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爹，爱赌妈，重生我笑呵呵》 第1章 重生 夜色浓时，不知何时响起了雷电声，轰隆作响，大雨瓢泼，落地窗外一片朦胧，整个城市笼罩在磅礴的大雨中。 帝都某别墅内 贺阳回到家，顾锦没像往常等在门口嘘寒问暖，别墅内一片漆黑，他走进去，按下开关，顾锦坐在昏黄的灯光下，面带笑意看着他，似乎等他很久了。 贺阳微怔，顾锦看他的眼神变了。 “贺阳，我们离婚。” 贺阳脱掉西服扔在架子上，不耐的吼道，“顾锦，胡闹也要适可而止，事不过三，这个婚是你求来的。” 顾锦第三次提离婚。 第一次，贺阳醉酒睡了女人，那个女人告他强奸，贺氏股价跌落，贺阳哄她那是别人算计他。 第二次，贺母见她不怀孕，给贺阳下药，往他床上送女人，被她捉奸在床，她生气大闹，推了贺母，贺阳动手打了她。 顾锦心里一阵酸涩，婚约是她强求过来的，她和贺阳是高中同学，追了贺阳十五年，做梦都想嫁给他。 她知道贺阳不爱她，娶她是因为，他需要已婚的身份让股东们和员工信服，他不想要那些门当户对的娇娇女，才选择了她。 顾锦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得知贺阳娶她的那天，顾锦很激动，她相信贺阳终有一天能看到她的付出，成婚三年，他只把她当作床伴，泄欲的工具，应付那些莺莺燕燕的工具人，她照盘全收。 可，她也有自己的底线。 顾锦深吸一口气，“签字。”顾锦推了推面前的离婚协议。 贺阳拿起合同扫了一眼，两人没有孩子，顾锦净身出户，右下角顾锦两个字刺的他眼睛疼。 终于意识到，她这次来真的。 顾锦起身，面无表情，“签字，我搬走。” 贺阳认识顾锦十五年，她闹得越大，证明她越在意，这样冷淡，反而令他害怕，下意识的拉住她，“别走，今晚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锦在她碰到自己的时，嗅到了香水的味道，像遇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弹开了，嫌恶的脱掉了自己的长衫，扔在了垃圾桶里。 “别碰我。” 贺阳见她嫌恶的弹开，脸色异常难看，“顾锦，你别太过分。” 两人性生活算是和谐，这是贺阳为数不多的对她温柔的时候，贺阳喜欢她的身子，顾锦一直都知道。 顾锦冷笑，“贺总，您身上的玫瑰香味还没散干净，下次偷吃前记得把嘴擦干净。”喜欢无人区玫瑰的人只有一个--温黎。 顾锦这辈子最恨的人。 贺阳余光瞥向茶几上的平板，一则袭卷各大头条的爆款新闻，自媒体起的标题总是那般的通俗易懂，还贴心的配上了图片。 【深夜：贺氏总裁与贺氏首席珠宝设计师温黎大雨中甜蜜拥吻。】 贺阳看着标题呆愣了一下，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温黎就任贺氏这件事，他原本想瞒一阵，到底是谁让顾锦看到了这些东西。 “不是你想的那样。”贺阳知道她心底里的伤，第一次软了语气。 换作其他人，顾锦或许会听贺阳解释，只是，顾锦这次没兴趣听了，贺阳一直都知道她的底线，只是从不在意罢了。 也是，不爱的人，怎么会在意她的伤口是否愈合呢。 顾锦把笔塞到他手里，面无表情，“贺总，签字。” 贺阳不解的盯着顾锦，“你为什么一定要用那件事来折磨自己呢，温黎她不会打搅我们的生活。”他双手钳制着顾锦，质问她。 温黎只是加入贺氏工作，顾锦为何那么大反应。 顾锦呵呵，目光冷淡，她淡漠的推开贺阳，心里已经麻木了，温黎偷偷回国，加入贺氏，每一步贺阳都算计好了，全天下除了她，都知道贺阳高调的接温黎回国。 他问她，为什么要折磨自己？ 温黎毁了她的前半生，让她与家人决裂，与朋友分道扬镳，与爱人离心。 折磨自己？到底是她折磨自己，还是温黎不放过她。 顾锦笑了，她是偏治愈性的长相，笑容让贺阳有一瞬的愕然，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岁那个火一般的女子。 “阿锦\" 顾锦累了，闭上眼睛，“贺总，你不愿意签，我会向法院诉讼，没有孩子，有绯闻，不论真假，我不分您的财产，您赢不了，只是麻烦点。” 顾锦甩开贺阳，离开了贺家。 看着顾锦离开的背影，贺阳心底有一处空了，他恼怒的拨通了公司公关部的电话，质问他们为什么会任由营销号发出这样的新闻，破坏他的婚姻。 公关部部长懵了，总裁吩咐绯闻可以适当的推一推，温黎马上要就任贺氏的首席珠宝设计师，算是为了热度提前造势。 再说，谁人不知，总裁不爱家里的糟糠妻。 离开贺家的顾锦，漫无目的的走在大雨里，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个大的广场，她认得，这是贺氏旗下的商场。 迎面就是一张很大的海报，身着高档礼服的温黎，手里捧着放大的一枚戒指，顾锦看着戒指有些熟悉，她走近了些。 终于看清楚了戒指的面貌和图上的小字。 标题【着名设计师温黎携“释放”强势入驻贺氏集团。】 顾锦浑身一震，阴雨的天气让她的右手臂隐隐作痛，眼底满是不甘，“释放”是她的作品，是她画了半年的设计图，交给贺阳，送给他结婚三周年的礼物。 顾锦闭上眼睛，水珠顺着眼角落下。 贺阳追了出来，顾锦早就跟家里人断绝关系，在帝都，她也没有任何的朋友，离开贺家她无家可归，就算吵架她也没有地方去，最后只能乖乖回去。 但贺阳不知怎地，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看到顾锦站在那张巨大的海报前，贺阳第一次慌了。 他想上前把人拉开，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自南向北冲出来，顾锦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她微笑的闭上了眼睛，眼前一黑，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 只觉得，浑身轻松。 她终于脱离了这个世界。 兴华一中 强烈的光线刺着双眼，顾锦下意识的伸出手遮盖眼睛。 咔嚓 手臂骨裂的声音，疼的她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是站在楼梯上好奇的少年少女，身着兴华一中的校服，看起来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她们偶尔低声呢喃。 顾锦尝试起身，后背和手臂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她掀开眼皮子，开始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白墙，年少的面孔，熟悉的校服，绿色的老式扶梯。 这个环境在她梦里出现过上百次，眼皮猛的一跳，顾锦有个大胆的猜测。 她下意识的抬起右手臂，疼痛让她再次龟裂。 这不是梦。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 顾锦内心雀跃，躺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身体的疼痛减轻，顾锦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周围的那些少年藏不住表情，她们嫌恶的看着顾锦，指指点点。 这一刻，顾锦确认。 她重生到了高考前三个月，右手臂粉碎性骨折那天。 第2章 有困难找警察叔叔 “顾锦，别装死，你为什么要推温黎。”顾子意愤怒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这个双胞胎姐姐。 顾锦眯眼，顾子意还没有经历母亲赌博，父母离婚，双腿被废，此刻满脸的胶原蛋白，只是脑子里都是泡！ 她和顾子意是双胞胎姐弟，顾子意不喜她这个姐姐，反而对邻家温黎呵护有加。 上辈子闹出过一件事，高三二模之后，温黎比她高出三分，高三是按照成绩排列座位，贺阳是全年级第一，温黎考了第三，顾锦的成绩倒退了些，温黎到顾锦面前阴阳怪气的挑衅，顾锦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场跟温黎吵了起来。 争吵中她被温黎推下了楼梯，但是温黎不知怎的也摔下了楼梯，等她清醒过来，所有人指责她，推了温黎，自己心虚故意摔下了楼梯。 “温黎？”顾锦试探的出声。 顾子意见她装傻，怒气更胜，“你嫉妒温黎考的比你高，就要毁了她，顾锦，你心太狠了。” 顾锦嘴角压不住的笑。 上天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回到了她人生重要的转折期。 见她没有一丝悔改，顾子意气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拉起顾锦就要找温黎去道歉。 顾锦顺势站了起来，上辈子离高考一百天，她的右手臂粉碎性骨折，被顾子意那个傻叉压着跪在医务室门口给温黎道歉，手臂又因傻叉弟弟经受了二次伤害 ，之后去医院完全没有恢复原样的可能性，又发生了后来的事，她颓废的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三个月。 顾锦脱掉身上的校服，久病成医，上辈子她经常给自己做康复，了解很多受伤后的防护措施，用校服把手臂固定好。 见她磨磨蹭蹭，顾子意不耐烦，“顾锦，为了贺阳你退温黎，去跟温黎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提到贺阳，顾锦心里一阵酸涩，上辈子嫁给贺阳，她失去了自由，事业，最后成为一无是处的糟糠之妻，自己的作品还用来给温黎铺路，顾锦眼底闪过狠厉，这辈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当务之急，先去医院治疗自己的手臂。 “凭什么道歉 。”顾锦扬起小脸看向傻叉弟弟。 顾子意看着倔强的顾锦，有一瞬的愕然，他那个弱智姐姐，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了。 “你伤了人，难道不该道歉？”顾子意的声音不自觉的弱下来，又觉得自己没错，顾锦推了温黎，温黎手臂红了一片，她凭什么安然的躺在那里，强硬的拉起顾锦就往医务室走。 顾锦甩掉他的手，狠狠的推了他一下，顾子意的脑袋磕在了墙上，一下子冒了血。 摸着温热的液体，顾子意发怒，“顾锦，你别太过分了。”顾子意眼里带火。 顾锦懒得跟子傻争长短，她现在要先去医院，顾子意看到顾锦留下的背影，抬脚就想拦住那个想要逃跑的罪魁祸首。 “子意，你脑袋流血了，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说话的是顾子意的同学。 “顾锦，你敢走，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姐姐。”顾子意威胁。 顾锦回应他的是一个竖起的中指。 兴华一中采用的是全封闭式管理，除了晚上回家的走读生，其他的学生不允许离开学校。 其余时间，如果要出校门，需要请假条。 顾锦有把握说服班主任给她开假条，但她怕顾子意那个舔狗会阻拦，浪费时间，她直接来到了学校后门的一个小洞，这个是她上辈子偶然发现的。 洞口被杂草覆盖，顾锦矫捷的拨开杂草，一个类似狗洞的洞口显现出来，顾锦顾不得形象，护着自己的右手手臂爬下来。 校园外，停着一辆警车。 “老大，那边有动静。”徐伟指着学校墙壁上一个小洞，一个圆鼓鼓，黑漆漆的东西冒了出来。 徐伟激动的大喊，手持着配枪，拉开车门就要下去。 “慢着。”程七阻止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徐伟不解，他们接到消息，犯罪嫌疑人隐匿在兴华一中，为了不引起高三同学的恐慌，徐伟和程七在这蹲了七天。 “你仔细看，是嫌疑人吗？”一颗圆润的脑袋探出头，眼睛圆鼓鼓的四处探，等确定没危险，才慢吞吞的往外爬。 “她怎么爬狗洞？”徐伟不理解，但眼神逐渐惊恐，因为那女孩奔着他们的车来了。 徐伟手握着配枪，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就算是小女孩，也可能会是犯罪嫌疑人，他一定要警惕。 “小妹妹有事？” 在徐伟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候，程七已经降下了车窗，和顾锦搭上了话。 “警察叔叔，我手臂受伤了，没带钱，你们能送我去医院吗？”顾锦上学不带钱，她只能求助。 被喊叔叔的两人心里都受到了暴击，他们都是刚毕业的祖国还没过期的花朵，怎么就成叔叔了。 但徐伟接受良好。 他警惕的看着顾锦，警察第一课，不要对任何人放松警惕。 程七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右手臂被包成了木乃伊，肩膀凸出来的骨头已经错位，初步判断，至少粉碎性骨折。 兴华一中对学生是出了名的重视，小姑娘出了事第一时间不去找老师，打120，为何会选择自己从狗洞里爬出来求助。 他哪里知道，顾锦只是为了躲避那个讨人厌的弟弟。 徐伟也是这么想的，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徐伟张嘴想审视两句，程七就启动了发动机，“下去，上来。” 徐伟：？？？ 程七开着车子扬长离去，留下徐伟在风中凌乱，骂骂咧咧、 半小时后，程七带着顾锦来到医院，程七身上穿着警服，走了特殊通道，十分钟就挂上了专家号，当老医生看到电脑上的片子，无奈的摇摇头。 “小姑娘，几年级啊。” 顾锦抿了抿唇，“高三。” 老医生同情的看着顾锦，顾锦面色不显的问，“医生爷爷，我的手臂还能恢复如初吗？” 高考对每一个考生都至关重要，老医生也是靠着高考改变了命运，但是他只能实话实说，“尺骨粉碎性骨折，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顾锦面露沮丧，“医生爷爷，我还能参加高考吗？” 老医生对上顾锦湿漉漉的眼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他叹口气，提出另一个可能性，“右手在高考前提笔的可能性为0，最好的方式是练习左手拿笔。” 高三的每一天对每一个学子都至关重要，在高考前打破前十八年的习惯，这对只有十八岁的顾锦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但，顾锦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第3章 爱赌的妈 顾锦动了动左手，没有经过训练的左手，还很僵硬，她上辈子是经过变故三年后，才开始训练左手，经过七八年，她死前已经能够自如的写字和画设计图。 顾锦不由的叹口气。 又要重新开始练习，但好在她记得上一世那些握笔用力的姿势。 “别泄气，只要人活着，没什么不可能的。”程七捏了捏她的左肩膀安慰道。 顾锦抬头，对上了一双沉静的黑眸，坚韧而又明亮，仿佛生活亮了一道光。 老医生也劝慰，“没关系，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老医生和程七都以为顾锦是想不开，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女孩是很大的打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对心理年龄三十多岁的顾锦，小事一桩。 能活着已经是万幸，手臂能不能康复反而是其次。 治疗室里，即使医生已经很小心了，顾锦咬着白毛巾唇惨白，额头上泛着大颗的汗珠，空调房里，她硬是大汗淋漓。 一个小时后，顾锦的右手臂已经打上了石膏，女医生给她绑了个好看的蝴蝶结，用医用绑带吊在脖子里。 “警察叔叔，谢谢你，怎么称呼您？”顾锦还不知道这位好心的警察叫什么名字。 有困难找警察，是每一个华国人心里的灯塔，她对穿着制服的人无条件的信任。 程七被她一口一个叔叔，喊的头大，道，“程七，可以喊我程哥。” 顾锦眼眸带笑，“程哥，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回家后我让家长把治疗费转给你。” 顾锦身上没带钱，治疗的费用是程七代缴。 程七没拒绝，在她递来的纸笔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端正的小楷，与他板正的形象不符，顾锦叠好小纸条放进口袋里。 顾锦请医生给她开了伤情证明，资料要到下午两点才能拿到，正值中午，程七提出带她去吃个饭。 顾锦想拒绝，不好意思麻烦程警官，但她的肚子在这时候不争气的叫了。 程七笑道，“走。” 程七选的地方是一个小面馆，两人一人点了一份面。 医院附近，来的都是家属和看望的人，他们急匆匆的打包好饭，再急匆匆的离开，脸上带着急切和不耐烦。 “程哥，你多大了。”顾锦主动找话题。 程七，“二十五，刚从警校毕业。”他看穿顾锦想要打破僵局。 主动询问，“需要帮助吗？” 顾锦虽然没说，但是一个小姑娘在学校从高处摔下，不找家长，不找老师，在询问病情时，隐去了部分的事实，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但顾锦没选择报案，程七不会主动问别人的隐私。 顾锦喜欢有分寸的程七，经过程七提醒，顾锦倒是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还真是程七要帮忙的，她问道，“程哥，您管赌博和贩卖人口吗？” 程七皱起眉，下意识的观察周围的环境，压低了声音，“有人拐卖你？” 顾锦点头，虽然不是现在，但是她必须防范于未然。 “谁” “我妈，陆禾。” 程七：？？？？ 看向顾锦的眼神，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这是什么炸裂的开局，爬狗洞，被霸凌，还有个拐卖的亲妈。 顾锦并不知道程七脑补出一部大戏。 顾锦道，“我不太确定，我那天看到我妈跟人神神叨叨的说什么买二进三的，后来我查了一下，跟她对接的不是大陆的号。” 到底只是小姑娘的猜测，程七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猜测就去怀疑别人，案件需要摆事实讲证据，若真是拐卖和赌博，那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有转账记录吗？” 顾锦想了想，陆禾是高考后才被爆出来赌博，那时候顾家拆迁，拆了几千万，全家人都很期待换新房子，换新车，但却被告知那些钱全被陆禾赌输了，而且还欠下了巨大的债务。 陆不自从欠债后，像变了个人似的，把本来要复读的顾锦送到黑工厂，她在那里经历了人生最至暗时刻。 “有。”顾锦斩钉截铁。 陆禾现在虽然还没爆出来，但人的赌性不是一日两日形成的，这时候的陆禾肯定在玩，只是她尚且能堵住口子。 老板端了两碗牛肉面上来，程七把碗里的面捞到了一个小碗里，取了一把小勺子递到顾锦手里，还贴心的把汤倒在了小碗里。 顾锦心里一片柔软，“谢程哥。” 左手用着还不习惯，但有上辈子的记忆，还算是顺手。 吃过饭，程七让顾锦在车里等着，他去取伤情报告，因为打过招呼，回来的很快。 程七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串，“门口老爷爷卖的，家长们都买了送给小孩子，给老爷爷冲业绩。”最后一句话，程七说的别扭。 塞到顾锦手里，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顾锦望着那串粉色的，她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会偷偷的给顾子意买，然后会对她说，小孩子吃太多甜的，会长蛀牙。 绵密的甜味入口，顾锦的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上，那些回忆涌上心头，化作眼底的瀑布，顺着眼角落下来。 程七微微叹一口气，踩着油门的脚松了松，白色的警车在公路上变了道，慢悠悠的行驶在道路上，一阵风刮来，清爽又甜腻。 顾锦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道路两边的高楼大厦成了乡间小路，开满了油菜花，阴霾的心情因为见到泥土和花落而雀跃。 手里的不知何时吃完了，手里出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仍旧是那一副面瘫脸，让人看了想敬礼。 顾锦心里感动，她懂了，小姑娘为什么都喜欢大叔了，这样贴心又安全的大叔谁不喜欢。 但这辈子，她没打算谈恋爱，程哥这么好的人，一定会遇见更好的嫂子。 绕了一段路，三点钟，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兴华一中的门口。 一转头，顾锦对上了一双充满怨气的眼神，吓的她一哆嗦。 程七没好气的甩他一记白眼，“让开。” 车门打开，徐伟破口大骂，顾锦下车，看见她打着石膏的手臂，徐伟的话硬是转了一大圈，“程七，你个狗你也太狗了，送小妹妹去医院怎么能不带我呢。” 徐伟不是什么心狠的人，他自己也有小妹妹，正值高三 ，程七这个王八蛋丢下他一个人，他没手机，没钱包，一个人蹲在太阳底下，晒得皮脱掉一层！ 程七呵一声，不理博同情的徐伟，看向顾锦，“需要送你进去吗？” 顾锦摇摇头，向两人摆摆手。 利索的走向狗洞，爬了进去。 徐伟：？？？没大门吗？ 程七： 第4章 舔狗的弟 兴华一中 李雪被吵得脑袋都要大了，温黎哭哭啼啼，顾锦不知所踪，顾子意跟个炮仗大骂顾锦，一定要让顾锦给温黎道歉。 空着肚子给她们判官司，好不容易安慰好温黎，顾锦不见了。 李雪觉得顾子意多少有点病，自己姐姐不知所踪，不去找人，还在替温黎骂人。 李雪挂断跟顾家父母的电话，转身，温黎像个病弱美人，啪嗒啪嗒的掉眼泪，二月份，虽说天气回温，她身上的棉服还没脱。 温黎挽起羽绒服的袖子，露出来的手臂上红的吓人，像个被人欺负的小可怜，周围的同学和老师都围着温黎，殷切关心，咒骂罪魁祸首顾锦。 “老师，还没联系到顾锦那个坏东西。”顾子意对姐姐的称呼已经从顾锦到了坏东西。 李雪微微皱眉，考虑到底是人家姐弟之间的事，没纠正他。 “顾锦没回家，校长已经在调监控了，子意，在真相出来之前，不可胡说。”李雪板着脸。 李雪也急疯了，顾锦消失了五个小时，放学之前找不到顾锦，只能报警。 顾子意浑不在意，“那么多人都看到她推了黎黎，报警，抓她。” 李雪心里直突突，“子意，她是你亲姐姐，一个小打小闹，用的着惊动警察吗？”李雪不是不想报警，温黎现在不肯罢休，不敢回教室，非说顾锦想要杀了她。 一旦惊动警察，对快高考的顾锦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李老师，顾锦是您的学生，我就不是您的学生了吗？”温黎眼泪涌出，扑到了身边同学的怀里，众人都讨伐似得盯着李雪。 “报警，李老师您不报，我们自己报。”说话的是温黎的好友。 李雪脑袋都要炸了，以往怎么没看出来温温柔柔的温黎，这么咄咄逼人。 李雪坚持不肯报警，学生和同事看她的眼神已经变了，认定她要包庇害人的顾锦。 这时，“李老师，报警。”顾锦办公室的门，走进来。 “阿锦，你这是？”李雪看她手臂打着石膏，还是右手，心里突突的，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看着年轻十岁的李雪，顾锦眼眶里含着热泪。 上辈子，李雪一直在从中周旋，不让温黎惊动警察，还在百日誓师大会后，发生那样的事，她一己之力跟学校对抗，留下了顾锦在学校学习。 她一直安慰顾锦，练习左手，康复右手，后来即使她没参加高考，李雪也一直积极的给她寻找复习班，得知她被母亲送到黑工厂，她想尽办法配合警方找人。 “顾锦，给黎黎，下跪道歉。”顾子意怒气增生，顾锦为了逃避，竟然把自己手臂伪装成受伤，太不要脸了。 “我为什么道歉？”顾锦扶着李雪坐了下来。 “你把黎黎推下楼下，胳膊都要废了，这对一个高三学生来说是多重要的打击，你不道歉？”温黎的闺蜜死死盯着顾锦。 顾锦别气笑了，“你也知道是高三，我们俩一起摔下楼梯 ，我手臂也受伤了，你怎么就断定是我推了温黎？” “顾锦，众人都看到了，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顾子意咬牙切齿。 “哦，那你想要我怎么道歉？”顾锦画风一转，左手拿起一支笔，单手转了起来。 只是，还没转一圈，笔掉了 “下跪道歉，三天后百日誓师大会，当众给黎黎道歉，自觉的退出火箭班，远离温黎。”顾子意道。 火箭班是兴华一中资源最好的班级，吊车尾的学生最差也能考个211，这时候退出来对顾锦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李雪脸色大变，“顾子意，她是你亲姐姐。” “亲姐姐怎么了，伤了人就要付出代价。”顾子意浑不在乎。 李雪气的呼吸不畅，踱步出了办公室，她觉得自己再看到顾子意，会忍不住把脑袋给他敲碎。 顾锦一点也不意外，上辈子顾子意也是这么说的。 “你也是这么想的。”顾锦把目光投向温黎。 谁料，温黎抖了一下，害怕的躲到了顾子意的身后，语气柔弱，“我不是故意坐在贺阳身边的，你不愿意，我换走就是了，为什么要推我。”温黎人都要碎了。 她的话里，都是顾锦为了贺阳，把她推下楼的意思。 “如果，我不道歉呢？”顾锦冷冷盯着温黎。” 温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顾锦会这么说。 随即，“那我会转学，我不会跟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在同一个学校。”她一副傲娇白天鹅的模样。 白色的羽绒服，长发随意的散落下来，配上小鹿般受伤的眼睛，可怜又无辜。 怪不得，上辈子她被温黎欺负的只能躲在阴沟里哭。 顾锦暗想，若不是重生，她还真不是温黎的对手。 听到她这话，刚踏进办公室的教务处主任冷了脸，“顾锦，你推了人，写检讨，道歉。” 温黎是她们学校的尖子生，这次的模拟考试全校第二，学校给他定了清大的名额，温黎这时候转走，无疑是给其他学校加码。 顾锦，“不道歉，我转学。”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教导主任。 这人最是功利，以学生的成绩论高低。 “你手臂受伤了？”教导主任看到顾锦的吊起来的手臂，眉头直跳。 顾锦是区第一考进来的，教导主任对她一直任重而道远，但是她恋爱脑，高中三年追贺阳追的轰轰烈烈，但成绩一直数一数二，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初入高三，顾锦的成绩不上不下，突破不了七百分，一直都在六百八九吊着，冲击状元的几率几乎没有，远不如温黎的稳定性和心态。 他在权衡利弊，要放弃谁。 顾锦要知道教导主任的心里，她一定冷笑，每次考试前，温黎和顾子意都借口找事，出各种意外，用贺阳来刺激她，她当然考不好了。 听到顾锦要转学，温黎眼神闪了闪，泪眼婆娑的看向顾子意，顾子意哪里受得了自己心爱之人这样的眼神，当即大吼，“主任，顾锦是装的，她想陷害黎黎， 她故意杀人。” “哦，那你报警啊。”顾锦混不吝的笑道。 她转身走了出去，拨开办公室的大门，高中没什么乐子的，大家都压抑坏了，这会乌压压的人群挤在门口。 上辈子也是这样，她被顾子意压着给温黎道歉，温黎哭哭啼啼说她害怕顾锦杀她，学校为了不把事情闹大，劝说顾锦写检讨，并远离火箭班。 顾子意那傻叉强压着她的右手，写检讨，签字，为了让温黎解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让顾锦在太阳底下，跪了三个小时。 温黎最后装模作样的抹了两把泪，“原谅”了温黎，并且“说服”老师让她留在了火箭班。 顾锦丢尽了脸面，但让顾锦陷入黑暗的还是因为那件事。 “子意，算了，我转学。”温黎当下拿起手机拨给了自己的妈妈，她妈妈听说女儿受委屈了，火箭般的冲向了学校。 等她见到了温黎的妈，顾锦的下巴差点惊掉。 第5章 出轨的爹 这不是她爹的小三嘛。 她进来噼里啪啦的指责顾锦，“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陷害同学， 老师，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说法，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就叫家长。”顾锦看着陶清月，真没过上赶着找死的。 陶清月还没说话，顾子意先站了起来，“爸妈出差了，顾锦，你还执迷不悟是。” 顾锦没错过陶清月眼底那抹挣扎的神色，上辈子，她是跟贺阳结婚后，发现她爸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了，那时候他还没跟陆禾只是口头离婚。 她不知道两个人是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但看陶清月的神情，两人应该这时候就搞在一起了。 目光定在温黎身上，温黎好像说过她爸爸是大学教授。 巧了，她爹也是大学教授。 这瓜，真猛。 同情的看着顾子意，这傻叉知道他的白月光妹妹有可能是他亲妹妹吗？ 上辈子的事情发展没这么狗血，顾子意成绩不错，考上了国防科技大，但是毕业那年，温黎因被小混混欺负，他一气之下给人打死了，被学校除名。 顾教授找遍了关系给人弄出来，温黎出国深造珠宝设计，回国后，便一路扬帆起航进了大公司，顾子意一直在高校打杂，陆禾赌债缠身，倒是没牵连到顾子意，他一直都是温黎的狗腿子，为她上喷狗仔，下打色狼，最后被人废了双腿。 “我怎么不知道爸出差了，老师您的电话借我用一下，我爸是教授，他的时间比较充裕。”顾锦盯着陶清月和温黎，见提到她父亲，陶清月明显的抖了一下。 “顾锦，你还嫌不够丢人。”顾子意又跳了出来。 温黎目光闪了闪，她没想到顾锦会那么难缠。 “妈，帮我联系学校，这学校我待不下去。”温黎起身拽着母亲要离开。 教导主任急了，“温黎妈妈，温黎同学，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的。” 教导主任头疼的看着顾锦，“顾锦同学，你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回家反省七天，最近成绩也不稳定，去a班静静心。” 温黎的脚步一顿，她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顾锦，“阿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没想到你会因为贺阳想杀我，我也是为了自保。” 这话，表明她不转学了。 “主任。”李雪急了，事情还没查出来，怎么就要处理顾锦。 “等等。”顾锦出声。 “你有什么意见。”教导主任不耐道。 顾锦走到温黎面前，一字一句道，“说清楚，我为什么要杀你。” “难道不是因为贺阳？” 顾锦呵一声，“你喜欢贺阳？” 顾锦追了贺阳三年，只要贺阳的身边出现个母的，她就如临大敌。 温黎到底年纪轻，藏不住事的年纪，“你胡说什么，我年纪小，一心为上大学，怎么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学业。” 教导主任一脸欣慰的看着她，随即一言难尽的看着顾锦。 眼神像是在说，你学学人家。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顾锦笑了，“那我杀你干什么？杀了你我还要坐牢，我是脑子被屎糊住了，为什么要针对你，而且众所周知，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顾锦特意强调了最好的朋友。 在场的人脸色微变，顾锦和温黎从前是好友，按照温黎的说法，是因为顾锦成绩退步，温黎跟贺阳坐同桌，顾锦不满。 但顾锦和顾子意这一对双胞胎姐弟，对温黎真心的好，学霸笔记，一对一讲题，只要温黎有难，顾锦和顾子意一定会义无反顾。 顾锦为什么要对好友下杀手？ 温黎语塞，她没想到恋爱脑的顾锦今天巧言善辩。 短短几句话就改变了局面。 温黎喜欢贺阳，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她嫉妒顾锦，嫉妒顾锦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贺阳身边，嫉妒她能得到贺阳的青睐。 她要让顾锦栽跟头，参加不了高考。 她要让顾锦成为阴沟里的老鼠。 余光扫到了顾锦的胳膊，心里的气顺了，即使顾锦知道，自己有意为之，摔下楼梯，手臂骨折，三个月后的高考肯定无望。 她再也不能缠着贺阳了。 不得不说，温黎这一计谋设计的很漂亮。 “当然是你嫉妒黎黎，长得没温黎漂亮，性格没温黎好，成绩没温黎好，你害怕贺阳爱上她。”顾子意横插一脚，替温黎找到了借口。 顾锦翻了个白眼，她小时候就该让顾子意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我嫉妒她？你莫不是眼瞎，都觉得全世界的人跟你一起瞎，我和温黎，你觉得温黎漂亮？我是区状元，蝉联三次学年第一，除了你这个眼瞎的，谁会觉得我性格不好。”顾锦觉得这恋爱脑没救了。 她倒是真想看看，傻叉弟弟知道顾教授出轨温黎的妈是个什么神情。 其他人想反驳顾锦，可看到那张娇嫩的脸，和她那傲人的成绩。 好像也是，贺阳出身贺家，长相优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成绩常年前三，任何人在这样的人面前都会黯然失色。 顾锦追了他三年，做小伏低，久而久之，追不上贺阳，顾锦就成了舔狗，死缠烂打，不要脸，其他人自然看轻顾锦。 但顾锦本身就足够优秀，出身书香世家，老师们除了觉得顾锦恋爱脑，没有一丁点的缺点。 这样的人，怎么会因爱生恨，杀一个所谓的好朋友。 “那你为什么要推我？”温黎反问。 顾锦耸肩，“温黎，不是你长了一张嘴，就可以颠倒黑白。”她冷笑，看向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顾锦嘴角微微勾起。 “我怎么知道，那不如我们一起找找证据。”顾锦笑着走到教导主任面前，“主任，我不想无辜被污蔑，请主任调监控。” 温黎掩面笑，那是个死角，怎么会有监控。 教导主任也一脸为难，“顾锦，那是个死角，没监控。”学校里操场和教室有监控，楼梯里也有，但是像温黎和顾锦发生意外的地方是个死角。 倒是有一个监控，拍到了顾锦推了温黎一把。 看到监控，陶青月发难，“小小的年纪，心真狠，不私了，报警！” 陶清月拨通了报警电话。 第6章 温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同学是清白的。”进来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 童雁的父亲见到女儿插进风波里，立马阻止，“雁雁，回去。” 童雁的父亲是高中的一名数学老师，老好人一个，平常谁也不得罪，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在监控室值班，碰巧学校刚安了一批高清可录音的监控。 温黎闹起来的时候，他想起来这件事的，但是温黎和顾锦都不能得罪，他选择了沉默，童雁套了父亲的话，知道了这件事，果断去监控室调取了监控。 “爸，事实就是事实，您不想的得罪人，我不怕。”童雁走到顾锦面前，把优盘递给她，“拍的很清楚，你是清白的。” 上辈子的童雁也站出来了，顾锦被顾子意压在医务处门口跪着，被全校的人嘲笑，她以为童雁是来戏弄她的，不但没给个好脸色，还把人骂了一顿。 童雁从小就被父亲要求不能拔尖，低调做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她很羡慕顾锦，敢爱敢恨，敢作敢当。 所以才有了勇气帮她。 被顾锦拒绝后，童雁就陷入了自省，她是不是真的不该出头。 “谢谢你，你很勇敢。”顾锦看着童雁，真诚的笑。 童雁上辈子的结局很惨，童雁的分数很高，第一志愿报了师范大学，毕业后当了一名老师，按照家里的意愿嫁给了老实人，最后被家暴致死。 顾锦发现温黎的真面目后，一直在默默关注童雁，童雁出事那段时间，她嫁给了贺阳，贺家的事让她力不从心。 童雁也笑了，她骄傲的看着父亲，像是再说：看，做好事会得到感谢的。 童老师羞愧的低下头。 李雪拿来了自己的笔记本，顾锦插上了优盘，童雁看她的手臂不方便，顺便把后续的事情一起做了。 视频高清，三百六十度旋转，且还有声音。 视频中，温黎拉着顾锦到楼梯拐角。 【顾锦】：温黎，你为什么要骗我。 【温黎】：我为什么不能坐贺阳旁边，贺阳也不是你专属一人的。 【顾锦】：你喜欢贺阳，我们可以公平竞争，你对我使手段？ 温黎不耐烦上前一步，顾锦见她要走，就要拉着她说明白，下一秒，温黎嘴角微微一勾，整个身子往前倾，在她倒下的那一瞬间，她恶狠狠的踹了顾锦一脚，顾锦顺着楼梯滚落下去。 童雁定格视频。 办公室寂静的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温黎脸色惨白，挨着她的好友，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她没想到温黎竟然这么心狠，站的离她远了些。 这是什么恶毒人设，把人推下楼梯，还要让人下跪道歉。 要不是有视频，顾锦是不是就要背锅，被师生歧视，参加不了高考，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你伪造视频，是不是你，顾锦，你想陷害黎黎，你伪造视频。”顾子意愣了几秒，随即想到了什么，指着顾锦道。 李雪：这娃脑子有病。 童老师不愿意了，“顾同学，说话要有证据在，这视频是雁雁拿来的，你污蔑雁雁，我可是不愿意的。” 童老师第一次为女儿出头，他愤怒的看着顾子意。 他女儿从小就是乖乖女，优秀又懂事，视频是他发现的，怎么不来指责他！ 顾子意敢随意指责顾锦，但他不敢跟老师硬碰硬，一句话让他闭了嘴。 “主任，刚才温黎同学说，我谋杀她，不愿意跟我待在一起，我也害怕跟这样的人待在一个学校，我会告诉我的母亲，给我办理转学手续。”她把一沓资料塞进了主任手里。 【伤情鉴定报告】 教导主任翻开第一页：尺骨粉碎性骨折。 他对这几个字再熟悉不过，他大学毕业那年，就是因为被人“不小心”推倒，尺骨粉碎性骨折，跟研究生保研考试失之交臂，他父亲当年绝症，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他有出息，在那一年老爷子去世了。 虽然两年后他以专业第一再次考了进去，但是他的父亲再也不能看见儿子耀眼的那一刻。 同样的手段使在他学生身上。 教导主任冷冷的看着温黎，报告摔在温黎母女身上，“温黎妈妈，我觉得你还是把温黎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我们学校可不敢留如此心狠的学生。” “温黎无期回家反省 ，对顾锦同学造成的损失，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你们私了赔偿，温黎同学记大过。”教导主任说完离开了办公室。 温黎和陶清月脸一阵白一阵青。 记大过要记入档案，一辈子改不掉的耻辱。 陶清月追着教导主任出去说好话，但教导主任哪里肯搭理她，陶清月不停的赔笑脸。 温黎眼珠子快速转悠，最后目光定在顾子意身上。 “阿锦，这”李雪担忧的看着她。 顾锦莞尔一笑，“老李，相信我。” 李雪被她眼底的坚毅稳住了，拍了她一下，“没大没小。” “童雁，先送阿锦回去。” “阿锦，对不起，对不起，我害怕，害怕你知道我喜欢贺阳之后，报复我，对不起，我自小没父亲，我虚荣，你明媚大方，对喜欢贺阳的人毫不犹豫的出手，我就跟阴暗的老鼠一样， 我喜欢贺阳，看到你追贺阳，我嫉妒，对不起，对不起， 我就想给你一个教训，我没想杀你。”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猛的磕头。 顾锦脑瓜子嗡嗡的，要不说温黎聪明呢，这么高压的情况下都能被她找到漏洞。 想到上辈子自己干的蠢事，顾锦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贺阳风高霁月，是被所有女生追捧的对象，她嫉妒，厌恶那些女人缠着贺阳，私底下没少使绊子，对于那些社恐的女孩，她就找人吓唬，对于没心没肺的，她直接套麻袋。 这些事她没瞒过温黎，她虽然坏，但从来只是警告，从来没有动手伤过人，她学习好，虽然有人告到老师这里，也只是警告她收敛点。 顾锦这辈子没打算跟贺阳有交集，而且活过一辈子，那些小女孩之间的手段，她也不屑于用。 看着在场的人变了脸色，温黎心里冷笑。 她不停的磕头，可把顾子意心疼坏了。 拉起温黎，挡在了她面前，“顾锦，你欺负过多少人，你还有脸怪黎黎。” “子意，是我错了，我给阿锦道歉。”她眼含泪水，弱不禁风的倒在顾子意身上，她坚信顾子意一定会维护她。 谁料，下一秒 啪啪啪啪啪啪 顾锦对着顾子意啪啪啪几巴掌，顾子意恼怒，想要还手，童雁提前判断了他的动作，死死拉住顾子意的手臂，嘴上喊道，“姐弟俩，有什么聊不开的。”双手钳制住顾子意，按着头让顾锦打。 顾子意被打成了猪头，靠在他身上的温黎，被童雁一脚踹飞了。 “怎么，我教训我弟弟，你有意见？”顾锦居高临下的看着弱小无辜的温黎。 温黎跌倒在地上，半伏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弱不禁风的模样让人充满了心疼。 顾锦回头，果然。 贺阳阴着脸站在门口。 第7章 就当青春喂了狗 伤人道歉，天经地义。 温黎真面目被揭开，她一哭二闹，博取同情。 跟逼迫顾锦时简直是两副面孔。 顾锦都想为她拍手叫好，她收回目光，垂眸瞧着温黎，“温黎，处理你的是学校和教导主任，且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顾锦，她都道歉了，你也太咄咄逼人了。” 温黎刚才的那一番话彻底激起了同学们的同情心，你顾锦也欺负同学，温黎只不过用了你的手段，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顾锦，“你有意见可以跟温黎一起回家反省。” 说话那人闭了嘴，高三这时候回家反省，是自绝死路。 温黎摊在地上，想不明白，为何贺阳在，顾锦还依旧飞扬跋扈。 顾锦拉着童雁离开，陶清月磨破了嘴皮子乞求教导主任，但温黎的行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冷着脸把陶清月关在了门外。 经过门口，贺阳像蹲大狮子挡在门口，顾锦侧身，贺阳把路挡了个大半，逼着顾锦跟她抬头对视。 他清冷的声音响起，“高三，耽误学习。” 温黎心中大喜，贺阳在帮她说话。 顾锦不解，“然后呢？”对上贺阳冷淡的眸子。 顾锦心里微酸，她上辈子追贺阳追的疯狂，除了学习几乎整颗心都扑到了他身上，像个尾巴似的追在他身后，他说往东，顾锦绝对不会往西。 贺阳却从未在乎过，她会不会受伤。 “她道歉了。”贺阳语气淡漠。 顾锦被他气笑了，后退了一步，跟贺阳保持了一段距离，“贺阳，我是喜欢你，但是我的喜欢远没有让你作贱我。” 同学们竖起了耳朵，目光烁烁。 贺阳和顾锦在学校里是一道奇闻，顾锦对贺阳的爱到迷恋的地步，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挺不可思议的。 贺阳微微发愣，似有不解。 两人小吵小闹，且这件事对顾锦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得饶人处且饶人。 他不明白，她为何要揪住不放。 顾锦怼他，“她耽误学习，关我什么事，你有意见，你心疼她，就去说服教导主任，让她重返学校，在这装什么好人。” 此话一落，温黎目光烁烁，贺家人脉宽广，贺阳一句话，她就不会回家。 贺阳一愣，顾锦从来不会这么跟他说话。 但贺阳显然不知道，现在的顾锦巴不得离他远点，对他贴上来的行为感到厌烦。 顾锦推开贺阳，拉着童雁离开了。 “顾小妹吃炮仗了？”江城笑道。 贺阳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好像失去了什么。 顾锦把童雁带到她们班门口，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神色，“今天谢谢你。” 童雁害羞的脸红，疯狂摇头，“没事，能帮到你就好。 “贺阳他不值得你喜欢。”童雁鼓起勇气说起这句话。 “你很勇敢，也很漂亮，我爸说，人在年少的时候会遇见想厮守终身的人，是因为我们认知和眼界过于狭小，你很优秀，会遇见很好的人，人生不止在这一程。”童雁道。 顾锦微怔，从没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上辈子她嫁给贺阳，所有人都认为是她使了什么手段，才强迫风高霁月的贺阳跟她结婚。 但，没有人知道，结婚是贺阳先提出来的。 顾锦抱了抱童雁，在她耳边低语，“我们都会有光明的未来，一起加油。” 童雁被她语气里的坚毅感染，坚定的点点头。 顾锦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童雁陷入了悲伤，如果能跟顾锦一个学校就好了，但想到自己那瓶颈线的分数，童雁瞬间斗志大发。 奋战一百天。 火箭班 顾锦刚到班级就被抱了个满怀，碰到了伤口，嘶了一声。 许九月这才发现，闺蜜的右手打了石膏，当即怒了，“特么的，谁干的。”许九月得知顾锦不见了，就找人去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顾锦大概把事情说了一遍。 “操，老子看那个小白莲，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老娘揍死她去。”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顾锦按着她坐下，好友气冲冲的，让顾锦红了眼眶。 上辈子她被温黎陷害，许九月也是这样帮她出头，被温黎告老师，九月被严重处分，后来即使考的不错，但也没有一所高校愿意录取她。 后来的许九月郁郁寡欢，抑郁症跳楼而亡。 再次见到鲜活的好友，顾锦绝对不允许好友出事。 “阿锦，温黎走了，你可以坐贺阳旁边了。”许九月还惦记着顾锦。 顾锦： “我弱视，不想坐最后一排。”顾锦的眼睛有轻微的弱视，但远没有到看不清的地步，但她不想跟贺阳再有任何的交集。 许九月嘴巴微张，吃惊道，“你确定？” 顾锦弱视是娘胎里的，顾教授夫妻忙于工作，小时候治过，没治好，以往每次排座的时候，顾锦为了贺阳，都会坐最后一排，除了许九月，没人知道她弱视。 收拾了课本，“帮忙搬东西。” 其他人听到顾锦的话，跟许九月同样震惊脸。 顾锦见许九月迟迟不动，甩了个白眼，“摔了一跤给脑子摔清楚了，面对一个面瘫脸，也会审美疲劳，老娘不追了。” 许九月没当回事，顾锦这话一个月要说好几次。 顾锦也不理其他人什么反应，所有课本装进书包，转身，就瞧见了浑身散发冷意的贺阳。 这时，上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抱着课本进来了。 “顾锦，贺阳，你俩怎么还不回座位？”对待好学生，老师总是多了几分耐心。 “让让。”顾锦推了他一把，大步坐在了学委的身边。 不止学委，连数学老师都目瞪口呆。 调侃道，“顾锦同学，准备洗心革面，好好学习了？” 顾锦跟同桌打过招呼之后，漫不经心的搭老师的话，“以前的青春就当喂了狗，现在我要当个努力版顾锦。”还做了个努力的手势。 贺阳在老师提醒下，回到位置，听到顾锦的话眯起眼睛。 江城嘴角抽了抽，好一个青春喂了狗。 数学老师大笑，“好，好，我听你班主任说你手臂受伤了，下课找我，我传授你一些左右的注意事项。”数学老师用的也是左手。 顾锦乖巧的点头，掏出课本认真听课。 第8章 再见陆禾 高三是复习阶段，即使有重来一世的记忆，许多的知识点随着时间，顾锦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她记笔记的速度跟不上老师。 下课，学委递给她一个记着工工整整的几本笔记，上边记着错题，和考试中的一些易错点，这份笔记，市面上，是无价的。 学委是个戴黑框眼镜男，顾锦跟他交流不多，但顾锦不会拂别人的好意，她接过笔记本，“介意我复印一份吗？” 学委不好意思挠挠头，“不介意。” 他原以为顾锦会嫌弃的。 顾锦扬起笑容，“谢谢。” 学委被她的笑晃了眼睛，害羞的低了下头。 高三的课重复的多，自习课，顾锦被全科老师挨个训了一个遍，她这一年的成绩下滑了百余分，虽然看在她手上的份上，各科老师留了情面，但仍旧是耳提面命。 晚自习课结束，顾锦才从办公室里出来，教室里的同学们仍旧在奋笔疾书，桌子上覆盖着几张卷子，是各科老师发的，被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课桌上。 许九月收拾好东西在等顾锦下课，顾锦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提着书包起身要回家。 “等谁？”顾锦不解的看向许九月。 顺着许九月的目光，顾锦看到了贺阳。 贺阳有专车接送，上辈子她每次都会借着同学情谊，让贺阳捎带她回去，然后再绕一大圈回家。 现在想来，她真是傻嘚儿。 江城也注意到了顾锦，出声道，“阿锦，一起回。” “城南城北不顺路。”顾锦拒绝。 江城愕然，顾锦没说过她住在哪，也没人在意，她每次都会蹭车，贺阳身边的人默认她们住的很近。 他们哪里知道，顾锦只是为了跟贺阳多待一会，下车后，她还要徒步一个小时回到家，高三下课本来就晚，顾锦到家十二点。 顾家住的是大学的公寓楼，跟兴华一中隔三条马路，许九月的父母则是为了女儿陪读，搬到了附近，两人到公寓楼分道扬镳。 回到家，顾子意肿着猪头脸坐在沙发上。 “你还知道回来。”顾子意满腔怒意。 顾锦把书包放在房间，回到客厅倒了一杯水，在厨房看到了陆禾，陆禾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再次看到陆禾，心里五味杂陈，心里纠结的很。 陆禾在没有赌博前，她们也有一个相对温暖的小家。 “阿锦，你手臂伤了？”顾子意添油加醋把事情跟陆禾说了，阿锦欺负同学，还带头霸凌，连累同学回家反省。 陆禾听到女儿手臂受伤，风风火火就赶了回来，儿子添油加醋说一堆，她开始生气，觉得女儿过分，但冷静下来，她家阿锦不会做出这种事。 顾锦接过陆禾手里的牛奶，把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又讲了一遍，但拂去了她重生这个事。 顾教授是教职工里出了名的好男人，宠爱妻子，宝贝孩子，她们家每年都会拿学校发的模范家庭。 上辈顾期得知陆禾赌博，卖女儿，他也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填补窟窿，找机会去黑工厂把她捞出来，顾子意惹事，他豁上了身家性命，作为父亲他很合格。 “子意，怎么回事？”陆禾黑着脸看向儿子。 “她装的。”顾子意固执的认为伤情鉴定报告是假的。 顾子意没回教室，他求了教导主任，求了班主任，但是学校的态度很明确，温黎伤了顾锦，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他认为，不就是手臂伤了吗，多大点事，矫情的很。 所以，陆禾一回来，顾子意就开始告状，陆禾初时确实很生气，作为姐姐，不帮助弟弟，还在外人面前打弟弟。 得知前因后果，陆禾一巴掌打在了顾子意的脑袋上，打在了他的伤口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妈，你也偏袒顾锦。” 陆禾要被他气死了，“你和阿锦是同胞姐弟，姐姐有难，你不帮着姐姐，反而对姐姐发难，你上这么多年学，脑子被狗吃了！” 顾子意梗着脖子，“她要不对黎黎发难，黎黎也不会推她。” 顾锦给自己倒杯茶，抿了一口，顾子意这个恋爱脑晚期，已经无药可救了。 “你脑子有病就去医院，”今天要不是你姐姐先去了医院，你是不是还要压着她去道歉，你姐姐被众矢之的，没有监控，回家反省的就是你姐姐，马上要高考了，你考虑温黎，有没有替你姐姐想想。”陆禾想把儿子脑子切开想想里边装了什么狗屁。 顾锦微顿，真如陆女士猜测的那般，上辈子可不就是这样。 上辈子陆禾没回来这么早回家，应该是顾子意叫回来的，上辈子，陆禾回来之后，百日誓师大会已经过去了，顾锦跌入了谷地，陆禾曾经试着劝慰她，让她重整旗鼓，但是赌博的陆禾就愈加疯狂起来。 “阿锦，把这些钱给程警官，替我向他道谢。”陆禾去卧室取了三千块钱给顾锦。 顾锦接过钱，“谢谢妈。”甜甜一笑。 陆禾宠溺揉了揉女儿的脑袋，瞪了顾子意一眼。 “妈，我想借你的手机给程警官打个电话，跟他约个时间。” 陆禾没想那么多，回房间取了手机递到她手里，“好好跟人家道谢，改天我跟你爸亲自登门。”陆禾想了想，又回房间取了两部小灵通。 “对了，我让你许伯母约了权威骨科医生，周六带你去看看。” “好。”顾锦笑着答应。 陆禾的手机是水果牌的，她手里的小灵通则是十年前的。 “你和子意一人一个，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陆禾下午接到消息后，经过商店就买了这两部老年机，除了打电话没有其他功能。 “妈，我不要，我要”顾子意话还没说完，就被暴躁的老母亲一记爆栗，“爱要不要。” 顾子意委屈的直掉眼泪，陆禾才不管，直接去了厨房。 顾锦拿着手机兴高采烈的回了房，她还想用什么借口跟陆禾要手机，没想到得到全不费功夫。 陆禾的手机密码是她的生日，顾锦先检查了微信，好友的头像都是荷花和山水，十分符合她的年纪，翻了十几分钟，顾锦看到了一个卡通头像，网名是句号的好友。 聊天信息是空白的。 直觉告诉顾锦不对劲。 顾锦又翻了通讯记录，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一点问题。 敲门声响起，陆禾要顾锦给顾教授的打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顾锦点开老公，余光瞥到了黑名单那一栏，她手指划了进去。 在一众红色的电话号中。 顾锦注意到了一串并不显眼的一串手机号码。 第9章 醉酒的父亲 海外的号码，没有诈骗标记。 甚至标了信任。 顾锦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把号码记在脑子里，在陆禾进来之前，把自己浏览的痕迹删了干净。 拨通了顾教授的电话。 顾期好像在一个酒局上，说话颠三倒四，这倒是让顾锦好奇，顾期出了名的清高，不参加酒局，上辈子没这一档子事。 隐约的听见是局长和主任的，顾期应该在忙，聊了两句就挂了。 随着她的重生，蝴蝶效应，一切变了？ “阿锦，你爸怎么说？” 顾锦没瞒着，“爸他参加了酒局，说晚点回来，让您早点睡。” 陆禾疑惑，丈夫和她结婚后几乎没有晚归，喝酒更不存在，这次是怎么了。 顾锦推着陆禾，“您也忙碌一天了，明天还要去学校，先去睡，一会我去接爸回来。” 陆禾担心的看着顾锦的手臂，在顾锦的再三保证下没事，她才担忧的回了房间。 顾锦等她离开，反锁上门。 拨通了小纸条上的电话。 程七刚洗完澡裹着浴巾出来，手机铃声响起，陌生号码，不知怎地，就想到了白天坐在车里吃哭的小女孩。 “喂，那位。” “程哥，顾锦。” 程七笑道，“顾小妹，查到消息了？” 顾锦，“程哥，你看手机短信。”顾锦编辑好短信，给程七发了过去。 有了微信之后，程七许久没用过这样原始手段传消息了，他最后在垃圾信息里看到了顾小妹说的那串号码。 复制号码，搜了微信好友。 “是卡通头像吗？”顾锦问。 “是。” 程七把号码发给了同事，让他查号码的来源，顺便跟顾锦聊起了她在学校里的事，听着顾锦讲下午的事，程七也是一咯噔。 高中小朋友手段真够厉害的。 不多久，通讯科的同事就给程七打来了电话，程七先挂断了顾锦的电话，接通。 “程哥，号码哪来的？”声音严肃。 程七知道，出事了。 “一个小妹妹怀疑家里人赌博，查到的。”程七隐去了顾锦的名字。 “程哥，半个月前，云城警局缴获一起诈骗案，顺藤摸瓜找到了一起黄赌博，那些人逃到了海外，我们的同事正在跨境办案，已经牺牲了一名同事，我查到这个号码的归属地，就是那里。” “让小妹小心点，这些人洗脑很厉害，被他们控制的人，几乎家破人亡，卖儿卖女。” 程七闷声，“嗯，知道了。” 顾锦正在整理她做的笔记，她不得不感谢自己，虽然恋爱脑，但是学习上一点没落下，笔记整整齐齐十几本。 手机震动，顾锦听到了程七严肃的声音。 程七把同事的原话跟顾锦说了一遍，隐去了他们内部同事牺牲的消息。 顾锦一阵沉默，怪不得陆禾性情大变。 “程哥，我应该怎么做？” 程七，“明天你下学，我去接你，我让相关的人教你怎么跟那些人相处。”这些人已经被洗脑，强制的拉他们回来，只会适得其反。 顾锦谢过程七。 挂断电话，顾锦陷入了沉默，她只知道高考后顾家的拆迁款会下来，但是这一块的拆迁是几年前就定下来的，那么，那些人是早就盯上了陆禾？ 顾锦努力回想，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陆禾这几年总出差，一个月三四次，她是高中老师，每次都借着学校培训的名头。 思绪半刻，到了顾期回家的时间，顾锦拿起手机和自己的拍立得出门，顾子意在房间打着电话，声音温柔到了极点，说着安慰的话。 顾锦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声舔狗。 月色升起，初春还有点凉，顾锦拉了拉身上的棉服，紫金苑住的大多数都是教师，顾期是政法大学教法律的，路上遇到了不少下晚课的老教授，顾锦一一问好。 顾锦来到了回紫金苑的必经地，一个小巷子里，小巷子里充满了烟火气，巷子的那一头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这边是居民区，摆满了小摊，顾锦跟这些摊主混熟了，借了个凳子，藏匿在暗处。 不知多久，叫卖声停了，门店也都关了门，顾锦手脚发凉，时间来到了十一点半，正当顾锦思索要不要回去的时候。 一男一女走来。 男的顾锦化成灰她都认识，年轻的顾期。 “老公，今天麻烦你了。”陶清月压着嗓子，撒娇，若有若无的蹭顾期。 顾期有点醉意，但脑子是清醒的，他跟陶清月隔开了些距离，警惕的看了四周，确定没人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委屈你和黎黎了，沈局已经答应了，明天黎黎正常上学。” 陶清月，“要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是黎黎的错，不该跟阿锦闹矛盾。”陶清月叹一口气，神情皆是无奈。 顾期愧疚，抱着陶清月，“我回去训斥阿锦，告诉黎黎，我明天去看她，委屈你们了。” 顾锦抽了抽嘴角，她多一妹妹。 不知陆女士知道否。 顾锦单手举着小型照相机，咔咔咔咔咔咔，拍了几张，满意的收回拍立得，在顾期回家前，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顾期晃晃悠悠的开门，看见沙发上的女儿，皱眉，“看见你爸喝醉了，也不知道扶一扶。” 顾期今晚赔笑赔的脸都僵了，想到是阿锦造成的，他胸腔中一股怒气。 顾锦看着陌生的父亲，若说上辈子还有一丝温暖，是这个父亲给她的，但他知道是温黎毁了自己亲女儿吗？ “爸，你怎么喝醉了？”顾锦一动不动。 顾期晃晃悠悠，扶着门框才站稳。 “听说，你把同学逼走了？”顾期眯眼，脑子有些混沌，只想起来了陶清月的哭诉，阿锦欺负了温黎，把温黎逼出学校。 顾锦冷呵，扬了扬自己受伤的手臂，“爸，你也听信顾子意的一言之词，是温黎推了我，我手臂骨折了。”顾锦气的大喊。 顾期浑身一震，酒已然醒了大半。 他醉了，但是有理智。 想起刚才说的话，忍不住的后悔，庆幸阿锦没听出什么。 “对不起阿锦，是老爸的错，子意说是你害了她朋友，爸应该调查一下。”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顾子意。 顾锦眯眼，顾子意和温黎是朋友，温黎时常到她家蹭吃蹭喝，老顾很喜欢这个温柔善意的女孩子。 原来是亲生的。 怪不得喜欢。 只是顾子意那个傻叉知道吗！ 第10章 温黎又回来了 顾期给闺女赔笑脸，惊动了睡着的陆禾。 披着衣服，一股酒味充斥着鼻腔。 “老顾，你喝醉了？”陆禾皱眉。 顾期讨好的笑了笑，“职称评定落了下来，一开心喝多了。”顾期蹭了蹭陆禾的肩膀，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 陆禾被他蹭的没脾气，扶着他回了房间，嘱咐顾锦早点睡。 顾锦看的目瞪口呆，顾教授真够忙的。 翌日 陆禾敲响了顾锦和顾子意的房门，她要去值班，提前准备了早饭在锅里，让两个人吃过饭再去学校，兴华走读生可以不上早自习。 顾锦和顾子意同时走出房门，顾子意比昨天更像一只猪头。 “妈，我今天不想去学校。”请假需要家长出面。 陆禾看到他肿胀的脸，心软，顾锦立刻附和，“高三了，我都身残志坚，浪费一分钟，你在高考考场就会少考一分。”顾锦低头看自己手臂。 陆禾觉得有道理，严厉的拒绝了儿子，并警告他离温黎远一点。 目的达成，顾锦心情较好。 拿起桌子上的灌汤包往嘴里塞，高考这一段时间，家里的伙食还是挺好的。 顾子意愤恨的瞪着他，顾锦陷害了温黎，现在还能开心的吃灌汤包，黎黎昨天在被窝里哭了好久。 “看什么，再看给你眼睛挖了。”顾锦恶狠狠伸出手掌。 顾子意想到昨天这个残暴的姐姐，瓮声瓮气的低头吃饭。 顾锦冷嗤一声，欺软怕硬。 七点，姐弟俩出门，顾子意骑单车，等顾锦下楼，人已经往温黎家的方向离去，顾锦骂了一句舔狗，然后看向一辆熟悉的车牌。 贺阳家的车，怎么在这？ “阿锦，我来接你。”许九月骑着电动车出现，递给顾锦一个头盔。 顾锦笑道，“你又忽悠阿姨了？” 许九月，“才没有，她听说你手臂坏了，陆老师和顾教授肯定没时间送你上学，就让我载你去学校。” 顾锦戴上头盔，许家父母对她真的很好。 顾锦坐稳，许九月嘱咐她抓好。 两人扬长离去。 贺家车里 江城瞥了一眼脸色不好的贺阳，大清早的非要抓他起来，来这边吃什么灌汤包，有嘴不会说话，媳妇跑了。 江城也不同情他，活该。 “贺伯，打包两份包子，我还饿着呢。”江城大爷似得翘起二郎腿。 贺伯瞧见了那个经常蹭车的女同学，故意降下了车速，他保证那人看见了。 结果，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江城和贺阳是表兄弟，为了方便上学，江城住在了贺家。 贺伯麻溜的打包了两份，江城拿起一个包子放进嘴里，“真不错，顾小妹家门口的包子是好吃哈。” 贺伯憋着笑，贺阳一脸阴郁。 到学校，许九月让顾锦等在门口，自己先去把电动车停好，拎着她的书包迎面碰上了上学的江城和贺阳。 贺阳余光扫了许九月，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许九月被莫名针对，“他早上出门没吃药？” 江城笑道，“别理他，有病。” “顾小妹呢？”许九月手里拿着她的书包，人应该没走远。 “这呢。”顾锦小超市里走出来，手里多了三杯豆浆，递给江城和许九月一人一杯。 江城也不客气，接过许九月手里的书包，三人一同往教室走去。 “顾小妹。” “嗯？” “贺阳不是良人。”江城突然冒出来一句。 江城虽然跟贺阳是表兄弟，了解贺家内部，贺阳不适合顾锦。 顾锦被样貌和气质迷惑而已。 上辈子江城也劝过她，甚至结婚当天，江城都在问她，要不要逃婚，他会帮她。 “你踩我干什么。”江城突然跳了起来，新买的球鞋有个大大的脚印。 罪魁祸首许九月，猛的戳他，阿锦不喜听见这样的话，以往都要翻脸的。 “别眨了，快成都斗鸡眼了。”江城翻了个白眼。 “你闭嘴。” 两人都开始斗嘴，看着这鲜活的一面，许九月没有郁郁寡欢，江城也没有自我颓废，一切都是最美的时光。 “我知道。”顾锦道。 “你知道？”江城和许九月同款震惊。 他们不是没劝过，每次不是被骂，都是被一脸幸福的教训，教训她们不懂青春的意义，不懂爱情。 “想通了，不追了。”顾锦道。 江城和许九月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顾锦不追贺阳了，除非母猪上树。 教室里，温黎在派发巧克力，见三人，笑盈盈道，“阿锦，九月，江城，吃巧克力啊。”拿着三盒巧克力塞进了三人手中。 许九月后退一步，“不敢，怕死。” 江城瞥见贺阳的桌上有一盒绑着爱心，与他们不同的巧克力。 在许九月强迫的压力下，江城后退了一步，“我最近换牙，不喜甜。” 顾锦认得这个牌子，上个月顾教授出国访问，给她跟顾子意带了两盒，温黎出手倒是大方，一盒要八百块钱，她天女散花，出手阔绰，十几盒，至少一万块钱。 她要提醒陆禾女士，查查顾教授的小金库了。 “阿锦，你是不是不愿意原谅我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温黎撩了撩头发，眼神却是挑衅。 推了她又怎样，她照样来上学。 “二月的天气怎么满屋子的茶香味，我家阿锦说什么了，上来都给扣这么大一个锅，胳膊还没好呢，婉拒了哈。”许九月上前把温黎挤开。 温黎脸色难看，她急切的想看顾锦发疯。 顾锦瞟了一眼她手上的盒子，意有所指，“婚内财产原配有权拿回来，我要给我妈打个电话，查查老顾的小金库。” 温黎被教导主任亲自批准反省，不到一天，就能堂而皇之的回学校，小道消息，是温黎的母亲求了教育局的领导。 许九月不懂什么意思，但不妨碍她接话，“顾教授？男人啊，有点钱就变坏，是要查查，万一给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花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记得前几天，邻居好像包养小三，被原配知道了，最后闹得私生子退学，在帝都都带不下去了。”许九月这话接的漂亮 温黎脸色一垮，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那个老女人，怎么能跟她母亲比。 顾教授也是她父亲，凭什么不能帮她。 手指捏着巧克力盒子，不知什么时候瘪了。 温黎气恼，许九月心情大好。 第11章 顾锦：我要夺回我的一切 顾锦回到位置，同桌已经背书半小时了，看到自己课桌上的东西，顾锦问道，“谁放的？” 课桌上整整齐齐看着标尺和练习的工具，专门用来练习左手的纸张，习惯的问题，需要刻意练习，顾锦用陆禾手机下单了一些，还没有发货。 学委眼神迷茫，“不知道。” 顾锦不喜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问了周围一圈，都说不知道，她拿起来就扔到了垃圾桶里，坐在位置上开始背英语单词。 脱离太久的课本，即使有底子，她也没有足够的把握一定能考上大学，她遮住另一半中文意思，大概扫了一眼，她认识英文，英文不认识她。 顾锦心无旁骛的开始背单词。 “看什么呢？”许九月顺着江城的目光，一个蓝色的垃圾桶，仔细端详了两秒，没发现什么。 江城嗤笑，“心碎的声音。” 许九月：？？？？ 顾锦得到了老师的特殊照顾，在她听懂的基础上，可以适当的做手臂练习，因为时间有限，顾锦左手的速度尽量跟上老师，阔别校园十余年，再次沉浸式学习，顾锦还有点吃力。 学委下课把自己整整齐齐的笔记递到她面前，替她整理好桌子上散落的纸张，道，“别着急，你的左手还没有习惯，笔记我替你抄，你去复印。” 顾锦感激的看着学委，“学委，你真是天使啊，救苦救难的菩萨。” 学委的笔记是三种颜色，红黄黑，每个重点都会标的很清楚，他的字是钢笔字，写在本上，就跟复印的一样。 被一个女孩如此夸赞，学委羞涩低下头，小声道，“没什么，帮得上你就好。” 顾锦恋爱脑，但是班级里讨厌她的人不多，可能是强者居之，她学习好，只要不跟她抢贺阳，她出手大方，对谁都是乐呵呵的。 学委看向明媚的女孩，她的眼底已经没了执念，清明又坚毅。 某处好像跳了一下，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贪恋。 只是一秒，他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克制的整理好她的书本和纸张，把需要练习的纸张用文具压着，方便顾锦下次练习。 顾锦争分夺秒的学习，下课练习左手的灵活度，自习课和同桌一起讨论不太懂的大题，她发现，学委真是个宝藏男孩，一道题，他会研究是几种解题步骤，连带着把这类题都会触类旁通。 顾锦搁浅了十余年的数学，在他的讲解下，感觉又行了。 大课间，许九月给她接了杯温水，敲了敲她的课桌，“我的大学霸，知道你化悲愤为努力，但总该休息休息。” “学委，你那眼镜度数又深了，走去看看外边的绿植。”许九月强势的把同桌俩拉了起来。 学委本名韩希望，这个名字就代表着家族的希望，但他也不负众望，是兴华一中年年的三好学生，就是性格闷，跟人不擅长来往，只知道埋头学习。 三人来到天台，许九月伸了个懒腰，“高三的生活可真无聊。” “学委，你想去什么学校？”许九月主动提起了话题。 韩希望提起自己的梦想，眼里都是星星，“我想去国防科技大，报效祖国。” 许九月，“不行，军校的体检很严格的，你的视力不合格？” 韩希望脸上闪过一丝落寞，没有了刚才的希冀。 他闷闷的说，“那就换个。” “不用换呀，我问问我妈妈，问问她现在能不能做。”许九月风风火火，拿起自己的新版手机打通了许母的电话。 许母上班接到电话，心突突的，想到阿锦出了事，害怕女儿也出点事，听到女儿的话，许母的心才放下来。 “你要想做，我妈说她可以给你安排。”许九月挂断电话。 韩希望呆愣，困惑他们一家人的难题。竟然被许九月一通电话解决了。 韩希望羞愧，“可是，我家没钱。” 许九月为难了一下，许母刚才也猜到了，想要考军校没做眼睛，家庭肯定困难，她可以申请医院的慈善项目，实在不行，她掏腰包。 但许九月觉得不妥。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顾锦道，“可以找李老师借，然后三月份国家级的学科竞赛，你先把眼睛做了，然后再去比赛。” 他们学校有专门组织的竞赛团队，高三学生因为学习压力，不强制参加，只要参加，就会得到学校的一笔奖金，得到金牌后，会保送，或者五万块钱的奖金。 李老师上辈子了解到韩希望的家庭，知道他的愿望，提出掏腰包给他做了眼睛，不过韩家贪便宜，找了家小医馆。 眼睛做废了，韩希望最后只能报三不限。 许九月是个行动派，韩希望不希望得到他们的可怜，但老师的帮助总不能拒绝，拉着韩希望和顾锦就到了办公室。 “请进。” 看到三人，李雪放下手里的笔，“有事？” 许九月风风火火把事情说了一番，在顾锦的示意下，没说借钱的事，只是把情况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韩希望的家庭情况，是让他自己说的。 李雪猛一拍大腿，“你这孩子，有困难不早说。” 李雪直接拨通了财务处的电话，经过李雪的打听，为了助力好学生圆梦，曾经毕业的学长学姐，在学校建立了圆梦资金，只要达到要求，贫困条件的学生可以申请。 韩希望的家庭李雪不太了解，这孩子自尊心强，从未表露过家里贫困。 五分钟后，李雪风风火火拿着一张申请表，申请下来一万的奖金，但是要韩希望签字，保证自己后三个月的成绩，不会跌出前五名。 韩希望签下自己的名字。 事不宜迟，许九月又打给了自己的母亲，询问了她的空闲时间，李雪提前跟韩希望的家里打招呼，韩希望的家离市区太远，最后商讨，周末李雪带着他去做。 从办公室里出来，韩希望轻飘飘的，他没想到，困扰自己的难题，在她们眼里完全不是个事。 “学委，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为我后半生积攒人脉。”许九月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顾锦笑道，“不用谢，给九月看看你学霸笔记，许阿姨会感激你一辈子。” 许九月是个奇人，她成绩不拔尖，常年在火箭班吊车尾，许母为她的学习操碎了心。 两个女孩笑作一团。 韩希望身居高位时，依旧记得，十八岁那一年，三个女孩，改变了他这一生的命运。 第12章 顾锦同学，我可以抄你的志愿吗 “阿阳，谢谢你啊，还愿意跟我坐同桌。” 回到教室，顾锦听见温黎夹着嗓子的声音。 这时的温黎还没有学会表情管理，她挑衅的看向顾锦，希望从她的眼底看到嫉妒和恨意。 顾锦莞尔一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张数学卷子，专心致志的学习。 温黎眼神微变，顾锦竟然没有冲上来把她拉开，没有粘着贺阳。 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阳烦躁抽出她挽着的袖子，压低声音，“你自己选的，关我什么事。” 温黎微变，脸上笑意仍在，漫不经心道，“阿锦好像变了，变得好像理智了很多，不过我很喜欢以前的阿锦。” 她细看贺阳眼神的变化，复杂又烦躁。 江城听见这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直起身子倚在贺阳的书桌上，“我说，温大小姐，人家顾小妹雄心壮志，小心你的第三不保。” 温黎笑着的嘴角僵硬，死鸭子嘴硬，“学习就是这样，有进有退，我也会努力的。” 江城冷笑，“顾小妹不追了，你就好好宝贝你的大学霸，少碰瓷顾小妹。” 许九月暗中给江城竖了个大拇指，江城给她抛了个媚眼。 温黎咬着嘴唇，可怜兮兮，“江城，我已经道歉了，阿锦要是不想看见我，我离开火箭班就是了。”温黎起身哭哭啼啼要跑出去。 许九月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双手强制的把她按下来。 这要是哭哭啼啼跑出去，给她家阿锦招黑。 皮笑肉不笑道，“少碰瓷我家顾小妹，她不稀罕贺阳，你要稀罕你拿去，什么好东西，也就你会稀罕。”许九月冷嗤一声。 “许九月！” 背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许九月浑身一震，求救似得看向江城。 江城护住许九月的脑袋，“瞎警告什么，九月说错了？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甩给自家表哥一记白眼。 贺阳无语的翻个白眼，烦躁的拉了校服，盖上脑袋睡了过去。 江城幽幽道，“世上没后悔药哦。” 回应他的是，一记无影脚。 许九月回到座位，看到江城后背的一个大脚印，看了看昏睡过去的江城，又看了看温黎的鞋码，这脚印哪里来的？ 顾锦听到了好友替她打抱不平，不动泰山的继续做题，温黎不是江城和九月的对手。 中午休息，顾锦和许九月一同去了食堂，迎面碰上了顾子意和温黎，倒是让顾锦想起来，他好像没在教室里见到这个舔狗弟弟。 顾锦哪里注意到了，顾子意唯恐别人看到他肿胀的脸，到教室就趴在桌子上，温黎喊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吃饭。 顾子意现在很怕自己姐姐， 有手她是真动啊。 “顾子意好像很怕你？”许九月看着走开的顾子意。 顾锦笑道，“弟弟这种生物，打两次就好了。” 许九月赞同，“打弟弟要趁早，这要换作我弟，我肯定让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提起顾子意，许九月恨得牙痒痒。 她听小道消息，顾子意那个傻叉还要押阿锦去下跪道歉。 那个温小白莲，她配吗？ 许九月让顾锦占位置，自己去打饭，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来打印的笔记，看了起来。 “呦，顾小妹，还用功呢。”江城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坐在了她对面。 顾锦不理会他的调侃，反而道，“知而好学，方可追梦。” 江城嫌弃她文绉绉的模样，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你有文化，别秀，哥眼红。” 顾锦噗嗤笑了。 抬头看到一个身影，笑不出来了。 贺阳端着餐盘坐在了她对面，之前她们四个是吃饭搭子，但是顾锦不想跟贺阳扯上关系，贺阳在一食堂，顾锦拉着许九月直道到了四食堂。 怎么还碰见了？ 贺阳明显感觉她的疏离，清冷的声音响起，“躲我？” 江城噗嗤笑，“她都做那么明显了，你还看不出来？明知故问呐。” 他和贺阳还有一众朋友在四食堂，顾小妹看到贺阳，跑的比兔子还快，追都追不上，贺阳这傻叉，硬拉着他重新打了一份饭。 哐 又是一脚。 许九月端着两份餐盘过来，顾锦想接，被许九月阻止了，江城眼尖的接过了许九月的那一份，许九月把筷子和勺子给她摆好，坐在江城对面。 “你的衣服上的脚印哪里来的？”许九月低头系鞋带，又看见江城裤子上大大的脚印。 狐疑的看向贺阳，这位不善言辞的哑巴帅哥动手了？ 贺阳很少跟她们讲话，许九月喊他哑巴帅哥。 江城幽幽道，“戳中某人心思了。”这时，温黎端着餐盘，“阿阳，你也来这里了，刚才我们去一食堂没什么好吃的，就过来了。” 温黎不客气的坐在了贺阳身边，顾子意头都不敢抬，温黎对面有一个空位，但是旁边是顾锦。 顾子意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温黎拽着袖子拉他坐下。 温黎的到来让顾锦加快了吃饭速度，埋头吃饭，她当然不会认为贺阳是为了她换了食堂。 五分钟后，顾锦，“我吃完了，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顾锦递给闺蜜一个眼神，许九月点头，表示自己收到了。 教室里，埋头苦读的同学们，顾锦练习了一会左手，提着水杯到水房接了杯水。 楼梯间，一个男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顾锦认得，这是文科班的尖子生，一同领过奖。 “同学有事吗？” 男生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浑身发抖，犹豫的掏出一个精美的信封，上边写着画着一个扎着两个小辫的白衣女孩，追着太阳。 顾锦上高一，为了庆祝学校五十周年，她和许九月排了一个话剧，她饰演的是一个满怀梦想的残疾姑娘，小姑娘身残志坚，即使经历了磨难，但仍旧心怀大海。 经历过一世，顾锦看到这一幅画，心有悸动。 她接过画，“谢谢你。” 男孩被鼓舞，松了一口气，“顾锦同学，你很棒，相信你一定会完成梦想，我” 这时，楼梯口响起一记流氓口哨。 男孩紧张的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道，“顾锦同学，高考后，你的志愿能借我抄抄吗？” 上辈子没这一档子事儿，顾锦有些不知所措，担心直接拒绝影响他的心态。 这时 啪啪啪啪 楼梯口响起掌声，江城几个人从拐角走出来，他单手搭在男生肩膀上，“小伙子，惦记我们理科班的班花？” “不是，我…喜欢…不…”男孩顿时结巴起来。 第13章 陆女士讨公道 “同学，很感谢你的喜欢，你很优秀。”顾锦先发了一张好人卡。 男生也松了一口气，他没抱希望顾锦能答应。 高考前后受伤对任何一个人都是致命的打击，顾锦这样的学霸也不例外，他希望，顾锦能够勇敢的走出来。 至于告白，顾锦喜欢贺阳是全年级都知道的事，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喜欢说出来。 接不接受，不重要。 顾锦莞尔一笑，捏着信封，“谢谢你，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一起加油，祝你也能考上理想的学校。”委婉的拒绝。 留足了颜面。 男生咧着大嘴笑，由内而发。 男生明显松了一口气，他礼貌跟顾锦道别，小跑回了班级。 顾锦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手里的信封，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你这是后悔拒绝了？”江城看她一副留念，调侃道。 顾锦没理会他的调侃，“谢谢。” 江城手搭在她肩膀上，“客气，咱俩谁跟谁。”哥俩好的揽着她的肩膀往教室走，转身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江城“哦”了一声，“你还在这呢。” 十八岁的贺阳已经长到了一米九，蓝色的校服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普通的材质硬生生被他穿成了定制款。 对这样的人动心，仿佛是理所当然。 顾锦的心疼了一下，十五年的爱恋，看见年少的贺阳仍有心动，顾锦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贺阳，贺阳看着她眼底的变化，小姑娘的爱恋，恨，最后变成淡漠。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他为何在顾锦眼底看到了恨？ “走了。”江城察觉出顾锦情绪不对劲，推着人回了教室。 顾锦任由他推着，到了教室，黑板的右下角写着倒计时，课代表们又发了一轮的卷子，看着一沓空白的卷子，刚才的失落一扫而空，坐下开始奋笔疾书。 下午三点，顾锦被叫到了办公室，同在办公室的还有温黎和陶清月。 陶清月没了昨天的神气，像个做错事被训的小孩，低着头。 “妈，你来了。”顾锦看到陆禾有点吃惊。 从小到大，陆禾很少到学校给她和顾子意开家长会，老师也不知道她们的家长是陆禾。 陆禾今天一身黑色职业西装，短发头发被打理的一丝不苟，脚上是一双被擦的锃亮的女士皮鞋，气势拉满。 “李老师，您也看到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你我都是当老师的，心里应该清楚，如果不出意外，以阿锦的成绩考个重点几乎不是难事。”陆禾安抚的对顾锦点点头，看向李雪的眼神带着压迫感。 李雪是刚上任的班主任，哪里会是陆禾的对手，一回合就输了，嘴上一个劲的道歉，心里早已把陶清月和温黎骂了千百遍。 她也不敢跟陆禾硬碰硬，陆禾曾经也是她的老师。 “陆老师，这件事是我们学校的失误，我们会做出相应的措施，一定给顾锦同学保驾护航。”李雪硬着头皮说客气话。 她要是知道顾锦是恩师的孩子，她坚决会抵制温梨返校。 陆禾呵呵，“保驾护航？我好好的女儿交给你们，手臂粉碎性骨折，责任人仍旧能够毫发无损的上学， 阿锦，收拾东西，转学。” 教导主任，校长一脸的羞愧，特别是校长，这会心里把教育局局长骂了千遍，没人告诉他，顾锦的母亲是女魔头陆禾啊。 顾锦乖乖的，“好” 陆禾牵起女儿的手就要出门，被教导主任拦下，“陆老师，您先消消气，这件事我们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陆禾也不是真的要转学，她转头看向温黎，“监控我也看了，我那傻儿子回家自己教训，温同学，请问我女儿到底跟您有什么深仇大恨，故意伤害阿锦，蛊惑我儿子，让姐弟俩反目成仇。” 温黎，“阿姨，我没有，是子意” “妈，跟黎黎没关系，就是顾锦装的，她陷害黎黎。”顾子意知道自己亲妈过来为难温黎，一路狂奔，庆幸自己赶上了。 温黎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楚楚可怜，“子意，对不起，是我的错，阿姨责怪我是应该的，我退学。”说完撩了撩头发，垂下头。 顾子意看见亲妈也怕，但看到亲妈和顾锦欺负心上人，把人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下意识觉得，要保护他。 “妈，是顾锦活” 啪啪啪 “顾子意，你今天敢再说一句话，你就不用回家了。”陆禾脑瓜子嗡嗡的。 “阿姨，子意没睡醒，我们先带他回去。”许九月和江城突然冒出来，江城捂着顾子意的嘴，许九月拖着他的腿，拽着出了办公室。 顾子意接到消息的时候，江城恰好在他身后，看到了温黎给顾子意发的绿茶满满的消息，拉着许九月就出来了。 陆禾的脸色缓了不少，“麻烦九月和这位同学了。” 顾子意被拖出去，办公室被紧闭，温黎脸色煞白。 “陆老师，您先不要生气，这件事我们学校一定会给您交代。”校长试图和稀泥。 陆禾，“校长，王主任，这件事你们若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们就教育局见，我倒是要问问，故意杀人到底是不是能逍遥法外。” “顾锦妈妈，您这话就严重了，我们黎黎也受伤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怎么就全是我们黎黎的错了。”陶清月不满。 她对校长要做小伏低，陆禾这个老女人凭什么颐指气使。 陆禾要不是谨记自己是个人民教师，她定要一巴掌扇陶清月脸上，看看到底一巴掌能不能拍的响。 “温黎妈妈，您这样说，我们就去教育局局长那里辩论一番，我倒要问问，还有没有王法。”陆禾摆明了不妥协。 校长和教导主任看向顾锦，顾锦眼珠子一转，看向天花板。 顾锦疑惑，陆禾是个工作狂，她很少理会家里的事，她和顾子意是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一起带大的，难道顾期出轨的事被陆禾知道了？ 陶清月的长相比温黎更胜一筹，跟温黎不像母女，倒像是姐妹，怪不得她家顾教授把持不住。 顾锦哪里知道，陆禾去学校上课，听同事说八卦，兴华的一个小女孩被推下楼梯，手臂骨折，那位推人的同学，不但没事，大摇大摆的上课，还笼络同学孤立那位女同学。 得知消息的陆禾，她学生是教育局的二把手，了解情况之后，知道伤害阿锦的同学家长，求到了教育局局长那里，免了她的处罚。 陆禾哪里能忍，直接杀了过来。 第14章 陆禾气势大开 陆禾先去了教育局闹了一番，大到局长，小到处长，都被她阴阳怪气一番，她没什么好怕的，家里拆迁，她还有其他搞钱的手段，她也要到了退休的年纪，大不了被撤职。 李雪是陆禾的学生，她哪里敢跟陆禾硬碰硬，教导主任和校长的孩子今年在陆禾手底下，这会儿，恨不得穿越到昨天，不喝那顿酒好了。 陶清月一噎，她不敢去教育局，瞪了一眼顾锦，怎么没直接摔成傻子。 摔成傻子，顾期就能离婚了，想到这里瞪了一眼温黎，没用的东西。 “那您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校长赔笑。 陆禾皮笑肉不笑，“我相信校长会给出合理的处罚，不会让我们这些家长寒心。” 校长笑容一僵，暗骂陆禾滑头。 “我听说，昨天，温同学想要阿锦在百日誓师大会当众道歉，并且滚出火箭班？”陆禾漫不经心道。 王主任脸色一僵，昨天的事他有耳闻，是顾子意那货叫喊着让顾锦道歉，但顾子意为温黎出头，也代表着温黎的态度。 校长借坡下驴，“温黎同学回去写三千字检讨，三日后百日誓师大会，向顾锦道歉，且温黎先去文a待一段时间，另外，这三日，先回家反省。” 校长讨好的看向陆禾。 陶清月想说什么，陆禾直接打断了她。 “校长的提议我觉得很好，阿锦觉得呢？”陆禾看向顾锦。 顾锦乖巧的点头，“我听校长的。” 陆禾，“那就听校长的，阿锦心善。” 校长心里p，母女俩一唱一和。 陶清月和温黎母女，校长可没空管她们，处理完事情，陆禾还顺便跟校长和教导主任交流了一番她们孩子的成绩。 校长的是个男孩子，成绩很不错，在高二的时候已经参加了竞赛，拿到了金牌，加上他的各科成绩，保送清大有望。 教导主任的是个女孩子，学习拔尖，为人低调又不惹事，陆禾很喜欢这个学生，把孩子夸的跟花一样，教导主任笑的脸都烂了。 谁都不希望家里结苦瓜，孩子争气他们脸上也有光。 校长和教导主任被陆禾夸的飘飘然，人都走了，俩人心情激动的能去跑三千米，对视一眼，不愧是常年一线老师，这嘴上的功夫真是厉害。 教导主任和校长笑呵呵的走了。 陶清月和温黎像个背景板，插不进去一句话。 顾锦在心里给陆禾比了个大拇指，办事松弛有度，校长惩罚温黎，肯定有压力，但陆禾拿出杀手锏，孩子，这会儿高三，人质还在陆禾手上，自然不会傻到跟陆禾对着干。 顾锦拿起手机，编辑了一串短信给顾教授发了过去。 温黎被陶清月带回家，她的东西被李雪叫人清理，送到了文a。 最后一排空了出来，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锦，都以为她会搬过去。 在大家眼里，顾锦是在闹脾气，温黎走了，她定会搬过去。 就连韩希望时不时的抬头看顾锦一眼。 “有话说？”又一次韩希望盯着她看，顾锦忍无可忍的抬起头。 韩希望支支吾吾，“你不搬过去？” 温黎走之后，在教室里迷惑发言，大家默认是顾锦排挤走了温黎，这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顾锦上辈子跟同学们的关系不太好，她的眼里只有贺阳，对其他人也不在乎，所以到死，也没几个真心朋友。 “我家里人回来了，虽然我很想原谅温黎，但是我母亲不忍心看我受委屈，找校长讨了公道，她犯了错误，至于座位，学委你很嫌弃我吗？”顾锦眨眨眼。 韩希望连忙否认，“没有，我很喜欢你。”就怕下一秒造成误会，“不是那种喜欢，是志同道合的喜欢。”韩希望解释道。 温黎离开的时候哭哭啼啼，其他同学看顾锦的眼神有点奇怪，听完顾锦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温黎有后台，能平了处罚。 受了委屈的顾锦，凭什么不能讨回公道。 至于韩希望说的喜欢，没人会当真，因为韩希望在火箭班有个称号---书呆子学霸。 他的生活里除了学习没其他的，真要是喜欢上顾锦，那他们倒是觉得顾锦是个人才。 “我也很喜欢跟你做同桌。”顾锦笑嘻嘻。 韩希望松了一口气，他真怕顾锦恋爱脑发作，又搬了回去。 两节自习课，顾锦心无旁骛的练习。 六点，顾锦背着书包从教室里出来，找李雪请了假。 背着书包从校园里出来。 程七和徐伟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小妹，我们又见面了。”徐伟笑呵呵的打招呼，接过她的书包，放在了车里。 顾锦笑呵呵的，“徐大哥，程哥，辛苦你们了。” 顾锦提前联系了程七，程七和徐伟在附近有事，顺便来接她。 程七拉开车门，护着她的手臂，顾锦坐上车。 徐伟坐在驾驶位上，“小妹，坐稳，我们走了。” “好” 徐伟是个自来熟，五分钟，就跟顾锦熟了，一口一个顾小妹喊了起来。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个小胡口，周围是光秃秃的树，顾锦走下车，周围破破烂烂，但是仔细看，都是文物。 徐伟把车停好，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个竖着“戒赌所”的牌子旁。 大厅里，一位中年妇女等着。 “你就是顾小妹，小程跟我提起过你。”女人慈祥的看着顾锦。 顾锦笑着点头，“阿姨您好，我是顾小妹。” 程七介绍，“小妹，这位是张教授，国家一级戒赌专家，我把你的情况跟她说了，局里也针对你家的情况展开了调查，我们暂时没办法上门去询问您母亲。” 得到消息，警局第一时间就调查了陆禾，越查越有意思，陆禾没有任何问题，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但是那个号码太过可疑，最后查了陆禾的行动轨迹，查到她这三年，每月都要飞国外。 顾锦识趣的没问，程七请来了国家级的戒赌专家，足以证明，现在的陆禾参与的不止赌博，她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我们进去聊。” 程七和徐伟等在门外。 张教授给顾锦倒了一杯茶，“小妹，为什么要求助警察呢？” 张教授笑盈盈的看着顾锦，国家一级心理师，眼神穿透人心。 在这样的人面前，撒谎没有任何意义。 顾锦坦白，“我家里拆迁，赔了几千万，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家里一贫如洗，要债人上门要钱，我被妈妈卖到了黑工厂，过的很惨， 后来见我母亲的行动很可疑，我就偷听了她的电话， 我不知道找谁，那天恰好碰见了程警官，除了警察我谁也不信，就告诉了程哥。”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说到被卖到黑工厂，顾锦眼泪还掉了两滴。 顾锦把自己重生前的当作一场梦，讲给了张教授，隐去了自己重生。 第15章 接顾教授下班 张教授接受良好，人在某些时候，能够通过梦境预料未来。 她没有怀疑顾锦的话，自然也不会把重生这么离谱的事，跟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联系起来。 门外，程七和徐伟紧张盯着传出哭声的房间。 “顾小妹哭的好惨，陆禾真的跟国外组织有联系？”徐伟低声问道。 程七警告瞥他一眼，徐伟悻悻闭上嘴。 半个小时后，张教授和顾锦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张教授开口，“我已经跟顾小妹沟通了，小程，你这段时间辛苦一些，及时联系小妹，她母亲最近可能还要出去。” 张教授几乎肯定，陆禾参与了赌博，甚至更高层次的犯罪，至于这些，她没告诉顾锦。 程七，“嗯” “徐伟送顾小妹回去。”程七吩咐。 顾锦道，“徐哥，能送我去政法大学吗？” 徐伟看向外边，天色昏暗，但想到顾锦的父亲是教授，“好” 徐伟带着顾锦离开，程七和张教授对视一眼，两人进了会议室。 张教授率先开口，“这个陆禾肯定有问题，顾小妹光凭一个梦境，说明不了什么，她应该知道什么的，但是不方便说出来， 这孩子心事重重的，不像是个十八岁的孩子，逻辑缜密，思维清楚，是个可培养的好苗子。” 程七，“我们的人查出顾小妹的父亲有小三，她的胳膊就是小三女儿做的，故意的。” 张教授陷入了沉默。 程七，“组织上已经派人跟着陆禾了，但陆禾行事很小心，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她的学生对她评价很高，很难想象，一个人教师会跟赌徒联系上。” 张教授思索片刻，“你们的行动告诉顾小妹了吗？” 程七摇头，“必要时刻，需要她的帮助。” “跟组织申请一下，拖到小妹高考结束。” “尽量。” 程七不敢保证，国外的同事昨晚又牺牲一个，他们必须尽快找出相关人员，顾锦像个救星，把陆禾这个突破口爆出来。 但顾小妹呢？ 程七陷入了纠结。 徐伟送顾锦到帝都大学附近，顾锦让他把车停在了路边，顾锦提着书包下了车，对着车里的人道谢。 “徐哥，谢谢你。” “不谢，再见。” 路边没有停车的权限，顾锦目送徐伟离开，等看不见车的影子，顾锦调头，朝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家影像店门口，店里卖着八九十年代的影碟，店里乱糟糟的，顾锦轻轻叩了一下门。 “有人吗？” 没人回应，她走进去，店内布满琳琅满目的影碟和海报，老式的收音机，在这个互联网年代，这些东西反而格格不入。 “小妹妹，有事？”角落里传来一个声音。 顾锦抬头看去，狭小灰暗的老式电脑前坐着一个人，长发随意的盘在身后，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 “大哥，您好，我有笔生意想跟你谈。”顾锦从容不迫的走过去。 “小妹妹，影碟和海报都在店里，想要什么自选。”方宇头也没抬。 顾锦压低声音，“我不买海报，我爸出轨，有私生子，我妈出轨小鲜肉，我想要他俩离婚。” 方宇头也没抬，直接拒绝，“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买海报就出去。” 顾锦从书包里掏出一沓钱，是她从拿的自己的压岁钱，有五万，她把钱拍在桌子上，“这是定金，事成之后，还会有一笔。” 方宇眼睛亮了，抬头，看到顾锦那一刻，眼神里满是怀疑。 穿着校服，手臂打着石膏，背着卡哇伊的书包，拿着五万块找她谈合作，是世界魔幻了，还是他魔幻了。 一个小学生都比他有钱。 他有底线，“小朋友，我不跟小学生做生意。” 顾锦知道方宇这人的底线，不做小孩老人的生意，她坐在位置上没动，啪嗒啪嗒掉眼泪，“我的手臂就是小三的私生子推的，她故意想杀了我，想要毁了我，让我妈离婚，然后登堂入室。” “我学习很好的，手臂坏了，也参加不了高考了。”顾锦吸了吸鼻子，“我是听别人说，您搜罗情报很厉害，您不帮忙那就算了。”顾锦抹了抹眼泪，起身就要离开。 上辈子，她认识方宇是他被逼到绝路时，方宇是靠着私家侦探出名，后来惹了不该惹的人，被逼的走投无路，跳江的时候，正遇上她。 人死前话很多，方宇讲述了自己悲惨的一生，在影像店栖息五年，因为爆料当红明星出轨，而名声大噪，但也惹来了危险。 顾锦救了方宇，并把他推荐到了友人的公司当记者，偶尔他也会替自己监视贺阳，拍一拍贺阳跟暧昧女性的照片。 方宇这人悲天悯人，他有自己的原则，但是又拒绝不了跟他同样的弱者。 “小妹妹，成年了吗？”方宇问道。 顾锦，“月前十八岁生日刚过。” 方宇叹口气，拿出来一张纸，“三个月之内，给你消息。” 顾锦在纸上写下顾期和陆禾的名字和职业，道，“太晚了，一个月。” 方宇看着五万块钱，咬咬牙，“行，一个月。” 两人加了联系方式，顾锦走出影像店，奔着大学里走去，顾期今晚有一节晚课，八点下课，顾锦提前到了顾期班级门口。 踩着点，八点的的铃声响起。 顾锦出现在了门口，教室里的学生有人看到了门口的女孩子，交头接耳的开始讨论是谁家的孩子。 顾期合上课本，“同学们，今天的课结束了，我们明天见。” 同学们疑惑，顾教授以前每次都要拖堂，今天怎么了。 顾期急匆匆的拿起包就要往外走，前排的同学看到顾锦，感叹了一句，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手臂怎么受伤了。 手臂受伤？ 顾期下意识朝门口看去，下意识喊，“阿锦？” 前排同学见教授认识，“顾教授，你认识外边小孩啊，她长得好漂亮。” 顾锦的五官单拎出来并不出众，但组合在一起，丢在人群里，一眼就能惊艳的程度，她年纪小，皮肤吹弹可破，令大学生羡慕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顾期僵住，顾锦已经走了进去。 “爸，你下课了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足以所有人听见。 第16章 顾教授心虚 同学们震惊，顾教授有两个那么好看的女儿吗？ 顾期看见女儿的神情有，惊愕，错愣，惊吓，直到顾锦走到她面前，“爸，下课了吗？” 顾期接过女儿的书包，“你怎么来了？” 顾锦道，“妈给了我钱，我请了晚自习的假，约了程警官还医药费，时间还早，妈说你今天有课十点才回，我就想着提前体验一下大学课程。”顾锦顺势坐在了第一排的一个空位上。 顾期脸色微变。 第一排的女同学大大咧咧补充，“顾教授，你今天的课不是上完了吗？” 顾教授特意申请不让安排晚课，他家里有高三的孩子，要回去陪孩子，今天是临时加了一节课，才留了顾期上课。 顾期面色不改，“教务处那边有个学生需要辅导，我约了八点以后。” “既然阿锦来了，那就约改天，我带你去尝尝大学食堂怎么样。”顾期像个老父亲，把女儿的书包背身上，哄着她。 顾锦笑道，“好” “这是我女儿顾锦，正值高三，我也希望，她跟你们一样优秀，能够有一个好成绩。” 这是顾锦第一次来顾期的学校，同学们好奇的瞧着顾锦，对于乖巧的小姑娘，大学生总是格外的喜欢，还有几个女学生，掏出来棒棒糖哄顾锦喊姐姐。 顾锦哭笑不得，不过她刚成年，卖个萌怎么了。 甜甜的喊姐姐，女学生顿时幸福了。 知道顾期要带顾锦去食堂，几个女学生自告奋勇，带着父女俩去了她们认为最好吃的食物。 顾期把自己的卡给了几人，让他们带着顾锦去吃，自己要打个电话。 “阿锦，你吃辣吗？”女学生问道。 顾锦盯着顾期的背影，顾期站在食堂外，举着手机，透过玻璃能看到他神色，愧疚又慌张。 “姐姐，不吃辣，不吃洋葱。” “好，你去那里等姐姐。” 顾锦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拿了几人的餐具，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对着顾期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她记事来，顾期似乎都很忙，每天准点九点到家，周末也会腾出一天来学校加班，从来没人怀疑过，顾期会有什么不轨之心。 余旭点完餐，“阿锦，想什么呢。” 顾锦想到了什么，抱怨道，“我爸好忙的，最近回家都十二点多了。” 余旭是顾期的学生助理，对他的课程一清二楚，嘴跟不上脑子，“没有啊，我最近三四点就见顾教授回家了，说是回家给女儿做大餐。” “大餐？”顾锦故作沉思。 顾期哪里会做饭，早饭是陆禾做好，晚饭是钟点工阿姨，十几年，顾期连吃盘水果都是陆禾切好。 余旭，“是啊，顾教授还请教了其他老师，他女儿要过生日，还要高考，准备蛋糕惊喜。”说完才发觉，对面的是顾锦。 不好意思的掩面，“我嘴快了，把惊喜暴露了。” 顾锦和顾子意的生日是农历初三。 顾锦笑道，“没事，我就当不知道。” 余旭大大咧咧又聊起了，“阿锦，你妈妈好年轻啊。” 顾锦：？？ “我妈来过学校？” 余旭一脸的羡慕，“是啊，昨天师母来接顾教授下班，满脸的胶原蛋白，你和姐姐都那么大了，她竟然跟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似得。” 陆禾昨天在外出差，晚上七点才到家。 顾教授，家里红旗不倒，彩旗飘飘。 温黎和陶清月来过学校，顾期从未在外边提过她们母女仨连顾期的学生都不知道他有龙凤胎，而不是姐姐妹妹。 顾期接完电话过来，“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余旭，“说师母很漂亮，跟教授您很般配。” 顾期一脸便秘的表情，他仔细的观察顾锦的目光，小姑娘埋头吃着一份果冻，没怀疑。 他冷笑几声，”余旭，你论文写完了吗？” 余旭，“啊？”她是硕士生，正在写毕业论文，顾教授对学生向来很宽容，她的论文还在脑子里。 “顾教授，我” 顾期板着脸，“你研三了，论文明天发给我看看。” 余旭不知道教授的变脸怎么那么快，上午还跟她说论文慢慢写，一定要精雕细琢。 下午就要她成稿。 一顿饭吃的稀碎，囫囵扒几口匆忙回了寝室写论文。 吃过饭，顾锦跟顾期一同回到家。 陆禾看到父女俩人，笑了，“你们俩怎么一起回来的？”接过书包放在了客厅。 陆禾端过来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 顾锦整个人摔在沙发里，被陆禾骂了两句没规矩，顾锦浑不在意的捏起一个樱桃扔进嘴里，“爸，明天你做饭给我和顾子意吃。” “这孩子，你爸哪里会做饭，妈做的不好吃吗？” “好吃，想吃爸做的。”顾锦盯着顾期，不愧是教法律的，面不改色，“好，女儿想吃我就做。” “谢谢爸。”顾锦缠着顾期腻歪，顾期宠溺的点了点她的脑袋，“我家阿锦的要求，我全部满足。” “学校的事怎么样了？”顾期漫不经心的问。 提起这个陆禾就暴躁，“温黎那小姑娘真恶毒，你和子意对她多好，居然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男生，推了阿锦，还要阿锦给她道歉。 “小孩子嘛，没什么法律意识。” 陆禾轻嗤一声，“没法律意识，还没良心，她来咱家，子意对她比阿锦还好，吃的，穿的那个没给她，到头来，害阿锦， 要不是我家阿锦聪明，就顾子意那个舔狗，真压着阿锦下跪，这辈子的名声就坏了。”只要认错，不管你做没做，这件事会跟耻辱柱钉在了身上。 顾锦不动声色的把打了石膏的手臂往外移了移，顾期看到了，话到嘴边，拐了个圈，“以后别让子意跟她来往了。” “嗯” 顾期回了书房，陆禾还要写教案，顾锦回了自己房间做题。 顾锦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上辈子陶清月和顾期是在陆禾被爆赌博后，陆禾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顾期没离婚，每个月还给钱，最后是陆禾不忍拖累他，提出来的离婚。 第17章 跟陆禾聊出轨 顾期是从农村考上来的，他是陆禾父亲的学生，毕业后自然而然娶了陆禾，两人相敬如宾，因为陆禾是个女强人，结婚五年都没要孩子。 事业稳定后，陆禾怀孕了，生下龙凤胎。 顾期把父母从农村接过来照顾孩子，因为习惯的差异，陆禾总和他父母闹矛盾，顾期也是个好丈夫，他在紫金苑附近租了一个小区，让父母住了进去。 哐当 顾锦突然坐起来，她爷爷奶奶和温黎是邻居，他们会和温黎认识，还是因为小时候经常在爷爷奶奶家玩。 爷爷奶奶知道温黎的存在？ 那陆禾，她知道吗？ 自己的丈夫和公婆合起伙来欺骗她。 上辈子的陆禾到死都在念着顾期的好，自责自己为什么要陷入困境，毁了那个家，连累对她不离不弃的丈夫。 顾锦推开门，陆禾坐在客厅写教案。 “阿锦，怎么了？”陆禾笑盈盈的看着女儿。 顾锦对陆禾的感情很复杂，把她卖到黑工厂，绑架她，让她拿钱，威胁贺阳给钱，她重生的节点如果是高考后，她会选择跟陆禾一刀两断。 “妈，你怀疑过爸吗？” 陆禾怔愣，想到了女儿今日的不对劲，“傻孩子说什么呢，你爸对妈，和你们都是很好啊，他的时间都在学校，哪里有时间去外边找人。” 顾锦沉默不语。 陆禾放下笔，手抖了一下，“你看到了什么？” 顾锦，“我看到爸跟一个女人很亲密。” 陆禾手一抖，笔掉在地上，她弯腰捡笔，不让顾锦看穿自己的情绪，抬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爸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陆禾揉了揉顾锦的头，又道，“放心，就算是你爸出轨了，妈也能让你和子意过上好日子。” 陆禾以为顾锦担心自己家庭破碎，自己会过上落魄的日子。 顾锦察觉到她嘴里的好日子，趴在她怀里抱着她的腰，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妈，我怕，怕爸爸不要我们了，我们是不是就要流落街头了。” 陆禾哭笑不得，这傻孩子说什么呢。 高三孩子情绪不稳，没有安全感，这时候就需要家庭和父母疏导，陆禾抱着顾锦，柔声道，“阿锦，放心，妈妈有钱能让你和子意上大学，妈还要给你买个大房子，当嫁妆，我们阿锦值得最好的。” 帝都房价好一点的位置要十几万一平，顾家的那点赔偿款肯定不够。 顾锦抱着陆禾，漫不经心问，“人家都重男轻女，给儿子买房子，不给女儿买，妈你给我买，有顾子意的吗？” 陆禾笑的身子都在抖，“阿锦吃醋啦，你和子意一人一个，当然，妈也不能偏心。” “你钱够吗！” 陆禾只当她是个小孩子，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放心，一个月后，妈就有钱啦，给你和子意不仅买房子，买别墅都够。”陆禾底气十足。 一个月后，那不就是赔偿款到账的日子。 陆禾被爆出赌博，是她把钱赔完了，那些债主都找上门来，他们才知道陆禾把几千万赔了进去。 “好了，别撒娇了，做作业去。”陆禾该严厉的时候还是很严厉。 “妈你也早点睡。” 顾锦端着陆禾给的牛奶回了房间，反锁门，打给了程七，把她跟陆禾的对话原原本本告诉了程七。 程七沉默，他们打算等顾小妹高考后再动手。 可陆禾和那些团伙等不及了。 程七深吸一口气，“顾小妹，对不起。” 顾锦知道他什么意思，“程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程七把大概的计划跟她说了，顾锦听完打消了程七的顾虑，“程哥，她是我母亲，我希望她不误入歧途，但是更希望她能够对得起祖国。” “顾小妹，我仅代表我自己和同事谢谢你。” “不谢” 挂断电话，三月的天气，顾锦出了一身汗，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对，和程七合作，陆禾至少要蹲十年的监狱。 但是若放任不管，这个家又要跟上辈子一样，支离破碎。 顾锦闭上眼睛，失去了意识，周围一片迷雾，陆禾站在悬崖边大喊，“顾锦，你个不孝子孙，算计你亲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妈” 顾锦醒来，吓了一脑门子的冷汗。 “阿锦，怎么了？”陆禾端着牛奶看着顾锦惊慌失措，脑门上都是汗，像是做了噩梦，担忧的走上前，摸了摸额头，不烧啊。 “妈，我梦见我做了一件事，您不原谅我。”顾锦看着陆禾，贪恋此刻的温柔。 陆禾笑着牛奶递给她，“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怪阿锦的。” “真的” 陆禾哄小孩似得，“比真金还真。” “喝完牛奶睡觉。”陆禾替她收拾了桌子上的习题，装进了包里。 陆禾离开，关上了门。 此刻温柔的母亲，顾锦也无法跟那个疯狂把她卖进黑工厂，威胁她拿钱的母亲联系到一起。 赌真的能改变一个人吗？ 月光落下，太阳升起 顾锦一直跟程七保持联络，陆禾两点一线，偶尔跟小姐妹去喝个下午茶。 周五这天，许九月提议周末去商场买衣服，周一学校举办百日誓师大会，同时也是给学生们组织的成人礼。 这一天学生可以穿礼服，化精致的妆容，一起迎接她们的成人礼。。 “学委，你的衣服买好了吗？”许九月问道。 周六李老师要带着韩希望去做眼睛，他家里的情况许九月有了解，担忧韩希望穿着校服去参加成人礼，会被别人看不起。 韩希望低头，“没。” 江城看穿了他的窘迫，出言道，“学委，我有一套过年的晚礼服，借给你，用吗？”他没提出来给韩希望买，这样更打击他的自信心。 韩希望眼睛亮晶晶的，“可以吗？” 许九月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 “我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艳压群芳！”许九月雄心壮志，她要惊艳出场。 江城看着她笑，“我妈给我妹约了个设计师，要介绍给你吗？” 许九月摇头，“才不要，我妈预算一万，超出预算不予报销。” 韩希望羡慕的看着他们，一万块钱是他们一年的花销，却只是九月的一件衣服钱，韩希望默默的下定决心。 好好学习，出人头地。 第18章 漂亮的小公主 周六这天，许九月早早的来到了顾家。 “九月，又漂亮了。” “顾叔叔，要出去啊。” “是啊，学校有点事，你今天跟阿锦好好挑一挑，周一漂漂亮亮的出席成人典礼。”顾期从钱包里掏出来一张卡，塞到顾锦手里。 陆禾早上给了她一万块钱，这是跟许母通气后决定的，顾锦接过卡，目光锁定在顾期的钱包上。 上辈子，百日誓师大会是她的噩梦，但温黎却穿着d家新款礼服，像个被众星捧月的小小公主得到了全部人的夸赞。 她仰着脖子跟她说，“你顾锦就是阴沟里的老鼠，一辈子都不能跟我平起平坐。” 顾期给她的是一张信用卡，绑定的是陆禾的主卡，顾锦抢过顾期的钱包，在夹层最里边找到了一张银行卡，“爸，我要这个，不用信用卡。” 顾期倒吸一口凉气，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个鬼精灵。”她拿的是顾期钱最多的一张卡，陆禾不知道这卡的存在。 顾锦才不会客气，她不花，就要给温黎母女花了。 “不许告诉你妈。”顾锦眨眨眼，“看你表现。” 顾期哭笑不得，要不是知道阿锦脑子里只有学习和贺阳，他就要以为阿锦发现了什么。 商场，在许九月挑挑拣拣的时候，顾锦大手一挥，直接带她来了奢侈品店，许九月偷偷的问柜姐，这里边最便宜的礼服多少钱。 柜姐比了四个手指。 “四千？”许九月舒了一口气，她拿的钱够。 “四万。” 许九月牙疼，她拉住顾锦，“阿锦，钱不够，我们还是去普通店里买。” 许九月是小康家庭，倒不是拿不出四万块买一件礼服，但是许母从小教她，多少钱办多少事。 打肿脸充胖子这事不能干。 顾锦神秘兮兮的拿出那张卡，附在她耳边啊，“顾教授这卡里有百万，你不花，他会给外边的女人花了。” 顾期不止有主业，他还会接一些刑事案件，这些钱没有给陆禾，陆禾也知道，但是陆禾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 顾锦知道，是因为程七调查了他们名下的流水。 顾锦没打算瞒着好友，一方面她需要九月跟她配合，另一方面，九月父亲是警察，瞒不了多久。 “什么，是那个白莲花，我去撕了她。”许九月不能接受，居家好男人顾教授，居然出轨了。 “小声点，我妈还不知道，我就是怀疑。” “姐姐，把你们店里最贵的礼服拿出来，给她穿！”许九月咬牙切齿，一点都不心疼钱了。 她拉着好友抠抠搜搜，顾教授出手百万给小三，呵呵，不花完她就不叫许九月！ 柜姐惊了，看着这两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果然人不可貌相，也庆幸自己没有狗眼看人低。 立刻去拿了店里的新款，一款抹胸的亮片礼服，“小妹妹，这是店里的新款，学生优惠，打八折。” 许九月刚才抠抠搜搜觉得四万贵，这会看着价值十万的裙子，感叹，果然一分价钱一分货。 “姐姐，我试试，帮我小姐妹也拿一个差不多款式的。”顾锦道。 柜姐早就准备好了，就等顾锦开口，她拿了一款同款蓝色递给许九月，“小妹妹，你皮肤没有那个妹妹白，这个蓝色显白。” 许九月遗传了老母亲的黄皮肤，她看着这款蓝色的裙子，很是心动，但顾家的钱不是她的，阿锦花理所当然，但是她买是不懂事。 顾锦看穿了好友的纠结，低声道，“我爸的小三是温黎母亲。” “操，拿来，我穿！”便宜谁都不能便宜温黎！ 许九月雄赳赳气昂昂的拿着礼服，进了试衣间，一副要战斗的模样，看的顾锦和柜姐笑弯了腰。 “挖槽，顾小妹，是你吗？”江城看到试衣间的门打开，瞪大了瞳孔，再仔细一看，这不是顾小妹嘛。 “小慧，你也来买礼服啊。”顾锦看到了江城的妹妹江慧。 江慧哇了一声，“阿锦姐姐，你好漂亮，你介意跟我穿同款吗？”江慧一眼看上了顾锦身上的衣服，礼貌的问。 江慧是文科班的，也是兴华一中的。 顾锦摇头，“不介意啊，你九月姐姐穿的是蓝色的，你问问柜姐有没有其他颜色，我们到时候做最美姐妹花。” 柜姐看出来了，这几个小孩不差钱，特别是后来的这个。 “小妹妹，这还有一款紫色，就白，蓝，紫，三款，都是独有的，不会有撞衫，要不要试试呀。”柜姐取来一件紫色的长裙。 “小慧，去试试。”江城也劝道。 “好。” “阿锦，好看吗？”许九月穿上礼服，感觉自己都不会走路了，她穿的运动鞋，跟公主裙格格不入，她干脆就光着脚丫子走了出来。 顾锦回头，身着蓝色礼服的许九月像是从城堡里出来的公主。 “江城，你怎么在这？” 江城失了神，看着眼前的小公主，双膝发软。 许九月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江城才回过神，眼神黏在了她身上，真诚夸赞，“好看，人衣服好看，人也好看。” 许九月脸刷一下红了。 娇羞的踹他一脚，“胡说什么。” “姐姐，你们店里有皇冠吗？”江城问。 这是一家专门卖衣服的，但她家没有，隔壁有啊，也是她们品牌店，“”有，等我一下。” 柜姐风风火火，唯恐到手的单子飞了。 一分钟后，她拿过来同款式，不同颜色的皇冠。 蓝色礼服是镶嵌的是蓝宝石，紫色镶嵌的是紫宝石，白色的是一圈淡水的珍珠。 江城接过蓝宝石那款，走到许九月身边，得到她的允许后，熟练的把她的头发挽起，用柜姐递来的发箍固定，然后把皇冠带到她头上。 “水晶鞋。”柜姐顺便又拿来了三双水晶鞋。 许九月整个人飘飘然的，江城扶着她才站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九月话都不敢说了。 “这是我吗？” 江城望着她的目光全是暖意，“是啊，最好的九月。” “哥，好看吗？”江慧的头发是柜姐编的，她长相偏可爱，柜姐选的是一款偏可爱的编发，衬的江慧像个小精灵。 “哇，子意，她们的衣服好漂亮。”温黎走过来，看到站在镜子前的三姐妹，发出感叹声。 许九月现在看温黎跟一坨屎似得，难闻又恶心。 第19章 抢礼服 温黎身后跟着顾子意和贺佳佳。 顾锦看到贺佳佳，冷笑。 贺佳佳，终于又见面了。 跟小说中的狗血剧情一样，贺佳佳跟温黎是好友，一心撮合哥哥和温黎，哪怕她和贺阳结婚当日，贺佳佳在新婚夜，把贺阳叫走，去照顾温黎。 类似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阿锦，你的衣服好漂亮。”温黎眼底的羡慕溢出来了，叹一口气，酸唧唧道，“这裙子肯定很贵，我买不起。” 顾子意进门就看见了顾锦，从小他就知道顾锦很乖很漂亮，邻居总会把两人放在一起对比，姐姐漂亮学习又好，弟弟性子不好且暴躁，长得黑黢黢的，顾子意努力说服自己不在意，可看到人群中闪闪发光的顾锦，他心里生长了一颗名叫“邪恶”的种子。 直到遇见温黎，她的温柔和美丽不带攻击性，她不会抢风头，更不会在别人夸赞的时候，贬低他，会鼓励他，是一个需要他护着的女孩。 “阿锦，介意跟你穿同款吗，我好喜欢你身上的衣服。” 她故意流露出羡慕的语气，又道，“这衣服肯定很贵，是顾叔叔和顾阿姨一年的工资了，好羡慕你啊，阿锦。”期待的看着顾子意。 “介意。”顾锦疏离而带礼貌的微笑。 温黎不理会顾锦，她看向江慧和许九月，“九月，江慧，你们介意吗？” 许九月现在看见温黎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她以前不理解，温黎为什么喜欢跟阿锦穿同款，阿锦的衣服，发型，还有鞋子，文具，她全部要一比一复刻，原来是想代替取代阿锦的位置，赶走陆阿姨，登堂入室。 许九月，“介意” 温黎一点都不尴尬，她笑着看着江慧，江慧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不知道几个人的恩怨，但阿锦姐姐婉拒了，她就不能当叛徒。 “婉拒了哈，谢谢。” 温黎咬着唇，“我真的很喜欢，真的不行吗？” 柜姐看不下去了，善意的介绍道，“小妹妹，我们店里还有很多的款式，这三款只有三件，这三位同学付过定金了。”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赞赏的看着柜姐。 柜姐长期混迹富人圈，哪里看不透温黎那点小把戏，想要博可怜，抢东西。 这几位可都是她的大客户，衣服被抢走了，鞋子和皇冠她卖给谁去。 温黎不舍的看着顾锦身上的礼服，努力克制自己的喜欢，贺佳佳看不下去，“顾锦，不就一件衣服，你让给她怎么了，你们俩不是好姐妹吗？” 顾锦气笑了，但没等顾锦说话，江慧眨巴眨巴大眼睛，“佳佳姐，我喜欢你的包，你可以送给我吗？” 江慧眼睛亮亮的盯着贺佳佳手里的白色小包上。 小包是贺母在国外某拍卖行上买到的，贺佳佳磨了好久，才让贺母送给自己。 “凭什么，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 江慧“哦”了一声，“那凭什么阿锦姐姐喜欢的东西，要让给温黎，而且，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要真是喜欢，加钱，空口无凭的就抢，多丢人。” 贺佳佳被训的耳红面赤，江慧比她小一岁，江家几代只有这么一个小公主，她不敢为难江慧，矛头只对准了温黎，“我让你把衣服送给温黎。”一件衣服而已，送给温黎怎么了。 顾锦被气笑了。 她看着很好欺负的样子？一个个都敢要她让着温黎。 凭什么，生而为人，她高贵？ “贺小姐，刚才柜姐的话你可能没听清，我已经交过定金了，衣服五十万，你要是喜欢，一百五十万，我让给你。” “一百五十万，温黎你疯了。”贺佳佳跳了起来，她每个月的零花钱才一万，顾锦真是狮子大开口。 顾锦提着裙摆，“拿不起钱，就闭嘴。” “顾锦你” “算了佳佳，我不要了，我们去看看其他的。” “你这样的女人，我哥永远都不会喜欢的。”贺佳佳气急败坏。 “谢谢你的祝福。” 贺佳佳狐疑的看着顾锦，这人的脑子坏掉了，她搬出来贺阳，顾锦不应该双手把衣服送出来吗。 为什么顾锦会一副巴不得离她哥远一点。 “姐姐刷客，衣服，皇冠，鞋子，我和蓝色礼服一起结算。”顾锦看向江城，他心领神会，掏出手机，道，“紫色的我来结算，九月的皇冠我来付。” 顾锦没跟他争，把卡递给柜姐，柜姐拿出pos机，一气呵成。 “姐姐，有男士的礼服吗，西装马甲就可以。”顾锦看向顾子意，让她没想到的是，顾子意今天没跳出来，她心情好，就赏赐给他一身衣服。 柜姐拿出来一套西装，男士的比较便宜，一万块钱。 “试试。” 顾子意扭着头不肯看她，顾锦也不惯着，“不试，你只能穿着校服去成人礼，妈是不可能再给你钱了。” 顾子意咬牙，“顾锦，你” 心不甘情不愿的进了试衣间。 许九月好奇的问，“你弟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我出来的时候，拿了两万块钱，我妈让我俩一起出来的。” 许九月噗嗤，怪不得跳出来的是贺佳佳不是顾子意，这是拿捏住他的命脉了。 顾子意出来，别扭的对着衣服挑挑拣拣，胖了，紧了，显黑，袖子宽了。 顾锦上下打量一圈，“姐姐，袖子能修吗？” “能” “好，就这一件了。” 顾锦直接拍板。 “顾锦，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是我的衣服，你有没有听我的意见。” 顾锦看向他，“除了你刚才故意找茬，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说服我换一件。” 顾锦选的试衣间搭马甲的不规则西装，顾子意身高一米八，皮肤小麦色，剃了一个寸头，西装穿在他身上，正好遮盖他的劣势，凸显他的优势。 顾子意别扭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大人，也挺合适的，但想到顾锦花了三十万。 小声抱怨，“你和九月的三十万，这个就一万” 顾锦噗嗤笑了。 一脚踹在了顾子意屁股上，“有话直说，大点声。” 第20章 高空抛物 “一万块太便宜，我不要。”顾子意梗着脑袋看着顾锦。 像个撒娇的孩子。 她第一次正视这个弟弟，上辈子他处处帮温黎，导致她很讨厌这个弟弟，她从黑工厂逃出后，再也没回过家。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因为帮温黎，被打残了。 她对顾子意的感情很复杂，两人曾共享一个子宫，是最亲密的人。 “哦，姐姐，你们这边最便宜的男士套装是多少钱。”顾锦朝柜姐使了个眼神。 柜姐心领神会，“男士和女士的设计不同，市面上的男士套装是低于女士的，这件衣服是我们店里的珍藏款，您是熟客，我给您打了七折，平常这件要卖四万。” 四万？ 就这一件破衣服，要四万，顾子意对钱没概念，但刚才温黎看上了一件衣服，要四万，吞吞吐吐的希望他付钱。 家里人不限制他的花销，零花钱加起来有几万，但是一下子拿出来，顾子意犹豫没买。 “姐姐，麻烦帮我弟弟袖口裁剪一下，刷卡。”顾锦利索的把卡递给了柜姐。 顾子意飘飘然，嘴角的笑意压了几次，也没压下来。 顾锦留下了自家的地址，修改后直接送家。 温黎嫉妒的盯着顾锦手里的卡，顾期答应她，十八岁成人礼送她一个盛大的礼服，早上过去，却说甲方没把钱打过去，温黎见过他支付她们母女费用的那张卡，绑在顾家二老名下，是顾锦手里拿的这张。 “看什么呢，再看你给眼珠子挖掉。”许九月看到温黎碍眼的恨，特别是她盯着阿锦的时候，那眼神恨不得活剥了阿锦。 温黎一秒变可怜妹妹，“九月，我知道你因为阿锦讨厌我，我就是做错了事，我道歉了，你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说完，哭哭啼啼的跑出去。 “别走，九月姐姐怎么跟你过不去了，分明是你看着阿锦姐姐的眼神不对，我拍照了呢。”江慧贴心的拿出自己的相机。 温黎傻眼，她没想到江慧会有这么一招。 江慧喜欢摄影，江家人知道她的爱好，从世界各地给她搜罗了相机，她出门就会带一个灵巧的。 温黎僵在原地。 下意识的想要打掉她手里的拍相机，江城见她的手伸向了自己的妹妹，毫不客气的一脚踢飞了。 温黎摔在地上，贺佳佳扶起好友，“江城，你干什么。” 江城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对不起，我以为你要打小慧，毕竟你有前车之鉴。” “子意，我”她求救的看向顾子意。 顾子意在江慧的身后，照片中的温黎眼底的恨意不加遮掩，他第一次见到这样恼怒的温黎。 顾子意沉默。 “顾子意，我们要去书店，妈说你最近学习下滑的厉害，要你挑卷子。”顾锦踹了失神的顾子意一脚。 “子意，我的礼服还没买，你说好陪我。”温黎弱弱的出声。 陪不陪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付钱。 顾期给了她三千块钱，陶清月给了二千，这些钱连顾锦的零头都不到，她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顾锦抱胸好笑的盯着顾子意，没猜错的话，这冤大头准备出钱给温黎买。 “黎黎，你和佳佳去，我先去图书馆把卷子买了。”顾子意低着头不去看温黎。 直到顾子意的身影消失，温黎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走出商场，顾子意魂不守舍。 顾锦看穿便宜弟弟的心思，她没点破。 有些苦，只有吃了才知道。 江家派了车，几人坐车到了图书馆，顾锦选了几本最新的卷子，许九月拿了几套基础题型。 江城和江慧拿了拿了一些小说和人文方面的读物。 从图书馆出来，江慧提议去游乐场，四票通过，顾子意中立，被许九月扯着一起去了。 他们走的是通道，虽然是周末，但很快的就玩上了项目，摩天轮，过山车，情景剧，全都过了一遍。 五个小时，五个人特种兵式刷任务，通关了十几个项目。 最后累倒在游乐场的门口。 江慧和许九月倒在江城身上，顾锦直接坐在了地上，顾子意则径直躺在了地上，不像是刚从游乐场出来，倒像是逃难的五人。 天色转暗，几人最后一站，是火锅店。 热腾腾的蒸汽冒出来，几个人大汗淋漓，辣的斯拉斯拉，仍旧在最辣的锅底烫食物，塞进嘴里。 要的就是这个味。 九点，从火锅店里出来，江家的车把三人送到紫金苑附近，远远的就看到了许九月的父亲等在路口。 江城紧张的直搓衣角，最后硬着头皮跟许父打招呼，“伯父好，我是九月的同学，叫江城。” “江城啊，九月总是提起你，今天谢谢你送九月和阿锦回来，回家喝杯茶？”许父也不傻，女儿早就跟她们交底了。 江城的父亲是他的上司，三番四次的提点过不要棒打鸳鸯，他偷摸见过几次江城，江城这孩子没富二代那些毛病，目前看来尚可。 “伯父，改天，我妹妹还在车里，我就先回了。” “注意安全。” 目送江城离开，许九月蹦蹦跳跳到父亲身边，抱着两条胳膊撒娇，“老许，放心啦。” “江城是个好孩子，不过你也要好好学习，你那成绩，我都不好意思提。”许父戳了不争气女儿的脑门。 “哎呀，我努力嘛。” 许父带着许九月离开。 顾锦和顾子意两人踏着月色，拆迁的居民楼里，嘈杂又乱，突然，从楼上掉下来一个尖锐的玩具，在要砸在顾锦头上时，顾子意伸手拉了她一把，直愣愣的砸在了顾子意的头上。 瞬间，脑袋上冒出血。 顾锦当即就火了，“谁家小孩子乱扔玩具，把我弟弟的头砸破了，自己站出来，等我找到，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像个护犊子的母老虎，站在楼下大骂。 顾子意捂着脑门，液体从他手指里露出来，脸上，眼上，小时候，顾锦也是这样挡在他面前。 “顾子意是我弟弟，欺负他就是欺负我” “我和顾子意是一个子宫里的，他受伤我我也会疼，我当然要保护好他了。” “顾子意，你好笨啊，人家欺负你，你不会打回去。” ”要我去兴华可以，我弟弟也要去。” “你是不是傻，看见尖锐的东西，躲啊，自己挡我面前有什么用。”顾锦气的大骂。 陆禾在家里听到女儿在小区里骂人，打开窗户就瞧见俩孩子慌张的捂着脑袋，心当即就提了起来。 打开窗户大吼，“阿锦，怎么了？” 顾锦捡起砸顾子意的玩意，是个金属的剑。 “顾子意被砸了，脑袋流血了，我先送他去医院。” 第21章 看望爷爷奶奶 社区医院 医生把最后一圈纱布包裹好，多余的纱布剪下来，打了破伤风，并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项。 回到小区，顾锦风风火火的去了高空抛物的那层楼，一家一家的敲门，最后在六楼，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孩子。 “姐姐，你是来抓我的吗？”小孩子哇哇哭，“对不起，我妈妈教育我了，我不该耍脾气乱丢东西，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小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顾锦看到小孩子，也狠不下心。 “下次不许了，而且，你要跟这位哥哥道歉。” 顾子意眼眸微动，他小时候很社恐，被人欺负了也不敢打回去，陆禾和顾期很忙，爷爷奶奶总认为他打你为何不打别人，只有顾锦，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拉着哭哭啼啼他，直接打上门。 把小孩打的头破血流，跪在地上给他道歉，被打小孩的父母找上门，顾锦被父母训斥，她总会仰着小脸，他们还欺负弟弟，我见一次，我打一次。 她和顾锦前后出生，她每次都说自己是姐姐，要护着弟弟。 他习惯了顾锦处处避让，不知从什么时候把这种好当作了理所当然。 好像是温黎出现，温黎和顾锦不一样，她柔弱，善良，需要人保护。 看着包着白纱布的顾子意，小孩子哇哇哭，“哥哥，对不起，我怕疼，你轻点行吗。”小孩子小跑回房间拿了个一模一样的小锥子，壮士断腕般递给顾子意，“哥哥，你来。” 顾子意：？ 顾锦：？ 小孩的妈妈站在身后，“知道错没有，哥哥多疼啊，就因为你乱丢东西。” “哥哥，你也扎我一下，就不能报警抓我了。”小孩子红着眼眶。 顾子意哭笑不得，“哥哥不扎你，下次小心点。” “实在是对不起，我们没看好孩子，这些东西和钱你拿着，后期有任何的问题，直接来找我们。”小孩的母亲塞到顾锦手里一些钱，还有一些营养品。 她本来想要送到顾家，还没来得及，俩孩子找上门了。 小孩的父母把姐弟俩送回顾家，跟陆禾说明了情况，陆禾讲理，知道是小孩子玩闹，拒绝了对方父母提出的全身检查。 送走他们，陆禾回到家看到姐弟俩坐在沙发上，谁也不理谁。 “子意，你姐姐从小就知道护着你，你想想你前天干的是不是人事。”陆禾找机会就训斥顾子意。 顾子意嘴唇蠕动，语气多了些真诚，“对不起。” “大点声，没吃饭是不是。”陆禾一巴掌拍到了他脑门上，拍到了伤口，疼的顾子意龇牙咧嘴。 “对不起。”顾子意吼着。 “你这孩子什么态度，你姐帮你找场子，让你说声谢谢，你什么态度。”陆禾开始挑三拣四。 “妈，别打了，顾子意拉开了我，要不然那东西就砸我头上了。”顾锦道。 陆禾，“什么？幸亏啊，砸的是他。” 顾子意：！？怨种呗。 “谢谢。”顾锦道。 顾子意别扭的扭过头，“别谢，一会又打我。”满腹怨气的看向陆禾。 陆禾才不理顾子意，转身去做饭，知道姐弟俩吃过了，只做了她和顾期的。 “你为什么讨厌我。”顾锦很早就想问了。 顾子意虽然性子冷，但对她这个姐姐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遇上温黎之后，顾子意开始处处护着温黎，抢她的东西。 只要是她的东西，温黎一哭，顾子意就会抢过来双手奉上。 顾子意垂眸，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怎么把自己的自卑和懦弱说出来，温黎是唯一守护他的自卑，不嘲笑他，安慰他的人。 “你只要不针对温黎，我就不讨厌你。”顾子意言不由衷。 顾锦好奇，“那如果有一天，我跟温黎站在对立面，你会选择谁？” 顾子意沉默，答案显而易见。 “顾子意，你护着温黎可以，我希望你记得，我是你亲姐姐，龙凤胎能感知对方的想法。”顾锦起身离开。 顾子意的小灵通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黎黎。” 翌日，顾锦睁眼八点了，昨晚做题有些晚，她先动了动自己的左手，经过几天的练习，已经能够正常吃饭了。 左手穿衣很慢，陆禾提出要帮她，但她尝试自己来，磨蹭了半小时左右，顾锦推开门，客厅里坐着顾子意和陆禾还有顾期。 陆禾周末不值班，会在家里陪着姐弟俩。 “爸，你怎么也在家？”顾锦明知故问。 “怎么，不喜欢你爸陪你们？”陆禾调侃女儿。 顾锦拿起一个面包片塞嘴里，“我一会要去奶奶家，爸妈你们一起吗？” “怎么想到去那了？”陆禾提起顾家二老不太痛快。 顾锦道，“我手臂受伤了，也要跟二老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还有妈，爷爷奶奶也是爸的亲人，你多去看看，尽尽孝心。”顾锦冲着顾期笑道，“爸，我是不是你的宝贝女儿。” 顾期眉眼带笑，“我家阿锦最孝顺。” 陆禾不情愿，她并非不讲理，而是那顾家二老太过可恶，在她坐月子的时候让她吃泡面，在她面前阴阳怪气，挑拨她们夫妻关系，她和顾期差点离婚，要不是顾期把二老送走，她早离了，这二老就是俩老顽固，说她们老了不靠儿媳，靠儿子。 她懂得农村供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顾期往家里寄钱，甚至给老两口租房她从不过问，但让她喜笑颜开的照顾老两口，这不是往她心上插刀子。 顾锦朝母亲眨眨眼。 陆禾：？？？？脑子里回想到女儿提到的丈夫和女人抱在一起。 难道住在二老那里？ 想到他们对自己的不满意，也不是不可能。 怀疑的种子一旦起来，就会生根发芽。 “阿锦说得对，你去看看老两口那边缺点什么，我送过去。”陆禾面不改色说道。 顾期，“你不喜欢我爸妈，别去了。”顾期善解人意。 陆禾眼眸闪过一丝怀疑，他越不让自己去，越可疑。 顾锦低头吃饭，她的目的达成了，陆禾开始怀疑顾期了。 下一步，就是让顾家的人知道拆迁款的事。 想到顾家那些人，顾锦有些心疼陆禾。 吃过饭，顾锦强拉着顾子意到了顾家二老住的地方，小时候他们在这里长大，上了高中后，顾锦很少来了。 顾子意熟门熟路的敲开门，开门的是顾奶奶。 “子意来了，阿锦？你也来了。”顾奶奶开门迎着两人进去，看到顾锦吊着的手臂眼底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第22章 顾家二老 顾期给老两口租的是两室一厅，主卧老两口住，次卧被改造成了书房，书房半掩着门，摆着两张红木书桌，桌子上布满了试卷。 “阿锦啊，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顾奶奶从冰箱里拿了两个香蕉，递给姐弟俩，询问起来两个孩子的学习。 顾奶奶贫苦出身，从小教育孩子要努力学习，出人头地，她家老大从住茅草屋到如今的风风光光的大学教授，这都要得益于好好学习，她现在腰杆子挺的笔直。 “考个状元不成问题。”顾锦夸下海口。 顾奶奶剥香蕉的手一顿 ，没好气的拍她一下，“你能考上个重本，我都谢天谢地了，乖乖，状元，不敢想。” 顾奶奶的意识里，她儿子考上的重本已经是顶天了，况且，她家阿锦是个恋爱脑，高中就早恋，不被退学她都烧高香了。 顾锦接过顾奶奶手里的香蕉，“谢谢奶。” 咬了一口香蕉，没什么形象的歪在沙发里，道，“考不上也没关系，我妈说，给我和顾子意一人买一套房，就在帝都市中心，我挂出去收租也饿不死。” “买房子，你妈要给你们一人买一套？”顾奶奶提高了声音，眼睛瞪得贼圆。 “奶，你还搞重男轻女那一套？”顾锦调侃老太太。 顾奶奶名叫陈招娣，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她的童年不太好，姊妹十个，最后一个才是耀祖，陈招娣十八岁那年，被父母用一袋小麦面粉卖给了顾家。 顾家爷爷家恰恰相反，他家七个兄弟，顾家爷爷排老三，爹不疼娘不爱的，夫妻俩结婚时只有一几0床被子和一个茅草屋，陈招娣是个要强的，拉着三个孩子，鞭策丈夫上进，砸锅卖铁的送孩子上学，但大儿子和女儿不是学习的料子，她就做主让他们学了个手艺。 陈招娣灿灿笑，“不是奶重男轻女，你大伯家的孩子还没快要结婚了，彩礼三十万，全款车和房，你大伯和伯娘都快愁死了，你妈” 活了三十年，陈招娣那点心思瞒不过顾锦，陈招娣嘴上一视同仁，在生活上对她和顾子意也是旗鼓相当，甚至对她更好，但是谈到买房买车，陈招娣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给孙子买。 “奶，爸有私房钱，好几百万呢。”顾锦毫不犹豫的卖了顾期。 “哎呦，姑奶奶，你瞎说什么呢。”陈招娣慌忙阻止顾锦，眼神一个劲的飘，“这事可不能告诉你妈，你爸不容易。” 陈招娣吓的把门关上了，这要是传出去，他儿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说，你爸有好几百万？”陈招娣孙女的话里提出来了重要的字眼。 顾锦嘘了一声，“爸不让说。” 陈招娣眼珠子一转，她比顾锦想的更深，儿子的工资一个月一万多，用在了跟陆禾的小家上，大头是他出书和刑事案件，这些钱全部用在了陶清月母女身上。 这要是被陆禾发现了，可不得了了。 这时，门被推开，温黎自然的进来弯腰换鞋，把鞋放在鞋柜上。 “奶，我来了。” “顾锦，你怎么在这。”看到顾锦，温黎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顾锦，“这句话应该我问你，这是我爸爸租的房子，我奶奶家。” 顾锦低头，看向温黎脚上的那双拖鞋，是她和九月外出的时买的。 陈招娣也没料到温黎会这时候来，眼神示意温黎不要闹，“黎黎啊，来干什么了。” 陈招娣这会也不太待见温黎，想到儿子在她们母女俩身上花了几百万，她心就在滴血。 “奶，我”温黎扁扁嘴，委屈巴巴。 顾锦大手一挥三十万的礼服，她想要一件三万块的礼服就被顾期和陶清月说败家，一气之下和陶清月大吵了一架，来陈招娣这里躲清静。 “黎黎啊，子意在学习呢，你要不问问其他同学。”陈招娣下了逐客令。 温黎捏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又是顾锦，只要她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她身上。 顾锦！ 温黎还想说什么，陈招娣把她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温黎被关在了门外。 陈招娣心里突突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大事发生。 顾锦窝在沙发里，手里拿着遥控器器，陆禾平常控制她们看电视的时间，上辈子为生活奔走，已经很久没看过电视剧，电视里是播放的一部宫斗剧，滴血验亲，这部剧在十年后会火遍大江南北，是很多人的下饭剧。 即使小视频刷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看到，她都会停留，知晓女主会逆风翻盘，但是每次看到这个片段，还是忍不住的为女主捏一把汗。 顾锦吃着薯片津津有味的追剧，陈招娣在厨房做饭，顾子意把自己关在书房，三人互不打扰。 午饭，陈招娣做的是三荤两素，顾爷爷找了个环卫工的工作，一月三千，包中午一餐，他中午不回来吃饭。 祖孙仨吃饭静悄悄的，陈招娣心不在焉，顾子意闷头扒饭，干了两碗米饭，陈招娣的手艺很好，顾锦吃了一碗意犹未尽。 顾子意默不吭声的取走她的碗，添了半碗米饭，又用勺子挖了一些红烧肉的汤汁浇在米饭上。 顾锦目光烁烁盯着他，陈招娣也抬头看着孙子。 “你动作太慢了，耽误我盛饭。” 顾锦抬脚踹他一脚，“好好说话。” “顾锦！”顾子意咬牙，他刚穿上的白球鞋，被顾锦踩了个大脚印。 “要叫姐姐。”顾锦甜甜一笑。 顾子意咬牙切齿，“奶，你看他。” “呵，多大人了，还告状。”顾锦做了个鬼脸。 顾子意被气的想摔碗，对上顾锦那双你敢发脾气我就揍你的眼神，顾子意缩着脖子埋头干饭。 “阿锦，别逗你弟弟了。”陈招娣出来打圆场。 笑呵呵的给孙子孙女夹了一块红烧肉，陈招娣乐得其成看姐弟俩打闹，之前姐弟俩的相处可谓是针尖对麦芒，子意一心偏袒温黎，都是自己的孙女，她也不好说什么。 但打心眼里，她喜欢的还是这对龙凤胎。 第23章 程七送礼物 顾锦在奶奶家呆了半天，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出去了，老太太临走还塞给顾锦几百块钱，不要让她告诉陆禾。 顾锦哭笑不得，老人的一片心意，她把钱装进钱包，就近打了个车。 汉堡店 “顾小妹，在这。”程七远远的就看到背着小包的顾锦，东张西望。 周末汉堡店里都是一家三口，顾锦今天穿的是一个白色的羽绒服，头发绑成了一个丸子头，青春又靓丽。 顾锦穿过人群走过去，程七选的位置靠窗，繁华的帝都尽入眼底，顾锦摘掉小包，坐在他对面。 程七点的是全家桶，他不知道顾锦喜欢什么，全点了一遍，还有各种的汽水，桌子上琳琅满目。 顾锦咽咽口水，陆禾限制她们饮食，她很少有机会吃到这些不太健康的油炸食品，特别是高考前，陆禾对食物把控到了变态的地步。 “吃，都是你的。” “会不会不健康？”顾锦眼睛亮晶晶的。 程七戴上手套，从烤的薯脆的整个鸡上撕掉一个鸡腿，用一次性手套包裹，“偶尔吃一次没关系。” 顾锦抿唇，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咔咔咔的吃了起来。 一口汽水，一口炸鸡。 完美。 不一会儿，顾锦的小腹就鼓了起来，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慵懒的像只猫趴在单人沙发上。 “程哥，说。” 程七收拾干净桌子上的残渣，抽几张纸巾把满是油渍的桌面擦干净，废纸扔进垃圾桶里。 又点了两杯橙汁，给顾锦插上吸管。 程七掏出来一张照片，递给顾锦，“这个人认识吗？” 照片上是陆禾和一个年轻妇人喝咖啡，举止亲密。 顾锦摇头。 程七，“传销头目，洗脑专家，这是我们的人拍到她跟你母亲在喝咖啡，你母亲取了好几笔钱。” 顾锦把那人的轮廓记在脑子里。 她上辈子记得陆禾有一段时间神经兮兮，嘴里都是发财买房子，顾期带她去看医生，医生的诊断精神分裂，需要住院，那时候顾家被陆禾搞得家徒四壁，顾期不愿意把妻子送到精神病院，就自己照顾，结果三天四次跳楼自杀，最后不得已送到了精神病院，半月后，才接了出来。 接出来之后人就乖了，但她偷摸的找贺阳要钱，投资项目，赌博，她当时已经不愿意跟陆禾联系，这些事都是贺母告诉她的。 顾锦猛吸了一口橙汁，甜腻压下去了心口的酸涩。 她微微勾起嘴唇，“我会注意的，最迟明天，我奶奶和大伯就会知道拆迁的事，只要他们知道了拆迁，我妈就不能把这笔钱吞了。 上辈子陆禾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拆迁的钱输完了，这辈子顾奶奶和大伯家知道了，就不会善罢甘休。 陆禾当初买房的时候，顾望（大伯）添了五万块钱。 当初，陆禾和顾期买老破小，房产证上写的也是两人的名字，拆迁的事下来之后，陆禾全权包办，根本就没让顾家人知道到底赔了多少钱。 顾期不问，她也不说，最后是她全部赔了进去，顾家才知道几套房子和几千万全被陆禾赌博了。 但已经赔进去了，顾家人只能惋惜。 她故意提起房子的事，让陈招娣起疑心，陆禾手里有钱，且有很多，足够给她们姐弟买两套三居室，老太太惦记大伯家的儿子，肯定想要分一杯羹。 陆禾就不能轻易吞下这笔钱。 突然，她想到，“程哥，我是不是不能考公了？” 顾锦的脑回路太快，程七有点没跟上。 程七嗯了一声，不仅不能考公，她的三代直系亲属皆不能参加有选举意义的投票。 小姑娘伤心的垂眸。 “没关系，人生的路不止一条。”程七安抚她。 “这个送给你。”程七变戏法般掏出来一部手机。 是最新的国产手机，三日前发售的。 顾锦拒绝，“程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和程七萍水相逢，已经帮了她很多了，不能再要他的东西。 程七笑道，“想什么呢，我一月工资可买不起，这是警局特意给你申请的，方便你随时联系我们，里边有定位。” 程七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顾锦松了一口气，她接过手机，“笨手笨脚”的胡乱按了几下，程七见她操作不熟练，就耐心的把所有的功能讲了一遍。 傍晚，顾锦和程七从汉堡店里出来，程七提出送她回家。 顾锦拒绝了，独自散步走回去。 周末的街上人很多，烟火气十足，上辈子自手臂残疾之后，她自卑到骨子里，根本不肯到人多的地方，亦不敢像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这是一条商业街，小贩的叫卖声，油炸声，不绝于耳，顾锦漫无目的的走着，一股香臭味袭卷她的味蕾。 五分钟后，顾锦端着一份臭豆腐走在街上，一口一个，满足的哼唧。 漫无目的的游走，走到一家咖啡店门口，走出来两个摩登女郎，打扮艳丽又不俗气，顾锦的目光在她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摩登女郎手挽手，低头商量着什么，偶尔还传出大笑声，她们的装扮跟包裹严实的路人格格不入，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突然，顾锦看着那个背影，好熟悉。 她试探性的出声，“妈？” 听到女儿的声音，陆禾下意识的应了声。 “这是我女儿阿锦，十八，马上考大学了，这是妈妈的好朋友露西。”陆禾热情的介绍。 陆禾的话让路人沸腾。 “本来想找美女要微信，结果人家女儿跟我一样大。” “她真的是当妈的吗？好年轻啊！” “她女儿好乖，母亲好年轻。” 顾锦站在人群中，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夸赞陆禾，她印象中的陆禾，板正的西装，板正的皮鞋，就像她的人生一样，不允许出错。 错了，就是万劫不复。 顾锦抬眸，陆禾身着淡黄色的抹胸短裙，头顶戴着一顶黄色假发，压着一顶大大的假日帽，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陆禾是人民教授，她的穿着很少暴露，顾锦两辈子，第一次见这样的陆禾。 明媚又大气。 她眼珠一转，对上露西的眼眸。 脑海里的五官跟露西重合，顾锦嘴角勾勒处一抹笑意。 露西眉眼带笑，朝顾锦抛媚眼。 顾锦眼底带着寒意，丝毫不惧她挑衅的眼神。 露西垂眸，笑着跟陆禾讲话，余光却瞥向顾锦，陆的女儿看上去比陆难搞。 “阿锦，先回家，妈妈一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去。”陆禾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塞给女儿，牵着露西着急的离开了。 第24章 你脑子又没残 顾锦看着她们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顾期在客厅捣鼓自己的花草，叫了两声顾锦都没反应，提高了声音，“阿锦，怎么了？” 顾锦回神，脑海里浮现着那个张扬又明媚的陆禾，跟记忆里那个把她卖到黑工厂里的陆禾，判若两人。 上一世好像一场梦，让她辨不清真假。 “爸，你和妈妈是怎么相爱的呢？”顾锦接过顾期递过来的牛奶，抿了一口。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顾期笑道。 “好奇。” 顾期放下剪刀，擦了擦手，坐在顾锦对面，笑道，“她是我老师的学生，第一次见面是老师引荐的，那时候你妈只有二十岁，一心扑在学习上，像个小古板， 接触下来，双方都觉得很合适，就结婚了，后来她研究生毕业当了老师，再后来就有了你和子意。” 顾锦又问道，“您爱妈吗？” 顾期爱陆禾吗？ 若是上一世，顾锦毫不犹豫肯定，可这一世，陶清月，温黎，顾家二老，顾期平衡的很好，把陆禾套入圈内。 顾期端着的水洒出来一些，他神态自若的抽过纸巾擦干净水渍，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 重新落座，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一把年纪了，不能跟小年轻一样喽，现在我就期望你和子意考上大学，我和你妈退休好好享受老年生活。” 对于顾期的回答，顾锦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所有的夫妻结婚前都爱的难舍难分，经过时间和岁月的打磨，婚姻最后一地鸡毛，能够最后还能相看两不厌的，是少数。 “阿锦觉得爱是什么。”顾期把话题扔向顾锦。 顾期早就想找个时间跟顾锦好好聊聊她的爱情，但是顾锦对他不亲近，这次闺女送上门，他逮住机会要好好教育一番。 顾锦没反应过来，顾期又继续问道，“你和那位贺同学闹得沸沸扬扬，阿锦，你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什么。” 顾锦追贺阳追的轰轰烈烈，顾父和顾母一直都知晓，但他们的教育方式让孩子有独立选择权，加上两人忙，就形成放任不管的形式。 “以前你和妈忙，顾子意也不愿意搭理我，我就把所有时间用在了学习上，后来遇见了贺阳，他温柔，清冷，又帅气，他不阴阳和挤兑我，就奋不顾身的喜欢了，喜欢就要追到手，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但我本就年少，轰轰烈烈爱一次也没错， 被温黎推下楼梯后，想明白了，爱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命题，我喜欢过贺阳，为青春努力过一次，以后我也会喜欢其他人，人生又不止他一个。” 顾期抬眸，他印象中小小的一团，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或许是他从未仔细看过这个女儿，他对顾锦有父爱，有期待，但从未这样看过这样女儿，通透，豁达。 豁得出去。 本就年少，人生的路需要不断试错。 谁又能预料到下一个转弯会遇见谁。 就像他，本以为一直暗淡无光的人生，会重复到死，却又遇见了 顾期的大道理卡在喉咙，半响，他才笑道，“阿锦长大了，你说得对，你尽管往前走，爸爸会永远做你的后盾。” 顾期不是个好丈夫，但他是个好父亲。 他对顾锦和顾子意永远都是鼓励，不会责怪，即使做错了，也只会收拾烂摊子，教育两人，从来不会苛责。 这样的父亲，顾锦想象不到出轨了十几年。 回到房间，顾锦久久不能回神。 脑海里漂浮着陆禾摩登女郎的装扮，她脸上的由内而发的笑容，自信，仿佛这才是真正的陆禾。 顾锦越想越乱，思绪久久解不开，拨通了程七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睡着，程七迷迷糊糊的半睁眼，“谁？” “程哥，我看到我妈和照片里的人了。” 程七一下子精神了，顾锦把下午遇见陆禾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还有陆禾轻微的变化。 程七学的不是心理学，但入警校专门培训过心理。 “激发内心深处的渴望，从而让你母亲信任他们。” 顾小妹口中的陆禾是个严苛和一丝不苟的人，她高知家庭，高学历，体面的工作，懂事的孩子，有社会地位的先生，这样成功的人生怎么会跟赌徒同流合污。 他记得警校老师讲的，永远不要低估人心里的欲望。 “原生家庭？”顾锦知道有个词叫原生家庭的伤害。 程七学过心理，“如果如你所说，你母亲今天跟平日不一样，那就要看看她的原生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顾锦的外公外婆都是高校的老师，十年前退休，在家里养养鱼种种花，顾锦对他们的印象有限，只记得是两位不苟言笑的老人。 程七当起了知心哥哥，讲述原生家庭对本人的伤害，但这些伤害是外在的，外驱是能够改变的，不要陷入到被伤害的情绪中出不来，要认识到自己内心的恐惧。 要有接纳自己的能力，更要有被改变的勇气。 顾锦胸腔内的不安被程七的话抚平，程七像个大哥哥念念叨叨，最后的结束语是，好好学习，安心高考。 挂断电话，顾锦从失落的情绪中走出来，点开手机的应用商场，下载了微信，复制程七的号码，注册新号加上微信。 一秒通过。 程七的头像是一个蓝色的天空，点开他的朋友圈，全是转发的每一期的青年大学习。 顾锦点进个人主页，改了备注。 这时，一条新信息进来。 程哥：还不复习【让我看看】 顾锦哭笑不得，拍了自己胳膊，用左手不熟练的打了几个字。 程七收到两条信息。 一张打着石膏的图片。 配文，顾小妹：身残志坚 程七想了想，直接拨过去一个视频通话。 顾锦对手机的功能研究的很透，但现在的她应该不会，磨蹭了一会，在即将要挂断的时候，顾锦才点开了那个绿色按钮。 看到程七那张大脸，吓了一跳。 程七开门见山，“打开你的卷子，我看着你复习，遇见不会我可以辅导你。”程七曾是帝都理科状元。 “快点学习。” “程哥，我手臂折了？” “我知道啊，你脑子又没残。” 顾锦： 未来的三个月，顾锦无数次悔恨，她为什么要加程七的微信。 第25章 韩希望心动 翌日 兴华中学在体育馆举办高三阶段的百日誓师大会和成人礼，学生都可以穿着自己的礼服入场，来跟自己的十八岁做个告别。 