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救了要死不活王爷一命》 第1章 穿成尸体 京城,恒山大酒店。 “南庾,老子告诉你,今天叫你来不是和你商量,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南庾轻蔑的扫了眼前这位名义上是他父亲的男人,嘴角扯起一抹讥笑。 为了两百万的彩礼,执意要将她嫁给一个强-奸犯。 就在昨日她的这位父亲口口声声为她好,给她介绍了一位秉性良善的富二代,哪想知,这富二代早就对南庾觊觎已久,趁她上洗手间的功夫,在她的酒水中掺了迷药。 万幸之事,这水她只喝了一点,昏迷没一会,在关键时刻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便是猥琐男逐渐逼近的猪脸。 她抡起床边的花瓶就朝猥琐男砸去,随后并反手将人送进了警察局。 这不,不出一日,这强-奸犯的父母连同她的父亲三人将她约在京城最出名的酒店,劝她撤销诉讼。 “让我跟强奸犯结婚,做梦!!我要让他牢底坐穿。”说出这句话南庾眸色中藏不住的狠厉。 “你算个是什么东西,还想让让我儿牢底坐穿?你就是你父亲收了两百万彩礼,送给我儿子的玩物。”男子怒骂声伴随着碗筷的激烈的碰撞声,飞起的白瓷碗的碎片划破了南庾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蛋。 她冷嗤一声,用手漫不经心的擦了擦伤口。 鲜红色的血痕,让本就惊艳的长相更加显得美艳动人。 “我算不算个东西,用不着你操心,但您的儿子肯定不是一个好东西,下梁不正上梁歪,你这个老东西也不是一个好东” “啪!”她的话音未落,换来的却是他父亲的一巴掌。 “有你这样给长辈说话的吗?” 她用舌尖顶了顶被扇的那边脸的腮帮子,吐出一口血水。 “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得到我的尊重,特别是你!”南庾赤目盯着她父亲,“你身为为人父,贩卖子女!丧尽天良!你就是新型人贩子!” “啪!”又是一道响亮的耳光,“取消诉讼,和郭词结婚,这事由不得你。” “做梦!”她拿起餐桌上的碗一顿乱砸。 她知道,只有把场面闹得越来越不可控,餐厅工作人员才会报警,这是她唯一能逃离这儿的办法。 场面越来越混乱,瓷盘满天飞,怒骂声、破碎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电闪雷鸣之际,她余光瞧见有人拿着不明之物朝她头部狠狠砸去。 只在一瞬间,大脑轰鸣,呵斥声、怒骂声、制止声都瞬间化成了泡沫 大脑似乎只经历了短暂的宕机,耳边又传来一道惊天泣鬼神的尖叫声。 “鬼鬼啊!!!!啊啊啊!!有鬼啊!!!救命啊!!” 就在这不久之前,狩猎回家的猎户途经一河边看见一道粉色的身影大半个身体泡在水中 好奇心驱使着他的脚步不断靠近那道身影。 河畔边的女人半个身体淹没在水中,上半身浮靠在河畔积石上,头发凌乱像海藻一般缠绕在脑袋上,整张脸朝下,识不清面貌,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伤。 猎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放缓脚步,慢慢靠近,心被高悬,迫顶咽喉。 距离愈发的近,她闻到女子身上散发着一股腐烂味,令人作呕。 女子头顶处几只苍蝇嗡嗡直叫,它们被这股味道所吸引,盘旋在上方不肯离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嘶嘶”声。 “嘶” 什么声音? 只见女子的手指动了动,嘴里发出不明所以的声响。 “鬼鬼啊!!!!啊啊啊!!有鬼啊!!!救命啊!!”猎户吓得面色惨白如纸,仿若见到了极其恐怖之物,手一软便将今日狩猎之物全部丢了出去,然后疯狂逃离这见鬼之地,边跑边发出杀猪般的哭叫。 山间回响着惊悚的哭喊声,久久不散。 南庾听着这鬼哭神嚎的声音不悦蹙眉睁开的眼。 这都二十一世纪怎么还有人这么相信鬼神之言,迂腐 心中的不屑还未消散,便被眼前的陌生的场景和自己这躺在水中的处境而震惊 难道是因为不同意与那人结婚,被自己的父亲联合那人的父母将自己‘抛尸荒野’了? 不对不对我不在了谁来取消诉讼呢?南庾心中犯难,想不通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岭之地。 额头碎发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刚想抬手整理整理碍眼的头发,却发现全身疼痛不已,她强忍疼痛,一点点移动坐在河畔上,背靠岩石,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 为何是这一身打扮,犹记自己似乎没有这身繁琐的装扮,头脑昏昏沉沉的她,甚是困惑。 她再次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一个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 垂眸看了一眼全身上下的伤痕,这也伤得太重了,那两口子真是对她下了死手。 “咕噜咕噜”肚子发出阵阵轰鸣声打断了南庾的思绪,她摸了摸肚子眼下最急的是先填饱肚子。 作为京城出名的国宴主厨,为了给她那负债累累的爹还债务,她无奈参加了多次的荒野求生,对于在野外填饱肚子,对她而言,信手拈来。 第2章 cosplay 公主 微风温袭,风中携带着花香,似乎吹散了几分南庾周身的疲倦。 南庾忍着疼痛,艰难起身,她蹒跚着脚步,缓缓离开这浸泡着半个身子的河边。 还未走几步,她又沉默着一张脸回到河边,手上的血渍着实让她难以忍受。 她俯身蹲下,欲洗净血渍,满是血渍的双手,碰到冰凉的河水那刻,心间一颤 水波荡漾,荡出一圈圈水纹,让本就落魄的她看上去更加抽象虚幻。 南庾一掬水,随意的洗了把脸。仿佛那些血渍是封印身体的枷锁,洗净后瞬间感觉舒坦了些许,身体疼痛感也莫名其妙随着减轻许多。 现如今饥饿感占据了她身体的所有感官,全身上下除了饿还是饿。 饥火烧肠,她使劲咽了咽口水,希望能借此缓解缓解这强烈的饥饿感。 她目光扫了周边一圈,看见一只新鲜的兔子,想必刚才鬼哭神嚎之人留下的。 管他的哦,既然不要了,那现在就是她的了,南庾美滋滋的想着。 不多时一整只兔子便被她消弭殆尽。 日薄西山。 南庾用带有血渍的衣角擦了擦嘴,起身找寻落脚之地,得趁夜幕笼罩之前找到一处可栖身之处。 她的步子刚迈出一步,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她警惕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就在前方那河畔边。” “你确定是画中的女子。” “脸没看清,但是衣服是一模一样的,这点小的敢保证。” 脚步声越来越近 “到了到了,就在前面,啊啊啊!!她她活过来来了。”猎户颤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南庾所在的位置,眼底满是惊恐。 南庾被这一群人的阵仗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何大家都是奇装异服,难道是最近流行spy? 疑云满腹,她看了看向她走来的那群人,又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难道自己也是他们py的一环? 她不就是被打晕了一会儿吗?怎么感觉整个世界背着她做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过还真别说,走在最前方那个男人的军官paly还挺带感。 南庾对着带头的那名男子一身铠甲装扮,目光中满是赞赏,这衣服的做工应该是花了大价钱。 “公主?”一名古装打扮的女子对着她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怀疑。 南庾回过神,左右看了看,没有旁人,用食指指了指自己。 “我?” 那名女子小跑着来到她身前,眼底从疑惑到惊喜,忽然惊动得热泪盈眶,“公主,真的是公主!” 此刻的南庾更加疑惑了,大大的眼睛满是不解,继续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公主?没有公主病也能当公主吗?” 女子并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朝着身后不远处那群人喊道:“郁将军,果真是公主。” 女子口中的郁将军听闻这消息并没有流露任何神色,伸出手朝后示意,“让迎新的军队准备启程。” “是!”这几人便先行离开。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明明死了呀。”猎户看着眼前相认的场景,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郁祁冷冽的眼神扫视了他一眼,猎户以为这位官人不相信自己所言,急着解释道:“大人你别不信,小的看到她的时候她都死得发臭了,结果忽然活了过来,我还以为我撞鬼” “管好你的嘴!”郁祁冷声打断他的话,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他。 拿钱好办事,亘古不变的道理,猎户捏着这沉甸甸的银子,嘴角笑得合不拢,连忙附和道:“是是是。小人嘴最严了。” “还不走?” “马上走,马上走!”猎户拿着银子屁颠屁颠,一脸谄媚的小跑着离开了,一边跑一边再回头确定。 还真是撞鬼了 郁祁面无他色朝她们走去,走到距离俩人不到三米的位置,他表情不自然的出现一丝皲裂。 他顿了顿脚步,做了一番心里建设,最终还是迈着脚步走到俩人跟前,“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南庾如今的疑惑越来越大,难道是某档真人秀节目,可是她还没拿到剧本啊,这故事的走向,该怎么演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演得不对,导演自会喊卡。 她清了清嗓子,佯装镇定,“无碍,你无需自责。” “那便即刻启程回南沁国。” “好!” 看来自己发挥得不错,导演都没有喊卡。 她心中暗自有些洋洋自得,她被身边那名女子搀扶着,边走边打量着周边是否又隐藏着摄像头。 扫寻了一路都未曾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看来这个不知其名的节目组,血本下得蛮高啊。 第3章 她是谁?我是谁? “公主,您怎么弄得一身伤,身上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南庾闻言,低头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呕”腐臭味让她瞬间感到呼吸窒息,条件性的生理反应,令她一瞬头晕。 郁祁挑眉看了她一眼,难道这人之前没闻到? “靠,我怎么这么臭呀?刚才都没闻到!”南庾骂骂咧咧,自个儿先生起气来。 身旁女子温声安慰道:“公主别怕,大概是您这几日未曾梳洗的缘故,听闻前几里处有一客栈可进行梳洗一番。” 洗漱对于目前的她来讲简直是绝渡逢舟。 “那我们得加快脚步”她可真忍受不了身上恶心的腥臭味。 说完挣脱掉那女子搀扶着她的手,一瘸一拐的铆足劲往前走。 “公主您慢些,您的伤” 山间小路上,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南庾看着端坐在马车另一边的女子,主动搭讪道:“hi,请问怎么称呼你呢?” 女子被她的问题问得一愣,眼底一片诧异,用着极度困惑的目光看着她。 南庾被看得心底发虚,不禁反思,难道是没自我先行介绍,让她觉得自己没礼貌? “不好意思啊。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 话音还未落地。 女子惊讶的声音瞬间打断了她,“公主,小的是连翘啊!您忘记了吗?小的是您贴身侍女。” 啊?npc这么敬业的吗?马车上也没有隐形摄像机呀!南庾眉心微蹙,甚是不解。 连翘见她一副困惑模样,与平日的她相差甚大。 连翘试探性的问道,“那公主是否记得自己的名讳?” “南庾?”她偏着头,怯声怯气的反问道。 听到南庾的回答,连翘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公主还是喜欢和小的开玩笑。” 南风虞歪了歪头,她开玩笑了吗? 既然眼前这名叫连翘的npc这么敬业,那她也不能输,她马上端出公主的架子来。 马车上两人大眼瞪小眼,未曾再说一句话,但从连翘的目光中,南庾看出这人对她敬畏又害怕。 莫名其妙,她有那么可怕吗? 古朴雅致的驿站,房内的布置亦是古色古香,在她的认知里,还从未有过任何一个节目组会花如此大的精力与财力来布置这么一个豪华的场景来单单录置一个综艺。 从河畔到驿站,一路至少几里路,一路的风景她都有心留意,却未曾有任何一处关于现代化的建设与现代人活动的踪迹。 这么用心实属不易。 刚被连翘扶上床的南庾有些不自在的在床上扭动着,一脸难耐,闹着要洗漱。 “公主别动,等会伤口又加深了。” “我想先洗澡,我现在这身气味再不洗掉,我真的还没有被痛死就要被熏死了。” “但您身上的伤碰水会愈加严重的。” “没事,我会注意的,并且这些伤口只是看上去很严重,其实根本就不是很痛。”南庾双手吃力的撑着床,爬了起来。 连翘见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坚持,小心翼翼服侍她沐浴。 一身清爽的她,心情甚是愉悦。 她被连翘搀扶到妆奁前,手拿梳篦一下又一下的替她梳理秀发。 “公主果真是三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即便不妆粉黛也丝毫不逊任何人。” 南庾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通红滚烫,掩笑抬眸看向铜镜。 嗯?什么鬼? 镜中之人是谁? 这一瞬间,恐惧蔓延全身,四肢冰凉,此刻的她如同看见鬼神一般,惊恐的看着镜中人。 南庾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慢慢抚上自己的脸,镜中的人也学着她的动作抚摸着那精雕玉琢的脸。 “啊!!!!!”南庾吓得对着铜镜猛地大喊,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屋顶。 下一瞬,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一闭,便软绵绵地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她晕倒前一秒,她还在想自己究竟是谁? 她是谁? 我是谁? 我在哪? 谁是我? 耳边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对话声,她想睁开眼看看,但头脑浑噩,眼睑好重,犹如鬼压床一般,窒息感拔地而起。 连翘焦急的在房间来回踱步,“大夫,为何公主还昏迷不醒?” 医师一脸愁容的看了一眼连翘,又转身看向神色浓郁的郁祁。 医师把开好的药方递给郁祁,“郁大将军,云黛公主外伤严重,加上过度神经紧张,伤口又碰了水,造成了反复感染。外伤目前已经处理得无碍,至于公主多久能醒,还看公主了?” 医师云里雾里的一段话,连翘瞬间克制不住悲伤的情绪,“公主她她怎么命这么苦啊!呜呜呜” 连翘越哭越难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医师尴尬的看了她一眼,“姑娘?公主她” “呜呜呜”连翘隐忍又难受的哭着,完全听不进去旁人的言语。 郁祁扶额,拍了拍连翘的肩膀,“出去,别打扰公主休息了。” “啊?”连翘张大嘴巴。 “公主只是太困了,待她休息好了便会自然醒了。”医师解释道。 “哦。”连翘尴尬的胡乱擦掉泪水。 第4章 字南庾 云透晨曦,空气中的带着一丝清甜,清晰又畅意。 南庾沉重的身体缓缓苏醒,但双眼依旧紧闭,隐隐听见不远处有脚步声。 晕倒前一秒所发生的事情如高清录像般循环播放在脑海,此刻她依旧抱着侥幸心理,或许之前那幕幕都是梦呢? 对,就是梦,肯定是梦。 从小到大,她便入睡较为困难,即便入睡也不断梦呓,梦中梦更是常有之事。 心存侥幸,她微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又是那不属于她这个时代古色古香的环境,瞬间一颗心跌落谷底,她目光黯淡,眼神空洞的盯着头顶悬梁。 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思来想去,依旧想不通。 她抱着最后那丝侥幸,动作急切的翻身下床,来到房中铜镜前。 瞧见镜中那人那瞬间,万籁俱寂,只听见心脏高空坠落的声音,绝望一地。 镜中还是那张陌生又惊艳的脸,艳若桃李,只是比上一次看见多了几分血色。 万念俱灰,这一刻,她不得不学会接受现实,这不是综艺,而是货真价实的穿越。 欲哭无泪。 想不到这荒诞又难以置信的事情居然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此刻,她不知何故,不知往昔,她像提线木偶般又躺回了刚才苏醒的地方。 双眼木讷,犹如此体灵魂,无喜怒哀乐。 “咔嚓。”推门声伴随着浓浓药汤的味道,扑面而来。 “公主,您醒了?您这次可真的要吓死奴婢了。” 连翘想想都后怕,情难自控间眼眶蓄满了泪,她转身偷偷擦掉眼泪,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后朝床上那人扬起一个令人宽慰的笑脸,“不过现在都没事了,雨后天晴,公主还是先把药喝了。” 连翘似乎没看出南庾的异样,自说自道了一大堆话后,她扶着南庾软卧在床头,小心翼翼给她喂药。 药到嘴边,南庾抬手示意等等。 不行,她得弄清楚怎么回事,她不能就这么糊里糊涂接受这荒唐的一切。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还有一些事情没弄清楚。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如今又是哪个朝代?” 一连串的问题,让连翘有些发懵,“公主,您您真的记不得了吗?” “我应该记得什么?我” 话音未落,连翘红着眼急急忙忙的跑到门外。 “大夫,大夫,公主她失忆啦!”连翘扯着嗓子一顿呼喊。 南庾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无语,怎么是个急性子,不是让她先别急了吗? 南庾扶额无奈。 连翘的呼喊声,惊动正在马棚喂马的郁祁,他双眸微眯,不知心中所想。 蓦地,医师随即便又对南庾再次进行了更加缜密的检查。 “公主或许是头部受了创伤,导致记忆缺失。” “那多久可以恢复?”连翘泪眼婆娑,急声问道。 医师面有难色,“说不准,幸之数日乃至数月,不幸便余生都恢复不了。” 说完,医师低头重重叹了一口气。 连翘扁着嘴,泪水眼眶打转,蓄势待发这劲儿,南庾吓得赶紧出声安慰,“没事的,只是缺少记忆,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幸中的万幸。” 连翘困惑的看了一眼南庾,公主何时如此安之若素了。 医师又开了一副药后,便被郁祁领出的房门。 南庾看着郁祁离开的背影眼不回睛,这人颇为古怪,听闻她失忆居然如此淡定。 不解,甚为不解。 她收回视线,目光落回到房内,瞥见连翘咬着朱唇极度隐忍的小声抽泣。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南庾眨着眼,仿佛刚被宣判失忆的人不是她一般,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我是谁?