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我要自在不要责任》


 第1章 造作吧

    东园垂柳径，西堰落花津。
    物色连三月，风光绝四邻。
    鸟飞村觉曙，鱼戏水知春。
    初晴山院里，何处染嚣尘。
    阳春时节，雨后初晴，本就静谧的山村小院更显清幽雅致，此时此刻陈小婉觉得这首《仲春郊外》非常适合她现在心境 。
    三年前
    不知道是庄生晓梦，还是梦晓庄生。
    红旗下长大的陈丽君，在自己家里喝着煮了苹果的红酒，享受着微微醺的迷醉感。
    愰着，愰着酒意就愰了眼，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还是醉了。
    眼前这个帅气的男人，同她说着什么离开，什么和离，什么不相干……什么鬼。
    陈丽君还在迷离的状态，不知道醒还是没醒，耳中只有嗡嗡的，“…不知归期……和离书，不知归期……和离书……”等词。
    还没搞明白状况，只觉得头晕目眩，心一悸一悸纠着，五脏六腑像被人撕开了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凭……凭什么……”，然后倒下了。
    陈丽君再醒来，是在床上。
    昏暗的光线映射出简陋，身侧的蚊帐缝有补丁。
    错眼看去，房间里除了身下的床，还有一张四方桌，桌上放着一个水壶，两个水碗，桌下两个凳子，靠墙角两个木箱子叠放，箱子边上还有一个水缸，缸上盖了木盖子，墙上放了一张弓，不知道什么材质，还微微映着光。
    陈丽君懵了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老家，不对，老家早没有了”，
    “我被卖了，被谁拐了”，
    “不对，我不是在家喝酒吗”，
    ……
    一百八十种可能不可能从陈丽君的大脑里闪过。同时，牛大婶，柱子娘，水生叔，竹阳镇，连山村，聂铮等等身影名字也从脑海中划过。
    要说陈丽君现在状态，有点儿电脑卡机的状态，双目圆睁，四肢僵硬，一动不动，得亏是没人进来，得吓个半死。
    等陈丽君从懵机中醒来，不知道过去了几晌，昏暗的房间分不出时间。
    陈丽君想她一定是最近没有拜菩萨，菩萨不保佑她了。
    这种亿万分之一的机率也让她中了。
    纵然看过宫斗文，种田文，末世文，星际文，修仙文也没想会有自己事的一天。
    她脑子中多了一个人记忆，陈小婉，女，21岁，秀才之女，12岁父母过世依族亲叔伯而活，18岁嫁给新来的猎户聂铮，现在三年，无所出。
    昨天晚上，夫婿聂铮告诉她西北战事紧，他要去参军，这一走不知归期，不愿误她年华，愿给她一封和离书，愿她再择良人，生儿育女，平安一世。
    陈丽君起身，揉着脑袋，扶着桌子坐在凳子上，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画面，得出一个结论，这狗男人当初是骗婚，骗婚，妥妥的骗婚，相中她，娶她，三年无所出，都只为这一刻，时机成熟抛下她，远走高飞。
    说不知归期，是不会再回来了，不愿误她，是三年无出的威胁，堂而皇之的借口。好无耻的男人。
    陈丽君意识到这， 拿起水壶倒了半碗水，习惯性的晃了晃水碗，将水倒在另一个碗里又倒了半碗水，喝下，然后“趴”一声，抱着脑袋趴在桌子上。只觉得陈丽君倒霉，陈小婉倒霉，她，陈丽君变成陈小婉更倒霉……
    想哭，只觉得头大如斗，心如乱麻，千头万绪，让人窒息。
    “吱”
    门被推开，侧身进来一位姑娘，半旧的衣裳，手上端着一个碗。
    见陈小婉趴在桌子上，快步走近道：“大姐，你醒了”，行动间将碗放在桌上，又近身扶着陈小婉，还试了试额头，又问道：“大姐，好些没有，可吓着我们和大姐夫了”。
    “饿不饿，我给端粥来了，还热着”。
    陈小婉记忆中有她，她大伯家的二女儿陈小贞，和四弟陈士杨是龙凤胎，十五岁，目前包揽了她大伯家一家子的家务活计，是个勤快，干活利落，性格却文静懂事的姑娘，对她一向亲近。
    陈小婉本能般的拉过陈小贞的手，道：“你怎么过来了”
    陈小贞回道：”你昨儿过晕了，一直没醒，爹娘担心，让我守着，我刚回家端粥，恰好你就醒了”，说着瘪瘪嘴。
    陈丽君惆怅的心很自然的觉得莞尔，心下一惊，却也不动声色，顺着心意拍拍她的手道：“累着你了，又让大伯大伯娘担心，我没事儿了，你可吃了。”
    “不累，大姐你没事就好”，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又道“大姐，你昨天……”。
    顿住，又看了一眼她，“……没吃，娘给我留了粥”。
    说完转身端了碗来，递给她：“大姐，你快喝，你昨儿个到今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可不能饿着了”。
    陈小婉看了看她，感到她的贴心，千头万绪，不知道怎么说。晃晃头，伸双手接过粥碗，低头喝了一口，道：“小贞，你快回去吃饭，同你爹娘说我没事了，已经醒了，不用再守着，晚间也不用来看我，明儿我…我去见他们”。
    说完，抬头看着她又道：“我真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再不回去喝粥，都凉了。”
    见陈小贞不动，又推她道：“昨儿的事，不是大事，明儿个我去同大伯大伯娘细说。”
    又低头喝了一口粥，见陈小贞还不动，只好放下碗，推着她往外走，边走边道：“好贞儿，回去，同大伯大伯娘说，我没事，明儿就上门，你活多！一会也不用来了，好好歇会”。
    将陈小贞推到门外，继续道：“乖，回去啊”
    “大姐……\"
    \"乖，回去……回去\"
    看着陈小贞一步三回头的远去。回过身来，陈小婉转身看看身处的小院，不大，不算破烂，收拾的也还整齐，透过篱笆看远去，周侧大山横在，绿树青翠，田里农人弯腰忙碌，三三两两，不远去一条小河穿过村外，如一条银腰带，将小村护在当中，好一幅山河农耕图。
    这地养老应该不错。
    陈小婉心忽然一下子就打开些，脑海里冒出一句歌词“……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那内心的憋屈，委屈，还有刚刚这一阵的彷徨，散了些。
    穿越也好，重生也罢，这一世，活着，她要自由自在，那些996，007见鬼去。
    死了，又何妨。
    又多出十几年，造。

 第2章 我要建房子

    陈丽君喝完粥，就围着屋子，院子，前后左右的转。
    得出一个结论，她要建房子，养老要有一个好地方。
    没有道理刚住不久的三室两厅两卫还没有住热乎，来这里要吃糠咽菜住低矮的土坯房委屈自己。
    反正自己又多了十几年的时间，使劲作，死不死的她也没感觉，要是老天看她不顺眼，将她又扔回去了，也挺好，死过一次了，其它的也不在乎了。
    真死了，也挺好， 她不想再委屈自己，住这低矮的房子，不行。
    现在刚好有个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作一番，看能不能借机改善下生活，成不成都行。
    陈丽君想和离不成，还得再嫁，想想催婚的恐惧，她还是不嫁了，是块石头她也给守着，自己逍遥。
    最好是当个寡妇，不用再被催婚，独享一栋四合院别墅，左手猫，右手狗，身边围着一圈鸡鸭鹅，前面菜，后边果，东摸一个蛋，西摘一个果的生活可以有。
    如果这样的生活能达成，她还是能说服自己在这个时代好好活下去的。
    “你醒了”，一声男声从身后传来。
    陈丽君回头一看，哟，渣男，回来了。
    然后两种感觉在打架，一个戒备一个觉得亲近，陈丽君控制自己戒备起来。
    她和渣渣还不熟，呵呵。
    陈丽君转过身，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二十二三的年龄，皮肤偏黄，五官温和气质却坚毅，不冷，身材修长，瘦而有力不显单薄，是那种以前陈丽君愿意花点小钱的主。
    左手提着几个纸包，右手提着一只野鸡，一只灰色的野兔，身着一身灰褐色粗布短打，就这样立在院门口，看着她。
    陈小婉不说话，脑子里纷纷乱乱地边回忆边想着应付眼下的法子，还有谈判…对谈判，渣男虽帅但渣啊。
    有心祸害了陈小婉了不说，村里闲言碎语让她背了不少，眼下渣男要一走了之，她……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陈小婉思忖着，这层皮要怎么刮下一层血来。
    聂铮见陈小婉不说话，走上前来，看着她道，“我在余大夫那里又拿了几副药，晚些再给你煎上一副。”
    又道：
    “余大夫说，放宽心，不是什么大事，养养就没事了”。
    “我先去做饭”。
    说完，提着药与鸡兔进了厨房。
    陈丽君看着男人的背影，身体的情绪有些酸，有些委屈。
    原本的陈小婉，满心满眼是眼前的人，只是这情绪她怎么这么清晰，傻姑娘，万事强求不得，他要走，你留不住 。
    “唉……\"，哀叹，烦，这心情，还有以后。
    她还是想想怎么刮血，除非陈小婉你回来，转身回了房间。
    厨房里，聂铮听到这声哀叹，忙活的手一顿，回头看了眼，眸中目光一闪。
    天色还剩一些余光的时候，聂铮送药进了房间。
    陈丽君接过药，却跟着他到了厨房。
    厨房里燃着油灯。一口锅里煮着鸡汤，一口锅里不知道是什么。
    陈丽君也不说话，端着药碗，到靠近土坯墙的桌边凳子上坐下，小口喝药。
    聂铮看她一眼，也不说话，忙活着锅里。
    半晌，陈丽君面前一亮。
    只见聂铮将油灯移到了桌子上，“吃饭了”。
    然后陈丽君面前多了碗鸡汤，一碗粥。桌子上一碗红烧兔肉，一碗小青菜。
    陈丽君喝一口鸡汤，味还不错。
    聂铮在她对面，一口菜，一口兔肉，一口粥的，喝着，吃着。
    这狗男人，陈丽君突然不爽了。
    摇摇头开口道：“我要建房子”
    聂铮一头懵：“……什么”
    陈小婉：“这屋子，我不……以后一个人我不想住。”
    聂铮：……
    陈丽君：“我不能和离，也不想再嫁人”
    聂铮看着她，反应过来道：“……为什么……”
    狗男人果真没半点情义。
    陈丽君咬咬牙，准备拿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态度，但想想陈小婉，算了，学着记忆里的陈小婉，盯着他的双眼开口道：“你此去参军，不是归期不定，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管生死，是吗”
    聂铮目光一收，看着她。
    陈丽君继续道：“你的名字，是假的”。
    聂铮握筷子的手一紧，盯着她。
    陈丽君：“这三年，不是我不能生，是…你…不让”
    聂铮的目光突然闪了闪，手也微微松了松，继续夹菜，道：“你想多了，我有什么能力，让你不能生”。
    陈小碗嘴角勾了勾：“柴房暗阁”
    聂铮手一顿，夹起来的兔肉掉在桌上，愣愣的看着陈小婉。
    “你……”
    陈小婉：“我找大夫，确认过，有什么用，而你每次……都……”
    说不下去，不可描述的事，叫她怎么开口。
    再看，对面聂铮的脸也红还黑。
    声音暗了暗继续道：“我当时想不明白，只以为你不喜欢孩子，……现在我知道了。”
    陈丽君又道：“你利用了我，现在还想坏陈氏一族的名声，我不同意。”
    聂铮抬头看着她，似不懂。
    陈丽君： “我是陈家这一辈的长女，却被和离，你虽不是休妻，但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三年无出，你这一去不回，虽不是休，也和休差不多。”
    “我顶着这么个不能生还和离的名声，别说再嫁，只怕下面这一辈的弟弟妹妹们和往后陈家的儿女，不光难说亲，只怕日子都不好过了”。
    “还连累家里长辈被人闲话说嘴，唾沫腥子都能淹死人。我没有亲父母在，亲兄弟姐妹帮衬，只有这些族亲，若因我坏了名声，……你这不光是利用我，你还想要我的命……”
    聂铮揉揉眉心：“你想怎样”。
    “我想过了，不能和离，我可以守寡”
    陈丽君说出结论，三年无出，够休妻了，但也给陈小婉留个后路，这死男人，有良心的话。
    虽然是这男人不厚道，做局给她，但她没有证人，这男人完全可以抵赖不认，甚至倒打一耙。
    聂铮一愣，似被她守寡两个字弄愣了，盯着她。
    陈丽君忙道：“你这一走，富贵荣华，天高地远，只怕再也不能见了。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你也不会知道，我还要在这里住一辈子，陈氏一族也还在这里，名声不能坏。”
    “你走后，过一个两年三年，传个信回来，是失踪了，还是战死了，都可以”
    “我……不去找你，不缠着你，你将来为民作官，还是再娶妻生子都和我没有关系。”
    “我给立一个衣冠冢，从此就是一寡妇。”
    “村人都知道，我的丈夫叫聂铮，我也只认这个名。”
    聂铮突然嗤笑一声，道：“这和建房子有什么关系”。
    陈丽君一愣，这…有些心虚了，这和两个人要离婚，她要财产，才发现她是过错方一样，重要的是，她还不是本人。
    陈丽君有些郁结，想了想，直接道，“你利用我，祸害我，现在一走了之，不应该补偿我吗。”
    狗男人，精的很，也不好糊弄，麻烦。男权社会的古代，女人没有任何优势。
    聂铮抬眼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怕别人说你克父克母克夫…”
    陈丽君；“…不怕…”
    聂铮：“好”
    陈丽君愣了。这么好说话，还是她弄错什么了，便试着道：“……你离开前，能办好吗？”
    聂铮看了她一眼：“嗯”
    这么容易，陈丽君疑惑？

 第3章 好大一家子

    陈丽君回屋后，躺在床上，继续回忆着原身的记忆。
    这里是大姜朝，平行时空，现在的皇室姓姜，皇帝长平帝，现在是长平十三年。
    她所在的地方兴云府，庆平县，竹阳镇，连山村。
    陈小碗这一族，来这里定居的时间也不长，到她这一辈，也不过刚好是第三辈。
    爷爷辈是逃荒来的，一个村子一起逃荒，一千多人最后走到这里只有几十个。
    这里原本没有村子，只是爷爷几十个人，官府看着人太少，又划拉了一些人，百来人组成了现在的连山村，几十年的休养生息，婚丧嫁娶，现在也不过100来户。
    可能是荒年太苦，生活太难，血亲走的太多的缘故，爷爷辈还活着的三兄弟，可劲生孩子。
    也可能是水土不服，或是太穷，兵役杂税，养活到成亲生子的也只有一半。
    大爷爷家里生了四儿二女，养活了二儿一女。
    爷爷生了五儿三女，留下四儿一女。
    五爷爷生了六个儿子，活了三个。
    陈家爷爷兄弟三人，可能孩子夭折的太多，受了太多的丧子之痛，到孙子辈时，每一个都看的金贵，没有重男轻女更是团结，也都平安顺遂。
    大爷爷和爷爷去世后，家里儿子们都分了家，各自营生，只她不一样，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捋捋人口和亲眷。
    她爷爷陈德鸿的四儿一女，分别是：
    大儿子陈作平 42 岁 娶妻 张氏41岁 是大伯大伯娘，生了；
    大孙子 陈士松 23岁 已经娶妻 刘氏 21岁 是大哥大嫂，还生了重孙子 陈维景才2岁，小名叫小景儿。
    二孙子 陈士柏 21岁 娶妻 周氏 20岁 是二哥二嫂 生了 重孙女 小晴儿才1岁
    四孙子陈士杨和三孙女陈小贞是龙凤胎，今年15岁
    五孙子 陈士桐只有11岁
    大孙女 陈小柔 18岁 嫁镇上小捕快 赵汉生 21岁 是二妹与二妹夫。
    五儿两女，大伯娘也太能生了。
    二儿子陈作安 娶妻 安氏 是这个身体的爹娘，一个秀才活了32岁，一个秀才之女活了26岁。
    她陈小婉 21岁嫁同村猎户 聂铮 23岁 三年无出，即将守寡。
    三儿子 陈作顺 37岁 娶妻 曾氏 35岁 是三叔三婶 生下：
    三孙子 陈士枫 16岁 七孙子 陈士桦 7岁
    四孙女 陈小琪 11岁 五孙女 陈小静 9岁
    两儿两女，也不少了。
    四儿子 陈作利 30岁 娶妻 江氏 四叔四婶 生了：
    六孙子 陈士桂 今年10岁， 六孙女和七孙女 陈小秀 陈小雅是对双胞胎，今年七岁，还有个最小的 八孙子 陈士柚 （4岁）
    挺好又是两儿两女，还年轻还可以继续生。
    女儿 陈桂香 33岁 嫁 黄三兴 35岁，生了两个儿一女，记忆里姑夫很是重男轻女，姑姑过的不是太好。
    想着这些人的名字，还有排行，似乎挺讲究的，具体是什么，却又没人知道，会不会和她有关系，陈丽君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原身的记忆里，大爷爷和五爷爷一家序了辈份，却是分开序齿，平时的来往也不多，村里遇见也只是连名一起喊一声，比陌生人强不了太多。
    但有大事，这些又不叫自来，且自觉得很，极为团结。
    小事的时候，不叫不来，一叫准到。下力气干活，绝不犹豫，也是奇怪。
    大爷爷一脉的两个儿子分家后，现在也已经各自有了一大家子，很是繁茂。
    女儿嫁了镇上的铁匠，听说大儿子也已经娶妻了，日子过的很是和美。
    五爷爷还在，一大家子里现在也还没有分家，住在村子后面。
    三个儿子，目前孙字辈的孩子年纪都不大，还没有孙媳妇，只是听说已经下定了，过几年再成亲，只是陈小婉没有见过。
    最让人乐道的是，他们家里整整三对双胞胎，这在整个竹阳镇都是少有的，特别是小儿媳妇连生两对双胞胎，大的是对男孩已经7岁了，小的是女儿也已经2岁了。
    都说他们家得了老天爷眷顾，有福气着呢，要说这个年月，生一个都可能会要命，两个，还是两对双胞胎，可不是有福气。
    五爷爷和五奶奶也只是笑，连连道谢，绝不跟着夸。
    很是和蔼有礼的两个老人家。
    又想，这么多人，这么多的娃，只除了原主这个小家，其它人基本都是身康体健，儿女齐全。
    只有自己这身子的爹娘，秀才与秀才之女，早早的没了，也没一个亲兄弟姐妹，6岁失母，12岁失父，依大伯大娘而住。
    三叔三婶，四叔四婶，姑姑都时有帮衬，今儿买身布，明儿做双新鞋，姐妹们有的她都有，可能还会多一份。
    疼爱是真的疼爱，却也不敢像自己孩子那样教养，更加不会苛责。
    这不，原主这身子，一个农女呀，没下过几回地，更没干过什么粗活，厨房都没有去过几回。
    农家的事，不说一问三不知，但知道的真不多，整儿不是在屋子里绣花就是裁衣裳。
    不过讲真，记忆里原主的衣裳做的真不错，陈大伯这一家子的衣裳大多都是原主在做。
    所以哪怕原主没干什么粗活，这活也还是没少做。
    村里还夸她有本事，将来定不会受风吹日晒之苦。
    这村里人到是说着了，她成亲后，聂铮根本就没有田，她爹留给她的田，在她爹生病时，她偷了地契，让她大伯给卖了。所以二人干脆没种，她也果真没有受风吹日晒之苦，平日在家也不过是洗衣做饭，绣花裁衣。
    巴适的很。
    闭眼前，陈丽君想，她变成陈小婉又如何，只是人心啊
    另一边，聂铮也在想着陈小婉今天的话，这几年陈家对他不错，亲儿也不为过。
    当初娶妻，他和叔叔确实是存了心思，只是这三年，二人相处也和谐，和离休妻，陈氏的名声是不好，以陈小婉的性子，寻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再说，他也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之人，让陈小婉去死，他也做不到。
    只是没想到，陈小婉第一件事，是建房子。
    这与他想的有很大差别，他以为陈小婉要么大闹一场 ，要么哭。
    只是这要求，麻烦是麻烦了也一些，也不是做不到。
    看看自己这土坯的房子，
    想想陈小婉今日的话，她三年都没有抱怨过，也是不容易了。

 第4章 达成共识

    另一边，聂铮怎么样，陈小婉不知道(以后就是陈小婉了）。
    第二天，陈小婉起来，太阳已经半高了，院子里没有人。径直到厨房，依着记忆，找到了新折的柳枝，用柳枝磨了磨牙，漱口，洗脸。
    再找到装米的袋子，准备煮粥，天大地大，吃饱了才有力气。
    闲鱼的基本生活状态，吃饱喝足。
    至于下一顿，还有没有米下锅，陈小婉不想想。
    反正袋子里的米，应该还够吃几顿，吃完后怎么办，那不是现在要想的问题，那山上那地里总有吃的。
    话说现在陈小婉是一个什么心态呢，躺平加作死，爱咋的咋的，她要舒服，她要随心所欲的再活一次或是再死一次，都行。
    揭开锅，锅里居然温着一碗粥，一碗药，粥里还有几根咸菜，摸摸还热着。
    “狗男人…”，陈小婉嘀咕着，又走到桌边，掀开盖在桌子上簸箕，里面有半碗拌好的小青菜。
    陈小婉也不客气，端着粥就着小咸菜和小青菜就吃，边吃还边嘀咕着：\"渣男，就是这样骗人的。”
    她突然就理解了，以前某偶像剧里，某小花说：“他说他爱我，还给我煮粥”，恋爱脑的脑残台词。
    说白了，就是懒，懒得碗粥都不想煮，然后被人一碗粥给收走了。
    嗯，吃现成的白食真香。
    正吃着。
    院门响起，只见聂铮推门进来，扫了眼，直接来到厨房，在她对面坐下。
    道:“村长说，现在春耕，建房子，村里没有人手。且现在雨水多，等到五月份最好。那时候壮劳力都有空了，雨水也少，你怎么说”。
    陈小婉，歪头想了想：“可以，宅基地呢”
    陈小碗的记忆中有农村建房的习俗和农耕的季节性，或许隔了几百年又或许隔着时空，统治者的方法，都相差不多。
    “宅基地，要看你想盖在哪里，村长给推了几块地，村子中间，靠近大伯家，有五分地。”
    “村头，那里有两块地，一块八分地，挨着栓子家，一块七分，挨着五爷爷家。”
    “再就是靠近河边那里，要多少可以划，那里住的人少，村长说可以选。”
    “最后村尾靠山那一块，都是荒地，有四亩左右。“
    这狗男人，事情办事还挺有效率的，陈小婉想着。
    她私心里，比较中意村头和村尾，大伯大伯娘，五爷爷什么的，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货，万一被发现要被烧的，死也不想烧死，多少活几集，死太早，有点儿丢人。
    道：“一会你陪我去河边和村尾靠山那里看看。”
    地方太小了，她的庄园怎么弄，而且人多是非多，她想清清净净的，关键是，她也得躲躲人，以后才能更自在。这狗男人，她也使唤不了几次了，现在能用就用用。
    咽下最后一口粥，收拾碗筷去洗，边洗边问：“宅基地，是什么价格”。
    “宅地基比田地便宜，二两银子一亩“，聂铮回。
    “河边和荒地，更低一些，但也低不到那里去，只是村长可能会多划一些地。”
    陈小婉没有答，洗完碗，找了块搭在竹竿上的破布擦了擦，回头对聂铮道，“走。”
    聂铮抬眼看了眼锅沿：“喝药”
    陈小婉：“……”
    躲不掉，只得再回去拿起药，“咕噜咕噜” 真苦啊。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院门，往河边走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河边近些。
    经过村子中间，也没碰到人，这个日头，汉子大娘们都在地里，小媳妇小姑娘在河边洗衣服。
    孩童们也都各有去处，四月人间芳菲天，那里不好玩。
    两人走到村口，果然河岸边，一群小媳妇，小姑娘拿着棒捶在石头上捶着衣服，边嘻嘻哈哈聊着天。两人也没有走近，隔着一段距离停了脚。
    陈小碗目之所及，河岸左边良田，右边从村口绕过来一条小路，小路两边稀稀拉拉两排土坯房，每家离的很远，围着院子。透过篱笆墙，能看到院中的树，竹子围起来的菜地，参差不齐地长着。
    沿着小路走了几十米，在靠近河边的一处空地蹲下来，摸了地上的土，沙土，还是湿的。这房子建起来只怕潮的很，发大水和雨水容易淹。
    这里不行。
    看完想说话，转身看到聂铮，想到这狗男人就要走了，好不好的他也不住。
    问不问，意义不大，还是她喜欢才重要。
    陈小碗闭了嘴，提脚根据记忆就朝后山那块荒地走去，边走边盘算着什么。
    聂铮看着她，不知道怎么样想的，也没有开口，只是跟在后面。
    远远看去，两个人，一个人心事重重地在前面走，一个默默地跟着。
    看着像吵架了，村里有几个洗衣服回来的小媳妇看见了，都不好打意思招呼。
    经过大伯大娘家，聂铮看陈小婉没停，快走两步上前拉住她，“大伯家边上，有块地”。
    陈小婉：“不去，我不喜欢，我一出嫁的女儿，住娘家隔壁算怎么回事”。
    聂铮手一顿，松了松，没放。
    又听陈小婉继续道：“我猜的没错，那块地大伯娘应该是想等四弟五弟再大一些，就买过来，再建几间房，家里也不够住。”
    村尾处，有一条小路直通小连山山脚，低矮的植物，随处可见。
    路右边有一块三四亩的荒地，多杂草，杂树和荆棘。
    陈小婉甚至还看见野鸡飞过，走神地想着不知道有没有野鸡蛋。
    陈小婉抬脚上了块石头，只见整片地都是这些，没有大的树。
    后山大连山山脚也不远不近，可以从村子绕过去，也可以从一边小连山绕过去。
    近处的山都不高，泥石流也不怕。
    靠后山大连山附近，还有个水塘，小庄园的可塑性很强。
    陈小婉很满意，跳下石头走了几步，蹲下摸摸土，也是沙土，土上层干干的。
    转个身，视野不错，路的对面，是几棵高大的槐树，上面还开着串串的白花，还有两颗樟树，树下靠路边也是一个水塘，看起来很深，只是不大，只有半亩左右，周围也是杂树和杂草，山脚那边却是一片松树林。
    再远点，地略低一些，田地种着庄稼，小河缓缓中间划过，太阳照着波光粼粼的。
    右手边一眼看到村子中间的打谷场和老榆树，还有进村的石板桥。
    “喜欢这里”，聂铮见陈小婉眼睛亮晶晶的。
    “嗯…”
    “这里没有人家，不安全”，聂铮皱眉。
    陈小婉比划着道：“这里很好，在这里建房子，再将这里都开荒出来，种上豆子，麦子，屋子后面再种上菜，我一个人，刚刚好。”
    又思忖以后弄点钱全买下来，弄个庄园。
    现在嘛，眼睛转了转，“我以后，还想全买下来呢。”
    聂铮是猎户，当初是和叔叔一起来的，二人打猎为生，没地，也不会种。平日里，就上山打猎到镇上卖了换粮，在村里换点菜之类的。
    聂铮叔叔和她大伯家也是因为换菜认识的。他们成亲后，她才在他家里附近开了块菜地，平日里浇水都时常要聂铮帮忙。
    原身，这身子在这村里算是娇气了，从没干过重体力活。
    果然听到聂铮道：“你能种地”。
    “我以后可以请大伯，大哥，二哥他们帮忙，一起帮我种，我也总要会的…”
    聂铮想了想，又看了看她：“我去和村长说，看能不能都买下。只是你确定要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
    “嗯，房子，建好后就安全了，我会打理的很好的。”
    聂铮，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不信。
    只道：“你想好了”
    又道：“昨儿说的可算数“
    “算数”
    “好”

 第5章 生活

    两人说好后，就回家。
    路上陈小婉问聂铮：\"那天我晕了，大伯大娘怎么知道的。”
    “我去叫余大夫，刚好大伯在余大夫家。”
    “……那，除了大伯大伯娘，贞儿，还有那些人来了。”
    聂铮看了她一眼，这是个得宠的，这几年他也跟着得了不少好处，道：“都来了，大伯大娘，三叔三婶，四叔四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弟四弟五弟……”
    陈小婉爆汗：“……这，他们怎么都知道了”。
    聂铮，又看了她一眼，一副你心里没数的眼神，这村里就这么大，什么传的不快，且那天余大夫家还有好几个人，现在估计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陈小婉：……
    “那你没说是什么原因“
    “嗯”
    “那我大伯大娘，三叔四叔，没问你。”
    “没顾得上。”
    “……”
    这一听，这家人行事也是没什么章法的。还好，还好。
    陈小婉想，两人分开是必然的，瞒下去，聂铮一走也瞒不住，后面建房子，种地，也都要他们帮衬。
    不如不瞒，只要不提聂铮一去不回就行。
    后面聂铮，将消息传回来，一切已成定局，也就不用说了什么了。
    她啊，终于不用再受催婚催生的苦了。
    至于再嫁，她真不想，想到灵魂三十五，两辈子记忆，嫁谁都会觉得是嫁晚辈。
    先解决眼前人，眼前事。
    陈小婉：\"晚上，去大伯大伯娘家吃饭，顺带说说这事。\"
    聂铮又看了她一眼：“嗯”
    “不说你不会回来这事。”
    聂铮一副你傻的表情。
    陈小婉……
    人回屋，聂铮取了弓箭就走。
    陈小婉在屋里转了一圈，不知道干啥好，也可能还刚来，代入感还不强。
    伸了伸懒腰，摸了摸头发，去了厨房，烧水洗头洗澡，昨晚她没有洗澡，前天晕了也没有洗。
    现代人，谁不是一天一个澡，两天一个头的。
    记忆中的春秋两季都是天一洗，平时只擦一擦。夏天是用太阳晒水，也都是隔天洗一次。冬天则是十天半个月才洗一次。水都是人工挑的，平时存在水缸里，用完了就挑，日常工作。
    还有柴火，这里应该是属于南方一点，离山近，也不缺柴，但是要人砍，要人晒，也是费人。
    农耕时代洗澡都是比较奢侈的事情。
    陈小婉摇了摇头，她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不习惯啊。
    又想她还要建新宅，打井，虽然前后都有水塘，但，她这身板，关键是她也不想做挑水这样的工作。
    就在厨房，将盆放在凳子上，倒水，调水温，锅里再加凉水，继续烧。
    拿出平常原主洗头的东西，圆的，小小的一颗一颗，皂角豆。还好不是草木灰，她是不是还要折腾一下香皂和牙刷，一阵惆怅。
    她终于知道穿越女主到古代，都会折腾一下这些是为什么了，因为要用啊。
    头洗了三遍，包好，找到洗澡的盆，盆浴。家里没有泡澡盆，先将就几天，回头就给换了。
    折腾半天，终于洗好，披着头，顺手将衣服也洗了，晾晒好。
    等到全部弄完，早过了午饭点，陈小婉也不想做饭吃了，晚上一块吃。
    这地方，除了农忙，也是一日两餐的。
    虽然现在是农忙季节问题是她家里也不种地啊。
    两餐三餐，随她心意，以前聂铮中午也不在家，在家也只是偶尔加个餐。
    好不容易，头发干了，陈小婉发现她不会梳头，而且记忆里的动作，手不听使唤。
    没办法，回忆着，记忆中的样子，结合现代的手法，将头发固定住，拿了块头巾，也寻着记忆中的样子，将头发包起来。
    甩甩头，没掉，很好。
    拿着竹簸箕，去菜地，农历四月，菜地里也没什么菜，正是下种的时候，陈小婉一般不操心这种事，什么季节要种什么，都是她大伯娘，三婶，四婶，帮她准备好的。
    二十一世纪的菜场里早没有节气之分了，都是大棚种植的，什么都有，且没有什么南北之分。
    但她晚上和聂铮去吃饭，不能空手去，以前聂铮会拿新打的猎物，今天不知道有没有。
    都说春不打猎，但猎户不打猎吃什么，只是遇到母兽，不打，碰到有孕受伤的救助一下。
    黄瓜，小青菜，韭菜，都弄了一点。野菜很多，但她今天还不能去挖。
    南瓜，茄子，豆角，都还是苗。
    愁，回厨房一阵翻腾，除了点米与面粉，鸡蛋都没有一颗。
    对了鸡蛋，陈小婉养的鸡呢。
    跑出去找鸡，都在后院，没丢。从鸡窝里摸出两颗蛋，也不够啊。
    至于以前陈小婉给他大伯大伯娘做的衣裳，根本想不起来，只想着加个菜这种事。
    正翻腾着，聂铮，回来了，背上背着弓，双手拎着猎物，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陈小婉盯着猎物，想着怎么开口要。
    聂铮：”大伯家一只鸡一只兔子，三叔四叔各一只鸡。一只兔子留在家里，明天吃。“
    陈小婉看着他，这狗男人也挺会来事的嘛。
    “好！\"
    麻溜的，又去烧水烫鸡毛。聂铮去剥兔皮。
    顺带三叔四叔家，将鸡送了，挽拒留饭。
    到大伯大娘家，就二嫂和小贞在家里正准备做饭，小景儿见她就扑过来，喊大姑姑，要抱。小晴儿，还不太会走，被绑在椅子上。
    聂铮放下竹篮，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出去了。
    陈小婉抱起小景儿，蹲着逗小晴儿。
    二嫂周氏见她就笑：“怎么才来，可好了，娘，中午还问了呢”
    贞儿拎过篮子：“又拿肉来，大姐，你留着自己和大姐夫吃啊！”
    陈小婉：“好了呢，本不是什么大事，谢谢二嫂关心。小贞将肉都做了，你大姐夫今天才打的，新鲜。\"
    陈二嫂：\"好了就好，你不知道，那天爹娘急的，幸亏余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休息休息，养养就好，才放心才来，留了贞儿看着你。“
    至于那天大哥二哥，急得想揍聂铮，二嫂觉得很不用说了，影响二人夫妻感情。
    当然聂铮更不会说。
    至于聂铮被盘问了一夜，就更不知道了。

 第6章 说破

    三人在厨房忙碌，十几口人吃饭，要做的不少。
    半个时辰后，家里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先是大娘张氏和大嫂刘氏，
    进门就问她：”可好些了，要去看你，贞儿又说你不让。今天要来，才忍着，结果中午你没来。”
    陈小婉笑道：“这不是想着晚上来蹭饭嘛”
    张氏笑了：“鬼丫头，你什么时候来，少你饭吃了”
    刘氏道：“就是大妹，你就要常回来，娘才放心。”
    接着大哥陈士松和二哥陈士柏，又是一番问答，加上如果聂铮欺负你，我们就揍他。
    陈小婉笑，答好。
    心想，就聂铮那身手，打好几个你们了，她还是瞒着好，揍不过。
    最后才是大伯陈作平和聂铮，陈大伯看她没事，放心了，没多话。
    饭要上桌了，四弟陈士杨和五弟陈士桐才回来，五弟是被四弟拎着耳朵回来的。
    看到陈小婉就喊：“大姐，大姐，快救我，你看四哥他”
    陈小婉看着他浑身湿潞潞道：“你这是怎么了，玩水了，让你四哥教训你，快去换一身衣服。”
    陈士桐：“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陈士杨：“大姐，你别听这小子瞎说，就这天气，这小子，就下了河，还是山脚那水最深的地方。”
    陈小婉脸色变了：“小五”
    陈士桐：“大姐，你别听四哥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见了条大鱼，想捉回来给大姐补身子，大姐前天都晕了。”
    陈士杨：“然后就下去了，那是最深的地，你不知道吗？没长脑子。”
    陈士桐摸了摸耳朵小声道：“我看着水就我膝盖深，那知道下去就没我头顶了。”
    众人听的头皮一紧，大伯大伯娘，脱了鞋子想混合双打，两个哥哥捏了捏拳头。
    陈小婉直接出了一身冷汗，忙拦住:“先让小五换身衣服再教训，不然该病了。”
    又听小五继续道：“我不也是知道四哥在我身后嘛，而且我一下去，就被四哥拎上来了。”
    陈小婉：“先去换一身衣服，一会该感冒了。”
    聂铮看了陈小婉一眼，摸了摸小五弟的头：“小五去换衣服，想捉鱼给你大姐吃，我改天带你去。”
    陈士桐看了聂铮一眼，低头道：”哦“，慢腾腾回房去了。
    陈小婉：“小四，你也去换一身衣服，我去给煮碗姜汤，这天气还是喝碗姜汤好。”
    贞儿：“大姐，我去帮你。”
    陈小婉边切着姜。边想着，这才一天，感觉好多事啊。
    又安慰自己，没事，一件件来，理顺了就好。
    陈小婉一直在怀疑，真正的陈小婉还没有走，还在她的身体里，她陪众人吃饭，加上聂铮的野鸡和野兔，菜品还算丰盛，一盆红烧兔肉里面闷了些萝卜干，鸡汤一大盆里里面下了粉条。主要是人多，都是干体力活的。
    聂铮也能吃，昨晚陈上婉就看他吃了快一整只兔子肉，还有粥。
    一盆凉拌黄瓜，陈小婉拿来的黄瓜不够，周氏又去菜园寻摸了一些。
    一盆青菜里拌了些蒜。
    再一个韭菜炒鸡蛋，鸡蛋陈小婉没拿来，是贞儿去鸡窝摸了五个出来。一盆咸菜炒腊肉。
    六个菜，不算多，但在这时候的农家，有肉菜就算丰盛了。就这六个菜，过节也不差什么了。
    陈小婉不知道镇子外面的世界什么样的，但是原主爹还在时候，曾说过，连山村在整个庆云县都是算好了。就这样桌上也不一定时时有肉菜，可见生产力的低下。
    陈小婉和聂铮今天不来，桌上只会有一盆咸菜炒腊肉，一盆青菜配粥。
    所以陈家兄妹，都很喜欢陈小婉和聂铮来吃饭，回回来都有肉菜。
    当然，也是他们对陈小婉和聂铮好。更多的时候，回馈更值钱的东西，和给予生活上的便利。
    弄的陈小婉一个在农家长大的村姑，不会种田，种菜也还要家人帮衬。
    要知道原主爹还在时候，那时候她爷也还在，是没有分家的，她一直住村里。
    她爹走后，老人家受不住，郁郁而终。临终前，分了家，将她奶也分给了大伯大伯娘，只是她奶也没两年就没了。走前，和她爷一样，拉着几个儿子媳妇的手，让对婉丫头好些，说二儿子苦，丫头苦。
    陈小婉想想有些心酸，这家人对原主是真的不错。很自然的感觉到属于陈小婉的感情和动作，像那天醒来小贞来看她。
    像现在想哭，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真正的陈小婉没有回来。而她，现代的身体，应该是没有了，喝红酒煮苹果会死人吗？陈小婉想爆粗，有点失落，这身体不知道能用多久。她不会随时会死。
    又想想，偷来的人生，随便。
    真正的陈小婉能回来，身体她是愿意还的，毕竟这里什么都不方便，她单身那么久，早自在惯了，现在的生活，她不喜欢。
    众人吃的很高兴，陈小婉却觉得有点少油少盐，没什么滋味，只是她不会说。
    后面慢慢改善伙食，毕竟她不是来受苦的，也不想受苦。
    吃到尾声，聂铮突然开口：“大伯大伯娘，今天来还有事儿，要同您二位商量。”
    陈大伯看了聂铮这么郑重，又看看陈小婉，觉得事不小，前儿，婉丫头晕了。
    便放下筷子说：“什么事”。
    张氏，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她二人。
    聂铮继续道：“我和小婉想买下村尾那块地，建房子。”
    陈大伯听到是建房子，便放心了，是好事。孩子们出息了。
    又拿起筷子：“建房，是好事，到时候我们都去帮忙。只是村尾那地荒啊，都是杂草，荆棘，不好平地，又偏的很。”
    聂铮：“小婉喜欢那里，我们打算全买下了，后面再慢慢开荒，种些庄稼。”
    陈大伯想着中午栓子媳妇的话，上午看见他俩了，应该是去看过地了，便高兴道：“全买下种庄稼，你小子不打猎了。也好啊，老是上山不安全，那山里什么没有，老虎，熊，狼的还是种地踏实，回头再买几亩良田。”
    聂铮：

 第7章 我也要去

    聂铮：“大伯，我准备去参军，最多一个月就走。银子地基什么的我都会安排好，只是后面建房，小婉一个不行，所以想请大伯大伯娘，到时候帮忙安排安排。”
    大伯愣住了，像是没听懂，看着聂铮。
    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将筷子“啪”拍在桌子上。
    问聂铮：“你要去参军，婉丫头，前儿个是因为这才晕的”
    瞧，这才是秋后算账，大哥二哥面面相觑 ，自己两人晚上白审了，没问出来了。要知道一定揍他了。
    要是陈小婉知道，肯定会说，以她大哥二哥的段位，聂铮根本不屑费心思，青铜和王者有什么悬念，玩不过也打不过。
    陈小婉走什么狗屎运，嫁个样样出色的人，一个村姑根本hold不住。还是龙配龙，凤配凤，虾配虾的好。
    陈大伯：“我不同意，建房子可以，参军不行，你不能将婉丫头一个丢下。”
    大伯娘听了也着急，站起来就要说话，大嫂刘氏忙起来拉住张氏的胳膊，示意看陈小婉。
    只见陈小婉，慢慢吃完最后一口饭，还擦了擦手。慢慢开口道：“可是大伯，我同意啊！”
    大伯猛里回头盯着她，目露凶光眼里全是责备。
    陈小婉想笑，是原身自带的那种情绪想笑，她大伯怪她拆台呢。
    忍住笑意道：“大伯，他年轻力壮，又有一身好武艺，不去参军建功立业多可惜啊！天天那山里打几只野鸡野兔的，不是浪费时间嘛，建房子种地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张氏，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婉丫头，你怎么想的，打仗那是要死人的。”
    大伯：“种地，那是你一个人能种的吗？你种个菜，还要你大伯娘和你三婶帮衬。”
    “你长这么大，你下过地吗？你知道什么时候下苗，什么时候施肥。”
    聂铮看了陈小婉一眼，丢一个你自己搞定的眼神。
    陈小婉心塞，纳纳道：“哪不死人啊，他武艺那么好，老虎，野猪都不怕。再说，我不是有你们嘛，大伯大伯娘，三叔四叔，三婶四婶，这么多人一人教我一点，我不就会种地了。”
    大伯：“不要胡闹，这是大事。”
    又问聂铮：“你是怎么想。”
    聂铮：“我觉得小婉说的对，我武艺不错，参军是一条路子，且叔叔来信说，给我安排好了。”
    陈小婉……这锅，这丫绝对故意的。
    大伯：“安排的，不是服兵役。”
    聂铮：“安排的，不是服兵役。”
    大伯：“你想去。”
    聂铮：“想去。”
    陈大伯又看向陈小婉：“婉丫头你……”
    陈小婉：“大伯，我同意的”。
    陈作平心塞，你同意什么，同意你还晕了。
    又看像聂铮：“去意已决。”
    聂铮：“去意已决。”
    陈作平：“那婉丫头呢？”
    聂铮：“我们商量了下，买下村尾那块荒地，用砖瓦建个小院，打口井，以后吃水方便也干净。”
    “我们现在住的，那房子以后小婉一个人住不方便，挑水砍柴什么的，小婉也不太会。…”
    “村尾周围那些荆棘，杂草可以用来做柴烧。当然我走这几年，也要大伯大娘，多多帮衬。慢慢的规整规整。三叔四叔那里，我也会去说，请他们多多帮忙。”
    “我们这几年也攒了些的银钱，都在小婉那里，也都留下。小婉这几年不耕种，生活也没有问题的。”
    “最多两三年，我定有消息传来。到时候，小婉也算改换门庭了。”
    这话别人听来，是说小婉要当官夫人了，但陈小婉知道，这人是说她守寡另嫁的事，狗男人，滴水不漏。家里的银子在她手上，她怎么不知道，回去找找。
    大伯：“你确定，两三年就够，战场是会死的人。”
    这是都想他死还是怕他死，聂铮无奈：“大伯，放心，我武艺不错，叔叔信上也说，我武艺不比那些参将差，我会小心应付，不会拿命玩笑，且西北战事，也不用太久。”
    陈小婉腹诽，到时候死不死的，还不是你自个儿一句话。
    这时四弟陈士杨，看了看聂铮，又看了眼陈小婉。
    突然开口道：“姐夫，我和你一块去！”
    “不行”
    聂铮，陈小婉，陈大伯，大伯娘，大哥二哥齐声开口道。
    聂铮陈小婉想的是，这小子去了不就穿帮了，死遁活遁都麻烦。
    陈大伯与大伯娘张氏纯粹的爱子心切，不想儿子去冒险。
    大哥二哥想的是服兵役，也不该三弟去，还有他们俩呢。
    陈士杨也不怂。继续到：“我已经成丁了，征兵役也够年龄了。”
    陈小婉：“可是你不会武，你是个书生。你应该金榜题名，登科及第。”
    张氏忙安慰：“就是就是，你大姐说的对，听你大姐的，咱考科举。”
    陈士杨却看向聂铮：“可是有大姐夫在啊，大姐夫会照顾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聂铮看了陈小婉一眼，对着陈士杨道：“小四，我的武功自保有余，只怕照顾人有些不够，而且军队里一切都要服从上官，我们不一定能分在一起，只怕我有心也无力，万一你有事你大姐…。”
    陈小婉接口道：“我会杀了你的。”
    众人：
    陈大伯一拍桌子：“胡说，婉丫头，你不像话。”
    陈小婉……低头。
    聂铮耸耸肩，看向小四陈士杨。
    陈士杨胸口一动，敛敛情绪继续道：“可是大姐，我读书也不一定能中的，我到现在连秀才都不是。”
    陈小婉：“那你参军，更不可能出人头地了，你可是一点武艺都没有，平时也就干干农活，力气也不大，上战场你是拿得动刀，还是拉得开弓。”
    “你读书不一样，十年寒窗，你现在也才读了七年，已经是童生，明年参加院试，比我爹还早两年呢。”
    “别跟你大姐夫比，他就是个武夫，只会拿弓射箭”
    “等到时候，你金榜题名，再看你大姐夫，看看那个厉害。”
    陈士杨不语，众人也不说话。
    聂铮看了陈小婉好几眼，武夫什么的是在说他。
    陈大伯：“婉丫头不准乱说话，小四，你也不用想，好好念书，农假完了，你就回学堂去。”
    “小铮，婉丫头不会说话，你不要介意”
    陈士杨：
    聂铮：……
    众人：……
    这样一闹众人也淡了盘问的心思，也知道这夫妻二都商量好了，拦不住 ，一时间各有想法。
    片刻。
    陈大伯对着聂铮开口：“你和婉丫头，成亲三年，也没个孩子，这一走”
    来了来了就来了，陈小婉腹诽，看向聂铮，眼神凶狠，你敢让我背锅试试。
    聂铮开口道：“大伯，孩子这事，也是缘份没有到。现在这事，也急。我想只要缘份到了，孩子总会有的，晚点没关系，我不在意。”
    张氏：“这婉丫头。”
    陈小婉：“他和我商量过的，以后再要就是。”
    大伯，张氏，众人又面面相觑。
    大伯：“唉那你们”，这夫妻二人一心，哪有商量的余地。”
    聂铮，又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大伯，你问完了吗？问完了，您帮忙去村长家问问地的事情，我们去看了，还没定下呢。”
    陈大伯又瞪了她一眼：“急什么，地在那又不会跑。”
    陈小婉：“会跑的，他不到一个月就要走了，到时候那么多事，谁来办啊”
    陈作平：“知道自己不行，你还让他去参军。”
    陈小婉：“大伯”
    陈作平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丫头不懂事，以后有苦头吃，参军哪是那么容易事哦。
    也不吃了，起身看了聂铮一眼，不耐烦道：“走！”
    一路上还在嘀嘀咕咕，对聂铮也没个好脸色。

 第8章 一夜暴富

    入夜，躺在床上的两人来回翻动着身子，张氏最后实在忍不住坐起来道：
    “当家的，婉丫头这事，我实在是不放心。”
    “你说这小铮，这一去不回或是有个三长两短，丫头怎么办。”
    “他们俩又没有孩子牵扯，这这。”
    陈大伯也坐起来：“我也是不放心，只是今天的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见。”
    “这两人是商量好的，来，也只是同我俩说一声，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铮说一句丫头帮一句，那眉目官司我都不想看。”
    “我是怕啊，这里面还有事。”
    张氏：“那怎么办，这臭丫头，这么大的事也不先打个招呼，就决定好了。”
    陈大伯：“怕，只怕丫头也没有商量的余地，铮小子铁了心的想走，前天丫头不是还晕了。”
    张氏：“那小铮不是个好的，可是他对婉丫头”
    陈大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张氏：“这”
    陈大伯：“走一步看一步，小铮是走定了，只是将家底都给了婉丫头，我们多帮衬着些，再看。”
    张氏：“你说这小铮当真有异心，为啥又将家底都留给的婉丫头。”
    陈大伯：“我也看不明白这二人，今天那宅基地加荒地还有那水塘，一共有三亩半，村长算了三亩，算荒地，一共6两银子。”
    “铮小子又要了前边的那个水塘加周围荒地，说婉丫头喜欢，一共给了10两银子村长。请村长换成红契，写婉丫头的名字，多的让村长请人吃酒。”
    “看起来，又不像是二人有什么问题，只是去奔个前程。”
    张氏：\"全写婉丫头的名字，那这也不像啊。”
    陈作平：“对，那小子亲口说的。”
    张氏：“我就怕小铮有个什么意外，那婉丫头就太苦了”
    陈作平想到了什么，低声同张氏道：“你明天，去找一下婉丫头，让她”
    张氏：“对对对，我明天去找，还是要个孩子是正经。”
    二人说着，相携睡去。
    陈小婉回去就开始满屋子找银子，柜子，床上，床底，罐子，坛子，袋子，能翻的地方都翻了，愣愣是没有，记忆没有半点放银子的印象，连原主绣花卖的铜板去那了都不知道，正愣神努力想呢。
    聂铮进来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满屋子的狼藉，翻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堆在床上，地上也堆满了东西，陈小婉坐在中间，整个人垂头丧气。
    聂铮：“这是”
    陈小婉看着他语气无力：”我找不到银子放那里了，我忘了，我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聂铮她能想起来才有鬼。
    聂铮找了找下脚的位置，进屋又看了看屋顶。
    陈小婉银子在屋顶
    只见聂铮纵身一跳，从房梁上扯下来一个淡蓝色的布包，递给陈小婉。
    陈小婉目瞪口呆的接过，手上一沉，还挺重。
    又见聂铮转身走了出去。
    陈小婉不管，她要数银子，“哗哗哗”，一些铜板与大小银块就出现在桌子上。
    银子一边铜板一边，扒拉开，然后陈小婉傻了，铜板她知道一枚一文，一千文等于一两银。但这大小不一的银块一块多少是她不知道啊，拿了块掂了掂，手告诉她不知道。
    不管了先数铜板，有一个算一个。
    聂铮又进来，见她正数的起劲，也不说话，坐到桌子的另一端，看着她数。
    陈小婉看着聂铮：“2245枚”
    聂铮又递给陈小婉一个布包。
    陈小婉接过，重复刚才的动作。
    聂铮见陈小婉两手飞快，左右扒动，口中念念有词。
    聂铮伸手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喝一半。
    见陈小婉停下，对着他道：“1556枚”
    聂铮：
    又见她将面前的银子，往他面前一推：“数不出来。”
    聂铮:
    陈小婉举着手抓了抓：“它不识重。”
    聂铮看着她，放下手中的杯子，要笑又忍，最后干脆笑了起来，且后面越笑越大声。
    聂铮：“就你这样的叫我怎么信你”
    陈小婉拉过他的手放到银子上：“数”
    聂铮看着她笑，手却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陈小婉看着他快速的掂重记数，几块银子一起，速度很快算数也很准确。
    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速度这技术不一般啊。
    片刻，聂铮告诉他：“差不多220两，用的时候秤秤。”
    陈小婉站起来不可思议道：“220两，我们有220两，这么多。”
    聂铮很是得意：“嗯”
    又听陈小婉惊讶道：“有220两，你让我住这破屋子。”
    聂铮前后看了看，“嗯，是有点破，你没说要换屋子。”
    陈小婉坐下来：“我以为，我们很穷”。
    聂铮，“什么让你觉得我很穷，我挣银子很少吗？”
    陈小婉：
    陈小婉憋屈，想想原主更憋屈，哪有女人不爱管钱的，不明白。
    恼羞成怒，拿过布袋子一个装银子一个装铜板，装好，抱在胸前。
    又伸手向聂铮：“我知道你还有。”
    聂铮失笑，摇了摇头，起身打开柜子，在里面掏啊掏，掏出个纸圈丢给她。
    陈小婉打开一看，居然是银票，这个陈小婉认识，原主是识字的，自然她也就认识，数数100两。
    陈小婉看着他：“你居然，这么有钱。”
    聂铮挑挑眉。
    陈小婉又伸了伸手。
    聂铮失笑：“还有一点，不能给你，我有用。”
    陈小婉看着他。
    聂铮摸摸鼻子又问：“你有没有想过盖什么样的院子。”
    陈小婉懵了一下，当然有想过，作为陈丽君梦想中的田园生活，四合院是必不可少，庄园规划图没少画过。现在自然是需要改一下了，毕竟大环境发生了变化。
    陈小婉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聂铮继续到：“荒地对面那个水塘我也买下了，差不多有一亩。”
    陈小婉转身：“前面的水塘你也买了。”
    聂铮：嗯
    陈小婉：“你怎么想到连前面的也一起买了。”
    聂铮：“那里种菜方便，不用拎水。”
    陈小婉：“谢谢，我很喜欢。”
    聂铮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地契是红契，写你的名字，村长办好会送来。”
    “以后，你别给我惹麻烦。”
    哼，还挺傲娇，看你识趣的份上，陈小婉：“放心，说到做到。”

 第9章 你画的

    陈小婉，抱着银子非常的开心，她成富婆了。
    这里，1000文=1两银 ，10银两子=1两金子
    记忆中，1文钱一个白面馒头，两文钱一个肉包子，白面6文每斤，大米7每斤，小米5文，糙米，4文一斤，猪肉25文一斤，羊肉40文一斤。蔬菜大多1文，2文，3文一斤或两斤。
    就这样看，1文钱和1元人民币的购买力差不多。
    但这里人工非常低，普通短工15-25文一天，长工400-600文一个月，一个酒店的小二是300文左右一月，账房600文，掌柜1两银，已经算是很高了。
    这样算下来，粮食的价格就很贵了。
    普通农家，一年存个一二两已经算不错了，她大伯家，一年也就存个3-4两，可能还不到。
    聂铮，却能拿出300多两。
    她现在手上拿的就有323两加801文，打猎这么赚钱。
    陈小婉搞不懂，她的所有记忆里，属于知识盲点。
    陈小婉摇摇头，这不重要，重要是她有钱了。她有钱过想过生活，开心。
    乐滋滋的找地方藏银子，这地方是不安全的，要是有个空间就好了，金手指她怎么没有。
    记忆里原主并没有什么金啊，玉啊，铜啊，唯有两个银手镯是原主娘给她的嫁妆，她一直收着。
    刚刚还翻出来了，眼睛转了转，金手指呀，试试。
    迅速找到滴血没反应，再滴等等还是没反应。
    “空间，空间”
    “系统，系统”
    闭着眼睛默念：“进去，进去。”
    睁眼还是没有，再将身上全部找一遍，看看有没有突然出现的点点和印记。
    她果然不是什么老天爷的亲闺女，没什么金手指，力气也不大，不开心。
    万般无奈，只得找个角落将银子藏起来，又将银票塞回聂铮刚刚抠出来的小洞，找个罐子铜板装起来，放到柜子里。
    认命的收拾起被她翻乱的屋子。
    睡着了还在想，不是穿越大军必备吗？不会还有什么女主！
    女主，陈小婉惊醒，不会是穿。
    拼命的想，看看那些看完没看完的书里，有没有叫陈小婉的女主，女配，路上甲什么的。
    想的半天，没有，又躺回去安慰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她死都不怕，又怕什么呢，管她什么炮灰女主的。
    她这开头比那些挖草文的开头好多了。没有极品亲戚，能吃饱还有钱，渣男还给建房买地，可以了可以了，贪心会遭雷劈。
    第二天，聂铮进屋，就见陈小碗在桌前画着什么。纸是他买的，笔墨扔在一边，白纸包着一节什么在画。
    “你在干什么。”
    陈小婉抬头：“画园子的图啊！”
    聂铮：“什么”
    陈小婉：“你不是问我，想建什么样的房子吗？我将它画出来，再给你。”
    聂铮：“你会画这个。”
    陈小婉歪头：“为什么不会，想要什么样的，就将它画出来很难吗？” 要知道她以前可看了不知道多少户型图，装修图，后来想要庄园，还查了不少庄园图和建筑构造图。依葫芦画瓢还是会的，当然不能说。
    开工前，还要和师傅多沟通沟通，形成完整的房屋建造图。
    现在不能说，也不能画那么完整。还有好多东西，都要慢慢弄。不然她舒服的生活，怎么办。虽然不说和现代一样，也不能差太多。
    聂铮：
    走过来拿起来一看，一个四方型的格子，里面不少的小格子，还有着房间一二三，厨房库房工具房等字样，清楚的标注着每个格子的用途。
    聂铮：“你画的”
    “嗯，还没有画完呢，你给我”。
    聂铮第一次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蓝色粗布衣裳，头发用同色粗布发巾包着，额前几缕碎发，衬出姣好的容貌和细长的脖子。
    陈小婉不难看，相反的很好看，聂铮一直都知道，只是生长在这小村子里，和大多村妇一样，围着家里家外，一日三餐转。不曾精心教养，也不曾有条件认真打扮，学习掌家理事。陈家的条件算好，也只能是吃饱，其它的也顾不上。
    小子们念书，听说陈小婉爹还在的时候，是他爹教。他爹走了以后缓了几年，才送小四上的学堂。
    陈小婉绣花还是她翻着她娘的花样子，自己学的。
    6岁，陈小婉6岁她娘就走了。却自己学会了绣花，她是聪明的。
    聂铮突然有些涩。
    因为会绣花，后来找村里一位老人学会了裁衣，便没有下过田。
    不对，陈家的女孩，好像都不怎么下田的，只是干家务，弄菜园和其它的杂活。
    她爹只她一个女儿，那些年都教了她什么。
    看大哥二哥的样子也不像很厉害的人啊。
    这三年他对她虽不算十分上心，但二人相处和谐，更不曾委屈她半分。
    她从没说过，她会这些。
    聂铮突然觉得他不曾了解过陈小婉。
    “好了，给你，我要建成这样子的，你要弄好。”陈小婉理所当然道。
    聂铮接过越看越惊讶，眼前的图纸简单，清晰，明了。他不曾见过，自己也画不出来。
    他不知道外面的建房师傅们会不会，但肯定大多都是不会，会也不会随意外传。
    还有这房子和村子里一间一间的房子，又不一样，是一个完整的院子。
    比府城京城大户人家的院子，又简单了太多。
    聂铮难掩惊讶之色，道：“你怎么会这些，以前也没听你说过。”
    陈小婉道：“说什么，以前也没说要建房子呀！”
    聂铮想辩解，她大伯家前两年，还有三叔都有加盖屋子，也没见她画啊！
    聂铮指了指图纸:“这都是什么。”
    陈小婉给他一个你真笨的眼神，又觉得是不是自己还是画的太复杂了。
    上前解释道：“你看这是整个园子，这是大门，这里是库房，在门口放东西方便。这边是工具房，像田里的什么工具之类的可以放在这里。这里是柴房，离厨房近”
    聂铮越听越心惊：“都是你自己想的。”
    陈小婉：“嗯，你昨天问我，我晚上就想啊想，这样的我喜欢。”
    聂铮：“以前没画过。”
    陈小婉：“以前没想过。”
    聂铮：“前年大伯和三叔，都盖了房子。”
    陈小婉：“又不是我住，不用我操心啊！”
    聂铮好有道理。
    聂铮：“只是你这房子，村子里的人建吗？”
    陈小婉：“啊！”
    二人面面相觑。
    聂铮：“我一会中午去村长家一趟，问问，大生哥是做这个的。”
    陈小婉点头，这是个问题：“嗯”
    聂铮：“你是不是忘什么事情。”
    陈小婉：“什么。”
    聂铮：“做饭啊，我饿了！”
    陈小婉：“你不会做。”
    聂铮就看着她。
    陈小婉看看天气，又摸摸肚子，好。看在昨天那么多银子，还需要他跑腿脚的份上。

 第10章 我能生吗

    吃饭的时候，聂铮吃着碗里的红烧兔肉和白米饭问她：“今天味道，怎么和以前不一样。”
    陈小婉一惊，要知道做菜这种事情，不是记忆可以改变的，那完全是一人一个味啊，好不好吃全看手和心。
    而陈丽君的天赋不错，舌头也不错。虽然不是顶级，但一般的家常菜或一些常见的大菜都能弄出来。网上食谱也多，她兴趣来了就琢磨一阵子，不想做了就天天外卖。食材丰富的很。
    陈小婉讪讪道：“今天多放了些油，还有调料，肉里还加了点白糖，焖了好久。”
    聂铮能吃到一点甜味：“你以前怎么不加。”
    陈小婉：“我以前以为咱们很穷，要俭省些。”
    聂铮……
    聂铮想到了什么又问道：“你画图的笔用什么做的。”
    陈小婉看看他，又想想后来铅笔的出现地点，又看看灶口：“它”。
    聂铮……“什么”
    陈小婉指着灶口说：“木炭。”
    聂铮又愣了，看看灶口，又看看她。
    陈小婉随意道：“毛笔太软了，我太久没有写字了，画不直，就拿木炭试了试，好不容易找到一根硬一点的。”
    聂铮看看灶口，又看看她：“怎么那么细。”
    陈小婉白了一眼：“削的”
    又做出无辜的样子：“你看我手上……,全是黑的，还洗不掉。”
    聂铮一看，她手上是还有一些黑印没消，也没有嫌弃她用脏手做的饭。
    聂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小婉：“……突然想到的。”
    聂铮脱口道：“……以前没想到。”
    陈小婉看着他不满：“以前也不用我做这些呀！”
    聂铮讪讪：“我是说你以前不知道可以用木炭画图。”
    陈小婉：“我……不知道呀，又没有试过。”
    陈小婉主打一个我无辜，我只是随意想到的。
    996，007的人一旦闲下来，就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状态。
    现在的陈小婉就是这种情况，她现在只想早上睡到自然醒，能吃一口喜欢的饭菜。再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用三餐发愁，不用对着数不清的琐事，显然现在还不可能。得渣男走了以后，她才能更随意。
    晚饭后的陈小婉，本来想去几个叔伯家，帮帮忙的，毕竟农忙都是要相互帮忙的，她自己又没有地闲得很。
    想想昨天和自己的身板，去了不是帮忙，只是添乱。而且前几年原身在农忙时，也没有去帮过忙，倒是聂铮时常送些肉菜过去。
    陈小婉大汗，她这亲侄女做的还没有聂铮多。
    拎了个竹筐，扛了锄头，又装了个镰刀，她决定去新房那里看看。现在是四月，清明才过，万物正是疯长的时候，其实不适合建房。
    要到秋收后才好，万物凋零，省好多事。
    想到开荒，陈小婉头大，不想干活。她手上也有银子，请人也花不了几个钱。
    只是现在她还没有想到请人干活这块，她想去试试她有没有女主光环和金手指，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村尾陈小婉转了两圈，也只是能先割草，再整理地皮。但自己得弄清楚，这地里都有什么。
    万一呢……万一呢
    陈小婉拿着锄头，推了推周围的草，又拿起镰刀开始干活，虽然身板不行，但有些事情别人不可替代。
    现在陈小婉就觉得别人不可替代，她得自己来才行。
    想想美好的田园生活，它在招手，不想放弃。“努力干活，加油”，陈小婉给自己添了把力。
    顺位开荒，再顺手摘些野菜，陈小婉悠然自得很是惬意。
    运气还很好的，捡7个野鸡蛋，陈小婉乐得想金手指是不是在招手。
    只是她草率了，接下来的时间，她真的只是在开荒，并无意外和惊喜。
    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回到家里。
    这回聂铮在家里，看到她背着竹筐，还顺手帮她接了下来道：“你这是去哪里了”。
    陈小婉：“去村尾那里割草”。
    聂铮：“……你不用去割，到时候请几个人弄就行了。”
    陈小婉：“我想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对了，我捡了七个野鸡蛋，还有野葱，野菜，可以做一个野葱炒蛋和一个凉拌菜。”
    聂铮：……
    “那地里怎么有野鸡，我昨天见到了，今天捡到了野鸡蛋。”
    二人说着话，陈小婉自然的拿起野葱择了起来。
    聂铮也和她一起择起了菜，二人成亲三年，这样的时刻也常有。
    晚饭后，陈小婉正歇着。
    “小婉，小婉，婉丫头。”
    “大伯娘，您来了，吃饭了吗？”陈小婉，忙迎了出来。
    聂铮正洗碗呢，听到声音也出来了。
    张氏又看到聂铮问：“小铮，听村长说，你那房子盖的讲究，大生都准备明天不下地了，去大柳村问问他师傅。”
    聂铮：“嗯，大生哥说他也有些拿不准，要去问问。”
    张氏：“你们盖的是啥房子，大生还拿不准”。
    聂铮：“小婉，画了个院子。”
    张氏：“小婉画的”
    陈小婉
    聂铮：“嗯”
    张氏惊喜道：“婉丫头，你行啊，只是你。”
    陈小婉一听不对，忙打岔：“大娘，是这样的，我想盖一个带院子的青砖瓦房，就画了个自个想要什么屋子的图纸。”
    边说还边带着张氏往院外走，想说说这事怎么圆，以前陈小婉是没有画过什么画的。
    结果到了院外，只见张氏东瞧瞧，西看看，做贼似的。
    看的陈小婉一愣一愣的。
    张氏四处看看，见没有人，又拉着她道：“来来来，丫头，我给你说点事。”
    陈小婉：…
    一阵耳语，听得陈小婉无奈，她这是逃过了催婚，又来催生，还教她姿势与动作，哭的心都有了。
    以后知道真相了，不会又催婚，死活得想法避开。
    陈小婉头大。
    但现在也只能拉着张氏哄：“知道了，大伯娘，只是这孩子也看缘份，他也没几天就要走了，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张氏又拍拍她道：“就是没几天了，你要抓紧，他这一走，两三年也不定能回来，丫头，你可不能犯傻…”
    陈小婉忙道：“知道了，知道了，大伯娘，我…尽力”，还装装了羞涩。
    张氏这才满意，又觉得这丫头太害臊了不行，又是一阵叮嘱。
    最后还拍着她道：”抓紧啊，现在可不是害臊的时候，有了，我和贞丫头轮着来照顾你，帮你带，半点事都不用你操心。”
    合着她只用生，这话说得了陈小婉又感动又无奈，脸更苦了，臣妾办不到啊。
    最后陈小婉看着远去的张氏，生无可恋地回了院子。
    聂铮看着她脸红红一脸无奈，问她：“大伯娘，可是有事要帮忙。”
    陈小婉看着他有气无力道：“没事要帮忙。”
    聂铮还是看着她。
    陈小婉看着眼前的男人，想想以前催婚到现在的催生，眼一闭道：“大伯娘说，让我生个孩子”，反正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聂铮肯定不会同意，不然娃都满地跑了。
    如果能逃过催婚与催生这两件事，生一个，陈小婉也可以的，她实在是怕了，只是现在不可能。
    聂铮愣了，看着她。
    陈小婉不准备再理他，她要去洗洗耳朵。
    聂铮却不知那根筋搭错了，开口道：“你想生吗？”
    陈小婉回头，看着他：“我能生吗？”
    聂铮愣住了。
    陈小婉也呆了呆，摇摇头走了，她疯了。

 第11章 这这这

    陈小婉在半山湾的忙碌着，半山湾是陈小婉自己给村尾这块地取的名字，并且让众人都知道了。
    她这几天出了一趟村，还去了一趟镇上。开了眼界，正了三观，很是了解了一番这个世界。
    大姜朝，兴云府，庆平县，竹阳镇，连山村。
    连山村，是因为这片山就叫大连山，身后更高更大叫大连山（后山），她新房子这边过去是小连山（小山）。
    大连山往里去是深山，有老虎，熊，狼，野猪等等大型野生动物，除了猎户偶尔去或秋猎，村长组织人手去山外围，一般没人去。
    小连山这边呢，山上没有什么大型野兽，但兔子、野鸡、黄鼠狼、蛇、竹鼠等小型动物外，还有一些山珍，如各种菌子、野菜，还有各种野果，松子之类的，所以只要闲一下来，村里妇女小孩都会去山里转一圈，捡些干货和零嘴儿。
    陈小婉，刚开始还觉得人来人往不好，后来一想她又不是想当孤家寡人，隐居来的。这人活着，还是要和人打交道的。
    再说，将来她一寡妇，不见人不又是人闲言碎语的靶子吗？
    那可不行，想要活的自在，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想通以后，她再来这半山湾，就拎了几个小孩一起来，现在就从娃娃抓起。
    而且平时，上山的人也没几个，连山村都不算穷，在她还有的记忆里，基本都是能吃饱饭的，山里野菜什么的田边地头也有，随手就是一把，不用特地上山。只有特定时间会去，如果子成熟，菌子疯长的时候等。
    连山村走出村口的这条小道是一个很长的斜坡，用陈小婉的话说，开车油门不能停，马车得累死马，不陡但长啊。
    顺着走半个时辰就是官道，官道平坦也好走，陈小婉当时就觉得这不光下雨天难走，晴天也灰大，顺着官道往前走半个时辰就是庆平县。逆着走一刻钟，就是竹阳镇。
    竹阳镇多竹子，镇外镇里随处可见在大小竹林，镇中各种竹编的物件，十分的便宜，小的一文两文，大的也就三文五文，钱好难挣，还是聂铮厉害。
    竹阳镇不大，一共三家酒馆、两家客栈、两家布庄、两个粮店、三个杂货铺、一个集市两家铁铺，其它的陈小婉没有看，是什么也就不知道了。
    庆平县是什么样的，陈小婉没去，更不可能知道了。只是听四婶说，比竹阳镇大四五个，很是热闹。陈小婉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竹阳镇下辖16个村子，庆平县下辖7个镇子，人少山地多地方也不小了。村之间也不近，小的只有100-200人，大的村庄有两三千人，一个县约摸也就10来万人。人口少得可怜，也就有数了。
    至于府城与京城，现在还不是考虑的时候，甚至陈小婉都没有考虑要去看看，她只等房子建起来，躺平过活，有钱有闲，种种花，钓钓鱼，种田什么的，都是些野趣。
    陈小婉确定，这里不属于以前的历史轨迹，字也不是完全小篆类的，类似于隶书，却也不完全，这身体认识，也会写，只是不太熟练。社会性质类似明宋，女人又不完全低下，可以出门做生意。在婚事上，也不是完全被动，女性是拥有继承权的。像她这种情况，如果是明宋朝是完全没有继承权的，但在这里她有。
    科举制度，倒是一样的，或是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或是历史源头终归同源。
    地理位置上，这里应该不属于北方，记忆里有大雪也湿冷，每年冬天也是一种考验，吃的、用的，要准备很多。陈小婉觉得应该偏南方一点，冷的地方春耕要晚一点。现在陈小婉也只能根据记忆，这样推断。
    根据穿越小说原理，女主男主们的发家路线，她知道了她没有金手指，其它的，都只待慢慢开发。好在，她现在不缺钱了，按村子的生活标准，她都算财务自由了，感谢穿越大神们，感谢聂铮。
    至于聂铮，那天二人尴尬问题之后，都是各忙各的。
    陈小婉每天拎着三小只来半山湾忙碌。(三小只，陈士桐(小五)11岁，四叔家的陈士桂(小六)10岁，三叔家小女儿陈小静(9岁)）
    陈小婉，亲自上门去要的了小五，小六，说是给她做个伴，她管饭。
    气得她四婶说她外道，这个年龄的娃正是猫狗嫌的时候，加上陈家也都宠孩子。
    几个娃，活干不了多少，说说不听，看看不住，也是折腾着家里天天找人。她愿意带娃正好，家里还有几个小的，都想塞给她。
    陈小婉没敢同意，主要是怕地里蛇虫鼠蚁咬伤了孩子咋办，小孩子皮肤本来就嫩。
    至于小静，是让三婶给强塞过来，这丫头天天在家给同亲姐小琪干架，三婶天天断官司断的脑门疼。
    陈小婉笑的不行，他们家这叫柔和静的一点不柔不静，都是小辣椒。
    又着急忙慌地跑余大夫家里，花50个大钱，配了些防蛇虫鼠蚁的药材，雄黄粉之类的。
    连夜做了几个香包，又剪了件旧衣服，按着手指画了几双手套缝起来。
    只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桌上的香包少了两个，手套少了一双。
    狗男人，陈小婉也没法计较。
    带着三小只去半山湾，在路上又砍了三根细竹，一个小孩一根，用于打草惊蛇和一些不知道的东西。
    然后她努力的开荒，三小只疯玩。
    到半下午的时候，好大容易增加了一些可用地，陈小婉很满意。因为有几小只的帮忙，还收获了一只兔子，20个野鸡蛋，一棵小的花椒树苗，几株野兰花草，陈小婉用草把包着土和苗，准备回去找个盆种起来。毕竟房子建起来，也还是要进行美化的，现在不得开始收集物种了。
    因为说了要给三小孩管饭，提前就回了家，20个野鸡蛋，每个小孩分了5个带回去当跑腿费。剩下的5个鸡蛋和鸡，当晚就让她做成菜，四个人成吃的嘎嘎香。她还没有忘记给聂铮每样留一点，温在锅里，像早上聂铮给她留粥一样，礼尚往来很是公平。
    如此又过了几天，她白天在地里忙着。三小只边玩边帮忙，日日都有一些收获，一些小花苗、小树苗，她都细心的带土挖，再做个草把子缠着，用竹框背回去。
    后来又嫌背回去太累，到时候还要移过来，干脆开了块地方，直接移栽过去。
    忙碌且充实。
    直到这天，小静拿这几节卵状三角形绿萝一样的藤蔓给她看，说：“大姐，这个好看，你要种吗”。
    陈小婉一愣，刚想说不要，山中藤蔓多，她也不敢什么都往家里搬。细细一看，发现不对，像她见过的某种植物。
    “这这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 “你没有见过” ，小静大眼睁的萌萌的摇头。

 第12章 行家出手

    陈小婉一场激动，金手指要来了。这可是山药啊，最好的补气食物，还有山药蛋啊，也是健脾和胃，解毒消肿的好东西。
    更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东西。
    她虽然没有野心，可多一样食物不是更好。
    不但可做菜，也可为主食。虽然连山村不穷，能添一样，温饱变小康不是更好。
    忙问小丫头：“小静，在哪里弄的？”
    小静遥遥一指脆声声道：“那边，五哥六哥正在挖，费老劲了，大姐若不要，他们就不挖了。”
    陈小婉忙跑过去一看，只见两小只，趴在地上，拿着小铲子，吭哧吭哧地：“小五，小六，我看看。”
    小六陈士桂还比画：“大姐这东西太难挖了，我挖这么长了，还挖不出来”。
    陈小婉跑过去一看，果然是山药，比大拇指粗一些，两小只刨了快半米了，还稳稳地扎在地里。现在才4月植株不算茂盛，周围也不算多，也就十几株，爬在各种小树苗和石头上。
    要说陈小婉怎么认识这山药，主要是陈丽君曾经去过一次淮山出差，当地的同事家山上有野生的，指给她看，还说收获时给她寄点。她一个好吃的，不免多看了眼。
    陈小婉问三小只：“这东西，你们以前没见过。”
    小静：“没有”
    陈士桐：“见过啊，小山上就有。”
    陈士桂：“嗯，对，小山上有。只是没人要”
    陈小婉，孤陋寡闻地原来只有自己，她果真不是老天爷的宠儿，瞎激动了。
    对他们道：“不挖这个了，让它们长着。”
    陈士桂：“大姐，你不种了吗？”
    陈小婉：“不种这个。”
    又问：“你们仨身上有没有地方痒？”
    三小只摇摇头。
    小静：“大姐你不让摘帽子和手套，我们都没摘。”
    陈小婉想摸摸三小只的头，看看戴手套的手，道：“就要这样，都乖”。
    又给小五小六检查一了遍，“这种藤蔓的根茎汁水，有点小毒，沾上了身上会痒痒，你们最好不要动这个”。
    说完自己蹲下，吭哧吭哧将最后一节给挖了出来，嗯，去了叶子扔到背篓里，多少是一个菜。
    陈士桐：“大姐你不是说，有毒，不种吗？”
    小静：“大姐，你怎么还挖出来了？”
    陈小婉：“可以吃的，拿一根回去试试，走继续干活，今天不挖东西了。”
    “唉”，三小只面面相觑。
    一大三小，戴着草帽，手套，穿着短打，腰间挂着两个粗布香包，手挽和脚挽处，还用粗布条绑了几圈。
    大的，蹲在地上用小铲子挖着什么。
    三个小的，一人搬着一块不大的石块有气无力，木偶般，往堆石头的地方来回搬运。
    聂铮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看着整理出来的地，都有点不敢相信，陈小婉带着三娃干的。
    他完全想不到是陈小婉乐意的，一个脑力工作者，变成一个体力工作者，那脑子是真的轻松不少，只以为陈小婉是变了，不得不为之。
    “小五小六小静，歇会儿。”
    “大姐夫”
    “大姐夫”
    “大姐夫”
    聂铮摸摸他们的头，也动手搬起来石头，当然是大的，地里石头不少，陈小婉不让三小只动大石头，只让捡些小的。
    陈小婉看到他动手，也不客气，好几天都没怎么见人了，直接指挥道：“你来的正好，这地里还有兔子，你带他们打几只，今天没有肉菜了。”
    这几天几小只每天都能有点收获，捡几个蛋，堵只兔子之类的，今天这个点，还没有收获，几小只本来就不开心，陈小婉又不让挖东西了，更是垂头丧气。
    聂铮手一顿，看了她一眼，将石头也搬过去堆到一起，问三小只，“你们也想要”。
    三小只齐齐点头。
    聂铮弯腰捡起几个小石头在手上。
    问：“这地都翻过了吗？”
    陈士桐摇头：“大姐不让往深处走，说怕有毒蛇，只让我们用竹竿打最边上的一圈。”
    聂铮又看了陈小婉一眼：“你们的野鸡，免子怎么打的。”
    陈士桂：“野鸡在下蛋，被我用竹竿一下子打中了。”
    陈小静：“兔子被我们用竹框罩住的”
    聂铮黑线，要知道野鸡和兔子速度非常快，新手打猎都不太容易打到，这几个小孩运气不错。
    也是这地很少有人来，小动物非常地安逸，警惕心不高，几个小孩误打误撞。
    只是他们几个来这边好几天了，小动物们应该都受惊跑得差不多了。
    聂铮，让他们三不要动，他去看看。
    只见聂铮径直往水谭那边走去，三小只想跟又不敢。
    陈小婉：“都歇着，让你们大姐夫去。”
    陈士桐：“大姐，你不是让大姐夫带我们的吗？”
    陈小婉无奈，聂铁不带她有什么办法：“他走那边远，草那么深，有蛇怎么办，你们还小。”
    陈士桐不满：“可是大姐，你不是给我们带了香包，还系了绑带吗？”
    陈士桂也不满：“大姐，我们不怕蛇……“
    陈小婉：“我怕……”
    什么道理，你怕你就不让我们去……三小只腹诽。
    农家长大的娃，谁没见过蛇，去菜地，还有菜花蛇呢，
    只有他们这个大姐，小的时候被养的娇，后来又被爷奶宠着，菜地都没有去过几回，才这么大惊小怪。
    只是他们不敢说，不说长幼的问题，单说他们大姐真收拾他们啊，大姐收拾他们，不管对错，大人都不管。
    只见聂铮去而复返，招手道：“来，拿着你们的竹杆，有个兔子洞。”
    三小只开心了，着急忙慌拿起竹杆就跑，小五还跑回来背了个竹篓，这是准备打多少啊。
    陈小婉：“都小心啊！”
    不一会，远处一阵欢呼声，陈小婉一愣，这就有收获了。踮着脚尖伸着脖子看过去，啥都看不见。
    一会又是一阵欢呼声，陈小婉都要忍不住了。
    站起来望了一阵，见几个人就回来了，一人拎一只兔子，筐子里面还有四只小兔子，聂铮还拎了两只野鸡。
    陈小婉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啊。她们一行人，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也只弄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这人一来，直接翻了好几倍。
    几小只开心极了，热热闹闹跟她说怎么堵的兔子洞，怎么抓的兔子还有小兔子，大姐夫的扔石头有多准，直接将野鸡打趴下了。
    陈小婉觉得聒噪，又不能说，算了早点收工回家。
    聂铮拿了个篮子说等一下，又钻了进去。一会拎二十几个鸡蛋回来。
    陈小婉：……
    三小只：……
    厉害啊这人，突然有点明白，这人为什么能存那么多银子，是个有本事的。

 第13章 地先别动了

    本来是一顿丰富的晚餐， 陈小婉亲自下的厨，山药炖鸡、红烧兔子肉、韭菜炒鸡蛋、凉拌黄瓜，还炖了个鸡蛋给几个孩子，配一盆白米饭。
    只是还没开饭，三小只让人给拎在了这家里。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聂铮带着三小只打了四只大兔子，四只小兔子，两只野鸡。
    几个人开开心心的分了猎物，三小只每人一只兔子，送回家加餐。
    四只小兔子几个都不想养，陈小婉也不想吃未成年的兔子，几小只一商量，送去给更小的四叔家的双胞胎，陈小秀陈小雅养。
    陈小婉再三叮嘱，送去了，就回来吃饭。
    结果三小只兴奋的晕了头，回家后见人就一阵吹嘘，自己怎么怎么能干，怎么怎么抓的兔子，聂铮多厉害，惹的大的小的一阵羡慕，一直吹到下地的人回来，又来了一句，“我们要去大姐家吃饭，大姐要吃有毒的东西，我们也要去。”
    然后然后往外跑步的步子还没迈开，后领就被刚回来的四叔陈作利给拎住拖了回去，盘问。
    结果三小只，当然说不清楚，陈小婉就没有细说过，只听到什么：“挖小树苗种…藤蔓…痒有毒之类的，几个大人听不明白，还是了陈小静快人快语的总结了一句。
    “大姐说新园子要种树和花草，我们帮大姐挖树苗和花草，挖到一棵藤蔓，大姐说它的汁水有毒，会让人全身发痒，根可以吃，大姐挖出来拿回家吃了。”
    几个大人一听，不太靠谱，联袂来找陈小婉，三小只就这样被留在家里。
    要说几个人怎么碰到一起了呢，这主要是分家了，家里娃多大人少。除了大伯家好一点，三叔家最大的陈士枫（小三）也只有16岁，四叔家最大的最就跟着陈小婉的陈士桂11岁（小六），所以一般到农忙的时候，几家相互帮忙下地，看情况轮流吃饭。
    几个人来的时候，陈小婉正在厨房忙，山药炖鸡都要出锅了，聂铮在院子里砍柴。
    聂铮忙打招呼。
    “大伯，三叔四叔，来了。”
    大伯陈作平：“小婉呢！”
    聂铮：“做饭呢！”
    三叔陈作顺：“没吃，怎么听几个小的说，小婉带了根什么有毒的东西回来吃”。
    聂铮懵了：“……”
    他心里有愧，急忙进了厨房，看着陈小婉还在忙碌，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后面几人也一下子跟进了厨房，将不大的厨房挤的满满当当的。
    都紧张地看着她。
    陈小婉也懵了：“…这是怎么了…”
    又招呼道：“大伯，三叔四叔来了，刚好快熟了，就在这里吃饭。”
    四叔：\"小婉，你没吃。“
    陈小婉：……
    大伯：“婉丫头，几个小的说，你带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回来吃，你没吃。”
    陈小婉一愣，聂铮也紧张地看着。
    “噗哧”一声笑了。
    招呼到，从菜盆里夹出块山药，摇摇筷子，给他们看，道：“你们说这个啊，还没有吃”，然后直接丢进了嘴里。
    急着几个人上前去拦都撞一起了，“快吐出了，快吐”。
    “婉丫头…你…你”
    聂铮上前来，就要架她。
    陈小婉又笑了，”大伯三叔四叔，没事的没毒的。”
    几人看着她……
    陈小婉又笑了，“你们不认识……，这东西小五，小六不是说小山上有很多吗？”
    几人：……
    陈小婉又懵了，不是说…，是她理解错了吗？小山上有很多，但不知道能吃，或是没有人吃。
    陈小婉又试探问道：“不认识，还是没人吃。”
    陈作平：“小婉别闹，什么东西。”
    陈作利：“小婉，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吃还炖鸡…。”
    陈作顺：“小婉，这…究竟是什么。”
    聂铮现在倒是没有说话，主要是他看陈小婉的样子，也不像想不开的，直接拿了筷子，从鸡肉里挑出块山药扔嘴里吃了，入口软绵有点甜，粉粉的还挺好吃的。
    陈作利：“你…你们…”
    大伯陈作平倒是冷静了下来，看陈小婉的样子，也不像是想不开，想寻死的样子。
    坐下来问道：“小婉，你说说怎么回事。”
    陈小婉看看聂铮，这人不怕有毒，以回道：“大伯三叔四叔，这个东西叫山药，外面看上去像藤蔓一样，下面的根茎可以吃。”
    看了一眼聂铮又道：“能饱腹，是很好的补气药，平常吃也可以益气养阴，补脾肺肾。”
    “而且藤蔓上还长一个个像鸡蛋一样的果子，也是极好的健脾和胃，解毒消肿的药材，也是食材”。
    陈作平：“小婉你怎么知道的。”
    陈作顺：“你懂药材。”
    陈作利：“你懂医理”
    陈小婉摇摇头，不懂，那她是真不懂。陈丽君陈小婉都不懂。
    几个人又面面相许
    陈小婉想了想，低声道：“小的时候，爹带着我上山，教我认过。”
    “只是这些年，我也没有再上山，也没有想起来。”
    “今天看到了，就…”
    几人
    陈作平，想起了他二弟不由的沉默。
    陈作利：“我怎么没听二哥说起过”。那些年，他年龄小，时常跟着他二哥跑来跑去的。
    陈小婉：“……不知道，可能是没有遇到过！”
    几人想想，以他二弟，二哥的性子，极有可能，没有碰到也就没想起来。
    陈作顺不知道想什么，也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大哥，味道还不错。”
    陈作平：“你…婉丫头……”
    陈小婉：“大伯，不碍事的，这个主要是根茎上面的汁液会致人发痒，红肿等。只是部分人，大部分没事的，熟了是没有毒的。”
    陈作利：“真的……”
    陈小婉：“真的四叔，再说就吃这么点，能有什么事。”
    陈作平：“罢了，你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又道：“走，带我们去看看是什么，以后碰到了，心里有个数。”
    陈小婉…这是怎么回事呀，看看外面：“大伯，天快黑了。”
    陈作贵：“小铮，带我们去看看。”
    聂铮：“…我没见过。”
    陈作富：“小碗，走！”
    陈小碗无奈，只能息了息灶火，将做好的菜温上。
    带着几人去了半山湾。指着十几株山药，给他们看：“就是这个”。
    又踢了踢一节藤蔓，“这是我们今天挖的”。
    几个人，仔细地看了看，确实小山上有很多
    问她：“什么时候成熟？”
    陈小婉也不是太清楚，想了想答道：“9-10月份成熟”！
    又不太确定道：“10月！”
    陈作利笑了：“你问她，她都不上山，也不下地的。”
    陈小婉很是尴尬。
    聂峥：“那你今天怎么今天就挖了。”
    陈小婉理直气壮了：“又不是今年种的，当然可以吃了，再说都挖了一半了”。
    聂峥：…
    陈作平：“可以种！”
    陈小婉：“为什么不可以。”
    几人回去的时候，陈小婉邀请几人到家里吃晚饭，尝尝山药炖鸡。
    几人没同意。
    大伯陈作平走的时说：“小铮小婉，你那块地先别动了，农忙完了我们来弄。”
    陈小婉

 第14章 我要走了

    第二天飘起来小雨。
    果真是春雨细如丝，密密麻麻。陈小婉不想出门，聂铮也不知去向。
    陈小婉独自盘算着做点什么好，她现在拿到地契了，可除此之外，其它的也就一无所知。
    她盘算要不要做个火墙，以前她就想做一个，最后变成了电暖，总感觉差了些韵味。炕倒是不用了，她睡不习惯。记忆里的冬天，倒不至于大雪封山，零下十来度的是有的。
    还有厕所，重中之重，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地下排污管道，不想要旱厕，还有蹲便器，自己一村姑还是不要整马桶这类狠活了，虽然这里有恭桶，但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重要的是一些动力小装置，她也弄不明白。
    只是这些小要求，都需要问泥瓦匠的大师傅才行，还有房子要垫高一些，防潮。
    家具，对了还有家具，这个好说。大伯一家就是木匠，不然家里这么多孩子的情况下，再养一个陈小婉，也不可能吃饱，还有余钱。且活多时候还带着三叔四叔一起干。
    三叔闲的时候，去县里陶窑打零工，都快成固定工了。蹲便器，可以试着找三叔聊聊。
    四叔则去县里的书画坊，装裱书画，按件计费，旱涝不保收，有一阵没一阵的，但四叔喜欢说自在，四婶也随他。
    实在是这些年风调雨顺的，家里也健健康康，要不然
    当然也比其它家，只靠地里收成又要好一些。
    陈小婉想着，又跑去将聂铮的笔墨纸砚搬了出来，哦哦，还有一支炭笔。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一个猎户，识字不说，字也不错。
    写写画画修修改改，画废了一张又一张纸之后，陈小婉抬起头。
    只见聂铮站在门口，头上还有丝丝缕缕的水汽，湿了的碎发搭在额间，衣服也是半湿的，两只手各拎着一只大麻袋，双腿双脚全是泥，还有草屑。
    陈小婉惊讶道：“这是去哪里了，也不穿蓑衣，一身湿的”。
    聂铮摆了摆手中的麻袋，一阵“咯咯咯”的鸡叫声传来。
    陈小婉愕然，这是去打猎了。
    陈小婉道：“我去烧水，煮姜茶。”
    聂铮将手上的麻袋扎紧，点了点头。
    将麻袋扔在墙角。
    顺手拿起陈小婉画的图一张一张的看，除了两张看的出来是柜子和床之类的，其它的也看不明白，也就放在了一边。
    自从晕倒醒过来了陈小婉，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只是人还是那个人，一些事她都知道。
    难道真是受了刺激，聂铮摇摇头， 这些都不是重点。
    换下满是泥的鞋子，摸了摸头发，解下半湿的外裳。
    陈小婉端着碗热水走了进来：“先喝这个，姜茶还没好。”这是以前的陈小婉常做的事情，现在她依葫芦画瓢。
    聂铮：“嗯”
    陈小婉蹲下身子就去解麻袋。
    “别动”，聂铮抓住她的手。
    陈小婉手上一疼，不解的看着他。
    聂铮：“是活得野鸡和兔子，我一会来弄”。
    得，又高冷了起来了，不过现在两人关系就不正常，陈小婉自己也是冷一阵，热一阵。
    陈小婉看了他一眼，就起来了，指指厨房，“水应该热了”。
    “嗯”，聂铮就起身去了厨房。
    陈小婉回到桌前一看，明显的图纸被人翻动过了。
    也没有继续再画，没想瞒着谁，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女人的奇思妙想罢了。
    她也只是想让自己过的舒服一些，将一些常用的东西，试着画了出来。还不一定能画好。
    陈小婉闲着也是闲着，无事可做。
    看着墙角的麻袋，去柴房找了个竹笼，又找了个竹框 ，看一会聂铮用不用放活着的野兔和野鸡。
    同在屋檐下，她就是一个吃白食的，还又吃又拿。
    男人嘛，偶尔还是要哄哄的，虽然现在有点奇怪，她有一些自然而然的且毫无陌生感的行为和言语，还挺热乎。
    理智时，又冷了下来。
    而聂铮，好像也有一样的行为，自然又克制。
    算了，自然而然！人走了什么都是空谈。
    聂铮回来的时候，见她摆弄着竹笼和竹框，年轻的女人，姣好的面容，黑色的秀发包裹在藕荷色的头巾里，同色的粗布麻衣露出棕色的内衫，下着棕色的裤子，一双常见的农家布鞋。
    心里一动，这一别是一生。余生，真是她自己了。
    陈小婉见他过来，问：“这怎么弄”。
    聂铮蹲下，接过竹框翻了下：“不行”，去了柴房。
    陈小婉见他披着头发，还是湿漉漉了，淡蓝色的麻衣，配着黑色裤子，也没系腰带，松松的罩在身上，越发显的高挑精瘦了，是很帅的。
    回房间拿了条干净的毛巾。
    聂铮拎了竹笼进来。
    陈小婉将毛巾递给他：“先擦擦头发！”
    聂铮放下竹笼，接过就直接擦了起来，也没管手上脏不脏，陈小婉想说一声但住了嘴。
    算了，以后又不和她一起过，管那么多做什。
    又转身进房间去找剪刀，翻了半天，终于从绣花篮里将剪刀翻了出来。
    出来时候聂铮已经在往竹笼里放野鸡了。
    陈小婉将剪刀递给他。
    聂铮：“干什么”
    陈小婉：“剪掉它们的翅膀，它们就飞不了了，看能不能养着下蛋。”
    聂铮看她一眼，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剪刀，又去了柴房。
    再回来，手上拿了一把剪刀，对比她手上的，大了一圈不止。
    陈小婉也没不好意思，将手中的剪刀往桌上一放。
    看着聂铮剪翅膀，两只公鸡三只母鸡，剪好后，放进竹笼养在柴房就好，野鸡现在可不兴散养。还一个破碎的鸡蛋，应该是前面陈小婉听到的咯咯声，母鸡憋不住下的蛋。
    也没觉得可惜，毕竟这段时间天天吃野鸡蛋。
    四只兔子，只是今天的更大，一只有五六斤都不止，笼子养不下，也养不了。
    聂铮问她：“杀了吃，三家再一家送一只，吃不了的就腌起来，半山湾那里应该没有兔子了。”
    陈小婉：“你这是上半上湾那里抓的。”
    聂铮：“嗯”
    陈小婉：“卖了，送了好几次，再送大伯他们不会收了。”
    聂铮：“送，以后怕不能再送了。”
    陈小婉看着他，等他下一句。
    聂铮：“我我要走了，叔叔来信了。”
    果然，陈小婉：“什么时候。”
    聂铮：“月底”
    陈小婉算算，还有五天道：“还是不送，都腌起来。”
    这男子给她那么多银子，到时候做点好吃的，让他带着。礼尚往来，她可是很知礼的。
    聂铮看着她。
    陈小婉：“真不送。”

 第15章 累死的牛

    中午陈小婉做了一顿兔子餐，仔姜鲜锅兔，兔肉凉拌，蒸兔肉。
    首先是仔姜鲜锅兔：免肉切块，仔姜，现挖的。料酒，用的白酒。孜然粉没有，芝麻油没有。加盐，腌制，花椒是做香包的时候在余大夫那里买的。
    再是免肉凉拌，将兔肉放入锅内加酒，生姜煮熟。
    粉蒸兔肉：将切好块的兔肉，用姜丝，白酒，盐制，去腥。倒出水份，又倒了蒸肉粉，蒸肉粉是陈小婉用半碗大米与糯米，现用药杵捣出来的，捣了一半，聂铮接了过去继续。好后，又加了少量花椒粉，酱油，酒，少量油，充分的抓 ，然后放一旁最后蒸。
    陈小婉在厨房里欢快的忙，聂铮就在厨房坐着烧火，两人也不说话。
    半下午的时候，二人才吃上饭。三个兔肉菜，都是聂铮没有吃过的，聂铮吃一口，看看了陈小婉。
    陈小婉吃一口，就皱一下眉头，没办法，调料不够，差点味了。琢磨要去余大夫那里问问有哪些调料是有的。
    聂铮：“怎么了。”
    陈小婉：“在想怎么能做的更好吃。”
    聂铮：“你怎么会的这些。”
    陈小婉：“不会啊，第一次做。”
    聂铮：
    聂铮：“你以前怎么不做。”
    陈小婉百用不爽的借口：“以前没想到，以为穷嘛，你刚也看我做了，多费事。”
    聂铮：“你今天什么想着做。”
    陈小婉：“你看外面，闲嘛，再说，今天兔子多，就试试，好麻烦的”。说完还不耐烦的甩甩手。
    聂铮不仅怀疑陈小婉框他，还怀疑陈小婉是故意的。
    陈小婉：“你知道那里有牛肉卖。”
    聂铮：“耕牛是不许宰杀的。”
    陈小婉：“那不是有那些老死的，累死的，意外死的。”
    聂铮：“那都是要到官府备案的，不好弄。”
    陈小婉叹了口气，那没办法了。
    聂铮：“你想吃”
    陈小婉这是有办法的，陈小婉的眼睛转了转，不知道合不合法啊。
    “大姐，大姐夫，你们在家吗？”
    “大姐，大姐，在家吗？”
    “大姐夫，大姐夫，在家吗？”
    聂铮陈小婉赶紧起身出来，只见是小五，小少年穿着灰色短打，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双脚穿着草鞋，就在站院门口泥地里喊。
    陈小婉：“小五，进来。”
    陈士桐：“大姐我不进去了，柱子叔家的牛累死了，我娘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买肉，要的话赶紧去排队”，然后不等了陈小婉答话，淋着雨转身就跑了。
    陈小婉：“小五小五”也没喊回来。
    回过头来和聂铮，面面相视。陈小婉摸了摸嘴巴，她这里是乌鸦嘴，还是金手指。
    陈小婉尴尬：“我刚刚只是只是随便说说。”
    聂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去排队”。
    陈小婉忙道：“我也去”。
    聂铮戴斗笠穿蓑衣的一阵忙活，小婉却进房间拿了一柄油纸伞出来，只是她穿不习惯木屐，又套了双草鞋。她不爱下雨天，以前不爱，现在更是不喜欢。
    聂铮看看她的装扮，又看看自己，算了，都怪小五那臭小子。
    二人到的时候，柱子叔家已经排起了长队，二人直接排在后面。
    听着前面的人讲经过，柱子叔家的牛，兄弟三人（柱子，栓子，竹子）轮流使，结果小兄弟竹子家里使的时候，偷懒不好好喂牛，前儿个直接没给吃的，就给送了回来，还没有说，当晚太晚了，柱子叔就没管。
    昨天上午发现牛起不来身了，找了余大夫和兽医看，都说是累着了。
    今天早上就不行了，村长和柱子叔连早赶去了县衙备案，还没等回来牛就没了。
    三兄弟现在还吵着要分卖牛钱呢！
    陈小婉听着无语，她也不懂，更不会医牛，别人的家务事，更加没有没兴趣，她就想买点买牛肉，又看看聂铮，嗯 这家伙，还是有口腹的。
    聂铮也看着她。
    然后，他们看了一场三兄弟妯娌扯皮拉筋的戏。
    只见竹子：“大嫂，你凭什么说牛是在给我家干活累的，分明是死在你家。”
    又见栓子：“老三，你为什么不好好喂牛，就给送回来了，还不说，大夫都说是累的。”
    竹子横着脖子喊：“我喂了，谁说我没有喂了，站出来站出来。”
    柱子媳妇：“老三你讲讲良心，你不喂牛，还死拼的抽打，让牛干活，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的。”
    柱子媳妇：“你送回来的时候，说一声也好啊，说一声，我让我们家老二去放一放，喂一喂，也好啊！”
    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竹子还耿着脖子喊：“村里人谁看见了，站出来。”
    村里人：
    柱子媳妇：“老三你就作，这次死了牛，下次就没什么能给你作的了。”
    竹子媳妇：“大嫂，竹子说没有就没有，村里也没人说看见了，反正这卖牛钱的，我们是要分的，当初分家时，可是说好的，牛轮流使，算三家的，现在死了，当然也还是算三家的。”
    原来这柱子，栓子，竹子是三兄弟，柱子是老大，竹子是老幺，年前兄弟三人的老母亲也离世了，三人分了家，老母亲疼幺儿，没有按惯例将家产大部留给老大，留下话来要求平分。
    柱子孝顺，加上儿女也都长成了，便同意了。老二栓子一听，是好事啊！也没意见，老三要说不公平，但两个哥哥同意了，他也没法子，毕竟按惯例，他也分不了三成。
    丧事办完，请村中族老与村长见证，分了家，其它的都好说，就这一头牛，老爷子在的时候添置的了，花了二十几两银子，是头老牛了。
    花钱买下，钱又不够也不愿意，最后商量着三人轮流使，谁用牛谁放牛喂牛，闲时，一家喂十天，轮流着来。
    这不还不到半年，牛就累死了。
    陈小婉想还真是累死牛了呀，第一次见第一听说。
    吵了半天，竹子还嚷嚷的想动手，聂铮将陈小婉护在了身后。
    陈小婉诧异了一下，发现这货就是下意识的行为和反击动作。
    陈小婉还没开口。
    村长出来了举了举手，止住骚动的人群。
    看了眼竹子两口子说：“卖牛的钱，三家分。”
    又对众人说：“肉50文一斤。”
    众人一听，一阵欢呼，要知道猪肉也要20多文一斤，羊肉40多文一斤，这牛肉50文真的很便宜了。
    村人排队买肉。
    到陈小婉时，见称肉的是村中的屠夫，叫陈朝全，与陈小婉是本家，祖上也是一起逃荒地来的，只是早出了五服，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按族谱排序起名。
    也是看着陈小婉长大的，和陈家关系也不错。
    陈朝全：“哟，小婉小铮也来了，你们两口子还缺肉吃，今天还听说，铮小子抓了好多兔子。”
    陈小婉看了一眼聂睁：“那有全叔，这不是牛肉难得嘛，要5斤里脊，5斤大腿肉。”
    陈朝全将手中的肉，往案板上一丢道：“铮小子管管，那有这么买的，你们买这么多，别人还怎么买。”
    陈小婉
    聂铮：“全叔，那能买多少，按上限给我们割。”
    陈朝全：“这才像话，5斤，要那里”。
    聂铮看陈小婉，陈小婉道：“全叔，全要牛腿肉。”
    陈朝全：“等着”，割好递给他们，让到栓子三兄弟那里付钱。
    陈小婉又道：“全叔，一会卖完，剩下的，我能不能再买点。”
    陈朝全，看着他俩，不明白道：“等着”。
    陈小婉：“好咧”。
    聂铮拿着肉付了钱，见陈小婉就在一旁等着，也不走。问：“怎么了”。
    陈小婉拉着他：“等等，我还想再买点。”

 第16章 心想事成

    聂铮能怎么办呢，只得陪着她一起等着。
    陈小婉现在也顾不上村里人家长里短，专心的看着全叔，一刀一刀的割肉，下刀一刀是一刀，秤起来分毫不差了，看的两眼放光。怎么这么这么厉害啊，她连个银子都估不出来。
    这眼神落在聂铮眼里和村里其它人眼里就是陈小婉馋牛肉馋的，聂铮也在反省，他是缺她肉吃了吗，中午才三个兔肉的菜。
    村里的妇人还打趣他们：“小婉，是不是有了啊，看着给丫头馋的。”
    陈小婉摇着双手一摆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大娘别乱说。”
    陈小婉：“我就是看全叔的手，太厉害，切的肉斤两都刚刚好，不多又不少。”
    这样一说，众人都笑了。
    陈朝全，回头看好一眼：“想学。”
    陈小婉点头。
    陈朝全侧身着她笑道：“我这可是家传的绝学，铮小子可以，你就算了，小时候，量个米都量不准。”
    村里人又笑，有知道的相互转述。
    陈小婉小的时候，她奶教她量米，一斗三升米，她奶先装了一斤，让她颠颠大概这么多就是一斤，她很快说会了。然后她奶让她将米倒回米缸，再自己量试试。结果这丫头试了三天，都没量准过，还白白糟蹋了老陈家的一缸米。
    从那以后老陈家就都知道这丫头不识重，学不会。
    陈小婉囧了。
    聂铮想着她惦银子的样子，说手不识重，也笑了。
    陈小婉
    村里又有人大笑又说：“铮小子，你也不小了，那个大勇家娃都两个了，你要加油啊，哈哈哈。”
    弄的两人面红耳燥的。
    聂铮推推了陈小婉，示意回家去，在这里让人家打趣不好。
    陈小婉摇摇头，示意他先回去，聂铮也摇摇头。
    陈小婉看看还有那么长的队伍，疑惑村里也就一百来户，有这么多人吗？又想了想，对聂铮道：“你先等着，我去一趟余大夫家里，一会就回来，我没回来，你就多买一点。”
    聂铮有这么馋牛肉吗？
    陈小婉到余大夫家里的，余大夫家正飘着满院的牛肉味，显然这都炖了不少时间了。
    余大夫正在站屋檐下，手里端着个茶杯，悠哉的很。
    看见她招呼道：“小碗可是有事。”
    陈小婉：“余叔，我想买些香辛料。”
    余大夫：“要那些，我这可不定有几样。”
    陈小婉：“余叔，要八角，香叶，桂皮，辣椒，山奈，香果，当归，丁香，小茴香，香茅草，甘草，白芷，胡椒，孜然”一阵乱报。
    余大夫：“等等小婉，你要这么多做什么，谁病了，谁给开的方子，我看看”’
    陈小婉她也只是试试看看能有多少种药罢了，或是能不能找到相对应的，只是她也不能翻人家的药柜啊。
    陈小婉：“不是的，余叔我没病，我只是想买些香辛料，放菜里看能不能提提味。”
    余大夫：“小婉，你也不小了，药可不能乱吃的。”
    陈小婉：“我知道的，您看看，有哪几种。”
    余大夫不语。
    陈小婉：“余叔，我要是做了，要好吃给您送一些过来。”
    余小夫严肃到：“小婉，是药三分毒，药不能乱吃的。”
    陈小婉：“知道的余叔，您看这些药相克不，放一起能吃不。”
    余大夫“倒是可以。”
    余大夫：“我这里只有八角，香叶，桂皮也有，当归有，辣椒是什么。”
    陈小婉：“是一种吃的嘴里会有辣辣的感觉，长的红红的，尖尖的。”
    余小夫：“没有，辣味的倒有芥末和红果。”
    陈小婉也行，都来一些！
    一番沟通，余大夫又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都推说是他爹说的，现在想起来了，就来问问。说到她爹，余大夫也是一阵沉默，便不细问了。
    只说几种他这里没有，镇上的药铺和县里的应该有。陈小婉说，她有机会去镇里和县里，再去药铺问问，做的如果好吃，给余大夫也送一碗过来才罢。
    最后买到了八角，香叶，桂皮，当归，胡椒，花椒，甘草，白芷，红果几样，还有少量的芥末。
    陈小婉已经很满意了，或许是名字不同，又或是还有很多待开发。慢慢来，看样子，未来的嘴是亏不了的。
    回到栓子叔家的时候，聂铮还等着，看她抱抱着大纸包，撑着伞过来。
    “这是怎么了，抓药了。”
    陈小婉：“没事，我找余大夫抓了些调料。”
    聂铮不懂，调料怎么去药铺抓了，只是想想她中午做菜，估计是折腾，但味还不错。
    陈小婉见只有最后几个人了，便等着。
    陈朝全：“小婉，你们真还要啊，5斤还不够吃。”
    陈小婉：“全叔，这不是牛肉难得嘛，多买点。”
    最后陈小婉，又要了五斤腿肉，2斤的牛腩，两根骨头，全让聂铮拎着，她就抱着香料包回去了。
    回去后，陈小婉将所有的牛肉用刀将腿肉的筋膜全部除掉，又顺着纹理，切开，拿了个大的陶盆泡了起来，换水，如此反复了几次，就泡着了。
    然后拿着牛腩肉问聂铮，晚上吃红烧牛腩。
    聂铮点点头，她都馋成那样了，他能不同意吗？
    于是二人又继续中午模式，一个烧火一个人围着锅台转。
    只见陈小碗将香辛料，拿出来，一份一份的分开包好，又回房取来一块干净的麻布打水，洗干净晾好。
    又将胡椒与花椒往中午腌的兔肉里抹了一些。
    聂铮就看着她忙碌。
    等陈小碗的红烧牛肉出锅，厨房已经点了半小时辰的油灯了，没有钟表，陈小婉也不会看天色，更不知道时间了。
    倒是聂铮说了一句，戌时半了。戌时半陈小婉知道，晚上8点，亥时是晚9点一11点。
    不过陈小婉没管。
    红烧牛肉上桌，里面放了些萝卜干，本来最好是土豆，只是没有。还有三个野鸡蛋，陈小婉煮了切开放进去闷，鹌鹑蛋不是也没有嘛，聂铮看着她操作。
    等聂铮一口吃到嘴里，顿感五味杂陈，陈小婉一定是故意的。
    陈小婉问他：“不好吃”。
    聂铮看着她不语。
    陈小婉尝一口软烂适中，香辛味与牛肉味相互交织，可以啊，已经比中午的兔子肉好太多了。
    又尝尝萝卜干，可以啊。鸡蛋虽然散了，也可以啊。
    陈小婉不懂看着聂铮：“吃不惯，不喜欢。”
    聂铮摇摇头问她：”你不是说，要给余大夫送一碗的吗！”
    陈小婉摇摇头：“改天再送其它的。”
    聂铮想果真是馋了。
    陈小婉还是以为聂铮不喜欢吃，这家伙全程黑脸，结果到最后也是一滴没剩。
    陈小婉不解的看看聂铮。
    聂铮看看盆碗。
    说了句：“好吃”
    陈小婉乐了。
    二人吃完，陈小婉进行最后清理。
    门外传来敲门声。
    聂铮回来，陈小婉问谁。
    聂铮：“大生哥过来传话，说明天他师傅过来。问问图纸，还有房子开工的事情。”
    陈小婉想她这是心想事成了。

 第17章 我想这样

    第二天天高气爽，陈小碗一早起来菜地厨房，盘算着中午的饭食，还杀了一只鸡，大师傅第一次上门，不管怎么样，好好招待一顿是基本的礼数。
    聂铮则去请了大伯陈作平与大伯娘张氏，作为长辈参与，一般情况女人是不参与这些事情，只是这次的事情主导者，是陈小婉，一大堆男人就她一个女人，总归会有那么些偏见。
    已时正，村长和大生哥带着一位穿着灰蓝色滚着灰边的斜领短打，灰色的腰带配着黑色裤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的大爷来敲门。
    陈小婉这样看过去，大爷的年纪比大伯还大一些，至少发髻上两鬓已有白发，衣着干净，见礼也十分讲究。
    几个男人见礼相互介绍，才知道师傅姓王，名立人，家中行二，祖传几代都是泥瓦匠，现在主要是在县里和附近几个镇上接一些活计。
    进屋相让着坐下，倒了茶水，王立人师傅就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向众人道：“前几天，小徒有生拿了这张图纸来问老朽，问了许不名之处，老朽看过之后，发现其中很有一些巧思，也有一些不名之处，今天前来特意为解惑。”
    众人都看向聂铮。
    聂铮起身微微拱手行了一礼道：“王师傅，请见谅，这图纸是小可拿给有生哥的，只是这图纸并非小可所画，是内人陈氏所作，师傅要问还需她来讲。”
    王师傅惊奇，众人惊讶，倒是陈大伯与大伯娘张氏没什么反应。
    陈小婉上前见礼。
    王师傅拱手还了一礼，陈小婉又谢了一礼，她也不知道对不对，依着原身的肌肉记忆和下意识的反应做。
    王师傅问：“是陈娘子所作。”
    陈小婉：“是”
    王师傅问：“敢问陈娘子为何所此图。”
    陈小婉思考一会直言道：“王师傅，小妇人并未多想，只因前些时日，夫君欲离家从军，一别经年，小妇人一个人居在此宅，居多不便。才想在临走之前，为小妇人起一栋宅子。只是小妇人独居，总想着事事方便一些，便依心中所想，将所想画了出来。不料引的大师傅前来问询，甚是不安，还请大师傅，直言。小妇人，不敢隐瞒。”
    王师傅心下惊讶：“陈娘子读过书。”
    陈大生：“师傅，陈娘子爹是个秀才，陈娘子从小一直念书。”
    王师傅了然。
    便也直接将图纸展开问道：“陈娘子，这图纸，还请说一说。”
    陈小婉在聂铮身边坐下，拿起图纸展开，一看不是自己原来画的那张，只是内容却是一样的。
    看了看聂铮，聂铮摸了摸鼻子，好，明白了。
    陈小婉又对着王师傅道：“王师傅，我想要一个院子，前院里要能纳凉，能种花能种树。后院呢，要能晾晒能干活，还要能种菜，能种几棵果树，能养鸡养牲口。”
    “要住人，要有一个正屋待客，一间暖房平日做绣活裁衣服用，一间卧房，两间客房， 一个厨房一个柴房一个工具房，还有一个库房放粮食用。这样算下来就要十间房间了。我就想要怎么建好。”
    “然后我就想，出门干活工具房应该在门口，前院待客，厨房也在前院好，还有柴房。正房就一个暖房一个卧房，待客的正屋就在中间，边上就再建两间客卧，以后如果添人进口也可以住 ，再就是要一库房，这样就画出来了。”
    其它人听的晕头转向，都看向陈小婉，这说的是什么。
    村长：“小婉，你一个人住要这么大的地方。”
    陈小婉：“村长伯伯，不大啊你看这都是要用的。”
    张氏：“小婉，你”，想说两句，发现没什么可说的，关键是聂铮和陈作平都没有说话。
    聂铮是无所谓，陈小婉喜欢就好，陈作平是看出这图有一些不一样。
    王师傅王立人和陈有生都听的细些，又问他：
    “陈娘子，那这里是，还有这里。”
    “这是茅恭房和澡房。”
    “都是”
    “都是”
    陈作平要开口。
    陈小婉又道：“现在的恭房又脏又臭的，我就想着怎么能干净一些方便一些，又不想和其它人共用，就想如果是在房间，起夜是不是不用怕了，就这样画了。”
    王师傅看看众人，看了看陈大伯又看看聂铮，问道：“是不是多了一些。”
    陈小婉手指揉揉太阳穴道：“王师傅，其实我也有一些没有想好，不知道能不能问一问您”。
    王师傅：“陈娘子，请说。”
    陈小婉：“就是这里还有这里，这两个地方是一定要的。”
    “就是这个粪水，有没有办法从地下排出。”
    众人
    王师傅想了半响到：“陈娘子，我们建房子都是要进行排涝的”
    陈小婉就看着王师傅
    王师傅：“在县城，整个县城也是要进行排涝的，会用到一种陶瓷的管道，可以埋到地下，将雨水从地下排出城外”。
    陈小婉双眼立刻就亮了，可以了可以了，有排污管道，整个表情都带上了兴奋之色。
    聂铮看不过眼一手环过陈小婉的头，盖住她的双眼问王师傅：“能买到吗？”
    王师傅尴尬一笑：“要到县城或是府城去问，除了城里其它地方都不用，可能还需要现定。”
    陈小婉拉下聂铮的手，看着王师傅。
    聂铮：“那有劳王师傅了，至于要多少，还请王师傅帮忙算计了。”
    陈小婉又问王师傅：“那您看，想在这院子，这里还有这里打井可以吗？”
    王师傅无语的看着陈小婉：“陈娘子，这打井，要看能不能出水，老朽可说不好。”
    陈小婉又问王师傅：“那您看想在这院子，这里，还有这里打井可以吗？”
    陈小婉
    王师傅：“老朽有个师弟，小老朽两岁，专门是打井的，如果陈娘子想问打井的事，老朽可以请他来看看。”
    陈小婉想点头，又想想转头看向聂铮。
    聂铮：“还请王师傅安排。”
    王师傅点头。
    王师傅又问陈小婉：“陈娘子，还有这里还请说说。”
    陈小婉看看聂铮又看看陈作平道：“我冬天怕冷，就想能不能建一个火墙，冬天烧柴火，就让屋子里暖和。”
    众人一听一惊，都看向她。
    陈小婉继续胡说八道：“我爹曾经说了，有一种火炕，冬天睡在上面不冷，只需多准备柴火，就能让人熬过最冷寒冬，还有一种火墙，在两墙之间，生柴火，能让寒屋生春。我还是喜欢睡床，就想还是要火墙，爹当时是这样说的，我就是这样画的了。”
    “怎么，你们没听过。”
    陈大伯：“婉丫头，你以前怎么什么都没有说过。”
    张氏：“小婉，你爹真给你说过。”
    陈小婉：“大伯大伯娘，我那时还小，爹好像是在教我识字的时候说的。”
    还摇摇头，“我也记不清了，这些年也没想起来过。”
    陈小婉继续道：“王师傅，只是我爹说，还有什么烟道，要让烟充实整个墙面，要怎么弄我还没有想起来。”
    王师傅：“这个陈娘子，这个火墙你还记得多少。”
    陈小婉：“只一点点。”
    陈小婉开了个头，王师傅与大生哥一阵沉默。村长与陈大伯也慢慢的回过了一些味，他们这里冬天还是很冷的。
    然后都是手艺人，常识还是有一些的，几个人一言我一语的一通商量，至于后续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了。
    王师傅说要去半山湾实地的看看。
    几个男人陪着去了，陈小婉本也想去的，后来想想最重要的事情基本都完成了，后面再慢慢弄。
    于是和张氏留下来做饭，主要是这一问一答已经是中午了。

 第18章 都安排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将三叔四叔也叫上了，推杯换盏间将事情就给定下了，王师傅走的时候说明天再带师兄过来看看，打井的位置，再看看黄道吉日，那天开工合适。聂铮说要去镇上，与王师傅一道走了。
    陈小婉很是开心，她的新生活，就快要开始了。陈大伯与陈大娘也很开心，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好，只是当人都走了后，免不了又一顿催生。
    陈小婉一阵头大。
    慌的陈小婉急忙拦着三叔，一阵傻笑，最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蹲便器与马桶的图纸举到三叔面前，问能不能烧制，还一定要白色的，陈小婉觉得不是白色的像…不干净一样。
    三叔陈作富拿着图纸，摸了一把脸，狠狠看了陈小婉，像是重新认识她一样。
    于是三叔大伯还有四叔，又是一阵盘问，陈小婉又是一虚虚实实，半真半假撒娇耍赖的解释。
    最后陈三叔拿着图纸赶着牛车去了县里。
    陈三叔走后，陈小婉魔术般地又拿出一叠图纸，递给陈大伯。陈大伯看着那贴图纸紧接过来一看，都是家具，好家伙都是他的活。
    陈四叔问她：“你还有多少，有没有给我的。”
    陈小婉：“还有，还没画。”
    陈四叔无奈：“那你快点”，他也觉得他这大侄女，现在很让人出乎意料。
    因两人都做木活，看着那图纸倒没有什么难度，且一看就懂，还指出了陈小婉好几个错误的地方。
    陈小婉虚心认错。表示下次画的时候要注意。等两人离去。
    陈小婉觉得自己要累趴了，躺在床上思索着还有没有遗落的地方，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天都快黑了。出来看聂铮还没有回来。点着油灯到厨房，将中午的剩菜热了热，剩饭炒了个蛋炒饭，将菜留了一半温着，烧水洗漱正晾着头发。聂铮骑马回来了，牵马进院子，那马还撅蹄子，棕灰色的马不算健壮。
    陈小婉只是看了看也没问，马牵回来一切都有定论，都是说好的，也没什么可问的。
    聂铮倒是不客气看着她：“还有吃的没有了，我饿了。”
    陈小婉看着马回道：“有，温着呢。”
    想了想又去了厨房，又炒了一大碗蛋炒饭，惹着聂铮又盯着她看了老半天。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叠纸递给她，陈小婉接过一看，哦银票。还是不同的面额，明显是换过的，1张100两的，4张50两的，5张20两，10张10两的，共500两。陈小婉抬头问聂铮：“500两，这么多，哪来的”
    聂铮：“叔叔托人捎回来的，你用这个建房子。”
    陈小婉：“你前面不是给我三百多两吗？”
    聂铮：“给你就拿着。”
    陈小婉眼亮亮的道：“真的给我，不后悔。”
    聂铮看了她一眼：“那你还我。”
    陈小婉翻着白眼当然是不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又道：“那这么多银子，我能再将我的小院，改改吗？”
    聂铮看她一眼，低头扒饭：“随你”
    陈小婉开心了，抱着银票回了房间，又拿出纸还有炭笔，继续画图纸。
    聂铮回头看了她一眼，依旧低头扒饭。
    陈小婉睡了半下午，现在得了银子，画图纸画得更开心了，也没有注意时间，看见聂铮在门口。
    招呼他进来，同他说着图纸要怎么改，这是哪里是什么。聂铮听着，还虚心请教，又提了不少意见。
    陈小婉听着，咬着炭笔上的白纸，写写画画，删删减减，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陈小婉是听着王师傅的叫门声醒来的，聂铮起床出门去招呼，陈小婉只觉得见了鬼，昨天最后发生了什么她能想起来，但在那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半点想不起来，只记得在同聂铮讨论图纸。
    顿时床板一阵“哐哐哐”。
    她这算不算为了500两，将自己给卖了。哦不，是图纸的错，捶着床板起来，就要去找图纸，结果才下床就直接跪到了地下。
    疼的陈小婉一阵咒骂，又安慰自己，她被狗咬了，她只是犯了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都是狗男人的错不是她的错。
    而聂铮出门后，将房间关紧，招呼着王师傅与打井的程师傅，与王师傅早已熟识，且二人看聂铮关门的样子，两人都是过来人，一看便知道不方便进院，揶揄着看聂铮要求直接去半山湾。
    聂铮带着二人去，顺路叫上了在家的四叔。一路上不提，几人到了之后，怎么商量安排，陈小婉也不知道。
    只是陈小婉起来，便再也找不到图纸，弄得陈小婉一阵郁闷。
    家中有客，也只得忍耐到厨下忙碌，今天又多了位师傅，来者是客，饭也要管的。
    只是忙到一半，小五跑来说，不用准备饭菜，今天王师傅与程师傅不留饭，一会就要走，现在正在大伯家商量细节。
    陈小婉忙道，她要去，拉着小五问：“什么时候走，我改了图纸呢。”
    小五嘻嘻哈哈道：“大姐，大姐夫拿着图纸正和两位师傅，还有爹，三叔四叔商量呢，都快好了。”
    又偷偷小声道：“大姐，大姐夫怕你正在准备饭菜累着，偷偷地叫我来同你说的。”
    陈小婉…狗是男人。
    又道：“那小五就在这吃，大姐煮了好多。”
    小五嚷嚷道：“才不要，娘知道我在这里吃了，又得骂我小崽子，而且娘今天杀鸡了，我要回去吃鸡。”嚷嚷着就跑了。
    聂铮回来的时候，二人相见都有一些尴尬。
    聂铮拿着图纸给她：“这一份你留着，王师傅里描了一幅一样的过去了，五月初八开工，王师傅带几位大工过来，零工就在村里大生哥看着招，不够的王师傅那里有人。
    王师傅全部的工钱是10两银，带过的大工，30文一天，小工20文一天。砖瓦与材料，三叔和王师傅一块去定，多少钱到时候说给你。
    木材，大伯说交给他，四叔看着帮忙。
    到时候给师傅做饭，大伯娘和三婶四婶来安排，管三餐饭。大工，大生哥安排地方住，到时候一并算钱。大生哥工钱也30文一天，你到时候多给点。”
    陈小婉愣了看他：“没我什么事了。”
    聂铮笑了：“嗯”
    聂铮：“程师傅说那里前院打井可能要深一些，报了8两银，他们3个人一起来过弄。后院，程师傅看了说，那里后面那塘是活水，深山里流出来的也干净，你要是愿意直接引进院子，不用打井了，他们可以帮忙弄了。3两银子就够。”
    “还有你昨儿让三叔弄的那个叫什么蹲便器与马桶，窑上没有做过，要单独开窑，要贵一些，但也只是试烧，到时候三叔亲自过去看着，我已经答应了，价钱方面让三叔看着办，贵点也行。”
    又道：“你什么时候又画了那么多的家具图纸，今天大哥二哥就开始琢磨了。”
    “王师傅那里要定材料，我先付了100两。大伯那里要准备木材，我也给了100两，余下的不够你再补上。”
    陈小婉又懵了：“要这么多钱。”
    聂铮看着她道：“全砖瓦的，要建回廊、还要铺地、还有院墙，这些只怕都不够呢。”
    陈小婉不好意思笑了笑：“那谢谢你啊！”
    聂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要你不给我惹事就好。”
    陈小婉…狗男人，摇着双手道：“不会，不会。”
    聂铮：“大伯娘，让你过去和小贞二嫂做几天饭，明天开始他们要开始去半山湾将地整出来，不然到时候不好开工，还有那个管道，大伯怕到时候影响地，让全开出来，等弄好后再看种点什么。”
    陈小婉傻了：“啊，不用我去半山湾。”
    聂铮：“不用你去干活不好嘛。”
    那是她的房子：“那他们都去吗？”
    聂铮：“不是都去，田地还要有人，不上田的都过去。”
    陈小婉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都安排好了，她就领了个做饭的活。
    这都是些什么样的神仙家人。

 第19章 整整齐齐的开工

    第二天，平常少有人停留的小连山山脚，迎来一群男女和一群孩子，一岁的小睛儿也让二嫂周氏也抱来了。用大伯娘张氏的话说，第一天开工，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到了点该做饭的就去做，该干啥的就去干啥。
    孩子们兴奋极了，当然是想着逮野鸡与野兔了，而且今天聂铮来了，所以现在他身旁最是热闹，几个男孩子哇哇叫着表达着自己的意见，双胞胎兴奋的蹦蹦跳跳，一般情况下她们是不被允许到山脚的。
    4岁的小八陈士柚听话的带着两个更小的小侄子（小景儿），小侄女（ 小晴儿）坐在了陈小婉刚刚铺在干燥处的一块草席上。
    手里还抓着一丛不知道从哪里抓着的青草。
    陈大伯看大家都差不多了，一声开工，大家顺着陈小碗前几天开出来的地，向前推进。当然聂峥与陈小婉也在其中，孩子则在身后拔前面陈小婉没有拔完的那些细草。
    如此半刻钟，推进了一大片，比陈小婉忙那么多天都要快多了，虽说是人多力量大，陈小婉也深感尴尬与无力。
    孩子们闹了起来，纷纷闹着聂铮要去抓兔子和野鸡，聂铮无奈，只得带着孩子们去了。 二嫂周氏看着娃娃们的背影，又看看了地，笑道：“还是大妹妹有福气呀”。
    这一笑，众人也都笑了。
    四婶也笑道：“还是咱们小婉有福气”。
    陈小婉尴尬的一栋四合院都快抠出来了。
    这是说她干活不利索而聂铮有本事呢。
    她能怎么办怎么办，现在的只能无语问苍天，还不能反驳，反驳乍说啊，在线等，急。
    陈小婉只得一阵讨好卖乖，将众人再次逗乐了。
    大嫂刘氏笑道：“要说，娘，还是最喜欢大妹妹了，瞧着嘴真真会说，我们比不上哦。”
    二嫂周氏笑道：“是的呢，别说我们了，二妹妹与三妹妹也比不上。”
    陈小婉直起身故作严肃道：“大嫂，二嫂，可不兴挑拨离间的，大伯娘待我们都是一样的。”
    大伯娘张氏：“听听，婉丫头这话，我疼她不是应该的，她啊最懂我，我待你们还不是一样的，你们啊没一个明白。”
    三妹陈小贞：“娘，是说我们不贴心了”
    大伯娘张氏能怎么办，两个儿媳还在呢：“贴心，都贴心，只是都是具嘴闷葫芦，什么都放在心里不像你大姐。”
    三妹陈小贞：“娘”
    大伯娘张氏：“好好好，不说不说。”
    三婶曾氏：“是啊，这当娘的心都不是一样的。”
    四婶江氏：“这些娃娃们，哪里懂，我家小六，都还说我偏心双胞胎和小八呢。”
    众人一阵说说笑笑，手上不停，男人将难弄一些灌木砍掉，树根先不弄，弄完再统一整理，大石头搬开，女人割草，顺带将能吃的野菜放在框子里。
    很快时间来到半正午，大伯吆喝着二嫂周氏，陈小贞，与陈小婉回去做饭。
    大嫂刘氏，据她自己说，不愿在家里做饭，宁愿在外面干活，畅快。
    所以自从二嫂周氏进了门，厨房的活就归了周氏和小贞。
    她农忙时拿着镰刀就下了地，只有农闲时在家里和周氏一起忙活。
    三人起身离去，顺便带走了小晴儿和小景儿，这两娃娘抱着走不敢反抗 ，只将小嘴瘪了瘪，而小八大一些了，死活不跟陈小婉走，说要等兔子和野鸡，陈小婉没办法，只得给他挪了挪位置，让四婶注意看着，又盯瞩小八不准乱跑。
    在小八再三的保证下，背着筐野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得大伯娘和两个婶子一阵乐，只叹陈小碗的肚子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三人到家后，陈小婉又回去，将腌着的兔肉端了两只过来了，如此午餐就不差了。
    陈小婉决定，下午去看看陈朝全那里还有没有猪肉卖，有就多买些，有下水更好，买些回来卤，她有调料。
    这样，饭菜就简单很多了。
    陈小婉现在可没有想合不合适，这个时代有没有。
    她只是想省事，再说她前两天找余大夫买了不少药草，也早就解释过了。
    中午三个人忙碌，整了一大锅的二合米饭，一个盆红烧兔肉炖萝卜干，一盆野菜，一盆腊肉咸菜，一盆凉拌黄瓜。
    这些菜在现在农家已经很不错了，但在陈小婉眼里，还是不够。
    更加坚定了晚上加菜的决心，且这都是在给她干活，她出米买菜也都是应该的。
    中午一家子人吃完午餐，该休息的休息，娃娃也都强制要求睡。
    聂铮带他们找到了六只小兔子，两只未成年的兔子，毕竟大一些的聂铮单独去扫过一圈了，且地方就那么大，这就已经很多了，再多就不像了。
    野鸡一只没有，然后陈小婉滑滑溜溜的想起了，自己家的鸡，还有柴房里的那些鸡，还没有喂过呢。
    拉着聂铮的衣袖小声问，聂铮看着她：“你才想起来。”
    陈小婉不好意思笑笑：“这不是忙忘记了。”
    聂铮：“早上我喂过了，没事，你要是不想养，就杀了吃肉。”
    陈小婉苟笑道：“养的，我还是要养着的，我以后还指望它下蛋，养活我呢？”
    又加了一句：“公鸡吃肉。”
    聂铮无奈的摇摇头，就这性子，他走了还不知道咋样，还好他给的钱足够她一生衣食无忧了。
    陈小婉又扯着聂铮道：“跟我走。”
    回头又同张氏道：“大伯娘，我们先回去歇会，晚会再来。”
    二人出了门，陈小婉带着聂铮，直奔陈朝全陈屠夫家，陈屠夫家在村头，三间大瓦房还是很靓眼的。
    去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猪叫声，哦哦哦，正杀猪呢。
    陈小婉兴奋丢下聂铮就跑，她还真没看过杀猪。
    聂铮：“”
    陈小婉见院门关着，就敲门：“陈叔，陈叔”
    开门的是一个小孩十二三岁，是陈叔的小儿子，陈耀祖。
    陈叔有两儿两女，大儿子18岁陈耀光，大女儿15岁陈凤，小儿子12岁就是眼前这个还梳着包包头，一身褐色白边短打的陈耀祖，还有个小女儿8岁，陈佳。
    陈耀祖开门见二人让道：“小婉姐，聂大哥，你们是要买肉吗？还没有好哦！”
    陈小婉：“没事我等等。”
    然后直接越过他进了屋，聂铮随后。

 第20章 先累一点吧

    陈小婉进屋一看，猪还在放血，血哗哗往桶里流，还冒着热气。
    陈屠夫见是他们二人，问到：“牛肉吃完了”。
    聂铮一听他才想来，还有牛肉。
    不由得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笑道：“没有呢？陈叔牛肉有其它的用去，今天买些猪肉。”
    陈屠夫：“听说你们买了村尾那块荒地准备建房”。
    陈小婉：“是呢！陈叔，这不今天开始开荒整地，买些肉回去补补。”
    陈屠夫看向聂铮：“说是前后五亩地都买了。”
    聂铮：“都是荒地不值什么，主要是小婉后面种地方便。”
    陈屠夫看看陈小婉，就她种地，还是绣花好。
    又看聂铮：“你真要去参军”。
    聂铮：“嗯”
    陈屠夫：“什么时候走”。
    聂铮：“过两天，就走”。
    陈屠夫：“这么快”。
    聂铮：“嗯，路上还要1个多月呢！”
    陈屠夫：“那你那房子”。
    聂铮：“小婉在，大伯三叔四叔帮忙呢！没事。”
    陈屠夫：“你小子”
    又看像了陈小婉：“丫头，你就偷着乐！”
    陈小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屠夫一看，血放的差不多，便开始剃毛。
    剃完毛，摆弄好猪。
    对陈小婉道：“我要开始了，敢看不。”
    陈小婉敢啊
    聂铮上前一步，拉着她，扭过她的头道：“别看”，声音低沉。
    陈小婉顿觉得耳朵痒，不知不觉就听了。
    看向门口，二人两对而立，眼光分别看向不同处。
    陈屠夫看二人这样，心底也叹了气，手上力道半点不减弱，干净利落。
    陈小婉再回过头的时候，猪已分成两半，猪头内脏也全部分离。
    正在剃骨头。
    陈屠夫见她转过来，问她要哪里的肉。
    陈小婉：“我可以要哪里。”
    陈屠夫一愣，这丫头，还是道：“这猪油别人定了5斤，肥肉和五花肉，腿肉主家都要了，我可以给你均点。”
    陈小婉也一愣，那她没什么可选的了啊，道：“谢谢陈叔，您看剩下的猪油我要了，还有5斤五花肉，您看能均出来不。”
    陈屠夫转身就下刀子。
    陈小婉又道：“这猪蹄，猪头，还有猪下水，没人要！”
    陈屠夫转过身来，对着她道：“没人要，这猪蹄，猪头都可以给你，这猪下水都没人吃，你要来干嘛。”
    陈小婉新知识点，下水没人吃。
    陈小婉：“陈叔，我有用。”
    于是陈小婉买了：“两斤的猪板油，五斤的五花肉，四个猪蹄，一个猪头，陈屠夫送了一整副猪下水，外加一桶猪血。”
    还请陈屠夫的媳妇，花氏，将猪头猪蹄上的毛给烫了烫。
    走之前陈屠夫，还问她：“丫头，你要这么多吃得完吗？”
    陈小婉：“人多吃的完的，明天您给我留整幅的猪板油呀，我建房子，要用的。”
    陈屠夫本想反对，一听，她要建房子，就点了点头：“行，我给你留着”。
    二人没拿筐子，还顺走了陈屠夫一个筐子。
    走后，花氏还对着陈屠夫道：“你这个本家侄女，以前倒是看着老实，没想却是个能折腾的。那铮小子还随她。”
    陈屠夫道：“她二人愿意就好，你哪来那么多话。”
    花氏翻了个白眼，转身回屋了。
    这番情况二人是不知道的，二人回了家，陈小婉让聂铮去休息，拿出盐和面粉，开始动手洗肉。
    聂铮也不休息，就坐着看着她弄，只见她将猪蹄洗干净，放一边，开始剃猪头，聂铮接过了刀，问她怎么弄。
    陈小婉看看她，就问她说：“先将猪耳切下来，还将头皮肉剃下来，骨头看能不能切开，不能也没事，弄好用盆装起来。”
    自已拿猪下水开始清洗，猪心将心管白膜给扒出来，猪肝拆下来，放一边，猪肺不好洗先不一管，大小肠也放一边，猪肚和猪肺放一块，猪肾俗称猪腰子，也放一边。
    最后端着一盆猪肺，猪肠，猪肚，还有猪肺，拿了盐，面粉，还去灶口扒了些草木灰。走了，走之前同聂铮：“我去河边洗，你弄好就去睡会”。
    聂铮看看天色，继续摆弄着手上的刀。
    等陈小婉半死不活，一身湿哒哒的回来，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分好的肉整齐的摆盆子里。
    陈小婉赶紧回房换衣服，半死不活是被熏的，湿哒哒的是因为洗猪肺，猪大肠力气不够，水花溅的，陈小婉心里就想为什么她没有金手指，有个力气大也行了。
    等陈小婉换完衣服，又马不停蹄的回厨房进行腌制，全部处理完，已经到了要做晚饭的时间，陈小婉在凳子上呆坐半刻，看看水桶里半处理过的牛肉，给换了换水，明天还有这个呢！
    用盆装了一半猪板油，五花肉，猪肝，猪腰，猪肺去了大伯家，做晚饭。
    这个时候陈小婉宁可自己去地里干活，但想想这家人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以后。
    得，自己就先累一点。
    躺平还有时，不是这一时。
    到了大伯家的第一件，就是同正在择菜的小贞说：“小贞去刨点姜，要多多的，还要葱，也要多多的”，
    陈小贞：“大姐，你干嘛去了。”
    陈小婉指指盆里：“弄这个，累死我了。”
    周氏与小贞一看：“这能吃吗？”
    陈小婉：“能啊，小贞快去，今晚晚饭我来做。”
    周氏与小贞看着她，周氏：“要不我来！”
    陈小婉将盆往她们面前一递：“你来”
    周氏肉她会，其它的真不会。
    周氏幽幽了看了她一眼，回去择菜。
    小贞去了菜地，除了陈小婉要的，还要看有没有其它吃的，她大姐做饭，用她娘的话来说：“费东西”。
    但有一样好，那就是好吃，大伙都有口福了，她还满开心的。
    陈小婉主厨，小贞打下手，周氏看着，看火顺带看着三个孩子。
    两人看陈小婉，看着脸一抽一抽的，油盐都不要钱，还不行，陈小婉还自带佐料。
    最后在一家人回来前，五菜一汤出了锅。

 第21章 卤肉了

    红烧肉鸡蛋闷萝卜干，陈小婉本来是五斤红烧肉要全部做的，最后在周氏与小贞的抢救下，并贡献了15个鸡蛋后，少放了两斤肉。周氏刚开始拿出10个鸡蛋，陈小婉说不够一人半个的，最后小贞又拿来5个，陈小婉还嫌少。
    关键是她不能太客气，以前的陈小婉就是这个性子，吃什么用什么，要大家都有份才行。
    一盆爆炒腰花，葱姜蒜加白酒，酱油，胡椒粉，陈小婉还加了一点花椒粉进去，大火爆炒，加盐又加了点蒜水才出锅。
    黄瓜炒猪肝，先将黄瓜下锅加盐断生，再加入腌好的猪肝，快炒，再加入葱姜蒜加白酒，胡椒粉即出锅。
    看的小贞眼花缭乱，只觉得她大姐又变厉害了。
    猪肺汤清热解毒润肺止咳，补虚，健脾，多有的蛋白质与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最适合气血亏虚、身体虚弱的吃了，只可惜现代的城市，陈小婉也很少吃到过，主要是少，一般人也不会洗这个。
    陈小婉边做边教小贞，锅中加适量清水，放入猪肺块，要煮快点，陈小婉切的都是很小片，加入姜片，葱段和白酒，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煮，多煮一会煮烂一点好，现在让人煮几个小时那是不可能的，盛出时再撒点盐和葱花就好。
    清菜只加了油盐，味道偏淡，但才从地里摘回来的，新鲜，有自然的清甜与爽脃感。
    咸菜那是下饭的，自然是咸的，陈小婉只拿油炒了炒。
    一桌子菜上桌，大伙一看就知道是陈小婉做的，这丫头，油盐放少了，就不会做菜是的，她奶奶在的时候，就没少说，说了那菜不是糊了，就是没熟，后来就不怎么让她下厨房了。
    大哥陈士松：“小婉这么丰盛，这都是做的什么”。
    陈小婉笑道：“红烧肉，黄瓜炒猪肝，猪肺汤，爆炒腰花，尝尝。”
    三婶道：“猪肝，猪肺，不是猪下水吗？能吃吗？”
    众人
    陈小婉道：“能吃啊，可好吃了，我洗干净了的。”
    二哥陈四柏：“小婉，你不是骗我们！”
    陈小婉：“二哥，你看桌上的菜，像不好吃的吗？”
    她二哥直接问起了小贞和周氏。
    周氏腹诽，那么多的肉油能不好吃吗？又不能说。
    小贞只是笑。
    四叔端过一碗米饭，夹了块猪肝包住米饭，看了陈小婉一眼一口吃了下去。
    看来是不信陈小婉，但准备捧捧场，陈小婉叹了口气。
    几人看四叔陈作贵，一口吃下后一愣，又慢慢的嚼了起来，然后又夹了一筷子，快速的吃了起来。
    几人看能吃，能吃就行了，纷纷下筷，接着只见桌上筷子翻飞。
    陈小婉给每个孩子，都用勺子舀了半勺红烧肉，并半个鸡蛋，半勺猪肺汤，又两块猪肝和青菜，让一边吃，不是陈小婉抠门，实在是僧多粥少，二十几个人呢？
    很快，红烧肉与猪肝就快见底了，陈小婉又给每人打了半碗汤。
    清淡鲜美，汤汁澄清透亮，一口下去清润暖心，很是鲜美。
    大哥朝她竖大拇指，陈小婉微微一笑。
    这时候7岁的七弟陈士桦拿着碗来，让他爹给她夹腰花，陈小婉阻止道，这个菜小孩不能多吃。
    夹菜的三叔手一顿看着她：“小婉，有毒吗？”
    陈小婉笑道：“没毒，只这个菜，小孩子吃多了尿床，对大人比较好。”
    三叔一听，也没说啥，给小七夹了半个鸡蛋，让他自己吃了。
    她四叔倒是看了看她，端起盘子将腰花给几个大人给分了，边分还说：“小婉说的，对大人好，你们几个小孩就别吃了”，语气表情很有几分耐人寻味。
    聂铮满满的一碗，三弟四弟空空如也的碗，几个小的叹气。
    饭饱酒足时，已是明月高挂。
    陈小婉一路急行，她得赶回去下锅卤菜，不然明天又得忙不过来，大大小小26口人呢！
    “啪”，陈小婉踩到一块石头，摔下去的瞬间让聂铮拉了一把胳膊，只整个人半跪了下去，没倒下。
    站起来后，只觉得膝盖有些疼。
    聂铮：“怎么了，有没有摔伤”。
    陈小婉道：“我没事，应该是下午洗下水时候累着了”。
    聂铮：“很难洗”。
    陈小婉：“嗯，难弄”。
    陈小婉：“我晚上还要卤菜，你帮我烧火！”
    聂铮：“要不明天弄。”
    陈小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这还是明天中午的菜呢。”
    “很快的，弄好放锅里煮就是了。”
    聂铮：“好”
    到家后，陈小婉也没有回房看看膝盖，实在是她发现，事情一桩一桩的有点多。
    直接去厨房，准备调料，焯水去腥，炒卤调味，陈小婉还将两根牛骨头，小块牛肉一并放进去了。
    水开煮半个时辰就好了。
    聂铮看着她双眼睁不开的样子：“我来看着火就好，你去洗洗，一会水凉了。”
    陈小婉想了想，看着锅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好”。
    刚刚陈小婉说太晚了，就不一锅一锅地煮了，两个锅一起来，两个也烧水轮流着洗了洗。
    现在轮到陈小婉了，卤了两斤牛肉加剩下的兔肉，还有今天的猪头肉与猪下水，整整两大锅肉。
    聂铮，看着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慢慢的整个卤味的香味传得半个村子都闻见了，他都没有感觉。
    最离谱的不是这个，是余大夫闻着药香加肉香就要上门来问，被余大娘给拉了回去。
    余大夫还愤愤不平：“婉丫头说要送来我尝尝的”。
    余大娘最后不耐烦扯着他耳朵道：“送来给你尝尝也是明天的事了，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去人家家里要吃的，像什么话”。
    至于其它家，怎么腹诽的也无人知晓也。
    等小半个时辰后，陈小婉像幽灵一样地晃来了问：“好了吗？”
    聂铮：“我没看。”
    陈小婉…愰愰忽忽揭开锅盖，“小心”，聂铮在后面扶着她，“站稳“。
    等烟雾散尽，陈小婉拿着筷子，每块肉都撮一下，好了得夹出来，放进盆里。
    等到都好了，再放进锅里，浸泡一夜入味，毕竟第一次弄，各方面条件都还差了一些。
    又一个时辰，只剩下猪蹄了。
    聂铮着：“你先去睡，剩下的我来。”
    陈小婉实在熬不住了：“好，好了后，你将这些肉也一起放锅里，都浸在水里，明天入味就好了。”
    聂铮：“嗯。”
    陈小婉就会迈着幽灵的步伐回房睡了。
    睡到半夜，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惊觉想要起身，耳边传了一声熟悉声音：“是我”。