也为即将进入成人做准备，兴华中学也是以此次活动，让同学们简单的放松，从而进入百天冲刺。 “我家阿锦真好看。” 顾锦坐在镜子旁，右手依旧吊着，陆禾为了美观，剪了白色的碎布包了上去，还贴心的剪裁了花朵粘上去。 顾锦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的胶原蛋白，正值青春。 “快点吃饭，不要迟到。”陆禾看了一眼时间，提醒女儿。 今日家长和学生都要参加，顾锦和顾子意在一个班级，顾期和陆禾去一个就行，但顾锦昨天“特意”交代了，两位父母都要过去。 吃过饭，顾期开着自家的suv，顾锦和陆禾坐在后座，副驾驶坐着顾子意。 学校门口停满了车，顾期让俩孩子先下去，他和陆禾找到停车位之后再进去。 “阿锦姐姐。”江慧一下车眼尖的就看到了顾锦。 顾锦一回头，见江城和江慧身边站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江城的母亲贺淑，还有他父亲江海。 “江伯伯好，江伯母好。” 贺淑看着落落大方的顾锦，笑着道，“你就是慧慧口中的阿锦，果然，长得比慧慧说的漂亮多了。” “阿姨也很漂亮，跟慧慧站一起，更像姐妹。” 没有女人不喜欢夸自己年轻，贺淑眉眼带笑，眼前的女孩不卑不亢，眼神落落大方，是个好孩子。 “慧慧，阿诚，你们和阿锦先进去，我等等你舅妈。”贺淑交代儿子。 听到贺母，顾锦手指不由的捏紧。 “阿锦姐姐，我们要不要”等等贺阳哥哥，话还没说完，江城捂住了妹妹的嘴，面带笑意，“走，九月来了吗。” 许家今天来的是许父许母，两家约好在学校见面。 江慧不满的推开哥哥的手，面带怨气的看着哥哥，为什么要捂她的嘴？ 江城谄笑，揽着妹妹的肩头，走了。 顾锦走在兄妹俩身侧。 贺阳下车，正巧与转身的顾锦对视，顾锦一秒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毫不留恋的离开。 贺阳察觉到了女孩的避嫌，手微微顿住。 “阳阳，干什么呢？”贺母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一道靓丽的背影。 贺淑走了过来，“嫂子来了，阳阳看什么呢。”贺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顾锦，笑道，“江城的同学，叫阿锦，很漂亮的小姑娘。” 贺母的脸一下垮了，顾锦，在学校死缠着自己儿子的姑娘，贺家的门，不会允许任何的灰姑娘高攀。 成人礼的举办在体育馆。 “阿锦，这边。”许九月手舞足蹈的站在火箭班的区域朝顾锦打招呼，她身上的外套已经脱掉，露出白嫩的肩膀，顾锦一眼锁定了闪闪发光的许九月。 江慧今日带了相机，“哥哥，你给我们拍张照片。” 三个女孩站在一起，江城对准焦距，咔嚓一声。 许九月提议拍几张单人照和双人照，顾锦和江慧对视一眼，没拆穿她的小心思。 许九月脸不红心不跳的跟江慧还有顾锦拍完，跟江城站在一起 ，笑容都收敛了很多。 江慧不得不提醒，“九月姐姐，你笑的开心点，不然我会以为，你跟我哥哥站在一起不开心。” 许九月不是不想笑，她紧张！ 江城低笑，手指戳了戳她的腰，许九月抬眸，佯装怒意。 此时，江城低头，宠溺一笑。 咔嚓 “好极了。” “不行不行，再来一张，我表情没做好。”许九月耍起了无赖。 江慧撇嘴，狗情侣！ 咔咔又是几张。 韩希望进来时，体育馆里人满为患，他身着燕尾晚礼服，手指紧张的捏着衣角，到处搜罗那抹人影，火箭班在讲台的第一排，韩希望走到火箭班的区域，也没看到想象中的人影。 突然，一抹白色的人影闯入他的眼帘，那人朝他热情的挥手，韩希望的眼底仿佛就此一人。 顾锦仿佛浑身闪着金光的仙女，朝他一步步的走近，韩希望想要伸手去抓她，突然，他看到了满身泥泞的自己，破烂不堪。 “学委，愣着干什么呢。”许九月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拍他肩膀。 韩希望缓过神，才意识到他们在喊自己，“抱歉啊，暂时还没适应不戴眼镜。”韩希望找了个拙劣的借口。 江城眯眼，韩希望看顾锦的眼神，就跟他看见九月一样。 他没拆穿，“学委，挺起腰，直起背，放下你抠手指的动作。”江城用只有仅仅两人能听见的话道。 “衣服虽然是借的，但他穿在你身上就是它的价值。”江城从小跟父亲混迹商圈，一眼就能看穿韩希望的狼狈。 他自卑，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这样的人，一旦有坏心思，等他发家之后，肯定会加倍报复。 “我还希望你成为我的人脉呢。”韩希望脑海里响起许九月那句话。 韩希望心底阴暗的想法被他们驱逐，仿佛一道光把那块缺失的地方补了进来，他感激的看着江城。 “谢谢。” 江城哥俩好的勾肩搭背，“我还期望学委带我飞呢，我肯定是继承家里的商业，以后还要靠学委呢。” 富贵子弟没资格选择过怎样的人生，他们的一生从出生就被安排好了。 韩希望从江城的语气里读出了无奈，他有一瞬间的庆幸，江城这样的人还有烦恼，那他至少比江城还多了自由。 “放心，哥发达了忘不了你。”韩希望也学会了开玩笑。 “正气，帅气。”顾锦发自内心的道，韩希望的长相是国字脸，穿上礼服一身正气，让她想唱红歌。 ”阿锦，你也很漂亮。”韩希望第一次喊她的小名，他怕引起顾锦的反感。 顾锦没注意他称呼的变化，她身边的朋友都这样喊，如果韩希望连名带姓的喊她倒是会疑惑。 “你就是顾锦。”身后响起一道引人不喜的声音。 第26章 老冤家贺母 化成灰顾锦都认得。 “舅妈，您怎么到这来了。”江城直呼不好，上前把人拉走，贺母不满的推开江城，倨傲的站在顾锦面前。 顾锦不卑不亢，“我是顾锦，阿姨您是？” 贺母扫描机似得上下扫描，目光落在顾锦脸上，“长了一张漂亮的狐狸脸，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江城愕然，他这位舅母平日里最是尖酸刻薄，把外婆挤兑的搬离了贺家，但没想到她会在公共场合为难顾锦。 许九月皱眉，“大妈， 你谁啊。” 贺母眼皮子一抬，不善的打量许九月，冷嗤一声，“贺淑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差，我以为她夸的天上仅有地下无的，还以为是多优秀的人，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半眯着眼扫瞄许九月。 江城不喜舅母，但往常面子上过得去，到底是母亲的娘家，但贺母一张嘴比粪坑还臭。 江城挡在许九月面前，“舅妈，我母亲的眼光就不容您批判了，表哥现在应该在后台准备发言，您要找表哥去后台。” “我不找阳阳，我找她。”贺母一点不难堪，指着顾锦。 顾锦不卑不亢的对上贺母蔑视的眼神，她落落大方，“贺阳同学的母亲，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句贺阳同学，撇清了顾锦和贺阳的关系。 事情跟贺母料想的不一样，她得到的消息是顾锦死缠着自己的儿子，见到她应该是害怕和求她让两人在一起。 肯定是装的，早就知道自己是贺阳的母亲，想要给自己留下好的印象，故意装作不知道。 贺母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赞叹自己真聪明，看穿了心机女。 “离贺阳远一点，不然我不介意让你换学校，你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高中老师，你总不希望他们老了被子女连累。”贺母转了转手上的祖母绿的戒指。 威胁之意不予言表。 顾家也算是高知家庭，但对于贺家而言，碾死顾家，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贺母不仅说得出，且做得到。 “贺女士，我跟贺阳同学只是同学，以前年少轻狂，如今只想学习，至于您所说的转学，我听校领导的。”顾锦嗤笑。 贺母和贺父的结合是商业联姻，结婚后有了贺阳，贺父自觉任务完成，就开始了小三小四，时不时的还弄出个私生女，贺母日日以泪洗面，渐渐对贺父没了指望，全部希望放在了贺阳身上。 她对贺阳有着变态的掌控欲，她跟贺阳结婚后，日日三更都要被喊起来做饭，日日听训，就连同房也要经过她的允许，控制好时间。 她原本以为贺阳会阻止他母亲，贺阳只是绷着脸告诉她，那是他妈！ 贺母看着顾锦的态度，虽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极其的不舒服。 “顾锦，你别以为你之前在学校的那些手段我不知道，狐媚手段，用在阳阳”贺母一大段输出。 旁边的同学都看了过来，他们不认识贺母，但认识顾锦，贺母嘴里一口一个我们家阳阳。 贺母发起疯来没人能制止，江城找来了贺阳。 “妈，走。” “松开，我还没说完。”贺母不满的推开儿子。 尖酸刻薄的脸对着顾锦又是一顿输出，贺阳站在身边丝毫不敢出声。 “你再敢勾引我儿子，我废了你。”贺母威胁。 顾锦看着贺阳，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争论的二人，捂着耳朵做个聋子，任由母亲指责女孩。 顾锦刚想开口，韩希望挡在了顾锦面前，“阿姨，您应该是个知识分子，满嘴礼仪道德，但您指责顾锦同学的每一句话里，带着狐狸精，请问您觉得狐狸精是赞美，还是侮辱。” 贺母语塞。 韩希望又道，“贺阿姨，您儿子优秀，引得学校的女孩子爱慕，这一点是众人出于对美好的向往，顾锦同学不过是顺心而为，她大方示爱，在没得到回应后，大方的放手，及时止损，您刚才的话未免太过了。” 许九月暗中给韩希望一个大拇指，没想到闷声闷气的学委，说起大道理来丝毫不亚于老李。 “你，他”贺母当即就想骂人。 “嫂子，这是干什么呢，马上就要开始了，别给阳阳丢人。”贺淑看不上这个嫂子，但是江家和贺家还有生意。 贺母被强制拉走。 贺阳抬眸，对上了顾锦冷淡的眸子。 “顾锦”他没想过母亲会来为难她。 “贺同学不用道歉，毕竟曾经我做的有些过分，我应该向贺同学道歉。”她朝贺阳鞠了一躬，“贺阳同学，对不起，曾经的任性行为给你造成了困扰，但我也得到了惩罚，两清了。”她意有所指的看向手臂。 右手的石膏上被陆禾弄了几朵小花，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是受伤了被打了石膏，贺阳想要解释，温黎跟他没关系。 顾锦说完自顾自的转身，不再理会贺阳。 贺阳看着坚决的背影，嘴唇轻启，怎么能两清呢？他想解释，伸手拉住要走的顾锦，他仿佛预料到了，不解释的结局。 江城，“舅母，你来了。” 贺阳伸出的手立刻缩了回来，心虚的转身。 回头看到空空如也的身后，再回首，顾锦已消失在人海。 “江城！”贺阳咬牙切齿。 江城拍了拍他的肩膀，“比起你，我更希望是别人。”贺阳摆脱不了家庭的控制，顾小妹嫁给他也会受罪。 顾锦心情明朗，心里的最后一点执念，在看到贺阳唯唯诺诺的时候，消失殆尽。 典礼开始 鸣礼炮 校长站在台上发言，高三学子将要奔赴战场，兴华一中作为养育他们的地方，校长看着刚入校门还青涩的面孔，如今已亭亭玉立，感叹万千。 校长的发言让不少同学和家长落泪，他的言语是对未来国家栋梁的嘱咐，是对学子的谆谆教导。 校长之后是班主任发言，李雪作为火箭班的班主任，被任为班主任代表。 她讲述自己的求学生涯，以及遇见了一群可爱的孩子们，陪着这些孩子感受日月的变化，是她之幸。 坐在底下的顾锦，抹了抹眼泪，李雪是她生命里的一道光，她庆幸遇见了这样的老师。 突然，背后一道强光直射，让顾锦浑身不舒服。 回头，顾期和陶清月眉眼传情，温黎嘚瑟的盯着她。 第27章 跃龙门 家长的位置是随便坐的，顾期和陶清月中间只隔了两个人，他们眼神毫无顾忌的对视。 陶清月含情脉脉的看着顾期，那目光，看的顾锦浑身起鸡皮疙瘩。 温黎仰着下巴，那目光像是在说，看，就算你霸占了爸爸，他的心里仍旧是我们母女的。 顾锦呵呵。 “爸，妈，人家的老夫妻都是手牵手，你们俩坐的离那么远干什么。”顾锦推了推顾期，让他靠着陆禾。 顾期和陆禾中间能再坐一个顾锦。 陆禾不好意思，“老夫老妻的干嘛呀。” 顾锦冷哼，“人家的老爸都揽着妈妈，爸爸，你干什么呢。”顾期心虚的收回目光，好笑的看着女儿。 “老夫老妻了。” 顾锦轻嗤，直接拿起顾期的手揽着陆禾的腰，觉得还不够，掰着他的头靠向陆禾。 顾期哭笑不得，头被女儿掰的快要折了，他只得求饶，手揽着妻子的细腰，低头在妻子脸上吻了一下。 “行了？” 陆禾害羞的作势踢了顾锦一脚，“大庭广众的，作什么妖。” 顾锦耸肩，“夫妻不秀恩爱，秀什么？” 陆禾无语翻了个白眼，但心里甜蜜蜜的，她和老顾结婚这么多年，在外向来是克己复礼，她也想过学着年轻人肆无忌惮的牵手亲吻，但老顾是个保守派，陆禾又不可能提出来我想在外跟你牵手。 陆禾低头，嘴角忍不住笑，阿锦看她那日的打扮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夸赞她漂亮，早上还特意给她找出来这套买来就没穿过的衣服，她借口天气冷，不适合露腿，阿锦却道穿个打底，翻箱倒柜的给她找出来了一条肉色打底。 女儿长大了，是老母亲的小棉袄了，陆禾感叹。 顾子意没发表看法，但他嘴角的笑意没压住。 有开心就有伤心的。 温黎嘴角的笑容僵住，陶清月快搅碎了自己的衣角，咬的嘴唇都要吐血了，看着自己男人和那个老古板秀恩爱。 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顾锦余光扫到母女俩的表情，冷嗤一声。 台上仍在继续，校领导发言之后，跃龙门。 以班为单位，上台结束的李雪也来到了自己的班级，她们班是打头阵的，看着一群穿着艳丽的学生，李雪满眼羡慕。 年轻真好。 “老李，是不是羡慕我们年轻。”班长没大没小的跟李雪开玩笑。 李雪笑道，“是啊，羡慕你们还要参加高考，而我，看着你们高考。” 班长垮掉了脸。 李雪继续加大火力，“不要泄气，我的母校很好考的，加油哦，姜琪同学。”李雪最后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姜琪的成绩自上高三之后就一直吊车尾，虽说火箭班最差也能考个一本，但是李雪看着姜琪成绩跟抛物线（减速版）一样，头大。 姜琪识趣闭上了嘴。 跟她老妈一样，三两句话都能扯到高考上。 哼 李雪也不是一味打击孩子，姜琪属于老马不打不跑，偶尔还是要紧紧皮，对待其他的学生，她统统都是和颜悦色。 李雪跟学长家长交流一番，最后来到陆禾这边，下意识的头皮发紧。 “陆老师，顾教授。”陆禾也没想到这俩竟然是一家这是她们第一次合体出现在公共场合。 在其他老师面前备受尊重的李老师，在陆禾这里只是个鹌鹑。 陆禾职业病来了，“挺直腰板，站直了。” 李雪下意识站直，甚至想敬个礼。 顾锦看李雪被吓的成自然反应了，就知道陆老师在教学中是个女魔头，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道，“妈，这么多人呢。” 陆禾尴尬的轻咳一声，职业病看不得孩子弯腰驼背。 “小雪啊，我今天陪阿锦和子意，不用紧张。” 李雪僵硬的身体动了动，呵呵，不紧张，谁信啊。 她在陆禾手底下三年，就连上了大学听见陆禾相识的声音，她都浑身发抖，不过，她还是很感激陆禾的。 没有陆禾，她或许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陆老师，阿锦的成绩有些掉，但是最近学习劲头挺好，子意的成绩”李雪顿了顿，谁也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批评孩子。 但顾子意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温黎提高，他就考得高，温黎低，他就低。 就跟中了邪一样。 陆禾很少关注这俩孩子的学习，听到李雪这么说，她才意识到自己对俩孩子的关注太少了。 “放心，我回去就抓。” 得到这一句话李雪就放心了，真的该让他们体验一下陆魔头的能力。 顾子意浑身皮子一紧。 “跃龙门” 广播里响起了激昂的音乐。 班级里两两组合，俊男靓女，按照学校的规定是一男一女，女生由男生挽着，一同走向那决定命运的时刻。 许九月挽着江城，男女俩俩配对，伴着激昂的音乐，走向那拱门。 火箭班共三十人，恰好的是十四个女生，十六个男生。 许九月和江城已经跨过拱门，顾锦望着两人的背影，露出姨母笑。 “其余同学快点，给后续班级腾地方。” 这个其余就是火箭班滞留在原地的四个。 顾锦回神，看向身边，三个男生，视线炙热的看着她。 贺阳，韩希望，齐伟。 “学委，走。”片刻没有思考，顾锦挽上了韩希望的手臂。 齐伟看了一眼贺阳，摇头，“哥，走。”齐伟娇柔的伸出手挽住贺阳的胳膊，扑了个空。 看着贺阳的背影，齐伟呸了一声。 有人邀请你不走，非要留下受冷脸。 活该。 齐伟快步跟上了贺阳。 韩希望绅士的替顾锦垫着衣裙，走到拱门，顾锦微微停住脚步，韩希望察觉到女伴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在跃过拱门，彩带和丝绸飘下来。 落在韩希望和顾锦身上，两人身着礼服，倒像是庆祝订婚。 顾锦望着那飘下来的丝带，酸涩的泪流了下来，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被温黎推入谷底，她的人生也会变得不一样。 贺阳从身边掠过，女孩两滴泪珠掉落，他旁边的男生掏出纸巾。 这一幕，格外的刺眼。 “阿锦，太美了，学委，你太棒了。”许九月和江城在终点等着她们。 许九月原本想跟顾锦一起走，虽然不确定阿锦还喜不喜欢贺阳，她都不想贺阳在这个场合拒绝阿锦，但是江城提出来这是他们人生的重要时刻，学委在此时站了出来。 他会等到最后，顾锦不会落单。 第28章 演讲稿被换 江慧也颠颠的跑了过来，“哥，拍照了吗？” 江慧他们班级在后边，江慧提前嘱咐了哥哥一定要在龙门时刻，给自己拍照。 江城，“拍了，往前翻。” “哇，阿锦姐姐你好美，你的男伴也好帅，看你的眼神好宠哦。”江慧脑补了一场青春恋爱剧。 照片里的女孩伸手去接飘带，男生歪头看着她。 定格 “那是我们学委，很帅的一个男孩子。”顾锦真诚夸赞。 “哇，他好帅，我想拍照。” 江慧励志于跟每一个帅哥合影。 “可以呀，你也很漂亮，你们三个衣服都很漂亮。”韩希望不太适应这样场合，但对上江慧善意的眼神，他真诚夸赞。 许九月接过相机给他们拍了一张。 角落里，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几人。 顾锦，你的得意不了多久！ 紧接着就是代表发言，高三阶段选的是文理两科四位。 第一位代表是贺阳，理科全a的成绩，他在学校很多迷妹，一上台，就收获了很多掌声，站在台上扫视一圈，唯独没看见那抹靓丽的白色，眼神黯淡念演讲稿。 第二位是江慧，文科全a，江慧后边是顾锦，后面还有一位文科的同学。 三人在后台做准备。 “阿锦姐姐，我好紧张。”江慧拿着演讲稿的手在颤抖。 顾锦抱了抱她，“没事，你面对那么难的卷子都不怕，不就一张纸吗，念完就好了。” 江慧想了一下，“也是” “姐姐，你的稿子怎么还没打开。”江慧看向顾锦手中的信封，还是完好的状态。 演讲稿是学校提前准备好的。 “没事，照着念就好了。”顾锦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十分钟后，顾锦上台。 她从容不迫的拆开稿子，在看见内容的那一瞬间，她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家长和老师都捕捉到了她的紧张。 “演讲稿有问题。”陆禾断定。 李雪也慌了，这四位都是精挑细选的，在挑出顾锦的时候，教导主任有过犹豫，他们害怕顾锦会在宣誓大会上做出告白的举动，她对贺阳的疯狂是全校皆知的。 江城和许九月提着一颗心，心里默念上天保佑。 阿锦可不要憋着大的，要真是在百日宣誓告白，高考就完蛋了。 温黎盯着台上，发出恶毒的笑声。 念顾锦，把你对贺阳的爱全部念出来。 台上的顾锦勾了勾唇，“我爱” 前排的小领导皱眉，校长瞪着李雪，李雪紧张的手都出汗了。 陆禾蹭一下坐了起来。 家长们低头讨论，这百日誓师大会，情情爱爱的，都是什么事啊。 还有知道顾锦，小声讨论顾锦在学校做的荒唐事，听得陆禾和顾期脸上一阵热。 台底下的学生看不过去，起身就要哄人下台。 顾锦顿了一下，“我爱祖国，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很感恩这个和平年代给我们创造这么好的学习条件。” 掌声雷动 顾锦微顿，看向台下 温梨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微微勾唇一笑，挑衅的看向温黎，惊讶。 更惊悚的还在后边呢。 “同学们，老师们，家长们，我是火箭理科班顾锦，今天的天气挺好的，相信大家都迈着”顾锦讲的通俗易懂，时不时还抛个冷笑话。 “她脱稿。”底下不知有谁喊了一句。 顾锦全程没有看过纸张，她落落大方，掷地有声的面对着学生和家长，她的那些词全部来源于各种杂志，被她用通俗的语言拼接。 陆禾教学二十年，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雪脸色也不好看，她虽没看到演讲稿上写的什么，但是顾锦念出的两个字就知道，这是多露骨的一封信。 五分钟后，李雪悬着的那颗心死了。 学生宣誓完之后，着急的家长走了一些，主持人上台宣布了最后一项，被判大处分的温黎公开道歉。 温黎是被推着上台的，打开提前写好的检讨。 “我爱贺阳，我爱他一辈子，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那些狐媚子就该被打，就该断胳膊” “温黎，你在干什么。” “温黎，下来。” “温黎闭嘴。” 温黎不知道自己怎么下来的，似乎有人拽她的头发，扇她的耳光，吵吵闹闹的。 办公室 “呵，你们好样的，这学别上了，教育局见。”陆禾狠厉的拍桌子，提起包就往外走。 校领导一个劲的陪好话。 “温黎同学，高考前不用来学校了。”校长直接发话。 陶清月急了，“校长，那不是我家黎黎的检讨，她知道错了，她真的知道错了。”陶清月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校长气的脸都红了，折煞谁呢。 他避开了陶清月跪拜的方向，递给李雪一个眼神，李雪搀扶陶清月，“温黎家长，温黎这检讨对学校造成的影响太大了，温黎是学校的三好学生，现在有不少家长，都来问我，怎么教育的孩子。” 陶清月哭的鼻子一把泪一把的，“一定有人换黎黎的检讨，有人陷害黎黎，顾教授，你说句话啊。”陶清月见没人理自己。 “你喊的是顾期，顾教授吗？”陆禾也发觉了，从进来开始，温黎的妈妈有意无意的看自己丈夫，两人似乎是认识的。 “温黎同学给学校造成了恶劣影响，对我们家阿锦道歉不真诚，如果学校拿不出解决的方案，我和陆老师会找相关领导谈谈。”顾期避开陶清月的眼神。 校长迷茫了，这老顾是顾锦的家长，那为何那天他求教育局局长撤销温黎的处罚 顾期硬着头皮解释，“温黎被处罚的时候，我找过教育局的人，但我提前不知道，受伤的是我们阿锦，被欺负的是阿锦。”顾期小声解释。 这话听得陆禾愧疚，她和老顾很忙，从小没有参加过学校的一次家长会，老师不认识孩子的父母，孩子被欺负了，父亲替害人的辩解。 他们这父母当得真不称职。 温黎和顾子意是好朋友，温黎的妈妈认识顾期，似乎说得过去。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阿锦陷害你们温黎？”陆禾皮笑肉不笑。 “我可没说，你自己说的。”陶清月梗着头。 “那我的演讲稿是谁换的。”顾锦推门而进。 第29章 姐弟决裂 顾锦身后跟着江城和许九月，还有被表白的当事人，贺阳。 ”李老师，您应该能辨认出来是谁的笔迹。”顾锦把那封演讲稿原封不动的递给李雪。 李雪拆开信封，跟温黎念得那封信得一模一样。 陶清月抢过来信封，看到上边的内容，大笑，“还不承认，你就是想陷害黎黎，弄了两封一模一样的演讲稿，来陷害黎黎。” “顾锦，你好狠毒的心，十八岁的小姑娘，这么深的心眼，老师，你看，这就是顾锦写的，就是顾锦写的，不是黎黎。” 陶清月找到了证据。 陆禾抢过来那张告白信，只是一眼，身子一软，朝后栽了过去。 顾期眼疾手快的扶住妻子，拿过那张信看了一眼，两眼一翻，身子不稳，夫妻俩双双倒在了地上。 “阿锦，他。”陆禾启动嘴唇。 陆禾闭上了眼。 造孽啊。 “老师，校长，是顾锦她陷害，她父母都心虚了，跟我们黎黎没关系了。”陶清月幸灾乐祸。 “江城，把温黎和顾子意带过来。” 陶清月懵了，有了证据还带温黎和顾子意干什么。 很快来了。 李雪开门见山，“顾子意，温黎，这封信你俩谁写的。” 陶清月先跳了出来，她还想说什么，陆禾看到顾子意和温黎站在一起，浑身气血倒流，跳起来啪啪两巴掌把陶清月打的闭了嘴。 温黎脸色发白，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被抓血痕，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检讨会变成那封信，为什么顾锦念的不是这封信。 为什么。 顾锦冷笑。 温黎，好玩吗？ 体验她上辈子经历千夫所指的时刻。 上辈子，她被顾子意压着认下了罪责，背上了处分，但李雪还是把宣誓的任务交给了她，在台上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她慌了，但那些露骨的话让她慌了神，脑子一片空白，硬着头皮把那封信念了出来。 她被贺母抓着打，贺母踩在了她的左手上，用刀插进了她的手掌。 被千夫所指。 陆禾和顾期给她找了其他学校，但是她心理出了问题，走到哪里都觉得别人指指点点，骂自己恬不知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连九月为自己讨公道，背了出处分，她都不敢出去见九月一面，躲在家里不肯出门，陆禾一开始对她还有耐心，久了，也开始烦躁。 她的人生就是那封信毁掉的。 “老师，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温黎下意识的否认。 李雪看向顾子意，“你说。” 顾锦冷冷出声，“背上处分一辈子改不掉，要写进档案里。” 顾子意也被吓傻了，他脑子一片空白，温黎这几天闷闷不乐，他用尽了手段也没让人开心起来，有一天温黎提出来要做个恶作剧，在对象是顾锦的时候，他犹豫了。 但看到温黎板着脸不肯跟他说话，他妥协了，温黎果然对他又像从前那般温柔。 信是他和温黎一起写的，顾锦喜欢贺阳，他也算帮顾锦一把，顾锦还是要感谢他的。 温黎告诉她，把信跟顾锦的宣誓的演讲词换一换，他当时觉得不妥，如果当众念出来会被处罚，但温黎提出来，顾锦一定会发现的，而且就一演讲稿，脱稿嘛，多难的事。 难道他连这个恶作剧都不肯帮她？ 温黎一直磨他，最后他把那封告白信跟顾锦的演讲稿调换。 顾子意哆哆嗦嗦，“我” “你故意的，是，你早就知道演讲稿被换，然后把我的也换成这个。”温黎终于反应过来了。 顾锦冷笑，还不傻。 说完她就捂住了嘴。 晚了。 李雪眼底擒着冷意，“温黎，是你。” “不是我，是顾子意 。”温黎大声吼道。 顾子意懵了，他看向温黎，即使再傻，他这会也知道了，这件事闹得很严重，温黎当众表白，兴华一中的宣誓大会是全网直播的。 对，全网直播。 顾锦上辈子是在结束后才知道是直播，自己告白被剪辑成短片发布了全网。 “是你吗，顾子意。”纵然知道，只有一人能潜进自己房间，她还是想当面问问顾子意。 为什么。 她做错了什么。 顾子意要这么害她。 为了哄温黎开心，毁了她。 她俩是同胞姐弟，如果今天她念了，那她一定会接受通报批评，甚至被全网黑。 上一世不就是这样。 顾子意不敢抬头看向顾锦，他怕看见失望的眼神。 “对不起。” 啪 顾期这一巴掌用尽了力气，顾子意的脸上瞬间肿起，“她是你亲姐姐，你为何要害她，你知不知道，你姐姐右手臂骨折，如果今天她念了，别人怎么看她，你让她怎么度过接下来的三个月。” 顾子意脑子嗡嗡的，有千百只苍蝇在飞，顾锦学习好，有朋友，就算手臂断了也能考试，可温黎不行，她单亲，母亲又不喜欢她，她不开心了，没人哄她的。 但另一只小人穿着红衣骂他：顾子意你狼心狗肺，你姐姐从小护着你，你为了一个女人的开心，就要毁了你姐姐。 顾子意抱住脑袋，不是这样的，他没想毁了顾锦，顾锦一定会发现演讲稿的，一定会，她不是没念吗，她不是脱稿了吗！ 顾子意倔强的认为自己没错，抬头，对上顾锦冷淡的眼神。 他慌了。 “姐姐，我” 顾锦一字一句道，“顾子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弟弟。” 顾锦闭上眼睛，她不该对顾子意抱任何期望。 “你脱稿了，我没想”顾子意还想辩解。 “想说什么，想说我有能力脱稿？你知不知道，如果那天我被你压着给温黎道歉，我的手臂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我的右手这辈子就不能复原， 紧接着，我会自卑，会陷入自责，会害怕，在今天的演讲稿被换，我会头脑发热，把这张纸上的东西原封不动的念出来，我会被驱逐学校，会放弃高考，会被千人所指。”最后一句话顾锦是吼出来的。 许九月听着她一字一句的控诉，仿佛她真的经历过那些，心狠狠疼了一下。 她怀疑过，阿锦变化为何如此大，她对贺阳好像如瘟疫般，避如蛇蝎。 一个人短时间内真的会有如此的变化。 她不信。 第30章 疏离 许九月心疼的抱住了顾锦，“阿锦，别怕，我们都在。” 不论经历了什么，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顾锦闭上眼睛，任由许九月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把漂浮的顾锦拉到地面。 顾子意脸色发白，急忙辩解，“不是的，那是你的猜想，没有发生过的事，你没有念出来，你去了医院。”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 顾锦假设的那一切都不成立。 顾子意抱着侥幸的心理。 顾锦懒得理这个舔狗，她对顾子意仁至义尽，他想护着温黎，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他愿意那么做，她管不着。 意料之中的事，顾子意改变想法，她才震惊。 “我的演讲稿是不是你换的，是不是你顾锦。”温黎突然清醒过来了，是顾锦，一定是顾锦。 她发现自己演讲稿被换，然后就提前做了准备，在上台前把自己的检讨换成了告白信。 “你有病就去看医生，你仔细看，那是阿锦的笔迹吗？手臂粉碎性骨折，能写字吗？”许九月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对狗男女。 阿锦被换的演讲稿笔迹一看就是顾子意，他的字很有特点，形似小楷，但又像行书。 字中间掺杂的还有其他的字迹，是温黎的。 这狗男女是来搞笑的，陷害别人不用代笔，这字迹一眼就看出来了。 但凡李雪见过这封信就知道谁写的，但上辈子顾锦念完，信就被温黎撕碎了，冲进了下水道。 顾锦只能空口喊不是她写的。 “是你，温黎。” 顾锦口型：是我，又如何，你能奈我何。 “是她，陷害我，她刚刚承认了。”温黎指着顾锦。 “谁听见顾锦说话了？温黎，有病就去医院。”许九月翻了个白眼。 顾锦耸耸肩，挑衅的看向温黎。 你能奈我何。 贺阳站在温黎身后，读懂了顾锦的口型，眉头轻皱。 温黎的行为给学校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回家反省三个月，保留学籍，至于高考，看三模成绩。 校长到底心存善意。 至于顾子意，陷害同学，顾锦同学看在父母面子上不追究，回家反省一周，记口头处分，下不为例。 许九月的心情终于舒畅了，温黎一直在他面前蹦跶，挺难受的。 至于温黎口中的污蔑，后来李雪在她书包里找到了手写的检讨，还有这一份机打的告白信。 她陷害顾锦，暗戳戳喜欢贺阳的事，早就不是秘密。 可谓是把挖坑把自己埋了进去。 百日誓师大会这一日晚自习李雪给同学们放了假，让他们出去透透风，接下来就该紧紧皮，努力了。 顾锦准备回家复习。 走到校门口，面前停了一辆炫酷的跑车，车窗缓缓降下，许九月和江城一脸喜色的招手，“上车。” 顾锦安全意识爆棚，下意识的问，“你成年了吗？” 江城捏着一个蓝色的小本本，炫耀道，“合法的，上车。” 江城刚成年就拿到了驾照。 当然，家里的司机跟着。 顾锦拉开车门，探身进去，一上车，许九月就忍不住跟顾锦分享，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 帝都有座山，五点的晚霞很漂亮，结束之后还能在山脚下烧烤。 车子一路行驶，来到了郊外。 顾锦降下车窗，高耸的山峰，丛林中偶尔还能听见动物的叫声，偶尔，还能看到路边鲜红的桃花和月季。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山脚。 许九月下车，小跑打开了后车门，迎顾锦出来。 后备箱准备了食物，江城下车，拉开后备箱，拿出来登山的装备，简单的食物和水，他们不打算在山上过夜。 这时，又有几辆京牌车停在了附近。 在顾锦的狐疑下，下来好几个熟悉的人。 看到贺阳，许九月一脚踹到了江城屁股上。 “他为什么来。” 江城心虚的扯了扯嘴角，“齐伟喊的。” 登山的提议是贺阳提出来的。 “没事，一起玩。”顾锦对贺阳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 许九月瞥了贺阳一眼，挽着顾锦走到售票处，买了票。 登上山顶的路有很多，缆车和徒步，顾锦和许九月选择了徒步，但在选择某一条路的时候出现了歧义。 顾锦选择了一条崎岖的山路，许九月坚持走平坦的大路。 两人意见不同，来的人有十人，五人选择坐缆车，选择徒步的人意见不同，最后选择各自奔向不同的，顶峰见。 与九月分开，江城递给她一个小包，装着水和食物，顾锦背着小包开始登山。 她选的这条路不算偏僻，偶尔还能看到下山的人，有白发苍苍的爷爷，还有小朋友蹦蹦跳跳的下山。 走到半山腰，到了一个分叉路口，继续往前走是崎岖没有修建的山路，拐弯是平坦的台阶。 人生是未知的。 顾锦毫不犹豫选择了未知的山路 ，深山中飞禽鸟兽，偶尔还能看见调皮的小松鼠在她头上飞过。 顾锦气喘吁吁，憋闷的心情被大自然治愈。 在一块大石头歇息了片刻，做了食物的补给，丛林中的鸟兽有的在课本中见过，有的在电视里听过，它们似乎不太喜欢顾锦这个外来者，在顾锦踏入他们领地时，毫不犹豫的进行攻击。 盯着一头鸟粪，顾锦骂骂咧咧。 噗嗤 贺阳从另个分叉口冒出来。 “贺大学霸，怎么做出偷听这么没风骨的事。”顾锦嫌弃的扯了扯头发。 贺阳轻笑，掏出纸巾递给她。 这样才是顾锦，嫉恶如仇又善良。 顾锦后退一步，掏出许九月提前准备好的湿纸巾，加上有上辈子的记忆，她已经能熟练的运用左手，把镜子卡在大树上，擦干净头上的鸟粪。 用纸巾包裹湿纸巾，扔进了自己包里。 贺阳要帮忙的手僵在空中，眼底闪过落寞，他没错过顾锦眼底的嫌弃，他本以为自己主动示好，顾锦就会恢复如初。 他并不知晓母亲到学校。 “顾锦，我不知道温黎会因为座位伤你，母亲，也不是我让她去学校的。”贺阳出声道。 顾锦脚步一顿，贺阳话不多，他从来就不会解释，就连他们贺母给他下药，扔女人到他床上，贺阳也从未解释。 他好像，永远都这样。 事发，严重无可挽回时，他才会勉为其难的解释一句。 顾锦回头，“你知道吗，如果今天在台上我把那封表白信念出来，你母亲就会废了我的左手，我就失去了参加高考的机会。” 顾锦苦笑，眼底噙着冷意。 贺阳下意识的反驳，“不会的，母亲不会”不会对他喜欢的姑娘下狠手。 喜欢两个字，终究没说出口。 贺阳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指，紧紧聚拢在一起。 高中不让早恋。 未说出口的话，终究晚了一步。 顾锦释的笑了笑，她已经不在意贺阳到底是如何想的，青春的爱恋，就让它死在悲惨的上一世。 第31章 挟持 顾锦选择继续攀爬。 贺阳看到崎岖的山路，选择了另一条平坦的路，地图上显示，下一个路口，两个交叉口还会相遇。 贺阳信心满满，顾锦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远离他。 她只是在生气而已。 哄哄就好。 他选择继续攀登。 山顶，坐缆车的已经看完了风景，许九月和江城几人也到了山顶。 顾锦气喘吁吁爬完最后一个台阶，瘫坐在台阶上。 许九月笑她，“路不好走。”掏出纸巾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 顾锦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水，“风景不同而已。” “贺阳呢？”不知谁提了一句。 “阿锦，你没遇见他？”江城狐疑的盯着顾锦。 顾锦睁着大眼睛咕噜噜的转，“遇见了，分叉口分开了。” 顾锦歇息片刻，拉着许九月给她在山顶拍照，山顶的云雾，能伸手就能碰上，她俯身在大地上，那些在地面上看到的庞然大物，在这时，变成了一个点。 “霞光，快看。”不知谁喊了一句。 云雾慢慢散去，落下的夕阳跟大地的接壤处，天空中出现了五彩斑斓的红，云雾半遮挡，就像一个害羞的新娘，半遮面。 云雾散去，露出了新娘的全部面容，红色绚烂，蓝色优美，紫色玄幻，白色纯洁，组合在一起，它的美无法描述。 镜头下的美终究没有亲眼见到的绚烂。 霞光仿佛是给他们这些勤奋的人一点奖赏，片刻，就躲在了云雾中，像个害羞的新娘躲了起来。 背后传来重重的呼吸声。 众人转身，满是泥泞的一双手扒着台阶，贺阳手脚并用的爬上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阳哥，你这是去抢劫被别人打了？”齐伟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贺阳。 但又实在嫌弃，抽出一张纸递给他，“擦干净。” 贺阳擦干净手，头上的鸟屎和身上的泥泞只能回去洗干净。 一双幽怨的眼神看着顾锦。 贺阳分叉口没有看到顾锦，他没有顾锦的联系方式，等了十分钟没有看到她，担心人有危险，顺着那条小路下山，那条路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脚没踩好，滚到了鸟聚集的大本营，被鸟粪攻击了一波。 紧接着，他山上逃离的时候，摔到了一个还没化的雪堆里，一路手脚并用的爬到山顶。 顾锦耸肩，看她干什么。 她又没有让贺阳去找自己。 但其他人就不是这么想的了，贺阳对顾锦一向冷淡，但顾锦最近不粘着贺阳了，又开始担心人家危险。 这不纯纯犯贱。 下山的路途就比较平坦，坐的缆车。 贺阳浑身泥泞，没办法继续野餐，众人就先回去了。 天色暗下，车一路行驶到兴华一中门口。 许九月家里的钥匙忘在了学校，顾锦巧的是文具没带，虽然家里有备用的，但是她用的那个，是陆禾特意为左手定制的。 教室里，许九月取到钥匙，顾锦去了一趟卫生间。 高三教学楼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班级收拾东西，走廊的的灯微弱的光，顾锦从卫生间出来，突然，听到了惨叫。 顾锦浑身一抖，女生呜咽声伴随着训斥声。 呼~呼~呼 一阵风刮过，顾锦浑身颤抖，她下意识的回头，卫生间的单独隔板下，看到一双求助的眼睛。 微弱的灯光下，她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但很熟悉，叫不上名字，女孩脸很瘦，眼神很绝望。 她下意识的喊叫，又立马捂住了嘴。 兴华一中有高昂的择校费，当然也有顾锦这种靠着成绩考上来的，那些成绩一般，考不上其他普高，家里人掏空家底送到兴华，老师不重视，会遭到轻视甚至是校园霸凌。 顾锦当过霸凌者，也被霸凌过。 她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手臂，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许九月在班级里，看到顾锦跟狗撵一样跑回来，“怎么了，吓成这样。” 顾锦把刚才看见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许九月骨子里仗义，“走，救人。” “等等。” “那些人刚才看见我了，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告诉李老师，让她处理。”顾锦冷静下来，分析局面。 许九月打电话给李雪，她在校外，李雪知道班级里有被霸凌的孩子，但是那孩子不肯说，她也没办法。 接到电话，她就锁定了人选，叫保卫处赶了过去。 嘱咐两人尽快出来。 顾锦和许九月等了一会，看见走廊里亮起的强光，保卫处的人在卫生间停留一会，没看到人，又到了别处。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 尽力了。 两人收拾东西，离开了教室。 她们离开后，一个女孩颤颤巍巍的从天台爬了下来，浑身滴水，扶着墙壁走到了教室。 她盯着消失的背影，失了神。 校园里静悄悄的，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来，许九月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周围阴森森的。 “快走。” 瞬间，一束强光直射两人的眼睛，顾锦和许九月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耳边响斥着警报声。 “放下武器，宽大处理。” 学校门口，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 顾锦和许九月浑身发抖。 几把机关枪对着两人。 许九月的腿肚子直打颤，顾锦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她压下心里的紧张，“警察同志，我们是兴华高三火箭班的同学，我是顾锦，她是许九月，我们是半小时前回学校取东西， 刚才还和李雪老师联系。” “阿锦”许九月声音颤抖。 “别怕” “同志们，别开枪，是我们班的同学，我可以作证。”李雪心跳都要停了，得到消息，有重大犯罪嫌疑人潜入学校，有提前清场，但不是节假日，学生难免会留宿在学校。 “顾锦？那个顾小妹？”警局的领导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徐伟没想到那么巧，“队长，我进去，顾小妹认识我。” “嗯” 顾锦和许九月站在原地不敢动，就怕他们射歪了，自己一命呜呼。 “小妹，我是徐哥。” “徐哥，是你啊，我们能出去吗？” “可以，快出来。” “九月，别怕，徐哥是警察。”顾锦握着许九月的手，她已经紧张到说不出话了。 顾锦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见徐伟和程七时，他们就蹲在兴华一中门口。 顾锦不疑其他，拉扯走不动的许九月出去。 忽然，一个人影窜到他们身后，许九月浑身紧绷，没听见声音，顾锦察觉到耳边一凉。 眼疾手快的踹了许九月一脚。 她用尽了力气，许九月飞了出去。 徐伟见到一道黑影扑过来，下意识的接住。 “别动，不然崩了你。”男人用了变声器。 一把枪抵在了顾锦身后。 第32章 挟持2 顾锦浑身紧绷。 “我不动，你小心走火。”顾锦担心枪走火。 她都重生一次了，下辈子不知道怎么样呢，可不想在此刻毙命。 “告诉那些人，让他们撤。”男人机械的声音响起。 夜色下，男人的背影被拉长，穿着黑色的大袍，遮住了他的身材。 顾锦扫视了一圈，周围都是空地，她无处可躲。 “快点，不然崩了你。”男人见顾锦眼珠子乱转，不耐烦道。 许九月脸朝地，她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记得看见了一道黑影，然后自己就飞了出来。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徐伟觉得自己浑身要散架了，但他又不好说人家女孩子重。 只能委婉提醒，“许同学，事情危急，先起来。” 许九月蹭一下起来了，转身便看到顾锦身后有个黑影，再迟钝也猜到了今天为什么反常，心里悔恨为什么要带阿锦回学校。 男人见许九月一步步的向前试探，一手勒住了顾锦的脖颈，恶狠狠的说，“退后，不然我崩了她。” 许九月脚步一顿，努力平复心情，“大哥，我当你的人质，你也看到了，她身体不好，病恹恹的，手臂还残了，我健全，我母亲是高知，家里有钱。” 男人冷笑，“许局长的女儿果然大义。” 许九月停下脚步，眼神发冷的盯着对方。 她警属的身份是保密的，就连学校资料父母那一栏，他父亲的名字和职业都是无的状态。 除了相熟的人，都以为她是单亲。 许九月断定这人是奔着她来的。 许九月猜的没错，男人是亡命之徒，他窝在学校里，就是找机会解决了许九月，替自己和兄弟们报仇。 但没想到，那些警察的鼻子那么灵。 “告诉他们，给我准备一辆车，一个司机，一百万，把我送到郊区港口，我放人。”男人退到了身后的小屋。 顾锦被带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屋，脑袋上顶着一个冰冷的东西，男人似乎早就准备好了，提前拿出来准好的绳索，在她纤细的手腕处捆绑起来。 半小时后，顾期提着一包钱敲响了门。 “钱备好了，车和司机都给你备好了，你不要伤害我女儿。” “钱放车上，把车开到校园里。”男人无情的机械声响起。 小屋内，顾锦被五花大绑，全身只有脚能动。 顾锦挣扎着身体坐起来，绑匪看了一眼蛄蛹的顾锦，露出的一双眼睛满是蔑视，继续低头捣鼓手机。 顾锦的左右手被他硬掰到了身后，这会儿钻心疼。 她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右上角的监控，像是回应她般，监控无声的转了一圈。 顾锦默然，她靠着墙壁坐了起来。 “大哥，给我松个绑呗，你跟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图钱，我父亲已经把钱送过来了， 我右手粉碎性骨折，还没恢复好。” 顾锦见他不理自己，继续道，“大哥，你肯定不想要我的命，我配合您，您给我松个绑，我还想参加高考呢。” 绑匪仍旧不为所动。 顾锦磨破了嘴皮子，绑匪纹丝不动。 心极其冷血。 “闭嘴，再说话崩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这里边有监控，现在肯定有警察在监控室看着， 这里的监控采用了高科技，不仅能听见声音，还能转圈。”男人嗤笑。 顾锦扁嘴，讪讪的闭上嘴。 有点聪明但不多。 监控室里，警察和校领导面面相觑，他们安装这些高科技的摄像头，除了内部维修人员，谁都不知。 “查安装摄像头的人。” 听到重要消息，顾锦就缩在角落里装鹌鹑。 不久，顾期的声音再次响起。 绑匪又提出一个要求，让顾期当司机。 程七面露难色，他们安排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特种兵，伪装成老师，但现在绑匪要求顾期。 顾期一个文弱书生，顾小妹一个小残废。 一老一弱。 程七不敢想结局如何。 “我去。”顾期站了出来。 “顾教授，我们刚刚收到消息，这个绑匪手里有十好几条人命，您”翟牧不得不把利弊说清楚。 顾期推了推眼睛笑道，“那是我女儿，我不去谁去。” 翟牧思索片刻，吩咐道，“程七，徐伟，你们维持交通，一队长安排车辆跟随绑匪的车，二队长在必要路口设置埋伏，三队长到码头保护顾教授父女，四队提前部署。” “是” 各种行动，顾期把车开到学校，按响了喇叭。 车上，顾期透过后视镜看到女儿被五花大绑，眼圈红了又红。 “开车。”男人不耐烦到底踢了一脚后座椅。 顾期稳住情绪，按照他的要求开车。 车子一路向北到了开发区，快要到码头的时候，绑匪改了主意，要调头去帝都大富机场。 大富机场在五环外，和码头是对角线，要跨过整个城市。 顾期猜到了。 绑匪在跟警察绕圈子，他一开始的目的地就是大富机场。 他看向窗外，心里祈祷，警察能察觉到。 顾期嘴唇蠕动，“小伙子，钱，车，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先把阿锦松绑，她喜欢设计， 梦想是当珠宝设计师，右手废了，她的梦想就完不成了。” 顾锦像货物被扔在后车座的空隙中。 听到顾期的话，顾锦微动。 她从未告诉过顾期，她的梦想。 绑匪不知是被顾期的话感动了，还是良心未泯。 嘶 顾锦想骂娘，你解绑就解绑，硬掰她的右手干什么！ 绑匪不懂怜香惜玉这个词，他默默的顾锦的右手放在胸前，还好心的把松开的纱布带子系了个蝴蝶结。 五度的天气，顾锦额头直冒冷汗。 顾期松了一口气，还有良心。 他主动挑起了话题，“我妻子怀阿锦的时候打了三个月的保胎针，我去观音寺里求一步一叩首求了娘娘，才得来的这个女儿， 她和弟弟是双胞胎，但我女儿啊，从小就乖巧，学习还好， 您知道吗，她是区状元。” 顾期打开了话匣子，跟绑匪聊了起来。 “恋爱脑。”绑匪冷不丁的接了句。 顾锦： 顾期笑呵呵的，“青春期的懵懂，长大了就好了，您家里有孩子吗？” 绑匪沉默，久到顾期以为他不会搭话。 “有，十岁了。” “小姑娘长得肯定很可爱。” “化疗，头发掉完了，买了假发，她不喜欢带。” 接着绑匪又道，“后来，她就死了，被那些无良医生害死了。” 顾期简直想回到五分钟前扇自己一巴掌，没事提女儿的话题干什么。 顾期的心思绑匪心知肚明。 他的良心早在女儿去世的那一瞬间就没了。 顾教授不是个好丈夫，倒是个好父亲。 只可惜，他的良心早泯灭了。 他歪头看向窗外，不再搭话。 顾期灿灿，也不再搭话，安心开车。 车子从码头穿过闹市区，再到大富机场的郊区，大富机场是全国最大规模的机场，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顾期把车子停在广场处。 下车时，绑匪递给他一张身份证，“买三张去云省的机票。” 没有顾期想象中的特务接头。 顾期没有接，“放了我女儿，我跟你走。” 云省是世界上最大贩毒基地的接壤处，也是国内管辖最严的地区。 第33章 逃出生夭 “放了我女儿，我跟你走。”顾期坚持。 绑匪见顾期固执，打开扳手，对准了顾锦的脑壳。 顾期冷笑，“你打死我女儿，你也跑不掉。” 绑匪一愣，似乎没想到温文尔雅的顾教授也有刚硬的一面。 顾期态度坚决。 要么他当人质，要么大家同归于尽。 这时，车窗被敲响，车窗外一个男人骂骂咧咧。 顾期双手放在方向盘上，淡淡的盯着绑匪，绑匪扣动扳手，手一点点的按下了扳机。 最后一刻，顾期闭上了眼睛。 哐哐哐哐 车窗被砸的咚咚响。 “你特么的把车停在路中间，想死啊，打开车窗，不然老子砸了你的车，打开车窗，快点。”窗外站着一个壮汉，不善的砸着车窗。 人高马大，目测一米九。 “开车，前边放下你女儿。”绑匪终于开口。 顾期抹了一把汗珠，降下车窗，对上凶神恶煞的面孔，嘴唇抖了抖，立刻赔礼道歉，那人也不是不讲理的，听到顾期说孩子发病了，出门在外总有意外，大哥也不暴躁了，变了一副面孔，贴心的问要不要帮忙。 顾期说道，“麻烦大哥了，前边我放下孩子，你把孩子送医院，我车上的大兄弟急病，需要飞省外。” 哐当 绑匪不满的踢了一下前车座。 顾期回首吼道，“大哥是个热心人，我一会跟你走了，她妈要一阵才能赶过来，这人要死不活的，扔在这，死了你赔啊。” 绑匪低头，顾锦被绑成了蚕蛹，闭着眼睛，奄奄一息了。 不能把顾期逼急了。 “开车。” 顾期暴躁的启动车子。 壮汉看着车子离开，确认车子拐弯，看见了，一秒变脸，从口袋里掏出bb机，呼叫程七。 “程哥，他们要去云省，顾教授跟绑匪达成协议，放下顾锦，顾教授当人质。” “安排相关人员在过安检时扣下他们。” “是” 顾锦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嘶 手臂撕裂般的疼。 “醒了。” 顾锦认得这个壮汉，长的凶，在机场的时候是她敲车窗。 长的凶，脾气也凶。 “你好，我叫庄行，是程七的同事，受你程七和你父亲所托，送你到医院医治。”庄行挠挠头，憨厚的笑。 听到顾期的名字，顾锦挣扎的坐起来。 一不小心撕扯到伤口。 龇牙咧嘴，顾不得自己的疼痛，“我爸爸他” 此时的机场 顾期和绑匪被扣在登记室。 “先生，检测后您这把是仿真手枪。”检测的工作人员把模型手枪递给绑匪。 顾期抽抽嘴角，所以，他们被一把仿真手枪耍的团团转。 “先生，您还不能走。” 绑匪再次被拦下。 绑匪凶狠的眼神露出，盯着检测的人。 检测的人笑盈盈的，“把您的刀掏出来。”她伸出手，盯着绑匪的口袋。 绑匪神色不自然，“一把水果刀，符合规定。” 他的手摸向口袋，随时准备出动。 工作人员仍旧是笑盈盈的，态度坚决，“先生，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您不配合，我只能搜身了。” 绑匪后退一步，不配合。 工作人员上前一步，步步紧逼。 这时，门悄然打开。 顾期看准机会，一个鲤鱼打挺，滚到了门外。 “找死” 绑匪掏出口袋里那把军用刀，朝着工作人员恶狠狠的扎去。 小姑娘身体微微一侧，一个高抬腿，顺着他的脑袋劈过去。 绑匪似乎没料到她有功夫，起身之际，门外冲过来几个大汉，在他要起身之际，把人压了下去。 绑匪的手脚都被铐上了镣铐。 抓捕成功。 医院房间里挤满了人，有老师，校领导，还有同学，顾期过来的时候，只能挤在人群里看到女儿一脸无奈的躺在病床上。 “医生，我女儿没事。” 医生一脸不耐烦，这已经是第十八个问病人情况的了。 “手臂经过二次伤害，要想恢复如初，需要专业的康复手段。”病人是高三的学生，他没有把话堵死。 顾期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恢复无望。 看到顾期，众人给让出来一条路。 顾锦看着老父亲，泪眼婆娑，“爸。” 顾期眼圈也红了，扑上去抱住了顾锦，“吓死老爹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顾期的裤子穿反了，缝制线头的那侧被穿在了外边，鞋子是拖鞋和运动鞋拼接，头发乱糟糟的，一看就知道是着急出门。 “我没事。” 顾锦在医院躺了一夜，陆禾是后半夜来的，顾锦后来才知道，接到被绑架的消息，陆禾两眼一翻，硬撑着取到钱，她才晕了过去。 顾锦五味杂陈，重生回来，她对陆禾的母爱已经不抱希望，但看到陆禾熬夜守着她，眼底一片乌青，顾锦密封的心却又像被针扎破了，密密麻麻的暖意朝她袭来。 “阿锦，疼吗？”顾锦醒来对上了陆禾担忧的眼神。 顾锦心里软软的，“不疼，妈你没事。” 陆禾摇头，“年纪大了，没事。” “睡，妈守着你。”陆禾手抚摸着她的脑袋。 很温柔。 第二日，顾锦出院后先回了学校一趟。 迎面碰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姜淼。 两人没交集，顾锦点头示意就打算进去。 姜淼顿住了脚步，出声，“顾锦，你没事。” 顾锦没想到姜淼会跟她搭话。 姜淼也是火箭班的同学，她是初升高时，高费升上来的，高一高二比较努力，压着线进了火箭班。 在班级里没什么存在感，上辈子倒是听到过姜淼的信息，贺阳有一日说到了姜淼，她自毕业后就跟所有人断了联系，贺阳国外的一个项目需要跟她对接，此时的她已经是某奢侈品东南亚的主管。 记忆中的姜淼冷清，不爱说话。 “没事的，你来交作业吗。”顾锦随意搭起了话。 姜淼点头。 抬头见，顾锦对上了姜淼的眼睛。 浑身一抖。 昨晚的那双眼睛。 姜淼手搭在右手臂上，她不做痕迹的扫视，姜淼的皮肤泛白，手腕处有延伸出来的黯淡的青色，脸上和脖子上也有被人殴打的痕迹。 “姜淼，你在这啊，让我好找。” 几个女生姐妹好的搭上了姜淼的肩膀。 她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你们不是火箭班的？”顾锦看着几个面生的学生。 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匪气十足，一手拍在姜淼上，“我是姜淼普通班的同学，我们班飞出来一个金凤凰，让她教我提成绩呢。” “姜淼，是这样吗？”顾锦盯着姜淼。 背后就是教务处，只要姜淼否认，她就喊老师。 姜淼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喊老师又怎样。 她们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 她不是顾锦，顾锦的母亲会跑到办公室骂校长，找到教育局。 可她没有人撑腰。 姜淼认命的闭上眼睛，随即睁开，眼底一片死寂，“是的，我们是好朋友，顾锦同学，我们先走了。” 几个女学生揽着姜淼离开。 顾锦看着背影，摇摇头。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她人命运。 第34章 争吵 顾锦从各科老师那里领到一些卷子和讲义，都是各省的一些原创卷，看到顾锦的手臂，老师都忍不住摇头。 这女娃的命也太苦了，便更想帮顾锦一把，她从办公室出来，手上拿着好几本试题卷和题型研究。 教室里，物理老师已经站在了讲台上。 物理老师大着肚子，顾锦跟她说了一声，她要去专科医院检查一下手臂，物理老师表示理解。 姜淼已经回到教室，头发湿漉漉的，不像是寻常那般用水浸湿，她的棉服似乎湿了，顾锦扫了一眼，淡漠的走了过去。 从校园里出来，顾锦掏出手机打了个车。 到医院，巧的是正好叫到了顾锦排的号。 诊治的还是上次的老医生。 老医生推了推老花镜，话里带着笑意，“丫头啊，胳膊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啊。” 顾锦心虚的笑，不敢说话。 半刻， “把你家长叫过来，这什么家长，怎么养护的， 这手臂是不要了是，胡闹这是。”老医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顾锦的手臂是尺骨粉碎性骨折，本来就要小心的养护，她倒好，这手掌直接干碎了，没个百八十天这手臂恢复不到原样。 而且不排除骨头错位。 老医生把顾锦的父母骂的狗血淋头。 顾锦赔笑，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昨天经历的事，隐去了警察和绑匪的身份。 重新上好药和包扎好。 年轻的助理站在一旁忍不住开口，“小妹妹，我给你报警。” 她高中的时候不喜跟人交流，自卑，又胆小，染着黄毛的坏孩子闻着味就来了。 欺辱她，把她按在厕所里，往她头上滴胶水。 她报告老师，校领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些学生的家长都有背景，口头上道歉，私下里，威胁她的父母，让她的父母失去工作。 毕了业才逃出那个恶魔窟窿。 顾锦笑道，“姐姐，我没事，我这个是被人绑架了，被歹徒伤的，不是被校园霸凌的。” 她一开口，顾锦就知道她被误会了。 助理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顾锦抬头，乖乖道，“谢谢姐姐。” 助理莞尔一笑。 嘶 “爷爷，你慢点。”顾锦不满的嘟囔。 老医生哼了一声，“你这丫头，马上高考，怎么还能经历这么多磨难。” 顾锦笑笑，比起上一辈子，她很知足。 从医院出来，顾锦打车回了紫金苑。 走到楼底下，老人围成一团嗑着瓜子，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紫金苑都是附近的职工，白日里也都是一些带孩子的老人，这些老人东家长西家短的，她们的消息比情报组织都灵通。 顾锦有意听两耳朵，放慢了脚步，刚靠近，就被一个相熟的老太太叫住了。 “阿锦，快回家，你妈被欺负了。”邻居彭阿婆喊道。 彭阿婆的儿子是兴华的老师，儿媳是上市公司的职工，她退休后就来到紫金苑来给儿子儿媳看孩子。 顾锦听得云里雾里，“被谁欺负了？” 彭阿婆语气着急，“你爷爷奶奶来了，说什么拆迁款，还带着哼哈二降，说是你妈不把钱吐出来，她们就不走了。” 顾锦明了，顾家来人了。 “谢阿婆。”顾锦一溜烟的跑回了家。 “陆老师不容易啊。”彭阿婆叹气。 其余老人摇头，轻叹口气。 别人家的事，她们也不好插嘴。 刚走到口，就听见里边震天的吵闹声。 “陆禾，这房子买的时候老大拿过钱，你凭什么不给钱，你好歹是知识分子，还不如乡下不认字的媳妇。” “你儿女双全，有好的工作，凭什么不分给我。” “二婶，这房子有我们的一份子，你不该独吞。” “二媳妇，我大孙子马上结婚了，连彩礼都没有，你拿着钱给你儿子女儿买房子，你良心呢。” “儿媳妇，老大要的不多，二百万，你就分给他们二百万。” “陆禾，你不给钱我就不走。” 哐当 瓷片摔在地上的声音。 顾锦推开门，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地板上是摔碎的碗和瓷器，还有顾教授养的绿植。 原木色的地板上堆着卷着的铺盖和凉席，茶几上放着一堆锅碗瓢盆，沙发上堆放着男人女人的衣物。 看来她们已经住过一夜了。 陆禾先注意到门口的女儿，抹干净眼泪，“阿锦，你怎么回来了。” 顾锦小心的不去踩那些碎裂的瓷片，走进去，宽敞的客厅里站了七八个人，变得拥挤起来。 “回房间做作业去。”顾期接过女儿的书包。 “不许走，你女儿接受好的教育，住几十万的房子，用的都是贵的，让我们的孩子住大街，有这样的吗，陆禾。”王菊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 陆禾捏了捏眉头，“大嫂，这件事跟阿锦有什么关系，阿锦和子意用得好，穿得好，是我和老顾赚的，你和大哥没本事，怨我和老顾吗？” 陆禾一夜没睡，很疲惫。 “我家顾望没本事怨谁？还不是老两口偏心，不让顾望上学，全家人供应出来的顾教授，呵呵呵呵呵，这会倒是嫌弃我们没本事了。 我没本事，你上学的时候别吃我做的饭 ，别花我赚的钱。” 王菊蹲在地上大哭，“我嫁到顾家，顾期只有十五岁，家里穷的叮当响，我卖了嫁妆给他当学费， 他上大学，我去娘家借钱，你们买房子，我和顾望拿出棺材本养孩子的钱给你们， 说我们没本事，你们也没回报我们啊。” 王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震天响。 陆禾不惯着王菊，“大嫂，说话要凭良心，顾期暗地里给你记过多少次的钱，我说过什么吗？ 大侄子上初中，顾期没有尽力？ 你和大哥为什么能在大学里找到一份轻松的工作，难道是因为你泼辣？ 大侄子买房子顾期可以帮忙，你一张嘴就是让我给你买市区的房子，大嫂，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王菊耍起了无赖，“我不管，你的拆迁款得分给我，不分给我，我就不回家了。”直接躺在了地上， 陆禾逻辑满分，但论起耍无赖，她哪里是王菊的对手。 第35章 奇葩 顾望一家五口住在了客厅。 王菊已经打听好了，一个月后拆迁款就能下来，现金能赔一千万左右，房子能赔两套。 她不多要，就要一套房子和五十万现金。 她不是不知好坏的人，她虽然不喜陆禾，但二叔私底下没少帮她们，要不是实在买不起房子给儿子，她也不会耍无赖。 顾锦推开卧室门，陆禾虚弱的躺在床上。 陆禾接过温水，喝了两口，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阿锦，妈没事，胳膊没事？”陆禾揉了揉女儿的头，目光放在女儿的胳膊上。 “没事 ” 顾锦抱着母亲撒娇，心里诉说着歉意。 陆禾一愣，她从前比较忙，女儿长大以后就很少跟她亲密了，被女儿抱着，心里软软的，只以为她是昨天的事吓着了。 “没事，阿锦别怕。”陆禾轻拍着女儿的背。 顾锦感受着这一刻的母爱，上一辈子的那些仇恨似乎随着时间消失，她对陆禾的感情分辨不清到底是恨还是爱。 “妈，钱够用就行，以后我赚钱养你。”顾锦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话。 陆禾的手僵在了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她走不了回头路。 “好，阿锦养我。” 陆禾把头埋在女儿的肩膀上，感受着女儿身上的奶香味，胸腔里的憋闷逐渐消散。 等拆迁款下来，她就收手。 那时候一切就结束了。 阿锦会考上大学，她申请退休，等阿锦结婚生子，她就替她带孩子。 大伯一家住了下来。 顾家大伯有三个孩子，大儿子顾平今年三十岁，跟父亲干一些杂活。 二女儿顾薇二十五岁，大专毕业失业中。 三儿子顾安十五岁，上初三。 顾锦在房间看数学题，虽然离开了很久的学校，高考是她上辈子最大的遗憾，这些笔记被她午夜梦回的时候抚摸过很多次，那些高考题像印在她脑子里。 数学基础题只要一眼就能给出答案，应用题需要列公式，顾锦左手比较慢，她一笔一划在空白的纸上写着那些曾经梦里重复千百次的公式，这次不用担心梦醒了，题就没了。 她设定了时间，全神贯注的投入到题海中。 三小时后，伸了个懒觉，去浴室洗了把脸。 她的房间是家里唯一的主卧，独立卫浴，陆禾交代她非必要不要出去，吃饭是陆禾给她端进来。 从浴室出来，听见了敲门声。 顾锦狐疑，打开门，就看见一脸谄媚的大伯母。 “大伯母，有事？”顾锦挡着门口不让她进来。 王菊贼眉鼠眼，踮起脚尖左瞧右瞧，眼底全是渴望。 她嘿嘿笑，“小锦，你表妹是女孩子，跟我们住在客厅不合适，能不能住在你房间啊。” “爸，我想要那个。”隔壁响起小堂弟顾安的声音。 顾锦，“伯母，我还要学习，我马上要考试了，跟堂姐住在一起影响学习。” 王菊嗤笑一声，“还是你们城里小孩矫情，那么大的房间怎么就影响了，我不让她说话就好了。” 王菊贪婪的盯着顾锦的房间，乖乖，比她们一家人住的都要大。 她改主意了，陆禾不出二百万，她绝对不离开。 顾锦忍下怒气，“伯母若觉得堂姐没地方去，就让堂姐住隔壁顾子意的房间。” 王菊嗓门一下子提了提起来，“你这女娃，我跟你说考大学没用，你看看你堂姐，上了几十年的学还是要嫁人生子， “伯母，我还要学习。”顾锦懒得跟王菊费口舌。 王菊是个耍无赖的高手。 “顾锦，我是你长辈，你有没有听见我说什么 。”王菊急了。 顾锦礼貌微笑，“长辈，请。” 哐当 门关上了。 王菊在门外骂骂咧咧。 顾锦找出来一副耳机，戴在了耳朵上，放了一首高昂的音乐，隔绝了王菊的魔音。 夜晚，顾期和陆禾十点才回到家。 两人打包了饭菜，陆禾端着热乎的饭菜敲响了女儿的门，顾锦以为又是王菊踹门，气愤的走到门，“你有完没完？” 女儿很少发脾气，陆禾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声音都低了几度，“阿锦，怎么了？” 顾锦看到是陆禾，换了一副面孔，把下午王菊的所作所为跟陆禾倒苦水。 “乖，回去吃饭。” 顾锦接过饭菜把门关上。 门外又响起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顾锦有点后悔损敌八千自损一万的招。 第二天，顾锦顶着黑眼圈上学，被许九月嘲笑是新一代的大熊猫。 冲了杯黑咖啡，顾锦的精神才堪堪回神。 一上午靠着四袋咖啡活命，桌子上是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第四节的下课铃响起，顾锦一秒入睡。 看的许九月瞠目结舌。 “她昨晚偷盗去了？” 韩希望摇摇头，指了指桌洞里的速溶咖啡，比了五个手指。 “她这不是续命，是要命啊。”许九月压低的了声音。 醒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桌子上放着保温桶，睡着了不觉得，醒了只觉得饿的她能吃下一口大象。 打开保温桶，都是她喜欢的食物。 顾锦吃的开心，许九月和江城提着水壶进来，见大熊猫醒了，调侃道，“昨晚跟没去找周公？” 顾锦叹一口气。 把家里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许九月听得嘴角一抽一抽。 没想到顾家还能有这样的大新闻。 吃过饭，下午的课要继续。 顾锦专心致志的听课，记笔记，课间的时候，会找老师把自己标红的地方找老师讨论。 持续到下午放学，她在学校吃了晚饭，上了晚自习。 回家到十点了。 王菊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经过昨天，王菊已经把顾锦和陆禾列为一伙人，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横竖看不惯。 路过顾子意的房间，顾锦的嘴角抽了抽。 乌烟瘴气，地上是男人的臭袜子和内衣，床上蓝色系的三件套被胡乱的揉成一团，地上散落着顾子意花重金买的手办。 胳膊和腿分家了。 顾锦心抽抽。 她没记错，手办是顾子意花了十五岁的时候，花了五年的零花钱买了。 价值三万块。 给别人添堵这事，顾锦最擅长了。 她拿出手机，对准房间的手办。 咔 打开黑名单，把顾子意的电话拉出来，发了条彩信过去，心疼一秒三毛钱，然后又把人拉到了黑名单里。 第36章 顾期心疼 陆禾和顾期把顾子意赶到了顾家二老这里。 理由：顾锦看着他会伤心。 顾子意在陪二老吃饭，顾老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到他碗里，嘴上念着，孩子太瘦了，多吃肉。 有一种瘦叫爷爷觉得你瘦。 叮咚。 小灵通响了一声。 顾子意看到备注，眼神亮了一下，压着嘴角的笑意打开短信。 他的笑僵住了。 “子意，吃饭呢，干什么去。” “子意，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顾子意气冲冲的冲出去，似乎有什么忘了，转回头从家里提了一把尖刀出去。 二老吓的心颤颤，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追了出去。 夜市 紫金苑有附近的夜市，要到晚上十二点结束。 许九月风风火火提着两瓶汽水，周围的小贩已经混熟了，看到她来了，直接扬扬下巴。 顾锦点好了烧烤，悠哉悠哉的啃柳木大串。 “不在家学习，出来吃什么烧烤。”许九月把汽水放在桌子上，装模作样的训斥顾锦。 顾锦翻了个白眼，抢过她手里的牛肉串，“你别吃。” 许九月笑着跟她打闹，“那不行。” 豪华的帝都，也有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地方。 顾锦和许九月是这里的常客，两杯饮料，一盘烤串，姐妹俩有时候也会贪酒，但高三之后，许父警告小贩不许卖给她们俩酒，不然就给他的摊位穿小鞋。 喝了许多饮料，许九月不知是人醉了，还是喝醉了。 她眼圈微红看着顾锦，双手紧紧抓着顾锦，“阿锦，很苦。” 没头脑的一句话，让顾锦一愣。 两姐妹对视一眼，许九月揉了揉她的脑袋。 “别怕，我保护你。 顾锦眼圈一红，她喃喃道，“对不起。” 九月上辈子为她出头，受了处分，被人指点的时候，她像个胆小鬼缩在家里。 许家就九月一个孩子，但许家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甚至还帮着顾期一起找她，把她从黑工厂里救出来。 是她躲着陆禾，从来没去看过许家二老一眼。 她好坏，好坏。 呜咽变成嚎啕大哭，扑到许九月怀里，仿佛她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许九月想起那天顾锦和对峙顾子意提起的假设，不像是临时起意，倒像是曾经经历过得，她大概猜出来了阿锦经历过什么。 哇哇哇 两人抱头痛哭。 周围吃着烧烤的人懵了，面面相觑。 仗义的大哥看着俩孩子，提起凳子扫视一圈，最后也没看见被欺负的痕迹，不解的盯着这俩孩子。 哭啥呢？ 顾锦和许九月不知道她们成了众矢之的。 哇哇的哭 有泪腺低的人，俩孩子哭的那么惨，他们也想到了自己的不容易。 呜咽 哇 呜呜 此起彼伏的哭声，看的小摊一脸懵。 他也想哭。 顾期和许父接到小贩的电话，匆匆赶来，摊位上的人都在抹眼泪，大男人哭的哇哇的。 两人对视，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店主看到许父，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老许啊，别让你闺女哭了，再哭我今天都没客人了。” 可不，这一群人再哭，谁还敢靠近他这个摊位。 许父和顾期这才发现，哭的最大声的是自己闺女。 三体环绕的哭声，听得许父和顾期眼圈一红。 小摊老板见状不对，“老顾，老许，孩子一会再哭出毛病，快点去看看受什么委屈了。” 一听到闺女受委屈了，两个老父亲蹭跑到了闺女身边。 店主松了一口气。 酒不醉人，人自醉。 “九月，你知道吗，温黎她好歹毒。” “温黎，她毁了的胳膊还不够，还想毁了我，毁了顾子意，毁了顾家。” “想抢我的爸爸，把妈妈送入地狱，他们一家三口快快乐乐。” “我不会让她如愿的。”顾锦不知是哭累了，还是吃醉了，迷迷糊糊似乎看到了顾期，她伸手触摸顾期的脸，人已经不清醒了，“爸，我好讨厌温黎，好恨她，她毁了我，好痛苦。” “你能不能不喜欢她，你要喜欢她，我就不爱你了。” 顾期看着泪眼婆娑的女儿，心里很不是滋味，阿锦是他第一个女儿，是他求了观音娘娘求来的。 他怎么会不爱的，他最爱的女儿哭着跟他说，不爱他了。 顾期心里钻心疼。 许父叹口气，“老顾，你的家庭事我不插手，但是阿锦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是再纵容别人伤害她，我不介意把全部事情告诉陆老师。” 孩子哭的一塌糊涂，许父这个硬汉看着也不是滋味。 顾期心里悔恨，他蹲下身，拿出纸巾把闺女小脸上的泪全部擦干净，“阿锦，爸爸最爱阿锦了，阿锦不哭了。” 顾期像哄小孩似得，顾锦懵懵懂懂，扁着嘴，质问顾期是不是最爱温黎。 “最喜欢阿锦。” “走开，不要碰阿锦。”许九月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男人摸阿锦的脸，蹭一下，起身对着人就劈过去。 许父看的心惊胆战的，顾期是个知识分子，瘦弱书生，这要是受了自己女儿这一脚，半个月也起不来。 “许九月。” 听到全名威胁，许九月浑身一激灵，扬起的脚老实的收了回来，身体绷直。 “到” 她怎么听到了老许声音。 眯着眼，透过微弱的灯光。 妈耶 老许来了，许九月下意识的就要跑。 反应过来，没喝酒为什么要跑。 她双手攀着父亲的脖子，满脸的绯红，“爸爸，我好想你哦，你来了，阿锦哭的可惨了，你帮她去把温黎抓过来好不好。”抱着许父的胳膊撒娇。 许父冰冷的看向摊主，摊主后背一凉，“老许，天地良心，她们没喝酒。”许父的眼神冷冽，店主后背都起了鸡皮疙瘩。 许父低头嗅了嗅，并没有酒味。 桌子上也放着四五瓶橙汁和可乐。 喝汽水喝醉了？ 许父哭笑不得。 昏黄的灯光下，窄小的巷口，传出一阵童谣。 两个老父亲，背着女儿，像小时候哄小孩睡觉般，嘴里哼哼起童谣，趴在背上的俩祖宗，眯着眼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夜晚总是不宁静的。 巷子的另一端 姜淼打包好给客人的煎饼果子，伸了伸懒腰，听到支付到账的信息，眉眼间都是笑意。 “淼淼，你回去看，这里有妈。”姜母心疼的看着女儿。 姜淼没好气的说，“那些钱你不许给他，这是我读书的钱。”姜淼把放在餐车上的零钱塞到口袋里。 他，指的姜淼父亲。 姜母变了脸色，瞬间哭起来，“你长大了， 想抛弃我远走高飞，翅膀硬了，开始嫌弃我了， 你是一点活路不给我们留。”姜母一把鼻涕一把泪。 姜淼已经麻木了，这些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只要她试图反抗，她就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不听话了。 养她还不如养一只狗，狗还能冲她们摇摇尾巴。 这些话压得她喘不过气。 “别哭了。”姜淼暴躁的喊。 姜母的权威得到挑衅，她一脚踹向姜淼的小腿肚，嘴里骂骂咧咧，“瘪犊子，养你这样大，图什么， 没赚到钱，一天天惦记我的钱。” 嘶 小腿肚一弯，姜淼跪在了地上。 姜母脸一白，她没想踹她，她以为孩子会躲。 姜淼直愣愣的看这不远处的俩对父女，老父亲背着自己的女儿，害怕孩子掉下来，宽厚的手掌托着孩子的背。 像一把伞，永远给孩子遮雨。 这一幕，姜淼的眼眶湿了。 背上的女孩似乎察觉到有人盯着她，转过头，目光一瞬间交集在一起，姜淼迅速的低下头。 察觉到女儿的目光，“阿锦，要吃姜饼果子吗？” 顾锦脑子糊涂，她好像看到了姜淼。 “我要吃。” 许九月直愣愣的起身。 许父吓了一跳，唯恐把小祖宗给摔了。 “吃” 许父哭笑不得。 第37章 欠债 “四套姜饼果子，加鸡蛋和烤肠，两个不放香菜，不放香菜的放辣椒，不放辣椒的多加点醋。”许父熟练的报几个人的口味。 姜淼低着头，收拾食材。 姜母和许父攀谈了起来。 交流起来，姜母才知道，她们的孩子也是兴华中学的孩子。 “孩子孝顺。”姜淼很快就铺上了几张饼子，手脚麻利的打鸡蛋。 姜母叹口气，“孝顺什么，我啊，没什么本事，累死累活的供应她上学，还讨不到好。” 许父和顾期对视一眼，尴尬的笑笑。 姜母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抱怨姜淼在家里的不作为，把持着家里的钱财，不管弟妹，不顺着她。 姜淼恨不得挖个坑给自己埋起来。 “孩子喝醉了？”姜母看到许父背后的许九月脸红红的，猜测道。 从姜母开始抱怨孩子的那一刻，许父就不愿跟她有过多的交流。 自家孩子关门教育可以，但在外人面前不留面子，甚至胡言乱语损伤孩子的颜面。 这样的父母，许父不作评价。 见许父不说，姜母自言自语，“我家淼淼都不敢喝酒，作为家长还是要管管，女孩子喝酒多不好， 就跟”夜店里不正经的女孩子一样。 “这位大姐，我们家的孩子就不劳烦你多嘴了。”许父脸色不好。 姜母灿灿闭嘴。 姜淼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不一会，四套煎饼果子出来了，她细心的分开，“叔叔，这是放香菜的，这是不放香菜的。” “对不起。”姜淼低声道。 “谢谢小姑娘，好好学习。”许父扫了姜母一眼，冷嗤一声。 四人走远，姜母戳了戳姜淼。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在外人面前诋毁我，你很开心吗？”姜淼麻木的盯着姜母。 姜母浑不在意，“你本来就那样，我说的有错吗？”盯着四人离开的地方，又开始了，“你好好读书，以后也当大官， 人家都不敢看不起你妈，你看看人家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姜淼闭上眼睛，不再反驳。 姜母依旧在唠叨，抱怨自己遇人不淑，生的孩子不孝顺。 夜深宁静，走进单元楼，电梯停在了十五楼，顾期哼着小曲背着女儿走了步梯，低声吼一声，楼梯里的声控灯打开，走到二楼，抬头看去，陆禾身着睡衣等在楼梯口。 他很久没仔细打量过陆禾，在他眼底，陆禾就是一个老古板，穿衣古板，思想古板，教育也古板。 他不爱和陆禾交流。 陆禾身着粉色藕色无袖短裙，短发用了女儿的粉色发夹拢在耳边，俏皮又不失风趣，顾期沉寂的心罕见的跳跃。 “怎么了？” “困了。” 看到女儿疲惫的小脸，陆禾一脸心疼，嘴上没忍住把大房骂了底朝天，对上了顾期诧异的眼神。 “我气不过。”陆禾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顾期见她误会了，解释道，“没听过你骂人，挺好听的。” 陆禾：谁家好人夸别人骂人好听。 进门，王菊见顾期走进来又想阴阳怪气。 “大嫂，你想分钱我没意见，但你再闹事，就滚出我家。”顾期冷下脸，第一次对这个大嫂说了狠话。 王菊一愣，张嘴就想骂。 顾薇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亲妈的嘴，小声道，“您要真想惹二叔生气，就只管骂，他今天晚上就撵咱们出来。” 王菊呜呜呜，她想说，顾期敢。 顾薇翻了个白眼，她妈还没看清楚形势，家里的大权掌握在二叔手里，她妈以为拿捏住二叔出轨的证据就能拿捏二叔了？ 二叔马上就要退休，他根本就不怕陆禾知道他出轨，他现在只是不想耽误顾锦高考，没看见听见顾锦跑出去，他有多紧张吗？ 他在乎陆禾吗？ 他在乎的是顾锦。 顾期小心翼翼的把顾锦放在床上，陆禾端过来一盆清水，拧了个毛巾，在她脸和脖子处擦了擦。 等人睡熟了，才关灯回到了房间。 一夜无梦 次日五点，顾锦准时起床，洗漱之后，把单词本和生物书放在桌子上，开启了自己的早读。 七点，陆禾端着早餐敲响了门，“阿锦，吃饭了。” 高三的时候过的很快，顾锦二点一线，她的记忆力很好，加上辈子的记忆，用了十天的时间就把所有的笔记背熟了。 加上有程七给她辅导，各科老师开的后门，半个月的时间，她的知识储备量，已经回到了高中时代。 顾家大伯一家依旧住在她家，后来顾锦才知道，顾子意回去之后，把顾家大房三个孩子全揍了，最小的打的鼻血都出来了，王菊想要报案，但二老以小孩子大闹为由，拦住了王菊。 顾锦收拾好东西从学校出门，接到了方宇消息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半个月过的太过于安稳，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重生了。 她打了个车，到了方宇的影像店里。 “顾小妹，你来了。”方宇看见顾锦，热情的倒了杯水。 顾锦坐下，开门见山，“查到了什么？” 方宇警惕的看了看门口，拿出暂停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关上了门，咔嚓一声，大锁落了下来。 顾锦坦然的坐在原地，没有半分害怕的神情。 方宇见她淡定，笑自己小题大做，起了心思逗逗顾锦。 “不怕我做坏事？” 顾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拿出手机，，“手机有定位，我半小时没消息，警察端了你老窝。” 方宇： 方宇进入正题，“顾小妹，你那一对爹妈挺奇葩啊。” 顾锦莞尔，“？” 方宇道，“陶清月是你爸的初恋，当初你爸求婚陶清月，陶清月爱上了同校的富家子弟，拒了你爹，冷暴力逼他分手， 后来你爹娶了你妈，读了你外公的博士，后来留校成了教师， 怀你和你弟的时候，陶清月被富家子弟抛弃，同学会遇见了你爹，当时陶清月已经怀孕，她设计跟你爹滚在了一起，孩子是富家子弟的， 你爹养起了外室。” 顾锦咂咂嘴，好大一个瓜。 “我妈呢？” 方宇呵呵，“你妈更好玩，在毕业后，频繁花钱找男人体验刺激， 你外公外婆逼婚，她花钱做了个处女膜，跟你爹结了婚，怀孕前包男人，不过就一夜， 生孩子之后，开始炒股，后来开始赌， 目前欠了三千万，还不上的话，债主就会逼上门。” 方宇同情的看着顾锦。 方宇起身，从保险箱里拿出来一堆资料，递给顾锦。 顾锦打开塑封袋，陶清月和顾期的亲吻照片，甚至还有两人在一起滚床的照片，顾锦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掏出一沓文件，是陆禾包养小鲜肉的流水和她做处女膜修复的证据。 “谢了，明天给你拿钱。” 方宇试图从顾锦脸上看到痛苦或者挣扎，但小姑娘淡定的把文件装好，放在了自己小包里。 顾锦，“注意安全，别被人套了麻袋。”顾锦走之前嘱咐了一句。 方宇：自身难保了，还担心他，他怎么会被 结果，第二日方宇老马失蹄，在拍摄流量明星恋情的时候，被当事人套了麻袋，打的鼻青脸肿。 顾锦送钱过去的时候，方宇正在用鸡蛋消肿。 “顾小妹，你个乌鸦嘴。” 顾锦憋笑，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打人者专朝方宇的脸袭击，一张脸肿成了猪头，两眼比熊猫还像国宝。 “说真的，不打算换个职业？”顾锦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些冰块，包了毛巾递给他。 方宇何尝不知自己做这个不是长远之计，但他也没有其他擅长的。 顾锦把一摞钱放在桌子上，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张招聘单。 “去试试。” 方宇眼睛被打的最狠，看东西模糊的厉害，趴到上边才看清楚。 看到那几个大字，眼睛亮了亮。 第38章 彩票 顾锦从影像店出来，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 晚上十点，大街上的店都打烊了。 陆禾欠债三千万，上辈子被爆出来的时候，陆禾偿还了一部分，后来怎么回事，顾锦也不知道。 顾家的所有资产，最多也就两千万。 那些高利贷利滚利，新闻上有多少的家庭被逼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还是要想办法赚钱。 三千万，她要怎么赚呢？ 突然，顾锦走到一家福利彩票门口，灵光一现。 周末，顾锦借口去市图书馆借书，打车来到了学校门口的福利彩票店，店里有三个年轻人正在挑双色球。 “小妹妹，刮刮乐？”店主笑盈盈的。 顾锦答道，“大哥，这五排数字全部买二千注。” 店主接过来纸条，纸上写着六排数字，双色球，一注两块钱，小姑娘的是五组数字，投二千注，共一万块钱。 一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店主看着顾锦陷入了沉思。 “小妹妹，你家里人知道吗？” “我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顾锦没说谎，从出生时，陆禾就给顾锦办了银行卡，她的压岁钱和零花钱，都在其中。 上了学之后，她的成绩每年都名列前茅，还有大额的奖学金，她的小金库至少有三十万。 她不缺钱。 店主嘴角抽抽，他浑身上下也就三百块钱。 小孩姐真富有。 店主也不劝了，顾锦看着不像是穷人家的小孩，鞋子穿的都是名牌，一万块钱也只是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小朋友，买这个，这个一定中。” 身旁一个男人热情的把自己选的号码给顾锦看。 顾锦看见男人的面容，心底一惊。 这不是高考那年吊死在彩票门口的那人吗？ 不是她记性好，而是这件事闹得很大。 男人名叫于生，家庭贫困，有个一夜暴富的梦。 从成年时就开始买彩票，在这上边花了陆续花了几十万，那一年他买的一个号，就差最后一位没对上，当时他的所有人都投入到了股票和彩票中，股票暴跌，跟他相连的一个号中了五千万，于生非说是店主篡改了他的号，求助无果，吊死在了彩票店门口。 店主是个朴实的中年人，事情发生后，店主被网暴，窃取他人彩票，即使店主和家里人拿出证据，也无人信，店被砸，家门口被人拉上了吃血馒头的横幅，店主被逼的无路可退，最后登上了三十楼的天台，一跃而亡。 于生手里的号，就是上辈子与中奖号相差一位的号码。 顾锦心里五味杂陈。 于生梦想一夜暴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他家里的女儿，三岁时得了病症，这种病没有特效药，只能靠昂贵的药物吊着。 于生死之后，他家里的情况被曝光，网友自发性捐款一百万，不过孩子的妈妈承受不住丈夫的去世，抱着孩子跳河了。 顾锦一阵唏嘘，她看向于生，“大哥，我觉得我的号码也很好，咱俩就当是增加概率，把对方的都买一遍？” 于生狐疑，还能这样？ 顾锦看穿了他的窘迫，却没戳穿。 “咱俩有个号一样，要不试试？”顾锦诱惑道。 于生一看，还真是。 顾锦笑道，“我就是想试试我的梦准不准，我梦见了这几个号，大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借给你一万块钱，你跟我买一样的，中了是你的，不中是我的。” 于生诧异，小姑娘出门没带脑子？ 有这等好事？ 顾锦当然没这么好心，她能记得彩票的号码，是因为于生那件事闹得太大，当初的中三千万的人也被网暴，最后不堪受辱，也跳了海。 她既然承了于生的情，就想拉于生一把，给自己积德。 “行，小妹妹，如果中了，这钱就当我借你的。”于生思考片刻，拿出一张纸利落的写下了欠条。 按照顾锦的号码一模一样买了二千注。 店主看着二人，陷入了疑惑，这号码有这么灵？ 他也跟着买了几百注。 从彩票店里出来，顾锦打车去了市图书馆。 周末的市图书馆队伍排的很长，在门外排了很久，顾锦才刷卡进去。 图书馆里已经人满为患，形形色色的人埋头学习，或者拿着电脑在工作，顾锦在进门的机器上预约了个位置，背着书包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放下书包，掏出卷子，顾锦就进入了自己的世界。 顾锦的位置在过道，来来往往的人都要在她身边路过，小姑娘吊着手臂，写在卷子上的字写得很慢，但每一笔都工工整整，笔锋穿透了指尖。 有人停留，就有人好奇，注视顾锦的人越来越多。 顾锦翻阅卷子的速度越来越快，她专注力非常强，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眼前只有题海，完全不知她的身后的人窃窃私语。 “她做的是大学数学？” “本奥数金牌得主，这是某一届的高考题，当年的这道题的得分率为百分之三。” “她的解题步骤，比正确答案还简洁。” “她是哪个学校的？” 顾锦解的题是程七给她找的，用来训练脑子的，基础题她已经能够全部拿下，这个题要比她做的题难一些，思考了很久，她才找到了正确的思路。 草稿纸用了八张，最后一笔写出答案。 顾锦才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点开程七的微信，拍了照片，给程七发了过去。 才算是松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准备歇息。 结果，一抬眼，对上了数十双眼睛。 顾锦咽了咽口水，“请问，有事吗？” 被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还挺别扭 “小妹妹，你是哪个大学的？”黑框眼镜男问道。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警惕。 黑框眼镜男意识到自己唐突了，“小妹妹，我叫唐彤阳，是清大奥数金牌班的队长，你刚才做的题是07年高考的题，我很好奇你的解题思路。” 顾锦松了一口气。 “学长您好，我叫顾锦，兴华一中的，高三，解题思路是采用了线性方程和图形的结合，您可以看一下。” 第39章 结识新朋友 交流一番下来，顾锦才发现，盯着她的人都是各大高校的学生，他们都是经历过世界各科竞赛保送的人。 上一辈学习是她的遗憾，以至于梦里都是她 回到高中学习的场景，有了机会她很珍惜。 但她也不是一味学习的呆子，这些人都是各省的状元，如果能被他们指导一番，肯定能大受启发。 唐彤阳性子开朗，很快就调动了气氛，图书馆需要安静，几人干脆离开图书馆找了一个咖啡厅。 几人交流过一番，顾锦大受启发。 顾锦突然想到一件事，18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带队的队长叫唐彤阳，那一届国家队以三分之差输给了跟华国有国仇的国家，当时的清大和参赛的队员被网友骂的狗血淋头。 在国人的意识里，输给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输给某国。 那不是输，是脊梁被踩在了地上。 “唐哥，你看看这个。”顾锦在纸上写下一道题。 “顾小妹，你这道题哪里来的？”唐彤阳眼睛一亮，越看越觉得有趣。 顾锦胡诌，“一个大哥哥给我的，目前我还没找到解决办法。” 唐彤阳把题拍了照片，发到了群友群里。 歇息片刻，几人又都返回到了图书馆内，顾锦换了位置，坐在了他们这些大学生中间。 时不时的还能得到辅导。 中午在图书馆简单的吃了一点，下午继续学习，跟着学霸学习的效率很快，顾锦做了四套物理卷子。 噗嗤 傅晏安看着狗爬的字，笑出了声。 顾锦老脸一红，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辩解，“我的右手写字还挺好看的。” 傅晏安，“可你左手写字跟狗爬一样。” 顾锦咬牙，她的字可以是狗爬，但不能说知不知道！ “学长，女孩子的心理很脆弱的，就算是难看，你也要夸好看，懂吗？”顾锦似笑非笑的看着傅晏安。 心里已经在骂娘了。 傅晏安摇头，“不懂，丑就是丑，别为自己的丑找借口。 “你左手写给我看看。”顾锦咬牙。 站着说话不腰疼。 傅晏安瞥她一眼，拿起她用过的笔和纸，左手捏着笔，在雪白的纸上写下了一句话。 “有志者自有千方百计，无志者只觉千难万难。”（来源百度） 钢笔小楷，雄劲有力，比她右手写的要漂亮。 傅晏安歪头看着顾锦，小姑娘眼底闪过崇拜，也只是一秒 ，随即她眼底就升起胜负欲。 她一定要练成这样。 傅晏安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有趣，小姑娘心理挺好，不但没被打击到，而愈战愈强。 “谢谢学长鼓励，我会加油的。”询问过傅晏安后，把那张纸叠起来放在包里。 此时的图书区，齐伟选了几本人文社科的读物，透过书架看到了顾锦和一个帅气的男生低头呢喃。 “那不是顾小妹嘛。” 贺阳手一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从他的方向看过去，顾锦和陌生男人脸对脸，顾锦表情夸张，说到激动处，还会咧嘴笑道。 两人笑弯了腰。 “顾小妹自从不黏在贺阳身边后，男人缘还挺好的，学校里有韩希望，学校外还有这样的极品。” 话音刚落，就受到了某人的眼神威胁。 齐伟呵呵呵笑，目光转移到他处。 贺阳看着女孩眉飞凤舞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她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才是这样的神情。 现在横竖看他不顺眼，连个眼神都不施舍。 顾锦不知道有人盯着他，傅晏安给她讲解了左手的使用技巧，要把左手当作自己生活的一部分，而并非是右手的替代品。 下午四点，唐彤阳一行人离开了，临行的时候他们加了微信，嘱咐顾锦学习上有什么困难的都可以求助她们。 顾锦当然不会客气，这都是人脉。 七点，图书馆全部的灯光亮起，陆禾发消息让她早点回去，家里煮了火锅，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轰隆 轰隆 天气突然下起了暴雨，顾锦站在图书馆门口，惆怅的看着老天爷，她打的车子在楼梯门口等她。 暴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冒雨跑过去，她的手臂会浸水。 正在犹豫的时候，一顶黑色的伞撑在了她头顶。 “姜淼，怎么是你？”顾锦吃惊看着对方。 实在想不到，姜淼会对自己伸出援手。 姜淼眼底闪过羡慕。 她早上比顾锦早来，看到了她和大学生侃侃而谈的画面，她大方而明媚，是她这种阴沟里的老鼠不配拥有的。 就像那天她以为顾锦会自保，结果她喊来了保卫处，虽然那些人用了更严厉的手段欺负她。 她佩服顾锦的勇气和胆量，也羡慕她的家庭，有爱她的父亲，为她敢于和校领导翻脸的母亲，维护她的许九月。 这样的人生是她不曾拥有的。 姜淼没说话，指了指自己的伞，又指了指她的手臂。 言外之意，伞送给她。 顾锦和姜淼没交集，自然不会承她的情。 “不用，我” “拿着，我书包里有雨衣。”说完把黑色的伞塞到顾锦手里，自己顶着一次性雨衣跑走了。 “谢”姜淼就消失在了暴雨中。 顾锦连道谢的话都没说出口。 顾父焦急的等在路口，拨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没人接，正要开车去找人，一辆京牌车停在了小区门口。 撑着黑伞的女孩缓缓走过来。 “阿锦，没事？”顾期焦急的走过去，接过女儿的书包。 “没事，我同学把自己的伞让给了我，她冒雨回家了，就那天在小摊上看到的同学。”顾锦道。 顾期记得那个小女孩，狐疑的看着女儿，自家孩子不像是能跟那个女孩玩到一起的性格。 倒不是他嫌贫爱富，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她母亲的性格足以判定，那个女孩骨子里自卑。 她的世界里在没成年都是一片灰暗，跟阿锦和九月这样在正常家里成长的小孩，是无法有思想碰撞。 “阿锦明天带个礼物，好好谢谢人家。”顾期相信女儿有自己的判断。 父女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大雨里。 “爸，如果我看见别人受欺负了，做一个旁观者，可以吗？”顾锦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 助人，和袖手旁观。 她怎么选。 第40章 反抗 走到单元楼里，顾期收起伞，甩了甩伞上的雨滴，按动黑色的按钮，伞自动合了起来。 他把书包放在单元楼门口的长椅上，姜淼的是手动的，顾期同样甩了甩水，手动合了上去。 语重心长道，“你可以做一个善人，牺牲自己的利益，助人为乐， 也可以做一个袖手旁观的自私的人， 我生你，是要你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长大，至于你想这么做，作为父亲，可以告诉你，顺心，想要怎么做都可以， 你爸是政法教授，被人讹了，我给你当辩护律师。” 顾锦噗嗤一声。 挽着顾期的手臂，撒娇道，“谢谢爸。” “回家，你妈煮了火锅，就等你呢。”顾期宠溺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 顾家的饭桌上坐了十几个人，顾安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抱着自己母亲王菊的胳膊撒娇。 “弟妹，孩子都饿了，先煮。”王菊起身就要插上电插销。 陆禾瞪她一眼，她花钱给自己孩子买的菜，凭什么便宜其他人。 张嘴就骂。 这时，门咔嚓一声。 顾锦和顾期进来了。 陆禾喉咙里的话大拐弯，“大嫂开动。” 顾锦回房间冲了个热水澡，她提前用防水袋包上了手臂，冲过澡，才发现洗漱台上放着一套粉色的睡衣。 顾锦费了点力气穿上睡衣。 “阿锦，快来，菜烫好了。”陆禾喊她。 火锅的食材有魔芋，香菜，牛肉，羊肉，手打牛丸，虾滑，鸡爪，鸡腿，还有波士顿大虾，还有几种她认不出的几种食物。 顾锦坐在了陆禾声身边，对面是顾子意。 顾锦坐下，陆禾提议一起碰一杯。 顾锦抬头，对上了顾子意欲言又止的眼神。 心里冷笑。 顾子意两周前已经重返学校，不知是不是温黎不在，他上学开小差，睡觉，次次被老师抓到。 陆禾和顾期的手机快被李雪打烂了。 顾锦说到做到，顾子意不是她弟弟，对于他的事，他一概不问。 陆禾想做和事佬，让姐弟俩解除心结。 原谅？不存在的。 饭桌上，陆禾和顾家二老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时不时的提到兄弟姐妹间要互帮互助，以后老人不在了，就剩下姐弟俩，老人埋到哪里都有个商量。 顾锦冷不丁来一句，“死都死了，商讨一番，能复活？” 陆禾噎住。 顾家二老一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无语。 顾家爷爷又挑起了话题。 “阿锦，姐弟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大事，你和弟弟碰一杯，这件事就过去了，我训斥过他了，他不会再陷害你了。”顾家爷爷打包票。 顾锦抬头看向老头子。 死老头子坏得很。 她扯着嘴角，笑道，“爷爷，我把大爷爷叫来，一辈子的兄弟没什么大仇，碰一杯，你俩地底下还要一起找老奶奶呢。” 顾锦皮笑肉不笑看着顾家爷爷。 顾家爷爷眼底冒出火花，盯着顾期，“我老头子好心说两句话，你家丫头就这么咄咄逼人。” 顾锦呵呵呵呵。 顾爷爷兄弟俩，他排老二，年轻的时候因为土地问题闹得不可开交，老娘死的时候，因为金钱分布不均，兄弟俩大打出手，老死不相往来，一辈子都不说一句话。 他最恨的就是那位大哥。 顾期起身打哈哈，提起碰一杯。 老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碰一杯就碰一杯，顾锦端着杯子哐，大力的撞向了顾子意的杯子，一杯果汁顺着领口全部倒进了他的衣服里。 屋内的暖气倒是足足的，黏腻腻的也很难受。 顾子意想发作，被顾期按了下去。 顾锦一顿饭吃的不亦乐乎，再没人敢提出让姐弟俩和解。 和解，不可能的。 第二日，姜淼到学校的时候，桌子上放着一把伞和一盒感冒药，还有写的歪七扭八的便利贴。 顾锦：谢谢你。 姜淼下意识看向教室的第三排中间，顾锦埋头在背语文诗词，从月前开始，只要看见顾锦，她不是在做题，就是在背书。 “姜淼，出来。” 听见声音，姜淼浑身颤抖。 下意识把伞和感冒药藏进桌洞，女生看见她的动作，眯了眯眼。 女生见她装死，直接冲进了火箭班，哥俩好的搭在她的肩膀上，附耳，“不要以为进了火箭班就是好学生，你就是拦在地里的老鼠，知道吗。” “呦，这那位姘头送你的伞，还有感谢语呢，我们淼淼也有朋友了。”女生手掐着姜淼的腰，附在她耳边恶狠狠道。 姜淼不知哪来的勇气，抢过来了那张珍贵的小纸条。 女生的威严被触犯，她眼底犯冷的盯着姜淼。 “姜淼，翅膀硬了是。” 她硬拖着姜淼走出教室，同桌见女生又来寻姜淼，便调侃道，“你们的关系真好，每天都黏一块。” 女生几乎每次都来班里找姜淼，姜淼的大部分自习课的时间，都跟她们黏在一起。 同桌没注意到姜淼眼底的害怕，低头投入到自己学习之中。 姜淼第一次生出了反抗，推了女生一把，“我要学习，你不要打扰我。” “呵呵呵，你配吗？”女生挽着姜淼的胳膊，硬拖出去。 这时，从外又走进来两位其他班的同学，好姐妹般的走到了姜淼的身边，试图将人拖出去。 “同学，你们是火箭班的吗？我怎么没见过？”顾锦抬头，看着那几位同学。 “我们是姜淼的同学，来找她一起去天台背书。” 听到天台，姜淼的脸色煞白。 他们这栋楼叫状元楼，是某位毕业学长捐赠的，这栋是专为高三学子设计的，天台是一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周围有铁网围着。 但是有些学生为了方便，会在小花园里大小便，那里的味道一言难尽，所以很少有人上去。 “姜淼，你愿意跟她们去吗？”顾锦望着姜淼。 她烂好心一次，只要姜淼说不。 她就帮她。 姜淼眼底闪过一丝挣扎，想到了几十次反抗之后，受到更侮辱的惩罚，她闭上了眼睛。 围着姜淼的女生冷笑，挑衅的盯着顾锦。 姜淼怎么会反抗呢。 她不会。 也不敢。 第41章 反抗没那么可怕 “我不去。” 姜淼大力甩开拽着她的女生，一个箭步冲到了讲台上，拿起讲台上的三角尺做出防御的姿态。 姜淼的反抗引起了同学们的注意。 齐媛媛惊讶地看着姜淼，她和姜淼靠着选拔进入的火箭班，曾经也经历过同样的事，那些人坏得像恶魔，根本就不是人，手段之惨烈，令人发指，她们只能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人宰割，无法反抗。 令人意外的是，向来懦弱的姜淼，此次竟然选择了反抗。 “姜淼，你怎么了？”齐媛媛故意提高了声音。 姜淼读懂了同桌的意思，站在讲台上，眼圈红红的，“她们找我去天台，我要背书，不想去。” “同学，你有什么事就在班里说，姜淼同学要背书，没事的话麻烦你们出去。”姜琪作为班长，站了起来。 “淼淼，我只是想询问你个问题，你怎么反应那么大，我们不是好朋友了吗？”王水清狠厉的盯着姜淼。 小蹄子学会反抗了。 “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放学之后，我再来请教你。” 姜淼想到某些事，浑身一抖。 双脚像是不自觉的往外走。 王水清满意的看着她的行为，吹了声流氓口哨，挑衅的瞪向顾锦，敢拦她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王水清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和得意，轻吹了一声流氓口哨，声音响亮而尖锐，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自己的不羁与放纵 她挑衅地瞪向顾锦，目光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她的姿态毫不掩饰地传递出一个信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等等。” 顾锦起身，快步走到讲台拉住了姜淼。 “王同学，这是我们火箭班，如果您有什么问题，请在其余时间，我们班级现在不欢迎你。”顾锦一字一句道。 冰凉的手被包裹在一个温热的空间中，抬眸，对上了顾锦恨铁不成钢的眸子。 她颇有几分恼恨，“她能吃了你不成，你那么怕她？” 姜淼死死咬着嘴唇。 王水清的狠从不在明面上，如果不听她的。 她就会让她的流氓哥哥毁了她的清白。 她才十八，还没见过炙热的青春。 顺着她，只是被泼些胶水，罚跪和踹几脚。 这些不碍事 只要能考出去，她就能脱离这个烂地方了。 姜淼试图挣脱顾锦的手，她并非顾锦，没有朋友和家人作为后盾，被人欺负后，母亲还会冷嘲热讽。 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 “顾锦，你确定要多管闲事。”王水清似笑非笑的盯着顾锦。 顾锦挡在姜淼面前，叹口气。 就当是那把伞的谢意。 “王同学，如果你有急事，我们去教务处一趟，那里的老师更有经验，肯定比姜淼同学解答的更好。”顾锦强势的对上了王水清的目光。 王水清作威作福习惯了。 她不是第一次对上顾锦，高二时，王水清对贺阳一见钟情，和顾锦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王水清下手下流，找来亲哥要回了顾锦的清白，她就再也不敢出现在贺阳面前了。 谁料，顾锦提前收到了消息，直接从校外叫来二十个大汉，把王水清和她哥哥胖揍了一顿。 半个月没下床。 王水清有点怵，主要这女人不讲理，手段又粗暴。 她学习又好，即使出现了任何的摩擦，校领导无条件的给她支持。 顾锦小鸡护崽般把姜淼护在身后。 火箭班的同学，见到状况，哪里还不懂。 齐齐站了出来，“王同学，我们火箭班的时间很宝贵，王同学不介意，我代替姜淼给你解答。”说话常在光荣榜里出现的几位。 几人对视，离开自己的位置，像一堵墙一般站在了顾锦的面前。 看到他们的行为，齐媛媛也起了身，挤到了顾锦的身旁。 看着这架势，王水清愣了愣。 小蹄子的人缘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姜淼也呆愣的看着这一幕，没想到十几个人都护着她。 眼圈红了又红。 姜淼并不知道，每次她被欺负的时候，其实班里的同学都看在眼里，甚至有人提醒过她。然而，姜淼内心充满恐惧，根本不敢反抗。 要想被救，必先自救。 这一次，她生了反抗之心。 同学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王水清冷笑，“淼淼，我们放学见。” 王水清带着她的哼哈二将离开了。 姜淼浑身一软，还是齐媛媛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淼淼，你没事。” 嘶 齐媛的手按到了姜淼的腰上，姜淼像弹簧一样，瞬间蹦的老远。 顾锦看出了端倪，这时许九月从门外走了进来。 “江城，九月，齐伟，跟我去一趟医务室。”顾锦喊两人 许九月和江城刚进教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懵的。 但下意识的跟着顾锦的脚步去了医务室。 江城和齐伟两个男生守在医务室门口。 姜淼褪去上衣，整个背部和腰部皆呈现出红痕，白肉外翻，宛如沟壑，令顾锦和年轻医生皆倒吸一口凉气。 年轻的医生上了药，最后欲言又止道，“被欺负了不要怕，找家长，找警察，找老师，都不管你就跟她拼命。”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咬牙切齿。 姜淼低着头。 她们，不值当她拼命。 顾锦抿唇，想到上一世的姜淼。 或许这也是她的自保方式。 不能要求每个人都拿自己的命去拼，姜淼成绩好，有大好的前程，何至于跟几个流氓争长短。 忍过最后三个月，她就解放了。 可，她忘了，有些记忆抹不掉。 姜淼可以逃离这个环境，但是王水清她们也没有受到惩罚，王水清出国混了个水硕，嫁了当地有名的富商，富贵一生。 而姜淼，一辈子都被困在了被他们欺负的阴影里。 公平吗？不公平。 世界上哪里有公平。 “谢谢。”姜淼的声音很小，但顾锦捕捉到了那两个字。 “九月，今天，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姜淼。”顾锦想到自己沉浸式学习的时候，会忘记周围的事。 许九月微微点头。 把姜淼送到教室，许九月拉顾锦出来。 好友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顾锦把昨天的事跟她说了一遍，果然，许九月跳了起来，质问她去图书馆为什么不喊她！ 顾锦谄笑。 “阿锦，王水清不会放过姜淼的，你打算怎么办。”教室里的姜淼已经投入到了学习中。 顾锦看向远方，说出来的话比空气的寒气还冷。 “以暴制暴。” 许九月，“你还打算找二十个壮汉？” 顾锦嘴角弯弯。 自然不是，已有现成的，何须花钱请什么壮汉。 第42章 徐伟现身 距离高考越来越近，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紧张了。 下课铃声响起，物理老师拖了三分钟的堂，等她离开后，同学们扔掉手里的笔瘫在了桌子上，还有同学表演了一秒入睡。 顾锦跟韩希望讨论物理题的时候，因为运用公式产生了歧义，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最后，翻看了正确答案。 顾锦险胜。 “呜呼，学委，承让。”顾锦笑的狡诈。 他们约定，谁的答案正确，午饭就由输的那个人买单。 韩希望看着小姑娘的笑容，心里忍不住雀跃，心莫名悸动，他知道，这是一种名为喜欢的东西。 “行” 韩希望像往常一样把顾锦的桌子上的卷子和书本收拾整齐，叠好放进桌洞。 许九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但她还记得自己的使命，喊了姜淼，跟她们一起去了食堂。 姜淼忐忑的心在许九月笑嘻嘻的请她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放了下来。 吃饭时间，每个班级不一样。 吃饭时，王水清总会以各种理由把她堵在卫生间里，脱下上衣，以一种羞耻的姿势罚跪。 迎面碰上王水清，姜淼被齐伟和江城几个人护在一个圈里，别说触碰，王水清等她们走远了，才知道姜淼不在班级。 气的王水清直踹墙。 李雪抱着课本离开，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自习了，许九月跑过来，像一只慵懒的猫咪趴在桌子上，“阿锦，我们去操场看他们打球。” 省高中篮球赛在四月份举办初赛，这几日是校选拔冠军队。 顾锦抬头看了眼时间，刚想说自己不感兴趣，但对上许九月湿漉漉的眼睛，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叫上姜淼一起。” 操场上，女生的尖叫声络绎不绝。 “江城也在？” 操场上那一抹靓丽的白色，不是江城是谁。 许九月笑道，“省篮球赛如果得到冠军，可以拿到二级运动员的称号，分数达到院校分，走特长生保送清大。” 顾锦微微点头。 应试教育，比的更多是认知。 高考，一厘之差，差之千里。 且，江城本就是校篮球队的一员，把自己的爱好发挥到极致。 有何不可。 今天是半决赛，几乎高二和高一的学弟学妹都来旁观了，而且学校还组织了啦啦队，等待他们跟别的学校比拼的时候，助喊纳威。 许九月怕别人碰到顾锦的手臂，拽着人直接登上了体育场的三楼。 站得高，看得远。 “江城，加油。”许九月双手合成喇叭状，大声呼喊。 同一时间，江城似乎有心灵感应般，回头，看见小姑娘举着小旗喊的脸红脖子粗的。 “江城，球。”齐伟穿过来球。 江城稳稳接住，绕过对方的防守，一个转身，假动作，纵身一跃。 扣球。 二比二。 平 场内的局势到达白热化。 许九月紧张兮兮的盯着场内。 贺阳连丢了好几个球，最后甚至把球扔进了对方的框里。 咦 “白羊对必胜。”白羊队是文科班的队伍。 “雄狮队加油。”江城的队伍。 “贺阳怎么回事，心不在焉了。”许九月吐槽。 “不会是因为你和学委站在一起，贺阳吃醋了？”许九月大胆预判。 顾锦白了她一眼，“可能吗？” 她跟贺阳之间的关系，仅限于她死缠烂打。 她醒悟了，两人就没什么交集。 场内，江城拦住了要发脾气的队友，踹了贺阳一脚，你什么情况，文科有你喜欢的姑娘啊，给人家送分那么明显。” 贺阳顺着日光，小姑娘和韩希望聊得火热，眼底闪过浓烈的嫉妒，目光落在场外的那些啦啦队的队员身上。 从前顾锦对这样的事情最是上心，他的比赛顾锦第一个到，会占据最好的位置，给他送水和送白毛巾。 江城翻了个白眼。 犯贱呗。 江城咬牙，喊道，“阿锦，希不希望我们赢。” 被点到名的顾锦一愣。 但想到了江城，笑盈盈道，“加油，赢了我请你们吃大餐。” “顾小妹大气。” 哨子响起 比赛继续。 雄狮出战，所到之处，皆是胜利。 晚上十点 放学十分钟了，姜淼始终不敢走出教室。 齐媛媛担忧的看着姜淼，“淼淼，你今晚要不跟我在学校里凑合一宿？” 齐媛媛住校。 姜淼摇头，该躲的逃不掉。 她摸了摸腰间的硬物。 “顾锦和许九月她们去哪了，一晚上都没回来？”齐媛媛以为许九月护了姜淼一天，还能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晚自习人就不见了。 姜淼望着两个空的位置，笑道，“没事媛媛，我已经不怕她们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与其被欺负，那就都别活。 王水清准时等在火箭班的门口，笑盈盈的看着姜淼。 来的还有姜淼曾经的同班同学，她们嘲讽的盯着姜淼，似乎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们的事一般。 齐媛媛浑身颤抖，那不堪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她和姜淼都是其他班级考上来的人，这些人有多坏，她不想经历第二次。 “淼淼，走。”王水清装模作样的等在门口。 火箭班的同学零零散散，看到王水清又来了，气愤的起身就要关门。 姜淼拦住了她，躲一时，躲不了一辈子。 “姜淼，你哥来了。”包围圈外响起了顾锦的声音。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淼摸着腰间的刀一顿。 顾锦拨开人群，像一束光打在了姜淼的身上。 “你哥哥接你放学。” 姜淼一愣，她没哥哥啊。 穿着警察制服的徐伟拨开人群，冒着凌冽的气质走了过来，“淼淼，怎么还不回家，作业没写完？” 姜淼一愣，迷惑的看着顾锦。 再傻也反应过来了，她一把拉住了徐伟的手臂，“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校外等我吗？” 徐伟扫视一圈，冷嗤一声，“这不是怕有些不长眼的人欺负我们家淼淼，我们家啊，就你一个姑娘，胆小，又怕事， 哥哥来看看，你跟同学们相处的怎么样。” 姜淼吸了吸鼻子，眼圈一红，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 低着头，不肯说话。 徐伟一下炸了，“你们谁欺负她了？” 目光落在王水清身上，眯着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是你？” 王水清，“你是她哥哥？” 徐伟声音冷冽，“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水清不信，“我是淼淼的好朋友，我就是担心她误入歧途，她胆小，一直都是我在学校护着她。” 坏学生徐伟见多了，但这样坏的明目张胆的，徐伟还是第一次见。 “淼淼，是你同学吗？” 姜淼对上王水清威胁的眼神，徐伟没办法时时刻刻守着她，总能给她找到机会，王水清还会欺负她。 王水清以为姜淼不会鱼死网破。 “哥，她的父亲是校领导，我不敢说。”姜淼唯唯诺诺的缩在徐伟身后，身子抖了又抖。 徐伟冷笑一声，“那就警局见。” 徐伟扯着姜淼离开了。 与此同时，一则小视频悄无声息的登上了热搜。 第43章 要学会对校园霸凌说不 兴华一中十七岁女生被家暴 凌晨五点，陆禾拖着疲惫的身体敲响了顾锦的房门。 “妈，你刚下班吗？”顾锦迷迷糊糊打开门，看见陆禾头上还沾着霜花，立刻让她进了房间，倒了杯温水。 陆禾坐在凳子上，喝了几口水才缓过来。 “阿锦，你们学校的姜淼你认识吗？” 顾锦，“认识，我们班同学。” “她被霸凌的事情，你知道吗？” 顾锦默然，点头。 陆禾蹭一下站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想骂，但看到女儿手臂，又心软了。 “你和王水清什么关系？” 顾锦才反应过来，陆禾误以为她欺负了姜淼。 顾锦把母亲按到座椅中，“妈，坐下，我没欺负姜淼，今天的事情是我们爆出来的，姜淼被欺负了很久，李老师没什么权利，王水清背后的人，惹不起， 我和江城找了监控，他拿钱把视频推上了热搜。” 陆禾松了一口气，一巴掌拍到了顾锦头上，“你这丫头，这事闹得多大你知道吗？所有学校要求整改，兴华一中校长直接免职，教导主任背了大处分， 王水清背后的人现在被赶回了家，王水清相关人员被抓到了少管所。” 顾锦，“啊？怎么严重？” 她和江城放出来的只是江水清殴打姜淼的视频，还没放那些露骨和血腥的，不应该引起这么大反响？ “你自己看。” 兴华女生被群殴爆 点开视频，穿着短袖短裤的姜淼素颜出现在视频里，她的腿上和胳膊上都是鞭子的痕迹，有深有浅，颜色不一，新伤加旧伤。 “大家好，我叫姜淼，是兴华一中火箭班的学生，三年前，我中考627，家长望女成凤，拿了高昂的费用进来兴华的高费班， 我进入高中勤勤恳恳，想要考入理想的大学报效祖国和家庭，但事与愿违，我遇见了王水清， 她第一次欺负我是高一的九月三十号，她把我的头按进厕所里，我的头上沾满了粪便， 第二次，是十月一号，她带人把我堵在胡同口，骑在我身上扇巴掌， 第四次，是十月五号，她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拿着针扎进了我的手指里。 第一千七百八十而次，她把我堵在厕所，拉来了一个他们欺负的男生，想要我们现场结合，她拿着相机，那一晚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她叫来了保卫处，江水清不得已放开了我和那位男生， 但她心有不忿，踩着我的脸，脱光衣服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脸上，头上，衣服上都沾满了502, 原以为只有考出去，我才能逃离这片地狱。一个女孩告诉我，要勇敢反抗。我不敢，因为家人告诉我，他们欺负我，而不欺负别人，肯定是因为我不听话、不好好学习。 她和同学们站在我身前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我必须反抗，我终于学会了反抗，在江水清又一次想欺负我的时候，我想杀了她，我的好友叫来了警察，我才没走上歧途” 一个小时的视频，顾锦看完泪流满面。 原来，她找证据那天，姜淼报了必死的决心。 陆禾哀叹一声，“兴华一中的校长和教导主任这辈子无法在从事教育，因为视频里女生多次提出李雪帮她，李雪记大过，等毕业班带领出来，再做处分。” “妈，姜淼她？” “她没事，省里第一时间安排了心理医生，也是姜淼运气好，碰上省里领导班子换届，恰巧的是，江水清背后的人和现任领导不合，现任领导是底层出身，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欺男霸女的事。” “她感谢的那个人是你？” 顾锦点头，“我从图书馆回来的那把伞是她借给我的，我第一次看到她被欺负，我没敢上前，叫了保卫处。” 陆禾赞同的点头，“阿锦，我不奢求你做一个好人，一定要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去帮别人。” 顾锦颔首，她对那些舍生忘死救助受难者的人表示敬重，然而她自私自利，并不想以命换命。 有些人能够毫不犹豫地付出一切，而有些人则更注重自我保护。 这并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只是不同人对于生命和价值的理解与追求各异罢了。 陆禾又跟顾锦聊了一会，嘱咐了几句，才回房间睡觉。 顾锦看了看时间，六点钟，拉开窗帘，光亮透过窗户照进房间，四月的早上的太阳还有点凉意。 顾锦披了个外套，拿出手机从应用商场下载了个微博，注册了账号。 兴华一中被霸凌被顶上了第一。 姜淼叙述自己被伤害热搜第二。 热度订到了五千万。 还有逐渐上升的趋势。 顾锦给自己倒了杯温水，点开评论区，她以为会看到网友质疑作假和演戏，没想到全部是 网友 a：我就在这蹲着，看谁敢网暴小姑娘，教育局和警察局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去市区闹腾，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我们可不敢把孩子送学校。 网友b：这姑娘该多绝望啊，三年啊，被打了二千多次，她家里人都是死人吗？不会教孩子，为什么要生孩子，去死！ 网友c:她好幸运，遇见了好朋友，我三年也被欺负，她是校长的女儿，被罚跪，凌晨被拉起来做俯卧撑，被欺负了整整三年，我也不敢反抗，我今年三十岁了，始终走不出被那个阴霾，为什么被欺负的人是我，为什么别人有家长撑腰，我没有，那些霸凌者嫁了人，生活美好，差点成了我女儿的老师，可怕。 网友d：楼上姐妹抱抱，你没错，是哪些人渣的错，有条件去看看心理医生，她们是人渣，别用她们的错惩罚自己。 网友人间地狱：我因为被霸凌失去了一个肾，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霸凌者未满十六岁无法刑拘，我父亲为了筹集医药费，工作十八个小时，我妈为我找公道，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她好幸运啊，有朋友和同学们帮忙。 网友我是太阳：我本来以为大家会说小女孩造假，卖惨，但看到大家的遭遇，我觉得自己好幸福，我小时候也被欺负，但是我父亲拿着刀杀到了学校，他说他就要一个孩子，他孩子没了，他就杀了所有人，校领导被吓到了，勒令那个小孩转了学，我爸也给我转了学。 网友嫉恶如仇：真希望所有医院里开展孩子胎教，所有家长都学一学怎么带孩子，再生生孩子，生而不教，就是犯罪！ 顾锦看着这些言论，眼前不知什么时候模糊。 学校门口，顾期开车送顾锦上学，才发现校门口停着许多车，都是学生家长来送孩子的。 “许医生，你也来了？”顾期惊讶的看着许医生。 这个女强人竟然也来送孩子。 许医生推了推金丝边眼镜，低声道，“我怕九月被欺负了不敢说实话，我接送几天，你呢？” 顾期嘴角抽抽，九月那一脚就能劈死个人，能被欺负？ 但父母爱子，为计深远，两人一合计。 轮换接送。 第44章 爆照 到学校，顾锦才发现校园里站满了学生家长。 校园里也没了平日里朗朗读书声，走近火箭班，大家都沉默的埋头做题，少数人小声的念书。 “阿锦，早上好。”姜淼笑着跟她打招呼。 顾锦被她的笑晃了一下，弯起嘴角跟她打招呼。 昨晚徐伟把她送回了家，并承诺一定会保护她，徐伟虽没说是受何人之托，但姜淼见过徐伟送顾锦到学校。 她睡觉前有刷微博的习惯，页面弹出来一条“霸凌”，点开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霸凌的视频传到了网上。 姜淼从来不知道还能求助网友，她灵机一动，就拍摄了视频，网上的视频里为了保护她，只提了王水清的名字，给她打了马赛克。 她想起来自己经历的事情，心一横，拍了一个视频发了上去。 没想到，视频发布的三个小时后，警察和领导就敲响了自己家的门。 姜淼的发言对全国都造成了影响，一些家长审问自己的孩子，这才知道，有些孩子长期遭受着霸凌。 一时之间，关于兴华霸凌在热搜上持续不下。 霸凌一词被顶上了热搜，全国各地连锁反应，前几年甚至更早的事件都被扒了出来，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空前的热度。 网络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成为助力，也能成为刽子手。 新领导上任的第一件事，大刀阔斧的下达文件，对于霸凌一定要追查到底，学生也要做自己的第一责任人，遇见霸凌要勇敢说不，家长，老师和校领导都要承担责任，同时，还专门成立了一直负责“兴华霸凌”的队伍。 同时，对于玩梗和造谣的人严惩不贷。 “顾锦同学，首先我们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勇于站出来，保护同学，教育局会对您提出嘉奖。”相关人员根据发视频的ip找到了顾锦和江城。 领导来的另一层含义，也是过来敲打顾锦和江城，两个小家伙利用网络为同学打抱不平，全国以及中央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加大，现在大家都在看着他们怎么处理兴华这一起案件。 处理不当，轻则帽子不保。 重则 兴华迅速成立了新的领导班子，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联合清大的心理协会，给全校师生做一次心理演讲。 时间就定在了第二天的下午。 姜淼被聘为特约的演讲人。 欺负姜淼的所有人都被带走，姜淼验了伤，她的手臂和小腿都有不可逆的损伤，那些人也承认了伤害姜淼， 满十六岁的人，已经能够承担刑事处罚，她们的行为暂被定为故意杀人。 演讲是由帝都电视台直播，姜淼作为受害人上台演讲，这是他们领导的一次大胆尝试，他们需要给社会一个回应。 比起冰冷的文字，新上任的领导班子，选择直面错误，并让受害当事人开诚布公的讲述。 姜淼站在台上，台下是校领导，市教育厅，还有跟她一起并肩作伴的同学，她再也不用担心衣服湿漉漉，头发被剪断，被人拖到厕所施暴。 阳光打在了她头上，少女嘴角弯弯，一阵平淡而又真诚的叙述，讲述了她被欺负的三年，甚至伴随她一生的伤害。 最后，她弯起嘴角，看着底下那些人，“感谢这个社会，感谢那些帮助我的人，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要生活在泥潭里， 如果没有你们，十年后，二十年后，我可能还在怨恨那些霸凌我的人，害怕他们，成为我一辈子的伤， 但现在，他们受到了惩罚，也得到了报应，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校园里。” 校领导都是四五十的中年人，家里都有孩子，有些感性的女性，抹了抹眼泪。 “最后，我想谢谢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一个人，顾锦埋头戳着手机，程七给她发来一道物理题，让她半小时给出结果，写不完要加两张卷子。 摄影的无人机随着大家的目光，落在了草坪上一个穿着校服，低头玩手机的女生身上。 心里还在嘀咕：胆真大。 “阿锦，抬头。”直到许九月喊了四五声，顾锦才抬起头。 姜淼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笑着道，“谢谢顾锦同学，是她救了那个趴在地上无力的我，是她教了我反抗的机会。 她或许不懂我的自卑，但她尊重了我的自卑，并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了我，谢谢你顾锦。” 最后的感谢说完，是校领导面对工作的自省。 这时，在姜淼快要下台时。 火箭班的全体同学。 “姜淼，你是最棒的。” 姜淼看向自己的伙伴，弯腰在话筒说了一句，“同学们高三加油，火箭班加油，顾锦加油。” 校领导讲话继续，姜淼回到班级，李雪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此时，帝都电视台的直播人数达到了巅峰，在线五十万人。 网友开开心心活一天：兴华好样的，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那个被霸凌的小姑娘学习好好，我好像看到了她所在的是火箭班。 网友高三狗一枚：姜淼同学，小姑娘真的很努力，虽然是高费上来的，但是夜以继日的学习，成绩在六百五左右。 网友严谨：我给楼上普及一下，六百五也就是六门功课，每门都要达到百分之九十，小淼淼好优秀，被霸凌还能学习这么，我要是她，心态都要崩了。 网友活一天是一天：刚才那位玩手机的女孩是不是顾锦，开会还在玩手机，她好没心没肺啊。 网友1：我刚才放大看了一眼，她玩的不是手机，是某个做题软件，她做的是某个物理竞赛的题【图片】 网友高三狗：顾锦是兴华阶段前五，区状元，帝都区状元，你们细品这个名头。 关于顾锦的话题掀开了一阵浪潮。 演讲结束，姜淼接受了采访，关于学校领导她很感激，她的班主任并非是大家口中的施暴者，她曾经帮过她很多次，只是每次在紧要关头她退缩了，她怕面对王水清背后的势力。 她言语间维护了学校，维护了老师，但是对待那些视若无睹的老师，她也没有包庇。 采访结束了，记者们立刻整理了采访稿，在一个小时之后发了出去。 兴华一中，帝都教育局，都给了回应。 被网友们称为：回应“霸凌”最快的学校。 兴华一中没有回避，对待错误他们承认错误，对于受伤害的人心理和身体上，都会提供帮助。 对于那些害人者，他们提交给了法院和警局，至于结果，交给法律。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于施暴者，都会受到惩罚。 如果没有，麻烦等等，保护好自己，一定会有天亮的那一天，阳光一定会驱逐黑暗，你会站在光明里。 舆论逐渐平息，高三学子又进入到了枯燥的学习中。 这一天下课期间，许九月发出了爆鸣声。 “阿锦，你火了。” 化学老师还没走出教室，脚步一顿，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冲到顾锦身边的许九月，冷笑道，“许九月同学，学校严禁带手机到学校，你父母也不允许你带？” 化学老师是许九月的姑姑。 亲的。 她最怕的人。 许九月：草率了。 第45章 中彩票 许珊珊翻了个白眼，“教室大呼小叫什么样子。” 许九月狗腿子似得跑到亲姑姑身边，装模作样的给她捏捏肩膀，小心翼翼道，“许老师，不，亲姑姑，别告诉我妈。” 许九月可怜兮兮的蹭许珊珊的袖子。 许母若知道她带智能机到学校，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许珊珊哪里不知道她们家这个混世魔王的性格，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嫂子。 冷嗤一声，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手机，皮笑肉不笑道，“一周后，月考六百四，我帮你保密。”说完走出了教室。 许九月脸一垮，啊啊啊啊嚎叫起来。 杀了她。 “阿锦，你火了。”班级里不知谁喊了一声。 顾锦好笑的看着许九月，她平日里的分数在六百左右徘徊，愁坏了一家人，但她本人倒是不怎么上心。 听到同学的声音，顾锦一脸迷茫的看着对方。 许九月也顾不上悲伤，跑过来一顿输出，“你去图书馆不喊我那天，被偷拍了，网友都喊喊素颜女神呢。” 顾锦更懵了。 “诺，看。” 顾锦接过江城递过来的手，热搜第一图书馆素养美女热度五百万，还有上升的趋势。 评论和点赞，转发都已经破十万。 比普通明星的热度还高。 照片的拍摄角度是侧拍，女孩的轮廓线条流畅，鼻子高高挺起，皮肤白皙嫩到看不清毛孔。 似乎遇见难题，女孩微微噘嘴，俏皮又不失可爱。 美中不足的是，草稿上的字体七歪八斜。 顾锦哭笑不得，她利用互联网帮助姜淼，没想到自己也爆火一把。 顾锦不在意的把手机还给江城，现在的互联网还没十年后发达，屁大点事都会被顶上热搜。 上辈子的她可没少在热搜上呆，已经处变不惊了。 她从小就知自己容貌上乘，但若女孩若只有容貌这一个优点，下场一定会很惨。 与其把力气花在梳妆打扮上，倒不如精进自己，修炼自己的技能。 想到上辈子的职业，顾锦看着自己的右手叹气，上辈子她用十年的时间修炼左手，这辈子不知道右手还能不能恢复如初。 顾锦只是短暂的跟大家吃了个瓜，立刻又投身学习中了。 许九月被自家姑姑打击，自家老母亲三令五申的不允许她带手机，要被发现了是要被家法伺候的。 失魂落魄的走到自己位置上开始头悬链锥刺股学习。 顾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她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但李雪就比较苦逼了。 因为身上背着大过，她现在对学生的一点小事就如受惊的鸟一般，听到同事说她们班又有人登上热搜的时候。 李雪连自己被埋在哪都想好了。 打开微博，才发现顾锦因为一张做题的照片走红。 如释重负。 紧接着，她的手机就开始响起来。 等她接完第三十个电话的时候，李雪说的口干舌燥，面红耳赤，抢过同事的水杯牛饮了几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好友笑她像逃荒的。 李雪缓了片刻，没声没息形象的趴在桌子上，“我高中的同学都打电话问我，顾锦有没有出道的想法，她们可以走绿色通道。” 一张照片，几百年不联系的人都找到了她这里。 不得不说，当代网友除了找不到对象，什么都能找得到。 “顾锦长得确实漂亮，你不问问她，有没有兴趣走演员那条路？”好友善意提醒，万一顾锦有走捷径的心思呢？ 李雪眼底坚定的摇摇头，“她不会，她的目标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她志不在此， 对了，我得跟陆老师沟通一下，让她有个思想准备。” 李雪预判了，当代网友什么都找得到，陆禾的手机已经被打关机了。 等充上电开机，手机震动，陆禾没看备注，拿起手机就吼，“顾锦不从事演艺行业，请” “陆老师，我是李雪” 陆禾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小雪啊” 陆禾和李雪沟通后，决定这件事不告诉顾锦，陆禾找到了自己在微博工作的学生，询问是否能把这个热搜撤下去。 她的学生正巧是负责这个板块的维护，但是也不能徇私，花了一笔钱跟领导汇报了一下，准备把热搜撤下去。 “什么，撤不下去？”陆禾皱眉。 “老师，有人花大价钱推流，这对师妹而言不是个好事。” 评论下已经有了恶评。 诋毁顾锦摆拍，买流量，想要走捷径。 顾锦没关注网上的内容，她接到了福利彩票的电话，店主激动的口齿不清，她的那串号码中了。 三千万。 顾锦松了一口气。 于生应该不会吊死在彩票店门口了。 店主也不会跳楼身亡了。 程七接到顾锦电话的时候，刚到办公室喘口气，他去调解矛盾去了，还差点被人群殴。 “什么，你中了三千万！”程七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又掐自己一把，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做梦。 “谁，谁中了三千万？”徐伟激动的嘴唇颤抖了。 他们收警回队里时，路过一家福利彩票店，有家店的横幅挂着，祝贺顾女士和于先生中三千万。 顾女士？ 顾小妹？ 徐伟觉得魔幻了。 程七没理徐伟，“你放学在门口等我，我去接你。”努力压下自己心里的不平静。 挂断电话，徐伟就贴了上来。 低声道，“顾小妹？” 程七点头，嘱咐，“这事别告诉别人，顺便把热搜压了，小妹说跟她一起中奖的还有于先生，他家里有点困难，主要宣杨他。” 徐伟不羡慕了。 三千万就是打个水漂，顾小妹她妈欠的可不止三千万。 放学，顾锦和姜淼一起出校门。 看到程七，姜淼走了上来，“程警官，我还没好好谢谢你，还有徐警官。”那天一起来的有程七。 程七认得姜淼，笑道，“好好学习，祝你金榜题名。” “谢程警官，您是来找阿锦的， 我先回家，阿锦再见，程警官，再见。” “再见。” 顾锦坐上程七的车，一脸的严肃。 “程哥，谢谢你今天能来。” 程七心疼的看着她，“顾小妹，这是大人的事” 顾锦苦笑，“程哥，我知道你们的能力，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我不想办法把钱还上，我，我爸，我爷爷奶奶，我外公外婆，他们都不能幸免，家里被催账的催，我还能心安理得上大学吗？” 程七默然。 福利彩票店，店主笑呵呵的等着顾锦，但目光停留在程七身上时，狐疑的扬起眼角，这人一身正气，怎么也不像是能买彩票的人。 “老板，这位是我哥哥，我不太懂流程，您把需要的手续跟我哥哥聊一下。”顾锦坐在了沙发上。 “小妹，我爱死你了。” 于生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给顾锦一个熊抱。 第46章 聚餐 顾锦被他嘞的喘不过气，呼吸急促。 咳咳咳 程七一回头，顾锦脸红的不正常。 “放开她。”程七上手跟拎小鸡似得，捏着于生的脖子强制令他放开顾锦。、 咳咳咳咳咳 顾锦急促的咳嗽几声，呼吸才顺畅。 她瞥了一眼于生，一把年纪，一点也不稳重。 顾锦哪里知道，他女儿的医药费的单子堆积一摞，再不交钱，医院要给他们停药。 这个彩票是他最后一博，如果上天真的不怜悯他这个苦命人，他真活不下去了。 知道自己中奖的时候，于生以为自己的诚心被上天感动了，可看到兑奖号码。 与自己那个数只差一位。 中奖的是小姑娘借钱买的那串数字，于生很庆幸，自己是很听劝的一个人，没有固执，他和顾锦都中了奖，如果没有顾锦，那他于生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的没中奖，自己是不是 想到某种结局，于生脚底发冷。 差一点，只差一点。 “谢谢你。”于生鞠了一躬。 顾锦没躲，她受得起。 “给孩子好好治病，会好的。” 于生眼底惊恐，她怎么会知道 顾锦笑而不答，走到程七身边，程七已经了解取钱流程，还需要走其他的程序。 “想什么呢，人都已经走远了。”店主见于生发愣，提醒他道。 于生心底不能平静，“她是上天派来帮我的？” 店主笑道，“托你们的福，我也中了三十万，但是我父亲昨天住院，医药费恰巧是三十万。 于先生，有些事不必探究根本，老天爷不会让咱们活不下去的。”老板朝着顾锦的方向说了声谢谢。 三十万交上，父亲就活了。 是什么已经不重要的，老天爷来帮他们的。 于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彩票店的，他从彩票店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上网跟女儿类似病的基金会，承诺捐五百万。 顾锦并不知道，自己给店主和于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后来他们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 彩票的中奖程序很复杂，程七跑了一周，交了税之后，到手的只有二千多万，钱被程七存到银行，顾锦让他先保存银行卡。 陆禾越来越忙，出差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方宇工作原因，跟着陆禾出差在同一个地方，他趁空隙时间跟踪陆禾，把消息传给了顾锦。 顾锦把消息发给了程七，顾期端着一盘炸好的排骨送了过来，看着顾锦的目光带着心疼，这孩子要强，晚上学习到凌晨三四点，以为他们都不知道。 其实每次顾锦熄灯休息，他和妻子都会进去给女儿拉一拉被子。 顾锦捏了一个排骨放进嘴里，又酥又香，撇开王菊的人品不谈，她的手艺真不错。 这时，电话响起。 页面上显示一个七。 顾锦捂住电话，露出一个讨好的笑，“爸，九月找我，我先出去了。” “早点回来，晚上降温。” “知道啦。” 顾锦跑出家，走到附近的公园里，坐在长椅上给程七回了个电话。 “程哥。” 程七的声音低沉，“顾小妹，你要有心理准备。” “拖不到你高考后了。” 顾锦，“程哥，大概什么时候？” 程七，“这几天彭胜会负责保护你，明天我会给你一个东西，你趁机装到你妈身上，我们局长让我转告你，我们会尽最大的力量保护你。\" 顾锦明了，这伙人不仅是赌徒，还是亡命之徒。 他们身上有人命，陆禾已经深陷其中。 不只是赌债，赌债反而是最小的。 那陆禾知道吗？ 她知道自己正在犯罪吗？ “程哥，我妈她” “我已经跟组织申请，会酌情处理，但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你母亲不仅涉及赌博，还贩毒。” ---- 顾期正在跟大哥下棋，看见女儿回来失魂落魄，“阿锦，怎么了，跟九月吵架了？” 顾锦掩盖眼底的哀伤。 揉了揉脸，“许九月骂我，我要跟她断交一晚上。”气呼呼的踩地板。 顾期哭笑不得，“好好好，阿锦喝完牛奶再去学习。”得知女儿没事，顾期提起炮吃了大哥的小卒。 “唉，不对，我下错了。” “爸，技术不行就是不行，棋艺不行，人品可不能不行。”顾薇逗自己父亲。 顾望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自诩棋艺大师。 刮了女儿一眼，“闭嘴。” 顾期笑道，“跳脚了，跳脚了，薇薇说的没错，放下。” “不下了，不下了。”顾望耍赖。 “丢人。”顾薇吐槽。 “顾薇，我今天要让你见见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顾望提起鞋就朝顾薇跑去，顾薇躲。 其他人哈哈大笑。 顾锦看着这一幕，心里久久不能释怀。 篮球赛半决赛四强，决战出来，江城带领的队伍代表兴华一中出战，四月底跟全省高中生比拼。 这天周六，顾锦履行诺言，请吃饭。 她选的地方是一个安静的酒包间，这是一个集吃饭和唱歌为一体的雅间，来人有顾锦相熟的人，和江城篮球队里的人。 有许多人顾锦不熟，他们学江城喊阿锦，还有些直接喊顾姐。 “感谢顾姐，顾姐大气。”球队中锋是个豪爽人，举起及酒杯，打算敬顾锦一杯。 顾锦举起杯子，她的杯子里是橙子，解释道，“忌口，以茶代酒，提前祝贺你们得冠军。” 江城疑惑的看向顾锦，不是约定好，冠军赛那一天，她要到现场？ 顾锦没解释，抿了一口，对方也不在意，一口闷。 贺阳整场的目光都注视顾锦，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心上，时不时跟左右的人谈的不亦乐乎。 一顿饭下来，打成了一片。 餐桌撤掉之后，包间里升起五颜六色的光，许九月率先点了一首死了都要爱，跟贺阳甜蜜对唱。 狗情侣，没眼看。 “淼淼，我出去一下。”顾锦起身出去。 姜淼想陪同，被拒绝了。 贺阳的目光追随着顾锦的身影直至门口，门关上后，才转向其他处。 齐伟看着贺阳的眼神从深情-落寞，十分不耻的冷笑，早知现在何必当初，人家当初追你的时候，你高冷的摆谱，这会深情给狗看呢？ 看到顾锦跟韩希望黏黏糊糊的时候，知道着急，利用人脉把顾小妹的热搜在微博上挂了一周，想要讨顾小妹开心。 也不看看人家同不同意，要不是江城及时出手，顾小妹都要被那些影视公司烦透了。 顾锦不知道齐伟的心理活动，当然也不知道，她本以为在热搜上挂一会的照片，挂了一周，是贺阳的杰作。 就算知道，她也只会回两字。 有病。 顾锦透了会儿气，洗过手之后走出了卫生间，迎面撞上了一个黑影，她闪躲的快，黑影没碰到她的手臂。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人意识到自己撞到人，下意识的道歉。 顾锦听着这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到在哪里听过。 女人身着粉色薄纱，一低头，就能看见坦露的白花花。 意识到她是干什么的，顾锦伸手扶人。 女人施施然，起身。 目光交汇的一瞬间。 顾锦瞪大了眼睛。 “小姨？” 第47章 避嫌 顾锦已经很久没见过陆文。 上大学的时候，小姨一意孤行以全省前五的成绩报考云省大学，在大学期间申请了出国，删除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外公外婆至今不知道她的下落。 报了警，警察也只是说她不在境内，在陆家人心中，陆文失踪了，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不愿回家。 上辈子家里发生巨大的变故，她也从未见过这个小姨。 “小姨，你怎么会？” 印象里的陆文，落落大方，善解人意，是父母嘴里擅长艺术的天才，是未来的设计师。 可她怎么会，穿着这样衣服？ “觉得我堕落了？”陆文拢了拢衣衫。 顾锦摇头，“我以为你移民国外了，没想到会在帝都看到你，在帝都定居吗？怎么不联系妈妈呢？” 陆文微怔。 没料到顾锦会这样说。 她笑道，“你妈妈知道，不然，我一个刚成年的学生，如何承担起大学的费用，以及高昂的出国费用。” 顾锦愕然。 不是失踪，是逃离。 眼前浮现陆禾穿着摩登女郎的服装，跟露西在街上自由大笑的画面，陆禾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 她把目光投向陆文，印象中的陆文总是板着脸，穿着灰扑扑的长袖和长裤，头发板板正正的团成丸子头。 古板又无趣。 再看现在的陆文，身着粉色薄纱，薄纱里是一件赤色鸳鸯肚兜，头发半挽，余下的头发犹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眉眼间，染着笑意，眼神灵动，一颦一笑皆发自内心。 目光直射到陆文胸前，顾锦害羞的低下头。 陆文哈哈笑，戳了戳她的额头，“小古板。” 顾锦吐吐舌头，“那你为什么不会去见外公外婆，他们很担心你。” 听到顾锦的话，陆文的脸垮了下来，眼眸里带着浓浓的恨意，一瞬间，浑身像长满刺，充满了防御。 顾锦微愣。 陆文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外甥女，收敛了身上的气质，伸手抚摸她的头，“阿锦，你高考结束小姨再见你，除了你爸妈，别告诉任何人今天见过我。” 说完，不带一丝留念的转身离开。 顾锦怔愣好久，直到姜淼过来喊她，才回过神。 回到包间，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顾锦微微皱眉，她有轻微的酒精过敏，闻到某种酒精会有眩晕症。 绚烂的灯光打在中间，许九月在包间中央群魔乱舞，拿着话筒嘶吼着，伴奏的是同样醉醺醺的江城，两人的舞，一个芭蕾，一个蒙古。 深情对跳。 看似和谐，又不和谐。 包间的沙发上一片黑暗，她只能按照记忆里的位置走去，但她出来的时候记的自己是从左手边出来的。 下意识往左手边走。 姜淼被顾锦牵着，看着她去的方向，微微一愣。 阿锦，为何朝着贺阳走去了？ 她不是不喜欢贺阳了？ 齐伟正与旁边的人交谈，忽然，他与贺阳的中间坐了一个人，齐伟好奇的贴上看，看见顾锦的那一刻，齐伟瞳孔放大。 这姑奶奶要做什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姜淼被顾锦轻轻一拽，直接甩到了齐伟的身上。 黑暗中，齐伟对上一双明亮的黑眸，坚毅又惶恐，就像明明害怕，却还要坚强的说没事，下意识的举起双手，身体蹦的笔直。 他小声提醒，“姜同学，你先起来。” 姜淼脑子嗡嗡的，她平日里滴酒不沾，今日气氛到了，抿了两口，但没想到，她不胜酒力，醉了。 她懵懵的起身，贴着顾锦坐了下来。 顾锦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她只对某种红酒过敏，恰巧的是贺阳最喜欢的就是那款红酒，她醉酒后，面色潮红，浑身发热，她会非常的亢奋，想要做点事消耗自己的体力。 某次过敏后，贺阳发现了她异常，两人翻云覆雨，此后，贺阳每次跟她做那事前，就会诱导顾锦以红酒引子。 他说，喜欢她醉酒后魅惑的模样。 但贺阳不知的是，每次醉酒后，经历过情事，她便会在床上躺上三天三夜。 但下次，贺阳靠近她时，她亦是忍不住的靠着身体吸引贺阳。 她的爱，似乎成了病态。 自嘲的笑了笑，这一辈子她要离贺阳远远的，她要做耀眼的红玫瑰，并非是低在尘埃里的白莲花。 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一张大脸贴了上来，这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 贺阳？ 他怎么会在自己的面前？和上辈子那张讨厌的脸一模一样，面瘫又高冷，自己用了十余年都没把那颗冰冷的心捂热。 这辈子，她不要了。 “起开。”顾锦凶巴巴的推开，靠近自己的那张脸。 柔弱无骨的小手凶巴巴的抵在贺阳的下巴上，她的脸颊异常的潮红，手指的烫的他脸皮发热。 贺阳心微动，小姑娘最近跟他保持距离，没有往常热情，恨不得方圆三里之间贴着牌匾，阳勿扰。 高中三年追的轰轰烈烈，快要高考后，他们得到自由时，小姑娘的行为大变，这不得不让贺阳怀疑这人是中邪了。 但软乎乎的小姑娘贴了过来。 贺阳心底那些阴霾被扫视的一干二净。 小姑娘的整颗心都泡在学习和康复上，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顾锦之前的成绩上清大有点距离。 她定是觉得跟自己有些距离，快马加鞭的赶，要追上自己的成绩，跟他成为同校校友。 嗯 定是这样。 顾锦不知道贺阳的心底活动。 如若知道，送他俩字。 有病，去医院。 她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她能忍受贺阳被算计跟别的女人睡，被贺家人为难，被人议论，但绝对不会忍受贺阳在她的伤口蹦迪。 世界上的草，又不止他这一棵， 对面不就有一棵。 对面的韩希望担忧的看着她。 意识到自己在歪歪什么，顾锦下意识的甩甩头脑袋。 加上这辈子活了四十年了，对一个十八岁的小孩下手。 羞不羞。 她很欣赏韩希望的韧劲，面对那样的家庭，他能做到处变不惊，能坦然的认清自己跟这些富家子弟的距离。 她很欣赏韩希望这样的人。 第48章 响亮的巴掌 韩希望手指捏紧，无力感涌上心头，绚烂的灯光打在舞台的中间，透过人影看到顾锦和贺阳身体紧紧贴着。 心里的悸动被一盆冷水浇下。 顾锦意识到自己的醉意，她乖乖的闭上眼睛，耳边响彻着许九月还有同学们的鬼哭狼嚎，高中少年们的最后一次放肆。 顾锦不打算扫兴。 顾锦昏昏欲睡，有人一直用手指戳她。 眯着眼，眼前突然出现讨人厌的一张脸。 贺阳的大脸出现在她面前，她的梦里怎么还有贺阳？ 啪啪 顾锦下意识的扬起巴掌拍到那张脸上，响亮而又脆生生的一巴掌，包间里的音乐激昂，除了贺阳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热意，没人听见这脆生生的巴掌声。 贺阳咬牙，“顾锦。” 顾锦弯着唇，伸手去摸，总算是没看到那讨人厌的脸了。 闭上眼睛，陷入到了深度睡眠。 “淼淼别闹。”顾锦反手握住了那根作乱的手指，双手握着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嘴唇弯了弯。 她无事用指腹摩擦着那只大手，握在手里的那双手又粗又糙，心里盘算着，把家里的护手霜拿来给姜淼。 许九月跳累了，把话筒递给了另一个人，口干舌燥的，扫视了一圈，昏暗的房间看不清物品。 她走到到门口，打开灯。 明亮的灯光照耀着包间，一地的狼藉，桌子上摆满了酒杯，自己的水杯藏在了酒杯的中间，忽然，看见一幕。 啊啊啊啊啊 “贺阳，你个老色批，你在干什么。”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贺阳。 顾锦头脑发胀，听到许九月的嚎叫声，她下意识的眯眼，目光落在自己握着的手的时候，她看向手的主人。 呵呵呵呵呵 她猛的推开贺阳的手，身体朝姜淼身边挪了挪，跟贺阳隔开一条银河的距离。 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人已经看到了两人暗戳戳的牵手。 “九月，干嘛呀。” “就是啊，九月，人家已经成人了，牵个手怎么了，你和江城没有嘛？” 男生朝江城吹了个口哨。 江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顾小妹脸色潮红，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对酒精过敏，误把贺阳当成其他人了。 他虽然不知道顾小妹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但把她这段时间的变化都看在眼底，她对贺阳没了一丝的男女私情。 今天的聚会，私下底他问过顾小妹，要不要找贺阳，但顾小妹满脸的不在意，让他做主就好，如果还喜欢，不会毫不在意。 某个傻子还以为是欲擒故纵。 许九月理直气壮的扬起脑袋，她和江城的关系是众人皆知，就连家长都知道的，她有什么可避嫌，阿锦和贺阳有什么关系。 “你他们”半天，许九月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顾锦这才看到，贺阳的右脸赫然出现一个巴掌印。 噗 贺阳咬牙切齿。 “阳哥，你脸上？”齐伟看到了那明显的巴掌印，咂咂嘴，多大仇多大怨，下手这么重，没个天消不下来。 “小猫抓的。” 众人“哦”了一声。 这个小猫不言而喻，戏谑的盯着顾锦。 场内陷入到一种奇异的情绪中，江城欲要打破诡异的气氛，“阿锦，你要不要唱一首。”江城使眼色让许九月关灯。 “哇哦，阳哥，一起，我要看男女对唱。” “对对对，男女对唱。” “男女对唱。” “顾小妹，贺阳，唱一首。” 在场的人有火箭班的，还有篮球队的，对顾锦痴迷于贺阳，多少知道点风声。 江城抽了抽嘴角，有点想打死提建议的自己。 贺阳板正的坐着，一脸傲娇，等着顾锦来喊自己。 “江城，咱俩唱一首。”顾锦起身接过话筒。 坐等喊自己的贺阳：？ 其余人还想起哄，被江城一个眼神扫视，老实了。 灯灭，顾锦选一首，强军战歌 当前奏响起时，所有人骨子里的血液沸腾，完全忘了刚才的事情，满脑子都是积极，强烈的音乐。 一首歌，结束。 在场的同学们被激起了战斗欲，还能大战三百道题。 结束，大家都喝了点酒，江家和贺家派了司机接，江城要把许九月送回去，但是姜淼跟许九月住的方向相反。 贺阳提出可以让家里的司机送许九月回家。 江城冷笑，算盘打的挺好。 看到门口的人，他不厚道的笑出声，“顾教授来了，九月，阿锦，顾教授来接你们了。” 顾锦自然不知，贺阳欲要送她回家。 她提前告诉了顾期，自己请同学们吃饭，喝了点酒，顾期和许母最近把两人看的特别紧，早早就安排了顾期在楼下等着。 “顾叔叔，阿锦就交给您了。” “好。” 车上，顾锦脸上的潮红已经消下去了些。 她主动提起来见到了小姨。 顾期并不惊讶，只是嘱咐她不要告诉外公外婆。 顾锦狐疑，但顾期闭口不谈陆文。 顾锦只能作罢。 回家时，王菊递给她一杯牛奶，嘴里叨叨，“小孩子别喝醉，伤到脑子就不好了，我还希望你考个状元，让我脸上有光呢。” 相处时间长了，顾锦发现王菊其实没那么不讲理。 一开始她或许是自尊心太强，觉得自己不强势一点，顾锦肯定看不起自己，但是顾锦对她很尊敬，除了王菊偶尔犯浑的几次。 在顾期家住的一个月，王菊几乎包下了顾家的一日三餐，会一大早起来给她做早饭，偶尔唠叨让她好好学习。 除了她想占小便宜时，其余时候，两人的相处还是很和谐的。 顾锦知道她是好意，只是不知怎么表达，笑道，“没喝，被空气中的酒精包围，才过敏的。” 王菊，“乖乖，闻个味，还能过敏？” 顾锦端着牛奶耐心解释，“人体的过敏原有很多种，例如咱们吃辣火锅的时候，会流鼻涕，这是辣椒过敏， 喝牛奶拉肚子，这是牛奶过敏，还有芒果，花生，各种过敏原，我这是为某种气体过敏，不严重。” 在顾锦解释中，王菊已经拿来了治过敏的药膏。 献宝似的，“抹抹，抹上去就不痒了。”语气跟哄小孩似得。 第49章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顾锦拿着药膏站在全身镜前，才发现，自己浑身通红，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小疙瘩，伸手就想抓。 王菊拦下她，“别抓，我给你抹药。” 她虽不懂对酒的气味过敏是个什么鬼，但她知道过敏是很难受的，绿色的膏体涂在指腹上，在掌心揉了揉。 顾锦刚想说自己来，王菊拉着她回了房间，三下五除二掀起她的上衣，温凉的膏体擦在后背，顾锦舒服的呼了口气。 王菊的手上都是老茧，她没轻没重的，一顿擦拭过后，顾锦背上火辣辣。 “谢谢大伯母。”顾锦整理了一下衣角。 王菊手上都是油，手背擦了擦眼角，“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就是瞎客气，谢啥，都是一家人。”王菊不好意思的笑笑。 怪不得二叔宠阿锦，小姑娘说话软糯糯，长得好看，学习又好。 “大伯母去洗洗手，挤点洗手液好好搓搓。” 王菊急促的拽着衣角，转身就要出去洗，显然没忘记两人那天的口角。 顾锦笑笑，拽着大伯母进了洗浴间。 顾锦的主卧室，她的洗浴间是单人间，卧室是给小阿锦布置的，浴室和卧室都是粉色的装饰。 王菊使用的是客厅的大卧室，虽然宽敞，但远不如侄女的精致。 顾锦挤了些洗手液在王菊手上，粉色的洗手液滴在王菊的手上，王菊好奇的看着那粘稠的东西。 “这肯定很贵，你用，俺用洗衣粉就行。” 王菊虽然是来争财产的，但她也只想要自己那一份，给儿子买套房，让女儿有个自己的房间。 她闺女顾薇二十多岁了，还没有过自己的房间。 从前她只觉得女儿早晚是别人家的，结婚了而夫婿会买房，但在二叔家住的这段时间，看见二叔和陆禾对待侄女，女孩也能被捧在手心上，没本事的是她和顾望，她没能力给女儿更好的，这颗心绝对不能再偏了。 顾锦吓唬她，“大伯母，洗衣粉比这个还贵，这个很便宜的，四五块钱一瓶。” 王菊瞪大了眼睛，“乖乖，四五块钱够我买好几个馒头了，这小娃一点都不知道挣钱的苦。” 王菊和陆禾不一样，王菊经历过没钱的苦恼，一块钱对她而言都是救命的。 她不打算纠正王菊的金钱观，王菊这样苦过的人，她的潜意识里钱是省出来的。 顾锦不由分说把洗手液滴在她手上，王菊踌躇想要把珍贵的东西让顾锦用，但顾锦也往自己手上挤了点。 打开水龙头，王菊见她单手不方便，就连带着自己的手，一起洗了。 洗完，顾锦指挥她拿擦手的毛巾。 王菊被陆禾吼过两嗓子，再也不争执擦脸毛巾和擦手毛巾，她们说什么，她怎么做就是了。 从浴室出来，顾锦拦住了要走的王菊。 “大伯母，你有没有想过做生意。” 王菊苦着脸，“想过，没本钱，没人脉，我和你大伯父都不识字，又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去做生意呢？” 她并非没想过，但她乡下来的，又什么都不懂，就连轻松的工作还是二叔给找的。 她潜意识里，除了工地她只能打扫卫生和做饭。 顾锦从抽屉里掏出三万块钱，递到王菊手中，“这是我妈让我给你们的，她跟我说，你和伯父不容易， 我们楼下有个小吃街，你和伯父开个吃食店，你做饭好吃，不要只做给我们自己吃，要做给大家吃。” 王菊捧着沉甸甸的钱，有点心虚。 她以后不骂陆禾老鳖一了 “我妈是知识分子，你俩之前闹那么难堪，这钱她也不好意思给你，怕你觉得她用小钱收买你， 房产肯定有你们的，但是那点钱不够堂哥和堂弟买房子和彩礼的钱，你和大伯父该有个好营生才对。” “我们做什么营生？”王菊下意识问。 顾锦拉着王菊坐下，跟她分析，“我们周围住的都是学生和职工，她们缺什么，缺的是一顿有烟火气的饭， 你和伯父年纪大了，跑来跑去很累，干脆就租个小摊子，做你最拿手的，接受预定和送货上门。” 王菊脑子灵活，顾锦稍微一提点她就明白了了。 “我们接受预定，提前做饭，给那些上班的人，让他们下班吃个热乎饭，还能承包那些小家伙的饭菜。”王菊一直琢磨做生意，但没本钱，又怕赔钱。 顾锦点头，类似于十年后的小饭桌的理念。 王菊是个行动派，她激动的拉顾望讨论，当顾望看着那红票子时，眼圈立刻就红了。 得知是陆禾给的，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当天晚上，王菊和顾望嘀咕了一晚上，第二天，两人天不亮就离开了家，去买菜了。 顾锦起床，王菊献宝似的，捧着两个三明治让她品尝。 “我怕不好吃，先做了五六个。” 顾锦接过来，咬了一口，王菊舍得放材料，一口下去，香喷喷的香肠和鸡蛋味袭卷舌尖，顾锦连续吃了好几口。 味道不言而喻。 王菊笑眯眯的，尖酸刻薄的脸都可爱了不少。 “好香啊，嫂子又做了什么。”顾期周末已经不外出了，闻着香味就出来了，看到桌子上的三明治和包子，舔了舔舌尖。 “二叔，我妈新研究的，很好的，你尝尝。”顾安拿过一个包子递给顾期。 顾安被顾子意一顿暴打后，在家里已经很有礼貌了。 “好吃，可以卖了。” “真的可以吗？”王菊满眼兴奋的看着顾期。 顾期一看桌子上的食物，还有什么不懂的。 “可以的，嫂子的手艺很好，不过这个卖的地点，要选在人流量多的地方。”顾期也想要帮自家大哥一把。 干脆就直接提出了让他们到政法学校门口卖。 谁料，王菊一口拒绝。 神秘兮兮的说自己已经有地方了。 王菊第一天做得少，她和顾望两个人拖着自行车去，阿锦昨天已经跟她们分析了周围的利弊，选择了一个绝佳的地方。 王菊和顾望出门。 顾锦悠然的坐下吃留下的早饭，桌上还有王菊给顾家老两口留的，本意让顾薇去送的，但顾薇早上有面试，顾锦就把任务接了下来，让她安心面试。 “爸，你去送呗。”顾锦又拿起一个包子啃。 顾期坐在对面，低头干饭，听见女儿的话，嗓子眼那口三明治没下去，一下子噎住了，猛烈的咳嗽。 喝了一杯牛奶压了压。 眼底闪过心虚，“我教案还没写完，阿锦去。” 顾锦冷嗤。 顾教授知道温黎不是自己亲生女儿吗？ 她突然恶趣味，顾教授若知道，自己养了十几年的私生子，不是自己的亲女儿。 他会不会崩溃？ 第50章 扩大规模 顾教授会不会崩溃，顾锦不知道。 但顾子意那个舔狗肯定会崩溃，爱到天崩地裂的人竟然是自己父亲出轨对象的儿子。 她很想见到顾子意知道顾期出轨那一天。 四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回暖，顾锦穿了身运动衣出门，到了顾家二老处，很远就听见到了房子里传出来的说笑声。 走近，顾爷爷笑的前俯后仰。 顾家二老，顾子意，还有温黎母女，正在一桌上吃饭，一家子其乐融融，相互夹菜。 看见不速之客顾锦，先解释的是顾爷爷。 “阿锦我们” 陶清月一副主人家的态度，“顾锦啊，吃饭了没有，今天做得多，我给你去厨房拿双筷子一起吃点。”坐在那纹丝不动，彰显主权。 顾期最近因为接送顾锦，来看她们母女的次数减少了。 甚至她打电话过去，顾期顾左右而言他。 都是因为顾锦。 陶清月愤恨，但面对顾锦这个滚刀肉，折了一个女儿，她再不敢贸然出手。 顾锦勾了勾唇，“陶阿姨啊，您和您女儿还真是不客气，我爷爷奶奶一个月也就那么多的口粮，天天过来蹭吃蹭喝，老两口可没退休金。” 陶清月脸色铁青，顾锦这个小蹄子骂她们吃白饭。 “顾锦，你太过分了，我们”温黎脸皮发热。 “怎么，你们交伙食费了？”顾锦盯着餐桌上的海参。 海参是陆禾买了三斤，分了顾家二老一斤，自顾锦上次提醒，陆禾和顾家二老的关系缓和不少，下班时也会送点吃的喝点到这边。 温黎咬着嘴唇，像受了大委屈似得。 顾子意皱眉，不满的看着顾锦。 “既然没交伙食费，那记得月底结一下饭钱， 奶，她们吃多少记账，月底我妈回来查账的。”顾锦似笑非笑的盯着老太太。 顾奶奶一张老脸通红，她和老头子没退休金，她们的衣食住行是二儿子全权负责，顾锦这丫头发现顾期的小金库之后，时不时的就坑一笔，儿子已经很久没有给她们和陶清月钱了，顾锦这小丫头这是要断了她们的后路？ 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顾爷爷收到老伴求助的眼神，出来打圆场，“都是” 顾锦冷嗤一声，东西放下，瞥了一眼坦然自若的陶清月母女，笑道，“不用解释，你们是好邻居，这是大伯母让我送来的早饭，知道爷爷不吃肥肉，特意换的牛肉。” 顾锦看着想要打圆场的顾老爷子，道，“爷爷，如若我大伯母知道她辛辛苦苦做的饭，一半进到了陌生人的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顾锦踏出了门。 走到门口不忘回头，“记得，月底我妈来收账，准备好钱。” 顾锦离开，温黎气的摔筷子。 陶清月抹着眼泪，“妈，对不起，我不该来蹭饭的，唉，我还是找个工作，只是，这年头工作” “清月，你也该找个工作了，以后没事别来这边吃饭了。”顾爷爷打断了陶清月的。 陆禾每次来送菜和送钱，陶清月转头就来蹭吃蹭喝，老爷子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陶清月：？ 陶清月十几年没工作了，一直靠着顾期养，后来老两口搬过来之后，更没做过饭，衣服和家里都是顾家二老收拾，时不时还会给点钱补贴。 自从顾锦胳膊摔断，顾锦那小蹄子隔三差五的就来转悠一圈，顾家这俩老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对她和黎黎的态度大转弯。 温黎小声的啜泣道歉，“对不起，都怪我，我要没有推阿锦要不是我嫉妒阿锦，阿锦就不会怨恨我，子意，和爷爷奶奶也不会被阿锦迁怒，对不起，对不起， 妈，我们走，以后别在爷爷奶奶家吃饭了。” 温黎眼底闪过狠厉，老两口一直觉得愧疚她们，没有给她们和顾锦和顾子意的生活条件。 她装柔弱，老两口都会顾念自己的儿子对不起她们母女。 温黎拽着陶清月起身，假装要离开。 “她没有迁怒爷爷奶奶，是在指责你们吃饭不交伙食费。”顾子意冷不丁出声。 温黎：？ 陶清月：？ 反应半天，才意识到顾子意口里的“她”是顾锦。 “子意，你也觉得我吃白饭？”温黎咬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睛控诉顾子意。 顾子意微怔，他从前是不舍得温黎哭的，温黎是小学时搬来的，陶清月那时候没工作，小孩子打成一片后，陶清月认了爷奶为干爹干妈，他和温黎随着时间越来越好，顾锦小时候总欺负温黎，两个小孩吵架，家里的大人和他都会向着温黎，打骂顾锦，久而久之，顾锦就不喜欢来爷奶家里。 以前，他以为，顾锦只是他血脉上的同胞姐姐，她远没有黎黎懂自己，顾锦只会居高临下的指责他，他的一颗心都偏向了温黎。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在那颗湿漉漉的眼睛里看到过真诚，她会把所有的矛头指向顾锦，想到顾锦那双冷淡的眸子。 “我没这么说，我再次阐述事实，吃过饭就学习， 月考你成绩不好，就不能返回学校学习。”顾子意声线冷淡，起身回了房间。 哐当 门关上。 温黎又把目光转向顾家老二，顾家二老对视一眼，这母女俩不能继续留了，埋头干饭。 顾锦不知道她的几句话，瓦解了他们坚不可摧的革命友谊。 回到家，王菊和顾望已经回来了，两人喜笑颜开的坐在餐桌上，桌上放着几大张的红票子。 顾锦看向空空的保温箱，“大伯母，卖完了？” 王菊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卖完了，你猜我们卖多少钱？” 顾锦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五百？” 王菊心里激动，“再猜” 王菊第一天做的不多，大概是五十份三明治，一百个包子子，还有一百个鸡蛋，三明治的定价是五块钱，包子是一块钱一个，鸡蛋是两块钱一个。 “六百？” “七百二十三。”王菊举了个七的手指。 她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激动的给顾锦个大大的拥抱，顾锦被她勒的要断气了，王菊常年干重物，顾锦那小身板哪容得下她那神力。 顾期看的胆战心惊，“大嫂，先松开。” 王菊松开，顾锦弯腰猛烈的咳嗽，王菊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太高兴了。” 顾锦缓了片刻，笑道，“没事，大伯母今天全卖完了？” 王菊点头，“我和顾望按照阿锦说的，提前准备好了小黑板，在小巷子的那头摆摊，有了第一个之后，人络绎不绝，我们不到九点钟就卖完了。” “阿锦，我和你大伯打算扩大规模。” 第51章 月考 “阿锦，我和你大伯打算扩大规模。” 回来的路上，她和顾望盘算了一下，今天有十几个顾客没买到，她们明天多做一些，再多添一些新的样式，她还会做糯米糕和南方的小甜点。 她手里有三万的本钱，打算去旧货市场买个板车，去婆婆家里做，阿锦马上就要高考了，她每天三四点做饭，肯定会影响阿锦考状元。 王菊还没意识到，她做事前下意识的为顾锦考虑。 顾锦点头，“租铺面的话，可以问问许叔叔。” “找许警官？”王菊有点忐忑，他们就租个小铺面，至于惊动那么大的领导吗？ 顾期却猜到了女儿的意图。 “大嫂，听阿锦的，我一会跟老许通个气，你和大哥提点水果跟阿锦去老许家里转转。”顾期说完就打了个电话。 许父周末在家歇息，顾期把前因后果说了一声，许父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猜到顾锦打的主意，笑着骂顾锦是个小狐狸精。 但只是借着他的名头把公章走下来，几十年认识的朋友，许父也不会拒绝。 没让顾望夫妻上门，当下就给他们一个地址，让他们去找人，自然有人带他们去办公章，顾望和王菊提了一兜上好的水果，到了果然有人领着他们办了流程，还引荐了租铺面的人，王菊晕乎乎的交了五千的押金和一年的房租，拿着租房合同回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跟飘在云层里，她这么快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铺面？ “阿锦，你掐掐我，这是真的吗？”王菊伸出胳膊，让顾锦掐她。 啊 传来一声哀嚎声。 “顾望，你个老不死的，掐我干什么！” 顾望老实巴交，“你说的啊！” 王菊咬牙切齿，瞪了顾望一眼，老不死的，手粗糙的跟树皮一样，差点把她送走。 眼看着两口子又要掐起来。 顾锦连忙阻止，“伯母，您还是想一下怎么把本钱赚回来。” 提到钱，王菊哀叹一声。 三万块钱交了押金和租金之后，就剩下了一万块钱，说来可笑，这么多年，她和顾望也只有五千块钱的存款。 “伯母，做食物，一定要谨记，食材，和卫生，这两样，一定要时刻牢记，不然许叔叔会带人砸了你的店。”顾锦给两口子紧了紧皮子。 王菊哪有不答应的。 这可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入夜，顾家灯火通明，顾望两口子和顾期连夜讨论小店出售的食品和名字，店铺的名字叫顾家餐馆，至于售卖的食物，暂定于早点。 天不亮，两口子就忙碌起来。 顾锦今日也早早起来，背过单词和文言文之后，吃过王菊留下的早饭，今天送他们的是许母，许母开着自己大众，把两孩子送到了学校门口。 等她们走进校门才离开。 火箭班，同学们在做考前的冲刺，今天是三月份摸底考试，也是学校组织的最后一次大型规模考试，这次考试据说，新任的领导班子联合往年的出题老师，比高考要难几度。 为的是，给同学们紧紧皮子。 考试时间是严格按照高考，第一天是上午语文，九点到十一点半，下午数学，三点到五点，考前的检查和置放物品也是按照高考。 提前通知了同学们今天不得穿铁制品的衣服。 铃声响起，提醒考生入场。 第一场语文，同学们只以为是老师们恐吓自己，但拿到卷子的那一刻，第一篇是语文的说明文，阅读下来，脑子里一片浆糊，中国字都认识的，但看到提炼想问题，两眼一抹黑。 顾锦拿到卷子，先检查了卷子的完整度，写上自己的名字和贴上条形码，做完准备工作，看了一眼作文，是敬畏大自然的选题。 顾锦浏览量一遍，大概心里有数，她左手捏着笔，在卷子上写写画画起来，做了十几分钟之后，桌子晃悠起来，顾锦头都没抬，一脚踹在了前边的人背上。 她没收力气，温黎被踹了一个踉跄，人连带着桌子往前移了好几米，她前边是空位子，人带桌子冲到了空口。 监考老师是本校老师，她不悦的看着温黎，“同学，你干什么。” “老师，顾锦踹我。” 顾锦头也不抬，语文一共有一百五十分钟，她计算了一下，以她现在的速度，最多把作文写一半，还是在马不停蹄的前提下。 她没时间跟温黎闹。 温黎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那你坐讲台上，哪里没人打扰你。”监考老师贴心的收拾了讲台上的东西。 温黎：? 在老师的压迫下，温黎坐在讲台上答题。 考试结束 “全体起立。” 监考老师依次收卷子，监考老师走到顾锦旁边，看到作文写到一半，赞赏道，“阿锦，做的不错。” 顾锦在一个月之内，左手就能练到这种程度，足以见得她下了多大的功夫。 能在高考前还能稳住心态，不紧不慢的练习左手，这小姑娘是个人物。 下午的数学考试顾锦就轻松多了，温黎也不敢闹幺蛾子了，顾锦做完所有题抬头看了眼闹钟，四点半，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 前边的温黎还在奋笔疾书，顾锦侧了侧身子，温黎做到了立体几何。 环顾一圈，监考老师在最后一排昏昏欲睡。 顾锦低头看向桌子下的凳子，嘴角勾起，伸出脚一勾。 哐当 啊 温黎屁股下的凳子一空，整个人往后倒去，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顾锦一惊，像兔子般弹跳出来，温黎摔在了桌子上，压在桌子倒了下来。 惊得同学们齐刷刷往这边看。 “这位同学，不想考试，请你出去。”监考老师看清又是温黎闹事，气冲冲的走过来，恼怒的盯着温黎。 温黎跌在地上，后背被桌子腿捅了一下，脑袋磕在了贴片上，疼的她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就没听得清监考老师的话。 最后，她迷迷糊糊的被赶出教室。 “顾锦，是你，老师是顾锦陷害我。”温黎抓着老师的袖子。 顾锦轻嗤一声，“温黎，你得被迫害妄想症了，既然你觉得我害你，那我跟你一样，提前交卷不就行了。”顾锦起身把卷子放在讲台上，潇洒的走出去。 路过温黎的时候，用自己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 “吃闷亏的感觉怎么样？” 第52章 狼狈的陆禾 “老师，是顾锦，她承认了。”温黎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扯着顾锦。 她不能失去这次机会，换了新任领导班子后，即使陶清月求爷爷告奶奶，那些领导仍旧保留她的处分，如果这次不进班级前三，她根本参加不了高考。 监考老师瞥了一眼被打扰的同学，推着温黎出了考场，关上教室门。 “温黎同学，作为学生，要诚实， 作为老师，我为你的行为感到不耻。”监考老师冷冷盯着温黎。 温黎被监考老师盯得心虚，她知道了什么？ 许珊珊走过来，“温黎同学，教室有监控，不介意的话，我们去监控室一看就清楚了，顺便把早上的也一起查了。” 温黎脸一白。 “老师，我” 许珊珊冷哼一声，小小年纪不学好。 “顾锦，你写完了吗，就交卷子。”许珊珊担忧的盯着她的右手。 顾锦哥俩好的攀上许珊珊的肩膀，“放心老许，我的目标可是状元。” 许珊珊一愣，大巴掌落在了她的头上。 顾锦捂着头躲在了另一位监考老师身后，“我是个残疾人，你下手能不能轻点，我不是九月，不抗揍。” 隔壁考试的许九月听见这话： “残疾人，用不用我去教育局给你申请个残疾证？”许珊珊咬牙切齿。 顾锦连忙摆手，“不用不用，那等加分的，还是留给更需要的，从小我妈妈告诉我，要把机会留给需要的人。” 许珊珊看她碍眼的很。 “滚。” “好嘞。” 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顾锦朝许珊珊扔了个飞吻，麻溜的跑了。 “这皮猴子。”许珊珊走到讲台上看了一眼她的卷子，“吴老师，您看。” 吴老师是文科班的数学老师，她大致看了一眼，推了推眼镜，附在许珊珊的耳朵上，低声道，“初步预估，一百三以上。” 许珊珊惊讶，“她左手写的这么快？”而且这次的难度她是知道的，化学的某些题采用了竞赛题，顾小妹摔了一跤，脑袋摔开窍了？ 吴老师笑道，“学霸之所以是学霸，是因为能够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生存。” 两天的考试，似乎给高三阶段的学生当头一棒，教室里没有了欢声笑语，只有唉声叹气和奋笔疾书。 许九月考完趴在桌子上哭了一场。 韩希望也垂头丧气的，只有顾锦刷刷的练习自己的左手，她的左手写字和日常生活已经不是问题，但是速度还要加快，高考的作文不能空着。 许九月哭完，顾锦仍旧在埋头写自己的卷子，许九月看着好友的努力，吸了吸鼻子，拿起桌洞里的做过的卷子，开始更正。 李雪是晚自习进班的，该哭的已经哭过了，看见萎靡不振的同学们，刷刷的练题，嘴角勾起一抹笑。 考试增加难度是她跟学校提议的，她的这些学生不知是不是马上就要上战场了，最后两个月，开始懈怠了，做题不认真，上课开小差，卷子写的乱七八糟。 不紧紧皮子，高考上是要吃亏的。 李雪阴着脸转了一圈，同学们都心怀愧疚，做完卷子她们知道了自己的水平，一张卷子做了百分之五十，蒙了百分之三十，另外是完全不会。 这次的考试完全给了他们重击。 李雪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在讲台上给大家讲心灵鸡汤，鼓舞士气，而是，“马上高考了，你们都加油，自己考成什么样自己心里有数。” 话音一顿，台下的同学苦着脸，显然是被打击到了自信心。 李雪狠着心不去看那些人的愁眉苦脸。 离开了教室。 再晚离开一秒，她都憋不住了。 顾锦倒是没什么感觉，她做语文的时候没感觉，只是觉得题有点难，但是数学的时候，好几道大题都是唐彤阳他们在微信群里发的竞赛题，但她仍旧没告诉许九月，最后的时间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能在最后绷紧心态，或许对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但对心态不好的同学，是致命打击。 考试完，各科老师开始讲解试卷，物理课上，这次采用的是新型的讲解，让同学们自己选择题讲解，自愿站起来的人，可以挑选自己愿意讲的题。 同学们都被打击的灰头土脸了，一开始还有人愿意站起来，越到最后，人越少，到最后干脆埋着头不肯说话，找不到人，物理老师就自认为题难。 没必要讲。 同学们更愧疚了。 更卖力的学习。 晚自习结束，班级里的人无一人动弹。 月色深了，顾锦在学校待到了十一点，回家洗漱之后，又做了一会的数学题，掐着点写了一篇作文，已经能把时间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写完。 顾锦按下秒表，伸了个懒腰。 闹钟指向两点。 她抹了抹干涸的眼睛，对着镜子跟程七招了招手，对方已经睡着了，话筒换来均匀有序的呼吸声，挂断电话，发了个晚安的可爱表情包。 洗漱后，顾锦躺上床，听见了敲门声，她心里一紧。 开门，陆禾奄奄一息的趴在门口。 顾锦呼吸一滞。 到底是来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一个十七八的高中生，她大声的喊叫，“妈，你怎么了，醒醒，谁打你了，我报警。” 陆禾醒了晕，晕了醒。 听见女儿的声音，伸出血淋淋的手拽着顾锦的睡裤，“阿锦，别报警，扶我回你的房间。” “我去喊爸。” “不许” “怎么了，这是？”王菊披着衣服，抹着眼睛，懵懵的走到门口。 她准备菜品刚睡着。 看见门口血淋淋的陆禾，“哎呦，我的亲娘耶，这是谁干的。” 陆禾晕了过去。 王菊和顾锦扶着陆禾到了房间，顾锦去找顾期，顾期不在卧室内，走进卧室，摸了摸床上的温度，冰凉，显然这人走了很久。 “我爸呢。”顾锦冷着脸。 王菊吞吞吐吐的不知道。 王菊跋扈但是个实诚人，不会撒谎。 一撒谎，就结巴。 第53章 陆禾说谎 陆禾浑身都是血，王菊帮着顾锦解开了陆禾身上的衣服，浑身都是拳打脚踢的痕迹，黑一块青一块的，脖子处还有被刀子划的痕迹。 换好衣服，王菊捧着血淋淋的衣服吓的魂都要飞了，她能想到最恶毒的招数也就是赖在陆禾家不走，碰上沾血的，她实在怕。 顾锦又问一遍，“大伯母，我爸呢。” 王菊不正面回答问题，“阿锦，我们先报警，你爸明天会回来的。” 顾锦瞥了一眼蜷缩在床上的陆禾。 “不用报警，我爸呢。”顾锦噙着冷意，盯着王菊。 王菊哪里会撒谎，十点钟那会陶清月找上了门，她吓的魂都要飞了，陶清月缠着顾期不肯松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阿锦还在家里，二叔只能跟着她走了。 那女人来时，穿的粉色的薄纱，这会儿只怕是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 同为女人，她虽不耻陶清月做的事，但她在二叔面前那说来就来的眼泪，就不是她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王菊低着头不敢看顾锦。 看她这样子，顾锦哪里还不知道，她家顾教授去哪了。 顾锦拿起陆禾的手机，点开通讯录，找到亲亲老公，拨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机械女声。 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留言。 顾锦连拨了四五次，她又拿来自己的手机，拨打过去，这次倒是没有直接转入留言，嘟嘟声响了四十五秒。 挂断。 顾期把陆禾的手机号拉黑了。 “阿锦，要不先把你妈送医院。”王菊实在不放心浑身是伤的陆禾。 顾锦不死心继续拨打电话，连续五六次之后，电话关机了 与此同时，主题酒店 月光透过粉色的纱窗照进房间，光线投在两道交缠的身影上，床边散落的衣衫，玄关处倒落的鞋子，无不显示两人的急切。 铃声像是急切的催命符，床上的人微微停顿，起身欲拿过手机，身下的人不满的踹了他一下，快一步拿到了手机，摔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顾期微微皱眉，察觉到他的不悦，陶清月双手勾起顾期的脖子，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颗鲜红的唇印。 “人家，想你，了，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给我，吗。”陶清月很懂得示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让顾期心猿意马。 不一会儿，卧室又响起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陆禾是在三点钟醒过来的，她看着周围熟悉的房间，脑子疼的发胀，她被一群人压在地上，然后，不记得了。 她怎么会在女儿的房间。 “妈，你醒了。” “阿锦，你爸在家吗？” 顾锦，“不在，电话没打通。” 陆禾松了一口气，挣扎的起身，顾锦连忙走过去扶着她，“阿锦，这件事别告诉任何人，就连你爸也别告诉。” “妈，你惹了什么人吗？”顾锦眼底清纯，一脸担忧的看着陆禾。 “闺女，没事，马上就要结束了，放心，妈不会有事的。”陆禾语气里是满满的笃定。 陆禾三缄其口，问就是自己被人套麻袋了，但她似乎忘了，她的借口是因公出差，被套麻袋也是仇敌，但陆禾作为一个教师，怎么会有人套她麻袋。 王菊傻傻的信了，她凌晨四点要出摊，小店已经初具规模，每天的营业额都能达到一千以上，王菊和顾望干劲十足。 她留下了早饭，嘱咐顾锦有事打电话，跟顾望匆匆赶去了铺子里。 陆禾或许是累了，昏睡了过去，顾锦拿了一床毛毯缩在了沙发里，在她昏昏欲睡时，接到了彭胜的电话。 “小妹，你妈妈是被债主打的，她被关押在地下赌场十天，我们的人接触不到，这次出差是被人扣了， 放她回来，是为了后日的拆迁款，为了让她听话，犯罪团伙伪装成债主把人打的奄奄一息，犯罪团伙已经准备好了渠道，只要你妈这边资金到账，这钱就会赚到海外， 还有你家的房间也被抵押了，包括你外公和外婆的。” “小妹，你最近出门的时候一定小心，露西的人盯上了你，据我们猜测，她们和陆禾达成了某种协议，只要钱不够，可能会把主意打在你和顾子意身上。”彭胜话说的委婉。 赌徒已经失去了理智，任何人在她眼里都是可利用的资源，顾小妹中彩票的事或许已经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顾锦闭上眼睛，上辈子的事还要重蹈覆辙吗？ “彭哥，帮我约一下张教授。” “好。” 挂断电话，顾锦疲惫的闭上眼睛，上辈子的事在她脑子里一一略过，陆禾把她卖到了黑工厂，她和顾子意并没有逃脱，而是被债主逼到了差点上吊，东逃西窜。 顾期，陆家，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将近十年的时间，顾家，陆家都在为陆禾收拾烂摊子，就连她和贺家，也为陆禾偿还了不少的钱。 陆禾到底欠了多少钱？ 开门声惊醒了顾锦，微微眯着眼睛，顾期蹑手蹑脚的穿过大厅，欲要回到房间。 “爸，你去哪了？”顾锦声音带着怒气。 顾期浑身一震，没开灯，凌晨五点的天刚亮，昏暗的客厅，顾锦像一只藏在暗处的狮子，随时都要把顾期的真面目扒开。 “阿锦，怎么起来那么早，回去再睡会。”顾期像个关怀孩子的老父亲。 顾期脸上自然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忽略掉他锁骨上的草莓，顾期做过处理，他故意把草莓做成了刮痧的形状，但经历过性爱的顾锦哪里分辨不出什么是刮痧，什么又是亲密过后的印记。 “你去哪了？”顾锦眼底噙着冷意。 “学校出了点事，我去学校，处理了。”顾期随意胡诌了借口。 顾锦冷笑，“我打给学校了，他们说你周末从来不去学校，九点以后你的办公室的灯就灭了， 爸，撒谎也要打个草稿。” “阿锦，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顾期脸上有点挂不住，被女儿审问的有点心虚。 顾锦呵呵呵。 “爸，妈受伤了你知道吗？” ” 第54章 复查 顾期当然不知道，他拉黑了陆禾，只要电话打过去就是被拦截的状态，他似乎也不知道陆禾给他打过电话。 “什么，你妈怎么了？” 顾锦盯着他，顾期脸上的着急做不得假，他或许不爱陆禾，但两人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又有两个孩子，他做不到对陆禾冷眼旁观。 正如上一世一样，他筹钱给陆禾还债，就算有了新的伴侣也养着陆禾。 “被人套了麻袋，妈好像知道是谁，不让报警。”顾锦把陆禾的那一套措辞说给了顾期，顾期听完也只是轻微皱眉。 他去顾锦房间看望了陆禾，看到人在睡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锦盯着关上的卧室门，心里微微叹气，顾期对陆禾的感情越来越弱，只剩下亲情，特别是见过陶清月之后。 天亮，顾期眯了一会，吃过饭，坐在客厅和顾薇聊天，顾锦在房间背了一会的书，做了两张卷子，陆禾才缓缓醒来，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阿锦，让你爸带去医院。”陆禾还惦记着今天是女儿复查的日子。 顾锦瞥了眼关上的门，捏着笔在卷子上写了一个数字，“妈，爸早上五点才回来，他脖子上被蚊子盯了一口，我觉得不是蚊子。” 顾锦话里有话。 陆禾掀被子的手顿了顿，一颗心被酸涩包围，当事实被戳穿，只留下了血淋淋的事实，顾期并非是他们印象中的爱家爱妻的形象。 “阿锦，不会的，你爸不会背叛我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其他的什么也别想。”陆禾手指握紧了被子。 顾锦低眉顺眼的应了声，她做过提醒，陆禾信不信，随她。 “阿锦，约好医生了吗？”顾期见女儿出来，拎起衣服就要跟她一起出门。 此时，顾期的手机响了。 顾锦注意到顾期换手机了，电话那头不知有人说了什么，顾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挂断电话，他犹豫不决的看着顾锦。 顾锦瞥了一眼自己房间门口的人影，“爸，有事？” 顾期面色难看，“爸的朋友，孩子受伤了，他在外地赶不回来，想要爸去一趟。” 顾锦善解人意道，“那一起去，正好把她送医院之后，您跟我一起去看医生。” 顾期面露难色。 顾锦又问，“有什么难事？” 顾期，“要不我先送她去医院，你现在家学习，你现在的时间宝贵，我下午过来接你去医院。” 顾锦懂事道，“那爸你先去，我自己去。” 顾期披上外套，拿着车钥匙匆匆的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顾锦盯着他还没来得及换鞋出了神。 看着丈夫毫不犹豫的撇下女儿，陆禾握紧了手掌。 “阿锦，妈跟你一起去。” 顾锦摇头，扶着陆禾坐在了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不了，程警官好像也要去医院，我跟他去。” 听到程七的名字，陆禾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阿锦，你和程警官的关系似乎很好？”陆禾漫不经心的问。 顾锦笑道，“程哥曾经是高考状元，他知道我手臂受伤了，就经常辅导我的学习，希望我能考上好的学校。” “那等你高考结束，可要好好谢谢程警官。” “行。” 程七开着警车在紫金苑绕了一圈，陆禾站在窗户外跟女儿挥了挥手，等看不见车的影子才收回了目光。 换了个衣服出了门。 车上，程七开着警车到附近的警局，换了辆私家车，绕了一圈停在了紫金苑的门口，黑色的车停在路边，很不显眼。 “你确定你妈会出门？”程七道。 “会的，她心里的那颗种子已经发芽，我爸的行为着实算不上高明，只是我妈从来没细想过。” 不爱的证据有很多，只是她从未在意。 只要一个口子撕开，那这个藏在暗处的秘密就没办法再继续隐藏。 不一会儿，陆禾戴着口罩和帽子出门，在门口叫了个出租车，扬长离去。 “跟吗？”程七问。 “不跟，让彭哥保护我妈，我们去医院。”顾锦道。 程七点头，打电话给了彭胜。 顾锦的手臂发痒，这几天痒的频次越来越多，她好几次都忍不住的要挠，问了医生，说是手臂在缝合，是正常现象。 顾锦提前在网上挂了号，周末的病人有很多，排在顾锦后边的是一个腿摔断的老人，老人疼的受不了，他的家里人就跟顾锦商量能不能先让他们进去。 顾锦看了眼时间，跟张教授约的时间还早，便点头答应了。 程七捧着早饭过来时，顾锦饿的前胸贴后背，她早上需要验血，检查身体的各项机能，从昨天八点就没吃饭了。 她现在能吞下一头大象。 眼巴巴的盯着程七手里的食物，程七询问她怎么还等在门口，得知跟最后一位老人换了号，程七便拆开汉堡的袋子，陪她一起等。 等了半小时，终于听见了喊那位老人的名字。 看见顾锦，老医生摸了摸胡子，开口就是，“摸底考试考的怎么样啊，有没有大学上啊。” “爷爷，有没有人告诉你，问别人的隐私很不礼貌的，特别是学生的成绩。”顾锦乖乖的把手臂递给老医生拆石膏。 老医生哈哈大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懂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只知道啊，落后就要挨打喽。” 顾锦： 有没有人知道，她是个残疾人啊。 助手协助老医生把石膏拆掉，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手臂肘哪里的骨头明显凸出，手臂依旧使不上力气，手掌被老医生捏着问疼不疼的事实，顾锦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老医生告诉程七，顾锦的手臂需要做康复治疗，每天都要做，要不然她的手臂是无法恢复到之前的灵敏度的。 程七不是顾锦的家长，他不能替顾家人做主。 提议顾锦打给陆禾。 顾锦则直接定了方案，“爷爷，医生是不是有上门的服务啊，您看我这种特殊的情况，肯定没办法天天来医院，你能不能” 医生笑呵呵的，“当然可以了，把你的地址留下，我看一下那位医生离得近，到时候跟你联系。” 此时，医院走廊处一阵嘈杂。 “医生，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男人的声音顾锦听起来十分熟悉。 程七心有灵犀般，把门的缝隙拨开些，让顾锦看的更清楚。 门外的顾期，抱着浑身是血的人儿，急切的求救医生。 第55章 疼痛 顾期苦苦求医生救人，他怀里的人白色的衣服被染得通红，走廊里，带孩子看病的家长，看着眼前的一幕，或许是感同身受，都红了眼眶。 程七打听消息回来，顾锦手上的石膏已经被拆完了，她跟老医生探讨了一些关于手臂的养护的方法。 拆除石膏后便是康复治疗，老医生后边还有病人，要到十点才有空，顾锦的手臂已经不需要打石膏，突然手臂上空了，她有些不习惯，医生告诉她，手臂前期微微疼，或者剧烈的疼都是正常的现场，如果实在受不了就吃几颗止疼药。 但顾锦没想到的是，她不时就会体验到医生口中的剧烈疼。 她朝护士要了两个医用口罩，她和程七戴着口罩出了诊治室，对面就是外科医生的诊治室，门口围了不少人。 不一会儿，穿着绿色衣服的医生推着四轮车走过来，焦急的穿过人群，车上的白床单已经被染红了。 顾锦远远看了一眼，躺在那儿的是温黎，嘴唇泛白，耷拉下来的手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还在滋滋往外冒血。 “死了？”顾锦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 死了好哇。 程七抓住要上前的顾锦，按着她的肩膀坐下，自己则走进了八卦的胜地，打探消息。 穿过人群，一群大爷大妈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担架下楼梯，程七这个年轻人在中间似乎很显眼。 “真惨啊，看着年纪不大。”程七咂嘴。 身边的老人听见这话，叹一口气，接着程七的话聊了起来，“可不，据说是才十七，听说是被人欺负了，受不了才割腕自杀的。” 程七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欺负？看着小姑娘好乖啊，怎么能被人欺负，没有报警吗？家长也不管吗？” 程七的话激起了千层浪。 大爷大妈都是来看病的，小病缠身，等在门口闲得无聊，有八卦聊当然兴奋，对于程七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把她们听到的八卦毫无保留的讲给了程七，程七听到精彩处，表情十分夸张，惹得大妈讲的更起劲了。 半小时后，程七带着成果回来了。 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姓温，母亲是单亲妈妈，前不久因为“被迫”回家反省，但女孩成绩好，只要摸底考试考得好，她就能够返回学校学习，但考试的时候，又因为学校的“霸王”打扰女孩，女孩没考好，那“霸王”还扬言，只要她在一天，女孩就别想参加高考，温同学穷苦人家出生，没有人人脉，靠着一个单亲妈妈，那位欺负人的“霸王”的妈妈教育局有人，父亲还是高官，她实在没办法，才寻死了，割腕之后被邻居家的“小哥哥”发现，送到了医院。 当然，这些都是女孩的母亲被人逼着才把原委说了出来。 “没猜错，她们口中的霸王是我？”顾锦抖了抖嘴角。 温黎的戏还真多。 “你不担心？”程七好奇的看着女孩，脸上似乎没什么浮动。 “担心什么？担心她抢我爸爸？还是抢顾子意？想抢拿走呗。”重生一世，对亲情，顾锦已经没了执念。 有则罢了，没不强求。 温黎演这一出，明显是想博顾教授的同情。 程七盯着女孩的神情，想不透十七岁的人儿，为何如此通透，爹出轨，妈爱赌，弟是个脑子拎不清的，全家正常的就一个顾锦。 但她似乎对亲情很淡漠，亲妈浑身是伤，她表现的不像十七八岁的镇定，亲爹抱着私生子，她吃瓜的心比路人还盛。 “陆女士到了吗？”顾锦问。 程七伸手指了指右前方的走廊深处，走廊里堆得都是人，顾锦虽有一米七，但是站在人群里，也被挡了视线。 走廊里并不亮堂，踮起脚尖，顺着程七的目光，昏暗的走廊尽头，陆禾身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站在昏暗的走廊里，目光直射着电梯，平日里挺直的腰身，如今弯曲了下去，从背影看去，无限悲凉。 陆禾也看到顾锦，在扫视到女儿目光的时候，陆禾仓皇的垂下头，随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看到这一幕，程七倒是觉得好笑，母亲怕女儿知道父亲出轨，影响高考，女儿千方百计的想要揭穿父亲出轨，让赌徒母亲死心。 对于别人的家事，程七向来不多管。 四月的天气回暖，医院的暖气陆续的停了，人满为患的治疗室内甚至有些热，许多人穿起了短袖。 顾锦脱掉外套，露出白皙的手臂，老大夫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锦，心道，这小姑娘还怪坚强嘞。 “小姑娘，疼就喊出来。”老大夫粗糙的手握着白皙的手臂，在顾锦毫无准备之下，捏着手腕转了个圈。 嘶 骨头粉碎最疼的时候不是摔碎的时候，而是骨头重新缝合，长的过程，有些骨头没有重合，这需要医生根据自己丰富的经验，利用手法，将骨头易位，过程对于病人来说是非常痛苦的。 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顾锦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珠大颗的掉落，表情疼的扭曲，她硬是没喊一声痛。 一个小时后，顾锦浑身湿透了。 老大夫瘫在了椅子上，他一辈子行医，见过不少粉碎性的骨头，做过不下一千起的康复，但像小丫头这种隐忍不发的人倒是头一个。 骨头重塑的过程有多疼，他是知道的，这小丫头倒是个能忍的。 “顾小妹，结束了。”程七在身边提醒道。 顾锦疼的脑子晕乎乎的，她不是不喊，身体的疼痛哪里比得过心里的疼痛，喊出来只会让别人看到你的脆弱。 程七抽出几张纸，擦了擦顾锦额头的汗珠，小妹的坚强在他的意料之外，他大学的时候参加野战，因为是一场实战，同学的右手臂中弹，在解刨弹的过程中，他至今都记得，那位同学喊的医院楼下电动车的警报器都响了。 顾锦脚步虚浮的走出康复室，程七笑她，“这会儿，怎么不硬撑了？” 顾锦白了他一眼，没什么形象的倒在程七身上，全部的力气压在程七身上，程七拿出外套垫在胳膊上，让她靠的更舒服点。 “顾锦，死的为什么不是你。” 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影，顾锦身体失重，朝康复室门口一排椅子倒去。 第56章 舔狗，舔狗最后一无所有 “顾小妹。”程七急切喊道。 眼前的铁块离自己越来越近，顾锦下意识收回了挡在前面的右胳膊，脚步虚浮，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睛，祈祷不会受伤。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过来，脑袋被人拍了一下。 “吓傻了，睁眼。” 顾锦睁开眼，便对上了程七含笑的眸子，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他的眉峰锋利，本该是很正派的长相，鼻子高高耸起，倒是比当红小生都要帅气。 “谢程哥。” 程七松开了揽着顾锦的腰，站在她身后，冷眼盯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子意。 “顾锦，你为什么要陷害黎黎，她都已经答应我了，不再找你的麻烦，你为何还咄咄逼人，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道手臂对她意味着什么吗？她割腕了！”顾子意歇斯底里的喊。 顾锦冷笑，真特么给她气笑了。 手臂受伤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即将被卖到黑工厂，意味着她的十年生活在黑暗里不敢见人，意味着人人都敢踩她一脚，意味着她在任何人面前没有尊严。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右手残疾对她意味着什么。 温黎割腕都心疼成这样，那要是死了，他是不是还要殉情？ 她怎么会跟这样的狗玩意一母同胞。 “不找我的麻烦？是她告诉你，我陷害她，导致她没考好？”顾锦恨不得切开这混蛋脑子里，看看装的是什么脑浆。 顾子意理直气壮，“不是你，她怎么会被赶出教室，数学又怎么会连大题都没做完，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不然，她怎么会想不开割腕。” 顾锦懒得跟傻子论长短。 拉着程七就要走。 “不许走”顾子意见她要走，急了，伸手企图拽顾锦。 程七眼神询问顾锦，这人能不能揍。 顾锦看懂了程七的眼神，微微点头。 下一秒，顾子意飞出了一米远。 顾子意捂着肚子躺在地上。 顾锦走出几米远，想到什么又返回，居高临下的看着顾子意，“顾子意，你这次又是让我跟温黎跪下道歉，求得她的原谅？” 顾子意被拆穿，硬着头皮，“你做错了，难道不应该。” 顾锦真真气笑了，温黎真是好手段，把顾子意哄得一愣一愣的，这傻叉可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因为温黎出头，被人砍了双脚。 其实，所谓的出头，不过是温黎挑衅那人，那人是商界的一个老大哥，出了名的和善，顾锦创业的第一笔资金就是那位老大哥投资的，温黎初入社会，仗着清高又有才，谁都不放在眼里，三番四次的戏弄老大哥，但温黎哭哭啼啼的跟顾子意告状，老大哥欺负他，顾子意气上心头，堵在人家上班的路上，给人打了一顿，惹怒了老大哥，直接被废了双腿。 类似这样的事，数不胜数。 不管谁跟温黎产生矛盾，最后到温黎嘴里她都是受害者，顾子意就是那把出鞘的剑，剑指四方。 p 她能不能跟这傻嘚划清关系。 “顾子意，你脑子有泡，我不跟你计较，温黎推我下楼，你为她仗义执言，不理会我这个手臂尺骨粉碎性骨折的姐姐，她被赶回家，你们合计算计我，换我的演讲稿，天道有眼，让温黎自食其果，你把所有的恶果算我身上？ 她所谓的不找我麻烦，就是在考场上，影响我的答题时间，被老师发现，就哭哭啼啼把所有责任推我身上？ 这次的考试难度，不用我说，她考不好难道不是自己成绩不好，怎么就是我打扰她，让她被赶出教室了？ 顾子意，你成年了，不是三岁小孩子，从小顾教授教你辩忠奸， 眼睛要是瞎了，就捐给有用的人， 心要是瞎了，就挖出来，喂狗。” 顾锦指着不远处的一排长椅，“你可想过，你刚才推我那一下，如果我的右手再次摔在那铁片上，我是什么结局？ 我自问，我这十八年没什么对不起你和温黎的，就算曾经恋爱脑，告诫过温黎不要靠近贺阳， 但我对你还是挺好的，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次次伤害我， 抛开我们一母同胞，就算是堂姐弟，也不会这么伤害我？”顾锦字字诛心，说到最后眼圈都红了。 “程哥，我们走。” 顾子意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盯着顾锦的背影。 眼前闪过温黎割腕的场面，因顾锦几句话，爷奶把温黎母女赶回家吃饭，他对温黎也多有怨念，好像突然发现，是她处处针对顾锦。 早上，他接到温黎的短信，短信里都是对他的道歉，是她的出现造成了他们姐弟不和，是她不好，希望人永远记得她，冲到温黎家的时候，他父亲和陶清月都在，温黎剩下最后一口气，还在跟他道歉，对不起，是她害了他，她再也不嫉妒顾锦了。 嫉妒？ “子意，你怎么在这，黎黎醒了，找你呢。”陶清月走过来，看见失魂落魄的顾子意，抹了两把泪。 “我这一辈就这一个女儿，为什么这么命苦啊。” 顾子意被哭的心软，“阿姨，不会的，黎黎不会有事的，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你的晚年也会有保障的。” 陶清月眼睛一亮，“真的吗？” 顾子意揽着陶清月的肩膀，笑着道，“真的。” 顾子意揽着陶清月离开，陶清月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向顾锦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顾锦和程七先在附近吃了个饭，程七见她心情不好，拉着她去吃了一顿法餐，甜腻腻的奶油接触舌尖，烦恼全部消失殆尽，把所有的食物消灭完。 两人驱车去了胡同，这次张教授站在门口，身边还站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 一位顾锦认识，是许父许军。 另一位，就是上次绑架案的指挥使。 许军似乎对见到顾锦并不惊讶，笑盈盈的，“手臂恢复的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他像个老父亲般，关心顾锦。 许军在警局的系统中身份并不低，甚至还有隐藏身份。 他的出现，让顾锦有些心慌。 第57章 约陆禾和张教授见面 顾锦稳了稳心神，“医生说愈合的不错，只是有些地方骨头错位了，需要康复，我约了医生去家里。” 对于许军，顾锦打心眼里佩服。 也有歉意。 “顾小妹，这位是我们局长杨烨。” 身着中山装的男人笑眯眯的，他笑起来特别像顾锦之前请过的一尊弥勒佛，但顾锦知道，这位可是狠角色。 杨烨年轻的时候是国家秘密培养的高级卧底，最显着的成绩是在贩毒窝点，长达十年卧底，最后这个贩毒窝点被击破，杨烨身中六弹，这么核心的机密，会被爆出来，是因为，后来杨烨在一场歹徒的争斗中，被打穿了心脏，当场身亡。 杨烨死亡的时间，是今年。 顾锦目光急转，她死死的盯着许军，她忘记了，上辈子九月死之后，许母就遭受了伏击，命悬一线，最后被组织接走，再未出现在人前。 后来跟贺阳结婚后，她暗中派人找过许母的下落，但是被找的人均一被警告不准继续查。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联系。 “杨局，您好。” 顾锦捏紧手指，重生一世，她想改变所有人的命运，但似乎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把她们推向某个剧情。 “顾小妹，长得真漂亮。”杨烨笑眯眯的，不着痕迹的打量面前的女孩，不谄媚，不自卑，是个难得的大方孩子。 一阵寒暄过后，进入了主题。 “小妹，你是如何发现你母亲赌钱的，而且听说你买了彩票，你是确定你会中奖吗？”杨烨目光紧紧盯着顾锦。 杨烨特工出身，当过十几年的卧底，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人的时候，直透心灵。 顾锦暗道，终于来了。 杨烨可没张教授那么糊弄，她那一套做梦的理论在杨烨这里行不通，此人是实用性的人，如果告诉他自己重生，杨烨可能会直接送自己去精神病院。 “彩票是碰巧，发现赌博，我之前跟九月看过一部电影，是一部诈骗的，后来我发现我母亲的行为鬼鬼祟祟，我就注意了一下， 因为年纪小，恰巧遇见了程警官。”顾锦回答的天衣无缝。 杨烨眼神犀利，盯着面前的姑娘，期望从她的眼里看到撒谎的痕迹，泪汪汪的大眼睛，无比清澈。 “阿锦，别怕，杨局比较谨慎。”许军解释道。 “阿锦，你母亲这事牵扯的众多，我们的警察在境外无法执法，程七或许告诉你了，我们已经有三名警察牺牲，但现在罪犯还没有被带回来，我们的人被困在境外。” 顾锦问道，“许叔，需要我做什么？” 许军掏出来一颗小型别针似得东西，推到顾锦面前，“这是新型窃听定位器，我们要求你装到陆禾的身上。” 顾锦捏起精美的别针，胸针是u型设计图案。 “可以把这个装进锁链中吗？”顾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桃杏的项链，是她提前给陆禾准备的礼物。 “程七。” 门外的程七应了声，推门而进。 杨烨，“把定位追踪器装到小妹的那条锁链中。” “是”程七取过项链离开。 杨烨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陆禾的细节问题，他问的稳妥，只是在提及顾家家事的时候，杨烨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顾锦倒是没在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聊完之后，顾锦去找了张教授，会议室里剩下许军和杨烨。 杨烨眼神犀利，“你从小看着顾小妹长大的？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许军盯着顾锦离开的地方出了神，印象中的阿锦不是这样的，现在的阿锦眉眼处中总有股淡淡的忧伤。 印象中她喜欢和九月胡闹，两人上房揭瓦，是个敢爱敢恨的性子，她在学校里胡闹的那些事，许军不是没有听到过，但阿锦和九月都是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十分，阿锦不会撒谎。”许军肯定道。 另一边，张教授把顾锦带到了心理疗愈室。 室内布置清新雅观，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里放了一张桌子和一张沙发，沙发上放着几只绿色的玩偶，桌子上是精美的盆栽。 “你母亲最近怎么样。”张教授问。 顾锦，“她发现了我父亲出轨，我猜，这会儿在家里做心理建设，她应该不想我和顾子意知道，” 其实有很多家长都是为了孩子凑合，国家统计离婚率，在孩子高考后的离婚率最高。 张教授： “你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张教授并不是故意打听顾锦的家事，只是妻子能变成这样的执拗，且赌徒，跟丈夫的不作为和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顾锦想了想，“他是个好父亲。” 张教授明了，是个好父亲，不一定是个好丈夫。 “有时间，约我跟你母亲见个面，我跟她聊聊。”张教授推了推眼镜，这是组织上交给她的任务。 组织想要争取到陆禾，这样他们行动的赢得局面大一些，张教授是家喻户晓的心理学家，陆禾也算是教了半辈子的书，两人的工作在一定程度上是互通的，如果能争取到陆禾，那她们后续的困难就会减少很多。 顾锦却不这样想，陆禾已经病入膏肓，上辈子的陆禾为了赌博，卖儿卖女，家庭破碎，她到最后都没有悔悟。 跟张教授谈论了半天，天色昏暗，陆禾给顾锦打了个电话，询问手臂的事情，顾锦告诉她，她医院看到了顾子意，陆禾难得的沉默了，她听到话筒那边有轻微的哭泣声，显然陆禾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出轨。 挂断电话，顾锦跟张教授说了再见，程七也拿着项链回来了，项链被装在一个红色的锦盒中。 “谢谢程哥。” “不用跟我客气。” 顾锦跟着程七离开了小胡同，“张教授再见。”顾锦挥手。 天色转暗，阵阵雷声，天空中飘起雨滴，打在前视镜上，从珍珠般的雨点到冰雹，只差了三分钟。 车子停在紫金苑，外边已经白花花的，四月下起了冰雹，像是老天在讲述着它的不公。 炮弹大的冰雹砸在车子上，咚咚直响。 第58章 顾薇训母 陆禾举着黑色的伞，站在紫金苑的门口，看着一辆白色的警车停了下来，炮弹大的冰雹砸在她的脚上，疼的她眉头直皱。 车子停下，轻轻扣车窗。 咚咚咚 顾锦半响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敲车窗，降下车窗，陆禾顶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黑夜中，她的身后是白花花的一片。 “妈，你怎么下来的。”顾锦连忙推开车门。 陆禾小心的给顾锦撑伞，不让半滴冰雹打在她身上，身子探进车里，“程警官，今天天气不太好，就不邀请你回家坐坐了，改天，阿锦高考结束后，我请您吃饭。” 程七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面前的妇女就像个慈母，她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板正的针织裙，像千百个慈母般感谢帮助女儿的人。 当这个人是赌徒时，程七不知如何的心情面对陆禾。 “好。” \"程哥回去小心。\"顾锦弯着陆禾回了家。 回到家，顾锦眼尖的发现，垃圾桶里都是白花花的卫生纸，茶几上的平板搜索框里，最新一条搜索信息，是如果面对出轨的丈夫和如果和高考的孩子说父亲出轨。 “阿锦，快把这个喝了，你大伯母熬得姜汤。”陆禾像个没事人一般，端着姜汤走出来，递给顾锦。 顾锦端着汤碗，眼睛酸涩，埋头干完了一大碗姜汤，被陆禾推着进了卧室学习，陆禾在客厅研究起来教案。 王菊做好饭，叫吃饭，顾锦拿着两个锦盒出来。 “妈，这个送给你。”顾锦把红色的锦盒递到陆禾手中，又把绿色的锦盒递到王菊手中，“大伯母，这个送给你。” 陆禾打开锦盒，一枚桃杏的项链出现在盒子里，她认得，是迪家的新款项链，她看好久了，没舍得买。 本打算买来送阿锦当毕业礼物的。 陆禾心里像软的像一团棉花，“谢谢妈妈最贴心的小棉袄。” 陆禾知道，女儿是怕自己伤心，那个出轨的对象，她在顾家二老哪里见过，是顾家二老认得干女儿。 女儿隐形的提醒过自己好几次，她愣是没往那边上想，对顾家二老掏心掏肺的好，她们却帮着儿子来欺骗自己。 陆禾心里忍不住的心酸，一家人只有女儿帮着自己，生的儿子为了小三的孩子打自己的小棉袄。 丈夫为了照顾小三的孩子，不理自己的亲生女儿，陆禾心里被扎的生疼的，但她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她不能让女儿担心。 她控制好情绪，擦干眼泪，“阿锦不要担心，妈没事。” 王菊惊呼出声，“乖乖，这么好看的东西是送给我的吗？” 陆禾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看见顾家人就心烦，除去她家阿锦，“不喜欢，那给我好了。” 说着上手就要抢。 王菊连连退后好几步，憨厚的笑笑，“阿锦送给我的，你也有，抢我的干吗。”王菊精明，一看这个就好几千，谁不喜欢好看的东西，穷罢了。 “谢谢阿锦还想着大伯母，大伯母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梭子蟹，快点吃。”王菊说着就去厨房摆盘。 王菊急切的想要讨好顾锦，唯恐阿锦因为包庇顾期而怪罪她。 心里早把顾期骂了一万遍，好好的一个家，妻子是体面的老师，女儿，儿子都是重点大学的苗子，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出轨。 鄙视是鄙视，但下意识的还是不想把事情告诉陆禾和顾锦。 顾薇笑嘻嘻的端着梭子蟹出来，“阿锦，快来，姐姐给你扒。” “好，谢谢姐。” 顾薇也找到了工作，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前台，梭子蟹就是她买的，专门挑的个大的买的，选几只肥美的给妹妹扒开，放在了碗里。 “亲亲姐姐。”顾锦朝顾薇扔了个飞吻，毫不客气的接过碗里扒好的虾肉，用勺子吃了起来。 王菊今天花了大价钱，梭子蟹，螃蟹，还有小龙虾，一桌饭菜是过年才会有的标准，但一家人吃的沉默，只有顾锦和顾薇偶尔互动一下。 “二叔，还没回来？” 气氛一下子凝结。 王菊瞪了女儿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心翼翼的查看陆禾的脸色，对方不咸不淡的扒着小龙虾，扒好的虾肉放在顾锦的碗里，又给女儿扒了几只螃蟹。 自己倒是一点没吃。 王菊暗暗踩了女儿一脚，顾薇莫名其妙，但桌子上的气氛异常诡异，平日里和善的二婶，这会儿冷的像座冰山。 调皮的堂妹闷头不说话。 哪怕是傻子也察觉到了不平常，顾薇尴尬的笑了笑，“小妹，这个蟹很好吃，你多吃点。”顾薇心虚的又扒了一只蟹递给顾锦。 一顿饭，吃的顾薇不上不下的。 饭后，顾薇拉着王菊到顾子意的房间，关上门，询问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在顾薇的逼问下，王菊终于说出了事情真相。 “妈，你咋这么糊涂呢，你怎么能帮二叔瞒着阿锦呢，二婶对你多好，给你拿三万块钱，还给咱们住的地方，我的工作就是二婶介绍的， 你知不知道，我这样没学历的人，在帝都找到双休一万的工作多难，若不是二婶，人家认识我是谁？ 你咋狼心狗肺呢。” 王菊心虚的厉害，但听到女儿骂自己狼心狗肺还是生气了，气呼呼一巴掌呼在顾薇的头上，“怎么能这样说你妈，我是你亲妈。” 顾薇冷哼，“亲爹也不行，二婶对你多宽容，我们一家厚着脸皮住到她家，你以为二叔有今天是自己有才华？没有二婶的父母，二叔什么也不是，二婶一家把二叔托举到如今的地位，你们一家人吸着别人的血，倒帮着二叔瞒着二婶，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 王菊耳朵红的发热，她何尝不知道，她虽不喜陆禾，她嫉妒陆禾有那么好的工作，给自己铺路的父母，还有那么好的儿女，看到小叔出轨的时候，她其实是开心的，陆禾终于有一样比不过她了。 但开心之后，又觉得心虚，陆禾这些年对她多有帮助，就拿这次的钱，二叔虽然帮过她，但从未想过让她自己开店和选址，是阿锦和陆禾帮忙，给钱出主意，她们在这个城市才有了奔头。 她真的对不住陆禾。 第59章 顾期演戏 “可你二叔他。”王菊不敢说顾期还有个私生子。 顾薇气的不轻，陆禾虽然冷清，但对她们这些人都是掏心掏肺，不管她跟二叔的感情如何，她们家的人都不能做狼心狗肺的人。 “二叔怎么做是他的事，你住在二叔家里，不应该偏帮，二叔和二婶感情如何，我们不能插手，但你帮着二叔骗人， 二婶伤痕累累，他这个做丈夫不在，逍遥法外，我们冷眼旁观，如果有一天，我爸这样，我也冷眼旁观，你觉得会如何？”顾薇盯着自家母亲，王菊的脸又红又绿。 顾薇的话简单粗暴，王菊听懂了。 王菊蹲坐在沙发上，迷糊了，怎么做都不对，泄气道，“那我告诉他们？” 顾薇没好气道，“二婶和阿锦已经知道了，我也找到工作了，咱们尽快搬出去，一直住在二婶家里不像话。” 王菊不赞同了，“不行，我钱还没要到，不能走。” 顾薇白了一眼自家母亲。 顾锦做了三张卷子，纠正了部分的错题，伸个懒腰的功夫，程七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接通视频电话，穿着浴袍，头发还是湿漉漉，一点没把顾锦当外人。 “送了吗？”程七问的是项链。 顾锦找了副耳机戴上，才问，“送了，有动静吗？” 程七好像在厨房做饭，手机放在厨房的柜台上，房子是开放式的厨房，顾锦这才看到程七的家里，蓝灰色的调调，大厅简单的一组沙发，标准的独居男性房间搭配。 “杨局亲自带队，近日出发，你最近小心点，彭胜说，露西的人正想方设法的接触你，估计她们忍不了多久了。”程七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茶几的抽屉里，才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他大跨步从茶几里找到一把尖刀，顾锦一眼就看上了，尖刀是月牙形状，看着就是一个装饰品。 程七拿着尖刀在屏幕面前晃了晃，有点洋洋得意，“拜托我做设计的老同学做的，用的上好的材料，给你防身。” “谢谢程哥。” 下一秒，“作文写完了？” 自从上次她作文没写完之后，程七就给她布置一个作业，每天掐着点写作文，直到能在四十分钟之内把作文写完。 程七这个监工尽责尽力。 顾锦看着桌子上空白的作文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才的感激之情，消失殆尽。 “程警官，你要是退休了，就去做周扒皮挺好，很适合你。”顾锦咬牙切齿。 程七，“建议的很好，下次不要建议了。” “快写，我看着你。”程七就在对面坐起了监工，顾锦咬牙切齿的看着几张作文纸，提起笔落在纸张上的笔痕都重了些。 作文刚落下三个字，手机又响了起来，顾锦拿起来一看，是江城打过来的 ，江城非必要不会给她打电话。 “程哥，我接个电话。”顾锦挂断了程七的电话。 “江城，怎么了？” “小妹，你爸今天宴请学校的领导，还有局里的领导，想让温黎回去上课，学校的领导似乎同意了。”江城言简意赅。 他今天跟父亲参加朋友宴会，顾教授在饭桌上求人给温黎一个机会。 顾锦沉默了一下，说道，“温黎自杀，被救了。” 顾锦明显听到江城骂了一句脏话。 “小妹，你跟温黎是不是有什么世仇，她怎么处处针对你？” 这话江城早就想问，温黎好像对顾锦的敌意特别大，顾锦高中追着贺阳跑，她和温黎那时还是很好的朋友，温黎总是趁顾锦不在的时候，在他们面前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顾锦家庭好，父母恩爱，不像她单亲家庭，母亲还性格缺陷，江城隐隐觉得不对，但也没在意，但这些时候发生的时，江城断定这两人绝对有世仇。 顾锦，“她是我爸出轨对象的孩子” 一道惊雷劈的江城外焦外嫩。 这是什么惊世恐怖故事。 “顾小妹，你要不要再查查？”江城抖了抖嘴唇，他见过顾期，是个很儒雅的人，怎么也不能把出轨两个字跟他联系上。 电话挂断，顾锦的目光投向门口，顾期还没回来，家里静的可怕，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顾锦的速度越来越快，从一开始的一个小时，到现在四十分钟就能写完一篇八百字的作文，这次的题目是科技相关的，科技是国家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一环，高考作文可能会以此展开，顾锦整理了一下相关的资料。 客厅，响起陆禾冷不丁的声音。 “顾教授，又喝酒了。” 大厅里没开灯，王菊和顾薇去门店准备明天早上的开张的东西，顾望三父子去了菜市场，顾期喝的醉醺醺的，按开开关，暖色的灯光照在陆禾身上，她像是从黑暗里出来的幽灵，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期。 顾期讨好的笑道，“老同学回来了，非要拉着喝酒，推壤不过就多喝了几杯，你怎么还没休息？” 陆禾放下手中的教案，转过目光沉默的盯着顾期。 顾期醉的厉害，只留下了最后一点理智回家，他没注意到陆禾的不对劲，像往常那般在玄关处换过鞋，去洗浴间洗漱。 “老顾，阿锦的手臂怎么样，医生怎么说？”陆禾冷不丁的开口。 顾期换鞋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心虚，须臾片刻，便恢复了冷静，“我今天太忙了，没顾得上阿锦，她回来了吗？” 他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像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陆禾捏紧手指，忍着怒气，“老顾，什么人比你女儿还重要，我还挺想见见的。”陆禾皮笑肉不笑问道。 顾期瞥眉，“你最近挺忙的，来回跑，肯定累了，这段时间好好歇歇，我回头介绍你们认识。” 听着顾期敷衍的话，陆禾才意识到，她和顾期结婚二十余载，好像从未见她带自己见过朋友。 口子一旦撕开，就会产生无限的怀疑。 陆禾抬头盯着顾期，年过五十的依旧风度翩翩，没有啤酒肚，也没有油腻的身材，他的身材保持的很好，甚至比年轻的时候更有几分韵味。 他和顾期是相亲认识，一开始她并不愿意嫁给顾期，顾期是父母看好的人，相处几次过后，这小伙子进退厚度，皮相很绝，两人在父母的凑合下在一起，后来她毕业后结了婚，顾期也如愿留校成为教授。 婚后他无微不至，即使婚后五年她不孕，顾期也从未说什么，偶然一次她发现顾期拜观音娘娘，才发现他想要孩子，从小有丁克观念的陆禾动摇了，她给顾期生下了一对龙凤胎，顾期很喜欢龙凤胎，孕期跑前跑后照顾，在孩子刚出生那几年，他全心全意照顾爱着孩子。 后来工作忙了，才对孩子忽视了一些。 但两人相敬如宾，努力工作，她成为了市三好教师，顾期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大学教授。 “老顾，我们结婚多少年了？”陆禾冷不丁的问道。 顾期踏进卫生间的脚步一顿，思索半天，话语间一股怀念的味道，“二十年了，我们都老喽。” 说完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陆禾酸涩的勾起嘴唇。 二十三年，她们结婚二十三年了。 第60章 斗嘴 翌日，月底考试出成绩，周末学校老师已经把成绩榜单贴到了状元楼一楼对面的光荣榜上，顾锦和许九月准备进楼，就听见很多的唉声叹气。 “她怎么又来了？”许九月看见站在人群中的温黎十分的晦气。 四月的天气回暖，温黎今日没穿校服，身上套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我见犹怜的。 温黎看到顾锦，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欲言又止的模样，让人看着想保护。 顾锦的目光移到温黎的手腕处，包着厚厚的纱布。 “唉，顾锦好厉害啊，这么难的题她居然能考六百八，我真是佩服死她了，学霸的脑子借我用用行吗！” “瞎猫碰上死耗子，厉害什么，不就是把温黎赶出教室了，我们都考不好，怎么就她的题全部做对了，肯定有水分。” 许九月听着这酸唧唧的话，上前就要开干。 然后就听见一声冷嗤。 “酸的话多去看看书，人家顾锦右手骨折，都比你考的多，还说成绩有分水？你怎么不直接说顾锦抄答案啊？” “就是就是，我表哥是清大的，那些卷子上的题，他都不会，还抄答案？让你开卷考试你都不一定能考得过人家顾锦。” “顾锦最近学校好用功，每次经过火箭班的时候，她都是埋头用功写卷子，而且，她似乎脑子清醒了，不追贺阳了。” “女人只要不恋爱脑，什么事干不成。” “呀，温黎怎么就考了五百多分，她怎么还有脸回来，我听说她陷害了顾锦，是亲妈求爷爷告奶奶学校才允许跟我们一起上课。” “英雄不以一次结果论成败，你们这些舔狗，这么舔顾锦，她是你们的亲妈吗？” “我们舔狗？好歹我们舔的是有钱有颜的，你呢，舔的又穷，又丑，道德品质还不行，换个人舔怎么样？”说话的人是童雁。 这事有个出处，成人礼当天，兴华的官方论坛里掀起了一阵风波，顾锦，许九月，江慧是，三个人的照片被传到了论坛里，有心人查了一下，礼服大概在几十万左右，江慧是江家小公主，但顾锦和许九月从来没被爆过身世，就有人猜测，顾锦也有有钱人家的小姐。 后来，顾锦的照片红遍网络，论坛上也讨论的热火朝天，她们高三冲刺阶段，童雁并没有过度关注这件事，但论坛上关于顾锦的话题，从此议论不断。 “童雁，你胡说八道。” 童雁冷哼，早就看不惯这人了，大家都在安静的看榜单，只有这人的嘴跟吃了茅坑里的翔一样。 身边的同学赞赏的看了一眼童雁，她的变化太大了，从前的童雁唯唯诺诺，被人踩了一脚，只会低着头给别人道歉。 现在似乎纠正过度了。 她们讨论的津津有味，完全没有意识到当事人就在她们身后，温黎的脸上阴一阵白一阵的，愤恨的捏紧手指。 鼓起勇气走到顾锦身边，“阿锦，对不起，我向你道歉，我不该做那些事，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她故意提高了嗓门，童雁一回头，就瞧见，温黎可怜兮兮的站在顾锦面前，揪着衣角急促的可怜模样。 她抽了抽嘴角，这人不去宫斗可惜了。 许九月低声道，“她怎么戏那么多？” “不能。”顾锦说完拉着许九月走到童雁身边，笑道，“这次考的很不错。” 直接忽视了温梨。 童雁的名字挂在火箭班的同学中间，格外显眼，位次全年级第二十，要是保持这个水平，考个本地的重点不是问题。 童雁喜滋滋的，她爸都说这次的题是历史最难，她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只要保持，高考的时候说不定能冲一冲清大呢。 有人欢喜，有人忧。 许九月垮着脸，在榜单上找自己的名字，最后在一百开外找到了许九月三个字，恶狠狠的目光盯着名字，像是要把它戳出个洞。 “黎黎，你怎么哭了。”和谐的画面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三人齐齐回头，温黎梨花带雨的，许九月下意识的挡在了顾锦身前，童雁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温黎抽泣，“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向阿锦道歉，她不肯接受我的道歉，我，不知道怎么办。” 许九月和童雁对视一眼，这人有病。 不接受道歉，你哭成这样干什么？ 顾锦冷眼盯着温黎，扫视了一圈，果然在温黎的斜方向三十度看到了顾子意，他的视角正好能目睹温黎梨花带雨的模样。 只是，这一次顾子意没有冲动，他瞪了顾锦一眼，拉着温黎离开了，在离开的时候，顾锦明显看到了温黎不甘心的眼神。 她或许也没想明白顾子意为什么没给她出头。 李雪到班级里巡视时，教室里死气沉沉的 ，同学们来脸上都是生不如死的表情，李雪暗道，药下猛了？ 开解，不存在的。 这点心理抗压能力都没有，如何面对人生以后许许多多的事情，李雪背着手巡视一圈，在同学们期待的眼神中，离开了教室。 火箭班的同学：家人们谁懂啊，他们本来以为老李是来安慰人的。 李雪其实没离开，一直躲在后窗户哪里看同学们的反应，同学们也只是抬了一次头，伤心了一秒钟，立刻投入到了学习中。 顾锦明显发觉大家的学习气氛更浓了，许九月拿着几道被划红叉叉的题过来找她，两人讨论了半天，许九月拿着学委的笔记本走了。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临近中午的大课间了。 学委在埋头学习，他这次的成绩不太理想，整个人都很颓废，顾锦没开口安慰，只是拿起他的水杯，去了水房。 同学们来去匆匆，顾锦本想接热水，但干涸的喉咙在提醒她该喝水了，按下了凉水的按钮，哗啦啦的水从水龙头里出来。 水杯刚到三分之一，顾锦端起水杯到嘴边，这时，一股大力撞向了顾锦，半杯水顺着她的领口全部倒进了她的衣服里。 顾锦被冷水凉的一哆嗦，扭过头就看见顾子意那欠揍的脸。 “让让，挡路了。”顾子意声音清冷，看着倒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但他伸出来的胳膊肘，还悬在空中。 水房的路两个一百八十斤的人都能并排走，顾锦冷笑着看着顾子意。 记吃不吃打。 这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顾锦余光扫到了角落里手腕处的棍子，在顾子意得意洋洋的时候，顾锦一脚踹向了他的弱处，疼的他下意识的弯了腰。 快步的拎起棍子，对准他的脑袋砸了下去，这一棍子，没有姐弟情谊，全是个人私仇，上辈子加上这辈子的怨气，顾锦打的顾子意蜷缩身子。 走廊里路过的同学，想拉架，但顾锦打红了眼，那棍子跟长眼了似得，只要拉偏架，棍子就稳稳的落在那人的头上。 第61章 顾锦训弟 顾子意躺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头，身子蜷缩成一团，手腕粗的棍子砸在脚踝上，顾子意疼的眼睛都红了。 “杀人了，顾锦杀人了。” 温黎不知从哪出来出，急切的大喊，走廊里出来许多的同学，懵懵的看着举着棍子的顾锦，和躺在地上不敢动弹的顾子意。 “阿锦，在学校打人是会被处分的，你快住手。”齐伟一手拉住了到处喊杀人的温黎，揪着她的衣袖带到了顾锦面前。 齐伟刚打球回来，顾锦打人那会儿他就在了，顾子意被打是活该，这货四六不分，帮着外人欺负自己亲姐姐。 齐伟早就想揍他一顿了。 齐伟下巴抬抬，指向水房旁边的小暗间，暗间本是给教师休息用的，门没有挂锁，随时都可以进去。 “阿锦，子意他是亲弟弟，你怎么能打他呢？顾教授不会放过你的。”温黎怒斥顾锦。 她故意提高了声音，余光扫视着楼道里看热闹的同学，好友已经去请校领导了，只要校领导过来，看见顾锦打人，她就会被记大过。 “我弟弟？我早就没弟弟了，我妈就生我一个，他是谁？”顾锦冷冷的盯着顾子意，眼底满是冰冷。 “阿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打子意了，他因为换你的演讲稿很愧疚，他觉得很对不起你，你原谅他好不好。”温黎梨花带雨。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就跟及时雨似得。 顾锦捏着棍子的手紧了紧，上辈子温黎也是这样，在人多的地方跟她示弱，她结婚后脱离了师父的公司，在贺氏做个挂名的设计总监，贺氏的设计图纸都是她画出来的，温黎回国后，三番四次的挑衅，引得身边的人为她冲锋陷阵，惹得顾锦次次跟贺氏的员工发生冲突，最后不得已脱离贺氏回家当全职主妇。 贺阳捧着她的全部心血送给温黎，为她在贺氏荡平荆棘，让温黎前途无忧。 前有顾子意，后有贺阳。 一个个都要踩着她，讨好温黎。 上辈子，她短暂的把温黎当过好友，但她次次的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挑拨顾子意耽误她的手臂治疗。 她本以为温黎是嫉妒，但她退出贺氏时，温黎把她堵在茶水间里，眼底满是胜利的喜悦，她说：我要把属于你的东西，一件件抢走，让你在尘埃里看着我，享受着人间极乐。 原来，温黎从小就开始恨她。 顾锦冷眼看着她表演。 走廊上的人越来越多，她很懂得拿捏人性，特别是十七八的少年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表情，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该说那些话，温黎把每个人拿捏的死死的。 “顾锦，你也太过分了，温黎都给你跪下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替温黎打抱不平。 “顾锦，你为什么要打顾子意，大庭广众的我们都看见了，大家都是同学。”齐伟冷眼扫了一眼其他人，故意调高了音调。 顾锦秒懂。 顾锦眯眼转过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被浸透的上衣，“顾子意故意撞我，把水倒进了我的衣服了， 我还想问问温黎，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会杀自己的亲弟弟？ 你满口都是杀人了，我和顾子意一母同胞，即使我讨厌他，不肯认他，但是他终究是顾家人，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杀了他， 还是你觉得他次次护着你，伤害我，从而觉得我会打死他？”顾锦字字珠玑，盯着温黎，像一暴怒的狮子。 温黎一噎，顾锦脑子什么时候反应这么快了。 短暂的空隙让顾子意清醒，睁眼便看见温黎跪在地上，顾锦高高在上，怒气使他蹭一下站了起来。 啪 响亮的巴掌扇在顾锦脸上，顾锦微微偏头，他这一巴掌用尽了十足的力气，顾子意的手都被震麻了。 “小妹。” 齐伟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教训顾子意。 顾锦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要发怒的齐伟，附在齐伟耳边小声道，“你别动手。” 他动手就是群殴。 会牵连齐伟。 顾子意是，好得很。 那就新仇旧账一起算。 顾子意浑身一震，顾锦的目光像一只从黑暗里走出的狮子，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巴掌，嘴唇蠕动，他没想打顾锦。 只是看见温黎在地上跪着，一时急火攻心罢了。 顾锦握紧了棍子，咬紧牙关，在顾子意不注意时，一脚踹在了他的命根子处，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人摔进了小暗间。 “顾锦，你这样是违反校规校纪，我要告校长。”温黎察觉到顾锦的状态不对，拔腿就要跑。 顾锦哪里会给她机会，在她抬脚要跑时，齐伟冷不丁的伸出脚，温黎一个冲步，趴到地上，摔成了狗吃屎。 “顾锦，你敢打我，我妈不会放过你的。” “顾教授不会放过你的。” “顾锦” “顾锦，你放开我。” “顾锦，顾期不会放过你的，顾子意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锦把温黎拖到暗间，并无人阻拦时，温黎终于怕了。 企图能唤醒顾锦的良知。 顾子意趴在地上企图爬起来，一百多斤的肉砸到他身上，正巧，砸在了胸口上，当场吐了血。 “顾锦！”顾子意气的眼圈通红。 顾锦举起不知从哪里来的皮带，嘴角微微勾着笑，“别着急，你俩一起。” 手腕微动，皮带在空中呈抛物线的完美线条。 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顾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顾锦，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顾锦，你住手。” “顾子意，你混蛋。” “温黎，你走开，别躲在我身后。” 暗间只有八平米那么大，顾锦左手握着一米长的皮带，她以房间为圆点，挥舞着皮带，打的两人抱头痛哭， 顾锦仍旧不停下，顾子意和温黎被打的没了脾气，四处逃窜。 暗间此起彼伏的怒骂声。 门外的许九月担忧的看着暗间。 当然，她担忧顾锦被那两个贱人所伤。 许九月咽了咽口水，”阿锦，没事？” 齐伟优雅的翻了个白眼，顾小妹现在凶猛的能打死一头狮子，这会儿应该担心那俩倒霉催的，能不能活下来了。 “谁在打架。”校领导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温黎的好友跟在校领导的身后，像个狗腿子似得，“领导，就是他们，他们欺负温黎，顾子意被打的不成人样了。” 第62章 回家反省 许九月身体比脑子快，一脚踹开了那暗间门，顾锦打红了眼，一鞭子甩在顾子意的头上，他的头上顿时冒出血渍。 “阿锦，快把鞭子扔了，校领导来了。”许九月低声提醒。 顾锦眨了眨眼，温黎在此时站了起来，她纯白的裙子沾满了血迹，脑子里已经全部被怒火占据，看见顾锦停了下来，便扑了上去。 顾锦顺势躺在了地上。 温黎骑在顾锦的身上，夺过她手里的皮带，像个疯子一样撕扯顾锦的头发，“顾锦，你打啊，终于被我逮到了。” “校领导，你快去，温黎快被顾锦” 校领导和温黎好友走到门口，看见房间里的一幕惊到了。 温黎像个女疯子把顾锦压在身下。 “把她手里的皮带抢过来。”校领导沉声道。 在学校里打架像什么样子。 许九月先人一步，一脚踹飞了温黎，扶着顾锦站起来，在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抹了点血在顾锦的衣服上，把头发抓的乱乱的。 办公室 “说，你们谁先动的手。”校长铁青着一张脸。 “是顾锦，校长，是顾锦先动的手，你看她把我和子意打的，校长，你一定要给我们讨回公道。”温黎缩在角落里，眼神恍惚。 顾锦甩了一记白眼。 温黎浑身一颤，在暗间，顾锦真的想杀了她们。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 李雪抱着电脑进来，失望的看了一眼顾子意和温黎，“校长，监控调出来了，是顾子意和温黎先动的手， 顾锦是正当防卫。” 视频里则更清晰，顾子意和温黎躲在走廊的柱子后边，等顾锦喝水的时候，顾子意出现，故意的碰顾锦的手肘，让水洒出来。 后边又扇她一巴掌。 赤裸裸的挑衅。 校长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她们的家长叫过来了吗？” “马上” 话音还没落，陶清月和顾期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了。 看见浑身是血的女儿，陶清月眼前一黑，身子直愣愣朝后倒去。 “清月。” “温黎家长。” 顾期稳稳的接住了陶清月，掐着她的太阳穴，使人清醒过来。 陆禾进来，映入眼帘的一幕，顾期怀里抱着一个女子，眼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她心仿佛被千刀万剐般。 陆禾强忍着眼泪不流出来。 “妈，你来了。” “陆老师，您来了。” 顾期听见李雪和顾锦的声音，下意识的松开了陶清月，“清醒”过来的陶清月身体没了支撑，摔在了地上。 顾期讨好的笑了笑。 “小禾，你也来了。”眼里闪着心虚。 陆禾连个眼神都未给他，问李雪，“阿锦怎么了？顾子意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雪沉默，让陆禾看监控。 看到顾子意和温黎算计顾锦时，陆禾再也忍不住了。 冲到面前，对着 顾子意和温黎，挥舞起巴掌。 陶清月一看，自己被陆禾压着十几年，她如今还要打自己的女儿，怨气和恨干脆一起发，和陆禾扭打在一起。 温黎看见自己母亲被欺负，加入了战斗。 二对一，陆禾明显吃亏了，顾锦拎着凳子就走了上去，对着母女俩一人砸了一下，陶清月和温黎被砸的脑袋直晃。 眼前冒金星。 校领导想要阻止，只听见，哐的一声。 血冒了出来，陶清月和温黎齐齐倒在了地上。 还在观望帮谁的顾子意看顾锦眼神充满了恐惧。 她太可怕了！ 想拉架的顾期，还没做好思想斗争，战争结束了。 陆禾毫发无损，手里还攥着两柳薅下来的头发，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陶清月脑门前空了一块。 “妈，没事？”顾锦扶着陆禾靠在自己身上。 陆禾欣慰的看着顾锦，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没事，你没被他们伤着？” “没事。” “我要验伤，我要告你。”陶清月倒在地上，巧的是，脸朝地，大门牙被磕掉了一颗，此时说话漏风。 陆禾呵呵，“坐等。” 校领导一个头两个大，这是什么大型动物园现场，不对，动物都比他们有理智，起码，不乱咬人。 “陆老师，您先消消气，坐一会。”李雪按着陆禾的肩膀坐下。 顾锦站在母亲身后。 温黎和顾子意站在陶清月身后。 陶清月怨恨的盯着陆禾，这个女人抢了不仅抢了她的男人，毁了她，还打伤自己的女儿，她不会放过陆禾。 顾期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陆禾冷冷的盯着顾期，学校打电话的时候，她打给了顾期，顾期说自己有事要处理，没想到是处理小三的事。 顾期心里直打鼓，此地无银解释，“子意打电话叫我来的，没想到她跟阿锦打起来了。” 校领导对视一眼，教务处就打给了温黎的家长和顾锦的家长，顾锦和顾子意是龙凤胎，他们怎么会叫两个人呢。 但这话谁也没说出来，明眼人都看出来了，三个大人之间暗流涌动。 “陆老师，顾教授，虽说是顾子意挑衅，但是顾锦同学打人是不对的，让顾锦同学先回家半个月。”校领导面对陆禾，也有点弱势。 陆禾是省教育厅的优秀教师，是他们期望挖的人才，对于陆禾，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阿锦，你觉得呢？”陆禾问阿锦。 顾锦微微点头，“做错了事，我回家反省。” 顾锦利索的承认自己做错了事。 校领导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陆禾死缠烂打。 “顾子意挑衅同学，回家反省一周。” “至于，温黎”校领导头疼的看着这个问题学生，这件事虽然是顾家姐弟之间的事，但没有这个小绿茶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校长，我们黎黎做错了什么，被人打了，还要回家反省，她做错了什么？”陶清月立刻反驳。 校长下意识看向了顾期。 他和顾期是老同学，是顾期好说歹说先把人塞了进来，不然以她之前恶劣的行径，校长断不会让这样的学生再入兴华。 人品不行，学习再好也不行。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陆禾也把目光投向了顾期。 顾期接收到老同学求助的目光，如果保下温黎，愧对阿锦和陆禾，但若是不保，目光扫视到温黎白皙手腕处，明显的刀疤时。 顾期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是顾锦姐弟之间的事，跟旁人无关。” 他一句跟旁人无关，挑明了自己的态度。 校长懂了。 第63章 教训 “温黎同学回去写一万字检讨，明日交给李老师。”校长直接下了结论。 温黎和陶清月松一口气。 顾锦嘴唇微微一勾。 顾期明目张胆的包庇陶清月母女，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了不对劲。 那就别怪她不念父女情了。 陶清月一脸得意的看着陆禾，那表情像是在说，是你丈夫又如何，关键时刻，还不是护着我女儿。 陆禾冷眼瞧着陶清月，没把对方的挑衅看在眼里。 “校长，我想请问，这次温黎同学的成绩出来，上次温黎同学故意伤害我，学校是不是还没给她处分？”顾锦的话犹如尖刀一般插进温黎和陶清月心头。 口头警告和写进档案里的大过不一样，口头警告，在学校小范围承认错误，档案里的大过，是要背着终生。 因为学校新任领导交替，温黎的惩罚并没有提交到教育局，因顾期出面，校领导也不好再继续揪着温黎。 学校一般不会给出这么重的惩罚，最多是口头警告，还有学校的小处分，上升到教育局的书面文件，这基本上这辈子的公考和重要的人才引进与她无关。 没人提起则罢，顾锦这个受害人提起了这事，校领导脸上一阵心虚。 温黎和陶清月的脸色一下子阴了。 求救的看向顾期。 这时候也只有顾期能够扭转局面，温黎对顾锦造成的伤害是实质性的，演讲稿对学校造成的负面影响，现在还在网络上流传。 校长可惜的看着顾锦，这小女娃有灵性，自己也知道努力，就是磨难太多了，再看向顾子意，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这糟心娃若是他家的，一天打十次！ “李老师，通知教务处，准备资料上交教育局，温黎同学回学校需要章程，处分落实到书面上，通报全校，留校察看。”校长不再看顾期，直接下了论断。 校长叹口气，他真不爱给人断官司，顾期是他大学上铺兄弟，能帮则帮，走出去时，给了顾期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校长，我不服，凭什么顾锦打人不背处分。”温黎眼圈红着瞪着校长，她认定了校长偏心顾锦。 故意给她严重的处罚。 校长瞥眉，“温黎同学” 话还没说完，顾锦拎着凳子就冲向顾子意，板凳对着他的脑袋来了好几下，看的校长和李雪触目惊心，想要阻止，陆禾快步拦住了两人。 低声道，“姐弟之间的事，别管。” 校长默默的走出了办公室。 李雪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装起了鹌鹑。 温黎吓的惊叫，下意识的闪开了，躲在了陶清月的身后。 顾子意被打懵了，他只看见了顾锦拎着板凳过来，没等他反应，大脑就失去了意识。 砸到人出气多，进气少。 顾锦扔掉板凳。 眼神狠厉的看向温黎，“这次是顾子意，下次就是你。” “校长，她杀人了，报警抓她啊。”温黎颤抖的抓起手机。 顾锦冷笑，“我教训我自家弟弟，你是以什么身份报警的？顾子意的亲姐姐，还是顾教授的女儿？” 温黎脸一僵，下意识的看向顾教授。 期待他肯定的目光。 陶清月狐疑的看着顾锦，温黎想的简单，她一心想要得到顾期的认可，自己是有爸爸的孩子，但陶清月却知道，顾期骨子里是个要面子的人，他不会公布自己小三的身份，更加不会承认温黎是他的私生女。 更何况 难道，顾锦知道了什么？ 顾期眼神心虚的闪了闪，拉住顾锦的手，“阿锦，胡说什么，爸只是看孤儿寡母的可怜，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关系。” 顾锦似笑非笑，“真的？” 顾期坚定的眼神就差要举手发誓，“真的。” 温黎捏紧手指，嫉妒的怒火快要把她焚烧。 凭什么，顾锦能轻而易举的拿到她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东西。 凭什么！ 顾锦冷笑，甩开顾期的手，走到了陆禾面前，对李雪说，“李老师，叫个救护车给顾子意拉走。” 李雪在顾锦拎起凳子时就打了120。 120来的很快，需要一人家属跟着，顾锦和陆禾眼神漂浮，装作不认识他，顾期无奈的跟着救护车走了。 学校的通知很快，陆禾和顾锦去医院的路上，教务处就在官网发了温黎的处理时间，故意伤人，对学校造成负面影响巨大，给留校记大过的处分。 陆禾开车来的，但她的精神状态不太适合开车，顾锦简单的收拾了自己的书本，叫了代驾，母女俩一起去了医院。 陆禾闭着眼休息，她一天一夜未闭眼，得知阿锦被欺负，气冲冲的跑到学校，这会儿很疲惫。 顾锦也不打扰她，工作日的帝都，路上来来往往行驶的车辆很多，一辆红色跑车风驰电掣，在帝都，可以看到纸醉金迷，也能看到最底层人民的辛苦。 在一众豪车中，透过后视镜顾锦看到一辆黑色的车辆，她隐约记得，从出校门的时候，这辆黑色车辆就在跟着。 她看了眼司机，不着痕迹的打给了程七。 “小妹，你和陆老师没事？” 顾锦心中一震，她还未告诉程七她和陆禾的行踪，他怎么知道。 “程哥，我和我妈在去人民医院的路上，目前在人民路和黄河路的交叉口，今天就不用让康复大夫上门了，您帮我跟他说一声。”顾锦拉过安全带给自己扣上，顺便也给陆禾的安全带扣上。 程七嗯了一声，“别担心，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顾锦把手机塞到自己包里，瞥向陆禾的脖子里，戴着她送的项链。 心放下去一半。 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像是熏香，又像是前世她闻过的迷药，顾锦浑身一僵。 昏了过去。 司机的目光盯着顾锦，见她歪在后躺椅上昏昏欲睡，嘴角微微勾起 ，捏着绿色的小瓶子，放在鼻子下轻嗅。 疲惫感全消。 另一边，交通指挥大厅里。 程七拿着呼叫机，“徐伟，车子在人民路改变方向，趋向西四环的郊外，设好关卡，安排便衣跟着。” “收到。” 程七关掉和徐伟的频道，切到了彭胜那里，“彭胜，那边什么情况。” 彭胜被堵在黄河路上，眼瞧着那辆车子脱离了自己的视线，只能干着急。 “黄河路堵车，车牌是是京a目标车子可疑，暂时不确定他们手里有无武器，小妹和陆老师都受伤了。” “受伤？” 程七瞥眉，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彭胜，顾小妹叫的代驾匪气很重，联系了相关的平台查了此人的身份，才发现此人的身份没有纳入平台。 等他们意识到不对的时候，顾小妹已经被带到了高速路上。 第64章 飙车 程七，“全力营救，势必保护顾小妹和陆禾的安全。” “是” 切断信号，程七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还是晚了一步。 许军得到消息紧忙赶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我联系了学校，阿锦本来已经能回家反省，只要不出门，我们就能保护她， 但敌人太狡猾，我们现如今能做的，就是全力寻找，你也别太担心，不一定就是那伙敌人。” “去睡会，我盯着这里。”许军道。 程七昨夜熬夜做方案，一夜未眠。 程七摇头，“没看到小妹安全我不放心，我继续盯着，您跟杨局先讨论方案，敌人的目标肯定不是绑人那么简单。” 许军叹息一声，他没离开，站在程七的身后。 局面越来越复杂，一起简单的赌博案件，如今发展成贩毒，涉黑，涉及的人员越来越多，许军不知道，陆禾在其中担着什么身份。 顾锦是被颠簸醒的，她身子上下摆动，头磕在车顶，若不是安全带拦着，她怕不是都要冲出车外了。 “师傅，这是哪里？”顾锦慵懒的睁开眼睛，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跟上车时的司机并不是一个人。 ”发生了车祸，绕路。”司机没什么表情，继续踩油门。 车子剧烈一动，顾锦一头磕在了前座椅上。 车子摆动，像个鱼尾巴似的，顾锦跟随着车子摇摆，胸口闷闷的，胸腔里有强烈的呕吐感，车子就又晃动了起来。 司机目不斜视的直视前方，余光却瞥向了坐在后车座的母女。 车子越来越颠簸，顾锦胸腔里越来越难受，严重的眩晕感让她头疼欲裂，整个人随着车子一起颠。 司机故意的。 顾锦眼神泛冷，盯着司机，没错过他嘴角闪过的笑意。 “阿锦，我们是在坐过山车吗？”陆禾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头撞在了车顶上，下意识的抓住了安全带。 “陆老师，没事，就是车子颠簸点，您坐好。”司机传来淡淡的声音。 陆禾浑身一震，下意识道，“怎么是你。” 瞳孔里映射出害怕。 “妈，你认识？” 陆禾急忙反驳，“不认识，我就是着急了，你怎么开车的，我女儿还在车上，如果她有任何的问题，我跟你拼命。” 陆禾死死掐着手心，不让自己紧张。 司机笑呵呵的，“陆老师不认识我，我家的孩子是陆老师的学生，放轻松，这段路颠簸，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 下一秒，车子的前轮栽倒了一个大坑里，车尾飘移，母女俩向右倾斜，顾锦砸在了陆禾的身上。 一个甩尾，发动机嗡一声，车子前轮滑动，反复几次，车子才缓缓的从大坑里出来，司机稳稳的握着方向盘。 顾锦下意识的找手机，但找了一圈均未找到，包和身上的贵重物品一起消失了。 绑架？ 仇杀？ 陆禾比顾锦淡定，她稳稳的抓着女儿的手，抓着车窗，像是经历过千百次一样，她的淡定不是装的。 像是习惯。 这群人惯有的手法。 顾锦心里明白，陆禾知道这些人的来路，不会伤害他们，顶多是威胁利诱。 目的是什么呢？ 没等她反应，这时，从后前方闪现出来一辆红色的跑车，欲要紧急的逼停这辆车，但司机嘴角轻微一勾，直愣愣的撞上了那辆红色的车。 两辆车撞在一起，他踩紧了油门，用了十足的力气撞向那辆车，红色的车被撞飞，他们的车前盖也被掀翻了。 继续行驶。 这时，一辆白色的停车，还有几辆开摩托的警察，拿着喇叭喊，“停下，不停下我们就使用强制的手段了。” 司机轻笑，低声喃喃，“蠢货，那就跟他们玩玩。” 车子的马达开到了最大，一辆普通的车子被他开出越野车，走过颠簸的路，车子驶向一个盘形公路。 车速飙到最大码，陆禾的脸都被吓白了，她死死抱着顾锦，双手握着安全带，车窗被全部降下来，风像刀子般刮在了脸上。 顾锦窝在陆禾的怀抱里 ，血液里的细胞都在叫嚣，她上辈子因为手臂，在死之前才拿到驾照，可惜了，买的新车，还没开，自己就被撞死了。 因为坐车的晕车，她对开车始终有种期待。 司机是专业的赛车手，这种挑战难度对他就是初级，不屑的看着后边被吓尿的两人，用他对付陆禾，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拐弯处，车子贴着山臂，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甚至陆禾就能看见车的底盘冒火的景象，但司机未有减速的想法。 “师傅停下。” “停下。” “我让你停下。” 司机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陆禾越害怕，他也兴奋，看见陆禾脸上的痛苦，司机的心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还有一个。 他踩住刹车，车子急速停下，陆禾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山峰撞去。 啊 “你停下” “我答应” 哐 这时，那辆被撞飞的红色车子又出现在前方，陆禾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露西，救我，露西，救我。” “露西？” 顾锦耳朵微微一动。 两车又一次撞在了一起，红车依旧被撞飞。 司机再次启动车子。 陆禾吐了，呕吐物沾满了车子。 闻到酸涩的味道，顾锦胸腔中也忍不住了，她看准司机。 yue，yue，yue “顾锦，你该死。”车内传来司机压抑的喊声。 司机的后背沾满了呕吐物，他向来有洁癖，抽出纸巾擦拭着那恶心的粘黏物。 顾锦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根，疼的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脑子却异常的清醒，她掏出口袋里的月牙形的尖刀。 看准机会，对准司机的穴位扎过去。 “阿锦。”陆禾胆战心惊的看着女儿，跃身到副驾驶。 顾锦冷静的可怕，她这辈子再也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 司机脑袋一凉，头脑昏沉沉的。 没来及说话，哐当倒在了方向盘上。 顾锦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踹到副驾驶上，倾着身子控制方向盘，控制着车的速度，两只脚放在离合上，从她开始行动，陆禾盯着她一言不发，显然是被吓呆了。 顾锦眉毛紧锁，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盯着前方的道路，车在转弯口，一个美丽的转弯甩尾，正当顾锦松一口气时。 左右脚不断变化踩着的刹车和油门突然一松。 刹车失灵。 她呼吸一滞，握紧手中的方向盘。 前方是万丈悬崖。 第65章 胁迫 深不见底的悬崖，像一个张开血口的大龙，吞噬车身。 陆禾看不清前方的景象，车子开的比平日都要快，买了十年的车，在这时发挥了它最大的能力，像一头冲破笼子的狮子在道路上奔跑。 顾锦额头上汗珠，滴答，滴答，滴答，落在她的大腿上，盘山公路呈椭圆形，车子一旦撞上山，车毁人亡，庆幸的是，绑架的人找的这条路是专门的赛车，这会儿无人。 车子飞快的行驶，拐弯，飙车，甩尾，一连十几套动作下来，顾锦早已大汗淋漓，浑身像脱了水般，正当她车子停不下来时。 轮胎和地面发出刺骨的摩擦声，车子向泄了气般，发动机突然熄灭，滑行了五分钟左右，车子在撞向山峰时，停了下来。 耳边激烈的风停下，温和的午后阳光照耀在车子里，坐在主驾驶的顾锦呆滞的望着前方，那颗悬着的心，高高捧起，低低落下。 她们活了。 陆禾愣愣的盯着主驾驶的女儿，手脚在止不住的发抖，任凭多次被威胁，她仍旧在一次次的高压中适应不下来，那些人像是捏准她的命博，每次手段雷同。 她的目光落在握方向盘那双白皙的手臂上，白皙的手臂上青色的血管爆出，整条筋紧绷，阿锦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救了她。 “小禾，你没事，小禾，你没事。”车窗被拍的咚咚响，车窗外的人急切的喊着，陆禾歪头看向，窗外站着浑身狼狈的露西。 顾锦缓缓回神，副驾驶的男人没有苏醒的痕迹，他的容貌有些熟悉，前任国家赛车手kt，因为疯狂变态的性格和吸毒被封杀。 如今是国家的一级通缉犯。 她冷漠的目光看向窗外，这是一场针对陆禾设计的圈套。 车窗被降下，露西焦急道，“没事，他们这些畜生，都说过几天还”露西的话没说完，对上了顾锦冷漠的眼神。 她话一顿，眉头瞥起，主驾驶怎么坐着陆的女儿。 顾锦微微勾起唇角，“露西阿姨，好久不见，我和我妈刚才遇见了绑架案，您怎么在这里，报警了吗？” 顾锦没错过露西眼底闪过的狠厉。 这女人是个狠角色，陆禾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陆禾缩在后座，被吓破了胆，嘴唇发抖说不出来话，没听出来露西的言外之意，她耷拉着眼。 “谢谢你露西，阿锦救了我。”陆禾看着自己的女儿，像看救赎主般。 那个疯子，她真的以为自己要被折磨死了。 露西嘴角微微一僵，“小锦，听你妈说，你并没有拿到驾照，怎么会开车啊。”她问的很随意。 顾锦嘴角弯起，“没学过，人被逼急了，什么都会了。” 露西的笑容一僵，这是警告她们？ 陆禾这女儿不简单。 骑着摩托的交警，开着车的警察，还有持枪的特种兵，团团把她们包围，手持枪的特种兵把枪口对准了露西，“放下武器，抱头蹲下。” 露西心里一咯噔，脚底抹油就想溜，但环视一圈，整个山头都被警察包围了。 “警察同志，我是好人，我没有” 不等露西说完，绷着脸的特种兵不耐烦道，“让你蹲下就蹲下，哪那么多废话。” 露西咬牙，这些该死的华国兵，来的怎么这么快。 徐伟带着人过来，瞥了一眼露西，走过去打开门，把手脚僵硬的顾锦搀扶出来，看到副驾驶的男人，他微微一愣。 “小妹，他？”徐伟声音极低，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顾锦用手比划了一个月牙的形状，徐伟是知道程七给她的护身刀，但令徐伟没想到，顾小妹真的把人放倒了。 徐伟明了，没多问什么，把人抱了出来。 陆禾被女警察搀扶起来。 审讯室里，露西暴躁的拍桌子，“警察同志，我再重复一遍，陆是我的朋友，我看见她的车不对劲，我救她而已，什么犯罪嫌疑人，什么毒贩，我不认识，我有居住证并受国际法的保护，你不能拘留我。” 站在门外的杨烨和许军对视一眼。 “一会儿给人放了。” “杨局，我们好不容易才抓到了这个狡猾的露西 ，就这么给人放了，是不是太便宜她了。” 杨烨眼底一片愁容，叹一口气，“我们没有证据证明她犯罪，就不能拘留她。”不然电话分分钟被打爆。 徐伟恨不得冲进去蹦了露西。 “小妹怎么样，她母亲招了吗？”杨烨问。 徐伟摇头，“小妹还好，没开过车，吓到了，陆禾的情况很奇怪，她像是经过了很多次这样的场景，像是被吓到了，但是正常人被吓到，被审问的时候，就会胡言乱语，但陆禾不一样，她说出的每句话，都像是提前背好的。” 杨烨皱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医院，程七打包了一些汤水，提到住院部时，顾锦的精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陆禾比程七想象中恢复的好。 但她坐在角落里闭口不谈。 “阿姨，小妹，我给你们打了一些汤，先喝点东西。” 顾锦接过程七递来的碗，道谢，“谢程哥。” 陆禾看见程七，防备心没那么重了，双手捧着温热的汤碗喝了几口，浑身僵硬的细胞像是被唤醒般，陆禾终于有了点精气神。 “程警官，露西怎么样？”陆禾突然问道。 程七不经意的回道，“没事，绑架你们的是亡命徒，可能是想要吓吓你和小妹，露西说是你的朋友，在路上看见你的车不对劲就冲了上去，照例询问完，就会放了她。” 陆禾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程七问道，“陆老师，你认识那位绑架你们的人吗？”程七身上没穿警服，手里还拿着陆禾喝过的汤碗。 “认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亡命徒。”陆禾话音一拐，垂着眼眸便不肯再说话。 她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自己形成了一个小世界。 程七和顾锦对视一眼，程七收拾完汤碗拎着保温盒走了出去。 顾锦别有深意瞥了一眼陆禾，也走了出去。 第66章 小姨失控 楼道的监控死角。 “陆禾应该认识那位司机，之前被胁迫过多次，她坐在车里除了慌张，并没有第一次被绑架的紧张和慌乱， 她好像确定那个人不会杀她，露西在路上拦了我们的车三次，每一次都是被撞飞， 但是撞得很有技巧，每次都是车子翻身，但是车里的人不会受到任何的损伤， 在我们落地之后，露西看见我的神情，很意外。” 程七，“基本确认这是针对陆禾的一场戏，陆禾和那位司机都是演员，只是，我比较奇怪，陆禾是否说的都是实话？” 顾锦，“据张教授所说，陆禾有心理创伤，这种人普遍是童年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下意识的不愿意把那些狼狈不堪的事情说出来，她害怕说出来被责怪。” “害怕什么？”程七问。 顾锦隐隐觉得，最终的问题在 走廊里传来一阵咆哮，听见熟悉的声音，顾锦抓着程七就往外跑。 病房门口，小姨陆文被一个老太太紧紧抓着，老头拄着拐杖，弯着身子。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顾锦连忙跑了过去。 陆老爷子看见顾锦，脸上才堪堪好看了些。 “小姨，你是来看我妈的，她没事，吓坏了，你和她关系最好了，你去跟她说说话。”顾锦揽着陆文的肩膀，让她把情绪冷静下来。 “不许走，这几年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们。”陆老太太固执的抓着陆文的手臂，她手臂已经被勒出了红痕。 “我给你了一条命，你就这么报答我的？” 陆老太太年纪大了，加上老太太生性不爱笑，嘴角下垂，看着很不好惹。 “你抚养我的钱，我已经给你打回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陆文愤怒的盯着陆家二老。 陆老爷子嗤笑一声，“一百万？我们生育你，抚养你，把你抚养成人，一声不吭的，消失，你想过我和你妈年纪大了吗？你想过我们会受不了吗？” 老爷子的拐杖戳的哐哐响。 陆文嗤笑一声，他们会受不了吗？ “别在这丢人现眼，跟我回家，我给你在学校找了份艺术教师的工作，回家把衣服丢了，去学校工作。”陆老爷子直接拍板。 顾锦：？ “我不要，我有自己的工作。”陆文撕扯着喉咙大吼，情绪逐渐崩溃。 听见陆老爷子的说话，她就觉得自己像一头冲破牢笼的狮子，她变得不像自己，她怀疑自己有病。 陆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穿的什么破玩意，回家就给我换了，老实去给我工作，你妈有个学生，今年三十五了，学问和人品都行，你俩觉得差不多了，就结婚。” 顾锦：？ 程七：？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来无语。 她好像知道了，小姨不愿意回家的真相了。 程七：我好像知道陆禾的心理问题是怎么形成的了 陆文都被气笑了，“老头子，亏你还受过高等教育，是特级教授，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培养吗？ 封建地主，都没有你封建，该去医院看病的是你，你和，她，这个老婆子，就该被送到电击学院， 把你俩从头到尾改造。”陆文想到自己的经历，依旧是浑身发抖。 陆老爷子被气的两眼一翻，看的顾锦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刚经历过高精度的死亡逃脱，又要经历外公被小姨气死。 这都什么事啊。 “外公，外公，别生气，我妈还在病房里呢，你要是晕了，我还要上学，没人照顾你。”顾锦朝陆文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说话悠着点，这要是大庭广众给人气晕了，陆文在帝都的名声就完了。 在医院给亲爹气晕，这对陆文的发展道路不利。 陆文冷嗤一声，看在外甥女的份上，不跟陆老头计较。 “小文，我和你爸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变成这样的，你爸为了你吃不好睡不着，我也是，你怎么就不理解我们呢。”陆老太太按照往常是不可能说这么多话的，她只会拿着鞭子，逼迫陆文低头。 或许是老了。 陆文却不这样想，这老两口的心理素质比钢铁还硬，被她气晕，不存在的。 他们是见硬都不行，就想来软的。 这俩老的，与时俱进，倒是学会了道德绑架那一招。 陆文的眼睛转悠，顾锦的一番话让她脑子清醒了下来，她以为是要在娱乐圈闯，万一哪一天红了，这俩老的，用道德绑架这一招，她名声不就坏了。 她跟雷达探测器似得，在陆老头和陆老太身上扫视，轻嗤一声，“吃不好，睡不好？我怎么看着你们比五年前胖了不止十斤，精神头可比普通的老太太和老头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我每个月都按照你们当初给我的生活费，给你们打钱，我姐每个月给你们打一万，你们退休金四万，吃不好睡不着？怎么就没多买点营养针，再去请个好的营养师，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说要把钱攒起来给我们姐妹买房买车？ 我姐的车房你们掏钱了吗？ 不然，我掏钱就当还养育之恩了，给你们请个保姆，男保姆，女保姆，年轻的，少妇，少年，都行， 陆教授，白教授，你们看行吗？” 她连个妈都不喊。 陆老太被气得七窍生烟，对着陆文的小肚就踹了过去。 出脚那叫一个狠厉。 “小姨，闪开。” 结结实实的一脚踹在了陆文小腹上，疼的她当下就弯下了腰。 她其实有机会躲的，但看到陆老太出脚那一瞬间，她不由的浑身一激灵，脑子里有个小人告诉她，不能躲，躲了就是违背爹妈，不能躲。 会被惩罚。 父母打你是爱你，这是爱你的象征。 不能躲。 偏偏陆老太没觉得有什么，“我看你这几年没学到什么，跟我和你爸回家，我们回家好好教你。” 陆文唰一下起身，眼睛血红，“不可能。” “你” “小姨，你先进病房看我妈。”顾锦给陆文使了个眼色。 陆文不情不愿的往病房走，陆老太太怕她跑了，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顾锦拦住陆老太太继续往里边走的行为，把人强制的按在了长椅上，“外婆，我妈吓到了，让小姨去安慰安慰，你和外公在这里歇会。” 第67章 夫妻争吵 陆老太太不情不愿的被按在长椅上，目光烁烁的盯着病房门口。 病房内，陆文推门，陆禾呆滞的盯着墙壁，看见妹妹进来，神情才堪堪恢复。 ”我没事，爸妈又为难你了？”陆禾心疼的看着妹妹。 陆文苦笑，她和陆禾已经好久没见了，报考大学时，她特意报了离帝都最远的省份云省，陆家夫妻为了强迫她复读，把她关在屋子里，不给学费，撕烂通知书，陆文用尽了办法，补办了通知书，陆禾替她交了大学的学费，她在大二那年申请了交换生。 “姐，你没事？”陆文心疼的看着姐姐。 陆禾笑道，“没事，阿锦机灵，及时控住了绑匪，警察及时赶到。” 她说的轻松，但陆文听得心惊胆战，眼泪哗一下飙了出来，紧紧抱住了陆禾。 门外，陆家老两口坐立不安，听着病房里传出姐妹俩的哭声，老两口的表情纹丝不变，顾锦端过来两杯温水，老两口虽不情愿，到底没薄了外孙女的面。 病房里的谈话声逐渐消失，老两口再也坐不住了，陆老爷子拄着拐杖起身，执意要进病房，顾锦伸手出来，被推了个踉跄，程七在身后接住了她。 病房门被打开。 只看见陆禾一人。 陆文不知所踪。 陆老爷子看见病房里的情况，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你妹呢？” 陆禾耸耸肩，“走了。” 顾锦站在外公身后，紧闭的窗户被打开，病床上的白色床单被绑在了窗户上，陆文从窗户逃走了。 “唉呀妈呀，这谁家的孩子，怎么从五楼跳下来了。” 楼下传来女人惊恐的声音。 “陆文，你走了永远别回来。”陆老爷子气的大喊。 “再见。” 楼下传来陆文轻松愉快的声音。 顾锦抽了抽嘴角，她小姨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当事人走了，陆老爷子全部发作在了陆禾身上，甚至还要举起拐杖落在她身上，顾锦也动了气。 “外公，我妈还在伤着，你这会儿打她，不合适。”顾锦冷了脸。 陆禾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棍棒没有落下。 睁眼，阿锦绷着脸和父亲对峙。 父亲耷拉着脸，嘴角下垂，呼吸急促，他这是生气的前奏。 他冷嗤一声，“翅膀硬了，还没有你管老子的时候，给老子滚。”伸手就要推壤顾锦，顾锦哪里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上手钳制住他的手，似笑非笑道，“外公，您老要是来瞧病人的，瞧也瞧过了，我妈需要休息，请您离开。” “顾锦，你” 顾锦丝毫不惧惧他的威胁，对上他要杀人般的眼神。 印象中的外公虽不爱笑，但也没到这种不讲理的程度，上一辈子她只有小时候跟外公外婆接触，后来顾家发生意外，好像从始至终就没见过外公外婆的踪迹。 “好，好得很，陆禾，这就是你培养的好女儿。” 说完，扬长离去。 陆禾热泪滚落。 阿锦有她没有的勇气。 陆禾被吓到了，在医院打了两瓶吊瓶，经过主治医生的允许，傍晚办了出院，程七队里临时有情况，离开了。 顾锦办了出院手续，她们打了出租车，陆禾的车被保险公司拉走了，在走出医院门口，母女俩似乎想到了什么。 顾子意还在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两人又返了回去，询问了住院护士，才得知顾子意下午便出了院。 叫了出租车，母女俩回了家。 顾家，王菊顿了鸡汤，鸡是她下午去菜市场买的活鸡，新鲜的老鸡汤，香味传遍了整个客厅。 “子意，快来喝口鸡汤，补补。” 顾子意鼻子动了动，香味扑鼻，到底没忍住，挪着脚步走到了餐桌前，双手接过王菊递给他的碗。 王菊看了眼时间，心里琢磨，都快七点了，陆老师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让顾薇，会不会出什么事，她今天心里一天都不太安稳。 此时，门咔嚓，开了。 顾锦和陆禾进来，弯腰在玄关处换鞋。 王菊的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陆老师，阿锦，回来了，我做了鸡汤，你们俩喝一点。”又去厨房取了两个碗。。 听见动静，齐齐抬头，顾期的脸色不太好。 顾子意看见顾锦，眼底闪过惊恐。 顾锦眼神都没给他们俩，径直回了房间。 王菊端着热汤出来时，没看见顾锦，狐疑的看向陆禾，眼尖的发现她的脖子处有划痕，“陆老师，你受伤了？” 陆禾没什么力气，“嫂子，汤先放着，我晚点喝。” 也回了房。 王菊狐疑，自言自语，“这一个两个都这么了。” 顾期和顾子意回到家，也是一言不发，特别是顾子意头上，莫名其妙包了一圈的纱布，胳膊上和脖子里，没一块好地方。 偏偏，二叔也不说是被谁打的。 问，一如既往的沉默。 王菊摇头，搞不懂，这一家人今天怎么了。 顾锦洗过澡，坐在书桌前就开始温习书本，高中的知识在高二已经结束，如今学的都是复习。 王菊轻轻叩了两下门，“阿锦，先喝了鸡汤再学习。” 在顾家，她学会了敲门。 顾锦没什么胃口，但王菊热心的端来了，她不想拂了大伯母的好意。 “大伯母，进来。” 王菊见顾锦又在埋头苦学，把鸡汤放在桌子上，不吭声的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又返回，给送了盘切好的水果，脚步轻盈的走了出去。 晚上，顾锦做了三套数学卷子，腹中有了饿意，余光扫过王菊端来的鸡汤，鸡汤特意用的保温碗，王菊炖的时候放了点甘草和红枣。 甜香味入口，顾锦感觉更饿了。 一碗下肚，她端着空碗去了厨房，刚走到客厅。 哐当。 听到瓷器碎地的声音。 顾期和陆禾房间传来的声音。 紧接着，就传来了陆禾咆哮的声音。 王菊缩在沙发上吓的一哆嗦。 陆禾平日里说话都不会大声，吵架怎么跟她们农村泼妇一样，扯着嗓子喊。 顾锦不意外，她见过陆禾的多面。 泼妇吵架算什么。 这或许才是她的本性。 第68章 韩希望送笔记 夫妻俩的争吵持续了一个小时，惊得左邻右坊窃窃私语。 顾教授和陆老师是模范夫妻，平日里连红脸都不曾有过。 谁知道，吵架的时候，就跟泼妇骂街一样。 楼道里，全是陆禾歇斯底里的吼声。 她到底是知识分子说不出来什么脏话，但翻旧账是吵架的必备。 从结婚，到生孩子，还有两人生活的点滴。 陆禾全部翻了一遍。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陆禾的声音。 顾锦端着杯果汁坐在沙发上。 顾子意走出来，看到的就是顾锦漠不关心的神情。 他如今学聪明了，不敢直接招惹顾锦。 “你不去劝劝？” 顾锦掀开眼皮子看她，语气没什么起伏，“你为何不去？” 顾子意一噎。 为什么不去。 当然是怕殃及池鱼。 陆禾为何会闹起来，顾子意大概猜出来了。 无非就是顾期护着温黎。 他去就是火上浇油。 但令顾子意失望了，顾锦不仅不灭火，她还加了把火。 她故意走到门口，打开了个门口，楼道里微弱的灯光下，看见了乌压压的一群人。 “爸，你和温黎的妈什么关系，你为何处处护着她。”顾锦故意提高了声音。 刚熄火的陆禾，蹭一下站了起来。 怒目瞪着顾期。 顾子意不满的瞪着顾锦。 顾锦一记刀子眼甩过去，顾子意讪讪的低下头。 门外的吃瓜群众：好大的瓜，顾教授出轨了？ 门内的顾期，心里把顾锦鞭策了一顿。 面上却不显，解释道，“温黎她妈是咱妈的干女儿，孤儿寡母的求到我这里了，我不帮也不忍心。” 陆禾冷笑，“你不忍心？她欺负阿锦，你就忍心了？ 亲生的和八竿子打不着的干亲，怎么选？顾期，你是脑子有泡是？” 陆禾没打算跟顾期算账，阿锦和子意临近高考，她不愿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打扰孩子学习，就算要算账，也应是高考后。 “陆禾，你别没事找事，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顾期像是被踩了尾巴，摔门离开。 迎面对上顾锦，顾锦站在门口，挡着他的去路。 笑盈盈道，“爸，心虚的人才会狗急跳墙。” 顾期： 这是亲生的？ 想起白天的事，略微有些心虚。 顾期咬牙，“学习去，小孩子添什么乱？” 顾锦一脸无辜，挡住了顾期的去路，小嘴叭叭的，把下午她跟陆禾经历的险状一字不差的告诉了顾期。 顾期听得脸色发白。 心里狐疑，陆禾最近经历的磨难也忒多了些。 先是被人套了麻袋，然后就是又经历了被威胁。 她到底隐瞒了什么？ 作为丈夫，他对陆禾好像又不够多。 “你最近别出门了，出门就让我送你。” 顾锦叹一口气，“我哪里敢啊，我可比不上干姑姑家的女儿，不敢劳烦父亲的大驾。” 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摔得哐当响。 顾期： 这女儿不能要了。 客卧，一地狼藉，满地的碎片，陆禾蹲坐在碎片中，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不知呆了多久，阳光透过纱窗照耀在了她身上。 又是一天，顾锦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就又开始安排了一天的计划。 程七她们的计划又往后延了。 顾锦心无旁骛的学习，到了晚上，医生上门给她做康复治疗，右手已经有了痛觉，经过一周的治疗，她的右手已经能握笔了。 顾期和陆禾自从吵架后，冷战了一周。 两人谁也不肯低头，顾期吃住都在学校。 陆禾暗中找了私家侦探。 消息是方宇透露给顾锦的。 周末，许九月带着韩希望，童雁，姜淼一起上门。 陆禾近几日也忙的厉害，她出门跟几位同学碰面，嘱咐王菊招待好同学，就匆匆的出门了。 王菊切了水果，和买了一些零食，便说着自己去铺子里看看。 许九月知道王菊这是给他们留的私人空间。 “阿锦，你的手臂如何了？”姜淼问道。 顾锦扎了一块水果送进口中，虽然还是有点抖，但是稳稳的送进了口中。 姜淼看到如此，心就放下了。 高三的最后阶段，大家都在冲刺，能腾出半天时间，来看望她，顾锦猜到，她们或许是有什么事。 姜淼受李雪所托，拿了十五张卷子。 交到顾锦手中的时候，她人都麻了。 谁回家反省，赠送大礼包。 事实证明，顾锦难过早了。 每一科老师都赠送了卷子，还贴心的附上了答案。 并注明：回校请上交。 顾锦： 顾锦咬牙切齿的接过卷子。 韩希望从包里掏出来几本几笔，递给顾锦，“这些是老师最近整理的一些知识点，还有上课的重点，我全部记在了本子上， 我自留了一份，这份给你。” 顾锦翻开笔记，整整齐齐的小楷，看的出来主人写的很用心，用黑红蓝三个颜色标明了重点，笔记的左侧，还有重点题型的介绍。 “谢谢学委，有你这份笔记，我这段时间就算不在学校，也不会拖后腿。”顾锦笑着把笔记收了下来。 韩希望看她收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顾锦今日穿的是一身粉色的家居服，长发被她用一根簪子挽在后脑勺，不施粉黛，言笑晏晏。 韩希望有一瞬间的愣是，只是一瞬，他掐着手心让自己醒过来。 他笑道，“能帮到你就好。” “下次的我让九月捎过来。” 被点名的许九月有点懵，她不是懵懂的小女孩，韩希望的心事他猜的七七八八，但韩希望这人克制力极强。 阿锦又一心扑在学习上，贺阳对她的伤害挺大的。 韩希望学习很好，人品好，但是许九月也不希望两人能走到一起。 她大大咧咧的笑道，“愿为学委效劳。” 她做了个搞怪的姿势，惹得众人大笑。 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奔驰。 倚在奔驰上的江城在又一次打死一只蚊子之后，忍不住的抱怨，“祖宗，你有病啊，站在这里喂蚊子。” 能光明正大的走门，非要要听墙角。 他是有大病，才陪着贺阳这个疯子听墙角。 第69章 陆禾哭 姜淼等人没留饭，韩希望是住宿生，他需要在门禁之前回学校。 顾锦送他们离开时，余光飘到单元楼门口的奔驰，奔驰的车牌号有点熟悉。 还没等她细想，楼上响起了许九月催促她吃饭的声音。 “来了。” 顾锦转身回了房间。 黑色的奔驰消失在了黑夜里。 王菊安排了一大桌的饭菜的，她从厨房出来，看见客厅空空如也时，有些失落。 顾家已经好久没热闹了，顾期住在学校不回来，陆禾也经常的吃住在学校，顾子意闷在房间里不出门。 一家人，家不像家。 许九月挽着顾锦进客厅，就瞧见这一幕，王菊叹气的看着一桌菜。 两人对视一眼。 “大伯母，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吃糖醋排骨了，还有小鲤鱼，我妈平常嫌麻烦，从来就不给我做的。 大伯母，你人也太好了。”许九月把王菊夸赞了一顿。 王菊顿时喜得找不到北，颓废之气一扫而空。 许九月就是个捧哏的，吃一筷子夸一句。 一顿饭，倒是吃的其乐融融。 许九月留宿，顾锦卧房里本来就有她的洗漱用品，两人吃过饭，一人一张桌子，学到了凌晨洗漱睡觉。 许九月倒床就睡。 顾锦捏了捏右手，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收拾完桌子上的资料，把许九月的书本都整理在一起。 突然有些口渴，桌子上的水壶已经空了。 顾锦提着水杯到厨房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嗓子里的痒意才被压了下来。 客厅里留了一盏暖灯，是王菊给陆禾留的。 顾锦瞥了眼玄关，陆禾的拖鞋不见了。 人八成回来了。 她走过去关了暖灯。 路过次卧门口，听见了压抑的哭声。 本该心狠的走过，可不知为何，顾锦突然想到，那天被威胁，陆禾紧紧抱着她的场景。 推门而入，陆禾或许没想到会有人进来。 慌乱的擦拭眼泪。 地上散落着几张照片，顾锦弯腰去拿，陆禾想拦，顾锦比她快一步，照片里是顾期和陶清月拥抱，亲吻的照片。 日期：昨天 场地：政法大学 地点：晚上九点 顾锦一张张的看过去，全是最近的日期，可仔细一看，背景不是政法大学的，顾期身着的是前几年的外套。 这件外套顾期已经好久没穿了。 看得出来，是有人故意用照片误导陆禾，让她觉得，顾期最近没在学校加班，而是在跟陶清月鬼混。 顾锦不说有多了解顾期，但也知道，顾期不会在这时跟陶清月鬼混。 他有多在乎自己的身份，如果真的喜欢陶清月，早就应该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不是始终这样偷偷摸摸。 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只有一人。 陶清月。 陆禾摊在地上哭哭啼啼。 她若是仔细一点，背景和衣服就能识破挑拨。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是伤害。 顾期也不干净。 “妈，你要离婚吗。” 陆禾愣愣的看着顾锦。 眼底闪过挣扎。 她在犹豫，害怕，不甘心。 顾锦蹲坐她对面，听着她哭。 不知怎么的，她想起上辈子的自己。 跟贺阳结婚后，她也是这样，一夜又一夜的等贺阳回家。 眼泪和孤独陪伴着她。 她的怀里全是贺阳和别的女人的合照，她还要让狗仔把这些新闻压下去。 等贺阳回来，要一脸喜色欢迎她回家。 “阿锦，你爸出轨了。”陆禾哭够了，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重复了好几遍。 顾锦又问了一遍，“离吗？” “你们马上就要高考了。” 顾锦，“不会影响我的，顾子意硬影响不影响不重要，你想离吗？”毕竟他把人家私生子当作亲姐姐，知不知道不重要。 想到糟心的儿子，陆禾心里一睹。 恨不得让他尝尝什么叫竹笋炒肉。 “不离，离了便宜那个狐狸精。”陆禾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还有一个理由她不敢说 。 离婚就要面临分财产。 顾锦坐在了地上，问了一个直击心灵的问题。 “你爱顾教授吗？” 陆禾呆愣。 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时间。 相对第一次的斩钉截铁。 陆禾犹豫了很久，才道，“或许，爱。” 到她们这个年龄，爱不爱不重要，各自的利益交缠，如若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也不会走到离婚的地步。 “不爱就分开，彼此难过。”顾锦劝慰道。 一股酸臭味吸入鼻腔。 顾锦吸了吸周围的空气，最后定位在陆禾身上。 “妈，你多久没洗澡了。” 陆禾神情有点恍惚，这些照片每天都会往她邮箱里发一张，她根本无心教学，在学校也是神情恍惚。 领导看不过去，才把她赶回家。 “不记得了。” 顾锦无语。 顾教授出轨，给陆老师打击的挺狠。 看来，陆老师一谈恋爱，还挺享受。 顾锦刚才犹豫要不要告诉私生子的事，但看陆禾的状态，她怕人直接噶了。 还是徐徐图之。 按着陆禾进了浴室，陆禾手脚都麻了，任由冷水冲在身上，根本不给任何反应，人仿佛是被下了降头。 顾锦给她冲洗干净，洗了头，换了干净的衣服。 牵着人回了房，按着人倒在床上。 陆禾的大眼睛来回转，就是不闭上。 顾锦听过，有人伤心过了头，就会精神失常。 陆老师，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弱？ 要不找个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顾锦拍一下脑门，她想起来了。 “妈，我给你约个心理医生，你这个状态不对。” 陆禾大脑意识混沌，但她的眼睛却闭不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些人催债的情景。 “好。” 她其实没听见顾锦说什么，只听见了阿锦好像说，她状态不对。 丈夫出轨，还被逼债。 状态能对吗？ 顾锦可不知道陆禾的心理，她陪着陆禾到了天亮，人才睡着，她先给张教授发了消息，告知陆禾同意见她了。 什么时间方便，约个时间。 另外说明了，陆禾的情况。 同时，嘱咐王菊不要打扰陆禾，她睡得晚。 回了房间，补觉。 第70章 陆禾见张教授 顾锦睁眼十点了，身边的许九月留了张纸条，她先回家了。 伸手摸到手机，张教授回了消息。 张教授：事不宜迟，你带她直接来我这里。 顾锦起床收拾了一番，背了半个小时的单词，王菊留的饭在保温桶里，顾锦吃过早饭，敲响了陆禾的房门。 陆禾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被顾锦强拉出来，领导给了陆禾三天的假，让她休息。 吃过饭，顾锦拉着陆禾出了门。 叫了辆出租车，上车前，顾锦盘问了一番，确定没事，才带着陆禾过去。 提前给张教授发了消息。 半路，接到了张教授的电话，有人盯着盯梢，临时把地点换到帝都的酒包房里，她已经定了位置。 叮咚一声，张教授把门牌号发了过去。 司机也发现了可疑，“后边那辆黑色的车，一直跟着我们，是你们的家里人或者熟悉的人吗？” 顾锦向后看，不认识的车牌号。 “师傅，麻烦甩掉这辆车。”顾锦报了新的地点。 司机也不问为什么，直接踩了油门，绕了一个小路，进入了城中村，在城中村绕了一圈，才最后回到了大路上 。 半个小时后，顾锦和陆禾到达了目的地。 为了感谢师傅，她特地多付了五十块钱。 顾锦这才发现，张教授来的酒，必须有预约，她报了张教授的名字，门童查了一下，恭敬的引着顾锦进去。 张教授等候多时。 “阿锦，路上没遇见什么事?\" 顾锦低声道，“有人盯梢。” 张教授看了眼陆禾，眼睛塌坑，显然是没睡好。 “彭胜呢？” 顾锦也疑惑，彭胜一直跟在她身边，今日却不见人影。 被人发现了？ 被惦记的彭胜此刻正在医院。 他被从后边打了闷棍，被路人发现送到了医院。 顾锦自然不知。 “妈，这位是公安大学的张教授，擅长失眠，婚姻，等心理问题。”顾锦随口一说。 陆禾人虽然恍惚。 但也反应过来了。 阿锦以为她有神经病，带她看医生。 她只是心理压力大，不是神经病。 她对医生有点抗拒。 是对所有的心理医生都抗拒。 一旦看到心理医生，陆禾就想起来，被陆家二老送到女子学院的陆文，被折磨的不像样子的场景。 她责怪的看了顾锦一眼。 “我没病，不需要看医生。”顾锦话说的委婉，她听懂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 走得急，身体一软，单腿跪了下来。 顾锦和张教授连忙给人搀扶了起来。 张教授日常询问，“什么情况？” 顾锦见陆禾抗拒，知道张教授是想打消她的顾虑。 “失眠，怎么也睡不着，我妈不想去医院，我这才约了个私密的地方，张教授，我妈怎么了这是。” 张教授伸出手给陆禾把脉，陆禾本不愿，可那双温润的手落在她的手臂上，她有点不舍的推开。 大约一分钟。 张教授推了推眼镜，“失眠多梦，想得多，精神恍惚，噩梦连连，月经不调，浑身无力，精神恍惚， 近日里是不是遭受了创伤，或者有什么打击。” 陆禾没想到，把个脉能猜到那么多。 “我这是怎么了？”陆禾下意识的问。 张教授，“找病根，您要回答我的问题。” 陆禾闭上了嘴巴。 张教授问道，“你这样多久了。” 陆禾，“一周。” 张教授，“一周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接受，思想上，或者身体上，受到过什么重伤，而且，不足为外人道也？” 陆禾完全被张教授牵着鼻子走。 张教授的询问很有技巧，她咨询问原生家庭和事业。 对于陆禾的婚姻和私事，点到为止。 陆禾慢慢说的更多。 从事业，到原生家庭。 只字不提自己到底自己赌博的事。 张教授只当不知。 顾锦还从陆禾嘴里听到一个秘密。 关于小姨的。 她小姨高三时，跟同校的女生传起了绯闻，被陆家父母知道后，当即就被小姨送到了规训学院。 一开始陆禾本以为是个戒同性恋的地方，可后来，小姨多次逃跑，被电击，被打，陆禾数次去照看，都被赶了回来。 有一次，她实在不放心，就半夜潜入进去，看着一个心理医生对陆文催眠，对陆文施暴，但陆家父母却因此觉得这是为了陆文好。 他们觉得自己的女儿叛逆，需要治。 在那里治疗了半年，陆文被强迫复读了一年，在这一年，陆文没半点逾越规矩，陆家二老对她十分满意。 渐渐放松了警惕，第二年报考后，谁料陆文憋了个大的，她以区第三名的成绩报了云省的学学校。 气的陆家二老还想给陆文送进去，这一次，陆文乖乖的，除了让改志愿，一概不跟他们争论。 等入学时，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从此，再未回过家。 陆禾提起妹妹的事滔滔不绝，张教书也听她说完。 人的创伤不一定是童年。 也或许是成年后。 她几乎断定，陆禾今日的情况，有一半是陆家二老造成的。 陆禾那时不足二十五岁，她吓坏了，她怕自己不听话也会被送进去，她于是，努力保研，考博，成为陆家父母眼底的骄傲。 怪不得小姨不回家。 她外公外婆真是变态。 这也能解释通，陆禾为何不愿把顾期出轨的事闹大。 不愿离婚。 心理有阴影。 离婚对陆家二老来说是丢人的事，她们肯定不同意。 还会埋怨陆禾为什么不笼络丈夫的心。 再加上赌债和露西等人的威胁。 人不疯才怪。 说到最后，陆禾有些哽咽。 但看女儿在，不好意思哭。 顾锦接受到张教授的眼神，找了个去卫生间的借口。 顾锦从包间出来，抓了一个侍者问了卫生间，道过谢之后径直去了卫生间，处理了人生大事，洗过手。 靠在洗手池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的重生好像一场梦，至今觉得虚幻。 捂着胸口，除了那泛着酸涩的疼，她再也找不到上一世自己存在过的痕迹。 这一世，她绝不重蹈覆辙。 从卫生间走出来，包房门口站着一个可疑的人。 撅着屁股，恨不得透着门口直接钻进去。 第71章 暴打偷听者 顾锦眯眼。 消息挺灵通。 她从侍者的托盘上端了一杯酒，侍者见她青涩，刚想张口提醒未满十八岁，不可饮酒。 话还没说出，顾锦端着酒就往一个方向冲去。 摇摇晃晃的，朝着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撞去。 侍者来不及阻拦。 啪 酒洒了一地，顾锦跌到了地上。 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人不满的回头，“没长眼啊，这么宽的路，你往我身上撞，你这小姑娘， 小小年纪，想走捷径？”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顾锦身上。 顾锦握紧了拳头，拿起酒杯就砸到那人头上。 那人恼怒，抬脚就想踹顾锦。 侍者吓的脸都要白了，他们这里是可是贵人们来的地方，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走过去劝架。 男人的脾气大得很，直接连侍者一起打了。 顾锦眯眼，趁他和侍者混乱，一脚踹向了男人的小腿肚上。 男人闷痛，单腿跪在了地上。 顾锦拉着侍者起来，男人不满的起身，朝着两人就打了过来。 男人身强力壮，而且力气又大，顾锦和侍者都是小姑娘，抵挡了两下，就被秒了。 正当侍者要叫人时，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了两人面前。 “先生，欺负小姑娘不好？” “你是谁？” “姓傅。” 男人瞳孔一闪，这家酒的主人就姓傅。 瞪了一眼顾锦，甩开被钳制的手，“先放过你，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 放完狠话，溜得很快。 侍者不认识傅晏安，他也很少出现在酒里。 今天就是陪朋友出来玩。 没想到在自家的店里碰见了被欺负的小姑娘。 侍者感谢之后，又一脸心痛的看着酒杯，顾锦自知连累了人家，自告奋勇的出了全部的酒钱。 “谢谢你，先生。” 那人转过头，顾锦见傅晏安有点面熟。 但没多想，转身就要进包间。 傅晏安哭笑不得，顾小妹这忘性挺大啊。 “顾小妹，不记得我了？” 顾锦回头 ，傅晏安的五官优越，像是被女娲精心雕琢过的瓷娃娃，很有辨识度，她记得见过一面，但 “傅晏安，是你啊。”顾锦心虚的笑笑。 两人不久前，还发了微信。 群聊。 傅晏安没戳穿她，“你怎么在这，还被人欺负了？” 顾锦眼珠子转了转，“我妈约人来的，我百无聊赖转悠几圈。” 傅晏安，哦了一声。 “那一起去喝一杯，放心，让你喝果汁。”傅晏安还记得她是个高中生。 顾锦为难，但余光瞥见了，消失的彭胜，出现了。 她微微点头。 顾锦，“好，走。” 傅晏安带着顾锦来了一楼，早上的酒人不太多，有歌手和舞者在台上表演，傅晏安要了两杯果汁。 调酒师微微一愣，来酒喝果汁，什么爱好。 但面前是他们小老板，没有，要创造条件。 从后厨拿了两颗自备的橙子。 两杯果汁端上了，傅晏安要了一杯红酒。 酒还没开张，这会儿的演员都是在调试设备，顾锦和傅晏安坐在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小姑娘咬着吸管，嘴唇红彤彤的，那双眼睛跟小狐狸似得。 傅晏安嘴角微微勾了勾。 说来有点扯，他第一次见顾锦，就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小姑娘，身残志坚，上次见面右手还打着石膏在，这次倒是能揍人了。 真以为他没看见，他偷偷的掐人大腿根。 半点亏吃不得。 顾锦也很喜欢傅晏安，这种喜欢，是对比她强的人敬佩，她跟清大学长那个群里，傅晏安常在群里解题，很多时候，他都会把过程给顾锦列出好几种。 还会问顾锦在学习上遇到的难题。 他俩，是网友。 没认出来，顾锦有点心虚。 结账的时候，她就一起把傅晏安的一起结了，这倒是给服务员难为坏了，他家小老板的还用付钱？ 傅晏安微微点头。 有来有往。 下次见面约人就有了借口。 结完账，顾锦跟傅晏安道别，去了包间。 傅晏安招手，一名侍者前来，“她跟谁来的？” 侍者想了想，“张教授请的人。” 傅晏安明了，张教授是个清高的人。 小姑娘的家世倒是不俗。 包间内，陆禾哭了又哭，张教授抽了最后一张纸巾递给她。 她擦干净眼泪，“张教授，今日谢谢您。” 陆禾礼貌道谢。 顾锦进来，陆禾眼神依旧呆滞，但精神却好了很多。 张教授对她微微点头。 起身，“阿锦，我们下次见。” 这是要走了。 顾锦闷不吭声的跟在陆禾身后，陆禾先走出了包间。 母女俩，离开后。 彭胜进来。 “张教授，怎么样？” 张教授摇头，“无可救药。” 彭胜心一凉。 “你是最权威的戒赌专家，怎么就无可救药呢。”彭胜急了。 张教授也无奈，她很喜欢顾小妹，甚至，小妹要是愿意，她可以报考所在院校的心理学，当她的学生。 她很有灵性。 但陆禾这人，固执陷入了执念。 赌徒，有些能及时回头。 但有些，会伴随一生，除非是有极高的意志力。 陆禾没有半分回心转意的想法，她如今有压力，只是还不上赌债，她的执念已经病态了。 虽然达不到卖儿卖女的程度。 但如果继续深入，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彭胜，你盯紧陆禾，我怕她伤害小妹。” 张教授苦笑，“这些赌徒的心理，一旦被逼上绝境，她们六亲不认。” 陆禾就是这种人。 从酒出来，陆禾提议在路上走走，顾锦跟在她身后，她默不吭声的走在前方，两人漫无目的走。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繁华的区域。 四月初，帝都的天气，可谓是诡异，早穿棉袄晚穿纱。 顾锦和陆禾还穿着厚厚的外套，周围的少年少女已经穿上了单衣，还有些爱美的女孩子，露出了大腿。 穿着艳丽的裙子。 青春异常。 顾锦买了两个甜筒，递给陆禾一个。 她微微一愣，印象里她很少吃这种东西，家里限制，后来当了老师之后，忙碌，照顾孩子，没什么享受生活。 甜腻腻的奶油进入口中，仿佛打开了她的味蕾。 “陆，你在这啊。” 听见声音，陆禾浑身一震。 第72章 王菊发疯 露西笑呵呵的挽着陆禾的手臂。 陆禾浑身僵硬。 “露西，你怎么在这里。” 露西笑盈盈的，“打你电话打不通，我只能来这里找你了。” 陆禾眼底满是祈求。 别在这里说。 露西眼底闪过精明的光。 “小锦，我跟你妈有点事聊，你自己去玩可以吗？”露西觉得陆的这个女儿有点邪门。 顾锦冷眼看着露西，“妈，你要跟露西阿姨聊事情？” 顾锦心道，你要是迷途知返，我就救你一把。 你要是义无反顾。 你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陆禾眼底闪过挣扎，露西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阿锦，你先去喝杯奶茶，妈一会儿去找你。” 顾锦心冷。 扭头走了。 露西和陆禾去了一家咖啡厅，顾锦上了对面的肯德基，点了一份豪华套餐，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从她的视角看过去，露西不知跟陆禾说了什么。 陆禾的脸色不太好。 这时，电话声响起。 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张教授。” 张教授把心底的猜测给顾锦说了一遍，让她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些赌徒的心理很可怕，她们会掏空家产。 甚至把主意打到儿女身上。 失去理智的人跟洪水猛兽没什么区别。 顾锦的目光落在咖啡厅里的陆禾身上，她对陆禾说不清什么样的感觉。 如果没有上辈子陆禾把她卖到黑工厂，赌钱找她还债，借口找贺家要钱，她或许是个好母亲。 赌徒。 害了陆禾，也害了顾锦。 现在的陆禾还会如上辈子一样选择吗？ 顾锦不知道，也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 她不去赌人性。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 她没问陆禾跟张教授说了什么。 她既然还抱着侥幸心理。 那就应该付出代价。 一个小时后，陆禾一脸菜色的从咖啡厅里走出来，顾锦喊她好几声，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锦没说什么，只在她被车撞上的时候，拉住了她。 母女俩一路无言回到家。 顾期回了家，就连顾家二老也在。 王菊一脸喜色的招呼着陆禾进来。 陆禾神色一紧。 王菊下一句话，“弟妹啊，那个房也下来了，你看这钱能不能给我点，我只要一套三室的房子去，钱可以少点。” 她跟老顾商量了，陆禾对他们不薄。 钱少分点，就少分点。 当初顾期买房，他们添的那点 他们有了一技之长，现在的店铺每天的进账很可观，他们干个四五年，就能攒够给小儿子的结婚钱。 陆禾神色慌张。 顾期没注意到妻子的异常。 “房管局的打过电话了吗？其他人的房子都拿到了，给嫂子他们一套，然后给三十万， 嫂子您看可以吗？”顾期说道。 王菊一喜，“可以可以。” 老两口不愿意了，“我们也要钱，和房子。” 顾期不解的看着父母，“你们添什么乱？” 老两口理直气壮，“你当初买房，我们也给了钱，凭什么给老大家的，不给我们老两口保障。” “小陆，你说呢？” 陆禾冷嗤一声，“我是不是也要给我父母分一套？那我打电话给我父母过来，他们还要占大头， 毕竟他们养育了我，让顾期在这个城市有了生存的空间。” 老两口面色一僵。 陆禾说话一点不客气。 她当初买房，王菊拿过一部分钱，这房子里有她的一份子。 且，她确实帮过自己。 她认。 但老两口对她可没有一点恩，包庇顾期出轨，如果没有他们认的干女儿，顾期或许不认识陶清月。 说完，陆禾进了房间。 门被摔得哐当响。 顾老头当即就想发脾气，这是他儿子家，哪里容得下陆禾放肆。 他儿子如果点头，陆禾说的话算屁。 “老二，你说。” 顾期叹口气，“爸，你说你找上门不痛快干嘛，这钱给嫂子没问题，您拿着不心虚吗？” 顾期没给爹妈面子。 陆禾生孩子，亲妈装病，亲爹装瘸。 给陆禾吃泡面，喝冷水。 当初要在 帝都买房，王菊主动拿钱给他。 他父母做过什么，不仅要让他每个月交生活费，买房借钱一毛钱都不出。 要拆迁了，来要房子。 哪里来的脸。 顾锦早就溜到房间里学习去了。 至于他们分房，八成是黄了。 陆禾抵押了。 她也是在五分钟前知道了这个消息。 陆禾的反应那么大不全是因为生气。 更多的是心虚。 顾锦心无旁骛的开始写卷子，不理会外边吵得震天响。 老两口闹了很久，但顾期不理他们，连一向老实的顾望都觉得亲爹妈做的过分。 王菊可不理顾家二老，这老两口自私的很，谁都不爱，只爱自己，老大结婚的时候，彩礼十块钱，老婆子跟她要走了五块。 她生孩子，老婆子打牌游手好闲，她家老大差点掉进热汤里。 要不是丈夫孝顺，她是如何都不愿意搭理这老两口。 她现在的全部愿望就是分一套房子。 她当初借钱给顾期买房，其实后来顾期要把钱还给她，她没要，她确实有私心，只要顾期一直欠着她钱，那顾期就无法把他们之间的联系斩断。 说她自私也罢，但顾望是个没出息的，顾期和陆禾都是知识分子，只要他们能一直提点着，她们家的日子就不会过得太差。 能分房子在她的意料之外。 其实，她还留了一手，当初转钱给顾期买房的那些票据她还留着，她看电视剧里说，如果顾期不同意给她分割，只要能拿出证据，她也是能分到的。 她自然不愿意跟顾期走到对簿公堂的份上。 毕竟，她的孩子以后还需要顾期提携。 王菊压下心里的 想法，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果然，这一把是赌对了。 她以后都是好日子，再也不用过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关于分财产，还想插一杠子的陶清月母女。 这母女俩，也在算计如何从这次拆迁中得点利。 顾锦不理会外界的生意，她心无旁骛的写卷子，偶尔，许九月还会跟她打电话，说一些学校里的段子。 日子过的倒也悠哉。 这一日，顾锦看完书，在客厅里伸了懒腰，等待康复医生上门。 王菊气势冲冲的从门外进来。 走到玄关处，举起玄关的盆栽就摔在了地上。 顾期正在厨房做饮料，听见动静，连围裙都没摘。 “嫂子，怎么了？” 王菊脸上还挂着泪，拿起地上的瓷片就朝顾期扔去。 “爸，躲开。” 顾期来不及躲，碎瓷片直接扎在了他的脑袋上。 鲜红喷涌而出。 “大伯母，有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是做什么？”顾子意出来，就见顾期受了伤。 王菊红了眼，“我从搬到你家里来，做饭洗衣，从来没有二话，怕打扰你们，也尽量的减少给你们添麻烦， 你们倒好，说一套做一套，要给我一套房子，现金三十万？钱呢，房子呢。” 王菊真的疯了，她看见什么砸什么。 她的美梦破碎了。 一股脑的就往顾期身上扔，仿佛这样才能减少她心底的怒气。 双眼被气的通红。 “嫂子，你先停下来，别伤到两个孩子。”顾期捂着脑袋，制止王菊。 王菊从厨房拿出来一把刀，红着眼睛。 怒吼，“一起死。” 第73章 奄奄一息的陆禾 顾薇一进来，瞧见亲妈拿着一把刀，对准二叔和弟妹。 吓的三魂飞了七魄。 “妈，刀放下。”顾薇冲过去死死拉着亲妈。 