你给他你自己的股份就算了，现在也要把我的也拿走！怎么，现在顾氏是他顾怀当家做主了？！你是个死人吗！？” 李茹根本不吃顾海辰这一套，伸手就将他肥胖的身躯推了个趔趄。 “唉，我的夫人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顾家当然还是我做主，只要抢到了这块地，不仅变相打压沈氏，还能解决顾氏的危机，一举两得啊，可不能因小失大！” 顾海辰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表面上看起来殷勤，实际内心早已经十分不耐烦。 他早就对李茹家不满意了，他可是他们李家的女婿，这次找他们借钱居然只给五千万！ 打发要饭的呢？ 现在顾家股市下跌，就是一天内蒸发的数值也不止五千万。 他就知道李家那个老东西一直看不上他！ 这么多年也不爱跟顾家合作，那么大的家业宁愿传给外人，也不给李茹。 这次更是连点钱都舍不得给！ 他还看不上他家的大小姐呢！当初就逼着他娶李茹，这么多年他早就受够了李茹的刁蛮任性，每天对他呼来喝去！ 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怎么娶了个这样的女人。 当初最后的妥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李家的实力，两家联姻多少会帮到顾家。 没想到这么多年李家那个老东西还是那么顽固不化，一直不愿意跟顾家有太多牵扯。 那他娶这么个任性的大小姐有什么用！ 看着李茹蛮横的脸，跟当初非要嫁给他的样子如出一辙，只是现在的李茹不再年轻，眼尾也有了些细纹，显得她更加面目可憎。 顾海辰再也没了耐心听李茹吵吵闹闹。 “你给我闭嘴！我说让你给他你就给他！这股份是我给你的，我有决定权，今天你这个字，签就签，不签也得签！” 顾海辰的怒吼声仿佛给了李茹当头一棒，她彻底呆住了，眼睛控制不住的蓄满了泪水。 这么多年来，顾海辰都对她很呵护宠爱，从不跟她大声说话，吵架了也总是先低头，总是听她的。 可自从那个贱女人生的杂种回来后，顾海辰就变了，总是跟她吵架就算了，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甚至今天还这么大声的吼她。 那个贱人就是死了去地府，也要生一个杂种来挑拨她的家庭！ 李茹心中的怨恨越来越多，恨不得当场将陈芮的尸体挖出来鞭尸。 “我就不签！想让我给她的儿子送钱，你做梦！” 顾海辰看李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气的脸都绿了。 这几天本就烦躁的心情更是在此刻达到了顶峰，冲动之下竟扇了她一巴掌！ 李茹瞬间被这一巴掌掀翻在地，力道之大，导致她的嘴角都流了血。 这次她是真被打懵了，脑袋里嗡嗡作响，一阵耳鸣。 “你这没用的东西，我娶你回家是拿你当祖宗供着吗！？平时生意上帮不上忙也就算了，顾家现在除了这么大危机你家里不肯帮忙，还不许我拿自己公司的东西去自救了？！” 顾海辰越说越气，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直冲大脑。 看着倒在地上的李茹，他并没有丝毫怜惜，反而觉得爽快。 这么多年被她管着，他早就受够了！ 什么都帮不上就算了，还给他添乱！ 一口一个野种，要不是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搞砸了订婚宴，他至于这么低三下四的到处求人吗？！ 如今竟然沦落到要靠私生子救急的地步了！ 想到这顾海辰更觉得面上无光，无处发泄的他，又狠狠踹了李茹两脚。 变踹嘴里还念念有词“你那个跟你一样废物的儿子，居然还妄想现在就接管顾氏，老子还没死呢！他那么废物，订个婚都搞砸，顾氏交给他才是真的毁了！” “我今天就告诉你，既然你们李家人不待见我，那你儿子也休想碰到顾家的一分一毫。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把顾氏交给顾许！” 李茹瞬间被踹的痛呼出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不敢相信成婚多年的丈夫，竟然是这么看待她的，竟然还会因为一个私生子打她？ 这么多年，她一直全心全意的爱着顾海辰，她以为时间久了顾海辰早晚也会爱上她。 但她没想到，他只当这是商业联姻，现在更是因为她的不顺从，而对她大打出手。 她这么多年的生活一直都是那么的顺风顺水，要什么有什么，她长的漂亮从小成绩优异，是个实实在在的千金大小姐。 从小到大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她看上的东西，都属于她。 所以当年她才那么无法接受顾海辰不喜欢自己。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会有她征服不了的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得到这个人！ 陈芮算是个什么东西！乡下来的野丫头，也配跟她抢？顾海辰不就是喜欢那贱人柔弱的样子吗？ 她偏要嚣张跋扈，逼着顾海辰不得不娶她。 甚至还把婚礼视频邮寄去了国外，想办法让那个女人知道。 她就是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陈芮，没人能争得过她！ 选择放过她也是想让她痛苦的活着，痛苦的见证自己和顾海辰的幸福。 不过现在浑身疼痛的李茹想到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放过了陈芮。 她早就应该在国外派人无声无息的了结了那个贱人！ 她如果知道陈芮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的话，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一时不查，竟然让一个杂种骑在她脖子上羞辱。 一想到这，她就恨的浑身打颤。 但现实已经容不得她多想，顾海辰已经抓着她的头发，狠狠的按在桌子上。 李茹的眼前就是那份股权转让合同，耳边是他恶狠狠的声音。 “你到底签不签！不签我今天就打到你签！” 她被这声音吓得浑身一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终于伸出手哆哆嗦嗦的签了字。 第66章 沈澈的伪装 “你不打算收购顾氏了？为什么？” 沈澈的声音有些急切，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为什么不继续利用他做事了？ “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要花钱？顾家现在就是个烂摊子，没必要浪费钱买一个垃圾。” 顾怀听出沈澈语气中有些焦急，她想，她总是不懂沈澈的。 不让他花钱，他就这么着急吗？ 有钱人的特殊爱好？ “我也不能总靠你，报仇这种事还是要自己来的。我有办法让顾海辰心甘情愿把顾氏给我。” “现在他估计已经回家跟李茹谈了，不管过程怎么样，最后他都会再给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再加上我之前的，这样我的股权就超过了顾许。” 看沈澈还是蹙眉，顾怀还是耐心的再解释一句。 毕竟这段时间沈澈还是挺老实的，答应她的，这次是真的做到了。 没有再发疯，没有碰她，实在不得已的接触都会带着手套。 顾怀不得不承认，沈澈正常的时候还是挺温柔的，是一个教养很好的绅士。 所以她也对他和颜悦色了许多。 心中的厌恶也因此消散了许多。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支持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随时说。” 沈澈控制着自己桌子下颤抖的手，他心中没来由的恐慌充斥着整个胸腔，但他的嘴角还是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是顾怀这段时间熟悉的样子。 他想要顾怀需要他，哪怕是利用也可以。 现在她说要靠自己？ 那是不是说明，他对她来说已经没用了？ 她不需要自己了？要离开他了？ 他根本听不下去任何解释，不知道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了不去质问顾怀。 他看着横在他跟顾怀之间的桌子，突然觉得很碍眼，真的想把东西全部砸碎。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有那么远的距离？ 顾怀看着沈澈苍白的脸，有些奇怪，直到瞥见了他颤抖的手才反应过来，他可能是又发病了。 “你今天吃药了吗？” 顾怀看着他硬撑的样子心中竟有些担心。 “还没有，想等跟你吃过饭后再去吃。” 我是故意不吃的，想等你提醒我，也算是一种关心？ “刚刚还不难受的，想着晚一会吃应该也没事。” 你不需要我了，我怎么可能不难受。 “我现在就去吃。” 你如果不提醒我，我一辈子也不会去吃。 顾怀不知道表面听话，情绪稳定的沈澈，内心世界还是这么的偏激。 她以为沈澈好好的接受心理治疗，真的变得正常了。 其实这都是沈澈的伪装。 他骨子里还是疯狂病态的，只是被他压抑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他想的是顾怀既然喜欢温柔的，那他就把自己心里的话说的温柔一点，听话一点，她是不是就会没那么讨厌自己了？ 变温柔听话的效果可想而知，顾怀真的对他好了很多，甚至还会关心他的身体了。 只要顾怀还在他身边，他就能一直压抑下去，装成一个完美的绅士。 显而易见，如果有天顾怀真的离开了沈澈，将会换来他更加疯狂的禁锢。 压抑了太久的人，终究会爆发的。 “嗯，你要记得按时吃药啊，别让我总是提醒你啊。” 顾怀看着沈澈乖乖起身吃药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么听话的他还有点可爱。 竟难得的冲沈澈笑了笑。 而沈澈直接看呆住了，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顾怀发自内心的冲着他笑了。 真的好漂亮。 也许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生，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刚刚的那些恐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算现在还不喜欢他，至少也算是朋友了？ 他余光瞥了一眼客厅角落的摄像头，顾怀笑的样子应该拍下来了？ 他一定要洗出来多看几遍，贴在床头每天陪着他。 这算是对他乖乖吃药的奖励吗？ 那他以后都会按时吃的。 “好，我以后会自己记得的。” 沈澈的笑容更大了，甚至看着桌子上的菜都觉得好美味，明明平常一点也不想吃。 “你弟弟……最近好沉默啊，像是消失了一样。” 顾怀看着沈澈，突然想起了沈晋，那个总是跟他哥哥作对的二少爷。 一想到那个弟弟，沈澈脸上就带着不屑。 “他是想坐山观虎斗，知道最近顾家和沈家都挺乱的，他干脆不掺合，想看最后谁能赢。” “他倒是挺会观察局势的，说不定跟许家联姻这个馊主意就是他出的呢。” 顾怀笑了笑，她可不信沈晋会那么老实的一点不掺合。 至少他会做一些激化矛盾，又不会引火烧身的小事。 闻言沈澈夹菜的手顿了顿，面上带了些严肃。 “那你小心点，他说不定又会给顾许出什么针对你的主意。” 顾怀嗤笑一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 “我怕什么？顾许现在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顾海辰的信任，接连两次重要的事情搞砸，我不信老东西还能放心的让他做事。” “如果是从前，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顾海辰肯定会原谅他，给他擦屁股。” “但现在又有了我这个私生子，虽然我总对他没有好脸色，但我到底是他亲生的，顾许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不仅你弟弟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就连顾海辰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虽然，这个接受时间可能会有些漫长，但他别无选择。” “我会让他别无选择。” 沈澈看着顾怀神采奕奕的讲着自己的分析，心里暖洋洋的。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不想错过一分一秒。 他太喜欢这样自信又生机勃勃的顾怀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 可能那个时候，他就无可救药的对她心动了。 “该小心的人是你才对，顾许冲动，容易被沈晋撺掇着狗急跳墙，到时候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就不好了。” 顾怀知道沈澈对这个弟弟不屑一顾，但有时候太轻敌反而会害了自己。 她可不想沈澈被人害死，那她还要费尽心思的对付沈晋。 第67章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你要的东西在这了。” 顾海辰把手中的文件推给顾怀，态度不似之前那么傲慢。 这两个儿子，他还想再观望观望。 虽然顾许犯了大错，但养了那么多年总是有点感情的。 跟顾怀却没什么感情，只是看他帮了忙，又好控制而已。 顾怀随意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在书页的边缘处，发现了一丝丝的血迹。 那抹红色并不显眼，但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的。 “看来你与令夫人的协商过程很是艰难啊。” 顾怀笑着，手指按在血迹处轻轻摩挲。 这一定是李茹的血？ 这么多年，她终于给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一点实质的伤害。 她不是喜欢抢别人的吗？ 那就好好珍惜她抢来的垃圾。 “你别废话，东西已经给你，钱什么时候到账。” 顾海辰不耐烦的撇开眼，当时情绪太激动，根本没注意染上的那一点血迹。 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今晚就能到，两天后就是那块地的拍卖会了，能不能抢的过沈澈就看你的造化喽。” 顾怀边说边将这份文件在自己的面前摊开。 让她再仔细看看，还有没有血迹了？ “你既然成了顾家人，自然要为顾家谋利，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待了你，只要你在顾氏好好干，未来……” 顾海辰还没说完，就被顾怀打断。 “停。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不想听他打这虚伪的感情牌。 “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合适的人结婚了。” 听见结婚两个字，顾怀直接笑出了声，她不明白顾海辰是怎么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的。 “哈，怎么，你一个儿子没法联姻，现在就找你第二个儿子联姻啊？这次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你还是不着急，如今都有空关心我的终身大事了，给你钱还不够，一定要榨干我最后一滴价值是？” “我已经跟你说了，这钱不是我的，是我女朋友的，你现在又让我结婚，是不想要这笔钱了？” “她要是知道我出轨，绝对要扒顾家一层皮的。” 哪有什么女朋友，不过就是个幌子，她还不想这么早让顾海辰知道，他有自己的公司。 顾怀像连环炮一样说出了顾海辰心中所想，让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难堪的紧。 他抬起愤怒的眼看着面前的少年，眉目清秀，面容俊朗，确实是难得的好皮囊。 比他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的脸就应该充分的利用，就应该用来骗那些愚蠢的女人，为自己谋取利益。 在他看来，顾怀就是一个爱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但又不是完全的酒囊饭袋，培养一下说不定会比顾许好。 联姻又能为顾家带来利益，又能给顾怀自己带来底气。 他这是在顾怀铺路，若是没有一个好的联姻对象，她怎么能够说服股东，接管顾氏？ 没想到顾怀竟然不领情？ 那他也没必要管她了，他倒要看看，没有他的支持，她能斗得过谁。 “到时候你别来求我！” 顾海辰气愤的甩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顾怀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肥胖的背影。 “这句话是我送给你才对。” 顾怀低声说着。 沈家老宅 “你到底为什么还不让你弟弟去沈氏工作？你上次不是答应了吗？” 沈父面带怒容的坐在客厅的主位上，看着站在面前的沈澈。 这个儿子从小到大对他都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两个人并不是父子，而是合作伙伴。 还不如沈晋听话孝顺。 可偏偏沈澈的能力无可指摘，将沈氏打理的很好，而且背后还有沈家老爷子沈松林的支持。 沈父想换掉沈澈也没有理由。 但是将沈晋塞进公司这点小事他还是能做到的。 “我给他安排了，是他自己不去。” 沈澈冷漠的说，他觉得他的亲生父亲是如此的可笑。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却偏心偏到这种程度。 小时候他总是想着，优秀一些，就能得到父亲的夸奖。 后来他以为所有父亲都是吝啬夸奖的。 直到有一天他看见父亲温柔的抚摸着沈晋的头，夸他学会了自己系鞋带，真棒。 他那一刻觉得天都塌了。 他被继母虐待，心爱的宠物死掉，他都没有那么难过。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痛彻心扉。 他从前不断的欺骗自己，父亲没有保护他只是因为没有发现继母的恶行，只是因为继母隐藏的太好。 那时候他才明白，父亲的爱从来没有想过要分给他。 从始至终他都只会爱继母和她生的孩子。 他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哥给了我一个部门经理的职位，虽然职位不高，但是我还是挺喜欢的，这两天忙着帮妈挑您的生日礼物，明天我就去报道！” 沈晋笑着对沈父说话，看起来听话又懂事，实际上句句都是对沈澈的贬低和埋怨。 对于这个哥哥他真是烦得很，若是没有沈澈，沈家的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 沈澈才是所有人的绊脚石，根本没有人需要他。 当初如果不是爷爷非要让他进沈氏，就算他再努力也不可能挨得上沈家一点边。 沈澈看着沈晋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心中冷笑。 他这个弟弟伪装的真是越来越好了。 “部门经理？沈澈，你就给你弟弟这么低的职位？！这说出去好听吗？” 沈父一听沈晋这话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生气了。 “是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沈家的二少爷，经理……这个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缓缓传来。 沈澈如刀的目光刺向沈父旁的女人。 方淑仪，他的继母。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沈澈阴冷的目光扫视着这个堪称他童年阴影的女人，仿佛随时会掐断她的脖子。 方淑仪瞬间不敢说话了，有些害怕的样子缩在沈父的旁边。 沈父看沈澈居然用那种眼神看着方叔仪瞬间坐不住了。 这些年他平时都不会对她说重话，他居然敢这么盯着她。 “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真是个不孝子！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给你弟弟一个满意的职位！” 第68章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个职位还嫌低？那我辞职，这总裁的位置给他坐？有他的位置就不错了，别贪得无厌！” 沈澈冷冷的看着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真是幸福的三口之家，他们是那么团结，那么相爱。 只有他是所有人的敌人，所有人的阻碍。 似乎永远都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 从来，从来都是一个人。 “呦，这儿原来这么热闹呢？演什么戏呢？让我也看看！” 一道突兀的少年音传来，击在了沈澈的心上。 他的心，突然开始疯狂的跳动，像是要用尽全力一样。 沈澈不敢回头，他怕一切都是他的幻想，他的梦境。 顾怀怎么会来？她来做什么？ 她……是来帮自己的吗？ “老爷，这个人非要闯进来，他说是来找沈少爷的。” 沈宅的管家小心翼翼的说着。 一看穿着气质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他怎么敢太粗鲁的拦？ “行了，你先下去。” 沈父不耐烦的挥挥手，转头看着门口那个一身精致西装的少年。 “这不是顾家的二少爷吗？你怎么来了？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沈家的家事什么时候轮到顾家来管了？” 沈父说话还不想太难听，只是一种警告，都是一个圈子的人，不好弄的太僵。 虽然顾家现在有了危机，但听说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难保以后不会翻身。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瞪了沈澈一眼，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儿子怎么就这么爱给公司树敌。 自从他接管沈家，就跟顾家的关系一直不好，现在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我可没有想插手沈家家事的意思，只是我有些账要和小沈总算一算，事情紧急，才不得已来这打扰，抱歉了。” “刚刚只是一句玩笑话，沈伯父不必当真，您知道我一向不着调。” 沈父闻言面色缓和了许多，他对这个顾家二公子还是有些了解的，确实跟传闻里的一样桀骜不驯，不正不经。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沈澈先跟你谈，我们一家人什么时候聊天都可以。” 说着他就将目光移到了沈澈的脸上，眼中似有威胁，意思是警告沈澈别说不该说的。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在家里怎么互相诋毁都可以，在外面还是要装作父慈子孝。 顾怀闻言几步走上前去，挡住了沈父瞪着沈澈的视线，偷偷背过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好的，谢谢沈伯父。” 沈澈看着挡在他面前的少年，心中的酸涩把胸口撑的很胀。 此刻她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让人踏实，仿佛能挡去他的一切灾祸。 他忍不住红了眼眶，感受着顾怀手指的温度，他终于打破了这些天的自制力，紧紧的回握住了她的手。 时隔多天，终于又握到了她的手，跟想象中的一样，温暖干燥，是一种名为幸福的触感。 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 顾怀来救他了。 在母亲死后，再没有人像今天一样站在他的身前保护他，在那之后的快二十年里，亦没有人会替他挡住那些不善的目光。 现在有了，在顾怀出现的那一刻。 他什么都有了。 再也不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了。 后来沈父亦或是顾怀又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只记得顾怀拽着他逃离了那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听你助理说你在沈宅，以为你被沈晋算计了，我赶紧就来了。” 顾怀坐在车里看着面前有些呆愣的沈澈。 “我……手机落在车里了，没听到。” 沈澈撇了一眼还在握着的手，又迅速的收回目光。 他怕顾怀反应过来就不给他握了。 “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看你父亲给你施压我本来想帮你的，但是现在咱们两个还在装作不合，所以也没办法真帮你骂他们，只能先用这种方法把你带出来。” 顾怀语气中带了些歉疚，她能体会到那种被家人逼迫的滋味。 没想到沈澈家也是这样的。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 不用愧疚的，阿怀，你能来我就已经开心的要死了，沈澈想。 他真的觉得无所谓，小时候可能还会在意，如今他早就不在这那群垃圾的言语了，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听他这么说，顾怀突然更心疼面前这个男人了。 “就算你现在不在乎了，听到这种话，心里肯定也不舒服，投胎没法选择，但未来肯定能自己选择。” 沈澈听着这类似“鸡汤”的话，心里并没有一丝不屑，有的只是阵阵暖意。 那份暖意，顺着心口流向他的四肢，温暖了他颤抖的双手。 “嗯，我知道，我现在已经想开了，真的。” 沈澈的声音还是带着些颤抖，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但他看着顾怀眼中的怜悯还是很激动。 阿怀……在可怜他吗？ 早知道这种事情会引起她的怜悯，他早就告诉她了。 他怕她会嫌弃，像所有人那样。 沈澈恶劣的想着：继续可怜我，阿怀。 你连路上的小猫小狗都能可怜，怎么就不能可怜我了呢？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对？ 可怜难道就不是爱了吗？ “那就好，想开了就好，不爱你的父母你也没必要爱他们。” 顾怀欣慰的声音响在他的耳边，让他觉得她的每一句语言都是那么动听。 阿怀在关心他。 他一定要好好的记住这一幕，记住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神态。 可惜，现在没有摄像头，不然他一定要拍下来贴在墙上。 “别难过了，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顾怀看他呆呆的不说话，以为他心情还是不好，只能尽力安慰他，甚至还像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沈澈又一次呆住了，顾怀的这句话久久的回荡在他耳边。 他以为长大的自己已经能够面对父亲一家的指责与诋毁，能够面对一切苦难。 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不用任何人来拯救。 原来不是。 在顾怀出现的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并不是如他想的那样坦荡，那样坚不可摧。 他的内心深处，依旧渴望被爱，依旧渴望被人拯救。 渴望能有一个人，告诉他：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第69章 他都不敢想 “你真的站在我这边？” 沈澈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急于向大人反复确认这颗糖果是不是自己的。 “当然，我们是合作伙伴，这是从前就商量好的，复仇结束之前，我们都会尽量帮助彼此。” 顾怀说的坦坦荡荡，仿佛没有丝毫的旖旎心思。 沈澈闻言有些意料之中的失落，他就知道顾怀会这么说。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正想说些别的，才发现她今天穿的竟然这么正式。 精致的西装，发亮的皮鞋，一看就打理过的头发，但现在还是因为跑来找他而有些凌乱了。 “你不是不喜欢穿西装吗？” 沈澈疑惑的问。 顾怀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本来在试过两天拍卖会的衣服，突然想起来还没问你找没找到理由放弃拍卖，没想到怎么打电话你也没接，这不就来了？……啧，紧死了。” 说着又将衬衫扣子解开两颗，才像松了口气的样子。 暗红色的领带松垮的环在顾怀的脖子上，衬得她的锁骨更加白皙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顾怀像是丝毫不知，依旧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眉宇间尽是对领带的不耐烦。 那老东西非说拍卖会是重要场合，要求她必须穿正装，还找来十几件西装让她试，搞的她头都大了。 现在突然跑出来，还不知道怎么跟顾海辰解释，现在这时候可别功亏一篑。 而沈澈则贪婪的看着她，心中懊悔不已。 他就应该在所有地方都安上摄像头的，包括车里。 “不需要什么理由，我只要跟他叫两次价他就会相信我想买，等价格抬的差不多了，我就放弃，到时候他就算察觉到什么也只能硬着头皮买。” 沈澈说着想摸一摸她的头发，但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还是收回了手。 顾怀望着窗外，并没看见他的举动，只是安静的想着他说的话。 刚想点头表示赞同，却又听见他说。 “不过……还是找个理由，不然我怕他会怀疑你。更何况，你今天又来见我，难保沈晋不会告诉顾许。” 顾怀闻言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一想到回去还要面对老东西的质问和怀疑，她就烦躁的不行。 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干脆把他们都弄死算了。 “好，就按你说的办。” 沈澈看出了她的疲惫，终究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 顾怀原本被他的动作一惊，但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睛时，却莫名的安静下来。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沈澈。 这种柔软的神情，仿佛不应该出现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即违和又不违和。 总之，有点奇怪。 顾怀猜的没错，确实是有点奇怪的。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天知道沈澈现在有多么紧张。 他知道顾怀喜欢温柔的人，但他这么多年过的都不是什么能让他温柔的日子。 自己身上的戾气，是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的。 他只能去学习怎么温柔，尽力的去伪装。 这个温柔的笑容，他不知道对着镜子练了多少次。 第一次这样笑的时候，连他自己都被吓到了，面容僵硬的像个杀人魔。 他有些无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间他想起了一个人。 温瑾珂。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这个人不就是最好的参照物吗？ 如果自己变得跟他一样温柔，阿怀是不是也愿意把目光分给自己一点。 于是他叫人弄来了温瑾珂的照片。 当他拿着“情敌”的照片站在镜子前时，自己都忍不住自嘲出声。 他爱一个人怎么就爱成这样了？ 可他没办法了，但凡他有一点办法能让顾怀爱上他，他都不会这么做。 看着镜子里越来越温柔的笑容，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开心和心痛两种情绪交织的感觉。 今天是他练习了这么久，第一次在顾怀面前展现。 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但看她的表情，似乎没有那么抗拒，只是有点疑惑。 “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顾怀犹豫着，还是说出口了。 “是…是吗？哪里怪？” 沈澈有些紧张的问，难道还是没练习好吗？ 明明他照过镜子，连嘴角的弧度都相似。 “嗯……没什么，就这样挺好的。” 突然要她说，她也说不出来哪里怪。 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点变化。 想不出也懒得想，只能随便搪塞了两句。 沈澈却仿佛听不出顾怀轻飘飘的语气，只听见了后面那句“挺好的”。 看来装温柔真的有效果。 顾怀也是有些喜欢温柔的他？ 如果她喜欢，自己可以装一辈子。 顾怀却没想那么多，见沈澈没有回她，她也不再追问。 他的手还为她按着后颈。 沈澈的手指温热有力，舒服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顾家的股份不是白拿的，在办公室坐一天就要一天处理公司的事务，更何况现在顾家还这么乱。 不仅要暂时稳住局面，还要稳住自己的情绪。 医生说不能再情绪起伏过大，她就得好好听话。 不然她怕还没看见顾海辰死，自己先一命呜呼了。 所以最近她天天忙的不说脚不沾地，也是身心俱疲。 此刻被人这么舒服的伺候着，她控制不住的眼皮打架。 她不想睡的，但实在按的太舒服，脑袋昏沉的似有千斤重。 真的太困了。 在她睡着的前一秒还在想，她真是没想到沈澈还有这手艺。 而沈澈则眼疾手快的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她快要磕在车窗上的脑袋。 然后动作极轻的将她揽在怀里，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 顾怀似乎并未察觉，甚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沈澈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以为顾怀醒了，慌张的不行。 一动不动的等了一会，才发现她根本没醒。 顾怀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的那张床上，只是跟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这次床上摆满了各种她喜欢的可爱玩偶。 她兴奋的在大床上翻滚，最后抱着一个最大的玩偶睡着了。 此刻这个“最大的玩偶”正兴奋的耳朵通红！ 沈澈感受着自己腰间两条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彻底不敢动了。 他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这幅完全依赖他的样子，在顾怀主动抱住他这一刻以前，他都不敢想。 可现在这一切都真真实实发生在他身上。 第70章 这不有病吗 沈澈看着顾怀毫无防备的熟睡着，薄唇微张，似乎在梦中呓语。 他有些好奇的凑近，隐约听见了一个字，她一直重复着。 “我……” 我？我什么呢？ 沈澈有些奇怪，但他很快又得出了新的结论。 可能不是我，可能是温。 毕竟两个字口型都挺像的。 之前顾怀有一次喝醉了，叫的就是温瑾珂的名字。 可能这次也是一样。 沈澈被抱的激动瞬间被浇灭。 一切都是她无意识的做法，并不能代表什么。 如果不是在梦中，自己根本就不会被她拥抱。 她恨不得躲自己远远的。 沈澈不知道的是，顾怀说的真的是我。 这次她并没有梦见温瑾珂，只是抱着她的巨大玩偶一遍遍的说着:“我好开心！我好开心！” 她梦见还是孩童的她，终于拥有了那时梦寐以求的东西。 满床的玩偶让她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种幸福，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我好开心。 而这一切沈澈全然不知。 他在顾怀的梦外，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以为她不断念着的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越看越觉得烦躁，伪装出来的温柔终于被撕的粉碎。 他离那张薄唇越来越近，这一刻仿佛所有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了。 他感受到顾怀轻柔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仿佛一片羽毛拂过他的心头。 直到两张嘴唇终于紧紧贴合在一起，沈澈的心才终于得到满足。 这些天的委屈难过，嫉妒愤恨，突然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本想一触即离，怕顾怀发现他伪装的皮囊下依旧是龌龊的灵魂。 但他根本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的想要品尝更多。 她的唇一如既往的水润柔软，仿佛是水果味的果冻。 让人流连忘返。 沈澈看顾怀依旧没有睁眼，内心窃喜，更加得寸进尺的压在她的唇上。 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松开。 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亲到一次。 错过了这次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此刻他突然有些感谢顾家，能让她这么疲惫。 不然他怎么趁人之危呢？ 即使偷偷的亲了许久，沈澈依旧不敢更深一步。 他怕顾怀突然醒过来，那他这么多天的克己守礼，忍辱负重就全白费了。 他会等她的，等她接受他。 在此期间，他会一直强硬的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将她的一切都冠上他的名字。 最好能成为她的习惯，让她一辈子也忘不掉。 就算她喜欢别人又怎么样？ 现在抱着她的人，亲她的人，都是他沈澈。 他们紧紧的挨在一起，他永远不会放手，也永远不会让别人挤进来。 这样想着，沈澈终于放开了顾怀。 此刻她的唇水润润的，比亲之前要红一些，衣衫凌乱，几缕碎发挡住了额头，将她整个人衬得乖巧极了。 看起来就很好欺负。 很好亲。 沈澈的喉结滚了滚，这幅场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无声的勾引。 他脸红的别开眼。 真的不能再看了。 他要疯了。 怎么刚亲完还是那么把持不住？ 他暗自平静了一会，安静的等顾怀醒来。 他可不想一会下车的时候被人看见他站着。 会被当成变态。 沈澈深呼吸了好几次，想要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 根本做不到！ 顾怀此刻就在他的怀里啊。 紧紧的搂着他，脸就埋在他的颈窝，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真的要疯了，再这样下去他真的把持不住了！ 没办法，只能忍痛拍了拍顾怀，不能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了。 她怎么能如此没有防备？ 她知不知道对于一个喜欢她的人来说是多大的吸引力啊？！ 而沈澈却忘了，明明是他作死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又亲又抱的。 现在反过来埋怨顾怀没有防备心。 好在顾怀在他轻柔的拍打下终于悠悠转醒。 她半梦半醒间还以为自己抱着的是巨大玩偶，甚至又好心情的蹭了蹭。 沈澈感觉自己真的快爆炸了。 但顾怀很快察觉不对，怀里的玩偶有呼吸，有温度，腰间摸起来还硬硬的。 这不是玩偶！ “唔……！” 随即她的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她仿佛猜到了什么，带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抬头一看。 果然，映入眼帘的是沈澈隐忍的俊脸。 顾怀还眼尖的看见，他已经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整个人仿佛煮熟的大虾。 “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 沈澈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她的手还在他的肚子上啊！ “！！！对……对不起！” 顾怀身上好像突然被安装了弹簧，恨不得飞起来。 迅速的逃到了离沈澈最远的位置，恨不得钻进车座底下。 “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抱歉啊，我睡觉不太老实。” 顾怀心虚的解释着。 突然想起自己梦中的玩偶，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 完蛋了，肯定是把沈澈当成了自己的玩偶了。 怪不得，那个玩偶那么大，原来是沈澈。 她想起自己梦中的举动，她恨不得原地消失。 她到底在人家身上蹭了多久啊！？ 怪不得，刚刚睁眼的时候发现沈澈脸红脖子粗的。 救命！这也太尴尬了？ 明明是自己说让沈澈别轻易碰她的，然后她睡着了以后又对人家动手动脚的。 这应该吗？ 这肯定是不应该啊！ 这不有病吗？ “你在想什么？” 沈澈一脸兴味的看着顾怀懊恼的样子。 好有趣，好可爱。 “想我好像有病……！不是，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顾怀一时间没注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连忙改口。 “你没什么大毛病，就是睡觉挺不老实的。” 沈澈意料之中的看见顾怀眼中的懊恼更加浓郁了。 看着她的样子，他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哈……哈哈……那我没做什么？” 顾怀干笑着，此刻她觉得度秒如年。 “你猜？” 沈澈慵懒的坐在那，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戏谑。 顾怀看着他的样子一愣，不禁又想起了刚刚沈澈的那个笑容。 他又恢复正常了？ 这种表情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嘛。 瞬间不违和了。 “还是这样顺眼……” 顾怀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沈澈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我猜我应该没做什么？” 顾怀连忙转移话题。 “哎，某人说不让我碰她，却趁着睡觉的时候对我上下其手，还想亲我，甚至一直叫我的名字。” 沈澈不慌不忙的撒谎，一脸被轻薄了的样子。 “！！！”顾怀简直不敢相信她睡觉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 第71章 不说算了 “不可能！！” 顾怀急切的反驳，别的就算了，她怎么可能在梦里叫沈澈的名字？ 不过，看沈澈心情不错的样子，她应该也没叫温瑾珂的名字？ 不然沈澈肯定要发疯的。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镇静，还有空跟她开玩笑。 “怎么不可能？刚刚你赖在我怀里不肯走，紧紧搂着我就算了，还沈澈～沈澈～的叫我……” “……别说了！！” 顾怀急的立马冲上去捂住他口出狂言的嘴。 这两声“沈澈”叫的真是太暧昧了，听的她羞愤难当。 被捂住嘴的沈澈瞬间安静，眉目含笑的看着她。 柔软的唇瓣轻蹭过她的掌心，有些痒。 刚想要收回手，就感觉到手心的唇突然张开，带来一点湿濡。 ！！！ 沈澈居然舔她的手心！ 惊的她立刻收回手，想到刚刚湿润的触感她不禁攥紧了手掌，试图将奇怪的感觉压下。 “你！你……” 顾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你了半天也没有结果。 沈澈的笑意更深，他俯身缓慢的靠近顾怀，直到两人的鼻尖只有一指的距离。 “我什么？明明是你先打破规则的，那是不是说明，我也可以不用遵守承诺了？” “这只是意外，我睡着了而已，只当你是个抱枕，没别的意思，真的！” 顾怀解释着，试图劝说沈澈别乱来，现在的距离真的太近了！ 好几天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这次的感觉似乎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至少没有之前那么厌烦了。 甚至，心跳也在加快。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呢？明明每次都僵硬的像一块石板。” 沈澈边说边试探着伸出手，轻擦过她耳边的碎发。 他不敢太放肆的触碰顾怀。 好不容易对他有点改观，他怕太着急，她又会像从前一样缩回壳里，防备着他。 “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特殊情况，我相信沈大少爷应该不会这么小气？” 顾怀试图讲道理。 “我确实没这么小气，你亲亲我，就原谅你。” 沈澈看顾怀没有明显的抗拒，转而得寸进尺，又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 “先回家再说。” 顾怀感觉耳尖一阵发烫，试图拖延时间。 “好啊，那下车。” 沈澈挑了挑眉，假装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 车确实已经在别墅门口停了许久了，白轩见沈澈和顾怀迟迟不下车，于是就识趣的走掉了。 有些东西不是他该看的。 他还想多拿几年工资，他要做那个最有眼力见的人！ 顾怀语塞，没想到早就到家了。 只能硬着头皮下车。 一路上都想着怎么转移话题。 “对了，顾许最近总是派人跟着我，你注意点，别让他发现咱们两个有来往。” 顾怀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可以转移沈澈的注意力。 “你放心，他的人我都处理好了，不仅如此，我还发现了点别的东西。” 沈澈知道她故意顾左右而言他，也不生气，依旧顺着她的话说。 “发现了什么？” 顾怀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你想知道？亲亲我就告诉你。” 沈澈又露出了练习过很多次的那个笑容，俯身靠近顾怀，将自己的的脸送到她的面前。 一双总是带着冷漠的眼睛，此刻仿佛盛满了春水，亮晶晶的看着她，像是希望被主人摸摸的小狗。 “不说算了。” 顾怀转身就走，不想跟无赖多做计较。 “诶，真的不想知道？” 沈澈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角，心中只觉得这人真是可爱至极。 看着她有些气恼的样子，沈澈就像喝醉了一样，到处冒粉红泡泡。 她在跟自己耍小性子诶！ 好开心啊。 对着他生气的样子也这么好看。 “不想。” 顾怀冷漠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沈澈的痴汉行为。 “没关系，我想告诉你。” 沈澈好脾气的哄她，像是没看见顾怀的无语。 “不想听，我自己去查。” 顾怀确实有些生气，整天就知道亲亲亲，刚好两天就又犯病了。 虽然这次是她不对，但她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满脑子除了亲能不能想点别的？ 沈澈倒是想了别的，但是这不让播。 “生气了？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大？别气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我求你听。” 沈澈嘴上求饶，心里却爽的要死了。 他真的很享受哄着顾怀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人是真的情侣。 看着顾怀严肃的脸，他真想把人按在床上狂亲。 太可爱了。 顾怀懒得理他，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 如果他现在回头就会知道，沈澈在她身后笑的有多变态了。 “实在不行，我亲亲你，当作给你赔礼道歉了，怎么样？” 沈澈堵在她的门口不让进，可怜兮兮的看着她，那样子好像真的在诚恳的道歉。 但顾怀知道，这人就是个神经病，想一出是一出。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什么叫他亲亲自己当作赔礼道歉啊？ 没听说过。 “好啦，我告诉你就是了，顾许跟地下城的人有来往。” 沈澈不再卖关子，也怕把人真逼急了。 “你确定？地下城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他一个生活富裕的公子哥上那找什么麻烦？” 顾怀皱眉，希望这是不是真的，不然事情就变得难办了。 地下城属于a国的灰色地带，生活在那里的人都是天生的恶人，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枪杀，没人能管得了，向来跟白道上的人井水不犯河水。 即使是有钱有势的人也不会去轻易招惹地下城。 每个人都默契的待在自己的领域，维系着相应的管理制度。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没人想去那个地方。 顾许为什么要去？ “八九不离十，我的人亲眼看见他去了地下城。” “不知道做了什么交易，总之出来的时候抬出了两大箱子。” 沈澈的两句话重重击在了她的心上。 看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他做了什么交易呢？ 两个箱子，不会是…… 枪？ “地下城向来规矩森严，你的人是怎么发现的这么容易的？” 顾怀犀利的目光直直刺向沈澈。 她合理怀疑，他也跟地下城有关系。 第72章 放过彼此吧 “唉，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阿怀。” “怎么总是这么聪明，明明注意力都放在顾许身上了，还能发现我啊？” 沈澈眼看被发现，索性不装了。 “地下城确实有我的人，不过我没让他做什么，只是待在那，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会在那看见顾许。” “你涉猎还真是广泛，哪的人都有。” 顾怀心中的担忧又加重了。 顾许固然是难解决的狠角色，但相比之下沈澈更难解决。 他居然连地下城都有人。 她不禁捏了把汗，这人比她想象中的更危险。 自己复仇成功以后，还能逃走吗？ 恐怕天涯海角都会把她找回来？ 正思索着，沈澈的一句话让她冷汗直冒。 “所以别想着离开我，你知道的，只要你没死，我就一定会找得到你。” 他仿佛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将这种想法还没说出口就扼杀在了摇篮里。 沈澈真可怕，一个眼神就知道她的内心活动。 “我没想着……” 顾怀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澈打断。 “别急着否认，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愿意为你改变，给你你喜欢的那种爱，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不碰你，不发疯。” “唯独一点，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时刻想着顾家垮了后就抛弃我。” 沈澈面容平静的说着这些曾经听一听就会让他抓狂的话。 他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要顾怀喜欢，他愿意给她想要的一切。 顾怀没想到沈澈会说的这么明白，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分析的这么透彻。 仔细想想，一直以来他们两个人的相处模式都是剑拔弩张，歇斯底里的。 从来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谈。 一直都是她在抗拒，沈澈在发疯。 有的时候真的觉得很累，却又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些。 至少让沈澈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他。 “沈澈，我承认我从前很讨厌你，因为你的爱对我来说是一种禁锢和枷锁。” 她抬眼观察了一下面前人的脸，发现并没有太多的异常，于是继续开口道。 “从小我的母亲就一直在压榨我的每一分时间，恨不得让我一天学八样东西，她打我骂我，却又说她最爱我。” “她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尊重我，却在我不听话的时候把我关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两整天。” “滴水未进的我晕倒后醒来，是母亲没日没夜的照顾我，她说都是为了我好，她说她真的爱我。” “但是我知道，她根本不爱我，她只是想利用我复仇，照顾我是怕我真的死了她唯一的筹码就没了。” “沈澈，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同情我，我是想说，你说你爱我，可你的这种爱我并不想要，你的爱对我来说跟母亲的爱是一样的。” “这份爱，是拴在我脖子上的铁链，是在逼迫我像一只狗一样听话。” “没有人会喜欢一直被铁链锁着，我已经被锁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松开了。” “如今，你也要来继续锁着我吗？” 顾怀努力控制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不那么委屈。 可回想起曾经的日子，无疑是将她结痂的伤口再次撕开，直到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以为她能够逐渐释怀，可跟别人讲述的时候，还是没办法像一个旁观者一样平静。 她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把自己是女生的事情说出来。 她永远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 她没办法跟任何人说，包括温瑾珂。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是女生的。 所以到现在她也没跟温瑾珂描述过自己变成这样的经过。 “对不起……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不会再不经过你的同意亲你，抱你，不会再给你的手机装定位……” 沈澈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他对顾怀来说是这么沉重的枷锁。 “过往的一切我都能原谅你，我只希望你最后能放我自由。” 顾怀打断了他的忏悔录，直接说明了目的。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我真的会改。你喜欢什么样子我就变成什么样好不好？” 沈澈急切的抓着她的手，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沈澈，你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什么，真的，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放过我，况且我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合作扳倒顾家。” 顾怀说的是最开始的约定，可沈澈却觉得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看着面前人冷漠的眉眼，明白装可怜已经没用了。 “放过你？我放过你然后你就能去找温瑾珂了？这才是你最想要的？” 顾怀看着沈澈瞬间变得阴郁病态的面容，心中一片冷然。 这才是他的本性。 刚刚的温柔可怜都是假象，为了留住她好像什么方法都做了。 他千方百计的将她困在他身边的方寸之地。 “这跟他没关系，他只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没有他，我想我也坚持不到现在。” “我不会跟他在一起，同样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我只是想过自己的生活。” “放过彼此。” 顾怀没想过跟任何人在一起，她这种怪物不应该去祸害别人。 她更不会去祸害温瑾珂。 “呵……我放过了你，放过了温瑾珂，放过了所有人，那谁来放过我啊？” 沈澈声音嘶哑，眼睛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我真的没办法离开你，你别走好不好？你想要自由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求你了……” 沈澈声音颤抖，一步步的逼近顾怀，神色癫狂，仿佛进入了封闭的世界。 他满脑子都是顾怀想要离开他自己生活的话，脑海中的片段一帧一帧的闪过。 有她跟温瑾珂温柔说话的声音，有他们热情拥抱的样子，这些画面里，都没有他。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他的幻想。 “沈澈，沈澈！你听我说，你冷静点……” 顾怀的声音唤醒了他些许理智，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掐上了她的脖子。 窒息感逐渐传来，顾怀快要无法呼吸了。 偏偏沈澈力气大的出奇，怎么都挣脱不开。 一滴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她的脸上，她听见沈澈说。 “我该怎么才能留住你，难道要做成标本吗？” 顾怀浑身一震，她看着沈澈癫狂却认真的神色，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标本？！ 第73章 记住这种感觉 此刻被压在地上的顾怀无比懊悔。 她不应该异想天开的试图跟一个病人讲道理。 “是不是只有把你做成标本你才能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嗯？” 沈澈的情绪已经失控，他不想伤害顾怀的，但是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一想到她要离开，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 “难受吗？阿怀。” 沈澈掐着脖子的手青筋暴起，力道却控制的很好。 既让顾怀有呼吸空间，又让她呼吸的没那么容易。 “记住这种感觉，每次你说离开我的时候，我都是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一样。” 顾怀艰难的呼吸着，耳边因为缺氧而嗡嗡作响。 她就不应该同情沈澈，被他这两天温柔的假象所迷惑。 他再如何变好，也不会放过自己。 她没事跟一个疯子谈什么心？ 最后还把他刺激成这样。 沈澈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心中疼痛更甚，缓缓松开了卡着她脖子的手。 终于能顺畅呼吸的顾怀大口的喘息着，剧烈的咳嗽让她的眼前一片模糊。 但她还是想要立刻起身远离沈澈。 她可不想今天死在他手里。 但事与愿违。 顾怀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又被沈澈抓着脚踝拖到了身下。 他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刀，左手攥着她的脚腕，右手将刀比在自己脖子上。 顾怀惊恐的想要将腿收回，却发现沈澈的手就像个铁钳一样牢牢的将她的脚腕握在手里，根本挣脱不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 顾怀彻底崩溃了。 “阿怀，答应我别走好吗？” “你走了，我真的会死……” 刀已经在沈澈的脖子上刮出血痕，有血珠一点点的涌出，可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甚至又将刀往里推了一点。 他的声音颤抖，晶莹的泪珠缓缓滑落，滴在她的小腿上，最后隐匿在黑暗里，与衣服的面料融为一体。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沈澈哭。 他看起来委屈的像是一个受害者。 明明她才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人。 “为什么不说话，果然还是不肯吗？” 沈澈又笑了。 跟上次那样，违和又不违和的笑。 像是强行在他的身体里塞进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沈澈此刻的脸是病态的白，灯光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配上这个故作温柔的诡异笑容。 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沈澈好像看不见脸上顾怀的惊恐，只固执的想着，这样笑她会不会喜欢。 有时候看见她死气沉沉的在他身边，也会有那么一瞬间想放过她。 想着说不定某一天，他可以平静的面对顾怀的离开。 直到今天听见她亲口说出这种话，他才发现，他根本无法接受！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留住顾怀！ 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就是温柔吗，他可以，可以装一辈子。 不就是温瑾珂吗？ 他可以把人杀了，把他的脸割下来，贴在自己脸上。 是不是只有这样，顾怀才会喜欢自己？ 他愿意的，真的。 “沈澈，你冷静点，我们不聊这个了，好不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好吗？” 顾怀看着沈澈手里的刀，又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只能妥协。 她可不想变成残障人士，也不想他今天自刎在她面前。 “你真的……不走？” 沈澈歪了歪头，像是好奇的小动物。 “真的真的，你先把刀给我。” 顾怀慢慢的哄骗着眼前的人，这个样子应该是又犯病了。 她不应该刺激他的，每次一提起这事他们注定会闹的两败俱伤。 她以为沈澈的狂躁症已经好了许多，所以才想跟他提一提。 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沈澈的疯狂。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是真的想过杀了自己做成标本？ 看来，她以后逃跑要做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绝不能被他发现。 看着沈澈逐渐放下的刀，她突然有些明白他了。 对她有着病态的执着，生起气来也是疯狂不计后果的。 但却意外的好哄。 只要她一句不走了，他就会听话的放下刀。 像是被突然安抚了的猛兽。 顾怀接过刀的瞬间就将它扔到了远处，才彻底松了口气。 “松开我的脚好吗？你弄疼我了。” 沈澈这次却没有那么听话，只微微松开，并没有放手。 神色有些紧张的看着她，仿佛松开了她就会走。 顾怀瞬间看出了他的想法，只能继续哄着。 “我不走，真的，不信我把手给你，你把我的脚放开好不好？” 沈澈看着伸到面前的玉白的手，终于有些动摇。 “……好。” 沈澈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才慢慢松开了她的脚踝。 顾怀终于能从地上起来，手依旧被紧紧的拉着，沈澈蹲在地上抬头看着她。 像是等待主人带走的狗狗。 “我们去休息会好吗。” 顾怀发现沈澈的脸色比刚刚更加苍白，脖子上的伤口也还在流血。 得赶紧让他吃药包扎。 “你陪我。” 沈澈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好，走。” 顾怀拉着他到了他的房间，叫来了沈家的医生。 “给他包扎一下，今天的药也一起拿过来。” “好的，顾先生。” 医生表面平静，内心有些抓狂。 离上次处理伤口才几天啊？又弄出了伤口，而且还是在脖子上。 天都黑了，他还要上班。 他刚刚都准备睡觉了。 真是钱难挣。 不过还是比上次浑身是血，满地蛇尸体的恐怖情况好多了。 顾怀看着医生要上前了，就想挪开位置。 没想到沈澈依旧紧紧拉着她不肯放手，眼中带着紧张和委屈。 “……那我就坐你旁边。” 顾怀只能挤在他的旁边安抚他。 处理完伤口又连哄带骗的让他吃了药，沈澈的眼睛才逐渐清明。 此刻顾怀的脖子上已经开始浮现出他掐出的指痕。 青紫一片，看起来十分恐怖。 医生也注意到了，他不敢多看，只低声询问她要不要抹点药膏。 心想有钱的少爷玩的就是花啊。 顾怀听见医生的提醒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脖子上的伤。 拿起镜子看了看，确实有点恐怖，但是却不疼，于是只让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 目送佣人和医生离开，顾怀转头，看见沈澈正泪眼朦胧的看着她，脸上带着浓浓的愧疚。 第74章 她拥抱了他 “这种表情看着我做什么？”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顾怀不知道沈澈今天怎么这么爱哭。 “对不起……” 吃过药的沈澈逐渐冷静下来，又看见了顾怀脖子上的伤痕，心中的愧疚快要将他淹没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 沈澈低头看着自己宽大有力的手掌，曾经在商场上运筹帷幄的他，此刻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无措。 顾怀看着这样的他，心中突然就一点都不怨他了。 明知道他情绪容易失控，还说那些话。 刺激到他了，是她不对。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可怜人。 “我不怪你，这次是我不对……” 顾怀还没说完，沈澈就猛然抬头看向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细碎的光。 “真的吗？你真的没怪我？” “不……你肯定还是怪我了，你刚刚还想走……” 沈澈的笑容又渐渐的消失了，刚刚医生给他包扎的时候，她还是想走。 还是怪他伤害了她。 低下头，又看见了顾怀脚腕上的瘀痕，那也是他握出来的。 他的手印清晰可见，泛着青紫色。 可见当时沈澈用了多大的力气。 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可真该死。 “也许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怪物、变态，一个神经病……！” 顾怀抬手捂住了他不断诋毁自己的嘴，眼中的同情清晰可见。 “你不是，我之前说的是气话，应该我给你道歉，我真的没有怪你，相信我，是我的错，不应该言语刺激你。” 她实在不忍心看着沈澈可怜兮兮的坐在床上掉眼泪，不断说着那些诋毁自己的话。 因为太像曾经的自己了。 她曾经也像这样，在深夜里无声的哭，不停的责怪自己，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 那个时候，她多想有一个人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怪她，她不是怪物。 但是并没有。 什么都没有。 所以她现在看见这样的沈澈，就仿佛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坐在面前，一如当年的她一样陷入深渊。 她做不到放任不管。 所以她拥抱了他。 一个主动的，毫无条件的拥抱。 曾经被沈澈拥抱时，内心的抗拒在此刻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不是怪物，也不是变态，只是心得了重感冒，只要好好吃药就会好的，这都不是你的错，别这样说自己，好吗？” 这是顾怀第一次这么温柔的跟沈澈说话，这样的情景他做梦都不敢想。 愣了两秒，沈澈才终于相信顾怀真的在抱他。 她在抱他！ 这次他什么都没做，没威胁她，没强迫她，是她自愿的！ 她还说自己不是怪物，说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沈澈更想哭了。 从没感觉一个怀抱这么温暖过。 在母亲去世的十多年里，再也没有人这么温柔的抱过他，这么轻声而坚定的安慰他，告诉他，不应该这样妄自菲薄。 他紧紧的回抱住顾怀，将头蹭进她的颈窝。 终于哽咽出声。 像一个孩子一样哭泣。 原来他是没错的。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给他一个拥抱。 曾经他无数次的怨恨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让他出生，给他几年幸福，却又将这幸福再狠狠的夺走，直到一丝不剩。 现在在她的怀里，他突然愿意原谅这个世界了。 它也不是那么作恶多端，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忍受。 至少它还给了他顾怀。 这样就很好。 他一定会留住他的挚爱，他的一切，他的天使。 不管用什么方法。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只要以后都乖乖吃药，会好的，现在只需要睡一觉，明天又能做回生龙活虎的沈澈了。” 顾怀温声安慰着他，一手抱住他的腰，一手抚在他的后脑，一下一下的摸着。 像是在哄小孩。 沈澈在她怀里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黑眸。 那双总是带着阴郁与审视的眼，此刻却装着满满的脆弱。 “我不想睡。” “为什么？”顾怀明明看见他眼帘低垂，已经有些困倦了。 况且吃了镇静的药，又哭了这么久不可能不困。 “因为我如果睡着了，你就会走了。” 顾怀失笑，沈澈现在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生怕大人会在自己睡着后偷偷离开。 “我不会走，你也知道，顾家还在这我不可能走的。” 顾怀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安心，只能搬出顾氏。 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顾海辰还活的好好的，她怎么可能走。 死也要拉他们当垫背。 “那你跟我一起睡。” 沈澈眼里的不安散去些许，却又赖在顾怀的怀里不肯起来。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要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因为沈澈像是抓住了她的什么弱点，刚止住的眼泪，此刻仿佛又要摇摇欲坠。 仿佛她前一秒拒绝的话说出口，后一秒他的眼泪就要落下来。 此刻他的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看起来更加可怜。 “……好。”她仿佛只能说出这一个答案。 沈澈闻言立刻向床里挪动着，给顾怀空出一大块位置。 脸上的邀请意味已经不能再明显了。 顾怀有些僵硬的躺在他旁边，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 沈澈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的向她传来，她忍不住的往旁边挪了挪。 “可以牵手吗？”沈澈这次没有像从前一样强行把她拽进怀里。 “……”顾怀闭着眼睛没说话，无声的拒绝。 “好，对不起……我知道你也嫌我脏，我下次会洗的更干净再来问你的。” “牵牵牵！！牵了就赶紧睡觉！” 顾怀终于对沈澈的可怜样逼的忍无可忍，立刻伸出手让他握着。 “好，我这就睡，晚安，阿怀。” 沈澈露出了这些天来最发自内心的笑，属于他自己的笑容。 直到听见顾怀平稳的呼吸声，她才看向了房间内的监控，又有好多新照片可以贴在他地下室的墙上了。 他又低头看向两人紧握的双手，笑的痴迷而疯狂。 原来他的阿怀这么心软。 只要像今天这样可怜，她就会心软，就不会放任他不管。 “阿怀，我早晚会让你的身心都属于我。” 说着俯身亲吻了他朝思暮想的唇，又轻轻的搂过顾怀的身体，终于安心的睡了。 第75章 居然是那种关系 顾怀看着旁边坐着的顾海辰，心中一阵烦闷。 家里又不是穷到没有第二辆车了，干什么非要她跟他坐在一起。 在拍卖会那么多人面前，跟她这个私生子这么亲密真的好吗？ 转头看向窗外，顾怀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你去见沈澈了？” 顾海辰眼中带着浓重的审视意味。 看着身旁处处透着桀骜不驯的顾怀，感觉跟自己年轻时候是有些相似的。 但他对这个儿子还是没那么信任的。 所以当他的人告诉他顾怀跟沈澈还有来往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顾怀背叛了他。 “我不去见他，他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今天的拍卖吗？” 顾怀冷冷的说着，面上没有一丝慌张。 那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让顾海辰有些恼怒。 “这话什么意思，别在这故弄玄虚，既然没什么猫腻，你为什么藏着掖着？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的计划？” “不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毕竟你可是派了那么多人跟着我呢。” 顾怀面上带着讥讽的笑，惹的他有些心虚的错开眼。 她觉得顾海辰有神经病，动不动就发火。 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不知道做了那么多亏心事，是怎么做到永远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那是担心你的安危，你别不识好歹！” 顾海辰睁眼睛说瞎话，这语气好像是顾怀对不起他。 “是不是保护我，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懒得跟你计较。” “我去找沈澈是假装去挑衅他，并且装作说漏嘴的样子，把工厂要恢复营业的消息告诉了他，你猜他还会跟你抢这块地吗？” 顾怀挑了挑眉，慵懒的看着他。 “你说工厂要恢复营业？那我们岂不是也没必要买这块地了？” 顾海辰眉头一拧，这不是代表这段时间他都白忙活了吗？ “不是真的要恢复营业，是我给了他们一笔钱，最多维持工厂多开一个月。” “一个月后，工厂倒闭，这地早就是我们的了，沈澈想抢也抢不到了。” “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查。” 顾怀无所谓的耸耸肩，一副随便查无所谓的样子。 顾海辰沉默良久，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顾怀的话。 “我就信你一次，如果沈澈下午没自动弃权，你知道后果。” 顾怀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没意思。 还是那么习惯放狠话。 除了这两句威胁人的话，似乎没别的可说了。 等你把度假村装修完成，就是你的死期。 顾怀懒得跟死人计较，直接下车走进了会场，他可不想跟顾海辰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什么父慈子孝。 顾许的车紧随其后，看着父亲跟顾怀从一辆车上下来，心中的怨恨仿佛铺天盖地。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野种这么得父亲信任了？ 自从他失去了许家的联姻，曾经表示支持他的股东开始纷纷倒戈，重新开始拥护顾海辰。 这是顾许没想到的。 他以为就算没有许兰的支持，自己也已经足够有能力对抗父亲。 没想到他现在在集团内部举步维艰，顾怀却趁虚而入，混的风生水起！ 那老东西也像被下了药一样，不仅把母亲打住了院，还放出狠话说永远也不会选他当继承人。 真是老糊涂了！ 不要亲儿子，要一个小杂种。 顾怀往前走了两步，就感受到如芒刺背的目光，正紧紧的落在他身上。 那怨气，仿佛两米开外都能感觉到。 回头果然看见了顾许那张怨毒的脸，仿佛想将他千刀万剐。 可她却不觉得丝毫畏惧。 甚至咧开嘴轻轻的笑了。 他越生气，越怨恨，她就越兴奋！ 最好顾家的所有人都永远的沉浸在仇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就像她一样，一步步的变成仇恨的产物！ 她只想拖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顾许对上她的眼神，一时间怔住了。 那一瞬间，顾怀的表情是那么的阴郁可怕。 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再次抬眼望去，人却已经进入了会场，表情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仿佛刚刚那个可怕的表情只是他的错觉。 但他知道，自己是真真切切看见了的。 顾许明白他不应该怕一个私生子，但又懊恼的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勇气再次与顾怀对视。 