 第22章 谁来洗

    第二天陈小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正午了，陈小婉仰天长叹，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还有好多事情呢。
    然而这还不是最尴尬的，她端着盆卤肉到大伯家时，发现大伯娘也在还家，还瞅着她笑，陈小婉是硬着头皮，打招呼：“大伯娘，家里还有一盆肉，我回去拿，这些您切一切，可以吃了。加点菜炒炒也行。”
    陈小婉觉得真累啊，她来这里划不来， 她想回去，她想死一死，她不想管这多事，她想躺平。
    第二盆卤肉端在路上，就遇到了余大夫，余大夫亮晶晶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满村子的肉香，是小婉你弄的吗？”
    “这盆里的是肉是吗？”
    “这一早上，也没有见你看来，小婉，你不厚道。”
    陈小婉她能说她刚起来吗？
    陈小婉脑子里翻白眼，回想着满村子肉香这回事，没什么印象。
    再想想，卤肉的味道，她昨晚早就睡迷糊了。
    陈小婉：“嗯，余叔，这个肉都是才起锅，都没来得及弄。”
    余大夫又问：“用了我那里的香料煮的。”
    陈小婉点点头。
    余大夫摇摇头：“那些香料还能煮肉，可有药效”。
    陈小婉摇头。
    余大夫又一阵惋惜，慢慢的踱步发呆。
    陈小婉试着招呼道：“余叔，要不上大伯家尝尝这肉。”
    余大夫怔怔的看着肉盆，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点了点头、
    这余大夫是个药痴，只是水平嘛，在这小山村也没有选 ，反正大病小病第一个肯定找他。实在不行了，才去镇里，县城。
    还是个老饕，好美食，有神农尝百草的精神，什么都敢往嘴里试一试。
    余大夫家里与其说是看诊赚钱，不如说是卖草药，常年经久不衰，院子里一定晾着各种药，也向村里人收一些，自己和余大娘还经常上山挖药，偶尔还去一趟后山。刨制好后卖到县城药店，自己家里只留一些常用的药。
    陈小婉这肉可不是到他老人家的心坎里了，有肉又有药。
    二人一起到陈大伯家，刚好一群干活的人回来，又一阵打招呼的声音，陈小婉急步去了厨房，将肉盆递给小贞。
    “切了上桌就可以了，我上午才热了起锅的。”
    小贞：“大姐，这么多肉都上桌吗？”
    陈小婉：“那你看办。”
    这时三婶走进来，接过盆，道：“给我，小贞你去准备碗筷，余大夫来家里吃饭。”
    大伯娘张氏：“那小贞你去准备，”
    又问，“余大夫，怎么来家里吃饭。”
    三婶看了眼陈小婉：“小婉请来的”
    陈小婉：“嗯，大伯娘，我让来的，这肉的佐料是在余大夫那里买的，他来尝尝味。”
    大伯娘张氏看了看手上的下水，又闻了闻，是一股药香，以余大夫的为人，来尝尝味也说的通，便又张啰着加两个菜，指挥着两个媳妇又忙了起来啦。
    至于陈小婉，进来将肉交出去，就坐在灶门口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她是真的累啊。
    四五个女人一起忙碌，加上陈小婉的卤肉，上桌的时候，有七八个菜了，在这个时代，与席面也差不了什么。只是毕竟是农村，各方面稍微粗糙一些。
    不过也没有人在意就是了。
    主要是这些人也算是见识少，生活辛苦，没有吃过这么大味道的肉。一时怔住罢了。其实府城，京城，这种熟肉也是有卖的，不过味道没有这么浓，不一样罢了。
    当然这个时候都不知道，只当是稀奇呢。
    陈小婉当然什么都推给她早已不在了的爹。
    余大夫呢？在这里村子里也住上下三代人了，完全不见外的，同众人说说笑笑，说着昨晚的情况，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与之平时淡然的态度大不一样。
    今天桌子分了两桌，实在是人太多了，又有客人在。男人一桌，女人带小孩一桌。两桌一模一样菜，只不过分量有大小。男人那桌都是大盆，陈三叔还搬来一坛酒陈小婉没有上桌，主要是她不那么饿，早上肉起锅的时候，她挑了几样尝了一下，与之以前真正的卤肉味道还是差了点。
    她又加了点酱油与盐，又煮了会，少年见屋里的人正在吃饭，也不进屋，只说找陈小婉，小五进来叫她。
    陈小婉边吩咐让小现在整个人都有点腻，再加上有点，就在厨房挑了点青菜吃。
    小贞见她不上桌，端着碗来厨房陪她，二人正说着话，陈小婉让小贞下午去她家小院，帮她干点活，正商量着。
    陈屠夫家的老二陈耀祖，给她送猪油来了，小贞碗将每样卤肉切一些给陈耀祖带回去，自己边出门去见人。
    小小的少年，依旧是昨天那身衣裳，棕灰包白边短打，下着黑色的裤子，包包头，一脸的汗水，脚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装着昨天陈小婉定的猪油。
    陈耀祖：“小婉姐，这是你昨天定的猪油，你要一整副，我爹就没分，共6斤6两，一共190文。”
    陈小婉：“好，辛苦你了，我还准备一会再去拿呢？”
    陈耀祖：“小婉姐，这猪是我爹一早上起来杀的，再放就不新鲜了，就让我送过来了。”
    陈小婉拎起筐子道：“我先拿进去，你随我进去拿钱。”
    陈耀祖：“小婉姐，我不进去了，我就在等。”
    陈小婉也不勉强地道了声好，就拎着筐子进了后厨。
    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钱袋，一个筐子，还端了一盘肉。
    边递给他，边招呼小六：“小六，吃完了吗，跑一趟，帮你耀祖哥，端一下肉。”
    又对陈耀祖道：“耀祖，这是你爹昨天给的猪下水做的，给你一盘，你带回尝尝。”
    陈耀祖摆手：“小婉姐，我不能要，我怎么能要你的肉呢。”
    陈小婉：“客气什么，昨天你爹不是还送我整幅下水。”
    陈小耀：“可是，下水不值钱啊！”
    陈小婉：“可这是下水做的啊！”
    陈耀祖
    陈小婉看着两个小人走远，转身进屋只见女人孩子那一桌，都基本吃完下桌了，男人们还是慢慢吃喝。
    陈小婉直接去了厨房继续和小贞聊天。
    陈小婉万万没想到不到一刻钟，两个小孩又回来了，还是那两个人，还是那个筐。
    只是里面换成了猪下水。
    陈小婉出来。
    陈耀祖：“小婉姐，我爹说给你。”
    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小六哭着脸：“大姐是陈叔要给的。”
    陈小婉摸了摸小六的头，哀叹，又要洗，她不想洗啊。
    陈大伯陈四叔出来一看，笑了。
    看着她道：“这个我们又有口福了”。
    余大夫也来凑热闹：“我那些药你还要么，不过，这次送一些我家里去。”
    陈小婉苦笑对张氏道：“大娘，能安排个人帮忙一起洗洗吗？”
    张氏看看筐子里的下水，又看了看两个媳妇和妯娌。
    刚准备说话。
    大嫂刘氏道：“娘，我来”
    张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筐子，对陈小婉道：“我来洗。”
    大嫂刘氏嘴角微微抬一抬。
    二嫂周氏则看了刘氏一眼。

 第23章 我们也是一家人

    陈小婉当时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大嫂子来洗，洗这个猪下水，其实是个又脏又累的活。
    只是后来小贞了提醒她，猪下水这东西是贱物，也没有人吃，平时扔了也没有人可惜。
    只是当有一天，可以变废为宝时，如金子见光，是人人都想要。
    况且这东西便宜，陈小婉又做的好吃，知道了怎么洗，回头自己家里弄的吃，岂不是又便宜又划算。
    而且大嫂子，平日也都还好，只是人都难免有一些私心，总想着娘家的兄弟姐妹，这本也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这法子是陈小婉的，别人都不会，是个秘方可以传家的。大嫂子，怕也是别有私心。
    陈小婉当时问时，屋子里那多人，谁不能洗，都没有谁说出来，就等着张氏安排呢。
    陈小婉摇摇头，她拒绝用心思，拒绝算计人心，她其实是来凑个数的。
    但不得不说小贞说的得对，现在陈小婉想想起以前陈小婉的事情，得读档，不然不会主动的想起来，而且当时她单纯的不想洗下水而已。
    想不到小贞这姑娘文文静静，也有这个弯弯绕绕。
    谁知小贞白了她一眼：“大姐，家里就这一丁点大，我成天和她们在一起，每个人怎么想了，怎么能完全不知道，那我不成了傻子了。”
    又道：“我娘有时候，也会掰开了说给我听，我娘说，只要大错不犯，小错都可以带过。”
    陈小婉是她狭隘了。
    但是陈小婉不打算改，这些在他们眼中很有用的东西，于她都是锦上添花。养老不用多少钱，要的是自在，且她现在是个有钱人了。
    在教张氏洗下水的时候，张氏将连同小贞在内的所有人都支了出去，陈小婉内心腹诽又感动的一样一样的教张氏，首先所有白膜与血管都要剥下来。猪心要在清水中揉搓，让血水渗出，不停的换水，洗到水清为止。
    猪大肠要先去粪便，用清水灌水先冲洗，再翻过来用草木灰洗，再用面粉。小肠也类似，用清水灌水洗肠，再用面粉。
    猪肺和猪心差不多，一定要停的揉打搓，灌水，洗到发白才行。
    一样样的交待，张氏听的极为认真，最后说了句：“小婉啊，难为你了”。拿着东西和陈小婉昨天一样去了河边。
    陈小婉追上去：“大伯娘，我还没有说怎么腌制呢？”
    张氏：“不用说，我洗好后拿你家里，你家里弄去”，然后不甩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小婉
    陈小婉带着小贞回家的时候，聂铮已经不知去向了，她也没管，这小地方丢不了他。
    家里设备简陋，说实在的她也没有来这里多久，做牛肉干这样的活，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挑战。
    她将腌制好的牛肉拿出来，让小贞烧上火。
    等锅热的功夫，小贞问：“大姐，你这做啥。”
    陈小婉：“给你大姐夫做干粮。”
    小贞：“啥给大姐夫做干粮大姐大他”
    陈小婉：“后天走。”
    小贞惊的直接跳了起来：“大姐”
    陈小婉：“嘘别急别说来看着我做”
    小贞
    陈小婉倒油，油热后，将腌制好的牛肉条放入锅里煎，中火煎制两面熟透。煎还边指挥小贞控制大小火。
    整个炒的干干的，又撒上早就准备好的香料，翻炒均匀盛出来。
    家里没有吸油纸，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布将就，等会吸干油份，还要烤的更干。
    这天气要弄的干一点，只能是烤，又不能晒和通风吹，天气还是潮的呢。
    秋天可以风干一些，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牛肉。
    她倒能做个自制的烤炉出来，只是时间太短了，烤炉干透也要花时间。
    只能这样慢慢的试了。
    聂铮一个大男人，陈小婉也没有切的太细，烤的时候更是要花时间。
    陈小婉正准备让小贞将另一口锅烧上。张氏拎着在院外喊门了。
    “小婉，小婉。”
    陈小婉鼓着锅里，忙示意，小贞。
    小贞出门去接张氏，陈小婉则将肉盛了出来，又到灶堂将火全撤了出来，将另一锅点上小火慢烤，锅只要微微热，还要经常的翻才行，避免粘锅糊锅，看着还有多半牛肉片。
    陈小婉任重而道远。
    很快小贞就拎着筐子进来了。
    小贞：“大姐，你来看看，这样行不行。”
    陈小婉问：“大伯娘呢。”
    小贞：“走了，说要回去干活呢。”
    陈小婉也没多想，吩咐道那你腌一腌！
    小贞：“大姐，要不我出去会，你自己来弄。”
    陈小婉：“我锅里正忙着呢，哪有空。”
    小贞
    陈小婉半天没听到回应，突然心念一动，想到小贞下午的话。
    转头看过去，见小姑娘满脸通红，绞着手看着那筐下水。
    陈小婉噗哧一声笑了。
    小贞：“大姐这不好，娘还刚刚说，让我给你看火就行了。”
    陈小婉：“哪来那么多的讲究，我跟你说，这也不是什么秘方，就是个吃食法子，人人可学。”
    小贞：“可是外面的都不会呀，就你会。”
    陈小婉：“你学了会教给外面的人吗？”
    小贞摇头：“不会”
    陈小婉：“那不就是的，你会了有什么关系，不是还可以帮我。”
    小贞笑了：“大姐，你信我。”
    陈小婉：“信，怎么不信，你是我妹妹，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信你们信谁”
    小贞眼红红的：“可是娘说，你现在和大姐夫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陈小婉：“可是小贞，我们身体流着一半一样的血，我们也是一家人。”
    陈小婉突然觉得有点煽情了加矫情了，这东西真不是什么秘方，秘方是调料还不全呢？
    又道：“放心这不是什么秘方，秘方是调料，余大夫还没分出来呢，分出来了也不是什么秘方了，放心弄！大嫂想学，也教给她。”
    小贞傻眼：“啊，大姐”
    陈小婉：“弄”
    如是这两姐妹，一个一边烘牛肉干，一边教怎么腌下水，其实也简单，不过是陈小婉，多加了些调料。
    等下水腌好了，陈小婉的牛肉干还只好了一小点，且还不够干。又教陈小贞也弄。
    就这样忙了一个下午，陈小婉看着下水和余下的牛肉，没办法了，只能明天弄了。二人还要回去做晚饭。

 第24章 一别两宽

    生活不止有远方，更有鸡零狗碎与平平淡淡。
    吃的高兴，忙的欢快，离别来的突然又不突然，在昨夜的一场大醉之后，今早是离别的日子，农历五月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聂铮牵着马独自来到村口，村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陈家人基本都到了，就连少有露面的五爷爷也来了，老人家一身灰色的短打，脚上的布鞋还粘着泥，干涸开裂的手拉着聂铮道：“铮小子，你来我们村6年了，也算看着你成家立业的，这一去，你要注意多照顾自己，要回来呀，婉丫头等着你呢！”
    陈大伯：“小铮，性命比前程更重要。”然后往他胳膊上塞了个包裹。“里面的东西是我们三家准备的，你在路上用。”
    余大夫也来了，上来递给他一包药：“跌打损伤用的，你小子应该用的上。”
    村长家里的大生哥也来了，上来捶了他一下：“以后升官发财，别忘记了兄弟们，你家的屋子包我身上了，保证给你建好。让你回来挑不出错来。”
    聂铮苦笑，也捶了他一下：“交给你我放心。”
    陈三叔：“路上注意安全，别错过了宿头，孤身一个警醒着些。”
    小五：“大姐夫，再过几年，我成丁了，能去找你吗。”
    小孩双眼亮睁睁的看着他，聂铮摸摸小孩子的头没有说话。
    陈士江来了也给了聂铮一个包裹，聂铮诧异的看着他。
    陈士江憨厚一笑道：“我娘烙的饼，专为出远门准备的，你路上吃。”
    听到这句，聂铮转头看了看来时的路，某个没有良心的女人，昨天也只将醉酒的他搬上了床，没有给他准备任何东西，今早的衣服还是他自己收拾的，出门时她还没有起来。
    陈士江又道：“小铮，你这一走，以后我们秋猎，怕是进不了深山了。”
    聂铮：“？”
    陈士江：“我们村里除了你，都是些庄稼汉，种田可以打猎都不行。”
    聂铮：“作康叔呢。”
    陈士江：“他现在也不进深山了，康婶不让他进了，娃娃们太小了。”
    聂铮讶然。
    眼看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聂铮准备走了，他本意一大早偷偷走的，只是那女人说，他得光明正大的走，不能给她留下话柄。
    这不人越来越多，住了六年的村子，不说家家户户都熟悉，起码是认识大多数，特别是和陈小婉成亲后，来送行的，一半真心一半看热闹。
    聂铮看着周围小声说话的众人，来到陈家人身边道：“大伯，大伯娘，三叔三婶，四叔四婶，大哥二哥，我就先走了”，说着回头牵马，准备上马。
    大伯娘张氏：“小铮你等等，婉丫头还没来呢。”
    聂铮：“她不来了，昨儿说过的。”
    大伯娘，三婶，四婶
    大伯娘：“你你等等，我去叫她，这丫头越发的不像话了。”
    聂铮上马，大伯娘急的转身就要往村里跑。
    却见村子中间来的大路上拐出个年轻的少女，额黄色的衣衫，身姿窈窕，背着一个大包裹，跑的气喘吁吁的。
    大伯娘：“小贞小贞，你在大姐呢。”
    小贞往这边跑，看到人了，喘了口气道：“大姐夫，你等等。”
    聂铮看着她，又看看她身后的路，空无一人，真是白瞎了他那么多银子。
    众人也听着声音往这边看了过来，又是一阵小声的彻语。
    小贞跑到近前，大伯娘又拉着她问：“你大姐呢”。
    小贞：“大姐去半山湾了。”
    众人
    小贞摸了摸手上额头上的细汗，将背上蓝黑色的包裹递给聂铮：“大姐夫，这是大姐给你准备的，里面是什么怎么用都有写，你自己看。”
    又道：“大姐说她不来了，你让保重，性命重要，她会等你的消息。”
    聂铮挑挑眉，接过包裹，还算她有点儿良心，又抬头望向半山湾，只见一个女人站在坡上，淡蓝色的衣裳，头裹着同色的头巾，面容看不得太真切，隐隐绰绰，面向着村口这里。
    聂铮挥了挥手，马一声嘶鸣，驼着聂铮转了个圈，背对着村口。
    聂铮回过头，只见坡上的女子在挥手。
    聂铮挥了挥手，又同陈大伯，村里众人打过招呼，夹紧马腹催促马儿向前跑去，马蹄声响，小路上的烟尘扬起，伙同的马背上的人渐渐远去。
    陈小婉站在坡上想，这一别是一别两宽，山高水长，再也不见了，也再也不必相见了。
    谢谢你聂铮，谢谢你给我一个身份，让我从今后可以自由自在。
    也谢谢你，给我足够的银两，让我生活富足。
    陈小婉也谢谢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愿你安好无恙，你若回来我也随你。
    陈小婉正心里想着，只见远去飞奔的马匹停在了出山口，马上的人正看向这里。陈小婉扬起手挥挥，远去人也挥了挥手骑马离开。
    陈小婉看着烟尘渐消的出山口，和村口也渐渐散去的人群，突然一阵无力又似乎又一阵轻松与茫然。
    她来这里的时光似乎要告一个段落了，以后是新的开始，她何去何从，真的养老吗？
    回首，看着清理了大半的荒地和澄清的塘水，陈小婉想，这里以后就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了，这里就是她的余生了。
    余生就是要一切都好，她再也不要996，再也不要007，再也不要时间紧凑，再也不要三餐无规律，彻夜不眠。
    她要好好的，认认真真轻轻松松的，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再活一回。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直是太好了。
    背起背篓拿着小铲子，陈小婉走进荒地里，捡起零碎的石头，好生活从这一刻开始。
    好房子正在准备中。
    庆平县北郊城门口的一个小茶铺对面，一个黑衣大汉，手里拎着把大刀，牵着两匹黑色壮马等在那里，细看其中一匹马，毛色油亮线条优美四蹄雪白。
    而这人身边还有另一个男子，一身庄户打扮，手中也牵着两匹黑色壮马，毛色鲜亮，四肢有力。
    马蹄声由远及近，二人伸着脖子往前看去。
    “来了”
    “来了”
    二人挪动脚步，迎了上去。
    只见一穿着灰色衣裳的年轻男子骑马而来，男子脸蒙上了半块铁皮面具，遮住了半边容颜，只见得身材高挑轻瘦。
    近前男人一跃下马背，对着黑衣大汉拱手道：“钟叔”
    黑衣大汉也拱手道：“少爷”
    黑衣大汉：“现在出发”
    年轻男人：“现在出发”
    黑衣大汉将手上的马缰递给年轻男子。
    又接过庄户打扮男子手上的缰绳道：“小志，你回去，记着谁都不要说。”
    男子：“是，我晓得。”
    年轻男子将两个包裹转移到黑色健马上，又将两个稍小一些包裹递给黑衣大汉：“干粮”。
    黑衣大汉接过，掂了掂也挂在马鞍上。
    两人上马，回头看了看庆平县城门，打马飞奔而去。
    庄户男子也牵起了那匹年轻男子的骑来的老马，缓缓行去。

 第25章 新房开建

    伴着聂铮的离开，陈小婉的生活，越发规律了起来，晨起喂鸡，那几只野鸡也被她喂的极好。
    现在已经开始下蛋了。只是陈小婉没有将它们放离笼子，总要适应一些时候，以后就跟着家养的鸡一起进进出出。
    然后去陈大伯家和大伯娘，三婶，四婶一起给工人做早饭，再和小贞一起去陈屠夫家里拿定好的肉，三婶四婶则去摘菜。
    是的，她的房子已经动工，今天是第四天了。
    陈家人能去工地的，都去工地了。
    不能去的那就是有别的事情，例如她大哥二哥，两个人已经开始给她打床了。
    三叔则是明天进县里去看窑，看能不能烧出马桶来，陈小婉要的地下管道，开工的前一天王师傅就带着车队运了进来，惹的村里人还看了一顿稀奇。
    村长知道这回事情，也上心的很，这两天也在工地转来转去的，惹的大生哥一直感叹，他爹人老成精。
    结果得了村长老爹两个鞋板子。
    他大伯四叔还有王师傅，大生哥，对着图纸做着更细致的安排与补充。
    谁说古人见识短的，不够透亮的。
    陈小婉觉得可以给他两巴掌，她的图纸到陈师傅手上后，现在已经变成了四张。
    一张她画的平面图，一张加了地下管道和烟道的建筑图，一张鸟瞰图，一张屋顶结构图。
    陈小婉看后一阵唏嘘，这才是行家，什么是融会贯通，这才是的。
    她果真什么一个半吊子，看看她起了一个头，别人就唱完了所有。
    现在他们四个人对着房子的户型、安排、细节、具体要怎么做，可比她要清楚的多了。
    陈小婉觉得组成一个古代版的建筑公司，都没有问题了。
    王师傅懂设计也懂工程，大生哥可以管建造 ，她大伯可以木工，她四叔可以负责园林软装，她三叔也可以提供各类瓷器与洗浴用具。
    不知不觉是不是也可是一条财路。
    陈小婉赞叹一句，没去提醒，有一些事情，要在不经意间发现，才能算是顺其自然，自然的融入这个时代前进的洪流中。
    她不需要做一个开拓者，更不需要做一个实践者，她只是一个不小心想到一个点子，又想偷偷懒的普通人。
    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不为金钱与生计发愁，那就幸福幸福很幸福。
    陈小婉就是这样安静下来的，她现在不用特别去读档以前的记忆，她做好她眼下的事情就好。
    就像现在这样，陈小婉这是第四回卤肉了。
    第一回，自家人吃了，送了一些余大夫与陈屠户。
    第二回，聂铮带走了些，大伯娘做主送给了村里一些要好的人家。
    第三回，陈屠户又送了一幅过来，自家吃了一部分，又送了一部分出去。
    这是第四回了，陈屠户也已经不是不收钱送给她了，而是一幅下水加猪血在内，10个大钱，还承诺送回一碗下水拼盘。
    陈小婉捞起加过热的卤肉，端着到陈大伯家，大伯娘三婶她已煮好的粥，蒸好了馒头和还配了凉菜咸菜？四婶接过去，直接开始切肉。自从总有卤肉，陈家的生活是没有再差过了。
    每天每顿都有肉有菜，陈三叔说前面几十年都没有这样吃过，陈小婉太不厚道了一些，不早点显出本事了，她爷奶也能跟着享享福。
    这话才出来，让陈四叔给拦了回去，陈小婉只是不介意的笑了笑。
    早一些，她也没有来这里啊。
    这些事也做不出来的。
    工人辰时正，吃早饭，但辰初就已经上工了。
    原本没有这么早，只是陈家人伙食给的好，一天三餐，且请的人都住在村子里。
    汉子们闲着也是闲着，起来收拾好，见饭没有好就直接先去了工地。
    好了，再喊回来吃，也没有几步路。
    陈小婉和王师傅，商量了一下，每天再加多两文钱。
    这一下子，工人们更开心了。
    连陈家没有搬走的大石头，都给抬走了。
    陈小婉只能感慨，现在的人真是朴实啊，都不知道偷偷懒。
    只是陈小婉不知道，这些汉子们，闲时找些零工也不容易。
    如今王师傅，大生，还有时不时来转转的村长都在这里，可不是得好好表现，以后有活将他们捎带上，不也是一份收入。
    至于陈大伯家的木匠手艺，那是不敢想的，没看到两兄弟在家里操持吗，陈大伯都没有上手。
    工人们今天是第一天吃下水，看着盆里的肉，感觉不可思议。
    虽然前面有听过大生哥吹牛，陈小婉能将猪下水做的好吃。
    吃过的满脸艳羡，没吃过压根不信，拿着筷子不知道从哪里下。
    实在是这肉切得也并不精细，四婶更加没有摆盘，都堆在一起。
    确实不怎么好看。
    陈小婉并没有纠正，有时候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一种态度，怀璧其罪的故事多了去了，再说越是糙，越是不在意，别人才不会起好奇心。
    陈士河毫不犹豫的一筷子夹了下去的，放嘴里嚼呀嚼，味道咸香，还有点嚼劲，微微一些麻，非常满足，又喝一口粥，表情非常享受。
    陈大生：“好吃”
    陈士河：“好吃，好手艺” 。
    看着他们这样，急性的人也动起了筷子，盆里肉，粥，菜在快速的消失。
    王师傅也吃的非常诧异，他在小婉家里吃过饭，是比别家好吃一些，但也没有吃过这个肉，这个陈家有些东西。
    不经意便多吃了几口，要是再有几杯小酒就好了。走的时候特意看了眼正忙碌的几个女人，也没有说什么去了工地。
    工人们都是精壮的汉子，吃饭不过是狼吞虎咽，一刻钟的功夫，只剩下一片残羹剩饭，其它也剩不下什么。
    一个人也只有两个馒头，粥随意，菜若干，混个饱罢了。
    农家人能吃饱穿暖已经很满足了，做为底层的老百姓，需求真的非常少。
    特别是这个读书没有普及的时代，并没有太多的精神需求，忙忙碌碌也不过一日三餐，全家老小。
    陈小婉没有觉得对不对，毕竟她现在也只在这个小山村里转，镇上也只去了一次，再多的精神富足，来自于一个遥远的时代。
    在这里她一样的贫乏。
    她淡然，只是因为她见过繁华，她平静，只是因为见过太多的不平凡，才会知道眼下的平静多么的珍贵。
    万丈高楼平地起，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是非功过，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几人为他难过，几个为他不平，又有几人双手称快，其实没有什么意思。
    收拾着碗筷，一会要洗，接着马上又要准备中午的饭菜了。小贞过来帮忙，两人一起抬到后院再打水洗。
    原本是抬到河边洗的，可陈小碗过不了下游喝上游洗碗水的梗，自己不愿做那污染源，坚持在家里洗，再用洗碗水去浇菜地，残渣给鸡吃。
    惹得大哥二哥给她打家具的同时，每天还要多挑好几担水，翻白眼看她。
    陈小婉振振有词：“你们愿意我们刚刚洗碗的水，再打回来给你们喝。”
    陈大哥说她：“穷讲究”
    陈二哥想想也觉得受不了，关键是村口的那条小河流的也并不快呀。
    打回来的，更有可能是
    老老实实提了水桶就去挑水。
    大哥抗议无效。

 第26章 挑水

    陈小婉穷讲究的时候，外面的现实世界，给大哥二哥狠狠的上了课，他二人去挑水，一桶水还没有打上来，就看到上游一个身形瘦弱的男人，破烂的衣裳，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一块明显的伤疤，在河里洗脚。
    陈二哥一看就想到陈小婉说的洗碗水，他这不是喝洗碗水，这是喝洗脚水。就怒吼到：“王癞子，你在干什么，谁让你这洗脚的，你不知道全村人，都在这挑水喝吗？”
    那王癞子听到声音还吓一跳，瞅起脑袋一看是陈家松柏两兄弟，也不着急：“陈家老二，你吼什么呀！，不就是洗个脚吗？那热天的时候，都不是在河里洗澡吗？都不照样挑水喝，也不见有人说啊！”
    陈二哥一听，更犯恶心了，热天他也来这洗过澡，道：“以后不准来这河里洗澡洗脚，弄脏了，还怎么吃水。”
    那王癞子听了斜他一眼道：“怎么这河是你家的，你说了算。”
    陈二哥：“你”
    陈大哥拉了陈二哥：“老二，不要同他讲了，这水现在用不成，我们去上游挑，家里还等着用水呢。”
    陈二哥敲了下扁担，恨恨的拎着水桶跟着陈大哥走了，二人在上游找了个地方打水。
    那王癞子看到二人这般，呸了声，摸了摸头上乱糟糟头发，穿上鞋踢踢踏踏的走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陈二哥看到更生气了，拿着扁担就要追上去，陈大哥拉住了：“老二，不值得。”
    要说这王癞子从根上就同老陈家不是一路人，祖上也是灾民，不过不是和陈家爷爷那一路，而是官府塞过来的那一路。
    据说是个富商，只是运气不好，逃乱的路上没能挺过来，留下孤儿寡母，这孤儿寡母流落到这里，被官府安排在这连山村，还有一些钱财的。
    只是这二人毕竟是享受习惯了的，这一安定下来，就没有吃苦的心了。寡母用了心，趁乱局还未完全平的时候，给儿子娶了个童养媳，从此家里的活都是这媳妇干。
    将这童养媳搓磨的面黄肌瘦，好容易养到了16岁，迫不及待的让圆房，说是要开枝散叶。
    小姑娘又瘦，吃不好休息不好还要干活，更不受这儿子的喜欢，圆房后，这儿子基本就不回家了，镇上县里，青楼楚馆暗门的常客。
    回来不是打，就是骂，再就是要钱。
    就这样过了两年，这童养媳终于怀上了，寡母高兴了，千搬护着哄着，活也不干了，吃要吃好的，童养媳以为好日子要来，喜极而泣。
    然而并不是，十个月后这孩子生下来，寡母就抱走了，平日里只让喂奶，其它的都不让管。
    活又回到了这童养媳身上，只有更重没有少的，因为那儿子沾上赌了。
    王癞子就是这样，在祖母心肝宝贝的哄声中，父亲的打骂声中，母亲苟着腰忍饥挨饿的忙忙碌碌中长大。
    直到有一天追赌的人追到家里，寡母要卖了童养媳抵债，王癞子受不住了，发疯一阵的吼着闹着不让卖他娘。
    寡母明着答应了他，暗地里签了卖身契。
    童养媳知道了不哭不闹，劝着哄着儿子睡了，到厨房给那孤儿寡母做了最后一餐饭，还跪下磕了三个头，表示自己听话，只要儿子能好。
    那孤儿寡母只道她软惯了，也没有防备，结果第二天买家来带人，开门只见厅屋三具尸体，王癞子昏迷不醒。
    买家一看出了人命，怕了，着急忙慌的就跑了。要债的一来，看出了人命，唯一的一个小儿，还昏迷不醒，怕惹麻烦，也走了。
    村长报了官，官府仵作查证后，得出结论是三人都是中耗子药死的，并在饭碗里找到了证据，一切证据都指向童养媳，犯人已死，官府吩咐村长自己安排，自行带人走了。
    村长没法子，作主安排了三人的后事，王癞子醒了之后疯了一场，哭了一场，在坟里地坐了一个晚上后，走起了他爹的老路。那一年王癞子14岁。
    这村子，他是不常回的，偶尔回来一次，也只是在他那屋歇歇脚就走了。刚出事的那几年，村长和村里几个长者，去劝过，他家爷爷和大爷爷，五爷爷那时都还劝过。
    可是他不听。
    就在外面浪着，村里人去县里，见过他要饭，见过睡桥洞，见过他被人打。
    可是劝他他不听，依然我行我素。
    后来村里人见他，也不祸害村子里的人，也就慢慢的不再劝了，只叹息声。
    所以村里后面长起来的小孩都不怎么怕他，也都知道他。
    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回来了，兄弟挑着水边往回走，边说着话。
    突然陈二哥道：“大哥，你说娘和小婉她们洗猪下水是在那里洗的”
    陈大哥一个趔趄，差点连人带桶的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 ，看着只剩下半桶的水，对着陈二哥道：“不会。”
    陈大哥又道：“小婉肯定不会，她一个洗碗水都不肯”
    陈二哥：“可是娘”
    陈大哥：“那水是活水，应该没事。”
    过了半晌又道：“老二，要不你一会问问，下次我们换个地方打水。”
    陈二哥一阵恶心，道：“我们能和爹说，也打口井吗？”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
    二人挑着水桶回到家，将桶放下，也没倒在缸里，可见心里有多膈应。
    众人也不解，看着这哥俩，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三婶准备开口问。
    只见陈二哥一屁股到坐到陈小婉跟前，道：“小婉，你们洗猪下水是在那里洗的”
    陈小婉眼睛一转，问道：“怎么了，你们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二哥又问张氏：“娘，你洗猪下水在那里洗的。”
    张氏没多想：“在河里啊！”
    陈二哥跳起来到：“在我们常担水的那里。”
    张氏抬头也查出不对了：“怎么啦！”
    陈二哥急着转了两圈，不知道说什么好，看向陈大哥。
    陈小婉也笑道：“大哥，二哥怎么了。”
    陈大哥看了她一眼，所有的问题都是她弄出来了，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从陈小婉的洗碗水，到王癞子的洗脚水，再到热天大家的洗澡水。
    一番话说完，大家都愣住了，也都膈应的不行，这么简单的事怎么大家都没有想到呢。
    陈小婉笑得不行道：“大哥放心，我洗下水在下游，芦苇丛那里，那里人少。”
    张氏也道：“我也是在芦苇丛那里，这不是怕法子被人看去了吗？”
    陈大哥，看着这水桶道：“那这水”
    陈小婉起身拎起水桶直接倒进缸里，道：“这水在上游打的就没事”。得给这些孩子们一些安全感，不然这日子没法子过了，谁知道上游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又道：“不过以后这水都得烧开了喝，不能再喝生水了，谁知道这水里有什么，虫子什么的。”
    张氏：“小婉，快别了说”
    越说越膈应，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在坐的人，一个一个傻愣愣的表情，明显的不信与膈应。
    张氏：“老大老二，去挑水，现在什么时辰了。”
    又道：“往上游走走，找个干净的地”。
    “哄”，众人都笑了。

 第28章 折腾生活

    时间就这一样一天天的。
    陈大伯不再上山了，在工地准备房梁，大梁小柱，唯实不少。
    大哥二哥，在给她打好一张床，两个柜子之后，也上了工地，帮着一起准备房梁，连带着四叔一起，毕竟砖瓦到位，房子起起来是非常快的，自然以工地为准先。
    王师傅，来回于砖瓦窑与工地之间，十分的尽心，毕竟陈小婉这院子要用的砖实在太多了，房子不算，院子前面也要求全部铺砖，后院也有一半，不可能一次性的拉回来。
    而且王师傅还非常尽心的与大伯，大生哥一起试筑了一道火墙，只为试试火墙的烟道能不能行，陈小婉还装模作样的去看了一眼，然后懵懂无知的提了几个问题，又连续提了几个小要求，施施然走了。
    托老天爷的福，院子开建到如今还没有下过雨，不过地里庄稼到了灌水，施肥的时间了，所以工人少一些，轮流回家忙农活去了。
    房子的建造速度慢了下来，倒不是有意为之，实在要求多，师傅们都是第一次弄，不敢冒冒失失，而且材料也不齐。
    陈三叔去县里瓷窑已经10天了，中间只回来了一次，同陈小婉又一番讨论，因为烧出来的太脆了，陈三叔一斧头砸下去，烂了个稀碎。
    陈小婉一阵无语，想了想提醒道，只要耐久，能承重就好，那东西没事谁去砸它。
    因为现在吃饭人少了一些，陈小婉有空就带着小贞小琪在厨房里瞎折腾，菜换花样做，中午五花肉，下午可能是排骨，明天可能是小炒肉，连馒头都换着样式弄，美名其曰试手，闲着也是闲着，且不是每次都成功，也有失手的时候。
    直到被大伯娘赶出厨房，几个小的到是越发的喜欢缠着她，眼前跟后的，毕竟现在的大姐太有意思了。
    而连山村的村民们，也都知道了陈小婉现在是一个败家爱折腾的。
    卤肉卤下水，陈小婉没有做了，已经有不止一个村民去找余大夫，要和陈小碗买一样的卤肉调料，愁的余大夫眉毛都皱成了一条直线。
    他虽然能分辨出几味药材，但不清楚分量。余大夫，打发了人来找陈小婉，气的大伯娘与陈三婶，要上门找人理论去。
    陈小婉拦着人笑笑道，让余大夫尽管卖药去，没事的。余大夫不解问她，这方子就这样给了。
    陈小婉道：“余叔，你知道有那些药，但清楚每次的分量吗？要煮多久，多久能尽味，让他们折腾去”。
    余大夫一想也是哦，回去照常卖药，只是份量和要什么药让他们自己报，他一大夫不懂大厨的活。
    可想而知一番折腾下，煮出来的肉，狗都不吃，还臭了三天锅。惹的那家的大娘在院子里指桑骂槐的一整天，陈小婉眼皮都没有抬，还听的津津有味。
    陈家人都忙在工地上没时间理会，倒是余大夫家余大娘上门理论一番，直言以后生老病死不准找她家老余，什么玩意，自己要买什么都弄不清楚，打量别人都是傻子呢！从他们家套陈小婉的秘方。
    这般，倒也歇了村里部分人的心思。
    只是陈屠夫家的老二陈耀祖过来了一趟，告诉她，他们家的下水还是日日让人定光了，有时候是同一家，有时候不是同一家。而且已经由10个大钱，涨到了20个大钱。陈小婉一阵了然，给小家伙塞了两个煮熟的鸡蛋，让和小五小六玩去。
    村子里人的反应，陈小婉根本无暇顾及，也不想理会，就凭她那宅子，她也免不了成为茶余饭后的话题，她理她们，现有更重要的事情忙呢。
    她在和小贞商量，要不要带着几个小的去小山一趟，看看山里有什么果子没有，结果话还没有完，大伯娘与四婶进来，听了一正着。
    伯娘张氏扯着嗓子喊：“陈小婉，你再折腾试试，还有陈小贞陈小琪，不准跟着你们大姐瞎胡闹，闲着都给我回去做衣裳，摘菜干活去。”
    听听这语气，陈小婉计划失败了，她这段时间将大伯娘气的不轻，主要是在吃食上面，她大伯娘说她这段时间，折腾了他们家一年的用度不都止。
    陈小婉看看天空，行，她安份几天，不气她大伯娘了，不然她怕会被逼喝符水，因为她大伯娘已经在和三婶四婶报怨，不知道她是不是中了邪，现在这么能折腾。
    要抽空带她去庙里拜拜，或是去仙姑那里求求。
    陈小婉还凑过去问了问去那个庙里，那个仙姑，整得她大伯娘无语，四婶笑了半天。
    陈小婉瘪瘪了嘴，不问不行啊，那是真的怕啊，毕竟穿越定律里一定会有高人，能通阴阳晓未来。
    陈小婉在这边埋怨。
    她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某个山坳里，某人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正躲着狂风的袭卷，他们在这里已经躲了三天了，风沙没有停，好几次走出了，又被逼了回来。
    黑衣大汉问年轻的灰衣男子：“怎么办。”
    年轻的男子摸了摸头上的沙子，将包裹里最后的一包牛肉干拿出来，拿出块放进嘴里嚼。
    黑衣大汉忙抢了过去，也拿一块丢进嘴里嚼，边嚼边道：“真带劲，还是这个牛肉干香。”
    年轻男子：“省着点吃，最后一包了。”
    说到这个黑衣大汉就气啊，这一路他们都很顺利，就是在路过乌良岗时，遇到一伙打劫的。
    这伙人没什么本事，就是人多，别的没有抢去，就抢了一包干粮，他们将人打散了后，因为不值几个钱，没有去追，结果这一路西行，没遇到村镇，就被堵在这里了。
    黑衣大汉：“还是你聪明，怎么知道将这肉干背到身上的，不然被抢去了，我们只能在这喝西北风了。”
    年轻男子没有回话，他思绪飘远，那里是他聪明，他只是觉得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大概就是这包肉干了，且这肉干做的确实也好吃，要不是钟叔这货在前面吃的太多，加上带着的干粮，够他们吃到营地了。
    “要十斤肉”。
    “那等村里人都买完了，我能再买一些吗”。
    李云铮回想陈小婉当初的样子，他没想到牛肉是买给他的，除了当晚他们吃的那一顿，剩下的十斤肉都在包裹里了。
    他要是知道，当然就再多买一些了。 想起那天在路上停歇的时候，他打开包裹看着里面包着一堆油皮纸袋无语。
    袋子上那不太规整的字迹写着牛肉干，孜然味，保存时间5-7天；牛肉干芥末味，保存时间10天以上等等字样。还有两包卤的兔腿，或一些卤下水。都是切好，拌好味的，还有一些烘干过卤肉。
    只是那些东西在出来一两天，就进了钟叔和自己的肚子。里面还有两套新衣服，是陈小碗的针脚，只是瞧着已经做好了好久了，他记不清是陈小婉什么时候做了的。
    并一些防蚊虫的药包，和50两银子，50两银票，还是挺大方的。
    陈大伯的包裹里，放了两双鞋，一些干粮和20两银子，这银子应该是三家的，也快是全部的积蓄了。这些人有心了。
    余大夫的包裹里确实只是一些药，陈士江的包裹里倒真的只是几个烙的干干的饼子，在他们错过宿头的时候，也是他们嚼头。
    只是他们应该不知道他不是一个人，想着陈大伯最后的盯瞩。
    李云铮想，陈小婉应该等不到他的消息了，这一路上，聂铮的足迹被他们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现在是李云铮了，西北战场没有聂铮。
    转头看到黑色大汉手上的肉干肉眼可见的减少，一把抢过塞进怀里：“别吃了，看看风。”
    黑衣大汉看看空空如也的手，几次了，腹诽一句小气，起身朝坳口走去。

 第29章 救人

    陈小婉安份了好几天，每天喂鸡做饭，去陈屠户家拿肉，再去工地转一转，一天的时间就这些耗尽了。
    还在小贞绣好的花样上，又添上了好几片叶子，看的陈小贞双眼冒光，央着她画几个花样子。
    陈小婉拒绝了，她就不想干，倒是在路边摘了几朵野花和狗尾巴草，问小贞能不能绣出来，将小琪和小静给乐坏了，小贞一阵无语。
    小秀小雅这对双胞胎，最近也一直跟着她，她一个成年的孩子，还带几个小孩子，天天房前屋后的转着，自在的很，后面有时候还跟着小景儿和小睛儿。
    看得大伯娘张氏阵阵头晕，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想骂更是舍不得，这孩子现在一个人，让她做什么能放心，在自己眼皮底下最好。
    中午的时候，陈小婉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同王师傅和大伯商量，要不要结一次工钱，谁知二人都说不用，当初讲好的不用提前给，且他们手上的钱都还没有用完，先用他们的。
    陈小婉听劝，现在厨房用不着自己了，她要不还是上山去，看看小山上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她地里山药得到9-10月才会挖出来，且听大伯他们的意思是先不声张，挖出来自家吃一些，再种种看，可以种再告诉村长。
    至于买卖，陈家人没有想过，连卤肉买卖都没有想过，现在没有那个时间，陈小婉更加不会去提。
    屋子里的人都在安静的休息，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哭喊声，惊着睡着的人一个激咧就醒了，陈大伯率先出屋，朝哭喊的方向看去，陈大哥陈二哥也揉着睡眼萌松的眼睛出来了，陈小婉则忙着数家里小孩的人数。
    陈大伯回头对屋里的人说了声：“你们在家里待着，我去看看。”
    陈大哥陈二哥对望一眼，跟着去了。
    陈小婉数了一下，坏了，忙道：“小五小六不在家”。
    大伯娘张氏与陈四婶一听，也着急道：“小婉，你待在家里，我们去看看。”
    陈小婉一想不对啊，小五小六这两孩子虽然皮点，但是听话，中午一般在家里休息，今天这事不对，她得去看看。
    陈小婉转头对小琪小静几个道：“你们几个带小八小景儿小晴儿在家待着，那里也不准备去，你们娘一会就回来”。
    大嫂和二嫂三婶午饭后，去了三婶家，说是弄什么东西，现在家里只有这些孩子了。
    陈小婉拉着小贞就走，惹的后面小静哇哇的叫：“大姐，我也要去”，让小琪捂住了嘴。
    外面的哭声越来越大，陈小婉拉着小贞往那边跑，只见人群都围在余大夫家里，这是出大事了，陈小婉还看到村长也正往余大夫家里赶。
    忙往前跑几步道：“村长伯，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村长停下道：“甘大牛家，和陈文亮家的几个小子都掉河里淹着了，小婉，不干你家事你回去。”
    陈小婉一顿，想想小五小六，这几个娃都是一般大，未必啊，也赶紧拉着陈小贞挤了进去。
    进去一看四个10岁左右的娃娃都躺在地下，身边围了一堆大人，哭的哭天抢地的。
    余大夫站在那里，脸色灰黑灰黑，身边还跪着个年轻的妇人在那磕头，再转头一看，果然小五小六在这，一身湿漉漉站在陈大伯与陈大哥陈二哥身后，陈二哥身边还有一个人，王癞子，也一身湿还滴着水，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有几根水草。大伯娘和陈四婶，贴着两个孩子站着，看着场中的孩子，一脸的不忍。
    陈小婉拉着小贞也想过去的，眼一扫，看见最左侧的一个小孩小指微微动了下，身边的大人，正抱着小孩子在哭 。
    陈小婉来不及细想，一把甩开陈小贞的手就冲了过去，推开大人，将小孩放在地上，头偏向一侧，掰开嘴看口里与鼻子里有没有东西。
    又解开孩子衣衫，抬起孩子的头，掰开嘴，就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孩子的大人上来就要抢人，陈二哥快人一步将人拦住了。
    余大夫眼快喊:“小婉，是不是有办法。”
    陈小婉来不及答，继续吹着气，众一听，人群往这边聚来，陈大哥陈大伯忙上拦人，余大夫也赶了过来。
    连吹五次后，陈小婉对孩子胸部进行按压，边按边道：“余叔，我不知道，你们照我的做法试试，先看看嘴里，鼻子里有没有东西，有要抠出来，要快。”
    余大夫应了一声，忙走向躺在旁边的一个小孩，家人退开，余大夫将孩子平放，掰开孩子嘴检查口腔与鼻子，边问怎么做。
    陈小婉喊到：“掰开嘴吹气，连吹5次，看胸有没有起伏。”
    陈二哥陈大哥对望了一眼，陈大伯也看了过来，陈大伯点了点头，二人起身走向另外两个孩子，四婶则将小五小六搂在了怀里轻轻的拍着，大伯娘则站到了陈大伯身边。
    陈小婉又喊道：“胸部中央进行按压，压深一点一个小孩拳头深，要快，30下后再吹气，吹5次；再按压30下，再吹5次，再按压30次；陈小婉循环两次后手下的孩子嘴里吐出一口水，接着伴随着咳嗽声一起吐了出来。
    陈小婉手上一松，口里也吐出一口气，她这是救活了，孩子母亲哭着就要扑上来，陈小婉：“别扑，给他穿好衣服，不能凉着。”
    陈小婉又喊：“人退开些，不能围着。”
    有人出来，拦着人群往后退了退，围观的人群看着被救活的小孩，小声议论了起来 。
    陈家人则惊讶的看了看陈小婉，脸上一阵惊喜，小五小六两个孩子眼睛里都透着光，想要扑上来，让陈四婶一把抱住，还有三个生死不知呢。
    陈小婉看着余大夫进行急救，只是一直没有反应，余大夫脸上的汗一粒一粒的往下掉。
    看陈小婉过来，边按办问：“小婉”
    陈小婉：“不能停”
    又一阵惊呼，陈大哥手下的孩子醒了过来，伴随着呕吐声，陈小婉喊，“保暖，不能凉着了”，又是一阵哭声和议论声。
    陈小婉换下了余大夫，陈大哥换下了陈二哥，随着时间的过去，两孩子没有再醒过来。
    陈小婉满身是汗，一身力竭的坐在地上，被大伯娘张氏搂在怀里，对那孩子的家人说：“我没有办法了，时间太长了。”
    余大夫也是一阵失望，翻开孩子的眼皮道：“孩子已经早走了”，孩子母亲一听就大哭，边哭边磕头道：“求求你们，救救孩子，求求你们\"
    余大夫转身去了陈大哥那里，也摸了摸孩子，止住了汗流浃背的陈大哥，翻开孩子的眼皮看了看，叹了口气道：“孩子也早走了”，哭声又一阵响起。
    陈小婉扶着张氏的手站起来道：“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了，你节哀”，孩子母亲一听就晕了过去。
    兵慌马乱一阵。
    再发生什么事情，陈小婉就不知道了，她被大伯娘与小贞扶了回去，路上遇到赶来的大嫂二嫂和三婶。
    陈小婉同她们说，几个小的都还在大伯家，让赶紧回去看看，那边就不用去了。
    又同大伯娘张氏说：“我想回家。”
    张氏对陈四婶说：“四弟妹，你先带小五小六回去，让他们洗个澡换身衣服，我一会就回来。”
    张氏和小贞送陈小婉回家，先叫小贞去烧水，看陈小婉的样子，几次开口欲言，又止住了。看小贞回来对小贞说：“你在这里陪着你大姐，我先回去看看。”
    陈小贞点点头。
    陈小贞看着陈小婉道：“大姐，水热了，你要不要先洗洗。”

 第27章 日子

    兄弟二人的挑水生涯，并没有因隔应而结束，依旧每天如旧，毕竟这不是一个能立刻马上解决的问题，在陈家唯一的变化，喝的水，更费柴火了，都要烧开了再喝。
    陈小碗还特意撒上些野菊花，清解解毒，在太阳底下干力气活的，是非常有必要的，连带着工人喝的水一起。
    这野菊花也不是买的，是小贞小琪小静几姐妹在这山里田间摘的，数量不多，也没有分开花没有开的刨制，一起全装在一起。
    陈小婉在整理厨房的时候发现的，问小贞，小贞还愣了好久，才想起来，去年她带几个小姑娘去摘的，准备攒多一些了卖的，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也就不了了之了。
    想不到在厨房，陈小婉也没有客气，煮了一人先来一碗，5月的天气，说不上十分的热，但几个女人都在厨房里，热气蒸着水泡着，男人汉子都在日头下面作业，温热内火重是必然的，这个刚刚好。
    水送到工地，王师傅与大生哥，连连称赞又道谢，直说想的周到。
    大工们也说没有遇到这么周到的主家，以往好的也是竣工后，多给一些赏钱。
    现在是吃的好住的也好，银钱也给的足，现在连水都备上菊花茶。
    陈四叔连连说着客气，应该的。
    陈小婉看着，总觉得不对，好像少了好多。
    陈四叔拉过陈小婉到一边道：“你大伯带人进山去了，前面砍了一根主梁，今天去拖回来。”
    “你的屋子占地面积大，但也主要是院墙大，屋子还好，只要砖瓦一动，很快就齐了。”
    陈小婉脑袋懵懵的，房梁还有砖瓦不知道送来了没有，陈小婉四去看去果然一个角落堆着一些圆圆长长的木头。
    陈小婉指着那些木头问：“四叔，这个哪里来的。”
    陈四叔好笑的看着她：“你大伯弄的，小铮走前也安排了一些。”
    又道：“放心，不用你操心，都给你安排的好好的”。
    陈小婉：“谢谢四叔”。
    陈四叔：“谢啥，都是一家人，而且你还付了钱的。”
    陈小婉眼睛红红的笑了，如果没有这些人，哪怕是她这个异世之魂，想在这里安身立命，是多么的不容易。陈小婉真有福气，她也极为幸运，没有给她开局一堆难题，也没有给她一堆极品家人，都挺好她自足。
    在陈四叔的催促下，陈小婉和四婶下了半山湾，回去准备午饭，陈四叔点明了要吃卤肉饭。
    陈小婉就决定在吃食上下下功夫，吃好了，也算是她的报答。
    她还去看了看那十几株山药藤，长的极的，油绿油绿的，有用扒了扒，却见里面一条蛇盘在里面睡觉，吓的她连退四五步，然后一路跑回工地。
    她决定了，以后她一定要在院子周围，多种一些驱蛇草，太可怕了。
    陈四叔回头一看，见她怎么还在，问她：“小婉你没有回去。”
    又见她脸白白的问：“这是怎么了，病了。”
    陈小婉指指了山药那边：“有蛇。”
    陈四叔对哦，他这侄女其实没怎么上过山，前段时间带了几个孩子，也都带着竹竿，怕蛇也正常。
    陈四叔：“你回去，别乱跑。”
    一旁的一个精壮的汉子听到他们对话，对小婉说：“大侄女，先回家去，我们去捉蛇，说着招呼了一个工友，往山药地那边走去。”
    陈小婉想喊，那蛇有毒，万一被咬了，现在这地又没有血清，没人能治怎么办。
    只是张了张嘴，发现包括陈四叔在内的人都没有人在意。
    她转头看向陈四叔。
    陈四叔说：“不用怕，没事的。”
    陈小婉：“毒蛇，被咬着了怎么。”
    陈四叔想了想，喊道：“小心些，现在的蛇毒着呢！”
    那边汉子回道：“无事，祖传抓蛇的。”
    陈小婉愕然，不是她建个房子，怎么有祖传抓蛇的人在。又转头，看看忙碌的工地，她这屋子还安全
    正想着，那边两人回来了，精壮汉子，手提一条红黑细圈的蛇回来，边走还边笑道：“陈兄弟，是条链子。”
    陈四叔：“那可以泡坛好酒了”
    精壮汉子又说：“陈兄弟，给你！”
    陈小婉抢话道：“不要，这是毒蛇，很毒的毒蛇。”
    陈四叔看了她一眼，对那汉子说：“我就不要了，你拿着它顺着这条路走，村子中间第五间拐进去，第三家，是我们村余大夫家，你去看他家收不。”
    精壮汉子愣了愣：“这不好，陈兄弟，这是在你家里干活抓的，理应归你们。”
    陈四叔摇了摇手：“不在乎这个，你去，小心点别被咬着了。”
    陈小婉看那汉子，真的就是这样手拿着蛇往余大夫家走，惊的不行。
    对陈四叔道：“四叔，就这样拿着，不会有事。”
    陈四叔还没有说话，旁边一起去捉蛇的瘦高汉子道：“没事，他家真的是祖传抓蛇的。”
    陈小婉：“那他怎么出来做工了。”
    那瘦高汉子道：“抓蛇，成天往老林里钻，也危险，他家老娘和他媳妇都不让他去了，这不就出来做工了。”
    陈小婉
    陈四叔斜她一眼道：“你再不下去，我中午的饭，估计没有了。”
    陈小婉看了一眼太阳，啊了声，就往陈大伯家走，陈四叔的饭倒不会没有，只不过大伯娘三婶看她不在，会主动做菜，至于做出来的是什么样的，就不知道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陈四叔要的卤肉饭了。
    果然，她到时候菜已经开始炒了，肉炖了汤。她看了一眼，已经救不回来了，算了明天。
    陈四婶看她一眼道：“小婉，怎么了，可是做的不对。”
    陈小婉摇摇头道：“没有。”
    她哪敢说，这几天家里几个长辈女人，已经在开始埋怨她浪费了，她要是再说是陈四叔想吃，估计陈四叔得一起挨批斗。
    看了看大伯娘在揉面，问道：“大伯娘，这是做什么，我来帮忙？”
    大伯娘手一松对陈小婉道：“不用你，帮小贞择菜去。”
    陈小贞：“哦”
    大伯娘三婶四婶几人相视一笑，今天可算抢在她前面了，不然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倒不是不好吃，只是实在是浪费东西，那些调料不要钱似的往锅里加。
    庄户人家里哪里有那么多讲究。
    何况现在有这么多人，有一个会做肉的名声就够了，其它的没必要。

 第30章 经过

    陈小婉躺在澡桶里，依旧有无气无力，小贞在旁边问：“大姐你是怎么了，吓着了。”
    陈小婉：“我只是有一些脱力，没有力气了”。她只是在想那两个孩子，那个瞌头又晕过去女人，陈小婉认识是陈文亮的弟媳妇，身边两个女儿这一个儿子，这下只怕日子更不好过了；另一个孩子，陈小婉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可惜了。
    她问自己是不是还早一些，那两个孩子也能救 ，可她知道这是悖由不得她。
    她对陈小贞说：“小贞，我准备睡会，你睡不睡。\"
    小贞：“行，我陪你。\"
    小贞：“不过你得先起来，你不能在浴桶里睡，还有头发也要绞干。”
    陈小婉无奈，不过还是乖乖起来，又接过小贞递过来的干棉布擦头发。
    问小贞道：“你说今天这个事要怎么办。”
    陈小贞：“不知道，以前也有孩子淹水，只是没有这么严重，很多年了没出过人命了。”
    又道：“大姐，你怎么知道救人的法子。”
    陈小婉：“啊，小的时候跟在爹身边，看人用过。”
    说完看了看小贞又道：“我好奇问了爹，爹找人教了后，又教了我。”
    陈小贞她万能的二叔，又羡慕的看看她大姐，唉，算了她大姐，命不好。
    陈小贞：“大姐，小五小六是不是也”
    陈小婉：“他们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且今天肯定也下水了。”
    又道：“我下次收拾他们，你不准拦着。”
    陈小贞
    陈小婉将棉布丢一边，将头发缠了缠道：“走，不睡了，回去问问那俩小孩。”
    陈小贞
    二人回到陈大伯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四婶在给睡着的小五小六打着扇，守着二人。二嫂带着小琪小静在择菜，大嫂在揉面，小景儿坐在椅子上逗着绑在椅子上的小晴儿，小秀小雅带着小八，逗着两只兔子。
    其它人都不在家，看到二人回来，四婶出来做个嘘的手势，小声道：“闹大了，村里老人都去了。”
    陈小婉指了指睡着的两人：“小五，小六”。
    陈四婶摇摇头道：“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是救人的，今天也是受惊了，先让他们睡好，回头再好好教训。”
    陈小婉欣然，这四婶还是蛮懂教育的嘛？又对陈小贞道：“你也去睡会。”
    小贞摇摇头：“我也去厨房帮忙。”
    她们还有几十口子的饭呢，她们可都是领了工钱的，可不能偷懒。
    四婶依旧守着两小，这两人这几天都得大人守着，怕他们受了惊，今天又出了人命，用老人的话说，更怕惊了魂。
    几人各司其职，正忙着，陈四叔回来了，问陈四婶村子里是不是出事了，陈四叔今天和王师傅去了窑场，不在村子里。
    陈四婶小声同陈四叔，低声说了几句。陈四叔回头看了看床上的两小，拍了拍陈四婶的胳膊道：“你就在家里，看着几个孩子，这几天这几个小的都不要出门了，我过去看看。”
    陈四婶道：“我晓得，你早些回来，那些工人还要安排吃饭呢！”
    陈四叔：“我晓得。”
    便匆匆出门了。
    陈四叔走后，不一会陈三婶回来了，直接到厨房帮忙做饭，同陈小婉道：“这一下，只怕甘家和陈文亮家都要散了。”
    陈小婉讶然，问：“这么严重。”
    陈三婶道：“没了的是甘家老二的小儿子和陈家老三的独子。”
    陈三婶道：“六个娃娃一起在那边摸鱼，一个掉下去了另外三个去拉，一个去叫人另一个直接跑了，幸亏王癞子经过，不然”
    陈小婉懂，如果不是王癞子这个大人去救，她们救的两个孩子，也救不回来。
    陈小婉问道：“那小五，小六”
    陈三婶道：“小五小六没和那几个一起，是同李水柱他们家的两个大的，在另一边听到叫声过去救人的，他们两个没下水，只是四个娃娃，王癞子和李家两个大的下去将人救了上来，他们两小的过去帮忙背了一个回来，不然”
    陈小婉明白了，四个孩子一个大人，两个大点孩子背不过来，这两小的就去帮了下忙，还好还好，两个小的没有不分轻重的下去救人。
    陈小婉道：“那怎么闹到家要散的地步。”
    陈三婶看看外面道：“跑掉是文亮大哥的孩子叫银子的，文亮家的孩子是你救的那个，叫石头；没救过来是文亮弟弟家里的儿子，叫铁头。”
    又道：“甘家那边，没了的是老二的小儿子，叫子名，在隔壁村上私塾；救回来的那个是甘家老大的孩子，叫子宁，也在隔壁村上私塾。”
    “平常啊，这两家的老太太都偏心老大，家里本就不安生；这个事一出，甘家老二已经提出了要分家，说怕另一个孩子也怕被老大家的害死了。”
    陈小婉看看陈三婶，
    陈三婶看她不明白接着道：“赵家那小子说的。”
    陈小婉：“赵家小子”。
    陈三婶拍了她一下道：“喊人救人的那个，据说他，是甘家的子宁先掉下去的，子名去拉，子名让他扯了下去，文亮家的两个孩子去帮忙也让他扯下去了。”
    陈小婉明白了，人在溺水惊慌之下，会进入应激状态，无意识的拉扯身边的一切，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这几个孩子不懂，当时如果递一根竹竿和绳子，可能会更好一些。嗯，回头，教教家里的几个孩子，不能随便救人。
    正说着话，大伯娘回来了，回来在厨房溜达一圈，回房换了件衣服又来了。陈小婉看着这魔幻的操作，不懂的看向陈三婶。
    陈三婶道：“你忘记了，这厨房里是有灶神保佑的，如果怕带了脏东西回来，就先到厨房转转，再回屋。”
    又小声道：“这应该是去那两小孩家里了。”
    陈小婉：“三婶，你没去。”
    陈三婶道：“我没有去，我去了赵家。”
    陈小婉她家三婶，这八卦路子
    陈小婉：“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家要散了”
    陈三婶：“我没去，其它人去了，去了的都到赵家来问情况，我随便听了一嘴。”
    陈小婉原来是这样。

 第31章 陈老二

    天黑了，工人都吃过饭了回去歇息了，陈家大伯并陈四叔，陈大哥二哥才回来，回来就喊饿了，大伯娘三婶四婶端了菜出来。陈小婉今天这个点也没有走，主要是有点好奇是个什么结果。
    三婶四婶估计也是不放心，在等结果。
    陈大伯也不卖关子道：“这事有点大，各家老人都去了，甘家同陈家都同意了分家，几家分户暂不分徭役，甘家老大赔老二和陈家老三各五两银子。”
    又道：“吃了饭我们还得去，两孩子还没有上山。”
    陈小婉道：“大伯，真是甘家的孩子拉下去的。”
    陈大伯看了她一眼道：“赵家小子是这样说的，陈家的那个叫银子的孩子，也说是，应该就是这样。”
    陈小婉
    陈大哥道：“这次王癞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不然一个孩子都救不回来，大中午的，都在家里歇着呢。”
    陈大嫂道：“王癞子怎么会在村里，怎么会去河边救人。”
    陈大哥道：“王癞子说他刚回村，走到村口听到有人叫救命，就过去了。过去就见两孩子在水里扑腾，他跳下去捞了一个，还没上岸，李家的两个小子带着小五小六就到了，李家那两小子水性好，让小五小六在岸边，自己跳下去救人，又叫赵家小子赶紧去叫大人。”
    陈二哥补充道：“他们两下水的时候，只以为只有一个了，谁知赵家小子回头喊了句有四个孩子，他们进水里捞出来一个，又和王癞子下去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另外两个孩子。”
    陈二哥又叹口气道：“我还以为是我学小婉的方法没学对，应该是那两孩子在水里就没了。”
    陈大伯看陈小婉：“小婉说说，你是怎么会这样的法子的。”
    要知道当时余大夫已经没有办法。
    陈小婉看看小贞又读档慢慢道：“小的时候在府城，看到过。后来问我爹，我爹去找人学了，回来告诉我，我也是第一次用。”
    陈大伯陈四叔陈家众人，二叔是他们的死穴，涉及到这个人很多事情，就都不好说了。
    怎么说呢，陈作安当年是陈家所有人的希望，读书好，长的也好，为人聪明，又彬彬有礼，能吃苦也能闲得下来，16岁中了童生，18岁中了秀才。本来是要接着往下考的，只是那年陈小婉的娘，安心颜到了婚嫁的年龄，他爹准备给她择婿，选谁都不放心。
    陈作安从县学回来看着夫子一筹莫展，自己就毛遂自荐，安夫子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本不愿许女，因为自己的女儿安心颜是一个药罐子，从小病弱，一怕自己的女儿不永年，陈家并不富裕 。二也怕拖累了自己的学生，自己这个学生天赋奇高，有赤子之心，他日定然榜上有名。
    只是自己一来说不过自己的学生，二来架不住老妻，三来自己的女儿也愿意，加上自己的私心，答应了。
    如是19岁的陈作安为娶妻没有参加那年的乡试，20岁的时候陈小婉出生了，22岁乡试的时候因安心颜病了，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来买药了。
    25岁的时候陈作安带着妻子与5岁的女儿去了府城，给妻子治病人，也准备参加第二年乡试。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乡试之前带着妻子女儿回了家，和陈老爷子谈了一夜，然后没多久，爷爷三兄弟分了族谱。
    接着安氏殒命，陈作安独自带着陈小婉一个人过活。虽然没有分家，活都在一处，但很多东西又都分开了，比如各房挣的银子，以前都是要上交的，那之后就不必全交了。
    陈作安一个清风朗朗的青年人，越来越沉默了，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老爷子也是唉声叹气，愁白了头发。
    再后来就病了，那些年为了给他治病，老爷子掏光了家底，连着当年的小四，现在的四叔去学手艺的钱都没有了。
    所以陈家大伯会木工，陈三叔会烧窑，陈四叔只能去裱裱画，还是零工。最难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一贫如洗。
    那些年陈家大哥二哥就没有好好上过学，认识的字还是当时和陈小婉一起念书，陈小婉的爹一起教的。
    陈大伯和陈四叔当年没有敢问病恹恹的陈作安，却问了老爷子发生了何事。陈老爷沉默了很久道：“别问了，不知者无罪，老二算是废了，你们将来对婉丫头好些，也别问她府城的事。”
    惊的陈大伯和陈四叔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一夜陈老爷子屋里的灯一夜未熄，第二天却打起精神和陈奶奶一起操心起陈四叔的亲事。
    只这一件事上，陈老爷子和陈奶奶没有亏待陈四叔，下聘前，陈小婉他爹拖着病体出去了三天，回来拿回来200两银子，交给两老。
    陈四叔成亲后没多久，就完全分了家。200两银子花用后，分了三家，一家50两，陈作安自己那一份没有要，说给二老，再就是只以后多照顾一下小婉就行。
    这也是为何陈家后来不穷，大伯娘三婶四婶不怪陈小婉待她好的原因。陈作安也拿出诚意来弥补了。不然后来陈老爷子离世，陈奶奶离世，陈家根本无力负担。就算这样，陈大伯也缓了好几年，才送小四上的私塾。
    至老一辈的人都入了土，陈大伯们都不知道当年在府城的陈作安发生了何事，除了陈小婉，可当时她还太小了，曾经陈四叔也试探过，让陈老爷子发现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罚陈四叔跪了三天，那是陈老爷一生发的最大的一次脾气，也是第一次罚跪。
    从那以后无人再敢问，有人说五爷爷可能知道啊，这件事陈大伯后来还真问过，只是五爷爷也不知道，只说两个哥哥商量好了，没告诉他原因。五老爷子至今也想不通啊和陈大伯面面相觑，都知道只怕不是小事便再也没有提过。
    如今陈小婉说是在府城学的，也让众人无话可说。
    陈大伯说：“你以后小心些，也别冒冒失失的。”
    陈小婉道：“嗯，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我看到那小孩的手指动了，就想着应该有救 。”
    陈大伯陈四叔又是一惊，那还真是悬，要不这一下，陈小婉未必出手，那一个孩子都救不回来。
    陈二哥好奇道：“大妹妹，那你说说，你还会什么，我二叔都教了你多少东西，我和你一般大，怎得没有教我。”
    陈小婉故作高深道：“我爹说，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凡事要懂得藏拙最好。\"
    陈大伯陈四叔对看一眼，四个眼睛写着，这个侄女以前是在藏拙吗？
    陈小婉似回忆，又是想着什么慢慢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爹当年是教了很多，可是我有的记得，有得又不记得了。有的看着东西，又能想起来。”
    陈大伯一听这不对啊，想想当年的老爷子和他二弟，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心道：“你也不用去想了，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好好的就行，房子建好了就搬进去，安心等小铮回来。”
    陈小婉一愣，还是点了点头。
    陈大伯看几人都吃完了，又对着陈四叔道：“我带老大老二去就行，你家娃小就不用去了，还有小六好好安抚一下。”
    又对众人道：“你们晚上不用等我们回来，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都带着孩子早点睡，今晚他们就不回屋去了。”
    又对张氏小贞道：“今晚你带着小五睡，小贞去陪你大姐。”
    对陈三婶道：“你也带孩子们早些回去，锁紧门窗， 我明儿让人带信去给老三，让他回来一趟。”
    陈三婶道：“大哥，我晓得，我会带好孩子们的，孩子爹就不用让他回来了，他弄好了自己就会带小七回来了的。”
    陈大伯点了点头。
    带着陈大哥与陈二哥走了。
    众人各自回家，只是这一夜到底有些不一样了。

 第32章 道谢

    第二天陈小婉和陈小贞到陈大伯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聚了不少人。
    村长余大夫陈大生，陈大伯陈二哥都在，厨房里能看到人影愰动，心才慢慢的放下来。
    村长见陈小婉进来，招呼道：“小婉”。
    村长又对着旁边一个长相端正，皮肤黝黑，眼神却很有憨厚的褐衣男子说：“是这小婉，当年陈家二郞的独女，那救人的法子，也是她教的。\"
    陈小婉：
    村长又对小婉说：“这是陈家老二，陈文亮，你昨天救的那孩子是他家的 。”
    陈小婉额，昨天故事听完了，怎么今天还有后续。
    还没等陈小婉回过神来，那男子趴地跪下，磕了三个头。
    陈小婉吓一跳，一慌张跳到一边，整的男人和周围的人一愣。
    陈小婉尬笑到：“这位”
    陈大伯旁边提醒到：“陈二哥”
    陈小婉摇手道：“陈二哥，快起来，不用客气举手之劳不用记着。”
    陈文亮趴地又瞌了一个头，这会陈小婉没来得及避。
    陈文亮站起拱手道：“陈家妹妹的举手之劳，却救了我全家，我家石头要是”。
    陈文亮眼睛红红的哽咽着说不出话了，趴地又瞌了一个头。
    陈小婉没完没了事！
    陈文亮道：“以后陈家妹妹若有事，请尽管使唤我，我我别的本事没有，就一把力气。”
    又对陈大伯道：“陈叔，以后有事也请尽管使唤我，我一定好好办。”
    陈大伯：“到不用你现在刚刚分家，好好过日子就是。”
    陈文亮：“多谢，陈叔。”
    又对着陈小婉道：“孩子娘和石头，现在还不能下床，等他们好些了，我再带他们来给陈家妹妹磕头，谢谢陈家妹妹救命之恩。”
    陈小婉没完没了了是！忙道：“不用不用，不用的。”
    陈小婉指着人群问“这些人”。
    陈大伯与余大夫对看了一眼，余大夫道：“他们是陈家老三家媳妇的娘家人，他们来想问问昨儿过，如果先救的是铁头，会不会铁头也能救活。”
    陈小婉这是找茬，不过想想也能理解，救人抢的就是时间，同等条件下，谁先得救 ，谁的存活的希望自然更大一些。
    陈二哥往陈小婉前面一站，将陈小婉挡在身后。
    陈小婉侧头望去，只见一个满头花白年近五旬的妇女，在她二哥面前跪下，双眼含泪道：“小哥别担心，我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我家杏花现在呜呜呜”。
    双手擦泪，那眼泪还是像水一样的流了下来，又拿袖子擦，一会两个袖子都湿透了，陈小婉想这就是所谓的泪湿衣衫。
    到底是于心不忍，从陈二哥身后走了出来，扶起妇人道：“大娘想问什么，直管问，我不会不说的。”
    那妇人又拿袖子擦了擦眼泪，忍住泪水道：“我是想问问娘子，我那外孙，昨儿过是真的没有救了吗。”
    陈小婉沉默半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道：“大娘，实不相瞒，昨天那法子我以前也没有用过，昨天能不能救人我也不知道。”
    那妇人诧异道：“那昨天你你可是”
    陈小婉道：“大娘，能救活本就是意外，而且昨天我是看那个叫石头的小孩手指动了，才想起来去救人的。”
    “那个石头，那个时候还没有死，还活着。”
    妇人：“活着”
    陈小婉：“是的，不然也不敢救的。”
    妇人：“呜呜呜我的铁头啊我的宝啊”
    旁边一个三十左右的黑衣男子道：“娘，村长和那一起的小子说了，铁头是先沉到水里头的。”
    妇人：“儿啊呜呜呜铁头啊我的杏花啊嗡嗡杏花要怎么办啊。”
    黑衣男子：“娘，先起来先起来，我们先去看杏花。”
    说着扶起妇人和一起来的几个人往外走去，还回头朝几人欠欠了身。
    陈小婉很是感慨，一个孩子是多少人的希望呀，就这么破了。
    越过陈大伯准备去厨房帮忙。
    余大夫拦着道：“小婉，你昨天那救人的法子，是怎么回事。”
    陈小婉无奈道：“余叔，我大伯肯定给您说了，我就是看到那小孩的手指动了才想起来的；以前在府城，看见人救人，我很好奇，专门问了我爹，我爹去请别人教了；回来又教了我，只是我以前很少出门，也没有见有人淹水，没有想起来过。”
    余大夫：
    余大夫：“那小婉，你这法子可否教给别人。”
    陈小婉摇摇头不在乎道：“救人的法人本就是救人的，怎么不可以，您随便教。”
    又道：“这法子也不是我创的，当时那人教我爹时，也没见不愿意的，您尽管教能多救几个孩子更好。”
    然后准备走。
    余大夫：“那你这法子，还有没有要注意地方。”
    陈小婉想了想到：“其实也没有，就那天那几点要注意的，鼻子嘴里不能有东西，有要先抠出来，再就是溺水的时间不见太长，人死了自然没得救，按压的时候次数与时间要注意，压下去的深度要注意，要这么深”，说是用用比画了一下。
    余大夫很用心的听着，又问道：“大人可以用这方法吗？还有往嘴里吹气，是个什么说法。”
    陈小婉心里自腹诽翻白眼，耐着性子道：“大人一样可以用，当时府城救人那人救的就是一个大人；往嘴里吹气，什么说法我不知道；不过在水里瘪气太久了，吹气进去可以帮忙早点通气，这样救人的希望大些。”
    还有：“余叔那天的步骤一步都不能错，我爹当时也这样同我说过，我虽小却记得清楚。”
    余大夫听了点点头，似乎想通一些关节，又很是慎重的点点头，还向陈小婉行了个拱手礼。
    又将陈小婉吓的一跳，逗得余大叔笑了。
    陈大伯挥挥手让陈小婉赶紧走，陈小婉不是她要留的啊。
    却不知道陈大伯听到她说府城，心里就忧心不已。

 第33章 改变

    两个小孩子的生命，就像一个石头扔进水里，浅起水花后，又逐渐归于平静，除了悲痛的人。
    事情的第三天清早，也就是陈文亮前来道谢的第二天早晨，天还微微亮，甘家的老二背着妻子带着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半新不旧的打扮，上衣上还有着几个补丁。
    男孩上前敲了敲门，却没有等门开，四个人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头，甘老二又背着妻子，带着两个孩子趁天还未亮，就离村而去去向不明。
    陈家老三带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则搬进了村里一户没有人居住的荒屋，沉默的开启了新的生活，只是那屋子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能传出女子压抑的哭声，弄的小孩子们都不敢往那周边去。
    连山村很是压抑了几天，孩子们也都老老实实的被大人带在身边，陈家这里也不例外。
    只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村长家里的铜锣响了，村长召集全村开大会，陈小婉站在半湾山的坡上，看着村子打谷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村子里这么多人，不过也正常，100多户，孩子也多，算下来怎么也得有1000多人。
    村长召集，也不会要求全村人都到场，只是每家必须有人要到，这是惯例，村子里人的共识，铜锣一响必是大事。
    陈小婉没有去，倒不是别的，是她早就得到消息。昨天村长还来问过她了，关于孩子玩水的安全问题；而她救人的法子能不能教给村里人的事情；三关于喝洗澡水的事情。
    陈小婉听到第三快笑死了，他二哥缠他大伯打井不行，这几天村长总来他们家，他二哥就缠上了。
    试想一下，你喝的是别人的洗澡水，洗脚丫子的水，洗马桶的水，会怎么样，果然他二哥一说。村长受不了，大生哥也受不了，双眼期待的看着他老爹。
    村长没折，总不让家家打井，且农家有几个有这个条件的，这不今天也刚好说说这事，还和陈家几位包含小婉，商量了一下法子，又去请了村里的几位老人。
    陈小婉远远的看着，村长在站前面挥舞着双手，不知讲着什么，周围还有几个汉子维持着纪律，陈大伯余大夫站在村长旁边，并周围一圈的小孩子，但能看到人群偶尔的躁动和喧哗声。
    陈小婉看了一会，然后朝半山湾看着屋子的进度。
    王师傅远远的看着她来，也迎了上来，道：“怎么样，还行！”，还摸了摸那下巴上的短须，很是得意。
    陈小婉也笑着应着，前后左右转了转，还不错说真的，古代的工匠除了材料粗糙了一些，那手艺真的不是盖呀，这才是匠人的手艺。
    房子建的很快，现在就等三叔的东西过来，王师傅可以确定最后几个步骤了。陈小婉没有提，其实可以都提前的，三叔那里属于装修那一部分，毕竟让师傅们自己钻透才更好，以后万一要维修之类的也好弄。
    又和王师傅商量了几处细节，弄的王师傅又看了她好几眼，这个小娘子太讲究，如果是在那大户人家那倒是没有事，只是这农家，未免太费钱了，想想那聂后生给钱的那样子，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只叹这人与人就是不同，小娘子好福气。
    如果陈小婉知道王师傅这样想，一定会后悔，当初应该她拿着银子自己办的，只是这世上终归没有后悔药。
    午饭的时候，陈二哥给陈小婉陈小贞并小琪小静，讲了讲会议上的事情，主要是禁止小孩单独下水，摸鱼摸虾也要有大人陪着才行。二是讲急救法的事情，余大夫当场就教几遍了，愿意学的就学，以后想学也可以去找余大夫，也可以教给别人，但也说了，这不是什么起死回的法子，人活着才有救 ，死了太晚了都救不了。
    陈小婉，这急救培训这就开始了，不过不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再就是喝水的事情，村长按照商量好的，上游叫了几个汉子，准备些石头，专门修几个埠头叫吃水埠。
    任何人不得在河上游洗腌臜东西，洗澡撒尿；现在洗衣服那地方，也准备立个石头叫洗衣埠；过了芦苇那片地，也修了几埠头，洗马桶之类的得往那边去，前面不准再洗。
    陈小婉：“村子里的人能听。”
    陈二哥：“怎么不能听，村长一讲，大家都膈应的不行，那修埠头的汉子，还都是自愿去的呢。”
    陈小婉：“额，那以后有人不遵守怎么办。”
    陈二哥：“按你的法子，村长说请全村人一起监督，小孩子也可以，被发现一次不听的罚两个大钱，通报批评，在河里做了什么；第二次不听的，罚5个大钱，通报批评，做了什么，还要给全村人道歉；再不听，就罚10个大钱，给全村挑粪一个月。”
    陈小婉急了：“二哥，这不是我说的。”
    陈二哥，不在乎道：“知道，你出的主意，村长定的规矩。”
    又道：“怕什么，村长说了举报一次，奖二个大钱，剩下的钱，留着给村里修路；村里修路就指的这些钱，没钱就拿东西抵；我跟你说，村里有些人可高兴着呢，说不准还指这这个赚点小钱花花；还有小孩子，二个大钱能买不少糖了。”
    陈小婉摸摸胸口，无奈了，她就给村长举了几个例子，怎么全用上了，这颗心脏有些躺不平了。
    不过还真叫陈二哥说着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连山村风气大好，随地大小便，偷懒乱道粪水的，虽然不一定是在河里，但村民与小孩子都不管啊，看到就举报，村长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举报就奖钱，不在河里，不罚钱，但通报批评啊，村长就每天晚上拿着铜锣趁着人多的时候，往那一敲，说说某某，某某家，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丢人啊，某某回家看着老子，母亲，儿女那脸也是臊的脸红。某某家的，回家看着婆婆，媳妇，老头子，儿子，也是一张老脸红红的。搞不好还让孩子他爹一顿揍。
    陈士杨（小四)放月假回来了一回，听到发生的这些事，叫着小五小六小七并小静，小琪小秀小雅一群小孩子，叫上四婶，小贞，小婉，在河里吃水埠与洗衣埠之间对岸，找了个不太深的地方，让几个孩子狠狠的练了几天泅水。
    几个孩子刚开始又新鲜又害怕，后来见水就不想下，可小四不依啊！那个看着清秀文雅的孩子，固执起来谁也拦不住。
    陈四叔还说像她爹，也不管，硬是让几个孩子学会了泅水。
    陈小婉刚开始还劝了几句，后来小四问她：“大姐，你还记得前面那次小五落水吗，若不是我跟着，可能小五也没了。”
    陈小婉语塞好，是她的错，比起人身安全，其它的真不算什么。
    然后又给几小，讲了一些急救的知识和万一溺水了，掉下河了该怎么办。别人掉下河了要怎么办。又拿前面溺水的几个孩子讲了讲，听到几个孩子一愣一愣的。
    小四陈士扬月假结束，走之前还对几小说，不准下河等他回来，再带着他们练习。
    众人
    三婶四婶却笑着，很是满意，直言有这样的哥哥姐姐，她们带孩子也省心。

 第34章 成了

    陈小婉开始着急了，因为她三叔去了快一个月了没有回来过，中间只带回一个消息，让她等他好消息。
    陈小婉想着她要不要去一趟县城，去看看她三叔，实在不行她想想别的法子。在晚饭后同陈大伯商量，陈大伯想了下让她大哥赶牛车陪她去。
    第二天，陈小婉给自己换了身衣裳，梳好妆发，虽然还是一个村姑的样子，好歹稍微整齐了一些，她想着如果一切顺利，她顺便就在县城买些日用品并布匹回来。家里这段时间基本要买什么，基本是他大哥二哥，和大伯娘轮流赶车去镇上买的，确实缺少花样。
    陈小婉还没到陈大伯家，就见大伯家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还十分华丽。陈小婉一愣脚下没有停，才到门口就见到了陈三叔满脸的红光，很是高兴。
    陈小婉见到三叔也高兴，毕竟因为自己一个要求，在外面忙碌了一个月，怎能不记挂，忙上前几步道：“三叔你回来了。”
    陈三叔侧头一看是她，高兴到：“小婉，成了成了快来看看，是不是你要的样子。”
    陈小婉上前便看到放在堂屋地上的两个洁白的瓷器，正是一个蹲便器一个马桶。
    一个长方形，中一个凹陷的盆状，表面十分光滑，中间有个洞；一个椭圆形，有一个座位和一个用于排泄的开口，表面也很光滑，整个样子也十分的好看，不比现代的差。
    陈小婉很是惊喜的看向她三叔：“三叔，这这这”
    陈三叔也很是开心道：“好看，我砸过了没有那么脆了，很结实。”
    陈小婉
    陈三叔又指着位蓝色文衫的中年男人对着陈小婉道：“小婉，这是孙掌柜。”
    又不好意思道：“他想问问，这个怎么用。”
    陈小婉
    陈大伯瞪了陈三叔一眼，这人就样领回了家里了。
    孙掌柜倒是不在意拱手行礼道：“陈娘子”
    陈小婉屈膝行了一礼，不好意思同孙掌柜道：“这个虽然是我想的，但是还没用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陈三叔脸一下子就红了，怪他没想那么多，这事就不该让陈小婉出面。
    陈三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拉过对孙掌柜一阵耳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孙掌柜犹豫一阵，又对着陈三叔说了一阵，最后还拍了拍陈三叔。
    过来同陈大伯与陈小婉告辞，说还有事就先走了回头再来。
    陈小婉
    看着远去的马车，陈小婉回头看她三叔：“三叔”
    陈三叔不好意思道：“这不是还没有闹明白吗？让他先回去，回头闹明白了再说。”
    陈小婉还看着他。
    陈三叔看侄女不好胡弄，旁边的大哥还虎视眈眈，只得实话说到：“我不是在烧制的时候一直烧不出来，就去问一个老师傅，去的时候刚巧碰到孙掌柜了，我们谈完孙掌柜很感兴趣问了我好些问题。”
    “昨天我烧出来了准备回来，不知孙掌柜怎么知道了，一大早就来看，我也没想那么多给他看了。”
    “他又说，想看看怎么用”
    陈大伯：“你就同意了”。
    陈三叔有点涩：“大哥我没想那么多。”
    陈大伯看向陈小婉：“你怎么说”
    陈小婉：“不是什么大事只怕有一些麻烦。回头再看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又问陈三叔：“三叔你一共烧了几个。”
    陈三叔：“10个”
    陈小婉：“够用了”
    陈三叔又道：“一样十个。”
    陈小婉愣了，看看地上只两个啊。
    陈三叔：“我只让他看到了这两个，余下的小三赶牛车送回来。”
    陈大伯严肃到：“老三你心大了，这事你怎么让小三一个人弄。”
    陈三叔涩道：“大哥，我这不是一高兴。”
    陈大伯：“一会老四去一趟，和小三一起拖回来。这事还有谁知道。”
    陈三叔：“老师傅知道一些，也不多我主要请教的是材料的问题，窑主知道一些但具体也不知道。”
    陈小婉道：“大伯不担心，这事成不成还不知道，成了这也是三叔的手艺，别人抢不走的。”
    陈大伯：“我是怕怀璧其罪，小婉那你宅子以后也要注意一些，别什么人都往里引。一会我也同王师傅和老四说一说，以后不让人随便看了。”
    陈小婉想了想，答应了下来，毕竟胳膊腿还太短了。
    陈大伯：“我去赶牛车，老三小婉一起去半山湾试一试，王师傅他一直也在等着。”
    一场麻烦在几个人的三言两语，往后延长了好长一段时间。
    几个人去半山湾进行马桶与蹲便器的试装，陈大伯叫了陈四叔同他一阵耳语，陈四叔看了陈三叔和陈小婉一眼，一言不发的赶着牛车走了。
    王师傅叫了陈大生，几个人看着这两个白色的东西高兴的不得了，毕竟是第一见，安装什么的都靠摸索。
    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水箱、水箱怎么弄。
    陈小婉以前想的直接用水冲，后来就是陈三叔用锤子砸的那次，两人又讨论一阵，陈小婉将用水冲的原理说了出来了，只是不知道
    陈小婉看向陈三叔。
    陈三叔说：“要等小三回来，水箱和水管我没有带回来。”
    几人
    陈三叔理直气壮道：“那个东西好烧很快就弄好了，就这马桶一直不好，我精力全放在这了。”
    半下午的时候，陈四叔，和小三（陈士枫回来了）两人一人赶一辆牛车，用稻草盖的结结实实，直接将车赶进了陈三叔家的后院。
    用陈四叔的话说，陈大伯家人太多了，陈三叔家三婶厉害，串门也基本不往她家来。
    陈三婶开门，二人将东西搬进了库房，又赶着一辆车去了半山湾 ，半山湾的几个人正在研究怎么连接下水管。
    陈小婉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她用武的地方。
    看着二人搬着两大捆稻草进来，顿时招呼：“四叔，小三。”
    这还是陈丽君变陈小婉后第一次见陈士枫，少年散发着蓬勃的朝气，清清朗朗和小四的清秀文雅不同，更温暖和阳光像太阳一样。
    少年笑着和她打招呼：“大姐”
    陈小婉道：“看着没瘦，日子过的不错。”
    少年放下手中的稻草笑道：“我师傅对我很好。”
    陈小三去年下学，不愿再读书也不愿意学手艺，陈大伯陈三叔托了人，给他找一份学徒的工作，在一个县城一个杂货店帮忙，每个月400钱很少回来。
    陈小婉道：“这次回来多待几天。”
    陈小三笑着道：“看我爹，他揪着我帮他看了半个月窑了。”
    陈小婉看向她三叔，她三叔同王师傅，还有大生哥正忙着没空理她。
    她又转头问陈小三：“那你没在店里帮忙了。”
    陈小三道：“我白天在店里，晚上换我爹看一会窑。”
    陈小婉拍拍他道：“辛苦了，大姐谢谢你。”
    心理她何得何能啊！这样的家人，如果能成这技术只能是她三叔的。
    陈小三摆摆手不介意道：“没事，大姐应该的。”
    说着又指了指外面道：“大姐，我能看看吗？”
    陈小婉笑道：“当然随便看，走，我引你看看。”
    陈小婉引着陈小三往外面走 ，每走一处就告诉他这里是什么，做什么用的为什么要这样建。又指的空地说，以后这里种棵桂花树，到秋天桂花开的时候，整个院子都香香的。”
    姐弟二人很是亲昵，看着忙着的工人也是一阵艳羡。
    陈小三看了一圈，对着陈小婉笑着道：“大姐，难怪我爹说你费银子，这得花不少！”。
    又笑道：“还让我找媳妇不能找你这样的，费人又费钱。”
    陈小婉黑脸：“陈小三，你皮痒了吗?\"
    说着上前就要挠，陈小三四处看看忙讨饶：“大姐我错了，我现在大了不兴再挠我的。”
    陈小婉：“那你还瞎说不说。”
    陈小三笑道：“那不是我说的，是我爹说的。”
    陈小婉举起手
    陈小三忙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大姐最好了。”
    陈小婉满意，正准备放下，听到后院一阵欢呼声：“成了。”
    陈小婉忙往后院跑，陈小三也忙跟着。
    原本陈小婉准备的厕所隔间里，几个人围着一白色的马桶，高兴的看着水从白色的水箱里流进马桶里。
    看着陈小婉进去就忙让她试试，陈小婉按着那个白色的按钮，心里一阵感慨，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这里没有物理没有化学，就凭她那不甚清楚明白一阵形容，一个月的时间啊，就超出了她的预期太多太多了。
    水再次流出来力量还不小，众人又是一阵高兴，几人顾不上陈小婉，又凑在一起一阵商量。
    然后陈三叔出门，临门口陈大伯拉着陈三叔一阵耳语，陈三叔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叫上陈小三赶着牛车又走了。
    陈小婉一阵愕然，这回来连三婶和几个小的都没有见呢！
    陈大伯过来，看着她道：“还差点东西，他带小三去弄。”
    又低声道：“小婉你想想要怎么办，这个东西做出来了，以后可不得安生了。”
    陈小婉

 第35章 瓷砖

    陈三叔是在第四天上午带着陈小三回来的，直接驾着牛车就去半山湾，顺带还带回了一车瓷砖，不对，应该不叫瓷砖叫瓷片，不规整有大有小说要铺在卫生间里。
    这话说出来来，当时就将陈小婉吓到了，她没说这事啊！她想的只是用砖块铺地就好了，怎么一不小心瓷砖也给烧出来了。
    陈三叔也没有坤着直接就说道，那马桶那么白，在那灰扑扑的地面上不好看，窑里有很多没烧好的瓷器与碎片，又不要钱拖回来顺带铺地正好。
    陈小婉囧，这真是她三叔聪明不关她的事。
    陈小婉翻了翻那堆瓷片，形状不规整有大又有小，还有多是弧形的便问道：“三叔都不是平的铺院子里可以，铺浴房不行啊，会滑还没办法放俗桶。
    陈三叔陈四叔看看那堆瓷片，陈三叔摸摸脑袋，陈四叔沉思。
    陈四叔说，可以铺就是很麻烦。
    陈小婉看看四叔，又看看三叔，这情况也差不了太远了。闭闭眼睛又看着陈三叔道：“三叔可以烧那种四四方方一块一块的吗，一面稍为光滑一些，也不要太光滑，沾水会滑脚，一面粗造一点没事好贴地面。”
    陈三叔一声，双眼冒光，嘴里喊道：“小三，跟我走。”
    陈小三正看着王师傅忙碌，忙应了一声就要起来。
    陈四叔忙拉着陈三叔道：“三哥，不急先将这个弄好。”
    几人又一番忙碌，到下午的时候，陈三叔带着陈三小又走了，看那劲头一时半伙散不了。
    陈四叔又问陈小婉：“那些碎片怎么整。”
    陈小婉一脸向往的看着陈三叔道：“三叔，你知道星空吗？”
    陈四叔指指天上问：“那个星空”。
    陈小婉：“嗯。”
    陈小婉：“这些小瓷片打碎了，贴一个星空应该好看。”
    陈四叔：“贴那里”。
    陈小婉：“浴房，从这么高开始贴，下面贴四四方方的瓷砖。”
    陈四叔看看地，又看看墙看看天空，又看看那堆瓷片道：“行，我到时候亲自帮你贴。”
    陈小婉笑，道：“多谢四叔。”
    她就知道，她四叔是一个浪漫的人，不然也不会去书画坊裱画了。
    她建这个房子，大伯管了木材和家具，三叔帮着她烧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窑，四叔虽然忙前忙后，但四婶悄悄告诉她，四叔有些不得劲。
    陈小婉松了一口气，亲朋好友太好了，也是需要平衡关系的，她四叔已经是很好的了。
    “老四小婉过来”，陈大伯喊二人道：“老四小婉，现在地上的活和墙体都差不多了，王师傅那边说可以上梁了，他给我的说六月十八是一个好日子。”
    “我想着六月下旬到七几月中旬，雨水都多，那时候瓦片铺不完，不如提前一些我们赶一赶时间，六月初八上梁接着铺瓦，在下雨之前完工。”
    “雨后再做其它事情，看能不能赶在农忙前完工。如果不能就8月份再弄，9月份晾一晾，十月份就可以搬进去了。”
    陈四叔想了会说：“这样可以，只是这几天要又加工加点了。”
    陈大伯道：“没事，我和王师傅商量过了，前几天都不忙，现在赶一赶没事。”
    又问陈小婉：“你怎么想。\"
    陈小婉：“我都听大伯的。”
    如此说定，接下来几天陈家人又都进入了忙碌，工人们加班加点，陈大伯与陈四叔、陈大哥陈二哥进行屋脊木头的整理。
    陈小婉看着累的众人，又卤一锅肉进行加餐，这次没有下水了，现在陈屠夫家的下水基本上买不到了，陈小婉也不问是谁买走了，怎么在吃，没有就买其它的。
    这次卤的是排骨、五花肉、猪头、猪尾都没有要，反正那么多人也不够分的。
    陈屠夫几次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而陈屠夫的媳妇花氏还阴阳了几句道：“小婉，最近怎么不见你买猪下水了，要不要明天给你留着。”
    陈小婉：“花婶，那下水吃几次就行了，那能天天吃，自然还是肉更好吃了。”
    花氏：“那你天天这样买肉，得花多少钱啊，小铮给你留了不少银子！”
    陈小婉：“这不是快花完了，只能买些骨头猪头之类的了。”
    陈小婉不想搭理紧接着又道：“花婶我先走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陈小婉出门后，听到里面传来二人的争吵声，摇摇头不理直接走了。
    而陈小婉从余大夫家的余大婶那里知道，当初找余大夫买佐料卤肉的人之中就有花婶。
    只是一个村里住着，前面关系不错，别人也没有闹到明面上来，陈小婉也只能装傻呗。
    陈小婉想陈屠夫应该不知道这事，陈耀祖还来报过几次信。如果当初陈屠夫想要这配料方子，直接找上门来问陈小婉，说不定陈小婉就给了，毕竟卖肉再顺带再卖卖熟肉，生意不是更好。
    只是花婶这人不够磊落了一些，陈小婉就一点敬而远之了，这段来买肉的都是大伯娘与三婶过来了。
    今天这不是，大伯娘与三婶四婶，在给她准备上梁那天要用的果子之类的，用大米炒、面粮揉捏晒炸，还有染色一堆讲究，陈小婉也不懂，就出来买肉了
    终于赶在六月初七这一天傍晚，陈三叔又带着陈小三回来了，叫了陈大伯与陈四叔并陈小婉，先回了一趟家，将整整齐齐的瓷砖，搬进了库房了。又偷偷摸摸的，搬了二三十块用稻草包好，提着上了半山湾。
    陈四叔这次连王师傅都没有喊，自己在浴房比划半天，同陈小婉点点头。
    陈三叔还得意在陈小婉身边小声说到：“我砸过了，没那么容易碎，用脚也踩过呢结实着。”
    陈小婉
    陈小婉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三叔，你那里的银子还够吗？”
    陈三叔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黑了，小声道：“不够了，你得再给我点。”
    陈小婉想想这些东西也不容易，马桶与蹲便器质量都很好。还有今天拉回来瓷砖表面平整，摸起来平滑又有种顿感，感觉比现代的砖还好一些。
    也小声道：“还要多少。”
    陈三叔伸了一个手指头
    陈小婉:“10两，还是100两。”
    陈三叔看着她无语道：“10两，大哥给我40两了。”
    陈小婉：“那大伯手上的钱够吗？”
    陈三叔摇摇头。
    二人做贼般的讨论着。
    晚上陈小婉借着要上梁的借口几人盘了一下账，不算不知道，一算还是满多。
    王师傅那边，钱剩的也不多了。
    陈大伯这边还贴了点进去。
    陈小婉又给二人各拿了50两，又拿了20两给陈三叔。
    还给大伯娘三婶四婶小贞，结了一下工钱，又给了500钱陈小三，毕竟陈小三和陈三叔窑里窑外一起，跑了好几趟。
    到现在她这院子，前前后后已经花了200多两了，当然最贵的部分是陈三叔负责的那里和王师傅买的地下水管砖瓦。
    其它的都中规中矩。

 第36章 上梁

    六月初八一大早，陈小婉应大伯娘张氏的要求，全身穿戴一新，头发第一次没用头巾包着，而是用一根木插绾着。一身微粉带红边斜交领长衫配淡灰色里衣、黑色的裤子、腰带是同衣服红边一色、脚踩一双黑色农家布鞋，看着很是干净大方还带几分喜气。
    陈家众人也是焕然一新，都穿上了平时走亲戚时才穿的衣裳，虽都是粗布麻衣，却也精神面貌大变，一个个都脸带笑意。
    一群人卯初就到了半山湾，带着各种祭品，猪头、鸡鸭、酒、水果、糖果等，大早上的小贞和小琪还有小静还采了两捧野花回来。
    工人们先将系着红绸正梁抬进新屋堂前，陈大伯和王师傅准备好祭台，摆上祭品，和鲜花、酒水，还有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早起蒸的馒头、馍馍、包子及这几天陆续做好的各种点心、果子，满满的一大桌子。
    辰正，半山湾里里外外挤满了人，村长、五爷爷家的人，还有以前大爷爷家的人。并余大夫，差村里的几位老人和交好的都来了。
    这个时辰是王师傅根据陈小婉的生辰算的吉时，还问了聂铮的生辰，陈小婉也说了，只是真不真这事，她就不知道了，毕竟那人名字都是假的。
    陈大伯让陈小婉站在中间，他站右边王师傅站左边，二人开始焚香请神，一人一段的念祝福词，又长又涩，陈小婉只听懂开篇“上梁喜遇春光明，建基迎来紫薇星，立柱欣逢百花开，门迎丽景春千里，户纳晴光霞满庭，良辰人宅年年旺，吉日安居代代兴”，后面还有什么“良时吉日上金梁儿孙代代出贤良等。”
    又祭酒，又念祭酒词也是一人一段:“三阳日照平安地，五福星临吉庆家，华堂建新六亲力，玉字落成百匠功”等，也是一大篇。
    然后再上梁浇梁，是什么封顶吉语，陈小婉也不懂，陈大伯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只听道声：“贺新屋顺利上梁浇梁封顶!”等等又一长篇颂词。
    接着放鞭炮众人欢呼，几个汉子并王师傅上了屋顶，又有几个汉子将披红绸的正梁抬了起来，鞭炮不停。
    陈大伯开始唱颂词，又高喊：“上啊，大吉大利”，众人都跟着喊“上啊，大吉大利。”屋顶两边工人扛起正梁，上面的工人拉起绳子，将主梁缓缓往上拉。
    陈小婉注意看了，那速度那姿势很是讲究。
    正梁被拉上去后，王师傅一边接，一边唱起了赞词“今日炮火喜洋洋，恭贺主东上正梁；此梁本是天上降，降给主东添吉祥。少者添喜老添寿，后代子孙状元郎；添钱添粮添财宝，荣华富贵万年长”。放平稳后，又是一阵长长鞭炮声。
    陈四叔将一个用红布蒙着的，盖有“大枣花馍”的喜斗递给陈小婉，示意陈小婉往上递，陈小婉懵懵的递给了陈大伯。
    陈大伯接过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登上墙顶，把红布搭到主梁上，把枣花儿馍放到墙头上继续唱词。
    众人跟着叫好，几翻过后陈大伯又将一个红布包抛给陈小婉，陈小婉用箩筐接住。
    有人叫“撒”，陈大伯开始将斗里的东西抛向四周，众人一阵哄抢。
    陈大伯还在继续念：“抛梁抛到东，东方日出满堂红；抛梁抛到西，麒麟送子挂双喜；抛梁抛到南，子孙代代做状元；抛梁抛到北，粮圈白米年年满，东一把西一把，哪里人多给那撒……”，最后还给自己兜里装一把。
    撒一把，众人抢一把，还有人叫：“多撒点。”
    王师傅也跟着念着词也下扔着包子，果子、糖果类的。
    很是热闹，陈四叔又示意，陈小婉又将包好的红包，拿出来发工人及大小师傅们。
    等陈大伯王师傅下来，众人退出屋子安排吃席，这次吃席就在这半山湾的空地。都是陈大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
    今天还是请的村里人做饭，今天王师傅陈大生陈大伯做上席，陈三叔陈四叔带着陈小婉给席上的老人敬酒。
    敬到五爷爷这里，陈小婉行礼敬酒，老人家看着她一个劲的说：“好啊，好啊”。双眼朦胧透过她，似乎看到什么令人很是高兴的事情。
    陈小婉也是很感动，陈小婉今天这屋子，才升上去的那个主梁，是几个爷爷刚来这里不久，三兄弟有一次进山去看到的，当时一眼就看中了，说好建新房就用它。只是后来三人先后成家，分了家又分了族谱。这根树一直就没用上，这次陈小婉建房子，陈大伯先后进山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木材。
    是五爷爷来了趟，告诉了陈大伯那棵树的位置 ，才有这今天这根上品杉木主梁。
    陈小婉能不感动吗？
    后来陈小婉才知道，她今天的这个仪式是大的非常正式的那一种，农家人本不是特别介意这个，太费钱简单一些也行；是五爷爷要求的，村中的几个老人能来，也是五爷爷去请的；就连宴客的厨子与帮工，也都是五爷爷提点了，陈四叔去请的。
    老人家一片拳拳爱护之心，陈小婉此刻虽然不知道，但也十分诚恳的恭敬的行礼道谢，还给了红包；又给同样的几位老人，行礼敬酒给红包。
    其实现在为止，陈小婉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在现代这规矩懂的人也不多了，以前的陈小婉也没有接触过，只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只是陈大伯王师傅陈四叔，叫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了：毕竟只是费点银子，而长辈们的爱重之意，陈小婉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不为难别人也不为难自己，况且这房子建到现在，陈小婉除了做做饭，其它的基本没有干过，跟工的是陈四叔，木工是陈大伯与两位哥哥，陈三叔陈小三帮她满足她的小欲望 。
    厨房里的事情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大嫂与二嫂主要操作，她和小贞小琪帮些小忙；累的真心不是她，就连带孩子也是小五小六小静带的多一些。
    人啊要懂的知足，不懂的事情，只要确定亲人不会害自己，听从就是了。

 第37章 挨打

    这天连山村这边过的热闹非凡，陈家人也个个都高兴，却不知道在千里之外的西北大营。
    营帐旌旗飘扬，连绵不绝，像一座的城池，士兵们身着重甲，手持利器，来回巡逻，肃穆威严。
    李云铮在十天前入营当了一个小兵，整天和新兵一起训练体能，武器的使用和排阵等，这些对李云铮来说都不难，只是军营纪律严明与当猎户闲散不一样。
    而且他一直也没有见到想见的人，难免有一些心不在焉，今天上午刚刚操练完，大锅饭来还没来得及吃上，被巡查的副将以军姿不整为由提溜走了。
    看的一起操练的新兵一整个懵，完全不能明白军姿不整和大锅饭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而且还是曹副将，新兵们想了一天还在摸脑袋。
    而提溜人的曹副将是一个长的粗犷，满脸的络腮胡子，粗壮的身材，加整个的不修边幅。只是这人此刻目瞪口呆的看着跪在地下的李云铮，和桌案后面的大将军。
    他刚刚听到李云铮叫了一声爹，摸摸耳朵，不是幻听！
    只是大将军不停笔，继续在纸上勾勾写写画画并不搭理，既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严厉教诲，如同平日里见他们一样。
    半晌，只听大将军道：“小曹，你先下去。”
    曹副将拱手退下，出了帅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找了个离帅帐不远的地方站着，一手扶脑袋一手摸着络腮胡子。
    帅帐里，李大将军从桌案后面走出来，来到李云铮身前，双眼通红隐有泪光，双手用力抓着李云铮的双臂将人扶了起来，而李云铮也抬起了头，也是双目通红眼含泪光。
    李大将军：“十三年了，我儿可还好。”
    李云铮的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又跪了下去含泪道：“云铮，一切都好。”
    “爹与娘，还有哥哥们，这些年可还好。”
    李大将军：“都还好，只是这些年，都一直惦记着你。”
    又道：“你娘，二哥三哥他们都回京了，以后你就能看到了，你大哥过两天也该回来了。”
    李大将军又将人扶了起来，扶着李云铮双臂捏了捏，又摸了摸，又捏了捏，似乎这样就能表达出多年的一腔父爱和思念之情。
    李云铮流泪道：“嗯”。
    李大将军将人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道：“铮儿，能给爹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吗？”
    李云铮哽咽着道：“那年出事后，我过了一个月才收到消息，消息上说我不能回京，不能去找你们，不能呆在威灵山，四师叔当时也在，我年龄太小，四师叔便带我到处走，每一处都不能停留太久，走走停停看看，四师叔说这样也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样过了两年多，我大了一些，四师叔说不能再陪我了，给我找了个镖局，让我在里面学武，我学了一年多镖局出了事，总镖头解散了镖局。”
    “总镖头见我年纪小，又没有地方去，又给我找个猎户，那个猎户是鳏夫，五十多岁没有孩子，一个人住在山里，他教我打猎，教我做陷阱，还要教我一些动物的习性。”
    “我在猎户那里住了大半年，猎户见我识字学东西也快，拿钱找了一个秀才教我读书，那秀才身体弱学问却好；猎户爷爷花了重金让只教我一个。就是这样我平日里一半时间读书，一半时间陪猎户爷爷在山里打猎，早晚习武。”
    “这样又过了两年多，有一天猎户爷爷让我走，往深山里走不要回头，也不要再回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肯走，问猎户爷爷，猎户爷爷拿着弓箭赶我，我往山里走了一半，不放心，回去看看见一群黑衣人围着猎户爷爷家”
    李云铮摸摸眼泪，哽咽着继续道：“他们杀了猎户爷爷，还放火烧了屋子；我在山里躲了三天，偷偷的回去，村里的人已经给猎户爷爷办了后事；我又偷偷去看了秀才先生，结果先生也病死了；秀才娘子看见了我吓得不行，也让我走，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回去。”
    “我就一个人在山里呆了一阵，就这样一直走，我不敢在加入镖局，也不敢让人收留，就边走边打猎换银子，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兴云府。在兴云府呆了半年多，我遇到了秦叔。”
    “秦叔告诉我你们的消息，又带着我来往兴云府与吉庆府之间，这样又过了半年多，秦叔说我不能太抛头露面，带着我找到了钟叔，帮我在竹阳镇的连山村落了脚；我在山上打猎，秦叔偶尔会去看我，就这样过了两年多。”
    “我19了，秦叔同我说了很多，说我必须成一个家；可是我在村里少有露面，村民大多都不认识我；后来我便一半时间在山里，一半时间在村里，偶尔也会去县城府城。”
    李大将军摸了摸脸上的眼泪，他的幺儿受苦了，他哽咽着道：“那你成亲了吗？”
    李云铮也抹着泪道：“成了，二十一岁那年连山村的孤女陈小婉，他爹是一个秀才。”
    李大将军：“那他将女儿许了你”。
    李云铮：“他若活着只怕不肯的，只是他在小婉12岁那年就过世了，小婉依大伯而居，她也颇受叔伯亲眷的爱护。秦叔出的面，因平时就我一个人在村里，他们觉得我不会欺负人，而且也近，他们能随时看着帮衬，便同意了，秦叔帮忙操办的婚事。”
    李大将军：“可有儿女了，你这次前来，她们是怎么安排的。”
    李云铮闭了闭眼睛，又跪下。
    李大将军沉默一会，道：“说”
    李云铮继续流泪道：“未有儿女，成亲前秦叔同我说，我身份特殊只怕身边还有暗探，不易留有子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怕会再牵连他人。我成亲只是为了更好的隐藏身份，也是为了让人放心。”
    “这次前来不知祸福，秦叔特意传信于我，斩了陈氏这条线；我本欲和离，只是陈氏不肯，说我若无故休妻和离，便是害了陈氏一门名声，以后男女都不利婚嫁；而且她知道这三年无法生育，是我故意为之。我我便答应了她，二三年之后传信说我死了。她说她会立衣冠冢，此次一别就是一别两宽，再无相见之日。”
    李大将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都是秦名让你这样做的，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
    李云铮：“我有想过的，不必和离也不用分开，我这边有了战功就回去接她，可是可是 我怕大姐，大姐的性子必是容不下她的，且还有娘，三位嫂嫂她们都是名门贵女，我也不想小婉受那种委屈，我怕她受不了，反而害了她性命。”
    李大将军声音沉了下来：“你这般说，陈氏一门对你不错。”
    李云铮：“亲儿不为过。”
    李大将军：“那你想过没有，你这边抛弃发妻，会叫人如何看你，若它日你身居高位，被人知道了又该如何。”
    李云铮：“我当初随了猎户爷爷的姓，化名聂铮，小婉知道这不是我的真名。她说她只认这一个名字，她说她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离开连山村，叫我放心，而且我离开前留了近千两银子给她。”
    李大将军：“糊涂，大丈夫立于世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当你改名换姓便不为人所知了吗？如果这样。秦名要你成亲做什！
    而且婚姻大事不是你补偿了就可以的，你当初娶人家就用心不良，三年又故意不留子嗣，等于害了人家一生，你要那娘子往后余生怎么过。”
    又恼道：“秦名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就没有自己的脑子吗？”
    李云铮擦了擦泪道：“爹，爹，我”
    李大将军站起来，来回走了几趟，又跺了跺脚，一身铠甲叮当响，过了半响长叹一声：“唉，也终是我们连累了你，虽然现在有一些吉凶不定，但不至于完全没有胜算，秦名担心过多了，你即使带陈氏回京也是可行的。”
    又道：“至于你娘与几位嫂子，倒不用担心，这十几年来什么样的苦日子没有过过，不会介意你媳妇的出身，至于你大姐”
    “算了，你和陈氏有约在先，三年时间也够了，只是如果你有孩子终是耽误了子嗣一些。”
    李云铮：“可是大姐”
    李大将军：“不用管她，她就是管得太多了。”
    李大将军：“来人”
    李云铮
    外面进来两个士兵躬身行礼：“大将军”
    李大将军：“将这人拖下去，打20军棍”
    又对着李云铮道：“我打你，可知道原由。”
    李云铮瞌了个头道：“知道。”
    李大将军：“好好想想明白，拖下去。”
    于是聂铮，不李云铮，见到亲爹的第一天，没吃饭就领了20军棍。

 第38章 大雨

    过了六月初八，陈家人更加忙碌了；连小五小六，都不在外面瞎跑；而是帮着忙前忙后，工地不让去，现在热火朝天的，王师傅和陈大伯，商量着要在雨季之前主体部分全部完工，所以现在都在赶活，包含院墙、地砖、后院、牲口棚等。两小带着几个妹妹，帮忙摘菜洗菜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陈小婉几个做饭的活更重了，因为工地人又增加了一些，一天三餐天气又热，陈小婉上午加了菊花茶，下午加了绿豆汤；晚饭也给准备了菊花茶；工人们累，但也吃的好喝的好，都还是满意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忙到六月二十日这一天，雨季如期而至，大雨来之前，五爷爷顶着大太阳，去了半山湾好几趟，看屋子看进度，还催了催陈大伯与王师傅。
    陈大伯回来和大伯娘偷偷说了，五爷爷的情况，让陈小婉做点好吃的送过去。
    陈小婉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依言，做了红烧肉又加了鸡蛋满满的一大碗，又包了一些肉包子送过去。
    大雨收工的这天，陈小婉又包了回饺子，送了100多个过去 ；五奶奶追着出来，偷偷塞给陈小婉一个银手镯，还抓着陈小婉的手一个劲的使眼色，让陈小婉不要声张。
    陈小婉满肚子的狐疑回来，偷偷的同大伯娘说，大伯娘拍着她的手小声道：“收好，谁都不要说。”
    然后晚上同陈大伯咬耳朵，陈大伯也狐疑，但也是同大伯娘说，让陈小婉收着谁都不要说。
    雨接连下了三天，连山河的水也涨了一大截，村民们披着蓑衣，挨个田地放水。陈小婉带着几个女孩子在自己家里做绣活，小的一个个手里塞了个绣棚，她和小贞裁衣裳。
    布是三叔带回来了，陈小婉除了刚来那几天去了一次镇上，到现在还没有出过连山村，一来是一直在忙，二来她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她在这小村还挺安逸的。
    几匹细棉布是白色、灰色、淡紫色，是陈小婉要求的，都做成里衣。灰色、褐色，黑色、深蓝色、土黄色，还有淡紫色的粗布，是陈家一家大小所有的外衫。
    这个时代的陶瓷行业与染织特别发达，比起景德镇的陶瓷器不会差，甚至更好，不然陈三叔的马桶不会那么快，这染织业比起以前的苏杭也不差，只是价格的问题。
    以陈小婉现在的条件买好一些的料子，也无可厚非，只是树大招风，她建半山湾这个房子的花费已经是村里几代人的财富了，外衫嘛，普普通通和村里人一样才好，少一些麻烦，她也更自在一些。
    衣服裁了三套，小贞拿着针线篓开始缝了起来，陈小婉来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雨，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不禁的有点些担心。
    穿越定律里，不是天灾就是人祸，她这个天外之人，来到这个世界不知是福还是祸，她无意介入这个世界的发展与未来，更不想也没有那个能力，做那个改变世界的人，独居一隅自得其乐她也认了，千万不要再有其它事情了。
    陈小婉摇摇头，止住纷飞的思绪，看看这屋子，土坯的茅屋，在这种下雨天，难免潮湿，陈小婉不喜欢这种天气，以前的回南天，也是她非常难受的时节，以前还可以开开风扇、空调、除除湿之类的。
    现在在这里，却是完全没有办法，前后门大开，后院的鸡全让陈小婉关在柴房。陈小婉庆幸家里没有多少东西，不然全部都得潮。
    几个姐妹排排坐，饶是小小的小秀和小雅，也认真的一针一针在绣棚上绣着花，花样子是四婶描的，绣活也是四婶教的。早上送来时候说了，两个小的放这里一天，更小的小八送去给也大嫂带，小六自是和小五一起了。
    陈四叔和陈四婶，二人一大早赶着牛车回了陈四婶的娘家，说是四婶家的老太太病了。
    陈小婉看看天气，去了厨房煮了点陈皮生姜茶，这些孩子这段时间也都累的不轻，夏天高温烤着，也没有个风扇、空调，也就喝点绿豆汤与菊花茶，现在下雨湿气又重，一不小心就会病了，热感冒更难受。
    何况以余大夫的医术，陈小婉总觉得不放心。
    煮了茶出来，又拿了碗，又在茶里放了点糖，都是女孩子补补气血。端到正屋，一一的叫来喝。
    小家伙们到都是开心，只是陈小婉依然心事重重。雨半刻没有停，再这样下下去是祸不是福。只是不知道有没有必要提醒一下。
    小贞看出来了一些，对陈小婉小声道：“大姐，你怎么了”
    陈小婉也小小声的问题：“小贞，以往这也样下过雨吗”
    小贞想了想道：“以前也下，但没有像这次这样不停过。”
    也忧思道：“大姐，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
    陈小婉终是不放心，对小贞道：“小贞，你照顾一下几个小的。厨房还有包子，饿了你们就吃，我去找一下你爹。”
    小贞拉着她：“大姐，我和你一起去。”
    陈小婉：“那几个小的呢？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小贞看看几个小的，点点了头，脸上也带上了一层忧色。
    陈小婉打着雨伞，想了想又披上了一层蓑衣，一脚就踏进泥地里，往陈大伯家走去。
    雨如泼水一般的打在伞上，打在陈小婉的蓑衣上，一踩一脚泥，陈小婉不禁想的，那一世的表妹最不喜欢回农村，就是因为这雨天一踩一脚泥，比不上城市水泥路。
    陈小婉举目望去，田间依旧有村民，守在田里，看着稻田里的水。
    陈小婉的心，不禁的又紧了紧。
    这样的雨季以前叫梅雨季节，是因为冷空气与暖空气的碰撞交汇，而容易引发的一种多云多雨的天气，但不是这种持续的下不停。这样的大雨，以前的城市都扛不住，更何况这个时候的古代。
    出小巷的时候，陈小婉往河边的那里看了一眼。果然，河水已经快要与堤岸持平了，那里的房子只怕内部都会泥泞。
    想着，脚上不由得更快了几步。

 第39章 水患

    陈小婉一脚泥的踏进了大伯家，将在正屋纳鞋底大伯娘张氏给吓一跳。张氏忙站起来道：“小婉，乍啦 ，可是出事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了来了。”
    陈小婉收了伞，解了蓑衣问：“大伯娘，大伯呢”
    张氏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道：“在里面呢”
    陈小婉就知道了，那屋子，现在装的都是给她打家具的木头，估计现在大伯，大哥二哥都在里面忙，搞不好三叔也在。
    陈小婉心里急，也来不及同张氏说什么。
    又撑起雨伞，直接来到那屋子的门口，推门就进去了，果然四个人开着窗，忙得汗流浃背的。
    陈小婉开口就道：“大伯，先别忙了，停一停，我有事问你。”
    几个都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陈大伯，看看窗外的雨，又看看陈小婉这半湿的一身和那明显的一脚泥。道：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情，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陈小婉：“大伯，没出事，我想想，问问您，我们边村前连山河的上游里那里。”
    陈大伯想了想到：“杨林镇，怎么了。”
    陈小婉还没来及说句话，又听陈大伯道：“不过庆平县外的户城河，我们这条河也是通的，过不要先经过杨林镇，再绕道我们这里来。也不对，我们这条河，前面竹西村那里有一条支流往乌山那边去了。接下来就经过小山和我们村，绕过群山往竹东村那边去了。”
    陈小婉听了一脸晕呼，不过大概的意思她懂了，有支流，这是好事。想想又道：“大伯，庆云县和那几个村地势如何。”
    陈大伯一顿道：“你是担心”
    陈小婉道：“大伯这雨像泼了一样的，已经下了三天了。
    连山河的水已经快满堤了，我刚刚来的路上，瞧了一眼河边，水再涨一点，那里房子准得淹。田里，我看也有人守着，只怕也不好。\"
    又道：“大伯，以前有下过这么大的雨吗”
    陈大伯想了一下又挥了挥手上的工具，准备继续，道：“小婉，不用担心，以前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雨，我们家与你的半山湾地势都高，淹不到我们这里。而且上午村长也来过了，同你说的一样的话，只是现在雨大，也没有办法打探个消息。上游那几个地方，地势确定比我们这里低一些 。”
    陈大伯一停，手上的工具一放，道：“我去一趟村长家，老三今天你那里都不要去了，小婉你呆一会。”
    陈大伯也不等陈小婉和几个人再开口，冒雨去柴房拿了蓑衣，就匆匆的走了。几个人看着陈小婉，陈小婉也不说话，转身就撑着伞往往厅屋走。停下就对大伯娘喊：“大伯娘，快，拿东西接雨水，吃的水，干净一点的盆装。”。
    又对对门喊：“三叔，回家去，还有去四叔家，也帮忙拿东西结雨水”
    “大哥，二哥，人们也别忙活了，看看河里的水，还清着就挑一些回来了。”
    陈三叔，出门就问：“乍了，这是小婉。”
    陈小婉道：“三叔，大哥，二哥，现在雨已经下了三天三夜了，只怕上游几个地方，都淹了，如果是山里，可能还有山洪，河里的水，只怕不能吃了，接雨水吃，等确切的消息传来，再看。”
    张氏：“那河水怎么就不能吃了”
    陈小婉耐着性子道：“大伯娘，你想想，如果是庆平县还有前面的几个村子，发生了水灾，这水里有什么，泥，垃圾，鸡鸭鹅，狗，猫，猪的粪便，还有尸体，说不定还有人的尸体，这河水还怎么吃。”
    张氏：
    陈三叔，搓了一把脸，也冒雨跑到柴房拿了件蓑衣就走。
    陈大哥，阿二哥，屋子里听到声音的大嫂二嫂，也开始找和洗能装水的东西，放到屋檐和地上去接水。
    陈小婉转身又盯瞩道：“往后一段时间的水，一定要烧开了喝，千万千万不能喝生水，容易发生瘟疫的，特别是几个小的。”
    陈小婉故意往严重了说，吓得两个嫂子，将个小侄儿侄女，狠狠的抱住，这样才好，防患于一切的可能性。将伤害降到最低。
    陈小婉说完穿上蓑衣就往村长家去，一个村子里住着，也很难独善其身，她得去得看一看。
    陈小婉着急忙慌的赶到村长家时，村长家大门大开，门外往里看，不少人在。
    陈小婉想了想，还是硬的社恐的头皮走了进去。一进去，陈大伯就看见她了，问道：“小婉，怎么来了。”然后拉着她将她挡在身后。
    陈小婉心一热，还是问道：“大伯，情况怎么样了。”
    陈大伯：“庆平县，与竹西村，还有杨林镇都淹了。”
    陈小婉心一揪又道：“可有人员伤亡。”
    陈大伯摇摇头道：“还不清楚。\"
    陈小婉正欲开口，听到一村民问：“村长，你要想想办法啊，这雨一直没有停，再这样下去，河里的水就在涨上来了，我们村虽然不至于被淹，但今年的收成只怕不是减产，就是要没有了啊。”
    村长：“唉，我也知道，只是这老天爷下雨，我有什么办法，现在早晚三班换人守在田里放水，也是想着多一些收成，只是这雨没停，我也没有办法啊！”
    又一村民：“现在庆平县，杨林镇，竹西村都淹了，雨还是不停，接下来，只怕就是竹阳镇了，只接不光是天灾，还是人祸 。我们还是要想想，怎么样损失降到最低。”
    众人一阵沉默。
    这时陈大生见到了陈大伯身后的陈小婉道：“小婉妹子，你怎么来了。”
    陈小婉微微低头道：“我是听说，上游的县城都淹了，想着来提醒一声。”
    村长：“小婉，你说什么事。”
    陈小婉：“村长，你可知上游可有伤亡，严重不。”
    村长来回踱步道：“按照惯例，只要水灾，必有伤亡，现在雨还没有停，只怕这次也不轻。”
    陈小婉道：“那现在连山河的水，只怕是不能吃了，村长通知村里人，快快接些雨水才好。”
    村长，众人
    陈小婉又将对大伯娘，陈三叔，陈大哥，陈二哥说的话又说了遍。
    村人又是一阵躁动。
    村长问，这么严重。
    陈小婉看看天气，道：“如果雨不停，只怕会更加严重。”
    村长大手一挥道：“大生，找几个人，挨家挨户的去通知。”
    陈小婉又低声同陈大伯说一些话，向众人行了一礼，往自家回去，家里还有几个小的呢。

 第40章 闲日

    陈小婉在回家之前，又顺便拐道去了一趟余大夫家，同样的话又说了一遍，另外还请教了一下余大夫，如果水灾严重，会不会有瘟疫，需要准备一些什么药材，她可不可以先买一些。言辞恳切，满是担忧，无奈，还有一点点害怕。
    当然她没有买到药，让余大夫给赶了出来了。在陈小婉走后不久，余大夫披的蓑衣去了村长家。
    接下来，村长他们如何安排，陈小婉没有再过问过，回到家，时间也不早了，带着几个小的，擀了手擀面，配着包子。
    几个小的吃了个肚圆，陈小婉吃了个半饱，晚上嘛，留着些位置，好睡觉。至于几个小的，陈小婉没拦着，是因为都太瘦了，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让积食就可以了。
    吃完了饭，雨渐渐的小了，陈三叔来接小琪和小静回家，本来准备将小秀小雅也带走的，只是两个小的抱住陈小婉不放，陈四叔与陈四婶还没有回来，陈小婉就将人留下了。
    至于小贞，那是聂铮走后不久，小贞晚上都是来和她一起睡的。
    她刚开始也拒绝过，不过说不过陈大伯与大伯娘，他们的意思，很简单，要么陈小婉搬她们家去，等新房子盖好，搬新房子里云，要么小贞陪她。
    陈小婉想了想，选了后者，她本没有什么闺蜜，现在有个乖巧的妹妹陪着也不错。
    眼见的天黑了下来，陈四叔陈四婶，没有上来接人。和小贞一起给两个小的洗了洗，让到床上玩。
    自己两人洗漱完。小贞，拿起衣服继续坐到油灯下，继续缝着衣服。陈小婉则继续裁衣服，没办法，现在睡实在太早了一些。
    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一夜的辗转反辙，在天亮的时分，雨又终于停了。
    陈小婉顶着黑眼圈起来的时候，已有太阳升起来了。雨过天晴，是一个好天气。
    只是陈小婉感受着空气中湿湿的气息，总感觉浑身不对劲。
    和陈小贞一起在厨房煮了粥，又炒了个咸菜，一个青菜，热了几个包子。等着两小起来后一起吃饭。
    只是还没有开动，小五、小六上来了，两小的一腿的泥。
    陈小婉忙又拿碗筷，招呼两小吃饭。顺带问问来传什么话。
    小五嘴快到：“爹叫大姐，今天就在家里呆着，看着小秀和小雅，四叔和四婶，昨夜没有回来，早上二哥和三叔去小六外婆家看看去了。”
    陈小婉道：“你爹呢”
    小五：“爹和大哥，还有村里的几个人去镇上去了。”
    陈小婉：“有没有说，去做什么。”
    小五摇摇头道：“不知道。”
    几人正说着，小琪带着小静也来了。一个人还拎了个篮子。
    陈小婉招呼着，吃饭了没有。
    两人点头，表示吃过了。放下篮子，陈小婉一看，是一些蔬菜，有豆角，有茄子，还有小青菜，还有丝瓜。得，中午的菜也有了。
    一群半大的孩子在屋子里玩，小五小六也让陈小婉给拘着了，实在是外面全是泥。陈小婉想着，回头她半山湾的房子盖好了。得想办法让村长给修一条石板路，不然太不方便了。
    虽然农家人不讲究，但能讲究点，也没啥不好的。
    看着这一屋子的孩子，今天有两男孩，绣花不合适了，那就念书和写字，反正几个小的都认识一些字。
    陈小婉一个一个问过去，几个小的立马苦了脸，小五小六，抬腿就想跑，陈小婉抓住后领给拖了回来，一个眼神过去，立马老老实实的了。
    很好，这基本水平都差不多，那就从基础的开始，包括小琪，小静一起。陈小婉也不给他们大道理。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教。一个字编一个故事，七个字连起来一句话。四句话，一道诗。故事锁链法让她玩的明明白白。
    几小苦着脸，到听的津津有味，到将故事组合起来讲给陈小婉和陈小贞听，这里小五小六，小秀小雅是最高兴的最积极的，小琪和小静就哑了声。
    陈小婉很能理解，大了嘛，知道害羞了。难免张不了口。小婉也不急，让小贞慢慢哄着。自己又去拿笔墨纸砚，发现不够人数，只得轮流着来，两两一组。这两个写着，那两人讲故事，或做其它的事情。
    这字就是敢恭维了，人人狗爬，完全没有法子看。到后来陈小婉也不叫她们几个写，抓住小贞，让她练字，小的们玩去。
    郁闷的小贞，嘴翘的老高，眼神极为幽怨。
    陈小婉笑着道：“你看家里就你比我小些，你的字也不好，以后怎么帮我，而且将来嫁人了，你更没时间练字了，现在有时间赶紧练，这衣缝什么时候不能缝的。”
    又道：“放心，那几个小的也跑不了，明天我就让大伯和三叔，四叔将她们的笔墨送上来，你们一起练。”
    骇的几个小齐齐正正的看着她。
    小静马上到：“大姐，明天娘让我们帮助，我和姐姐就不来了。”
    小琪，小秀，小雅，小五，小六，在后面齐齐点头。
    陈小婉气笑了，小贞看笑了。
    陈小婉道：“行啊，那明儿过，我同你们娘说去，让你们在家里好好忙活忙活。”
    小贞笑着提笔开始练字。
    几个小的相互看了看，齐齐跑过来跑着她叫大姐。
    陈小婉道：“一边玩去，不去玩的，那边还有一只笔，去练字，先将我今天教的写一遍。”
    小琪看了看几个小的，又看了看小贞，老老实实的过去练字。旁边的小静舒了口和长气。
    余下的五个子孩子，陈小婉划了泥地，教他们下三角棋。想着有机会做幅五字棋和是围棋出来。算了，等房子建好。
    就样子，时间就这样又不知道不觉的过了一天。
    傍晚的时候， 小秀小雅这俩孩子终于问起了爹娘。
    陈小婉和小贞对望一眼，眼中也有惊讶，这都一天了，还没有消息回来，只怕不是好事。
    给几个小的收拾了一番，陈小婉和小贞领着一群小的去大伯家等消息，顺带送小琪小静，小五小六回去。
    只是远远的就看见，陈大伯家又挤满了人。
    顿时又和陈小贞对望一眼，双双抱起小秀小雅，加快了脚上的动作。

 第41章 麻烦来了

    陈小婉和小贞，抱着两个孩子挤进人群一看，全是一些不认识的人。只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还很大。
    陈小婉看没出什么安全大事，就放下了心，放下小秀。牵着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人道：“那房子怎么不能住了，不是上好梁了，盖了瓦了吗？至于其它的，我们不在乎。他大伯，我们就是想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好。其它的我们不在乎。”
    接着又有一群男女的声音应和道：“就是，就是，我们要求不高的。他大伯。”
    陈小婉心里一咯噔，这像是在打她半山弯房子的主意，这些人是谁，她都不认识呀！
    转头看见陈小贞，将小秀也交给她。
    自己走了进去，她倒是要看看，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
    陈大伯：“不行，小婉那屋子，还没有弄好，不能住人。”
    “你们要在这里落脚，我去村里给你们租一间屋子先住子等，我妹妹先在我家住着。等县里来消息，你们是回去，还是怎么着，都随你们。”
    男声：“他大伯，什么叫你妹妹在你这住着，那是我弟媳妇，我们一家人，当然要一起了。我们全住你家也行，只是你家住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陈大伯：“你”
    又转头对一女人说道：“你以前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又转对旁边一个褐色衣裳的男了道：“三兴，你说，你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那叫三兴的男子，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大哥，我二哥，也没有说错，我们都是一家人，住一起最好。而且和你们一起挤，人多是非多，总归不好。小婉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借给我们住一段时间，等县里的安排下来，我们就回去，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陈大伯的脸直接黑了，陈四叔道：“姐夫，这样不好，小婉那屋子，没有完全弄好呢”。
    先头说话的男声道：“我说他四叔，有什么不好的，屋子嘛，建了总是要给人住的，谁住不是住。而且日行一善，就是在积德。我们的房子都被淹了，给我们住了，是不是帮你们积德嘛。\"
    这话一出来，人群一阵沸腾，都是议论声。
    人群中的陈小婉一声冷笑道：“确实是在积德，只是你们是鳏寡孤独，还是老弱病残，或是独废疾者的聋、哑、瞎、四肢残缺、神精失常呀。”
    陈小婉走出人群又看一下对面的的人数，道：“哟，这人不少啊，这一个个年轻力壮，看样子有妻有子，有父有母， 哦。。。对了，还有兄弟姐妹，怎么净不想人事，想一些缺胳膊断腿的事情呢？”
    陈大伯看见她来，满脸的歉疚，陈四叔摸了摸额头，陈三叔黑着脸，没有表情。
    陈大哥见她来了，将她护在身后。
    陈二哥护着小贞几个小的去了后院。
    陈小婉对着陈大伯摇摇头。
    又听见刚刚那男声气急道：“哪里来的小娘皮，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想缺胳膊断腿的事，谁是鳏寡孤独，老弱病残了。”
    陈小婉冷道：“不是，怎么想着让别人行善积德。”
    男声道：“你，不和女人一般见识，他大哥，你说。”
    陈小婉现在看清了此人，一身灰色交领长袍，黑色的裤子，脚上是黑靴子，看这身打扮，比村里人好多了，也比陈家人好多。
    陈小婉又看像那一群人，男男女女，孩童，都穿着细布衣裳，有的还有绣花或暗纹，女子裙裳，男子长袍，孩童也裙子与袍子。这不是农家人。
    这只见对面出来个褐色交领长袍的男子亲声道：“是小婉呀，小婉你别气，我是姑夫。是这样的，小婉，我们不是在平山镇做杂货生意嘛，这次雨下来的太大了，整个镇子都淹了，我们都好容易逃了出来，县里也被淹了，没有地方住 。这不是想着，我们是亲戚吗？就前来投奔，借你的屋子住几天，这样你姑姑和你妹妹弟弟，不会冻着饿着。”
    陈小婉：“你们是自己来的”
    黄三兴：“我我们是跟着三哥，和四弟来的。”
    陈小婉又道：“是他请你们来的。”
    黄三兴：“小婉，你怎么这么说呢，我们都是亲戚”
    陈小婉：“我三叔，四叔，怎么安排你们的，你们怎么跑大伯家来了。”
    众人
    陈三叔，陈四叔对望一眼。
    陈大伯要开口。
    陈小婉：“四叔，你说”
    陈四叔：“小婉，四叔本来只想带你姑姑，姑夫一家回来了的，结果他们非说是一家人，要一起来。”
    陈小婉：“原因不是请回来的啊”
    众人
    陈小婉：“我们村不欢迎，不请自来人，你们可以走了。”
    陈小婉又对众人说：“昨天村长通知的事情，你们忘记了吗，他们可都是从灾区过来的。万一身上有什么”
    众人
    围观的人群中出来一个人，麻色的短大的汉子，一脚的泥。陈小婉一看，这不是村长家的大生哥吗。又往人群中一看，好家伙，村长，王爷爷，还有大爷爷家里几个兄弟都来了。
    陈小婉正看着，耳边传来陈大生的声音：“诸位，请！我们村从昨天开始就不欢迎外面的人进来了，陈四叔是昨天上午出门的，还不知道。不过没事，诸位也不是他请来的。所以还是走！”
    对面男男女女二十多个人，也是你望我，我望你。灰色交领的男子，叫黄二兴，开口了道：“等等，谁说我们不是他请来的，他请了我三弟和三弟妹，和孩子们。”
    别说陈小婉怎么知道的，很简单，这时代的名字很多喜欢按数字论大小，像陈家这样论族论辈的都是一些大家族，陈家是不是大家族陈小婉不知道。只知道陈家是有族谱的“树本在德，作士维良，福应天锡，忠孝传芳，家声大振，世代有光”，记忆她爹给她开蒙用的就是这句话。
    她大哥二哥这一辈是士字辈，小景儿全名陈维景。姑父家兄弟四个，名字分别是黄大兴，黄二兴，黄三兴，黄四兴，还有两个姐妹，叫什么名字，她忘记了。
    刚刚她姑父喊那黑袍男子叫二哥，可不是黄二兴嘛。什么歪瓜裂枣的做派，想借她的屋子，做梦去。只怕这个打的还不是借住这么简单呢。
    陈大生：“那人三弟和三弟妹和他们的孩子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黄二兴咽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喊：“我们是一家人，请了他们，就是请了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走。\"
    陈四叔也火了，红着脸，大声道：“我什么时候请你们，是你们死皮赖脸的凑上来的。我说在镇上给你们找个地方住 ，你们不同意，非要跟着家里来，怎么打小婉房子的主意啊。”
    黄二兴：“我们是亲戚，你们有房子为什么不给我们住。有这样的亲戚吗。”
    又对着人群喊：“你们见过这样冷心冷肺的亲戚吗，亲戚落难了，都不帮一把，不会寒了你们的心吗？”
    陈大生看了小婉一眼，一副我也没有办法表情。

 第42章 麻烦来了 （二）

    陈小婉：“你们落难了，那里，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了。”
    黄二兴：“我们家都被淹，被淹了，什么都没有了。”
    陈小婉：“是吗，你们是被淹了跑出来了。”
    黄二兴：“当然。”
    陈小婉看了他几眼啧啧道：“你这衣服是新的，鞋子是新的。”
    又往头上看了几眼道：“这头上的是玉！”
    陈小婉又往黄家人那边走了几步，看了看两位妇人的衣服道：“这这衣服是绸的，还有绣花，这鞋子是缎面的，啧啧，真有钱，这大雨天发大水，还穿缎面的鞋子。这头上，是金的，还有银的。”
    又往两个小孩身边凑了凑：“这这衣裳也是新的，细棉布的，裙子是丝的，比我穿的好，我都没有细布衣裳呢，唉，我大伯家也没有，可怜我四弟，还是个秀才，都只能穿粗布。”
    一番操作，将一群人弄的面红耳赤，连山村的人有人笑出了声。
    只见陈小婉也没有停，继续走走看看停停，还点评几句。
    陈小婉愣了一下，退了两步道：“姑夫，你这衣服也是新的，鞋子也是，真好看。”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就听陈小婉尖叫一声：“啊，不对啊，你们都穿新服，怎么就我姑姑和两位妹妹穿的旧衣服，还一身的泥，和水渍子呢。”
    众人一惊，齐齐看去，可不是吗？
    陈家人的脸更黑了，五爷爷与村长都上前了一步。连山村的人，也有人跟着往前挤了挤。
    陈小婉姑姑陈桂兰，搂着两个女儿，慢慢的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黄家人的脸也黑了。
    黄二兴黑着脸道：“我们换衣服地，没有她们的衣服。”
    人众中就有人笑了。有声音人传出来：“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有，就少娘三的，也是稀奇哦，今年一年的笑话都有的讲了。”
    黄三兴急道：“小婉，这事是我不对，我去的晚了，刚好没有她们的衣服了，就只能先这么着。想着来这里，总有她们的换洗的。”
    陈小婉突然兴趣索然，觉得没有意思极了。
    开口道：“你们想住我的新屋子。”
    黄三兴尴尬一笑道：“这是最好，我们人多，住在一起也便于照顾。”
    陈小婉：“可以不过”
    “小婉”，陈大伯，三叔，四叔，大伯娘，还有村长与五爷爷都着急。
    五爷爷：“小婉，你那屋子，还没有完工，怎能让别人住进去。”
    陈小婉对五爷爷行了一礼，走过去扶着他老人家道：“ 无事的。”
    五爷爷伸手想拦。
    陈小婉按住他老人家的手对黄家人道：“500两，那屋子我就给你们住了。”
    众人
    黄三兴急道：“小婉，我们只是借住，不是买，再说这乡下，什么屋子能值500两呀。”
    陈小婉正色道：“我的屋子值，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住不住 。不同意就是你们不想住了。”
    黄家人一片茫然。
    黄二兴恼道：“什么破屋子，500两，打劫呢。”
    陈小婉：“住不住，住就给银子，我看各位的穿着打扮也不差钱。”
    那边陈桂兰搂着两个女儿，着急的对着她摇头，那两个女孩也摇头。
    陈小婉看到了想，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不成。
    黄三兴急着：“小婉侄女，我们好歹是亲戚，你怎么能收钱呢，还收这么贵。”
    陈小婉：“那你们是不出银子。”
    黄三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啊。”
    陈小婉：“怎么，想白漂”
    又道：“也不是不行，我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得先问问我姑姑”
    转头对着陈桂兰道。
    “姑姑，你想和他们一起住进我的新房子吗？”
    陈桂兰抽泣道：“小婉，不用的，我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
    陈小婉看看黄二兴，黄三兴，双眼里都是，你看我姑姑说不用呢。
    黄二兴：“弟妹，你不是浊糊涂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往那里落脚去。我们就去新宅子。”黄三兴：“小兰，你不为我想想，总要想着三个孩子，都还饿着呢？”
    陈小婉冷笑。
    陈桂兰：“孩子爹 ，那是小婉的新房啊，还没有划弄好，我们去住不合适。”
    黄二兴媳妇，就是头上戴金簪子那女人道：“我说三弟妹，你不能这么自私，我们这还有一大家子人呢。”
    黄家人顿时一阵劝，言语极为犀利，毫不留情。
    陈小婉往陈小三那边挨了挨，轻声说了一句什么。陈小三转身就往后屋去了。
    陈小婉看着黄二兴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凉凉道：“看来你们说服不了我姑姑啊，我这还有一个办法”。
    黄家人望过来。
    陈小婉看着黄三兴道：“姑夫，要不你与我姑姑和离，和离了我姑姑的意见不算，你们就算都同意了。”
    所有人，都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又凉凉道：“姑姑，你说好不好，不能总拖姑夫后腿呀。”
    陈桂兰搂着两个女儿惊叫道：“小婉。”
    两个女孩：“大表姐”
    陈小婉又着黄三兴道：“姑夫，你说呢，要不你们商量一下。”
    陈小婉叫道：“小三”
    陈小三拿着笔墨纸砚放到黄家人那边的桌子边上。
    “和离书写下就可以了。”
    黄三兴继续惊道：“小婉，我们只是想来借住一个屋子，不是要和离啊！”
    陈小婉：“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我倒是觉得你们和离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陈大伯：“小婉，不要胡说。”
    陈小婉：“大伯，我没有胡说啊，你看他们意见不统一，天都黑了，总不能这么僵着”
    又转头对着黄家人道：“那你们到底住不住啊，要么给银子，要么和离。”
    黄家人凑在一起商量，这边连山村的人，也是一阵议论，不知道陈小婉在做什么，怎么突然逼着人家和离，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
    大伯娘与陈三婶陈四婶，也拉着了陈小婉一个劲的说不行，这事不能这么办。
    陈小婉小声道：“你们看他们那样子，都来求我们家了，还对姑姑那般，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大伯娘：“可是小婉，也这不能这样子，让他们和离啊，还有三个孩子呢？”
    陈小婉：“没事的。”
    几个正小声说着。
    黄大兴这个时候出声道：“他们和离，你就让我们住进你的新屋子。”
    陈小婉道：“可以”
    陈家人与村长，五爷爷顿时急了。
    陈小婉小声的同村长说了什么，村长点了点头，又转头同陈大生说了什么。陈大生转身走了。