王菊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 她的房没了，她要带着顾期和陆禾一起去死。 她不想活了。 多日的执念成了幻影。 “薇薇，你说，怎么回事？” 顾薇拦住亲妈，不让她发疯，才道，“二叔，二婶一直拖，我妈就想去房管局问问，但是房管局的人说，房子早领了， 而且你们那几套房，现在是有争议的房产，被抵押做了贷款。” 顾期两眼一黑，顾子意扶着他，才堪堪没有倒下。 “大嫂，你先听我解释。” 王菊冷哼一声，“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不想给我房子，拖着我，还是解释被法院抵押贷款你不知道？ 你作为男主人，难道不知道房子被抵押？” 王菊举着刀想砍死顾期。 她满心期待的房子，成了一场空。 她以为她终于在帝都有家了，她拉着女儿跑遍了帝都的装修公司，卖了老家的房子，她再也不要回老家了。 她喜欢繁华的帝都。 打算用老家卖房的钱用来装修，三室一厅。 给顾平娶个媳妇。 她和老顾好好干，争取给小薇攒个嫁妆钱。 过两年给她找个帝都的女婿，让女儿留在身边。 可这一切，都成为了幻影。 “阿锦，给你妈打电话，问是怎么回事。”顾期气的头脑发胀，鲜血从他的手指中流下来。 房子的事一直是陆禾在办理，这次被拆迁的是他们结婚时候的老房子，还有现在住的房子。 到六月份就得搬走。 如果房子被抵押，他们这一家人搬到哪里去？ 顾锦打了几通电话，全部提示不在服务区。 “爸，打不通。” 王菊冷笑，“这是你们这一家人做的戏，不想给我房子， 狗屁的不在服务区，以为我没文化，就欺负我不懂。 把房子抵押出去，绝了我分房子的心思，然后你们用钱再买回来 ，房子，钱，你们都有了， 还能把我们一家拖油瓶赶出去。” “顾期，你们好算计啊。” 顾期被砸的脑子懵了，他现在就跟个无头苍蝇似的。 被打了，被骂了，还被污蔑。 但，他什么都没干。 他对王菊是打心底尊敬，她嫁到顾家的时候，王菊也还青涩，但对她就像是亲儿子一样。 为他上学把自己嫁妆都卖了。 他感激王菊。 但没做的事，顾期没法点头承认。 “嫂子，这件事我真不知情，等阿禾回来，我们再商量，既然我们答应了，房子肯定给你，不会赖的。” 他哪知。 王菊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推开顾薇，拿着刀就朝顾期砍去。 大家一起，都别活。 王菊杀红了眼，只要是顾家老二的人，她照砍不误。 顾期护着俩孩子不被砍，自己身上被王菊砍了几下。 她来真的。 顾薇也不敢上前，她妈真的疯了。 她们到房管局，她妈听见被抵押，在房管局还闹了一通。 知道这件事是房主本人做的。 王菊才回来算账。 顾薇还存在理智，但到底是埋怨顾期的。 不想给她们房子，一开始就不该给王菊承诺。 现在收不了场。 大家都难堪。 顾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真跟陆禾商量了，根据王菊投钱的比例，给她应有的份额。 陆禾同意，挪出一套房子，还有一部分现金，他这几日就打算取现金。 可谁知 顾期护着顾锦和顾子意，王菊把他们仨逼到了墙角里，顾期眼尖的把俩孩子推到了房间，砰一声关上门，自己死死抵在房间门口。 “嫂子，这是大人的事，跟孩子没关系。”顾期死死抵在门口。 王菊杀红了眼，哪里还管大人孩子。 她举着刀就落下 “妈，住手。” 眼瞧着王菊举着菜刀，朝顾期头砍去。 顾薇也怕了，要真是砍了，别说房子，连命都要搭进去。 但王菊哪里听得进去。 “二叔” “妈” 顾薇撕心裂肺的声音。 被关在屋子里的顾锦和顾子意，听见客厅里没有了声音。 顾锦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冲进房间取了拖把，拿了一个马桶刷子递给顾子意，“我数，一，二，三，开门，你去打大伯母，我救爸。” 顾子意眼底闪过恐惧。 但犹豫过后，坚定的点头。 门被打开。 顾子意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举着马桶橛子朝着王菊客厅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王菊像是吓傻了，举着刀僵在了空中。 顾期吓的蹲坐在地上。 客厅像是被打劫了般。 顾锦开门，就瞧见这一副景象。 客厅中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浑身血浆粘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她手腕上的腕表，顾锦都认不出来。 此人是陆禾。 顾薇抖着嘴唇，“我们报警” “不能报警，他们是亡命之徒。”王菊吓的手中的刀都掉落了。 顾锦这才发现，她的肩膀上，有血迹。 顾薇的胳膊也有被扭断的痕迹。 短短一分钟发生了什么？ 时间倒退一分钟前，王菊举着刀要砍死顾期，这时，门被踢开了，是强力的砸开，门锁发出警报声。 几个壮汉抬着奄奄一息的人进了客厅，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不由分说的就开始打人，砸东西。 王菊举着刀想反抗，被他们反手拿着的刀砍了。 顾薇被扭断了胳膊，一身血的顾期被放过了。 走之前，留下一句，“三日之内，不还钱，来她性命。” 顾锦走近，伸手去探陆禾的鼻息。 松了一口气，人还活着。 王菊也被吓到了，她慌乱的看着自己举着的刀。 看到浑身是血的小叔子，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听到房子没了，她第一反应就是顾期和陆禾算计她。 她要跟他们同归于尽。 要不是那伙人闯进来，她会做些什么。 真不敢保证。 心里后悔连连。 顾锦让顾子意擦拭干净陆禾身上的血迹，冲回房间，给程七打电话，程七接到电话，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 一同赶过来的还有警察。 看见顾家满屋狼藉。 与此同时，120也来了，顾期和陆禾，还有王菊，顾薇都被带上了警车。 第74章 包围 顾锦在医院办完住院手续。 陆禾内伤外伤都有，需要养一阵。 人在昏迷，醒过来的时间不定。 走在病房，顾期坐在长椅上，他的肩头已经被包扎好。 “爸，我申请了两张床，你去歇会。” 顾期弯着身子，仿佛一瞬间老了十余岁。 王菊下了死手，顾期肩膀上的刀伤见了骨头。 要再深一点，这条胳膊就废了。 “阿锦，辛苦你了。”顾期欣慰的看着女儿。 他和陆禾被拉走，儿子慌了神，只有女儿，跑前跑后的办理住院手续，记下医生的交代事项。 “我们是一家人。” 顾期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微笑。 但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的他脸直抽抽。 “二叔，对不起。”顾薇搀扶着王菊来道歉。 王菊清醒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一阵后怕。 顾期半个肩头都是麻的，看见王菊自然没什么好脸子。 他从未想过赖账，当初王菊投的钱，买房，他也提出还钱，但王菊自己说就当是投资了，死活不要。 顾期和陆禾买房的时候没想过有拆迁这一回事，房子遇见拆迁，王菊带着一家五口上门，他和陆禾也从未说过不给钱和房。 但她听到房没了，就要举刀杀人。 顾期的眼神发冷。 “你们先回去，这里有子意和阿锦。”顾期直接赶人。 这时，顾望和顾平也赶了过来。 看到顾期的上半身包成了粽子。 顾薇在电话里已经说清楚了，顾望愧疚的看着弟弟。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顾期懒得应付她们，径直走进了病房。 陆禾依旧在昏睡，她浑身被打的没一块好地方，顾期想不透她怎么会惹上那些欠债的人。 房子被抵押是怎么回事。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陆禾，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门外 “阿锦，你大伯母她心急，你别跟她一般见识。”顾望解释。 顾子意出门便听见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冷嗤一声，“大伯这句话，我父亲挨刀就是活该呗，除了房子的问题，我爸妈那点亏待你们了， 而且也不是不给，这房子我爸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倒好，直接上来杀人， 怎么，要不是那伙人过来，她是不是真的要杀了我们？你们开店，我姐，我爸，跑前跑后。 到最后，你们却要杀了我们。” 顾望被小孩训的，脸红一块白一块，“子意，你伯母期盼望那套房子，只是她的做法错了，我们道歉。” 顾锦新奇的看了一眼顾子意。 他很少喊姐。 伤了人，顾望也不敢摆谱。 顾子意哪里领情，甩了个白眼。 顾望求助的看着顾锦。 “大伯，我们一家对你们不薄吗？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大伯母因为她所谓的盛怒，就要来杀我们，如果真要是房子打了水漂，我可不敢想她能做出什么事。 要不要交给警察处理，这事由我爸决定，我们无权替他作出决定。”顾锦眼神里噙着冷意。 上辈子房子的事是在高考后爆出来的，顾锦并不知道王菊是什么反应。 王菊扑通跪下了。 顾锦皱了皱眉，侧开了身子。 “大伯母，你这是做什么？” “阿锦，我失去了理智，我满心期待那个房子，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但人总有自己的小算计， 我以为你爸不愿意给我，算计我， 我才做了傻事，你能不能求求情，我不能进监狱。”王菊痛哭流涕。 顾期推门出来，瞧见王菊跪下，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 “大嫂，你这是做什么，是要逼阿锦吗？ 阿锦还是个孩子。”顾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把扯过来顾锦，把她塞进了病房里。 “大嫂，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房子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家里一团糟，我肯定给你一个说法，等阿禾醒过来可行？” 王菊心虚的厉害，“二叔，我不是来要房子的，我”王菊也不敢说大话，她确实需要房子。 她老家的房子卖了十几万，如果陆禾和顾期不给她们房子。 她们一家可真要流落街头了。 她失去了理智，满脑子她老家的房子卖了，新房子没有，她们一家人该怎么活下去。 冷静下来，二叔和陆禾若不是真遇见事了。 不会藏着不给房子。 想到浑身是血的陆禾，王菊半点也不敢提房子的事了。 顾期语气淡淡的，“大嫂，你和大哥先回，让薇薇留下来，其他的都走。” 下了逐客令。 王菊也不敢留，嘱咐了顾薇。 一家人讪讪的离开了。 入夜，顾薇睡了一觉起来，迷迷瞪瞪的看见病房里有个微弱的灯光，顾锦拿着笔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顾薇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三点。 顾薇披了个衣服，顾锦认真的在平板上算题，顾薇走近才察觉到脚步声。 “阿锦，我守着，你去睡。”顾薇压低了声音。 顾锦回头看了一眼昏迷的陆禾，小声交代，“薇姐，你注意一下我妈晚上会不会发烧，发烧就喊守夜的护士。” 顾薇点头。 顾锦收拾了平板，和衣躺在了隔壁的病床上，睡意来的很快。 不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 顾薇时不时的探一下陆禾的额头。 幸亏，到天亮都没什么事。 顾期倒是发了高烧。 顾薇喊了医生，守夜的护士给他挂上了吊瓶。 天亮了，顾锦是被嘈杂声惊醒的。 睁开眼，便看到几个大汉守在病房门口。 气势汹汹的骂顾薇。 顾锦掀开被子，连鞋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丫子走过去。 “阿锦，你醒了，他们”顾薇气的拿起手机要报警。 顾锦余光瞥了一眼门口。 彭胜和徐伟盯在病房门口。 顾锦挡在顾薇身前，问道，“请问你们是，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汉瞥了一眼，小姑娘光着脚丫子，估计还没成年。 他们虽说是催债的，但不打小孩。 “债务公司的，受委托人所托，来寻陆禾要账，拿钱走人。” 顾锦皱眉，“多少钱。” “三千万。” 顾薇倒吸了一口凉气。 三千万，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咚 顾锦回头一看，顾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摔在了地上，手上的吊针已经回了半管血。 这个病房是三人病房，她申请了两个床位，因为许母的原因，这个病房里没有其他人。 “医生，医生，快来，病人回血了。”顾薇大喊。 护士听见动静，端着托盘急忙忙跑过来。 走到门口，大汉伸出手阻拦。 医院经常出现纠纷，护士对此已经见怪不怪，求助的目光看着顾锦。 顾锦深吸一口气，“大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先让护士进来，看一眼我父亲？” 顾锦言辞恳切。 大汉犹豫了一秒。 两人对视一眼，放护士进去了。 第75章 软禁 护士重新给顾期换了针头，又把新的吊瓶挂了上去，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门口的大汉，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护士在大汉的紧盯中，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阿锦，你妈她到底欠了多少钱。” 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还要被上门催债。 “爸，筹钱。”顾锦淡淡的。 陆禾欠的钱，足以让顾家倾家荡产。 上一世，陆禾被爆出欠债，是拆迁的钱被她全部挥霍完，纸包不住火，这次，被王菊捅出来。 顾期还会不会跟她患难与共？ “三千万，我上哪去筹钱。”顾期声音里透露着悲凉。 顾锦小声提醒，“拆迁款。” 顾期不傻。 老小区拆迁的事在三年前就决定了，钱财和赔偿也定了下来，再联想到陆禾近些年的反常，就能猜道她被盯上了。 他猛然惊醒，“你是说？” 顾锦瞥了一眼门口的两位大汉，默然的点头。 “我们报警，他们这是陷害。”顾期猛然抓住顾锦的手掌，眼底像是看到了新的希望。 顾锦摇头。 每年拆迁的人大把，被人做圈套是常有的事。 轻则，倾家荡产。 重则，人死家灭。 当欲望大于本身，就会陷入他们的圈套。 陆禾是成年人，她的行为是自主的。 程七他们只是怀疑陆禾参与洗钱和贩毒，这些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她只是赌博，欠债，那些高利贷，他们的放贷比市场上多几倍，但他们是在走法律的擦边线。 要他们告上法庭，那些要债的都是些亡命之徒。 硬碰硬，他们没有胜算。 顾锦从未想过跟他们硬碰硬，她重生回来，局面已经无法扭转，陆禾沉迷赌博不能自拔。 她提醒过，只是陆禾一意孤行，那天，她若是不跟露西走，坦白事实，或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露西那伙人察觉到陆禾想要脱身，她们利用了陆禾赌徒的心理，加大了杠杆，让她无法脱离。 甚至，愈陷愈深。 “那我们怎么办。”顾期慌了神。 下意识的把顾锦当成了主心骨。 顾锦提醒，“爸，你是专业的，妈这个情况应该怎么办。” 顾期猛一拍头，他是法律教授。 民诉讼，诉讼官司这些是他的专业领域。 顾期也顾不得打针，上头拔了针头，拿起电话就要拨给好友。 “你们干什么？”顾期不满看着大汉抽走的手机。 “顾教授，在欠款未还清之前，你们不能跟外界联系。” 顾期，“你这是软禁，我可以告你。” 大汉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笑话，“顾教授，我们兄弟只是来保护你们安全的，您就算是专业的律师，也不能胡说八道？” “你” 大汉两轮轮班，病房里的人出去买个饭，都有人跟着。 病房被围成了一个铁桶。 顾锦走到卫生间门口，顿住了脚步，“大哥，我要去厕所，你也跟着？” 身后大汉的脚步一顿，抬头看去。 woan 提示语：男士止步 讪讪的止住脚步，后退了两步。 顾锦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看见一名穿着蓝色上衣的女人，站在卫生间的窗户口处，仿佛在看对面的风景。 顾锦狐疑，但也只是怀疑，这是收债的人用的手段，进去解决了人生大事，按下冲水键，走了出去。 那个女人还在，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 “你是顾小妹？”女人开门见山。 顾锦微愣。 “你是？” 女人笑了笑，“我叫薛瑾，木槿花的瑾，是程七的同事，程七让我转告你，稳住那些欠债的，最好能说服他们， 去银行拉你母亲的流水记录，找公证律师。” 顾锦微微点头。 伸手拧开了水龙头，她压低声音，“这些人的来历？” “亡命之徒，据我们内部的人传来的消息，你母亲的房子抵押了五千万的贷款，去往了赌场， 开局三场全部赢了，她带的五千万翻了个一番，她想玩最后一把就收手，但最后一把赔了个精光， 她赌红了眼，想回本，借了很多的钱，大概有三千多万。” 顾锦眨眨眼。 三千万，不正就是她家拆迁款的数额吗。 “在海外做的？” 薛瑾点头。 顾锦洗完手，抽了张纸巾擦干手，“露西呢。” “还在国内，不过有逃跑的痕迹，她们最后一票就是要把你母亲榨干，如果你母亲没有了价值， 她们拿到钱就会走，但不排除她要把你母亲带走。” 这也是薛瑾担心的地方，抓捕露西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我知道了，谢谢薛姐姐，麻烦您转告程哥，麻烦他盯紧了露西，还有，让杨局和许叔，注意安全，别往炮弹的地方去， 去也要穿上防弹衣。”顾锦提醒。 薛瑾虽然不懂她为何话锋一转，但也会把话带到位。 “小妹，注意安全，我就在附近，有事你就把花放在窗户那里。”薛瑾扬起下巴指了指窗户的位置。 窗户附近有盆盆栽。 顾锦微微点头。 擦过手的废纸张入了纸篓，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那么久？”大汉伸手就要掀开帘子看。 卫生间内，薛瑾正在整理裙子，刚掀起裙摆，一回头，对上了一双狠厉的目光。 “流氓啊，打流氓。” 大汉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流氓在哪，谁是流氓。”穿着黄色马甲的大妈举着扫帚就冲了过来。 在她的管辖区还能碰见流氓。 简直可恶。 薛瑾捂着自己的裙子，指着门口的大汉，“他，他想要进女卫生间，刚才偷看我换衣服。” 大妈皱眉，长得贼眉鼠眼的。 一看就不是好人。 扬起扫帚就要打，大汉微微皱眉，伸手握住了大妈的扫帚，狠厉一带，连人还工具直接倒落在地。 “来人啊，打人啦。” 呼啦啦冲过来一群人。 大汉手里还拿着大妈的扫帚，躺在地上的大妈哎呦呦的喊。 众人一看，这还得了。 欺负老人。 上。 顾锦默默的退出了战斗区域，大汉虽然身手了得，但打抱不平的都是一米九的大哥大叔，不出一分钟，就被压在了地上。 大妈呸了一声。 “臭流氓，让你耍横，这是法治社会。” 大汉被打的鼻青脸肿。 脸被一个大哥压在屁股下面。 第76章 轰炸 “你这是怎么回事？”同伴看见他鼻青脸肿，顿时怀疑起来。 “一群刁民。” 大汉骂了一句，看向顾锦的眼神满是哀怨。 顾锦看到了大汉哀怨的眼神，憋笑憋得实在辛苦，那些路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一双眼睛打成了国宝，左脸和右脸对称的巴掌印。 病房里的陆禾仍在昏迷 ，顾期拿着从护士那里借来的计算机算账。 “爸，能筹到多少钱。” “三千二百万。” 拆迁款加上各类能凑到的钱，除去交的税，到手也就三千多万。 顾期怀疑这些人是算好了，来敲诈他们家。 “爸，你联系个靠谱的人，做个法律见证，我们把钱还了。”顾锦直接决定。 顾期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被人监视也不是个办法。 此时，放在角落的手机开始震动，四部手机同时开始震动。 顾期走过去看了一眼通讯录上的人，眼神透露出疑惑，打电话的人是不常联系的同学，怎么会跟他打电话。 “接。” 四部电话一起响。 大汉没办法，只能让她们先接电话。 顾锦拿起电话，那头的人先哭诉一番，紧接着就是骂，然后就是威胁，大概就是欠债不还，他决不罢休。 电话接连不断。 挂断最后一个电话，顾期直接关机。 “爸，你那边怎么回事。”顾锦皱眉。 顾期，“债主把电话打到了你妈学校，要求还钱，还组织人拉了横幅，说你妈欠债不还，坑害家庭， 组织老弱病残在门口跪着，给学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学校来询问是怎么回事，陆禾到底去哪了。” “那些人把电话打到了教育局，我教育局的同学说，学生家长也接到了电话，你妈欠钱，去赌场赌博的事， 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现在家长闹到教育局，让教育局处分你妈，撤销班主任的位置。”顾子意道。 “你那边怎么说？”顾期问， 顾锦叹气，“欠债的，还有学生家人，骂人，说我妈吞学生的血，还有怀疑她有不法的勾当。” 顾锦狐疑的看向门口的大汉。 按说事情发酵不会这么快，事情闹大了对他们并没有好处。 陆禾在昏迷中，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追加筹码，是被狗急跳墙，拿到最后一笔钱逃走。 还是另有目的。 不等顾锦想通，另一个电话就打来了。 这次打电话的是顾望，他也被轰炸了，甚至家里和顾家二老家里门口都守着人，不还钱，他们就不走。 不等电话挂完，顾期学校就打来了电话。 询问他是不是遇见困难了，隐约提出有困难找组织。 顾期敷衍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气的直接跟门口的人理论。 “你们这些人，我们又没有说不还钱，至于把我们逼死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这是给你们一点教训。”刀疤脸理直气壮。 顾期冷嗤一声，“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我还不会不知道你们其中的道道，这次算是我妻子倒霉， 中了你们的圈套，钱我们会还，一分不差的还上。” 刀疤脸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天真，不过，三千万眼也不眨还上。 顾家果然是个福窝。 下一秒，顾期摆出了姿态，“还钱可以，把借条，和欠款全部拿出来，我去筹钱，找公证律师。” 刀疤脸冷冽的盯着顾期。 顾期长期跟犯人接触，自然不怕他的目光。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们会被这些人控制，甚至被威胁。 他要面子，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还怕什么。 “你在拖延时间？” “我是在保证我们的合法权益。” 刀疤脸打架还行，讲道理他哪里是顾期的对手。 骂了一句，离开了病房。 看见他离开，顾期松了一口气。 刀疤脸离开病房，绕到了楼梯里。 门口的徐伟和程七对视了一眼。 程七起身跟了过去。 楼梯里，刀疤脸找了个死角，警惕的检查了周围的环境，才拨打起来电话。 刀疤脸点燃一根烟，漫不经心的等待电话的接通。 “你们特么下手那么重，陆差点被打死，打死了我们的钱上哪找这样的财神爷。” 程七透过门口，刀疤脸此时的气质完全变了一个人。 混不吝的像个地痞流氓。 “陆的丈夫同意给钱，三千万，找人弄点借条过来，带着陆的手印的。” 他说的漫不经心，像是借条就如同白纸一样简单。 程七蹙眉。 他们手里应该有陆禾按手印或者签名的白纸。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那只是个小女孩。”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刀疤脸露出一丝鄙夷。 楼梯楼人来人往，刀疤脸的电话也只持续了一分钟，程七见他挂断电话，撤离了现场。 见他回来，徐伟低声问，“有什么线索。” 程七,“找人查一查这两人的背景。” “行” 顾锦接到了七大姑八大姨的电话，还有一些八竿子打不上的亲戚，都是来询问陆禾到底怎么回事。 最主要的是来哭诉自己没钱，绝了顾家借钱的心思。 但也有主动转账的。 顾期的手机上就收到了一笔一百万的转账。 钱是陆文转来的。 陆文：姐夫，姐姐欠多少钱，不够我再去筹钱。 顾期把手机信息让顾锦看，顾锦比他沉着冷静，他下意识的把顾锦当作了大人，一起并肩还债的伙伴。 顾锦唏嘘，真应了那句话。 欠钱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身边的是什么妖魔鬼怪了。 顾锦按了收下，如果不收下，小姨或许就要亲自来了。 这个火坑，没必要让那么多人跳。 不出半小时，刀疤脸就带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过来了，这是他们公司的代表律师，拿着笔墨还没干的欠条。 顾期经手过那么多案子，一看这欠条就是后补的。 心里窝囊，但陆禾在白纸上签字，这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益。 真要打起官司来，也是他们输。 捏着鼻子忍了下来。 “麻烦等一下，我们还要你们后台的数据，我们要求你们把陆禾的全部资料打印出来，给我们家属看。” “你说什么？” 刀疤脸绷着脸，手摸着后腰。 顾锦拽了拽顾期，提醒他，那人身上有刀。 顾期梗着脖子，“这是华国的法律要求，我们欠债还钱，但我作为律师和家属，有权利，要求你把陆禾的全部欠款展现出来， 并且出具一个协议，这些钱是陆禾全部欠款， 不然那我们拒绝还钱。” “你找死。” 第77章 见光 刀疤脸摸着后腰，眼睛里闪过狠厉。 顾锦没错过他的眼神。 这是亡命之徒。 并且不懂法。 顾锦拽了拽顾期，挡在他身前，“这位大哥， 您想必也知道我父亲是律师，他身边也有这类的律师，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已经筹够了钱， 我父亲的要求不离谱，您可以请您身边的律师来跟我的律师谈。” 听到他们凑够了钱，刀疤脸眼底闪过欣喜。 听到下一句话，目光冷冽的盯着顾期，那眼睛就像机关枪，想把人突突死。 本以为是小白兔，结果是狮子。 身边的律师额头上冒出一丝细汗。 心里打怵，他哪里知道，什么协议，什么欠款，他只是一个二把手，被临时拉来充数的，但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他挺直腰背，点点头。 “刀哥，是这样。” 就算没有法律常识，也知道顾期说的是对的。 刀疤皱了皱眉，“你只要了欠条，我拿来了，哪有那么多废话，还钱。” 顾期见状，更断定他们心虚。 没有签署文件，一个欠条，就要他们还三千万的欠债。 他也疏忽了。 顾期冷嗤一声，“没有具体文件，你们不签署书面文字，我是不可能把钱转给你的，谁知道你们弄了多少的空白纸，让我们还钱。” 刀疤脸： 知识分子真难缠。 顾家的妥协，还有陆禾的三番四次的被算计，让他以为顾家是他的钱袋子。 陆禾不记得自己欠了多少钱，反正他那里空白纸张多得很，没钱就拿出一张。 想想美滋滋。 但是，顾期竟然要看他们网站后台，并且出具协议。 他不懂法，但也知道，这顾期没按好心。 双方都不肯退步，何须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一副场面。 “你们是贷款公司？”何须穿着剪裁合身的西装。 “我是陆禾的代理律师，何须，请问我的当事人签署的欠债协议，还有文件，这些你们带了吗？” 何须直接进入了正题。 刀疤脸和律师面面相觑。 流氓遇见知识分子。 麻了。 刀疤脸想来硬的，吓唬顾家人，毕竟第一天顾期也没报警，他哪里知道，顾期没报警是真的以为他们是要债的人，加上他慌了神。 刀疤脸拿不出证据，顾期哪里还不知道，这些人根本不敢见警察，他写了个小纸条，塞给了护士。 警察来的特别快。 程七和徐伟披上警服，就到了案发现场。 “警察。” 顾期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并讲出了自己的诉求。 刀疤脸不耐烦的摸着刀，他的潜意识里，就没有法律这一条。 但华国境内，随意伤人，警察和他们的特种兵，不管追到何处，都一定要把人绳之以法。 何须拿到签署的借条，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看向对方的律师，“先生，这份借条我们要问过陆禾女士。” “你不想还钱？”刀疤脸冷了脸。 何须清了清嗓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我们的当事人还未苏醒，你们的行为，我们可以举报给警察， 你们现在是非法拘禁，我的当事人和家属都可以告你的。” 何须正了正身，把目光移向程七，“警察先生，我要求法院介入，这份借条我怀疑真实性，我还要检查笔迹。” 程七，“可以，移交司法机关。” 刀疤脸再不满，在华国警察面前，他也不敢放肆。 转身出去了。 程七递给了徐伟一个眼神，徐伟悄咪咪的跟上了刀疤脸。 病房内，何须内着那份签署的欠条，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作为律师，难道不知道不能在白纸上签字？” “是陆禾欠的，对方是赌徒。”顾期也摸清了门道。 他们是被敲竹杠了。 何须皱眉，“那这事难办了。” 何须跟顾期是朋友，在接到顾期电话的后，他就接到了电话，大概就是顾期的妻子欠钱，让他帮忙催一催。 何须虽然没见过陆禾，但多少知道点她的身份，陆禾的家世和工作并不差，怎么会到欠债被人逼上门的地步。 接到顾期电话的时候，何须才明了。 赌徒，有多少钱也不够她败的。 “何教授，这件事麻烦你了，你跟阿锦去银行把陆禾的银行流水全部拉出来，还有去查一查她的信用。”顾期也恢复了理智。 银行 何须目瞪口呆的看着银行的流水，还有银行出具的征信。 “你妈真是个奇人。” 陆禾的银行流水在这一年达到了千万，而且钱都是转向国外的一个账户，这些账目按说是要引起银行和国安的注意。 但陆禾的钱转向的是国外的一个合法慈善组织。 何须： 有钱且有病。 顾锦觉得何须骂早了，这才是第一家银行。 果然，帝都的每一家银行陆禾都办了信用卡，并且欠债都不少，还有一些莫名的网贷，数目不多。 但加起来，七七八八上千万。 “何叔叔，这件事我们要怎么办？” 何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把逾期的几笔先联系他们的负责人，拿出借贷协议，把钱先还上，信用卡申请延迟还款，现在最要命的是，那几个亡命之徒。” 何须是个律师，讲理他擅长。 玩命，他玩不起。 那个刀疤脸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他杀过人。 那些莫须有的欠条，他手里不知道有多少张。 “现在只能等你妈醒过来，我先去司法机关一趟，你把今天的那些人的资料给我，我先去立个案， 至少，先保你妈的命。”何须叹口气。 顾锦点头。 “何叔叔，谢谢你。” 若不是交情过深，何须不会浑水。 何须拽了拽自己所剩不多的头发，叹一口气，“我送你回去。” 医院 顾锦在医院门口简单吃了个饭，又打包了四份饭带了进去，中午，大厅的电梯人还挺多的，顾锦等了好一会，才挤了进去。 人多，电梯到每一层都会停一下。 叮咚 顾锦提着饭从电梯上下来，朝病房走去。 “陆禾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陆禾，让她滚出来。” 声音有点熟悉，顾锦快步走了过去。 陆禾门口挤满了人。 第78章 父母 “爸妈，小禾在昏迷，你们先回去。”顾期按了按发胀的头。 “她还有脸睡，欠债的电话都打我家里，你让她滚出来，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欠债。” 顾期耐心的安抚老两口的情绪，“妈，小禾还没醒，昏迷两天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已经找律师了， 你们先回家等消息，行吗？” “让陆禾出来，你滚开。”陆老太用尽了力气。 顾期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陆老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推开门进去，张开嘴就骂，“我供你怎么大，养育你承认，教你知书达理， 给你安排体面的丈夫，你干了什么，” “你把我的老脸都丢完了，还睡，给我滚起来。”陆老太气急了，伸手就朝病床上拉起陆禾。 陆禾已经进气少出气多。 她身上还挂着机器，陆老太这个动作，她身上的机器直接报了警。 陆老太气的眼睛发红，她在家听到消息，简直是不可置信，这还是她引以为傲的女儿吗？ 欠债被人打。 为了确认事情的真实性，陆老太甚至把电话打进了教育局，和公安局，去确认消息的真假。 直到学校的人告诉她。 陆禾被学校无限期停职。 “外婆，松开，你这样下去，我妈会死的。”顾锦看的胆战心惊，把饭塞到护士怀里，冲过去拉扯陆老太。 谁料，陆老太跟疯了一般，扒拉陆禾身上的机器，“她还不如死了呢，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着丢人。” “陆禾，别装，给我滚起来。” “陆禾，你还不如死了。” “你竟然敢赌博，你这个死妮子。” “陆禾，你去死。” 陆禾的眼皮子越来越重，她的耳边传来了母亲的怒骂声，像小时候没完成作业那般，母亲歇斯揭底骂她，用皮带抽她。 她像是处在一个密封空间，耳边传来怒骂声，还有阿锦的声音。 阿锦？ 陆禾心里闪过心酸，她记得被露西叫走的时候，女儿失望的眼神，她或许对自己这个母亲真的失望了。 见到张教授的那一刻，陆禾其实心底就明白了，阿锦知道了。 阿锦想救她。 她身边的程七，彭胜，徐伟，其实都是表面阿锦在查，她想要把自己拉出泥潭。 身在泥潭的人，有心而无力，她想要脱离，但看到那骰子起来，她就心里痒痒，她想要把欠的钱全部赢回来，差一点，只差一点。 她就赢了。 她输了，输了五千万，房子钱输了，连拆迁款也输了。 她被那些人绑了起来，拳打脚踢，扔在地下赌场，被关在笼子里，有狮子，有老虎，这样的事她每隔半月都要经历一次。 已经见怪不怪了，可这次好像，那些人没给她治伤，把她扔到了家里。 顾期知道了，阿锦知道了。 他们要抛弃自己了。 死了好。 她该死。 “医生，医生，快来，病人不行了。” 抢救室的红灯亮起，重重的大铁门关上。 “同学，你不能进去。” 穿着蓝色手术服，举着双手的医生进去。 陆老太依依不饶，还在骂。 陆老爷子脸上不好看，但也未阻止妻子。 “外公，外婆，我妈欠了几千万，你们要有钱，就拿出来一些，给我妈还债，不然她只能被债主打死。”顾锦盯着老两口的眼睛。 “让她去死。”陆老太冷哼一声。 用手抚平了褶皱的衣服，推了推掉落的眼镜。 这时，顾望扶着顾家老两口也过来了。 “老二，怎么回事，怎么会欠那么多钱。” 顾期耐心解释，“还不知道什么怎么回事，小禾在抢救，等她醒过来。” 顾家二老吓的魂都飞了，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 王菊心虚的跟在身后。 她也接到了电话，她不敢出现在医院，一是怕顾期责备她动手，也怕顾期开口借钱，她心里别扭的很，陆禾欠那么多，就是个无底洞。 她手里的那些钱根本就无法堵陆禾的那个窟窿。 “老二，你没欠钱，你赶紧跟陆禾离婚。” 顾期皱眉，“妈，你说什么呢，小禾还在病房里，扯什么离婚的事。” 顾期瞪了自家老母亲一眼。 她跟陆禾结婚二十几年，哪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陆家二老蹲坐在角落里。 “老二，你糊涂啊，你知道不知道，她赌博，欠了那么多钱，连累你不说，你家的孩子不上学了，赌徒是改不了的， 你有多少钱能堵住她那个窟窿？ 我们顾家也不是没良心，我听你嫂子说，陆禾把新房抵押了，这也算是全了你们夫妻的情分，你赶紧离婚， 保住你的那一份财产。” “拆迁款你千万不能给她还钱，她欠了多少，让她自己还，你听妈的，等她醒了，你立刻去离婚，听见没。”陈招娣也急了。 陶清月那些话在她脑子里盘旋，老二媳妇欠的不是一万二万，都被追债的上门了，这些钱他们顾家不是拿不出来，但是拿出来，那就是打个水漂。 倒不如假离婚，先把钱保住。 她不是不知道陶清月的的想法，那不是个安稳的，当个小三养着可以，但娶进门她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但她提出的建议可取。 假离婚，保住钱，哪怕以后复婚她也没意见。 顾锦眯眼，“奶，谁跟你说了什么？” 顾奶奶的心思被人戳破，恼羞成怒，“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掺和，回家写作业去，奶还等着你考状元呢。” 顾奶奶对这个孙女还抱有期望。 顾锦冷笑，“奶，离婚了，我可是要改姓的。” 顾奶奶一噎。 “你个天杀的，我这是为你妈好，你们把债全还了，你拿什么上大学，你们住哪里？你以后结婚的嫁妆怎么办。”顾奶奶气的直跺脚。 她有点小心思，但也不全听了陶清月的谗言，她也要为了儿子的名声，还有孙女孙子的前程考虑，有这样一个母亲。 她们未来上大学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顾锦眼神暗晦不明。 第79章 算计 “妈，你别管了，我有数。”顾期安抚老母亲。 离婚他没想过。 离婚也要等陆禾清醒过来，他们离婚的前提是感情破裂，或者是陆禾自愿提出来的，他虽没什么良心，但不能在这关键时刻。 做出抛妻弃子之事。 顾奶奶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 真如清月说的一样，老二不会愿意在这时候离婚。 她身为老二的母亲，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二家产全部填补了陆禾的亏空。 扫过抢救室，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抢救室内人生死不明。 抢救室外，人心叵测。 顾锦扶着长椅坐了上去，右手传来痛意，跟陆老太厮打的时候，碰到了伤处。 抢救室外，陆老太两口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眼底没有一丝的温情，全是恨不得这个丢人的女儿死了。 顾锦其实不明，陆家二老已经退休十几年，他们在执着什么？ 面子，里子，又或许是他们的尊严。 这些比陆禾的命还重要？ 陈招娣虽说撺掇顾期离婚是自私，但到底是为了儿子考虑。 只是这其中，有多少是替顾期考虑，又有多少是担心自己老无所依。 顾家二老没那个脑子想起来离婚分财产，身后肯定有人出主意。 顾锦冷嗤一声。 陶清月还想趁机入门，她是半点都不了解顾教授。 就是不知道，顾期知道自己被骗十几年，到时候他还会不会把陶清月当白月光朱砂痣。 陈二娣夫妻俩如果得知温黎不是顾期亲生的。 又是什么心情？ 顾锦时很期待他们得知真相的那一刻。 护士拿着一堆文件出来。 “陆禾家属，病人求生欲极低，你们要做好准备。” 顾期眼圈一下红了，双手抓住护士的手，恨不得给她跪下，“医生，求你救救她，多贵的药我们都用，求你，救她。” “医生，不用救，让她去死。” 说话的是陆老太。 尖酸刻薄的嘴脸。 如果不是知道，顾锦都要以为这不是陆禾的亲人，而是敌人。 比陶清月还希望陆禾去死。 “岳母，你闭嘴。”顾期第一次对丈母娘发了火。 “我有说错吗，你救一个赌徒，你全家都会遭报应了，让她死了，好好培养阿锦和子意。”火热的目光落在顾锦和顾子意身上。 顾锦被盯得浑身发麻。 陆老太和目光太过于炽热，就像是看一个囊中之物般。 顾锦不了解陆老太，但顾期再了解不过了，他这对岳父岳母极度变态和自私。 他挡在两个孩子面前，一脸的冷冽，“我告诉你们，就算小禾今日醒不过来了，阿锦也好，子意也罢，她们姓顾，陆禾不在了， 两个孩子跟你们毫无关系，你们的手别伸太长了。” 陆老太冷嗤一声，“她是陆禾的孩子，怎么就不是我陆家的人了，你这个小小的教授还是靠着我们老两口，你指望她们帮你教育孩子？” 陆老太嘲讽的目光落在陈二娣身上，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老婆子，有什么能耐能抚养孩子。 “你闭嘴，我自己的孩子，跟你陆家有什么关系。”顾期怒吼。 陆老太浑然不顾，应该是不在意顾期的情绪，“我女儿的孩子，她要死了，跟我没关系？” 护士呆愣的看着这一家人，她没说病人死了？ 求生欲弱，但不等于死了。 人还在抢救室里。 怎么就开始商讨病人死了？ 她轻咳一声，“陆禾家属，签字。” 顾期快速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在陆老太抢夺的动作中，签完名字递给护士，把人推了进去。 他挡在抢救室门口，眼底噙着冷意。 “岳父，岳母，我知道你们什么想法，无非是觉得小禾不中用了，想要抬一个子孙辈出来，我告诉你们， 我顾期的孩子就算是穷死，饿死，也不会跟你们走， 你们趁早给我消了那个念头。” “还有你们。”他话锋一转，对准了顾家二老，“我不知道谁挑拨你们，小禾欠的钱我们能够自理，不需要你们拿钱， 你们歇了心思。” 顾期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腿肚子都在抖打颤，顾期也还是个病人。 顾子意见状，扶着父亲坐了下来。 顾锦背后一凉，回头一看，陆老太就像看见金子般，盯着她。 顾锦冷笑。 这是没把顾教授的话听进去。 陆老太才不理顾期的警告，目光烁烁的盯着顾锦。 这孩子是个苗子，她兴华的学生告诉她，这次极难的考试竟然考了将近七百，这两个月好好培养，肯定能拿到帝都的状元。 如果能改姓陆就好了，陆老太眼睛发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还是是陆禾的亲生女儿，改姓，不就是他们陆家的后代。 顾奶奶被儿子警告过之后，缩着头不敢说话。 门外的人心思各异。 三个小时后，护士推着病床出来，顾期起身就要扑过去，小腿一软，直接摔到了地上。 “二叔。” 离她最近的顾薇把他扶了起来。 “阿锦，子意别管我，去看你妈，别让你外公外婆靠近她。”顾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痛，嘱咐自己的一双儿女。 陆父陆母的手段他见过，如果任由他们靠近陆禾。 她今天是真的要丧命在医院。 顾子意下意识的看向顾锦。 顾锦连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快步到了行军床前，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病房里，医生把陆禾抬到病床上。 顾锦向医生道过谢，询问了一些养护的技巧，医生嘱咐切记不能让病人大喜大悲，不然有性命之忧。 顾锦答应下来，走近，陆禾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脸上有动物的牙印，还有小刀划过的痕迹。 她掀开陆禾的袖子，倒吸一口凉气。 白皙的手臂上动物的撕扯，鞭子的痕迹，布满了整条胳膊，又掀开了她的上衣，顾锦猛的闭上眼睛。 一群禽兽。 陆禾是在傍晚的时候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白蓝相间的病服装。 她在医院。 她没死？ 这个意识到让陆禾打了个冷颤，她颤抖的看着周围，她以为跟前几次一样，被人救了起来，还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阿锦？ 顾锦仰着小脸趴在病床上，手里抱着平板，眼底是熬大夜的乌青，脸上尽是疲惫。 陆禾心疼的伸手抚摸女儿的脸。 顾锦察觉到冰凉的手指，转圜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缀满泪水的眸子。 “阿锦，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第80章 坦白 “妈，你醒了。” “医生，病人醒了。”顾锦大喊了一声。 几名随时待命的医生闯了进来。 检查了一番，最后相视一笑，点点头。 “好好养着，没事了。” 病房的动静也惊到了外边的人，齐刷刷的都往病房冲。 顾子意快一步，拦在门口，目光直视陆老太和陆老头，“你们俩不许进。” 放了顾薇和顾期进去。 其余人一概不许进。 “你这死孩子，我是你外公外婆，那里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顾子意冷笑，“现在知道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了，没你她还能多活几天，有你，她一天也活不了。” “顾子意，你这孩子哪里学的教养，你爸妈就是这么教你的。”陆老头瞪眼。 眼睛跟雷达似得，在顾子意身上来回扫，嫌弃的挪开眼，目光触到病房里安慰陆禾的顾锦。 眼睛一亮，一个不中用，还有另一个。 “我爸这么教我的，跟你没关系，你，你们，一边待着去。”顾子意眼神都没给他们，直接给人轰走。 关上了门，他站在门口当门神。 “老顾，我”陆禾有话难言。 顾薇见陆禾有话要说，“二婶你没事就好了，你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买点粥，想喝点什么？” “红枣莲子粥。” “好，你等我。”顾薇拿起手机就出去了。 顾锦见夫妻俩有话要说，起身找了个借口也要出去。 “阿锦，你坐下。”陆禾挣扎着起身。 顾期拿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走到床尾，把床摇高了些。 “他们是不是找你们了？”陆禾问。 顾期满腔的怒气，但在看到她浑身伤的时候，生气的话化作一声叹息。 “到底怎么回事。” 陆禾长叹一声，“一步错步步错，我生完孩子之后，精神有一阵很空虚，那时候我们家里还没有这么富裕，欠了很多账。” 顾期点头。 那时候他还没评上教授，只是一个小小的讲师，课时费加上保底也就一万出头，养两个孩子，还有父母，加上陶清月母女，他们家当时捉襟见肘。 他当时每个月只给陆禾五千块，陆禾的工资也不过就一万，有房贷，车贷，孩子要养。 “你当时全身心的都在科研上，家里的生活活根本就不管，我经常为了几块钱发愁。”陆禾说这些不是埋怨顾期，她在阐述事实。 顾期愧疚的低下头。 她继续道，“那时候我开始玩些股票，买点基金，后来生活变好了，这些习惯也没变，只是，后来点进了一个网站， 玩了两三局，赢了五千块钱，我的欲望被慢慢撑大，那时候还不敢玩那么大的，五千，一万，每次有胜有负，都能够赢回本钱。 就这样持续了一两年的时间，阿锦和子意慢慢变大，你的事业也越来越好，我的职场之路越走越顺，我在里边投资饭越来越多， 一万，十万，二十万，那时候还是有赢有输。” “再后来，我便不满足于此，我在网站上加了一个人，她说有渠道能带我去海外，见识一下现场，我当时不知道什么叫现场，后来被人带过去，才知道是现场赌博， 一开始我根本就不敢玩，我只敢看，那个人也强迫我，她押注，投进去一千，赢了一万，投进去两万，赢了二十万。 第一次我一毛钱没玩，后来我跟那个人就处成了朋友，她带我在港城玩，在国玩，我渐渐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我可以大笑，可以大哭，可以像电视里的摩登女郎一样，随意的打扮穿衣。 第二次，她又带我去，这一次我投了一千，输了，我不敢继续了， 我是老师，我太知道一个人上瘾是什么样的感觉，我自以为我有理智，我能控制自己，殊不知，从我第一次踏进那个网站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陆禾已经满脸泪水。 顾锦面无表情听着她讲述故事，她半点也不同情陆禾。 童年的阴影不该成为她赌博的原因。 “那人是露西？”顾锦问。 陆禾认命的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后来，我越玩越大，开始还能收回来，口子越来越大，渐渐护不住了，露西开始给我介绍赚钱的生意。” 听到这里，顾期唰一下的坐起来了。 “你干了违法的事？” 陆禾不敢去看顾期的眼神。 点头，又摇头。 “你到底干没干？”顾期起了火。 如果只是单纯的赌博，他尚且有办法替陆禾拦住，但如果是法律道德的事情，他一定亲手给陆禾送进去。 “妈，你贩毒了吗？”顾锦问的直接。 陆禾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我给他们带了几次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没吸毒，我没有。”陆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很是无措。 顾锦面无表情，“什么东西。” 陆禾摇头，“我不知道，是一个小瓶的东西。” “怎么过的海关。” 陆禾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检查了一番，没事，就让我过去了。” “你喝了？” 陆禾脸色一僵，犹豫的点了点头。 顾锦： 她该说什么。 找死不看日期。 顾期咬牙，指着陆禾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还是特等教师，那点智商都没有吗？无色无味，你敢往肚子里倒，你是嫌命太长了是， 我直接打死你算了。” 顾期气的拎起凳子就要砸。 顾锦抱胸冷眼看着。 没人拉着，顾期杨起凳子砸下又觉得陆禾承担不住，放下又觉得挂不住脸。 见女儿接受不到自己的脑电波。 “你不拉着我？”顾期看看自己，又看看顾锦。 顾锦面无表情，“砸呗，我随时叫医生，死不了。” 陆禾： 顾期： 真是他的好大儿。 顾期讪讪的扔下凳子，怒目瞪着陆禾。 “还有什么，一起交代了。” 陆禾大脑疯狂的转，“露西想要我跟她一起移民，只要我移民了，那些账都找不到我了，她有办法让那些账消失，还能给你们留一大笔钱。” 顾期的心脏快要受不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你答应了？” 第81章 坦白2 顾期的心脏快要受不住了。 他皮笑肉不笑，“你答应了？” “没有，没有，我没有答应。”陆禾摇着脑袋。 顾期咬牙切齿，“还有吗？” 陆禾抿着唇，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丈夫和女儿话。 “没什么要交代的了？”顾锦问。 陆禾摇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想不到了。” 顾锦冷笑，“你想不到，我来帮你想。” “你在多少白纸上签了名字。” 陆禾，“不知道，很多。” 顾锦，“他们有没有拍视频，让你摇头，点头，输入你的身份证号。” 陆禾，“有，很多次。” 顾锦，“除了那个白色的，有没有吃过你没有见过，或者觉得奇怪的东西，露西和那些人拿给你的。” 陆禾犹豫来了一刻，“有。” 顾锦，“你有没有在任何不知道的文件上，按手印，签名字。” “有” “你有没有给他们看见他们吸过毒。” “看见过。” “你有没有接触过毒品。”顾锦目光紧紧盯着陆禾。 陆禾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抿着嘴唇。 顾期又默默的拎起凳子。 陆禾缩在角落里，声音小到听不见。 “有” 顾锦： 顾期： 三颗子弹都便宜了她。 “有没有参与过贩卖人口。”顾锦眼睛通红的盯着陆禾。 陆禾浑身一震，她仿佛透过女儿的眼睛，看到了杀意。 “阿锦，我” 顾锦面无表情，眼神满是阴霾，“我问你有没有。” 顾期头都大了。 这就是奔着牢饭去的。 “有” 突然又摇头，“没有。” 顾锦咬着牙，“有，还是，没有。” 陆禾直接哭了，“露西让我去做，我害怕，她说有一个工厂，只要骗进去一个女孩，就能给她一大笔佣金， 露西说”剩下的话她不敢说下去。 顾期不知道从哪摸了一把刀，指着陆禾，“说。” 陆禾低着头，“她让我把我们班的女孩都骗过去，然后说带着我出国，天高皇帝远的，国内的警察就再也找不到我了。” “露西是不是还说，我聪明，脑子反应快，到了黑工厂很快就能把你的赌债还清了。”顾锦接下去了陆禾的话。 顾期皱着眉头。 陆禾干的事虽然混蛋，但不至于卖儿卖女。 但看到陆禾缩着脖子，像个鹌鹑。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货真的想过让阿锦进去。 操 “我特么砍死你。” 谁动他闺女，他跟谁玩命。 “爸，你砍死她，也拯救不了什么， 她真想卖我，你也发现不了。”顾锦眼底一片死寂。 顾期颤抖着收回刀，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没动？”顾锦语气淡淡的。 仿佛当事人并不是她。 陆禾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顾锦连张纸巾都未递给她，冷漠的盯着她。 “我我没有，想过卖你，他们说我欠的钱是三千万，我算了算，家里能还的上，算账拆迁款和存款， 你爸虽不是个好丈夫， 但他不会在我危难的时候离开，那样他会被戳脊梁骨，他最要面子了，而且，他心软，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你相信我，阿锦，我从未想过卖你。 顾好人期。 顾期一点没感觉自己被夸了，反而脸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他该谢谢陆禾，自己的好人属性被发觉了。 拯救了自己的女儿。 顾锦冷笑，“那如若口子堵不住了呢？拆迁款，房子，都被你挥霍完了，你要怎么办，卖儿卖女？” 陆禾浑身一颤，嘴唇都在抖。 她想说不会的。 但看到女儿眼底的死寂，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锦。”她喃喃道。 顾锦叹一口气，看向顾期，“爸，坐下，你就别耍刀了，你比她好哪里去了？” 出轨养私生子。 比起赌博，强在哪里。 顾期： 说来怕大家不信，他竟然被阿锦的目光吓到了。 这小丫头越来越邪性，一副胸有成竹，又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知道了？ “露西不是国内的人，她背后有个巨大的产业链，犯罪，赌博，贩卖人体器官，一旦被她盯上的人， 不会有好下场，她的手段不仅如此，我和爸那次的绑架案，还有我和你那天被带到山上，都是她们的人做的， 程哥他们一直在查，拆迁款冻结是程哥做的，为的就是让你收手，只要那天你跟张教授坦白， 程哥还有许叔，都会为你求情。” 陆禾脸色越来越白。 “他们都知道了？”陆禾想到了什么，目光盯着门口，“你外公外婆来了？” 提起父母，她语气里不是怀念，还是恨意。 顾锦点头，“知道了，但是你涉及赌博，其他的暂时没查出来，他们没办法抓人。” 顾锦没理会她的情绪，继续道，“你一意孤行，我三番四次的要你回头，你只要管住自己，咱家都不会倾家荡产，你还不知道。”她话锋一转，看向顾期，“爸，你说。” 顾期被顾锦看的有些心虚。 “在你昏迷的时候，有人上门要钱，软禁我们，我找了律师，他拿着你签名的白纸，作为了假条，让我偿还三千万。” “然后呢。” “何须在处理，但是他跟我说，白纸黑字，我们赖不了，也就是说，你签过字的纸张和合同，我们都要赔钱，最低一个亿。” 陆禾眼前一黑，往后仰。 晕了过去。 “掐人中。”顾锦幽幽道。 顾期瞥了女儿一眼。 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了。 顾期走到病床前，掐着陆禾的人中，鼻子下边都要被掐出血了，陆禾才幽幽转醒。 不知是疼醒的，还是 鼻子下滋滋往外冒血，要说没点私人情绪，顾锦是不信的。 陆禾半点怨言都不敢有。 “他们来抓我吗？” 他们指的警察。 顾锦瞥了一眼热闹的门口，“暂时不会，抓不到露西，就掌握不到你做那些事的证据，不过你跑不了，他们都知道了。” 顾锦扬扬下巴。 她手里的手机显示正在通话中。 “陆禾同志，我们是帝都警局的，请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一定会酌情处理。”杨烨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陆禾： 看顾锦的目光，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第82章 怼人 看顾锦的目光，略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跟顾期想法一样，这女儿暂时不要行吗！ 陆禾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她还想看着女儿进入考场。 “杨局，您带人过来取毛发检验。”顾锦对着那头的人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阿锦，我” 顾锦不在意道，”一会儿您配合杨局他们，别隐瞒，争取减刑。” 陆禾的话被憋在了肚子里。 这女儿六亲不认。 但是这一刻陆禾的心反而踏实了。 她隐瞒了这么多年的事被掀开了，不用再躲躲藏藏的。 她看向顾期，“你要是愿意，我们离婚。” 顾期想拒绝，陆禾又道，“孩子还要考大学，摊上我这样的母亲，对他们不好，离婚了，俩孩子判给你，对他们好一点。” 陆禾早就想到了后路。 顾锦幽幽道，“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你确定？” 她目光烁烁的看向陆禾。 言外之意，他出轨了，你离婚，一分钱捞不到，还要用你的钱养孩子。 陆禾： 这婚倒也不是非离不可。 顾期： 这孩子能脱手吗？ 说完，她耸耸肩，“我只是建议，我爸如此高风亮节，刚才还在信誓旦旦的为你偿还钱，在我奶奶面前发了毒誓， 你不主动离婚，他绝不离婚。” 陆禾一愣。 虽说她猜到顾期不会因为她赌博的事情离婚，但真的听到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男人的话不可信，说不定上一秒对你信誓旦旦，下一秒就把私生女带过来了，我和顾子意要给别人腾地方， 你不离婚，我们俩还占着婚生子，你离婚了，他要带着老小三上门，我和顾子意就要流落街头喽。” “顾锦，你给我闭嘴。”顾期一巴掌敲到了顾锦头上。 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他会那样吗。 即使带着小三进门，他也不会赶阿锦出门。 不对，他怎么会带着小三上门 突然，他脑海里出现了陶清月的身影。 瞬间心虚起来。 陆禾软趴趴的心瞬间支棱起来了。 顾期有小三。 她要是主动离婚，这是给小三腾位置，她这俩孩子要给那个白眼狼让位置。 不行，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她闭上眼睛，“家里的保险柜里有一份协议，是我提前签好的，我的欠债不影响孩子，证明是还有我们俩的财产不共享，我的欠债不影响你， 你把那份协议公证一下， 留部分钱给阿锦和子意，剩余的全部还了。” 顾期心里的那点悲伤让顾锦搅的一干二净。 警察来的很快，专业的法医带着工具，取了陆禾的血和毛发，收集起来，便回了专门的检验部门。 留下两名询问的人员。 其中有一名是薛瑾。 “顾小妹，还在学习啊？”薛瑾极其佩服顾锦，在这种环境下，还能静下心来学习。 顾锦埋头落下一个数，抬头看向薛瑾笑眯眯的，“天要下雨，爹要娶媳，这世界离了谁也能转， 发生什么事也不能影响我做题。” 薛瑾噗嗤笑出声。 这种说法倒是第一次见。 她八卦的问道，“你爹又要娶媳？” 顾期端着温水进来，听见顾锦那句“天要下雨，爹要娶媳”脸都绿了。 “顾锦。”顾期咬牙切齿。 顾锦笑眯眯的，“在，有什么事吩咐。” 态度极好。 顾期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薛瑾羡慕的看着父女俩的相处气氛。 陆禾交代了一些细节问题，专业的询问比顾锦套的东西更多，他们从掌握的材料出发，越问顾锦的后脊背越凉。 这是奔着无期徒刑去的。 怪不得上辈子老顾跟老小三潇洒。 能不潇洒，陆禾身上背着半部刑法。 东躲西藏，她敢露面吗？ 询问完毕，顾锦偷偷拉着薛瑾问，“薛姐姐，你说实话，我妈这辈子还能见到外边的太阳吗？” 她的声音并不小，病房就那么大。 陆禾脸色发白，但也期待的看着薛瑾。 顾期也竖起耳朵。 薛瑾一言难尽，如实道，“请个好律师，如果能抓到背后的人，阿姨的减刑还是可以的。” 言外之意，抓不到人。 死刑也有可能。 哐当 顾锦回头，陆老头立在门口，拐杖摔在了地上。 两眼紧盯着病床上的陆禾。 显然是把他们的讲话全部听了进去。 目光是像是要把人杀了。 从卫生间回来的顾子意，察觉到病房的气氛怪怪的，陆老师脸上一股死寂，顾教授浑身丧丧的。 顾锦眼底充满了戏谑。 他伸手推给陆老头推了出去，哐一声给门关上了。 继续当起了门神。 薛瑾等人离开，陆禾的精神好了很多。 顾望和王菊进来了。 陆禾醒来的时候，看见顾期受伤了，问了一嘴他怎么了。 这会看见王菊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抵押了房子，王菊生气无可厚非，但顾期和阿锦对王菊好的没话说，因为房子就要把她全家杀了。 “嫂子，你来了。” 王菊心虚了厉害，“弟妹，对不起，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 “嫂子，要是没有顾期挡着，你是不是真的要杀了阿锦和子意？她们才多大，你拿着刀就砍， 我是有错，全是我的错，你砍我啊，你砍我孩子算什么，她们要有任何的心理问题，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陆女士不犯浑的时候，还是一个好母亲 “那还不是你抵押了房子。”王菊小声嘟囔。 陆禾冷嗤一声，“那又如何，我抵押了房子，你就该杀人？阿锦见你辛苦，拿自己的零花钱给你开店， 顾期在你开店期间跑前跑后， 她掏心掏肺的对你们，你们呢？因为一点点小的利益就要砍死我们一家人，大嫂，你这可不是恩将仇报，而是狼子野心。” “我看以后还是让阿锦离你们远点，保命。” 站在她身边顾锦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我应当离你远点，保命。” 陆禾： 谁来把这死丫头赶走。 气死她了。 她不过是想想，她也没把阿锦卖了啊。 陆禾哪里知道，若没有这次被揭露，她真的会被人撺掇把闺女卖了。 她没有拿上帝剧本。 陆禾的那些话只有父女俩知道，王菊不知道他们俩在打什么哑谜。 一个劲的道歉，“小陆，对不起，我鬼迷心窍，我下次不会了， 我就是想要房子，听见房子没了，才杀红了眼。” 顾锦不可知否。 王菊为了利益没什么错。 但不由分说为了所谓的利益就应该拿刀砍人吗？ 那下次呢？ 第83章 辱骂 王菊的头埋的更低了。 她半点不占理，而且她还想要陆禾分给她钱。 姿态必须做足了。 陆禾只是想敲打王菊，顾期和阿锦对她都很不错，她因为私心拿刀砍人，这次是有人拦住了，下次是不是真要杀了她们全家？ “嫂子，房子的事我很抱歉，抵押给银行了，也拿不回来，我跟老顾商量了，给你两百万，你们买个小的二居室， 至于钱，我现在也没了能力。”陆禾想好了退路。 王菊心虚，“小陆，我不是来要钱的，我” 陆禾打断她，“这钱是给你的补偿，其余的钱要还债，多余的也没有，我名下的财产会很快充公，至于你多要，我也没有。” 王菊咬着牙，出于情理，陆禾有难，这钱她不该要。 可这钱不要，陆禾丢了工作，也没了生活的来源，他们的房子也泡汤了，现在住的六月份也要搬走，有了这两百万，她可以买个小的二居室，慢慢还贷。 不得不说，陆禾把人心抓的刚刚好。 王菊走的时候飘飘然，本以为打了水漂的房子，竟然拿到了两百万。 真是意外之喜。 “二婶，谢谢你。”顾薇由衷的感谢。 其实她家当初拿给二婶买房的钱不足五万，现在张口就要一个几百万的房子，还耍起了无赖。 二叔二婶这些年一直在帮她们，要钱要房她觉得有愧。 “薇薇没事，我要谢谢你，这些天一直在照顾我， 很可能接下来还要麻烦你。”陆禾一副慈祥的模样。 门外又响起了吵闹声，陆家二老仍旧在闹。 “子意，让他们进来。”陆禾面无表情。 “微微，你去给二婶买身睡衣，让阿锦给你转钱。”话音没落，顾薇的手机就收到了五百元的转账。 顾薇知道这是把她支开，没拒绝。 “好，二婶。” 顾薇还没走出去，陆家二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进来，把顾薇这个年轻人都撞一个踉跄。 陆禾微微皱眉。 等他们进来，顾薇才走了出去。 “爸妈，你们在闹什么？” 陆老太举起拐杖就要打人，顾锦呵斥，“外婆，你要想好，如果你再把我妈送进抢救室，我一定会把你送进监狱。” 顾锦绷着脸。 陆老太手里的拐杖僵在了半空中。 好一会儿才放下。 “你这个不孝女，你到底做了什么。”陆老太出口就是讽刺。 陆禾冷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你们如果不打算替我还钱，就离开这里，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此话一落，陆禾心里那口气终于舒坦了。 “你说什么？”一言不发的陆老头瞥眉。 陆禾对上父亲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们可以跟我断绝关系，你们也不用一口一个不孝女，我这个不孝女，可以改姓。” “陆禾，这就是你的教养？” 陆禾嗤笑，“我是你们教出来的，我没教养，你们难道就有教养了吗？” 忍了几十年的陆禾，不想再忍了。 她都要进监狱了，余生都不知道在哪。 “难道是我们让你去赌钱的？”陆老头的眉头皱的能夹死一枚强硬，他的心里憋着怒火，就等在陆禾面前发。 一向唯唯诺诺的女儿站起来了。 让陆家夫妻俩很是疑惑。 他们的乖女儿怎么变成这样了。 成了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你们没让我赌钱，你们把持这我的人生，我喜欢科研，我物理满分，数学满分的，当初报考的时候，可以报最好的专业， 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们擅自改了我的专业，在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才告诉我，把我安排到你们眼皮子底下， 私自拆散我和当时的男朋友，让我读研，读博，这些你们问我我的意愿吗？” 陆老太，“难道你现在的人生不好吗？这些没有我们，你怎么可能有这么完美的人生，听话的儿女，优秀的丈夫，你还想要什么。” 陆禾嗤笑，“我想要什么，是你们想要什么，你们想要的孩子，是按照你们的步骤，走向你们想要的人生，现在很失望，就像威胁小文一样， 跟我断绝关系，我丢了你们的脸，让你们这两个知识分子颜面扫地， 你们等在这里，就是想要辱骂我，侮辱我，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最底层的垃圾， 没有成为你们现象中的人，是我一辈子的错误，是吗？” 陆禾的每一句都让陆老头的脸色难看一分，最后捂着自己的胸口，呼吸急促，脸上露出几分挣扎。 “子意，让担架在外等着，你外公一会儿晕倒了。”陆禾淡淡道。 “陆禾，你想气死你爸？” “你们想气死我，拔我氧气管，拔我机器，你不是口口想要我死吗，你就当我死了算了，你们再老当益壮，再生个孩子， 把她教育成你们理想的样子。”陆禾对这对父母早就不抱信心了。 陆老太脸色一变，“陆禾，你这个混蛋，我们为你操了这么多年的心，让你成为如今的模样，你把自己的错全怪在我们身上， 我们做错了什么，错就错在生了你这个混蛋，你字字句句都是对我们谴责，没有我们，你怎么长大的？ 没有我们，你怎么赢在起跑线上，我们给你当引路人，你却狼心狗肺，不念父母恩，你就愧当一名人民教师。” 不得不说，陆老太不愧是搞政治教育的，每一句话都义正言辞。 陆禾哪里还惯着她，她听到了陆老太在她病床前的那些话，她压抑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你生了我？养了我？ 如果你指的是，连鞋码都要按照你的要求买，那我无法可说。 你给我买的鞋总比我实际穿的少买一码？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穿什么码数的鞋？ 你口口声声说小脚好看，这是什么年代了？ 白教授您的脑子该破开了，新世纪了，还裹小脑呢？ 我的袖子必须长袖，七分袖，五分袖，就要挨一顿打， 我的裤子不能露膝盖，不然就要在客厅跪一夜， 我的头发不能过肩，长发都是不正经女人留的。” 第84章 要人 陆禾破罐子破摔，继续道，“限制我的交友，限制我吃饭的咀嚼次数，甚至还要限制我的思想， 你们管这个叫养？”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她没想到，陆禾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得的。 “陆教授，白教授，我就是个混蛋，是个烂人，配不上你的教育，你们想要断绝关系也罢，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也罢， 反正我以后也要被关进监狱里，你们想去看我就去看，不想去， 我就当自己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陆禾不理会二老什么反应，直接闭上了眼睛。 她这对父母，心理素质很强大，根本就不会因为她这一两句话动摇。 甚至她们还在算计什么。 不然早在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走了。 陆禾猜的没错。 只是，她万万没猜到，陆家这对夫妻脸皮比城墙还厚，直接跟她要人。 “你们说什么？” 陆老太理所当然道，“让顾锦改名，姓陆，从此以后归我们二老抚养，你们不能插手顾锦的成长。” 陆禾：？ 顾锦：？ 母女俩对视一眼，这俩老家伙有病。 陆禾掏掏耳朵，“你说，把阿锦过继到你二老名下，是喊你们爸妈，还是喊外公外婆？” “喊什么不重要，要姓陆，搬到我们那里去住，以后她的教育我来管。”陆老太似乎听不懂人话。 陆禾甚至觉得自己幻听了。 “为什么，想要阿锦的抚养权。”陆禾知道这老两口一直想要个儿子，难道不应该要子意的吗？ “听话，优秀，还能板正。” 陆禾抽了抽嘴角，“爸妈，你们要是有病，出门右转，是精神科，去看看哈， 阿锦是顾家的孩子，是我跟顾期的孩子，至于你们见鬼的建议，实在闲得慌，就自己生个， 别惦记别人的孩子。” “陆禾，你不同意？” 陆禾简直被气笑了，“我为什么同意？你们这些见鬼的意见，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病吗？且病得不轻。” “我是你的爹，你的尊重呢。” “我知道，你要不是我爹，刚才我就打你出去了。” 陆教授并不觉得觉得自己错了，他认为陆禾脑子不好，竟独自跟顾锦商量了起来。 “阿锦，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好不好，外公外婆会给你最大的助力，让你成为最好的大学数学老师。” 顾锦：？？？？ “外公，为什么是数学老师。” 陆教授见有戏，“数学多有趣，外公可以给你最大的助力，以后留在外公身边，我和你外婆的房子以后也是你的。” “可是我喜欢艺术。” 陆老师脸一下垮了下去，“艺术有什么好的，听外公的，外公一定会把你培养成最好的数学家。” “我不想当数学家，我想当设计师，外公可以帮我完成心愿吗？” 陆家老两口对视一眼。 先把人骗回去，学什么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可以可以，你想学什么都可以。”陆教授以为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了。 谁料，顾锦嗤笑一声，“我要是不听话也会被送到电击学院，教育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把我培养成你们的傀儡，养育你们？” 陆教授的心思被戳破，脸色没半点变化，反而将矛头指向了顾锦。 “你这孩子教养太差了，跟我和你外婆回去。” 说完，上手就要硬拉着顾锦离开。。 顾锦蹭一下站起来，奔着窗户就过去了，跨在窗户上。 “别逼我，逼我，我就跳下去。” 陆禾见她坐在了窗户上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顾锦朝陆禾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她惜命着呢。 陆教授像个聋子瞎子，跟没看见顾锦坐在窗户上似得，拄着拐杖走了过去，伸手就要硬拉强拽。 “你在做什么。”顾期看见顾锦坐在窗户上，心都要跳出来了。 顾锦扁了扁嘴，“爸，外公要培养我当大学老师，我不愿意，他要逼我。” 顾期顾不得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直接冲了过去，给陆老头直接推倒了，护在顾锦身前，“岳父，我尊称你一句岳父。 你怎么对陆禾俩姐妹的，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 我自认为没有愧对你们，我的孩子，我自己教育，不劳大驾。” “子意，把你外公外婆送回家。” “顾期，你敢。” 顾期扶着顾锦慢慢下来，确认女儿完好无缺，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欢迎你们，顾子意，送客。” 顾子意一手拎一个，直接拽了出去。 “你呀，跑窗户上干什么。”顾期拍了一下女儿的脑袋。 顾锦扁嘴，“想看看他们会不会被威胁，他们真固执。” 顾期，“你那对外公外婆，不是一般人，没猜错，他们还有后一步的动作，你这几天别离开我们的视线。”他对陆禾说。 陆禾耸耸肩，“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现在恨不得跟我直接断绝关系。” 顾期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顾锦走过去，搀扶起来，顾锦浑身滚烫，像一个火炉。 “爸，你发烧了？”顾锦这才发现，顾锦满脸通红。 “没有” 两眼一闭，直接倒在了顾锦的身上。 顾锦： 顾期烧到四十度，伤口发炎引起来的炎症，医生给开了几瓶消炎针，又打了两针的退烧这，顾期的脸上的红才慢慢退了下去。 顾薇回来时，见顾期又挂起来的吊瓶，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她拧了凉毛巾放在顾期的额头上降温。 顾薇又打了盆水，给陆禾浑身擦拭干净，换上了新睡衣，把她的头发编成了方便的麻花辫，整个人都显得很利索。 傍晚，顾锦提前接到了消息，许九月要来看望陆禾。 学校里风言风语，关于陆禾赌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学校。 许九月担心顾锦，顺便来探望一下陆禾。 其实，她是代表父母来的，许军和许母不太方便在这时候过来，就派女儿来瞧瞧。 陆禾没什么意见，她想开了。 许九月来的时候，还带了姜淼，两个女孩手里拿着水果。 顾锦看见好友就迎了上去。 “先进来。”顾锦打开门让两个女孩进去。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挤了进来。 “阿锦，好久不见啊。” 看见来人，顾锦表演了笑容消失术。 第85章 挑衅 温黎身着红色连衣裙，手里抱着一束红色玫瑰，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跟顾锦打招呼。 许九月率先反应过来，一个冲步挡在了顾锦面前，“你来做什么？” 温黎，“作为子意的好朋友，我来看看伯母。” 许九月看着她手里红玫瑰，皱着的眉，能夹死一只蚊子。 陆禾赌博的事在兴华一中传的沸沸扬扬，跟顾锦交好的几个朋友，都因害怕刺激到陆禾，拜托她带来慰问。 温黎倒好，恐怕别人不知道她的目的似得。 “温黎，伯母不欢迎你，请你离开。”许九月死死挡着门口。 温黎一脸天真，“九月，你来看伯母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难道你代表了陆伯母的意见？以前伯母可喜欢我了。” 说着，她捂嘴笑了起来。 病房的陆禾听见这话，像吃死苍蝇一样恶心。 初中，温黎跟子意和阿锦是同学，小姑娘长相甜美，嘴又甜，下学就跟着子意和阿锦在家里玩，听说小姑娘十岁就失去了爸爸，她心疼温黎没父亲，给阿锦和子意买的东西，都会给她带一份。 她自问没什么对不起温黎的。 “温黎，你听不懂人话是？”许九月带着怒气。 温黎似笑非笑，“九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难道你和淼淼可以来看陆伯母，我作为子意和阿锦的同学，不可以吗？” 温黎一脸的委屈。 许九月看见她这一副委屈样样就来气，在学校装疯卖傻还不够，还要追到医院来恶心人。 “温黎，你”许九月刚抬起手，就被姜淼拦下了。 姜淼拉住要发怒的许九月，弯了弯嘴角，“黎黎，陆伯母现在还在病中，人太多了并不好，我们把心意送到就好了，我和九月也打算离开了， 不如你把花放下，跟我们一起离开。” 姜淼拖着许九月出了门，顺手接过来她手里的红玫瑰，头也不回的扔进了病房的垃圾桶里，顺手关上了病房门。 虽然姜淼不知道温黎和顾家有什么过节。 但哪有来看病人穿红裙子戴红玫瑰的。 这不是探望，是挑衅。 温黎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对付头脑发达的许九月她尚且可以装柔弱，扮可怜，许九月自己就跳脚了，纵使许九月有理，最后也变成了没理。 但姜淼不一样，心机极深，几句话就会改变原本对许九月不利的局面。 许九月不解的看着姜淼，又看了关上的门。 温黎这段时间搞了很多事，她吃了不少闷亏，渐渐的学聪明了，不懂，就闭嘴听姜淼的。 “阿锦，我和淼淼就不打扰阿姨休息了，帮我跟阿姨带好，我们先回了。”许九月直勾勾的盯着温黎，眼神像是在说，我们都要走了，你个讨人厌的还不走。 温黎气的跺脚。 恶狠狠的刮了一眼姜淼。 心里又在埋怨顾子意，关键时刻不在。 顾锦抱胸看着这一幕，朝姜淼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姜淼心领神会，拉着许九月就往外走。 顾锦似笑非笑的盯着温黎，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笑话，她也可以放温黎进去，但这时刻没必要刺激陆女士。 人，不经念叨。 姜淼转身，就看到端着绿色水盆的顾子意朝这边走来。 心里一个咯噔。 温黎和顾子意的关系众所周知。 舔狗和高傲的玫瑰。 温黎看到顾子意就跟看到救星似得，撒开脚丫子就往人身上扑，眼泪说来就来，抱着顾子意的胳膊，眼泪一秒掉落。 “子意，我来看望伯母，我知道伯母现在没那么喜欢我了，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想来看看伯母， 但阿锦好像不欢迎我，还把花扔到了垃圾桶里。”说完吸了吸鼻子，委屈的埋下头。 顾子意皱眉，抬头看着顾锦。 温黎和顾锦有矛盾，他一直都知道，温黎的行为越来越过分，他心里也有不满。 但是人家来看望母亲，顾锦有什么资格把人拦在外边。 他还没开口，姜淼就直截了当道，“黎黎，是我和九月觉得看到伯母身上都是伤，不想打扰伯母，你想进去， 被我和九月拦下了，邀请你一起回去，你的花是我拿到病房的， 黎黎，你是不是记错了，阿锦怎么会不欢迎你呢，她一直笑着迎我们进去呀？” 说完，哥俩好的拍了拍温黎的肩膀。 温黎内心把姜淼骂了一万遍，但脸上仍带着笑意，拐了话题，“子意，我想看看伯母，她以前挺照顾我的，不看到她好好的，我不放心。” 姜淼和许九月对视一眼。 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顾子意皱了皱眉，陆禾受的伤很严重，医生说不能二次刺激，顾教授嘱咐了，不要让不相关的人进去，拒绝的话刚到嗓子口，看到温黎虔诚的目光，硬生生的拐了个弯，“你进去跟妈说两句，别说太多，她的伤还没好。” 温黎声音里带着喜意，“好，谢谢子意。” 挽着顾子意的胳膊，朝顾锦丢了个挑衅的眼神。 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顾锦： 看着顾子意的背影，顾锦笑了。 真是陆禾的好大儿，但愿亲妈不会被他气死。 “阿锦，她？”许九月刚想阻止，被顾锦拦下了。 “九月，你把许阿姨接来。” 许九月不解，“叫我妈干什么？” 顾锦望着走廊的尽头，眼神阴沉的可怕，“打仗。” 许九月头上冒着问号，但还是听话的联系了许母。 病房内。 陆禾看着一身红的温黎，眼底的恨意都快冒出来了。 “谁带她进来的！” 顾子意傻乎乎的，“妈，黎黎想来看看你，带了你最喜欢的水果”顾子意瞧见温黎手里提着的芒果，弯起的嘴角直接僵了。 他疑惑的看着温黎，他芒果过敏，他跟温黎解释过，他和顾锦遗传了母亲的芒果过敏，只要沾一点，就有见阎王的可能性。 难道是忘了？对，肯定是忘了，黎黎怎么会忘记要他命的东西呢，此地无银的挡住了温黎手里提着的大果篮，讨好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黎黎带了你最喜欢的花。” 说完，就在房间里找起了姜淼口中的花。 床头柜上是朋友送来的康乃馨，扫视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看见了红彤彤的玫瑰。 “谁带来的红玫瑰。”顾子意眼神沉了下去。 第86章 挑衅2 顾子意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刚进门的姜淼。 姜淼笑着指了指被顾锦放在床头的茉莉，“阿锦，我和九月听说茉莉有助眠安神的功效，你一会儿找个花瓶给阿姨放起来， 我来给阿姨削个水果。” 说着就拿起陆禾床头的水果刀，拎起来一个桃子，开始去皮。 姜淼自然的坐在了陆禾的床头。 顾子意眼神飘浮不定，姜淼和许九月带的是茉莉，红玫瑰是谁带的，不言而喻。 “阿姨，我带了你最喜欢的水果和花，希望你喜欢。”温黎自然的从垃圾桶里拿出来玫瑰，走到陆禾身边，把那束红玫瑰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挤掉了姜淼的位置，坐在了陆禾的身边。 “阿姨，你没事，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阿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的，我一点都不信，你肯定没做那些事。” “阿姨，你放心，我一定会跟那些传你谣言的争论到底的，我不会放过那些造谣的人。” 温黎喋喋不休。 那些话像软刀子扎进陆禾的心头。 陆禾的脸越来越阴沉。 陆禾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没看懂这小丫头的心机，她真白活了。 “黎黎，你是来看阿姨的？” 温黎一脸天真，“当然了，我可担心阿姨了呢。”她亲昵的低下头挽着陆禾的胳膊。 陆禾厌恶的撤了撤身子，浑身插着管子，温黎死死的抱着她的胳膊，突然，她感觉到传来一阵痛意，低头一看，温黎“不小心”的压住了她的管。 陆禾发出了爆鸣声。 “阿姨，你怎么了。” 温黎一脸的担心。 陆禾呜呜了半天，温黎半个身子遮住了她，顾子意和姜淼只看到了陆禾在挣扎，陆禾疼的脸都白了。 “滚开，你压我管了。”陆禾嘶吼着喊。 温黎一脸惊恐，蹭一下站了起来，连忙道歉，“阿姨，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有意的。” 她小心翼翼的站在了顾子意的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顾子意殷勤的扶着温黎，被陆禾用尽全身力气踹了一脚。 “你也滚。” 姜淼顺势挡在了顾子意和温黎前面，扶着陆禾坐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了一个高枕头，后退一步站在了顾锦的身边，看着坦然自若的顾锦。 姜淼发现，阿锦在看戏。 “温黎，你也看过我了，走，我想要休息。”陆禾虚弱的喘着气，直接下了逐客令。 温黎厚着脸皮，“阿姨，我” 陆禾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温黎，我自认为对你不薄，你对阿锦做的那些事，你怎么有脸出现在我的病房？ 难道你觉得，我不喜欢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喜欢你一个没亲爹没教养的人。”陆禾阴沉着脸，眼底噙着冷意。 温黎的脸阴了下去，手指狠狠的掐着手心，才忍下撕碎陆禾的心思。 温黎阴狠的盯着陆禾，就是这个女人，才害的她从小没父亲，若不是陆禾有大教授的父亲，顾期不会抛弃她们母女，她也不会随便跟着她“名义”上父亲的姓氏，她本该姓顾，陆禾，让她成为没父亲的孩子。 日日看着她们一家四口亲热，她像个局外人一样，只能喊自己的父亲叫叔叔。 她本该跟顾锦一样，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公主，父亲的所有资源都会向她倾斜，她不会被人嘲笑是早死爹的孩子。 温黎眼底的阴狠，陆禾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顾锦把两人的神情收入眼底，温黎在陆禾面前的人设，十岁死父亲，父亲死了之后才来到京城，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姓温，陶清月家里还有他的骨灰盒。 陆禾当然不会怀疑，那个名义上的“温”，只是为了避人耳目。 “阿姨，纵使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这么侮辱我，没有父亲又不是我能选择的，如果我能选择，我也像想阿锦一样，拥有父母双亲。”她嫉妒的瞪了一眼顾锦。 姜淼没错过她眼底的嫉妒。 心里微微动，她以前在班级里是小透明，温黎和顾锦的关系不错，但自从温黎使手段害了阿锦之后，她的行为几乎是次次针对阿锦。 再结合她刚才那些话，想到顾教授袒护温黎的传闻。 温黎难道是顾教授的私生女？顾教授出轨了？ 眼睛蓦然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锦。 陆禾不满的皱皱眉，“即使阿锦像你一样没爹，她也不会成为像你一样的恶毒。” “妈，你” “你给我闭嘴，她是跟你有什么关系，顾子意，你要是再袒护温黎母女，我以后没你这个儿子。”陆禾气的直咳嗽。 顾子意不甘闭了嘴。 温黎，“阿姨，你这话就错了，如果我有顾锦的成长环境，你怎么知道我不如她呢？” 温黎像一个炸毛的刺猬。 听不到半点她跟顾锦比较。 陆禾讽刺的笑，“阿锦再不济，她不会让别人当先锋，她就算处于最低谷，也会想方设法的走出来，从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丧失道德。” “这都是你的猜测。”温黎捏着手指节嘎吱嘎吱响。 她忍着怒意，她比顾锦强，顾锦残了一条胳膊，她就是个残疾人。 她再也拿不起笔，画不了设计图，成不了梦想中的设计师。 而她温黎，一定会取代顾锦，成为最优秀的设计师，成为顾教授的女儿，成为贺阳的对象。 她一定是最后的胜利者。 陆禾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眼底全是柔软。 “我家阿锦，永远不是你这种人能比的。” 顾锦心微动。 忽然，门口闪过一个人影。 顾锦眯眼。 “陆老师，此言差矣，黎黎一个小孩，你怎么能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攻击一个小孩呢。”陶清月推门走进来。 顾锦扯了扯嘴角。 还真让她猜对了。 这母女俩的目的是要气死陆女士。 “有事？”顾锦三两步挡在了陶清月面前。 陶清月一手拨开了顾锦，笑着道，“我来接黎黎的，听说她来看姐姐，我顺道来看看，干爹干妈替姐姐着急，我来看看，姐姐有什么要帮忙的吗？”（干爹干妈指的是顾家二老，前文有交代，她先认了干爹干妈。） 她自来熟的直接坐在了床对面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嘴上说着是顾期干妹妹，喊陆禾却是姐姐。 第87章 嫉妒 这是陆禾第二次见陶清月，她一身青绿色的旗袍，优雅的坐在那里，腰细的她一掌便能握住，黑发被盘在后脑勺，眉眼之流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媚意。 别说男人，她一个女人，看的都心痒痒。 “帮忙就不必了，你离开病房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陆禾心累的闭上眼睛。 赌债耗费了她所有的心神，顾期既然不打算离婚，对于小三，她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年夫妻谈的是利弊，而不是感情。 陶清月，“姐姐此话言重了，我们姐妹第二次见面，我哪里得罪姐姐了，还请告知。” 陶清月打定了主意要留下。 陆禾脸上尽是疲惫，顾子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陶阿姨好心的来看母亲，她为什么看起来并不欢迎此人。 余光瞥了一眼温黎，她直勾勾的盯着陆禾，眼底是丝毫赤裸裸的恨意。 恨？ 顾子意眼底闪过惊讶，黎黎为什么会恨陆禾？ 温黎母女不请自来，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极了胜利者，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空气中都像凝结一般。 姜淼作为一个外人，看着陶清月和陆禾之间的对抗。 “得罪谈不上，只是不想看见你。”陆禾语气淡淡的。 她歪头看向陶清月，没错过她眼底的野心和不甘心。 陶清月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心里满是得意，陆禾如此的直白，想必是看到了那些照片。 “我知晓姐姐心里不痛快，如果骂我几句，姐姐心里能好受点，我欣然接受，但是还请姐姐，不要一直憋着。”陶清月一副为陆禾着想的模样。 “姐姐就不必了，到底不是亲生的。”陆禾语气淡淡的。 陶清月像是听不懂她语气里的讽刺，插话道，“亲生的又如何，不是亲生的又如何，能坚持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 姐姐，听说您是因为赌博要面临刑事处罚？” “我听说赌博的人有瘾，姐姐可要抑制住自己的欲望，不然做出什么不可挽留的事，可就晚了。” “我听说父母入狱，是要影响孩子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阿锦，不像我家黎黎，父亲早早的死了，我就是个胆小的人，可不敢碰那害人的玩意。”陶清月说完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她故意咬重了早死的父亲。 陆禾眉头轻撇。 温黎附和道，“我听说还有些学校检查学生的档案，父母有不正规的行为，是影响学生的，陆阿姨，您可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做这么糊涂的事呢。” 母女俩对视一眼。 咯咯笑了起来。 病房里充斥着两人的笑声。 “要不要妹妹帮你照顾阿锦和子意姐弟俩。” 陶清月眉眼之间都是得意。 “温黎妈妈似乎很想取代我？”陆禾别有深意的盯着陶清月。 陶清月笑盈盈的对上了陆禾的目光，她的学历和出身皆比不上陆禾又如何，她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陆姐姐此言差矣，我只是心疼阿锦和子意，临近高考了，母亲出了这档子事， 我受干爹干妈委托，来照顾阿锦和子意。” 顾子意对母女俩的滤镜再厚，也听出来了温黎母女俩语气里的嘲讽。 皱眉道，“陶阿姨，注意您的言辞 。” 陶清月一愣，顾子意的话让她惊讶，顾子意在她们母女面前从来都不会谈论家里的情况，即使有时候她讽刺陆禾，也都是沉默的状态。 今日是怎么了？ 温黎，“子意，我妈只是好意，想提醒陆阿姨，没什么坏心思。” 顾子意抬头看向温黎，她眼底不似往日里清明，像是有什么破土而出，也或许是他从来没注意到的情绪。 “没坏心思，句句往人心上扎软刀子？”顾锦走了两步，站在了陶清月身后。 她似笑非笑的盯着陶清月，“陶阿姨，您是爷爷奶奶的干女儿，我和顾子意应该喊你一声干姑姑，虽然没什么亲情，但这几年， 您和温黎一直在爷爷奶奶家吃喝，您也老大不小了，坏心眼和没心眼应该知道如何分辨？” 顾锦一脸天真，像极了童言无忌。 “顾锦，我是你长辈。”陶清月阴了脸。 顾锦嗤笑，“哪门子的长辈，我家长辈床上躺着呢，您算是哪门子的长辈？干妹妹，还是情妹妹？”顾锦似笑非笑的伸手搭在了陶清月的肩膀上。 在她耳边用自己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道，“你做这件事，顾教授不知道吗？陶阿姨，您就算把我妈气死，您觉得顾教授会迎您入门？” 顾期是个什么样的人，顾锦算是了解一点，他一个穷小子靠着陆禾走上了如今的地位，他若是轻易的抛妻弃子，那他这辈子头都抬不起来。 而上辈子陆禾出事，他都没有光明正大的娶陶清月，难道这辈子陆禾并没有完全陷进去。 顾期就会娶她了？ 真是笑话。 顾锦嗤笑一声，走到陆禾身边。 “您就别白日做梦了，您心里十分清楚，顾教授最看重的是什么，就算我母亲是个赌徒，别说她还没入狱，就算她锒铛入狱，您也不可能取而代之。 我建议您去看看脑子，或者直接吃两片安眠药，白日做梦来的比较快。” 顾子意听得一头雾水，迷茫的看着顾锦，她话里是什么意思，陶阿姨为什么要取而代之，母亲入狱跟陶阿姨有什么关系？ 姜淼却是听明白了，看温黎的带着嫌弃和厌恶。 陶清月捏紧了手指，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顾期那个负心汉，陆禾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他竟然口口声声说为了孩子不能离婚，还要把给她和黎黎的钱全部要回来，去给陆禾偿还赌债。 顾家那俩老不死的没主见。 她忍辱负重十几年，哄着那俩老不死的开心，为的就是有一天顾期离婚，她堂而皇之的坐稳顾太太的身份。 但若是陆禾不死，他绝不会娶自己。 陶清月的眼神像刀子落在陆禾身上，心里涌出巨大的恨意。 顾锦握住了陆禾的手，手心里传来一股暖流，陆禾睁开眼，便看见女儿关切的眼神，陆禾沉下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阿锦，对不起。” 她这句对不起说的没头脑。 顾锦却是听懂了，她是为自己那个没有付出的想法道歉。 那句没关系顾锦说不出来，她经历过黑工厂的三年，欺辱，打压，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刻在了顾锦的骨子里，她无法对陆禾完全释怀。 顾锦眼底是陆禾看不懂的复杂。 第88章 关门打狗 顾锦眼底是陆禾看不懂的复杂。 “别伤春悲秋了，人家上门挑衅，你就任由她欺负你？”顾锦捏了捏陆禾的手，伸手就把她手上的针头拔掉了，又从床头取了两颗药丸，直接塞进了陆禾的嘴里，伸手掰开嘴，倒水，喂药，一气呵成。 陆禾嘶了一声，一阵短暂的疼痛，针头被顾锦扔到了垃圾桶里，药丸在嘴里化开，苦味遍布味蕾，陆禾柔软的心一下子的硬了，她就不该对小棉袄有什么过分的期待。 温柔，不可能的。 下意识的的吞着药丸，大口的喝着清水，冲掉嘴里的苦味。 手背上滋滋冒血。 陆禾的那点悲伤全被顾锦搅了。 “温黎妈妈，您好像对我的家庭很感兴趣？”陆禾撑着身子支棱起来。 女儿说得对，输什么不能输气势。 特别对面是她丈夫的小三。 “姐姐此话怎么说，我只是看孩子可怜，受二老想来看看您，若是姐姐不领情，我走就是了。”陶清月稳坐泰山，一定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禾，“哦，陶女士，还是个善人，自己家的孩子还没教育好，就来担心我家孩子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她父亲呢，必定不会再娶，我一双儿女也不会有什么后娘， 倒是黎黎，我觉得陶女士是时候给找个后爹，父亲对孩子的教育还挺重要的，至少孩子要懂礼义廉耻，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能惦记， 陶女士，如果您能力有限，我可以给温黎找个后爹，我认识不少中年丧妻的男人，缺个女人，像陶女士这样的女人，他们肯定愿意，等我出院了，给你们牵个线？”陆禾一片好心的说道道。 “陆禾，你” 陶清月蹭一下站了起来。 陆禾不紧不慢的上下打量了陶清月一般，嘴里发出滋滋声，“那些老师都是名校毕业，学历是差点，但是你长得漂亮， 即使不能吸引那些四十多岁的男人，再大点的也行， 年纪大点的疼人。”陆禾不紧不慢道。 陶清月咬牙切齿，“不用陆老师操心我的终身大事，黎黎有人教育，只是有人占着位置，等腾出位置，我家黎黎就有父亲了。” 她说话毫不避讳。 陆禾占着顾家太太的位置，是时候该让出来了。 顾锦直接贴脸开大，“陶阿姨，您的意思，是我母亲占了您的位置？” 陶清月一噎。 没想到顾锦会如此的直白。 她没料到的是，顾锦接下来的话更直白。 “陶阿姨，您今天来的目的，是听说我外婆把我妈气到了重症监护室，您想要拿着正宫的身份出现，想要气死我妈，给您让位置， 您不甘心只做我爸的干妹妹，想要做情妹妹？”顾锦调侃道。 陆禾板着脸，“阿锦，胡说什么，你陶阿姨那里是这个意思，她是代替你爷爷奶奶来照顾你们俩的， 我要是被抓走了，你父亲一个大老粗照顾不好你们，还要靠你们陶阿姨，不，干姑姑呢。” 顾锦扁扁嘴，“亲爹亲妈都靠不住，靠一个干姑姑，陆女士，您脑子是进水了吗？” 陆禾“恼怒”的踹了顾锦一脚，“没大没小，怎么说你干姑姑呢，她一片好心，想要帮咱们一把，你就算不相信你干姑姑，也要相信你爸。 他跟我保证，就算我死了，也不会二婚。” 陆禾别有深意的瞧了陶清月一眼。 果然，陶清月听见陆禾的话脸变得扭曲。 两人一唱一和，给陶清月气了个半死。 陆禾低哼一声。 想要趁虚而入，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顾锦故意扬起了声音，“陆女士，您可不要太乐观，您要是被气死了，您怎么知道顾教授会不会二婚，毕竟男人的话最不可信了， 八点档的狗血剧您没看过吗？ 妻子活着的时候，老公就有了小三，您还是警惕点，别人家打上门了，您还傻乎乎的别骗呢。” 顾锦这话说的格外的阴阳怪气，陆禾听了直心梗。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温黎和陶清月的脸上实在算不上好看。 特别是陶清月，她上门是要摆威风的，被顾锦那个死丫头几句话奚落的挂不住脸。 脸色算不得好。 局外人姜淼抽了抽嘴角，她第一次知道阿锦如此会阴阳人。 简直是拿着刀往人心上捅。 敌我不分了。 顾锦注意到了母女俩的阴沉的脸色，陶清月死死盯着陆禾，眼神里的怨恨快要溢出来了，顾锦脚步后退了几步，不留痕迹的站在了陶清月的身后。 “好远就听见你们吵吵嚷嚷的，怎么了这是？”许母风风火火的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陆禾挺直腰背坐着，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许母虽是眼科医生，陆禾进医院的第一时间，她就联系了主治医师。 对陆禾的病情算是清楚。 “你浑身不疼了，谁让你坐着的，躺下。”许母身为医生，最讨厌不听医嘱的人。 陆禾杨杨下巴，指向陶清月的位置。 “她们跟你有仇？”许母看着穿着花枝招展的温黎母女，调侃道。 顾锦努努嘴，“大概是有仇，还送了红玫瑰。” 顾锦像个告状的小孩，把母女俩进来的一举一动全部一字不差的跟许母复述了一遍，许母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路上九月把顾期的所作所为全部跟她说了。 许母皱了皱眉，“病人需要静养，闲杂人等离开。” 许母半点面子都不给，挡在陶清月的面前，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你算哪根葱，由得着你发表意见。”上手推了许母一把。 陶清月满肚子的怨气，直接冲着许母发了出来。 许母踉跄的后退几步，腿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 许母没穿白大褂，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的绑在身后，戴着黑框眼镜，像极了陆禾平日里的装扮，陶清月断定这是陆禾的朋友。 “你敢动我妈。”许九月护犊子的站在了许母面前，她一米七的身高，比陶清月高出不少，气势大开。 陶清月后退几步，顾锦对准她的小腿踹了过去，陶清月小腿一软，直愣愣的朝陆禾倒去。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 许九月扯着嗓子喊。 “打人了。” “淼淼。” “关门，打狗！” 第89章 国宝 许九月扯着嗓子喊。 “打人了。” “淼淼。” “关门打狗！” 温黎听见许九月的声音，就觉得不妙，下意识的就想跑。 谁料，姜淼的速度更快。 姜淼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一脚把门踢上了，另一只手直接钳制住还在发愣的顾子意，脚也没闲着，对准温黎的脸踹了过去。 一阵无影脚，温黎的脸上多了几个37码的脚印。 温黎被打的脑袋发懵，双手抱着脑袋往角落里缩，许九月哪里会放过她。 这些日子，在学校，温黎没少阴阳怪气和作妖。 仗着自己小白花的人设，挑拨她跟江城的关系，离间她和同学的友谊。 没理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她就算有理，也成了泼妇。 心里积累的怨气早就能毁灭人间了。 这会儿，对待小三母女，有怨报怨。 有仇报仇。 蹲在地上的温黎只觉得脖子一凉，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头发被人高高的拎起来，根部连接着头皮，头皮发麻发痛。 没等她喊出声，嘴里被塞了一个很臭的东西，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被糊上了一层透明，凉凉的胶体。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怎么也睁不开，陷入一望无际的黑暗。 温黎下意识的反抗，她的手脚都被许九月捆住，挣扎不得，身体稍微移动，屁股就会被尖锐的东西扎一下，挣扎几下，温黎半蹲着丝毫不敢动。 “九月，悠着点。”姜淼小声的提醒。 别给人打坏了。 许九月神秘一笑，她捶打的都是在别人看不见的位置，身体上的疼痛算什么。 心理上的折磨才过瘾。 陶清月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陆禾的床上，躺在病床上的陆禾和陶清月大眼瞪小眼，陶清月对陆禾的恨意早就深入骨髓，伸手就要抓陆禾的头发。 陆禾挨打多了，下意识的就要躲避攻击，身体稍微一偏，就躲开了陶清月的攻击。 “陶阿姨，你怎么能打人呢，我妈还是病人。”顾锦故意提高了声音。 走过去，一脚踹在了陶清月的另一只立着的小腿上。 她直愣愣的朝着陆禾行了个大礼，双腿跟地面接触，发出巨大的清脆声。 陶清月伸手就要挠陆禾的脸，陆禾哪里是任由人摆弄的角色，她早些年被压抑了天性，只有在赌博的时候才能感觉到短暂的快乐。 自从她的秘密被爆出来之后，她就像个缩起尾巴的老鼠，敢怒不敢言。 对于陶清月上门挑衅的行为，心里虽然生气，但到底是隐忍居多。 人都打她脸了，还想抢她孩子的抚养权，陆禾也不忍了。 伸手就拽住了陶清月的头发，她跟许九月不同，许九月还担心刑事责任，但陆禾破罐子破摔，她已经干了半部刑法的事，也不差这一次。 拽着陶清月的头发往下扯，腾出的手挥舞在她的脸上，握紧拳头对准那双媚眼哐哐一顿揍，一只眼被打的黑青，陆禾一瞧，不对称啊。 三两下，对准另一只眼。 看着一双熊猫眼对称。 舒坦了。 “陆禾，你竟然敢打我。”陶清月怒吼。 陆禾被压抑的太久，送上门的猎物不要白不要。 她一巴掌扇在了陶清月的脸上，脸瞬间肿了起来，好巧不巧的，陶清月有一颗牙松动了，嘴角滋滋冒血，吐出来一个泛黄的大牙。 “打你又如何。”陆禾一巴掌拍在了陶清月的屁股上。 “顾期不会放过你的。”陶清月咬牙切齿。 陆禾死死抓着她的头发，以往被她养护得当的秀发，如今是敌人钳制她的武器，头皮快要离开自己的身体，陶清月纹丝不敢动。 陆禾嗤笑，“不会放过又如何？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为你出头？” 陆禾一手拎起来她的头发，强迫她跟自己对视。 “顾期是个什么人，你难道心里没数，如果他肯给你名分，你至于今日上门挑衅？”陆禾恢复了往日的冷静，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 “你果然知道了。” 陶清月寄的那些照片，她心里也没谱陆禾到底有没有看到。 她一直在等陆禾跟顾期闹起来，陆禾这样高傲的人肯定忍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出轨，她故意上门勾引顾期，在顾期的衬衫上留下痕迹。 陆禾怀疑顾期，找私家侦探，她买通了私家侦探，把她跟顾期的亲密照发给陆禾。 本以为陆禾会大吵大闹，或是直接选择离婚。 万万没想到，她会捏的鼻子忍下。 陶清月不甘，她跟着顾期十几年，陆禾赌了大半的家产，如果顾期不及时离婚，他就会成为一个穷光蛋，她跟女儿要怎么活下去？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陆禾加重了手里的力气。 初次看到顾期出轨时，她内心有过悲伤。 但更多的是怕离婚后，牵连影响到孩子。 但如今阿锦已经知道了父母的龌龊事。 她还有什么担心的。 “顾期一定会跟你离婚。”陶清月死鸭子嘴硬。 陆禾笑了，看着陶清月的眼神像看一只傻狍子。 “他要是肯离婚，你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男人尝尝鲜罢了。”陆禾说的云淡风轻。 陶清月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带着算计。 陆禾果然不知道顾期出轨十几年的事。 “尝鲜？呵呵呵呵，陆老师，您或许是不知道”陶清月话没说完，发出一阵嘶吼声。 顾锦单手拎着挂吊瓶的铁棍，直接敲击在她的腿骨上。 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要报警，抓你们。”陶清月蜷缩在地上，疼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陆禾见状，抓起身边尖锐的物件，冲着她脑袋就扎过去。 “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啊” “陆禾，我要告你。” 陆禾慌乱的捂住自己的脸，温热的液体顺着指尖流下来。 坐在角落里的许母，抖了抖自己手里的手机，“陶清月，温黎上门挑衅故意伤人，顾锦，许九月，姜淼，正当防卫，把人打伤了， 我们在人民医院”，xxxx病房。” “好的，我们马上出警。” 许母挂断电话，微笑道，“不用谢，替你报警了。” 第90章 维护 病房里乱做一团，门口被人团团围着。 顾子意把门拍的哐哐响。 “开门，顾锦，开门。” “许九月，你开门。” “开门，再不开门，我砸门了。” 透过玻璃，他能看到温黎被压在角落里，蜷缩在角落里被许九月和姜淼折磨。 门口的吵闹声并没有惊到病房里的人，母女俩被揍像两只臭咸鱼，趴在地上。 顾锦掀开眼皮子，瞥见在门外跳脚的顾子意。 “九月，淼淼停手，东西收起来。” 许九月骑在温黎身上，不舍的拍拍她的脸。 “救命啊，救命啊。” 温黎嘴上的臭鞋子被抽出来，她嘶吼着喉咙喊。 病房外都充斥着她恐惧的叫声。 顾子意再也忍不下去了，拎起走廊里的消防器砸门，此时，顾锦三两步走到门口，拧开了反锁的门，顾子意一个冲步，身体不受控制的闯进了房间。 直直撞上了扶着墙壁站起来的温黎。 哐当 “呜呜呜呜呜” “黎黎，你没事。” “滚开。” 温黎捂住脑袋上的大包，黏腻的液体顺着她的脑袋流下来。 顾子意歉意的站起来。 怒目瞪着顾锦，“顾锦，你” 顾锦先发制人，“你是猪脑子？你亲妈被人上门打脸，你站着看着不管就算了，九月和淼淼帮忙，你帮倒忙就算了，九月把你”请出去”， 你进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你母亲和你姐姐，而是来质问你姐姐，为什么要教育欺负你妈妈的人？ 顾子意，你脑子是被驴踢了？ 还是生你的时候，忘给你安装脑子了？” 顾子意被噎的说不出来了。 好一个“请出去。” 他屁股上现在还有四个大脚印，分明是被许九月和姜淼踢出去的。 “那你也不能打人，她们只是……” “她们只是来耀武扬威，想要当你妈的，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陶清月跟你爹有一腿？”顾锦漫不经心的说道。 “阿锦！”陆禾想阻止顾锦说出真相。 大人的事情没必要牵连到孩子。 顾锦翻了个白眼，“你再不告诉你儿子真相，她就要认贼作母了， 你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他满心满眼还都是她的温黎呢？” 顾子意：？？？？ “你胡说什么，陶阿姨是爷奶的干女儿，你脑子里都是废料， 看谁都不清白。”顾子意下意识的就要反驳。 顾锦嗤笑，三两步走到顾子意面前，顾子意比她高一个头，但顾锦的气势压他一头，顾锦跟他保持平视，鄙视的瞥了他一眼。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 “你胡说八道什么，黎黎她就算是欺负过你，陶阿姨说的话是严重了点，但你不能什么脏水都往她们母女身上泼， 爸妈教育你的，让你这么欺负一个寡妇。”顾子意下意识的反驳。 “陆老师，你这个儿子可以送给人了。”顾锦撇嘴。 陆禾看着糟心儿子，“子意，你闭嘴。” “妈，难道你也任由顾锦泼陶阿姨母女俩脏水，陶阿姨中年丧夫，她们母女俩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负，温黎从小没爸爸，陶阿姨一人把她拉扯出来。 为亡夫守了十几年，你们怎么能够如此侮辱她。” 陆禾：？ 许母：？ 顾锦：？！ 陶清月母女俩的洗脑功力真是一流。 顾锦叹一口气，瞥了一眼陆禾。 她就算直说又如何，被人下了降头的顾子意，哪里会听。 “你见过寡妇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姜淼实在忍不住了。 她想要切开顾子意的脑子看看装的是什么脑浆子。 “wc，当代睁眼瞎。”许母忍不住爆了粗口。 许九月扯了扯嘴角，给她亲爱的母亲都气的爆了粗口。 这是什么人间奇葩。 “现在提倡穿衣自由，亏你们接受高等教育，是被裹小脑了？”顾子意似笑非笑。 顾子意就像个刺猬，半点听不得陶清月和顾期有关系，好似要急切的证明什么。 许九月呵呵呵呵呵笑。 “好一个穿衣自由，来看你亲妈，穿着红裙子和剪裁合当的旗袍，你觉得这是她们的自由，我倒是知道有人无脑，但你这样的舔狗， 倒是让我长了见识。 事实摆在你面前，你不肯认， 顾子意，你不会是怕，怕看清事实真相，温黎嫉妒阿锦，陷害阿锦，你之前对阿锦做的事，怕自己心虚，你才会如此为她们开脱。”许九月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你胡说什么。”顾子意恼羞成怒的打了许九月一巴掌。 许母见女儿被打，一脚踹在了顾子意小腿上。 他腿一软，趴在地上，许九月抬脚就往他脸上踩，姜淼趁机补了几脚。 陆禾心里那叫一个解气。 即使被打的是自己亲儿子，半点不心疼。 顾锦默默的移到了许母身后，蹲下来伸出手在顾子意的大腿根上狠狠掐了几下。 直到他发出震天响的爆鸣声，顾锦没事人似得，拍了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默默的立在了陆禾的床头。 “救命。” “救命啊。” “杀人了。” 此起彼伏的三人吼叫声。 顾期进来时，就瞧见顾子意在地上撒皮打滚，抬脚踢许母的场面。 “子意，你在做什么。” 顾子意眼睛疼的已经看不见人了，压制他身上的重力没了，一个弹跳，对准眼前的人哐哐两巴掌，伸出手还要钳制揪顾期的耳朵。 “顾子意，你给老子放手。” 顾子意微愣。 他听到了顾期的声音。 睁开被肿的双眼，顾期恼怒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爸，怎么是你。” 顾期气笑了，“你打你老子？” 顾子意连忙松开手，转头去找打自己的罪魁祸首。 许九月，姜淼，许母排排站。 “友好”的目光盯着顾子意。 “爸，就是她们，打我。”顾子意急切的告状。 顾期又不瞎，一巴掌拍在了顾子意的脑门上。 “你给我闭嘴，打了人还有理了，给你许阿姨道歉。”顾期板着脸。 顾子意梗着头，死活不肯道歉。 许母出来做和事佬，“没关系，孩子还小，思想不正还能掰过来。” 顾子意想插嘴，被顾期一巴掌拍了回去。 “思想不正？”顾期敏锐的捕捉到几个字。 顾期的余光扫到了角落里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母女俩。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91章 故意 顾期的余光扫到了角落里被打的落花流水的母女俩。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爸，陶阿姨想要当我妈。”顾锦抱胸看着懵逼的顾期。 顾期脑子嗡嗡的。 只觉得完了。 “警察，谁报的警。” 门口出现几位穿制服的三男二女。 许母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起身，“警察同志，我报的警，陶清月女士上门欺负病人，孩子们看不过眼打了人，她们不想要私了， 麻烦你们了。” 许母简洁明了的说明事实。 “你满口胡说，明明是你们先动手打黎黎的，警察同志，抓她们。” 许母似笑非笑的看着陶清月，“请问，陶女士，这几个孩子为什么要动手打温黎？她们都是同学，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动手呢？” 陶清月一噎。 ”我身上的伤，还有黎黎身上的伤做不得假， 警察同志，抓他们。”陶清月没理搅三分。 “我要验伤，我要告她们。” 蹲在地上的温黎突然出声，她的头发被胶水缠住，耀眼的红裙子上全是脚印，脸被打的浮肿，眼睛被打的比国宝的黑眼圈还要深。 “警察同志，这是我录的证据，你们可以看一下。”许母把手机递给了薛瑾。 薛瑾把视频投屏到了病房的电视上。 薛瑾点开视频，许母的视频是从最开始录的，许母的视频录得很有水平，陶清月和温黎挑衅陆禾的每一句都被清清楚楚的记录了下来，连带她们恶毒的目光也被拍了下来。 陆禾像个闷葫芦被人讽刺，陶清月的“不小心”摔倒，在视频里呈现的是陶清月恼羞成怒的暴打陆禾。 顾期看着视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警察同志，这不是真的，是许九月先动手的，顾锦，她敲碎了我的小腿，你看看我的骨头都错位了。”陶清月指着陆禾床头那根挂吊瓶的铁棒。 许九月像个乖宝宝站在陆禾床头，委屈巴巴的，“警察同志，她们欺负陆阿姨，是温黎先动手，我才反击的。” “许九月，你撒谎，分明是你先”顾子意像个被踩尾巴的老鼠，温黎还没开口，他就急着开口。 啪啪啪 没等他说话，顾期冲上去就打了他两巴掌，本来就肿大的脸，这会儿倒是面目都看不清了。 顾子意满嘴的血水，怒气瞪着顾期，眼底全是不甘心，“巴你打我。” “你给老子闭嘴。”顾期浑身杀气。 顾子意不解顾期为何打他，但顾期浑身的杀气让他闭上了嘴巴。 “警察同志，陶清月上门闹事，麻烦你们把她带走。”顾期直接发了话。 此话一出，不仅病床上的陆禾和许母，连带着顾锦都惊讶的看着顾期。 顾期跟陶清月厮混十几年，他如今还不知道温黎不知道不是他亲生的。 这时让警察带走上门挑衅的陶清月，无疑是与陶清月决裂。 顾期即使不在意陶清月，但他在意温黎那个女儿，不然温黎假意自杀的时候，顾期不会冒着跟陆禾决裂的风险，保住温黎。 顾锦思忖片刻，便明白了。 顾期知道自己事情暴露了，他这是做出了选择。 选择了家庭。 但他还顾忌着温黎是他的女儿，只是让警察把她们带走，一会再偷偷的把人保释出来。 顾锦的眼神闪了闪。 顾教授若是知道了替别人照顾了多年的女儿，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顾期，你说什么？”陶清月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期。 没想到如此绝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你上门打搅我妻子的休养，你的伤势我会支付医药费，但你们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顾期闭上眼睛。 按照视频里，许九月一行人只是正当防卫。 “顾期，你为了这个女人，要把我送到监狱？”陶清月瞪着顾期，眼底全是不可思议。 温柔小意的话还在耳边回荡，这个男人却为了他名义上的妻子把她送到监狱。 她认识顾期二十年，顾期除了工资全部把钱花在了她们的小家，给她和女儿最好的。 即使女儿碰瓷了陆禾的女儿又怎样，顾期还会护着她陶清月的女儿。 顾期是爱她们母女的。 但此刻，男人面无表情的要警察把她们带走。 陶清月第一次觉得自己败给了陆禾。 “顾期，是顾锦和许九月先打人，即使被抓，顾锦也要被带走。”陶清月愤愤不平。 顾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确定要跟我讲法？” 陶清月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薛瑾看着一团乱的病房，清了清嗓子，”陶女士，温同学，你们也不用争辩了，我们同事拿到了医院走廊监控，你们责任占主要责任， 是要和解，还要诉讼？” “诉讼？” 温黎此刻反应过来，眼神怨恨的看着顾锦，“是你，你故意让我上钩。” 从她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就中了顾锦的局。 顾锦，“温同学，你在说什么，我们俩有仇，我怎么会知道你来看我妈，并且还带来了你母亲？” “是你，顾锦就是你，你想要揭穿” 顾锦似笑非笑的看着温黎，问她，“揭穿什么？” 温黎闭口不言，死死盯着顾锦。 顾锦猜到了，她母亲不会甘心居于小三的位置，肯定会趁机做点什么，知道她们母女俩肯定不会消停，故意做了这一场戏。 揭穿顾教授出轨，母亲是小三，她是私生女。 顾子意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学乖了。 低头蹲在地上半点不敢动弹。 “诉讼，我要告她们。”陶清月梗着脖子。 “妈，先和解。” 陶清月还沉溺于顾期对他的狠心中，温黎脑子却清楚起来。 顾锦想要她们身败名裂。 她们绝对不能被钉在耻辱柱上。 陆禾入狱，或死了，她妈上位，名正言顺，如果今天揭穿了陶清月是小三，她一辈子都洗不清楚私生女的名声，顾期和陶清月会永远被人骂。 陶清月眼睛一瞪，“黎黎？！” 温黎浑身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她爬到了陶清月身边。 低声道，“妈，先和解，赚取爸的心软，爷爷奶奶不是说了吗，陆禾身体快不行了，她那对父母还盼着她早死呢,我们别着急。 我们只要” 她趴在陶清月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陶清月变了口风。 “和解。” 第92章 出轨 陶清月和温黎是被担架抬走的，母女俩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脚根本使不上劲，医护人员架着她们离开，陶清月骂骂咧咧的喊疼。 最后没办法，抬了担架，把人抬走了。 病房里，顾子意本来也要被抬走，顾锦强制把人留下来。 他蜷缩在角落里，幽幽的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顾锦。 “顾教授，阿禾，我带孩子先离开了，有什么话你们夫妻好好聊。”许母起身，别有深意的看了顾期一眼，丢给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带着许九月和姜淼离开了。 病房门关上，只留下了一家四口。 气氛戛然僵持，顾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埋头蹲在地上，顾锦坐在高脚凳上，摇晃着双腿，手里抱着平板做数学题，病房里时不时传来按击屏的声音。 寂静的病房里，除去机器和平板的声音，只留下了几人的呼吸声。 气氛极尽压抑。 许久 顾期，“阿禾，对不起。” 陆禾躺在床上，眼皮都没掀开。 声音淡淡的，“你打算怎么办。” 顾期一怔，他错愣的盯着陆禾。 他本以为，陆禾知晓他出轨会大吵大闹。 又或许，直接跟他离婚。 以陆禾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她绝对不会忍受一个出轨的丈夫。 但陆禾只是，淡淡的问他怎么办。 想象过多次被揭穿的场景，撕破脸，大打出手。 陆禾的淡定在顾期淡定意料之外。 又或许，他从来都不了解面前的这个妻子。 他记得，当初老师把陆禾带到他面前的时候。 帝都三十五度的天气，她浑身还穿着棉布的长袖长裤，说话一板一眼，就连喝水喝吃饭都训练有序，举手投足之间，像封建的大小姐。 那时，他刚跟陶清月分手，他不再相信爱情。 娶了陆禾，他可以留校，可以留在帝都。 有体面的妻子，还有大好的前程。 跟陆禾相处一个月，她虽有点古板，但人聪明，上进，父母高知。 在陆禾父母的见证下，他求了婚。 求婚时，他没问陆禾愿不愿意。 戒指是陆母给陆禾戴上的，欣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说，他们以后就是最坚实的合作伙伴。 也是最亲密的爱人。 伙伴，爱人？ 顾期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初，求婚时，问陆禾她愿不愿意，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后来，陆禾一心扑在工作上，他的学业也蒸蒸日上，留校，当老师。 在一次大学毕业聚会上，他再一次碰见了陶清月。 她仍旧是，那般的美丽，善解人意。 他和陶清月趁着酒意滚在了一起，事后，陶清月留下一张纸条离开了。 不久，陆禾怀孕了。 他很开心，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血脉，陆禾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儿子憨憨的黑黑的，不如姐姐活泼白皙。 双胞胎逐渐长大，他也成为了业内数一数二的专业人士。 孩子在慢慢的长大，他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也就如此了。 双胞胎六岁时，陶清月带着温黎回来，拿着一份亲子鉴定。 陶清月那晚之后，怀了他的孩子。 她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到六岁，没办法了才来找他的。 “阿禾，对不起，我和和陶清月撇清关系，在这关键时刻，我肯定守好孩子。”顾期信誓旦旦。 陆禾疲惫的闭上眼睛。 “顾子意，你怎么看？”顾锦挑眉，询问顾子意。 顾子意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表情。 他的大牙都被打掉了，说话漏风。 “爸不是真的？你骗我，陶阿姨中年丧夫，爷爷奶奶还时不时给她安排相亲，她怎么会是你的小三，爸，顾锦是不是联合你，骗我的。” 啪啪 哐哐 咚咚 顾锦二话不说，直接上手。 “顾” “该” “死” 顾锦手脚并用的把顾子意捶了一顿，心里的那股怨气才散了些。 “你脑子不用，请直接捐给需要的人。” 顾子意趴在地上，像一条哈巴狗，不过请忽视他眼底的不甘。 “子意，以后不许再接触陶清月母女。”顾期也觉得儿子病入膏肓。 一开始，或许想要子意和温黎关系好些，温黎长大后有个仰仗。 可，子意像被洗脑了般，一心向着那对母女。 顾期不是个偏心的父亲，他知道之前的做法对阿锦有些不公。 他竭尽全力在弥补。 “爸，温黎不是你闺女？”顾锦余光瞥着陆禾床头的机器。 果然，听到这句话，陆禾的胸膛大幅度的浮动，呼吸急促。 重新插上的机器发出爆鸣声。 “阿锦！”顾期想要女儿住口。 “顾期，回答阿锦的话。”陆禾双手拽着床单，睦中跳动着两簇怒火，像要把一切都焚烧了般。 插着的机器发出报警声。 听到报警声，医生和护士直接冲了进来。 “病人家属，病人需要安静。” “请你们出去。” “顾期，你说” 医生挡住了陆禾的目光，给她做着短暂的急救。 她的呼吸很不稳，胸膛大幅度的涨幅，脸被憋得通红，脸扭到顾期的位置，十分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顾锦握住陆禾的手指，有些后悔刺激到了她。 如果，她知道了真相。 陆禾会不会疯？ “妈，你别着急，先听医生的。” “病人，注意你的情绪。” “病人家属出去。” “顾期，告诉我，多久了。”陆禾用尽全身的力气，吼了出来。 “不是，只有一年。”顾期回答的斩钉截铁，像是怕再次刺激到她一般，重复了一遍，“不是，你知道的，温黎的父亲姓温，跟我没关系， 只有一年，我们没发生什么。” 顾期来脸不红心不跳道。 他眼神极其的坚毅，若不是顾锦知道其中内情，就信了顾期。 她看了看陆禾，又看了看说谎的顾期。 叹一口气，再未说什么。 听到铁定的答案，陆禾闭上了眼睛，热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来。 心里忍不住的庆幸，至少，她的婚姻，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笑话。 她怕，她若进了监狱。 怕顾期有了私生女，娶了陶清月。 她的一对儿女怎么办。 医生给陆禾打了两针镇定剂，陆禾昏睡了过去。 门外，确认陆禾没事。 顾锦瞥了一眼顾期，翻了个白眼。 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第93章 恶毒 门外，确认陆禾没事。 顾锦瞥了一眼顾期，翻了个白眼。 冷嗤一声，离开了病房，走向另一个方向。 顾期张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女儿耷拉的右臂时，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他有什么资格说抱歉呢。 顾锦来到了陶清月的病房门口，薛瑾和同事守在门口，两人被陶清月母女俩吼的耳朵都要聋了，母女俩喊得整层楼的人都知道她们被打了。 “阿锦，你怎么来了？” 顾锦瞥了一眼门口，母女俩疼的咬牙切齿。 嘴里愤愤不平的骂着陆禾和顾锦。 “薛姐姐，想请你们帮个忙。” 薛瑾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懂礼貌，而且还知上进。 “你说，程哥吩咐了，只要你的要求，不违反规定，都必须帮忙。” 顾锦笑笑，“不会让薛姐姐为难的。” 顾锦把薛瑾走之后病房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连顾期出轨也没隐瞒，薛瑾听得瞠目结舌，刚才那瓜吃了一半，她心里正痒痒呢。 听到完整版的瓜，薛瑾一脸的唏嘘。 “阿锦，你想要薛姐姐怎么帮？” 顾锦，“薛姐姐，您也知道，我妈现在的身体是半点刺激受不住，只是猜测温黎是我父亲的女儿，她尚且差点丧命，若是真的，我” 顾锦难过的低下头。 “薛姐姐，我想请你，温黎验伤的时候，帮我做一份dna检测，是不是真的，我妈有知晓真相的权利。”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装着一绺头发的密封袋。 薛瑾接过来，“这是？” 顾锦道，“我父亲的，您放心，我会让我父亲签收知情同意书，他不会借口找您的麻烦。” 薛瑾有点为难，陶清月母女若追究起来，这是严重的违反纪律的，要是组织知道她这么做，一定会受处罚的。 顾锦看穿了她的为难，又道，“薛姐姐，您想想她们母女俩为何会挑起争斗，我记得在必要时刻，你们是有权不告诉知情人， 做检测的。” 薛瑾思绪一番，“阿锦，我先报告一下领导。” 顾锦点头。 薛瑾打通了领导的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 挂断电话，“阿锦，领导同意了，我现在就送过去，大概三天之内出结果。” 薛瑾送的当然不是普通的检测机构，而是她们组织内的检测。 准确率和安全性百分之九十。 顾锦看着薛瑾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病房里，母女俩已经骂跑了好几个医生，简单的包扎过后，已经没有医生肯搭理她们了。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们耀武扬威的后果。” “果然是你，你揭穿你亲爹出轨，对你有什么好处。”陶清月不解，她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她们母女俩中了这个顾锦的套路。 顾锦笑道，“你跑到陆禾病房里，又对你有什么好处？ 藏在老鼠洞里，做你的老小三，不好吗？” 陶清月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吞吞吐吐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出去。” 顾锦似笑非笑道，“我猜猜，想必你们是听说我母亲身体不好，来探探虚实，如果能气死她，或者跟露西和陆家那二老联手，让陆禾消失，或者直接进入监狱， 等过些日子，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顾期女朋友的身份出现。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陶清月瞳孔一震。 她猜到了。 “你胡说，什么露西，什么陆家二老，我不认识。”陶清月急忙否认。 顾锦，“不要急着否认，陶女士，你忍辱负重十几年，不就是想代替陆禾？ 你太了解顾期了，他重面子，他靠着我外公外婆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但他内心不肯承认，他绝不会在这时候做出抛妻弃子的行为， 所以，你来替他做决定。 只要陆禾死了或者犯了更重的罪，顾期最多拿点钱，你就会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就连你的女儿，也会有一个大学教授的继父。 到那时候，在众人眼底，是不是亲的，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谁还在意我和顾子意这对原配之子，顾教授的所有资源都会朝温黎倾斜。” “让我猜猜，你们后续还打算做什么。”顾锦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母女俩。 “露西要你诱惑陆女士出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温黎是私生女的身份告诉陆女士，她的身体一定经受不住打击，不死也半残， 露西和我外公她们或许做了其他的应对， 然后等风头过了， 你和温黎在顾教授面前哭一哭，反正顾教授认定温黎是亲生女儿， 他不会为难温黎，你就可以母凭子贵，光明正大的站在顾教授身边，温黎也会成为有父有母的孩子。”顾锦平静的事实阐述下来。 上辈子不就这样。 陆禾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顾教授跟陶清月同居，陶清月成为名副其实的顾夫人。 她到死都不知道，温黎出国，踏入圈内，全部是顾教授倾尽全力支持。 毁她的手臂，盗窃她的作品，抢夺她的丈夫。 顾教授又知不知道他视为亲生的女儿，是造成她命运多舛的直接凶手。 “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陶清月装傻。 温黎还没成长成十年后的老道，她眼底是包裹不住的情绪，她讨厌死别人说她是没爹的孩子，眼底的野心裸露又赤胆。 “听不懂没关系，陶女士，劝你一眼，有句俗语，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陆女士怎样先不论，您已经触犯了法律， 在顾教授和陆女士的婚姻内， 这些年，他为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您很早就不工作了？这些钱如果我母亲追究，您全部要返回。”顾锦的话像个三米长的大刀，直接扎进了母女俩的心头。 “你敢，顾期不会让你们这么做的。”陶清月依旧嘴硬。 “爸不会这么对我，”温黎梗着头，满眼的自信。 顾期对她向来是百依百顺，怎么可能会任由陆禾要钱。 况且，私生子也有继承权。 顾期的钱也有她的一半。 陆禾凭什么要回，陆禾还要给她钱！ 顾锦冷笑，“自顾不暇的人，还有空保你们？” 天真。 第94章 断尾 顾锦冷笑，“自顾不暇的人，还有空保你们？” 天真。 陶清月和温黎不以为意。 她们以为顾锦只是来放狠话的，顾锦走之后，陶清月还在沾沾自喜，盘算着等陆禾那个女人醒了，她要如何让陆禾那个女人发现，温黎是顾期的孩子。 顾锦离开病房，跟门口的薛瑾交代了几句，回到了陆禾的病房。 推开病房门，陆禾睁着眼睛麻木的看着天花板。 听到门口的动静，陆禾黯淡无光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的光芒。 “妈，你醒了。”顾锦走过去坐在了陆禾床边的凳子上。 “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指的是陶清月母女俩。 “没死。” “子意呢。” 顾锦眼底毫不遮掩的嫌弃，“治伤去了，我爸还守在门口。” 顾锦快问快答。 “没问他。” “我知道你不想见他，离婚吗，我跟你。”顾锦故意调解气氛。 陆禾被闺女的话逗笑了，“你都多大了，跟谁有区别？” “检测出来了吗？”陆禾问道。 顾锦，“还没，回头我问问程哥，您也别太担心，露西那几个人还没抓到，我爸已经把财产归拢了，您欠的钱七七八八能还清。” “阿锦，妈这一辈子活的是不是很失败。”陆禾喃喃道 。 她这一辈子，年少时被框在规矩里活着。 嫁人后，虽经历了一段苦日子，可丈夫长进，孩子贴心。 她糊涂的踏入了歧途，丈夫不离不弃，孩子不离心。 可最后，却似谎言一场。 顾锦拉开陆禾身上的杯子，才缓缓道，”失败，成功，都是相对而言的，爸出轨是他的错，并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每个人都没有办法选自己的人生剧本， 我们只能在自己能选择的局限内，经营好自己的一生。” 陆禾惊讶的发现，女儿好像变了。 阿锦的眼底是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是她的错，小小年纪，让她经历这么多。 陆禾愧疚的望着她，顾锦无所谓的笑笑。 “您别想太多，先休息，一切有程哥她们。”顾锦扶着陆禾重新躺了下来。 主治医生再三的警告，一定不能再刺激到陆禾，她的心脉皆收到了损伤，如果再次被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陆禾平稳的呼吸声响起，顾锦才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阿锦，你妈怎么样了？”顾期迎了上来。 顾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活着呢，没让你的老小三气死。” 顾期像个鹌鹑，半句话不敢说。 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里边装的中彩票的钱。 “这里边有两千万，您去找徐伟警官，把我妈欠的网贷还上，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借贷，顺便把抵押的房子赎回来，还有大伯的钱一起还了。” “你哪里来的钱？家里的事我能摆平，你不要去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顾期听到女儿出手就是两千万，一下子急了。 大学里不少那些年轻的女孩出卖身体的行为。 他家阿锦也才十八岁，不能为了家里毁了自己。 “想哪去了，中彩票的钱，前段时间那个中了三千万的人就是我，我让程哥办的手续，徐伟警官也知道。”顾锦把卡塞进了顾期手里。 顾期整个人飘飘然，中了三千万。 如此小众的机率，竟然被他女儿遇见了？ 此时，徐伟和程七穿着便衣走了过来。 顾期抓着人就问了起来，得知真的是女儿中的钱，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择日不如撞日，拉着徐伟又叫上了老何，去银行还贷去了。 “彭哥，这几天您多注意一些，我怕陶清月还有后手。”顾锦对着守在门口，穿着便衣的彭胜说道。 彭胜点头，“放心，医院已经被我们围的水泄不通，不会闲杂人等进来的。” 顾锦真心道谢，“谢谢彭哥。” “客气。”彭胜憨憨一笑。 “程哥，是有什么进展？” 程七珉唇，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楼下咖啡厅说。”他瞥了一眼彭胜，对方朝他点点头。 “好。” 楼下咖啡厅，程七给顾锦要了杯橙汁，自己则要了杯冰美式。 工作日咖啡厅里的人很少，服务员很快就做好端了上来。 顾锦轻珉了一口，一股黏腻的甜味席卷口腔，低头看了一眼杯子上的标签，标准糖，少冰，是她习惯的口味。 她从未告诉过程七自己的口味，两个人只是喝过一次咖啡，他就记住了？ “程哥，怎么样？” 程七欲言又止，不知从哪开头。 犹豫半刻，才道，“阿姨的检测是阳性。” 顾锦接过文件看了一眼，毛发检测呈现阳性，为了确认，检测处的人又从口腔和尿液下手，无疑都是阳性。 “顾小妹，我们的人还在阿姨体内，发现了其他，已经送往机构检测，一周内大概出结果。”程七压低了声音。 顾锦心里咯噔，帝都警察局所合作的检测机构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连他们都无法判别，还需要送往更高的检测中心，这到底是什么？ “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顾锦也慌了神。 一切都比她预想的要严重。 “我们会借口把陆禾送到戒毒所，在那里会有专门的人照顾她。”程七只能说这么多。 “程哥，谢谢。” 程七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别担忧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先考试，她们有她们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不要因为她们，影响了你。” 顾锦微微点头。 “我知道了。” 喝完咖啡，二人走出了咖啡厅。 咖啡厅就在医院的对面，从咖啡厅走出来，顾锦明显的感觉到周围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狐疑的看过去，三四个穿着便衣的人紧紧盯着她。 眼神并无恶意。 程七也察觉到了，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为了保障陆禾的安危，警局加派了人手。” 顾锦了然点点头。 一路上，顾锦发现了几十位便衣。 事情或许没有程七说的那么简单，陆禾体内的不知名的物质到底是什么，引得警局如此的重视？没等顾锦多想，二人就进了电梯。 电梯到达所在楼层，刚开门，身着蓝色短袖的男人慌张的冲了进来，直愣愣的撞上了两人。 程七小心的护住了顾锦，刚想开口训斥，打眼一看。 “小鹿，你慌什么？” 小鹿见程七跟看见救命恩人似得，“程哥，陆禾不见了。” 第95章 真相 顾锦眼前一黑。 “小妹。”程七伸手拦住要倒下的顾锦。 “说清楚，什么叫不见了。”程七拎着人往病房走。 小鹿边走边说，“我跟彭哥一直守在门口，陆禾的家里人过来了，吵着要进去，我和彭哥谨记不让陆家那俩老的进去，但她们在门口闹了起来， 在门口骂人，惊动了陆老师，陆老师开门让他们进去了，彭哥一直在里边守着，我在外边，不知说了什么，陆老师晕了，彭哥去喊医生， 病房进来很多人，医生，还有看热闹的，等我和彭哥再去找陆老师的时候，人不见了。” 病房门口，围了很多的人，地上蹲着陆禾的父母，以及快到崩溃边缘的顾期。 “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她？”顾期恨不得打死陆禾的父母。 一对丧天良的狗东西。 顾锦面无表情，“我妈在哪？” “程哥，查了监控，陆禾出了医院，已经联系人去找了，但脱离了我们的视线，无异于大海捞针。”彭胜道。 “陆禾身上有定位。”程七问。 彭胜摇头，”已经联系技术人员，还没得到消息。” “我再问你们一遍，我妈呢。”顾锦已经快控制不住体内的猛兽，恨不得把面前的二老给撕了。 陆家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顾小妹，别急，我们分头找，你妈身体不好，走不远。”程哥阻拦住要发飙的顾锦。 顾锦压抑心底的怒气，转身看向顾期。 “你那个老小三想要跟我妈摊牌，顾教授，如果今天陆老师因为你的破事出现了任何意外，我会让你付出最惨重的代价。”顾锦放完狠话，转身离开。 彭胜和程七对视了一眼。 程七没有犹豫，跟上了顾锦。 顾期怔愣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阿锦说的是事。 他抬脚就往一个方向跑，疯狂的跑，因为跑的急，摔了好几个跟头，他像不知道疼似得，直愣愣的朝一个方向冲去，冲到了陶清月的病房。 看到空无一人的病房，他发疯了般抓着收拾床铺的护士。 “人呢。” 护士被他吓了一跳，“说是吃饭去了。” 顾期一颗心像掉进了冰窟窿。 与此同时，商场内的咖啡厅里。 陆禾和陶清月面对面坐着。 “我们俩应该没什么好聊的？”陆禾捏着杯子，眼神锐利的扫视着周围。 陶清月笑盈盈的端起咖啡嘴里送。 “姐姐，别着急。”陶清月笑着把一个发黄的文件推到陆禾面前。 陆禾眼皮都没抬，“有屁就放。” 陶清月咯咯笑，“你不会是不敢看？” 陆禾嗤笑，“你费尽心机，应该不止为了让我看一份文件，你答应了我父母什么条件，她们愿意帮你？”陆禾满脑子都是阿锦找自己着急的模样。 要是找不到自己，阿锦会着急。 “姐姐以为自己能跑得掉？” 陆禾手指敲在桌子上，面上云淡风轻，笑道，“跑步跑得掉是我的本事。” 余光却瞧着周围，陶清月肯定不会毫无准备。 对上了熟悉的目光，那人穿着一身黑，笑盈盈的跟她打招呼。 陆禾手指不由的捏紧，盯着对面的陶清月，她什么时候跟露西联系上了？ 陶清月狠狠刮了她一眼。 她最讨厌的就是陆禾这副永远云淡风轻的模样，跟她女儿一样的讨人厌。 “姐姐不好奇温黎是谁的孩子？” 陆禾扬起的手指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破碎的婚姻，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就会摇摆。 陶清月见她在意，心里痛快了。 继续道，“姐姐应该不知道，我和顾期是同学，当初我们俩相爱，毕业我怕耽误他前程分了手，后来呀，他娶了你，在一次毕业聚会上， 他哭着跟我说，你古板，又无趣，后悔跟我分手了，但他靠着你父母留在了帝都，没办法给我一个安稳的家，我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陆禾捏紧了手指。 陶清月放下茶杯，“他找了我很多年，甚至还接回来自己的母亲来照顾我们母女俩，你大概不知道，顾期的死工资交给了你， 他的补贴全部给了我们母女俩，我本来也不想要名分，但是，看着黎黎因为没父亲，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欺负，我想要孩子有个父亲， 我想要有个家，给黎黎一个完整的家，有错吗？” 陶清月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还掉了两滴泪。 “所以呢，你就来毁坏我的家？”陆禾面无表情的看着陶清月。 陶清月这种人没有任何底线，她就是要在你最痛苦的时候打击你，你痛苦她越开心。 或许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这一刻，陆禾只是觉得有些凄凉。 她心里惦记，要是阿锦知道了事实，该有多伤心，她要怎么给孩子交代，她们多了一个跟他们一样大的妹妹，顾期在刚有她们的时候，便已经出了轨。 陶清月疯了一般，抓起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是你，你插足了我们。” 陆禾觉得好笑，“顾期没有我，他能有如今的地位？你莫不是觉得，所有人来到帝都，都会能创出一片天地？ 顾期是个金子， 但帝都满地都是金子，我跟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是我，和陆家那对老不死的，给了他所有的助力，让他无后顾之忧。” “你不会想，如果当初你没有跟顾期分手，你如今也是令人羡慕的教授太太了？”陆禾掀开眼皮子，嫌弃的看了陶清月一眼。 陶清月梗着脖子。 难道不是吗？ 陆禾嗤笑，“陶女士您除了美貌没有人任何的出彩点，有能力的美人，美貌对她而言，是助力， 没能力的美人，美貌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觉得我占了你的位置，当初你若没有选择分手，顾期家里贫困，且父母眼光不高，他大学毕业后会在帝都找个最基本的工作， 他能力出众，五年之内能得到领导赏识，十年之内在帝都凑到买房的首付，以他本科的资历，三十五岁年龄百万，你给他生个孩子， 你们共同还贷款，他如今五十岁，或许刚还完贷款， 又或许，碌碌无为，一辈子都在为温饱努力，你还会看得上那么一个穷小子？”陆禾捏着那份文件，掏出来里边夹的一张纸，最下角赫然标着。 温黎与顾期父女关系百分之9999。 陆禾浑身一震，气血倒流，死死撑着桌子才没有倒下。 “你应该不止想要我离婚那么简单？”陆禾死死盯着陶清月。 陶清月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陆禾，心里格外的痛快，她又加了一把火，“你女儿对你真的很好，找了保镖和警察保护你，要不是你父母，我还真没办法见到你。” 即使猜到了，听到真相，陆禾心里还是酸涩。 他们，想要她去死。 陶清月想要她腾出顾太太的位置。 那，陆家俩老的，又有何目的呢。 第96章 火光 帝都的道路千万条，像条巨龙盘旋着。 顾锦和程七找遍了医院附近大大小小的商场，都没有看见陆禾的痕迹，寻找了三四个小时，顾锦浑身湿透了，接过程七递过来的矿泉水灌了几口。 程七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拉着顾锦就往一个方向跑。 气喘吁吁跑了十分钟，程七拉着顾锦进了一个商场，直接乘坐电梯到了三楼。 两人刚到三楼，就听见闹哄哄的声音。 警察的直觉，程七拉着顾锦就往声音最大的地方走去。 只见，一个小店门口围了很多人，还有穿制服的警察和保安，办理民事纠纷的跟程七不是一个组，但都是一个部门的人，看到程七微微疑惑。 特别程七还拉着一个小妹妹，小妹妹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一看就还没成年。 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有深意。 知法犯法啊。 程七来不及理会他那暧昧的眼神，直截了当道，“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毁坏私有财产。”同事道。 “你有看见两个女人吗？一个优雅知性，一个头肿的像猪头，但仍风韵犹存。”程七想了想，描述了陆禾和陶清月的特点。 陆禾的项链定位显示人在这里。 同事，“优雅知性，风韵犹存倒没见，头肿的像猪头的倒是有一个。”同事指了指店内。 “让让，警察办案。” 声音一出，群众立刻给让出来了一条路，顾锦一眼就看到了，被店员钳制住的陶清月。 顾锦跑上前，一手拎住了陶清月的后脖颈，“我妈呢。” 陶清月没想到这些人来的这么快。 心里把店员骂了一万遍。 眼神咕噜噜的转悠，“你妈问我干什么，我哪里知道。” 顾锦冷嗤一声，不跟她废话，直接掐上了她的脖子。 “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知道。”陶清月嘴硬道。 顾锦手上的力气一点点加大，陶清月脸上通红，呼吸越来越困难，警察一看，这是谋杀啊，上前就要阻拦，程七拦住了他。 “程哥，会闹出人命的。” “不会。”程七坚定的摇摇头。 顾小妹不是没分寸的人。 陶清月呼吸越来越弱，眼睛直翻白眼，她本以为警察在这，顾锦不敢杀了她，但呼吸越来越弱，大脑能接受的氧气越来越少，顾锦完全没有松手的迹象。 她好像看见了太奶。 “我说，我说。”陶清月剩最后一口气。 顾锦松了松手，“说。” 陶清月眼泪都要下来了，那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我不知道，你妈把毁坏人家店里的东西，逃了。”