你是谁?这儿是哪?” “回公主,您是川泽国五公主,封号云黛公主。” “川泽国?”南庾疑惑,中国五千年历史并未有关川泽国的记载,难道是架空朝代? “一百多年前天下仅乃一国,名为夏周国,昏君当道,百姓民不聊生。此坊间出现一散仙集结三个人中豪杰,号召各地英雄,杀昏君,替天行道,为民除害。由于夏周国国君常年沉溺酒色、纸醉金迷,对此暴动毫无反击之力,最终在宫殿内被赐死。” 连翘接着说道:“自此四分天下,凉晋国背靠高山草原,常年多风沙,主要以种植与畜牧业为主。川泽国也就是公主您所出生成长之地,与凉晋国有些许相同的人文与生存方式,但大多数人拥有属于当地独特的风俗习惯,依山傍水、气温合宜,是四地最适合养生之地。还有一国便是我们当下所在之处,南沁国,亦是公主这次和亲之国。南沁国有着三国最鼎盛的军队与商队,在三国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虽说,三国有强有弱,但本质上他们却互相堤防、互相牵制。” 南庾背靠床榻,手托着脸颊,小拇指有一瞬没一瞬的敲打着那张精致的脸蛋,缓缓开口提出自己的疑问:“为何说是四分天下,最终却是三国互相牵制对方,还有一处呢?” “散仙所居之处,他所号召起义的那三人,一人另起一国,而他只是选了一处毫无人烟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得天下庇佑,听闻此处有着许多罕见的奇珍异草,但任何人都无法登足。这些年,总有野心勃勃之人试图征服这块高地,将其纳为己有,但只要踏入此处便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口唇发紫。因人而异,各式各样的症状发生在心有另图之人身上,自此后此处便成为神之地,之前集结各路英雄起义之人也被称为散仙。” “哦!原来如此。” 南庾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我叫什么?” “公主名为南风虞,字南庾。” “南庾?”南庾骇然失声,双眼圆睁,仿佛要裂开一般,难以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说我叫南庾?” 连翘不懂为何她的反应如此之大,“公主字南庾,但只有亲近之人才会称呼您的字。” 南庾彷佛听到了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无法淡定起来,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许是忽然接收太多的信息,南庾的头不分时宜的开始阵痛,伴随着恶心反胃。 她慢慢拍了拍自己胸口,试图压下心中那股翻滚。 连翘见她脸色惨白,低声关心道:“公主,是哪觉得不舒服吗?” 她朝连翘摆摆手,“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说完,便躺回床上,翻身背朝着连翘。 “那公主有何吩咐直接唤我便是,小的就在门外候着。” “好。” 南庾需要独自消化一下如今发生的种种,看似毫无联系,实则却有着蛛丝马迹的联系。 此刻的她是迷茫是无助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她究竟能否在这个时代安然度过呢? 对未知的恐惧,委屈与不安如同细丝缠绕在心头。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第5章 新郎快不行了 卧床几日,身上的伤已好得七七八八,南庾已经慢慢接受穿越这事。 她知晓‘南庾’是这具身体的字,古人普遍都不会直呼他人的字,所以她呆独自与‘南风虞’这个名字培养感情。 “南风虞?” “欸。” “南风虞?” “在呢!” “风虞?” 自呼其名,自应。 刚踏门入室的连翘被眼前这滑稽又认真的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手里端着放满食物的托盘,不自觉的抖了抖。 “公主,您这是在干嘛呢?” 南风虞练了许久,口干舌燥,她使劲咽了咽口水,让喉咙异物感减少些,“我正在和我的新名字培养感情,这样别人点名道姓骂我,我也不怕忽然反应不及时,白白挨骂。” “公主您真是说笑了,您是何等的身份,岂会有人敢在您面前放肆。” “呵呵”南风虞傻笑一声,这可说不准啊! 连翘放下餐盘,扶着南风虞来到红木桌前,“公主该旦食了,郁江军让我告诉您,饭后将正式启程返天金城。” 南风虞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的问道:“天津城?” “天金城乃南沁国都城,帝王所在之都。” “哦。” 看来此天金非彼天津。 南风虞不再发问,认真埋头喝着用荷叶煲制制的荷叶粥,温热暖胃,清香扑鼻,再加上爽口的小菜,让往日早晨总是厌食的她,今日却破天荒的吃了两碗荷叶粥,甚是舒坦。 迎亲的队伍趁天刚破晓便踏驶在天金城宽大的岩石路上,在满城尽带黄金甲,寸土寸金的天金城下,迎亲的队伍显得更加声势浩大。 天子脚下,闲言碎语也无可避免。 三言两语,交头接耳,有些胆大包天的更是对着喜轿指手画脚。 往往谈论女子贞洁是自古男子最爱之事,无论是封建时代还是开明的千禧年代,男子总是喜欢对女子穿着打扮、行为举止进行指手画脚,自此来展现自己比女子位高一等 ,即便是一无是处的废物,也对此乐此不疲。 “大家还不知道,这位远来自川泽国的公主,在三国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这婚约本是三皇子在殿前常跪一整宿求来的,终于得偿所愿,结果这位公主在来天金城的路上莫名失踪了。” “失踪了,怎么会失踪?” “对啊,堂堂一国公主怎么会失踪,外界就传她不愿嫁与三皇子,与情人私奔了。” “啧啧啧,真是不检点。” “宫里那位主怕事情越闹越大,特此派郁大将军前往川泽国边界找寻,听闻找了好一段时间才找到,找到的时候衣衫不整的哟。”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事情传到了宫内,三皇子大概是觉得失了颜面,非要退亲,他毕竟是皇后嫡出,皇后也丢不起这个脸,最后这川泽国公主被许配给宫内那位要死不活的七皇子了” 一束寒光,让那群背后议论是非之人现场哑语。 “不想死,就管好嘴!”郁祁轻蔑眼神,说着寒意刺骨的话吓得那群两面三刀之人瑟瑟发抖,连声应道:“是是是,郁大将军教训得是。” 郁祁收回视线,仿佛多看了这群人一眼都觉得脏了眼。 流言蜚语随着迎亲车队浩浩荡荡在整个天金城回荡,即便是那尺寸之地的花轿里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传闻。 连翘小心翼翼透过晃动轿帘打量着南风虞的神情,见她无为所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忐忑的心也放了下来。 “公主,您不必在乎他人闲言碎语,咱们清者自清。” 南风虞恍惚了一瞬,用食指指了指自己,“他们原来在议论我啊?” 话音刚落,甚是觉得不妥,佯装生气,拔了拔声道:“一群刁民,居然敢背后诽谤本宫,全部拖出去斩了!!” 一瞬之间,仿若时空暂停一般,四周鸦雀无声。 连翘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恐怖占据了整个眼眸。 南风虞见成效颇佳,换上俏皮的模样,“怎么样,有没有一国公主的风范。” “有。” 南风虞对流言蜚语从不在意 ,即便是当事人她也觉得无所谓。 而她不知的是,川泽国云黛公主心狠手辣这一谣言在天金城内也因此落了实。 人前忌惮三分,人后闲言冷语。 比起迎亲声势浩大的阵仗,偌大的齐王府外却显得格外冷清。 梨木雕刻的大门外张贴着稀稀拉拉几张喜字,若如旁人不知,定会认为是齐王府低调纳妾。 哪想知,过门的却是这三国鼎鼎有名的云黛公主。 连翘没有盖头的遮挡,一眼便瞧见这敷衍寥寥的一切,心里十分不爽,但为了不扫这吉日的兴,也只有敲碎了牙往心里咽。 齐王府府外,花轿落地,一身红衣,婀娜多姿,即便是红盖头正挡住新娘的面容,就看这一步三摇,步步生莲的步态,也能断定是一位绝色佳人。 只是可惜了路人赞赏着摇头。 南风虞被连翘扶着缓缓踏过门槛,被媒婆引去正厅。 随意挂着喜字的正厅主位上却空无一人,新郎被身旁的管家搀扶着,一直在低声咳嗽。 “咳咳咳”咳嗽声响彻着整个正厅。 “一拜高堂。” 两人朝摆着灵位的主位弯腰行礼! “咳咳咳”新郎越咳越烈,整张脸咳得泛白。 南风虞带着红盖头头偏了偏,眼前一片喜色,看不清任何长相。 新郎身边的管家温柔了拍了拍他的背,“殿下,您还好吗?” 新郎边咳嗽边抬手示意,“无碍咳咳咳咳” “您还说没事,您都咳血了?小的先扶您下去休息?”管家的声音里透着急切与关心,仿佛下一秒新郎便会丧命于此。 “可” “您就别可是了,什么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 新郎目光浅浅看了一眼盖着红盖头的南风虞,用着孱弱的声音说道:“抱歉了。” 南风虞还未说话,连翘不满地欲替她抱不平,“凭” 南风虞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冷静,她低声温和的说道,“殿下身体要紧。” 心中不乏暗道,快走您勒,这婚结不结都无所谓,千万别死在她面前,她可不想落一个克夫的名讳。 婚礼进行到一半,新郎便被管家搀扶着回了卧室。 “岂有此理,公主乃川泽国最受疼爱的五公主,哪有成亲成到一半,新郎就离场的道理。简直欺人太甚!!”连翘看着新郎一群人离去的背影愤愤不平。 “连翘姑娘您别生气,殿下天生身子骨弱,今日又不慎有感风寒,殿下也是怕传染给公主,毕竟公主金枝玉叶” 媒婆小心谨慎替新郎圆着话,余光不断瞥着这位传说中极为不善的云黛公主。 虽在异国,但响当当的名声,也足以震慑住一些胆小之人。 “公主本是下嫁,结果你们还” “无碍。”南风虞轻轻拍了拍连翘的手,以示安心。 “既然殿下身体抱恙,这些繁琐的流程本就如同虚设,有无皆无异。” “公主,这” “没事。直接入房” 连翘无奈,只好扶着南风虞在府内丫鬟的带领下去往属于自己的别院。 第6章 一人洞房 傅迷白服完药后,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芍药,虚弱的躺在床榻上。 “本王离去后,她是何态度?咳咳” “回殿下,王妃被侍女扶回房后,就直接歇息了。” 傅迷白听完于边学的话,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用自嘲的语气说道:“这般如此甚好,咳咳咳咳” 傅迷白又剧烈咳嗽起来,缓了好一会儿,身体才稍微舒坦了些。 他看着床梁,看不出喜乐,淡淡的说道,“这样也挺好,不浪费心思在我这个废人身上,这样活着也自在一些” 青庐。 推门踏入,一室艳红破门而出,映得除去新娘子以外之人皆为不善之客。 知晓已无旁人,南风虞也不再虚与委蛇,抬手扯掉那碍眼的红盖头,捏在指尖,用着看垃圾一般的眼光凝视着血红的盖头。 这一瞬间,她好像明白为何新娘的红盖头会慢慢被后世所遗弃。 盖头一盖,红布掩面,余生一辈子是喜是悲,皆无定数,看不见的远方,定不了得将来,就连执子之手之人是人是鬼,也无从得知。 当盖头一掀,眼前之人便也变成了一生都会所牵扯之人,人生便已成定局。 倘若不幸,这盘棋便注定是死局。 万幸的是她不是墨守陈规的古人,活的快乐,逍遥自在,乃是她的人生宗旨。 天大地大,逍遥快活最大。 她随手扔过红盖头,抛开一些偏见,这青庐的布置还真是奢华。 不,准确地形式是富丽堂皇,比她所看的古装电视剧里的布置不知好上几倍。 南风虞不顾连翘的小声的叮嘱,直勾勾的往室内那座金雕的石榴树走去。 连翘连忙拾起地上的红盖头,拍了拍尘土,踏步跟上她的脚步,“公主,盖头需要王爷亲手揭开,您快去床上坐着。” 南风虞不以为然,“那病娇娇的王爷连拜堂的力气都没有,他还能入洞房?开什么国际大玩笑。” “这虽是”连翘急得支支吾吾,她只晓得公主这样的说法、做法不对,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有理有据。 “别可是的了,我敢打赌今晚他不会来。” 南风虞不再理会连翘,满心欢喜的围着房间绕了一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 甚是满意,虽是病秧子,但胜在大方。 府外的布施简陋,但室内的布置却有着天壤之别之分,甚是奢靡。 或许这人并不是对她极其敷衍嘛! 南风虞快步踱步来到床边,双臂张大,砰的一下扑倒在朱红的婚床上,一边没好气的蹬脚脱鞋,一边舒服的裹着棉被在床上打滚。 “真舒服。”蚕丝的被褥裹着脸蛋,冰凉柔软的触感,想让人犯罪。 连轴几天的舟车劳顿,终于有舒服的大床可以躺躺,南风虞几乎是滚着滚着就睡着了。 连翘刚把南风虞的甩飞的婚鞋摆放得规规矩矩,抬头一看,床上的女子已经就着婚服进入了梦乡。 犹豫片刻,清规戒律在她骨子里斗争,最终她还是选择让南风虞继续入睡,想来着实是累坏了。 连翘轻手轻脚关了房门,刚踏出门槛,回头猛地一下便看见一个扯着大大微笑,眼底看不清情绪的中年妇女正笑着看着她。 “啊!”对忽如其来的大脸吓连翘一激灵。 “想必您就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连翘。” “正是。” “我是以后负责王妃生活起居的王嬷嬷。” 连翘微微后退一步,与她拉开一些距离,行了行礼,“王嬷嬷好。” 王嬷嬷点点头,绕过她,欲推门进卧,连翘立时一把拦住,“王嬷嬷,公主一路上人困马乏,此刻已经躺下休息了。” “躺下休息了?”王嬷嬷神情滞了一瞬。 刚进门还未有一刻钟就躺下了?休息了? 王嬷嬷又恢复了之前一脸谄笑的模样,“既然王妃已经休息,那老奴就不打扰了。” 王嬷嬷带着一脸疑惑,离开了王妃所在东安苑。 一夜好梦,一觉天亮。 晨曦透过窗户铺满满室,甚是爬上那张喜气洋洋的床榻。 南风虞躺在软绵的床上,徐徐伸出一只脚一只手,“嗯~”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睡着真舒服,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舒坦了。 “啊!”南风虞刚睁开眼便看见一位身穿朴素的中年妇女,一脸谄笑站在床头看着她。 “王妃您醒啦?小的是今后负责您衣食起居的嬷嬷,您可以唤小的一声王嬷嬷。” “王嬷嬷?” “诶,小的在。” 南风虞看着她的皮笑肉笑的表情有些打怵。 “连翘呢?” “连翘给王妃准备早食去了,小的来伺候您起床更衣。” “我自己可以” 话音未落,王嬷嬷一把拉她起床,动作麻利得南风虞像她手上的一条泥鳅,穿衣梳发,一眨眼的功夫便完成了。 连翘推门进入看着正端坐在红木凳上的南风虞,感到几分诧异。 往日她伺候公主起床,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是根本离不开床榻,每次保不准一阵折腾。 南风虞是她见过最爱赖床之人,这也是她觉得公主失踪后与以前唯一相同之处。 “公主请用膳。” “谢谢。”南风虞朝连翘和善的笑了笑。 “咳咳咳” 王嬷嬷突兀的咳嗽声,引得两人目光。 “王妃,小的知晓您与连翘姑娘关系亲密,但是如今您身份今非昔比,您现在可是王妃。奴婢伺候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值得您开金口道谢。” “我” 王嬷嬷一脸严肃,“您要有主子的身份与态度!” 连翘连忙打断南风虞的话,微微鞠躬,“嬷嬷教训得是。小的必紧记在心。” 南风虞嘴里的话还在唇齿之间,连翘便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不得不把到嘴的话收回肚。 不甘心的她,捧起案桌上的甜浆粥狠狠吸了一口。 “嗯?”这厨子的手艺也太次了,黄豆的细碎都未过滤干净,吃了一口,她便放下了碗筷。 第7章 拜倒在厨艺之下 风平浪静安然度过七日,没有言情小说中的婆媳大战,也没有深闺后院女人间的争宠。 这样的日子对于南风虞这个初来乍到的现代人来讲,是最舒坦不过的了。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这里的伙食太差了,简直可与杭州美食沙漠媲美。 不过嘛,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美食那就创造美食,食材是死的,但她可是神厨。 初晨,南风虞带着连翘来到东安苑的小厨房。 齐王虽不受宠,但堂堂皇子该有的待遇还是一一不落,每个小苑都配置有一个完善的厨房。 南风虞前脚才刚踏进厨房,屋内便引起一阵惊慌。 “王妃您怎么来了,庖屋下等之地,不适合您的身份,您有什么想吃的,直接让下人来报便是。” 厨房一等人见南风虞的到来,立即放下手上之事,恭恭敬敬的行礼作揖。 “不必紧张,我就是来看看。” 南风虞满脸喜色,不再理会这一群人,一心全在案台上摆放着那几盆绿油油的蔬菜上。 “今日食何?” “回王妃,今日餐食有青椒炒肉、红烧排骨、炝炒青菜” “鲫鱼汤!” “鲫鱼汤!” “凉拌白肉!” “凉拌白肉” 南风虞与主厨几乎同步报出了接下来的菜单。 南风虞无奈的叹息,“唉~又是这些菜,不是小炒肉,就是红烧肉,类似的菜品都吃一周了,你们没做腻,我已经吃腻了。” 话音刚落,厨房内轰的一声,跪下满厨的人。 “王妃恕罪,小的该死。” 霎时一群人齐刷刷的跪下,这阵仗吓得南风虞一个踉跄,她脸上盖不住的尴尬,连忙伸手扶起离她最近的主厨,“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快起来。” 一群人在心惊胆战的中起身,但头依旧埋得低低的,仿佛面对着豺狼虎豹一般。 “今日我来的目的就是这顿饭我想自己下厨,你们也无需与我过多的礼数,我不在乎这些。” 说完,南风虞便不再理会那群人,径直来到灶台前。 “可以帮我生火吗?我不太会用柴火灶。” “小的来帮王妃生火添柴。” “谢谢。” 淡淡的两个字,却引得现场除了连翘在外的所有人一阵咋舌。 想不到臭名远扬的云黛公主竟然会亲口说谢谢,倘若不是亲耳听见,必然是不敢相信的。 南风虞简单的了解了一下这个时代所有的调料,基本的调料都有,如若跟现代比还肯定无法相提并论的,但对她而言已经够用了。 她撸起袖子,赤手抓起本打算用来做鲫鱼汤的鲜鱼,开肠破肚,动作行如流水。 在场的人又是一惊! 她简单给鱼身开了花刀,锅中放适油,油热放大蒜生姜,然后直接放入整条鱼,翻炒至两面金黄。再加入黄豆酱油与白糖和少许黄酒。 古代没有料酒这一物,便用黄酒代替,作用都是去腥,味道也大差不差。 加入沸汤,沫过鱼肉,加盖煮沸,熟即起锅。 勾芡调汁,淋在焦黄色的鱼上,瞬间变得金黄透亮。 最后撒上芝麻,色香味俱全。 一顿操作,一气呵成,再次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飘香四溢,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即便是整日素有规矩的连翘也默默咽了咽口水。 大概是职业病犯了,看见大家如此有食欲的样子。 本意是给自己改善伙食,但此刻她只想让在场的所有人先尝尝。 “大家试试看,味道如何?” 南风虞拿起竹筒里的长筷,向身边人的递了递,大家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别怕呀,应该味道还不错。” 南风虞以为大家嫌弃她的厨艺,急声解释道。 “王妃是何等身份,我等下人怎敢进食王妃亲手所做之物。” “这有啥,大家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用分得这么清。” “咳咳咳”连翘低声轻咳,似乎在提醒她言行举止不能太过于随意。 南风虞知晓多说多错,毕竟自己的思想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属于大逆不道了。 