主持人很快开始了拍卖会的开场白，人群瞬间安静不少，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台上。 “接下来我们进入今天的拍卖环节，拍卖标的已经公布在发给大家的拍卖资料上，敬请各位研读……” 顾怀并没有看手中的资料，只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想知道沈澈的具体位置。 并没费多长时间，她就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 眼睛的主人似乎也在积极的寻找着她。 突然他眯眼笑了笑，温柔的好像一湖春水，叫人挪不开眼。 顾怀愣了愣，虽然看起来挺正常的，但她就是觉得哪里奇怪。 但她并不想深究，只冲沈澈眨眨眼，表示一切准备就绪，就不再看他。 沈澈在她目光移开的瞬间收起了笑容。 他想，他的笑容应该有进步？ 毕竟每天都会对着镜子练习很久。 久到脸都僵了。 他现在对温瑾珂的脸更加讨厌了。 看见他的照片就想吐，却又不得不每天都面对。 虽然模仿别人的过程很痛苦，但刚刚顾怀冲他眨眼睛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让他觉得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喜欢就好。 而白轩在旁边已经震碎三观了。 要不是今天他这辈子想象不出来，原来沈澈还能这么笑。 他若是对一个女人笑的那么柔情就算了，没想到的是，沈大总裁居然对着一个“小白脸”笑的那么不值钱！ 怪不得…… 怪不得沈总一直以来都没有女朋友！ 原来，他竟然喜欢男人！！ 白轩已经站在原地石化了。 他根本没想到，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沈总，居然是弯的？！ 曾经他在无聊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沈总以后可能会配一个什么样的女生。 如今看来，他连想的方向都完全错了！ 他原以为，沈总跟顾家的小少爷只是商业合作关系…… 没想到居然是那种关系！ 第76章 打情骂俏 “专心点，一会我让你举牌子就举，我让你放弃你就放。” 沈澈看着旁边一脸呆滞的白轩，出声提醒道。 他搞不懂这助理怎么每天一个傻样。 白轩要是再这样下去，他干脆再换一个聪明点的助理好了。 “哦哦哦，好的沈总！” 白轩这才回过神来，看见沈澈有些怒气的眉眼，立刻将刚刚脑子里的废料踢了出去。 他怎么敢背地里乱编排老板的！ 再怎么荒谬，沈总也依旧是可以决定他命运的人啊。 上流社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操心了？ 他还是管好自己这点工资！ 打工人的心酸不必说！ 看着白轩突然又开始斗志昂扬的样子，沈澈满意了些。 还是暂时用着，毕竟除了傻点，大错误也没犯过。 趁着助理跟顾海辰在叫价，沈澈拿出手机，点开了顾怀的对话框。 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了好久。 最后只打了一句，在吗？ 顾怀还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此起彼伏的拍卖声，观察着局势。 突然听到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沈澈的消息。 “在吗？” 顾怀看着这突兀的两个字，不知道沈澈又想干嘛。 明明就在一个地方，他有什么事发微信说。 “怎么了？” 顾怀想了想还是回了，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毕竟这么多人也不方便当面说。 “想你了。” 话题开了头，沈澈似乎就开始无师自通了。 甚至发了一个与他本人气质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可爱猫猫表情。 顾怀看着弹出来的消息，表情一言难尽。 她忍不住用眼神扫了一眼沈澈。 仿佛在说：你在发什么癫？ 后者则一脸无辜的继续打着字。 “阿怀难道一点都不想我吗？” “好伤心～(╯︵╰,)” 顾怀觉得自己可能吃了毒蘑菇出现了幻觉。 不然怎么会看见沈澈在给她发表情包呢？ 如果不是真的看见了他的手指动作，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打出来的东西。 “你有……”病？ 一句话还没发出去，就被顾海辰的低声呵斥打断了。 “现在就剩下我和沈澈在叫价了，他怎么还没弃权！！已经超出预算两千多万了！你不是说他会自动放弃吗？！” “你急什么，马上。” 顾怀烦躁的敷衍着，她这才发现，现在确实就剩下沈澈和顾海辰在一直叫价了。 把刚刚打的两个字删除，换成了另一句话。 “你该停手了，再多了顾海辰会起疑心的。” 对面很快回来消息。 “你想我了吗？” 这是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沈澈总是有本事在顾怀说正事的时候拐到这种话题上来。 这次也不例外。 顾怀已经习以为常，本还想拉扯一会，但顾海辰快气的跳起来打她了。 于是她果断的发了句“想了。” 沈澈就在这等着这两个字，看见发来的消息，马上叫了白轩停手。 截屏保存，他要找个相框裱起来好好收藏。 这是顾怀第一次说想他。 “嗯，我也想你。” 顾怀看着弹出来的消息有些哭笑不得。 沈澈做事总是那么的出乎意料，明明从前的许多事都会按照她预想的来。 但沈澈仿佛是她所有计划中的唯一变数。 余光扫了一眼她的“变数”，当事人正对着手机傻笑。 虽然笑的并不明显，但她就是品出了一丝傻气。 于是她坏心思的又敲下一行字。 “别想太多，形势所迫。” “阿怀发了什么？这里信号不好，没收到这句话，我知道阿怀一定是想亲口对我说想我了。” 本以为会看见他愤怒的眉眼，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装傻。 真是拿他没辙。 “得寸进尺。” 还亲口说，想得美。 沈澈看着这四个字，感觉整个人都在冒粉色泡泡。 他忍不住疯狂截屏，激动的仿佛心都在颤抖。 他跟阿怀这样说话，真的好像恋爱的情侣啊。 就像打情骂俏一样。 他现在真的要兴奋死了！ 他抬手捂住了心口的位置，那里正在为一个人而疯狂心动着。 好像快爆炸了一样。 好想把这么可爱的阿怀关起来日日跟他说话，天天都跟她在一起。 真是疯了。 “第三次！好，我宣布，顾海辰先生竞拍成功！” 拍卖师敲响第三次锤子，正式宣布这块地归顾海辰所有。 仿佛所有人都皆大欢喜了。 但顾海辰并不这么想。 因为这块地的价格比他预算的高了将近四千万。 但只要能拉来投资，能救顾氏，这四千万根本不算什么。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但他还是忍不住质问顾怀。 “你不是说沈澈不会跟顾家抢吗？那今天他为什么一直在加价？！” “我哪知道？那他最后是不是放弃了？我可没骗你。你问我还不如去问沈澈。” 顾怀懒散的掏掏耳朵，一点也不想听他歇斯底里的废话。 “你！” “别你你你的了，有空想想怎么搞度假村，别让我那么多钱打水漂。” 现在地已经买了，钱已经花了。 顾海辰属于骑虎难下的状态。 所以顾怀更加懒得敷衍他。 很快他就会发现，他这些年的自以为是有多可笑。 自以为是的觉得能斗得过沈氏，自以为是的能拿捏她这个私生子。 他会为他的自负付出代价的。 果然说完这句话顾海辰不再停留，坐着他的豪车扬长而去，估计是联系投资人去了。 独留她一人站在原地。 顾怀无所谓的耸耸肩，她又不是没有助理，不怕没人接。 “呦，这不是我的好弟弟吗？没车坐了要不要哥哥送你一程？” 顾许看见顾怀落单，心中的郁闷扫除大半，只剩痛快充满胸腔。 这小子终于也有惹父亲生气的时候了。 果然是乡下来的野种。 “不必，顾总还是管好你自己。” 顾怀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这个垃圾，他比顾海辰还不正常。 顾许看着她脸上的嫌恶，刚要发作，却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 “顾许，你没事做了？要不要我给你们公司找点事做？” 沈澈的眼神仿佛能杀人，周身的冷冽气息更是扑面而来。 想到这人刚刚居然那么跟顾怀说话，他心中的烦闷更甚。 他真想找人做了他。 反正他顾许都给地下城的人做过事了，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第77章 世另她 “沈总，我跟弟弟说话，关你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是朋友呢。” 顾许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跟沈澈叫板。 看着沈澈这么护着顾怀，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我沈澈做事从来都是想做就做了，没什么理由。” “如果非说一个的话，那就是比起顾怀，我看你更不顺眼。” 沈澈总有面不改色气死人的本领。 顾怀眼见着顾许的脸仿佛变成了猪肝色，气的整个人都快扭曲了。 不过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又掀起嘲讽的笑。 “哼，我们来日方长。” 说罢就扬长而去，卷起一层尘土。 顾怀嫌弃的挥了挥手，心想顾许还是跟从前一样易怒。 随便说两句就暴跳如雷。 吃了这么多教训，他还是不长记性。 “刚刚我看他神情不太正常，估计又想着什么坏主意呢。” 顾怀毫不推脱的上了沈澈的车，反正最后也是要回一处的。 “要不要我……” 沈澈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掌在脖子处划了划，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好？” 顾怀愣了愣，却没有太多惊讶。 毕竟她也知道，沈澈那种家庭状况要是想用以德服人来镇住公司那群老狐狸是不可能的。 总要用些手段。 所以他地下城才会有人？ “怕什么，现在顾许已经黑了，查出来也只会是地下城的狗咬狗，白道上的人不会管的。” 沈澈一脸的无所谓，仿佛一条命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无足轻重。 死了就死了。 那语气轻松的仿佛只是死了条狗。 “还是算了，暂时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惹了麻烦也不好，你我最近都注意点他就是了。” 顾怀捏了捏鼻梁，心中一片冷然。 今天的沈澈又刷新了她的认知。 他对生命的漠视程度在她的意料之中，却又有点意外。 真是个危险人物。 招惹上这种人确实是她顾怀的不幸。 “你在害怕我吗。” 冷冽的声音传来，让她的心狠狠一颤。 这是个疑问句，却带着笃定的语气。 沈澈仿佛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一样，直勾勾的盯着她。 顾怀突然不敢抬眼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她合理怀疑沈澈有读心术。 “我没有，只是现在杀他还不是时候，也没有必要，我可以让他自投罗网。” “我只是不想惹太多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澈依旧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带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真的吗？” 顾怀被这目光惊出一身冷汗，她嘴上应付着，眼睛余光却在一直观察周围是否有什么利器。 免得沈澈发疯，又拿刀捅自己或者捅她。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等来的却不是发疯，而是这人的道歉声。 似乎还夹着浓浓的委屈。 “对不起……阿怀，我只是想帮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会这么说了……” “你别害怕我……我会改的。” 沈澈的情绪说来就来，一转眼那双眼睛就染上了一层雾气。 顾怀错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是被打开什么奇怪的开关了吗？ 突然委屈这是闹哪出？ “我都说了没害怕你，你怎么就那么笃定我在害怕？” 看着这样的沈澈，顾怀心中的恐惧消失了大半，纯粹是个爱哭鬼。 “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甚至一个细微的表情，都会被关注到。” “你刚刚眉头微微下压，这是你恐惧的表现。” “你在害怕我，你觉得我太狠了。” 沈澈笃定的说着，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顾怀的人。 连顾怀自己都愣住了。 她没观察过自己各种情绪时的表情，毕竟谁也不会在害怕或者兴奋的时候突然去照镜子。 她没想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细微表情习惯会被沈澈观察到。 怪不得总感觉他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你学过微表情心理学？” “没有，看你看得多了，自然就会发现了。” 沈澈说的确实是实话。 毕竟他不止在平时喜欢盯着顾怀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也透过屏幕一直看着。 只照片就洗出了几百张了，还有不计其数的视频，音频。 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顾怀。 其他的事情都难以让他提起兴趣，只有看着顾怀才能让自己的内心得到满足。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她呢？ 快比她自己都了解了。 “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总盯着你看，让你感觉恶心了，我以后会改。” 沈澈说罢就委屈的错开了视线，长长的眼睫垂下，遮住了黑眸中的情绪。 顾怀看着他眼角的一点晶莹，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蹭了蹭他泛红的眼尾。 怎么又在道歉？ 她真是看不得他这样贬低自己。 直到她对上那双惊愕的眼，才如梦初醒的收回了手。 可面前的人却不许她退缩，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重新贴到他的脸上。 她有些呆愣的看着沈澈像一只小猫一样用脸颊轻蹭她的手心。 连声音都带着蛊惑。 “可以原谅我吗，阿怀。” 顾怀此刻看着这张过分英俊的脸，正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心想人真的不能长的太好看。 因为这会让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只剩下两个字 “可 以。” 尾音落下，眼前黑眸突然亮了，像是皇冠上最亮的宝石。 “太好了，谢谢你阿怀。” 这时顾怀才终于像是回过神来了。 她淡定的抽回手，不想再多说什么，却又想起沈澈刚刚的话。 闭了闭眼，安慰的语句还是无奈的从嘴边倾泻而出。 “我没怪过你，不用总是道歉，也……没有恶心，别总这么说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但她想，人总是会想当一个拯救者，尤其是那个被拯救的人像是曾经的自己的时候。 她抬眼看着沈澈，望着他看起来受宠若惊的脸，渐渐与当年千方百计想获得母亲夸奖的小女孩的脸重合了。 这段时间总是对沈澈心软的原因找到了。 他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世界上另一个年少时的她。 ipaoshuba.net 第78章 阿怀有在想他 “那我还能继续看你吗？” 沈澈得寸进尺的问，因为他看见顾怀眼中的一丝心疼。 她帮他擦泪的时候，天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跳成什么样了。 她已经愿意主动碰他了。 “可以。” 顾怀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 她到底还是妥协了，看就看，又不会少块肉。 沈澈看着无奈的她，满脑子都是不能播的画面。 想亲她，真的好想亲。 想弄哭她，让她这辈子只能依靠他。 想…… 顾怀不知道她此刻一时的纵容，会给她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她自以为的拯救，却很有可能被拉入另一个深渊。 毕竟人在绝望无可依的时候，就是上面只垂下来一缕蜘蛛丝，都会狠狠的抓住。 顾家 “父亲，你怎么就是不信我呢！顾怀真的跟沈澈关系匪浅，你绝对不能相信她！” 顾许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那么信任顾怀。 明明他才是被他从小养到大的儿子不是吗？ “你让我怎么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集团内部搞的那些小动作，如果不是你老子我在公司还算有点声望，恐怕现在坐在办公大楼里的人是你顾许了！！” 顾海辰本不想这么快跟这个儿子挑明，可他却总是不识趣的挑衅。 频频惹祸就算了，如今居然还劝他放弃辛辛苦苦抢来的项目！ 怎么可能！ 好不容易靠着顾怀出的主意谈到了些大客户，公司有了更多的流动资金，股票也更稳定了。 现在放弃就全完了。 就算现在知道是圈套，顾氏也已经骑虎难下，不得不上了。 “父亲，就算我图谋您的位置，可我也不会做伤害顾家的事！可顾怀不同，他肯定在这里设了什么圈套……” 顾许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厉声打断。 “够了！帮不上忙也别污蔑你弟弟，你要是能跟许家顺利联姻，我至于去求助顾怀吗？！” “如果这次不是顾怀自掏腰包，顾家连买这块地的钱都没有！” “到时候你我还有你那个恶毒的妈都等着死好了！！” 顾海辰实在不想听顾许絮絮叨叨，一直狡辩。 他愤怒的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顾许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脾气也上来了。 “好好好，既然你已经老糊涂到这种程度了，那你就等着顾家毁在顾怀手里！” 说着就摔门而去。 既然老东西不信他，就别怪他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他们了。 “查清楚了吗？好，明晚就动手。” 顾许阴翳的眼隐匿在黑暗里，愤怒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 顾怀那个杂种三番两次挑衅他，他怎么忍的了！？ 他一定要她死。 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沈澈的眼皮底下进行着。 “要告诉顾先生吗？” 白轩接到地下城的消息，说顾许明晚就要对顾怀动手，忙询问身旁一言不发的沈澈。 “不必，明天的晚宴我会跟阿怀一起去。” “记得多派点人跟着，如果能趁乱把顾许……” 沈澈语气冰冷，车内的空气噤若寒蝉。 居然敢动顾怀，顾许真是找死。 “可是您跟着去很危险，完全可以交给我们去解决的。” 白轩不明白，这件事很简单，只要跟地下城的那位管理者说句话，便没有人会接顾许的活。 甚至连枪都不会卖给他。 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只管按我说的做。” 沈澈没了耐心，他这么做当然是为了博得顾怀的心疼。 如果自己为了保护她受了重伤，她一定会可怜自己？ 别墅内窝在床上看书的顾怀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看了眼墙上的钟表。 时间指向十一点，屋内灯火通明，更显得窗外的夜色漆黑幽暗，格外可怖。 顾怀随手将手中的书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关了灯，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了一会又想不出什么，顾怀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她猛然睁眼！ 她就说少了点什么。 原来是少了沈澈。 按理说在这个时间沈澈早就缠着她，要同她一起睡了。 毕竟有了第一天的妥协，就有未来无数次的迁就。 从沈澈割伤自己那天起，他们两个人就又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只不过这次沈澈老实了许多，不会强行贴着她，只偶尔与她牵手。 倒是自己，每天晚上醒来几乎都在他的怀里像个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之前没有抱东西睡觉的习惯。 只是今天沈澈去哪里了？ 认识他一年多的时间里，他就没改变过这个规则，绝不会轻易牺牲同她一起睡觉的时间。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突然外面一声雷响，彻底将顾怀的瞌睡虫赶走了。 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 那雨融进黑漆漆的夜里，只有远处的闪电能够偶尔将其照亮。 她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给沈澈打了个电话。 “喂？阿怀。” 电话接通的很快，只响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就已传来。 “你在哪？” 顾怀张了张嘴，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听着沈澈如常的声音有些懊悔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也许人家就是有事呢？ 就是有公司的事没忙完呢？ 她没事打什么电话。 沈澈从看见来电显示那一刻起，大脑就好像宕机了一样。 直到他听到顾怀说话，才微微反应过来。 他以为她不会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回去。 以为她甚至根本不会发现自己没有回去。 他心里是隐隐有期待的，却又不敢奢望。 没想到她真的来电话了。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有家了一样。 “我在城东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沈澈耳尖微红，因为兴奋呼吸都有些变重。 顾怀的一句在哪里，他甚至想直接把自己的定位发给她。 他的阿怀有在想他。 至少没有把他像从前一样当做透明人。 “在那里做什么？” 顾怀有些奇怪，她好像还听见了其他特别的声音。 沈澈看了眼脚下踩着的男人的脸，嫌恶的蹙了蹙眉。 那人浑身是伤，面上更是鼻青脸肿，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长相，嘴也被白布塞着，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沈澈脚下继续用力，那男人彻底发不出声音了，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后槽牙掉了几颗。 口腔中升腾起浓重的血腥味，迅速染红了嘴中塞着的白布。 他不想让脚下的垃圾发出任何声音。 会污了阿怀的耳朵的。 第79章 你每天晚上都这样？ “没什么，就是处理点不听话的人。” 沈澈给身旁的白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人带下去。 白轩立刻会意，领着两个穿着一身黑的保镖将人拖走了。 “你那边好像有点奇怪的声音。” 顾怀本想忽略，但她又隐约的听见类似拖动物品的声音。 “哦，我让他们帮忙干点活，阿怀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沈澈及时转移了话题。 他不想说的太详细，怕顾怀嫌弃他。 上次他说要做掉顾许，她都害怕他了。 “没事，就是……” 顾怀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了，难道要说是因为发现你没回来跟我一起睡觉？ 抿了抿唇，一向口齿伶俐的她此刻就像个哑巴。 “想我了？还是……担心我？” 沈澈迟迟等不到下一句，干脆替她回答。 低哑的嗓音透过手机缓缓的传进顾怀的耳膜，让她突然感觉耳尖有些发烫。 “……没有，怕你死外面没人埋。” 她迫切的想要打破这暧昧的气氛，说话变得口无遮拦。 话音刚落她又懊恼的扶额，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澈肯定气死了？ “哈哈……我就知道阿怀担心我，怕我死了。” “？？” 听着对面那头爽朗的笑声，顾怀愣住了。 她这是担心吗？这人是不是对担心两个字有些误解？ “放心，阿怀，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边的。” “我很快就回去了，在家等我哦。” 顾怀对于沈澈语气中的开心是不解的。 “等不了，我困，先睡了。” “那你快睡，我回去的时候会轻一点的。” 沈澈像是听不出顾怀语气中的冷淡和拒绝，依旧兴奋的说着。 “……随便你。” 被挂掉电话，沈澈依旧开心的笑着，看着外面逐渐浮现的繁华灯火发呆。 曾经他看着这些灯光都是无感的，但现在…… 好像终于有一盏灯在为自己而亮。 他一点都不生气。 阿怀已经对他这么好了，他还能奢求什么呢？ 他终于一点点的渗入到了她的生活里，逐渐成为了她的习惯，他们之间，还有无数的时间等着他去消磨。 “开快点，有人在等我。” 沈澈面容恢复了冷漠，说话时却染上一丝温柔。 “好的老板。” 白轩透过后视镜看着他家老板温柔的神色，心中惊奇不已。 又是顾先生？ 每次跟那个人说完话，老板总是笑的像个“傻白甜”。 那种神色只在与顾怀有关时，他在老板脸上见过。 看来两个人真的是那种关系。 就是不知道谁…… “再看眼睛挖了。” 沈澈冷冷的声音传来，惊的白轩一哆嗦，心中那点乱七八糟的事瞬间一扫而空。 “对不起，老板。” 他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心里偷偷编排顶头上司也就罢了，还一直盯着人家看。 生怕人家不知道。 看来，他在做最有眼力见的人这方面，还有一定欠缺。 他一定要更加努力练习！ 汽车一路疾驰，尽管比正常速度快了很多，但到家时依旧已经凌晨。 别墅里静悄悄的，他没有惊动佣人，怕吵醒了顾怀。 拿出钥匙，刚想打开她的房门，却发现根本没锁。 心中暖意升腾，盯着能轻松转动的门把手勾唇笑了。 还以为她会把房门上锁，防着他进来。 这是不是她在给他留门？ 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有些接受自己了？ 顾怀在沈澈转动门把手的时候就醒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夜总是睡的不安稳。 当她听见钥匙进锁的声音无声的笑了下，她就知道锁门也没用，沈澈有钥匙，最后还是会进来，她都懒得锁了。 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站在门口不动，像是在发呆。 难道他发现自己醒了？ 她总觉得有些尴尬，心中对今晚打的那通电话更懊悔了。 刚这么想着，门口的身影突然动了，顾怀背对着他，听着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沈澈似乎又在床边看了她一会，那道目光让人无法忽视。 回来就回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就站在那看她？ 还让不让她睡了。 在顾怀终于忍不住要起身质问他时，身边的床缓缓下陷。 她感觉那道身影更近了，仿佛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她甚至能感受到耳边灼热的呼吸。 “阿怀，我好想你……” 声音低哑轻柔，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沈澈看着面前人安静的睡颜，心中的欲望如魔鬼般叫嚣，挣扎着想要触碰她。 大手颤抖着搂过她的腰，小心翼翼，动作温柔，如同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十分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顾怀终于到了沈澈的怀里。 听着头顶传来的一声满足的喟叹，顾怀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每天早上都会在沈澈的怀中醒来。 不是自己睡觉不老实才抱着他的，明明是他，每次在她睡的最熟的时候，偷偷把她抱在怀里。 在她清醒的时候深刻感受到了沈澈动作的轻柔。 如果自己睡着，肯定一点都察觉不到。 “你每天晚上都这样？” 顾怀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显得十分突兀。 尾音落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刚刚那句话只是彼此的幻觉。 她伸出一只手，推了推面前僵硬的怀抱，扣在她腰上的大手骤然收紧。 她抬眼看着沈澈，对上了那张惊愕又不知所措的脸。 后者像是被这目光烫到了似的，松开了手。 顾怀慢慢后撤，将他努力了好久的距离再次拉开。 沈澈却以为她想走，终于没忍住轻轻拉住了她的衣袖。 “对……对不起……阿怀，我只是……只是怕你觉得我恶心，所以才在半夜偷偷抱抱你……” “你放心！我真的除了抱抱你，别的什么都没做！” 沈澈迎着她平静的目光，解释的语无伦次，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急于证明自己。 顾怀还是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对于沈澈的态度，在一步步妥协和改变。 可这么做是正确的吗？ 就因为他像从前的自己而一次次的允许他靠近。 她明明不应该与任何人有亲密关系的。 像她这种怪物，只会伤害别人，也会被别人伤害。 第80章 看谁先死 “求求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别走。” 耳边是沈澈的哀求声，像是伤心欲绝。 顾怀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整个人都挂在了她身上。 “你，先起来……” 她话没说完，就被脖子上的湿濡触感打断了。 他又哭了。 一滴滴温热的眼泪砸在她跳动的脉搏上，又轻轻的滑走，留下一行水渍。 “原谅我……，对不……起……” 他的声音因为哽咽而变得断断续续，听起来好不可怜。 感受到顾怀有推开他的意思，于是抱的更紧了，薄唇也趁机压在她的锁骨处不肯挪开。 而顾怀整个人还是有点懵懵的，她不懂沈澈怎么就突然哭了。 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搞的好像她欺负人一样。 “你哭什么，我也没说要走啊，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 沈澈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她，水润润的黑眸里是满满的委屈。 “真的不走？如果不是因为阿怀总是要抛弃我，我怎么会难过的想哭呢？” “真不走，别哭了。” 顾怀抬手抹去了他的眼泪，这人就顺势用脸蹭她的掌心。 他现在对自己好像越来越依恋了。 这是对付自己的新招数吗？ 冷漠的抽回手，又与沈澈拉开了些距离。 “睡，别想太多。” 顾怀不想跟谁产生太多羁绊，她或许也不应该妄想成为谁的救世主。 身后的人闻言静了一会，又试探着伸出手放在了她的腰上，头抵在她的脖颈后，小声哀求着。 “就这样……别推开我，求你。” 她打算伸出的手顿住，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由他去了。 她不想再看见沈澈哭了。 看见她没有推开，沈澈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他就知道她会心软的。 他从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知道顾怀醒了。 因为沈澈发现她的呼吸频率跟平时熟睡时不同。 更快了一些。 但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偷偷将她搂在怀里。 他不想再偷偷摸摸的抱她了，这是个很好的坦白机会，只要继续装可怜，就能引她一步步妥协。 如今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抱着她睡了。 说他变态也好，人渣也罢，他都要不择手段的把顾怀留在身边。 绝不会放手。 顾家 顾许看了眼窗外天空泛着的鱼肚白，被突然吵醒的他，脑袋还有些晕。 但听见手下带来的消息时瞬间清醒。 “你说什么？王浩失踪了？！” “是，今天我去找王助理发现他不在家，他平时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 顾许揉了揉眉心，王浩的手里不知道有他多少东西，宁肯让他死了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那就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知道王浩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毕竟他给王浩的待遇不差，他老家的母亲也在他手里。 王浩就是想背叛他，也要考虑考虑自己的亲人。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搞他，所以把王浩抓了。 这么想置他于死地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但不管是谁，他今晚都要先弄死顾怀。 “今晚准备好，王浩不在就你去办，多带点人，确保万无一失，结束了也要对着脑袋多来几枪。” “是，顾总。” 对面的男人冷汗直冒，没想到顾许对自己亲弟弟都那么狠。 更生气王浩怎么这个时候跑了，害的这种事最后落在了他身上。 这疯子他真是一天也不想伺候了，等攒够了钱，他也跑。 地下城的人一个个都像亡命之徒，拽的不行，也不知道会不会听他的话。 他倒是想多带些人，可地下城根本不肯派太多人来。 但他不敢在顾许面前说这些话，只能照单全收，一一答应。 到时候看情况不对，他也跑了算了。 连王浩那种人精都不敢掺和的局，他进去肯定死。 此刻得顾许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心中有这么多的小九九，只为能杀了顾怀而兴奋，一整天都等待着夜幕降临。 他早早的就到达了晚宴现场，根本不在乎周围人对他的冷嘲热讽。 他们不就是看顾家不如从前了，开始落井下石了吗？ 等他杀了顾怀，父亲肯定会停了项目，再把顾氏交给他。 等他接手了公司，绝对会把它经营的更好。 等着瞧，他一定会把那些人都踩在脚底下。 沈晋冷眼看着顾许癫狂的模样，知道他肯定又要搞别人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坐收渔翁之利一向是他的强项。 无论他搞谁，成不成功，于他来说都没有损失。 他懒懒的晃着酒杯，时不时瞟一眼顾许。 终于在他第十次看过去的时候，顾许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顺着他的目光向门口看去，那里走过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俊美少年。 这是沈晋第二次被少年雌雄莫辨的美貌惊艳到。 第一次是在这人去沈家找沈澈的时候。 那时他坐在父亲旁边，听管家说顾二少爷要强行闯进来，觉得顾怀无礼野蛮，肯定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直到看见顾怀的第一眼，惊鸿一瞥，心头震颤。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眼，引人不自觉的想靠近。 直到顾怀落座，沈晋才回过神来，忙收回黏在她身上的目光，懊恼自己的失态，只低头看着杯中的红酒，随后一饮而尽。 酒过咽喉，流入胃中，引起轻微刺痛，他才终于将头脑冷静下来。 看来顾许等的人是顾怀。 他想对顾怀做什么呢？ 沈晋想到这再次抬眼看向顾许，瞬间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不会？顾许想杀人？ 他还真是疯的没边了。 看着顾怀的脸，突然对顾许的厌恶更深了，自己都没发觉，他心中的天平正稍稍的向顾怀移动。 为了那么个破公司，至于连亲弟弟都杀吗？ 想到这沈晋又是一愣，随机又自嘲的笑了。 他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毕竟他也是个为了公司想让亲哥哥死的人。 明明两个人可以合作的，可惜顾许太蠢了。 在顾怀面前他都不够看的，更何况是沈澈。 折腾去，看谁先死好了。 第81章 当然要礼尚往来 “你在看什么？” 沈澈的声音在沈晋耳边突兀的响起，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沈晋立刻收回目光，转头看着沈澈。 “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走路没声音的吗！？ 沈晋内心崩溃，表面还是强装镇静。 “来有一会了，见你看的入迷，就想问问什么景色让我的好弟弟这么沉浸其中。” 沈澈慵懒的用手支着下巴，眼神却阴冷的看着他。 像是恶狼在看着领地的侵略者。 “没……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 沈晋讪笑着，此刻得伪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装不下去了。 沈澈的眼神是那么让人畏惧，仿佛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 “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不然万一哪天被别人弄瞎了可怎么好？” 明明是最平淡的语气，却让人感到森森寒气，他不明白平时根本不愿意跟他多说几句的哥哥，今天怎么上来就对他发难。 “哥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 沈晋转头看向顾怀，语气中带了些意味深长。 “难道，哥也喜欢顾家二少爷？” “也？” 沈澈没抓到重点，却又好像抓到了重点。 什么叫也？难道还有人喜欢阿怀？ 他这个便宜弟弟刚刚看阿怀的眼神就让他烦的不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敌人的眼神。 沈晋有些诧异沈澈的关注点，难道不应该立刻矢口否认吗？怎么直接好奇是谁喜欢顾怀？ 想到这里，他满脑的坏点子突然又开始往外冒，勾了勾唇，为自己和沈澈一人倒了一点红酒。 “对啊，也，我也挺喜欢顾怀的，你不觉得她很有趣吗？” “长的可真漂亮，明明是个男人，腰却那么细，比我见过的所有女人还美几分，也不知道床上……啊！！” 沈晋的污言秽语还没说完，就被暴怒的沈澈踹翻在地，又将其踩在脚下，次次踢在他肋骨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两眼发黑，像是五脏六腑都被移了位。 “啊！！沈澈！你敢打我，你疯了吗！！！” 见沈澈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中的愤怒和身体的疼痛，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表面上的兄友弟恭，更多难听的话一股脑的冒了出来。 沈澈见他还有力气骂人，脚上的力道更重，像是想要将人踩死。 不消半刻沈晋就被踹吐了血，人已经昏迷了。 一场宴会瞬间寂静无声，没人敢说话，更别说来拦着。 整个a城谁不知道沈澈暴虐无常，疯起来谁敢靠近？ 他才不管沈晋是不是晕了，一向的冷静自持早就消失不见。 似乎还是觉得不解气，又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上，竟硬生生将他疼醒了。 可沈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杯红酒就兜头浇下。 紧接着还有第二杯，后来就变成了一瓶红酒。 “不是喜欢给我倒酒吗？当哥哥的当然要礼尚往来。” 沈澈漫不经心的将价值千万的红酒尽数倒在沈晋的脸上，鲜红的酒水与他脸上的血迹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这画面看起来荒诞又血腥。 这么一折腾，沈晋彻底昏死过去。 罪魁祸首却根本不在意，冷漠的像是一个旁观者，甚至脸上还浮现了一丝满足的笑。 这个蠢货竟然敢侮辱他的阿怀？ 他不介意当场杀了这个弟弟。 这样想着，沈澈颠了颠手中的红酒瓶就要向地上的人砸去。 “沈澈！” 一声急切的少年音出现，打断了沈澈的疯狂，他像是炸了毛的狮子突然被安抚。 瞬间停止了继续所有动作，像整个人被按下了暂停键，缓缓回头看着出声阻止的顾怀。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顾怀的眼神有怜悯，也有幸灾乐祸。 但想法都是一致的，那就是这小子死定了。 顾家二少爷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拦着疯子？！ 人们还未从惊恐中回神，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看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该如何收场。 突然一大批黑衣人涌了进来，彻底终止了这场还未正式开始的宴会。 带头的白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冷静的控制着局面。 “各位抱歉，我家少爷想处理点家事，今天的宴会就先到这，后续物品损坏的费用沈氏会全部承担，请各位出去后对今天的事谨言慎行，我相信少爷会感谢各位的。” 白轩毕恭毕敬的说完，又九十度鞠躬，礼貌的请那些来参加宴会的人有序离场。 顾许站在大厅的角落，看着乱哄哄的人群，心中盘算着今晚的计划。 一双阴翳的眼紧紧盯着顾怀，似乎想等她一起离开。 眼看就要走出门，却有两个手下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先生，我家少爷可能还有话跟您说。” 白轩低眉顺眼的站在面前，目光并不在她的脸上多做停留。 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白轩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 这样近距离的看见顾怀的脸，脑中不禁感叹，这顾家小少爷长的也太好看了？ 虽然是在外流落的儿子，站在那却像是天生的贵族，看起来是个教养极好的绅士。 顾许见此情景咬了咬牙，心中埋怨着白轩的碍事。 可今天他为了堵顾怀，将人都埋伏到了路上，现在他身边只带了一个助理，只能不甘心的先离开。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她不怕死的拦着那个疯子，也就不用他出手了，沈澈自然会收拾她。 不死也要脱层皮。 “还要动手吗？顾总。” 顾许的助理跟在后面，低声说着。 “再等等，今晚如果顾怀出来了就动手，没出来就先撤。” “是。” 顾许慢悠悠的走出了宴会厅，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微笑，仿佛顾怀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抬下去，送医院，别让他死了。” 白轩像是刚想起地上昏迷的沈晋，指挥两个人将他抬出去，又带着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偌大的宴会厅里突然变得空旷无比，只剩下沈澈和顾怀两个人相对而立。 “你今天怎么这么冲动？明明从前你最不屑跟沈晋计较了。” “他说了什么，你要发这么大的火？等他醒过来肯定又要趁机做你的文章。” 顾怀每说一句，沈澈就向她抬腿走一步，直到两人的鞋尖已经快要挨上。 她看见了他紧握的双拳，也看见了他的裤脚沾染了些许沈晋的血迹。 白色的衣料染上鲜红的血液，就像是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第82章 他诋毁你 刚刚气势逼人的沈澈，此刻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他动作缓慢的将顾怀拉进怀里，紧紧抱着，仿佛这样就能忽略她眼中的抗拒。 “我好难受，阿怀，你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他这话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但顾怀明显不信。 “你刚刚都有力气当众杀人了，哪里难受了？” 沈澈忽略了她语气中的阴阳怪气，反而好心情的笑了。 “阿怀在关心我吗？我好开心，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顾怀闻言彻底愣住了，她完全不理解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哪只耳朵听出来自己在关心他啊？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冲动？这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沈晋最会扮猪吃虎，你处理的方式太粗暴反而会中了他的计的。” “……”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沈澈从刚才开始就拒绝回答这个问题，还找这种方式转移话题。 但没想到最后还是绕到了这个问题上。 “说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 “他诋毁你！” 沈澈看着她非要知道为什么的倔强眼神，仿佛今天问不出来就要一直问。 她那么聪明，随便编一个理由她根本不会信的，只能说实话。 他本不想让顾怀知道这件事的，他不能让这种东西恶心到她。 但既然她想知道，那就只能挑一些能说的说。 第一句话说出口，剩下的事就都顺理成章了。 顾怀听完沈澈的描述，她知道这肯定是被美化过的版本，实际上沈晋说的应该比这难听一万倍。 “这就是你把他打成那样的理由？” 顾怀不太懂，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冲动，不就是污言秽语吗，她这么多年听的还少吗？ 根本不会在意了。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吗？！他竟然敢那样说你！！听见用他那张肮脏的嘴，叫你的名字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他撕碎！” 沈澈看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隐隐作痛，怒火也同时被点燃。 他紧握着顾怀的肩膀，试图唤醒她已经麻木的灵魂。 “他怎么敢那样说你！我都舍不得对你说一句重话！” “你可以不爱我，可你为什么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容忍别人这样说你？” 沈澈双手捧起她瓷白的脸，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像是一束光照进了一个尘封已久的角落。 那里放着的是她的另一半灵魂。 那里面锁着她所有的自信与自尊。 “我……我没有……” 这一刻的顾怀甚至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没关系，没关系，我会让那些人都消失，把他们都杀了。” 沈澈看着她眼里的迷茫，心疼的将她拥入怀中，恨不能替她承受痛苦。 “沈澈，我真的没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觉得难过。” 顾怀是真的麻木了，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现在她才是执棋人，是掌控全局的操纵者。 她不应该需要那些无用的情感，让自己像小时候一样，为了其他人虚无缥缈的恶意而伤心。 从前无法反抗，现在更是懒得反抗，毕竟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空浪费时间。 很多人都说她这是想通了，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甚至温瑾珂也说过，她这样想是真的成熟了许多。 她也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认为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于是一天天的忽略内心的伤痛，将灵魂都变得麻木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真的放下了，真的不在意了。 直到沈澈告诉她，这明明就是在忽略自己，伤害自己，甚至是不爱自己。 她才明白，也许她一直以来心中痛苦的感觉并不是错的。 这种感情是可以存在的，是被允许的。 被人诋毁就是应该生气，就是应该以牙还牙。 而不是像一个木偶一样站在那，假装不在意，心里难受的要死，嘴上还在说，算了，不跟这种人计较，要以大局为重。 “你不觉得难过，我觉得难过。” “我受不了别人伤害你，包括言语伤害，今天你不拦着我，我一定会杀了那个贱种。” “对不起，还是吓到你了，刚刚太生气了，不应该在你面前那么暴力的。” 应该在其他顾怀看不见的地方直接杀了他的。 但这句话沈澈没说，他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眼睛，好像生怕顾怀因此抗拒他。 听了他的话，顾怀突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去他妈的顾全大局，她真的快痛苦死了。 “谢谢你，保护我。” 顾怀主动的回抱住了他，这是一个真心实意的拥抱，不是为了安慰他，也不是被强迫。 感觉到怀中的温暖，沈澈的丹凤眼微微睁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原来被人紧紧拥在怀里是这种感觉。 这么的有安全感，这么的让他欲罢不能。 “真的想谢谢我吗？” 沈澈声音轻轻的，像是在询问顾怀，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当然，很感谢你，不过你不会又想用亲你这种条件，让我来谢谢你？” 顾怀现在似乎已经了解到了一些沈澈基础的想法，那就是想法设法跟他贴贴。 “不是，是抱抱，每天给我一个这样的拥抱好不好。” “真的就这？” 顾怀好像明显不信，就这么简单？ “真的就这样，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就好了。” 沈澈说的真诚，让顾怀根本没理由拒绝，况且只是抱一抱，应该没事？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可又不是我让你打人的，干嘛要我天天抱你。” 沈澈闻言笑了笑，他就知道绕不过顾怀，肯定会被发现自己设置的圈套。 “哎，阿怀真的好绝情啊，只是每天抱一下都不肯，我就知道阿怀虽然表面上说感谢我，内心还是很讨厌我多管闲事的……” 眼眶说红就红，晶莹的泪珠在他的眼眶里打转。 眼看就又要开始了。 但她不断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心软，被这种表象迷惑了。 摇摇欲坠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伤心中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好，抱抱抱！” 她真是一点也忍不了沈澈这个样子。 第83章 愚不可及 “顾怀出来了吗？”顾许懒懒的躺在浴缸里，听着手下的汇报。 “出来了，但她是跟沈家大少爷在一起的，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要路过这了，要动手吗，顾总？” 说话的男人低声汇报着，擦了擦额头的汗，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顾怀千万不要一时冲动让他们行动。 动谁也不能动沈澈啊，谁惹的起啊，那个疯子最后肯定会查出来他的，到时候找他麻烦怎么办？ “他们两个坐的一辆车？” 顾许沉默了一会，又开口问道。 “对，两个人坐的一辆车，而且沈澈带的人不少，那辆车的前后还跟着两辆车。” 希望这样说顾总可以知难而退。 “先撤，有沈澈收拾她就行。” 顾许心中有些烦躁，他不明白顾怀身边怎么总有那么多人，想对她下手都难。 不过这次就先算了，毕竟有沈澈，根本弄不死，还会惹一身麻烦。 以后，应该还会有机会的？ 医院 “你这个逆子，真是狠毒！居然把你亲弟弟打成这样！！他到现在还没醒，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沈澈刚踏进病房，沈父就疯了一样冲过来质问他，旁边的方淑仪也无法维持一直以来的温柔热情，眼神怨毒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 但她却只是在一旁抹眼泪，默默听着沈父对他言语辱骂，各种难听话说尽。 听着这些话，她的面色稍稍缓和，看着沈澈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神色，心中得意极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话沈澈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就是她歇斯底里的叫嚷一天也没什么用，甚至无法在他心里留下任何伤痕。 可沈父就不一样了，他是沈澈的亲生父亲，他说出的话一定会让沈澈感到受伤。 可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怎么能够？ 她的儿子还躺在这里一动不能动，硬生生被这个畜生踹断了三根肋骨。 甚至有一根还插进了他的肺部，医生说再晚来一点人就要没了。 她可是差点失去了这个亲生儿子啊。 如果不是沈澈，她的儿子就不会受伤，甚至早早的就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他会是这个家的独子，将来更是会继承这庞大的沈家，成为这的新主人。 而现在，她的儿子重伤昏迷躺在这里，沈澈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凭什么？ “算了算了，是我们阿晋不懂事，说错了话，才惹了澈儿不高兴，以后……以后我们母子离你们远些就是了……” 方淑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这句话，又看了眼还躺在床上的沈晋，泪水更是成串的往下掉。 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但她一向保养的很好，多年来对沈父也是体贴入微，温柔小意。 所以沈父看见这样的她瞬间心疼的要命，他看着床上昏迷的儿子，又看着在旁边泣不成声的妻子，终于将这一切的缘由都归结到了沈澈的身上。 心中对沈澈更加厌恶，甚至觉得当初就应该把这个儿子赶出去，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好吃好喝的养大，给他富裕的生活，他就是这么回报他的父亲的？ 真是个白眼狼！跟他母亲一样不识抬举！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妻子，他是我儿子，什么叫离我远一点？” “沈澈，你今天必须给你弟弟一个交代！” 一直选择一言不发的沈澈冷眼看着这一家人，只觉得讽刺。 演技真好，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你要什么交代？” 沈澈眼神冰冷深邃，与沈父的目光交汇着，仿佛已经看穿了这三个人的目的。 “你把你弟弟打成这样，必须要给些赔偿，你霸占着沈氏这么多年了，也该给你弟弟分一杯羹了。” “把你的股份拿出来一些阿晋，再挑一个高点的职位让你弟弟进沈氏上班。” 沈父能说出这种话，屋子里的四个人都没有太多惊讶，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沈澈还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仿佛只是一个旁观者。 “你也想死？” 他懒懒的语气更加激怒了沈父，刚要发作，就被他抬手止住了声音。 “想要我答应也可以，你或者她从窗户跳下去，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还有，下次装死装的像一点，都让我发现了。” 说着就走进了沈晋的病床旁，方淑仪在一边紧张的护着。 沈澈烦躁的一把推开面前的女人，一巴掌按在了沈晋的胸口上。 “啊！” 床上的人瞬间睁眼，胸口的疼痛让他根本装不下去。 “你这畜生！” 沈父愤怒的一把推开沈澈，觉得不解气又想给他一拳，却被握住了手腕。 “不跳，就别废话，他的医药费我会承担，别的你们就别想了，随便你怎么闹。” 沈澈一把将人甩开，大步走出了病房，再不管身后的三人怎样歇斯底里。 “儿子，我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这事我会告诉你爷爷，我就不信这次他还要偏袒那个逆子！” 而沈晋则只是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恨的快要咬碎了牙。 感受着隐隐作痛的胸口，这次他真的信了沈澈是个精神病。 从前看别人都怕他，只觉得那些人胆小如鼠，只会夸大其词，明明没有那么可怕。 虽然这个哥哥总是不爱搭理他，说话也很冷漠，但看起来情绪很稳定，他几次挑衅都没什么事。 没想到这次只是说了顾怀那个小白脸几句，这人就像疯了一样打他。 那架势好像要杀了他才解气。 难道他对顾怀有别样的感情？ 想到这里，沈晋突然笑出了声，听起来诡异又疯狂。 这一笑把沈父和方淑仪都吓坏了，以为他被打到了头，脑子不清醒了，连忙叫医生来看。 “我没事，爸妈，我很清醒，我不仅清醒，我还想到了一件特别开心的事。” 这么多年，沈澈强大的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从来没找到过他的弱点，似乎除了利益和权利没有任何东西会引起他情绪上的波动。 终于，找到他在乎的东西了。 原来他喜欢顾怀啊。 沈澈喜欢的东西，他是一定要抢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总要试试看的嘛，如果实在不能让她站在自己这边，那直接把顾怀杀了看看沈澈的反应也挺有趣的啊。 “什么开心的事啊？” 尽管他说了没事，但方淑仪看着浑身是伤的儿子，还是担忧的问了问。 “没什么，妈，我想喝粥了。” 沈晋叫的妈，说完了却看着旁边的沈父，手则拉着方淑仪不撒手。 “爸，能去西街给我买碗粥吗，就我最喜欢吃的那家。” 沈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儿子伤的这么重，跑跑腿也不算什么。 “好，那你先休息，我马上回来。” 沈晋听话的点了点头，看着沈父直到听见脚步声逐渐走远了才开口。 “我发现了沈澈的秘密。” “什么秘密？怎么连你爸都要防着？他绝不会害你。” 方淑仪顿时明白儿子是想支开沈父。 沈晋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她愚不可及。 第84章 引猎物上钩 他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怎么会是一个愿意相信男人的傻子。 她这么多年还一直沉浸在沈北宏给她编织的爱情陷阱里无法自拔。 光是他发现父亲出轨都不知道几次了，也就是措施做的好，不然这么多年不知道又会冒出来多少私生子跟他争家产。 他平日里不仅要想着怎么对付沈澈，同时还要时刻警惕自己父亲身边的女人们，确保她们不会怀孕生下孩子。 一个沈澈都够他喝一壶了，若是再来几个他真要分身乏术了。 他一直以为，母亲也早已经看穿了沈北宏的真面目，没想到她还像个傻子一样相信这个早已经背叛他的丈夫。 “妈，您别太傻了，沈澈就是再遭他厌恶，也是他亲生儿子，我要算计他，怎么能被爸知道。” 他不想说太多，只点到为止，希望母亲不要一意孤行。 “怎么会，你要相信你爸，他最爱咱们母子俩了，不然这么多年怎么就你一个儿子？” 沈晋听着方淑仪的无脑发言，感觉身上的伤口好像更痛了，他就知道这个母亲指望不上。 什么都要靠自己。 他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认为一个陷入爱河的女人能够瞬间幡然醒悟。 什么最爱我们母子了？得了。 那是他没得选。 如果不是这些年他一边哄着这个挑剔的父亲，一边为他处理麻烦的女人，这个家早就没有他们两个人的位置了。 他后来嫌弃处理女人太麻烦，干脆给沈北宏下了不会生育的药，免得他每天提心吊胆，害怕有漏网之鱼。 “算了妈，你开心就好，我不求你帮我了，你只要在我做事的时候不妨碍我就行。” 沈晋放弃了跟方淑仪和盘托出的想法，他属实看不懂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怎么还能活的那么天真，比小孩子还不如。 “妈怎么会妨碍你，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好了，有事妈给你担着，既然你不想告诉你爸，那我就不说，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方淑仪看着眼前的儿子，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慈爱，在她眼里，沈晋好像永远都是个小孩，她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孩子了，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甚至很危险。 “嗯，谢谢妈。” 沈晋笑了笑，心中对方淑仪的厌恶消除了一些。 虽然母亲蠢，但确实很疼爱他。 他明白自己是多么冷血，居然这样想自己的母亲，但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相反他觉得自己对母亲已经够好了，毕竟在他眼里没有价值的人是没必要存在的。 但他还是愿意在这里母子情深，愿意留着母亲，享受她给自己的爱。 这还不够好吗？ 跟一个愚蠢的在一起是多么折磨的事啊！ 但是他愿意为了母亲忍受些许。 沈家 “嘶……疼。” 沈澈小声嘟囔着，低头看着面前的顾怀给自己的脖子上药。 “活该！你能不能不动！” 每天缠着自己给他上药，却还不老实，抹点药也来回乱动。 顾怀看着他依旧狰狞的伤口，忍不住心生疑惑。 “你家的医生到底行不行，怎么开了这么多天的药，伤口还是不见好。” 沈澈手指微微动了动，有些心虚。 “……可能是，不太行，我有空就换掉他。” （医生：……谢谢了。） 顾怀上完了药，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么久了，就算不上药，伤口自己也会愈合的。 怎么天天抹药，反而变慢了，甚至她每天看见的都像是新伤口一样。 她抬头盯着沈澈的眼睛，看起来无辜的很，面上也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可顾怀就是看见了一丝心虚。 “看来这药确实不好用，就是等伤口自己愈合也比抹药快，那明天还是不抹了。” 她甚至纱布都懒得给他缠，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在医药箱里，转身就走。 “阿怀！我错了……” 沈澈看她生气的样子，急的立马从身后抱住她。 “你错哪了？” 顾怀一出口，两个人皆是一愣。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情侣之间吵架一样。 “……你先松手。” 顾怀最先反应过来，想要挣脱身后的怀抱。 “我错了，我不应该一直划伤自己，想让你给我上药，想让你关心我。” 沈澈依旧紧紧抱着她，表面上说着道歉的话，声音楚楚可怜，其实背地里嘴已经咧到耳根了。 他们两个的相处模式，越来越像情侣了，他就知道阿怀早晚会接受他。 “你真是疯了，哪个正常人每天割破自己的脖子啊？就为了让我给你上药？” 顾怀心中有了猜想，但亲耳听到还是有些惊讶。 她以为沈澈只是把药换成了暂缓伤口愈合的，没想到他是每天偷偷将原来的伤口划开。 “你哪天手抖割到自己大动脉我就能带人给你收尸了。” 顾怀转身看着低着头的沈澈，他有是这样。 承认错误倒是快，就是从来不改。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就是……想让你多关心关心我，多看看我。” 最好一直关注着我，眼睛永远不要离开我，不许把目光分给其他人。 后面的话他没说，只敢在内心叫嚣。 一米九的大个子，弯腰将头抵在顾怀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像是很委屈。 没人能看到他脸上的癫狂神色，他所做的都是糖衣炮弹，都是漂亮的伪装。 都是为了引猎物上钩。 第85章 疯子爱你 “你还想让我怎么关心你，平时几乎都黏在一起，还不够吗。” 顾怀想后退一步，躲开沈澈的接触，可惜没有成功，身体被无限的拉近，几乎没有距离。 “不够。” 执拗的声音响起，声音不大却带着至死方休的意味。 “你不腻吗？还是说，因为还没得到我，所以才这么执着？” 顾怀忍不住将沈澈的爱无限丑化，可在感受到面前身体的颤抖时，却又开始懊悔为什么要将这么伤人的话说出口。 “阿怀，原来这样想我吗？” 沈澈这次没有再紧紧拽着她不放，而是慢慢松开了手，黑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里面写满了受伤和无助。 那无疑是一张痛苦万分的脸。 让顾怀的心都忍不住为之震颤。 看来真的伤到他了。 这短暂的宁静生活终将被打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从没得到解决。 只不过都是在适应这种痛苦。 “对，是不是……” 顾怀向来热衷于贬低自己，有些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但她却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 可此刻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 “什么……是不是，什么？” 沈澈的声音艰涩，像是从缝隙中挤出来的几个字，但他还是要继续问。 他想看看，他的阿怀究竟还能说出什么让他心如刀割的话。 他都愿意承受，只因为想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就算是一种伤害，他也能照单全收。 她赋予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奖励。 “是不是，我跟你s……” 睡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沈澈捂住了嘴，他的手很大，放在顾怀的小脸上就只留出了一双眼睛。 “不许再说贬低自己的话，你骂我没关系，不能作贱自己。” “还有……” 沈澈隔着手掌亲了亲顾怀嘴唇的位置，继续说道。 “就算我们两个睡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如果我是为了这个，大可以去找个女人，可我现在非你不可，只对着你才能有感觉。” 说着就拉着她的手，向他的腹部探去，却因为她的挣扎而停在了距离一寸的位置。 “要感受一下吗？” 沈澈面不改色，说着流氓的话，不顾她的挣扎就要按下去。 因为顾怀的挣扎，没有停留在关键的位置，他显得有些失望。 不过仅仅是一只手按在他的腹部，就已经让他呼吸加重。 顾怀感受着手心传来的热量，甚至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腹部肌肉，一切的感官都不断冲击着神经，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阿怀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不肯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呢？” 沈澈看着她的眼中逐渐漫上的惊恐，勾唇笑了。 仔细看，那里面还有自己的倒影。 那疯狂又涩\/情的样子简直是他们之间最好的催化剂。 “我信了！不用感受了，我知道了！” 顾怀剧烈挣扎，终于将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 沈澈听到这句话仿佛瞬间恢复了冷静，一切的疯狂全都消失不见，在抬头看，依旧是那张清冷矜贵的脸。 “那就好，我就知道，阿怀会相信我是爱你的。” 顾怀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拿起桌子上的药递给他。 “吃药。”这个疯子。 “喂我，好吗？” 顾怀对他的撒娇无动于衷，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今天阿怀又说了好多伤害我的话，我好伤心，不然我就去死？” “我死了，阿怀会开心点吗？会为我哭吗？会……更在意我一点吗？” 顾怀皱眉听着沈澈的疯言疯语，动作粗暴的将几枚药片塞进他的嘴里，又故意不给他拿水，试图苦死他。 “吃了药就闭嘴，死不死的，神经病。” 沈澈笑着接住顾怀扔在他身上的药瓶，将嘴中的几个的药片生吞下去，拽住想要走的人，附身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子。 那吻像一片羽毛拂过般轻柔，可苦涩的药味却在顾怀的鼻尖炸开，让她忍不住皱眉。 “阿怀偶尔跟我闹一下脾气，我也很喜欢，特别可爱。” 沈澈想揉揉她的头，却被拍开，她只留下一句“疯子”就离开了。 手指轻擦过她的鬓发，留下让人回味的痒意。 额前碎发给他的眉眼带来了一小片阴影，除了他没有人能听见的声音缓缓响起。 “对，我就是疯子。” “但疯子爱你。” 第86章 留个全尸 “李茜茜，大明星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告诉你，再不还钱，小心你的小命！” 女人浑身发抖的听着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嘴中求饶的话不断。 “我一定会还钱！很快的，真的！我很快就要回国拍戏了，那有个富二代特别喜欢我，我一定有能力还钱的！” “呵，就知道你会用这种方法，在这圈子里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陪过多少人了？” “求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的，别杀我！” 李茜茜没有理会男人的言语侮辱，现在什么都没有保命重要。 “行，就再给你最后三个月时间，我再拿不到钱，就把你卖到黑市，用你身上的器官总是能把债还够的。” “三个月……”她还想讨价还价，希望能再宽裕一些时间。 “嗯？觉得短，我现在就去找你？” 男人的语气中带着戏谑。 “够了够了！三个月足够了！”李茜茜一听要现在来找她，立马同意了三个月的时间。 挂掉电话，李茜茜整个人蜷缩在床上，将自己裹得严严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许久之后，她拿出手机，看着沈澈最新一期的发布会照片，眼中升腾起死灰复燃的希望。 她真的没别的办法了，她所有的钱都被曾经的男友卷走了，不仅如此还欠下了一大笔债要她还。 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今都变成了刺向她心口的尖刀，她不敢相信，她爱上的这个男人会伪装的这么好，让她没发现丝毫的破绽。 本来她也可以继续出去拍戏，一点点赚的，总能还清，开启新生活。 可理想很丰满，事实上催债的人根本不会听你解释，也不会给你时间等你，她已经没有时间了，甚至快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 她不明白，生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一年前她还是风光无限的女明星，星途璀璨前途无量，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穿不完的漂亮衣服，数不清的人想巴结她。 可现在她住在异国他乡一个破旧狭小的出租屋里，每时每刻都要忍受着房间内隐隐散发出来的霉味。 还要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被人找到，像个过街老鼠一样。 她这一刻才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意识到自己曾经是多么的年轻气盛，心高气傲。 演过那么多的电视剧，却将自己的人生演的一塌糊涂。 放弃了沈澈，选择了一个只会花言巧语的讨债鬼。 她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肠子都悔青了。 她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想念沈澈对她的绅士，对她的帮助。 她从前总觉得沈澈不是真的喜欢她，那样冷冰冰的一张脸，说出的话也是如此，仿佛与她相处只是一件公事。 所以她才会选择更会甜言蜜语的前男友，甚至还抛下一切跟他到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现在她明白了，只有沈澈最爱她。 于是当她站在回国的机场内时，第一时间就将熟烂于心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哪位。”冰冷低沉的声音响起，是她熟悉的感觉。 “是我，李茜茜。” 她自信的开口，笃定自己的名字一定可以让这个不可一世的少爷的内心掀起波澜。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只停顿了两秒钟，就再次开口了，似乎是在想她是谁。 “有事吗？”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这样的话，让李茜茜反而没法接了，她该怎么说呢？ 有事，很大的事，没法说出口的事。 “没事，我回国了，方便吃饭吗？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如果只是叙旧的话，没必要。” 沈澈皱皱眉，脑中回忆着关于李茜茜的资料，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简直莫名其妙。 “等等！就当做是我们从前的情分，吃顿饭都不行吗？” 李茜茜察觉到沈澈想要挂电话，彻底急了。 “呵，情分？我们之间哪有什么情分？你不是从来没回应过我吗？” 沈澈没了耐心，毫不留情的拆穿了她。 “怎么会没有情分呢？你明明追了我那么久的！” 这许多天被追债的生活，让李茜茜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她意识到，她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可能也要烟消云散了，这让她彻底崩溃了。 她终于流下了眼泪，消瘦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机场的大厅，身边的人匆匆而过，没有人能帮她。 “看来是我从前脾气太好，才会让你消失了这么久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沈澈心中的嫌弃逐渐升腾，嫌弃李茜茜也嫌弃自己。 嫌弃自己从前的眼光，虽然他根本没爱过李茜茜。 他甚至都不明白爱是什么。 直到遇见了顾怀，他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而她，只是他用来防止爷爷催婚的工具而已。 “对……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沈总我求求你了，见我一面好不好？” 李茜茜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 可下一秒手机中传来的嘟嘟声让她瞬间瘫软在地。 沈澈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不会再打了，打了也不会接，说不定还会让他更生气。 她直接去沈氏等他好了。 反正现在她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她死活都要跟沈澈见一面，赌一把。 这一刻她的眼泪突然止住了。 在抱着必死的决心后，她突然觉得生活变得轻松了许多。 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希望能死在沈澈手里，她可不希望自己浑身的零件在黑市上流传。 是沈澈的话，说不定会给她留个全尸呢？ 第87章 你自己不恶心吗 “我找沈总，让我进去。”李茜茜趾高气昂的站在沈氏公司前台，语气傲慢。 “抱歉，女士，请问您有预约吗？沈总现在还在开会。”公司前台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看起来像是新来的。 “你好好看看我的脸，我难道还需要预约吗？” 李茜茜时隔一年多，故地重游，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仿佛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万千宠爱的女明星。 “抱歉女士，没有预约是不能进的，请您在此处稍候。” 前台没有计较李茜茜的傲慢无礼，只是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阐述事实。 “你！”李茜茜气不打一处来，她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还轮不到一个小小职员在这里侮辱她。 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等她重新得到沈澈的心，一定先把她辞了！ 正当李茜茜要大发雷霆时，一道女声打断了她。 “您请进，女士。” 李茜茜转头看向了来人，似乎有些眼熟，想必是之前她还在时的那个前台。 想到这里，她更得意起来，也坚信了自己能得到沈澈的心。 “还是你识相。” 说罢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沈氏。 “下次别拦着她，你刚来不知道，这女人可是我们沈总的白月光，走了都有一年多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宁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迟疑的开口。 “可是，她没有预约真的可以吗？万一沈总怪罪怎么办？” “诶呀，怕什么的，有事我担着。” 仗着自己多来了几年，于是在新人面前放下豪言壮语，好像自己真的能担起责任。 说话间李茜茜已经到达了沈澈的办公室门口，却被助理告知他正在开会，只能在休息室等候。 李茜茜有些生气的皱眉，但最终没有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休息室。 “沈总，有位李小姐说是您的旧相识，想跟您见一面，现在正在休息室等候。” 助理看见沈澈出来就立刻上前汇报着。 “李小姐？哪个李小姐？” 沈澈边翻着手里的报表边问，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家里从前给他找的那些联姻对象。 等了一会却没有人回话，他有些烦躁的看过去，冷冰冰的眼神让旁边的助理打了个哆嗦。 “就是……就是之前的李茜茜小姐。” 助理低头不敢对视，心想哪位李小姐您不知道吗？ 当初追人不知道闹了多大的动静，现在才过了一年多，连人都不认识了。 沈澈闻言没再说什么，继续大步流星的向办公室走去。 走了两步像是又想起什么似的，冷冷开口。 “你没把她放进我办公室？” “没有没有，您的办公室没有许可任何人不能出入，我只是让她在休息室等您。” “好，一会记得去把公司门口的前台换一批，但凡见过李茜茜的都换。下次再有不相干的人进来，你也来了。” 助理连连应声，忙不迭的下去办事了。 推开休息室的大门，就看到李茜茜眼神迫切的盯着门口，两个人的视线瞬间撞在一起。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许久不见的男人，他的面容还是一如以往的冷峻，与从前别无二致。 可她经过这许久的颠沛流离，已经容颜憔悴，即使涂上昂贵的护肤品也遮盖不住，与从前风光无限的女明星大相径庭。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她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从前全是她瞎了眼睛。 “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澈率先开了口，他没有太多耐心陪她在这里“深情对视”。 李茜茜闻言才终于从过去的时光中回神，她勉强挤出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 “沈哥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我不应该不辞而……” 可李茜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澈不耐烦的打断了。 “别说这些没意义的东西，我并不好奇你为什么走，也不用你道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沈哥哥，我走了是有苦衷的！我现在幡然醒悟我对你的感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证明……！” 沈澈的眉深深的皱起，转身打算出门，既然她不肯正常说话，那他也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别走，沈哥哥！我说，我说实话，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帮帮我不然我真的会死的！你就当救我一命行不行！求你了……” 李茜茜不要命的扑过去抱住沈澈的大腿，越说越哽咽，眼泪不要钱的往下落，在它即将落在沈澈的鞋面上时，他手疾眼快的将面前的女人踢开。 李茜茜顾不上疼痛，只又要爬起来攀附他。 “呵，早说要钱啊，说什么重归于好的话，自己不觉得恶心吗？” 沈澈慢条斯理的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扔在她的面前。 “这张卡里有六百万，就当是我从前耍了你的补偿了，收了钱再敢找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可以试试看，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说完就转身出了休息室。 等在门口的助理示意身边的人将李茜茜带出去，自己则跟上沈澈的步伐小心询问着。 “沈总，您何必给她钱，虽说您从来没喜欢过她，可您追她期间从来没亏待过这个女人啊，怎么能算是您耍她呢？” 沈澈闻言顿住了脚步，眯了眯眼。 “你偷听我说话？” “不敢不敢……”助理战战兢兢的小声回话。 “不敢还不闭嘴？你也不想干了？” 李茜茜魂不守舍的被两个保安送了出去，在门口还看见了那个放她进去的前台。 那前台坐在门口哭的伤心欲绝，嘴里还振振有词。 “凭什么辞退我？！没了这份工作我怎么办啊……” 李茜茜听了这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不敢想沈澈竟然这么绝情，六百万就给她打发了，当她是要饭的吗？ 一个前台只不过放了她进来怎么就要辞退了呢？！ 她回身望着眼前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办公大楼，心中的恨意翻滚。 长久的躲债生活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让她的心理扭曲，轻易就会被人激起恨意。 她耳边回荡着刚才被带走时那个助理说的话，顿时有了觉悟：原来那个助理说的没错，你真的没喜欢过我，只是在耍我。 沈澈，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第88章 一个没脑子的傻子 李茜茜紧紧攥着手中的卡，心中安慰自己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可以解了燃眉之急。 有了这笔钱，她终于能住在一个环境奢华一点的酒店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才终于找回一点活着的信念，找回了一点曾经的希望。 “喂？你问我是哪位？当然是能帮你扳倒沈澈的小福星啊。” 李茜茜看着手上鲜红的指甲，笑的扭曲。 反正她现在和亡命之徒也没什么区别，指不定哪天就死了。 可她就算死，也要拉着沈澈垫背。 当然，之前欺骗过她的那个贱男人也是。 他们都会下地狱。 沈宅 “阿怀，我今天的拥抱呢？今天的拥抱还没给我呢？” 沈澈随意扯松了领带扔在一旁，走近正看书的顾怀，一屁股坐在她旁边，差点连书都挤掉了。 “这个屋子这么大，你就非要坐在我这？……贴我这么近做什么，不热吗？” 顾怀无奈的看着面前耍赖的人，这许久的相处下来，她似乎已经开始习惯这个人的无理取闹。 “阿怀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今天的拥抱还没给我。” 沈澈无视了顾怀的疑问，选择性失聪。 “你少来，今天早上你都是抱着我醒的，差点勒死我，不算抱吗？” 顾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冷一点，因为她在刚刚那一瞬间惊恐的发现，自己跟沈澈的相处模式居然逐渐向朋友发展了，对话也变得越来越和谐。 这让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安。 “那怎么能算？这应该算是我主动抱你，我要的是你主动抱我，诶呀别看了。” 沈澈顺手将顾怀手里的书扔远，他不想那本破书占据她的目光。 没有了书的顾怀终于开始正眼看他，只不过微皱的眉头还是彰显了主人公的无奈。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那双黑眸里罕见的出现了期待的情绪，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甚至张开了双臂等待着她的拥抱。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抱不抱的。” “怎么没有区别！总之就是有区别，你上回答应我的，每天一个，你要说话不算吗？你对我的承诺原来这么轻易就可以废除？” 沈澈不知道这段时间抽什么风，总是动不动就双目含泪，只要她一不顺他心意，就靠这示弱来达到目的。 顾怀抱臂看着他演戏，没有丝毫行动的意思，沈澈终于装不下去，俯身抱住了她。 “好，你不抱我只能我抱你了，记得明天给我两个，算你今天欠着的。” “沈总还真会做生意。” “那是自然。”沈澈仿佛听不出话外之音，只当顾怀是在夸他。 “要是别总像个小媳妇一样动不动就哭，那就更好了。”顾怀挣扎不过沈澈，只能嘴上逞能。 “嗯，当你的小媳妇也没什么不好。” 听了这话的顾怀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说你像小媳妇。” 这都不生气？ “我听见了啊，我说当你的小媳妇也没什么不好，你要是觉得不好，你当我媳妇也行啊。” 沈澈的言语天真的仿佛像个孩子。 “你还是闭嘴，记得多吃点药，病情又加重了，有妄想症。” 顾怀嘴不留情，手也不闲着，终于将他推开，打算远离神经病。 “谢谢阿怀提醒，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了。” “晚上别再偷偷进我房间，被我发现杀了你。”顾怀不再跟他进行无效沟通，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好，不会被你发现的，阿怀。” 沈澈望着那扇门，轻声说着。 已经进门的顾怀好像听见了他回了句什么，但没听清内容，不过她也不关心是什么内容。 她揉了揉脑袋，感觉今天似乎格外疲惫，洗漱之后已经困的快晕了，躺在床上的不到一分钟就已经熟睡。 夜幕降临，今夜没有月亮，将关灯的房间衬得更加黑暗，沈澈就这样现在顾怀的床头边，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缓缓坐在床边，轻抚着她的脸颊。 幸亏他今天有先见之明，在她吃的晚饭里加了点东西，只有一点点，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却能使人熟睡。 等了好几个小时，药效终于发作了。 他的手顺着脸颊慢慢下滑，手下的皮肤就像绸缎一样顺滑，他的阿怀真的好美。 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 所以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他又想起了那天沈晋说的那些污言秽语，他想他这个弟弟活的够久了。 他的手缓缓地停在了她脆弱纤细的脖颈上，感受着手中跳动的脉搏，在这一刻他才终于对眼前的人有了实感。 沈澈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她的耳边，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声，让自己与她同频，就像是一个人一样。 在他意犹未尽的起身时，旁边顾怀手机的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页面上正在不断的弹出消息，看不见具体内容，却能知道是温瑾珂发来的。 这个阴魂不散的人！ 他早晚要让这个人从阿怀的心里彻底消失！ 本来他已经不愿意再了解这个温瑾珂到底又给阿怀发了些什么了，不过既然已经摆到他面前，那他就不得不看了。 他深深的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顾怀，俯身惩罚性的咬了一下她的唇，转身轻声的关了门。 “阿怀手机里的东西还在？现在给我黑进去，把里面的聊天记录调出来发给我，……只要最近一天的，其他时间的，不用了。” 沈澈艰涩的说出后面几句话，他承认他怂了，他不敢看太多他们之间的事。 他怕看到对他疾言厉色的顾怀对他温柔软语，他怕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情投意合。 他不敢了，只能有勇气看刚才发的那些。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事。 可他也没办法，只要遇见了顾怀的事，他就像是一个没脑子的傻子。 到现在他都在给自己洗脑，也许他们就是朋友关系，顾怀从前是喜欢女人的，只不过当温瑾珂兄弟而已。 也许这样就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 他尝试着用正常的方式去爱阿怀，不逼她太紧，慢慢渗透她的生活。 毕竟他的爱，是那么疯狂浓烈又不顾一切。 如果那样对阿怀，那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第89章 等我回来 “小怀，你现在做什么呢？我好想你。” “我就要走了，我虽然成功达到了父亲的要求，但是他却不准备信守承诺，所以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我只能回去一趟。” “你放心，小怀，我一定还会回来的，这次再回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了。” “你能送送我吗？我好想见你一面。” “算了，你别来了，这么晚了肯定已经睡了，那就晚安，小怀。” “记得一定要等我回来。” 沈澈看着助理发给他的聊天记录彻底黑了脸，这个该死的温瑾珂。 他还想回来？呵，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命回来。 “喂？在他的私人飞机上动点手脚，但，别让他死了，找个机会把他送给他父亲，让那个老东西管好自己的儿子，如果管不好我不介意帮他管。” 沈澈本来想直接弄死温瑾珂的，但是想了想，话锋一转，还是选择留他一条命。 就算他不想承认，也不得不说，他害怕顾怀因此而恨他。 即使再怎么欺骗自己，他也明白自己在顾怀心中的地位，跟温瑾珂根本没法比。 这次就放过他，下次如果再发现这人回来，必须杀了他。 沈澈阴鸷的眼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可怖，只有在这样无光的环境下，他才敢显露真实的自己。 他的内心是野蛮血腥的，像野兽一样永远都盯着自己的猎物。 处理完一切的他并没有回房间，只是在顾怀的门口安静的坐着。 即使有着一墙之隔，他也难掩兴奋，这是他靠近顾怀的本能反应。 没办法，他就是这样一个疯子，变态。 无时无刻不想着占有阿怀，他的神经，肉体，一切的一切，都在渴望着这个人。 所以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抢走她。 他会守护他的猎物，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 次日清晨，顾怀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九点钟了。 她有些疑惑，自己很少有睡过头的时候，即使今天没事，八点多也会自然醒。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额角，有一种宿醉的感觉，可她昨天明明没喝酒。 走出房门，发现沈澈正端着早餐要放在桌子上，看见她出来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这样的笑在他脸上真是有违和感。 顾怀有些别扭的错开视线，坐在餐桌前。 “你今天心情不错？” “看见你心情自然会好。”沈澈将东西都摆放好后，坐在了她身旁，看着她吃。 “你不吃？”顾怀见这人一直盯着她，有些不自然的开口。 “我吃过了，这是特意为你做的，不喜欢我可以再做。” “不用，挺好的。” 顾怀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她总觉得有些心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一样。 “不吃了？”沈澈看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早餐微蹙眉头，难道很难吃吗？ 不应该啊，他已经做了很多遍了，而且也亲自尝过，很好吃。 顾怀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回房间拿起了手机。 她心慌的感觉愈发强烈，在打开手机看见瞬间弹出的无数条消息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冰窟。 她一条条的看着温瑾珂给她发来的消息，视线落在最后一句等我回来。 她颤抖着指尖回了一句，如果到了记得给我报平安，还有，我会等你回来，一直等你回来。 一滴眼泪砸在屏幕上，模糊了视线，顾怀知道，温瑾珂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复自己了。 因为她看见了助理给她发的消息，温瑾珂坐的私人飞机出现故障，坠毁的可能性很大，至今下落不明。 想到这里，顾怀再也无法冷静，整个人瘫软在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唔……呕！” 她忍不住跑去卫生间将刚刚吃的那点东西吐了个干净。 听说人在面临巨大悲伤的时候，会忍不住想吐。 顾怀现在总算是亲身体会到了。 沈澈闻声走到顾怀身旁，看着她狼狈的干呕，眼泪糊了满脸。 他知道，她已经看见温瑾珂的死讯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又毫不嫌弃的擦去她嘴角的口水和脸上的眼泪。 最后为她递上了一杯温水，想让她漱口，能舒服些。 没想到顾怀一把挥开了他的手，玻璃杯掉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沈澈的手只停顿了一瞬，便低下头一声不吭的收拾残局。 顾怀没有管他，只自顾自的接了冷水，整张脸浸在里面，任由水进入口鼻，仿佛这样才能让她冷静一些。 她不能让大脑停止思考，再抬起头时脸已经被冰的麻木了。 她转头看着还在收拾最后一点玻璃残渣的沈澈，抬起脚，将他的手踩在了脚下。 尖锐细小的玻璃渣毫无疑问的刺进了他的掌心，可沈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 “小心别伤到脚了……” “是你对不对？” 顾怀像是听不见沈澈说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什么是我？你怎么了？是不爱吃我做的菜吗，那下次……” “我问是不是你！” 顾怀没有让他的话说完就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了墙上。 “我问，是不是你，杀了他！” “杀了谁？谁死了？” 沈澈云淡风轻的回答着，与他面前的顾怀截然相反。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人，看着她的表情，仿佛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她的情绪波动真大啊，他跟她朝夕相处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她情绪波动如此大的时候。 真的很嫉妒那个贱人啊，他就应该直接杀了他的。 顾怀目眦欲裂的看着沈澈，巨大的愤怒和悲伤让她攥着衣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转而掐住了他的脖子。 手臂上青筋暴起，可见是用了不小的力气。 可沈澈连挣扎都没有，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轻微的咔咔声，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 顾怀紧盯着他的脸，看着它逐渐变成青紫色。 “不 是 我 ” 沈澈艰难的用口型说着，可顾怀此刻已经被心中的魔鬼控制，根本看不见他在说什么。 面对这样的顾怀，沈澈却没有丝毫的恐惧，甚至很兴奋。 他就知道，阿怀跟他是一样的人，一样的野兽。 她的目光真的停留在他身上许久，好像从来没这么久过，真开心啊。 如果今天真的被杀了，顾怀肯定会一辈子记得他？ 想到这里沈澈甚至想要大笑。 第90章 送你下去陪葬 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惊动了生死博弈的两个人，顾怀仿佛大梦初醒，瞬间松开了手。 她看着来电显示，发现是顾怜打来的电话。 她颤抖着手接起，顾怜有些犹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失踪的飞机目前还没有找到，只能确定大致位置在一座山林里，我们的人还有当地督察都在继续搜索和调查。” “继续找，找到了第一时间告诉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怀通红着双眼，一字一顿的说着，仿佛要将罪魁祸首生吞活剥。 挂了电话，她恢复了一些理智，再没有分给沈澈一个眼神，无视他的狼狈，抬脚从他身边迈了过去。 嫌弃的样子，仿佛在躲避一堆垃圾。 “去哪？” 沈澈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此刻还半躺在地上，脖子上青紫一片，手印明显。 可他还是伸手攥住了顾怀的脚踝，纤细，骨骼分明，一只手就能握住，绑上铁链应该会更好看。 “你最好祈祷这件事与你无关，不然我会送你下去给他陪葬。” 沈澈从没看过表情如此阴沉的顾怀，杀意明显，他知道这并不是撂狠话。 都说他是疯子，可真到了在乎的事上面，谁又比谁更理智呢？ 可是他不怕，他甚至因为见到了顾怀的另一面而感到兴奋。 这样他算不算更了解她了？ 他这种疯子本来也不配找一个正常人。 只有顾怀能够吸引他。 而他也总算感受到了顾怀对他浓烈的情感，就算这种情感不是爱，但至少她不会总想着跟他划清界限了。 这样也好。 顾怀轻易就挣脱了他的束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澈没有起来，像是一滩烂泥一样躺在那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噗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 他抚摸着心上人带给他的伤痕，心中是无数的畅快肆意，笑声一点点从他的胸口溢出，整个人都有些震颤。 他的喉管火辣辣的疼，脖子上的青紫伤痕随着时间的流逝显得更加恐怖，笑两声就会抑制不住的咳嗽。 可他还是放声大笑着，按压着脖颈处的伤口，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这都是阿怀带给他的东西，他不会觉得难受，也不会觉得疼。 他喜欢她留下的任何痕迹。 云山别苑 顾怀不急不缓的走进这座建在山上的庄园，管家贴心的为她开门，熟稔的接过她手中的车钥匙交给佣人。 一走进前院，是大片的玫瑰花海，红色的玫瑰每一朵都娇艳欲滴，微风吹过花枝轻轻摆动，带来无尽的芳香。 红的像是一片血海一样。 “玫瑰打理的不错，给你涨工资。” 顾怀随口说着。 旁边的刘管家笑了笑，只说是因为肥料好。 “人在地下室吗。” “我带您过去。” 走进屋内，顾怀看着眼前暗红色的屋内装饰，哥特风格明显，更显得沉重又有些恐怖。 “我说你怎么把庄园装成这样？” 她语气中带着些无奈，像吸血鬼古堡。 不过还挺好看的。 “您喜欢就好。” 管家依旧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顾怀没接话，她什么时候说她喜欢了？ “到了，少爷。” 地下室的潮湿和阴暗随着门的打开扑面而来，管家贴心的递上了手帕，雪白的帕子边缘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上面还放着一把匕首。 顾怀拿起匕首把玩着，却没有接过手帕，缓步又进了地下室。 这里几乎没有光亮，唯一的一盏灯的开关在门外，里面的人找不到的。 被关在这里的人，暗无天日，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用做什么，早晚都会崩溃。 这时候任何响声都能激起一个人疯狂的求生欲。 顾怀还没有走近，就听见铁链哗啦作响的声音，还伴随着哭泣和求饶的人声。 “求求您了，无论是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什么都说！我真的会配合的！” 一个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男人跪地求饶着。 顾怀并不着急，用冰凉的刀背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脸，看着那双写满惊恐的眼睛，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 “终于肯说了？” 顾怀起身，坐在了管家为她准备的软椅上，漫不经心的问着，似乎并不关心问题的答案。 “说说，沈晋打算怎么算计我？” “他……他发现您和沈澈关系不一般，所以想找人绑您，用来威胁沈澈，逼他交出公司。” 顾怀掏了掏耳朵，用一只手撑着脑袋，似乎并不感兴趣。 空气停滞了两秒，见面前的人还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顾怀懒懒的起身，一脚将虚弱的男人踹倒在地。 地上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想起身，胸口却被顾怀狠狠踩住，整个人动弹不得。 “不说也行，那就玩游戏，这把刀就在你的上方，我随便扔，看它能刺到你身体的哪一个部位。” 修长白皙的手指灵活的把玩着匕首，一会指在心脏，一会指在手臂，最后顾怀冰冷的眼神停留在他的脸上，突然笑了笑。 她想她知道刺哪里有趣了。 手掌紧握刀柄，用力向下一掷，仿佛能听见破空声。 “我说！！我说！！呜呜你想听什么我都说！” 随着男人的崩溃的哀嚎声，顾怀瞬间俯身重新握住刀柄，刀尖稳稳的停在他的眼球上，只差一点就要刺入。 “我有沈晋挪用公司资金的证据，这个亏空不算大，所以还能瞒的住，财务部的副经理是他的人，还有，还有他给他父亲下了绝子的药，所以从他以后在没有其他孩子出生……” 刘宇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刻不敢犹豫的阐述着所有他知道的事情，每说一件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因为他知道，说完了这些，他离死也不远了。 就算眼前的人不杀他，沈晋也会弄死他的。 “这些东西，你都有证据吗？” 顾怀淡淡的开口，眼中仿佛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有的有的！就在我家院内一棵桃花树下，罐子里放着所有的证据。” 听着他的描述，顾怀嗤笑一声。 “你竟不放在保险柜里，而埋在土里？” “因为……因为所有人肯定都以为我会把重要的东西放进我的保险柜里，没人能想到我埋起来了。” “好，我会派人去找，如果你说的是假的……” “不敢，不敢……” 刘宇颓然的跪在地上，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声音中带着哽咽。 不消半个小时，电话传来，证实了他说的话，顾怀满意的点点头，管家心领神会，叫了两个女佣为他解开锁链。 可变故却突然在此时发生，在锁链解开的那一刻，刘宇用尽全身力气疯了一样冲向顾怀，将手中不知何时藏起来的玻璃碎片向前刺去。 他想，反正也活不成了，拉一个大少爷垫背，也不算亏！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怀只是云淡风轻的将手中的匕首没入他的胸膛，他手中的可爱“武器”甚至没有碰到顾怀。 顾怀感受着面前这具身体的颤抖，然后将刀毫不犹豫的拔出。 鲜红温热的血液被带出，大片的溅在顾怀面无表情的脸上，将她的容貌衬得更加妖冶疯狂。 “妈的，真是该死的臭虫。” 顾怀接过管家递来的手帕，嫌恶的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将污糟不堪的手帕随手一丢。 大步走出地下室。 “随便给他治治，能活就活，死就死了。” 第91章 回来再杀我一次？ “老板，家里出了点事……” 秘书白轩低声向沈澈汇报着家里突如其来的变故。 “沈总突然教训了沈晋，并将他关了起来，严格限制他的行动，同时还在暗中调查公司的账目。” 沈澈的手中依旧行云流水的给文件签字，甚至头都没抬。 “不用管，他喜欢查就给他查点，过两天把法院的传票送到沈晋面前。” 他的阿怀生气了，自然要找东西泄愤，只要阿怀能开心，拿他开刀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是沈晋这个垃圾。 阿怀想杀人，他就递刀好了。 云顶庄园 顾怀坐在花园的亭子里安静的喝着管家刚泡好的红茶。 “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听说现在沈家乱作一团，沈家老总气的差点杀了亲儿子。” “嗯，剩下的就不用管了，自有人会处理。” 顾怀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向漆黑的手机页面，那里什么消息也没有。 她在等待一个人的消息，她总觉得，这个人的生命不会消失的这么草率。 她现在不能去找他，动静太大会被沈澈发现，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那张脸。 “他死了吗？” 顾怀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在问谁，似乎也不想得到答案。 “没有，少爷，那个男人还没死，没想到他还有命活，要怎么处置呢？” 管家恭敬的回答着她的话，以为她在问前两天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 “什么？哦……他啊，既然没死就让他滚好了。” 管家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样有些不妥。 “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出去也会被沈晋的人杀掉，别脏自己的手。” “是。” 两个女佣收到指示，立刻去办事了。 顾怀淡淡的望着她们的背影出神，像是漫不经心的问。 “我有多久没来这了？” “回少爷，已有两年了。”刘管家答的没什么犹豫。 “许久不来，这里的人应该被你管的很好？” 她的声音没什么波澜，像是朋友闲聊一样轻松。 可刘管家的脸却变得苍白，他立刻弯腰给顾怀道歉。 “对不起少爷，我不应该质问您刚刚的决定，整个庄园包括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少爷您忠诚的手下，我绝没有……！” “我也没说什么啊，你干嘛那么紧张？” 顾怀的脸上甚至带着丝丝笑意，可眼神中却没有一点温度。 刘管家将头埋得更低，他知道少爷有些生气了，因为刚刚的佣人没有因为她的命令直接去做事，而是等他发令后才动。 顾怀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茶，里面倒映出她冰冷的脸庞，她也许不该这样疾言厉色，但她希望这些人别忘了谁才是主人。 她是许久没回来，不是死了。 “行了，别像鹌鹑一样了，下去，我自己待会。” “是。” 偌大的花园转眼间就剩下了顾怀自己，她静静听着微风吹过她耳畔的声音，闻着伴随而来的玫瑰花香。 仿佛这样才能让她的内心平静一些。 温瑾珂，你还活着吗？ 如果没有，那又死在了哪里呢？ 嗡嗡—— 手机突然响起，让顾怀瞬间睁开了眼睛，上面是她等了许久的消息，页面显示着顾怜来电。 顾怀喉头滚动，她甚至有些紧张，她怕听见他们找到了尸体，怕他们说尸体有多么面目全非。 “……喂？”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的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说的很艰涩。 “哥，失踪的飞机已经找到了，里面找到了几具尸体，只是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脸了，要知道是不是温瑾珂，还要把尸体带回去进一步检验。” “只是……” 顾怜明显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顾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只是我们发现，其中一具尸体的衣服残片与其他几个人的有所不同，更昂贵一些，身形和其他细微的特征都……” “行了！” 顾怀再也听不下去，她摸了摸自己发麻的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化验结果出来了再告诉我。”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抖到手机已经拿不住了。 啊……又想吐了。 想喝一口热茶，微凉的眼泪却一滴滴的落在杯子中，让红茶的味道更加苦涩。 这种时候，她还存在侥幸心理，也许，那几具尸体不是他，他其实逃走了。 现在，不是还没证明出那个是他吗？ 叮—— 手机又是一声提示音，顾怀强迫自己点开，发现并不是顾怜。 她莫名松了口气。 是一个陌生号码，不过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并不难猜测。 这个人也根本不想隐瞒自己是谁。 “阿怀，已经快一周没回来了，我好想你，你在哪里呢？让我去找你好不好？” “那事真的不是我做的，相信我好吗？”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你想怎么对我都能接受，别不理我。” “不然你回来再杀我一次？上次的游戏我们还没玩完呢，你就走了。” 顾怀冷眼看着不断弹出消息的对话框，只觉得恶心。 这个疯子。 这个手机是她的新号码，沈澈应该是刚刚查到的，那他很快也会找到这里。 他开始催她回去了。 她出来有一周了吗，明明才五天而已。 “我又没有说什么事，你就说不是你做的？” “……” 沈澈看着弹出来的消息笑了笑，阿怀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啊。 “我知道，他死了。虽然我不想承认，可能让你这么失控的人，不是只剩下他了吗？” “阿怀，你这样，搞得我也想死一死了，可我知道，你根本不会为我难过。” “你会为我难过吗，阿怀？” 沈澈缓慢的敲着字，他明知道答案是什么，却还是紧紧盯着屏幕不愿移开目光。 “不会。” 呵……他就知道。 沈澈烦躁的将手机扔在桌面，泄力的往椅背上一靠。 他突然觉得屋内的灯光有些刺眼，手肘轻轻抚上往常一向凌厉的眉眼。 沈澈静静感受着她带给自己的疼痛。 原来人真的会心疼。 他开始反思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是不是只有放手才能结束这种折磨，才能让所有人获得幸福。 周围很安静，落针可闻。 夜幕逐渐降临，他又想起了与顾怀第一次见面的晚上。 他们在灯下说话，用同一簇火点燃了两支烟。 手臂缓缓拿下，刺目的灯光重新点亮周围的一切，他无视手臂上的一点湿濡。 他知道，从那一晚开始，就注定这辈子他沈澈都不可能对顾怀放手。 他宁愿一生纠缠不休不止，互相怨恨到死，也不愿意彻底两清成为陌路。 第92章 怕我？ “阿怀，要我去接你吗？” 沈澈选择性的忽视顾怀的回答，他现在只想要她回到身边。 可对面却没有回话。 顾怀躺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发呆，手机不知道被她扔在了什么地方。 明天她就要回去了，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迟早要出去处理事情的。 “少爷，夜深了，您要休息吗？” 管家提着烛台走进，尽管月光很亮，在烛火的映衬下还是显得有些暗淡。 “嗯，明天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地下室的痕迹记得处理好。” 顾怀边说边起身往回走。 “是。” 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他其实还想问问少爷什么时候再回来，但怕逾矩又闭上了嘴。 “下次回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庄园还要你多打理。” 顾怀甚至没回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管家下意识蹭了蹭额头不存在汗，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是，您放心，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自由的夜晚很快过去，第一天太阳升起的时候，顾怀知道，她要回去了。 这一夜，她睡的并不安稳。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最终认命的起身了。 “少爷，人已经走了，应该是打算坐船到国外，毕竟他在这里一直算是黑户。” 管家站在一旁汇报着情况，一名女佣在顾怀身前为她系着领带。 “嗯，手机给我。” 顾怀的语气没有太大波澜，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根本不在乎那个人的死活。 “阿怀，要我去接你吗？” 沈澈在凌晨发出的最后一句话映入眼帘，她有些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突然领口处的领带应声收紧了些，有点勒。 顾怀垂眸看着眼前的女佣，她因为紧张，握着领带的手微微颤抖。 “想勒死我？” 微凉的声音传来，让面前的女人又是一抖，立刻松开了手。 “对……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怕我？” 顾怀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手中的皮肤细腻光滑，它的主人一定很年轻。 果不其然，入目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约莫十八九岁的样子，美眸含泪，红唇微抿，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不……不怕的” 边说边抖，还说不怕。 眼泪适时滑落，更显梨花带雨，是个美人胚子。 顾怀伸手轻而易举的拂去她的眼泪，便不再盯着她看，转而对着镜子调整领带。 “怕什么，我又不吃人。从前没见过你，新来的？” 这时管家先一步开口道“抱歉少爷，她只来了半年，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误打误撞进了这里，是我自作主张留她的，如果少爷要罚就罚我。” 顾怀一言不发的下了楼，安静的坐在餐桌前吃饭，管家和女佣大气都不敢喘，埋着头站在一旁。 偌大的餐厅里，只有刀叉碰撞的声音，让气氛更加低沉。 半个小时后，顾怀轻轻擦了擦嘴，这一餐似乎吃的不错。 管家照常端起一份甜点放在她的右手旁。 这时顾怀才算有点反应，她看了看面前的红丝绒蛋糕，伸手将它挥到了地上。 地面瞬间变得一片狼藉，碎瓷片和面目全非的蛋糕混在了一起，落在管家的脚边，吓得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膝盖压在那些碎片上，瞬间出了血，钻心的疼痛袭来，可他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只知道给顾怀道歉。 “你这差事当的是越来越好了，加人或是裁人都丝毫不用向我汇报了啊，怎么，你想当这里的主人？” “不……” 顾怀抬手打断了他想解释的话，揉了揉眉心，她真的好累。 温瑾珂的死，仿佛将她最后一丝耐心和人性都带走了。 “你，和她，以后都不用来了。”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顾怀的眼神吓得闭了嘴。 “别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她看着面前瞬间变得颓然的管家，内心没有丝毫波澜，别怪她心狠。 只是许久没回来，人已经变了，像是水果过了保质期烂掉了一样，该换了。 这个女佣，绝没有那么简单，这样高的山，她怎么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她的庄园。 除非是故意的，谁安排进来的，有人知道了这里是她的地盘，安排她进来又要做什么呢？ “汉娜，带他们两个去地下室，先关着，等我下次回来再说。” “是。” 一位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的女佣带着几个人，将这两个人拖去了地下室。 沈氏 沈澈一夜没合眼，他不知道该怎么压抑自己不去找她。 她一定不会想见到自己？ 连消息也不想回。 叩叩— 敲门声传来，外面的人走了进来。 沈澈头都没抬，不耐烦的皱眉，手边的杯子被顺手扔出去，摔的四分五裂，迸出许多的玻璃碎片。 “谁让你进来的！” 那人的身影顿了顿，戏谑着开口“那我走？” 沈澈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抬起了头，顾怀的脸映入眼帘。 “别走……别走！” 沈澈踉跄着起身紧紧抱住她，整张脸埋进她颈窝。 熟悉的安全感袭来，仿佛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通畅了。 “回来就好。别离开我了，别离开我……我求你……没有你我真的要疯了。” 顾怀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麻木的冰霜。 沈澈像突然知道了怎么呼吸，胸膛剧烈起伏，大口的喘息着。 “我来给你送这个的，一份是沈晋的犯罪证据，一份是顾海辰温泉项目的企划书，听说工程已经过半了。” 顾怀推了推面前的人，可他却纹丝不动，像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知道抱着她。 “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要是再不松手，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说一句话。” 这句话唤醒了沈澈，他如惊弓之鸟般松了手，眼尾通红，正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阿怀，别再走了，好吗？我……” 顾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听这些话。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恐怕他的病又加重了。 “你有没有听我刚刚在说什么？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你在我面前，我什么都听不见！那些人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要你这么记挂在心？你要是想让他们死，我随时都能做到！” 沈澈终于爆发了，他小心翼翼装了这么久，因为顾怀的离开，再也装不了一个正常人了。 “我迟迟不动手，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我不想我们之间毫无瓜葛！ 我现在去把他们都杀了好不好？嗯？从此以后你的眼睛里就只看我一个人，就只看我一个人！ 你是我的，你想从我身边离开，除非我死。 我的命，你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 杀了我，你才能真自由。 阿怀，我等着你来取我的命。” 沈澈的眼睛紧紧盯着顾怀，身上的戾气和疯狂愈发控制不住。 第93章 晕倒了 “你又在发什么疯？我可不想变成跟你一样的杀人犯！” 顾怀的目光毫不躲闪的落在沈澈的眼中，癫狂与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是这样的眼神更加刺激了沈澈，他就像抱着一块永远捂不化的寒冰。 那么痛苦，可是却不愿意放手。 “别这么看着我，阿怀……你为什么总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呢？就好像我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沈澈抬手捂住了顾怀的眼睛，又擒住了她的双手，不顾她的挣扎，吻上了她的唇。 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地方，无数次听她说话的时候都想这么做了。 这张嘴，曾经不知道说出多少让他伤心欲绝的话，但他还是那么喜欢吻她，他再也忍不了了。 顾怀的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一个微凉柔软的东西就附上了她的唇。 趁着她还愣神，柔软的舌趁机攻城掠地，肆意掠夺她的气息。 反应过来的顾怀开始剧烈的挣扎，其中不乏对沈澈拳打脚踢，都没能成功阻止他的吻。 “你……唔！放……放手……唔！” 所有的话被沈澈尽数吞入腹中，他不想再听了，不想再听她任何拒绝的话了。 “阿怀，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为什么不能爱我呢？只要给我一点爱就可以，为什么这一点都不愿意给呢？” 此刻两个人已经从办公室中央纠缠到了沙发上，沈澈压着她，扯开了自己的领带，将她的双手束缚在头顶。 他埋在她的颈间，温柔的蹭着，像是粘人的小狗，说话时都染上了哽咽。 眼尾带着破碎的泪花，一副可怜的样子。 手却狠狠的捂在顾怀的嘴上，他没指望她回答问题，即使说了也不过都是些拒绝的话。 他发狠似的啃咬顾怀的锁骨和脖子，试图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看着她为了另一个人而失魂落魄，他快要嫉妒的疯了。 “你爱我，我求你爱我……不要爱别人……” 卑微的语气中尽是破碎的哭腔，好像被欺负被压制的人是他。 顾怀根本不想听他说了什么，只知道他这是又发病了。 可即使他发病了又怎样，这与她又有什么干系，难道她要为他的疯狂买单吗？ 她挣扎着咬住了沈澈的手，下了狠劲，不一会便鲜血淋漓。 可沈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松开了压着她胳膊的手，轻轻蹭了蹭她的下巴。 “乖，咬时间久了下巴会痛的。” 说着还想低下头继续吻她的颈侧，可顾怀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她终于挣开了领带的束缚，一拳打在了沈澈的脸上，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这一拳又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足够将他整个人掀翻在地。 顾怀起身，将领带摔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狼狈的样子。 头发有些散乱，衬衫领口大开，西装也出现了褶皱，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他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眼底带着些乌青，嘴角处被打出了血，配上他俊秀的五官，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个自带破碎感的美男。 顾怀却不愿意再欣赏这样的“病美人”，只留下一句尽快给沈晋律师函就要走。 沈澈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可他还是本能的追着顾怀的脚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攥住了顾怀的手腕。 “又做什么！明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不吃药？又为什么要来折磨我！是不是还想我揍你一顿？” 顾怀不耐烦的甩着他的手，可这只手就像钳子一样夹住了她的胳膊，纹丝不动。 “你……！” 她还想说些什么，沈澈整个人却软绵绵的向她倒去，她条件反射般的接住了他。 他的头无力的垂在她的肩膀上，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不像是正常的体温。 “喂！醒醒！你别装！” 顾怀不相信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把她压住的人，这会就直接晕倒了？ 她拍了拍沈澈的脸，滚烫的温度像是灼烧了她的手，她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发烧了。 叫了助理和医生，将他放在了休息室，又注射了治疗的药物，要比吃药来的快些，防止他醒过来接着发疯。 手上的伤口也不轻，医生看出是咬出来的却也默不作声，只交代着医嘱，顾怀漫不经心的听着。 她刚才就想走了，可这个混蛋一直紧紧攥着她的胳膊不肯撒手，怎么掰都掰不开，索性放弃了。 助理白轩看着顾怀脖子和锁骨上的吻痕，还有办公室的一片狼藉，不得不感叹两个人玩的真大。 天知道他刚才进来看见了多么有冲击力的一面。 他高冷禁欲不苟言笑的老板，整个人依在顾怀的身上，脸上手上都挂了彩，地上都是玻璃渣子，还有褶皱的领带，一片狼藉的沙发。 都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如果说他之前还能解释两个人是兄弟情，现在就真无法说服自己了。 怪不得老板这么多年都没有女朋友。 察觉到白轩若有若无的视线，顾怀才想起沈澈这只狗一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记。 随即欲盖弥彰的遮了遮，可遮了一半又突然觉得没什么好遮的，当时的场景，瞎子进来也会想歪的。 “顾少，我就在门外，有事您随时叫我。” 白轩恭敬的冲着顾怀说道。 “好。” 两人“识趣”的退出，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顾怀不死心的挣了挣，好像攥的更紧了…… 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只能在这里等着他醒。 看着他结实的小臂，她想不然干脆把他胳膊锯下来算了。 或者拽脱臼，是不是就能松开了。 可惜这里没有电锯，她也拽不动这尊大佛。 看着他舒舒服服躺在这里，顾怀就莫名的不爽。 索性将他整个人随意的推到床边，她也躺了下来，她凭什么跟自己过不去？ 她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睡意很快袭来，于是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跟沈澈的结局总是不欢而散，筋疲力尽。 房间里两道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两个人似乎都前所未有的睡了一个好觉。 第94章 我是你的狗 顾怀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难得这一觉睡的这么好。 说起来她也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没什么光亮，只有微弱的月光洒进来。 她动了动手指，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沈澈攥着她，变成了两个人十指相扣。 “睡的好吗，阿怀？” 顾怀被这突兀的声音惊得坐起，才发现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还一直看着她。 “醒了就松开。” 顾怀的语气冷冷的，甩了甩被紧抓住不放的手。 “不行，阿怀会跑。” 沈澈闻言抓的更紧了，身体也更加靠近顾怀。 “呼……我不跑，松手。” 顾怀长舒一口气，像是妥协了，她真的没法跟一个疯子讲道理。 因为他根本不会听。 “你保证吗，阿怀？” “我保证。” 沈澈得到了保证，才缓慢的松开手，但眼睛依旧紧紧盯着，好像随时准备拦住她。 感觉到面前人有起身的意图，他立刻上前从背后拥住顾怀，他的胸膛与她的后背紧贴着，不留一丝空隙。 顾怀感到毛茸茸的脑袋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像是在撒娇的小狗。 于是她又想起了脖子上的痕迹，一句质问脱口而出。 “你属狗的？” “阿怀，我是你的狗，而且阿怀不是也在我的脖子上留下印记了吗，这叫礼尚往来。” “呵……是狗也是条疯狗。” 顾怀听着他荒谬的回答，不屑的笑了，忍不住嘲讽。 “不，不疯，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永远都是你的乖狗。” 沈澈解释的很自然，低沉的嗓音回荡在顾怀的耳边，热气好像都涌进了耳道里。 这让她的耳朵有些发麻。 她不着痕迹的偏头，躲避这股热气。 “汪。” 此刻的两个人挨得极近，他的唇好似都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低哑的声音传来，转瞬即逝，像是她的幻觉。 却让顾怀的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沈澈。 “有病就吃药！” “呵……” 看着她有些恼怒的样子，沈澈喉间露出一些轻笑，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明天你就能收到沈晋入狱的消息，他进去了，顾许没有了帮手，自然会死的更快。 温泉的项目我会让投资人全都撤资，不用等建成，我现在就让这个项目流产，到时候顾海辰不想把顾家交给你都不行。” 顾怀淡淡的看着他，等着他这么做的下文。 她虽然想尽快结束这场复仇，但是也没有这么着急，要沈澈用砸钱的方式将顾氏的死亡提前几年。 “我这么乖，有奖励吗？” 沈澈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即使是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依旧那么明亮。 她就知道，这人肯定在这等着她。 她本来没有那么着急，可温瑾珂的死，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一切，赶到他的身边看看他。 守着他，替他找到真凶。 她一定要尽快结束这一切，越快越好，她再也不想在这里待着，再也不想看见沈澈了。 “你想要什么条件。” “什么条件？这是奖励。听话的狗就应该有奖励啊。” 沈澈一脸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顾怀真的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失聪了。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顶着这样一张睥睨众生的脸，说出要当狗的话。 “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顾怀伸手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昂头看着她。 “没有，可如果你喜欢，那我可以有。” “沈澈，你是真的疯了，你还有没有自我了？” “没有了，你摸摸我的心，你摸……感受到了吗，你仅仅是站在我面前，我的心就不受控制的加速。 我就是疯了，我想要你的爱想的发疯，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你的目光，你的关注，你的爱停留在我身上片刻，什么方法我都愿意试。” 沈澈已经不想思考别的了，他就想遵循着内心的想法来。 他内心的想法就是他想要顾怀，想要爱顾怀，也想要顾怀的爱。 顾怀无奈的扶额，她必须尽快完成复仇，然后从这个人身边逃走。 这期间还要稳定好他的情绪，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有逃跑的念头。 想到这里，顾怀难得开口一次。 “你想要什么奖励，我尽量满足你。” “亲亲我，现在亲亲我。” 沈澈回答的不假思索，像是想了无数遍的答案，终于讲出来了一样。 “好。” 顾怀微微俯身，本想用唇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可他就好像猜中了她心中所想一样，在即将触碰到的前一秒转了头。 于是两张唇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顾怀察觉到他柔软的唇蹭了蹭她的，她瞬间想要弹开，却在行动之前被沈澈紧紧扣住后脑。 这个吻瞬间变得缠绵，他像是在用吻来描摹她的唇形，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在察觉到顾怀想要再次推开他之前，沈澈松开了手。 “为什么不吃药了？” 她看着桌子上搁置已久的药瓶，淡淡的开口。 “因为阿怀不肯提醒我了，我忘记了。” “我看你不是忘了，是故意的。” 医生说他的病又加重了，现在有严重的自残倾向和破坏欲。 这都是他擅自停药的结果。 顾怀将药倒在手心，递给沈澈，示意他吃药。 必须要稳定他的情绪，为未来的离开做准备。 不能让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防止她逃跑这件事上。 沈澈没有伸手接，只是将唇靠近，就着她的手，把药片吞入口中。 这药比平时多了两粒，沈澈像是没看见一样，毫不犹豫的吃下去了。 “不怕我药死你？” 顾怀没好气的递给他一杯水。 “呵……阿怀，我说了，我的命你想要随时拿走，而且这药是你喂给我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吃。 输给你，我心甘情愿。” 沈澈笑着回答她，仿佛这是再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况且如果阿怀杀了我，是不是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顾怀看着他那双写满了偏执与爱的眼睛，第一次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也许他真的如此爱她。 可是她注定给不了他想要的。 希望不是他杀了温瑾珂，因为她现在有些不想跟这个人鱼死网破了。 第95章 逃跑了？ “逃跑了？” 听见沈晋逃跑的消息，沈澈皱着眉头，他总觉得这不像是沈晋的行事作风。 “是，今天警署去逮捕他的时候，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 沈澈揉了揉眉心，对于这个弟弟的垂死挣扎十分厌烦。 真应该早点解决他。 “他跑了？” 顾怀拿着两瓶药进来，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助理见她进来，立刻识趣的出去了。 “嗯，不过我很快就能抓到他的，阿怀别担心。” 沈澈有些小心的看着顾怀的表情，怕她因为自己答应了她却没做到而生气。 “对不起，阿怀，说好了今天让他进去的。” 沈澈在她开口前忍不住抢先道歉，试探着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抱着她的腰。 感觉顾怀没有反抗的意思，沈澈兴奋的眼睛都红了。 她很少这么安静的让他抱着。 毛茸茸的脑袋更大胆的蹭着顾怀的腹部，看起来眷恋又依赖。 “没事，不怪你，他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早晚要完蛋的。” 顾怀的手轻轻搭在沈澈的肩膀上，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 她不能再刺激沈澈了。 最好在一切结束之前，能将他的病治疗的好一点，这样她能顺利离开的几率更大。 “我已经给那些投资商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会撤资，这段时间你先别回顾家了，我怕他们狗急跳墙伤害你，你就待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沈澈闭着眼睛享受着顾怀身上令他安心的气息，搂的更紧了些。 试探着提出让她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的请求，却不敢看她。 “好。” 顾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她就见到了瞬间抬头的沈澈，他的眼睛红红的，丹凤眼微微睁大，像是不可置信，这表情放在一向运筹帷幄的沈总身上似乎有些滑稽。 “真的？” 沈澈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真的，本来我不是也一直待在你身边吗？” 顾怀趁机推开了他，转身去桌子上拿药。 “不一样的，从前和你现在亲口答应的怎么能一样。” 沈澈看着她的眼睛，她却选择了回避，适时岔开了话题。 “先吃药。” 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柔软的唇触碰到她的掌心时，她还是瑟缩了一下，忍不住想抽回手。 可沈澈却早就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逃跑。 微凉的唇似乎又留恋的在她的掌心停留片刻，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她选择性的忽略心头的一抹异样，又面色如常的递给他一杯水。 “好苦。” “是吗。” 他像是在随口抱怨，顾怀也随口回了一句。 “是啊，你尝尝？” 沈澈说着就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双手拖住她的脸，吻了上去。 苦涩的药味顿时在两人的舌尖蔓延开来，顾怀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始挣扎，甚至将他的唇都咬破了。 “好像没那么苦了，谢谢阿怀给我吃糖。” 沈澈舔了舔被咬破的嘴角，眼中尽是得逞的笑意。 “你……算了。” 顾怀又想说些难听的话，可最终还是止住了，转身离开。 “去哪？” 沈澈的神情又变得紧张起来，他开始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忍住。 阿怀是不是生气了？ “回家休息，你的药也吃完了，我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顾怀的语气很平静，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跟你一起。”沈澈站了起来，轻轻握住顾怀的四指。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下班时间。” “如果什么事都要我在这才能做的话，那公司要他们有什么用？走，我们一起。” 顾怀还想说什么，沈澈却已经拉着她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试探性的抽了抽手，发现他握的更紧，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意图。 顾怀轻叹一口气，算了，由他去。 与此同时，某出租屋内，有一对男女正剑拔弩张的争吵着。 “这种破地方你也好意思要我来躲着？看起来跟厕所没什么区别。” 沈晋嫌弃的看着这个破旧的出租屋，狭小的空间还弥漫着淡淡的霉味，让他整个人都难受的要死。 “大少爷，你就委屈一下，我也没有多少钱了，除了我这你还能去哪？” 李茜茜无语的冲着面前的男人翻白眼，还当自己是大少爷呢，马上都要成为阶下囚的人了。 “你跟我说话注意点！我不躲着又能怎么样，就算把我抓进去了，我也自然有办法脱身。 倒是你，真是谁跟你在一起谁倒霉，说是能帮我扳倒沈澈，也没见你出什么好主意。” 沈晋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为了弄死沈澈，他怎么会跟这种蠢女人合作，恶心的要命。 “我主意不好你别用啊，现在你可是很值钱的，我送你去警察局还能得一大笔悬赏。” 李茜茜毫不避讳的说着讽刺他的话，这却彻底激怒了沈晋。 只见他一把攥住了她的脖子，狠狠捏住，阴翳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像一条毒蛇在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贱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子不是非你不可，再乱说话别怪我割了舌头再让你吞下去！” 说着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轻轻蹭着李茜茜的脸，像是一种警告。 李茜茜彻底闭嘴了，她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沈晋也不是善茬，他的疯甚至比沈澈还要恶劣。 是个天生坏种。 “如果我明天再收不到沈澈名声尽毁的消息，我就会亲自把你开膛破肚，卖给黑市，这样你就终于能还清你的债了。” 沈晋眼里闪着嗜血兴奋的光，刀尖轻轻刺了刺李茜茜的腹部，仿佛已经想象出了画面。 “我……我错了……别把我卖给黑市！” 李茜茜此刻恨不得抽自己嘴巴，怎么就那么嘴欠，惹这种疯子。 “妈的，我是在问你能不能做到！” 沈晋失去了耐心，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墙上，对她额角流出的血视而不见。 他现在腹背受敌，本就无比焦躁，这个蠢女人还来惹他，找死。 听不懂话的蠢猪。 “能做到！能做到！我肯定能做到！您就等我的消息！” 李茜茜忙不迭的点头，恐惧让她刚刚的嚣张气焰彻底消失不见，只知道向沈晋求饶。 她这样的态度取悦了沈晋，他仿佛又回到了沈宅，又想起了他凌虐他人的时光，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看来还不算太蠢，能做到就好，贱人，再敢乱说话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 李茜茜惊恐的捂着嘴，无声落泪，不敢再说话，只是不断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第96章 你这蠢猪 “你说什么！所有的投资商都要撤资？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顾海辰的脸色苍白如纸，他跌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的听着助理的汇报。 但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猛然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搞他！ 会是谁呢？ 一定要找到这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让这个项目废了，顾家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所有的钱都流水一样的砸进去，现在居然告诉他要颗粒无收了？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顾海辰胡乱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利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能让所有投资商同时撤资的人，除了沈澈全城找不出第二个！ 只有他，做事才会那么嚣张狠厉！一定是他！ 顾海辰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感觉大脑一阵眩晕。 助理立刻上前给他拿了两粒药，他吃了才稳定了下来。 “顾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顾海辰闭了闭眼，还能怎么办？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他只能去求沈澈。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我会去处理。”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外套就赶去了沈氏。 站在高耸的办公大楼下，他甚至有些恍惚。 尽管他不愿意面对现实，但是此刻他真的知道了顾家与沈氏的区别。 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这么多年，他一直妄想超过的沈氏，其实只是沈澈不愿意搭理他而已。 是他一直将沈澈视作假想敌。 想到这里，他的脊背终于弯了下去，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求一求。 他不想这个公司毁在他的手里，毕竟是他父亲的心血。 前台的助理看到他，像是早就知道他回来似的，带着职业微笑迎了上去，将他带到了大楼的顶层。 “您先在这里稍候片刻，我们沈总还在开会。” 助理为他端上了一杯咖啡，又微笑着退下了。 顾海辰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大楼外面的风景。 这是最繁华奢靡的地段，可在此处向下看，下面的人就像是一只只蚂蚁一样，被大楼的主人踩在脚下。 也许在沈澈眼里，他也是这蚂蚁中的一员。 所以他才对他不屑一顾。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突然对顾家发难了？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突然就要弄死他这只蚂蚁了？ 他出神的想着，却怎么也想不通。 门开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面前的人瞬间瞪大了眼睛！ 来的人并不是沈澈，而是他那消失已久的儿子顾怀。 这段时间他给顾怀打过电话，可她从来不接。 逐渐顾海辰也不再打了，本身父子情分就浅薄，况且她已经出了钱，要她也没什么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顾海辰的头一阵阵发懵，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从前，又大腹便便，有些情绪波动就心脏疼，头也晕。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 顾怀慵懒的坐在房间的主位，就像是这里的主人一样。 甚至还玩一样的靠在椅背上转了一圈。 把顾海辰的脸弄的更黑了。 “我不管你来是干什么的，赶紧给我出去！我今天来是谈正事的，把你那副懒散的样子收回去！” “真的嘛？真的要我出去？那你一会可不要来求我啊？” 顾怀得意的将尾音扬起。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赶紧给我出去！别在这里胡闹！” 顾海辰气的手都开始发抖了，可顾怀还是没动，悠悠的开口。 “沈澈不回来了，这里现在我负责，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什么？这什么意思？” 顾海辰还是不懂，被脂肪糊住的脑袋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顾怀懒得废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等他动一动他生锈的大脑。 “是……是你！是你把项目书拿给我的，是你要害我？为什么！顾家垮了你有什么好处！” 顾海辰的眼神终于变得清明，他在顾怀冷漠的眼神中明白了一切。 “终于明白过来了，你这蠢猪。” 她嫌恶的看着这个她生理学上的父亲，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居然为了这么个垃圾葬送一生。 但是她别无选择，既然已经在这条路上，她就有勇气一条路走到黑。 反正一切也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把股权转让书签了，把顾氏给我，不然你就等着它变成跟你一样的垃圾。” 顾怀随手扔给他一份文件，一式两份，她的名字已经在上面签好了。 “呵……我就是让它变成垃圾也不会把顾家给你！” 顾海辰的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狗急跳墙，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顾怀却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外面站着早早等在那的白轩，他的身后跟着两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三个人进来后就将顾海辰踹倒在地。 顾怀冷眼瞧着两个保镖架着快要晕厥的顾海辰，将他的头按在了桌子上。 此刻他又想起了之前他逼迫妻子签字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压着她的头，强行让他签字。 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也被压在这了。 来不及让他多做思考，一把刀就指在了他的眼眶旁。 “还是不想签吗？” 刀尖穿过皮肉刺在了他的眉骨上，没扎到他的眼球，可他仍然冷汗直冒浑身战栗，视线也被血糊住了，一片鲜红。 刀拔了出来，血溅在了顾怀雪白的衣袖上，顾怀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在寻找下一个位置。 “你今天不签，就永远走不出这个办公室，不知道你身上还有多少地方够我扎的。” 她不介意今天把顾海辰桶成筛子。 白轩闻言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顾少对亲生父亲都这么狠，不愧是老板看中的人，真是特别。 看起来是跟老板一样的人。 看来他以后要对顾少更敬畏些，毕竟跟老板一样的人他都惹不起的。 “我签！我签！” 顾海辰还是妥协了，他没想到他这个儿子真的这么狠。 竟然动了杀心。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签今天就会死在这，签了等他出去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个小杂种！ 可惜此刻的顾海辰不知道，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第97章 竟然是为了她？ “你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签完字的顾海辰脱力的跌坐在地上，血顺着他肥胖的脸颊流下，染红了他衬衫的领子。 看起来好不狼狈。 顾怀闻言顿住了离开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居高临下的与他对视。 “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能猜到？毕竟你对母亲做了那么恶心的事。” 顾海辰闻言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难道你回来就是为了报复我？你竟然是为了她？！” “对！回来就是为了把顾家拿到手，之前都是我演的戏，借给你钱也是想给你下套。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而我又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走到今天！ 每次看见你我的心中只有恨，从来没有什么亲情，连跟你说话都让我觉得恶心。” 顾怀每说一句，顾海辰的脸色就白一分。 没想到他有一天也会被自己的亲儿子算计。 “你当初果断抛弃母亲，跟李茹那个千金大小姐结婚，怎么？李家不肯帮你吗？还是李茹如今也看不上你了？ 也是，她怎么还会看的上你啊。你现在这副样子，瞎子也不会喜欢的。 你还不知道？那天你因为股份打了她，她转头就去找小白脸了，还说你现在越来越不像个人了，像头猪。” “你……！你！呃……！” 顾海辰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脏剧烈的疼痛让他连坐都坐不稳了，脸上的血还在缓慢的往外流，没什么停止的意思。 顾怀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看着他连嘴唇的血色都在逐渐褪去才淡淡的说了句“送医院。” 休息室里的人涌了出去，整个房间瞬间就剩下了她自己。 安静的落针可闻，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沾了血的匕首，轻笑了声便随意扔在了地上。 跌坐在沙发上，她蹭了蹭自己被染红的双手，血迹已经在上面干涸，留下斑驳的痕迹嵌在手掌的纹路里。 