 第43章 麻烦来了（三） 和离

    陈小婉这边还没有聊完，黄家人那边出来一个年轻一些蓝袍男子，看着还有几分文雅，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笔，写了起来。
    众人都不说话了，就看着那男子写。
    陈桂兰对着黄三兴吼道：“孩子爹，你”
    黄三兴，扭曲着脸道：“小兰，你别怪我，是你侄女逼的，我们只是想要找个地方住。”
    又吼道：“是你不同意，不过是一个屋子，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小婉冷冷道：“没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和离就是了，现在后悔还得及。”
    黄三兴手指着陈小婉：“你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妇人，还是侄女呢。”
    又对着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道：“她这般狠心，今天这般对我们，来日，也可以这般对你们。”
    陈三叔凉凉道：“放心，我们疼小婉，是我们的心，本没想着要她回报，占她便宜。”
    陈小婉对陈桂兰道：“姑姑，姑夫选房子，不要你。选了黄家人，没有选你，你怎么想。”
    陈桂兰大哭。
    陈四叔：“小婉，你姑姑她“
    陈小婉看了他四叔一眼。
    陈四叔脸有一些躁。
    那蓝袍男子，站了起来，掸了掸手上的纸，拿给黄大兴，黄二兴看了看，递给黄三兴又低头同黄三兴说了什么。
    黄三兴捏着纸，看了看李桂兰，道：“小兰，别怪我。”
    说着咬破手指，就要按上去。
    陈小婉：“慢着。”
    黄三兴看着她。
    陈小婉又道：“姑夫，你要不要再想想，按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黄二兴嘲讽道：“有什么好后悔的，不过是一个女人。老三，回头我再给你找更好的。”
    黄三兴看看黄二兴，又看看黄家人，再看看陈桂兰，咬牙，就按了上去。
    陈小婉拍了拍手道：“不悔”
    黄三兴：“不悔。”
    陈小婉又看着陈桂兰：“姑姑，你想好吗，你若是不按，也没事的。”
    陈桂兰，看着她，又看着黄三兴，又看向那一纸和离书，手动了动。低头看到两个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一软心一塞，搂着两个女儿哭了起来道：“我不和离，和离的我三个孩子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一个老妇人怀里的，一个穿着细棉布，养的胖胖的男孩也哭了起来，喊着要娘。
    陈小婉看着，这就应该就是姑姑的小儿子，叫金宝。
    陈小婉的记忆里还没有见过呢，听说极得老太太的宠，从不让姑姑带出门，平日里都是同老太太一起吃一起睡的。
    一阵哭闹，陈小婉困了，看看天气，真的不早了，也耐不性子等着了。
    道：“算了，我姑姑舍不得孩子，这和离之事，作罢。”
    “村长，麻烦您给他们找个屋子先住一晚，明天天亮再说。商量不好，明天就让他们出村去。”
    村长道：“小婉不急，商量不好，晚上就让他们出村去，我们村现在不留外人。”
    陈小婉看着村长，眼解眉梢都带上了笑意。
    村长微笑着看着她。
    陈桂兰不肯按手印，陈家人也没有劝，要劝也有的是时候不是，不急在一时。
    两个女孩中大一的点那个，突然开口道：“娘，你签了！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小的那个女孩瘦瘦，陈小婉也小声道：“娘，你签了！”
    陈桂兰看着两个女孩抱着哇哇大哭 。
    陈大哥二哥的拳头也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陈小婉刚想开口，五爷爷拦了拦她。先开口道：“既然不愿意，就算了，也不能苦了孩子。孩子们都亲娘的。”
    “村长，您给老头子一个面子，留他们一个晚上，明天让他们出村去。”
    村长：“五叔，不行啊，你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这些人”
    黄家人一听，这一个晚上都待不住，且外面一地的泥泞雨水，哪里有住的地啊，又开始逼陈桂兰。
    黄大兴面色阴沉，眼神锐利，嘴角下撇起身对陈桂兰道：“三弟媳妇，这是在你娘家，且三弟已画押了，你还有哪里不愿的。”
    陈桂兰瑟宿一下，也只是搂着两个女儿哭。不说话。
    黄大兴道：“你舍不着三丫和四丫，那也简单这两个丫头，都跟你了。至于金宝那是娘的命根子，不可能给你的。”
    一个老婆子开口道：“老大，不可以，家里那么活，且这是我们老黄家的种。”
    刚刚插金簪的黄二兴媳妇也道：“大哥，不可以的，家”
    黄大兴回头对她俩道：“那我们都去睡泥地。”
    两人对看一眼闭了嘴。黄大兴又对黄三兴道：“老三你说呢”
    黄三兴不知道想什么，什么话也没有说。
    黄大兴又对蓝袍男子道：“老四，加上。”
    陈小婉接口道：“要写就写清楚一些，既然不养两个妹妹，那日后婚嫁也当与你们家无关。”
    五爷爷看了陈小婉一眼也接口道：“正是，生而不养，莫说婚嫁，当于你们家断亲才是。”
    黄大兴的脸色越加紧绷，挥手道：“老四，写上。”
    蓝袍男子叫黄四兴，闻言写上。又将纸递给黄大兴，黄大兴不接。
    又拿给黄三兴，黄三兴不理。
    陈小婉示意陈大伯接过来。
    陈大伯接过来，陈小婉歪着头看过去，只见上面写着：“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今黄门三兴，陈氏桂兰，夫妻离心，自愿和离。膝下二女一子，三丫四丫，难舍母女之缘，归于陈氏，日后婚嫁各事皆由陈氏作主，与黄门再无干系，一子由黄门抚养，承黄氏门楣。今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愿相离之后，解怨释结，更莫相憎，各自婚配，各生欢喜。”
    陈大伯与陈小婉对视一眼，陈大伯拿着和离书，递给陈桂兰，陈桂兰，看着他大哥，泪眼涟涟。
    陈大伯小声道：“金宝以后再想办法。”
    陈桂兰只是泪如雨下。
    陈小婉扶着五爷爷对黄三兴道：“姑夫，你说姑姑要不要画押，你若不同意，姑姑就不画了，你们依然是一家人。”
    黄家人都看着黄三兴。黄大兴喊了一句：“老二” ，又凑到黄二兴身边嘀嘀咕咕一阵。
    黄三兴的神色明显好看了些。纳纳对陈桂兰道：“小兰，你画押。金宝，我会照顾好的。“
    陈桂兰又哭，那大点的女孩三丫道：“爹，你不要我们与娘了吗。就为了让大伯二伯住大表姐的新房子。”
    这话犀利。
    陈小婉接着道：“姑夫，你说不要，你们就还是一家人。我们还是会帮忙找地方给你们安生的。\"
    黄三兴似乎打定的心思一样，看着娘仨道：“签了，和离。”
    这次陈桂兰没有再哭而是硬咽道：“黄三兴，我问你，是你要为你身后那群豺狼虎豹，要与我和离。”
    黄三兴看看身后的黄家人，道：“这不能怪我，是你兄长侄女，逼的。”
    陈桂兰：“我只问你是也不是。”
    黄三兴吞了吞口水，梗着道：“是”
    陈桂兰，拿过陈大伯手上的和离书，咬破的手指，就按在纸上。
    黄二兴高兴道：“成了，带我们去新房子。”
    陈小婉笑笑道：“不急，这么多见证人，也画个押！”
    众人又是愣，连山村的几个年纪大一点，都点了点头。纷纷表示要做见证人。
    最后村长，陈大伯，五爷爷，并连山村一位同王爷爷差不多大的老人，孙爷爷，做了见证人，画了押，黄家那边，黄大兴，黄二兴，黄四兴，黄老太太，四个人也画了押。
    就此和离书生效，后面村长拿去官府备案即可。
    现在的人和离的少，不备案也常有，只要拿此书就无事，但为谨慎起见，陈小婉又偷偷同陈大伯咬耳朵。

 第44章 麻烦来了 （新房）

    众人做证画押完毕，陈大生早就回来了。
    陈小婉高兴道：“大生哥，大哥，二哥，麻烦你们帮我带黄家众人去我的新房子行吗？”
    她着重讲了新家，几人一听就笑了。
    道：“好。”
    陈小婉又对村长道：“村长，您看这样符合规矩吗？”
    村长摸了摸那没几根的短须道：“你那还没完工的新家，行，那不在村里。”
    又挥手道：“你们几个后生，带他们过去。”
    又道：“送过去后，你们回家多喝点姜茶，洗个热水澡。”
    黄二兴突然道：“不在村里，你耍我们。”
    村长道：“这话乍说啊，你们要住小婉的新宅，那新宅子不在村里，还没有完工呢。就你们这些人，现在想要住村里是万万不行的。”
    黄二兴道：“新宅，不是一个大院子，砖瓦的。”
    村长道：“是啊，一个大院子，砖瓦的。”
    黄家人摸不到头脑，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也只是听说，没有来看过。
    几个小年轻，请他们走，现在已经亥时都快过了，一群人又累又饿，只得跟上。
    本来前面大伯娘几人在厨房给这些人做饭菜来的，只不过不是吵了起来吗，现在饭还没上桌。
    一群人走后，陈小婉郑重行礼给村长和五爷爷道谢。二人笑了笑，还夸了她几句。五爷爷让小儿子给扶了回去。
    村长则问她，那些人怎么办。陈小婉道：“不用管，没吃没喝的挨不了几天。不让进村了就行。”
    又道：“村长，今天村里的人都有出去，不知道还下不下雨，不过不管，下不下，这天尽量让村里的的别出去了。还有水一定要烧开了喝，不能喝生水了。”
    村长点了点头道：“婉丫头，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陈小婉一惊，声音低了低道：“以前我总靠别人，可我不能一辈子都靠别人，而且我爹教了我那么多，我以前总想不起来，现在想起来了，总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村长道：“嗯，你还是要小心些，今天你糊弄了黄家人一回，明天只怕不会善了。”
    陈小婉笑道：“村长，我哪里有糊弄他们啊，是他们一直要新宅，新房子，我最新起的那一栋就不是后山脚那里的。”
    村长笑道：“你啊”然后摇着头走了。
    这事，说来也是巧。陈小婉的院子因为后来改动了一些地方，到最后还剩一些砖瓦，村长去看了道，估计还能再起两间屋子。
    就问陈小婉开玩笑道：“小婉你后山脚那里，还有一处屋子，你要不也修修。”
    陈小婉诧异，读档才想起来，是聂铮最早来住的屋子，以前是一个老猎户的，老猎户有儿有女，却独喜欢住在山里。去后，儿子将屋子交给村长，让有人买就卖，没人买就交给村里安排。
    聂铮和他叔叔刚来的时候就买了那里，住了几年，搬到现在的屋子又娶了陈小婉。就没再回那里住过。
    陈小婉还笑着和村长说：“您怎么不说，让我将现在住的屋子也修修。”
    村长：“你现在住的那屋子，不差，回头搬新宅了，卖与村里人，都不用修的。”
    陈小婉一听，与村里人住的屋子比较，也是啊。
    然后煞有其事的，让她四叔，领着她去看看了。那老旧的已经塌了一半的屋子。回来让陈大生安排人重新修修，就用她那没用完的砖瓦。
    陈四叔说她浪费，回头那些砖瓦留着卖和再建房多好。
    陈小婉想着却是那山脚风景还不错，连山河从脚下划过，对岸的山青翠可人，还能见到对岸的一条小瀑布，顺着山石往下流。当然水没进连山河，离着远，不知道流进山里那个地方了。
    日后赏景，看月，看日，或给人提供一个歇脚躲雨的地方也是好事一桩。后山虽然去的人不多，但外围还是偶尔有人的。这地就在外围。
    陈小婉这样一说，陈四叔，陈大伯也没反对，陈大生一听，安排了几个村里往后山去的多一些的汉子，去办，几个汉子一听，也没收工钱，两间小屋，现成的砖瓦，费不用了几个事，自己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很是积极。二三天功夫，几个就弄好了，还用以前的土坯叠了个小院子。
    不这刚巧，地都没整，也算没有完全完工。基本和陈小婉半山湾的宅子一样的工序。黄家人就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听说的。陈小婉摇摇头道：“大伯，我回去了，姑姑，带两个表妹去我那里住。”
    陈大伯：“你和小贞先回去，你姑姑今天先住家里。明天你来家里。”
    陈小婉：“嗯。”带着小贞，两人摸黑回去了。
    另一边，陈大生，陈大哥，陈二哥，带着几个村里的小后生，送着黄家人一路往后山走去。
    越走越偏，黄大兴呼吸都重了，黄二兴急了上来就要动手道：“你们这是带我们去那里，谁家新宅建这么远。”
    陈大哥用手挡住了。
    陈二哥开口道：“我小婉妹妹家啊，就她多事，将屋子建在山里。”
    陈大哥：“住不住，不住，我们就走了，你们自便 。”
    黄二兴放下手，看了看，黄三兴，又对黄大兴道：“大哥，你看。”’
    黄大兴：“先去看看。”
    一群人到达目的地。只见一个院子，院门上顶着是瓦片，看着还很结实，只是院墙却是一圈土坯，不高，一米左右。明显新建的痕迹。院子里两间砖瓦房，确实是砖瓦房，修得还挺结实，每个房间还有一个窗户。只是窗户都还没有糊上。
    走进去一看，地还是泥地，确实是没有完全建好的房子。和陈小婉说的一样，和他们知道的也一样，只是哪哪都不对啊。
    黄家人面面相觑，黄大兴问黄二兴：“老二，那人说的，是这样的房子。”
    黄二兴摸摸脑袋道：“那人说是在半山腰，一个大院，盖着砖瓦房，费了老多银子了。陈老三还专门去窑里烧了好东西”。
    陈二哥接道：“你说蹲便器啊，在后院茅房，你们自己去看。这天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自便。”
    说着招呼几人下山，回家，一群年轻的小伙，一路上嘴也没停着。分开前，陈二哥还笑嘻嘻道：“今天多谢，哥几个了，回头等我小婉妹子做卤肉了，我给你们都送些过去。”
    几个小伙一听就都高兴，纷纷围来的，掐着脖子同他确认，什么时候送。
    陈二哥缩着头，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回去同她说，现在事正多，姑姑才回来了呢”
    陈大生，敲着几位道：“别闹了，有了自然会送的。不早了，早些回去，回去洗个热水澡，再喝些姜汤。这个时候，可不能病的。”
    众人松手，相拥着往村里走去。
    而后山小院里，黄家众人看着茅房里在火光映照下白的发亮的蹲便器，一阵眼晕。黄大兴反手就甩了黄二兴一个耳光，大喝一声：“蠢货。”

 第45章 麻烦来了 （家的样子）

    后山黄家人又气又急又饿，黑漆漆的山里，似乎还能听见狼嚎，小孩儿的哭声怎么哄都止不住，关键是还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又下起了雨。
    大人孩子加起来20来个人，只得挤在那两间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真的只能避避雨，那没有糊的窗户，还能灌进阵阵凉风和丝丝水气。
    陈小婉倒是睡的香甜和陈小贞的辗转反辙不同。
    而陈大伯家里的灯火燃了整夜。
    第二天，陈小婉醒来的时，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比前面小了些。但是也架不住不停啊，陈小婉想的是，山上那些人，会不会安生一点。
    两人锁好院门到陈大伯家的时候。只大嫂与二嫂正在准备早饭，其它人都还没有起来。两人去帮忙的时候，听到二嫂小声说：“快天亮才睡下的。”
    陈小婉与小贞对望一眼，也只是帮忙，陈小婉撑着雨伞去了陈屠夫家里，买了一整扇排骨，一整根猪脊骨，三斤五花肉，又同陈屠户说到下午如果还有下水，猪头猪脚都送陈大伯家里去，如果还杀猪，下水就都要了。
    陈屠户答应了，花氏翻了个白眼。陈小婉理都没有理。这女人是个傻的，上门的大客户都不知应着些，装也得装装样子啊。除了陈小婉第一次和聂铮来，这女人后来没给她好脸色看过。
    要不是村里只有这一家卖肉，且陈屠户一直还算不错，陈小婉肯定往别处定去了，等房子建好后，自己得想办法解决肉食的问题，老是这样也挺烦的。送银子，可不是来找气受的。
    如果是以前的陈小婉，可能还会想想问题出在了哪里，现在陈小婉不用想也知道，嫉妒呗，眼红她半山湾的房子，还有聂铮对她的好，陈家人对她惯着，觉得她不安份呗。无非是女人那点心眼子的毛病。
    又想到了黄家人，只觉得麻烦，其实她就是安安静静的生活，人不来犯她的，她绝不会找人麻烦，两辈子都是这样一个性格。只是现在这个陈小婉，人来找她，她可不会手软。
    两个嫂嫂，将粥煮好，又蒸了馒头，热了个咸菜，又炒了青菜，请锅灶都让给她。陈小贞帮忙，一个锅里她煮了个酱排骨，另一个锅里煮了个脊骨汤，一会再放些黄瓜到里面强筋壮骨、润肠通便，老少皆宜。
    红烧肉一会炒个回锅肉配豆角，苦瓜炒鸡蛋又一个菜。两个嫂子看着她做菜，眼角还是直抽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习惯。
    这还不够，陈小婉又去菜园扯了着南瓜藤回来，急的陈大嫂手伸了好几次，终是没有伸出来。
    陈小婉想想了，还是解释道：“现在还在下雨，外面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吃好一点，身材好，才能不生病。”
    又道：“不用节省这几个钱，病了好几倍这些钱，都不一定能好。”
    大嫂二嫂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陈小婉故意没提姑姑陈桂兰和两个表妹，和离虽然是她提的，但她看她姑姑未必没这个心思，昨天从始至终，她姑姑都没有松口让黄家人去她新宅住这是其一，其二从她昨天最后的话来讲，黄家人只怕还有其它的心思，她姑姑不愿意，且连小金宝提都没有主动提。
    至于怎么安排，昨晚上，只怕也已经安排好了，一会也该知道了。只是以他大伯的底线，也不会让影响到她。
    所以她自在的很，至于陈家子女的婚嫁问题，也没有那么影响，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都看着呢。再说她当初和聂铮那么说，不过也就那么一说，主要是怕聂铮以七出之条休妻，这个影响比较大一些。姑姑这里，还能承受。
    再就是传出一些对她名声不好的事情，这个倒是没事，她都准备守活寡了，还在乎这点事，再说等以后盘顺了，日子过好了，那些人也只能看着她好，她怕什么。
    酱排骨的香味，终于将沉睡中的诱醒了，陈二哥第一个出来，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自己媳妇：“做什么好吃的了。”
    陈二嫂称他一眼道：“大妹妹在忙呢。”言下之意，是还不知道。
    陈二哥弯腰抱着小晴儿，架在自己脖子上，就往厨房走去。周氏在后面紧跟几步，又慢了下来，去收拾桌子了。
    陈二哥人还没进厨房就问：“小婉，做什么好吃的了。”
    陈小婉：“酱排骨。”
    陈二哥懵是什么不知道，好吃就对了，又笑道，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还耸了耸肩上的小晴儿，逗的小晴儿咯咯的笑。道：“大妹妹”
    陈小婉一听这称声就知道有事，且不是好事。放下手中的锅铲瞪着他道：“什么事，说”
    陈二哥舔着脸道：“昨儿过帮忙一起，送黄家人上后山，那个几个小兄弟，我说了要给他们送卤肉吃的。”
    陈小婉心中一叹，就知道是这类事情，这乡里乡亲，也就是你送点吃的，我送几个鸡蛋 这样的。
    陈二哥继续笑着道：“你什么时候，再做点，多做点，那几个人还不少。”
    陈小婉道：“行，我知道，我今天去陈叔家订了下水，但不知道能不能送来，现在买的人也不少的。”
    陈二哥道：“那没事，准送来，你订的，他可不会给别的。”
    陈小婉心里翻了个白眼，怕是你们不知道花婶子的心思呢。也没说话。
    陈二哥一手拢着小晴儿，一手接了锅盖，想用手拿。
    陈小婉用锅盖挡了挡，道：“还没好，一会再吃。”
    正说着，陈大哥抱着小景儿也进来了，看了一眼，又抱着小景儿出去了，嘴里还逗着孩子，说什么：“洗干净，吃肉肉之类的。”
    等众人都起来，洗漱完，已经是正午了。陈大伯看了一眼，陈小碗做的菜，让小五跑一趟，叫三叔，四叔家的都过来吃饭。
    陈小婉一叹，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这日子越过越像大锅饭了。一天天的，都是几十个人吃饭。
    陈小婉看了看锅里的排骨，总觉得还是不够。
    只是陈三叔，陈三婶，陈四叔，陈四婶，这几个小的来的时候，都不是空手，端着菜，拎着馒头大饼之类的。算是解了陈小婉觉得饭菜不够的危急，算了，先凑着一顿。
    吃饭时候，姑姑陈桂兰，带着两个小的出现在，三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这怕是哭了一晚上。
    陈小婉拉着三人坐下，塞了碗筷，让吃什么自己夹。小贞手快的，一人夹一块排骨，小五机灵的，一人夹了一块鸡蛋。小琪给三个打了粥，小静一看，也不甘落后，一人一筷子豆角，另一些人继续效仿。
    将一桌子的人看的目瞪口呆的，陈家三兄弟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松了一些。姑姑陈桂兰，又是掉泪。
    两个女孩，又是掉泪，又是笑，一个劲的说够了，够了，谢谢姐姐，妹妹，哥哥弟弟的的。
    大伯娘等人又是好一顿劝，一顿饭吃的又哭又笑的。
    也没有分桌，一群人就围着桌子，端着碗，或站着或坐着吃。
    没半点规矩与束缚，却自由自在。
    这才是一个家该有的样子。

 第46章 并蒂莲

    一家欢欢喜喜的吃着午餐，没有对任何的指责与疑问，小一辈的也没有任何人问原因。
    像和离之事并没有一样。陈桂兰也有些紧张心，提起来又松了下去，往后听日子该如何过，还是要有个说法的。只能一直在哥嫂家里住着。
    正吃着午餐，小静伸着筷子道：“三丫姐姐，你看这是大姐姐做的回锅肉，可好吃了，你吃一块试试。”
    小琪也接着道：“四丫妹妹，你也吃。”
    一旁的小五道：“姑姑，三丫姐姐，为什么叫三丫，没有名字，还有四丫妹妹。”
    这话一出来，姑姑陈桂兰，又红了眼”。
    小贞道：“小五，瞎说什么呢，名字嘛，取一个就是的，而且现在三丫和四丫可以随姑姑姓陈了，多好。\"
    小贞，头一回嘴这么快，这样一说，众人竞觉得有理，目光全看着着。
    这下小贞有些不知所措的脸红道：“都看着我做什么，取名字不是得看姑姑，还有爹和三叔，四叔嘛。”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陈姑姑，陈大伯。
    陈小婉但笑不语，她就是个取名废，况且长辈们都在呢，轮不到她。
    只是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这不陈大伯犹豫了半晌，拿着筷子，也将目光转向了她。
    陈大伯：“小婉，你来说。”
    这下，众人的目光又集中在她身上了，陈姑姑，还有两个丫，及陈家众小，众妇孺。
    陈小婉无奈道：“大伯，这事不是小贞提的吗，怎么又找我”
    小贞：“是我提的，可是大姐，你读书比我多，取的名字肯定比我取的好听。”
    陈小婉看着两个丫的眼睛越来越亮，和陈姑姑那略显期待的表情。
    陈小婉头皮发麻道：“家里读书最多的是小四，要不是让他回来取。”
    大伯娘急了：“让你取你就取，一个名字哪来那么多事。”
    陈小婉这名字可不是小事，急着道：“大伯娘，这名字可不是”
    陈姑姑：“小婉你取，我们娘仨能出那火坑，多亏了你。”
    两个丫也跟着点头。
    陈小婉整个都僵了，端着碗，看着外面下雨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着三丫四丫道：“你们两喜欢什么花。”
    农家的名字，不需要太讲究，大俗即大雅。
    两个丫，对望一眼，四丫道：“大姐姐，是要给我们取带花的名字吗？”
    陈小婉点点道：“咱们农家，取名不能太讲究，大俗大雅才大方得体。”
    陈姑姑，陈大伯等一众大人一听都点了点头，陈小婉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陈姑姑对着三丫四丫点了点头，四丫毕竟小一点，胆子也大一些，看看了陈姑姑道：我喜欢莲花。“
    三丫紧接道：“我也最喜欢莲花。”
    陈小婉又望着门外的雨神游天外了半天，慢慢道：“莲，花中君子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你们姐妹二人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配得上这个字。”
    “自古就有并蒂莲，既寓意夫妻恩爱，美满幸福；也象征手足情深，同气连枝，血脉相通。”
    “如今配你两人正好，愿你二人自此之后姐妹相亲，陪伴你们母亲，相亲相爱，日后也能觅一份美满姻缘，幸福一生。三丫就叫美莲，四丫叫丽莲。”
    这话一出，一屋子的人都高兴了。
    三丫四丫脸上都笑出了亮度，陈姑姑搂着两个女儿，眼里也满是笑意。
    “好，好，好名字，以后你们就是陈美莲，和陈丽莲了。”三叔大笑道。
    陈大伯也笑着对陈姑姑道：“这下放心了。”
    陈姑姑含着泪点了点头。
    众小又给几人夹菜。
    陈姑姑却拉着三丫四丫，以后就是两个莲了，来给陈小婉行礼。陈姑姑行了半礼，两姐妹行全礼。
    陈小婉推托不受，陈大伯却说，取名是大事，当受此礼。
    陈小婉半推着受了，却腹诽刚刚大伯娘还说取名不是什么大事呢。
    想着还看向大伯娘，眼里全是委屈，看的大伯娘和三婶，四婶，好笑不止。
    看着众人这么开心，小炮仗，小静忍不住了道：“大姐，美姐姐，和丽妹妹的名字有那么多的说词，我们为什么都是小啊，小婉，小柔，小贞，小琪的。也有什么说法吗？”
    果真是童言童语最能逗人开心，小静这样一说，大人们都开心了，目光却全在她身上。
    小贞也来凑热闹，道：“大姐，快说说，我也想知道。”
    说是还做了个鬼脸，这丫头，最近吃的好，胖了些，天天跟着她，性子也活泼了一些。越发显窈窕之姿了，很有几分秀丽甜美。和她姐姐的清丽不一样，和她的温婉的外表也不一样。
    只怕过了年，大伯家的门槛就要被踏破了。
    陈小婉摊摊手道：“你问你爹。”
    陈大伯道：“还是你说，刚好她们都不知道，名字是你爹起的，想来也是与你说过的。”
    陈小婉无奈，自从她说了好些东西是她爹教的后，她爹现在不是一个禁词了，而是时不时的拿出来溜溜她，半点不怕她伤心了。
    陈小婉只得道：“我爹，你们二伯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女子婉约柔美，贞静秀雅，喻以小字，定能一生顺遂幸福。”
    众人点点头。像是说对的，又像是认同，又似在想，当年的那个男子。
    小琪掰着手指算了一下道：“不对啊，大姐，这里面没有琪字呀，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这一说，众大人又都笑了。
    陈四叔说：“问你爹。”
    陈三叔摸了摸额头，低头，用手撑着额头，不说话。
    陈三婶也笑着，看着陈三叔。
    陈小琪今年11岁，还没有长开，看起来很是文静，熟的都知道，这丫头精着呢，不然也不会每次将陈小静气的跳脚，还没有办法。
    “爹”一声娇嘀嘀的呼喊，陈三叔直接受不住，将头趴桌子上装醉，问题中午根本就没有上酒。
    大人小孩，连同看着他的陈姑姑和新出炉的两个莲都笑的更开心了。
    陈三婶看不过眼，笑着道：“我生你那天，你爹跟你二伯下棋赢了，非要叫小棋，众人都扭不过“。
    小琪瘪嘴，陈三叔抬起头道：“我下棋，就赢了我二哥那一回，就一回，我容易吗。”
    众人又笑。
    陈大伯：“那也是让你的。”
    陈三叔不干了：“大哥你不能这样 我不管反正那一回我赢了，小琪就要叫小琪。”
    小琪，听他爹这样说，这姑娘也大气，也不计较道：“幸亏，我叫小琪。要不小秀，小雅不是没有名字了。”
    陈大哥道：“那你想多，二叔还拟了几个字呢。”
    小琪：“真的，叫什么。”
    众小女娃，包含小秀小雅在内，也起哄道：“叫什么，什么。”
    陈大哥皱皱眉头想了想：“娴什么，我忘记了。”
    众小孩切了声，又望向陈小婉。
    陈小婉现在也不卖关子了，道：“清娴淑慧，后面的就没有了。”
    众人正说的开心。
    一幅一家团圆的画面，很是温馨。

 第47章 不留外人

    “棋，虽风雅，但不如琪，美玉来的珍贵，你爹一听，是珍贵的玉，还叫琪，就同意了。”
    陈小婉正在给一群小孩普及各名字的寓义。众小孩很是有兴趣，纷纷拉着她说不停。收拾碗筷都是几个大人在忙，这群孩子就围着她了。
    男的都去小工坊帮了陈小婉打家具去了。女人带着陈姑姑去了厨房，几个边做家务，边聊天。
    陈大嫂与陈二嫂，带着几个小娃，也在不远处逗着，既能看娃，又能听陈小婉讲各个名字的典故，凑热闹多好。
    只是众人正热闹着，黄家几个兴上门了，在门口就踹了大门一脚。惊的陈家几个男人纷纷立在了门口。
    陈小婉低头同小五，小六说了一声，两小非常聪明的穿了蓑衣从后门溜了出去。
    陈小婉又带着众小孩，招呼着大嫂二嫂进了后院厨房，将孩子们都关在后院。
    自己走到陈大哥身后，一会大伯娘与三婶，四婶，陈姑姑也出来了，站在了陈小婉的旁边。
    黄家几个兴，砸了大门，踢飞了放在放品的长条凳，一个个淋的湿漉漉的进来，表面凶神恶煞的。
    陈大伯看着几人，厉声喝道：“黄三兴，黄二兴，你们想做什么。”
    黄三兴：“大哥，你们安排的屋子什么都没有，我们又累又饿”
    黄二兴：“骗子，陈家老大，你侄女说让我们住新宅子，你给我们住是什么地方，又小又湿，那里是什么大院子。”
    陈二哥：“胡说，你要住新宅子，我大妹妹，将她新建的宅子都拿出来给你们住了。你们还想怎样。“
    黄二兴：“那是什么新宅子，屁都没有，就一脚的泥。我们不管，你们提的要求我们答应了，我三弟与三弟妹也和离了，你们就要给我们住新宅子，大院子，还要给我们吃好的，喝好的。”
    陈四叔，嗤笑一声道：“都和离了，你们与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凭什么给你们吃好的，喝好的。”
    黄二兴又将那条凳踢了一脚，二溜子的本色尽显，淋着雨，揉着鼻子道：“你们凭什么不给，是你们叫我们来的，也是你们让我三弟和三弟妹和离的。我们可都是按你们说的来的。”
    陈家众人只觉他们无耻。
    黄二兴又一脚踩在那断了的木凳上道：“想不认，想过河拆桥，我跟你说，陈家老大，不可能。我姓黄的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陈大伯冷着脸道：“黄三兴，你来说，昨儿和离，是不是你同意。”
    “小婉是不是再三问你了，你若不同意，桂兰就不画押。”
    黄三兴双手摸了把脸道：“大哥，是我同意的，可是那房子它不是”
    陈大伯厉声：“不是什么”
    黄三兴横了横道：“它不该是那么个，什么都没有的破院子，而是一个又大又好的园子。”
    陈大伯继续厉声道：“什么又大又好的园子，你们从那里听说的。我们是不是问过你们，那新房子没有建好，还不能住人，我给你们安排租房子，你们不同意。非要住小婉的新宅，还要一家都住了一起，宁愿同桂兰和离，连两个闺女都不要了。怎么，现在后悔了。”
    “我跟你们说，晚了。昨天开始，我们就不是亲戚了，你们的事，别也来找我。小婉那房子，答应给你住的，在县里水没有退去之前，你们可以歇在那里。县里水退了，你们就走。别的不要来找我们，要是不愿意住，就滚。”
    黄大兴气的一拳砸在了另一扇门上。
    血瞬间就崩了出来了，吓的四婶和陈姑姑一惊，陈小婉微微扶了一下，又小声让四婶和陈姑姑先去后院。
    两人都摇了摇头。
    陈小婉回头一看，门缝里趴着的全是小脑袋。
    心里一晒，也没去管，大嫂二嫂会拦着的。
    陈三叔嘿了声：“怎么，又踢，又踹，又砸门，想打架。”说完还撸了撸袖子。
    黄大兴顶着湿漉漉的脑袋又吐了一口唾沫道：“陈老三，你他娘的，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耍了我们，那什么破院子，值得你花百两银子去烧东西。”
    陈三叔一愣以正色道：“黄老大，你才他娘的，你们自己弄错了，怪我，什么花百两银子烧东西，你看我像是有百两银子的人吗？”说完还摊了摊手。
    黄二兴怒道：“不会错，老黄说了，你光烧东西就花了百两不止，且他还看过。昨天你两个侄子领我们去后山那屋里，有也有那个东西。”
    陈三叔一听老黄，行啊记住了，道：“你们傻了，那东西值百两，我卖给你，你给我银子。”
    黄二兴气的用手指着他道：“你你”
    陈三叔接着凉凉道：“你看，你也觉得不值，我是有多傻，才花那么多钱，弄那么个玩意儿。”
    心里吐槽，好侄女耶，真有两个傻子，花那么多钱弄了那么个玩意。是一个你，一个是我。你花钱，我出力。所以还是你傻，我毕竟没花钱呀。
    这样一想，陈三叔又理直气壮了一些，他确实没有花钱，都是陈小婉花的，所以傻的不是他。
    完全忘了是谁日以继夜不停的烧制，在窑上待了一个多月没回家，还将儿子给拉上了，形成两班倒。
    陈小婉看着她三叔那样，悄悄的摸了下额头，有一些没眼看。
    黄二兴气的又踢了那断了凳子的残片一脚。
    陈大伯道：“我们一向说话算数，你们说要住小婉的新宅，我们给了，你们要一家子人住一起，我们也同意了。至于吃喝的问题，你们没提。我们自然是不供的。”
    “怎么，你们想耍赖。”
    黄家四个兴，黄大兴心想，昨天应该先看看房子再决定的。黄二兴心里骂，妈的，好狡猾的陈家人，都给我等着。黄三兴想，他这大舅哥太不近人情了。却也不想想自己怎么对人家妹妹和外甥女的。黄四兴想，太冲动了二哥，昨天应该先混一个饱饭的。他昨天都看见陈家几个媳妇下厨了。
    没一个想着自己家人怎么对人家陈桂兰娘仨的。所以人啊，所见所想，都是自己想见想想的。其它的一概都看不到，也是听不见的。
    正闹着。门外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只见陈大生带着几个汉子，走了门口看了眼倒地门，进门就对黄家四个兴道：“都给我滚出村去。”说完，还对着了陈大伯，陈家众人作了个辑道：“陈大叔，陈三叔，陈四叔，陈家几位婶子，对不住了 ，现在非常时期，我们村不留外人，还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外人，更加不能留了。”
    黄家四个兴懵了，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又吹了一夜的冷风，又淋了雨，几个人到底没有什么力气了，犟不过陈大生带来的几个汉子了，扭着将人拖出了陈家。
    陈家众人面面相觑，陈大伯给了陈大哥一个眼神，陈大哥，陈二哥，今天一直没冒头的陈小三，穿着蓑衣出门了。
    陈大伯笑着对众人道：“没事了，都散了，我刚好想要换个门了，老三老四来帮我。”
    陈姑姑看着几个哥哥含着泪道：“大哥”
    陈大伯：“哭什么，多大点事，都散了，你也去忙你的。”
    众人，各忙各的去了。

 第48章 偷东西

    陈大哥，陈二哥，陈小三跟着陈大生等人的脚步，一路跟到的村口，村民们穿着蓑衣，围着一群人，伴随着雨声，传来阵阵妇人哭骂的声音。
    三人挤进人群，只见一妇人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指着几个衣裳湿漉漉的妇人和两个孩子边哭大骂不止。
    三人听了一会就知道了，这几个妇人跑到菜地里去偷菜，那两个小孩则是去偷鸡，还都是这一家的，让这妇人给抓了个正着。
    三人一看这几个人，不正是黄家人嘛，昨天都还是穿绸戴金，今天全变落汤鸡了。三个好笑的，抱着肩，饶有兴趣的看着。也不说话，更不上前帮忙。
    新扭送过来的四个兴，一看这架势，知道要坏，黄大兴甩手就甩了其中一个穿绛色衣裳的妇人一巴掌，吼道：“叫你去找吃的，不是叫你去偷。”
    那妇人捂着脸，低着头，站在雨中又羞又恼，呐呐道：“当家的，我是准备用银子买的，只是。。。。。这妇人的，她不讲理。。。。。”
    黄大兴：“蠢货”
    说着将妇人头上的银钗拔了下来，扔给了那穿斗笠的妇人。怒道：“够了”
    那妇人接到银钗，拿到手里，细仔看了看，还用牙咬了咬，也不怕脏，骂骂咧咧的道：“给银子，早说嘛，我就说怎么能那么不要脸，直接到人家菜地里去摘。”说着还捡地上的瓜果，往降色衣裳妇人怀里塞。
    降色衣裳的妇人，站在那里，看着那银钗，想开口，几番的欲言又止，终是没有说出话。
    那瓜果塞过来，也只是本能的接着。雨水淋在脸上，也不能去擦，更显狼狈，眼泪流了出来。
    陈大生，站在那里道：“人到齐了，你们就出村去”
    黄大兴：“怎么，我们不是给银子吗”
    陈大生：“那也不行，我们村本来就是不收留外人的，昨天陈大叔说情，才让你们留下来的。”
    “现在你们与我们村也没什么干系，还偷东西，那是万万不行了。”
    “我派人上去，接你们的人了，人到了，你们就走。”
    “你们在这村里，没吃没喝的，小婉那房子啥都没有，你们住也不方便。”
    “你们还是去镇上，找个地方，好好住一段时间，等水退了，就都好了 。”
    黄大兴：“你们狠，终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
    黄二兴：“凭什么，那后山也不属于你们连山村里。我们住那里怎么不行了。”
    陈大生冷着脸道：“可是你们今天进村了，还是偷了东西。”
    黄二兴：“我们刚刚不是给钱了吗”
    陈大生：“你们一开始有准备给钱吗，有和主人家好好商量，不问自取视为偷。”
    黄二兴：“你们开始也没有说要啊”
    村民：“真不要脸，赶出去。”
    村民们起哄：“赶出去，赶出去。”
    黄二兴：“凭什么，我们是陈家人请进来的，他们还要管我们吃喝，你们这群刁民，凭什么赶我们走。”
    村民：“别说笑了，你们进村不要脸的要住人家侄女的新房子，不同意，宁愿和人家闺女和离。还管你们吃喝，谁做这个傻子，冤大头。”
    村民：“对，这黄家人，不要脸的很，也不是知道当年陈家那闺女怎么瞎眼看上的。”
    村民起哄：“对，这黄家人，不要脸，不要脸的很。”
    黄三兴怒急道：“你们胡说，胡说，明明是陈家人不要脸，骗我小兰和离的”
    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用手捂着脸，站在雨中，摇摇欲坠，整个人看起来，好不可怜。
    说起这事，这黄三兴是该好好哭一场，来投个亲，却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只是这事得说回来，人得分轻重，不该贪不属于你的东西。
    这次如果不是陈小婉一念之间修整了一番那小屋，那被动的就是陈家人了。如果黄家不那么心急，细仔打听一番，陈家人这一关也不好过，不得被这吸血鬼给趴上了。
    只能说这事，就是一个阴错阳差，让恶人自有恶事磨。
    陈大生继续冷冷道：“难道不是你为了让黄家人都住上新屋子，自愿和离，并不要两个女儿了的吗？”
    村民：“对啊，陈家小婉还问了，好多次，你只要不同意，人家小兰就不画押，你还不同意呢。”
    村民：“就是，臭不要脸。人家还没有建好的屋子，都贪。”
    “现在发现不能住人了，又来闹，还偷东西，这就是小人，无赖。”
    “赶出去”，
    “赶出去”，
    “赶出去。”
    黄家几个觉得自己说不过，势单力薄，耍无赖，又怕挨揍，陈家还有三个小的在人群中，他们看见了。
    几个正相互看着，想着怎么办才好，这方水土，也就连山村这附近要高一些，去镇上要是镇上也淹了怎么办。只是陈家人真狠，在这里没有吃没喝没有火，就那么两间破屋子还漏风，淋了雨，迟早要病的。
    几个人正打着眉眼官司，已经萌生了退意。
    正这时，村里小巷里又转出一些人，是村里的一些青壮，将黄家众人全部接了下来，众青壮，穿着蓑衣。黄家人里有一些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明显是村里人带上的去。
    所以说大多数的贫苦百姓们都是善良的，现代社会也是一样的。陈小婉看到了，也只会这样感慨。
    来的，是一个老人，几个妇人和一群不大的小孩。几个小一些的，被妇人抱在怀里。
    黄家人汇合，一阵哭声，都说天无情，人有情，黄家人不闹，陈家人也会好好招待照顾，如今也只能说黄家人自己蠢，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人。
    人汇齐，陈大生道：“走，不要再来连山村了。”
    黄家人看这样子，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转身准备离去。
    陈大生又道：“等一下”
    黄二兴：“你又想干啥”
    陈大生不理他，对着村民们道：“乡亲们，给他们几件蓑衣，别没走出去，倒在路上了。”
    实在是这老幼，他有一些于心不忍，但留肯定是不能留的。
    村民当中有一些心善的，脱了斗笠与蓑衣给他们。
    陈大哥，陈二哥，也准备脱，陈小三拦住了。他们与村民不一样的。
    看着黄家人，相互扶着离村而去。
    陈大生对着村人又强调了一下，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同时又严肃的说明，现在村里不留外人。
    陈家三兄弟，脱了斗笠与蓑衣给没了的人，又表达了谢意。同时对了陈大生又表达的一番谢意。知道这里一半原因，是因为他们家。
    陈大生笑哈哈的道：“都是村里人，应该的。只是这村里田里放水，巡啰，你们几兄弟，都得出来哈。”
    三人也笑嘻嘻的应下了。
    各自告辞回家，陈家人还等着信呢。

 第49章 陈小柔

    淅淅沥沥的雨，又下了三天，天才放晴，连山的水漫出水面快一尺高了，河对岸的稻田到底被淹了。
    河边那几户人家家里也进了水，淹到了小腿肚，不过倒底没有人员伤亡，村长给找几处空屋安置了下来。
    竹阳镇的水位才刚刚漫过脚面的时候，雨停住了，水很快就退了下去。
    村里没有人去县城，但有人去了镇上，回来转述了一下县城的情况，房屋大多被淹了，水最深处齐腰，房子倒塌了一些，大多数还好。水上面全是垃圾，杂物，衣服，树枝，木头。有人爬到房梁上，有人上了屋顶撑着伞过了一夜，有人随地大小便 。看得见的脏乱。
    附近高一些的地方，全挤满了人，好在伤亡不是很大，听说县令已经派人出来统计灾情了。只是这水不知道需要几天才能退。
    陈小婉没有太大的兴趣了解这些，因为她帮不了这些人，以前的新闻上看得多，刚开始还捐钱捐物，后来慢慢变的麻木了，所谓天灾人祸，大多数是人祸。刚开始，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再后来，出现灾情，政府就公布捐款帐号。她很感激那些富有爱心的人，在灾难面前大爱无疆，也很佩服那些捐献半副甚至全副身家的人。
    但觉她那句话说的好，穷者独善其身，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顾好自己，不要给任何人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安排。富则兼济天下，有能力的时候有方法有组织的帮助更多有需要的人，方是善道。
    她很愿意做那个兼济天下的人，但前提是她有那个能力。在这小山村，她拿着银子也未必能买得到东西，大多都是一样的。只是受灾情况不一样罢了。
    陈小婉看着村子里走动的村民，到底不忍心，叫来了陈二哥，让去村长那里说一声。让人去官府里那报备一声。
    若是真的病了，或是发生了疫情，只怕又一场灾难。这场雨，倒底带走了些人命。
    陈二哥来回的很快。告诉她，村长会派人去。就忙去了。
    陈家人的生活是按步就班，陈小婉还上半山湾看了两趟，一趟是和陈大伯一起，陈大伯记录了一些需要改进的地方，还说这场雨对她来讲，不错，至少检验了屋子，陈小婉心里翻起了白眼，大伯也变风趣了。
    还特意看看了下水管道的情况，都还好。才放心走了。
    一趟是和陈四叔一起上来的，陈四叔除了看陈大伯看过的地方，还将整个房子前前后后查了几遍，也记了一些东西，说回头再与王师傅与陈大伯商量。陈小婉知道陈四叔是一个细心的，笑着道谢，也不去管后续。
    她啊，真的很幸运。
    这只是房子到底还没有完工，地里也还是泥地。经大雨这么一冲刷，变成了泥潭。
    陈四叔笑她：“你也是农家长大的姑娘，怎么一直怕这个，以前也是一下雨就不出门了。现在更甚，难道一辈子下雨就不出门了。”
    陈小婉看着两脚的泥讪笑，她没记住水泥的配方，有地砖，有石板那还不能想办法，让村长给全村铺一道石板路，以前没有水泥的时候，也是地砖与石板开路的。
    听说有那富贵人家，用黄金与白玉铺地的，陈小婉没有见过，也不想去否认它，反正她没有那个心思。石板路挺好，踏实。
    陈姑姑和离的事，经黄家的那一闹腾，在当天就传遍了全村，也有三姑六婆上门闲话与打探消息的。全让大伯娘与陈三婶，挡了回去。都没有让陈姑姑出来见上一见。
    陈家人经过那一夜后，后来也没有人问，陈大伯等人也没有人提起过，像没有这回事一样。
    陈姑姑他们在陈大伯家里安排顿了下来，住进了以前陈小婉的房间，那间房陈小婉嫁人后，就空了下来。陈小柔与陈小贞，一直没有分房，姐妹二人一直住到了陈小柔嫁人。
    陈小四大了后搬去了他爹的那间书房。陈小五住着原来小四的房间。陈小婉那间屋子完全没有住，也没有人动过。
    小柔回娘家，都是和小贞挤。
    这是为什么聂铮走后，陈大伯与大伯娘让她回来住了。
    这次大伯娘安排陈姑姑住小五的房间，小五去小四那里住，陈小婉就给拦了了。
    笑着对大伯娘道：“大伯娘，我都建了新房子了，还留着那房间做什么。”
    大伯娘才恍然大悟，敲敲头也笑着道：“瞧，我这脑子，我都忘记了，你在这村里都有三个屋子了，这村里啊，就你屋子最多。”
    陈小婉笑，众人也笑。
    陈小婉又问大伯娘道：“大伯娘，小四与小柔，真不派人去看看吗？”
    大伯娘边收拾东西边道：“看什么，小四在山上，这么大的水，他也下不来。小柔那个泼辣的，要是有事，她早回来了，没回来就是没事，也不用担心她住的地方，我那女婿，好歹也是个捕快，亏不着她。\"
    瞧瞧，这就是亲娘，吐槽起闺女来，半点不留情。
    陈小婉又道：“汉生只怕顾不上呢，听说县太爷再统计灾情，只怕忙得不行。”
    大伯娘手一顿，道：“没事，那丫头不会委屈自己，你忘记了，那丫头从小不吃亏，和你打了多少官司。”
    陈小婉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二人正说着。一道清亮女声，半埋怨半撒娇传来：“我就知道娘不疼我，只疼大姐。”
    二人听到声音转头，惊喜的看见房门口斜靠着一个浅绿色细布斜领窄袖长衫，配着同色绣花腰带，下配的也是同色的裤子。皮肤白腻，眉眼张扬，眼睛清透，一头秀发挽成朝云髻配了银簪子和一朵粉色的小花，很是清丽靓眼的一个姑娘。只是那两脚的泥，这美感就上不来了。
    陈小贞从后面露出头来眨眼道：“二姐，说要给你们一个惊喜。”
    陈小婉笑道：“真是惊喜，正说着你呢。”
    陈小柔翻着白眼道：“听到了，我娘疼你，都不爱搭理我的。”
    大伯娘刚刚那惊喜的表情，瞬间就没了，这两人，从小她就给断官司，这才安静了几天，不想听。
    擦了把手道：“回来了，就安生住着，水退了再说。我去找找你三婶。”
    陈小婉尬。
    陈小柔道：“娘你怎么这样，我才刚回来了，你都不问问我情况吗。”
    大伯娘：“问什么，你这都不是好好的，全须全尾的。”
    陈小柔：“娘，我还是你闺女不，有你这么说自己的闺女的吗？”
    大伯娘：“那你想我怎么说”
    二人的声音，相携远去。陈小贞看着她笑，陈小婉自己也笑。
    记忆里她和陈小柔的相处模式，颇有几分现在小琪与小静的相处模式。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陈小柔。这声音，这性情，也是这个不错的姑娘。
    小柔能回来了，说明这次水灾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严重。官府在发挥着作用，真的挺好的。
    无论在哪里，军人，公职人员，危难的时候，总是能冲在前面。这就很不错了。

 第50章 县令大人

    赵汉生送媳妇回娘家避难，都来不及和岳父岳母打招呼，将人送到村口就要往回赶，结果还没有走出多远，让陈大生给喊了回来，说让他带句话，他就不往城里赶了。
    陈大生这几天也郁闷，最近他发现，自从他接了陈小婉建新房的活，他和他爹越发的忙碌的了，多少事都和他家有关，结果忙碌的却是自家爷们和兄弟。他随着他爹，指那打那，成天腿不得闲，他二弟，领着巡村的任务，他三弟带着几个人随时盯着水位，还得看着不让村里人，去河边打水。
    这不刚刚他爹指使他去一趟县城，找县令大人传个话，问题是他是哪根葱，县令大人是他能见得到的吗？且这发着大水呢，谁知道，县令在那里，且那县城水都淹到半腰了，他可不想去受那罪。
    这不刚巧，还没有出村就见赵汉生这小子了，一年见不到两回，不过没事，能带话就行，且这小子还是个捕快，大小是公门中人，比他这泥腿子见县太爷那是容易太多了。
    所以陈大生几乎是小跑着追上来的，他哪能想到，这小子送媳妇，只送到村口。
    逮着他就是一阵的埋怨加寒喧，赵汉生急着不行，他是瞅着空送媳妇回来了，万一县太爷点名要用人，他不在可不好交待。
    这大生哥说半天也没有说到点子上。
    这小子也是没有耐心，着急道：“大生哥，你说，有什么话让带的，我还着急赶回去呢，受灾的面积大，县太爷急着用人呢。”
    陈大生手一顿，这陈家人真的是，连女婿也不例外，也只好道：“这话传过去别怪我们，你家大姐陈小婉说的，只是他一娘子，不好出面，推到我爹这里了。”
    赵汉生急着：“大生哥，别管是谁说的，你直接告诉我啥事，我还得赶回去呢。”
    陈大生又一顿道：“你看这河里的水”，然后他瞥到赵汉生那着急又无奈的眼神。
    一急也改口道：“你家大姐说，这河水现在不干净，不知道水里都泡着些什么，人，猪，马，牛，羊，鸡，鸭，狗等乱七八糟的尸体和粪便，再加上被水冲出来的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什么的东西，所以现在这河里的水，发洪水的水，都不能喝，喝了容易生病，如果出现了疫病会死很多人。你就给县太爷带句话，现在 这河里的水不能喝。对，就这个。”
    说完松了一口大气，他爹说，按陈小婉说的说，可是他哪还记得原话是什么，大概是这么一个意思就行了。
    赵汉生听得一愣一愣的，想了一会，似乎记下来了。揉了揉头，道：“知道了，我记着了，见到县令大人我就说。”
    说完也不管陈大生，转身就走，还摸了摸后脑勺，似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样。
    陈大生急在后面喊：“你小子，别忘记了，这是顶顶要紧的事情的。千万别忘记了。”
    后面又想到什么又喊道：“要快，要快点同县令大人说。”
    赵汉生头都没有回，举起胳膊挥了挥手，那姿态不知道是在说知道了，还在再说明白了。
    陈大生急着跺了跺脚，又摸了一把脸，心想算了，话他是传出去了的，其它的也顾不了了。又看看两边被淹的稻田，心也是一塞，今年又有好多人家不好过了。不行他得将陈家的几个小子拖出来干活，不然这心气怎么也平不下去。
    陈大生转身往陈家走去，路上遇到他爹，他爹问：“你不是去县城传话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大生：“路上遇到赵汉生那小子，让他带话了。”
    村长。。。。。。愣了好一会儿道：“你不自己去。”
    陈大生：“我不去了，一路又是泥又是水的，万一染病的，怎么办。”
    村长。。。。。。“你去干嘛”
    陈大生：“找陈家兄弟出来干活，他家找出这么多事，可不能闲着了。”
    说完也不理他爹，径直往陈家去了。
    村长揉揉头，他算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多好的立功机会，这小子，完全没有意识到，看来只能是一个泥瓦匠的命啰。
    还是陈家有造化，陈家小四念书厉害，听说很快就可以下场了，如今的陈小婉，现在的两个女婿一个去了军中，一个是捕快，前途都不可限量。
    看看，如今陈家送出来的立功机会，又让他家的小子给送回去了。村长憋着一口老血，气闷的往前走。他这是做的什么孽啊，都是一些不成气东西。
    陈大生到陈大伯家门口，也不进屋，站在门外就喊：“陈家兄弟出来三个人，跟我干活去。”
    在家的陈家三兄弟，对望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笑着，也不说话，拿起斗笠就走。门外四人嘻嘻哈哈的走远了。
    陈家姐妹与大嫂二嫂也只是相视一笑，然后各忙各的，农家人，啥时候少活干，没有活干也得找出活来干。
    另一边，赵汉生，深一脚浅一脚的，急匆匆的往回赶，等赶到县令所在的地方，身上的衣服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
    只是他才上岸，转头就看见一男子，往水里撒尿，气的他还没骂出声来，又看见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被大人抱着，他。。。。。。
    一抬头，又看见淹死鸡和被打死的老鼠尸体，陈大生话就像雷劈般闪进他的脑海里的。看看他一路趟过来的路，黄黑的泥水，似乎还有阵阵臭味。
    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这水喝了，人不生病，不死才奇怪。
    刚好一个同僚看见他就问他：“汉生，刚刚去哪里了，县令大人找人呢。”
    赵汉生看着同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得了一个天大的立功机会。
    摇摇头，打起精神，应道：“刚刚出去了一回，我现在去就见大人。”
    那同僚一招手，赵汉生跟上。
    现在的县令也是幕天席地的，毕竟县衙都被水泡着了。
    二人走进去，县令也没有多话，直接安排道：“你们两个人带几个人，去周围看看，那些地方可以住人，先安排一部分灾民住进去。再给两个人给我，我去粮仓看看，还有多少存粮。”
    另一捕快，拱手答：“是”
    赵汉生却扑通一声单腿跪下道：“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县令愣了下，挥了挥手道：“说”
    赵汉生本想瞒着送媳妇一事的，只是他若是贪功，只怕媳妇那关也不好过。
    想了想，硬着头皮，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一遍，包括陈大生的反应与表情，以及上岸后看见的情况。
    县令听完一愣，冷汗就下来，虽说大灾之后出现大疫也是很常见，但是这这。。。。。。
    县令看着那大片的水泽。
    一旁的师爷脸也越发的严肃了，拱手道：“大人，这话虽糙，却也是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同僚也听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不该执行刚刚的命令。
    赵汉生：“请大人下令，禁止百姓饮用这水。如果。。。。。真的发生疫情。。。。。。”
    县令：“你二人，拿上铜锣，去通知百姓，和各村镇，再带两个人去统计一下，受灾情况。”
    二人齐答：“是”，转身离去。
    县令：“师爷，你去找找县里的大夫，问问情情况，再问问可有可用的药材。”
    县令：“我和你一起去。”
    师爷拱手：“是”

 第51章 减产

    陈小婉根本不知道赵汉生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陈大生将此事交待给了赵汉生。
    就是知道了，陈小婉也不会多说什么，这本就是父母官该操心的事，她一个升斗小民不能抢别人的活不是。
    此刻陈大伯家正在准备卤肉，没错，是的，正在准备。前几天陈小婉去定的下水与肉一直没能送过来，陈二哥还去催了两次。
    只是发大水，陈屠户家的买不到猪，仅有的两头又怕杀了卖不掉，杀都没杀。
    今天这不是河边进水的那里有一家喂了三头猪，眼看着猪再喂就得瘦了，就卖给陈屠户了。陈屠户专门过来了趟，问陈家要不要，要多少，他那里看着杀了。
    陈小婉本来想直接要一头猪的，但让大伯娘给拦了。说太多了，吃不了。陈小婉掰着手手指算了一下。三十多个人呢。
    陈二哥还送了不少出去，最后陈大伯作主，要了半扇猪，陈屠户那里卖不掉的下水，猪头，猪脚，排骨，脊骨之类的都送过来。
    结果，陈屠户送来了，半扇猪肉，三个猪头，八个猪脚，三副下水，一桶猪血，十斤猪油，三整扇派骨，两根脊骨，外加十斤五花肉，说让陈小婉帮忙一起卤一下，给送一半回去就行，另一半算谢礼。
    陈小婉看着那一堆肉，感觉比一整头猪多多了。
    大伯娘黑着脸看着陈小婉与陈大伯，陈大伯摸了摸鼻子走了，陈小婉脑子只有怎么吃。
    最后，三婶和陈姑姑在家里收拾猪头与猪脚，骨头之类的。陈小婉与大伯娘，四婶一起到小山那边的山涧去洗下水，为了安全起见，还叫了陈小三一起。陈小柔好奇，还顺拐了小贞一起上山。结果就变成了6个人一起上山。
    经过半山湾的时候 ，陈小柔看着那大院子，啧啧称奇，继续损陈小婉道：“行啊，大姐，有你的，大姐夫还是满疼你的嘛，这房子”
    听得陈小婉一脸的黑线，快走几步，追上大伯娘。
    结果陈小柔又在后边喊：“那是我娘，我好容易回来了，你别和我抢娘。”
    一众人
    陈四婶笑道：“小柔回来了，这家里更热闹了。”
    大伯娘：“她一回来，我就觉得吵的头疼。”
    陈四婶笑
    陈小柔：“娘，你怎么又这样。”
    一群人说说笑笑的绕过小山，到小山与后山的连接处，那里有一处山涧，水一头朝小山另一边深处绕去，一个更小一点的，流向陈小婉的半山湾。
    众人找了地方开始洗，处理猪大肠的时候，陈小柔直接吐了，指着陈小婉道：“你你居然要吃这个。”
    陈小婉理都没有理她。
    陈小三也很诧异，小声问：“这些东西能吃吗？”
    说完，不敢惹那几个年长，看向陈小贞。
    陈小贞点点头，道：“大姐做的味道可好了。”
    又继续道：“我都忘记了，你都没有吃过，大姐做了好几回了，还有牛肉，那味道真的好吃极了，我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东西。”
    陈小三顿时心里不是滋味了，道：“你们做了好几次，也没说给我送一些。”
    陈小贞一顿，小声道：“小四也没有吃过。”
    陈小三一噎，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平衡了一些。
    又听小贞继续道：\"每次一出锅，分一分就没有了，留不下来，都不够。“
    陈小三想了想，又看看洗着的那三人，和又在吐的陈小柔。
    继续问道：“真的能吃。”
    陈小贞肯定的点点头。
    陈小三就想站起来去帮忙，就听大伯娘道：\"你别过来，在那等着就行。这东西沾在手上也不好除味。“
    陈小三
    这边六人洗的自在。
    陈大伯那边就吵翻天了。
    陈大伯看着那些肉，也是头大，来了村长家，更是头大了。
    很简单，水淹了的庄稼，现在正是结穗发黄的时候，如果不下这么大的雨，再过半个月就可以收了。现在水不知道什么退。抢收回来，减产是肯定的。
    关键是，这稻子，现在不抢割，再泡一个几天，只怕臭了和霉了。
    村长也是头大，前面一阵是眼看着日子越过越好，现在是马上就要没着没落了，道：“那田里淹了一尺高，没有淹到穗子，影响是肯定有的，只要水退的快，还是可以等一等。”
    一个老农道：“可是有的都倒了啊。”
    村长
    村长道：“倒了的，先抢收，能收多少就收多少。我们这里这段的水还好，没有县里上游那别喝那水就行。”
    又道：“老三，小松，小柏，你们带几个人，沿着河道去后山那边看看，那水流怎么样。其它人，帮着倒了稻子去抢收。”
    又道：“这个时候别分什么你家，我家，回头都要帮忙的，有时间都去。老大你去安排”
    又对陈大伯，还有五爷爷及其它的人说：“我们还是要商量一下章程，今年减产是肯定的了，整个县城还不知道受灾情况，听到的消息只怕不轻，官府不知道会不会赈灾。县里的粮铺，只怕也存不下什么好粮食了。粮价肯定会上涨的。”
    五爷爷道：“我们村在县里虽然不穷，但也刚刚只够吃饱，这一下，只怕是难了。”老人家也心酸，一家子都是种田的，老二，老三原来也在县里有个营生，只是人微言轻，两人先后都回来了。陪在老两口身边，虽说是享了天伦之乐，可到底地少人多，负担更重了。
    这一两年也是节衣缩食的，虽然三个儿子都能补贴些家用，但人老了未雨绸缪，难免想的更多一些。
    陈大伯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心里想着却是陈小婉那里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上次她就发现那个能吃的根，小山有很多，要是还有别的就好了。只是现在也都不方便说呀。而还要去半山湾看看，那些根有没有受大雨的影响。
    村长又问其它几人的意见。
    看法都差不多，天灾人祸的事情，那有什么办法，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能一是先抢收，二是看看水多久能排出去，快的话，那稻子还能救一救 。不行，只能先抢收了，走一步，看一步。
    但是也都心里明白，连山村算好的了，只怕还有颗粒无收的。
    村长又拉着商量了一下章程，大人与成年的孩子都去抢收，想办法排水。将那个半大的男孩子叫出来，在村子里转着玩，注意一下有没有外村人进来，有没有人偷懒，胡乱挑水，倒水的。
    怕有流民进村，更怕有疫病传进来，等等一系列的安排。
    要是陈小婉知道，只怕感叹，村长真是一把当官的好手，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放在连山村屈才了呀。

 第52章 老农落泪

    陈大生带着人，来到被水淹倒的稻田，严格说来不是水淹的，是大雨太大，稻子结穗，承受不住重量就全倒了，又被水淹了。
    孙老伯也是刚刚村长家说稻子倒了的老农，一辈子勤勤恳恳，土地就是他的命，看着倒在水里的稻子，心如刀割，他们家一年的辛劳，一年的收，一年的口粮，基本上没大半。
    他呆呆的站田边，心如刀割。
    用手拭了拭眼角。
    陈大生看不过眼，道：“孙老伯，您歇歇，我们就开始了，有什么事，您就喊一声。”
    孙老伯用衣角拭着眼泪，哽咽着点点头。
    陈大生手一挥，道：“开始，割好的就辛苦些放到田埂上，栓子你们四人，两两换着捆，换着往后挑。”
    众汉子，挥舞着镰刀，就下了田。一脚踩进去，水直接深到膝盖。
    陈大生看到心更加沉了沉了，也下田开始割，先要将倒在水里在稻子摸到，再在水里割断，再拿起来，放到一边田梗。这样一看，速度太慢了。
    另一边孙老伯模糊着泪眼已经开始劳作了，累一点没有事，就怕累了，还没有什么收成。
    众汉子一下刀子就想到这个问题，这样速度太慢了，比农忙抢收不知道慢了多少倍。
    直接问陈大生：“大生，这样太慢了。”
    陈大生摸摸脑袋道：“这也没有办法，你们先割着，我回去再叫一些 人。”
    众汉子，也没辙，毕竟都一个村的，下一抢收的，说不定是他们中的谁家了。
    陈大生上岸，急急忙忙的往村里走去。
    回到家，家里的人还没有散，忙上前说了抢收的情况。村长一听心更沉了沉道，你先去忙，我去拿锣，让家里的妇人上田梗帮助捆稻子。
    五爷爷这时道：“不用，叫一些十四五岁的男娃子们去，一家带上一个大点木盆，让男娃子们帮忙运送一下稻子。”
    村长：“五老您是说”
    五爷爷咳嗽了一下声道：“是”
    村长：“那村里巡村的活”
    五爷爷看看那几个和自己一般年纪的人道：“还有你们几个呢，重活现在干不了，走走动动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村长拱了拱手，拿起铜锣就去敲。
    几个老人，也起身跟着一起出去。
    半晌，村长家门口就来不少了，村长就将事情一说，家里有剩余劳动力，不论男女，半大的男孩子，都去抢收。十来岁的男孩子们陪着几老去巡村。
    陈小婉六人从山上下来的时候 ，村民都开始往田里走去，陈小婉手里拿着用树叶包裹着的一堆白蘑菇问其它几个道：“这是怎么了。”
    大伯娘细仔瞧了瞧道：“只怕是抢收了，很多田里稻子，都倒了，如果不抢，会烂会臭的。”
    陈小贞以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道：“娘，那抢收上来的粮食能吃”
    陈四婶接口道：“处理的好，能吃的，只是比陈粮还难吃一些。”
    陈小贞：“啊”
    陈小三：“那今年只怕要不好过了。”
    陈小柔：“那一年又好过了，能活下去就行。”
    陈小婉想了想，没说话，跟着一起快速往陈大伯家走去。
    陈大伯，见他们回来道直接道：\"小婉，你带小贞，小柔，小琪，还有你姑姑和美莲，在家里处理那些肉。”
    “丽莲带着几个小的不能出门，知道吗”
    又道：“三弟妹，四弟妹，还有小三，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这次只怕你们也要辛苦下田了。今天先抢一天看看情况。”
    众人都点了点头，准备去换衣服，拿工具下田。
    大伯娘张氏道：“当家的，这么严重。”
    陈大伯：“刚刚老大回来了一趟，连山河从我们往下去的水，流得很慢，只怕这水退也不容易，先抢。”
    “你们跟着人到村口，那里有人在安排，老大老二也在那里。”
    “小五小六，跟着五爷爷他们去巡村了，不用担心。”
    陈小婉问道：“大伯，那今年粮食减产，不是很严重。”
    陈小伯叹了一口气道：“唉，只怕一半都不到。”
    陈小婉：“大伯以前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后都是怎么渡过的。”
    陈大伯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自己熬了，朝廷的赈灾又能有多少。”
    又道：“不过，这么多年，我这里旱过，水灾还是第一次。”
    陈小婉有点心虚，穿越定律一定会伴随着灾难。
    陈小婉收了收心，一看陈大伯拿着镰刀，已经走远了。
    不过陈小婉不知道，她大伯没有直接去地里，而是先上一趟半湾山，看了看十几棵的山花藤，又上小山看看。
    摇着头下山，想着是太少，只怕也是无济于事呀，才迈着大步赶去了村口，进行抢收。
    陈小婉在厨房教几个人腌肉，自己又将下水焯水。一个锅里猪油练油。一个锅里准备卤肉。
    想了想，感觉这一下子卤肉，晚饭只怕没地做了。又让小贞揉面准备蒸一些馒头，没那么多锅，就不蒸米饭了。
    又砍了排骨准备做酱排骨。再准备做一个猪血粉丝。再煮一个排骨冬瓜汤，没有错，现在有早一些冬瓜已经可以吃了。
    陈小柔今天就烧火了，只是那汗顺着脸流下来，不一会她那一身绿色的衣服都半湿了。
    陈小婉道：“你放根柴，让它自己烧就是了。就外面凉快凉快。”
    陈小柔：”你不早说。“
    陈小婉
    田里地，一行人，一字拉开，两边人，后面跟着的小少年，中间的人一人旁边漂着木盆，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拉着装着小半盆稻子木盆来往田里与田梗之间。田梗上，几个妇人将孩子们拉过来稻子捆成一堆，有汉子直过来直接挑走。
    很是繁忙。
    孙老伯看着这一幕，又是欣慰，又感动，又是苦恼，又是担心，整个脸上的不知如保表达，泪着随着老人家的表情，一滴一滴的流下来，滴进水里。阳光照在那滴泪水上，映出五彩的光。
    陈大生这时走过来道：“孙老伯，您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回去，看着收好的稻子放那里，怎么弄，怎么晒。”
    孙老伯用那沾了泥水衣袖擦了擦眼泪道：“是是是，我马上就回去，马上就回。\"
    陈大生：“老伯放心，这里我肯定安排的好好的。”
    孙老伯手捏着袖子道：“好好好，谢谢你，谢谢村长。”
    陈大生挥手道：“不用，都是一个村的，我们一会也帮别人割的。”

 第53章 再种一季

    抢收的第二天，更多的人加入这活动，陈姑姑也下地了，虽然陈姑姑很多年都没有下过地了，只是想到她以后也还是要在村里生活，总不能躲着一直不见人。
    陈姑姑提出来的时候，陈家三兄弟，想了想就同意了，安排活的时候，让大伯娘与三婶照顾着些。
    三家自从陈小婉的房子开建以来，基本都是一起吃饭了，每天的饭菜量都是非常大的，菜都是四家地里摘，还有陈小婉那一块小菜园了，再加上各家的干菜，只是已经六月了，地里了菜也多了起来，蔬菜之类的是不缺了，只是种类不多。
    陈小婉想着，她还是要抽时间上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可以吃的。还有水果，她自从来到这里，基本没有吃过水果。
    路边山上的野桃野梨还没长成，不是被鸟雀叼了，就是熊孩子摘了。
    失策 ，她应该在房子还没有建之前，挖两棵果树种下的。
    只是现在她基本被困在厨房了，陈家人一大早就下地了，她也一大早就过来，帮忙和小贞小柔一起煮饭，蒸包子馒头，还有将昨天卤的肉整理出来，让小琪和小静分别带着小秀小雅还有丽莲按着陈二哥指定的人，挨家挨户的送。
    另外切一部分送给五爷爷家一大份，又切了两份送给大爷爷那一脉的富大伯和贵二伯，还有余大夫家，陈屠夫的五花肉再加一小份下水，村长家的大份，还有一些是在大伯娘安排人家。
    零零总总的，陈家二人回来吃早饭的时候，都还没有弄完。
    早饭就是稀饭馒头，咸菜，卤肉，一个空心菜，一个凉拌黄瓜。
    粥是很稠的，陈小婉多加了一些水，米开花，再煮一会，就是稀饭。
    煮了两大锅，没办法人太多了，用木盆盛着，凉了吃。
    陈家人很喜欢，陈三叔说中午还吃这个，陈四叔也点点头。小的们也喜欢。
    陈小婉长舒了一口气，做饭的压力也小了很多。
    陈小柔，从昨天开始到今天也累的不轻，也不敢抱怨了，毕竟大家都在忙，她再不懂事，不能添乱还是懂的。
    连山村，也有很多人家从这天开始喝粥了，不为别的，减产了，怎么过冬还是一个大问题，粮食不是得省一点吃。
    吃饭的时候，陈三叔说起村长已经决定全部收割了，这次水灾，稻子离收割还有20多天，还没有完全长好，整个收成就往常的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但是不割的话，按现在这个退水的速度，怕会全烂在地里，陈家三家也准备割了算了，接下来希望豆子有个好收成。”
    陈小婉无意道：“如果现在再育苗，赶在7月种下去，在10月份不是又可以收一季了。”
    “我们这边10月份也不是很冷呀。做什么要种豆子。”
    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陈大哥，陈二哥，大伯娘到陈二嫂，陈小三，小柔，小贞，小琪都盯着她。
    陈小婉摸摸腮，还嚼了两口菜，很是无辜道：“干什么，都看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吗？”
    陈大伯：“你详细说说。”
    陈小婉：“详细说什么，现在收割了，田不是提前空出来吗，等水退了，就可以整田，插秧了。”
    又很是天真的道：“刚好现在这个水也肥，都省不少事了。”
    陈大伯放下筷子，对陈三叔，陈四叔道：“你俩，跟我去趟五叔家。”
    又对其它人道：“你们吃完，继续去抢收。不能偷懒。\"
    看着离去的众人，陈小婉无辜道：“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众人都看着她不说话，陈小柔都特意看了她好几眼，也不说话，她感觉她这次回来，她这个大姐变了好多，做饭好吃了，还会做好多以前从来没做过的菜，说的话也不一样了。
    她昨天还偷偷的问了她娘，她娘沉默了好久，才说：“她大姐命苦，让她不要什么都与她争。”
    她才不是呢，她是习惯了，小时候，她不和她大姐说话，她大姐能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只有刺她，才能听她说几句话。
    陈家三兄弟在路上就商量，这事能不能行。
    陈四叔说：“不管能不能行，都要试一试，几斤谷种也值不了几个钱，一亩田的豆子，也卖不了二两银子。”
    陈三叔：”我们自家可以试试。“
    陈大伯：“我们先和五叔说说，听听他老人家怎么说，如果不同意，我们就自家就先种试试，接下来，老三，你带小三育种，其它的活就不要干了，小婉那屋子你也不用帮忙，这个事情重要。”
    “如果同意，那就要和几个族老还有村长一起商量，全村一起种的事情了，到时候我们依然忙我们的就行了。”
    陈三叔，陈四叔点头。
    三人到的时候，五爷爷家除了五爷爷与五奶奶，还有几个孙子辈，其它人应该都是下田了抢收去了。
    两位老人都是一身半旧的短打，正在揉着湿漉漉的稻穗，想是应该想着能抢一点是一点。现在村里的打谷场也还是湿的，不好晒。
    五十七岁的老人，在现代，还没有退休，在这个时代，算是高龄了，主要是二年前，五爷爷病了一场，那以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然后二儿子，三儿子就辞了县城的工，直接回来种田，也就不让五爷爷下田了。
    两位老人看到三人来，忙站了起来，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陈大伯三个行了晚辈礼，坐下，低声同五爷爷道：“五叔，现在七月还不到，您说，现在开始育苗，再种一季，可还行。”
    五爷爷一惊道：\"可是谁说了什么。“
    陈大伯想说就这样一问。
    谁知陈三叔快人快语道：“是小婉说，现在如果育苗，赶在七月种下去，十月份是不是又可以收一季。干嘛要种豆子。而且这个水肥。”
    五爷爷声音提高了几分道：“小碗说的。”
    三人也只好点头。
    五爷爷：“可还说了什么。”
    陈三叔：“没了。”
    陈大伯：“五叔，小婉，好像就那么随意一说。我们觉得可以试一试，所以来问问您。”
    陈四叔道：“五叔，现在我们是提前割了稻子，现在育苗，等水一退，就可以整田插秧了，10月份，我们这边也不冷，应该是可行了。我们想试一试。”
    五爷爷：“这也是小婉说了。”
    陈四叔：“前面是小婉说。”
    五爷爷起身，背过身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作利，你这样说也对，稻子我们提前收了近20天，留出不少时间。”
    “小婉说的，那可以试一试，如果能成功，今年就不难过了，以后的日子也就都好过了。”
    说着眼里还有泪光流动，目光中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哀思。
    陈家三兄弟都有点奇怪，五爷爷似乎对陈小婉关注太多了一些，那新宅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了。
    可是他们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几人互看一眼，将疑惑记在了心里。
    五爷爷道：“作平，你跟我去找其它几个族老，作利你去找村长。作顺，你去找一下作富跟他说一下情况，不管其它家怎么做，我们这几家先试一试。”
    又看向五奶奶，五奶奶笑着道：“我知道，我这就将稻种挑一些出来。我们的地种一半。”
    五爷爷也笑了，少年夫妻老了伴，只有老了老了才知道意味着什么。道了：“不，全种上。”
    五奶奶一愣，还是笑道：“好，那全种上，再种一季。”
    三兄弟互看一眼，心里也做了同样的决定。

 第54章 再育苗

    村里的几个族老怎么商量的不知道 ，陈小婉只知道在下午的时候，五奶奶过来陈大伯家了，找了陈小婉，大意是家里稻种有一些潮了，不知道好不好发芽，问陈小婉有没有什么办法，再就是大伯有没有多余的稻种，有多的能不能均一点，或是买也行。
    陈小婉随口道：“播种之前催芽不是要泡的吗，潮了正好泡上，说不定还能早点为发芽。”
    五奶奶看看她一愣道：“是这样吗”
    陈小婉：“不是吗？种到地里，也还要浇水，不如泡好了，现去种，发芽还快一点。”
    又随意接一句：“说不定温水泡更好”
    五奶奶听的一愣一愣，想的是还是要和老头子商量一下，这丫头不像是在说正经事的样子，只是说的又有几分道理，还是不想借谷种。
    正说着，大伯娘与三婶，四婶，提前回来了，原来村长已经决定再种一季试试，也将这一想法在田间说了，让大家赶快抢收，家里想要再种一季的，准备好稻种，晚上再到村长家去商量。
    陈大伯就让，三人回来了，准备稻种。
    五奶奶将来意又说一遍，大伯娘痛快道：“没事，我家还有一些去年的谷子放着，够够的，我一会来筛选一下，您是要谷子回去育苗，还是我们育好了，您来扯秧苗都行。”
    五奶奶笑道：“老是麻烦你们，我心里记着呢，今年还吃了小婉不少的肉呢。”
    大伯娘：“都是一家人，五婶要是这样说，那就见外了。”
    五奶奶又说：“刚刚小婉说，我那潮了谷子，直接泡上，等发芽了再去种更好。这法子你们以前试过吗。?
    大伯娘一愣：“小婉说的”
    五奶奶点了点头。
    大伯娘就喊：“小婉，小婉。”
    陈小婉从后面端着个簸箕走了出来 ，里面装的是茄子，陈小婉想弄个茄盒试试。
    陈小婉：“大伯娘，怎么了。”
    大伯娘：“你刚刚同你五奶奶说，将潮了谷种用水泡，等发芽了再种，是。”
    陈小婉讶然道：“是啊，怎么了。”
    大伯娘：“那潮了谷种，怎么会发芽。”
    陈小婉：“那谷子种到地里，还不是撒在水里，要等它潮，等它吸饱水了，才能长芽。”
    “五奶奶那谷子又不是潮了很久，是这几天下雨潮的，相当提前育苗了，泡水里，长芽了就直接撒地里，多好，还能长的快一些。若是不发芽也不耽误事呀！”
    “大伯娘，现在天也好，你将谷种拿出来，晒晒，晒个一两天，再用水泡了，等发芽了再去种，不是长的更快。”
    大伯娘和五奶奶简直像听了一场谬论，但又觉得有那么几分歪理。
    大伯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小婉指指脑子：“用这里想的啊，种子撒田地，不是要浇水，就是要放水，为什么不能先泡水。”
    大伯娘：“你”
    五奶奶：“作平媳妇，小婉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等爷们几个回来再商量商量，你也不用急。”
    大伯娘，她那是急啊，她是觉得这小婉自从晕了一后，醒来整个人不一样了，也活泼一些，也合群了，就是这脑子，时时的蹦出一些新的东西，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闻。似乎变了一个人。
    但是这丫头除了性子，其它的又都没有变，对她们还更亲热了一些。
    大伯娘挥头让她忙去，自己和五奶奶说话。
    陈小婉倒是松了一口，她本来想说是他爹说的，或是书上写的，只是他爹若知道，这谷子的事情，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可以一直不说。
    书上写的，她爹那一屋子书，全让小四继承了。她一说，小四能将一屋子书全拆了。
    大伯娘肯定要怀疑了，算了，她也不能见死不救，不然到了冬天良心肯定过不去，而且那个时候想救也救不了了。怀疑就怀疑，不请神婆来烧死她就成了。:
    不过，陈小婉肯定不知道，五爷爷知道后，将自己关在房间半晌，出来后对陈大伯几人说，按婉丫头说的做，都试试。又道：“时也，命也，我陈家当大兴。作平，你们三兄弟，都有福啊。”
    等晚上陈大伯几兄弟回来了后，大伯娘，三婶和四婶，已经将谷种准备好。
    几个回来，饭还没有吃上，大伯娘将下午陈小婉说的话，和五奶奶商量的话，同几人说了。
    陈大伯揉了揉脑袋，他也觉得，他被这侄女快折腾死了，她就那样随口一说，也没有出处，也不知道认不认真，听着还挺有道理，做累死个人，不做总觉得那里不对。
    陈大伯：“五婶怎么说。”
    大伯娘：“五婶说，她回去将那里潮的先泡了。”
    “这抢收，整天，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先看看再说。”
    陈四叔苦笑道：“大嫂，这还真是这一天两事，今天孙老伯那地快收拾出来了，明天抢收完了，今天晚上就安排人，要将水都放出来，明天就开始整田。孙老伯，大家先帮他家抢收的，就先用他家的田育田，后面去扯秧就行。”
    大伯娘：“那那这怎么办。”
    陈三叔：“什么怎么办，他们弄他们，我们弄我们的。我家有一块田，只有三分，明天我带小二去先抢收出来，我们自己试试。小三跟着你们给村里帮忙。”
    陈三婶：“那我们就按小婉的方法弄。”
    陈大伯道：“也不一定，你们家那田太小，只能试试，孙伯那田整出来了，那边也弄一些。”
    几人正商量着，五奶奶又来了，对陈大伯着急道：“作平，你们去看看你五叔，他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怎么叫也不出来。”
    陈大伯三人对看一眼，快步去了，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只是一会，陈三叔回来，将陈小婉叫了过去。
    陈小婉吓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家里大伯娘，三婶，四婶，小三也跟着往这边跑。
    陈三叔回头道：“没事，都回去，五叔，要问小婉一些话。”
    陈小婉
    陈小婉到时候，五爷爷他老人家，正坐在太师椅上，和陈大伯，陈四叔，还自家几个儿子说话。
    见陈小婉一到，五爷就招手，让她过去。
    陈小婉还是守规矩给众人行礼，一一打了招呼，才过去。
    五爷爷笑呵呵的问她：\"那种子要怎么泡，泡多久才合适。“
    陈小婉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她大伯，三叔四叔。见三人都点点了头。
    道：“五爷爷，我其实也没想太多，就是撒水里也不知道发不发芽，不如自己洗泡泡，发芽了，再撒田里，出苗率不是更高。”
    五爷爷笑着道：“是这个理。只是这泡多久，泡到什么程度，你怎么看。“
    陈小婉手指敲敲下巴道：“应该破壳就可以了，生根还是要长在田里了。”
    “破壳了用水淘一淘，那里不好的种子，肯定能够淘出来了，剩下了就可以种田了。”
    五爷爷几人相识点了点头，觉得可以一试。
    陈小婉又道：“要是能用防虫害的水泡一泡更好了。种子不长虫 ，以后出苗了也更肯定不长虫。”
    五爷爷整一个人一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陈小婉表情很是随意和坦然。五爷爷又看了几人一眼。
    陈大伯尴尬的笑了笑道：“五叔，这小婉，可能是聂铮走了，这段时间总是有一些杂七杂八的想法。”
    五爷爷却大笑道：“杂七杂八的想法好啊，你们几兄弟有福啰，陈家当兴。”
    又道：“我们按照小婉的方法做，都试试。”
    又对作福，作喜，作康三兄弟道：“你们几兄弟先分分工，看怎么做合适。我一会去找作福作贵也说说。“
    陈大伯道：“村长那里”
    五爷爷：“先不急，抢收还要几天，你五婶已经将潮了稻种泡上了，我们先试试。”

 第55章 房子继续

    从五爷爷家回来，陈小婉总觉得自己掉马了，只是她找不到证据，五爷爷也没有半点怀疑她的样子，也没有问她是怎么知道的，想到的。来回走了几趟，想不到原因，只得放弃，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我也是好心，只要不被烧死就行了。”
    于是，第二天，其它人抢收，陈三叔带着陈二哥去了自家三分地，只是往那地一站，陈二哥就说：“三叔，你这地，水不深啊，放放水，完全可以等正常等熟了再割。”
    陈三叔：“那怎么办，就这块田小点，水不深也好整。”
    陈二哥：“不行。”
    陈三叔
    陈二哥道：“跟我来，我记得四叔有块更小的，不知道种的是什么。”
    陈三叔
    陈二哥带着陈三叔绕了两道田埂，到一个大坡下，向阳的那一面，有一块水田，稻子泡在水里，不大，只二分多左右。
    陈二哥指指道：\"这里\"
    陈三叔：“你四叔什么时候有这么一块地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二哥：“你自然不知道了，那年你都去窑上了，四叔拉着我来给你开的荒。这地养了几年了。”
    陈三叔：“这个老四，自家的地都泡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先来收拾一翻。”
    陈二哥：“只怕他都没有来看。”
    又道：“三叔，你等一会，我去同他说一声。”
    陈三叔，扛起铁锹就去挖田梗放水，不管收不收，这水不放，肯定得烂地里了。
    不到半刻钟，陈四叔和陈二哥就一起过来了。
    那田里的水已经浅了一节了，陈三叔还在那里吭哧吭哧的挖着。
    陈四叔喊了声：“三哥”
    陈三叔：“老四，你自己的种地都忘记了。这再泡着，全都烂了。”
    陈四叔道：“哪能忘呢，我是想着等下午完工后同丽梅来弄，这地太小，也不用叫人，很快就完了。”
    陈三叔伸起头：“傻，这就巴掌大的，你说一声，昨儿就给你弄回去。还等你和弟媳妇来弄。”
    又道：“你这地什么时候弄的，我都不知道，还是小二带我过来了。”
    陈四叔：“有几年了，当时拉着小二来开的荒。”
    说着也下了田，还没动手。
    陈二哥就喊，你们别将水放完了，整田还要水呢。
    二人傻子一样的看着他。陈二哥摸摸脸，尴尬的极了，他忘记了这田还要翻了晒晒。
    摸摸头直接下田开始割稻子。
    陈三叔，陈四叔对望一眼，摇摇头，小二这一代种田不行，小松都不行，得想法弄个营生才行。
    这边三人忙得起劲。
    陈小婉那边也忙的飞起，做饭不说，今天家里还来了几位不速之客。还是村里半大的孩子来通知，陈小婉去接的人。去接之前陈小婉还犹豫一会，不接不行，她那房子还得靠二位。”
    头一位是王师傅，第二位是打井的程师傅。
    陈小婉边招待二人，让小静都叫陈大伯或是陈四叔回来，她那房子，这两位比她熟。
    王师傅尴尬咳了咳道：“小婉，这次整个庆平县发洪水，淹了大半，虽没有太大的人员伤亡，但整个县的损失还是不少。不少村子房屋都冲塌了不少。”
    陈小婉看着他。
    王师傅继续咳了咳道：“原本商量着是农忙之后再开工的，只是这大水一来，好多农田都没有收成了。工人也就都没有什么事做了，想着能不能早点开工，他们也能早点拿银子。”
    陈小婉明白了，只是她不太明白，他们都不需要安排家小的吗，想到便问了出来。
    王师傅继续道：“现在水不退，村子也不回去，有的在外面搭个窝棚，有在借住在亲戚家，现在衙门也没有什么说法。他们手上银子也不多，想着出来做个工，也是一个进项。”
    陈小婉又问：“那他们来是单做工的来，还是一家老小都来。”
    王师傅忙道：“单做工的人，其它的人等衙门安排。”
    陈小婉又着程师傅：“程师傅，您那里也是提前开工吗？\"
    程师傅也尴尬笑道：“原来的几家主顾，这次都没能避免。师兄说了陈娘子这边的情况，是可以开工了。到时候院子和井，基本上一起完工。”
    陈小婉想了想，点了点头，忽然又想到什么开口道：“王师傅，程师傅，你们在外面喝的是什么水。”
    王师傅，陈师傅一愣道：“这个可有什么说法”
    陈小婉将原因说了一遍。
    王师傅道：“这个前几天县衙有挨个镇，村，点的通知，说不让喝河水与洪水。”
    陈小婉点点头说：“那就好。”
    说完又皱了皱眉头，王师傅看到道：“可是还有事。”
    陈小婉无奈，两手一摊：“王师傅，程师傅，您二位进村应该看到了，我们村现在全部都在抢收，村里现在也安排了人巡逻，是不让外村人逗留的。”
    程师傅道：“这是为何”
    陈小婉道：“也不满二位，也不是我们村冷淡，主要怕大灾之后有大疫，我那房子都还好说，主要是怕外面有了疫情，将疫病给带了回来。村子前几天开始就不让人出村，也不人进村了。”
    说着，王程二位，师傅的脸色就黑了下去了。这话实在是不好听。
    陈小婉又道：“我倒是可以想个法子，家里人口少，没有地住的，可在挤一挤，只是还是要麻烦两位师傅。”
    二人对望一眼道：“陈娘子，请说。”
    陈小婉道：“我在后山那里，有个小屋，就是王师傅你应该知道的，那些多得砖去盖的那里，不大。挤一挤，可以住十来个人。工人们，可以在我那新宅打个地铺，或是在那地盖个窝棚。饭食我们可以送过去，得你们自己做了。”
    “我们村这段时间忙，应该是没有小工的，你们人少就慢慢做。我也不急。”
    “只一点，喝了脏水的不能来，到了后头晕，肚子疼，感冒发热和身上起疹子，一定要说，不能拖。”
    程师傅：“这些都是”
    陈小婉：“这些是疫病的前兆”
    王师傅，程师傅，两人互看一眼道：“如此说来，我们就不能带人来了。”
    陈小婉一惊道：“怎么，已经有感染了吗？”
    两人脸有些黑。
    正说着陈大伯扛着铁揪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第56章 分工

    陈大伯也很是意外两位会这个时候上门，这两位是非常知礼的，说好的事情一般就不会变。
    陈大伯给两人先打了个招呼，放好铁揪，又摸了一把脸出来，问情况。
    陈小婉将刚刚的情况说了一下。
    陈大伯看了看王师傅与程师傅道：“我记得二位不住县城啊。”
    王师傅道：“我们大柳村也被淹了，只是我家还好，在一个半坡上稍微高一些。只是村里的大多数都被淹了，粮田基本无收，房子也都塌了一小半。现在水不退，也回不去，在我家那附近搭着窝棚，大前天县衙里的人来传话，不让喝脏水。我顺便打探了一下这里，说是连山村没有被淹。”
    “村里的后生听到了，来找我，说能不能先开工，手上有点工钱，日后也好建房子。”
    王师傅又道：“我也是不忍心。”
    程师傅道：“我是住县城的，现在住在竹阳镇的客栈里，闲着也是闲着，想着早点开工也好。”
    陈大伯点点头道：“灾年哪里都不易。”
    又道：“你们说不能带人进村，是有人已经有疫病了吗？”
    王师傅道：“不能肯定，但我那小山坡上的有个小孩，有小婉说的那种症状。”
    程师傅道：“我那客栈还没有听说，只是现在竹阳镇人满为患不好说。”
    陈大伯与陈小婉互看一眼，这个不好办啊。
    两位师傅拱手道：“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着，两位师傅就要走。
    陈小婉道：“两位师傅绕一下路，这边走，就到我那半山湾了，绕着山走上半个时辰，有个小房子，是我的。两位师傅如果用的上，直接用。”
    “另外，不要喝脏水，不要到人多的地方去，如果身边的人有了症状，用粗细棉布缝成口罩，蒙在口鼻上，每天洗，洗完用开水煮10分钟或是暴晒。不要抓，不要揉眼睛。”
    “病人的衣服不能要，要烧掉。接触过得病人的衣服也要暴晒，最好将病人与照顾人都隔离开来 。”
    陈大伯道：“我会找村长商量一下，要怎么办，两位要是带家人过来，到村口那里走一圈，我们会给送食物出去。”
    两位师傅拱手行了一礼，相携而去。
    陈大伯对陈小婉道：“这不是小事，我去找村长。”
    陈小婉点点头。
    她决定了，要将几个小的针线全面练起来了。口罩什么的准备起来了，酒精这里是没有的，酒还是有的。只是四家，加起来也没有三坛。
    只是又拍拍脑袋，她不该将人带到家里来的。以后她想办法在村口处和那河边建几个亭子和石桌石凳。警惕心还是不大。
    不关有情无情，这村子里这么多人，老幼儿童，不是得注意一点。这两天真是疏忽了。
    陈小婉想着，感觉习惯性想往身上洒点什么好。这是那三年的习惯了。
    搬出了一坛酒，倒了点出来 ，在刚刚的位置都酒了点，往自己身上拍了点。让陈小贞几个小的过半个辰再出来。用开水将她们用过的东西烫一烫，想了想，又让放着她来处理，她们就在后院玩。
    回了和聂铮的小院，快速的洗个澡，洗个头，她知道感染的可能性不大，但就是心里疙瘩，想这么做。不然浑身不舒服。
    用六条棉布将头谈绞的8分干，挽上，就去的大伯家。小静悄悄问她：“大姐，我们会得疫病吗？”
    陈小婉斩钉截铁的说不会，其实概率很小的。但是不能这样说，道：“不喝脏水，不乱跑，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不乱摸脏东西就不会。”
    将小静吓两手往背后一收，陈小婉莞尔，继续道：“不光你不可以，还要监督弟弟妹妹知道吗？”
    小丫头连忙点头，那郑重的样子，看着陈小婉心里熨贴。
    陈大伯在抢收的稻田了，找到了村长。将情况细细一说，村长那额头中间的悬针纹都鼓起了老高。
    水淹了粮田，抢收，补种，晒谷，巡村，疫病，一样接一样的，村长觉得前十年都没有这几天忙。
    村长拉着陈大伯就走，边走还边喊，你们都快一点，不要磨叽，后面事还多着呢。
    村民们此起彼伏的答应着。
    二人回了村，几家族老这回都在晒谷场这里，虽然晒谷场还没有干透，但能晒一点就晒一点，孙老伯屋顶也已经晒上了。
    几人也没去哪里，就在这村口晒谷场这里商量了一起。
    一个黄姓老人道：“各家亲眷，只怕这几天就要到了，到时候让不接也不太可能。”
    五爷爷道：“咱们村现在都忙着抢收和育苗啊。”
    李老道：“难啊，灾年百姓苦，若是衙门不作为，会更苦。”
    陈大伯道：“其实只要水退一下去，百姓都会回家，我们这时就没事了。”
    五爷爷道：“也不一定，粮食绝收，房子倒塌，没吃的没喝的，不出来做什么。那两位师傅不是为这个来找得你吗？\"
    陈大伯
    李老道：“各家姻亲都多，这些人不管，村里人的良心也过不去。还是要拿个法子出来。“
    黄老道：“这话是理，村长，你家闺女回来了，你能不让进门。”
    村长想骂娘，这些天村里村外的巡逻，白操这个心了。
    陈小婉在，更肯会说不会：“至少村里人没有喝脏水，疫病不会从村里起。”
    村长突然看着陈大伯：“你家小婉怎么说。”
    陈大伯：“她一个小娘子，管这事干嘛，天天饭都做不过来。”
    几个都看着她。
    陈大伯让看的不好意了，道：“她叮嘱了两位师傅几句。”
    又将陈小婉话重复了一遍。
    五爷爷：“这解决不了眼下的问题呀。\"
    陈大伯看着村长指的河边道：“河边那几户，不是让你迁出来了吗，要是有人来能全安排到那里去吗？”
    村长：“不能不进村吗？”
    几位都看着村长。
    陈大伯：“你能拦着不进当然好，只是现在疫病也没有爆发，来了你怎么拦。”
    村长用手抚了抚额头。
    陈大伯：“分工”
    “抢收的，先收那些泡在水里的，其它的能放水就放水。”
    “安排几个人育苗，几个人整田，整田的要快。”
    说着还看了五爷爷一眼，那潮了谷种，今早就鼓起了，换了一次水了。
    再安排几个在出山口那里，看能不能盖几个间茅草房。
    村长急着：“水呢，他们喝什么，现在河水，脏水不能喝，村里的人已经在进山挑泉水了。他们住那里，喝什么。”
    陈大伯：“你不是不让进村吗”
    村长那明明是你家小婉的主意。
    陈大伯也叹了声，是不好安排，水退了就好了。

 第57章 出苗

    这边陈大伯几人正在商量，怎么应对来投靠的各家亲眷。
    陈小婉在屋子里，挨个教几姐妹怎么缝口罩，按一个人三个预算走。买回来几匹做里衣的布和外衫的粗布，让小柔裁了个干净。
    看着小柔难得的没有刺她，陈小婉道：“担心妹夫。”
    小柔：“难道你就不担心姐夫。”
    陈小婉腹诽这个丫头真的是讨厌，但是她不能说不担心啊，只得道：“担心啊，但有什么用，现在他在千里之外，我帮不了他。这里水灾，他也帮不了我。”
    “所以我担心有什么用，不如各自安好。”
    小柔看着她道：“可是汉生不在千里之外啊，我是可以帮到他的。”
    陈小婉一噎这狗粮有点猝不及防，弹了弹她的额头道：“是，所以你就不要让他担心，好好给他做几个口罩，找机会给他过去。”
    小贞突然开口道：“大姐，二姐，你们怎么都不担心小四。”
    陈小婉，陈小柔对看一眼，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陈小柔道：“他不是在书院吗，有什么好担心的。”
    小贞，小琪泯嘴笑。
    陈小婉：“是要去一趟县里，看看情况，再将小四给接回来了。他们书院应该会收很多灾民。”
    小柔，小贞，小琪，小静，还有拿着口罩慢慢缝的小秀和小雅。其它几个还懵懂。
    陈小婉：“他们书院高一些，这水一来，肯定有灾民往山上跑，书生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们不能不收的。\"
    小贞忙放下缝了一半的口罩道：“我去找爹和大哥。”
    陈小婉：“回来，先将口罩缝出来，去接人也要准备工具，而且现在路难走，赶不了牛车。”
    小贞
    然后陈小婉和小静，包了所有人的晚餐。实在是这丫头缝的还没有小秀小雅好。
    村长与陈大伯几个族老，商量了半天，也没法理出一个章程，最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倒是将村里人的活给安排明明白白了。
    陈大生，带人抢收，分几队人
    李大柱，带三队人整地的。不种的提前报备过来。
    黄老，李老，带着村里半大小子和一些年龄大些的老人妇孺晒谷子。
    五爷爷和孙老伯带人育苗。
    陈二生与陈大松带人挖水渠放水。
    给陈大伯安排时候，陈大伯说我得进县城一趟，将我家小四接回来了。
    村长一噎，陈家的事真多。
    村长：“你家老二还有小三呢”
    陈大伯：“他们有别的事，怎么我们家参加干活的还不多啊，孩子娘，还有弟媳，我妹子可都去了。”
    村长瞪着他，陈大伯继续道：“我也是才从田里下来的。”
    村长：“县城让我家老三陪你走一趟，也是要去看看情况。”
    陈大伯，没有说话，默认了下来。
    众人正说着话。
    五奶奶，匆匆赶过来，急急忙忙对五爷爷道：“老头子，快，破壳了。”
    五爷爷与陈大伯一听，脑袋一懵，这一天的时间，地都没有整好。
    两人起身急匆匆往村里走去。村长与几位族老一听，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看那么急的样子，去看看也好。
    于是一群人急匆匆的往五爷爷家走去。走到陈大伯家门口时，陈大伯对在门口玩的小七道：“小七，去叫你大姐到五爷爷家去。”
    陈小婉听到传话，感觉莫名其妙。
    叫了小柔到厨房继续做饭，自己去往五爷爷家去。
    一到，只见众人盯着那木盆。议论纷纷，几个老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只有村长脸黑黑的，他得被陈家这一家给坑死了。
    抢收没有完，地也没整出来了，这边出苗了。
    五爷爷看她来，高兴的让了个位置给她。
    陈小婉一看，哟，裂壳了。
    只是下一步是什么来着，以现在这个进度，田肯定是没有整出来了。
    陈小婉伸手摸了摸温度，手拿出来了，有一股酸酸的气息。
    陈小婉道：“得换水了。”
    和五奶奶一起给种子换了水，洗了几遍，又和五奶奶说，田还没有整出来，将种子全倒在一个麻袋上面，先摊开些，降降温，又撒了点泉水，又盖上了些稻草。
    对陈大伯道：“大伯，那得催催，我在估计那些种子，明天就得下地了，现在温度有点高，不能不让他们长。”
    陈大伯看着她也觉得头疼，主意都是好主意，就是累人。
    道：“怎么会这么快。”
    陈小婉摊摊手道：“我也不知道。”
    陈大伯瞪着她。
    陈小婉道：“可能是气温高，种子本来就受了潮，加上又用水泡了这么久，所以提前了。”
    陈大伯还看着她。
    陈小婉道：“正常的种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快，要不再试试。”
    陈大伯挥挥手让她走。陈小婉毫不扭捏，行了一礼，就走了。
    几个族老和村长都看着他。
    陈大伯：“她从来没有下过地，大概是书看的多。”
    几个又看他一眼，没有话说。
    李老道：\"现在苗出了，种那。“
    五爷爷：“今天才开始整地，这地整好，得要两三天。”
    陈大伯：“今天老三和小二去整了一小块地，明天看看能不能行。”
    众人
    村长又瞪他。
    陈大伯道：“小婉从来没有种过地，她说的这法子，也不知道灵不灵，就想着试一试。”
    黄老又看五爷爷，意思很明显 。
    五爷爷笑道：“我们家那稻种受潮了，想着不能要了，去作平家借稻种，小婉说了这个法子，她五奶奶就给泡上了。谁知道这么快。”
    李老笑道：“这下好了，不担心育苗的时间，只愁抢收与整田的快慢了。你家这个侄子，了不得啊，以前倒是耽误了。”
    五爷爷和陈大伯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村长去找孙老伯，陈大伯则去找陈三叔与陈二哥，看看进度。留下三老爷子聊天。
    陈大伯七拐八扭的好不容易才看到二人，一看只见田里的水放的干干的。
    陈大伯喊道：“你们俩，怎么个章程。”
    陈二哥开心道：“爹，明天地晒上一天。后天一早我们来放水，整一整，后天就可以种了。”
    “要是种子还没有好，多晒两天也行。”
    陈大伯看看笑得开心的傻儿子，道：“你想的挺美 ，那浸的稻种，今天已经破壳了。明天只怕全出苗了，这还是慢的，还可以更快。“
    陈三叔牵着牛和拿着铁锹的陈二哥，听傻了：“爹，你不会骗我们，才一个晚上就出苗了。”
    陈大伯凉凉道：“不然我来这里干嘛。”
    又道：“老三啊，我们只怕会被小婉这丫头给累死了。”
    陈三叔他没喊累呀。

 第58章 亲友到

    一晚上的工夫，陈五爷家的稻种出苗了，就传遍了整个村子，有人叹气，有人疑惑，有人兴奋。
    兴奋的是那些犁地的汉子，第二天，将那赶牛的鞭子甩的乎乎响，那心疼牛的人家，逮着儿子就骂，只是那些兴头上的犟听根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主打一个听不见。
    那疑惑的是那些种了大半辈子地的老农，不明白，陈五爷家这是怎么了，得了什么仙法，听说再种一季，也是他家传出来了。
    叹气的是自然是那些抢收的，本来再种一季任务就重，现在更要加快速度了，村子说了谁家的地先整好，那时候育好苗就让谁家先扯，这可不是小事了，如一些不怎么下地的小媳妇，贪玩的小子也被拉着下了地。
    连山村一番繁忙景象，比灾前还要齐心一些。
    几位族老站在打谷场的大树下，摸着胡子笑。这个灾年，应该是可以度过去的。
    而此时的村长家里，村长拉着陈大伯商议说：“那水还不退下去，怎么办。”
    陈大伯咬牙道：“那水不退我能怎么办，你拉着我在说，不如让我去抢割把谷子来的实在。”
    村长看着他：“你老实说，你们家那小婉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陈大伯：“你不要动不动提小婉，她一个小娘子，又不种地，又不会干活，也没出过几次村，指望她做什么。”
    村长道：“不指望她，我指望你，这几十年了，你除了那点木头，还干过什么。”
    陈大伯转身就要走。
    村长又拉着他道：“想想那救人的法子，以前可有人会。那半山湾的房子不提，是谁提醒说怕有水灾，有疫病，那又香又好吃的卤肉是谁做出来了。”
    “我老实说，你家小婉会的不少，你也别藏着掖着，都是为了村里，我也不是为了我自个，顶多在外人面前我不提，帮你瞒着行了。”
    “我都不知道你瞒个什么劲，我家里要是有这么厉害的闺女，我恨不得人人都知道，就你。”
    陈大伯急道：“你知道什么，不要瞎说，想怎么做随你，不要提小婉。”
    说完转身就走。
    村长：“哎哎哎，你这人，还急了，你不让是，我还偏要去问问小婉。”
    陈大伯转身盯着他。
    村长：“这就对嘛，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陈大伯：“不准去找小婉。”
    村长躬着身子去拉陈大伯袖子道：“好好好，你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陈大伯在身上摸了摸，本没有抽烟的习惯，哪里能找到烟袋子。
    村长一见，将自己烟杆从房间里拿了出来点上。
    陈大伯也不客户，狠狠的吸了一口，语气沉沉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婉幼时和她爹娘在府城住了一年。”
    村长
    陈大伯又吸口道：“她娘病了，我二弟连院试都没有参加，带着娘俩就回来了，没多久，我那弟妹就去了，那以后小婉，将那以前的事就都忘了。”
    “什么都不记得，忘了自己爹娘，也忘了自己是谁，我二弟一点一点教，即使是这样，也整一个大变样，多么灵性一个孩子，就变的安静起来了。”
    “后来请了大夫，大夫说是太伤心，优思伤身，忘记了也好，好在年龄小，不碍事，养养，正常了就行。你以为，为什么我们都不让小婉干重活，那丫头，底子就差，我二弟就这一根独苗苗。“
    村长：\"这，这和小婉那些事没关系。\"
    陈大伯：“你懂什么，小婉这孩子，幼时极聪慧，比我二弟还聪明。她忘了之后，我们问了大夫能不能再想起来。
    大夫说能不想就不要想起来，不是什么好事。如果她自己有一天想起来就罢了，如不能。千万不能强迫她想，思虑太深，慧极必伤。”
    “那以后，我二弟也不怎么再教她念书，只教一些简单的，让她学裁衣制衣，也只是希望让她打发个时间，不让她整天看书，写写画画，后来字也不让她写了。”
    “我二弟说，农家姑娘，不必再会这些。我知道，我二弟是心疼她闺女，怕她写写画画着，就想起什么了。”
    “最近这些事，未必是她这些年会的，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会些什么我们怎么不知道，只可能是幼时我二弟教的，她本就聪慧，现在想起来一些，也是算有的。”
    “她也说，就是突然想起来的，我是怕啊，万一刺激她了，或是她全想起了，不知道她能能过得去那个槛，聂铮现在又不在。”
    村长：“你家老二的事，我也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这这这么严重，还连累上了小婉。“
    陈大伯道：“现在你知道原因了，不准去找小婉。”
    “我要是知道什么了，会来告诉你，不会不顾全村人的生计。”
    说完盯着村长又道：“不准到处乱说。”
    见村长点头才做罢，转身走了。
    村长揪揪胡子，愁，那水还不退，多半的地犁不了啊，出苗了也没用啊。
    陈小婉今天一点都不忙，带着几个小朋友做针线呢，脸上笑盈盈的。陈大伯回来的时候，也只是打了个招呼。
    陈大伯拿了工具去了后山聂铮曾经的小屋，走之前还吩咐陈小婉，带着几个小的，就在家里，别去村里。
    他回来了时候，看见进村的路上，来了十号人，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村里人的姻亲，只怕是躲不过去的。
    陈大伯走后，村长还没来急出门，就被几个小子叫道：“村长，村长，村口来了一群人，说是来投亲，李爷爷让我们叫你。”
    村长
    村长无奈，只得捶捶腰，跟着几个小子一起到了村口。
    晒谷场上的几位老人，正和一群人说话。
    那群人衣服也还算干净，只也算有精神，只是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是灾民，也是现在这个时候能来的，也多是灾民。
    村长上前道：“你们是那家的亲友。”
    其实中一个小媳妇约二十一二，穿着深蓝色斜径宽边的衣裳配淡蓝色半裙，黑色裤子，看见村长来喜道：“村长叔，是我，我是桂二平家的闺女，桂喜儿。”
    又指着众人道：“这是公公婆婆，大伯哥，二伯哥，大嫂，二嫂，还侄子，侄女，这个是相公，我闺女。这个是我小姑子”
    村长：“喜儿呀，你们这是”
    桂喜儿道：“村长，我们本来住在连西村，村里被淹了，我们在竹阳镇里又住了好几天，镇里现在人太多了，东西少，价格高，我们我们现在身上也没有钱了，我想来我爹娘这里住上几日，等水退了，我们就回去。”
    村长：“对着一群小娃娃道，你们谁去通知下桂二平家的。”
    小娃娃们一叠声的：“我去，我去。”一溜烟的跑了。

 第59章 亲友到（二）

    村长问，知道桂喜儿嫁的这一家姓钱，住竹西村，也是连山村上游的村子。
    村子在第一场大雨就淹了，一家人发现在的早，在水进屋之前，将要用的东西全抢救了出来，知道竹阳镇地势高，就带着家小连夜到了竹阳镇，找了个小客栈住下，刚开始，人不多，房钱饭钱还便宜，老婆子和几个媳妇到厨房帮帮忙和客房收拾收拾，还能减免几个钱。
    只是第二场雨来，竹阳镇的人越来越多，房价，物价越来越高，掌柜好心，刚开始没涨他们房钱，只是二间屋子变了一间屋子。
    就这样他们也坚持不了几天，小客栈的人满为患，又来了几个有钱人，很是跋扈，还有病人，掌柜的没有办法，只得找他们协商。
    钱伯本想带着人去高地打个窝棚，可是又没有银钱买材料与粮食，还是小儿媳说他娘家应该没有被淹，过来借间屋子，借点米粮，山上应该有野菜，应该能混个囫囵饱。
    他也是没法子，只得厚着脸皮来投靠亲家。
    然后又是一叠声的保证，绝不给村长，村里人添麻烦。
    村长摇摇头道：“不是这个问题，不是这个事啊，你就带孩子们在这里歇歇，一会桂二平他家的来了，让他们给你们做点吃的。我们去商量商量。”
    走了几步，又回来道：“你刚刚说，那几个有钱人，家里有病人，可是什么症状。”
    钱伯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什么高热，一直吃药，又退不下去。”
    村长心里一咯噔，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又去找几位族老还有余大人一起商量，过了一会桂二平来了，也被叫了过去商量。
    将钱家人整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桂喜儿都要哭出来了。他相公揽着她道：“没事的，没事的，或许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桂二平走过来时候，脸色黑黑的，对着钱伯，又对着桂喜儿道：“亲家，喜儿，对不住了。”
    钱伯的心往下沉了下去，桂喜儿道：“爹，是村长不上我们留下来吗，还是你”
    钱伯喝道：“三儿媳妇”
    又拱手对桂二平道：“亲家，能否告知”
    桂二平搓了搓手道：“亲家，不是的，你听我说，村里老人说大灾之后，容易发现疫病，我们村在下第一场雨的时候，就不让人随意进出村子了，出去打探消息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我也托他们打听过你们村的情况，知道你们村没有人员伤亡，才放心的。”
    钱伯的心放了放，不是无情无意就好。
    桂二平又道：“前两天村里子来了两个人，说外面已经有像疫病的病人了，也没敢留，就走了。刚刚村长同我说，你们住的客栈也有高热病人，村长怕\"
    钱伯双耳顿时嗡嗡嗡的，刚提起来的心现在又一路直往下坠，他听到了什么，又想想客栈掌柜的话，只觉的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旁的几个人直接听愣了，大儿子顺手扶住了钱伯。
    又听桂二平道：“亲家，你不应该去竹阳镇的，那时直接来我家，虽说没什么好的，二餐米粥配点青菜，还可以的。”
    钱伯伸了伸手道：“亲家，亲家，你刚刚说疫病。”
    桂二平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然后将洪水后，水里什么脏东西呀，人喝了会生病之类，村长转述陈小婉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钱伯头晕道：“以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
    桂二平愣愣道：“说了呀，我们村还派人，去告诉了县太爷。”
    钱伯又道：“你们村的人最先知道的。”
    桂二平想了想道：“不清楚，我们是村长通知的。”
    钱伯定了定心道：“如此我们就不久留了，打扰亲家了。”
    桂二平道：“等等，亲家，你们这是干什么，又能去哪里。”
    钱伯，钱家众人，还有桂喜儿都看着她爹 。
    桂二平摸摸头道：“我来时候，喜儿她嫂子和她妹妹已经去做饭，你们在这里歇一会，一会吃点东西。村长和几位族老还在安排。”
    钱伯一惊道：“我们可以留下来，不赶我们走。”
    桂二平也惊道：“我没说要赶你们走啊，再说你们能去那里，不然也不会去住客栈了，喜儿怎么说也是我闺女。只是村长说，人不能往家里领，让我和你们好好解释解释。”
    钱伯又道：“你们村长不怕我们将疫病传给你们。”
    桂二平老实道：“怕啊，可是也没有办法，一村子人，总有姻亲，族长说避不过的，总得想法子好，现在想的是不让和村里人混住，要单独划一块地方。村里在大夫说，过七天到十天，都没事才可以接到家里。”
    傍晚时候，村长几个才将事情协调好，那河边那几户人家，暂时先不搬回去，结束后每户补点谷子，将屋子先给这些来投靠的姻亲住，柴米是什么的，自家亲戚安排。
    七天没有什么事情就可以接回家里去，有事那屋子就封了。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又来了三户，第三天又来几户。
    陈小婉将口罩，拿了十来个出来，给村长和几个位族老，见外人时候可以用上。又让村里人自己备一些，一但亲眷有反应，就有用了。
    然后陈家人一心投入到耕田育功的工作中了，因为陈老三与陈二哥整出来的那一块田，秧苗长的极好，若的孙老伯天天来看。
    陈三叔家的那个三分地，陈二哥咬咬牙也割了，然后惹的陈三叔很是笑了一阵道：“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陈二哥：“那不是心疼，那是我一个春天的辛劳。”
    让在一边的陈小三与陈小四也笑的不行。
    哦，对了陈小四接回来了，是陈四叔与陈小三去接的，因为村长拉着陈大伯不放人。
    陈四叔直接换自己去，还带着村长的三儿子一起。
    果然山上也是人满为患，还有学子们都变成跑腿的，陈小三一看这情况，也不多说，也不打听，直说家里有事，让小四赶紧回去，唬的陈小四担心了好半天，急忙找夫子说明情况，夫子一听，挥挥手就让他走，只盯瞩不严重莫忘记了课业。
    一行四人在趟过水路又走过泥路，水退下去了些，只是县城还有到小腿的水，没退完。
    然后一路上药店的门开着，粮食铺的门开着，排队的人不少，听说是县令大夫要求的，必须开着。其它的有开有没有开。
    还有山坡上，没水的地方就是窝棚，时不时的能听到几声咳嗽与呻吟声。
    四人都戴着口罩，埋头往回赶，陈小四与村长三儿子，几次想过去问问，都让小三与陈四叔拉住了。
    只是在路上碰到个捕快，塞了个包裹给人家，让带给赵汉生。
    几个就回了连山村。
    村长和余大夫赶过来一阵打听，心里又是一阵担心，只是将袖子里的口罩捏了捏。
    而陈家众人，问了问情况，让几个洗头洗澡，又烧开水给烫他们的衣服。陈小婉问陈小四几个问题。
    陈小四：“没有喝脏水，他们山上是山泉和井水，也没和灾民混一块儿，他们山长也将学子与灾民隔开了，只是每天派几个人去帮帮忙。”
    就这样，陈小婉让他在自己房里待七天，好好读书，吃喝给他送进去，才罢。
    郁闷的陈小四直接七天没理她。
    第八天，陈小四就被直接拉到了田了。要插秧了，那苗苗长的太快了，陈小婉也搞不清楚，陈三叔就说按他们的经验来。陈二哥说他关了几天，别给关傻了。
    于是在连山村人，还在抢收，耕田，晒谷子的时候，陈家的第一块田里，出现了参差不齐绿色稻苗。
    当村长与孙老伯一起来的时候，陈三叔毫不客气的让一起插。
    问，当然是人都在忙，没看将书生都给拉到田里了。
    气的村长直接不理他，可不理又不行，陈家现在这地是陈老三在弄，其它都跟着村里人一起干活呢。

 第60章 惊呆的人

    陈三叔这个人可不管村长的糟心事，他凡事有他大哥呢，陈家人没啥好的，但是团结啊，有事叫什么一声，基本都能到。何况现在他们这一家子还吃着大锅饭呢。
    村长和孙老伯，下田插秧，孙老伯是开开心心的，前面那还担心这粮食减产七八成，接下来一家人的日子乍过的，陈家人就送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原先还惴惴不安，不知道能不能成。现在秧就在手上，孙老伯就知道，这事成了，那怕粮食再减产，一家人过日子都不成问题了，且明年如果早点耕种，那两季种下来了，交了税，那不也是家家有余粮，这日子好过了哟。
    村长你说他怪陈三叔吗，当然不，他就是被陈家人给烦的，这家人有事就来找他，找完他不管了，他带着家里的几个儿子忙上忙下，忙里忙外的折腾，安排，他能不累吗？
    现在村里的姻亲来了十几户，只有两户让自家人接了回去，其它的全挤在那河边几间房子里有，住不下还搭了窝棚。
    外面疫病已经在传开了，现在村里又种第二茬稻子，他里里外外的操作能不紧张吗。
    秧还没有插两行，就来一个半大的小子，不是谁，陈屠户家的二小子陈耀祖，小家伙边跑边喊：“村长，村长，不好了，河边那些人家了，有人发烧了，余大夫已经去了。”
    村长手上的秧苗就那样直直的掉进田里，就喊：“小祖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耀祖跑的气喘吁吁的弯着腰喘着气道：“住河边的那几户里，有人发烧了，余大夫刚刚过去了，让我来喊你。”
    一阵安静后，村长赤着脚就往田埂上走 ，心沉沉的往下坠。急急道：“你们忙完了，就回家去，不要在村里瞎晃了。”
    急匆匆的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来道：“还有，还有，这几个也不要与那些人接触了，切记，切记啊。”
    又对陈耀祖道：“小鬼头，你回家去，这两天不要在村里瞎晃了，离河边的那些人远些。”
    又急匆匆的往村里跑，陈小三在后面喊：“口罩，口罩，戴上口罩。”
    村里河边的屋子里，水已经退了下去，脚下的泥也逐渐硬实了起来，只是住在里面的人，全无开心之色，都是一脸的悲戚。
    余大夫戴着口罩，给躺在床的一个小男孩把脉，小男孩一身黑色白边的斜领短打，皮肤白嫩，模样很是清秀。只是这样可爱的孩子，此刻烧的满脸通红，嘴角都起了皮，孩子的母亲是一个身着浅黄色斜领花边的衣裳配着蓝色的半裙，深色的裤子，哭的满脸都是泪。
    余大夫 问：“烧了多久了，可有数。”
    孩子母亲表情哽咽道：“昨天下午开始烧，刚开始只一点热，我以为是孩子凉了。没想到，今天怎么就都叫不醒了。”
    余大夫：“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疫症，先退烧，你们都做好准备，防备着，进村那天都说过了，你们可都还记得。”
    孩子母亲点点头哽咽着道：“记得的”
    余大夫：“那就照着做。”
    “如果孩子醒来，有咳嗽，鼻塞，味觉减退等症状就是了，你们也不要着急，留一人好好照顾就是了，其它就不要过近的接触了。”
    “我先给孩子开药。”
    正说着村长抱着一坛酒，戴着口罩走了进来，边走边道：“散开，散开，都挤在这里做什么，嫌命长是不是，都出去，将这间屋子空出来，其它人去其它屋子里挤一挤，没事多晒晒太阳。”
    边说着将酒塞给了余大夫：“小婉说用这个擦身子，退烧快，这酒不烈，不用兑水了。”
    余大夫。。。。。。又将酒递给孩子的母亲道：“拿帕子来，给孩子用上。”
    又道：“将口罩也戴起来，给孩子戴上。”
    “今天围在这里人的，回去好好洗洗，将衣服用热水烫烫，你们商量一下谁来照顾孩子，其它人就不要进来了，有事再去叫我。”
    又对村长道：“你不是要给我找间屋子。”
    村长一噎道：“小婉说不用了，你自己不乱跑，戴好口罩，住你自己的屋子就行。”
    余大夫。。。。。。：“行，你不担心，就行。”
    村长他不想吗？只是村里也没有空房子了，总不能和这群人挤一起。他来的时候还特意去找了一趟陈小婉。
    陈小婉那丫头，想了半天，才想了这个法子。余大夫自己注意一下，应该问题可以避免的。
    很快，村里人都知道有人发烧了，虽不能确认是不是疫症，也还是要小心应对，于是出门的人，特别是代替的大人在村里巡逻的半大小子们，都戴上口罩。大人不说都戴上了，至少袖子里都有一个。离投亲的这些人远远的，不说歧视之类。
    毕竟那每院门口米粮菜是实打实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肉，那陈屠夫家，自从那天一口气杀了三头猪，还有两头说什么也不杀了，所以根本就没有肉卖。大家都素着，当然陈大伯除外，还是能见见荤腥的，那么多肉毕竟不能一下吃完是不。
    陈小婉用五花肉炸了不少坛子肉，又熬猪肉，那些骨头也用油炸了密封起来，现有拿出来煮个汤之类的。
    第二天的时候，小男孩醒了，还没有睁眼就是一阵的咳嗽，当娘的直接抱着孩子就哭出声了，孩子父亲在门外喊：“小宝，醒了，可要什么。”推门就要进。
    孩子娘流着泪道：“你别进来了，小宝醒了，咳嗽了，你找人去村里说，送碗粥一门口。”
    孩子爹一听，心凉了半截，旁边的兄弟拖着他就走，还边交待媳道：“盛碗粥，放到门口，盛干一些，再配碗米汤。”一旁的媳妇忙道：“是”。
    带着兄弟出了屋，只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惊呼声，只见一起住在河过的几家都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那田间劳作的人们，有那脚步快的，还往前多走了几步，只是看到带着口罩远远看着这里半大小子们，止住脚。
    扯着嗓子喊：“小哥儿们，问一下，他们挑着是什么，在做什么。”
    那边有胆大小孩，也往这边走了几步，也扯着嗓子喊：“插秧啊，挑着的是秧苗啊，怎么了。你们不准过来。”
    众人一阵哗然，相互看看，似不相信，自己看见的听见的。插秧，现在几个月了，怎么可能插秧，而且现在怎么有秧苗，大水离现在几日啊，自己等人一无所有，寄人篱子，还被一群小娃娃看管。这些人，已经插上秧了，这。。。。这。。。。似乎不是正常的开端啊。
    众人还在胡思乱想。
    又听那老汉急切的问道：“小哥，这天怎么还能插秧，你们哪里来秧苗，还有种了能熟吗。冬天。”
    那半大小子甚是理直气壮道：“你这位老伯伯好生奇怪，现在7月天，怎么不插秧了，秧苗当然是育苗来的啊，七月种，十月熟，我们这里十月不是很冷，怎么不能熟。”
    这番话如同醍醐灌顶，震的老汉双耳发聋，嗡嗡嗡的乱响，也震得一旁的众人如雷音灌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全部目瞪口呆。

 第61章 王师傅程师傅

    这些来投靠亲友姻亲都坐不住了，央着小五道：“小哥，小哥，可否帮我们喊一声村长。”
    十一岁的小五雄啾啾气昂昂的叫了声：“等着。”然后一溜烟的跑了，留下一群望穿秋水的人在那里看着远处忙碌的人。
    后山里，陈四叔在门口一袋菜疏，一袋米粮，还有一罐猪油，又从米粮的袋子拿出四副药，对着门对叫道：“王师傅，程师傅，送东西来了，一会出来拿一下。”
    里面王师傅披的褂子戴着口罩出来了道：“你们退远一些。”
    陈四叔与陈小三往后退了退道：“今天情况怎么样。”
    王师傅道：“今天好多了，不怎么咳嗽了，烧也退了。”
    陈四叔道：\"那就好，今儿个带了四副药过来，你们先喝着。明天我再过来问，这个的反复是正常的，吃饱一些，挺过去就没了。”
    王师傅道：“是是是，真的是多谢你们了。”
    另一间房门开了，出来程师傅，也戴着口罩，只不过门前还轻咳了两声道：“我怎么感觉我这还更重了。”
    陈四叔道：“程师傅放宽心，这反复也是正常的，您啊该吃吃，该喝喝，我们一儿走了，您和里面的几位一起出来在院子走走。会好的快些。”
    程师傅：“那真是麻烦你们了，天天来问。”
    陈四叔道：“您别客气，回头好了，好好给我们村打口井。就行。”
    程师傅：“那好说，一定行的。”
    这两位师傅，在来陈家问过之后，王师傅回到家，就发现自己家房子周边的窝棚里就传出不少咳嗽声，王师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但也想着不会那巧的，当天就没有在意，直到第二天中午看着窝棚里的人，就直接打那个洪水过来喝与做饭，就坐不住了。
    回到厨房，就看见自己家儿子，往水缸里倒一桶浑黄的水，急着道：“你这水哪里打的。”
    儿子道：“就外面啊，现在河边也去不了，井还在村头呢。”
    王师傅一拍大腿就要坏了，道：“县衙不是派人来通知了吗，不让喝这个水。”
    儿子道：“不喝这个水，喝那个水呀，要不就被渴死了。”
    王师傅唉呀一声，就去找老婆子，却发现老婆子抱着自家孙子哄，额头上还搭着块白帕子。
    忙道：“这又是怎么了。”
    老婆了道：“小孙孙，有点发热，降降热就好了。”
    王师傅一拍额头大声呼喊道：“快，快，都收拾东西，能带的带，不能带的锁上，贵重物品都带上。马上跟我走。”
    老婆子忙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王师傅道：“这事怪我，昨儿个回来我就该说的。”
    然后将这是疫病的事，说了一下，唬的一屋子的人腿都软了。
    王师傅道:“老大，老二，你们俩去赶车，两个媳妇去收拾东西，又对小女儿道：“小春，去将细棉布做成几个帕子，一会全部都悟在口鼻上。
    拿了件半旧的内衫道：“老婆子，给小孙孙捂上，你给捂了，你抱着他了，就先照顾着他，到了地方，我再来照顾。”
    大儿媳流着泪道：“爹，爹，要不我来。”
    王师傅道：“行了，有这心，早做什么去了。赶紧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了。”
    二媳妇道：\"爹，爹，我去同我爹娘说一声。“
    王师傅怒道：“去，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唬的两个媳妇老老实实的去收拾东西，实实在公公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疫病啊，那是要死好多人的。
    一行人，急匆匆的收拾，大儿子和小儿子赶一辆车载着人和东西，王师傅赶着后面车，载着小孙孙和老婆子和几人的东西。
    一行人路过县城的时候，看见义诊的队伍老长，还时不时有人晕倒。王师傅咬了咬牙，没有停下。
    到达连山村没敢从村口进，从陈小婉告知的方向，一路直接绕到了后山，然后在村子后面找到了位巡逻的半大小子，隔着老远了，让给陈家带话说，后山来人了。
    一行人一阵安顿，两间房，一辆马车，一辆牛车。王师傅，让两儿子，在屋子附近搭窝棚，车一起住 ，自己带着老婆子，与小孙孙住进了两间房中的一间。
    陈小婉带着余大夫上来的时候，正看着慌乱的一家人，王家人看着全副武装的两人也是骇的不行。
    余大夫看过后，留下两包药，陈小婉又交待一下注意事项，然后下了山。
    王家人就这样在后山住了下来了，说好陈家每两天送一次药，粮菜。
    这样才过了两天，程师傅也带着家小来了，同样的方式，一家人占了另一边，另一间屋子。
    陈小婉没有再上来了，送东西的人变成了陈四叔，陈二哥或是陈小三。
    只是里面的人到底是都染上了，骇的王程两家的儿子不轻，不停的抽自己巴掌。
    现在两家人在这后山住了，快十天了，陈家人都是全副武装的送东西上来了。按理说十天没事，可以去村里了，只是这里陆续有人发热，骇的人轻易不敢下山，也不敢出来 。
    外面的情况如何，连山村现在根本没有去打听，只知道，现在他们村还没有死人的，村里的人还没有人被感染的。
    村长与族老都欣慰的不行，村民们在姻亲中有病了的后，也就都老实了。
    那些姻亲，通过小五传话要见村长后，离离远远的两方对话。村长知道了那些人想法，想讨教一些现在种稻子方法，还要想知道外面的情况，想着能不能回家，还能赶着种上一季稻子。
    村长拉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五爷爷及族老们一起商量。五爷爷没有说话，当时想着是自家先种看看，结果变成了全村种，现在又变成全县全镇种不成。也不是不行，只是以前没有种过，最后收成怎么样不好说好。
    所以这个决定不好下。
    后来，村长当着那些来投靠的姻亲说了这翻话，又道：“我们以前也没有种过，收成怎么不知道，我们教可以，但不保证有好收成。而且我们弄到现在，也有快半个月了，你们回去地还要整理，收拾，也得耽误一些功夫，和我们这里至少差二十天至一个月的，情况如何，你们自己惦量。”
    “还有，外面的情况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村里很久没有人出去了，但你们可以派人出去，或是回去看看再决定。只一样，做好预防与防护工作。再回来时候，也只能住在这里或是外面搭窝棚。”
    姻亲们很快下了决定，数十个小伙子，全副武装了出了村子，三三两两往自家原先的村子去了。
    至于后续如何，只能待消息回来了再说了。

 第62章 陈四叔给的星空图

    官府的救助，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快的，县城的水退下去的第三天，物资就到了，粮食，药品和布匹。按户籍人头领，一个成年男性，一月9斤粮，成年女性6斤粮，10-15岁的男孩6斤粮，女孩5斤粮，10岁以下的3斤粮。药品只给病人。
    陈小婉看到这个标准的时候，想到这只能是饿不死，其它的就别想了。
    布匹一人2-3尺布，10岁以下的，一次1尺，都是粗布，颜色没有得挑，给到什么就是什么。
    陈小婉看了一下，应该是一些陈年的旧布，还有上潮，和不规整的痕迹。
    但灾民都很开心，水退了，就不用住窝棚了，碌碌续续的回了家。稀稀的米粥，配着新长出来的野菜也能活下去。
    瞧，老百姓的要求就这么低，有吃的，有穿的，就能让他们毫无怨言，感恩戴德的。
    姻亲们在水退下的去第二天就碌碌续续地返回了原来的村子，只是终是没有赶上第二季的稻子，因为时间已经是8月初了。连山村的稻子已经是绿油油的片，长出老高了。看得离开的老农们心里酸酸的。他们终究是没福啊，赶不上这大好事。
    人家连山村的村都同意教了，可是他们的村子，他们田地，还是水汪汪的一片。
    老农们眼角含着泪，双腿蹒蹦，在儿孙的搀扶下往家的方向走去，你说不回去，那那不行的，那里是根啊，老祖宗都还在那里呢。
    你说疫情啊，当然是没有完全结束了，官府看诊的点，有药房，还专门有衙役们看着呢，只是现在已经比刚开始要好很多了，陈小婉的防疫办法在不知不觉间传遍了整个县城。所以后面感染的人就越来越不少。只是不管那个时代 ，总有那么些人，不信邪，不听劝的。
    我行我素，自食恶果的。陈小婉知道后，也只是摇了摇头，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哦，你要问连山村的疫情啊，怎么说呢，这个以最后有两个连山村本村的孩子感染和一个老太太的命而告终。要问为什么。
    刚刚不是说了吗，不管那个时代，总有那么一些人，自以为很聪明，很侥幸，是老天爷的幸运儿，结果老天爷在保估的时候，忘记他了。
    是孩子的奶奶，看那扔出来的衣服，还挺新，趁还没有烧掉之前，偷偷的拿了两件回去，就着那河水洗洗，又拿回去烧了锅开水烫了烫，趁着太阳晾干，晚上就高高兴兴的拿出来给孙子穿上了。
    媳妇还以为婆婆做的新衣裳呢，还将婆婆夸了又夸，直将老太太逗着一脸的褶子都笑开了，结果孙子半夜就开始咳嗽喊嗓子疼，天亮就烧的迷迷糊糊了。唬的一屋子的人，脸惨白惨白的。
    儿子给孙子喂水的时候，一翻衣服，发现在不对劲，问媳妇，媳妇懵着脸说是婆婆给做的新衣裳，又逼问老母亲，老母亲惨白的脸，吱吱唔唔的说了实话，气得儿子想打人，老头子要休妻，一阵吵吵嚷嚷的，在孙子的咳嗽中安静下来了。
    然后在黑脸儿子的安排下，报备村长的报备村长，隔离的隔离。只是祸不单行，老太太在中午的时候，可能是唬的，也可能是心里不安，总之也烧了起来了，迷迷糊糊的还说起了胡话，将一家人子给气闷的，又没有办法，只得照顾起来。
    村长在门口拿了几包药过来，问了几句，说了这几天在家里待着，别出门了，菜每天派人从他们自己菜园里摘了送过来。田里活，等别人都干完了，再来帮他们干。
    另一家也差不多，唯一有一点不一样的是，那个老太太是看这个老太太拿了衣服，自己也想着有便宜不占就是吃亏的想法，也拿了两件。气得几房儿子和媳妇当场要分家。只是终让老头子给压了下来。
    村长又敲着大铜锣，围着村子喊了好几遍。整个村子更慎重了，有几个爱占便宜的老太太平时在家里作威作福的，这次一致让家里的儿子儿媳妇和老头子镇压了，连门都不让出了，就怕有个万一。有的还特的留了个儿子和媳妇在家里看着。要不让孙子孙女看着，老太太出门了就赶紧去喊人。
    只是不幸的消息还是传来，五天后，那个让媳妇以为是新衣服，夸的笑出一脸褶子的老太太在黄昏时分，闭上了眼。老头子流着泪，吩咐儿子们做好防护，亲自背着老太太上了山。
    村长接到消息后，在后山离山坟不远的地方，码了一堆柴火，这是一早就说好的，老头子也没有怨言，流着泪将人放了上去。
    村里的人看着那冉冉上升的灰烟，各有想法，有的第一次感觉到了疫病的沉重，有的感到生命的无常，有得幸庆等等。
    如是在各路姻亲来投靠的人没有出人命情况下，连山村先丢了一条命，而那些姻亲，怪连山村无情的人，第一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只是事有先后，参差不齐，陆陆续续的了前后又丢了两条性命，然后慢慢都好了起来。
    水退下去的时候，基本就连山村人，处于了半自由的状态。
    秧插了一半后，陈四叔就不下地了，一头扎进了陈小婉的半山湾，陈小婉自己也奇怪，还跑半山湾了两趟，让陈四叔给打发了出来。
    陈小婉好奇的不得了，只是陈四叔说要给她一个惊喜，她也只能等着了。而陈屠户终于舍得杀他那仅剩的两头猪了，没办法，越养越瘦了，郁闷的不行，还和陈小婉抱怨，没少给吃了啊。
    陈小婉能说什么，她也没有养过猪啊。
    但陈小婉也没有多买，一村子的人都指着这两头猪呢，五斤五花肉，回家将聂铮最后给她打的那几只野鸡杀了4只，气得大伯娘要打她。做了个五花肉炖鸡，又配上了一些青菜，豆角，茄子，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乐得一群小的，嘴角都合不上。
    小柔揉着吃撑的肚子道：“大姐，你这手艺，让我们吃了这么久的素，你不亏的慌吗？”
    陈小婉给了她一个白眼。
    三天后，村里的姻亲都走了，王程两位师傅也住进了村里，这两位不想走了，正缠着村长，想在这里落户呢。
    陈四叔，唤了小婉进了半山湾的新房，陈小婉进去，只见整个屋子里都铺上了地砖了，是陈四叔自己一点一点铺上去的。
    陈小婉的眼，渐渐模糊了。
    陈四叔又带她去了洗漱间，陈小婉瞬间就呆住了，里面的地砖更细腻一些，灰的地砖配着白色马桶，那感觉很惊喜，不比现代差了，还更有质感。
    墙面到她肩膀的位置，也贴了瓷砖，白色的，是后来陈三叔烧的那一批。而白色瓷砖之上，是各种颜色的碎瓷片，组成的一幅星空图。四面墙直到墙顶。
    陈小婉惊喜着看那组成北斗七星的白色瓷片，还有那金星的金黄色瓷片，眼泪就那样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了。
    陈三叔从后面从走来了：“到喜欢”。
    陈小婉抬袖子擦擦眼泪道：“嗯，喜欢。”
    陈三叔道：“你四叔说，你想要一幅星空图，他就送你一幅。”
    陈小婉道：“三叔，你和四叔，你一起弄的吗”
    陈三叔道：“这哪轮得到我啊，你四叔弄的，我在那弄呢？“
    陈小婉看着那铺了半个院子的后院，噗哧一声笑了，眼泪和鼻涕就一起出来了。
    两辈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在乎她的感受。
    陈小婉那颗漂移的心，第一次有了归宿感。

 第63章 我来管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陈家人就都知道，陈四叔给陈小婉贴的星空图，都跑去看，只是也都知道分寸，没有大肆的嚷嚷。
    一群人到的时候，陈三叔陈四叔正在里面忙，只不过今天多了两个人，是王程两位师傅。
    一群人打招呼就四下看了起来了，小静看了第一个出来，就去找她爹道：“爹，爹，大姐的房子盖好后，我可以和大姐一起住吗？我不想回去住了，我想住这里。”
    只见陈三叔看了她一眼，脱了鞋子，就准备抽，小静一看情况不对，拔腿就跑，边跑边边喊：“爹，你偏心，你从来不打小琪，就打我。”
    陈三叔看着那跑远的人，就头疼，这个小女儿，一直学不乖，就这样渣渣呼呼的，也不会看场合，看脸色。小婉这房子还没完工呢，是谁说想来住就来的吗。
    都别想，他家的娃一个都别想来，大哥也不会让他家的来，老四更不会了。
    王师傅笑道：“三兄弟好福气啊。”
    陈三叔尴尬的笑道：“那里，那里，小孩子胡说的。”
    王师傅又道：“看这情况，这房子最后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了，你们两兄弟，加上我和大生，四个应该就差不多了。”
    陈三叔道：“这个您得问老四了，都是他安排的。我也都是他让来干活的。”
    王师傅看着陈三叔，心道，这个看着是个简单的，原来也精着呢。
    不过说得也对，前面都是他和陈老四商量的，他今儿确实是问错了人。
    不过，没事，以后他就在这村里住下了，以后和陈家人慢慢处，这次疫症也多亏他们，不然他们家也得丢几条人命去。这是救命再造之恩啊。
    只是看陈老三这态度，只怕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只是人家不放在心上，不求回报是人家的德行，他若不思投报，那就是他的德行有问题了。
    而且这陈家人，有趋吉避凶的本事，跟近点，没错的。
    只是也怪，这连山村的村长，对落户这事，这回怎么也死活不松口了，前段时间相处的来看，不是难说话的人啊。
    而另边程师傅在和陈四叔商量什么时候开始打井。按照先前确认的位置，程师傅又走了几遍，看了几遍，又确定了一遍位置。和陈四叔商量：“陈四兄弟，你看那村外面疫病还没有结束，我就不从外面找人来了，只是在村里找人，可有熟手，或懂行的。”
    陈四叔想了想：“这个我也不清，要问村长或是大生，可能清楚一些。我大哥，也可能知道。”
    程师傅道：“那我一会下去的时候，找他们商量商量。”
    陈四叔道：“行，您现在也都熟了，直接问问他们。”
    程师傅又道：“那后院，是打井，还是接泉水进来，可有定了。”
    陈四叔皱眉道：“小婉没说，还要问问她。”
    程师傅道：“还是要快些定下来才好。”
    陈四叔：“一会我回去就问问。”
    商量着。
    几个女孩子看了星空图出来，还将门轻轻的关上了，四叔吩咐过，现在不让别人看见的。
    小柔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贞和以前一样，满脸是笑的出来。
    小琪小小声的对小贞道：“你说以后我能让四叔也给我弄一个吗？”
    小贞嘘了一声，几人又转了一圈回去了。对了，陈小婉没上来。
    陈小婉正和陈小四在整理书房里的东西呢，很多书都是她爹的。陈小四让她找一部分她能用的出来。
    陈小婉想着，她以后还有好多的借口要编，可不得有点东西。还特意问了问，陈小四是不是都看完了。
    陈小四看了她一会道，才低声道：“没有，还有一小半没看，你手里的那几本都没看。”
    陈小婉低头一看，她手里的是几本游记，就放心了一些。
    小柔回来时候，看了他俩一眼，也没说话，去了厨房，帮两个嫂子，逗侄子去了。
    小贞和小琪还进来说了会话，至于小静，野丫头一个，被他爹的鞋板子不知道吓到哪里去了，这几天村里人少了，也正常了，不会出大事。
    果然，午饭的时候和小五，小六一起回来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四叔问小婉后院的水是引泉水与还是打井想好了没有。
    陈小婉想了一会道要和程师傅商量一下，还有引泉水是怎么引得。
    陈四叔点点了头。
    小柔却开口道：“四叔，你的手艺那好，当初怎么不去学画，或其它的手艺。”
    一句话，将一桌子的人都弄沉默了。
    陈小婉却是知道，那个时候，家里的钱都给她爹了。他爹大四叔十岁，她出生那一年，四叔也才9岁。
    她爹成亲后，她娘常年病着，经常要吃药，药钱花了不少。又要赶考，也得准备银子。去了府城又回来，她娘过世，她爹又病了，可以说，那些年家里所有银子都花她爹娘身上了。
    四叔是被她爹娘耽误的，甚至陈大哥，陈二哥，陈小三，陈小四都是。
    陈大伯咳嗽一声道：“你哪来这么多的话，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四叔过了一会才道：“那个时候太年轻了，也不愿意吃苦了，就啥都没有学成。”
    陈大伯，大伯娘，陈三叔，陈三婶，陈四婶，知道是假话，但也不能说。
    陈小婉知道是假话，但她能说什么，只能看她以后怎么做了。
    陈大哥，陈二哥也都没有说话。
    小柔看了陈四叔一眼，低下头去吃饭，也过了半天才道：“我我只是觉得有一些遗憾。”
    陈二哥道：“遗憾怎么了，以后不遗憾，不就行了，四叔还这么年轻。”
    这话一出，氛围就轻松不少。
    陈二哥又道：“小婉你以后给我画点雕花的图纸，我喜欢雕花。”
    陈大伯：“你个凳子都做不好，还雕花。\"
    陈二哥拿筷子挡住头，又惹笑了一群人。
    陈小婉也笑，却将这件事情记在心里，陈家对原主和她都那么好，她代替了原主，恩与情都是要承的，也是要还的。
    就凭那一幅星空图，她就不能什么都不做。
    便问道：“大伯，三叔，四叔，小三还去杂货铺吗，还小五，小六不去学堂总得有个营生。小七也该上学了。”
    正大口吃肉的小三看着她道：“大姐，我不想去杂货铺了。”
    小五，小六也呆呆的看着她，他们两个还小啊。
    小七懵懵的，看着她，他要上学了吗？
    陈小婉看着一桌子的人，都不说话，大伯娘，和三婶 四审，小贞，小琪都看着她。
    第一次不见外的大包大揽道：“都没有安排的话，我来安排。不保前程似锦，荣华富贵，但吃饭穿暖，盖个像我那样的院子，是没有问题的。”
    开玩笑，几千年的信息差，这个要求真的不高了，她也没什么野心，平安是福。
    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都没有说话，陈三婶陈四婶却笑了。
    大伯娘看了看她，又看看了陈大伯，终没有说出来，她看见陈大伯那垂下的眼眸里的复杂。大伯娘的心也是跟着提了起来。
    陈小四这时候纳纳道：“大姐，我呢，你不管我了”
    大伯娘抬头就要起来拍他，这个小四和小柔一样，从小就爱争宠，小柔是爱叱人，他是什么都不让人落了他的，那哪都有他。
    陈小婉抬头挡了一下，侧头对陈小四道：“你念书啊，它日你金榜题名，做一方父母官的时候，大姐再给你出主意。”
    陈小四眼亮了亮，道：“真的。”
    陈小婉看着他认真道：“真的。”
    他这个四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人，腹黑着呢。
    却也是一个重情重义孝顺父母，爱护弟妹的好孩子。

 第64章 安静的夜

    陈小婉独自一个人坐在和聂铮的小院里纳凉，天上的是星星一闪一闪的，银河醒目的倒挂在开幕之上，陈小婉看着这样的夜空，愰如隔世，二十一世纪记忆那么遥远，眼下的一草一木和陈家人又那么真实。
    陈小婉有点迷茫，她突然不知道该以怎么的态度来对待着这个世界。她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过客，不管因为什么事情来到这里，但她终究不是这里人，也从没有想过要真正的融入进去，
    就像一个游戏，陈小婉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闯关，只是想躺平，有吃有喝，自由自在就行，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升级打怪什么的与她不相关。
    可是陈家人太好了，对她也太好了，不，是对陈小婉太好了，好到感动了她，让她不知不觉将自己代入了进去。
    一家人以前供她爹读书，又供她娘治病，又照顾了她爹和她这么多年，没有听到丝毫的怨言，只有惋惜，至少她没有听到，陈小婉的记忆里也没有。一穷二白的时候，是陈小婉偷了属于她爹的地契卖的，卖的时候他大伯说，以后她出嫁的时候，从他的那一份里分一份给他。她出嫁的时候压箱银是10两，小柔只有五两。
    小柔说她爹娘偏心，呛她，刺她，她哪能不理解，确实是对偏心的父母，只是谁都可以抱怨，只她不能，她是得利益者，有什么资格去评价。
    看官们可能会问，他爹不是拿回来二百两吗，每家还分了50两呢。对啊，可是各位看官，分了钱，也分了债，那个时候的陈大伯，与陈三叔，那个不是在岳家借了银子的，那爹药罐里的参须不用银子买啊，只是怕老爷子，老太太着急，偷偷的将贵重药材瞒了下来，煎药的时候又偷偷加进去呢。
    只是谁又是傻子，陈小婉就好几次看见她爷奶，偷偷的抹眼泪。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些银子只怕还没有捂热，就大半的还了债。
    余下的，几场丧事，能剩下些什么，小三9岁，小四8岁才去学堂，念到去年，小三实在是学不下去了。小四拿了个童生回来。他们那时候还太小，他爹拖着病体也只是刚刚给他们开了个蒙。
    小五，小六，看样子，也是不准备继续念了，才十来岁的娃娃，不念书能做什么，只是这个时代的学堂教的都是以科考为主，也不是他们未来的路呀。
    陈小婉想着，不管怎么样，这两孩子至少得到学堂混到十三四岁，接下来或做生意，学手艺之类的，她再来想想办法。
    小七也得送去了，等她的房子结帐了，各家应该也不差钱了。
    只是小三，风华正茂的少年郞，可真不能耽误了。她得去和小三好好聊聊。
    正想着，小贞穿着一身细布的寝衣走了出来，道：“大姐，在想什么呢，怎么还不进去睡。”
    陈小婉招招手，将小贞招来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道：“小贞，你想过，以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小贞水汪汪的大眼泪看着她道：“想过啊。”
    陈小婉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怎么想的。”
    小姑娘用手紧抱着腿，又将头靠在膝盖上慢慢道：“我想和大姐一样，将来就嫁在村里，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又能时常看着爹娘，大姐，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家里的这些人多好。”
    “可是人会长大的。”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道。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住了这么久都有默契了。
    陈小婉又开口道：“可是大哥，二哥将来不一定会在村里，小三也是，小四如果能当官，这小小的庆阳县留不住他的，小琪，小静，小秀，小雅将来也会嫁人，小五，小六将来也不知道会做什么。就连三叔三婶，四叔四婶，将来也不定都会留在村子里。”
    “这样，小贞，你还会想嫁在村里吗？”
    小贞突然道：“大姐，那你会一直在村里吗”
    陈小婉一顿，以前她是肯定的，养老混吃等死，这里实在是太好，这也是她盖房子的初衷，只是现在她有些不确定了，陈家人如果都走出去了，她还会在这里吗。
    但，她还是想的。
    陈小婉笑道：“我肯定在啊，我的房子盖的那么好，怎么会走，我舍不得。”
    小贞看了她一眼，在小贞看来，她大姐才是最有可能不会留在村子里的，大姐夫哪怕不当官，她大姐现在这么厉害，哪里去不了。
    但小贞还是道：“大姐在村子里，我就可以在。”
    陈小婉看着她，这个傻姑娘，太单纯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这小小的连山村，岁月静好，可没有配的上眼前这个妹妹的少年郞。
    翻过年，就是16岁，可不得急起来了，她以后也不能只教她干活了。日后嫁人了，会受气的。
    陈小婉道：\"你二姐知道，会生气的。“
    小贞：“才不会，她只会骂我死心眼。”
    说着，自己还笑了。
    而此时的千里之外，李云铮也躺在沙地上，看着满天的星斗，想着父亲说过的话，想着这次的敌情，想着千里之外的某个人，想着那三年的约定，他若是不传信回去，她会怎么样，会一直等他吗，他若是传了信回去，她那三个叔伯不会让她守着！
    他后悔了，他爹说的对，他应该和她有个孩子的，想到他那还没见过的大院子，以后不知道会不会便宜了别人，他就心塞。
    手握紧拳头，这次敌情来蹊跷，他爹让他多看多听，多观察。李家的人，没有一个是空降的，都是小兵做起，集足了军功，一步一步的往上升，他也不例外。
    只是这一次，是诱饵，还是陷阱
    不，都不重要，重要是他要完成任务，活着回去，那女人的话，他不怎么相信，那就不是一个能干粗活的人。
    闭上眼睛，越发用耳朵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老猎户曾经教过他，动物，虫类，都比人要敏感的多，有的时候用心用耳朵听，往往能发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突然李云铮眼睛猛的睁开，轻轻的推醒身边的同伴，又做嘘声的手势，几个人轻轻的朝一边慢慢的挪了过去。