她不再多说一二,把手中的长筷一把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主厨,“快尝尝。” 主厨再推辞便扶了王妃的面子,恭恭敬敬的夹起一块沾满汁水的鱼肉放入嘴里。 外酥里嫩的口感,入嘴的那瞬间仿佛各种味道在口腔中爆发,刺激着所有感官和味觉。 主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本以味道只是还过得去,未曾想到确是如此惊艳。 “好吃,王妃的厨艺比我师父的还甚。” 如此夸张地评价,让在场的人皆为惊讶,毕竟主厨的师傅那可是负责王爷膳食的掌勺人。 起初大家还不信,认为主厨有拍马屁的嫌疑,直到后来 “你们别干站着呀,你们也尝尝看。” 大家见主厨动了筷,也不再拘束,纷纷拿起筷子品尝。 三下五除二,整整一条鱼只剩下鱼骨。 “这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嗯,以前从没有吃过这种做法的鱼。” 赞赏声络绎不绝,此刻南风虞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她说不一定凭借自己这手厨艺也能打拼出一片天地。 主厨用手袖擦了擦嘴,怯怯开口问道:“小的有一疑问,希望王妃能帮忙解答一二。” “你问便是。” “请问王妃,以往小的做鱼,甚是我师父做鱼都会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其间便会使用薄荷、胡椒达到去腥的作用,但是这样做好的鱼便会有一股胡椒味或者薄荷味,为何您做的鱼” “因为我是海的女儿。” “啊?”主厨眼睛瞬间睁大。 “开玩笑的。为何没有使用胡椒,却没有鱼腥味,是因为腌制过程中我使用了黄酒,少量黄酒刚好能抑制住鱼腥味,又不会掩盖住鱼本身的鲜味。” “原来如此,多谢王妃赐教。” 接着,南风虞又大展身手接连着做了几道,稀奇的菜色。 芙蓉鸡片、麻辣香锅、灯影牛肉对于这是菜品中规中矩的朝代,这几样独树一格的菜色,足以引起小小的轰动。 不露手则已,一露手便收获了一群崇拜者,拜倒在她的美食之下。 今日目标完成,厨房这个她最擅长的地方如今已是她的地盘啦。 南风虞喜不自胜。 人嘛,只要吃好了,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无论是面包还是爱情的问题。 第8章 狗不理包子 “回禀殿下,王妃近日并无异动,没有出过东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 “厨房?去那作甚?”傅迷白指节分明的指尖轻捻着白玉茶杯,漫不经心的品着茶。 “做饭。” 傅迷白停下手上动作,不解的看着站在他身前的边学,“她还会做饭?” “是,听闻厨艺很不错,东安苑的掌勺人对她很是佩服。” “呵。”傅迷白淡笑了一声,“想不到还有这本事。” 傅迷白继续转着手中杯子,眼睛一烁一烁盯着杯中那荡起的波纹,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拜堂洞房只进行到一半,居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入门已有一段时间,居然也是本本分分。 看来确实是沉得住气。 南风虞在厨房忙上忙下一整天,跟在她身后的连翘都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然而她仍然精神抖擞。 “夫人,您歇歇,您都忙活一天了。” “没事,我不累。”南风虞一边回答,一边顺手抬肘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继续专注和面,反复揉搓。 想要做成狗不理包子,揉面和肉馅调配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趁着面团发酵的时间,她赶紧调配馅料,三七分的肥肉相间的肉斩得细而匀,加入排骨汤进肉馅,可让其充满汁水,再加入加姜、酱油、香油和葱丝,最后加上少许淀粉和白糖,起到提鲜的作用。 包子在厨房一群人的搭手下,一盏茶的时间便包满了整整三蒸笼的包子。 “起火,开蒸!”南风虞插着手,站在灶台前,像将军一般颁发号召。 “得嘞。”主厨一行的人,在与南风虞接触的这一天中,慢慢开始对这传闻中嚣张跋扈的异国公主有了新的认识。 言行举止也放开了一些,毕竟这群人还只是刚入府的新人,哪有什么城府。 要说东安苑城府最深的那莫属于爱教训他人的王嬷嬷。 思绪到这儿,南风虞有些纳闷,为何今日整日都不见那往日几乎寸步不离的王嬷嬷。 她左顾右视,依旧没有看见身影。 “夫人,您在找谁呢?” “今日为何没瞧见王嬷嬷,往日她不是最喜在身旁说教规矩了吗?” “王嬷嬷今日返乡探亲了。” “哦,可惜了。”南风虞一脸叹惜的模样。 “可惜什么?” “可惜她没机会吃到这么新鲜的包子了。” 还好不在,不然免不了一顿说教,想想都头疼,南风虞顺势捏了捏了额头。 “夫人夫人,哎呦喂,我的亲亲王妃呀,庖厨这等地方,岂是您金枝玉叶的主来的地方呀。” 未见其人,先见其声,看来是可惜早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 王嬷嬷来到厨房,见南风虞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来到跟前用了请的姿势,示意她踏出厨房。 “再等等,马上就好了。” “夫人可以到厢房等候,餐食好了,下人自会给您送过去。”王嬷嬷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用着看上去柔和的神情说着强硬的话。 初来乍到,南风虞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好了。”忽然一道弱弱的声音,像是天籁般传入南风虞的耳朵。 “马上就好。”说完,她转身投入那刚蒸好的三笼包子中,拿起筷子夹起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放入玉碗中。 王嬷嬷见她没有走出厨房的打算,又开始喋喋不休,“王妃,您该有王妃的样子,外人倘若看见,必定会传入殿下的耳朵” “那个病秧子连自己都无暇顾及,哪有心思管这管那?” “王妃!请注意言辞!”王嬷嬷温怒。 见状,南风虞赶紧把碗中的肉包子塞到王嬷嬷的嘴里,“嬷嬷别生气,这儿都是自己人,不会传出去的。” 王嬷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胸口起起伏伏显然被气得不轻,拿下嘴里的包子,“王妃,小心隔墙有耳啊!” “好好好,我下次注意。你来尝尝我亲手做的包子。”南风虞嬉皮笑脸,一脸谄媚。 王嬷嬷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 满心的不屑,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包子吗? 要说有何不同,不就是经了一次贵人的手,难道过了一下贵人的人,包子就不是包子了,她还不信能比上山珍海味 人越倔,往往打脸越快。 舌尖触碰到温热的汁水那瞬间,王嬷嬷把人世间快乐想了一遍,都不及舌尖美味带来着短暂的回味,齿颊生香。 王嬷嬷双眸微闪,紧接着又大口咬了一口包子,甘旨肥浓,回味无穷。 见王嬷嬷一副享受的模样,南风虞赶紧臭屁向前炫耀,“怎么样,味道不错。” “嗯嗯,想不到夫人厨艺如此精湛。”王嬷嬷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想必是肺腑之言。 南风虞双手叉腰,用手肘顶了顶她身侧的连翘,眉毛上挑,一脸得意模样。 “有没有觉得,王嬷嬷吃了包子,感觉人都变得可爱了几分。” 连翘附和道,“是少了往日的几分严肃。” 正当两人窃窃私语时,王嬷嬷眼底闪着微光,一脸诚恳地问道:“请问王妃,这个包子叫什么名字?” 这问题一出,便引来一厨房人的低笑,“王嬷嬷你真有趣,包子就是包子呀,怎会有名字。”厨房内一位墩子笑侃道。 王嬷嬷并未理会说话之人,炙热的目光看着南风虞。 “还别说,这包子还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啊?包子居然还有名号?”一厨房人的目光紧随着她,都在等着她解释答案。 吊足了一众人的胃口,她才慢悠悠说道:“狗不理包子。” “?” 比起包子有名号而言,这个名字更让在场的人错愕。 连翘看了一眼手里的包子又看了看南风虞,瞬间食之无味。 “为何叫这个名字?” “因为”南风虞随手从蒸笼里拿出一个软嫩白白胖胖的包子,慢慢咬了一口,“因为好吃到打狗,狗都不理你。” 听完这个解释,满厨房的人啼笑皆非,其乐融融。 南风虞心满意足的又咬了一口包子,真是好骗。 第9章 害羞的跑开了 南风虞七分饱,准备再吃一个,凑一个十分饱,伸手刚触碰到包子就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啊!疼啊!干什么?王嬷嬷?” “夫人您已经吃了五个包子了,在场就数您吃得最多了。” 南风虞委屈,瘪瘪嘴不服气道:“我自己做的包子还不能多吃几个啊?有没有王法啊!” “夫人,您嫁入王府有些时日了,您还一次未见殿下,不如就趁这次,您拿着“诚意”亲自上门看看殿下。”王嬷嬷用眼神示意那半笼包子。 南风虞有些错愕,用食指不确定的指了指那几个白白胖胖的包子,“用包子去看他?这会不会很俗气?” 电视剧里面不都是什么营养汤或者糕点,怎么到她这里就是这土包子,虽然这包子味道确实不错,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南风虞心里直犯嘀咕。 “夫人,不管是山珍海味还是简单美味的包子,都是您的一片心意,相信殿下会明白您的一片心意的。” “我觉得没必要主动求好,毕竟他呜呜呜方开,拧甘么?” 那几个大逆不道的字还未脱口而出就被王嬷嬷掌心捂回了肚子里。 “呼~”南风虞没好气的挣脱开那只手。 “夫人,如今这儿可是天金城,并不再是您那川泽国,您应该明白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 南风虞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 王嬷嬷拾起案台上的那半笼包子,找了一个整个庖厨最精美的食盒装了起来,小心翼翼双手递给风虞的,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 “王妃请。” 南风虞气呼呼的接过食盒,嘴里小声不满道:“欺人太甚。” 她带着连翘跟在府里引路的小厮前往她从未见过面丈夫所居之地。 自从进门后,还从未出过她自己所居的东安苑,这一路想不到这王府的景置还挺别具一格。 二米多高的城墙,城墙边无一处不种植花果树,每一个湘苑有多属于自己的花树,南风虞自己所居住的庭院靠墙的位置种满了芙蓉树,而现在经过的听过种满了桂花树,微风袭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铺天盖地般笼罩人身体的所有感官,沁人心脾。 浓郁的芳香,袭人心怀,让刚刚还郁郁寡欢的南风虞,也释怀了很多。 呼吸着清甜的花香,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呼~”。 连翘走在她身后,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情绪,以为她还在因为王嬷嬷的举动生气,谨小慎微的开口说道:“公主别生气了,王嬷嬷也是为您好,毕竟如今不在川泽国了,很多事情还是谨慎一些。” “我知道,她没有恶意。” 寄人篱下就会如此,束手束脚。 一路上南风虞东看看西看看,不多时便被带到齐王所居之地--言晖居。 “王妃,这便是殿下的居处,殿下平日闲来无事便会待着书房,还请王妃等候片刻,待小人去禀报一二。” “好,谢谢。”南风虞收回看向门匾的目光,客气道谢。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说完便上前通知书房内的管家。 南风虞再次把目光投向那“言晖居”三个大字。 言晖,颜回,颜回短命伯夷饿。 怪不得常年久病成医,连所居住的地方都是短命之人的重音名。 “王妃,殿下有请。”一道浑厚沉重的声音拉回了南风虞的思绪。 南风虞回过神来,入目便是一位长得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站得笔直,穿着一件素色长袍屹立在门外,对她不卑不亢的做着请的手势。 南风虞客气朝他点了点头,便径直踏进了书房。 于管家被这客客气气的王妃弄得有些发怵,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川泽国刁蛮跋扈的云黛公主居然朝他点头道谢,真是奇了怪了。 一室檀香,温煦的阳光透过格栅窗落在正凝神贯注练字的男子身上,白透如雪的肌肤,低眉露出冷峻的眉峰,阳光照在他睫毛上,扑哧扑哧煽动,让本无血色的脸蛋增添了几分仙气。 即便是低眉半张脸就足以让南风虞看呆在原地。 难道这就是传说病娇美人? 即使见过无数美男,但眼前这人竟让她有种原来真有人美如冠玉。 忽如其来的人影,挡住了傅迷白的半张宣纸。 他顿了顿笔尖,墨汁熏染,让人影更加渊黑。 他缓慢收笔,一阵清风,带来几分凉意,胸腔忽瞬发闷,猛地咳嗽了几声,白皙的脸上出现淡淡潮红。 我见犹怜。 南风虞顾不得王嬷嬷交代的礼仪,放下食盒,一步当三步来到傅迷白身后,动作极其自然的拍着他的后背,顺手拿起书桌上的水杯递给他。 慢慢咳嗽缓和了几分,“多谢。”傅迷白捂着嘴轻咳,单手接过水杯。 视线交错,这一刻,两人正式看清对方的长相。 琥珀色的瞳孔在挥洒的阳光下格外透亮,仿佛下一秒透到对方心里。 四目相望不到一秒,南风虞感觉错开视线,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这一刻南风虞心中出现一个物品--顶级羊脂玉,白皙透亮、冰清玉润,放在掌心久了也会温润。 爱美之心,人之常情,南风虞心中暗暗安慰自己,替自己刚才的失态找了个借口。 于管家见两人气氛微妙,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场景。 “殿下,王妃给您送了一些吃食。” 一语惊醒梦中人。 “哦哦,对对,我亲手做的包子,你尝尝。”南风虞抓起放在案上角落的食盒,“啪”的一声放在傅迷白面前。 说完未待回应,南风虞放下食盒如同完成任务了一般,转身提起淡粉襦裙飞速逃离。 留下屋内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发生何事。 “这王妃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于管家看着南风虞离去的背影,抱怨道。 “随她去。”傅迷白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看着那杯温热的茶。 屋外的南风虞狠狠拍了拍自己发热的脸蛋。 干嘛啊这事,怎么看见美男子还害羞上了呢? 没出息!!!!! 第10章 她做的能吃吗? “殿下您不打开瞧瞧,看看王妃给您送的什么?” 傅迷白睨了他一眼,“喜欢?你拿去吃。”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这毕竟是王妃的一点心意,听闻还是王妃亲手做的。” “亲手做的?”傅迷白淡淡瞥了一眼食盒。 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于管家,一个眼神便懂得自家王爷想表达的意思,心领神会般,“也是,说不准会吃坏肚子。” 说完,伸手便去拿放在傅迷白面前的带有竹雕大漆描金双层食盒。 指尖刚触碰到食盒把手,就被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等等。” 傅迷白纤长的手指不急不缓打开食盖,意料之外入眼的居然是六个放得整整齐齐的包子。 “扑哧。”于管家看见包子的第一眼,忍了但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想不到王妃如此朴实无华,居然送的是包子。” 于管家自顾自乐,低头掩笑,努力收敛后,抬头却看见傅迷白用着再明了不过的的眼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包子。 “殿下,要不您换一个人,小的毕竟年纪大了,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往后余生谁陪殿下呀?”于管家看懂傅迷白让他试吃的表情后,一副欲哭无泪。 “那算了。” 于管家瞬间如释重负,眼睛瞬间明亮了几分。 傅迷白用黑金镶边手帕擦了擦手,拇指与食指中指捻一起一个白嫩的包子,一脸淡然的就往嘴里塞。 于管家见此,眼神从庆幸变成惊恐,“殿下,这可是使不得呀!” 说完不等傅迷白反应,他一把抢过包子,一把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怕死归怕死,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万万不能破。 皇亲贵族进口之物,须身边人先试吃无碍后,方能让主子进食。 “嗯。”于管家紧闭双眼,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 包子太大,不嚼不行。 于管家用后牙槽咬破的薄薄的包子皮,浓郁的汁水瞬间占满了整个口腔。 独属于肉馅的香味掺杂着小麦的味道直冲胃脾。 “嗯~”声调忽然变了味。 眼神又再次亮了起来,比上一次更亮几分。 “旺耶,黄花菜。”于管家颇为兴奋地指了指嘴里的还未完全咽下包子。 “什么黄花菜?” 于管家把包子咽下后,口齿清晰的又说了一遍,“还不错。” 傅迷白挑眉,有些诧异。 “殿下您可以试试看,真心味道不错,不比苏大厨的手艺差。” 傅迷白似乎想到了什么,挥了挥手,“没胃口,拿下去。” “啊?”于管家张大嘴,一时的转变,让他有些难以转变。 傅迷白眼神转冷,面无神色看着于管家。 于管家心领神会,收起诧异的眼神,眼神失落道,“那好。” 他手提着食盒准备拿去厨房让苏主厨评判评判味道,却不想迎面撞上一人。 “哎呦欸!” “嗷!” 于管家被一满身肌肉的边学撞得个实实在在的,食盒的盖子因重力的撞击,碰落在地,发生连续的回弹声。 “于管家,您怎么一回事呀?怎么路都走不准了呀?” 边学一边扶稳被撞得东倒西拐的于管家,一边俯身下腰去拾起那食盒盖子。 于管家扶了扶头顶被撞歪的帻,出声责骂道:“你这臭小子,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说了多少次,在殿下面前不要如此冒冒失失,万幸的是这次撞到的是我。” “下次注意,下次我一定注意!。” “还有下一次?” “没没没!”边学一副讨好模样。 为了错开话题,他一把夺过于管家手里的食盒,“有包子吃!我这运气还真不错。” 说着一点都不客气的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 往日类似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傅迷白长期的胃病,对很多美食都食不知味,提不起兴趣。 往往这时便大大满足了下人们的胃,其中首当其冲的便是边学。 边学吃了一个又去拿另一个,嘴里就没停歇过。 于管家见他吃得如此香,刚才的美味还恋恋不忘,味蕾也不自觉的分泌信号,他咽了咽口水,也从食盒中拿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是我太饿了吗?今日苏大厨的手艺长进很多啊。”说完,又咬了一大口肉馅。 “这可不是苏大厨的手艺” 两人吃得舒坦,趁着下咽的功夫,一问一答,全然不顾殿内端坐在席上的第三人。 “那是谁?府内还有谁有这等厨艺?” “王妃。”于管家轻飘飘的两个字如同炸弹般在边学耳边炸开。 “谁?” 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王妃。”大惊小怪,于管家用眼神剐了他一眼。 一瞬间,嘴里的唇齿留香的包子变得难以下咽。 恰时,边学终于想起殿内还坐着的那第三人,他咽下嘴里的包子,用着可怜巴巴的眼神望向傅迷白。 傅迷白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啊啊啊!!呸呸呸那人做得东西能吃吗?呜呜呜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于管家白了他一眼,一把从他手里抢过只剩下一个包子的食盒,“放心死不了,我早就试过了,没问题。” 说完,拎着食盒就踏出了房门。 “哦!没毒啊。”边学重复了一遍于管家的话,又眼巴巴的目送食盒离开,一脸意犹未尽。 “砰砰砰!”傅迷白冰冷的指尖敲打书案。 闻声收神,倏然端立在侧,“启禀王爷,小的已经查到您吩咐的事了。” “王妃确实在来和亲的路上忽然失踪了。足足失踪了三日,听闻是一位猎户在河边发现的,全身是伤。” “忽然失踪?” “打听到失踪前王妃见了一名男子,该男子与王妃算是总角之交。两人白日相约后晚上她的贴身丫鬟便发现她不见了。” 傅迷白面无他色,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她之前会做饭?” “在川泽国未曾下过御膳房。” 此话刚落,傅迷白一道精明闪过眼底,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眸看向边学。 忽瞬,边学仿佛想到了甚,“听迎亲的人说,王妃在来天金城的路上高烧不退,醒来便记忆全无,今夕何夕都不曾记得。” “失忆了?” “是真是假还不能确定,就怕王妃是为了掩盖婚前失踪而有意为之。” “呵。”傅迷白一声冷笑,“是真是假,时间久了便会知晓。” 傅迷白垂下眼睑,冷眸微眯,若有所思般看着笔墨刚干的珊瑚纹宣纸上那形单影只的“梦”字。 是梦非梦,真真假假,钟起鼓落,终究难逃沙漏流沙,一场空。 第11章 有用的棋子 天金城懿王府移意居附苑深处一落,一间用金丝楠木搭建的院落,在晨曦之下,散着金光,如同披上一件金色纱衣。 四处皆静,金纱光环下满室书卷的房间传出沙沙翻书声和飘起的那一抹青烟。 青白玉双耳熏炉上直直飘起一缕白烟,随后消散在整个房间,神秘又危险的龙鳞香占据着整个房间。 郁祁一踏进移意居入鼻便是这清冷的味道,如同坐在席上那位,偏执又霸道。 “懿王殿下。”郁祁朝坐在席上的傅子景双手抱拳行了行礼。 傅子景放下手上的书卷,拿起下人刚沏好的茶,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王爷,微臣派密探去查了齐王的底细,并没有查到他与梵海楼相关的线索,齐王府内的细作也称齐王整天待在书房,一日三餐餐餐与药膳相伴,羸弱不堪。” 郁祁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傅子景,“微臣认为,齐王这样的人看上去并不太可能与梵海楼扯上关系。” “呵。”傅子景冷嗤一声。 “不要看低任何一人,特别是白天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猫头鹰,到了夜晚却是一头让人无法忽视的霸主。” 傅子景转着手中的茶杯,眼神如鹰般盯着杯中阵阵涟漪。 “是。” 傅子景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茶,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南风虞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云黛公主她她” “她怎么?” “云黛公主失忆了!” “失忆了?”傅子景音量忽然拔高一度,手中的茶杯不着痕迹的抖了抖。 “找到公主时,公主受了很重的伤,睡了一觉醒来便失忆了”郁祁的声音愈发的低,似乎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砰!”白玉茶杯被重重摔在案台上,撒下一案台的茶渍,“真是荒唐,好好一个人怎会莫名其妙就失忆了。” “王爷息怒,云黛公主是否真的失忆,还有待考证。” 傅子景捏了捏眉心,压下心中不悦,开口道:“无妨,她做事有她的道理,如果连你都骗过去,又何尝不能骗不过我那传说中弱不禁风的七弟呢?” 恰好端午将至,倒时一探虚实便知。 郁祁瞬间就明白傅子景言中之意,看着席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的傅子景,他问出心中之疑:“依微臣看,齐王已是行将就木,用不着派养了这么久的棋子。” “棋子只有派上用场那才叫棋子,不然与坊市里的花瓶又有何异。” 齐王府-东安苑 “啊啊啊啊疼。”一阵阵痛喊声惊起院落桂花树丛中的一群飞鸟。 “嬷嬷我错了,轻点轻点!!!啊啊啊啊!!!连翘救命啊!!!” 王嬷嬷拿着教棍用力拍了拍南风虞礼仪姿势做错的地方,“王妃,您哪怕把殿下叫来了,今儿这礼仪规矩也是得学的!” 南风虞揉了揉被打的手背,撅着嘴委屈巴巴的看着站身旁一脸苦楚的连翘。 “连翘救我。”南风虞用着气音小声的说道。 连翘收到指令,马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开口道:“嬷嬷,不如” 不如今日就先教导这,时日也不早了 连翘一句整话都未曾说完,便被王嬷嬷厉声打断了。 “连翘,时辰也不早了,还请你去看看庖厨午膳准备得如何了?”声音虽严厉,但王嬷嬷整张脸却笑得眼角堆起了褶子。 连翘看得不寒而栗,“好,我这就去看。” 连翘眼巴巴看着王嬷嬷,又看了看一脸生无可恋的公主。 公主,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连翘投给南风虞一个坚定又恳切的目光后,便出门朝厨房方向走去。 后脚跟还未踏出房门,王嬷嬷的话又如炮竹般响起,“再过几日就是端午节,每年这时宫内都会筹办端午盛宴,这可不能行差踏错啊,您可是代表着两国” 南风虞看着王嬷嬷如炮仗般一直输出的嘴,双眼无神、无奈的点点头,“知道了。” 知道了,她背负着两国的面子,她这面子真大啊 屋内王嬷嬷又从头开始给南风虞一点一点,慢慢教她遇见何人说什么话,行什么礼,从最基础的礼仪规矩学起。 “见圣上需行稽首礼,屈膝跪地。” 南风虞学着王嬷嬷的姿势缓缓跪在地上,双膝藏于裙摆中。 “掌心向内,左手轻放在右手背,拱手于地,头缓缓低下,直至碰到双手交握的掌心。” 南风虞头刚碰上温热的掌心,瞬间直起腰来,“嘶!这动作拉着背真疼!” 腰还未完全打直,后背就受到王嬷嬷结实的一棍,“错了!” “撕!疼!怎么又错了啊!我这次明明在很认真的学!”南风一边反驳道,一边皱着眉揉了揉刚被打的地方。 “臣子拜见君王,君让臣起,臣才有资格起,不然跪到双脚全废也得跪。” 南风虞无奈又拱手于地,头深深的埋在掌心,小声嘀咕道:“还真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您说什么?” “没什么,嘻嘻。”南风虞仰头送给王嬷嬷一个大大的微笑。 假笑,谁不会,她微信第一个表情包可不就是假笑男孩儿耶。 “宫规甚严,并非儿戏,王妃还是上心些。” 第12章 鬼哭神嚎惊动了王爷 午膳后,鲜少积食的傅迷白带着于管家漫无目的散步在后花园。 “今年玉荷花开得不错。” “是的呢,隔这么好远都闻到了玉荷花的清香。”于管家附和道后,又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旷神怡。 傅迷白看着远处一排排整整齐齐的玉荷花树挂满了白色的花朵,不知不觉走向那处。 于管家见他们离那别苑越靠越近,想出声提醒却又不知该如何提及,又在思虑一二时,东安苑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痛呼声。 “啊啊啊啊啊!!痛!痛!轻点!!!啊啊!!” 声音一出,两人皆是一愣,傅迷白顿住追逐玉荷花香的脚步,略带困惑看着于管家。 于管家心领神会,“小的马上去看看究竟是何事,还请殿下在此等候片刻。” 听着这痛苦的动静,前方说不清有啥危险,如此冒险的事情,殿下那病弱扶柳的身体还是不要以身涉险前去为妙,探险这事还是交给自己最好不过。 于管家时常因诸多小事把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 傅迷白睨了一眼于管家,见他面部表情丰富得如同正在上演着一场大戏,对此已是习以为常。 “去!”再不出声同意,不知还要变换何种表情,演绎着哪出生死大戏。 “好勒,小的这就去也。”说完,换上一副生死就此别过的悲壮的模样,一步并三步走,雄赳赳气昂昂跨步踏进东安苑的院庭。 于管家一进院内发现下人们似乎对哭喊声习以为常一般,自顾自的,充耳不闻,他正想随意抓一人问问情况。 “于管家?”一声脆生生如黄鹂啼叫的声音叫住了他。 “连翘姑娘。” “于管家真的是你呀?”连翘对在东安苑见到齐王身边之人颇为惊讶,顿时拿着食盘的手不知该如何应对。 “我与殿” “啊!嬷嬷你下手太重了。好痛!” “倘若奴婢不痛不痒的说教,夫人您这性子根本就不会往心里去。” “我会,谁说不会!” “如若夫人有心,就不会几天了连最基本的礼仪规矩还要弄错!!” 屋内的争吵声打断了于管家的话,他与连翘站在院中一同朝争吵的方向望去。 连翘见他一脸疑惑,瞬间便明白于管家来东安苑的目的。 “于管家别担心,端午佳节将至,王嬷嬷正在教王妃南沁国的礼仪规矩呢。” “教规矩如此大的阵仗?” “呃”这一问,把连翘弄得不知所措,她也不能直说南风虞啥礼仪都不会啊。 不会就不会,时而言行举止简直可以大逆不道来形容。 “可能是嬷嬷要求较高。”连翘尴尬笑笑。 “呵呵。”于管家陪着尴尬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叨扰了。” 说完,于管家打算转身离开,眼睛却扫到连翘正端着餐盘上的食物。 一个个异于寻常的金黄色馄饨,每个都包的俏式,薄薄的皮两边翘起,像是凉晋国进贡的独有帽子,高傲得不得了。 于管家整个目光都被这盘看上去外酥里嫩的美食吸引了去。 “于管家?”连翘轻唤。 “嗯。”于管家被唤回了神,目光从馄饨上移开,喉咙却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于管家,您要不要尝尝?”连翘抬了抬手里的盘子。 于管家仿佛瞬间被收回魂了一般,“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可是王妃的膳食,小的哪敢如此不懂规矩偷吃王妃的膳食。” “于管家,您就不要客气啦,王嬷嬷说了夫人学会了礼仪才能用膳,这都不知要到何时去了。而且厨房还做了很多。” “当真?”于管家半信半疑。 “当真!”连翘没有撒谎,自从王妃第一次用狗不理包子收服了厨房一阵的人后,大家隔三差五就能品尝到她亲手制作的美食,她吃啥下人也就吃啥,在吃食方面完全没有主仆之分。 “那我就浅试一下。”满脑的三纲五论此刻都不及面前这盘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重要。 “咔嚓。”入口轻轻一咬,外皮酥脆的声音直逼太阳穴,再咬深一些,鲜美的肉汁流淌在整个口腔。 虾皮带来的鲜味,荸荠带来鲜脆清甜的口感,此刻几种独特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直击味蕾。 嘴里的馄饨还未完全咽下,于管家又夹起另一个准备往嘴里塞,趁着下咽的功夫含糊不清的说道:“真好吃。” 连翘贴心的去厨房给于管家倒了一杯柠檬水,“这可是王妃亲手教的,庖厨的手艺还远不及王妃的十分之一呢。” 听到这,于管家眼睛亮了起来,如同第一次吃到南风虞送给傅迷白包子那刻,他是见识过南风虞的手艺的,如若不是对那一次念念不忘,他也不会如此大胆的还在等候他消息的王爷不管不顾,非要饱这口舌之欲。 “想不到王妃的手艺如此精湛。” “于管家想不到可多了,您要是无事可以常来东安苑坐坐,到时您便知道什么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都在这小小的庭院里了。” “好。”在美食的诱惑下,于管家毫不犹豫一口气就答应了。 顷刻之间,一小盘的馄饨已见底,于管家顺手接过连翘递来的水。 柠檬的清香,微酸的口感,大大减轻食物的油腻。 吃饱喝足,于管家终于想起自家那弱不胜衣的殿下还在东安苑外等着他的回信。 杯中最后一口水他也不放过,一并入胃后才把水杯递给连翘,“今日多谢连翘姑娘的招待,还望” 连翘心领神会,“于管家还请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不会随意胡言。” 达成默契之后,于管家连走带跑的奔向傅迷白。 一脸愁容,我亲爱的殿下啊,这真的不能全怪我啊,天天跟着您吃一些养胃的清汤寡水之物,难得遇见荤腻之物,着实没忍住。 于管家一边小跑一边自责的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刚才逾越的举动开脱。 第13章 傅迷白让嬷嬷注意分寸 “殿下,呼呼呼小的回来了”于管家跑得气喘吁吁,撑着傅迷白身旁的月桂树一个劲的喘气。 老了,真的是老了,小跑几步就累得不行,于管家一边喘气一边摇头。 傅迷白见他呼哧带喘的模样,眉头微皱,“怎么去这么久?” “回王爷的话,见到王妃的贴身丫鬟就多絮叨了几句,还望殿下息怒。” “说。” “啊?说什么?”于管家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傅迷白,一副不知所措又心虚的模样。 心里直犯嘀咕,说?说什么?难道自家王爷是千里眼顺风耳,消息这么灵通,这么快就知晓背着他偷吃的事了。 傅迷白无语,用着还用我亲自说的眼神看着于管家,两人大眼瞪小眼般僵持了一小会。 时间如年迈的老牛拖车,走得很慢很慢,于管家被傅迷白看得后背起了一身汗,刚想着如实招来就听见对方不耐烦的开口道:“刚才不是你说进去探探情况吗?是什么动静?怎么回来就忘了” “哦哦,是是是,小的年纪大了,记性也越来越差了。王嬷嬷正在教王妃我们南沁国的礼仪规矩,应该是屡次学不好受了点罚。” “她因为礼仪任凭一个嬷嬷责罚?” “是。” 对于这个结果他颇为震憾,一个臭名远扬、嚣张跋扈的一国公主居然甘心因为一些礼仪规矩被棍棒责罚。 于管家见傅迷白一副看不透的模样,小心翼翼说道,“其实王妃好像并非如传言般骄横无礼。” 闻言,傅迷白斜了他一眼,“之前不是对她颇不满吗?怎么又忽然替她说话了?受贿了?” “小的哪敢啊!小的没有替王妃说话,只是对亲眼所见所闻进行了转述罢了。” 于管家眨着一双真挚的眼神望向傅迷白,仿佛在说,无论如何,我对殿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 “擦擦嘴再来说这句话。” “啊?”于管家震惊之际,连忙拿出袖中手帕胡乱的擦嘴,刚想解释一番,抬头就看见自家王爷在低头浅笑。 这一幕足以让于管家瞠目结舌,自打王爷母妃去世之后,很少见过王爷如此松弛的笑意了。 “回去了。” 话音刚落东安苑又传来一阵阵悲痛欲绝的痛喊声,正打算离开的傅迷白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身后的于管家,“去跟王嬷嬷说声,注意分寸。” 后院之事,男子本不应该插手,但这杀猪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王府,听上去确实是糟心。 “是,小的这就去。” 于管家刚踏进东安苑又遇上连翘,“连翘。” “于管家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连翘的神情无异,如同今日第一次相见一般。 “我来转述殿下的话,让王嬷嬷注意分寸,礼仪可以慢慢学,不用操之过急,毕竟王妃也是异国公主,传出去有失偏颇,不能拂了川泽国的脸面。” “是!我这就去给王嬷嬷说” 连翘送于管家离开后,转身便向拿着教棍的王嬷嬷走去。 “见到皇太后,皇后,妃嫔需行万福礼,双手握拳,膝盖微微弯曲,头微微低下,嘴里说道“娘娘万福金安”。” “万福金安。”南风虞重复道。 王嬷嬷见南风虞这次行礼之术学得颇为规范,满意的点了点头。 “嬷嬷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王妃请问。” “见后宫妃嫔都得行万福礼吗?” “按照如今王妃无诰命傍身理当行礼。” “那必须说娘娘万福金安吗?” “是,万福礼除了动作的礼数,言语的问候也相当重要。” “哦。”南风虞不解的摸了摸脑袋,“那如果,我说如果我一次遇见很多很多妃嫔,每个人都需要行万福礼并且都要说万福金安吗?” “这”王嬷嬷吞吞吐吐显然被问住了,这般大场面她是未曾遇见,但按照她对宫规的理解,应该、或许是需要的。 “应该是需要的。”王嬷嬷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出现了罕见的尴尬,声音也没之前的中气十足。 “哦,好。” 古代真烦,规矩真多,后宫佳丽三千,站在一起挨个挨个行个礼问个安,一道下来不得十来分钟。 南风虞闭上眼睛翻了一个白眼,想想都累了。 王嬷嬷见南风虞偷偷懈怠,舞了舞手里的教鞭,“王妃,还请不要偷懒,抓紧时间学习,何时学会何时用午膳。” “什么?”南风虞惊讶的张得大大嘴反问,“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能吃饭吗?干脆饿死我得勒。” 南风虞听着要学会这繁琐的规矩才能吃饭,瞬间心如死灰,摆烂般瘫倒在地。 “王妃还请” “嬷嬷。”连翘打断了王嬷嬷的教训。 “刚才于管家来转述殿下的话,让您不要操之过急,不要对王妃不敬,王妃不仅是南沁国王妃还是川泽国的云黛公主,还望您做事三思。” 这句话,连翘把毕生所学的架势都用上了,王嬷嬷被震慑得瞬间丢掉了手中教鞭,脸上瞬间一阵青一阵白。 房间的气氛瞬间达到最低点,南风虞见此,连忙出声缓和道:“既然不急这会儿,那我们就先吃饭,吃饱了我们才有力气继续学嘛。嬷嬷你觉得如何?” 王嬷嬷活了数十年,自然听得懂这是南风虞给她的台阶,“好,听王妃的便是。” “好勒。”南风虞飞快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还在剑拔弩张的连翘,出声道:“连翘安排上菜了呀!快饿死!” “哦,这就去。” 第14章 吃瓜吃到自家人 酒足饭饱,南风虞饭后犯困的毛病又犯了,坐在红木椅上有一瞬没一瞬的打着盹。 “都拿进来,依次挂起来。”王嬷嬷指挥着院里丫鬟抱着一沓似乎是画卷的东西进进出出。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支支吾吾的搬动声,南风虞午睡睡眠本就浅,如今还想着如何学好这礼仪规矩,打了一会盹便没了睡意。 “这些都是啥呀~”南风虞伸出手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王嬷嬷见南风虞一脸睡意,朝她微微行了行礼,放缓语气回应道:“这些画像都是皇亲贵胄的肖像画,端午盛宴必定是会相遇的,夫人可先提前了解一二。” “行。” “画像挂起来还需要一些时间,夫人不如再小憩一会儿。” “不了,睡久了头晕,不用理会我,你们继续。” “是。”王嬷嬷经过上午的于管家带到的话,对她客气了几分,看着王嬷嬷恭恭敬敬的样子,与晨起相差甚远,南风虞心情甚是舒畅,此番心中对那要死不活的美男印象又好了一些。 “皇后的画像放最前面,其次是后宫各位妃嫔和诸位侯爵。” 南风虞闲来无事来到院中摘了几朵玉荷花放在卧室窗边,微风一吹,整个卧室都弥漫着栀子的清香,午后的精神又清醒了几分。 “夫人,还请移步至惠绮轩。” 