陶清月心里那个苦。 陆禾撞碎了人家店里的镇店之宝，她倒好，直接溜之大吉，留下她被抓起来，听人说价值百万，卖了她也赔不起呦，她比顾锦更想知道陆禾去哪了。 顾锦微微皱眉，看向工作人员。 程七走了过来，拍了拍 顾锦的肩膀，道，“小妹，听他们怎么说。” 目光看向店里的工作人员。 店里的工作人员也欲哭无泪，她们店开的好好的，突然冒出来三个女疯子，拿起店里的东西就开始摔打，把店里的镇店之宝给摔碎了。 还跑了一个女疯子。 “三个？另一个呢？” 工作人员扬扬下巴，隔着一个柜台，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露西被保安死死按在柜台上。 顾锦冷漠的盯着陶清月。 “你告诉我妈，温黎的事了。” 陶清月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就是不去看顾锦。 “程哥，去我外婆家。”顾锦撒腿就往外跑。 程七没跟上顾锦的脑回路。 “把这些人的带回警局，严加看管。”程七说完撒腿离开。 同事挠挠头，程七最近在负责一件大案件，看样子 ，这两个人或许跟程七的案子有关，那就不是赔偿那么简单的。 他眼眸沉沉，大手一挥，“全部带走。” “警察同志，我是冤枉的， 我是国际友人，你不能抓我。”露西用蹩脚的中文喊。 “国际友人？你涉嫌毁坏我们国家财产，我带你回警局依法审问，有问题？” 露西闭了嘴，说再多这些华国警察也不会放过她。 阴狠的目光瞪着陶清月。 草包一个，陆禾一个病秧子都让她跑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草包。 程七借来了同事的警车，带着顾锦往陆家走，顾锦一路都在祈祷，陆禾千万不能做傻事。 “程哥，快点，再快点。”顾锦额头上冒着细汗。 她双手合十，祈祷陆禾千万别出事。 程七提前跟交通部门联系，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拥堵的路段，还有摩托开路，一路狂飙，一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只用了二十分钟。 陆家二老住的是老小区，但设施完善。 车子到小区门口，顾锦等不及车停稳，推开车门就下车，打开车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黑烟，仔细闻闻，还能嗅到东西烧焦的味道。 顾锦才发现，老小区门口挤满了人，不远处火光冲天。 顾锦眼前一黑，身子往下坠。 她两眼含泪的拦住了一个往外跑的男人，“大哥，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停住脚步，“小姑娘，别往里边走，陆教授家失火了。” 顾锦双腿一软，实打实的跪在了地上。 “小姑娘，你没事。”大哥没想到小姑娘会给自己行个大礼，这不年不节的，下跪也没红包啊。 停稳车子下来的程七，看见这一幕，立即拨打了119。 “大哥，怎么会失火呢，里边有人在吗？”程七问。 “工作日，还没到下班时间，楼里也就是小孩和老人，说来也巧，起火的那栋楼的小孩和老人全在楼下，大概是没有人受伤的。”大哥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居委会的人在组织人撤离，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起火的楼层是三楼，火势非常大，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煤气的味道，无人敢上前。 “顾小妹，你站住。”程七死死拉着顾锦。 顾锦祈求的看着程七，“程哥，陆老师在里边，她想寻死。” 程七别过头，不敢看顾锦的双眼。 “有人跳楼。”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不远处，隔壁楼的天台上站着一个人，她慢悠悠的往栏杆上跨，灰蒙蒙的天看不清人脸。 但顾锦不知为何，认定那就是陆禾，发了疯般朝那边冲。 因为火灾，全小区的电都停了，顾锦爬了近二十层的楼梯，推开天台的门，陆禾生无可恋的往栏杆走去。 “妈，你站住。” 陆禾浑身一震，脚步止住。 她不敢回头。 她愧对一双儿女。 “阿锦，对不起。” 顾锦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妈，你做错了事，我们去伏法，我们认错，我们还钱，不要干傻事，你要是去世了，我和顾子意，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了。” 陆禾眼眶湿润，“阿锦，对不起，她们想要妈死。” 陆禾转过身，贪恋的看着女儿的脸庞，她不舍，但从陶清月口中听到是亲生父母和露西联合把她骗出去，还要把她抛尸荒野的时候。 陆禾不想活了。 第97章 乌合之众 可看着女儿担忧的脸庞，因过于太着急，头发贴在了脸上，大汗淌下来。身上灰扑扑的，很狼狈。 找她一定吃了很多的苦头，她要是死了，她的女儿岂不是更要被那对老变态和那个老女人欺负。 陆禾心里闪过纠结。 可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声名狼藉，丈夫出轨十几年，父母觉得她丢人，盼望着她去死，那些藏在暗处的人时刻盯着她，活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乌云遮住了刚出的月光，大地上灰扑扑的，仿佛也是看不过眼，乌云笼罩在陆禾头顶，遮住她的视线。 顾锦试探的往前走，陆禾陷在自己世界里，根本没发现一步步挪过去的顾锦。 程七比顾锦慢一步，他拿着电话指挥地面上铺上充气垫，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身后拿了一根粗绳，在陆禾的视线盲区丢给了顾锦。 顾锦趁机弯腰把绳子绑在腰上。 顾锦一边往里挪，一边吸引陆禾的注意力。 “妈，陶清月跟你说了什么。” 听到陶清月的名字，陆禾身子猛然抬起，浑身都是戾气。 “她是你爸的前女友，毕业分手，在我还没有怀你和顾子意的时候，她就跟你爸搞在一起了，温黎只比你小了三个月。”陆禾的话里有些悲凉。 她以前总以为自己是先婚后爱，她这一辈别的不圆满。 至少在婚姻上，陆家二老也是眼光独到。 可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是谎言，是骗局。 “你去外婆的家里做了什么。”顾锦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天台上是小区住户放的一些杂物，破铜烂铁放在一堆，一不小心就碰上去了。 陆禾嘴唇蠕动，仿佛有些不好意思。 没等她开口，顾锦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 顾锦已经移动了大半，她距离陆禾只有三米的距离，手机突然响起，她和程七都吓得直了身子，怕惊到了陆禾，但陆禾似乎没有察觉到女儿的移动。 更多的是陆禾对自己女儿没有防备心。 陆禾站在围栏旁已经不动了，顾锦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页面上弹出来一条短信。 点进去。 ：您尾号8888的储蓄卡在时间收入华国币417，余额 没等顾锦反应过来，又进来一条银行卡入账消息。 这次是五十万。 顾锦抽了抽嘴角，这张银行卡是陆禾和顾期在小时候给她办的，存压岁钱和奖学金的卡，账号也只有陆禾和顾期知道。 顾期不会在这时候给她存钱。 那只有 “你洗劫了外公外婆的家？”顾锦盯着站在黑夜的那个人影。 陆禾人影恍惚了一下。 “阿锦，钱你拿好，我知道你不喜欢子意，这些钱你愿意分给他就分，不愿意你就当妈提前给你的嫁妆。”陆禾贪恋的看着女儿。 仔细注意的话，能发现她的脚步在移动。 顾锦也察觉到了。 “妈，外婆外公想养我是吗？”顾锦一步步的朝陆禾移动，大腿碰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大腿根流出来。 陆禾爬栏杆的脚步一顿，浑身像是被乌云遮盖，染上一层风霜。 面前的高空，她仿佛看到了解脱。 身后却像有根细细的绳子，吊着她不让跳。 顾锦见状猜对了。 “你是不是不打算管我的死活了？” “别胡说。”陆禾训斥道。 顾锦的笑里带着一股凄凉，不知是情绪上头，还是心里不忍，眼眶里蓄着的泪倾盆而出，“妈，死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你要死也要拉上陆家那俩老的， 你自己死了，陶清月，露西，还有陆家二老，都活着， 她们要欺负我的时候，你在天上急的团团转，也只能干着急， 你只要不死，陶清月永远背着小三的名号，顾教授身败名裂，陆家二老的目的就达不成，程哥他们在找证据，一定能把露西绳之以法的。” 陆禾似乎被她说动了，爬栏杆的动作顿了顿，缓慢的从栏杆上下来。 “跳啊，装什么。” “肯定不敢跳，装模作样。” “听说是陆家的女儿，赌博输了钱，还把自己爹妈家烧了，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干什么。” “连累爹妈，连累儿女，我要是她，肯定没脸活在世上。” 瞬间，天台涌入了一批人，楼底下也传来声音。 陆禾下栏杆的动作一顿，背后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闭嘴。”急救人员分析着局势，听到这些话，忍不住发了脾气。 这些乌合之众看热闹不嫌事大。 悲剧真的造成了，她们又当了起缩头乌龟。 “我们又没说错。”有人小声逼逼。 “呵，不知真相，不予置评，九年义务教育和你爹妈没把你教好，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说话。”穿着黄色制服的小伙子忍不住回怼。 “小黄，别跟群众争执。”领队瞥了一眼那个说风凉话的人。 那人察觉到凉飕飕的眼神，缩了缩脖子。 被喊小黄的小伙子冷哼一声。 “程警官，别介意，我们之前救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抑郁症，小女孩本来都要救下来了，就因为人起哄，小女孩从三十楼跳了下去， 那个女孩在小黄眼前跳下来的，一手之隔，在小黄面前掉了下去。” 小黄回队里就接受了心理治疗。 这是他痊愈后第一次出任务。 领队担忧他的心理状况。 “没事，领队，那个女孩是跳楼女士的女儿，请你们配合她。” 领队看着一步步上前的顾锦，小区是个老小区，栏杆也只有半米高，一不小心就会顺着滑下去，虽说楼下有充气垫，但谁也不知道意外会不会发生。 “妈，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 陆禾似乎被那些路人激怒了，她这会的状态很不好，疯狂的往后退，吓得顾锦不敢上前，本来只剩下半米的距离，陆禾往后退，顾锦也不敢上前。 眼瞧着陆禾要掉下去了，顾锦心一横，绕过路，冲到了跟陆禾两米相隔的栏杆处，手脚并用的跨过栏杆。 “阿锦，你下去。”陆禾看着女儿也走到了栏杆处，心里一咯噔。 顾不得其他，朝女儿那边扑过去。 顾锦见准机会，抱住了陆禾，母女俩站在半米高的栏杆外。 另一侧，是几十米高的悬空。 第98章 对峙 ”阿锦，回去。” 陆禾推壤女儿。 顾锦死死抱着陆禾，悬起来的那颗心才被放下来。 夜色下，陆禾瘦的皮包骨，她的脸上颧骨凸出来，双眼深邃，只剩下了麻木和担忧。 在她自杀时，陆禾还在担忧顾锦会掉下去。 她用身子撑着围栏，不让顾锦靠近半分。 “陆女士，不是要死吗，一起呗。”顾锦道。 陆禾五官皱在了一起，气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 急救人员在这时也来到了她们的身后，随时等待出击。 顾锦扔给她们一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陆女士，我曾经做了个梦。” 陆禾问，“什么梦。” 顾锦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眼睛里皆是落寞，像是回到了遥远的回忆中，缓缓道，“在梦里，我没参加高考，手臂残疾， 你把房子抵押，补偿金全部赌进去了，后来被口子越来越大，你堵不住，被发现了， 我被卖到了黑工厂， 你被债主逼得像个过街老鼠，顾教授也帮你偿还了一部分， 你感激涕零，自愿跟他离了婚，东逃西窜， 顾教授跟陶清月同居， 我被卖到黑工厂后，辗转多地，被人侮辱，后来在，黑工厂里遇见了我“以为”的好人，他教我本事，让我在那里生存下来， 后来国家打击，我有幸成为被释放的一批人，逃脱了出来，没有技能，没有生活经验，我待在好心人的手底下，做他的一把刀， 我有了自由之后，你就开始跟我要钱，十万，二十万，四十万，你变得面部可憎，我恨你，你拿着生育之恩逼我给钱，后来，我嫁给了贺阳， 温黎被顾教授送到国外学习，用尽他所有的资源给她铺路，顾子意三翻四次的替温黎出头，被人废了双腿， 我和贺阳结婚后，跟“好心人”决裂，他为了报复，封杀我，我只能在贺家的公司担任幕后品牌设计师，贺阳为了温黎，把我设计的原创产品拱手相让，拿我给温黎铺路， 我后来发现贺阳和温黎搞在了一起，选择离婚， 我死在了提离婚的那场大雨里。” 顾锦缓缓道来，像是叙说着别人的故事。 陆禾却听的浑身颤抖，她蓦然的想起来阿锦曾经跟顾子意说过的可能性，她的那些假设，不是无中生有，而是她切切实实梦到过的。 陆禾想反驳，她想说不会把顾锦卖到黑工厂。 可话怎么也说不出来，她真的不会吗？ 人一旦沾上毒瘾，怎么还会控制住自己。 她不是没见过那些例子，她以为自己会是例外，以为自己能逃脱，走到今天的这一步，她又比那些被逼到跳楼和家破人亡的人好到哪里去呢。 赌，会改变一个人。 “阿锦，对不起。”陆禾嘴唇蠕动，此时说什么都很苍白。 顾锦带着释怀笑了笑，“妈，好好活下去，别让梦境成了现实。” 陆禾眨眨眼，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光，一只白皙的手朝她伸过来，仿佛在说，“陆禾，别再陷入进去了，出来，你女儿在等你。” 陆禾鬼使神差的握住了那双手，被人狠狠一拉。 她和顾锦同时倒在地上，同时也远离了栏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医院 护士给顾锦上完药，包扎好之后，嘱咐要及时换药，天气越来越热，要注意不能碰到伤口，否则会发炎。 顾锦一一记下，向护士道谢之后，离开了急诊。 病房门口，挤满了人，罪魁祸首陆家二老遗憾的看着病房里的人。 顾锦没错过她们眼底的遗憾，浑身的恶意都要藏不住了，她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父母，期盼自己的儿女恨不得去死。 “顾小妹，冷静。”程七抓着顾锦的双肩。 顾锦皱眉，“程哥。” 程哥微微叹气，“你揍了她们，她们可以用舆论，甚至道德绑架你，等你妈醒了处理这件事。” 世上最难说的，就是孝道。 纵然是哪吒，也没有把生育之恩还了。 病房传出声音陆禾的声音，“阿锦，让陆家那俩进来。” 程七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进去。” 陆家二老听见声音，哪还有刚才病恹恹的模样，蹭一下站了起来，眼底带着戾气，不等顾锦开门，哐哐，踹开门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程哥，一起。”顾锦邀请。 程七为难，他不是陆顾两家人。 可让顾小妹一个人进去，又实在担忧。 犹豫片刻，抬脚跟上了顾锦。 没等关门，陆家二老就开始恶言相向。 “丢人的玩意，你怎么没死。” “我真为你感到难堪。” 陆家二老直接直接开炮，轻描淡写的指责陆禾，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理直气壮的指着陆禾，仿佛她的存在是他们最大的耻辱。 陆禾千疮百孔的心灵，看到二老面孔那一刻，平静了下来。 她竟然在最后一秒，还在期盼着她们能跟自己道歉。 陆禾嘲讽的笑了笑。 这一笑，刺激到了二老。 “你笑什么，你还有脸笑，我要是你，早就死了八百遍了。”陆母说话依旧云淡风轻，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魔鬼。 陆禾笑的更大声，直到浑身没了力气。 “那你去死啊。”陆禾咒骂。 “你说什么，陆禾，我是你妈。” “我没妈。”陆禾淡淡的从被子里抽出来一个水果刀，扔在了地上，水果刀滑落到陆家二老面前，她眼底嘲讽道，“我给你机会杀了我，就当我还了你们生我的命。” 陆父皱眉，盯着那把刀。 “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我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陆父在心里权衡利弊，片刻，直接打起了温情牌。 陆禾笑了，“是不敢，还是怕惹上官司？” 陆父脸一黑，眼底的怒气要爆出来了。 这是他要发脾气的前兆。 陆禾淡淡的挥挥手，“既然不敢，就滚出去，我陆禾即日起，跟你们俩没任何关系，至于养育之恩，我还完了，你们培养我的那些钱，我早就还干净了， 至于命，你们不是取了吗？” 没有阿锦，她早就死了。 陆禾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陆父和陆母对视一眼。 她知道了。 陆父陆母还想说什么，程七一手一个，给扔出去了。 “陆教授，您想必不想让你的那些学生知道，您联合顾期小三，想杀了亲生女儿。”程七冷冷道。 要挣扎的陆父消停了。 瞪了程七一眼，不情不愿的拉着老婆子离开了。 第99章 离婚 “顾期，进来。” 门外站满了顾家人，皆是担忧的看着顾期。 顾期挪动脚步推门进去。 顾锦和程七已经泡茶喝了起来，顾锦点评这个茶包不太好，程七附和，他办公室有好的，下次带给她。 两人一个眼神都没给顾期。 “阿禾，我” 陆禾看着面前的人，快五十多岁的人，没有啤酒肚，反而因为长期锻炼，腹肌都快要撑破衣服，戴上了金丝边眼镜，岁月并没有给这个男人脸上划下痕迹，反而增添了成熟的味道。 帅气，成熟，多金，有地位。 除去年纪稍大，就是那些小女孩的理想型。 “顾期，你出轨多久了。”陆禾开门见山。 顾期眼底闪过心虚，嘴唇蠕动，“我” 陆禾却没有给他机会，咧了咧嘴角，想露出一个大方的微笑，可呈现的效果却比哭还难看。 “温黎比阿锦小三个月，她是你的亲生骨肉？”陆禾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期。 她想听他亲口承认。 见她提起温黎，顾期脸上绷不住了。 阿禾全部知道了。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孩子是无辜的，我最爱的还是阿锦和子意，但温黎是无辜的，阿禾，大人的错误和孩子没关系。”顾期话里话外都是对温黎的袒护。 顾锦听到那句“孩子是无辜的”抽了抽嘴角。 她轻轻踢了程七一脚，程七抬头，便看到她的口型，“dna” 程七默然的点头，掏出手机发了个信息。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陆禾冷笑，温黎无辜，她的阿锦就不无辜？ 被私生女伤了胳膊，极大可能造成终生残疾。 他还在为私生女叫屈，陆禾只觉得可笑，道，“离婚，你净身出户。”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门外的顾家人忍不住了。 “凭什么，陆禾你把钱赌完了，凭什么让我儿净身出户。”顾奶奶拄着拐杖敲得咚咚响。 陆禾眼皮子都没抬，“你们全部都知道？” 陶清月认了顾家二老为干爹干妈，想到陶清月那些话，顾家二老伺候陶清月母女，还承担了温黎上学的费用。 一个小三，比她这个原配过得都要好。 顾奶奶眼底闪过心虚，梗着脖子，“你别转移话题，我儿可以离婚，财产他必须分一半，你自己的债务自己承担，我儿善良，还把钱给你留一半。” 陆禾目光拐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王菊和顾望，“你们两口子也早就知道了？” “小陆，我们没想瞒着你，可孩子爹姓顾，对不起啊。”王菊甚至不敢抬头。 言外之意，她们和顾期才是一家人。 袒护是理所当然的。 陆禾心口酸涩，当初她买房，王菊支持的五万块钱，她欠债也盘算着给她们留下了救命钱，她自问没有愧对过王菊和顾望。 “什么时候知道的。” 王菊不敢隐瞒了，“很早，刚到帝都的时候。” 王菊是十几年前来的帝都。 陆禾嘲讽的笑，看着一屋子人，“你们，除了阿锦和子意，早就知道，就瞒着我娘仨，让我像个小丑，顾期，你早说啊，我怎么会赖着你不离婚。” 顾锦插了句话，“我是一个月前知道的，比陆老师早那么一点点。” 她自带重生buf。 陆禾： 乖女儿，在这会，没必要插老母亲一刀。 陆禾酝酿好的情绪，被顾锦一句话打的七零八散。 哭笑不得。 “阿禾，对不起，你怨我，恨我，我接受离婚，甚至净身出户，但是能不能别说离婚原因。”顾期祈求道。 时至今日，他说什么都晚了。 只是期望陆禾能够看在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他留一份薄面。 “你胡说什么，净身出户什么，必须分财产，必须让陆禾承担债务。”顾奶奶问了律师，只有陆禾签了协议，她的债务才会跟老二没关系。 她们为了财产吵开了，只有顾子意晕了头。 “爸，你胡说什么，黎黎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顾子意眼底猩红，满眼的不可思议。 好心的顾锦，又插了一句，“弟弟，你没听你亲爱的爹地说，她是你爹地的亲生女儿，不信你去问温黎还有你亲爱的爹地。”顾锦看热闹不嫌事大。 顾期： 瞪了顾锦一眼。 顾子意眼底猩红，上手抓住顾期的领子，“爸，你说，她是你亲生女儿？你不仅背叛了我妈，还生了私生子。”顾子意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他企图从顾期嘴里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谁料，顾期闭上眼睛，“子意，她是你亲妹妹。” 亲妹妹像一把剑一般，扎在了顾子意心上。 他疯了，“你胡说，她不是，黎黎怎么可能是我妹妹。” 温黎出现在门口，顾子意像看到了救星，直接就给人带了进来。 “黎黎，你说，你姓温，怎么可能是我亲妹妹呢，你告诉她们，你不是我爸的女儿。”顾子意把全部希望压在了温黎身上。 他捧在心上的女孩，怎么会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顾子意没办法接受，他执拗的要从温黎口中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温黎心里的那口恶气却舒展开来。 她偷偷摸摸十几年的身份，在此刻被证实。 她大声道，“我就是顾教授和陶清月的女儿。” “你胡说。” “你告诉我，你小小年纪没了父亲，被人欺负，我保护你。” “你羡慕顾锦，有爸有妈，我就把自己的父亲分你一半。” “你说，你羡慕顾锦被人保护，我全心全意的保护你。” “你说，顾锦欺负你，我为了你陷害我亲姐姐，你哭诉，说我要是有爸，有人疼，一定不会羡慕别人，我一次次又一次的爱护你，保护你。” “你说你不懂爱，你去接近贺阳，我就守护你，终有一天，你一定会看到我。” “你却说，你是我亲妹妹。”顾子意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温黎嫌恶的推开顾子意的手，“我有亲爸，要不是你跟顾锦，我怎么会成为没爹的孩子。” 顾子意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眼底有惊讶，错愕，还有后悔。 “黎黎，你胡说的对不对。”顾子意嘴唇蠕动，像个失去方向的孩子。 温黎冷嗤一声，站在顾期身边，挽着顾期的手臂，“顾教授是我亲爸，我为何要你分一半，要没有你和顾锦，我何必装模作样的讨好你。” 顾子意瘫在了地上。 装模作样，讨好。 他满心满眼的爱意，怎么就成了装模作样的讨好了呢。 第100袒护 “爸。”温黎满眼星星的看着顾期。 她多年的夙愿终于成真了。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顾期身边喊爸了。 顾期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顾子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锦端着杯茶，幽幽的走上去，茶水泼了顾子意一脸。 温热的茶水泼在脸上，顾子意愤怒的睁开眼睛，怒目瞪着温黎，像一头要出笼暴怒的狮子。 “温黎，从头到尾你只是利用我？”顾子意满眼祈求的看着她。 只要她否认，他就信。 他还记得初识温黎时，她不足十岁，一头可爱的羊毛卷，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她那时很怕人，蹑手蹑脚的揪着他的衣角小声的喊哥哥。 抬头，却对上温黎嘲讽，不屑的眼神。 “你占了我原本的生活，对我的那点施舍，还想让我感恩戴德？顾子意，你也太天真了。”温黎轻嗤一声。 妈妈已经揭穿真相，妈妈会成为顾期的妻子，她会成为顾期的孩子。 至于顾子意，成了弃子。 眼底是遮不住的得意。 “温黎，闭嘴。”顾期训斥。 温黎委屈巴巴的扯着顾期袖子，撒娇，“爸，这么多年，我和妈躲躲藏藏，难道您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 温黎余光扫视周围，病床上的陆禾捂着嘴咳嗽，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麻木的像一个无底洞，扫视一圈，却没有看见陶清月。 心里微微疑惑，陆禾这个老女人都快死了，母亲去哪了。 ”顾子意，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站起来。”陆禾捂着嘴急切的咳嗽起来，胸脯剧烈的起伏，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大口鲜血喷口而出。 “妈。” “妈。” “阿禾。” “小陆。” 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陆禾，她们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陆禾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病情好像岌岌可危。 担忧中又带着算计。 其中，最开心的莫属于温黎。 陆禾马上死了，她们的夙愿要达成了。 陆禾摆摆手，“我没事 。” 鲜血喷涌而出，心口的那股浊气被排除，身心像是得到了释放。 “顾教授，离婚您是过错方，两个孩子都成年了，不存在跟谁，但是抚养费你要支付到孩子大学毕业，要给阿锦准备一笔嫁妆和就业保障金， 家里的财产除去还债的部分，其余的全部归到阿锦和子意名下，这些您没有意见？ 没意见我让阿锦，起草文件，签过字，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陆禾掀开眼皮子看着顾期。 没等顾期开口。 温黎先跳出来了，“凭什么，应该净身出户的是你。” 陆禾要被气笑了，“我为什么要净身出户？” “你把顾家的家产输了大半，哪里来的脸分财产？”温黎像个战斗英雄站在顾期面前，为他争取权益。 顾家的财产就像是她的囊中之物一般，她大肆的指责陆禾。 顾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不说话。 “温黎说得对，陆禾你也太过分了，还想要家产，净身出户的应该是你。”顾老太虽然不喜温黎在这时候跳出来，但是温黎说出了她的心声。 顾锦幽幽的提醒，“奶，我妈的债务是在婚姻之内，不用我爸主动承担分，法律也会判给他一半，您要有意见，要不，这婚不离了？ 毕竟，我妈的债务没还完呢。” 顾老太并不知道顾锦中彩票的二千万。 顾老太听到债务，下意识的问，“多少钱。” 顾锦张口胡诌，“不多不少，五千万。” 顾奶奶身体一软，倒在了大儿子身上。 我滴乖乖。 五千万，她三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她目光如炬的盯着温黎，“温同学，善意提醒你一下，你是有权继承顾期同志的遗产，但提醒一句，顾期正值壮年，而且，我爸妈没离婚呢， 这么早你就开始惦记他的遗产了？” 顾锦头一转，露出一个无比善良的微笑，“爸，她盼着你死呢。” 顾期： “你们不愿意协商离婚？”顾锦挡在陆禾面前，看着面前的这些豺狼虎豹。 顾期声音如枯槁，“我愿意” 温黎，“不愿意。” 顾老太，“不愿意。” 其他人，“不愿意。” 顾锦微微勾唇，露出一个小狼般的微笑。 “妈，现在不着急离婚，我们先算算婚内给小三的花费，把这些都要回来，再谈离婚的事。”她扭头看着陆禾。 顾期听见这话，猛然抬头。 “阿禾，温黎是我女儿。” 言外之意，这些钱是应该给她花的。 顾锦挡住了陆禾，没让她开口。 “顾教授，您用婚内财产养小三一家，这些年花了多少钱？温黎吃穿用度都比我好，陶清月浑身都是名牌，您明里暗里给了多少补贴？ 您大学里的学生，只认得温黎和陶清月 ，不认得您的原配和亲生女儿，你所谓的公平是什么？” 顾期蠕动嘴唇，想辩解。 他从未想过苛责阿锦和子意，只是温黎从小就不能光明正大在他身边。 他才多给了一些物质补偿。 “阿锦，我没有想过苛责你和子意。” “那你把花在温黎身上的钱还回来，留给我和顾子意。”顾锦态度坚决。 陆禾冷漠的看着他。 顾期为难，他思绪再三，“阿禾，我同意离婚，也可净身出户，但请你不要追究清月和温黎，她们也是无辜的。” “顾期，她们无辜，我家阿锦和子意就不无辜，平白无故多了个妹妹，你要么听阿锦的把那母女俩这些年的花费让她们吐出来， 要么，我找律师， 放心，我耗得起。”陆禾眼底噙着冷意。 他若袒护的没那么明显，陆禾也就不会追究那些钱。 毕竟，她的未来不明，阿锦和子意能依靠的只有这个父亲。 但他此时还在袒护那对母女，就算顾期不会苛责孩子，谁也不能保证，顾期不会受枕边风的影响。 要真那样，倒不如得罪了顾期，留足够的钱给俩孩子。 她也能放心。 顾期蹙眉，“阿禾，你非要如此？” 陆禾，“非要。” 一个优柔寡断在关键时刻，不顾她孩子死活的人。 她为何要留情。 “那打官司。”顾期心累的闭上眼睛。 温黎是他的孩子，陶清月没有工作，陆禾的行为无疑就是把她们往死路上逼。 顾期不忍。 陆禾看向程七，“程警官，麻烦您帮我找最好的离婚律师，我的诉求，陶清月和温黎侵占我婚内财产，我要全部收回。”她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顾期叹一口气，甩开了要搀扶他的温黎。 顾锦像个狡黠的小狐狸，凑到顾期眼前，贱兮兮的问，“顾教授，您为了温黎，放弃我和顾子意，您会后悔吗？” 顾期心痛的看着阿锦，“阿锦，对不起，爸不会放弃你们，爸会抚养你和子意，直到我死，但温黎也是我女儿，我不能让她无依靠。” “好感人哦。” “亲生的依法您付抚养费，但若不是亲生的就没必要的了。” 出去的程七返回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第101章 非亲生 顾锦接过程七的文件，把未拆封的档案递给了顾期。 “这是什么？”顾期下意识的接过文件。 “你和温黎的亲子鉴定。”顾锦指了指，“还没拆封，我拜托警察同志做的，是请示过领导，符合她们的工作流程。” 顾期蹙眉，“阿锦，这个不用确定，她确实是我的孩子。” 顾期也曾怀疑过，但陶清月直接把鉴定拍到了他眼前。 顾锦微微笑，“别急着否定，一份文件而已，顾教授打开看看。” 她走到陆禾面前，见陆禾情绪还算平稳，附耳说了两句话。 陆禾睁大了瞳孔，提高些音量，“不是亲生的？” 顾锦微微点头。 霎那间，齐刷刷的目光朝母女俩直射来。 两人自以为小声的话，但，被其他人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爸不知道？”陆禾问道。 顾期微微蹙眉，手中拆文件的动作越来越快。 顾锦哪里知道，自己附耳说的话，被大家听的正着，兴致勃勃的跟陆禾分享八卦，“不知道，他被陶清月母女哄得头昏脑涨，哪里会去验真假，陶清月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孩子是陶清月前男友的，陶清月跟我爸分手，是因为攀上了一个高富帅，冷暴力逼我爸分手， 后来被玩坏了，高富帅娶了门当户对的人，陶清月见我爸事业蒸蒸日上，就设计跟我爸滚床单，温黎的实际年龄比她报的大小半年。” 陆禾听得目瞪口呆。 病房里的人也听得目瞪口呆。 “然后呢。” 其他人屏气呼吸，竖起耳朵。 就怕错过一个字。 顾期打开文件，他眼前一片模糊，已经看不清字了，脑子里全是阿锦的那些话。 顾锦小声的跟陆禾叭叭，但她忘了，这病房也就十五平方，她的声音算不上小，足以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顾锦浑然不知，趴在陆禾耳边继续，“陶清月怀上了孩子，她的身体因为频繁打胎，已经不适合再次怀孕，要再打了，这辈子就不能做母亲， 恰巧是同学聚会，她看到我爸事业有成，就起了心思，趁着我爸喝醉酒上了床，但其实我爸喝醉了，男人喝醉哪里还有性行为， 陶清月留下一封信离开了，信里道尽了她的无可奈何，和她的高风亮节，其实就是怕我爸发现她怀孕。”顾锦说的累了，歇息了片刻。 顾期在她停顿的这半刻，揉了揉眼睛，愣愣的看着白纸最后一行，非父女关系。 温黎听到顾锦的话，气的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但顾薇提前预判了她的行为，死死的拽着她的胳膊。 站在顾期身后，也看到了最后一行小字。 “爸，顾锦陷害” 话没说完，就被顾期甩了两巴掌。 顾期当然无条件相信自家小棉袄，阿锦没立场陷害温黎。 而且，这是警方做的，谁能造假？ 手捏着档案的手直发抖。 阿锦的那些话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他不仅当了多年的老王八，还间接性的包养了男大。 陶清月，好样的。 陆禾听得正上头，“然后呢。” “陶清月其实哪里是远走高飞，就是靠着脸嫁给了一个温姓的男人，那个男人穷，但对她好，陶清月到温黎能记事的年纪，冷暴力跟温姓的人离了婚， 顾教授那时候事业正旺，您也是事业批女性，我和顾子意五岁，他寂寞的厉害，陶清月一勾引，他就上头了，还特意把爷奶也请过去照顾他们， 但是，顾教授每个月给陶清月二十万的生活费。” 陆禾发出疑问，“你爸的工资给我了啊。” 顾锦一副你少见多怪的表情，“你还记不记得，我七岁那年，顾教授一年都在疯狂打官司，他的那些钱全部都是给陶清月的。 但是，那一年陶清月包养了一个小白脸，哈哈哈，小白脸大学刚毕业，费尽心思跟陶清月要钱，然后陶清月就给顾期要，顾期只能吭哧吭哧干活。” 顾期脸上五味杂陈，看着阿锦的背影。 十分想让她闭嘴。 但又好奇，陶清月到底做了什么事。 陆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这一屋子人的反应，又问，“然后呢？” 顾锦笑出了声，“然后，陶清月这些年一直包养各种大学生，顾教授每天下午三点到九点待在她那里，她就九点以后去男大那里， 现在梧桐路324号还有陶清月租的房间，里边还有一个等待她的男大呢。”顾锦忍不住跟陆禾分享方宇刚才传来的消息。 陆禾：？！ 顾期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黑的像锅底。 陆禾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一会要去查查艾滋。 又继续追问，“你爸这些年就没发现一点异样？” 顾锦嘿一声，直接弹坐起来，“您不也没发现，顾教授出轨。” 陆禾：？！ 顾锦讨好的笑笑，“陶清月眼泪一抹，他的愧疚就涌上心头，这么多年，温黎只要一哭，我爸就恨不得把心碰上去，我爸这人，虽没道德底线，但要面子，心软，重子女。” 陆禾点头，这倒是的。 “温黎只要一提，她没爹，身份见不得光，我爸恨不得一颗心捧上去，哪里还会怀疑她的身世。” 妥妥的老王八。 顾期：？！ “顾锦，你胡说什么，污蔑我妈，我要撕烂你的嘴。”温黎甩开顾薇，箭步冲上去，想让顾锦闭嘴，顾锦呆愣的回头，看着一屋子人眼底的惊恐。 顾锦：？！ 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你们听到了？” 她明明说的很小声。 陆禾：？！ 很小声，走廊的人听不见。 顾薇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她看着二叔，像一个绿的动物。 没眼看。 顾期大力的扯过来温黎，巴掌朝她脸上甩去，脸上很快肿了起来，到底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顾期没下死手，一脚把人踹到了门口。 大口喘着气。 “阿锦，这些你如何知道的？”顾薇问出来所有人的心声。 顾锦耸耸肩，“得知顾教授出轨，找私人侦探查的，刚才才传来消息。”顾锦点开跟方宇的聊天页面，二十条六十秒的语音。 顾锦随意的点开一条。 方宇激动的声音响起，“小妹，你爹是个大王八，我告诉你” 巴拉巴拉，六十秒是微信的极限，不是方宇的极限。 顾期：！！！！！ 注：方宇，私人侦探，顾锦前世好友。 第102章 头顶发绿 “爸，你别听她们胡说，顾锦是为了报复我们，造假，爸，这是假的。”温黎已经被吓傻了，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顾期。 顾期眼眸森森，嗓音中带着怒气，“阿锦陷害你们？她为何要陷害你们？” 温黎觉得有什么东西抽离了自己的身体，顾期的如炬的目光让她浑身颤抖，她硬着头皮解释，“她想要挽回陆禾的婚姻，做了假的亲子鉴定，这是假的，假的。” “哦，你说这是假的，你见过真的，你又怎么知道自己是顾教授亲生的呢？”顾锦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病房门早就被顾薇关上了。 温黎死死盯着顾锦，眼底噙着冷意。 不等她反驳，程七就站了出来，冷漠的看着她，“温同学，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录音，我要告你污蔑警察。” “爸，这不是真的，你要相信我妈，相信我。”温黎像只脱水的鱼，死死抓着顾期这棵救命稻草。 顾期嗤笑一声，笑的十分悲凉。 可笑至极。 他不惜得罪亲生儿女维护的私生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被戴了十几年的绿帽子。 大肆投入资金为陶清月养小白脸。 他真是个大善人。 顾期一脚踹在了温黎脸上，再无半点慈父的模样。 “阿锦，阿禾，子意，对不起。”顾期在一瞬间弯了腰，像老了十岁。 陆禾心里五味杂陈，没料到反转来的这么快。 同情顾期。 但，仅有五秒。 他活该。 “陶清月呢。”顾锦看了一圈，发现处于风暴中漩涡的女主角没在。 那怎么能行，她还想看顾教授跟陶清月扯头发呢。 顾教授：真是我的好大儿 程七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这个点，估计在警局审问。” “审问？” 程七瞥了陆禾一眼，对方心虚低下头。 金店是她砸的。 “她和露西涉嫌毁坏私有财产，被带回去处理了。”程七倒没觉得陆禾做错了。 甚至，陆禾是对的。 她若没从陶清月和露西手底下逃出来。 后果不堪设想。 “可惜了。”顾锦语气中是浓浓的可惜。 “爸，您现在还跟我妈打官司吗？”顾锦贱兮兮的说道。 顾期：？！ 咬牙切齿，“阿锦，少说一句。” 心头血那个淌啊 病房里死气沉沉，偏偏顾锦没那个眼色。 “您刚才维护温黎，气陆老师的时候，可没少说一句，这会儿怎么就知道闭嘴了，您有气找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发，让我闭什么嘴。”顾锦冷哼一声，撇撇嘴。 那小嘴叭叭的，跟淬了毒似的。 她走到顾期面前，“养育十二年的女儿，变成了无名氏，难受， 但顾教授，您这么多年，明面上一个家，私底下一个家， 而且，多次以温黎长辈的身份出现在公众场合，您想过我和顾子意吗？ 现在知道要脸，觉得丢人喽， 是不是晚了？” “我和温黎同时被处罚，您袒护温黎，让我回家反省，温黎呢，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在学校大摇大摆， 我妈躺在床上被气差点噶了，您呢，袒护母女俩，还偷偷的给她们支付了医药费。 陶清月联合陆家二老，还有露西，想弄死我妈，我妈命大，砸了金店，逃脱了出来，知道了真相，跟您摊开，您倒好，第一时间不是慰问我妈， 拥护小三，还要跟我妈对薄公堂， 顾教授，您是没说话，事您一件没少做。”顾锦一字一句道。 陆禾抹了抹眼角，欣慰的看着女儿。 她有个好女儿。 顾期面皮发热，恨不得挖个洞给自己埋进去。 顾锦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了顾期的心里。 遥想这十几年，他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当场自裁 。 “阿锦，子意，对不起，爸错了。”顾期头都要埋到地板上了。 顾锦淡淡道，“作为女儿，我原谅您的眼瞎， 但您作为丈夫，很不合格。” 顾期心里悔恨交加，恨不得冲到十几年前给自己几巴掌。 “奶，您还叫嚣着分家产吗？这些年为温黎母女做牛做马的感觉，是不是十分好。”顾锦似笑非笑的盯着顾老太。 顾老太一把年纪了，脸皮被人扯下来踩。 又羞又愤。 “阿锦，我又不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顾老太推卸责任。 顾锦，“奶，没说跟您有关系，我就是想问问，当您知道，温黎不是亲孙女时，心里是不是松了一口气，那些养她母女俩的钱， 终于可以要回来了。” 顾老太： 顾锦才不理会顾老太调色盘般的脸，自顾自道，“这些年花了不少钱呢，温黎脚上的鞋，某世家，好几万呢，上衣，名牌，八千， 奶，您的上衣是菜市场五块钱一件的？ 啧啧啧，您可真舍得，不是亲生的就这么的大方。” 顾老太：！！！！！！ 顾锦损了一圈，最后坦然的站在了陆禾身边。 陆禾看着一屋子菜色的脸，心里那个舒坦。 她清了清嗓子，”顾教授，现在我讨要婚内财产，您不会横加阻挠了？” 顾期：！！！！！！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这是作嘛。 顾期羞愤的拽着温黎的头发滚出了病房，给众人留了一个背影。 顾家二老面红耳赤，低着头，溜着墙边离开了。 暂时没脸提离婚分财产的事。 病房里只剩下了顾薇，陆禾母女，顾子意，程七。 “我去打饭。”顾薇逃跑似得离开了房间。 顾子意呆愣的坐在地上，像个傻子，似乎在消化这些消息。 他的心上人，变成他爹的私生女，然后又被揭穿了真面目，他爹是绿王八 这一切，好梦幻。 “陆老师，律师找好了，您什么时候方便跟律师沟通。”程七道。 陆禾想了想，“现在，方便的话你让他直接过来。” 程七点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谁知，电话在这时进来。 程七接通，那边传来男声，“程哥，露西被人劫走了。” “我知道了。” 程七挂断电话，联系律师。 第103章 顾期VS陶清月 程七请的是，号称，能让对方倾家荡产，还能顺便享受几天饭的韩钰。 看到来的是韩钰，陆禾的心放下九成，韩钰的名声在帝都响当当。 最着名的一个案子，富豪去世，原配和小三争夺财产。 原配有个女儿，小三是儿子，富豪重男轻女把所有财产留给了儿子。 小三捏有男人的遗嘱，还有男人家里人的支持，原配万般无奈之下承诺财产三成分给韩钰，韩钰在对方捏有遗嘱和孩子的情况下。 打赢了这场官司，顺便送小三吃了几天饭，原配也没食言，给了三成的财产，但韩钰没要钱，以原配女儿的名字把钱投给了希望工程。 自此以后，韩钰的名字成了离婚界的代名词。 韩钰来时，身着白色小背心，下穿黑色大裤衩，踩着黑色人字拖，人睡得迷迷瞪瞪的，就像是刚睡醒被吵醒发懵的状态。 “程七，你最好有大事。”韩钰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程七把事情首尾说了一遍，韩钰迷瞪的双眼，乍然，发亮，越听，那双眼睛越亮，特别是听到了最后，直接笑喷了。 陆禾： 他揉了揉发乱的头发，“换作其他人，这种官司我肯定不接，但是程七既然开口了，我替你打。” 陆禾：？！ 韩钰替她打官司，她没听错？ 她看向程七，程七微微点头，“陆老师，交给他就好。” 陆禾珉唇。 又欠下一个人情。 空间留给了陆禾和韩钰。 程七带着顾锦去了楼下的面馆，两人一人一碗小面，程七习惯的伸手帮顾锦把面条捞起来，但顾锦更快一步，右手捏着筷子夹起面。 “好了？” 顾锦点头，“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的康复没有间断，吃饭和穿衣这些已经能自如。 程七松了一口气，埋头吃了一口面，道，“露西被劫走了，你这些日子和陆老师小心一点，特别是陆老师。” 顾锦点头，“我和薇姐商量好了，她这些时间会寸步不离的跟着陆老师， 怎么会被劫走呢？陶清月呢。” 程七摇头，面色沉重，重重叹一口气。 面吃到一半，程七口袋里的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 程七乍然起身，转身走出面馆，等周围无人按下了接通键。 等再回来时，他神色匆匆，“小妹，有任务 ，我先离开了，有事找彭胜。” 说完，不等顾锦反应，他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夜色悄然落下，夜晚的街道上是不太寻常的平静，顾锦在这平静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她快速的吃完了面，买完单离开。 “彭哥？”出门迎面撞上了进来的彭胜。 “程七让我来接你，吃完了？” “嗯。” 两人一起回了医院。 韩钰也已经离开了病房。 接下来几天，顾锦都没有见到程七。 陆禾为了让她专心复习，离婚和起诉陶清月都是顾薇陪跑，她在病房给顾锦隔出来一个小天地，让她能够安心的复习。 第三天，陶清月和鼻青脸肿的温黎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顾期，你给老娘出来。” 顾锦手中的笔一顿，望向还在讨论方案的陆禾和韩钰。 不等开门，陶清月就自己闯了进来。 “顾期呢。” 陆禾，“不知道。” 陶清月看到韩钰，微微一愣。 她当然认识韩钰，业内最着名的离婚律师，她曾咨询过，打官司让顾期离婚，被告知，业内也只有韩钰能做到这件事。 “你要离婚？” 陶清月刚从监狱里出来，那些个天杀的警察，她都说了砸金店跟她没关系，非要她赔偿几十万，她赔不起，非要不依不饶的关她。 顾期那个老不死的，打电话关机，害她只能找弟弟去保释她。 “这是？”韩钰问。 “陶清月。” 韩钰理了理西装的领带，面带微笑的走到了陶清月面前，“陶女士，我是陆老师的代理律师韩钰，受陆老师委托，请您归还陆老师和顾期先生的婚内财产，这是我们做的一些报表，您看看有没有错误。” “你胡说什么，什么婚内财产，那都是顾期心甘情愿给我花的。”陶清月皱眉。 “陶女士，您涉嫌婚内敲诈勒索顾先生，您名下的一套房我已申请法院冻结，这些日子联系不到您，这些您要没什么异议，就按照单子上的归还， 如果，没有偿还的能力，我们会上诉法院，依法抓捕您。”韩钰笑的温和。 陶清月越听越迷糊。 “什么敲诈勒索，顾期送给她亲生女儿的财产，你这无良律师，胡说什么，顾期呢，让他滚出来。”陶清月推开韩钰，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韩钰似笑非笑的挪了一步，挡在了陶清月面前。 “我当事人不想见您。” “你当事人是顾期？”陶清月眯眼。 韩钰轻咳一声，“陆老师和顾教授。” “顾期要告我？”陶清月气笑了。 她回到家，才被告知她住的房子被封了，她没有居住的权利，顾家那俩老不死的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大棒子给她打了出来，黎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要告我？”陶清月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伸手就要去推韩钰。 “你这贱女人还敢上门。”顾期从电梯上下来，还没进病房，看到陶清月的背影，顿时气血倒流。 她竟然还敢上门。 听到熟悉的声音，陶清月一秒变脸。 “老公，陆禾陷害我入狱，我被关在警局三天，您怎么不去救”她转身，矫揉造作的就要扑到顾期身上。 啪啪啪啪啪啪 顾期抡圆了手臂，对准她那张三天没洗的脸，狠狠甩了几巴掌，左右开弓，陶清月的脸左右开摆，不一会她的嘴角就有了淡淡的血迹。 “顾期，你打我？” “我没名没分的跟你十几年，给你生了一个那么优秀的女儿，你竟然打我。”陶清月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能忍，跟顾期厮打起来。 她不提还好，一提顾期更暴躁了，也顾不上不打女人的原则，把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捶了一顿。 “你还敢说温黎是我的女儿。”顾期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张牙舞爪的陶清月愣住了。 “你胡说什么，黎黎不是你亲生的还是谁的。”陶清月眼神飘忽不定。 顾期冷笑，“陶清月，你害的我好惨啊。” 第104章 收网 顾期冷笑，“陶清月，你害的我好惨啊。” 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期冲进病房，把dna鉴定甩在了陶清月身上。 陶清月偏过头，她做的那些事不算隐蔽，只要用心查肯定能发现，但顾期这老家伙是个眼瞎心盲的，肯定不是他发现的，她眼珠子咕噜噜的转悠。 定格在顾锦身上。 “顾锦，是你。”这丫头太邪门了。 从第一次黎黎废她胳膊开始，事情就脱离了她们的掌控。 陆禾见她狠厉的盯着阿锦，护崽子似得挡在顾锦身前。 “我这么多年对你掏心掏肺，你这么敢。” 陶清月“唰”一下起身，既然被发现了，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对我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你的初恋，她是后来的，你为什么不跟她离婚娶了我？ 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你，盼星星盼月亮，你除了施舍给我们母女俩钱，还能给什么？” “我从十八岁就跟着你，毕业为了你的前程，跟你分手，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看着你娶了老师的女儿，我为你开心，为你骄傲，可你呢。 你可想起过我？” “温黎不是你的女儿，那又如何，她是我的女儿，你难道不该爱屋及乌吗？ 不是你的女儿又如何，你对她好，她难道不知道回报你？赡养你。” 顾期快要被她的诡辩说服了，冷嗤一声，“我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为何要养一个毫无血缘的关系？ 陶清月，话别说的那么漂亮，当初你为什么跟我分手？ 难道这真的是为了我的前程？ 不是嫌我穷吗？” 不久前温柔小意的两人，此刻，争的面红耳赤。 “话别说的那么好听，要不是后来，我在帝都站稳脚跟，你会跟我心甘情愿的跟着我？ 你是被人玩坏了，生不了孩子，才要我当接盘侠。” 陶清月是他初恋，也是这辈子唯一让他动过心的女人。 陶清月见他全知道了，干脆撕破脸了。 “爱我？ 顾期你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你难道不是嫌弃陆禾老古板，想在婚姻里体验新鲜感和刺激， 爱我？说的那么高尚，你配吗？ 你从未想过给我名分，你很享受这种一妻一妾的组合？ 你个凤凰男，别把你龌龊的想法，说的那么好听，我给你戴绿帽子怎么了，这不是让你体验三胎的快乐了，你不是挺开心的吗？”陶清月干脆不装了。 “你”顾期气的你了半天，一个舌战群儒的律师，败在了一个不要脸的女人嘴下。 陶清月玩弄着手指，“顾期，你休想摆脱我，想要追回那些财产，门都没有， 我警告你们，赶紧把我的房子解封，不然我会做出来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陶清月嘴角噙着冷笑，像个疯子。 陆禾和顾锦对视一眼，母女俩眼底皆是幸灾乐祸。 活该。 顾锦推了韩钰一下，韩钰接收到消息。 清了清嗓音，“陶女士，我是顾教授和陆老师的委托律师，您有什么意愿跟我谈就是了。” 韩钰做了个请的手势。 陶清月不情不愿的跟韩钰走了。 主角走了，热闹没了，主治医师来查房，顾锦扶着陆禾躺在了床上，陆禾恢复的很好，不日就可以出院回家疗养。 顾锦已经很多天没见过程七，对于陆禾后一步的处理，就连让陆禾去戒毒所的也没了消息。 来查房的是个老医生，带着自己的手底下的小医生，笑眯眯的就像是邻家的长辈，关心顾锦的学习。 “师父，快，去一楼。”实习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医生皱眉，“发生什么事了，没看我在查房。” “大爆炸，死伤十余人，有特殊人员，快去。” 老医生变了脸色。 “小姑娘，好好照顾你妈妈。” “其他人，跟我走。” 意外每天都在发生，顾锦也很唏嘘。 看了一阵热闹，陆禾显然是累了，顾锦拉上窗帘，让她休息，自己则在小角落里看书做题。 中午，顾薇送来饭。 顾锦放下书，洗过手，顾薇带来的饭是王菊做的，但顾薇说是在外边买的，顾锦和陆禾都没揭穿她，三人吃过饭，顾薇陪着陆禾去楼下散步。 顾锦把饭盒收起来，端着去了净水房洗干净，擦干洗净放在一起，领着饭盒走出来净水房，走廊里突然出现了很多穿着警察和特种兵制服的人。 陆禾所在的病区，是重症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多待，她加快了脚步，正要进房间的时候，她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脸。 “庄哥，你怎么在这？”庄行，绑架时救她的人。 庄行扯出一抹笑，”同事受伤了。” ”程哥他？”顾锦心里一咯噔，看着抢救室，脚一软。 庄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见她误会了，低声在她耳边道，“你程哥受伤不重，躺在里边的不是你程哥，是杨局。” 顾锦想到了上辈子，杨烨也是在一场行动中去世的，联想到程七那天急匆匆的离开。 程七被徐伟扶着出来，就瞧见顾小妹神色恍惚。 “顾小妹，你程哥还活着呢，哭早了。”程七打趣道。 顾锦抬头，程七的半只手臂都被包起来了，头上和脸上都有刀伤，连耳朵都被包起来一半，这哪里算得上轻伤。 “解决了？”顾锦问道。 程七点点头，“解决了，除去露西外，国内他们团伙全部归案。” 庄行别过头去，不敢去看程七。 一场突如其来的行动，损失了好几名的战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徐伟，你带人守着杨局，我没事，庄行回去休息。”程七丢给庄行一个眼神。 顾锦这才发现，庄行一瘸一拐的。 “他大腿中了三枪。” 顾锦倒吸了一口凉气，进到房间，程七才缓缓道来，“我们的行动本来定在三日后，国外出现了情况， 露西团伙的人见她被抓，以为打草惊蛇了，出动直接劫警，警局全方位出动，提前了行动， 三方联手，把这些人抓捕，捣了他们的老巢。” “那露西还在国内，她的身份。” 程七摇头，“她的身份我不能告诉你，逃了，下了全球逮捕令。” 顾锦眼眸微动。 能直接下全球逮捕令，足以见得，她绝不是什么小人物。 上一辈子，陆禾栽在她手里，不冤。 第105章 陆文来了 程七在医院住了下来。 杨烨抢救了三天三夜，才堪堪救回来一条命。 陆禾痊愈后申请归家一段时间，她要处理和顾期的事情。 她没问过自己做的那些事要承受什么样的代价。 但她看到女儿三缄其口小心翼翼的模样，就知道她做的事涉及很大。 她要给儿女留足后路。 陆文来的时候，陆禾和顾薇正在收拾出院的东西，顾锦去办出院手续了。 “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陆文风风火火踹开门，一顿输出。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你妹妹了，你都快死了，连我这个唯一的妹妹都不通知？”陆文身上还穿着拍戏的汉服，怒气冲冲的质问陆禾。 陆禾忙碌了一阵子，头有些晕，顾薇看到她体力不支，扶着人坐下来。 “放心，死之前会让阿锦联系你的，毕竟还要你作为俩孩子的抚养人。” 陆文翻了个白眼，心里的那点怒气，被亲姐的两句话给驱散的一干二净。 她还是姐姐心中最信任的人。 一屁股坐在了姐姐身边，“你知道那俩老不死的去哪了吗。” 陆文一脸的喜色。 陆禾白楞她一眼，“注意你的措辞。” 陆文撇撇嘴，“她们配当父母吗？” 陆禾瞥了她一眼，“薇薇，阿锦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顾薇嗯了一声，走了出去，知道姐妹俩有话要说，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陆文兴奋的拽着姐姐的胳膊，“陆家那俩老的的房子被人烧了，一辈子的财产被人盗了， 据说她们回家后，报了警，但不知道是谁把她们的所作所为爆了出来 ， 打印成了大字报，贴在了小区的周围，陆家那俩老的，多要面子，多重视名誉的人，私底下的烂事被扒出来，没脸见人了， 连夜卷铺盖回了老家。” 她连爹妈都不愿意称呼。 陆禾发出疑问，“老家的人愿意接收她们？” 陆文笑出了声，“当然不愿意，他们用半个月的养老金，收养了陆老头弟弟家的小孙子，那位堂叔三女一男，顺便还住在了堂叔家，现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陆禾皱眉，陆教授的弟弟还健在，儿子赡养父亲的哥哥。 这事听着怎么那么奇怪。 “姐，你也觉得奇怪对，堂叔就一个儿子，怎么就那么好心呢。”陆文急切的跟姐姐分享自己得来的消息，“我好奇，就把这件事讲给了我同事听，我同事的助理是农村的，你猜怎么着。” 陆禾有了点兴趣，“怎么？” “吃绝户。”陆文兴奋的拍大腿。 陆禾：？ “你不知道，某些地区家里没儿子，因为没有后代传承，家里那些叔叔大伯就会占了她们的地和财产，堂叔一家打的就是这个注意， 陆家老两口的养老金加起来一月三四万，就算没了存款，但是乡下的那些叔叔并不知道帝都里发生的事，而且她们下意识认为我们姐妹没用，就用了这一招。” “然后呢？”陆禾知道妹妹肯定有后招。 陆文直接笑出了声，“陆教授花了大力气教育他们新儿子，堂叔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不舍得对自己的亲儿子使用那么变态的教育方法，但又不舍得那俩老的财产。 准备蛊惑俩老家伙签遗产，然后不知不觉的弄死，上帝都找我们姐妹要钱呢。” 陆禾抽抽嘴角，她这位妹妹恨死了那对老的，巴不得她们痛苦死去。 但念着血肉骨亲，不会自己动手，甚至她还巴不得陆家那俩老的活的久一点，痛苦的活着。 轻轻拍了一下妹妹的头。 “你小心点，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陆文扬起下巴，“才不会，我悄咪咪。\" “对了，你和姐夫怎么了，怎么就突然离婚了。”陆文话题一转。 陆禾把事情说了一遍，就连自己干的那些事都全盘托出。 谁料，下一秒，陆文拽起陆禾的手就往外跑。 “文文，松开。”陆禾拍了一下陆文抓着自己的手臂。 “姐，我送你出国。”陆文鬼鬼祟祟的看着门外。 陆禾被她逗笑了，”外边都是警察，你怎么跑？” “姐，那怎么办。”陆文慌了神。 陆禾拉着她的手坐下，温和的看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文文，我最担心阿锦和子意，阿锦马上就高考，手臂还没恢复好， 这些事都是她在替我处理，我担心这些事对她心理有创伤，你去找张教授，让她得空和阿锦聊聊，还有子意，带他去做个心理理疗， 至于我，别担心，做错事就要承担。”陆禾笑笑。 陆文苦涩，心里把顾期骂了一百万遍。 又想骂亲姐，怎么那么糊涂，但看到她眉眼之间的疲惫，喉咙里的责怪一句都说不出来。 “好，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会好好陪着她们的。” 顾锦办完出院手续，彭胜开车把人送回了家。 阔别几日的家里尘土飞扬，客厅的地上摆满了啤酒瓶和垃圾，在垃圾中间还躺着一个人，胡子拉碴，浑身发出腐败的气味。 陆文华丽的翻了个白眼，“让他滚出去。” 说着，从厨房取了一把刀，就要砍人。 顾薇看的心突突的，连忙上前拦住人，“小姨，后天开庭，还要伯父和二婶出庭，告完陶清月之后我们再算账。” 陆文一听是这个道理，不能让自己外甥女的钱便宜了老小三母女俩。 顾薇小心翼翼的从陆文手里夺过刀，就怕她一个想不开，就给昏迷的顾期劈了。 顾薇和陆文简单的把家里整理了一下，晚饭是叫的外卖。 顾期醒来时已经后半夜了，他是被冻醒的。 睁眼睛，就对上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那绿怪物还会说话。 “姐夫，你醒了。” 顾期浑身一颤，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昏黑的房间里，那女鬼披着白色的床单，头发到胸部。 一双眼睛，发出幽绿的光。 “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绿王八届的绿绿王八，我代表阎王来收你。” 顾期：！！！！ 他对绿王八三字，产生了生理性应激。 熟悉的声音，不是陆文又是谁。 第106章 离婚进行时 第二日，陆禾在妹妹和女儿的陪伴下，到她所就任的学校办理离职。 她二十五年的教师生涯，在今日画上了不太圆满的句号。 陆禾拿着离休证离开时，最后一眼看向校园。 操场上的一个班级正在上体育课，同学们略带不舍的目光看着陆禾，迟迟不敢上前。 还是体育老师一声令下，“全体有，向你们陆老师敬礼，告别。” 陆禾不是非正式离休，学校里没给她办退休仪式。 a班的同学在体育老师的一声令下，齐刷刷的站齐，统一的敬了个标准的礼。 “陆老师一路走好。” “陆老师谢谢你。” “陆魔头，你好糊涂，你说过要看我毕业的。” “陆老师，谢谢你让我迷途知返，我会记得你的。” “陆老师，你是个好老师，我们都想你。” 操场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声音，陆禾背对着同学们，脚步像绑上了千斤的沙袋，一步也迈不动。 眼睛里像是决堤，泪珠子一颗一颗掉落，她的世界下起了大雨。 陆禾的背影越来越远，同学们最终也没有见到陆禾跟他们告别。 “老师，陆老师是不是不愿意见我们？”说话的人是陆禾班上的班长。 她们从其他老师那里知道，陆魔头今天回来，特意牺牲了晚自习的时间，让数学老师跟体育老师换了一节课，可陆老师似乎并不愿意见他们。 体育老师眼睛湿漉漉的。 她笑着看着同学们，“不是，你们陆老师刚才给我发微信，说，她即使不是你们的老师，但是，你们若是实现不了当初的目标， 她会一家家的敲门，找你们的。” 同学们都啊了一声。 体育老师，“啊什么，学习去啊，你们希望陆魔头拿着戒尺找你们去？” 同学们都戴上了痛苦面具，齐刷刷跑回了教室。 体育老师看着那群皮猴子，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就哭了。 看着那苍老的背影，他第一次意识到。 陆禾真的老了。 曾经把他拉出深渊的人，如今自己却走进了深渊。 开庭时间是在九点，陆文陪着陆禾出席，但顾锦放心不下，再三的要求跟上了。 法庭外，韩钰早早的等着了。 “韩律师，早。” “陆老师，早 ，顾教授早。”韩钰看着一同出现的夫妻，夹着黑色的公文包就往里边走。 陶清月在这时，也到了。 见到顾期，陶清月就是一顿输出。 韩钰挡在了顾期面前，“陶女士，我当事人没什么跟你好说的，既然您不同意调解，我们只能让法院判决。”韩钰露着标准的笑容。 “顾期，你真的要和我对簿公堂。”陶清月仍旧不信，顾期狠心把她告上公堂。 顾期此刻，只剩下厌恶。 他一言不发的往法院走。 “陆禾，都是你，这些都是你造成的，你怎么不去死。”陶清月像个疯了。 这些日子 ，她无家可归。 女儿还能在学校躲避风雨 ，她被邻居指指点点，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 “自作孽不可活。”陆禾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略过她走了进去。 开庭的时间，持续了四个小时。 法院的判决结果：陶清月依法归还顾期的婚内财产一千万，归还房子的使用权。 陶清月不服，当场要上诉。 对方律师劝她接受调解和判决，她欺骗对方十几年，让顾期养育温黎十几年，只是这一条，就构成敲诈勒索罪，顾期就能把她送进监狱。 陶清月哪里肯认，她认定，律师是帮陆禾和顾期说话。 直接把律师揍了。 陆禾心情颇好的走出法院，阳光暖洋洋的，照进了她的心里。 “阿禾，我” 处理完陶清月 ，就是她们夫妻间的事了。 “顾期，当初我奄奄一息，你对我不离不弃，我很感谢，但是，我们的婚姻走到尽头了，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是看在阿锦和子意的面子上， 我们婚内财产，都留给阿锦和子意，你没意见？” 顾期哪敢有意见，陆禾没有把他出轨的事闹大，他千恩万谢。 “没有。” “韩律师，麻烦您了。” 韩钰点头，“回头，我起草好离婚协议，发给两位。” 顾期想到什么，“何须把你欠的网贷明面上的还完了，还有阿锦的那两千万，还剩下一千多万，给了大嫂两百万，共余下一千多万，我把你抵押的房子赎出来一大一小， 给阿锦和子意居住。” 陆禾点点头，“你安排的很好，谢谢。” 陆禾疏离的欠身，说完就由陆文扶着上了车。 看着她的背影，顾期晃了晃神。 “爸，先回。”顾锦推了推发愣的父亲。 顾锦陪着顾期去了新房子，何须办事很牢靠，房子赎回来之后就安排了软装，可以直接住人，顾锦让顾期近期住在这里，也方便他上下班。 从法院走出来，陶清月看着扬长离去的车子。 眼神狠厉，迸发出巨大的恨意。 顾锦晚上接到了李雪的电话，让她去学校上学，提议直接住校。 一方面李雪怕陆禾影响到顾锦的情绪，影响高考。 另一方面，她发现了，温黎经常恶毒的盯着顾锦的位置，她也了解到了陆老师家里发生的事，怕顾锦会受到陶清月的报复。 顾锦跟程七沟通了一下。 他那边给的回复，犯罪分子最近损伤惨重，逃出国外，近日不会卷土重来。 她可返回学校上学。 但彭胜依旧会跟着她。 顾锦给李雪回了个电话，给了个确定的回复。 她后日去上学。 至于为何是后日，明日陆禾和顾期去领证离婚。 但陆禾听了她的想法，坚持让顾锦按时去学校。 第二日一早，陆禾早起给女儿做了饭，送她离开。 临走时，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摘下来脖子的项链，戴到了女儿的脖子上。 “阿锦，妈妈希望你开心。” 顾锦抱了抱陆禾，笑着道，“妈，我会的。” ------ 顾期和陆禾在何须和韩钰的陪同下，去了民政局。 民政局门口，陆禾接到了李雪的电话。 “陆老师，阿锦在家吗？” 陆禾心里一咯噔，“阿锦七点多就去学校了，她没在学校？” 李雪那边快急坏了，“没有，我问了所有的同学，都没有见到阿锦和九月，她们不知道去哪了。” 陆禾眼睛一黑，双腿发软。 “顾期，打给程警官。” 第107章 离了 程七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医院和同事商讨事情。 “什么，顾小妹不见了？” 刚进病房的许军听见这话，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阿锦不见了？” 程七对着电话那端安抚了几句，挂断电话。 “她和九月去学校，到现在还没到学校。” 此时，许军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妻子的电话。 许军接起电话，“老许，李老师说九月和阿锦一起不见了。” 妻子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别着急，我安排同事去找。”许军安慰妻子。 程七脱掉身上的病服，换上常服。 许军微微皱眉，“你的伤还未好，我跟徐伟去。” 程七摇头，“我不放心顾小妹。” 陆禾和顾期从民政局走出来，手上多了两个红本本。 离婚证。 此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民政局门口，车窗缓缓落下，许军的面孔露出来。 “陆老师，顾教授，上车。” 陆禾和韩钰交代了几句，便上了车，顾期随后跟上。 车上，许母看着陆禾还没来得及装进包里的红本本，微微发愣。 这俩口子真的离婚了？ “陆老师，没事？”许母凑近陆禾耳边道。 陆禾低头看向手里的结婚证。 民政局门口接到阿锦失踪的消息，她确实第一想法就是去找阿锦，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先办离婚。 “我没事。” “老许，到底怎么回事，俩孩子怎么会在上学的路上消失呢？” 许军叹一口气，“九月妈妈已经去学校了解过了，九月和阿锦今天都没到学校， 中段的路我让人去找了，现在还没找到消息，不排除仇人绑架。” 他的目光投向顾期身上。 顾期背后一凉，回头一双老鹰一般的目光直射着他。 “你说是陶清月？”顾期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许母插了话，“也有可能是报复老许的。” 许父： 顾期： 陆禾： 车子上的人难得的沉默了。 时间匆匆，四月初的阳光格外的温暖。 帝都的路口，一群匆匆的人拿着照片，在路口抓着行人找人，这种行为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对失踪人的父母来说，却只有行动才能让她们的心平静。 晚上七点，警局传来了消息。 大厅，顾许两家动员了全部的家人。 ”章哥，怎么样。” 章祥打开了电脑，播放着一段监控。 “我们在翡翠路的一个公共卫生间附近的监控里，发现了这样的一段视频，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只在卫生间的地下通道里发现了这些东西。”章祥指了指桌子上的发臭的衣服。 桌子上放着许九月和顾锦白天出门穿的衣服。 许母浑身一软，她早上出门还活蹦乱跳的女儿，怎么就只剩得下两件衣服。 她接受不了。 眼前发黑，浑身一软，瘫倒在地。 陆禾悬着的那颗心，彻底死了。 “章哥，我家九月和阿锦，她们遇害了？”许军的声音颤抖。 章祥摇头，指着播放里的视频，“老许，你仔细看，你觉得不觉得，戴帽子的这个人有点眼熟。” 监控里，一个戴帽子的人拎着两个皮箱，从卫生间走出来。 “停在这，放大。”许军提高了声音。 画面放大，许军几乎脸贴到了电脑上。 “是雨哥。” 雨哥，以一己之力，让国内贩卖人口进步十年的人物。 她狡猾，每次作案，都乔装打扮，至今没人知道她是男是女。 作案手段高超，造成几百家庭家破人散。 至今没抓捕归案。 最近一次出现，三年前贩卖一个成年女子到大山里。 警方提前布局，不过在解决人质时，雨哥心狠杀死了人质，跳下楼逃跑了。 章祥点头，“初步判断，你们家的孩子被人贩子雨哥劫走了，老许了解，这是一伙有手段，有头脑的人贩子，她们只劫妇女儿童， 把妇女发卖到大山里，儿童男孩居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章祥，“别着急，我们早上已经下令，在帝都的各个港口设了关卡，不过，她这人心狠手辣，手上有武器，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陆禾身体一软。 顾期眼疾手快扶住了倒下的陆禾，轻声道，“有警察在，阿锦一定会没事的。” 陆禾失了分寸 ，她需要有人给她力量。 她双手握住了顾期的手，眼含泪水，“阿锦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会的。”顾期不敢去看陆禾的眼睛。 一晚注定无眠的夜 十二点，程七得到了消息，人贩子踏上了去往贵省的火车上。 警局连夜开会。 “我去。”程七率先领命。 许军不赞同，“程七坐下，你身上还有伤。” 程七，“我和顾小妹和许九月都认识，而且，雨哥对我并不脸熟，你们队里的人她们已经脸熟，我不会打草惊蛇， 许局，我申请出战。”程七敬了个礼。 章祥蹙眉，程七说的没错。 他们跟雨哥作战了十余年，对于他们常用的手段，雨哥心知肚明。 程七是特警，有天生的敏锐度。 “小程，雨哥为人狡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章祥道。 程七知道，章祥心动了，但担心他身上的伤。 “章队长，我有充足的带队经验，我请示，带领徐伟和庄行一起去。” 章祥和许军对视一眼。 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 许久，章祥才道，“可以，但你务必保障自己的安全。” “是” 程七连夜出发，雨哥的车已行驶到豫省，他十分狡猾，绕着祖国画了个圈，在每个三站都会换乘。 程七和庄行赶到豫省交界处时，天已大亮。 当地的警察等候多时，不等他们开口，就奉上了提前买好的卧铺票。 程七和庄行便衣混进了去往徽省的火车上，巧的是，站在她们前边的就是打扮成女人的雨哥，她的身边跟着一位跟她年龄相差过大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起来很呆，头发被剪成了短发，脸上似乎沾了人妖艳的妆容，低着头牵着雨哥的手。 一路上引起了很多的的目光，雨哥也大方的跟周围的人搭话。 伪装成一个带孩子去看病的母亲，惹的周围的人纷纷对她施以援手。 第108章 拐卖 “是顾小妹？”庄行低声道。 “不像，更像许九月。”程七死死盯着面前的人。 程七和庄行提着两大包的行李，跟随大部队上了车。 当地警方给他们安排的是上铺，恰好就在雨哥的隔壁，雨哥到了车厢，一言不发。 她半眯着躺在床上，给同行的女孩子喂了点水，女孩便不吵不闹的昏睡过去。 列车车上响起了女播报员的声音。 程七和庄行对视了一眼，庄行利落的从上铺下来，绕过车厢转悠了一圈。 回来时，他对着程七摇摇头，眼睛里发出迷惑的神色。 车上并无异常。 程七当下就觉不对。 向庄行使了个眼神，提前了行动。 端着枪的警察从四面八方走来，躺在床上的“雨哥”突然睁眼，一杆枪抵着她的脑门。 “警察先生，你们这是干什么？” 程七掏出证件，“帝都警察，你涉嫌拐卖人口。” “警察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我可是大大滴良民。”那人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慌乱。 程七拿了个温热的毛巾，覆盖在昏睡的女孩脸上，女孩似乎感受到了热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头脑一片混乱，脸上被泼了点凉水。 她乍然惊醒。 “程哥，救我们。” “九月没事了，阿锦呢。” “不知道，我和阿锦早上出门，遇见了几个老人，他们过来找孩子，孩子在帝都工作，他们长途跋涉，好几天没吃饭了，让我们借钱给他们买饭和买公交车票， 我和阿锦担心是人贩子，就跑开了，但是那几个人不依不饶的围着我们，然后我们就没意识了。”许九月硬撑着精神。 庄行掀开“雨哥”的长发，看到他的喉结，和那妖艳分不清男女的长相。 “程哥，他不是雨哥，我们中计了。” 帝都警局 “我再问你一遍，顾锦被你带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我不认识什么顾锦，我只是被安排带着那个女孩去贵省，她被卖了四千块钱，给贵省的一个没结婚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男人蹲在地上，一副滚刀肉的样子。 “我打死你，我如花似玉的女儿，被你四千块卖给山沟沟里的男人。”一向温和的许母也绷不住了，拳打脚踢的教训那个桀骜不驯的男人。 男人邪魅一笑，“女人而已，能卖四千块钱，是她的价值。 许母怒火蹭蹭的往上涨，推开拦着她的警察，啪啪啪的给他几巴掌，警察象征性的拦了几下，等许母打痛快了，才把人扯走。 男人被打懵了。 他没想到那个泼妇居然敢当着警察的面打他。 “我再问你一遍，跟那个女孩在一起的姑娘，你们给卖到哪里去了。”许军浑身泛着冷意。 男人像是拿准了，警察拿他没办法。 “我真的不知道，我接到的时候，就这一个姑娘。” 啪啪啪啪啪 陆禾打的手都麻了，男人脸上肿的老高。 “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们可保证不了你的生命安全，你面前这个可是要进牢狱的人，她死之前拉上一条命，也算是垫背的。”许军指了指陆禾。 陆禾双眼发狠。 男人浑身一颤，跟许母不同，陆禾是真的发狠。 要杀了他。 “不可能，你们警察讲究的是摆事实讲证据，而且杀了我，你们会犯罪的。”男人强装冷静。 程七冷嗤，“你出去这道门，死活，管我们警察什么事？ 而且，她为女儿疯狂，杀了你，又跟我们警察有什么关系？ 我们就落一个监察失策的罪名？ 那又如何？” 男人浑身颤抖。 “我女儿在哪。”陆禾头发散开，像一头从地狱来的女罗刹。 “我真的不知道，我接到的时候就是这一个。”看到陆禾眼珠子四处飘，找武器，男人话音一转，“但是我知道，雨哥爱上一个女人，雨哥打算赚够钱就跟那女人归隐的，这次的任务是那个女人的要求。” 男人没撒谎。 “你认识这个女孩吗？”陆禾掏出手机，翻出来阿锦的照片。 “就她，雨哥抓的就是这个女孩。”至于为何换人了，他也不知道。 他接到的消息，把人送到贵省的山沟沟里，那里的男人缺媳妇。 陆禾眼底猩红，“你可还记得，雨哥女人的面貌？” 男人点头。 雨哥那个女人很神秘，几乎每次都是很晚才会出现，他们有一次被警察盯上了，他去找雨哥，雨哥就先让那个女人跑了。 叫什么阿月。 “她叫什么名字。”陆禾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叫什么月。” 哐当 顾期浑身一软，他直愣愣盯着男人，“她的全名是不是叫陶清月？” 男人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一面，雨哥很宝贝她的，三年前她跟雨哥在一起，雨哥都打算为她金盆洗手了。” “顾教授，拿陶清月的照片。”陆禾咬牙切齿。 顾期摇头，“我没有。” 对上陆禾杀人的目光，“我手机里真没有，我怕你查岗，从来不留照片。” 众人： 你还挺谨慎的。 “是这个女人吗？”程七从卷宗里翻出来一个黑白照片。 男人点头，“是她，就是她，雨哥的女人。” 程七： 陶清月也是个人才。 她的床上有十七八的大学生，还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三十多岁的男人，逃亡的亡命之徒，绅士的大学教授。 妥妥是个人生赢家。 “陆老师，你干嘛去。”许母第一个注意到了离开的陆禾。 她上前钳制住陆禾，“别着急，相信老许和程七。” 陆禾浑身颤抖，双眼猩红，“姐，我家阿锦被那个老小三卖了，生死不明，我要去杀了她。” 许母抱住她，“你可不能做傻事，要不等阿锦回来，我如何跟她交代。” “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两个人，但当时雨哥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什么有人不想在国内看到她，雨哥让我带着这一个人走， 另一个交给了谁我也不知道。”男人把能交代的不能交代的全部交代了。 然后，他乖巧的看向程七，“我交代完了，可以放了？” 程七，“你想屁吃。” 第109章 陆禾发狠 陶清月收到警方的传唤，不紧不慢的赶来了。 看见她，陆禾就扑了上去。 “阿锦呢，你把阿锦弄哪里去了。”陆禾像个疯子，怒吼着。 陶清月倒退几步，嘴角微微勾起，低头看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漫不经心道，“你的宝贝女儿，我哪里知道她在哪。”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憋闷在胸腔中的怒气，终于得到了舒缓。 陆禾，你也有今日。 “陶清月，你和我的矛盾，关我女儿什么事。” 陶清月倚在墙上，“你女儿是失踪关我什么事，陆老师，莫不是老糊涂了？” “你”陆禾双唇紧抿，眼底酝酿着巨大的愤怒。 “陶女士，我们得到可靠消息，是您勾结雨哥绑架了顾锦，雨哥是警局一级通缉犯，请您配合我们的行动。”程七做了请的手势，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什么雨哥，我不认识，你们找错人了。”陶清月矢口否认。 程七蹙眉，“陶女士，您否定也没用，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您涉嫌参与拐卖许九月和顾锦，我们已经把相关的人员救了回来， 您若不配合，那只能劳烦您跟狱警走一趟了。” 程七朝另一侧穿警服的使了个眼神，那人便掏出了银手镯。 “我说了我没拐卖顾锦，你们听不懂人话吗？”陶清月慌了，她没料到警察居然查的这么快，心里把雨哥骂了一万遍。 程七也不跟她废话，直接提来了那个那个男人。 “你认识吗？”指了指陶清月。 男人兴奋的大喊，“大嫂，就是她。” 陶清月张口就否定，“你胡说什么，谁是你大嫂。” 许母冷笑，“你着急否认什么，难道你认识他？” 陶清月一愣，意识到自己进入了她们布的局内。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认识他。” 程七摆手，男人被人带走。 “陶女士，只要我们散布出消息，您是雨哥的女人， 您觉得外边那些寻亲的家长会放过您？ 他们找不到雨哥，失去孩子的愤怒朝谁发，您可以不说，但您走出这个门，安全就不由我们负责。”程七盯着陶清月的眼睛，冷不丁的说道。 “你不用吓唬我，我不知道顾锦在哪。”陶清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陶清月三缄其口，否定顾锦的失踪跟她有关系。 后来，被保释离开。 三天后，音信全无。 顾家人在大街上发起了寻人启事。 陆禾在陆文的陪同下再次来到了警局。 陆禾弓着腰，步履蹒跚，头发白了一大半。 “陆老师，我们暂时没有顾小妹的消息。”程七顶着黑眼圈，俨然已经三天未眠。 “一点消息都没吗？”陆禾祈求的看着程七。 程七看向许军，得到对方的点头，才道，“顾小妹身边装了干扰器，我们没办法检测到她的具体位置。” 陆禾眼睛一亮，“我女儿还活着？” “程警官，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程七珉唇，缓缓道，“顾小妹身上有定位器，根据定位器的位置，一日前，我们检测到她到了边境，但是她身边的信号干扰极强， 我们现在也无法得知人是否活着。” 陆禾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她祈求的看着程七，“程警官，阿锦被卖到了” 她不敢想，阿锦一个小姑娘被卖到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要怎么办。 她该如何的无助。 天杀的陶清月。 “姐” “陆老师” 陆禾转身走出了警局，消失在人海中。 陆文和程七赶出来时，已经不见了踪迹。 兴华一中 “陆老师，您是？” 这几日，门口已经认识了陆禾，顾家人每日漫天的传单，陆禾每日都会在学校门口站会儿。 校领导特意嘱咐，不能赶人。 陆禾直接闯了进去，门卫也不知要不要拦人，但看陆禾精神状态堪忧，他立刻打给了校保卫处。 火箭班，黑板上，标着高考倒计时---67天。 下课铃声响起，许九月拎着自己的水杯，走到顾锦的位置上，拎起她的水杯，默不吭声的去打水。 “江城，九月的状态好像不太对。”姜淼担忧的看着许九月。 江城叹一口气，许九月虽然被救了回来，但精神却不似从前。 一张卷子写半天也给不出答案，就连最擅长的文言文，都背的磕磕绊绊。 “阿姨，您怎么来了。”许九月麻木的神情，在看到陆禾那一瞬间，才有了点反应。 “九月啊，好好学习，阿锦她希望你好好地。”陆禾何然不知，许九月的心理没比她好多少。 提起顾锦，许九月泪眼婆娑。 “九月，你先去忙自己的事，阿姨就来看看。”陆禾推搡着许九月离开教室。 许九月疑惑，但她的大脑卡机，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陆禾有什么目的。 低头看向水杯，她才想起来，要去接水。 三两步走到了水房，陆禾直到看不见许九月的人影，才推门进了班级。 “陆老师？” 江城和姜淼看到陆禾，都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禾目不斜视的走到了最后，直接拎起还在做题的温黎，就跟拎小鸡一样，狠狠摔在了地上，她的头摔在了课桌上，直接流出来一滩液体。 温黎来不及有任何的反应，陆禾拎起板凳，对准她的右手，狠狠砸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 啊 伴随着温黎嘶吼的叫声。 李雪接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混乱不堪，没人敢靠近发疯的陆禾，以及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温黎。 “陆老师。”李雪吼一声，拨开人群冲了过去。 门口还来了穿着制服的人。 “陆阿姨，阿锦还等着你救她。”姜淼见状吼了一声。 听到女儿还在等她，陆禾举着凳子的手僵在半空中。 江城见状，立刻抢了过来，许九月冲过来抱住了陆禾。 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起，门外的人心思各异。 半小时后，温黎被推了出来，李雪跟着医生签了一堆单子。 陶清月赶来的时候，只见到了浑身被包成粽子的温黎。 “谁干的！” 第110章 声名狼藉 “李老师，您最好给我个交代。”陶清月忍着怒气。 李雪冷嗤一声，“温黎妈妈，您还是问问自己做过什么，您女儿受伤，跟你脱不了关系。” 陶清月眼神一瞥，看到了蹲在角落里的陆禾。 “陆禾，是你。” “我女儿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废了她右手，我跟你拼了。”陶清月炸了毛，挥舞着要跟陆禾拼命。 “你还知道大人之仇，不牵扯孩子？”李雪冷脸看着陶清月。 顾锦如今下落不明，即使发动了全帝都的人力。 如今半分线索都没有。 陶清月心虚道，“那她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我女儿一日找不到，你家温黎，就别想好好活着，即使我被关了进去，我还有妹妹，还有儿子，还有顾家人。”陆禾发了狠。 这时，程七和陆文赶了过来。 “警察，就是她，故意杀人，抓她。” 陆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嗤笑道，“我姐有精神病，你也有？” 陆禾：？！ 她什么时候有的？ 陆文：先别管，你现在有了就是了。 “陆禾，我跟你说实话，我真不知道你女儿去了哪里，我当初真的只想给她一个教训，出一口闷气， 只是把她卖到山沟沟里。”陶清月真怕陆禾这个疯子。 她这是想杀了她们母女俩。 “你跟雨哥的勾结，我们怎么知道。”陆文嗤笑一声。 陆禾半句不信陶清月的鬼话。 “雨哥做的事，我怎么知道。”陶清月努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陆禾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你别着急，你，顾期，温黎，雨哥，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任何伤害过我和我女儿的人，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她看向程七，伸出双手，“抓我不，不抓我就走了。” 程七： 程七最后没抓捕陆禾，知道她有事要做。 给了她足够的时间。 陆禾从医院出来，回了趟家里，顾家人全部都停工了，加班加点的出去发传单，这会儿人正在家里印传单，看到陆禾，顾薇扬起笑容跟她说话。 陆禾想笑，可笑不出来，只能拍拍顾薇的肩膀，在自己房间翻腾了一会，又去顾锦的房间倒腾了半小时，最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包离开了。 “她没事？”顾奶奶如今也不敢招惹陆禾。 “薇薇，你跟上二婶。”顾期嘱咐道。 “好。” ------ 傍晚 街头发传单的顾期接到了电话。 “顾教授，你被辞退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期直接呆愣在街头。 这几日，他忙着找女儿，就跟院系请了假。 也不能因为这辞退他，而且他是带编的大学教授，怎么就能轻易辞退？ “我怎么了？” 对方似乎很激动，“你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行为给学校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让你家属不对，前妻，立刻，撤销她在网上的声明和从我们校门口离开！” 顾期：？ 直觉告诉他，陆禾做了什么。 他伸手拦了个车，就往政法大学赶去。 校门口，陆禾举着几张亲密的大字报，身后是横幅，还有数不清的彩印传单，传单是是无数张顾期和陶清月的亲密照。 顾期赶过来的时候，陆禾准备收工了。 “阿禾，你这是做什么？”顾期弯腰捡起一张小纸片，顿时脸黑如锅底。 陆禾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卷上横幅，掂起小包，叫上陆禾和顾薇，去往下一个地方。 顾期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五味杂陈，重重叹一口气，造孽啊。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一步错，步步错。 顾期的手机跟炸了似得。 这时候的网上的传播速度虽没后世那么快，但是带上大学教授这样的字眼，妥妥是热搜本搜。 很快，政法教授出轨美艳娇娘的热搜词条，直接登上了微博第一。 学校很快给出了回应，经查明，网传为真，撤销顾某在本校的所有职位 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邻居的指指点点，以及记者的采访，顾期把自己关在家里，连门都不敢出。 陆禾把家丑闹得人尽皆知，就连温黎的名字都爆了出来。 陶清月中途找过陆禾，想让她停手。 陶清月那些姘头得知她被包养十多年，顿时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纷纷把陶清月踢出了门。 她是收入急速下降。 陆禾哪里会理陶清月，直接把她的手机号卖给了那些跟雨哥有过节的人。 至于，陶清月的结局，陆禾不知道。 因为她，自身也难保。 徐伟来的时候，陆禾正趴在地上难受的哼唧。 跟顾期撕破脸，陆禾直接从那个住了十几年的家搬了出来，住到了她们的新房子里，陆文怕她情绪不好，一直陪着她。 “警官，她这是怎么了？” 陆禾连被憋得通红，样子很是痛苦。 徐伟，“毒瘾发作。” “什么，我姐怎么会。”话说一半，想起她曾经说过的那些事，陆禾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否吸过毒，“警官，那现在要怎么办？” 陆文慌了神。 徐伟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程哥走的时候，交代过， 已经给陆老师安排好了位置，包括心理疏导，都已经安排好了，这您放心。” 徐伟一挥手，几个抬担架的人走了过来。 “陆老师，您该跟我们走了。” 陆禾默然，警察已经默许她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唯一，就是她女儿还没找到。 她握着妹妹的手，“文文，盯着子意，让他顺利高考，还有阿锦，她一定活着，不要放弃寻找她。” 陆文重重的点头，伸出手指发誓，“只要我活着，一定把阿锦找回来。” 陆禾闭上眼，任由人把她抬上担架，离开。 陆文擦干净泪水，这个家只剩她一个人。 她绝不能倒下。 与此同时 靠近边境的，狭窄火热的屋子里。 “小妹，把青菜给摘了，我要用。”掌勺人嚎一嗓子，蹲在水池旁的顾锦，立刻熟练的把一袋子青菜倒出来，双手急速的摘着手里的青菜。 “快点，一会又挨打。”顾锦提醒对面发呆的女孩。 女孩还没抬手，身后的一鞭子就下来了。 女孩哀痛一声，手上的动作加快。 顾锦： 说了快点，自己找罪受！ 第111章 切菜小妹 被打的女孩泪眼婆娑，但这里没人会为眼泪买单。 迎接眼泪的只有带着倒刺的鞭子。 一袋子青菜，很快就被两个姑娘摘完，顾锦清理地上的残叶，另一个被打的姑娘，抹着眼泪端着洗好的青菜给了厨师。 厨师瞥见她的眼泪，没什么表情道，“在这里，眼泪没什么用，擦干净。” 小姑娘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厨师叹口气，小姑娘被打了那么多次，依旧没长记性。 目光投在打扫地面的顾锦身上，同样的年纪，顾锦就接受良好，不吵不闹的超额完成手中的事。 顾锦哪里是不吵不闹，她只是知道，吵闹并不能让这些人同情她，反而会换来更严重的暴打。 “小妹，葱姜。”厨师又喊道。 顾锦从仓库里翻找出来葱姜，葱剥皮洗干净，姜用刀把皮刮干净，清理好地上的异物，切成片状装在白色的碗碟里递给厨师。 厨师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见顾锦叠好的片状，瞥了眼站在一旁当柱子的小冬。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在家里经常做？”厨师起火，倒油，倒入葱姜一气呵成。 顾锦站在旁边有了喘息的机会，“没有，看到您做了几次，就会了。” 厨师欣慰的瞥了她一眼。 顾锦来的第三天，已经能够作为厨师的副手，切菜，洗菜，有时厨师忙不过的时候，还能搭把手炒菜。 做了五大盆菜之后，厨师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顾锦端出来提前留出来的菜，放在了厨房的案板上，又搬来三个凳子。 这时，看管她们的人也会去吃饭。 这是她们，唯一能交流的时间。 “叔，您一直在这里做饭。”顾锦扒拉着饭，看似随意的攀谈，其实在套消息。 大叔哪里看不透这位小妹的心思，提醒道，“这话不要问别人。” 言外之意，这次我不揭穿你，下次别人不一定了。 顾锦悻悻闭嘴。 她看出来了，这位大叔是好人，她和小冬刚来时，懵懂，那些人又不懂得什么怜香惜玉。 甩起鞭子就往她们身上抽，是厨师长把她们叫到了厨房。 安排任务。 “叔，我们还能出去吗？”小冬泪眼婆娑。 她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 大叔吃饭的动作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向窗外，一个巴掌大的玻璃口，是他们唯一能看见阳光的机会。 出去？ 遥不可及的梦想。 “竖着不知道，但横着随时。”大叔警告似得看了小冬一眼。 小冬浑身一颤，端着米饭的手忍不住的发抖。 大叔结束了交谈，快速扒完了饭，继续劳作。 顾锦和小冬对视一眼，也快速吃完了饭。 其余的时间，仍旧是洗菜备菜，和打扫厨房。 如此，循环。 晚上，回到宿舍。 提前她一步回到宿舍的小冬，正在地上做俯卧撑，就在入门的位置，顾锦想忽略她都难。 “小冬，这是做什么？”顾锦警惕的看着坐在床上的几个女人。 她大概是三天前到的这里，至于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太清楚。 她只记得，跟九月一起去上学，然后遇见了几个老人，来城市找家里人，没饭吃了。 她在后世看到过，这样的基本都是骗人的，要把人骗到没人的角落里，下药给卖到山沟沟里。 她拉着九月就跑，然后就好像失去了意识。 醒来，就在这个小厨房里。 大家都喊她小妹，没人问她的真实名字。 这里不像是她前世呆的黑工厂，倒像是一个工厂的后厨。 也不知道九月怎么样了。 “你就是新来的？”女人手里拿着鞭子，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顾锦眯眼，后退了几步，但那些人先她一步，提前关上了宿舍门。 “是。” 拿着鞭子的女人抬抬下巴，“跟她一起做俯卧撑。” 语气命令式。 “我累了，不想做俯卧撑。”顾锦绕过小冬，径直去往自己的床铺上。 “双姐，她居然不听你的话。”说话的人殷勤的给双姐捶腿。 顾锦认得那个狗腿子，她的室友 ，刚来的时候，跟她示好，话里话外都是对她的试探。 从她的话里，顾锦才知道，这里的人除了同组的人，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工作 。 “你，俯卧撑。”双姐似乎用尽了她的耐心。 顾锦累了一天，懒得跟她费口舌。 被关在这里挨打已经很难了，还要听一个不知名姐的迷惑发言。 顾锦的行为惹怒了所谓的双姐，她一挥手，手底下的虾兵蟹将就齐刷刷的围上了顾锦。 钳制住顾锦的双臂，强压着她做俯卧撑。 顾锦倔强的抬头看向双姐，“你确定，要我给你做俯卧撑？” 顾锦嘴角扬起一抹不经意的笑。 双姐嘴角微扬，“当然。” 顾锦眯眼，勾了勾手，“你过来。” 双姐下意识的伸头过去，顾锦看准机会，双手钳制着她的脑袋，双姐毫无防备的被人抢了武器，顾锦手握鞭子，鞭子一会，带着倒刺的鞭子缠上了双姐的脖子。 双姐脸被憋得通红。 “你放开我。”双姐双手被鞭子刺的到处都是血，但她不敢松手。 顾锦紧了紧手中的鞭子，淡淡道，“我只想好好活着，别来惹我，不然”她嗤笑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鞭子，眼底噙着冷意。 浑身散发出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寒意。 所有人都看呆了。 小冬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锦，她没想到，不吭不响的顾锦，竟然敢反抗双姐。 双姐是这里的老大，每一个来这里的新人都要接受她的刁难。 她们刚来的时候，双姐被派出去执行任务。 刚回来就来收拾她们这些新人。 俯卧撑完了还有冰水。 不止单纯的冰桶，而是从冰桶里出来，不穿衣服在寝室站一晚。 宿舍的人都经历过。 双姐仍旧是犟，“我不会放过你。” 顾锦扯了扯嘴角，那就好办了。 “这里死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顾锦勾了勾唇，收紧了手里的鞭子。 鞭子像条蛇，顾锦一声令下，骤然骤然收紧。 双姐的呼吸越来越微弱。 终于，在她承受不住时，虚弱道，“放开我。” 第112章 碾压 顾锦骤然收紧手中的鞭子，虚弱的双姐在她抽鞭子的一瞬，看准时机，抓住了手腕的脆骨，另一只手去躲鞭子，身子悄然一跃，径直压在了顾锦的身上。 “小心。” 不知谁喊了一句。 顾锦嘴角一勾，头颅轻弯，在双姐抬腿压她时，身子一躲，用巧劲直接把人按在了贴床上，双手抢过来鞭子，甩去鞭子就往她身上抽。 啊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衫，鞭子下去的瞬间，血肉模糊。 “来人呐，杀” “你t给我闭嘴。”双姐怒吼着制止那个喊人的傻逼。 “你是傻逼吗？”双姐对待其他人一点都不客气。 喊人的姑娘：？？？？ 双姐为何骂她？ 双姐翻了个白眼，她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杀人不眨眼的魔窟，在这里喊杀人。 顾锦挑眉，丢掉鞭子，坐在对面的床上，“你好像很不服。”她看着双姐。 “你会武？” 顾锦坦诚，“不会。” “那你为何反应那么快。”双姐不甘心就这么被顾锦ko了。 顾锦，“你这样的人遇见的多了，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双姐： 众人： 顾锦倒是没骗人，双姐的手段比她在黑工厂那里的大姐大差多了，那些人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她们这些最多只算是小打小闹。 顾锦丢掉鞭子，双姐已经被狗腿子扶起来了。 顾锦拎起自己的洗浴用品，路过小冬时，她依旧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眼睛亮亮的看着顾锦，但顾锦只是大步略过了她，去了净水房，干净的衣服放在指定的衣柜里，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顺着她的头到脚。 浑身的疲乏被冲掉了大半。 封闭的洗澡间，是她在这里唯一能放松的地方。 水流冲刷着地面，顾锦蜷缩着身子靠着墙蹲坐在地上，胸前冰凉的触感让她渐渐有了意识，她双手握住项链，也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样了。 这次的高考也要错过了吗？ 眼前一片模糊，不知过了多久，外边响起了枪炮声，是这里的惯例，不定时的就会响起枪炮声，她根据这些枪炮没法判断这里是什么地方。 如果能接触到厨房以外的地方就好了，顾锦想。 谁料，第二天还真让她找到了机会。 中午时，送来了二百斤土豆，让小冬和顾锦切，看着这一堆土豆，顾锦和小冬陷入了沉思。 她们这些日子，不是切菜，就是洗菜，浑身都是菜味。 小冬抱怨，“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顾锦却看出来不一般，谁家好人家会吃两百斤的发芽土豆。 她拿起水盆，把所有的土豆都丢了进去，冲水洗净，然后上菜板切。 络绎不绝的切菜声从厨房传来，直到夜深了，两百斤土豆变成了三大盆的土豆丝，厨师长是看见厨房的灯还亮着，进来看到五大盆的土豆丝，人都看呆了。 小冬已经回去了。 “你全切完了？” 顾锦放下菜刀，捏了捏发酸的手腕，左手使了大力，这会已经抬不起来了，手掌被刀磨得起了血泡。 厨师长抿唇，“你明天做我的助手，兼职送饭。” “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了。 顾锦心里暗喜，终于不用做洗菜小妹了。 翌日 顾锦配合厨师长炒完大锅饭，又做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嘱咐她送到一号楼，交给门卫。 “一号楼在哪？”顾锦发出疑问。 来到这里，就没去过厨房以外的地方。 厨师长指了指门外的人，“他会带你去。” 果然，门外站了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手里端着一顶冲锋枪。 顾锦： 她好怕。 厨师长在她耳边说了句，“别四处看，别乱走，送完饭就回来。” 顾锦默然点头，拎着食盒就离开了。 走出厨房，是一条将近三百米的长廊，长廊里亮着微弱的灯光，老旧破败的木门被紧闭，只是偶尔传来欢呼和惊叫声，带路的人似乎习惯了，表情都不带变得。 顾锦走出长廊，是一块空地。 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太阳直射在她脸上，她从未觉得，温热的太阳如此的亲切。 抬眸望去，面前是一圈铁丝网，周围全部都是破破烂烂的建筑物，不像是国内的建筑，倒像是 她曾经所在的黑工厂。 她又来到了那个地方。 顾锦皱眉，面上不显的观察周围的情况。 “快点。” 端枪的小哥不耐的提醒道。 顾锦抿唇，收回自己的思绪，小跑着跟上了。 她跟那位小哥走了大概半小时，绕过了几个大的楼，甚至还穿梭了几条马路，小哥掏出来自己的证件，她们又进了一个园区，才达到了厨师长所说的一号楼。 把食盒递给门口守卫的人，那人对着顾锦说了一句并不标准的华国话。 顾锦稍等了片刻，那人才拿着食盒出来。 “走。”端枪小哥又催促道。 顾锦放慢了步子，她祈求道，“大哥，咱们走慢点。” 端枪小哥微微一愣，露出凶狠的表情，“快点，别磨叽。” 顾锦抿唇，提起裤脚，露出破破烂烂的鞋子，还沾染着她的血，鞋尖露出来几根白嫩带血的脚丫。 “走不快。” 小哥： “真矫情。”吐槽是标准的普通话。 顾锦才发现，这位长相很异域风情的小哥，普通话说的比她还标准。 “你不是外国人？”顾锦见机攀了上去。 小哥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是所有的高鼻梁，大眼睛，白皮肤都是外国人。” 顾锦心虚的后退几步。 那倒是，国内也有其他的少数民族。 小哥嘴上吐槽顾锦矫情，但脚步依旧慢了下来。 顾锦有机会观察周围的环境，她发现，她从一号楼出来 ，建筑物都是比较新的，她所在的那个地方，全是比较破旧的老房子。 而且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随时都能听到的惨叫声。 她们放慢了速度，走到所在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走进三百米长廊时，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匆匆跑了出来，径直撞上顾锦，直接给人撞飞了。 顾锦跌坐在地上，女人也摔在了顾锦身上。 “小冬逃跑被抓了，说你是同伙。”顾锦还没反应过来，女人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第113章 狠辣 “这人怎么那么没礼貌，道歉都没有。”顾锦看着她的背影吐槽道。 小哥伸手将她拉起来。 “别惹她。”低头小声在顾锦耳边说了句。 算是提醒。 顾锦明了，这里有太多隐形的规矩。 “谢谢。” 没等顾锦回到厨房，就被一个刀疤脸拦住了，刀疤脸手一挥，一群小弟涌上来抓人，端枪小哥挡在她面前，“刀哥，她是威哥的人，要不要告诉威哥一声。” 威哥是厨师长。 刀疤脸不耐烦，但看着面前的人，还是多了一丝丝的耐心。 “说了，起开。”伸手给人剥开了。 “带走。” 顾锦被人夹着离开，小哥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顾锦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至少确定，刚才那个女生是想救她的。 小冬叛逃？ 她被带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内，一进门，地上躺着血淋淋的小冬。 “你就是小妹？”坐在主位上的人，眼皮子都没抬。 顾锦嗯了一声。 “她说是受了你的指示，才逃出去的，你怎么说？” 顾锦面不改色，“我不知道。 男人哈哈大笑，”她说是你，你不知道，你俩肯定有一个撒谎。” “松哥，这姑娘虽然嚣张，但绝不会做出叛逃的事。” 顾锦才发现，站在男人身边的是双姐。 而且破天荒的替她说话。 双姐讨好的替松哥捏了捏肩膀。 被喊松哥的人抬起眼皮子，轻嗤一声，“她昨晚教训你，你不生气，还替她说话？” 双姐脖子里还有包扎的痕迹。 双姐笑道，“小姑娘脾气爆，不懂那些规矩，是我们这边的风俗，哪里知道小姑娘的脾气那么暴躁，松哥，您不也喜欢这样的小辣椒。”她朝松哥抛了个媚眼。 顾锦嘴角轻扯了扯。 双姐哪里是帮她，分明是想毁了她。 “阿双替你说话了，你先说，昨晚你去哪了，为何会在你的床铺下翻到小纸条。” “什么小纸条，我怎么不知道？”顾锦提出疑问。 双姐好心提醒，“写着逃跑的小纸条，在你的枕头底下。” “小冬，你说纸条是我放的？”顾锦看着奄奄一息的小冬，脑浆都要被打出来了。 小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是你陷害我。” 顾锦：？？？ 顾锦气笑了，“小冬，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右手残疾，左手暂时写的字很潦草。” 躺在地上的小冬，尸体有那么一瞬是凉的。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馊主意，让你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的右手臂是被我亲爹的小三的私生子弄残的，这些都是可查的， 而且医生可诊断， 我哪里就能给你递小纸条了？”说完她看向双姐。 双姐有一瞬间的错愣。 顾锦没错过她的错楞。 果然是她。 不能让她臣服，就暗戳戳的下死手。 这娘们可真狠啊。 “那你切土豆丝很灵活。” 松哥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神色薄凉，仿佛下一秒就要拧断对方的脖子。 顾锦默然，这里都是摄像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逃脱不了这些人的眼目。 小冬竟然幻想自己能逃跑。 真是可笑。 “练了一段时间，昨晚切到凌晨。”她平静的阐述事实。 松哥笑的愈发薄凉，他的眼底不带一点温情，挥挥手，“既然事实如此，那人就处理了。” 顾锦浑身一抖，眼底露出惊恐。 “害怕？”松哥玩味的笑。 顾锦抿唇，“怕，死人。” 她老实交代，让一屋子人哄笑一团。 松哥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怕死人，她竟然怕死人。”像是从来没听过这样好的笑话般。 “你对阿双那么狠，还以为你多狠辣呢， 原来是个纸老虎，阿双啊，你栽喽。” 阿双讨好的笑着，阴狠的目光瞪着顾锦。 “松哥，小冬她初次，您看”说话的人是厨师长威哥。 松哥不满的瞥他一眼，“阿威，你的心肠太软，这些人没把你放在眼里，在你眼皮子地下都敢跑。” 他的目光落在老实巴交的厨师长身上，不留痕迹的打量一番，眉眼之间染上一丝冷意，飞快的闪过一抹冷淡的杀意。 随即，似笑非笑的抬起眼，“既然，你们都不忍，那就看着， 刀疤。” 他手一挥，站在他身侧的刀疤拎着小冬的头发拽起来，按起墙上的按钮 ，白色的墙壁缓缓往上升，转而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子。 铁笼子吊在水上，地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笼子里是一头恶虎。 “我没有，是小妹，她让我跑的，她也想跑，她的那个项链就是定位器。”小冬看见那恶虎，脑袋轰隆一声，发出了颤抖而破碎的尖叫。 “刀疤。”松哥挥挥手。 刀疤松下破碎的小冬，扔在了地上。 “细说。”松哥饶有兴致的看着小冬。 小冬趴在地上，像个恶狗。 “是小妹，她昨晚在浴室呆了很久，她握着自己的项链振振有词，项链是很精致的形状，被她藏在衣服里， 她切土豆丝就是为了有机会出去，然后给那些人传消息。”小冬说的有模有样的。 顾锦指尖微颤，一颗心提了起来。 “小妹，你怎么说？”松哥似乎对她们的攀咬很感兴趣。 顾锦装作轻松的耸耸肩，“我母亲送给我的项链，但有什么我还真不知道，小冬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是想拖延时间，然后给你的队友争取时间来救你？” 顾锦随口胡诌。 但，下一秒。 “松哥，本地警察带着华国警察，说要寻找他们国家失踪的人口。”进来的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话。 听着当地人的口音，顾锦确定，她又被拐到了黑工厂。 顾锦曾被关了三年，能听得懂一些他们这里的话。 顾锦：？！ 想到什么，顾锦的目光骤然变暗。 “阿威，你去应付。”松哥似乎习惯了这些。 阿威老实巴交的点点头，随即走了出去。 松哥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你们俩好似都挺危险的， 我这人呢，最不喜欢的就是拆盲盒， 不然你俩一起去喂我的宝贝。” 他轻笑一声。 第114章 松弛感 白墙缓缓升起，笼子里的老虎比刚才更急切，它龇着牙盯着属于食物。 小冬面容煞白，灰色的衣衫被血染得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沾满血的双伏在地上匍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留下好几个血淋淋的手印。 闻到血的味道，老虎更疯狂，它张着血盆大口，冲着小冬几人龇牙咧嘴。 小冬心里发寒，这里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的恐怖。 那一闪而过的逃跑念头，在此时，显得她分外的可笑。 顾锦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松哥，您开玩笑?”顾锦的嘴唇泛白，腿肚子都在发抖，浑身抖的不成样子。 松哥觉得她这副样子有趣极了。 “小妹，很怕？”他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顾锦老实巴交的点头，“怕。” “不用怕，我的宝贝很贴心，它会先咬断你的脖子，然后再一口一口的把你吞掉，不会让你们痛苦。”松哥平静的像是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吼 像是配合他，老虎仰着脖子发出吼叫声。 顾锦腿肚子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 真是个变态。 松哥的目光始终在顾锦和小冬身上，把她们的一举一动收进眼底，两个十几岁的姑娘，根本经不住事，稍微恐吓，就能方寸大乱。 眸光微微一动。 顾锦跌坐在地上，浑身发抖，整个人像是侵入了冰水，冷的不像样子，甚至浑身还发了虚汗。 阿双看她这一副样子，冷哼一声。 原来是纸老虎一只，也不过如此。 松哥的目光扫过顾锦，晦暗不明的盯着地上的小冬。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锦面皮抖动，心里却在盘算，她项链的秘密到底是谁透出来的，程哥做的很隐蔽，她努力的思考，昨晚到底有没有自言自语说些不该说的话。 毕竟连露西都未发现的秘密，小冬是如何知道的。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小冬，你是怎么知道我的项链有定位器的？”顾锦打破了平静。 松哥抬手示意刀疤打开笼子，听到顾锦的话，示意刀疤等等。 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你的项链里是最新的定位器，不仅可以定位，还能录音和录视频，门外那些记者和警察都是你引来的。”小冬趴在地上蠕动。 顾锦微愣，她都不知道的事，小冬如何知猜到的？ “我的项链从未展现在人前，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她看向松哥，对方朝她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看到的，看到你用项链跟人联系了，你刚来的晚上，半夜站在窗户前，举着项链在找信号，然后我们园区就遭到了攻击。”小冬看向松哥，“松哥，五天前，我们园区的网络有没有遭到攻击？” 阿双点头，“确有其事。” 顾锦捏紧指尖，她避着人的动作，没想到还是被人看到了。 “你还不敢承认？” 顾锦面色不改，“我妈妈送我的项链，我想我妈妈不行吗 ，你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就不能是你想转移视线，拉我下水？” 顾锦反应极快。 松哥略带好奇的看着两人。 想从她们俩脸上看出什么，顾锦眯着双眼，眼底除了恐惧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小冬浑身血肉模糊，头发和脑门的血肉粘在了一起，眼睛被头发糊住，除了被打的充血的眼球，已经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五天前，这一批新人刚到。 园区都遭到了攻击，那是最大一次的网络攻击，园区里的技术人员束手无策。 新晋的新人力挽狂澜，才避免了一次重大损失。 松哥想起那次网络攻击，就恨不得把泄密的人拉出来鞭尸。 遗忘的事被人提起来。 松哥磨牙。 顾锦眯眼。 小冬知道的太多了，这不是她一个新人可以知道的事。 顾锦上一世在这里待过，虽不是同一个工厂，但是也知道这里的工厂分四个等级。 新来的员工会在低等级的工厂，应该就是她现在所在地，经过她们这里的领导检测后，合格并且值得信任的人，会送往二级园区。 那里才是地狱的开端。 园区的网络是技术人员掌握，技术人员都是高级领导的心腹，网络遭到攻击，只有技术人员或者部分领导知道，小冬是如何知晓的此事？ 顾锦目光慕然望向阿双，瞧见一双得意洋洋的眸子，察觉到顾锦看她，顿时转变成人畜无害的目光。 是她？ 顾锦默然。 阿双想要借此机会除掉自己。 只有阿双才能看到监控，检测到她的一举一动。 她项链的事被捅出来，不管项链是不是带着定位器，警察来是事实。 那她一定会被当做叛徒，要么被当场杀掉，要么被送去喂虎。 阿双了解松哥此人性格，多疑。 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她一定会死在小冬的猜测中，至于小冬的结局如何，阿双不会管。 她死了，阿双的目的就达成了。 外边的警察 ，松哥根本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最差的结果就是释放几个人，应付当地和华国的警察。 国内的警察跨国办案本就困难，更别说要在陌生的国度，在不能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拯救国内受害人。 这难上加难。 顾锦抿唇，她的目光骤然望向阿双。 “松哥，我不知道小冬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事，她只是一个新人，而且她为何一口咬定是我勾结警察， 我是华国人，最了解华国的警察， 他们为了人民可以鞠躬尽瘁，他们来这里是必然的，我们的失踪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当然想回去，可我更想安全的走回去，毕竟我还要高考，我努力了十八年，就等着这一天， 但在此之前，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顾锦目光坚定。 松哥“哦”了一声，“高考？” “华国的高考好像很难。”松哥目光松动，好像想到了某种往事。 顾锦嘴唇微勾，“还行。” “豫省的高考很难的。”松哥就这样和顾锦聊起了家常。 顾锦，“我是帝都人，学习还行。” 松哥，“帝都分数线很低啊，很低的分数就能考清大，你平常考多少分。”松哥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屑，他只当是年轻人的年轻气盛。 顾锦缓缓道，“七百左右。” 松哥骤然抬眸，“你说多少！” 七百？ 多少，她说的是七百分的七百吗？ 第115章 救人 顾锦重复了一遍，“七百。”并且还接了一句，“年级前三。” 松哥咂咂嘴。 这就是她说的还行？ 他要是考七百分，他家的族谱都能给他单开一页。 倒也不至于走上这条路。 小冬顿时觉得自己的尸体凉凉的，学霸就是学霸，能在贫瘠的土壤里开出花。 怪不得她能表现的面面俱到，骨子里的优秀。 阿双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 “松哥，项链。”她提醒道。 松哥被拉回了思绪，脸色骤然变冷。 “阿双。” 阿双眼底闪过得意，大步走过去，像是早知道顾锦的脖子上戴着项链，走到顾锦面前，蹲下扒开她的衣服，一根银链子露出来。 “就是它。”小冬激动的喊。 阿双手一拉，项链就被拽了下来。 顾锦脖子被阿双的粗鲁勒出了血痕，但比起脖子的疼，更让她揪心的项链。 “小妹 ，你确实有根项链，跟小冬说的一模一样。”阿双看见项链，眼睛骤然变亮。 顾锦眼神变冷，“双姐，我说过，这是我妈妈送给我的，您一直强调项链，是想说明什么？ 我想逃跑？” 双姐蹲在她面前，勾着嘴角，“难道不是吗？” 双姐的心思太过于明显，顾锦微微勾唇，“双姐，你想教训我，直接跟我打就是，做这些小动作干什么。”顾锦不在意的耸耸肩。 朝双姐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得意的双姐双肩骤然垮下，冷艳看着顾锦，低声在她耳边，“你马上就不得意了。” 松哥是不会放过任何的逃跑者。 顾锦扯着嗓子，“我会不会得意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无辜的，你休想把小冬的事扯到我身上。” 松哥目光骤然变冷。 阿双的小心思他并非不知道，但如果这次的事情是她人为制造的。 “松哥，小冬逃跑是被我的人抓住的。”阿双怨恨的瞪了一眼顾锦，真是个搅屎棍。 还想把她拉下水，做梦。 顾锦：我不能活，那就全死。 顾锦撇嘴，“小冬，你为什么想要逃跑？” 趴在地上的小冬，没醒到还能q到她。 她急切的开口，“我听她们说，这里的地狱，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跑出去。” 她或许是吓傻了，不等别人问，早就自言自语了。 “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人，终于让我找到了没人的地方，我从狗洞里出去，然后就被当地的人抓住送回来了。”小冬叭叭叭，就怕她少说一句，被老虎吃了。 顾锦翻了个白眼。 她就说切土豆丝的时候她为何匆匆就走了，晚上被人欺负做过俯卧撑后，神秘兮兮的在浴室倒腾了很久。 原来是在找逃跑的路。 这里是那么容易就能跑出去的吗？ 要是能跑出去，国内的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在这边折进去那么多的人。 “谁告诉你这里是地狱的？”松哥眯眼。 小冬刚想说话，手掌传来剧烈的疼痛，抬头对上了双姐阴狠的目光。 “没人，我听说。”小冬吓得缩起脑袋。 “松哥，这是小妹的项链。”阿双双手捧着项链。 松哥的目光在看到那条项链时，骤然变暗。 松哥拿起看了看，是某家的大牌项链，设计和款式都是一模一样，连log都是原装的。 看不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刀疤。” 刀疤从阿双手里拿过项链，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刀疤回来。 “松哥，半小时。” 顾锦指尖微动，果然，项链被送去了检测。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威哥恭敬的弯了个腰，走到松哥身边，弯腰在他耳边道，“华国的记者和警察，掌握了我们拐卖她们国民的确切证据，让我们放人。” 松哥不满皱眉，眸子带着淡淡的危险，“你没打发他们走？” 威哥抿唇，不由的头弯的更低，“她们手里拿着确切的证据和人员名单，还有这些人跟家里人沟通的物证，确定她们就在我们园区， 不放人不行。” 威哥的头更低了。 “都是些什么人。” 威哥把手中的照片递给他，余光扫了一眼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冬。 松哥扫了一眼，手上的照片一张张的滑落，最后目光定格在最后一张照片上，“魏冬雪？” 正是地上趴着的小冬。 威哥点头，“是她。” “好极了，我这边刚抓到人，他们就开始拯救，看来，我们的园区透风啊。”他的眸子骤然变暗，手指敲打着桌面。 语气中带着暴风雨前的平静。 整个房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人掌握了什么证据？”他问。 威哥，“她们用摄像头拍摄了园区里的视频” “视频呢？” 威哥摇头 ，“记者和华国不肯给，必须见到她们的人安全的活着。” “视频是哪些。” 威哥眸子不明的看向顾锦和小冬。 “我们园区内部，几乎每个角落都有。”威哥说着话的时候，身子往外扯了一些。 果然，下一秒，松哥扬起手，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桌子瞬间垮掉了一个角。 他的手肿了。 “查，到底是谁干的。” 站在松哥后边几个当背景板的人，听见这话，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刀疤换了位置，站在她身侧。 “松哥，现在不放人不行，华国警察和那些记者，手里捏的那些证据，关系到了我们园区，如果这些证据被撒出去，我们的人就会被华国的人警惕， 以后的事可能就不好做了。”威哥提醒道。 松哥抬头，“阿威，你胆子越发小了。” 威哥，“松哥，记者手里的笔可抵千军万马。” 松哥沉默，好一会儿才道。 “你去交涉，放人可以，把视频留下，但转告那些人，魏冬雪，死了。”松哥望着地上摊着的小冬，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松哥似乎又想起什么，“这些人中，没有小妹？” “小妹，你叫什么名字。” 顾锦抿唇，犹豫要不要告知她们真名。 忽然，她想到了某些事。 “顾锦。” 威哥，“没有，这些人里没有叫做顾锦的人。” 松哥手托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思考。 “你去。” 威哥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116章 疯批 “刀疤，宝贝饿了。”松哥抬起手指，指了指笼子里的老虎。 眸子却盯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冬。 小冬浑身一僵。 顾锦浑身恶寒，仿佛遇见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指尖微颤。 刀疤三两步走到小冬面前，扯起她的头发，笼子里的老虎静静地看着离它越来越近的食物，它不是第一次吃肉，但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兴奋。 空气中弥漫血的味道让它知道，这次定是美味的一餐。 小冬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她的瞳孔里只有那只硕大的老虎，离她越来越近，愈来愈近，她仿佛看到了自己被撕成一块块的样子。 连嘶吼都喊不出来了。 刀疤按下笼子按钮，笼子缓缓降下，老虎两个爪子卧在身前，做出攻击的姿势。 房间很静，静到能听见笼子发出的碰撞声。 笼子缓缓降下。 房间里除了嗷嗷待哺的老虎，还有地下的水流声，顾锦紧张的不敢说话，她怕自己会步小冬的后尘。 许久 “等等。” 所有人，齐刷刷的目光看向声音的发起者。 松哥皱眉，“别着急，一会就是你。” 笼子的小门还在继续打开。 顾锦硬着头皮，“松哥，你这样不公平，凭什么挑拨小冬的人不受惩罚，而小冬要被喂老虎？” “嗯？” “你继续。” 顾锦，“小冬就算想逃跑，但是又是谁告诉她的那些线路，这些天我们连长廊都未去过，而且小冬为人懦弱，怎么可能会找到出口， 还那么巧，没出去就被抓了。” “松哥，小冬死不足惜，如果有人为了自己的欲望，这一次是小冬出来当靶子，那下次的，下一次，或许还有新的人走小冬老路，攀咬无辜的人，达到某人的私欲。” “松哥，这是第几次了？”顾锦大胆道。 笼子的门即将打开，恶虎双眼放光，小冬似乎闻到了老虎的味道，她的脸被温热的舌头舔着，手臂被牙齿撕开，下肢被人拉扯。 她是不是真的见不到妈妈了。 “刀疤，住手。”在小冬要进去的一瞬间，松哥发了话。 刀疤手一顿，在老虎探头的一瞬间，关上了门。 吼 老虎不满的冲刀疤龇牙。 松哥，“你想说什么。” 顾锦眸子投向阿双，“我想问双姐，用这样的方式让多少人喂了老虎，造成了园区的多少损失。” “你胡说什么，小冬逃跑，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锦冷笑，“不是你，小冬怎么能出去？ 她又如何知道有狗洞？还能精确的避开人，跑了出去，然后被人带了回来， 双姐，小冬来的这些日子 ，跟我形影不离，我们除了厨房，在长廊呆的机会都很少，她是如何在层层的守卫下，离开厨房逃出去的。” 瘫在地上的小冬，想象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她试探的睁开眼，低头看向血肉模糊的自己，伸出被打穿的手掌。 她还活着。 听到顾锦的话，她微微愣神。 “松哥，女生队里，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顾锦看着松哥的脸色，就知道，这事经常发生。 阿双慌乱的目光并没有逃脱顾锦的眼睛。 “阿双。”松哥的语气带着淡淡的怒气。 顾锦猜对了。 她不是第一次。 松哥并不是有多在乎小冬的命，而是他发现自己一直被欺骗，当枪手。 “松哥，小妹胡说的，这些都是她的猜测。” 顾锦抱胸看着她，“那你慌什么？” 阿双强装镇定，“谁慌了，我又没跑。” “你为什么没跑，你心里没点数？”顾锦对上她的眼睛，嗤笑一声。 阿双在这些人里大小算领导，比起顾锦这些新人，没有接触过园区的业务。 阿双却是实打实的接触过，她手里还有很多人命，只要逃回国被抓到，十年打底。 在这里还能自由的活着，回国，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为何要跑？ 退一步讲，她就算跑出去，不被国内的警察抓到，园区的那些人会放过她吗？ 阿双目光一沉，她这次好像真遇上对手了。 “松哥，我” “是你做的？”松哥淡淡的。 他似乎并不需要答案，只是照常询问，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阿双，你跟我多久了。” “三年。” “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 阿双沉默。 松哥久久没听见声音，从腰间摸出一把枪。 砰一声。 阿双单腿跪在地上。 “说，几次。” “三十次。” 松哥轻笑一声，转过身，双手抚摸着他手中的枪，双眸看似平静，却在低头的瞬间，眼底是深不见底的墨色。 他平静的面容下，却隐隐青筋抽动，嘴角微微抽搐，原本从容的神情，变得狠辣，握着手枪的手，食指微微一勾。 砰 子弹直穿阿双的心脏。 “松哥，我……”不等她出声，“刀疤。” 眸子紧盯着那饿极了的老虎。 刀疤抿唇，“松哥，阿双她” 阿双已经没有刚才的傲气，心脏附近被子弹打穿，她不可思议瞪着双眼，似乎并不理解自己怎么会失手。 “你也想跟她一起？” 松哥淡淡瞥了他一眼，眼底是警告。 刀疤犹豫片刻，拎起地上的人，子弹打的不偏不倚，恰好在阿双心脏三公分的地方，血顺着她的身体，滴答，滴答，滴答。 不会立刻致命。 但会感受到自己生命一点点的流逝。 最后，到达天堂。 松哥偏偏不让她安然死去，那如鹰一般锐利的双眼，盯着刀疤的一举一动，手上抚摸着自己的手枪，半眯着眼，举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刀疤，求求你。”阿双拽着刀疤的手，满眼的祈求。 刀疤眼底闪过挣扎，阴冷的房间里他的后背起了一层细汗。 “对不起。”刀疤双手捂住了眼睛。 按下了那启动笼子的按钮。 笼子里的老虎似乎不满刀疤忽悠它，怒不可及的撞着笼子。 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笼而出。 “阿双，下辈子不要来这里了。”刀疤在心里为她祈祷。 她不死，他就得死。 那把枪会直接结束他的生命。 第117章 宿命 笼子打开，老虎怒不可遏的冲开束缚，一口咬在了那泛血的胸膛。 撕扯，吞咽。 没有多余的撕心裂肺的吼叫，甚至连血丝都未多流出来。 最后，它心满意足的回到自己的笼子里。 顾锦小腿一软，扑腾跪在了地上。 小冬下体一热，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任何控制流了出来。 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这里是地狱。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 顾锦瘫倒在地，浑身发愣，即使见过最黑暗的画面，再次经历，还是忍不住的害怕。 “刀疤。”松哥朝着小冬杨杨下巴。 刀疤这次没有犹豫，径直拎起小冬，又重新按下按钮。 小冬害怕的猛缩身子，但刀疤哪里会给她机会，死死掐着她的后脖颈，只等猛虎出笼。 顾锦无力的闭上眼睛。 此时，门再次被叩响。 “进来。” 威哥进来，神色紧张。 “说。” “松哥，警方和记者不松口，如果见不到魏冬雪，她们手里的那些文件半小时之后，就会在她们世界各地的账号播放。”威哥不留痕迹的打量着房间内。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血迹混着尿骚味，似乎还有刚经过风暴后的平静。 他还没发现少了一人。 “威胁我？”松哥冷笑。 “松哥，我们本就在华国名声不太好，而且这次她们联合了本地警方，我们不得不给国际和本地警方的面子，如果不放人，那我们以后”他欲言又止。 “她是什么人。” 这个她指的是小冬。 威哥已经了解清楚，”普通家庭，但父母对她的失踪很执着，找了很久，寻求了很多方式。” “你也看到了，它马上就要成为我宝贝的餐食，这会给人放了，我宝贝怎么办？”松哥似笑非笑的盯着威哥，眼睛发寒。 这是迁怒了。 威哥的头更低了。 沉默了几秒 ，他才道，“松哥，我们不能步那人的后尘。” 听到他提到那人，松哥的面容才有了松动。 “继续。” 威哥松了一口气，自从那人回来，松哥变得愈发偏执。 “那人如今是戴罪自身，对您手里的这块肉本来就虎视眈眈，如果您这次不能处理好这件事，把做这件事捅到国际上，那您取代她，谈何容易。”威哥仍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松哥，“取代她？” 威哥继续，“她已经成为了国际通缉犯，华国的警察都在找她，华国的生意她已经不能做了，那您觉得，这块肉，他们会交给谁？” 听到国际通缉犯，顾锦的眸子动了动。 默默竖起了耳朵。 “那人是嫡系，想要从她手里拿走，可不容易。”松哥似乎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她如今是戴罪自身，松哥，这是机会。”威哥提醒。 松哥思索片刻。 骤然抬头，对准了威哥的眸子。 眯眯眼，略带冷淡的盯着他。 “阿威，从前你不会多管闲事。”松哥打量着面前的人。 威哥只是憨厚的笑笑，“年纪大了，心软。” 说着，他总算察觉到异常，“阿双呢。” 松哥杨杨下巴。威哥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笼子里的老虎，笼子的前边还有阿双的一只鞋子。 威哥腿一软，单腿跪在了地上。 默默的闭上眼睛，顺着眼角，两行浊泪流出。 他们这些人，朝不保夕。 就算是心腹又如何，到最后连根骨头都不会被剩下。 转头，却看见顾锦埋头蹲在地上，遮住了双眼，但她浑身都在发抖。 小姑娘好本事，能从阿双的手里逃出来。 威哥眸子深沉。 “刀疤，停下。” 在笼子缓缓落下时，刀疤正要把人扔进去。 松哥发了话。 笼子的门又被关上，老虎不满刀疤二次戏弄它，用撞笼子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刀疤，带人去梳洗，你去交接。” “是。” 威哥眸子微动，知道他这是被怀疑了。 “小妹，我的宝贝还饿的。”松哥勾唇，灰暗的眸子盯着她。 顾锦，“松哥，厨房有肉。” 变态，竟然还想拿她去喂老虎，它饿着关她什么事！ 松哥似笑非笑，“它只喜欢吃活物，特别是美丽的活物。” 顾锦心里发寒，这里就是人间地狱，没人会把人当回事。 特别是漂亮的女人，那就是行走的靶子，在这里，能活下去的，少之又少。 当初，若不是 想到什么，顾锦咬紧了嘴唇。 以为是救赎，没想到是更大的地狱，这人间炼狱能有什么好人。 顾锦嘴唇被咬的泛白，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特别是在这种时刻不能惹怒阴晴不定的松哥。 就在她不知所措时，威哥插了话。 “阿双没了，她的位置没人代替。” 松哥眯眼打量一圈威哥，上下打量着顾锦。 “阿威，你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很是喜欢？”他调侃道 ，“要不如，收回去做小媳妇？” 顾锦：？！ 威哥一米九的身子 ，虽然在厨房，但他穿着白大褂，厨房的油腻没沾染他半分，身上的衣服仍旧是一尘不染，倒不像厨师。 像个拿手术刀的医生。 但这也不是他胡乱配对的原因，顾锦心里发出怒吼，威哥一看就是能当她爹的年纪。 做小媳妇？ 亏他想得出来。 威哥憨厚一笑，“我闺女要是活着，跟这小丫头差不多大，看见她，就想起了我闺女， 恶事做的太多，想做些力所能及的善事，求佛祖能让我闺女转世轮回，下辈子还给我当女儿。” 提到孩子，平静如水的眸子里多了丝温情。 松哥的眼底无半分动容，更多的是打量。 许久，松哥哈哈哈大笑。 “你终于想开了，想从厨房那个地方离开了？”松哥问道。 威哥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小心翼翼的点上递给他，说道，“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这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还是继续待在厨房。” 说着，他的目光扫了顾锦一眼。 松哥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换作他人，松哥定然不会留着用一个定时炸弹，但阿威把他女儿都搬出来了，他就不便在去动那个小丫头。 只是，松哥眸子深沉。 他的手指轻击着椅子。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门外进来一人，手里捧着顾锦的那条项链。 顾锦心里一咯噔。 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完了。 第118章 闯关 那人走进来，瞥了顾锦一眼。 顾锦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脑子里不由的想到了，刚才双姐被撕扯的画面，腿肚子一软，身子晃荡着就要倒下，手心传来一股冰凉的触感，顾锦浑身的炽热被浇下去大半。 她抬头，对上一双如墨的目光。 威哥还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小心，阿双半夜不会找你的。” 顾锦恍然，余光扫到一双鹰眼盯着她。 松哥在观察她的神情。 她强迫自己撑起一抹笑容，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用并不小的声音道，“吓死我了刚才。” 松哥嗤笑，胆小鬼，收回目光。 进来那人在松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顾锦竖起耳朵也没听清。 只是，看到松哥的脸色并未变化。 “确定？” 那人轻微点头，声音大了些，“木技术员说没任何的问题。” 这次，顾锦隐约听见了没问题几个字。 心里闪过一丝的疑惑。 项链里的定位器虽然装的隐蔽，但只要经过专业的人检测，里边的芯片就会被发现。 “小妹，你似乎很紧张？” “项链里真的藏着什么？” 顾锦知道这是松哥在诈自己。 松哥的疑心病很重，而且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这种人必须顺着他，不然下场可想而知。 但又不能让他猜到自己的想法。 顾锦抿唇，毫不思索说道，“这是我妈送给我的礼物，我不知道里边有什么。” “哦，那你刚才紧张什么？” 顾锦握指尖的动作被他收入眼中。 “怕，怕被喂老虎。”顾锦老实巴交，实话实说。 威哥憨厚的笑了声。 “松哥，你就别吓她了，一个小姑娘，没经过事。”威哥似乎胆子大了起来。 松哥扯了扯嘴角，“项链给小妹。” 松哥手底下的人恭敬把项链重新交到顾锦手中。 顾锦握着项链的手心发热，她急需松哥给出一个答案。 但松哥，不会告诉她。 如果项链真的有问题，松哥第一时间及就会处理她。 但怎么会没问题呢？ 顾锦心头弥漫着疑惑。 松哥用的人绝对是自己信任的，那松哥的人为什么要帮她呢。 就算是那人是卧底，又为何看到这枚项链，知道她是项链的主人，冒着暴露自己的危险，来保她？ 顾锦猜测，那人要么见过项链，要么芯片就是他做的。 那这个人必然是警局的人。 警局的人程哥。 会是他吗？ 顾锦悬起来的一颗心，放下了大半。 至少，这里不止她一人，还有人为了救她，而拼尽全力。 此时，处理好事情的刀疤进来。 “松哥，办好了。” “辛苦。” 刀疤恭敬的站在顾锦身侧，目光扫到顾锦时。 微微发愣，她为何还活着？ “阿威，推荐你接替阿双的位置，你是否愿意？”松哥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串佛珠，他盘着佛珠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顾锦。 顾锦抿唇，作为为难状。 片刻，“愿意为松哥效劳。” “刀疤” 刀疤走过去，按下那墙皮上的按钮，顾锦身后的墙皮缓缓升起。 跟关着老虎的那墙不同，这堵墙打开，是一个一望无际的地道。 松哥收起手上的佛珠，虔诚的合十，拜了拜。 随即把它放在了口袋里，起身，径直的走向洞口。 “松哥。” 松哥脚步微微一顿。 “我能不能陪着小妹进去。”威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松哥微愣，回头看了威哥一眼。 眼神里带着复杂，欲言又止。 片刻，“随你。” 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顾锦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洞口里已经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狱传来的，那哭声，像是见过人间最黑暗的地方。 发出的绝望的叫声。 “请。” 顾锦呆愣间，刀疤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锦深吸一口气，抬起脚步跟上了松哥。 威哥看着她的身影，闭了闭眼睛。 “威哥，你确定？”刀疤伸手拦了威哥一下。 挡在他面前。 威哥微微点头，“人是我带进来的，我要确保她的安全。” 刀疤不赞同道，“一个小姑娘，值得你如此？” 威哥扯了扯嘴角，“值不值不重要，重要的是” 没说完，他推开刀疤，跟上了顾锦的脚步。 洞口是长方形，一路上都装有小路灯，像是地道，约有二米高，一米宽。 顾锦一路上走的都很小心，越往里边走，一股血腥，阴森的感觉，越重。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 走到了一堵门前。 松哥输入密码，厚重的铁门轰隆打开。 一束温热的阳光透过门，打进了地道。 松哥走了出去，顾锦犹豫片刻，跟了上去。 门外，一整片原装的绿色草坪，经过人修剪的草坪，空气中似乎刚下过雨，一股雨后的大地味道席卷鼻腔。 同时，还有一股极重的血腥味，像是久未处理的带鱼，又腥又臭。 她们停下片刻，便有穿着休闲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恭敬的朝松哥行了礼，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顾锦，眼神像是一头饿狼，片刻都要把她拆卸到腹中。 “顾锦，代替阿双的人。”松哥语气没什么波动。 男人眼睛一亮，摸着下巴毫无顾忌的评头论足，“她？松哥，你没搞错？ 细胳膊细腿，一阵风都能给刮跑。 “嗯。” 那人挥手，便有人立刻搬来一个躺椅，松哥自然的坐下，随即便有人撑起伞，端来饮品，一气呵成。 再观顾锦，被男人上下打量。 “小妹妹，进去之后，可就无后悔的余地，你确定要进去？”男人语气轻浮，眼睛时不时的朝顾锦胸前瞥去。 顾锦咽了咽口水。 “是。” 不进则退，她如果不能替代阿双，松哥也不会完完整整的让她离开。 要么被当做玩物，要么成为不可替代。 “带她进去。”松哥语气淡淡的。 “小妹妹，可别哭鼻子，那里的大哥哥可不会怜香惜玉。”男人似乎好心。 这里的眼泪不值钱。 “威哥，你也来了？”男人正要带顾锦进去，看见进来的阿威。 眼底解释不可思议。 威哥还是那副憨厚的模样，扯了扯嘴角笑，“胡椒啊，好久不见。” 第119章 闯关2 “我陪她进去。”威哥站在顾锦身边。 此话一出，胡椒，刀疤目光纷纷看向他。 就连松哥，掀起眼皮盯着他。 胡椒想阻止，松哥先他一步，“可以。” 胡椒还想说什么，被刀疤的眼神制止。 顾锦跟在胡椒身后，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七座七层高的大楼，七座楼的是用一条长廊连接，彩虹七色作为外墙的颜色。 再观院子周围，层层叠峦的山峰，丛林交叉，覆盖着眼前十分不起眼的七座大楼。 第一座，胡椒带领她们来到最近的红色大楼。 “进去。” 还没进去，就听见了男人们放肆的笑。 顾锦没犹豫，踏了进去。 他伸手拦了威哥。 “威哥，你确定？” 威哥推开他，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肃杀又坚毅。 那眼神，似乎在说，拦我者死。 顾锦进去，胡椒走到松哥面前，松哥面前已经立了一块大屏幕，画面里出现顾锦和威哥的身影。 “松哥，威哥是何意，他似乎很关心这个小姑娘。” 松哥眯眼，手里夹着香烟吸了一口。 “他家小姑娘丧命七色大楼。” 胡椒走过来听见这话，不解，“那他为何？” 刀疤倒是反应过来了，“小妹眉眼之间，好似跟他家小姑娘挺像的。” 胡椒，“宛宛类卿？” 松哥默然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屏幕上，顾锦已经穿过了第一排房间，她心无杂念的往前走，威哥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偶尔还会有人挡住她的去路，顾锦默不吭声的往前走。 她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四个男人。 男人露着上身，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看着顾锦。 “小妹妹，前面可不兴再走了。” 顾锦低着头，“让开。” “小妹妹，来呀，跟哥哥们一起快活。”男人并不理会顾锦，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兴奋。 几人散开，团团围住顾锦。 顾锦并不废话，她速度极快，抬起脚直接对准四个男人的身下，一人一脚。 在他们没反应过来时，一脚又把人踹进了隔壁的房间里。 男人似乎没想到顾锦的战斗力如此强劲。 顾锦也没想到，她们如此废物。 她走过去，按下了被四个男人挡着的按钮，大门缓缓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橙色装饰的走廊。 这里比红色大楼要安静的多，只是，刚迈入，就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如花似玉的美人挡在顾锦面前，自来熟的揽住她的肩膀。 “小妹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走啊，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美人似乎看不到顾锦淡定拒绝，揽着肩膀就往前走。 顾锦捂住口鼻，推开那美人。 “姐姐，你身上的香气熏到我了。” 说完，抬起脚步就走。 十分好心动提醒身后的威哥，“她身上有迷药，威哥不要老马失蹄哦。” 走在身后的威哥，脚步一顿。 前脚绊后脚，差点原地摔。 顾锦目不斜视的往前走，任由多少的美人出来挡她的路，都不为所动，始终捂着口鼻往前走。 橙色大楼比红色大楼更简单一些，除了那些美人，似乎没什么阻拦她前路的步伐。 顾锦哪里知道，美人是针对男人的。 她的考验在下一关。 果然，刚按开橙色按钮，穿着一身骚气的男人出现她面前。 顾锦： “帅哥，粉色不适合你，你太黑了。”她咂咂嘴。 搔首弄姿的帅哥：？？？ 如五雷轰顶，来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能逃得过他的媚眼。 这女人怎么回事？ 顾锦见他眼睛都要抽抽了。 好心提醒道，“帅哥，皮肤黑穿粉色，显得你像个黑炭。” 伸手勾引她的美男：？？？？ 妹妹，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知道吗？ 顾锦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 还来过。 不过，她去的是青蓝紫的楼，前面四座倒是没来过。 “哥哥，带路。” 这里跟前俩不太一样，顾锦望着迷宫一样的路。 放弃了打先锋的想法，歪头看向粉色男。 粉色男： 真t无语。 果然是年少无知。 威哥也没想到她如此的直白，直接让人带路。 粉色男不是号称美女收割机，怎么就乖乖领着顾锦往前走了呢？ 粉色男要是知道威哥的心理，一定呵呵呵呵，这姑娘的嘴，太毒了。 粉色男已经对顾锦毫无想法，虽说他荤素不忌，但看着顾锦稚嫩的脸，面对顾锦总有点罪恶感。 身下一凉。 提不起半点兴趣。 粉色男带她去的是一间---轰趴馆。 字面意思。 就三男两女粉色男面带绯红，站在门口。 “妹妹，你”他甚至都想拉着顾锦跑了。 顾锦倒是面不改色的直接推开门，犹如一个领导视察一般，推开门，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面锣，就是敲锣打鼓的锣。 敲锣打鼓 字面意思 粉色男都无语了，她敲锣打鼓的走进了轰趴馆。 轰趴馆是个里外套间的设置，外间是三男两女，里间玩的更花了。 哐 顾锦敲锣打鼓的进去，顺便开启了大灯。 白炽的灯光打在男女身上，地上散落着撕碎的衣服，女人脸上绯红，男人浑身都是不正常的青紫，情绪亢奋。 女人的双臂攀附着男人的脖子，大灯开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顾锦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锣鼓声响起，床上，地上，沙发上，叠加的男女顿时一愣。 锣鼓喧天。 男人们某处一软… 粉色男： 威哥： “威哥，哪里来的愣头青。” 