 第65章 小院布置

    天气炎热，时间也慢慢来到了九月，疫情经过高温的洗礼，也慢慢的止住了，中秋佳节也在迷迷糊糊中过去了。
    陈小婉并没有做月饼什么的，只是那一天，将家里有的仅有几只鸡给杀了，又将前面做的坛子肉拿出来炒了几个菜，三十几个人，好好的吃了一顿饭。
    唯一幸庆的是，庆阳这一次，是受灾的中心，但并不是损伤最严重的地方，人员伤亡不过数千人。是这次灾情里面最轻的地方了。
    这是赵汉生中秋节后过来，接小柔的时候说的，县令老爷这次只怕要高升了，他这一两个月的辛苦也没有白费，县令找他聊过，如果高升可以带他一起走。
    他拒绝了，说不想离家太远了，那里来的什么离家太远，他家里就他和陈小柔，不过是心里虚，这次立功全是从连山村传出的消息，如果只靠他，只怕小命都悬。
    面对那么大的诱惑，硬是顶住了压力，说的脸不红心不跳，县令老爷盯了他好久，才作罢，赏了他20两银子，升做捕头，只是小子还是年轻，心里虚着。
    才得了赏赐就来连山村找岳丈大人，顺带看看媳妇。
    陈大伯无语的看着这女婿，也是无奈，好好的一场功劳，让给推了。不过也好，说明这小子是个老实的，女儿也可以离的近些。
    说到村长家大生哥传的话，陈大伯知道是自家传过去的，但也没有多事，说让下回来的时候，买点酒肉布匹送过去就行了。
    走了时候，让他将陈小柔也带走了，回头看着陈小婉又皱眉，这两个大点的闺女，找得人都是一个独苗苗，聂铮孤家寡人一个，现在远在千里之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赵汉生，说有兄弟也有，一个在这小县城，一个在府城，也是照顾不到，再将女儿留在家里，以后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而且这两个闺女，一个成亲三年，一个成亲快一年了，都没有孩子，看着在一旁绣花的小贞，陈大伯又头疼，这个是个乖的，但愿不要受两个姐姐的累，姻缘上面顺利些才好。只是陈大伯万万想不到这个小女儿的姻缘才真正的让他瞠目结舌。
    陈小婉的房子基本已经完全完工了，装修门窗基本也已经是弄好了，那亮堂堂的屋子，看着几个小的直兴奋。
    那洗手间抽水马桶，见的人无不喜欢。只等下次大集，去县城大采购一番。将要用的东西买上，就可以搬进来了。
    那要用的家具，陈大哥，陈二哥，陈大伯，三叔，四叔，这段时间可是连歇都没有歇，说是弄完了好省事。
    陈小婉建议道，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到县城去开个家具店，陈大哥做家具，陈二哥她可以再画一些图案，做华丽一些的雕花工艺。卖给那些富贵人家。陈四叔，可以过去做个掌柜的。
    陈小婉对陈四叔还有着其它的安排，陈四叔对审美很一套且极为细致，做软装是极好的，只是慢慢的来，不急在一时。
    陈小婉问陈三叔有没有意向自己开一个窑厂，烧蹲便器与马桶，后面应该是非常有市场的。
    只是陈三叔头一摇三摆，表示不愿意一直待在窑里，热的难受。
    那陈小婉想的到了另一个行当，瓷器行，只是陈三叔也是一连三摆，表示瓷器行，做的人太多了，要知道大姜朝的瓷器业也是相当发达的。
    陈小婉想了想没有再多说，只等她出门去县城转转再说。连着陈小三的事，一起耽误了下来。
    但半山湾的房子里却是一天一个变化，花花草草，小树苗已经开始进驻了，就连后院的菜里地，三婶，四婶也给种了。
    就等家具进屋后，选黄道吉日搬进来。再就是牵牛来耕那几亩荒里，好在冬日来临之前种上麦子或是豆子。
    后院里，陈小婉还带着小五小六去小山挖了两棵野葡萄藤，刚开始还担心季节不对，种了会死的，也没用。
    小五却道：“死就死了呗，那山上又不是没有了，死了，明年春天我和小六再去找。”
    那野葡萄酸的不行，个也不大，有红有青。陈小婉要得只是那躺在葡萄架下的那个味。
    前段时间两小还摘了一大筐回来，说是喂猪，只是家里现在哪里还有猪在。
    陈小婉看没有人吃，招呼小贞一块做成了葡萄酒，将家里仅有的一点糖用的一干二净，大伯娘直说她糟践东西。现在还搁在那厨房的角落发酵呢。
    做的时候，小琪问她为什么会，她理直气壮的说书上看到的。让小四看了她好几眼。
    院子里后院没有打井，程师傅亲自动手，将后山的那眼泉水引了进来，做了个流动的循环体系，看得陈小婉很怀疑，她掌握的几千年的信息差，在这个时代到底好不好混。
    那水引进通过地下水道，引进小院，直接在上面彻了水缸，水缸里的水流出来到另个更大矮一些水缸里面，水满了再流出来到地上的水渠里。
    陈不婉都不用打水，直接放个水瓢舀水用就好了，程师傅说可以打造成花瓣的样子，陈婉摇头说不好，农家该有农家的样子。
    水渠在小院里面绕了一圈，接着屋檐的排水渠，然后从院子后面的角落里流了出去，直奔那几亩荒地，陈大伯还特在中间挖个不大水坑做蓄水浇里用，然后水流进山脚另一侧的山溪里。
    陈小婉看了后，想着只要她不往里面倒污水，应该不算污染环境，好在王师傅也给做了污水管道，当然是陈小婉的要求下将污水管与清水管道分开了，这个经验得自于二十一世纪，只是这里污水不用特别处理，都是自然的，和马桶里的最后连成一个管道，在荒地的边缘建成的发酵池里发酵成农家肥。
    不错陈小婉，现在已经想的很长远了。
    程师傅还特意在前院离墙一米的位置给挖了个水池，陈三叔用那些没用完的瓷砖在边上给彻了一圈，两个还有商有量的给造了景，里面种了棵长不大的紫薇和几株杜鹃花。
    陈四叔看到了，不知道从哪里又移来了几株兰花。
    陈小婉看的眼抽抽，她就想着过农村粗俗的自在生活，这几人硬是将这小院往细仔里打造。陈小婉在想，到时候是养几条食用鱼呢，还是扔几个莲子在里面。
    然而，后院也让陈四叔专门打造了一个养食用鱼的地方，一个水缸半放里地里，中间凿了几个小孔，水从里面流进去，又从另几个更低一些的孔里流出来，陈小婉看了看那高度，觉得造个小型的水车正好，陈四叔觉得有理。
    直接换了个位置，准备做一个小型的水车，这里又陈三叔给彻一遍，成一个正方形的深坑。
    陈小婉问：“那这里做什么用”。
    陈三叔笑着道：“你看着，你四叔肯定给你安排好”。
    陈小婉数着水里能种的植物。
    但万万想不到，陈四叔，给她直接用原石头砌了个假山，那假山造成还很讲究。
    立在院子里，下面是水池，但程师傅往那水里塞了几块石头，让那水满出来，从石缝里流下来，用竹筒接住又流进水缸里，水又从水缸的孔里流出来，又落进水池里，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和自动水循环系统。
    和那水缸的底下的泉眼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四叔最后还说，地方太小了，不然可以弄的更好一些，又添置上几朵小山挖来的野花野草，很有几分野趣。
    陈小婉总觉得那里奇怪，那里不对劲，只是想了半天想不起来，晚上睡前才猛想起来，水车呢，陈四叔哄她呢。
    只是陈小婉觉得陈四叔已经做的那般好了，她再要求，属实不知好歹了。
    建好的当晚，小五小六，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两只小乌龟与几条小鱼，程师傅大笑，新宅落成，哪能没有灵物相守，小龟理所当然的住进了这里。
    小鱼放进了前院的水池里，小三也不知道哪里捡回了几个大蚌，直接扔在了前院。原话是，后面那个假山水坑太小了，就不和两只小龟抢地方了。
    陈三叔，陈四叔两人对眼一看，看那样子，是准备扩建地方了。
    陈小婉忙拦着。农家小院不用那么精细。
    只是两位不听啊，前院后院一番折腾。等陈大伯和陈二哥扛着两棵桂树进门的时候，小院已经大变样了。
    陈大伯巡视一般了看前面和后面，对着两个弟弟，点点了头。
    陈三叔陈四叔更起劲了。陈大伯问了一句：“家具今天谁在弄。”

 第66章 费用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众人吃的兴起，只是眼睛没一个人敢看陈大伯，其实陈大伯的脸色也没有黑，只是看着比往常严肃了些。
    大伯娘看着自己当家的脸色，觉得好笑，从来都是只要当家的脸色一变，一群小的噤若寒蝉，声都不敢做。要是不怕他的，也只有一个陈小婉，从小不怕，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就那样水灵灵的看着你，心都化了，他家当家是坚持不到几个眨眼的，那脸色就得缓下来，还得哄小的。
    为啥小柔从小就和小婉呛着来，他当家的也出了不力。只是她也懂，小婉是家里头一个女孩，又是二弟的孩子，那家人不是得宠着，她不也一样，只是宠着宠着，都宠成了习惯，到小柔的时候，还就真没有那关注了。加上那孩子幼失孤，又难免多习疼了几分。
    想着想着，大伯娘还有几分伤感了。
    只听着陈小婉道：“大伯，我那院子，都给弄成精细园子了，你看有水池，有假山，有渠，还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我都觉得以后要是放稻子，谷子，柴火之类的，有点浪费了呢。”
    果然，大伯娘看着当家的脸就慢慢的松了下来，听见当家的道：“那你还想怎样，拆了重建。”
    陈小婉道：“那怎么行，多好的景致啊，我可舍不得。我是想着，都弄这么好了，不如就细细的弄，家具什么的缓缓也行，反正后面还要去县城置办东西，也不急在这一时。不如就慢慢弄。”
    陈大伯的面色又松了松道：“再下去就九月了。”
    陈小婉：“又不急，今年九月又不收稻子，就一些果子，再一些山上干果， 我们女眷去就可以了。回头帮忙拖回来就行了。实在不是很要紧的事。”
    陈大伯脸色平了，众人悄悄的舒了一口大气。又听他对陈小婉道：“你现在又不急着住了。”
    陈小婉：“都等了这么久，就不着急这几日了，就慢慢弄好了再住进去，在新房里过年就好了。”
    陈大伯就没吭声了。
    过了一会道：“那老三，老四，你俩带小三去整那院子，小五小六你们也去。”
    “我和小松，小柏，就在家里打那些家具。”
    又对着小婉道：“你一个人住，那些家具要打完吗？”
    陈小婉：“那个倒不用，慢慢来，先将主屋，厨房，卧房的先打出来就可以了。其它的您看着安排就好了。“
    陈大伯又道：“现在灾情刚过，粮食价格肯定是下不来，果子，菜干之类得多收一点。”
    大伯娘：“这个我晓得，你放心去忙你的，我带着她们几个弄。\"
    陈小婉又道：“大伯，那房子基本也好，工钱都给结一下。要不晚上我们算一算。“
    陈大伯看看陈三叔，与陈四叔又对着陈小婉道：“行，你会你准备一下。我去叫王师傅，与程师傅。”
    大伯娘道：“当家的，那两位师傅真要在咱们村落户啊。”
    陈三叔，抢着道：“可不是呢，大嫂，现在他们俩轮流的缠着村长，给村长烦的。”
    陈四叔接着道：“程师傅，打算同村长商量一下，给村里打一口井。”
    陈大伯：“那那老狐狸可不一定会答应，那井程师傅一个人打不了，还是得要村里的后生帮忙。”
    陈三婶道：“那不是村里人给自己打井了。”又和陈四婶低头小声说着话。
    陈姑姑在这种时候是不说话，她的户籍可还没有转过来，现在她还不算是连山村的人。她想过了，等这阵子忙过了，等冬天闲一点的时候，她就同大哥说，在村里租一个房子，带着两个女儿过去住。
    她和离了，又带着两个女儿，常住大哥家不好，而且陈家还有这么多女儿还没有嫁呢，小贞马上就十六了，可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女儿家好的年华就那么几年。
    一顿吃商量闲话，小贞小琪揽了洗碗的活。大伯娘去收拾屋子，伺候晚归的鸡，三婶，四婶提前回了家。
    陈大伯与陈四叔分别去叫王师傅和程师傅，顺带再一下大生。陈三叔整个人就瘫在椅子上纳凉。
    陈小婉拿着纸笔出来，看着陈三叔，就觉得舒服啊，享受，她有做一个摇摇椅，放在院子里，随时可以躺平和葛优躺，不两个，一个放前院一个放后院。
    陈小婉有个以前就一个习惯，东西都有固定的地方，固定的用途，不喜欢挪来挪去，也不喜欢将就。例如手机充电线，那是走到哪里就有，书桌固定位置，床头柜固定位置有，沙发固定位置有，餐桌固定位置有，茶室固定位置有，办公室固定位置有，总之不需要挪动的，什么浪费，只要用了，那就是不存在的。
    节药嘛，如果房子一平米讲价能讲下个一千至二千，这些东西是洒洒水啦，还例如，烧开水的壶那至少也有三四个，一个房厨房烧开水，煮姜茶之类的，两个放餐厅，一个纯白开水，一个煮花茶，茶室里那是专门烧开水的泡茶壶。
    挪来挪去不存在。有点小小强迫症的样子。
    陈小婉想着，趁着等人的时间，顺手就画了一张摇摇椅的图纸，弧型底坐，简单的扶手，流畅的线条，看着就觉得舒服。
    陈小婉又想到了很早之胶藤椅，也可以嘛，舒适，透气。
    刚刚画完，几个人前后就进来了，王师傅首先开口道：“小婉，在画什么。”
    现在熟了，用词了也不那么皱皱巴巴的了，也不陈娘子前，陈娘子后的了。很是随意，如长辈与晚辈般。
    陈小婉顺手将图纸压在底下，起身道：“王伯，程伯，大生哥来了。”
    陈三叔也进来，一起进行盘算。
    王师傅，有自己的小账本，聂铮走的时候，直接给了100两，王师傅买材料，那个底下的管道，砖瓦等一共花费82两2钱。付工人工钱，9两4钱，车马费14两4钱。共计106两，加王师傅本人工钱10两。116两。
    陈小婉拿出银子要付，陈大伯拦了一下，算自己的。
    陈大伯负责木料部分，但大多都是村里砍的和买的。
    木料总共188两，只是陈三叔那里花的多，前前后后花，136两。
    聂铮走的时候给了100两，陈小婉后来又给了100两，这就花了154两8钱。
    村里小工工钱，10两8钱。杂七杂八的有3两左右。又拿了4两银子给陈大生。
    共1728钱。陈大伯清了清剩下的银子，拿了16两给王师傅，拿了11两给程师傅，打井的费用这是先前说好的。
    程师傅还要拿这个银行付村里两个后生的工钱。
    陈大伯看着手里的四钱银两，转过头盯着陈小婉看了半晌，直将王程两位师傅给看笑了。
    陈大生也笑呵呵的将4银两子给收了，他的工钱本没有这么多的，只是来的时候他爹特意说了：“陈家人给，就是算过的，让他不要太死板，先收着，回头慢慢还回去就好了。”
    道了谢，准备走。王师傅从手里抛出个5两的银锭子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何况给小婉盖这院子我还学了不少本事，以后还有得叨扰。
    这5两银子，是那些天，你们给我家送吃喝用的费用。多的我也不给了，以后总少不来往的。”
    程师傅也笑嘻嘻的道：“我没有师兄那么本事，就这3两，那后院那眼泉就当我送的。
    以后有事只管叫我。别无二话。\"
    说完三个人笑着一道走了，也没给陈家人说话的机会。
    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三人看着桌上的那8两4钱，你看我，我看你，又齐齐看着陈小婉，
    陈小婉

 第67章 皆大欢喜

    300两银子，还余8两4钱，还有8两是师傅们没收的，也就是说只剩4钱，陈小婉看着几人都看着自己，知道不对了。
    后面大伯娘，陈三婶和陈四婶听的眼睛瞳孔都放大了，她们知道陈小婉盖这院子花钱，可是没想到这么花钱，300两啊，整整300两，她们省吃俭用一年，也存不到二两。
    陈三婶想晕，还想掐死自己当家的，那银子就属他当家的花的最多，136两啊。
    陈四婶扶着椅子慢慢坐下，嘴张了张，没有说什么。
    这段日子，吃的好，让她都快忘了那一年吃不到几次荤腥的日子。
    大伯娘到是心里有一些数，知道聂铮留了不少银了下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再想想那小院了，她可得看好了，谁都别想打主意，那就是小婉丫头的。
    陈小婉在众人开口之前，从袖子里扯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哗一声，全倒在桌上道：“来来，我们算一下自家的工钱。”
    陈大伯正准备开口说教一番，陈四叔准备说不用，只是看到陈小婉倒出来了的那不下百两的银子，闭了口，那句不用了，还真是说不出来。
    他们家估计就这丫头最有钱了。
    陈三叔道：“小婉，你这是多少，小铮给你留了多少钱。”
    陈小婉道：“不知道啊，上次给你们的，还有这些，还有比这个少一半的。就这么多。”
    三人一听，一脸的黑线，这是什么话，什么鬼形容，还不知道。
    陈四叔：“你不知道”
    只听后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大姐掂不出银子的重量，我数过了，加我手上的，一共146两。”
    抬头看去，只见小贞笑盈盈的拿着个钱袋子站在后面。
    一听是这个，陈家三兄弟一阵头晕头疼，忘记了这丫头还有这个毛病，然后听到后面传来一阵哄笑声，是陈大哥陈二哥小三，小琪他们。
    陈小婉愣是装无辜的坐在那里，一副无所事事的表情，举着手道：“不怪我，是它不识重。”
    一句话，又将众人给逗乐了，后面大伯娘，三婶，四婶，被二嫂抱在怀里的小晴儿都笑了。
    也彻底断了陈大伯想要说教，陈四叔，想要推托的心思的了，毕竟他也有家小要养，且他这么多年来的积蓄，还没这丫头的零头多，算了，日后多给她干干活，那院子那么大，这丫头是个干不了重活的。
    却不知道，陈小婉就是这个心思，要是她不拿出这些银子，表示她有钱，陈家这几兄弟是不会要的。
    但不给，那是不行的，人情是人情，事是事，得分开谈，全混在一起，以后就人情不是人情，事不是事了，那就永远都说不清，怎么说都不对了。何况是天下第一大纠纷，钱的事情。
    陈大伯道：“那打算怎么给。”
    陈小婉：“大伯你们做事，按人给，还是按工给的多一些。”
    陈大伯看了她一眼道：“按工给。我们在外面干活，一天也就30文。你大伯娘他们就20文一天。”
    陈小婉道：“大伯，三叔，四叔按人给，大哥二哥，小三，大伯娘她们就按工给。”
    陈大伯又看了看她道：“也行。”
    陈小婉很快扒拉开了，一人十两，按王师傅价格给。
    陈大伯道：“多了，王师傅是大师傅，这次还买了那么多东西，前前后后的，才值这么多。”
    陈小婉又一脸懵，道：\"可是，王师傅是泥匠，大伯你是木匠，三叔在窑里呆了那么久，四叔负责全盘监工，值这个价啊。”
    陈大伯叹了口气道：“泥匠是大师傅，一般是6两左右，你这院子盖的大，且很多是新花样，没听王师傅刚刚说了吗，他也学了不少本事。”
    又道：“木匠，如果不做家具，只做上梁的梁柱，一般是2到3两。家具是按件算的。”
    看陈小婉继续懵接着道：“你三叔平常看窑，一个月也不到二两。”
    三叔接着道：“那有二两，一般就一两，好。”
    陈大伯一噎，陈小婉莞尔，她这个三叔。
    陈大伯继续道：“我说的是最高了，你要的是新花样，最多再给二两就行了。而且他还拿了你的图纸，学了本事，你不给也没事。”
    陈三叔听着也一噎，没有说话，他大哥没说错，他拿图纸，他还要给钱小婉呢。
    陈大伯继续道：“你四叔，平时在画坊裱画，一个月800一1两2钱左右，你给二两就可以了。”
    陈四叔道：“大哥怎么能多要小婉的呢。”
    陈小婉就笑了。
    陈大伯无语恨恨道：“多的是给你帮她监工的全部费用，那院子，你道给她全部弄完。
    陈小婉也没有多犟，长辈的话要听。特别是这种事情，孝心后面再表。
    于是陈小婉笑着对陈大伯说：“5两，家具按件算。做好了再给。”
    陈大伯瞪了她一眼，收下了，脸上也有了笑意。
    陈小婉又推给陈三叔：“5两，窑上的的工钱，还有院子的工钱。”毕竟陈三叔回来了，也一直在院子里帮忙。
    对推给陈四叔道：“5两，院子的工钱，还有后面布置的工钱。”陈四叔也高兴的也收下了，特别是陈小婉说了后面布置的工钱，这丫头还是知道的。
    房子建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了，中间停工了一阵，但吃还是一起吃。只是一直以来菜米各家都有出，只是肉是了陈小婉在买 。
    于是陈小婉一算，按现在进度，基本完工，只是还需要这些人帮忙。
    按三个月份，都不同意。说那么多小孩子一起在吃饭，不能这么算。
    于是按2个月算。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一人1两2钱。
    大哥，二哥，大嫂，二嫂，小三，小贞，算帮工的工钱，一人一两。
    大哥二哥主要是在打家具上面。还要付一笔。
    小三在窑上是很辛苦的，小贞在家里里里外外，确实也很辛苦，大嫂二嫂有一半时间在带娃，一人一两。
    其它人的还小，半玩半闹半帮忙就不给了。
    陈小婉要贴米菜钱，让拒绝了，毕竟一大家子来吃饭，早就吃够了工钱了。
    陈小婉也不犟，又道：“那一人两身衣服，去县城扯布回来做，一身秋装，一身冬装，算我和聂铮的孝敬。你们不能拒绝哦。”
    这个众人没有拒绝，陈大伯主要是听到聂铮了，这小子，该他出力的时候，一点力都没出。
    三兄弟对视一眼，不反对，毕竟只要那小子不回来了，小婉啊，他们还得当女儿来养着。
    小家伙们都乐了，农家难得一身新衣服。
    陈四婶道：“前面不是才裁了两身里衣。”
    陈小婉道：“前面是前面，现在是现在的。我房子都建好了，不得穿新衣裳乐呵乐呵。”
    大伯娘一听高兴了：“是这话呢，那这两身新衣服，我们就收下来了，到时候穿着到你的新院子乐呵乐呵。”
    小贞道：“娘，大姐说的是秋装与冬装，那时候大姐早搬进去了。”
    大伯娘翻她一个白眼道：“鬼丫头，还不准我到时候再去乐呵乐呵。”
    这又将众人给逗笑了。
    陈大伯也笑了，看着陈小婉点了点头。这丫头，不愧是二弟的亲闺女啊。
    陈三叔，陈四叔也笑了。
    众人皆大欢喜。

 第68章 陈小婉的谬论

    陈小婉的院子，算到最后，共花了3162两。8两4钱，人家说的很清楚，是报救命之类的，陈小婉没打算要。
    只是陈大伯拿起来，一家分了2两，剩下的，陈大哥，陈二哥，陈小三一人分了100钱。还有100钱，分给小五小六了。
    毕竟这两小子，这段时间没少帮家里忙前忙后的。乐的两个娃子见牙不见眼的。爹，大伯给钱的，爹娘是不能收走的。
    看着小静一阵羡慕。
    陈姑姑没要钱，陈小婉也没硬退了，陈姑姑是灾后来的，前面建院子，没在，给多给少都不好。陈小婉想的也是连着两个孩子，两身衣服。。
    回去的时候，大伯娘偷偷也跟她这么说，陈小婉点点了头，道：“知道了，谢谢大伯娘。”
    前头陈大伯与陈三叔，陈四叔，支开了众人，悄悄问她，聂铮到底给她留了多少钱，那房子还没有完全好，还要置办不少东西，可不能乱花了，平时又没有一个营收的。
    陈大伯想着是那家具的图纸，应该能值不少钱，他得给想想办法，陈小婉说的去县城开个店，那其实不怎么想，小四念书还行，经了商，就是商户了。
    这方面小婉可能还不太清楚，回去得给她说说。
    陈三叔想的是，那蹲便宜的图纸是不是可以给卖了，只是卖多少银子合适。
    陈小婉想了想，也没有说实话，都说财不外露，陈家人虽然对陈小婉好，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暗处有没有一只耳朵。再说，她想死，也不能蠢死啊。
    道：“就这些了，家里还有一张银票，50两的。聂铮说让我应急用。”
    陈家三兄弟对看一眼，相互松口气。陈大伯道：“你进城买东西，让你四叔和小三陪你去。老四你盯着一点。”
    陈四叔道：“是。”
    陈小婉很奇怪道：“为什么。”
    陈三叔道：“他们对县城熟，你要买的那些东西，别人骗不了他俩。”
    陈小婉：“额”
    陈大伯又道：“你那银票藏好了，应急用，银子自己悠着点，用的时候让人秤秤，实在不行就换成铜板。”
    陈小婉
    陈三叔道：“小婉，那蹲便器与马桶的图纸”
    陈小婉：“三叔，不急，先不卖，过段时间。”
    几人心里就有数了，丫头长大了，心里有盘算了，是好事。
    就这样，日子慢慢的过。
    那天陈小婉走后，陈大伯回来看了二哥手上拿着一张纸正和陈大哥两人商量，接过来一看，是张椅子，底下加了弧形脚。
    陈大伯皱了一下眉头道：“老三，这个用竹编应该好一些，用木头太重了。”
    瞧，这才是懂行了，陈小婉就没有这意识，也就知道是什么材质，什么形状，好不好用，里面的工艺和东西，还真不知，重量这回事，现在还没有想到呢。
    陈三叔一瞧是呢， 这玩意竹子做更好一些。陈二哥又加了一句：“小婉说，边上用木头，椅面用竹子和藤编都行。
    陈大伯：“你俩试试”
    又对陈三叔道：“你明天去五叔家找作福看这东西，他能不能弄出来。”
    陈三叔笑道：“行。作福应该可以。”
    如今都过去好几天了。
    村子里开始有人进出了，只是陈四叔和陈小三，还是在折腾陈小婉那半山湾的房子。陈大哥和陈二哥在家里给陈小婉继续打家具。
    陈大伯则和陈三叔两人和村里的其它人一样，盯着那田地的晚稻，第一次种晚稻，说不紧张是假的。
    只是他俩不知道，还有两个人比他俩更紧张，那就是五爷爷和孙老伯。五爷爷想的不知道是什么，他老人家不说，别人猜不到。
    孙老伯想的就简单了，要是这种的不行，这个冬天他们家就要过不下去了。
    几人在田间碰上，陈大伯陈三叔上前叫：“五叔，孙哥”，没办法，这辈分不一样，年龄自然也是孙老伯要小一些。
    五爷爷问道：“怎么样，你们看了一圈。”
    陈大伯道：“现在开始抽穗了。”
    五爷爷也点点头道：“如果一切顺利，10月中旬，就应该有收成了。”
    孙老伯接着道：“那样，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以后就可以宽松一些了。”
    又对着五爷爷道：“陈五叔，你说，明年我们能种两季。”
    五爷爷看看天，又看看眼前的稻苗回问道：“你想种吗？”
    孙老伯道：“我当然是想的啊，我家里就指着这地里出息过活呢。”
    你看底层老百姓的愿望是多么的朴实啊，只想种地，吃饱，从没奢望过更好的生活。
    五爷爷道：“可以的，明年可以的，我们试试。”
    孙老伯，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陈大伯，却想着陈小婉前天说的那些谬论。种两季，3月育苗，4月插秧，6月收获。晚稻，5月育苗，6月立秋前插完秧，赶在霜降前收割。
    陈大伯细问，陈小婉却道：“算时间啊，
    立春春寒料峭，万物更新，要打春。（腊月至正月）
    雨水气温回暖，清沟沥水，中耕除草。（正月）
    惊蛰春雷鸣，万物复苏，昆虫出洞锄搂松土。（正月至2月）
    春分昼夜均，寒暑平，阴阳相半，蓄水保墒。（2月）
    清明风至，气温转暖，草木萌动，要育苗。(2月至3月）
    谷雨生百谷，浮萍长，鸣鸠叫，戴胜降于桑。（3月）
    立夏风暖昼长，万物繁茂，补苗灭草，要插秧。(3月至4月）
    小满江河渐满，三动车，种瓜种豆，防虫害。（4月）
    芒种忙，忙不停，播种割麦两头忙，家家谷满仓。（4月-5月）
    夏至不让响，抽穗扬花，湿润灌浆，抓耕锄草。（5月）
    小暑蓄水防旱，大风暴雨，干干湿湿，病虫防治。（5月-6月）
    大暑夏秋之交，雨热同期，禾苗喜长，五谷多结。（6月）
    立秋阳气渐收，万物内敛，禾谷成熟，追肥耕田。（6月-7月）
    处暑三日稻（晚稻）有孕，寒露到来稻入囤。（7月）
    白露热转凉，抽穗扬花水勤灌，天晴谷米如白银。（7月-8月）
    秋分大忙贵在早，抢晴耕翻，不受霜冻与阴雨。（8月）
    寒露风，恶气生，粮减半，种麦慌，种蚕豆。（8月-9月）
    霜降万物毕，阳下入地，晚稻成，种早麦。（9月）
    立冬水始冰，地始冻，休养生息，降温防寒。（9月-10月）
    小雪天地不通，最喜雪满天，来年雨水均。（10月）
    大雪阴气盛，冻雨雾凇，松土增肥，蓄发提温。（10月-冬月）
    冬至兴修水利，积肥造肥，清沟排水，培土壅根。（冬月-腊月）
    小寒二三九，大寒在岁终，歇冬保暖，防寒防冻。（腊月)
    然各处并不完全一样，会有一些区别。”他当时还问，今年他们是赶在立秋前种下的。陈小婉想了半晌才答道：“应该没问题，只是我也没有种过，具体不知道。”
    陈小婉又问：“今年什么时候霜降。”
    陈大伯：“9月29日”。
    陈小婉，掰着手指算了好久，道：“应该问题的不大。”
    这一句问题不大，骇的陈大伯这几天家具也不打了，拉着陈三叔天天来着地里转。
    主要是他心里也骇的慌，他怕啊，怕这田里的稻子没法成熟，也怕陈小婉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的事。
    他的那二弟啊，命丢的冤。
    他让张氏试了试陈小婉，陈小婉只说应该是以前背过的，具体也不记得了。
    两口子一晚上没合眼。
    陈小婉确知道，自己不能确定的说什么，眼前这些人对陈小婉比她熟。她借着幼时离开的那一年，和她爹，装傻装懵才好。不然不能解释的。
    陈大伯第二天大早上，就找了五爷爷，叽叽咕咕好一阵。五爷爷却松了一口气道：“没事的，放心。陈家有陈家的缘法，你们好好对那丫头。”
    陈大伯再问，五爷爷只道：“现在还是时候，不是坏事，不用担心。”
    陈大伯又道：“我不是担心这些事，我是担心小婉那丫头。”
    五爷爷道：“没事的，那时候她还小，那怕天资再慧，也有数的，作安的事，莫说我们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小婉想起什么了，也没事。”
    “有句话说，不知者无罪。\"
    “作平，作安当年什么都不说，便是不想我们知道，小婉忘了，那就忘了。想起来了，也自有她的缘法。我们不要去干涉，让她自己去了结，她不会害我们的。”
    又道：“种田的事，我们慢慢来，急不来的。你也莫要往外说。”
    “作安，我们虽然分家了，但还是同宗的血脉，你要记得。”

 第69章 进城

    陈大伯的不安，陈小碗不是看不到，只是有些事情说了，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了，会让人更加难受，最好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所以陈小婉很是自在，现在没有工人了，她也不用每餐做饭了，由大嫂二嫂接了过去。王师傅与程师傅虽然没有在连山村落下户来了，却暂时住下来，两家都不缺钱，现在虽然没有田地，但他们本就是靠手艺吃饭的，也还能过得去，程师傅帮村里打一口井，这几天正在寻地方。
    而王师傅本就是陈大生的师傅，这几天徒弟带着自己的师傅，也是满村子的溜，不知道要干什么。
    陈小婉每天带着小贞，小琪，小静拿着锄头，在小山上面转，但也就只采了一点捻子，一些野葡萄，然后找到了一些野石榴，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她想象中的板栗，臻子，各种野果，根本没有。转了三天，很是觉得无趣，几个小的也累的不行。
    回到半山湾，将几个背篓都放好，是的，现在半山湾，他们已经会放一些东西了。这几天她们山上的收获，都放在这里。两蒌子的葡萄，没有糖来做葡萄酒了。
    陈小婉围着各屋子，前前后后的转了两遍，做了个决定，去趟县城能买的都买回来。这里的花草树木，陈四叔都给安排齐了，后完水缸的水也滋滋不停的往外面在流水，整个小院的水循环极为顺畅，两只小龟躲在石头底下，前面小鱼，几个孩子还不忘来喂。
    主卧的床已经好了，家具大伯七七八八的也差不多，陈大伯家里院里都摆满了。全是陈小婉画的样子。
    吃饭的时候就直接同陈大伯和大伯娘说了。
    两个人可能早就商量过了，大伯娘道：“我和你去，你四叔和小三也去，一个赶一辆牛车，你三婶四婶，小贞也去，其它人就不去了。”
    小五立马抗议：“娘，我也要去。”
    大伯娘：“去去去，这次是帮你大姐买新屋的东西，不带你们几个小的去。下次再带你们去。“
    陈小婉，深以为然，那么多的东西要买，哪里能带几个孩子，走丢了怎么办，便哄道：“我给你们买糖，回来吃，再看有什么好东西也给你们带回来，你们就在家里可好。”
    小静：“为什么带三姐，不带我和小琪去。”
    陈三婶道：“你三姐去帮忙挑东西，拿东西，你们俩个小不点，去能干啥，还得有人看着你们。”
    又哄道：“乖，下次再带你们去。”
    好一番安抚，才将几个小的安抚好。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陈小三就赶着牛车出现在陈小婉的院子外面，陈小婉开门出来道：“怎么赶上来了。”
    陈小三：“大伯娘说，让你多带几个筐，怕有好些小的东西要装呢。”
    陈小婉摸摸头，转身去了一边装杂物的屋子，找箩筐，陈小三跟着也进了屋子。一阵翻腾，拿了三个箩筐，陈小三一阵比划，然后拿到车上放好。
    小贞也收拾出来了，陈小婉进屋拿了条头巾包上，又将银袋给带上，也出了院门，几个人将院子锁好。两人坐在牛车边缘，陈小三赶着牛车，向村口走去。
    果然村口那里，陈四叔载着大伯娘，三婶，四婶，已经在等着了。
    看到他们来，牛车直接就往前走去。
    愰愰悠悠，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了庆平县的大门，那门口被水泡过的痕迹赫然在目。
    门口四个守卫守在那里，两个收钱，两个检查过往的行人和车辆。陈小叔下车递给守卫一个本子，另十几枚铜钱，那是进城的费用，一个人两文。15岁以下不收。县城居住的不收，其它人都要收。守卫看看，又看了看车上的人，挥了挥手，让他们进去了。
    陈小婉第一次感受到古代的城池，和在影视城看到不一样，更真实，也更接地气。路面是用地砖铺过的，说实话，比不上陈小婉的小院平整好看，但是大啊，一路望去，都是这样的路面。
    难怪当时，她要铺院子的时候，众人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看来还是她见识少了，以后还是要多出来走走，不为别了，只为了不坐井观天，闹笑话。
    进城之后，牛车往前赶了几分钟，挨着城墙，就是一块牛马车的聚集地，里面停满了牛车和马车。
    陈四叔与陈小三，将牛车赶了进去，马上就有小二模样的年轻小伙来招呼，指定了地方。
    陈小婉看着新奇，和前世的停车场差不多，只是地面杂乱了一些，也不脏。陈小婉走神的工夫，只见刚刚引他们的小伙子提来两捆青草，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伙提了一桶水，两人将草和水，放进一旁的石槽里了。牛伸头就去吃了。
    陈小婉想着这服务可真周到呢，畜生的待遇不差，陈四叔到一边领了两个牌子，给一个陈小三。
    陈小婉偷偷问小三，这地方怎么收费。
    陈小三看着她笑道：“四文钱，加一捆草，一桶清水，过了午时，去取再加二文钱。”
    陈小婉一盘算：“这不便宜啊。”
    陈小三：“当然不便宜了，不然刚刚城门外怎么有那么多的牛车在外面呢。”
    陈小婉一想也是，也没有再多问了。
    陈小三倒是看着她，他这一个大姐啊，聪明起来是真聪明，糊涂起来也是真糊涂，还有几分天真。
    陈四叔过来问：“先买什么。”
    陈小婉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她。
    陈四叔打开一看，好家伙，这两辆车，装不下。然后又细细了看一遍道：“先去布庄，将那些帐幔，帷幔给先买齐了。”
    又道：“那些筐子之类的，不用在县城买，去五爷爷家找你作福叔挑。他那里应该都有，缺得让他给你弄，坛坛罐罐的你三叔会帮你弄好，也不用买了。”
    陈小婉就懵了：“那我还要买什么。”
    陈四叔横了她一眼，对陈四婶道：“你带她们去卢掌柜那里看看，再转转，我带小三去铁匠铺。”
    陈四婶笑道：“是”
    大伯娘道：“你带小三去，我们自己慢慢逛。”
    一行人，分了两路，五个女人，一路，两个男人一路。
    县城的地，真的好走很多啊，砖石路面，没有一走一脚灰，一脚泥的，干净着呢。不过农村不下雨的泥地，陈小婉也不嫌弃，只是人人都向住更好的生活环境，这是天性的使然。
    聊着小话，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来到一条主街上，两边店铺林立，不是那墙上的水痕，根本看不到才刚刚着过灾。
    可是那路上的行人，真不多，三三两两，一个个又瘦又黑，看着营养不良的样子。
    但那街边的铺子里头，却也是家家不落空，三三两两的客人在。没有多热闹，也没有多繁华，没有街头叫卖，杂耍，也没有居民在路上闲聊。但看得出来，以前还是很热闹的。
    陈小婉心里叹了一口气，灾后恢复民生，还得一段时间。
    “这里。\"陈四婶，指着一块写着，卢氏布庄的牌子给众人看。陈小婉抬眼看去，店铺里一个中年女人，低着头拨着什么东西，木质货架上陈列着各种布匹，各种颜色都有，质地不一。
    几人走了进去，中年女人招头道：“几位这客官，要买什么样的布。”

 第70章 选布

    陈四婶笑道：“卢掌柜，是我江丽梅。”
    卢掌柜马上笑着接道：“原来是江妹妹啊，可是好久不见了，都还好吗，这次没有受荧。作利兄弟有没有陪你来”
    说着声音还有几声落寞。
    陈四婶道：“老天爷降灾，我们哪里逃的过，家里的田全淹了。”
    对指着陈小婉几人道：“这是我大嫂，三嫂，大侄女，三侄女。”几个见礼。
    陈四婶又接道：“我这大侄女家里要买些床幔，帷幔之类的，来你这里挑挑。“
    卢掌柜道：“好好好，来我这里挑什么都好，一律算便宜的给。”
    又对着陈四婶道：“大水前，倒是见过你家作利兄弟两回，说你一直在忙。”
    陈四婶：“那不是在忙吗，那田里，地里，家里几个小的，那一刻离的开人。男人家，都不管家里事。“
    卢掌柜：“可不是，都是女人的事。”
    陈小婉听着，诧异的看了卢掌柜一眼。
    卢掌柜招呼几个问：“想要什么质量，什么颜色的。”又见几个穿着，虽没有补丁，但都是粗布，想想，都是贫苦的老百姓。
    也没有再说什么，将几个带到放粗布地方，道：“看看，都是上好的粗布面料，没有湿，也没有泡过，都干干净净的。”
    陈小婉又看了她一眼，心想这老板这次损失估计不少，这句句话里都是抱怨。
    卢掌柜看着陈小婉看过了，以为她问什么，便开口道：“娘子，想问什么，直管问。”
    陈小婉笑道：“我刚听掌柜的说，这布料没被水淹，没有被水泡过，难道有其它的布被水淹水泡过吗。”
    卢掌柜一噎，看了看陈小婉道：“娘子，好聪明，我这小店是有不少布被水淹水泡了，损失不小，也不敢拿出来卖了。”
    “娘子放心，拿出来都是好的。”
    陈小婉想着穿越定律里的拴漏，她的运气好像还不错，道：“我能看看吗？”
    卢掌柜道：\"什么\"
    陈小婉：“我能看看那些被水泡过的布吗。”
    大伯娘：“小婉，我们不要那样的。”
    这丫头不是说，洪水泡过都不能用吗，怎么还想买布，那可不行的。
    陈小婉回头道：“大伯娘，没事，我先看看。”
    卢掌柜则是想着后院那一院的潮过，湿过的布一阵头大，这一场损失了她好几年的盈利。
    难不成还能卖出去，先试试看，便热切道：“几位可以先看看，看得上的，绝对便宜给。”
    然后撩开门帘，请几人入内院，又叫：“明丫，出来看店。”
    只见里面出来位，长的秀气，梳着双丫髻，穿黄色薄衫，配同色半裙的姑娘。很是干净，青春的模样，看样子和小贞差不多在。
    姑娘出来叫：“娘。”
    卢掌柜道：“看会店，我带几位客人去后院看看。”
    明丫欲言又止，还是很乖巧的道：“行。”
    陈小婉几人到了后院，只见院子里晒了一院子的五颜六色各种材质的布。
    院子角落里还堆了不少，只是很明显，有湿过，发霉的痕迹。
    陈四婶看得目瞪口呆指着那些布道：“这，这，全是泡过的。”
    陈小婉看着些布道：“应该是雨水淋湿的，然后时间太久了，又发霉了。”
    卢掌柜道：“小娘子说的对，这布刚下雨的那会，我们就处理好了，放在高处了。那想到那些天杀的，躲洪水，爬屋顶，将瓦给踩破了，那雨下下来，不就全淋在布上了。我们那几天光顾着抢店里的这些布了，等发现在时候，县城被淹了，这些布也全这样了，可怜我这些年全白做了。”
    陈小婉又道：“这些发霉的，掌柜的还是不要要了。”
    \"这布穿在身上，容易让人生病。”
    卢掌柜骇道：“这么严重。”
    陈小婉：“嗯，这布湿了太多天了，天气又热，又有洪水，这布全裹在一起，可不得滋生细菌，发霉，这人用手摸了，都容易发痒，过敏，何况是穿在身上。”
    卢掌柜：“你说摸了会发痒，那会不会红肿。”
    陈小婉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会啊，可能是过敏，严重的还会慢慢的全身都是。\"
    卢掌柜急着又喊：“明丫，明丫。”
    那穿黄色衣衫的姑娘快步进来道：“娘，怎么了。”
    卢掌柜道：“明丫，将你的手，给这位娘子看看。”
    明丫脸红了红，很有几分踌躇，卢掌柜一急就拉着她的手递到陈小婉面前。
    陈小婉就见面前多了一双白净的手，只是现在这双手上，手背至手腕的部分，全是红肿一片。
    卢掌柜：“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什么”
    陈小婉：“细菌感染，这都是洗这些布造成的。”
    明丫红着脸点了点头。
    卢掌柜道：“都怪我，我想着损了这么多布，能不能将那些不严重的洗出来，便宜点卖出去，能补回一点是一点。”
    说着又摸了摸红红的眼角道：“娘子，能知道这些事，不知可有法了治。”
    陈小婉道：“我不是在大夫，还是去找大夫看看，免得更严重，这些布，还是不要碰了。”
    说着便率先出了院了，心里叹道算了，还是没有拴漏的命啊。
    众人出来回来店面，卢掌柜忙道：“娘子，放心，前面的这些补全是好的，在城里刚进水那去，我们就用油布全包了起了，吊了起来，屋子一直留人看着，没事。只是这些布没有仓库的那些好就好。“
    陈小婉很能理解这种心情，只是这种无奈也没法说出来了。道：“我们农家也不用太好的布，细布，粗布与麻布就可以了。”
    又指了指一匹淡青色的细布道：“这个怎么卖。”
    陈四婶道：“这个做什么。”
    陈小婉笑道：“这个做床幔怎么样。”
    陈三婶也笑道：“可以，这个青色好看。”
    陈小婉又同卢掌柜道：“这个色的粗布和麻布有吗？有也和要两匹。”
    卢掌柜看生意能成，还买了不少，心稍微舒了一些，道：“有，可还有要的。”
    陈小婉又问：“有没有那种又薄又透，还不密的料子。”
    卢掌柜看了陈小婉从头打量到脚：“娘子，说的可是轻纱。”
    陈小婉疑惑看看卢掌柜。
    卢掌柜只得小声道：“那轻纱做衣服，可是什么都遮不到的。”
    陈小婉：“可透，可密”
    卢掌柜点头：”透，密”
    旁边几个听的脸都红了。
    小贞扯扯她。
    大伯娘还没开口，就听到陈小婉道：“太好了，我拿来做窗纱最好了，正愁着怕找不到呢。”
    听得几个一愣一愣的。
    陈三婶：“小婉，你用布做窗纱，糊窗户就是用窗花纸吗”
    陈小婉念记头道：“再用一层纱，挡蚊子。”
    又高兴的同卢掌柜道：“卢掌柜，我能看看吗？”
    卢掌柜转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匹有用白棉布包着布来。打开一看，巧了，也是青色的。
    很轻很薄，纱与纱之间还有间隔，可不是正正好。
    陈小婉突然知道了她的金手指是什么了，是心想事成。

 第71章 选布（二）

    只是不知道结不结实，正犹豫，要不要试一下。
    便听到卢掌柜道：“这轻纱，透，薄，轻，柔，关键还结实，手指扣不破，撕也撕不开，得用剪刀才行。”
    陈小婉:结实，结实，想了一圈，管那么多，不正是她要用的：“那这个怎么卖。”
    卢掌柜道：“如果娘子真心想要，我给这个数。”说着，比了个八。
    陈小婉皱眉：“要这么贵。”
    卢掌柜念头：“这纱一回来，回回来都是让抢光的，那红的，桃红的，颜色，都能卖到20两。这匹是这个色，闲，才留下来了。”
    陈小婉立刻懂了道：“最多6两，卢掌柜能卖我就买了，我再买些别的布，不行就算了。”
    卢掌柜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看看陈小婉，又看看陈四婶。
    陈四婶，是真心觉得这布这么贵，买去糊窗户，太贵了，便道：“小婉要不我们就不要这个布了，太贵了，我们买些细棉布，粗布就好了。”
    卢掌柜一听，又皱了眉头，她这匹轻纱放了很久了，只是这个价实在是真的不赚钱。这要是不卖，是不是其它的买卖也做不成了。
    便道:“娘子，还要那些布。”
    陈小婉道：“细棉布红色和粉红各两匹，降红，桃红，紫色，淡紫，青色，绿色，淡蓝色各一匹。藏蓝色，黑色，灰色，蓝色，竹青各两匹。”
    一报，直接将众人给震呆了。
    卢掌柜，脸都黑了，道：“娘子，莫不是在拿小妇人开玩笑。”
    这布报得都可以去染坊拿布了，哪有这样买布的。
    大伯娘等人，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意思，道：“小婉，先买你自己的，那些布不急，而且这不是这样买的呀。”
    陈小婉低头想了一会道：“那行，回头让四叔，帮我到染坊拿也行。”
    卢掌柜懵道：“陈娘子，你真要那么多的布。”
    陈小婉道：“是啊，可是掌柜的你不卖。”
    卢掌柜：“娘子，莫不是也要开布庄。”
    陈小婉道:“那倒没有，我准备给家里人，一人做两身衣裳。“
    卢掌柜：“那也不用了这么多啊”
    陈小婉道：“家里30多口人，还有长辈要孝敬，可不得准备点的。”
    卢掌柜：“那”
    陈四婶忙道：“卢掌柜，不用了，我侄女开玩笑的呢。我们不用买这么多的布。“
    卢掌柜知道，这生意黄了，回头肯定是陈作利那兄弟去染坊直接拿了，只是又想，那边确实也比她这里要便宜一些。只得罢了。
    又想起了什么道：“陈娘子，我这里还有一些陈年的麻布，白色的，当时拿货的时候想着便宜，拿得多，却不好卖。下雨前，要不是想着将这些麻布挪过来，便宜卖掉，我也不会损失那么多。”
    陈小婉眼睛又一亮，在大伯母的威严视力下，弱弱道：“看看。”
    卢掌柜，又开一个柜子，只见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十几麻布，不是纯白，奶白色，纹路清晰，保存的也挺好。
    卢掌柜：“这布刚拿回来了时候，卖800文一匹，后来卖500文一匹。娘子现在要就400文。”
    小贞小声道：“大姐，这个买回去做什么，又不可能做衣服，像那什么似的。”
    陈家三妯娌也一起摇头。
    卢掌柜
    陈小婉想了想，小声对小贞道：“糊墙”
    小贞看看她。
    陈小婉对卢掌柜道：“300文一匹，我要3匹，250文一匹，我就全要了。”
    卢掌柜的脸又黑了。
    大伯娘拉着陈小婉到一旁又是一阵嘀嘀咕咕 ，卢掌柜想想刚才跑掉的那些细布。
    算了算3匹900文，250文一匹，她还有十几匹，咬咬算了，卖了。
    卢掌柜道：“250文一匹，娘子全要了。”
    陈小婉点点头：“嗯\"
    卢掌柜：“成，我这里还有十二匹呢。”
    陈小婉：“没问题。”
    陈家三妯娌，终没有再做声，因为刚刚陈小婉说可用做，糊墙或配着粗布做鞋底，有用处呢。
    陈小婉又问卢掌柜有没有什么布头，什么料子都成。碎布也成，卢掌柜看了她好几眼，才从后头拖出两个袋子。
    陈小婉只随意的看了一下就道：“什么价，全要了”
    卢掌柜也懒得再喊价，怕一下子生意全没了。道：“一袋粗布，麻布，细棉布，送你了\"
    一袋：“丝绸，缎子，什么都有，二十文给你了。”
    说着又从后头，拖了大半袋碎布，真很碎，手帕都要几块凑的那种道：“这个也送你了”
    心里又叹道，要不是这些东西，她哪里会亏的这么惨啊，今天清了也好。
    一共青色细布，粗布，麻布，各两匹，细布一两银子一匹，粗布麻布都是800文，加12匹陈麻布3两银子。加轻纱6两。共14两2钱。那一袋布头20文，卢掌柜终是没有要。
    这陈娘子能花6两买匹轻纱回去糊窗户，只要能多来，还怕没钱赚。想明白的卢掌柜也不计较这些了。
    只是可惜那二十来匹的细布生意。
    付完银子，几个人让卢掌柜将布就放在店里，晚些时候陈四叔赶车过来装。几个人又在县城里逛。
    然后来杂货铺买各种日用品，瓷器不用买，陈三叔来弄，布匹，陈四叔可以搞定。那几个人就买了点糖，陈小婉要了20斤，现在糖，都是那种黄冰糖，陈小婉想用野葡萄做酒，看她做过的大伯娘这次没有拦着。5斤盐，回去看能不能做成细盐，自己吃。
    皂胰子，澡豆，各买了些，陈小婉没买太多，后续她慢慢自己弄一些出来自己用。几位婶婶看她没有买太多，才放了心，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丫头这么能花银子。还好几十匹做衣服的布料，也不能让她买了，太吓了，那得多少银子。
    大伯娘一算，这丫头手里银子也不多了，那小铮还得三年才能回来了，回去得给当家的说说。
    几人又挑了一些家常要用的，针头线脑之类的。又到糕点铺子，买了两盒便宜红枣糕，本来想买糖葫芦的，结果没有，买了20文的饴糖，又让陈三婶给说了一顿，说有糕就行了，还买什么糖，家里那些小屁孩懂什么，而且这段时间吃的又好，还想怎么样。现在又是糖特贵的时候。
    几个人正说着，陈四叔和陈小三，赶着牛车过来了。看到几人问：“好了没有。”
    陈四婶，忙道：“好了”。
    陈小婉看向两辆车上，一个上面放着两口铁锅，一些农具，还有一车用油布遮的严严实实的，想来是那些布 。
    说自己还要去买些肉，陈四叔道说：“上车”
    一群人上了车，直接就出了城门，陈小婉在后面叫：“四叔，四叔，要去买肉。”
    陈四叔道：“下回再买，现在先回去。”
    陈小婉
    众人哄笑。

 第72章 新宅布置

    半山湾的新宅里， 一群人正在忙碌，陈三叔，陈四叔，陈小三，陈小婉正在给墙上贴麻布，充做墙纸用。用面粉，米粉，还加了点糯米粉，熬的稠稠的，两大盆。
    陈三叔与陈四叔搭着梯子，在上面扯着布，下面陈小婉与陈小三两帮忙。一块一块的贴，已经忙了一上午了，贴过的地方平整，干净，顿感不一样的，奶白色麻布的质感，一下子改变了整个屋的气场，更温和，更舒服了。用大伯娘的话说，也说不上来，就是一个好字。
    陈三婶与陈四婶，还有小贞，小琪在糊窗户。当然不是用那块轻沙，就是普通的窗花纸。轻纱再陈小婉的指导下，做成了纱窗，只是不能推拉，直接固定窗户外面。远远看去，都看不见什么，很是轻薄透。
    陈四叔用手指撮了撮，说这纱可以，就是买太多了。陈小婉说可以拿些回去也做些。
    陈三婶笑着道，她们那屋子不配，让陈小婉好生留着，什么时候建新房子了来裁。陈三叔还道正是。让陈小婉很是无语。
    那天回来后，陈四叔第二天和陈三叔又去一趟县城，陈四叔去染坊定布，顺带又给陈小婉带了一些常用的东西，还给她定了一块铜镜，这是陈小婉万万没有想到的。
    陈四叔说铜镜是送给她的乔迁之喜，陈四婶也笑着道，应该的，让她只管收下。
    陈三叔同县城给她定了那些她要的坛坛罐罐，陈三叔说那厨房锅碗瓢盆碟，包含一排调料罐，茶壶茶杯一套，大小两个油罐，浴房的洗脸瓷盆，一个澡桶，是他和陈三婶送的侨迁之礼。陈三婶也笑盈盈的说是。
    将陈小婉弄的两个眼圈红红的，她第一次用陈丽君的灵魂感受到这种意外的惊喜，那种实实在在被人宠着，爱着，护着的感觉。
    陈大伯和大伯娘给安排的是梳妆台一套，堂屋的四方桌一套，鸡翅木的，都是陈小婉画的款式。
    陈大伯直言这几样送她，不用付银子了，其它的家具还要付的，逗的陈小婉鼻涕泡泡都出来了。
    众人倒是乐的开心。
    看了九月十六的黄道吉日，搬新宅，所以这几天，都还在给她赶工这些布置。老房子那边要带过来的东西，大伯娘亲自过去拆了，拆拆洗洗的，说进新家门，什么都要干干净净的。
    九月十三这一天，打好的家具一件一件抬进屋子，正房的架子床，梳妆台，两个大大立柜，陈大哥陈二哥听了，陈小婉的话，直接拿着材料进屋组装的。要不根本进不来。
    两个大衣柜靠床边一边一边放了一个，八宝架挨着梳妆台放在后院窗前，另一边是扇木制的屏风里面是陈小婉的洗澡间，洗澡间开了两个门，一边从房间直进，一边从后院进，插上门栓就好了。
    陈二哥还在屏风上雕了两朵莲花，说是丽莲美莲说莲花好看，要他雕的。花与叶子还上了色，其它地方都是原本色，只是都上了桐油。蹭亮蹭亮的。
    书房里，一个书柜，一个圆型半缕空的八宝架，一张书桌，一把椅子，摆上很有那么些意思。
    陈小婉原本的设计里没有书房想做个客房的，陈大伯提醒她，客房有厢房就够了，他们都离的近，平常没时间来住。她喜欢写写画画的，和聂铮两人都识字，就做个书房用。
    只是和卧室相连那面墙什么都没有放，那是火墙，下面还有个锅台，但放的不是锅，是两块石板，后面想办法换成铁板，烧的时候，还可以放个茶壶在上面温个水，煮个茶什么的。
    惹得的陈小三都说：“大姐，看得我都想来住了。”
    陈小婉笑道：“外面厢房，给你留一间。”陈小三翻个白眼给她。
    陈小贞又给挂上做好的帐幔，与帷幔。青色的，一下子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了，又充满宁静与生机。
    陈四叔看了一眼同陈大哥道：“小松，你看看，上面还是得给做出来，既然隔了书房，就要有个书房子样子。”
    陈大哥看看道：“四叔，放心，后天我准能给弄好。”
    陈小婉的房子，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又悄悄的讲究了一些，但更实用且美观了。
    更不知道，在她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将整个大姜朝的建筑装修业，无声的推了一步。
    正房中间是堂屋，堂屋放了一张供桌，这个不是陈小婉画的，大姜朝常用的款式，四个抽屉，下面中空。
    大伯娘建议她供一个观音，陈小婉答好。陈四叔说他认识一个观音画的好书生，明儿就去请一幅回来。
    中间一就是陈大伯送的那一套四方桌，再没有其它。陈小婉觉得这样就挺好，简单，干净。
    大伯娘想着，她自个住 ，她高兴就好，也不用那么多规矩。
    西房这边也是两个房间，其实两边打通的更好，只是当时陈小婉脑子一抽，想圆她的火墙梦，又直接设在中间，就没法打通了。
    其实换一面墙也可以的，只是等她想起的时候，都上梁了。
    一间暖房，一间工房，工房靠后院，也摆了两个大大柜子，放她买回来的的那些布料，一个长方形的桌子，一米五宽，两米长，直接占了大半个房间，是她的工作台，裁衣服的地方。
    因为陈小婉的衣服裁的好。陈小婉无奈，她揽了三十多人，每人两套衣裳的活。
    暖房里靠窗摆着一张高几，两张椅子一边一张平放，正对门是张罗汉床。罗汉床两边一边放了个矮柜。留出的空间，陈大哥说还有两个灯座。
    造火墙那边的地，也放了一张罗汉床，不过要窄一些，便于真要用火墙时，可以挪动。同样的墙角还有一个的灶台，上面盖着石板，不用的时候，放一盆绿植也是极好的。
    留出空位的另一个方向，也放了一张供桌。摆着花草，小玩意可以用。
    陈小婉觉得很完美了。三姑六婆，小姐妹们在这里一起聊聊天，说说话，多好。
    瞧，她一个人住 ，就将整个正房占满了，现在大伯娘不说她房间多了，只说她费银子。
    厢房一个没有布置，陈大伯说不急，连床也不肯打，她现在也用不了上，都当仓库使。
    陈小婉这院子厨房两个，大厨放在前面，两口大锅，两个小锅，是陈小婉自己要求的。她想的是那天自己想煎炸蒸煮一起来呢，现在不弄好，以后就都只能将就了。
    后院的厨房，挨着那眼泉水，不大，就两口小锅，还有一个小小的柴房，刚开始陈大伯怎么都不同意，是陈小婉好说歹说，才同意建了这么个小小的。
    准备自己日常就用这里。方便，前面的那个，搬家那天开锅后就先放着，偶尔开开火就行。
    其实她真自己住，就正房这一块就好了，但她要是真这么建，估计就说不清了，这不是没有朝往后打算嘛，她就不交待不了。
    就这样，一步到底位也挺好。其它的慢慢再来弄。
    九月十三，家具进屋，帷幔，帐幔都弄好。
    九月十四，花花草草也都进屋。
    九月十五，查漏补缺，再检查一遍，将常用的一些东西搬进去。

 第73章 终搬家

    九月十六辰正，吉日吉时，一声鞭炮响，陈大伯亲自唱诺，陈小婉搬着一个箩筐里面装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筷子等物件，率先进了屋。
    后面跟着大伯娘，包着铺盖被子，后面小贞拿着她的妆盒，其实没啥东西，就一对银手镯，一把梳子，几条干净的头巾，三根木簪。
    再后小琪抱着一束花，是和小静一大早上去小山上新采的，两个小女孩不放心，陈三叔亲自带着去的。
    后面还跟着陈小三搬着陈小婉旧宅的一些常用物件，陈小四还抱着几本书，这小子听说大姐搬家，专门告假回来的，只待一天，明天一大早就要赶回书院。
    陈三叔，陈四叔，还抬着整只的鸡鸭猪头，还有两条鱼。
    小秀和小雅还给她抱着一套新衣服一双新鞋，陈姑姑和陈大嫂，陈二嫂抽空给做的。
    布是一上批托陈四叔买回来的粗布，主要是一个意头好。
    陈小婉将东西放进厨房，大伯娘抱着铺盖进了房，又让陈三婶，陈四婶给铺好的， 自己到厨房教陈小婉敬神。
    前院的正方桌已经摆好，放上了猪头，整鸡，整鸭，酒水，鲜花，香炉。也是陈大伯亲自唱诺，禀告四方神灵，此屋有主，今日入住，拜请本地土地公及本府地基主，请土地公及本府地基主保佑合家平安，家和事昌，喜庆吉祥等。
    然后又让陈小婉上香，拜神，在火盆里烧纸钱与元宝。其它众人跟着拜了拜。
    又到厨房拜灶神，三牲，三色米，同样，酒水，鲜花，香炉。
    陈大伯唱诺：黄道吉日，聂陈氏小婉今日入住，一宅神主，求尔降福，保佑平安，消灾去难，家和事昌，鸿运高照，诸事顺通，纳进广利，万般大吉，财产兴旺，富贵绵长，子孙其昌等。
    又道：宅神已至，灶神归位。
    示意陈小婉将把香插在香炉里，拜神，大伙又跟着拜了拜。
    一刻钟后，又到正堂，陈四叔让小五小琪将观音画请了出来了，挂在正堂的供桌前。
    鲜花，祭果与香炉，这次陈大伯没有唱诺，让小婉自己上香祭拜，并祷告。
    陈小婉在心里默念：“南无观世音菩萨，四方一切神灵菩萨摩诃萨，信女陈氏小婉陈丽君，知来路不知去路，随缘来的这里，愿这里一切都好，无灾难苦恶，疾病灾祸。愿连山村村民与陈氏族人，都能吃饱穿暖，钱财得用，无人生困境，平安一生。”睁开眼，准备上香。
    大伯娘在旁边小声道：“你要说你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上香。”
    陈小婉一想观音都请到家里了，不上香也不像样，便依道：“信女陈小婉，每月初一十五，按时供奉，请观音菩萨护我平安喜乐。”
    大伯娘又在旁边小声道：“还有聂铮，让他早日平安归来。”
    陈小婉。。。。。。只得又继续道：“还有聂铮，愿他平安归来。”
    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就笑了。也跟着念：“平安喜乐，平安归来。”
    陈小婉上香。
    一阵祭拜完后，客人也开始上门了，首先来的是五爷爷，背了一袋谷子，寓意五谷丰登。
    再后面是陈大生捧着一个大瓷碗，里面放了100文铜钱，意思不言而喻。
    又一会王师傅与程师傅也来了，只是不是陈小婉招待了，今天她是主人，得亲自掌厨，开两桌，男人们一桌，在正堂。
    妇人小孩一桌，就在前院。
    蒸肉，蒸菜，蒸排骨，蒸鱼，蒸鸡，蒸鸭，蒸蛋，蒸馒头，蒸包子，再用两口小锅炒菜，这是这是陈小婉想的最简单的方法，不然她一定后悔，为什么只有两口大锅。蒸笼是五爷爷家作福叔，亲自编的，两架蒸笼，一架送她的。
    众人帮忙还是很快的。各色用具提前都有准备，忙而不乱。
    午正，准时开饭，七个蒸菜，一个红烧鱼，一个凉拌茄子，一个青菜，十个菜。圆圆满满，再多一个，大伯娘也不让了。
    所以陈小婉倒也没有觉得多累，用最简单的方式，做出最原始的口味。
    等到陈小婉出来的时候，正屋里坐了，五爷爷，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陈大生，王师傅，程师傅，大爷爷那边的作富伯与作贵叔都来了，然后村里的孙老伯来了。刚刚十个人。酒是陈三叔带的。
    妇人这一桌，上头是五奶奶，五爷爷家还没有分家，来的是是五爷爷和五奶奶。底下的儿子孙子一个没来。
    大伯娘今日作赔，然后陈三婶，陈四婶，作富婶，作贵婶，并村里水生婶和牛大婶，柱子娘，加上陈小婉刚好十个人。
    酒是普通的米酒，陈三婶自己做的。说白了，就是酒糟。
    至于其它人，全部在厨房吃了，厨房还有一个小方桌，菜是一样的，酒随意，里面围着陈大哥，陈二哥，陈小三，陈小四，陈大嫂，陈二嫂，小贞，小琪，小五，小六，其它几个小的想在那里吃，就在那里吃了，端着碗满园子飞跑，小景儿和小晴儿，都跟着人群慢慢愰。
    陈小三道：“小四你这回来一趟，连个座位都没有混上，不冤的慌。”
    陈小四吃着碗里的蒸菜慢慢咽下道：“是谁昨天还捉半宿鱼，不也没有混上。”
    陈小三一噎，吐掉嘴里的鱼刺准备开口
    陈大哥：“大喜的日子，别说那些有的没有。”
    陈二哥：“就是，这位置，小婉她也做不了主。”
    陈大嫂与陈二嫂相看一眼，眼里就都露出笑来。
    小贞咬着肉道：“要依大姐，你们这饭菜吃不上，大姐本来准备村里人一个都不请的，我们自家人自己吃一顿算了。”
    陈大嫂道：“小婉本都都安排好了，一顿饺子了事。”
    陈二嫂道：“爹和娘不同意，说今天肯定有人来，这还是谁都没有请的情况，要是请，不得了。”
    陈大嫂道：“一会我们还得蒸些馒头与包子，那些送了礼，没有留下吃饭的人家，还得回个礼。”
    陈二哥：“那小婉都得去。”
    陈大嫂与陈二嫂又笑，二嫂道：“应该不会，小婉应该只去几家长辈。”
    又指指那些小的道：“不是还有这些吗？”
    陈大哥道：“也好，总算忙完了，可以歇几天了，这几个月累的不轻，接下来又快割谷子。”
    陈二嫂拿着筷子慢慢道：“我听爹说的，那后种的谷子长的很好，不比往年的差。”
    陈二哥道：“何至不差，还强一些，没看孙老伯今天都来了吗？要是丰产这以后啊。”
    陈大哥踢了他一脚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村长五爷爷还有爹他们自有安排。”
    陈二嫂眸色一暗，端着碗慢慢的吃了起来，陈大嫂看了她一眼。
    陈小贞和陈小琪也看了她一眼，然一会就被小秀和小雅，小七小八给闹了进来。
    饭吃到半下午，几个女人围着院子看了好几遍，对陈小婉说：“这不像是村里了的房子，和那县里老爷家的屋子差不多。”
    陈小婉讪笑，她哪知道县城里老爷家的屋子是什么样的啊，她又没有去看过，她来这里谈的第一件事就是盖这院子，图纸是依着二十一世纪的记忆画的。连这里有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看王师傅与程师傅的反应应该是更好一些的。
    只是这些不能说，那星空图的洗澡间没打开给她们看，现在还是低调好，太出风头了也不好。
    几人尤爱那眼泉，汨汨不停的流着水，不用打水，陈小婉在上面直接放了一个葫芦水瓢，要用水直接舀就是了，很是方便。
    妇人人平常洗洗涮涮，用水非常不方便 ，见到这个哪能不爱呢。
    陈小婉想不到，她即将在连山村以另一种形式出名。
    五奶奶抓着她的手，非常用力，一个劲的只说：“好好好”。眼中还含着泪光，只是忍着，也不掉下来。
    陈小婉回头去看大伯娘，大伯娘也疑惑，但也只摇摇头。

 第74章 回礼

    陈小婉与大伯娘都弄不清楚，五爷爷和五奶奶是什么情况，只是二人也都知道只怕与她早死的爹娘有关系。
    陈小婉暗自己叹了一口气，送走几位村里的婶子，大伯娘陪五奶奶在后院弄着菜园子，那菜园与后院且竹篱笆隔，篱笆一边是铺好的地砖，一边是一笼一笼采地，早被三婶，四婶种了豆角，空心菜，茄子，南瓜，都长老高了。
    中间是一溜的石板地砖铺路后院院门。中间也将菜地用竹篱笆与家畜区隔开，后门两边，一边是牲口区，一边是家禽区
    牲口区，陈小婉现在不打算养，所以只能先空着，陈大伯说以后可以养个骡子或是牛赶车用，还有一个放车架的地方，平常让几个小孩去放，陈小婉指望不上的。
    陈小婉腹诽，想的挺周全的。
    旁边还有一个侧门，打开有条小道直通陈小婉前院大门，方便以后赶车。
    家禽区，鸡窝鸭窝用砖，竹子，稻草做的，陈四叔亲自动的手，看起来很舒服，陈小婉觉得很不错，只是现在一只鸡鸭也没有，全让陈小婉杀的吃了。
    对了，中间也有一洼圆形的小水池，不大，直径12米左右，供鸡鸭喝水。
    院墙边还开一个小小的狗洞，供这里家养的家禽出没，只是现在被一块厚石块挡着，旁边还有一块石块，只等这里禽满待用。
    哦，哦，牲口这边还有一个狗屋，昨天陈四叔和作福叔一起弄的，砖，竹子，结构，但上面盖了瓦，对的，是瓦。总之是陈小婉这里的余料再加工。
    同样的前院的大门口工具房边上，也有一个同样的狗屋，陈四叔说陈小婉一个人住不安全，前后院各养一条狗，至于狗从哪里来，让陈三叔给将活接走了。
    说过段时间给陈小婉抱两只狗崽子回来了。
    作富伯娘说家里的的猫下崽了，等满月了也抱两只过来，小婉这园子一个人住太大，需要两只赶老鼠。
    五奶奶也要了一只，说是家里小孙子小孙女喜欢。作福叔还说，再给她拿两个筐子做猫窝。
    陈小婉郁闷的想，她这就猫狗齐全了，只是以后她要是不想做饭吃的时候，这四只狗和猫是不是一起陪她饿肚子呀。
    她觉得她的懒病很有可能会犯的。
    吃完饭的女眷们都去了后院，陈小婉和大嫂二嫂，小贞一起蒸包子，馒头，四个人在里面地方大，更不热。屋顶上有亮瓦，墙上还有通风孔。
    用陈大嫂的话说，像是一下子到了神仙的厨房，逗的其它的三人直笑，小贞道：“大嫂，神仙不是不吃饭，只喝风饮露的吗？”
    噎得大嫂道：“唉，乡下妇人哪知道什么喝风饮露啊，就是好就行了。”
    又逗的几个直笑。
    起锅后，又拿单子来对，陈三婶进来安排人，几个小孩子，一人一组，或是两人一组，回礼是两个馒头两个包子，或是四个馒头四个包子。
    一个个背着一个小背蒌，就出发了。
    这小背萎，是上次陈小婉去县城回来后，去作福叔家里选要用的东西，顺带让作福叔给做的，家里小孩一人一个，按身量，小琪，小静，小五小六的稍微大一些，基它的就这种，像个小书包一样的。
    谁想，作福叔觉得好，也给自家的小孩一人编了一个，谁想村里的小孩见了都要，结果陈小婉的房子还没有搬，作福叔家的小背蒌，就卖断的货。
    可将作福婶喜的不得了。今天这不也没有来，正在家里努力奋斗呢。
    陈小婉由陈三婶陪着，背着一个大背篓，准备出发，去几个长辈家。陈小三就过来接过背篓，自己背上了，道：“我陪你们去。”
    陈小婉和陈三婶，笑笑也没有阻止，三个一起，走了没几步，陈小四也跟了上来道：“我闲着也是闲着，一起走走，消消食。”
    陈小婉的眼角就有泪花了，陈三婶心里只叹陈小婉命好，自家儿子没人交待，小四更是没人交待，大嫂陪着五奶奶，大哥还在酒桌上呢。
    这两兄弟有自己陪着还不算，巴巴的就赶来给这位大姐撑腰。小四可是这一代陈家最有出息的孩子，只要不像他二叔，那也是前途无量的。
    四个人小声说着话，一步步朝村里走去。
    村里人家见陈小婉前来送回礼，觉得正常，陈家那样的人家，从不占人便宜，陈小婉不来，陈家老大那两口子也不许。
    陈三婶陪着来，也正常，陈家人几兄弟向来疼爱这个侄女。
    只是看着背着背萎的陈小三，和陈小四，有的人家悄悄的点了点头，有的人家将陈小婉在陈家的地位又提了提，有的人家脸色变了变，挤出了笑脸。
    这一番操作后，连山村的人对陈小婉更不敢小觑了，有人会说，又不是陈家的长子嫡孙陪着来的有什么了不起。
    只得由那些明白事理的家人，慢慢的揉碎了讲给他听。
    陈家这一代，陈大哥陈二哥成了亲，学了手艺，那就和陈老大一样，要么是一个农人和手艺人，一辈子的前程就在这方寸之间。
    但陈小三，陈小四，那是念过书的，而且陈小三下学后就去了县城做工，那小子，这连山村留不住的。
    陈小四，那更是陈家现在最有出息的孩子，马上就秀才了，那天资与当年的陈老二也差不了多少。最少也是个秀才，将来说不定还能中举人中进士。
    这二位陪着来，说明了什么，用用你的猪脑袋想想。
    还有那满村背着背篓送回礼的都是陈家的孩子。
    陈家五叔两口子和陈大爷那一脉的几个儿子都还在她的院子里坐着呢。
    这说明什么。
    陈小婉是个孤女，出嫁了哪怕相公不在，依然是陈家的人，住着大院子，由陈家全部老幼护着呢。
    陈小婉的脑袋里现在还没有想到这里，只觉得小三小四两个弟弟暖心，给她撑腰呢。
    只是觉得今天村里的人，看她格外的不一样的。
    陈三婶倒是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自己家的孩子，孩子们要好，她们也有福。
    并不介意，还乐见其成，毕竟不管是陈小婉，还是聂铮，在她看来，都是极有本事的。
    一夜东风变，说的是此刻的陈小婉。
    陈家人护女儿，护犊子也在这一刻也不知不觉悄悄的深入整个连山村的人心理。
    陈家二爷的女儿，还是家二爷的女儿啊。
    不声不响，沉默了十来年，原来也是极有本事的。
    村长在家里又摸摸那不长的胡子，透过院墙看那田地里的稻子，心道：“让大生那龟儿子去是对的，不然那能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陈家啊陈家要起喽，迟了近十几年”

 第75章 好好的

    四人回到半山湾的时候，已经是申时正了。男人那一桌子早下了席，众人也聚在后院说说笑笑。
    孩子们在前院围着水池拆腾那几条鱼，小五还在那里大喊：“只能看，不能抓，不能抓。”
    小三，小四对看一眼，也过去看那小孩在做什么。
    陈三婶，和陈小婉说了一声，直接去后院。
    陈小婉将背篓放到井边，去了厨房。里面已经没有人了，东西收的干干净净，摆的整整齐齐的。
    桌上还用小瓷瓶插着两根桂花，传来阵阵幽香，一看就是小琪的手笔，是个兰心惠质，心灵手巧的姑娘。
    陈小婉心里叹道，这几个妹妹，放到现代都是极为出色的，生在农家，实在有些可惜了，相夫教子，总感觉鲜花插牛粪的即视感。
    摇摇头，甩掉脑中的胡思乱想，去井边打水，洗个脸。清爽的很多。晚饭不用再做了，说好的，中午吃一顿，晚上就是馒头与包子，每个人吃饱就行。
    进入正堂，桌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摆的整整齐齐的。右手边暖房里传来一群女孩子的说笑声，可不是女孩子们都在里面，坐在里面翻花绳或说话呢。小婉打了个招呼，拿着盆糖果端了进去，就去了后院。
    女人们围着井泉在那里说话，男人则在篱笆那里围着不知道在说什么，陈小婉细仔听一会，好像在说那两棵葡萄藤。
    陈小婉加入女人的阵营，也就是五奶奶，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水生婶几人，陈姑姑今天没有来，说和离不吉利，改天再来，美莲和丽莲陪她们娘，也没有来。
    没有那么多椅子，坐的是配方桌的长凳，水生婶拉着她道：“这房子可真好。”
    陈小婉低下头，微微笑了笑道：“那里。”
    她对这位水生婶其实不太熟，记忆中这位婶子，经常让她裁衣服，给几文钱。再就是给她拿一些鲜蔬果子类的，她家儿子和聂铮更熟一些。
    酉时不到，五爷爷五奶奶相携离去，其它人也跟着离开了，毕竟再呆下去，就要吃晚饭了，没有吃两顿的道理，自然每个人都不是空手，一人一个小篮子，里面是用油纸包着包子和馒头。
    人走完，只有陈家人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实在是这一阵子，真的是太忙了。一刻停歇的都没有了。
    陈小婉去倒了茶，一人分一碗。又让小贞去煮一些绿豆汤，晚上喝。
    陈大伯接过茶道:“小婉，马上就秋收，村子里只怕不会平静，你到时候，尽量少出门。还差什么，这几天就去买回来。”
    陈小婉疑惑的看着他。
    陈大伯又道：“上次我们种第二季，那些亲眷回去说了，有人已经闹到县衙了，只怕过不两天，县衙就会来人了。\"
    陈小婉：“大伯，你怎么知道的。”
    陈大伯：“小柔让了小金子带了话回来，今天她准备回的，因为这事汉生被县令叫走了，就没回来了。”
    陈小婉：“有什么说法吗，我们村种了第二季不是好事吗？”
    陈大伯：“事倒不是坏事，只是一来我们没有上报，二来不知道会不会征税，三来这主意你是出的。”
    陈小婉：“关我什么事，我只是随口一说，是大伯你们厉害，是五奶奶那谷种潮的刚刚好，我又没有育苗，又没有栽种。”
    陈大伯：“你真不要这功劳。”
    陈小婉：“不要。”
    陈大伯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其内心如何想就不知道了。
    陈小婉是真的这么想，她现在屋子有了，又有人帮忙干活，钱也有，也不愁什么。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猫狗到位，过齐乐自在的日子。
    陈三叔，陈四叔还在研究，那里可以怎么样，怎么样，陈小婉随他们，现在住进来了，他们说的好，就让他们折腾，不好，就不让。反正她一个，要求没那么高嘛。
    酉正，一群人吃晚餐，一碗绿豆汤，包子，馒头随意，中午基本也没什么剩菜了，干脆热都没有热，也不够这些人吃的。大伯娘说，今日入住第一天，不能什么都不剩的。
    吃完饭，厨房也帮忙收拾好，又打扫了一番院子，一行人齐齐的离去。今晚小贞也没有留下。大伯娘不让，说以前没事，现在新屋子了，小贞跟着住 ，是不是其它女孩子也要住进来才行。
    陈小婉看着离去的人，回头看看自己的院子，她有家了，在这个异世异朝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关上门，陈小婉只觉一阵沉重感离去，脱力感随之而来，她坐在正房前的台阶上，看着这婆娑隐隐的院子，两辈子的画面与回忆一起涌来。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陈小婉又起身来到观音面前，燃了三柱香，伫立良久，离开时眼角有泪光闪现。
    到后院小厨房，给自己烧热水洗澡，这是独属于她自己的时刻。两口小锅，一个陶罐，都装满水。
    等她泡进浴桶里的时候，那温热的水浸湿身体的瞬间，身体的轻松与灵魂的愉悦，让她那眼角的泪终于流了下来。
    两辈子，这是最轻松的时刻，再也不用无休止的会议，客户，忙不完的007与996。再也不用接那魔音灌耳的催婚与催生，再也不用听渣男的花言巧语，反复横跳的拙劣戏码。
    再也不用为每个月还完房贷后那银行卡不多的余额，思虑再三，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语。
    她所求不过如此，衣不用好，食也不用多好，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就好。
    她想不到所求不到的，在异世他乡能过到了她想要的生活。
    只是那个世间，可有人真真的记挂她，为她掉泪，心疼她如陈家人心疼陈小婉一样。
    看着由陈四叔一片一片，拼起的星空图，陈小婉的记忆从哇哇学语开始在她脑海里闪现，懵懂无知的小女娃，温柔如水的女子，俊朗如竹的男子将她抱在怀中，念书。
    一页一页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的念着。在女娃躁动不安的时候，轻轻拍拍她，不知是在念给女娃听，还是男子自己在念书。
    陈小婉你真的好幸运啊，你的家人如此爱你，哪怕你孑然一生，也是幸福的。
    陈丽君哪怕你的家人没有那么爱你，可是你还是爱着他们的呀，纵然心伤了，命丧了，也还是舍不得啊。
    可是我却有一些贪心此刻的温暖，不管是陈家人，还是那言不由衷的聂峥。
    顺着流下的泪，陈小婉将自己滑进的水中。
    想，此刻，我是陈小婉那我就好好做这一刻的陈小婉。
    若那一刻，陈小婉回来了，那我就做回我的陈丽君，这么多人爱着的姑娘，她也舍不得伤害她，抢占她的人生。
    只是，在你回来之前，让我用你的身体，过一过我想过的自在生活。
    好姑娘，你放心，我不会伤你的家人，我也舍不得。
    也不会伤害你爱的人，你的爱太珍贵。
    我会让他们都好好的，让他们都能平安喜乐。

 第76章 大伯娘教女

    当陈小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不可自拔的时候。
    陈大伯家里，大伯娘边给小贞收拾屋子，边道：“你大姐姐，只要等你大姐夫回来，就苦尽甘来了。”
    小贞道：“我觉得大姐姐，此刻也很好啊，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好。”
    大伯娘收拾的手一顿道：“胡说，老是一个人算怎么一回事，也没有一个孩子，你说，这三年她们要是有一个孩子，该多好啊，我也不用操心这多心了，老担心你大姐夫在外面”
    小贞道：“大姐夫那人又不是多话的人，且这几年和大姐关系好着呢，不然怎么会给那么多银子大姐，还在走之前将什么都安排好好的。”
    大伯娘将手中枕头一放道：“就是安排好好的，我才不放心，要是出什么事或不回来了可怎么好。”
    又：“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坏的不灵，好的灵。”
    小贞无语的看着她娘道：“娘，难怪二姐老说您偏心，我看也是，您对我和二姐，都没有这么操心过。”
    大伯娘横她一眼道：“小妮子，你知道什么啊，你大姐那是大小姐的命，落在了这黄莲窝，才苦的呢。”
    小贞：“娘，那时候二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说，我们也不知道。”
    “妮子啊，那是我们不说，是我们也不知道。你二叔十五岁就中了童生，18岁的时候就中了秀才。
    本来计划三年后参加乡试后马上就参加会试，当时他的夫子亲自来家里说，只要考榜上定然有名，他夫子都亲自开始给他想将来要的幕僚与书吏了。还提醒你爷，安排个知亲的跟着。
    只是他突然要成亲，本来也不是坏事，你爷爷奶奶也怕将有个高门儿媳，弄的家宅不合，做父母的总想每个儿女都好，都齐心。就同意了。
    只是你二婶本就身体不好，虽然很快生下了你大姐姐，只是常年又吃药。你不知道，你大姐姐生下来，小猫一般大，那小的时候，都是我带的。”
    停了停又道：“那小姑娘，可爱着呢，就用那眨眨，黑黑的眼睛看着你，心都化了。
    你爷爷奶奶也都喜欢，家里人爱的跟什么似的。你要是干活累了，她就用那双小手，倒一杯水，恭恭敬敬的递给你，还挨挨你，暖人呢。
    好容易，她娘身体好些了，你二叔说要提前去府城，一是读书，二是给你二婶瞧瞧病，三参加完院试好直接去京城。”
    “你爷奶，看你二婶，常年病着，又干不了什么活，更怕她不长寿，到时候拖累了你二叔，就同意了，只是你二叔又说要带小婉，还好一番争执，你二叔了花大功夫，才让你爷奶同意带你大姐姐去。”
    “只是这一去，再回来了时候，就都变了，你二婶回来没多久就去了，走之前，专门来求我，说这一生连累了太多了人，谁都对不住，求我在她走后，对你大姐姐好一些。”
    说着还擦了擦眼睛道：“那样温柔一个女子，就是被身体给拖垮了的。”
    小贞：“那娘，你就没有问问，到底发什么何事。”
    “问了，怎么没有问，只是你二婶摇头，说不要问，她不能说，不能再连累人了，只让我对你大姐姐好些，说将来我啊好人有好报，你大姐姐会孝顺我的，她也会感激我的。”
    “后来，你二叔再也没有参考试，陈家也分了家，分了族，你大姐姐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越来越不爱说话。你二叔带着她，虽然教她读书识字，只是再也不像以前了。”
    “你二叔走之前，专门让方大娘，教她裁衣服，她一学就会，越裁越好， 不到一个月方大娘就说她教不了。”
    又叹了口气道：“你二叔临走前，将家里所有的事都做了安排，包含小三小四，你们姐妹那时候太小了，亲自交待了你爹，你大姐姐将来嫁人，不必远嫁，就在村里子，一户清白人家，平平淡淡就好。”
    小贞：“娘，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和小四一样大，二叔将小四安排了，就没有安排我和二姐。”
    大伯娘一顿道：“倒了也说了你，说他终是连累的陈家，你二姐的婚事他帮不上，你的婚事，让我们能拖一拖，就拖一拖，等等小三小四。”
    小贞红着脸：“等三哥和小四干嘛。”
    大伯娘横了她一眼道：“你傻啊，那时候他们俩正是启蒙的年龄，当时是你二叔亲自在教。”
    小贞
    大伯娘又道：“只是现在你也大了，小四明年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大伯娘又道：“今日说的这番话，你别在外面乱说，也不要给你二姐说，她那性子，就不长半点心眼子，又好强。将来有得苦头吃。”
    “娘，哪有你这样说二姐的，二姐知道又得生气，说您偏心了。”
    又小声道：“小贞，我问你，你最近有没有觉得你大姐姐与以往有些不一样。”
    小贞想了想道：“好像是大姐夫说要走以后，大姐姐是变了些，变得更好了，变的更随意了，也不心疼银子了。唉呀，您打我做什么。”
    “你们吃的好，喝的好，当然不心疼你大姐姐的银子，你也不看看这几个月家里的伙食是什么样的。”
    小贞嘿嘿傻笑一声。
    “小贞，娘偷偷的同你讲娘觉得，你大姐姐变回来了。“
    小贞
    “变得和她小时候一样了，6岁前，看她这段时间说话，做事，和你二叔二婶还有几分像。如果是这样，你们的前程，你大姐姐只怕要插手的。”
    小贞惊道：“娘娘你的好吓人，我没感觉好不好，再说我们的事，不是爹娘做主吗。”
    大伯娘摇摇头：“你爷奶去前有交待，陈家人要人齐心齐，不能有二心，兄弟阋墙，如果有只怕大祸临头，即使无祸也无福。若心齐，待小三小四长成，自能顶门立户。
    只是这话，我知道是你二叔与你爷奶说的。另外，还交待了，说你大姐姐能记起过往，陈家也是不愁的。往下的，我没有听道。
    只是你爷奶都交待了，你们姊妹的婚事，小婉如果插手，让我们要听。”又往门外看了看道：“你没见，你姑姑和离，你爹，三叔，四叔，还有你五爷爷都没说不同意吗。”
    小贞骇然：“娘”
    “还有今日送回礼，我们可没有人叫小三小四一起，但他们就是去了。”
    “别怕，你大姐姐不会害我们的，只是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只是你也不要去问，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你爹偷偷的去问过五爷爷了，说不是坏事。
    五爷爷还说，陈家要起来了。”
    又小声道：“只是，这事谁都不能说，知道吗？
    小贞看着她娘慌忙的点了点头：“嗯只是娘你怎么告诉我”还咽了咽口水。
    “这不是见你整天粘着你大姐，怕你什么都不知道。而且，看你大姐姐现在的样子，你的婚事，你大姐姐会插手的，早些说给你听好，你好心里有个底。”
    “那你还说大姐姐可怜。”
    “那是两码事。你以后多听听你大姐姐的就行，只是她那屋子你不能去住了，你去了小琪小静肯定也想去，那有小秀小雅，美莲丽莲的。”
    小贞气结：“娘，你就是偏心，说了半天，还是为了大姐姐”
    大伯娘
    陈小婉不知道，今晚的陈家几房说着类似的话。
    她在陈小婉的记忆里没有读到相关的信息，她只知道小姑娘，得到了父母和全家人无条件的宠爱。

 第77章 葡萄

    早上醒来的陈小婉懵了好一阵，摸着厚实床板，看着上了桐油的原木色架子床。
    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已经搬到新宅子里了。
    双手捂住眼睛，能感到眼睛的肿胀，可不是昨天好好的流了一场泪，前面身边一直都有人，也不敢。现在在自己的地方，只自己一人，终于可以放肆了。
    书上都写穿越无敌，可陈小婉知道，那都是扯蛋。她只要被暴露，一定被烧死。
    身为异种，其身可诛，不问原由。
    现在对她这般好的陈家人，前提是她是陈小婉，她可不敢赌她不是会怎么样。
    现代还是异想天开以为凭穿越在气运，后世千年的积累可以为所欲为，却没有想过在人家的地盘上，是人家定好的游戏规则。
    没有非凡的才能和心智，普通通是干不过土着的，她认怂，起码对现在的规则都还没有完全搞清楚，聂铮那次如果不是他还算有良心。
    如果拿三年无出要休她，她可是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而且陈家也无话可说。
    现在陈家如果想要好起来，不依靠这一亩三分地而活。
    只能依靠两点。
    一、她脑中几千年来的见识，对，仅仅是见识，伺机而动，打一个认知差。
    二、陈家这一辈的努力，至少小四要一个官身。有了身份才能与上层对话，才有跃起的资本。
    她试探过了，大伯，三叔，四叔，都不想从商。那她手中那些所谓的盗版图纸与密方都只能卖掉，换取银钱。以银钱换时间与空间。
    再就是她辛苦一些，进后山去找一些，有且没有被人发现在物种，最好是粮食，换取功劳，以获取资源。
    只是这一切，她都不能主动，一但主动过了头，失到分寸，没了陈家人的庇护，等待她的也是烧死。
    死，她没那么怕，只是新房子才建好，马上就是梦想中的好日子，死的太早了，有一些冤枉。而且，她得给人家小姑娘留点活路。
    算了，不想了，她还是顺其自然，不怕事，不找事，陈小婉啊，陈小婉，你若还有意识，能听得见，还是早些回来。
    陈小婉揉着眼睛下床，这新屋子真好，透气，敞亮，也干净。
    陈小婉披着衣服，后院转了一圈，还去逗了逗那两只小乌龟。
    才去洗漱，然后再慢慢的去厨房，煮了一碗粥，用小锅热了两个包子。煮了个水煮蛋，夹上两根萝卜干，用托盘端到廊下，又搬出特制小圆桌和凳子。
    完美，舒服啊。
    陈小婉吃着迟了的早餐，看着院子的风景，心神愉悦。
    多久了，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一口嚼32下，慢慢享受着吃完了早餐。
    然后发现有点闲。叹道，难怪别人说的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她得去催一催，她的猫狗，什么时候到位，还有布匹什么时候到位，还有葡萄酒，应该还能再弄一些。
    现在开始，她就要好好的享受生活，慢节奏的，爽啊。
    又在院里子逛了一圈，还捏了点馒头喂鱼。又摸了摸正对着大门的那棵桂花树，自言自语道：“猫猫狗狗不急着催，布匹也不急着催，让四叔歇两天，那我就上山摘葡萄，这大好的天气，我总不能在家里睡觉，那多浪费。”
    然后还虔诚的去给观音上了上香，给桂树插瓶换了换水。换了身衣服，背上背篓，带上工具，关上门，在门锁上系了根红绸，这是和小贞她们说好的，要是她不在家就系一根红绸在锁上，表示在附近。
    慢悠悠的看看山景往山上走，还在门前路边的池塘前停留了一阵，脑子里想着怎么将这个池塘规划一下。
    可以做个凉亭，再种几棵果子树桃树，梨树，桔子树，柿子树，石榴树。
    春看花，夏吹凉风，秋赏月，算了赏月还是她的院子赏比较好。不过可以赏秋景，金黄的麦浪也是极好看的，冬听雪，赏着连山村的雪景，来个围炉煮茶也是可以的。
    一路上还折了根小树枝在手上摇啊摇，顺着小山的山道往里走，一路走到以前摘野葡萄的地方，已经不多了，让鸟雀虫子吃了不少。
    陈小婉顺着干净的剪了几串，寻着足迹往前走去，她一直怀疑书上写的都是假的，这山上的物产也没有那么丰富吗。
    一路上又剪了几串，身上的开始出汗了，陈小婉想回去，只是看那背篓里小半篓都不到，觉得有点儿亏了，就慢慢的继续往里走。
    走到一条小溪边，陈小婉知道，过了这条小溪再往里就是后山的范围了。
    给自己打个气，又想自己好歹是穿越的，即便不是气运滔天，也不该随便挂 ，便又大着胆子往前。
    果然走过小溪又往里走了一截，向阳的那一面，有不少藤蔓植物，陈小婉拿起捡来树枝，拨弄着两边的草，慢慢往前走。
    真有葡萄，只是这里的比小山上的要大的多了，有点儿像乒乓葡萄，挺大的一颗颗。陈小婉放下背篓，用树枝四处薅了薅。没有动静。
    便放下心来，摘了一颗尝了尝，嗯，甜的。天啊，半年了，第一次吃到好吃的水果。
    陈小婉差点喜哭了，天知道有多馋这一口了。她都想着自己嫁接树苗了。
    连吃了好几颗，想起这山里不能多待，赶紧剪。直将一背蒌都装的满满的，知道不能多压，但是没办法，舍不得。只得想着，轻拿轻放。
    看着实在装不下了，匆匆剪了几把树叶子盖住，然后顺着小溪走到上次洗猪下水的地方出了山，谢天谢地，那天小三讲了一下这里的地形，不然她可能会迷路。
    走出山，松了口气，回头看去，这后山高大耸立，还真是一块宝啊。她今天只是浅浅走了几步，就能摘到这样的葡萄。若是深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背着沉沉的背蒌回到半山湾，这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见，也是，现在全村的注意力都在那些稻谷上。
    将背蒌放在井边，打水，洗了个脸，又回屋间换了身衣服。
    又拿出簸箕，将葡萄一串串的拿出来放好，还好只掉了一些，没有损耗太大。看着那小山的野葡萄与后山的野葡萄，叹了口气，差的有点大。
    将那些掉了得用盐水泡着，洗了洗，边吃边看着簸箕，怎么办这葡萄不想酿酒，想吃。
    想了想，又拿出一个箩筐，放了几串进去。
    又拿出一个竹篮子，放了三串进去，满了。
    准备拎去陈大伯家，好东西嘛，当然是一起享用了，那第一天搬家，也不能不孝顺嘛。

 第78章 葡萄（二）

    陈小婉是哼着歌进村的，村里人同她打招呼，她也热情的回应。
    陈大伯家，陈大伯正在磨镰刀，陈小婉嘴角一抽，这是迫不及待了，她不知道，现在村里人只要种了第二季的，现在家里都这样，老少爷们坐立不安的。
    要陈小婉说，不必如此，二十八才霜降，到时候再看也不迟。只是这话，她肯定不会说的，她前世今生都没有下过地，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从门口进去，陈大伯看了她一眼，就没再看第二眼，陈小婉嘴角又是一抽，她这是被嫌弃了。
    陈小婉也没叫人，径直去了堂屋，大伯娘在做鞋子，小贞与美莲在缝褂子，大嫂与陈姑姑在后院扫着什么，二嫂和丽莲逗着两个孩子在玩。
    大哥二哥不见人，但工具房那边有声响传来，心想不会又在给她做什么。
    大伯娘见她来，放下手中鞋子道：“小婉，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有事。”
    陈小婉：“大伯娘，我没事就不能来了，我这才搬家，您就不让我上门来了。”
    大伯娘：“胡说。”
    其它几人都笑，陈小婉就知道，这是才说过她呢。
    她这一来，不是说曹操就曹操到了嘛。
    陈小婉：“怎么在讲我坏话呢。”
    大伯娘：“尽胡说，谁敢说你坏话，看我不拎她的嘴。”
    小贞笑道：“大姐，你听听，我娘就偏心你了，我现在算是知道我二姐为何老说娘偏心了。”
    大伯娘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大伯娘看着篓子道：“又拎着什么来的。你现在一个人过日子，还是要精打细算的。”
    陈小婉干脆将上面的布揭开，一颗颗，紫的，紫红的，青的，粉红的葡萄圆溜溜在里面，好看的不行。
    大伯娘，小贞，美莲都看傻了。
    小贞：“大姐，你那弄来的野葡萄，这么大一颗颗。”
    陈小婉将篓子递给美莲，道：“去洗洗，分了吃，可甜了。”
    大伯娘：“等等，这好的东西，就这样吃了。”
    陈小婉推了一下美莲，道：“嗯，我那里还有，不用钱，有什么不能吃的。”
    “不用钱”，小贞和大伯娘就盯着她。
    陈小婉笑：“山上摘的，明天和我一块去。”
    小贞：“山上摘的，大姐你不会唬我们，我们前面去摘了那么多天，也没见这大的啊。”
    大伯娘：“你去后山了。”
    陈小婉：“没有，就是上次洗猪下水那里，过去一点点。“
    “要是去深山，我能这么早回来了。”
    很快，美莲用碗端着葡萄回来，陈小婉拿了一颗：“尝尝”
    “甜的，好吃。”
    “真甜啊”
    “这味儿真好，那弄的。”陈姑姑又端了一碗进来，接着大嫂二嫂也进来了，看到陈小婉笑着对小景儿说：“又是你大姑姑带来的好吃了。”
    小景儿举着手里的葡萄就啃，还嚷嚷着喊：“大姑姑，甜，大姑姑，好吃。”
    陈小婉就逗他。看一家人都吃上了，陈小婉想着大伯瞅她的那一眼。
    用碗装了几颗葡萄，去逗陈大伯。
    大伯娘看到的，用手拐拐小贞让她看。
    只见陈小婉走到陈大伯面前，喊：“大伯”
    陈大伯不理她，她又慢慢蹲下，又喊：“大伯。”
    陈大伯还不理她，她将碗慢慢的往前递：“我是送野葡萄来了的。”
    陈大伯看了那碗一眼，还是没说话。
    陈小婉道：“大伯，尝尝，我才从山里摘下来，可甜了。”
    说着拿了颗直接塞陈大伯嘴里，陈大伯躲不及，被塞了正着。
    一阵酸甜味袭来，陈大伯脸色缓了缓道：“不是让你没事不要出来嘛。”
    陈小婉她能说她忘记了吗。
    “那个山上摘的”
    “后山”
    “哼”陈大伯的脸说变就变。
    “不是，就我那半湾山后面小山和后山交界的那个地方。有好多呢。”
    陈大伯的脸色又好了些，叫道：“老大，老二出来。”
    陈小婉
    整个过程，看得里面的几人啼笑皆非。
    大伯娘又悄悄地对小贞说：“你爹呀，拿你大姐也没办法。”
    小贞什么嘛，明明是宠的不行，不过她大姐嘛，有什么好的都不忘记送来，宠就宠点。她不计较就是了。
    陈大哥，陈二哥，汗流浃背的出来 ，用胳臂抹着汗道：“爹，什么事。”
    陈大伯指着陈小婉手里葡萄道：“尝尝，喜欢，就去摘回来，说还有很多。”
    陈小婉
    两位哥哥上前来，就要拿，陈小婉下意识将手一移道：“洗手。”
    二人看了她一眼，乖乖的去洗手。
    也没来拿她碗里的，因为后院就有，三串葡萄，量还是不少的。
    二人吃着出来道：“哪来的”
    陈小婉又说了一遍。
    陈大伯放下镰刀走进来道：“去摘回来，这样的果子少，到城里都是上上品。”
    “你们喜欢就吃，送人和卖都可以。”
    陈大哥吃了几颗，就去拿箩筐。
    陈二哥看着她：“有多少。”
    陈小碗比划一下，放弃道：“我也不知道，没细看，我背篓装满，就回来了。”
    不光陈二哥，众人看着她都无语，正常人摘东西，是不是得看看量。
    陈大哥拿了两个箩筐出来道：“两个筐，够不够”
    陈小婉摇头。
    小贞将手里的葡萄塞进嘴里道：“我也去。”
    陈小婉还是摇头。
    陈二哥无奈道：“你们先去半山湾，我去叫小三和四叔。”
    这一折腾，再上山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陈四叔，看着这一片的野葡萄又看着进来的山口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陈小婉我说就是这样走走，你们能信吗，我说我就是想给你们送点好吃的，你们能信吗？头疼，怎么变成要大采摘了。
    陈小婉指指小山道：“我沿着前几次摘野葡萄的路，就走到这里了。”
    陈四叔看着她，他都觉得她现在有点儿不对劲了，什么新鲜事，都有她，这里离入山口也不远啊，硬是没人发现，让她碰见了。
    又对陈二哥道：“你去将你爹和三叔也叫来，叫你三叔赶车，放到山下。\"
    陈二哥道：“四叔，全摘。”
    陈四叔道：“全摘，今天不全摘，明天整个村子都知道了，也没有我们的份了。”
    陈小婉道：“今天也没人看见我摘啊。”
    陈四叔又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打算晚上给你三叔家，我家，五爷爷，作富哥几家一家都送一点。”
    陈小婉：“我没准备送那么多，我摘的那些也不够啊。”
    陈二哥一听，匆匆下了山，就他大妹妹那手笔，送出来，可不全村都知道了。
    陈小婉懵了大家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等陈大伯，陈三叔上来的时候，几个箩筐都装满了，两个人看着那一片，看着陈小婉也是无语。
    陈四叔小声道：“今天只怕摘不完。”
    陈大伯咬咬牙道：“老三， 去五叔家叫人。你明天和老四再辛苦一趟，去县城或直接走趟府城。”
    陈三叔道：“你们摘，我连夜带人去府城，这么好的品相，可不能放。”

 第79章 葡萄藤

    最后引的五爷爷亲自上来了一趟，安排了大孙子和二儿子，三儿子来帮助，本来是想让大伯娘与大嫂来帮忙的，五爷爷说动劲太大了。
    其实陈小婉摘的那里也没有这么多，主要是陈四叔又往前走了点，然后又发现了一片，且质量更好，这不动作越发大了。
    这里应该是好久没有人来了，才长成这样一片的，要不然那里有这么多。
    因为考虑到要去卖，陈小婉和小贞现在负责，将颜色与品相，粗粗的分一分。陈三叔带着陈小三，还有五爷爷家的小儿子，大孙子，赶了两辆车，已经走了。说看城门外有没有马车，有直接换马车去府城。
    明天早上让他们自去县城和镇上卖一些。
    走了四个人，五爷爷连夜又去叫了作富伯，士江哥与作贵伯，士涛哥，又将自家士均与士塘喊上。老人家也跟着连夜劳作。
    陈小婉说她就送了大伯家，其它的没有知道，晚几天摘也没事，可是没一个人理她。
    五爷爷还安慰她，累了就休息会，他们来就行了。
    陈小婉没有搞懂，就这么急吗？
    陈二哥悄悄告诉她，大姜朝，好果子，稀少，一出来都是天价。她家里的那一些就不要送了，自己吃就好了。
    陈小婉腹诽，这摘下来，也不能久放啊
    陈四叔，拿着她的钥匙，和陈大哥两人一车车的往她的小院搬。用他们现在话说，搬下山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她的小院。
    后来陈小婉才知道，在这大姜朝，米面是日常，水果才是暴利，那是真正的暴利呀，这么说，陈小婉那小院的价值未必比得上今天这些果子的一半。
    当然陈小婉现在不知道，只疯狂的摘果子，搬运果子。那是宁愿坏了，也不愿意让人知道。聂铮如果在，只怕也会非常无语的看着她，他在山上那么多年，也没有发现有这一片野葡萄地。
    一整个晚上，毫不停歇，快半夜的时候，大伯娘与大嫂，还有陈姑姑也偷偷的摸上来帮忙。
    天微亮的时候，陈大伯看着天色和五爷爷对望一眼，手起刀落，将那几棵长的最好的，直接砍断，引得陈小婉差点惊呼出声，陈四叔急忙捂住她的嘴，还不停的做着噤声的手势。
    其它几位叔伯看见了，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只留了一些小的，还没有长成结果的。
    一翻收拾后，大伯娘带着大嫂，陈姑姑，小贞从小山那边转过来，分几批下山，最后绕到陈小婉小院的时候，只有五爷爷，陈大伯和陈四叔，其它人，从不同的方向回了家，这一刻好像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一开门，陈小婉就看见了满院子的箩筐，里面全是葡萄，陈小婉想的以前的葡萄园，能摘这么多吗。
    陈大伯，和陈四叔打了井水喝，先递了五爷爷，又给了陈小婉一碗。
    陈大伯道：“小婉，你累了就先去睡。”
    陈小婉摇摇头。
    几人也不免强她，三人直接去了她的后院。陈小婉看着他们将她原先栽的葡萄藤直接挖了出来。
    陈四叔见她的神情不对道：“不用担心，我一会给你栽到院子外头去。”
    二人栽好二根，五爷爷说：“再栽两根，这野果子，可几颗一起栽。长的更好。”
    陈四叔和陈大伯又一起动手又栽了两根，然后在她的菜园里又找一个角落，栽了两根。
    五爷爷问：“还有几根。”
    陈大伯不：“六根。”
    五爷爷：“有地方种不”
    二人摇头，陈四叔看着这院子：“这院子还是小了一些。”
    五爷爷：“要不你们拿回家去种。”
    二人又摇头。
    陈大伯说：“五叔，我家里人杂，怕留不住 。”
    “作顺那里呢。”
    “要问问他”
    “作利你不种”
    “我那不行，也留不住的。”
    五爷爷看着陈小婉道：“小婉，你怎么说。”
    陈小婉懵了，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搞不清状态。
    陈四叔看她，对五爷爷道：“四叔，小婉可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陈小婉看着她四叔，点了点头。
    几人这也太实诚了。
    五爷爷看着她问：“小婉，你可吃过这样好品相的果子”
    陈小婉摇头，天，从她4月份穿过来，到现在9月，就没有吃过果子，好不好，那酸不纳几的毛桃与野梨子，还是小五小六拿回来的。
    陈四叔接着道：“小婉，我们大姜朝好品相的果子 ，非常少，一般情况下都是又酸又涩的，几种稍微好一点果子，都是外邦传进来的。”
    五爷爷接着道：“这次摘的这种品相的果子，那怕只有一半这样好，只一株，就保可你四叔这样的人家，一年吃喝不愁，送小六，小八上学，还有盈余。”
    陈小婉就懵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有这么高的价格，什么时候水果这么贵了。
    陈小婉看看五爷爷，又看看陈大伯，和陈四叔。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五爷爷又道：“孩子，所以山上的那些树不能留，留不住的，被人发现了，连山村都保不住。”
    “你记得，这几棵果子在你的院子里，每到结果了时节，就不要让人进来了，也不要让长到外面去。每年偷偷的让人给你卖了，你这一辈了，也不用愁了。”
    又对陈大伯和陈四叔说：“你们也要注意一点，帮她看着点，那些小的也要让嘴闭严实了。”
    轰陈小婉只觉头晕脑胀。看着陈大伯。
    陈大伯道：“我们的院子里不能种，让人发现了，留不住的，还惹祸。”
    陈四叔看着地上的六棵苗道：“这还有六棵，怎么办。”
    几人沉思，好东西留不住也不行啊。
    陈小婉看着院墙道：“要不，我找个借口，再盖个院墙。”
    几人看看陈小婉，又看看院外。
    “大哥，你要不先回去洗漱，我来弄。”
    “不，你回去洗漱，我来弄，你做买卖比我强，睡会起来，去县里，看看带谁，再将小六带上。”
    又对五爷爷道：“您也回去睡，睡醒了您再来看看。\"
    五爷爷点了点头。老人家的脑袋里想的是，陈家人，人手还是不够啊。
    五爷爷走后，陈四叔道，小婉你的摇椅拿出来，我躺一会起来，就去县城。
    又对了陈大伯说：“大哥，我们一起弄，快一些，不能被人看到。”
    二人开了后院的院门，去了院外，在外面一阵比划。
    然后就是铁锹挖土的声音，一会陈四叔进来，将她菜园里的那两棵葡萄藤挖了出来，带土还有那两个小的野葡萄藤拿了出去。
    陈小婉没有跟着去，去厨房煮了几碗面，又煎了几个鸡蛋。一夜没睡的脑袋还十分混沌，完全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可具体是什么，她还没有领悟出来。

 第80章 无本的暴利

    陈小婉起来的时候，院子静悄悄的，，也是她现在这院子，难有声音的。
    推开门，美莲正坐在堂屋绣花，看到陈小婉出来，忙道：“大姐，你醒了。”
    两个丫头改姓后也跟着叫大姐，二姐，大哥，二哥的，而不是表哥，表姐了，只是没有序齿，陈姑姑不让，而陈大伯们的称呼没有改，陈大伯们也没有强求。
    “美莲，你怎么在这。”
    “大舅让我来的，小琪也来了，在门口。”
    陈小婉出了正堂一看，可不，小丫头将她的小圆桌挪了过去，也正坐那里绣花呢。
    “小琪你坐那里做什么。“
    小琪抬起头来看着她，放下手中的绣帕，欢快的跑来道：“大姐，四叔让我看着门，不让任何人进来呢。”
    陈小婉看看四周，那一筐一筐的葡萄摆满了廊下，堂屋道：“四叔人呢。”
    小琪：“和士湖哥哥，士江哥哥去县城了。”
    陈小婉弯腰从筐子里拿了一串不大的葡萄，递给二人道：“去洗洗吃，别老是绣花，对眼睛不好。”
    谁料二人齐齐摇头，美莲道：“大姐，我们不能再吃了，这个贵的很，我娘都和我说过了。”
    陈小婉看向小琪
    小琪点点头道：“我娘也说过了，叫我们别馋。”
    陈小婉指指那些筐子道：“ 这么多，你们吃的完吗”
    两人笑道：“大姐，这些不是吃的，是卖的。”
    陈小婉想起五爷爷说的这葡萄的价格，心里也发怵。
    道：“算了，你们两帮我整整这些果子，有散的，再吃。
    二人开心的点了点头。
    洗过脸，又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吃，可怜她搬家第二天，熬了个通宵，以后不会被累死。
    又从工具房拿了两个筐子，教美莲和小琪，怎么挑品相，怎么拿。实在太匆忙，要不然打个专用的篓子和篮子多好。改天给作福叔提提，提前准备着。
    三人正挑着，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四叔在喊：“小琪开开门。”
    小丫头跑去开门，还从门缝里看了看，见是四叔才开的门。
    陈四叔一进来，就看见在院里忙得两人，对陈小婉道：”我还以为你还要睡会呢。这就挑上了。”
    ”嗯，才醒一会呢，四叔，不是去县城了吗？“
    ”卖完了，晚上直接去省城。“
    陈小婉“这么快。”
    “果子好，能不快吗？
    一会士湖他们过来，拿品相稍差那一点的。
    最好那一批，我和大哥，晚上赶到省城去。”
    陈小婉：“三叔他们去了，不是还回来吗？”
    “没有那么快，他们今天上午才能到，卖完，最快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我和你大伯，今天晚上送过去，半夜应该就能遇上。刚好换车回来。”
    陈小婉“马车”
    “嗯，都租好了。你们快些挑，我刚叫大嫂他们，会安排两个人过来。士湖他们晚上还有送一批去县城，这果子不能等，等就不新鲜了。”
    陈小婉看着满园子的筐子，这真是。
    陈四叔看她的样子，靠过来轻轻说道：“100斤，县城，20两。”
    陈小婉满脸惊讶的看着陈四叔，陈四叔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小声道：“府城更高，不能让人知道。”
    陈小婉立马明白，这哪里暴利，这根本就是无本的彩票，还是已经中了特大等奖的那种。“
    再看满院子的筐子，那里还是葡萄，是黄金，比黄金还贵的那种。十两银=一两金。
    一两金子=50克，1斤葡萄，2两银子=10克金子。
    半年前来这里时候，黄金多少钱一克来着，最高的时候700多。算700，那10克。
    7000，一斤葡萄。哦，天那。她疯了，这还能愉快的活吗？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大伯，四叔都说护不住那葡萄藤了。她也想抢，这是聚宝藤。
    猛然回首，看向陈四叔，那葡萄藤全在她的后院，只觉得血气上涌，瞳孔在放大。
    陈四叔，看她回过神了，点了点头，道：“那院墙，我过几天和大哥，三哥，来砌。以后院子别随便让人进。”
    陈小婉，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她敢吗？
    那不是把命送到人家手里了。
    正说着，士湖在那里叫：“作利叔，我是士湖。”
    陈四叔，亲自去开的门。又挑了四筐葡萄，两人跑了两趟，绕到后院侧门，放到牛车上。
    车晃悠悠的走了，陈四叔还盯瞩，快点回，晚上要用牛车。
    士江灿然一笑道：“作利叔，放心，我们很快赶回来。”
    陈小婉只觉得疯了，她这院子，也只值十来筐果子。
    “四叔，这么贵的果子，有人吃嘛。”
    “怎么没有，抢都抢不到，那些大户人家有钱着呢，只有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苦呢。”
    陈小婉点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和平年代老百姓也都是韭菜，想怎么割就怎么割，现代都如此，何况是中央集权制度的封建王朝。
    她白操心了，何况这个年代，本来水果就少。贵也正常，只要我不买，不花银子，就不心疼。
    晚上的时候，去了6个人，两辆车，这一走，陈小婉的院子就空多了。士湖回来说，县城不能再卖了，再卖就让人盯上了。镇上更不能去了，认识他们的人多。
    商量着半夜过来，再拉两车去隔壁县。
    如此拉了12趟，每次两车。陈小婉空了院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陈三叔回来的时候，那微胖的身躯直接瘦没了，小三都瘦成了猴，惹得陈三婶，直心疼。
    哦，还带回来了四车砖，一些瓶瓶罐罐，一股脑的全拖到半山湾。
    这次不在的理由是，陈小婉这死丫头又让他烧东西，他带小三去山里猫了几天。
    村人笑他对了陈小婉太宠爱了，他傻笑道：“没办法，我二哥就这个闺女，我看着就心疼，可不得宠着。”
    至于陈小三，别人问他，他黑着脸道：“问我爹”
    人家只道儿子犟不过老子。
    至于其它，倒没有人问，村里每天都能看其他几人愰愰。
    因为这几人都是赶马车在县城与府城中间换车。
    换了车，这边的人往回赶，那边接着赶去府城卖，如此轮回。
    只是这些人明显的瘦了一大截，村里人以为是陈小婉不提供肉食了，他们的伙食下降了，还调笑了几句。
    2000多斤的葡萄一扫而空。陈小婉一算，最少4000两银子。疯了。
    这一夜就财富自由的感觉，不怪人如此拼命，她要是提前知道，还拼，而且还不告诉任何人，别怪她自私，她就不是大方的人。
    她大方，因为花的从来不是自己的银子。
    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她也没有愁肠百结，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提供一个地方，一个安置地点。而且她一个人确实也干不了这个活。没有一个可以装万物的空间，是不方便哦。
    五爷爷这次也下了大力，硬是让他家老大和作富伯连村子都没出，天天在田间地头愰，或是在门口编东西。只等这边完结。
    陈小婉想，这就是宗族与族人的力量，有人当前锋，有人跑腿运输，有人打下手，有人守后方。
    五爷爷为了不让人注意她，这几天也没来这里。只让小五小六几个小孩在陈小婉这门口附近玩，等于放哨，这几个孩子也猴精，那瞎话，一套一套的。
    看见牛车要回来了，这边就拉着路人，要干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等人回来，车早就走了。那边还跑去报信。
    路人奇怪的很，平常也没见这几个孩子这么热情啊。
    陈小婉想穿越又怎么样，就这种力量，拿什么玩。
    真的只有嫌命长，没有嫌命短的。

 第81章 被嫌弃

    分银子的时候，陈小婉没有参与，陈大伯借着找木材的名义，不知道去那个山疙瘩里分的，木材扛下山。
    五爷爷说想要来做寿材，众人又是一阵希嘘，五奶奶红着眼眶出来。
    陈士江黑着脸走的，作富叔拿着扫把在后面追，骂他不孝顺，白养了。
    实际上是士江大哥揣着银子，不好与人寒暄打招呼。
    陈大伯还在后面喊，要打回去打，别丢人现眼的，还有明天别忘记给了陈小婉修院墙。
    这场大戏看得陈小婉叹为观止。比什么明星小花，小鲜肉好看多了。
    现实生活，原生态主演。
    陈大伯与陈四叔，又拖着砖到半山湾时候，连山村的人都知道，陈小婉这个败家娘子，又要折腾了。
    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作富伯，作贵叔与作福叔来帮工的时候，陈大生也来了，说盖院子怎么不找他。
    陈大伯指着那没盖齐的院墙道，就这请你还要给工钱，那死丫头有几个银子，再请人。我们几个搭把手糊弄完了，就算了。
    给陈大生给堵的
    陈小婉在一旁听得一脸的郁闷。
    陈大伯又吼，回前院去，看你见就头疼。你还是想想聂铮回来怎么交待。
    陈小婉
    于是全连山村的人，都知道了，陈小婉这个败家娘子，肯定是闯祸了，陈老大气大发火呢。
    陈小婉问：“这样，我还有名声吗？”
    陈大伯问她：“你有名声吗？”
    陈小婉……
    两天后，院墙要齐了，五爷爷进去将几个人一顿好骂，大意是：“陈作安，那样麒麟一样的人，独留这点骨血在这世间，你们还不对人好点，不喜欢，不喜欢就来给我做孙女，不稀罕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的。”
    听的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以为是五爷爷趁机骂他们。
    骂完了，几个就围着陈小婉的圆桌，在后院喝菊花茶，吃着葡萄，商量起来，这事的后续问题。
    这钱暂时不能花，乍然暴富，必然惹人怀疑，且这钱还不少。
    陈小婉叹锦衣夜行啊，可这也不是黑钱呀。
    五爷爷，敲敲旱烟竿道：“明面上还是要做点有什么进项的事情好。”
    几个都面面相觑，最后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
    这次陈小婉分了不少银子，陈三叔送银票来时，一沓里头，只有一张50，10张5两的，其它全是100两的。意思不言而喻，省着点花。
    陈三叔也说了下这次的情况，“这次共有2400多斤葡萄，头几天果子好，价钱也好，后面几天就没那新鲜了，价格也降了些，加上路上的损耗，共卖了6800多两。拔掉马车的费用。也有6830两。”
    她拿2000两，原因果子是她发现的，也是放在她家的，整理也是她带人弄的。
    陈大伯，与三叔，四叔，每家800两。
    作富，作贵，作福，每家分500两。
    作喜，作康每家400两。
    还有100两给五爷爷，老人家忙了一晚上，操了不少心。
    还剩30两，就分给在外面跑的几人做工费了。
    这是他们那天在山上商量好的，不能说不公平，也不能说公平。但大家都没有意见。也就这样了。
    这真的是暴利中暴利，一下子几家都快财富自由了。
    平均一斤都快三两银子了。陈三叔说主要是有几个大户人家竞抢那几筐最好的果子，说是要送到京城去，将价格给提起来了。
    他们不敢久待，怕被人盯上，也不敢很提价，不然卖的更高。
    但不管怎么样，在陈小婉这里都是天价。
    陈小婉问她分的会不会太多了，陈三叔大大咧咧的让她收好，道: “有想法，下次汤都不给他们喝。”
    听得陈小婉一脸黑线。
    还是陈四叔说，大家都没有意见，若不是她多走了几步，大伙也没有这笔天大的横财。
    这些人也满意，没有意见，也不敢再贪心了。
    陈小婉才收了银子。
    看着看她的几人，想了想慢慢道：“赚钱最快的是从商，只是商者贱籍世代相传，不得改变，不得参加科举，不能做官，不许购置土地产业，不能和普通民众通婚，这就很难。”
    这事上次小四回来还和他讨论了下，这一条对商者实在是太苛刻了。
    众人也都知道，大姜朝，商者贱籍，脸色不太好看。
    陈小婉又道：“但那些当官家里的，却都有商铺。”
    “男子不能从商，但女子可以啊。”
    这也是小四说的，富家夫人，小姐那个名下没有几个铺子的。
    众人都看向她，作富伯道：“女人抛头露面，出去做买卖不好。”
    陈小婉道：“可是种田插秧，也是在抛头露面啊。”
    五爷爷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小婉的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总会办法的，只要名正言顺就可以。”
    五爷爷点点头道：“说的对，只要名正言顺就可以。总有办法的。”
    又闸陈大伯道：“小四，马上就要院试了。”
    陈大伯：“嗯，今年水灾没有考，明年应该会考。”
    “那还是先以他为重，这是我们陈家这代的麟麟儿，现在也不缺银子了，别委屈了孩子。”
    陈大伯答: “是。”
    老人家说着就起身慢慢就走了，这边走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脸色也不好看。
    陈小婉这戏。
    于是连山村的人又知道了，陈小婉得了五爷爷老人家的青睐，陈家几兄弟被骂了。
    这院墙，加在了院子右侧后半段，菜园与后院的位置。门开在菜园子里。两扇门，由陈大伯亲自打的。非常厚实。
    三天的工夫全部到位。平日里陈四叔说，他来照顾葡萄藤，让陈小碗别动。
    陈小婉别人穿越女主什么金手指，开挂什么的。
    怎么到她这，整成了十三不会。
    不过仔细想想，她好像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接下来的日子，村民们继续磨刀嚯嚯，盯着陈家最早的几亩地，和孙老伯家的那块被水淹最深的地。
    没办法，这是最早一批了。
    只是不光村里人盯着，县衙也派了两个人来。
    头一回来的是赵汉生，陈大伯见了烦的不行，那时候正卖葡萄呢，哪有空搭理他。不耐烦的打发了人，让霜降后再来。
    赵汉生可怜巴巴的回去回话，县老爷问了又问了，最后还是不放心，农耕大事，马虎不得，这还关乎他的乌纱帽能不能再升一升。
    霜降前两天，还是打发了两个人来，直接让村长安排在村子里住下了。
    让开镰了就回去报信，县老爷要亲自来。
    惹得赵汉生回去同陈小柔叨叨好久，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岳父大人，让陈小柔帮他说说话。
    让陈小柔白他好多眼。这个傻子，那爹那人就那样，肯定是有事没有忙完，不想搭理他，才烦他的。
    下回去，保准没事了。
    陈小婉带着小五小六小静，几个人就天天上小山转去。
    还带着几人去小溪里摸鱼抓螃蟹，回来用面粉裹了用油炸，吃得几个小的满嘴流油。
    村里一日没进，陈大伯说了，没事别进村。
    这嫌弃的话，让陈小婉非常无语。

 第82章 孩子王

    开镰的那一天，十月初三，霜降已经过了五天了，那几天五爷爷，孙老伯，村长，李老就差住在地里了。看着那结实穗子，焦急的等待着，毕竟以前没有人种过第二季，怕早了怕晚了，又盼着能长的更饱满一些。
    眼见，天气渐凉，几个凑在一起一商量，村长一声：“割”，铜锣一响，全村的老老少少拿着镰刀就出了屋子。
    慌的那两衙役，慌不择路的骑着马就往县城跑，跑到那河边，差点没连人带马的给栽下去。
    边勒紧马头，边暗骂，这连山村的村民太不讲究了，他人都住村里了，也不知道提前同他打个招呼。xx，那边县太爷还等着消息呢。
    另一人，则跟着村民一起，到了地里，干啥，看着，县太爷来了好汇报呗。不过看这沉甸甸的穗子，收成应该不错。
    村民是熟一套的流程，根本不需要交待，孙老伯和陈家的男丁只象征性的割了几刀，就挑着谷子往回走了，村子打谷场里，大伯娘套着牛，拖着滚石就等着了。
    陈三婶，陈四婶，抬着自家的小方桌，拿着茶壶和碗，在树阴底下才放好，附近邻居家不下地的小媳妇就搬来，椅子和凳子。
    一副看热闹茶话会的模样。
    陈小婉领着小五，小六，小琪，小静在自家门前的池塘边上，也支了一个桌子，树枝垂下来，刚好挡住阳光。桌上摆了一盘米糕，一壶茶，几个杯子。各自找喜欢的地方坐着。
    陈小婉无聊，拿着把蒲扇，扇着。小琪拿着箩筐，绣着花。小静一个人玩着花绳，
    小五小六中蹲在地上玩陈小婉教的三角棋，二人输赢的不亦乐乎。
    陈小婉看着打谷场的热闹，没有去帮忙，也没有去看热闹，不是她冷血，而是小五每天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大姐，今天去那里玩，爹说让你别去村子里。”
    让陈小婉感觉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被圈在了半天湾 ，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烦得不行。
    不过每天几个孩子陪着，她也不好找她大伯抱怨，天天上山下山的，又收获了不少野葡萄，全让她做成了葡萄酒，现在已经有三大坛了。
    前面酿的，陈大哥陈二哥也给她送了过来，有一坛子可能是没有封好，直接酸了。
    另外的两坛过滤出来，一家分了一点，她也只有一小坛了。
    毕竟不是纯正的酿酒葡萄，且糖也放少了，不能和后世的酒比，喝个果香与新奇。
    倒是几个小女孩很是喜欢，第一次喝，每人都渴了一大杯，将小脸喝的红扑扑的，小琪直接醉了，让大伯娘指着她，你你你了好半天。
    这一次的，她打算谁也不送了，留着自己慢慢喝。
    如此刻，没这几个小屁孩在，她将茶换成酒多好。
    嗯，这里看这连山村的景也不错，她还是得想办法，在这里建个亭子，这样烈阳下雨也不怕了。
    不过说真的，这山里就是凉快很多，远没有以前蒸笼模式的天气，挺好的。就是零嘴少了点。能去趟后山就好了。
    嘴馋啊，花生，瓜子，干果都没有，还是得去县城铺子去找找。
    陈小婉是真的百无聊赖，人闲着本就会有一种无聊无所事事的感觉，何况了陈小婉就没有怎么闲过的。
    这突然的松驰，又没有手机可刷，没有小说可以看，没有东西打发时间，不习惯也正常，她那些布料，陈四叔也还没有给她拖回来。
    看着争个不停的小五和小六，陈小婉脑子里突然想到听过的一个说法，教孩子就要让孩子成为孩子王。
    闲着也闲着，做点坏事也无不可，呵呵，谁让大伯不让她进村呢。
    叫来小五，小六问：“村里的小孩有多少能听你俩的话和你俩一起玩的。”
    两小屁孩虽说也有十多岁了，平日里哪能想到这些啊，凭着本能对大姐的信任。
    交待的老实极了。
    小五掰着手指算数：“团子，耀祖，堰哥儿，石头，李子八个人。“
    又看像小六：“我都是和五哥一起玩的。”
    “那咱们村里一共有多少像你们这么大的孩子”。
    两人算了一下，认识比较熟的有十五六个，不熟的在念书的也有五六个。
    一百多户的的村庄，这个比例也不算小了，还都是男孩子。
    陈小婉招招手对二人小声道：“你们俩去找他们玩，教会他们下三角棋，但你们俩要想办法，赢得多，输的少。”
    小五：“大姐，我们自己玩不好吗，我不想教他们。他们有好东西，都不给我们的。”
    陈小婉额然：“那你想不想，他们以后都能听你，你说玩什么就玩什么，你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威风吗”
    “你说呢。”
    “威风，哈哈哈，好，哈哈哈。”
    “小六，你呢。”
    “我跟五哥一起玩。”
    “那去，玩开心了，回来给你们炸小鱼干吃。”
    两人开心的跑了，陈小婉摇着扇子，也舒心极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随意的起心动念，随意的一教，这两孩子天赋异禀，不仅教出一个孩子王，更将陈家带进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
    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多少个午夜梦回，都在后悔，怪她的坏心眼就动了那么一下下，造出个进退两难的局面。让陈家与这个小山村再也安静不了。
    可此刻的她，摇着扇子开心极了，伸伸懒腰，起来走了走，顺道喊小琪也起来走走，不要熬坏了眼睛。
    小静站起来道：“大姐，你怎么不喊我。”
    “你这不是起来了。”
    “大姐，你坏，你也偏心。”
    “我可不是偏心嘛 ，天天带着你。”
    “大姐”
    “玩了半天绳子，想好自己喜欢什么没有。”
    “没有”
    “那你继续玩。”
    “大姐”
    有一搭没搭的，应付着两姐妹，看着打谷场的忙碌的人群，那忙碌欣喜的模样。也看到小五小六冲进打谷场，不知道又从哪里带出来一群小孩，就在打谷场的边缘蹲下，一众小孩围着。
    陈小婉就笑了，这效率还挺高的嘛。
    回头对小琪与小静道：“走，回院子，咱们去炸小鱼干。”

 第83章 开镰

    正当陈小婉带着两小，欢快的炸着小鱼干，边做还边给两小普及小鱼干的做法和种类，惹着两小只看着锅里，差点流口水了。
    陈小婉心念一动，又用面粉做了些油饺子当午餐。还煮了些绿豆汤，全是油的有些腻的，且再过几天喝绿豆汤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红豆，她也喜欢。
    给县老爷送信的差役，连滚带爬的跑进县衙，县老爷还是非常勤政的，一上午都在在县衙书房同师爷商量政事，这人才进后院，筷子还没有拿起来，就听说派去连山村的回来了，说连山村开镰了。
    县老爷，扔下等着一起用饭的夫人就往前院赶，边赶还边吩咐着去叫人，师爷带上，主薄也带上，文武衙役各带两人，还有报信这个王八羔子，对了还有赵汉生那个不知抬举的东西。
    赶到前院，回来报信那个朱明还喘着粗气。
    喝道：“怎么回事，不是说让你们提前回来报的吗\"
    “大人，大人，小的两人天天守着，今天早上还问了村长，说不割。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就敲了铜锣，说开割。”
    “小的回来了时候，那村里男女老少都往田里去了。”
    “快，快，快，叫人，准备马车。”
    “别站着了，快带路。”
    “赵汉生呢，给我叫来。”
    一阵的鸡飞狗跳，一刻钟后，一辆马车，五六个人骑着马，往连山村而去。
    要说这事，陈村长可冤枉了，他和五爷爷，孙老伯，几个一商量，一激动就直接敲了锣，哪里还能想到县老爷特意派人来守着的两人。
    等想起来了，朱明早就出了连山村，而另一名衙役王昌，也在地里，看着村民劳作，那一脸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表情。
    让陈村长相当的忐忑。
    对着一阵馋笑，说了一堆好话，又解释了一堆。心里腹诽：“什么县老爷，还派人来，麻烦死了，在他家里已经吃了五天了。一个子儿没给。”
    王昌看着一脸馋媚的村长，又看着村民抱着那沉甸甸的稻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这粮食看着就是丰产，这表示着整个连山村都立了大功，县令大人肯定是要嘉奖的。
    但这些人也实在是不将县令大人和自己两人放在眼里，都守了五天了，也说了县令大人要来，结果通都不通知就直接开镰了。
    让他说什么好呢，得罪怕是得罪不起，可不说自己这两天又憋屈，最后只得挥挥手道：“村长，好记性呀，等县令大人来了再说。”
    让陈村长一阵郁闷，想着一会让谁来应付这些人，或是自己干脆卸任算了。
    又想那是不行的，大生那龟儿子还不行，就一个陈家他就搞不定，还得自己上啊。
    对把陈老大给拉上，陈家小婉想的法子，他不出面是不可能的，嗯嗯，将陈五叔也叫上，苗是他家先育出来了的。
    想了一圈，看了看人在那里，才稍微放宽了一些心。
    大伯娘，陈三婶，陈四婶，都赶着牛车碾上稻子的时候，打谷场上的人开始轮番回家吃饭，小贞，陈大嫂，陈二嫂来换班，干这个活不累，只需要牵着牛，围着铺开的稻子慢慢转就成了。。
    小贞学着陈小婉全副武装的带着帷帽，将脸遮的丝毫不漏，宽宽的帽沿配合粗纱刚好挡住正午的烈日阳光。陈大嫂陈二嫂都只戴了普通的草帽。
    她们也理解小姑子，花样的年华，正是要议亲的年纪，可不得好好爱护着，不能晒黑了。
    只是他们家怎么就没有人提起小贞的亲事呢，小四是因为要院试，小贞是因为什么。
    换下的几人刚端起碗筷，小琪与小静就挎着篮子进来了，带来了十几张油饼，不大，陈小婉还用刀切开成了两半，只够陈家人分一分。
    小琪将油饼拿出来还对大伯娘道：“大伯娘，大姐说，油饼火气大，小景儿和小晴儿不能多吃。”
    陈家人春耕秋收都是一起吃饭的，相互搭把手，陈小婉刚搬去半山湾的时候，三妯娌都不让自家的小孩在那里留饭的，谁家过日子容易。
    有来有往也是有差异的，且她们都吃了好几个月小婉的肉食了，占便宜也是有数的。
    只是自从知道了卖葡萄分的银子后，就不那么介意了，
    一是，知道陈小婉不是个小气的，看她买肉的那个大方劲。
    二来，这些孩子大大小小的都喜欢她。现在还是拘着的，不然得全跑她那屋去。
    三来，也是有条件了，吃吃喝喝这点事，对陈小婉来说已经不是负担了，且她们也还的起这点人情了。
    三抽娌还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大点的孩子去玩就去了，在那吃就吃了，回头几个准备点菜干，家常用品送去过就行，本来也是要准备的。
    陈小婉那小院的菜还没完全起来，每天让孩子们再带点过去，再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分分。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吃不到什么亏。
    小的就不怎么让去，自己带着，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过去了，陈小婉还得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不成了看孩子的嘛。
    小贞去的倒少了，倒不是别的，只是大伯娘觉得两个儿媳妇在家里干活，让自家闺女天天去玩，有些说不过去。
    小贞聪明的很，知道她娘的顾虑，和往常一样，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反正她也知道，大姐那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不会少了她的。
    至于大嫂，二嫂，她做人小姑子的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羡慕大姐啊，一个人住那么大的宅子，又干净又厰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多好啊。
    她的目标就是这个，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终其一生都在为这个努力，却一生都没有达成，那怕后来她有了很多很大的宅子，很大的庄子，都没有实现这么自由自在的日子，引以为憾事，让一屋子的儿孙无语之极。
    这边吃着油饺子和乐的不得了，陈大伯还难得的赞一句。
    打谷场上人的津津乐道，那些怕错过了什么的大爷大娘，干脆端着碗，蹲在树阴底下，边吃边看了，嘴里还时常说几句，指挥着场中的三人。另一个角落里，孙老伯的家人，也牵着牛过来了。
    王昌蹲在打谷场的树阴下，看着这一切，觉得无语之极，他们二人这次来，县老爷让他们不要穿那身差役装，别吓着人了，没有了那身差役装，结果就是现在这样。
    村民们也不怕他，以为是那家亲戚的小后生，而陈村长，又将人忘记了，是的，又忘记了。
    陈村长此刻正边吃着饭，边琢磨怎么应付县老爷呢，完全忘记了自家应该还有一个来吃的小衙役。
    经过上午那一遭，王昌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去吃饭了。
    而官道上，一行人，正急速赶来，马车里还时常传出一声声：“快点，快点。”

 第84章 丰收

    连山村人的沉浸在丰收的喜悦中，吃过午饭后陆陆续续的又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中。
    陈家三妯娌又换回了自己的位置，马上就该翻稻杆了。
    三妯娌退了下来，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拿着叉子就上场了，三把叉子飞舞，扬起稻杆儿，也扬起了谷子和灰尘，没有一个避让，脸上满是喜悦，看的人也露出欣喜的神色。
    稻杆底下露出厚厚的一层谷子，颜色金黄，颗颗饱满，显然比以往他们种的还要好些。
    李老和五爷爷，双双蹲下，捧起一捧谷子，对视一眼，脸上堆满了笑意，李老是真的高兴呀，连山村今年不用挨饿了，以后的日子也有盼头了。
    五爷脸上是笑，却眼含泪花，看着场中的三人，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此刻是真没有相机，如果有一定是幅老农丰收图的绝美场景。
    同时还在半道的马车里，王师爷看着焦急的县令大人，拱手道：“大人”
    县令看向他。
    “敢问大人，这连山村的谷子种第二季，成功了，大人要如何做。”
    县令一愣，似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般道：“自然是上报朝廷，奏请圣上，若是大姜朝都能种，那将是我大姜之福啊。”
    “大人，就没有想过自己。”
    县令又一愣。
    “大人，这是比上次水灾更大的功劳。”
    “只是大人的调令只怕已经在路上了。”
    “若是此时报上去，大人可愿在这庆平县再呆三年。”
    另一旁的主簿听了这话，开口道：“师爷的意思是”
    “大人，您若此时不报，那升迁定是稳稳的，可是此时报上去那稻谷从育苗到收成，是要4-5个月的呀。”
    主薄一听，也明白了，这定是一个失察之罪，两项功劳，一增一减，可能就是再留三年了。
    县令皱着眉头，摸着袖口，不说话。
    外面传来一声：“大人，快到了，马上就进村了。”
    县令忙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马车上了山坡，路两边野草有的还郁郁葱葱，有的已经有一些泛黄，还有一些已经完全枯死了。
    一段路之后马车又往下行，这里便看见一片金黄的稻田出现在一眼前，其中一块田地里，人特别多，割谷的，挑谷的，抱着谷子的，打捆的。
    那另一些田中还有一散乱的农人，拿着铁锹不知道挖着什么。
    种过田的人，应该都知道，这是在放水，谷子成熟后，收割前，先将水放干，稻株变得更加坚硬，收割起来方便，也便于脱粒。
    三人看着这一切，直接惊讶的站了起来，完全不顾，这下坡路段，马车的惯性，三人齐齐向前摔去。
    赶车的衙役在外道：“大人，师爷，你们怎么了。”
    县令顾不上身上的疼，挥着手道：“没事”
    又喊：“停下，停下。”
    连山村打谷场上的人，只见五六个人的护着一辆马车，飞奔而来，又停在半道上，里面踉踉跄跄的下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人还捂着额头，径直往孙老伯那块田去了。
    众人好奇，可是也顾不上，这边陈大伯三人已经将稻杆翻起了，只等扬谷，称重了。
    可是村人不好奇，总有好奇的，例如王昌，例如村长。
    王昌见马车来，立马就站了起来，这是县令大人到了，又见马车停在了半路，马上迈开双腿迎了过去。
    而村长看见马车进来，一声：“遭了”，就近拉着孙老伯就赶了过去，他倒想拉陈大伯，可陈大伯还在场中忙呢。
    看见王昌过来，还讪笑一声道：“王差役，中午没来吃饭呀，我家小儿子，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
    王昌听了，翻了个白眼，他家小儿子，看见他一个招呼都没有打呢，糊弄鬼呢。
    可这正是小老百姓的小聪明，知道事情没办好和办错了，先倒打一耙再说，管它呢。
    这边下车的三人，踉跄着到稻里，看着那金黄稻田，那粒粒饱满的稻穗儿，县令大人脸上的激动是掩都掩不住 。王师爷看着这一切，又是惊讶，又是感叹，脸上满是复杂。
    严主簿倒是高兴，是真高兴，他们严家在这庆平县经营也有四代了，这次这天大的功劳是不是也可以运作一番。回去一定要和老父亲还有儿子商量一番。
    拉着一旁捆稻子的汉子就问：“这是什么时候成熟的，亩产多少，一共种了多少亩。”
    那汉子对莫名其妙的几人立刻就起了警惕心，要知道村长在初种之时就说了，头一次种也不知道好坏，可别到处乱说。他都几个月没出村了，就守着这些稻子呢。
    不客气道：“走走走，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走走走，我们村不欢迎你们。”
    几人
    严主簿刚要亮身份。
    那边赵汉生，喊：“孙哥，这几位是”
    那汉子回过头一看，是赵汉生立马道：“哟，陈家二女婿呀，回来走亲戚，那你进村，你岳丈家正打谷呢。刚好去帮忙，别乱带人瞎逛。”
    几人
    赵汉生尴尬继续道：“孙哥，这几位是”
    就听到村子那边传来一声声的：“大人，大人”和几个人正赶过来。
    那被称孙哥的汉子，捆好谷，挑起来就走，嘴里还咕咚：“什么大人，我还小人呢。”
    赵汉生实在是一言难尽。
    几个都看向赵汉生，那表情也是耐人寻味的很。
    严主薄倒是笑了，过来拍一拍他的肩道：“汉生啊”
    县令也看了他几眼，似乎是终于明白了为何头一次派他来问，啥也问不出来了。
    气氛正奇怪呢，
    王昌，村长还有孙老伯赶到了。
    王昌：“属下，见过大人。”
    身后二人行跪拜之礼：“草民见过大人。”
    正忙的农人见村长跪下了，有些不知所措，更有那二货直接喊：“村长，你祖宗来了，你乍都给跪下了。”
    急得村长跳起来骂：“混帐，混帐，还不快跪下，这是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来了”
    骂完了又跪下，一阵安静。
    然后拿着镰刀与扁担的人，放下手中的工具，齐齐地跪了一地，也有那反应慢的，例如刚刚喊话的那二货，手中还举着镰刀呢。
    看得王师爷一阵冷汗直冒，这群无知的愚民。
    “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令大人”
    声音此起彼伏，没个齐整的，很是，很是，天然纯朴。
    若细仔看去，这里有些人脸上带着兴奋，有些人带着莫名，有些人害怕，有些人有些奇怪。
    总之也是表情各异。
    县令大人这时候很是好脾气，亲手扶起了村长和孙老伯，又对着众人道：“都起，本县是听说连山村种了二季稻，今日开镰，特意赶过来看看，众乡亲不必拘礼，都各自去忙。”
    “村长，借你家的大秤一用”
    “村长，借你家的大秤一用”
    “村长，借你家的大秤一用”
    村口打谷场一个年轻人作大喇叭样的连喊三声，也是个棒槌，正是陈二哥。
    这边县令几人一听，也顾不上其它的了，直接往村里赶。