南风虞跟着王嬷嬷来到她鲜少来的书房,一踏进房门,入目即是一排排形色各异的人物肖像,有英俊潇洒、策马奔腾的,貌美天仙的、小家碧玉的,老气横秋的也不占少数。 南风虞看着这一群画像,惊得下巴都快掉到胸上了。 “哪搞得这么多人的画像。”她如同没见过世面,初次步入闹市的乡野丫头,惊讶的捂着嘴,弯着腰仔仔细细的品鉴着面前一幅幅惟妙惟肖的画像。 “这些都是王嬷嬷托人从宫里画师借的。”连翘自豪回答道。 南风虞抬起头,嘴角含笑,调侃地语气说道:“一副了不起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去借的呢。” “哪有。”连翘被逗得红了脸,娇滴滴的模样甚是惹人怜。 “夫人您就不要逗连翘了,让小的来给您介绍介绍画像上人都是些谁。” 王嬷嬷来到画像为首的位置,一身穿黄色礼服,石青色片金缘,头戴凤冠,一脸慈祥,眼神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这位是当今皇后娘娘,为皇帝陛下产下一女一男,一位是极为受宠的六皇子和君还公主。” 王嬷嬷介绍完后又来到下一张图像面前,准备接着往下介绍。 “这就完了?” “还没完呢,后面还有很多画像等着夫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皇后的个人资料就介绍完了?这么言简意赅?” 南风虞对王嬷嬷这样的讲解颇为不满,如若换做以前自己参观博物馆,讲解员如此敷衍了事,她高低得举报他偷懒。 介绍一个人最精彩的莫过于这个人的丰功伟绩和流言蜚语,就这三言两语就说完了,何不直接看图认字算了。 南风虞心里暗暗编排着。 与南风虞接触了一段时日,对她心中所想大致已摸清,王嬷嬷无奈扶额,“夫人,皇后娘娘并非尔等能饭后闲谈之人。” “没说要胡说八道,实事求是就好。” 南风虞双手合十,换上一副求贤若渴的眼神,水灵灵的眼珠转动着,渴求着面前这位“老师”传道授业。 王嬷嬷被她这“纯真无邪”的眼神所“感动”,嬷嬷左右看了看。 南风虞瞬间接收到指令,背挺得直直的,理了理裙摆,严肃威严的对着屋内的侍女说道:“你们先下去。” 最后一人离去后,南风虞迫不及待拉着王嬷嬷让她继续“介绍”。 “没人了,快说快说。” 屋内除了南风虞与她,已无第三人,但王嬷嬷开口之前还是谨慎的四周望了望。 南风虞似乎也被她的情绪弄得紧张兮兮。 “真没人了,说。” 王嬷嬷附耳小声说道:“听闻皇后当年进宫前便于与德妃情同姐妹,后一同入选进宫。” “皇后与圣上属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圣上却对德妃一见钟情。皇后与德妃并未此心生嫌隙,常常双进双出,情分好得圣上也时常调侃几句。” “这样友好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六皇子与七皇子的诞生。两皇子虽生辰相近,但六皇子天生愚笨而七皇子却相反,天资卓越,被言传是最有可能当上储君之人。” “在两个皇子十岁左右时,德妃母族发生了惊天的大变动,被传其父有造反之意,圣上便派皇后的父亲沈大将军前往调查,一月之后,返回天金城的消息却是德妃母族确实有造反之心,调查途中意图反抗,最后全族被沈大将军带领的军队剿灭。” “天哪。”南风虞听到这儿已是震惊不已,眼睛嘴巴睁的大大的,呆如木鸡立在原地。 对于王妃夸张的反应,大大满足的王嬷嬷的虚荣心,她越说越有劲。 “然后呢?” “然后在宫内的德妃听闻此消息,忽然疯了,抱着七皇子就往池塘里面扔,意图淹死自己的孩子。” “最后七皇子死了吗?” 王嬷嬷听到她这荒谬的发问,无语至极,“七皇子就是齐王殿下也就是您的夫君啊!您说最后七皇子死了吗?” “什么?” 七皇子是她夫君这事仿佛此刻才知晓一般,比刚才所听见的事情都还震惊。 搞半天,吃瓜吃到自家人身上了。 “意思是德妃是殿下的生母。”南风虞手指朝言晖居的方向。 王嬷嬷无声点头。 “嬷嬷继续。”震惊之余,南风虞松开的暂停键。 “至此后,七皇子患上温病,又迟迟得不到根治,最后落下了终身病根,从最宠爱的皇子到最不受关注的皇子,身份一落千丈。” 王嬷嬷说到此处,重重叹了一口气,再次为这位天才皇子到深深惋惜。 第15章 德妃最后自焚了 “德妃呢,她后来如何了?” 即便南风虞不问,她也猜到这位妃嫔的结局不会是一个善果,在那人吃人的深宫,把封建礼教看得比人命还重要的一个地方,岂会有一个满意的结局。 “圣上念在旧情,并未责罚德妃,而是找了三国最有名的大夫对她进行医治。“ “但德妃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对身边的人亲切疼爱,糊涂的时候对身边的人拳脚相加,最后没有人敢贴身照顾她,连七皇子也险些被德妃拿碎瓷片划破相。”王嬷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南凤虞听着,心中悲凉,深宫高墙,走不出的牢笼。 “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德妃用匕首误伤了圣上,被太后一旨打入了冷宫,最后”王嬷嬷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不愿意说下去。 “最后什么?”南凤虞追问。 “最后被活活烧死在那冷冰冰的冷宫中。”王嬷嬷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 南凤虞听完,内心的悲怆,如同一阵狂风暴雨,从灵魂深处席卷而来,将她的强撑的世界摧残得支离破碎。 她无法想象德妃在冷宫中的那些时日,也无法想象她最后的痛苦绝望。 “谁放的火?”南风虞平复心情后继续问道。 “不知,听宫内婢女说是德妃自焚。” “自焚,多么残忍的离去的方式。嬷嬷,为啥我听完感觉这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呢?而且皇后娘娘也” 话音未落,嬷嬷赶紧上前捂住了她嘴巴,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王妃慎言啊。”她轻声说道,“纵心存疑虑,万不可将闲言碎语诉诸人前。” 南风虞乖巧点头,嬷嬷放下自己的手。 “那傅迷白这些年过得一定很辛苦。”南风虞同理心作祟,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离开后那段黑色记忆,不由得感叹。 “谁说不是呢。”王嬷嬷回忆往昔,她不由得悲从中来。 在那花一般的年纪,她还是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宫女,如同刚出壳的雏鸟,整日围绕在她师父的身边。 看着这个年仅十岁左右的孩子日益消瘦,她也曾想过悄悄伸与援手,如同照顾自己那颗同样孤寂的心。 可是,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她的那点想法便被师父严厉地扼杀在了摇篮里。 是啊,在这吃人的深宫中,每个人都自身难保,又有谁会主动找麻烦,向他人伸出援助之手呢? 嬷嬷眼里尽是悲哀,看着窗外的玉兰花,“恍若之间,殿下的母妃从最受宠的妃子变成了弑君罪人,他自己从最得势的皇子成了被贬为冷宫妃子的弃子。这等剧变,即便是心智坚韧之辈,怕也难以承受。” “当年王爷的病或许还有医治痊愈的机会,最后却无一人照顾。”王嬷嬷忍不住哽咽,“奄奄一息之际,若不是于管家发现了他,殿下恐怕……” “所以傅迷白的身体就此落下了病根?” 王嬷嬷点了点头,“从那之后,殿下就一直伤病缠身。连加官封爵的封号都是圣上随意取的。” “齐王这个封号很随便吗?” 王嬷嬷转过头,看了南风虞一眼。 “不随便吗?”王嬷嬷重复着南风虞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 南风虞摇了摇头,“感觉不到。” 王嬷嬷说道:“殿下乃当今圣上的第七个皇子,便取谐音“齐”字,封为齐王。您说这封号随不随便?”” “你这么一说,还真挺随便的。”南风虞摸摸头,讪笑。 “于管家是殿下身边最亲近的人,对王爷的了解无人能及,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殿下的人。夫人要与殿下琴瑟和鸣得话,无疑需要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 南风虞伸出手制止了王嬷嬷继续下去的话,男女情爱之事改日再谈,“继续,介绍下一个选手了。” 王嬷嬷对南风虞无奈摇了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两人来到第二张画像面前,一位端庄贤淑的妇人映入眼帘,她身着华美的礼服,佩戴着璀璨的珠宝,举止间流露出优雅的气质,她的面容端庄而慈祥,眼角的细纹透露出她经历过的岁月和沧桑。 然而,她的笑容却如同春天的初晨般温暖,给人一种亲切又和蔼的感觉。 “这位乃是三皇子的生母,淑贵妃。” “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说不准是一个好相处的长辈。”南风虞托着下巴说道对着画像说道。 “王妃,任何事物都不应该只看表面,更何况是人,人心复杂,隔肚皮,难揣测,遇人遇事还需多丢些心眼才行。”王嬷嬷苦口劝诫道。 说完,王嬷嬷站在画像前出神一瞬,她眼眸深沉地凝视着定画像,思绪逐渐飘远。 她还记得那年大雪,她被还不是淑贵妃的淑妃娘娘责罚,只因多看了一眼淑妃为圣上准备的玫瑰酥。 那时,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宫女,在宫中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算安稳。 然而,那一天,她却因为一个无心之失,招来了淑妃娘娘的惩罚。 她跪在宫殿外,被执掌女官掌嘴二十下。 满嘴的血腥味如今她已记不清,但那年的瑞雪兆丰年,她记得格外的冷。 她从未想过,在这深宫中,一个小小的错误就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第16章 就凭这张脸,便不可能平庸 “这位便是皇后娘娘所出的六皇子,瑞王。” 画像上是一位露齿微笑的男子,眼睛明亮而清澈,透露出一股天真无邪的气息,呆头呆脑此刻在画像上有了具体化。 “看上去确实有一股清澈的愚蠢。”南风虞给出一个中肯的回答。 王嬷嬷听后看了看画像,又转头看了看南风虞,试探性问道:“夫人,连翘说您因为某些原因失忆了?” “昂,是,怎么了?” 王嬷嬷半信半疑点头,“那夫人不记得瑞王那也不足为奇了。” 王嬷嬷说到一半,话活生生又咽了回去,这样的回答无疑让南风虞要上不下。 说一半吞一半,早知道就别说呀,胃口吊起来又不喂饱。 南风虞急得跺脚,“你继续说啊,怎么说一半又不说了。” 王嬷嬷面露难色,吞吞吐吐不知当讲不讲,“小的斗胆说了,冒犯了夫人还请莫往心里去。” “说,我不是小气的人。”南风虞催着王嬷嬷继续说下去。 在她目前的认知中,听到所有关于南风虞这个川泽国云黛公主的事情,她就是旁观者,对所说之事也总是以旁观者的态度来看待。 “夫人知晓您一开始来两国和亲,嫁的并不是齐王?” “我确实知晓一开始并非齐王,但是我不知道一开始要嫁的那人是谁?” “瑞王,是瑞王在皇后殿前跪了一天一夜,发誓非您不娶。”王嬷嬷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犹如惊雷般在南风虞脑子炸开。 她设想过这些画像上的其他人,但她从未想过这看上去木讷的瑞王。 “为何?我与他是旧时?” 王嬷嬷摇摇头,“瑞王从小就在皇后娘娘眼皮子底下长大,出皇宫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出南沁国去川泽国了。” 南风虞托腮思考,“那为非我不娶?” 王嬷嬷打量了一番南风虞,见她置身事外的模样,便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言道:“正值金岁华月,圣上与皇后娘娘开始筹备宫中年纪相近的皇子的婚事,欲与各国联姻。然而,瑞王却离奇地连续几日梦见一女子,夜夜都在梦中与一女子相会。而后,在和亲公主的画像中,瑞王一眼便认出您是他梦中之人。瑞王认为这是上天的指引,命中注定您二人有此缘分,便非您不娶。” 南风虞听完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脑袋偏了偏,怎么如此邪乎。 这是什么奇葩的情节,这个世界怎么疯成这样了? 一言不合就穿越,莫名其妙就''非你不娶''。 “而后为啥我又嫁给了齐王?” “因为您在迎亲路途中忽然消失了,外界谣传您因不满婚事,在途中与总角之交私奔了,至此后下落不明。” 王嬷嬷停顿片刻,看南风虞表情无异,继续说道:“皇后知晓后,强烈要求废除此次婚事,本以为瑞王会坚持自己的选择,站出来反对,然而并非如此,瑞王得知此消息后很是赞同皇后的决定,只言片语便认定您是不守妇道之人。” “圣上却反对取消婚礼,认为您毕竟是川泽国的公主,不能拂了贵国的面子,但是又碍于皇后母族的强大。最终在淑贵妃的建议下把您嫁给了齐王,一个双方都没有反对意见的结果。” 南风虞听完王嬷嬷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这件事真和自己没有关系。 王嬷嬷见她如此平静,心中有些不忍,便开口说道:“夫人,您不要太难过,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小的知晓您并非传言那般。” “我没难过,是与不是,我们都说了不算,外界只会相信自己所愿相信的。” “快,我们介绍下一个人。”南风虞跳过这个话题。 王嬷嬷来到下一张画像前,指了指画像的人,“三皇子,淑贵妃之子,封号懿王。” 言简意赅的介绍后,又来到下一张画像前,准备介绍下一个人。 “等等,刚刚那位三皇子就介绍完了?”南风虞出声打断。 “三皇子没啥好介绍的,在众多皇子中不是特别出众但也不是最差的那一位,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位皇子。” 嬷嬷说出这句话,差点连自己都给骗过去了,懿王怎会平平无奇,就凭他那位有三毛七孔心的母妃,这人就注定不简单。 “不对。”南风虞眯着眼打量着画像的男子,剑眉星目,双眸明亮而锐利,给人一种看猎物的侵略感,下颌线条分明,透露出一种强烈的野心和毅力。 如若说傅迷白的男子俊美长相的代表,那他便与之截然相反,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不对?” “这人”南风虞用食指指了指画像上的男子,“这人不像嬷嬷口中所说的平庸之辈。” 就凭这张脸,此人便不可能是让人忽视的存在。 王嬷嬷睁大双眼,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不可思议,好奇的看了看她,又看看画像,“夫人怎得知?” “直觉。” “啊?”王嬷嬷不敢相信得到的居然是这个答案。 “嬷嬷你别不信,我直觉很准的,这人保证不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呢?” “嗯长得不简单,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室的欢笑,随着沙漏声飘荡在这个满是经纶的书房。 第17章 此小二非彼小二 几日的勤学苦练,南风虞在王嬷嬷的悉心教导下,终于学会了这古代封建礼仪,虽说只是入门级,东安苑一院的人都很心满意足了。 对于南风虞来讲,终于可以暂时摆脱那些条条框框的学习,放肆休息一会了。 对于东安苑的下人来讲,终于又有机会品尝王妃神厨般的手艺了。 对此王嬷嬷也是暗自偷乐,毕竟她也是潜藏在背后的吃货。 初晨,南风虞就如同一只翩然的蝴蝶,轻盈地飞进了独属于东安苑的小厨房。 南风虞身着一袭黛色长裙,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生花。 南风虞一踏进厨房,厨房一群人便停下手上的活,放下工具,胆子大的人还会笑着调侃她,“王妃今日怎么有空来了呀?” 厨房内的一群人不管是主厨、墩子还是打杂的小厮对这位传说中刁蛮跋扈的王妃已是混得火热,这不,脱口而出的玩笑惹得一室欢笑。 南风虞拿起放在菜篮中的芹菜,漫不经心的拍打着掌心,佯装生气道:“好啊!几日不见都学会嘲笑本王妃了,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摘了一片芹菜叶扔向调侃她的那人。 “王妃饶命啊,小的知错啦。”张主厨笑着说道,现场的氛围甚是轻松愉悦。 没来厨房的这些时日,整个院子都在为她学习礼仪规矩而困恼,从一开始的棍棒下的学习,到后几日屡次通不过嬷嬷的考试,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低迷的氛围弥漫着整个东安苑。 终于在她通过的王嬷嬷的礼仪的最基本的考试后,整个院子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与她相处这些时日,大家也都摸清了她的性格,偶尔玩笑几句也不会往心里去,相处起来完全没有王妃的架子。 南风虞细细打量着厨房里现有的食材,脑海中想着各个菜如何组合才会是最佳拍档。 “王妃今日为何这般早?”要知道往日她来厨房普遍都会将近午时的时候,今日却是少见的辰时就到厨房。 南风虞一边翻看菜篮子的蔬果,一边回应道:“没办法,手痒的慌。再不来动动手,感觉厨艺要倒退三十年。” “哈哈哈哈。王妃说的哪儿话啊!” “王妃的厨艺是小的见过最好的!” 南风虞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小男孩,看上去才总角的年纪,看向她的眼睛亮亮的。 “小嘴真会说话,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南风虞问。 南风虞记得他,他是厨房打杂的小厮,叫什么来着?她忘了。 “小的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二。” 南风虞微微蹙眉,疑惑的反问道,“小二?” “是,小的从小就没有父母,是于管家和王爷好心收留我。因为我头顶有两个旋,所以大家都叫我小二。” 南风虞好奇的问:“那你们酒楼里的店员叫什么?” 南风虞忽然问出跨度如此大的一个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云里雾里,即便如此。‘小二’还是认真开口回答:“回王妃,小的们称他们为伙计。” “哦,这你这名字有点随意了,要不我重新给你想一个。” “小二”听到王妃要为他赐名,激动得应声跪地道谢,“小的多谢王妃赐名之恩。” 话音刚落,随即扣了一个响当当的头。 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南风虞一时不知所措后退了几步。 “别别别干嘛呢这是,你快起来啊。”南风虞反应过来后,快速将‘小二’扶了起来。 “你以后就叫三七。” “三七。”小男孩重复了一遍南风虞赐给他的新名。 “三七是一种药材,又名金不换。” 听到''金不换''这三个字的那刹那,三七眼底蓄满了泪水,被人重视的感觉,在这一瞬间有了具体的形状。 南风虞见他眼底湿润,以为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急声解释道:“你别哭啊,我第一次取名我没经验,我本想着同连翘名字相似都以中草药名字相称,定是不会出错的,我不知道你会不喜欢。” 南风虞见他哭得越来越''伤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 三七随意用粗糙的衣襟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多谢王妃,三七很喜欢、很喜欢这个名字。” 