仿佛与皮肤融为一体，再也洗不干净了。 是啊，她这双手不知道染过多少血了，确实洗不干净了。 曾经痛苦的回忆像是阴魂不散一样缠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仿佛又看见了母亲盛怒的样子，对她歇斯底里的发泄着，喊叫着。 母亲叫嚣着为什么这么晚才成功，为什么做事要这么慢。 后来这些责怪的话又变成了，还差一个人。 还差一个人？是谁呢？ 哦，对了，还有李茹。 把所有人的人生搅得稀巴烂的罪魁祸首。 也许顾海辰不算是良人，即使没有李茹，也许多年以后母亲也会跟他离婚。 可那样的生活对她来说就已经算是好的结果。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呵……现在这样算生不如死。 “母亲，对不起，你别急，我现在就去，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顾怀飞快起身，却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还紧紧的搂着她。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沈澈，一脸焦急的神色，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跟她说话。 可她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她就像是被放在了隔音的玻璃罩里，什么都听不见。 啊，世界好安静。 母亲也不再说话了。 太好了，她喜欢安静。 “顾怀！顾怀！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听你的话把你自己留在这处理这件事，我应该跟你一起的！你怎么了！说话啊，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求你了……” 顾怀蹙了蹙眉，怎么突然又能听见了，声音好大。 “你别怕，医生很快就会来了！你先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沈澈的声音甚至染上了哭腔，眼尾的红色终于引起了顾怀的注意。 “别哭了，好吵。” 她的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风吹一吹就会飞走似的。 “好，我不哭，我不哭……” “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松开我，我下次再来找你玩。” 顾怀抬手捂住了沈澈有些喋喋不休的嘴，轻声说着，像是在哄一个小朋友。 就是不知道谁现在才是小朋友。 “你想去哪？” 沈澈觉得现在的顾怀很不清醒，不像是平时跟他说话的样子。 “我要去办一件事，母亲让我做的事，我不能再跟你玩了，母亲会生气。” 顾怀的语气稚气的孩童。 “我帮你，你先休息好不好？我会帮你办的。” 沈澈一边轻轻拥着她，一边示意医生进来。 他不停的说话吸引着顾怀的注意力，医生则悄悄的为她注射了镇定剂。 很快，顾怀就在沈澈的怀里沉沉睡去，苍白的脸色显的她好脆弱，像是随时会消失。 他将顾怀带回了家，一路上都抱着不肯撒手，医生说她是受了刺激，又想起了曾经的往事。 一想到顾海辰和李茹居然敢那样对阿怀，他就怒火中烧。 “把李茹给我抓来。” 沈澈淡淡的对白轩吩咐着，白轩点头应下，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如今屋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澈不敢睡，他怕顾怀醒来还是难过，他想第一时间安慰她，必须要看到她没事才能放心。 他静静的盯着她的睡颜，心中柔软无比，阿怀真的好可爱。 就这样过了和谐的五小时，顾怀终于悠悠转醒，睁开眼睛的第一幕就是沈澈撑着头在旁边看着她。 她被吓了一跳，记忆只停留在送走顾海辰之后。 “我怎么在这？顾海辰呢？我睡了多久了？” 顾怀一连串的问题让沈澈笑出了声。 “阿怀，怎么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好可爱。 顾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像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 挪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起身去喝水。 “你晕倒了，医生说你受了刺激，顾海辰在医院，勉强救过来了，不过下半辈子都是植物人，要永远躺在床上了。 阿怀睡的不久，才五个小时而已，要再睡会吗？” “咳咳咳！五个小时？”顾怀听着前面的话没什么情绪波动，直到最后一句。 她有些惊讶自己居然晕了这么久。 “对啊，天都要黑了，阿怀没发现吗？” “你不会一直在旁边看着我？” 顾怀想到了刚刚醒来时沈澈的样子，明显就是看着她很久了。 “对，阿怀真聪明，不仅如此，我还准备了一个礼物给你。” 沈澈眼底闪过一丝嗜血，他轻轻拉住顾怀的手，把她往怀里带。 他真的好喜欢抱着顾怀，可是她一醒过来就想离开他。 如果阿怀能一直像刚才一样听话就好了。 “……什么礼物？” 顾怀默了默，最终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同时也没有回抱他。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沈澈带着她来到了书房，轻轻挪动一本不起眼的书，书架瞬间传来咔哒一声，地下室的大门在两个人面前展开。 顾怀微微惊讶，她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间密室。 不过她对这种现象也是见怪不怪了。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总是会有些秘密地带的。 第98章 这就是你的礼物？ 书房的灯光照不进密室里面，光明与黑暗交界处像是两个世界的分割线。 沈澈牵着她的手，打开了地下室的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两人缓慢的走着。 越往深处去，周围的空气越寒凉。 地下室有几个房间，不同的房间陈设不同，房门没锁，只是虚掩着。 只有一个房间是特殊的，因为只有它上了锁。 顾怀以为礼物在那个房间里，却没想到沈澈并没有在那间房门前停留，而是继续往前走。 走到房间尽头，竟然豁然开朗，是一个有些空旷的大厅。 这里摆放着各种道具，正中间还放了一个大型的十字架，上面挂着一串略粗的锁链。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足以引起顾怀的兴趣，真正引起她兴趣的，是十字架上绑着的那个女人。 “这是……李茹？” 顾怀有些迟疑的说着，毕竟此刻的李茹哪里像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豪门千金富太太。 这个女人衣衫凌乱，头发水淋淋的糊在脸上，脖子上似乎还残留着手掌印，手臂上也多了些血淋淋的划痕。 似乎失去了意识，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对，我帮你把她抓来了。阿怀想玩吗？” 沈澈从背后搂着她，脑袋眷恋的蹭着她的颈窝，唇几乎是贴着她的颈侧的皮肤在说话。 “这就是你的礼物？” 顾怀偏头躲了躲，有些痒。 “喜欢吗？阿怀可是梦里都想着杀了她呢，听的我都嫉妒了，我也想出现在阿怀的梦里。” 沈澈手臂收紧，并不让顾怀离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想挨着她了。 感觉不到她在怀里，心情就会烦躁。 “她昏迷了？” 顾怀没有理会沈澈的疯言疯语。 “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要玩飞镖游戏吗？” 沈澈拿出了一个飞镖，放到了她的手里，他握着顾怀的手，无比亲密的姿势。 她想说些什么，飞镖先一步射了出去。 准确无误的扎进李茹的小臂上。 剧烈的疼痛使李茹很快清醒，她开始恐惧，开始尖叫，开始大声辱骂着绑架她的人。 直到她抬头看见了顾怀。 一切的声音都静止了两秒。 反应过来的李茹好像明白了一切。 “是你……是你！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 顾怀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歇斯底里，只是平静的问身后的沈澈。 “你这么对李茹，不怕李家找你麻烦吗？” “呵……阿怀好小看我啊。放心，李家不敢。不过……” 沈澈喉头溢出一声轻笑，黑眸亮亮的盯着顾怀的脸。 顾怀也侧过头看他，等着他的下文，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不过，这也算是阿怀的一种关心？” 危险的距离，面前这头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唇。 顾怀用手肘默默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沈澈面上的表情没变，可她仿佛看见了狼耳朵耷拉下来的样子。 李茹被这两个人无视，心中的愤怒像要把胸腔炸开。 她看出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不可抑制的大声嘲笑起来。 “哈哈哈！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竟然是这种恶心的关系啊～ 怪不得沈澈愿意帮你这个小杂种！你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只会用那张皮来勾引人，你真是继承了你妈的衣钵啊。” 顾怀面无表情的听着，她以为自己会愤怒，可是没有，她的内心毫无波澜，像一潭死水。 “别听。” 宽大干燥的手掌附在顾怀的耳朵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音。 顾怀这才回神，他低沉的嗓音传来，像是大提琴奏鸣曲，敲击着她的心。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像是石子落入湖中，叮咚作响，泛起阵阵涟漪。 “你想怎么处置她，告诉我，你想怎么玩都可以，这本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顾怀定定的看着他，此刻她只能听见眼前人的声音，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澈，她好吵。” 顾怀突然发现自己叫他名字的时候带了一丝缱绻。 “懂了，来两个人。” 沈澈弯起眼睛笑了笑，随后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两个佣人很快走了进来。 他们一个掰开了李茹的嘴，一个拿着一把刀。 “血腥的场面我们就不要看了，好不好？我怕吓到你。” 沈澈试探着拉着顾怀往外走，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好喜欢现在的顾怀，刚刚他好像终于在她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嗯，走。” 她没有反抗，也确实不想留在这看什么表演。 两个人就这样手拉着手走出了幽暗的地下室，一个笑容灿烂温柔缱绻，一个面无表情冷漠麻木。 他们像是听不见身后的惨叫声，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顾怀看着两只手十指缠绕的样子，又看了看沈澈的背影。 她有些不明白了。 复仇是她的事，与他无关，他也没必要为了自己做到这样。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因为爱吗？ 她总是不相信世界上有爱。 或者应该说不相信爱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也许沈澈现在是爱的，可是这种爱又能持续多久，是真的爱她这个人吗，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还会爱她吗？ 她突然想问一问，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你今天按时吃药了吗？” 沈澈愣了愣，有些心虚的表情告诉了她答案。 “一定要我喂你，你才肯吃吗？” 顾怀像往常一样将药片倒在手里，掰开沈澈的下巴喂了进去。 而沈澈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即使她的动作粗暴，他也没有任何反抗。 每次喂完了药，沈澈总是会拉着顾怀的手放在唇边或者脸颊边蹭着。 今天也不例外，顾怀似乎有些习惯了。 她甚至感觉沈澈像一只大猫在吸猫薄荷。 她的手就是猫薄荷。 不知道有什么让他留恋的。 “我爱你，阿怀。” “待在我身边，永远别离开我好不好？” “睡，很晚了。” 顾怀没有回答，淡淡抽回了手，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澈呆愣的看着突然变空的手，嗤笑一声。 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和落寞。 到底怎么样才肯爱我呢，我的阿怀。 第99章 最好一辈子别回来 “你凭什么继承公司！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到底凭什么？” 顾怀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冷眼看着来闹事的顾许。 她刚开完股东大会，应付完了一群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现在又要对付小的。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别在这里发疯，现在这个烂摊子，你要是能解决给你也行。” 顾许歇斯底里喊了这么久，却直接被顾怀轻飘飘的一句话挡了回去。 “你！” “别你你你的了，很烦，保安把他带走。” 顾怀懒得跟白痴废话，直接叫人把他赶了出去。 他的脑子，还不如要死的顾海辰。 顾怀正打算继续看桌子上处理不完的文件，突然手机传来一声震动，弹出一条娱乐消息。 本来没想管它，却没想到无意中瞥见了沈澈的名字。 顾怀有些奇怪，沈澈一向不爱出现在大众视野，更何况是这种新闻上面。 正想点开看看，却被顾怜的电话打断了。 她犹豫了一下，隐约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接起来了。 “……喂？” “哥，那个尸体……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温瑾珂了。” 顾怜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知道这个人对顾怀来说很重要。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什么叫，基本上？确定不了吗？” “因为尸体的毁坏太严重了，所以只能通过身形和衣着方面来确定。” “找到对他的飞机动手的人了吗？” 顾怀的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似乎并不想在确定是不是温瑾珂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看起来像是意外，但是每次出门都会检查飞机，一般不会检查不出飞机得故障，所以也有可能是检查的人撒谎了。 不过这个背后动手的人应该很厉害，什么都查不到。” 顾怀静静的听着，手心握着一个刀片，鲜血顺着指缝流出，砸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小花。 没办法，她只能这样来保持清醒。 只有疼痛才能让她喘过些气，不然她要窒息了。 “好，不用查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查不到的人，除了沈澈还能有谁？ 她摊开手心，静静的看着被划的血肉模糊的手掌。 她将刀片扔进垃圾桶，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两侧的路灯飞快向后走着，顾怀开着车疾驰在路上，油门轰鸣，她的眼中带着赤色的疯狂。 “阿怀，你回来啦？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沈澈看见她回来高兴的迎上去，却在看见她滴血的手时收起了笑容。 顾怀拍开了他想给她处理伤口的手，只是轻抚着沈澈俊朗的眉眼，鲜红的血液不可避免的留在了他的脸上。 “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吗，阿澈？” 沈澈没有阻止她奇怪的举动，只是因为她的一声阿澈失神。 他没想过顾怀会主动的这么叫他。 他做梦都不敢想。 “你……你叫我什么？” 沈澈不可置信的想要再确认一遍。 “阿澈啊，不喜欢我这样叫吗？那我不叫了？”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就这样叫我，就这样……” 沈澈轻轻拉着她的手，将脸贴在上面，声音带着眷恋。 “如果想让我这样叫你，那阿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我想听实话。” 顾怀的拇指轻轻蹭着沈澈的脸，像是爱人的抚摸，声音却带着蛊惑，像是在诱惑别人打开潘多拉魔盒。 “好啊，阿怀想知道什么？” 沈澈看着这样温柔的顾怀，一时间竟看的痴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温柔的她，或者说从没见过她把这样的温柔放在他身上过。 对于这样的顾怀他没有丝毫抵抗力，像是被勾了魂魄。 而顾怀却没有着急将问题说出口，只是沉默着扯下领带，一步步逼近沈澈。 最后沈澈被她毫无反抗的推倒在了床上，他的双手被束缚在床头，整个人微微发抖，看起来像是恐惧，实际上眼底写满了兴奋。 顾怀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面前人的肌肤，毫无章法，却让他颤栗不已。 当她的唇停留在他的颈侧时，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似的，重重吐出一口气，带出微弱却十分艰难的喘息。 “啊……” 他的额头涌上细密的汗珠，顾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廓，他难以抑制的仰头，大口的呼吸着。 要疯了。 “嗯……哈……阿……阿怀，你到底……想问什么？不……不用这样，我会说的……” 沈澈的声音颤抖，甚至快要说不出完整的话，如此主动的顾怀让他的意志力变得一塌糊涂，功亏一篑。 “阿澈……” 顾怀清晰干净的少年音不重不轻的响在他的耳边，如此缱绻的叫着他的名字，引得他浑身又是一抖，感觉快要爆炸了。 “别……别这样……” 听见沈澈嘴中竟能说出这样的话，顾怀忍不住嗤笑一声。 “呵……阿澈，说什么呢？你明明很喜欢我这么对你啊。” 她有些粗暴的握住男人的下巴，两双眼睛对视着，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情绪。 她做着眼前局面的主导者，眼中却不带一丝情欲，冷静的双眸像是冰冷彻骨的海水。 而沈澈的双眼却已经被疯狂和兴奋填满，他微眯着眼睛，有些迷离的样子，耳朵已经红的像是在滴血。 听见顾怀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心思，似乎更兴奋了，那片红色少许的扩散到了脸颊。 顾怀不想再看他的表情，只是俯下身贴在了他的耳边，极尽亲密，薄唇微启。 “他的飞机，是你。” 她甚至没有用疑问句，语气中只是带着笃定和平静。 没有再多说什么，可两个人都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沈澈的双手骤然收紧，原来这才是顾怀真正的目的。 尽管他知道顾怀这样做是有原因的，但他还是天真固执的以为阿怀是看见了网上的谣言，所以想关心他。 原来不是。 这种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真的听到了心还是在隐隐作痛。 “他不是我杀的。”他只是吩咐人在他中途休息时对飞机动手，这样既保证那个贱人不会真的死了，又能骗过顾怀，让她死心。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但至少不算撒谎骗她，他确实没杀。 有温家那个控制狂家主关着温瑾珂，还有他在这边封锁着消息，他不信那个贱人还能逃出来。 他一刻也忍受不了这样一个人时刻在顾怀身边了，他就是要独占顾怀，谁挡在他前面，他就除掉谁。 温瑾珂最好一辈子不要回来，毕竟下次，他恐怕就没那么好心了。 第100章 疯狂的，可怜的 “呵……是吗？”顾怀缓缓直起了身，眼中是散不尽的冷漠与猜忌。 她不信。 沈澈说的话，她一个字也不信。 就算不是他杀的，这件事也一定与他有关。 可她却不再想追问了。 也没什么用。 被刮伤的手还在不断的流血，疼痛让顾怀的手微微发抖。 沈澈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瞬间将手腕上的束缚挣脱，强硬的拉着她坐下，想要为她处理伤口。 顾怀看着散落的领带，她心里清楚，这东西根本绑不住他的。 如果他想要挣脱，她根本没有机会将他压在床上。 顾怀有些绝望的闭了闭眼，她只觉得好痛苦。 虽然她现在怀疑沈澈，可她毕竟没有证据，如果真的不是他呢？ 她难道要凭自己的直觉做事吗？ 可如果杀错了人又该怎么办呢？ 虽然沈澈是个疯子，可到底是她成功复仇的一大助力，她并不想恩将仇报。 她会查清楚的。 “疼吗？” 沈澈担忧的声音传来，暂时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睛，那双黑眸中透着关心和担忧，不似作假。 顾怀抿了抿嘴，没有回答，想要默默抽回手，却被沈澈紧紧攥住。 于是原本已经错开的眼神再一次对上，她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我再问最后一遍，到底是不是你。” 沈澈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很快被顾怀打断了。 “算了，别说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听到答案，不懂从何时起自己的心变得如此复杂。 如果真的是沈澈，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她绝不可能放过杀害温瑾珂的人。 沈澈看清了她眼底的一抹杀意，自嘲的笑了笑。 还是瞒不过她，怎么可能瞒过她。 他的阿怀是如此聪慧。 如果知道了真相，她会如何做呢？ 会杀了她给那个人报仇吗？ 他突然开始期待那一刻。 阿怀会什么时候来取走他的命呢？他不会反抗的，只会静静的等待。 可即使是这样，他的心中还是自不量力的想要将自己在顾怀心中的地位与那个人相较。 期盼着那一点可怜的奇迹发生。 顾怀依旧深深望着沈澈漆黑的眼，眸中的深邃仿佛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的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件事，总是有些蹊跷。 嗡嗡—— 手机震动声在安静的房间突兀的响起，一声声震在顾怀的心上。 她看着屏幕上顾怜的名字，脑中闪过无数细节，像是光点凝成了一团，照亮了真相。 手机依旧不断的响着，像是在催促着什么，听的人心焦。 沉默，还是沉默。 世界安静的仿佛就剩他们两个人。 可两人眼中都翻腾着馥郁的情绪，这场看似默契的无声，却只是风雨欲来的平静。 僵持的现状最终还是被顾怀打破。 “他其实没死对不对？” 沈澈包扎的手猛然顿住，额角隐隐出现青筋。 随后又面色如常的将纱布系紧。 “要记得伤口这两天不能沾水，要每天记得换药……” 面对沈澈的顾左右而言他，顾怀不再多费口舌，猛的将手抽出，转身就要离去。 “阿怀！再没有什么其他想对我说的话了吗？”就只有他的事想问吗？ 沈澈不死心的叫住了顾怀，他总是渴盼那一点微末的关心。 可结局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顾怀的脚步只停留了两秒钟，便再次迈腿离开。 沈澈颓然的坐在刚刚两人一同躺过的大床上，攥着顾怀留下来的领带和带血的纱布，闭眼回味着她刚刚带有目的性的那一点可怜的温暖。 滚烫的眼泪滴在纱布上，似乎将鲜红的血液都冲淡了几分。 泪与血混合着，是令人着迷的颜色。 “马上去查温家现在的情况，如果有异样立刻告诉我，查的隐晦一点，别叫他们察觉。” “是。” 顾怀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激动，她的双手交握着，尽量让它不再发抖。 她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的蹊跷之处，温瑾珂死了，温家那个老不死的怎么会那么安静？ 他的儿子，因为找她才会回国，结果在回去的路上死了，难免他那个控制狂不会将这次“意外”迁怒在她身上。 可是这么久了，却一点风声都没有，也没人来找她的麻烦。 甚至自己派人将温瑾珂的尸体带走了也没有人阻拦。 这太反常了。 温家绝不会是这种行事风格。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温瑾珂没死。 甚至可能就在温家。 顾怀揉了揉发胀的额角，重重吐出一口气。 温瑾珂的死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让她彻底丧失了理智，没办法冷静的思考。 目光缓缓落在面前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上，脑中再次闪过沈澈刚刚的样子。 疯狂的，可怜的，意乱情迷的样子。 她刚刚能明显感觉到那个人的身体变化，她就只是亲了他一下，就能变成那样。 简直是…… 淫\/乱。 她不得不承认沈澈的皮囊是难得一见的美丽，那副眼角微红的样子总会让人忍不住继续逗弄。 这样危险的想法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让她有片刻的失神，随后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眸。 明明两人的距离是那样的远，可她还是一下就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沈澈长身玉立，站在二楼的缓台上静静的看着她。 甚至没什么表情，可眼中的情绪却浓郁的不成样子。 顾怀突然不敢再看，猛的偏过了头，略显狼狈的躲开了那炙热的眼神。 飞快升上车窗，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一骑绝尘，她很快便看不见别墅的影子了。 这让她的心终于稍稍平静，将车平稳的停在了路边，点燃了一支烟。 薄荷味的烟雾被缓缓的吸进肺里，又带着顾怀的体温再次呼出。 清凉的感觉仿佛留在了她的五脏六腑，让她的头脑都清醒了不少。 她再次想起了沈澈在她临走时问的那句话。 没有别的话要对他说了吗？ 应该是没有的。 叮—— 一声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思考，手机上的娱乐新闻赫然写着“沈氏总裁疑似牵扯杀人案！” 顾怀皱了皱眉，吐出最后一口烟，点开了那条新闻。 里面写的有鼻子有眼，似乎就像作者在现场一样。 原来他是在问这件事。 原来他想让自己关心他。 第101章 没法不看她 “在哪？今天不回来了吗？” 沈澈的声音难得的平静。 顾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试图寻找一个藏身之所。 “公司。” 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不过就算不说沈澈也知道，她要在公司睡。 “我去接你。” 顾怀甚至听见了他起身的声音。 “打了二十个电话就为了这个？沈澈，你就不能让我有点喘息的空间吗？我说了，我今天要在公司睡。” 顾怀厌烦的将手中的资料扔在桌子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只是想去接你，想知道你在哪……” 沈澈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想知道这个很容易，你不是很喜欢监视我吗，喜欢掌控我的一切。……你别逼我了，明天我会回去。” 顾怀已经懒得再说太多，跟他说人话他是听不懂的。 “阿怀，明明是你在逼我。” 沈澈这句话说完就挂了电话，这让顾怀有些惊讶。 毕竟这是第一次沈澈这么轻松的就放过了她。 这让她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条新闻。 可当她再次点开白天的网页，发现里面的内容已经被删除。 就算特意去搜索也没有任何关于那条新闻的信息。 看来是沈澈特意处理过了。 动作很快，也很利落，像是他的风格。 她不得不承认，除了他发疯这点以外，沈澈确实是个近乎完美的人。 像个机器人，遇见问题会自动生成最有效的解决办法。 人情味似乎也并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 顾怀揉了揉眉心，也许她该开始准备离开了。 该死的人已经受到惩罚，该得到的东西已经得到。 只剩顾海辰留下的余孽没有清除，这些也很快。 她该过自己的生活，在余下的生命里，不再去跟任何人纠缠，只跟自己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摩挲的手机，她又想起了温瑾珂。 心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她没想过跟他在一起的，她只想确认他还活着就好。 她想她早就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在一起也不过是互相折磨而已。 他是个正常人，也理应找一个正常人，而不是她这种身体精神都变态的人。 也许沈澈说的没错，疯子是该配疯子的。 沈宅 “没死就把她扔回去。” 沈澈面色阴沉的走向地下室，他只能把自己关起来，才能控制住不去找顾怀。 路过一个房间时听见了一阵歇斯底里的哭喊。 他才突然想起，这里还关着一个人，还没死。 李茹除了尖叫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音量也要比刚开始时微弱许多。 经过这一遭，李茹已经是个废人了。 不死也疯。 沈澈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整个地下室只剩他自己。 安静的空间内响起缓慢的脚步声，在走到走廊尽头时声音停了。 他轻车熟路的按上指纹，紧闭的门缓缓打开。 暖光的房间有一种温馨的感觉，可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却让人恐惧。 那是顾怀的照片，各种样子的都有。 房间内电脑的显示屏被分割成好多块，显示着不同的监控画面。 那些都是顾怀长待的地方。 沈澈慢慢的寻找着，终于在其中一块找到了顾怀。 他将画面放大，直到占满整个屏幕，开启声音，他想听听顾怀的呼吸声。 听着这个他才能睡着，才能安心。 让他庆幸的是顾怀没有骗他，真的在办公室工作。 看起来打算一直待在那里。 即使监控的声音放到很大，也并没有很吵的感觉，只有她翻页和写字的刷刷声，还有忽深忽浅的呼吸声。 偶尔累了会站起来看看窗外，休息没有十分钟就又会坐在办公桌前。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看着她一成不变的动作，看着她一声不吭的样子，写字，走路，叹气，皱眉，各种各样的样子。 顾怀工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不让他去接她，沈澈只能用这种方法压抑自己了。 他没法不看她。 他只是想跟一个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从前的许多事都是为了生存，如今有了真正想要的却始终得不到。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顾怀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沈澈终于也有了些困意。 沈澈梦里还想着，自己这次好听话，没有强行去找她，不知道明天见面的时候，她会不会夸夸自己呢？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每个人都做着不同的梦，但至少还算睡的安稳。 也许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会有这难得的和谐。 第102章 去看一个人 脖子处的酸痛，使顾怀不得不醒过来，她艰难的起身活动着关节，稍作缓解。 天已经大亮，楼下的人群熙熙攘攘，城市开始苏醒。 顾怀拿起手机，发现顾怜三小时前发的消息。 “温家无任何异常。” 简短的一句话却在她的心中掀起波澜。 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经历丧子之痛的温家怎么会如此安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还活着就好。 顾怀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极度放松的瘫在沙发上。 她甚至想笑，可眼睛却有些发烫。 如果他是因为自己而死，那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虽然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生死，可她还是想再帮帮他。 估计他已经被他父亲控制住了，不知道会被做些什么。 “我准备要去y国一趟，你正好在那边安排一下，有点事要做。” 顾怀的消息发出不久，顾怜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哥要做什么交给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过来？而且现在这边很乱，过来恐怕有危险。” 她并不想顾怀以身犯险，这根本没必要。 “我总要看看他，才能安心。” 顾怀敲下这一行字，便不再多说。 监控器前的沈澈早就醒了，他看不到她手机里的内容，可观察她的神情也知道那些消息跟谁有关。 看来她已经知道了温瑾珂没死的消息了。 那也一定能猜到他被温家控制的事情。 直到顾怀从抽屉里拿出了护照和证件，沈澈才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即使亲眼所见，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眼睛。 “马上去机场，必须给我把顾怀拦住。” 沈澈不想总是充当顾怀生命中的反派角色，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消失。 走路的步伐有些踉跄，他不停的告诫自己要控制好情绪，把人带回来就好，什么都不必多说。 可是当她真的站在面前的时候，心中的疑问还是不受控制的溜出口。 “阿怀要去哪？” 沈澈看着被两个保镖架住的顾怀，尽量控制着语气。 可极致的愤怒和不安冲撞着他的身体，即使刻意压制，还是能听出声音中的颤抖。 “去y国，看一个人。” “阿怀还是不死心，这一看，你还回得来吗？利用完我，得到了顾氏，现在就想一脚把我踢开吗？想跟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了？” 沈澈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每说一句话两人的距离就近一分，直到顾怀能够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沈澈，你放我走，办完了事我就回来，从此以后哪都不去，行不行？” 顾怀以为自己难得的妥协能够换来他的宽容，可没想到沈澈似乎变得更加愤怒。 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目眦欲裂，似乎痛到了极点。 骨节分明的大手整个掐住顾怀的下颚，深深的望进她的眼睛，不错过一丝情绪。 “你为了他，连这种条件都说的出来吗？” 没有人比他更懂顾怀想要自由的心，正是因为懂得，所以才更心痛。 为了温瑾珂，她似乎什么都可以妥协。 他到底在做什么呢？ 沈澈突然有些后悔搞温瑾珂了。 毕竟这种行为除了告诉他顾怀有多爱另一个人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是。” 顾怀回答的没什么犹豫，事已至此，已经无需隐瞒。 “呵……好啊，真好。” 沈澈似乎被气笑了，表情阴沉无比。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我就不放你走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你不放我走，你公司的内部资料明天就会出现在对家手里，你想让沈家重创的话，也可以试试看。” 顾怀故意这样说着，她知道沈澈最讨厌背叛的人，他那么信任她，书房办公室都随便进出，可现在却成了威胁他的手段。 她不信都这样了，他还能喜欢她。 “好啊，阿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告诉你，就算你把沈家弄倒闭了，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怎么还不明白啊？ 沈澈紧紧将面前的人拥进怀里，湿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阴沉的声音传来，像毒蛇的信子。 “我从来在乎的只有你啊。” 顾怀放弃了挣扎，冷静的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让他答应。 这家伙就不是个正常人。 “阿澈，你弄疼我了。” 顾怀尽量用温柔的嗓音说话，她不确定这样行不行得通，但是她能明显感觉到沈澈的胳膊松开了一些。 “阿澈，我不会再跑了，相信我好不好？” 话音刚落，抱着她的胳膊又重新收紧。 看来还是不相信。 “那我们一起去y国，好吗？有你在，我肯定跑不掉。” 怀抱彻底变松，沈澈怀疑的看着她。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你就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去，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自己吗？” 顾怀继续柔声哄骗着，只要去了y国，一切都好说。 “你真的只是见一面就走吗？见了就再也不想着他了，只会留在我身边是吗？” 沈澈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摩挲着，语气急切的询问着。 “是，真的只是见一面，如果你想，我会当着你的面回绝他的心意，然后永远和你在一起。” 顾怀继续抛出诱人的条件，她不信沈澈不上钩。 “那好，那我们今天就去。” 顾怀听见这句话心里炸开了花，可她不敢表现的太开心，她甚至有些不相信这么轻易就说服了沈澈。 “但是，阿怀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句话又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只见沈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脚环，展示给她看。 “这是电子脚环，带上以后，如果你离我超过三米远就会触发电击，一次电击你的双腿至少两个小时无法动弹，超过三次的话，你的腿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顾怀越听越觉得这精致漂亮的脚环恐怖。 这和犯人有什么区别。 “我难道是劳改犯吗？” 听见顾怀的质疑，沈澈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只见他挥挥手，手下又拿上来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脚环。 只是颜色有些区别，看起来像是情侣的。 “就知道阿怀会抗拒，所以我做了两个，一人一个，这样我们就是共犯了。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沈澈说着便单膝跪地，要将手里的脚环套上去，可顾怀却连退了好几步。 “阿怀不想去y国了？如果你不去了，那就不用带了，我们回家。” 沈澈紧紧握着脚环，却没抬头，只盯着顾怀的双脚，他不想让顾怀看出自己是多么希望她留下来。 可听到这句话的顾怀却猛然顿住了脚步，几乎没什么犹豫的，沈澈就亲眼看着那双脚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 这个画面他想象了太多次，甚至想到自己会落泪。 可如今她却是为了别人。 现在他也确实想落泪了。 第103章 不记得了 沈澈最终还是跟顾怀一起到了y国，两人的电子脚环藏在裤腿中。 顾怀无法单独行动，只能带着沈澈一起。 不过托沈澈的福，得以大摇大摆的进入温家，无人阻拦。 温家的家主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散着幽香的茶，从他的神情看出，他对于两人的到来并不意外。 “请坐。” 温家主先抿了一口茶，才抬头看向两人，像是才发现，微笑着招呼二人坐下。 “他呢？” 温家主递茶的手一顿，随即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顾怀面前。 “顾少爷还真是心急，犬子不是早已经被你害死了吗？你怎么还有脸来问？” “你少跟我装蒜，告诉我，他在哪？” 顾怀承认自己有些心急，但她实在懒得废话。 “想见我温家的少爷，难道是这么容易的吗？” “你要什么？” 顾怀烦躁的拂开沈澈试图按住她的手，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过是温家主和沈澈的一场戏。 二人在她面前唱起了双簧。 “什么条件你都能答应吗？” 温家主的眼神中闪过精光，似乎就在等顾怀这句话。 “你说说看。” 顾怀边说边瞥了一眼在一旁的沈澈。 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如果不是他授意，温家如何会这样放肆。 “这一面过后，你不能再与犬子有任何来往，不要再刺探温家的任何消息，当然，温家也绝不会去打扰你。我想，这个条件应该很容易做到。” 哦，原来是这个目的。 怪不得，沈澈能够接受她来见温瑾珂。 这个条件对温家主，对沈澈都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温家收获一个听话好掌控的儿子，沈澈能够彻底断了她和温瑾珂的联系。 这些谁会不知道呢，他们二人也不怕她知道。 因为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她必须尽快见到他，知道他平安就好。 以后见或者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毕竟她本来也没想过要跟他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现在就让我去见他。” “哈哈，顾少爷不愧是爽快人，只要你说到做到，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说着，顾家主就拿出了一份协议，上面的条件简直是霸王条款，但如果顾怀不去联系温瑾珂，这些条款就全都不会触发。 “你签字，就可以立刻去见。” 温家主盯着她握笔的手，语气带了点催促。 她还是签字了，本来她也不应该耽误温瑾珂那么好的人，可写下名字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心口有点麻。 沈澈看着她的表情别过了头，他不想说话，也不想看她为了别人而心痛的场面。 条件写的那么过分，她也愿意签。 只为见他一面。 温瑾珂的脸面真是金贵。 是不是在顾怀心里，他的命都不如见温瑾珂一面重要。 沈澈不想再想了，只是静静的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既然是最后一面，我想两个人单独聊聊，没问题？” 温家主礼貌的笑笑，表示并不介意几个人。 可沈澈却紧紧跟着她。 “阿怀，你忘了吗，我们不能分开的。” 他不想让她单独去见温瑾珂，就算脚环的距离是够的。 “沈澈，最后一次，算我求你。” 顾怀的声音里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 她说话的叹息声，她眼中的黯淡，让沈澈缓缓松开了手。 算了，就放她这一次。 顾怀没有犹豫的转身，却在手握住门把手时有些颤抖。 推门进去，房间内是简单的摆设，像是他从前的风格，周围很安静，只有一点翻书的声音。 顾怀转头便看见温瑾珂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窄门》，安静的看着。 他的头上还缠着纱布，手腕和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包扎，整个人显得更加脆弱单薄。 温瑾珂听到了动静，抬头看了过来。 他的一双蓝色眼睛还是那么漂亮，像第一次见面一样，猝不及防的闯入顾怀的视线，让她永生难忘。 两人对视许久，却相顾无言。 “你是？” “你还好吗？” 两句话同时说出口，双方却都有些惊讶。 “你认识我？” “你不认识我了？” 再次的异口同声，让温瑾珂的脸上带了些笑意，他招呼顾怀过来坐，同时开口解释。 “抱歉，这位先生，我因为出了点事故，失去了好多记忆，我们之前认识吗？” 顾怀呆呆的坐下，脑子里理解着温瑾珂说的话，尽管用力做着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位先生”四个字刺激到了。 “呵……先生？” 看来是真的失忆了，温瑾珂从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尽管顾怀现在得表情难看到了极点，行为也状似疯癫。 可温瑾珂还是温柔的关心她的身体，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久违的感觉唤醒了顾怀，她明白，不管这个人失没失忆，他都是一个温柔的人。 “没事，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惊讶有人伤的这么重，我们从前不认识的，我只是进错了房间。” 顾怀说谎有些语无伦次，可温瑾珂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了笑，并谢谢她的关心。 “我和温家主有些生意上的合作，可能我们在宴会上有过一面之缘。你的身体有什么大问题吗，多久才能恢复？会留后遗症吗？” 顾怀一连串的问题，让温瑾珂有些惊讶，但他依旧耐心的回答，脸上是温和的笑容。 又寒暄了几句，她感觉脚踝有些麻。 她知道这是沈澈在催她了。 “我该走了，瑾……温先生，希望你早日康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 顾怀递出去一张名片，这当然不是她的联系方式，只是她在y国的一个朋友，如果有一天他真的有什么事情，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这一别，恐怕再难相见了。 顾怀最后看了一眼那双蓝色眼睛，便快步出门了，她怕晚一步就会反悔，冲过去告诉他真相。 至少他在温家是安全的，未来会成为温家的家主，还是少跟她这种人牵扯的好。 温瑾珂看着这个人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他已经看过这个背影好多次。 好像他总是看着这个人的背影。 可再仔细去想，又开始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真的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可头上的隐隐作痛，又让他不得不停止。 也许能忘记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第104章 妄求垂怜 “你对他做了什么？” 顾怀轻声关上了门，便开始向温家主发难，刚才他分明看见温瑾珂身上的伤并不像是事故而来。 联系到他失忆的事，让她不得不怀疑温家主。 “如今温家的事已经与你全然无关，你又何必再问？” “那你就是承认了？你找死！虎毒还不食子，老东西！” 沈澈拦住了想要冲上去打人的顾怀，看来温家主还折磨了温瑾珂，才让他变听话了。 他觉得温家这次的事情办的真不错。 “正是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才不想他被你这种人耽误，我温家的接班人怎么能喜欢一个男人！所以无论用哪种极端方法，我也要让他忘了你！ 只不过是电击和药物，就算对身体有伤害也能养回来，如今已经成功，就不用再用药了，你最好祈祷他能一辈子想不起来你。”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他想起来，就要再接受一次这样的酷刑。 可还没等顾怀的拳头落在温家主的身上，便被他更加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有多拼命，为了达到能够在你身边的条件，他那样透支自己的身体，若真是论起来，恐怕你对他的伤害更大？！ 我温家的少主何以至如此卑微？ 你若是真与他在一起我也敬你是个男人，可你偏偏让他爱上你，又不跟他在一起，让他一步步向你走来，我才是真正在为他好，到底是谁恶毒？！” 温家主短短几句话让顾怀的心犹如坠入无尽海底。 也许温家主说的对，她也许不该执意见他，也许忘了她才是正确的，希望他不会因为这一面而再次想起什么。 温家主这一口气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经顾怀一刺激，内心的愤怒更无法控制。 他的傻儿子，背后付出有什么用？他怎么就不懂呢，付出就是要让爱的人看见才行。 他看着顾怀身边的沈澈，明白这个男人与顾怀的关系也不一般，又想起儿子做的傻事，心中不忿更甚。 他不愿再见到顾怀，更不想让顾怀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怕横生变故，毕竟他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才让温瑾珂忘了她，于是立刻下了逐客令。 “温家知道怎么养接班人，他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只要以后你们二人再无瓜葛，犬子一定会健健康康一辈子，天也不早了，二位请回。” 顾怀没有再说话，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浸在愧疚的世界里。 沈澈看着这样的顾怀，心中的疼痛已经麻木。 他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他明明刚刚就应该阻止温家主继续说下去，他本是想借此机会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事到如今却似乎起到了反作用。 可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呢？ 他看着顾怀有些灰败的脸，还是心软了。 他知道她是想听的，他想着既然是最后一面，听就听。 归根结底他还是想让她开心点。 在他的可控范围内开心点。 可是她似乎总是不开心。 从前他想，可能是因为她不在温瑾珂身边。 现在想来，可能是因为在他身边。 在他身边，她永远不会快乐。 想到这一点，他好像已经无法呼吸。 但还是强撑着将顾怀带上了车，顺便让手下给温家主灌了些药，喝下去至少两个月说不出话。 这一路上顾怀都沉默着，一言不发，随便沈澈将她带到哪里。 关上房门，沈澈将她抵在墙上，唇毫无征兆的靠近，撕咬，喘息，舔舐。 薄唇在她的唇上重重碾过。 沈澈已然意乱情迷，可面前的顾怀却冷静的像一个旁观者。 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顾怀的呼吸，沈澈还以为在吻一具尸体。 他停了动作，眼中的炽热似乎能燃烧一切。 可即使是这样的眼神，落在顾怀身上依旧融化不了寒冰半分。 “再也见不了他，就让你这么痛心吗？还是说因为他忘了你，你才变成这副死样子的？” 顾怀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推开他就要往里走。 “你不许走！不许无视我！你可以看见他，为了见他一面什么狗屁条件都答应，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分给我？” 沈澈的声音骤然提高，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健硕的身躯将顾怀整个人困在门与他的方寸之间。 “答应你的，我会做到，从此以后就在你身边。” 顾怀像是个机器人，机械的回答着主人提出的问题。 沈澈听到了他从前最想听到的答案，可如今他却像突然脱力了一样垂下了困住顾怀的手臂。 任由她侧身走开。 “你以为我想要的仅仅是这个？” 身后的脚步声停住了，一声轻嗤传来。 “当然不仅是这个，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 沈澈转过身就看见顾怀面无表情的脱掉了外套扔在地上，双手随后便搭在了衬衫领口，一颗一颗的解开。 可惜只解了两颗就被沈澈狠狠拢在一起，手臂青筋暴起，彰显着主人的愤怒。 “你t在干什么！” 顾怀像是没听到，任由他攥着领子，歪着头眼神嘲讽。 仿佛在说：别装了，你不就想要这个？ “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就非要这样折磨我吗？” 沈澈咬牙切齿，真想把这个人开膛破肚，看看还有没有心！ 应该是没有的。 至少对着他的时候没有。 “我不知道，除了这具身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顾怀依旧淡淡的，曾在乎的东西，介意的东西，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大概是大仇得报，想救的人也没事，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如今她死了或者活着都可以了。 再也没有事需要她去做了。 只希望死了以后，母亲可以再摸摸她的头。 “你有，你还有别的能给我的。” 沈澈攥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出了思绪的泥沼。 “什么？” “你的心。” 沈澈回答的很快，甚至她的话音未落。 房间陷入沉默，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一贯叱咤风云的沈总，此刻竟然有些紧张。 或许他知道答案的，可还是将这个不可能的所求说出了口。 就像一个祈祷的信徒，不断说出自己的愿望，对着他唯一的神明，妄求垂怜。 “我还是那句话。 除了这具身体，我没什么可给你的。” 果然。 他的神明还是不想实现他的愿望啊。 第105章 秘密 既然他的神明不愿意实现他的愿望，那他不介意毁了她。 “是吗？除此之外没什么可给我的是吗？ 好，好啊，没关系，我总想在你这里留下痕迹，既然心里不行，那身体上也一样！” 顾怀面上带着嘲弄的神情，像是早知如此。 “别这么看着我，不是你要给的吗？我还从来没尝试过，说不定多做做可以做出感情。” 沈澈虽然嘴硬，可还是将她的双眼遮住，不敢看她这样的神情。 “随你，希望你别后悔。” 顾怀领口大开，被遮住的眼中泛起红色，她突然有些兴奋，秘密即将被发现的兴奋。 她很好奇，沈澈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会不会大骂她恶心，还是暴跳如雷，马上把她赶出去，亦或者为自己的喜欢和付出感到不值，要报复她。 什么反应其实都无所谓，她只希望沈澈能把自己恶心的爱收一收。 她最想看的，是他自以为是的爱崩塌的样子。 他不是说很爱自己吗？如果知道了她只是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还会爱吗？ 她甚至能想象到沈澈恶心到吐的画面了。 所以感受到那双手的触碰时，她难得的没有反抗。 膝盖停在她的双腿间，她感觉身前的人似乎僵住了。 “你……” “惊讶吗？” 顾怀缓缓将遮住她眼睛的手拿了下来，起身亲昵的抱住沈澈，两人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像是冰与火的碰撞。 她感受着沈澈炙热的体温，让她冰凉的身体有些颤栗。 “感受得到吗？其实我是个女人。不过……” 顾怀将唇贴在他的耳边，拥抱更紧，像是要故意恶心他，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中。 “不过这种说法也不算对，应该说我曾经是个女人，后来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是被我的母亲亲手改造的。” 一切都安静了，顾怀起身直视着沈澈漆黑的双眼，预想中震惊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出现，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怎么不说话了？我可是我母亲最喜欢的作品，你不喜欢吗？你……唔！” 一个深吻让顾怀的大脑空白，本来停滞的双手此刻又开始活动起来。 “那么痛为什么还要继续说，我知道了，可还是喜欢，喜欢你，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你……” 沈澈的呼吸比刚才更加急促，只有接吻的间隙才有空回顾怀刚刚的疑问。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 顾怀一把推开沈澈，她没有看到任何一种她想看到的表情。 为什么？ “我不是女人，更算不上男人，身上有好多手术的疤痕，你不觉得我恶心吗？不想骂我一通然后报复我吗？你还爱我，还想跟我……你是不是有病？” “对，我就是有病，我就爱你怎么了？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是男是女重要吗？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能用这种方法摆脱我，我不可能放过你！” 沈澈还以为是什么事，这种事相比于她不爱他这件事小的不能再小。 他看着顾怀呆愣的模样，语气柔和了一些。 “阿怀，怎么才能让你相信我是真的爱你。你恨的人，现在已经全部消失了，你爱的人都被我赶走了，只剩下我了。” 沈澈捧着她的脸，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眼中自己的倒影。 “阿怀，只剩下我了你明白吗，你只能爱我了，或者，只能恨我了。” 顾怀看着眼前这张脸，心中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酸涩。 心像是裂了一个缝，那些陈久经年的痛苦绝望都一股脑的流了出来。 在这许久的纠缠之后，她回过头发现，身边确实只剩下了沈澈自己。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他故意的。 “是啊，你终于得逞了，满意了？” “对，我得逞了，因为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阿怀，很痛苦对不对？父亲是个人渣，母亲是个疯子，可是这些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来爱你，来我这里，我把一切都给你。” 沈澈的声音像是撒旦的诱惑，面前就是顾怀最想要的果实。 顾怀不知道吃了以后会不会死。 可是她本来就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死之前，也许可以试试被爱是什么滋味。 “什么都给吗？” “什么都给。”沈澈本来已经不指望有什么回答了，没想到还能等到她开口。 “你公司的股份。” “可以，明天就办手续。” “你名下的财产？” “没问题，以后我的工资都上交。” “你所有的爱。” “阿怀，这个我已经给你了，可你不要。” 沈澈的笑容有些苦涩，像是想起了从前的疯狂。 “现在我有点想要了，你还给吗？” 顾怀的话一出，沈澈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她终于如愿以偿的看见了沈澈震惊的表情。 只是语境大不相同。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试试。” “阿怀，你是不是又在对我恶作剧，在我答应了以后狠狠嘲笑我，或者你现在出现幻觉了？把我当成了温瑾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沈澈，你……” “我知道，不是恶作剧，我没出现幻觉，你是沈澈，我说，我们试试，试试看你刚说的，去你那里。”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真的？！” 沈澈现在简直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上蹿下跳，他反复跟顾怀确认着，是不是真的答应在一起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母亲说我是个扫把星，跟谁在一起谁就会不幸，到时候把你克死了，你别后悔。” 看他这么高兴，顾怀突然想说点丧气话。 “小乖，别想其他人说的话，也别信，现在开始信我说的，我说你是最好的，我能遇见你，跟你在一起，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叫什么小乖，好恶心。” “就叫，情侣之间不应该有更亲密的称呼吗？” 沈澈满脸笑意的往顾怀身边蹭，偏要叫这个小乖。 “神经。” “对，我是神经，我是小乖的神经，小乖，小乖？” “闭嘴，别吵。”顾怀一把捂住他的嘴。 “哦。” 这样的气氛，似乎让她的心裂开的更大了，里面更空了。 但似乎有些别的东西填了进去。 她也许是需要爱的，需要那种带着疯狂与毁灭、不计后果又没有任何阻碍的爱，让她一伸手就可以拿到，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的爱。 这种爱情，大概只有沈澈能给她。 第106章 名为疼痛的游戏 “那我们还能继续吗？” 沈澈试探的抚摸着顾怀的脸，将吻落在她的嘴角。 “如果你想，也可以。” 顾怀对这种事没什么期待，也不再抗拒。 大概是因为沈澈总是发疯，总是接近她，让她脱敏了。 “你愿意吗？” 沈澈压着她，却不敢看她，只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这重要吗？我以为你不会在乎我怎么想。” 顾怀语气中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说出了心中所想，她认为情侣就该坦诚相待一点。 “我在乎，我怎么不在乎？如果你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沈澈急的用双臂撑起身子，拉开些距离，似乎真的如他所说，会尊重她。 “是吗？我记得刚刚还有人说，没试过，说不定多做做就会有感情了。” 顾怀微微歪头，显得有些可爱。 被揭了短的沈澈瞬间红了耳朵，想起了刚刚怒气上头所说的气话。 “抱歉，我……” “没事，情侣之间不是应该包容吗？” 沈澈有些愣住，他没见过这样温柔的顾怀，温柔的让他有些不安。 “阿怀，我还是更希望你能按照你的心意来，不想包容我也没关系，只要不离开我就好。” 再次俯身抱紧面前的人，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确认她还在。 “好。” 顾怀抚摸着沈澈的脑袋，像是在摸一只宠物。 这次之后，两个人似乎真的开始像情侣一样相处。 像情侣那样牵手，聊天，甚至接吻。 顾怀也听他的话，跟随自己的心意，也试探着沈澈的真心。 “沈澈，给我穿衣服。” “好，这件怎么样？” “沈澈，喂我吃饭。” “好，你想先吃哪个？” “沈澈，我要这个。” “好，把她看过的都包起来。” “沈澈，说你爱我。” “我爱你，我会永远爱你。” 每当这个时候，沈澈总是情难自禁的吻上顾怀的唇。 而顾怀也从不挣扎，安安静静的接受着这充满爱意的吻。 “可我还不爱你。” 这也是每次接吻结束后她要说的话。 而每次她都能不出意料的看见沈澈眼中闪过的一抹痛色。 仿佛这样就能测试他的爱，测试爱的真实性。 “没关系，我爱你就够了，你只要记住这个就够了。” 他们将彼此的唇亲吻的伤痕累累，用言语来互相博弈。 这场名为疼痛的游戏，他们乐此不疲。 可他们始终没有进行最后一步，聪明如沈澈，他还是看出了她眼中的抗拒。 如今的一切已经美的让他如梦幻影，他不敢贸然打破这种美好。 沈澈不知道顾怀的突然转性是不是有其他目的，可能这只是她逃跑的缓兵之计，或者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出现了幻觉。 可能是她认错了人，或者是他疯了，出现了幻觉。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在他的心头转了一圈，可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无论这种沉沦会造成什么结果，他都甘之如饴。 看着身旁笑靥如花的爱人，他早已经停止了思考。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下去，仿佛能持续到天荒地老。 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沈澈，给我穿鞋。” “好。” 顾怀坐在床边悠闲的晃着双腿，看着面前单膝跪地为她穿鞋的沈澈。 “不要这双。” 顾怀在鞋子快要穿上的时候挣脱，一脚踩在沈澈的胸口。 被踩的人不见丝毫愤怒，甚至唇角带笑握住了她的脚踝，轻轻揉捏着。 “那阿怀想穿哪个？” 顾怀没有开口，只是将眼神落在了旁边那双白色球鞋上。 沈澈会意，又伸手将那双鞋拿过来继续穿。 “我说我要穿这个了吗？” 顾怀又踹了他一脚，沈澈的身形晃了晃，几乎没动。 “今天心情不好吗，小乖？” 沈澈边说边亲吻着她的脚踝，红梅逐渐向小腿蔓延着。 “没有，你别发疯。” 腿上的痒意让她没法冷静的思考，于是只能尽力挣脱着。 “好。” 沈澈意外的听话，不再做什么其他的，又专心的低头为她穿鞋。 她以为他会因为这明显的无理取闹而生气，没想到这人看起来不仅没生气，反而更兴奋了。 沈澈好脾气的为她试了四五双鞋，到第六双的时候，顾怀终于看见了他无奈的笑容。 “生气了？” 她的语气中甚至带着些期待。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可爱。” 沈澈笑的更大声，这让顾怀觉得有些无聊。 “哪里可爱？” “哪里都可爱，阿怀在试探我的耐心吗，还是在试探我的爱呢？” 沈澈的眼神那么炙热，连动作都逐渐变得有侵略性，将她整个人包围在他的领地中。 “我什么都没试探，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觉得有些耳热，忍不住错开眼神。 “就这样试探我一辈子好不好，这样我也会用一辈子的时间一直回答你。” 沈澈双手环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腿上，一种绝对臣服和信仰的姿势。 “变态。” 顾怀抬手想摸一摸他的头发，可还是停住了，转而揪了揪他的耳朵。 她下意识不想给沈澈太多甜头。 “对，我是变态，只对着你变态。我是你的宠物，是你的小狗，没有你我活不了的。” “是吗？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 这句话说完，沈澈脸上的笑意全无，再不像刚刚那样从容。 “阿怀，你敢死。” 顾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似乎有些得意。 终于生气了啊。 “你敢死我会把你在乎的人都杀了，再陪你一起。” 顾怀望着这双眼，其中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恐惧。 “沈澈，你怕了吗？” 沈澈看着面前轻轻说话的人，总觉得跟她的距离太远，仿佛她随时都会走。 他怎么才发现，顾怀似乎越来越瘦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海里诞生，可他却不敢验证。 “是，我怕了。” 一只瘦弱的手抚上沈澈的脸颊，动作很轻柔，像是一片羽毛掉落，留不下任何痕迹。 那只手也如同羽毛一样无力的垂下，顾怀就这样晕倒在沈澈的面前。 第107章 固执的疯子 “她怎么样了？” “顾先生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应该是被人常年注射药物，现在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性的伤害，另外我发现顾先生还曾服用一些精神类的药物，这说明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很大问题。”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就说怎么才能治好？！” 沈澈原本还想忍着耐心听医生怎么说，可听见顾怀的身体竟然这么差，他还是没法冷静。 “这个……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摸了摸额头，这么严重的身体亏空，他怎么敢保证一定能治好，这种情况活着已经困难，顾怀撑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尽力？你说尽力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们有可能治不好她，她会死是吗？” 沈澈对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敏感，他不想听见尽力两个字。 “沈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治疗顾先生的，现在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后续的治疗我们会尽快给出方案……” “我要的是必须，必须治好她。” 沈澈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怕人觉得遍体生寒。 “……是，我们一定会治好顾先生的。” 沈澈还想再说什么，白轩便走出了病房。 “老板，顾先生醒了。” 沈澈再也顾不得其他，快步冲进病房。 入目便是顾怀苍白的脸，嘴唇也不再红润，有些干涸开裂。 头发柔顺的挡住额头，配上显瘦的面容更显得整个人憔悴和病态。 “嗨～一天没见，有想我吗？” 病床前的人眼圈通红，将行就木的人却面带笑容。 顾怀没想到这人这次出乎意料的沉默，她以为他至少会刺她两句，或者威胁她一下。 直到被紧紧抱住，直到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她才明白，沈澈这是怕到了极点。 顾怀顺毛摸了摸他的头发，希望能安抚他一些。 “你啊，刚刚又为难医生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救不回来正常的。” 说到这里怀里的人突然来了反应，狠狠的按着她接吻。 像是在惩罚她乱说话，将她的嘴都咬破了。 而她也默默承受着。 “你现在还有空关心别人！顾怀！生死对你来说就那么无足轻重吗！？你为什么要这么从容的说出这些话？这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沈澈按着她的肩膀，不知该如何控制力道，他只觉得她瘦的让他害怕。 “医生怎么说的？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证明我真的要死了？” 顾怀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像是在转移话题，眼里甚至闪烁着兴奋的光。 “顾怀，你果然还是在耍我。” 沈澈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我又耍你什么了？” 顾怀疑惑不解。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故意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更痛苦对不对？你就是想告诉我，我即使得到了你也守不住你，对不对？让我沉浸在美梦里，再亲手打碎，你想用这个来报复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我现在痛苦的要死，所以你能不能好起来？求你了……” 顾怀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听。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沈澈哽咽的声音。 湿润的感觉逐渐在她的肩膀上晕染开，那是沈澈滚烫的眼泪。 他居然哭了？ “……你哭了？” 顾怀嬉笑着要将人从自己肩膀上拔起来，弄湿她衣服的罪魁祸首却纹丝不动。 “你真哭了？不会沈大老板，你让你的那些属下们怎么想，你人设崩了哦。” 顾怀还是欠欠的。 “闭嘴。” “哦。” 沈澈尽力平复着心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怀，我一定会救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救你，你想用死摆脱我，不可能的。” 顾怀叹了口气道：“沈澈，你真固执。” 想了想又补充道：“固执的疯子。” “我是疯子你第一天知道吗？骂我的词也该换一换了。” 沈澈闭眼轻轻蹭着顾怀的脖子，势必要把刚刚流的眼泪都蹭在她的脖子上。 又湿又长的睫毛弄的她好痒，她偏头躲了躲，这人就又凑上来。 “癫。” “……算了，别换了，还是疯子更好听。” “真难伺候……诶，你干什么？” 沈澈不管不顾的躺在了顾怀身边，甚至将顾怀挤进去了一点。 “睡觉，我都两天没合眼了。” 沈澈试图用自己眼下的青黑来博取同情。 “那不是有家属床吗？” 没想到顾怀根本不吃这套。 “那个床不舒服，睡不惯。” “你还是不困，跟我这个快死的人抢床躺你也不嫌晦气。” 说完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逆鳞，某人又炸毛了。 一个翻身将口无遮拦的人紧紧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现在没有原来有力气了，只能任我摆布，现在，睡觉。” 顾怀不死心得尝试动了动，果然被抱得死死的。 抬头就能看见沈澈精致的侧脸，由于太过好看，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人特意找的角度。 “别这么看我，让我很想亲你。你知道的，我一向忍不住。” 沈澈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她如有实质的目光。 “那就不忍。” 四个字让从容的沈澈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说那就不忍，本来我们也是情侣。” 看着顾怀认真的脸，并不是开玩笑。 也许放在平时他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却没那么高兴了。 “阿怀，做人不能太坏了？” 顾怀：“？” “又在报复我是不是？为什么让我越来越爱你，你却要离我而去呢？ 我总是在想，全世界七十多亿的人口，我就只喜欢你一个，我又不是喜欢一百个，怎么就这么难？ 在这世上偏偏我们两个人相遇了，明明有这样稀缺的缘分，却不给我在一起的机会。 我一直讨厌这种失控感，我希望我的人生永远都是可以掌控的，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直到遇见你，你就是唯一的例外。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 …… 顾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可是无论怎么难，我都不会放手，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即使是死神也不行。” 顾怀的怀抱满满的，暖暖的。 心似乎也在沈澈的那句疑问中融化了。 “沈澈，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第107章 固执的疯子 “她怎么样了？” “顾先生的身体情况很不好，应该是被人常年注射药物，现在已经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性的伤害，另外我发现顾先生还曾服用一些精神类的药物，这说明她的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很大问题。”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就说怎么才能治好？！” 沈澈原本还想忍着耐心听医生怎么说，可听见顾怀的身体竟然这么差，他还是没法冷静。 “这个……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摸了摸额头，这么严重的身体亏空，他怎么敢保证一定能治好，这种情况活着已经困难，顾怀撑到今天已经算是个奇迹了。 “尽力？你说尽力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们有可能治不好她，她会死是吗？” 沈澈对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敏感，他不想听见尽力两个字。 “沈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治疗顾先生的，现在的情况已经暂时稳定了，后续的治疗我们会尽快给出方案……” “我要的是必须，必须治好她。” 沈澈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怕人觉得遍体生寒。 “……是，我们一定会治好顾先生的。” 沈澈还想再说什么，白轩便走出了病房。 “老板，顾先生醒了。” 沈澈再也顾不得其他，快步冲进病房。 入目便是顾怀苍白的脸，嘴唇也不再红润，有些干涸开裂。 头发柔顺的挡住额头，配上显瘦的面容更显得整个人憔悴和病态。 “嗨～一天没见，有想我吗？” 病床前的人眼圈通红，将行就木的人却面带笑容。 顾怀没想到这人这次出乎意料的沉默，她以为他至少会刺她两句，或者威胁她一下。 直到被紧紧抱住，直到感受到他颤抖的身体，她才明白，沈澈这是怕到了极点。 顾怀顺毛摸了摸他的头发，希望能安抚他一些。 “你啊，刚刚又为难医生了？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救不回来正常的。” 说到这里怀里的人突然来了反应，狠狠的按着她接吻。 像是在惩罚她乱说话，将她的嘴都咬破了。 而她也默默承受着。 “你现在还有空关心别人！顾怀！生死对你来说就那么无足轻重吗！？你为什么要这么从容的说出这些话？这世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吗？” 沈澈按着她的肩膀，不知该如何控制力道，他只觉得她瘦的让他害怕。 “医生怎么说的？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证明我真的要死了？” 顾怀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像是在转移话题，眼里甚至闪烁着兴奋的光。 “顾怀，你果然还是在耍我。” 沈澈将脸埋在她的肩膀上，双手紧紧箍住她的腰。 “我又耍你什么了？” 顾怀疑惑不解。 “你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所以故意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让我更痛苦对不对？你就是想告诉我，我即使得到了你也守不住你，对不对？让我沉浸在美梦里，再亲手打碎，你想用这个来报复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了，我现在痛苦的要死，所以你能不能好起来？求你了……” 顾怀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听。 不然她怎么会听到沈澈哽咽的声音。 湿润的感觉逐渐在她的肩膀上晕染开，那是沈澈滚烫的眼泪。 他居然哭了？ “……你哭了？” 顾怀嬉笑着要将人从自己肩膀上拔起来，弄湿她衣服的罪魁祸首却纹丝不动。 “你真哭了？不会沈大老板，你让你的那些属下们怎么想，你人设崩了哦。” 顾怀还是欠欠的。 “闭嘴。” “哦。” 沈澈尽力平复着心情，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怀，我一定会救你，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会救你，你想用死摆脱我，不可能的。” 顾怀叹了口气道：“沈澈，你真固执。” 想了想又补充道：“固执的疯子。” “我是疯子你第一天知道吗？骂我的词也该换一换了。” 沈澈闭眼轻轻蹭着顾怀的脖子，势必要把刚刚流的眼泪都蹭在她的脖子上。 又湿又长的睫毛弄的她好痒，她偏头躲了躲，这人就又凑上来。 “癫。” “……算了，别换了，还是疯子更好听。” “真难伺候……诶，你干什么？” 沈澈不管不顾的躺在了顾怀身边，甚至将顾怀挤进去了一点。 “睡觉，我都两天没合眼了。” 沈澈试图用自己眼下的青黑来博取同情。 “那不是有家属床吗？” 没想到顾怀根本不吃这套。 “那个床不舒服，睡不惯。” “你还是不困，跟我这个快死的人抢床躺你也不嫌晦气。” 说完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逆鳞，某人又炸毛了。 一个翻身将口无遮拦的人紧紧困在怀里，动弹不得。 “你现在没有原来有力气了，只能任我摆布，现在，睡觉。” 顾怀不死心得尝试动了动，果然被抱得死死的。 抬头就能看见沈澈精致的侧脸，由于太过好看，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这人特意找的角度。 “别这么看我，让我很想亲你。你知道的，我一向忍不住。” 沈澈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她如有实质的目光。 “那就不忍。” 四个字让从容的沈澈睁开了眼睛，他觉得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说那就不忍，本来我们也是情侣。” 看着顾怀认真的脸，并不是开玩笑。 也许放在平时他会欣喜若狂，可现在却没那么高兴了。 “阿怀，做人不能太坏了？” 顾怀：“？” “又在报复我是不是？为什么让我越来越爱你，你却要离我而去呢？ 我总是在想，全世界七十多亿的人口，我就只喜欢你一个，我又不是喜欢一百个，怎么就这么难？ 在这世上偏偏我们两个人相遇了，明明有这样稀缺的缘分，却不给我在一起的机会。 我一直讨厌这种失控感，我希望我的人生永远都是可以掌控的，我以为我会一直这样，直到遇见你，你就是唯一的例外。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 …… 顾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打断了。 “可是无论怎么难，我都不会放手，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即使是死神也不行。” 顾怀的怀抱满满的，暖暖的。 心似乎也在沈澈的那句疑问中融化了。 “沈澈，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第108章 她死了？ “……阿怀，我说了做人不能太坏？又想骗我，小骗子。” 沈澈又将人往怀里拢了拢，对顾怀的话他是一句也不敢信。 如果说他是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那顾怀就是演技高超的撒谎高手。 “真的，人们不都说爱上一个人的前奏就是觉得他可怜吗？” “所以阿怀是觉得我可怜？” “……有点。” 顾怀沉默了一会，觉得说是或不是都不太好，所以选择了折中。 “呵……是吗？那阿怀还真是有点进步了，至少不是希望我去死了。” 沈澈泛起愉悦的笑容，似乎终于有些开心了。 “所以可怜不算爱吗？我不懂。” 顾怀觉得这话题有些复杂，她不明白为什么激怒沈澈很容易，而要他开心却很难。 这些话不是他想听的吗？ “阿怀怎么平时很聪明的样子，一到感情上就成了笨蛋呢？好了，快睡。” “别回避我的问题，你不回答我不睡。” 顾怀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自己也变得跟沈澈一样固执。 头顶传来一声叹息，表明着主人的无奈。 “可能对别人来说可怜不算爱，但是对我来说是算的。 我曾经说过，即使你不爱我，可怜可怜我也可以。 这一点可怜，对我来说已经足够。” 顾怀沉默了。 也许这个问题她不应该问的。 因为听完他的回答，对他的可怜似乎更多了。 心脏第一次有了点又疼又痒的感觉。 她不懂，对这种未知的感觉也有些恐慌。 沈澈似乎对她的反应在意料之中，盯着她的发顶看了会，又轻轻吻了吻。 谁也没有再说话。 等顾怀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 她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有点凉。 看来离开有一会了。 顾怀按了床头的呼叫铃，白轩立刻带着一个医生走了进来。 “他呢？” “老板让我告诉您，公司有事需要出差，大概三天就能回来，让您安心养病，我留下来照顾您。” “是吗？我都病成这样了，有必要留你在这看着我吗？我又跑不了。” 顾怀说话有气无力，即使睡了一夜刚醒，也没什么精力。 “老板不是这个意思……” 白轩想解释，却被打断了。 “不用解释，我无意为难你，照你老板说的做就好。” 听着耳边各种仪器的声音，顾怀看着窗外发呆。 她有些好奇公司出了什么事，毕竟在她印象里沈澈出差不多。 这也许是个好机会。 什么机会呢？ 当然是离开的机会。 “你说什么！” 沈澈的出差还没结束，便提前一天回来了。 因为顾怀出事了。 “你说她死了？怎么可能？她逃跑了对不对！我不是叫你保护好她吗？我交代的事你也敢懈怠是不是！活腻了吗！” 沈澈在病房里对着白轩发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整个房间变成一片狼藉。 “老板……抱歉，顾先生刚开始只是在医院楼下散步，我们所有人都跟着，这时候顾怜突然冲出来将顾先生劫走，再后来我们就得到了顾先生自杀的消息。” 沈澈对他的办事能力愤怒至极，想一枪崩了他。 在他实施行动之前，门口突然有人敲门。 顾怜神情严肃的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大盒子。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 “这是哥哥让我给你的信，还有她的骨灰，本来我是不想给你的，但这是哥的意愿。” 沈澈沉默的听着这一切。 短短几天的变故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不相信任何人的话，他没有亲眼看见顾怀的尸体，没有亲眼看着她停止呼吸。 气氛僵持着，顾怜面无表情的举着信，沈澈却迟迟不接。 突然一只大手攥住了顾怜的脖子，将她一拳怼在墙上。 沈澈的力气大到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喘不出来。 顾怜内心惊叹这恐怖的力量，又心疼顾怀，一直以来和这种喜怒无常暴虐成性的人打交道。 “你在骗我，你跟阿怀一起骗我对不对？你以为我会信吗？说，她到底在哪里！” 沈澈一字一顿的说着，不知是在问顾怜还是在骗自己，心脏的阵痛让他的面容有些扭曲，恐怖的神情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她 死 了 ” 顾怜说不出话，只能费力的用口型告诉沈澈。 手中的力量收紧，将人举过头顶，沈澈不满意这个回答。 顾怜的眼白已经开始上翻，她快死了。 没有了顾怀，没人再敢阻止沈澈。 她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信举在沈澈面前。 沈澈的目光逐渐被信封上的字迹吸引。 不管顾怀是不是真的死了，至少这封信是她亲笔写的，他能确定。 拿过信封，甩手将人扔在地上。 一个很随意的动作，仿佛手中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件物品。 大概是觉得顾怜的咳嗽声很吵，沈澈一个眼神，白轩识趣的起身带人将顾怜拖走了。 “沈澈，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别生气，也不必为我难过，这是我想做的事。 我猜你刚刚肯定为难了我妹妹和白轩，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的授意。 抱歉，我临阵脱逃了，我不想死在医院里，至少这件事我想自己做决定。 说可怜你不是假的，毕竟喜欢我应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所以试着忘了我。 尽管我们曾经针锋相对，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找到互相喜欢的人。 记得好好吃药，别死太快，我不想在下面太早见到你。 我猜我偷偷溜走你肯定会生气，所以把我的骨灰留给你，想扬了也行，想撒海里也可以，任你处置。 顾怀。” 沈澈看完了信，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放进怀里。 “白轩，把药拿来。” 白轩很快拿着药箱进来，低眉顺眼的将药取出，放在沈澈面前。 沈澈拿水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他压抑自己情绪的表现。 乖乖的吃过了药，沈澈默默的坐了一会，像是在等什么。 白轩快要受不住这一片死寂的时候，沈澈突然开口了。 “阿怀，我有好好吃药，不夸夸我吗？” 白轩看着对空气说话的老板不寒而栗。 背后冒出层层冷汗。 转头看见沈澈含情脉脉的盯着那个盒子，更加觉得毛骨悚然。 老板不会疯了？ “顾怜呢？还没死？” 沈澈的声音让白轩回神。 “没有。” “把她治好然后放她走。” “是。” “还有，把盒子放在我别墅的床头，处理好去机场，那边还有事没处理完。” “是。” 白轩出去了，沈澈独自一人坐在废墟里抚摸着那封信。 “阿怀……小骗子……我知道你没死的。” 一滴泪悄无声息的落在袖口上，缓缓晕染开来。 第109章 太难看了？ “老板，您该休息了。” 白轩看着已经连续工作三天没合眼的沈澈，硬着头皮提醒。 他真怕老板会猝死。 “我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沈澈选择性忽略了白轩的提醒，已经是深夜，他的手却一刻不停，连说话都不曾抬头。 “做好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白轩将手中黑色丝绒盒子递了上去，语气有些犹豫。 “什么事。” 沈澈缓缓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条精致的项链，上面是玉米百合的图案，花心是镂空的。 “医生曾说能够治疗顾先生的药材找到了，您还……” 白轩越说冷汗越多，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件事说出口，可是如果不说他更不敢。 沈澈闻言戴项链的手一顿，那就买下来这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忽而又想起，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买下来，无论对方要价多少。” 许久的沉默过后，沈澈终于开口，像是安慰好了自己。 他要为阿怀有一天回来做准备，他还要为她治病的，他还要救她的。 沈澈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又像烫手山芋一样松手。 这镂空的花心里，装着顾怜送过来的骨灰。 他只是为了把顾怀时刻带在身边而已。 即使她死了。 不，她不会死的。 阿怀，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骨灰日日带在身上，这样就能永远陪我了。 如果你没死，那我就把项链扔掉。 “好的老板。那我们还要继续找顾先生吗？” “继续。多查最近的航班，还有，留意一下温瑾珂的动向，他的来往信件我要知道。” “是。” 白轩不理解，但老板说的话他都会照做，也许老板只是一时想不开，无法接受顾先生已经死去的事实。 时间会淡忘一切的。 “送我回沈宅。” 沈澈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走起路来甚至有些晕眩，像踩在棉花上。 “是。” 这么多天，沈澈不敢回家，从前觉得没什么，可现在他不想看见那个空荡荡的房子。 那里没有人在等他。 从前还可以偷偷抱着她，偷偷看着她的背影。 如今除了冰冷的空气，什么都没有。 沈澈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他试图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找了几天，一无所获，没有任何顾怀留下来的痕迹。 所有事实都在告诉他，顾怀真的死了。 沈澈不信。 或者说，他不敢信。 再次来到地下室的门口，他开始莫名的踌躇。 可回头看了看空荡的房间，沈澈还是走进了地下室。 至少这里还有些顾怀的照片和录像，能够陪一陪他。 沈澈躺在专门放顾怀照片和录像的房间里，默默观察着各种神情的顾怀。 听着她的说话声，看着她的脸，沈澈终于安心的入睡。 此刻某国 顾怀感受着泳池派对的欢乐，阳光沙滩，还有帅哥美女。 天气炎热，喝一口冰镇果酒，别提多舒服。 在这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好像逃离了世俗，到了世外桃源。 盯着俊男靓女的好身材发呆，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张脸。 吓得顾怀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扔出去。 怎么在这时候想起了他呢？ 不知道顾怜的身体怎么样了，她早说过要派别人去的，把东西送到就走。 可顾怜还是决定亲自去送。 自己太了解沈澈，他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如果是与她相关的人去送，沈澈必定会迁怒于人，并尝试问出自己的下落。 打开手机无奈的看着顾怜的号码。 她这个妹妹，有时候太过固执。 听到顾怜受伤的消息，她甚至想立刻回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可没想到一向听她话的妹妹却以死相逼要她别回。 正出神间，顾怜的消息弹了出来。 “哥哥，我一切都好，身体也在慢慢恢复，沈澈没有再为难我，只是派人监视我，我没法去见你，但你别担心，只管自由的生活。 还有，我永远等着你，哥也不必劝我，我其实知道哥的那个秘密，可是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呢？我对你的爱不会改变。 哥，好好生活，用你喜欢的方式，不必回复。” 顾怀有些惊讶顾怜的直白，原来她这么多年也没死心。 这个傻子。 看着眼前吵闹的人群，她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起身欲走。 “先生！先生您好。” 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顾怀转身，入目是一张年轻帅气的脸。 看起来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来人裸露着上半身，壮硕的身材一览无余。 “有事吗。” 顾怀眼神扫过他明显的腹肌，又停留在他脸上。 嗯，是个小帅哥。 “先生您好，我……我想认识您可以吗？” 这句话说的磕磕巴巴，耳根的红晕夸张的蔓延到整个脖子上。 “我以为，你会一直偷偷看不敢上前呢。” 顾怀拿了两杯酒，与他面对面坐着。 如果是从前，她不会这样。 来到这里以后她想做一个开朗的人，所以交了不少朋友。 即使是这样的陌生人，她也愿意坐下来聊一聊。 “抱歉抱歉！我不是变态！不是故意偷看您的……实在是您长的太……太……” 越说声音越小，顾怀觉得这个人像一只煮熟的龙虾。 “太？太难看了？丑的让你忍不住想认识认识了？” “不是的！太漂亮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 他的声音太大，惹的周围人都在看这边，他才发现自己一时情急都说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顾怀有点想笑，这人性格横冲直撞的，有点意思，是个鲜活的人。 “哦对，忘记介绍自己了。我叫陆鸣景，是陈叔叔朋友的儿子，从前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新来的！来这里做什么？旅游吗？还是定居？你……” “停。你说这么多我怎么回答你？” 顾怀打断了这人的叽叽喳喳，太鲜活的人有时候有点吵。 “不好意思啊，哈哈，哈” 陆鸣景尴尬的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我叫……周俊。” 顾怀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字，她刚刚逃离，不确定因素太多。 “我也认识陈叔叔，他邀请我来参加派对，因为我刚刚搬过来，就住在隔壁的别墅里，陈叔叔看见了怕我一个人无聊所以叫我一起来玩的。” 第110章 一辈子好朋友 “这样啊，你住在这里真是太好了，那我可以经常找你玩吗？我家也住在这个别墅区。” 陆鸣景眨着一双狗狗眼期待的看着她。 她第一次难以开口拒绝别人。 “……好。” “太好了！那我们加个联系方式！我知道这里好多有趣的地方，由我来为你当导游你就放一百个心！” 顾怀对这种热情感到不知所措，但他的笑容太明媚，有些晒到她了。 于是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她被带着到各种地方游玩，见过了很多从前没见过的风景。 这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俊哥！”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两人在外面玩的有些疯，陆鸣景非要带她去一个“秘密基地”。 她以为多好的地方，结果只是一个天台。 “这就是你的秘密基地？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嘿嘿，其实我小时候经常躲在这里逃避生活，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在这里待会儿，我还在这藏了个时间胶囊呢！” “时间胶囊？这哪有地方让你藏？” 陆鸣景闻言脸上有些窘迫，似乎嫌弃自己的借口太拙劣。 “诶呀，你就帮我找找呗，真的藏这里了！” 顾怀无奈，这人简直像一只哈士奇。 “行。” 她向唯一看起来能够藏东西的石头堆走去，不知道这小子又作什么妖。 “俊哥！” 她还没开始仔细找，便听见这小子又开始叫她。 顾怀有些无奈的回头，却见陆鸣景身后的天空突然炸开无数烟花，照亮了整个天台。 她难得的呆住了。 这么说可能有些俗气，可她没见过这么美的烟花。 顾怀看着火光照亮了陆鸣景那张明媚的脸，心中有些感激，难得有人为她准备惊喜。 “俊哥，你开心吗？” “嗯，开心的，谢谢你。” 陆鸣景听到回答开心的笑了，顾怀看着他的小酒窝心中却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热情，我们明明没认识多久。” “嗯……” 这个问题似乎把人给问住了，他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大概是因为那天派对上见你有些不开心，所以想跟你搭讪，转移你的注意力，我承认，初见被你吸引是因为你长的太漂亮了，可后来我发现颜值只是你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优点，诶呀……我也说不清……越说越乱了，总之就是很喜欢你……” 确实，越说越乱，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一句差点没听清。 顾怀却被他的天真弄笑了，起了些坏心思。 “你就不怕我其实是坏人？杀了人逃亡到这里的？或许我真正的爱好是把朋友做成标本呢？” 陆鸣景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似乎这是他没想到的答案。 可他似乎又很快接受了事实。 “所以我是你的朋友吗？” “这是什么问题？我们当然算朋友。” “那你会把我做成标本吗？” 顾怀笑出了声，每一个回答都出乎意料，这小孩有点意思。 “你听起来很期待的样子，很愿意？” “当然。不过我怕我没有资格，电视剧里不是都说凶手对于标本的制作很严格吗？也许会有外貌、体型或者身高要求什么的……” “哈哈哈哈！你真的有意思，陆鸣景。” 顾怀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搞不懂小朋友的脑回路。 “诶呀，别笑了……” 陆鸣景不好意思的单手捂脸，哥又笑他了，难道觉得他太幼稚吗？ 可他说的都是真的。 顾怀听不见他内心的小九九，还是忍不住笑。 “哥，你笑起来真好看啊。” 陆鸣景眼中的痴迷与喜爱被顾怀尽收眼底，这种感情让她有些熟悉。 也许陆鸣景对她已经超出了朋友的范畴。 这个认知让顾怀脑中警铃大作，看来应该适当提醒一下。 “鸣景，我们会当一辈子好朋友对？” 陆鸣景难得的沉默与呆愣。 在顾怀冷淡的眉眼下，他还是低落的承认了。 “对，我们会是最好的朋友。”未必是一辈子。 顾怀没在乎他跟自己玩的文字游戏，只要以后多拒绝几次就好了，或者直接搬走去别的国家。 反正也已经在这里停留够久了。 “谢谢你的烟花，我这几天玩的很开心，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今天我想自己散散步。” 顾怀打断了他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行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晚风轻轻吹过，看着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们走走停停，也有一种惬意的感觉。 顾怀随意挑选了一个长椅坐下，这里有人在楼上的窗口拉小提琴。 突然感到喉头一阵腥甜，顾怀掏出手帕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着被染红的手帕，顾怀没有太过惊讶。 虽然她假死骗了沈澈，但她的病是真的，只不过没有医生跟沈澈说的那么严重。 可能快死了，也可能还能再苟活两天。 说不定哪天她就咽气了，死在家里也没人知道。 所以每天早上能睁开眼睛她都觉得自己赚了。 在这里疯玩了这么久，也许该换个地方了。 看着手机里顾怜给自己发的治疗方法以及药材的报价和药材拍卖会的地址，这一大长串的资料让她头疼。 太执着了？ 怎么比她自己还在乎这条命啊？ 这个地址……在临市？ 倒是不远，反正也无事可做，为了让顾怜放心，那就去这个拍卖会看看。 幸好不用回国，虽然距离那次假死已经过去快两年，可她还是不放心。 虽然她人在国外，但还是有留意国内的新闻，了解过沈氏的现状。 沈澈，如今变得越来越狠厉了，比曾经有过之而无不及。 国内她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 如果被抓住，她可能要提前上天堂了。 哦不对，也可能是下地狱。 呵……想到这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逃犯。 有时候真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过的这么惨。 “哥，去试试看，算我求你。” 顾怜的消息又弹了出来，顾怀呼出一口气缓缓打出一个“好”。 第111章 这是最后一次 “老板，窃取公司资料的人找到了，您看要怎么处置呢？” “还要我教你？” 沈澈翻阅着手里的文件，头都没抬。 “这人手中还有一些重要文件……” “他家里有人吗？” 沈澈打断了白轩的话，问的直截了当。 “有一个老婆和一个儿子。” “嗯。” …… 白轩似乎还等待着什么，办公室很安静。 沈澈签完了最后一份文件，才抬起头看他。 见他愣在原地，沈澈挑了下眉。 “听不懂？难道我是想问他的家属身体好不好吗？” “可是……”可是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白轩在犹豫。 “你不想干就辞职。” 沈澈语气冷的像冰，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像是在说你吃了吗那么随意。 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没什么不对。 “不是的老板，我知道怎么做。” “拍卖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风声已经放出去了，到时会有很多人来参加，将采取实名制的方式。 另外……最近顾许又出来活动了，他联系了黑市的人，买了些违禁品，似乎想在拍卖会上做点什么，要阻止吗？” “不用，我猜他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那就陪他玩玩好了，看看他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他到场不必拦他。” “是。” 白轩转身出了办公室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看不懂老板的操作，只知道这两年的时间里，老板冷的像块冰，简直比机器人还冷血。 不正常的要命。 沈澈靠在椅背上，抚摸着玉米百合的项链。 阿怀，这场拍卖会你会来吗？ 如果你来了，那我们一起活下去。 如果你没来，那么我会接受你已经死去的事实，然后陪你一起去死。 沈澈脑海中又浮现出医生的话，他说顾怀的身体最多能撑不到三年。 如今已经过去了两年，还有不到一年了。 这两年的时间里他从没有放弃找她，可是世界那么大，城市那么多，即使他势力再大也做不到两年内全找一遍。 更何况她未必会呆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他只能从顾怜下手。 他派人密切监视着顾怜，两年内从未停止。 终于发现她公司这两年与某国的业务逐渐增多，他最终锁定了联系最密切的地方f市。 于是他决定赌一把，将药材的拍卖会就定在这里，顾怜收到消息一定会来买，如果更幸运一点，会是顾怀本人来买。 不管是哪种结果，都能证明，顾怀还活着。 这是最后一次，沈澈这样告诉自己。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会接受。 至于顾许那个臭虫，这么多年他懒得搭理他。 他知道顾许为什么恨他，顾怀不见了，他以为顾氏能轮到他，没想到沈澈根本不给。 沈澈还抱着些侥幸心理，说不定这个无头苍蝇能误打误撞的找到顾怀，他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找到顾怀的机会。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蠢的还是那么别出心裁。 如果顾怀没来，他的死法也还算有趣的话，他说不定愿意同归于尽。 沈澈兴奋的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大的情绪波动了。 一想到有见面的可能，沈澈兴奋的睡不着。 看来今晚又是一个无眠夜。 如果阿怀还活着，那可就要用一辈子来补偿他了。 某国 顾怀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想一定是顾怜那小姑娘又说她什么了。 正想着，顾怜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哥，要好好准备这次拍卖会，记得用你的新名字，别带错证件，还有……” 啦啦说了一大堆，顾怀对这个妹妹真是头疼。 “我说你最近联系我也太频繁了？你也不怕你哥我被疯子抓走吗？” “怕什么？都过去两年了，疯子都变正常了，哥你别自恋了，说不定那疯子早就把你给忘了呢。” 顾怜对此有些不屑，当初差点掐死她，结果没过两天又恢复正常了，真是神经。 “你别放松警惕，被发现了你哥我就更用不上这药材了。” “知道啦知道啦，现在当务之急是治好你的身体，你……” “停！这话你发了好几百遍了，拍卖会我肯定去，别唠叨了行？” 顾怀默默开启了消息免打扰，暂时不看顾怜的信息。 顾怀最后检查了一下证件，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配着陌生的名字，她突然有一种过去很遥远的错觉。 仿佛真的开启了全新的人生。 虽然这人生比较短暂，结束的时间也可以大概估计。 但她已经知足了。 “俊哥，在干嘛呢？最近怎么总是不在？有事情忙吗？” 刚安抚完顾怜，陆鸣景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她发现除了自己，谁都挺爱她这条命的。 有事没事都想来问问她还活着没有，死没死。 “在呼吸。” 真是超高情商的回答，一定能够瞬间结束对话。 “那俊哥好厉害，可以去找你吗，我想看你呼吸。” “？” 又是一个顾怀没想到的回答，她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不行吗？” ……这语气，听起来像狗尾巴垂下来了。 “这两天我有事，等我没事了我去找你。”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等你哦。” 顾怀无奈的笑了，真是小孩子一样，爱闹脾气又好哄啊。 说起好哄…… “说不定那疯子早就把你给忘了呢。” 这句话又浮现在顾怀脑海里，她又想起沈澈那张惊艳矜贵的脸。 虽然不想承认，但沈澈确实是她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不过他那恶劣的性格倒是完全弥补了这一优点。 好哄？他才不好哄呢！ 想着逃跑那几天，说了那么多好话，也不见他多开心，真是搞不懂怎么想的。 这个沈澈，总是将最热烈最疯狂的感情留给她。 导致她第一次看见电视上他那么优雅冷淡的样子很是惊讶。 发疯太久，已经快忘了他正常的样子了。 说起来，这副皮囊还是不错的。 想到这，顾怀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回神。 最近怎么总是频繁想起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112章 再相见 “您好先生，请出示一下证件。” 顾怀将证件递过去，门口侍从触碰到的一瞬间，她的眼皮突然跳了两下。 不祥的预感似乎更强烈了，转过身去，发现大门已经关闭，她除了往里走别无去处。 “您的证件合格，请上二楼。” 顾怀挑了挑眉，久违的兴奋感袭来，看来今天注定是一场鸿门宴。 她倒想看看，是谁总想要她这条烂命。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是一个电梯。 连电梯里面都铺上了地毯，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异样的感觉。 顾怀抬头看向监控，缓缓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正盯着监视器的白轩被吓了一跳，耳边却传来自家老板的轻笑。 “阿怀还是那么可爱。” 白轩：？ 可爱？您怕是对可爱有什么误解。 这个顾怀的死而复生已经够让他惊讶了，他都没法确定这个顾怀到底是人是鬼，老板竟然只是觉得可爱？ 疯了，真是疯了。 这个世界有点颠。 白轩看了看自家老板的表情，好像有些过度兴奋了…… 面部都有些狰狞，也没比刚才的顾怀好到哪去。 嗯，果然他俩才是天生一对。 转眼间顾怀已经落座，会场人不多，而今天要拍卖的物品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药材。 竞拍开始，她无聊的转动着手里的牌子，像个局外人。 “一千五百万一次！一千五百万两次！一千……好！这位先生举牌了，一千六百万！” 顾怀在即将竞拍成功的时候举了牌子，顾怜要她来，怎么也要举牌意思一下。 看他们身体及健康的样子，估计拿回去也就是个收藏品。 她一加价都没什么竞争者了。 “一千六百万一次！一千六百万两次！一千六百万三……这位先生出到了两千万！” 顾怀有些意料之中的抬眼，她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谁呢，这个跟她抢的人，会不会就是这场鸿门宴的主导者呢？ 目光顺着主持人手的方向扫去，顾怀僵住了。 那里坐的赫然就是沈澈。 时隔两年，他似乎消瘦了一些，眉眼比从前更加凌厉，气质更冷冽了。 顾怀的心开始剧烈的颤抖，失控的情绪冲撞着身体，喉头又传来熟悉的腥甜。 当沈澈缓缓转头，两人对视上时，她看见了他眼里的势在必得，不止是对拍卖品。 飞快错开目光，顾怀强压着咳嗽的欲望，艰难的闭了闭眼。 此刻脑袋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早知道在门口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出去。 不对，早知道就不来了，换地方等死。 本来都买好了去其他地方的票了。 这下好了，不仅走不了，估计还要被沈澈折磨的不得好死了。 其实进门时她猜测可能是他，可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老天爷能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没想到，她向来不是老天眷顾的宠儿。 沈澈一举牌，没人再敢跟他争，毕竟他的风评有目共睹。 顾怀大脑一片空白，连举牌都忘了，所以拍卖品自然而然落到了沈澈头上。 “两千万三次！成交！恭喜沈先生！” 拍卖会就此结束，这场鸿门宴也快收尾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顾怀索性不跑了，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逐渐离开会场。 再次转头，沈澈却不见了，仿佛刚刚的对视是一场幻觉。 但她知道不是。 没找到沈澈，却看见了一个旧面孔。 顾许？他怎么在这。 “原来在这呢野种，那就先杀你！” 来不及反应，顾许跑两步冲到顾怀面前，一把匕首要看要捅向她，顾怀侧身去躲尽量避开要害。 尖刀扎进皮肉的声音传出，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只见一个宽厚的背影挡住了顾许狰狞的面孔。 久违的气息，苦艾味的香气，这个味道是她从前总用的香水味。 逃离了以后，她连气味都换了。 换成了陆鸣景推荐的茉莉花味。 她记得，从前沈澈没用过这个香水。 难道是她“死了”以后改的？ 即使乱七八糟的想法再多，时间也不过慢悠悠的过了几秒。 反应过来时顾许已经被保镖按倒在地，他甚至不死心的想引爆身上以及会场上他布置的炸弹。 白轩冷笑着夺过他手中的按钮，随意按了两下，成功换来了顾许错愕的表情。 “在找这个？你放心，等我们都出去了，我会帮你把它按下去的。把他绑柱子上。” 顾不得顾许的歇斯底里，顾怀不懂事情怎么莫名其妙发展成了这样。 她就不该来。 就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等死，果然试图逆天改命会遭天谴。 还有就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沈澈有那么多保镖不靠，非要靠在她身上啊？ 她也是个病人好不好？况且这个疯子几乎把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她真的快撑不住了。 “顾先生，老板，这边走。” 白轩处理完了顾许终于想起了他快死的老板。 出去的期间，顶不住顾怀的目光压力试图帮她扶住老板，被老板一个一记眼刀扎死。 白轩：……对，我就是你们py中的一环，工资都是我该拿的。 “阿怀，别管我了，我没事的……” 沈澈虚弱的靠在顾怀的肩上，气若游丝，不像没事，像快死了。 “闭嘴，别回头都传你为了救我死了，那我的名字岂不是永远要跟你一起出现，我可不想欠你人情。” 沈澈笑了笑，阿怀恶狠狠的样子也可爱。 “不会的，都是我自愿的，受伤了是我活该。” “你是活该，设计引我出现，替我挡刀是你应该的，装什么。” “那阿怀还管我？是不是，也有一点心疼我？” 沈澈这个有气无力说话法听的顾怀难受的很。 “闭嘴，再啰嗦真不管你。” 果然，瞬间沉默。 好不容易到了救护车前，五六个保镖将顾怀团团围住，好像生怕她跑了。 她低头看向躺着的沈澈，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顾怀见状简直要被气笑了。 直接在这装死是？ 行，她陪着！陪着还不行吗！ 顺带着没好气的吩咐白轩：“愣着干什么？关门开车啊！你也装死？” 白轩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顾怀答应的这么痛快，反应过来立刻起身关门。 顾怀用力抽了抽手，意料之中的没抽出来，手劲还是那么大。 她又扯了扯，想看看沈澈要装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他腹部的血流的更多了，脸色更加苍白。 见他还不肯醒，顾怀扯了扯他的脸。 “再装我就再拿刀搅和一下你的五脏六腑。” “阿怀好狠的心。” 沈澈感受到车子已经驶出很远，没什么逃跑的可能性，他终于睁开眼。 “这方面比不过你。” 沈澈闻言笑了笑，心痛了一下，阿怀还是那么喜欢刺他。 “是啊，毕竟你只对我心狠。” 第113章 能治好她吗？ 沈澈再次睁眼发现已经身处病房之中，伤口已经处理过，顾怀坐在他面前削着苹果。 “怎么没走？” 顾怀听见声音手中停顿了一下，起身按响了呼叫铃。 医生很快进来，检查了一下表示没什么大问题。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顾怀才开口回答。 “明知故问，我走的了吗？” 沈澈皱了皱眉，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顾怀看见他的神情嗤笑一声。 “你不会想听我说是因为心疼你才在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跟我上演苦肉计。 拍卖会你办的，顾许你放的，这个英雄你当的，怎么？还要我颁奖给你吗？” “阿怀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顾怀慢条斯理的切下一块苹果放进自己嘴里。 “听不懂？我说沈总，装傻就没意思了。” “真的不是我，阿怀你相信我！” 沈澈激动的起身握住顾怀的手腕，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刚刚缝合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逐渐在纱布上晕染开来。 “干什么，别一见面就发疯行吗？” 顾怀一把将人按住，眼神威胁他不许动。 “阿怀心疼我了吗？” “我是生气，顾许这个废物还是捅的太浅，怎么没一刀送你归西。” 沈澈即使躺下也要握着她的手，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玄幻，让他感觉不真实。 “如果你想这样的话，今天就不该出现的。”那样我就会认为你死了，然后陪你。 “如果不是你，我会出现吗？” 顾怀简直无法理解他的理论。 “两年了，还没玩够吗？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非要逃离我？还有你的身体状况……” 听见身体状况四个字，顾怀立刻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在阻止她去死？难道这件事她也不能自己做主了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会做主！用不着你管！玩？你认为我是在玩吗？我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不懂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就因为你没得到我的心，就这样穷追不舍，难道就为了证明鼎鼎大名的沈澈什么都能得到吗？” “不是的……不是……” “那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爱你！永远！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顾怀感觉自己气血上涌，极力压制着喉头的腥甜。 “不是的！我要救你，我不会让你死的！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那你就去死啊！你管我干什么？我是死是活难道还要你来决定吗，连这种事我都不能决定吗？难道你要掌控我的一切包括生死吗！” 顾怀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一口血咳了出来。 “白轩！白轩！赶紧给我滚进来！” 沈澈抱着昏迷的顾怀，慌乱极了。 他不该跟阿怀吵架的，没想到她的身体已经成了这样。 病房里突然涌进来无数医生护士，手忙脚乱的将顾怀抬走救治。 沈澈顾不得伤口疼痛，执意坐在门口长廊等她。 没想到才一会医生就走了出来，表示顾怀已经醒了，但情绪太不稳定，拒绝治疗。 沈澈捂着伤口走进病房，只见顾怀夺走了医生的签字笔折断后拿尖端对准自己的颈部以此威胁。 “都不许过来，都出去！” “阿怀，让医生给你看看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沈澈，你让他们出去！出去听到……咳咳咳……！” 顾怀的话还没说完，又开始咳嗽，血顺着她捂着的指缝流出，看起来虚弱的不行。 “好好！我让他们出去，你别激动……都出去！” 沈澈怕了，他不敢再劝。 “你也出去！” “好，我这就走！你好好休息……” 终于所有人都出去了，整个房间只剩下了顾怀自己。 她疲惫的坐在床上，看向窗外。 六楼，跑不了了。 她还想再活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平静的走。 好累…… 精神放松了些，身体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 “阿怀拒绝治疗，你们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抗拒吗？” 沈澈表示可以投资医院，多少钱都没问题。 “沈先生，我们这里研究了一款新药，注射以后能够让人暂时失去所有记忆，但研究还在试验阶段，具体多久会恢复记忆不能确定。” “安全吗？” “安全方面是绝对的，我们可以为您演示，请放心。” 沈澈沉默了一会，有些动摇。 如果顾怀忘记了一切，应该就会配合治疗了？ 如果两个人重新认识，不以利益为出发点，他们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最短大概多久恢复记忆？” “最短纪录是六个月。” “六个月，能治好她吗？” “六个月如果顺利的话，应该是可以的，只剩下一些疗后恢复工作。” “不要应该，治好了这张支票你们医院随便填。” 沈澈拿过白轩递上来的空白支票，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放在桌子上。 “是，沈先生。” 经过多次验证，沈澈基本确定这药除了恢复时间因人而异，没有安全问题。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要求医生给自己注射了一点，除了失忆几天外，没什么不适。 实验期间，顾怀将病房打砸了无数次，一醒过来就要把手上的针管拔掉，任由血汩汩流出。 每当这时，她就会得意的看着沈澈，看见他眼底的痛色她会痛快很多。 为了让她更痛快，沈澈都会划开自己的手臂，陪她一起。 精神肉体共同折磨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结束了。 医生开始为顾怀注射了。 沈澈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段时间她醒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连砸东西都快没有力气了。 这证明，她的身体真的快到极限了。 亲眼看着药物被缓缓推进顾怀的身体，他比医生都紧张。 “沈先生，注射结束，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顾先生醒来就可以。” “多久会醒？”沈澈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躺在床上的人。 “大概一个小时。” “知道了，这是一部分钱，后续治疗没问题我会把剩下的钱一次性付清。” 白轩将准备好的支票递给院长。 “好的，谢谢沈先生，您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治疗效果的。” “都出去。” 白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几名医生带离病房，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阿怀，我要独自一人等你醒过来，保证你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第114章 我是你男朋友啊 顾怀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身体有很强的不适感，也没什么力气。 “阿怀，你醒了？” 她这才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个矜贵的男人，长的还挺好看。 不过看见这张脸，她总有些奇怪的感觉。 阿怀是谁，在叫自己吗？ 为什么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找不到任何记忆。 “你是谁？这是哪里？” “阿怀，我是你男朋友啊，这里是医院，我们来这里旅游出了意外，你失忆了，所以才会在这里接受治疗。” “男朋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沈澈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拿出自己的手机，将屏幕展示给她看。 屏保是一张顾怀工作的照片，这样的照片相册里还有无数张。 “如果我们不是情侣，怎么会这么亲密呢？” 顾怀翻了翻相册，又打开相机照了照自己。 原来自己长这样，还行，挺好看的。 “那我们怎么没有合照？” “有的，因为你不太喜欢跟我合照，所以不多。” 沈澈从前缠着顾怀拍过几张，表情看起来都不太情愿。 “为什么不喜欢？” “不知道，你没跟我讲过。” 顾怀心存疑虑，但还是选择暂时相信。因为她现在无处可去，没有记忆只能暂时依靠这个人。 “你叫什么名字？” “沈澈。” “沈澈……” 叫起来还挺顺口。 “你平时都叫我阿澈的。” “阿澈？”好别扭，不如沈澈顺口。 “我在呢。” 顾怀又问了好多问题，沈澈都一一耐心解答，其中答案大多半真半假，将两个疯子的相爱相杀讲成了互相救赎的爱情故事。 “好啦，剩下的疑问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现在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好吗？” 绕了这么久的圈子，沈澈终于找到机会切入主题了。 “我的病很严重吗？” “不严重的，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好起来。” “那好。” 听到顾怀终于同意让医生为她检查，沈澈终于松了一口气，证明努力没有白费。 接下来的一切都如他预想般顺利，他甚至感觉到顾怀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他了。 会关心他，甚至心疼他，常常对他嘘寒问暖。 也许这只是顾怀认为的情侣之间应尽的责任，但对沈澈来说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温暖。 “沈澈，我的病还没好吗？每天呆在这好无聊，这都三个月了，我身体已经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 顾怀每天躺在这脑袋放空数窗外的叶子，或者玩沈澈给她的新手机，不然就是看电视。 她感觉自己会变成老年痴呆。 而且那个手机除了沈澈一个联系人，没有其他任何人。 她问过为什么，他只说之前出事故的时候手机碎了，用不了干脆就扔了，所以里面的数据都丢了。 可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她的整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沈澈这一个人。 想到这一点，她莫名有些恐惧，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病，还是被变相囚禁在了这里。 可是，又不太像。 这三个月他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许多事都亲力亲为不让任何人插手，每当她抗拒时又会绅士的尊重她的意见。 很温柔，不像她想的那种变态。 “那阿怀想去哪？今天我没什么事，可以陪你出去逛街，哪里都行。” “不能我自己去吗？”居然让她出去？那就再试探一下。 “阿怀不想我陪你去吗？不想见到我吗？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沈澈越说情绪越低落，好像顾怀是个负心汉。 “不是，不想见到你，我这不是怕你工作忙吗。” 顾怀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沈澈她总想安慰一下。 “我刚刚说了我今天不忙呀，没关系，不想看到我也可以，那找两个人跟着你，医生说你的病情还要观察，他们跟着你还能顺便帮你拿拿东西什么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你……” “去去去，一起去行！别说了。” 沈澈像个怨夫一样絮絮叨叨，真是招架不住。 “好～我让人送衣服过来。” 顾怀看着眼前表情瞬间明媚的人，怎么感觉中计了呢？ 沈澈发誓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自己离幸福这么近。 看着健康快乐的顾怀，他的心也被填满了。 或许重新认识是对的，或许他们之间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她喜欢温柔儒雅的人，那他就这样装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可以？ 一辈子……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 沈澈，你又被海市蜃楼迷住了。 哪有什么一辈子。 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说不定第六个月的时候她就会恢复。 你以为到时候她还会这样对你好吗？ 沈澈问自己，也想问顾怀。 “阿怀，你喜欢我吗？”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诶？我们去坐摩天轮。” 顾怀拿着边走边说。 “……好。” 沈澈从前不知道，她还可以笑的这么灿烂，这么快乐。 也许忘记那些痛苦的记忆是对的，也许她本来就该成长为这样一个快乐的孩子。 “听说情侣在摩天轮到顶端的时候接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顾怀很惊讶沈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沈澈这样的人不会信这么幼稚的东西。 “是吗？”除了这个，她想不到要回答什么。 “阿怀，你喜欢我吗？” 沈澈坐在她对面，漆黑的双眼像要望进她的心底。 这是一次郑重的发问，他不容许顾怀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我……” 顾怀望着外面灿烂的晚霞，此刻摩天轮已经到了顶端。 于是她在沈澈震惊的眼神中向他靠近，吻上了他微凉的唇。 “！！！” 沈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了。 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像是镀了一层圣光，一切都美的让他觉得不真实。 “现在知道了吗？” 轻柔的一吻已经结束，可沈澈还没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没想到她会回答，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方式回答！ 他望着她那双看向他时不再冰冷的双眼，轻声回答了一句。 “知道了。” 第115章 你介意吗 沈澈从被亲吻那一刻开始，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呆滞中，连下摩天轮都是顾怀提醒他的。 “你怎么了沈澈？怎么呆住了？” 顾怀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调侃。 “没有……只是知道了你的回答以后太开心了……” “什么嘛……你搞的好像我从前从来没主动亲过你一样。” 一句话让沈澈脚步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 “怎么会？” 沈澈尽量自然的打着哈哈。 “从你不记得我以后我一直担心你不喜欢我了，所以你今天突然亲我，我太开心了。” 顾怀闻言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勾勾手指让沈澈俯身。 “阿澈，为什么说谎？” “！！！” 这一刻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两秒钟，沈澈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明明从来没有主动亲过你。” 这句话一出口，顾怀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沈澈的僵硬。 眼睛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来，沈澈，这是你的第一个测试，希望你能通关。 毕竟我真的很喜欢你。 如果不是我想要的回答，那你只能去死了。 毕竟你怎么能辜负我的喜欢？ 你不会的，对？ 阿澈。 “阿澈，怎么不说话？” 沈澈缓缓直起身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你记错了阿怀，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怎么乱说呢？我们曾经接吻过很多次，你当然也主动亲过我。” 顾怀脸上还是写着怀疑，可沈澈还是淡定的很，甚至表情都没有变化。 “哈哈哈！” 她突然大笑起来，凝结的气氛被打破，仿佛又回到了轻松的约会。 “沈澈，你好可爱，我只是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认真的解释啊哈哈哈！” 顾怀笑个不停，沈澈宠溺的揽住她摇晃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 “阿怀你啊，真是太坏了，总爱逗我。” 沈澈无奈的看着怀里的人，他何尝不知这是一场试探，哪里是什么玩笑。 她开心就好。 两人已经结束游乐场的行程，坐上了去餐厅的车。 “照你这么说，我从前是不是特别爱你？” 顾怀装作漫不经心的问，眼睛盯着外面不断倒退的路灯。 “当然。”不是。不仅厌恶我，而且恨不得我去死。 沈澈在心里自觉补充着，他只求上天怜悯，让他享受这短暂的美梦。 “怎么了？” 顾怀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一转头就见这人悲伤的望着自己。 不知道又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看你。” 沈澈试探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想象中的挣扎并没有，甚至回握住了他。 “没事一副要哭的样子干什么？” 顾怀顺势靠近了些，怜爱的摸了摸他的脸。 这张脸，真是好看极了，无论做什么表情都让人心生怜惜。 “真的要我说吗？”沈澈也凑近了些。 “说。” “我想亲你……摩天轮上，太短了。可以吗？” “嗯。” 得到许可的瞬间沈澈就吻了上去，毫不犹豫的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 太美妙了。 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温柔。 她的唇就像水一样软，他触碰上去得到温柔的回应。 他们再也不像从前一样互相撕咬，鲜血淋漓。 只剩爱抚与甜蜜。 “……嗯，让我抱一会儿，对不起……” 沈澈的声音闷闷的，整个人赖在顾怀身上不肯起来，头也埋在她的肩窝里。 “笨蛋，抱一会道什么歉？” 顾怀不理解他道歉的点在哪，明明谁也没觉得被冒犯。 亲一下就会喘的笨蛋。 “一亲起来就控制不住了……阿怀我好爱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顾怀抚摸他头的手停顿了一下，心中的疑虑再次升起。 他们真的有那么相爱吗？为什么沈澈看上去这么没有安全感。 就好像她随时都会离开一样。 “那……如果我有一天离开你了呢？你会怎么做？”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腰间的手在用力，怀抱在收紧。 可她听到的回答却恰恰相反。 “我会挽留你，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改，如果你执意要走，那我会……我会尊重你得选择。” “这样啊。”不信。 顾怀默默在心里腹诽，心口不一的家伙。 “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沈澈上挑的丹凤眼装起可怜来也是一把好手，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狐狸。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说说。” 顾怀又趁机摸了把狐狸毛。 “那阿怀尽量少说，我会伤心。” 沈澈将头上的手拿下来，放在脸旁轻蹭着。 像只依赖主人的小动物。 “看见你都想养只狗了，一定很可爱。” “别养狗，养我好了，我比狗听话，比狗可爱。” 顾怀听见这个回答有些惊奇，也有些好笑。 “你要当我的小狗？” “可以吗？” 又是这句话，可以吗。 他每次问可以吗的时候，都像是问主人要食物的小狗。 “可以。那我想给你定制一个项圈，刻上我的名字，给你带上。你介意吗？” “乐意之至。” 顾怀没想到他这都会同意，本来只是想逗逗他的。 “这么爱我？” “对，我爱你。” 两人的气息越来越近，快要唇齿相依。 “老板，餐厅到了。” “啧。” 白轩突然出声提醒，让暧昧的气氛被打破，沈澈的语气变得冷冰冰。 “知道了。” 顾怀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沈澈不禁失笑，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好了，别气了，去吃饭，我都饿了。” “好。” 听见她的安抚声，心情好多了。 正打算牵着她的手走进去，却有一位不速之客企图破坏他的幸福。 “俊哥！原来你在这！我终于找到你了俊哥！呜呜这么久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我一直在找你！” 顾怀刚下车就看见一个铜色皮肤身材壮硕，阳光帅气的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嘴里不停叫着“俊哥”，像是久别重逢，看起来快哭了。 谁呢？ 顾怀的大脑一片空白，有些熟悉感，却没有一点相关记忆。 如果他们之前认识的话，那为什么要叫自己俊哥呢？自己不是叫顾怀吗？ 如果不认识的话，难道她的脸很大众吗？ 沈澈看着这个陌生男人，强行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暴戾，示意保镖将这人拉走。 看着陷入沉思的顾怀，他心底闪过一丝慌乱。 俊哥？他想起那场拍卖会上顾怀用的新证件上写的就是周俊。 难道这个人是这两年期间认识的？ 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这段时间忙着她的病情，没来得及去查她在这两年的经历。 看来有必要去查一查了。 远处被拖走的陆鸣景还在叫嚷着，沈澈简直想让他永远闭嘴。 希望她不要因此想起些什么。 第116章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发生了刚刚的小插曲后，两人的气氛不禁有些尴尬。 顾怀心不在焉的咀嚼，沈澈也提心吊胆的吃饭。 这场烛光晚餐，没有他想象中的美好。 “沈澈……” “怎么了？” 沈澈表面淡定，实际上看见她的欲言又止，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我认识刚刚那个人吗？” “应该是认错人了，看起来像是碰瓷的，别担心，我会处理的。” 沈澈安抚的笑了笑，并积极的为顾怀布菜。 “尝尝这个，很好吃。” 顾怀看着试图转移话题的沈澈，也不再逼问，说着话题聊了下去。 “你常来？好像很熟悉。” “没有，第一次来，不过跟你约会肯定要做足功课的，哪家餐厅好吃都不清楚怎么做你男朋友？” 沈澈在表达爱意这方面总是很坦率。 “油嘴滑舌。” 顾怀边调侃边将盘中的菜放进嘴里。 味道确实不错。 不仅不错，还让她有些熟悉的感觉。 这种熟悉的感觉跟刚刚遇到那个男生的时候的感觉一样。 难道之前来这里吃过吗？ 可是沈澈说他第一次来，那就证明她之前跟别人一起吃的。 如果是跟刚刚那个男生吃的，就证明自己跟他的关系至少是朋友。 假设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沈澈又为什么要骗她呢？ 绵密顺滑的口感在舌尖炸开，熟悉感似乎更强烈。 顾怀忍不住又夹了一点。 “不错？看来阿怀很喜欢吃。” 沈澈的话拉回她的思绪，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他的一切动作都是绅士得体的，他的言语行动都是温柔细心的。 三个月之久，从她醒来开始，他没有发现这个人身上的任何缺点。 表面上看这种现象是好的，她应该为自己有一个非常符合她胃口的恋人而感到开心。 可是她总觉得怪怪的。 虽然她失忆了，但她不傻。 世界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人。 更别提完美的恋人。 如果有，就证明这个人的所有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 包括性格，行为举止，以及行事作风。 一个人迎合另一个人到这种程度，图谋的东西一定是她给不起的。 她看着沈澈温柔的笑容，心中感慨的不再是他的美貌。 而是想着这笑容下面一定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怎么不说话？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顾怀的目光太直白，看得沈澈根本忽略不了。 “哦……抱歉，没事，走神了而已。”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或许沈澈只是随口一问，在顾怀眼里却变成了试探。 “嗯……没什么，看你笑起来好看而已。” 刺吱—— 刀子划过瓷盘发出刺耳的响声，这样特殊的反应引起了顾怀的注意。 也许别人看见了会认为是无心之失，但她知道，这是沈澈失态的表现。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人每天都一起吃饭，她从没见过沈澈会在切东西时发出这么刺耳的声响。 他连吃东西都在注意形象，她一度怀疑他是机器人。 看来她刚刚说的话他不太喜欢听。 “是吗？很喜欢吗？” 沈澈继续切着盘子里的肉，动作轻柔，可顾怀就是觉得他有些阴沉。 “不然呢？” “喜欢就好。”你当然会喜欢，毕竟我照着你喜欢的人笑的。 即使失忆了，你也还是会喜欢温瑾珂那样的人吗？ 沈澈看着顾怀的眼睛，在心里默默问着，却表面假装不在意。 “话说沈澈，怎么这么久了，都没什么朋友联系我？我从前朋友很少吗？” 顾怀观察着他的表情，企图窥探背后的真相。 “可能是你换了联系方式，手机又坏了，所以找不到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心太重不是好事啊，阿怀。 希望你知道一切以后不会后悔。 “那也没人联系你吗？我们不是情侣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都是错。 如果没人联系，证明她朋友不知道沈澈的存在，他们从前可能根本不是情侣。 如果有人联系他，她却没收到消息，证明沈澈不想让她跟外界联系。 “阿怀是在，试探我吗？” 沈澈晃了晃桌子上的红酒，面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顾怀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不过似乎也不重要。 “没啊，只是问问。不方便回答吗？” 这句反问用在情侣之间显得太过客气，说出来有种讽刺的意味。 “我对你，哪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只不过你确实不爱交朋友，其实我们两个都没什么朋友，有的只有商业上的合作伙伴。 不过你有一个妹妹确实联系过我，但当时你的病情不稳定，医生也不支持探病，所以我推迟了你们见面的时间。 没告诉你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既然你问了那就这样告诉你也好。本来我也打算过两天安排你们俩见面的。” 沈澈的回答真假参半，现编故事也能做到面不改色。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的联系列表里又能多一个人了？” 顾怀像是根本不在意沈澈解释的真假性，也不在乎能否跟朋友见面，随口回答一句就又开始愉快的吃饭了。 可沈澈却不这么想。 他看着顾怀愉快的样子，心里却不像在游乐场时幸福。 因为这场快乐不是他带给她的。 能和朋友见面，就这么开心吗？ 列表里要加进来除他以外的人了吗？ 有了顾怜，她会不会很快想起一切，然后离开他。 又变成了从前宁愿去死也不待在他身边的顾怀。 沈澈的思绪一团乱麻，顾怀却丝毫没察觉到。 她只是觉得该问的已经问过了，眼前的美食现在暂时比一切真相都重要。 事已至此，先吃饭。 毕竟她真的有点饿了，无论以后是逃跑还是继续呆在沈澈身边亦或是探寻真相找回记忆都是需要体力的呀。 想到这里，她吃的更起劲了。 这愉快干饭的样子，落在沈澈眼里又变了另一种味道。 因为要见朋友，吃饭都比刚才开心了。 跟他吃饭，有那么煎熬吗？ 如果顾怀此刻听见沈澈内心的想法，肯定会笑出声来。 真是想太多。 第117章 为什么会不安？ “老板，那个男人的资料已经整理好了，他叫陆鸣景，在顾先生消失的两年里，一直跟他有联系，两人是邻居，顾先生是以周俊的身份跟他相处的。” 白轩将手中的档案袋放在桌子上，请沈澈过目。 “知道了，你先出去。” 沈澈盯着那份资料，却迟迟不敢打开。 光是听白轩的两句口述，他就已经快要受不了。 两年，两年的时间，她可以去很多地方，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在一个地方待太久很可能会被他发现。 可她还是选择待在一个地方两年。 总不能是因为风景好？ 是因为他吗？ 两人还是邻居，这就证明他们的关系很好，甚至是不一般。 不然怎么能愉快的做邻居两年？ 沈澈压抑着怒气，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烈酒过喉，杂乱无章。 一饮而尽过后，他感受着微凉的液体划过他的食道，流进胃里灼烧起来。 疼痛让他的理智回笼，终于有勇气打开那份资料。 入目就是那个男人令人厌恶的一张脸。 丑。 沈澈心想。 他利落的将整份资料抽出来，第一页写着男人的基本信息以及家庭成员。 家境富裕，父母尚在，还有一位年迈的奶奶。 沈澈不禁默默在心里做着对比。 长相？根本没有可比性。丑男。 财力？更不用比了。随便抽出来一张卡都能买他们家十个不止。 能力更是不用多说，从他的成长经历来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弟，他需要做的只是不惹事而已，这点他做得不错。 真不懂阿怀看上他哪一点了，这种货色街上一抓一大把，他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正这样想着，突然撇到了他的年龄。 19。 竟然这么小？ 难道阿怀喜欢年轻的？ “白轩，进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问你个问题，必须如实回答。” “是。”白轩看到老板这么严肃，自己也不禁正色起来。 “你觉得我老了吗？” “？”白轩缓缓打出一个？ “很难回答？” “不……您一点也不老，和从前没有一点区别。” “不用怕我责罚你，我要听你说实话。” 白轩一听就知道沈澈因为他刚刚的疑惑而误会了，以为他在奉承，连忙解释。 “老板，我说的就是实话，您真的和从前没有区别，还是那么年轻帅气。 您从不在乎这方面，所以不了解，外界一向魔化您的形象，即使将您传的那样可怕，可想爬您床的女人依旧趋之若鹜，不惜任何代价。 这其中除了有您地位的加持以外，您的脸也帮了大忙。这足以证明您的脸是非常年轻，非常优秀的一张脸，请您放心。” 沈澈很认真的听着，确认白轩没有说谎，心里放心了许多。 “明天把他给我带来，找一个隐秘的地方，下去。” “是。” 沈澈翻开第二页，上面写着两人的相识过程，附带一些照片。 文字描述不够具体，有了这些照片，两人的相处过程仿佛电影一般在他面前展开。 那些笑容，是沈澈不曾看见过的。 最吸引他注意的，是一张带有烟花的照片。 两人肩并着肩，烟花那么灿烂却没有一个人去看，相视而笑好像默契十足。 那个男人眼中的爱慕之情他光看照片就能感觉出来。 所以，他们之间已经发展成那种关系了吗？ 沈澈将陆鸣景的照片点燃，借着火点了支烟。 面前烟雾缭绕，他将照片扔在烟灰缸里，静静看着火舌舔舐着男人那张阳光的脸。 纸张卷曲，灰烬纷飞。 沈澈略带嫌弃的起身后退，掸了掸衣角。 “白轩，联系顾怜明天过来，那些资料销毁。” “是。现在要回医院吗老板？” “你去楼下等我，大概一小时我就下来。” “好的老板。” 医院 “你们先出去，我想休息会。” “抱歉先生，老板让我们照顾您，在他离开期间不能让您脱离视线。” “好。”顾怀忍着怒气，躺在床上假寐，尽量不迁怒于人。 看来沈澈真的很怕她会离开，尽管他一向隐藏的很好，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内核还是被她发现了。 从今天晚饭遇到那个男人开始，沈澈就变得不大正常。 刚刚护工的表现，更证明了他的不安。 为什么会不安？为什么会产生危机感？ 难道她真的跟那个男人认识吗？ 他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呢？ 顾怀猛然睁眼，看见那两个护工正静静的看着她。 突然间的对视，让她们的眼神有些心虚，连忙错开了眼睛。 沈澈对她的掌控欲似乎有些病态。 顾怀不喜欢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人，也不想做一个被动的人。 于是她主动给沈澈打了电话。 “你在哪？” “怎么了阿怀？我很快到医院，怎么还没睡？身体不舒服吗？” “快点，我现在就要见到你。” 顾怀很少用这样强硬的语气对他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体谅的。 “好，我已经快到医院楼下，很快上去，你等我。” 沈澈边说边拍了一下白轩，白轩立刻会意，车子的速度瞬间提了不少。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点开病房的实时监控，发现顾怀挂了电话后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 又问了医生和护工，她的表现都与平常无异。 顾怀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挂断电话已经过去了两分钟，等的无聊的她试图再次劝说那两个盯着她的护工出去，结果不出意料的被拒绝，积攒了更多怒气。 于是等到沈澈一进门，她就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出去，正砸他的脚下。 位置把控的很好，沈澈再往前走一步就会被砸。 “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吗？” 顾怀眼睛盯着沈澈，话却是对着护工说的。 两人不敢多言，在沈澈的示意下立刻退了出去。 “怎么了阿怀？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们惹你生气了？” 顾怀沉默的看着沈澈一步步向她走来，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她的时候，偏头躲开了。 几乎是瞬间，顾怀就感受到了沈澈极大的怒气，这个动作似乎比今天的男人更让他不安。 他当然会生气，当然会不安，因为这个躲避的动作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第118章 真希望时间定格 顾怀像是感觉不到他的愤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为什么要躲开我？嗯？” 沈澈说完，没有给顾怀反应的机会，径直吻了上去。 刚刚那个眼神，与从前如出一辙。 而选在这时候接吻的结果也可想而知。 顾怀挣扎的剧烈，沈澈却像疯了一样追着她吻。 新的人一出现，你又要把我抛弃吗，阿怀？ 沈澈，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 各怀心事。 他们都着急证明此刻的想法是错误的，可越是着急越容易忽略身边人的感受。 两人的你来我往终于在一声巴掌响中结束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为什么躲开你不知道吗？你还是先说说为什么突然派两个人监视我！ 我他妈睡觉她们都要看着，什么意思啊？沈澈，我是犯人吗？还是说我已经病的快死了！不看着我我就会随时咽气！？” “别说了！” 沈澈听不得顾怀说那些生死的话，失去她两年，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房间里又归于平静，顾怀望着男人眼中的担忧和不安，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声音在拉扯。 一个在说，相信他，不相信他的话，但至少要相信他的爱。 另一个在说，不能相信他！连话都是假的，爱又怎么会是真的？ “对不起……对不起阿怀，我说话太冲了，吓到了吗？” 