 第85章 增产

    打谷场，陈大伯看着做喇叭状的二儿子，只觉得一阵心累，这家里没有一个省事的。再看看那正上来的一群人。
    对大伯娘道：“你们都回去，县衙来人了。”
    大伯娘点了点头，带着几个妯娌和媳妇回去了，小贞直接去了半山湾。
    村人见到了，也领着女眷回去了，一时间打谷场上的人少了一半
    陈四叔扬着谷子，风轻轻吹过，一阵灰尘迎面而来，将县令与主簿大人给扬了个正着。
    县令看着那堆成一堆的稻子，也顾不上那灰尘，直接快走几步，就蹲在那谷堆前，双手捧起，连道几个“好，好，好”。
    陈四叔看向陈大伯，不知道这谷子该扬还是不扬。
    陈大伯摇摇头，陈四叔放下了木掀。
    陈大伯上前，这下赵汉生机灵了一下，忙上前一步道：“爹，这是县令，赵大人。”
    众人又忙下跪：“见过县令大人。”
    县令赵大人，忙叫人起身，又问：“这是多少地的收成，刚说要上秤，可称了。”
    “回大人的话，这共是二亩地的收成，还没有上秤。”
    “那快上秤，快上秤。”
    几个人互看一眼。
    陈大伯上前拱手道：“大人，这谷子还没有扬壳，要扬过之后才能上秤。”
    县令大人的手一顿，主要也是没有做过这些事。
    便后退几步道：“快扬，快扬。”
    陈村长将人又往边上引了引。
    陈三叔，陈四叔，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县令大人就看着眼前的一幕，田地里农人弯腰割稻，汉子们挑着稻子来来回回，打谷场上上，木掀扬起谷子，还有人牵着牛拖着石滚正压稻。整一个春华秋实图。
    赵县令突然转头对王师爷低声道：“要是此事能成，我再留三年又何妨。”
    王师爷也看着眼前的景象，看着赵县令那一脸的期待，心里也点了点头，心里头也有了主意。
    几个人一阵忙碌。
    陈二哥与村长家老二，拎着大秤过来了。
    陈二哥又跑回家，拿来麻袋。
    等陈三叔，陈四叔扬完了谷子，就开始装袋称重。
    半山湾上，池塘边，圆桌和凳子还摆着，陈小婉与小贞两人站在坡上看着这一切。
    “大姐，丰收了。”
    “嗯。”
    “大姐，你说，县令大人会给我们加税吗？”
    “不会。”
    “为什么。”
    “傻啊，而且这个时候应该写折子，奏报朝廷。”
    “不懂。”
    陈小婉摇着扇子，慢慢踱步回到桌子边坐道下道：
    “你想啊，圣上一看，一高兴，可不就得加官进爵，加官进爵可都是自己的。
    这加税收入可都是朝廷的。而且就我们这一个村子，这几亩地又能收多少。”
    “而且啊，收多少合适呢，多了，包不准明年我们就不种了，少了，县令大人面上也不好看。”
    “大姐说的极是”。
    两人一惊回头一看，是赵汉生那厮。
    小贞行礼道：“二姐夫。”
    陈小婉道：“你怎么上来了，县令那里不要候着。
    赵汉生拱手，又从身上摸了个红封出来道：“我是听说大姐搬了新宅，想过来送这个。”
    陈小婉一看，哦，这迟来祝福。
    道：“这宅子已经搬很久了，你这礼我也就不能再收了，今天你公干，我也不留你。回头空了和小柔来家里坐。”
    又对小贞说：“你到我厨房，将那小坛野葡萄酒拿来。”
    “你帮我带点东西给小柔。”
    赵汉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一副不知道要怎么办的神情。
    “放心带回去，她肯定喜欢。不过下次再要，让她自己回来拿。”
    赵汉生点点头。
    这人比聂铮那王八蛋实诚多了。
    又问了几句其它的话，小贞就抱着一个小坛出来了，递给赵汉生。
    赵汉生不好意思的接过。
    打谷场上就传来欢呼声。
    “应该是重量出来了，你快下去。”
    赵汉生点点头，又行了一礼，转身就下去了。
    路上还在想，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这个大姐，他都有一些发怵。
    但小柔与这个大姐，她自己能呛，别人却不能说半点不是。
    又摸摸脑袋，脚下的步子，加快了些。
    这边两人看着远去人，也相互笑了笑。
    欢呼声一阵一阵的传来，陈小婉自己没种过地，常识还是知道的，这谷子应该增产一些，晚稻与早稻，多个10-20，是因为天气原因。可不是什么金手指，外挂来的。
    又问小贞：“晚上在这吃饭不。”
    小贞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吃了，我一会就下去了，家里今天还不知是个什么情况，我不回去，不好。”
    陈小婉也没有留。家家都有本经，前面她可装傻充愣，可不能一直装傻充愣。
    走的时候，又让她带几个油饺子下去，小贞拒绝了，说人太多了，且不能每次都带。
    陈小婉收了圆桌，摆在后院，自己又煮了碗稀饭，夹了几根咸菜，切了个油饺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野葡萄酒。就悠悠哉哉的吃喝起来。
    人世一场，不就要这一刻闲吗。
    吃饱喝足，又摇着扇子，端着葡萄酒，躺在摇椅上，看着那晚霞慢慢染红了天空。
    看着那启明星慢慢升起。看着那银河，慢慢出现。
    不行，还是太闲了，整得人都快废了，还是得找点事做，喝下最后一口酒，陈小婉如此想到。
    而往县城的马车里，王师爷与严主薄正在低声商议，这折子该怎么写，580斤呀，以前他们县的稻子，亩产也只是400-500斤，这绝对的丰收，还增产。
    这功劳太大了，该怎么弄好。这可是泼天的富贵呀。
    这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这泼天的富贵和他俩有什么关系。种是人家连山村种的。要论政绩这也该是那位陈村长和这位赵县令大人的。
    然而同坐在一辆车的赵县令也在想，这折子该怎么写，他刚刚也问了，育苗是因为种子潮了误打误撞，种二季，是因为一个农女的一句话。
    全村同意种是因为水灾淹了稻子，没有收成，怕饿着了。
    整个一个意外加误打误撞。这功劳该算谁的，这奏折呈上去，皇上要奖谁，也得给个人出来的。
    而且刚刚赵汉生那小子说，上次让他传话的是那个陈村长家的大儿子，那大儿子又说是那小子二舅哥的让传的。
    那二舅哥又说是那个农女让传的。
    总之一整个乱。
    还有，那小子的岳丈也一直没什么表情，还有那个五叔基本也是不说话。不知是不是对自己这个县令不满。
    那个孙姓的老者又说是陈家人的主意，也是他们先开始种的，苗也是他们开始弄的。
    想着，敲敲窗户，外面人应道：“大人，何事”
    “将赵汉生，那小子叫来。”
    “大人，叫属下何事。”
    “你你岳丈家，种二季稻你事先知道吗？”
    “不知”
    “那你知道，这产量，意味着什么。”
    “啊，要交税吗，可是，大人，连山村一共才多少亩地啊，收也收不了多少。
    大人，您还不如快些写折子，交给朝廷，圣上一高兴，准给您加官进爵，那可都是您自己的。
    您要是收税，收多了连山村明年不种了，那可怎么是好，收少了，您面上也不好看。还不如不收呢，而且朝廷也没有说种二季稻要收税呀。”
    这个憨憨，自顾自的说的高兴，一棍子打醒了马车里的几个人。和边上的众人。
    王师爷和严主簿互看一眼，又一同看向赵县令，这可是老天爷送来的功劳，不捡白不捡。
    赵县令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对着外面道：“这番话，谁教你的。”
    “没人教啊，我去看大姐，听到的。”
    “你大姐是谁。”
    “大姐就是大姐啊，哦，她是我家娘子的堂姐，从小养在岳父家，也是我二舅哥说的那个农女。”
    赵县令掀帘子的手一顿。
    陈大伯如果知道这番对话，一定拿着铁锹，拍死这个憨憨。
    他都将陈小婉圈在半山湾快半个月了，又将这育种收割一条线整的乱七八糟。
    让这憨憨误打误撞的，给说到点子上了。
    当夜一封奏折，500里加急，送往京城，农也，民生大事，赵县令不敢不报，更不敢耽误。

 第86章 找吃的

    连山村进入了秋收的喜悦，才不管，赵县令那边如何呢。
    赵县令第一天来了后，又来了两趟，都是和陈村长打交道。
    陈家人退入幕后，从不往前凑。陈大伯忙完自家的地，又琢磨起了木工手艺，至于帮别人家秋收，那是几个儿子的活。
    陈三叔，陈四叔帮五爷爷家忙完，被陈小婉缠着进了山，顺带还带上了小三与小贞。去那，自然是后山了。
    后山进入深山，那也是不可能的。就两个地方，一个是后山聂峥以前屋子那附近，二个是他们采葡萄卖的那附近，都在山边缘。
    几个人背着背篓工具在山边转悠，陈三叔对着蹲在地上刨的陈小婉道：“你要找什么。”
    “找吃的”
    举目望去全是树枝和开始发黄的秋叶及各种灌木与杂草。
    陈小三看着她大姐将那大叶子割断，然后蹲下去刨，然后还让他帮忙看着有没有蛇。
    这真是，真是，又菜又爱玩。
    几个只好停下来等她，这都是第几次了。小贞将帷帽取下来，拿着扇风，这秋老虎还是挺厉害的。
    陈小婉吭哧吭哧挖了半天，以为是芋头，结果不知道是个啥，她看了看，闻了闻，不认识。将根茎也割开，白嫩的汁水流了一地，想吃，不敢。
    站起来，走到小溪边洗了洗手，又擦了一把汗，挥挥手道：“走，不是。”
    几个人无语的看着她。真是越折腾越来劲了，这一路上看见什么都要挖两下。
    陈小婉长叹一口气，这日子是挺舒服的，就是有点无聊，而且嘴里没味，总不能零嘴就是吃卤肉。
    想找点吃的咋就这么难。
    几个人围着那新翻修的小院子，转了好几圈，没有任何收获。
    两位叔叔已经不耐烦了，家里一堆事，等着他们忙活呢，哪有时间天天陪个小娘子折腾。
    陈小婉也只能瘪瘪嘴，准备下山。
    才往下走了几步，她眼角一瞥，似乎看见什么黄黄的东西挂在树梢。
    细看没有，再回头一瞥又看到了，一个黄黄的东西挂在树梢。
    陈小婉站定，左边挪挪，右边挪挪，再看看，还前后左右的看了一眼，似乎在确定什么，又似乎是在确定什么方位。
    然后招手唤小三：“小三，你站这里看看，看那儿，看那儿，是不是有个黄黄的果子。”
    陈小三能怎么办，大姐的威压，他从来没有赢过，也从来不敢赢。
    乖乖的走过去看，学着了陈小婉左挪挪，右挪挪，然后瞳孔一收。
    看了陈小婉一眼道：“我过去看看。”
    陈小婉“我也去。”
    跟着陈小三的步伐就往前追。
    其它三人已经下去一大截了，看他二人往山上跑，怕发生意外，也追了过来。
    陈四叔喊：“小三，小婉，你们做什么去。”
    小三寻着视线跑到刚刚看到位置，那黄黄的果子，像一个孤品一样的，独立的垂吊下来。
    这不是问题，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有问题是这果子的上面，被树木树叶挡住视线的部分，全是黄澄澄的一片。
    而且这个地方也是一个斜坡，斜坡下整个也都是。
    那坡底却是绿树浓荫，一幅盛夏的景象。
    小三的眼睛都直了，觉得不可思议，瞳孔收了又放，放了又收，还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气息都粗了。
    陈小婉在后面气喘吁吁的爬上来，弯腰喊：“小三你慢点，可有什么。”
    陈小三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他大姐，简直太神奇了，这地方也能让她发现。
    深吸一口气，走下来将陈小婉扶起来，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地上，哪管那地方干不干净，湿不湿的。
    他得缓缓，他虽然还很年轻，总感觉最近这颗心不经吓的。
    他大姐太神奇了。
    一个那么不明显，还要细仔瞅的果子，就那样让她找到这一大片。
    陈三叔，陈四叔，小贞也赶了上来，看他二人，一人站着，一个坐在地上，都大喘气的样子。
    完全想不到一个是累的，一个是吓的。
    陈三叔就急吼吼的吼上了：“小兔崽子，你瞎跑什么，这山上是能随便乱跑的吗，出了什么事情，咋办。”
    陈小三一点也不想和他爹吵，看都上来了，又深吸一口着气指指上面道：“自己上去看。”
    陈四叔率先就上去了，上去后看着那黄澄澄的一片，脚下一软，人就往后倒，陈三叔刚好也走了上去，将人堪堪扶住了。道：“慢点，慢点，这是怎么了。”
    嘴里说着，只觉得眼前一片黄，定眼一看，然后脑子就停顿了一下，手一松，四叔的身形还没站稳，二人齐齐的就要往下摔。
    陈小三忙跑过去，将二人的腿死死抱住，这往下一摔可不得了，真的会要命的。
    陈小婉与小贞也忙跑上去，帮忙扶住二人。
    好一会，才齐齐站定，五人看着着眼前的一片。
    那脸上的表情各异，陈小三要笑不要笑，刚刚他爹还骂他来的，谁知道和四叔更加不堪。
    陈小婉看着这一片黄，是柿子，还有柚子。
    太好了，终于有水果吃了。
    上次那葡萄不能放，可也没有吃多少。
    这两样可都是能放的呀，一个冬天不愁了。
    陈小婉的脸都笑成了几朵花，小贞也高兴极了，大姐又找到好吃的了，太好了。
    二人喜笑颜开拉着手就要去摘。
    三个男人看着这姐妹二人，无知的样子，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好。
    这些银子可不定比野葡萄少啊。
    你说小贞，不知道就算了，毕竟小一些，而且上次分了多少银子也没让她知道。
    但你小婉就过分了，上次可是拿了大头的。
    三人面面相觑，上次银子分的是多，但累啊，且还是快累死了的那种。
    三人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那姐妹二人欢快的摘杮子。
    陈四叔道：“这次可不好瞒天过海了，正秋收，那里都是人。”
    陈三叔道：“这山上往外运，也没有上次方便。”
    陈小三：“刚刚大姐说，这果子能放，不用太着急。”
    小贞拿了三个柿子来：\"三叔，三哥，四叔，尝尝，可甜了。”
    三人，实在是不想听这话，到手的银子分出去不愿意，不分看那远处农忙的人，有难度啊。
    他们不知道，此刻，千里之外的京城，御书房里，当今圣上，长平帝，正在大发雷霆。将跪了一地的太监和文武大臣们吓得瑟瑟发抖。

 第87章 各忙各的

    长平帝拿着折子一把就扔在通政使朱大人的头上，喝道：“你来看看，是什么，是什么。”
    “500里加急的奏折，你们今日才递上来，朕养你们有何用，废物”
    朱大人拿着那奏折，翻开一角，只见上面写着：“臣辖下庆平县竹阳镇连山村因今年水灾，粮食颗粒无收，村民怕冬季饥寒不保，一农女提补种二季稻抢在立秋之播种，今已于十月初三开镰收割，臣欣往，亩产580斤圣上定夺，连山村立秋前插秧，霜降收获，可种二季也”
    就不敢再看，那冷汗一滴一滴就往下掉，今天已经十月十二了，500里加急，不到第三天，就该放到圣上的案上。
    “圣上圣上”
    “这是天大的事，你们不知道大姜朝有多少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吗？。”
    “圣上圣上”
    “还敢在此事上延误时间，你们好大的胆子，那赵亭之说是因水灾失察没有提前发现，但好歹在开镰的时候知道了，还赶去看了。
    亩产580斤，比往年高出了两成，还是在大灾之年。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蠢货朕的江山有你们些这人”
    “来人，通政使朱广辞办事不力，延误国事，不堪为用，打60大板，贬为回家呆着你。”
    “圣上圣上开恩啊不是臣不是臣耽误的呀圣上”
    “宣大司农，还有司农相关人等，还有户部，工部，吏部的人都将人给朕叫来。”
    长平帝踱着步子。
    吩咐跪着的大太监吴用。
    又对着跪着的丞相，尚书道：“你们也看看。”
    底下几个官员跪着捡起奏折，一看有大惊失色的，有大喜的。
    只是看长平帝的脸色后不敢多话，老老实实的跪着。
    只是这些人弯弯绕绕的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长平帝如何大发雷霆，准备如何办，也不管赵县令在县衙如何的忐忑不安，迟迟等不来上面的消息。
    大连山上的五人，正欢天喜地的摘果子，不错正摘果子呢。
    陈小婉说这柚子能放，还现开了一个吃，酸甜酸甜的，不一定人人都喜欢，只是陈小婉喜欢。
    陈小婉还琢磨着，这有柚子，估计橙子也不远了，10月份也正是橙子熟的季节呀，偷偷地往边上走了几步，想再去看看。
    让陈四叔一个柚子扔她背后的篓子里，直接将人给吓懵了，就说有这样当人叔叔的吗？
    “老实呆着，又想往那里跑”
    “我想去看看，有没有比这个小一点的果子。”
    这柚子树又高又大的，委实有些不好摘，还有那柿子，基本都是黄了，红了，再不摘可就都熟透了。只是都要爬树，她和小贞也只能往低处摘摘。
    “不用看了，这一片没有了。这些还不够你吃。”
    陈小婉
    小贞笑
    五个背篓，装满下山，三个篓子放在半山湾，没办法近啊。
    另外两个篓子陈三叔陈四叔直接背到陈大伯家，木工房里，陈三叔陈四叔将两篓子往他面前一放。
    陈大伯一愣：“这是怎么了。”
    二人示意他看
    陈大伯伸手拿掉那外层树叶和野菜，露出那两篓子果子，黄的是柚子，这连山村也有两棵树，只是长的果子不大，又酸又涩子又多，没人吃。
    黄红色的是柿子，村子里也有，涩的很。
    只是这品相与大小，陈大伯拿起来看了看，问两兄弟：“小婉发现的，在那里。”
    二人坐下，陈三叔道：“大哥你说这事奇不奇，我们在山上转了大半天，啥都没有，快下山的时候，小婉不知怎么瞅见了这个，独一个吊在树梢，让小三看，然后我们就找到了一片。”
    “一片”
    “嗯，比上次那野葡萄只多不少。”
    “在那里”
    “聂铮那老院子附近。”
    “有人看见吗？”
    “没有”
    “只是也不好上山下山，那地方有些陡，下面是一个斜坡。”
    “若不是这样，也早让人发现了。”
    “聂铮那混球在那山里住了那么多年，都未必知道。”
    “我们这几家都吃不下吗？”
    “吃得下，只是现正秋收，到处是人，瞒不住，且那山上，上来，下去，我们这么多人不被人发现很难，那树也高大，要爬上去才行。不好摘。”
    “且那柿子，再不下，就都熟透了。”
    “至于这柚子，小婉说能放，不着急。”
    “试吃了吗”
    “试过了，味道很好。”
    陈大伯起来转两圈，头大的很。
    “大哥，不然我们就将这里明了，这样那些银子就可以用了。”
    有钱不能花，那感觉谁有谁知道。
    “东西先放这屋里，你去找作富哥，作贵，作福几兄弟，带我们上去看看。说给我抬木头。”
    “大哥，你那还有木头抬。”
    “上次刚好一有根，就放在小婉那后山院子的后面，你们没看到，今天刚好帮我抬回来。”
    几个男人准备上山扛木头，陈三叔叫人的时候，那咋呼劲，没法看。
    看见陈大生在忙，就叫他，看见谁忙就叫谁，最后还说算了，我就叫作福哥他们哥几个，他们田里应该快忙完了。
    惹得一群人翻白眼。
    陈小婉，小贞，小三就停在半山湾的后院，吃着水果，喝着茶。
    陈小婉还想试试蜂蜜柚子茶，正和两人商量哪里能弄到蜂蜜呢。
    陈小三说现在不好弄，得春夏才好。
    陈小婉反驳会不会秋天找到的蜂蜜更好更多。
    陈小三是个姐妹控，在这堆姐姐妹妹面前脾气好的不得了，有求必应，有问有答，有来有回，极是和谐。
    答应找时间陪陈小婉去寻蜂蜜。
    小贞摇摇头说不去，怕蜇人。
    陈小婉就想着，穿什么才不会被蜇。
    陈小三笑笑道，拿个火把熏熏就好。
    二人，摇头，觉得不可取。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各有各的忙。
    半山湾的小院里氛围和谐，陈小婉还整了三菜一汤，又贡献了一小坛葡萄酒，那小日子美的不得了。
    大连山的后山，七八个大男人，看着那片斜坡，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头马跑过。
    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连山村人，后山这一片，虽然来的少，那比陈小婉那小娘子要来的多的多。怎么他们一个个就跟瞎了一样呢。
    五爷爷在家里跺着步子，他老人家就知道有情况，只怕动静不小啰。
    庆平县的县衙里，赵知县，没有等到升官加爵的圣旨，也没有等到这二季稻的回复与圣裁，焦虑的和王师爷商量呢
    京城的深宅大院里，小厮仆妇个个步履匆匆，他们家的大老爷，早上出门，现在还没有回来，那通政使朱大人是被打的半死，抬回来的，惹哭了一院子男女老少，姨娘奶奶们。
    现在高门贵妇们一个个翘首以盼，就盼着大老爷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可别出什么乱子就好。

 第88章 大司农

    寅时一刻，大司农徐思启大人，匆匆回到府邸，中门大开，两边仆从燃着火把，夫人秦氏携一众儿女仆妇就迎了出来。
    还未见礼，徐大人就快走两步将夫人扶住并道：“还要再辛苦夫人，安排人准备点吃的，在准备点衣服，干粮。我马上就要出府公干。”
    秦氏大惊：“老爷，这是发生何事，这才进府就要走。”
    徐大人停下安慰老妻道：“是好事，只是有些赶，我得亲自去一趟。”
    “劳烦夫人安排一下，我先去书房。”
    说完转身就走。
    秦氏回头看看同行的仆妇和儿子媳妇们，众人也互看一眼，不知道发生何事。
    小儿子聪明，立刻道：“娘，放心，我陪爹去，保准将爹照顾的好好的”，说完转身就跑。
    秦氏一听也没放在心里，这个小儿子惯会讨巧卖乖的，只要老爷没事就好，只是看着老爷的样子，怕是发生了大事，只是现在也没法问。
    安排仆妇准备吃的，又叮嘱儿媳们看好，自己又回房给老爷准备相关的衣物鞋袜，这老爷也没有说去哪里，去多久。
    只是也常收拾惯了的，老爷这大司农，虽是个正二品，但不是个正经的二品官，不管钱，不管粮，只管农地生产，需要常年在外面跑，也没几刻安宁的，和个老农差不多。
    收拾完了终是不放心，命嬷嬷拿着灯笼，自己抱着包袱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徐大人正和长随说着什么，看夫人来，又忙起身迎了过来，“叫人送过来就行了，这都一晚上没睡了，回头又得头疼。”
    秦氏柔柔笑道：“老爷这一走，也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要去哪里，总叫人不放心的。”
    徐大人一听也笑道：“是我的不是，忘了同夫人交代了。”
    “是一件好事，兴云府庆平县竹阳镇，有个叫连山村的村子，那里人种了二季稻，月初才收割了，庆平县令报上来了，有亩产580斤，比往常还高。圣上，很是重视，需要我跑一趟。”
    秦氏也大惊，要知道在大姜朝，吃食是很精贵的。
    “啊，这这是好事啊，只是为什么朱大人，怎么被打成那样子给送出来。”
    “哼，那个蠢货，十月初百里加急的奏折，今天才递上去，不打他打谁。”
    秦氏心下又一惊道：“老爷，我我怎么想起，兴云府今年不是水灾了吗，那户部的黄大人，还上门找你要过粮。”
    “哼，那个鳖孙，啥都不懂，吃的心宽体胖，不知所云。”
    “夫人啊，就是因为兴云府今年闹了水灾，这事才重要，这灾祸年年有，朝廷年年需要救济，只是这国库也是年年空虚。”
    “那老爷这次去要去多久。”
    “顺利的话，一个月能回来，不顺利，半个月就回来了。”
    秦氏摇摇头，这话怎么听着，哪里不对呢。
    “老爷，马车干粮准备好了。”
    徐大人，拿过秦氏手中的包袱，道：“那夫人先回去休息，我就先走了。\"
    秦氏
    看着离去人，多少年了，还是这脾性，半点都没有改。
    亲自关好书房的门，吩咐人看牢了，任何人不让进。
    扶着嬷嬷的手，慢慢朝后院走去，这天也快亮了，秋高气爽的，担心的人没事，也就没什么事可挂心的了，正好回去睡觉。
    回头吩咐嬷嬷道：“我一会就直接睡了，吩咐他们就不用来请安了。各自便。”
    嬷嬷夫人这是怎么了，这都一晚上没有睡了，肯定是不会来请早安的。晚上还差不多。
    虽疑惑，还是答：“是，夫人。”
    四进宅院，曲径通幽，朱红回廊，庭院楼阁，仆从众多，从那里看都是户富贵人家。
    城门口，徐大人和属官农正于怀发，农师司谦碰面，徐大人问两位大人都准备好的吗，两人答是。
    徐大人又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大姜朝自开国以来，一直都是粮产不丰，种类稀少，吃食精贵，若赵县令所说之事属实，那这将意味着我大姜朝，粮食产量再翻一倍不不止，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国库年年空虚之事了。”
    两人属官也笑道是：“正是。”
    卯正，城门开，十数来匹马，三辆马车出城。守门的见是大司农带人出城，也是司空见惯，例行草草检查了一下，就放行。
    殊不知道，那马车底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正使劲的扒在马车横垣上，憋的满脸通红。
    大司农徐大人出城前还撩开帘子，看了眼皇宫的方向。
    哼，那些酒囊饭袋，只怕还跪在金銮殿上。
    可不是呢，个个跪得面黄耳赤的。
    小太监来报：“圣上，大司农刚刚带着农正与农师出城了。”
    “嗯，可算有一个能办点事的了，走，上朝去。”
    一夜未睡的长平帝，带着人又匆匆赶往金銮殿。
    天子上高座，坐北朝南，文武大臣两边站，威风是威风，只是这心也不是一般人能操的。
    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如田间一酒翁。
    只是这皇权富贵，几人能舍几人能放。
    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不信，你问问这满朝文武。
    连山村里，陈小婉正拥着一群弟弟妹妹们讲故事，没办法，她又被禁足了，只是这次陈大伯没有直接说。
    只说家里这两天忙，孩子们先放她这里待几天，连小景儿，小晴儿都不放过的送了过来。
    这摆明就是不让她出门嘛，哼哼，当她不知道，她只是不计较罢了。
    她若真想要出去，还能真拦着她不成。
    小贞与美莲也来了，带来两篓子的菜，说是中午就在这里吃了。
    小七，小小的人儿，站起来走到陈小婉身边靠着她的不好意思小声道：“大姐姐，当官那么累，还动不动要跪，小七还是想当官呀。”
    陈小婉搂着小小的人儿，心都是酥的，这7岁以前的孩子啊，最可爱，也最好玩。过了七岁那就开始懂事了，能吵得你头疼死。
    “那小七，为什么想要当官呀。\"
    \"小七不想让人欺负，小七想欺负别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疯狂的笑声，从小院中飘出。
    小七羞红了脸，往陈小婉怀里钻了钻。
    陈小婉也微笑道：“小七，谁欺负你了。”
    “五哥，六哥。”
    “哈哈哈哈额”
    “大姐，我没有”
    “大姐，我没有”
    陈小婉看看眼前的三人，小七那红透了的脸，点点他的鼻尖道：“小机灵鬼。”
    小七又羞羞的一笑，将脸埋进她的怀中。

 第89章 连山村来护

    陈村长站在后山坡上，看着那黄澄澄的一片，目瞪口呆，那下巴都快掉下来，见鬼了，他在连山村生活了快五十年，就没见过这景象。
    回头看着陈大伯：“这这这”
    “这什么呀，你看怎么整，这柿子再这样下去就熟了。”
    “等等会你让我喘口气。”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两天”
    陈村长原地转了两圈，又指着陈大伯道：“你们你们”
    “没摘多少，就摘了几筐柿子，几个柚子，这里至少还有九成九。”
    陈村长摸了摸胸口，急得长出一口气，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急道：“不不是这个，我是说你们怎么不自个摘。”
    陈大伯少见的翻了个白眼，指着在树上摘果子的几人道：“看，那树那么高，一个个的要爬上去摘，运也不好运。乡亲们今年都辛苦了，回头都过一个好年。”
    “你你真让乡亲们来摘。”
    “让啊，不过先说好，我们三家，先摘三天，第四天就都可以来了。”
    “不不行不能这样安排我想想，我想想。”
    “怎么不行，那，要不你们都别摘了，我们一家送几个得了。”
    陈大伯老神在在，这也是几家人商量出来的办法了，没辙，这果子都在树上，不能像上次那样一夜摘空，运得时候，也没法子一下子全运到半山湾，这地方也远了不止一倍。
    上次已经做过一次，再来一次村里人迟早要发现，而且这树也不能砍了，砍了多少年才能长回来，那葡萄藤砍的就极为可惜了，那是没办法，谁知道还有这遭。
    知道也不能留，那可能就真的留不住了。
    还有关键是那银子得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啊，三弟说了好几次了，想盖小婉那样的院子，他看四弟那眼神也差不了什么。
    唉，他也想啊，小婉那房子他也眼馋，而且有小婉在前面打样，花了不少冤枉钱，他们几家再盖，顶多200两封顶，还是可以想想的。
    陈村长急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陈村长顿了顿，理了理思路道：“这三天你们先摘，避着点，我找几个族老，你家五叔说说话，第四天每家按人头上来摘。只是这卖”
    “你们打算怎么卖”
    “我们到时候看有多少，去一趟府城，家里再留一些下来吃。”
    “吃吃这么精贵的果子，你们留下来吃。”
    “家里小的小，也没吃什么好的，不留下来一些，小婉能花银子去买。”
    陈村长陈小婉真的干得出这事，那肉都被她买空了好几次。
    陈村长看着那树上的几人道：“明天将你家的小松小柏也叫来摘，村里那活就别去干了，没有人说你们的。”
    陈大伯看了他一眼。
    从树上摘下来两个柿子，丢了一个给他：“尝尝，味道很好，甜的，不涩。”
    小婉让给她摘那些不熟的回去，说做什么柿饼。
    这熟的得赶紧想办法处理才是。
    陈村长也不客气，拿着衣摆擦了擦，咬了一口，哇，甜的，香，软，味道好极了。颜色也好看。
    陈村长的眼都红了，都黄土半截的人了，就没有吃过几口这样的好东西，平日里粮食都紧巴巴的，哪有余钱买这些啊。
    且有余钱也买不到，这就不是他们这种人吃的东西。
    陈大伯看他那样，又递给他两个。
    陈村长，泄愤似的连吃三个，再看陈大伯自己也只吃了两个，就有几分不好意思。
    陈大伯倒没在意，道：“不能多吃了，对身子不好。”
    “以后这山在，年年都有了。”
    “你是说，将这划给村里。”
    “不划给村里，你将他划给我呀。”
    “那不可能”
    \"你还是想想，我们将这果子一送出村，你该怎么面对那些达官贵人，还有那三天两头来的县太爷。“
    陈村长就跳了起来吼：“陈作平，你就不安好心，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将这交给村里。”
    树上的人看了眼，相互对望一下，就自顾自的摘果子。
    这两人从小就这样大的，只是现在陈大伯越来越难搞啰。
    陈村长，脱了鞋子，就想上前。
    “你就说，村里要不要，不要也成，分你一成，你家，我们三家，这地也吃的下来。”
    “就是怎么运出去，是个问题”
    陈村长，放下鞋子又穿上道：“要，谁说不要，陈作平，我告诉你，这地你要敢吃独食，你信不信村里人能将你吃了。”
    “这不是就找上你了。”
    陈村长低头：“只是这果子运出去，瞒不住，外面那些人啊，连山村，连山村。”
    “要不，你去找那县令，商量商量。”
    “不好商量，赵县令人还不错，是个好官，拉他来，只怕也不行。”
    “或你找族老商量一下，说是我们整个连山村的人种的，种了好几年了，今年的果子才能吃，统一一下说法，我们一个村子这么多人，你再给赵县令说说，总不至于，要我们所有人的命。”
    “可以吗？”
    陈大伯摊摊手，也没有其它的什么办法，他们几家就商量好几天了，除非当没发现，只是当没发现，良心难安啊。
    陈村长，“哗，哗的两下，就从树上扯下来两个柚子，抱在怀中。准备下山。
    真是累啊，这秋收还没完呢。
    那赵县令隔两天还来一趟，瞒不住啊，统一了村子人的口，瞒不住外人的眼，这果子不卖，村里人又拿什么过个好年。
    真留着自家吃啊，这是银子，一口咬下去，都不知道多少铜板了。
    只怕那些老娘们，也没一个安份的。
    回头道：“你也去摘，别闲着了，多摘点，第四天我派人来，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村里的人。”
    陈村长回头翻了个白眼道：“那一样，村里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来。”
    “行啊，你回去，好好商量。”
    陈村长，走的软绵无力，这是刚刚的惊吓，还没有缓过来，也是对未来需要面对的，感到无力。
    这大笔的产业，他们连山村，用整个村子来护，总护的住。
    不要是不可能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真要命时候，也不是不能放手，不是现在还可以搏一搏嘛。

 第90章 摘采章程

    陈村长回村，抱着两个柚子也算是招摇过市了，只是众人也当运气好碰到摘了两个好的，完全没往心里去，毕竟这住在这大山旁边，偶尔捡几个好看一点的野果子，也是有的。
    而且看陈村长那虚弱的样子，想来也没少费力气。
    众人完全没有往别处想，依旧兴冲冲的秋收。
    今年能吃饱饭，大伙就已经很满足了。
    陈村长挪着步着，回了趟家，将一个柚子递给了老妻，让开了给孩子们尝尝。
    自己坐在屋里半响，拍了拍大腿，这泼天的富贵呀，不好接啊。
    又抱着一个柚子，慢慢的往李老家走去，李老家的人今天都下地了，家里正好没有人。
    路上拉着几个孩子让去叫五爷爷，黄老，并几个大家长。
    今天这事不小啊，那果子一下山，拦都不拦不住消息的，那时候再扯皮，不如现在就讲好。
    陈村长颤颤巍巍的直到李老家，看着李老在编草鞋，也没有说话，一屁股就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脑眼放空，目视着前方，实则神游天外。
    李老自顾自的编着手上的鞋子，这陈村长，那都好，就是太过尽责了。
    等了半响也没有见他吭声，就看了两眼，却发现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又看了两眼，用力咳了两声。
    陈村长，扭过头来，看了两眼，又看了看自己膝上的柚子，继续放空。
    李老
    正准备站起来，问怎么回事，就见五爷爷与黄老慢慢的走了上来。
    哟，这是又有大事了。
    李老看看半死不活陈村长和进来的五爷爷和黄老。
    笑道：“这是怎么了，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五爷爷看看陈村长，又对李老说：“是件大事，只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哟”
    “是好事，肯定是好事，一定是好事。”
    陈村长拍着膝盖上的柚子道。
    三人一愣，接着五爷爷就笑了，李老和黄老一愣，对视一看，这陈老五应该是个知情的。
    正要问话，只见那上坡路上，又上来了五个人，几家的大家长。
    是村里独一家和几家的当家人，与村里其它人家并无关联，平日里也安分守己。
    村子一般也只有大事叫他们。一般情况是不叫的。
    铜锣一响，就是决定。但这次陈村长，决定叫上，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
    陈村长别看人半死不活，脑子转的贼快，陈家愿意将那块地交给村里，什么原因也说的很清楚，怕被人盯上。
    那他就将责任摊到每个人身上。这样见者有份，总可以了。
    哦，有两家没有，王师傅与程师傅家，那两家还是租住在这里的，还没有落户，也没有田地，现在是怎么弄，还得去问问。
    五人一进来，其中一个道：“村长，你叫我们来什么事。”
    村长站起来，将柚子丢给了其中一人，率先进了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下也精神了，也不半死不活了。
    几个人摸不着头脑，看着他，又看看柚子，跟着进去了。
    人还没有全坐下。
    陈村长开口道：“陈家人在后山，发现在了一片这个东西。不知道多少斤，反正不少。”
    “啥”
    “哐”，其中一个人没有坐稳，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其它几个也诧异，齐齐看向坐得老神在在的村长“啥”。
    陈村长抬抬下巴，又用手指了指那黄澄澄的柚子道：“这东西，陈家人在后山发现了一片。”
    “你说什么一片”
    “嗯，在那里。”
    “在那里，都是这样大的吗，味道如何。”
    陈村长就不说话，只等几个安静下来道：“在后山，味道如何我也没有吃，你们可以尝尝。”
    又道：“陈家人发现的，说要先摘三天，然后将那片林子，交给村里。”
    “我答应了，你们说怎么办。”
    众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几个人继续掰那果子，多少没问题，主要是要味道好啊，味道好才值钱。
    要不好吃，丢哪里都没有人要。
    李老，看向五爷爷问：“五兄，你知道这事吗。”
    五爷爷点点头：“知道，发现的那一天，作平来家里说了。”
    “没准备自己摘。”
    “作平说啊，那边半山坡都是，摘不完，也吃不下，还有不少柿子。来跟我商量，放在那里也浪费了，不如给村里，今年大家都过一个好年。”
    一个汉子上来分果肉。
    五爷爷摆了摆手，现在他老人家家里也不缺这个了，就不和几个后生争了。
    “甜的，甜的”
    “甜的，嗯，甜。”
    “甜 ，好吃”
    “在那里，在那里，真的交给村子。”
    这人一多啊就乱，这几个大家长和几位族老不一样，年纪不算很大，和村长与陈大伯差不了太多。
    可不更激情四射一些，手里拿柚子，就问五爷爷，哪里还顾得上坐不坐的。
    五爷爷笑了笑。
    “咳，咳，咳”，陈村长一阵咳嗽。
    几人终于安静下来，坐好。
    陈村长道：“那地我去看过了，东西不少，大小颜色不比刚刚拿的这个差。只是”
    众人的心就提了起来。
    “只是，连山村未必吃的下啊”
    “啊”
    “什么”
    众人又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多大的地啊，连山村吃不下。
    “村长，多大的地，我们都吃不下。”
    陈村长又看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道：”吃是吃的下，也只有摘果子，上山下山麻烦了一些。只是这果子一出村，就不好说了。”
    “我们大姜朝，吃食从来就精贵，特别是各种各样的果子，无不酸涩苦麻。”
    \"唯有的那几样好一些的果子，都是番邦过来的。”
    \"现在发现的这个柚子，是在后山里，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月了，才变的这样甘甜可口。”
    “卖肯定是好卖，也能卖的，只对外面的人我们怎么说”
    \"村长，不对啊，你不是说陈家先摘三天吗，他们不卖。”
    “他们卖啊，说了去府城，他们先摘三天，也只能摘那林子的一二成。”
    “第四天，说好了，我带人上山。”
    “现在有几个事要商量，一，是怎么对乡亲们讲。二，那些人上山摘，怎么运送，怎么卖，怎么分。三，对外怎么说。”
    众人又相互看了眼，有点儿没有弄清楚。
    “我先说，我们对乡亲们说实话，以后那林子就是我们村子的，果子人人有份，卖了家家分钱。
    对外就说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传下来，那果子也只今年才刚刚开始可以吃。”
    “并且任何人都不能在外面乱说，告诉别人地方。”
    “你们想想，看行不行，还有摘采的章程今天也拿出来，然后赶紧秋收完，大后天一大早我就带人一起上山。那山上还有一大片柿子，不摘就熟透。”
    “还有柿子”
    “有，还不少。”

 第91章 准备

    连山村的陈村长说着想法与章程，可能是惊讶太大了。
    也可能是还没有见到实物，族老与几家大家长，总之不那不尽心。
    五爷爷看着乱哄哄的一团，道：“村长，村长，现在时候还早，你带他们几个上山一趟看看，看过了，再回来商量。只是说好了，我们三家要先摘三天。答应了就上山。”
    “我老头子就不去了，也就先回去了。”
    五爷爷说着就起身，背着手走了。
    那几个孩子回来说了，地方不小，比上次那野葡萄还要多的多，银子也不会少。
    他老人家知道上次卖了多少银子啊，那数字，他一辈子都没有挣到，加上两个哥哥也没有一小半。
    若不是怕保不住 ，是非多，让银钱能花在明处，才不让人呢。
    几人相互一看，都眼巴巴看着村长。
    村长咽了口口水：“看可以，先说好，陈家人先摘三天，章程出来之前谁都不许往外说，以后也不许传。”
    几人又看了看，点了点
    “行，村长，他们先发现的，只摘三天，已经很厚道了，我们不贪这一点。”
    “村长，陈家人在村里从来不占人便宜，这点我还是相信的。”
    李老与黄老也点了点头，人老了老了，脑子也不灵光了，是该去看看。
    而从京城往兴云府官道上的徐大人一行，两辆马车停在路边，众随从也各自做着自己要做的事，补给的补给，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喂牲口的喂牲口。
    而那徐大人的马车里，一大一小正相对而坐，徐大人板着脸，从牙缝里吐出两个字：“回去。”
    “我不。”
    “爹，为什么要我回去啊，我同娘说了，我是来照顾您的。”
    徐大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牙缝里再次吐出两个字：“回去。”
    “我不，我才不要回去呢。“
    “我就要跟着你，跟着你。”
    徐大人，手动了手，眼睛闭了闭，对外道：“阿大，送三少爷回去。”
    说着就下了车，然后朝司谦的马车走了去，同司谦道：“小儿不懂事，叨扰了，我让下人送他回去，这一路上就同司大人挤一挤。”
    司谦下车迎了迎，又让徐大人先上车，自己再坐了上去。
    “走”
    两辆马车，一行人继续朝目的地奔去。
    独留一辆马车与一个下人，站在路中间，而那马车帘子掀起的地方，露出一张少年的脸，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还微微带着婴儿肥，十三四的模样，头发马尾式的全部梳在脑后，发带上还缀着几颗珍珠，端的是富贵逼人。
    少年掀开门帘，一身白底红边的衣裳，脚上踩着长靴。
    站在那马车上对下人道：“阿大，我不想回去，我想跟着爹。\"
    “三少爷，老爷说让老奴送您回去。”
    “我不嘛，你肯定知道爹去哪里，我们跟着他们后面就行了”
    “三少爷\"
    \"不嘛，不嘛，我不回，反正我不回。”
    说着往马车下一跳
    “啊”，整个人就趴地上了。
    “唉哟，我的三少爷，您那脚那胳膊还有劲啊。”
    “您趴那马车底下，还没累着，手和脚还没软啊。”
    说着将人抱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嗯，没伤挺严重。
    阿大将人抱进马车。
    “三少爷，您歇着，我送您回去。”
    “阿大，我不”
    阿大才不管呢，谁出京公干，还带这么个祖宗，扬起马鞭就赶车
    “阿大，阿大，臭阿大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阿大叔叔 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阿大叔叔，我疼”
    京城里娇生惯养的天真小霸王，来到连山村又会发生些什么样的故事，期待啊。
    只是连山村的人，现在完全不知道有一队人正日以继夜而来。
    他们正日以继夜的进行秋收最后的疯狂，那田边都有人燃起了火把，那打谷场的大娘大婶们还牵着牛拖着石滚在碾谷子。
    这是从那里说起呢
    从那几个族老，与那五个大家长失魂落魄的从山上下来开始。
    众人都没有回村，直接就在陈小婉那后山的两间房子里坐了下来。
    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呢，高兴有之，惊讶有之，失落有之，害怕有之。
    这天大的富贵原来一直离他们如此之近，而他们错过了多少年。
    安静了好半晌。
    陈村长算是彻底缓了过来，也能拿得住局势了。
    “说说，看也看了，瞧也瞧了，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想说的，说说。”
    \"村长嗯嗯，陈家人真让我们去摘吗？”
    “你们刚刚不是听说了吗”
    “啪啪”一大家长，直接甩了自己两巴掌，他不是在做梦。
    伸手掏掏，掏出两个柿子，刚刚尝过了，好吃，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果子。
    “村长，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
    “世友啊，这林子，真是我们的了。”
    “嗯。”
    “那们村里人，以后都不用挨饿受冻了，孩子们也都可以念书了\"
    \"要保下来才做数。”
    \"这能卖多少银子啊。“
    “冬天果子少，吃食少，千两都是低的。”
    “吸”众人又都吸了一口气。
    连山村一共也就120多户，一家至少都能分好十几到几十两了。
    这比好几年的收成都多的多， 一定要保一下，保下来。
    五个大家长相互一看，目前坚定。
    李老与黄老，也是激动的两眼含泪光。
    他们哦，黄土埋脖子了，得了这样一个机会，给儿孙们争点盼头，争点家当。
    好，好，好呀。
    二人也互看一看，那眼中是满是激动与决绝。
    目光都看向陈村长。
    陈村长一看，行，成了，可以好好商量了呗，咱就来好好商量。
    于了连山的人村，莫名的晚上也开始干活了，而家里的小子，媳妇们问都不能问。
    大家长与族老不让，只一句，早点收完，有事要忙了。
    连山村的这番变化，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不对了，但陈小婉不知道。
    一她没有进村，二没人告诉她，三她带了好几天娃了，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正瞅着天空发呆呢，想着怎么将这些孩子全部还回去。
    而西北的风沙之中，李云铮拼命的玩着的你追我藏，你退我进的游戏，作为新上任的斥候，他必须更深入一些。才能拿到更有用的情报。

 第92章 到达

    李云铮终于在几名战友的掩护下，避开了巡查的哨兵，摸进了敌人的营地，他的任务是寅时之前摸清敌人营地布局、兵力部署、武器装备等情况并在明天天黑之前回到营地，汇报情况。
    手持短剑，迅速的游走着，借着那灯光的暗影，将身子藏好，警惕着观察着眼前的一切，大胡子汉子，大姜装扮的书生。
    贴近耳朵听着里面的对话，看着巡查的士兵走过来，如猫一般灵活的跃进另一片阴影里。
    黑夜很好的掩饰着这一切。他看着大姜装扮的书生在谈完事情，匆匆离去，大胡子汉子殷勤相送。手紧紧的捏在一起。
    身子一跃钻进了主帐，躲在一个障碍物后面，侧耳倾听，确定没有人，将那桌上的一张信纸放入怀中，身子又一跃，进入黑暗中。
    一刻钟后，营地的粮仓燃起火光，燃燃火光中之中，几个人相携飞快的离去。
    那一刻不合时宜的，布谷鸟叫声，却没有任何人在意。
    十月二十五，徐启思大人一行，踉踉跄跄的终于到庆平县县衙，随从立刻告知门子，等赵县令出来了的时候，徐大人一行已收拾好了一身的狼狈。
    众人见礼，对赵县令来说，大司农也是他高不可及的存在。他小小的县令只是一个七品，而大司农是正二品。
    王师爷与严主薄也很高兴，终于等来了人。要知道他们这段时间可是坐立难安。
    丰盛的饭菜让他们给拒绝的了，看出京前长平帝发火的那个神情，一行人可不敢再耽误下去，在路上他们已经耽误两天了。
    问清楚的情况，就要求直接去连山村。
    赵县令很是忐忑不安，他听说过大司农徐大人的为人，但这毕竟是第一次见啊。
    这雷厉风行的风格，与传言中的也大不一样。
    只是此刻他也无人可问，王师爷与严主薄更懵。
    徐大人一行没有带圣旨也没有带来话。
    只是问了问连山村二季稻的情况就要过去。
    看一群人二丈摸不到头脑，农师司谦好意解释道：“赵县令莫担心，我等确实没有带来圣旨和圣上的话，只是相信消息很快就到，我等主要是圣上着急想要知道二季稻的具体情况，才让我们提早赶过来的。”
    又稍稍停顿了小声道：“赵大人，我等已经因事在路上耽误了两天了，再晚下去，圣上又得着急了。还请赵大人准备好快马，今晚只怕就有消息要送回京。”
    又偷偷看了徐大人一眼，“这一路上徐大人也很着急，赵大人，我们还是不要耽误了。”
    赵县令一听，忙声唱诺。又一叠声安排人。
    只是再怎么安排，到连山村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午时的。
    翻过一段长长的上坡路，从进山口进来，徐大人毫无掩饰的掀开窗帘看着两片的稻田，那里还有稻子的踪迹。
    那一节节被割断稻节，就那样整齐在田地，那田也干干的，偶尔一两朵野花野草冒出来了。
    另一辆车上的三人，冒起了冷汗，三天前他们才来看过，那时候还有很多稻子没有割呢。
    这这这连山村
    徐大人也顾上其它，忙叫停了车辆，下车检查那割断稻节，司大人与于大人两人也不甘落后，仔细查看了起来。
    赵县令三人也忙下车解释，说三天前才在看过，还有很多没有割呢。
    当时也没有得到朝廷的消息，也没有交待连山村要怎么办。
    更是没有想到这村子里的人，手脚这么快
    赵县令解释的面红耳赤的，他都对连山村无奈了。
    王师傅与严主薄也是无话可说，这连山村常常有惊人之举。
    县令大人在他们这里，完全是吃不开啊。
    却完全没有想到这就是这个误会，比起的田里的稻子珍贵，那自然是那后山柿子更值钱一些。
    村民们又不傻，何况多加把力气，就能将活给干完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干完。
    徐大人，摆摆手让他们不要说了，他看出来，这就是新割的，连山村的二季稻成熟了不假。
    只是他们到底是来晚了，没有赶上最后的收割。
    徐大人，暗叹一口气，这一趟要不顺利了哦，只怕圣上也要失望了，估计回去以后，他也要去那御书房，跪上几天了。
    司大人和徐大人，两人细仔看这田地的情况，来都来了，什么情况都是要汇报，如果真的能让二季稻在大姜普及，那也是一件名垂千古，利在千秋，造福天下的好事，他们啊很乐意。人嘛不就是图一个身前身后名嘛。
    至于圣上骂人，不是有徐大人顶着吗？
    这种事，以徐大人的为人，落不到他们身上，顶多是罚几个月俸禄，没事。
    衙门里人早早就跑去通知陈村长了，只是扑了个空，村长家里就几个媳妇在，总不能让妇人们来接待这一从官爷。
    王昌与朱明一看，那冷汗就又落了下来，那连山村与他们犯冲，回回来都没有好事。
    又互看一眼，分别往两边跑，一人跑去找的孙老伯，一人跑去找李老，他们平日跟这两人打交道的多一些。
    只是注定是失望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呀，陈村子带着人到后山摘果子去了，经过周密的计划，那果子都不回村。
    从山上下来，就有牛车在那后山小院那里等着了。
    这个时间点，已经走了好几辆车了，有去县城的，也有直接去府城。
    你就陈家人那提前摘了三天的果子，那是昨天晚上就去府城了，避开的村里的这帮人。
    所以现在陈家村的成年男人没几个了。
    没去的那是家里人太多了，陈村长只要那么几个，也明说了，人多了也只按规定分钱，可不兴按人头来的。
    只是那家没有一点事情呢，何况稻子割了，打谷归仓也还是要人的。
    只是看着与往日的山村到底不一样了。
    王昌与朱明那汗如雨下，这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哪里去了，那平常三姑六婆闲话家常的人哪里去了。
    他们在这个村里待的那些天，也从没有如此清静过啊。
    好不容易在一个疙瘩空里，看见十来个小孩在摸鱼，那湿湿的裤脚，一脸的水。
    忙问：“喂小孩，你们村的大人呢。”
    几个小孩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理都不理。
    大人们可是说了，这段时间村子里的任何事都不能同外人说起。
    说一个字，那些好吃的都没有了。
    他们才不傻呢。

 第93章 村长不在

    陈小三躺在地上，凉凉的往上抬了一眼，身都没有起。
    他这次被留了下来，还有他爹以及上次在府城露脸的两位叔伯兄弟。
    且他们这次去只卖一些鲜柿子，和少量的柚子。
    这柚子能放，大姐说年节的时候价格可能更好。
    还有柿饼，大姐留了大量的柿子在家里做柿饼，这几天家里人的都在半山湾削柿子呢。
    本来他也在，只是这几个破小孩非要来摸鱼，大姐让他来看着，别让出什么事了。
    要不是看在那水煮鱼与炸小鱼干的份上，他才不来呢。
    这来找人的，不是为了二季稻，就是后山上的果子了，关他什么事。
    且大伯再三说了，少管闲事，多做事，特别看着大姐。
    大姐在家，那他也没什么事了，这水也让他放在没什么了，这几个破小孩要是还能出事，他也就不用负荆请罪了，直接死了算了。
    这两个二哈是县令大人的人，哦，那应该是村长的事。
    陈小三，咬着根野草，躺的不亦乐乎。
    几个小孩看他不说话，更加不敢应声了，竹子炒肉可一点不好吃。
    王昌和朱明看没有人应，又看那离村越来越近的人影，没办法，只得先去汇报。
    赵县令一听找不到村长，也找不到其它几个人，这村里更是人影都不见几个。
    那也是急的用一双袖子不停地擦着汗。
    天爷啊，这连山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怎么尽出岔子。
    徐大人终于是看不过眼，道：“别急了，细仔问问，人都去哪里了。”
    “这地上还铺着稻子呢。”
    可不，这地上有铺着新鲜的，要打的稻穗，也还有晒着的谷子。
    赵大人，神色缓了缓，对王昌与朱明道：“可找人打听了。”
    “打听了，村长家的几位妇人只说出门了，不在家，没说去哪里。”
    “其它人家，我们没有去敲门。”
    “大人，平时，这村里不这样的，很多人的。”
    “赵汉生呢，叫他去问问。”
    “大人，他没来，您昨天不是派他去竹南镇了吗？”
    “那你们去他岳丈家问问。”
    “不用了，那边来人了。”徐大人道。
    只见那笔直的村路上，婀婀娜娜走出来一个身影，青色的斜径衣裳与半裙，同色裤子与头巾，脚踩一双布鞋，不紧不慢的走着，很是悠闲。
    急得赵县令几个一头的汗，只是那女子像看不到他们似的，边走边看着远处，好像在找什么。
    赵县令来过好几次连山村，但面前的女子不认得，看着打扮也是不常出来干活的。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媳妇。
    突然那河边传来一车欢呼声，几个小孩的声音传来：“鱼，鱼，鱼，好大的鱼，我抓的，我抓的。”
    “不对，不对，是我抓的，是我抓的，不是你抓的。”
    “哎呀，都一样，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抓得就是我抓的，我抓的也是你抓的。我们是兄弟嘛，好兄弟都这样。“
    \"是这样吗”
    “是这样，不信你问小六。”
    “我们上次去抓”
    只见那走来的女子，听见孩子们的声音，脸上露出莞尔一笑，径直往那边走去。
    看都没有看这行人一眼。
    几人面面相视一眼，司大人将两边袖子一摸，准备上前去问，没办法，这群人里面，就只有他年轻一点。
    只见那女子走近河边就道：“小五，小六，可抓着鱼了。”
    “抓到了，抓到了，好大的鱼。”
    从那茂密的秋草丛中钻出两个扎着羊角的男孩，还拎着一条鱼，冲着那女子嚷嚷的喊。
    “大姐，你看，你看”
    “好大，对不对。”
    “是哦，好大的鱼，你们真棒，你们三哥呢。”
    “三哥，三哥”
    陈小三听到陈小婉的声音就知道要坏，那群县太爷的人还没走呢。
    早知道，大姐会下来，怎么也得提前打发了。
    只得不情不愿的起身，一顿骂是跑不了了。
    “大姐找我。”
    陈小三，叼着根草从草丛后懒懒散散的走出来。
    看着王昌和朱明想去揍人，他们刚刚还问了老半天，原来不光是一群小孩，这还有一个成年了的。
    “嗯，找你，拎着，跟我走。”
    “小五，小六，将你们小伙伴带上，今天不能玩水了，你们三哥跟我有事忙。”
    小五大声就嚷嚷：“石头，耀祖你们快上来，我们去吃小鱼干。”
    片刻间，一群小屁孩就往半山湾跑去，那里的小鱼干是早上就炸好的，小五小六拿出来分就好了。”
    陈小三看看拎在手上的鱼， 又看看他大姐，再看看那群盯着他俩看的人，
    思索着能不能不理直接走人。
    示意地看看陈小婉，陈小婉不在意的招招手，“走，先回去。”
    司大人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有空闲说话的时候，连忙上前了几步。
    一个作揖，将两人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这是哪里来的愣头青。
    这时候王昌终于将人认出来了：“你是赵汉生的小舅子，陈小三。”
    陈小三，什么时候他叫陈小三了，小三也只是家里几个人喊，不想搭理人。
    只是这是一群男人，总不能让大姐应对。
    便拱手道：“我是陈士枫，赵汉生是我二姐夫，请问几位是”
    “我们是县衙的，和你二姐夫一起共事的，我叫王昌，这位是朱明，前段时间在这村子里待过，你应该见过我们。”
    陈小三腼腆的笑了笑，还低了低头。
    王昌没辙只得介绍道：“这是我们赵县令，这几位是京城里来的大人，我们来找你们村长，你们村长去那里了。”
    陈小三还没有说话，想着要不要跪下行礼。
    只听见陈小婉道：“你们找村长啊，他们今天不到晚上不会回来，你们要找他们，沿着这条路直接往上走，走上半个时辰，就可以看到人了。”
    然后对着几人个微微福了福，对小三道：“小三，跟我走。”
    小三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几人也微微拱了个手，跟着陈小婉就走了。
    留下一群人无语，不知这两人是无知还是无理。
    走了一段路后，小三问陈小婉：“大姐，这样不会有问题，那可是县令还有京城里来的大人。”
    “有什么问题，来的刚刚好。我们不是一直担心，那林子保不住吗，现在有人保了。”
    又轻轻的对小三说了几句，小三的眼睛就亮了。
    一群人看着二人消失在道路的尽头，都看向徐大人。
    赵县令忙道：“几位大人，我派人去将人叫下来。”
    王昌朱明也抹着汗忙上前道：“大人，我们去叫人。”
    徐大人看着这山间景色，也长嘘一口气。
    “算了，我们一起上去，也好好看看这连山村的景色，也不枉来这一趟。”
    他可没忘记了，刚刚那两人，那小子还装模作样了两下，那农女可是半点没放在心上。
    他好歹是个二品大员呐。

 第94章 蜂蜜

    陈小三和陈小婉绕着山道，寻找着野花，有花才有蜂，有蜂才能找到蜂蜜。
    对的，这二人今天是出来找野峰蜜的，实在是陈小婉看着那几房间的柚子，心痒的厉害，这个事情要是不让她办成，估计这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过了。
    陈小婉的几间厢房，彻底沦为了库房，她欲哭无泪，还好那房间里只铺了砖，没有贴麻布当墙纸，也没有什么家具。
    陈小婉曾幽怨的对陈大伯抱怨，好好的房间都成了库房了。
    陈大伯问她：“这果子是我找的。”
    陈小婉
    看着那廊下挂满的柿子，满满的成就感时，又感觉整个院子都是甜腻的味道。
    这次拉到陈小婉这里的全是上品，差一点的，各家都分一些，拉自家去了。
    毕竟全村都知道的事，再全放在她这里也不像话。
    而且各自家里也都是要留一些的。
    只是用陈三婶的话说，不敢多留，回头还是要全部卖的。
    这金贵的果子，拿它送礼是不可能的，容易惹出麻烦来。
    自家吃，稍稍留一些就行了。
    大伯娘也说是，大伯娘家放的是最少的，没办法。
    她两个儿媳妇好是好，就是啊总想着娘家，平日里想着娘家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这果子是大事。
    特别是二媳妇，那话都到嘴边好几次了，让她给岔开了，别的都好说，这个不行。
    和当家的商量，同两个儿子也交待了，每个媳妇给了五两银子，想要补贴娘家拿银子去，买东西也成，给银子也成，总归自个儿安排。
    只是大媳妇还好，想着娘家但总是先顾着自个的小家。
    二儿媳妇就没有那份心思，那银子肯定会全部给娘家，就怕一次性给了，这也不好圆了，农家有几家一年成存5两银子的。
    但愿小柏机灵点。
    那以后，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就没让两儿媳妇来了，小贞也让留在家里了。不然就该说她这当婆婆的不把媳妇当自家人看了。
    她家的果子，也分开放了，小婉这里有一些，两个妯娌那里也有，总归没均分，拉到那家算那家的，到时候卖了一起分银子。
    闲话家常，陈小婉头疼，这农家生活里的弯弯绕绕也不少的。
    陈小婉实在不想再削柿子皮，想出来走走，找峰蜜是一个挺好的借口。
    大伯娘见她也好几天没出门了，也没拦，再说小三那孩子靠谱。
    两人转着圈，陈小三又问：“大姐，你交待的那话，靠谱吗？”
    陈小婉盯着一只蜜蜂，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不能跟丢了。
    嘴里边道：“怎么不靠谱了，只要你爹能将话带到，村长他们能讲出来就没事。”
    原来二人上山之前，回了趟半山湾，赶紧让陈三叔上去报个信。县令与京城的人都来了
    陈三叔一听这事不小了，得了话，上山去了。
    这回可没他什么事，他都在村子里。
    且那林子保下来，年年分到手的那份收入可不少，抵他以前好几年了的收入了。
    送走了陈三叔，这二人才上山来。
    \"你说他们到了吗“
    “谁知道呢，别管，看着蜜蜂。”
    “大姐，你是不是算好的，才让他们绕路的。”
    “胡说，我哪有让他们绕路。”
    “可他们上山的那条路是最远了。”
    “是吗？我不知道啊，他们不是在刚好在那里嘛，从那里上不是了最近的。”
    陈小三翻个白眼，才不信他大姐的话，分明是算好的。
    他们走的那条路至少大半个时辰，而那爹走的那条路不用半个时辰。
    只是这份心思，他怎么没有，嗯，得学着点。
    最近小五，小六那两小破孩也长进了，将村子那群小孩指挥的团团转。
    “动了动了，蜜蜂动了。''
    陈小婉扯扯小三的袖子。
    小三只得转过来盯着蜜蜂， 他这个大姐非说跟着蜜蜂就能找到蜂巢，找到蜂巢就有蜜了。
    他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说法，以往都是树林子里，崖壁上看到过，也没法弄。人都上不去。
    其它地方只要有，立马就有人摘了。
    只是这大姐最近有些神奇，说不定能找到。哪怕不能找到，他也只能听着。
    唉，明明他才是弟弟，却操着他爹的心，拿这个大姐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人作贼似的跟着蜜峰走了三里多的路，还不见停下趋势，这已经到小山另一边的外围了，离村子已经有点远了。
    陈小婉正想着要不要继续跟，正准备回头问问小三，就见那小蜜蜂从一个土缝里钻了进去了。
    \"呃\"
    \"大姐这”
    小三也看了，没听说过蜜蜂会钻地啊。
    陈小婉则想到了某个可能。
    听说白蚁洞受蜜蜂欢迎，还有泥洞。
    洞穴之类蜜蜂都喜欢。
    正想着要不要趴地上去听听，可不要是老鼠洞或是什么虫子洞就好。
    就见又飞过来两只小蜜蜂，然后钻了进去。
    小三“大姐，这蜜蜂住地下。”
    陈小婉没答，放下背篓，拿出里面准备好挡蜜蜂的装备穿好。
    头上是帷帽，宽宽的帽沿远离皮肤，再将两旁的粗纱系起来，垂到肩下。手上戴好手套。
    同样的一套递给小三，然后拿起小铲子准备开挖。
    失策了，没想过蜂蜜会地下，只拿了一把锄头，一把小铲子，没拿铁锹。
    小三也一样穿好，拿起了锄头，只是这样的装扮未免太过单薄，这衣裳可不厚呢。
    只是两人商量过，不蜇脸就行了。他们还准备了烟熏的火把和湿草。
    开挖，沿着小蜜峰钻进去的那条缝隙。
    一铲子下去，只挖起了几块小土块。
    “大姐，你退后一步。”
    两人正在挖蜂巢的时候。
    那边徐大人一行沿着一路的山道，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只是还是不见任何人影 。
    正在怀疑是不是被骗的时候，远远的瞧见有个屋子的模样，似乎还有炊烟。
    其实早就该到了，只是这群人，毕竟不是山民，平日里再怎么干活，那脚程怎么比得上山民和农人呢。
    而陈三叔已经到了好一会，和陈村长，还有五爷爷，李老，黄老，孙老伯一阵商量。
    孙老伯最近可激动可开心了，好不容易丰收了稻子不用挨饿了，现在这天降的果子哪是大笔的横财，那可是有富余的了，还有什么不答应，不满意的呢。
    几个商量好，还不见人上来，陈三叔直接往那灶口塞了把柴 ，美其名曰，渴了，烧点水喝。
    其实是怕那些人给回去了，那他这一趟不是白跑了，可不行。

 第95章 会面

    王昌指着那升起的袅袅炊烟道:“大人，在前面，快到了。“
    又往前走了一些，便能看见林中有人影绰绰，一群人终于激动了一些，提起脚步快走起来。
    即使不是，也能歇会，喝口水不是。
    重要是还能打听打听消息。
    赵县令看着那人影绰绰的林子，又看向那围了土墙的两间砖瓦房，便看见那土墙边有几个老人站在那里说话。
    那不是陈村长与李老吗。
    我的妈呀，可算找到了。
    一激动便挥着手喊：“陈村长，陈村长，李老翁”
    又道：“徐大人，人找到了，那是陈村长和他们村的李老翁。”
    王昌朱明在赵县令开口的那一瞬间，就一路小跑着过去，他们可要将人看劳了，别一个转身又不见了。
    陈村长与李老听到喊声，对视一眼，终于来了。
    回头看了其他几人一眼，便出了院子，往赵县令这边来，毕竟都听到声音了，再不出来就不像话了，这些人可都是当官的呢。
    而院子里的人，也相互看了一眼，一个个装模作样的拿起柚子，仔细研究起来。
    王昌与朱明好不容易见到人，双双将两个抓住，往徐大人这边带，边交代：“陈村长，李老，这次来的除了赵大人，还有京城里来的大司农，与农正，农师，一会你们可要好好答话，答好了可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陈村长答的必恭必敬，心里腹诽，我要什么好处，能帮我保下这片林子，就是最大的好处。
    边答着还快跑了两步，看着赵县令，就直接跪了下去。
    嘴里说着：“大人啊，您怎么来了，草民正准备明日去县城找您呢。”
    赵县令也一惊，实在是今天唬得不轻，都快忘了自己是一县的长官，面前这个不算高大的半老头子，见过的最大的官了。
    赵县令，忙将人扶了起来，然后李老又到了，又是一阵跪拜，这一跪，赵县令又想起徐大人几人，又一阵介绍，又一阵乱拜。
    李老还哑着嗓子问，大司农是个什么官，管农事的吗？和您比那个官大啊！唬的赵县令又一阵解释。
    然李老还是摇着头，说不清楚，弄不明白。
    看的司大人与于大人两人一阵好笑，笑自己二人又做了背景板，也笑这山野村民的无知。
    陈村长却很热情的招待一行人往小院里走，边走边道：“大人啊，几位大人，我们村里又出了好东西，好东西啊，老头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陈村长，好东西先放着，一会你先和徐大人说说你们村那二季稻的事情。”
    “二季稻啊，好说，好说，不着急啊，不着急，先看这个。”
    赵县令又要着急。
    便听着小院里传来争吵声。
    “我说应该是这样种，不是小孙你那样的。”
    “五哥，这柚子是几位老大哥传下来的，没说按您的方法啊。”
    “那其中也有我大哥，和三哥，我也来过，你怎么不说。”
    “可是我也来过，不是您说的那样。”
    \"那是什么” 于大人一声厉喝。然后向院子跑去，司大人也跟着。
    然后众人一顿。
    只见那小院中一筐一筐摆满了一院子的果子。
    黄澄澄的，红彤彤，颜色靓丽，十分好看。
    徐大人也快走几步进了院子。
    赵县令指着那院子，语无伦次。
    “这这这你你你”，眼睁的如铜铃，身子僵的说不出话来。
    天啊，他看见了什么，一院子，上好的果子……天爷呀，一院子，上好的果子，什么时候大姜朝有这么好的果子了。
    王昌与朱明和其它随从也看得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京城里来的随从毕竟见过世面，一会就反应过来了，相互看了看，他们不会要留在这山疙瘩里过年。
    县里的衙役只觉他们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陈村长早过了惊讶期了，如今正为这果子发愁。
    将赵县令那僵硬的胳膊给搬下来，笑着道：“是好东西，上好的柿子与柚子，走走去尝尝，又香又甜又糯，那柚子也是酸甜酸甜的，好吃的很。”
    然后又哑着嗓子含着泪哭道：“几十年了，终于长成了，可让我这个老头，在有生之年见到了。
    大人，您可要帮帮我们呀，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可都指着这林子呢。”
    李老在一边附和：“几十年了，终于长成了，以后连山村的孩子有指望了。”
    赵县令听的云里雾里。
    正要开口，又听见，那院子里传来五爷爷和孙老伯赶人的声音。
    “你们三个，哪里来的，来人呀，来人啊”
    “还偷东西吃\"
    赵县令一看，一个老翁正赶徐大人三人，那司大人与于大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柿子在啃，这场面有点不好看。
    忙往里面跑，陈村长这时候很自觉，快走几步，将五爷爷那赶人的竹棍儿给拦了下来
    “五叔，五叔，不能打，不能打这是京城里来的几位大人。”
    “京城里来的大人，龟儿子，你骗我老人家呢，京城里来的大人会偷东西吃。”
    举着竹棍还要打。
    赵县令也忙往前一站，拦着道：”五叔翁，五叔翁不能打，不能打，真是京城里来的大人。”
    五爷爷睁着那老眼晕花的眼睛一看，哦，县老爷。
    忙道：“见过县老爷”
    又忙跪下，一阵跪拜，院子里的人一看，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有个汉子直接打翻了一筐柚子，看的于大人一阵心疼，司大人一阵抽搐着。
    那汉子也跟着手忙脚乱的一阵跪拜，憨厚无比。
    所以也没有人想那一筐又重又沉的柚子是怎么翻的。
    陈三叔早在这些人进院子之前，就躲到一边了，看两位飞奔过来的大人，拿着柿子往嘴里塞的时候，就是知道事情差不多成了。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转了个身，哼着小曲就从另一条路下山了。
    小婉可说了，这戏啊要村长和几位族老唱就好了，用不上他们，误事，他可不能误事。
    再说小三与陈小婉这边，两人挖了半天，终于挖出蜂巢一角，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蜜蜂趴在上面。
    两人慢慢挖就是了，或是拿烟熏熏。
    哪知小三不知道想到什么了，那锄头一下子就挖偏了，打得蜂巢的一角铿锵有力，然后那蜜蜂，就密密麻麻全飞了出来。

 第96章 留一线

    小三与陈小婉躲在草丛里，整个人用帷帽将全身盖住，就这样也被蜇了好几下。
    陈小婉小声问小三：“怎么搞的”
    “没就是一下子看见那么多蜜蜂没控制住。”
    陈小婉顿时就明白了，这是密集恐惧症犯了，理解，理解，接下来只能看她了。
    看着蜜蜂远远的飞走了，陈小婉熟练的用起了火折子，所以说环境改变人啊，陈小婉现在用这些东西也丝毫不见别扭。点燃火把，又拿了把湿的草，对小三道：“在这等着。”
    小三就急了，这种危险的活怎么能让大姐干呢。
    陈小婉却不管，拿着火把就往蜂巢边走，见小三拉着她，眼里全是慎重。
    就笑了，道：“没事，你准备好，一会帮我抢割蜂蜜。”
    小心的走到蜂巢边，看着那露出来的蜂蜡，眼睛都亮了好几度。可算找到一点好东西了，绝不可能放过的。
    将湿草放在附近，又抓了把干草，将火把放了过去，一会那黑烟就冒了出来，陈小婉小心翼翼的看着，还调整了下方向，只看里面又飞出一群蜜蜂，将火把迅速的直接放在湿草上，拉着陈小三又躲起来了。
    直到半响，蜜蜂不见回来，将锄头递给小三：“快，趁蜜蜂还没有回来，赶紧的”
    二人一顿忙碌，小三看着那露出来的硕大蜂巢直接看呆了，这这太大了。
    只是陈小婉没有这自觉，她催着小三，“快点，别发呆，一会蜜峰该回来了。”
    边说着，边割蜜，她和小三带的盆居然装不下，没办法，只能将盆放在背篓里，一层一层的往上码。
    两人动手，很快就割的差不多了，到中间地段的时候，陈小婉就见一只比较大的蜜蜂趴在那里，忙拦住要动手的小三。
    “算了，不割了，给他们留一点。”
    小三手一顿，“大姐，你不是想养着，再来割”
    陈小婉看了他一眼，“也不是不可以”
    “你这样说，我们还得将这洞给它们盖起来。”
    “这怎么盖”
    “想”
    边说着，又四处看看，看到旁边树根处旁边也有一处裂缝，割了小半脾给塞了进去。
    “大姐，你在做什么。”
    “给那些还没有回来的蜜蜂，找个安身之所。”
    他这大姐，想得真长远，真不是在养蜂。
    然后二人又手忙脚乱，终是无法复原的。
    陈小婉看着天色，心怦怦的跳，菜啊，她还是很怕的。
    一把将那有蜂王那脾蜜割断，塞到刚刚塞小半脾峰蜜的位置。
    搬起那不准备割的几脾，往小山的背蒌里一塞道：“快走，蜜蜂要回来了。”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她是准备做点善事，但是老天爷不成全她啊。
    她善心发过了，留了一线生机，希望那里蜜蜂能喜欢，这样明年她又可以来割蜜了。
    整个过程看的小三一愣一愣的。
    陈小婉将蜂蜜用大叶子盖住，又割了两把杂草，背起背萎了，推了小三一把道：“快走。”
    二人非常狼狈地回到半山湾，那样是像是被蜜蜂追赶着，逃回来的。
    还真不是，虽然回来时候也有零星的几只蜜蜂追了他们一阵，但真不碍事。
    主要是陈小婉怕那背篓里的蜂蜜引来大把蜜蜂，催着小三，两人一路半跑回来。
    但想想陈小婉的体格与体力，就知道小三是个啥感觉了。
    二人刚到半山湾的时候，陈三叔刚好出来，准备去村里逛逛 。
    看着这二人，诧异道：“你们这是干嘛了。”
    陈小三已经不想说话了，把背篓解下来，推给他爹，示意让拿过去。
    陈三叔翻开叶子一看，“哎哟”。
    又马上将叶子盖了回去，看了看四周还好没人。
    又急走两步，到陈小婉背后，将背篓翻开一看，唉哟，我的妈呀。
    反射性的又看了看四周。
    将陈小婉的背篓直接解了下来，又拎起陈小三的背篓，就往院子里走。
    关键是进门的时候，还将门给关了。
    小三和陈小婉面面相觑，
    他爹，她三叔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俩还没进去呢。
    正想着，陈三叔又将门给打开了道：“快进来，磨叽什么呢。”
    两人进去，只见他三叔，背一个提一个背篓，往后院走去。
    两人就坐在井边不动了。
    “大姐，下次你这样，就不要再叫我了。”
    “你真不去”
    “我”
    小三无语望苍天，大姐夫，你快回来，他家大姐真的废弟弟。
    后山上，徐大人看着那半山坡的果子，问：“这是你们村里种的。”
    陈村长讪笑“是是是，种了几十年了。”
    孙老伯在旁边补充道：“也不全是，刚开始有几棵树，长的果子有好有坏。”
    陈村长的脸就僵住了，徐大人一愣，又忙过来问孙老伯。
    孙老伯看起来多老实的一老农啊。
    就开始给徐大人讲古，这边讲呢，王爷爷和李老，黄老还在边补充，讲到动情处还掉几滴眼泪，叹几声老大哥们没有福。
    偶尔还争执几句，都说自己的方法是对的。
    那有什么方法啊，不过是陈三叔说，胡诌，林子保下来了，再想办法，不管怎么样这林子的果子是好的。
    一时间众人竟听不出真假。
    徐大人，又问二季稻的事情，好了，这个事情是真的，那讲的也是情真意切，赵县令还边听边点头，是苦啊，谁知道当时他看着那一县城的水是何等的心如死灰啊，可不是惨嘛，老惨了。
    说到这里孙老伯那哭啊，真的是哭得，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还没有说出个理所然来。
    那赶到县城去卖果子的牛车回来两辆，催着让人装车，那几筐柿子抬上车，几个人又毫不停留的就赶着车走了，没办法，赶时间啊。今天还能卖一个来回。
    而那山上的汉子们，则几个人，一筐一筐的果子往山下运，这一筐筐的抬下来。
    然后又来了几辆牛车，这回抬的有柿子也有柚子了。
    陈村长就介绍道，这些是运往府城去卖的。
    徐大人一惊，司大人就先问出了声：“这就去卖了。”
    陈村长：“不卖怎么办，村里的老弱妇孺还等着钱，裁一身新衣服呢。”
    司大人

 第97章 直达天听

    听到果子已经卖到府城了。
    赵县令猛然起来，刚来时陈村长说明天要去县衙找他的，忙问。
    “陈村长，你前面说要去县衙找本县，是为何事。”
    陈村长一愣，似才想起般，用手摸摸眼角道：“大人，您看我们村这片林子，果子长的多好啊，都是前头那些老大哥，老大叔大伯的功劳。”
    “现在果子好了，我就想着，能不能请大人，将这附近林子，都划给我们村，这样我们就可以继续种果子了。”
    “就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种，也不敢在县城和镇上卖，偷偷摸摸的送往府城。也还不敢多送。”
    “以前那果子不能吃，便罢了，现在这果子，不是浪费了吗。”
    赵县令听了，脸就严肃了起来，光看这一片果林，如果按陈村长的说法，他也未必保得住，这大姜朝，果子稀少，吃食精贵，那一次出来，不是一堆麻烦事。
    也曾有种出好果子的果农，只是富贵权利之下，别说果子了，人没有保住的更多。
    虽说长平帝连下过几道旨意，只是天子高高在上，又有多少是不知道的呢。
    如果这果子真是连山村种出来的，这也不是小事啊。
    看着徐大人一行，赵县令的脑子好使了，这不是有了吗？
    便看了看眼泪都没有干的几位老翁，对徐大人一礼问：“大人以为呢？”
    徐大人在刚刚听陈村长说的时候就在心里思忖开了。
    如果是单单保这些果子，他也不是不可以，这也是大笔的进账，只是还需要支会老妻的娘家那边一声。只是这样一来，连山村怕是与这个果子无缘了。
    只是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连山村的这些老农能种这些果子啊，这才是根本，这次他可要看好了，不能再像前几次那样了。
    刚刚那老翁说了，连山村一整个村子都参与了，几千人，那些王八蛋总不能屠村。
    心里一紧，某些黑心肝的无法无天，仗着后宫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着又快走了几步，继续看着这一坡果子，心中估量着数量。
    如果让某些家族把持，这金额
    徐大人看看司大人与于大人。
    三人毕竟是多年的同僚，为人，想法有些还是心知肚明的。
    这默契自然也有，相互一点头，有些事情就悄悄落定了。
    徐大人问陈村长：“陈村长，可想过将这果子卖到京城去。”
    陈村长那是头和手一起摆啊。
    “怎么，这是没有。”
    “没有，没有，京城远呐。”
    “不瞒大人，小老儿活了大半辈子最远的也就去过县城，再远的地方就没有去过了。”
    “那刚刚不是说果子卖去府城了吗？\"
    “哪是我说的，是村里一个后生，曾跟人去过一府城，说是这果子太好，只在县城卖不好，说带两车去府城碰碰运气，小老儿也愁啊，京城想都不敢想。”
    “那村长准备将这果子怎么办。”
    “原想着明天去找县令大人商量，现在大人也来了，还请给出个主意。”
    说着还给赵大人鞠了躬。
    司大人道：“这果子送去省城几车了。”
    “加上刚刚走的两车，共四车了。”
    三位大人又相互看了一眼。
    司大人又道：“村长，这柚子，我能开一个尝尝味？”
    五爷爷这时道：“可以，可以，刚刚老汉是不知道几位是大人，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说着，还给挑了一个又大又圆的，递给司大人，又急着去找刀。
    司大人接过，也早就看到刀了，忙道：“老人家您坐着，坐着，我来，我来。”
    一个柚子分开，一个人也尝不到几瓣。
    只是几个人大半天都没有喝一口水，突然吃到就特别的生津止渴，特别好吃。
    五爷爷看几人吃完，又开了一个，给送了过去。
    司大人几人也没有客气，实在是渴了。
    吃完，徐大人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又走到一旁去小声商量，一阵嘀嘀咕咕。
    陈村长问赵县令：“大人，那几位大人在商量什么。”
    赵县令直言道：“陈村长啊，你们村走大运了，几位大人商量结束，这林子的结果就应该出来了，本县没有这样的能力，还得看这几位大人。”
    陈村长就一阵紧张的擦着那根本没有的汗。
    那边李老与黄老，两人也拿着柿子去柚子去分给那些随从。
    徐大人看到了也没说什么，待会下声令就好了，现在先让这些兔崽子们尝点好的。
    三人商量完毕。
    司大人问陈村长：“陈村长，刚刚那两车去府城果子，能追回来吗？”
    陈村长就诧异的看着几人。
    司大人就解释道：“是这样的陈村长，我们商量了一下，我带人先将这果子送一批回京城，你们就是不要在府城卖了。”
    实在是府城来人，比京城要快太多了，防不胜防。
    可是，陈村长不懂啊。
    赵县令马上就懂了，看向司大人，司大人点点头。
    赵县令就高兴了，这是直达天听啊。
    忙小声的同陈村长解释，陈村长还是不懂，嘴里嚷嚷，那不卖没有银子，村子里过年怎么办。
    好一阵劝说，陈村长同意了，让司大人带五车果子先回京，柿子不能放，只能先卖着，能放的就放着，这树上能不下的，就不下了。
    徐大人与于大人两人留下来，一来要研究这二季稻的事情。二来是这果子怎么种的，也是要弄明白。三，也要防着一些不知道好歹的人。
    司大人世家出身，自己带的人，再加上徐大人与于大人的人，又找赵县令要了几名衙役，当晚就返京了，可真的是一个晚上都没留，一顿饭都没有吃。
    而同时出发的，还有一封500里加急的奏折。
    而稍早一些的时候，陈村长站在村口目送那来的两辆马车，改装了果子之后，后面还跟着三辆牛车，这是要到县城换马车的。等五辆车走远之后，转身就往半山湾跑。
    他可是知道，这几天陈家人都在半山湾。
    陈村长到时候，是大伯娘开的门，陈小婉刚洗漱完，正看陈三叔挤蜂蜜呢。
    陈三婶正给小三上药。
    几人正斗着嘴。
    陈村长就进来。
    这还是陈小婉房子建好后，陈村长第一次来，只是那满廊的柿子，黄彤彤的一片。
    便问“你们这是”
    陈三叔洗手过来招呼：“做柿饼呢，小婉说这样子能放，不然全坏了。”
    陈村长本来想问这柿饼怎么做，只是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便顾不得了。
    三下五除二，就将山上的事情说了。
    陈三叔，便看向陈小婉。
    陈小婉嚼着一块蜂蜡道：“没事，这事成了。”
    陈村长：“不是，这怎么就成了呢。”
    他们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拿出两张银票，500两一张，共1000两。
    陈小婉拿过来看了看，心想，原来这大姜朝还有更大面额的银票，弄得她以为最大就100两。
    将银票还给村长道：“那个大人，应该会将果子直接送给圣上，林子的事，看圣上怎么说。应该没问题。”
    陈村长的头就晕了：“圣上圣上圣上”
    妈耶，他一个种地的农夫怎么就和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主宰，一朝天子，扯上关系了，关键是他还收钱了。妈耶，要命啦。
    陈三叔扶着陈村长，也不可思议的问陈小婉：“小婉怎么就和圣上扯上关系了。”
    陈小婉吐出嚼干的蜂蜡道：“很正常啊，事关民生，圣上应该知道的。”
    又道：“村长，你应该收拾几间屋子出来，村子里马上应该就有大人物来住了。”

 第98章 誊抄

    陈村长哪还有心思收拾屋子，吓得坐在地上直接起不来了，嘴里嚷着，”这这欺君欺君是要杀头的，要杀头的，我的天爷呀。”
    陈三叔扶着陈村长，那头那眼都不知道看谁好，怎么一转眼就捅了这么大一个窟窿，他还是帮凶，大哥回来会不会抽死他。
    这都不是事，问题是小婉这个事怎么圆啊，不然要死好多人的。
    陈小婉却走回来蹲下对陈村长道：“村长，您那里欺君了”
    “那里没有啊，那林子就不是村里人种的。”
    “那里不是了，是您年纪大，还是村子里有更大年纪的，您去问问。”
    陈村长“真不是”
    “真不是您去问问。“
    陈村长爬起来，擦干眼泪就往外跑
    陈三叔又回头对着陈小婉道：“真不是”
    陈小婉摆摆手，其实是不是的不重要，重要是那些老人一口咬定是，就行了。
    而那些老人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自是不希望儿孙们也受苦，只要陈村长问，一定会说是。
    黄土半截的人，为了儿孙，总有一些小聪明，将这事给担下来，而且没有证据。
    而陈村长要的也只是一个心安，不然不会今天事都做了，再哭这么一场。
    陈小婉对人性的了解，其实也不够透彻，只是相信没有几个人愿意将装进口袋里的银子又拿出来。好日子不要，要往那穷路上走，怎么也会搏一把。
    而这件事本不是坏事，利国利义的好事，中间夹了点私心罢了，而且也未必是假的，那林子里很干净，这么多年下来，树木也并不杂。
    早期若没有人打理，也做不到这样，只是谁家在打理，就是一个问题了，如今都便宜了连山村。
    陈三叔小心的问：“你怎么都知道”
    陈小婉指指脑袋。
    陈三叔
    陈小婉看看她三叔又促狭道：\"或是三叔将小四书房里的书都看完了，也就知道了。”
    陈三叔的头皮就一阵发麻，小四书房里的书都是他二哥的，小四自己还没有看完呢。让他看，算了，算了，他宁愿被砍头，爽快。
    陈小婉笑嘻嘻的看着他三叔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三叔这个性子，对外有几分小聪明，对家人又单纯的紧，像只狡猾的兔子，可爱的紧。
    这连山村与她大概是没法子脱离关系的，而且她在这里生活的挺自在的，这个事情还是她来圆。
    怎么样种植果子她不清楚，但嫁接之法，她还是懂的，感谢当年的小说，感谢当年的一时兴起，感谢小视频，感谢博主的无私分享。
    陈小婉回到书房，这书房她就没进来过几次，试问谁读了十几年书，又过了十来年007，996的日子后，还愿意动不动就拿起书本来研究的，她不行，也不愿意了。
    只是这次不进来不行啊，她要是搬着桌子板凳去院子里写，那一群人准来围观，她还是省些事，也没有几个字。
    说到字，陈小婉也愁怅，她爹她娘都一手好字，陈小四那一手字也不错，她的字怎么就像没练过似的，那乱的墨迹难均的样子。大哥二哥都写的比她好。
    记忆里，他爹好像没教她练过字，有点儿不怎么符合逻辑。
    摇摇头，算了，还是先干正事要紧。
    提笔写道：柚子树嫁接时间在一，清明之后到谷雨前之前，二、5-6月二次嫁接，三，9-10月三次嫁接。
    嫁接的方法又有切接(枝接)，劈接，靠接和腹接(芽接)等方法。
    切接,劈接通常是在春季进行操作，靠嫁通常是在夏秋季节进行。而芽接多是在秋季进行操作。
    嫁接操作是要在植株的芽点萌发之前进行。砧木必须选用类果子树，可以是整株果子树，亦可是树苗，须要长到像筷子一样粗时才嫁接，嫁接前必须提前将砧木修成单干，培养
    柿子的嫁接之法：一、春季，清明前后，柿子树萌芽生长的时候，二芽接多在6-7月份进行
    等等相关细节，描写实为详细，没办法，陈小婉也不想，但是这次事急，而且大姜朝果子价高，若能成，莫说连山村不愁，这老百姓也能得个实惠。
    当然她最重要的目的，也不过是让陈家的人生活好过一些。连山村是顺带，那百姓更是顺带的顺带，当然话不能这么说，至少说要想连山村的人生活好过一些才行。
    百姓，那是皇帝的事，与她何干。
    现在十月中，那徐大人什么的估计明后天还得来，来了细仔盘问，几个族老就接不住了，晚两天来才好。
    想着就将写好的纸，晾了晾 ，喝了口水，到后院同大伯娘说了一声下，又让陈三叔将蜂蜜装小罐，多装几罐好送人。
    她不知道，刚刚她在书房写东西的那会，陈小三已经将她寻蜂蜜的方法人同陈三叔讲了个遍，然后陈三叔就跃跃欲试，才回来不久的小五，小六也跟着眼睛亮亮的，他们成天在外面跑，这机会可就多多了。
    可不是，后来连山村，乃至附近的蜂巢都没能幸免，还是陈大伯回来严厉制止，那些蜂蜜才得以休生养息，只是从此以后陈家就没有缺少过的蜂蜜，后来陈三叔还干脆养了几箱。
    看着墨干了，陈小婉熟练的揣进袖子里，出了院子朝村中，五爷爷家走去。
    五奶奶也和几个媳妇在削柿子皮，这法子，在林子发现的第二天，陈小婉就公开了，所以也不存在秘方，秘密之类的。
    五爷爷从山上下来没多久，正喝着茶，马上就晚饭了。
    陈小婉几个问了好，朝五爷爷走去，众人经过一段时间，也了解陈小婉，只怕又有事。
    几个媳妇很自觉的放下刀去了厨房，五奶奶亲自在门口守着，手中的刀削不停，眼睛的余光却看着厨房和院门。
    只见陈小婉将手中的纸递给五爷爷，五爷爷一声不响的接过，细细的一看，就看着陈小婉。
    陈小婉也只点点头，她知道五爷爷会明白，而且她总觉得五爷爷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对她也有几分偏爱。
    陈小婉想了想，还是小声道：“五爷爷，这个事要做实了，这两天只怕县令大人与京城来的大人，还要来的。”
    五爷爷的眼里就透出精光，点点头道：“放心，五爷爷晓得了。”
    又看向她。
    她突然就明白了，然后笑着摇摇头道：“我一个不种地不种菜不种果子的，怎么会懂这些。”
    五爷爷还是看着她。
    陈小婉就向老人家行了个半蹲礼，然后转身就同五奶奶闲话家常，还坐下来削了两个柿子。
    院外有人路过，也只见到陈小婉和五奶奶在削柿子。
    而五爷爷拿着那几张纸，回房拿出好久不用的笔墨，细细誊抄了起来，这丫头啊，懂事啊，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他这个老头子得护着，而且这不是护这丫头，是护整个陈家，整个连山村，但愿他还能多活几年，看着陈家再变强一点，才能放心啊。

 第99章 晚点来

    晚饭后五爷爷就揣着那抄好的几张纸，去了几个老伙计家里，一个一个叫出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纸拿出来，让他们一张一张的看。
    李老识字，自己可以看，孙老的与黄老可不识字，得慢慢的讲。
    但这种事情光讲还不行，得做才行。
    几人商量，明天就去那后山山坡去试试。
    怎么着那当官的来看，得有点东西，能讲出来几句，至于果子能不能长得成，他们今天可说了，那树都种了了几十年了，才刚刚能吃呢，他们能等几十年。
    陈村长出了小院后，确实是去找了村里年纪最大的那几位，那是，陈村长可是精明着了，知道这事陈小婉不靠谱，哄他呢，那几个族老，他可知道底细的。
    但这何尝不是一个方法，所以他得将这事办扎实了。
    刚刚好和陈小婉想岔了。
    而陈村长却还真找到了种树的那户人家。
    是村子里一独姓的人家，最早是一对老猎户夫妻，丈夫已经走了几十年了，老太太今年已经65岁了，比五爷爷还要大好几岁。
    儿子媳妇比陈村长的年纪小些，这次孙子也跟着一起在摘果子，但不知道果子的来历。
    陈村长来本是准备随便问问，然后将事情做实的。
    谁知道，他就是事实。
    老太太听陈村长问，也细细的问了问地方，情况。
    然后那泪啊就大颗大颗的往下掉，然后大哭不止，将陈村长给整懵了。
    那老人家的儿子是根独苗叫向九，生了九个娃，独活了这一个，那是比陈家还惨。
    儿子媳妇不好对村长生气，劝了老半天，老太太才抽抽噎噎的开口，
    在她和老伴啊，老伴家里就是种果子树的，特别是柿子树与柚子树，只是那些达官贵人不做人，看中了他们种树的手艺，又不好好待他们，最终他公公没保住命。
    婆婆就发了狠，不让他老伴再种树，早些时候因为卖果子，家里也有点积蓄，公公还在的时候，送她老伴还学了几年武艺。
    后来，荒年，他们逃命，婆婆在路上没了，临去前叮嘱老伴，那些达官贵人都不是善人，以后也不要再种果子树了，好好活着，平平淡淡就好。
    老伴含着泪答应了，后来就到了这连山村，就靠打猎为生。
    只是有一回老伴回来说，说后山外围有一个好地方，里面好多柿子树与柚子，老伴想试试公公留下的法子。
    她不许，她没忘婆婆的遗言，但她也管不住老伴。
    就这样，过了好些年，她也没有去看过，没有去照顾过那些树一天。
    直到老伴打猎摔下山，被村子里的人抬回来，只是抬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没了。
    老太太就彻底恨上了那山，那些树，根本没有同儿子媳妇们提过一句。
    所以家里人都不知道。
    陈村长这一问，老太太可不得伤心，哭老伴，哭公公婆婆，也哭自己，那树现在又被连山村的人找着了，还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向九媳妇安慰着婆婆。
    陈村长和向九到外面说话，陈村长问向九有什么想法。
    向九懵懵的转着脑袋看向陈村长，只摇头，他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这样的身世，还没回个神来呢。
    回过神来了又能怎么样，陈村长已经集合了全村的壮劳力去摘果子了，自家也在其中，陈村长也没有藏私，也没有不分给自家。
    至于陈家先摘的那三天，也没人知道是自己家的啊。
    他娘也说了，几十年都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爹走了也没有人去管过。
    他要能要的回来吗。
    而且他娘说，爷爷是因为这个走的，要回来能保得住吗。
    看他那样，陈村长也就直话直说了，拍着他的肩道：“向九啊，这事呢，事情我也不知道，已经通知全村了，再还给你也就不可能了。你们家也几十年也没有管过了，要也不现实。”
    向九不说话。
    “严格说呢，那林子也不属于村子，那些大人物想要拿走很容易。”
    “那怎么办。”
    陈村长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之所以来问，也是想将这果子树是村里人种的这事给做实了，只是没想到，是你家种的。”
    \" 为什么要做实了。“
    “怕啊，怕被人盯上。”
    “那些达官贵人。”
    “嗯，，向九啊，我老实跟你说，这果子好，那些人盯上了，我们村都未必保得住 ，我问了赵县令，他都不一定保得住。”
    “我说是我们村里的老人种的，每家都去摘，是想用全村保住这片果子林。”
    “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机会”
    向九就呆了，这是他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他小的时候，就跟着他爹种地，他爹也从未教他打猎，只会做简单的陷阱，念书也只念了一年，只会写几个字而已。
    “那要怎么办。”
    陈村长又摇了摇头：“走一步算一步，向九，你和你娘说，连山村也好，我也好，都不是那没有良心的，那果子林虽说你爹种的，但也几十年没管了，如今归了村里，村里还是会记得着的。只要能保下来，不会亏了你们的，但你们也不要乱说话，就说是村里老人种的。”
    “我爹，也算是村里的老人。”
    陈村长一噎，听着里面老太太的哭声，道：“你劝劝老太太。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找几位族老商量看看，那林子明天你也去看看，你家小子知道地方。”
    “嗯。”
    这一夜，又有几人难眠，陈小婉睡的香甜，睡前还喝了碗蜂蜜水，真甜啊。
    这蜂蜜不少，陈三叔弄出来十来罐，三婶、四婶各拿了一罐，大伯娘让陈三叔将一罐给她分两个小罐装，说拿一罐给陈姑姑。
    陈三叔说这多着呢，用不着分，大伯娘瞪了他一眼，陈三叔笑嘻嘻的就明白了，这是为了那两个媳妇儿。
    据说这蜂蜡能做蜡烛，不知道能不能试试，陈小婉如此想。
    也想那几位大人别那么早来，让五爷爷他们准备准备。

 第100章 这一天

    陈小婉觉得心想事成真她的金手指了，第二天，徐大人一行果真没有来。
    却完全没有想过，徐大人一行一路舟车劳顿，在来庆云县的第一天饭没吃一顿，水没有喝一口，受了一顿惊吓，可不得要好好休息一天嘛。
    而且这庆云县的整体田地的情况，不是得好好盘问盘问，至于连山村也知晓了大致的情况，给皇帝写了奏折，事情也就没有那急了。
    但连山村的人急啊，一大早上，五爷爷与几个族老就上了山，村长带着汉子们上山继续摘果子，只是现在是紧着成熟的长的好的先摘。
    都上达天听了，圣上都知道的事情，他们想跑也跑不了，不如慢慢来。
    向九也和儿子背着老太太上山来了，老太太一看到这一坡的果子树，那就是一阵嚎啕大哭啊，她那命苦的老头子，一个人在这山上干了这么大的一件事，到死也没穿一件好衣裳，现在全便宜了连山村。
    一阵哭嚎，引着汉子们忙声询问，陈村长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引的人群一阵议论与可惜。
    陈村长也就跟着几位族老，又将情况细细的说了一下，几位族老了然也不是不能商量，只是得先将这林子保下来。
    几位老爷子怀揣着心思，支开了围观的人群，来问问老太太相关果子树种树的细节。
    老太太虽说哭的伤心，却也明白大势所趋，自家将林子要回来了是不可能了，即使可能也不敢要，公公是怎么没命的，老太太记了一辈子。
    如果村里人不管，单凭儿子一个人，是保不住这林子的，怕还会要了儿子命。便也十分配合着一一回答。
    几个老爷子听着仔细，又将老太太说的模糊地地方和单子上一一对应，有那么几处能对的上的地方，但放了心，这法子能用。毕竟老太太这一辈子都在反对这件事，又能记得多少。
    又和陈村长商量，这林子如果能保下来，每一年给向九的份额是村里人的2倍，老太太再单独给一份，算是对老向头种树之恩的报答。
    几个将几个大家长也同意，众人没意见。毕竟是意外之财，没有老向头种，又哪来他们今天呢。
    最后叫来向九，请老太太商量，向九感激的不行，老太太也哭着点头，说陈村长厚道，族老们大义。
    如此这般也算是圆满。就这人齐，对着林子也一阵规划，陈村长也更有底气了，对陈小婉更是佩服的没法说，这丫头实在是有些本事啊，事事都让她料中了。
    陈小婉可不知道这些，她在家里熬蜂腊呢，后院小锅，小火慢热，还剪了三婶一段纳鞋底的线，准备做灯芯。
    只是这蜡熬好了，灯芯有了，却没有装蜡油的容器，急着陈小婉开了库房，在陈三叔带回来的那一堆瓶瓶罐罐中找了几个浅口的杯状物，和几个不成套的小酒杯，并几个完整小巧些的瓷碟，凑合着用，也不知道成不成的。
    装到一半的时候，想起这蜡是不是可以做香皂，只是好像需要碱，草木灰提碱的方法她倒是知道，高低也是个本科生。
    只看着那锅里蜡油，和摆着的杯碟，算了，那澡子也能凑和用，她一农女用不着那么精细，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只是她不知道，下次来的这么快，下午时刻，她正歪在摇椅上，享受着一个人的清净与自在，小圆桌上还摆着一小壶葡萄酒。
    陈三叔就来敲门，进来是一大三小，一人背着个背篓，关上门，示意陈小婉看，哦吼，全是蜂蜜。
    陈三叔喜气洋洋的让陈小婉去洗罐子，还让多洗点，陈小三洗了个头脸，就躺到她的摇椅上，喝着她的葡萄酒道：“大姐，你真舒服，让我睡会，累死了。”
    而小五小六，拿着她剥开的柚子就吃，还边道：“大姐，喝死了，有水喝吗。”
    看着搬东西还亨着小曲的三叔，谁的主意不言而喻，这是回家怕三婶骂人，跑她这儿来了。
    认命的去给几个人倒茶倒水，又去库房找罐子，顺带看看还有没有能装蜡油的，这可是刚需，这个年代可没有电，她也没那本事，那可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产物。
    愣了一会想，顺带做几块香皂也不是不可以。
    陈三叔挤压着蜂蜜，陈小三睡的呼噜都出来了，可见真累着了。
    陈小婉又拿出尺子给小五小六量衣服尺寸，小孩子长的快。
    这次她四叔回来，她的布应该就到位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时而有点小状况，生活不会太无聊，时而去山上转转，总能有点小收获。不愁吃，不愁穿，不愁钱，身边还有一群亲人，想干活就干活，想闲着就闲着，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
    以前想的最多的是，熬到退休，拿着退休金去环游世界，已经美的不行了。只是随着经济的下行，退休金也变得不那可靠，房子挂在最高处，只能继续拼着，想的是无债一身轻。
    现在她啊什么都不愁，穿不了绫罗绸缎，没有仆众环绕，在一个小山村又怎样，她自在啊，这就是比什么都好了。她不贪心，她满意的很。
    想着开心处，还去给观音菩萨，上了三支香，愿这样的日子，日日月月年年，平安吉祥，岁月静好。
    与陈小婉的安逸日子不一样的是李云铮，一身风沙的回到帅帐，报告着什么那一身精瘦与疲惫，那胡子邋遢的样子和那身上没几块完好的衣衫，老惨了。
    大将军踱着步子，来回走动，右手背在背后，轻轻敲着。
    而徐大人与于大人，终于坐到了赵县令的准备的接风宴，只是酒过还没过三巡，事情就谈到了怎么发现连山村二季稻的事情上。
    赵县令也实在不是一个圆滑的官，让徐大人几句话一问，给问了出来，原来不是主动发现在的，是农人发现了跑到县衙来闹才知道的。
    而关于水灾的种种细节，也让徐大人问了个清楚，其实徐大人一个管农业生产的官，没必要了解这么多，只是赵县令人实在呀，问一句答三句，没几句，可不是事无巨细了。
    急着王师爷频频举杯想打断，结果都以失败告终，郁闷的王师爷都在想，要不要换个主子了。
    实在是这赵县令的性子太耿直了一些，不然以他一个二甲传胪，不错的身世，又早早在圣上面前挂了号的人，也不至于混了这么多年，还在一个七品县令的位置上。郁闷的连喝好几杯。
    严主薄本来还想借着这连山村，提升一下自己家在这庆平县的地位，只是现在来了二品的大司农不算，后面直接连着圣上，他可不敢再起心思，只待以后有机会再说了。
    完全想象不到昨儿知道那五车果子是送给圣上之后的惊讶表情，只是几车果子，怎么就直达天听了，以往都不是下面的官吏处理的吗。
    后悔，那果子昨天没有顺一些回来，给家里人尝尝，以后只怕不容易啰。
    可惜没人知道。
    就这平凡的一天之后，连山村团结的可怕，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也就是这一天他们错过最后一个阻止连山村崛起的力量。
    如果说是陈小婉的金手指，不如说是命运的安排。

 第101章 无知的村长

    饭后徐大人在与于大人商量，“你说那赵县令说的农女是谁。”
    于大人摇摇头：“不太清楚，我们那天也没有见过什么农女啊。“
    “啊，见过。”
    “那个穿青衫给我们指路，告诉我们上山的那个农女。”
    “是她吗”
    “不清楚啊，大人。”
    “ 这是得弄弄清楚，究竟是真的随口一说，还是有其它原因。”
    摸摸短短的又道：“那天她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说，让我们上车，村长他们不下来，大人，下官也记不太清楚了。”
    “那这样，我们明天就收拾行李去连山村住上几天，那些老农不是说那些果子树是他们种的吗，问问怎么种，我们啊，总不能白给人出力了。”
    “于大人啊，我们只怕是让人给利用了。“
    ”啊不是，大人。“
    “是不是的，明天去连山村就知道了，不早了，你也先回去休息”
    “下官告退。”
    徐大人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摸着那短须笑道：\"这连山村有意思，看明天你们怎么圆。“
    可是徐大人不知道，他去晚了，要是早一点，可能还能逮个正着。
    若干年后，他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时，连山村早就不是他能动得了的了，而连山村在京城里那些人物眼中，也是不能动的存在。圣上知道了，也只是一笑了之。
    还叹幸亏徐尚书去晚了，要是早点到以徐尚书刚正不阿的性子，那有现在的日子。而那时的徐大人，只能感叹一声，时也命也。
    第二天几位大人到连山村的时候，陈小婉正在半山湾树阴下支撑桌子，给几个孩子讲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一个和尚没水吃的故事呢，除了自家的几个孩子，还有村里常和小五小六玩的几个孩子。
    远远的看着，几辆马车进来，小孩子们就要去告诉村长，让陈小婉喊了回来，对小孩轻轻说了几句，然后一哄而散，不对，是分几个方向跑了。
    小五，小六支撑脑袋问她：“大姐，为什么不让我们两去。”
    陈小婉咳了两声道：“你们四哥要回来了，给你们安排的功课都做完了？”
    “啊”，两个娃就像霜打了茄子一般的焉了下去。
    “大姐，能不能不写。”
    “你们说呢？”
    垂头丧气的往院子里走去，小六又回头道：“大姐，这里能放一张大桌子，我想在这里写。”
    小五也猛点头。
    陈小婉摸摸二人的头，笑道：“现在不行，等闲了，我让人在这里建个亭子，摆个桌子再说。”
    小五摸着脑袋想，建亭子与现在摆桌子有什么关系，他大姐又哄他和小六。
    看着两小进了院子，陈小婉也没有起身去监督作业的习惯，主要是这方面小四有超乎常人的执着，用不着家里任何人操心。
    相反的，得担心几个小的能不能受得了。
    小贞看着关好的院门道：“大姐，这是那些当官的来了吗？”
    陈小婉折了根柳枝甩着道：“应该是，村里人回来应该是牛车。”
    可不是，村里现在可没有一辆马车呢。
    说着话，喝着甜甜的蜂蜜水，小贞都觉得这日子前所未有的好，比以前任何时刻都好。
    徐大人的马车停在陈村长家门口，一群孩子从巷子里跑出来不知道说了啥，然后就见一群人一步一步的往后山走去。
    然后又看见村长媳妇与大儿媳妇，又叫了隔壁两个婆子媳妇，拿着扫把，抹布，转进巷子不见了，这是要住下来了。
    不过与她关系不大。却不想这些人，有三分之一的原因，因她而来。
    而远去卖果子的人，正驾车着车往回赶，陈家的几车果子卖的十分的顺利，但要走的时候遇到了村里去府城卖果子的车，为了避免出问题，便决定等一等，一起回。
    只是这一等，真发现了问题，有人尾随，然后又见了村里人的果子车，陈四叔一见不好，就安排人撤退，再安排人半路接应，好在陈家的几个都有上次买葡萄的经验。
    只是好不容易等村里的果子卖空，马车转了好个弯，后面的人也紧跟不舍，急的陈大生脸都白了，最后还是半路接应的人到了，马车也换了好几道才堪堪摆脱尾随的人，还好发现的早，不然这一定得让人跟到村里去。
    只是下次来卖，该怎么是好。
    只得一路急赶，慢赶回庆平县再说，和陈大伯汇合的时候，又将事情一说，陈大生的脸白白的，他们村才头一回出来卖果子，就让人盯上了，哪一山坡的果子怎么办。
    陈大伯皱着眉头，回去再说。
    从县城回的时候，也是分批，陈四叔还真的去染坊将陈小婉要的布给拉上了。
    陈大伯看着那布道：“这都可以开布庄了。”
    陈四叔就笑。
    两人又去买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太阳西斜了才往连山村赶。
    而那些提前回连山村的人，直接先到的村长家，汇报情况，交银子，也就说了陈家人安排的种种。
    陈村长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陈家这群王八蛋怎么这么熟练，这是去做贼了。
    他那傻儿子大生，还一直直点头，半点没怀疑。
    村长是因为徐大人一行来，才下山来给几位安排住处的，虽然安排了老婆子打扫，他自己也要回来看一眼。
    而且算着时间去府城的人也该要回来了，他得回来等等，不好让徐大人一行遇见的。只是陈村长忘记了，徐大人一行人来是有马车的，车没有上去，那车夫肯定也就没有上去。
    徐大人几人，都是种地老手就在山上和几位族老整理起的那些树，还有那些不大的树苗。
    直惊的两位大人，以为这树真是这几位老人种的了，因为实在说的头头是道，动起手来毫不含糊。向九也跟着打下手，这是和老娘商量的结果，毕竟老太太还念着老头子呢。
    陈大伯与陈四叔进村的时候，正遇到了陈村长敲起的铜锣，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头一回卖果子的钱要当天就分了，只有这样村里的人才会更上心。
    而后山的人则按照说好的时辰，都下山来了。
    徐大人和于大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也只能跟着下山，不然就只能在山上喂野兽了。
    路上五爷爷告诉于大人，今天去府城卖果子的人该回来，村里人今年能过一个好年了。
    陈四叔与陈大伯与这群人刚好遇到了，因为不认识也没有招呼，陈大伯扶了五爷爷上车，往半山湾而去。
    于大人小声道：“那是车布。”
    徐大人这布在农家也太多了。
    看着那一车的布，村子里的老弱妇孺，羡慕的眼神都放光。
    只是谁也没有上前去搭讪，村长的铜锣已经敲了，能分到多少才是自家的，有钱了他们也去买布。
    于是徐大人与于大人还有赵县令，就看着无知的村长丢开他们。
    给全村120多户，每户分了13两6钱银子的大戏，其中有一千两还是司大人给的。
    看得几人苦笑连连，这样一弄，幸亏他们不是刑部的，如果是刑部查案，这种情况下能查出什么来。
    他们也不知道这是无知呢无知呢还是无知，这种事情是能当着他们的面做的吗？
    而且有丢下几位朝廷重臣，只顾给自己村子分银子的村长吗，他们也算是长见识了。
    直看得赵县令头皮发麻，他这个县令可是有教化之责的。
    可是你又不能说他们错了，全村人种的果子，全村人分钱，何错之有。
    只是那果子才卖出去几筐啊，就每户分了13两多的银子，看着他都眼红了。
    陈小婉和小三，小贞就站在半山湾上看着打谷场上兴奋的村民。
    然后回头问正在喝水的陈大伯与陈四叔，
    “大伯，四叔，这分银子有姑姑的份吗？”
    陈四叔与陈大伯相互一看，坏了，似乎忘记什么事了。
    陈三叔毫无自觉的拎着一壶水绕过牛车过来道：“来来来，大哥，四弟，来尝尝这蜜水，我今天才割回来了，可甜了。”

 第102章 消失的奏折

    陈大伯看着陈三叔无奈道：“老三，我们忘记了将桂香的户籍迁回来了。”
    陈三叔手一抖，壶里的蜂蜜水还晃了些出来。
    转头看向打谷场正在收银子的村民，然后一巴掌拍在自己头上。
    陈大伯惊起道：“老三，你做什么呢。”
    “大哥，这事怪我，你们这几天不在，我就可以将这事办了的。”
    “这事怪不到你身上，我们都没想起来，而且去迁户籍那黄家也不会好说话。”
    “关黄家什么事，拿着和离书去就是了，还能不给办。\"
    “黄家那事，我们处理的不太妥，小婉性子急了点，只怕还有后患，以后都注意点。”
    “他们敢”
    “别混说，那黄家兄弟不是个善茬，都是浑的。”
    “而且今年这银子分了，这迁户”
    “怎么村里人不答应”
    “他们当然不愿意了，这新来一户可是要分银子的。” 陈小婉插话道。
    “凭什么啊，桂香本就是村子的。”
    “老三，这事是不好办，村里外嫁女多，一但开了这个口子，那后面就说不清了。”
    “小婉，你怎么不早说。”
    “我不也没有想起来嘛。”陈小婉摸摸头上的头巾，是真没想起来，
    而且，又问道：“大伯，这分银子有我的份吗？”
    陈大伯完了，当时没提这茬啊。
    “大伯，不会也没我份。”
    陈三叔道：“小婉，人家分银子，这人都去干活了，你干了嘛。”
    陈小婉一噎。
    “行了，别说了，我明天去问问村长，主要是桂香的事，小婉你的银子，不会少你的。”
    “你们补给我的，我可不要。”
    “就你事多。”
    “老三，老四，小三，将布给搬进去，我们回去了。”
    陈小婉
    行，又没她什么事。
    陈小婉拉着小贞也回屋去，边走边道：“在这陪我吃个饭，下去又得干一堆活。”
    陈大伯在前面走听到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
    徐大人一行人在连山村住了下来，他们得在这里等到旨意下来，而且这连山村的种二季稻与果子树的本事，他们也得学会带走。
    陈大伯第二天去找了陈村长，又过了几天，大伯娘、陈姑姑、陈三婶、陈三叔出去一趟，将陈姑姑的户籍迁了回来。
    连山村的柿子早摘完了，每天不同的人就在县城和邻县卖卖，不多，收入也不高，多数都被制成的柿饼。
    那柚子的出路成陈村长心病，天天在徐大人身边愰悠，但徐大人是谁，那能看不出陈村长的小九九，只是旨意不来，他也不好随便开口。
    每天只和族老们在后山坡研究果子树和讨论二季稻的种法，时间等问题。
    一边是干了一辈的老农，一边是见的多，去了地方也多，倒还真的能互补上，一时间氛围很是融洽。
    那边司大人带着五车果子，日夜不停终于赶到京城，刚进城门，就有人报告了长平帝。“圣上，农师司谦大人回来了。”
    “嗯，他不是和徐思启去了连山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长平帝，笔不停。
    “是一个人回来，可有带什么东西。”
    “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五辆马车，装的好像是果子。”
    “果子“
    “是的。”
    “将人宣进来朕问问”
    “是”
    长平帝放下手中的笔，算着时间，按司谦这速度，这是才到庆平县，就往回赶了。
    定是有什么发现，大好事啊。
    都是说他是太平天子，只是大姜朝物产不丰，年年内忧外患哪有一刻安宁，又哪里来的太平。如今西北的战事，还未平呢。
    长平帝暗叹一声，又低头批起了奏折，这祖宗的基业，他挑得也是很辛苦呀。
    半个时辰后，吴用进来回话，“圣上，农师司谦大人求见。”
    “嗯，怎么这么快，他没回去。”
    “回圣上，司大人，直接就进宫了，并没有回府。”
    长平帝一愣，笔一放。“宣进来。”
    司谦进殿，三呼万岁。
    长平帝问：“听说你带回来五车果子，徐思启与于怀发二人呢。”
    “是，圣上，臣带回来五车上好的果子，现在还在宫门外。徐大人与于大人还在庆平县，现在应该在连山村。“
    “哦，是什么样的果子，吴用，抬进来。”
    \"是\"
    “说说是什么情况。”
    “禀圣上”司谦接着将在庆平县与连山村看到的，听到的，一一细禀。
    长平帝皱着眉头说：“你是说你们去晚了，连山村的二季稻很已经收割完了。”
    “是”
    “他们收的那么快，是因为山上的果子成熟了，要收果子。”
    “是”
    “那果子树是他们村里人种的，种了几十年了。”
    “是”
    “然后你先带着几车果子回来了，徐思启和于怀发两个留在那里了。”
    “是”
    长平帝踱着步子，来回转了几圈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也说不上来。
    对于一朝天子的长平帝来说，自然是粮食更重要，因为惠民啊。
    但对于连山村的村民来说果子更重要，因为价高啊。
    所以也说不上哪里不对。
    便又问：“徐思启怎么说的，还赵亭之那厮是个什么说法。”
    “禀圣上，徐大人说那林子要保下来，那种果树的方法也要学会，那二季稻只能明年再试一年看看。\"
    \"林子要保下来”
    “禀圣上，是的，臣等到的时候，那村长已经安排人到府城卖果子了，只是这果子品相好，价格也高，那村长怕让人盯上，找了赵县令，只是赵县令说他也没有办法，就找了臣三人。”
    “只是圣上也知道的，那山坡也无主的，如果被有心的看中，这种树的法子再想弄出来，也就不容易了”
    长平帝手一拍龙案，怒道：“反了，他们。”
    又看着跪着的司谦道：“起来回话。”
    “这就是你送果子回来的原因。”
    “是”
    “果子你带半车回去，剩下的留下，明天早朝后再来。”
    “是”
    “司谦啊，你们下次办事认真点，这事可以先给朕上个折子，朕心里也要有个数。”
    司大人头就一下子懵了。
    整个人动都不敢动了，他记得他出发的时候，徐大人叫了500里加急送信回京城的驿兵。
    长平帝：“怎么了，先回去休息，看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
    司大人就那样僵硬着转过身，扑通一声跪下，他说怎么感觉那里不对，那里都不对，按长平帝的性子，提前知道这种事，今天城门口就会有人接自己和果子进宫。
    也不会让自己明天来御书房，而是应该早就安排好要怎么做了，还有上次朱大人
    那汗一滴一滴的就那样往外冒。
    长平帝看着不对了：“怎么了，朕这御书房就这么热吗？”
    司谦
    “什么事，老实说看你辛苦一趟的份上，朕可以酌情处理。”
    “圣上\"
    \"说”
    “圣上，臣臣回京的当晚，徐大人有写一本奏折，500里加急，送到京城。”
    哐，长平帝手上折子就掉了。
    厉声道：“当真”
    司谦叩首擦汗道：“当真臣和那驿兵差不多是一起出发的，只是那驿兵一人三马，臣押着果子，要慢一些。”
    然后，御书房的奏折与瓷器碎了一地。
    司谦出宫的时候，看着这京城的繁华，脑中只有：“这些人的胆子太大了，太大了。”
    今夜之后，明天又有那个家族从根拔起，长平帝，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帝王。但对百姓，他是一个好皇帝。

 第103章 变化

    长平帝砸了整个御书房，人也冷静了下来，能在这种国之大事上动手脚的也不会是其它人，总之是他身边那几个暂时还动不了的人。
    他们要玩，就好好的玩玩，连山村一个小小的村子，他们要动，那朕就要保。挥手叫来吴用，轻轻吩咐了几句。
    吴用点头就要退下，长平帝又道：“司谦带回来的果子呢。”
    吴用招手两个小太监抬了上来，黄澄澄一筐柚子，红彤彤一筐柿子，十分好看。看到实物，长平帝越能明白司谦几人的心思了。
    这品相的果子卖到了府城，连子村那一村子手无寸铁的村民，拿什么保。
    这果子不管是不是真是那些老农种出来，他都要保下来。大姜朝不能一直物产不丰，也不能所有物产都在那世家大族手中。
    那想这两次的折子，长平帝的手捏了捏。问道：“总共有多少。”
    “禀圣上，这柚子一共有22筐，柿子一共8筐。”
    “司谦没拿。”
    “司大人走的时候没拿。”
    “柚子给送两筐过去，柿子送一筐。”
    “其它的后宫分一分，留四筐柚子，柿子一筐早朝上用。”
    “是”
    ”给朕各留半框“
    这一夜，长平帝又是一夜未眠。
    只是第二天早朝后，司谦没有等到谁家被连根拔起的消息。
    他接到了旨意，率司农司其它官员前往庆平县连山村学习果树与二季稻的种植技术。同行的还有手拿两幅圣旨的刘公公，及几名小太监，和一个护送卫队。
    重要是，这个卫队里面那个黑脸的煞星，殿前司副指挥使熊卫，天啊，圣上这是想干嘛，这家伙油盐不进，得罪人无数，只一样好，对圣上忠心。
    圣上，将他派了出来，可见对朝中之人有多不放心，对连山村有多重视了，连山村那群村民真的是走运了，这家伙往地方上走一圈，那些人也得顾忌着些。
    这还不算，那安远侯家的世子爷秦衍跟着去干嘛，就见那丫的笑嘻嘻来打招呼，“司大人，你别管我，我就跟着去要一口吃的。你知道的，要是弄到京城来抢，我们家肯定是抢不过的。\"
    司大人腹诽你可真有自知之明，只是那宫里丽妃娘娘，什么时候少你一口吃的了。
    圣旨上写即刻起程。
    司大人早有准备还好，只是他这近一个月全在路上了，只是苦了那些司农司在京的人，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午后，众人才得以起身，往庆平县赶去。
    只是又上路的司大人却想起，他们和庆平县的这几个来回，都没有经过兴云府的知府谭大人。
    可不是，现在的兴云府知府谭大人手中拿着书信，正在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步，赵亭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一个字都不告诉他，擅自作主捅到圣上那里去了，徐大司农人都到了庆平县他都不知道。
    这让他这个知府如何是好啊，对面一屋子的师爷，幕僚也低头思考着。
    大人这一关，怕不好过啊。
    连山村的村民们开始闲下来了，男的修田筑坝，女的裁衣做鞋，晒着菜干。
    11月了，衣服也穿的厚了，天也渐渐冷了起来。
    陈小婉的亭子，让陈大伯拒绝了，说是等过年之后再说，现在没时间。
    理由是陈三叔，陈四叔也想建房子。
    陈小婉能说啥。
    只能出主意，画图纸呗。至于陈小婉旁边的大片荒地，豆子啥的也不种了，陈大伯做主，回头全种成果子树，今年不差这几个钱。
    村里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地了，每家都能种上那么几棵，村子已经发话了，开春后就从后山移栽，移栽成功结了果子，算自家的。
    村民更是积极了，几位族老，也同意将方法，教给村里人，只一样，不准外传。
    村民可不在意这些，他们就是连山村人，能传到那里去，倒是那些媳妇子们有些不高兴，她们的娘家可不是村里的。
    有人不高兴，也有聪明的不在乎，那又怎么样，不传就不传，我得了银子给他们买肉，买布补贴些更好，而且如果我自己种的果子多，让我兄弟帮忙卖也有银子拿啊。
    有人听了，也立刻回过神来，不纠结了。
    也有人听了，想不明白的，例如陈小婉二嫂周氏，得了这个消息开始高兴了一阵，让陈二哥去学，陈二哥看她好几眼，她都没发现。
    等知道不能外传的时候又垮下脸，一天都没有说话。
    一屋子人都看她，她都没有发现。
    要说这周氏，人也温温柔柔，也勤快孝顺，平常让她不说什么，也守得住，就是不能涉及她娘家，一关乎娘家那是都顾不得了。
    张氏也是愁这一点。以前，家里也没这么多事，倒也没什么可瞒的，但现在小婉那里就一堆不能说的，再加上村里的种种安排，再这样可就惹大麻烦了。
    看看陈大伯，陈大伯看了周氏一眼，出去了。
    老三这段时间疯了，天天出去找蜂蜜，这两天还带上了老四，一个个的不务正业。现在那东西多的小婉那院子都快放不下了。要建房子，也不好好筹备。
    陈小婉这几天很老实，带着小贞，小琪给这一家子人裁衣裳做衣裳的。
    一水棉布里衣，粗布与麻布外衫，偶尔一套全棉的。
    在这农家干活的时候多，做客的时候少。
    陈小婉觉得这里的服饰款式不错，还挺符合她的审美，没想着改样式，那样太显眼了 ，不好，就在颜色搭配细节去下功夫。
    衣服一套套的出来，十分的赏心悦目。特别是几个孩子的，小贞，美莲的，窈窕少女，更显身姿。淡蓝的上衣，绿的裙子，枯叶黄的腰带。淡红的上衣，淡紫的半裙，蓝色腰带。绿色的领子粉色长衫再配绿色的腰带。
    将这小小的院子，映得都多了几分靓丽，看得大伯娘与陈三婶，一个劲的说好看好看。还让陈小婉多裁几套，她们来缝。
    陈小婉又将卢掌柜送的那些布头，翻出来，找了些能用，配着新的布头，装模作样对着柿子描描画画，又给几个小女娃做了些头饰出来。
    欢喜的几个娃娃高兴的不得了，抱着她直喊：“大姐，大姐。”
    自此陈家的衣服颜色，脱离了黑，灰，姜黄，蓝等单调的色彩，变得多彩起来。
    整个全部改头换面，只是细看与一般的农家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一样的粗麻棉。但又处处不一样。
    只是村民也没有多羡慕，因为如今他们也有银子了，很快的连山村的媳妇汉子们都多了几身不错的新衣。
    所以整体看起来，是整个连山村都变好了。
    陈家老少也都放心了，太不一样，对他们也不好。
    在陈大伯的严厉禁止下，陈三叔终于放过那可怜的蜜蜂，可真是不容易。
    连山村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而那赶来的一群人，正在快马加鞭。

 第104章 圣旨

    冬月，小雪已过，大雪未至，虽然连山村不算冷，但也免不了节气的变化。
    陈小婉发呆看着外面的天气，感觉她的火墙白瞎了，这天气不冷嘛。怎么记忆里的冬天那么冷，而且那么多人都没有反对她做火墙。
    陈四叔，穿着夹衣在前面的池塘边量着尺寸，陈小婉一直说要在这里建个亭子，虽然陈大伯没有同意。
    但看陈小婉喜欢带孩子们在这里玩，陈四叔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现在几家都不缺这几个钱，要是放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刚好和他们要盖房子材料一起买回来。
    只是村里的气氛不是太好，村子的果子损失了至少三成，因为那树上没摘下来，可能是天气原因，也可能是挂的太久了，有不少果子里面开始干，也有不少开始腐烂。
    等村里人抢下来的时候，就是这个结果了，村里老少看着不能吃的果子欲哭无泪，都是银子啊银子。
    陈小婉又给出了主意，用油纸包一层，保鲜。
    村里又一阵的手忙脚乱，只是这样，面对损失，陈村长一阵哀叹，不甘心的去找徐大人问情况，可是现在徐大人也不能乱说啥啊，这些都是无辜的老百姓，不是他的政敌。
    终于在午后，徐大人等一行等来一队长长的马车队伍。
    只是看到那护卫里的大块头熊卫时，都傻了，这家伙怎么来了。还有秦世子，这个纨绔。
    看司大人，司大人摇头。
    正欲说话间，刘公公捧着圣旨，被两个小太监扶下了马车，徐大人一看，怎么还有给他的圣旨。
    和于大人正欲下跪，就听到刘公公道：“连山村村民接旨”
    众人傻了，这圣旨怎么还有给一个村的村民的。
    徐大人起来就要问，司谦扯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徐大人一阵头大，这里哪有村民，那个陈村长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伺候的一个下人眼尖，见几个小孩在村子里，忙叫住让叫人，还舍出去一把糖果。
    刘公公也愣了，这是怎么回事。
    徐大人苦笑连连，这个陈村长找他的时候，总不见人，不找的时候，又总在身边愰。
    陈村长正在陈大伯家缠着陈大伯问怎么办好，还有那么多的果子，
    陈大伯也头大，自家也还有一堆呢。
    正说着，有小孩来找，说是圣旨到了让陈村长去接旨。
    陈村长直接愣了，根本不相信，然后陈大伯提醒，司大人那些果子送去给圣上了。
    陈村长翻着白眼就要晕，陈大伯连忙扶住，道：“不能晕，还要接旨呢。”
    说着拖着陈村长就往外走。
    等走到徐大人近前的时候，司大人快一步道：“村长，快敲锣，全村接圣旨，圣旨到了。”
    陈村长
    陈大伯：“司大人，全村人接旨，好事还是坏事。”
    司谦一愣，怎么你们还想跑不成，但也好脾气道：“好事。”
    陈村长一听，就有劲了，直接站了起来，“真的”
    “真的。”
    陈村长转头就往家里跑
    众人
    陈大伯：“村长去拿锣了。”
    片刻之后，一阵铜锣声响起，又急又重。
    很快打谷场上，跪了一地的人，比任何时候人都多，大人小孩男女老少都有。
    刘公公站在前面手捧圣旨，后面站了一排四个小太监，和一队护卫，排场嘛，还是有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庆平县连山村村民，种二季稻于众百姓之前，开我大姜之先河，利我朝之基石，饱我朝黎民之腹，于社稷有功，功在千秋。又种柿子与柚子两样果树，品相上佳，食之美味，丰我朝之物产，于江山有利。今赏银万两，金千两，由连山村村长按功劳分配。另派司农司人若干前往学习种植二季稻与柿子柚子两样果树，连山村村民不可藏私，应不吝赐教。另连山村方圆五十里，皆为连山村种植地，种植作物，由连山村安排，庆平知县赵亭之管辖，诸事上奏天听，钦此。”
    众人听的晕头转向，大多没有听懂，只听到赏金千两，很多人跟着几位大人三呼万岁的时候，还在想，金千两是银多少来着。
    几位大人只觉得这圣旨未免过于重了，赵县令也连连哭笑，两个时辰前，他也接了圣旨，让他再任三年知县。而且司大人也提醒他了，兴云府的知府他直接越过了，让他想想办法，他想什么办法，他以前也是一府知府来的，只是没庆平县这么多事。
    陈小婉在后面，没有听太清楚，但知道一件事情，林子保下了，那就行了，方圆五十里，那就是直径百里，种植都归连山村安排了。
    没事，小事而已。村长能搞定。
    只是这银子嘛，好像挺多的，这么多银子不搞搞乡村建设，不是白瞎了皇帝这番赏识了，还有这连山村的好风水了。
    冬天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热热身。
    明年春天又是一个好风景，真好。
    如是开开心心招呼一众弟弟妹妹回家，她的事嘛，不急在这一会，村长准得来找她。
    熊卫带着人，就看着这山野村民热闹的欢天喜地，冰块一样的脸，半点表情也没有，倒是跟着的几个小兵，脸上带着笑意。
    陈小婉几人是最早撤离的，不免多被人看了几眼。
    陈屠户连忙跑回家要杀两头猪，花氏还嗔了几句，陈屠户骂道：“无知妇人，你知道这样一来每家能分多少银子，以后每年能分多少银子，别说两头猪再杀两头我也愿意。”
    花氏：“多少”
    陈屠户咧着牙笑道：“每家不低于150两”
    花氏就呆了，那嘴都合不住了。她这么精打细算为什么呀。
    陈屠户磨着刀喊：“继祖，继祖，去找你小婉姐姐，让她开卤锅，一会我送肉她卤，请全村人吃肉。”
    “哦，好”
    花氏追到院门喊：“继祖啊，你好好同你婉姐姐说，她不同意，就说就说我们家付银子。”
    陈屠户回头看了她一眼，那裂着的嘴，笑的更开了。
    在家里的另外三个孩子也都笑了，真好，娘亲也变好了。

 第105章 庆祝

    村民们欢天喜地的杀猪杀羊杀鸡鸭鹅，有人已经熟练的搭起大锅大灶的，那一色的菜地里也多很多摘菜的小媳妇。
    陈村长让京城里来的那些人给围着了，接赏赐，圣旨，还有各种问话，毕竟来了那么多的大小大人的。
    陈村长急的团团转，脑门上都冒汗了。
    抓住路过的小五，小六就道：“两小崽子，快去通知你大生哥，让安排人，安排几间屋子出来。”
    小五，小六现在可不怕生人了道：“安排什么样的屋子。”
    “大人们住的屋子。”
    “哦，行。”
    秦世子在后面喊：“小孩，还有我住的，我住的。“
    其实几个族老们一早就安排了，这圣旨一听就是好事，他们的果子可以正大光明的卖了，那二季稻的法子与果子树的种植方法，也没准备藏私，徐大人与于大人都会了。
    继祖来传话的时候，陈小婉正的摆弄笔墨纸砚，听到这，看看天色笑笑道：”继祖啊，让你爹送肉来就是了，婉姐姐不做卤肉，卤肉今天太晚了，明天才能吃的上，姐姐给你们做大肉吃。“
    ”好“
    十二岁的继祖，还是孩子贪玩的模样，蹦蹦跳跳的就走了。
    小贞看着陈小婉那样就知道她大姐又有主意，”大姐，你想做什么。“
    陈小婉一根食指轻按在嘴唇上：”秘密。“
    小贞就笑，她大姐这表情，只怕她爹和两位叔叔又有得忙了啰。
    一顿欢天喜地的饭在日落前展开，刘公公们，与一众护卫，还有司农司的大小官员一并留下来吃饭，
    满满的开了一百多桌了，打谷场都放不下，不少人家就摆在家门口，巷道里，也不管老幼妇孺，更加没有男女大防了。
    更奇怪的是，也不知道这些村民哪里来的那么多菜，家家户户往外搬。
    陈村长也不知道怎么开，都是懵的。
    陈屠户杀了六头猪都还不够，因为村民也有和他一样想法的，请村民吃肉的，例如向九，例如孙老伯。
    只是陈屠户家只有六头猪，有几个汉子还赶着车去镇上买，所以不到一天，竹阳镇都知道连山村接了圣旨了。
    而匆匆赶回来的王师傅与程师傅，看着那打谷场上摆着的那一桌桌直接的傻了，回到家愣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儿子们话。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这天大的好事，有没有他们的份啊，他们的户籍还不在连山村呢。
    只是越这样，这二人的心也越定，越想留在这里了。而两家的妇人与儿女，经过这事，将心也渐渐的定了下来。
    让陈小婉做百十来桌的肉那是不可能的，她接半边猪肉，结果抬猪的两汉子，将一整头猪直接放她院子里就走了。
    气的陈小婉让小三给送回去，陈小三拿出刀：“送什么送啊，送上来的肉不要白不要，他们又没有说，要全做好给送过去。你做多少送多少，剩下的我们自己吃。“
    陈小婉一想也是哦，便开开心心的准备做肉了。
    看得陈小三，连连摆头，他这大姐，没人护着可怎么行啊。
    陈小婉家里就两口大锅，她先将要蒸的肉整理出来，让陈三婶，陈四婶拿去打谷场的大锅里蒸。
    自己家里只做些自己吃的，她可不想去挤。
    然后又给做个红烧肉，一个炒肉片，纯肉的那种，反正送去给陈家三妯娌，她们会看着安排。
    再将那些下水零零碎碎的整理了一下，只是到晚上的时候，她又收另外两头猪的零碎，气的想将方子给出去算了，太麻烦了。
    只是来人好说话的很，放下东西就走，还说送她的，他们都不会吃这些。
    陈小婉
    如是，小贞，陪她洗了半宿的下水，实在是其它人都在桌上没下来。
    一夜狂欢，饭饱酒足。
    第二天中午，徐大人与于大人，还有四个小太监，一众护卫离开连山村返京，走的时候还不忘拖了十车果子，有了司大人的珠玉在前，徐大人也不好小气，扔下2000两银票就走。
    陈村长佯装追没追上，银子傻子才不要，现在他们可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收钱了。
    司大人，还有司农司一众官吏，熊卫带着七八个人，还有刘公公留了下来。
    只是众人都不懂，刘公公，熊卫留下来干嘛。
    刘公公双手一抱，圣命在身，熊卫，职责所在。
    得这两位都是大爷。
    秦世子吗，今儿早上就嫌弃的出门遛弯了，从没有住过如此低矮的房屋，吃过如此粗劣的饭菜，可不得嫌弃。
    昨日晚上那顿还像模像样的，虽然难看了点，但他还觉得挺好吃的，今日怎么全变了，可不得嫌弃。
    而尾随饮差卫队很久娇生惯养的京城天真小霸王，刚刚才到达庆平县，与他亲爹擦肩而过。
    身边小厮还指着那马车问：”那里面是不是装的司大人送去家里的果子。”
    小霸王潇洒道：“又如何，我们去连山村看看，我爹肯定在那里。”
    几个族老领着司农司一众人上了后山坡，看着那一众果树，司农司的人五味杂陈，为了这些果子树，只怕他们要留在这里过年了。
    只是没法啊，圣命难违，若真是圣旨上写的那样，长留此地又如何，必将写进史书，名留青史。
    陈村长看着一群人上山后，揣着圣旨，就往陈大伯家跑，他现在手里的银子多的烫手，放在他家里和老妻日夜都睡不着，怎么分，怎么管，都是事。
    而且还有那五十里的地种什么，他哪里有时间想啊。这两件事都是陈家搞出来的，他不管，陈家怎么也得拿出一个说法来。
    而且他刚刚偷偷的问了陈五叔，陈五叔暗示找陈老大和陈小婉，那就找他们了。
    陈大伯家，人没在，两个儿媳妇边带孩子，边做衣裳和鞋。
    陈老三，陈老四家一问，得在陈小婉家里。
    陈小婉正坐在堂屋，给他三叔四叔画房屋建造图呢。
    陈三叔要求巨多，陈小婉这里他看着好，在镇上，县城，府城看着好的，都要陈小婉给他一一加上，现在那院子面积已经有陈小婉这里的五倍大了。
    陈小婉也不反驳，耐心的画着，反正都不做数，让她三叔开心开心。
    陈四叔只是看着，并不说话。
    陈大伯的拳头已经捏了又松，松了又挰，好几下了。
    小三看了他爹几眼，直接拿书盖着头躺到陈小婉的摇椅上睡了。
    小贞开门让陈村长进来时候。
    陈小婉的眼睛就亮了，来了，来了，他来了，他带着银子来了

 第106章 怎么办

    陈村长进屋，看着堂屋里的几人，还转身看了看小贞有没有将门关好，然后快走几步一把将怀里揣着的圣旨塞给陈大伯，然后到贡桌上拿了一个熟透的柿子就啃，边啃还边喊：“贞丫头，给我倒点水来，渴死了。”
    “你们看怎么整，我跟你说，别想跑，这事没你们家根本弄不出来。”
    陈大伯无奈的看着耍赖陈村长，将圣旨打开重新看了一遍，递给陈小婉。
    陈小婉好奇极了，这明黄色绣着五爪金龙的圣旨，她在博物馆也没有见过几回，这做工，这质地，真很好的啊。还有这祥云，这龙这绣工真的的太好了。
    而池塘边的大树上熊卫和另一个侍卫，这连山村的村长和村民真是无知的狠，这一会就将大不敬的罪名犯个底朝天，圣旨是你们这样揣着的吗？是这样看的吗？还又揉又捏的。
    陈小婉看过后，又传众人都看了一遍，小贞也没有错过，可不将树上的两人给郁闷的，熊卫那冷冷的嘴里透出两个字，“无知”。
    然后一闪身和侍卫两人往小山那边去了，他现在怀疑圣上那里的消息是不是出错了，这群无知的愚民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小婉看着吃着柿子端着水杯的陈村长道：“村长是怎么想的。”
    陈村长咽下口中的柿子，喝了一口水道：“没想法，忙的我头晕。”
    陈小婉也能理解，村长这段时间太忙了。
    陈小婉想了想，又坐下来画图，陈家人一看，也坐下来看她画图，小贞极自觉的搬了个板凳坐在了小三身边，手上的帕子轻轻的摇啊摇。
    陈村长等了半天，没有回话，一看这群人又坐下了，便恼了，大声道：“陈作平，我让你想办法，想办法，你想害死我啊，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将这事全是”陈大伯就起身捂住他的嘴。
    然后又出堂屋看了看，哦，顺带还看了一眼前面的几棵大树，天气极好。
    转头对陈村长说：“我说你别咋咋呼呼的，瞎说什么呢。”
    陈村长气结，刚想反驳，眼一扫看到陈小婉画的东西，便看了过来。
    “谁家的”
    “我家的”
    陈村长将那图纸一扒拉，“这么大的地，准备盖那里，村里没地给你盖”
    陈三叔一愣抢过图纸一看也傻了，他刚就顾着说的高兴了。
    然后一屋子的人噗哧一声都笑了。
    陈三叔恼了，“好哇，你们都知道。”
    陈小三凉凉的泼冷水道：“那不是见你说的开心，都逗你呢。”
    “没大没小，我是你老子”
    “嗯，对，你是我老子，所以我听你的。”
    “你小兔崽子”
    陈小婉见三叔气恼，笑着拿过图纸，像狐狸一样的问陈村长：“村长，这房子好吗。”
    陈村长将陈小婉这房子左右瞧瞧，“好”，那里能不好，一溜的砖瓦房，地上还铺了地砖，全村独这一家，能不好吗？
    陈小婉见村长误会了也不急，都差不多，又问：“那么多的银子，村长准备怎么分。”
    村长一听这话就来劲，可不是嘛，他正愁着呢！
    道：“小婉，你说说要怎么分，圣旨上说是按功劳分配，但真要论起功劳来，你们陈家最大。”
    陈小婉不理这个，又问道：“村长手上现在有多少要分的银子。”
    “一万二千六百两银子，一千两金子，还有一些果子没有卖。”
    “村长如果均分的话，一家能分多少银子。”
    “那怎么能均分呢，圣上说了是按功劳分配，我不能抗旨。”
    “村长，这些日子，哪些大人来，您家里贴了不少银子。”
    “嗯”
    “您这个银子，自己掏了”
    陈村长当然是不想的。
    “还有那50公里的种植地，有不少地是各家的，村长打算怎么弄”
    陈村长就是不知道，才来问的呀
    “现在司农司的大人们还在村里，明年育苗开始，这些大人们都在村长，打算怎么安排。”
    “还有这些大人的吃喝用度”
    陈村长
    陈村长揉了揉发晕的脑袋，将陈三叔一把推到一边自己坐下道：“小婉丫头，你说该怎么弄，你得帮帮你村长伯伯，这是我真的弄不过来啊。”
    陈小婉笑笑，起身亲自给陈村长倒了一杯水。
    道：“首先，村长得想想银子怎么分，这不是小数，且村里人只怕都等着。”
    陈村长正欲开口。
    又听陈小婉道：“且这些银子村民拿到了，要怎么用，是买地，买果子树，建房子还是做其它的。又或者会赌，嫖，或是一些其它不好的事情。这村子里还有很多大人看着呢”
    这话一出，众人又傻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银子多了要怎么花啊，突然乍富，这是需要人能有盘算的，而且这些银子，村民们就没有出多少力。
    陈大伯与陈村长毕竟听的见的更多一些，一下就沉思了起来。
    陈三叔陈四叔对望一眼，可不是，他们前面是有银子不能花，那心态就不一样了，现在能花，那是更飘了。
    陈三叔看看陈小婉胳膊底下的图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陈四叔想是的，他昨天还说给小婉建个亭子，花不了几个钱，要知道那钱不比建一间屋子贵的多了。
    陈小三看看他大姐与小贞也对望一眼，心里也警醒起来。
    连他们都如此不堪，更何况其它的村民，只怕不是好事。
    都看向陈小婉，陈村长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婉，那依你说怎么办才好。”
    陈小婉看着陈村长慢慢道：“取之于连山村，用之于连山村，不如将连山村好好的盘整一番。”
    “而且，我们连山村现在相当于圣上直接管理，总不能一直就这泥腿子的形象，圣上的脸上也不好看。”
    “以后若那些大人们常来常往，也需要一个体面是不。”
    陈村长就郁闷的了，怎么听不懂呢，还那些大人们常来常往。
    陈家三兄弟相互一看，脸一白，突然想起了，那还没有挖的山药，及那山里还没有全部铲完的葡萄藤，及陈小婉院子的那几棵。还有，还有陈小婉找东西的那样子，只怕还真有可能
    陈四叔的手轻轻的扶在桌子上。
    陈村长就转过来的了：“你们陈家还有事瞒着瞒着我唔唔唔”
    陈大伯：“别嚷嚷，没想瞒着你，只是你现在知道了也没啥好处，连山村就真保不住了。”
    陈村长的脸就白了，看着他
    陈大伯点点头
    陈村长低头轻轻道：“那现在怎么办”

 第107章 新农村建设

    陈小婉道：“我们将这连山村重新建设一遍，例如给每家每户盖一栋砖瓦房，再发少部分银子，村民也不至于没有银钱用。”
    陈村长一愣：“少发银子，给每家都盖砖瓦房。”
    “您想想，会是什么样子，您想看到吗？“
    陈村长就在脑海中想啊想，连山村一村子的砖瓦房，那多好啊，庆平县独一份，乃至大姜朝都是独一份。不用怕，他们村是归皇帝管。赵县令让他直接忽略了。
    美啊，好，真好。只是他也不傻，又问陈小婉其它的问题，怎么解决，陈小婉见上套了，也不客气，将现代的那一套新农村建设讲给众人听。
    又将账务管理，老让村长一个人管也不行，危险，村民也不一定服气。不如设两个帐房，一个管钱，一个管帐，再例一份村里的开支如修桥铺路，这些大人的迎来送往等开支，就由村里的帐上出钱。村长和几位族老每个月领一定俸禄，也不算做白工了。
    村长就边听边点头。
    突然陈小婉就问小三：“小三，小四是不是今天回来。”
    小三点头道：“嗯，一会去接。”
    “那你给我买一些大的画画的纸回来，还有一些颜料。”
    “行。”
    又同陈村长讲：“还有驿站，现在在我们村里的这些人，大小是个官，以后可能还有别人，总不能一直找没有住的屋子给他们，建一个驿站，或是几个小院，专门给他们住，他们自己都有仆从，吃喝可以自己安排，村里准备些铺盖，柴火等物件就可以了。“
    “还有那河堤，今年之所以田地被淹了，河堤也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我们河能宽一点，高一点，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河堤两岸可以栽树，柳树，杨树最好，如果在种点果子树，桃树，梨树之类的，村民又多一份收入。”当然这里有陈小婉一点小小的私心。
    等等一系列的办法。
    听到后面，陈村长，陈家三兄弟都拿纸笔慢慢记了起来。
    还有后面果子树的管理办法，不能由某个人管，那肯定有很多人混水摸鱼，还指责人干不好，那样某个人就惨了，人性的黑暗，陈小婉从不敢低估，也不做那冤大头。
    这村里纯朴的人多，小心思的人也不少。
    然后陈村长与陈大伯起身，急急的找人商量去了，那银子可不能放，放久了，就说不清了。
    二人走后，陈小三问：“大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陈小婉指指脑袋：“想，想了好久了。”
    陈三叔，陈四叔转身就走了，回去家里一堆事忙，他们的房子估计只能等村里安排了。
    陈三叔腹诽，这小婉焉坏了，早有盘算，为逗他还画那么久。
    他二哥，这么好的闺女，没福啊。
    陈小三起身赶车去接小四，小贞也跟着去，去买些绣花线回来，屋子里布匹不少，线不多。
    而陈小婉又开始新一轮的写写画画，连山村有一个大家几十口人住的，也有两口子带孩子们住的，例如那三叔四叔，只是这孩子们大了，婚嫁添人进口的，屋子也不能计划的太少了。还有那孤寡老人独住的。
    且连山村这地形，一下子要盖百来座园子，地方还是挺紧的。这下子，王师傅，程师傅的落户问题就能解决，可不能说她没有帮忙哦。至于能不能参与村子里果子树的分配，那是村长他们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他就这么巧，熊卫带着侍卫再回连山村的时候，只看见小三载着小贞远去的牛车。将圣上让他调查的事情完美的错过。
    小四回来后，都没有进家门，就被拉到了半山湾，小三一句，“大姐找你”
    就赶着车回家了，他才不留下来的，陪着熬夜呢，村里的银子不能等，想要说服村里的人，大姐那图就得早些画出来，小四今晚是别想睡了。
    小贞倒是心甘情愿的留下来，帮忙做了个晚餐，然后在椅子上打络子，才学会的，可不得熟练熟练。
    小四看着眼前的纸墨笔砚，还有各色颜料，做梦般的对着陈小婉道：“大姐，你说什么，一百四十个院子。”
    “嗯，可能还更多，你多画些。”
    “大姐，不是，这不是我画就行了的。”
    “没事，时间紧，不用那精细。精细的事，到时候交给大生哥和王师傅就行了。”
    “不是，大姐，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然，我不画。“
    陈小婉
    陈小贞在外面就笑，有时候他四哥就这样轴，不弄清楚，别想他配合。
    陈小婉一想也是啊，这小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读书人不能办糊涂事。
    于是陈小婉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
    陈小四直接听傻了，这天书也不敢这样写啊，他去书院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是故事，这就财富自由了，且整个村子都是，还由圣上直接管理了。
    陈小贞在门外听了，十分好心的开了个柚子，端了一盘柿子，到书房给他看。
    小四是直接呆的回不过神来，伸出的手还没有拿到柚子，小贞又递给他一幅明黄黄的圣旨。
    陈小婉：“它怎么在这里。”
    陈小贞：“村长忘记拿走了。”
    陈小四指着圣旨咽了咽口水问：“这这是什么。”
    陈小贞看看道：“圣旨啊，我们都看过了，你也看看。”
    陈小四眼泪都要流出来，圣旨是这样拿的，这样放的，他们的夫子不是这样教的啊。
    只是看这两姐妹无知的样子，又咽了咽口水，接过来，细仔看了三遍。
    非要他大姐开库房，让他看看，陈小婉无所谓，三人去看库房。
    只余那圣旨就那样随意的放在那张铺好的白纸上面。
    熊卫此刻在呆坐居住的院子里，思量圣上派他来的用意，实是这小山村没什么可关心的。万万想不到，第二天的时候就让他大吃一惊。而刘公公扭着小腰刚和村里的婶子们聊天回来，那脸上还带着笑。
    陈小四看完库房回来后，看了天空老半响，他感觉他所念的书都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与语言苍白的无法表述。太不可思议，太神奇了。
    在井边洗了好几把脸，才缓过来。
    陈小婉早将圣旨放在贡桌观音像下面了。不是要贡起来嘛，放这里挺好的，镇宅。
    陈小四回了书房没马上画，端起装柚子的盘子，回来堂屋边吃边看他大姐画不同的房屋设计图。
    陈小婉也随他，小贞的络子打好了，还问他配色怎么样，他也一一回答。
    吃完了，他还在院子里走了两圈，逗了逗那小池里的鱼。
    然后还问小婉：\"大姐，你的猫和狗呢。“
    陈小婉是的呢，忘记了。
    陈小贞三叔又有事了
    月上中天的时候，陈小四还在磨蹭，陈小婉想是不是将这孩子给逼的太紧了。
    便问：“小四，是不是有点为难，要不算了。”
    小四一本正经道：“没事，我一会就画。”
    陈小婉看看天色：“那我和小贞先睡了，摇椅给你铺好了，今晚就别下去了，累了将就一晚。”
    小四看了她一眼：“他大姐对画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今晚他还能睡。”
    但是也只点点头，说好。
    望着那天上高挂的明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第108章 论功