南风虞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仿佛一阵春风拂过。“别哭鼻子了,喜欢就好。” “嗯嗯,三七不哭鼻子。”小男孩用脆生生的童音回道。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小星星,闪烁着钦佩和感激。 “谢谢王妃。”三七再次道谢。 “客气啥,大家都是这片天下的打工人。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这么瘦啊,平日一定要吃饱,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是,小的记住了。” 而在这一瞬,南风虞忽略了站在她身后连翘的感受,连翘委屈巴巴的翘着嘴,心里直犯嘀咕,明明自己的名字才是公主初次为他人取名,这个三七只能是第二,难怪被大家唤作‘小二’。 “王妃今日需要哪些食材,小的这边帮您备菜。”张主厨出声打断了这温馨又感动的场面。 见识过多次王妃的厨艺,张主厨再也不敢随意让她说菜名了。 因为她说的菜名,十有八九他都闻所未闻,根本不知道是何种菜类组合在一起,更别说更加精细的备菜活了。 “今天就随便做一个赛螃蟹和荷叶粉蒸肉,现在正是荷叶正茂盛的时候。” 南风虞想着荷叶的清香加上粉蒸肉的软糯,唾液就止不住的分泌。 “再加一个锅贴鱼片和皮蛋黄瓜汤。” 第18章 王嬷嬷主动试菜 张主厨听完南风虞说的菜名后,有些为难左右看了看食材,低头小声的说道:“王妃,今日厨房没有准备螃蟹。” “今日食谱不需要螃蟹啊。”南风虞回答得理所当然,一点都未曾想到这样食材一般。 “赛螃蟹不需要螃蟹吗?” “赛螃蟹没有螃蟹啦。” “没有螃蟹怎么赛螃蟹。” 两人一问一答,自说自的,在旁人眼中两人的对话极其绕口,弄得在场的人云里雾里。 “别急,等会就知道了。” 故弄玄虚,南风虞拿出独属于自己的刀具,一边磨刀一边接着说着需要准备的食材:“麻烦帮忙准备两片荷叶、五花肉、香菇、虾仁、牛奶、鸡蛋、皮蛋、黄瓜、鱼片” “小的这就准备。” 一整段的备菜,唯独没有赛螃蟹的螃蟹,张主厨一头雾水,即便不解,但依旧按照主子的要求进行备菜。 南风虞顿了顿手上磨刀的动作,说道:“再准备一些银杏果。” “是。”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南风虞先把上好的精品五花肉切成薄片,用盐、黄酒、豉油、淀粉腌制一会儿,然后把荷叶洗净,切成小块,放在蒸笼里垫底,再把腌制好的猪肉一些香菇、笋干、虾仁等配料,均匀地铺在荷叶上,最后撒上一些米粉和葱花,再盖上一张大大完好无缺的荷叶,最后再盖上蒸笼盖子,准备大火蒸十五分钟。 趁粉蒸肉蒸煮的间隙。她又开始接着做没有螃蟹的赛螃蟹。 她把蛋清和蛋黄分别打在两个瓷碗中,每个碗里放少许的提前准备好的姜水和醋。蛋清那碗中还准备了剁碎的鱼肉和虾仁。 锅中倒油,五成热的时候下蛋清,翻炒成小片后盛出备用。 相同的步骤,炒完蛋黄后,把刚刚盛到碗里备用的蛋清加入锅中,加入调料出锅。 “大功告成,没有螃蟹的赛螃蟹,大家快来尝尝。” 厨房里的一群人站在金黄色的赛螃蟹面前,你看我我看看你,平平无奇的一道菜,难道还能与上好贡品介士相提并论? 以张大厨为首的一厨房人都等着谁来做吃螃蟹的第一人,虽说王妃不重礼数,但刻进骨子里的上下分明,尊卑有别一时之间也难以改变,害怕做这出头人。 一群人僵持一会,南风虞见大家扭扭捏捏别扭的慌,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一声让她近日闻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人。 “夫人。” 王嬷嬷笔直地站在厨房外,满脸谄笑,那笑容仿佛是用浆糊粘在脸上的一般,生硬且虚假,这是她脸上最常出现的表情,东安苑所有人看见都不禁感到后背发麻。 “嬷、嬷嬷,你怎么有空来了?”南风虞嘴角抽了抽,紧张地说道:“我们之前说好了哦,我考试合格后,我是可以随意进出厨房的。” 王嬷嬷依旧是那副谄媚的笑容,不慌不忙地回应道:“夫人别紧张,小的是来试菜的。” 说着,她便毫不客气地拿起竹筒里的筷子,趁大家一个不注意的时间,一块金灿灿的赛螃蟹便进入她的嘴里。 王嬷嬷一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嗯~味道鲜美,口感嫩滑,回味无穷啊!”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南风虞听了王嬷嬷的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试菜,不是来讲三纲五常的死板规矩。 厨房一室人见最守规矩的王嬷嬷都动筷了,大家都不再推辞,纷纷拿起属于筷子品尝起来。 “牛奶、虾仁夹杂在蛋清里,大大增加一些奶香和嫩滑度。原来赛螃蟹并没有螃蟹,但鲜味却甚似螃蟹。”张主厨品尝后,连连称赞道。 鲜味十足,虽无蟹但胜有蟹。 南风虞准备的菜量往往都是超大份,够大伙尝味后还剩余午膳的量。 赛螃蟹对于南风虞的厨艺来讲,小试牛刀罢了,她开始准备第三道菜。 她先把鱼肉切成薄片,用调料腌制一会儿,然后把鸡蛋打散,加入一些盐、面粉、水搅拌均匀,做成面糊,再把鱼片裹上面糊,放在锅煎至两面金黄。 锅是椭圆形,一次性只能煎几块,而且油温还不均匀,不适合煎炸。 就在一道一道香脆鲜嫩的锅贴鱼片慢慢做好之际,南风虞脑海中出现一个想法,一种锅一种食谱,现在这个朝代普遍都是圆底的锅,聚拢油的能力强,适合炒菜。 美食千万种,做法千千万万,一种锅是万万不能满足的。 比如锅贴鱼片就更适合平底锅。 此刻,一个想法正在南风虞心里快速的生根萌芽。 在随着最后的皮蛋黄瓜汤出锅后,蒸笼里的荷叶粉蒸肉也正在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荷叶的清香。 张主厨收到南风虞的开盖指令后,立即揭开蒸笼盖,一股更加浓烈的荷叶清香和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朝大伙扑面而来。 一群人端端正正,在那一笼荷叶粉蒸肉面前站得整整齐齐,眼里放着光芒盯着那一笼清香软糯的荷叶粉蒸肉。 一群人经过刚才的试吃,大家也都不再假装客气,你一块我一块,用筷子夹了一块粉蒸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下。 王嬷嬷此刻卸下的以往的假笑,换上的满足的笑容,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道:“真是人间绝味。荷叶的清香和猪肉的软糯相得益彰,味道和鲜美。荷叶粉蒸肉里加入一些香菇、笋干、虾仁等配料,大大增加一些鲜味和口感。” 南风虞听到王嬷嬷的赞赏,眼里闪过一瞬意外,行家啊! 只有品尝过无数美食的人才会精准无误的说出美食的原食材。 三菜一汤准备完毕后,准备上桌享受午膳之前,南风虞让张主厨提前备好的银杏果入锅煮酥取出。 锅中放入猪油,锅五成热时放入冰糖炒制成砖红色,再加入清水,冰糖、蜂蜜、陈皮煮开后放入银杏果,大火收汁,最后盛出,撒入桂花点缀。 针对这道菜,南风虞不同于做其他菜一般随意,她还给这道菜进行了精美摆盘。 看着眼前这道如琥珀般晶莹透亮的甜点,她甚是满意,“嬷嬷,麻烦你派人把这道“诗礼银杏”送往殿下的庭院。” 南风虞对“言晖居”这几个字很是难以脱口而出,不吉利的话少说为妙。 第19章 敛肺定喘 王嬷嬷接过装着琥珀色的银杏果的莲花盘,“小的这就去。” 此刻,王嬷嬷的心情犹如品尝到了世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般愉悦。 王妃与王爷百年好合、恩爱无间,是她如今最大的心愿。 王妃的殷勤举动,必定能在殿下心中泛起涟漪,与殿下之擦出一些爱情的火花。 她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满心欢喜地准备往齐王的言晖居走去。 但刚出东安苑,王嬷嬷和端着莲花盘的侍女又返回到庭院中。 南风虞一脸疑惑:“嬷嬷怎么又回来了。” “夫人,小的刚刚想了一下,您亲自去送给殿下似乎更能表达您的心意。” “心意?什么心意。” 南风虞神色平静如水,哪有什么心意。 她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长得好看就一个劲地往上贴的人,南风虞心中暗自否定。 “当然是夫人心里是有殿下的啊。”王嬷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绽放的桃花。 南风虞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张俏脸涨得通红,急声辩解道:“你这老嬷嬷,胡说八道什么?我都没跟他见过几面,怎么心里就有对方了?我只是看他怪可怜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她确实是同情这个年幼丧母的王爷,听到他的故事,她仿佛看见了年幼时的自己。 父亲嗜赌成瘾,母亲一生操劳,最后却落下个含泪服药离去的结果。 南风虞莫名地想对这个从天堂坠入地狱的男子好一些,如同想对曾经的自己好一些。 是对曾经自己的救赎亦是对曾经的自己的弥补。 “嬷嬷,你快些送过去,再磨蹭饭菜就凉了。” 南风虞不敢再看王嬷嬷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心软就答应了她的请求,于是她快速推着王嬷嬷的背往苑外走去。 “等会你就说这道菜有敛肺定喘的功效。” “什么定喘?” “敛肺定喘。” “敛肺什么?” “敛肺定喘。”南风虞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敛什么定什么。” 南风虞被她有意的行为,弄得颇为无奈,停下推搡的动作,无奈对着王嬷嬷大声说道:“敛肺定喘啊,敛肺定喘!” “什么跟什么啊?”王嬷嬷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夫人,小的年迈了,着实记不住啊。” “敛肺定喘,就四个字你都记不住,千万条条条框框的规矩,我看你记得比谁都清楚。” 南风虞见王嬷嬷与她打哈哈,遂将主意打在正端着“诗礼银杏”的侍女身上。 “嬷嬷说她年纪大记不住,到时候你说便是,敛肺定” 话还没说完,王嬷嬷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径直往言晖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还不停地念叨着:“夫人,您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万一到时候在殿下面前说错话了,小的们可是要受罚的。” “怎么会,他看上去并不是随意惩罚下人的人。” “主子的心思,小人可捉摸不透。” 她就这样被王嬷嬷连推带拉、连哄带骗地送到了言晖居,如同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她站在门口,眉间微蹙,凝视着匾额上硕大的“言晖居”三个字,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地发麻。 她一向不是个信奉神明、极其迷信的人,但每次见这个牌匾心中总是说不出的异样。 “动作都快些,都快过午时了,苏大厨今日的动作怎么这么慢。” 于管家站在言晖居不远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众小厮上菜。 他不经意地一转头,用余光一瞥,发现庭院中迎面走来的三个人,正是南风虞和她的两个丫鬟。 和初次相见时不同,这次南风虞的手中端着一份精致的美食。 见于管家发现了她们,南风虞便笑着上前,向于管家颔首示意。 于管家的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热情地迎了上去。 “王妃,您又给王爷送您亲手做的美食呀,王妃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禀报……” “于管家,我就不打扰王爷进膳了,这是用银杏果熬制的‘诗礼银杏’,具有敛肺定喘的功效,可当饭后甜点。” 说完,南风虞把食盘端给于管家,转身就要离开。 事情的转变太过突然,于管家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呆滞。 他呆呆地端着莲花盘,还未回过神来,就看见王嬷嬷朝他挤眉弄眼。 都是常年侍奉主儿的人,一点眼色便能领略到各种意思。 “王妃,正是午膳时间,要不留下同殿下一同用膳!” 于管家脱口而出的话,说完又有些后悔,未经同意便替王爷做了主。 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我已经吃……” “没。夫人一心想着亲自给殿下送甜点,还未用膳呢。” 王嬷嬷及时截断南风虞的话,并站在她身后,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腰。 “那正好一同与殿下用膳了,小的这就让下人们多备一双碗筷。”说完,留下南风虞站在风中凌乱。 “唉。”南风虞郁闷地叹了口气,仿佛把心中浊气都吐了出来了一般。 她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大步跨进言晖居。 在微微燥热的初夏,忽然迎面一股玉荷花的淡雅清香,随之异于院中他人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傅迷白缓缓放下手中翻动到一半的书,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 穿着云黛色长裙的女子,随意带着步摇,姿容天然,眼底有着盖不住的怨气,更增添了几分生气。 南风虞不与他说话,径直坐在离开他隔了几个空位的地方,一言不发,手撑着红木桌,掌心托着脸,看着窗外。 傅迷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云里雾里,见她不语,便也不主动与她搭讪。 在气氛逐渐尴尬之际,于管家带着最后一道菜踏进了门槛。 于管家一脸殷勤地来到傅迷白身边,小声说道:“殿下,王妃刚亲自给您送她亲手做的甜点,小的见王妃还未用午膳,便擅自主张留王妃与殿下一同进膳了。” “嗯。”傅迷白简单地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第20章 于管家没眼力见 南风虞看着那寡淡如水的菜肴,它们如同一个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地被摆放在红木桌上,直到占满整张饭桌。 她的嘴角在无形中抽搐了一下,这、这吃得也太清淡了。 小米粥配清炒芦笋、丝瓜炒肉、山药红枣排骨汤 南风虞举着筷子,如同一尊雕塑般僵在那里,难以下筷。 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怨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怎么这么清淡!我早上吃得都比这油水多。” 本就万籁俱寂的屋内,她的小声抱怨无疑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钻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咳咳咳”王嬷嬷站在南风虞身后,尴尬地咳嗽着,试图这种方式来掩盖南风虞的不满。 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果然还是起了一丝作用,南风虞收敛起情绪,伸手就去夹面前那道清蒸鲈鱼。 筷尖快要碰到鱼腹那一瞬间,身后的咳嗽声如鞭炮声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显得更加急躁了些。 南风虞抬眸看向在场的人,于管家正在与傅迷白盛汤的动作僵在空中,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连他身后的侍女看她的眼神也带有惊愕,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而傅迷白却一脸淡然,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在疑惑之际,她转身看向王嬷嬷,眼底带着一缕讶异。 王嬷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她俯身在南风虞耳边说:“夫人与殿下一同进膳,需殿下先动筷才能夹菜。” 南风虞听完无语地白了一眼,转头幽怨地看着傅迷白,心想:他不开动,自己还不能吃饭了。 在现代,这样的规矩是用来尊敬长辈的,如今对待夫君也需如此卑微。 南风虞气不过,吃方面她可受不了一点委屈,于是她不顾礼数夹起面前一大块鱼肉就往傅迷白面前那白瓷空碗里放,“殿下吃鱼,再不吃就冷了。” 说完不等傅迷白动筷,自己也夹起一大块鱼肉开始吃,细腻顺滑的口感大大减轻了心里的不快。 然而正当她正在大快朵颐的时候,屋内的其他人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傅迷白虽身子孱弱,但却是一个十足的洁癖,于总管瞧见南风虞此行径,盛汤的手微微抖了抖,正当他思索如何处理碗中那块鱼肉时,只见傅迷白心平气和地夹起鱼肉放进了嘴里。 见此,于管家的手又不着痕迹地抖了抖。 南风虞忙活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此时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面前的美食上,对身后王嬷嬷的情绪毫无察觉。 馋,你就使劲馋! 你这大馋丫头!! 王嬷嬷暗地里满心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拉着南风虞来言晖居,悔不当初。 饭桌的礼仪,王嬷嬷曾经也悉心教导过南风虞,但南风虞却有自己的坚持。 在这个什么东西都分为三六九等的世界里,本就充满了不公平。 南风虞认为,其他能忍,但至少在吃食方面,人人应该平等。 她自顾自地吃着,不屑于其他人诧异的眼神,夹起一块芦笋放进嘴里轻嚼,吃到一半不禁皱起眉头:“嗯,这笋真老!” 吐槽归吐槽,秉持着不浪费粮食的美好品德,南风虞还是咽了下去。 傅迷白抬头看了南风虞一眼,见她小脸皱成一团,一脸苦巴巴的样子,很是有趣,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心情也变得愉悦了几分。 他也夹起一块芦笋,品尝起着它的味道。 傅迷白自幼生病后,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少,但芦笋却是饭桌上常有的食物。 在他的认知中,芦笋就是这种微苦微硬的味道。 他又夹一块芦笋细细打量,声音如微风般柔和说道:“对芦笋颇有意见?” 此话一出,于管家已经开始替苏主厨担心了,一个厨子的存活无疑是让主子在饭桌上对自己亲手烹制的菜肴满意,而此刻却被人挑刺了。 南风虞闻声看着傅迷白,嘴里正塞着一大块排骨,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对卢顺眉一见。” 傅迷白不语,一双丹凤眼看着她,南风虞被看得于此全身燥热,尴尬的把嘴里食物咽下去后,口齿清晰的说道:“我对芦笋没意见。” “那是、对做芦笋的庖厨有意见?”傅迷白眼底深不达深意,神色虽看不出喜悦,但南风虞似乎感觉到周围气温降了几度。 “没、没。”南风虞以为傅迷白要怪主厨,急忙否定道。 “那是何意?” 傅迷白的不依不饶让她有些恼,不知不觉说回答的声音也提高一倍,“我对芦笋没意见,我对做芦笋的人也没意见,我只是觉得烧水焯芦笋后过冷水,这样口感会更脆。” 说完也不理会傅迷白,夹起一大块芦笋就大口吃起来。 一顿饭下来,除了饭桌上的俩人,屋内的其他人均提心吊胆。 于管家对这位毫无礼数的王妃的好感度大打折扣,这王嬷嬷教了这么久的规矩就教出来这样的结果? 好在自家王爷大度不与之计较。 就在于管家心生怨念之际,傅迷白面前那碗小米粥破天荒的见了底,南风虞或是感受到之前举动有逾越之举,眼尖的她瞧见傅迷白粥以见底,立即殷勤的站起来,“殿下,我来帮您添饭。” 吃了别人一顿饭,为其添添饭也是理所应当的。 未等傅迷白应声回应,南风虞站起身越过大半个桌子拿起傅迷白面前的白瓷碗。 这期间还递给于管家一个不屑的眼神,仿佛在说,待着王爷身边这么久,怎么一点眼力劲都没有,堂堂王爷碗底都空都不知道主动一点,难道还要等殿下亲自开口、亲自动手吗? 这个挑衅的表情可把于管家气得不轻,站在傅迷白身后敢怒不敢言。 南风虞之前在他那儿积累的好感度分此刻都统统清零。 傅迷白见两人暗自较劲,剑拔弩张,往日一派死气沉沉的别院也出现了一丝活力,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胃口也好了一些,不知不觉连南风虞给他盛的那小半碗粥,也见了底。 于管家见傅迷白罕见的吃了两碗粥食,往日王爷吃一碗粥都困难,吃不了几口便说撤了,今日却破天荒的吃了小两碗。 第21章 傅迷白评价味道一般 南风虞用完膳食,终于想起今日来言晖居的真正目的,便抬头看向傅迷白身后的于管家,用眼神示意他。 于管家刚刚被南风虞挑衅,心中甚是不悦。 此刻对于她的示意视而不见,还假装没有看见她一般,仰着脑袋看向别处。 啧,这人真记仇。 傅迷白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拿着一条黑金丝帕优雅地擦拭着嘴角,他目光虽然没有停留在于管家与南风虞身上,但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他放下黑金丝帕,柔声开口道:“王妃有事可直接同本王讲便是。” 南风虞对于管家做了一个鬼脸,又偏头谄笑的对傅迷白说道:“我做了一道饭后甜点,还不错,殿下可以试试看。” 说完就转头示意王嬷嬷端上来,别人靠不住,自家院子里的人总会靠得住。 已是九分饱的傅迷白听到还有饭后甜点,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再思量如何拒绝之际。 于管家挺身而出,“王妃您的心意殿下是懂得的,只是今日主餐过多,如若再加上饭后甜点,必定违背了医嘱。” “一碗半的小米粥哪有很多,我一个女子都吃了两碗,殿下身子就需要补补,不能每日只吃一点的。” 说着南风虞用着眼巴巴的神色望着傅迷白,“你说是?” 傅迷白看着眼前的双手合十,恳求的放在下巴处的女子,眼睛宛若秋水般流转,倾国倾城的脸庞上,泛起两片红晕,让他想起夕阳下的那抹彩霞,明艳又不刺眼。 傅迷白看得入迷,下一瞬在南风虞甜美的声音中回了神,“王爷实在吃不下就不勉强了,毕竟吃多也难消化。” “ 浅尝一下。”傅迷白破天荒的答应了,身后的于管家下巴都快惊掉了。 不一会一盘用莲花盘装着的琥珀色晶莹透亮的‘诗礼银杏’被摆在傅迷白面前,白果的香气带着桂花的清香让本就饱了的他,又多了一分食欲。 傅迷白接过南风虞递来的勺子,轻轻舀了一点裹着透亮汁水的白果优雅放进嘴里,满嘴清香,酥烂甘馥,与往日吃的所有食物都有所不同,它自带着自身独特的特色,十分宜人。 傅迷白又舀了一勺品尝,站在他身后的于管家一副傲娇模样。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家王爷,在后厨的上菜前他就为王爷试吃过了,一品他便知王爷定会喜欢,不然也不会吃第二口。 “怎么样?”南风虞一脸急切的问道,作为一个厨子,得到客户中肯的评价甚是比中奖还喜悦。 傅迷白小口小口吃着,并没急着回答她。 南风虞见他不语,自顾自的说道:“这道菜名叫‘诗礼银杏’,它的来历可不小,我们国家以前有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教育家,他创立了一学派,提倡“仁爱”、“礼治”等思想,这些思想对我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据传说,他在游历列国时,曾在途中种下了一棵银杏树,这棵树被称为诗礼银杏。” “这棵树历经沧桑,多次遭受战火和自然灾害的摧残,但仍然顽强地生长着。树干高大挺拔,树冠茂密,后来成了当地重要景观之一。“ “所以啊”南风虞有意停顿片刻。 “所以什么?” “所以在我们那里,银杏树被视为吉祥之树,象征着长寿、健康和幸福。” 南风虞说完朝着傅迷白笑了笑,眼角弯成月亮,眼里闪着星辰,如同一人之身在黑夜中前行,忽然看见的那一束光。 刹那间,傅迷白感觉心口被无数细针扎了一般,奇怪只有一瞬的痛感,取而代之的却是麻麻酥酥的感觉,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让他瞬间感觉浑身不自然,他佯装着情绪,轻轻咳嗽了一声。 “哦,忘记了说,这道菜还有敛肺定喘的功效。”南风虞眨巴着眼睛,更像深夜中明亮的星星,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此刻,傅迷白只有一个想法,他想把星星全都抓进年幼时存放萤火虫的那个布袋中。 南风虞见他一直不说话,像个闷葫芦一般,又急着问道:“快说说啊,味道怎么样。” 傅迷白挑了挑眉,心情甚是愉悦的说道:“一般。” “一般?” 南风虞惊讶地反问道,这一瞬间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却未想过得到的答案居然是一般。 她耶,南庾耶,二十一世纪堂堂国宴主厨,二十一世纪最年轻的主厨,被外界称为天才厨师,哪次的评价不是极好,今日却得到两个字‘一般’,这是何等耻辱。 “一般。”傅迷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声音中带着肯定。 “不可能!”南风虞拿起莲花盘的白玉勺子舀了一块尝了尝。 “没问题啊,就是这个味道啊,怎么会一般?” 就在她思考着怎么会得到用膳人的此等评价之时,她与傅迷白共用一套餐具的举动又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次包括傅迷白也微微愣了愣,脸上微微红晕,转而用咳嗽声代替了脸红。 南风虞带着微怒的眼神看着他,“这可比平日吃的好吃多了,怎会一般?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特意找茬?” “王妃言重了,今日是我与你第二次见面,我怎会对你有意见,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往日下人或许迫于你的身份,也许并未实话实说罢了。” 此话一说,于管家与王嬷嬷嘴角抽了抽,如坐针毡,否定也不是,肯定也不是,一杆杆打死所有人。 南风虞有些生气又有些难过,感觉自己的厨艺生涯遇到一个有史以来最大的挑战,她必须要攻克他。 南风虞没好气的站起身来,拉着王嬷嬷就往屋外走,边走边放下豪言,“等着,不出三日,我定会” 想了想三日后就是端午盛宴,这期间还要被王嬷嬷拉着学礼仪,肯定没时间琢磨这没品王爷的喜好,连忙改口说道:“不,不出七日,你必定会肯定我的厨艺。” 她就不信了,再嘴刁的客人他都遇见过,更何况还是出生在美食荒漠南沁国的人。 傅迷白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裙摆随着动作摇摆着,摇摆着 心也跟着摇摆着。 这一瞬间他仿佛自己的生命也在不知觉中延续着。 第22章 竟然是撒谎 夜深人静,冷月高悬,月光倾洒,铺满一地。 傅迷白独自伫立在别院之中,仿佛一位被贬下凡间的天神,颓废而又高傲,在这万籁俱寂的夜色中显得独树一帜。 于管家手持一件瑾瑜色披风放缓脚步来到他身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把披风披在傅迷白的背上,关切地说道:“殿下,昼夜风大,寒气重,您还是进屋歇息。” 傅迷白身着一袭暗色披风,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若非他那如雪般的肌肤,几乎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带着一股无际的悲凉:“无妨。” 于管家看着他萧瑟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心疼之情。 他见证了傅迷白的成长,陪伴他经历过生死,也目睹了人心的险恶。 此刻,站在月色下的傅迷白,形单影只,着实让他心疼的紧,他别头忍不住酸了鼻。 五月初四,端午前夕,这是一个让整个齐王府都讳莫如深的日子,是傅迷白生母德妃娘娘自焚之日。 对于其他人来说,端午佳节是一个美好的日子,但对于傅迷白来说,却是一个沉重而悲痛的日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庭院的宁静。 边学带着一身燥气来到庭院中,朝傅迷白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说道:“殿下。” 傅迷白沉声说道:“进去说!” 于管家和边学一前一后跟在傅迷白身后,用手语伴随着口语无障碍交流着。 于管家埋怨道:“怎么不早点回来?让王爷在大晚上在冷风中等你。” “我已经够快了,快马加鞭啊!” “下次早点。”于管家又朝边学递了一个埋怨的眼神,边学欲哭无泪,自己都要热得冒烟了,居然还在责怪他,这个老头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三人进屋后,边学警惕地关上门,于管家贴心地帮傅迷白取下身上的披风。 “说。”傅迷白淡然开口,看似随意地拍了拍因披风弄起的衣服褶皱。 “回殿下,王妃家乡川泽国并无一道叫‘诗礼银杏’的菜,也并未有银杏树被视为吉祥之树,象征着长寿、健康和幸福的说法。” 傅迷白拍衣服的手顿了顿,眼底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失落,转而眼底又略过一丝讥讽。 他轻拂衣摆,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知道了,都退下。” 于管家察觉到傅迷白的情绪,在边学还想说几句时,便被他眼疾手快般捂住嘴巴,拖往屋外。 “殿下,您早些歇息,小的和边侍卫就先告退了。”于管家连拉带拽,将边学拉出了傅迷白的视线。 “于老头你干嘛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话音刚落,于管家就赏了他一个锅栗子,“嘶,好痛,下狠手了。” 边学委屈巴巴的摸着被打的地方。 于管家作势又要给他“一榔锤”,边学赶紧用手护在脑袋,一脸惊悚,生怕再被打。 “让你不尊老爱幼,下次还打。” “小气鬼……”边学嘴里嘟囔着。 “你说什么?”于管家瞪了他一眼,问道。 “没……没什么……”边学连忙摇头否认,小心翼翼护着脑袋。 “你啊,就是没眼力见!下次我拉你就别磨磨蹭蹭了,你没看见王爷正在情绪上吗?” “王爷怎么会有情绪?”一说完,边学察觉到此话不吉利,连忙:“呸呸呸” 在边学的印象中王爷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于管家说王爷有情绪时,他下意识便是反驳。 于管家白了他一眼,“还不是怪那王妃,没事说那些话招惹王爷干嘛,还说些什么长寿、幸福的这些话,结果居然是假话。”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开心的人,结果殊不知敌是友。你说王爷心里能好受吗?” 于管家语气尽是失望。 边学听了,也觉得有些愧疚。他知道王爷这短短二十年,经历过太多心酸事,本以为上天终于心软了,结果竟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人。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吵吵闹闹地离开了言晖居。 两人走后,言晖居又恢复了往日深夜的宁静。 傅迷白以手撑榻,半卧于金漆木雕床上。 未闭合的窗扉,透进半室月光。 初夏的风,轻拂他的衣摆,亦吹乱他的心绪。 那双如丹凤眼,深邃而迷人,它凝望着高挂夜空的冷月,仿佛想从那片清冷中寻求一丝温暖。 然而,月亮虽美,却遥不可及,正如人世间的温暖虽暖,却与他无缘。 月光映照下,女子风铃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挥之不去。 “在我们那里,银杏树被视为吉祥之树,象征着长寿、健康和幸福” 长寿、健康、幸福,这些东西仿佛生来便与他无关,遥不可及,如同那轮冷月,始终无法触碰。 傅迷白看着月亮,心生悲凉,笑容愈发苦涩。 他嘲笑自己的可悲,嘲笑自己的认真。 他不懂自己内心究竟在期待什么?期待长寿?期待健康?期待有人真心以待? 他从未有过期待,因为期待对他而言只会落空 一连串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的脸涨得通红,眼角猩红,升起一团雾气。 门外听到动静传来侍卫关切的询问:“王爷,您没事?” 傅迷白以手抚胸,平复了一下呼吸,轻声道:“无妨。” 深夜的咳嗽总是比白日难熬一些,夜晚的咳嗽,就像是一阵无法停歇的风暴,在安静的黑暗中肆虐。 喉咙里仿佛有根羽毛在轻轻挠动,时而又像手指在挠,痒得难耐,让人无法入眠。 傅迷白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成为黑暗中的焦点。 咳嗽伴随着傅迷白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只有在食用南风虞那道子虚乌有的“诗礼银杏”后,症状才会明显减轻。 如今,想到这道甜点的寓意都是假的,傅迷白便对它也失去了兴致。 第23章 赖床 “公主,您快些起床。今日端午佳节,您需和殿下一同进宫赴宴,您快些起床梳妆打扮,别误了时辰,让殿下久等了。” “嗯”南风虞睡梦中嗯唔了一声,耳边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听不真切,随意应答了一句,随而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瞧这迷糊劲儿可把连翘急得不行,今日可是南风虞第一次入宫。 她与齐王婚后就未曾受诏入宫请安,如今好不容易趁着宫宴入宫面见圣上,这可是南风虞在圣上面前争取一个好印象的大好机会。 连翘站在床边,用手轻轻推了推南风虞的肩膀。 “公主时辰不早了,该起床了” “嗯,马上上菜”南风虞梦中咂舌回应道。 “公主?醒醒啊” “嗯猛火收汁” 连翘被她潜意识低喃的话弄得有些无奈,她焦急地看了看窗外时候不早的天色又转头看了看还正在梦乡中的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抿了抿嘴,对着床上的人大声喊道:“王妃起床啦,起床啦” 连翘把三个字吼出了气吞山河的气势,连东安苑中树上的鸟都惊动得四处飞窜。 但这招似乎对南风虞成效并不显着。 外界的噪音让她眉间微蹙,小脸垮着,小声抱怨了一句:“真吵。” 接着,她抓起盖在身上的蚕丝被,像小乌龟一样,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被褥中。 她一副睡不醒就不起床的气势,这可把连翘急得不行,原地气得直跺脚,平日里赖床也就罢了,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她也赖床。 连翘急得眼角微红,有些束手无策。 正在她无计可施之际,王嬷嬷端着朝食踏进了屋内,见南风虞还安然躺在床上休息,急得她对着连翘抱怨道:“怎么回事,都这个时辰了,夫人还未晨起梳妆打扮。” “嬷嬷,我尽力了。”连翘可怜兮兮道。 不怪她,只怪床上那位是重度赖床患者。 嬷嬷无奈地放下手中餐盘,“你啊你,还是太年轻了。” 嬷嬷来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又来到床边,揭开南风虞裹得死死的被子,顺势一把把南风虞从床上拉起来。 南风虞被这一连串的快速动作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头发凌乱,呆呆地坐在床边,木讷地看着眼前忙前忙后的两人。 王嬷嬷趁南风虞大脑还未完全苏醒,快速拿过连翘准备的衣服,套在她身上,接着一整套的洗漱装扮,动作行如流水。 在南风虞迷迷糊糊之际,完成了大部分工作,而她也像傀儡一般,任由王嬷嬷折腾。 南风虞端坐在铜镜前,王嬷嬷正精心地给她涂脂抹粉。 她坐得有些背疼,正准备伸展伸展手脚,还没动就被王嬷嬷一巴掌按住。 “王妃我们抓紧时间,别误了时辰,殿下已经在马车内等您了。” 南风虞一听,傅迷白在等她,面带喜色转头想再次向嬷嬷确定真假,头转到一半便被王嬷嬷扳正。 “王妃勿动。”王嬷嬷拿着石黛,淡扫蛾眉,一笔一画地在南风虞那本就明媚动人的脸上添加着可有可无的修饰。 “我同傅迷白乘坐一辆马车?” “王妃是殿下的结发妻子,当然需一同乘车入宫。” “哦,但是我们没有拜堂啊。” 话音刚落,王嬷嬷为她勾唇的手顿了顿:“王妃切莫在外说这样的话,也莫直呼殿下的名讳。” 南风虞调皮地眨眨眼,小声说道:“哦,那我们私下偷偷摸摸说,不让别人知道。” 王嬷嬷见她一副俏皮可爱的模样,急躁的心情也被抚平了一番,嘴角不自觉上扬。 南风虞终于在王嬷嬷左赶右急的情况下,晃动着满头的步摇,提着厚重的礼服,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 平日里她都是简单的首饰加上方便的暖色系纱绣妆绸绣花长裙,除了婚礼当日盛装出席以外,其他日子几乎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如今她身穿豪华礼服,极为不适,不是一会脖子疼,就是衣服太重快要承受不住了……连翘帮忙提着南风虞的裙摆,两人小心翼翼地跨过齐王府大门。 南风虞整个心思都在裙摆上,让自己如何避免踩裙摆,而未曾注意到府外那长长的等待的队伍。 南风虞越过门槛那瞬,守在门外的小厮恭敬地对她问好,“王妃。” “嗯。”南风虞朝他礼貌点了点头。 “王妃啊!您可算来了,殿下已经在车上等了您快半个时辰了,这是您第一次进宫,误了时辰谁都负不了责……” 于管家抱怨个不停的话还在耳边响起,但南风虞整个心思与目光已经被眼前这豪华的马车所吸引了去。 三辆马车并驾而行,中间那辆尤为惹眼。 拉车的骏马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如象牙般纯净,似丝绸般柔滑。 车门前悬挂着两盏精雕细琢的镂空竹灯笼。 马车四周包裹着华丽的丝绸,车架则全部采用上等的乌木制作,整体车身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如同一幅艺术品,无一不散发着高贵的气息。 马车的顶部镶嵌着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照亮了整个车厢,犹如一座移动的宫殿。 南风虞被眼前这个超豪华的马车惊得目瞪口呆,这简直是现代版豪华房车的复古版,怪不得人人都想投胎做皇家贵族。 