威哥也懵了，也没人告诉他，闯关还能这样闯。 顾锦在轰趴馆敲锣打鼓，把里边运动的男男女女，全部敲“精神”了。 齐齐哀怨的看着门口的粉色男。 “红楼，把人干趴了，橙楼，闻到了老鸨身上的迷药， 黄楼，你也看到了。” 给威哥干无语了。 粉色男此刻只想鼓掌。 想当初，他败在了第二关。 此时，顾锦已经走到了轰趴馆的里间。 一个黄色的按钮出现在她面前。 她毫不犹豫的打开那个按钮，墙体缓缓打开，一条四通八达的路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眼前。 甚至，还能听到当地人交谈的声音。 顾锦伸头看向门外，典型的地域建筑，不远处就是一块地，地里还有在劳作的人。 谈笑风生。 只要走出这扇门，就能逃出去。 第120章 阳光 顾锦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径直转身回到轰趴馆。 见她回来，刚才还在“轰趴”的男女，均是惊讶。 顾锦神色淡然的走了出去。 “你，回来了？”粉色男似乎不可思议。 在这一关，几乎没人能忍住诱惑。 顾锦冷笑，只要她敢踏出一步，外边的枪手就会瞄准她的头。 一击毙命。 这里，可不是什么慈善堂。 是炼狱。 人间，炼狱。 “带路。”顾锦淡淡的。 粉色男抿了抿唇，伸手按下了轰趴馆门上的一个不仔细看，就会注意不到的按钮。 轰隆 一道石门，打开。 顾锦抬脚走去，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加快了。 顾锦耳朵动了动，放慢了脚步。 “为什么不跑？”威哥似乎有点激动。 顾锦歪头看向威哥，粉色男走进了轰趴馆。 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还能隐约听见男女的尖叫声。 “跑，威哥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家？我想跑就跑？”顾锦瞥了威哥一眼。 威哥一愣。 他从顾锦脸上，看到了不符合她这个年龄段的成熟。 “你不想跑？” 顾锦脚步不停，“想又如何，想你们就会放过我？” 她用的是你们。 威哥皱眉，想解释什么。 顾锦打断了他。 “威哥，下一关是什么？” 威哥薄唇轻启，“黑暗。” 顾锦，“哦” 威哥以为她会问，但等了很久，都没等来顾锦的再次开口。 绿色的大门缓缓打开，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威哥以为她会像个愣头青闯进去。 但，顾锦，从口袋里拿出来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屏幕前的胡椒惊呆了。 “她哪里来的蜡烛和打火机！” 绿色大楼的主题就是黑暗，让来到那里的人感受到无尽无穷的黑暗。 松哥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好灵活一小姑娘。 在她们眼皮子底下，顺了黄楼的“助情”蜡烛。 顾锦举着蜡烛，往里走，耳边充满了撕扯的叫声。 这叫声跟她在长廊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顾锦明了，她们一直生活在七彩大楼内部，七彩大楼是个环形，他们所在的一级园区，就是红橙黄绿四色大楼，另外的三色，是在二级园区。 忽然，一堵门打开。 从里边走出来一个拄着铁棍的男人，看见顾锦举着蜡烛，眉头微皱。 下一秒，他挥舞着手里的铁棍，朝顾锦身上鞭策。 顾锦防不胜防。 男人的手势十分娴熟，她只朝着微弱的灯光上打，顾锦手里的蜡烛的忽亮忽暗，在黑暗中，顾锦像是个靶子，身强力壮的男人挥舞着铁棒。 铁棒再次垂下，擦过顾锦的耳朵，蜡烛被铁棒带来的风熄灭。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时不时的响起打斗声。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内再次响起打火机的声音。 顾锦动了动筋骨，小心翼翼的护着手里的蜡烛，另一只手还握着从男人手里抢来的电棒。 “你会武？”趴在地上的男人不甘心的瞪着她。 顾锦，“被打习惯了，学会了反抗。” 地上的男人：？ 顾锦拎着电棒，推开男人走出的房间，走进去就瞧见，地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像个狗一样，在地上蛄蛹，她伸手去够站在她面前男人的脚尖。 “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女人浑身青紫，脖子上是血淋淋的刀印，浑身的衣服被人撕的稀碎，脚上绑着长链子。 看见顾锦，她下意识的，“快，跑。”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嘴唇一勾。 扬起手里的鞭子，女人似乎习惯了，呆愣的看着那扬起的鞭子，似乎连怕都不知道了。 想象中的鞭子没落下来。 她抬头，小姑娘绷着脸，用铁棒挡着那扬起的鞭子。 “你们一起。”男人轻笑一声，毫不留情的甩起鞭子就往她身上甩。 顾锦后退了一步，按下手上电棒的按钮，直愣愣的戳向甩鞭子的男人。 戳，伸出手直接把电击棍戳向男人。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出手，还这么的楞。 没有任何防备，被电的瘫在了地上，像个巨大的虫，在地上蛄蛹。 不大的房间里，已经有好几具尸体。 甩鞭子的男人被顾锦电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蹲下来，看向地上的女人，”你是哪里人。” “北方人。” “来这里多久了。” 女人浑身新伤加旧伤，舌头被拔了一半，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三，年。” 顾锦拎起电棒，起身就要往外走。 女人不知何时趴在了她身边，抓着她的脚，顾锦低头看向她。 “救，我。” 门外适时响起一个声音，“出去的人，可带着人走。” 女人听见这话，似乎见到了希望，全力的往前爬。 死死拽着顾锦的脚。 顾锦心头微动，女人浑身被打的没一处好地方，房间里躺着十几具白骨，甚至还有腐臭的味道，她大概是这里唯一的幸存者。 顾锦思忖半刻，弯腰扶起了女人。 搀扶她走出了门。 这里不似前三个大楼，似乎每个房间都有人守着，每走几步，都会从房间里出来一个人，来攻击顾锦，顾锦手持着带刺的鞭子和电棒，几乎解决了所有人。 不知走过了多长时间，前方出现了亮光。 是她刚进来的地院子。 顾锦松了一口气，她步履蹒跚的扶着墙慢慢走， 从第一个房间拎出来的女人，扶着墙慢慢走。 “慢着，你和她，只能走出一个。” 穿着军装的女人从暗处走出来，挡住了顾锦的道路。 顾锦微微皱眉。 女人又继续道，“你和她，只能活一个。” 顾锦看向身后的女人，浑身血淋淋的扶着墙，一步步的往前走。 不由的握紧了手里从最后一个房间取来的尖刀。 “为何。”顾锦轻启薄唇。 女人面无表情，“规矩。” 顾锦轻轻握住手里的尖刀，眉眼中闪过挣扎。 就在这时，身后的女人突然，朝她袭来。 顾锦感觉到耳边的凉风，微微偏头，刀剑划过她的耳朵。 她皱眉，“你想活着，可以杀了她。”顾锦指了指穿了军装的女人。 但女人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刀，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顾锦劈去。 “我想活着。” 顾锦扯了扯嘴角。 活着？ 她拼尽全力，难道不想活着？ 搞笑呢！ 不等她反应，女人举着刀再次挥来。 她动作极快，快到顾锦反应不过来。 顾锦握紧手里的尖刀，刹那间，一个人影比她更快。 瞳孔里的那把刀越来越近。 顾锦，闭上了眼睛。 第121章 代梅 刀起，刀落。 伴随着重物砸落的声音。 霎那间，温热的液体溅到了脸上，一股血腥味席卷鼻腔。 顾锦睫毛微微抖动，浑身都在颤抖。 许久，她缓缓睁开眼睛。 低头，便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头颅与身体分离的伤口十分干脆，下手的人是个十几年的老手，死亡在一瞬间，她应该没有痛苦。 只是，眼底带着浓浓的不甘。 顾锦握着尖刀的手微微发紧，警惕着看着面前挥刀的女人。 “你好，我是水珠。” “欢迎加入我们。” 顾锦嘴巴微张，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顾锦。” “你似乎对我杀了她并不意外？”水珠看着她面不改色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钦佩。 顾锦后退了两步，地上流淌着血和脑浆，绕过那颗头颅，顾锦眼皮子都没抬，没有回答水珠的话，径直走到了门口。 面无表情，“走。” 水珠微愣。 顾锦淡定的不像正常人。 转念一想，她们这里那个人正常。 “恭喜走出七彩楼，你以后就是一级园区的三线负责人。”水珠伸出手。 顾锦伸手握住她的手，迅速放下。 “松哥等你很久了。” 水珠走了出去。 顾锦跟上了她的脚步，威哥跟在身后。 水珠带着她到了距离七彩楼不远处的一个外形如黑色铁盒子的工厂，在门口录完人脸，并且签完所有的文件，水珠递给顾锦一个工作证。 随即，又带着她深入。 威哥一直都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顾锦始终跟水珠保持着距离。 转弯处，欲言又止的威哥跟了上来。 “你似乎很淡定。” 顾锦偏头看向威哥，没错过他眼底的执拗，用略带天真的眼神问，“威哥，为何如此说。” 威哥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没头脑的来了句，“你一开始就确定，水珠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 顾锦捏紧手指，心头微动。 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 “威哥似乎很清楚游戏规则。”她蓦然的睁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威哥。 威哥浑身一震，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眼前的姑娘，完全不像十八岁。 “小妹，我竟然有点看不透你了。”威哥笑道。 顾锦脚步不停 ，跟水珠保持着五米的距离，她没理威哥的话，只是均速跟着水珠。 不知走了多久，水珠在一堵黑色的铁门前停下。 她输入人脸，铁门缓缓升起。 顾锦跟上水珠的脚步，走进去是一个类似工厂的，机器在工作，工人埋头在流水线上做工，只是看到水珠，那些工人会热情的起身问好。 水珠挥着手热情的回应她们。 她在这里像个受欢迎的女王，顾锦跟在她身后，感受着那些热情，绕过一圈工厂，她们进入到了一个半透明的会议室。 进去就瞧见了，松哥和一众人坐在那里。 “松哥，人我带来了。” 松哥微微点头，“辛苦。” 随即他看向身边的人，“三线负责人，顾锦。” 随着他话音刚落，一个短发女人骤然起身。 她双眸深沉的看着顾锦，几乎带着咬牙切齿，“她就是闯过七彩楼的人？” 水珠点头，双手按住女人的双肩，低声提醒。 “代梅，冷静。” “我冷静不了，阿双压着我就算了，这就是个黄毛丫头，凭什么一进来就要代替阿双的位置。”代梅情绪激动。 “松哥，我不服。” 松哥淡淡道，“不服憋着。” 代梅还想说什么，被水珠直接手动闭麦。 “小妹，欢迎加入我们。” 顾锦微微欠身，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松哥身边，在代梅愤怒的目光中，视若无睹的走到了松哥身边。 “坐。” 松哥指了指他左下右二的位置。 顾锦抬头，她的对面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斜对面是一个面容较好的女人，看到顾锦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她咧嘴一笑。 顾锦点头示意，她的旁边坐着的是水珠。 顾锦落座，松哥身边的刀疤打开了大屏，递上了一个文件，往每个人手里都递了一个文件。 松哥直接进入主题，把每个月的任务安排到每个线长身上，顾锦听的云里雾里，翻开文件，也是一堆很漂浮的数字，顾锦干脆放弃了看文件，听松哥口若悬河的打鸡血和画饼。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顾锦饥肠辘辘。 结束后，松哥似乎想起来了刚上任的顾锦，“小妹，你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水珠，文件让刀疤拷给你一份，其余的，你先用阿双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 “小妹，最近线上比较忙，松哥的任务重，多见谅。”水珠解释。 顾锦默然，当然忙，被警察盯上了能不忙吗。 顾锦，“水珠姐，带我去线上转转。” 水珠看了一眼守在门口的威哥，抿唇，“我先带你去吃饭。” 顾锦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也好，吃饱饭，才能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水珠带着顾锦，身后还跟着一个恶狠狠的代梅。 食堂就在工厂内部，水珠把她带到了线长专用餐的地方，点了三个地域特色的饭，很快食堂的人就端着饭菜走了上来。 顾锦实在饿极了，端起一碗粥喝了起来。 她不知在大楼里待了多久，饿的已经没了意识。 一碗粥下肚，肚子才咕咕叫。 “水珠，你放开我。”代梅甩开水珠，拿着一把刀拍在了顾锦面前。 顾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有事？” 代梅，“我要跟你决战，输了，你自己去喂老虎。” 顾锦：？！ 这人有病。 “有病就去吃药，我不治病。”顾锦视若无睹的拿起一碗米，又往碗里扒拉了一些黑布隆冬的菜。 尝了一口，味道一言难尽。 但管饱。 “代梅，你在做什么。” “我要朝她下战书。” “她是你线长，你这样做松哥不会高兴。” 听到松哥，情绪激动的代梅才停止了自己的发疯。 顾锦很快就吃饱了，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一抬眼，就对上了代梅那双快要鼓出来的眼珠子。 “你不服？” 代梅梗着头，“不服” 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跟她比。 一来就取代了她的位置。 顾锦笑道，“不服憋着。” 第122章 夏阳 代梅心里那个气，但顾锦跟别人不一样，任凭代梅怎么挑衅，她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总之一句话，不服去找松哥。 代梅哪里是不想去找松哥，她是不敢。 顾锦吃完饭，水珠带她去线上转了转，身后的威哥始终跟着几人。 工厂里一共是四条线，一线做的是电子业务，二线做的是装箱业务，三线做的是皮毛和粘毛业务，四线是家具业务，每条线二百人。 水珠把顾锦带到三线，机器二十四小时不停机，十二小时交接班制。 顾锦去的时候，恰巧是交接班的时间。 所有人站在机器前，进行交接班之前的仪式。 “大家停一停。”水珠道。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水珠。 “这是你们新上任的线长，顾锦。”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代梅，代梅高傲的仰起头，众人纷纷扭过头，直接忽略了顾锦，等待着代梅的训话。 水珠尴尬的笑了笑，“小妹，她们跟你不熟，以后就好了。” 顾锦仍旧是那副礼貌的笑容。 刚来就给她个大大的下马威。 “夏阳，你过来。”水珠喊了声。 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孩走了过来，她揉搓着衣角，紧张的走水珠面前，“水珠姐。” “这是你们的线长顾锦，你以后就跟着她。”水珠道。 夏阳点头。 “小妹，夏阳对这里很熟，你有什么事问夏阳，确定不了的问我 。”这时有人来找水珠，要处理线上的东西，水珠跟顾锦说了声，离开了。 “线长，好，我叫”夏阳抬头，对上顾锦的面容，她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 顾锦也呆愣了。 是她？ 夏阳抿唇，衣角被她揉搓的不像样子。 “你好，夏阳。”顾锦按下了心里的疑惑。 夏阳见她并没有拆穿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 代梅指挥着三线的人开启了机器，她坐在线长的位置上处理工作，完全不把顾锦放在眼里。 夏阳想要提醒代梅，被顾锦拦住了。 既然有人要承担工作，她何必去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顾锦安排了夏阳盯着，自己则走出了工厂。 威哥依旧跟着她。 “威哥，你不用做饭了？”顾锦真不知道，以前足不出厨房的威哥，这样的清闲，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威哥，“你不适合这里，我送你出去。” 顾锦用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 仿佛在说，你有那么大的能力。 “你别管，你只说，想不想出去。”威哥道。 顾锦点头，又摇头。 “想出，但不是你带我出去。” 威哥微愣，顾锦随后解释，“威哥，如果真有善心，当初您何必把我带进来。” 她笑着盯着威哥。 威哥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 但随即就变得正常。 “你知道了。” 顾锦，“我被迷晕时，中间醒过一次，恰好是雨哥接电话的时候，我听到了雨哥跟人打电话，原本，雨哥要把我卖到山沟沟里， 他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人想让我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而雨哥是个唯利是图的人，他恰好认识你们的人。” 顾锦这话半真半假，她中途确实醒过一次，但是她被雨哥下了足足三倍的迷药，全身发软，认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隐约的听见了雨哥跟人打电话。 对方指名道姓的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那人的声音她这辈子都忘了。 后来，她被带到了这里，一开始她本来要被分到工厂，但是威哥指名道姓的要了她，她就跟着威哥去了厨房，做起了厨房小妹。 威哥眼底闪过挣扎。 “你为何判断水珠不会杀你。”威哥执拗的问。 顾锦耸耸肩，“你们有很多机会杀我，甚至杀那个女人，但你们都没有， 其实，你们想判断的是，我会不会在紧要关头杀了那个女人，如果我动手了，死的就是我。” 顾锦并非一开始就知道，她是看到了水珠毫不犹豫挥起的刀，那一刻她才知道，那才是真正的最后一关。 她与那个女人，本可以都活着。 只可惜，人在紧要关头，都是自私的。 那个女人选择了自己活。 正确答案，是两人都活。 威哥惊讶的看着顾锦。 面前的女孩一次一次打破他的认知。 是的，五彩大楼通过并不难。 只是，要压制住自己人性的欲望。 最原始的欲望 压制最原始的欲望。 “你，到底是谁。”威哥眼底闪过一丝害怕。 顾锦，“本名顾锦，有个出轨的爹，爱赌的妈，还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兴华一中高三学生，今年高考。” 威哥死死的盯着她，想要从她眼底看出别样的心思。 但，并没有。 顾锦没有再跟威哥拉家常，转身进了长廊，朝宿舍走去，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待在一起，她最后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威哥，江湖号称宋威。 曾经在东南亚白手起家，一手建立起来了属于他的帝国，后来分崩离析，他在一次斗争中，伤了元气，便隐姓埋名，做起了园区的厨师长。 威哥站在原地，望着顾锦离去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 顾锦回到宿舍，宿舍空无一人，她瘫在床铺上，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跟宋威的再次见面是她没想到的。 上一世，她是在进黑工厂的第三年见到的宋威，当时她已经是二级园区的技术人员，跟着她的“师傅”倒是在那里混的“风生水起”。 她被拐卖到二级园区，哪里比一级恐怖多了，她在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她所谓的“师傅”，她以为得到的救赎。 却最深的深渊。 她对宋威的了解，也只是透过“师傅”了解一些。 只知道，宋威是在一次斗争中离开了园区的管理者的位置，做起了后厨的一把手，他自进入时，就再未出过厨房半步。 今日，他一路随着自己进入到了七彩大楼，然后还说了那些话。 宋威透过自己在看谁。 那个对他至关重要，甚至能让他放弃原则的人。 顾锦想不明白，眼皮子越来越重，最后昏睡过去。 与此同时 国内 顾期已经多次来到了警局，这次他本以为还是无功而返。 但许军把他带到一个小房间里。 一脸严肃，“老顾”他欲言又止。 顾期短短几天老了许多，头发全白，背弯了，他扶着桌子，“老许，你说，我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我们找到阿锦的行踪了。” 顾期一喜，“她在哪里。” 许军沉默。 久违的沉默让顾期落下的那颗心再次悬起来。 “边境，园区。” 顾期眼一瞪，浑身一软，直直往后倒。 许军连忙扶住他，“老顾，坚持住，我们一定会接阿锦回来。” 顾期无力的闭上眼睛。 那是什么地方，人间炼狱，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出来啊！ 第123章 不服 顾锦是被一盆水泼醒的。 她掀开湿漉漉的被子，睁开眼睛，代梅一脸傲气的居高临下的站着。 顾锦擦了擦脸上的水，掀开被子坐起来，扶着床沿起身。 “有事？” 代梅，“没事。” 顾锦扯了扯嘴角，“既然没事，那就” 话音刚落，顾锦趁着代梅不注意，一手扯住了她的头发，拽着她的头发就往水池边上走，她拧开水龙水，水池里蓄满了水。 按着代梅的头埋在水池里，代梅大喊大叫，顾锦充耳不闻，顺便拿着水管对着那些想要来救代梅的人，让她们淋了个落汤鸡。 代梅从刚开始的挣扎，到双手扑腾，再到最后身体没什么动静。 顾锦算着时间，等人双手不挣扎了，才拎着后脖颈把人捞出来。 代梅双眼无神，脑子一片空白。 “你” 顾锦冷笑，“别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不然，受苦的一定是你们。” 她扫视了一眼，眼神骤然变冷。 周围的人浑身一颤，新来的线长好吓人。 代梅望着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阴狠。 顾锦回到宿舍，这个宿舍是一线园区的女工宿舍，线长和员工是住在一个宿舍，她看了眼宿舍的管理法，只有升到五级的员工才能拥有独立宿舍的权利。 顾锦虽是线长，但目前只有三级。 级别是职位加上工作年限。 床铺上湿漉漉的，她顺着名字找到了代梅的床铺，不犹豫的就把两人的床铺就换了，顺便还把她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浇湿了。 目睹全程的夏阳： “线长，你” 顾锦端着水盆转身，就瞧见夏阳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这线长，这么小孩子气？ 顾锦丝毫不尴尬，她就赤裸裸的报复。 “你这是？”她看向夏阳手里的纸笔，眼前一亮。 夏阳，“这里有个小图书馆，我借了书看会。” 顾锦问道，“有关于高考的吗？” 夏阳：？ 顾锦，“我今年高考。” 夏阳便懂了，放下手里的书，带着她去了图书馆，说是图书馆，其实就是个摆满书的小房间，里边贴着各种的宣言，守门的是个老大爷，耳朵有点聋。 吼的嗓子都快哑了，那老大爷才听清了顾锦要一沓白纸。 图书馆里并没有顾锦要的书籍，她拿了几张白纸，在图书馆的电脑里，搜索了华国的高考题，复印近十年的全科高考题，走出来时，那些守卫还仔细检查了一番。 线上的任务很简单，因为代梅全部揽了过去，顾锦也乐的清闲，代梅和线上的人排挤顾锦，就连夏阳也遭了殃，好好的工作被人顶了。 无事可做。 两人干脆就在顾锦的办公室里看书，顾锦做数学题，夏阳就在那里看人文历史。 松哥办公室。 “做题？” 刀疤点头，“顾线长这几天，就在图书馆下载完题，就去做题，就连她那个小秘书，都被架空了。”刀疤一言难尽道，被人架空的如此彻底的人，倒是第一次见。 松哥抽了抽嘴角，“电脑查了吗？” “木技术员设置了防护墙，她只是浏览了一些高考的网站，下载了高考题和各省的模拟卷，至于其他的，暂时没发现。” 松哥： 十几年倒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地盘做高考题。 这顾锦，真，让人意外。 “松哥，代梅过分了。”刀疤提醒道。 松哥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她那个小秘书，查的怎么样了？” 刀疤思考半刻，”没，只是晚上依旧在园区散步。” “盯紧她。” “是” 闹钟指向十点，顾锦伸了个懒腰，结束最后一题的验算，确认正确后把纸张叠起来放在桌子上，并用水杯压住了纸张的衣角。 “线长，要回了吗？” 顾锦点头，“走，明天再来。” 夏阳欲言又止，“线长，现在整条线上都被代梅把控，马上就到了要交货的时候，您不做出点什么，会被惩罚。” 夏阳好意提醒。 每条线月初会领到一批货，在规定的时间内，做好交到下一个环节，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出现任何的问题，线长背全责。 夏阳担心，代梅会给顾锦下套。 “我做了，就不会被惩罚？”顾锦反问。 夏阳语塞。 顾锦走过去拍了拍夏阳的肩膀，“别想那么多，该来的总会来的。” 说完，顾锦就离开了办公室，还嘱咐夏阳把灯关了。 顾锦从办公室离开，走到线长开会的会议室，迎面碰上了开会结束的三个线长，还有跟水珠勾肩搭背的代梅。 水珠警告似的瞪代梅一眼，代梅冷哼一声，扭过去不去看顾锦。 “小妹，松哥紧急通知，没找到你，就由代梅代替了。”临时会议都是由秘书通知。 夏阳的位置被人顶了，开会当然没人通知她。 顾锦笑笑，“没事，水珠姐，我们线有代梅是我的福气，这些日子都是她在打理线上的事，代梅，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松哥沟通就可以了。” 顾锦留下一句。 转身走了。 水珠拍了代梅一下头，“让你楞，这下惹祸了。” 代梅不解，“我们超额完成，这都是我们团队的功劳，那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水珠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代梅，这个蠢货。 线长背全责，刚才顾锦那话分明就是把线上的责任全部推到了代梅身上，但凡那个步骤出任何的问题，代梅就吃不了兜着走。 她以为是简单的完成任务，可这里边哪里是简单那么回事。 三线这个季度此次落后，本以为顾锦来了，能担下全部责任。 这下可好了。 水珠瞪代梅一眼。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锦不用在线上守着，她当上线长后，活动的区域也扩大了，可以在一级园区随意走动，园区里到处都是守卫，顾锦到处转悠了几圈。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花园，所谓的后花园其实是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的交界处，是一块空旷地，放了几张长椅，顾锦坐在长椅上。 抬头望着月亮，也不知九月怎么样了。 忽然，身后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又像是相机拍照的声音。 顾锦顿时警铃大作。 第124章 发现 顾锦顿时警铃大作。 想起那天在审讯室发生的一幕，威哥说起那些记者手里拍摄的视频，那她们这些人中必然有记者的卧底，卧底记者必然留下了足够的证据。 但松哥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个人。 顾锦下意识的回头，黑暗里两双墨色的眸子悄然对视。 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顾锦还未想起在哪见过这双眸子。 忽然，刀疤带着人杀了过来，手电筒和端着武器，强光直射顾锦所在的位置。 藏在暗处的那人慌了，她距离顾锦只有一米的距离，她周围是矮低的灌木丛，那些人只要来到顾锦身边，她就无处可逃。 “顾线长，干什么呢。”刀疤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顾锦起身，“散步，您这是又抓逃犯？” 刀疤微微皱眉。 这丫头真记仇。 “不是，抓背叛者。”他一双深沉的眸子定向灌木丛，像是早就知道那里有人。 藏在灌木丛后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早就盯上了。 顾锦撇看刀疤的目光，缓缓道，“夏阳，我找到你了，可别藏了，你的屁股都露出来了。” 刀疤眉心微微一动。 看向顾锦的目光略带审视。 夏阳从灌木丛后出来，言笑晏晏，“还是被你找到了，我认输。” 她笑着走到顾锦身边，看到刀疤似乎有点意外。 “刀哥，您也出来散步。” 刀疤手一挥，几人就冲到她刚才藏身的地方，几人拿着铁锹，几乎要把灌木丛附近的土地，挖地三尺，许久，几人冲着刀疤摇摇头。 “刀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刀疤开门见山，“前几日，有记者潜入到园区，把园区的秘密交给了外边，害的我们损失惨重，如今园区人人自危， 夏秘书，您有点可疑。” 园区的规矩，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人。 夏阳，“刀哥，此话言重了，您之前排查的时候，我一直在阿双姐身边，我刚才是在跟顾线长玩捉迷藏。” 夏阳几乎确定顾锦会帮自己。 她略带祈求的看着顾锦。 这个能在短短几天取代阿双的人，她虽不能确定阿双的结局，但园区里绝对的优胜劣汰，阿双的尸体怕是已经烂了。 “顾线长，是这样吗？” 顾锦微微点头，“是。” 刀疤唇角闪过一丝笑，“既然顾线长说是，那就是， 但，来人，搜身。” 说着，几个黑黝黝的女人走了过来。 刀疤背过身，但他身边的兄弟，目不斜视的盯着夏阳，脸上露出来淫笑。 在这里，女人几乎没有地位，刀疤也没有任何对女性的尊重，在园区大肆的搜身，即使夏阳无罪，那些虎视眈眈的男人会放过她吗？ 夏阳咽了咽口水，呼吸急促，她今日是逃不过了。 忽然，一双稚嫩的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夏阳抬眸，对上一双令人安心的眼神。 “刀哥，这么多人，夏阳是个女孩，要不这样，我来，让几位大姐监视。”顾锦道。 刀哥无所谓谁搜身，只要能搜出夏阳身上藏得窃听器。 他点点头。 顾锦双手在夏阳身上游走，但又很有分寸，不会触碰到尴尬处，也不会故意掀开衣角，搜到四处，她也会让几位大姐围成一个圈。 虽然这样的搜身在园区从未有过，但对于刚上任的顾锦，刀疤选择给她个面子。 “刀哥，没有什么可疑的，几位大姐，你们认为呢。” 顾锦后退了几步，把话扔给了几位大姐。 刀疤微微蹙眉。 “你，搜仔细了？” 顾锦撤回身子，看向几位大姐。 刀疤，“再搜一次。” 顾锦对刀疤的不信任不可知否，要是信任，才是奇怪。 经过刚才顾锦的搜身，几位大姐也很犹豫，她们似乎被规划了，在这里没有男女，女人的身体是裸露的，女人没有地位。 但刚才有过顾锦的示范，她们似乎了自己也是个女人，收敛了手上的动作，手掌游走在夏阳的身上，并未掀开她的衣物。 片刻 “没有” 经过复检，就算刀疤不信她，也得信任他带来的人。 “顾线长，打扰了。” 刀疤一挥手，带着人就走了。 顾锦松一口气，瞥向强装镇定的夏阳。 “顾” 顾锦朝她摇头。 不出意外，她们俩都被盯上了。 顾锦拉着她在园区四周散步，果然，后边隐约跟着几道身影。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夏阳压低了声音。 “是我应该谢谢你。” 那天她在长廊里撞到的人是夏阳，夏阳跟外界传消息，才拖延了松哥，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扰乱松哥的思绪，不然她跟小冬必死无疑。 阿双在她之前从无失手，若不是夏阳，她今日怕也是那老虎的腹中之物。 夏阳知她说的是，那日小冬被抓的事。 后边她虽然不知道顾锦做了什么，阿双被免职，消失在了园区中，她一跃七级成为三线线长。 可想而知，顾锦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记者？” 夏阳点头，“一年前进来的，我们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这里贩卖人口和贩毒，我想要把掌握的这些证据交出去，但似乎” 她苦笑，如今怕是出不去了。 顾锦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会出去的，我们的家里人还等着我们。” 夏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若有解决不了的事，或许可以找这里的技术员。”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贴着夏阳的耳朵说的。 夏阳：？！ “你到底是？” 顾锦扯了扯嘴角，“高三学生。” “他有办法联系到外边的人？”夏阳有些激动。 自从上次的交接过后，跟她接头的同伴就断了线索，她接触不到外界的信息，而外界的人也不了解这里边，但，还有源源不断的人被骗过来。 她要把这些新闻素材交给同事，让她们警醒国内的人，不要再被骗到这里来。 “你见过技术员吗？”顾锦问。 夏阳点头，园区里的老技术员因为技术失误被处理了。 新来的技术员被高薪挖过来的。 “长相怎样？” 夏阳：？！ 虽然诧异顾锦为何关注技术员的长相。 夏阳还是老实小声道，“一身正气，话不多，大约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唇角有颗痣。” 顾锦挠头。 不是程七。 1 第125章 推卸 顾锦心头略有些失望。 夏阳浮躁的心抚平，本以为是一人单打独斗，出于善心救下的女子，却是自己的同类，还有超高的水平，她对揭穿这里的黑暗，又多了一丝信心。 “你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处理了，今晚就处理。”顾锦握住夏阳的手，塞进她手心里一个硬物。 夏阳秒懂。 “我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顾锦不知道夏阳怎么处理的，但回到宿舍，她和夏阳的床铺都被翻的底朝天，就连被锁住的柜子都不能幸免。 在这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翌日 顾锦照常去办公室看书写卷子，夏阳姗姗来迟，进来时对她点了点头。 她已经妥善处理了。 “给你借的西方史。”顾锦杨着下巴指了指桌子上的书。 夏阳眼眸一亮，“谢谢。” 顾锦笑笑，重新投入到练题之中。 顾锦和夏阳两人面对面坐着，一人手里捧着书本，专心致志的研究自己所感兴趣的东西，她们小小的房间像是与外界隔离。 门是被人砸开的。 松哥气冲冲的从外边走来，看到淡定的顾锦和夏阳，气的拎起桌子上的水杯狠狠摔在地上。 “顾锦，我把三线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给我交差的。”松哥气的眼睛猩红，嘴角处还有没擦干的血迹。 顾锦和夏阳对视一眼。 “你是怎么做的，三千匹羊毛毡子，五千条毯子，质量全部被打回，你是干什么吃的。”松哥无差别攻击。 夏阳想反驳，关顾锦什么事。 都是代梅一手掌控，架空顾锦。 顾锦在夏阳出声前拦住了她，“松哥，我还没了解情况，您说的质量不过关，要我们的人返工，还是重新做一批。”顾锦给夏阳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夏阳扫视了屋子，随后走了出去。 “返工？直接被销毁了，还返工。”松哥气笑了。 顾锦闪过一丝疑惑。 质量不过关的羊毛毡子和毯子就算是被海关拦在了，但若是平常的毯子，那只会返回重做，最多也只是一些老客户的流失和面对高价赔偿。 但直接被销毁，那绝对是里边携带了不该有的东西，被人发现了。 然后被销毁。 不该有的东西，顾锦心头一动。 毯子的工序有三道，筛选羊毛，制作毛毯，做最后的检测，她们这里是第二道，做好完整的毯子还要交给下个流程，至于毯子出问题，松哥来他们这里大发雷霆。 顾锦迅速给出解决方案，“松哥，现在的问题已经造成，我马上组织人去建立新的生产线，让工人加班加点的赶工，在最快的时间，把东西赶出来。” “不过，基本的原材料，要及时供应。”顾锦补充道。 松哥发过脾气，也冷静了下来。 顾锦的提议是最好的办法。 “刀疤，你去下边工厂问问，还有没有羊毛，让我们重新赶工。”松哥捏了捏眉毛。 在这期间，夏阳也回来了。 附在顾锦耳边，“代梅把原本半个月的工期，压在了十天，导致羊毛毡子很粗糙，毯子的线和沿线都被裁的乱七八糟，检测那边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让返工，然后到了海关，直接被销毁，我们的人也被截了下来。”最后一句话，夏阳几乎贴着顾锦的耳朵说的。 “夏阳，你去找刀哥对接，组织新的生产线，开启全线，所有人都加入，人不够去找水珠姐借点，加班加点，在三天之内把这批货赶出来。”顾锦吩咐道。 夏阳点头，正准备出去。 “三天？”松哥掀开眼皮子 。 顾锦点头，“加大，人力投入，三班倒，我一会儿出一个详细的流程。” “三班？” 顾锦点头，“目前我们的产线上的工人工作时间太长，严重消耗了她们的精力，连休息的时间都不够，又怎么能专心的干活。” “你有把握三天完成？” 松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 “有。” “夏阳，快去。” 夏阳看向松哥，他微微点头，夏阳走了出去。 松哥的怒气被顾锦平息了大半，本来带着满腔的怒气，让顾锦去喂他的宝贝。 现在看来，人还能留一留。 “代梅呢。” 松哥吼了一声。 站在外边的水珠和代梅浑身一抖，夏阳把顾锦的计划跟水珠汇报了一番，水珠惊讶，这小姑娘完全没有被吓到，却是在松哥的怒火中，拿出最佳方案。 瞥了一眼代梅，默然摇头。 输给顾锦，不亏。 “走，我带你去找人。” “姐，你” 水珠扒开代梅拽着自己的手，恨铁不成钢道，“早跟你说过了，不要急功冒进，顾锦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松哥是任由你摆布的。” 说完，带着夏阳离开。 松哥的耐心不多，叫了一声代梅迟迟不进，直接喊人给代梅押了进来。 “说说，怎么搞得。” 顾锦端起茶杯倒了杯菊花茶给松哥，松哥接过，舌尖尝过微苦，皱着眉看向顾锦。 顾锦笑道，“菊花，败火。” 松哥： 所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松哥只能憋了一口气。 “松哥，对不起，我们全部完成了，那些东西” 代梅狡辩。 松哥冷嗤一声，茶杯狠狠摔在桌子上，顿时四分五裂，眸子泛着冷光，“你的意思，是海关的问题，还是检测部门没有尽职， 让你背了责任。” 松哥的脸黑如锅底。 代梅还不知死活的继续道，“我所有的工作都是按照双姐在的时候做的，最后我也检查了，至于为什么会出问题，我也不知道。” 她愤恨的目光盯着顾锦。 顾锦被这突如其来的怨恨震惊了。 “代梅，你的意思，我动得手脚？” 代梅没想到顾锦如此的直白，她就是那个意思，但是她也不敢在松哥面前搬弄是非。 “代梅，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已经吩咐夏阳去布置新的产线了，发现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一味的推卸责任，是没有任何的用， 只有让你止步不前。” 顾锦敦敦教导。 松哥的火气再次被点燃，拎起桌子上的碎片摔在了代梅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直流。 “松哥，我” “推卸责任，三线谁人不知，这条线是你代梅的天下。” 代梅抿唇。 不敢辩解。 顾锦冷笑。 果然。 线上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松哥。 第126章 超额完成 顾锦冷笑。 果然。 线上的任何事都瞒不过松哥。 “松哥”代梅还想说什么。 “你给我闭嘴，若是三天之内，顾锦带领三线的人完不成任务，你和你的那些人，全部”松哥露出一个阴狠的表情。 代梅浑身一颤，骨头缝里都透着害怕，她也是从血海里闯出来的。 日子过得太安稳，竟然忘了松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目送松哥的背影离开，顾锦坐下翻开了自己的试卷。 “你满意了。”代梅愤恨的说。 顾锦嗤笑，“满意什么？取代你，还是取代你的位置？” “你想除掉我。” “除掉你不是很简单？只要我一句话，你现在或许已经被五马分尸了。”顾锦淡淡道。 松哥可不是什么善人，他就是奔着吃人来的。 不过是她的建议更有性价比，现在处理了全线的人，别说那些被销毁的，既定的任务完不成，他同样吃不了兜着走。 哪里是同情心，不过是权衡利弊过后的最优解罢了。 代梅哑口无言。 她说的好像没错。 “没事就去线上转转，说不定还能戴罪立功。”顾锦淡淡道。 代梅心里不忿，但无法反驳顾锦。 转身离开。 夏阳很快回来。 “线上怎么样？” 夏阳看了一眼门外，低声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伤。” 顾锦手顿了顿，抬头，“伤？” 夏阳，“鞭子，带刺的鞭子。” 顾锦摸着下巴，“你去找刀疤要点伤药，然后跟威哥商量一下，单独给我们这边的人做饭，同时去找水珠申请点钱和奖品。” “找水珠？” 顾锦点头。 夏阳瞥了眼不远处的摄像头，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儿，上工声响起时，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为何要伤药？” 这里的人每天几乎都会受伤，但药品自费，很贵，除了一些小领导，或者家里殷实，其他人根本买不起天价药。 只能死熬。 熬不过就一个字。 死。 尸骨遍野，满山游魂。 “谁打的？”顾锦反问。 夏阳低声道，“水珠带人打的，代梅也被打的奄奄一息。” 她来的时候，代梅被脱光衣服绑在园区门口。 顾锦“哦”了一声，行动还是挺快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明显是被海关盯上了，这批毯子如果不能顺利的走出去，那我们是不是也会”夏阳不敢往下想。 她们穿过长廊，一路上遇见不少人，看见顾锦的眼神都微变。 带了些恐惧和敬意。 顾锦朝她们善意的笑笑，低声问，“装的什么？” 夏阳摇头，“只有检测的人知道。” 顾锦，“联系上了吗？” “嗯” 顾锦低声道，“怎么说。” “顾期身败名裂，陆禾进了管制所，安好。”夏阳把技术员的话重复了一遍。 顾锦脚步顿了顿，瞳孔睁大。 夏阳一手揽过她的肩膀，按着她的脑袋低下，在她耳边，“冷静。” 夏阳也奇怪，技术员怎么会提起别人。 但技术员也只是说，把这话转告给顾锦，她会懂的。 夏阳第一次见顾锦慌乱，这才让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孩，是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孩。 顾锦平复了眼里的震惊。 许久才道，“你拿着我的牌子，让水珠带你去检测中心，想办法把之前送到检测中心的样品，和她们留下残品拿回来。” 夏阳，“你是怀疑？” 顾锦微微点头。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三线。 顾锦拍了拍巴掌，“大家先停下来。” 众人颤颤巍巍的站成了三排，对待顾锦，不似刚来时傲慢。 “夏阳。” 夏阳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遵循线长的安排，现阶段，三线分为三班，第一班，一百余人，念到名字的人出列。”夏阳念名字，把手里的红丝带递给站在第一排的人。 被单列出来的一百人，惊恐着看着夏阳。 夏阳也不卖关子，“大家知道，我们三线，惹了事，但出了事，就得负责任，现在，顾线长，特意向松哥申请戴罪立功， 三天之内，完成任务。” “另外，顾线长还申请了奖惩制度”夏阳把顾锦的那些想法全部落实，并且制定了规章制度，她全部讲给了线上的员工听。 员工一开始认为夏阳放空话，半月的任务三天怎么可能完成，但听到夏阳提到的那些条件，并且合理的休息时间，众人皆是哑口无言。 她们来到这里，是被高薪的字眼吸引，然后被关在了这里，经常挨打不说，十二小时工作制，早就抗不住了。 听到顾锦的奖惩制度，并且还拿出来了一箱钱，众人眼睛都亮了。 特别是顾锦还申请了医疗队，看到医疗队的时候，浑身伤病的工人，眼泪直接绷不住了，要不是夏阳拦着，她们直接抱着顾锦哭了起来。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做戏。” 代梅不屑的收回目光。 水珠翻了个白眼，“人家能做戏，你就不能？学学顾锦，不到半天，就收服了人心，你呢，只会闯祸。” “姐，连你也不帮我了吗？”代梅扯了扯水珠的衣角。 水珠恨铁不成钢的在她脑门上打了一掌，疼的她龇牙咧嘴。 不满的嘟囔，“你们都帮着顾锦，嫌弃我。” 代梅委屈巴巴。 水珠恨不得掀开她的脑子，这里是什么地方。 “代梅，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许再给顾锦使绊子，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 如果你想做最下等的军技，就继续作。”水珠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处。 代梅浑身是伤，这一脚不亚于要她的命，但比起疼痛，更令她胆怯的是，成为军技。 “姐，我不敢了，你救救我。”代梅死死扯着水珠，像是抓住最后一棵稻草。 水珠也不忍心，代梅浑身被打的血肉模糊，皮肉粘连着新穿上的衣服，但若是不警告这个脑子不清楚的，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 夏阳的动作很快，从水珠线上借调了二百余人，不到一刻钟，羊毛等原材料也都被送了过来，她先让水珠队里的人开工，三线的人让医疗队的人医治过后，再开工。 目前先回去歇息，这让那些习惯打骂，浑身是伤的人，感激涕零。 第127章 超额完成2 夏阳的动作很快，从水珠线上借调了二百余人，不到一刻钟，羊毛等原材料也都被送了过来。 她先让水珠队里的人开工，三线的人让医疗队的人医治过后，回去歇息，这让那些习惯打骂，浑身是伤的人，感激涕零。 整条线有条不紊的开始动工。 顾锦安排好工作，回了自己的小办公室，手握一个自制锻炼右手神器，边锻炼边看监控，办公室有直达线上的监控，每个人都像训练有素的兵一般，投入到工作中。 锻炼片刻，右手已经能感觉到酸涩，这些日子没有专业的康复，右手的恢复力度不如以前，顾锦低头翻开桌子上的日历，四月九号，离高考还有不到六十天。 顾锦收起康复工具，坐在凳子上发呆。 她到这里已经十多天，马上就要高考了，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救自己。 顾锦眼眸深沉，盯着外边的工厂。 她必须主动出击。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夏阳进来后就反锁了门，身子挡在监控前，故意打开了桌子上的交响乐。 顾锦递给她一杯水，“怎么？” 夏阳饮下一杯水，坐在顾锦对面拿了一本书，“我去检测中心要了样本，那个样本有问题。” 顾锦问，“有何问题？” 夏阳拿出来一小块的羊毛毡，递到她手里。 顾锦上下看了看，夏阳开门见山道，“我曾去草原旅游时见过这羊毛毡，这个比普通的羊毛毡要多一层里子，代梅指挥的那一批跟之前并无区别。” 顾锦微微呆愣。 “并无区别？” 夏阳点头。 顾锦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这些羊毛毡销往哪些地方。” “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夏阳疑惑道，“这些羊毛毡的售卖地是国内的一个大主顾，而那位大主顾在西北。” “你怀疑？”顾锦瞥了眼监控。 夏阳不敢轻易说出自己的猜测，她只是来黑工厂结揭穿这里的高薪骗局，不料想，竟然发现了更大的秘密。 顾锦又问，“检测中心你仔细查了吗？” 夏阳点头，“我趁月色过去看了看，她们夜晚的时候灯火通明，根本不是什么检测，而是再次加工羊毛毡子。” 再次加工？ 顾锦明朗，哪里是因为质量问题。 分明是夹带私活被全部销毁。 工厂这是被盯上了呀。 顾锦看着夏阳，“你是帝都的记者？” 夏阳略微点头。 她毕业于顶尖的传媒大学的新闻系，毕业后直接进入省台做了记者，虽然才入行没几年，但已经有了好几次深入潜伏的经历。 这次是临危受命，潜入黑工厂，解救被困人员。 顾锦手指轻打在桌面，上辈子，国内对黑工厂的的严打是在三年后，中间倒是爆过一次黑工厂拐卖和高薪诱骗人员，但都被压了下去。 她刚被拐卖进去时，工厂内就有一个帝都女记者潜伏被发现，她被打的奄奄一息，挂在黑工厂的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交界处，最后的尸体是被山里的秃鹫吃完。 顾锦那时刚进去，每次路过那被鸟虫啃咬的尸体，晚上都会被吓得夜不能寐。 那位女记者就是帝都省台的。 夏阳早被盯上了。 她们必须尽快出去。 顾锦思索片刻，立即给出方案，“你盯着各线的情况，如果她们也有被卡的情况，立即回来告诉我。” 夏阳，“你有什么发现。” 顾锦，“你已经被盯上了，你最近不要在园区里瞎逛，先保全自己。” 夏阳隐约猜到了，因上次交换人质时，园区内绝对要查背叛者，她的行踪并不能完全隐匿，被发现是迟早的事。 但作为新闻记者，最应该做的就是舍身求义，勇敢献身，把最真实的报道呈现给世人。 “关键时刻，你一定要保全自己。”夏阳早就做好了舍身就义的准备。 顾锦知晓这里的残酷，今朝未知明朝。 但她不想无辜的人丧命。 水珠敲响了松哥办公室的门。 “进。” 松哥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游戏机，手边是新切好的水果，一停下就有人往他嘴里递水果。 “松哥。” “三线怎么样了。” 水珠，“完成了一大半。” 时间过去两天，三线的任务量已经做完了一大半，而且工人还都干劲十足。 松哥惊讶抬眸，“什么？一大半？”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是多大的工作量，他就是想找个借口，让顾锦知难而退，没想到倒真是被这小丫头干成了。 水珠也觉得不可思议。 “部分已经送到了检测部门，其余的三线还在做。” “你盯着点，这次不可再出差错。”松哥提醒。 水珠点头，转身离开。 最后一天，顾锦来到了线上，她非必要都在小办公室里看书和做题，锻炼手臂，跑腿都是夏阳。 因为有着小领导的身份，她用网的权限比别人要多，顾锦下载了更多的试题。 每天只有小部分的时间内，会把心思放在工厂的业务上。 “呦，我们大线长终于肯莅临检查了。”代梅阴阳怪气。 顾锦虽然没有到线上，但她的小秘书夏阳，时不时的传来指示，补贴，还有奖赏，那些激动人心的发言，把线上的人虎的一愣一愣的。 顾锦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嵌入了她们心中，所有的福利都是顾锦争取来的，只要完成这单业务，她们的基础工资就会翻两倍。 代梅心里那个恨，顾锦这小丫头忒会收买人心。 “代梅，身上的伤养好了吗？” 代梅一噎，她被脱光打的事传遍了园区。 顾锦这个死丫头，故意奚落她。 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色眯眯，更有甚至，还有胆大包天的对她动手动脚。 都是这个顾锦！ “你，得意不了太久。”代梅冷嗤一声。 这一批货销售不出去，顾锦必死无疑。 顾锦扬起笑，“我能不能得意，取决于我， 你还是认真工作，你手里的物件质量不合格，打回重做。”顾锦翘起手指，随手一指。 自从代梅被教训之后，就被打回到了最底层的工人，跟其他人一起上工。 代梅手里拿的一个垫子，愤怒让她揉搓垫子，成了四不像。 顾锦话音刚落，就有人走过来，指挥代梅重新做。 代梅咬牙，但没用。 只能乖乖的按照指示重新把毯子又压一遍。 第128章 进二级园区 一天后，顺利交工。 半个月的工作量，三线在短短三天完成，这个信息震惊了整个工厂，交接装车时，松哥罕见来到现场。 “松哥。”顾锦微微点头。 松哥满意的看着三大车的货物，“三线完成的不错，你有功。” “想要什么奖赏。” 顾锦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工人，提了个建议，“松哥，这些工人很久没见过家人了，他们虽是戴罪立功，在这次也赚了不少的奖金， 那就让他们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如何。” 此话一落，后排的工人目光如炬的盯着顾锦，他们这些人中，不乏一两年没跟家里人联系，或许家里人认为他们已经死了，或者残了。 家里贫困，被高薪诱惑骗到了这里，到这里后才愈发后知后觉，应该是被骗了，但工厂每个月也会给他们一些钱，只是不允许她们跟家里人联。 手里攒的钱已经有很多了，即使不能跟家里人联系，把钱汇过去让家里改善条件也是好的。 松哥蹙眉。 工厂从未开过这个先例。 “这样，我先让银行的人过来，把他们的钱转给家里人，至于打电话，过几天在安排如何。” 顾锦笑着点头。 “还不谢谢松哥。” 众人一愣，没想到松哥真的同意了线长近乎无理的要求。 “谢谢松哥。” “谢谢松哥。” 呼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直接落了泪。 他们中间不乏是被长期打压的最底层，想要闯出一片天给家里人和那些看不起他们的人瞧瞧，这些钱打回去，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定然会眼红。 心里久久不能疏通的郁闷之气，乍然舒畅。 松哥嘴角含笑应付众人，慷慨激昂的说了一番鼓励众人的话。 现场一片激昂，所有人都像是被打了鸡血般，心里赚大钱的苗头被松哥引了出来，内心深处最黑暗，最自卑的隐晦被三言两语治愈。 光明和成功似乎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顾锦看着打鸡血的松哥，浑身的血液也似乎被唤醒了，她冷眼看着那些把松哥奉为神明的众人，她差点动摇，更别说，那些受教育程度比较低，而且长期被生活和社会压迫。 在他们心里，他们是社会底层，不可翻身的一群人，偶然得到一个机会，遇见一个愿意带他们赚大钱的人，这个人会带着他们走向神端。 “洗脑手段真厉害。”夏阳附耳道。 顾锦后退了几步，站在了人群后。 “查出来夹带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夏阳抿唇，压低了声音，“毒” 顾锦骤然回头，夏阳微不可见的朝她摇摇头。 那些人十分谨慎，检测中心的那些人跟她们并不在一栋楼，他们有单独的食宿和工厂，被特定管理，就连顾锦这个线长，都没资格接触那些顶尖的业务。 顾锦看着那些高昂的人，心里一阵悲凉。 毒，赌，造成无数个家庭破碎的罪魁祸首。 她们做毛毡的时候，心心念念的是赚到钱老婆孩子热炕头，可有想过，这些东西，会造成多少家庭的支离破碎。 “再等等。” 傍晚，顾锦就被通知，松哥要带她去巡查二级园区。 “怎么办，松哥是不是起疑了。”夏阳紧张道。 她最近很老实，没有向外界传达消息。 “无事，先去看看。”顾锦起身，整理了一下服装，走出门时，想到了什么，弯腰在抽屉里扒拉半天，找出来一瓶粉底液和眼影，捣鼓了半天，最后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在夏阳吃惊的眼神中，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就见到一辆卡车停在门口，松哥笑着朝她摆手，车上还坐着三位线长。 顾锦走过去拉开车门，直接坐到了水珠的旁边。 “松哥。” 松哥微微点头，“今日带你们浏览一下其他园区，我们这里一共三级园区，我们这里是代工厂，二级园区是高技术人才，那些人才里，不少都是我们这边输送的， 你们中间要有能力拔尖者，我亲手送你们上去。” 松哥又开始了画饼。 路并不好走，车子摇摇晃晃，顾锦和水珠的身体紧紧挨在了一起，她整个人都倒在了水珠怀里，她费力坐稳，车子一摇晃，她又栽了进去，她干脆在水珠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水珠：？ 车子开的很慢，大约一个小时才停了下来。 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待，司机下车恭敬拉开车门，松哥扶着刀疤的手下车，跟等在门口的人握手。 “这些是四个线长，前三个你都认识，这个我要重点介绍一番。” “小妹，过来。” 顾锦昏昏欲睡，还没意识到车子停了，水珠晃了她一下，顾锦睁开眼睛，抹了抹酸涩的眼睛，应了一声，“来了。” 卡车的底座很高，顾锦扶着水珠才堪堪没有摔倒。 “来了，松哥。”顾锦快步走过去。 “顾锦，三线新上任的线长。”松哥把顾锦推到身前。 一脸的骄傲，那语气，就像是介绍自家争气的孩子一般。 “斑鸠，二线副园长。” 面前的人上下打量着顾锦，小姑娘一身灰扑扑的裙子，头发胡乱的梳起来，看起来乱糟糟的，小脸长倒是精致，只是有一道从眼角到嘴巴长长的蜈蚣疤痕，看起来很是吓人。 顾锦没错过他眼底的可惜。 “小姑娘，脸上怎么伤的这么严重。”斑鸠抹了抹下巴，毫不掩饰自己的可惜。 松哥心里暗骂一句，精虫上头的蠢货。 嘴上仍旧笑嘻嘻的，“这小姑娘夜里不小心磕的。” “磕的？” 斑鸠手搭在松哥肩上，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不会是为了防我。” 松哥，“那哪能呢，小妹，你说，怎么搞的。” 顾锦心里已经把这老男人骂了一百遍。 “刚去线上时，脸碰到了铁床，被硬物刮了一道。”顾锦老实巴交。 确实是铁床刮得，不过她故意用阴影加重了刀疤。 这道疤能保她在这里安然无恙。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看你们急的。” “走，进去，我已经为各位准备好了热茶。”斑鸠揽着松哥的肩膀，先踏入了大门。 顾锦脚步微顿。 她再次来到了噩梦里的那个地方。 水珠见她迟迟不走，“小妹，怎么了？” 顾锦摇头，亲切的挽着水珠的手。 “没事，走。” 第129章 再见黄雀 走进园区，顾锦的手指乍然收紧，水珠都被她抓疼了。 “小妹，你怎么了？” 水珠疑惑，小妹第一次来这里，怎么感觉那么害怕。 上一世的回忆涌上心头，血腥又残忍的画面像是幻灯片在脑海里闪过。 “小妹。” 水珠唤了三声，顾锦才回神。 “水珠姐，怎么了？” 水珠奇怪的看着她脑门上的汗，她低头看向自己被捏红的手指，丝毫不怀疑，她要是不提醒，顾锦就要把她的手指捏碎了。 这丫头，哪里来的力气。 “你似乎很害怕？” 顾锦双肩在发抖，水珠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发现她的肩膀抖得不像样子。 惊讶的望着她。 “这里阴森森。”顾锦浑身抖一下，随后装作轻松一笑，极力把心里的那股恨压了下去，像是个害怕的小女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水珠习惯了这里的味道，并未觉得跟一级园区有什么不一样的。 但顾锦第一次踏进这里，她贴心的握着她的手，“没事，待习惯了就没事了。” 顾锦扯了扯嘴角，眼底一闪而过滔天的恨意。 “水珠姐，这里跟我们那边有什么不同？”顾锦天真的问，像是第一次进大观园般，对什么都好奇。 “工作不同罢了，这里是电话销售。”水珠解释。 顾锦哦了一声，便不再问。 进入二级园区，需要乘坐专人电梯，众人跟着斑鸠进入电梯，狭小的空间内，斑鸠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顾锦。 顾锦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大大方方的露出来脸，扬起自认为甜美的笑容。 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那条疤就像是一条毛毛虫，随着脸部的动作而动。 斑鸠浑身一震。 这也太丑了。 斑鸠眼底是毫不遮掩的嫌弃，他冷嗤的声音太大，惹得一电梯的人都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看到顾锦笑起来诡异的面孔。 众人： 水珠暗中戳了顾锦一下，示意她注意点。 顾锦脸上的疤没那么可怕，只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格外凸出了那条长疤，看起来分外的，像条长虫子在脸上盘旋，她又故意抛媚眼。 一言难尽。 电梯停在三楼，门外站有迎接的人。 “欢迎松哥和各位，我带各位参观我们内部。”来人笑盈盈的弯腰。 “去，带领她们，让她们看看你们是怎么管理的，学习学习。”松哥笑道，嘱咐了几人几句，然后跟斑鸠勾肩搭背的朝着电梯向右的方向而去。 “水珠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是我们新任三线线长，顾锦。” “这是销售一部部长玉泉。” 听到此处，顾锦微微皱眉，在玉泉的脸上打量许久。 玉泉看到顾锦的面容微微一震，但随即就露出笑容，“你好 ，我是玉泉。” 顾锦在脑海里搜刮了一遍，没找到此人的影子。 “你好，顾锦，喊我小妹便可。” “小妹 ，你好。”玉泉没有因为顾锦的脸而对她忽视，反而因为她是新来的，在讲解的时候，时时照顾着她。 玉泉把众人带进了销售一部。 销售一部是一个大隔间，所有人都坐在一个空间，工位之间用隔板挡住，一个大隔间大概有一百多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玉泉带着众人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进出口放荣誉证书的地方。 满墙的荣誉证书和挂起来的奖牌，团队荣誉奖，还有华南区，华中区，华北区团队荣誉奖，所有人的合照全部挂在墙上。 “玉泉，怪不得松哥天天夸你，这也太优秀了。”水珠看着满墙的荣誉，真诚的夸奖道。 玉泉笑道，“哪里，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哈哈哈哈，你也太谦虚了。” “走，喝杯茶进去，”玉泉道。 众人笑呵呵的应和。 顾锦紧紧跟着水珠身后，进入玉泉的办公室，迎面出来一人，顾锦还未反应过来，端着茶水的小妹径直撞上了顾锦，一杯水泼在了她和水珠的身上。 滚烫的茶水接触到水珠的胳膊上，立刻就出来一排圆滚滚的水泡。 她惊呼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水珠。” “小妹。” 顾锦的情况比水珠好一点，她躲得及时，加上她穿的厚重的棉布裙，那滚烫的茶水只接触到了她脖颈处，衣服替她挡了大半。 “先冲点水。”一线长提议道， 不满的目光看向莽撞的端茶女。 玉泉脸色也不好，人是在他管辖内出事的。 “来人，拿药。” 水珠熟稔着拉着顾锦拐个弯进了卫生间。 端茶小妹吓得魂都丢了，顾锦和水珠进了卫生间，她慌乱的收拾起来摔在地上的茶杯，双腿发软的跪在了地上。 玉泉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旁边二位线长拍了拍玉泉的肩膀，转身进了办公室，玉泉使了个眼神给秘书。 秘书秒懂，拎起端茶小妹的后脖颈就往旁边的小间里拖，任由挣扎和呼喊，都无人理。 水珠的手臂上起了一排红色的水泡。 顾锦找阿姨要了两个一次性毛巾，打湿水冷敷在水珠的胳膊上，另一个毛巾敷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减轻了灼热的感觉，反复打湿毛巾，如此五六次，被滚烫热水灼伤过得地方，已经没那么痛了。 这时，阿姨送来了烫伤药，水珠的比较严重，顾锦先给她涂了厚重的药，又用阿姨拿来纱布把伤口处包扎起来，然后才处理自己的伤口。 “小妹，谢谢。” 顾锦微微一笑，“没事。” 两人处理好伤口从卫生间出来，隔壁的小间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以及求救声，她的声音并不小，但所有人似乎跟聋了一样，连眼神都未漂浮半分。 “小妹，别多管闲事。”水珠拉住了要冲进去顾锦。 “这不是一区，你可以保住自己的人，别人的事，不管不听。”水珠压低声音在她耳边。 顾锦握紧拳头，咬紧嘴唇。 踌躇间，里间的声音已经停了。 迎面走出两个男人，年轻的是跟随玉泉一起迎接她们的秘书，年纪较大的，一身打扮得当的中山装，扣子扣到最后一个，梳着大背头，像是绅士又和蔼的长辈。 顾锦手指节内的嘎吱响，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黄雀，终于又见面了。 第130章 跟踪 秘书诧异的看着顾锦和水珠，下意识看了一眼里间，透过门缝还能看见地上淌着一滩血，微不可见的顺手把门缝拉上。 “水珠姐，怎么没进去。”他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男人绷着脸辨不清情绪。 水珠瞥了一眼顾锦，笑道，“正要进去。” 笑着扯着顾锦往里走。 顾锦回头，悄然对上了黄雀打量的目光，他的目光扫视到顾锦脸上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顾锦当然知道这种失望是什么。 黄雀选拔人，只选长得漂亮的。 她这条故意化出来的疤，让他望而却步。 没想到这么早就跟黄雀见面了，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玉泉身边的秘书对他很恭敬，他的地位要高于玉泉。 甚至于斑鸠。 前世，她是在高考后才进入的黑工厂，那时候的黑工厂刚经过一轮血洗，对人员的排查十分的苛刻，顾锦就是在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黄雀。 他自称自己是名珠宝商，来这里寻找原材料，被当地人骗了进来。 黄雀察觉到顾锦在看自己，微微勾唇，露出纯良无害的笑容。 顾锦心底一颤，她上辈子就是被他这副谦谦君子，骗的团团转。 顾锦收回目光。 秘书和黄雀离开，顾锦听到离开的脚步声，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水珠看向停下的顾锦。 顾锦瞥了眼外边，“水珠姐，我能四处走走吗，我想透口气。” 水珠随即笑道，“玉泉，我家小妹想要随处走走，可以吗？” 里边传来玉泉爽朗的笑声，“当然可以。” “水珠姐一起吗？” 水珠摇头，她的胳膊隐隐作痛，这会儿只想坐下歇会。 “你注意点，有什么事用通讯机联系我们。”水珠指了指她腰间别的机器。 顾锦点头，转身走出去。 这时，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从里间出来，拎着一个麻袋，麻袋已经被血红色的血液浸透，滴在原木的地板上。 顾锦目光看向里间，地上还扔着灰色的连衣裙，便是刚才那个端茶小妹的衣服，紧挨着不远处，顾锦看到此物浑身一颤，双指忍不住发抖。 一小节人手已经干枯。 显然不是那个女孩的。 顾锦心思颤动，抬起脚步就跟上了那两个扛着麻袋的男人，她始终保持在五米的距离。 男人扛着麻袋按下电梯，顾锦等在电梯口，看着电梯停在了地下一层。 她才再次按下电梯，电梯很快上来，她没有任何犹豫按下了负一。 负一楼是一个荒废的地下停车场，到处弥漫着腐臭的味道，顾锦从电梯里出来，耳边就传来了两道声音。 “这个月第几个了。” “第八个了。” “话说，他还没找到满意的人吗？救赎文学玩上瘾了。”男人抱怨的扛着麻袋往外走。 顾锦跟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跟他们保持三米的距离，负一楼阴暗潮湿，又堆放了许多荒废的武器和破铜烂铁，很容易藏身。 她藏在铁桶后，两个男人扛着麻袋，嘴上全都是抱怨，根本就没注意到三米之外的顾锦。 顾锦跟着他们走了许久，到了园区的后半山腰，两个男人查看了四周。 “别看了，赶紧扔了。” “晦气” 其中一个男人比较谨慎，还拿出携带的无人机摄像头在树林的上空查看了半天，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才收回无人机。 “你也太小心了。” “黄雀要的人，不得不小心。” “黄雀要做什么？每次都要漂亮的女人。” 男人轻笑，“或许要搞什么美人计。” 另一个男人哈哈大笑。 “走，一会就醒了，看见我们就不好了。” 顾锦趴在草丛里，等人走远，才冒出头。 她走近，女孩裸体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迹，但手脚都健在，那节手骨应该是别人的，她浑身遍体鳞伤，但脸蛋却无半点伤痕。 顾锦嗤笑。 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白色药丸，是她从医疗团队那里顺来的，掰开女孩的嘴巴，把药丸塞进去，但女孩的舌头死死抵住牙齿，药丸喂不进去。 顾锦用牙齿咬住药丸，一手捏着女孩的嘴巴，一手捏着她的鼻子，嘴巴微微张开，她看准机会，低头，嘴对嘴把药丸送了进去。 药丸顺着她的喉咙，吞咽下去。 顾锦拍了拍她的脸，又四处检查了一番，没有鞭打，没有侵犯，只有鞭子打的皮外伤。 过了片刻，怀里的女孩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一张大脸，女孩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她机械的道歉。 身子忍不住的发抖。 “你认识黄雀吗？” 女孩下意识的摇头。 “你刚来的？”顾锦问。 女孩猛点头。 顾锦明了，道，“你不会有性命之忧，一会儿会有一个叫黄雀的人来拯救你，他会说自己是来珠宝商，然后对你百般照顾，他会帮你出去” 女孩睁大眼睛看着顾锦，满眼的不可置信。 顾锦，”但记住，别相信他，找到机会就出去，别相信本地警察。” “你是谁。”女孩警惕的看着顾锦，目光看到她肩膀上的徽章时，趴在地上的身体忍不住的往后撤。 “你继续装睡，他一会就来了，等他喂完你药你再醒。” 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顾锦灵巧的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落叶和残枝盖在身上，学着那些特种兵埋伏的姿势，只露出一双眼睛。 女孩懵逼的闭上眼睛。 过一会儿，一双温热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蛋。 “好精致一张脸，能卖个好价钱。”声音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声音。 躺着的女孩极力的忍住身上的颤抖，直到一股凉意流入她嘴里，流到喉咙，一阵暖流袭来。 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是？” 黄一副着急的神情，解开自己身上的衣服裹在她的身上，“我是刚来的，被打了一顿，恰好看到了你在这里，受伤了吗？” 女孩若是刚醒，遇见了一个好心人，还救了自己，或许就会把他当做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想到刚才顾锦的那番话。 “你叫什么名字？” “黄雀，原本是帝都的经纪人，来这边旅游，就被抓到了这里，你没事。”他眼底是满满的担忧。 藏在暗处的顾锦 他身份真多！ 第131章 师傅 经纪人这个身份还挺符合他的，买卖人口的人贩子，心狠手辣的死变态。 顾锦趴在草丛里，听着这边的动静。 “你赶紧走，他们看到会打你的。” 黄雀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来纸巾，像一个长辈仔细的给女孩擦拭手臂上的鲜血。 就算看到她的身体，眼睛里也无半点邪念。 “没事，我有钱，给钱就不会被打了。”他一副老实巴交又真诚的模样。 女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真的？” 黄雀点头，“你是帝都人？” 女孩点头，“我叫杨小艺，是帝都大学生，跟网上的同伴旅游，在路途上被迷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因为端着茶水躺了客人，被打了一顿，仍在这里自生自灭。” 杨小艺盯着黄雀的神情，他露出一副可惜的模样，杨小艺是心理专业的大四学生，刚学会了微表情管理，一看就看穿，他故作可惜，又掌握大局的神情。 “我带你回去，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出去。”黄雀说着就要搀扶起来杨小艺。 杨小艺想要推开她，但一转头对上一双墨色的眸子，微不可见的冲她摇摇头。 杨小艺默然，任由黄雀扶起自己。 顾锦等两人走远，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杂草，看着黄雀那离去的背影，眼睛里迸发出巨大的恨意，恨不得一剑穿透他的胸膛。 上世，她跟杨小艺的结局一样。 被卖到黑工厂后，因不习惯她们的工作方式，频频被打。 后来，在一次的诈骗案，她良心未泯提醒了对方，然后遭到了园区的毒打。 也是被扔到了半山腰，再次醒来，就看到了黄雀。 他自称是来采矿的珠宝商，被当地人算计到了这里，那时她被亲妈卖进黑工厂，而且，黑暗的三月，让她始终振作不起来。 一心求死。 黄雀拿钱跟园区里的人买了天价药，给她治疗身上的伤，然后教她如何在电话中躲避录音，并且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 他像一个父亲对她无微不至，但又无半点邪心。 渐渐的，顾锦十分信任他，甚至认了做师傅。 她从二级园区的低级销售，一路闯关到二级园区的负责人，仅用了三年的时间。 后来，她联系到国内警方，一窝端了园区，她带着黄雀回到了帝都。 三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 陆禾东躲西藏，顾期又遇佳人。 温黎考上了清大，在顾期的引荐下拜了当时火极一时的珠宝师为师，大三那年，拿到了外出留学的资格，顾期举全家之力，送这位名义上养女出国。 她穿的破破烂烂走在大街上，是黄雀把她带回了家，给她请最好的老师，教她设计，让她接触上流社会，请康复师恢复她的右手，并鼓励她使用左手。 后来，她的设计作品在巴黎获奖，惊艳了全世界。 她发现设计师的一览，不是她的名字，而是黄雀公司的首席设计的名字。 黄雀却说，是为了保护她。 后来 此时，呼叫机响起，打断了顾锦的思路。 ”呼叫小妹，呼叫小妹，呼叫小妹。”是水珠的声音。 顾锦抹了抹干涩的眼睛，拿起呼叫机在嘴边，“小妹在。” “小妹，来二级园区食堂吃饭。” “马上。” 顾锦撂下对讲机，黄雀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 她抄个小道从山背面往回走，这条路不用经过负一楼，直接通到二级园区的后花园，这条道是前世顾锦竞选园区负责人时偶然发现。 数次的被扔到山上，她就是靠着这小密道活了下来，小道上杂草比她还高，她走的很困难，浑身都被沾满了各种的草的叶子。 很快，她拨开最后一束草丛，看到了原渠道后花园，打理干净身上的杂草，擦干净鞋上的泥土，她才走进了后花园，直通到了食堂。 “小妹，这里。” 水珠和松哥已经落座。 顾锦走过去，“松哥，斑鸠哥。” “小妹这是去哪了？”斑鸠似乎随口一问。 但，他是个极其多疑的人。 顾锦随手一指，“下电梯的时候走错了路，绕了很久才找到了后花园。” 松哥笑着附和，“你斑鸠哥哥担心你，怕你被后山的老虎吃了，走错路没事，别瞎走。” 顾锦笑呵呵端起一杯茶水，“那不会，在斑鸠哥的地盘，我怎么能被老虎吃了呢。” 斑鸠端起酒杯跟她碰了碰，顾锦双手端着茶杯，杯沿低于斑鸠的杯子。 斑鸠看到这一幕，嘴角闪过一丝笑。 这小丫头，有点意思。 先敬宾客，再敬自己人。 顾锦又敬了松哥，几句话就把桌子上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四个男人端着酒杯喝了起来。 水珠和顾锦两个喝着红茶，时不时的插进他们的话里。 大多数，顾锦都是沉默的埋头吃饭。 突然，顾锦后背一阵阴凉，她回头一看，就对上了杨小艺幽幽的眼神。 眼底满是幽怨。 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抛家弃女的渣男。 顾锦： 顾锦默不作声的戳了戳水珠，“姐，那不是端茶小妹吗，她不是？” 水珠对此人也印象颇深。 “别瞎打听。”水珠低声严厉训斥。 顾锦“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这个话题。 然后，水珠就凑在了她的耳边小声道，“这是园区惯用的苦肉计，让人死心塌地用的，她旁边那个看到了吗？” 顾锦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水珠旁边的吃饭优雅的黄雀。 “看见他躲远点。” “为啥？” 水珠白楞她一眼，“你那里来的那么多为啥。” 顾锦笑盈盈的凑上去，亲了亲她的脸蛋，“年纪小，好奇心重。” 水珠翻了个白眼，嘴上说她的口水脏死了，但仍继续给她解惑，“我也不知道，是以前带我的姐姐告诉我的。” “阿双？” 水珠冷嗤一声，“她？怎么可能。” 水珠是个真性情，对人的喜恶都表现在脸上，她提起阿双频频翻白眼。 “老姐姐，死了。\" 顾锦： 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吃过饭之后，松哥又和斑鸠去探讨问题，水珠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顾锦肚子隐隐作痛，她找人问了卫生间。 急匆匆的跑到卫生间，蹲在地上才松一口气。 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人拉开，杨小艺出现在门口。 蹲着方便的顾锦： 第132章 主动出击 杨小艺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猜准了，黄雀买了天价药给她治伤，还用钱打点了领导，让她能继续在园区做工，并且还把两人调在了一起。 一脸便意的顾锦： 搞清楚，她在拉屎！ “这位姑娘，你要是着急，不如换个卫生间，或者，不着急的话，等我一会儿？” 杨小艺恍然，低头就看见黄色的东西掉下来。 哐当 脸蛋绯红的一巴掌把门拍上上去。 被吓一跳的顾锦：能不能让人有个准备！ 门外守着一蹲门神，顾锦再慢也慢不到哪里去。 她出来，拧开水龙头，“相信我了？” 杨小艺点头，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 顾锦，”高三学生，顾锦。” “你如何知道” 顾锦瞥了一眼进来的人，洗过手，抽了张纸巾擦干净，随手就把废纸扔进了纸篓。 “你不用管那么多，要想出去配合我。” 杨小艺：？ “你先踏实跟着，他短时间之内不会放过你 ，但会有意无意教你东西，他这时会测试你最擅长什么，然后物尽其用，你可以想想， 怎么配合他。” 杨小艺，“你是” “不是。” “那你？”杨小艺急切的想知道一个答案。 她想出去。 “不是，保全自己。”顾锦说完，只给她一个背影。 下午，水珠睡醒之后，带着顾锦在二级园区的工作区转悠了一番，她们的工作分的很清楚，电话客服，网络客服，还有游戏客服。 简单理解，利用各种手段谋财害命。 太阳落山，她们离开了二级园区。 一级园区门口，刀疤焦急着等在门口，看见松哥迎了上来。 水珠还从未见刀疤如此焦急过。 “松哥，是不是有大事。” “停车” 车子停在园区门口。 “松哥出事了。” “说” “一，二，四，线的货物都被拦了下来，被销毁了。” 正欲起身的松哥一屁股蹲坐在座位上。 这时，别在腰间的电话响起。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 松哥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的恐惧。 松哥拿起电话，不知那头说了什么。 “马上到。” “你们下车，刀疤跟我走。” 车子再次开启，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先回去，等松哥回来再说。”水珠发话。 顾锦先到线上转悠了一圈，所有人各司其职，夏阳一脸急色的赶了过来，顾锦背着手嘱咐了几句，就去了办公室。 夏阳紧接着就到了。 她顺手反锁门。 “怎么回事。” “三个线的货物被劫了，我接到消息，是警方打算动手了。” 顾锦手指敲击着桌面，“对那个园区。” “一级园区。” “你去联系技术员，然后让海关把我们的货物放过去。”顾锦道。 夏阳皱眉，不解，“你这是何意。” 一旦货物离了海关，就不会受国家控制，这些货物再想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 顾锦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就算警察过来，受损失的也只会是一级园区，而且，她们这些人狡猾的很，动摇不了她们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那你想？” 顾锦眼里噙着冷意，“一网打尽。” 夏阳虽知道顾锦的意思，但下意识觉得她是在痴人说梦，他们常年盘旋在这里，根基巨大，怎么可能会一网打尽，但内心又十分希望顾锦的话成真。 “你有办法了？” 顾锦闭上眼睛躺在老板椅上。 在没有见黄雀之前，她只是想带着夏阳出去 。 但在二级园区见到黄雀，突然发现，一切没有她们想的这么简单。 黄雀的出现，突然让她想起来，她到园区之前，园区遭受过一次血洗，但那次血洗，国内付出的代价十分大，死伤数百人，才有了后来的血洗。 顾锦不想旧事重来，她想尽绵薄之力，用最少的代价，把这些人一网打尽。 “尽快把我们这批货放过去，然后等我消息。” 夏阳不赞同道，“你想以身犯险？” 她突然情绪激动，“不行，技术员说有人在国内等你回去。” 顾锦幽幽睁开眼，“他还说了什么？” 夏阳抿唇。 “他说，一定会让你参加高考，这是有人答应你的。” 顾锦骤然起身，突然，看到监控，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程哥？”顾锦楠楠道。 顾锦越来越怀疑那个技术员就是程哥。 但他跟夏阳描绘的长相并不像。 难道是化妆了？ 夏阳突然笑了，怪不得技术员特意交代，告诉顾锦他不是程哥。 “不是” “但程哥也在努力，程哥让转交的话， 顾小妹，好好待着，等着我们。” 顾锦突然眼眶一红，眼泪像是珠子断断续续掉落。 “顾锦，你别哭啊。”夏阳手忙脚乱的挡在顾锦身前，不让她的情绪外露被监控录进去。 她低声道，“程哥是？” 顾锦陷入自己的情绪无法自拔，没听出来她八卦之意，“一个很好的哥哥。” 夏阳突然很羡慕顾锦。 她有人惦记，即使进了这狼窝之地，也有人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她。 但她也有能力在这狼窝之地，保全自己，甚至还保护别人。 顾锦抬眸，收敛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她握住夏阳的手，“夏阳，你快去，来不及了。” 夏阳看到了她眉眼之间的焦急，想也不想就转身离开。 凌晨五点 一身伤的松哥出现在了会议室。 “松哥，有何事？”水珠强忍着自己的起床气。 松哥颤颤巍巍的坐在凳子上，屁股传来钻心的痛意。 “三个线的货物都被劫了，你们有何办法？” 水珠乍然清醒，“三个线？” “刀疤你说。” 刀疤看了一眼顾锦，谨慎的看了一眼松哥。 “无事，小妹已经加入我们，她能听。” “海关那边给出的问题是不合格，但是那电子器物也好，箱包和家具也罢，这些全部都销毁了，有关系的一干人等都被华国警方带走了。” 一线长狐狸骤然起身，“被发现了？” 刀疤摇头，“目前不确定。” 第133章 怀疑 刀疤摇头，“目前不确定。” 松哥用手指敲着桌子，“斑鸠找人去周旋，但现在主要的问题，客户要的这批货如果在指定时间到不了，我们全部，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水珠，“需要我们重新做一批货物吗？” 说着就要拿起传呼机下命令 。 “等下。” 松哥及时出声。 水珠掏出传呼机的手一顿。 “上级消息，目前警察盯我们盯的紧，先不要轻举妄动。” 狐狸不解，“松哥，我们做的向来隐蔽，华国警方的手也伸不到我们这里来，以往每次都没事，怎么这次？” 松哥摇头，眼底噙着冷意，“不知道，但应该跟上次华国警方大肆捣毁国内的窝点有关。” 顾锦耳朵微动。 露西和松哥是一伙的？ “上次？听说损失惨重，很多高级领导都被降职了，特级的领导人降到了二级园区到主要负责人？”水珠道。 狐狸附和道，“好像是，我还听说，受伤了，十分狼狈的从华国逃跑了 。” 说这话，他们的脸上没半点笑意。 因为 ，这也可能是他们未来的结局。 顾锦听得云里雾里的。 但唯一可确定的便是，那个逃跑的人是露西。 她目前在园区内。 顾锦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露西开始给陆禾下套开始。 顾家陷入了黑暗，她的人生也因此发生了改变。 顾锦嘴角微微一勾。 露西，又要见面了。 会议从凌晨四点，开到早上八点，所有人都顶着黑眼圈坐在会议室里，松哥半眯着眼翘着二郎腿，手臂和大腿都穿了长衣长袖遮住。 半眯着眼睛躺在老板椅上。 一言不发。 他不出声，其他人也不敢走，坐到八点左右，刀疤一脸急色走了进来。 松哥猛然睁开眼睛。 “怎么样。” 刀疤摇头又点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松哥眉头紧蹙。 货物被劫走，几乎是不停歇的被销毁。 哪里还有好消息。 他的一双手几乎都要掐进肉里。 “坏消息。” “货物被劫，送货的那些人被华国控制起来了，斑鸠去打探的人也不知所踪。” “什么。”狐狸骤然起身。 他在一级园区呆的时间最长，就连上次的大清剿，也只是清剿了华国境内的窝点，以及国外的窝点，他们大本营没有丝毫损伤。 但现在，大本营被盯上了。 狐狸不淡定了。 松哥一双手捏的嘎吱嘎吱响。 薄唇轻启，“好消息。” 众人都一脸苦色。 已经被人盯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消息。 刀疤缓缓道，“三线的货物过去了，现已交到了客户手里。” 此话一落。 四双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顾锦身上。 顾锦半眯着眼睛，手耷拉下来。 一线长不确定的问，“你确定是三线？” 刀疤重重点头。 他也有点不可置信，如果说躲避了筛查，一线，二线，四线都是经验丰富的熟练工，怎么也轮不到三线。 相反，第一个被抓的才最有可能是三线。 顾锦手里没人，还有一部分是借来的人，三天完成半个月的量。 用脚趾想，也不该是顾锦和三线。 但这件事就是发生了。 只有顾锦带领的三线躲避了筛查。 “查了吗，是因为什么？”松哥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刀疤端起会议桌上的水牛饮几口。 他一整晚都在跑三线的业务，刚得到消息时，顾锦是新上来的线长，他担忧顾锦跟警方勾结，是警方派来的奸细。 这次的事情，是顾锦跟警方联合给园区下的套。 所以刚得到消息并没有来禀告，而是先去调查了前因后果。 “查过了，三线的羊毛毡做的确实好，加上一部分运气成分，躲过了她们的筛查。” 刀疤瞥了一眼顾锦，但对方竟然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口水还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刀疤： 昏睡中的顾锦，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凉意。 前世养成的警惕感，让她瞬间睁开了眼睛，慕然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顾锦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一手的湿润，东摸摸，西摸摸，口袋里空空如也，然后目光投到桌子上，也没看到纸巾。 旁边的水珠看的一脸无语，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 顾锦扬起小脸笑盈盈的说了句谢谢。 细心的把每根手指都擦拭干净，擦干净最后一根小拇指，把废纸扔进了纸篓里。 “刀疤哥，你盯着我干什么？”顾锦瞄准，废纸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里。 刀疤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他累死累活的调查，结果这人直接睡着了。 说了一堆，她竟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刀疤咬牙切齿，“三线的货物已经过了海关，送到主顾手里了。” 顾锦“啊”了一声，惊讶的出声，“过去了，那其他线的呢？” 刀疤一口老血喷出。 深吸一口气，耐心的给她解答，“没有，被销毁了，就连调查的人都不知所踪。” 顾锦腾一下起身，脸上满是焦急，”是不是想要算计我们，然后顺水推舟的查到我们的大本营？” 松哥，水珠，狐狸，刀疤，二线长齐齐低下了头。 眼底皆闪过一丝丝愧疚。 顾锦看着她们低下的头颅，脸上闪过一丝狡黠。 随即，她坦然道，“松哥，这也太蹊跷了。” 松哥抬眸，看着顾锦无比真诚的眼睛。 心底升起一抹愧疚。 刀疤话音刚落，他就怀疑起了顾锦，近日的是非太多，小妹这个人太邪门，她看起来无欲无求，大多数时候，都跟自己的小秘书在办公室里学习。 乍然只有她一条线的货物过去，令他不得不怀疑。 但他又心存侥幸，幸亏还有顾锦。 不然，他和这些人真的要完了。 看到顾锦坦然，松哥心里的那条线彻底松了。 “查了，实力+运气，还是你们制作的精美。”松哥夸了一句。 顾锦笑着附和，“是松哥领导的好。” “小妹，你去安排线上的人再做一批，一线，二线，四线，全部用小妹这条线的。” 顾锦微微撇眉，“松哥，恐怕不妥。” “为何？” 羊毛毡怎能代替电器和家具呢。 话音还未落，松哥哈哈大笑。 其他人也都笑了。 “小妹，你还真是单纯，真以为我们真做羊毛毡呢。”狐狸见松哥并未阻止，快言快语道。 顾锦装傻，问，“那是什么。” 第134章 查看 顾锦装傻，问，“那是什么。” 松哥笑道道，“一会儿带你过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顾锦微微点头，便不再问。 片刻，松哥带着几人去食堂吃了个早饭，几人哈欠连天，凌晨被薅起来，一夜的提心吊胆，松哥要了几杯黑咖啡，灌下去，几人才堪堪回神。 吃过饭，松哥直接带顾锦进了所谓的检测中心。 进检测中心，不能佩戴武器和通讯机，进入大门之后，还要到指定的小屋接受搜查，全身搜查，确认无误后才能进入。 顾锦穿上衣服从搜查小屋里走出，松哥往她手里递了个蓝色的牌子。 “这是通行证，以后三线的任务你自己安排。” 没等顾锦出声，旁边的水珠解释道，“你刚来，因为不确定你是否能信任，你这边的货物都是我在安排，以后就要靠自己了。”水珠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话说的直白。 顾锦微愣。 恍然明白。 所谓的交由检测中心，其实就是对她的不信任。 “那上次三线全员受罚，也是因为这？”她指了指里间。 水珠微微点头。 其余人脸上皆无其他神色。 说话期间，几人换上了蓝色的防尘服，进入了工作间。 “这里，只有四位线长和我身边亲近的人知道。”松哥道。 顾锦心头微微一惊。 就连代梅，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顾锦瞥了水珠一眼，眼眸中带着错愕。 代梅几乎把水珠当做了亲姐姐，上次的货物被打回来，代梅真以为是自己看管不利，被打的即使遍体鳞伤也无半点怨言。 但，这其实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园区被盯上了而已。 但水珠从始至终未告诉她分毫，她一直蒙在鼓里。 “小妹，这便是你们三线了。” 一眼望去，干净宽大的工作间，所有的工人身上都穿着蓝色的防尘服，头发和手脚都戴上了套子，坐在高脚凳上，低头专注着自己的工作。 “线长好。”走出来一个戴着口罩和帽子男人，对顾锦微微点头。 “这是检测中心负责人，以后你直接跟他联系。” “线长，喊我戴毅就好。” 顾锦微点头，“你们继续，随后把你们的工作日志交给我，把你们每个人负责的领域做个表报交给我。” 此话一落，不仅戴毅。 松哥和其余几个人都纷纷望向顾锦。 眼底疑惑。 戴毅下意识的看向松哥，然后问道，“线长，要这个干什么？” 顾锦理所当然，“当然是了解你们每个人的工作，统筹全局。” 戴毅微微发愣。 这样的理论在园区前所未有，倒不是他们落后。 一是麻烦，园区那么多人，线长手底下有几百号人，他们更多的是看工作质量，完不成就连带惩罚。 二是，他们做的这些事关重大，如果这所谓的工作日志和表报被有心人看到，这就是犯罪证明。 包吃花生米 戴毅知道的事，松哥自然也知道了。 顾锦当然知道他们内心的顾虑，出声道，“管理杂乱，责任无法分担到个人，部分员工懈怠，造成了某些或者某类产品不合格， 我们不在乎产品的质量，但海关是要查的，如果因为一个，或者某一个而连累了全部， 我们得不偿失。”顾锦这话是对松哥说的。 最终拍板定案的人是松哥。 松哥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园区讲究优胜劣汰，他是干掉了上一任负责人，才坐稳了一级园区老大的位置。 他所有的管理方法都是前人和实践中学来的。 顾锦这套理论，他听过的，但从未实践。 四条线中，只有顾锦的羊毛毡过了海关，三线的那批货物他专程看过，比起之前的走线和质量精美的不是一星半点。 他们的主要目的是夹在里边的货物，从未在意过携带货物的东西，只要能过去，他们便成功了。 质量什么的不用在意。 但特殊时期，自然要用特殊手段。 “按她说的做。” 随即，松哥又吩咐，“其他几条线，也按照顾锦模式走，三班倒，给员工充足的休息时间。” “松哥，没必要？”狐狸反驳道。 他并不针对顾锦，而是顾锦的三班倒损害的是园区利益。 他们把那些人骗过来，就是为了榨干他们的劳动力。 这一批不行，再换一批就是。 “没必要？你先避过海关，我就听你的。”松哥冷哼一声。 转身离开。 狐狸： “小妹，日志和报表怎么搞。”有人冲锋陷阵失败了，水珠自然识趣。 此话一落，戴毅，狐狸，还有二线长齐齐看向顾锦。 顾锦大致讲解了一番，就是责任分配到每个人，每人每日的工作量，列成一个报表。 “八点之前，交给我的秘书夏阳。”顾锦看向戴毅。 戴毅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头。 吩咐完，顾锦跟随几个线长离开。 其他人都去了自己的工作区域，他们赶去分配任务，顾锦则是走出了检测中心，径直来到了办公室。 夏阳给她下载了一些模拟题，还找到了帝都近日高校的模拟测试题。 放在办公桌上。 顾锦推开门，夏阳刚泡了一杯茶，看见顾锦进来，又给她泡了一杯，顺手就要办公室的音响打开了，播放清幽的音乐。 顾锦接过茶，轻微抿了一口。 “你有空去跟三位线长的秘书套套近乎，然后把工作日志和表报拿来，这几日注意二级园区的动态， 还有近日准备好随时跑。”顾锦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什么？”夏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刚倒的茶泼在了桌子上，联想到顾锦让她打听的事，她顾不上其他，“你想一窝端？” 她说的极其小声。 顾锦还是从她的口型，判断她说了什么。 “嗯。” “顾锦，你知不知道，你要回去高考的，你这样拖着，你是要复读？”夏阳真的忍不住了，她本以为顾锦就是要端了一级园区，但她现在的目的。 明显是要端了整个园区。 她并不介意陪顾锦在这待个几年，但她耗得起，顾锦耗不起，她马上就要高考，而且她右手臂的情况还未可知，如果现在深入敌窝。 她又有什么时间回去参加高考。 第135章 选拔 她又有什么时间回去参加高考。 至于在在园区申请回国参加高考，这个可能性想都不要想。 夏阳是真着急，她知道顾锦有多努力。 哪怕是在这里，她有点时间也会看书练题。 她不忍心，让这样一个人，废了自己的前程。 顾锦嘴角微微扬起，眼底一闪而过的狠厉，“所以，要早点结束。” 夏阳一惊，她在顾锦眼底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她去二级园区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态度发生的如此快。 逃跑变成了屠园区？ “让你问的事怎么样了。” 夏阳，“你确定要这样做？” 夏阳看着顾锦的右臂。 顾锦微微点头，眼底带着坚毅。 夏阳不忍的闭上眼睛。 “进入二级园区的方式有两个，能力过高，被特招进去，或者被骗过去。”她顿了顿又道，“据可靠消息，最近二级园区有个大单，但系统貌似有点问题，好像是被盯上了，在跟警方的程序员做博弈。” 顾锦眼睛锃亮。 夏阳真乃神人。 这真是瞌睡送来枕头。 “你会操作电脑？”夏阳看她跃跃欲试的模样。 顾锦点头，“会一点。” 上辈子，在园区里，黄雀那个老变态，为了测试她对什么东西有天赋，每个岗位都会让她试试，把她扔进去，等待她熬不下的时候再如天使般降临解救她。 感谢黄雀，她什么都会亿点点。 这也导致，她对黄雀的依赖性极强，即使后来被骗了，她也从未怀疑过黄雀。 直到 顾锦眉眼之间闪过一丝狠厉。 黄雀，露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夏阳哪里知道，她所谓的会一点，是亿点点。 翌日，夏阳把其他三线的报表和工作日志全部拿了过来，根本用不上她套近乎，其他三条线的人面对线长说的一脸蒙，自然来问她。 然后夏阳借着查看之名，暗中用隐形摄像头拍了下来。 这些资料传到顾锦手中时，顾锦看到资料后的手抖动的厉害。 “魔鬼。”夏阳气的牙齿都在抖。 日志里显示，他们共销售了几千吨的不法之物。 全部销往国内。 夏阳不敢想象，这些东西造成了多少家庭的妻离子散。 顾锦微微闭眼，国家的禁毒力度如此大，这些人顶风作案，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此时，桌子上的传呼机响了起来。 “小妹，准备一下，去二级园区。” 顾锦故作惊讶，“松哥，发生什么事了。” 松哥语气有点急，“二级园区出了点事，需要我们帮忙，快点。” “马上。” 顾锦撂下传呼机，抬眸对夏阳对视。 机会来了。 夏阳眼眸中挂着浓浓担忧，“顾锦，你”她指了指顾锦的手臂。 顾锦摇头，“没事，等我好消息。” 夏阳目睹着顾锦的背影，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与此同时 二级园区内，松哥带着自己的人匆匆赶来。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有人迎接，直接进入了密封房间内。 “现在什么情况。”松哥问玉泉。 玉泉急的脑门上一层细汗，“对方的黑客阻拦我们，我们这边的人技术有点弱。” 松哥，“木然呢。” 玉泉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通宵两晚，实在扛不住，让他去休息了。” 一台老式的电脑前，坐着一位大汗淋漓的中年男人，电脑屏幕上闪着复杂又杂乱的代码，男人十指在电脑上游走，清脆的键盘声响彻在开间里。 片刻，男人手指僵硬，瘫在了电脑椅上，目光呆滞。 随即，便有人拉开他，硬压着一人坐上。 顾锦瞥了一眼休息室，透明的玻璃，隐约能看到有一人躺在沙发上，身着蓝色的上衣和黑色长袖，长腿微微蜷缩在沙发上，显得很是憋屈。 “还有没有人，继续。”玉泉吼道。 所有人齐齐低下头，都不敢贸然上前。 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已经大汗如雨，“泉哥，对面的人太强了，我不行。” 话音一落，说话的男人浑身一激灵，浑身像是被电了般。 后背被人用铁棍抵着，他双眼发愣，似乎没想到惩罚来的如此快。 男人脸上闪过不快，双手直接脱离了键盘。 他本就是被临时拉来充数的，脸上满是恼怒，他仗着自己会点电脑技术，逃过了不少惩罚。 但此刻，可不会有人心慈手软。 “死，和继续，你选个。” “我说了，对方太过于强大，我不行。” 话音刚落，刀起刀落。 啊 胆子小的直接被吓出了声。 耳边充斥着鬼哭狼嚎。 松哥不满的扫视一眼，眼神所到之处，伴随的带着倒刺的鞭子。 一时间，开间内响起了压抑的哭声。 地上滚着一颗头颅，再无人敢上前。 但电脑的那方，小地图的红点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他们守着的地域。 玉泉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抢过手下人手里的鞭子，对着躺在地上的人鞭策，地上的人被打的嗷嗷叫，双手护着自己的头，半分不敢动。 玉泉已经杀红眼，路过的狗都要挨一鞭子。 水珠拉着顾锦站在了松哥身后，松哥身子微胖，顾锦和水珠消瘦，正巧把两人挡住。 角落里 杨小艺和黄雀缩着脖子。 “师傅，我们不会被打？” 黄雀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意温柔的看向杨小艺，“不会，师傅会护着你。” 说着还揉了揉她的头。 杨小艺强压住心里的厌恶，果然不出顾锦所料，这老变态把她救回去就开始测试她的天赋，而且她明显发现，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来找自己的麻烦，黄雀便会犹如天神一般降临解救她。 她本来以为黄雀对她的有淫心，但相处下来，他看她的眼神再纯净不过。 但此人老谋深算，杨小艺就将计就计，以黄雀救了她为借口。 直接认了师傅。 “小艺，你对电脑感兴趣吗？” 杨小艺心里厌烦，但不得不应付，“师傅，您怎么又忘了，我是文科生。” 黄雀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随即笑盈盈道，“是啊，我们小艺喜欢当心理师。” 杨小艺嗤笑，她哪里是喜欢当心理师。 是黄雀想要培养她做催眠师罢了。 第135章 见故人 黄雀这人奇怪的很。 明明心里想的是一件事，但他表达出来的又是另一件事。 直到把他的想法嵌入你的骨髓，让你心甘情愿的做他心里的那件事。 杨小艺庆幸自己专业课学的不错，不然心理会遭受多大的阴影。 玉泉持续性发疯，打的几百人遍体鳞伤。 更没人敢站出来了。 他把目光投向站在角落里的松哥几人。 松哥无奈，“玉泉，我最信任的人都给你了，我这些人更不会了。” 玉泉脸上带着躁意，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目光漠然的像是在看一摊死物，目光最后定格在顾锦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姑娘升职竟然这样快，不出一日，就成了阿松身边人。 “你，出来。”他淡漠一指。 顾锦微愣，指了指自己，“我？” 玉泉点头，“你，去。” 水珠微微皱眉，刚想开口，松哥眼神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松哥，这无疑是” 玉泉的脾气全园区皆知，就是个卸磨杀驴的小人。 松哥摇头，示意她闭嘴。 小人又如何，他是二级园区主要领导人，掌握生杀大权。 别说顾锦，就连他，玉泉一句话，就可以身首异处。 顾锦心头激动，但面上却不显。 \"泉哥，这里的人全部都试过了吗？\" 玉泉皱眉，“什么意思？” 顾锦微微勾唇，抬起手指，“他，看着似乎会一点。” “他？”玉泉看向躲在角落里的黄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让你去你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玉泉暴躁的吼道，像一个随时要发怒的狮子。 顾锦却一点都不怕他，“哦，好。” “泉哥偏心，。”顾锦抬脚朝电脑走去，嘴里嘟嘟囔囔。 她是声音不小，足以所有人都听见了。 其他人这才注意到，黄雀跟她身边的小姑娘浑身一点伤都没有。 如果说是忘了，那挨着黄雀身边的另一个女人，被打的都毁容了。 不善的目光朝师徒两人袭来。 别人都挨打了，为何你俩能独善其身。 黄雀平日里跟这些人打成一片，他聪明，又有钱，又知人情世故，他们对黄雀敬重又爱戴，但此刻，看他无事的站在那里，平日里接近黄雀的人，眼底都变成了怨恨。 就连平日里的那些好意，在此刻都变成了故意接近。 黄雀敏锐的接收到了那些人的情绪。 他深邃的眸子动了动，略带深意的瞥了一眼已经坐在电脑前的顾锦。 小丫头，挑拨！ 呵！ “我也试试。”他面带微笑的走了过去。 坐在顾锦身边时，顾锦明显感觉到，背后脊梁骨一凉。 她回头，对上了黄雀阴狠的眸子。 诧然对上眸子，黄雀一惊。 眸子骤然转换成温和，顾锦似乎不在意他变脸的速度，笑盈盈的开口，“大叔，您坐这里。” 她指了指旁边的电脑。 黄雀坐下，瞥了一眼玉泉。 玉泉也愣了，这人怎么做到哪里去了。 他虽然是电脑高手，但玉泉万万不敢使唤他。 但，此时，已然来不及。 顾锦那小丫头把他架了起来。 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鞭子发烫。 顾锦十指放在键盘上，右手动了动，连带着手指的筋都在痛，顾锦撕了一声。 “泉哥，小妹的粉碎性” “闭嘴。” 话还没说完，就被松哥训斥闭嘴。 “松哥，小妹的右手根本不能用力。”水珠已然把顾锦看作自己人。 “这是她的命。”松哥脸色阴沉。 他何尝不知，但现在玉泉在气头上。 黄雀瞥了顾锦一眼，见她脸上闪过痛苦，暗自冷哼一声。 黄毛丫头，还想陷害他。 他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小丫头还是个胚胎。 黄雀启动电脑，似乎有必胜的把握，电脑开机半分钟。 十指灵巧在键盘上游走，半分钟，他的电脑上就出现了绿色的点。 顾锦双手按在键盘上，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撕扯下来衣服的一角，咬在嘴里，随即十指在键盘上游走，她的速度比黄雀还要快。 顾锦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全神贯注盯着电脑。 旁边的黄雀额头闪过细汗，电脑上的那个点距离他越来越远，代表顾锦的那个点却慢慢逼近红色的点，红色是对方的，两个绿色是他们的。 三点相遇，必有一方输。 一旦输了，他们的线路就会被追踪，大本营会被发现。 时间悄然过去。 五个小时，玉泉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脑上那个逐渐淡出的红点，悬起来的那颗心骤然落下。 顾锦浑身像是脱了水般，最后一个确认键按下。 屏幕出现了结束字样。 顾锦瘫在了椅子上。 一旁的黄雀盯着屏幕上的字样出了神，陷入了沉默。 顾锦的手法十分娴熟，像是操作了上百遍。 而且，她用的是自己的路子。 每个程序员都有属于自己的特殊符号，或者习惯，但在行程中，黄雀发现，顾锦不仅针对对方，而且也在针对他，她的所有路子跟自己的一模一样。 他从未教授过任何人。 他警惕着看着顾锦。 顾锦扬起嘴角的笑，“承让。” 黄雀满腹疑问。 玉泉喜笑颜开，“快，让其他组行动。” 一声令下，趴在地上的人轰然炸开。 他所谓的行动，就是继续跟那位大鱼联系，找对接人。 “小妹是？” 顾锦浑身没了力气，牙齿都在发抖，右手臂已经疼的没了知觉。 玉泉全然不在意，“你以后就是二级园区的技术员。” “泉哥” 话音还没落，玉泉转头看向松哥，“阿松，没意见？” 松哥：？！ 心里p，但嘴上仍旧笑着，“怎么会。” 玉泉笑着，“那木然也一起留下，你手上有两位大将，竟然不告诉我。” 玉泉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松哥叹口气，“泉哥，你也看到了，小妹的手臂几乎坏了，她” 玉泉不满的打断他，“坏什么坏，这不是好好的，不会是你不想给我。” 松哥哑口无言。 玉泉是个什么人，他心知肚明。 默默的给小妹点了根蜡烛。 此时，休息室走出来一人。 顾锦像是有感知般，骤然抬头。 目光齐聚。 第136章 友人 翟牧眉头狠狠一皱。 她怎么来了。 终究还是把她拉进来了。 顾锦见此人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又十分笃定是警方的人。 她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多加停留，立刻把目光转向其他位置。 “木然，休息的怎么样？”松哥伸手揽上了他的肩膀。 目光面不改色的走到松哥面前，扯了扯嘴角，“还好，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以后你和顾锦就留二级园区，以后二级的全部技术都归你们俩。”玉泉直接下了断论。 翟牧眉头轻瞥，余光扫到了顾锦的右手臂的位置，手臂整条垂下来，状态十分不佳。 程序是她解决的？ “顾锦，她，会程序？”翟牧收起眼底的担忧，转而是轻蔑的笑。 玉泉笑道，“人家小姑娘的技术不比你的差，等她来了，你们撮合撮合。” 事情解决了，玉泉的心情十分的好。 揽着松哥的肩膀去吃早饭去了，全然不顾松哥眼底那两个跟圆球差不多的黑眼圈。 “小妹，走吃饭去。”水珠等玉泉撤了，立刻就叫上顾锦开始闪人。 顾锦瞥了一眼坐在电脑前的翟牧，缓缓道，“水珠姐，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说完，转身去了卫生间。 翟牧余光瞥见顾锦进了卫生间，起身嘱咐了身边人几句，跟了上去。 男女的卫生间是门对门，顾锦从卫生间走出来迎面碰上刚进去的翟牧。 翟牧扫了周围一圈，压低声音，“你右手没事？” 眼前是自己人，顾锦也不装了，摇头道，“不太好。” 她右手的情况本就不太好，从粉碎性骨折到现在不满一月，骨头错缝还没有长好，她冒着废手的危险，操作键盘五六个小时。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 但她不能找黑工厂里的厂医，玉泉和松哥不同，松哥虽然看着残忍，但是他起码还有人性。 玉泉这人看着温和，但骨子里十分惨烈，只要顾锦表现出来她有一点不能胜任，很有可能就会被扔到后山。 翟牧目光深邃。 他传话给顾锦不让她参与到二级园区来，只要她能够在一级园区保全自己。 在最短的时间内，一定能出去。 但现在她混进了二级园区，短时间内出去很难。 但人已经来了，埋怨无用，倒不如想办法尽快解决这件事。 “我想办法尽快让你出去。”翟牧道。 顾锦看向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坚毅，“一起出去。” 翟牧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 顾锦没解释，只是问，“什么时候动手。” 这时从长廊又走出来一人，看见翟牧亲切的打过招呼，转身进了卫生间。 “三天后。”他用自己两人听见的声音。 顾锦微微点头，目光看向卫生间唯一的只有三十厘米的正方形窗户上，微弱的日光透进来，一束光圈意外的打在了两人的脸上。 “我会送他们一个大礼。” 随即，顾锦嘴边扬起笑容。 “木技术员，以后多加指教。”顾锦朝翟牧握手抱拳，拜了拜。 翟牧余光瞥了出现在另一侧的水珠，环抱着胸，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下巴高高扬起，瞥了顾锦一眼，无话转身进了卫生间。 顾锦毫不在意，走出去挽住水珠的手臂。 “木然欺负你了？” 顾锦笑道，“没，木技术员人比较冷。” 水珠点点头，“他人比较傲气，不过也是个热心肠的，你以后在这里别逞强，手臂实在受不了了，就让他帮一把。” 顾锦微微点头，扬起头盯着水珠的侧脸，心里闪过一丝不忍。 一级园区如果被袭击，水珠的结局无非就两个。 要么死，要么被抓。 顾锦刚开始来的时候，对水珠并不感冒，但相处时间长了，才发现这人虽然身处赌窝，但自有一套做事标准，保全自己前提下，也在保护身边人。 只是，到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水珠姐，你以后还要继续待在这里吗？” “不待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她猛然回头，对上了顾锦打量的目光。 顾锦的眼里带着不忍。 水珠突然笑了，对着她的脑袋弹了个脑瓜崩，宠溺笑道，“傻丫头，你这样是做不成大事的。” 她说的没首没尾的。 但顾锦好似懂了。 顾锦跟玉泉申请去一级园区收拾东西，玉泉准许了，顾锦就跟着松哥一起回到了一级园区，两个小时之后会有人来接她回二级园区。 “松哥，我去办公室把我那些卷子收拾收拾。” 顾锦做题的事情没瞒着几人。 松哥不在意的说道，“水珠一起，小妹，这不是不信任你，这是规矩” 按照以往松哥是不会解释自己的行为，但现在他愿意卖个好。 “我知道松哥。” 顾锦和水珠一起进了厂区，水珠知道顾锦要跟线上的人有话说，找了个借口去巡视，等顾锦收拾好的时候再去叫她。 办公室内 夏阳悬着的一颗心在看到顾锦安然无恙的时候放下了。 她打开了音乐，顾锦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她交谈。 顾锦拿了个纸盒，把所有的卷子放进了纸盒里，“你这几天准备好，三天后行动。” 夏阳也在一旁帮忙装箱，皱眉，“这你和木然见面了？” 顾锦点头。 “那你呢？”夏阳放下的一颗心悬起来了。 顾锦的东西不多，就只有一些纸张，很快就收拾好了，用胶带封住口子。 “如果进行顺利，我会跟你一起出去。” “有把握吗？” 顾锦神秘一笑，“那要看她们配合不配合了。” 夏阳虽有疑问，但到底没问。 顾锦走出去，夏阳抱着箱子跟在后边，在厂区门口遇见了多日不见的威哥。 再次见到威哥，顾锦五味杂陈。 “祝贺你，靠着自己的能力进了二级工厂。”威哥的笑并不达眼底。 顾锦看着威哥眼底的深沉，笑道，“威哥，你似乎并不太开心。” 被拆穿的威哥也不装了。 “二级园区不是什么好地方，斑鸠，玉泉，还有那些人没一个好惹的，为何要冒险去二级园区。”威哥似乎要发狂，要不是夏阳挡在顾锦面前，顾锦毫不怀疑，他会一把拎起自己质问。 第137章 进入 顾锦觉得可笑，“都是赌窝，有什么不一样的？” 威哥脸一僵，“你进检测中心了？” 随即，他又哈哈大笑，“也是，凭借你的能力，只有你不想去，哪里会有你进不去的地方，顾锦，我现在竟然有点看不见明白你了。” 他努力在顾锦脸上看到什么，但回应他的只有淡淡笑意。 “威哥，似乎很想研究透我？”顾锦笑着道。 威哥情绪逐渐平稳，但眼底仍旧是不甘心，“厨房不好吗，非要去危险的地方？” 顾锦没错过威哥眼底的执拗，好似透过她见什么人。 “好？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好，当初就不该把我弄进来。”顾锦可没忘是威哥给她弄进来的。 人贩子和那个人虽然可恶，但若是没有威哥横插一脚，她消失的那一刻，陆禾就会报警，只要在华国内，她就会被警局的人找到。 她也不会二次进入这个充满她噩梦的地方。 “威哥，你有没有想过，你若没有一意孤行，或许你和她都有个好的结局。”顾锦幽幽的出声。 威哥浑身一震，他的手都在抖。 “你知道了？” 顾锦微微一笑，“知道与否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自己最亲爱的女儿死在自己亲手搭建的游戏塔里是什么感受。”顾锦杀人不见血，每句话都在戳威哥的心窝。 “谁告诉你的，我没想过她会进去，从来没有。”威哥抓狂，整张脸扭曲在一起。 顾锦轻笑一声，“你当然没有，但你有没有想过，七彩楼害了多少父亲的女儿，他们跟你一样失去了女儿，你女儿死的不冤，你就不怕， 那些惨死的人在地底下欺负你女儿。” 威哥骤然抬头，凶狠的的目光盯着顾锦。 “他们敢！” 顾锦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敢不敢的都是鬼魂了，你杀那么多人，晚上做噩梦了吗？” 威哥脸皮一抖。 这丫头说话跟淬了毒一样。 他就不该来找她。 想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冷嗤一声，转身离开。 他走了，夏阳才敢说话，“他好像很生气。” “气呗，放心气不死。” 夏阳，“他不是厨师？” 顾锦给她普及道，”听过宋威的名号吗？” 夏阳满眼不可置信，“一代枭雄，曾有人出五百万买他的项上人头，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开始隐退，黑工厂开始由其他人代理。” 顾锦微微点头，“七彩楼是他亲手建的，里边的所有游戏都是对人性的挑战，只要过不去，就会就地斩杀，但，他女儿也被送了进去，死在了那里， 从那以后，他就收手了，只专心做饭。” “那他？” “为何独独对我例外？” 夏阳点头。 威哥在一级园区是个不可藐视的存在，说他地位低，但就连松哥都不敢轻易招惹他。 但他又异常的低调，平日里除非有特殊事，不然决然不出厨房一步。 “因为，我眉眼之间跟她女儿有点相似。” 夏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纯纯变态。” 夏阳感叹一句。 顾锦不可知否。 威哥可怜吗？ 中年丧女，无疑是可怜的。 但那些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就不可怜吗？ 苍天有轮回，作恶的人终究自食恶果。 车停在门口，夏阳把顾锦的箱子放在后备箱里，顾锦揉了揉夏阳的脸蛋，眼神里带着不舍，下次见面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转而上车。 “小妹。” 顾锦回头，见水珠抱着一个小箱子跑了出来。 顾锦上车的脚步一顿。 “水珠姐，你这是？” 水珠打开箱子让坐在驾驶位上的人看了一眼，那人微微点头。 水珠便把箱子塞到了后备箱里。 “送你的礼物。”水珠双手环住顾锦给了她一个胸抱，“下次见面或许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水珠有些伤感，顾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但又说不上来。 “这些都是我攒的一些首饰，我年纪大了，正适合你这个小年轻，重大事情的时候可以打开看看。”水珠揉了揉她的头，说完就推她进了车里。 关上车门，司机启动车子。 水珠和夏阳在门口给她招手，顾锦摇下窗户，“回去。” 两人挥挥手，皆是伤感。 二级园区内 顾锦被带到住的地方，她再次确定，“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是，二级园区的普通员工都是大通铺。” 顾锦捏着鼻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住宿条件，头上的床铺上还挂着一只黑色臭哄哄的袜子，床铺是沾满油渍的杯子，发出巨大的汗臭味。 男女混合寝。 而且是一男一女隔床而住。 顾锦当下想暴走。 玉泉这个不当人的东西。 顾锦咬牙，从水珠给的箱子里，摸出来一条粉白色珍珠项链，肉疼的塞进安排住宿的人手里，强忍住恶心道，“姐，你也看到了，我年纪还小呢， 住这里不合适，您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顾锦双手合十拜托。 住宿长看见顾锦递来的东西眼睛都亮了，乖乖，极品珍珠，白色珍珠常见，但顾锦这个一看就是孤品，而且是一串。 她强压住心头上的震惊，故作老成轻咳一声，“按理说你们新来的就是这种条件，但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我带你去六人间。” 顾锦虽然也想住单间，但二级园区就是如此。 住宿长带着顾锦来到了另一栋楼房，男女都有，但进楼就能感知到不一样，没有潮湿和满地的蟑螂。 “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住宿长停到一间全女六人寝。 顾锦松了一口气，道过谢后就走了进去。 住宿长离开前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她，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顾锦当然知道什么意思，有钱好办事。 没钱，那就只能挨鞭子。 寝室比大通铺要干净很多，不过就剩下下两个上铺，顾锦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顾锦脱掉鞋爬上床先把床铺好，然后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放在小柜子里，贴上自己的名字，套了一把小锁，锁上了。 此时，迎面进来四个女生。 三个女生手挽手好奇的走到顾锦面前。 “你是新来的？” 顾锦点头，“我叫顾锦。” 听到名字，独自去打水的女生手顿了顿，回头望，果然看到顾锦杨着一张笑脸。 第138章 谈话 “你真的来了。”杨小艺看见顾锦有点激动，放下手里的水壶，直奔这边来。 三个女生齐齐皱眉，纷纷往后退，似乎杨小艺是个什么毒瘤般，“你认识她？” 眼底立刻转圜成危险信号。 顾锦点头，“认识，有什么问题？” 三个女生“咦”一声，“女表子一个，劝你赶紧跟她撇清关系，不然我们是不会带你玩的。” 杨小艺顿下脚步，怨恨的瞪着那三个女生。 三个女生也不甘示弱，蔑视的瞪回去。 眼瞧着，又要开始一场大战。 顾锦三两下爬下床，“一会闹起来住宿长过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是去接水，还不去？”顾锦扬了扬下巴。 杨小艺抿嘴，眼眶红了又红。 黄雀鼓动身边的人孤立她，她不能连累顾锦。 强压下去心里的不适，转身拿起水壶走出去了。 三个女生本以为，顾锦把杨小艺赶出去，就会来讨好她们，但顾锦穿上鞋就走了出去，留下三个女生凌乱。 顾锦在水房看到眼睛发红的杨小艺，并没有上前，而是踌躇了一会儿，凡是经过杨小艺身边的人，都会“呸”一口，眼底带着蔑视。 顾锦躲在柱子后，等杨小艺离开。 她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是翟牧。 二级园区跟一级园区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工作的时候，大家可以在园区内活动，住宿楼附近都是活动的场地，这会儿人大家都在晒太阳。 自然没人注意到倚在柱子上的顾锦。 “看什么呢？”翟牧今日是短袖大裤衩，头发被剃成了平头，胡子拉碴的，看起来很是憔悴。 顾锦扬扬下巴，翟牧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杨小艺。 “她啊，园区里传被大户包养，然后她那个师傅对她真的很好，别人挨打的时候，他就救下来她，然后在犯错的时候，她师傅会拿钱保下她。”翟牧在这里待的比较久，对这些八卦也一清二楚。 顾锦嗤笑，“哪里是好，这不是捧杀嘛。” 翟牧笑道，“可不是，在众人都挨打的时候，就她一人不挨，错是大家犯得，就她一人被保了下来，这不知是帮还是害？” 顾锦冷笑。 黄雀的手段一如既往的阴狠。 先孤立，让杨小艺心理崩溃，然后彻底依赖他。 翟牧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瓶药膏，递给顾锦。 顾锦眉头微微皱。 “别担心，这是玉泉让我给你的。”翟牧看穿了她的担忧，说道。 “玉泉？” “他有那么好心？” 翟牧嗤笑，“怎么可能，是我告诉他，你是个很有天赋的人，但是手臂好像有点危险，他才重金求了这个，据说是很好的创伤药。” 创伤药对顾锦的胳膊用处不大，但她们身处此地，有总比没有强。 “谢谢。” “客气。” 顾锦接过烫伤膏塞进了口袋里。 “怎么样了。” 翟牧压低声音，“快了，明天收网。” “不过，我好奇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翟牧倚在石柱上。 他的技术比国内的大多数黑客都要好，那天的代码一般人察觉不到。 但顾锦不仅察觉到了，还顺手抚平了他的bug。 及时给国内传了消息，还保全了自己。 顾锦捏了捏口袋里的药膏，“你那天的代码，一般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如果换一个比你技术高超的人，你就暴露了。”顾锦淡淡道。 “不可能，这里怎么会有” 话还没说完，顾锦抬头指向一个位置，“他。” 翟牧顺着她指的方向，黄雀正拉着杨小艺在太阳下说些什么，绷着脸的杨小艺瞬间被他逗笑了。 “他？”翟牧疑惑。 顾锦弯了弯唇角，“他的技术在你之上，只要他操作五分钟，你就永远留在了这里。” 翟牧想到在这里见到的景象，浑身打了个冷颤。 怎么可能。 他是国家培养的高技术人才，就算是顶级黑客，在他手里也活不过半小时。 而且，他一直很小心的。 顾锦轻叹口气，“我倒是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他的职位高于玉泉，甚至斑鸠。” “你想想，他就算再有钱，在这里，要没有点关系，他怎么能保护杨小艺，还能数次救她？” 翟牧瞳孔睁大。 一阵后怕。 “那岂不是”差一点，他就身首异处了。 园区里有人喊翟牧打球，翟牧指了指自己的手臂，几人看他确实疲惫的厉害，抱着篮球就离开了。 ”多亏有你，小妹，你哪里学的？”翟牧深吸一口气，他还是太大意了。 顾锦扯了扯嘴角，盯着黄雀的背影，像是要把人盯出一个洞，淡淡道，“跟一个无名人士学的，你不认识。” 两人换了个位置，坐在了宿舍楼前的长椅上。 “陆禾如何了。” 翟牧知道的并不详细，“进了戒毒所，程哥安排的，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在顾锦进来之后，木然被组织送了进来，一是为了解救顾锦，二是，寻找机会，解救这里受困的人员，找出证据，端了这里。 “程哥他？” 翟牧的目光看向远方，“行动顺利的话，三天后我们就能见到。” 顾锦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抬头望向园区背后的山。 她们的自由指日可待。 顾锦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二级园区比一级园区的任务紧，而且是团队作战，顾锦和翟牧负责的是一个大单子，玉泉很重视这个单子，进入 工作岗位，顾锦几乎是彻夜未眠，案头放着十几杯咖啡提神。 连续作战两天，顾锦的右手臂实在抬不起来了。 见她停下，“小妹，再坚持坚持。” 玉泉的脸色很不好看，单子到了紧要关头，如果没有顾锦保驾护航他们们的软件和行迹都会被警方发现，之前所有的工作功亏一篑。 顾锦无奈的提了提自己发软的手臂，“泉哥，不行了。” “木然呢。” “泉哥，不好了，木技术员晕了。” “叫医生。” 玉泉皱着眉，摸着腰间的枪，但看到顾锦费力抬起垂下来的右手臂，如果再逼她，俨然是废了。 “叫黄雀。”他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第139章 杀意 黄雀来的很快，身边还跟着杨小艺。 玉泉谨慎的说出自己的需求，顾锦和木然累废了，现在只能他出马，他抱着侥幸，园区除了顾锦和木然，也只有黄雀能完成此次重任。 这一单成功在即，如果在此刻功亏一篑。 他就真的完了。 黄雀眉头轻瞥，整个人立在那，目光触到玉泉的眸子，像是在看一个死物。 玉泉浑身一抖，但想到单子，硬着头皮道，“黄雀，您行吗？” 杨小艺在一旁看着玉泉小心翼翼的模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居然对黄雀谦卑讨好？ “泉哥吩咐，我当赴汤蹈火。”阴阳怪气说了句，玉泉的脑门的汗大颗落下。 说罢，起身就坐到了电脑前。 “小艺，过来我教你些东西。”黄雀看向杨小艺的眸子十分柔和。 身边的那些人看到杨小艺颠颠的跑回来，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不屑。 玉泉大汗淋漓，就连身边的秘书喊他都没有听到。 一旁休息间内。 翟牧半眯眼，打量着周围没人，幽幽的睁开眼。 顾锦起身关上了休息室的门，瞬间，杂音与外部隔离。 翟牧朝她使了个口型，“都好了？” 顾锦默然点头，目光透过单面玻璃，看向外边的黄雀，嘴唇弯了弯。 “睡。” “睡醒就结束了。”顾锦默然道。 翟牧看着天花板，随即闭上了眼睛。 顾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压在脑袋下，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 陆陆续续的枪炮声传来。 翟牧猛地睁开双眼，嗖一下起身。 顾锦听见声音也睁开了双眼。 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的闭上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枪炮声稀稀拉拉，两人才默契的起身。 “你们休息好了？”玉泉推开门，见二人都起身了。 翟牧点头，“泉哥，外边什么动静？” 玉泉眸子深沉，“一级园区被警方包围。” 顾锦惊讶道，“包围，那松哥和水珠姐不会有事？” 玉泉摇头，眼神里都是担忧，“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警方联合了三方力量，这次势必要围剿成功。” “那我们这里，岂不是？”翟牧眸子里满是担忧。 玉泉嘴角闪过一丝阴冷的笑意，“那就要看他们有多少本事了。” 话音刚落，玉泉腰间传呼机响起。 他并没有避着二人。 “玉泉，松哥和威哥被炸死，警方突围，你快带人撤，松哥死前让我转告你，警方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一级园区危，二级也势必会被灭，立刻撤…砰砰砰”此起彼伏的枪炮声传来。 玉泉蹙眉，“什么”” 狐狸似乎受了伤，留着最后一口气，“松哥让我转告你，立刻撤退，不要管那个单子了，那是警方给你下的套…。” 片刻，那边没了声响。 “狐狸，狐狸，狐狸，说话”玉泉大吼。 但传呼机那边除了枪炮声，响起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标准的普通话。 “我是华国帝都警察局猎豹突击队队长程七，顽劣人员已伏法，你们已被包围，请立刻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玉泉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呆滞。 怎么会是警察？ 顾锦和翟牧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到了惊喜。 程七，来了。 程哥，来了。 “黄雀，我们被包围了。” 哐 玉泉手里的传呼机砸在了地上，转身看向一脸淡定坐在电脑前的黄雀。 “华国警方包围了二级园区。” 黄雀手指微顿，声音不带一丝的感情，“一群废物。”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黄雀瞥了一眼电脑上，手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游走，眉头轻瞥，疑惑的看着电脑上的一行代表小点。 那行小点越来越远，他十指飞快的在电脑上游走，那个小点已不由他控制。 小点悄然消失，他急着追踪，完全没有意识到左下角升起的一小行黄色提示字体。 片刻间 电脑轰一声 爆开 开间内的人惊呆了，电脑是台式主机，主机瞬间爆开，碎片飞往四处，离得最近的黄雀和杨小艺满脸黑炭，头发直接立起来了。 玉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看看顾锦，又看看翟牧。 头上冒着大大的问号。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全场陷入了一片沉寂。 顾锦低下头，双肩抖动。 黄雀浑身被炸的黢黑，手臂和脸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头发竖起来，滚滚黑烟从他头上冒出。 “黄雀，你没事？”玉泉小心翼翼的上前。 黄雀闭上眼睛，胸膛滚动，咬牙切齿道，“没事。” “你们在磨叽什么，单子还没有下来吗，快撤退。”斑鸠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看见两个黑人，不由的一愣。 “玉泉，这？” 玉泉咽了咽口水，“电脑炸了，这是黄雀。” 斑鸠脸皮抖了抖，看着面前被炸的面目全非的人，怎么也没办法跟黄雀联系起来，“没事？” 黄雀忍着一口气，指了指自己冒烟的头发，“像是没事的样子？” 斑鸠抿唇。 一张嘴，露出缺两颗门牙的白牙。 确实不像没事的样子。 “黄雀，警方已经控制了一级园区，我们被包围了现在需要马上撤退。”斑鸠顾不上那么多，将重要的说出出来。 斑鸠的语气不像是命令，倒像是汇报。 “单子怎么样了？”黄雀淡漠的问。 玉泉会神，立刻跑到了里间。 “泉哥，我们被骗了。” “什么？” “那笔大额汇账，只是一个虚假数字，我们的人去取款时，被埋伏在银行的人逮住了，据一线人汇报，卡里根本没钱，是华国警方给我们做的局。” “怎么会。”玉泉不可置信，他一直亲自跟的单子。 每一步都没错，怎么会是警方给他们下的套呢？ “玉泉，怎么回事？” 玉泉回过神，呆愣的往外走，不敢直视斑鸠的目光。 “没有钱，是阴谋。” “你说什么？”斑鸠乍然跳了起来。 “电脑是黄雀操作的，黄雀到底怎么回事。”玉泉把最后一点希望寄托给了黄雀。 黄雀眯眼，“你推卸责任？” 他的语气极冷，像是千年的寒冰地窖。 玉泉浑身一抖，“我没有。” 黄雀冷笑，从腰间掏出一把金色的配枪，语气极冷，“既然单子丢了，那你也没活着的必要了。”他眯眼，随手一挥，一颗子弹，正中玉泉眉心。 第140章 攻打 任谁都没料到黄雀会突然开枪。 “黄雀”斑鸠心底发寒。 黄雀默然的收回枪，淡淡一句，“没用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他的目光扫视过周围，刚才还因为枪炮声蠢蠢欲动的人，这会儿都成了鹌鹑，缩在角落里丝毫不敢动。 “你，说，到底怎么回事。”黄雀举起枪，对准了翟牧。 他问的是电脑爆炸。 翟牧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出来。 “我半月前来操作程序，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后来的程序越来越复杂，我渐渐的发现不对劲，中间也跟玉泉说过，这程序或许有问题， 但当时园区里都在等着这个单子，玉泉只让我操作程序，其他的不要问， 最后关头，程序好像被谁控制了一般，只要我改动一点，对方立即换，我扛不住了，就晕了过去。” 他眼底带着几条鲜红的红血丝，以及比球还大的黑眼圈。 顾锦担忧的瞥了一眼翟牧。 黄雀本性残暴，但他隐藏的极好，不会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来，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疑心病极重。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锦测试的时候会拉上黄雀。 “一组去销毁文件” “二组，搬电脑。” “三组，掩护撤退。” 斑鸠见黄雀并没有什么动作，吩咐道。 “去。”黄雀收回手枪。 人齐刷刷的跑开。 “顾锦，翟牧，你们俩跟随技术组，率一起撤退。”斑鸠道。 “好。” 顾锦和翟牧转身追上了技术组的步伐。 开间内，只剩下了吓得躲在桌子底下的杨小艺，以及斑鸠和黄雀。 “黄雀，你冲动了。”斑鸠走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 黄雀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仍旧冷冷道，“还轮不到你教我做事。” 斑鸠叹气，“玉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园区辛勤工作二十年，他的忠心自然不用说，你贸然杀了他，你让那些老将如何服你，且， 你暴露身份，底下的那些人怎么看你？” “斑鸠，你话多了。”黄雀眼底噙着冷意。 斑鸠，“我知晓你心里怀疑，但谁都可以是卧底，玉泉不可能，他的妻儿老小都在你手里，他怎么会冒险传消息，一级园区被灭，我们都很伤心， 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撤离，保住二级园区的力量，而不是大肆屠杀自己人。” 斑鸠对上黄雀阴狠的目光丝毫不怕。 玉泉的死给他敲醒了一个警钟。 他若不说，明日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 “那你说，为何我们的行踪会被追踪，我们布置的防御力量，被警方轻而易举的破解。”黄雀六个小时前，也就是警方攻打前，就得到了消息。 一级园区的重要防御点的人全部被杀。 若不是他机警，启动了二级园区的终极防御，他们现在就是警方的阶下囚。 “我们可以把人插入他们，他们就不能把人插入到我们中？” 黄雀听见这话，闭上了眼睛。 “撤退” 斑鸠见他不再杀人，松了一口气。 所有的文件都要销毁，顾锦搬不了重物，伙伴便给她派了任务，销毁文件，她把所有的文件都堆在一起，翟牧搬来一台碎纸机，两人坐在小板凳上，一沓一沓的往碎纸机里扔文件。 外边的枪炮声还在继续。 突然，一个黑黢黢的人走了过来，拿起一沓纸扔进了碎纸机里。 顾锦和翟牧纷纷抬头，缺了两颗大门牙，一张脸就跟煤球似得，幽幽的贴上了顾锦。 哎呦 看清是谁，顾锦心口仍旧是心有余悸。 “这事干嘛呢？” 杨小艺幽幽道，“翻脸了。” 顾锦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杨小艺看到了黄雀的真面目，他那副苦心经营的谦谦君子模样，自然毁了。 这步棋毁了，他会继续寻找目标，杨小艺这个棋子就跟其他人没什么不一样了。 “那你这是？”顾锦努努嘴。 杨小艺的手死死抓着她的胳膊。 “我不管，你要负责我的安全。” 赖上顾锦了。 顾锦：？！ 翟牧：？！ 顾锦无语，她连自己的安全都保全不了，负责她的安全。 搞笑呢？ “干不了。” “婉拒了哈。” 顾锦抽出来自己的胳膊。 “你不保证我的安全，我就去举报你。”杨小艺似乎下定了决心。 顾锦嗤笑，“举报我什么？” 杨小艺，“你是警局的人，你通风报信！” 顾锦，“你有证据？” “电脑爆炸是你搞的。” 顾锦耸耸肩，“去呗，顺便说是我安装了病毒，让电脑爆炸。” 顾锦太过于镇定。 杨小艺反而心慌了，“你不怕？” 翟牧看傻子一样的眼神，“你是不是傻，有问题，黄雀在电脑前那么长时间，发现不了？还用你举报？真有问题，黄雀早就把她枪毙了，还用得着你在这威胁人？还有，顾锦提醒你， 有其他人看见吗？” 杨小艺一噎。 好像没有。 “老实待着，你要是冒头，不一定能保住你的安全。” 杨小艺委屈巴巴的蹲坐在地上。 她也不是真心想要威胁顾锦，只是想要顾锦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会保护她的安全。 黄雀开枪打死玉泉的那一刻，她真怕了。 顾锦继续往碎纸机里放纸张，一大箱的资料，三台碎纸机同时工作，半小时，就完成了任务。 “你们回去收拾东西，十分钟后在这里集合。”斑鸠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众人散开。 顾锦和翟牧，杨小艺同时离开，三人的宿舍在一起，他们身边跟着端着枪的本地人，走出门，枪炮声越来越近，似乎还能听见用华国话喊叫的警察。 有人心思动，但随即就被击毙。 再无人敢逃跑。 顾锦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火光，二级园区易守难攻，但她们已经提前拿到了布防图，按说不应该要打这么久。 同时，园区外。 炮火连天，警方的人迟迟拿不下第一个占据点。 “程七，敌人好像早知道我们要攻打这里，提前做了准备。”徐伟冒着炮火滚到了程七身前。 程七看了一眼手里的图纸，眼眸中满是担忧。 “不能退，敌人有准备，就证明我们的人暴露了，加大炮火，今日一定要攻下这里。” “可是，去往后山攻击的同事被堵我们” “没有可是，翟牧和顾锦还在，如果我们撤退，他们必死无疑。” “是” “所有人跟我再次” ”程哥，总部传来消息，让你改变攻击点。” “什么？”程七耳边擦过一颗子弹。 第141章 再见露西 顾锦回到宿舍，其他三位室友的东西已经空了，显然已经先撤退了。 她最多的就是书本，但书本此刻没什么用，她在床铺上看了一圈，象征性的打包了几件衣服，杨小艺也是轻装上阵，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 走出门时，顾锦看向衣柜，她走到衣柜前，拉开衣柜门，水珠送给她的首饰盒俨然在里边。 脑子里不知为何响起水珠的那句，紧急的时候打开。 她伸手拿出来首饰盒，盒子是被一个很小的锁，一拉便开了，仍旧是一些金银珠宝，大颗的珍珠占了大半，一颗黄白色的珍珠吸引了她的目光。 伸手拿起那颗珍珠，像糖一样粘手，她放在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甜腻的味道，不像是珍珠，倒像是糖球，使劲一捏，整个球爆开，露出来一张发黄的纸张。 打开纸张，赫然出现整个园区的防御图，重点防御的地方还被标了出来。 顾锦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她立刻让杨小艺挡在自己身前。 趁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左下角的几行小字。 ：送你们的最后一个礼物，有机会来监狱里看看我 顾锦眼眸里闪过动容。 她早就知道了。 “顾锦，收拾好了吗。”门口传来翟牧的声音。 顾锦应了声，“好了，马上。” 她团了团纸张，“你过来帮我提东西。” 翟牧虽疑惑，但看到女宿舍没外人，也就走了进去。 顾锦默不吭声的在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在翟牧弯腰拿东西时，“防御图。” 翟牧一愣，随即起身。 默默点头。 集合大厅 斑鸠点了点人数，扫了一眼集合的人，“翟牧呢？” “他拉肚子了，在卫生间。” 黄雀皱眉，“磨磨唧唧，把他拉出来。” 话音未落，翟牧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临时拉肚子。” “翟牧到了，所有人都有。” “有” “分开，出发。” “是” 顾锦跟翟牧对视一眼，后者对她轻微点点头。 顾锦默然。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去。 “顾小妹？” 顾锦正要踏进电梯，突然有人喊道。 翟牧踏进电梯的脚一顿，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顾锦，出列。” 顾锦踏进电梯，被挤到了最里边，听到有人喊自己，下意识的回头，但电梯里的人太多，并未看清那人的面貌，只觉得声音熟悉。 等她穿过人海走出来，看清那人的面貌。 呵呵呵呵 这不是巧了吗！ “露西阿姨，好久不见啊。”顾锦扬起笑容，挥了挥手。 露西脸色一僵。 “你怎么在这。” 顾锦耸耸肩，“睡了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 露西咬牙切齿，眼底的恨意都要藏不住了。 若不是陆禾那个优柔寡断的，她也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 “今日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露西试探道。 顾锦耸耸肩，“露西阿姨，你也看到了，我就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要是有，肯定是第一个爆了你的头。” 顾锦话说的直白，眼底对露西的恨意并不遮掩。 “顾锦，你说什么呢！”斑鸠冷脸训斥。 露西倒是笑了，这小丫头倒是难缠的很。 “陆禾的闺女。” 听见陆禾二字，斑鸠和黄雀眼底闪过一丝可惜。 “你怎么毁容了？”露西看着那一张漂亮的小脸蛋，有个长长的疤，吓了一跳。 黄雀听到毁容两字，目光直射到顾锦的脸上。 “拜你所赐喽。” 露西： “我没骗你妈妈，你别听警察胡说。”露西试图狡辩。 顾锦呵呵笑，“那你为什么跑，不跟警察解释清楚，我妈妈还在等着你呢。” 顾锦纯良的笑。 “露西阿姨，既然你没骗人，那就把我带出去，我还要参加高考呢。”顾锦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她。 露西被盯得浑身发麻。 冷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顾锦丝毫不惧怕她，“我没想来，倒是想走，你放吗？” 黄雀轻嗤一声，“可以。”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横着出去。”他的声音犹如千年寒冰散发出来的气体，又冷又伤人。 顾锦嗤笑，“那还是别了，好死不如赖活着。” 说完，仰着头就进了电梯。 这会，人已经走完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电梯里还有位置，露西几人便都进来了，顾锦缩在角落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露西。 露西后背直发麻。 她倒是想过把陆禾的闺女骗到这里，陆禾本来就快同意的，但不知为何，陆禾突然变了卦，说什么不能让女儿失望，要不是陆禾突然变卦，她的任务也不能失败。 像个丧家之犬被人赶来赶去。 这都是拜陆禾所赐。 电梯叮一声打开。 顾锦正要往人群中走去，突然，露西出声，“顾锦，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们一起。” 她大手一指，指了七八个人。 杨小艺和翟牧不在同行列中 翟牧担忧的目光看中顾锦，顾锦微不可见的对她摇摇头，跟着几人站在了露西身后。 其他人上的都是大卡车，而顾锦几人跟着露西坐的是商务车，不过是十几人挤在最后一排，跟叠叠乐似得，身边的人是顾锦同组的男生，知道顾锦的手臂不方便，就让她坐在了最外边。 车子晃晃悠悠， 车窗上贴着黑色的遮阳贴，透过窗户，只能看见黑乎乎的外边。 忽然，“长官，前方有人潜伏。” 几人迅速掏出配枪，车子停在了隐蔽处，车上的人几乎都下来了，顾锦正要趁着别人不注意，爬行而走，但露西拎着她的后脖颈就拎到了最前边。 “你妈害我至今，今天我活不了，你也别想看见陆禾。”露西声音冷冽。 顾锦气笑了，“露西阿姨，你害我家破人亡，若不是你们给陆禾下套，她会沉迷赌博？不能自拔？你这套害人者无罪论，真是可笑。” 露西扣下扳手，抵住了顾锦的脑袋。 “你这张嘴皮子可真是溜，要不试试，你的嘴快，还是我的手快。” 顾锦冷嗤一声。 第142章 遇险 顾锦冷嗤一声。 傲娇的抬起头，“开枪。” 她转过身，幽暗的眼眸中带着恨意。 露西冷笑，拉开保险，枪口对准了顾锦的脑门，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不敢。” 顾锦睁大眼睛，眼底带着戏弄，嘲讽的哼了声。 仿佛说。 你开啊。 不开就是孬种。 露西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衅，拉下枪的保险，枪口对准顾锦的脑袋就要动手。 顾锦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仿佛打定了主意，她不敢开枪。 “你给我放下。” 斑鸠恼怒的打掉了露西手里的枪。 “什么时候了，你还闹，之前给你的教训不够是。” 露西皱眉，“斑鸠，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斑鸠“呵”一声，“露西，我告诉你，你要是想死，我不拦着，但你要是在这会闹，我不会放过你。”一向喜欢和稀泥的斑鸠罕见发了脾气。 枪一响，他们的位置就会暴露。 露西这个女人，嫌他们死的不够快！ 露西不服气的梗着头。 斑鸠懒得理她的臭脾气，转头问探路的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斑鸠问。 “四周都是警方和三方的人，我们只有进林子。” “所有人，把灯光熄灭。”斑鸠吩咐道。 晚间的森林里到处都是凶兽，他们要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 斑鸠对丛林还算是熟悉，但也没有走过丛林深处，但脚步声和枪炮声离他们越来越近，甚至还听到了求饶的声音，在分叉口踌躇一会儿，带着众人毅然决然进了林子。 与此同时 程七带着人攻进了二级园区，撤退的大货车恰好在他们进入的时候被拦下来，因为车上都是被高薪骗来的，看见国内的警察，只是缩着脖子，不敢顽强抵抗。 