    第二天陈小婉起来的时候，小四在摇椅上睡的正香，看样子才睡不久。小贞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去了厨房。
    小婉到书房一看，好家伙，画技不错嘛。青山绿树间，小村庄青砖黛瓦，河水潺潺，河岸桃红柳縁，稻苗茁壮。
    打谷场上，老人闲聊，儿童嬉戏，几处凉亭还有妇孺与少女在裁衣绣花，那亭边还有硕果累累的果树，细看那河边树阴下，还有人在垂钓，不远处有少年爬树，少女采花。
    而那后山黄澄澄，红彤彤的一片。就连小山那边也硕果累累。
    好家伙有心了，那远处进山的山路中间还隐约能看出是石板路。
    这是将她所有的描述都画了出来，还进行了美化与加工，怎么有这么有天赋又好的弟弟的呢。
    陈小婉很是欣慰又安慰，像喝一杯甜甜的蜂蜜水，感叹陈家让他上学真是没有送错。
    不一会陈大伯来了，看见睡着的小四，正要叫，陈小婉出来摇摇头，招手让陈大伯进书房，指了指桌上的画。
    陈大伯那一见，那脸上的笑想忍都忍不住，后来干脆不忍，那是越裂越大，越裂越大，来自老父亲的无限的骄傲，陈小婉看着都无语。
    陈大伯轻抚那画两下，想卷又舍不得。
    陈小婉：“让它再干一会，应该画好没多久，一会吃了早饭，让小四和您一起去，他不能只死读书，得知事。”
    陈大伯想了想，点了点头。这事他可是很愿意带上儿子的，还有小三，将小三也叫上。
    昨天他们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就等这个了。
    一会小贞就在叫吃早餐，可能是走动的人多了，小四也终于醒了，揉了揉眼睛，蒙上被子继续睡，那摇椅还轻轻的摇了起来。
    陈小婉看着好玩，小贞亲自去后院用泉水打湿了一块帕子，调皮的盖在他脸上，将小四冻的一个激灵，瞬间人就醒了。
    醒了就看着陈大伯与陈小婉在笑，无语的叫道：“爹，大姐“
    “行了，醒了就起来吃饭，吃饭了就跟我走，你妹妹难得同你开个玩笑，你还不高兴点。”
    小贞意外的看了看他爹 。
    小四更无语了，道：“爹，你变了\"
    陈大伯过来拍拍他的头，“行了，还和妹妹生上气了，走，吃饭了。”
    父子二人很是亲昵，小贞过来悄悄问她大姐，“大姐，我怎么感觉爹变了。”
    “变的更疼你了，还不好。”
    “好。”小贞高兴道。
    又悄悄同了陈小婉讲，好几次她来半山湾，她娘都拦着，然后他爹说他娘，让她来。
    陈小婉的眼睛就眯了眯。
    饭后，陈小婉整理了几张图纸连带着小四的画，圈起来让陈大伯带着，小四跟在后面。陈小贞挽着绣花篓子也一起回家。
    陈小婉送人走后，则是在半山湾的坡上，看了村子好半天，脑子里在勾勾画画。
    熊卫等人和陈大伯擦肩过后，一个侍卫问：“这小子是谁，像是个读书人。”
    然后就听到：“爹，我困。”
    “年纪轻轻的哪来那么多觉，回来再睡。”
    “四哥，我再给你一个冰帕子。”
    “我不要。”
    熊卫等人，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这一天，于连山村是焦虑的一天，因为村长还没有说银子怎么分，像花氏，在家里有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陈屠户劝：“你急什么，都一起呢。村长应该还在商量怎么分。”
    “不是平分的嘛。”
    陈屠户对这婆娘无语了，耐着性子解释道：“怎么能平分，圣旨上说是按功劳分配，你想想出头的那几家，做的事，还有咱们家做的事，能一样吗？”
    “可是”
    “那咱们家做那么多事，和没做事的一样分，你同意吗？”
    “那不可能”
    陈屠户就着着自己婆娘，花氏半晌才反应过来，回屋洗衣服去了。
    对陈小婉来说，是充实又自由自在一天。没有人的日子，她像小鸟一样自在又悠闲，真好啊，这日子，有盼头，有忙又有闲，人也不会废掉。
    而对陈村长，族老等人是惊奇，忙碌又饱含希望的一天。
    小三，小四而言也是与众不同的一天，对小四更是质的飞跃于民生有了更强的理解，也为日后一方大吏打下了深厚的基础。
    下午申时正，打谷场上的铜锣哐哐哐的响了起来，村民们搬着板凳就往打谷场上跑，那是分银子的声音，做饭什么的有什么重要的，一顿又饿不死。
    陈小婉又池塘边的大树下，支起了桌子，一会小琪小静美莲也上来了。
    又过了一会小贞也拎着篓子上来了，还有一些其它的女孩，主要是今天秦世子在村子里瞎逛了一天，让那小媳妇与年轻的女孩们很是有一些难以适应，那有心的人，立刻就发现不对劲了，可不得防着。
    富贵人家的边他们可不想沾，现在这连山村可好勒，能嫁在村里最好，村里现在最好的就是陈家，与其那不着调的，高不可攀，不如到陈小婉面前多愰愰，她开口比任何媒婆都好使。
    那小三小四可是金娃娃咧。
    陈小婉可不知道这些，她单纯的以为她这里风景好，视野好，才引来的人。
    打谷场那边，有人抬了几张方桌， 小三，小四端坐其中，还有其他几个会写字的村民与读书人。
    村长站在最中间，族老和五大家的大家长坐在前面。
    熊卫和刘公公还有司农司的一群人站在后面，有那眼尖会来事的小子，又回家搜啰了一圈板凳让人坐下。
    熊卫冷着脸坐下了，站在帝王身边的人坐在了下面，司农司的人看着惊奇，秦世子也觉得稀奇的坐下，就是圣上面前他可都是坐前排的，司谦无奈，这山野村民不知礼数，又有本事，你能拿他们怎么办，怎么办。
    陈村长在前面喊：“乡亲们，乡亲们，前儿个我们接了圣旨，圣上说我们种出了二季稻，又有种了柿子与柚子两样果树，奖励了一万两银子，一千两金子。一共是银二万两，说按功劳分配，徐大人走的时候买十车果子，给银票共二千两。
    现在要分配给大家的就是二万二千两银子。”
    底下就是一阵欢呼，村民们一辈子就没有听说过这么多银子，现在就要分这么多银子了，大多数村民根本算不清他们能分多少，但就是高兴。
    司农司的众位与熊卫等人互相看看了，突然有点明白圣上让他们来的意义了，这吸金能力太强了啊。
    熊卫则是想到了圣上的某句话，拳头紧了紧。
    “乡亲们，乡亲们，现在先说一下银子怎么分，首先呢，我们先分二季稻的一万两。二季稻是陈家小婉先提出来的，也是她提出来让陈五婶先育的苗，后面就是陈家人先育苗，先后再帮大家育苗的事情了。让我们得以丰收，获得这天大荣耀。
    乡亲们，乡亲们，这是救命之恩啊，你们认不认，不然我们连山村，今年肯定有人要饿肚子，甚至是饿死的。
    乡亲们，我们不能忘本啊，也不能忘了根源。所以这恩我们要记得，圣上的银子虽然是奖给连山村的，但陈家在这里排第一功，大家认不认。”
    熊卫的拳头捏了捏，一个侍卫伸头轻道：“头儿，我怎么觉得这连山村的水有些深。”
    “听着。”
    “是”

 第109章 砖瓦房

    底下的人就有些松动，都知道村长说的是事实。只是银子，到手的银子飞了和少了总是不如意的。
    “乡亲们，发水灾的时候大疫，也是陈家小婉先提出来，让我们不要喝脏水，要将水烧开了喝，后来又教我们缝口罩和余大夫一起教大家怎么不得疫病，否则今天啊不一定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得这天大好处。”
    底下的人就渐渐动摇了，“我同意陈家人首功。”
    “我同意了陈家人首功。”
    村民们大多数还是良善的，也还是记恩的，这样一说大家都同意了。
    陈小婉就在半山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刻的她不是陈小婉而是陈丽君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这些村民，看他们是否值得她继续为他们付出。
    她不需要他们感恩，但绝不愿意面对一众白眼狼。陈家人她不是不可以带走的。
    陈小贞此刻看着陈小婉都觉得十分陌生，大姐有些冷，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小孩子对气场更为敏感一些，小秀小雅过来抱着她的腿，轻轻道：“大姐，怕。”
    陈小婉被小秀小雅抱了个结实才回过神了，神情软了下来，蹲下抱住两个软软糥糥的小女孩，抚着他们的刘海，轻轻道：“怕什么。”
    “大姐，刚刚，怕。”
    陈小婉就笑了，知道自己刚刚想入神了，只得抱住两个孩子哄着，又招呼其它妹妹。
    “乡亲们，我和族老们商量的是，单这一项，陈小婉个人奖银2000两，陈五爷家2000两，陈作平，陈作顺，陈作利家各500两，陈作富，陈作贵家各300两，孙老伯家，李老家，黄老家，我家各100两。剩下的平分。“
    这个其实有些重了，有个汉子张嘴就想喊，让一旁的大家子长拉住捂住了嘴，低下道：“果子。”那个的眼睛就睁大了，连连点头。
    对啊，还有果子，那也是陈家人先发现了，汉子立刻就想明白，这是补偿，果子说了是村里的老人先种的，陈家人就不能再得奖励了。
    其它有一些人聪明想到内情也都不说话了，等着村长下文。
    “乡亲们果子树是早些时候先祖们种下了，这几十年碌碌续续的种，总也不见好结果，今年终于果子好吃了，也卖得上价了，又蒙圣上恩点，给了这天大的赏银，只是他们大多都不在了，我和族老们清点了一下，当年种果树的人家。每家子嗣领双倍份额，在世的每人领200两，再分一份分额。于今在报一下还在的老人有，陈五叔，李老，黄老，孙老伯，向婶。不在的有等十来位。”
    这个村民们没什么意见，他们什么都没有干，就有银子领，摘果子分的钱也不少。这几位不在的，大都也没什么子嗣了，有也是很穷的那几家。村里有心相帮，也没什么，翻倍领份额，回去肯定也得多出力。
    可不是，都是陈村长与几个族老，大家长们商量好的。那200两不过是意思一下，毕竟老人顶给朝廷人授艺的事呢。
    “这样算下来。给大家分的银子就还有两。我们村现在128户，加上双份共有158户。每户可分银90两。”
    这个数字一出来，很多人家不高兴，比喻花氏，张嘴就要喊，陈屠户一把捂住花氏的嘴，“不要喊，白得的银子你不要吗。”
    “唔唔唔唔，你不是说至少150两的吗？”
    “按功劳分配，我问你，你我分银子，我们做啥了，就老大去摘了五天果子，摘五天果子90两你嫌少了，你不想要了，你就喊。”
    “唔唔唔唔”
    花氏终于安静了下来，那眼泪也就流了出来，这一幕被熊卫等人看在眼里，只是没说话。
    “乡亲们，你们是不是觉的少了，比想像的少，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没有陈家人我们可能早就饿死了，现在不是在山上翻泥巴，就是河里摸鱼，只为了能吃饱一些。”
    “那里有新衣服穿，你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新的，上次我们每家都分了13两600钱，老头子我可是一个子都没有留。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们连山村不光要管自己种什么，还有这周围50里地啊。所以村里不能没有钱。”
    “给大家分了90两后，帐上还有280两，这280两银子是留着给我们招待大人们的，大家也知道我们村来了一群朝廷的人，我们都是好客的好人家，不能不给人家东西吃，让人家自己安排，那可不曾，那圣旨上说了，我们现可归圣上管，不能丢圣上的人呐。”
    而熊卫与司农司的一群人，司谦还有秦世子，傻了，还有他们的事，他们还是一群白吃白住的人，这脸有点丢不起啊。
    也有人嗤笑，圣上的面子，只留值280两。
    “村里的路要修，河堤也要修，而且族老与我以后管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以后正经的活也不能干了，还有这钱也不能都在放在我这里，我这老头子 ，记性不好。
    所以我和族长商量后呢，决定组建一个管理村里的人队伍，我是村长，每个月2两银子的工钱，族老们1两，还要两帐房，一个管钱，一个管帐，一个月也是1两。
    管钱管帐的想要参加的一会找族老我和报名，只一点，钱少了，帐做错了，是要赔的。”
    那些京城的人听到这里就觉的不对了，司谦慌的就要拿纸笔。也有人腹诽敢紧这280两还有这多事要干啊。
    村里的人的骚动，但各大家族长，族老压着。都还算安静的听着。
    “乡亲们啊，今天还有好多事好给大家商量，但想想还是先商量主要的事情，我们村后面还有卖果子，还有柿饼，分银子的时候还多。”
    众人听到这里又静了下来，是啊，还有那么多的果子没卖呢，秦世子的眼睛就亮了，他是为什么来的，还不是为这口吃的。
    “乡亲们，刚刚也说了，我们村啊现在归圣上管了，不能丢了圣上的人，大家现在都有吃有穿，现在也有银子了，我想啊要不给大家直接建一套砖瓦房给大家。”
    人群又沸腾了，任何时候房子都是人生大事。
    大家长拦不住人的喊声：“村长，是真的吗？”
    陈村长两手往下做了好久的动作，人群才止住沸腾，陈村长继续道：“当然给大家建房子，就不能给大家分银子了，还有后面卖果子的一些银子，要等房子建好后才能一起分。”
    一时间声音安静了不少。
    “大家看那半山湾，陈小婉建得那院子，那园子前前后后花了快300多两。”
    村人一阵唏嘘，大多数人第一次知道，也有不少人暗暗打听过。
    “当然我们建花不了那么多，少到不到百两，多的要看几间房了。”
    又让两个孩童展开小四画那个图纸，又找了几个小孩拿着陈小婉画着的房屋户型图。
    “大家来看，这是陈小四给我们画的村里建好后的模样，大家看喜欢不喜欢。”
    “这几张图是大家建房子的样式，大家一会都可以看看。”
    “大家可以考虑一下，想建房子的前面这几个这里登记，这几张图到明天申时正也挂在这里，大家都可以看。不同意建的，想拿银子的了，都在子信这里登记，回头我们再看。”
    人群就止不住了，都往前挤，砖瓦房，老了老了，一辈子，有希望住上了。那银子回去也是给那不孝子孙的，还有那向娘家的儿媳妇，还不如趁活着的时候享受几天，反正那果子的银子年年都能分，饿不着那小崽子们。
    陈村长努力的喊：“只给大家一天时间考虑，明天决定，后天我们村还要卖果子哟，还有修河堤，一堆事，可不能等大家。建房子也要时间，快，过年后春耕的时候就可以住上了。”
    陈村长喊的声嘶力竭，几个小孩根本拿不住纸，最后陈小三，小四，大生等人接过了，给村民看，还能应付几句。
    这一操作直接将熊卫与司谦，秦世子，司农司的一些人给震呆了，不是要发银子吗，怎么改建乡村了。
    司谦看着人群，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挤不进去，悄悄对秦世子说：“你的果子，再不找村长，他们就去省城卖了。”
    秦世子
    陈小婉招呼妹妹们回屋，这明显的明天才是重点呢。

 第110章 规划

    熊卫看着那场中的图与人群，眼神眯了又眯，他小瞧这连山村的村民了，这很显然是那中间的小子，昨夜连夜画的，转头看了看，那半山湾的房子。
    唯一的青砖瓦房，居说只住了一位夫君从军的妇人，陈小婉，刚刚没听错，是这个名字。
    几位侍卫也面面相觑，他们头好像遇到难题了，这小小连山村还有让他们为难的事情。
    秦世子看着司大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也非常的郁闷，凭他这副相貌和丽妃娘娘在宫里的恩宠，他在京城那些闺阁千金中还是很吃香的，赶着给他做小的也不少。
    今天他在这村子里逛了快一天，那些小媳妇，小闺女见到他就躲了。现在这场合这多人的，那些待嫁闺女装扮的也没见几个。
    虽说他没准备带个乡下女子回去，但也实在是有些扫兴了。
    月升半空，打谷场上燃起了火把，那些人还不愿意离去。陈村长拥着熊卫等人去看画。
    陈家人都回了半山湾，陈大伯给她送银子，顺带也将五爷爷的银子给她送过来。
    真实的分法是陈小婉拿4000两，其它的分在他们手上，让他们转交，那果子不能说是陈小婉发现的。
    而他们几家剩下的果子，还要想办法再卖掉，中间的账再平。
    陈小婉刚要推辞，陈大伯就说：“拿着，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我们现在不缺这点钱用。”
    陈小婉也没多想。
    陈大伯又问了几个陈村长要问的问题。
    几个人就带着孩子们各回各家。
    回村子的时候，正好遇到熊卫等人往这边走。
    没有打招呼，各自回家了。
    这一夜有多少家兴奋的睡不着，又有多少家为建房子还是分银子发出剧烈的争吵声。
    陈小婉管不着，睡得香甜。
    半山湾池塘边的树梢上，有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陈村长找来了王师傅与程师傅，还有儿子大生，几个人围着连山村拿着绳子尺子一阵丈量，看得连山村的人兴奋不已。
    对于昨天的安排，王程两位师傅也感叹连山村的大手笔，陈村长也说了两位落户的决定，毕竟是外来户，不能一来就同村子里的人分的一样。
    前三年不分，第四年第五年分半份，第六年真正融入了连山村就正常分。
    王程两位师傅一听，可以，比他们想的要好太多了。
    这砖瓦房前三年没有分红，所以白给是不可能的，对其它人不公平。一可以出银子，二有多的房子可以向村里租住，有银子了买下来也可以。三，以后分红的时候将房子费用扣出来，但要算利钱。其它的和村民一样。
    二人一听这情况可以啊，二人也还有挣钱，孩子们也渐渐能顶事了。
    所以这二人也格外上心，这房子中的某一处可能就是他们的家了，或是他们孩子将来的家了。
    看地方，算材料，估价。当然不能全按陈小婉那标准，那丫头那房子花了不少冤枉钱，烧个马桶，花了100多两，那地下的管道也有几十两。
    村里人可经不住这样造的。
    这一天，村子打架，吵架，分家的事都不少。
    问村长，村长说行啊，前三年按原来的份数分，分几家分几份，后两年增加两成，第六年再按村里的标准算。
    只是分了户，徭役兵役就得去了，还有村里安排的活，可不能不去。
    一些人分了，一些人又缩了回去，想坑村里的银子没门。
    有些法子，他还没有讲呢。
    陈小婉啊陈小婉，是个女娃娃，不然将村长传给她也挺好，比他那龟儿子强太多了。
    陈村长如何吐槽没人知道。
    只是秦世子找来了，同村长商量要买果子，陈村长问，要多少，又带着去看，一看秦世子傻了，这多啊。
    陈村长卖力的推销，这果子分了等级，大小色泽和徐大人拖走那些一样的，不多了，最后还有十来车，200两一车；差一些150两一;再差一些100两一车;再差的，回头自己散着卖。
    秦世子，看着这果子，盘算着手中的银子，够不够，这也贵的离谱。
    主要是司谦头开的好，原本也卖不到这么贵的。
    秦世子也不废话，上好的果子要了12车2400两。差一些要了10车，1500两。再差一些的6车，自家吃，600两。
    陈村长4500两到手，对他的态度都好了很多。只是秦世子没有那么多马车，暂时还运不走。陈村长拿着银票甩甩手，没事，世子爷尽管放。老头子派人给您看着。
    连山村自从发现了后山的果子树，那是又戒严了，那三姑六婆的眼睛可利了，外村的老远就看见了，还有那到处飞奔的孩子。
    现在是有人想来不敢来，用赵大人的话说，连山村现在住着一群钦差，你们尽管去，熊卫那人可是可以对官员先斩后奏的，何况一群草民。
    所以连山村现在得已安稳，只是这一切连山村的人并不自知，外面的风浪已经连天翻了。
    申时正，村长与村民早早的就来了，那里同昨天一样摆着。
    王癞子愰愰悠悠的回来了，村口的小孩子看着就喊：“癞子叔，你怎么才回来，村长正分房子呢，你快去。”
    自从上次王癞子救了那几个小孩子，村子的大人孩子对他友善多了，只是他依然很少回来，所以对村里发生的事情并不知道。
    村长看到他喊了声：“王癞子，你找位置坐好。”
    王癞子仗二摸不着头的在前排找了个位置一屁股直接坐地上了。
    熊卫看着这个和连山村人品风貌完全不一样的人，低声对人吩咐道：“抽空去打探一下。”
    “是”
    村长笑着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呢果子又卖出了28车，得了银子4500两，加上昨天的，刚好每家可以分100两。”
    村里人的掌声就热烈了起来，什么都不用干，平白一天又多了十两银子谁不高兴啊。
    司谦悄悄问秦世子：“你买的。”
    秦世子：“嗯”
    又偏头问司谦：“那果子怎么那么贵，谁最先买的。”
    “我”
    “你”
    “我是进宫给圣上的，当时也不知道价格，就给了1000两，谁知他们就按这个定价了。”
    秦世子的脸就黑了。
    司谦却笑嘻嘻的笑了，让这纨绔吃瘪也不容易啊，他那1000两花的不亏。
    王癞子就傻了，什么情况每家分100两，村长让他坐在这里是也有他的吗？
    眼里透出少许的光，只是他也不敢真将希望放在上面。
    毕竟毕竟

 第111章 安排

    陈村长笑嘻嘻的道：“大伙高兴，这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
    “哈哈哈”村民就乐了。
    “大伙啊且乐着，这样的好事啊，还多着呢，以后年年有。”
    “老头子呢，看了大家的意愿，我们村现在就只有5户不同意建房子，分别是赵大家的，陈大树家的，李兴家的，李全家的，王二家的。
    你们是咋想的呀，一会结束后，你们来找老头子说说，说的过去银子就给你们，你们就自己安排。
    只是有一点，你们要明白，全村人建房子，就你们不动，你们现在住的那位置，不一定能一直住，这村里啊，是要统一规划的。”
    这几家听了就有黑了脸的，其中一个的媳妇还用手捅了捅汉子的胳膊。
    “这宅子的大小，有15间屋子的，有10间屋子的，有7间屋子的，有5间屋子的。都有灶房，柴房，库房，还有茅房。
    这图纸，大家都看明白了，好看，都喜欢吗？”
    “喜欢”，底下的人一阵哄笑，这好看的画，好看的房子谁不喜欢啊。
    \"间间屋子又高大又明亮，大家都没人住过这么好的屋子，马上就能住上了。大家也都按自家的人口选了大小。
    这很好，今天上午我和大生，王师傅，程师傅，量了量我们村里的地。分两批建，先建村里打谷场这一排的，最后建河边的。大家都回去琢磨一下，住那里，明天开始我们就开始量地建房了”
    众人又是一阵热闹，完全不管这事办的急不急。陈小婉在想，这头一排，陈大伯家就在，只怕第一批他们三家都在，只是自家的几间房都装满了果子了，回头还要想想法子。
    “第二件事，现在正好是冬天，我们打算将那河堤修一修。还有卖果子要一些人。”
    “所以我和族老们商量了一下，将这村里的壮年汉子，分四队。一队由大生与王师傅负责，负责给村里人建房子。
    二队由程师傅负责，陈作富，陈作贵，修河堤，赶在过年前修好。年后再植树。
    三队由陈作平，陈二生，李大勇负责，山上找木料作房梁。
    四队由陈作康，黄新文负责，对外卖果子与柿饼。
    最后是陈五叔，陈五婶，李老，黄老，向婶，孙老伯和京城来的大人们安排种二季稻与果子树的事情。
    村里人每家出一个人力，多出的人每人每天15文钱，不包吃住。
    建房子，修河堤，我们村的人肯定不够，得对外找一些做散工的，也是15文一天，包三餐。”
    这边说着，下面的人边盘算开了，特别是那些没有分家，家里多出好多人工，都有银子可得，这是又有新房，又有银钱，至于包不包饭的不重要，自家娘们在家里也得做些事情不是。
    “家里没有成年男丁的，妇人们回头给做工的人做饭，也算一个人力。”
    这一下那些家里老弱妇孺都准备去修河堤的妇人们也高兴起来了，能干妇人的活，总比和男人们挤在一起要好。
    “再就是家里正在闹分家的，老头子也说好，具体的就按第一次有的户数分，现在你们分几户，头三年也按你们原来的户数平分，第四年，第五年增加两层，第六年和村人一样分。但是村里的活，徭役兵役你们自己得担着，不能再说没分家不出人了。”
    “新来落户的，头三年不分果子钱，第四年，第五年每户分半份，第六年开始和村里人一样分，但是村里的活也要和村里的人一样干，如果不干活也是没有银子分的。”
    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像陈姑姑还有王师傅，程师傅家里的人听了，心就落在了实处。讲出来就好，讲出来了就好，他们也就放心了。
    “一会啊，你们就去找相关的人去报名，明天辰时初就到这大树下的集合，给安排活干。我们速度越快啊，好日子就来的越早”
    然后又说了一堆，关于宅基地置换，多退少补用银子来解决的问题，总之大家房子开建后，就到县城补地契和房契的事。
    端坐在小桌子前的几人，就将陈村长讲的这一条条都记了下来，这村长也讲的太快了。嗯，顺便记得还有司农司的一群人。
    陈小婉却觉得这陈村长这是妥妥的管理人才啊，干大事的料子，组织能力强，演讲逻辑强，记忆力也惊人，而且还能威胁她大伯，也能耍赖，对上能谄媚，对下也能好言好语，恩威并施，做一个小小的村长真的是浪费了。
    瞧这一村子的人乖的。
    今天都没一个人出来闹事。
    原不想，昨天那几户吵架的时候，被自家的半大的小子给喝住了，说他们傻不傻啊，大人们摸不着头脑，让他滚远点。
    那知那小子做着鬼脸道：“村里不分银子，给分房子有什么不好的，反正家里都不用出一个铜板，分银子家里分一分也就没有了，分房子大家还能住的舒舒服服的。都是家里挣不到的银子，现在不听村长的，下次村里有好事，如果不叫自家了，才亏的大呢。”
    家里一屋子的大人，连带一圈看热闹的人都沉默了，是啊，分什么，反正都不用家里掏一个铜板，自己争什么，不管是银子还是房子都是好事。
    要是以后村里不带自己玩了才是大事，自己那辈子才能挣下这份家业。
    结果今天就这样了，陈村长很满意，陈小婉很奇怪。那群钦差们则以为连山村太团结了。
    后来那小子家里的人逼问，谁教他说的那番话，那小子支支吾吾道：“陈小五就是这样对他们这群小孩子的，多经历几次就知道了。”
    那大人摸着儿子的头详细问了一下过程，问儿子：“不跟他玩不行。”
    儿子摇着头说不行，不跟着玩那好处就都没有了。
    那大人一听，得，点了点他的头道：“那你好好跟着玩。”
    半大的小子连连点头。
    在陈小婉眼着这些村民太好忽悠了，基本是村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她好多的应对方案都没有用上。
    在陈村长眼里都是大好事啊，大好事，太好了。
    其它人眼里，这连山村了不得啊，了不得啊。
    于是在徐大人等还没有回到京城的时候，轰轰烈烈的乡村大建设就这样开始了。
    只是夜半的时候，山村里飘出一个人影往庆平县而去，那里才有各个联络点的人。

 第112章 迅速开工

    第二天一大早，约定的时辰还没有到，村里打谷场上就挤满了人，都是壮劳力的汉子。
    一群人兴奋的叽叽歪歪，好不热闹。王癞子也在中间，他感觉他在做梦，昨天村长丢了个13两600钱的钱袋子给他，说是村里人之前分的，他没有在，给他留着。
    他还是晕晕乎乎，不敢相信也不敢问，只听到村长问他，选多大的房子，他迷迷糊糊的说了一个七，村长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行。
    又说他钱拿了，房子也定了，可不能乱跑了，得留在村里干活，不然以后房子不给他，银子再也不分给他了。还让他收拾的干净点。
    他虽然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村子里有白给的银子，白给房子不要白不要，砖瓦房，他在外面想的最多的，就是有个地方猫着就好了。
    这不一大早就收拾了一下，还穿了最好的一套衣服，只是也不敢往人群中间挤，看了半天，想那个活最累人，最后选了修河堤。只是那眼中的泪花，谁也看不见。
    王师傅与陈大生是老搭档，很快二人将人定了下来，接近小300人，分十人一个小队伍。王师傅带着村里一个小队的人去买材料，剩下人则在村里各地检查地方，或帮忙首批拆房的人搬房子。
    陈大伯和陈三叔，陈四叔一商量，将几个女孩子放到陈小婉这里挤一挤 ，男孩子跟着他们，要了陈小婉以前聂铮院子的钥匙说去那里。然后一阵腾挪，陈四叔还说等忙完了，再给她建个地窖，实在是她这里东西太多了。
    陈大哥陈二哥没有去村里干活，他们要做木工，这也是他们家收入的一大来源，何况全村人建房，那可是大买卖呢。比那一天15文可强太多了。
    村里的活，他爹，三叔，四叔就够了。
    陈小婉她就不用，她也不用村里的房子，所以村里也没一个人说让陈小婉也出工的，全村人都知道，那就是一个不干活的主。至于以前，以前这种全村干的活，聂铮还在呢。
    修河堤的人也有300多人，原本陈小婉想的是只修连山村这一段，可陈村长，陈大伯一听，不行，至少圣上给画的这50里的范围得修满，不然出了事情，连山村也跑不了。
    瞧瞧，这就男人与女人的不同。你要说陈小婉没有大局观那也不是，只是她没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想的自然只是自己与连山村更多一些。
    但陈村长与陈大伯深谙这个时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这50里范围划给了连山村就是他们责任，出了事，他们一样跑不了。
    但陈小婉还没有这个概念，或者说还没有完全领会。
    因为要先动土，程师傅分好队伍让回家拿工具，到河边很是祭祀了一番，当天就开了工，然后让陈作富带着人去买材料。
    连山村这番的动作很大，要买的东西非常多，例如陈屠户家里放出话，猪有多少要多少。王师傅一到砖窑，就买下了所有砖瓦，并下订单，要求加急加量加快生产。
    那负责人一听一个村子一百多间全部砖瓦房，那还得了，那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飞向各个角落。
    消息传进庆平县县衙，赵县令一听，别的事他可以不管，但这河堤的事属于他的职责范围，带了人就往这边赶。
    赶到这边还没有找到陈村长，先和司大人交流了一番，对连山村这一连番安排很是无语，有谁家得了赏银不是先分钱，自己偷着用或是买田买地买粮的，你连山村到好，全村集体大建房，乡村建设也就罢了，还连河道也一起修了，这可是他的事。
    只是这样也好，他省事了，县衙也省银子了。赵县令就想要不他也征一次徭役将河道统一修一遍，只是银子好像不够啊。
    说着也不管司大人，就往河边赶，赵县令带来的工房曾师傅也极有意思，是个水利工痴，对一切相关建造都有兴趣，他在村口见到一群人在河边筑坝拦水，就赶过去。
    然后因不同意见和程师傅好一顿争执，赵县令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嗯，挺好，这事就交给这二人了。
    这话不表，只是三天后的庆平县出了告示徭役提前，宗旨一件事，为了不让像今年一样的大水淹了让我们的家和田地，让我们颗粒无收无家可归，我们修河堤。于是全县士气高涨。
    这庆平县的知情人士不多也不少，对连山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人家修河堤是自己出钱又出人 ，这县里告示一出是县里出钱，他们出人，好像也不亏哦。
    于是庆平县开始了一场全县修河堤的活动，一群人干活卖力有说有笑有谈资，多围着连山村，特别那50里以内村子，他们明年种什么可是连山村说了算。
    开工的同时，一道奏折从连山村送了出去，赵县令也一封奏折寄往京城，一封信到府城，全篇就围绕两个字展开，要钱。
    气的谭知府，直接将信给扔了。户部刘大人则是准备好好的参奏一本。这个赵亭之不尊上司，不知所谓，现在还敢乱征徭役，要钱哼哼。
    长平帝看着熊卫通过暗线传进来的信及几张图纸，久久无话，这连山村还真是让人大吃一惊，建村子，修河堤，他赏的那些银子可半点没有乱花。
    这村长也是一个人才，他的朝觐殿，都没有几个这样的臣子。想问问人，徐思启还没有到京城呢。
    提笔写了几个字让人转给熊卫，又加一句：“附上银票”。
    “是”
    又说道：“着人问问徐思启那厮到哪里了。\"
    “是”
    陈大伯则将家里安排好了之后，带着人就上了山，先去的就是小山，合适的树就让砍，这次村里需要的木料太多了，只怕还得出村买一些。
    那些老人们存好的木料，除了寿材不能动外，其它的应该也能拿一些出来，毕竟是自家的屋子。
    先将这山适当的清一清，来年有空位再补一些果树进来，那些树苗却让人小心些，明年春上移栽进村子里。
    然后就看着那枯黄的山药藤， 好半晌，终是没有多说话。只挥挥手让人加紧干活。
    陈作康带的这支队伍人不多，二十来个人，他们的任务是一天四至五车，将剩下的果子卖到县城，隔壁县，至于府城那是以后的事。

 第113章 工程滔天

    连山村动土拆墙的时候，陈村长组织了一次大型的祭祀，带着全村老幼禀报上天，言辞恳切，态度虔诚，燃香的时候，三缕轻烟直冲云霄，看得人一阵惊奇。
    喜得陈村长与族老们不知道如何表达才好，陈村长又挥手让村民自己上山，禀报先祖及诸亲友，整个过程看得刘公公泪水涟涟，熊卫无表情，秦世子与司农司一众人等惊讶又惊奇。
    而陈小婉看着那轻烟了发半晌的呆，如有神明，可知她这个一身两魂的异类。又想，她都来了，这神明之事，就不用说了。
    她家里还供着观音与圣旨呢，想来无事。那圣旨陈村长就没有再想起来过，陈小婉看着陈村长每天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终是没有吐槽出来。
    连山村忙的热火朝天，进出的马车牛车负重进村极难，动不动就要人力推送。
    陈村长与族老们这时如有神助，思维特别清晰出奇，几个在一起一合计，先将那进村难的土坡给平了，一阵铜锣响，修河堤的人转战进山口，将曾师傅急的直跺脚，有这样三心二意做事的吗？无法，也只得跟着出一些主意。
    那些在家里腊鞋底子的婶子们，也挑着簸箕去帮忙。无它，村长说那坡里挖出来的土填河堤或是垫高河边的那些宅基地。
    村民很自觉，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他们是早就过够了，如今日子才好起来，才不想再倒回去，过那样的日子。
    回娘家看望的陈小柔与赵汉生被挡在了土坡外，进不来，进不来，根本无路可走，村民们从里往外挖的，作富伯看见了，喊了好一会，才让二人恋恋不舍的回去，让过段时间再来。
    大伯娘感叹了好一会，说应该让人给孩子送个信的，只是那时候都兴奋建房的事，哪里想得起来。
    这多出的工程可不只有这一项，只是陈村长与族长们，如神魔附体，那是遇山开山，遇水修桥，一往直前。
    陈小婉还感慨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银子够不够使。
    陈作康带着那一队人因为修路，也无法出村，干脆也带着人去帮忙了。
    陈小婉看着热火朝天的景象，想起来现代的柏油马路，脸上的坏笑又起来，回家找了小四，让他画了一张两辆马车相对而行，两边还有一来一去两个农夫挑着担子，后面跟着妻儿儿，路中间还加了些花花草草的图纸，让小四给送去村长。
    小四内心一阵无奈，这大姐越发的会指使人了，从头到尾就说了几句话，全是他的活。小四这几天没有去学堂，村长给留下来了，理由是村里事多，需要读书郞帮忙。
    而陈大伯也只问了一句，会不会影响他明年考试，小四说不会，就默认了下来。
    所以小四这段时间也是跟着村长满村转悠，连衣服都换回了麻布短打，怀里还塞着副粗布手套。
    对的，手套在连山村现在已经是必备的寻常物品了，这干活的汉子与婶子们，哪个不是手上戴着一副，怀里塞着一副，这东西也不难做，十岁的小女娃多做两次，就能做的很好了。
    陈小婉自己到厨房煮了两桶茶，一桶水烧开洒了些桂花又放了糖在里面，另一锅是蜂蜜柚子茶。
    找来小五小六，推着独轮车送过去给村长他们，两个孩子经过这半年的喂养壮实了不少，加上毕竟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孩子，臂力与平衡力是有的。这独轮车给他们像玩一样。
    只是不一会，两小回来说，还要，那里的人都说好喝。
    陈小婉干脆拿了罐蜂蜜柚子茶，拎了一小布袋的桂花与糖，去了那做大锅饭的地方，那里锅大，她家的这小锅小灶不能比。
    于是中午大家都喝上了甜甜的蜂蜜柚子茶，而桂花与糖让大伯娘收走了，说明天再煮，慢慢喝，才能长久。
    陈小婉哀叹一声，坐在那里往那灶里添柴，冬天也不存在热不热的，烤烤还能去寒，至于家里那些小不点，小贞不是还在嘛。
    陈小四也十分干脆，将图纸往陈村长怀里一塞：“村长看看，我刚画的。”然后打了碗蜂蜜柚子水就喝，很是洒脱，一点儿读书郞的矜持都没有。
    然后凑到陈小婉身边十万个为什么。
    陈小婉指指灶口问他：“你说，这个世界本没有火，那火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产生。”
    然后放下火钳，拍拍衣袖回半湾山了，什么嘛，还是那些妹妹们可爱一些。
    陈小四就看着那灶里的火发呆。
    陈村长打开那图纸一看，看了看灶口的姐弟俩，将图纸往族老手中一送，“您几位商量一下，按不按这个来。”
    现在陈村长的方式非常简单粗暴，他是看什么都好，只要族老们同意就干，至于银子什么的完全不考虑，能就地取材的就就地取材，实在不行的才去采买一些。他都想好了，要是实在不够就去找陈大伯找陈小婉哭，总有办法的。
    前儿个陈作平那厮不就偷偷告诉他了，那小山上有种植物挖出来里面的根就可以吃，嘿嘿，过几天理顺了，就找人挖出来，让陈作康那小子带人去卖，现在柿子也可以卖了，不差这点银子。
    于是连山村进出村的山路变成了双向马车道，外加两条人行道，中间还留了种花种树的地方。十分宽敞，只是一时间也无法全部铺上石板或是地砖，全部铺了一路的稻草，让那些老农们心疼不已。
    连山村里工程滔天，嘈杂不已，秦世子受不住，在路通的第一天，就去了庆平县，然后让人赶着马车将果子送了出去。
    陈村长送的是欢天喜地，走了好，走了好，走了柿饼有地放啰。
    可以说秦世子这趟来，除了那些果子，全无收获。也是让他郁闷不已，只是他回京城后，还有让他更郁闷的事，就更气闷了。
    秦世子离去，惊动了另一个人，在庆平县玩的无法无天，撒银子撒的欢的京城小霸王，还对小厮说：“秦世子走了，我爹就没法赶我回去了。”
    小厮在边上翻了个白眼。
    而这一天庆平县出现了一种叫柿饼的甜食，五两银子一斤，说是用鲜果子做的。不少人闻价怯步，也有不少富贵人家买的络绎不绝，太太妇人们爱吃，可卖柿饼的伙计们，就卖半天，下午就找不见人了，可不得多买一些。
    赵县令看着夫人欢欢喜喜送进来柿饼，一阵无言，这个连山村呀。对夫人道：“你别买了，下次我去连山村给你买一些上好的。”
    夫人惊道：“这还不是上好的。”
    赵县令一阵头疼，这连山村的东西，都是分了品级的，上好的根本不会出现在庆平县，更不会散卖，不为别的，就怕树大招风。
    对着夫人也只能点点头。
    赵夫人对着一盘柿饼一阵无言，她刚刚还吃的欢天喜地的，就留了这一点给老爷。

 第114章 贡品

    秦世子才走，刘公公扭着腰找到了陈村长，说要买果子。陈村长很是诧异，这刘公公这段时间在村子里很是春风得意，那些婶子媳妇们很愿意听他讲一些京城，贵人们之间的趣事。
    连山村的人，祖上都受过苦难，对长辈们所说的那段黑暗岁月也深感惶恐，对刘公公这样身有缺陷的人虽然好奇，却不会故意提起，更不会落井下石。像对王癞子那样，可以会忽略，但不会主动去伤害。
    认为刘公公这样的，不管初衷如何，但能走到帝王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更是怀有几分敬意，所以刘公公才会一来就在连山村如鱼得水，快乐的不得了，让秦世子非常的不理解，也愤恨的不行，这山野村民真的是没有眼光。
    因为凑在这阉人身边的大姑娘都不少，例如小贞都和这刘公公说过几句话。
    刘公公笑的份外灿烂对陈村长道：“村长，咱家可是奉命为圣上采买贡品，你可不能藏私，将那最好的柚子，柿饼还有那蜂蜜柚子茶，都给咱家来一些。哦，这是银子”
    一叠银票就那样递给了陈村长，陈村长一数，腿一软，妈也，又是一万两。
    不错圣上的密信到了，现在连山村的果子不能大张旗鼓的卖，让刘公公买些回京，相当于补贴连山村修河堤了，毕竟有几个老百姓，能想着自己修河筑堤的。
    长平帝是帝王但也只是平常人，是人就会有感性，心软的时候，这不连山村就凑上了。
    陈村长拿着银票觉得烫手，忙塞了回去，边道：“得罪，得罪，公公得罪了。”
    刘公公眉一皱翘着兰花指道：“喂，老头，咋回事，给你送银子你不要。”
    陈村长哭着脸道：“公公，公公，实在是为难老头子了，这果子上好的果子已经没了，那柿子能挑出来一些，但那蜂蜜柚子茶那不是村子里的呀，是小婉那丫头自己做的自己喝的呀。”
    “您这要，还要一万两的，老头子我没有办法呀。”
    刘公公将那兰花指一放，坏了，这事办砸了。
    只是公公也是要面子的，将银票往桌上一拍，将腰一扭道：“我不管，反正老头你要办好。”
    施施然走了，他得去找熊卫那煞星商量，这事不好办了，圣上的信来晚了。
    陈村长见刘公公走了，又看那一贴银票，一阵苦笑，没有损失那三层果子该有多好，对了果子陈家应该还有，陈小婉，去找她。
    抓起桌上的银票揣进怀里，就往半山湾赶。那守在门外侍卫赶紧跟上，守了这么久终于赶上了。
    而刘公公回了住处，他们住的地方属于第二批，还没有拆，陈村长说等第一批的房子建好了，让他们挪过去，再拆。
    司谦与熊卫正在说话，这二人现在是越发的熟了，熊卫暂时还回不了京，就这几天，他们几个已经丢出去，好几波探子了，只是连山村的这群愚民还什么都不知道，忙得欢天喜地的。
    见刘公公黑着脸回来，也是少见，这刘公公在这里每天都欢天喜地的，和个傻二愣子差不多。
    司谦就问：“公公，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熊大人，这圣上的事，可不好办，那陈村长说那果子上好的已经没了，我带回去，总不能比徐大人和秦世子带回去的差，那圣上的颜面何在。”
    熊卫这点倒是没有想到。
    “只有那柿饼没问题，可那蜂蜜柚子茶是人家妇人做来自己喝的，村里也没有。\"
    说着还跺了几下脚。
    司谦觉得在这连山村待着，刘公公越来越像妇人了。
    ”蜂蜜柚子茶，谁要的。”
    刘公公：“这不是这东西好喝，想着给圣上带一点嘛。”
    司谦熊卫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在熊卫耳边低语了几句。
    熊卫拿着配刀站了起来道：“没事，陈村长会安排好的，不用着急，你去找赵亭之，安排好马车，过年之前要到京城。”
    另一边，陈大伯上了山，陈村长只找到了陈小婉，陈小婉的书房里，陈村长来回跺着步，“小婉丫头，你说这事怎么好。”
    “村子的果子，现在这些比上两次运到京城的要差多了，我们不能拿这个应付圣上。”
    熊卫在那火墙的烟筒后面，点点头，现在像样一点了。
    实在找不到地落脚，那池塘边的大树白天目标太大了，院子里一屋子的孩子抬眼就能看到。十几个孩子，前院后院的飞奔着。
    “这一万两能买多少果子。”
    “光柚子上好的，能买50车。这柿饼，最好的一批也在你家。还有那蜂蜜柚子茶”
    陈小婉想一会道：“村长，别急，这事能解决，圣上也不一定是要那么多果子，已经运过去三批了，也没有那么稀奇了。”
    “只怕是我们村里的这些大人，将村里的事，告知圣上了，圣上才让人刘公公顺带的，这是补偿。”
    “什么补偿”
    “修河堤”
    “大姐说的对，正规宫里的贡品，有专门的采买官，不会是这样让刘公公捎带的。”
    “小五小六的功课写完了。”
    “还没有呢，正在想办法不写。”
    陈小婉看着窗外的小五道：“那你怎么出来了。”
    “给他们点时间让他们想想”
    说着二人都笑了。
    陈村长
    “那小婉，小四，那这事要怎么办。”
    “村长别担心，您将银票拿回去，先不要入帐，让婶子带几个人去后山等着我。”
    “小婉你”
    “没事这事，有办法解决，让刘公公安排马车在县城等着。”
    陈村长还没想明白，陈小婉又道：“我这院子该清空了。”
    陈村长就明白了，对陈小婉做个揖，陈小婉不敢受马上起身还礼，陈小四陪着也给陈村长作了个揖，陈村长受得起。
    陈村长走后，陈小四问：“大姐，你要将这些果子全给圣上。”
    “怀璧其罪，既然不能卖，吃也吃不完，借花献佛，还能帮帮村里，有何不好。”
    “大姐”
    “屋顶上的两位兄弟，是不是可以下来喝杯茶，别踩坏了我的屋顶，我不会修。”
    屋顶上的人
    陈小四反射性就挡在了陈小婉前面。
    两人翻身下来，只是不知道是脚太重了，还是被戳穿的尴尬，还是怎么了那瓦哗哗的就掉下来几块。
    这一吓，可将在院子玩的小秀小雅与小七小八，吓哇哇乱叫，小贞与美莲也吓着赶紧跑过去将几个小的抱住哄。
    也吓的刚进院子的小三，转身拿了把斧头，就要冲过来。
    陈小婉出来，看着一院子的乱，道：“别怕，没事，两个哥哥，找大姐有事。”
    小秀瘪着嘴一字一字的道：“那他们怎么不走门呀，哇哇哇。”
    陈小婉就笑了：“两个哥哥，腿脚不好，走不了门。”
    那侍卫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腿脚 。
    熊卫

 第115章 盯上

    “小贞，带他们去后院玩，别怕，没事的。”
    陈小婉转身进了书房。小三，小四跟着。
    “熊大人是，解释一下为何在我屋顶。”
    熊卫
    侍卫头也有被人审问的一天。
    “不知道这擅闯民宅，是个什么罪名，赵大人敢不敢受理。”
    熊卫
    侍卫还看了一眼熊卫。
    小四突然想笑，这几天他一直跟着村长，这熊大人也打过不少照面，不苟言笑，冰块一样的神情。让大姐这样质问，还是蛮有意思的。
    小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手里的斧头紧了又紧。
    熊卫看了一眼小三。
    “ 小三，将斧头放下，他要伤我们，同伤鸡仔差不多，不用提防。”
    小三无奈的放下斧头，看着他大姐。
    小四就笑了，对他道：“这是朝廷派过来的熊大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村里。”
    小三白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了，只是在村里和擅闯屋子能一样吗？
    熊卫一转身，大马金刀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道：“我伤你们如伤鸡仔一样，也还是要提防的。”
    陈小婉三人就看着他。
    “少受点伤，或是死的痛快一些。”
    陈小婉低头沉思了一会道：“那会少疼一些吗？”
    这是什么问题，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那侍卫还看了她两眼。
    陈小婉摊开手道:“如果都疼的话，那我不防备可能就不紧张，也就不怕疼了，死的也快一些。”
    “大姐”
    “大姐你这是什么话。”
    陈小婉无奈，又摊摊手道：“放心，他不敢。”
    “大姐”
    侍卫：“我们大人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陈小婉的眼睛就亮了，传说中的人物：“上至皇子，下到百姓。”
    众人
    小四慌忙道：“大姐，你话本子，看多了。”
    熊卫：“也无不可”
    陈小婉：“那你现在杀了多少了。”
    熊卫眼睛一眯道：“杀了十几个，丢出去十几个。”
    陈小婉眼光一凛：“熊大人，还是挺有本事的嘛，这擅闯民宅之事就算了，不过这屋顶还是要修的。”
    熊卫就看着她。
    陈小婉：“我不会补，全村人都知道我不会干活的。”
    熊卫就看一旁的侍卫。
    侍卫摸摸脑袋。
    熊卫起身就准备离开，道：“圣上这贡品。”
    “圣上是位好圣上，体恤民情，关爱百姓，当然是要用最好的。”
    熊卫走了几步，又回来看看那破了的屋顶，四周看了看。
    陈小婉：“小五，小六进来。”
    只见那窗户底下伸出两个脑袋来，还捏着鼻子。
    “大姐”
    “大姐”
    “你们不是一直想习武吗，以后这两个哥哥教你们”
    小五的眼睛就亮了。
    小六：“那大姐，要出束修吗？”
    “不用，将你们玩的地方，带这两个哥哥去几个就好了。”
    小六还在丈二摸不着头脑，熊卫倒是很给面子，摸了摸小六的头。
    “功课，写完了，来找我。”
    说完转身就走，出了院门，还回头看看了院子。
    “大姐”
    “大姐\"
    “没事，晚上再说，现在我要去一趟后山，圣上让人拿了1万两银子来买果子，村子里上好的果子已经没了，咱们家的估计要拿出来补上，我先去看看。你们两个在家安抚一下几个小的。还有几个小的功课。”
    小三：“我陪你去”
    “不用，一会大伯要回来了，而且屋顶还没修好，你得给我看着。”
    陈小婉拎着一个篓子就往后山去了。
    小三小四两兄弟对望一眼，各有思量。
    陈大伯回来的时候，几个小的拦都拦不住的告状，陈大伯的听得脸越来越黑，眉头也越皱越紧，小三小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大伯来不及说二人，陈村长又找了过来，拉着人又是一通的述说。好不容易陈村长走了，陈大伯看天色见暗，对小三小四说了声，转身就往后山走去。
    他得去问问是怎么回事，这个可不是小事，这孩子，胆子真大，这家里还有一院子的孩子呢。
    陈大伯刚走到后山口，就见陈小婉和几个婶子走了下来。
    陈小婉看他大伯的表情就知道下午的事情已经知道了。
    同婶子们打了个招呼，就分开了。
    她也不准备瞒，她一个菜鸡，现在还扛不了这么大的责任，还是整个庆平县来扛。
    便道：“大伯，一会请村长，五爷爷，三叔，四叔到半湾山吃饭，我做几个好菜，再泡壶蜂蜜柚子茶。”
    陈大伯就那样看着她。
    陈小婉也不躲，看着她大伯笑道：“大伯，没事。”
    陈大伯一叹，转头去了。
    陈小婉拎着篓子就回了半山湾，再晚一点，小贞那个勤快的丫头，饭菜就做好啰。
    远处的树上三个人，其中一个嘘嘘的叫另外两个人，只是另两个人都不理，他们正郁闷呢，能明白被人在茅房用铜镜发现是什么感觉吗。
    其中一个看着那拎着篓子，快步走在山路上的女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又看看那半山湾的房子，真想进去仔细看看。
    炊烟袅袅，寒风来袭，这天气是越发的冷了。
    陈小婉没有准备什么炒菜，陈三叔捎带回来的红泥小火炉刚好可以用上，只是略高了一些，回头让三叔再弄几个低一些。
    没有火锅的桌子，方桌先将就将就，低声同小贞说了几句，厨房里两个大锅一个排骨锅底，一个五花肉锅底，沿着一圈放了切好的瘦肉片，萝卜，还有白菜，及一些菜干。
    正堂里一样的食材，只是各种份量都小一些。
    陈小婉进来时候，陈村长已经说了圣上要买果子事，以及陈小婉的安排。
    五爷爷手握着筷子问道：“婉丫头，是这样的吗？”
    陈小婉给每人倒了一杯米酒道：“不是。”
    众一听，不对啊，特别是陈村长，张嘴就要喊。
    “我们让人给盯上了。”
    众人一惊
    “此话怎讲啊。”
    “村长，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银子，果子共卖了多少银子。”

 第116章 公开

    村长沉思一会道：“不带圣上赏的一共有两，带圣上赏的，还有今天这一万两。现在有两。”
    五爷爷：“你是说有人眼红，谁说的。”
    “那个冰块脸。“
    ”你怎么知道。“
    小四将下午的事情说一遍。
    陈家三兄弟就瞪着陈村长。
    “这这”陈村长委屈极了，这事他他也不知道啊。
    “大姐，熊大人没说我们让人给盯上了啊。“
    ”你是说”
    “嗯”
    陈小四的脸也沉了下来，少年虽然还年少，但毕竟是读书郎，早在书里见过乾坤了。
    陈小婉问：“每年都会有这么多银子，谁不会眼红，还有那二季稻。”
    “啪”陈三叔，就气的站了起来喝道：“他们敢。”
    陈四叔轻轻道：“我们上次去府城卖果子，就让人给盯上了。”
    众人看向他。
    “费了很大力气才摆脱的。”
    “这事我知道，所以后面才不去府城卖果子的。”
    众人又一阵沉默，小小平民哪里敢与官斗呀。
    五爷爷看看众人，拿着筷子，夹了块炖的软烂五花肉放进嘴慢慢嚼了起来，咽下才道:\"丫头，我们村里还没有动静，也没有外来人。“
    “这个就要问问那个熊大人了。”
    “熊大人，不是护卫吗？”
    “能先斩后奏，上至皇子，下至百姓，只怕也不是普通的护卫。”
    众人一惊都看向她。
    “我猜应该是圣上身边的人，只是是什么官，我就不知道了。”
    ”婉丫头，这”
    “村长，别怕，没事的，只怕是圣上知道有人会对我们下手，才派他来的。他在，我们就没事。”
    “啊，那圣上圣上”
    “司大人第一批果子送回去的时候，应该就惊动了人”
    陈小婉眉头一皱，想到前面卖的那一批葡萄。
    陈家兄弟，五爷爷也对望一眼，眼中也看到了然。
    “后来，村里又去府城卖果子，应该也惊动了府城的人，才会被盯上”
    “那在，怎么办”
    “陈村长，五爷爷，我说下想法，你们别怪罪，也想想行不行”
    众人就看着她
    “现在外面有心之人，都知道了我们村有果子，圣上也下了圣旨了，我们就正大光明的卖！镇上，县城，府城都派人去，同时同别人说，我们村卖果子筹钱建房子，修河堤”
    “婉丫头，这这是为何啊，现在都让人盯上了，再卖岂不是岂不是更让人眼红。”
    “村长，对，就是要让人眼红。并且要让所有人都知道。“
    “小婉”
    “村长，如果一个人家里有一只金鸡，能下金蛋，外面的人眼红不眼红。”
    “但如果这个人说，每年卖了金鸡蛋，就给村里修路，铺桥，大伙会不会好一些。”
    “如果这个人还说，他可以教大伙也养一只金鸡，那大伙会不会护他一护。”
    一群人又沉默了
    “大姐，你是想”
    “对，我们那方圆50里的河堤，也不能白修了，那每年种植的安排，这责任也不能白担了。”
    陈村长的眼睛就亮了。
    “小婉，你说要怎么做。”
    “明天开始，让作康叔带人去镇上，县城，府城，去卖果子，不必降价。”
    “直接说卖果子，修房子，修方圆50里的河堤。再顺带通知这方圆50里的村长，商量明年春种的事情，您和那些司农司的大人们定个时间。”
    “还有圣上采买果子的事情，也不必瞒着。到时候刘公公走，您和村里人去送送。”
    “妙啊，这样一来，这周围人的都和我们是一边的了。”
    “那那果子树的种植方法，教吗？”
    “教，但不大量提供树苗，少些，小些，村民明年和司农司的人移栽之后，就可以给。”
    “不对啊，我们可是说了要给村民分银子的这样一来”
    “这个就要您去找几位族老，还有大家长说说了，熊大人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
    “再说现在不是修房子吗，银子到时候有多的再发。分的银子多了，也不一定保得住 。”
    村长一咬牙，站起来，转了两圈道：“这事不能迟，我现在就去找他们。”说着就要走。
    五爷爷：“先吃点东西，你为这事也急了大半天了，晚上人安排出来就行，作康那里我回去说。”
    几人没有再商量这事，慢慢开始吃起来，刚开始还好，只是那筷子，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吃完，陈村长一摸嘴，走了，仰首阔步，那里还有来时颓废的模样。
    陈小婉又对五爷爷道：“五爷爷，那些果子，只怕大多要交给刘公公村里”
    “丫头，我懂，不碍事，到时候我来说。”
    陈小婉就笑了，何得何能，生活在这样的人家，有这样的长辈，那样一个村长。
    只是晚上的时候，陈大伯与大伯娘过来了，直接在厨房搭了个铺，说先凑合两晚，等果子腾出来了，再搬张床上来。
    陈小婉就问：“大伯，你不是说没人没时间来我这住吗？”
    大伯娘就笑着拍了她一下。
    陈大伯给她一个冷冷的眼神，今天下午事他可没忘记，下次一起狠狠的罚一罚。
    只是这孩子，现在也是有成算了不知是福还是祸啊五叔总说没事可他这心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有牛车的人家，都将车借了出来，队伍里多了很多半大刚成年的小子，总共有六十多人的队伍，二十四车。两车往镇上，八车往县城，六车往隔壁县，八车往府城。每个队伍里还有一个大家长跟着。很是壮观。
    一进官道，就引来众人的目光与围观，实在是连山村最近动作太大了，这条路来来往往的马车牛车就没有停过，只是这么大的队伍也是头回见，那黄色的果子，是那说的果子！下面虽然看不清都用油纸包着，但上面的这些不差呀。还有那盖的好好的是那甜甜的柿饼吗？
    有胆大的人好奇的追着牛车问，“你们这是做什么去呢。”
    答：\"连山村出村卖果子呢。“
    问：“这么多，得卖不少钱，是自己的，还是村里的。”
    答：“咳，那有什么钱，都是村里的，村长说卖了修河堤，我们村方圆50里呢，那都不止100里了，谁知道要花多少钱，村长让我们多卖点银子。”
    众人
    又问：“听说，你们村接了圣旨”
    “对啊，我跟你说那圣旨”
    “听说，你们村要建房子，老好了，一百多座砖瓦房。”
    “唉，我跟你说，建房子是真的，但不是这么回事，我们不是接了圣旨吗，圣上给了赏银，我们不能让圣上丢脸啊，村子就说不分银子，建房子，唉也不知道银子够不够，还要修河堤呢。”
    “对了，你那个村的啊。”
    “竹西村的”
    “我跟你说，你给你村长带个话，让去找我们村长还有住在村里的大人们商量来年你们村种什么，可别晚了，那二季稻老好了，可以两季，种子可不多和还有这果子，树苗更是精贵了”
    “喂喂喂你别跑啊，我来没说完呢”
    那人那还有心思回头啊，能种二季稻，能种好吃的果子树，我的赶紧回去通知村长去，你那没说完的，回头说给村长听。
    就这样，一天时间不到，庆平县范围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隔壁县的县令也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同赵亭之，这又臭又硬的家伙好好商量一下。
    那五十里以内的村长们也着急的招呼各自的族老们商量议事，这可是大好事，大好事啊，可不能寒了连山村的心，也不能跌了自己村的份。

 第117章 牛车队

    于是第二天的时候，这50里以内的17个村子的村长，不约而同的带着人赶到了连山村，那富裕一些的村子赶着牛车，还有两个赶着马车的，更有那牛车都没有的村子腿着两条腿，翻山越岭而来。
    陈村长站在门口将那些传话的小子们骂个遍，“一群兔崽子，传个话都传不清楚，我明明说的是正月初八，正月初八，现在来，我们村连个坐的地方没有，兔崽子们，没一个省心的。”
    众人尴尬不已，可不是嘛！这连山村现在连个好地都没有，村里全是盖了一半的砖瓦房，汉子们一个个忙碌的不得了，河边那新修的堤坝上面，也是人来人往，不时还有牛车拉着土与石头过去，就连进村的那稻草路都快压进土里了，整个村子那里有完好的地方。
    只是他们也心急啊，这连山村的二季稻与果子那都是能饱腹与致富的秘方，现在人家肯传，他们只怕来慢了。讪笑着对着陈村长连连作揖。
    陈村长骂完了，回过身来对着他们又和颜悦色的作揖道：“得罪，得罪，那些兔崽子们不懂事，让你们来了，连一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装模作样的一阵寒暄，最后假装无法，直接带众人去见司农司的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对着突然造访的村民，也大感惊讶，这陈村长说的不是这个时间呀。
    只是人都来了，也不能将人赶走，于是一场临时的座谈会就这样开始了，陈村长和族老们一副为难的样子，但是做什么最后都能勉强同意，都是我们尽量，我们想办法等。
    让司农司的一干人等也是搞不清楚状态。这村长与族老们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这样呀。
    陈村长最后非常为难的说，百里河堤，人不够，银子不够，时间也不够，春种之前不一定能弄的完。
    司谦这个人非常的快意正直，端的是正人君子，马上出头道，银子的事他去找赵县令再写信给京城，想想办法。
    而那十七个村的村长一看，这朝廷的大人都帮着凑银子了，他们银子没有，这人嘛倒还是有一些，纷纷表态，自己村安排人帮忙修河堤。
    至于修那一段，又是好一阵商量，别说连山村的人玩不玩的转这个事情，这不是还有曾师傅，曾师傅后面是赵县令。所以，最后连山村越发的热闹了。
    熊卫在后山砖瓦房里找到了正在和婶子们整理果子的陈小婉，“你安排的。”
    “什么”
    “这方圆五十里地各村子的村长。”
    陈小婉刚开始没有听明白，好半晌才回过神道：“他们进村了。”
    “嗯。”
    “这么快，挺好。”
    “他们在商量怎么分段将这百里地的河堤修好”
    “挺好，这样就快多了，明年庆平县就能丰收了，赵县令有得忙了。”
    “我跟村长说了，明年稻收之前，将你们的食材翻一倍，多送些给你们。”
    熊卫气结
    “辛苦了，熊大人。”
    “这贡品也准备的差不多，明天就可以装车了，刘公公也可以回去过一个好年了。”
    熊卫转身就走，这妇人奸诈。
    这样他就得留在这里过年了，而且还不得闲。
    是夜一封密信从连山村出发，直奔长平帝手中。而竹阳镇与庆平县也有不少快马直奔府城与京城。
    现在连山村山路连接官道的的地方，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不少马车守着了，都是一些聪明人，想赶在连山村送果子进城之前完成交易，特别是那些往府城送的的果子，在庆平县根本买不到。
    还那有消息灵通又敏感的商户，趁着快过年了他们运往其它城镇是不是可以大赚一笔，这两样都是能放的果子，特别适合他们贩卖。
    只是一群人翘首以盼，怎么还不来，今天已经比前两日晚了半个时辰了。
    实在也不是他们不进村，而是连山村现在进出的车辆多，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都忙得热火朝天的，也没有人招待他们，还有可能被丢出来。
    如果错过了出来的这些人，根本买不到，这些是那些村长们带出来的话。也是那些卖果子的汉子小伙子们的的原话。还有些人自然有些其它的想法。
    “咳咳”，那些被丢出来的人，就不用说了，他们也不敢说。
    因为这些他们都是昨天就来了竹阳镇住下，今日早早的就出来等着了，就这几天，这路口连茶水棚子都支了起来了。
    然后一阵喧闹声传来，有人叫到：“车队出来了。”
    茶棚里的人与马车里的人，都整整衣服，准备迎上去。
    只是出来的人不对啊，只见打头的一个汉子，牵着一头牛，那牛身上没有拴着车，而是坐着一个人，身段纤瘦，面白无须，可不，正是刘公公。
    这刘公公也是个妙人，车队出发的时候，看着那牛啊，喜欢的不行，说进了宫再看到就难了，还有那七大姑八大姨的也是舍不得，又说自己小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家里人牵着牛，自己骑在上面，可开心了，进了宫就再也没有过过那样的日子了。
    陈村长一听，这事啊，可以安排。
    这可是将刘公公欢喜的不行，非要骑着牛走第一个，还说自己是奉旨的钦差，就得走第一个，得，无法。
    于是刘公公得意的骑着牛，笑颜逐开地率着他的牛车队出发了。将司谦等人都看傻了。
    也将这群守着的一群人整懵了。因为刘公公正坐在牛上同他们招手。
    正发懵着呢，庆平县方向跑来一队差兵，差头拿着配刀喊了一声：“庆平县衙护送贡品，闲杂人等散开。”
    “贡品”一声声惊叹传来，接着又是一阵议论声。
    有胆大的喊：“今天还有果子出来卖吗？”
    陈作康清清嗓子回了一句：“今日没了，明儿个再来。”
    今日还得将这些果子，送上马车，送走了刘公公才得闲。
    小婉可是亲自交待了的，让他亲自看着这些果子上车，出发了再回去，他可不能办砸了。
    差头回头看了他一眼，连山村的人不好说，但那喊话的人，哼哼。
    将那佩刀拔出一半，对着那喊话的人一示意，那人就吓得连连摆手说“不敢了，不敢了。”
    陈作康闲闲地坐在那载满果子的牛车上，对着那人淡淡道：“明日见。”
    那人的眼睛就亮了。
    车队走远后，那些人又围了过来，嘴里议论纷纷，
    “贡品啊，送给圣上的。”
    ”圣上吃的呀，连山村还有好果子。”
    “连山村人的发了呀”
    “以后都是好日子啰”
    马车上蓝色的窗帘被挑起，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男人看着远去的车队，一招仆众，“走”。
    “是”
    而另一辆马车上，车帘微微掀起一角，仆从道：“公子”
    “回竹阳镇。”
    “是”

 第118章 三万两

    自从送走了刘公公和贡品后，陈村长就开心了，实在修河堤的人多了好多，还不用自己付工钱，那些村长们说不用，自己村负责自己那一段，材料也能凑合一些，不够的再报过来，这就省了好多。曾师傅那个死脑筋还扒着赵县令要材料。
    小婉说先紧着圣上给的3万两先凑合着用，不够再说。司大人还说已经去信往京城了，可不得开心。
    那建房子的进度也加快了，那可不，果子卖完了，都在那路口卖的，那些个零零啐啐的歪瓜裂枣的也让那些商户给收走了。
    关键是陈家人也说现在不用给他们银子，等河堤修完全了再分。
    那些卖果子的人也加入了修房子的大军，过年前就有一批人能住新房子了。
    可不得开心，所以陈村长是看哪都顺眼，哪那都舒服，这一村的坑坑洼洼就是他的政绩。
    只一个人熊大人，不就是给他加了一倍的吃食吗，怎么就不高兴了，吃的饱饱的不好吗？陈村长也闹不清楚，跑去问陈小婉。
    陈小婉笑着道：“可能是菜色不喜欢，您多放点肉食。”
    熊卫能开心吗？圣上又给他派来十个暗卫，还允他人不够再要，务必将那些魑魅魍魉给找到。
    天子升高座，那户部刘大人将赵县令给参的一无是处，乾坤朗朗，怎能容下这等奸孽小人在世，不敬长官，不守规矩，恶意瞒报，还是一县县令，简直是祸害百姓呀。
    看今年不是发生了水灾，定是老天看不过眼，罚他呢，还连累朝廷花去大把的银子，现在还敢提前征徭役，奴役百姓，更是找朝廷要银子，实在是罪大恶极。圣上英明，尽早决断，决不允许这等小人祸害我大姜国土。
    长平帝捏捏掌下的御座，只觉得这些酒囊饭袋是怎么升上这正二品官位的，还是他眼瞎。只是现在还不是动的时候。朕等等，朕等等。
    长嘘一口气，凉凉道：“依爱卿所言，这赵亭之如此不堪，那这庆平县县令何人可任啊。”
    刘大人：“启禀圣上臣”
    “圣上，老臣觉得还是由吏部甄选，或兴云府推荐较为妥当。”
    “圣上，臣觉得那庆平县正在大修水利，还是派有经验之人较为合适。”
    “圣上，臣觉得那连山村，您给奖赏的银子太多了，才让他们这般无法无天。”
    “那你们觉得如何适好”
    “圣上，那连山村本就该将二季稻的种植之法，与果子树的种植之法，无偿交与朝廷，你不必奖赏，本我大姜臣民，本该为大姜出力，怎么能要奖银呢。”
    “而且本该在种植之初就报之县衙，再由县衙告知州府，再由州府告知朝廷，再由大司农确认是否可行，圣上定夺。”
    大司农徐大人今儿也来了，听到这话也顿感无语，这个报法，消息再传回去，这粮食都可收一季了。
    “吴大人说的好，今日本司农来问问，县衙告知州府要几日。”
    “两日。”
    “州府告知朝廷，要几日。”
    “十日。”
    “本司农确认是否可行，需要几日。”
    “徐大人，那不是你的事情吗。”
    “启禀圣上，吴大人所说之事不可以行，据臣所知连山村到庆平县衙得两个时辰，县衙再派人勘查至少需要两日，报到府城又得两日，府城再到京城至少半月，到臣这里说不也得半月，臣再去确认，这节气的变化，地理的不同，臣再快也得好几日 。等消息再传回连山村的时候，这稻子都得熟一季了，那里还有种的必要。”
    长平帝就笑了，“吴大人，你怎么说。”
    吴大人用袖子摸抹汗：“臣臣没想那么多臣只是想着依规矩办事”
    “依规矩办事嘛挺好 只是你刚刚说本我大姜臣民，本该为大姜出力，不必奖赏这话，朕也觉得挺对，很是忠贞，朕很是欣赏。”
    “庆平县这河堤已经修了，报到朕这里也不能不管，这样，朕赏了二万两银子给连山村，你也出二万两给庆平县，这也算对得起你的忠贞了，毕竟你也是我大姜的臣民，还是朝廷的官员，理该出钱出力，不是吗。”
    “田大人，你记好，银子记得收上来。”
    “是。”
    “圣上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没有那么多银子。”
    “你要不忠”
    “臣不敢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
    “你不愿意”
    “臣愿意”
    “瞧，这才是我大姜的好臣子，愿意自已掏银子为我大姜修河筑堤，朕心甚感安慰，汝等应该学习。”
    吴大人脸如死灰，众臣面面相觑。
    “至于连山村修河筑堤的银子，确实是朕赏的，一赏他们种出二季稻并未藏私，而是水患未退，其它地方不能种，这个赵亭之与徐大人，还有连山村的姻亲百姓都能做证。”
    “二来他们种出柚子与柿子两样果子也并未藏私，而是在司农司人到达当天就带着去看了，也表明要将方法告知朝廷， 才有司谦带果子回来之事，这个徐大人与还有司农司众人都可以作证。”
    “朕赏他们人品高洁，朴实无华，是我大姜好子民。”
    “而且他们得了赏银，并未铺张浪费，而是建村庄，修河堤，这本是朝廷应做之事，他们自己就做了，不光是修他们村子的，而是百里河堤，也未找朝廷要一分银子，你们觉得不该赏吗。”
    “不光如此，朕还花了一万两，让刘玉给朕买一些上好的柚子和柿子回来做为贡品，年下赏赐用。对了，这个应该已经出发了，刘大人，你给朕去迎一迎，可别弄坏了，坏了可是大不敬之罪。误了朕年下的事，朕可是要重罚的。”
    \"是是”
    “就是这一万两银子，连山村也拿出来修河堤，与百里河堤比起来的，连山村卖果子的那点银子修房子就不算什么了。”
    “至于你们说赵亭之这个县令当的不好，朕也觉得，这样，你们选个人出来，要能用三万两银子修成百里河堤，朕觉得就适合。”
    “圣上这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朕就告诉你们了，这事还真让连山村的那帮村民给做成了，还是说你们这一邦国之栋梁，朝廷重臣，不如一些泥腿子。”
    “这事怎么做的，你们也不用来问朕，熊卫在那边盯着，回头你们问他去。”
    “退朝”
    “圣上，这事它不对啊，连山村的村民能做的事情，为什么赵亭之做不到，还找朝廷要银子。”
    “嗯，正因为他做不到，你们说换了他，朕才同意的。”
    总觉得那那不对呀众臣，你看我，我看你

 第119章 过年

    朝堂上的风起云涌，连山村的人不知道，自然也不会有那些达官贵人，会在乎这区区泥腿子，来主动述说的。只是熊大人更忙碌了一些罢了。
    陈小婉带着陈家的孩子们，在小院里每天换着花样做吃的，现在又多的蜂蜜与蜂蜜柚子两样甜的，那花样可不又多一些，例如蜂蜜桂花糕，混了蜂蜜的甜馒头等，对于面食陈小婉知道的挺多的，但动起手来有一些差强人意了，便也只能弄些简单的。
    倒是猪肉干做了不少，这东西能放，能饱肚子，关键它是咸的，陈小婉做了咸的，五香的，还做一点芥末味的自己吃，提神挺好的。
    自然这东西少不了分余大夫一份，陈小婉从不是小气的。
    只是这肉干让熊卫要走不少，不过让小五带回来一百两银票，让陈小婉高兴了不少，也就不在意了。
    腊月十八，连山村集体上梁，那队伍分了一队又一队，谁家也不肯让，可不是都想讨一个吉利的彩头，最后确定一人唱诺，其它人齐喊，如是那天的连山村喊声震天，累垮了大人。那些小孩子们可高兴了，那讨喜的馒头，糖果，点心抱是抱不住的，可不得轮换着往家里跑，最后拿了小背篓去装，才好些。
    司农司的家丁小厮，还有像司谦这种爱看热闹的，也来凑趣了，所以当天午宴也开的格外的热闹。
    这边热闹了，就有人忙了，陈村长也很够意思，准备了一份加大加量的席面送过去，也让熊卫那些侍卫们安慰了不少。
    腊月二十八，第一批新房勉强可以入住了，有些人家迫不及待的就搬了进去，陈村长也乐见其成， 主要是挤啊。
    他也想搬，只是他和陈大伯，陈三叔，陈四叔，五爷爷，李老等二十来家里都选的15间的大宅子，那不得收拾收拾，倒腾倒腾置办置办东西的。只是这年根底下也抽不出空来。
    其它人家选大宅子是因为家里人多，陈三叔纯是因为闲的，不想住小宅子。陈四叔是看陈小婉那一院子的东西，干脆选个大的。放东西也有地是不。
    只是都没有想过，庆平县与竹阳镇有不少商户，就等着连山村的人出来采买的，那货都囤了一大堆，例如卢掌柜，有陈小婉买布的珠玉在前，卢掌柜痛定思痛，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小瞧任何人了，这次又囤了不少。
    还有那铁匠铺，锅具农具打了不少。那瓷器铺子也是，首饰铺子多多少少也添了不少。
    只是左等不见人出来，右等不见人上门，这些商户都郁闷了，一打听才上梁，一打听还没弄完，只得耐心的等着。
    陈村长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根本想不到其它的问题，正老怀安慰时。
    五大家长中的有人找上门来，问过年怎么安排，“过年”，陈村长就愣了，这个不是自己安排的吗，怎么来问他了。
    大家长说，现在住的这地太挤，也腾挪不开，问能不能年夜饭村里也安排一下。
    陈家大伯娘也为这个事头疼，现在她们住的地方是陈小婉的，陈小婉的院子也是陈小婉的，怎么能在陈小婉的院子里过年呢。
    陈小婉说没事，大伯娘坚决不同意。
    陈小婉问：“大伯娘，那我要一个人过年。”
    大伯娘看着她愣了半晌，点点头。
    陈小婉得，没法劝了
    大伯娘：“你就自个吃个饭，等我们吃过年饭了，那些小的就能来找你了，你也不会太过冷清。”
    陈小婉：“那你们在那里吃。”
    大伯娘就愣，不说话，也不松口。
    “大伯娘，大伯娘，村长说今年村里一起办年夜饭。正准备敲铜锣呢。
    “哎呀，这个好，我正愁呢。”大伯娘拍着衣袖，拉着小六就往外走，那高兴劲是陈小婉也没有见过的，可见有多着急了。
    陈小婉她不会真要一个人过年。
    果然一阵铜锣之后，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现在连山村的人对这套阵仗太熟悉，才吃过上梁席不是。
    陈小婉的年过的特别，因为她吃了两顿，大伯娘非说她家是新宅，年夜饭一定要做，还要做好做丰盛些，不放心她还派了小静来盯着她，但不让小静上席吃。
    上午祭神，拜观音，下午自己就先吃一顿，到晚上时就到村里席面上又吃了一顿。
    几个小的还笑嘻嘻的问她饱了没有，给塞过年各家拿过来的各色吃食。
    陈小婉一个一个的敲头，都蔫坏的，小四还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得自身其身。
    她当她知道，最坏的就是这个，整个一黑芝麻汤圆。
    打打闹闹的，那群小孩子们就叫了起来，熊卫拎着两个半大的小子过来，直接推到陈小婉面前。
    “大司农，徐大人家的小儿子，看着他在朝上为你们村说了不少好话的份上，看顾几天，等他爹派人来接。”
    陈小婉就懵了，什么情况。
    为村里说话，怎么就让她来看顾了，她看顾什么。
    正懵着陈村长过来，问清情况，一口应承了下来。
    “只是别让小婉看顾了，她一年轻娘子，不适合，十三四岁的半大子就跟着司大人您住，您那还有一间空屋子，刚好你们都是官宦人家，也都是从京城来的。和我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
    司谦
    “小子这一身脏的，还没有吃饭，来来来，坐着吃这可是我们年夜饭，平时可吃不上这一口。”
    “司叔叔，司叔叔，我爹呢我不要在这里，我找我爹拿银子，我要去庆平县下馆子。”
    众人
    “你小子怎么来这里了。”
    “我跟着你们队伍来的，只是没进村里，我一直在庆平县我爹呢。”
    司谦一愣，这都出来好几个月了京里的人急疯了。
    “你娘知道你来这里了吗？”
    “不知道，我跟我娘说，我去看二舅舅家里看外祖母了”
    司谦一咯噔，坏了，这祖宗，京城只怕要翻天了。
    他外祖母是德阳郡主，母亲淑安县主，大舅舅是光禄大夫季临，二舅舅季会在京城外水云书院教书，德阳郡主随其居住。这中间有一日的路程，这小子有心想瞒，只怕真瞒的过去。
    司谦来不及训话，看向熊卫，熊卫冷着一张脸点头。
    司谦松了一口气，只要这祖宗能传消息，那京城就不是那么要紧了。
    司谦拉过那小子，按在坐位上：“吃，看你这样子，晚上也没有吃，你爹在我来的第二天就回去了。”
    “你就带了这小子，还有人吗。”

 第120章 道长

    过年前的京城确实是翻了天，因为大司农徐思启的小儿子丢了，慌得德阳郡主马上回了京城，只是已经隔了快两个月了，哪里还能找得到人，淑安县主徐夫人眼睛都哭肿了，一个劲的自责。
    最后徐大人下令不找了，安慰德阳郡主与夫人道：“那小子上次趴在马车底下要跟我去庆平县，让我送回来了，我估计那小子是不死心，应该是往庆平县方向去了，我这就派人往那边去打听。”
    德阳郡主：“这人海茫茫，怎么就知道他往那个方向去了。”
    \"岳母放心，这孩子虽然娇气，不懂事了一些，但聪明还是有的，真想要做什么，还没不成的。定是往那个方向寻我去了。”
    又安慰夫人道：“夫人放心，丢不了，他身上有银子，还有小习跟着，顶多是受点苦头。”
    徐夫人：“都是我的错，我要是看紧一点就好。”
    “不是夫人的错，只是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当他是小孩儿，他可不得不愿意。”
    “老爷，真找的回来了吗？”
    “怎么找不回来，又不是三四岁的幼童，没事的。”
    安慰完人，又是一通的安排，又写信给司谦，让在那边也注意点云云等。
    长平帝收到刘玉带回来了果子，很是高兴了一翻，这果子不比第一次司谦带回来的差，数量多了20来车，还有那柿饼，后妃们挺喜欢，太医们也说这东西还能降火除燥、缓解疲劳、清热止咳，只是不能多食。很好，他赏了不少下去。
    那刘玉还专门给他带了一筐里面的十罐蜂蜜柚子茶，还有5罐蜂蜜，说是连山村单给他的。
    这两样都好，就是少了点，太医还说能健脾润肠、清热去火，他都没舍得多赏人，就贵妃与德妃，丽妃一人一罐，再就是老皇家的宗老给了一罐 。
    刘玉说那农家这东西精贵，本就是人家娘子自己喝的，也不多，给了这老些，也算是拿出家底了，这上京城的蜂蜜也是不多的。
    除夕夜宴长平帝很是大方的每桌上了半个柚子和一壶蜂蜜柚子水。 将那些宗亲贵族的小孩子们馋的直哭，有那厚脸皮的后面来讨要，都让刘玉给拦了：“圣上一共得了十罐，赏得赏了，剩下的全在除夕夜宴上喝了，那里还有。”
    众人又打听，哪里能买到，刘公公挥挥手中的帕子，没有没有，没有卖的。然后扭扭腰走了，这宫里，只怕只有他那里还藏着一罐，可不会拿出来分给这些人。
    还是小婉好，偷偷的往他的行囊装了两罐蜂蜜和两罐蜂蜜柚子茶，圣上知道了，也只说他辛苦一趟，连山村给他的就是他的。
    还有那陈村长也好，那牛骑的真是过瘾呀，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正月初三，十里村的村长拎着两只野鸡上了门，没办法，他们村子还在连山村往里去，没有河，山中也无多少良田，村民们这个冬天过得就艰难，还好这个冬天不冷，不然更难了。
    只是这春种一事现在归山村管，可是他们村能种什么，这个可愁坏了人，修河堤他们村也派了人，只是这日子实在难过啊
    人到时候，将陈村长吓一跳，陈村长也为这事头疼，不好办呢。
    去找陈小婉，陈小婉不懂正月不能动土，几十年也没有在意这个事情，拿着铲子就要去挖，慌得陈村长好不容易堪堪将铲子抓住。
    陈村长让十里村的村长初六再来，自己去找族老商量，又去找司农司的众人。
    时间不等人，最后一合计，请了庆平县虚云观的道士，进行祭祀占吉凶。
    正月初六，连山村又准备大了祭祀，没办法，正月不能动土，但连山村不能等啊，一边是等着住新房的村民，一边是时刻准备春种的十七个村长，还有司农司的那群人，等着将方法传遍大姜呢，还有那修了大半的河堤，十里村都只是顺带了。
    为了这个赵县令也来了，声势很是浩大，那十七个村长得了消息也来了。
    那领头的老道士摆了祭台，村民奉上十贡，分别是香、花、灯、水、果，茶、食、宝、珠、衣等及其它贡品。
    底下的村民和人群排排站，这是连山村的大事，比前几次都要重要。
    因为这是正月，每年最吉利的一个月份，如今要动土，还要大肆动土，哪里能不忐忑。
    陈小婉觉得随缘，走哪里就守那里的规矩，她就不指手画脚了，她也是真不懂宗教，做的最多也就是拜菩萨，以前去庙里拜，现在在家里供观音。
    准备就绪老道士念颂文，好一会，然后陈小婉就听道一段：”天有应，功德事。人增财，地消灾，齐神佑。地有应，鬼神事。天赐福、人遭窃、齐有孝；人有应，业报事。天有灾、地疾病、齐神临；合有应，神佑事。天人合，喜庆至；地人合，灾巳过；天地合，禄位至；三才合、功德升。”
    “道由心学，心假(借也)香传。香焚玉炉，心寸帝前。真灵下盼，仙旆临轩。令臣关告，径达九天”
    拈香讫，退回跪垫，行三礼九叩大礼。众人随拜。
    又听：“香烟烧起，神通万里；一炉既腾，九天遥感。在天者腾云驾雾，在地者推车跨马，在水者摇船架桨，宫宫来到，殿殿来临，云空过往，凭香达信。”
    将“整把香”点燃，插入炉中。“叩首” 又行三礼九叩大礼。众人再随拜
    半响，便听一声：“大吉，可动土。”
    底下的人一听，高兴了，来不及欢呼，又听：“叩首，谢”
    众人又慌忙随拜。然后又一阵仪式。
    一阵喧闹后，连山村的人回去拿工具，小孩子们四处飞跑。
    陈小婉百无聊赖，准备回半山湾，刚走没两步，便听到有人喊：“娘子，请留步。”
    陈小婉回过身，见是祭台上的老道士，心里慌的一批，可别是每本书里都有的高人。
    脑子还没有转过神来。那老道士作揖道：“娘子大善，大善可得吉祥。”
    陈小婉还没缓过来答话，陈村长就过来道：“来来来，清扬道长，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陈小婉，是个聪明的娃娃，我们连山村多亏了她，就是是个女娃娃，不然我这村长就传给她了。走走走，我们去小山，那里有好东西，你得去给我们占个吉凶，那十里村的能不能挨到春种就看你的了。”
    陈小婉她经过了什么，不是还是她错过了什么
    小贞过来道：“大姐，村长说要去小山，那东西就那样给他们了吗？”
    陈小婉回过神来道：“没事，在地下长着，我们也顾不上，有人靠它救命呢。”

 第121章 春种

    那一天山药被挖了出来，陈村长告知众人：“我们发现也没有多久，还没有来得及挖，今天你们来了，赵县令也来了，就一起挖出来看看，可以吃，但也有毒，不能生吃，那汁水落在人身上有人会起红疹，也有人会红会痒，严重的需要看大夫，也有人没事。”
    “你们自己小心点，第一次可以少吃点。”
    就有人问：“你们村的人吃过了。”
    陈村长就无语了，只道：“我们村里有人吃了，没事，要不建房子早挖出来卖了。”
    那人一听，只顾着蹲下检查那些山药了，这冬天藤蔓早就枯黄腐烂了，哪能看出一些什么。
    陈村长将手中的一根山药递给十里村的村长，道：“好好看看，你们那村里应该有不少。\"
    那十里村的村长泪眼朦胧地欢喜道：“有，有，还有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吃啊。”
    那眼头亮的自己就拿着铁锹去挖了，吃食还要别人给，傻不傻啊，这其中包括那隔壁乔装而来的朱县令。
    赵县令看的无语极了，他也是被这个人缠的没法了，才带来的。
    又问陈村长，“可以种不。”
    陈村长点头。
    “怎么种。”
    只见陈村长也不客气，从不知道谁手里拿过一截山药，看了一下，“咔嚓”一声，断为两节。
    然后从衣袖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包的是草木灰，陈村长将那截断面在草木灰上沾了沾，沾满灰。那后用小铲子，三下两下的刨出个小坑将那截山药竖着放里面，盖上土，拍拍衣袖，完事。
    然后这些人看懂了，也看傻了。这这这让他们怎么说。
    清扬道长甩着拂尘看着半山湾道：“大善，大善。”
    司农司的人额头都擦汗，他们在这村里都快两个月了，还过了一个年。这连山村真能藏啊。
    当夜司谦拿着一封信与几根山药让熊卫加急送往京城。
    熊卫就盯着他。
    司谦那汗是真的出来了，不为别的，他们在这连山村这么久，硬是没有发现，算是失职了。
    因为刚刚陈村长说了，你们没有问呀。
    听听，听听，亏他们在一张桌上吃了那么多次饭。
    他的劳苦之功在陈村长这一句之下，化为乌有，还得给圣上请罪。
    晚上的时候，陈小婉的小院多了一个菜，山药炖鸡，山药又软又糯，孩子们很喜欢，陈小婉吃的也很高兴。
    只是中间来了个不速之客，熊大人敲门而入，进来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一坐，问了陈小婉：“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陈村长的，一起说。”
    陈小婉随之气结：“这是什么话，什么没有告诉村长的，我又为什么要告诉村长。”
    熊卫就这样看着她。
    陈小婉不理，自顾自的吃饭。然后同小五道：“小五，帮大姐送客。”
    小五愣愣的看着二人，纳纳起身道：“师傅”
    熊卫：“真没有。”
    “没有，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只是当天晚上，送信的人才走，小五小六偷偷摸摸的送来一碗山药炖鸡，还有一小瓶葡萄酒。气的熊卫鼻子生烟。
    看着那半山湾的院墙，想翻又不能翻。
    因为那妇人养了两条狗，不错在过年前，陈小婉的猫狗到位了，两只小奶猫，就普通的品种，两只小奶狗，说有四分之一狼的血统，四个小可爱可萌可萌了，陈小婉和几个娃娃都喜欢的不得了。
    特别是双胞胎，那是走哪里都想抱着，陈小婉不让，说抱久了狗狗不会叫唤不会抓坏人，小猫不会抓老鼠才哄着放了手。
    现在这院子人多，又有狗，那要是翻进去，让人抓个正着，才叫丢人。
    让小五将人叫出来，陈小婉理都没有理，理由是已婚妇人，岂可见外男。
    熊卫气的不行，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如果这女人还是小人，更难养。
    这熊大人也不想想，这陈小婉从未主动要求什么，不能你没查出来，就怪人家不说呀。
    而小五小六偷东西，跪着写了一晚上大字，大过年的小四还没有回书院呢。
    拿着葡萄酒去问陈村长，陈村长嘻嘻哈哈的说山里野果子酿的，不是啥好东西，陈小婉送人，都没几个人爱喝。只有一些妇人，孩子喜欢。
    熊卫他能说这村长无知吗?在这连山村，咱们的熊大人憋屈，这些愚民不懂规矩啊。
    只是如果只是自家喝，那他也没必要上报。
    时间过的飞快，二月初六陈大伯搬新家，二月初八陈三叔搬新家，二月初十陈四叔搬新家。用陈小婉买的轻纱封了窗，麻布糊了墙，一间间屋子又整洁又明亮，这三家还都打了井。生活的便利那可不是强了一点半点的。
    喜的一家人不知道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新床，新家具，还每人都有一身新衣服，那是比过年强多了。
    只是京城来的小霸王徐光临，现在和小五小六玩熟了，非要来陈家住 ，大伯娘无语，哪有刚搬新家，就有人要来家里住的。
    只得哄道，家里乱，得收拾几天，才能过来。小霸王一听行啊，乐滋滋的去和司谦说，司谦现在没功夫管他，马上就春耕了，而山上的果子树也开始移栽了，育苗嫁接迫在眉睫。
    这孩子他爹给他回了信七个字：“随他去，不丢就成”。
    现在他们也搬了住所，两个十间屋子的小院，他们住绰绰有余了，那是院墙也高了，屋子也大多了。就是那屋子没什么考究，还得他自己布置 。
    吃完乔迁饭，陈小婉的小院空了，唯一不同是陈小婉的两间厢房里摆了新床与新家具，可以直接住人了。
    春分，昼夜平分，春意正浓时，新的一年忙碌开始了。
    修堤也基本完成，曾师傅带着人收尾，一部分人开始在河堤边植树，一排柳树，靠后再一排桃树，也不知道陈大伯从哪里弄的这些树苗。
    还有一部分人回来整田开地，司农司的也开始在田间地头转，自从出了山药那回事后，这群人现在对连山村的田地可比陈小婉熟多了。
    陈小婉无聊，也开始倒腾一些野花野草，用不用的或破损的陶罐做成盆栽，几个小的喜欢也跟着学，特别是小琪，极有天赋。
    陈三叔看他们喜欢，又给拖了一车瓶瓶罐罐回来，这次没有全部放半山湾，而是每家都分了一点。
    陈小婉前院的池塘边也立起了一个四角亭，里面石桌石凳具全，这个不是村里人做的，是陈三叔花银子外面订的，他还在自家的院子里也放了一套。
    塘边的荒地，也开始挖坑准备种树，陈小婉点名要两棵柳树，两棵桃树，陈大伯看着她，其它的直接给她植了一圈石榴和桂花树，参杂了几棵桔子和柿子树。
    她屋子旁边的那一圈地，陈小婉只让种四分之一，其它的有好树苗再说，这个陈大伯没的反对，反正陈小婉的运气有点作妖，总有新发现，现在种满了还麻烦。
    二月十五侵种催芽，日浸夜露，司农司的人一刻不停的守着，他们现在对连山村没有半点信任，太坑人了。
    二月二十一，谷种下地，温度还不太高，陈小婉提醒用稻草或草帘子盖一层，别冻着了。
    二月二十七，芽长一寸叶三片，喜得司谦和司农司的众人一阵欢呼。
    当晚五百里加急直奔京城。

 第122章 争苗

    赵县令匆匆赶来，全县粮食增产就在这一举，那十七个村长有一些就没有回去，看到这景象那是热泪盈眶。看着陈村长那眼汪汪的如同看心上人一样。
    只是这苗与谷种也是有数的，就算将连山村所有的田都育上苗也不可能满足这五十里以内的十七个村子的需求，更不要说全县的了。
    陈村长心烦，看着赵县令与司农司的人两袖一拍：“老头子就会种地，其它的不会，你们看怎么办。”
    司谦与赵县令对看一眼，这陈村长当真玩的一手好推拿，前面可是拿他们有事有人，无事无人在用，现在更甚了。
    只是人家连山村也硬气，该教的都教了，这几个月吃住人家也全安排了，没饿着没冷着，见面也还客客气气的，你总不能因人家总是想不起你去纠责。这二人都是君子，这事还真做不出来。
    二人还真不能不管这事，虽说圣旨上说这连山村周围五十里种什么由连山村负责，但是由你赵县令直接管，你司谦这个司农司的农师也还在，论起尊卑，确实还由不得连山村做主。
    消息传的飞快，还不到中午，十七个村长一个不差的全到了。那隔壁县朱县令也来了，这次没有乔装，穿着考究，一看就是一个当官的。
    新建的连山村村办其实也是一个十间房的小院子，只是正房三间通开，就用在这样的时刻，所以能容的下这些人，只是那设施就实在简陋了一些，虽然一色的桌椅都是新的，但也就只有这些，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些人连一口水都没有。
    赵县令与司大人已经给了不少法子了，可是这些人不同意，都想紧着自己的村子。一群人急的不行，春种是有时间的，可不兴这样拖的，可这方案迟迟定不下来。
    徐光临小霸王在村里已经疯玩了两个多月了，刚开始一张嘴傲娇的不行，处处得理不饶人，还挑剔的紧，那身纯白绸衣也换不下来。
    只是环境改变人啊，哪管你贫穷还是富贵。
    那时候还冷，小五小六带着人抓麻雀和玩五子棋。这小子见了几次那还记得自己姓氏名谁，从哪里来，最后不细看和这村里的孩子没啥两样了，哦，除了个高一些。
    小五他们玩棋还不一样，例如小五说要带五个人去捉麻雀，那十几个小伙伴肯定人多了，以前是剪刀石头布。现在不，先来一轮三角棋，赢的人再来一轮五子棋，最后赢的人去玩，输的人打下手。
    最后赢的人得到的麻雀是输的人两倍或多倍。例：赢的人两只麻雀，输的人也有一只。但不准耍赖偷赖，发现了就没有物品分，再发现几次就不带那人玩了。
    陈小婉决不承认这是自己教的，只是给两孩子讲了一个强将手下无弱兵的故事和一个企业管理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听的时候小三，小贞她们也在啊，谁也没有领悟出这一套呀。
    这还不算，有一次几个小孩要去河边，怕出事，小四跟着去了，回来后就盯得陈小婉发慌，还好那时候房子还没有修好，陈小婉爹的那些书都打包了起来，不然不一定保得住。
    就这也缠了陈小婉大半天，陈小婉都差点没有圆过去，还答应回去将书找出来给他，和将故事再给他写一遍。陈小婉心里在哭，语气上轻描淡写：“就这点东西都记不住 ，你这童生不是假的。”
    小四：“我准备拿去和先生还有同窗讨论讨论。”
    陈小婉想没有这个弟弟。
    如今这几人都在她的院子，小四躺在摇椅上悠哉游哉的看书，手里还拿着杯蜂蜜菊花茶，一个大小伙子，嗜甜，陈小婉能怎么办，宠着呗，关键是还不长蛀牙，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三在给她捣鼓那小山新挖下来盆栽，桌上放着一杯蜂蜜柚子茶，小五小六小霸王那五字棋杀的气吞山河。
    小贞带着一众妹妹坐着绣花，陈小婉看得烦死了，想着回头给整一幅麻将或扑克出来，给这些人好好的盘盘。风靡了几个世纪，连互联网和网游都只能顺从的玩意，总能让这些家伙消停些，放过她。
    “我说你们自己家的宅子也是新的，待在这里有什么趣。”
    “这里躺着舒服”
    “我喜欢大姐”
    “我也喜欢大姐”
    “大姐，你这院子比我家好，我家还光秃秃人，啥也没有”
    陈小婉无语，转身就走了。
    然后小三小四，小贞就笑了，而那小的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跟着笑总没错。
    他们的任务是让陈小婉这两天别到处乱愰容易惹事，她一句话可能让全家乃至全村忙上大半个月，甚至几个月。
    陈大伯说，现在村子房子还没有盖完，路也没修好，现在又在育苗植树让她消停些，等他们忙完。
    这回陈三叔与陈四叔都没有反对，他们盘点了一下，自从聂铮走了他们就没消停过，大半年干了别人几年的活。件件都与她有关系。
    陈大伯是真怕，这都直达天听了，那熊大人看半山湾的房子都快盯出洞来了，她一个单身在家的娘子，让他们怎么放心。
    所以虽然盖了新房搬了新家，这小院也没安静几天。
    陈小婉开了工房的门，裁衣服，这春衫与夏衫她可没有几件，裁几件应应景，别被这群小子，小丫头给气死了，万一穿回去了，不是让人给笑死，她还丢不起这个人。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欢欢喜喜的裁了几剪刀。
    小静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大姐，打起来了，大姐，打起来了。”
    “什么打起来，小静，好好说。”
    “就是，就是，村里不是来了好多人嘛，他们打起来了。”
    \"村长伯伯在劝，说说你们打什么，连山村就这么大，秧苗与种子就这么多后面后面我就跑上面来，没有听到。”
    众人一听，没自家什么事，便放了心，准备继续各干各的。
    “小三、小四，你们去看看。”
    小三：“我不去。”
    小四：“我也不去，百无一用是书生\"
    陈小婉
    “我去”
    “我去”
    “我我也去”
    三个小的一跑没影了。
    小静在后面追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去。”
    陈小婉：“看看，看看，这都未老先衰了，都比不上几个小的。”
    小三小四对望一眼，不理她。这大姐，都上火开始刺他们了，这是作妖的前兆。
    陈小婉横了他们一眼放下剪刀，去了书房。

 第123章 作妖

    “好了，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听赵县令和司大人安排”。
    “这事，咱们还是要听大人的，这农耕杂税的，老头子也不懂是。”
    陈村长卖力地劝着架，只是不动手也不上前，就在那里吆喝，关键是那打人的几个，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得也极有节奏。
    赵县令黑着脸站在一旁，司谦低着头和司农司的众人商量着什么。
    “听我说，听我说，住手呀嗯。”用心劝架的陈村长感觉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张纸，再转头看，就见一六七岁的小孩蹦蹦跳跳的钻进人群里了。”
    看那模样和衣服陈村长头一摆，没认出来是谁家的小孩。
    精神抖擞的打开纸，就眼上面写着哟…行啊。
    “咳咳 ，咳咳，别打了，行了，别打了，我说打几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听老头子我说”
    “这秧苗吗，总共就这么多，也不可能全部分到，这样，十里以内的你们看看你们有多少田，要多少苗给老头子我报个数，顺带将稻种明天给我送来，我们连山村帮你们育苗，只是连山村育苗每亩田补贴银二两，由县衙或司农司出这不对啊。”
    陈村长将纸一折，见赵县令的脸还是黑的，转身将纸塞进了司谦怀里，“司大人您和赵大人商量商量看这样行不行”然后两手往袖子里一套，就开始看天上的白云，今天在天气真好啊。
    司谦打开纸一看，上面写着：“十里范围人，连山村育苗，所育苗田地每亩补贴银二两，由县衙或司农司出。秧成之日，众村扯秧移栽。十里范围外，各村各自育苗，司农司派人监督指导，人员不够，由连山村派人教授方法，每人银二两，由县衙或司农司出，至秧苗长成为止。五十里外可派人前来学习，或由县衙派人指导教授方法，工钱由县衙安排。”
    得，这是谁，给他们将活都安排好了，还将连山村人的工钱也安排好了，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一个字也没有提。
    司大人看着陈村长，陈村长两手一摊：“老头子不知道，刚刚一个小娃娃送过的。\"
    “村长，觉得这法子怎么样。”
    “老头子，觉得可以，这有银钱，村子里的人会更积极，这田也愿意用来育苗。”
    这年头都是农家肥，农民们攒点肥也是不容易，自然也不愿意帮别人育苗了，现在有了银子自然是不一样。
    司谦不想和这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老头扯，主要是这老头能侃还能胡说八道。关键人还不坏，就是眼里没有朝廷，没自己等人，只有自己的村子。
    将纸递赵县令，赵县令一看就沉思了，这是一个法子，这是最快能将二季稻种满庆平县的方法。
    抬头问陈村长：“陈村长，你觉得的这法子可行。”
    陈村长眼睛瞟瞟半山湾，心里暗叹陈小婉啊陈小婉，又骂陈大伯，陈作平啊陈作平，这样一个好侄女，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嘴里答着：“老叟觉得可以一试，不过，还是由两位大人决定。”
    这个老奸油滑的老头，如果没有记错刚刚拿着纸是准备直接念的，二人暗骂。
    只是这事又不能推，只好一起商量，司谦又招了司农司的人一起。
    很快主意落实，可以，现在只等这些个村长点头了。
    赵县令清清嗓子，将法子一说。怪了，这回没人反对了，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十里外的村子如果在连山村育苗，光这来回的路上就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多多少损耗，实在是不划算。
    但如果是司农司和连山村派人过去，那就省事多了，无非是多花点饭食钱和安排个住处，这都不是事。
    赵县令和司谦对望一眼，得，这是同意的。
    当场宣布就这样办，只是这司农司的人员安排，又是好一顿纠缠，最后连山村附近十里七个村子先返回村，明天拖谷种来。
    其它的村子，司农司派出去五人，连山村派出去五人，司农司还有两人让朱县令要走了，他也不能白来是不。
    五十里外村庄，赵县令让陈村长再安排十个人，陈村长满口答应，这个还是能抽出来的。
    商量完，各村长拉着分的人，就要回村，赵县令也要走，陈村长在后面喊：“大人，大人，那银子哪里领。”
    赵县令拉开车帘道：“明天你派人来县衙领田地育苗的银子，其它的发到他们各人手上。”
    于是皆大欢喜。
    只是半山湾，作完妖的陈小婉，若无其事的继续裁衣服，赶紧做两身鲜亮的穿穿 ，不然等聂铮那厮的信传回来，她可得终身穿素了，想想都不美丽，不过只要自在，还能吃肉，忍忍也不是不行，只是莫名的有些伤感，有些难受，有些头晕。
    小七嘴里咬一根棒棒糖，蹦蹦跳跳的回来了，这棒棒糖可不是现代那样的，只是麦牙糖，陈小婉见村里都育苗，闲着无事生了一盆麦牙，熬了糖，扯糖的时候叫了陈三叔来，趁糖还有没干透，卷了几十根棒棒，用油纸包了，糊弄着这些小孩玩。
    可耐不住这些小孩喜欢啊，小五小六想拿一些去收买那些小伙伴，都被护食的小崽子们给哭的没有拿成。郁闷了好一阵，陈小婉一人分了三根棒棒糖才好。
    小三看着他：“小七，你那来的糖，娘不是说，这几天不让你吃了吗。”
    小七缩缩头看，看看他哥，转身就要跑。
    “小崽子，别跑，说哪里来的，这糖不是早分完了吗？你这一口牙，还要不要。”
    小七用手捂着嘴，猛点头。
    小三半抱着他：“ 说哪里来的糖。”
    小七的眼睛转了一圈，可不能说是大姐给的，说了，再想要就可难了。
    小七放开手：“我咬过薄荷叶了，才不会坏牙齿。”说完马上又捂住嘴。
    看着他哥，准备瞅准机会就跑，才不能听他哥的，下手可狠了。
    “你跑得了吗？”
    小四拿开书本，凉凉道：“小七，你说谁给你的糖，我就告诉你怎么能每天吃糖不坏牙。”
    小七看着这二人，权衡着利弊，果断道：“大姐给的。”
    说完又要跑，小三拎着衣领又拖了回来，拎着道：“大姐，为什么你给糖，说了，就让你跑，不然晚上回家告诉娘揍你。”
    小七苦着脸：“不能说”
    “娘揍你，还是我揍你”
    “不要不要大姐让我送信给村长，给我一颗糖，让我明天吃，我没忍住哇哇三哥坏四哥坏”
    小三小四对望一眼，坏了，起身就往堂屋跑。

 第124章 梦

    “大姐，你怎么派小七给村长送东西了。”
    陈小婉头都没抬道：“你们不是说不去的吗？”
    小三
    “大姐你给村长送的是什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小四
    这是真生气了。
    “大姐，你这是生气了。”
    “没有，一群小崽子的气有什么好生了。”
    “你们忙完了没有，完了就各自去！让我安静几天。”
    小三小四互看一眼，得，这是真生气了，都让他们几天别来了。
    只是不来，那是不可能的。家里那些大人也不能让他们安生啊。
    小三只道：“大姐，我陪你去小山转转。”
    “不去，我要做衣裳。”
    小四：“大姐，不然我们去县城转转。”
    “你们爹，大伯，不是不让我出门的吗，你们这样不怕挨揍。”
    “大伯和爹没说这话啊。”
    “爹和三叔没说这话啊。”
    陈小婉连白眼都懒得翻，这些人啊。还真将陈小婉当眼珠子疼了，她都表现的这般异样了，不说烧死，好歹质问几句啊，一句都没有。知道这几天春种各村来往人多，怕她出事，让这群小的天天来。
    只是陈小婉自从遇到那个清扬道长后，这心总是不宁静，总带有几分烦躁，死不死的倒也是不怕，只是这种未知与猜想才可怖，只是看村长与其它人的反映，是半点意识也没有。
    陈小婉努力回想她爹当年做了些什么，能想起来的不多，还都是关于原主的。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想大姐夫了，就不想见我们了。”小琪乐呵呵的道。
    陈小婉抬头一看，小贞带着几个小的在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她顿感哭笑不得，也有几分感动，这几天她总是感觉情绪低落，患得患失的。
    放下剪刀，出来，掇着小琪的头道：“就你知道的多。”
    小琪笑的甜甜地道：“那大姐，还生气吗。”
    “胡说，大姐就没有生气。”
    \"是吗?可是大姐刚刚赶三哥和四哥了，以前从来没有过，大姐不喜欢我们了吗。”
    小丫头顿时抱着陈小婉的腰撒娇：“大姐，别赶我们嘛，我们又乖又听话，还喜欢大姐。”
    陈小婉哭笑不得，只是眼中隐有泪光。
    “小琪，你能说的再恶心些吗？”
    小琪冲着小三小四做个鬼脸，看得小三小四都意外，这个妹妹向来温温柔柔很少有这种表情。
    不等他们答话。
    陈小婉拍拍她的背道：“好了，好了，别学团团圆圆蹭人。”
    “大姐，我才不是小狗。”
    陈小婉扶起她道：“没事了，都回，我今晚想要早点歇着。就不留你们了。明天你们再来。”
    “大姐，真不生气。”
    “行了，行了，不生气。”
    送走几个人，陈小婉关了院门，情绪就低到了谷底，讲真她其实满开心的，有人疼，有人爱，有人陪，有钱花，没有那里不好的。
    至于陈大伯那禁足令，对她没什么作用，她愿意才能禁足，且还有一群人哄着。
    那清扬道长的话，让她有几分怀疑，但人家也没有说坏话，当不得真。
    今天那纸条，是当初她就想好了的，只是当时时机不对，借这个时间传出去而已。
    这情绪是怎么来，陈小婉擦擦眼角的泪，强忍着头晕与想抽泣，快速地洗了个澡，晕晕沉沉地就躺到了床上，她想我这不是要回去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告个别，还有好多事没有安排好，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朦朦胧胧中她听到喊杀声震天，还有号角声，她迷迷糊糊的这是哪里她又穿越了，只是醒不过来，也看不清。然后猛地一惊，战场，战场，聂铮出事了，只是她用力的想要看清眼前的场景，却怎么也看不清。
    聂铮，聂铮，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想要去找人，无关什么情爱，只关乎她认识的人处于险地，救人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不是什么圣母，但人本纯良。
    她走的跌跌撞撞，脚下软得硬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她什么都看不清，只是眼泪一直没有停过，她很难过，很难过。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喝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 ，回去。”
    陈小婉挣扎不脱，用另一手去擦眼泪，却听那人软了的声音道：“你回去，不必内疚，也不必牵挂 ，不是你的错，和小铮好好过日子。如果可以，帮我”
    “将军，那些王八羔子又杀回来了”
    陈小婉感觉自己被甩飞了，远远的听道：“杀回去”
    “是”
    陈小婉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是汗，满脸都是泪，那种情绪低落的泪意却好了很多，似乎刚刚在梦中哭完了。
    陈小婉回忆着梦，不太明白，什么是不该来的地，她刚刚又去那里了，小铮是谁，是聂铮吗，还有什么叫不必牵挂，不是她的错，她做了什么吗，还是原来的陈小婉做了什么。
    擦擦脸上的汗，摸摸身上的衣服与床褥，都汗湿了。
    起身，走到院子，天才刚刚擦黑。去厨房烧水，准备好好的泡了一个澡。
    院门响了，穿了件衣服去开门，是大伯娘。
    “呀，丫头，你这是怎么了，一身的汗。”
    陈小婉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没事，大伯娘，我应该风寒了，才刚捂了汗。”
    “那你可不能吹风，进屋，进屋。我去给你烧水，洗个热水澡明天就好了。”
    陈小婉拉住她：“大伯娘，我已经烧了，在后院呢，马上就可以洗了。”
    “那里快去洗，快去。”
    “我跟你说，那几个臭小子，臭丫头惹你生气了，你只管骂，只管打。就不能惯，你平日就是太惯着他们了，才一个个登鼻子上脸的。”
    说着间，就要去厨房帮陈小婉舀洗澡水。
    陈小婉忙拦着，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她都多大的人。
    忙解释道：“我没生他们的气，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才让他们回去的。”
    “真的”
    ”真的，还是大伯娘您看我让他们回去了，您生气了。”
    “骇，瞎说，你多教训教训他们我才高兴，我跟你说，你大伯我也骂过了，什么玩意，管东管西的，以后别听他的。你啊，自己高兴就行，别委屈自己啊。”
    “这女子，就不能委屈自己，有什么事都来跟大伯娘说，谁欺负你，我去骂他们。”
    陈小婉就笑了，大伯娘又催着她打水洗澡，又手脚利落的给她换被褥。
    “哎呀，丫头，你这病的不轻啊。 我去找余大夫。”
    “大伯娘，我马上洗澡了，您找余大夫做什么。我没事，明天一早准好。”
    见大伯娘犹豫，又道：“明儿个不好，再去找余大夫不迟， 这晚上总不好。”
    大伯娘迟疑道：“那说好，明天早上我来看，不好，就去找余大夫。”
    陈小婉点点头，唉，这也是甜蜜的负担。
    大伯娘硬是等到她泡好澡，躺下了，才走，走了时候拿了一套备用的钥匙，将她给锁家里了，陈小婉无语。
    陈小婉再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上一轻，眼见便只见一位少年的将军，银白色的铠甲，手拿长枪，却看不见脸。
    那将军站的黄沙漫天中，盯着她道：“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那些人不放过你，将你弄了回来了，只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回去。”
    陈小婉又感觉自己飞了起来，晕了好一会，才回过神，睁开眼，是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床。
    她这是遇到灵异事情了，谁让她去的那个地方，那位少年将军又是谁。
    陈小婉坐起来，全无害怕，这没有比她魂穿异世更离奇。
    想想，还是不放心，起来点灯到堂屋给观世音菩萨上了三柱香。
    又拿着圣旨看了好一会，然后再回去睡，这一夜再无梦。

 第125章 簪花

    第二天大伯娘来开门的时候，陈小婉正在厨房欢欢喜喜地蒸桂花糕，她算是想明白了，她来这里应该也不是纯意外，那白袍将军的话她可还记得呢。
    只是不管如何能乐一日，她还是乐一日，回头那天嘎了，也没有白来一趟，好歹享受了几天不是，天天耽惊害怕的有什么用，该嘎的时候还是得嘎，她一个平凡人，那能挡得住时代的洪流与岁月的变迁，更何况在这古代，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匹夫一怒, 血溅三尺。她还是算了。
    老老实实的吃好喝好，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自由自在的活几天有什么不好。
    所以早上一起来，穿一身新做的裙装，颜色粉红偏紫，陈小四告诉她这个色叫雨水盈盈，将她呕的要死，什么鬼名字，麻烦。
    但陈小四兴致勃勃的告诉她还有惊蛰桃夭是正粉色，春分韶粉是浅绿微暗，还有什么谷雨昌荣，立春黄白游之类的，她没什么兴趣，但小贞与小琪，连小静这个疯丫头都爱听，让陈小四讲了一下午，陈小婉笑死了，这衣服首饰当真是没有女人不爱。
    她不一样，她只是看的更透了，毕竟以前她也是喜欢赖在商场不走，只是囊中羞涩，不然她肯定是，“这个，这个，不要，其它的全给我包起来。”
    现在虽然不差银子，可是在这个山野小村，你穿金戴银也不适合啊，不说的别人唾沫腥子，单是你要干活，一日三餐，上山下河它就不方便呀，更何况住在这山村不就是图一个自由自在嘛，弄那么累赘干嘛，当然是怎么自在怎么舒服怎么来。
    陈小婉很是满足，大伯娘拉着她转了几个圈圈：“丫头，这是全好啦，好，好，这穿得也好，好看，以后就这么穿。”
    陈小婉一身微粉偏紫的裙装，淡绿色斜襟宽边，同二色系缝得腰带，配色很是青春淡雅，小贞，小琪一进来也就看傻了，“大姐，好看。”
    “大姐，好看。”
    “我就说大姐穿着雨水盈盈好看，你们不信我”
    小三小四也跟着进来道。
    昨天他们可是挨了骂，骂是小事，只是大姐病了，他们都走了，就不太对了，只怪他们当时谁都没有察觉出大姐不舒服。
    小琪还摸摸她头上的木簪子，“大姐，这样打扮好看。”
    大伯娘乐滋滋的道：“是，好看，小婉你以后这么穿，这么打扮，那些重活你也别干了，叫小三小四动手。”
    小三小四小四这是不是亲娘呀。
    “大姐，我的人物画的也好，我给你画一幅。”
    陈小婉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回厨房去切桂花糕，新蒸的糕点要吃热的才更好吃，
    外面大伯娘却道：“真的呀，小四，给你大姐画，给你大姐画，你大姐长的好看，你可得画仔细了。”
    小四装模作样的给她娘做了一个揖，“是”。
    将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
    这个时候的众人都想不到，这是陈小婉仅有的一幅画像，院中桂花树下，一女子亭亭而立。这幅画在陈家保存了好多年，一直珍藏在室，直至不知所踪。
    陈小婉切了桂花糕出来，众人拿来吃，其乐融融，昨天之事如风吹过，化之无形。
    陈小四在院子摆下桌案，提笔作画，虽然她大姐不配合，但他不需要，刚刚的惊鸿一瞥画下足矣，陈小四不知道这一幕他记了好多年好多年，后来他给妻子画像，走神之际，也能将那桂花树画下来，而妻子身后是一片牡丹花丛。
    其它的人围观，小三带着小五小六和小霸王走了，他们去河边田地掏野物。
    陈小婉乐得自在，精心的收拾起了屋子，以后啊这屋子，不光要舒服自在，还要美，美美的让心情更好。女子要更爱自己哦。
    生活如此美好，阳光如此温暖，三月初三上巳节，村子里已经桃红柳树一片，各种山花野花繁茂，连那刚植下的桃树都开了三两朵花，陈小婉在几个孩子的帮助下，移了不少花进院子。
    在池塘边的大树下，摆了一长亭的鲜花糕点，不错，陈小婉的大门前又多一个长亭，这个陈小婉说了要建，但村里的动作更快，月前就在各处安放石桌石椅了，路也有人在修了，陈大伯大手一挥，自家人先给她弄。
    在四角亭的右后边，池塘的另一个面。陈大伯说风水相冲，不让建角，就普通的顶，四周陈大哥陈二哥建了一圈长椅，主要是考虑到自家的弟弟妹妹太多了，又喜欢跟着陈小婉，少了不够坐的。
    今日过节，陈小婉想着过节簪花，便兴致勃勃的动了手，只是这一发不可收拾，陈小婉帮几个小的弄的时候，那村里上山摘野菜的女孩子看见了，转身就往山上跑，摘了大把花抱着来问，可不可以也帮她弄。
    陈小婉看着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抱着大把花，心就软了，大手一挥让想弄的自己摘花来，然后又和小贞在亭子里摆了排桌子，摆上了点心，供这些女孩子食用。
    小山村总是没有秘密的，一盏茶的功夫，村里都知道了，说：“陈小婉带女孩子们过女儿节。”
    这那些在家的女孩儿们哪里还坐得住，呼呼啦啦的那山里的花就着了秧，这人多了也来不及，陈小婉和小贞教那些手巧的，也有人一看就会。
    又让小琪教她们编花环，好不热闹，引着各家的小媳妇与大婶大娘们来看，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看自家闺女的。
    也有会梳头，会打扮的小媳妇大婶们来帮忙，一时间整个村子洋溢着春天的气息，那些在农田里忙碌和在屋顶修房子的汉子也高兴，笑着道：“这日子真好啊，以前那想有现在日子。”不过半年时间，翻天覆地。
    也有那懂事的汉子说：“是啊，这日子好了啊，我们可都要拎的清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混了。白白糟蹋了好日子。”
    众人连声说是，就连那懒媳妇，都难得的勤快起来了，有人问以前油瓶倒了都不扶，现在怎么这么勤快了，人家答：“以前那油瓶里都没有油，我扶它干嘛，现在这耽误一刻，少的可是银子，我才不干呢。”
    听的人一阵无语，这也不糊涂嘛，那骂人的婆婆也不骂人了，媳妇干活比什么都好。
    这一天连山村的女孩子们过的格外开心，很多都是第一次这么轻松，被爹娘看中，也有第一次穿新衣的，簪着满头的鲜花回去，那屋子都鲜亮了几分，看着一家人的笑脸，心里也甜甜的。
    树梢的熊卫看着天空无语，这连山村的人啊，越来越不知所谓了，特别那个叫陈小婉的，这村里大部分事都有她有关，看将这些女孩戴的满头花，像什么。
    又思付是不是该回京一趟了，这段时间基本安静下来了，只是看着那远处忙碌的人，算了，圣上没催，他还是等等，这关键时刻出事了，可就功亏一篑了。
    只是看着那满村戴花的女孩子，他的心终究也软了几分，冰块脸上也带出几分笑意，忙收敛心神，这这是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铁汉也柔情

 第126章 时光

    三月初六，黄道吉日，连山村又祭祀，这次是酬谢神明，感恩先祖，连山村的房子建完了，河堤也修好了，感谢你们的保佑，我们非常感激，特别祭祀酬谢恩德，现在马上就要进行春种了，请神明先祖保佑，今年我们可以大丰收。
    陈小婉觉得连山村的神明与先祖还是挺忙的，这半年都出动多少次了。只是陈村长着急啊，房子一建好，趁还没有插秧，不得赶紧办。又每家发了五两银子的安家费，可将全村人高兴的不行。
    初六祭祀，三月初八没搬家的搬家，三月初十就开始插秧，时间很是紧凑，只是这大半年连山村的时间就没有不紧的时候。
    不过竹阳镇与庆平县得那些商户们，终于高兴了，他们多少赚了些银子，而不是白白的囤货了。
    司谦是看着连山村改头换面的，感慨良多，对熊卫道：“熊大人这连山村怎么样。”
    熊卫难得的答道：“不怎么样。”
    司谦自顾道：“区区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你看这房子，这地，还有那河堤，这随处植的树，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品种，却叫人心旷神怡，自在舒服的很啊。”
    “司大人，是想长留此地。”
    司谦这个木头，难怪没有媳妇儿。
    又摇摇头，他长留此地，这也不是不可以呀，只是家里的老子娘还有媳妇儿不同意呀。
    陈小婉的日子很是悠哉，裁衣绣花，是的，她又开始绣花了实在是有点儿闲，用原主的记忆，也差不了什么，衣服还能更讲究一些，算是给自己的一点奖励。
    做点好吃了，逗逗猫，逗逗狗，后园还养了十来只小鸡，三只鹅。还准备带小贞去钓钓鱼，只是才去了一回，让大伯娘发现了，说不成体统，给抓了回来。鱼杆被陈四叔拿走了，如今自己玩的自在，那葡萄藤都忘记了来看。
    小三被陈三叔带走说要去抓蜜蜂回来养，二人正早出晚归呢，陈小婉还特意看一下，居然没有被蜇。
    三月初十，全村开始扯秧，主要是赶时间，再说也补贴了银子，自己也不算白忙活，一大草上的，那进出村的山路上就停了不少牛车，还有不少人也来帮忙扯秧。
    嗯，挺好自己的田自己弄，陈村长叹道，幸亏当时陈小四画了一个双向车道的图，不然这进出村子的纷争就必不可免。一边进一边出挺好的。
    只是那些人看着连山村整整齐齐的新房子眼底都是红的。自己能在这村子该多好啊，不行，自己的闺女得嫁进来。
    至此连山村的男子娶媳妇，那是出现了争抢的局面，甚至有赶上门做小的，只是陈村长一句，你们要敢无事纳小，就给我滚出连山村。这一句还是将不少蠢蠢欲动的心给压下去了的，陈村长的威信那是与日俱增。
    开玩笑，离了连山村，这好日子可就没了。
    人多力量大，不过十来天的时间，秧苗就扯完了，连山村的田地也栽了一大半。司谦看着这一切，转头同头熊卫还有陈村长，赵县令抱拳，他该回去，都快半年了，司农司留下几个人跟踪后续的果子树移栽嫁接就行，他就不留了。
    一同走的还有小霸王，这小霸王来这连山村挺丢人的，被两个比他小的小孩拿的死死的。做了不少丢人的事，骨头都快没了，还沾沾自喜。这不玩到现在根本就不想回去，只是不回去不行啊，以后谁管，万一真丢了那可不是小事。
    小霸王眼泪汪汪，同小五小六一一惜别，嘴里嚷着要来京城看我云云两小一想这小子做的丢人的事，就想说不认识，找他，还是算了。
    马车渐远，喧闹的连山村也回归正常的日子，只是程师傅挺忙，这房子开建到现在不少人家家里都打了井，他不是可忙了。还有陈村长这山村的果子树得安排人移栽的移栽，施肥的施肥。
    忙而不乱，动静得宜。五月的时候，陈小婉的荒地里又种了四分之一的果子果，陈小婉看着这两样果子还算耐放，便也同意了。
    只是这连山村家家院子里都有两颗柚子与柿子树是什么鬼，以后成风俗吗？
    可是村民们高兴啊，老人们叫它们福树，因为它们日子才好过的。
    连山村如今除了衣服不对，其它的颇有新农村的样子，那打谷场一排的大树底下，摆了不少石桌石凳和木靠椅，那三角棋与五字棋不少老头也学会了，不时地也杀上一局，学着那些读书人过过隐。还有老头汉子搬着摇椅去睡觉的。
    婶子大娘们在几处亭子里绣花缝衣和腊鞋底子。日子轻松自由，用三婶的话说，以前这样的日子，哪里敢想，这个时候不是在田里，就是在菜园，或满山找吃的。现在啊，真像神仙一样，众人就笑了。
    那些未嫁的姑娘们大多来陈小婉这里的长亭，小贞与小琪偶尔也出来和她们说说话，倒是美莲和她们相处的更多一些。
    陈姑姑也分了一套房子，七间房，三个人住正好，陈姑姑很是满足，陈大伯要将她的房钱一次性付清，陈姑姑拒绝了，大伯娘劝都没有用，也特特来同陈小婉说不让帮忙付。她自己做工，够养活自己，美莲丽莲也不大，真还不了，日后不是还有果子分红吗？不怕的。三个相当于租住村里，只是陈姑姑当它是自己家了，布置的很是用心。
    陈小婉也没有勉强，各人有各人的过法，姑姑愿意高兴就好。
    好日子总是带来一系列的变化，进村的山路商量来商量去铺了石块，毕竟陈小婉没想起来水泥的配方不是。
    况且县城也是石块与石砖结构，陈小婉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哦，忘记了说了，一边有一辆半的马车宽度，这样宽敞一些。
    连带着村里也铺了一圈，这样下雨天出门就不用两腿泥了，一直铺到陈小婉的家门口。
    然后陈小婉在家门口挖了一条花圃，移过来些野月季和野芍药，还有一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小花，很是漂亮有趣。
    那些手巧有心的人家也学着布置 ，毕竟现在是砖瓦房，能住好多年，可不得好好的捣藤捣藤。那院子里的一溜的地砖可不是白铺的，现在这院子比县城的都好，多花点功夫怎么了。那夫妻，妯娌，婆媳，邻里因这样的好日子，关系都和谐了不少。
    六月初早稻收割前，县城传来消息，十六岁的陈小四陈士扬高中案首成了秀才，连山村又是一阵热闹，赵县令亲自写的推荐信，入府城书院继续读书。
    只是少年一个人去府城家里没有人跟着，总是不放心，陈小婉问能不能买个人。小四一口拒绝，说是去念书的，一个农家子带个下人像什么话。再说府城也不过两天时间，又不是不能回来。
    信誓旦旦中，陈家三兄弟带着小三，将人送去了府城。
    小贞也已经十六，陈小婉看着山村景色想，都大了，总要飞的，她还是得乐一日便是一日。

 第127章 女学

    接下来是收早稻与种二季稻，很是忙碌，司农司的几人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因为果子树嫁接了能不能长出新芽并长好，也很是关键。
    陈小婉主动到陈大伯家帮忙做饭，她偶尔也得帮忙做点事不是，哪能只知道索取而不知回报呢。
    今年屋子也大，厨房也大，大伯娘也大方多了，陈小婉很是如鱼得水，终于不用抠抠搜搜了。
    看着院子里玩的小八，陈小婉愰然到，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忘记了，学堂，这村里小孩子不少啊，大的像小五小六，小的像小八这样的可是很多都没有读过一天书的。
    还有小秀小雅，小静这绣花裁衣虽说自己家可以教，可这女孩子们长见识也还是要的，哪怕是理家享饪，也有好坏不是。
    晚上吃饭时候，陈小婉就同陈大伯说。
    陈大伯很满意陈小婉这几个月的表现，安安静静的没给他们找活干，每天都穿的漂漂亮亮高高兴兴的，他看着也欢喜。
    只是陈小婉这一开口，惯性地就一咯噔，这姑奶奶又要找事了。
    只听陈小婉道：“大伯，小七要上学了。”
    陈大伯就看着吃得高兴的陈三叔，对陈小婉说：“问他。”
    陈三叔头都不抬道：“是要送，就是太远了，到时候看和谁家一起。”
    “三叔，你看就在村里念书怎么样。”
    “村里，村里没学堂啊嗯哼”
    “你是说”
    “三叔，我们村已经是庆平县最富裕的村子了，有个学堂不过份。”
    陈三叔眼睛都亮了，低头边扒饭边道：“我一会去找村长说”
    陈小婉又看着陈大伯。
    陈大伯头皮发麻，就是不看她。
    陈小婉在他大伯面前脸皮一向厚，“大伯，像小琪，小静，小秀，小雅，将来还有小晴儿也得上学。”
    “咳咳咳咳咳咳”，陈大伯就知道，不是石破天惊的事现在这丫头都不找他，听听女孩子上学。她知道这事有多大吗？
    陈小婉自顾自道：“大伯，这女孩子不容易，将来嫁人相夫教子，不认字怎么能行呢，还有算数，出门买东西，总得知道得找回多少银子。还有绣花，裁衣，缝衣服，做菜，蒸馒头，包子，点心，种菜，种花总得会个几样。不然将来不是得被欺负死，还不能说”
    陈大伯就瞪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小婉点点头：“知道啊。”
    陈姑姑这个时候道：“小婉，如果女孩上学能学这些吗？
    “为什么不能。”
    陈姑姑哑着声音道：“我会认几个字，也会简单的算数，那个时候二哥教我，但娘总说女儿家不用认识太多字，会绣花，会裁衣就行，我也很少进厨房。”
    “可是我刚到黄家时候菜做的总不合他们的口味，包子也总蒸不好，他们黄家就拿这个拿捏我。美莲现在也到这个年纪了，我还想等到明年春上，请大嫂帮忙教一教 。”
    陈小婉想了想道：“姑姑，过去事情先别提，我只问，如果你知道现在当初我爹教你认字，你会认吗。”
    陈姑姑猛点头：“我要是多认识一些字，多读一些书，也不会被黄三兴那个杀千刀的当初花言巧语就骗了。”
    陈大伯：“你说什么，他骗你。”
    陈姑姑就不说话了。
    好一会道：“都说读书明智知礼知进退，美莲丽莲是女孩我一直不敢提，但我一直想让她们俩也有机会念书，大哥，虽然小四以前也有教，可是可是他现在是秀才了，我们总不能耽误了他，如果村里建学堂，能让女孩子也上学那多好啊，我一定要让我两个孩子去。大哥，能不能能不能”。
    陈三婶摸着小琪的头道：“大哥，以前日子穷，不敢想，但是现在日子好过了，这丫头小子的天天飞跑也不是个事，小七我们肯定要送的，小琪小静能上也自然好，不说念书习字，就是让她们去跟着学学绣花裁衣，做菜我也是愿意的。将来嫁人了，也总能用的上。”
    陈四婶搂着双胞胎道：“不说没有女学，就是有太远了我也不敢送，但在村里还是可以。这两丫头将来的日子，我希望她们好好的。”
    得这是全部都同意，陈大伯又看大伯娘这个唯一没说话的。
    大伯娘一眼就看出当家的意思，还是道：“这事我支持小婉，现在村里不穷，有钱的很，各家各户年底又能分银子了，建个学堂怎么了，建个女学又怎么了，反正我们又不出村，那里那么多讲究，就说蒸包子这事，我就能去教，十里八乡也没几个强过我。”
    “大伯娘说的好。”陈小婉立刻捧角道。大伯娘回她一个得意的眼神，将她乐得不行。
    陈大伯叹口气，又问两兄弟，两人想了一会，陈四叔道：“大哥我觉得这事可行，以后这儿女的婚嫁只怕会越来越好，不光是村里的泥腿子了。这识字知数是必须的，说不定还有要掌家理事的，大哥我们不能按以前的想法办事了。”
    陈三叔大大咧咧的道：“四弟，说的很是，大哥。”
    “你先将你嘴里吃完再说。”
    陈大伯又转头问陈小婉：“说说你的想法。”
    陈小婉轻轻道：“其实也没啥，就是看这些小不点天天村里疯跑，也没个定性，更不安全，学点东西正正好。”
    “咳咳男孩子吗，请个秀才或童生，六岁启蒙，教他们念书识数，到十二岁，能干点活了，到学手艺的年龄，是继续念书还是种地做什么，自家安排。”
    “女孩子吗，也六岁启蒙，念书到十岁十二岁都行，识字会算，将来不会被骗，再请村里活做的好的各家婶子教一教绣花裁衣，做菜面食点心，种菜种花的，学点儿看家本领，将来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不是。”
    陈大伯看看自己的妹妹，那眼泪要落不落，想是那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当初二弟就不让她嫁，只是那时候再看美莲丽莲，端着碗饭都不敢嚼。再看看陈小婉和自家小闺女，小贞可是小四的双胎妹妹啊，在府城小四还专门提了一嘴，要是将来有造化说户读书人家，有机会当官这事。
    心里一叹，道：“吃饭，这事我知道了，我会去同村长与五叔说。”
    陈三叔：“我也去，老四一起。”
    陈大伯

 第128章 近亲

    陈家三兄弟找陈村长的时候，五大家长也有人找过来了，为同一个事，众人一拍即合，找了其它人和族老来商量。
    只是当陈大伯将女学的事情一说，众人又愣了，这陈家当真是出过两个秀才的家，想法处处快人一步。
    只是奇怪的很，居然没人反对，包括了陈村长与五个大家长和族老们都没有人反对。陈家三兄弟都奇怪了。
    李老直问他：“作平，这女学，可以建，在这村里，只要我们不说，外人就管不进来，只是谁来教，是外面请夫子，还是村里的人来教 。”
    陈大伯想了一会道的：“女学，还是要请夫子的，要开明一些的夫子，或是女夫子也可以。村里人可以教一些绣花，裁衣，做菜，面食，点心，还有种花种菜的。”
    “我们村的女孩以前下地干农活的就不多，现在条件好了，自然不会想将女儿嫁到干农活的人家，即使嫁了有安身立命的本事，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黄老哑着声音道：“这样也好，我们村的男娃娃金贵，女娃娃也不能差了。”
    陈大伯愣了忙问：“黄老，怎么回事。”
    陈村长气道：“你还不知道，那些个人，想着闺女嫁进我们村什么恶心人的法子都有，还有那提出换亲的，说村里男娃娃值钱，是因为村里有果子树，有房子，女娃娃有什么，还不是要嫁人，还不如亲上做亲呢。”
    “还有这事。”
    “比这更恶心的事还有呢，对了，我跟你们说，各自盯瞩好自家小子，别被人勾了魂，那主动上门的，只怕都没安好心。”
    又对陈大伯，陈三叔道：“还有你们家的小三小四，不少人家盯着呢。”
    陈三叔就愣了：“小三”
    “我没记错小三十七了，盯着他的人可多了，外村的有，本村也不少。”
    陈三叔呐呐道：“我说最近怎么都不出门了。”
    众人这个反应迟钝的。
    “还有你们家的小贞”
    “小贞怎么了有人打她的主意。”
    “怎么没有，小四刚考上了秀才，不少人都知道他们是双生子。”
    “小贞还小，我们想多留两年，她两个姐姐都是十八才嫁人的，暂时不说人家。”
    “小四也说了，小贞的婚事不让我们在村里给找，要他看过才行。”
    “就是这个才坏，多少人想一人得道那个什么升天的”
    “嗯，我晓得了，会跟小贞说，让她注意。”
    “我们家小三也暂时不说亲”
    “这是为何”
    “还小，不说这两年再说”
    众人
    五大家长里有想问问的，都熄了心，人家陈家现在也没有添人进口的打算，且听这说法，只怕都不会在农家找了，那些人没戏了哦。
    又商量起学堂的事，这事很顺，陈村长有先见之明，留了一块地，当时怕有其它的用，特地给圈了出来，现在刚好可以，陈大伯家旁边那条小路往上走，离以前陈小婉与聂铮的院子很近。也在半山上了。
    众人一听可以，建房子的砖瓦木材也都有，都不用特别买的，到时候差什么再补一点。
    只是这事要通知到村里人。商量了一阵，等二季稻种了再说，那些大人如果走了，就将银子再分一分。
    很是愉快的决定了，不过村里人很多都知道了，这事少有人反对的。这个时候的农家有了银子都愿意送儿子去念书的。
    现在多了闺女也没事，主要是口袋里有银子了，有底气，且就在村里，有些人想的更长远，将来嫁在村里也行。
    陈大伯为小贞的事情，专门找了一趟了陈小婉，陈小婉问陈大伯想小贞将来嫁个什么人家。
    陈大伯满脸的纠结，又想女儿嫁个如意的，又不想离自己太远，憋了半天说了句，“我和她娘只希望她过的好。”
    “你当初是你爹有话，说不嫁太远我们选了小铮，你也愿意。小柔和汉生是他们自己相中的，我们也没有干涉。可小贞，小四说不让我们在村里选，你姑姑当年嫁人过的不好，我们实在担心。”
    陈小婉就明白了，说：“大伯没事的，别人问，你就说陈家女不满18不嫁，三代以内的亲属关系不嫁。”
    “这是为何。”
    “大伯，你听到的那些难产而亡的妇人，是成亲早的多，还是晚的多。女孩子成亲太早，身子骨未长开，容易难产，子女也不易养活，自身元气亏损容易早亡。”
    “还有三代以内的表兄妹不能结亲，结亲容易生痴呆儿，子女体弱不易养活，即使养活了，大了还是会生病疯傻的。”
    “这是真的。”
    “大伯可以自己想想看看，是不是这样的。”陈小婉故意将这事说的严重一些，也更容易懂一些。反正不会有人同自己较真。
    她没想到，这话传出去，真有人同她较真了，那人还带着夫人走了好多地方，观察了好多人家。发现不正常的多，家族衰退的多，健康兴盛的少，有的更是庶子继承家业的。回来后抱着夫人痛哭一晚上，第二天就和离了。不到三个月又娶了一房，第二年生了个儿子。
    而妇人回了娘家半年后也再嫁了，第二年也生了儿子，再见面时，只是相顾一笑，从此再没有联系。各自相安一生。
    陈大伯看着她半天没有说话：“这话你怎么不早说”。
    陈小婉道：“我们家里没有三代以内成亲的呀。”
    然后拿出一本她爹的手记，指给陈大伯看：“啰， 这上面写着。”陈大伯一看，这后面还有一句，非嫡亲不干涉他人因果。嫡亲三劝不听也不干涉，各人自命，终有缘法。
    这是他二弟的口气与为人。只是只是陈大伯说不上来的委屈。
    陈小婉自然不知道陈大伯的想法，这是她模拟她爹的字迹放空全部心神用原主的记忆才写出来的，为的是将来好糊弄陈小四。你让她平时写这字是写不出来。
    主要是那小子太难搞了，太执拗了。
    陈大伯出来顺带去了一趟村长家，陈村长听了后，那门口的树，差点让他给转晕了。
    回来后又同大伯娘一说，大伯娘看了他好几眼，然后将他腰间的肉一转，疼了陈大伯龇牙咧嘴。

 第129章 双生

    第二天陈小婉就拎着篮子，笑盈盈的去了陈小四的书房，将他的书装了一篮子，然后招呼小贞陪自己回半山湾。
    陈大嫂陈二嫂见了也只是笑笑，现在陈大哥陈二哥除了农忙下地，其它的时间多是在做木工，家务活她们二人干的多一些。
    因为陈大伯说了，小贞的两个姐姐在家就没有怎么干过活，做父母的不能偏心，不能有了两个嫂子，妹子的活还多了，以后小贞除了自己的衣裳，其它人的不用洗，家务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用做，谁的孩子谁带。
    说的陈大哥陈二哥脸都黑了，两个嫂子脸又红又臊的。
    陈大伯也有自己思量，将来万一小贞有造化，想想这两个嫂子的作派，这心未必没有想法，现在是还没有出嫁，没有自己的小家。而他知道自己这个小闺女也是有成算的，自从小铮走了，有多少时间都是在小婉那里过的。
    陈大哥和陈二哥本就是疼妹妹的，以前只以为是小事没当回事，仔细一想也能发现不对的地方。回房当场就对妻子说：“我妹子在家至多两年，以后别什么事都叫她，她比小婉小柔当年做的多多了。”
    “还有将来小贞出嫁，小四小五成亲，爹娘怎么安排，你不能争，我也不想听到。我挣的银子，爹娘分我们的，我也不会瞒你，这几年陈家如何你知道，怎么待你你也知道，你有什么事同我说。若弄的我们兄弟兄妹不合，陈家爹娘不同意，我也是不依的，陈家有和离的女儿，自然也可以有休妻和离的儿子。”
    这番话不轻也不重，将两妯娌吓的不轻，陈大哥陈二哥很少这般说话。陈家的生活现在太好了，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而连山村又是庆平县最富裕的村子，又有圣旨的加持，马上又建学堂，若是真休妻和和离，二人想都不敢想，现在有多少人想嫁进来，那小三小四现在是香饽饽，她们……只怕那些人巴不得她们被休呢。
    再想想陈小婉做主让陈姑姑和离的样子，二人不由的白了脸，主要是陈家人太好了，嫁进来后日子太顺了，慢慢的失了分寸，而婆母也从不苛待儿媳，更没有训斥打骂，什么事都顺着比娘家日子好太多了，让她们慢慢的……贪心了些。二人内心有愧，再见小婉与小贞时，总觉得讪讪的。
    陈小婉知道其中的原由，因为小五当天就跑来告诉她了，她还问你觉得你三姐做的对吗？
    小五摇摇头又点点头道：”三姐是不想让娘还有大哥二哥为难，家里活总要有人做的。”
    “那你为什么不做。”
    小五摸着头呐呐道：”大姐，我知道了。”
    二人回了半山湾，小婉将小贞往书房里一按道：“今天将这些书看完，看完了回去，不懂的我给你讲。”
    小贞将篮子打一看，哦豁，乖乖，都是些话本，腾的一下脸都急红了，指了话本道：“四哥，四哥的书房里怎么都是话本”。
    “我爹的，或者说是我娘的，不知道了，总之是他们俩的。”
    “那你你怎么让我看这个。”
    “不止你看，小三也要看，将来小五，小六大了也要看。”
    “为什么”
    “你们都大了，将来都要谈婚论嫁，人情世故，多知道些好，也为了你们不被人骗。”
    “可是话本都是假的啊，那些人写来消遣用的。”
    “假的，消遣用的，为什么那么多人买，那么多人看。”
    “小贞，人物是假的，时间是假的，地点是假的，但事不一定是假的。”
    “这这”
    “这世界万物，都有关联，人在其中很渺小，也没有多聪明，这故事让人写了出来，这自然是发生过相类似事情，我们要学会认真的看每一件事，那怕只是一件小事。”
    “可是大姐，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你可知道，你的婚事会怎么安排。”
    “我娘说小四不让他们给我随便找，还让我听你的。”
    “听我的。”
    “嗯。”
    “那你可知小四为何不让大伯大伯娘帮你随便找。”
    “为何。”
    “因为你是他的双生妹妹，那些人如果不好可以通过你来拿捏他。”
    “当然也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护你周全，安稳一世，前提是你不能让人拿捏。”
    小贞的泪就出来了：“啊为何”
    “小贞，我们大姜朝实行连坐，姻亲之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小四今年只有十六，头名案首，这个年纪少有，只要他日后不走我爹的老路，朝堂之上一席之地并不难。”
    “只是小贞，他是农家子，以后的路我们谁都帮不了，他需要有人扶持有人帮，以他的才貌人品，将来娶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也不是不行。”
    “只是万一小姐性子不好，小四的日子难过。如果娶个平凡人家的姑娘，这一路能走到哪一步，谁都不知道，他会很累，孤掌难鸣。”
    “小贞，小四舍不得你，舍不得大伯大伯娘，还有我们受委屈。”
    “所以富贵人家的小姐，他应该是没有想的。”
    小贞就哭了：“可是可是四哥他”
    “所以，他把希望放在你身上，将来有一位能同气连枝的妹夫做同僚，你也能跳出农门过好日子，不是更好。同窗之义，加上他足够出色，他就能护你一世周全。”
    “他这次去府城，让大伯大伯娘不给你选婿 ，应该是想从他的同窗中找一个志趣相投，人品端方，厚道的殷实人家给你。”
    “一来将来可以与他共进退，二来还要善待与你。”
    “当然他也会让自己比给你选的那个人更优秀，只有这样才护的住你。”
    “可是我我”
    “小贞，兄弟姊妹之间，不仅有血脉之情，还有同进同退守望相助的情义。你可以选你喜欢的在这山野之间生活一辈子，有我，大伯大伯娘，还有大哥二哥护着，你也能很好的生活一辈子。”
    “只是你性格太为他人着想了，这样你成亲后会吃亏的，那怕我们都护着你，你也不一定过的好。姑姑就是最好的例子，当年在家的时候，比你还娇养一些。”
    “情爱如同空中楼阁，如果没有人品作保证，随着时间的流失，很快会塌陷，如果逢风霜雨雪，那更是不值一提。似那指间流沙，一去不回变为尘埃。”
    小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姐咯我没有想过这些咯”。
    “别哭了，我知道你没有想过，你也没有想过你如此重要。可是傻姑娘，你原本就如此重要啊。”
    “大姐大姐”
    ”不哭不要紧张也不要怕。”
    又笑着道：“这些书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看完，这是我答应大伯的。”
    “我爹”
    “嗯，昨儿来找我了，说了小四的决定，让我教教你，不要傻傻的让人欺负，也想让我教教你，万一你将来嫁了高门，拿不起，被人欺负怎么办，他们舍不得。”
    “不让你嫁高门，又怕碍了你前程，最后只说和大伯娘，希望你过的好。”
    小贞就抱着她嚎啕大哭，这么多年的不满与委屈，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她一直以为她是不受重视的那一个，有大姐二姐在前，又有小四在前，小五在后。原来原来是她想错了。
    原来所有人都有为她着想，她不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刘公公讲的故事里也说，京城富贵人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如果娘家犯错，女儿家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贬妻为妾，休妻都有。细想这连山村也是如此啊。
    “哭好了没有。”
    “大姐你”
    “哭好了，就起来看话本子。不懂，我给你讲。”
    “至于你为什么不是看书，是看话本子，因为我们本来就是农家女，农家女不用太有学问，但不能听不懂话，看不懂事，傻丫头这也是最快的法子了。”
    “小四明年一定会参加乡试，说不定还会参加殿试”
    “他做什么这么急嘛咯他才16岁。”
    “可是他的双生妹妹年龄到了呀，他不能误了妹妹的好年华，可不得只有自己努力了。”