沈澈情绪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像是被人按了什么按钮，又恢复了她所熟悉的温柔样子。 只是这次的对不起并没有换来没关系，顾怀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脑中闪过刚刚他狰狞的表情和失控的样子。 也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她就知道，不会存在那样完美的人。 除非是假的。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们没有惹我生气，惹我生气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要突然派两个人监视我？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如果你不喜欢下次不会这样了。” 回答了一个，却对第二个问题避而不答，试图蒙混过关。 没诚意。 沈澈感受到了顾怀要将手抽出来的意图，看着他的眼中也带着陌生。 “别这样，别这样好不好，是我错了，别离开我……” 他半跪在她床前，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放，眼角带着破碎的红痕，好不可怜。 看见他这样，顾怀突然有些心软。 “没那么严重，这只是情侣之间正常的吵架，你不懂吗？” 况且我这样，怎么离开你？ 顾怀无奈回应，不懂他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 “我不懂，我只知道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阿怀？” “你有心事却不告诉我，现在还想逃避问题？” 顾怀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并没有被他绕进去。 “相信我一次，好吗？你想知道的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你的治疗还差最后一个疗程，如果你恢复记忆了，你一定不会希望是我救了你。 沈澈默默将剩下的半句话藏在心里，这样短暂而美好的日子不知道还能过多久，但他知道快结束了。 “难道要等我病全好了以后吗？” 顾怀是猜测，也是试探。 “阿怀真聪明。” 沈澈温柔的笑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着。 手中的触感顺滑柔软，面前的脸很漂亮矜贵。 她承认有些被蛊惑了。 “那我等你自己告诉我，别让我等太久。” “好。那阿怀现在原谅我了吗？” “没有。” 看着顾怀赌气的表情，沈澈放松了一些，他知道暂时哄好了。 “那怎么才能原谅我呢？” 沈澈可怜巴巴的起身，将头委屈的埋在她的肩窝。 “你惹我生气，你还委屈上了？起来，罚你今天别跟我一起睡，去别的地方。” 顾怀伸手推他，却被反握住，放在掌心摩挲着。 “可是这里只有一张床。” “找个酒店，那里有很多房间。” “可是我一个人睡会怕。” “您能看看自己什么样再说话吗？我都怀疑你一拳可以把别人打死，你告诉我害怕？” 这理由顾怀都懒得说。 “我真的怕……” “那你就让人搬个家属床进来。” “家属床我睡着不舒服。” “怎么就不舒服了？” “我伤口疼……阿怀，真的疼，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沈澈撩开上衣，结实的腹肌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往外丝丝渗血，用线缝合的地方也红肿不堪。 “怎么会？你不是快好了吗？” 顾怀看见长的好好的伤口突然裂开有些震惊。 也有些心疼。 毕竟沈澈是为了救她才这样的。 刚开始问他的时候还不肯说，问了白轩，又看了监控才知道来历。 虽然监控画面不全，只有替她挡住那一小部分，但也足够能确定沈澈确实救了她。 正因为那段监控，她才更加相信两人曾经的恋人关系。 “我去给你叫医生。” “没事的，它一会就会愈合了，但在这期间阿怀能不能别让我自己睡？” 顾怀听完才彻底明白过来，她就说好好的伤口怎么会突然裂开。 一定是他特意弄的。 猜测成立的同时，她又觉得沈澈真是一个有些偏执的人。 就为了能和她一张床上睡，不惜撕裂自己的伤口以博取同情。 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 “我还没说呢？” “你说什么都好。” “别贫，我想问你我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顾怀手指推了推他的脑袋，他又贱兮兮的凑过来。 “医生说再有一个月就可以了，只是后续还有些康复工作，怎么了？” “我想病好以后回国，你不是说我们本来是来这里旅游的吗？现在已经耽误够久了，回去以后住在以前的地方说不定对我恢复记忆也有帮助呢？” “那……我明天去问问医生后续康复可不可以回去再做，如果可以那就等治疗结束后回去。” 沈澈看着顾怀变亮的眼睛，根本不舍得拒绝，也无法开口要她多留一段时间。 真希望时间就定格这一刻，你永远都喜欢我。 “太好了，本来你的工作业务主要也在国内，每次都看你来回折腾工作到半夜，回去就会方便很多。” 听见顾怀的关心，他的心情瞬间没有那么沉重了。 “心疼我啊，阿怀？”真想让你一直心疼我，其实我宁愿累死在来回往返的路上，也不想你恢复记忆后对我避如蛇蝎。 沈澈想说的远比说出的更多，可他只能说出这么多。 “是啊，怕你累死了没人管我这个小弱病残了。” 沈澈这人就是喜欢明知故问。 “阿怀放心，我死了也会找人管你的，不会让你受苦。” 顾怀本来想笑，却看见他认真的表情。 “没意思，睡觉。” 没再管身边的人，她径直躺下，并将被子卷走大半。 “我让阿怀觉得没意思了吗？” 沈澈拍了拍面前的“春卷”。 “再不睡你就出去。” “哦，睡了。” 沈澈俯身抱住了“春卷”。 第119章 身处迷雾之中 顾怀在睡梦中感觉有人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了些让她安心的话。 “再睡会，阿怀，醒来就能见到你想见的妹妹了，我也去见个朋友，等我回来。” 沈澈摸了摸她的头，笑的宠溺。 等顾怀再醒来时身边已经空无一人，沈澈不知什么时候走的，才反应过来那不是做梦。 刚刚坐起身，门外的人就像是看见她醒了一样，十分巧合的敲门。 “先生，您醒了吗？” “进来。” “是。” 是两个陌生的面孔，昨天那两个护工已经不见了。 看来沈澈还是迁怒她们了，估计是辞退了。 “您的妹妹正在外面，先生要见吗？” 这两个人要规矩很多，眼睛低垂，微微弯腰，并不直视顾怀。 看起来毕恭毕敬。 “见，快让她进来。” 虽然昨天就知道了妹妹要来，可如今真要见了，内心还是有一丝紧张。 沈澈只说她叫顾怜，她却忘了问自己曾经是怎么称呼她的。 那就叫妹妹，妹妹总不会错。 门口传来脚步声，顾怜穿的一身黑，短发堪堪过耳，黑色皮靴在地上发出有力的声响。 顾怀心中有些惊奇，原来她的妹妹不是可爱挂的，是叛逆挂的。 “你们先出去，我要和妹妹单独聊天。” 有了昨天两人引以为戒，现在任何人都不敢忤逆顾怀的要求。 屋内的闲杂人等很快退了出去，只剩她们两人，房间却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顾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而她也在默默观察着这个妹妹。 在她眼中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无话。 而顾怜虽带着所有记忆也知道自己要谨言慎行。 她还要再观察一下如今的局势。 沈澈对她说，如果想救顾怀的命就别说曾经的事，如果她恢复记忆又会像从前一样不配合治疗，然后寻死。 治疗已经到最后流程，希望她配合。 原本她不想相信沈澈的话，但她突然想起这两年来，她曾无数次劝说顾怀治疗却都遭到她的坚决否定，总是说自己有分寸。 可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顾怀一天天变憔悴，这人也满不在乎的吃喝玩乐。 她向来拗不过哥哥，也不愿意违背她的意愿逼迫她治疗，她只想要哥哥快乐。 可看着如今气色绝佳的顾怀，私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还是想要哥哥活下来。 同时她也想问问哥哥的意见，现在配合治疗，是不是真的自愿，是不是真的失忆，是不是真的喜欢沈澈，还是说一切只是因为无法逃跑而选择的权宜之计。 沈澈能直接跟她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她说话前阻止这一切发生。 她想这个房间肯定有监控，门外也都是沈澈的人，他不许自己带人来。 在她心里，这简直就是绑架。 所以刚刚那些疑问绝不能直接问出口。 她突然想到曾经她为了显出自己在哥哥心中独一无二的地位，与哥哥共同创作了一套密码。 类似于摩斯密码，只要敲敲手指就能实现。 只是不知道顾怀还会不会记得这套密码了。 她只能赌，赌她大脑的本能。 她曾经无数次缠着哥哥要她必须记住这套密码，死都不许忘。 “哥哥，你还好吗？” 想好了计划，顾怜担忧的又近了顾怀的身边，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故作亲密的拉着她的手。 顾怀却不太习惯跟一个“陌生人”牵手，尽管这个人是她的妹妹。 可下一秒她的手掌却感觉到了什么，那是几次有规律有节奏的敲击。 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正常根本发现不了。 [ 能 听 懂 吗 ] 这不是摩斯密码，可顾怀还是瞬间就懂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仿佛这是刻在她脑子里的东西，碰到了就下意识会知道一样。 像是出于本能。 而身体的这种反应也更加证实了，她与眼前的女人关系不一般。 看来沈澈没有骗她，至少这件事没有。 她真的是妹妹。 “我还好的，妹妹。” [能 听 懂] “那就好，叫我怜儿就好，从前都是这么叫的。” [你是自愿想留在这里治疗吗] “好，那就叫怜儿。” [为什么这么问 难道我应该抗拒吗] [那你是真心喜欢沈澈吗] [是喜欢的] 两人表面上在说话，实际手上却在聊别的。 可感受到顾怀这句话的敲击时，顾怜的心还是被揪了一下。 密密麻麻的痛，是她熟悉的感觉。 [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真的失忆了吗 ] 如果不是真的失忆，那就是因为逃不出去而周旋，那么她会在治疗结束后想办法带顾怀走。 [是的] 顾怀出于谨慎，没有问问题，只是如实回答。 她其实想问沈澈有没有骗她，但是她还没有那么信任眼前的女人。 毕竟对她而言是第一次见面。 随着手上的对话结束，表面上的寒暄也快接近尾声了。 这样的会面实在有些劳心劳力。 她其实对见朋友没什么兴趣，那天也不过是在试探沈澈的态度。 她不想交朋友，和别人不让她交是两种概念。 她不知道自己内心为什么会对能否自由选择这方面很看重。 [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我会尽全力帮你] 顾怜将最后一句话留在她掌心便离开了。 顾怀将手放在被子里，轻轻握了握。 这个妹妹如此谨慎，证明两种可能，一种她是沈澈的人，替沈澈搪塞自己并趁机询问。 二种她真是自己的妹妹，刚刚这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却依旧如此小心谨慎，说明这房间里有监控。 思来想去，似乎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可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能得出一条结论那就是沈澈在监视她并且有事瞒着她。 疑点太多，而每次试探都能让沈澈轻松化解。 顾怀感觉自己此刻仿佛身处迷雾之中。 回去的路上顾怜摩挲着自己的手指，思考着刚刚的对话。 既然顾怀现在已经不抗拒留在沈澈身边，那么她会尊重哥哥的意愿。 无论哥哥想要做什么，她都会尽力支持。 ———————————— 女主让我写的有点多疑了，但失忆的人肯定是这样多疑的，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又只能依赖沈澈，安全感缺失是正常的，看起来可能有点累，宝子们见谅哦爱你们～ 第120章 你在嫉妒我 “陆鸣景，对吗？” 沈澈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被蒙住眼睛的男人。 “你是谁？如果要赎金的话直接给我爸妈打电话就行了。” 他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出来一群人将他掳走了。 陆鸣景自然以为是绑架，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家在当地有些名气，家境富裕，自然会被人盯上。 若不是这次来的人太多，他最近又因为俊哥的事分心，怎么会被绑。 再怎么说他也是练过的。 沈澈听完冷哼一声，点了支烟。 “你倒是淡定。” 沈澈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惜，我不是绑匪，不图钱，只想图命。” 陆鸣景闻言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歪头，却在片刻后反应过来。 整个人更加放松的坐在椅子上，甚至有些吊儿郎当。 “原来是你。” 说出这句话，他明显听见面前的人脚步一顿。 绑了他却不图钱，只图命，那就是跟他有仇喽。 “你是那天站在俊哥旁边的男人，对？” 这次轮到沈澈有些惊讶了，他以为这人就是个纨绔子弟而已。 没想到还有点脑子。 见沈澈不说话，陆鸣景更加笃定和不屑。 “沈澈，对？” 陆鸣景学着沈澈刚刚的口吻，像是挑衅。 “把我的眼罩拿下来，从那天见面后我就找人查过你，你确实很有名，后来我才想起，曾经还在财经频道上见过你。” 白轩经过授意，将他的眼罩取了下来。 他适应了一会光线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隐秘的包厢中，他猜不出这是哪里，还想趁白轩出去的间隙看看门外的样子。 可惜叫他失望了，门外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别耍小聪明，没我的人带你走，你这辈子都得烂在这里。” 沈澈自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对这这人更加厌恶。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应该也明白找你是因为什么，我就直说了，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惹怒了陆鸣景，他到底年岁小，比不过老狐狸。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沈澈听着他愤怒的声音也不恼，只拿出了一份空白协议。 “你要多少钱，这张纸你随便写。” 陆鸣景的手脚都被绑着，却丝毫不慌，目光看了看沈澈，又看了看协议。 脸上的嘲讽意味逐渐明显，他的眼神最终在沈澈的脸上停留，毫不退让的紧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一句极为笃定的话。 “你在嫉妒我。”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这句话一出口他就感受到沈澈表情和气场的细微变化。 但他还是要继续说，这没什么可怕的。 “你嫉妒我能站在俊哥身边，嫉妒我跟她朝夕相处……” “闭嘴。”沈澈不想听，可陆鸣景像听不见一样。 “你将我从她的记忆里抹除，所以你希望我永远消失……” “闭嘴！” “你甚至羡慕我？哈哈……羡慕我能在她的身边！” 陆鸣景笑的明媚，这样的笑容让沈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张烟花照片，也是这样的笑容。 “我叫你闭嘴！！！！” 这个笑容彻底刺激到了沈澈，他将陆鸣景一拳掀翻在地。 “生气了？怎么不直接弄死我？是不是怕有一天她恢复记忆后，发现我是你杀的？然后她就再也忘不了我了！甚至会厌恶你！” 陆鸣景年轻气盛，似乎什么都不怕，脸上的笑容甚至未曾淡过。 “你在找死。” 沈澈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面色阴沉的可怕。 陆鸣景舔了舔被打的脸颊，吐出一口血来，这一拳真是用了狠劲，他感觉牙齿都有些松了。 “你把俊哥藏在哪了？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失忆？把她还给我！” “还给你？她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沈澈低垂的眼眸中带着蔑视和冷漠，随即面无表情的踩在陆鸣景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让陆鸣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肋骨好像断了。 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沈澈的心情好了一些。 “我再说一遍，她是我的。” “你不怕死没关系，不知道你的家人能不能受得住。” 说完这句话，他如愿以偿的在陆鸣景脸上看到了恨。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一种感情。 很多人对他都有这种感情。 “呃……！你……无耻！” 陆鸣景感觉自己快呼吸不上来，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 “现在能签字了吗。” 沈澈一句废话也不想跟他多说，也根本不在乎那两句轻飘飘的辱骂。 见他还是倔强的不肯松口，沈澈又再添了一把火。 “听说你父母要跟国内的公司合作了，所有的钱都砸在这个项目里，不巧的是，这个公司正好我也有股份。 这么重大的决定完全需要我这个股东同意，如果签不上这个合同，你父母很可能会破产。 不知道你年迈的奶奶能不能接受得了你父母人到中年负债累累，家道中落。” 这时陆鸣景的手机适时响起，沈澈为他开了免提放在旁边。 女人焦急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还带着哭腔。 “儿子，你在哪呢？快回来一趟，你奶奶晕倒了！” “好好的……怎么会晕倒？！” 陆鸣景的声音比平时虚弱，但陆母太着急根本没听出来。 “哎，都怪我和你爸跟国内的合作没谈拢，本想瞒着老人家，结果今天法院来传票还是被发现了。” 听到这里的陆鸣景用仇恨的目光射向沈澈，后者却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都是沈澈为他设下的圈套，只等他去跳。 “没事的景儿，你别太着急了，不用担心，任何事情都有爸爸妈妈解决。” 听着母亲的安慰，他内心的愧疚更甚。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也许事情不会发展成这样。 生活已经焦头烂额，母亲却还在安慰他。 该听的已经听了，沈澈没有耐心等陆鸣景打电话，直接将通话挂断，并把桌子上的协议扔在他身上。 像在施舍一条狗。 “白轩。” 白轩很快进门，将陆鸣景提起来放在椅子上，解开绳子后，将笔塞在他手里。 沈澈懒得再看，他知道陆鸣景已经妥协了。 可他扔笔的声音还是让他的脚步微顿。 “你会对俊哥好吗？” 这个问题让沈澈觉得可笑又愤怒。 他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他的？ 空气中一时有些沉默。 良久，沈澈才回答道， “你知道吗，她其实不叫周俊，别再俊哥俊哥的了，很可笑。” 陆鸣景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手臂青筋暴起。 皱巴巴的纸张一如他的心。 是啊，他不知道这个人的过去，如今也不会去到有她的未来，甚至连他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 他明白沈澈的意思。 他在说他没资格。 没资格这么问。 第121章 纯白的茉莉花 事情如沈澈预想中的那样顺利，可他却高兴不起来。 陆鸣景说的没错，他是嫉妒了，他嫉妒的发疯。 不知道忍着多大的冲动才没杀了那个贱人。 另一件事他也说对了，没杀了他是怕顾怀恢复记忆后怪他。 那些资料他看了无数遍，明白大部分都是陆鸣景一厢情愿，顾怀对他只是朋友。 可她允许这种感情在她身边这件事，就已经令他难以忍受。 他不敢赌，怕重现当年她以为温瑾珂去世的场面。 他懂陆鸣景根本没法跟温瑾珂相比，但若是阿怀表现出对他死亡的一点点在意，就足以让他崩溃。 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不一会他的脚下便都是烟头。 白轩处理完陆鸣景那边的事后，出来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老板，都处理好了。” “他要了什么条件。” 沈澈感觉白轩回答的有些犹豫，心里便知道了答案。 “他什么都没要是？” “……是的。” 沈澈冷笑一声，并没有多意外。 “他倒是有骨气。” “白轩，你知道为什么阿怀身边的人那么多，只有我在她身边最久吗？” 白轩没有说话，他不敢说，也不能说。 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老板你是又争又抢，跟你抢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 “因为只有我豁得出去。” 沈澈吸了口烟，没有去管白轩的反应，只自顾自的说着。 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对她，我向来是不死不休。” 烟灰因积攒太多而落下，划过沈澈的手背，留下一些红痕和灼热。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将她留在我身边。” 将烟踩灭，白轩回神为他打开车门。 “回医院。” “是。” 白轩一如往常一样回话，内心却想着老板刚刚说的话。 其实老板这么说也对，相比之下，顾先生身边的其他人都没有老板疯。 这世道，不是比谁聪明就是比谁更疯。 恰巧老板这人是又聪明又疯。 自然没人斗得过他。 “白轩，你想死我还不想，再不专心开车就滚下去。” 感受到两次急刹的沈澈终于开口。 不知道这个助理又抽什么风。 “抱歉，老板。” 白轩不敢再胡思乱想。 沈澈揉了揉眉心，突然想起今天也是顾怜见顾怀的日子。 “今天医院有什么异常吗？” “医院的人说顾先生各项指标正常，身体恢复的很快，再有半个月就可以达到出院条件。” “我问顾怜。” “哦，顾怜今天来的很早，等顾先生醒了以后两人大概聊了四十八分钟。 顾先生不允许屋内留人，所以我们的人并没有听到具体聊天内容，但老板可以通过监控查看，监控是没问题的。 顾怜走后顾先生也并无异常，与平时一样。” “嗯，开快点。” “是。” 沈澈拿出手机，点开实时监控，顾怀正在看书，确实没什么变化。 又找出上午的监控，从顾怜进门开始看一直到她走出门。 聊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甚至整个过程中都没怎么提起过他。 像是刻意避开的样子。 沈澈想再看一遍，白轩却出声提醒。 “老板，到了。” “嗯。” 沈澈应声，人却没动，只是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望着面前的医院。 白轩不懂，催促他快点开，到了却不上去。 沈澈看着她的病房窗口有些踌躇。 还是等心情平复一些再上去。 经过这一天，让他感觉阿怀身边的人又多了起来。 前三个月里她的世界只有他，而今天似乎将他的美梦一朝打碎了。 落差感太大，让他的情绪外露。 虽然来之前迫切的想见她，但到了以后又怕在她面前装不下温柔。 怕她发现自己病态的占有欲。 “你嫉妒我。” “你甚至羡慕我。” “沈澈，你怎么不杀我？” “你不敢的。” 陆鸣景的话这一路上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没停过。 刚摸出一支烟，等在旁边的白轩识趣的上前。 一簇火苗在沈澈面前燃起。 让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怀的时候。 他们在同一簇火苗下点烟。 烟点燃了，沈澈开始隔着烟雾继续看她病房的窗户。 于是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第一次确定自己心意的时候。 他也是这样，将车停在她家楼下抽烟，看着她书房暖黄的灯光。 这些于他而言特别的时刻，或许顾怀根本不记得，也根本不知道。 原来不知不觉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来了又走。 他或许不应该跟一个毛头小子置气，他也应该明白，这个人已经成为了她的过客。 想开点，沈澈。 这场戏还要继续演下去的。 “上去。” “是。” 迈出了第一步，往后的每一步都要好走许多，于是他又开始变得想见顾怀。 电梯缓缓上行，他却觉得太慢了。 好不容易到了她的病房前，却被一束花拦住了脚步。 “这是顾怜拿来的？” “是，我们检查过，没有问题，但是还是没有让她带进去，等您回来处置。” 保镖有些战战兢兢，他早就听说这个顾怜是个危险人物，听说上次顾先生就是在她帮助下逃走的。 现在怎么能不谨慎。 “扔了。” 沈澈没什么犹豫，刚要推开病房时，却又停住了。 花吗？ 顾怜是她妹妹，或许了解她喜欢花。 他确实没送过顾怀花，毕竟她曾经特别厌恶他的一切，包括他送的东西。 包括之前顾怀假装喜欢他的时候，她也不爱要他的礼物。 久而久之，他为了不打破这场海市蜃楼，也是为了逃避，便不再送她礼物了。 可现在不同，他能看出来，现在得顾怀不说多喜欢他，至少是不厌恶他的。 他也想看见顾怀收到礼物时快乐惊喜的表情。 “白轩，跟我去买束花。” “是。” 二人很快到了花店，琳琅满目的花朵映入眼帘，却并没有让沈澈感到迷茫。 “请问需要点什么花？” 花店老板很亲切的过来询问。 “有玉米百合吗？” “有的。” “那帮我包一束，大一点，但不要太夸张。” 他第一次送还是要谨慎些。 “您只要这一种吗？” 老板正常的一句询问又让沈澈纠结起来，只一种花是不是太单调了？ “您是要送给女朋友吗？我可以帮您做推荐。” 看出沈澈的纠结，老板贴心询问。 “是。” “那您可以再加一些白色茉莉花，象征忠贞不渝的爱，这是我们店里卖的最好的，如果您不喜欢茉莉花，也可以加一些玫瑰，我们这里各种颜色的玫瑰都有……” 老板还在卖力介绍，沈澈的眼睛却已经停留在那一簇簇盛放的茉莉花上。 玉米百合象征执着的爱，而茉莉花象征纯洁忠贞不渝的爱。 这正是沈澈想要表达的。 “就茉莉花。” “好的先生，您稍等，很快就好。” 一束花很快在老板的巧手下包好了，很符合沈澈的要求。 他拿在手中，茉莉花的香气瞬间将他包裹。 似乎有些熟悉，但他实在太期待，已经来不及细想这点熟悉。 第122章 怕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阿怀，送给你。” 沈澈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花捧在顾怀面前。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突然送我花了？” 顾怀配合的接过，搂在怀里闻了闻。 沈澈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是喜欢的，至少不讨厌。 “就是突然想送了，喜欢吗？” 看着沈澈期待的眼神，顾怀点了点头。 “喜欢。” 她没有说谎，确实很喜欢。 尤其是茉莉花的香气，闻起来似乎让她很开心。 沈澈看着她轻轻抚摸着茉莉花的花瓣，一旁的百合似乎被冷落了。 “更喜欢茉莉吗？” “嗯，我应该之前也喜欢茉莉花的味道，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每天都能闻到。” 沈澈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以为会喜欢茉莉是因为茉莉开的更好看。 却没想到是喜欢他的味道。 可是他并不知道从前她喜欢茉莉的味道。 至少两年前她一直喜欢苦艾味的香水。 闻起来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沉默，背负痛苦。 这是一直以来跟他在一起时，顾怀的样子，所以在她走后，他也换成了跟她一样的味道。 失去了记忆，味道却留有痕迹。 难道是离开他的那两年她连喜欢的气味都换了吗？ 像是真的要跟过去诀别。 此刻的病房里充斥着茉莉花的香气，将他们两个人包裹起来。 那种熟悉感又向沈澈袭来，这一次来势汹汹，让他彻底想起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 在今天见到的陆鸣景身上。 在之前那场拍卖会的顾怀身上。 像是一记惊雷在他的脑中闪过。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陆鸣景嚣张的嘴脸，又听见了他说过的那些话。 茉莉花的香气，眼前顾怀的笑脸都刺激着他。 将他本来压制下去的疯狂又放了出来。 沈澈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 所以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共用同一种香水，还是说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所以自然染上了彼此的味道？！ 那天在拍卖会上，她的身上也是这种味道，是刚跟陆鸣景接触完吗？ 她在那里两年都不走，到底是不是为了他！ 沈澈的内心咆哮着，如果顾怀能看见他的内心，就会知道此刻里面的狂风暴雨，也会知道他的狰狞可怖。 这些质问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会吓到她，况且她现在失忆，根本就不会懂他在问什么。 “怎么了？沈澈？” 顾怀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有些奇怪。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的。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说着沈澈将她手中的花拿了回来，似乎要转身出去。 “拿出去干嘛，就放在这里，挺好闻的。” 花束的包装传出哗哗响声，沈澈脚步微顿。 他现在没法回头，因为他暂时没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让自己微笑。 “阿怀，我先把它拿出去。” 说完就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扔了。” 刚刚还被精心对待的花，现在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白色的花瓣散落在旁。 白轩不敢多言，这种情况他也有所预料，毕竟从前每次送完礼物的之后，老板也都是这个表情。 “以后我不想看见任何带茉莉花的东西，尤其是病房里。” “是。” 交代完一切，沈澈才再次推开门进去。 “花呢？” 顾怀带着笑问他，和沈澈一直以来喜欢的样子一样。 只是他刚才看到这笑容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难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判断失误，是不是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止是朋友了？ 共用香水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实际上有多暧昧只有他知道。 在顾怀消失以后，他也换成了顾怀曾经的味道。 陆鸣景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在发呆，身体不舒服吗？” 顾怀伸手拉着沈澈坐在床边。 “是有一点，从闻到那个茉莉花味开始。” 某种程度上，他也不算撒谎。 “是吗？那你可能是花粉过敏，要不要找医生开点药？” 听见顾怀的关心，沈澈混乱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抬手将人圈在怀里，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蹭着。 以一种绝对掌控又绝对依赖的姿势抱着顾怀。 “不用，除了有点呼吸困难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下次别送了花了，你会不舒服。话说你也真是个笨蛋，自己花粉过敏都不知道。” “嗯，我是笨蛋。” 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声音还瓮里瓮气的，顾怀有点被可爱到了。 “知道就好。” 沈澈闻言又往她怀里拱了拱，有点委屈的样子，顾怀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给一只大猫顺毛。 感受到她的安抚，他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忘形，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阿怀，你爱我吗？” 说话间嘴唇难免碰到顾怀的脖子，激起一片痒意，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不许逃。” 沈澈顺势咬住了她的脖子，没有用力，却让她有些颤栗。 牙齿磨蹭着，直到听见她难耐的喘息。 “没……没逃……” 没有听到她的正面回答，便更加过分，从她的耳廓一路吻到嘴唇，将她想说的话堵在嘴里。 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后来便越来越失控，越来越凶狠，像是要夺走她的全部呼吸。 看着顾怀因缺氧而微红的脸颊，沈澈恶劣的想，如果阿怀能依靠他呼吸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永远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不会再看别人。 感受到顾怀的挣扎，沈澈依旧没有停下，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是他的。 将顾怀攥的发白的手掌打开，又将自己的五指穿插了进去十指相扣。 沈澈知道她是想说些什么的，他想听，却又不敢听。 怕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原本以撒娇为目的的拥抱逐渐变了味道，此刻顾怀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 顾怀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个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沈澈终于放开了她。 四目相对，两人额头相抵。 两道不稳的呼吸交缠着，暧昧着。 却没人先开口说话。 好像又过了好久，最终顾怀打破了平静。 “怎么不再问一遍了？” “怕。” “怕什么？” “怕不是我想听的。” 顾怀被这幼稚的行为逗笑了。 “那你还问。” “……” 沈澈呼吸变重，所以这个意思是不爱吗？ 他没敢问出口。 说起来上次在摩天轮上，她也没说，只是吻了一下。 当时还因为这事高兴，是不是其实她并不想回答，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搪塞。 顾怀看着他的沉默，知道这人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问题，似乎比上次更重了。 她想，喜欢和爱还是不同的？ 爱相比之下应该更浓一点。 她不想贸然回答。 但她又仔细想了想，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想说， “是的，我爱你。” 她看到沈澈的眼中迸发出奇异的色彩，整个人好像比上次摩天轮还要呆滞。 她不知道自己从前是如何的，但现在爱就爱了，她想给沈澈安全感。 “以后想问什么就问，别怕。” “阿怀，你再说一遍……” “我说爱你。” “告诉我，我是谁？” 沈澈眼神执拗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你是沈澈。” 顾怀捧住了他的脸，在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是顾怀。 顾怀爱沈澈。 听明白了没，笨蛋。” 沈澈没想到自己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他感觉自己快哭了。 他紧紧抱着她，颤抖着声音让她一直重复刚刚的话。 顾怀也很耐心的说着，直到沈澈抱着她睡了过去。 顾怀看着他的睡颜，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眉眼。 “阿澈，我选择相信你是爱我的，别让我失望好吗？ 不然我真的会想杀了你的。” 第122章 怕不是他想听的答案 “阿怀，送给你。” 沈澈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将手里的花捧在顾怀面前。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突然送我花了？” 顾怀配合的接过，搂在怀里闻了闻。 沈澈一直观察着她的表情，发现她是喜欢的，至少不讨厌。 “就是突然想送了，喜欢吗？” 看着沈澈期待的眼神，顾怀点了点头。 “喜欢。” 她没有说谎，确实很喜欢。 尤其是茉莉花的香气，闻起来似乎让她很开心。 沈澈看着她轻轻抚摸着茉莉花的花瓣，一旁的百合似乎被冷落了。 “更喜欢茉莉吗？” “嗯，我应该之前也喜欢茉莉花的味道，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每天都能闻到。” 沈澈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他以为会喜欢茉莉是因为茉莉开的更好看。 却没想到是喜欢他的味道。 可是他并不知道从前她喜欢茉莉的味道。 至少两年前她一直喜欢苦艾味的香水。 闻起来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沉默，背负痛苦。 这是一直以来跟他在一起时，顾怀的样子，所以在她走后，他也换成了跟她一样的味道。 失去了记忆，味道却留有痕迹。 难道是离开他的那两年她连喜欢的气味都换了吗？ 像是真的要跟过去诀别。 此刻的病房里充斥着茉莉花的香气，将他们两个人包裹起来。 那种熟悉感又向沈澈袭来，这一次来势汹汹，让他彻底想起在哪里闻到过这种香气。 在今天见到的陆鸣景身上。 在之前那场拍卖会的顾怀身上。 像是一记惊雷在他的脑中闪过。 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陆鸣景嚣张的嘴脸，又听见了他说过的那些话。 茉莉花的香气，眼前顾怀的笑脸都刺激着他。 将他本来压制下去的疯狂又放了出来。 沈澈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 所以他们之间已经亲密到这种程度了吗？ 共用同一种香水，还是说他们两个人经常在一起所以自然染上了彼此的味道？！ 那天在拍卖会上，她的身上也是这种味道，是刚跟陆鸣景接触完吗？ 她在那里两年都不走，到底是不是为了他！ 沈澈的内心咆哮着，如果顾怀能看见他的内心，就会知道此刻里面的狂风暴雨，也会知道他的狰狞可怖。 这些质问的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 会吓到她，况且她现在失忆，根本就不会懂他在问什么。 “怎么了？沈澈？” 顾怀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有些奇怪。 他很少露出这样的表情。 大部分时间都是温和的。 “……没事，可能有些累了。” 说着沈澈将她手中的花拿了回来，似乎要转身出去。 “拿出去干嘛，就放在这里，挺好闻的。” 花束的包装传出哗哗响声，沈澈脚步微顿。 他现在没法回头，因为他暂时没法控制自己的脸部肌肉让自己微笑。 “阿怀，我先把它拿出去。” 说完就逃也似的出了病房。 “扔了。” 刚刚还被精心对待的花，现在被随意的扔在地上，白色的花瓣散落在旁。 白轩不敢多言，这种情况他也有所预料，毕竟从前每次送完礼物的之后，老板也都是这个表情。 “以后我不想看见任何带茉莉花的东西，尤其是病房里。” “是。” 交代完一切，沈澈才再次推开门进去。 “花呢？” 顾怀带着笑问他，和沈澈一直以来喜欢的样子一样。 只是他刚才看到这笑容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难受。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判断失误，是不是他们的关系已经不止是朋友了？ 共用香水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实际上有多暧昧只有他知道。 在顾怀消失以后，他也换成了顾怀曾经的味道。 陆鸣景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在发呆，身体不舒服吗？” 顾怀伸手拉着沈澈坐在床边。 “是有一点，从闻到那个茉莉花味开始。” 某种程度上，他也不算撒谎。 “是吗？那你可能是花粉过敏，要不要找医生开点药？” 听见顾怀的关心，沈澈混乱的情绪平复了很多。 抬手将人圈在怀里，大手抚上她的后背，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蹭着。 以一种绝对掌控又绝对依赖的姿势抱着顾怀。 “不用，除了有点呼吸困难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好，下次别送了花了，你会不舒服。话说你也真是个笨蛋，自己花粉过敏都不知道。” “嗯，我是笨蛋。” 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声音还瓮里瓮气的，顾怀有点被可爱到了。 “知道就好。” 沈澈闻言又往她怀里拱了拱，有点委屈的样子，顾怀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像是在给一只大猫顺毛。 感受到她的安抚，他心中难免有些得意忘形，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阿怀，你爱我吗？” 说话间嘴唇难免碰到顾怀的脖子，激起一片痒意，她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不许逃。” 沈澈顺势咬住了她的脖子，没有用力，却让她有些颤栗。 牙齿磨蹭着，直到听见她难耐的喘息。 “没……没逃……” 没有听到她的正面回答，便更加过分，从她的耳廓一路吻到嘴唇，将她想说的话堵在嘴里。 刚开始只是浅尝辄止，后来便越来越失控，越来越凶狠，像是要夺走她的全部呼吸。 看着顾怀因缺氧而微红的脸颊，沈澈恶劣的想，如果阿怀能依靠他呼吸就好了，这样是不是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永远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 不会再看别人。 感受到顾怀的挣扎，沈澈依旧没有停下，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她是他的。 将顾怀攥的发白的手掌打开，又将自己的五指穿插了进去十指相扣。 沈澈知道她是想说些什么的，他想听，却又不敢听。 怕那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原本以撒娇为目的的拥抱逐渐变了味道，此刻顾怀整个人都被他压在身下。 顾怀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这个吻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沈澈终于放开了她。 四目相对，两人额头相抵。 两道不稳的呼吸交缠着，暧昧着。 却没人先开口说话。 好像又过了好久，最终顾怀打破了平静。 “怎么不再问一遍了？” “怕。” “怕什么？” “怕不是我想听的。” 顾怀被这幼稚的行为逗笑了。 “那你还问。” “……” 沈澈呼吸变重，所以这个意思是不爱吗？ 他没敢问出口。 说起来上次在摩天轮上，她也没说，只是吻了一下。 当时还因为这事高兴，是不是其实她并不想回答，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搪塞。 顾怀看着他的沉默，知道这人又在胡思乱想了。 这问题，似乎比上次更重了。 她想，喜欢和爱还是不同的？ 爱相比之下应该更浓一点。 她不想贸然回答。 但她又仔细想了想，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想说， “是的，我爱你。” 她看到沈澈的眼中迸发出奇异的色彩，整个人好像比上次摩天轮还要呆滞。 她不知道自己从前是如何的，但现在爱就爱了，她想给沈澈安全感。 “以后想问什么就问，别怕。” “阿怀，你再说一遍……” “我说爱你。” “告诉我，我是谁？” 沈澈眼神执拗的看着她，像是在确认什么东西。 “你是沈澈。” 顾怀捧住了他的脸，在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是顾怀。 顾怀爱沈澈。 听明白了没，笨蛋。” 沈澈没想到自己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他感觉自己快哭了。 他紧紧抱着她，颤抖着声音让她一直重复刚刚的话。 顾怀也很耐心的说着，直到沈澈抱着她睡了过去。 顾怀看着他的睡颜，温柔的抚摸着他的眉眼。 “阿澈，我选择相信你是爱我的，别让我失望好吗？ 不然我真的会想杀了你的。” 第123章 我之前认识他吗 “温家掌权人温瑾珂即将与吕氏集团千金订婚，这或表明着两家即将有商业合作……” 电视上播放着新闻，上面是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男人，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明媚大方的女人。 顾怀本来无意于这种新闻，只是想在吃饭的时候找一个好看的电影，寻找中播到了这里。 本想继续按遥控器的手，听见这个名字突然顿住了。 顾怀看着电视上那张脸，总觉得心脏现在怪怪的。 “阿怀怎么不吃？在等我吗？” 正在发呆，沈澈走了进来，白色衬衫的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一节结实的小臂。 手还有些湿，看起来是刚洗完手。 他边说边顺着顾怀的目光看向电视，只一眼，便看到了他此生的噩梦，想继续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巨大的恐慌瞬间将他笼罩，来不及思考，身体先替他做了决定。 电视上温瑾珂的脸瞬间消失，漆黑的屏幕倒映出两人的样子。 一个表情呆滞，一个像见了鬼。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两人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之前，认识他吗？” 顾怀拉了拉沈澈的衣袖，提醒他回神。 “啊……之前商业合作过，所以应该见过几次，我们跟他都不熟的。” 沈澈没有说不认识，那样只会引起顾怀的怀疑。 因为他的反应实在不像没见过他。 “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沈澈试探性的闻着，心中又害怕又懊恼。 他就应该把外界的新闻都关了的。 “……没有，只是看见他的脸就有点心慌，不知道为什么。” 顾怀仔细回忆着刚刚见到温瑾珂的一瞬间身体上的反应。 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是吗……” 沈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只是心中庆幸，当初制造了那场事故，彻底将温瑾珂与阿怀分开。 他在阿怀心中的分量，让沈澈不敢去想。 仅仅是在电视上看一眼，身体就做出了反应。 似乎在意一个人已经形成了本能。 沈澈感觉此刻自己的心像泡在醋缸里，又酸又涩。 餐桌上一时间变得沉默，只有刀叉相碰的声音。 顾怀观察着沈澈的表情，似乎与平时无异。 但她发现了他根本没专心吃饭这件事，跟她一样在思考着什么。 刚刚看见电视里那个人的反应，不像是不熟，她分明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慌。 他在害怕。 顾怀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沈澈会怕的事。 但事实证明，沈澈在她面前总是怕。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沈澈的各种神态，最后定格在了他脸上最常见的表情。 温柔微笑的样子。 她突然觉得，他和电视里那个人有点像。 微笑的时候，有点像。 “沈澈。” “嗯？” 对面的人抬起头来看她，面前的菜并没有动多少，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我真的跟电视里的那个人不熟吗？” “阿怀不信我吗？” 沈澈笑容没有改变，只是轻声问她，语气中好像没有生气的样子。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为什么这么问？” 沈澈垂眸，掩盖眼中的试探，继续对着盘子里的食物努力。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给我一种熟悉感，如果我们不熟的话，那这个熟悉感的来源，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呢？” 沈澈很少这样刨根问底，原谅他只要看见温瑾珂跟顾怀出现在同一个空间就会失控。 “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像。” 沈澈握着餐具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 “那阿怀觉得哪里像？” 顾怀闻言抬头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继而开口。 “比如现在这个笑容，跟他刚刚在电视上就挺像的。” “还有吗？” 沈澈彻底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认真听她说话，他怕继续吃会像上次一样，让盘子发出刺耳的声音。 “嗯……还有，感觉你们两个做事风格也挺像的。” 沈澈忍不住勾唇，温柔的表象被破坏，露出了一点真实的他，笑容里多了一丝邪气。 “可是你根本不记得这个人，怎么会知道他的做事风格呢？” “所以说是感觉嘛。可能我描述有误，准确一点应该是气质。 最像的还是笑起来的样子，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感觉而已，实际上还是不同的。” 当然会像，为了装成那副伪君子的做派，他不知道练习了多久。 天天都要对着温瑾珂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怎么只是看了别的男人一眼，就冒出这么多的想法？” 开玩笑的语气，但沈澈很少这样说话。 毕竟他的人设是温柔体贴尊重人的男人，不能轻易表露占有欲。 “吃醋了？” 顾怀揶揄的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爱。 “是啊，吃醋了，所以我跟他阿怀更喜欢谁？” 就让他在这几个月里把想做的梦都做一遍。 那些曾经不敢奢求的，如今他想听她亲口说。 “这是什么问题，我有你了怎么还会喜欢别人？而且人家也有未婚妻，怎么这么爱吃飞醋？” 顾怀真的觉得这问题莫名其妙，虽然之前可能认识，但失忆的她觉得两人根本就是陌生人。 谈何喜欢不喜欢。 “哦，要是人家没未婚妻你就更喜欢他了？你这语气怎么听起来有点惋惜呢？” 顾怀被他的无理取闹气笑了，于是起身走到他面前，两只手捧起他的脸掐了掐。 “是啊～我觉得惋惜，那你要不要好心介绍我们认识？” “顾怀！” “哈哈哈……” 顾怀看将人逗急了，立刻想跑，却被沈澈抓了回来。 “惹了我就想跑？必须给我补偿。” “你想要什么补偿……唔” 尾音还没落下，唇就被堵住了，顾怀没有反抗，慢慢的回应着，感受着。 试图安抚他吻里的恐慌。 殊不知，越安抚沈澈的心里越清醒。 他明白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只有失忆的顾怀会这样安抚他，爱他，包容他。 此刻越拥有，他怕自己失去的时候会越崩溃。 吻被加深，沈澈甚至想让她反抗或是推开，可是面前的人竟意外的纵容他，仿佛他做什么都不会被责怪。 于是沈澈只能更拼命纠缠着她，仿佛没有明天。 第124章 出院 “沈澈～沈澈沈澈沈澈！” 顾怀躺在床上大叫着沈澈的名字，后者却一点也不觉得烦，甚至特意没有立刻应声，听她多叫几次。 “我在，我在呢，怎么了？” 沈澈坐在床边，俯身将手贴上她的脸颊，温柔的回应着。 眼睛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 顾怀毫不客气的抓住他的领带，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 沈澈没有反抗，任由她动作。 看着他这副任凭处置的样子，顾怀好像更生气了。 “你之前说再有半个月就能出院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为什么还不能出院？我快在医院发霉了！” “我们之前不是也出去玩了吗？你如果觉得无聊，想要什么可以告诉我。” 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沈澈就是一团不会生气的棉花。 “那不一样！总之我不想住在医院。” 顾怀一把将他推开，赌气的将后背留给他。 沈澈被这有些孩子气的行为逗笑了，轻轻拍了拍她，却被躲开。 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哄着。 “医生说……” “我不想听医生说，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出院。” 见沈澈有些为难的样子，顾怀只能再努力一下。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我要离开你，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是不是我们分手了你就不会再管我出院的事了？” 每说一句话，沈澈脸上的惊恐就多一分，脸色就要灰败一分。 “别说这样的话，求你了，阿怀。我爱你啊，我怎么会不爱你，别离开我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别分手……不要分手……” 说到最后，沈澈的声音甚至染上了哭腔，紧紧抱着她不肯撒手，表情近乎哀求。 顾怀只是放狠话逼迫，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她不明白沈澈为什么总是很回避出院这件事。 但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心疼。 沈澈见她还是不说话，泪转了几圈还是落下了。 “我们明天就出院，明天就回国，我都答应你，别不理我，好不好，嗯？别不理我，跟我说句话阿怀，我真的好难受……” 通红的眼尾处逐渐蓄满一颗晶莹的泪珠，这样矜贵清冷的一张脸，配上这样的表情，让人心生怜惜。 顾怀有些愧疚，不应该一时情急说这么重的话。 抬手轻轻抹去他的眼泪，却被他视若珍宝的握住了手，紧紧贴在他的手和脸颊之间。 他呼吸有些急促的蹭着她的手，迫切的汲取安全感。 “对不起阿澈，别哭了好不好？我不应该说那么重的话。” “那阿怀还会离开吗？” 沈澈问的小心翼翼。 “不会了。” “你保证？” “我保证。” “我相信你说的，但我好伤心，阿怀能不能以后都不要再说分手了？” 沈澈狡猾的向她要着保证，顾怀也依他。 “好，我以后不说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只是依旧抱着顾怀不肯撒手。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哪里还有什么眼泪，有的不过是得逞的狡黠。 顾怀猜的没错，他确实在逃避出院，他不想结束这种时光。 所以只能往后延伸，能拖多久就多久。 后续的康复工作也已经快要结束了，其实顾怀早就达到了可以出院的标准。 沈澈很少产生无力感，但这种感觉却总是在面对顾怀时出现。 没办法了，他已经没办法再拖延了。 已经快到第六个月了，她随时可能恢复记忆。 幸好治疗很顺利，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 接受现实沈澈，你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一直这样的。 听见沈澈的叹息，顾怀摸了摸他的头，但不管他如何难过，她都必须要出院了。 不然，她总觉得，要被一辈子关在这。 “还在难过吗？” “没有，是我的错，没有给阿怀想要的，你生气是正常的。” “沈澈，告诉我你在怕什么好不好？” 顾怀没忍住问出了口，她想这个问题沈澈未必会正面回答。 但她还是问了。 “我唯一怕的，就是你要离开我。” 果然。 这个答案确实可以对应这个问题，可是却太笼统了。 不是顾怀想听的那个。 她想听，为什么怕她离开医院，为什么会这么怕她提分手。 她知道沈澈是明白这个问题的含义的，她也知道沈澈是故意答非所问的。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躺在一起，相拥而眠。 默契的没有戳穿对方。 顾怀决定将未来交给天意，她有预感，她想知道的东西早晚会知道。 那些让她觉得疑点重重的地方，她也早晚会解开。 一夜好眠，第二天顾怀很早就醒了。 戳戳脸颊，捏捏鼻子，揉揉耳朵，终于也将身边人叫醒了。 沈澈闭着眼睛搂过她，将脸埋在她颈窝，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蹭蹭。 沙哑的声音含糊着说， “太早了，再睡会。” “难得看沈大总裁赖床呢。” “两分钟。” 言而有信，说两分钟就两分钟，没等她叫，沈澈自己就起了。 “我去给你办手续，然后我们就可以直接走了，下午就能到家。” 沈澈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梦寐以求的出院时刻如顾怀想象中的一样顺利。 与沈澈预估的时间差不多，在下午的时候终于到了沈宅。 “这就是你家？还挺漂亮的。” 顾怀好奇的在家里转来转去，好像要把每一个房间都看一遍。 “是我们的家，阿怀可以随便挑一间喜欢的住。” 沈澈看着她开心的样子，简直跟第一次来他家的时候判若两人。 “每个房间都有钥匙，你喜欢哪个可以去找管家要。” “好。” 顾怀一边答应，一边好奇的参观。 “那我之前住的房间在哪里？” “在这里。” 沈澈带她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他从没有改变过，她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那里。 他也舍不得动。 “我们之前，一直是住在一起的。” 顾怀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这一点。 “那你刚刚还说要我随便住，如果我没选这间呢？” “那我会死皮赖脸的去你的房间，跟你一起住。” 沈澈将房门关上，把顾怀拉进怀里。 “阿怀别想甩开我。” 第125章 偶遇 “老板，这是顾先生今天的具体行程。” 白轩将一份表格放在了沈澈面前，上面详细记录着顾怀今天几点钟都干了些什么，去了哪里，遇见了谁。 甚至还有说了什么话，表情是什么样的。 这是顾怀回来后沈澈每天都会派人去做的事。 就算她早晚要恢复记忆，他也希望这一天能来的慢一点。 而且他也要第一时间发现顾怀恢复记忆，不然依她的性子，一定会假装继续失忆，然后偷偷逃跑。 他不会容许曾经的错误再发生一次。 “嗯，做的很好。 我相信你不会让曾经的事再发生一遍了？白轩。” “不会的老板。” 白轩明白沈澈的意思，再让顾怀跑了，他也不用干了。 “嗯，回去，今天工作结束了，辛苦。” “老板需要我送您回家吗？” “不用。” “是。” 沈澈目送白轩离开，随后打开了电脑。 上面显示着沈宅此刻的监控画面，顾怀正躺在卧室看书。 周围很安静，沈澈碰了碰电脑屏幕上顾怀的脸，看着她的样子感觉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很多。 他很少在工作没做完的时候想回家，但现在他决定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一放。 开车回去的路上，手机上依旧显示着顾怀的画面，跟刚刚没有区别，只是换了个姿势。 这一切都太美好，他感觉就像此刻顾怀一直在陪着他一样。 路上甚至心情好的为她挑选了一个小礼物。 “阿怀？想我了吗？” 沈澈回来后直奔顾怀所在的卧室去，监控画面此刻完整的呈现在眼前。 “你回来啦，今天下班好像早了一点。” 顾怀没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继续看书了。 沈澈感觉自己好像被冷落了，还不如一本书受宠。 顾怀没等来回应，正要抬头，就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手上还握着一个红丝绒盒子。 “因为想你了，所以回来的早了点，这是送你的礼物。” 顾怀接过来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对蓝宝石的子弹头袖扣。 灯光的照耀下将宝石的颜色衬得更加闪耀光泽。 不用想也知道价值不菲。 “喜欢吗？” 沈澈坐在她旁边，期待的问。 “喜欢，很好看的蓝色。” “那戴一下给我看看好不好？” “现在吗？” 顾怀有些惊讶，戴上的话，她还要换衣服。 “不可以吗？” 沈澈搂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窝蹭着。 “又在撒娇，可以行了，我现在换衣服。” 顾怀无奈的推开这只大猫，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黑衬衫。 直接背对着沈澈换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听沈澈说过。 可能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身经历，她很快接受现实，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身材不错。 胸肌和腹肌的形状也很好看。 也许是这样的身材看久了，她还是更习惯自己的男性身份。 所以只是换一件衬衫，似乎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况且她和沈澈是情侣，就更没躲避的必要了。 殊不知沈澈在她身后如狼似虎的看着她的背影。 丝滑的面料附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穿衣时后背的肌肉牵动着蝴蝶骨，扣子被一颗颗系上，只隐约能看见劲瘦的腰身。 对他来说，这简直是盛世美景。 顾怀没有注意他的呆滞，只从他手中拿起了袖扣，骨节分明的手熟练的整理着，她连手都那么美。 “好看吗？” 顾怀抬起手，露出袖子上闪亮的蓝宝石。 “好看。” 沈澈盯着她的脸，宝石也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 “你看了吗？你……诶？” 没等她说完，就被沈澈拽了过去，两人一起滚在床上。 他痴迷的吻着顾怀的耳朵，一路向下轻咬着她的脖颈，肆意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她整个人被压的动弹不得，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没人再去看那两颗袖扣。 “你……沈……沈澈，你别闹了……” “我没闹，你真的很美，很美……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顾怀愣住，她发现沈澈总是在两人亲近的时候展现出内心的占有，仿佛这些都是意乱情迷时才能说的话。 而且，每一次他都会在最后一步停下，顾怀不明白他的顾虑。 明明看起来已经忍到极限了，还是停下了。 发呆的功夫，系好的扣子已经被解开了几颗，沈澈的手不安分的抚摸着她的腰。 顾怀没动，也没有反抗。 沈澈却在这种时候突然停下，伸手抚摸着她身上刚被留下的红痕。 “抱歉，阿怀，我不是故意的。” 他起身松开了她，转身去了浴室。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顾怀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看见他刚才眼中令人心惊的欲望，她还以为是嫌弃她的身体。 低头盯着手腕的袖扣，心想着明天也给他挑个礼物作为回礼。 又是沉默的一夜，二人相拥而眠，谁都没有对刚才的事情说些什么。 等她第二天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旁边的位置摸起来凉凉的，估计沈澈走了有一会了。 顾怀笑了笑，只觉得这人是个胆小鬼。 拿出昨天的袖扣带在身上，边穿衣服边想要选一个什么回礼。 看着偌大的商场，领带夹的柜台离她最近，她选择先进去看一看。 突然一款法式鎏金领带夹吸引了她的注意，只是没想到有人跟她的眼光一样好。 “把这个拿给我看看。” “麻烦拿一下这个。”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顾怀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温柔知性的女人。 “让这位女士先看。” 顾怀反应过来，“绅士”的让出了领带夹，打算去看看别的。 可这位女士却突然叫住了她。 “顾怀？” 被叫出名字的人停住了脚步，有些惊讶的回头。 面前这张美丽优雅的脸，她没有丝毫印象。 “您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许兰。” “抱歉…太久没见，一时间没认出来。” 听见名字她想起来，这是沈澈跟她说过的，顾许曾经的未婚妻。 “我以为你失踪了，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 “我出国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 “虽然有点冒昧，但我能请你喝杯咖啡吗？” “当然，我请你。” 顾怀礼貌回应着，正好她也想跟这个女人聊聊。 说不定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 她隐瞒着自己失忆的事情，毕竟这样才能套出些真话，不会被人随意蒙骗。 第126章 地下室 “顾许怎么样了？” 顾怀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自己这个兄弟的名字了。 沈澈跟她说过，顾许曾经三番两次想害她。 现如今更是自食恶果，客死他乡。 被自己准备的炸弹弄死，真是一种戏剧性的死法。 她想，许兰应该也是恨顾许的？ 毕竟是他毁了婚礼，让她在当天沦为笑柄。 但顾怀也不敢确定，她并不全然相信沈澈。 “别误会，我并不是关心他，我只是想知道他得到报应了没有。” 许兰看着顾怀有些犹豫的脸色，开口解释着。 “他，前不久长眠于别国的土地了。” “那就好。” 许兰的语气轻松愉快，仿佛松了口气。 话题从此打开，她们还聊了很多从前的事，只不过她口中的沈澈与顾怀所接触的沈澈判若两人。 但顾怀面上没有任何变化，只在心里默默做着对比。 许兰视角的故事，与沈澈描述的有重合的地方，也有冲突的地方。 许兰的描述中，他们两个人更像是利益共同体，不像恋人。 所以两个人里肯定有人撒了谎。 “其实我今天主要是想谢谢你。” “谢谢我？” “谢谢你在婚礼上放的那些视频，让我彻底清醒，现在我已经结婚了，也很幸福，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经嫁给他了，现在应该很痛苦。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不算太晚的救了我，谢谢你。” 许兰的话震惊了顾怀，原来婚礼上的视频是她放的。 这是沈澈没告诉她的。 跟许兰对话时，她不难发现，这个人多少带点完美主义。 自己用一种近乎暴力的方式破坏了她的婚礼，她难道不生气吗？ 不会恨吗？ 就算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原因，对一个完美主义来说也不过算是将功补过而已。 不至于特意感谢。 “许小姐，我还有点事，就先离开了，抱歉失陪了。” 许兰点头示意表示理解，却略含深意的望着顾怀的背影，慢悠悠的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结束对话的顾怀根本没心情再逛，直接回了沈宅。 “他回来了吗？” “沈总还没回来，刚刚白助理打电话来说今天公司有些事要处理，让您不必等沈总吃晚饭。” “知道了。” 顾怀想了想，决定去书房等人。 她现在没心思吃什么晚饭，只想知道他们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许兰有挑拨的嫌疑，毕竟当初是她毁了婚礼。 也许她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 至于沈澈，他的故事中也存在漏洞，只是她之前认为人脑不是电脑，偶尔记忆出现问题是正常的，如果太过完美才像是编的。 但现在……两人的描述差别太大，她不能再用这种方法解释了。 所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思考。 她很喜欢沈澈的书房，除了她和沈澈没人能进来，也不会有人打扰。 她坐在沈澈常坐的位置，翻看着他桌子上的书。 突然一张照片掉了出来。 是她看着沈澈时的样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也不像是沈澈拍的。 毕竟这张照片上他们两个人都在。 那照片怎么会在他这，又是怎么拍的呢？ 背景是沈宅，佣人没那个胆子拍他们俩。 顾怀拿着照片陷入沉思。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要想拍出这样的照片，除非，这个家里有监控。 而且这个监控的存在沈澈是知道的，甚至是他安装的。 安这个监控的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除了监视她，还能有什么目的？ 她又想起许兰描述里的沈澈，难道他真的在骗她？ 想到这种可能，顾怀气愤的将手中的书扔了出去，砸在对面的墙上，发出闷闷的响声。 又觉得只扔一本不解气，将剩下的基本也扔了出去。 咚—— 一声有异于其他墙体的响声引起了顾怀注意。 她紧盯着那块墙体，缓步走到面前，用弯曲的手指敲了敲。 声音听起来很空。 她又敲了敲其他的墙面，实心的。 两处声音不同。 证明这个书房里还有一个房间。 或许有什么机关。 最后在一本书后面找到了一个密码锁。 它就镶嵌在书柜里面，被书挡住，表面看不见。 四位数的密码，顾怀最先试了自己的生日。 不对。 又试了他的生日。 也不对。 还有一次机会。 顾怀想了想，想起沈澈的手机密码也是四位，也像是个日期。 咔哒—— 对了。 刚刚看起来没有丝毫缝隙的墙面，此刻突然打开了，出现了一个门的形状。 顾怀轻轻推开，面前是一个个台阶，通往灯光昏暗的地下室。 她的直觉告诉她，里面就放着沈澈的秘密，只要去看了，就能知道一切真相。 哒 哒 哒…… 于是她听见了自己向下走的脚步声。 越走灯越昏暗，不得不拿出手机照明。边走边扶着墙，突然发现了一个凸起，像是开关。 按下去，整个地下室的灯都亮了，前面的路豁然开朗。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地下室会这么大。 有好几个房间，房间的尽头是一块空旷的场地，中间放着一个大的十字架。 顾怀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女人被绑在这的情形。 她的头隐隐作痛，那个女人的脸再次闪过，她却抓不住这些记忆碎片。 难道这里她曾经来过？ 她继续在地下室中查看着，又发现了一个带锁的房间。 这几个房间里，只有这一间带锁。 她的预感更强烈了，她感觉这就是最后的真相。 又是一个密码锁，她又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这次却对了。 顾怀挑了挑眉，看来沈澈似乎很喜欢用日期做密码。 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电脑显示屏散发着微弱的光。 顾怀走过去，晃动下鼠标，被分割成数块的监控画面就出现了，都是沈宅里的，她现在就能看见来回走动的佣人。 第127章 眼泪留不住我 时间追溯回一小时前，白轩看着下面汇报上来的顾怀行程陷入沉思。 他不知道该立刻打断老板的重要会议，还是等老板开完会再说。 想了半天，只好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给老板发消息，既把顾怀遇见许兰的事情汇报了，又没有打断会议。 是否终止会议由老板决定。 口袋里感受到微微振动。 拿出手机，白轩的名字映入眼帘。 沈澈眉头微蹙，还是点开看了。 毕竟白轩知道他讨厌有人打扰，所以能让他这么纠结的，只有顾怀的事。 看见屏幕上许兰的名字，他的眉心跳了跳。 “会议先暂停，你们要的条件我基本了解，其余的下次再议。”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但他们谁都不敢多说什么，没人敢惹沈家这个庞然大物。 更没人敢质疑沈澈这个疯子。 毕竟他在生意上的手段，简直令人发指。 “她现在在哪？” “佣人说顾先生已经到家，还问了您回没回来。” 一想到事情可能会朝着可怕的方向发展，沈澈的恐慌和怒火就不打一处来。 “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人都回家了才告诉我，在她们碰到的那一刻就应该立刻告诉我！你们的脑袋都在想什么？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 白轩觉得自己被骂的阵阵晕眩，看来下面的人又要换一批了，希望这次名单里不要有自己。 大概是越紧张越稳，车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行驶着，沈澈忐忑的打开监控，正巧看见顾怀在拿他桌子上的书泄愤。 他曾夹起来的照片，如今也掉在地上。 他知道监控的事是瞒不住了。 在巨大恐慌中，沈澈曾多次做过的噩梦如今就呈现在眼前。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怀发现他的秘密，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进去。 沈澈闭了闭眼，巨大的痛苦刺激着他的心，他明知道结果是什么，却还是心存侥幸。 从不信上天的他，心中默默祈祷着不要让那个最坏的结果出现。 与此同时，顾怀关闭了别墅内的监控画面，发现桌面上还有一个文件夹，她颤抖着手点开，里面的东西不出所料，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她。 但日期却显示两年多以前。 中间这两年多一个视频也没有，从她失忆醒来时才再次开始。 也就是说，她和沈澈有可能已经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看着那些日期，每一天都有，从未间断。 那么在她住院的那个病房里，她也被沈澈时刻注视着。 视频太多，根本看不完。 于是她又打量起这个房间。 显示屏的光照亮了她身后的空间，那是一张简单的床。 但吸引她的不是这个，而是床靠着的墙面上她的照片。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她摇了摇头试图安慰自己，颤抖着打开了灯的开关。 房间瞬间被照亮，那个可怕的想法被证实，就血淋淋的摆在她的眼前！ 她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整个房间，除了地板以外，所有的墙面都被贴上了她的照片！ 她各种神态的样子，各种或站或坐的姿势，一览无余。 画面冲击感太强，即使再劝自己冷静也无法再冷静了。 顾怀终于承受不住，尖叫一声抱头跪在了地上。 她头痛欲裂，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阿怀！” 熟悉的一声呼唤让她从记忆的苦海中抬头，只见沈澈一脸焦急的向她走来。 他的身后是一张张照片，这诡异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后退。 可罪魁祸首却不许她退，强硬的拉她入怀！ 沈澈看见她痛苦的样子，看见她抗拒自己的样子，心仿佛在滴血。 曾经偷来的幸福如今终于遭到了反噬，让他痛彻心扉。 他只能将人抱在怀里，试图挽回早已经支离破碎的局面。 “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们根本不是情侣！也根本不是一起去旅行！我们甚至已经两年多没见面了对不对！” 脑中的疼痛和沈澈的欺骗让顾怀满脸泪痕，连嗓音都沙哑的不像话。 “不，不是的！我们是相爱的！阿怀……你相信我好吗？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啊……” “闭嘴！” 顾怀颤着声音打断他。 “你还一直在监视我！你这个疯子，别碰我！” 这种疯狂的行为，让顾怀根本无法接受，曾经的记忆又在此时不断刺激着她，让她情绪失控，剧烈挣扎着要离开沈澈的怀抱。 沈澈听见疯子两个字，像是受了打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他总劝自己接受，但此刻顾怀真的要挣脱自己的怀抱，他却只想牢牢抓住她。 “阿怀，你在说什么呢？你也明明是爱我的啊？你说过的，你说过爱我的！” 