其余守卫的人都被警察解决了。 “程哥。” 翟牧下车就看见程七，本想上前一步，被穿着制服的警察拦了下来。 “我是” “老实点，蹲下，双手抱头。” 翟牧还想说什么，守卫的人尽职尽责，直接枪口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翟牧在警局露脸很少，很多人不认识他。 程七听见这边的动静，透过光线看见熟悉的脸庞。 “住手，把人放开。” 守卫的人手一顿，“程队，这人？” 程七挥挥手，“自己人。” 他的目光始终在大货车上，但人下来了一半，也没看到顾锦。 “小妹呢？” 翟牧，“被露西带走了。” 程七皱眉，“露西，她也在这里？” 翟牧点头，“露西指名道姓带走了，而且他们几人里，好像有个神秘人，我不太确定他的身份，但确定，他的身份不比露西的低。” “他们往哪边去了？” 翟牧指了指后山的方向。 程七把手中的防御图交给他，“这里都标明了每一条出路，你带着人去检查。” “你要去救小妹？” 程七点头。 “三队，四队。” “有” “跟我走。” “是” 月亮悄然升起，空气中弥漫的硝烟慢慢消散。 走了许久的斑鸠等人，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斑鸠，还有多久。”露西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水，牛饮了几口，倚在树上休息片刻。 斑鸠抬头看了看月光，正头顶的位置。 大概判断了下时间。 “四个小时。” 露西下意识的皱眉，“那么久。” 斑鸠嗯了一声。 “歇息片刻，快走，这里不宜久待。”斑鸠扫视了一圈周围，浑身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转头，对上一双绿色的眸子。 不对，不是一双。 不远处，幽绿的眸子盯着他们，看着他们，好像是囊中之物。 “不好，快跑。” “怎么了？” \"有野兽。\" 露西倒吸了一口凉气。 话音刚落，几头猛虎从深林里冲了出来，朝着乱窜的人袭去。 两条腿终究没四条腿快，即使斑鸠发现的及时，但暗处的老虎盯他们很久了，饿了许久的老虎们，只等着这些人类的到来，饱餐一顿。 看准目标，分工明确。 撕咬，啃食。 “啊 ” “滚开啊。”露西中间被树枝绊了一跤。 老虎快要接近时，露西随手拉过一人，挡在了自己面前，野兽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 ，一口咬在了那人脖子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这里经常利用野兽来惩罚人，但真正面对野兽的时候，这些人还是心有余悸，更甚者的还是见了血的野兽。 斑鸠和黄雀也是如此。 林子里刚下过雨，路面湿滑，野兽群之，他们用枪抵着那些骗来的人挡在自己的前面，给自己留够时间，找到安全的庇护所。 泥泞的路上一片杂乱，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顾锦手脚并用的爬到五米高的树杈上，没等她喘息半刻，身后就传来争吵声。 “黄雀，你别挤我。” “斑鸠，你去那根树杈上。” 露西喋喋不休的声音传来，顾锦一回头，露西和黄雀，斑鸠三人都爬到了一棵树上。 目光齐聚，骤然一惊。 “顾锦，是你。” 此话一出，斑鸠和黄雀不善的目光直射过来。 “你怎么阴魂不散。”露西找了个平稳的树杈，坐了上去。 顾锦气笑了 ，“露西阿姨，年纪大就去配个老花镜，那么多树你偏偏上我爬的这棵，是惦记在最后关头，把我喂老虎，然后你们趁机逃跑？” “那又如何，她半点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露西半点不怕顾锦报复她。 这会儿别说她们人多势众，她手里有武器，手臂残疾的顾锦能做些什么。 顾锦目光深邃，望着三人的位置，不知在想什么 。 许久，地面上已经毫无动静，树杈上的人已经被的冻得瑟瑟发抖。 突然，顾锦身后被人踹了一脚。 她回头对上了黄雀那双幽黑的眸子。 他用的力道极大，顾锦脊背一痛，双手几乎下意识的抓紧离自己最近的树枝，但三人几乎是商量好的，齐齐的朝顾锦的手脚踹来，刹那间，她就要掉下五米高的大树。 还真是阴狠。 顾锦嘴角微微一勾，抓手骤然换了方向。 两只手骤然抓上了离她最近的两只脚，用头猛烈的撞向她后侧的人。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没任何心理准备的四人从树上摔了下来。 哐当一声 在周围搜索的警方，听见这里发生的剧烈动静。 “什么声音。” “过去瞧瞧。” 第143章 击毙 “哎呦，谁压我。”露西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归西了。 声音从顾锦身下传来。 顾锦微愣，嘴唇微勾，一巴掌拍在了身下那人的脸上。 “顾锦，你找死。” 除了顾锦，没人会如此虐待她。 顾锦蹭一下站了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跟黄雀等人隔开了距离。 黄雀和斑鸠也缓缓起身。 周围的老虎似乎已经离去，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脚底下是粘腻的血液和白骨。 月光风黑夜，微微拂面，像是阴冷的刀子割在脸上。 察觉到下面的动静，逃到树上的人也纷纷往下跳，大多数都是训练有素的本地官兵，其他的人都在跟老虎的争斗中，被老虎吃掉了。 侥幸逃过一劫的，根本就不敢下树。 露西被人搀扶起来，手扶着自己的尾根。 此时 “里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华国警方会从轻处理” 砰 大喇叭还没吼出完整的话，一颗子弹朝着他们的方向袭去。 正中举着喇叭的人眉心。 话音戛然而止。 “小猫” “狗娘养的，我要灭了” “别冲动” “程队你别拉着我。” 顾锦耳朵微动，程哥来了。 四面八方的树和草都在抖动，周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黄雀一行人中有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自然也有被牵连的无辜者。 “长官，前方有警方。” “哦，那你说怎么办。” “我们不然” 他们这些人都是被因高薪被骗了过来，做起了这等勾当的，但从内心里是不愿意跟他们为伍，他自然知道，只要被抓回去，少不了被关几年，甚至还要付出生命。 但他想通了，宁愿回去吃花生米，也不愿意在这里做这些害人的勾当。 砰 说话人骤然倒地。 “所有人，进山。”黄雀放下枪，目光冷冽，“背叛者，就如此下场。” 语气淡淡的，却带着肃杀。 其余人也明白了。 这位不显山露水的人，才是这里边真正的领导者。 无人敢反驳他。 “顾锦，带路。”黄雀倚在树上，下巴微微扬起。 半点没有逃亡的样子。 被提名的顾锦缩在角落里。 顾锦： 明面上是让她带路。 其实，这会儿那老变态肯定找机会想解决她。 这人最是睚眦必报。 “你好像对我有意见？”黄雀不经意的问。 顾锦从路边随手捡了一根棍子，拄着棍子往前走，她与黄雀隔开距离半米的距离，余光能察觉到他的动作。 “意见不敢有，毕竟我的小命在你手里。” 黄雀冷嗤一声，握着枪似乎在思考什么。 突然 周围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扑面而来的子弹向他们射来，就算是黄雀也没料到，他算准了华国警方会用怀柔政策，不会大肆的进攻，他就会有喘息的机会，逃到深山。 但他没想到，他那一枪打断了他的所有退路。 没有怀柔，直接进攻，子弹从四面八方袭来。 顾锦在枪响的那一刻躲在了草丛里，她的身边是一同仅剩的几位同伴。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枪炮声渐渐弱了下来。 躲在草丛里的几人探出头。 此时，黄雀的一条胳膊中了枪，他抬头便看到了草丛里的几人，但警方近在咫尺，他握着一把枪，颤颤巍巍朝深山里跑去，已然顾不上其他人。 “别动。” 身边人拉住了要出去的顾锦。 顾锦抬手掰开了拦住她的手，“没事，黄雀不能放走。” 话音一落，顾锦捡起地上的手枪，追着黄雀的脚步跑了出去。 她没注意到，路过的地上的两具“尸体”悄然起身。 黄雀走的是一条隐秘的小路，这条小路不在地图上，除了地区的最高机密人，无人知道，顾锦换了另一条路，这比那条小道要更快。 顾锦加快脚步，提前到了分叉口，她躲在一人高的草丛里，五分钟后，耳边传来微弱的脚步声。 扒开草丛，黄雀拄着拐杖往这边走。 “谁，出来。” 黄雀听见声响，顿住脚步，抬起手枪指向顾锦的位置。 顾锦从跳出草丛，枪口对准了黄雀。 看见来人，黄雀微愣。 “是你。” 顾锦嘴角微勾，“是我。” “你来干什么？”黄雀脚步后退。 “要你的命。” “你我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要我的命，做什么？” 顾锦一步步逼近，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呵呵呵，露西是谁安排到陆禾身边的？又是谁给陆禾做的局？你以为你装的天衣无缝，我就不会发现，你才是最后的大boss？” 黄雀眼底闪过一丝冷冽。 这人不能留。 “黄雀，我劝你别挣扎了，你的手速肯定没我快。”顾锦笑着侧了侧身，子弹从她耳边穿过。 砰 顾锦板下手里的枪。 随着枪响。 黄雀倒地。 黄雀睁大了眼睛，任他也想不透，顾锦到底是怎么躲过他的子弹。 黄雀捂着胸口，“你到底是谁。” 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从他的枪下逃脱。 顾锦走近，蹲在黄雀身边，将他枪别在腰间，对着他的胸又补了几枪，确认人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才收手。 “我叫顾锦，你的宿敌。”她的眼底闪过恨意，浓浓的恨意。 “我不认识你。” 黄雀十分肯定。 顾锦冷笑，他现在当然不认识她。 毕竟，她们的交汇点是在三个月后，即使黄雀奄奄一息，她也不会说出自己重生的秘密，谁又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呢。 “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我认识你就够了，毕竟除掉你，老天和那些女孩会感谢我的。” 黄雀瞳孔放大。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 黄雀的呼吸越来越弱，眼皮越来越重。 “黄雀，奈何桥头，记得喝一碗孟婆汤，前尘往事忘干净，下辈子做个好人。”顾锦起身，一滴泪从她的眼角划过。 她，与黄雀，两世的纠缠，在这一刻，结束了。 黄雀合上眼，呼吸停止。 砰 对准他的胸口，又补了一枪。 第144章 解救 砰 对准他的胸口，又补了一枪。 森林里，鸟虫受惊了般，乍然飞起。 顾锦冷眼看着面前的尸体，身体软绵绵的摊在地上，枪体从她手里脱落，浑身都在颤抖。 黄雀死了。 他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顾锦闭上眼睛。 上一世的的画面，如同幻灯片在她眼前闪过。 “阿锦好棒，枪法比我的还准。” “阿锦是我徒弟，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阿锦，别急，我请了最好的康复师，一定能替你恢复好右手。” “阿锦，你的设计图在国际上得奖了。” “阿锦，别怕，师傅就是你的家。” “阿锦，跟师傅回家” “我会给阿锦最好的东西。” “顾锦，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是我给你创造的一切。” “顾锦，你竟敢背叛我。” “那又怎么了，这些是我给你的，就算我收回又怎么了？” “一刀两断？可能吗？顾锦，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有今天，连同你贺太太的身份，也都是因为我，你才能坐稳。” “顾锦，下地狱。” “是我算计的又如何？你能拿我如何！” “顾锦，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顾锦，你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指尖嵌入肉里，浑然不觉得痛。 将她从地狱拉出来，又把她推进更深的地狱。 但，把她推向地狱的人，也是他。 “小妹。” “顾锦。” “顾小妹。” 顾锦恍然，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程哥？”顾锦下意识的回道。 程七像是有了感知般，朝顾锦所在的方向奔去。 乍然起身。 恍然间，一把枪抵在了她的脑门上。 “不许动。” 顾锦低头看向地上的枪支，身后的人看穿了她的意图，一脚将她脚下的枪踢出很远。 斑鸠捡起枪支。 “顾锦，你竟然会用枪。” 顾锦皱眉，“你没死。” 露西冷笑，“你都没死，我为何会死。” 顾锦双手举过头顶，做出投降状。 “你们逃不出去，程哥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顾锦双手举起，转过身，和露西面对面站着。 “呵，逃不了又如何，杀了你，我就赚了。” 顾锦，“杀我？你舍得吗？” 露西扬起的嘴角一僵。 这贱人 “露西，什么时候了，还任性。”斑鸠提醒。 露西冷静了一些，“你又想激怒我，然后夺了我的枪” 被揭穿意图，顾锦也不恼。 “你想拿我当人质，换你活命的机会，不然，你刚才有很多机会，一枪毙了我。”顾锦如实说道。 露西和斑鸠对视一眼。 顾锦倒是不知露西和斑鸠活着。 不然她不会留下那么大的隐患。 “别废话。”露西一手抓住了顾锦的手臂，斑鸠拿着绳子给捆了起来。 “程七，顾锦在此。” 露西突然大喊。 霎那间，几十盏大灯悄然亮起。 露西盯着顾锦的脑门。 “露西，又是你。” 露西笑道，“程警官，我们又见面了。” “想要我放了顾锦，很简单，放我们离开。” 程七立刻道，“做梦，你是国家一级逃犯，我不会放了你。” “难道你忍心看着顾锦死在你面前？”露西发了狠，枪口抵在顾锦脑壳上。 程七平静的阐述事实，“放了顾锦，我们留你性命。” 露西，“做梦，那就一起死。” 狙击手对准了露西。 在必要关头，警方是可以击毙危险人物。 更何况露西和斑鸠都是国际逃犯，即使被遣送回国，面临的也是吃花生米。 狙击手瞄准那颗脑袋，只等一声令下。 “我知道你们的狙击手瞄准了我，但我死之前，一定带着顾锦。”露西猖狂道。 程七打了个手势。 顾锦瞥见，动了动手腕，能活动，她手腕处的绳子绑的是个死结，顾锦双手在绳结上操作一番，她上辈子专门学过解绳子，这个结在她手里就是小把戏。 不一会儿，双手就挣脱了束缚。 “放了你可以，但你和你同伴只能走一个。”程七后退了几步。 “挑拨？”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程七朝狙击手纷纷道，“对准露西，只要顾锦逃脱，打。” “要保留吗？” 程七眼神微动，“保全顾锦。” “是” “你们商量商量。” 斑鸠头脑还算冷静，知道警方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人。 但露西，却不尽然。 “斑鸠，必然时刻保全我。” 斑鸠眉头微皱，“露西，你想一人逃。” 他动了动手里的枪，只要露西敢说出，他必然拉着两人都下地狱。 “你什么话，你还记得你我的任务？” 斑鸠蹙眉，“什么时候了，还惦记那个。” 露西冷哼，“什么时候？你的妻儿和家庭，难道不要了？还是你觉得，你想跟他们在黄泉路上相遇。” 斑鸠语塞。 两人争吵间，顾锦手上的绳子已经掉落，她看好机会，单膝弯起，对准露西和下三路就是一脚。 撕 在讨论对策的两人浑然不知顾锦什么时候挣脱了绳子。 斑鸠挥枪。 砰 狙击手对准了他的手，子弹打穿了他的手掌。 “小妹，趴下。” 程七大吼。 顾锦看准机会，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缩成一团，圆滚滚的就往下滚去。 “妈的” 露西面目狰狞的对准顾锦，但她所在的地势比较高，顾锦浑身缩成了一个球，子弹全部打歪了，顾锦完好无损的滚到了程七脚边。 人质无忧。 “抓人” 露西和斑鸠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程七不打算放过他们任何人。 他是在给顾锦争取逃跑的时间。 可恶。 两人杀红了眼，斑鸠手臂重弹，蜷缩在地上，不远处是黄雀的尸体，露西单腿跪地，也坚持不了多久，他看向浓郁背后浓郁的林子，有了思考。 “露西，不要任性，我的家人交给你了。” 斑鸠拉过黄雀的尸体，带着“尸体”就朝另一个背阴面滚去。 山面上都是荆棘，凶多吉少。 但斑鸠心里清楚，滚下山活下来的可能性小，但落在警方手里，那只有一条路，必死无疑。 露西看着斑鸠义无反顾的滚下去，猩红着一双眼，杀疯了，她骤然起身，瞄准了在地上的顾锦，子弹打出。 “小心” 顾锦浑然不知，起身时，背后一颗子弹朝她袭来。 “让开。” “程哥” “程队” “程七” 顾锦转身，程七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程哥” 医院 顾锦浑身是血的摊在抢救室外，麻木的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 露西的最后一枪本该是打在她身上。 程七替她挨了一枪。 第145章 代价 顾锦瘫在地上，像个无助的孩子。 许军走来时，就瞧见顾锦麻木的的神色，浑身都沾满了血，心像是被人捅了刀子一样疼。 他走过去蹲在了地上，“阿锦，先去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许叔，对不起，要不是因为我，程哥也不会中枪。”顾锦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子，蹲在地上。 要不是她去追踪黄雀，程七就不会去找她，也就不会中弹。 许军蹲下身，与她落寞的眸子对视。 “阿锦，跟你没关系，战场上，警察受伤是常有的事，且，今日程七这一劫躲不过。”许军揉了揉顾锦的头发。 顾锦茫然的抬头，对上许军深邃的眸子。 许军压低声音，“露西死了。” “她的尸体已经从边境押回了帝都，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的全部逃犯，除去生死未卜的黄雀和斑鸠，其他人全部归网。”许军搀扶着顾锦起来。 顾锦双腿发软，所有重量都压在了许军身上。 看着她浑身是伤，许军心里忍不住的酸涩，才一个刚成年的小女孩，就被人拐去了那种地方，不仅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还协助她们打击了犯罪分子。 这孩子，心理素质太顶了。 ”死了？”顾锦哑然。 露西竟然死了。 许军点头，“露西是那边的重要领导人，她的死亡，给我们打击犯罪窝点，以及后边的扫黑除暴工作，都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和鼓励，她攻击你时，被我们的人员当场枪毙。” “尸体呢？” 许军搀扶着人坐在长椅上，“已经运回帝都了，斑鸠和黄雀还未找到，但是凶多吉少。” “阿锦，叔先带你去看医生，这里让徐伟和翟牧他们守着。”许军劝慰道。 徐伟和翟牧走了过来。 两人浑身都带了点血，见顾锦紧盯着他们身上的血。 翟牧抹了抹嘴角的血迹，“不是我们的，敌人的。” 徐伟点头，“小妹，换作任何人，程七都会这么做 ，你先跟许局去治伤，我和翟牧在这里守着。” 顾锦不安的看着抢救室的灯。 程七被送进了四个小时，中间进去几个白大褂的医生，让程七的家人签了一堆文件，程七家人不在，是许军签的，中间再未有任何人出来。 “阿锦，先跟叔去治伤，等会再过来。”许军语气像哄小孩子一样。 顾锦犹豫了一会，才默默的点头。 徐伟看着顾锦和许军离开的背影，重重叹一口气，“看样子是吓坏了。” 翟牧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觉得小妹是因为程七受伤被吓坏了，还是因为其他的？” “什么意思？” 翟牧坐在长椅上，目光看着抢救室亮起的红灯，“小妹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徐伟见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一巴掌拍在了他脑门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翟牧，“那天跟你们配合的不是我，我的bug还是顾锦恢复的，她的技术不在我之下，而是在我之上。” 徐伟翻了个白眼，“被一个高中生超过，你很自豪？” 翟牧：他是那个意思吗。 他的意思是顾锦很厉害，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弱。 徐伟是个直肠子，没读懂他话里的意思，自然也没有猜到翟牧怀疑顾锦会使枪。 但翟牧没看到顾锦亲手杀人，他也不好去怀疑一个高中还未毕业的小姑娘。 此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边走出来。 他们自然也没心思再讨论这个。 许军带着顾锦先去了急诊，这里的护士已经对许军印象深刻，见他领过来一个小姑娘，二话没说，就带着小姑娘去包扎了，外伤部分是在手臂和大腿上，脸上是在追黄雀时，被树枝刮伤。 护士给上完药，伤口深的地方缝了两针。 “许局，小姑娘身上的伤倒是小事，她的手臂是大事，我已经帮你约好了骨科的专家，您领着她去过去。”护士把最后一块止血布扔在垃圾桶里。 顾锦嘴唇蠕动，“谢谢。” 许军点头，“谢谢。” 三楼 骨科专家给顾锦做了个全面检查，拿着片子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许军心里“咯噔”一下，“医生，我家孩子的胳膊怎么样？” 专家瞟了一眼许军，“你是孩子亲爹？” 许军摇头，“朋友家得，刚从园区捞回来。” 专家神色不太好，“许局长，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这孩子的胳膊本来是有痊愈的可能性，之前的康复做的也很好，骨头连接的也很。” 许军提起来的心，正要放下一半。 专家一个“但是”，又给提了起来。 “但，许局长，她在康复的过程中，数次用这条残疾的胳膊，现在几乎骨头已经变形，自然缝合是没希望了，需要人为干预，最好的结果，以后拿个筷子不是问题。” 许军脸“唰”一下拉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许军常年在一线，他发起脾气来浑身凌冽，就像一个随时要爆炸的炸弹。 医疗室的护士都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 专家倒是镇定的很，知道这位许局对事不对人。 顾锦拽了拽许军的衣角，“许叔，您别着急，听医生说完。” 许军，“我不着急，你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这群王八犊子，我早晚突突死他们。” 专家眉头皱的更深了，“你今年高考。” 顾锦点头。 专家：造孽啊。 “许局，您也知道，我这里条件有限，我先做最基础的治疗，您把人接到帝都去做，或许有很好的办法。”专家道。 许军深吸一口气，“抱歉，我” “许局，我知道您的脾气，您对事不对人，人工干预也需要去的帝都做，我给您写一封推荐信，您去帝都直接找我的老师，他是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或许能改变小姑娘的命运。”专家留了个活口。 他拿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了个名字和电话，递给了许军。 顾锦瞥了一眼小纸片，“褚教授？” 专家惊讶道，“你认识？” 顾锦点头，“他以前就是我的主治医师。” 这次还不定怎么被老头骂呢。 第146章 醒来 “你就是师傅嘴里那个，高中小朋友，骨头碎成渣，多灾多难的顾锦。” 顾锦哭笑不得，“褚教授提到过我？” 专家笑道，“我前几日去帝都学习，拜见师傅，他还在嘀咕你怎么不去复查，还想知道你的左手练习的怎么样了，说你这孩子多灾多难。” “小顾锦，人生有很多磨难，熬过去了，就柳暗花明，叔叔祝你，以后的人生都是康庄大道。”专家一脸真诚。 顾锦弯了弯嘴唇，“谢叔叔。” “那你记得回帝都找我师傅，老人家很惦记你呢。” “好。” 打好石膏从治疗室走出来，许军神色落寞的跟在顾锦身后。 瞬时，从长廊窜出来一人，给顾锦抱了个满怀。 “夏阳？” 看见来人，顾锦神色惊喜。 夏阳捏了捏她的脸，“是我。” 许军看清来人是夏阳，掏出来配枪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你没事？”夏阳担忧的看着顾锦。 顾锦抖了抖胳膊，“没事，回帝都继续做康复。” 她说的云淡风轻，夏阳察觉到了许军脸上的神色沉重，许军是警方的重要人物，他解决不了的事，那必然是大事，但夏阳知趣，顾锦不说，她必然不会问。 “你怎么样，没受伤？”顾锦问道。 夏阳摇头，“没有。” 两人寒暄完，夏阳这才重新将目光看向许军。 “许局，您好。” 许军自然识的，这次行动中唯一的女记者，“您好，夏记者，您这次给被骗人员，还有我们都提供了重要的信息，我代表警方感谢你。” 夏阳的资料一早就到了他手中，帝都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如今已经是第五次深入敌区做报道。 夏阳扬起嘴唇，她今日没有穿职业装，身上穿着从医院门口店里随意买来的并不合适的格子裙，脸上洋溢着笑容，眼底纯净又坚毅。 “作为华国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夏阳神色坚定。 此时，夏阳的电话响了，她接通了说了几句，挂断便对顾锦说。 “小锦，我要跟随大部队撤了，我们帝都见。” 夏阳的团队拿到了一线的新闻稿，这次警方倾尽全力打击窝点，打死了黑工厂的领导人，解放了部分黑工厂的人，还顺利的打击了边境的势力。 她作为参与者，还有更多的内部消息，她需要回去整理资料，把黑工厂内部的黑暗全部展现给世人。 顾锦点头，“帝都见。” 夏阳离开。 许军和顾锦从骨科离开，一起去了抢救室。 路上，顾锦突然想起来，“许叔，水珠死了吗？” 许军一头雾水，并不知道水珠是谁。 顾锦看穿了他的疑惑，解释道“一级园区的负责人中，唯一的女性。” 许军恍然大悟，“还活着，明日会被遣送到帝都，会被送到军事法庭，接受我们国家的法律审判。” “防御图，是她给我的。”顾锦抿唇。 许军恍然，“什么？” 两人走到电梯间，顾锦按了电梯，说道，“攻打二级园区，黄雀知道内部出了奸细，临时换了防御点，我离开一级园区时，水珠给了我一盒首饰，那个防御图就在里边，我交给了翟牧。” 许军哑然。 程七能攻下二级园区，防御图功不可没。 但他不会因为这一张防御图就会对水珠网开一面。 “阿锦，我会如实上报，但水珠和其他的管理者，都身背几百条人命”许军顿了顿，看着顾锦的眸子深邃。 顾锦默然点头，“我知道，我没替他说话，您帮我争取一次探视的机会，我去看看她。” 许军沉默了一会，电梯门关上。 才传来他的声音。 “好” 程七的手术做了一天一夜，原本即日启程回帝都，耽搁了下来，许军本意让顾锦先回帝都，她的手臂和学习耽搁不得，但顾锦说什么也得看着程七醒过来。 程七中弹是在心脏三毫米的位置，按照医生的原话，这也就是他运气好，要是打穿了心脏，这基本救不活了。 从抢救室出来，程七就被安排到加护病房，浑身插满了管子，醒来日期不定。 犯罪嫌疑人都被遣送回国，这次的事件直接上了帝都七点新闻。 顾锦坐在程七病房刷着新闻，警方和军方围剿黑工厂的新闻已经登上了各大头版头条，黑工厂的主要领导人也已经落马，带着黑头套被遣送回国的画面被制作成短视频，传到了各大平台。 警方和军方的人都被打了马赛克，夏阳作为潜伏者，也上了新闻，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也经过了特殊化的处理。 在刷新闻中，顾锦看到了很多她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华国最大的人贩子“雨哥”落网，几百个寻子家庭齐聚帝都。 雨哥私生活紊乱，被抓时还在与人结合 顾锦往下刷，被一则很久之前的新闻吸引了。 政法教授包养小三十八年，错把私生子当亲子，小三戴绿帽，原配大闹。 顾锦点开新闻，陆禾举着大字报在政法门口示威，还有小姨陆文和堂姐顾薇。 大字报是顾期和陶清月的亲密照，还有“一家三口”的照片，以及顾期和温黎的亲子鉴定。 顾锦的手骤然捏紧。 视频里的陆禾面无血色，眼神麻木。 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她绝对不会选择这样跟顾期同归于尽。 程七睁开眼睛，顾锦满脸泪水，像个脏兮兮的小花猫。 “别哭。” 程七虚弱的声音响起，他伸手碰了碰顾锦的指尖。 顾锦乍然抬头，对上了程七关怀的眸子。 “程哥，你醒了。” “医生，医生，程七醒了。”顾锦顾不得泪水，伸手就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程哥，你哪里疼吗？” “程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哥，你心脏又不舒服吗？” 顾锦的嘴跟机关枪似得，根本就不给程七说话的空隙。 他一脸无奈的看着顾锦，抬起虚弱的手指了指干裂的嘴唇。 顾锦恍然，连忙用棉签沾了点水，在他嘴上擦了擦。 程七舔了舔嘴唇上的水珠，主治医师没发话，顾锦也不敢让他喝水，只得多用棉签沾点水，给他润唇。 这时，医生进来了。 顾锦让出了路，让医生检查。 第147章 乌龙 “无事，病人恢复良好，不过要恢复几天，才能长途跋涉。”主治医师笑眯眯的收回手里的测听器，装进了兜里，他看向顾锦，”家属给病人弄点清淡的，汤粥之类的，都能吃了。” “家属，家属，我是家属。” 此时，进来一个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提着保温桶的女性。 “医生，我是程七家”程怡看见病房里的唯一小姑娘，脚步噶然顿住了，看了看病房床上的程七，又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顾锦。 ”你是程警官的家属？”医生见程怡来了松了一口气。 虽说警方的人轮流照顾，但毕竟都是男子汉，没有女孩子细心。 至于站在一旁的顾锦，主治医师是从未想过让她照顾人，毕竟人家小姑娘的手臂还残着呢。 “我是程七的姐姐，程怡。” 医生点点头，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程怡瞪了躺在床上的一眼，目光触到主治医师时，乖乖的点头。 医生走出去，程怡狐疑的看向顾锦。 乖乖，这丫头够年纪了吗？ 程七这混蛋不会被判刑？ 程怡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看向顾锦，”你好，我是程怡，谢谢你照顾程七啊。” 程七受伤传回家里时，程怡正在休假，程爸工作忙，程妈身体不好，靠常年吃药维持生命体征，程怡和程爸商量就瞒了程妈，自己带着医务团队过来。 顾锦伸出左手，握了握程怡的手，“姐姐你好，我是顾锦。” 程怡咽了咽口水，看着这稚嫩的脸庞。 小心翼翼的问，“小锦，你今年多大了，程七今年二十五了，你知道他的实际年龄吗？” 顾锦茫然，程哥的年龄关她什么事？ 一脸无辜道，“十八，还在上高三。” 程怡嘴角抽搐。 狠狠瞪了程七一眼，刚成年的小孩，这禽兽居然也下得去手，高中还没有毕业，这嫩草他也吃得下去。 程怡的眸子带着杀气。 病床上的程七全程目睹了自己亲姐姐眼神的变化，从小就被压制，他哪里不懂亲姐姐在想什么。 程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虚弱道，“程怡，收起你脑子里的黄色颜料，小妹还没有高中毕业。” 程怡嘴比脑子快，“高中毕业就行了？你个老禽兽，你比人家大七岁。” 顾锦下意识道“七岁怎么了？” 程怡睁大了眼睛，“七岁？你还没出生，这瘪犊子已经上小学了，这不够明显是，他上大学，你还在小学猫着呢。”程怡唯恐自己亲弟弟犯罪。 顾锦：？！ 苦口婆心的开始劝说两人。 年龄差距太大，没有共同语言。 程七：？ 顾锦：？ 两人一脸懵逼的看着程怡。 “小锦啊，你年龄小，你想想，你毕业的时候，程七这老家伙都31了，你如花似玉的年纪，看着一张老态龙钟的脸，能没有别的想法？” 顾锦：？！ 程七忍无可忍，“程怡，你给我闭嘴。” 程怡撇撇嘴，甩了个白眼。 姐为你好。 顾锦算是听明白了。 程怡是误会她和程七了。 顾锦哭笑不得，她虽然外表年龄才十八，但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了，上一世的婚姻不幸福，给了她惨烈的教训，这一辈子，她只想好好的经营自己的人生。 再说，她还未参加高考，程怡是不是想的太超前了。 “程怡姐姐，是程哥救了我。”顾锦出言道。 程怡一听，那还得了。 救命之恩啊，这不得以身相许。 年纪小的姑娘，特别是缺爱的，最容易被程七这种老男人迷住了，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程怡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十几公里外。 “小妹，你去给我打点粥。” 顾锦也想逃离，程怡的目光太过于灼热。 “好” 顾锦离开病房。 程怡也不收敛了，“程七你个老禽兽，人家小姑娘才多大，我告诉你啊，你要敢骗人家小姑娘，我让爸打断你的腿。” 程七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哪里去了，人家还没高中毕业，我是那种人吗。” “怎么，高中毕业，你就要？”程怡鄙视的看了眼亲弟弟。 程七一噎。 懒得理头脑清奇的姐姐，歪过头闭上了眼睛。 顾锦从病房里出来，走到了医院的花园里，到处都是穿着病服的人转悠，顾锦找了个位置坐下，程怡的话并没有给她造成困扰，她是个心理成熟的灵魂。 起码，她现在没有心思谈恋爱。 手机的页面还停留在她翻开的那一页，政法大学对顾期的通报。 她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通话的页面，许军已经提前把顾期的电话存好，许军并未通知顾期，顾锦已经被解救的消息，他希望这通电话她自己打。 顾锦盯着那通电话出了神。 许久，许久，电话那端传来了熟悉的女声。 “你好，请问找谁？是找顾期吗？” 陆文的声音从电话里出来，顾锦低头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按了接通键。 顾锦清了清嗓子，“小姨，是我，阿锦。” 陆文半天不出声，许久才吼了一嗓子，“阿锦，真的是你，小姨没听错吗？” 陆文的声音染上了哭腔，一开始还是啜泣，后来越哭越大声，几乎听不见她的声音。 “小姨，别哭，我没事。” 陆文，”小姨不哭，我家阿锦回来了，你个小没良心的，知道给你那禽兽爹打电话，都不知道给小姨报个平安，知不知道，小姨二十四小时不敢关机，就怕你打电话求救。” 顾锦解释道，“电话是许叔存的，他应该不知道你的电话，而且，我刚被解救出来，不知道你用的那个号。” 陆文闭了嘴。 “你禽兽爹，睡了，找他有事？”陆文仍旧是气呼呼的。 顾锦安抚道，“没事，报个平安，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陆文“哦”了一声。 她还在生气，需要哄。 “陆老师怎么样了。”顾锦问道。 陆文叹一口气，“那些个天杀的，不知道给你妈注射了什么东西，我前天去看她的时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唯一记得，就是问你找到了没。” 第148章 知晓顾锦安全 顾锦心里软趴趴的，在黑工厂又经历一遭，她对上辈子的记忆已经很淡了，对陆禾的感情五味杂陈，特别是看到她为了报复顾期，在校门口大肆的宣泄。 “小姨，你先去告诉她，我没事了，等我回去看她。”顾锦已经做了决定。 陆文点头，“挂了电话我就去 。” 顾锦又想到了其他事，“小姨，陶清月怎么样了？” 陆文更气了，听见动静的顾期从房间里出来，陆文拿起手边的烟灰缸朝着顾期脑袋就砸去，睡得迷迷糊糊的顾期，烟灰缸直接飞到他的额头上。 “陆文，你又发什么疯。”顾期伸手摸到一股温热的液体。 陆文恨不得把这狗男人千刀万剐。 “你怎么还不去死。”陆文咒骂。 顾期麻木的捡起烟灰缸，顾阿锦出事开始，陆禾发疯的举报他，他被学校革职，被社会的各界人士抨击，他所骄傲的一切都变为虚无。 寻死？ 他女儿都没找回来，怎么能寻死呢，倒是有一次喝多了，酒精中毒，被陆文这个疯婆子救回来了，还时不时的过来瞧瞧他是不是活着。 她原话：她姐姐和阿锦还活着，你就不能死。 天天来他这里发疯，又要防着他死。 陆文活的还真是纠结。 “我还没找到闺女，福大命大，死不了，倒是你，发什么疯。”顾期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捡起烟灰缸放在了茶几上，顺势坐在了陆文的身边，瞧见她拿着他的手机，也只是微微皱眉。 陆文轻嗤一声，“那你现在可以死了。” 顾期：？ 陆文又重复一遍，“阿锦找到了，你可以去死了。” 顾期眼底闪过一丝惊喜，随即眼底满是暗淡。 “在哪里？” 即使被骗了数次，他的心里仍旧有希望。 陆文瞧见他颓废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半死不活的样子做给谁看。 别说顾期，如果换个其他人跟陆文打电话，她或许也不信。 这些日子她们遇见的骗子太多了，陆文自己就被骗了百万，更别说顾期这个除了找女儿，没其他正事的无业游民，浑身被骗了的就剩个裤衩子。 “阿锦，你来跟他说。”陆文是讨厌顾期，但他到底是阿锦的亲生父亲。 “爸” 声音一出，顾期“嗖”起身。 他眼底清明的看着陆文，“我听见阿锦喊我了。” 陆文无语了指了指手机，“警方和军方灭了黑工厂，阿锦被解救出来了，她在跟你报平安。” 顾期低头看向陆文手里的手机。 顾锦的声音仍旧往外冒。 顾期手抖的接过手机，死死抓着不肯松手，“阿锦，真的是你。” 顾锦不知是太久没见亲人，还是心里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爆破口，呜呜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听着熟悉的女儿的声音，顾期的一颗心才被放回了原。 ”阿锦，无事就好，无事就好。” 顾锦抹了抹眼睛，“没事，明日我跟许叔一起回去。” “好，我去接你。” 说完，顾锦那边就挂断了。 她捂着胸口弯下腰，眼泪顺着眼角往外冒，心里巨大的酸涩感快要把她包围，这些日子经历的所有恐惧，不安，还有压抑，全部都被她哭了起来。 “小丫头受了不少委屈。”杨烨看着顾锦的背影，有些感叹。 许军叹口气，“这丫头，跟九月一个年龄，小小年纪就受了这些罪，唉。” 两人站在不远处，任由顾锦发泄。 顾期挂断电话，心情无以言表，他先给许军打了个电话，问了几点回来，得到准确答复后。 “跟我去买衣服去。” 陆文指了指自己，“你不怕我暗杀你？” 陆文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 顾期： 真杀人的，谁会把杀人挂在嘴边。 与此同时 兴华一中火箭班 许九月半死不活的趴在桌子上揉橡皮。 姜淼走过来拍了拍江城，“她这样多久了，你也不管？” 江城刚从操场回来，他的篮球比赛五月中旬要决赛，与他们对决的是另一所高中的队伍，他这几天除了学习都在操场上练习，拿起水杯喝了几口。 “没用，阿锦不回来，她”江城叹口气。 姜淼神色痛苦，目光瞪向坐在墙角里的温黎。 咬牙切齿，“她为什么还在。” 江城瞥了眼，“校领导安排的，她的成绩确实好，这无可置疑。” 顾锦消失后，她们又举行了一次二模，在二模里，温黎考了全年级第一，校领导重新审核了对她的惩罚，做出了留校察看和记过的大处罚，但仍旧保留了学籍。 温黎母亲给顾教授戴绿帽子，破坏人家家庭，温黎假私生子的事传遍了整个兴华一。 江城有时候还真佩服她的心理状态，面对全班的孤立，她竟然一点都没被影响，仍旧每天上课吃饭，像个没事人似得。 提起温黎，江城就比较同情顾子意那个舔狗了。 知道事情真相后，舔狗不舔了，变得忧郁又寡欢的，天天去看心理医生。 不仅学习一落千丈，精神时不时恍惚，要不是班主任李雪亲自看着，都要被学生家长送精神病院了。 “我想弄死她。”姜淼握起拳头。 温黎察觉到姜淼的目光，挑衅一笑。 想弄死她，来呀！ “姜淼，你给我坐下。”韩希望走过来，就看见姜淼又要跟温黎打起来了。 姜淼被按着坐下。 “你脑子呢，她挑衅你，你就被激怒了？” 姜淼双眼狠厉，“打她一顿，大不了我复读。” 韩希望一巴掌敲在了她脑门上，“顾锦要是回来，你因为跟温黎打架复读，你猜她会不会表扬你。” 姜淼： “我是真的忍不了那个小贱人。”姜淼咬牙切齿。 “打”许九月“蹭”一下起身，就朝着温黎走去。 温黎笑着盯着几人，眼神仿佛在说。 打啊，只要动手我就让你们背上大处分。 许九月全然不不顾，不就是处分，她已经背了两个了。 不怕再来一个。 她这段时间，只要心情不顺，就去打温黎，温黎呢，一声不吭的被她揍，然后教务处过来，把许九月拉开。 许九月被叫家长，教训，温黎被安抚。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要上演。 “许九月，顾锦回来了。”趴在桌子上的顾子意冷不丁的出声。 许九月脚步一顿，“你狗叫什么，她妈害了你亲姐姐，你还护着温黎小贱人。” 许九月咬牙切齿，恨不得切开他的脑子看看。 顾子意神色颓废，但隐隐能看出，眼底有了光。 “我爸，组织，明天接她，许叔带回来的。” 第149章 顾锦程七谈话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什么？” 三道惊呼声传来。 顾子意神色恹恹，掏出手机递给身边的许九月，“家庭群，你自己看。” 说完，又趴下了。 姜淼快步走过来，顾家家族群里讨论的热火朝天，都在计划明天接人。 许九月和姜淼对视一眼。 “给你爸打电话。”姜淼突然想起了什么。 许九月猛一拍脑子，她怎么忘问老许了。 许九月当即就给许军打了电话，好巧不巧，许军也给女儿回了个电话，两个人撞上了，两分钟后才联系上。 挂断电话。 许九月一脸喜意，扭头瞪向温黎，“我今天不打你，你走夜路给我小心点。” 说完，一脸喜色的奔回了自己座位上。 阿锦回来再慢慢跟温黎算账。 温黎脸色骤变，手指慢慢锁紧，咬紧牙关，浑身暴涨，狠厉的目光瞪着窗外。 顾锦，你怎么还能回来。 帝都的事情顾锦一概不知，她挂断电话之后，在医院门口吃了份清汤面，顺便给程七打包了一份小米粥和清汤面。 回到病房，程七的同事都在病房里，他们会在明日回帝都，顾锦也会跟着他们一起。 程七的伤势还需要休养几天，会晚些回帝都。 顾锦将自己打来的食物放在床头柜上。 “小锦，回来了。”程怡喊了一声。 “程怡姐姐，这是程哥打的饭。”顾锦指了指自己打的食物。 程怡笑着点头，一手给揽进怀里，“刚才是姐误会了，别在意哈。” 程怡性子大大咧咧，乍然看见程七病房有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还哄着眼眶，可不就以为是老弟惹下来的情债，再说小姑娘那时候的眼神算不上干净。 程七跟她解释一番，确实是救命之恩。 顾锦笑着道，“没事，程哥确实救了我。” “他是警察，应该的。” 病床上的程七浑身插满管子，嘴唇干裂到撕开，呼吸都要靠着氧气机。 顾锦扯了扯嘴唇。 没什么应不应该的。 这是她欠程哥的。 程怡把顾锦打来的饭，摆在了小桌上，同时给程七摇了床，扶着程七躺了下来。 “程七，我们晚点就得离开这里，你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的第一时间联系我。”许军道。 病房里都是来告别的同事，本来许军打算留下两个人照顾程七，但程怡来了，还带着专家治疗队，他们的人就算留下，也是无用。 这次的事件对警方乃至全国都是一个大事件，回帝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程七，“您放心，我姐在。” 一旁的程怡也搭话，“领导您放心，我带了一整个医疗队过来，不会让程七死。” 许军正说好，但程怡接下来的操作，直接给许军干懵了。 程怡给程七拔氧气面罩，然后顺着就把手上的导管给拔掉了，疼的程七龇牙咧嘴，但她像个没事人似的，全然不顾已经疼的面部扭曲的程七。 许军和杨烨对视一眼。 不然，还是派个人留下。 “程怡姐，要不我来。”顾锦实在看不下去了。 “没事，我能行。” 程怡本打算在亲弟领导面前秀一把姐弟情深，喂饭直接喂到鼻孔里，拔管连带着氧气管拔掉，压住导管，最后是一旁程父派来的管家看不过去了。 “小程总，我来。” 他再不出手，他家少爷没有被子弹打死，就被亲姐姐的“友好关爱”不小心弄死了。 “程叔，你来。” “程怡，你给我滚。”程七忍无可忍。 程怡轻嗤一声，“伺候你，还不愿意了，老娘还不伺候了。” 气呼呼的松开了压着程七的导管，等她看见时，惊讶的呼声，“我压你管了？” 程七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你再晚一点发现，我都要死了。”程七回怼。 程怡不甘示弱，“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压你管。” 程七： 管家哭笑不得的看着两人斗嘴，叫了医生重新给程七插了管，又细心的把饭喂了。 管家恭敬的走到许军面前，笑呵呵道，“小程总没伺候过人，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少小七的。” 许军点头。 这老人家看着还靠谱点。 许军和杨烨几人看到有管家在，也没多待，嘱咐几句就离开了。 程怡也不是来伺候人的，发现伺候人是个苦力活，就不乐意干了，把所有事丢给了管家，自己拿着电脑找清静去了。 “小七，我去医务室问问，你自己在这待会。”管家看了顾锦一眼，略带抱歉的点点头。 程七点头，“程叔，您去买点飞机上吃的东西。” 管家默然。 起身离开，顺便还招呼了其他人，离开时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程哥，谢谢你。” 顾锦拉了个凳子坐在程七床边。 程七笑道，“谢什么，要没有你在里边帮助，我们这次也不能顺利的拿下黑工厂，要说谢，应该是我。”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顾锦做了什么，但一直潜伏的程七却是知道的。 她让夏阳传出来的那些消息，他们不仅及时拿到了一级园区的犯罪证据，还摸清了具体的窝点，把他们的行动提前了三个月。 打击二级园区，如若没有她的里外配合，他们也不能那么轻易的坑了玉泉，让他们损失重大，拿到了他们的犯罪证据。 攻打时，若是没有那份及时的防御图，二级园区处处都是机关，他和战友们或许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一定。 程七低头便看到重新打上石膏的手臂。 “手臂怎么样了？” 顾锦实话实说，“会帝都需要重新打钢钉。” 程七皱眉，“怎么会那么严重了，你在里边”话戛然而止。 在里边能有什么好日子。 程七不再继续追问。 “小妹，你被雨哥拐走，可否有私情。” 程七一直疑惑，陶清月要定了要给顾锦一个教训，只是卖到了偏僻的农村，顾锦怎么会转折到黑工厂。 顾锦看了看门口，思绪了半刻，“当时我被下了药，隐隐约约是听见有人给雨哥打电话，但那人，我不敢确定是谁。” 第150章 顾锦回家 程七皱眉，“你知道是谁？” 顾锦摇头，“我不敢确定。” 她这辈子跟那人无冤无仇的，她为何要给雨哥打电话，要溺死自己。 程七见她不愿多说，也不会问。 “你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找程怡，她会帮你。”程七直接把亲姐姐卖了。 顾锦眼眸微动。 她上辈对程七没有印象。 但程怡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程怡的祖父是开国将军，父亲是享誉世界的企业家，程怡子承父业，继承了祖父的刚果和父亲的经商天赋，很小的年纪就崭露头角。 后来更是因为两次的商战而出名。 她嫁给贺阳后，与黄雀闹翻，被行业内封杀，隐居在贺氏背后做设计师，跟程氏有过几次合作，但比起程氏这种豪门世家，贺家这种段位不值一提。 但程家当时对外公布只有程怡一女。 想来也是，程七的身份不宜公开，这对他，对程家都是好事。 顾锦也不客气，“谢程哥。” 未来，她或许真的需要程怡的帮助。 两人聊了几句，顾锦便接到了许军的电话，要她尽快回宾馆集合。 顾锦离开病房后，程怡端着电脑就回来了。 “你让我查的事查清楚了，是贺家，贺阳妈妈打电话给雨哥，要把顾锦溺死。” 程七皱眉，“溺死？” 顾小妹什么时候跟贺家纠缠上了。 程怡吊儿郎当的摊在沙发上，“据我的人所说，雨哥迷晕小锦后，贺母就找到了雨哥，让他把顾锦扔河里溺死，并且承诺，事后给三千万，助他改国籍逃跑。” “后来，雨哥确实想要人溺死，但不知怎么就碰见了黑工厂的人，雨哥也被带走了，顾锦也被带走了。” 程七抽了抽嘴角。 举全国警力抓雨哥，竟然被黑工厂的人带走了。 那些带回来的人要回到帝都才能统一姓名和身份，许局和杨局或许还没来得及见到雨哥。 见程七拿手机，程怡道，“我已经告诉许局了，他带人去找了。” 程七听见这话，才歇了菜，又道，“她钱多，烧的？” 这个她，指的是贺母。 用三千万买顾小妹一条命。 贺家的钱没处扔了？ “你提醒小锦，贺家那位可不是好对付的。”程怡提醒道。 顾锦无权无势，贺家碾死她简单的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得。 “不过，你好像对小锦很上心？”程怡收起一脸严肃，八卦的问道。 “你打住，人家还没高中毕业。” 程怡摸着下巴，“其实也不是不行，男人大点，知道疼人。” 程七翻了个白眼，“闭嘴。” “对了，你注意点，别让贺家欺负了小妹。” 程怡半天没开口。 “说话。” 程怡掀开眼皮子，一副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扬着下巴，“那我是闭嘴还是说话？” 程七： 见要把人逗恼了，赶紧道，“放心，程家没把贺家那种破落户放在眼里，既然你开口了，那小丫头我替你护着。” 晚上六点 接到上级消息，要许军和杨烨立刻赶回帝都。 国家派了三架飞机接人，都是由现役飞行员和特种兵护航。 晚八点，三架飞机在云省机场起飞。 因为是临时任务，顾锦询问了许军后，给家里人打了个电话，她晚点或许回来。 许九月逃课回来，迎面碰上了要出门的陆文。 “小姨，你这是干什么去？” 自从陆禾出事后，陆文就搬到了顾家，顾家大房一家搬到了顾家二老的房子里。 “九月，阿锦要回来了，我去喊那个老不死的去。” 小姨嘴里的“老不死”指的顾期。 许九月愣了愣，随即抓住了陆文的袖子，“小姨，我也要去。” “好，她凌晨三点才回来，你明天还要” “没事，小姨你就让我去。” 陆文想了想，“好，你先回去跟妈妈说一声，你在顾奶奶家里等着。” “好” 凌晨三点 顾锦睡了一觉，在帝都机场下了飞机。 刚下飞机，一群带着黑色头套的人从飞机里被架着出来，不远处还有记者举着摄像机，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看到夏阳顾锦微微一愣，夏阳也看到了顾锦，她微笑着冲她挥了挥手，便继续开始报道。 这次的事件震惊全国，帝都省台拿到了一手资料，这也源于夏阳立下的功劳，这次的新闻是要载入七点新，顾锦压了压头上的帽檐，溜着墙边跟着许军和杨烨的脚步出了机场。 机场临时启动了紧急通道，顾锦等人是从紧急通道出来的。 “阿锦。” 顾锦正要问怎么回去，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小姨？” 陆文快步跑过来，抱住了顾锦。 “阿锦。”又响起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 顾锦抬头，对上了一双满是歉意的眸子。 嘴唇蠕动，“爸” 顾期顿时泪如雨下，“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顾锦松开陆文，抱了抱顾期。 她这发现，不仅是顾期和陆文，顾奶奶，顾爷爷，还有大伯一家人全部来了。 “还有我们。” 顾锦回头，就见许九月，江城，姜淼，还有韩希望，都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仔细看，几人眼睛都红红的。 “学委怎么出来了？”顾锦疑惑的问。 韩希望是住宿，住宿生要是擅自离开学校，是要受罚的。 韩希望尴尬的笑笑。 他不想说自己是爬墙出来的。 许九月看穿了韩希望的尴尬，立刻开口道，“接你，回家。”许九月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想死我了。” 许九月刚开始还是呜咽，后来没忍住，直接抱着顾锦在机场门口嚎啕大哭，哭的比陆文还厉害。 她的哭声让在场的人也都湿了眼眶。 这些日子，他们找遍了全国，也没有找到人。 本来已经不抱希望的，但如今人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 怎么会不开心。 许军见女儿哭的没完没了，一脚踢到了她屁股上，“哭什么哭，丢人。” 许九月吸了吸鼻子，“我就哭，哼。” 顾锦笑着抱了抱好友，幸亏，九月没做傻事。 她们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活着，有一个光明未来。 “别哭了，先回家。” 许九月止住了哭声，拽着顾锦的衣服擦了擦眼泪，“好，走，回家。” 顾锦笑眯眯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几个好友。 “谢谢。” 谢谢你们还等着我回来。 第151章 顾锦做手术 凌晨四点，顾锦到家。 许九月家离得近，被许军接回家了，江城有司机专程接送，怕打扰到顾锦休息，许九月走的时候给姜淼也带走了，江城带走了韩希望。 顾家二老和顾家大房回到了租的老房子里。 顾锦回到房间，洗漱后，躺在了床上，被子发出淡淡的太阳的味道，一看就是经常晾晒，房间的其他的物件，也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就连桌子上的草稿纸都被放的整整齐齐，等待着它的主人归来。 看得出来，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 顾锦鼻子一酸，顿时觉得喉咙里传来干涩感，她在飞机上吃了许久的零食，还没进水，顾锦起身去了客厅，正要去厨房倒杯水。 突然，“谁。” 躺在客厅的顾期乍然起身。 警惕的看着周围。 “爸，是我。” 顾期茫然回神，“阿锦啊，我还以为是电话响了。” “不是，我倒杯水。” 顾锦走过去按开了客厅的灯，转身进了厨房倒了两杯温水。 一杯递给顾期。 喝了半杯水，喉咙里的干涩才被压了下去，趁着亮光，顾锦才看到，顾期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多了十几条，十分明显的衰老。 “爸，辛苦了。”顾锦楠楠道。 顾期苦涩的笑，“是我对不起你。” 顾锦默然。 没搭话。 提起这个话题，父女俩都沉默，顾期心里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到底为什么要去招惹陶清月，把好好的一个家毁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对陆禾多点关心，她是不是就不会走上歧途。 他女儿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不会被卖入那惨无人道的地方。 但一切都没有如果。 但顾期不会知道，上一世他间接性造成了他女儿的悲惨结局。 顾锦心底五味杂陈。 谁对谁错已经辩不清了。 “爸，早些休息，明日陪我去医院。”顾锦不想去纠结谁对谁错，但伤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锦抬眸，顾期老了许多，身子佝偻，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多了几道，早也不是月前那个风华正茂的顾教授。 顾期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睛，他怕看到责怪。 父女俩都不敢看对方。 “好” “你也去休息。” 顾锦放下杯子，微微点头。 转身，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 顾子意，他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凌晨去接人时，顾子意并不在，顾锦回到家就看到他在客厅，但顾锦并未在意他。 顾锦轻嗤一声，半分眼神都没给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顾子意张张嘴，声音还没发出来。 回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看着紧闭的房门，顾子意神色落寞，眼神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惹人心疼。 顾锦没看到，就算看到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动容。 她跟顾子意已一刀两断。 他对她而言，只是陌生人。 “子意，回去休息。”顾期见儿子怔愣的盯着阿锦的房间，出言劝道。 “爸，她不肯原谅我。”顾子意喃喃道。 顾期叹口气。 “先回去睡觉。”顾期很了解自己的女儿，她看起来很心软，但一旦决定的事决然不会回头，她既然说了一刀两断，在阿锦心中 。 现在的子意，只是个陌生人。 子意以为一句道歉就能抚平所有事，哪有那么简单，他联合温黎给阿锦的那些苦难，阿锦怎么可能会忘。 顾期，叹口气。 他们，都是罪人。 翌日 顾锦是被电话吵醒了的，她迷迷糊糊的在床头摸了摸，没摸到，半睁着着眼睛，才在床头柜上看到了手机，拿到手机贴在耳边，声音黏黏糊糊的，“喂。” “小妹，给你约了四点的医生，你记得过去。” 程怡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顾锦听着陌生的声音，反应了好一会。 “程姐姐，怎么是你？” 程怡笑道，“受人所托，你带家里人直接过去就行。” 顾锦也不矫情，这受人所托想必是程哥。 “谢谢程姐姐，我一会儿就过去。”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程怡贴心的嘱咐道。 顾锦被电话震醒也不困了，起床穿上衣服，洗漱过后，便去了客厅。 客厅坐着陆文和顾期，陆文怒气冲冲的，像个骄傲的大公鸡，一看就是刚吵完架，而且是吵赢了，顾期灰头土脸的，明显就是吵输了。 顾锦把程怡的话复述了一遍。 陆文本来打算带她去见陆禾，陆禾的状态很不好，心理医生说，她是心病，虽然知道了阿锦回来了，但没见到人，始终不放心。 但听到顾锦说起手臂，当即决定先去做手术。 三人吃过饭，驱车来到了医院。 程怡安排了专人接，走的快速通道。 给顾锦看诊的仍旧是褚教授 ，他是全国权威的接骨专家，他提前拿到了顾锦的资料，已经跟团队研究过了，顾锦的手臂某些缝合长歪了，需要打碎了重新接。 听到这话，陆文当即就哭了，打碎了重新接，这是多大的痛苦，怎么也不愿意，但听到医生的解释，如果不这么干，那她的手臂这辈子也不能恢复成原样。 打碎了重新接只能说还有可能。 顾锦倒比两位家长冷静，她平静了接受了手术方案，因为提前安排，而且这宜早不宜迟，当即就联系了手术室，顾锦做完检查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做了七八个小时。 直到凌晨，褚教授晃晃悠悠的被学生扶着出来。 “褚教授，怎么样？”陆文和顾期急切的跑过去。 “成了。”褚教授年纪大了，很少做这样大的接骨手术，要不是他对这小姑娘实在心疼加上程家出面，是怎么也不可能把她请出山。 “病人一会就会出来，等她醒过来，身体没什么反应，就可以出院了。”褚教授的学生道。 原本是不能出院的，但这个小姑娘是个高三学生。 她老师特意给加重了剂量，只要按时复查就没事。 “谢医生。” 顾锦是在第二天中午时刻醒来的，她只感觉右胳膊隐隐的有蚂蚁在啃，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挂着的吊瓶，还有她身上的病人服。 反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她昨晚做了手术。 “阿锦，你醒了。”陆文听见动静，连忙询问道。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第152章 自作多情 “没有” 顾锦挣扎着起身，她的手臂被包成了粽子，麻药的药效在慢慢消失，手臂上传来蚂蚁的啃咬的疼痛感。 陆文往她身后塞了个枕头。 “阿锦，有什么不舒服，告诉小姨，小姨喊医生。”陆文揉了揉外甥女的头。 顾锦弯了弯嘴唇，“没事，我爸呢？” 她迷迷糊糊的看到顾期和陆文守了一夜。 睁眼却不见了顾期。 “带子意去看医生了。” 顾锦对顾子意的事没什么兴趣，但陆文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子意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你妈出事，你被带走，整宿整宿不睡觉，时不时的就抓着人打一顿，神经兮兮的，但他有时候很清醒， 给他送医院，你爸又不舍得，不送医院，又怕伤了别人。” 顾锦伸手拿了个水杯，杯子里陆文提前放了吸管，咬着吸管，没什么情绪，“或许，被打击了？” 提起这个，陆文更愤怒了，“那小贱人母女俩，真不要脸，温黎竟然还每天上学，心理素质真是杠杠的，警察也不抓陶清月那个老贱人。” 顾锦来了兴趣，“陶清月没被抓？” 陆文很气愤，“可不是。” “她欠的钱还上了？”顾锦记得，陶清月欠顾家很多钱，如果还不上，是要面临起诉和坐牢的风险？ 陆文摇头，“这段日子没空管那个老贱人，早上我让律师催了，也不知道警察怎么想的，还不给那个老贱人判刑。” 顾锦倒是冷静了下来。 陶清月涉嫌拐卖人口，她和许九月都成年了，就算是判也很快就出来了。 最主要的罪责在雨哥。 想到雨哥，“小姨，你问问许叔，如果有雨哥的消息通知我，我有话问他。” 陆文点头。 “小姨，我手机呢。”顾锦问道。 陆文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手机，“别玩太久，我先去联系许叔。” 顾锦点头。 陆文走出去。 顾锦的左手已经很熟练了，输入人脸，点开了微信界面，几千条信息传来，其中有好友的，还有她新认识的伙伴，其中是帝都大学的几位学生，在群里频繁她。 顾锦浏览了几千条信息，才知道这群人也知道自己失踪了，一直都在帮助顾家找人，甚至还把信息放到了外网，顾锦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 她打开对话框，编辑了文字。 顾家阿锦：各位学长，我回来啦。 消息一顿发出，顾锦的手机就跟爆炸似得。 全是在图书馆认识的学长学姐发来的慰问，当知道顾锦住院的时候，还要来看望，顾锦连忙拒绝了，在群里睡了半天，被一条信息唤了出来。 傅：没事了？ 顾锦看到这个头像，恍惚了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顾家阿锦：没事，福大命大 傅：那感情好，九月等你入学【加油】 顾锦看着屏幕笑了笑。 回了条消息。 顾家阿锦：好的【抱拳】 回复完傅宴安的消息，联系人哪里有个小红点。 显示陌生人添加已过期的 顾锦皱眉，看着二哈的头像，她陷入了沉默。 贺阳加她干什么 贺阳从始至终都没换过头像，这个头像她上辈子看过无数次。 点开验证消息，三月初加的。 也就是她失踪的时间。 高中的时候两人没有加微信，只有qq号，想到什么，顾锦打开了自己的qq，果然，贺阳给自己发了一大堆的问号。 在她失踪的这些日子里。 每天一个。 定时定点，中午十二点。 这人有病？ 顾锦点开个人信息，拉黑删除。 既然决定远离他，那就不要留任何的痕迹。 顾锦的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基本加微信的人都来询问了，几天条信息，顾锦直接发了个朋友圈报平安，单独给李雪回了个电话。 李雪得知她手臂重新做了手术，担忧的不行，打算明日带人来过看望。 顾锦阻止，但李雪坚决。 挂断电话后，李雪把近日各学科老师的教案都给她发了过来，还有很多总结的题型。 顾锦点进去，临近高考，全都是猜测题，调整个舒服的姿势，拿着手机看了起来。 “小丫头，感觉怎么样啊。” 褚教授进来时，顾锦全神贯注的盯着手机。 顾锦放下手机，”手上有点疼。” “疼正常，这是愈合的前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顾锦摇头，“没有。” “让你家长多给你炖点大骨头汤。”褚教授查看了一番，满意的点头。 顾锦点头，“嗯。” 说话间，顾薇提着一个保温桶过来了。 盖子没打开，香味就已经传遍了病房。 褚教授开玩笑道，“看来，已经做好送来了。” 顾薇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只接着话道，“我妈炖的排骨汤，炖了四个小时，高汤，补型。” 说着就拿着解开保温桶，拿起小碗，她拿的有一次性小碗，她把汤倒在小碗里，先递给顾锦一碗，然后又倒了一碗，递给了褚教授。 褚教授正要拒绝，顾薇道，“褚大夫，很鲜，我妈专门给阿锦炖的多，特意嘱咐我，给你们吃点。” 褚教授看了一眼，保温桶里满满一桶。 这才接过来喝了一口。 顾薇又给其他人同样倒了一碗。 同样是赞不绝口。 褚教授带着学生离开。 顾薇蹲下来，捞了保温桶里的排骨到不锈钢碗里，又支起小饭桌。 “姐，我自己来。”顾锦接过顾薇手里的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微姐，房子的事落实了吗？” 顾薇点头，“二叔把钱给我们了，我爸妈在你们新房的小区买了个二居室，现在门店的收入已经能够还每个月的房贷，你别担心。” 顾锦微微点头。 “阿锦，对不起。”顾薇一脸愧疚。 她们不应该要二叔家的钱。 且为了要钱她妈还把二叔打伤了。 顾锦抬眸，对上了顾薇的眸子，她堂姐是个老实人，上辈子她跟顾家断联后，也没有关注顾家大房的过得怎么样。 至于王菊的小心思，顾锦不可知否。 掏钱的是顾期，他没什么意见，顾锦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堂姐，你帮我把家里的习题册拿过来。”顾锦换了话题。 她不会迁怒顾薇，但跟大伯夫妻，也不会深交。 第153章 雨哥被抓供 顾薇叹气，她妈的行为到底是伤了堂妹的心。 “我回去给你取。” 顾薇收拾了饭盒，洗干净后便离开了。 第二日是周末，李雪来的时候带着许九月几人。 “阿锦，你还好？” 她们进来的时候，陆文和顾期又在吵架。 陆文单方面的指责顾期。 顾期被骂的跟个孙子似得，完全不敢反驳。 李雪推开门，看见病房内的人，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她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她也没想到，恰好在人吵架的时候进来。 顾锦看见李雪，“李老师，没事您进来。” 顾锦递给小姨一个“收”的眼神。 陆文当即就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笑着去迎接李雪，变脸速度那叫一个快，仿佛刚才破口大骂的人不是她。 但等她的目光扫视到门口，文静不过三秒，“你个小贱人，你还有脸来，怎么，又想找老王八来报销？”瞥了一眼缩着脖子的顾期，“小小年纪跟谁学的，难道不知道我们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陆文可不是李雪的好脾气。 站在病房门口掐腰大骂。 吓得在门口的几位同学都不敢冒头。 许九月颤颤巍巍的冒出个头，“小姨，我能进去不？” 陆文见是许九月，“进来。” “你们也是，怎么让她也来了。”哀怨的眼神瞪着李雪。 等其他人进来之后，在温黎准备踏进来时，直接一个大力给人推了出去。 哎呦 温黎摔在了地上。 陆文跟没看见似得，直接关了门。 “小姨，别生气，不关李老师的事，是温黎自己追来的。” 顾锦疑惑，“自己追来的？” 李雪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们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她，我好意劝她回去，结果她硬是要跟上。”说完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顾期。 “淼淼，你去”顾锦递给姜淼一个眼神。 姜淼秒懂，立刻转身出去了。 “真真阴魂不散啊。”许九月感叹。 陆文甩给顾期一个白眼。 顾期的表情跟吃了翔一样，自从跟那母女俩闹掰之后，顾期没见过陶清月，他三番四次的去警局，请求抓捕陶清月，但警方那边一直没有逮捕到雨哥，对陶清月一直处于放任状态。 官司也一直处在审理阶段。 温黎的再次出现，又提醒他曾经做的那些恶心事。 一言不发。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很怪异。 “阿锦，我代表给各位老师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身体好了再去学校。”李雪也很不好意思，本来好好的一趟探望，硬生生的是让温黎给毁了。 顾锦微微点头，“我会的，李老师。” 李雪把自己带来的各科试卷一起拿给了她，其中有老师总结的一些题型，还有各类难易题的解法，都包含在其中。 李雪放下之后，又关心了顾锦的身体，闲聊一会，接到一个电话便匆匆离开了。 许九月和姜淼几人留了下来。 “搅屎棍。”许九月咒骂。 陆文接了个电话，脸色一变，也匆匆走了出去。 顾期见状，房间里就剩下他一个大人，也找借口出去了。 顾锦看向门口，“江城，你的篮球赛是不是马上决赛了。”顾锦看向缩在角落里没什么存在感的江城。 江城身子往里挪了挪，顾锦这才看到，他身后还站着贺阳。 顾锦眼神骤然变冷。 “是啊，本来还以为你要错过了，等我决赛请你过去看，就在我们隔壁的大学里举办。” 顾锦死死盯着贺阳，像是要把他盯出来一个洞。 “阿锦。”许九月轻轻戳了顾锦一下。 她的反应太反常，眼神恨不得杀了贺阳。 顾锦恍然。 她神色冰冷，犹如是一块千年寒冰，声音没半分温度，“他来干什么。” 许九月“啊”了一声。 半晌才反应过来，顾锦话里的意思。 下意识的看向江城。 眼神示意，他来干什么。 江城尴尬的笑了笑，“小妹，他是来探望你的。” 探望小妹是九月提出来的，只通知了他们几个比较亲近的，他没通知贺阳，但不知怎么回事，他早上离开家的时候，贺阳就坐在车里。 问就是太闲了，要跟着他一起出去。 两人是表兄弟，江城也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绝。 便让他跟着了。 江城想到了顾锦不欢迎贺阳，但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 小妹以前对贺阳死缠烂打，这段时日是变了许多。 江城只以为她是想通了，不再对一段本就不可能的感情执着。 但看顾锦的表情，显然不是如此。 “让他滚，不欢迎。”顾锦冷了脸。 顾锦表达的直白，不仅江城，就连许九月都懵了。 她什么时候对贺阳如此反感了。 “你再说一遍！”贺阳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 他这些日子殚心竭虑。 她倒好，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跟他报平安，而是删了他的qq。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赶他出去。 神经病！ 顾锦冷笑，抬起指尖指了指门，“贺少爷，我，让，你，滚。” 顾锦一字一句重复。 一句贺少爷，像一把尖锐的刀扎进了贺阳的心里。 他眼底噙着冷意，“顾锦，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双眼猩红的瞪着顾锦。 顾锦冷笑。 “贺少爷，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请滚！”顾锦弯了弯嘴角，眼底噙着冷意。 听见这话，贺阳一身戾气。 死死盯着顾锦。 顾锦也不甘示弱。 房间内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下去。 许九月和江城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懂什么状况。 “贺阳，你先走。”许九月搞不懂状况，但不妨碍她站队。 姜淼虽不懂什么状况，但她直接挡在了顾锦面前。 “贺少，先离开。” 贺阳坐过去，一把推开了顾锦，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锦，像是要把人盯穿了似得。 姜淼被她推一踉跄，若不是韩希望接的及时，直接就摔在了地板上。 “贺阳，你这是干什么。”许九月见他欺负自己的姐妹，怒了，上前就踢了他一脚。 贺阳转身，阴冷的盯着她，“滚。” 许九月被他眼底的阴森吓了一跳。 “我让你再说一遍。”贺阳咬牙切齿。 大有顾锦若是再重复一遍，他就掐死她的劲头。 顾锦扬起脸，冷哼一声。 话是没说，但眼神里嘲讽，不屑，甚至厌恶。 贺阳被她的眼神刺痛。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做错了什么。 顾锦扬起嘴唇，抬头笑着看着贺阳，她前世爱了十几年的男人，在她临终前拉着她的胳膊问，温黎害她不就是一件小事，都过去了，她为何要耿耿于怀。 他母亲磨难她，他会云淡风轻的说一句，那是我妈，你要让我如何。 她被贺氏人陷害排挤，他会冷淡的冷眼旁观，然后给出所谓最公平的处罚，最后结果就是她承担了所有。 她受尽苦难，最后被他一句轻飘飘的，多大点事。 你至于吗！ 至于吗？ 是她眼瞎，才会在分别后死缠烂打的嫁给她，是她愚蠢才会豁出大半身家帮他稳住了贺氏的顾家，是她笨，才会忍受了贺家人的刁难。 不过，谁还没看走眼的时候。 只不过她付出的代价有点大。 重来一世，她只想离贺家人远远的。 她们却为何不放过她？ “为什么？”顾锦冷嗤一声。 “你还是回去问问你那个好母亲。” 贺阳眉头一皱，“关我妈什么事？” “顾锦，你别不知好歹。”贺阳咬牙切齿道。 顾锦脑袋上升起几个大大的问号。 疑惑的目光看向江城。 江城听到顾锦提起贺母时，心底就升起了警铃。 他如实道，“你失踪后，我们都倾尽家族之力寻找你，贺家也出手了。” 顾锦蹙眉，“杨玉芬也出手了？” 杨玉芬是贺母的名字。 贺阳见她喊母亲全名，不满的皱眉。 江城点头。 顾锦冷嗤，“那我真是福大命大，没被她弄死。” 江城脸色一脸。 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但目光触及到贺阳身上。 怎么不至于。 舅妈那睚眦必报的性子，没准还记恨百日誓师大会小妹下了她的面子。 小妹的失踪是她做的也不一定 但，顾锦已经明明白白和贺阳划清了界线，舅妈为什么还要出手。 “顾锦，你胡说什么，我妈为了找你，动用了贺氏的所有人手。” 顾锦气笑了，“我还真是谢谢她。” 她扬起头，笑的灿烂，“你妈就是蛇蝎，让她离我远点。” 她的眼底带着厌恶，嘲讽。 唯独没有喜欢。 贺阳一股怒火涌上头脑，一把抓住了顾锦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许九月径直冲了过来，一脚踹在了贺阳身上，“贺阳，滚开。 贺阳头也没回，一脚踢在了许九月的小腹上。 许九月蜷缩着身体蹲在了地上，眼睛发狠，起身就要朝贺阳扑过去。 “九月。” 江城眼神发冷，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贺阳的头发，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手腕处的软骨，两人都是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江城打篮球，手上的力气非常大。 贺阳“嘶”了一声， 疼痛迫使贺阳不得不松开手。 江城直接给人扔了出去。 “发疯给我滚回家发，这里不欢迎你。” 他不顾什么兄弟情谊，发狠在人身上又踹一脚。 关上病房门。 顾锦瞥了一眼许九月痛苦的蹲在地上，“淼淼，报警，贺阳无辜伤害。” 姜淼恍然，立刻拿起手机报了警。 江城扶着许九月，缓了好半天，脸色才慢慢红润。 “小妹，你说，是舅杨玉芬害你。” 顾锦半眯着眼睛躺在床上，“嗯。” “怎么会，她？”江城下意识的反驳。 并不是不信，而是不敢相信，顾锦和贺阳已经没了什么。 她为何会对顾锦出手。 “或许，是觉得我之前缠着她儿子。”顾锦淡淡道。 江城冷了脸。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要把人弄死。 顾锦知晓。 杨玉芬一直都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的手上没少沾人命。 碾死顾锦，在她眼底跟碾死一只蚂蚁似得。 警察来的时候，贺阳还执拗的蹲在病房门口。 他想不通，顾锦对他的态度为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警察可不管那么多，贺阳不肯配合，甚至打伤了警察，以袭警的罪名直接被带走了。 他被带走后，顾锦让江城带着许九月去检查了一番。 病房里只留下了姜淼和顾锦。 “淼淼，怎么样。” 她问的是让姜淼跟踪温黎怎么样。 姜淼关上了门，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顾锦身边。 “我跟着她一路去了医院附近的一排破房子里，给她开门的是陶清月，且陶清月好像是受了重伤，母女俩嘀嘀咕咕讨论了老半天，母女俩的意思， 要报复你和顾教授。” 她担忧的看着顾锦。 顾锦思索一番，在姜淼耳边说了几句。 姜淼的瞳孔逐渐放大。 顾锦话毕。 “这样可行吗？” 顾锦“嗯”了一声。 从病房出来，姜淼直接去了政法学校门口的影像店，方宇的工作步入正轨，但这家门铺是老爹留给他的，他没买，偶尔下班的时候也会过来打理，平日里都是自助售卖。 顾锦已经提前跟方宇沟通过来，姜淼过来的时候倒也没多加介绍，两人一接头，方宇便把一个10g的优盘递给了她。 “这里是全部？” 方宇点头。 顾小妹很早就让他收集了陶清月跟所有男人的资料，他以前就是干狗仔的，这些照片和视频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那我们开始。” “好” 顾锦在医院住了三天，她的身体的外伤被养的七七八八，手臂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定时过来复查便没事。 陆文和顾薇来接她出院的，顾期去警局办理雨哥的事情。 雨哥被抓到了，他把自己的罪行吐得七七八八。 但只字不提陶清月，但警方也不是任由他胡说八道，提起之前抓的那个人，连带着陶清月一起抓了。 得到消息时，顾锦已经办好出院手续回家了。 “判不了多久？”顾锦问道。 顾期刚办完事情到家。 “雨哥涉及的案件比较多，而且寻子的那些家长找他很久了，一定会起诉，大概会是无期徒刑，但陶清月”顾期提起陶清月，咬牙切齿，“她只参与了你和许九月的拐卖，还不是主要团伙，最多三年以上十年以下。” 这还是官司打赢的情况下。 第154章 温黎生父 “就这么便宜她了？”陆文愤恨道。 顾期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 陆文看他这一副窝囊样就生气，拿起杯子就朝他头上扔去。 顾期已经躲出经验了，在杯子快要砸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偏头，杯子离他的头偏离一公分，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法律如此。” 陆文撸起袖子，“我才不顾 什么法律，老娘要让她付出代价。” 顾锦扯了扯陆文的袖子，“小姨，稍安勿躁。” “她不会有好结果的。” 陆文被顺了毛，“什么？阿锦，你有办法？” 顾期眼睛亮亮的看了过来。 顾锦，“还记得温黎吗？” 陆文一听这个，狠狠刮了顾期一眼。 “那哪能忘，某个绿毛龟养了十几年呢！” 顾期：过不去了是。 顾锦道，“温黎是那个富家子弟的孩子，我找到了那个富家子弟的身份，如今那个富家子弟已经改邪归正，回归家庭了，如今是有名的宠妻狂魔。” “跟陶清月有什么关系？” 顾锦笑道，“宫家，你知道吗？” 这个姓太特殊，全国都没有几家。 但偏偏有一家。 陆文还真认得。 宫家是帝都豪门里比较往前排的几大世家，早些年，宫家现任掌门人闹了不少绯闻，都是跟模特十七八线漂亮的小明星，后来娶了妻后，倒是传出过绯闻，都被压了下去。 近些年，倒是营销起来爱妻爱女的形象。 早些年的浪子形象被人忘得七七八八。 “你说温黎是？”陆文瞳孔都睁大了。 外边人自然信宫家掌权人收了心，但圈内人可知道，宫家那位的妻子，手段狠厉，只要有人爬到了宫家的那位床上，必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温黎要是宫家的血脉。 这就好玩了。 宫家那位的妻子名唤钟琦。 是一家老牌豪门的独生女，宫家好几次危机，都是靠钟家才起死回生。 怪不得陶清月缩着脖子让顾期当老王八呢。 原来是不敢让孩子认祖归宗啊。 钟琦和宫源有一女，今年十六岁，陆文有幸在一次豪门聚会中见到过那位小姑娘，十五岁就上了大学，骄纵又不失礼貌，漂亮又不失庄重，小小年纪已经能够独当一面。 温黎在她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你想怎么做？” 顾锦笑笑，“当然是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啦！” 她笑的纯良，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狠厉。 在家里歇息片刻，就接到了许军的电话。 几人匆匆来到了警局。 “雨哥不肯交代，咬死不肯说出陶清月。”许军道。 几人站在审讯室门口，审讯室的大铁门中间有一个小窗口，踮起脚便能看到里边的场景。 雨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胡子拉碴的，一双小眯眯眼，不笑的时候贼眉鼠脸的。 如果雨哥不交代出陶清月，那么，警方没有权利抓捕陶清月。 罪犯和嫌疑人还是有区别的。 顾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许叔，把这些视频他看看。” “什么？” 许军一瞧。 针眼都要长出来了。 陆文和顾期好奇的凑过去。 这一瞧不要紧。 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特别是顾期，直接抱起一个垃圾桶，大吐特吐。 许军嫌弃的捧着手机进了审讯室。 “你们枪毙我。”雨哥无所谓的喊。 许军，“先看看这个。” 视频中，一男一女，在床上运动，昏黄的灯光，以及还有助兴的音乐，两具身体美妙的缠在一起，看起来画面很是唯美。 画面一转，美丽的女人，大腹便便的男人。 一分钟的视频，女主角没有变，但男人五秒变一个。 最后定格在，雨哥和陶清月缠绵的画面上。 ”哪里来的！” “我问你们哪里来的视频。”雨哥情绪激动，暴躁的起身想要挣脱手上的枷锁。 他被抓和知道自己被枪毙时，都没有如此激动。 “别管哪里来的，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陶清月让你抓的顾锦和许九月。” 雨哥被人强制按了下去。 沉默。 许久，“她为什么要抓那小丫头。”雨哥问。 问讯是徐伟和翟牧。 徐伟知道内情，”顾锦时顾期的女儿，她被顾期包养了” “你胡说，我一直给她打钱，她怎么会” 徐伟一言难尽，“她十年前都跟着顾期，给顾期当小三，还想挤走人家原配，她害人家孩子，是想报复顾期，报复陆禾，你不会以为，她是为了你的业绩考虑？” 雨哥沉默 “不可能，她说她最爱我” 雨哥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 徐伟翻了个白眼，你这样的人还知道爱呢。 他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也不怕半夜被鬼缠身。 雨哥垂着头。 他在黑工厂被打的奄奄一息，唯一的信念就是阿月在等着她。 他可以死，但她必须是清白的茉莉花。 但，现在有人管告诉他，他只是她鱼塘中众多的一条鱼。 这让他如何接受。 “我要见陶清月。” “雨哥招了，是陶清月让他拐卖的你和九月。”许久走出来。 顾锦几人坐在会客室。 顾锦端着一杯红茶，抿了一口。 “小姨，陶清月敲诈案件怎么样了？” 陆禾进监管所后，陆文把状告陶清月婚内敲诈的官司接了过来，但是官司的难度不小，一直在复审。 再加上顾锦失踪，陆文没什么心思去关注这个，一直是律师在走流程。 说着，陆文就打给了律师。 挂断电话，“律师说，再走二审，一审被驳回了。” “告诉律师，钱无所谓，我要把陶清月送进监狱。”顾锦道。 陆文点头，又继续跟律师沟通。 从警局出来。 几人迎面碰上了温黎，她穿着灰扑扑的，头发被撕扯的乱糟糟的，早已不是被顾期精心养育的小公主。 温黎看见顾期，眼泪一下子下来了。 她嘴唇蠕动，“爸。” 顾锦和陆文抱胸后退了两步。 顾期和温黎面对面站着。 “谁是你爸。”顾期气红了眼。 他捧在手心上养育的孩子，到最后竟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还因为这个孩子，伤了亲孩子的心。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爸，你真的不认我了吗？”温黎捂着胸口看顾期。 温黎不懂，她叫了他十几年的爸，为什么他能那么残忍的不认她。 还如同那些人一样，避她如蛇蝎。 顾期，“认你，你是我亲女儿吗？” 顾期觉得好笑，知道陶清月做的事，温黎怎么还有脸叫他爸的？ 温黎“砰”一下跪在了地上。 “我只有你这一个爸，血缘重要吗？”温黎抬头看着顾期。 她喊了顾期那么多年父亲，就算她跟顾期没有血缘关系，顾期怎么就能那么狠心。 他把陶清月告上了法庭，她们家被法院封了，顾家二老避她如蛇蝎，陶清月被限制高消费，甚至连高档场所都不能去，她成了人人喊打的私生子。 所有人都嘲笑她是剃了毛的假凤凰。 顾期为何那么狠心。 她不明白。 血缘真的那么重要吗？ 她眼底的恨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顾期蹙眉。 从前他怎么不知，温黎如此咄咄逼人。 “所以，你害阿锦，是故意的？”顾期突然想到，之前温黎害顾锦的那些事。 顾锦翻了个白眼。 明摆的事，他却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那么恶毒。”顾期似乎第一次觉得温黎可怕。 他的印象里，温黎懂事又善解人意，从不会像他索取什么，反而是他，觉得她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委屈了她，方方面面都在补偿她。 身份被揭开后，他也不曾多加为难过温黎。 但现在，她竟然问自己。 血缘重要吗？ 她母亲把阿锦送进黑工厂，她半点歉意都没有，现在逼着他认下毫无血缘的女儿。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顾期闭上眼睛。 “爸，你真的不认我吗？”温黎跪在地上，手抓着顾期的裤腿，眼底全是祈求。 警局位于市中心的位置，斜对面是一个医院，门口人人来人往，温黎跪在地上哭，看得人心软，还有不少人直接站在了附近开始蛐蛐。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跟顾期保持了距离。 “温黎，我对你和陶清月仁至义尽，你莫要逼我。”顾期睁开眼，眼底全是冷漠。 温黎浑身一僵，似乎没想到顾期会如此对她。 顾期半分眼神都没落在她身上，略过她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温黎眼睛里迸发出滔天的恨意。 一抬眼，就对上了看戏的陆文和顾锦。 “顾锦，你为什么还活着。”温黎扶着台阶站了起来，没有外人在，她露出来了丑陋的记恨。 顾锦其实很好奇。 温黎为何如此恨她。 “你，很讨厌我？” “是，很讨厌，恨不得你去死。” 她一步一个台阶，走到顾锦面前，抬起手轻轻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抬眸之间，眼底执拗而又狠厉。 温黎浑身带着戾气，一步步走到顾锦面前，她眼底戾气太过吓人。 陆文浑身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把顾锦护在身后。 “你费劲心思让顾子意讨厌我，让我们姐弟离心，使他成为你的一条狗，在顾家二老面前做小伏低，让她们承认你的身份，你认为，这样你就会成为顾教授的亲生女儿了？”顾锦嘲讽笑出了声。 温黎脸色扭曲。 “你为什么不去死。” “为什么不去死。” 顾锦，“我为何去死？” 顾锦觉得好笑，温黎的强盗逻辑哪里来的。 她为什么要死。 蠢死一世，难道还要在蠢死一次？ “要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落到如此下场，我怎么会成为没爹没妈的孩子。” 陆文气笑了，“你成为没爹没妈的孩子，关阿锦什么事？你没爹，难道不是你妈太随便，还是你觉得，顾教授放着亲生孩子不认，认你一个冒牌货？” 这逻辑真是无敌了。 “顾锦，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的眼底满是阴郁。 顾锦瞥了她一眼，不屑一顾的笑了声，抬起脚步，拉着小姨下台阶。 路过温黎身边，她低声说了一句，“温黎，跌到谷底的滋味不好受。” “这才是刚刚开始。” 走着瞧。 温黎的脸色骤然冷冽，回头看着那抹背影，眼底迸发出滔天的冷意。 顾锦！ 她绝不会放过她！ 从警局出来，几人来到了监管所。 提前打了招呼，陆文来的次数多了，门口的人都认得她，见她带了个小姑娘过来，还热情的问是不是家里的孩子找到了，陆文每次来的时候都吊着张脸，后来才知道她是孩子丢了。 陆文跟门卫打过招呼后，几人去了等候室。 等候很漫长，几人也不着急，坐在长椅上。 翘首以盼。 半小时后，陆禾才姗姗来迟。 她身着蓝白竖道相间的病房服，头发被精心打理过，编成了一个大的麻花辫，还化了点妆容，但仍旧是遮不住虚弱的面庞。 踏入门，看到坐在长椅那里的人。 她的眼泪哗哗的掉。 顾锦扬起嘴唇，起身，走过去抱了抱她。 “妈，没事。” 陆禾的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呜咽的哭起来。 顾锦抱住她，陆禾瘦了很多，手掌拍打在她的后背，摸到的却全是骨头。 顾锦的眼泪都止不住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 许久，才缓过来。 顾锦拉着陆禾坐下。 “阿锦，你瘦了。”陆禾心疼的摸着她的两鬓。 离别前脸上还有些肉，一月不见，居然能看到她脸上的颧骨。 陆禾心疼的不行。 说着，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陆禾的情绪不能太激动，她身体里还有很多莫名的激素和药物，这些日子，她被折磨的不轻，但陆禾来之前，特意让狱友给她化了个妆。 “妈，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陆禾的心都要被扎穿了。 陆文跟她说阿锦被卖到黑工厂的时候，她的魂魄都要被吓飞了。 那可是人间炼狱。 她的阿锦，娇软的小姑娘，在那里可怎么活啊。 看到顾锦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陆禾悬起来的那颗心才放下来。 第155章 探望陆禾 顾锦没说在黑工厂遇见露西的事，陆禾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即使她装的很好，但顾锦哪里看不出，她脸上糊了很重的粉，眼底全是红血丝。 只是告诉陆禾，露西死了，尸体也已经下葬了。 听到露西的名字，陆禾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片刻 “唰”一下，站了起来，陆禾的情绪格外的激动。 陆禾的情绪突然格外激动，露西就像是她的某种按钮，一旦提起露西的名字，她就会躁起来，双手舞动抱着头蹲在角落里，嘴里念念叨叨别打我。 “妈。”顾锦快步走过去。 陆禾整个人像个受惊的孩子，害怕无措的蹲在角落里。 “妈，露西死了。” 会客室里的其他人对陆禾的状态见怪不怪，门外甚至还配着专门的护士，手里拿着手腕粗的绳子，随时准备行动。 陆禾浑身颤抖的蹲在角落里。 门外的护士见她情绪不稳，就要进来。 见状，陆文冲着门外摇了摇头。 护士脚步一顿，不解的看着陆文。 她也算了解陆禾的状态，她这种情况一般是要发狂的，会伤到其他人。 陆文不就被打过吗，脖子上的伤口现在都还没愈合。 陆文看着蹲在角落里的母女俩，陆禾的情绪在顾锦的安抚下，已经没那么暴躁了。 陆禾发病时确实会失去理智，伤人。 但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顾锦。 她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阿锦。 “别碰她。” 顾锦的手正要落在陆禾的头上，传来护士的提醒声。 话音刚落，陆禾猛然抬头，眼底空洞又麻木。 双手不由控制的掐向面前人的脖子。 “阿锦？” 护士正要行动，就听见陆禾懵懂的声音。 她双手僵住，看着面前的人。 仿佛刚才的记忆消失了。 “阿锦，你回来了。” 顾锦弯了弯嘴唇，蹲在地上，双手环住了她的脖子，“妈妈，我回来了， 没事的，阿锦回来了。” 哇 陆禾像个小孩子般哭了出来。 “阿锦，她们虐待我，拿绳子绑我，用手指粗的针管扎我，陆文还不把我领回去，我求她，她也不把我带回去，这里的人可坏了，欺负我。” 陆禾张嘴就是告状。 门外的护士和陆文：？？？？？ 她们什么时候欺负她了？ 明明是她发起病来，随手拿起东西就砸人。 “我们先起来，喝杯水好不好？”顾锦牵着她的手慢慢把她拉起来。 陆禾歪着脑袋，似乎忘了刚才的事。 坐在板凳上，顾锦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陆禾捧着温水喝了一口，随即，她眼底清明的看着顾锦。 “阿锦，露西死了？” 顾锦没反应过来她的变化。 陆文吐槽，“这会儿又清醒了？” 陆禾掀开眼皮子，没什么表情的“哦”了一声。 陆文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吐槽道，“刚才某个人跟自家闺女告状，说我虐待她，不带她出去，还说这里的工作人员欺负她，这人是谁呀？” 陆禾脸“刷”一下红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多，经常做出伤害亲人和护士的事。 “对不起。”陆禾愧疚的低下头。 “你快好起来，原谅你了。”陆文开玩笑道。 陆禾扁扁嘴。 “嗯，死了，已经下葬了。” 陆禾悬着的那口气终于松了。 “陶清月呢，她被抓了吗？” 陆禾时刻惦记着害她女儿的贱人。 顾锦点头，“抓了。” “判多久。” 顾锦想了想，“无期。” 陆禾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阿锦，不要担心妈妈，我没事的，你放松心态准备考试。” 陆禾开解起来顾锦。 顾锦笑着点点头。 陆禾的情况一会儿好，一会坏，聊了大约一小时，门外的医生就开始来叫陆禾回去吃药治疗了。 陆禾虽然不舍，但也知道好好治疗才能早日出去。 依依不舍的跟家人告别。 “阿锦，别担心，这里的人不会虐待你妈妈的。” 一开始陆文也担心这里跟精神病院一样，会用绳子，镇定剂和暴力手段来控制人，但来的次数多了，陆文知道，只有在陆禾伤人到时候，她们才会采用暴力手段。 因为陆禾有毒瘾，需要帮助她戒毒，加上她体内有不明病毒，她偶尔疯疯癫癫的，会伤人，治疗时就要采用非常手段。 顾锦约了陆禾的主治医生见了一面。 监管所的医生和家属其实不能见面，但顾锦跟许军申请了，她想了解陆禾的病情。 医生也提前受到了指示，对顾锦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锦了解到，陆禾的毒瘾潜伏的时间长，她吸的毒是国际上最新出来的毒品，是注射到身体体内的，潜伏的时间一年甚至到半年，这种毒品戒起来很困难。 需要物理手段协助。 至于诱发陆禾疯癫的药物，他们现在还没找出来。 顾锦从监管所出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顾期自始至终像个透明人跟在顾锦和陆文身后。 几人回到家时。 顾家大房和顾家二老都在。 桌子上放着一堆丰富的食物。 陆文瞟了一眼桌上的海鲜，面无表情道，“阿锦刚出院，吃不了海鲜和辣锅。” 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锅子。 顾家大房和顾家二老脸一僵。 顾老太张嘴便要发作。 她们准备了一下午，她进门就甩脸子，给谁看。 顾薇见她奶要发作，挡在了顾老太身前，先一步截断了她的话，“小姨，我买的一体锅，可以烤肉和吃锅子，锅子是四宫格的，我准备了番茄和菌汤，还有清汤 今天还准备了一些蔬菜，牛肉，和猪肉，鸡肉。” 顾薇指了指厨房。 “还没端出来呢。”顾薇笑着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陆禾住院，阿锦失踪，她始终跑前跑后，就连她找人被雨淋病了，都是这小姑娘照顾她。 陆文讨厌顾家除阿锦以外的所有人，但唯独对这个小姑娘，讨厌不起来。 “辛苦薇薇了。” 陆文冷哼了一声。 弯腰在玄关处换鞋。 “陆家小姨，今天是顾家人的聚会。” 言外之意，要撵人。 第156章 顾家二老要养老钱 顾老太很讨厌陆文。 她动不动就打自己儿子，但顾期就跟受气包似得，任由她欺负。 陆文换好鞋，把穿过的鞋子放在鞋架上，在鞋架上又拿了一双粉色的拖鞋给顾锦换上。 随即，她面无表情的扯着顾锦走到了顾老太面前。 淡淡道，“老太太，这里是我姐姐家里， 该滚的是你。” 陆文不惯着这位超雄老太太。 顾老太抬起手指，“你你你，我可是你长辈，你给我放尊重点。” 陆文嗤笑，“你一个我姐的前婆婆，算哪门子长辈？” “这里是我儿子的家，该滚的是你。” 陆文觉得这老不死的装傻，“要不要我给你找出房产证，让你看看房产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顾老太气急，两眼一翻。 “哟，要死了，吃席喽。”陆文捂着嘴笑出声。 顾老太： 顾家人： “你，嘴这么那么毒！”顾老头拄着拐杖戳地板。 陆文“呵呵呵”笑，“我嘴再毒，可没你们心毒，我姐躺在医院，你们鼓捣顾期离婚，我姐进了监管所，你们找什么劳什子律师骗顾子意签什么转移财产和房产的协议， 怎么，当我不知道这事？” 顾老太和顾老头一愣。 她怎么会知道。 “爸，妈，你们做了什么？” 陆文嗤笑一声，转头盯着顾期的双眼，“你的爸妈，趁着你找孩子的时候，逼迫子意签什么财产转移，想要子意名下的财产和房子。 而且，你亲爱的爹妈，还瞒着你给你闺女去警局办死亡证明，你猜是为什么？”只不过被警局的人拦下了而已。 顾期和陆禾离婚后，还完账后剩余的钱，加上赎回来的两套房子，陆文全部转到了顾子意和顾锦名下。 若不是律师提醒她顾子意名下的财产有转移出去的风险，她还不知道顾家人这么恶心。 阿锦生死未卜，她们已经惦记上财产了。 “那是我顾家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顾老太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 陆文气笑了，“顾子意不是你顾家的人，房子和钱在他名下怎么了？” 顾老太，“他年纪太小，万一被人哄骗了呢。” “哄骗是假，是想要把钱拿到自己手里，把房产证加上自己的名字。”陆文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他们。 “那又如何，那是我儿子的钱，我为何不能要。”顾老太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爸妈，你们怎么能这么做，那是子意和阿锦的。”顾期不知道自己爹妈做的这事，他没有争夺财产的心思，他就这两个孩子，钱财以后也是他们的。 现在给和以后给也没什么区别。 他的工作和体面都没了，被千人唾骂。 他还有什么可在意的。 顾家二老可不这么想。 一开始顾锦失踪，她们跟顾期一样，倾尽全力去找，但慢慢的，没有一点消息，她们的小心思就起来了。 她们猜顾锦失踪，八成是找不到了，他们见顾子意进了精神病院去看病，就把他当了精神病，才动了要拿顾子意名下的房子和钱。 说不定以后还能给顾期娶个媳妇，再生个孩子，留个种呢。 但没想到，陆文多精明。 她一早就防着顾家这一群狼子野心的家伙。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 “你不要，我要，你马上给我养老钱，我要三百万。”顾老太耍起无赖。 顾期冷笑，“养老也应该是大哥跟我一起？” 被点到名的顾望抖了一下。 三百万，她可拿不起。 一直不吭声的王菊，听到三百万也微不可见的转悠着眼珠子。 “妈，您还年轻呢，要什么养老钱，等你和爸老了，我们和二叔不会不管的。” 顾锦站在陆文身后。 顾老太逼着顾期给钱时，王菊一言不发。 提到分摊钱，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倒是有趣。 “奶，给钱可以，我们和大伯家一家一百五十万，且，这个钱你必须用到你和爷爷身上，大伯家先把钱拿出来，我爸立刻转账。”顾锦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个死孩子，大人的事你插什么嘴。” “你个死老太婆，再骂一句，信不信我让你孙子明天吃席。”陆文抬起手威胁道。 “你敢。” “有何不敢。” 陆文扬起头，一副痞子样。 顾老太也不敢跟她硬碰硬，毕竟她见过这毒妇拿杯子砸她儿子的场面。 “我爸没了工作，退休金也只能领最低保障，跟我妈离婚时净身出户，他现在一无所有，是我和顾子意养他，作为顾家的孙子，我们应该替父承担， 但大伯还健在，我们不能逾越，大伯你说是不是。” 顾望的头都快埋到地底下了。 一百五十万，扒了他的皮也不值那么多钱啊。 他爹妈也真是的，好好的提什么养老钱。 这不是把他们架到火上烤。 “妈，您和爸身体健康，要什么养老钱。”顾望吐槽道。 顾老太梗着脖子，“我要钱怎么了。” 她瞪了一眼顾望。 傻子，大不了做个样子，她再把他们大房的钱退回去就是了，现在是先把顾锦和顾子意手里的钱拿过来。 顾望完全领会不到他妈的意思。 王菊脑子转得快，婆婆咬住不松口，或许真能要到钱。 她虽然不惦记二房的钱，但自从顾期离婚后，身无分文，这俩老的时不时跟她们要钱，他俩花销太大，她都要兜不住了。 要是二房能全部出钱，何乐不为呢。 她只需做做样子，假装出一百五十万，二房就把俩老人的养老包了。 说不定，花不完的钱还能给她儿子。 她正要出声。 顾锦道，“大伯母，我明天请律师公证，您和我家各拿出一百五十万，来支付我奶的养老费？” 王菊一僵。 完全没想到顾锦还会找律师。 那她不就是要出一百五十万了。 “妈，我们没钱，你大孙子还没结婚，我们每个月还有一万的房贷，您这不是逼死我们吗？”王菊瞬间蹲在地上哭哭啼啼。 “我” 顾老太瞪顾锦一眼。 事情没按她们想的那样发展。 顾锦勾了勾唇，只有涉及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义无反顾的豁出去给自己争取。 “奶，那现在是不是应该算算我父亲支付您的养老钱了，本来我不打算跟您算计这个，但您既然提到了养老，从您来帝都开始，我父亲开始每个月支付您和爷爷三千块钱的房租，还有四千的养老钱，其他买衣服和礼物的钱不算。 这些我没记错。” 王菊一僵。 抬眸看着顾锦。 她想干什么。 顾锦不想干什么。 她就想算算这些年花的冤枉钱。 “你想干什么，他给我们钱不应该吗？”顾老太梗着头。 顾锦善解人意的笑笑，“应该，不过您应该养的不止我父亲一个孩子？” 她骤然把目光投向顾望。 顾望浑身一抖。 完了。 第157章 争执不休 “你给我闭嘴。” “顾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丫头发言了。”这次出言训斥的是顾老头。 顾老头浑身精瘦，脸上像极了一张渔网，瞪着一双眼睛，刻薄的厉害。 顾期皱了皱眉，“他是我亲生女儿，为何不能发言？” 顾期挡在顾锦身前。 他看着顾望道，“大哥，这二十年来，我考虑到你的经济条件，父母的花销我从未让你出过一份，大大小小的病都是我花钱和花精力，你们从未出过钱和力？” 顾望张了张嘴。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知道老二如今落魄了，被政法大学除名，被身边的人当做街边狗，再也不是那个大教授了。 但那不还有还债留下来的钱，他们并不知道有多少，但他们觉得，陆禾和顾期肯定留一手。 “养我们不是你应该做的吗！”顾老头瞪着眼睛发怒。 顾期冷哼一声，“应该的，但是你生了可不止我一个。” 他把目光转向王菊。 “大嫂，当初你来京城，我和陆禾不曾亏待过你半分，房子已经给你了，现在你们的生活也走向正轨了。”话顿了顿，顾期自嘲的笑了笑，“我自作自受，走到今日，你也看到了，我已经净身出户，没能力供养父母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顾期话音一落。 王菊和顾家二老都慌了。 “老二，我们是你亲爹娘，你难道不管我们了？”顾老太拄着拐杖身子晃了晃。 顾期大方，每个月不仅给她们交房租，还会给大几千的生活费，要是顾期不支付钱财，她们每个月的房租都要大几千，她们这一对没养老金的老家伙该怎么活下去。 回老家那是没想过的，她已经习惯了城里的生活，自然不会甘愿回去。 王菊自然不愿意。 老两口被顾期养大了胃口，每个月都要将近一万的支出。 这要是全部由大房出，她定会很辛苦。 “二叔，给公婆养老也是我们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你看，阿锦回来站这么久了，先把饭吃了，稍后我们再聊这个事情。”王菊赔笑道。 “话说不明白，这饭就别吃了。” 他抬头看了看房子的四周，“我已经跟陆禾离婚了，这房子是阿锦和子意的，以后来之前跟阿锦打个招呼， 以前的养老钱，我就不找你们要了，以后你们承担二老的养老。”顾期对着王菊说道。 “那怎么行。”王菊直接吼道。 王菊就是这样，涉及到自己直接利益时，她比谁都泼辣。 就跟当初知道房没了，她要跟顾期同归于尽。 “怎么不行？”顾期冷冷道。 “大哥有意见？” 顾望缩起脖子，看向自己妻子，被王菊狠狠瞪了一眼。 一言不发。 顾期也不期望他表态。 顾期看着自己的父母，目光冷淡，“爸妈，你们二十年前来帝都，当时跟你们年纪相同的农村老太太和老头不是带孩子就是在家里农忙，但你们呢， 不仅不帮忙带孩子，还跟我诉苦，我有钱的时候，好吃好喝养着你们， 现在没钱了，就开始嫌弃我了？” 顾期露出受伤的神情。 “你怎么会没钱，阿锦和子意不是有。”顾老头和顾老太理直气壮道。 “那是陆禾留给孩子的，你们有脸花孩子的钱？”顾期吼道。 “孩子的钱不就是你的。”王菊小声嘟囔。 她们从未把顾锦和顾子意当做独立的个体，都觉得顾锦和顾子意名下的就是顾期的。 他们可以随意的支配。 顾期瞥了王菊一眼，“大嫂若是不愿意养你们，我就跟你们一起回村里，村里还有宅基地，自己家种点菜，靠着我哪点养老金，也能活下去。” 王菊眼珠子一转，“二叔，我没说不养公婆，只是，我家里” “你是想说，你家里困难，养不起她们？”顾期直接截断了王菊的话。 人只有在触及自己利益时，才能看穿彼此的嘴脸。 简单点说，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穿身边的人是何妖魔鬼怪。 “我家里本来就困难，三个孩子都没结婚呢。”王菊抱怨道。 说什么也不能把养二老的责任揽下来。 顾期冷笑一声，“那好说，你把阿锦当初给你的三万块钱，折成投入的资金，每月的分红，就当是给二老的养老费。” 一听这话，王菊直接炸了。 “这钱是你们给我的，就是我的了，怎么就成了投的钱了，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就是为了给他们俩赚养老钱？”王菊干脆不装了，掐着腰骂道。 陆文抱胸站在顾期身后，冷笑一声，“好家伙，我还第一次听过，拿别人的钱，拿的如此理直气壮， 阿锦心疼你们没工作，给你们拿钱开店，我姐姐欠了那么多的债，都想着你投入的几万块钱买房子，折成现金给你们，顾期也没说让你们返钱给阿锦，只是提议用阿锦的那部分钱，用作投资，给两老养老，张嘴就是骂人， 怎么，这世界谁弱谁有理呗？” “那你把钱还回来，这钱给二老。”陆文笑盈盈的说道。 “你算哪门子葱，顾家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王菊骂道。 “你姐害了顾家，难道还不够，你还来插一脚。”在王菊眼里，陆文就是为了两个孩子的钱，才会照顾他们。 陆文瞥眉，“我姐害了顾家？” “难道不是顾期管不住裤裆里的东西，我姐是吸毒，但那些钱都是她自己赚的，跟你有毛的关系，你当初拿五万换二百万，还不够，还想要的更多？”陆文说话毫不客气。 “你胡说什么，我撕了你的嘴。” 顾锦皱了皱眉，挡在了陆文面前。 “大伯母，说话注意点，她是我小姨，是我和顾子意的监护人。” “阿锦，你小姨说话忒气人。”王菊一张嘴就是埋怨。 顾锦歪着头，“小姨哪句话说错了呢？” “当初是不是说的，赔了算我的，赚了”顾锦笑着看着王菊，笑意不达眼底。 王菊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丫头在这里等着她呢。 当初她确实想过，赚了钱就把顾锦三万块钱给还了，但是随着生意越来越大，房贷和支出越来越多，三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再说，顾锦名下好几百万，差这三万块钱吗！ 抠搜搜的，连三万块钱都惦记。 第158章 利益分割 顾锦虽不懂读心术，但看到王菊脸色。 就知道她在心里蛐蛐。 冷笑一声。 顾锦也才看明白。 王菊这人，属貔貅的。 只进不出型。 她给你一点恩，要记一辈子。 你对她一百分的好，如果哪一次没做到一百分，少一分她都会记仇。 “我把钱还你。”王菊思考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话。 即使再不愿意拿出来这三万块钱，她也怕顾锦故技重施，等她的店发扬光大了，拿着这三万块钱说事，到时候要更多的钱，就得不偿失了。 王菊想的什么，不用猜，顾锦也知道。 她怕顾锦会走她的老套路，到时候拿着三万块钱，跟她要更多的钱。 “这钱给爷奶。”顾锦道。 随即，她看向二老，“就当是我孝敬你们了。” 王菊呕死了。 这死丫头让她出血，她占名声！ 顾期，“爸妈，若是你们大嫂不给你们养老，我现在就买票，明天带你们回乡里。” “那怎么行。” 乡里的老太太都知道她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个大学教授的儿子。 她们这会儿回去，一定会被戳脊梁骨的。 打死她也不回。 她看向顾锦，“阿锦，你肯定不忍心看着你爸爸回乡里受苦。” 顾锦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妈留给我的钱，是未来给我的嫁妆，只属于我和未来的孩子，至于旁人，想都别想。” “那子意。” 顾锦冷冷出声，”他没钱，我妈的钱全部还债了，其余的留给我了，房子在我小姨名下。” 陆禾的钱当初是一分为二，但陆禾不太信任顾子意，就把钱私底下全部转到了顾锦名下的银行卡上，陆文刚刚偷偷告诉顾锦的。 此话一出，顾家人不淡定了。 离个婚，真的什么都没捞到。 早知道，就不让陶清月靠近顾期了。 顾家二老悔的肠子都青了。 “老大，我和你妈不回乡里，你看着办。”顾老头话锋一转。 顾望下意识的看向王菊。 她们家如今刚走向平稳，每个月靠着小店月入五六万。 但如果给爸妈养老，媳妇肯定不愿意。 但如果不养老，他会被戳脊梁骨。 心里也忍不住埋怨顾期，为什么要出轨，好好当自己的大学教授不好吗。 “养可以，钱平分。”王菊道。 顾期冷笑，“平分，你倒是想的美，早些年我没让你们拿出一分钱，现在我落难了，你们养爸妈一些时间怎么了？” 顾期本就没想过让王菊一直负担父母的费用。 他虽然没了职位，名声也臭了，但在帝都里这么多年，人脉和知识都是在的，每个月赚点零花钱轻而易举，不过，前些日子一直在找阿锦，没什么心思做。 但王菊急着分担责任，伤到了顾期。 王菊这些日子看了新闻，打定顾期是站不起来了。 说不定以后还要连累她们家。 现在说清楚也好。 “二叔，早些年怎么样，我们不提，但是现在父母是我们的，养老肯定是一起的，养老的费用平摊，你要不拿，我们一份都不能出。”王菊直白道。 顾薇觉得难堪，私底下扯了扯母亲的袖子。 “妈，二叔不会袖手旁观的，他现在难，咱们就先” “你闭嘴。” 顾薇歉意看着顾锦。 她没想到她妈会如此直白。 顾期笑了，“好” “我明日会拟一份协议，养老两家承担。” 话锋一转 “大嫂，我这段日子虽然全心全意在找阿锦，但爸妈去警局申请阿锦的死亡证明，难道你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王菊一愣。 顾期冷淡的看着王菊，“大嫂，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你有小聪明可以，但你但凡敢把主意，打到我一双儿女身上，我不会放过你。” 顾期冷不丁的提起这事。 当初，顾锦失踪时，全家确实全员出动去找，半月之内，找遍了全国都没找到人。 渐渐地，顾家二老就不抱希望了，也就，陆文和顾期，还有顾薇一直坚持不懈的跟警方找人，顾家二老开始打起了陆禾财产的主意，她们打听到了陆禾把财产转移到了孩子名下。 王菊一开始不赞同这事，她自私却不想得罪顾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期在帝都生活了几十年，人脉和根基肯定强，以后在帝都还要他帮忙。 但顾期越来越颓废，加上网上做出来对顾期的处罚，顾锦失踪这些时间，他的同事和好友一个都没来，王菊就断定，他这一辈子都难东山再起。 王菊也就开始动摇了心思，那可是一大笔钱，如果能拿到，她们还了贷款，还能再开几家连锁店。 顾锦死了，顾子意疯疯癫癫的，大不了以后顾期老了，让孩子给顾期一口饭吃。 王菊默许顾家二老的行为，甚至为他们打掩护。 警局的人知道顾锦的事，也知道顾锦并未死亡，第一时间就把申请打了回来。 她们才未达到目的。 “那我们不也没申请下来嘛！”王菊完全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 顾期扭过头，眼底带着狠意，“你若申请下来，那么，我一定让你在帝都待不下去！” 顾期咬碎了牙。 他这些年一心一意待的家人，到最后却是这样的。 “呵呵，好大的口气，你已经不是大教授了，顾教授！”王菊抬起头，嘲讽的笑出了声。 “好，好，好。” 顾期闭上眼睛。 第一次见王菊的时候，她很温柔，会摸着他的头问，吃饱了。 后来，王菊给她筹学费，助他上学。 他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回报她，但这些年，他的慷慨，逐渐把这些人的胃口喂大，他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时的落魄，她们能接受。 一世的的落魄，她们就像抛皮球似得。 恨不得老死往来。 两家算是撕破了脸皮，王菊带着家里人气呼呼的走了，顾家二老也被陆文几句话骚的离开了。 顾薇走几步又返了回来。 “二叔，对不起，我妈她”顾薇难以启齿，她总不能说自己母亲拜高踩低。 二叔家兴盛时她像个老妈子似得，跑前跑后，二叔落魄了，加上她认为阿锦和顾子意都废了，小店里又营业额高涨，她那颗心飘到了天上。 不再把二叔等人看在眼底。 第159章 再见贺母 顾薇却知道。 她们有今天，全是二叔一手提携，不然她根本没有机会上大学和留在帝都，她父母也只能在农村做农活打零工。。 但她父母，这几日飘飘然，被人喊了几声老板，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微微，把桌子上的海鲜打包回去。”顾期抬头指了指桌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从厨房拿了个大的打包袋，一股脑的把全部海鲜倒了进去。 塞到了顾薇手上。 顾薇连忙摇头，“二叔，我不是” 她不是过来要打包饭菜，而是道歉的。 顾期只是笑笑，打断了她的话，“微微，这些日子辛苦你照顾阿锦，二叔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个好孩子，快回家去。” 顾薇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道歉吗？ 她能改变她妈的想法吗，还是能改变现有的结局。 其实都不能。 二叔没有迁怒她。 已经很大方了。 顾薇叹口气，“二叔，厨房有我切的肉和菜，冰箱里有清淡的锅底，你们吃饭，我就先回了。” 顾薇扬起头笑笑。 转身离开了，背影越来越远。 顾期望着门口，眼底的神情深不见底。 “别看了，摆菜。”陆文道。 说着就走到了厨房，厨房里有切好的鸡肉和牛肉，还有各类的蔬菜，陆文先去冰箱里拿出来菌类和番茄汤料，放在锅子里，点开火，让水煮沸。 “阿锦，去洗手。”陆文道。 “好。” “你站在那干什么，还不来帮忙。”陆文对顾期说话就没那么温柔了，看他呆愣着注视着门口的位置，她都忙活半天了，一点眼色都没有。 气不打一处来。 走上去就是一脚。 顾期嘶一声。 半点反抗都不敢有，木着脸去厨房端菜。 顾锦回到房间先把手机充上电，左手臂还绑着束缚带，她解开束缚带换了身衣服，又重新戴上了束缚带，等她弄完这些出去时，陆文开始招呼吃饭了。 “阿锦，快来。” 陆文敲了顾子意的门，敲了好久，顾子意才打开门，一脸懵的看着陆文。 “吃饭。” “哦” 顾子意跟在陆文身后，略过顾锦身侧时 ，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好似要说些什么。 顾锦像是没看见，抬脚就去了厨房，把陆文调好的油碟端了出来，火锅是菌汤和番茄，番茄味很浓，顾锦一直盯着煮的沸腾的番茄汤锅，想着番茄汤应该也挺好喝的。 还没拿起勺子，顾期就抢了过去，拿了个小碗给她盛了碗浓郁的番茄汤。 “别动手，我来。”顾期端着碗递给了她。 “谢谢爸。” “你站着干什么呢，吃饭。”陆文没好气的拍了顾子意一下。 顾子意站在原地出了神。 目光呆滞。 陆文踢了一脚，人才知道往凳子上坐下。 顾锦抽了抽嘴角，压低声音，对着对面的顾期使了口型，“他傻了？” 她的声音并不低，而且，顾子意就坐在顾子意身边。 “没，医生说是神经恍惚，受刺激了。”顾期没什么顾虑道。 顾锦哦了一声。 “叫温黎过来啊，他不是最喜欢温黎了，见到温黎他估计就痊愈了。”顾锦接过小姨夹的牛肉，在油碟里沾了沾，夹起牛肉塞到嘴里。 呼，美味！ 啪 回应顾锦的是顾子意摔筷子的声音。 顾子意怒目圆睁，脸憋的比滚烫的番茄汤底都要红，瞪着顾锦。 “你摔什么筷子，不吃给我滚。”陆文气的筷子直接摔在了顾子意头上。 “你还好意思发脾气，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还有脸冲你姐姐发脾气，要不是你跟那该死的娘俩，我家阿锦用得着受这么大的罪， 我告诉你顾子意，爱吃吃，不吃滚。” “这个家轮不到你发脾气。” 陆文夹着一筷子鲜嫩的鸡肉放在顾锦碗里，语气极其温柔，对着顾锦道，“多吃点，都瘦了。” 变脸比翻书都快。 顾子意扁扁嘴。 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 陆文，“不吃滚蛋。” 说着，上手就要收顾子意的碗。 饿了一天的顾子意哪里肯，陆文和顾期这几天很忙，经常忘了给他做饭，他又一直窝在房间里，一天就吃一顿饭，早就受不住了。 麻溜的捡起地上的筷子，胡乱在衣服上一擦，拿着筷子就往锅里伸，也不知夹了些什么，胡乱的塞进嘴里，刚从热锅里出来的食物，他又不敢吐出来，烫的他脸更红了。 陆文冷哼一声。 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顾期更不敢说话了。 一顿饭，只有陆文哄着顾锦吃饭，和吼俩父子的声音。 倒也是十分和谐。 吃过饭，收拾完卫生，顾期就离开了。 他住在新房里，新房子里还没有完全的装修好，过两个月才能搬进去，顾子意又需要照顾，陆文干脆就把顾期赶走，自己搬了过来。 顾锦回了房间，便开始了自己的复习，她的左手已经能熟悉的且比较快的写字了，各科的老师给的资料她也看的差不多了，又拿出笔记看了一会。 直到凌晨两点，她停下手中的笔，才收拾了桌子上的文具。 进入了睡眠。 翌日。 陆文一早买过早饭，带顾子意去做心理治疗了。 顾锦吃过早饭，继续做卷子，临近高考，基础的知识已经全部学完，现在全部是刷卷子查漏补缺的时候，顾锦照例先看了错题本，然后拿出六科笔记，翻看。 直到，电话响起，顾锦才抬起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下午三点。 她停下手中的笔，六张卷子全部做完。 “许叔。” 许军的声音从那边传来，“阿锦，雨哥不小心说出来了指使他的人，但我们仔细问，他不肯说。” 顾锦唰一下站了起来。 “贺家人。” “你来一趟，雨哥只说了一次，再问第二次就改了口供。” “好，马上。” 顾锦穿了个薄外套，给陆文打了电话，她刚刚把顾子意送到学校，接到顾锦的电话，就要返回接她过去。 顾锦则是让陆文直接去了警局。 出门打了个车，直奔警局。 警局门口，停了一辆全国罕见的豪车，一位纤纤玉指的贵妇人在保镖的搀扶下，从警局里出来。 “呦，你还活着呢。” 顾锦面无表情，“托贺太太的福，活的还不错。” 第160章 狠毒 贺母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顾同学还没记住教训。” 贺母掀了龙身上的披肩，掀开眼皮子，眼底不屑的看着顾锦。 顾锦：？ 没跟上贺母的脑回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前些天把贺阳送到警局的事情。 “贺太太这话，倒是听着稀奇，我有什么需要记住教训的？ 难道受到教训的，不应该是哪些犯罪分子吗？” 说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母。 贺母这人心狠，又有很严重的恋子癖。 所有的女人都会被她当成假想敌。 前世，顾锦嫁给贺阳时，她处处为难顾锦，一开始顾锦只以为她配不上贺阳，后来在她的言行中，才知道，贺母心里极致变态，任何靠近她儿子的人，都会被她所针对。 轻则言语侮辱，重则性命之忧。 但顾锦则好奇，她重生一世，已经跟贺阳划清了界线，贺母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得。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不过，你这种人休想进贺家。”贺母阴沉着脸。 顾锦笑了。 她有病。 “你贺家是个什么香饽饽，真以为谁都想进呢！贺太太，我与您儿子，除了同学情，其余什么都没有，麻烦您不要得妄想症。”顾锦真无语了。 一个两个跟个狗屁膏药似得。 贺母冷眼看着顾锦，嘴上说的好听，不是照样勾引她儿子。 这样的女人，必须让她从世界上消失。 贺母眼底闪过一丝执拗的狠厉。 “阿锦。” 顾锦抬头，“许叔。” 贺母白了顾锦一眼，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的上了豪车。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军叹口气，“你怎么惹上这个祖宗了。” 警方依法传贺母问讯，结果雨哥又变了口供，说只是看见顾锦和许九月落单，才把人给绑走了，警方传来贺母时，她在警局里大耍威风。 甚至坐下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扬言摘掉他的帽子。 这不，不得不给人放了。 “她说了什么？” 许军哼道，“她说：别说没杀人，就算杀了人，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许军从事工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但也没办法，一是没证据，雨哥变了口供，二是贺母背后不仅有巨大的财团，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若不是确定的证据，真不能拿她如何。 “阿锦，你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她为何会对你下杀手。”许军不理解，甚至很疑惑。 别说许军，就连顾锦，都很迷惑贺母的操作。 车上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许军和顾锦在警局门口聊天，贺母眼底是浓郁的杀气。 “夫人，不好办。” 啪 贺母挥起手就朝着那人扇了一巴掌，“不好办？办不了你就替她死。” 保镖的头更低了，忙求饶道，“夫人，帝都管控严，我们在帝都不能动手。” “不能在帝都动手，就把人弄到荒郊野外杀了。”贺母疯了。 此时，司机接了一个电话。 他的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夫人，程家人把少爷打了。” “什么。”贺母怒目道。 司机身体直抖，“程怡放出话来，你要是再敢动顾锦分毫，顾锦经历了什么，她就让少爷经历同样的事。” 贺家虽然是豪门，但程家往前数三代，都是豪门。 司机颤颤巍巍点开一张图片。 是贺阳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贺母咬牙，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 “程怡！” 司机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司机吞吞吐吐半天，“程怡在帝都发出话来，永不跟贺家合作。” “程怡，她发什么疯，打阳阳干什么。”贺母虽然狠，但她还不敢跟程怡硬碰硬。 谁人不知，程怡在商场上的手段，能动手绝不逼逼。 司机，“不知，很突然。” 贺家虽比不上程家，但在帝都也是家底丰厚的豪门，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真不至于如此。 贺母虽然气，但她也不敢做什么，只是让司机快速的开回家，回家果然看到了躺在床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贺阳，而且全帝都的医院都不接。 气的贺母只能找家庭医生。 顾锦这边，嘴硬的雨哥突然把所有事都交代了，除了谁指使他绑顾锦这件事。 雨哥身上背着众多的案子，那些寻子家长施压要尽快处罚雨哥。 雨哥现在供认不讳，他的结局就两种。 无期和枪毙。 顾锦回家后，接到了程怡的电话。 “小阿锦啊，姐姐替你出气了。” “我打了贺阳一顿，而且放出话来，程家永不跟贺家合作，不过，姐姐没办法让贺母伏法。”程怡直接道。 顾锦惊讶，她不知道程怡做了这些。 程家虽势大，但也不是只手遮天。 程怡能做这些，也是看在程七的面子上。 “程姐姐，谢谢你。”顾锦暗下记下了这笔恩情 。 她虽不知道贺母为何出手的，但以她的性子，势必不会甘愿罢休。 她现在羽翼未丰满，抵挡不了贺母的手段。 “小阿锦，不过你怎么惹上了那个疯婆子，她手里可没少粘人命。” 贺父是个风流的，年轻的时候没少玩，贺母自然没少解决，这放在豪门里不算秘事。 顾锦哪里知道，是贺阳自作多情做的一些事，让贺母的起了危机感。 “不知，大概是因为贺阳？”顾锦猜测，是因为她之前缠着贺阳，被贺母知晓了。 报复她。 “没事 ，姐护着你。” 两人打的视频。 视频里，程怡跷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跟传言中杀伐决断的女魔头完全不符。 顾锦也不客气，“我会报答姐姐的。” 程怡笑呵呵道，目光不远处，“不用不用，受人之托。” 镜头一转，程七面无表情的盯着程怡。 让她办个事，嘴跟装了大喇叭似得。 到处嚷嚷。 程怡挑了挑眉。 傻小子不懂了。 你不说，小丫头怎么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呢。 “阿锦，跟你程哥打个招呼。” “程七，翻个死鱼眼干什么呢，不欢迎我家阿锦啊。”说着起身走到程七身边，一屁股坐在了程七的床头，镜头对准了程七的大脸。 第160章 狠毒 贺母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顾同学还没记住教训。” 贺母掀了龙身上的披肩，掀开眼皮子，眼底不屑的看着顾锦。 顾锦：？ 没跟上贺母的脑回路，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前些天把贺阳送到警局的事情。 “贺太太这话，倒是听着稀奇，我有什么需要记住教训的？ 难道受到教训的，不应该是哪些犯罪分子吗？” 说完，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贺母。 贺母这人心狠，又有很严重的恋子癖。 所有的女人都会被她当成假想敌。 前世，顾锦嫁给贺阳时，她处处为难顾锦，一开始顾锦只以为她配不上贺阳，后来在她的言行中，才知道，贺母心里极致变态，任何靠近她儿子的人，都会被她所针对。 轻则言语侮辱，重则性命之忧。 但顾锦则好奇，她重生一世，已经跟贺阳划清了界线，贺母怎么还跟个狗皮膏药似得。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不过，你这种人休想进贺家。”贺母阴沉着脸。 顾锦笑了。 她有病。 “你贺家是个什么香饽饽，真以为谁都想进呢！贺太太，我与您儿子，除了同学情，其余什么都没有，麻烦您不要得妄想症。”顾锦真无语了。 一个两个跟个狗屁膏药似得。 贺母冷眼看着顾锦，嘴上说的好听，不是照样勾引她儿子。 这样的女人，必须让她从世界上消失。 贺母眼底闪过一丝执拗的狠厉。 “阿锦。” 顾锦抬头，“许叔。” 贺母白了顾锦一眼，踩着恨天高，哒哒哒的上了豪车。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军叹口气，“你怎么惹上这个祖宗了。” 警方依法传贺母问讯，结果雨哥又变了口供，说只是看见顾锦和许九月落单，才把人给绑走了，警方传来贺母时，她在警局里大耍威风。 甚至坐下不到五分钟，就开始扬言摘掉他的帽子。 这不，不得不给人放了。 “她说了什么？” 许军哼道，“她说：别说没杀人，就算杀了人，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许军从事工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横的，但也没办法，一是没证据，雨哥变了口供，二是贺母背后不仅有巨大的财团，还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若不是确定的证据，真不能拿她如何。 “阿锦，你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她为何会对你下杀手。”许军不理解，甚至很疑惑。 别说许军，就连顾锦，都很迷惑贺母的操作。 车上 “让你办的事如何了。”透过窗户，还能看到许军和顾锦在警局门口聊天，贺母眼底是浓郁的杀气。 “夫人，不好办。” 啪 贺母挥起手就朝着那人扇了一巴掌，“不好办？办不了你就替她死。” 保镖的头更低了，忙求饶道，“夫人，帝都管控严，我们在帝都不能动手。” “不能在帝都动手，就把人弄到荒郊野外杀了。”贺母疯了。 此时，司机接了一个电话。 他的脸色骤变，结结巴巴道，“夫人，程家人把少爷打了。” “什么。”贺母怒目道。 司机身体直抖，“程怡放出话来，你要是再敢动顾锦分毫，顾锦经历了什么，她就让少爷经历同样的事。” 贺家虽然是豪门，但程家往前数三代，都是豪门。 司机颤颤巍巍点开一张图片。 是贺阳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贺母咬牙，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 “程怡！” 司机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 司机吞吞吐吐半天，“程怡在帝都发出话来，永不跟贺家合作。” “程怡，她发什么疯，打阳阳干什么。”贺母虽然狠，但她还不敢跟程怡硬碰硬。 谁人不知，程怡在商场上的手段，能动手绝不逼逼。 司机，“不知，很突然。” 贺家虽比不上程家，但在帝都也是家底丰厚的豪门，若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真不至于如此。 贺母虽然气，但她也不敢做什么，只是让司机快速的开回家，回家果然看到了躺在床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贺阳，而且全帝都的医院都不接。 气的贺母只能找家庭医生。 顾锦这边，嘴硬的雨哥突然把所有事都交代了，除了谁指使他绑顾锦这件事。 雨哥身上背着众多的案子，那些寻子家长施压要尽快处罚雨哥。 雨哥现在供认不讳，他的结局就两种。 无期和枪毙。 顾锦回家后，接到了程怡的电话。 “小阿锦啊，姐姐替你出气了。” “我打了贺阳一顿，而且放出话来，程家永不跟贺家合作，不过，姐姐没办法让贺母伏法。”程怡直接道。 顾锦惊讶，她不知道程怡做了这些。 程家虽势大，但也不是只手遮天。 程怡能做这些，也是看在程七的面子上。 “程姐姐，谢谢你。”顾锦暗下记下了这笔恩情 。 她虽不知道贺母为何出手的，但以她的性子，势必不会甘愿罢休。 她现在羽翼未丰满，抵挡不了贺母的手段。 “小阿锦，不过你怎么惹上了那个疯婆子，她手里可没少粘人命。” 贺父是个风流的，年轻的时候没少玩，贺母自然没少解决，这放在豪门里不算秘事。 顾锦哪里知道，是贺阳自作多情做的一些事，让贺母的起了危机感。 “不知，大概是因为贺阳？”顾锦猜测，是因为她之前缠着贺阳，被贺母知晓了。 报复她。 “没事 ，姐护着你。” 两人打的视频。 视频里，程怡跷着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跟传言中杀伐决断的女魔头完全不符。 顾锦也不客气，“我会报答姐姐的。” 程怡笑呵呵道，目光不远处，“不用不用，受人之托。” 镜头一转，程七面无表情的盯着程怡。 让她办个事，嘴跟装了大喇叭似得。 到处嚷嚷。 程怡挑了挑眉。 傻小子不懂了。 你不说，小丫头怎么知道你为她做了什么呢。 “阿锦，跟你程哥打个招呼。” “程七，翻个死鱼眼干什么呢，不欢迎我家阿锦啊。”说着起身走到程七身边，一屁股坐在了程七的床头，镜头对准了程七的大脸。 第161章 陶清月被捕 程七的白眼还未收回来，程怡的镜头就凑到了脸上。 程怡切断了蓝牙耳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程哥，伤好了吗？”视频中的顾锦朝他挥手。 “好多了，下周就回帝都了。”程七眯眼笑道。 三人聊了几句，顾锦就被催促去复习去了。 五日后 一早陆文就敲响了顾锦的房门，今日是顾锦重新返校的第一天。 这几日，对雨哥的判决已经下来了，他参与百余起妇女儿童拐卖案，造成十几人死亡，被帝都最高法院判处枪毙，七天后执行。 至于陶清月，她因参与多起婚内大额敲诈，被判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 “怎么没给那个死贱人判死刑。” 饭桌上，陆文抱怨道。 她向公司请了长假，照顾顾锦和顾子意。 顾锦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端起牛奶抿了了一口，等嘴里的东西全部咀嚼完才缓缓道，“能判刑已经是背后有人操作了。” 陆文拧眉。 “你是说？” 顾锦点头，“钟家那位出手了。” “宫源不拦着点？” 陆文这话倒不是为陶清月开脱，只是好奇，好歹陶清月给宫家那位生了个孩子，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的母亲进入监狱。 顾锦捏着包子又咬了一句，“他拦不住。” 想对付陶清月的可不止钟琦。 陆文没再问，只要陶清月倒霉她就开心。 七点，陆文开车给顾锦送到了学校，这次她亲眼看着顾锦进了学校，直到等到学校大门紧闭，她才返回了家里 。 班级里 越来越临近考试，高三学子出现了两极分化，越来越努力型，摆烂焦虑型，考前两个月，都认为已经无法改变结局，大多数人已经随遇而安。 但少数人，越来越拼搏。 顾锦走进火箭班，以往这会儿住校同学吃早饭会在校园里散步，走读的同学还未来学校，但现在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坐在凳子上奋笔疾书，门口传来动静，也不曾抬头片刻。 四月中旬的早上还有点凉爽，顾锦进去顺手关上了门，防止前排的同学着凉。 她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兀自的掏出书包里的书本。 埋头做题的韩希望身上笼罩了一个阴影，他还以为是某科的老师过来检查的，没在意，直到身边的读书声响起的时候，他歪过头看去。 顾锦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扬起嘴唇对他笑笑。 韩希望有片刻的慌神，看着顾锦的眼神逐渐迷离。 顾锦掏出文言文课本，大声朗读了起来。 韩希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人，唯恐她再次飞走。 顾锦朗读了一遍文言文，随即合上课本便默背起来。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早课铃声响起，同学们趴到一片。 背了一早上的书，感觉嗓子痒痒的，顾锦找到自己的水杯，在桌洞里，虽然许久没用，皮卡丘的小巧透明水杯被洗的干干净净，一瞧便是每天都有人清洗。 顾锦心头一软，拿着水杯走了出去。 “阿锦，你回来了。” 童燕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她是听同学们说见到了顾锦来学校了。 顾锦笑笑，揽着她往水房走去 ，“回来了，最近成绩怎么样。” 童燕同样笑眯眯的，“很好呀，我爸给我预估了分数，如果我平稳发挥，是可以进政法大学的。” 童燕眼睛亮亮的。 顾锦微愣。 她上辈子跟童燕的交集不多，只知道她进了本地的一所师范学校，帝都本地的学校对外地人来说也需要大六百分，童燕能考入那个学校，已经算是很好了。 她一直以为，童燕是自己想做老师。 帝都师范和帝都政法都是重点高校，差的分并不是很大。 “你想考政法？”顾锦问道。 提起梦想，童燕眼睛亮亮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水房，饮水机前排起了长队。 顾锦排队，童燕站在她身边，道，“是啊，做律师多帅啊，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顾锦顿了顿，“我爸曾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你若是想考，你到时候可以去我家跟他聊聊。” 童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恨不得扇自己嘴。 “阿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过找叔叔聊专业的事，我只是我只是想做律师” 越解释越乱。 童燕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顾锦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作为丈夫不合格，但是作为老师，还是可以指导你一下的。” 顾期的事早就传遍了帝都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顾期在白日誓师大会来过学校，自然大家都知道顾期是顾锦和顾子意的父亲，顾期闹出丑闻，作为子女，顾锦脸上也不好看。 但顾锦一脸坦荡，顾期出轨，关她何事。 她为何要抬不起头。 童燕再三确认，顾锦并不觉得自己冒犯，反而是真诚的想帮她。 “阿锦，你真的不介意？”童燕胆子也大了起来。 排到顾锦接水，顾锦打开水杯，童燕接过她手里的杯盖，顾锦拧开热水。 “介意什么？” 顾期出轨。 陆禾玩赌。 换做任何正常十八岁的人，爹妈这么不靠谱。 任何人都要崩溃了好。 顾子意被打击的精神恍惚，每天靠着心理医生活着。 她如此淡定，童燕更钦佩她了。 不愧是她童燕打定主意要交的朋友。 顾锦好一会儿想起来，她跟童燕来接水的时候，路上是有很多异常的目光。 那又如何。 “谁欺负我，打回去就是，谁骂我，骂回去就是，顾教授和陆老师是做错了事，但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光明磊落，她们做错事， 付出了代价，也被社会惩罚了，作为子女，我应该引以为戒，而不是躲起来做阴沟里的老鼠。” 顾锦神情极其坦然。 “精辟，我喜欢。”童燕大大咧咧的揽着顾锦的肩膀。 两人对视一笑。 “呵，真不要脸，亲爹做了那等的事，还有脸来上学。”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童燕眉头皱成了川字，“你说什么呢。” 被叫住的人，是个女生。 顾锦觉得脸熟 ，但并说不出名字来。 童燕却认识。 温黎的好友。 “我说错了吗？亲爹出轨，亲妈吸毒，还有脸自豪呢，警察叔叔也不知干什么吃的，竟然不把你这个犯罪分子的后代抓走，来我们学校污染空气。” “你胡说什么！” “呵，做的事不让人说了，你可真霸道。”那人冷哼一声，瞧着顾锦。 “犯罪分子的后代？” “难道我说错话了？” 顾锦笑呵呵，“如果我要被抓起来，你岂不是要被分尸。” 那人一僵。 “你胡说什么。” 顾锦眯眼，“你亲爹杀人犯，还在逃亡。” 那人一愣，随即就冲上来，被江城一手提住了后脖颈。 “怎么，由你说别人，不由别人说你？”江城没好气道。 “她胡说八道，我爸老实巴交，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她气红了眼。 顾锦幽幽道，“那是你养父，你亲爹可是着名的连环杀人犯的凶手，被警方追击十几年了，你妈带你另嫁他人，他是不是还过来找过你。” 顾锦声音极低。 但也不妨碍其他人听见。 顾锦看见她的时候并未想起来这件事，她提起犯罪的时候顾锦想起，面前这人十年后进了娱乐圈，红极一时，她跟温黎对垒设计比赛时，温黎请的就是这人，不出意外顾锦败了。 后来被对家爆出来了她的生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她一开始并不承认卖惨，后来大家才知道，她很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生父，甚至还接济她。 路人缘一落千丈，跟温黎也闹崩了。 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受害者数十人，都是被活活勒死后分尸，抛到水井中，作恶手法十分恶劣。 水房的人并不多，江城和许九月是担忧顾锦才出来的。 “顾锦，你闭嘴。”那人气红了眼。 她藏得那么隐蔽，顾锦怎么知道的。 她并不是帝都本地人，而是小城市的，她亲妈为了躲避，带她来大城市，嫁给了老实巴交的养父，养父和她母亲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她们已经隐姓埋名，顾锦为何要再提起此事。 顾锦没错过她眼底的恨意。 嗤笑一声，“你这人好生霸道，只许你提，就不许我提了？” “通知警察了吗？”顾锦问道。 江城点头，“我给我爸发消息了，他马上派人来。” 张牙舞爪的那人泄了气般蹲在了地上。 “小妹，你们先回去。”江城道。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 两人点头。 三人在班级门口告了别，童燕回了自己的班级。 迎面，贺阳如同一尊门神似得站在门口。 他今日穿的是深色的高领长袖，遮住了脖子的痕迹，但下巴和嘴角还有能看得清的青紫。 “哥，让让，让小妹进去。”齐伟踢了一脚贺阳。 但贺阳犹如一个假人堵在门口，丝毫不动，他一米八的身高，足以把整个堵的严严实实。 火箭班的后门冬天时锁住了，还没开。 贺阳直勾勾的盯着顾锦。 许九月挡在顾锦面前，没好气道，“贺阳，你想干什么。” “滚开。” 贺阳浑身散发着冷意。 “你让我滚我就滚，多没面子。”许九月做出防御姿势挡在顾锦面前。 贺阳冷冽的盯着许九月身后的人，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容，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从前黏在他身后喊贺阳的人，不见了，换作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发了那么多的信息，她不仅不回应，还无视他加好友的信息，甚至把他送进警局，好心帮她，她竟然还无言侮辱他母亲。 贺阳板着脸，“你为何要骂我妈。” 顾锦一脸你有病的模样刺痛了贺阳。 ”你不知道你妈做了什么？”顾锦已然习惯贺阳的单方面相信他妈，懒得辩解。 不用想，也是贺母在贺阳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她没做，是雨哥污蔑。” 贺阳理所当然道。 顾锦翻了个白眼。 “有病去看病，别在这里发疯。”顾锦懒得跟他辩解。 她如今羽翼未丰满，尚且不是贺家的对手。 不宜跟贺阳硬碰硬。 “她做没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警方说了算，至于警察为何没抓，你应该心知肚明。”顾锦扬起脸，跟贺阳对视，她眼底默然又讽刺。 贺阳一时失神。 他第一次见到顾锦这样的神色。 “顾锦！”他咬牙切齿道。 “程家为何打压贺家。” 贺家被程家全方面针对，虽说不过程怡的手段并不能伤及根本，但程家的做法已然是跟贺家对立，贺家以后再想寻求合作，难上加难。 顾锦“哦”了一声。 根源原来在这里。 贺阳从一出生就背着全家的希望，贺父不成体统，贺母和贺家的族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十几岁时就开始接触家族事业。 他学习和家族事业平衡的很好。 是贺家人的骄傲。 “程家打压你家，你问程家去，你堵阿锦做什么。”许九月一副你有病去看病的样子。 贺阳眼神晦暗不明，顾锦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教授，还被撸了，母亲更甚，是个吸毒分子，这样的家庭怎么能接触到程家那样的人家。 想到母亲的话，贺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顾锦，你好让我失望。 “贺阳，你堵在这里做什么。”李雪走过来，看到走廊里围了许多人。 齐伟头上直冒汗，他贺哥跟中了邪似的，一进校门发了疯似得找顾小妹，见了人又阴阳怪气说了一堆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难道是中了邪？ “阳哥，让开。”齐伟推了一把贺阳。 贺阳不甘心的让开。 顾锦抬脚就往班级里走去。 连半分眼神都未施舍给他。 齐伟看着顾小妹的背影，叹口气。 “阳哥，你又何必呢。” 人家追你的时候，你视而不见。 不追了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她好像变了。”贺阳眼底是浓浓的偏执。 齐伟没好气的说，“快高考了，顾小妹阔别校园小半个月，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 他像是找到了借口。 眼底亮了亮。 是这样吗？ 第161章 陶清月被捕 程七的白眼还未收回来，程怡的镜头就凑到了脸上。 程怡切断了蓝牙耳机，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程哥，伤好了吗？”视频中的顾锦朝他挥手。 “好多了，下周就回帝都了。”程七眯眼笑道。 三人聊了几句，顾锦就被催促去复习去了。 五日后 一早陆文就敲响了顾锦的房门，今日是顾锦重新返校的第一天。 这几日，对雨哥的判决已经下来了，他参与百余起妇女儿童拐卖案，造成十几人死亡，被帝都最高法院判处枪毙，七天后执行。 至于陶清月，她因参与多起婚内大额敲诈，被判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 “怎么没给那个死贱人判死刑。” 饭桌上，陆文抱怨道。 她向公司请了长假，照顾顾锦和顾子意。 顾锦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咬了一口，端起牛奶抿了了一口，等嘴里的东西全部咀嚼完才缓缓道，“能判刑已经是背后有人操作了。” 陆文拧眉。 “你是说？” 顾锦点头，“钟家那位出手了。” “宫源不拦着点？” 陆文这话倒不是为陶清月开脱，只是好奇，好歹陶清月给宫家那位生了个孩子，能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的母亲进入监狱。 顾锦捏着包子又咬了一句，“他拦不住。” 想对付陶清月的可不止钟琦。 陆文没再问，只要陶清月倒霉她就开心。 七点，陆文开车给顾锦送到了学校，这次她亲眼看着顾锦进了学校，直到等到学校大门紧闭，她才返回了家里 。 班级里 越来越临近考试，高三学子出现了两极分化，越来越努力型，摆烂焦虑型，考前两个月，都认为已经无法改变结局，大多数人已经随遇而安。 但少数人，越来越拼搏。 顾锦走进火箭班，以往这会儿住校同学吃早饭会在校园里散步，走读的同学还未来学校，但现在班里的同学大多数都坐在凳子上奋笔疾书，门口传来动静，也不曾抬头片刻。 