 第130章 疏果

    陈小婉不知道她在和小贞讲这番话的时候外面的窗户底下还蹲着两个小小少年，稚嫩的脸上满是迷茫，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似乎是突然间冲破了某种桎梏或突然明白了什么。
    那天小贞是红着双眼回去的，两个嫂子看见了惊讶的不得了，忙告诉了婆母，张氏着急忙慌的赶过来：“呀，丫头，你怎么了，和小婉吵架 。”
    小贞摇头，看着她娘，那眼泪就哗哗的往外面流。
    张氏急了，拉着她道：“丫头，你说谁欺负你了，我找她去。”
    小贞流着眼泪，“噗哧”一声就笑了，哑着声音道：“大姐欺负我了，你找她去。”
    张氏一看架势就知道不是，轻敲着她的头道：“鬼丫头，消遣你老子娘是！”
    “噗哧”，小贞边笑边抱着她娘流泪。
    张氏回抱着她也哑着嗓子问：“丫头，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急死娘了。”
    小贞将她娘搂着很更紧，道：“娘，大姐，告诉我好多好多话，娘”
    张氏搂着她的背：“啥，告诉你好多话，你还哭 ，你是傻，还是她，告诉你的不对，我去问她。”说着就要起身。
    “娘娘不是的。”小贞起身拉着她娘道。
    “大姐，让我看话本子。”
    “啥她怎么能让你看那玩意，不行，我找她去。”
    “娘，不是的，你听我说”，小贞将事情细细的说给张氏听。
    二人正说着话，小三一拍门口的小五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五慌的就要去捂小山的嘴，可惜他不够高，无法，只得扯着小三往院外走，二人说了什么无人得知，只是第二天陈小三去了趟府城。
    房里间，张氏轻抚着小贞着背，看着熟睡的女儿流泪，孩子不出色，盼着有出息。有出息了又怕飞的太高，自己见不着面。见着，又怕误了孩子的前程，怎么思怎么想都不对。她都从来没有想过，她的四儿哟，小小的年纪已经操着那么大，那么长的心了。
    回房后将事情同陈大伯一说，陈大伯的眼就红了，低语道：“头名的案首，我都从来没有想过。他二叔当年也是这成绩，只是只是这以后我们帮不上了呀。”
    张氏也流泪，小贞将来若真的嫁了富贵人家自然好，只是她是一个农女，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她攀高枝，她还觉得这连山村就很好，只是现在这两个儿女都留不住了，留下了小贞，小四怎么办，误了小贞怎么办。还有小五，小小的一个人，现在已经指挥的村里半大的小子团团转了，将来只怕也留不住呀。
    和陈大伯一阵长嘘短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俩还是尽可能的给孩们攒些银钱，其它的也帮不上，只希望孩子们将来出门在外的时候，手头宽裕一些，少受些磨难少受些罪。
    第二天开始，小贞白天基本就是半山湾过了，看书写字尽可能的完成，不懂的就问陈小婉。陈小婉对于大姜朝的了解属于半吊子水平，但她二十一世纪的见闻丰富呀，糊弄加歪理反正小贞也分不清，至多狐疑的多看她几眼，她也不在乎，反正她没教坏的东西。
    后来几个小的都来了，陈小婉一视同仁，写字讲故事看书，只是小的看书就不能看话本了，三字经，幼学琼林，千字文，千家诗等弄了一套，还弄了一套史书给她们讲故事。
    过了几天小三居然也跑来了，自带一套九章算术，陈小婉看得眼睛都亮的，九章算术她不会，但算术会啊。
    于是半山湾在村里的学堂未建起来之际，变成了小学堂，当然只有陈家的几个孩子，每天排排坐。小三对于算术极有天赋，从陈小婉教了九九乘法口诀之后，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看见陈小婉都眼冒精光，一匹饿狼似的。
    陈小婉无法，出了一套鸡兔同笼的算术题给他，才打发了。
    五月庄稼长的正旺，村里一些野果树果子也长的正盛，陈小婉拎着篮子带着双胞胎给这些果子树做疏果减产，因为是野果也无人理会。
    在陈村长与司农司的人经过时，无意的对双胞胎道：“这果子呀，也不能长太多，太多了就长不大，更不会甜。”
    双胞胎懵懵懂懂的问：“为什么呀，大姐。”
    “因为呀，肥料也就那么多，一个果子能吃饱也能长好，再多了就吃不饱了，可不得面黄肌瘦，个个酸不拉叽的。”
    “就跟你们俩一样，幸亏四叔养得起，不然啊你们俩就同这小毛桃一样，瘦瘦小小的，还苦苦涩涩的。”
    “大姐坏，我们才不是小毛桃，才不是苦苦涩涩的。”
    “就是就是，大姐坏， 我们才不是瘦瘦小小的。”
    几人说笑着跑开了，听到的众人各有所思，相顾一笑，接着往前走，陈村长与五爷爷相视一笑。
    “五叔呀，这小婉越大越活泼了，哪里像嫁过人的样子，你还是去说说。”
    有人说接道：“活泼好，活泼好，说明日子过的好，舒心呀。”
    说着话，相互走远了。
    只是晚上的时候，五爷爷来一趟半山湾，待了半个时辰才走。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村里就有妇人拿着剪刀给那些野果树疏果减产，司农司的人经过也未见惊奇，只是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那后山也悄悄的进行着此类动作，司农司的知道了，也未多话，认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样做的。
    六月前陈小三又去了一趟省城，带走的还有一套他自己抄写的九九乘法口诀，和一套鸡兔同笼的试题。
    只是回来再盯着陈小婉双眼冒光时，陈小婉理都没有理他。她再出题下去，陈小四又要回来拆书了，她可不做这事。
    只是陈小三也没有盯几日，早稻收割与二季稻育苗就开始了。
    几个孩子还是雷打不动的往半山湾跑，陈三婶感叹：“以前，以为是房子旧，几个孩子不爱在家，现在也是新房子，还是不着家。”
    三叔问她：“要不我去将孩子们叫回来。”
    气的陈三婶起来打他，这个混不吝的，她就是随便说一嘴，那里真在意了，当她不知道，那几个孩子现在都学会好多东西了，那故事说起来，都是一套一套的。
    司农司的人现在是真的忙，一刻不敢耽误，各村也派了人来，没办法怕连山村根本不会派人去通知他们，可不得自己派人盯着点动静。
    于是小小的连山村又多了不少人口。
    陈小婉在长亭里看见了，就在想是不是可以弄个小卖部什么，这多人不做点生意，好像有点对不住这人气。
    又叹，可惜啊，陈家不能做生意。她手上那些所谓的秘方和图纸还一张没有张卖呢，真是可惜了。

 第131章 慢慢过

    热闹的连山村持续了一个月，二季稻全部栽种完，村长还有赵县令与司农司的人全部瘦了一大圈，没法子这收割育苗插秧的时间实在是太赶了，只是成就感也着实巨大，这可是大姜朝的希望啊，那脸上的笑也没有断过。就面瘫脸熊卫那脸色也好了不少，只是每次见陈小婉那脸上的神情也就有一些说不清了。
    当然陈小婉的小卖部没有开起来，图纸也没有卖出去一张，主要是没人搭理她。都忙着地里呢，去年是试种，今年若成功了，那饿肚子可就与他们真正的无缘了。
    连歇了三天后，司农司的官员与熊大人准备离开了，连山村方圆五十里，已经种满了二季稻，只待今年收成，明年就可以在大姜朝全国推行了。那树上的果子已经直达天听了，附近的村民都分了不少树苗再加上嫁接之法司农司的官员已经学会了，可谓是大势已成，那别有用心之人再怎么阻拦也拦不住了。
    除非是屠了这方圆五十里所有的村子，还有整个庆平县及隔壁的庆安县。但那些个世家再痴傻也不会做这事，他们敢，长平帝就敢血洗了整个朝堂上下，平了所有士族。所以这二季稻栽成之日，他们就安全了。
    这次连山村很够意思，非常自觉，将那早熟的果子例如疏过果的野桃子，樱桃，还有农家做的吃食点心，装了满满的几篮子，让路上吃。熊大人还找陈小婉要了一坛葡萄酒，陈小婉也没小气，直接给两坛，原话是：“这种东西除了我也没人爱喝，难得熊大人喜欢，就多带一坛”，整个也是让人无语，不知道说什么。
    那也有人找陈三叔买些蜂蜜带回去做节礼的，陈三叔大手一挥一人送了一罐，反正他家里现在养了两箱蜜蜂，那山上的野蜜想喝了就去割，管饱是不成，但一年四季是不缺的。看得人牙痒痒的，实在是欠的狠，然后陈村长与余大夫一人抢了两罐走，不能让他们白忙活不是。
    陈大伯就看着他，陈三叔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摸摸头不好意思的很。陈大伯走过来，拍拍他，“低调一些，也不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陈四叔就笑。
    走的那天，连山村整体来送，将这群人感动的不行，连山村的人终于懂事了，以前那几批回去的，可没这待遇。高兴的不得了，回去那可是和同僚吹了好久的牛。
    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前脚刚走，连山村村里奔走相告，杀猪宰羊的又摆起了流水席，因为村长说分银子。吃完晚上的流水席，一家分了120两银子，陈家拿到了两，是去年贡品还有卖果子的银子。至于剩下的当然是全用去修河堤了，赵县令还算不错，没让他们将银子全贴了。再加上这连山村的房子，建设也花费了不少，村里账上500两不到了。
    陈小婉前面拿的多，卖果子她就出了个人力，只拿了1000两，五爷爷还要再分1000两给她让她给拒了，若不是她说的修河堤做贡品，陈家可以分更多的银子，虽然不一定能保得住，但人嘛得知足，她一个人吃饭，实在是花不了几个钱，现在手上的银子在这连山村够用几辈子了。余下几家如何分配她就没有再过问了。要知道光村里的分红，他们几家也都是双倍的，在农家花够够的了。
    接着连山村大大小小的人开始往外面挪，为啥，有钱了进城的进城，回娘家的回娘家，只是陈村长留了一个心眼，和大家长们说好，现在村里果子树金贵，至少得有一半青壮年在村子里。哪有不应的，这白的银子咋能不要，而且在村里也能吃好喝好又没有婆娘管，才自在呢。
    所以出门的这群人很奇怪，妇孺孩童多，青壮年少。例如陈小婉这一队，男丁就两个陈小三和陈四叔。陈小婉在出山口的地方往村里看了一眼前同赶车的陈四叔小声的说了几句，陈四叔的牛鞭都没有拿稳，果真大哥说的对，不能让小婉到处跑，那那都能让她找出事来。
    于是八月不到，进山口这里拦了一根道闸杆，用三个大石蹲支撑，路旁建起了一个岗亭，不大能放一个摇掎，一个红泥小火炉，一个小几，里面还了放了两张铜锣，由村里的老人轮流看守且乐此不疲，偶尔还来几个做伴的。
    学堂开建，两个院子男女分开，陈小婉没有去管，实在是很没有必要，要知道男女的不平等在二十一世纪都还在，现在已经跨进一大步了，连山村的人已经很开明了，再苛责就过份了。
    陈小婉过得无比惬意，她在药店买到了硝石，偷偷的在自家的厨房用水缸制冰，直接成了一个天然的冰柜，虽然不怎么方便，但实用就好，她很满意。家里有井，她连借口都不用想，孩子们说大姐家的井水更凉一些，惹着大伯娘专门来同她说，可不能贪凉，女子用多了不利生育。晕了，她只是想保个鲜，那新下的桃子还是很好吃的，那买回来的肉也得保鲜不是，怎么聂铮那王八蛋都走了那么久了，还要生生生的。
    八月初陈家三兄弟一人赶了一辆马车回来，陈小婉问不是说买骡车的吗？陈三叔说：“孩子们大了，得学骑马了”。陈小婉愣了好久。
    陈小三最欢喜，第二天就能骑着马在村里溜达跑了。然后兴致勃勃要教陈小婉几个，陈三叔陈四叔也一直鼓励，陈大伯就笑着看着，于是在陈小婉家门口的那条路上，几个人算学了几个来回，能坐上去牵着马慢慢的走了。将几个小的新奇的不行，硬是天天拉着小三要骑，小三也不生气，和陈四叔一起慢慢教着，陈三叔陈大伯就在一旁看着笑，惹的陈大哥陈二哥吃味不已。
    日子就是这样慢慢过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去年又是水灾又是疫病的就没有消停过，几家商量一起过，那天一起去县城逛逛，买些东西回来，然后都去陈大伯家过节。
    这是一个让人无比后悔的决定，陈小婉后来一直后悔着，好好的在村里不能过节吗？做什么去县里，坑人不浅啊！

 第132章 抢人

    庆平县城三妯娌带着她们逛完了布店，又逛着首饰店，陈小婉给小静与小秀小雅丽莲每人挑了一串珍珠手串，价格可不便宜二两银子一串，成色一般，但好在色泽与珠子大小都均匀，掌柜的知道她们是连山村的，还送了四串陶瓷珠子，每粒珠子上都有桃花，莲花，福字与喜字的印记，陈小婉觉得还挺有意思的。这在现代算不得什么，在这个时代可都是人工彩绘的。
    又给小贞，美莲，小琪每人买了个玉镯，成色也一般主要是这县城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不过农家女也不用特别好，差不多行了。陈小婉看着四小妹的陶瓷珠子，问店家能不能每个玉镯上刻个名字，店家也笑盈盈地给刻上了。
    出来了陈四婶就嗔她，花钱不知节制，这一会的功夫，百两就没了，自己还啥都没有，说着将手上给自己买的银簪子就插她头上，陈小婉一愣道：“四婶，我喜欢木头的，你要是有什么黑檀，紫檀，红檀，绿檀的使尽往我头上簪，别的就不要了。”
    陈四婶拍她：“少给我贫，好好戴着，年纪轻轻的头上怎么能什么都没有，现在又不是买不起。你要那些檀的，找你大伯娘。”
    大伯娘道：“也别找我， 自个找你大伯去，看他是愿意倾尽家产给你弄那些个檀，还是给你两个耳刮子。”
    “大伯娘，你怎么这样，大伯才不会给我耳刮子。”
    “会不会，你试试。”
    “试不试的，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先试试这对丁香。”陈三婶拿出一对小小巧巧金耳坠给她。
    “三婶，我不要，你自个带。我要金镶东珠的或是鎏金点翠的，要不您去换换。”
    “还贫，那些个等铮小子回来，让他给你挣去，你三叔这两脚的泥可挣不来，只有这个，来戴上。”
    一路说说笑笑，娘几个高高兴兴，很是欢喜。
    “啊，你放开，放开”
    “小静快跑”
    “来人啦，来人啦，抢人啦，抢孩子啦”
    “爹爹你放开你是我爹二叔二叔你不能抢小雅”
    “呜呜呜爹爹你不要抢妹妹呜呜呜爹你不要抢妹妹不要打姐姐”
    几个人一听不对，慌忙往前跑，就见两个大汉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捂着嘴，美莲丽莲和小琪抱着那两人的腿，那两个大汉就那一样一脚一脚的踢在几个孩子身上。陈小婉眼都红，拼了命的往前跑，手上包袱就扔了出去，那知见她们来，从那拐角去又出来两个人，对着几个孩子就要下死手，这时周围也有人赶过去拉的，只是也给了那几人脱身的机会，抱着孩子就跑了。
    陈小婉赶到时，就听到旁边有人说，往前面巷子里去了，便也顾不上地上的几个，直接往前面追去。连追三条巷子，不见人影 ，再往前就是出城的城门了，陈小婉都心慌神了，也没有力气了，只见王癞子跑进城门左顾右盼看着她就跑过来道：“小婉，我怎么见黄三兴抱着小秀往城外走了。”
    陈小婉心里一紧，喘着气急道：“癞子叔，麻烦你在城里找找我大伯三叔和四叔他们，跟他们说，黄家抢走了小秀和小雅。”
    王癞子一听就要往城外追。
    就听陈小婉的声音传来：“癞子叔，城里你熟，你去找我家人，我去追，城外就一条路，你们快点来，还有让人去报官。”
    王癞子回头时，就见陈小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匹马骑着就从他面前过去了，再回头时那前面门开的地方还躺着一个人，地上一根棍子，那个人扶着额头在哀叫。
    王癞子转头就跑，他还是去找陈家人，这陈家闺女做事真狠啊，听说嫁在县城的那个也是个狠的。
    另一边，大伯娘三婶看着一身脚印子的几个孩子心都碎了，忙去搂着叫人，陈四婶直接就晕了，她的小秀小雅没了，不在这里。美莲挣扎着坐起来道：“是我爹是我爹和二叔二叔抢走了小秀小雅大舅娘快去报官不要管我快去他们可狠了”。
    大伯娘看着一身鞋印子，满脸青紫的美莲也慌了神，“好好”，起身要跑，那身边有人就说：“这位大娘，你在这里照顾几个孩子，我去报官。”
    “好好好谢谢”，忙又去扶美莲，小贞抱着鼻轻脸肿的丽莲怎么叫都叫不醒。
    “娘娘去医馆，丽莲叫不醒”。
    “小静呢我的小静呢小静小静”，陈三婶抱着小琪又哭又叫。
    众人的议论声，与几个女人小孩的哭喊声围成一片。
    “呜呜呜就在前面姑夫打姐姐们呜呜呜”，小静带着陈家的几个男人赶到了。
    陈四叔忙扶起晕着陈四婶，掐人中，好一会才醒，醒来看着是陈四叔就道：“天杀的，黄家的抢走了小秀小雅。”
    陈小三在那边问围观的人，有没有看见往那边去了。
    有人就到指着前面：“往那边巷子去了，有个娘子追过去了。”
    “是大姐大姐追过去了”小贞急道。
    小三往前就要跑，那边王癞子气喘吁吁的跑来：“陈家的，陈家的，那黄三兴抱着孩子出城了，小婉追出去了。你们快去还有报官。”
    小三又转前往城门去，王癞子急道：“北门，是北门，小婉骑马了。”
    这一下可提醒小三了，两条腿可怎么追。
    转身一看，一家店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上去赶着就走，店里人追来了，听到一句：“找我爹，让他赔你一辆。”
    王癞子，这陈家人如出一辙。
    陈四叔回头一看小三追出去了，将陈四婶往大伯娘那边一放，道：“大嫂，麻烦你了。”
    又对陈四婶道：“没事的，等我回来。”
    转身抢了另一边的另一辆马车将车夫一把扯下：“劳驾，借你马车一用，找我大哥赔你一辆新的。”
    王癞子看着这一切，将头发往上一摸，猛跑几步，“轰”一声，一头扎进陈四叔的车里喊：“我陪你去，这四县二十八镇，我熟”
    等赵汉生带着衙役赶来时，连马车尾巴都没有看到，后来为这事被陈小柔修理的不轻，而且动不动拿这事拿捏他，为他日后的前程可是起来不少促进作用。

 第133章 追

    陈小婉骑着马追出了城，只见城外有不少牛车马车等在外面，人也七零八落的，那里有小秀小雅黄三兴的身影。想下马，这马本身骑的就不利落，她也怕她下去了，就上不来了。
    在马上见人就问：“劳驾，请问您有看见两个汉子抱着两个小闺女吗？七八岁的样子。”
    “大伯，请问您有看见两个汉子抱着两个小闺女吗？七八岁的样子。”
    “大娘，请问您有看见两汉子抱着两个小闺女吗？七八岁的样子。”
    这样一直问了七八个人，都说不知道。
    陈小婉就有些犯晕，这要是真丢了可如何是好，四叔四婶咋办，姑姑美莲丽莲要怎么过去这个槛。
    以陈姑姑的性子，寻死肯定拦都拦不住的。美莲丽莲在陈家也肯定呆不住了，今天看这两丫头的狠劲，这三人只怕都会往绝路上走的。
    四婶平时最疼的就是双胞胎了，小八都赶不上。这搞不好得病或是四叔心事本就重。
    小三，那小子表面乐呵呵的，背后和小四一样执拗还有小五小六，这影响可不小，大伯和三叔压不住的，搞不好陈家都要散了的。
    不行，不行怎么她都得将人找回来，那两丫头可是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嘴又甜，长的粉粉糯糯的孩子万一万一
    打住胡思乱想继续问人
    “劳驾”
    “娘子，你找的，那两小闺女是穿粉色衣裳，长的一模一样的吗？”
    陈小婉顿时有劲了些，慌忙点头。
    那老翁说：“我小孙子刚看到有人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姑娘，塞马车里，往那边去了。”
    陈小婉拉紧马绳就跑：“谢谢。”
    老翁旁边的小男孩道：“爷，是人贩子吗?”
    “所以你跟紧我了，可不能再皮了。”
    庆平县往北，只有一条官道，陈小婉追了一路也不见半个马车的尾马，心下狐疑不已，自己是不是走错路了，还是别人指错路了。
    见前面有小茶铺，打马前去问：“小兄弟，这条路上过去的马车最近一辆是什么时候过去的。”
    “你是问出城的，还是进城的。”
    “出城的。”
    “那得有半盏茶了。”
    “娘子，你找马车得到城门口去找。”
    “不是，谢谢！”
    陈小婉又往前追去，这下她怀疑的是她自己骑马的水平问题，马鞭不停，确实快了不少，陈小婉将身体前倾，紧踩马鞍夹住马肚，试着让自己的重量更轻一些。
    只是半盏茶怎么也只有十来分钟，这速度怎么会完全追不上，陈小婉焦虑的不行。只是越急越容易出问题，再说陈小婉这体力经过这半天，完全就等于泄力了。
    脚一滑，人“砰的”一声摔了下来，只是陈小婉将缰绳抓得太紧，摔下来的时候马也随之嘶鸣，停了下来，万幸没有拖着她跑，也没踩着她。
    陈小婉艰难的爬起来，还好腿脚胳膊都没事。然后就呆住了，她看见地上有一颗小小的珍珠，是她今天买给几个孩子的。
    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是两个聪明的孩子，平时给讲的故事也都记住了，这么好的孩子，她一定要将她们给找回来，捡起珍珠，放进袖袋里，再爬上马背的时候 ，只觉得全身酸疼。但这不重要，重要是她一定能找到两个孩子。
    再度扬起马鞭，陈小婉怕自己从马上再摔下来，用腰带将自己绑在了马鞍上。一路疾驰，终于在天黑时，看见了前面的马车，这一路上她又捡到一颗珍珠两颗带福字的陶瓷珠子。
    只是再往前去就城镇的，陈小婉心里更紧张了，往后望去，后面空无一人，陈家的其它人不知道有没有追来，又怎么样了。
    大姜朝城镇非必要不能骑马，在这陌生的地方，她不能任性，如果被扣了下来，小秀小雅就全无指望了。
    牵着马进了镇，很好，又全无踪迹，向人打探客栈，这地方比竹阳镇还简单，一道路直往北去，两家客栈就在路边。陈小婉拖着两条发抖的腿，买了几个馒头，看看马，得喂点吃的。
    走到客栈花了双倍的价钱才让人答应不住店，就喂喂马。自己就沿着街道一家一家走，看，想，思索着这事情发生的过程。
    首先是黄家，黄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和姑姑和离了，为什么和离，因为打骂苛待妻儿，还有想占自己的房子，让自己给逼和离的。那要报复，应该是大伯和自己，怎么也轮不到小秀小雅，为什么。
    还当街抢孩子，这是多么没有脑子事，他们还做了。还有第一见面就想抢自己的房子，这也是没有脑子的事情，他们也还是做了。为什么？
    还是说背后有人指使，有人针对陈家，可是陈家除了村里连外出都很少。如果是大伯，那就是家具图纸的事，可图纸都在自己手中，一张不少，也一张没有卖。三叔那两样瓷器，三叔也想卖掉啊。四叔，更不可能，卖果子也是三叔在府城卖的。
    那是针对自己的了，为什么，还是因为这段时间，双胞胎一直跟着自己。那也应该针对自己，而不是两孩子。
    孩子，陈小婉突然想到那两个溺水没有救过来小孩子，灵光乍现，那四个孩子有两个去家里谢过了，还有一个这事提都没有提，而那小孩让大哥给救活了啊，没道理啊。只有一个是去问如果早点能不能救活的，是陈文亮的弟弟，妻子叫杏花，娘家一群人去问的。只是更没道理了，和黄家有什么关系。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姑姑和离，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是看黄家人一身新衣，就姑姑和美莲丽莲一身旧衣不说，还全是水渍子和泥，生气他们的苛待，才拿话激黄家人和黄三兴，让他做选择，只是他选了黄家，放弃娘仨。而从始至终，姑姑都没有不愿意和离，不同意是因为美莲丽莲。
    陈文亮家弟弟的孩子，是八九岁，去家里问的时候自己怎么说的，为什么要这么问。那媳妇姓什么来的。黄三兴几次要反悔不和离，是黄二兴与黄大兴说了什么，才没有的。那房子刚建不久，又在村尾，黄家怎么知道已经上梁可以住人了。陈姑姑为什么又说黄三兴骗她。可惜，她都没有关心过。
    一路走来，陈小婉什么发现都没有，到一处房檐蹲下，拿出馒头来吃，这里如果有马车出镇，应该不会错过。小秀小雅两个乖妹妹，可要坚强，等着姐姐啊。
    陈小婉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就好，休息一下就好，可不能真睡过去。
    而离镇不远的地方，小三，陈四叔还有王癞子被关在了镇外，小三生气的一拍城门道：“大姐肯定进去了。”
    “这长廊镇就一条路，一直往北。明天门一开我们就进镇，应该能追的上。”
    “嗯。”
    “癞子叔，你进马车休息去，那里面还有些馒头，你先吃着，天亮进镇了再买些其它的。”
    “我没事，我到处浪惯了，还是你们去休息，我来守夜。”
    “四叔，我们肯定能找到小秀小雅的。”
    “我在想，黄家人为什么会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还抢的是小秀小雅。”
    “四叔，你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
    “我倒是知道一点”
    “什么”

 第134章 寻死

    庆平县的医馆里，美莲丽莲小琪排排躺着，身上插满了银针，大伯娘看着几个孩子流泪。陈三婶边给小静揉着药酒边哄着，小丫头抽泣不止。陈姑姑拉着陈四婶的手一个劲的说：“对不起，对不起。”陈四婶抱着小八，一动不动的。
    五爷爷还有陈村长两人在门口小声的商量着什么，小五小六则坐在医馆门口看着大街小巷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贞和五奶奶在医馆的厨房里煮粥，只是那眼泪止都止不住 。
    陈小柔拎着买来包子馒头进来道：“先吃些东西！不然都熬不住，爹和三叔，汉生都去追了，黄家其它人也拿到衙门了，赵大人正在审。”
    陈四婶动了，放下小八，就拉着小柔问：“能找到的是，黄家为啥要抢孩子，为什么要抢我的小秀小雅呜呜呜。”只是话未说完，就先哭了。
    小柔扶着她四婶，眼里也含着泪，她心里明白，若两个妹妹找不回来，陈家就不是以前的陈家了，当年二叔出事，是二叔拖着病体细仔筹谋，才将陈家完整的保下来的。现在没有二叔，大姐，大姐也得等她完整的回来再说，万一万一她也回不来，她不敢想，只愿二叔二婶在天之灵保佑她，愿二叔当年说的话是真的。
    拿袖子擦了擦泪道：“四婶，放心，肯定能找得回来的。六班衙役全派了出来，三班城内搜，三班出城找，你不要担心，两个妹妹和四叔都不会有事的。你得打起精神来，照顾好小六小八。”说着便把小八推给她。小八到底还小，四岁的小人儿，知道两个姐姐丢了，小脑袋里正不知道怎么好，看见娘哭，又被二姐这样一推，那嘴一张哭的是震天响，陈四婶忙将人搂住，拍着背，陌然的找小六：“小六呢我的小六呢小六”
    大门外的小五小六，忙跑进来，陈四婶就搂着小六，小八哭 。小六眼里含着泪，搂着他娘小声道：“娘，你别哭，吓着小八了，爹一定能将小秀小雅找回来了。”
    “嗯嗯一定能找回来的一定能找回来的”陈四婶搂着两个儿子，一边哭一边点头，心里那害怕那担心止都止不住，大姜朝丢了的孩子那那么容易能找回来呀，只是若找不回来，那是她的心肝她的肉，她活着希望她以后怎么活呀！
    小贞与五奶奶端着粥进来：“都喝点，我们可不能再垮了，不然这这”
    五奶奶拍拍小贞道：“别说丧气话，会没事的，来都喝点为了几个孩子 为了几个在外奔波的男人，你们可不能垮小松小柏急的也不行，我们没让他们来，那么几个大院子，得他们看着呢。你们快点好，好了，我们回去，让他们男人出来找。家里也不能不顾的。”
    “五婶，谢谢您，怎么能劳烦您帮我们煮粥呜呜呜。”
    “作平媳妇啊，你是做老大的，这个时候可得稳住了，他们可都指着你呢。”
    “嗯嗯嗯，五婶，我知道的，只是我这心里心疼这几个孩子呀”
    “你呀，明白就好，不对呀这么吵，这三个丫头怎么不醒，快去叫大夫。”
    又是一阵的兵慌马乱，两个大夫进来一番查看道：“脱力累着了，我们马上取针，晚上注意一些，今天吓着了，可能会发热，一会煮三副安神的药，醒了就给她们喝，再喂着米粥。”
    “你们不能再哭了，孩子丢了去找就是了，再哭下去，这老的小的可都受不住了。”
    “喂喂喂，站住，你这妇人是做什么，我们这是医馆，你可不能害我们，师傅，师傅，这妇人想投井。这不是害我们吗？亏我们还在救她的闺女呢。”
    几个又着急忙慌跑出来，五奶奶慌忙拉着陈姑姑道：“桂兰，桂兰，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美莲丽莲了吗，她们可还没有醒呢。”
    “哇，五婶我没脸啊呜呜呜我对不起哥哥嫂嫂们对不住小秀小雅对不住美莲丽莲啊呜呜呜呜呜呜”
    “桂兰啊五妹妹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做傻事了你大哥回来要疯的你不能啊你不能啊”
    “呜呜呜大嫂大嫂我错了我知错了我当初应该听二哥的呜呜呜”
    “我说五妹啊，我们还没有怪你呢，你就要寻死你这一死你三哥回来，还不说是我们逼死你的呀，你这是也不想让我们活了”
    “呜呜呜三嫂，不是的不是的我心里过不去若不是我，几个孩子也不会遭这个罪呜呜呜”
    “你要死可以也是你的错当初不让你嫁，你非要嫁只是你别现在死了害我的孩子们，你等你三个哥哥回来，说好了，再去死”
    “呜呜呜四嫂对不起对不起”
    “你也别对我说对不起，等我小秀小雅回来了，你再同她们说。”
    小柔看着这一切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五奶奶冲她摆摆头，好半天才一个一个的劝进屋里。
    等都安静下来了对五奶奶道：“五奶奶，您和五爷爷，村长小五小六一起去我家歇着。这时候也不早，明天再来看。”
    陈村长：“我看行，我们先去小柔那里挤一挤，小五小六两小子跟我走。”
    五爷爷也点头。刚刚两个人看着这边闹，没有过来。娘儿们吵架劝人，他们一来，事情只会更复杂，这桂兰性子也烈，还是陈家兄妹自己解决！
    小柔看着小贞，小贞道：“我留下来，看着姑姑。你明儿一早来换我。”
    小柔一摸她的头道：“长大了，也别太累着，后面事还多呢。”
    “嗯”，小贞边应着，边用袖子擦眼泪。

 第135章 踪迹

    陈小婉是被惊醒的，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她才刚闭眼，天天看色应该快亮了，她艰难的起身想去客栈牵马，前世今世第一次蹲在墙角过夜，那心何等的五味杂成都来不及尝与想，只想着不能再错过了，不能再过错了。
    扶着僵硬的躯体，挪动脚步，茫然的抬起头才走了几步，脚下一停，本就悬着的心瓦凉瓦凉的，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不妙，那泪很自然的就流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捂住双脸擦了擦眼泪，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艰难的挪开脚，果然那里躺着一颗缺了口的陶瓷珠子，陈小婉又拿着袖子擦了擦泪，喉咙里的抽噎止都止不住，蹲下捡起珠子，果然上面有一个“福”字，那眼泪就不听使唤的往外漫，脑子里没有思考的就往客栈跑，她的马，来的及的来的及的。
    陈小婉满脸泪的跑进客栈，将值夜的小伙计吓了一跳，她拉着小伙子就问：“我有马呢？我的马呢？”
    小伙子被她拽的生疼，那身子稳了好几下才站住，想骂人，看她满脸的泪，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道：“娘子，这是怎么了。”
    “我的马呢？我的马呢 ？”陈小婉此时正自责的不行，她怎么就睡着了呢，她怎么就那么不中用呢。小秀小雅该有多害怕啊，那么粉粉糯糯的两个孩子是被人捆着，还是是绑着，有没有吃的，有没有喝的，有没有被打。想到这些她的心都是碎的。
    “在后院，我去牵，娘子你别哭了我马上就牵来你坐一会。”
    “快，快，快”，泪眼朦胧的陈小婉跟本看不清况，又擦一把泪，见桌上有馒头，拿起来就啃，也不管干不干净，更不用管好吃不好吃了。看见水壶，倒了就喝，噎的直咳嗽。
    “娘子，马来了。”
    陈小婉拿了桌上的馒头就往胸前塞，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急步出来见小伙计牵着马站在门口，抓过马绳就往上爬，可能是一股气还在爬的不怎么费力，打马正欲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将耳朵上的金丁香摘了一只下来，扔给小伙计，道：“我姓陈，如果有人来打听，就说我往北去了，让他们快来，多谢。”
    陈小婉追至城门口，那遥遥的一辆马车就这样消失在她眼前，擦擦鼻子抽噎一下，俯身打马往前跑去，可不能跟丢了，好丫头，你那珠子可得细着些扔啊。
    与此同时，陈小三他们也进了长廊镇，只是一个进一个出，刚刚错开了。陈小三往王癞子手上塞了一张银票一碇银子道：“癞子叔，你去买点干粮，打点水，我去找人。”
    王癞子愣了一下，忙拉住他，有些结巴的的道：“我我我的这样子，你让我去买东西。”
    陈小三一看，也是一愣，这癞子叔还是一副乞丐的模样，怎么相处了半天一夜自己硬是没有发现呢。
    王癞子将银票与银子往塞回他手上，人往边上一跑道：“我去打听，我打听人快。”
    “小三再买匹马，我们赶快点，这车厢不要了。”
    “行，四叔。”
    三人分开，一通打听好找。
    陈小三的包子还没有买完，王癞子就跑回来道：“快，快，陈娘子给客栈的小伙子，留了话，天还没大亮就往北去了，说让找她的人快点。”
    慌的几人一阵忙碌，两匹马两辆车三人，陈小三与陈四叔快速对望一眼，快速的将车厢给下了，陈小三将刚刚没有花完的银票往王癞子手上一塞道：“癞子叔，你再去买匹马，慢慢跟上和回去都行。你给客栈小伙计留句话，我们先去追。”
    两人上马就跑，王癞子在后面喊：“没有我，你们怎么找人我才是”
    只是那两人早就跑远了，王癞子看看手中的银子与银票，摇摇头，这陈家可真的是发了呀，这就一百多两了。转身找地卖车厢去，还得找地买匹马，再找当地的好兄弟们好好聊聊，这蛇有蛇道，鼠有鼠窝，这藏污纳垢的事陈家兄弟哪里比的上他啊，真是。
    陈小婉一路向北，半跑了大半天也没见人影或是人影，慢慢察觉出不不对了，她是顺着官道走的，怎么着也不该一个人影也没有啊，再看看前面山路崎岖，马车哪里能通行。勒紧马头就往回走。
    她不知道，待她走远，那路尽头的拐角处，拐出两个人，正是黄三兴和黄二兴，二人手上拿着一截绳子。黄二兴吐吐口水道：“呸，这臭娘们好运，不然连她一起卖了，一身的细皮嫩肉，那些个胡人可喜欢了，老子还可以先爽一爽。”说着那身子还抖了几下。
    又对黄三兴道：“这次回去，你小子又可以做新郎了，那花儿可带劲了。你可不能浪费了。”
    “就是这两小丫头不让动，那边说这双胞胎可是极品呢，好好调教调教嘿嘿”
    “就是我们哥们俩没福呢不然”
    “二哥，我们还回得去吗？我们可是被认出来了。”
    “嗯，都怪三丫四丫那两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了”
    “二哥，那也是我闺女呀，你怎么能”
    “哼，你闺女，你下脚踹的时候，也没见你心软呀不过是两个死丫头片子，跟你又不亲，你惦记个啥。”
    “你要是狠心，一块卖了，你和那花儿再生几个贴心的不是更好”
    “二哥真将小秀小雅两个给卖了呀。”
    “不然呢，人都抢出来了，还得过段时间才能回去，它娘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赵狗官给弄走走了咱们就可以逍遥了。”
    “二哥你跟着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将赵县令给弄走这这”
    “不可说，不可说，佛曰不可说三弟，你只要记得二哥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想要得到什么，二哥都能让你如愿，那陈家你就看着他们家破人亡，灰飞湮灭。那陈桂兰，你就等着她来求你哈哈到时候，你可得让我玩玩。”
    拐角处的马车里两个粉衣小女孩被塞着嘴，双手双脚都被绑着，面对面地躺着，眼角的有泪，却一直不曾滴落。死死握紧的手里，一个握着一串珍珠，一个握着串陶瓷珠子。还有一串珍珠与陶瓷珠子被两人戴在手上用衣服盖住了。而旁边坐着一位灰色细布衣衫的妇人，身材干瘦，腊黄的皮肤与木然的表情，不难看出以前也是位清秀佳人，只是如今脸上满是扭曲，阴森森的就那样看着两个孩子，如同鬼魅

 第136章 指路

    陈小婉又往回跑了十来里了，只是依旧不见岔道不见人，心愈发的急了起来，这要在这丢了，再找就更不容易了。
    陈小婉正焦躁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时，一个老汉赶着牛车拖着一车妇孺踢踢踏踏而来，顿感柳暗花明，忙打马前去问：“老伯，您可知道往这路上是去那里，这里可还有岔道通忙别处。”
    那老汉停下牛车，却不答话，陈小婉正焦急再问，忽然想到什么，从耳朵上摘下别一只金丁香递给老汉：“劳驾老伯告知，我小妹丢了，我追到此处，就不见踪迹了。”
    那老汉盯着她，却没接，过了一会才道：“娘子回去，不要再追了，我们这川山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再往前走可就不安全了。”
    陈小婉就有些懵，学着拱手道：“还请老伯告知，实在是小妹丢了，不得不往，家兄家叔随后就赶来了。”
    那老汉叹了一口气道：“往前十里那里是恶狼坡，车马不能通行，那傍边有一条小路，往西而行，去往羊角山，再往前是风峡谷，游刃江，再往前，就是凉州府了，再往北行一天就乌良岗，那往前就是西山走廊，再往前就是沙洲，出关了可是就是胡人的地盘了，娘子还是回。”
    陈小婉还没有摸清状况那老汉就赶着牛车踢踢踏踏的走了，正要再问，就听那车上有人问：“庆伯，您说那么细做什么，那娘子看着白白嫩嫩的不像能出远门的。”
    那老汉声音提高了几分答道：“这有人赶着去送死，老汉送佛送到西，免得这人死后啊，那魂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陈小婉
    只是心里担心与侥幸占了上风，她可是穿越女啊，穿越女没那么容易死，这就是她最大的依仗，再说前世职场混了十来年，被一个老伯几句话吓回去，不白瞎了她那么多场谈判，对不起两孩子。虽然这一年被陈家人哄着娇养了些，勇气不能丢。
    想完打马又往后走，只是当她再次走到刚刚折返的地方时，她骑着马转了好几转，才找到老伯说的那条小路，只是马还没走几步，她就看到那地上躺着两颗明晃晃的珍珠和两颗陶瓷珠子，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马车在这里停留过。
    陈小婉啪啪拍了自己两下，叫你眼瞎，叫你眼挫，那山上那么不明显的果子能看到，这么大一条路看不到，陈小婉下马捡着珠子，又在路边将几株野草打了个结，四叔他们追来应该能看得到。
    准备打马又向前追去，只是整个人又酸又软，她觉得她要支持不住了，看着野草丰盛，放马去吃草，准备等一等四叔他们，再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喝，她都一天没有喝水了。
    陈小婉没有找到水，只找到一棵野果树，是什么她没有认出来，看到上面有虫眼，想着应该没毒，直接就啃了起来，只是又苦又酸又涩的，也没有嫌弃，顺便还多摘了一些，将裙角撕了一块包了起来，想着路上提神挺好，当真是环境改变人，想她也有这一天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陈小婉往后看了一眼，没有人追来，掩下内心的失望，再次打马往前追去。
    她不知道，同样一个老汉也遇到了追来陈小三，与陈四叔，同样的问题那老伯指的路却是：“向后十里竹林里有一条路，直通兴安府，那里过去是易县，再过去是通州，再过去就可到凉州了，两位快去追，定能追上。”
    小三与四叔拱手道谢，打马离去。
    那边上妇人又问:“庆伯，这二人找的是不是刚刚那位娘子。”
    “这我怎么知道。”
    “那您怎么指不同的懂。”
    “那自然是那时离那条路进，现在嘛离这条路进，咱不能舍近求远呀。”
    “啊”
    “那是，有人要去送死，不能拦。有人能活，也不能拦。”
    “庆伯，您这说的是些什么啊，怎么叫人听不懂呢。”
    “懂啥，山野愚民，胡说八道。”
    几人就此错过，越离越远。
    王癞子在长廊镇卖了车厢，转了一圈，和那些好兄弟聊了聊，又买了马，买了干粮吃食，备了水，还去澡堂子洗个澡，又去成衣店买了身细布衣裳，还顺带包了几身带着。才赶着马车出了镇，走到竹林那里想想了，黄二兴黄三兴那两人抢了小丫头要卖也应该是往府城走，想着就拐了进去。
    天黑的时候陈小婉才知道什么是恶狼坡，她听一晚上的狼嚎，那马也吓着瑟瑟发抖，她抱着马儿过了一晚上。
    天大亮后才敢继续往前走，那羊角山是一座石山，生长着一此低矮的树木，唯一涧山泉还算清澈，陈小婉喝了几口，不敢喝太多，那怕口角都干起皮了，洗了手，洗了脸，陈小婉还大着胆子泡了会脚，吃了一个馒头一个野果子，等马儿休息间在草丛里找了找，果然又找到了两颗珍珠。
    她也没有急着追，她算看出来了，这里就是一条单行道，人少路长，这能通行的车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修的，这山疙瘩里面真是不容易啊。
    她孤身一人，得上心些，将人救出来了，也不一定跑得掉，死，现在还不能，怎么也得将两个小丫头找到还要送回去才行，算是算是报达了陈家人这一年多的爱护之情。
    陈小婉估摸着时辰，往里走了几步，又喝了几口水，才牵着马走，顺嘴喃喃道：“辛苦你了啊，马儿，陪我走了这一路，我们俩估摸着还要风餐露宿几日，等找到了小秀小雅，我给你主人封一个大红包，让他给你补补。”
    完全想不到几百里之外庆平县马儿的主人将她告上了公堂，赵县令审都懒得审，直接让人带着去找陈村长，陈村长能干嘛，赔钱呗，心里将陈家人骂了个遍，又叹陈家人这是遭了大难了，这两孩子要是真找不回来，该怎么过啊，还有小婉那丫头一个娘子，骑着马就跑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些人找着没有。
    赵汉生也带着人一路北行，他身上还带着这几人的通关路引，这几个人啊就这样追了去，也不知道在那里会被拦下来，他这一路上要联系一路的差吏打点，还要去官府问问，万一当成流民给扣了下来，他也好将人给捞出来，万一有那拐卖人口的案子，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小秀小雅。只是这岳父大人和三叔怎么也劝不回去，那黑脸看得他一路心惊胆颤的。

 第137章 沙漠

    陈小婉想不到的是，她一连走了七天，才堪堪走出这单一的通道，她的馒头只吃了一天就了没有了，她是靠那林中的野果子才活着走出来的，还好是刚刚入秋，正是蔬果丰收的季节，不然她估计是第一个被饿死的穿越女，说真的这一路她连厕所都没有上过，实在吃进去的东西，完全抵不住体力的消耗。
    最近的时候她离那马车只有不到200米，可是她不敢追上去，她没有力气了，她没有把握，她的身后一直没有人追来，她想应该是走岔了，或是他们也没有找到路。她不如小秀小雅，没有一路留下印记。
    她时不时的捡着珠子，好好体验了一把饥食野果，渴饮露珠，餐风饮露的生活。现在已经瘦的开始脱形了，毕竟已经五六天没有碳水了，那衣服也已经脏的不成样子，她追出来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这一路上没想过追这么远，也什么没有买。
    那袖子里的银子只有不到二十两，再加头上的那只银簪子，和一只金丁香是她一部盘缠，只是有银子也没地买吃的，这一路上了无人烟。都是巷道，她遇见过蛇，狼，松鼠，蝎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她运气好，最险的时候是那狼看了她几眼，然后走开了。她也没有遇到人，她想她能走出来是一个奇迹。
    小秀小雅呀，你们可要好好的，你大姐为了你们，可是将几辈子没有受过的苦，全受了。几辈子没有做过的事也都做了。
    马儿也可怜，尽陪她受苦了，还好那林中野草与树叶还算丰盛，毕竟中秋才过，能吃个饱。
    遥遥的看着城门，陈小婉想她终于见着人了，终于有办法了，她要去报官。身份证走天下的陈小婉，哪里还记得要有路引这回事。顾不上形象，赶着马儿继续往前走，她眼着马车进了城，还隐约看见那车里伸出了一只小手。擦擦眼角的泪，那是一滴苦泪，实在是这几天的日子太苦了。
    就在她快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那城门口一阵吆喝，几个人被守城的官兵给拿下了。
    陈小婉根本没想起来自己如今该是个什么形象，开口门旁边的人：“大哥，那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大汉麻木灰衣，一脸的络腮胡子，听到一个娘子问话，还骑在马上一身的狼狈，只是这凉州城什么没有，也不稀奇了，接口道：“那几人没有路引，被当作流民给抓了起来了。”
    陈小婉就懵了，路引天啊，那玩意她也没有，她会不会也被抓起来。故做无意的问题：“出门怎么会没有路引呢，被抓起会怎么样。”
    “能怎么办，被抓去当前锋送死或是做苦力呗，反正是流民。”
    陈小婉又就懵了：“没有其它的办法，那要是被拐卖的呢。”
    “拐卖，那也得先进大牢里呆着，等去原籍查证后再遣送回去。不过凉州城地处偏远，一年也就一趟核实户籍的，最快也得在里面呆个一年半载！唉，娘子你是那里的，怎么一个人出远门。”
    陈小婉一惊，心凉了半截，也警惕了起来，人比兽可可怕多了，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又没有女主光环，她可不敢赌道：“我和夫君一起来的，他去办点事，让我在这里等他，谢谢大哥。”
    然后赶着马就一边去了，她这样子，让人盯上了，九死无生。那城内小秀小雅怎么办啊。也不敢冒冒然就上城门口去搭讪了，万一被当流民给抓了起来，那两孩子不是更没有指望。唉，都怪她，人家任何穿越哪怕不是女主也会给个金手指啊，就她啥都没有，力气大也行啊，在那单行道，她就可以将人抢回来了。
    如此彷徨了一天，在城外的茶棚里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她饿太久了，不敢吃太多，万一出问题了，那真会死的。又买了点粮草喂马，这城外也算是个小市集，有些基本的东西卖。
    然后她听到有一群人在小声的议论，城外有一条可以不经过凉州城直达乌良巷，陈小婉想那她是不是可以到那边去等，或是找找有没有珠子，黄二兴黄三兴将两孩子抢来，终点会不会是凉州城或是其它什么地方。
    想了想，陈小婉将头上的簪子还有金丁香摘下来，找到茶棚的老板：“掌柜的我叫陈小婉，若有来人找我，或打听说，您给他们说一声，我往乌良岗去了。”又递过去一个裙角包着的小包说：“让他们跟着这个找人。”
    那掌柜的看着旁边的人，又看看她欲言又止，陈小婉现在秀逗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以为掌柜的闲银子少，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银锭，递了过去。
    掌柜的叹了口气，接过东西，然后拿油纸包了两个馒头两个包子递给她，又递给她一个水壶。挥挥手让她走。
    陈小婉不解其义，要是以前她肯定能反应过来，这是有事。只是陈小婉现在满脑子都是已经一天了，两个孩子不知道还在不在城里。
    掌柜娘子小声问：“当家的，这娘子怎么了，你又送包子又送水的。”
    掌柜小声道：“这娘子想和那波人去乌良岗我可怜她，让她不至于当个饿死鬼。”
    “啊，那你怎么不劝劝。”
    “怎么劝，那帮人盯着呢。”
    “这世道”
    夜幕开始降临，陈小婉看着那群人起身往城门走去，陈小婉看着那队伍走远，直走了约200米，才牵着马跟上。
    掌柜看了，摇摇头，黄沙埋枯骨，又添一具啰。
    掌柜娘子神色暗暗了，收拾起茶具，她们能活着就很好了。
    陈小婉跟着人，缓缓的走着，那前头有人回头看了几眼，然后有人停下来的等。陈小婉看人停下了，自己也停下，那人看她不动，又回头走，陈小婉再慢慢的跟上。
    如此几番，也没有人再等她。陈小婉渴了就喝一口水。就着月光走着，只是走着走着，就不对了，脚下怎么全是沙。
    陈小婉的脑里就灵光闪过，她走进了沙漠，二十一世纪的西北也是沙漠，草原，只是她没有去过。怎么办，都走了大半夜了，她回去还来的及吗？看着前面燃着的火把，再看看后面的路，心一横死就死，她说不定就回去了，只是小秀小雅，穿越大神给给俩孩子一条活路，千万千万得有人救呀。
    而这时的陈小三，陈四叔还有王癞子只走到了兴安府，他们没有路引，根本无法进城，陈四叔急的口舌生疮只是毫无办法，他们试着混进城，只是让赶来的王癞子拦下了，他是在第三天追上来的，主要是小三和陈四叔什么准备都没有，一路风餐露宿，人困马乏的，王癞子是准备好了又出发的，要轻松很多，就是这样他们到兴安府城门的时间也只比王癞子早了半日。
    如此赵汉生他们也快赶到兴安府了，他们在长廊镇打听到陈小婉与其它三人的消息。赵汉生使出浑身之力，让陈大伯答应先回连山村毕竟家里还有一大家子，陈三叔这时也劝，才让陈大伯点了头。
    陈三叔自己留在了长廊镇，不为其它，这里是北去必经之处，支援和回去都可以。赵汉生自己带着五名差吏继续北走，他不去不行啊，赵县令，岳父岳母还有娘子都交待不了，而且那两孩子也无辜，大姐与小三，四叔都追了去，没有路引，可不只能指着他了。

 第138章 快点

    这段时间的李云铮格外的不安，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动不动就往他老子帅帐跑，只是大将军见不得儿子这样，没有定性，难成气候。
    准备打发他，想了想拿起桌上的一封书信道：“我看你闲得很，就带人去一趟，有人从凉州贩卖人口至伊哈，多以少女幼女为主，在乌良岗结集，走沙漠直接到伊哈再送往库乐，么什等地。
    “那凉州知府是做什么用的，这等事也让发生。”
    “不说这些没用的，这信是凉州知府写来的，说是阻止不了，也曾放这些人进城，只是连带着城中少女也失踪了不少。现在是不敢再放人进城了，也管不了城外的事，让我们西北军想想办法。”
    “什么时候贩卖人口也归我们西北军管了。”
    “去一趟，内城不安，我们光守在这里有什么用。”
    “行，我快去快回，我叫钟叔一起。”
    “怎么”
    “您不说，我都忘了，当时我来的时候和钟叔路过乌良岗可是被他们抢了得。”
    说完掀帘而走，也不待大将军回话，大将军则是想这儿子还是从小教少了，以后还是要多教教。
    李云铮和钟叔带人直奔乌良岗，沿黄沙而走，一路疾驰，李云铮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有个声音一直在叫他快点快点再快点。四天的路程让他硬是两天就赶完了。钟叔都问他怎么了，这么急。
    他疑惑的很，他是不是病了，算了，这趟任务完成，回去找军医看看。他完全没有想过陈小婉误打误撞来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北之地。
    今天是陈小婉走进沙漠的的第二天，她跟着前面的人，不敢停，更不敢骑马。也不敢将马放了，这是她仅有的依靠了，太阳太烈，她将里衣也撕了一块顶在头上，馒头也只剩下一个了，她没想过就绕个城，要走这么久。水也不敢再喝，还有小半壶。还要给马儿留一些。
    她后悔了，她不该冒冒失失的就跟着人走的，她以为就绕个城，最多也就一天。
    小秀小雅呀，对不起，大姐找不到你们了，她有预感，她感觉她会死在这里。只是不知道是真死了，还是会回二十一世纪。
    书上说黄沙处处埋忠骨，她埋在这里算怎么回事。会变干尸吗，还是不要了，太吓人，直接化为白骨化为沙，干净。
    前面的人越走越远了，不好，她掉队了，紧了紧马，稍微快点，还没死就有希望。只是双腿越来越沉，又撕了块裙摆盖在头上，她想幸亏那天她穿的是裙子，不然只怕连这里都走不到。
    第三天早上的时候，陈小婉已经彻底的没有力气了，她拉着缰绳，最后这一节是马儿拉着她走的，前面的队伍也早已没有了踪迹，馒头没了水也没了，昨天晚上她将水和馒头分给了自己和马儿。
    陈小婉眼神迷离，发晕，她知道这是脱水脱力了，她活着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只是小秀小雅，大伯大娘陈家的人，对不起，我没有力气坚持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呀。
    陈小婉放开缰绳，倒了下去，迷离的看着马儿想：“马儿，马儿你快走，找个能活下去的方向。”
    只是闭上眼的陈小婉完全想不到一阵狂风吹过，将她掀开的裙布牢牢的盖在她脸上，那卷起的漫天黄沙也将她盖住，而那马也不知为何一声嘶鸣在她身边跪了下来，用马身遮住了她的头。
    陈小婉清晰的感觉自己站在黄沙漫天的沙漠里，天空的阳光那么炽烈，脚下的沙子那么柔软，身体也十分轻盈，她想，她这是死了。
    灵魂出窍了都，只是前方战场有嘶杀之声是怎么回事，正疑惑着。只见从前面战场中冲出两个白袍小将，一个上次她见过，只是看不清面容，这次见的到也清晰，十分的俊秀文雅一看就知道是位儒将，另一位是女将军，英姿飒爽，样貌却很是美丽，关键是这两人的五官一模一样，这是一对龙凤胎，比小四和小贞还要像。
    想开口问，就听那儒将说：“这小铮怎么搞的，还没有到。”
    那女将军跟着道：“哥，你再去催催，可不能拖了。”
    那儒将转身骑马就走马后黄沙漫天。
    那女将对陈小婉道：“你再坚持会，小铮马上就来了。”
    陈小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想说，她都死了，就算了，不麻烦人了。
    又听那女将道：“你可不能死，我们怎么办。”
    陈小婉
    陈小婉：“我还能活”
    那女将就笑了，笑得格外的美丽与灿烂：“别人不可以，你一定可以的。”
    然后那女将手一挥，陈小婉便感觉自己在一片混沌之中了。
    另一边李云铮才刚刚赶到乌良岗，这里你说是一个镇，没有城墙，也无人管理，经过的旅人和商队却可以在这里歇歇脚。也有一家客栈，几家小店。
    他来的时候顺道去看了一下打劫他的那伙人，本来是可以直接下手剿灭的，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的厉害，一个声音一直叫他快点再快点，他不得不放弃计划，他想知道叫他来是想做什么，还是他真的病了。
    只是很凑巧，他到的时候，见一群人正从沙漠里横穿出来，这群人里男女老幼都有，最小的孩子有十岁左右。领头的人一出来，就见一群当兵的，吓得转头就要跑，只是怎么跑得过这群兵丁，被按在地上。
    李云铮的心狂跳，答案似乎就要出来了，李云铮按了按心口，上前问：“老伯，沙漠里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老汉害怕的摇头说：“没有。”
    倒是那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道：“有一个姐姐跟在我们后面，可是走着走着她就不见了。”
    李云铮的心跳的更快了，忙问道：“在哪里不见的，什么时候。”
    “昨天半夜我们睡觉的时候就不见她了，大叔说她应该是死了。兵哥哥，这算是特别的事吗？”
    李云铮的心这个时候就不是跳了，是揪着疼，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陈小婉的样子。
    又问小孩：“哪个方向”。
    小孩小手一指：“我们来的方向。”
    “钟叔人扣下来，等我回来再处理。”
    骑着马就往那沙漠中间冲，快点快点再快点，可千万千万不要是陈小婉，她怎么会来，庆平县离这里千里之遥，这一路又不平静，她怎么会来，是怎么来的，陈家发生了什么事吗？让她来找自己，她说了她不会来找的，哪怕自己战死沙场，她也不会来的。
    只是李云铮再怎么控制，那心跳的速度与揪着疼，一直在提醒他，快点快点再快点。
    钟叔见他冲的快，也点了两个人一起冲了过去，这小祖宗可不能再出事，李家可指着他了。副将一看，将人先收押起来再说。
    李云铮一路疾奔，顺着那群人的脚印，一直往前，一直往前，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遥遥的看着一匹马半埋在黄沙中。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不光揪着疼，全身还开始发软，发抖，心中的害怕弥漫。顾不得身后的叫喊，再次挥动马鞭。
    等到近前时，那半埋的马儿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悲悯，充满着苍凉与无奈。他下马，走到近前，只见那马腹边缘，一块布边缘露出一缕头发，其它的全在黄沙之下。
    李云铮手都在发抖，比当年他听到家中变故，抖的还厉害。他摸了一把马腹，扒开那细布边缘的黄沙。掀开那遮住头发的布，一张熟悉又瘦脱形还黑了的小脸就出现在他面前，那眼泪就那样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

 第139章 重逢

    真的是陈小婉，真的是陈小婉，李云铮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掩下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试了试鼻息，不太确定，似乎还有气，又试了试。扒开她身上的黄沙，小心翼翼的将人靠在自己身上，解下水囊，给陈小婉喂了一口。只是此时陈小婉哪里还会吞咽。
    李云铮也顾不得，猛灌一口，将水小心翼翼的渡了过去，然后又将那块布打湿，帮她擦了擦脸。将人从沙子里完全挖了出来，将身后的披风，移到前面。将人打横包了起来，就那样挂在脖子上了。
    钟叔几人赶到，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小铮，这是”
    “钟叔帮帮我是小婉。”
    钟叔直接吓傻了，千里之遥，这女人追过来了，只是这是死了还是活着啊。
    李云铮要上马，只是抱着一人，终是不便，钟叔忙上前拉住缰绳。
    李云铮道：“钟叔，你先回去，去客栈要一间上好的上房，还有请大夫，多请几位。再让厨房煮些米粥。还有准备几身干净的衣服。”
    钟叔明白了，人活着。
    “是”，也上马，打马离去。
    李云铮又看着那马儿道：“马儿，你可还能走，能走就站起来和我们一起回去，不能我让他们埋了你，也好过暴尸荒野。”
    只见那马居然哑着嗓子嘶鸣一声，抖了几下艰难的站了起来，李云铮又解下身上的水囊丢给跟着钟叔的两人道：“大杨，大李，喂它喝些，将它完整活着带回去。”
    然后打马离去，只是那马蹄印明显的深了一些，速度也慢了一些。李云铮又紧了紧怀中的人，将脸靠靠了，轻轻道：“小婉，坚持住，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混沌中的陈小婉，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声音在问：“哥，没事了。”
    “嗯，应该没事了。”
    而此时陈小三一行与赵汉生一群人终于遇到了，陈小三几个都全无形象了，他们闯了几次，没能进去，最后花钱让人带进城直接让人给抓了，赵汉生真的是从牢里将他们三人捞出来的，兴安知府周大人好说话，知道他们是找人心切才没有重罚。只是也将几人好好训斥了一顿。
    赵汉生又和周大人请求找人的事，又拿出赵县令的信，周大人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才同意，又派了几个人配合赵汉生。
    这一折腾又是两天，只是他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因为兴安王的郡主丢了，16岁的郡主出门买东西，就再也没有回去，这件事被兴安王府瞒得死死的，这位郡主明年就要出嫁了，男方是京中世家子，才学品貌俱佳，兴安王府将知府都瞒着。
    只是这等事，与升斗小民无关，他们只想着找回自家的孩子。
    陈四叔彻底病了，人憔悴的不行，都起不来身了。
    陈小三与赵汉生一商量，陈小三与王癞子继续北行，寻找线索，只是他们会在城外和进城后的第一家客栈里留下话。
    赵汉生打点官府在后面找，再就是照顾陈四叔。
    商量定，第二天一早陈小三与王癞子就驾着马车出发了，这次准备妥帖充足，路上应该会好过一些。
    李云铮抱着陈小婉回到乌良岗的客栈，钟叔将一切都安排好了，有将士要问，他也拦了。
    那客栈伙计见李云铮抱着人上楼，就要拦，钟叔粗声粗气道：“没见到我叫了大夫吗？你急什么。”
    那伙计敢怒不敢言，那掌柜的忙给伙计使眼色，一群兵痞子，他们哪里惹的起。
    掌柜道：“那将军抱上去的是夫人吗？”
    钟叔横了他一眼。
    掌柜忙赔笑道：“我是想问要不要找位妇人照顾。”
    钟叔一愣：“等着。”
    李云铮将人解下来，轻轻的放到床上，那三个大夫就忙上前。
    只是众人一看都愣住了，这将军不是消遣他们。
    其中一个直接道：“老朽治不了，就不耽误将军了”，转身走了。
    李云铮也没拦，钟叔刚好到门口问：“小铮，要不要找个妇人照顾。”
    “去找个。”
    “是”
    李云铮就看着另外两个大夫把脉，其中一个把完脉对他一拱手道：“将军，节哀。”然后也转身走了。
    李云铮的心就往下沉，不会的不会的，小婉小婉，然后就盯着另一位大夫。
    那大夫把完脉对李云铮道：“这位娘子是将军什么人。”
    “是内子。”
    “将军成婚了。”
    “嗯，已经四年了。”
    “可有子嗣。”
    “没有。”
    “大夫，这和你救人有什么关系。”
    那大夫一拱手道：“将军，夫人其实不用治，只是脱力与累的，还有饿的，这口气缓过来，慢慢养着就是了。”
    又一笑道：“只是这身体与元气有关，未育子嗣好的快些，若有子嗣元气有伤，就要用些药了。”
    李云铮松了口气，头一次觉得两人没孩子，是件好事。
    又问道：“现在不用用药。”
    “现在不用，喂些水和米汤，明儿老朽再来。”
    又拿出一瓶伤药道：“夫人身上有外伤，将军也处理一下。老朽就先告辞了。”
    “多谢大夫。”
    李云铮松了一口气，拿着药瓶看了看，闻了闻，是上好的外伤药。解下身上的铠甲，就给陈小婉脱鞋，只见那一双脚又红又肿还有血泡。更重的是那一双腿肿的厉害。直到看到那大腿内侧红肿伤一片，他是行伍之人一看就知道是骑马赶路给摩擦的，心下疑问更深了。什么事让她千里赶路而来。
    又见那撕了一半的内衫和裙子，心下一叹，陈小婉啊陈小婉这就是你说的能好好照顾自己。
    见一旁有钟叔准备的衣服，直接给她将衣服也换了，这一身的伤也不用洗了。
    等掌柜找的妇人来时，他已经做完了，直接吩咐道：“你明天上午再来，今天不用了”。又喂了米汤和水，将钟叔看的直戳牙。
    钟叔问他：“就你这样的，你这是要和离的样子吗？”
    李云铮回他：“没和离。”
    钟叔咧着嘴只觉得牙根疼。
    当晚李云铮就歇在这房间里，客栈的床很大，只是李云铮就侧在床沿，就那样看着她，时不时的还拿手去试试鼻息，怎么还不醒啊，瘦成这样，得养多久才能养回去，黑成这样，除了自己都没人敢认。
    只是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的陈小婉全无知觉，半点感受不到。
    楼下钟叔守了一夜，那小崽子还没有说扣押的这群人怎么处理呢。
    这事真的是见鬼的离奇了，他怎么知道陈小婉倒在了沙漠里，还就那样直挺挺就找着了，还活着。
    说出去谁信啊，不行，回去他要去将军那里唠唠。
    还有大李大杨牵回来的那马，那两小子也说的可神奇了，他去看了，就一匹瘦马嘛。

 第140章 醒来

    陈小婉再有知觉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那个大夫已经来过一趟了，并且被李云铮灌了半碗药。
    她的意识还在死了与小秀小雅没有找到之间，她记得她死了，还看见了龙凤胎的两个白袍将军，她记得两个孩子还没有找到，只是她现在是在那里，为什么没有力气，也没有那种轻盈的感觉了，她不是死在了沙漠吗？
    李云铮看着床上的人睁开了眼，让他放心不少，终于醒了，不会死了，真好。他有点想笑，陈小婉你也有今天，叫你嘴硬，说不来找我的，还是来了，以后看你怎么说。
    “醒了，渴不渴。”
    陈小婉的意识飘向问话的方向，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有些熟悉的脸，温和有些黑，瘦修长，眼睛在笑，好像还有泪，是谁。混沌的脑子迟钝的转着。
    “怎么不认识我了。”
    聂铮，是聂铮，陈小婉反应过来，那眼圈就红了，那泪水就开始往外流。想挣扎起来，却起不来。小秀小雅有救了，可算让她遇到个熟人了，可知道她这一路上有多害怕，有多孤单，有多无助，她都以为她死了。
    “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没事了没事了，你现在还不能动，你脱力了，身上都是伤，得养养。”
    李云铮哄她，用手给她擦泪，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陈小婉心里急的要命，小秀小雅呀，可是她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李云铮看着她不停的流泪，嘴动了动什么声音也没有，也不由得有些急，他其实也没见陈小婉哭过，喊道：“钟叔，再去叫大夫。”
    “别哭别哭，你在沙漠里待太久，本来就干，你还哭，那嗓子能有声音。”
    陈小婉一愣，想动，身体没有力气，勉强动了一下。
    聂铮又忙扶住她：“别动，别急，我喂你喝点水，一会就好了，再慢慢说的。”
    又拿碗喂她喝水，陈小婉眼角的泪在滑，却也听话的喝水，她可找着帮忙的人啊，她可不能放过。
    “慢点，慢点，还有还有，别急别急，你一下子也不能喝太多。得调养几天，一会再喝些米粥。”
    正喂着，钟叔带着大夫进来了，咧着牙出去的，简直是没眼看啊，这小子从昨天一直守到现在，片刻都没有离开过。
    聂铮放下碗对陈小婉说：“让大夫给看看，好的快些，我就在这，别怕，不急慢慢来！”
    说着让开了位置：“大夫，您给看看，才刚醒，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一个劲的哭。”
    大夫上前把了一会脉道：“无事，就是虚弱一些，清淡一些养养就好。”
    “可是她不能说话，一个劲的哭 。”
    大夫又看向陈小婉：“夫人是有话想说。”
    陈小婉想说废话，只是她只艰难的点了一下头，又看着李云铮流泪，俩孩子不能等啊，聂铮在这那那孩子们到哪里了啊。
    李云铮看着这心就不是滋味了，一个女人还是媳妇，用希翼的眼神看着你不停的流泪，偏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想来是个男人都会心软，反正他扛不住 。
    转头去看大夫：“大夫，有没有法子让她说两句。”
    大夫想了一会道：“我用银针对试试，只是夫人这嗓子，应该也只是暂时的，过两天就好了。”
    陈小婉想摇头，但动起来很难，只能继续看着李云铮流泪。
    “试试”，他怕她又哭晕过去，万一哭死了他找谁去。
    大夫试针，李云铮又让人端些米粥来，还交待一句要细粮的。
    三寸长的银针插入颈部，陈小婉硬受着，你说疼那倒是没有，只是惊惧还是有一些的。
    大夫：“夫人可不能再哭了，夫人本就是脱水力竭所致，这泪水再流就好的更慢了。”
    陈小婉可是她忍不住啊，那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让她放手怎么可能，她不要她也不能。
    李云铮无奈道：“你别哭了，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好不好。”
    陈小婉
    “大夫，你扎。”
    大夫他就没有停过好不好，这将军对这夫人也还行嘛，不是那没有良心的。
    一刻钟后大夫收针对她说：“夫人，现在还不能说话，过一刻钟再试着开口，再急也不急这一会。”
    陈小婉
    大夫收针收拾药箱要走，李云铮：“大夫，还请留一会，一会再给内子看看。”
    大夫
    又对陈小婉说：“闭上眼睛，休息会。”
    陈小婉就看着他，那是不信，怕他跑了的眼神。
    李云铮上前一步抓着她的手，又用手抚上她的双眼：“休息会，我就在这里。”
    这两人成亲几年的柔情都用在这会了，以前陈小婉不会这样表达，聂铮也不会这样回应，像隔了沙又隔了雾。
    钟叔在门口看了一眼，大夫跟着就出去了。
    “大夫贵姓。”钟叔问
    “老夫，免贵姓葛。将军是西北军的。”
    “嗯。”
    “葛大夫，里面的夫人”
    老大夫哂然一笑道：“无事，休养几日就好。”
    钟叔就摸了摸后脑勺，怪了真是怪了，都那样了怎么还会没事，连转几个圈圈。”
    还是忍不住问：“葛大夫，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夫人的吗？怎么会没事。”
    葛大夫诧异。
    “那是在沙漠里，都被黄沙给埋了，是我们少将军将人给挖出来的，怎么会没事呢！”那模样表情惊讶极了。
    葛大夫惊讶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这天下奇事多了，他就是一位医者，只管救人，其它事管不了。
    只是经此一事，葛大夫神医之名传遍西北，活死人肉白骨，有人亲眼所见。葛大夫都只是微微一笑，不应不语不辩解。晚年的时候，徒弟问他，他说，这人啊活一口气，有念在这气不绝就有生的希望，反之亦然。
    只是，这二人才说了几句话，房里就传来呜呜呜的哭声，不容易啊陈小婉的声音终于发出来了一些，只是很低很哑，陈小婉更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只是一个劲的哭。
    李云铮前面说不出话看着他流泪，现在能出声了还是哭，他的祖宗哟，这是怎么了，都差点将小命给丢了。
    没辙只得将陈小婉半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哄：“不哭了，慢慢说，没事的，没事的。”
    陈小婉其实很想坐起来，抓着聂铮，让他去找人，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句话说不起来，也没有力气。由着聂铮摆弄她，她就只能哭。
    李云铮扶着陈小婉，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听她哭了好一会儿，没声了才又拿水喂了她一些，才问道：“好些了吗？”
    陈小婉用力抓着聂铮的一根手指，哑着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小秀小雅抓走了我凉州进不去你帮找好不好”然后眼巴巴的看着他。

 第141章 找

    李云铮一个字一个字的听着，听完了身体僵了僵，有些意外有些涩也有些失落，她果真不是来找他的。
    低头看靠在他身上的陈小婉就那样眼巴巴的望着他，到底是不忍心，紧了紧怀中的人，压下涩意道：“你是说小秀小雅让人抓走了，你追到凉州进不了城，才走的沙漠。”
    陈小婉想点头，可是没有力气，一急那眼泪就往下掉。
    李云铮一叹气，又帮她擦了擦眼泪道：“你可别哭了，我的祖宗耶，慢慢说好不好。”
    陈小婉带着哭声又哑着嗓子道：“我急”
    你是说：“你进不了城，又急，就走了沙漠。”
    陈小婉的泪在流，听到聂铮懂她的意思，心里眼里有就了喜意。
    李云铮又紧了紧怀里人，这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看到她满含希望的目光，又暗叹一声问道：“你可知是被谁抓走的。”
    “黄姑父”
    李云铮一皱眉：“姑父为什么要抓小秀小雅。”
    “和离”
    “谁和离了”
    “姑姑”
    “你是说姑姑与姑父和离了。”
    “嗯”
    “谁作主的。”
    “我”
    李云铮愣了愣，不敢相信，正了正怀里的人，又紧了紧又问：“谁”
    “我”
    “为什么”
    “不好”
    “那不好”
    “对姑不好。”
    “你是说姑父对姑姑不好，你让他们和离了。”
    “嗯”
    李云铮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能耐啊陈小婉，当时是怎么和他说的来着。
    陈小婉一看聂铮脸色不对，又用力去抓他的一根指头。
    “找好不好”
    李云铮低头看了看怀中的人，看她着急的眼神。
    又搂了搂她道：“你是怎么追到凉州的。”
    陈小婉的神色更急了：“衣服珠子”
    然后用力的挣扎起来，聂铮搂着她道：“你别动，你这身子现在还没什么力气。”
    又从枕头底下拉出个布袋，打开给她看道：“这是昨天从你身上找出来的。”
    陈小婉停止了挣扎又看着袋子里的珍珠流泪，抬头看着聂铮，泪眼一字一字继续道：“珍珠陶珠小秀小雅丢找”
    李云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小婉，搂的着她肩膀手都不自觉的用力了几分，道：“你是说你跟着这些珠子一路找到了凉州，这是小秀小雅丢的。”
    “是”
    李云铮简直不敢相信，他觉得他听到了一个荒谬的奇迹。
    “不是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小秀小雅丢的万一不是”。
    “是我买的”
    李云铮不敢相信，这不可能，这一路上那么多的城镇，陈小婉怎么能跟着这么小的几颗珠子找到这里，一定是弄错了。
    只是陈小婉又开始抓他的手指了。
    “马车一辆我看见打不过不敢追”
    李云铮一手搂着她，听到这里更觉得荒谬，又觉得不可理喻，又觉得好笑，陈小婉陈小婉你可真是。
    “你是说你看见了一辆马车载着小秀小雅你打不过不敢追，一直跟到了这里。”
    “凉州”
    “好凉州，可是陈小婉，这一路上这么多辆马车，你怎么知道你没有跟错，或是在那里走岔了。”
    陈小婉又开始挣扎：“没一辆”
    李云铮按了按她：“这么远的路，这么多的城镇，你怎么能跟着一辆马车呢”
    “就一辆”陈小婉固执道，并开始全身挣扎。
    李云铮查出不对劲了，紧了紧手，低头认真的问她：“你是说这一路就一辆马车。”
    “嗯是”
    李云铮的眉头都打结了，这不可能，他来的时候也花了近二十多天，虽然路上有耽误，但那一路上城镇马车遇见了不少，不可能路上只有一辆车，陈小婉一定是糊涂了。
    低头想要说不可能，看见陈小婉的眼中含泪，似有指控。想了想转了个话题道：“小秀小雅是哪天丢了，你是哪天追出来的。”
    “中秋”
    李云铮这不可能，今天也不过是八月二十八，满打满算不过13天，半个月都不到，她怎么能赶完一个月的路程呢，这不可能。而且自己昨天找到的她，凉州走沙漠至少也要两天才能到这里，也就是说她十天不到就到了凉州了，这更不可能。
    李云铮准备哄她休息。
    可是陈小婉不干了，她看出聂铮不信了，她挣扎，她要自己去找。
    眼含着泪，满是倔犟，一脸的失望，小脸隐约还有气鼓鼓的表情，只是现在实在太瘦了。
    李云铮顿时心酸的不行，都成这样了，他再晚个一会半刻的她就真的死在沙漠了。
    按住她道：“别动了，你这身子，现在不能动，你动腿试试。”
    然后陈小婉就哭了，声音还大了一些，可能是缓过来一些了。
    李云铮无奈的不行，将她放床上躺好道：“你别哭了，我叫人进来喂你喝些粥，你睡一会，好不好。”
    陈小婉不理就哭，声音又大了一些。
    李云铮这是吃定他了，无奈哄道：“我去找我去找，行了。”
    陈小婉看他一眼，又哭。
    李云铮：“我去找，你别哭了，我叫大夫进来，让大夫看看，一会喝点粥，睡一会，我一会就回来了。”
    陈小婉就眼巴巴的看着他，那眼泪继续流，不过没声音了。
    李云铮又帮她擦了一把泪，对门外喊：“钟叔，让大夫进来，再让那位妇人过来的。”喊完自己穿起了铠甲。
    陈小婉就看着他。
    李云铮见大夫与妇人进来道：“劳烦两位了，是喝药还是喂粥都劳驾安排，我一会就回来。”
    又在床头拿了装陈小婉物件的那个布袋对她道：“我现在去，你好好的，可别再哭了，多少年的泪水都哭完了。”
    然后出门了，陈小婉就听门外传来他的声音：“大杨，大李好好守着。”
    “是。”
    陈小婉流着泪心里念着，小秀小雅呀，要好好的，要好好的，大姐夫去找你们了，可一定要找到呀。

 第142章 继续找

    李云铮出了房门与钟叔一起下楼问：“钟叔，小婉说她是中秋从庆平县出发的，你觉得可能吗？”
    钟叔一愣低头掰着指头一算，惊讶道：“这不可能呀，庆县离这里少说了也得走二十多天，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来北地。”
    “她说四叔家的小秀小雅被黄三兴抢走了，她是跟踪着这个找来这里的。”说完拿出布袋里的珠子给钟叔看。
    钟叔眼睛睁得目若铜铃，这么小的珠子，怎么可能，又火道：“是那狗日的黄家兄弟，那就不是好东西，白眼狼，只是她怎么进了沙漠呢”。
    “她说她追到凉州城门外，进不了城，一着急就进了沙漠，后面应该是没有准备力竭了。”
    “钟叔，其它人我不放心，我要去一趟凉州，你帮我看着点。”
    “不是，不是，你真要去找啊。”
    “嗯 ，不管小婉说的是不是真的，都要去一趟，而且那俩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那你”
    “钟叔，我不想和离了。”
    “钟叔，我误了她一生，我不能，也不想。”
    “可是你”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得等到我回去才行，再说万一不好，我回不去，至少小婉会给我立一个衣冠冢，以后清明重阳也有人给我烧纸不是。”
    “少爷小铮，你别这么说，我难受”
    “钟叔这是人之常情，你要说我欠了谁，唯有陈小婉最多。”
    “钟叔，这是小婉拿的珠子，你拿几颗给兄弟们认认，我们这次来是查贩卖人口，小秀小雅也有可能混在其中，让兄弟们换了衣裳，查查看。”
    “那你呢”
    “我去凉州。”
    “不是你现在就去”
    “嗯，现在就去，快去快回，快的话明儿就能回来。”
    “不是，你不是找人吗？”
    “嗯，找凉州知府，他应该有路子，再让他沿路送信给各州府，陈家人只怕也在路上，赵汉生应该能找到消息的。”
    “不是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钟叔脑子是个好东西，而且陈家人向来团结，这么大的事，赵汉生不出面陈小柔能立刻休夫。”
    钟叔就愣了，这个陈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看着李云铮，往旁边的屋子走去，又喊：“哎哎，哎，喂，小铮。”
    “钟叔让店掌柜给我准备些干粮。”
    李云铮看着被看押起来的一屋子人道：“能说说你们是什么人吗？为什么走沙漠绕过凉州城，是要去那里”。
    “兵哥哥，你能放过我们吗？”
    李云铮一看，是告诉他陈小婉消息的小男孩，算是个小救命恩人了。
    看看麻木的一群人。
    对小男孩一招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上前一步在他面前道：“吉祥”。
    “好名字，果真吉祥的很。”
    “能告诉哥哥，你们要到那里去吗？”
    小男孩刚想张嘴，那边就有老汉喝道：“祥子”
    吉祥转身看了老汉一眼，嘴一瘪，低声道：“阿爷。”
    又转身对李云铮道：“兵哥哥，我不能说。”
    李云铮摸了摸他的头，对众人道：“既然不能说，那就先呆在这里！什么时候想说了，能说了，我们再考虑能不能放你们。”
    “你你你不能扣押我们。”
    “为什么不能”
    “你们西北军，不能无故扣押良民。”
    “哟，知道我们是西北军的，也是不错了。”
    “只是我们收到消息，乌良岗有人贩卖结集妇孺幼童走沙漠至伊哈，你们从沙漠中出来，进不了凉州，身份不明，本将现在怀疑你们是人贩子了或是奸细有叛国之嫌。”
    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不已，只是李云铮已经转身出去了，后面的吉祥不停的喊：“兵哥哥，我们不是我们没有，兵哥哥。”
    李云铮边往楼上走边摇摇头，老头安排的事怕是不好办，唯一好处是救了陈小婉。
    掌柜的拿来干粮给他，他一挥手：“多装一些，我一会下来拿。”
    房间里陈小婉已经睡着了，葛大夫正在收拾药箱，那妇人正给她掖被角。
    “怎么样了。”
    葛大夫一拱手道：“夫人只是太累了，这一觉只怕要睡很久。老朽配了安神滋补的药，醒了再喝，到时候再让人叫我。”
    李云铮点头又问妇人：“可吃了一些东西。”
    “回将军，只喝了几口米汤。”
    “嗯，你帮我守着她，米汤药别断。她醒告诉她，我去凉州了，让她别担心，很快就回来。”
    “是，将军。”那妇人行礼道，行动之间还颇有章法，只是在李云铮走后看了他的背影好几眼，才掩下眼中的黯然，又给陈小婉掖了掖被角。
    李云铮拿过掌柜递过来的包袱，就往外面走，钟叔已经牵着马过来的，脸上还一脸的不相信问他：“小铮，那瘦马真的是你一叫它，它就起来了吗？”
    李云铮一愣想了想：“嗯。”
    “不是大杨大李那两小子真没有骗我”
    又摸着脑袋道：“你再叫一个我看看，我和我的大黑也”
    一声马蹄嘶鸣，李云铮看了他一眼，打马离去。
    “臭小子，越来越不知道，尊老了”
    摸摸脑袋，不行他要再看看去。
    而此时的陈四叔还躺在兴安府的客栈里，脸色死灰，赵汉生拿着药碗在旁边劝：“四叔，四叔，我的好四叔，您就开开口喝药，早点好起来，才能去找人，不光小秀小雅，还有大姐呀。您说这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办啊。”
    “小婉”
    “嗯，大姐”
    “没有消息”
    “小三和癞子叔已经去追了，您得好起来，我们才能往前走。”
    “汉生你也去小婉不能丢”
    赵汉生这话怎么接，敢情大姐不能丢，两个妹妹能丢，要真能丢您老也不是这神情了。
    “不会丢了的，都不会丢了的，您得喝药，要不他们回来看您这样得多难受。”
    “好了，您才能去接人不是。”
    “嗯好了去接人小婉小秀小雅”。
    “对，对，对，去接人”
    妈呀，这药终于是喝完了，这就不是人干的活，这事还得他娘子来才行，赵汉生暗叹一声。
    这小三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能不能找到线索，只是他又不能走。不对呀，他将目光看向和他一起出来的五个人，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第143章 众人

    陈小三和王癞子两人赶着马车才走到易县，在易县停了一晚，却不知往那个方向走了，不管是在兴安府还易县，王癞子都很熟练的带着陈小三去找他的好兄弟们聊了聊，只是全无消息。
    陈小三日可见的瘦了，王癞子担心的不行，这小子可不能有事啊，他怎么同陈家交待，那一家就不是善茬，那松柏两兄弟见到他就想打他，不就是让他们看见他在河里洗脚嘛，只是那个时候他也没有想到那洗脚水不能喝啊，多少年都是这样过的，那有多少人往那河里吐口水，扔粪撒尿的，怎么突然间就穷讲究起来了。想完自己还打个哆嗦，还是讲究好，讲究了好，现在那河水他也不喝。
    转头对陈小三道：“小三，你进车厢去睡会，一会我去开个客栈，要一间上房，我们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醒来，我们再去打听打听。”
    “嗯，听叔的。”
    王癞子看他一眼，怎么现在这么好说话，前面可是怎么都不答应的。
    “小三，你没病。”
    陈小三一愣，明白了：“我没事，只是我想四叔已经病了，我就不能再倒了，不然大姐和小秀小雅就全无指望了。”
    “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找。”
    王癞子心塞，又看他一眼，连山村的人都说这小三小四是陈家这一代的希望，果真不同凡响，这么快就回个味来了。
    想着心里又轻松了一些，他这些年过的最好的日子，居然是和陈小三在路上，吃的好穿的也好，没挨饿没被人赶被人打，至于睡嘛，陈小三比自己睡得可少多了。自己可得将这这祖宗呸呸呸小子照顾好，可不能有事，那银子还在自己怀里揣着呢。
    已经快半个月了，大伯娘与陈三婶陈四婶早就了回了连山村，只是连山村有不少汉子自发的出去找了，陈村长说他们自个说了，至少周围四县二十八镇要找遍。
    陈家几个女人感动的不行，连连道谢。
    陈大伯是在两天前回到连山村的，只是他一到家，陈大哥陈二哥收拾了身衣服就走了，说先去找三叔，再看往哪里去找。
    大伯娘没有拦，也拦不住，这些孩子从小感情就好。
    陈大伯也只挥了挥手，只这么几天，那两鬓也有了白发。大伯娘看的心酸不已，只是也没有多劝，当家的这些年心里如何想，她又怎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这些年半点私心都不敢藏，就怕当家的更难受。
    她这些天和小贞轮流看着桂兰，还有美莲丽莲两孩子，这两孩子身上到现在还没有一块好肉，那可是亲爹，那个杀千刀的，可是半点血脉之情也不讲。还要常去看四弟妹，虽然三弟妹给守着，可是小琪那丫头也是一身的伤，那手指到现还不能动， 可见用了多大劲，那丫头平日里一桶水都拎不起来。
    倒是小静那丫头一下子长大了，现在家里里里外外的牲畜全是她，还去小婉的院子帮她喂鸡喂鸭喂猫狗，只是不能说，一说小丫头就哭 ，小七小八也是她带着。
    五叔来找她拿了小婉院子的钥匙，整天躺在小婉的院子里，说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去给镇镇，说不定能给镇镇宅，让几个孩子在外面逢凶化吉。她本来不同意，可是耐不住五婶的劝说，五婶说：“农家有这个说法，让他去，不去他也日夜睡不着，更伤身体。”只是她也知道，那天后小婉正堂观音像的香火就没有断过。
    作富哥几兄弟与作福兄弟也来过的了，找人的找人了，没有去的说山上的果子还有田里的活就交给他们了。唉，她同意了，现在他们哪里还有心情管那山上的果子还有田地活，她只要人好好的，在外面的人也好好的。
    那山上的柚子早的那一批也已经成熟了，陈村长天天就的村口盯着那些拖果子的车，见人就问，看有人说的对，有像样消息，就给人送几个果子，或便宜个一文两文的，然后再拿钱偷偷的补上，有村民就劝，不必这样，只是陈村长他不听啊。
    至于小柔那个死丫头，就回来呆了一个晚上，据说现在天天赖在县衙里，将赵县令夫妇烦的不行，可是孩子们找不到，她也管不了，烦就烦。
    小五小六也跟着她，说想早点听到大姐与两个妹妹的消息，她也同意了，只要不将天捅个窟窿，她也没空管那两个猴儿了。
    大伯娘想着，抹了把泪，去扶陈大伯，陈大伯拍拍她的手道：“辛苦你了，又让你受惊了，这辈子最对不住人就是你，总让你受惊又受累。”
    大伯娘的眼泪就扑扑的往下掉：“你胡说，老娘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孩子们都回来，我就可以享福了，到时候你就看我乐。”
    “好，好，好，到时候我们一起乐。”
    周大嫂与周二嫂，现在是什么都不敢说，将家里的一日三餐，院前院后打理井井有条，有时候还得和小静那丫头抢抢活干，那丫头现在太厉害，她们若不紧着点，自己都说不过去。
    连山村的那道道闸门除了早上卖果子的时间，现在都不开的， 以前是一个老头守着，现在是两老头，一边一把摇椅，悠哉游哉的，可是小娃娃再想跑到前面去玩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那些想进村的更不可能，两老头先让报名字，找谁，有什么事，真有事让个小娃娃去喊人，扯闲的就一句，没空，都在山上地里呢，想见上明儿请早卖果子的时候，有可能能见上，至于进村不可能，现在没那闲功夫，果子熟了闭村。
    听得来人直翻白眼，去年也没见闭过啊。
    “去年，去年，那果子还不是贡品，今年是了。”
    来人只得扫兴而回，难道还想跟皇权斗不成。
    京城的熊卫接到暗卫的消息，思忖了一下，转身进去禀告了长平帝。长平帝手捧着书本，正在听小皇子背书，看着小皇子挥挥手道：“那个俩孩子多大了。”
    “8岁左右，是对双生姐妹。”
    长平帝将书本往桌上一扔道：“那赵亭之是做什么吃的，怎能让人当街抢孩子。”
    “圣上，那抢人的与陈家原本是姻亲，据说是因为黄家人对陈家姑姑不好极为苛待，在水灾时让陈小婉逼着和离了，后来闹得很不愉快。”
    “既然对人家不好，又同意和离有什么可闹的。”
    熊卫犹豫了一下道：“那黄家人想占陈小婉的新宅子，陈小婉给人设了个套，让黄家人答应和离的，结果宅子没占成，反受了罪。”
    “你说这是报复。”
    “有可能”
    长平帝这时笑道：“那宅子是你进去，让人发现了的那个，后来就一直不敢去的那间。”
    熊卫那个大嘴巴传的圣上都知道，刘玉刘公公，他藏着那罐蜂蜜别想要了。
    又听大长平帝道：“你吩咐各路人都注意一下，未必是打击报复，当街抢人，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是。”

 第144章 筛子

    凉州府府衙里，知府蒋大人，看看外面天色又看看李云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你半夜持着西北军的令牌进城来见本官，就是为了找妻妹。”
    “嗯。”
    蒋大人抠抠耳朵还是不敢相信的问他：“李大将军知道这事吗？”
    “知不知道又如何，我自有军法处置。蒋大人还是先说说贩卖人口，通敌卖国之事。”李云铮满不在乎道。
    “荒缪混帐你你你这是不大敬，乱用职权你”蒋大人气不行，这半夜持西北军令牌，那是得有敌情啊，或是800里加急的战报才能通行的呀。天知道他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嗯，那蒋大人来跟我解释解释，有弱女子骑马不到十日就从庆平县到了凉州城门，这算不算重大事件。”
    蒋大人深吸一口气：“你胡说，这怎么可能，本官给你提供快马，你跑个给我看看。”
    又吸一口气道：“别说是弱女子十日，就是你我给你二十日你也不一定也跑到。”
    又想庆平县那赵亭之王八蛋都做回知县了，还不消停，尽给他找麻烦不就是二季稻吗？也没见圣上给他升个官，奖个赏之类的，活该。
    骂完，心稍稍好受了一些，看着眼前的人也头疼，别人不知道，他知道目前李家这一辈还能上战场的就这一个人了，可以说一身荣辱兴衰所系，只是这前途吗，也未卜，那仗是那么好打的。不由的怜惜了几分，也是一个可怜人。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成婚了，哪来的妻妹。”
    “蒋大人，过滤了，小子什么成婚，不用上禀。”
    蒋大人气结，抬头指了指道：“上面知道吗？”
    李云铮想了想，还要他帮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蒋大人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不同意。”
    蒋大人
    “我同意”
    蒋大人顿时觉得天又塌了一半，不行他得去信给大将军好好说说。
    “蒋大人，你还是说说”
    “说了不可能，十天从庆平县来到我凉州，这怎么可能。”
    “蒋大人，如果可能，你找不到的那些个贩卖的少女幼童是不是有能找着了。”
    蒋大人
    李云铮从胸口摸出个布包，打开给蒋大人看道：“内子说，她是跟着这些珠子，从庆平县追过来的，路上只有一辆马车。她到凉州城的时间应该是五天前。”
    “这怎么可能，这路上的城镇都比这些珠子多了，怎么可能跟着这些珠子找到，小子你”
    “我也觉得不可能，所以一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内子为人单纯不会说谎，也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事关妻妹，更加不会骗我。而且”
    “什么”
    “如果按正常的路程，别说跟着珠子追人了，我怕她连自己也丢了”
    蒋大人这叫他怎么说，大姜朝出门将自己弄丢的人不少，别说弱女子，男人也不一定行。
    “所以她说的应该是实话”
    “蒋大人我怀疑你这凉州城已经成了筛子了。”
    蒋大人一慌：“怎么可能，怎么证明。”
    “她穿沙漠而到乌良岗进城的城门应该在东门，天亮了我们去问问，有她的消息，说明她说的是真的。大人你要帮我找妻妹。”
    蒋大人气结，这人是无赖，只是这事也不小啊。
    “如果没有呢。”
    “我帮大人查贩卖人口的案子”。
    蒋大人这分明就是一件事，一甩袖子想走人。
    就看李云铮就那样躺在几个拼在一起的椅子上睡着了。
    这是这是赶了多久的路，不会是从乌良岗直接跑到他这府衙的。
    轻身吩咐人拿了件斗蓬给他盖了盖，看看天色，也睡不了多久了，干脆也找了个位置歪了歪。
    而凉州城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关了十几个孩子，其中两个一模一样小女孩挤在墙角。一个小女孩轻轻道：“姐姐，珠子不多了，大姐能找到我们吗。”
    另一女孩轻轻答道：“可以的，大姐说过的，要坚持不放弃，大姐和爹爹一定可以找到我们的。”
    “可是可是万一找不到呢。”
    “那我们就好好活着，自己找回去。”
    “嗯。”
    “嗯。”
    这时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两小女孩在黑暗中对视一眼，齐齐向一边倒去，那样子像是晕过去了一样。只是那手中轻轻的滑落一个粒珍珠一粒陶瓷珠子。
    天亮后李云铮和蒋大人一身便衣出了东城门，那守门的要行礼，让蒋大人给拦了，小声问道：“五天前有没有女子闯城门。”
    “没哦禀大人，五天有几个流民没有路引想进城，让我们抓了，但没有女子。”
    蒋大人看了李云铮一眼，李云铮直接就出了城门。
    陈小婉给瘦成那样，应该是很久没有进食了或是进食进少，才会瘦的那么快，那大夫说她是饿的，累的然后脱力力竭的。那她应该会在这里吃点东西，她身上有银子，虽然不多，还没有当时给自己的一小半多。
    李云铮四周看看了，什么都有一点，那马能在沙漠活下来，也不会一直是饿着的。
    走向那些买草粮的：“打听一下，五天前有没有一个娘子，这么高，来这买过粮草。”
    “没有”
    “没有”
    “没有”
    连问几个，一拍自己，陈小婉那女人应该会先喂自己。
    这时蒋大人来问他：“怎么样，没有，本府的凉州怎么会成筛子。”
    李云铮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向那唯一茶铺，如果有一定会在这里，只是陈小婉怎么说，她恐怕不会想到自己，有些心塞，那只能留信给陈家人了。
    “劳驾，掌柜的五天前有没有一位陈姓娘子在这里留下话。”
    掌柜的一愣，想到那个碎布包着的东西，看看眼前的男人。不觉有些可惜，再看看自家正在收拾碗碟的娘子，还是自家娘子好。
    “你是何人，五天前确实有位娘子有话留下。”
    李云铮一喜，蒋大人一愣不会！不会！
    “我是她夫君”
    掌柜的转身从茶柜里摸出一个碎布小包，问他：“请位那位娘子的闺名是”
    “陈氏小婉”
    那掌柜手一松将东西给他道：“她说她往乌良岗去了，让你跟着这个寻人。”
    李云铮将布包打开，哦，几粒珠子，蒋大人顿觉天雷滚滚。
    李云铮又问：“掌柜的，我家娘子是进城了，还是”
    “哦她跟着一群人往沙漠里走了，可能现在已经在乌良岗了。”
    蒋大人觉得天要亡他。
    李云铮觉得事情大条了，他估计得让他老子来才行。
    拉着蒋大人就走。
    那掌柜娘子在后面问：“怎么了，当家的。”
    掌柜的一嘟嘴：“那天那个送死的娘子，夫君找来了。”
    “啊”
    “这也太晚了，只怕那黄沙已经埋尸骨老高了。”

 第145章 时间

    知府府衙里，李云铮跟那些衙役集在一起，让他们看珠子，告诉如果看到珠子一定要小心，里面可能是人口贩子。
    凉州城地处边关，是通关内地的一道重要防线，兵丁差役的质量都不差，算的上是精兵强将了，以前是没有线索，如今线索送上门来，那不是得摩拳擦掌，他们能在这里就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李云铮又再三盯瞩是两个小女孩，别将人吓着了，也别将人伤着了。待人走了，对木偶般的蒋大人道：“您信写好了没有。”
    蒋大人将纸一推，李云铮折了两下就放进怀里道：“你别打草惊蛇了你扛不住 。”
    蒋大人气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心无力道：“知道了。”
    又道：“我凉州城有事，你西北军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起死呗，我有人给我烧纸，蒋大人你呢。”
    然后飞出来的是蒋大人的官靴，大姜朝对于战败的将军与守城的官员那可是非常苛刻的。暴尸荒野也不是没有的。
    李云铮的快马又是晚上才到的乌良岗，他还没有下马就道：“钟忠，杨志，李勇听令，立刻返营，报于大将军”，说着将一个包裹丢给他。
    “走”。
    三人一肚子话想问，但军令如山，一句也问不出来，上了马就跑。
    另有三人快步拿了干粮出来，骑马追了上去，这是他们军中惯的方法，相互照顾一把。
    李云铮将缰绳交给其它，强忍着上楼的冲动了，去了副将那里，又去了那间关押人的屋子。
    半夜才上了楼，开门的是那妇人，见是将军，那妇人忙行礼，又点烛火。李云铮问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那妇人道：“回将军，夫人中间醒了两次，只喝了少许米粥和半碗药，听说将军去了凉州，便又睡了过去。葛大夫来看过了，说放夫人睡着就好了。”
    “嗯，不早了，你也下休息，晚上我来照顾。”
    “是。”
    李云铮解了铠甲，拿着烛火走到床边，看着陈小婉的睡颜，嗯 ，比昨天稍微好了一点。只是还是太瘦了。叹了口气，翻身上了床，就在陈小婉身边躺下，今天这床边的位置宽了些，只是她身上还有伤，也不能离的太近了。用手拨了拨她腮边的发，睡，接下来都有得忙了。
    陈小婉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终于能动了，身子也不是那么僵硬了，忍着全身的巨痛坐起来，她觉得她再躺下去，真的成躺尸了。就那么一动不动了好几天了。
    只是这身边的男人怎么回事，怎么回来了，她记得他不是去凉州找小秀小雅了吗，想伸手去推，只是看他那胡子拉碴的模样，伸在半空的手收了回来，都好久了，不差这一时半刻。凉州离这里也不近，这一来一回要多久。俩孩子找着了吗？
    正思量着有人开门进来，是位妇人，那妇人一看她坐了起来还吓了一跳，就看她身边的将军还睡着，这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李云铮这时就醒了，看着光，侧眼看去，就见陈小婉坐了起来。心一喜，手就搭了过来，摸着她的脸道：“你醒啦。”
    那妇人一见，转身就关门出去了，李云铮一愣，侧头一看又道：“应该是来给你喂药的，我去叫。”
    说着就起身往外走，陈小婉不是，你让我说话啊。
    这时那聂铮的声音又传来的：“你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问，我一会就回来。”
    陈小婉
    只一会那妇人又回来了，让她喝了药，喝了粥，还擦了擦身子，又给她换了一身里衣，挽了个发。然后让她继续躺着，她的双腿肿的厉害。突然她想到什么问：“大姐，我那天来的衣服也是您给我的换的吗。”
    那妇人先是听到这称呼一愣，后听到这问话，也是一愣，然后轻轻一笑道：“夫人，小妇人家姓苏，您叫我苏娘子就是。”
    “苏娘子”
    “是，你那天进客栈我没有来，是将军亲自换的。”
    陈小婉这就尴尬了。
    陈小婉就看着自己的腿。
    只听苏娘子继续道：“那天药也是将军亲自上的。我是前儿个您醒的那个时候来的。”
    陈小婉现在是想扣三室一厅都没有力气了。
    强压着尴尬又问：“那今天是几号。”
    “八月三十，后日就是九月初一了。”
    陈小婉的心思就全部被转移了，两小丫头已经被抢走半个月了。
    心就沉了几分，自己现在又动不了，也不能全指着聂铮呀。
    聂铮这时候就走了进来，换了衣裳也剃了胡子，和在连山村相比，整个人更瘦了，也更硬朗了一些。
    苏娘子行了一礼就出去了。
    “来，将这个吃了，葛大夫调补元气的药，那老头还舍不得给，说我暴殓天物，来张嘴”
    陈小婉就看着他
    李云铮：“张嘴啊，你不好，怎么去找孩子。”
    陈小婉
    “吃了，我告诉你俩孩子的事。”
    然后陈小婉就吃了下去，真是心塞，他这是为了谁，那葛老头还在楼下骂他呢，说只要好好养着就行，不用吃药。
    陈小婉吞了药就看着他。
    李云铮咳嗽两声道：“李云铮，我现在的名字，你记住了。”
    陈小婉懵了不是你不用告诉我这个啊。
    然后李云铮拉着她手继续道：“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很重要，关乎两个孩子，关乎凉州城，关乎西北军，也关乎我的生死。你一个字都不能瞒。”
    说着吻了下她的手，似乎有些紧张。
    陈小婉更懵了，纳纳开口道：“我现在在哪里，怎么会遇见你。”
    李云铮就笑了：“西北乌良岗，你是我从黄沙里刨出来。”
    陈小婉
    “不对啊，我怎么会来西北，西北不是很远吗？不是要走几个月吗？我…我…我没出来几天啊。”
    “嗯，听好了，第一个问题，你是几日从庆平县出来的。”
    “八月十五，中秋节。不对啊，今天是八月三十，苏娘子说的。”
    “你也觉得不对了是，我去打听过了你八月二十四，就到凉州城东城门外。那个茶铺老板给了我这个，说你跟着一群人走进了沙漠 。”
    陈小婉更懵了，她怎么就来了西北聂铮这里呢，他当时说路上就要走一个月的呀。难道她又穿越了，所以陈家人没有追上。
    “来别慌，你给我说说，你追出来的情况”

 第146章 路程

    “中秋节，大家商量一起过节，上午去县城逛，回去就去大伯家”。
    “我们去了首饰店，我给几个孩子一人买了一串珍珠，然后店家一人送一串这个陶瓷珠子。几个孩子很喜欢，当场就给戴上了。”
    “我们出来路上边走边聊，然后就是美莲的哭喊声，我跑过去，就见黄二兴黄三兴在打她们，抱着小秀小雅，然后很多人围了过来。”
    “他就抢了小秀小雅跑了，我去追，追了几条巷子都不见人影，然后癞子叔说他们往城门去了，我跑不动就抢了马。”
    “癞子叔，是村里的那个王癞子吗？”
    “嗯，是他。”
    “能耐啊，还敢抢马了。”
    陈小婉“你还要不要听。”
    “要听”
    “我追出来，不见人，问了好多人都说没有见过，然后有个老伯告诉我说他孙子见到了，我就追来了。”
    “我怎么追都追不上，然后摔下马，就看见地上的珠子，我就继续追，进了一个镇子，只有一条街。”
    “长廊镇，庆平县往北的必经之路。”
    “我不敢住客栈，让他们给我喂马，我就找了个地方坐着，然后就睡着了，再醒来又看见了珠子。”
    “我又往前追，然后就没有路了，我没办法，就往回走，遇到个赶牛车的老伯，我问他哪里有路，他告诉我告诉我”
    “往前十里那里是恶狼坡车马不能通行那傍边有一条小路往西而行去往羊角山再往前是风峡谷游刃江再往前就是凉州府了再往北行一天就乌良岗那往前就是西山走廊再往前就是沙洲。
    “还说，出关了可是就是胡人的地盘了，他让我回去。”
    李云铮：“这是老伯给你指的路。”
    陈小婉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从长廊镇出来，遇到了下一个城镇就是凉州府了。”
    陈小婉点点头。
    李云铮的心沉了沉又问：“你进了那条路就只有载着小秀小雅的马车。”
    陈小婉又点点头。
    “你在那路上走了几天。”
    陈小婉掰着指头就算。
    “吃的是什么。”
    “第一天有馒头，第二就没有了，吃林中树上的野果子，还有喝泉水露水。”
    李云铮都气笑了：“陈小婉，你差一点就真死了。”
    陈小婉
    “再说说你是怎么出来了。”
    “就那样出来啊，我出来时候看见马车进了城门，然后我准备到城门口报官，可他们说没路引是流民要抓起来，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放出来。我没有办法，想绕过城到前面路口等，谁知道会进沙漠”
    “陈小婉你”李云铮气的站了起来，转了两圈。
    握住她的肩膀红着眼睛道：“陈小婉，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点，埋在那黄沙之下，无人知晓。”
    陈小婉也觉的委屈哭道：“我不知道那里沙漠啊，我以为只是绕个城，远一点而已，谁知道是沙漠，我也不知道我来了西北啊，我知道是沙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去了，我只能往前走，可是我没有力气了。”
    李云铮气的又心疼又心酸又无奈，就陈小婉那个体力，也只能在家养着。七八天没吃东西长途奔波之下又进沙漠一圈，还能活下来也是一个奇迹。
    可是怎么办，骂不能骂，打更不可能，有谁能想到长廊镇可以直通凉州府，这真是见了鬼了。
    只见陈小婉伸出手来抓他：“你你是怎么找到我，还救了我。”
    李云铮一咯噔，这要他怎么说，他总不能说是有个声音要他来的。
    “你命大，我刚好过来剿匪，查贩卖人口的事，就遇到你了。”
    陈小婉忽悠她呢，好像那个女将让白袍将军催小铮来的，小铮是聂铮。
    又一惊，“贩卖人口，有小秀小雅吗？”
    “你慢点，最近一批人被我扣在楼下，没有小秀小雅，可能还被困在凉州城内。你的珠子我给官兵认过了，如果两孩子还有扔下，应该很快就消息。”
    “只是这几天我要出去，你就在这客栈休息，苏娘子会照顾你，你得好好养养，看你瘦的，就这样让你回连山村，大伯大伯娘估计都不敢认你了。”
    陈小婉
    “别出门，这几天不会太太平。”
    陈小婉
    说完李云铮就出门了，他得去布置一下，在他老子来之前，将事情安排好，不管是那群匪头，还是人贩子，还是那些奸细。
    陈小婉走的那条路只怕得上报圣上了，算了，还是他老子和蒋大人去办。
    接下来的几天，李云铮都是早出晚归，或是不归的。只是回来都会来陈小婉身边躺下，有时候能说上几句话，有时候说不上。完全不同头几天的亲昵。
    苏娘子还以为陈小婉惹他生气了，劝了她好几次。
    陈小婉她能说什么，她能说什么，帮忙的是大爷，她还有求于他呢。
    第七天的时候，李大将军带兵赶到，李云铮上前汇报情况，李大将军问：“从长廊镇直通凉州城。”
    “是，小婉是这样说的，这一路上没有城镇，没有人烟，只有一条路，可通马车。她一路追过来，只要了八天，如果是快马，可能只要五天，可能还会更短。”
    李大将军长叹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说的通了，问他：“你媳妇身体怎样了。”
    李云铮大嘴巴的钟叔。
    “好些了，已经可以下床了。”
    “嗯，你陪她一会，明天早上赶到凉州，接下来几天都要忙了。”
    “是。”
    细心的人会发现，李大将军走的时候，留了一队人在乌良岗外，目标守着这唯一的客栈。算是大将军对这没见过面的儿媳妇的照顾了。
    李云铮走时候，同陈小婉说他再回来，就会有小秀小雅的消息，让她宽心。
    葛大夫是位很好的大夫，像一位智者很少要她吃药，只让静养些时日就好，还说李云铮拿了他三颗好不容易配出来的元气丹，实在是暴殓天物，给她吃浪费了。
    可是她记得她只吃了两颗呀。
    她第一次走出客栈的时候，将客栈内外的人吓得不轻，看葛大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直到客栈的小伙计和葛大夫的徒弟描绘她当时的样子，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特意向掌柜借了面铜镜，看了看自己。
    也不知道聂铮 ，李云铮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将她挖出来，又抱回客栈的，还睡在她身边。
    小学徒说直接吓跑了一个大夫，另一个则是让李云铮节哀，就他师傅厉害，说她没事养养就好。
    她没有再问，想想那个梦，那对双生的将军，只怕她与这片沙场还有别的渊源。
    算了看聂铮如此救她的份上，以后不让他暴尸荒野了。

 第147章 库塞

    陈小婉就在客栈里养着身体，偶尔下楼走一走，苏娘子照顾的很是认真，随侍在侧，没让人感到半点不适。
    陈小婉很疑惑，这就像一个长期在大户人家伺候的婢女，便问她，苏娘子也很爽快的回，早前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后来主家获罪，她被老子娘赎了回去，后来嫁人夫家不慈，她被休弃只是得离开家乡，便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平日就帮掌柜做些活，浆洗一下客栈的物件，再就是有女客时照顾一下女客。不过这边缘之地女客极少。
    陈小婉想了想小贞和村里的女学，便问她可懂那些大户人家的礼仪规矩，苏娘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答：“略懂一些。”
    陈小婉心中就有数了，这苏娘子来这边远之地，只怕是有事要办，现在事情还没有办完，便也再不提这事。
    偶尔会将那个叫吉祥的小孩叫出来说几句话，因为守门的跟她说，要不这小孩多话，李云铮根本找不到她。那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只是军令在，她也不能进去，更没有资格放人，那守门的也最多只能将这小孩放出来溜溜，还不能走远，必须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陈小婉感叹，从她被救出来的那天开始算，现在已经九月十三了，半个月都过了，李云铮就将人给扣着，那些人不说，他们这些人也不问。
    就有些好奇的问小孩：“吉祥，你们准备穿过沙漠去哪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吉祥左右看了看小声道：“阿爷说，要去库塞，接爹爹回家。”
    陈小婉也小声问：“那你们怎么不走凉州，要走沙漠。”
    “姐姐，那里不让去，谁都不让去。”
    “那你怎么”陈小婉愣了下看向吉祥。
    吉祥又小声道：“爹爹在那里，要接他回家。”
    “他”
    “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
    “那你”
    “我是孤儿，小小的，爷爷养了我，就是爹爹的儿子了，给爹爹摔盆。”
    陈小婉不知道怎地就有泪意了，忍着问他：“你们不怕那是人贩子，将你们卖了。”
    “知道啊，他们就是人贩子。”
    “啊，那你们”
    “可是姐姐，不经过他们，我们去不了库塞，走不出沙漠。”
    “那将你们卖了，你们也去不了库塞啊！”
    “可是姐姐出了关，我们就有希望了啊。”
    “阿爷说，他怕活不了太久了，让我带他和爹爹回家，装在坛子里。”
    陈小婉的泪就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天下父母心啊。
    她抱着吉祥，抚着他的背，这小小的孩子，这么沉重的重担。
    吉祥眼睛红红的又小小声的道：“姐姐，那个时候我是不是也没有阿爷了，我不想的，我想要阿爷，他们可不可以和你一样，死了也可活过来。”
    陈小婉一梗这叫她怎么答，这样的孩子让人心酸也心疼，摸摸他的头，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咧。
    李云铮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陈小婉回头，李云铮就看见她眼中的泪，怎么又哭了，这段时间尽是哭了。
    下马来，扶起她道：“有力气走不，上楼去。”
    陈小婉起来，还摸了摸吉祥的头，轻道：“等姐姐找你。”
    吉祥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关押人的屋子。
    李云铮扶着她上楼回房道：“说什么呢，将自个儿给弄哭了，你再哭下去就真回不去了。”
    “找到小秀小雅了吗？”
    李云铮手一顿道：“小婉，找到了三处有珠子地方，但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陈小婉身体一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李云铮将她的手掰开，从胸口掏出一个布包给她。
    陈小婉一打开，眼泪就扑扑的往外落：“是小雅的珠子，是喜字。”
    “你别哭啊”
    陈小婉就抬头看着他，李云铮接着道：“又没有说找不到，只是我怕时间太久了，你担心，来接你先去凉州，他们还在继续找。”
    “真的。”
    “嗯，真的，快别哭了，这段时间尽见你哭了。快收拾一下，我去安排马车。”说着转身就要走。
    “李云铮，你知道库塞吗?”
    李云铮突地就转了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库塞。”
    “刚刚吉祥告诉我，他们要去库塞接他的爹爹回家，可是那个地方不让去，只能让人贩子给卖了，去了关外再去找。那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让去。”
    李云铮眼都红了，走近两步，看着她道：“别问，那不是你该知道的地方。好好收拾东西，我一会就上来，今天就走，到了凉州说不定就能见着小秀小雅了。”
    “能帮帮他们吗，不是他，你找不到我，我就死了。”
    “好，收拾东西！”
    只是出发的时候，陈小婉发现那关押的人分为了两拨，一波军士押着走了，一波跟着他们一起去凉州。
    李云铮没有再骑马，而是直接上了她的马车，上车后直接往车厢一躺道：“陈小婉，让我睡会，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陈小婉又想流泪，她这是怎么了，越发的感性了，还是被同化或是怎么了。
    李云铮突然睁眼道：“你可别哭 ，不然别人以为我死了，不吉利。”
    陈小婉笑了。
    “或是你躺下陪我睡会。”
    陈小婉踢了他一脚，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马车到达凉州城的时候，李云铮将她安排进了一间客栈，同行的有吉祥爷孙，其它人则是让人带去了府衙。苏娘子也跟来了，李云铮让她再照顾陈小婉几日。
    时间一过又是三天，陈小婉真的等的心焦了，九月十六了，两个孩子已经被抢走一个月了。她的身体除了瘦点，比以前容易累一些，其它也没有什么问题了，葛大夫开的丸药她也在吃，还给她开了一副调养的方子，让她回家乡后再抓来吃几副，强生健体用。
    她想着她还是要自己去找，虽然她没有金手指，也没有主角的光环，万一那个心想事成灵验了呢。想着就要往外走，苏娘子马上来拦，理由是将军交待，要好好养着。身体渐好，陈小婉的脾气也渐渐上来了。
    苏娘子哪里还能拉的得住，二人正扯着，一个官差在门口问：“是不是有一位叫陈小婉的娘子住在这里。”
    陈小婉回头答道：“我是，你这是”
    那官差一摸额头的汗道：“娘子，快，跟我来，找着了。”

 第148章 找到

    陈小婉愣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身子都在发抖，扑过去就道：“在那里，快，带我去。”
    官差忙道：“跟我来”。
    苏娘子也跟上了，后面的吉祥爷孙也跟上了。
    一行人穿过四条巷子，但看一群官兵围了一大块地方，旁边还有很多看热闹的人。
    陈小婉的心都是揪着的。
    推开人群往里走，官兵来拦不让进，旁边的官差忙道：“李将军让来的，进去找人。”
    那官兵看了一眼，才放行。
    衣衫褴褛的人躺了一地，多是少女和幼童，不知道是死还是活。陈小婉的人都是软的，四目望去，不知道两孩子在哪里，那官差道：“娘子别急，还有人没有抬出来的。”
    陈小婉想问，刚抬头，就听见一声脆声声的：“大姐”
    转头看去，只见李云铮胳膊上一边抱着一个衣服头发都脏兮兮的小女孩，花糊的小脸配着葡萄大小的眼睛，正是小秀小雅。
    陈小婉就笑了，她觉得雨过天晴了，这个世界又美丽了起来，笑着跑过去，将三个人都抱住。
    “小秀，小雅”，然后那泪就从那笑脸上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这一个月，她可是太苦了。
    两孩子早往她身上扑了，那“呜呜呜”的哭声也响了起来。
    李云铮将俩孩子放下来，蹲着看三个人抱在一起哭，大将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腹诽：“废物，争气一点，我孙女也有这么大了。”
    钟叔在一旁喋喋不休：“将军，我跟你说可神了，真的是跟着那小珠子，找到这里的。这两孩子也太厉害了，丢了这一路，都没有丢完。将军你说，她们手上倒底有多少珠子。”
    李大将军横了他一眼道：“是挺废物的，没这俩孩子，你们还在城里摸瞎呢？”
    这话一说，钟叔倒是无所谓，他被大将军也骂惯了的。
    只是一旁的蒋大人就受不住了，脸都臊红了，他这个知府在城里可是找了好几个月了，急的抓耳挠腮的。
    李大将军也斜了他一眼，嗯，这也是个废物。
    苏娘子是极周到的，不知道从哪里拿的斗蓬也进来了，就往两孩子身上披，两小孩子抬头，陈小婉就笑着介绍道：“这是苏娘子，这段时间都是苏娘子在照顾大姐。”
    两孩子还是怕生的，又被关了那么久，齐齐就趴在了陈小婉身上，现在陈小婉这身体就有些承不住了，整个人就往后倒，李云铮扶了一把，轻声对两小孩道：“大姐身子还弱，大姐夫送你们上马车。”
    “呜呜呜，不要马车，不要坐马车。”这一哭几个都愣了。
    陈小婉蹲下道：“那我们慢慢走去客栈好不好。”
    “呜呜大姐呜呜我想回家要娘要爹要哥哥。”
    “好好好，回家，我们都回家，只是现在我们先回客栈。”
    李云铮就看了她一眼，这女人一眼都没有看过他。
    陈小婉牵着两孩子，往外走，边上有人群议论，只是几人哪里顾的上啊。
    走了几步，陈小婉突然回头看向李云铮，顿了顿道：“你忙完了，会回客栈吗！”
    “嗯，我忙完了回。”
    又道：“你这几天还不能走，官府那边还要备案，他们会去客栈，可能还有奖励。”
    “奖励。”
    “嗯，这次多亏这两孩子不停的扔那些珠子，不然还找不到。”
    陈小婉就懵了，看着他。
    李云铮伸手抚她额边的发丝道：“先回客栈去，等我回去再跟你说。”
    陈小婉能怎么办，只得压下疑惑点头呗。
    李云铮又蹲下对俩孩子说：“小秀小雅呀，先跟着大姐回客栈，别怕坏人不会再来了。”
    俩小搂着陈小婉看着他点了点头，天知道她俩在房间里看见大姐夫是什么心情，她们都怕大姐夫不认识她们了。
    李云铮送几人出了官兵的包围圈，蒋大人急的要命，这两孩子还没有登记呢，一路上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是大将军在，他不敢说也不敢问。
    吉祥爷孙没有进去，他们刚刚晚了，没有官差说话，就进不去了。看着陈小婉几人出来，就迎了上来，陈小婉微笑着道：“先回客栈。”又将身上的银子全拿出来，一看不多了，皱了下眉头，还是拿了十两给苏娘子道：“苏娘子，能麻烦你去帮忙买几身成衣吗？三个孩子的，老伯的，也给你买一身，这些日子多谢你了。”
    吉祥爷孙忙摇头说不要，只是也没人理他们。
    苏娘子接了银子就走，“等一下”，陈小婉又叫道，将手上的银子全部给她道：“多买两身！这天也冷了。”
    苏娘子推说：“夫人，不用这么多。”
    “苏娘子，再帮忙看看，有没有那些便宜又好用的皮子做的皮靴也给拿一身。”
    如此，苏娘子才接下就走了。
    吉祥爷孙又急着道：“夫人，不用给我们买。”
    陈小婉道：“应该的，你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又道：“老伯，我们先回客栈，两孩子得先回去。”
    又低头问：“小秀小雅能走不。”
    两小扒着她，点点头。
    陈小婉一边搂着一个就往客栈走，吉祥爷孙跟在后面。
    那官差也跟着，刚刚那将军可吩咐了，让好生送回去。
    李云铮那边还在和官差一起清点人数，那地下，那房间里还有人在被不停的抬出来。
    这个是大案了，不知道蒋大人那身子，承不承得住哦。
    转头从人缝里看着走远的几人，不知道陈家那边有没有人追过来，这天也冷了，可不能留在这里，大雪一来可就走不了。
    嗯嗯，那条路，也不能拖了。这人身子也弱了，这女人啊。
    而那边寻人的陈小三，王癞子磕磕绊绊的走到了通州，两人已经完全抓瞎了，因为没有半点线索。他们最近的线索还在长廊镇，陈小三不止一次的想，他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还问了王癞子好多次，但王癞子一口咬定没有错，从长廊镇出来就这一条路，要错也可能是在兴安府和其它什么地方错了。
    赵汉生带人也到了通州，他打听过来倒是不费事，陈小三与王癞子有留线索，只是路上联系官府打点，花了不少时间。陈四叔让他留在了兴安府并留了一名衙役照顾，说病好了就先让回庆平县。
    他们不管能不能找得到人，过年前也都会回庆平县。

 第149章 大案

    客栈里面陈小婉要了热水，给两小孩洗澡又洗了头发，苏娘子买的衣服也是棉的，淡绿和淡蓝的颜色，很适合孩子，也很低调，一双现在穿的布鞋，还有一双高到脚腕的牛皮小靴。
    加上吉祥的，一个孩子两身衣服，两双鞋子。老伯也给安排了两身衣服和鞋子，只是是黑色和灰色的，吉祥的蓝色和蓝灰色的，老伯和吉祥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陈小婉很满意，苏娘子办事十分妥贴，只是她也犯愁了，手上的银子没了，不知道李云铮说的奖励是什么，能是银子吗？不然她还得想办法去挣银子，要不怎么回去，还得买马车。
    陪俩孩子喝了点粥，又哄着两人睡，只是两孩子受惊了非扒着她，她只得陪着睡，一边一个。
    李云铮回来的时候，看见就是这副样子，三人都睡在床上，苏娘子在桌前用针缝着什么。
    他拿出一锭银子给苏娘子道：“再去开一间上房。”
    苏娘子看看床上的三人道：“将军，两个孩子受惊了，怕是一时离不开夫人。”
    李云铮，“是开一间你自己住。”
    苏娘子一愣，行礼道：“是”，就拿银子走了出去。
    李云铮脱了铠甲，又直接去洗漱，再回房间时，三人还没有醒。又到楼下点了餐，让送房间，又叫人去请大夫。
    陈小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俩孩子还没有醒。坐起来就见李云铮穿着绛色常服坐在前面塌上，拿着笔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东西，苏娘子不见其人。
    掀开被子下床，又给两孩子掖了掖被角，走过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云铮很满意她的用词，递了件斗蓬给她道：“披上，天气冷了。”
    陈小婉接过来问他：“哪里来的。”
    “让苏娘子去买的，都有，两孩子也有。”
    “你拿人家当下人了，她人呢。”
    “在隔壁，我有付银子的，再说让她照顾你，也得照顾周到不是。”
    陈小婉这厮有些无赖。
    “饿不饿，让人送些吃的来。”
    “我不饿，等小秀小雅醒了一起吃。”
    “我饿了，陪我用一点儿。”
    陈小婉这厮不能明说吗？
    李云铮开门吩咐了店小二，又回来对她道：“来，帮我看看。”
    她走到近前一看，是一幅地理位置图，只是有些草率了。
    问他：“看什么。”
    “看看，你走的那条路在哪里。”
    陈小婉一愣：“你们没有找到。”
    “没去找。”
    “那你们这段时间在做什么。”又头回看看俩孩子。
    “找孩子了。”
    李云铮轻按嘴唇做了嘘的动作道：“不能细说，抓了不少奸细，还找到一些以前怎么都找不到的人。”
    陈小婉更迷糊了。
    李云铮一拉她，让她也坐下道：“我们围了凉州城，里面的人出不去，截断了官道能进凉州城的人，但还是有人每天能到凉州城，小婉，你说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来凉州城只有一条道。”
    “应该是说来西北不止一条路，但进凉州城只有一条官道。”
    “有没有可能是从沙漠”
    李云铮就看着她，她一泄气看着图纸道：“你画的这个我也找不到。”
    李云铮一愣去看图纸，他画的有那么差嘛！
    又听她道：“不过我还是可以带你们去找的，就在凉州城出城没有多远。”
    “行，那我明天白天来接你。”
    “行。”
    刚好店小二送来饭菜，只是还没有吃两口，两小孩就哇哇的哭了起来，陈小婉就忙起身去哄。
    “你将衣服整理一下，我去叫大夫进来。”
    陈小婉一懵，看看自己身上，还是陪孩子们睡觉那身衣服，忙拢了拢斗蓬，又去抱俩孩子，正忙着，苏娘子就进来帮她。
    只是俩孩子闭着眼睛就一直哭，哄不住。
    李云铮带着大夫进来，大夫也是位老大夫，把完脉说孩子是吓着了，突然放开心神，被梦魇住了，叫醒后吃服安神药就行，身子有些虚，再好好调养调养就好。
    只是两孩子叫不醒，老大夫扎了针才醒，醒后小脸白白的，抱着陈小婉完全不放手，李云铮都不行。
    苏娘子去煎药，四个人就坐在床沿，你看我我看你。
    陈小碗就笑了，道：“小秀，小雅，你们饿了没有，大姐和大姐夫可都饿了呢，我们先吃饭好不好。”
    两小看看她，又看看李云铮，好不容易才点点头，只是抓陈小婉衣服的那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好不容易将两小弄到桌边，一人盛了一碗豆腐汤，吃东西两小倒是不客气，也可能是饿坏了，太久没有吃到像样点的东西，咕咚咕咚，喝的很快。陈小婉一直叫着：“慢点，慢点”。
    只是两小不知道什么原因喝的豪气的不行，喝完小秀一摸嘴道：“大姐夫，你们找到漂亮姐姐了吗？她们被坏人给关起来了。”
    说完还做一个大门关闭的手势。
    两人都懵了，李云铮一愣问：“哪里来的大姐姐，你大姐不在这里吗？”
    小秀小雅一对望，小秀开口道：“不是大姐，是大姐姐，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她被人捆着，关了起来，她一直哭一直哭。”
    陈小婉就看向李云铮。
    李云铮：“有不少女童和幼童，但没有你们说的大姐姐。”
    “不是一个大姐姐，是好多。”小雅说完还拿着手指数数。
    陈小婉：“小秀，小雅你们在那里看见的，多大年纪。”
    “在房间里啊，像像三姐姐那么大，他们以为我们晕过去。”
    两人对看一眼，起身就到榻上，双眼一闭，就齐齐往后倒去。
    要不是这两小做的太明显，李云铮和陈小婉都得吓坏了，估计这俩孩子就是靠这招，才扔下那些珠子。
    陈小婉起身看看李云铮，又去扶两小：“快起来，别吓大姐。”
    两小马上睁开眼睛，又搂着她，眼神可怜巴巴的。
    陈小婉又转头看着李云铮道：“会不会有什么密室没有发现的。”
    李云铮也起身对小秀小雅道：“小秀小雅，你们真看见了，好多个像三姐姐那么大的大姐姐。”
    两小点头。
    “在房间里。”
    两小又点头。
    “可是我去找你们的时候，那里没有大姐姐啊。”
    “门被关上了。”
    “嗯，门被关上了。”
    李云铮抬头与陈小婉对望一眼，开口道：“我去看看。”
    走了两步，又回来道：“小婉，这几天别出去，这案子已经是大案了，如果再牵涉其它，就更麻烦了。”
    又从胸前摸出几张银票，塞到陈小婉手里道：“给自己和孩子们准备点吃的，用的，冬天的衣服之类的。你们只怕暂时还不能回去，别自己去买，让苏娘子和店小二他们去，他们比你熟悉凉州城。”
    说完就走了，还不忘记将门给关上了。
    陈小婉看看怀里的两小，两小也抬头看她。
    “大姐，我们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
    又看看桌上的饭菜，这饭也没有吃两口。
    打开手中的银票，嗯，三百两。

 第150章 又救人

    只是半夜的时候，李云铮又回来了，他在门外敲门：“小婉小婉。”
    陈小婉起来开门，发现苏娘子也过来了。
    “小婉穿衣服，穿厚一点，俩孩子也一样，苏娘子进去帮她。我去叫吉伯他们。”
    “苏娘子，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也是将军刚刚叫的我，叫我收拾东西。”
    一通忙碌，陈小婉带着两孩子出客栈时，吉祥爷孙已经在另一辆马车上了，只是这爷孙俩明显的一脸忐忑。看见她们出来，还松了一口气。
    李云铮过扶她，俩孩子见是马车不肯上，李云铮蹲下哄：“别怕，大姐和大姐夫陪你们坐。”
    俩孩子瘪着嘴被他抱上了马车，陈小婉进去，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陈小婉总觉得这氛围有点不对，便开口道：“苏娘子呢。”
    “吉祥他们一起。”
    “小婉，事情很大，有好几个官家小姐，小秀小雅还要去现场看一圈，看还有没有漏掉的，还有她俩说的那个房间，我们没有发现。”
    “更重要是，你们不能再住客栈了，去知府后衙住。”
    陈小婉
    路上的时候，李云铮下车了一趟，苏娘子那趟马车就转了向。
    陈小婉下车的地方正是上午来接俩孩子的地方，凉州知府等在门口，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这知府也算当到头了，最好的结局就是和赵亭之那厮一样去做个县令，最坏只怕就活不了几天了。
    见陈小婉带俩孩子下车，忙迎了上来，这三位可真是祖宗，他这知府就被这三人几句话，给弄没了，只是还不能怪罪，得供着。
    谁让人家救了不知这凉州城和大姜多少百姓，利国利民，可不得比他这知府重多了。
    李云铮介绍，陈小婉带着俩小行半蹲礼，这里的人都叫她夫人，看的李云铮的面子，她也不知道对不对。
    蒋大人忙回了一个礼，另一个祖宗还看着呢。几个人进去，便见墙角蹲着躺着几个少女，身上盖着斗蓬，只是未遮到地方，是白嫩的肌肤。
    陈小婉搂紧两个孩子又去看李云铮，只见他点点头。
    陈小婉的心就一酸，这些女孩的未来可怎么办，这封建王朝可有她们的活路。
    走到一个房间门口，聂铮蹲下道：“小秀，小雅，还记得这里。”
    俩小孩一阵观望，半晌才点点了头。
    “你们早上说的大姐姐，大姐夫没有找到，你们看看是不是这个房间。”
    只见两个小孩看看他，又看看陈小婉，手牵手的就齐齐进了房间。
    房间里还有其它官差，见两小孩进来，刚要喝斥，就见又进来三人，只得老老实实闭了嘴，还往后退了一步。
    两小走到官差面前，就盯着官差手中烛火，那官差让她们看得直发毛。
    陈小婉开口道：“你们是想要烛火。”
    两小回头看看她，齐齐点点头。
    “给她们。”
    小秀接了烛火，两人又走到另一官差面前，那官差也乖觉，将烛火往前一递，小雅就接过了。
    魔幻的操作看得人一愣愣的。
    小秀小雅两个拿着烛火却分开了，一人一边站定。
    “小秀小雅等一会。”
    李云铮喊，又对外叫：“钟叔进来。”
    只见钟叔笑呵呵的进来道：“小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李云铮将陈小婉往后拉了拉，又对两个官差道：“你们也后退。”
    然后自己走到了小雅身后，钟叔很自然的走到了小秀身后。”
    “小秀小雅可以开始了。”
    然后两个小丫头，将烛火高高举起，寻了个位置又轻轻地放在地上。
    然后脚对脚趴在地上，手上不知在敲打什么，极具节拍。几下后，两小嘴里出现了小小声的鸟叫声。
    然后咔嚓一声两边墙一声轻响。
    两小迅速的爬起来，躲在了李云铮身后。
    钟叔
    蒋大人又开始冒冷汗
    这时候又进来一个人，是大将军。
    大将军进来后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陈小婉道：“小铮，带她们先出去。”
    李云铮牵着俩小，就准备走。
    只是俩小却不走，还继续盯着那墙。
    李云铮，正要开口问。
    只见俩小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迅速的跑过去，又继续刚才动作，只是这次动作力度大了一些。
    然后就又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两小孩爬起来就往后跑，这次不找李云铮了，而是直奔陈小婉，陈小婉忙将两孩子搂住 。她没有注意的是，大将军挪了一步，正好挡在她们的前面。
    然后那两尺厚的墙壁就左右开了，里面透出灯火，然后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又哪里来的好货色，我们不是怕要发了。”
    大将军回头对陈小婉道：“带孩子们出去。”
    陈小婉一欠身带着俩孩子就出去了。
    接着里面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
    陈小婉想了想，就带着两孩子往门口走去。一些画面，俩孩子现在可看不得。
    上了马车，就问俩孩子怕不怕，两孩子一左一右的靠在她腿上摇头。
    “大姐，那些大姐姐会死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
    “大姐，我和小雅在马车上就商量，你要是找不到我们，我们就要好好的，将来找回去。”
    说完，眼角含泪的看着她。
    陈小婉搂着两孩子轻轻道：“不会的，大姐一定能找到你们的，一定的。”只是眼角也有泪，在沙漠的那种濒死感，还是那么清晰。
    这年代，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这年代，车马慢，一错就是一生。
    她的小秀小雅，这辈子差一点可就毁了呀。
    天快亮的时候，李云铮掀车帘进来，陈小婉就闻到了血腥气。
    “你受伤了。”
    “没事，小伤。”
    “小秀小雅，你们还记不记有其它人。”
    两小齐齐摇头。
    “那好，我送你们先去休息。”
    然后自己去赶车了。
    陈小婉
    这是出大事了！
    到了地方后，李云铮将三人送了进去，苏娘子已经安排好就等着了。
    对陈小婉说：“好好休息会，下午我再来接你。记住，除了我来，谁叫你都不要去。”
    说着转身就走，陈小婉往前走了两步：“你的伤”
    李云铮头都没有回，边走边挥挥手道：“没事，小伤。”

 第151章 传开

    下午的时候，李云铮赶着马车回来，换了衣服，头发也重新梳洗过。只是两孩子不肯留下，非要跟着。
    只得一行人出发，只是这次苏娘子与吉祥爷孙没有去，毕竟去哪里都带着也不合适，李云铮还单独同老人家的讲了几句。
    到东城门的时候，车并没有停，陈小婉安抚了俩孩子，自己出来坐在了聂铮身边，陈小婉边回忆着自己来时候场景，边算着距离。
    走了十里左右，陈小婉突然道：“李云铮，不对，没有这么远。”
    “吁”一声后，马车停了下来，聂铮诧异的看着她道：“小婉，这里离城门不到十里。”
    “走过了。”
    “你是说没有这么远，离城门很近。”
    “嗯，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是看着马车进城的，我既然能看见，那不会超过一里。”
    “驾”，聂铮赶车就往回走，手上还做了一个手势。
    在陈小婉不知道的地方，一群兵丁隐匿而行。
    不过即使她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她本就是带他们在找路的。至于安全方面她倒是不担心，毕竟李云铮在，真要自己的命，在沙漠不救她岂不是更干净。
    如此又走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已经能看见城门了，陈小婉喊停，然后下马车四处看了看，手指着一处四面是石头矮坡道：“那里。”
    李云铮看了她好几眼，两孩子也从马车爬了出来，过来拉着陈小婉的手。
    李云铮道：“我去看看。”
    “一起去，小秀小雅也去看看，看有没有印象。”
    两丫头用力一点头。
    远处的大将军看着这一幕，又是一阵腹诽，这儿子呀还是要好好教，这样的如果是一家四口该多好，他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将军百战死，那有不死的。
    李云铮要往山坡后面绕，陈小婉拉着他，指指上面：“上去。”
    “上去。”
    “嗯”。
    然后带着小秀小雅就往上面走，只是三人才走不到几步，就不见了人影，李云铮赶紧追去上，后面的人群包含大将军在内的人，都紧走了几步。
    只是很快李云铮也不见了人影，大将军一挥手，那一队人就快速的动了起来。
    而里面的陈小婉带着小秀小雅边走边看，李云铮是摸着汗追上来，那一下的斜坡有些堵，几步就一个人高了，而在整个石山中间有一条路，确实马车可以通行。
    更关键是小秀小雅又从路边捡到了两颗珠子，将陈小婉和聂铮都给整无语了，这让他们说什么好呢？
    “你们俩到底还有多少珠子。”
    陈小婉也忍不住问，她一共也就买了四串送了四串。这两娃丢了近千里路，那凉州城也有一圈，现在还有。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两孩子在袖子里摸了半天，一人摸出一小串，小雅还拿着那一串珠子瘪着嘴道：“就剩这几颗了，大姐夫你再找不到我们，我们就真丢了。”说完还眼含泪的看着两人。
    看的俩人都一阵心酸，也不好再问了，小秀却道：“五姐和丽莲将她们珠子给我们了，说回家再戴，就有这么多了。”
    这话一出，陈小婉立刻就觉得不对了，蹲下道：“你们说，你们有八串珠子。”
    两小点点头。
    “可是我我这一路上捡的都是你和小雅的福和喜啊，没有花纹的。”
    “是福和喜啊，掌柜伯伯说有福才有喜啊。”
    “你是说，你们珠子换了，都是福字与喜字。”
    两小又点点头。
    陈小婉就对着李云铮道：“那路上应该还有不少，我没有捡到那么多。”
    李云铮点点头道：“嗯，我们安排人探路的时候就知道了。”
    又对两孩子道：“小秀小雅，将珠子给大姐夫好不好。”
    两小摇头。
    李云铮
    陈小婉道:“给，大姐夫有事要办，回头大姐再帮你们弄弄只属于你们俩的和其它人都不一样。”
    两小看着她，才依依不舍的将珠子交给李云铮，那表情很是不舍和委屈。
    李云铮想回去去他老子的库房寻摸些好东西给两孩子，这给委屈的，刚好小婉也没有银子使了，顺带也拿点。
    “那我们回去，一会这就有人来了。”
    几人走后，大将军看着路脸色都是黑的：“蒋玉言这饭桶，让人在这城门口开了这样一条道，毫不知情，还有脸说尽责了。”
    而在城内的蒋大人看着救出来的那些少女和幼童，还有那些女人，更是头大，觉得生无可恋，他好好的太平公子不当，跑来这凉州城受罪，现在可完蛋啰。
    接下来的两天凉州城内风起云涌，百姓们风声鹤唳，实在是西北军进了城不说，还查起了城防。
    陈小婉住的小院倒是安静，只是知府夫人来了两趟送来了不少吃的用的，衣服什么的。陈小婉推辞不过，只得厚着脸皮收下了。
    李云铮没有再过来，陈小婉也没有问，他们这关系有点理不清还乱，她有些不能理所当然的听人叫她夫人，只是她也不能反驳，那厮就是这样介绍的，只是这要是落实了，那当初的约定又算什么，她的清闲自在怎么办。
    他从沙漠里将自己给扒出来又怎么算，还有俩孩子。唉
    与此同时凉州城里找到了很多被拐被失踪的少女，幼童，女子的消息像风一样的四散传播而去。
    一些本是凉州城的，或附近县城的人，闻风而来，更远处的只要在寻孩子寻家人也闻风而来。
    陈小四与王癞子是在第四天得到消息的，他们正赶往凉州城的路上，他们打探到消息，有人偷偷将人卖往关外，虽然不知道消息是不是真的，但他们还是赶来了，没有等赵汉生。
    只是出来才两天，就听到消息说凉州城找到好多被拐卖被失踪的女人和孩子，那马鞭就再也没有停过，将王癞子都颠吐了，只是没辙，陈小三兴奋了，不，是明显的亢奋了。
    像这次一定能找到人似的。王癞子偷偷看了那马好几眼，他怕陈小三将马给打坏了，然后两人要腿着去。腿他是不怕，他是腿惯了的，只是这北地的天气，陈小三可不一定扛得住。

 第152章 小三到

    蒋大人看着李云铮头疼，因为这厮不但不体谅他，还要求不将小秀小雅上名册。理由是，孩子太小了，将来大了万一影响婚嫁怎么办。
    瞅瞅那厮说的是人话吗，那外面还有一堆孩子呢。
    只是：“关于找人事，奏折怎么写，你不是还要奖赏的吗?”
    “奖赏不要了，或是你实话实说，只是她们俩就不要上名册了。”
    蒋大人这是怕不是再要他半条命。
    只是这人的妻妹，日后若有造化，只怕还真会影响婚嫁，那些个世家，哦，不能说自个也是。
    算了，算了，他都到这一步了，其心也善，就帮那厮一回，而后自己的妻小也多一条路不是。
    李云铮出了前院，直接进了后院，见陈小婉看着一堆东西在发呆，两小丫头和吉祥正在一旁玩着珠子。
    “怎么了，这是。”
    陈小婉见是他，站起来道：“知府夫人送来的。”
    “嗯，送来就收着，他们不缺这些。”
    “只是知府夫人怎么说，要和我们一起走这是怎么了。”
    “嗯 ，一起走，安全些。”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为什么也要走。”
    “你跟我来，我有事和你说。”
    只是两人才动，两小就追了过来，现在两小是片刻不能看不到陈小婉。
    李云铮这话可就不能说了，虽是两小女孩，可不是傻的机灵着呢！
    没她们俩这凉州大案还破不了。
    无法，二人只得先紧着俩孩子，李云铮留下来吃了午饭，走的时候跟她说，过两天带她出去转转。
    而陈小三和王癞子也进了凉州城，二人兴冲冲地赶到凉州府衙，只是一查，查无此人。
    陈小三当场就软了，就那样坐在地上，看着天空，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王癞子看得心酸不已，这一路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他要是有这样一个兄弟，要他的命都成啊，不过他的命不值钱，要几条命都成。
    只是老天爷不照顾苦命人，他没那个福气，浑浑噩噩的过了三十多年，一直以为自己会随便倒在那个疙瘩窝里，只是连山村一直给他留了一个家。他一直记得的是连山村的人帮他葬下了三个人，虽然那三人
    现在的连山村待他更是不薄，现在的砖瓦房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可村长说给他就给他了，还有银子。这次他本想只是帮个忙，没想到跑到了千里之外，只是好像也不亏啊，这一路的风光，够他一辈子的了。
    只是陈小三，陈家的这个坎怕不好过，如果薄情些也就罢了，可是他都打小就知道陈家人最重情义团结。这要有事，那两房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两人一坐就是一夜，王癞子拿陈小三没办法，只得拿衣服给他披上，有差吏可怜二人，又拿来两件斗蓬，反正给那群女人孩子准备的还有很多，料子不是多好，但甚在厚实。
    第二天一早差吏过来上值，见二人还在，也是吓了一跳。跟着也劝了好半天，只是陈小三一句话也不说。
    王癞子倒是喋喋不休的同差吏交流着。
    只听差吏惊讶问：“你们是从庆平县来的，那个二季稻的县。”
    “是，是”
    “丢的是你们什么人。”
    “是他的妹子，还有姐姐，我是我是一个村的”
    “这姐姐妹妹怎么一起丢了。”
    “不是，不是是妹妹先双胞胎让人抢了，姐姐去追，然后都不见了。”
    “啊，那姐姐多少年纪啊。”
    “姐姐二十几，小三，二十几，妹妹，七八岁，小三小三。”
    只是小三根本就不理他。
    那差吏却记心上了，他可还记得大人的那句交待，那两小孩是双胞胎，也是打南边来的。
    聊了几句，回了衙门见知府大人在了，忙禀告了去。
    “大人，会不会是找那两小女孩的。”
    蒋大人纠着脖子看了几眼道：“姓什么”
    “一个姓王，一个姓陈。”
    蒋大人又纠着脖子看了好几眼，暗想小铮子，你要是坑了你小舅子，这日子怕不好过了，你不好过，我就高兴，小崽子让你坑我威胁我。
    又看了好几眼道：“你去一趟后院，看李将军在不在。”
    “是。”
    只是那差吏刚到二门，就见李云铮拿着个盒子进来了。忙迎了上去，“将军，衙门来了两个人说是从庆平县过来的，找一个姐姐二十多岁，两个双胞胎妹妹。”
    李云铮心里一咯噔这就找来了，只是不知道来的人是谁。又一看手中的盒子，对差吏道：“等着。”
    然后进了院子，陈小婉正带着两小吃早饭，一起吃的还有吉祥。
    李云铮将盒子往陈小婉手中一塞道：“好好收着，可都是好东西。”
    又摸摸两小的头道：“好好吃，快点吃。”
    然后就走了，话都没有让陈小婉说。
    小秀问：“大姐，大姐夫怎么了”
    陈小婉
    李云铮和差吏往那衙门走，差吏边道：“昨天来了，找了名册没有人，那小的直接就坐门口不走了，那大的也劝不动，坐了一夜，今天早上还在，小的就多嘴问了几句。”
    李云铮就看了他一眼。
    两个到门口，那王癞子正急在团团转，这都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好啊。
    “陈士枫，王癞子”，李云铮喊道。
    然后王癞子就觉得春天到了，春暖花开，他的救命恩人来了。虽然这位也是个祖宗，但是没关系，现在他都愿意供着。
    然后用手去扒小三：“小三，小三，你看是谁，你看是谁。”
    只是陈小三依旧无动于衷。
    李云铮走到近前喊：“小三。”
    陈小三抬起头了，不敢相信似的，又眨眨眼，又揉揉眼。
    然后站了起来，用手抓着李云铮胸前的衣襟，想开口，只是未雨泪先流，开口出的声音是：“姐夫大姐夫我大姐丢了小秀小雅也丢了啊啊啊呜呜呜我找不到她们了我找不到她们了。”
    少年人独有的哭声，惊讶了四周，不少人伸着脖子来看，只是没有人停留，这两天这种事情太多了，都见怪不怪了。
    李云铮也觉得心酸，这一路寻来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扶了他一把：“别哭了 ，多大了，你大姐，小秀小雅都没丢”
    陈小三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那眼泪鼻涕就任它流，那手抓的紧紧的。
    李云铮看不过眼，用手在他脸上擦了一把道：“别哭了，一会见到你大姐可别招她哭 ，还有小秀小雅。”
    陈小三还是看着他。
    李云铮掰开他的手道：“跟我来。”
    又看了眼王癞子：“你也来。”