沈澈如同疯魔一般逼问着她，像是在梦中不愿醒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监视你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沈澈破碎的声音听起来可怜至极，微微勾起了她的恻隐之心。 可抬眼一看，甚至连天花板都是她的照片，像是曾经的自己在注视着她。 她的头更痛了，混乱的画面在她脑海中不断轮转。 沈澈的眼泪不要钱的砸在她的脸上，她整个人都被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似乎今天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就不会放她走。 “为什么不说话？阿怀？说话啊！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又？ 脑海中闪过两人曾经的画面，许兰说的没错，那时候沈澈要比现在疯。 是了，是应该说又。 对于沈澈的疯狂，她从前一直选择视而不见，冷处理。 一个记忆碎片被想起，剩下的便都一股脑的冲了出来。 顾怀彻底回来了。 而沈澈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爱人变回从前的冷漠。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一切都在崩溃的边缘。 “为什么要救我？” 他听见顾怀这样问。 熟悉的冷漠语调，仿佛刚刚的崩溃只是幻觉。 “沈澈，你明白我不想活的。” 沈澈痛苦的闭了闭眼，眼泪挂在下颚处摇摇欲坠。 “别哭了，沈澈。 你知道的，眼泪留不住我。” 第128章 欣赏她的绝望 沈澈听见这句话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 “是啊，毕竟恢复记忆的顾怀又不爱我，眼泪怎么留得住你。” 他眼中的痛苦过于沉重，让顾怀心惊，也让她心疼。 这半年的时间，对他的感情不是假的，即使恢复了记忆，这份喜欢也留在了她心底。 可她又是如此了解他，知道他矜贵皮囊下隐藏的阴暗和窒息。 她只能说，她无法接受。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抬起手擦去了他的眼泪。 “……沈澈，放我走。你已经得到了我的心，还不满足吗？” “哈……哈哈……你还是要走，一醒过来，你就要走！ 那我算什么？那我们这半年算什么？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你爱我呢！？你也已经爱上我了不是吗？” 沈澈握着她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 自虐一般看着她一潭死水的眼神。 “阿怀，你曾问我到底在怕什么，现在这句话我同样送给你。” 顾怀的眼中泛起涟漪，她怕什么？ 她当然怕。 她怕的太多了。 她怕人心易变。 怕相爱最后变成怨侣。 怕恨变成了爱，而爱又变成了恨。 顾怀认为自己不应该存在，她不过是一个复仇的工具。 连诞生都是一个错误的人，有什么资格谈爱呢？ 爱是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母亲的例子还不够吗？ 她本来完成了复仇就要去死的，是沈澈救了她，又卑鄙的让她爱上了他。 但她依旧恨他。 恨他的占有，恨他的疯狂，恨他的一切！ 但她最恨的，还是爱上他这件事。 复杂感情的交织才让她明白，她对沈澈，原是情天恨海。 这人到底为什么这么固执的要搅乱她的心！ “够了，沈澈。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两年前就结束了，这场梦，你还不肯醒吗？ 我们这样互相折磨又有什么意义？” 太了解对方，所以知道对方的痛点在哪里。 从小的经历让顾怀无法相信任何人，连母亲都能背叛她，她还能相信谁？ 更何况是沈澈这种疯子。 喜欢你的时候，恨不得把一切献给你，不喜欢你了，恐怕恨不得杀了你。 她不怕死，但她也不想死在疯子手里。 顾怀眼中的不信任让沈澈抓狂，这个眼神他太熟悉。 从前不知道看过千百遍。 “如果梦里有你，那我永远都不会醒，我宁愿死在这场梦里。 至于纠缠的意义，留住你就是意义。” 疯狂的极致是冷静，此刻沈澈脸上的泪尽数消失。 这种方法已经留不住她，那就换一种。 总有一种有用。 沈澈知道讲不通的。 无论如何都讲不通的。 成长环境造就了两个固执的人，当两个固执的人各执己见的时候，一切谈话不过是白费口舌。 沈澈狠狠按住顾怀，从怀里拿出了药丸放在嘴中俯身吻了下去。 顾怀自然不肯松口，沈澈手中用力，握住了她的脖子。 一瞬间的窒息和疼痛让她生理性的张嘴，唇舌趁虚而入，药丸顺利的滑了进去。 确保她吞下去后，他才松了手。 只是这场吻还没有结束，沈澈凶狠的像是要将人吞入腹中，眼睁睁看着顾怀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眼神迷离，最后直接晕了过去。 药效发作了。 “阿怀，好好睡一觉。” 沈澈小心翼翼的将人抱了出去。 他想，有些东西还是要派上用场了。 顾怀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仿佛地下室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 如果不是脚腕上金灿灿的链子，她或许会这么以为。 链子很长，另一端拴在床脚，能够允许她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甚至脚腕处还加了柔软的内衬，这样走起路来也不会刮到。 顾怀对眼前的一切表现的很淡定，她甚至没有尝试弄断它。 反正弄断了也逃不出去。 说不定沈澈正在变态的监视着她，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沈澈，躲在那看有意思吗？我就在这，有本事就过来，我们谈谈。” 顾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床上，呈大字躺着，语气慵懒。 沈澈在屏幕前面无表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不会去见她。 也知道她想谈什么。 他不想谈。 安静了一刻钟，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随即进来一个年轻的女佣，端着食物走了进来。 女佣没有说话，甚至没抬头。 只是将手里的托盘放在餐桌上就要离开。 顾怀坐起身，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过程。 “站住。” 女佣闻声顿步，转过了身，但依旧不肯抬头。 顾怀慢慢走了过去，脚腕处的链子随着动作哗哗作响。 这声音她还有些不习惯，忍不住皱了皱眉，面色不悦。 伸手将人拽到面前，抬起了女人的下巴，端详了一瞬。 随即嗤笑一声，面上带了丝邪气。 “不愧是沈总，家里的女佣都这么漂亮。” 顾怀比女人高出大半个头，从背后看去甚至能将她整个人遮住，从监控视角看，这个姿势更是暧昧。 “既然沈澈不肯来，那今晚就你来陪我聊天……” 尾音落下，门就被人大力推开，正是不肯出现的沈澈。 见目的达到，顾怀立刻举起双手，放开了女佣，将人向前推了推，笑的痞气。 “看来不用了，有人来了。” “出去。” 沈澈的声音像是淬了冰，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女佣像是终于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出去了。 “终于肯出来了？” 顾怀转身却猛的被抱住，沈澈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怀夸别人好看，不怕我划花她的脸吗？” “你不会。”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当这种坏人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就是不会。” 顾怀想挣开怀抱，身后的人却不让她动。 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说。 “所以，你会吗？” “……不会。” 顾怀挑了挑眉，一脸你看，我就说你不会的表情。 沈澈将人转过来，拿出湿巾仔细的为她擦手，表情认真。 “沈澈，你到底什么时候结束这场闹剧。” 顾怀真是受不了沈澈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阿怀……” 沈澈将手中的湿巾扔进了垃圾桶，随即盯着她的眼睛说， “我想通了，我不再纠结你爱不爱我，或是你相不相信我爱你这些事了。” 顾怀听见这话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惊讶和庆幸还是占了大头。 沈澈看着她眼中升起的希望，恶劣的笑了。 “不管这些事还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都要一辈子把你关在这。” 他成功看见她眼中的光熄灭了。 他从前不知道，看着她希望破灭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 于是他伸手放在她的后颈处，将人拉近，附在耳边继续轻声说着， “直到永远，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说完又恶趣味的看着她的脸，欣赏着她的绝望。 第129章 欲壑难填 “你放我出去，我答应你不跑。” “我不信，阿怀，别骗我了，两年前已经骗过我一次，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沈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将人拉到餐桌前，按着她坐下，示意她吃饭。 顾怀却没有那个心思。 还不如让她病入膏肓熬两天就死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身体已经健康，关到死那天跟无期徒刑有什么区别？ “别让我恨你行吗。” 沈澈的心因这句话抽痛着，但依旧面色如常的为她夹菜。 “阿怀不是早就恨我了吗？从前更是恨不得我去死，既然都到了这种程度，这恨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 沈澈抬头望着她的眼睛，似要剜出她的心来看。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都说多情的人最多疑，太爱一个人难免会多思多虑，总是怀疑对方是否爱自己。 就像你明明爱我，却怕受伤害不敢承认，而我明明也爱你，你却怎么都不肯相信。” “闭嘴。” 沈澈像是感受不到她的愤怒继续说着。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暇顾及你的感受，因为你根本不愿给我机会，一门心思离开我。既然如此我只能使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证明我的真心。” “没关系，接下来阿怀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试探我，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回应你，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 沈澈平静的说着这一切，顾怀却听的很震惊。 “你简直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觉得我因爱生恨？” 人被戳中心事，难免恼羞成怒，但顾怀不想承认他说的没错。 “嗯，我不可理喻。我分析错了也没关系，对于是否正确的结果我并不关心，我现在只想把你锁在身边而已。” 沈澈一夜之间情绪变得这么稳定，可顾怀却觉得他现在才是真疯了。 “你曾经不是说，只要我给你一点可怜你就满足了？在我失忆的半年里我们尚且算真心相爱，如今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满足？” 顾怀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别扭，连失忆的那半年时光都想一并否认。 如今两人的角色好像互换了，不肯坦诚的人变成了她。 “曾经我确实这样认为，我想那应该是我的退而求其次，因为阿怀实在太吝啬，我吃不到葡萄，还不许我摘一点叶子吃吗？” 这个比喻让沈澈自己都笑了笑，他不顾她的躲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后来我见到了你真正爱我的样子才明白，我对你一直是欲壑难填。” 他起身上前一步，从背后握住顾怀的肩膀，与她脸贴着脸。 “即使阿怀把所有的爱给我，我也还是不会满足，我恨不得将我们的骨血都融在一起，恨不得每分每秒占据你的思想，占有你的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都散发我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是因我而起，直到你的口中只能喊我的名字，眼睛里也只看得到我。 直到那一刻，我或许会有些满足。” 事已至此，沈澈彻底不再伪装，将心中的阴暗面尽数展现。 反正已经恨他，再恨一点也无所谓。 顾怀知道他的偏执，没想到竟然比她想的还要病态。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她有点想吐。 “好了阿怀，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不舒服。” 沈澈的手轻抚在她的脖子上，亲吻着她的颈侧，满意的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顾怀伸手就想打翻，用绝食来抗议。 “打翻了我会让人再送过来，到时候就得坐在我腿上，让我来一口口的喂你了，也别想着绝食或者去死，毕竟你还有朋友呢，阿怀再好好想想，真的不吃吗？” 沈澈的提醒很及时，她手中的碗才刚挪动一寸而已。 顾怀沉默着吃完了饭，机械的动作感觉口中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将碗推到他面前，目光终于停在了他身上。 “吃完了，你不会动我朋友的对。” “阿怀这么听话，我自然会遵守诺言。” 沈澈自然的抬起手蹭去她嘴角的一点油渍。 “时候不早了，睡觉。” 顾怀不想动，也根本不困，没想到沈澈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 “我知道，但我想抱着你，以后有我在的时候，你就别走路了。” “放我下来。” 顾怀对他的逆天言论无语。 沈澈却突然停了脚步。 “其实我不喜欢阿怀的双腿，虽然它很漂亮，但却是你逃离我的工具，所以如果阿怀再挣扎一下，我可能会考虑弄断它，阿怀要选一个吗？” 顾怀瞬间不动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澈，后者一脸认真又平静的说出这些残忍的话。 “乖。” 感受到怀中人的安静，沈澈满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自己也躺了进去。 像从前的许多日子一样相拥而眠。 但顾怀却睡意全无。 感受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想起了这两年她短暂自由的日子。 想起了那个傻小子，和天台上绚丽到不可思议的烟花。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失忆时的匆匆一瞥。 最后一次聊天还答应了他下次找他玩。 没想到那个平常的午后居然是最后一次一起玩了。 “睡不着吗？” 沈澈温柔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松开怀抱，伸手抬起顾怀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回应他的是沉默不语。 “刚刚在想谁？” 沈澈轻吻着她的唇，后者却像个木头人，不回应也不推开。 直到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深，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热，顾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谁也没想，只是在发呆，睡觉。” 沈澈却不依不饶将怀抱紧了紧，两人贴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些身体变化。 “我不信，阿怀不肯说，那我来猜猜。” 他的手不安分的滑进她的上衣中，炙热的大手按在她劲瘦的腰身，烫的顾怀有些颤栗。 某些触感更加清晰，让她忍不住挣扎，却依旧被狠狠按着。 沈澈的呼吸有些急促，密集的吻落在她的颈肩，似乎还是不满足，后又变成了啃咬。 “这次应该不是温瑾珂，是陆鸣景那个小屁孩？” 顾怀浑身一震，他怎么知道？ 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把他怎么了？” “呵……阿怀真是了解我，既然了解不是更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问他吗？” 沈澈说着突然开始暴力的扯顾怀的上衣，领口的扣子瞬间嘣开了两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你做什么！” 沈澈满意的欣赏着她眼中的惊恐，终于不再是死水一样。 “还不明显吗？” 沈澈咬上她的锁骨微微用力，意料之中的听见了她的吸气。 “我不喜欢你想别的男人，我嫉妒，所以用这种方法拉回你的注意力，想让你只想着我。” 这种方法是什么，不言而喻。 ————————————————— 情天恨海：情比天高，恨比海深。形容人与人之间纠缠复杂的感情。 欲壑难填：形容欲望像深谷一样，很难填满。指贪心重，无法满足。 这两个词对应顾怀和沈澈两人再合适不过。 浅解释一下，虽然没人看。 第129章 欲壑难填 “你放我出去，我答应你不跑。” “我不信，阿怀，别骗我了，两年前已经骗过我一次，这次我不会再上当了。” 沈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将人拉到餐桌前，按着她坐下，示意她吃饭。 顾怀却没有那个心思。 还不如让她病入膏肓熬两天就死了，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身体已经健康，关到死那天跟无期徒刑有什么区别？ “别让我恨你行吗。” 沈澈的心因这句话抽痛着，但依旧面色如常的为她夹菜。 “阿怀不是早就恨我了吗？从前更是恨不得我去死，既然都到了这种程度，这恨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区别。” “再说了……” 沈澈抬头望着她的眼睛，似要剜出她的心来看。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都说多情的人最多疑，太爱一个人难免会多思多虑，总是怀疑对方是否爱自己。 就像你明明爱我，却怕受伤害不敢承认，而我明明也爱你，你却怎么都不肯相信。” “闭嘴。” 沈澈像是感受不到她的愤怒继续说着。 “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暇顾及你的感受，因为你根本不愿给我机会，一门心思离开我。既然如此我只能使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来证明我的真心。” “没关系，接下来阿怀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试探我，我也有一辈子的时间来回应你，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 沈澈平静的说着这一切，顾怀却听的很震惊。 “你简直不可理喻，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自信了，觉得我因爱生恨？” 人被戳中心事，难免恼羞成怒，但顾怀不想承认他说的没错。 “嗯，我不可理喻。我分析错了也没关系，对于是否正确的结果我并不关心，我现在只想把你锁在身边而已。” 沈澈一夜之间情绪变得这么稳定，可顾怀却觉得他现在才是真疯了。 “你曾经不是说，只要我给你一点可怜你就满足了？在我失忆的半年里我们尚且算真心相爱，如今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满足？” 顾怀不明白自己哪来的别扭，连失忆的那半年时光都想一并否认。 如今两人的角色好像互换了，不肯坦诚的人变成了她。 “曾经我确实这样认为，我想那应该是我的退而求其次，因为阿怀实在太吝啬，我吃不到葡萄，还不许我摘一点叶子吃吗？” 这个比喻让沈澈自己都笑了笑，他不顾她的躲闪，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后来我见到了你真正爱我的样子才明白，我对你一直是欲壑难填。” 他起身上前一步，从背后握住顾怀的肩膀，与她脸贴着脸。 “即使阿怀把所有的爱给我，我也还是不会满足，我恨不得将我们的骨血都融在一起，恨不得每分每秒占据你的思想，占有你的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都散发我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是因我而起，直到你的口中只能喊我的名字，眼睛里也只看得到我。 直到那一刻，我或许会有些满足。” 事已至此，沈澈彻底不再伪装，将心中的阴暗面尽数展现。 反正已经恨他，再恨一点也无所谓。 顾怀知道他的偏执，没想到竟然比她想的还要病态。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各种情绪杂糅在一起让她有点想吐。 “好了阿怀，吃点东西，不然身体会不舒服。” 沈澈的手轻抚在她的脖子上，亲吻着她的颈侧，满意的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顾怀伸手就想打翻，用绝食来抗议。 “打翻了我会让人再送过来，到时候就得坐在我腿上，让我来一口口的喂你了，也别想着绝食或者去死，毕竟你还有朋友呢，阿怀再好好想想，真的不吃吗？” 沈澈的提醒很及时，她手中的碗才刚挪动一寸而已。 顾怀沉默着吃完了饭，机械的动作感觉口中尝不出食物的味道。 将碗推到他面前，目光终于停在了他身上。 “吃完了，你不会动我朋友的对。” “阿怀这么听话，我自然会遵守诺言。” 沈澈自然的抬起手蹭去她嘴角的一点油渍。 “时候不早了，睡觉。” 顾怀不想动，也根本不困，没想到沈澈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她抱起，向床边走去。 “我自己可以走。” “我知道，但我想抱着你，以后有我在的时候，你就别走路了。” “放我下来。” 顾怀对他的逆天言论无语。 沈澈却突然停了脚步。 “其实我不喜欢阿怀的双腿，虽然它很漂亮，但却是你逃离我的工具，所以如果阿怀再挣扎一下，我可能会考虑弄断它，阿怀要选一个吗？” 顾怀瞬间不动了，她不可置信的望着沈澈，后者一脸认真又平静的说出这些残忍的话。 “乖。” 感受到怀中人的安静，沈澈满意的亲了亲她的额头，大步走到床边，将人放下，自己也躺了进去。 像从前的许多日子一样相拥而眠。 但顾怀却睡意全无。 感受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她的思绪逐渐飘远。 想起了这两年她短暂自由的日子。 想起了那个傻小子，和天台上绚丽到不可思议的烟花。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失忆时的匆匆一瞥。 最后一次聊天还答应了他下次找他玩。 没想到那个平常的午后居然是最后一次一起玩了。 “睡不着吗？” 沈澈温柔的声音响起，他轻轻松开怀抱，伸手抬起顾怀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回应他的是沉默不语。 “刚刚在想谁？” 沈澈轻吻着她的唇，后者却像个木头人，不回应也不推开。 直到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深，她的呼吸也越来越热，顾怀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谁也没想，只是在发呆，睡觉。” 沈澈却不依不饶将怀抱紧了紧，两人贴在一起，她感受到了一些身体变化。 “我不信，阿怀不肯说，那我来猜猜。” 他的手不安分的滑进她的上衣中，炙热的大手按在她劲瘦的腰身，烫的顾怀有些颤栗。 某些触感更加清晰，让她忍不住挣扎，却依旧被狠狠按着。 沈澈的呼吸有些急促，密集的吻落在她的颈肩，似乎还是不满足，后又变成了啃咬。 “这次应该不是温瑾珂，是陆鸣景那个小屁孩？” 顾怀浑身一震，他怎么知道？ 随即又明白过来，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把他怎么了？” “呵……阿怀真是了解我，既然了解不是更应该知道，这种时候不应该问他吗？” 沈澈说着突然开始暴力的扯顾怀的上衣，领口的扣子瞬间嘣开了两颗，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你做什么！” 沈澈满意的欣赏着她眼中的惊恐，终于不再是死水一样。 “还不明显吗？” 沈澈咬上她的锁骨微微用力，意料之中的听见了她的吸气。 “我不喜欢你想别的男人，我嫉妒，所以用这种方法拉回你的注意力，想让你只想着我。” 这种方法是什么，不言而喻。 ————————————————— 情天恨海：情比天高，恨比海深。形容人与人之间纠缠复杂的感情。 欲壑难填：形容欲望像深谷一样，很难填满。指贪心重，无法满足。 这两个词对应顾怀和沈澈两人再合适不过。 浅解释一下，虽然没人看。 第130章 互殴 沈澈不顾顾怀的反抗，在她身上四处点火，认真的神情不像是在吓唬人。 “你……你冷静点……你冷静点行不行！” 顾怀躲闪着，却被迫与他唇齿相依。 放在平时，他估计早就停下了，可是今天却像是动了真格。 “我很冷静，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扣子又被解开了两颗，上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身上。 沈澈抚摸着手中光洁的皮肤，眼中的欲望炙热。 “你不是说过，不会强迫我吗？” 沈澈闻言手上的动作停顿，随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是啊，我是答应过你，我也遵守约定了，可是我现在不想遵守了。” “你怎么能反悔？” “可是阿怀不是也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也不会再提分手？两年前阿怀骗我，两年后又说话不算话，那又凭什么要我遵守诺言？” 似乎是越说越气，在她身上的大手力道都重了些许，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指痕。 “你！这怎么能一样？明明是你在我失忆的时候骗我？那时候说过的话怎么能算？” 顾怀拒绝他的偷换概念。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明明是阿怀先骗我的。 你真以为我给你注射的药威力那么大？它只能让你失忆，却不能让你爱上我。” 沈澈直视着顾怀的眼睛，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的逃避。 “还不明白吗，阿怀？是你一直在逃避自己对我的感情，失忆只是将你的枷锁去掉了，让你毫不畏惧的爱我。” 顾怀却根本不想听他说这些，急于打断他的话。 如果爱上了他，那她前半生一直以来追求的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被关在一个地方，成为一个人的附属品，然后让这个人贯穿自己的一生。 那和疯狂的母亲有什么区别？ “你闭嘴！我说了，那段时间不算就是不算，是你，骗了我，不然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顾怀能清晰的看见沈澈眼中的自己，和逐渐升腾起的愤怒，好像要将她吞噬殆尽。 “是吗？不会爱上我是吗？好，你好的很。 既然你急于否定那段时光，我却偏要让你想起来，刻在骨子里，一辈子也忘不掉！” 沈澈的动作粗暴，不过多时两人的衣服就都变成了碎片。 顾怀突然觉得有些羞耻又愤恨，眼眶微红。 “现在哭什么？一会有的是机会给你哭。” “变态！” 沈澈对这声辱骂表示习以为常，并且笑纳了。 这一夜看起来根本不算缠绵，倒像是在互殴。 看起来都想弄死对方，或者把对方往死里弄。 他们互相为对方的身体打上标记，沈澈舔去她的眼泪和汗水，顾怀为他留下齿痕与淤青。 这场架打的持久，结束时天都泛起了鱼肚白。 顾怀几乎晕了过去，眼角泛红，脸上还挂着泪珠。 沈澈俯身要吻，却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推开，明明手的主人已经用了全力，却还是像撒娇一样。 “你给我滚开……” 顾怀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声音也嘶哑的不像话，身体更是累的不想动，但还是要推开这个禽兽。 禽兽却传来一声轻笑，听的人怒气横生。 “呵……好，我滚开，等我帮你清洗以后我就滚。” “疯子。” “疯子？明明刚刚还不是这么叫我的，你忘了吗？应该叫我什么？” 沈澈的卑鄙超乎她想象，趁人之危不知道多少次，刚开始逼她叫他的名字，后来又改成了阿澈。 再后来……更是不堪入耳。 她不肯，就往死里折腾她。 虽然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身上的伤比她重多了。 顾怀没再说话，她没力气，也不想动。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两人带着一身的伤和淤痕走进浴室，沈澈满足的看着镜子中的他们，很开心顾怀留给他的这些痕迹。 很漂亮，就像是自己变成了她的所有物一样。 他是属于顾怀的。 他是顾怀的东西。 一想到这点他就兴奋的不行。 在他看来顾怀带给他的一切痕迹和疼痛都是爱的标记，和吻痕没有区别。 手无意识的收紧，怀中的人动了动，却没有醒，已经睡着了。 沈澈小心翼翼的清理着，又强行控制着自己别亲她。 漫长的煎熬终于结束，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抱了出去。 顾怀顺毛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在怀中一动不动更让他觉得可爱。 凌乱的大床在出来时已经重新变得整洁，佣人们打扫的很干净，房间里甚至闻不到刚刚的味道。 刚将人放在被窝里，顾怀就像是有感应一样自觉挪去里面，与沈澈相隔甚远，甚至卷走了大半的被子。 沈澈强行将人搂进怀里，顾怀一直一动不动，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只当人还睡着，低头亲了亲怀中人的发顶，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空气中开始变得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轻轻的响起。 “沈澈，我真恨你。” “嗯，我知道，我也爱你。” 沈澈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惊讶，只是没有犹豫的回应着顾怀。 甚至两个人的姿势都没变，眼皮也不曾掀开。 但顾怀知道，沈澈的呼吸乱了。 他应该在心痛？ 嘴上说不在乎那些问题的答案了，到底是不在乎还是没法在乎。 顾怀暗自揣测，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来不及去细想这是什么感觉，头上的人就给出了提示。 “开心吗？” “……什么？” 顾怀觉得莫名其妙。 “看我心痛，开心吗？” “……你哪有心。” 顾怀面无表情的捅刀子。 将心中那点开心归结为见不得沈澈好。 “也许你不是因为恨我才开心，是因为爱我才开心。 我的心痛在向你证明，我有多爱你。 这份证明和爱，让你开心，对吗？” “你在给我洗脑？” 顾怀不想思考，只想反驳。 “是不是洗脑，阿怀自己知道。 不过……” 沈澈停顿一下，并将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让她感受这颗因她而更剧烈跳动的心。 “用痛证明爱，顾怀，真有你的。” 第131章 半个小时 “如果阿怀觉得这样才能证明，就尽管这么做，如果我的痛苦能让你开心，能让你相信我爱你，我也甘之如饴。” 那夜以沈澈的这句话结尾，顾怀对此无言以对，二人在沉默中相拥而眠。 此后的许多日子他们都在沉默中度过，准确来说是顾怀单方面的沉默。 大部分是沈澈没话找话的聊，顾怀选择无视，用沉默来抗议。 她依旧正常吃饭睡觉，却不看沈澈为她准备的任何用来打发时光的东西。 只是终日里盯着窗外的鸟发呆，身体消瘦不少，人也显得有些木讷。 每当这种时候，沈澈都会强硬的扳过她的脸，发了狠的吻她。 顾怀感觉自己没力气反抗，只麻木的承受着。 她知道这头饿狼又要开始发疯了。 汗水从脊背滑落，因疼痛还是欢愉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她早已分不清。 只能执拗的盯着窗外的鸟儿，不肯吭声。 这似乎更激怒了沈澈，他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血腥味让她回神。 他握着她的脖子，没有用力，只反复确认着她眼中只有自己的影子。 “看着我……这双眼睛，只能看着我！阿怀……你是我的……我的……你注定只能是我的。永远别想着离开我。” 沈澈癫狂的在她耳边重复着，不知是在告诉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告诉我，你爱我。” “我爱你。” 欲望扭曲了她麻木的脸，让她不得不说清醒时绝不会说的话。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沈澈却感受不到开心，他抬手捂住了那双冷漠的眼。 “骗子。” 他将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两人彼此交换着热量，汗水混合在一起，他舔去了那颗挂在眼角的泪。 “我永远也不会放你走的……” 今夜脚腕上的链子不知道又响了多久，晕过去又醒来，她甚至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疯子……你这个变态到底什么时候滚出去……！” 天已经大亮，沈澈依旧神采奕奕，不见丝毫疲惫。 今天是怎么了？比平时不知道狠了多少。 无休无止，好像没有明天。 顾怀的声音沙哑的不行，眼皮沉重却还强撑着跟沈澈说话。 “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嗯？你会喜欢的，相信我，和我一起去。” 沈澈边说边吻她，满意的看着她身体上的痕迹，然后坏心思的加深。 “就为了这个？就为了这个你这个神经病这么折腾我？” 沈澈的答非所问似乎真的激怒了顾怀，终于让她的情绪起了一丝波澜。 “我去，所以现在能滚了吗？如果想我死，也麻烦找一些体面点的办法。” “好，半个小时。” “现在，立刻就滚！你是不是有病？” 他似乎又惹怒她了。 沈澈的眼角眉梢染上些笑意，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阿怀想什么呢？只是送你去浴室，怕你没力气。” 顾怀懒得跟他玩什么文字游戏，进了浴室就赶人。 “我自己可以，出去。” “好。” 难得见沈澈这么听话，顾怀有些惊讶。 只是没过一会，沈澈就又走了进来。 但顾怀已经没精力再去生气。 他不出所料的看着她躺在浴缸中沉睡的样子，勾唇笑了笑。 “阿怀，到了你该选择的时候了。” 沈澈抚摸着她泛红的脸颊，眼中闪烁着痴迷和疯狂。 第132章 一眼已经足够 顾怀再次睁眼，已经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拖着酸痛的身体起床，刚走一步差点摔倒。 拉开厚重的窗帘，时间似乎没有流逝，外面跟她睡着时一样天光大亮。 难道自己没睡多久吗？ 咔哒—— 开门的声音让她面露警惕的回头。 果不其然，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沈澈手中端着一个礼盒，上面放着一双发亮的皮鞋。 将这些放在床上，转而向顾怀走去。 双手环上那略显瘦弱的身躯，他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抗拒，却没感到太多的反抗动作。 顾怀知道她躲不开的。 所以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又想干什么？” “别用这么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会伤心的。” 沈澈语气温柔，埋首蹭着她的颈侧，像是真的委屈。 顾怀不再接话，她不想看他装。 “阿怀忘了吗，一天前答应我的，要陪我参加宴会。” “……一天前？” “对啊，阿怀睡了一天一夜，我好担心，幸好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不然我要以为你的身体又出问题了。” “不知廉耻。” 顾怀真不知道他哪有脸说出来的，她这样难道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试试衣服合身吗？如果不喜欢，我还准备了其他的。” 沈澈自动无视了顾怀对他的形容词，打开了礼盒。 顾怀拎出了一套剪裁合体的西装，一看就是她的尺寸。 面料柔软，没有一丝褶皱，款式简约，没什么多余的修饰。 让她想起了曾经还是“小顾总”的时光，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但她只是轻轻松手，衣服滑落，面料堆叠，仿佛它一文不值。 “不喜欢吗？” 沈澈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耐心的询问着，没有丝毫不满。 “怎么没给我拿女装？我明明是女生。”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沈澈愣了一秒。 “我只是以为你会更喜欢男装，女装我也准备了很多套，阿怀可以选一个喜欢的。” “你不担心我穿了女装后，别人把你误会成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吗？” “不担心，没人能在我面前诋毁你，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沈澈盯着她的眼睛，试图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真诚。 “沈澈，我真的不懂，我只是一个改造品，一个复仇工具，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顾怀看见了他的真诚，也是真的不懂这份真诚。 “你不是，你是一个人，不是物品、工具、或是怪物，你只是一个受了太多伤害的人而已。 只是一个我爱的人而已。 就算你是用复仇孕育出的种子，我也有信心将你浇灌成一朵只属于我的花。” “有时候这只是你的盲目自信。” “是吗？那阿怀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盲目自信。” “你没理由爱我。” 顾怀依旧执拗，依旧钻牛角尖。 “爱你不需要理由，我从遇见你到意识到我爱上你只用了七天的时间，也许你会说七天时间太短了，但我想说对于真正对的人来说，一眼已经足够，更何况是七天。” “在母亲死后，没人会再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了，也没人再挡住那些或鄙夷或不屑的视线，但是那天不一样，你不一样。” 顾怀的表情有些迷茫，沈澈知道她可能已经忘记了。 “那天你来找我，挡在我面前对那些恶毒的视线说要带我走，你握着我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陌生的心跳敲击着我的胸腔，那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只有你能给我的感觉。” 听他的描述，顾怀才想起好多年前那个普通的下午，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她只是表现出对合作伙伴的正常关心，没想到会在沈澈心里留下这么重的分量。 “所以，这就是你爱我的理由？” “不是，我说了爱你没有理由，这只是我对你更加执着的其中一个理由。 我对你越爱越深，越来越想独占你的目光，越来越接受不了你爱别人。 后来……” 沈澈眼里的偏执一闪而过，占有欲快要从他的胸口破土而出。 可他的手却只碰了碰她的脸颊。 他没有再说下去。 后来。 因为顾怀知道后来是什么样的，后来他终于囚禁了她，将她永远的关在这里，吞噬殆尽。 从此以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因别人而停留。 第132章 一眼已经足够 顾怀再次睁眼，已经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拖着酸痛的身体起床，刚走一步差点摔倒。 拉开厚重的窗帘，时间似乎没有流逝，外面跟她睡着时一样天光大亮。 难道自己没睡多久吗？ 咔哒—— 开门的声音让她面露警惕的回头。 果不其然，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人。 沈澈手中端着一个礼盒，上面放着一双发亮的皮鞋。 将这些放在床上，转而向顾怀走去。 双手环上那略显瘦弱的身躯，他感受到了怀中人的抗拒，却没感到太多的反抗动作。 顾怀知道她躲不开的。 所以没必要做无谓的挣扎。 “你又想干什么？” “别用这么冷的语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会伤心的。” 沈澈语气温柔，埋首蹭着她的颈侧，像是真的委屈。 顾怀不再接话，她不想看他装。 “阿怀忘了吗，一天前答应我的，要陪我参加宴会。” “……一天前？” “对啊，阿怀睡了一天一夜，我好担心，幸好医生说你只是太累了，不然我要以为你的身体又出问题了。” “不知廉耻。” 顾怀真不知道他哪有脸说出来的，她这样难道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试试衣服合身吗？如果不喜欢，我还准备了其他的。” 沈澈自动无视了顾怀对他的形容词，打开了礼盒。 顾怀拎出了一套剪裁合体的西装，一看就是她的尺寸。 面料柔软，没有一丝褶皱，款式简约，没什么多余的修饰。 让她想起了曾经还是“小顾总”的时光，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但她只是轻轻松手，衣服滑落，面料堆叠，仿佛它一文不值。 “不喜欢吗？” 沈澈脸上挂着温柔的笑，耐心的询问着，没有丝毫不满。 “怎么没给我拿女装？我明明是女生。”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沈澈愣了一秒。 “我只是以为你会更喜欢男装，女装我也准备了很多套，阿怀可以选一个喜欢的。” “你不担心我穿了女装后，别人把你误会成一个有特殊癖好的人吗？” “不担心，没人能在我面前诋毁你，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沈澈盯着她的眼睛，试图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真诚。 “沈澈，我真的不懂，我只是一个改造品，一个复仇工具，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顾怀看见了他的真诚，也是真的不懂这份真诚。 “你不是，你是一个人，不是物品、工具、或是怪物，你只是一个受了太多伤害的人而已。 只是一个我爱的人而已。 就算你是用复仇孕育出的种子，我也有信心将你浇灌成一朵只属于我的花。” “有时候这只是你的盲目自信。” “是吗？那阿怀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盲目自信。” “你没理由爱我。” 顾怀依旧执拗，依旧钻牛角尖。 “爱你不需要理由，我从遇见你到意识到我爱上你只用了七天的时间，也许你会说七天时间太短了，但我想说对于真正对的人来说，一眼已经足够，更何况是七天。” “在母亲死后，没人会再站在我面前为我遮风挡雨了，也没人再挡住那些或鄙夷或不屑的视线，但是那天不一样，你不一样。” 顾怀的表情有些迷茫，沈澈知道她可能已经忘记了。 “那天你来找我，挡在我面前对那些恶毒的视线说要带我走，你握着我的手腕，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陌生的心跳敲击着我的胸腔，那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只有你能给我的感觉。” 听他的描述，顾怀才想起好多年前那个普通的下午，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她只是表现出对合作伙伴的正常关心，没想到会在沈澈心里留下这么重的分量。 “所以，这就是你爱我的理由？” “不是，我说了爱你没有理由，这只是我对你更加执着的其中一个理由。 我对你越爱越深，越来越想独占你的目光，越来越接受不了你爱别人。 后来……” 沈澈眼里的偏执一闪而过，占有欲快要从他的胸口破土而出。 可他的手却只碰了碰她的脸颊。 他没有再说下去。 后来。 因为顾怀知道后来是什么样的，后来他终于囚禁了她，将她永远的关在这里，吞噬殆尽。 从此以后，她的目光就再也无法因别人而停留。 ipaoshuba.net 第133章 订婚宴？ 顾怀最后还是穿上了男装，消瘦的面庞配上面料垂感的西装，将她整个人衬得冷漠又忧郁。 身后的一双手缓慢的环上她，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沈澈的脸与她贴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拥着她，高大的身躯将她衬得有些娇小。 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矮小，甚至比其他同龄女性要高出很多，也强壮很多。 可惜她遇见的是沈澈。 所以将她一切反抗的路都扼杀了。 一米九的身高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给人压迫感。 更何况他一身健硕的肌肉，强健的体魄。 甚至沈澈的脸都美的极具攻击性。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顾怀默默感受着二人的体型差，心中涌上来的是巨大的无力感。 除非放她走，不然她真的永远也跑不了。 沈澈却没想这么多，只是痴迷的看着她，觉得面前的人美极了。 身体各处没有一丝不完美，白皙的皮肤像是未经雕琢的美玉。 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能让他心潮澎湃。 二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但顾怀很快错开了眼神。 抬手抚上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她似乎在思考用什么遮住。 “别遮，这样就很好看。” 沈澈轻轻拿开她的手，目光落在痕迹上。 “只有你觉得好看。” 顾怀平静的反驳，却也没再说要遮上。 转身欲走，却看见了一枚熟悉的领带夹。 心头涌上陌生的感觉，这是她之前为沈澈挑选的回礼。 如今正好好的别在他的领带上，与今天的服饰很相配。 她不自觉动了动手腕，袖口处空空如也。 曾经的那枚袖扣早已经被放在角落，再也没有被拿出来。 看着领带夹上闪烁的光芒，她突然想起挑选它的那一天。 她对这枚领带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看见它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沈澈。 想到了失忆后醒来，第一次看见沈澈那张脸时心中划过的惊艳。 与看见这枚领带夹的感觉差不多。 于是立刻决定要拿出来看看。 那天的许兰最终还是将东西让给了她，还说仔细看过后发现确实不适合她先生。 却没想到，礼物还没送出去，她就恢复记忆了。 她不知道沈澈从哪弄来的，从被囚禁那天开始她就找不到了。 或许说她没想过找，也根本不在乎这个东西扔在了哪，反正也不过是失忆时做的蠢事。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天天带着的。” 沈澈眼角带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随你。” 顾怀心中并不承认这是她送的，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个陌生的物件。 车子快速行驶在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着，顾怀有些贪婪的看着这平平无奇的景色。 数不清多少日子了，她没出过门。 往日里最平常不过的街道也能吸引她的注意。 车内安静的只能偶尔听见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谁都没说话。 有顾怀的场合，沈澈漆黑的眼睛就没有在除她以外的别处停留过。 “阿怀不问问我，是什么宴会吗？” 沈澈伸出手将她一直看向窗外脸扳了过来，看着她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被打破，眉头微蹙，眉眼间尽是不耐。 顾怀拂开他的手，依旧转过头，语气冰冷。 “重要吗？我也不过是沈总养的一只鸟，您要拉我出来溜溜，我能说什么？” 沈澈被她的阴阳怪气逗笑，没有丝毫生气。 “我保证阿怀会喜欢的。” 顾怀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终于转过头看他。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她就知道沈澈不会莫名其妙带她来参加什么宴会。 果然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立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今天正是这两人的订婚宴。 “……温瑾珂的订婚宴？沈澈，你神经病？带我来这干什么？” 沈澈搂着她，来到了二楼的单独包厢，巨大的落地窗使楼下宴会的情况一览无余。 “我说过阿怀会喜欢的，不想见见你的老情人吗？” “我喜欢什么我喜欢？我说过我不能再见他，万一他再看到我想起来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沈澈的脸色瞬间阴沉。 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她除了拒绝和冷漠之外的情绪，现在仅仅是将人带到了一个订婚宴，甚至还没见到那个人的面，就已经这么焦急。 “你还真是在意他啊……” 沈澈拽着她的手腕，将人压在窗上。 玻璃窗微凉的温度透过她的衣服，传到她的脊背上，面前则是沈澈炙热的身躯。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这个危险的位置，楼下的人一抬头就可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她只能偏头躲避着沈澈的呼吸。 “你疯了！你先放开我……” “你就这么怕他受伤害？即使他已经忘了你，你也想保护他？” 沈澈越说凑的越近，几乎要贴着她的唇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非要在这？” 顾怀不断推着他，又观察着楼下的人群是否注意到这里，弄的心里烦躁不已。 “在这怎么了？你怕被看到？就算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又怎么样？” 沈澈更紧的压着她，顾怀被夹在中间无法动弹。 “你能不能别再发疯了？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我也答应你再也不见他，你还要我怎么样！今天是你非要拉着我来，现在又对着我发脾气，这算什么？” 顾怀也来了脾气，她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要拿出来吵一吵。 温瑾珂的事在他这难道这辈子过不去了吗？ 是不是以后他结婚生孩子甚至满月酒他都要带她来看看啊？ “是啊，要不是我逼你，你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他？你看看……” 沈澈将人翻过去，掰着她的脸，让她看着楼下温瑾珂和他的未婚妻并肩站在一起敬酒的样子，在她耳边低语。 “你看啊……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人，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把他永远的从心里剔除，一点位置都不要留。” 顾怀对此无动于衷，他甚至觉得两人很般配。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ipaoshuba.net 第133章 订婚宴？ 顾怀最后还是穿上了男装，消瘦的面庞配上面料垂感的西装，将她整个人衬得冷漠又忧郁。 身后的一双手缓慢的环上她，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沈澈的脸与她贴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势拥着她，高大的身躯将她衬得有些娇小。 她知道自己其实并不矮小，甚至比其他同龄女性要高出很多，也强壮很多。 可惜她遇见的是沈澈。 所以将她一切反抗的路都扼杀了。 一米九的身高即使什么都不做，也给人压迫感。 更何况他一身健硕的肌肉，强健的体魄。 甚至沈澈的脸都美的极具攻击性。 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顾怀默默感受着二人的体型差，心中涌上来的是巨大的无力感。 除非放她走，不然她真的永远也跑不了。 沈澈却没想这么多，只是痴迷的看着她，觉得面前的人美极了。 身体各处没有一丝不完美，白皙的皮肤像是未经雕琢的美玉。 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能让他心潮澎湃。 二人的视线在镜子中相撞，但顾怀很快错开了眼神。 抬手抚上脖子上暧昧的痕迹，她似乎在思考用什么遮住。 “别遮，这样就很好看。” 沈澈轻轻拿开她的手，目光落在痕迹上。 “只有你觉得好看。” 顾怀平静的反驳，却也没再说要遮上。 转身欲走，却看见了一枚熟悉的领带夹。 心头涌上陌生的感觉，这是她之前为沈澈挑选的回礼。 如今正好好的别在他的领带上，与今天的服饰很相配。 她不自觉动了动手腕，袖口处空空如也。 曾经的那枚袖扣早已经被放在角落，再也没有被拿出来。 看着领带夹上闪烁的光芒，她突然想起挑选它的那一天。 她对这枚领带夹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看见它的一瞬间就想到了沈澈。 想到了失忆后醒来，第一次看见沈澈那张脸时心中划过的惊艳。 与看见这枚领带夹的感觉差不多。 于是立刻决定要拿出来看看。 那天的许兰最终还是将东西让给了她，还说仔细看过后发现确实不适合她先生。 却没想到，礼物还没送出去，她就恢复记忆了。 她不知道沈澈从哪弄来的，从被囚禁那天开始她就找不到了。 或许说她没想过找，也根本不在乎这个东西扔在了哪，反正也不过是失忆时做的蠢事。 “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天天带着的。” 沈澈眼角带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日子。 “随你。” 顾怀心中并不承认这是她送的，对她而言，这不过是一个陌生的物件。 车子快速行驶在路上，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着，顾怀有些贪婪的看着这平平无奇的景色。 数不清多少日子了，她没出过门。 往日里最平常不过的街道也能吸引她的注意。 车内安静的只能偶尔听见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谁都没说话。 有顾怀的场合，沈澈漆黑的眼睛就没有在除她以外的别处停留过。 “阿怀不问问我，是什么宴会吗？” 沈澈伸出手将她一直看向窗外脸扳了过来，看着她原本平静无波的表情被打破，眉头微蹙，眉眼间尽是不耐。 顾怀拂开他的手，依旧转过头，语气冰冷。 “重要吗？我也不过是沈总养的一只鸟，您要拉我出来溜溜，我能说什么？” 沈澈被她的阴阳怪气逗笑，没有丝毫生气。 “我保证阿怀会喜欢的。” 顾怀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终于转过头看他。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她就知道沈澈不会莫名其妙带她来参加什么宴会。 果然一下车就看见门口立牌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今天正是这两人的订婚宴。 “……温瑾珂的订婚宴？沈澈，你神经病？带我来这干什么？” 沈澈搂着她，来到了二楼的单独包厢，巨大的落地窗使楼下宴会的情况一览无余。 “我说过阿怀会喜欢的，不想见见你的老情人吗？” “我喜欢什么我喜欢？我说过我不能再见他，万一他再看到我想起来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沈澈的脸色瞬间阴沉。 这么长时间没见过她除了拒绝和冷漠之外的情绪，现在仅仅是将人带到了一个订婚宴，甚至还没见到那个人的面，就已经这么焦急。 “你还真是在意他啊……” 沈澈拽着她的手腕，将人压在窗上。 玻璃窗微凉的温度透过她的衣服，传到她的脊背上，面前则是沈澈炙热的身躯。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这个危险的位置，楼下的人一抬头就可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 她只能偏头躲避着沈澈的呼吸。 “你疯了！你先放开我……” “你就这么怕他受伤害？即使他已经忘了你，你也想保护他？” 沈澈越说凑的越近，几乎要贴着她的唇说话，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们就不能换个地方说话吗？非要在这？” 顾怀不断推着他，又观察着楼下的人群是否注意到这里，弄的心里烦躁不已。 “在这怎么了？你怕被看到？就算告诉他们我们的关系又怎么样？” 沈澈更紧的压着她，顾怀被夹在中间无法动弹。 “你能不能别再发疯了？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我也答应你再也不见他，你还要我怎么样！今天是你非要拉着我来，现在又对着我发脾气，这算什么？” 顾怀也来了脾气，她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要拿出来吵一吵。 温瑾珂的事在他这难道这辈子过不去了吗？ 是不是以后他结婚生孩子甚至满月酒他都要带她来看看啊？ “是啊，要不是我逼你，你一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他？你看看……” 沈澈将人翻过去，掰着她的脸，让她看着楼下温瑾珂和他的未婚妻并肩站在一起敬酒的样子，在她耳边低语。 “你看啊……他的身边已经有了新人，你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把他永远的从心里剔除，一点位置都不要留。” 顾怀对此无动于衷，他甚至觉得两人很般配。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现在这样就很好。” 第134章 无人能够保证 “真是好伟大的爱情，只是看着他幸福阿怀就满足了？” 看着沈澈咬牙切齿的样子，顾怀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是啊，你羡慕了？毕竟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呵……我何止是羡慕，我还特别嫉妒，阿怀要是再刺激我，恐怕他今天连这个订婚宴都没命办。” 沈澈面上带着嘲讽的笑，眼神却认真。 “……别告诉我你真干得出来？” “阿怀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揪着他不放。” 顾怀完全不理解，他突然又抽什么疯。 “阿怀要是爱我，我也不会每天像个怨夫一样。” 这话说的太理所当然，让人思维错乱。 “所以现在又怪我？” “不是吗？” 顾怀对他的逻辑无话可说。 “行，那你怪我，别怪别人。” 看着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的怒气更盛。 “好啊，那我就冲你来。” 沈澈抬手将人拽进室内，推倒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今天，我们就在这好了。” 原本平整的西装此刻变得褶皱，两人的领带缠绕在一起。 沈澈俯身咬在她本就痕迹斑斑的脖颈，顾怀有些吃痛的一抖。 大手抚摸着她的腰身，甚至不满足于隔着一层衬衫。 顾怀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面前的人气的胸口起伏，声音都在颤抖。 沈澈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很快通红一片。 他听见身下的人说。 “你非要这么恶心人吗？” 他没有回应，只是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那里开始变得火辣辣的。 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对上她羞愤的视线，一字一顿。 “是，我 非 要。” 他想他此刻的笑一定是恶劣至极的，顾怀澄澈的眼睛倒映出无可救药的自己。 他成功的看见她面上逐渐惊恐的表情，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就是在找虐，非要一遍遍确认她不爱自己，又一遍遍固执的不肯相信。 “怎么了？是觉得我们做这种事会玷污了他纯洁的订婚吗？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新娘。” 沈澈的言语刻薄，身体却未动分毫，只是看着她警惕又防备的表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怀又是这句话。 每次被逼急了都问他想怎么样。 现在沈澈自己也不知道了。 大概是真正想要的说了也不会得到，所以也就不知道想要什么了。 他向她索取的，她都不肯给。 他要她留下来，永远在他身边，即使不爱他也好。 她不肯。 他想她爱他，即使是施舍一点爱也好，即使只是承认爱他也好。 她依旧不肯。 沈澈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感情逼疯。 可他一看到眼前的人是顾怀，就觉得这一切还可以忍受。 “阿怀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 那双手又开始了动作，顾怀的双手被领带禁锢在头顶，上面还放着那枚被重新找到的领带夹。 “沈澈……沈澈！” 顾怀提高了声音，试图吸引注意，让他停下。 “别在这……别在这行不行……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再见他！你到底还要我说什么！” 沈澈的手已经伸进了衬衫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声音变得愈发焦急。 “你这个混蛋！疯子！神经病！你简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嗯，多骂点，阿怀的声音很好听。” “沈澈，你是不是贱啊？我都那么对你了，我都说我不爱你了，你还非要我在你身边，这么卑微的挽留我，囚禁我，然后像狗一样求我有意思吗？！” 顾怀为了阻止他的动作变得口无遮拦，什么难听说什么，只往他的痛点上扎。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这种事。 “嗯，我贱，我在你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沈澈终于停了动作，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 “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肯爱我。” 他眼中的情绪翻涌，尽是破碎的爱意。 那是顾怀看不懂的东西。 或者说她一直选择不去看懂。 她不断的否认和拒绝沈澈的爱，以此来给自己的心筑建安全的外壳。 却又在他因此而痛苦难过时，卑鄙的开心了。 因为这证明，至少此刻沈澈还是爱她的。 可也只能证明此刻。 证明不了下一刻。 这份爱无人能够保证。 连沈澈自己都不能。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合理的，甚至是荒谬的。 但她依旧坚持。 她说过，从始至终她没想过要跟任何人在一起，可这人就是不听，就是硬要拉着她。 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沈澈的脸颊，仿佛刚刚不是他们两人在针锋相对。 望着面前人的眼睛，她知道，沈澈眼里压根没什么情欲，只是在刺激她或者吓唬她而已。 “沈澈，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所以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爱的人。 但那个人不能是我，也不会是我。” 她顿了顿，沈澈依旧用那双充满伤痛的眼望着她，没有动。 “沈澈，放了我。” 时隔许久，顾怀又一次将这个请求说出口。 上次说的时候还是在刚刚被囚禁时。 沈澈说要一辈子把她关在那，一直到他死的那天。 今天她再一次提出，估计他依旧不会答应。 但只要能阻止他在这就可以了，她也没指望他能答应。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好。” 这句话刚想完，她就听见了沈澈的回答。 好。 好？ 好？！ 顾怀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概率感觉比她彩票中一个亿都难。 惊的她一直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你说什么？” 沈澈的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吞玻璃碴。 “我说，好。”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顾怀惊的整个人快从沙发上弹起。 “愿意，只要阿怀最后陪我去一个地方，我会考虑一下。” 沈澈缓慢的说着，又将她整个人扶正，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衣服。 “什么地方？” “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不去我们就回家。” “去。” 顾怀回答的没有犹豫，无论这是陷阱或是试探，她都想试一试。 说不定今天沈澈脑子一热真的答应放她走呢？ 第134章 无人能够保证 “真是好伟大的爱情，只是看着他幸福阿怀就满足了？” 看着沈澈咬牙切齿的样子，顾怀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是啊，你羡慕了？毕竟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懂。” “呵……我何止是羡慕，我还特别嫉妒，阿怀要是再刺激我，恐怕他今天连这个订婚宴都没命办。” 沈澈面上带着嘲讽的笑，眼神却认真。 “……别告诉我你真干得出来？” “阿怀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开玩笑。”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总揪着他不放。” 顾怀完全不理解，他突然又抽什么疯。 “阿怀要是爱我，我也不会每天像个怨夫一样。” 这话说的太理所当然，让人思维错乱。 “所以现在又怪我？” “不是吗？” 顾怀对他的逻辑无话可说。 “行，那你怪我，别怪别人。” 看着她这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心里的怒气更盛。 “好啊，那我就冲你来。” 沈澈抬手将人拽进室内，推倒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今天，我们就在这好了。” 原本平整的西装此刻变得褶皱，两人的领带缠绕在一起。 沈澈俯身咬在她本就痕迹斑斑的脖颈，顾怀有些吃痛的一抖。 大手抚摸着她的腰身，甚至不满足于隔着一层衬衫。 顾怀终于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面前的人气的胸口起伏，声音都在颤抖。 沈澈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很快通红一片。 他听见身下的人说。 “你非要这么恶心人吗？” 他没有回应，只是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那里开始变得火辣辣的。 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对上她羞愤的视线，一字一顿。 “是，我 非 要。” 他想他此刻的笑一定是恶劣至极的，顾怀澄澈的眼睛倒映出无可救药的自己。 他成功的看见她面上逐渐惊恐的表情，心里却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觉得自己有时候就是在找虐，非要一遍遍确认她不爱自己，又一遍遍固执的不肯相信。 “怎么了？是觉得我们做这种事会玷污了他纯洁的订婚吗？呵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新娘。” 沈澈的言语刻薄，身体却未动分毫，只是看着她警惕又防备的表情。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怀又是这句话。 每次被逼急了都问他想怎么样。 现在沈澈自己也不知道了。 大概是真正想要的说了也不会得到，所以也就不知道想要什么了。 他向她索取的，她都不肯给。 他要她留下来，永远在他身边，即使不爱他也好。 她不肯。 他想她爱他，即使是施舍一点爱也好，即使只是承认爱他也好。 她依旧不肯。 沈澈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感情逼疯。 可他一看到眼前的人是顾怀，就觉得这一切还可以忍受。 “阿怀这样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了。” 那双手又开始了动作，顾怀的双手被领带禁锢在头顶，上面还放着那枚被重新找到的领带夹。 “沈澈……沈澈！” 顾怀提高了声音，试图吸引注意，让他停下。 “别在这……别在这行不行……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再见他！你到底还要我说什么！” 沈澈的手已经伸进了衬衫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的声音变得愈发焦急。 “你这个混蛋！疯子！神经病！你简直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嗯，多骂点，阿怀的声音很好听。” “沈澈，你是不是贱啊？我都那么对你了，我都说我不爱你了，你还非要我在你身边，这么卑微的挽留我，囚禁我，然后像狗一样求我有意思吗？！” 顾怀为了阻止他的动作变得口无遮拦，什么难听说什么，只往他的痛点上扎。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别人的订婚宴上做这种事。 “嗯，我贱，我在你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沈澈终于停了动作，撑在她的上方看着她。 “可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肯爱我。” 他眼中的情绪翻涌，尽是破碎的爱意。 那是顾怀看不懂的东西。 或者说她一直选择不去看懂。 她不断的否认和拒绝沈澈的爱，以此来给自己的心筑建安全的外壳。 却又在他因此而痛苦难过时，卑鄙的开心了。 因为这证明，至少此刻沈澈还是爱她的。 可也只能证明此刻。 证明不了下一刻。 这份爱无人能够保证。 连沈澈自己都不能。 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不合理的，甚至是荒谬的。 但她依旧坚持。 她说过，从始至终她没想过要跟任何人在一起，可这人就是不听，就是硬要拉着她。 叹了口气，抬手抚上沈澈的脸颊，仿佛刚刚不是他们两人在针锋相对。 望着面前人的眼睛，她知道，沈澈眼里压根没什么情欲，只是在刺激她或者吓唬她而已。 “沈澈，你帮过我，我也帮过你，所以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可以相爱的人。 但那个人不能是我，也不会是我。” 她顿了顿，沈澈依旧用那双充满伤痛的眼望着她，没有动。 “沈澈，放了我。” 时隔许久，顾怀又一次将这个请求说出口。 上次说的时候还是在刚刚被囚禁时。 沈澈说要一辈子把她关在那，一直到他死的那天。 今天她再一次提出，估计他依旧不会答应。 但只要能阻止他在这就可以了，她也没指望他能答应。 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好。” 这句话刚想完，她就听见了沈澈的回答。 好。 好？ 好？！ 顾怀瞪大了眼睛，她简直不敢相信。 这概率感觉比她彩票中一个亿都难。 惊的她一直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你说什么？” 沈澈的脸色从没有那么难看过，仿佛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吞玻璃碴。 “我说，好。”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顾怀惊的整个人快从沙发上弹起。 “愿意，只要阿怀最后陪我去一个地方，我会考虑一下。” 沈澈缓慢的说着，又将她整个人扶正，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衣服。 “什么地方？” “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不去我们就回家。” “去。” 顾怀回答的没有犹豫，无论这是陷阱或是试探，她都想试一试。 说不定今天沈澈脑子一热真的答应放她走呢？ 第135章 选择 她以为沈澈要去的地方就在国内，没想到还要出国。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dsn酒门口。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沈澈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进了一个单独的包厢，里面很大，而且很隔音。 门一关瞬间就听不见外面的嘈杂了。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沈澈从酒柜上拿出了一瓶酒，倒进了两个杯子。 顾怀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是，我记得。” “现在这个酒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沈澈坐在她旁边，轻声说着。 “是吗？那恭喜，毕竟这里看起来生意不错。” 顾怀继续装傻充愣，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阿怀还是不肯承认你爱我吗？” “揪着这个不放，你不累吗？” 顾怀的声音平淡，像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该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你却非要固执的把事情变成这样。” 沈澈没有接话，只是伸手轻抚着她的眉眼，表情柔和又决绝。 “呵……爱上了，有什么办法？论权衡利弊我并不比你差，我也是个商人。可如果那样，我就留不住你。” “是利益让我遇见你，但从始至终我想做的都只是留住你而已。” 沈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留下一些冰块相互碰撞，发出凌凌声响。 顾怀依旧盯着杯中酒，没有喝的意思。 “别把你的不择手段说的那么高大上，带我来这就为了叙旧？” “阿怀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你试着相信我一次，让我爱你。” 沈澈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低头，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依恋的蹭着。 “不能，这个机会不会给你，也不会给任何人，我不用任何人来爱我。” 