四月中旬的早上还有点凉爽，顾锦进去顺手关上了门，防止前排的同学着凉。 她径直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兀自的掏出书包里的书本。 埋头做题的韩希望身上笼罩了一个阴影，他还以为是某科的老师过来检查的，没在意，直到身边的读书声响起的时候，他歪过头看去。 顾锦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扬起嘴唇对他笑笑。 韩希望有片刻的慌神，看着顾锦的眼神逐渐迷离。 顾锦掏出文言文课本，大声朗读了起来。 韩希望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身边的人，唯恐她再次飞走。 顾锦朗读了一遍文言文，随即合上课本便默背起来。 早上的时间过得很快，早课铃声响起，同学们趴到一片。 背了一早上的书，感觉嗓子痒痒的，顾锦找到自己的水杯，在桌洞里，虽然许久没用，皮卡丘的小巧透明水杯被洗的干干净净，一瞧便是每天都有人清洗。 顾锦心头一软，拿着水杯走了出去。 “阿锦，你回来了。” 童燕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她是听同学们说见到了顾锦来学校了。 顾锦笑笑，揽着她往水房走去 ，“回来了，最近成绩怎么样。” 童燕同样笑眯眯的，“很好呀，我爸给我预估了分数，如果我平稳发挥，是可以进政法大学的。” 童燕眼睛亮亮的。 顾锦微愣。 她上辈子跟童燕的交集不多，只知道她进了本地的一所师范学校，帝都本地的学校对外地人来说也需要大六百分，童燕能考入那个学校，已经算是很好了。 她一直以为，童燕是自己想做老师。 帝都师范和帝都政法都是重点高校，差的分并不是很大。 “你想考政法？”顾锦问道。 提起梦想，童燕眼睛亮亮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水房，饮水机前排起了长队。 顾锦排队，童燕站在她身边，道，“是啊，做律师多帅啊，打抱不平，伸张正义。” 顾锦顿了顿，“我爸曾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你若是想考，你到时候可以去我家跟他聊聊。” 童燕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恨不得扇自己嘴。 “阿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想过找叔叔聊专业的事，我只是我只是想做律师” 越解释越乱。 童燕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所以然来。 顾锦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作为丈夫不合格，但是作为老师，还是可以指导你一下的。” 顾期的事早就传遍了帝都的大大小小的角落，顾期在白日誓师大会来过学校，自然大家都知道顾期是顾锦和顾子意的父亲，顾期闹出丑闻，作为子女，顾锦脸上也不好看。 但顾锦一脸坦荡，顾期出轨，关她何事。 她为何要抬不起头。 童燕再三确认，顾锦并不觉得自己冒犯，反而是真诚的想帮她。 “阿锦，你真的不介意？”童燕胆子也大了起来。 排到顾锦接水，顾锦打开水杯，童燕接过她手里的杯盖，顾锦拧开热水。 “介意什么？” 顾期出轨。 陆禾玩赌。 换做任何正常十八岁的人，爹妈这么不靠谱。 任何人都要崩溃了好。 顾子意被打击的精神恍惚，每天靠着心理医生活着。 她如此淡定，童燕更钦佩她了。 不愧是她童燕打定主意要交的朋友。 顾锦好一会儿想起来，她跟童燕来接水的时候，路上是有很多异常的目光。 那又如何。 “谁欺负我，打回去就是，谁骂我，骂回去就是，顾教授和陆老师是做错了事，但谁又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光明磊落，她们做错事， 付出了代价，也被社会惩罚了，作为子女，我应该引以为戒，而不是躲起来做阴沟里的老鼠。” 顾锦神情极其坦然。 “精辟，我喜欢。”童燕大大咧咧的揽着顾锦的肩膀。 两人对视一笑。 “呵，真不要脸，亲爹做了那等的事，还有脸来上学。” 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童燕眉头皱成了川字，“你说什么呢。” 被叫住的人，是个女生。 顾锦觉得脸熟 ，但并说不出名字来。 童燕却认识。 温黎的好友。 “我说错了吗？亲爹出轨，亲妈吸毒，还有脸自豪呢，警察叔叔也不知干什么吃的，竟然不把你这个犯罪分子的后代抓走，来我们学校污染空气。” “你胡说什么！” “呵，做的事不让人说了，你可真霸道。”那人冷哼一声，瞧着顾锦。 “犯罪分子的后代？” “难道我说错话了？” 顾锦笑呵呵，“如果我要被抓起来，你岂不是要被分尸。” 那人一僵。 “你胡说什么。” 顾锦眯眼，“你亲爹杀人犯，还在逃亡。” 那人一愣，随即就冲上来，被江城一手提住了后脖颈。 “怎么，由你说别人，不由别人说你？”江城没好气道。 “她胡说八道，我爸老实巴交，怎么可能是杀人犯。”她气红了眼。 顾锦幽幽道，“那是你养父，你亲爹可是着名的连环杀人犯的凶手，被警方追击十几年了，你妈带你另嫁他人，他是不是还过来找过你。” 顾锦声音极低。 但也不妨碍其他人听见。 顾锦看见她的时候并未想起来这件事，她提起犯罪的时候顾锦想起，面前这人十年后进了娱乐圈，红极一时，她跟温黎对垒设计比赛时，温黎请的就是这人，不出意外顾锦败了。 后来被对家爆出来了她的生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她一开始并不承认卖惨，后来大家才知道，她很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生父，甚至还接济她。 路人缘一落千丈，跟温黎也闹崩了。 震惊全国的连环杀人案，凶手杀的都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和孩子，受害者数十人，都是被活活勒死后分尸，抛到水井中，作恶手法十分恶劣。 水房的人并不多，江城和许九月是担忧顾锦才出来的。 “顾锦，你闭嘴。”那人气红了眼。 她藏得那么隐蔽，顾锦怎么知道的。 她并不是帝都本地人，而是小城市的，她亲妈为了躲避，带她来大城市，嫁给了老实巴交的养父，养父和她母亲并没有生下一儿半女。 她们已经隐姓埋名，顾锦为何要再提起此事。 顾锦没错过她眼底的恨意。 嗤笑一声，“你这人好生霸道，只许你提，就不许我提了？” “通知警察了吗？”顾锦问道。 江城点头，“我给我爸发消息了，他马上派人来。” 张牙舞爪的那人泄了气般蹲在了地上。 “小妹，你们先回去。”江城道。 顾锦和许九月对视一眼。 两人点头。 三人在班级门口告了别，童燕回了自己的班级。 迎面，贺阳如同一尊门神似得站在门口。 他今日穿的是深色的高领长袖，遮住了脖子的痕迹，但下巴和嘴角还有能看得清的青紫。 “哥，让让，让小妹进去。”齐伟踢了一脚贺阳。 但贺阳犹如一个假人堵在门口，丝毫不动，他一米八的身高，足以把整个堵的严严实实。 火箭班的后门冬天时锁住了，还没开。 贺阳直勾勾的盯着顾锦。 许九月挡在顾锦面前，没好气道，“贺阳，你想干什么。” “滚开。” 贺阳浑身散发着冷意。 “你让我滚我就滚，多没面子。”许九月做出防御姿势挡在顾锦面前。 贺阳冷冽的盯着许九月身后的人，明明还是一样的面容，却是像换了一个人，从前黏在他身后喊贺阳的人，不见了，换作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他发了那么多的信息，她不仅不回应，还无视他加好友的信息，甚至把他送进警局，好心帮她，她竟然还无言侮辱他母亲。 贺阳板着脸，“你为何要骂我妈。” 顾锦一脸你有病的模样刺痛了贺阳。 ”你不知道你妈做了什么？”顾锦已然习惯贺阳的单方面相信他妈，懒得辩解。 不用想，也是贺母在贺阳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什么。 “她没做，是雨哥污蔑。” 贺阳理所当然道。 顾锦翻了个白眼。 “有病去看病，别在这里发疯。”顾锦懒得跟他辩解。 她如今羽翼未丰满，尚且不是贺家的对手。 不宜跟贺阳硬碰硬。 “她做没做，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警方说了算，至于警察为何没抓，你应该心知肚明。”顾锦扬起脸，跟贺阳对视，她眼底默然又讽刺。 贺阳一时失神。 他第一次见到顾锦这样的神色。 “顾锦！”他咬牙切齿道。 “程家为何打压贺家。” 贺家被程家全方面针对，虽说不过程怡的手段并不能伤及根本，但程家的做法已然是跟贺家对立，贺家以后再想寻求合作，难上加难。 顾锦“哦”了一声。 根源原来在这里。 贺阳从一出生就背着全家的希望，贺父不成体统，贺母和贺家的族人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身上，十几岁时就开始接触家族事业。 他学习和家族事业平衡的很好。 是贺家人的骄傲。 “程家打压你家，你问程家去，你堵阿锦做什么。”许九月一副你有病去看病的样子。 贺阳眼神晦暗不明，顾锦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教授，还被撸了，母亲更甚，是个吸毒分子，这样的家庭怎么能接触到程家那样的人家。 想到母亲的话，贺阳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顾锦，你好让我失望。 “贺阳，你堵在这里做什么。”李雪走过来，看到走廊里围了许多人。 齐伟头上直冒汗，他贺哥跟中了邪似的，一进校门发了疯似得找顾小妹，见了人又阴阳怪气说了一堆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难道是中了邪？ “阳哥，让开。”齐伟推了一把贺阳。 贺阳不甘心的让开。 顾锦抬脚就往班级里走去。 连半分眼神都未施舍给他。 齐伟看着顾小妹的背影，叹口气。 “阳哥，你又何必呢。” 人家追你的时候，你视而不见。 不追了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她好像变了。”贺阳眼底是浓浓的偏执。 齐伟没好气的说，“快高考了，顾小妹阔别校园小半个月，哪里有时间想那么多。” 他像是找到了借口。 眼底亮了亮。 是这样吗？ 第162章 温黎又来闹事 齐伟翻了个白眼，很明显顾小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这人偏看不明白，又执拗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帮顾锦。 偏害了人，又不知错。 齐伟叹气。 “进去，老李盯着呢。” 一转身，果然看到李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贺阳耸耸肩，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进了教室。 半点没把李雪放在眼里。 齐伟歉意的对着李雪笑笑。 贺阳那个狗脾气，谁都不放进眼底。 李雪习惯了，学习好的同学有特权。 加上他家世好，只要不闹出格，李雪就没办法管。 “进去。” 贺阳的位置在最后的角落里，需要从最前面走到角落里，这段时间虽然几次月考按照成绩排了位置，但韩希望始终没动，班里的同学都默契的把中间三排韩希望旁边的位置留给顾锦。 路过顾锦身边时，贺阳顿住了脚步。 顾锦和韩希望在讨论一道题的做法，两人虽争得面红耳赤。 但落在贺阳眼底却成了打情骂俏。 韩希望抬头对上了一双阴森的眸子。 “怎么了？”顾锦恰好想起一种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兴奋的在纸上写了几笔，正要跟韩希望一辩高下，就察觉到对上盯着她的后方出了神。 “没事。” 韩希望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要回头的顾锦。 “你想出来了什么，我看看。” 韩希望把头凑过头。 顾锦提起她的新解决方案兴致勃勃的跟韩希望讲起了新方法。 全然忘了刚才要回头看的想法。 韩希望就静静的听她讲解。 “是不是比你刚才想的更精简。” 话毕，顾锦眼神亮晶晶的。 韩希望笑弯了眼睛。 他们讨论的是一道不等式的解题步骤，韩希望的解题步骤要比顾锦提出来的多上一步的验算，采用顾锦的要节省许多笔墨和时间。 “是呀，你赢了。” 韩希望瞥了一眼后方。 站在那里的“石墩”已经不见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 “中午我替你打饭。”韩希望有点遗憾的瘪扁嘴。 两人约定，谁的方法更简单，就谁去打饭。 顾锦哈哈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小韩子，有劳你了。” 说完，顾锦又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她之前浪费的时间太多，很多题的小细节她还是很容易出错的，在同样的一张卷子上，她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 韩希望看着自己肩头，衣服被她拍的皱巴巴，他眼睛却亮亮的。 一道阴森的目光始终盯着两人。 江城回来时，路过顾锦，说了句“人带走了。” 顾锦头也没抬，点了点头。 江城也不介意，大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上贺阳那杀人的目光，冷嗤一声。 “活该。” 自从贺阳伤了许九月之后，江城就从贺家搬了出来。 现在跟贺阳的关系不阴不阳。 上课铃声响起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顾锦只有在大课间抬了一次头，临近高考，老师已经不太管学生们在干什么了，学习全凭自觉，顾锦埋头做了六套卷子，伸个懒腰，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阿锦，食堂今天做炖排骨。” 许九月随着下课铃声，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顾锦身边。 没办法，脑子用量多了，饿的就快。 顾锦，“学委，你不用帮我带饭了，我自己去。” 声音是从前门传过来的。 韩希望抬起头，许九月已经拖着人出了门。 韩希望咂咂嘴，这么快的嘛？ 江城提着自己的保温桶，笑眯眯的看着消失的两个背影，“吃饭去，听说校领导特意给高三年级请的厨子。” 韩希望丢下手里的笔。 “好” 食堂，许九月看着排在前面的几十个人，略带愤恨道，“这一群饿死鬼。” 其他学生预判了许九月的预判。 都是听见铃声冲出来的。 高三学生除了学习就指望着食物能加点能量，而且兴华的学生都比较富裕，不会在吃上亏待自己，到了新厨子，自然要尝试一番。 新厨子窗前排了密密麻麻的一行人。 顾锦推了推她，“你去打其他饭，我在这里等着。” 许九月看了看，还有许久才能排到她们。 “好” 许九月提着两人的保温桶，去了其他的窗口，打了三菜一汤，中午的食堂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没有固定的位置，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四人座。 江城端着盘子来时，就瞧见许九月坐在那里占位置。 “小妹呢。” 许九月抬抬下巴，“排队呢。” 江城抽了抽嘴角，他来时新窗口已经排了许多人。 这时，顾锦也走了过来。 许九月见她手里空空，还没开口，就看见了童燕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 满满的一大份香喷喷的排骨。 “我说九月啊，人家阿锦手不利索，你怎么能让她排队呢。”童燕笑呵呵道。 中午时间，座位十分短缺，恰好许九月身边的另一桌人收拾离开了，童燕见状就招呼自己的饭搭坐了下来。 许九月哪里是不想去接顾锦，分明是江城来得晚，她一起身，占的位置就会被人抢走。 但嘴上不能输，“哪有，我分明马上就要去了，你就比我快一步而已。” 童燕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几人已经很熟了。 相互开着玩笑也不会觉得冒犯。 许九月夹了两块排骨到顾锦的碗里，然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今天的排骨真好吃，不亏是高价请的厨子。” 童燕眼睛亮亮的看着那盘排骨，眼底满是我想吃。 你劝劝我。 许九月乐呵呵的推了推盘子，“阿锦打的多，大家一起。” 童燕看向顾锦，对方点了点头。 童燕伸出筷子夹了两块，一块给了饭搭子，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酸酸辣辣，肉的韧度刚刚好。 “好吃，怪不得排队的那么多人呢。” 江城和韩希望也夹了一块尝了味道。 给出的评价也很高。 姜淼来得晚，刚一进食堂，许九月就瞧见了她。 “淼淼快来，给你留的排骨。” 姜淼刚踏进食堂，就听见许九月的声音。 巡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许九月冲她招手。 姜淼去打了一份饭，童燕和搭子吃得快，她们要回去复习，姜淼坐了她的位置，江城和韩希望也吃完了，江城要去打篮球，韩希望一起。 座位上就剩下了姜淼三人。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许九月吃饱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姜淼一向是最用功的，但这些日子，迟到早退，但她成绩进步了很多，李雪对她也很宽容。 姜淼抬头看了看顾锦。 顾锦点头。 许九月看着两人，眯眼，“你俩不对劲。” 姜淼饿极了，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肚子里有了饱腹感才道，“想不想看温黎倒大霉。” 听到，温黎倒大霉几个字，许九月眼睛都亮了。 “快说。” 姜淼吞咽了几口，“人多口杂，一会聊。” 许九月心痒痒，但食堂人多。 催促着姜淼快点吃，平常十分钟吃完的饭，这次在许九月的催促下，六分钟就吃完了。 三人朝着操场走去。 姜淼开始讲起她这些日子做的事。 姜淼道，“这几日我都在给帝都的各大豪门送照片，你们没看见那劲爆的照片。”姜淼十分怀疑自己会长针眼。 许九月歪头，“所以，她同时出轨几个人？” “何止啊，十几人， 我和方宇把那些照片都寄给了那个男人的老婆，一开始那个男人的媳妇并不在乎照片的存在，甚至对陶清月这个人很不在意，那些大佬的女人，自然很清楚丈夫做了什么， 她们要的是荣华富贵，和自己的地位不被侵犯。” “那后来呢。” 姜淼冷笑，“陶清月那个人，她要是不贪，其实可以过得很好，她偏偏贪，她要那些男人的钱，男人的老婆怎么可能容忍她三番四次的要钱， 当看到照片汇款账单，就坐不住了呗，就开始纷纷起诉陶清月。” 婚内的财产是可以追回的。 这也是陶清月为什么会被判刑。 她涉及多次敲诈勒索，不单单是情人之间的转账，她所涉及的金额高达百万，判刑十年，缓刑两年。 如果能还上这些钱那就另当别论，还不上那只能吃牢饭。 “才十年啊。” 许九月一副可惜的样子。 突然，顾锦和姜淼顿住了脚步。 倒着走的许九月看着两人，不明所以的回头。 看见了那副她最讨厌的脸庞。 “你又要干什么。” 警惕的挡在顾锦身前。 “我想跟顾锦聊聊。”温黎没什么精气神道。 许九月皱了皱眉，“你们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家阿锦不想跟你聊。” “顾锦，聊聊。” 温黎略过许九月，晦暗的目光盯着顾锦。 顾锦咧了咧嘴角，“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让她俩离开。”温黎道。 顾锦摇头，冷声道，“有话就说，没话滚。” 温黎眼底是闪过一丝阴狠。 “是你做的。”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顾锦拉着许九月和姜淼跟温黎隔开了距离，她们站在跑道上，跑道上有散步和奔跑的学生，为了不挡道，顾锦拉着两人往草坪那边走去。 温黎也走了几步。 几人形成一个圆圈站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锦脸上辨不清表情。 温黎发了狠盯着顾锦，“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顾锦：？ 许九月：？ 姜淼？ 她有病。 温黎被逼疯了，这几日，她母亲的艳照被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可恶的女人在她家门口泼油漆，撒猪血，害的她不能出门，出门就会被打。 她妈还被送到了法庭上，家里唯一的存款被冻结，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她妈现在还被关押在监狱，她没有钱去保释，她出门就会收到别样的眼神。 小流氓会上门敲她的窗户，说她妈是个破烂货，她也是，连门都不敢出，缩在房子里连灯都不敢开。 顾锦歪头看着温黎，“你这一套歪理，从何而来？” “若不是你，我和我妈妈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温黎眼睛猩红，大声吼道。 若不是陆禾，顾教授一开始娶的人就应该是陶清月，她会有一个幸福父家庭，绅士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会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 而不是现在成为被人人喊打的老鼠。 姜淼气笑了，“温同学，请你搞清楚，是你母亲插足顾教授和陆老师，毁坏了陆老师的家庭，还害的阿锦，你这套伤人者无罪论还真是不讲理，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私生子都应该光荣呗。 哦，不对，你不是私生子，你还是冒牌的。” “你” 温黎这几日最忌听到的就是自己是冒牌货。 “冒牌货终究只是冒牌货，当不得真，你以为你假装了顾教授几十年的女儿，假的都能成真的了？”许九月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假的当久了，就把自己当棵葱了。 许久顾锦看到背后一道熟悉的背影，问道，“你很嫉妒我？” 温黎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嫉妒？ 非常嫉妒。 “凭什么你从一出生什么都有，我要颠沛流离，我就是要毁了你，你的所有亲人都离你远去，嫌恶你，讨厌你，爱人，弟弟，亲爹，你会成为孤家寡人。”温黎接近疯癫。 说完，她又哈哈大笑。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上辈子她成功了。 “顾锦，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你亲妈吸毒，你弟就是个神经病，现在的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温黎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她还没察觉到异常，继续输出，把陆禾和顾子意骂了一顿，顺便还给顾教授贬低了一顿，仿佛把她们踩在脚底下，就显得她很高尚。 顾锦玩味的看着温黎。 半点没反驳。 等她说完，才幽幽道，“顾子意，听见了，在人家眼里，你就是个神经病，你那些踩着亲姐姐讨好她的行为啊，人家不领情哦。” 温黎一回头，就对上了顾子意麻木的眼神。 她一愣，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眼泪哗哗的，“子意。” 眼泪比那断了线的珍珠来的都要快，都要猛，身子一软，就朝着顾子意倒去。 哪里想到，顾子意身子一侧，温黎直接倒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黎 。 温黎一慌。 第162章 温黎又来闹事 齐伟翻了个白眼，很明显顾小妹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这人偏看不明白，又执拗用自己认为对的方式帮顾锦。 偏害了人，又不知错。 齐伟叹气。 “进去，老李盯着呢。” 一转身，果然看到李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贺阳耸耸肩，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进了教室。 半点没把李雪放在眼里。 齐伟歉意的对着李雪笑笑。 贺阳那个狗脾气，谁都不放进眼底。 李雪习惯了，学习好的同学有特权。 加上他家世好，只要不闹出格，李雪就没办法管。 “进去。” 贺阳的位置在最后的角落里，需要从最前面走到角落里，这段时间虽然几次月考按照成绩排了位置，但韩希望始终没动，班里的同学都默契的把中间三排韩希望旁边的位置留给顾锦。 路过顾锦身边时，贺阳顿住了脚步。 顾锦和韩希望在讨论一道题的做法，两人虽争得面红耳赤。 但落在贺阳眼底却成了打情骂俏。 韩希望抬头对上了一双阴森的眸子。 “怎么了？”顾锦恰好想起一种比较好的解决方法，兴奋的在纸上写了几笔，正要跟韩希望一辩高下，就察觉到对上盯着她的后方出了神。 “没事。” 韩希望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要回头的顾锦。 “你想出来了什么，我看看。” 韩希望把头凑过头。 顾锦提起她的新解决方案兴致勃勃的跟韩希望讲起了新方法。 全然忘了刚才要回头看的想法。 韩希望就静静的听她讲解。 “是不是比你刚才想的更精简。” 话毕，顾锦眼神亮晶晶的。 韩希望笑弯了眼睛。 他们讨论的是一道不等式的解题步骤，韩希望的解题步骤要比顾锦提出来的多上一步的验算，采用顾锦的要节省许多笔墨和时间。 “是呀，你赢了。” 韩希望瞥了一眼后方。 站在那里的“石墩”已经不见了。 暗自松了一口气。 “中午我替你打饭。”韩希望有点遗憾的瘪扁嘴。 两人约定，谁的方法更简单，就谁去打饭。 顾锦哈哈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小韩子，有劳你了。” 说完，顾锦又重新投入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她之前浪费的时间太多，很多题的小细节她还是很容易出错的，在同样的一张卷子上，她就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时间。 韩希望看着自己肩头，衣服被她拍的皱巴巴，他眼睛却亮亮的。 一道阴森的目光始终盯着两人。 江城回来时，路过顾锦，说了句“人带走了。” 顾锦头也没抬，点了点头。 江城也不介意，大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对上贺阳那杀人的目光，冷嗤一声。 “活该。” 自从贺阳伤了许九月之后，江城就从贺家搬了出来。 现在跟贺阳的关系不阴不阳。 上课铃声响起 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顾锦只有在大课间抬了一次头，临近高考，老师已经不太管学生们在干什么了，学习全凭自觉，顾锦埋头做了六套卷子，伸个懒腰，下课铃声就响起来了。 “阿锦，食堂今天做炖排骨。” 许九月随着下课铃声，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顾锦身边。 没办法，脑子用量多了，饿的就快。 顾锦，“学委，你不用帮我带饭了，我自己去。” 声音是从前门传过来的。 韩希望抬起头，许九月已经拖着人出了门。 韩希望咂咂嘴，这么快的嘛？ 江城提着自己的保温桶，笑眯眯的看着消失的两个背影，“吃饭去，听说校领导特意给高三年级请的厨子。” 韩希望丢下手里的笔。 “好” 食堂，许九月看着排在前面的几十个人，略带愤恨道，“这一群饿死鬼。” 其他学生预判了许九月的预判。 都是听见铃声冲出来的。 高三学生除了学习就指望着食物能加点能量，而且兴华的学生都比较富裕，不会在吃上亏待自己，到了新厨子，自然要尝试一番。 新厨子窗前排了密密麻麻的一行人。 顾锦推了推她，“你去打其他饭，我在这里等着。” 许九月看了看，还有许久才能排到她们。 “好” 许九月提着两人的保温桶，去了其他的窗口，打了三菜一汤，中午的食堂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没有固定的位置，找了许久，才找到了四人座。 江城端着盘子来时，就瞧见许九月坐在那里占位置。 “小妹呢。” 许九月抬抬下巴，“排队呢。” 江城抽了抽嘴角，他来时新窗口已经排了许多人。 这时，顾锦也走了过来。 许九月见她手里空空，还没开口，就看见了童燕端着两个盘子走了过来。 满满的一大份香喷喷的排骨。 “我说九月啊，人家阿锦手不利索，你怎么能让她排队呢。”童燕笑呵呵道。 中午时间，座位十分短缺，恰好许九月身边的另一桌人收拾离开了，童燕见状就招呼自己的饭搭坐了下来。 许九月哪里是不想去接顾锦，分明是江城来得晚，她一起身，占的位置就会被人抢走。 但嘴上不能输，“哪有，我分明马上就要去了，你就比我快一步而已。” 童燕翻了个白眼，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几人已经很熟了。 相互开着玩笑也不会觉得冒犯。 许九月夹了两块排骨到顾锦的碗里，然后自己才吃了起来。 “今天的排骨真好吃，不亏是高价请的厨子。” 童燕眼睛亮亮的看着那盘排骨，眼底满是我想吃。 你劝劝我。 许九月乐呵呵的推了推盘子，“阿锦打的多，大家一起。” 童燕看向顾锦，对方点了点头。 童燕伸出筷子夹了两块，一块给了饭搭子，一块塞进了自己嘴里。 酸酸辣辣，肉的韧度刚刚好。 “好吃，怪不得排队的那么多人呢。” 江城和韩希望也夹了一块尝了味道。 给出的评价也很高。 姜淼来得晚，刚一进食堂，许九月就瞧见了她。 “淼淼快来，给你留的排骨。” 姜淼刚踏进食堂，就听见许九月的声音。 巡视了一圈，果然看到了许九月冲她招手。 姜淼去打了一份饭，童燕和搭子吃得快，她们要回去复习，姜淼坐了她的位置，江城和韩希望也吃完了，江城要去打篮球，韩希望一起。 座位上就剩下了姜淼三人。 “你最近，好像挺忙的？”许九月吃饱了，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姜淼一向是最用功的，但这些日子，迟到早退，但她成绩进步了很多，李雪对她也很宽容。 姜淼抬头看了看顾锦。 顾锦点头。 许九月看着两人，眯眼，“你俩不对劲。” 姜淼饿极了，往嘴里塞了几口饭，肚子里有了饱腹感才道，“想不想看温黎倒大霉。” 听到，温黎倒大霉几个字，许九月眼睛都亮了。 “快说。” 姜淼吞咽了几口，“人多口杂，一会聊。” 许九月心痒痒，但食堂人多。 催促着姜淼快点吃，平常十分钟吃完的饭，这次在许九月的催促下，六分钟就吃完了。 三人朝着操场走去。 姜淼开始讲起她这些日子做的事。 姜淼道，“这几日我都在给帝都的各大豪门送照片，你们没看见那劲爆的照片。”姜淼十分怀疑自己会长针眼。 许九月歪头，“所以，她同时出轨几个人？” “何止啊，十几人， 我和方宇把那些照片都寄给了那个男人的老婆，一开始那个男人的媳妇并不在乎照片的存在，甚至对陶清月这个人很不在意，那些大佬的女人，自然很清楚丈夫做了什么， 她们要的是荣华富贵，和自己的地位不被侵犯。” “那后来呢。” 姜淼冷笑，“陶清月那个人，她要是不贪，其实可以过得很好，她偏偏贪，她要那些男人的钱，男人的老婆怎么可能容忍她三番四次的要钱， 当看到照片汇款账单，就坐不住了呗，就开始纷纷起诉陶清月。” 婚内的财产是可以追回的。 这也是陶清月为什么会被判刑。 她涉及多次敲诈勒索，不单单是情人之间的转账，她所涉及的金额高达百万，判刑十年，缓刑两年。 如果能还上这些钱那就另当别论，还不上那只能吃牢饭。 “才十年啊。” 许九月一副可惜的样子。 突然，顾锦和姜淼顿住了脚步。 倒着走的许九月看着两人，不明所以的回头。 看见了那副她最讨厌的脸庞。 “你又要干什么。” 警惕的挡在顾锦身前。 “我想跟顾锦聊聊。”温黎没什么精气神道。 许九月皱了皱眉，“你们有什么好聊的，我们家阿锦不想跟你聊。” “顾锦，聊聊。” 温黎略过许九月，晦暗的目光盯着顾锦。 顾锦咧了咧嘴角，“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让她俩离开。”温黎道。 顾锦摇头，冷声道，“有话就说，没话滚。” 温黎眼底是闪过一丝阴狠。 “是你做的。”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顾锦拉着许九月和姜淼跟温黎隔开了距离，她们站在跑道上，跑道上有散步和奔跑的学生，为了不挡道，顾锦拉着两人往草坪那边走去。 温黎也走了几步。 几人形成一个圆圈站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锦脸上辨不清表情。 温黎发了狠盯着顾锦，“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 顾锦：？ 许九月：？ 姜淼？ 她有病。 温黎被逼疯了，这几日，她母亲的艳照被传的沸沸扬扬，那些可恶的女人在她家门口泼油漆，撒猪血，害的她不能出门，出门就会被打。 她妈还被送到了法庭上，家里唯一的存款被冻结，连买面包的钱都没有，她妈现在还被关押在监狱，她没有钱去保释，她出门就会收到别样的眼神。 小流氓会上门敲她的窗户，说她妈是个破烂货，她也是，连门都不敢出，缩在房子里连灯都不敢开。 顾锦歪头看着温黎，“你这一套歪理，从何而来？” “若不是你，我和我妈妈怎么可能落到如此地步。”温黎眼睛猩红，大声吼道。 若不是陆禾，顾教授一开始娶的人就应该是陶清月，她会有一个幸福父家庭，绅士的父亲，温柔的母亲，会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 而不是现在成为被人人喊打的老鼠。 姜淼气笑了，“温同学，请你搞清楚，是你母亲插足顾教授和陆老师，毁坏了陆老师的家庭，还害的阿锦，你这套伤人者无罪论还真是不讲理， 照你这么说，全世界的私生子都应该光荣呗。 哦，不对，你不是私生子，你还是冒牌的。” “你” 温黎这几日最忌听到的就是自己是冒牌货。 “冒牌货终究只是冒牌货，当不得真，你以为你假装了顾教授几十年的女儿，假的都能成真的了？”许九月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假的当久了，就把自己当棵葱了。 许久顾锦看到背后一道熟悉的背影，问道，“你很嫉妒我？” 温黎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嫉妒？ 非常嫉妒。 “凭什么你从一出生什么都有，我要颠沛流离，我就是要毁了你，你的所有亲人都离你远去，嫌恶你，讨厌你，爱人，弟弟，亲爹，你会成为孤家寡人。”温黎接近疯癫。 说完，她又哈哈大笑。 顾锦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上辈子她成功了。 “顾锦，你有什么脸站在这里，你亲妈吸毒，你弟就是个神经病，现在的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温黎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她还没察觉到异常，继续输出，把陆禾和顾子意骂了一顿，顺便还给顾教授贬低了一顿，仿佛把她们踩在脚底下，就显得她很高尚。 顾锦玩味的看着温黎。 半点没反驳。 等她说完，才幽幽道，“顾子意，听见了，在人家眼里，你就是个神经病，你那些踩着亲姐姐讨好她的行为啊，人家不领情哦。” 温黎一回头，就对上了顾子意麻木的眼神。 她一愣，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 眼泪哗哗的，“子意。” 眼泪比那断了线的珍珠来的都要快，都要猛，身子一软，就朝着顾子意倒去。 哪里想到，顾子意身子一侧，温黎直接倒在了地上，面无表情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温黎 。 温黎一慌。 第163章 温黎被带走 自从顾锦出事后，陆文那个贱人就不让她接近顾子意，在班级里，见到顾子意，他也是一副呆愣状，还没说两句话，许九月那贱人就冒了出来。 顾子意眼底闪过痛苦。 他蠕动嘴唇，“你很嫉妒顾锦。” 到今日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温黎想要毁了顾锦。 她从前的温柔小意，全部是装出来的。 她的真面目被揭穿，温梨似乎破罐子破摔。 “是，我嫉妒她。” “她凭什么从一出生什么都有，而我，要被小朋友骂没爹的孩子，要经受白眼，要被教育，而顾锦呢，她就像个大小姐，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温黎不甘。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顾锦时的样子。 她穿着公主裙，手里捏着一块进口的饼干，居高临下的问丑小鸭的她，“你要吃吗，我小姨给我买的哦，你要吃的话，我分给你一点，不过你要跟我说谢谢。” 她小时候没吃过那样好的东西，狼吞虎咽的抢过来塞进了嘴里。 她现在都记得那美味，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但顾锦哭了。 她爷爷奶奶找上门吵架，骂她没教养抢小朋友的零食，陶清月揍了她一顿。 “你就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跟千金大小姐抢吃的。” 她问，“那我怎么才能跟她一样呢。” 陶清月告诉她，“把顾锦所有的一切抢过来，她就会拥有顾锦所拥有的温暖和所有东西。” 后来，陶清月带了一个男人到她面前，说那人是她父亲。 她见过，那人蹲在地上哄顾锦的模样，温柔又宠溺。 小时候的温黎黑黑瘦瘦，顾期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直到看到陶清月手里的亲子鉴定，他眼里才多了些愧疚，但不够，他给顾锦的更多。 她一步步，抢走了顾家二老，顾子意，顾期对顾锦的关注。 就当她以为，她会成为公主时，她掉入更深的深渊。 她不是顾期的女儿。 没血缘又如何，顾期那个蠢蛋，竟然信一张纸，她喊了十几年的爸爸，她跪在他面前，求他，他竟然毫无动容。 顾家那俩老不死的也是一样，竟然对她恶言相向。 都是因为顾锦。 她为什么要拿出来那狗屁的亲子鉴定。 她马上就要拥有全世界最温暖的爱了。 都是顾锦，毁了这一切。 她阴毒的盯着顾锦。 “那不是顾锦的错，跟顾锦有什么关系，你恨她做什么？”顾子意语气没什么感情。 温黎跟个疯子似的，朝着顾子意扑了过来。 江城见这边乱糟糟的，放下篮球带着队友也过来了。 拉了顾子意一把，温黎又吃了个狗吃屎。 “如果不是她，顾期不会不认我，如果不是她，我妈不会进监狱，如果不是她，我也会是被人宠爱的小姑娘。”温黎偏执的吼叫。 她像一个濒临死去的鱼，临死前抓住一口氧气不肯松手。 仿佛造成她悲哀的是顾锦。 顾子意平静道，“顾锦没什么错，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破破烂烂，你说你喜欢顾锦的公主裙，她把自己最喜欢的公主裙送给了你， 小姨给她买的一千块钱一盒的饼干，只有她有，我没有，她分给我半盒，另外半盒被你抢走了，你妈因为你抢她东西打你的时候，顾锦眼泪还没擦干，替你求情， 你第一次上初中，你说你喜欢顾锦的爱莎的文具盒，那是顾锦考了全区第一，陆禾奖励她的，她很喜欢，但你说你喜欢，她送给了你， 你说你没父亲，顾锦带着你去我家玩。”顾子意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盯着温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顾锦不欠你任何东西，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毁她。” 温黎倔强的扬起头，“我没有，是她活该。” “她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吃得起上千元的小饼干，炫耀自己的新裙子，炫耀自己有的一切，她嘲笑我，嘲笑我没爹，我没有温柔的小姨，都是她，都是她。” 温黎接近疯狂。 许九月都惊呆了。 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善良变成了炫耀。 “炫耀？那你就要毁了她？”顾子意的语气有了些的起伏。 温黎趴在地上，骤然掏出一把刀。 起身就要朝着顾锦扎去，但江城，或者说所有人都在防着她，在她掏口袋时，江城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哐当 开了刃的刀掉在了地上。 江城，齐伟对视一眼，一人踩了一只手。 许九月和姜淼一人踩了一只脚。 温黎趴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 “报警。” 许九月拿起手机报了警。 顾子意看见那把刀，后退了好几步。 他想不明白，为何，温黎对顾锦的怨恨那么深。 他不解的看向顾锦，眸子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药物控制着他的情绪。 麻木的如同木头一样。 顾锦走到温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杀我？” 温黎半眯眼的眸子骤然睁开，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她要杀了顾锦。 顾锦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的笑，神色越发薄凉起来，“温黎，其实，你差一点就成功了，你差一点就毁了我，成为最璀璨夺目的设计师。” 差一点。 温黎微愣。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像是电影，又像是幻影。 幻影了，顾锦毁了右手，百日誓师大会大会把她打入了深渊，她被亲妈卖进了黑工厂，她温黎考入了清大，顾期和陶清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成为了最耀眼的设计师，站在世界的顶端。 顾锦成了最底层的垃圾。 温黎嘴角露出笑意，她就知道，她会超越顾锦，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她会取代顾锦。 忽然，幻影破碎。 穿着华丽礼服的顾锦站在她面前。 “温黎，你永远不可能取代我。” “永远。” “不，该死，你去死。” 地上的温黎像条臭虫一样挣扎。 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谁是温黎，钟女士钟女士举报您敲诈勒索，请你跟我走一趟。” 众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温黎。 警察皱了皱眉，看着跟疯婆子一样的女孩。 陷入了沉默。 ps：钟琦：温黎生父（富家子弟）宫源的现任妻子 第163章 温黎被带走 自从顾锦出事后，陆文那个贱人就不让她接近顾子意，在班级里，见到顾子意，他也是一副呆愣状，还没说两句话，许九月那贱人就冒了出来。 顾子意眼底闪过痛苦。 他蠕动嘴唇，“你很嫉妒顾锦。” 到今日他才意识到一个事实，温黎想要毁了顾锦。 她从前的温柔小意，全部是装出来的。 她的真面目被揭穿，温梨似乎破罐子破摔。 “是，我嫉妒她。” “她凭什么从一出生什么都有，而我，要被小朋友骂没爹的孩子，要经受白眼，要被教育，而顾锦呢，她就像个大小姐，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 温黎不甘。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顾锦时的样子。 她穿着公主裙，手里捏着一块进口的饼干，居高临下的问丑小鸭的她，“你要吃吗，我小姨给我买的哦，你要吃的话，我分给你一点，不过你要跟我说谢谢。” 她小时候没吃过那样好的东西，狼吞虎咽的抢过来塞进了嘴里。 她现在都记得那美味，是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但顾锦哭了。 她爷爷奶奶找上门吵架，骂她没教养抢小朋友的零食，陶清月揍了她一顿。 “你就是个野种，有什么资格跟千金大小姐抢吃的。” 她问，“那我怎么才能跟她一样呢。” 陶清月告诉她，“把顾锦所有的一切抢过来，她就会拥有顾锦所拥有的温暖和所有东西。” 后来，陶清月带了一个男人到她面前，说那人是她父亲。 她见过，那人蹲在地上哄顾锦的模样，温柔又宠溺。 小时候的温黎黑黑瘦瘦，顾期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直到看到陶清月手里的亲子鉴定，他眼里才多了些愧疚，但不够，他给顾锦的更多。 她一步步，抢走了顾家二老，顾子意，顾期对顾锦的关注。 就当她以为，她会成为公主时，她掉入更深的深渊。 她不是顾期的女儿。 没血缘又如何，顾期那个蠢蛋，竟然信一张纸，她喊了十几年的爸爸，她跪在他面前，求他，他竟然毫无动容。 顾家那俩老不死的也是一样，竟然对她恶言相向。 都是因为顾锦。 她为什么要拿出来那狗屁的亲子鉴定。 她马上就要拥有全世界最温暖的爱了。 都是顾锦，毁了这一切。 她阴毒的盯着顾锦。 “那不是顾锦的错，跟顾锦有什么关系，你恨她做什么？”顾子意语气没什么感情。 温黎跟个疯子似的，朝着顾子意扑了过来。 江城见这边乱糟糟的，放下篮球带着队友也过来了。 拉了顾子意一把，温黎又吃了个狗吃屎。 “如果不是她，顾期不会不认我，如果不是她，我妈不会进监狱，如果不是她，我也会是被人宠爱的小姑娘。”温黎偏执的吼叫。 她像一个濒临死去的鱼，临死前抓住一口氧气不肯松手。 仿佛造成她悲哀的是顾锦。 顾子意平静道，“顾锦没什么错，她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破破烂烂，你说你喜欢顾锦的公主裙，她把自己最喜欢的公主裙送给了你， 小姨给她买的一千块钱一盒的饼干，只有她有，我没有，她分给我半盒，另外半盒被你抢走了，你妈因为你抢她东西打你的时候，顾锦眼泪还没擦干，替你求情， 你第一次上初中，你说你喜欢顾锦的爱莎的文具盒，那是顾锦考了全区第一，陆禾奖励她的，她很喜欢，但你说你喜欢，她送给了你， 你说你没父亲，顾锦带着你去我家玩。”顾子意顿了顿，面无表情的盯着温黎，像是在看一个死人，“顾锦不欠你任何东西，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毁她。” 温黎倔强的扬起头，“我没有，是她活该。” “她在我面前炫耀自己吃得起上千元的小饼干，炫耀自己的新裙子，炫耀自己有的一切，她嘲笑我，嘲笑我没爹，我没有温柔的小姨，都是她，都是她。” 温黎接近疯狂。 许九月都惊呆了。 她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 善良变成了炫耀。 “炫耀？那你就要毁了她？”顾子意的语气有了些的起伏。 温黎趴在地上，骤然掏出一把刀。 起身就要朝着顾锦扎去，但江城，或者说所有人都在防着她，在她掏口袋时，江城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哐当 开了刃的刀掉在了地上。 江城，齐伟对视一眼，一人踩了一只手。 许九月和姜淼一人踩了一只脚。 温黎趴在地上犹如丧家之犬。 “报警。” 许九月拿起手机报了警。 顾子意看见那把刀，后退了好几步。 他想不明白，为何，温黎对顾锦的怨恨那么深。 他不解的看向顾锦，眸子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吃药，药物控制着他的情绪。 麻木的如同木头一样。 顾锦走到温黎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想杀我？” 温黎半眯眼的眸子骤然睁开，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光。 她要杀了顾锦。 顾锦嘴角闪过一丝讥诮的笑，神色越发薄凉起来，“温黎，其实，你差一点就成功了，你差一点就毁了我，成为最璀璨夺目的设计师。” 差一点。 温黎微愣。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幕幕，像是电影，又像是幻影。 幻影了，顾锦毁了右手，百日誓师大会大会把她打入了深渊，她被亲妈卖进了黑工厂，她温黎考入了清大，顾期和陶清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成为了最耀眼的设计师，站在世界的顶端。 顾锦成了最底层的垃圾。 温黎嘴角露出笑意，她就知道，她会超越顾锦，成为最耀眼的存在，她会取代顾锦。 忽然，幻影破碎。 穿着华丽礼服的顾锦站在她面前。 “温黎，你永远不可能取代我。” “永远。” “不，该死，你去死。” 地上的温黎像条臭虫一样挣扎。 两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谁是温黎，钟女士钟女士举报您敲诈勒索，请你跟我走一趟。” 众人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温黎。 警察皱了皱眉，看着跟疯婆子一样的女孩。 陷入了沉默。 ps：钟琦：温黎生父（富家子弟）宫源的现任妻子 第164章 顾期受伤 门卫是怎么让这样的女生进入学校的。 温黎被警方带走。 班主任李雪跟着去了解情况。 顾锦略过顾子意身边时，顾子意伸手拦住了她。 “对不起。”顾子意楠楠道。 顾锦拨开了她的手，抬头跟她对视，眼睛里带着笑意，“没关系。” 顾子意瞳孔一缩。 她眼神里的带着嘲讽，笑意，却唯独没有原谅。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温黎嫉妒她。 顾锦笑了，“不重要了，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你做出过选择，你对我而言是顾期的儿子，是陆禾的儿子，是小姨的侄子，其他的，没任何的关系。” 顾锦笑着招呼姜淼和许九月离开。 江城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跟上了顾锦的脚步。 看着顾锦消失的背影，顾子意两行清泪落下。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顾锦是晚上才知道温黎为何去学校发疯。 温黎的事如何，顾锦并不关心。 回到班级，上课铃声就响了。 顾锦继续遨游在题海里。 李雪回来时，带来了消息。 温黎被学校除名，永久除名。 当然，也不会准许她参加高考。 至于其中缘由，李雪没说。 也没人问。 有好奇者，则独自打开了微博和论坛。 陶清月近日可比明星还火，她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劈腿劈成了蜈蚣，更有无聊的网友成立了陶清月超话，专门来放她的料，以供乐趣。 母女俩频繁的上热搜。 顾锦不关心那母女俩如何，她只关心自己的成绩。 除了偶尔贺阳那个神经病偶尔不知所踪的眼神。 到了下午第三节课，贺阳也带着东西离开了学校。 顾锦倒是无心知道。 江城几人讨论时她听了几耳朵。 贺家的产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贺阳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公司的事情。 贺家的人替他请了长假，会按时参加高考，其余的时间不会来。 顾锦乐的自在。 一下子少了两个烦人的叉烧。 晚上下课，李雪把顾锦叫到了办公室。 “阿锦，还适应？” 顾锦点头。 没什么不适应的，她内心极度的渴望高考。 上辈子没参加高考导致她终生遗憾。 这一世，拼尽全力也要参加。 “阿锦，坐。” 李雪舔了舔嘴唇，起身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没晚自习的老师大多数都回家做饭去了。 办公室也就留了李雪一个。 顾锦坐在李雪对面。 李雪欲言又止。 “阿锦，你之前被拐到了哪里去了？”李雪眼神闪了闪，话到嗓子边了转换了个话题。 顾锦就当看不清她的欲言又止。 经过李雪的提醒。 顾锦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没去看水清！ 回去要打电话问问许叔。 顾锦大致讲了自己被拐走的情况，省去了一些比较残暴的情节，她在黑工厂经历的事，还有遇见的人，讲的绘声绘色的。 李雪似乎心不在焉，频频点头。 就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顾锦讲完，李雪惊讶的问，“那么危险。” 顾锦点头。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李雪不开口，顾锦也不开口。 等了许久，李雪才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顾锦嘴角勾了勾。 “还在治疗，出来的时间无期。” 顾锦没撒谎，陆禾的毒瘾和身上潜在的毒因，谁都没办法确定她是个正常人。 何况，她还有协助露西的罪名。 “我能去看看她吗？”李雪眼底带着祈求。 顾锦默然，照常理，除了家里人都不被允许探视。 “没办法是吗？” 李雪落寞的低下头。 她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没有陆禾，她不会有今天，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同学，陆禾虽然犯了错，但她曾经确实帮助了很多同学。 陆禾的学生，还有她的许多同学听说陆禾出了事，纷纷提出来帮忙。 但陆禾犯得罪名不小，无人敢在此时贸然去看她，怕害了她，顾家此时也是千疮百孔，她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时宜。 但作为学生，她想去看看自己的恩师。 顾锦倒不是觉得不合时宜，她只是觉得陆禾不会见李雪。 她当了半辈子的老师，始终把最好的风貌留在学生心里 如今她，应该不愿意学生看见她的惨状。 顾锦没拒绝也没答应，“我下周去看看，问问，她要是愿意见你们，我让小姨带你们过去。” 顾锦知晓，李雪代表的不是自己。 李雪惊喜的抬头，“阿锦，谢谢你。” 顾锦笑了笑，“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没忘记她。” 两人对视一笑。 晚自习结束，陆文早早等在了门口。 看见顾锦背着书包出来，启动了车子，载着顾子意和顾锦回了家。 顾子意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顾锦则是在客厅吃起了夜宵。 饭桌上，聊起了八卦。 陆文请了长假，日常除了送顾子意去医院，没什么别的爱好，她就白日在家刷微博，陶清月虽然是个素人，但她这些日子出了不少名。 网民们已经对她耳熟能详了。 陆文加了好几个吃瓜群，吃了一天，才把瓜吃明白。 顾锦喝着热腾腾的鸡汤，陆文跟她分享八卦。 陶清月本来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这其中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陶清月如果老老实实的受完刑，钟琦很可能也就不她计较。 偏她没脑子，让亲生女儿去找宫源保释她，温黎去了，宫源哪里会见她，温黎在宫家别墅等了很久，钟琦没把此人放在眼里，但宫源暗中给了温黎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这笔钱，恰好走的钟琦账户，被钟琦知道了，钟琦冻结账户，温黎不知所云的取钱想要保释亲妈，知道钱被冻结，不知所谓的跑去挑衅钟琦，被钟琦的人教训了。 钟琦放出话，要温黎在帝都生活不下去。 宫源一看私生子受了委屈，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就跟钟琦干了起来。 打算把私生子遣送到国外。 “所以，钟琦出手了？” 她就说温黎怎么敢带刀去学校，原来是被打击了，想要找她出气，然后做完最后一票，被遣送走啊。 陆文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顾锦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陆文，陆文直骂愚蠢。 顾锦喝完一碗汤，又吃了几块排骨。 这时，顾锦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锦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陆文接通，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是顾期的家属吗，他被捅伤，生命垂危，紫荆花路四号，你们快来。” 电话开了免提，顾锦一口汤呛住了。 第164章 顾期受伤 门卫是怎么让这样的女生进入学校的。 温黎被警方带走。 班主任李雪跟着去了解情况。 顾锦略过顾子意身边时，顾子意伸手拦住了她。 “对不起。”顾子意楠楠道。 顾锦拨开了她的手，抬头跟她对视，眼睛里带着笑意，“没关系。” 顾子意瞳孔一缩。 她眼神里的带着嘲讽，笑意，却唯独没有原谅。 “我不知道”他不知道温黎嫉妒她。 顾锦笑了，“不重要了，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你做出过选择，你对我而言是顾期的儿子，是陆禾的儿子，是小姨的侄子，其他的，没任何的关系。” 顾锦笑着招呼姜淼和许九月离开。 江城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跟上了顾锦的脚步。 看着顾锦消失的背影，顾子意两行清泪落下。 他好像真的做错了。 顾锦是晚上才知道温黎为何去学校发疯。 温黎的事如何，顾锦并不关心。 回到班级，上课铃声就响了。 顾锦继续遨游在题海里。 李雪回来时，带来了消息。 温黎被学校除名，永久除名。 当然，也不会准许她参加高考。 至于其中缘由，李雪没说。 也没人问。 有好奇者，则独自打开了微博和论坛。 陶清月近日可比明星还火，她那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劈腿劈成了蜈蚣，更有无聊的网友成立了陶清月超话，专门来放她的料，以供乐趣。 母女俩频繁的上热搜。 顾锦不关心那母女俩如何，她只关心自己的成绩。 除了偶尔贺阳那个神经病偶尔不知所踪的眼神。 到了下午第三节课，贺阳也带着东西离开了学校。 顾锦倒是无心知道。 江城几人讨论时她听了几耳朵。 贺家的产业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需要他回去主持大局。 贺阳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处理公司的事情。 贺家的人替他请了长假，会按时参加高考，其余的时间不会来。 顾锦乐的自在。 一下子少了两个烦人的叉烧。 晚上下课，李雪把顾锦叫到了办公室。 “阿锦，还适应？” 顾锦点头。 没什么不适应的，她内心极度的渴望高考。 上辈子没参加高考导致她终生遗憾。 这一世，拼尽全力也要参加。 “阿锦，坐。” 李雪舔了舔嘴唇，起身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没晚自习的老师大多数都回家做饭去了。 办公室也就留了李雪一个。 顾锦坐在李雪对面。 李雪欲言又止。 “阿锦，你之前被拐到了哪里去了？”李雪眼神闪了闪，话到嗓子边了转换了个话题。 顾锦就当看不清她的欲言又止。 经过李雪的提醒。 顾锦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没去看水清！ 回去要打电话问问许叔。 顾锦大致讲了自己被拐走的情况，省去了一些比较残暴的情节，她在黑工厂经历的事，还有遇见的人，讲的绘声绘色的。 李雪似乎心不在焉，频频点头。 就是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顾锦讲完，李雪惊讶的问，“那么危险。” 顾锦点头。 然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李雪不开口，顾锦也不开口。 等了许久，李雪才道，“你妈妈怎么样了。” 顾锦嘴角勾了勾。 “还在治疗，出来的时间无期。” 顾锦没撒谎，陆禾的毒瘾和身上潜在的毒因，谁都没办法确定她是个正常人。 何况，她还有协助露西的罪名。 “我能去看看她吗？”李雪眼底带着祈求。 顾锦默然，照常理，除了家里人都不被允许探视。 “没办法是吗？” 李雪落寞的低下头。 她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但没有陆禾，她不会有今天，还有很多跟她一样的同学，陆禾虽然犯了错，但她曾经确实帮助了很多同学。 陆禾的学生，还有她的许多同学听说陆禾出了事，纷纷提出来帮忙。 但陆禾犯得罪名不小，无人敢在此时贸然去看她，怕害了她，顾家此时也是千疮百孔，她知道，自己的提议不合时宜。 但作为学生，她想去看看自己的恩师。 顾锦倒不是觉得不合时宜，她只是觉得陆禾不会见李雪。 她当了半辈子的老师，始终把最好的风貌留在学生心里 如今她，应该不愿意学生看见她的惨状。 顾锦没拒绝也没答应，“我下周去看看，问问，她要是愿意见你们，我让小姨带你们过去。” 顾锦知晓，李雪代表的不是自己。 李雪惊喜的抬头，“阿锦，谢谢你。” 顾锦笑了笑，“应该是我谢谢你们，没忘记她。” 两人对视一笑。 晚自习结束，陆文早早等在了门口。 看见顾锦背着书包出来，启动了车子，载着顾子意和顾锦回了家。 顾子意回家就把自己关进了卧室。 顾锦则是在客厅吃起了夜宵。 饭桌上，聊起了八卦。 陆文请了长假，日常除了送顾子意去医院，没什么别的爱好，她就白日在家刷微博，陶清月虽然是个素人，但她这些日子出了不少名。 网民们已经对她耳熟能详了。 陆文加了好几个吃瓜群，吃了一天，才把瓜吃明白。 顾锦喝着热腾腾的鸡汤，陆文跟她分享八卦。 陶清月本来判了十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这其中是谁的手笔不言而喻，陶清月如果老老实实的受完刑，钟琦很可能也就不她计较。 偏她没脑子，让亲生女儿去找宫源保释她，温黎去了，宫源哪里会见她，温黎在宫家别墅等了很久，钟琦没把此人放在眼里，但宫源暗中给了温黎一笔钱，让她远走高飞。 这笔钱，恰好走的钟琦账户，被钟琦知道了，钟琦冻结账户，温黎不知所云的取钱想要保释亲妈，知道钱被冻结，不知所谓的跑去挑衅钟琦，被钟琦的人教训了。 钟琦放出话，要温黎在帝都生活不下去。 宫源一看私生子受了委屈，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就跟钟琦干了起来。 打算把私生子遣送到国外。 “所以，钟琦出手了？” 她就说温黎怎么敢带刀去学校，原来是被打击了，想要找她出气，然后做完最后一票，被遣送走啊。 陆文点头。 两人又聊了一些，顾锦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陆文，陆文直骂愚蠢。 顾锦喝完一碗汤，又吃了几块排骨。 这时，顾锦的手机响了起来。 顾锦看了一眼，陌生号码。 陆文接通，那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是顾期的家属吗，他被捅伤，生命垂危，紫荆花路四号，你们快来。” 电话开了免提，顾锦一口汤呛住了。 第165章 陶清月动手 陆文，“我们家属马上过去，麻烦你们报警和打急救。” 电话那边回了个已经打过急救和110了。 说话的人声音都在抖，一直在催促她们家里人快点。 顾锦听着那边的声音都在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文叫上了顾子意，听着那人的口吻，血流了不少，甚至还捅到了要害，若是危急时刻，到了通知家属的份上，见最后一面时，也不至于浪费时间。 三人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出门。 十分钟后，陆文闯了好几个红灯，到达了目的地。 顾锦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被血染得血红的顾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锦浑身一软，脚步发颤的朝着那堆人走过去。 附近围了不少人，但没人敢上前，只有大胆的几位壮汉拿出来了顾期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打给了顾锦。 “小姑娘，别凑近了。” 顾锦欲往顾期身边走，被一大妈拉住了。 “大婶，这是怎么回事。”顾锦声音发颤的问。 大妈叹口气，杨杨下巴，顾锦这才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壮汉压着张牙舞爪的陶清月。 顾锦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这位先生走在路上，那个女人冲出来就往先生身上捅，好几个路人都没拦住，已经报警了，不过这会儿是晚高峰，或许急救来的慢点。” “姑娘，你别” 大妈眼瞅着顾锦朝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扑了过去，正要阻拦，就听见那姑娘喊了声，“爸。” 大妈顿了顿。 “造孽啊。” 急救车来的很快，急救医生先探测了顾期的基本生命体征，然后给人抬上了担架。 “那位家属跟我们走。” 急救车需要一位陪护的家属。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顾锦道，“小姨，你带顾子意去。” “阿锦。”陆文不赞同道。 陶清月就是个疯婆子，谁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她不放心阿锦。 顾锦伸手抱了抱小姨，“小姨，没事的。” 陆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时，警察也来了。 处理事情的恰好是徐伟和薛瑾。 看到顾锦的那一刻，薛瑾嘴角都僵了。 这位姑娘磨难也太多了。 “阿锦。”薛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们见面的次数太频繁了些。 顾锦扬起唇想给她们一个笑容，才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薛姐姐，我父亲已经被带到人民医院了，是这些好心人救了他。”顾锦指了指周围的人。 一些路人看见顾锦一个小姑娘，看着自己父亲受了重伤，还要强忍住情绪处理事情，都不忍的别过头。 薛瑾指挥同事把被控制起来的陶清月戴上了镣铐，周围的路人都是证人，根本就不需要陶清月开口，直接就被带到了警车上。 薛瑾带人把事发阶段的路况给封了起来，虽然事情很明朗，但还是需要第三方的口供，薛瑾带人录入了路人的口供，以及周围的监控。 “阿锦，跟我们走一趟。” 顾锦点头，随着薛瑾上了警车。 警察局 审讯室内 顾锦和陶清月面对面坐着。 陶清月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脸的云淡风轻，眼底还带着挑衅。 “为什么杀顾期。”顾锦问。 陶清月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负了我。” 顾锦觉得这母女俩的脑回路十分清奇。 “所以，你就想杀了他。” 陶清月自知顾期活不了，她那几刀就是奔着顾期的命去的。 顾期不该活着。 他凭什么活着。 “你很痛苦？”陶清月语气带着欣喜。 顾锦看向她，陶清月穿着一向精致妖娆，但今日却一身皱巴巴的旗袍，像是很多天都没换洗，头发乱乱糟的，应该很多天没洗了。 “宫源冒着得罪钟家的风险把你保释出来，你在缓刑期，故意杀人，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惩罚？”顾锦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听到宫源的名字，陶清月一顿。 “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是你把黎黎的身世透露给宫源，那些照片也是你。”陶清月恍然大悟。 她的行踪向来隐秘，那些照片怎么可能会一瞬间全部暴露出来。 是顾锦。 她想利用钟琦的手解决了她们母女。 “说说，你为什么杀顾期。”顾锦疲惫的托着腮帮子。 陶清月冷嗤一声，“杀就杀了，哪里需要理由。” 顾锦半眯着眼，“恼羞成怒，还是怨恨顾期没给你一个稳定的家？” 陶清月一僵。 “你从未想过让温黎认祖归宗，是怕钟琦不放过你们母女，你很怕死，很怕，你知道你跟钟琦对立，宫源不可能站在你这边，所以你把顾期当做冤大头，把顾期当做救命稻草，把他当作一个听话的棋子，当这颗棋子不听话时，成为弃子。” “我很好奇，他既然是你的弃子了，你为何还要让他毙命。”顾锦盯着陶清月。 陶清月三缄其口。 顾锦轻笑一声，“我来猜一猜，你记恨顾期选择的不是你，记恨即使他落魄了，也不愿意接受你这个破鞋。” 听到破鞋。 陶清月的脸皮动了动。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迸发出巨大的恨意。 该死。 顾锦轻嗤一声，“看来我猜对了。” 母女俩一路货色，脑回路清奇。 只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宫源本来是想要你保释出来，送你和温黎去国外躲着，而你不管做了什么，宫源都有办法摆平，所以你临走想报仇，杀了顾期。”顾锦勾了勾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陶清月皱眉。 顾锦如何知道。 “你和温黎不愧是母女俩。” “你把黎黎怎么了。”陶清月激动道。 顾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程怡姐姐：小阿锦，钟琦带人过去了，温黎逃不了。】 顾锦熄灭手机，盯着陶清月。 她缓缓起身，蠕动嘴唇，“当然是让你们母女去阎王店里见面。” 顾锦转身离开。 留给陶清月一个背影。 第165章 陶清月动手 陆文，“我们家属马上过去，麻烦你们报警和打急救。” 电话那边回了个已经打过急救和110了。 说话的人声音都在抖，一直在催促她们家里人快点。 顾锦听着那边的声音都在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陆文叫上了顾子意，听着那人的口吻，血流了不少，甚至还捅到了要害，若是危急时刻，到了通知家属的份上，见最后一面时，也不至于浪费时间。 三人穿好衣服急匆匆的出门。 十分钟后，陆文闯了好几个红灯，到达了目的地。 顾锦一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被血染得血红的顾期，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顾锦浑身一软，脚步发颤的朝着那堆人走过去。 附近围了不少人，但没人敢上前，只有大胆的几位壮汉拿出来了顾期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了锁，打给了顾锦。 “小姑娘，别凑近了。” 顾锦欲往顾期身边走，被一大妈拉住了。 “大婶，这是怎么回事。”顾锦声音发颤的问。 大妈叹口气，杨杨下巴，顾锦这才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壮汉压着张牙舞爪的陶清月。 顾锦倒吸一口冷气。 “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婆子，这位先生走在路上，那个女人冲出来就往先生身上捅，好几个路人都没拦住，已经报警了，不过这会儿是晚高峰，或许急救来的慢点。” “姑娘，你别” 大妈眼瞅着顾锦朝着那个浑身是血的人扑了过去，正要阻拦，就听见那姑娘喊了声，“爸。” 大妈顿了顿。 “造孽啊。” 急救车来的很快，急救医生先探测了顾期的基本生命体征，然后给人抬上了担架。 “那位家属跟我们走。” 急救车需要一位陪护的家属。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顾锦道，“小姨，你带顾子意去。” “阿锦。”陆文不赞同道。 陶清月就是个疯婆子，谁知道她会做出来什么事情。 她不放心阿锦。 顾锦伸手抱了抱小姨，“小姨，没事的。” 陆文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这时，警察也来了。 处理事情的恰好是徐伟和薛瑾。 看到顾锦的那一刻，薛瑾嘴角都僵了。 这位姑娘磨难也太多了。 “阿锦。”薛瑾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们见面的次数太频繁了些。 顾锦扬起唇想给她们一个笑容，才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薛姐姐，我父亲已经被带到人民医院了，是这些好心人救了他。”顾锦指了指周围的人。 一些路人看见顾锦一个小姑娘，看着自己父亲受了重伤，还要强忍住情绪处理事情，都不忍的别过头。 薛瑾指挥同事把被控制起来的陶清月戴上了镣铐，周围的路人都是证人，根本就不需要陶清月开口，直接就被带到了警车上。 薛瑾带人把事发阶段的路况给封了起来，虽然事情很明朗，但还是需要第三方的口供，薛瑾带人录入了路人的口供，以及周围的监控。 “阿锦，跟我们走一趟。” 顾锦点头，随着薛瑾上了警车。 警察局 审讯室内 顾锦和陶清月面对面坐着。 陶清月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一脸的云淡风轻，眼底还带着挑衅。 “为什么杀顾期。”顾锦问。 陶清月一脸的理所当然，“他负了我。” 顾锦觉得这母女俩的脑回路十分清奇。 “所以，你就想杀了他。” 陶清月自知顾期活不了，她那几刀就是奔着顾期的命去的。 顾期不该活着。 他凭什么活着。 “你很痛苦？”陶清月语气带着欣喜。 顾锦看向她，陶清月穿着一向精致妖娆，但今日却一身皱巴巴的旗袍，像是很多天都没换洗，头发乱乱糟的，应该很多天没洗了。 “宫源冒着得罪钟家的风险把你保释出来，你在缓刑期，故意杀人，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惩罚？”顾锦没回答她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 听到宫源的名字，陶清月一顿。 “你是如何知道的。” “是你，是你把黎黎的身世透露给宫源，那些照片也是你。”陶清月恍然大悟。 她的行踪向来隐秘，那些照片怎么可能会一瞬间全部暴露出来。 是顾锦。 她想利用钟琦的手解决了她们母女。 “说说，你为什么杀顾期。”顾锦疲惫的托着腮帮子。 陶清月冷嗤一声，“杀就杀了，哪里需要理由。” 顾锦半眯着眼，“恼羞成怒，还是怨恨顾期没给你一个稳定的家？” 陶清月一僵。 “你从未想过让温黎认祖归宗，是怕钟琦不放过你们母女，你很怕死，很怕，你知道你跟钟琦对立，宫源不可能站在你这边，所以你把顾期当做冤大头，把顾期当做救命稻草，把他当作一个听话的棋子，当这颗棋子不听话时，成为弃子。” “我很好奇，他既然是你的弃子了，你为何还要让他毙命。”顾锦盯着陶清月。 陶清月三缄其口。 顾锦轻笑一声，“我来猜一猜，你记恨顾期选择的不是你，记恨即使他落魄了，也不愿意接受你这个破鞋。” 听到破鞋。 陶清月的脸皮动了动。 她咬着嘴唇，眼睛里迸发出巨大的恨意。 该死。 顾锦轻嗤一声，“看来我猜对了。” 母女俩一路货色，脑回路清奇。 只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宫源本来是想要你保释出来，送你和温黎去国外躲着，而你不管做了什么，宫源都有办法摆平，所以你临走想报仇，杀了顾期。”顾锦勾了勾唇，露出淡淡的笑容。 陶清月皱眉。 顾锦如何知道。 “你和温黎不愧是母女俩。” “你把黎黎怎么了。”陶清月激动道。 顾锦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微信弹出来一条消息。 【程怡姐姐：小阿锦，钟琦带人过去了，温黎逃不了。】 顾锦熄灭手机，盯着陶清月。 她缓缓起身，蠕动嘴唇，“当然是让你们母女去阎王店里见面。” 顾锦转身离开。 留给陶清月一个背影。 第166章 程怡出手 顾锦缓缓扯动嘴唇，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顾锦，你回来。” “你到底把黎黎怎么了。” 陶清月吼得撕心裂肺，但没人理她。 走出审讯室，许军站在门口，伸手扶住了顾锦摇晃的身子。 “许叔，温黎的事怎么回事。” 许军叹口气，“钟琦找人给温黎抓了，但宫源认为温黎是他的女儿，也被钟琦压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她不满了，恰好钟家近日好像出了点问题， 宫源早就厌烦钟琦了，他找关系保释了温黎和陶清月，本来要把人送往国，本来盯得明天的飞机。” 顾锦哑然。 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临走前做一票大的。 温黎想杀她。 陶清月想杀顾期。 “阿锦，没事。”许军扶稳了顾锦的身体。 顾锦摇头，“麻烦许叔送我去医院。” 许军点头，“陶清月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绝不会放过她。” 顾锦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我会找最好的律师，让陶清月在牢里呆一辈子。” 顾锦眼底透着恨意。 只要她进去，就会有无尽的痛苦等着她。 许军找了辆警车送顾锦去医院，路上顾锦接到了程七的电话。 他的伤势已经能下地了，本要明日回帝都。 但听到顾期出事，他已经在机场了。 程怡已经提前回来了。 有事联系程怡。 顾锦还真有事让程怡帮忙，她挂断电话，打了程怡的电话。 程怡没跟她拐弯子，“小阿锦，别担心，宫源不是钟家的对手，那家伙就是个绣花枕头，钟家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我现在正在去钟氏的路上，他作不出幺蛾子。” 顾锦心头一软。 她跟程怡本就是萍水相逢。 她帮她到这一步。 程怡像是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别婆婆妈妈哦，我是受人之托。” “先不说了，我跟钟琦约的时间到了。” “好，程姐姐再见。” 钟氏 钟琦和父亲焦急的等在会客厅。 “小琦，你确定程氏会找会注入资金？” 钟琦伸手给父亲顺气，“爸，你别着急，程怡亲自打来的电话，会注入七千万到钟氏，只要资金一到位，我们就能立刻启动项目，钟氏就有救了。” “宫源他？” 钟父叹口气，早知道他就不逼着女儿嫁给宫源了。 钟琦替父顺气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爸，公司重要，只要钟氏在，宫家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小琦，爸对不住你，不该逼你嫁给那个浪荡子。” 钟琦没接话。 钟父见女儿不回话，重重叹口气。 终究是他错了。 程怡来的很快，她做事利落又迅速，在看完钟氏的计划案之后，挥一挥手就让打钱。 半分钟，助手在钟琦耳边低声几句。 钟琦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程怡。 低头迅速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二份，递给了双方的律师。 “程总，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程怡起身就要离开。 程怡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钟琦。 说了一句十分不靠谱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钟琦：？ 钟父：？ 传闻的女魔头程总这么好心。 程怡见俩父女一脸的疑惑，笑道，“宫源有个私生子，你知道？” 钟琦脸色难看，点头。 她是最近才发现的，那个私生子极度嚣张，居然跑到她女儿面前说三道四。 “那你也知道顾锦？” 钟琦一愣，不知道程怡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锦给她透露消息时，并没有故意掩盖自己的名字，自然一查就查到了。 温黎和顾锦的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钟琦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这跟程怡帮钟氏有什么关系。 程怡弯了弯嘴唇，“顾锦，程家人。” 撂下这一句，程怡大步离开。 留下钟琦和钟父面面相觑。 程家人？ “我记得，程家有个儿子。”钟父好一会儿才道。 程家跟其他的富豪人家不太一样，并非是儿子继承家业，而是让女儿继承了家业，隐藏了儿子的存在，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多少知道点消息。 程家那位隐姓埋名的儿子，从小就不喜商业，走的仕途。 但程家那位如今也二十五，顾锦也不过才十八。 这年龄差？ 钟琦抽了抽嘴角，老牛吃嫩草啊。 医院 一张又一张的病危通知书下来，陆文签的手都要麻了。 顾期被捅到了致命处。 生存率不过百分之二十。 陆文虽然很讨厌顾期那个人渣，但此刻她站在手术室外，把能拜的神佛都拜了。 只求让顾期醒来。 程怡带着医疗队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她身后跟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 “各位，拜托了。”程怡对着他们几位鞠了一躬。 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微微点头，“程总，客气。” 这时，小护士出来，手里又拿着一沓的手术文件。 看见站在程怡身边的几人，眼睛乍然亮起。 这几位可都是泰斗，有钱都请不来的那种。 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医生道，“可以带我们进去吗？” 小护士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机械的点头。 “请” “家属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说完，就跟着小护士进去了。 “程姐姐，谢谢你。”顾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怡总是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 程怡伸手把顾锦揽在怀里，“你喊我一声姐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忙啊，放心，这几位都是各大领军人物，挂墙上的那种， 就算踏进阎王殿，她们也能给人捞出来。” 程怡的手轻轻的拍打着顾锦的背。 顾锦焦躁的心就这样被程怡安抚了下来。 程怡陪着她们留了下来，顾期的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他浑身中了十几刀，而且每一刀都在心口的位置上，陶清月丝毫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意思。 刀刀毙命。 中间血库告急，院长启动了紧急预案，调动了附近的血库，才堪堪把这一条命给保住。 顾期初手术室，是第二天早上。 熬了一晚上，顾锦，程怡，陆文都有点神情恍惚。 顾子意则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166章 程怡出手 顾锦缓缓扯动嘴唇，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顾锦，你回来。” “你到底把黎黎怎么了。” 陶清月吼得撕心裂肺，但没人理她。 走出审讯室，许军站在门口，伸手扶住了顾锦摇晃的身子。 “许叔，温黎的事怎么回事。” 许军叹口气，“钟琦找人给温黎抓了，但宫源认为温黎是他的女儿，也被钟琦压了这么多年，早就对她不满了，恰好钟家近日好像出了点问题， 宫源早就厌烦钟琦了，他找关系保释了温黎和陶清月，本来要把人送往国，本来盯得明天的飞机。” 顾锦哑然。 这母女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临走前做一票大的。 温黎想杀她。 陶清月想杀顾期。 “阿锦，没事。”许军扶稳了顾锦的身体。 顾锦摇头，“麻烦许叔送我去医院。” 许军点头，“陶清月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我们绝不会放过她。” 顾锦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我会找最好的律师，让陶清月在牢里呆一辈子。” 顾锦眼底透着恨意。 只要她进去，就会有无尽的痛苦等着她。 许军找了辆警车送顾锦去医院，路上顾锦接到了程七的电话。 他的伤势已经能下地了，本要明日回帝都。 但听到顾期出事，他已经在机场了。 程怡已经提前回来了。 有事联系程怡。 顾锦还真有事让程怡帮忙，她挂断电话，打了程怡的电话。 程怡没跟她拐弯子，“小阿锦，别担心，宫源不是钟家的对手，那家伙就是个绣花枕头，钟家的资金链出了点问题，我现在正在去钟氏的路上，他作不出幺蛾子。” 顾锦心头一软。 她跟程怡本就是萍水相逢。 她帮她到这一步。 程怡像是知道她会说些什么，“别婆婆妈妈哦，我是受人之托。” “先不说了，我跟钟琦约的时间到了。” “好，程姐姐再见。” 钟氏 钟琦和父亲焦急的等在会客厅。 “小琦，你确定程氏会找会注入资金？” 钟琦伸手给父亲顺气，“爸，你别着急，程怡亲自打来的电话，会注入七千万到钟氏，只要资金一到位，我们就能立刻启动项目，钟氏就有救了。” “宫源他？” 钟父叹口气，早知道他就不逼着女儿嫁给宫源了。 钟琦替父顺气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爸，公司重要，只要钟氏在，宫家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小琦，爸对不住你，不该逼你嫁给那个浪荡子。” 钟琦没接话。 钟父见女儿不回话，重重叹口气。 终究是他错了。 程怡来的很快，她做事利落又迅速，在看完钟氏的计划案之后，挥一挥手就让打钱。 半分钟，助手在钟琦耳边低声几句。 钟琦签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程怡。 低头迅速在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一式二份，递给了双方的律师。 “程总，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程怡起身就要离开。 程怡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钟琦。 说了一句十分不靠谱的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钟琦：？ 钟父：？ 传闻的女魔头程总这么好心。 程怡见俩父女一脸的疑惑，笑道，“宫源有个私生子，你知道？” 钟琦脸色难看，点头。 她是最近才发现的，那个私生子极度嚣张，居然跑到她女儿面前说三道四。 “那你也知道顾锦？” 钟琦一愣，不知道程怡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 顾锦给她透露消息时，并没有故意掩盖自己的名字，自然一查就查到了。 温黎和顾锦的那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钟琦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这跟程怡帮钟氏有什么关系。 程怡弯了弯嘴唇，“顾锦，程家人。” 撂下这一句，程怡大步离开。 留下钟琦和钟父面面相觑。 程家人？ “我记得，程家有个儿子。”钟父好一会儿才道。 程家跟其他的富豪人家不太一样，并非是儿子继承家业，而是让女儿继承了家业，隐藏了儿子的存在，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多少知道点消息。 程家那位隐姓埋名的儿子，从小就不喜商业，走的仕途。 但程家那位如今也二十五，顾锦也不过才十八。 这年龄差？ 钟琦抽了抽嘴角，老牛吃嫩草啊。 医院 一张又一张的病危通知书下来，陆文签的手都要麻了。 顾期被捅到了致命处。 生存率不过百分之二十。 陆文虽然很讨厌顾期那个人渣，但此刻她站在手术室外，把能拜的神佛都拜了。 只求让顾期醒来。 程怡带着医疗队来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 她身后跟着几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女。 “各位，拜托了。”程怡对着他们几位鞠了一躬。 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微微点头，“程总，客气。” 这时，小护士出来，手里又拿着一沓的手术文件。 看见站在程怡身边的几人，眼睛乍然亮起。 这几位可都是泰斗，有钱都请不来的那种。 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医生道，“可以带我们进去吗？” 小护士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了，机械的点头。 “请” “家属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说完，就跟着小护士进去了。 “程姐姐，谢谢你。”顾锦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程怡总是出现在她需要的时候。 程怡伸手把顾锦揽在怀里，“你喊我一声姐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帮忙啊，放心，这几位都是各大领军人物，挂墙上的那种， 就算踏进阎王殿，她们也能给人捞出来。” 程怡的手轻轻的拍打着顾锦的背。 顾锦焦躁的心就这样被程怡安抚了下来。 程怡陪着她们留了下来，顾期的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他浑身中了十几刀，而且每一刀都在心口的位置上，陶清月丝毫没有让他活下去的意思。 刀刀毙命。 中间血库告急，院长启动了紧急预案，调动了附近的血库，才堪堪把这一条命给保住。 顾期初手术室，是第二天早上。 熬了一晚上，顾锦，程怡，陆文都有点神情恍惚。 顾子意则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第167章 为顾期找护工 陆文堪堪打起精神目送顾期去了重症监护室。 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顾锦找李雪请了一天假，接到顾锦的电话李雪心里一咯噔，听到出事的是顾期，她才松了一口气。 顾期受伤，顾家人来的只有顾薇。 自从上次讨论过养老之后，顾期第二天就草拟了养老的文件，按照国家的养老标准，每个月拿出二千块给顾家二老，顾家二老当然不愿意。 但顾期就一句话，不愿意一起回乡下，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顾家二老哪里会跟着顾期回乡下，转头就朝着顾望施压，不给钱就去他们店里闹。 王菊和顾望扛不住压力，不仅承担房租还要每个月额外再给六千块钱，王菊当然不想给，但不给钱二老就去她店里闹，闹了二次店里的人生意直线下降，王菊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因此，顾家二老和王菊都恨上了顾期，听到他受伤连个屁都没有。 “小姨，我照顾二叔。”顾薇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陆文要照顾阿锦和子意，她的时间比较多，由她来照顾顾期，十分合理。 陆文看了眼顾锦，顾期早些年帮了大房家不少，知道顾期受伤，顾家大房和顾期父母连面都不露。 顾薇替她父母照顾顾期虽也无可厚非，但由侄女照顾二叔，而且顾期醒来之期不定，这会不会太辛苦小姑娘了？ 但顾家的事还是由顾家人决定。 顾锦抿唇，她真不愿跟王菊一家扯上关系，尽管知道顾薇跟她母亲不一样，顾锦还是下意识的朝着最坏的结果想去。 她顿了顿，“堂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爸这情况不太稳定，我打算请专业的护工，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顾锦歉意的笑笑。 顾薇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怕王菊抓住这一点小恩小惠，挟恩图报。 顾薇苦笑一声，立刻又道，“那你和小姨去歇息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一会儿。” 顾薇看着两人疲惫的神色有点心疼。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两人点头，便离开了医院，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陆文定了一间钟点房，两人休息片刻。 再次醒来，已经天黑。 昏黄的路灯透着纱窗照进房间内，躺在大床上的两人睁开了眼睛。 陆文从床头柜上拿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她们睡了十个小时，钟点房已经过期了，她挣扎着起床，本打算再续上一晚，结果被告知，她的房间已经无限期延长，是她们董事长特准的。 回到房间提起这个事，顾锦就知道是程怡做的。 这家酒店是程家旗下的。 两人洗漱了一番，又去楼下吃了个便饭，便去了病房。 顾薇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薇薇，你跟阿锦回去。”陆文道。 顾锦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顾期浑身插满了管子，没半点醒过来的痕迹。 “小姨”顾锦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打断了，“阿锦，我找的护工马上就到了，你放心，这几天我也会时常过来，你不能再请假了，学习重要。” 顾锦抿唇，许久才点点头。 陆文是好意。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陆文找了医生要了一间普通病房，就在顾期病房的隔壁，以防有时间家属能时刻在旁边。 顾锦跟着顾薇回去了。 第167章 为顾期找护工 陆文堪堪打起精神目送顾期去了重症监护室。 他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顾锦找李雪请了一天假，接到顾锦的电话李雪心里一咯噔，听到出事的是顾期，她才松了一口气。 顾期受伤，顾家人来的只有顾薇。 自从上次讨论过养老之后，顾期第二天就草拟了养老的文件，按照国家的养老标准，每个月拿出二千块给顾家二老，顾家二老当然不愿意。 但顾期就一句话，不愿意一起回乡下，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的顾家二老哪里会跟着顾期回乡下，转头就朝着顾望施压，不给钱就去他们店里闹。 王菊和顾望扛不住压力，不仅承担房租还要每个月额外再给六千块钱，王菊当然不想给，但不给钱二老就去她店里闹，闹了二次店里的人生意直线下降，王菊只能捏着鼻子接受。 因此，顾家二老和王菊都恨上了顾期，听到他受伤连个屁都没有。 “小姨，我照顾二叔。”顾薇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陆文要照顾阿锦和子意，她的时间比较多，由她来照顾顾期，十分合理。 陆文看了眼顾锦，顾期早些年帮了大房家不少，知道顾期受伤，顾家大房和顾期父母连面都不露。 顾薇替她父母照顾顾期虽也无可厚非，但由侄女照顾二叔，而且顾期醒来之期不定，这会不会太辛苦小姑娘了？ 但顾家的事还是由顾家人决定。 顾锦抿唇，她真不愿跟王菊一家扯上关系，尽管知道顾薇跟她母亲不一样，顾锦还是下意识的朝着最坏的结果想去。 她顿了顿，“堂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爸这情况不太稳定，我打算请专业的护工，你要是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顾锦歉意的笑笑。 顾薇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怕王菊抓住这一点小恩小惠，挟恩图报。 顾薇苦笑一声，立刻又道，“那你和小姨去歇息一会儿，我在这里守着一会儿。” 顾薇看着两人疲惫的神色有点心疼。 顾锦和陆文对视一眼。 两人点头，便离开了医院，去了医院附近的酒店，陆文定了一间钟点房，两人休息片刻。 再次醒来，已经天黑。 昏黄的路灯透着纱窗照进房间内，躺在大床上的两人睁开了眼睛。 陆文从床头柜上拿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她们睡了十个小时，钟点房已经过期了，她挣扎着起床，本打算再续上一晚，结果被告知，她的房间已经无限期延长，是她们董事长特准的。 回到房间提起这个事，顾锦就知道是程怡做的。 这家酒店是程家旗下的。 两人洗漱了一番，又去楼下吃了个便饭，便去了病房。 顾薇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 “薇薇，你跟阿锦回去。”陆文道。 顾锦透过玻璃看了一眼，顾期浑身插满了管子，没半点醒过来的痕迹。 “小姨”顾锦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打断了，“阿锦，我找的护工马上就到了，你放心，这几天我也会时常过来，你不能再请假了，学习重要。” 顾锦抿唇，许久才点点头。 陆文是好意。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陆文找了医生要了一间普通病房，就在顾期病房的隔壁，以防有时间家属能时刻在旁边。 顾锦跟着顾薇回去了。 第168章 陶清月被判刑 顾薇将顾锦送回家，直接去了店里，自从店里开业之后，她就没去找工作了，一直在自家店里帮忙。 晚九点，店里的人零零散散。 王菊看女儿回来，忍不住皱眉，“陆文没留下你？” 顾薇哪能不知道王菊在算计什么。 不耐烦道，“小姨找了护工。” 王菊“咦”医生，“还是有钱，的不用。” 顾薇冷嗤一声，“人家还敢用你家的人吗？动不动杀人。” 王菊端着盘子的手一顿，嫌弃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你个没脑子的，懂什么，给我洗碗去。”王菊下巴抬向厨房。 她要是不动刀，顾期和陆禾哪里会给钱。 第二日 顾锦按照往常去上学，陆文找了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顾期。 她依旧早晚接送顾锦和顾子意。 临近高考的学习很枯燥，除了刷卷子就是刷卷子，顾锦几乎是学校和班级二点一线，到周末去医院看一下手臂，她的左手已经能替代右手，熟练快速的做题。 顾期是在三周后醒过来的。 时间进入四月中后期，顾锦的学习时间越来越紧张，她压缩自己睡眠，做题，练习卷子，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可谓是十分刻苦。 但她每周五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看顾期。 这天周五，顾锦提前跟陆文打了招呼，她要去医院看顾期，陆文先把顾子意送到了心理医生那边，然后又去接了下课的顾锦去医院。 到医院，顾期睁着眼懵懂的和护工面面相觑。 护工也懵了，连医生都忘了喊。 他以为自己照顾的是个植物人，醒不过来的，但顾期毫无征兆的醒了。 顾期住的是个单人病房，护工是个憨厚的青年人，二十四小时守着顾期。 顾锦先喊了医生。 医生听到顾期醒来也很惊讶，在手术后他没醒过来，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但没想到会毫无征兆的醒过来。 做过一系列检查，确认人真的无恙后，又把顾期送到了病房。 护工先给顾期清洗了身体，换洗了干净的衣服，端着换下下来的衣服去了洗衣房。 顾期的精神不错，顾锦将床摇高，陆文扶起顾期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陆文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开。 三人随意的聊了起来。 “命挺硬。”陆文调侃道。 顾期嘴唇干涩，但医生没嘱咐能不能喝水，顾锦拿了一根筷子沾了点水，在他嘴唇上抹了抹。 顾期舔了两口，喉咙里的痒意才被压下去。 “陶清月怎么样了？”顾期没理会陆文的调侃。 经历这一遭，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人嘴硬心软。 嘴上说着巴不得自己去死，但自己受伤的时候，她可没少哭。 顾期昏迷的时候是能听到周围人说话，他知道在自己住院后，亲生父母和大哥一次没来，反而是对他动则打骂的陆文，跑前跑后的照顾他一双儿女，给他请护工，办理医院的事情。 “一周前，判了无期徒刑。”顾锦淡淡道。 陶清月当街动手，这就是故意杀人罪，不管顾期死没死，她的罪名都成立。 她蹲在牢里还妄想着宫源救她，殊不知钟琦拿到程氏的投资后，第一时间就跟宫源离了婚，还分了宫源的大半家产，专门抢宫源的项目，宫源如今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会捞陶清月，加上程怡提前打了招呼，陶清月在牢里过得也算“丰富多彩”。 陆文剥开桔子扔进嘴里一瓣，掰开一半递给了顾锦。 顾锦看小姨面不改色，没怀疑，直接扔进了嘴里。 嘶 顾锦龇牙咧嘴，酸的后槽牙都要倒了。 她哀怨的看着陆文。 陆文见顾锦上当了，哈哈大笑，抽了张纸巾把自己嘴里的吐出来，酸的她眉头都要皱一起了。 顾锦： 果然，没危险时，你的亲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她为什么对你动手？”陆文不死心又拿了一颗橘子，剥开自己尝了一口，这次甜丝丝的，又递给顾锦，顾锦这次说什么都不吃了，她不爱吃酸的。 顾期躺在靠背上，咬牙切齿，“那个疯婆子认为是我造成了她现在这样，我当时本来有机会躲，但不知道哪家的熊孩子扔了个香蕉皮，我踩了一脚，摔地上了，就被陶清月抓住了，捅了好几刀，后边的就不知道了” 顾锦：？！ 陆文：？！ 这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哎，温黎呢？” 陆文突然想到，陶清月进监狱后，温黎好像不见了。 顾锦面不改色，“不知道，要么被宫源送出去了，要么被钟琦杀了，还没她的消息。” 陆文遗憾道，“没把那小蹄子送进监狱，对了，阿锦，她当时推你下楼梯，你怎么没报警抓她，判她个年的。” 顾锦，“当时她未成年，就算报警了，要她付出代价，要打官司。” 华国的未成年犯罪法并不完善，顾锦前世就研究过法律，以当时温黎伤害她的程度，如果想要温黎判刑，会有好长的官司要打。 以她当时重生回来时间段，温黎会在百日誓师大会做的事，还有陆禾和顾期。 她不敢确定打官司会一定胜利。 陆文叹口气。 聊了一会儿之后，顾期的精神就不太好了，护工洗过衣服过来之后，从医院食堂打了饭，给顾期喂过饭，就让人睡下了。 陆文和顾锦等他睡下后，陆文嘱咐了护工几句，就离开了。 医院门口，迎面碰上了程七。 程七痊愈后，一直很忙碌，除了偶尔的微信联系。 “程哥，你来医院有事吗？”顾锦看见程七笑道。 程七眯眼笑，“来找你的。” 顾锦这些日子很忙碌，程七也没有打扰她。 知道她周五回来医院，下班专门来蹲人的。 “找我？”顾锦指了指自己。 程七点头。 “水珠。”程七只说了两个字。 顾锦秒懂。 她看向陆文，陆文眼珠子一转，“我去接顾子意，一会儿麻烦程警官送阿锦回家。” 程七笑眯眯的，“小姨放心，我会送她回去的。” 陆文一愣。 小姨？ 她虽比程七大个十岁，但没到当姨的地步？ 难道是随着阿锦喊的？ 第168章 陶清月被判刑 顾薇将顾锦送回家，直接去了店里，自从店里开业之后，她就没去找工作了，一直在自家店里帮忙。 晚九点，店里的人零零散散。 王菊看女儿回来，忍不住皱眉，“陆文没留下你？” 顾薇哪能不知道王菊在算计什么。 不耐烦道，“小姨找了护工。” 王菊“咦”医生，“还是有钱，的不用。” 顾薇冷嗤一声，“人家还敢用你家的人吗？动不动杀人。” 王菊端着盘子的手一顿，嫌弃的看了自家女儿一眼。 “你个没脑子的，懂什么，给我洗碗去。”王菊下巴抬向厨房。 她要是不动刀，顾期和陆禾哪里会给钱。 第二日 顾锦按照往常去上学，陆文找了护工二十四小时照顾顾期。 她依旧早晚接送顾锦和顾子意。 临近高考的学习很枯燥，除了刷卷子就是刷卷子，顾锦几乎是学校和班级二点一线，到周末去医院看一下手臂，她的左手已经能替代右手，熟练快速的做题。 顾期是在三周后醒过来的。 时间进入四月中后期，顾锦的学习时间越来越紧张，她压缩自己睡眠，做题，练习卷子，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可谓是十分刻苦。 但她每周五都会抽出时间去医院看顾期。 这天周五，顾锦提前跟陆文打了招呼，她要去医院看顾期，陆文先把顾子意送到了心理医生那边，然后又去接了下课的顾锦去医院。 到医院，顾期睁着眼懵懂的和护工面面相觑。 护工也懵了，连医生都忘了喊。 他以为自己照顾的是个植物人，醒不过来的，但顾期毫无征兆的醒了。 顾期住的是个单人病房，护工是个憨厚的青年人，二十四小时守着顾期。 顾锦先喊了医生。 医生听到顾期醒来也很惊讶，在手术后他没醒过来，大概率会成为植物人，但没想到会毫无征兆的醒过来。 做过一系列检查，确认人真的无恙后，又把顾期送到了病房。 护工先给顾期清洗了身体，换洗了干净的衣服，端着换下下来的衣服去了洗衣房。 顾期的精神不错，顾锦将床摇高，陆文扶起顾期在他身后垫了个枕头。 陆文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开。 三人随意的聊了起来。 “命挺硬。”陆文调侃道。 顾期嘴唇干涩，但医生没嘱咐能不能喝水，顾锦拿了一根筷子沾了点水，在他嘴唇上抹了抹。 顾期舔了两口，喉咙里的痒意才被压下去。 “陶清月怎么样了？”顾期没理会陆文的调侃。 经历这一遭，他也算是明白了，这人嘴硬心软。 嘴上说着巴不得自己去死，但自己受伤的时候，她可没少哭。 顾期昏迷的时候是能听到周围人说话，他知道在自己住院后，亲生父母和大哥一次没来，反而是对他动则打骂的陆文，跑前跑后的照顾他一双儿女，给他请护工，办理医院的事情。 “一周前，判了无期徒刑。”顾锦淡淡道。 陶清月当街动手，这就是故意杀人罪，不管顾期死没死，她的罪名都成立。 她蹲在牢里还妄想着宫源救她，殊不知钟琦拿到程氏的投资后，第一时间就跟宫源离了婚，还分了宫源的大半家产，专门抢宫源的项目，宫源如今自身难保，怎么可能会捞陶清月，加上程怡提前打了招呼，陶清月在牢里过得也算“丰富多彩”。 陆文剥开桔子扔进嘴里一瓣，掰开一半递给了顾锦。 顾锦看小姨面不改色，没怀疑，直接扔进了嘴里。 嘶 顾锦龇牙咧嘴，酸的后槽牙都要倒了。 她哀怨的看着陆文。 陆文见顾锦上当了，哈哈大笑，抽了张纸巾把自己嘴里的吐出来，酸的她眉头都要皱一起了。 顾锦： 果然，没危险时，你的亲人就是最大的危险。 “她为什么对你动手？”陆文不死心又拿了一颗橘子，剥开自己尝了一口，这次甜丝丝的，又递给顾锦，顾锦这次说什么都不吃了，她不爱吃酸的。 顾期躺在靠背上，咬牙切齿，“那个疯婆子认为是我造成了她现在这样，我当时本来有机会躲，但不知道哪家的熊孩子扔了个香蕉皮，我踩了一脚，摔地上了，就被陶清月抓住了，捅了好几刀，后边的就不知道了” 顾锦：？！ 陆文：？！ 这就是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哎，温黎呢？” 陆文突然想到，陶清月进监狱后，温黎好像不见了。 顾锦面不改色，“不知道，要么被宫源送出去了，要么被钟琦杀了，还没她的消息。” 陆文遗憾道，“没把那小蹄子送进监狱，对了，阿锦，她当时推你下楼梯，你怎么没报警抓她，判她个年的。” 顾锦，“当时她未成年，就算报警了，要她付出代价，要打官司。” 华国的未成年犯罪法并不完善，顾锦前世就研究过法律，以当时温黎伤害她的程度，如果想要温黎判刑，会有好长的官司要打。 以她当时重生回来时间段，温黎会在百日誓师大会做的事，还有陆禾和顾期。 她不敢确定打官司会一定胜利。 陆文叹口气。 聊了一会儿之后，顾期的精神就不太好了，护工洗过衣服过来之后，从医院食堂打了饭，给顾期喂过饭，就让人睡下了。 陆文和顾锦等他睡下后，陆文嘱咐了护工几句，就离开了。 医院门口，迎面碰上了程七。 程七痊愈后，一直很忙碌，除了偶尔的微信联系。 “程哥，你来医院有事吗？”顾锦看见程七笑道。 程七眯眼笑，“来找你的。” 顾锦这些日子很忙碌，程七也没有打扰她。 知道她周五回来医院，下班专门来蹲人的。 “找我？”顾锦指了指自己。 程七点头。 “水珠。”程七只说了两个字。 顾锦秒懂。 她看向陆文，陆文眼珠子一转，“我去接顾子意，一会儿麻烦程警官送阿锦回家。” 程七笑眯眯的，“小姨放心，我会送她回去的。” 陆文一愣。 小姨？ 她虽比程七大个十岁，但没到当姨的地步？ 难道是随着阿锦喊的？ 第169章 看望水珠 陆文带着疑惑离开了。 “吃饭了吗？”程七问。 顾锦摇头，她一下课就跟着小姨来了医院。 原本打算看完顾期，两人去商场搓一顿。 缓解一下枯燥的学习情绪。 程七杨着下巴指了指附近的那辆车，“程怡最近开了家餐馆，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顾锦思索一刻。 便点头道，“走。”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程怡的新店。 开在帝都的市中心的大商场里，门面十分的霸气，门口站着迎宾的服务生，看到程七迎着她们两位直接进去了。 程七要的是个包间，封闭性极好。 服务员过来送菜单，程七在菜单上点了几下，询问顾锦吃什么。 顾锦看着手里的另一份菜单，店里主打的是海鲜，但她的手臂还未痊愈和，顾锦点了几道传统的菜，又加了一道甜点。 “就这些，快点。”程七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退出了包间，贴心的关上了门。 “陶清月活不过半年。”程七低声道。 顾锦猜到了。 钟琦不会放过她，她攀上的那些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放过她。 在外虽不能把她怎样，但进去是死是活，全靠“天意”。 程七倒了两杯白茶，递给顾锦一杯。 “水清，下月底枪毙。” 顾锦手一顿，目光错愣。 程七不去看顾锦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水清犯的罪足以枪毙她几百次。” 顾锦默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能见她一面吗？” 程七点头，“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去见她一面。” “程哥 ，谢谢。” 顾锦扬起笑脸，对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真诚的笑。 她的眼底像是有万千星辰般，吸人魂魄。 程七垂眸，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幽色。 “客气。” 上菜的速度很快，服务员见顾锦一只手怕她不方便，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给她夹菜，基本上是顾锦目光看向那个菜，下一秒那道菜就到了她碟子里。 刚抬起筷子的某人，还没伸出筷子呢，服务员已经把菜送到了顾锦的碟子里，顾锦已经夹起菜咀嚼了起来。 饭后，顾锦感叹了一句。 “程姐姐店里服务员的服务真好。” 完全没看到某人幽怨的盯了服务员一眼。 翌日 八点，顾锦跟小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豪车停在单元楼门口。 她们小区虽然不乏有钱人，但这么骚气的颜色她还是第一次见，顾锦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四处看了看，程七还没来，正要打开手机打电话。 那辆红色的骚气豪车打开了窗户。 露出程七那张熟悉的脸庞。 程七今日一身黑色短袖，加上他新剪的平头，就一硬汉的形象，坐在大红色的豪车，内饰还是粉色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小妹，上车。” 顾锦抽了抽嘴角，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门，上了车，关了车门。 程七看了眼努力憋笑的顾锦。 “程怡的车，其他车被送去保养了。”程七也很无语。 他平日里开的是一辆十几万的大众，程怡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早上就把他的车开走了，他们家一车库都是程怡的骚气十足的车，红色已经是最低调的了。 顾锦低头憋笑。 这车跟程哥还真有反差感。 “想笑就笑，别憋着。”程七也笑道。 顾锦捂着嘴，没好意思大声笑。 路上，程七跟顾锦讲解了监狱里注意的一些事项。 顾锦全部牢记。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关押高级犯人的监狱，进去需要全身搜查，才能进入探监室。 在探监室，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带着镣铐的水清进来。 “小妹，好久不见。” 水珠神色恍惚，她被关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已经很久没见过同类了。 监狱人员把水清按在凳子上。 顾锦扬了扬唇，“水珠姐。” “你真名叫顾锦？”水珠问。 顾锦点头，“如假包换。” 水珠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程七，“你是卧底？” 水珠想不明白，如果是单纯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从七彩大楼出来，又怎么经受过她们严格的检查，把消息传递出去，然后把密不透风的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一同消灭。 顾锦摇头，“高中生，今年参加高考。” 水珠，“你知道，我的判决了。” 顾锦点头，“程哥告诉我了。” 顾锦从小包里掏出来一个油皮纸，水清身后的监管人事立即提高了警惕，直到看到顾锦油皮纸里包的是烤鸭，才放松了警惕。 顾锦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撕了两个鸭腿递给水清。 “吃。” 水珠看着那冒油的烤鸭，她知道，这是帝都最有名的一家烤鸭店的鸭子。 她小时候最渴望拥有的。 水清接过烤鸭，胡乱塞进嘴里。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个孤儿。” 顾锦一愣，没想到水清会提到自己的身世。 水珠边吃边说，“我妈死了，我爸娶了后妈，后妈嫌我吃得多，就故意把我丢了，我五岁，被丢在帝都的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后来路过的好心叔叔就把我送回了家，我后妈对我动则打骂，她有个儿子，不给我吃饭，给她儿子吃大鱼大肉， 我爸也不管我，打骂我，拿火盆烫我，拿热水浇我全身，巴不得我去死，哦，他们还给我买了意外险， 后来我就离开了他们家，开始流浪， 你知道吗，每周末她们一家人都会去吃烤鸭，我会偷偷的蹲在门口，等晚上，烤鸭店的人关门，我就在垃圾桶里捡骨头吃，那骨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然后我再去工地找个地方睡。” 水珠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一脸的怀念。 顾锦一顿。 她没想到水珠的身世如此悲惨。 水珠像是释然了，“后来，我七岁那年，遇见了威哥，他问我，想不想吃饱饭和报仇。 我说想，他带我去了那里。” 那里，是黑工厂。 顾锦默然。 水珠咀嚼着鸭腿，吸了吸鼻子，跟她小时候嗦骨头的味道不一样，这鸭腿很香。 很香。 滴答，滴答，滴答。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在地上。 第169章 看望水珠 陆文带着疑惑离开了。 “吃饭了吗？”程七问。 顾锦摇头，她一下课就跟着小姨来了医院。 原本打算看完顾期，两人去商场搓一顿。 缓解一下枯燥的学习情绪。 程七杨着下巴指了指附近的那辆车，“程怡最近开了家餐馆，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顾锦思索一刻。 便点头道，“走。”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程怡的新店。 开在帝都的市中心的大商场里，门面十分的霸气，门口站着迎宾的服务生，看到程七迎着她们两位直接进去了。 程七要的是个包间，封闭性极好。 服务员过来送菜单，程七在菜单上点了几下，询问顾锦吃什么。 顾锦看着手里的另一份菜单，店里主打的是海鲜，但她的手臂还未痊愈和，顾锦点了几道传统的菜，又加了一道甜点。 “就这些，快点。”程七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点头，退出了包间，贴心的关上了门。 “陶清月活不过半年。”程七低声道。 顾锦猜到了。 钟琦不会放过她，她攀上的那些男人的妻子也不会放过她。 在外虽不能把她怎样，但进去是死是活，全靠“天意”。 程七倒了两杯白茶，递给顾锦一杯。 “水清，下月底枪毙。” 顾锦手一顿，目光错愣。 程七不去看顾锦的目光，声音低沉而沙哑，“小妹，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水清犯的罪足以枪毙她几百次。” 顾锦默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我能见她一面吗？” 程七点头，“明天我去你家接你，去见她一面。” “程哥 ，谢谢。” 顾锦扬起笑脸，对着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真诚的笑。 她的眼底像是有万千星辰般，吸人魂魄。 程七垂眸，眼底带着深不见底的幽色。 “客气。” 上菜的速度很快，服务员见顾锦一只手怕她不方便，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给她夹菜，基本上是顾锦目光看向那个菜，下一秒那道菜就到了她碟子里。 刚抬起筷子的某人，还没伸出筷子呢，服务员已经把菜送到了顾锦的碟子里，顾锦已经夹起菜咀嚼了起来。 饭后，顾锦感叹了一句。 “程姐姐店里服务员的服务真好。” 完全没看到某人幽怨的盯了服务员一眼。 翌日 八点，顾锦跟小姨打了声招呼，就匆匆下楼。 刚下楼，就看到了一辆红色的豪车停在单元楼门口。 她们小区虽然不乏有钱人，但这么骚气的颜色她还是第一次见，顾锦好奇的多看了两眼，然后四处看了看，程七还没来，正要打开手机打电话。 那辆红色的骚气豪车打开了窗户。 露出程七那张熟悉的脸庞。 程七今日一身黑色短袖，加上他新剪的平头，就一硬汉的形象，坐在大红色的豪车，内饰还是粉色的，怎么看都觉得好笑。 “小妹，上车。” 顾锦抽了抽嘴角，以最快的速度开车门，上了车，关了车门。 程七看了眼努力憋笑的顾锦。 “程怡的车，其他车被送去保养了。”程七也很无语。 他平日里开的是一辆十几万的大众，程怡不知道发什么疯，大早上就把他的车开走了，他们家一车库都是程怡的骚气十足的车，红色已经是最低调的了。 顾锦低头憋笑。 这车跟程哥还真有反差感。 “想笑就笑，别憋着。”程七也笑道。 顾锦捂着嘴，没好意思大声笑。 路上，程七跟顾锦讲解了监狱里注意的一些事项。 顾锦全部牢记。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关押高级犯人的监狱，进去需要全身搜查，才能进入探监室。 在探监室，大概等了十几分钟。 带着镣铐的水清进来。 “小妹，好久不见。” 水珠神色恍惚，她被关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小黑屋里，已经很久没见过同类了。 监狱人员把水清按在凳子上。 顾锦扬了扬唇，“水珠姐。” “你真名叫顾锦？”水珠问。 顾锦点头，“如假包换。” 水珠瞥了眼站在门口的程七，“你是卧底？” 水珠想不明白，如果是单纯的高中生，怎么可能会从七彩大楼出来，又怎么经受过她们严格的检查，把消息传递出去，然后把密不透风的一级园区和二级园区一同消灭。 顾锦摇头，“高中生，今年参加高考。” 水珠，“你知道，我的判决了。” 顾锦点头，“程哥告诉我了。” 顾锦从小包里掏出来一个油皮纸，水清身后的监管人事立即提高了警惕，直到看到顾锦油皮纸里包的是烤鸭，才放松了警惕。 顾锦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撕了两个鸭腿递给水清。 “吃。” 水珠看着那冒油的烤鸭，她知道，这是帝都最有名的一家烤鸭店的鸭子。 她小时候最渴望拥有的。 水清接过烤鸭，胡乱塞进嘴里。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是个孤儿。” 顾锦一愣，没想到水清会提到自己的身世。 水珠边吃边说，“我妈死了，我爸娶了后妈，后妈嫌我吃得多，就故意把我丢了，我五岁，被丢在帝都的大街上，找不到回家的路， 后来路过的好心叔叔就把我送回了家，我后妈对我动则打骂，她有个儿子，不给我吃饭，给她儿子吃大鱼大肉， 我爸也不管我，打骂我，拿火盆烫我，拿热水浇我全身，巴不得我去死，哦，他们还给我买了意外险， 后来我就离开了他们家，开始流浪， 你知道吗，每周末她们一家人都会去吃烤鸭，我会偷偷的蹲在门口，等晚上，烤鸭店的人关门，我就在垃圾桶里捡骨头吃，那骨头是我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然后我再去工地找个地方睡。” 水珠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一脸的怀念。 顾锦一顿。 她没想到水珠的身世如此悲惨。 水珠像是释然了，“后来，我七岁那年，遇见了威哥，他问我，想不想吃饱饭和报仇。 我说想，他带我去了那里。” 那里，是黑工厂。 顾锦默然。 水珠咀嚼着鸭腿，吸了吸鼻子，跟她小时候嗦骨头的味道不一样，这鸭腿很香。 很香。 滴答，滴答，滴答。 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在地上。 第170章 放养 顾锦怔愣，并不知道她随手带的鸭腿跟水清有如此大的渊源。 她买的是帝都十几年的老字号烤鸭，来帝都的人都会买回去尝一尝，想着水珠以后也吃不到了，就带着让她吃最后一顿。 “小妹你知道她们最后去哪里了吗？”水珠抹干净眼泪，眼底还带着雀跃。 他们，自然是水珠的亲爸和后妈。 顾锦摇头，“不知道。” 水珠眼底带着雀跃，有些兴奋道，“她儿子后来赌博，把她和我父亲卖到了黑工厂，被我们后山的打老虎吃了，哈哈哈哈，他儿子被打断了腿，扔到了人贩子堆里，乞讨去了哈哈哈哈。” 水珠放肆的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顾锦哑然。 这个结局倒是令她没想到。 水珠的调节能力一流，很快她就止住了眼泪，她只是太久没跟人说话，憋闷了太久。 探视的时间不能太久，半小时后就有人提醒。 一整只烤鸭都被水珠吃完了，她小心的把所有的鸭骨收拾起来，用油纸包裹的整齐，揣在了兜里。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包，顾锦心里闪过一丝酸涩感。 但她们这已经是最后一面，她以后也不能再来送烤鸭了。 两人对视一眼。 水珠缓缓道，“顾锦，谢谢。” 谢谢你记得来看我。 谢谢你让我吃到了最美味的烤鸭。 谢谢你让我觉得世界上还有善意的存在。 水珠被监管人员带走，走到门口，她扭过头，中午的阳光直射在她脸上，照映着眼尾亮晶晶的，她看着顾锦笑，在太阳光底下。 笑成了一朵花。 若有来生 算了，不要来生了。 顾锦，来生不再见了。 水珠眼眯成一条缝，做了个来生不见的口型。 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顾锦眼角多了两颗泪珠。 时尚诸多事，到底谁对谁错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走出监狱，顾锦垂着脑袋蔫蔫的。 程七一巴掌拍在了她脑门上，“走，带你去医院复查。” 顾锦仍旧提不起什么精神，但乖乖的上了车。 她是复查，不需要额外的再挂号，到医院在真诊台上刷了卡之后，便陆续叫号，顾锦排在了第三个，很快就到了顾锦的号，老医生照例解开绑带看了看，恢复的不错。 嘱咐了几句，拿了几盒药便离开了。 车上，程七问，“你是要回家里复习，还是去图书馆。” 顾锦歪头，“有什么区别。” 程七目视前方，“都是学习。” 顾锦： 程七跟个永动机似的，每日督促顾锦学习，张口闭口都是学习，高考。 就跟个老妈子似得。 但顾锦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安心。 “去新华书店，买几卷卷子回来。” 程七愕然，“还买卷子？” 市面上的卷子顾锦已经刷了一遍，已经进入五月，应该做的是回顾老的知识点和巩固差的，这丫头怎么还要反其道而行，继续刷题。 顾锦点头，“听说各大省都出了压轴卷，买回来看看。” 程七把车开到了新华书店门口，店里已经聚集了各大高中的学生，都是奔着新来的押题卷来的，顾锦进去直奔试卷区，选了七套卷子，付过钱之后才离开。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将卷子放在中控上，刚坐稳，手里突然多了一包热乎乎的栗子。 顾锦：？ 糖炒栗子，都来买呀。”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大家快来买呀。” 耳边充斥着叫卖的喇叭声。 顾锦一回头，就瞧见了路那边的卖糖炒栗子的大爷。 车子启动，顾锦坐在副驾驶上悠然的剥着糖炒栗子，程七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车子穿梭在帝都街上，绕过大街小巷，略过王菊的小饭店。 顾锦透过车窗看去，王菊一开始就是一个很小的作坊，现在已经把隔壁给盘租下来了。 晚饭期间，店里的人不多不少，但对比隔壁得饭店倒是人流量差了一些。 看她一直盯着某一处，程七好奇的朝着她的目光看去，王菊和顾薇在店里忙碌的身影。 前方红灯，程七将车子停稳，伸手在顾锦头顶上拍了几下。 顾锦懵懂的回头：？ 程七挑眉看向前方，“你看那几个年轻人，横穿马路，不走斑马线，要是被撞了，需要赔多少钱。” 顾锦摇头。 她又没被撞过 上辈子可不就是被撞死的 就是没走斑马线被撞死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程七缓缓说，“走斑马线被撞，会赔三十万。” 顾锦：？！ 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方法。 “那我躺斑马线上？岂不是马上就能赚三十万。”顾锦开玩笑道。 恰巧，这时红灯变绿。 程七启动了车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轻哼一声，“放心，抓你的时候给你挑个红色的镣铐。” 顾锦：？！ 程七将人送到家，便离开了。 顾锦推开门，顾子意和陆文坐在餐桌的两侧，两人面对面，谁都不说话，顾子意瞪着两个圆鼓鼓的眼睛，陆文气的脸都憋红了。 一看情况不对，顾锦连鞋都没换，提着包栗子小心翼翼的往自己房间跑去。 下一秒 “我告诉你，顾子意，你今天不去也得去，老娘辛辛苦苦每日陪你做治疗，送你去上学，你说不上就不上了，不参加高考？你以为你是什么天才，不参加高考你干什么， 去大街上捡垃圾吗？”陆文呼吸急促，气的脸红脖子粗。 顾子意也不甘示弱，“你又不是我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让你送我治疗了，我让你陪我上学了，我不想上学，不想上学，我不高考也能活出” 啪 回应他的是陆文的巴掌。 顾子意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要不是你帮着温黎还阿锦，你家会落到这地步，你亲爹在医院，你亲妈在监狱，你还想让谁管？阿锦？你瞧人家理你吗？ 现在知道阿锦是你姐姐了，早干吗去了。” 第170章 放养 顾锦怔愣，并不知道她随手带的鸭腿跟水清有如此大的渊源。 她买的是帝都十几年的老字号烤鸭，来帝都的人都会买回去尝一尝，想着水珠以后也吃不到了，就带着让她吃最后一顿。 “小妹你知道她们最后去哪里了吗？”水珠抹干净眼泪，眼底还带着雀跃。 他们，自然是水珠的亲爸和后妈。 顾锦摇头，“不知道。” 水珠眼底带着雀跃，有些兴奋道，“她儿子后来赌博，把她和我父亲卖到了黑工厂，被我们后山的打老虎吃了，哈哈哈哈，他儿子被打断了腿，扔到了人贩子堆里，乞讨去了哈哈哈哈。” 水珠放肆的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顾锦哑然。 这个结局倒是令她没想到。 水珠的调节能力一流，很快她就止住了眼泪，她只是太久没跟人说话，憋闷了太久。 探视的时间不能太久，半小时后就有人提醒。 一整只烤鸭都被水珠吃完了，她小心的把所有的鸭骨收拾起来，用油纸包裹的整齐，揣在了兜里。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打包，顾锦心里闪过一丝酸涩感。 但她们这已经是最后一面，她以后也不能再来送烤鸭了。 两人对视一眼。 水珠缓缓道，“顾锦，谢谢。” 谢谢你记得来看我。 谢谢你让我吃到了最美味的烤鸭。 谢谢你让我觉得世界上还有善意的存在。 水珠被监管人员带走，走到门口，她扭过头，中午的阳光直射在她脸上，照映着眼尾亮晶晶的，她看着顾锦笑，在太阳光底下。 笑成了一朵花。 若有来生 算了，不要来生了。 顾锦，来生不再见了。 水珠眼眯成一条缝，做了个来生不见的口型。 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顾锦眼角多了两颗泪珠。 时尚诸多事，到底谁对谁错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走出监狱，顾锦垂着脑袋蔫蔫的。 程七一巴掌拍在了她脑门上，“走，带你去医院复查。” 顾锦仍旧提不起什么精神，但乖乖的上了车。 她是复查，不需要额外的再挂号，到医院在真诊台上刷了卡之后，便陆续叫号，顾锦排在了第三个，很快就到了顾锦的号，老医生照例解开绑带看了看，恢复的不错。 嘱咐了几句，拿了几盒药便离开了。 车上，程七问，“你是要回家里复习，还是去图书馆。” 顾锦歪头，“有什么区别。” 程七目视前方，“都是学习。” 顾锦： 程七跟个永动机似的，每日督促顾锦学习，张口闭口都是学习，高考。 就跟个老妈子似得。 但顾锦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安心。 “去新华书店，买几卷卷子回来。” 程七愕然，“还买卷子？” 市面上的卷子顾锦已经刷了一遍，已经进入五月，应该做的是回顾老的知识点和巩固差的，这丫头怎么还要反其道而行，继续刷题。 顾锦点头，“听说各大省都出了压轴卷，买回来看看。” 程七把车开到了新华书店门口，店里已经聚集了各大高中的学生，都是奔着新来的押题卷来的，顾锦进去直奔试卷区，选了七套卷子，付过钱之后才离开。 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将卷子放在中控上，刚坐稳，手里突然多了一包热乎乎的栗子。 顾锦：？ 糖炒栗子，都来买呀。” “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大家快来买呀。” 耳边充斥着叫卖的喇叭声。 顾锦一回头，就瞧见了路那边的卖糖炒栗子的大爷。 车子启动，顾锦坐在副驾驶上悠然的剥着糖炒栗子，程七双手紧握着方向盘，车子穿梭在帝都街上，绕过大街小巷，略过王菊的小饭店。 顾锦透过车窗看去，王菊一开始就是一个很小的作坊，现在已经把隔壁给盘租下来了。 晚饭期间，店里的人不多不少，但对比隔壁得饭店倒是人流量差了一些。 看她一直盯着某一处，程七好奇的朝着她的目光看去，王菊和顾薇在店里忙碌的身影。 前方红灯，程七将车子停稳，伸手在顾锦头顶上拍了几下。 顾锦懵懂的回头：？ 程七挑眉看向前方，“你看那几个年轻人，横穿马路，不走斑马线，要是被撞了，需要赔多少钱。” 顾锦摇头。 她又没被撞过 上辈子可不就是被撞死的 就是没走斑马线被撞死的！ “不知道。” 这三个字说的可谓是咬牙切齿。 程七缓缓说，“走斑马线被撞，会赔三十万。” 顾锦：？！ 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方法。 “那我躺斑马线上？岂不是马上就能赚三十万。”顾锦开玩笑道。 恰巧，这时红灯变绿。 程七启动了车子，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轻哼一声，“放心，抓你的时候给你挑个红色的镣铐。” 顾锦：？！ 程七将人送到家，便离开了。 顾锦推开门，顾子意和陆文坐在餐桌的两侧，两人面对面，谁都不说话，顾子意瞪着两个圆鼓鼓的眼睛，陆文气的脸都憋红了。 一看情况不对，顾锦连鞋都没换，提着包栗子小心翼翼的往自己房间跑去。 下一秒 “我告诉你，顾子意，你今天不去也得去，老娘辛辛苦苦每日陪你做治疗，送你去上学，你说不上就不上了，不参加高考？你以为你是什么天才，不参加高考你干什么， 去大街上捡垃圾吗？”陆文呼吸急促，气的脸红脖子粗。 顾子意也不甘示弱，“你又不是我妈，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让你送我治疗了，我让你陪我上学了，我不想上学，不想上学，我不高考也能活出” 啪 回应他的是陆文的巴掌。 顾子意半边脸都被打肿了。 “我管那么多干什么？要不是你帮着温黎还阿锦，你家会落到这地步，你亲爹在医院，你亲妈在监狱，你还想让谁管？阿锦？你瞧人家理你吗？ 现在知道阿锦是你姐姐了，早干吗去了。” 第171章 三模考试 陆文气的心肝痛。 顾子意这个叉烧包不知道又犯什么病，砸了人家医院的心理室，说什么他不参加高考了，也不要学习。 被q的顾锦脚步一顿。 陆文也看到了回来的顾锦，手臂上重新换了纱布，还换了蓝色的绑带，陆文乍然想起来今日是陪顾锦复诊的日子，扬起巴掌又给了顾子意一巴掌。 还没从上一巴掌中反应过来的顾子意：？ 顾子意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 陆文冷笑，“打的就是你。” “这学你不上也得上。”陆文气的爆粗口。 顾锦站在客厅中间，踌躇一会儿，才问，“小姨，怎么了？” 陆文瞥了眼顾子意，冷嗤一声，“顾子意，他把人家心理医生打了，然后砸了人家的心理室，要不是医生是张教授介绍的，这会早把他送到监狱了。” 顾锦神情淡然，“为什么？” 陆文，“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一直说什么睡不着觉，想死，我也没看他死啊，死了倒好，我给他大办葬礼，省的他来折磨我。” 陆文简直要哭了。 她自己还没孩子，照顾这俩孩子，阿锦懂事又知道学习，对她只有催早点睡觉，找点时间出去玩。 反观顾子意那个叉烧，一不注意就跟你闹自杀，作天作地，医生说是重度抑郁+焦虑，家长要耐心点。 她是耐心，车接车送，找医院看心理辅导，但忍不住这小子犯浑，再这样下去，顾子意没死，她先抹脖子自杀了。 “小姨，他不想上就别管了。”顾锦淡淡道。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蹲在地上的顾子意，疑惑的看着顾锦。 她不应该劝自己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 顾锦声音没什么情绪，“小姨，我记得我爸那边的房子也收拾好了，你把顾子意的东西搬过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既然不想上学，那就让他清净些。” 瞥了一眼地上蹲着的顾子意，浑身死气沉沉的。 抑郁是真的，但真没到了躯体反应严重自杀的地步。 他就是小孩心理，家里发生重大变故，做错事心里扭不过来，想要人劝慰，但家里伤的伤关的关，谁顾得上他这个叉烧包。 陆文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阿锦这是反其道行之？ 故意不理会顾子意，让他自己醒悟过来。 顾锦要知道陆文的心里话，只会说，想多了。 她是觉得真没必要跟这块叉烧生气，气坏自己不划算。 如果连现在什么状态都搞不清，那顾子意真没必要活着了。 活着浪费空气。 顾锦抖了抖自己手里的栗子，走过去塞到陆文手里，“刚出锅的新鲜栗子，吃。” 说完，顾锦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程七买的是刚出炉的，这会儿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一个下午陆文都在跟顾子意吵架，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抱着栗子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蹲在地上的顾子意脸上火辣辣的，左右脸对称。 幽怨的看着沙发上的陆文。 陆文是个行动派，吃完栗子就把顾子意的东西打包，连人和铺盖一起扔到了顾期住的那个新房子里，把人扔进去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文倒不是想明白了，她就觉得顾子意欠收拾。 她这些日子跟个老妈子似的跑前跑后，顾子意一点不感恩就算了，还觉得理所应当，既然他觉得理所应当，那就让他自己尝尝自由的味道。 晚上，顾锦出来倒牛奶时，陆文正躺在沙发上追剧呢。 顾锦进厨房倒了两杯酸牛奶，端着杯子走出来，递给陆文一杯。 “送走了？” 以往陆文这会儿八成在守着顾子意做作业，做心理治疗。 陆文眼皮子都没抬，“送走了，整个家都清净了。” “阿锦，你说他心理承受能力怎么那么差，被伤害的是你，吸毒的陆老师，出轨的顾教授，他抑郁什么？”陆文到现在都没搞懂顾子意到底是怎么抑郁的。 顾锦端着牛奶杯坐下，轻抿了一口，“温黎与他，就像毒品和吸毒的人，上瘾。” 陆文抽了抽嘴角。 “他是不是有病啊，十七八的孩子懂什么爱情。” 顾锦耸耸肩，“从小他就把温黎放在心上，已经没自己的三观了，要不是他亲耳听到温黎之死把他当快叉烧，哪里会真的放弃， 他现在就是个缺爱的小孩，用抑郁当借口，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晾着他，实在不行，就送精神病院。” 顾锦莞尔一笑。 小孩子脾气。 他以为她闹一通，顾锦就会原谅她。 他们之间不存在所谓原不原谅，顾锦再无弟弟。 顾子意，只是陌生人。 “不会真自杀？”陆文还是有点担忧。 顾锦笑着拍了拍陆文的肩膀，“要死早死了。” 说完，顾锦端起牛奶杯一饮而尽。 将杯子收起来去厨房清洗干净，放进储物柜里。 走出厨房，陆文还在发呆。 “小姨，早点睡，额头上冒痘了。”顾锦指了指她的脸。 “什么。” 陆文惊呼，唰一下起身，跑到镜子前，果然看到了一颗大痘痘。 她是演员，靠脸吃饭的，怎么能长痘痘呢。 啊啊啊啊 陆文崩溃的跑到洗浴室，把顾子意抛之脑后了。 顾锦看着陆文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回到自己房间，继续做题。 时间如梭，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 今日是兴华中学的高三学子，最后一场摸底考试。 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场练兵。 模拟考是严格按照高考的形式，九点钟，高三的学生都聚集在教学楼前，等待着进入考场。 许九月没什么骨头的歪在姜淼身上，“怎么办，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完了。” 许九月哭唧唧。 姜淼瞥了她一眼，冷嗤一声，“让你学习不学，现在知道着急了？” 许九月委委屈屈，“我也不是铁打的啊，哪里会像阿锦，除了吃饭睡觉，只有学习，她一个月刷了二百多套卷子，这人是不是魔鬼。” 顾锦此时，手里捧着一个英语单词小本本。 默背单词。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喷的装模作样，马上考试了，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看书。 但换做顾锦，喷不了。 她是时时刻刻拿着笔记和单词背的人，这些日子，高三的时候每次路过火箭班时，顾锦不是在埋头学习就是在跟同桌讨论题，没有一次意外。 每周的周考，人家每次都在榜首。 甚至还有问顾锦问题，顾锦来者不拒，对提出疑问者一一解惑。 “阿锦，快点，进场了。” 许九月喊了一声。 顾锦收起自己的小本本，塞到小包里，小跑着跟上了许九月。 第171章 三模考试 陆文气的心肝痛。 顾子意这个叉烧包不知道又犯什么病，砸了人家医院的心理室，说什么他不参加高考了，也不要学习。 被q的顾锦脚步一顿。 陆文也看到了回来的顾锦，手臂上重新换了纱布，还换了蓝色的绑带，陆文乍然想起来今日是陪顾锦复诊的日子，扬起巴掌又给了顾子意一巴掌。 还没从上一巴掌中反应过来的顾子意：？ 顾子意委屈巴巴的蹲在地上。 陆文冷笑，“打的就是你。” “这学你不上也得上。”陆文气的爆粗口。 顾锦站在客厅中间，踌躇一会儿，才问，“小姨，怎么了？” 陆文瞥了眼顾子意，冷嗤一声，“顾子意，他把人家心理医生打了，然后砸了人家的心理室，要不是医生是张教授介绍的，这会早把他送到监狱了。” 顾锦神情淡然，“为什么？” 陆文，“鬼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一直说什么睡不着觉，想死，我也没看他死啊，死了倒好，我给他大办葬礼，省的他来折磨我。” 陆文简直要哭了。 她自己还没孩子，照顾这俩孩子，阿锦懂事又知道学习，对她只有催早点睡觉，找点时间出去玩。 反观顾子意那个叉烧，一不注意就跟你闹自杀，作天作地，医生说是重度抑郁+焦虑，家长要耐心点。 她是耐心，车接车送，找医院看心理辅导，但忍不住这小子犯浑，再这样下去，顾子意没死，她先抹脖子自杀了。 “小姨，他不想上就别管了。”顾锦淡淡道。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了。 蹲在地上的顾子意，疑惑的看着顾锦。 她不应该劝自己好好学习，然后考个好大学。 顾锦声音没什么情绪，“小姨，我记得我爸那边的房子也收拾好了，你把顾子意的东西搬过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既然不想上学，那就让他清净些。” 瞥了一眼地上蹲着的顾子意，浑身死气沉沉的。 抑郁是真的，但真没到了躯体反应严重自杀的地步。 他就是小孩心理，家里发生重大变故，做错事心里扭不过来，想要人劝慰，但家里伤的伤关的关，谁顾得上他这个叉烧包。 陆文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阿锦这是反其道行之？ 故意不理会顾子意，让他自己醒悟过来。 顾锦要知道陆文的心里话，只会说，想多了。 她是觉得真没必要跟这块叉烧生气，气坏自己不划算。 如果连现在什么状态都搞不清，那顾子意真没必要活着了。 活着浪费空气。 顾锦抖了抖自己手里的栗子，走过去塞到陆文手里，“刚出锅的新鲜栗子，吃。” 说完，顾锦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程七买的是刚出炉的，这会儿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一个下午陆文都在跟顾子意吵架，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抱着栗子坐在沙发上吃了起来。 蹲在地上的顾子意脸上火辣辣的，左右脸对称。 幽怨的看着沙发上的陆文。 陆文是个行动派，吃完栗子就把顾子意的东西打包，连人和铺盖一起扔到了顾期住的那个新房子里，把人扔进去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陆文倒不是想明白了，她就觉得顾子意欠收拾。 她这些日子跟个老妈子似的跑前跑后，顾子意一点不感恩就算了，还觉得理所应当，既然他觉得理所应当，那就让他自己尝尝自由的味道。 晚上，顾锦出来倒牛奶时，陆文正躺在沙发上追剧呢。 顾锦进厨房倒了两杯酸牛奶，端着杯子走出来，递给陆文一杯。 “送走了？” 以往陆文这会儿八成在守着顾子意做作业，做心理治疗。 陆文眼皮子都没抬，“送走了，整个家都清净了。” “阿锦，你说他心理承受能力怎么那么差，被伤害的是你，吸毒的陆老师，出轨的顾教授，他抑郁什么？”陆文到现在都没搞懂顾子意到底是怎么抑郁的。 顾锦端着牛奶杯坐下，轻抿了一口，“温黎与他，就像毒品和吸毒的人，上瘾。” 陆文抽了抽嘴角。 “他是不是有病啊，十七八的孩子懂什么爱情。” 顾锦耸耸肩，“从小他就把温黎放在心上，已经没自己的三观了，要不是他亲耳听到温黎之死把他当快叉烧，哪里会真的放弃， 他现在就是个缺爱的小孩，用抑郁当借口，一时接受不了现实，晾着他，实在不行，就送精神病院。” 顾锦莞尔一笑。 小孩子脾气。 他以为她闹一通，顾锦就会原谅她。 他们之间不存在所谓原不原谅，顾锦再无弟弟。 顾子意，只是陌生人。 “不会真自杀？”陆文还是有点担忧。 顾锦笑着拍了拍陆文的肩膀，“要死早死了。” 说完，顾锦端起牛奶杯一饮而尽。 将杯子收起来去厨房清洗干净，放进储物柜里。 走出厨房，陆文还在发呆。 “小姨，早点睡，额头上冒痘了。”顾锦指了指她的脸。 “什么。” 陆文惊呼，唰一下起身，跑到镜子前，果然看到了一颗大痘痘。 她是演员，靠脸吃饭的，怎么能长痘痘呢。 啊啊啊啊 陆文崩溃的跑到洗浴室，把顾子意抛之脑后了。 顾锦看着陆文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回到自己房间，继续做题。 时间如梭，转眼就到了五月中旬。 今日是兴华中学的高三学子，最后一场摸底考试。 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场练兵。 模拟考是严格按照高考的形式，九点钟，高三的学生都聚集在教学楼前，等待着进入考场。 许九月没什么骨头的歪在姜淼身上，“怎么办，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完了。” 许九月哭唧唧。 姜淼瞥了她一眼，冷嗤一声，“让你学习不学，现在知道着急了？” 许九月委委屈屈，“我也不是铁打的啊，哪里会像阿锦，除了吃饭睡觉，只有学习，她一个月刷了二百多套卷子，这人是不是魔鬼。” 顾锦此时，手里捧着一个英语单词小本本。 默背单词。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被喷的装模作样，马上考试了，你在这里装模作样看书。 但换做顾锦，喷不了。 她是时时刻刻拿着笔记和单词背的人，这些日子，高三的时候每次路过火箭班时，顾锦不是在埋头学习就是在跟同桌讨论题，没有一次意外。 每周的周考，人家每次都在榜首。 甚至还有问顾锦问题，顾锦来者不拒，对提出疑问者一一解惑。 “阿锦，快点，进场了。” 许九月喊了一声。 顾锦收起自己的小本本，塞到小包里，小跑着跟上了许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