 第153章 相见

    当陈小三见到陈小婉的时候，就抱着陈小婉嚎啕大哭，一个大男孩哭得比一个孩子还像个孩子，陈小婉也让他抱着，她很能体谅小三的心情，当时她醒过来见到李云铮的时候，也好不了多少。且这孩子在路上坚持的时间更长，走的地方更多，心也只会更沉重更煎熬。
    小秀小雅也过来抱着她们三哥哭，四个人抱在一起，三个人嗷嗷大哭，一个人默默流泪，然后看着看着王癞子也哭了。
    直哭到李云铮的脸都黑了，他人还在这里呢，一直这样抱着像什么话，虽然是姐弟，便也不能这样啊。
    过去直接将陈小三给拎了起来：“别哭了，像什么话，你看他们几个。”
    陈小三一看小秀小雅和王癞子就有些不好意思，天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煎熬的，他都在想，他要是找不到，他还要不要回去，回去怎么向大伯大伯母，四叔四婶交待啊，还有二姐和几个小的。他都在想都在想要是找不到，就不回去了。
    还好还好，总算是找到了。抹了一把眼泪又去抱小秀小雅，两个小的也让他抱着。他问两小丫头一路上怕不怕，有没有受苦。
    两丫头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然后又抱着他的脖子默默流泪，她们怎么能不怕啊，小小的两个人，在路上就被人抢了。
    陈小婉擦了擦眼泪，又要去给二人准备水洗漱 ，李云铮拦了，直接吩咐人去安排，又让再准备一间房。又吩咐苏娘子再去给两人买一身衣服。
    陈小婉又给王癞子道谢：“癞子叔，辛苦您了，陪着小三千里迢迢的寻来，此等恩情我记下了，日后一定报答。”
    王癞子也抹眼泪道：“不辛苦，我这一路上吃的好穿的好，睡得也比小三好，他才是辛苦呢。”
    又道：“你要真谢我，将你那卤肉做了，端几回我尝尝就行了，村里他们都说你做的卤肉香，我还没有吃过呢！”
    这一说就将陈小婉给逗笑了，道：“癞子叔，这都是小事，以后做了一定给您稍上些尝尝。”
    “那就好，那就好。”
    有人来叫水好了，陈小婉又将小秀小雅从小三身上扒下来，让二人去洗漱。自己准备去厨房给二人煮点吃的。
    对李云铮道：“你陪小秀小雅玩会，留下来吃午饭。”
    李云铮看着两小哭包点了点头。
    陈小婉又对小秀小雅道：“你们俩别哭了，再哭下去这衣服别得换了，大姐去厨房做饭，你们俩陪陪大姐夫好不好。”
    两小丫头看了两人半晌，才点了点头。
    李云铮愣了：“你去做饭，让他们去不行吗？”
    “你说的什么话，又不是我们的下人，老吩咐人像什么样子。”
    “不是”
    只是李云铮话还没有说完，陈小婉就消失了在院门口。
    院子里就剩下一大两小，吩吩瞪着6只眼睛，你看我，我看你。
    \"咳咳，小秀小雅，这几天都是你大姐在做饭吗？”
    两小摇头。
    小雅道：“到饭点了，有人送饭过来，大姐没有做。”
    李云铮懂了，又心塞，这是兄弟来了，要弄点好的招待。
    可这完全是想错了，陈小婉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想的是又多了两人，老是麻烦别人也不好，且小三也瘦的厉害，得吃点软和的养养，她们这几天都是吃面饼子多一些，总感觉有点儿硬了。且李云铮身上还有伤。
    她给了厨房二两银子，要了些瘦肉，一些羊肉，西北吃羊肉多一些，据说也有牛肉卖，只是她也没有上过街。
    她快做好的时候，苏娘子过来了，说是来帮忙。两人又借了厨房的食盒，拎回院子里。
    很简单的饭食一盆羊肉粥，几块饹好的肉饼，一大碗素汤面，一盘白菜肉片，一盘萝卜肉丝，一碟小咸菜。给吉祥爷孙准备的是羊肉面，然后苏娘子说她也吃羊肉面。
    然后给每个人打了粥，李云铮面前却空空如也，不由的看向她。只见陈小婉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碗粥并两个饼子给他：“你吃这个，你身上有伤不能吃羊肉，这个是猪肉的。我还饹了些饼子你一会带走，热一热就可以吃。”
    “大姐夫要去哪里。”洗漱完的陈小三恢复了些精神，人也俊朗了一些，只是瘦得厉害。陈小婉看着又一阵心疼。
    “他回军营，你喝些粥了就和癞子叔去睡会。”
    “军营在这里，我们不是在凉州吗？对了大姐夫怎么会在这里？”
    李云铮问他：“凉州在哪里？”
    陈小三
    李云铮对陈家人也是无奈，一个陈小婉是这样，一个陈小三是这样，其它几个人也差不了多少，一个个横冲直撞的，这次不是遇到他，可怎么办啊，只怕这几个人，一个都回去不。
    无奈开口道：“凉州地处西北，再往北快马走七天就是边关了，过了关外就是塞外了。”
    陈小三他真的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想追上大姐，找回两个妹妹。
    “只是姐夫，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边关吗？”
    李云铮看了陈小婉一眼道：“你问你大姐。”
    陈小婉吞下一口粥道：“吃了去睡，哪来那么多话。”
    至此陈小三以为，是她大姐去边关找了大姐夫，才一起找到小秀小雅的，对他大姐更是服气了。够狠也够聪明。
    陈小三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陈小婉带着小秀小雅呆着，两个小丫头无聊，三哥来了，也不同吉祥玩了。
    陈小婉又教她们三人三角棋，只是两丫头兴趣不大，没办法，让苏娘子教两小丫头打络子，然后吉祥爷子俩玩三角棋。
    王癞子就落单了，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买点肉回来卤，只是这样一来，苏娘子就得出来了。哄了两小丫头好久，让守着她们三哥才同意下来，王癞子非要跟着；也只得由他，三个人一起出了门。两小丫头一看她们出院门了，就跑到他们三哥房里，将房门关的紧紧的，看得吉祥爷孙一愣一愣的。

 第154章 再卤肉

    陈小婉第一次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打量这座记忆里历史悠久的城池，只可惜上辈子她疲于奔命，旅游都是极少的 ，凡是不在出差范围内的城市基本都没有去过，也是十分可惜的，她最后银行卡里的那些余额，够她去好些地方了。
    更可惜的是不是同一座，隔着时间与空间呢！只见城墙高耸，街道宽大，建筑风格颇具特点和庆平县完全不一样，很有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的特点，有些苍茫，雄壮的感觉，陈小婉觉得还不错，很是壮观。如果可以她还想到那周围都去看看，或者是去边关看看。
    只是以李云铮最近的表现，可不一定同意，而且小三到了，她们也要回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急呢。
    感叹了一会，便让苏娘子带她去药店，苏娘子吓一跳，解释了好半天才说不是，买些香料做肉食，这才让苏娘子放心带她去。
    她去了又一阵瞎报，将那捡药的学徒都整懵了，她说这是几幅茶方子，只是分量她忘记了，她懂些药理，回去对着方子才慢慢分就是了，那伙计迷迷糊糊的就给她抓了，回头让师傅一顿好骂，这万一吃出问题来了怎么办。小学徒一连几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吃死了人，找上门来。
    陈小婉也有一些心累，这方子要藏着，她一点都不想，每次买这个的时候都要被盘问好半天。连山村还好，余大夫知道原因，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可余大夫的东西，老是不全。这外面可就不好说了，庆平县她就给盘问过了。
    想了想一次也是问，两次也是问，她又回药店抓了一些，又报了一些红枣枸杞藏红花，还有孜然花椒的，还就味道与小学徒还探讨了一下，小学徒本就迷糊，这一下更弄不清楚了。自然也就卖了，只不过没有花椒。
    陈小婉想想孜然也行啊，有个味就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辣椒，那东西最早出现在哪里的。只是没什么印象啊！她那些年的书算是白念了，来这的实用性不如某度某音的。
    担心着两个孩子和小三，也没有多逛的心情，又去买了些肉，羊肉牛肉或几只鸡，一样的下水没有人要，卖都没得卖，她也不想洗。又要了一些骨头，他们的身子都得补补。
    只是才往回走没几步，她就发现不对了，自己这几人也不算少了，住在知府后衙，那知府与夫人得送一些！还有那些丫环小厮的，这几天也得亏他们了，还有李云铮那里得给他留一些，这些哪够啊！她可真是劳碌命。
    回去直接将那没卖完的肉给包圆了，很快凉州城的就有人知道了，有位外地的娘子包圆了平安坊的肉摊子。只是他们没人在意。
    回去的时候陈小三还没有醒，只是那呼噜声小了些，两小只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吉祥在旁边说她们俩在三哥哥房里关了门，惹得吉伯急得想捂他的嘴，陈小婉笑笑说没事。
    然后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收拾肉，几小只连同大人一起都连连点头。陈小婉又请苏娘子缝几个干净的袋子，一群人去厨房，陈小婉又给了厨房二两银子，借了工具来收拾，厨房那闲着丫头婆子也来帮忙，动作很快，就都收拾好了。
    又给肉焯水，两小只与吉祥乖乖的看着，那王癞子看了一遍，就说他会了，他来，让她去休息。
    她叮嘱好几遍才带着三小只回了前面的院子，后院就王癞子和吉伯和一群知府厨房的人。
    而前面蒋大人也同大将军和李云铮说着话：“世叔，我这一关难过了，朝廷的旨意应该不到一个月就该来了。我想让内子带着几个孩子先回京城，到时候我戴罪之身，她们跟着我，我也不忍心”。
    “你这次虽说祸不及妻儿，只是你想过他们怎么自处。”
    “世叔，我想过的，京城还有两处宅子，够她们几个安生了，还有几间铺子，生活是不愁，小的上个学堂也不成问题，只是几个孩子的婚嫁就由不得我和内子了，那些人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次也不能全怪你，那些人若是能帮你说上几句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世叔，我宁愿他们不帮我说话，现在他们帮我说一句话，将来几个孩子只怕得拿命拿血去偿。”
    “唉”，大将军长叹声，“你那个最大的多大了。”
    “十六了。”
    “还有时间，你要是不想受京里人的摆布，就安排一下。”
    “世叔，你是说”
    “等回了京就晚了。”
    蒋大人就急的团团转，然后拿眼睛去看李云铮。
    李云铮还没反应过来，大将军就道：“他你别想了，差了辈份了。”
    蒋大人
    李云铮发生什么了。
    蒋大人急着团团转，大将军又开口道：“你还是回去和你夫人商量一下。”
    起身就走，李云铮赶紧跟上，就听大将军道：“给你三日时间，七天后西北大营报到。”
    “是。”
    又听大将军道：“将人安排好了，别生什么不该生的心思，蒋玉言那花花肠子别让他给绕进去了，那后衙去了别乱走。”
    李云铮
    看他还懵懵懂懂，大将军暗叹一声继续提点道：“蒋玉言那最大的闺女，今年十六岁。”
    李云铮双目一睁，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爹，我成亲了，小婉就在后衙呢！”
    “你记得就好今晚我就带人回去了。”
    说完理都不理他就径直走了。
    李云铮他招谁惹谁了，他要是真弄个小的，不说陈小婉了，就陈家大伯三叔四叔，那性子都得让陈小婉和他真和离，嗯，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
    只是也幸亏没有想到，他要真那样做了，这一辈子真不安生了。
    不对啊，“爹，刚刚那话不是你提的吗？你坑我。”
    只是大将军早就走远了。
    后衙小院里陈小婉将那配料分了十几个袋子，每一个都不小。
    然后拿了两个去厨房。
    李云铮进来时候，只有苏娘子一个人在，还在缝袋子。
    问：“人呢”
    苏娘子起身行礼回道：“将军，夫人去厨房了，夫人买了很多肉，说要做什么卤肉，正忙着呢。”
    李云铮一听，眼睛一亮，嘴里却道：“她那个身子，好好养着就是了，去什么厨房。”然后脚一拐，也出门寻去了。
    苏娘子一笑，继续坐下缝袋子。

 第154章 再卤肉

    陈小婉第一次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打量这座记忆里历史悠久的城池，只可惜上辈子她疲于奔命，旅游都是极少的 ，凡是不在出差范围内的城市基本都没有去过，也是十分可惜的，她最后银行卡里的那些余额，够她去好些地方了。
    更可惜的是不是同一座，隔着时间与空间呢！只见城墙高耸，街道宽大，建筑风格颇具特点和庆平县完全不一样，很有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的特点，有些苍茫，雄壮的感觉，陈小婉觉得还不错，很是壮观。如果可以她还想到那周围都去看看，或者是去边关看看。
    只是以李云铮最近的表现，可不一定同意，而且小三到了，她们也要回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急呢。
    感叹了一会，便让苏娘子带她去药店，苏娘子吓一跳，解释了好半天才说不是，买些香料做肉食，这才让苏娘子放心带她去。
    她去了又一阵瞎报，将那捡药的学徒都整懵了，她说这是几幅茶方子，只是分量她忘记了，她懂些药理，回去对着方子才慢慢分就是了，那伙计迷迷糊糊的就给她抓了，回头让师傅一顿好骂，这万一吃出问题来了怎么办。小学徒一连几天都心惊胆战的，生怕吃死了人，找上门来。
    陈小婉也有一些心累，这方子要藏着，她一点都不想，每次买这个的时候都要被盘问好半天。连山村还好，余大夫知道原因，她要什么就给什么，可余大夫的东西，老是不全。这外面可就不好说了，庆平县她就给盘问过了。
    想了想一次也是问，两次也是问，她又回药店抓了一些，又报了一些红枣枸杞藏红花，还有孜然花椒的，还就味道与小学徒还探讨了一下，小学徒本就迷糊，这一下更弄不清楚了。自然也就卖了，只不过没有花椒。
    陈小婉想想孜然也行啊，有个味就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辣椒，那东西最早出现在哪里的。只是没什么印象啊！她那些年的书算是白念了，来这的实用性不如某度某音的。
    担心着两个孩子和小三，也没有多逛的心情，又去买了些肉，羊肉牛肉或几只鸡，一样的下水没有人要，卖都没得卖，她也不想洗。又要了一些骨头，他们的身子都得补补。
    只是才往回走没几步，她就发现不对了，自己这几人也不算少了，住在知府后衙，那知府与夫人得送一些！还有那些丫环小厮的，这几天也得亏他们了，还有李云铮那里得给他留一些，这些哪够啊！她可真是劳碌命。
    回去直接将那没卖完的肉给包圆了，很快凉州城的就有人知道了，有位外地的娘子包圆了平安坊的肉摊子。只是他们没人在意。
    回去的时候陈小三还没有醒，只是那呼噜声小了些，两小只委屈巴巴的看着她，吉祥在旁边说她们俩在三哥哥房里关了门，惹得吉伯急得想捂他的嘴，陈小婉笑笑说没事。
    然后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收拾肉，几小只连同大人一起都连连点头。陈小婉又请苏娘子缝几个干净的袋子，一群人去厨房，陈小婉又给了厨房二两银子，借了工具来收拾，厨房那闲着丫头婆子也来帮忙，动作很快，就都收拾好了。
    又给肉焯水，两小只与吉祥乖乖的看着，那王癞子看了一遍，就说他会了，他来，让她去休息。
    她叮嘱好几遍才带着三小只回了前面的院子，后院就王癞子和吉伯和一群知府厨房的人。
    而前面蒋大人也同大将军和李云铮说着话：“世叔，我这一关难过了，朝廷的旨意应该不到一个月就该来了。我想让内子带着几个孩子先回京城，到时候我戴罪之身，她们跟着我，我也不忍心”。
    “你这次虽说祸不及妻儿，只是你想过他们怎么自处。”
    “世叔，我想过的，京城还有两处宅子，够她们几个安生了，还有几间铺子，生活是不愁，小的上个学堂也不成问题，只是几个孩子的婚嫁就由不得我和内子了，那些人总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这次也不能全怪你，那些人若是能帮你说上几句话，也不是没有机会。”
    “世叔，我宁愿他们不帮我说话，现在他们帮我说一句话，将来几个孩子只怕得拿命拿血去偿。”
    “唉”，大将军长叹声，“你那个最大的多大了。”
    “十六了。”
    “还有时间，你要是不想受京里人的摆布，就安排一下。”
    “世叔，你是说”
    “等回了京就晚了。”
    蒋大人就急的团团转，然后拿眼睛去看李云铮。
    李云铮还没反应过来，大将军就道：“他你别想了，差了辈份了。”
    蒋大人
    李云铮发生什么了。
    蒋大人急着团团转，大将军又开口道：“你还是回去和你夫人商量一下。”
    起身就走，李云铮赶紧跟上，就听大将军道：“给你三日时间，七天后西北大营报到。”
    “是。”
    又听大将军道：“将人安排好了，别生什么不该生的心思，蒋玉言那花花肠子别让他给绕进去了，那后衙去了别乱走。”
    李云铮
    看他还懵懵懂懂，大将军暗叹一声继续提点道：“蒋玉言那最大的闺女，今年十六岁。”
    李云铮双目一睁，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爹，我成亲了，小婉就在后衙呢！”
    “你记得就好今晚我就带人回去了。”
    说完理都不理他就径直走了。
    李云铮他招谁惹谁了，他要是真弄个小的，不说陈小婉了，就陈家大伯三叔四叔，那性子都得让陈小婉和他真和离，嗯，他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点。
    只是也幸亏没有想到，他要真那样做了，这一辈子真不安生了。
    不对啊，“爹，刚刚那话不是你提的吗？你坑我。”
    只是大将军早就走远了。
    后衙小院里陈小婉将那配料分了十几个袋子，每一个都不小。
    然后拿了两个去厨房。
    李云铮进来时候，只有苏娘子一个人在，还在缝袋子。
    问：“人呢”
    苏娘子起身行礼回道：“将军，夫人去厨房了，夫人买了很多肉，说要做什么卤肉，正忙着呢。”
    李云铮一听，眼睛一亮，嘴里却道：“她那个身子，好好养着就是了，去什么厨房。”然后脚一拐，也出门寻去了。
    苏娘子一笑，继续坐下缝袋子。

 第155章 带人

    李云铮到厨房一看，熟悉的情形，以前在连山村他就帮她弄过，只是这次这里面帮忙动手的居然是王癞子，只见陈小婉在锅里又加了各色调料，又将一个布包放在里面。手里拿着另一个布包很是犹豫，便直接走了进去道：“在开一锅就是了，那么多肉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陈小婉回头一看是他：“你怎么来了。”
    “嗯，来看看，有事同你说。”
    又回头同厨房的人说：“再开一口锅，快一点你们也能吃上一口热的。”
    厨房的师傅哈哈一笑道：“那谢将军赏了，这锅尽管用，我们一会做饭用另一边的那口小的就是了。”说完还连忙帮忙生火，
    陈小婉微微一欠身：“那谢师傅了”
    “夫人甭客气，夫人这样煮肉我还是第一次见，少不得长见识了。”
    “哪里师傅，搬门弄斧罢了。”
    然后回头看了李云铮一眼，又忙去炒卤准备，这知府后衙的厨房调料可比连山村多多了，质量也好得多，陈小婉用的很是顺心。那大厨也是见怪不怪，还颇有几分欣赏的神色。
    陈小婉弄好的时候，李云铮对王癞子道：“癞子叔，就麻烦你在这看着了，我找小婉还有事。”
    说着一招手就带陈小婉出了府：“这是去那里。”
    “带你到街上逛逛，你这一回去，再想见到这西北的风光可就难了。”
    “回去。”
    “嗯，你不想回去了。”
    “没有，只是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凉州城的事已结，西北军今晚就回营，我至多再呆三天，所以小婉要回去了。”
    “好。”
    想了想又解释道：“小婉，我不是赶你回去，这天气也渐冷了，如果过段时间一落雪，这路上就更难走了，你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就只能在这里过年了。”
    陈小婉白了他一眼：“你不用解释，我也是该回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再说小三也到了，现在走正好；你今天不说，等小三醒了，我也是要提的。！”
    李云铮看着她：“你就半点不想，嗯，到时候知府夫人和你们一起走，到兴安府再分开她们往京城你们回庆平县。”
    “知府夫人要跟我们一起走。”
    “嗯，蒋大人这一关不好过，先安排妻女回京城。”
    陈小婉有心想问问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她们回京后怎么生活，只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一个农女也不准备往那富贵奔，问了太多了，自己帮不上忙还难受，何苦呢！
    李云铮就看着这样欲言又止的陈小婉，心里暗叹这性子也没变多少，多问一句都不行。
    两人走到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面，李云铮又道：“小婉，你这次回去带几个人回去。”
    陈小婉就愣了：“带人回去，谁，吉祥爷孙吗?”
    “嗯，还有苏娘子。”
    “苏娘子”，陈小婉就更诧异。
    “不是，苏娘子不是下人啊，她不是来西北有事吗？为什么要跟我回去。还有吉祥爷孙，我不明白。”
    “小婉，你不是问我库塞是什么地方吗？”
    陈小婉这厮不是不让她知道吗？
    “那是埋骨之地，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不过小婉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也要去那里寻我。”
    说完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她，陈小婉推了他一把。
    又听他道：“不过真到那时候，你也不用寻我，寻不到的，你将衣冠冢一立就完事了，记得碑上刻聂铮。”
    “那时，你也不用我传消息你了，你自然能听到的。”
    “不过再此之前，我是不准备传消息你的，我们之前的约定不算数。”
    陈小婉就整个人傻掉了，这这厮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傻了，你没发热！你的前程不要了，你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不要了”
    李云铮突然就握着她的手道：“不要了。”
    “而且陈小婉，是谁先不守信的，你说了不来找我的，结果你来了”
    陈小婉：“我不是来找你的”
    “我不管，你找了我，就算是你来找的”
    陈小婉：“你无赖”
    “我没有，而且现在整个西北军都知道我娶妻了，你不认，到时候我怎么说”
    “你混蛋，谁让你当时”
    “小婉，你讲道理，我当时不说你是我夫人，我抱着你去找大夫守了你两天一夜算怎么回事，我怎么解释。”
    陈小婉气结这厮是故意的。
    “小婉，苏娘子与吉伯二人，是故人，他们要找的人都在库塞。”
    陈小婉的泪就盈满了眼眶，看着他，连他刚刚说的什么混帐话都忘了。
    李云铮看着她认真道：“小婉，是真的，我确认过了。吉伯二人你带回连山村，请陈村长帮忙就落户在村里，他们身上也有户籍文书，帮他们找个房子，安定下来。关外他们不能去，去了就真回不来了。平时还麻烦你看顾着这些。”
    “至于苏娘子，小婉你那房子那么大，就留她给你做个伴！将来她想离开还是想再嫁，你都随她。不用担心她会害你，能来这边关寻故人的，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他们怎么听你的。”
    “他们不是听我的，是听他们自己。”
    “什么。”
    李云铮用手捋捋她额前的发：“我答应他们帮他们找亲人，条件是不能出关。”
    “你可是他们可以选择留下来啊，不一定要跟我回去。”
    “跟着你，守着你，就不怕我食言了。”
    “可是你这跟你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李云铮笑道：“因为库塞，我早晚要去，答不答应都一样，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做呢？”
    “不是这不是一回事。”
    “在我这就是一回事，走小婉，那家店铺有些皮子还不错，你进去挑一挑，这一路上可能就能用上了。”
    说着就拉着陈小婉进了店铺，不管陈小婉再怎么看他，都不回话，只让她挑东西。店家又前来介绍，让陈小婉想问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第155章 带人

    李云铮到厨房一看，熟悉的情形，以前在连山村他就帮她弄过，只是这次这里面帮忙动手的居然是王癞子，只见陈小婉在锅里又加了各色调料，又将一个布包放在里面。手里拿着另一个布包很是犹豫，便直接走了进去道：“在开一锅就是了，那么多肉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陈小婉回头一看是他：“你怎么来了。”
    “嗯，来看看，有事同你说。”
    又回头同厨房的人说：“再开一口锅，快一点你们也能吃上一口热的。”
    厨房的师傅哈哈一笑道：“那谢将军赏了，这锅尽管用，我们一会做饭用另一边的那口小的就是了。”说完还连忙帮忙生火，
    陈小婉微微一欠身：“那谢师傅了”
    “夫人甭客气，夫人这样煮肉我还是第一次见，少不得长见识了。”
    “哪里师傅，搬门弄斧罢了。”
    然后回头看了李云铮一眼，又忙去炒卤准备，这知府后衙的厨房调料可比连山村多多了，质量也好得多，陈小婉用的很是顺心。那大厨也是见怪不怪，还颇有几分欣赏的神色。
    陈小婉弄好的时候，李云铮对王癞子道：“癞子叔，就麻烦你在这看着了，我找小婉还有事。”
    说着一招手就带陈小婉出了府：“这是去那里。”
    “带你到街上逛逛，你这一回去，再想见到这西北的风光可就难了。”
    “回去。”
    “嗯，你不想回去了。”
    “没有，只是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凉州城的事已结，西北军今晚就回营，我至多再呆三天，所以小婉要回去了。”
    “好。”
    想了想又解释道：“小婉，我不是赶你回去，这天气也渐冷了，如果过段时间一落雪，这路上就更难走了，你的身体怕是吃不消，就只能在这里过年了。”
    陈小婉白了他一眼：“你不用解释，我也是该回去了，家里人还不知道怎么着急呢，再说小三也到了，现在走正好；你今天不说，等小三醒了，我也是要提的。！”
    李云铮看着她：“你就半点不想，嗯，到时候知府夫人和你们一起走，到兴安府再分开她们往京城你们回庆平县。”
    “知府夫人要跟我们一起走。”
    “嗯，蒋大人这一关不好过，先安排妻女回京城。”
    陈小婉有心想问问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她们回京后怎么生活，只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她一个农女也不准备往那富贵奔，问了太多了，自己帮不上忙还难受，何苦呢！
    李云铮就看着这样欲言又止的陈小婉，心里暗叹这性子也没变多少，多问一句都不行。
    两人走到街上，看着琳琅满目的店面，李云铮又道：“小婉，你这次回去带几个人回去。”
    陈小婉就愣了：“带人回去，谁，吉祥爷孙吗?”
    “嗯，还有苏娘子。”
    “苏娘子”，陈小婉就更诧异。
    “不是，苏娘子不是下人啊，她不是来西北有事吗？为什么要跟我回去。还有吉祥爷孙，我不明白。”
    “小婉，你不是问我库塞是什么地方吗？”
    陈小婉这厮不是不让她知道吗？
    “那是埋骨之地，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不过小婉或许将来有一天你也要去那里寻我。”
    说完转头笑嘻嘻地看着她，陈小婉推了他一把。
    又听他道：“不过真到那时候，你也不用寻我，寻不到的，你将衣冠冢一立就完事了，记得碑上刻聂铮。”
    “那时，你也不用我传消息你了，你自然能听到的。”
    “不过再此之前，我是不准备传消息你的，我们之前的约定不算数。”
    陈小婉就整个人傻掉了，这这厮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傻了，你没发热！你的前程不要了，你的荣华富贵，娇妻美妾不要了”
    李云铮突然就握着她的手道：“不要了。”
    “而且陈小婉，是谁先不守信的，你说了不来找我的，结果你来了”
    陈小婉：“我不是来找你的”
    “我不管，你找了我，就算是你来找的”
    陈小婉：“你无赖”
    “我没有，而且现在整个西北军都知道我娶妻了，你不认，到时候我怎么说”
    “你混蛋，谁让你当时”
    “小婉，你讲道理，我当时不说你是我夫人，我抱着你去找大夫守了你两天一夜算怎么回事，我怎么解释。”
    陈小婉气结这厮是故意的。
    “小婉，苏娘子与吉伯二人，是故人，他们要找的人都在库塞。”
    陈小婉的泪就盈满了眼眶，看着他，连他刚刚说的什么混帐话都忘了。
    李云铮看着她认真道：“小婉，是真的，我确认过了。吉伯二人你带回连山村，请陈村长帮忙就落户在村里，他们身上也有户籍文书，帮他们找个房子，安定下来。关外他们不能去，去了就真回不来了。平时还麻烦你看顾着这些。”
    “至于苏娘子，小婉你那房子那么大，就留她给你做个伴！将来她想离开还是想再嫁，你都随她。不用担心她会害你，能来这边关寻故人的，不是什么坏人。”
    “可是他们怎么听你的。”
    “他们不是听我的，是听他们自己。”
    “什么。”
    李云铮用手捋捋她额前的发：“我答应他们帮他们找亲人，条件是不能出关。”
    “你可是他们可以选择留下来啊，不一定要跟我回去。”
    “跟着你，守着你，就不怕我食言了。”
    “可是你这跟你有关系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李云铮笑道：“因为库塞，我早晚要去，答不答应都一样，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做呢？”
    “不是这不是一回事。”
    “在我这就是一回事，走小婉，那家店铺有些皮子还不错，你进去挑一挑，这一路上可能就能用上了。”
    说着就拉着陈小婉进了店铺，不管陈小婉再怎么看他，都不回话，只让她挑东西。店家又前来介绍，让陈小婉想问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第156章 返程

    两人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家里的几个人对那些卤肉不知道怎么下手。
    陈小婉很是不好意思，快速的捞起切盘，都要加新肉进去煮，又借了大厨的小锅炒了几个菜。顺便教厨师对这些肉怎么加工，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添个菜。
    用食盒装了几碟切好的肉要去送给知府夫人，只是李云铮不知道想到什么说：“让苏娘子去送。”
    苏娘子干脆的接过来道：“我去。”
    陈小婉
    只是一群人才将饭摆好，知府夫人到了，带着一个十六七的姑娘长得很是端庄，举止也非常大方前来道谢，说是陈小婉手艺极好，她们很喜欢。这就将陈小婉给弄愣了，大户人家的规矩是这样的。
    李云铮看了一眼，直接走了出去，苏娘子抬头看了一眼，将三个小孩扶上了桌，又让王癞子去将陈小三叫醒。
    陈小婉有心想拦，但这小子已经睡了快两天一夜了，再睡也得吃了再睡。只是知府夫人不走，她也无法开口。
    几个人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夫人带着姑娘走了。陈小三也揉着睡眼蒙忪的眼睛和李云铮还有王癞子一起进来，王癞子吃得很是尽兴，直言一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小吉祥也吃的喜笑颜开的，吉伯说年纪大了牙口松动，只能吃些软乎的，不怎么吃肉，但配菜也夹的很欢快，小秀小雅一人拿着一小团肉也啃的一嘴油，说以前卤的怎么不是这个味，将小婉和小三逗得不行。
    小三先喝了一碗粥才开吃，并且不让他吃太多。说他饿久了肠胃太弱了。苏娘子吃的很文雅，但多用了半碗饭。
    至于李云铮，还不等陈小婉说他身上的有伤不能吃，就已经开吃了，还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别说。
    陈小婉得，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厨房里的几个人，更是开心的，他们吃的可是第一口，最新鲜的，从来没有这待遇过。
    大厨想将那锅里的调料捞出看看，只是看那还在煮着的两锅肉，终是没有下手。有机会的不是。
    李云铮走的时候，将那剩下的两锅肉基本都带走了，只留了几块，让大厨还有王癞子郁闷得不行。陈小婉笑着道：“让他拿走，明儿个再买些来，直接加水再放里面煮就是了。”这两人才收起郁色，又积极争取明天去买肉。陈小婉点头，还给了二两银子他们才作罢，多卤些，路上也是一个菜。
    李云铮是笑着回驻地的，他老子还没走，他将肉往他老子面前一放道：“吃点了再走，还热乎呢！你儿媳妇今天现做的。”
    大将军拿眼睛瞪他，看他手上还有一包裹道：“那是什么。”
    “肉”
    “挺多了，您老吃不了，我分些给钟叔他们”
    这儿子养了，也没有多大的用。
    接下来两天李云铮没有再过来，陈小婉带着陈小三在凉州城里转了转，准备着一些回去路上要用的东西，又给几人一人买了两身厚衣服。
    她也问了吉祥爷孙，吉伯说他有生之年就想将儿子给接回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小吉祥喜欢她，愿意跟着她，他就跟着一起走。听的陈小婉心酸不已。
    苏娘子说天下之大，她孑然一身，去哪里都行，若是能再见一见故人就更好了。
    将陈小婉噎得不行，你的故人，都是一堆白骨了。
    只是这几个人都跟着她准备，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陈小婉也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和李云铮那王八蛋说好的。
    九月二十八一大早，知府衙门的后门处就一溜停了十来辆马车，每一辆都满满当当的，陈小婉他们只有两辆马车，主要是放了一些厚衣服和一些皮毛，这东西在北地稍为便宜一些，陈小婉也没有准备回去送礼，主要是千里迢迢的，没有那必要，要买去兴安府再买，且以去年连山村的气温，根本用不上这些。
    她也只准备了路上这几个人的，再就是赶车三人的大氅和晚上要用的铺盖厚被褥，这一路上可不一定每晚都能有宿头，癞子叔，还有苏娘子吉伯都这样说，所以都是厚实暖和的料子。
    再就是一些干粮吃食，装水的水桶和水囊，陈小婉还准备了两个红泥小火炉，比陈三叔给她的低矮一些，她又准备了大小两个锅，说不好还能吃顿小火锅，或是煮点粥煮个菜汤也好，特别是陈小三也没停几天就又要上路，可不得注意些营养，这孩子回去可要好好补补才行。
    只是还有个问题有些愁，她和两个丫头是没有通关路引的，去找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说没事让她只管走就是了，陈小婉总感觉在忽悠她。
    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她搞不好都想再闯那条近道了，省好多路程呢，她再准备的好一些，未必不能通行。只是李云铮那厮说冬天山里没吃的了，野兽也都出来觅食了，吓她呢。
    她还寻了些种子，在粮店与杂货店买的，有一些店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想着无事，回去种种就行了。然后买了点枸杞甘草红枣回去看着用。
    一行人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去，李云铮来了，还带着个彪形大汉，陈小婉认识是钟叔，王癞子也认识这人也是庆平县的，他在那四县二十八镇混的时候见过。
    只见钟叔也不客气的跟他打招呼：“哟，癞子，居然在这北地见着你了，要不你别回了，跟着哥们我去军营。”将王癞子吓得不轻。
    又揽着王癞子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就见王癞子直点头了。
    李云铮跟着几人出来，指着一辆马车说是给几人准备的东西，陈小婉掀开车帘一看，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都是什么。”
    “一些西北的玩意，你到了慢慢收拾，看着点送人。”
    又喊陈小三：“小三，这辆车你赶。”
    陈小三就点点头，大姐夫交给他的，只怕是些重要的东西，检查了一一下，直接上了车。李云铮又绕过去又小声同他说了几句。
    又回来轻声对陈小婉道：“里面有个箱子，回头偷偷藏起来。”
    又从胸口摸出个布包着的东西给她，陈小婉愣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一根木簪，就举着看着他。
    李云铮不好意思道：“小秀小雅说的，你喜欢木簪这个是紫檀的，那个金镶东珠的和鎏金点翠的现在没有，回头给你留意。”
    陈小婉就整个懵掉了，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知府管事的就来问了，问能不能启程了。
    李云铮又忙推她上马车。自己上马在车旁跟着，在外面还对陈小婉道：“小婉，你还记得你骑的马吗？”
    陈小婉掀开窗帘看着他。
    又听他继续说道：“小三赶车的那匹马就是，你回去好好养着，那马颇通灵性，你别送人或是卖了。”
    “你又回乌良岗了。”
    “嗯，回去了一趟。”
    陈小婉这人是铁打的！这么奔波，又看看后面的马车，这两天怕是又没有睡！

 第156章 返程

    两人回到小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家里的几个人对那些卤肉不知道怎么下手。
    陈小婉很是不好意思，快速的捞起切盘，都要加新肉进去煮，又借了大厨的小锅炒了几个菜。顺便教厨师对这些肉怎么加工，让他们自己给自己添个菜。
    用食盒装了几碟切好的肉要去送给知府夫人，只是李云铮不知道想到什么说：“让苏娘子去送。”
    苏娘子干脆的接过来道：“我去。”
    陈小婉
    只是一群人才将饭摆好，知府夫人到了，带着一个十六七的姑娘长得很是端庄，举止也非常大方前来道谢，说是陈小婉手艺极好，她们很喜欢。这就将陈小婉给弄愣了，大户人家的规矩是这样的。
    李云铮看了一眼，直接走了出去，苏娘子抬头看了一眼，将三个小孩扶上了桌，又让王癞子去将陈小三叫醒。
    陈小婉有心想拦，但这小子已经睡了快两天一夜了，再睡也得吃了再睡。只是知府夫人不走，她也无法开口。
    几个人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夫人带着姑娘走了。陈小三也揉着睡眼蒙忪的眼睛和李云铮还有王癞子一起进来，王癞子吃得很是尽兴，直言一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
    小吉祥也吃的喜笑颜开的，吉伯说年纪大了牙口松动，只能吃些软乎的，不怎么吃肉，但配菜也夹的很欢快，小秀小雅一人拿着一小团肉也啃的一嘴油，说以前卤的怎么不是这个味，将小婉和小三逗得不行。
    小三先喝了一碗粥才开吃，并且不让他吃太多。说他饿久了肠胃太弱了。苏娘子吃的很文雅，但多用了半碗饭。
    至于李云铮，还不等陈小婉说他身上的有伤不能吃，就已经开吃了，还给了她一个眼神，意思是你别说。
    陈小婉得，反正难受的不是她。
    厨房里的几个人，更是开心的，他们吃的可是第一口，最新鲜的，从来没有这待遇过。
    大厨想将那锅里的调料捞出看看，只是看那还在煮着的两锅肉，终是没有下手。有机会的不是。
    李云铮走的时候，将那剩下的两锅肉基本都带走了，只留了几块，让大厨还有王癞子郁闷得不行。陈小婉笑着道：“让他拿走，明儿个再买些来，直接加水再放里面煮就是了。”这两人才收起郁色，又积极争取明天去买肉。陈小婉点头，还给了二两银子他们才作罢，多卤些，路上也是一个菜。
    李云铮是笑着回驻地的，他老子还没走，他将肉往他老子面前一放道：“吃点了再走，还热乎呢！你儿媳妇今天现做的。”
    大将军拿眼睛瞪他，看他手上还有一包裹道：“那是什么。”
    “肉”
    “挺多了，您老吃不了，我分些给钟叔他们”
    这儿子养了，也没有多大的用。
    接下来两天李云铮没有再过来，陈小婉带着陈小三在凉州城里转了转，准备着一些回去路上要用的东西，又给几人一人买了两身厚衣服。
    她也问了吉祥爷孙，吉伯说他有生之年就想将儿子给接回来，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是小吉祥喜欢她，愿意跟着她，他就跟着一起走。听的陈小婉心酸不已。
    苏娘子说天下之大，她孑然一身，去哪里都行，若是能再见一见故人就更好了。
    将陈小婉噎得不行，你的故人，都是一堆白骨了。
    只是这几个人都跟着她准备，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陈小婉也就明白了，这根本就是和李云铮那王八蛋说好的。
    九月二十八一大早，知府衙门的后门处就一溜停了十来辆马车，每一辆都满满当当的，陈小婉他们只有两辆马车，主要是放了一些厚衣服和一些皮毛，这东西在北地稍为便宜一些，陈小婉也没有准备回去送礼，主要是千里迢迢的，没有那必要，要买去兴安府再买，且以去年连山村的气温，根本用不上这些。
    她也只准备了路上这几个人的，再就是赶车三人的大氅和晚上要用的铺盖厚被褥，这一路上可不一定每晚都能有宿头，癞子叔，还有苏娘子吉伯都这样说，所以都是厚实暖和的料子。
    再就是一些干粮吃食，装水的水桶和水囊，陈小婉还准备了两个红泥小火炉，比陈三叔给她的低矮一些，她又准备了大小两个锅，说不好还能吃顿小火锅，或是煮点粥煮个菜汤也好，特别是陈小三也没停几天就又要上路，可不得注意些营养，这孩子回去可要好好补补才行。
    只是还有个问题有些愁，她和两个丫头是没有通关路引的，去找过知府大人，知府大人说没事让她只管走就是了，陈小婉总感觉在忽悠她。
    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她搞不好都想再闯那条近道了，省好多路程呢，她再准备的好一些，未必不能通行。只是李云铮那厮说冬天山里没吃的了，野兽也都出来觅食了，吓她呢。
    她还寻了些种子，在粮店与杂货店买的，有一些店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她想着无事，回去种种就行了。然后买了点枸杞甘草红枣回去看着用。
    一行人收拾好了，正准备出去，李云铮来了，还带着个彪形大汉，陈小婉认识是钟叔，王癞子也认识这人也是庆平县的，他在那四县二十八镇混的时候见过。
    只见钟叔也不客气的跟他打招呼：“哟，癞子，居然在这北地见着你了，要不你别回了，跟着哥们我去军营。”将王癞子吓得不轻。
    又揽着王癞子到一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就见王癞子直点头了。
    李云铮跟着几人出来，指着一辆马车说是给几人准备的东西，陈小婉掀开车帘一看，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都是什么。”
    “一些西北的玩意，你到了慢慢收拾，看着点送人。”
    又喊陈小三：“小三，这辆车你赶。”
    陈小三就点点头，大姐夫交给他的，只怕是些重要的东西，检查了一一下，直接上了车。李云铮又绕过去又小声同他说了几句。
    又回来轻声对陈小婉道：“里面有个箱子，回头偷偷藏起来。”
    又从胸口摸出个布包着的东西给她，陈小婉愣了一下，打开一看是一根木簪，就举着看着他。
    李云铮不好意思道：“小秀小雅说的，你喜欢木簪这个是紫檀的，那个金镶东珠的和鎏金点翠的现在没有，回头给你留意。”
    陈小婉就整个懵掉了，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知府管事的就来问了，问能不能启程了。
    李云铮又忙推她上马车。自己上马在车旁跟着，在外面还对陈小婉道：“小婉，你还记得你骑的马吗？”
    陈小婉掀开窗帘看着他。
    又听他继续说道：“小三赶车的那匹马就是，你回去好好养着，那马颇通灵性，你别送人或是卖了。”
    “你又回乌良岗了。”
    “嗯，回去了一趟。”
    陈小婉这人是铁打的！这么奔波，又看看后面的马车，这两天怕是又没有睡！

 第157章 小曲

    凉州城外十里，李云铮停下了马，对车里的陈小婉说：“小婉，我不能再送了。”
    吉伯停下马车陈小婉从马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递给他道：“这是那些卤肉的材料还有配方，我看你喜欢，回头有机会可以自己弄，方法你也知道。”
    “里面还有几个小方子，是我从我爹的书里抄出来的，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其它的，我也帮不了你。”
    李云铮接过包裹道：“不用你帮，回去好好的养好身子等我回去接你。”
    陈小婉这是什么话。
    只是李云铮并没有等她，同小三王癞子打了个招呼，和钟叔就打马离去了。
    马蹄声起，尘飞扬，将军百战，归不归。
    想起那梦，陈小婉摇摇头上了马车。
    车内坐着苏娘子，两小还有她，吉祥爷孙赶车，吉祥非常懂事非要坐在爷爷身边，为这陈小婉让他又裹了一层衣服，因为没有准备他的大氅。
    看下一个城镇看能不能买到。
    只是陈小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走了还不到一日，就在路上遇到赵汉生五人，几人也是风尘仆仆一身的狼狈。
    几个人骑着马和他们的车队擦身而过，还是陈小三与王癞子看见了跳下马车去追才喊了回来，不然就错过了。
    几个人见到陈小婉与两小丫头简直不可思议，好多话想问，但这路上也不方便，再说整个车队也不好耽误。
    干脆赵汉生上了陈小三的马车和他一起赶车顺带说说话，另有两名官差见王癞子车上还有位置直接上车去补觉了；剩下两名官差一看离晚上住宿的地方也还有小半天，一人直接也去和王癞子挤着赶车了，怎么也比马上颠着要舒服些，还可以闭闭眼；另一人看看小吉祥，陈小婉一招手，小吉祥也进了车厢，给那人腾了个位置。
    于是三辆马车十三个人就有些挤了，陈小婉想是不是再买一辆马车，只是那样一路上的银子太不宽余了，她家里藏银不少，可她并没有带出来。
    还好的是到住宿的地方，赵汉生和几个官差都说不用了，他们就是太累了，歇个几天就可以继续骑马走了。
    陈小婉这才知道小三两人才出通州城赵汉生他们也进了通州城，打了个前后脚，只是他们毕竟是官差要去官府打点打听，又要好好问问凉州的情况，凉州的事情传的很快，而这种失踪人口的案子如果是官府发的通文会有受害人的名册，只是几个查了好几遍都没有三人，又不敢确认。小三两人往这边来了，不得不追过来，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人也好将小三与王癞子两人带回去。
    讲完了，就抱着陈小三哇哇大哭，看得那四个官差很是无语，腹诽不已：“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哭过，怎么现在人找着了，反倒哭了”。
    对于两小女孩的幸运，几人觉得是天大的福气，最后陈小三说是大姐夫帮忙找到的，那对于两小孩在哪里找到的话题就没多问了，人找到了就什么都好说了，何必深究。
    两小孩对着二姐夫也不怕，问就答，描述的也不过是马车里被绑着饿又过了好久又被关在房间里再就看到大姐夫了然后看见大姐了又看见三哥了现在又看见二姐夫。
    众人听了感慨不已，又叹几个有福气，这都能找回来。要知道大姜朝这种拐卖人口是很难找回来，而且还隔了千里之遥。
    知府夫人见陈小婉这边有人寻来，便没有过来打扰，只打发人来说，明天照样是辰正出发。陈小婉谢过了。
    赵汉生忙问是谁家同行，陈小婉道：“是凉州知府夫人带孩子们返京。”
    几名官差一阵沉默。
    陈小三想要细问，让赵汉生给拦了，只说回了好回了好。
    第二天的时候，陈小婉的三辆马车都变成了双马拉车，另有两个官差骑在马上。
    陈小婉问赵汉生：“这合规矩吗？”
    “无事，我们几个都在呢，换着休息会，进城镇取下来。”
    陈小婉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他们这些人比她懂。
    第六天车队进了通州城，要进行补给了，和知府夫人商量了一下，定在通州城停留一天。吉伯对任何游逛没有兴趣，就留在客栈了，陈小三也没出去，说是要补觉，只是人却和吉伯一起呆在马车里。
    陈小婉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带着三个孩子和苏娘子去了街上，赵汉生与王癞子跟着，另外四个官差自己去闲逛。
    衣服准备的足够，主要是补充一些吃食，再就是陈小婉想买一些种子，大姜朝吃食实在是少，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也只多认识一些东西，多准备一些，万一将来要用呢。只是这依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现在是冬天，万物凋零，大地显得萧瑟，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路上也只有这城镇的店铺可以看看了。
    几个人逛了店铺，收获不多，倒是赵汉生带着几包点心又去了一趟衙门说人找到了，多谢大人费心了。
    几个小孩子紧紧拉着她们的手，生怕再丢了， 让陈小婉莞尔也放心不少。
    当第二天再启程的时候，几个娃娃安静了不少，有些无精打采，小秀小雅明显还有一些忐忑，这是这次事情的后遗症。
    陈小婉很能理解，这年头交通不便，舟车劳顿她也受不了何况是孩子，而且这一走得走一个多月。
    看着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摸摸他们头道：“别这样，开心点，大姐教你们唱小曲！”
    “小曲”
    “嗯”
    几个孩子就看着她，听她唱到：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这一下，马车内外的人都听傻了。
    赵汉生问小三，大姐会唱小曲。
    小三也看看他，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小秀小雅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第157章 小曲

    凉州城外十里，李云铮停下了马，对车里的陈小婉说：“小婉，我不能再送了。”
    吉伯停下马车陈小婉从马车里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包裹，递给他道：“这是那些卤肉的材料还有配方，我看你喜欢，回头有机会可以自己弄，方法你也知道。”
    “里面还有几个小方子，是我从我爹的书里抄出来的，你看你能不能用得上。”
    “其它的，我也帮不了你。”
    李云铮接过包裹道：“不用你帮，回去好好的养好身子等我回去接你。”
    陈小婉这是什么话。
    只是李云铮并没有等她，同小三王癞子打了个招呼，和钟叔就打马离去了。
    马蹄声起，尘飞扬，将军百战，归不归。
    想起那梦，陈小婉摇摇头上了马车。
    车内坐着苏娘子，两小还有她，吉祥爷孙赶车，吉祥非常懂事非要坐在爷爷身边，为这陈小婉让他又裹了一层衣服，因为没有准备他的大氅。
    看下一个城镇看能不能买到。
    只是陈小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走了还不到一日，就在路上遇到赵汉生五人，几人也是风尘仆仆一身的狼狈。
    几个人骑着马和他们的车队擦身而过，还是陈小三与王癞子看见了跳下马车去追才喊了回来，不然就错过了。
    几个人见到陈小婉与两小丫头简直不可思议，好多话想问，但这路上也不方便，再说整个车队也不好耽误。
    干脆赵汉生上了陈小三的马车和他一起赶车顺带说说话，另有两名官差见王癞子车上还有位置直接上车去补觉了；剩下两名官差一看离晚上住宿的地方也还有小半天，一人直接也去和王癞子挤着赶车了，怎么也比马上颠着要舒服些，还可以闭闭眼；另一人看看小吉祥，陈小婉一招手，小吉祥也进了车厢，给那人腾了个位置。
    于是三辆马车十三个人就有些挤了，陈小婉想是不是再买一辆马车，只是那样一路上的银子太不宽余了，她家里藏银不少，可她并没有带出来。
    还好的是到住宿的地方，赵汉生和几个官差都说不用了，他们就是太累了，歇个几天就可以继续骑马走了。
    陈小婉这才知道小三两人才出通州城赵汉生他们也进了通州城，打了个前后脚，只是他们毕竟是官差要去官府打点打听，又要好好问问凉州的情况，凉州的事情传的很快，而这种失踪人口的案子如果是官府发的通文会有受害人的名册，只是几个查了好几遍都没有三人，又不敢确认。小三两人往这边来了，不得不追过来，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人也好将小三与王癞子两人带回去。
    讲完了，就抱着陈小三哇哇大哭，看得那四个官差很是无语，腹诽不已：“这一路上也没见你哭过，怎么现在人找着了，反倒哭了”。
    对于两小女孩的幸运，几人觉得是天大的福气，最后陈小三说是大姐夫帮忙找到的，那对于两小孩在哪里找到的话题就没多问了，人找到了就什么都好说了，何必深究。
    两小孩对着二姐夫也不怕，问就答，描述的也不过是马车里被绑着饿又过了好久又被关在房间里再就看到大姐夫了然后看见大姐了又看见三哥了现在又看见二姐夫。
    众人听了感慨不已，又叹几个有福气，这都能找回来。要知道大姜朝这种拐卖人口是很难找回来，而且还隔了千里之遥。
    知府夫人见陈小婉这边有人寻来，便没有过来打扰，只打发人来说，明天照样是辰正出发。陈小婉谢过了。
    赵汉生忙问是谁家同行，陈小婉道：“是凉州知府夫人带孩子们返京。”
    几名官差一阵沉默。
    陈小三想要细问，让赵汉生给拦了，只说回了好回了好。
    第二天的时候，陈小婉的三辆马车都变成了双马拉车，另有两个官差骑在马上。
    陈小婉问赵汉生：“这合规矩吗？”
    “无事，我们几个都在呢，换着休息会，进城镇取下来。”
    陈小婉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反正他们这些人比她懂。
    第六天车队进了通州城，要进行补给了，和知府夫人商量了一下，定在通州城停留一天。吉伯对任何游逛没有兴趣，就留在客栈了，陈小三也没出去，说是要补觉，只是人却和吉伯一起呆在马车里。
    陈小婉将这一切都记在心里，带着三个孩子和苏娘子去了街上，赵汉生与王癞子跟着，另外四个官差自己去闲逛。
    衣服准备的足够，主要是补充一些吃食，再就是陈小婉想买一些种子，大姜朝吃食实在是少，她也没有别的什么本事，也只多认识一些东西，多准备一些，万一将来要用呢。只是这依然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现在是冬天，万物凋零，大地显得萧瑟，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一路上也只有这城镇的店铺可以看看了。
    几个人逛了店铺，收获不多，倒是赵汉生带着几包点心又去了一趟衙门说人找到了，多谢大人费心了。
    几个小孩子紧紧拉着她们的手，生怕再丢了， 让陈小婉莞尔也放心不少。
    当第二天再启程的时候，几个娃娃安静了不少，有些无精打采，小秀小雅明显还有一些忐忑，这是这次事情的后遗症。
    陈小婉很能理解，这年头交通不便，舟车劳顿她也受不了何况是孩子，而且这一走得走一个多月。
    看着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摸摸他们头道：“别这样，开心点，大姐教你们唱小曲！”
    “小曲”
    “嗯”
    几个孩子就看着她，听她唱到：
    “若有人兮山之阿
    被薜荔兮带女萝
    既含睇兮又宜笑”
    这一下，马车内外的人都听傻了。
    赵汉生问小三，大姐会唱小曲。
    小三也看看他，然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小秀小雅就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第158章 信报

    这天之后马车里总能传出一些歌声例如：“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
    或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等，陈小婉的声音夹着两上小女孩还有吉祥粗狂的声音，很是那么有一些不协调，不过外面的人还是听得高兴，例如吉伯那笑就没有停止过。
    知府夫人家的两位小些的小姐，有几次过来和他们一起挤挤马车，唱唱小曲玩会。但也最多一个半天，林夫人就会带着大女儿过来道谢，顺带将两个孩子接回去。大女儿就是在知府后院见过的那个非常大方的姑娘名蒋瑾芸，二小姐12岁蒋瑾萱，三小姐8岁蒋瑾蕙和小秀小雅一般大，另还有两个男孩，大些的14岁叫蒋庆文，小些的只有4岁蒋庆章，多是知府夫人和奶娘带着。
    陈小婉不懂那些规矩，但是懂人情世故呀，而且身边有一个懂的苏娘子，所以来往的十分顺利，陈小婉偶尔也借客栈的厨房煮个粥，做个汤的也会请他们一起用或是送去一些。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兴安府，时间也过了大半个月了。
    在这里她们也要分开了，陈小婉决定在兴安府多留几日，一是好好休息一下，让几个孩子也松松筋骨，也不是主是要她有些受不了；二是想在庆安府好好逛逛买一些用的上的东西回去。
    知府夫人他们却不准备停留，说路程远且京城事多，再晚了过年之前就怕赶不上，陈小婉不明白却理解，大户人家规矩多，就像现在那三位小姐都戴着帷帽，陈小婉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城，又送了临别的礼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将陈小婉这些日子教几个小孩子唱的儿歌誊写了一遍送了出去，还有一些卤肉选了最好的一部分，装了三个食盒。
    这是昨天到了之后王癞子去买的肉，也是他卤的，陈小婉就炒了卤，放了包卤料。只是卤的也多，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且陈小婉说了再多卤一些，回去的时候路上吃，连带着几个官差都高兴的极了。
    有两个直接说道给他们多准备一些，他们歇一天就走，主要是赶回去报信，陈小婉很是感激，又请赵汉生多准备一些东西，赵汉生笑着说：“大姐放心，不碍事，我们这一行也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且还是公差，有银子呢！回头我再准备点酒，多请他们喝两顿就是了，现在给那老多东西，他们骑马还不方便。”
    那两位官差也爽利道：“就是呢，陈大娘子不用费事，多给我们准备些卤肉就是了，我们路上吃的好，就是极好的了。至于其它的就不用了。”
    陈小婉一一谢过，只是这群人现在还不知道，早就有信使千里传书进了庆平县的县衙。县衙后院里陈小柔和县令夫人相对而坐，陈小柔拿着帕子，看着绣花，嘴里还说着：“夫人，您看这绣花，针脚多好啊，这可是我六妹妹绣的，才不到八岁的娃娃，这手艺算是不错了。”
    “夫人我看你用的那块旧了，这块我就留给你了。”说完还将帕子往县令夫人的手里塞。
    直接就将县令夫人给气笑了，这陈小柔也是个奇葩，陈家那双胞胎刚被抢走的时候，她还好，只是例行来问问。
    只是时间一长，加上赵汉生他们直接往北追去了，她就天天来，赵大人让她问烦了，直接不见她了。她也不气，转头就往县衙后院县令夫人处跑，谁让县令大人早前为了拉拢赵汉生，让夫人给她下过帖子呢，她进出的理直气壮，刚开始县令夫人还客客气气的劝她，安慰她。
    但陈小柔就是块滚刀肉，你说我也听着，反正我就是不走。这时间一长啊县令夫人也没了兴致，让她自个坐着，说自己有事，懒得应付她了；陈小柔也不恼，笑嘻嘻的道谢，然后就自己坐着，不说话，也不走。叫赵大人和赵夫人看了烦的要命，也心酸了不行。
    为这赵大人连着在书房熬了几个大夜，县令夫人看着她就更幽怨了，陈小柔也不傻，再上门就带点东西，今日一块布，明天一盒点心，后天一点儿土特产，反正算不上多贵重，但也总能用上点。
    刚开始县令夫人看终于不说两孩子和她大姐的事了，还松了口气，后来发现不对呀，这丫得每次到最后都会说一句，我大姐就最喜欢这个，夫人您也试试。
    我六妹妹我七妹妹弄的，不算多好，算是她们小孩子的一个趣意，送给小公子和小姐玩！
    每每都将县令夫人噎的不轻，但你还不好生气，毕竟人家只是随口说一句，然后道完谢就走了，客客气气的，然后明天再来。
    县令夫人气的不行回去同赵县令抱怨，但赵县令也烦的不行，问她：“要不不让她进后院”，县令夫人又委屈又瞪他控诉道：“那是你得力手下的夫人，我不让她进后院，外人看到了像什么话，她那性子再做点什么，你这官声还要不要，这次庆平县二季稻还有那果子树，修河筑堤那么大的功劳，朝廷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升官了就点半点奖励也没有下来，这现在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你你叫我们娘儿们怎么活呀！”
    赵县令急的连连转圈圈，他也急的不行，那几个人就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他县衙还有连山村那么多人都出去打听了，就打听了个寂寞，这人就像是在长廊镇原地消失了一样，那黄家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他打了打了，审也审了没用。
    这陈小柔软刀子割肉，不哭不闹也不吵，就将他和夫人逼的半点安生也没了。他还发现这连山村就是一丘之貉，没几个将他这县令放在眼里的，他去连山村那陈村长也表面恭敬，转头就能将他给忘了，他都大人大量没有计较过。
    现在这陈小柔出入县衙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由的很，他也不是没办法治她，只是这治了，这县衙上下的人都看着呢！还有赵汉生回来以及连山村那边都不好交待，更与他的处事之风不符呀！
    赵县令气极了，叹这人也不是他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呀！
    “大人，有信报来了!”
    赵大人转身安慰：“夫人你别哭了，我去看看。”转头就走。
    县令夫人追在后面问：“看什么，那陈小柔还在后院坐着呢。”
    赵大人一个踉跄，看看天色这都快黑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
    “她这几天都这样，话里话外是说快过年了，家里想过一个团圆年。”
    赵县令又气又心酸，他也想过一个团圆年，一个安安生生的团圆年。
    问差吏：“哪里来的信报，人呢！”
    “回大人，凉州来的信报，人人走了。”
    “信拿来我看，凉州蒋玉言那王八蛋日子逍遥的很，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158章 信报

    这天之后马车里总能传出一些歌声例如：“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
    或是：“床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等，陈小婉的声音夹着两上小女孩还有吉祥粗狂的声音，很是那么有一些不协调，不过外面的人还是听得高兴，例如吉伯那笑就没有停止过。
    知府夫人家的两位小些的小姐，有几次过来和他们一起挤挤马车，唱唱小曲玩会。但也最多一个半天，林夫人就会带着大女儿过来道谢，顺带将两个孩子接回去。大女儿就是在知府后院见过的那个非常大方的姑娘名蒋瑾芸，二小姐12岁蒋瑾萱，三小姐8岁蒋瑾蕙和小秀小雅一般大，另还有两个男孩，大些的14岁叫蒋庆文，小些的只有4岁蒋庆章，多是知府夫人和奶娘带着。
    陈小婉不懂那些规矩，但是懂人情世故呀，而且身边有一个懂的苏娘子，所以来往的十分顺利，陈小婉偶尔也借客栈的厨房煮个粥，做个汤的也会请他们一起用或是送去一些。就这样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兴安府，时间也过了大半个月了。
    在这里她们也要分开了，陈小婉决定在兴安府多留几日，一是好好休息一下，让几个孩子也松松筋骨，也不是主是要她有些受不了；二是想在庆安府好好逛逛买一些用的上的东西回去。
    知府夫人他们却不准备停留，说路程远且京城事多，再晚了过年之前就怕赶不上，陈小婉不明白却理解，大户人家规矩多，就像现在那三位小姐都戴着帷帽，陈小婉客客气气将人送出城，又送了临别的礼物，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将陈小婉这些日子教几个小孩子唱的儿歌誊写了一遍送了出去，还有一些卤肉选了最好的一部分，装了三个食盒。
    这是昨天到了之后王癞子去买的肉，也是他卤的，陈小婉就炒了卤，放了包卤料。只是卤的也多，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且陈小婉说了再多卤一些，回去的时候路上吃，连带着几个官差都高兴的极了。
    有两个直接说道给他们多准备一些，他们歇一天就走，主要是赶回去报信，陈小婉很是感激，又请赵汉生多准备一些东西，赵汉生笑着说：“大姐放心，不碍事，我们这一行也就是你帮我我帮你，且还是公差，有银子呢！回头我再准备点酒，多请他们喝两顿就是了，现在给那老多东西，他们骑马还不方便。”
    那两位官差也爽利道：“就是呢，陈大娘子不用费事，多给我们准备些卤肉就是了，我们路上吃的好，就是极好的了。至于其它的就不用了。”
    陈小婉一一谢过，只是这群人现在还不知道，早就有信使千里传书进了庆平县的县衙。县衙后院里陈小柔和县令夫人相对而坐，陈小柔拿着帕子，看着绣花，嘴里还说着：“夫人，您看这绣花，针脚多好啊，这可是我六妹妹绣的，才不到八岁的娃娃，这手艺算是不错了。”
    “夫人我看你用的那块旧了，这块我就留给你了。”说完还将帕子往县令夫人的手里塞。
    直接就将县令夫人给气笑了，这陈小柔也是个奇葩，陈家那双胞胎刚被抢走的时候，她还好，只是例行来问问。
    只是时间一长，加上赵汉生他们直接往北追去了，她就天天来，赵大人让她问烦了，直接不见她了。她也不气，转头就往县衙后院县令夫人处跑，谁让县令大人早前为了拉拢赵汉生，让夫人给她下过帖子呢，她进出的理直气壮，刚开始县令夫人还客客气气的劝她，安慰她。
    但陈小柔就是块滚刀肉，你说我也听着，反正我就是不走。这时间一长啊县令夫人也没了兴致，让她自个坐着，说自己有事，懒得应付她了；陈小柔也不恼，笑嘻嘻的道谢，然后就自己坐着，不说话，也不走。叫赵大人和赵夫人看了烦的要命，也心酸了不行。
    为这赵大人连着在书房熬了几个大夜，县令夫人看着她就更幽怨了，陈小柔也不傻，再上门就带点东西，今日一块布，明天一盒点心，后天一点儿土特产，反正算不上多贵重，但也总能用上点。
    刚开始县令夫人看终于不说两孩子和她大姐的事了，还松了口气，后来发现不对呀，这丫得每次到最后都会说一句，我大姐就最喜欢这个，夫人您也试试。
    我六妹妹我七妹妹弄的，不算多好，算是她们小孩子的一个趣意，送给小公子和小姐玩！
    每每都将县令夫人噎的不轻，但你还不好生气，毕竟人家只是随口说一句，然后道完谢就走了，客客气气的，然后明天再来。
    县令夫人气的不行回去同赵县令抱怨，但赵县令也烦的不行，问她：“要不不让她进后院”，县令夫人又委屈又瞪他控诉道：“那是你得力手下的夫人，我不让她进后院，外人看到了像什么话，她那性子再做点什么，你这官声还要不要，这次庆平县二季稻还有那果子树，修河筑堤那么大的功劳，朝廷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升官了就点半点奖励也没有下来，这现在要是再出点什么事，你你叫我们娘儿们怎么活呀！”
    赵县令急的连连转圈圈，他也急的不行，那几个人就没有半点消息传来，他县衙还有连山村那么多人都出去打听了，就打听了个寂寞，这人就像是在长廊镇原地消失了一样，那黄家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的，他打了打了，审也审了没用。
    这陈小柔软刀子割肉，不哭不闹也不吵，就将他和夫人逼的半点安生也没了。他还发现这连山村就是一丘之貉，没几个将他这县令放在眼里的，他去连山村那陈村长也表面恭敬，转头就能将他给忘了，他都大人大量没有计较过。
    现在这陈小柔出入县衙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由的很，他也不是没办法治她，只是这治了，这县衙上下的人都看着呢！还有赵汉生回来以及连山村那边都不好交待，更与他的处事之风不符呀！
    赵县令气极了，叹这人也不是他想找就能找得到的呀！
    “大人，有信报来了!”
    赵大人转身安慰：“夫人你别哭了，我去看看。”转头就走。
    县令夫人追在后面问：“看什么，那陈小柔还在后院坐着呢。”
    赵大人一个踉跄，看看天色这都快黑了。
    “怎么这么晚还在”
    “她这几天都这样，话里话外是说快过年了，家里想过一个团圆年。”
    赵县令又气又心酸，他也想过一个团圆年，一个安安生生的团圆年。
    问差吏：“哪里来的信报，人呢！”
    “回大人，凉州来的信报，人人走了。”
    “信拿来我看，凉州蒋玉言那王八蛋日子逍遥的很，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第159章 会合陈四叔

    赵县令一目三行，然后高兴的跳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夫人找到了。”
    赵夫人有一些懵：“老爷，什么找到了。”
    “陈小婉，那陈家被抢走的那两个孩子找到了。”
    “真的，老爷老爷，在那里找到的。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了。”
    “凉州，在凉州找到了，那边会安排她们年前回来，夫人你去同陈小柔说一声，让她不要天天来县衙了，快快回连山村报信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
    别又吩咐差吏：“你去一趟陈家村告诉陈村长，人找到了，那边说年前能回来，让他们不要找了，好好将那柿饼和果子处理一下。”
    “是。”
    然后赵县令看那信，越看越皱眉，跨着身子去了书房。
    另一间屋子里陈小柔木着身子端着茶杯问县令夫人：“夫人说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你大姐和你两个妹妹在凉州找到了。”
    “刚刚来的信，凉州来的信，说过年前就能回家。”
    “这下你安心了。”
    “真的真的夫人不骗我”
    “唉”，县令夫人长叹一口气安慰道：“不骗你，凉州来的信，你大姐和你两个妹妹都找到了，我们老爷亲口说的，那边说年前就能到家，想来现在也已经在路了。”
    陈小柔的泪珠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终于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太好了，太好了，然后是嚎啕大哭，直哭的肝肠寸断，将县令夫人看得心疼的不行。看她哭了好一会儿，扶起她来，准备好好安慰一番，却见她抬起头来，顶着一张眼泪鼻涕的脸抽噎着问：“那那我们家汉生呢！”
    县令夫人还是噎了一下道：“他一官差，一路上打点官府，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在路上还能遇着你家大姐他们。”
    “真的吗？”
    “真的。”
    只见陈小柔双手往脸上一抹，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站起来很是郑重的行了一个深蹲礼：“那就多谢夫人了，我这就回娘家报信去，这段日子多有打扰，还望夫人莫怪。”
    然后起身就走了。
    县令夫人这还真是风风火火，和她那名字身段一点儿都不配。
    陈小婉他们一行在兴安府找到了当时陈四叔住的客栈，你们猜怎么了，陈四叔居然还在，那官差正在套马，准备去府衙再打听打听，大概十天前，他们也收了凉州传出来的消息，兴安府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他们也去衙门查了在名录上没有小秀小雅在名字。
    失望之余，陈四叔奇迹般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不是基本大好了，准备继续往北，用陈四叔的话说，至少至少要将陈小三给找回去。
    看到他们的到来，陈四叔那心是从地狱到天堂，抱着小秀小雅大哭一场 ，又眼含泪拉着小婉看了又看，直说瘦了瘦了，看着了陈小三时那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实在是这孩子瘦的太厉害了，就差皮包骨了。
    陈小婉道：“四叔，你可别再哭了，心疼他就帮他赶车，让他一路上多睡两天。”
    “好好好，我赶我赶这一路回去，都我赶”，说着又用袖子去擦泪。
    人找到了，心也放松了，小秀小雅见着亲爹了，也不缠着她了。她就带着苏娘子，准备好好逛逛兴安府，也是不容易，这次回去后，以她的性格下次出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只是陈四叔不放心，赵汉生自告奋勇的说他陪着，王癞子说他待不住 也要去。陈小三估计是有话想同陈四叔说，且二姐夫说去了，他就说不去了。吉祥依旧非常懂事的要陪着爷爷看马车，另三个官差约着喝小酒去了。
    四人逛街，陈小婉看，苏娘子帮忙选，赵汉生王癞子聊着小话，只是王癞子见官就怕，那答得个叫小心翼翼的。
    听了几句，陈小婉好笑，这王癞子真是家世拖累了，不然不得了，是个滑不溜手的却极为知情识趣，洞察人心，出来这一趟，也是给四叔和小三留地方，好让他们说话，也是为了让自己几个看着他。
    这人啊，怎么都不容易，陈小婉感叹，她多活一辈子，心思都没有这么复杂。
    陈小婉捡着些不贵新颖的买，还要挑一些给家里人的礼物，陈小柔的要加重几倍，赵汉生这一趟实在太不容易了。又去种子店买了一些似而非的东西，还特意问了问店小二，有没有什么奇特又不认识，或是番邦来的种子。
    那店小二真的拿出来让她挑，她其实真认不出来，以前她也没种过菜，干脆每样拿了些。店小二见她买的杂，还特意问了几句，她说：“家里是种地的，我也喜欢些花花草草，再种种菜之类的，好看又能吃，不浪费。”
    那店小二听得直乐，又给她介绍了几样，她问了价格也每样包了一小点。那店小二拿出一袋霉了的种子给她说是前头夏天下雨霉的，是花种子，开白花结红果，好看的紧，花期果期都长，送她算了。
    陈小婉谢过了，只是还没打开看，就听到王癞子大喝大闹的声音，转手就交给了苏娘子，苏娘子也没看拿着付了银子就追了出来。
    只见王癞子和别人大吵大闹还要动手，赵汉生一个大男人都拉不住，陈小婉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赵汉生双手反抱着王癞子嘟嘟嘴，陈小婉巡着视线看去，几个人并一个妇人十来岁的孩子，那妇人不矮但极瘦且表情麻木呆滞，那小男孩也是头重身子小的，身后的男子倒是身材壮实，还有个婆子看起来就刁钻，还有一个老者，并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庄稼汉。
    “这是怎么了，癞子叔怎么和他们”
    “小婉，他们要卖了那妇人。”
    陈小婉就有些懵，不是这事和癞子叔你有什么关系。
    “癞子叔，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
    这时那男孩子机灵的跑过跪下道：“姐姐，姐姐，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我爹和我奶要将我娘卖到翠春楼去。”

 第159章 会合陈四叔

    赵县令一目三行，然后高兴的跳了起来：“找到了，找到了，夫人找到了。”
    赵夫人有一些懵：“老爷，什么找到了。”
    “陈小婉，那陈家被抢走的那两个孩子找到了。”
    “真的，老爷老爷，在那里找到的。谢天谢地总算是找到了。”
    “凉州，在凉州找到了，那边会安排她们年前回来，夫人你去同陈小柔说一声，让她不要天天来县衙了，快快回连山村报信去。”
    “好好好，我这就去。”
    别又吩咐差吏：“你去一趟陈家村告诉陈村长，人找到了，那边说年前能回来，让他们不要找了，好好将那柿饼和果子处理一下。”
    “是。”
    然后赵县令看那信，越看越皱眉，跨着身子去了书房。
    另一间屋子里陈小柔木着身子端着茶杯问县令夫人：“夫人说什么。”
    “找到了，找到了，你大姐和你两个妹妹在凉州找到了。”
    “刚刚来的信，凉州来的信，说过年前就能回家。”
    “这下你安心了。”
    “真的真的夫人不骗我”
    “唉”，县令夫人长叹一口气安慰道：“不骗你，凉州来的信，你大姐和你两个妹妹都找到了，我们老爷亲口说的，那边说年前就能到家，想来现在也已经在路了。”
    陈小柔的泪珠就一滴一滴的往下掉，终于有消息了，终于有消息了，太好了，太好了，然后是嚎啕大哭，直哭的肝肠寸断，将县令夫人看得心疼的不行。看她哭了好一会儿，扶起她来，准备好好安慰一番，却见她抬起头来，顶着一张眼泪鼻涕的脸抽噎着问：“那那我们家汉生呢！”
    县令夫人还是噎了一下道：“他一官差，一路上打点官府，不会有事的，说不定在路上还能遇着你家大姐他们。”
    “真的吗？”
    “真的。”
    只见陈小柔双手往脸上一抹，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站起来很是郑重的行了一个深蹲礼：“那就多谢夫人了，我这就回娘家报信去，这段日子多有打扰，还望夫人莫怪。”
    然后起身就走了。
    县令夫人这还真是风风火火，和她那名字身段一点儿都不配。
    陈小婉他们一行在兴安府找到了当时陈四叔住的客栈，你们猜怎么了，陈四叔居然还在，那官差正在套马，准备去府衙再打听打听，大概十天前，他们也收了凉州传出来的消息，兴安府大街小巷贴满了告示，他们也去衙门查了在名录上没有小秀小雅在名字。
    失望之余，陈四叔奇迹般的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这不是基本大好了，准备继续往北，用陈四叔的话说，至少至少要将陈小三给找回去。
    看到他们的到来，陈四叔那心是从地狱到天堂，抱着小秀小雅大哭一场 ，又眼含泪拉着小婉看了又看，直说瘦了瘦了，看着了陈小三时那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实在是这孩子瘦的太厉害了，就差皮包骨了。
    陈小婉道：“四叔，你可别再哭了，心疼他就帮他赶车，让他一路上多睡两天。”
    “好好好，我赶我赶这一路回去，都我赶”，说着又用袖子去擦泪。
    人找到了，心也放松了，小秀小雅见着亲爹了，也不缠着她了。她就带着苏娘子，准备好好逛逛兴安府，也是不容易，这次回去后，以她的性格下次出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只是陈四叔不放心，赵汉生自告奋勇的说他陪着，王癞子说他待不住 也要去。陈小三估计是有话想同陈四叔说，且二姐夫说去了，他就说不去了。吉祥依旧非常懂事的要陪着爷爷看马车，另三个官差约着喝小酒去了。
    四人逛街，陈小婉看，苏娘子帮忙选，赵汉生王癞子聊着小话，只是王癞子见官就怕，那答得个叫小心翼翼的。
    听了几句，陈小婉好笑，这王癞子真是家世拖累了，不然不得了，是个滑不溜手的却极为知情识趣，洞察人心，出来这一趟，也是给四叔和小三留地方，好让他们说话，也是为了让自己几个看着他。
    这人啊，怎么都不容易，陈小婉感叹，她多活一辈子，心思都没有这么复杂。
    陈小婉捡着些不贵新颖的买，还要挑一些给家里人的礼物，陈小柔的要加重几倍，赵汉生这一趟实在太不容易了。又去种子店买了一些似而非的东西，还特意问了问店小二，有没有什么奇特又不认识，或是番邦来的种子。
    那店小二真的拿出来让她挑，她其实真认不出来，以前她也没种过菜，干脆每样拿了些。店小二见她买的杂，还特意问了几句，她说：“家里是种地的，我也喜欢些花花草草，再种种菜之类的，好看又能吃，不浪费。”
    那店小二听得直乐，又给她介绍了几样，她问了价格也每样包了一小点。那店小二拿出一袋霉了的种子给她说是前头夏天下雨霉的，是花种子，开白花结红果，好看的紧，花期果期都长，送她算了。
    陈小婉谢过了，只是还没打开看，就听到王癞子大喝大闹的声音，转手就交给了苏娘子，苏娘子也没看拿着付了银子就追了出来。
    只见王癞子和别人大吵大闹还要动手，赵汉生一个大男人都拉不住，陈小婉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赵汉生双手反抱着王癞子嘟嘟嘴，陈小婉巡着视线看去，几个人并一个妇人十来岁的孩子，那妇人不矮但极瘦且表情麻木呆滞，那小男孩也是头重身子小的，身后的男子倒是身材壮实，还有个婆子看起来就刁钻，还有一个老者，并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庄稼汉。
    “这是怎么了，癞子叔怎么和他们”
    “小婉，他们要卖了那妇人。”
    陈小婉就有些懵，不是这事和癞子叔你有什么关系。
    “癞子叔，你们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
    这时那男孩子机灵的跑过跪下道：“姐姐，姐姐，救救我娘，救救我娘，我爹和我奶要将我娘卖到翠春楼去。”

 第159章 殴打

    陈小婉一听翠春楼心里就不好受了，什么人才能将自己妻子卖到青楼去。人群中也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陈小婉将小孩子扶起来道：“为什么你爹你奶要将你娘卖了。”
    “我爹赌输了钱，隔壁村马寡妇说我爹要是将我娘给卖了，不光给他还赌债还给他娶翠春楼的惜花姑娘呜呜呜。”
    “那个是你爹”
    小男孩指指那个壮实的汉子。
    陈小婉就看向王癞子，只是王癞子双目圆睁，愤怒的盯着壮实的男人和那个看着就刁钻的婆子。脸上脖子胳膊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心里暗自一叹这童年的伤要用一辈子去治愈，这人已经浑浑噩噩三十多年了，现在才好一些，这要是又浑回去了可怎么办。这人千里奔波，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陈小婉对王癞子道：“癞子叔，你先别急，冷静一下。”
    “小婉我我我”
    陈小婉转身对那位老者说：“请问您是”
    那老者一拱手道：“娘子，老朽是这城外卢家村的，这是家里的不孝子孙，他要卖媳妇，我们追了出来。只是无奈劝不住，刚刚也不知道为何与这壮汉发生了冲突。”
    陈小婉还了一礼道：“这是家叔姓王，平生最看不惯不平事。不知道老伯家中子侄为何要卖媳妇，可是这妇人做错了什么吗？”
    老者脸就通红，那身子既低不下去，也直不起来。
    “姐姐，姐姐，我娘亲没有做错什么，我奶不喜欢她只让她干活，还不让她吃饭，姐姐，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娘。”
    “小兔崽子，养不活的白眼狼，什么叫我不喜欢他，只让她干活不给她饭吃了，分明是她扫把星，不仅偷懒爽滑，还好吃懒做，才让我们家里越来越穷的，还有这肚子也不争气，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这话说的，这围观的人有眼睛的都不信。
    “这位娘子，我跟你说，别信这小子鬼话连篇，老身可是个厚道人，我们那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陈小婉没有理她，转身去看王癞子，果然王癞子满脸是泪，将赵汉生都给整不会了，抓他的手也自然放了下来。
    “帮帮她们帮帮她们行不行，行不行。”
    陈小婉看向赵汉生，赵汉生道：“大姐，农家并不能用下人呀！”
    陈小婉又看向王癞子：“王叔”
    那边有个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过来，作了一个揖道：“娘子，王叔，你们能不能花钱，将她买下来给个活路就行了，留下了即使不卖去妓院，也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陈小婉：“不是，你们自己的族人，你们自己没有办法约束。”
    那男子道：“怎么没有约束，都已经除族了，只是这事叫人实在看不过眼，他们母子现在又说除族了就不算族人，更没有资格管她们了。”
    赵汉生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男子又揖一礼道：“说起来是族中丑事，这母子二人是我堂婶与堂兄，我堂嫂就是这位妇人，也是我们村的，但不和我们一族，是我堂伯与他爹订下的娃娃亲，那知亲事定下没有多久，她爹娘就故去了，族人抢占了家产，我堂伯就将人接回了家，说是儿媳妇也是女儿。”
    “这本也是好事，只是运道不好，我堂伯没多久就去了。我堂婶就说我堂嫂克父克母是个克星，对她就越发不好起来，我堂嫂你们看她那样，就知道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妇人。后来年纪大了，也没有办喜事，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生下了小果，只是我堂哥也不学好，听堂婶的认为是小果她娘克死了我堂伯，对她也不好。如今如今听了一个寡妇的话，要娶一个青楼女子，要卖了我堂嫂 我堂哥已经除族了，族长也管不了，只能劝着，还要受气”
    “你们是外地人，将我堂嫂买了去，给个活路就成，不然不然”
    “你堂兄因为何事被除族”
    那年轻男子也满脸通红，等了半天才道：“偷情迷奸在室女，那女子投井死了。”
    “那你们族人今天来是管他”
    “不管他我们是想看能不能找个好心人救这对母子一命，她爹当年对族里有恩”
    “你们村里人救不了”
    “娘子，您是不知道，这兴安府里都有不少人知道我们村的事，实在是实在是这母子两个太浑了，谁沾上都甩不掉。”
    陈小婉，王癞子也沉思了，
    赵汉生偷偷小声道：“大姐，不要管，这后面事还多了，农家也不能买人的。”
    那妇人突然动了，来到三人身前，跪下道：“娘子好心不用买我，带小果让他离开这腌臜地方就成，我不要钱我是她娘，我可以卖他。”
    那壮汉一步就跨上来，一巴掌甩在妇人脸上：“扫把星，你敢卖我儿子，你敢卖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要卖也是我卖那白眼狼。”
    那妇人边用手拦落下来的巴掌与拳头边喊：“成哥，娘你们要卖我可以，我也会乖乖听话，能不能让小果离开。”
    “想的美，不可能，小娘皮扫把星，让他走，让他走了你寻死怎么办，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去翠春楼给老子挣银子的好”
    这话真的是是个人都听不下去，王癞子看不过去，去拦还帮妇人挡了不少拳头。
    “这个人是谁，说是不是你的奸夫，我说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们骂，还要动手，淫妇。”
    赵汉生将陈小婉挡在身后，陈小婉小声说：“官差。”偷偷塞了张银票过去。
    那边三四个人拉不住那壮汉的攻打，王癞子身上中了不少拳脚。
    那刁钻妇人还在那喊：“淫妇，扫把星，小成打死她，不对，小成别打脸别打脸，脸打坏了卖不上好价钱。”
    赵汉生靠了上去“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掌，这下不好收拾了，赵汉生飞起两脚，将壮汉直接踢飞了，然后从胸前拿出令牌，喊到：“兴云府庆平县在籍捕头，你敢无故殴打在籍出公差的官吏，走跟我去衙门。”

 第159章 殴打

    陈小婉一听翠春楼心里就不好受了，什么人才能将自己妻子卖到青楼去。人群中也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陈小婉将小孩子扶起来道：“为什么你爹你奶要将你娘卖了。”
    “我爹赌输了钱，隔壁村马寡妇说我爹要是将我娘给卖了，不光给他还赌债还给他娶翠春楼的惜花姑娘呜呜呜。”
    “那个是你爹”
    小男孩指指那个壮实的汉子。
    陈小婉就看向王癞子，只是王癞子双目圆睁，愤怒的盯着壮实的男人和那个看着就刁钻的婆子。脸上脖子胳膊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心里暗自一叹这童年的伤要用一辈子去治愈，这人已经浑浑噩噩三十多年了，现在才好一些，这要是又浑回去了可怎么办。这人千里奔波，自己总不能什么都不管。
    陈小婉对王癞子道：“癞子叔，你先别急，冷静一下。”
    “小婉我我我”
    陈小婉转身对那位老者说：“请问您是”
    那老者一拱手道：“娘子，老朽是这城外卢家村的，这是家里的不孝子孙，他要卖媳妇，我们追了出来。只是无奈劝不住，刚刚也不知道为何与这壮汉发生了冲突。”
    陈小婉还了一礼道：“这是家叔姓王，平生最看不惯不平事。不知道老伯家中子侄为何要卖媳妇，可是这妇人做错了什么吗？”
    老者脸就通红，那身子既低不下去，也直不起来。
    “姐姐，姐姐，我娘亲没有做错什么，我奶不喜欢她只让她干活，还不让她吃饭，姐姐，姐姐，你能不能救救我娘。”
    “小兔崽子，养不活的白眼狼，什么叫我不喜欢他，只让她干活不给她饭吃了，分明是她扫把星，不仅偷懒爽滑，还好吃懒做，才让我们家里越来越穷的，还有这肚子也不争气，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这话说的，这围观的人有眼睛的都不信。
    “这位娘子，我跟你说，别信这小子鬼话连篇，老身可是个厚道人，我们那十里八乡谁不知道”
    陈小婉没有理她，转身去看王癞子，果然王癞子满脸是泪，将赵汉生都给整不会了，抓他的手也自然放了下来。
    “帮帮她们帮帮她们行不行，行不行。”
    陈小婉看向赵汉生，赵汉生道：“大姐，农家并不能用下人呀！”
    陈小婉又看向王癞子：“王叔”
    那边有个年轻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过来，作了一个揖道：“娘子，王叔，你们能不能花钱，将她买下来给个活路就行了，留下了即使不卖去妓院，也只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陈小婉：“不是，你们自己的族人，你们自己没有办法约束。”
    那男子道：“怎么没有约束，都已经除族了，只是这事叫人实在看不过眼，他们母子现在又说除族了就不算族人，更没有资格管她们了。”
    赵汉生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那男子又揖一礼道：“说起来是族中丑事，这母子二人是我堂婶与堂兄，我堂嫂就是这位妇人，也是我们村的，但不和我们一族，是我堂伯与他爹订下的娃娃亲，那知亲事定下没有多久，她爹娘就故去了，族人抢占了家产，我堂伯就将人接回了家，说是儿媳妇也是女儿。”
    “这本也是好事，只是运道不好，我堂伯没多久就去了。我堂婶就说我堂嫂克父克母是个克星，对她就越发不好起来，我堂嫂你们看她那样，就知道是个再老实不过的妇人。后来年纪大了，也没有办喜事，就那么稀里糊涂的生下了小果，只是我堂哥也不学好，听堂婶的认为是小果她娘克死了我堂伯，对她也不好。如今如今听了一个寡妇的话，要娶一个青楼女子，要卖了我堂嫂 我堂哥已经除族了，族长也管不了，只能劝着，还要受气”
    “你们是外地人，将我堂嫂买了去，给个活路就成，不然不然”
    “你堂兄因为何事被除族”
    那年轻男子也满脸通红，等了半天才道：“偷情迷奸在室女，那女子投井死了。”
    “那你们族人今天来是管他”
    “不管他我们是想看能不能找个好心人救这对母子一命，她爹当年对族里有恩”
    “你们村里人救不了”
    “娘子，您是不知道，这兴安府里都有不少人知道我们村的事，实在是实在是这母子两个太浑了，谁沾上都甩不掉。”
    陈小婉，王癞子也沉思了，
    赵汉生偷偷小声道：“大姐，不要管，这后面事还多了，农家也不能买人的。”
    那妇人突然动了，来到三人身前，跪下道：“娘子好心不用买我，带小果让他离开这腌臜地方就成，我不要钱我是她娘，我可以卖他。”
    那壮汉一步就跨上来，一巴掌甩在妇人脸上：“扫把星，你敢卖我儿子，你敢卖我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作主了，要卖也是我卖那白眼狼。”
    那妇人边用手拦落下来的巴掌与拳头边喊：“成哥，娘你们要卖我可以，我也会乖乖听话，能不能让小果离开。”
    “想的美，不可能，小娘皮扫把星，让他走，让他走了你寻死怎么办，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去翠春楼给老子挣银子的好”
    这话真的是是个人都听不下去，王癞子看不过去，去拦还帮妇人挡了不少拳头。
    “这个人是谁，说是不是你的奸夫，我说刚刚为什么拦着我们骂，还要动手，淫妇。”
    赵汉生将陈小婉挡在身后，陈小婉小声说：“官差。”偷偷塞了张银票过去。
    那边三四个人拉不住那壮汉的攻打，王癞子身上中了不少拳脚。
    那刁钻妇人还在那喊：“淫妇，扫把星，小成打死她，不对，小成别打脸别打脸，脸打坏了卖不上好价钱。”
    赵汉生靠了上去“啪”的一声，脸上挨了一掌，这下不好收拾了，赵汉生飞起两脚，将壮汉直接踢飞了，然后从胸前拿出令牌，喊到：“兴云府庆平县在籍捕头，你敢无故殴打在籍出公差的官吏，走跟我去衙门。”

 第160章 买媳妇

    赵汉生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些呆滞，这是万万想不到啊！怎么还有官差，要知道平时官差巡街来这里也不是这个时间点。最最惊讶的是那刁钻的婆婆，老人家腿脚利落的很，转身就要跑，只是那好事围观的人群里立刻有见义勇为的人出来阻拦，赵汉生将壮汉反绑着从地方拉起来的道：“麻烦几位和我一起去一趟衙门。”
    又对那几位说是族人的说：“劳烦几位也去一趟。”
    那浑身青紫的妇人这里眼里都有光了喊：“官爷，官爷，我要和离，我要和离”
    壮汉听到这话，表情铮狞就要过来踢人，赵汉生并两个汉子才拉住了，一群人扭着去了衙门，那妇人一拐一拐的拉着那个叫小果的孩子，王癞子跟着身边。
    苏娘子问陈小婉：“娘子要管吗？”
    陈小婉道：“我管不了，看王叔怎么决定！”
    苏娘子听陈小婉改了称呼，想想她让自己改称呼的样子笑了笑又问：“那我们去吗。”
    陈小婉就笑了：“去啊，走，我还没有见过升堂呢。”
    苏娘子也莞尔陪她一起跟着人群走。
    一阵鼓声响，县令大人升高座，文武衙役两边站，师爷文书在两旁。那卢家众人很是战战兢兢。围观的人乐的看热闹。
    陈小婉觉得很是新奇，苏娘子看着她好笑不已，这娘子看着稳重也孩子气的很。
    县令大人问：“何人击鼓何人鸣冤，状告何人何事。”
    赵汉生直接跪下道：“禀告大人，小的兴云府庆平县在籍捕头赵汉生出公差路过兴安府，如今被这厮当街殴打，请大人作主。”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递了上去。
    这县令大人哪能不认识赵汉生，前不久两人在知府衙门没少打交道，要不是知府大人不审案子，县令老爷能肯定，这厮肯定不到自己这里来。什么当街殴打这怕不是这货自己凑上去给人打的！
    县令大人将那文书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文书，既然上了公堂那就得按公执法。
    “下跪何人，为何打人。”
    那壮汉半点害怕也没有答道：“回大人草民卢成，城外卢家村人，草民没有打他是他凑过来的，当时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县令大人眉毛一抬，赵汉生立刻道：“大人听小的回禀。”
    赵汉生转过头问卢成：“你说的我为何要凑过去给你打，你当时在干什么。”
    卢成：
    赵汉生又转头对县令大人道：“大人，小的和叔叔路经兴安府，路上遇到这厮将要媳妇卖进青楼，家叔看不到过眼，理论的几句这厮就要动手，小的拦了叔叔。这厮又当街打媳妇污蔑叔叔是奸夫，小的去拉叔叔，这厮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的一起给打了，当时也有不少围观的人作证。”
    广大善良群众还是非常热心的，门外立刻有人答：“是，我们看见 了。”
    只是又听赵汉生道：“小的不服，也弄不明白，这兴安府可以将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卖进青楼吗？”
    这句一出，在场官吏与围观的众人都傻了，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呢，我们刚刚还帮你呢！你这一口锅兴安府可不能背，一但背上了，这以后的名声婚嫁更麻烦了，谁家好人家将媳妇给随便卖进青楼的，衙门内外都开始议论纷纷了，那卢家村的几人都开始擦汗了，不行不行，一定得和这祸害别清关系，不然这以后可还得了啊。
    “大人大人，救命呀，我要和离，我要和离。”
    那妇人带着小果跪在门口喊冤
    “门外何人喧哗，何人喊冤”
    “大人，民妇崔玉芳，是卢成的媳妇，请大人作主。”
    陈小婉看得很精彩，整个审案过程也很顺利，是非对错不用辨，只是结果真的不尽人意，卢成这厮和他娘果真是一对滚刀肉，他也没钱赔给赵汉生，非说要卖了媳妇才有钱赔，且不和离，只卖媳妇，坚决不和离不休妻。
    陈小婉都想上去将人打一顿，前生今生都没有见过的这样的人渣，可是县令大人也没有办法，这二人有婚书在，这个时代的律法就是这样，男人真的可以卖媳妇，只要男没有道德那真是做什么都可以，女人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崔玉芳和离不成，直接将小果推给王癞子，然后跪下磕头道：“请大人见证作主，我将我儿卢小果卖给这位大哥，生死不论，我不要银子给我收尸即可。”说完起身就去撞柱子。
    这一幕又将人看得喜怒交加，幸亏有衙役反应快，拉了一把卸了些力道不然真的要血溅当场。只是这样那头上也是血淋淋的。小果当时就哭的惊天动地。跪在地上一通乱拜：“求求你们，救救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又求他爹他奶：“爹，奶，求求你们，放过我娘！放过我娘！我听话，我听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们的。”
    赵汉生悄悄的和王癞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癞子两眼就放光连连点头。然后眼光迅速的看向崔玉芳和那正在磕头求救的小果。快走两步就将小果给拉了起来：“别求他们了。”
    赵汉生开口问：“你要卖你媳妇多少钱，不贵我们就买了。”
    这一问又是峰回路转。
    卢成这滚刀肉直接狮子大开口：“一百两。”
    赵汉生看了他一眼，直接对县令大人道：“大人，我记得大姜律令，在大街上随意殴打他人，可判打十大板和五日监禁，我是公差，我不要银子，还请大人公正判决。”
    县令大人也烦了，直接拍了惊堂木：“犯人卢成目无法纪，于兴安府大街随意殴打他县公差，破坏兴安府风气，今判打三十大板，处一月监禁，赔偿十两，罚银十两。”
    说完就要扔令签 ，令签落地那可就是要执行的。
    “五十两，五十两我卖了那贱人，还有那小兔崽子。”
    县令大人才不管他就要扔令签。
    “我同意，我买了。”
    赵汉生急道：“王叔。”
    王癞子一跪道：“大人，我买了，我买给我自己做媳妇，小果当我儿子。”

 第160章 买媳妇

    赵汉生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些呆滞，这是万万想不到啊！怎么还有官差，要知道平时官差巡街来这里也不是这个时间点。最最惊讶的是那刁钻的婆婆，老人家腿脚利落的很，转身就要跑，只是那好事围观的人群里立刻有见义勇为的人出来阻拦，赵汉生将壮汉反绑着从地方拉起来的道：“麻烦几位和我一起去一趟衙门。”
    又对那几位说是族人的说：“劳烦几位也去一趟。”
    那浑身青紫的妇人这里眼里都有光了喊：“官爷，官爷，我要和离，我要和离”
    壮汉听到这话，表情铮狞就要过来踢人，赵汉生并两个汉子才拉住了，一群人扭着去了衙门，那妇人一拐一拐的拉着那个叫小果的孩子，王癞子跟着身边。
    苏娘子问陈小婉：“娘子要管吗？”
    陈小婉道：“我管不了，看王叔怎么决定！”
    苏娘子听陈小婉改了称呼，想想她让自己改称呼的样子笑了笑又问：“那我们去吗。”
    陈小婉就笑了：“去啊，走，我还没有见过升堂呢。”
    苏娘子也莞尔陪她一起跟着人群走。
    一阵鼓声响，县令大人升高座，文武衙役两边站，师爷文书在两旁。那卢家众人很是战战兢兢。围观的人乐的看热闹。
    陈小婉觉得很是新奇，苏娘子看着她好笑不已，这娘子看着稳重也孩子气的很。
    县令大人问：“何人击鼓何人鸣冤，状告何人何事。”
    赵汉生直接跪下道：“禀告大人，小的兴云府庆平县在籍捕头赵汉生出公差路过兴安府，如今被这厮当街殴打，请大人作主。”说着还从怀中掏出一纸文书递了上去。
    这县令大人哪能不认识赵汉生，前不久两人在知府衙门没少打交道，要不是知府大人不审案子，县令老爷能肯定，这厮肯定不到自己这里来。什么当街殴打这怕不是这货自己凑上去给人打的！
    县令大人将那文书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就递给了文书，既然上了公堂那就得按公执法。
    “下跪何人，为何打人。”
    那壮汉半点害怕也没有答道：“回大人草民卢成，城外卢家村人，草民没有打他是他凑过来的，当时有不少人可以作证。”
    县令大人眉毛一抬，赵汉生立刻道：“大人听小的回禀。”
    赵汉生转过头问卢成：“你说的我为何要凑过去给你打，你当时在干什么。”
    卢成：
    赵汉生又转头对县令大人道：“大人，小的和叔叔路经兴安府，路上遇到这厮将要媳妇卖进青楼，家叔看不到过眼，理论的几句这厮就要动手，小的拦了叔叔。这厮又当街打媳妇污蔑叔叔是奸夫，小的去拉叔叔，这厮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的一起给打了，当时也有不少围观的人作证。”
    广大善良群众还是非常热心的，门外立刻有人答：“是，我们看见 了。”
    只是又听赵汉生道：“小的不服，也弄不明白，这兴安府可以将媳妇不分青红皂白就给卖进青楼吗？”
    这句一出，在场官吏与围观的众人都傻了，你这人怎么不讲武德呢，我们刚刚还帮你呢！你这一口锅兴安府可不能背，一但背上了，这以后的名声婚嫁更麻烦了，谁家好人家将媳妇给随便卖进青楼的，衙门内外都开始议论纷纷了，那卢家村的几人都开始擦汗了，不行不行，一定得和这祸害别清关系，不然这以后可还得了啊。
    “大人大人，救命呀，我要和离，我要和离。”
    那妇人带着小果跪在门口喊冤
    “门外何人喧哗，何人喊冤”
    “大人，民妇崔玉芳，是卢成的媳妇，请大人作主。”
    陈小婉看得很精彩，整个审案过程也很顺利，是非对错不用辨，只是结果真的不尽人意，卢成这厮和他娘果真是一对滚刀肉，他也没钱赔给赵汉生，非说要卖了媳妇才有钱赔，且不和离，只卖媳妇，坚决不和离不休妻。
    陈小婉都想上去将人打一顿，前生今生都没有见过的这样的人渣，可是县令大人也没有办法，这二人有婚书在，这个时代的律法就是这样，男人真的可以卖媳妇，只要男没有道德那真是做什么都可以，女人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崔玉芳和离不成，直接将小果推给王癞子，然后跪下磕头道：“请大人见证作主，我将我儿卢小果卖给这位大哥，生死不论，我不要银子给我收尸即可。”说完起身就去撞柱子。
    这一幕又将人看得喜怒交加，幸亏有衙役反应快，拉了一把卸了些力道不然真的要血溅当场。只是这样那头上也是血淋淋的。小果当时就哭的惊天动地。跪在地上一通乱拜：“求求你们，救救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又求他爹他奶：“爹，奶，求求你们，放过我娘！放过我娘！我听话，我听话，我以后什么都听你们的。”
    赵汉生悄悄的和王癞子不知道说了什么，王癞子两眼就放光连连点头。然后眼光迅速的看向崔玉芳和那正在磕头求救的小果。快走两步就将小果给拉了起来：“别求他们了。”
    赵汉生开口问：“你要卖你媳妇多少钱，不贵我们就买了。”
    这一问又是峰回路转。
    卢成这滚刀肉直接狮子大开口：“一百两。”
    赵汉生看了他一眼，直接对县令大人道：“大人，我记得大姜律令，在大街上随意殴打他人，可判打十大板和五日监禁，我是公差，我不要银子，还请大人公正判决。”
    县令大人也烦了，直接拍了惊堂木：“犯人卢成目无法纪，于兴安府大街随意殴打他县公差，破坏兴安府风气，今判打三十大板，处一月监禁，赔偿十两，罚银十两。”
    说完就要扔令签 ，令签落地那可就是要执行的。
    “五十两，五十两我卖了那贱人，还有那小兔崽子。”
    县令大人才不管他就要扔令签。
    “我同意，我买了。”
    赵汉生急道：“王叔。”
    王癞子一跪道：“大人，我买了，我买给我自己做媳妇，小果当我儿子。”

 第161章 迷茫

    王癞子一答应，这案子就变了性质，从殴打案变成了当庭买卖人口，还是合法的。陈小婉转身就离开了，她有些受不了这样一个过程，不关乎任何人，她知道那个叫崔玉芳的女人和小果的孩子得救了，王癞子将来对她们也不会差，也是她想的结果，只是她也越发觉得和这个时代隔隔不入了。
    陈家人给她的归宿感都在渐渐的剥离，苏娘子跟着她，看着她脸上的变化，只感叹了一句：“娘子也不用伤感，她们娘俩今天能偶到你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陈小婉就看着她：“你当时也挺难的。”
    苏娘子笑的有几分苦涩：“都过去了。”
    两人等了大半个时辰人群才开始散去，赵汉生和王癞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儿以及卢家村的众人才一起出来。
    卢家村的几个和她点了个头，对同崔玉芳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小果儿要乖之类的话便走了。
    几个人慢慢的往客栈走去，路上苏娘子去又买了几身成衣，等到客栈交给崔玉芳和小果儿时，崔玉芳抱着衣服和小果又一阵嚎啕大哭。
    王癞子也不知道怎么劝女人，只是干着急，陈小婉吩咐小二送水来给她们洗漱，又让她们好好休息。便去看小三和四叔，赵汉生正在给他们汇报情况。
    “五十两给了他，当场让他签了文书，知县大人还有卢家村的族长签了见证文书和婚书，孩子也改了姓，随王叔姓王了，以后应该没有麻烦了。”
    陈四叔点头道：“王癞子那人本性不坏，如此也是一番造化，他随小三奔波千里，于我陈家是大恩，这点可不能忘了。”
    “是的，四叔。”
    见陈小婉进来笑道：“看了半天的热闹，可买着什么没有了。”
    陈小婉双手一摊道：“那有，几个孩子呢。”
    陈四叔一指里面道：“在里面呢，两个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陈小婉就走了进去，见两小正忙着画乌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转了一圈回了房，呆呆坐着，总觉得心气不平，有气难出。
    干脆下了楼在客栈里转圈圈，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总觉得不那么纯粹了。当初要是李云铮那王八蛋要是再狠一点，她是一个什么结果，原主又是一个什么结果。不敢想象。
    她一直都知道这社会本就是一场权利者的竞逐游戏，可现实赤裸裸在面前展现，总是那么让人不敢直视的。
    她一直只想偏安一隅，安安静静的好好生活，将这一生岁月静好的过完，哪怕不过完坚持到原主回来也行啊。
    如今如今她有一些迷茫了，她何去何从啊！
    一直待到，小秀小雅缠着她进屋吃晚饭，众人都等着她，崔玉芳带着小果也下来了。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裳精神和气色都好多了，只是样子还是有一些怯怯的，吉伯带吉祥也上了桌，真是不容易，一般吉伯是叫不上桌的。
    陈小婉心里再不舒服，也得打起精神，不能因为她一人误了一群人是不。
    众人一起吃饭，王癞子也有了婚书，像这种情况他们也不会办酒席，众人直接称起了婶子，崔玉芳搂着小果儿羞涩的很，王癞子让那几个官差给灌了个醉。只是醉了的王癞子也强打着精神钻进吉伯和吉祥的房间，以前他是和陈小三一个房间，今天肯定是陈小三和陈四叔一起住了，醉了分寸都还有。
    第二天陈小婉出门的时候，王癞子正在套车说是崔玉芳说要回去拿点东西，赵汉生跟着，让陈小婉放心不少。
    陈小三则跟着她，陈小婉顺便就将三个孩子带上了，首饰铺，布店，点心铺子，种子铺子又逛了个遍，买了不少东西。
    小三又说她废弟弟，昨儿个出来，不但没有买着什么东西，还给王癞子买了个媳妇回去，今儿个他出来，就成了苦力。
    陈小婉白他：“要不，给你也买个媳妇儿回来。”
    “得，还是算了！这种美人恩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癞子叔！”
    “不过大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癞子叔还很够义气的，就像这次走了这么远的路，可是一句抱怨都没有。”
    陈小婉看着他道：“失去过才懂的珍惜；他以前再落魄没伤过村里人一分；他再混帐遇到孩子溺水，还是会去救 。小三，看人不能看表面，不光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
    “日后你察人也要注意，花言巧语最善蛊惑人心，甜言蜜语背后多藏陷阱，不言不语未必是老实人，这方面癞子叔混迹市井多年可能比你还懂一些。”
    “嗯，大姐，我日后肯定会多留意的。”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将先前的马车塞的满满的，四辆车，两辆车拉人，两辆车拉货也刚刚够。
    陈四叔和陈小三轮流赶李云铮准备的那辆车，吉伯爷孙依旧赶着陈小婉坐的这辆车，车上坐着陈小婉小秀小雅苏娘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和王癞子一起赶另一辆装货的车，还有一辆车就交给那些官差和赵汉生他们随意了，想骑马就骑马，不想骑马就歇会。
    三天后一众人又启程，陈小婉搂着两个孩子只想到快点到，快点到，她想她的小院子了，她想躺在那张摇椅上睡到天荒地老。
    而庆平县里报信的差吏只觉得身边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人影就骑着快马跑到他前面去了，差吏揉揉眼睛，他怎么看见一个女人。
    陈小柔骑着快马看着连山村的道闸杆老早就喊：“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
    那守门的两老头，刚将杆子抬起来就见她骑马闪过去了。
    两老头看着过去的快马，一老头道：“不会是有消息了！”
    另一老头道：“应该是的，小柔这丫头虎是虎了点，却也从来不乱来。”
    “嗯，你守着，我回去问问。”
    “急什么，真有消息一会还得来人。”

 第161章 迷茫

    王癞子一答应，这案子就变了性质，从殴打案变成了当庭买卖人口，还是合法的。陈小婉转身就离开了，她有些受不了这样一个过程，不关乎任何人，她知道那个叫崔玉芳的女人和小果的孩子得救了，王癞子将来对她们也不会差，也是她想的结果，只是她也越发觉得和这个时代隔隔不入了。
    陈家人给她的归宿感都在渐渐的剥离，苏娘子跟着她，看着她脸上的变化，只感叹了一句：“娘子也不用伤感，她们娘俩今天能偶到你们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
    陈小婉就看着她：“你当时也挺难的。”
    苏娘子笑的有几分苦涩：“都过去了。”
    两人等了大半个时辰人群才开始散去，赵汉生和王癞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儿以及卢家村的众人才一起出来。
    卢家村的几个和她点了个头，对同崔玉芳说了几句好好过日子，小果儿要乖之类的话便走了。
    几个人慢慢的往客栈走去，路上苏娘子去又买了几身成衣，等到客栈交给崔玉芳和小果儿时，崔玉芳抱着衣服和小果又一阵嚎啕大哭。
    王癞子也不知道怎么劝女人，只是干着急，陈小婉吩咐小二送水来给她们洗漱，又让她们好好休息。便去看小三和四叔，赵汉生正在给他们汇报情况。
    “五十两给了他，当场让他签了文书，知县大人还有卢家村的族长签了见证文书和婚书，孩子也改了姓，随王叔姓王了，以后应该没有麻烦了。”
    陈四叔点头道：“王癞子那人本性不坏，如此也是一番造化，他随小三奔波千里，于我陈家是大恩，这点可不能忘了。”
    “是的，四叔。”
    见陈小婉进来笑道：“看了半天的热闹，可买着什么没有了。”
    陈小婉双手一摊道：“那有，几个孩子呢。”
    陈四叔一指里面道：“在里面呢，两个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陈小婉就走了进去，见两小正忙着画乌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转了一圈回了房，呆呆坐着，总觉得心气不平，有气难出。
    干脆下了楼在客栈里转圈圈，看着那皎洁的月光总觉得不那么纯粹了。当初要是李云铮那王八蛋要是再狠一点，她是一个什么结果，原主又是一个什么结果。不敢想象。
    她一直都知道这社会本就是一场权利者的竞逐游戏，可现实赤裸裸在面前展现，总是那么让人不敢直视的。
    她一直只想偏安一隅，安安静静的好好生活，将这一生岁月静好的过完，哪怕不过完坚持到原主回来也行啊。
    如今如今她有一些迷茫了，她何去何从啊！
    一直待到，小秀小雅缠着她进屋吃晚饭，众人都等着她，崔玉芳带着小果也下来了。两人换了干净的衣裳精神和气色都好多了，只是样子还是有一些怯怯的，吉伯带吉祥也上了桌，真是不容易，一般吉伯是叫不上桌的。
    陈小婉心里再不舒服，也得打起精神，不能因为她一人误了一群人是不。
    众人一起吃饭，王癞子也有了婚书，像这种情况他们也不会办酒席，众人直接称起了婶子，崔玉芳搂着小果儿羞涩的很，王癞子让那几个官差给灌了个醉。只是醉了的王癞子也强打着精神钻进吉伯和吉祥的房间，以前他是和陈小三一个房间，今天肯定是陈小三和陈四叔一起住了，醉了分寸都还有。
    第二天陈小婉出门的时候，王癞子正在套车说是崔玉芳说要回去拿点东西，赵汉生跟着，让陈小婉放心不少。
    陈小三则跟着她，陈小婉顺便就将三个孩子带上了，首饰铺，布店，点心铺子，种子铺子又逛了个遍，买了不少东西。
    小三又说她废弟弟，昨儿个出来，不但没有买着什么东西，还给王癞子买了个媳妇回去，今儿个他出来，就成了苦力。
    陈小婉白他：“要不，给你也买个媳妇儿回来。”
    “得，还是算了！这种美人恩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癞子叔！”
    “不过大姐，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癞子叔还很够义气的，就像这次走了这么远的路，可是一句抱怨都没有。”
    陈小婉看着他道：“失去过才懂的珍惜；他以前再落魄没伤过村里人一分；他再混帐遇到孩子溺水，还是会去救 。小三，看人不能看表面，不光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看他做了什么。”
    “日后你察人也要注意，花言巧语最善蛊惑人心，甜言蜜语背后多藏陷阱，不言不语未必是老实人，这方面癞子叔混迹市井多年可能比你还懂一些。”
    “嗯，大姐，我日后肯定会多留意的。”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将先前的马车塞的满满的，四辆车，两辆车拉人，两辆车拉货也刚刚够。
    陈四叔和陈小三轮流赶李云铮准备的那辆车，吉伯爷孙依旧赶着陈小婉坐的这辆车，车上坐着陈小婉小秀小雅苏娘子还有崔玉芳。小果和王癞子一起赶另一辆装货的车，还有一辆车就交给那些官差和赵汉生他们随意了，想骑马就骑马，不想骑马就歇会。
    三天后一众人又启程，陈小婉搂着两个孩子只想到快点到，快点到，她想她的小院子了，她想躺在那张摇椅上睡到天荒地老。
    而庆平县里报信的差吏只觉得身边一个黑影闪过，一个人影就骑着快马跑到他前面去了，差吏揉揉眼睛，他怎么看见一个女人。
    陈小柔骑着快马看着连山村的道闸杆老早就喊：“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我是陈小柔，快让我进去。”
    那守门的两老头，刚将杆子抬起来就见她骑马闪过去了。
    两老头看着过去的快马，一老头道：“不会是有消息了！”
    另一老头道：“应该是的，小柔这丫头虎是虎了点，却也从来不乱来。”
    “嗯，你守着，我回去问问。”
    “急什么，真有消息一会还得来人。”

 第162章 喜极而泣

    连山村里陈大伯家里，陈四婶正拉着小四哭 ：“小四，小四你听话，你不能再去了，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你出去再有什么事，这家里可怎么办呀！”
    “咱们等等，等到过年，等到村里人回来就知道了，四婶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派人跟你说一声行不行，如果你小秀小雅妹妹真的找不到回来了，你以后对小六小八好一些行不行呜呜呜呜小四呜呜呜你不能再有事了呜呜呜小四”
    “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了爹娘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你以前就是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小秀小雅丢了大姐也丢了你们还是不告诉我”。
    陈大伯还有大伯娘，陈三婶也都是满脸的泪，陈家这几个孩子好感情也深，这一下怎么受得了啊，当时事情急谁也没有想起来要告诉小四，等时间久了告诉他除了让这孩子白白的急一场，什么用都没有。而且要是小四再出点什么事，其它的几个孩子都要怎么办呀。
    谁知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连夜就从府城赶了回来了，回来就闹了一场，得亏他四婶亲自来劝，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就这也还闹到现在要去找人
    “四哥，你别闹了，现在外面找人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多你一个，你去洗洗回去睡，明早就回书院去”
    小四满脸泪水的看着小贞，不敢相信道：“小贞，你说什么”
    “四哥，我说你别哭也别闹了，睡醒后就回书院，现在不用你去找，等你来日金榜高中，我们有门路了再找去，只要人没事，总能找到的。”
    “四哥，现在我们还是农家，我们没钱没人的，村民们虽然帮忙了，但也不可能一直帮忙找，等你高中，我们就有钱有人还可以买人的，我们再去找。”
    “可是那时候还能找到吗”
    “我我现在就有名额，可以现在就买人的小贞”
    “四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明年要参加乡试，那怕真丢了，我们还有希望去找回来，可是如果你也出事了，我们就怕再也没有希望了四哥。”
    “小贞呜呜呜”
    “爹娘爹娘，大嫂二嫂，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
    一屋子的人泪眼相看，满脸的不可相信，大伯娘起身直接快走了，又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门外的声音还在响：“爹娘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
    “是小柔，是小柔回来了，找着了”陈大伯快走几步，直接往院子里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只见小柔正打马进院子，可见是有多心急，看见他们出来，马也不要了，跳下来就直奔而来：“爹娘，找到了，三婶四婶，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众人脸上在笑，那眼泪像雨水一样在落，喉咙里哽咽着也说不出话来。
    “二姐真的找到了吗？找到大姐和小秀小雅了。”小贞哽咽着问。
    小柔也泪眼朦胧的抬着袖子擦完眼泪看着众人：“嗯，找到了，在凉州找到的，信刚刚到县衙我就回来了，那边说那边说她们已经在路上了，最晚最晚过年前就能到家。”
    “娘，我们要多准备点东西，给他们压压惊，她们肯定被吓着了，还有好好补补身子”
    “嗯嗯 好好好”
    “小柔，真找到她们了”
    “嗯，四婶，县令大人说的消息不会错的”
    陈四婶就直接跪在地上了：“四婶，谢谢你们呜呜呜”，可怜她都做好了两个女儿真丢的打算了，她都做好了和黄家人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众人又忙着去扶陈四婶，陈大嫂陈二嫂也领着几个孩子出来了，小静马上跑过来问：“二姐，二姐，大姐和小秀小雅真的找到了吗？”
    小柔摸摸她的头：“嗯，找着了，过年前就能回来了。”
    “哇哇哇呜呜呜呜”小丫头哭的惊天动地的，结果这一哭，将众人都给逗笑了。美莲直接跑过来抱着她们，那眼泪不停的流，找到了，她娘，她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陈姑姑抹着眼泪，抱着丽莲也是不停的流泪，现在她可不能死了，她得等她们回来，好好照顾她们，看着她们长大，看着她们出嫁，到时候她还要给她撑腰，她受过的苦她们一定不可以再受。
    只是小柔眉毛一挑，一把就揪住了陈小四的耳朵：“小四，你怎么在家，你的书不念了吗？”
    “疼疼疼，二姐你放手放手”
    这一打岔众人的心又放松了很多，瞧有希望多好，陈家这是要雨过天晴了。
    陈四婶也让这一打闹脸上带上了几分笑，她的女儿能回来就好，这些孩子也都好。
    只是小贞马上就问：“大姐，小五小六呢？”
    然后小柔一愣，马上就往外走，她将那两个小子给忘了。
    陈小四揉着耳朵看着她二姐，一脸的哀怨，只是那脸上的泪还没有干。
    小柔骑上马，回头看一眼陈小四：“你跟我一起走。”
    “等着”然后去牲口棚解马绳，嘴里嘀嘀咕咕的这天黑了一个女人骑马上路算怎么回事，再凶，也是他姐，他也不能不管。”
    两人打马离去。
    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又都放松了些，陈村长带着差吏来报信的时候，刚好看着骑马远去的二人道：“这是都知道了，小柔已经回来报过信了。”众人相视一笑，眼角闪着泪花连连点头。
    陈村长也是高兴， 这段时间这村里他都觉得闷闷的，现在好啊，好啊，连山村更好了。
    又忙介绍差吏认识，那差吏看着远去的陈小柔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是连连道喜。
    几人聊了几句，陈村长就问那是不是通知村里人都回来，不用再找了，陈大伯连连点头，又说等人到了，再上门致谢云云。
    这一晚之后的连山村又欢声笑语了起来，那耽误下来的学堂又开始加速整理了，来得及，年前娃娃们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第162章 喜极而泣

    连山村里陈大伯家里，陈四婶正拉着小四哭 ：“小四，小四你听话，你不能再去了，他们一个都没有回来，你出去再有什么事，这家里可怎么办呀！”
    “咱们等等，等到过年，等到村里人回来就知道了，四婶答应你以后什么事都派人跟你说一声行不行，如果你小秀小雅妹妹真的找不到回来了，你以后对小六小八好一些行不行呜呜呜呜小四呜呜呜你不能再有事了呜呜呜小四”
    “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了爹娘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孩子你以前就是现在出了这么大事小秀小雅丢了大姐也丢了你们还是不告诉我”。
    陈大伯还有大伯娘，陈三婶也都是满脸的泪，陈家这几个孩子好感情也深，这一下怎么受得了啊，当时事情急谁也没有想起来要告诉小四，等时间久了告诉他除了让这孩子白白的急一场，什么用都没有。而且要是小四再出点什么事，其它的几个孩子都要怎么办呀。
    谁知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连夜就从府城赶了回来了，回来就闹了一场，得亏他四婶亲自来劝，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就这也还闹到现在要去找人
    “四哥，你别闹了，现在外面找人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多你一个，你去洗洗回去睡，明早就回书院去”
    小四满脸泪水的看着小贞，不敢相信道：“小贞，你说什么”
    “四哥，我说你别哭也别闹了，睡醒后就回书院，现在不用你去找，等你来日金榜高中，我们有门路了再找去，只要人没事，总能找到的。”
    “四哥，现在我们还是农家，我们没钱没人的，村民们虽然帮忙了，但也不可能一直帮忙找，等你高中，我们就有钱有人还可以买人的，我们再去找。”
    “可是那时候还能找到吗”
    “我我现在就有名额，可以现在就买人的小贞”
    “四哥，这些都不重要，重要是你明年要参加乡试，那怕真丢了，我们还有希望去找回来，可是如果你也出事了，我们就怕再也没有希望了四哥。”
    “小贞呜呜呜”
    “爹娘爹娘，大嫂二嫂，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
    一屋子的人泪眼相看，满脸的不可相信，大伯娘起身直接快走了，又停了下来，看着众人。
    门外的声音还在响：“爹娘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
    “是小柔，是小柔回来了，找着了”陈大伯快走几步，直接往院子里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只见小柔正打马进院子，可见是有多心急，看见他们出来，马也不要了，跳下来就直奔而来：“爹娘，找到了，三婶四婶，大姐和小秀小雅找到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众人脸上在笑，那眼泪像雨水一样在落，喉咙里哽咽着也说不出话来。
    “二姐真的找到了吗？找到大姐和小秀小雅了。”小贞哽咽着问。
    小柔也泪眼朦胧的抬着袖子擦完眼泪看着众人：“嗯，找到了，在凉州找到的，信刚刚到县衙我就回来了，那边说那边说她们已经在路上了，最晚最晚过年前就能到家。”
    “娘，我们要多准备点东西，给他们压压惊，她们肯定被吓着了，还有好好补补身子”
    “嗯嗯 好好好”
    “小柔，真找到她们了”
    “嗯，四婶，县令大人说的消息不会错的”
    陈四婶就直接跪在地上了：“四婶，谢谢你们呜呜呜”，可怜她都做好了两个女儿真丢的打算了，她都做好了和黄家人同归于尽的打算了。
    众人又忙着去扶陈四婶，陈大嫂陈二嫂也领着几个孩子出来了，小静马上跑过来问：“二姐，二姐，大姐和小秀小雅真的找到了吗？”
    小柔摸摸她的头：“嗯，找着了，过年前就能回来了。”
    “哇哇哇呜呜呜呜”小丫头哭的惊天动地的，结果这一哭，将众人都给逗笑了。美莲直接跑过来抱着她们，那眼泪不停的流，找到了，她娘，她们就可以活下去了。
    陈姑姑抹着眼泪，抱着丽莲也是不停的流泪，现在她可不能死了，她得等她们回来，好好照顾她们，看着她们长大，看着她们出嫁，到时候她还要给她撑腰，她受过的苦她们一定不可以再受。
    只是小柔眉毛一挑，一把就揪住了陈小四的耳朵：“小四，你怎么在家，你的书不念了吗？”
    “疼疼疼，二姐你放手放手”
    这一打岔众人的心又放松了很多，瞧有希望多好，陈家这是要雨过天晴了。
    陈四婶也让这一打闹脸上带上了几分笑，她的女儿能回来就好，这些孩子也都好。
    只是小贞马上就问：“大姐，小五小六呢？”
    然后小柔一愣，马上就往外走，她将那两个小子给忘了。
    陈小四揉着耳朵看着她二姐，一脸的哀怨，只是那脸上的泪还没有干。
    小柔骑上马，回头看一眼陈小四：“你跟我一起走。”
    “等着”然后去牲口棚解马绳，嘴里嘀嘀咕咕的这天黑了一个女人骑马上路算怎么回事，再凶，也是他姐，他也不能不管。”
    两人打马离去。
    余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心里又都放松了些，陈村长带着差吏来报信的时候，刚好看着骑马远去的二人道：“这是都知道了，小柔已经回来报过信了。”众人相视一笑，眼角闪着泪花连连点头。
    陈村长也是高兴， 这段时间这村里他都觉得闷闷的，现在好啊，好啊，连山村更好了。
    又忙介绍差吏认识，那差吏看着远去的陈小柔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也是连连道喜。
    几人聊了几句，陈村长就问那是不是通知村里人都回来，不用再找了，陈大伯连连点头，又说等人到了，再上门致谢云云。
    这一晚之后的连山村又欢声笑语了起来，那耽误下来的学堂又开始加速整理了，来得及，年前娃娃们就可以开始上课了。

 第163章 到家

    从兴安府出来后，众人一路走的很是顺利，休息的时候陈小婉还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在周围走走，小果也融入的挺好，崔玉芳的脸上都带上了笑，这大概是她这些年过的最好的日子，连活都没有了，让她很是忐忑又谁都不敢问，苏娘子对于连山村也不知情，只说了句放心。
    王癞子将人给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二人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小果却被照顾的很好，陈小婉大部分的时间也被小秀小雅给缠着，这两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见亲爹缓过来了，还是怎么了，变得更娇气了身边一定要有小婉，小三和陈四叔在，没三人就会哭闹，赵汉生都不行，直将人弄的哭笑不得。
    十一月初五这一天，一行人马车终于驶进了长廊镇，现在天色还早，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到家了。
    只是车才临进城门口，那门口就迎来一群人，陈小婉掀开车帘，便见陈四婶往这边跑来，脸上焦急，步履匆忙，后面还跟着陈家小柔小四，前面陈四叔，小三已经被围了起来了。
    吉祥爷孙有一些懵，小秀小雅已经哭着喊娘了，众人下车，又是好一番见面的场景，都堵着过往的车辆了。
    陈小四上前一揖到：“大姐。”
    陈小婉柔柔一笑道：“你怎么来了。”
    陈小四嘴一垮：“大姐，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瞒着我呢！”
    “当时那么急，都没有时间喊人，那有时候告诉你，这不是都没事。”
    “大姐”
    陈小柔也过来，围着她转一圈道：“嗯，除了瘦点，没缺胳膊没断腿，挺好。”
    又过去揉了把小秀小雅的头道：“以后可得机灵点了，再被人抢了可没人追了。”
    然后施施然去找赵汉生了，几人
    陈小婉过去给陈大伯陈三叔行礼，一个深蹲是大礼了，小秀小雅从陈四婶怀里挣扎出来，也学着她行礼，将两个人看得眼泪汪汪的，将人扶起来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小的城镇，一共就两间客栈就让他们包了一间了，陈三叔微胖的身材都没有了，陈小婉很是感动，只有在陈家人身边，她才能忘记这时代的隔阂。她给陈大伯与陈三叔介绍了苏娘子与吉祥爷孙，陈大伯一听是聂铮安排的也没有二话，连连说好，回村后他来安排，三人连连道谢。
    对于崔玉芳母子，陈小婉只说了是王癞子在路上娶的媳妇，几个人很是为王癞子高兴，至于小果，王癞子愿意成个家就好，孩子嘛不打紧，现在连山村对于养孩子是小事。
    陈小婉看着陈大伯那两鬓白发问：“大伯，你们怎么来这里等了，等了多久。”
    “半个月前就得到你们的消息，说是过年前到，又说你们已经在路上了，在家里那里还能呆得住，你大伯母也天天念，就干脆来这里等着了。”
    “大伯母和三婶，还有小贞她们都还好？”
    “好，好，都好，知道你们回来了更是高兴，你大哥二哥还有村里的一些汉子一直在外面找你们，前些天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你到家就能见了。”
    “对了，你去找了小铮，他现在怎么样。”
    “他挺好的，大小是领头的，还壮实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就盼着他也能早些回来。
    陈小婉内心无语问苍天，她都不敢说那厮婚书的名字都是假的，算了，慢慢挨，到那天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三叔与陈小四骑快马先回了连山村，他们是半下午才到的。
    村口道闸杆那里一见到他们的马车，就放起了鞭炮一直放到村里，陈三叔与陈大生两人给弄的，村里人也都出来迎接，直将苏娘子还有吉祥爷孙以及崔玉芳母子都给看傻了，这样的路，这样的人，这样的村子，他们就从没有见过。
    一行人进了村子，村子里居然摆起了流水席，就是为了欢迎她们回家，当然事是陈村长安排的，银子嘛陈大伯付的，他侄女找回来了，不得谢谢村里人啊，更何况是真的高兴啊，失而复得都无法言说陈大伯的心情。
    而且连山村的人现在对这一套熟的很，村长的铜锣一敲那桌子椅子就往外搬，那老婆子小媳妇就往自家菜园走，陈屠夫直接往外搬猪肉，那掌厨的都不用陈村长再安排了，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今天这席有人买单，不过他们不在乎，菜园的菜现在才值几个钱，连山村的孩子能在千里之外找回来，说明什么，说明这村子有福气，这气运就不会断，气运不断他们才会持续有福。
    看着这人来人往的拥挤模样，陈村长都在琢磨打谷场这个地方是不是小了点，要不过段时间再将周围的树啊草啊，给整整 ，给整大一点，整好看一点。
    看见陈小四了都顾不上陈小婉了，直接揪着他一阵唠叨，小四四处一瞟，他大姐回来了，还是她来，他就动动笔。
    陈小婉带着小秀小雅给五爷爷，村里长辈族老见礼，陈村长笑呵呵的受了礼，笑着问吉伯：\"您是吉老。“
    将吉伯吓一跳，然后又笑嘻嘻对陈小婉她们说：“你们先忙，我先带他们爷俩去看房子。”
    吉伯爷孙根本摸不着头脑，陈小婉点头道：“去，村长伯伯很好的，不好就回来跟我说，我住半山湾那个大宅子。”说完还用手指了指。
    陈村长就急了：“小婉你这丫头，老头子安排的能有不好的吗？还用得着跟你说？”
    陈小婉就笑嘻嘻的看着，陈村长一翻白眼，就招呼二人跟他走。陈小婉又和众人一番寒暄，然后带着苏娘子往半山湾走，路上同她说：“你先上我那去看看，不满意就再给你安排宅子。”
    苏娘子就看了她一眼：“听娘子的安排。”
    “也不是听我的安排，我那宅子只有三间房能住人，吉伯他们跟我住不方便，且他们要落户在村里的，得有自己的宅子。”
    “只是不知道苏娘子你是何打算，是准备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只住一阵子，你要是想在这村里养老也行。你看这村子，看着不错!”
    说着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位姑娘，看着她们泪眼婆娑的喊：“大姐”
    陈小婉一笑然后伸开双手，两个姑娘就飞奔过来

 第163章 到家

    从兴安府出来后，众人一路走的很是顺利，休息的时候陈小婉还带着几个孩子一起在周围走走，小果也融入的挺好，崔玉芳的脸上都带上了笑，这大概是她这些年过的最好的日子，连活都没有了，让她很是忐忑又谁都不敢问，苏娘子对于连山村也不知情，只说了句放心。
    王癞子将人给娶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二人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小果却被照顾的很好，陈小婉大部分的时间也被小秀小雅给缠着，这两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见亲爹缓过来了，还是怎么了，变得更娇气了身边一定要有小婉，小三和陈四叔在，没三人就会哭闹，赵汉生都不行，直将人弄的哭笑不得。
    十一月初五这一天，一行人马车终于驶进了长廊镇，现在天色还早，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到家了。
    只是车才临进城门口，那门口就迎来一群人，陈小婉掀开车帘，便见陈四婶往这边跑来，脸上焦急，步履匆忙，后面还跟着陈家小柔小四，前面陈四叔，小三已经被围了起来了。
    吉祥爷孙有一些懵，小秀小雅已经哭着喊娘了，众人下车，又是好一番见面的场景，都堵着过往的车辆了。
    陈小四上前一揖到：“大姐。”
    陈小婉柔柔一笑道：“你怎么来了。”
    陈小四嘴一垮：“大姐，你们怎么可以什么都瞒着我呢！”
    “当时那么急，都没有时间喊人，那有时候告诉你，这不是都没事。”
    “大姐”
    陈小柔也过来，围着她转一圈道：“嗯，除了瘦点，没缺胳膊没断腿，挺好。”
    又过去揉了把小秀小雅的头道：“以后可得机灵点了，再被人抢了可没人追了。”
    然后施施然去找赵汉生了，几人
    陈小婉过去给陈大伯陈三叔行礼，一个深蹲是大礼了，小秀小雅从陈四婶怀里挣扎出来，也学着她行礼，将两个人看得眼泪汪汪的，将人扶起来只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小的城镇，一共就两间客栈就让他们包了一间了，陈三叔微胖的身材都没有了，陈小婉很是感动，只有在陈家人身边，她才能忘记这时代的隔阂。她给陈大伯与陈三叔介绍了苏娘子与吉祥爷孙，陈大伯一听是聂铮安排的也没有二话，连连说好，回村后他来安排，三人连连道谢。
    对于崔玉芳母子，陈小婉只说了是王癞子在路上娶的媳妇，几个人很是为王癞子高兴，至于小果，王癞子愿意成个家就好，孩子嘛不打紧，现在连山村对于养孩子是小事。
    陈小婉看着陈大伯那两鬓白发问：“大伯，你们怎么来这里等了，等了多久。”
    “半个月前就得到你们的消息，说是过年前到，又说你们已经在路上了，在家里那里还能呆得住，你大伯母也天天念，就干脆来这里等着了。”
    “大伯母和三婶，还有小贞她们都还好？”
    “好，好，都好，知道你们回来了更是高兴，你大哥二哥还有村里的一些汉子一直在外面找你们，前些天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你到家就能见了。”
    “对了，你去找了小铮，他现在怎么样。”
    “他挺好的，大小是领头的，还壮实了不少。”
    “那就好，那就好，就盼着他也能早些回来。
    陈小婉内心无语问苍天，她都不敢说那厮婚书的名字都是假的，算了，慢慢挨，到那天再说。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陈三叔与陈小四骑快马先回了连山村，他们是半下午才到的。
    村口道闸杆那里一见到他们的马车，就放起了鞭炮一直放到村里，陈三叔与陈大生两人给弄的，村里人也都出来迎接，直将苏娘子还有吉祥爷孙以及崔玉芳母子都给看傻了，这样的路，这样的人，这样的村子，他们就从没有见过。
    一行人进了村子，村子里居然摆起了流水席，就是为了欢迎她们回家，当然事是陈村长安排的，银子嘛陈大伯付的，他侄女找回来了，不得谢谢村里人啊，更何况是真的高兴啊，失而复得都无法言说陈大伯的心情。
    而且连山村的人现在对这一套熟的很，村长的铜锣一敲那桌子椅子就往外搬，那老婆子小媳妇就往自家菜园走，陈屠夫直接往外搬猪肉，那掌厨的都不用陈村长再安排了，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今天这席有人买单，不过他们不在乎，菜园的菜现在才值几个钱，连山村的孩子能在千里之外找回来，说明什么，说明这村子有福气，这气运就不会断，气运不断他们才会持续有福。
    看着这人来人往的拥挤模样，陈村长都在琢磨打谷场这个地方是不是小了点，要不过段时间再将周围的树啊草啊，给整整 ，给整大一点，整好看一点。
    看见陈小四了都顾不上陈小婉了，直接揪着他一阵唠叨，小四四处一瞟，他大姐回来了，还是她来，他就动动笔。
    陈小婉带着小秀小雅给五爷爷，村里长辈族老见礼，陈村长笑呵呵的受了礼，笑着问吉伯：\"您是吉老。“
    将吉伯吓一跳，然后又笑嘻嘻对陈小婉她们说：“你们先忙，我先带他们爷俩去看房子。”
    吉伯爷孙根本摸不着头脑，陈小婉点头道：“去，村长伯伯很好的，不好就回来跟我说，我住半山湾那个大宅子。”说完还用手指了指。
    陈村长就急了：“小婉你这丫头，老头子安排的能有不好的吗？还用得着跟你说？”
    陈小婉就笑嘻嘻的看着，陈村长一翻白眼，就招呼二人跟他走。陈小婉又和众人一番寒暄，然后带着苏娘子往半山湾走，路上同她说：“你先上我那去看看，不满意就再给你安排宅子。”
    苏娘子就看了她一眼：“听娘子的安排。”
    “也不是听我的安排，我那宅子只有三间房能住人，吉伯他们跟我住不方便，且他们要落户在村里的，得有自己的宅子。”
    “只是不知道苏娘子你是何打算，是准备在这里等消息，还是只住一阵子，你要是想在这村里养老也行。你看这村子，看着不错!”
    说着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着两位姑娘，看着她们泪眼婆娑的喊：“大姐”
    陈小婉一笑然后伸开双手，两个姑娘就飞奔过来

 第164章 新气象

    小贞和小琪将她抱着好一番亲昵，陈小婉又给两人介绍苏娘子，两人非常懂事的行礼，大姐夫安排的人，她们敬着些没错。
    进了屋子，小贞直接安排陈小婉去给菩萨上香。陈小婉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贞和小琪偷偷笑，苏娘子暗自点了点头。
    陈小婉上完香就带苏娘子去给她安排房间，果然一应俱全，全都安排好了。
    小贞道：“苏娘子，您别嫌弃，这床还有家具铺盖褥子都是新的，只是我们农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胜在干净。”
    “这里还有两套新衣服，因为不知道您的尺寸，小四说和大嫂差不多，所以拿的是我大嫂的两套衣服，您不嫌弃，一会试试合不合适，不行我帮您改改，您先将就几天回头就给您做新的。”
    苏娘子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多少年了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过，忍着哽咽勉强挤出一丝笑对小贞道：“多谢贞姑娘，很好，我很满意，只是太好了我这心有些不安了。”
    小琪就笑了：“苏娘子，你尽管安心，我大姐这里就是这样的，比这好的也没有了，比这差的也没有了。”
    陈小婉笑道：“别听这两丫头胡扯，你要是不满意回头就带你去选房子。”
    苏娘子一笑，刚刚进来她就留意了，虽说是农家，这院子就很不错了一溜的地砖铺地，半点灰尘也没有。她这辈子这没住过多久这样的房子，有什么不好呢，或许这次跟来没有错。
    擦擦眼角道：“满意，满意，我很满意，谢谢贞姑娘，谢谢琪姑娘。”
    两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很有几分腼腆。
    陈小婉又道：“回村了，以后啊您也叫我小婉，叫他们小贞小琪就行了，别娘子姑娘的，农家人不讲究这个。在外面我们装装样子就成了，别人也摸不着我们的底细。”
    这一说四人都笑了，小琪道：“那我给你们提洗澡水来。”
    苏娘子忙去拦，结果就是一人一桶。苏娘子在看到房间后面的洗澡间与马桶时，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很快就接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就经常这样说，那以后好好对小婉对陈家人就是了，更何况大将军
    那边吉祥爷孙看着七间屋子的小院时，有点儿傻，忙道：“村长，这是不是弄错了这么好的房子就给我们了”。
    陈村长头都没有回的朝里面喊：“小五小六水烧好了吗？”
    里面转出两个半大的小子，正是小五和小六：“是吉伯和吉祥，我听四哥说过你们，我叫陈士桐他是陈士桂，村里人都叫我们小五小六，你们也叫小五小六！”
    “吉伯，里面的房间您也去看看，家具都是新的，是我大哥二哥今天才装好的，里面放了些简单的物什，差的东西过两天就给您送来。”
    “我们在给你们烧柚子叶水洗澡，余大夫说这个水对出远门回家的人好。”
    吉伯吉祥
    陈村长一挥手俩小就进去厨房了，然后陈村长又带两个去看房子，七间房，正房两间一间堂屋，一间库房，厨房，澡房加厕所还有一间柴房。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怎么样这房子，我们连山村现在都是这样的房子了，全部砖瓦房，铺地砖，家家有井有院子。您也不用担心养活不了吉祥，陈家给您弄了二亩地，等落户了就划到您名下，我们村子现在种稻子两季，山上还有果子树，虽说前三年没有分红，但光做工的工钱也够您和吉祥两人绰绰有余了，您想再找个媳妇都成。”
    “马上村里的学堂就可以开学了，小吉祥也可以去，回头要是能考上一个秀才举人的，您老就有福了。”
    吉伯整个人都听傻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
    忙想开口问，只是那嘴才张开
    陈村长马上又道：“小婉说了，您和吉祥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也是小铮的故人，那我们村里可是不能怠慢的，您就好好安心地住下来，日子好着呢。还有别心疼那两亩地，那丫头手粗着呢，帮她种地就是帮她省钱了。”
    吉伯
    进到屋里一色的新家具，料子不算太好，常用的农家款，吉伯还是认识的，两间房间里，床铺被褥都是铺的好好的，床上还整齐的放着几套新衣服，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是他的，那些是吉祥的。
    陈村长又道：“这屋子后院还有个牲口棚，我看你们有马车，也可以停，就是还差个车棚，回头我找几个小子来弄，还有院子里可以种菜，后门出去，也有几小块地，也可以种点什么东西，你们自己弄，那农具什么的回头也给你们送来。”
    吉伯两人就木偶般的跟着陈村长前前后后的转，这可是难得能介绍连山村和这房子的机会，陈村长可是等了好久，在外村人面前不能乱说，但自己村里的人可以啊，小婉从北地带回来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吉祥小声的问吉伯：“爷爷我不是在做梦！”
    吉伯也小声的说：“我也感觉在做梦，爷爷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村子，住过这样的屋子，用过这样的家什。”
    “村长、吉伯、吉祥，水好了。”
    陈村长道：“那你们先洗洗，休息会，开席的时候你们再来。”
    “小五，小六，记得将人带来。”
    “行的，村长。”
    然后四个人一阵对望，小五小六要去打水，这二人也忙去帮忙。
    陈四婶家里，陈三婶也是新衣服新鞋地给小秀小雅装扮着，陈四婶也让她打发去洗柚子叶水澡了，现在连山村什么都缺都不会缺柚子叶，她们可是五天前就在烧水擦家什了，就等人回来呢。人回来了，从今后都要顺顺利利的。
    她不求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在这连山村就好，风吹不着，冻不着，雨淋不着，晒晒太阳干干活，余大夫说身体会更好，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次小贞，小琪和小静的性子都变了。
    收拾完，两小丫头轻轻挨挨她们三婶道：“谢谢三婶”。
    将陈三婶感动的不行，心理道可算是找回来了，找回来了好找回来了好。
    陈小婉和苏娘子小贞小琪从半山湾下来时候，看见小秀小雅小静她们也是一身新衣的时候就笑的开心极了，搂着她们道：“新衣新气象，以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

 第164章 新气象

    小贞和小琪将她抱着好一番亲昵，陈小婉又给两人介绍苏娘子，两人非常懂事的行礼，大姐夫安排的人，她们敬着些没错。
    进了屋子，小贞直接安排陈小婉去给菩萨上香。陈小婉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小贞和小琪偷偷笑，苏娘子暗自点了点头。
    陈小婉上完香就带苏娘子去给她安排房间，果然一应俱全，全都安排好了。
    小贞道：“苏娘子，您别嫌弃，这床还有家具铺盖褥子都是新的，只是我们农家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东西，但胜在干净。”
    “这里还有两套新衣服，因为不知道您的尺寸，小四说和大嫂差不多，所以拿的是我大嫂的两套衣服，您不嫌弃，一会试试合不合适，不行我帮您改改，您先将就几天回头就给您做新的。”
    苏娘子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多少年了这样的日子再也没有过，忍着哽咽勉强挤出一丝笑对小贞道：“多谢贞姑娘，很好，我很满意，只是太好了我这心有些不安了。”
    小琪就笑了：“苏娘子，你尽管安心，我大姐这里就是这样的，比这好的也没有了，比这差的也没有了。”
    陈小婉笑道：“别听这两丫头胡扯，你要是不满意回头就带你去选房子。”
    苏娘子一笑，刚刚进来她就留意了，虽说是农家，这院子就很不错了一溜的地砖铺地，半点灰尘也没有。她这辈子这没住过多久这样的房子，有什么不好呢，或许这次跟来没有错。
    擦擦眼角道：“满意，满意，我很满意，谢谢贞姑娘，谢谢琪姑娘。”
    两人不好意思笑了笑，很有几分腼腆。
    陈小婉又道：“回村了，以后啊您也叫我小婉，叫他们小贞小琪就行了，别娘子姑娘的，农家人不讲究这个。在外面我们装装样子就成了，别人也摸不着我们的底细。”
    这一说四人都笑了，小琪道：“那我给你们提洗澡水来。”
    苏娘子忙去拦，结果就是一人一桶。苏娘子在看到房间后面的洗澡间与马桶时，又是惊讶了一番，然后很快就接受了，既来之则安之，以前就经常这样说，那以后好好对小婉对陈家人就是了，更何况大将军
    那边吉祥爷孙看着七间屋子的小院时，有点儿傻，忙道：“村长，这是不是弄错了这么好的房子就给我们了”。
    陈村长头都没有回的朝里面喊：“小五小六水烧好了吗？”
    里面转出两个半大的小子，正是小五和小六：“是吉伯和吉祥，我听四哥说过你们，我叫陈士桐他是陈士桂，村里人都叫我们小五小六，你们也叫小五小六！”
    “吉伯，里面的房间您也去看看，家具都是新的，是我大哥二哥今天才装好的，里面放了些简单的物什，差的东西过两天就给您送来。”
    “我们在给你们烧柚子叶水洗澡，余大夫说这个水对出远门回家的人好。”
    吉伯吉祥
    陈村长一挥手俩小就进去厨房了，然后陈村长又带两个去看房子，七间房，正房两间一间堂屋，一间库房，厨房，澡房加厕所还有一间柴房。院子里还有一口井。
    “怎么样这房子，我们连山村现在都是这样的房子了，全部砖瓦房，铺地砖，家家有井有院子。您也不用担心养活不了吉祥，陈家给您弄了二亩地，等落户了就划到您名下，我们村子现在种稻子两季，山上还有果子树，虽说前三年没有分红，但光做工的工钱也够您和吉祥两人绰绰有余了，您想再找个媳妇都成。”
    “马上村里的学堂就可以开学了，小吉祥也可以去，回头要是能考上一个秀才举人的，您老就有福了。”
    吉伯整个人都听傻了，这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人。
    忙想开口问，只是那嘴才张开
    陈村长马上又道：“小婉说了，您和吉祥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也是小铮的故人，那我们村里可是不能怠慢的，您就好好安心地住下来，日子好着呢。还有别心疼那两亩地，那丫头手粗着呢，帮她种地就是帮她省钱了。”
    吉伯
    进到屋里一色的新家具，料子不算太好，常用的农家款，吉伯还是认识的，两间房间里，床铺被褥都是铺的好好的，床上还整齐的放着几套新衣服，一眼就能看出那些是他的，那些是吉祥的。
    陈村长又道：“这屋子后院还有个牲口棚，我看你们有马车，也可以停，就是还差个车棚，回头我找几个小子来弄，还有院子里可以种菜，后门出去，也有几小块地，也可以种点什么东西，你们自己弄，那农具什么的回头也给你们送来。”
    吉伯两人就木偶般的跟着陈村长前前后后的转，这可是难得能介绍连山村和这房子的机会，陈村长可是等了好久，在外村人面前不能乱说，但自己村里的人可以啊，小婉从北地带回来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吉祥小声的问吉伯：“爷爷我不是在做梦！”
    吉伯也小声的说：“我也感觉在做梦，爷爷一辈子就没有见过这样的村子，住过这样的屋子，用过这样的家什。”
    “村长、吉伯、吉祥，水好了。”
    陈村长道：“那你们先洗洗，休息会，开席的时候你们再来。”
    “小五，小六，记得将人带来。”
    “行的，村长。”
    然后四个人一阵对望，小五小六要去打水，这二人也忙去帮忙。
    陈四婶家里，陈三婶也是新衣服新鞋地给小秀小雅装扮着，陈四婶也让她打发去洗柚子叶水澡了，现在连山村什么都缺都不会缺柚子叶，她们可是五天前就在烧水擦家什了，就等人回来呢。人回来了，从今后都要顺顺利利的。
    她不求荣华富贵，平平安安的在这连山村就好，风吹不着，冻不着，雨淋不着，晒晒太阳干干活，余大夫说身体会更好，她就已经很高兴了，这次小贞，小琪和小静的性子都变了。
    收拾完，两小丫头轻轻挨挨她们三婶道：“谢谢三婶”。
    将陈三婶感动的不行，心理道可算是找回来了，找回来了好找回来了好。
    陈小婉和苏娘子小贞小琪从半山湾下来时候，看见小秀小雅小静她们也是一身新衣的时候就笑的开心极了，搂着她们道：“新衣新气象，以后每一天都是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