顾怀的语气很生硬，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告诫自己。 沈澈的表情不再可怜兮兮，所有的面具终于开始碎裂，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冷血自私和虚伪的基因，早就充满了他的血液中。 顾怀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应该把不择手段说的那么高尚。 “你终于不那么笑了。” 顾怀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甚至抬手摸了摸，像是在检查他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终于不再模仿温瑾珂笑了。” 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继续说， “你学的再像也没用的，一个人不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我也不会因为你和他像把你当成他的替身，那样是对我们三个人的侮辱。”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地下室的时候，所有地方都贴了我的照片，除了镜子旁边那里。 你总不可能，是也暗恋他？” 沈澈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没错。 “我说你也是真够疯的，连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如果我真的因此喜欢上你，你自己心里不膈应吗？” “重要吗？只要你喜欢就够了。” “你这么卑微做什么？你拥有金钱地位名誉，要什么样的伴侣没有？” 沈澈仿佛油盐不进，眼里的偏执让人心惊。 “要你这样的就没有。甚至我拿这些跟你换，你也不肯。” 顾怀扶额，又绕回来了。 “跟你说不通，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什么时候放我走。” “如果我说，即使你陪我来了我也不会放你走呢？”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沈澈紧盯着顾怀，看着她眼中的纠结一闪而过。 随即一声冷笑传来。 “我就知道，你会反悔，我一点也不意外。” 顾怀终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烧的感觉逐渐清晰的从胃部传来。 沈澈伸手去倒，却被人将杯子撤走。 “这个不好喝，我去拿别的。” 顾怀拿着两个杯子，往酒柜走去。 挑选了一瓶看着还算顺眼的，才转身继续说。 “不介意？” “当然。” 沈澈回答的没有犹豫，看着她倒酒的背影出神。 “尝尝。” 顾怀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自己则抿了一口手中的另一杯酒。 “这里的酒都是我的，我早就喝过了，你选的确实会更好喝一点，挺有眼光的。” 这次拿着却迟迟不喝的人变成了沈澈。 他晃着酒杯，听着冰块碰撞的声音，看着它们缓慢的融化着。 杯壁上不断出现水痕，像是紧张的人在出汗。 “是吗？你还记得每种酒的口味呢？常来？” 顾怀的问题像是漫不经心。 “不常来，很久没来了。” 沈澈回答的也随意。 因为两个人都知道，重点不在这。 “那你更应该尝尝了，说不定变味了。” 顾怀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 “阿怀真的要我喝？” 沈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试图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干杯。” 顾怀仰头又喝下一杯。 “好。” 又是这个字，这语气仿佛她说什么都会回答好。 她看着那杯酒逐渐接近沈澈的唇，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酒杯因为突然的停顿而摇晃，液体转了几圈却没有洒出来。 沈澈又听见了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 不过这次要动听许多。 “怎么了？”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顾怀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疑惑。 明明她的动作那么突兀。 “你……真的不会放我走？” 二人的视线纠缠，一时无话。 顾怀等待着他的回答，沈澈却心猿意马。 他感受着手腕间的触碰，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 曾经他在她家打碎了瓷碗，她也是这样握住了他的手腕。 真是久违的感觉，他忍不住贪恋。 “喝完回答你。” 果然，那只手收紧了。 他有些满足，就算现在死了也没关系。 “不，先回答我。” 顾怀难得的固执。 “如果我说不会呢？” 沈澈轻轻将攥着他的那只手拿走，继续说。 “你会阻止我喝这杯加了料的酒吗？” 话音刚落，还没等顾怀作出反应，他就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迎着她惊愕的目光，眷恋的将脸靠近她的手心，声音有些沙哑。 “阿怀，现在是你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第135章 选择 她以为沈澈要去的地方就在国内，没想到还要出国。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dsn酒门口。 “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沈澈没有说话，只是拉着她进了一个单独的包厢，里面很大，而且很隔音。 门一关瞬间就听不见外面的嘈杂了。 “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沈澈从酒柜上拿出了一瓶酒，倒进了两个杯子。 顾怀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是，我记得。” “现在这个酒已经被我买下来了。” 沈澈坐在她旁边，轻声说着。 “是吗？那恭喜，毕竟这里看起来生意不错。” 顾怀继续装傻充愣，说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阿怀还是不肯承认你爱我吗？” “揪着这个不放，你不累吗？” 顾怀的声音平淡，像是真的有些疲惫了。 “也许我们从一开始就该是纯粹的利益关系，你却非要固执的把事情变成这样。” 沈澈没有接话，只是伸手轻抚着她的眉眼，表情柔和又决绝。 “呵……爱上了，有什么办法？论权衡利弊我并不比你差，我也是个商人。可如果那样，我就留不住你。” “是利益让我遇见你，但从始至终我想做的都只是留住你而已。” 沈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只留下一些冰块相互碰撞，发出凌凌声响。 顾怀依旧盯着杯中酒，没有喝的意思。 “别把你的不择手段说的那么高大上，带我来这就为了叙旧？” “阿怀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吗？你试着相信我一次，让我爱你。” 沈澈高大的身躯在她面前低头，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依恋的蹭着。 “不能，这个机会不会给你，也不会给任何人，我不用任何人来爱我。” 顾怀的语气很生硬，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在告诫自己。 沈澈的表情不再可怜兮兮，所有的面具终于开始碎裂，露出他本来的面貌。 冷血自私和虚伪的基因，早就充满了他的血液中。 顾怀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应该把不择手段说的那么高尚。 “你终于不那么笑了。” 顾怀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甚至抬手摸了摸，像是在检查他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终于不再模仿温瑾珂笑了。” 她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继续说， “你学的再像也没用的，一个人不可能会变成另一个人，我也不会因为你和他像把你当成他的替身，那样是对我们三个人的侮辱。” “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地下室的时候，所有地方都贴了我的照片，除了镜子旁边那里。 你总不可能，是也暗恋他？” 沈澈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没错。 “我说你也是真够疯的，连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如果我真的因此喜欢上你，你自己心里不膈应吗？” “重要吗？只要你喜欢就够了。” “你这么卑微做什么？你拥有金钱地位名誉，要什么样的伴侣没有？” 沈澈仿佛油盐不进，眼里的偏执让人心惊。 “要你这样的就没有。甚至我拿这些跟你换，你也不肯。” 顾怀扶额，又绕回来了。 “跟你说不通，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什么时候放我走。” “如果我说，即使你陪我来了我也不会放你走呢？”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沈澈紧盯着顾怀，看着她眼中的纠结一闪而过。 随即一声冷笑传来。 “我就知道，你会反悔，我一点也不意外。” 顾怀终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灼烧的感觉逐渐清晰的从胃部传来。 沈澈伸手去倒，却被人将杯子撤走。 “这个不好喝，我去拿别的。” 顾怀拿着两个杯子，往酒柜走去。 挑选了一瓶看着还算顺眼的，才转身继续说。 “不介意？” “当然。” 沈澈回答的没有犹豫，看着她倒酒的背影出神。 “尝尝。” 顾怀将其中一杯递给他，自己则抿了一口手中的另一杯酒。 “这里的酒都是我的，我早就喝过了，你选的确实会更好喝一点，挺有眼光的。” 这次拿着却迟迟不喝的人变成了沈澈。 他晃着酒杯，听着冰块碰撞的声音，看着它们缓慢的融化着。 杯壁上不断出现水痕，像是紧张的人在出汗。 “是吗？你还记得每种酒的口味呢？常来？” 顾怀的问题像是漫不经心。 “不常来，很久没来了。” 沈澈回答的也随意。 因为两个人都知道，重点不在这。 “那你更应该尝尝了，说不定变味了。” 顾怀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 “阿怀真的要我喝？” 沈澈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试图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干杯。” 顾怀仰头又喝下一杯。 “好。” 又是这个字，这语气仿佛她说什么都会回答好。 她看着那杯酒逐渐接近沈澈的唇，鬼使神差的，她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酒杯因为突然的停顿而摇晃，液体转了几圈却没有洒出来。 沈澈又听见了冰块撞击杯壁的声音。 不过这次要动听许多。 “怎么了？” 他的表情没有变化，顾怀甚至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疑惑。 明明她的动作那么突兀。 “你……真的不会放我走？” 二人的视线纠缠，一时无话。 顾怀等待着他的回答，沈澈却心猿意马。 他感受着手腕间的触碰，熟悉的感觉漫上心头。 曾经他在她家打碎了瓷碗，她也是这样握住了他的手腕。 真是久违的感觉，他忍不住贪恋。 “喝完回答你。” 果然，那只手收紧了。 他有些满足，就算现在死了也没关系。 “不，先回答我。” 顾怀难得的固执。 “如果我说不会呢？” 沈澈轻轻将攥着他的那只手拿走，继续说。 “你会阻止我喝这杯加了料的酒吗？” 话音刚落，还没等顾怀作出反应，他就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迎着她惊愕的目光，眷恋的将脸靠近她的手心，声音有些沙哑。 “阿怀，现在是你该做选择的时候了。” 第136章 真是疯了 “你，你知道？” 沈澈没有说话，但表情告诉了她答案。 “你知道你还……？” 顾怀不理解。 “我说过……” 她被那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不知道为何一种名为酸涩的感觉，把胸口撞的很疼。 沈澈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那样子似乎药效已经发作，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即使阿怀给我的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 这句话将顾怀拉回了曾经她喂沈澈吃药的时候。 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似乎只要是她给的，他都全盘接受，无论是什么。 “你放心，不是毒药，只是迷药而已。” 顾怀的语气带着些心虚，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 她问过两次，他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放她走的样子。 所以在刚刚看到顾怜的手下时，她就知道顾怜想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那人装作无意间撞了她一下，酒人太多，难免擦肩而过，这无可厚非。 一包迷药就这样到了她的手里。 没有人会怀疑。 顾怜从前跟她说过，如果她有一天不愿意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 她看着眼神开始有些迷离的沈澈，尝试着甩开他的手。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那只手还是纹丝不动。 “是什么药不重要，阿怀想要我的命，我随时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说了，不是毒……” 还没等顾怀说完，沈澈的嘴角便溢出了一丝鲜血，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格外刺眼。 “怎么会……这怎么会？” 顾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她捧着沈澈的脸，目眦欲裂的盯着那抹红色，在不断确认着什么。 沈澈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还是苍白着脸对着他的心上人微笑。 “我说过，阿怀能摆脱我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 我 死。” 他迎着顾怀震撼的眼神，得逞的快意在他脸上嚣张的浮现着，尽情的呈现给眼前的人看。 “你想离开，我囚禁了你那么久……你还是……还是没有改变想法。 阿怀，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力给你……” 沈澈又深深喘了口气，强撑的表情因疼痛开始出现裂痕，他望着顾怀的脸，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兴奋。 “所以这件事我也会帮你，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绝，我干脆把你的迷药换成了毒药……顾怜手下的药，早就被我的人调包了……” 顾怀震惊的听着这一切，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随即便开始被恐慌充斥着。 “你吃了？！你真的吃了毒药！？你真的把我的药换了？！！” 她有些癫狂的揪住他的衣领，双手颤抖，冰凉的指节有些贴在沈澈的脖颈处，将她的恐惧体现的淋漓尽致。 “阿怀怕什么呢？我死了，你就如愿了，如果只是迷药，我醒过来还会继续找你，对我们两个都是折磨不是吗？” “解药呢？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赶紧拿出来！” 顾怀现在没空听沈澈的屁话，她只知道不能让他死在这。 “我不会给你，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帮你，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这就是你说的要放我走？你要我背着你的命过一辈子？！” “我死了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责任，你放心，是我自杀的。” 沈澈的声音更虚弱了，嘴角的血也流出的更多。 这更让顾怀相信他真的换了药。 “你不肯说是！好，我现在去叫医生，我不会让你死的！” 顾怀飞奔到门口，她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 “白轩！你给我滚进来！你们立刻去给我叫医生！” 她一把将白轩扯进来，又叫其他人去叫医生。 “我问你，解药呢？” 顾怀将手伸到白轩面前，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抱歉，老板发话前我们不能提供任何救助。” 顾怀的火气瞬间被引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说的每个字都经过唇齿的挤压，变得怒气冲冲。 “你踏马是木头吗？！你老板快死了！你看不见吗？！我再问一遍，解 药 到 底 在 哪？！！” “……出去。”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白轩闭了闭眼，沉默着将她的手拿开，走出了门。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沈澈踉跄着向她走来，倒在她身上，两人一起跌坐在地。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顾怀，你恨我，那我就应该由你杀死！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因你而停止！光是想想都让我兴奋的发疯！那样我不会感到死亡的痛苦，而是感到开心和幸福……” 顾怀看着沈澈苍白的脸，那上面没有一丝名为痛苦的情绪。 有的只是兴奋和痴狂。 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幸福带来的巨大快感。 疯了。 真是疯了。 “沈澈，你踏马真的是个疯子。” “爱你爱疯了。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 你从前不信，现在，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 所以，阿怀。 选择，爱我，或者我死。” 选择…… 原来他说的选择是这个。 他在用这种方法逼她。 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只剩爱他这一条路。 为了逼她，甚至将自己的生路都放弃了。 顾怀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震撼，他的爱竟然用他的死来形容？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沈澈握着她的手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炙热了。 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就在她面前，就在此刻。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筑起的堡垒破碎，藏在深处的爱意和酸涩汹涌的流出。 “我承认！我承认我爱你行了！沈澈，你赢了！你说的没错，我是胆小鬼，我因为害怕受伤而逃避你，我确实爱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以了吗？！” 沈澈的眼睛迸发出奇异的色彩，没想到还能活着听到顾怀说这些话。 “你得逞了，沈澈。所以现在能告诉我，解药在哪了吗？” “在酒柜最左侧的暗格里。” 顾怀立刻起身去拿，来不及找水，就将药送进了他嘴里。 动作粗暴，和当年一样。 沈澈也毫不反抗的承受着，顺从的将药吞下，那融进血液里的疼痛终于减轻了些许。 不枉费他找了那么多种药，终于找到一种发作慢，能让他将一切说明白，又有解药的药物。 虽然不吃解药真的会死，但如果阿怀这样都不肯承认，那他甘愿赴死，放她自由。 第136章 真是疯了 “你，你知道？” 沈澈没有说话，但表情告诉了她答案。 “你知道你还……？” 顾怀不理解。 “我说过……” 她被那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不知道为何一种名为酸涩的感觉，把胸口撞的很疼。 沈澈深吸口气才继续说，那样子似乎药效已经发作，让他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 “即使阿怀给我的是毒药，我也会喝下去。” 这句话将顾怀拉回了曾经她喂沈澈吃药的时候。 他也说过这样的话。 似乎只要是她给的，他都全盘接受，无论是什么。 “你放心，不是毒药，只是迷药而已。” 顾怀的语气带着些心虚，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 她问过两次，他看起来都不像是会放她走的样子。 所以在刚刚看到顾怜的手下时，她就知道顾怜想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那人装作无意间撞了她一下，酒人太多，难免擦肩而过，这无可厚非。 一包迷药就这样到了她的手里。 没有人会怀疑。 顾怜从前跟她说过，如果她有一天不愿意了，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 她看着眼神开始有些迷离的沈澈，尝试着甩开他的手。 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那只手还是纹丝不动。 “是什么药不重要，阿怀想要我的命，我随时可以给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我说了，不是毒……” 还没等顾怀说完，沈澈的嘴角便溢出了一丝鲜血，在他白皙的脸庞上格外刺眼。 “怎么会……这怎么会？” 顾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她捧着沈澈的脸，目眦欲裂的盯着那抹红色，在不断确认着什么。 沈澈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还是苍白着脸对着他的心上人微笑。 “我说过，阿怀能摆脱我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 我 死。” 他迎着顾怀震撼的眼神，得逞的快意在他脸上嚣张的浮现着，尽情的呈现给眼前的人看。 “你想离开，我囚禁了你那么久……你还是……还是没有改变想法。 阿怀，你知道的，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尽力给你……” 沈澈又深深喘了口气，强撑的表情因疼痛开始出现裂痕，他望着顾怀的脸，感受着她身体的僵硬，心中泛起丝丝缕缕的兴奋。 “所以这件事我也会帮你，事情既然要做，就要做绝，我干脆把你的迷药换成了毒药……顾怜手下的药，早就被我的人调包了……” 顾怀震惊的听着这一切，她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宕机，随即便开始被恐慌充斥着。 “你吃了？！你真的吃了毒药！？你真的把我的药换了？！！” 她有些癫狂的揪住他的衣领，双手颤抖，冰凉的指节有些贴在沈澈的脖颈处，将她的恐惧体现的淋漓尽致。 “阿怀怕什么呢？我死了，你就如愿了，如果只是迷药，我醒过来还会继续找你，对我们两个都是折磨不是吗？” “解药呢？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赶紧拿出来！” 顾怀现在没空听沈澈的屁话，她只知道不能让他死在这。 “我不会给你，我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帮你，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 “这就是你说的要放我走？你要我背着你的命过一辈子？！” “我死了不会有任何人追究你的责任，你放心，是我自杀的。” 沈澈的声音更虚弱了，嘴角的血也流出的更多。 这更让顾怀相信他真的换了药。 “你不肯说是！好，我现在去叫医生，我不会让你死的！” 顾怀飞奔到门口，她觉得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了。 “白轩！你给我滚进来！你们立刻去给我叫医生！” 她一把将白轩扯进来，又叫其他人去叫医生。 “我问你，解药呢？” 顾怀将手伸到白轩面前，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 “抱歉，老板发话前我们不能提供任何救助。” 顾怀的火气瞬间被引爆，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人抵在墙上，说的每个字都经过唇齿的挤压，变得怒气冲冲。 “你踏马是木头吗？！你老板快死了！你看不见吗？！我再问一遍，解 药 到 底 在 哪？！！” “……出去。” 一声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 白轩闭了闭眼，沉默着将她的手拿开，走出了门。 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沈澈踉跄着向她走来，倒在她身上，两人一起跌坐在地。 他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让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顾怀，你恨我，那我就应该由你杀死！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因你而停止！光是想想都让我兴奋的发疯！那样我不会感到死亡的痛苦，而是感到开心和幸福……” 顾怀看着沈澈苍白的脸，那上面没有一丝名为痛苦的情绪。 有的只是兴奋和痴狂。 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幸福带来的巨大快感。 疯了。 真是疯了。 “沈澈，你踏马真的是个疯子。” “爱你爱疯了。 没有你的爱，我会死。 你从前不信，现在，我会用行动让你相信。 所以，阿怀。 选择，爱我，或者我死。” 选择…… 原来他说的选择是这个。 他在用这种方法逼她。 将她所有的路都堵死，只剩爱他这一条路。 为了逼她，甚至将自己的生路都放弃了。 顾怀无法形容此刻内心的震撼，他的爱竟然用他的死来形容？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不多了，沈澈握着她的手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炙热了。 他的生命正在流逝。 就在她面前，就在此刻。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突然裂开一道口子，筑起的堡垒破碎，藏在深处的爱意和酸涩汹涌的流出。 “我承认！我承认我爱你行了！沈澈，你赢了！你说的没错，我是胆小鬼，我因为害怕受伤而逃避你，我确实爱你，想跟你在一起可以了吗？！” 沈澈的眼睛迸发出奇异的色彩，没想到还能活着听到顾怀说这些话。 “你得逞了，沈澈。所以现在能告诉我，解药在哪了吗？” “在酒柜最左侧的暗格里。” 顾怀立刻起身去拿，来不及找水，就将药送进了他嘴里。 动作粗暴，和当年一样。 沈澈也毫不反抗的承受着，顺从的将药吞下，那融进血液里的疼痛终于减轻了些许。 不枉费他找了那么多种药，终于找到一种发作慢，能让他将一切说明白，又有解药的药物。 虽然不吃解药真的会死，但如果阿怀这样都不肯承认，那他甘愿赴死，放她自由。 第137章 吻 沈澈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入目是一片雪白，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传来，同时还有一丝苹果的清香。 微微侧头，顾怀就在旁边安静的削着苹果，果皮长长的垂着，眼看就要到达尽头。 “阿怀……” 啪— 顾怀手指一颤，果皮还是断了，掉在了地上，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 她闻声目光上移，落在他的嘴角。 那里的鲜红已经消失不见，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是她亲手擦去的。 两人对视着，没有说话。 最后她终于站了起来，想着按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叫护士来检查一下。 沈澈瞧见她的动作，却异常的激动，立刻坐起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怀被阻止了动作，低头看见那张脸上写满了恐慌和乞求。 仿佛在告诉她：不要走。 “我叫护士。” 顾怀轻声说，缓缓抽出手臂，在两人的双手交握时停住了。 这个动作让沈澈心里绽放出烟花，她将手塞在了自己的手中，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很快，医生和护士一股脑的涌进来，对沈澈的状况进行观察。 “顾先生放心，沈总的状况还好，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 顾怀想起身，沈澈却依旧紧紧拉着她，生怕她一声不吭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出去，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她尝试着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默默叹了口气，转而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安抚。 “我不走，以后也没法走了，你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又在怕什么呢？” 他吐血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慌了，所以没意识到他这种疯狂行为下的深意。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也是一次豪赌。 而沈澈是比她更疯狂的赌徒，他真的押上了一切，她终究是玩不过沈澈。 这件事，恐怕他早就计划好了，怪不得宴会的前一晚他那样不知节制，原来当成了最后一次缠绵。 沈澈为了让她接受他，真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她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得到她的心而如此处心积虑，费尽心思。 甚至不惜搭上性命。 他太了解她，也太过爱她，所以这场赌局无论她怎么选，都会输。 她看见沈澈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一闪而过的心虚最后化成了苦涩。 “我承认这都是我的算计，可我其实没想到你会选我，我甚至连遗嘱都写好了。” “你以死相逼，我别无选择。” 顾怀的声音有些冷，她看着沈澈依旧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才继续说。 “我选择爱你，我会失去自由，可能面临着一辈子被你关着或你有一天抛弃我的风险，我选择不爱你，你会死，我人得到自由，心却永远要背负你的性命，一辈子如影随形。” “无论怎么选，对你来说都算达到目的，对我来说都算失去自由。 沈澈，你够狠的，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对我更狠。” 顾怀一根根掰开沈澈倔强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拿起旁边的苹果，将没削完的果皮削掉。 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很甜但并不脆的口感，是她喜欢的，心情因此好了些。 所有的心思被说中，沈澈苦笑一声。 谁说世上没人了解他？谁又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呢？ 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 “别怪我，阿怀，我总要想的多些，怕我一死你就忘了我。 这是我为自己选的死亡之路，如果决定要死，就要死的有价值一些。 既然我注定无法获得你的爱意，成为你的伴侣，那就让我用死亡在你的心里刻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沈澈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目光痴迷，抬手抚摸着顾怀的脸颊，她破天荒的没有躲。 静静看着他逐渐癫狂的神色。 “这样，我就能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直到你也死去的那一天。 这也可以算作是我们两个人的一辈子？” 说到最后沈澈竟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显示着他觉得一切没什么不对，甚至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方法。 “……别笑了，你笑的很欠打，休息。” 顾怀又将人按进被子里，并没有对他的这些话多说什么。 “阿怀不打算认账吗？” “不会，相反的，我会如你所愿。” 她说的诚恳，连沈澈也看不出她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因为她根本没撒谎。 “我会爱你，如你所愿把所有的情绪都给你，然后……” 顾怀语气停顿，伸手抚上他的脖子，感受着手下不断跳动的脉搏，她好心情的捏了捏。 “然后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怎样一个烂人。” “你不是烂人，我才是。” 一只大手附在了她的手上，让她更用力的捏住自己的命脉。 “是我算计你，引诱你，强迫你，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给了你可以伤害我的权利，即使你的爱是刺向我的尖刀，我也会甘心承受，直到血流尽的那一天。” “好，我会成全你的。” 顾怀手上用力，颈部血管遭到压迫，血流受到阻碍，连气管也被挤压，这让沈澈开始窒息。 但他没有丝毫的挣扎，身体甚至处于放松状态。 直到顾怀吻上了他的唇，一点空气挤进喉管，终于在肺部完成了气体交换，让他得以喘息。 呼吸和亲吻的双重快感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上半身忍不住从床上抬起，却又被无情的按下去。 他明白，这是她在叫他听话，这场吻他只能接受，不准索取。 阿怀想控制他，想要主导地位，这是他的荣幸。 他们的吻热烈但不暴力，激情却不血腥，难得的景象。 毕竟他们之间的吻很少不见血的。 窒息的感觉还在继续，他只能依靠顾怀给予的空气，仿佛真的是连呼吸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唇舌相碰，这奇迹般的感觉让沈澈的灵魂都在颤栗。 胸膛剧烈起伏，身体不自觉颤抖着，巨大的快感席卷着他，又不许他索要更多，逼的他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此刻他仿佛真的成了顾怀的东西，一个吻就足以让他为之疯狂。 第137章 吻 沈澈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入目是一片雪白，独属于医院的消毒水味传来，同时还有一丝苹果的清香。 微微侧头，顾怀就在旁边安静的削着苹果，果皮长长的垂着，眼看就要到达尽头。 “阿怀……” 啪— 顾怀手指一颤，果皮还是断了，掉在了地上，发出一点微弱的声响。 她闻声目光上移，落在他的嘴角。 那里的鲜红已经消失不见，白皙的皮肤暴露在外。 是她亲手擦去的。 两人对视着，没有说话。 最后她终于站了起来，想着按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叫护士来检查一下。 沈澈瞧见她的动作，却异常的激动，立刻坐起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 顾怀被阻止了动作，低头看见那张脸上写满了恐慌和乞求。 仿佛在告诉她：不要走。 “我叫护士。” 顾怀轻声说，缓缓抽出手臂，在两人的双手交握时停住了。 这个动作让沈澈心里绽放出烟花，她将手塞在了自己的手中，给了他一些安全感。 很快，医生和护士一股脑的涌进来，对沈澈的状况进行观察。 “顾先生放心，沈总的状况还好，住院观察几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好，谢谢。” 顾怀想起身，沈澈却依旧紧紧拉着她，生怕她一声不吭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出去，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她尝试着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默默叹了口气，转而看着他的眼睛，试图安抚。 “我不走，以后也没法走了，你的计划成功了，现在又在怕什么呢？” 他吐血的那一刻，她是真的慌了，所以没意识到他这种疯狂行为下的深意。 这是一次蓄谋已久，也是一次豪赌。 而沈澈是比她更疯狂的赌徒，他真的押上了一切，她终究是玩不过沈澈。 这件事，恐怕他早就计划好了，怪不得宴会的前一晚他那样不知节制，原来当成了最后一次缠绵。 沈澈为了让她接受他，真是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她从没想过有人会为了得到她的心而如此处心积虑，费尽心思。 甚至不惜搭上性命。 他太了解她，也太过爱她，所以这场赌局无论她怎么选，都会输。 她看见沈澈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一闪而过的心虚最后化成了苦涩。 “我承认这都是我的算计，可我其实没想到你会选我，我甚至连遗嘱都写好了。” “你以死相逼，我别无选择。” 顾怀的声音有些冷，她看着沈澈依旧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还是伸手替他拉了拉被子才继续说。 “我选择爱你，我会失去自由，可能面临着一辈子被你关着或你有一天抛弃我的风险，我选择不爱你，你会死，我人得到自由，心却永远要背负你的性命，一辈子如影随形。” “无论怎么选，对你来说都算达到目的，对我来说都算失去自由。 沈澈，你够狠的，不止对别人狠，对自己狠，对我更狠。” 顾怀一根根掰开沈澈倔强的手指，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拿起旁边的苹果，将没削完的果皮削掉。 切下一块放进嘴里，很甜但并不脆的口感，是她喜欢的，心情因此好了些。 所有的心思被说中，沈澈苦笑一声。 谁说世上没人了解他？谁又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呢？ 了解对方如同了解自己。 “别怪我，阿怀，我总要想的多些，怕我一死你就忘了我。 这是我为自己选的死亡之路，如果决定要死，就要死的有价值一些。 既然我注定无法获得你的爱意，成为你的伴侣，那就让我用死亡在你的心里刻下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沈澈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目光痴迷，抬手抚摸着顾怀的脸颊，她破天荒的没有躲。 静静看着他逐渐癫狂的神色。 “这样，我就能永远留在你的记忆里，直到你也死去的那一天。 这也可以算作是我们两个人的一辈子？” 说到最后沈澈竟然轻轻笑了起来，那笑容显示着他觉得一切没什么不对，甚至认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好方法。 “……别笑了，你笑的很欠打，休息。” 顾怀又将人按进被子里，并没有对他的这些话多说什么。 “阿怀不打算认账吗？” “不会，相反的，我会如你所愿。” 她说的诚恳，连沈澈也看不出她有任何撒谎的痕迹。 因为她根本没撒谎。 “我会爱你，如你所愿把所有的情绪都给你，然后……” 顾怀语气停顿，伸手抚上他的脖子，感受着手下不断跳动的脉搏，她好心情的捏了捏。 “然后你很快就会知道，我是怎样一个烂人。” “你不是烂人，我才是。” 一只大手附在了她的手上，让她更用力的捏住自己的命脉。 “是我算计你，引诱你，强迫你，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给了你可以伤害我的权利，即使你的爱是刺向我的尖刀，我也会甘心承受，直到血流尽的那一天。” “好，我会成全你的。” 顾怀手上用力，颈部血管遭到压迫，血流受到阻碍，连气管也被挤压，这让沈澈开始窒息。 但他没有丝毫的挣扎，身体甚至处于放松状态。 直到顾怀吻上了他的唇，一点空气挤进喉管，终于在肺部完成了气体交换，让他得以喘息。 呼吸和亲吻的双重快感让他不自觉的想要更多，上半身忍不住从床上抬起，却又被无情的按下去。 他明白，这是她在叫他听话，这场吻他只能接受，不准索取。 阿怀想控制他，想要主导地位，这是他的荣幸。 他们的吻热烈但不暴力，激情却不血腥，难得的景象。 毕竟他们之间的吻很少不见血的。 窒息的感觉还在继续，他只能依靠顾怀给予的空气，仿佛真的是连呼吸都要经过她的同意。 唇舌相碰，这奇迹般的感觉让沈澈的灵魂都在颤栗。 胸膛剧烈起伏，身体不自觉颤抖着，巨大的快感席卷着他，又不许他索要更多，逼的他眼睛都红了，看起来好不可怜。 此刻他仿佛真的成了顾怀的东西，一个吻就足以让他为之疯狂。 第138章 大结局 一吻结束，顾怀低头看着沈澈。 面前的人薄唇微张，眼神失焦，难耐的喘息。 顾怀脑中不由得想起有次看他被采访时的样子，如同一个漂亮的机器人，精准的说出那些令人头疼的数字。 冷漠的让人觉得他永远不会为世间任何事而动摇。 但此刻…… 他的一向用来发号施令的唇因亲吻红成了樱桃色，上面泛着洌艳的水光，如同机器般精准运行的大脑此刻也已经停止思考，成了一团浆糊，这一切又偏偏配上了一张冷淡矜贵的脸。 顾怀欣赏着，抚摸着。 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变成了这样。 只是因为她的一个吻。 她越想越觉得血脉喷张。 看着沈澈还想继续的样子，她被勾的口干舌燥。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些曾经拼命压制的东西忍不住都冒了出来。 “沈澈……沈澈……你是我的。” 沈澈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深情凝望着唯一的绿洲。 “我是你的，阿怀，我永远都是你的。” 像是再也忍不住，他伸手让顾怀更靠近自己，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沈澈……” 她低声叫着他，炙热的眼神快要将他融化，里面盛着满满的占有和爱意。 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尽管那上面已经留下了掌印。 “为我戴上项圈，它能让我控制你，随时随地知道你的行踪，还能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东西……” 她将头深埋在他的颈窝，有些粗暴的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留下血红色的印记才继续说。 “我知道，你会心甘情愿的戴上，对不对？” 沈澈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这样刺激的场面显然已经击碎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彻底的陷入疯狂。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顾怀的真面目，对爱人的独占欲不爱他少。 他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对，我希望你能占有我的全部，肆意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请用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永远的束缚我。” 顾怀闻言勾唇笑了笑，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所以我也允许你这么对我。” 她没有等沈澈兴奋的回话，而是继续说。 “我爱一个人的时候，疯狂程度大概跟你不相上下，所以……如果你敢把属于我的牵狗绳给别人，我会把你的心和身体都做成标本，每天放在床边陪我。” 沈澈握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做成标本吗？即使背叛她了，也要做成标本永远带在身边吗？ 阿怀好爱他。 能够永远陪着她，做成标本他也愿意。 好想变成阿怀的标本，或者什么都好。 只要是她的。 即使是将他的骨头都取出来做成她的一把椅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还是不要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了，会吓到阿怀。 “好，都听阿怀的。” 顾怀看着他眼中的病态和期待，心中有些无奈。 根本没吓到他，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你还开心起来了？怎么，想成为我的标本啊？” “想，我恨不得阿怀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化身。” 沈澈虔诚的亲吻着手心，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变态。” “嗯，我是。”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洁白的床单上，两道身影纠缠着，融合着，密不可分。 夜很长，而两个疯子的恋爱才刚刚开始。 第138章 大结局 一吻结束，顾怀低头看着沈澈。 面前的人薄唇微张，眼神失焦，难耐的喘息。 顾怀脑中不由得想起有次看他被采访时的样子，如同一个漂亮的机器人，精准的说出那些令人头疼的数字。 冷漠的让人觉得他永远不会为世间任何事而动摇。 但此刻…… 他的一向用来发号施令的唇因亲吻红成了樱桃色，上面泛着洌艳的水光，如同机器般精准运行的大脑此刻也已经停止思考，成了一团浆糊，这一切又偏偏配上了一张冷淡矜贵的脸。 顾怀欣赏着，抚摸着。 只是一个吻，就让他变成了这样。 只是因为她的一个吻。 她越想越觉得血脉喷张。 看着沈澈还想继续的样子，她被勾的口干舌燥。 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心意，那些曾经拼命压制的东西忍不住都冒了出来。 “沈澈……沈澈……你是我的。” 沈澈像是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深情凝望着唯一的绿洲。 “我是你的，阿怀，我永远都是你的。” 像是再也忍不住，他伸手让顾怀更靠近自己，两具火热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 “沈澈……” 她低声叫着他，炙热的眼神快要将他融化，里面盛着满满的占有和爱意。 她的手还停留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尽管那上面已经留下了掌印。 “为我戴上项圈，它能让我控制你，随时随地知道你的行踪，还能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东西……” 她将头深埋在他的颈窝，有些粗暴的扯开他的衣领，一口咬在他的肩头，直到留下血红色的印记才继续说。 “我知道，你会心甘情愿的戴上，对不对？” 沈澈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这样刺激的场面显然已经击碎了他所有的理智，让他彻底的陷入疯狂。 他突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顾怀的真面目，对爱人的独占欲不爱他少。 他听见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对，我希望你能占有我的全部，肆意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你的痕迹，请用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永远的束缚我。” 顾怀闻言勾唇笑了笑，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听话的孩子会有奖励，所以我也允许你这么对我。” 她没有等沈澈兴奋的回话，而是继续说。 “我爱一个人的时候，疯狂程度大概跟你不相上下，所以……如果你敢把属于我的牵狗绳给别人，我会把你的心和身体都做成标本，每天放在床边陪我。” 沈澈握在她腰间的手更紧了，做成标本吗？即使背叛她了，也要做成标本永远带在身边吗？ 阿怀好爱他。 能够永远陪着她，做成标本他也愿意。 好想变成阿怀的标本，或者什么都好。 只要是她的。 即使是将他的骨头都取出来做成她的一把椅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还是不要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了，会吓到阿怀。 “好，都听阿怀的。” 顾怀看着他眼中的病态和期待，心中有些无奈。 根本没吓到他，反而让他更兴奋了。 “你还开心起来了？怎么，想成为我的标本啊？” “想，我恨不得阿怀周围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化身。” 沈澈虔诚的亲吻着手心，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变态。” “嗯，我是。” 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洁白的床单上，两道身影纠缠着，融合着，密不可分。 夜很长，而两个疯子的恋爱才刚刚开始。 番外一 温瑾珂 雨夜。 风在窗外呼啸，漆黑的夜里，雨滴疯狂砸着玻璃窗。 温瑾珂又拿出了那本《窄门》。 那个男人给他的名片随即掉了出来。 他的动作停滞，没有弯腰捡起，也没有直接无视，只是盯着名片上的烫金发呆。 就在刚刚，他终于强迫自己同意了家里安排的订婚对象。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能够被三言两语决定。 甚至他跟这位准新娘只见过一次。 不过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两人眼中的冷漠和算计真是如出一辙。 对于婚姻不过是一场另一种形式的商业合作。 与普通的市场交易好像没有半分区别。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内心麻木的人又为什么会对联姻产生如此大的抗拒。 他明明没有什么爱情至上的荒谬想法，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心上人。 心上人。 想到这个词，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人影，这让他心烦气躁，甚至有些恶心。 试图看书来获取平静。 此刻透过这张薄薄的名片，那个身影仿佛在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张脸。 这个困惑一直持续到他的订婚宴。 他一如往常，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端着一杯几乎不会喝的酒，带着准未婚妻冠冕堂皇的在这个巨大的会场中穿梭，讨那些大人物的欢心。 即使是他，有时也会疲于应付。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意识的游移造成了他后半生的痛苦与欢愉。 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此刻那人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压着，玻璃窗将她后背的衣服压除了一些褶皱，那个男人他认识，叫做沈澈，是父亲明确告诉他不要去招惹的人。 他在即将与之对视的前一秒移开了视线，继续寒暄。 嘴还在说着，心却一直注意着楼上玻璃窗的动静。 等他再次装作不经意的望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并且整个包厢都被窗帘挡住，一丝光也透不出来。 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心中的烦躁更甚。 这位未婚妻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贴心的告诉他可以先休息会，这里他来。 声音有些生疏和机械，像是对合作伙伴的关心，大概这位未婚妻也是第一次带有私人色彩的关心人。 他礼貌的道谢，默默走到角落里，盯着手中的酒杯，他原以为这是一杯喝不完的酒。 此刻却被他一饮而尽。 酒精在胃部的灼痛让他的心平静了一些，于是他又喝了几杯，完全忘记了父亲嘱咐他要少喝酒的事情。 再次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卫生间，不知道是谁扶他来的，或者就是他自己来的。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水珠，大概是刚洗完脸。 一幕幕场景随之在他脑海中显现。 像是在放一部电影，将他和顾怀的相遇相知相离一一交代一遍。 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他在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 他发现他不能再想顾怀这个人了，父亲对他电击和药物治疗方法，让他的身体产生了生理反应。 一想就会吐。 这是a国精神病院的常见疗法了，父亲竟然把他当成重症精神病人来治疗。 真够狠的。 确实效果显着。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飞机会出问题，为什么他的人会那么快被消灭，然后被父亲按在手中？ 这一切都是沈澈和他的父亲联合起来搞的鬼。 他和顾怀再也没有可能了。 原来那天她是来和自己告别的。 顾怀的选择显而易见，她放弃了他。 或者说，从一开始顾怀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何谈放弃呢？ 是他天真的以为相爱可抵万难，以为只要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傲慢的不将沈澈放在眼里。 而正是这种傲慢让他彻底失去了顾怀。 感情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得到和差一点拥有。 恰好这两点他都占了。 他曾经得到过顾怀的喜欢，后来差一点就能拥有她。 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痛苦和懊悔不断蚕食着他，情绪不受控制的外泄，好像要砸碎他的胸口。 但他还是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因为无论如何这场订婚宴都要继续下去。 他还要往上爬，还要掌控温家，彻底将他的父亲踢出局。 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表情狰狞以外，着装甚至发型都没有一丝凌乱。 没有一丝凌乱。 这个认知让他所有的表情定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本来，甚至想要冲进二楼的包厢，自己是死是活都要再见她一面。 可如今，想必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如果是沈澈，在看到顾怀的第一眼或者恢复记忆的一瞬间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才不会管什么利益，订婚，更不要提像他这样还能抽空顾及到衣着和发型了。 温瑾珂终于落下泪来，双手狼狈的撑在洗手台上，终于将袖口打湿了一点。 “张总，我是小辈，未来的日子还要您多多关照。” 温家的小少爷又一次回到了名利场中，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不见，只剩寒暄。 后来他如期举行了婚礼，他看着面前那张与他一样麻木的脸，心里扭曲的想，幸好我们都不是为了爱。 再后来他彻底掌控了温家，将“发疯”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 人人都说温家的新家主比他的父亲更狠厉，更无情。 明明从前还是个温柔的人，于是大家纷纷开始猜测或许从前是扮猪吃虎。 将父亲送入病房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的手没有犹豫的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有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庆幸，庆幸自己是他的亲儿子，是直系亲属，所以他有权签字。 看着父亲被几个护工压着，目眦欲裂面目狰狞的样子，他知道此刻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认真聆听着父亲对他的“友好问候”，在这个本该高兴的时刻，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让人心悸的脸，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看书时，在那本夹了名片的《窄门》中读到的一段话。 “所以，你觉得这种无望的爱情可以在我们心中留存那么长时间吗？” “是的，朱莉叶特。” “尽管在生活的摧残下，每日栉风沐雨，这爱火依然不灭吗？” 如果说沈澈的爱叫疯狂，那么他的爱就叫放手。 他知道，从此以后顾怀就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阿莉莎”。 番外一 温瑾珂 雨夜。 风在窗外呼啸，漆黑的夜里，雨滴疯狂砸着玻璃窗。 温瑾珂又拿出了那本《窄门》。 那个男人给他的名片随即掉了出来。 他的动作停滞，没有弯腰捡起，也没有直接无视，只是盯着名片上的烫金发呆。 就在刚刚，他终于强迫自己同意了家里安排的订婚对象。 他不明白，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怎么就能够被三言两语决定。 甚至他跟这位准新娘只见过一次。 不过他们确实有相似之处，两人眼中的冷漠和算计真是如出一辙。 对于婚姻不过是一场另一种形式的商业合作。 与普通的市场交易好像没有半分区别。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内心麻木的人又为什么会对联姻产生如此大的抗拒。 他明明没有什么爱情至上的荒谬想法，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心上人。 心上人。 想到这个词，他的脑海中蓦然闪过一个人影，这让他心烦气躁，甚至有些恶心。 试图看书来获取平静。 此刻透过这张薄薄的名片，那个身影仿佛在逐渐清晰，最终变成了他万万没想到的一张脸。 这个困惑一直持续到他的订婚宴。 他一如往常，带着公式化的微笑，端着一杯几乎不会喝的酒，带着准未婚妻冠冕堂皇的在这个巨大的会场中穿梭，讨那些大人物的欢心。 即使是他，有时也会疲于应付。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一次再普通不过的意识的游移造成了他后半生的痛苦与欢愉。 他又看见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此刻那人正在被另一个男人压着，玻璃窗将她后背的衣服压除了一些褶皱，那个男人他认识，叫做沈澈，是父亲明确告诉他不要去招惹的人。 他在即将与之对视的前一秒移开了视线，继续寒暄。 嘴还在说着，心却一直注意着楼上玻璃窗的动静。 等他再次装作不经意的望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并且整个包厢都被窗帘挡住，一丝光也透不出来。 他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心中的烦躁更甚。 这位未婚妻似乎发现了他的异常，贴心的告诉他可以先休息会，这里他来。 声音有些生疏和机械，像是对合作伙伴的关心，大概这位未婚妻也是第一次带有私人色彩的关心人。 他礼貌的道谢，默默走到角落里，盯着手中的酒杯，他原以为这是一杯喝不完的酒。 此刻却被他一饮而尽。 酒精在胃部的灼痛让他的心平静了一些，于是他又喝了几杯，完全忘记了父亲嘱咐他要少喝酒的事情。 再次意识还算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卫生间，不知道是谁扶他来的，或者就是他自己来的。 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脸的水珠，大概是刚洗完脸。 一幕幕场景随之在他脑海中显现。 像是在放一部电影，将他和顾怀的相遇相知相离一一交代一遍。 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直到他在订婚宴上才明白了一切。 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他在卫生间吐的昏天黑地。 他发现他不能再想顾怀这个人了，父亲对他电击和药物治疗方法，让他的身体产生了生理反应。 一想就会吐。 这是a国精神病院的常见疗法了，父亲竟然把他当成重症精神病人来治疗。 真够狠的。 确实效果显着。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的飞机会出问题，为什么他的人会那么快被消灭，然后被父亲按在手中？ 这一切都是沈澈和他的父亲联合起来搞的鬼。 他和顾怀再也没有可能了。 原来那天她是来和自己告别的。 顾怀的选择显而易见，她放弃了他。 或者说，从一开始顾怀就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何谈放弃呢？ 是他天真的以为相爱可抵万难，以为只要他们两个互相喜欢一切都不是问题。 说实话，他一直以来都傲慢的不将沈澈放在眼里。 而正是这种傲慢让他彻底失去了顾怀。 感情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曾经得到和差一点拥有。 恰好这两点他都占了。 他曾经得到过顾怀的喜欢，后来差一点就能拥有她。 如今，什么也没有了。 痛苦和懊悔不断蚕食着他，情绪不受控制的外泄，好像要砸碎他的胸口。 但他还是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体面，因为无论如何这场订婚宴都要继续下去。 他还要往上爬，还要掌控温家，彻底将他的父亲踢出局。 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表情狰狞以外，着装甚至发型都没有一丝凌乱。 没有一丝凌乱。 这个认知让他所有的表情定格，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本来，甚至想要冲进二楼的包厢，自己是死是活都要再见她一面。 可如今，想必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如果是沈澈，在看到顾怀的第一眼或者恢复记忆的一瞬间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她。 才不会管什么利益，订婚，更不要提像他这样还能抽空顾及到衣着和发型了。 温瑾珂终于落下泪来，双手狼狈的撑在洗手台上，终于将袖口打湿了一点。 “张总，我是小辈，未来的日子还要您多多关照。” 温家的小少爷又一次回到了名利场中，眼中最后一丝温情也消失不见，只剩寒暄。 后来他如期举行了婚礼，他看着面前那张与他一样麻木的脸，心里扭曲的想，幸好我们都不是为了爱。 再后来他彻底掌控了温家，将“发疯”的父亲送进了精神病院。 人人都说温家的新家主比他的父亲更狠厉，更无情。 明明从前还是个温柔的人，于是大家纷纷开始猜测或许从前是扮猪吃虎。 将父亲送入病房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的手没有犹豫的在家属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一刻他突然开始有了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庆幸，庆幸自己是他的亲儿子，是直系亲属，所以他有权签字。 看着父亲被几个护工压着，目眦欲裂面目狰狞的样子，他知道此刻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他认真聆听着父亲对他的“友好问候”，在这个本该高兴的时刻，他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张让人心悸的脸，突然想起那天在书房看书时，在那本夹了名片的《窄门》中读到的一段话。 “所以，你觉得这种无望的爱情可以在我们心中留存那么长时间吗？” “是的，朱莉叶特。” “尽管在生活的摧残下，每日栉风沐雨，这爱火依然不灭吗？” 如果说沈澈的爱叫疯狂，那么他的爱就叫放手。 他知道，从此以后顾怀就成了他心中永远的“阿莉莎”。 番外二 顾怜 “你说什么？！沈澈没死？” 顾怜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领，愤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药明明被您哥哥拿走了，我亲眼所见！真的！” “难道他换的不是毒药吗？在使诈？” 顾怜听了他的回答，却从没有怀疑过顾怀，或者说她在不断的为顾怀找着借口，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最显而易见的结果。 “这……他派人换药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而且确实是有毒的啊……” 下首的男人默默分析着，却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又惹的面前的女主人不高兴，一脚踹在他心窝上叫他滚。 顾怜看着连滚带爬的男人只觉得恶心，果然世间所有都比不上她哥哥分毫。 沈澈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没完没了的霸着哥哥。 他为什么还没死？ 他怎么还不去死！？ 哥哥若是爱她，她才不会像温瑾珂那么窝囊，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抢回来。 可惜，哥哥不爱她。 从前她喜欢姓温的，现在……她或许已经跟沈澈那个神经病在一起了。 从始至终，哥哥对她都那么吝啬，能爱他们，就不能爱一下自己吗？ “我算什么呢……在哥哥心里，我算什么呢？” 顾怜喃喃自语，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论兄妹，她不是哥哥的亲妹妹。 论情人，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顶多算自己单相思。 “哥哥……有时候我宁愿我是你的亲妹妹，这样我就能用血缘捆住你，你也再舍不了我了。” 顾怜一副失神的模样，看的黎墨直皱眉。 他跟了顾怜这么久，顾怜却总是因为她那个所谓的“哥哥”伤神，快变得不像她了。 “姐姐，我扶你去休息。” 黎墨顶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叫姐姐，让人有种奇异的反差感。 顾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黎墨对她的搀扶，甚至默许了他一些搀扶以外的触碰。 “跪下。” 顾怜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发号施令，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向顾怀露出的表情。 这样的认知让黎墨又酸涩又快乐。 他顺从的跪下，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帮顾怜脱鞋。 却被她一个眼神劝退，只得老老实实的跪着。 紧绷的西装裤勾勒出他腿部坚实的肌肉，窄腰被皮带勒紧，黑色的衬衫因动作而出现丝丝褶皱，领口有些慵懒的散着，隐约露出些饱满的胸肌。 他老实的低着头，额前黑发挡住他的神情，遮住了他眼中的欲望。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颜色。 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让人赏心悦目。 顾怜慢慢抬脚，红色的高跟鞋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根本没碰到他，仅仅视觉冲击就让他呼吸一滞。 最终鞋跟如愿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狠狠碾压，疼痛与欢愉蔓延，如同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终于听见他一声闷哼，顾怜终于满意的收脚，鞋跟又若有似无的蹭过他的喉结，鞋尖勾起他的下巴，露出一双充斥着欲望的眼。 “别忘了，你只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我对你偶尔纵容，是因为曾经我哥也是那么捡我的，这不是你能逾矩的理由，别对我动歪心思，你还不配。” 极具羞辱性的话语，却没让他的表情有丝毫的不甘。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膝行着靠近，脸颊不知廉耻的凑过去，滚烫的皮肤蹭着顾怜的脚踝。 “姐姐……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也很爱您啊，姐姐……我才是完全属于您的，看看我好不好？求求您……” 炙热的呼吸打在顾怜的小腿，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 只有三分像而已，哥哥。 根本没人比得上你。 可即使只有三分，也足够顾怜当初将他留在身边，足够让她那天多管闲事，救下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两张脸被顾怜尽力的重合，她没喝酒，此刻却觉得自己醉了。 她知道她开始沉沦了。 得不到哥哥，她或许已经疯了。 抬手捂住黎墨的眼睛，表情有些嫌恶。 哥哥不会露出这样下贱的眼神。 面前的人还在不断的讨好她，这让她产生了扭曲的感觉，恶劣的酸水被挤压，流的到处都是，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痛和腐烂。 她仿佛看见了终其一生也不会抵达的天堂。 放荡的肉体，卑劣的灵魂，汹涌的情欲。 一切都是那么令人作呕，却又那么让人沉迷其中。 “滚上来。” 她听见自己说。 番外二 顾怜 “你说什么？！沈澈没死？” 顾怜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衣领，愤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药明明被您哥哥拿走了，我亲眼所见！真的！” “难道他换的不是毒药吗？在使诈？” 顾怜听了他的回答，却从没有怀疑过顾怀，或者说她在不断的为顾怀找着借口，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最显而易见的结果。 “这……他派人换药的时候我们都知道，而且确实是有毒的啊……” 下首的男人默默分析着，却不知道哪句话说的不对了，又惹的面前的女主人不高兴，一脚踹在他心窝上叫他滚。 顾怜看着连滚带爬的男人只觉得恶心，果然世间所有都比不上她哥哥分毫。 沈澈到底算个什么东西，没完没了的霸着哥哥。 他为什么还没死？ 他怎么还不去死！？ 哥哥若是爱她，她才不会像温瑾珂那么窝囊，无论如何都要把人抢回来。 可惜，哥哥不爱她。 从前她喜欢姓温的，现在……她或许已经跟沈澈那个神经病在一起了。 从始至终，哥哥对她都那么吝啬，能爱他们，就不能爱一下自己吗？ “我算什么呢……在哥哥心里，我算什么呢？” 顾怜喃喃自语，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论兄妹，她不是哥哥的亲妹妹。 论情人，那更是八竿子打不着，顶多算自己单相思。 “哥哥……有时候我宁愿我是你的亲妹妹，这样我就能用血缘捆住你，你也再舍不了我了。” 顾怜一副失神的模样，看的黎墨直皱眉。 他跟了顾怜这么久，顾怜却总是因为她那个所谓的“哥哥”伤神，快变得不像她了。 “姐姐，我扶你去休息。” 黎墨顶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叫姐姐，让人有种奇异的反差感。 顾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黎墨对她的搀扶，甚至默许了他一些搀扶以外的触碰。 “跪下。” 顾怜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发号施令，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向顾怀露出的表情。 这样的认知让黎墨又酸涩又快乐。 他顺从的跪下，试探着伸出手想要帮顾怜脱鞋。 却被她一个眼神劝退，只得老老实实的跪着。 紧绷的西装裤勾勒出他腿部坚实的肌肉，窄腰被皮带勒紧，黑色的衬衫因动作而出现丝丝褶皱，领口有些慵懒的散着，隐约露出些饱满的胸肌。 他老实的低着头，额前黑发挡住他的神情，遮住了他眼中的欲望。 不得不说，他有一副好颜色。 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让人赏心悦目。 顾怜慢慢抬脚，红色的高跟鞋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根本没碰到他，仅仅视觉冲击就让他呼吸一滞。 最终鞋跟如愿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狠狠碾压，疼痛与欢愉蔓延，如同藤蔓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终于听见他一声闷哼，顾怜终于满意的收脚，鞋跟又若有似无的蹭过他的喉结，鞋尖勾起他的下巴，露出一双充斥着欲望的眼。 “别忘了，你只是我捡回来的一条狗，我对你偶尔纵容，是因为曾经我哥也是那么捡我的，这不是你能逾矩的理由，别对我动歪心思，你还不配。” 极具羞辱性的话语，却没让他的表情有丝毫的不甘。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膝行着靠近，脸颊不知廉耻的凑过去，滚烫的皮肤蹭着顾怜的脚踝。 “姐姐……为什么不能看看我呢？我也很爱您啊，姐姐……我才是完全属于您的，看看我好不好？求求您……” 炙热的呼吸打在顾怜的小腿，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试图寻找熟悉的身影。 只有三分像而已，哥哥。 根本没人比得上你。 可即使只有三分，也足够顾怜当初将他留在身边，足够让她那天多管闲事，救下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两张脸被顾怜尽力的重合，她没喝酒，此刻却觉得自己醉了。 她知道她开始沉沦了。 得不到哥哥，她或许已经疯了。 抬手捂住黎墨的眼睛，表情有些嫌恶。 哥哥不会露出这样下贱的眼神。 面前的人还在不断的讨好她，这让她产生了扭曲的感觉，恶劣的酸水被挤压，流的到处都是，腐蚀着她的五脏六腑。 痛和腐烂。 她仿佛看见了终其一生也不会抵达的天堂。 放荡的肉体，卑劣的灵魂，汹涌的情欲。 一切都是那么令人作呕，却又那么让人沉迷其中。 “滚上来。” 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