最不受宠的皇子这气派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于管家说了半天转头发现根本没人再听,他回头看着南风虞吃惊的呆在原地,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他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王妃别看了,殿下正在车内等您呢!” 第24章 冷战 南风虞被连翘小心翼翼搀扶上了马车,掀开镶金边的车帘,里面豪华又不失优雅的装饰再一次让她瞠目结舌。 车内铺着华丽的锦缎,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车窗上挂着的风铃随着马车的行驶发出清脆的声音,多了几分童趣。 车内的桌椅、床铺、屏风等家具一应俱全,而且都是用上等的材料制作而成,奢华中透露出一股典雅的气息。 南风虞不禁感叹,这辆马车不仅是交通工具,更是一座移动的宫殿。 她一边欣赏着车内的装饰,一边不客气坐到傅迷白身边。 南风虞进入马车的那刻,一股清新的栀子香与车内淡淡的木兰香完美融合一体。 傅迷白闭目养神,在闻到这独有的香味时,长长的睫毛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如同蜻蜓抖动着翅膀般。 忽然,身侧的软垫下沉了几分,衣服被摩擦带来的细小的摩擦声和小到可以忽略但又无法忽略的酥麻感。 傅迷白反感这样毫无间隙的距离,他蹙眉睁眼,看着他对面空位置,沉声说道:“本王不喜别人挨着,你坐过去。” 南风虞听着这温煦的声音,如同冬季的冰霜,冷得透心凉。 心中微涩。 南风虞嘴角抽了抽,尴尬地笑了笑:“哦。对不起啊,我这就坐过去。” 她虽说是乐天派但还是一个薄脸皮女子,如若别人厌恶她,她也会很识趣地不招惹对方。 如同现在,她端正地坐在傅迷白对面的软垫上,身子微微倾斜,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因马车行驶而晃动的车帘。 这样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马车行驶到闹市。 傅迷白中途睁开假寐的双眼,看到坐在对面的南风虞局促的样子,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否话说得太重了,但一想到她接近他的目的可能不纯,心中的那丝怜悯也化为了灰烬。 马车途经闹市,行驶变得分外缓慢,车外的吆喝声吊足了南风虞的兴致,她跃跃欲试。 “走一走,瞧一瞧哈,最精彩的杂耍都在这儿!” “吼,好好。”一阵阵如雷般的欢呼声,络绎不绝的掌声彻彻底底勾起了南风虞的好奇心。 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日,但却从未真正了解过这里老百姓的生活,如此热闹非凡的集市更是闻所未闻。 此刻的她完全被好奇心驱使着,大脑只想细细瞧瞧这个稀奇玩意儿,她坐在车内,身体转动九十度,面朝车窗,小心翼翼地拉开丝绸所制作的窗牑。 一个个身着华丽服装的杂耍艺人,他们手持着各种奇特的道具,在集市中央表演着各种惊险刺激的杂耍。 艺人手持着一根长长的铁棍,铁棍上顶着一个旋转的盘子,盘子上站着一个小孩,小孩的身体随着盘子的旋转而不停地晃动,但却始终保持着平衡,不一会儿,又一个小孩爬上了盘子,两人开始在铁棍上翩翩起舞。 现场观众一个比一个兴奋,对着杂耍艺人直呼叫好,人声鼎沸。 南风虞似乎也被现场热闹非凡的氛围所感染,一扫之前的阴霾。 她将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则撩拨着遮挡视线的窗帷,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窗外精彩绝伦的表演所吸引。 坐在车内的她,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当她的双手一离开车窗,丝绸质地的窗帷便又完美地遮住了车窗,将车内与车外的世界隔绝开来。 她不厌其烦地掀开窗帘,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曾经,对于这些杂耍艺人的表演,她只在纪录片或者电视剧中看过,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的观赏体验。 这让她很是兴奋。 正当她看得兴高采烈时,忽然眼前出现了一张大大的脸,脸上挂着南风虞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看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王嬷嬷只是盯着她,她便知自己做错了事。 她打着哈哈,傻笑一般放下手中的窗帷,乖巧地端坐在马车内。 正当她坐下后,抬头便看见对面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南风虞看着他,傅迷白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 看着对方不屑的眼神,傅迷白略微怔了一下。 南风虞带着不悦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开,又微微侧着身子,透过窗幔的缝隙偷偷摸摸地欣赏着窗外的表演,如同一个偷窥者一般。 这给南风虞心里带来了极大的刺激感。 她透过缝隙看见精彩之处时,也会捂着嘴巴吃惊,碰见自己喜欢的表演则会隔空拍掌。 傅迷白坐在她对面的位置上,手里轻捻着茶杯,清香扑鼻的茶香味似乎掩盖了车内那扰他心神的栀子香,不悦的心情扫去一大半,少有兴致的观察眼前的人儿的欢喜。 仿佛快乐真的会传染,往日进宫的途中他都十分煎熬,今日却觉得有几分有趣味。 “快一些,再不抓紧时间便要误了宫宴开始的时辰了。”于管家坐在车外急声吩咐车夫。 “是,于管家。”车夫诺声回应道,驱车快速越过闹市繁华区。 驶离了闹市,南风虞也伸回偷偷摸摸的偷看的脑袋,端正的对着位置上,没坐一会,南风虞就开始磨皮擦痒,坐在位置上不安地扭动着。 马车坐垫虽然已是最高配置,但坐久了,屁股依旧会死,腿也有些微微发麻,血液不流通。 她坐在位置上心无旁骛的伸出脚,伸出手,张开掌心,极力拉伸的舒展了一下筋骨,一脸舒爽。 一整套动作下来,似乎并未‘解馋’,南风虞拍了拍身上的礼服,准备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 第25章 误探马车香艳画面 南风虞手撑着腰站起身,颤颤巍巍像一个年迈的来人佝偻着腰站起身来,出乎意外的是居然她的头顶距离车顶还半尺的距离。 眼见这车身比自己身高还高出一大截,心安理得般笔直站直身体,在马车内做着广播体操,无惧车内唯一的观众讶异的眼神。 在于管家的再三催促下,马车行驶速度愈发的快速,有几次车轱辘压到小石子都发生了细小的抖动,但这晃动的感觉还未有现代公交车刹车来得猛烈,南风虞对此并未放在心中。 霎时,一道猛烈如破竹般的急刹车打乱了车内井水不犯河水的氛围。 惯性的作用下,南风虞一个没没站稳,她迫使自己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马儿仿佛有自己的思想,它拖着马车又猛地向右转了一下,让原本还未坐到车位上的南风疾速转弯,直直的扑向坐在对面的傅迷白身上。 纤细的手指捻着透亮的白玉茶杯的傅迷白在如此抖动情况下,手中那杯茶滴水未洒。 但 当南风虞失去平衡扑倒在他身上时,白玉杯中半盏茶滴水未存,全部倾洒在他身上。 茶水的温热加上南风虞撑着他胸前的那双滚烫的双手瞬间烫得傅迷白心底难耐,耳朵发红滚烫。 南风虞重重扑在傅迷白身上,两人之间唯一的隔阂便是南风虞放在傅迷白的胸前那双手,让两人的身体稍微有些距离。 傅迷白身上淡淡的木兰香充斥着她的整个感官。 不知是动作让她感到尴尬还是身下之人身体的逐渐僵硬,让南风虞也红了脸。 她双手撑着傅迷白胸前缓缓用力起身,起身到一半,她发现平日里弱不禁风的齐王,居然有着与他形象不符的身材。 这紧实又有弹性的手感,让脑子一热的南风虞做出了不可思议的动作,还撑在傅迷白胸前的双手动作缓缓地弯曲了又弯曲。 南风虞彷佛发现了至宝一般,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被玩的当事人却面红耳赤,整个人如同被煮了一般,全身燥热。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仿佛南风虞的触摸点燃他内心压抑了许久的火花。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上下起伏,而南风虞却全然不顾他的反应,继续在他身上摸索着。 这种感觉如同在玩火,让他既兴奋又害怕。 正当南风虞玩得正起劲时,傅迷白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悸动,压下心底那簇火,看似生气般重重推开了胸前那双为虎作伥的双手。 没有重力的支撑,南风虞再次扑倒在傅迷白身上,他彷佛预料到此刻的场景,瞬间别开头,与南风虞扑来的脑袋稳稳错开。 这一别错开了面对面的尴尬,但却让南风虞一口亲在了傅迷白白皙的脖子上。 没有双手的支撑,身体与身体之间也比刚才那一次接触更加亲密,肌肤的温度透过肌肤与对方进行着毫无秘密的接触。 瞬间的变故,让南风虞惊呼出声,“啊!” 马车摇摇晃晃不平稳加上车内忽然传出来的惊呼声,让马车外赶车的两人同时掀开车帘查看情况。 “殿下您没事” 于管家关心的话还未说完,便瞧见车内那‘暧昧’至极的场景。 两人脸蛋全都通红,双眼散着‘情欲’。 傅迷白红着脸别开头,南风虞红着脸亲着傅迷白的脖子。 如此‘香艳’的场景,让掀开车帘的边学与于管家惊得张大嘴巴眼睛不眨的看着车内两人。 傅迷白别过头,看见自己手下的两人眼神中播放着一场异想天开的大戏,便知这不虞之隙真是误会大了。 南风虞转溜着双眼看着手僵在空中的车外那两人,瞬间从傅迷白身上弹开,尴尬地笑了笑。 似乎这一笑可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忘记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于管家见车内的脸上尴尬的神色藏都藏不住时,率先反应过来,他使劲打落边学还掀开车帘的手,对着傅迷白讪讪一笑。“抱歉殿下,打扰到你们了。” 车内、车外如同深夜般安静,只剩下车轱辘行驶的声音。 安静一瞬后,车外传来细细低语。“王妃这也太急了?这还是去皇宫的路上,这都等不及了?” 于管家对着边学嘘了一声,“殿下的事儿,可是你我可背后谈论的,小心挨板子。” 车外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片刻,又忽然响了起来。 于管家一脸焦急对身侧的边学说道:“王妃也太自私了,殿下这病弱的身子骨,她是一点都不顾虑啊。” “是啊。殿下的身子骨我们还不了解吗?能这样折腾吗?” “折腾不了一点,殿下也真是,就不得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在” 两人旁若无人般讨论着刚才的所见所闻。 坐在车内蹙蹙靡靡的南风虞听见车外两人交头接耳说的内容,本是两人尴尬的氛围变成了傅迷白一人尴尬,她努力压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对面傅迷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够了!再说赏三十鞭子。”傅迷白沉声说道。 声音虽不大,但震慑力十足。 外人不了解便罢了,于管家与边学在他身边十几载,生活习性摸得一清二楚,此刻他们知晓傅迷白动怒了。 马车内外就静了下来,比车内还要安静,万籁俱寂。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洁白的领口上留着刚才洒下的淡黄色茶渍,她犹豫着出声道:“你的衣服湿了。” 她说完怕傅迷白不清楚,指了指自己的衣领又指了指傅迷白的衣领。 傅迷白顺着他的手势发现自己里裳已被茶水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之前感官都在脖颈处,如今全都爆发在领口处,湿哒哒,极为不适。 他用手提了提湿透的衣襟,又面无表情的对着车外说道:“于政,拿一件干净的衣服进来。” 于管家怔了怔,努力让自己声音与平日无异,“是。” 南风虞听见于管家兴奋又努力压制兴奋的声音,实在忍不住别过头偷笑。 第26章 长路漫漫 巳时,齐王马车缓缓停在禁垣大门处。 南风虞靠在车璧上沉沉睡了过去,即便马车已到达目的地也未曾得知。 “王妃到了。”于管家搀扶着傅迷白下车后,却未看到南风虞跟在王爷身后,他站在马车下低声唤了几句,车内没任何回应,仿佛傅迷白是搭乘马车的唯一一人。 于管家疑惑的看向傅迷白,傅迷白无视他的求助,转身朝身后的王嬷嬷说道:“她睡着了。” 王嬷嬷瞬间心领神会,对于王妃的赖床,她可是深有体会。 她小步跑到马车的另一边,也正是南风虞靠窗的那一边。 掀开窗帘,探进头看着正靠在马车一角呼呼大睡的南风虞。 “王妃,王妃醒醒” 南风虞没有任何回应。 “王妃,皇宫到了。” 南风虞低喃一声,“嗯。”便不再有任何动作。 王嬷嬷大大呼出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从车窗中缩回脑袋,警惕的左右看了看,又把脑袋伸进车窗中,对着南风虞大声说道:“这道菜味道一般。” “不可能!”南风虞梦中惊喜,条件反射般反驳道。 “怎么可能一般,我做的菜怎么可能一般” 南风虞看着努力从车窗伸进头的王嬷嬷,便知晓此事不简单了,声音也逐渐如蚊子啼叫般,小到可以忽略。 南风虞如醉初醒般被连翘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刚双脚平稳挨着地,便看见宫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面赫赫刻着几个大字:官员人等至此下马。 禁垣的大门巍峨耸立,门上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金色的门钉,无一不象征着皇家的权威和尊贵。 于管家向守门的禁军出示入宫诏书后,一同人便踏进了禁垣大门。 皇宫内的的建筑金碧辉煌,高耸入云,让人不禁感叹其宏伟壮观。 金黄色的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宫墙相互映衬,使得整个皇宫看上去金碧辉煌,十分气派壮观。 宫殿内的柱子和天花板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配上金色的装饰,显得金碧辉煌,极具奢华,连城墙璧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南风虞被这金碧辉煌、琼楼玉宇惊得长大嘴巴,脚彷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不由自主地跟着前面的人前进着。 忽然想到什么,南风虞故意放慢脚步与傅迷白拉开一些距离,挨着王嬷嬷小声问道:“宫门那几个字的意思是,任何人都不准骑马进宫吗?” “回王妃的话,按常理是这意思。”王嬷嬷小心翼翼地回应道,“不过……” “不过什么?”南风虞追问。 还未等到王嬷嬷的回应,便听到于管家急呼呼的呼唤道:“王妃,莫再停留了,我们需抓紧时辰。” 南风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竟落后这么一大截。 于管家与傅迷白一群人站在距离她几米的地方,全都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等着她。 “好。”南风虞应了一声,看着自己一人拖了整个队伍的步伐,心生悔意。 提起裙摆小步冲到傅迷白身边,待她与傅迷白齐肩后,他们再次跨出步伐朝宫宴走去。 一炷香时间后,南风虞放缓了脚步,她停下脚步,用手轻轻地扶了扶自己头上那如秤砣般累赘的发饰,然后小声地跟身侧的王嬷嬷抱怨道:“还要走多久啊?” 今日出行,南风虞特意穿上了新鞋。 这双新鞋除了新,对她来说再无任何优点,因为它实在是太磨脚了。 还没走多久,她就感觉自己的脚跟都快被磨平了,疼得钻心。 “王妃莫急,快了。”王嬷嬷轻声说道。 “刚才你就说快了,结果现在还是快了。这不是望梅止渴吗?”南风虞极为不爽,噘着嘴抱怨道。 “大概还有一半的路程。”王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南风虞听到这个天文数字,瞬间心情烦躁,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一度:“什么?这么久才走一半?” 傅迷白及众人朝她望去,众人眼神中都带着深意,而傅迷白的神色却让人难以捉摸,让人看似唾手可得,实则遥不可及,如同现在看似他就在眼前,然而离他却不知隔着何种深渊。 边学作为傅迷白身边的顶级侍卫,对南风虞这种速度的步伐简直是嗤之以鼻。 他心中暗自诽谤:女儿家就是娇滴滴的,麻烦!与此同时,他不屑地看了南风虞一眼,便跟着傅迷白的步伐继续前进。 然而,于管家对南风虞这娇生惯养的做派也抱有很大的意见。 王爷身体如此不适的情况下都未有一句怨言,这位王妃却把心中不快肆无忌惮地说出来,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同甘共苦。 他带着责怪的眼神看了南风虞几眼,随后也转身快速跟上傅迷白的步伐。 南风虞被眼前那阴阳怪气的两人弄得很是无语,她生气的看了看身侧的连翘,又生气的偏头看向身侧的王嬷嬷,气呼呼的用手指了指前面给他甩脸色的那两人。 他……他们竟然还摆脸色? 难不成走了这么远的路,还不允许别人抱怨几句吗? 这宫宴的场地也真是的,为何要设在离大门这么远的地方…… 王嬷嬷眼疾手快,如同一道闪电般迅速捂住南风虞那正在侃侃抱怨的嘴巴。 王嬷嬷一脸惊慌失措,眼睛闪烁着恐惧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急切地说道:“王妃,这可是皇宫啊,可不比外面,小心隔墙有耳。” 南风虞似乎被王嬷嬷的话唬住,眼底闪过一丝惶恐,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表示自己明白了。 经过这段小插曲后,南风虞这一路甚是小心谨慎,乖巧的跟在傅迷白身后。 正当她的新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崭新的地位时,整个宫城回荡着马车轱辘行驶的声音。 第27章 对丑东西过敏 南风虞闻声,疑惑地朝身后看去,迎面两辆看上去比傅迷白那辆还豪华的马车。 那马车如同两只华丽的巨兽,它们的轱辘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是在向人们宣告着它们的到来。 马车的车身闪烁着金光,仿佛是用黄金打造而成,车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图案,车骨架上面镶嵌着各种颜色宝石和珍珠,在阳光下自带光芒,整个马车在各种奢侈品的装扮下显得格外“豪华”。 南风虞被马车反射来的光晃晕了眼,抬起细腻白皙的手臂挡在眼前,试图缓解光芒给眼睛带来的刺激。 她眯着眼看着向他们缓缓驶来的马车,不知是金色的光太刺眼,还是这红配绿丑绝了的搭配让她别开了头不愿再看第二眼。 南风虞用手肘顶了顶身侧的王嬷嬷,捂着嘴巴小声问道:“不是说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吗?为啥一辆烧包车可以大摇大摆地进来。” “普通情况下是所有官员无论官品或是皇亲国戚都需在禁垣大门处步行入宫,但是也有特例,在得到圣上与皇后的特许的情况下是允许带马入宫的。”王嬷嬷耐心地答道。 南风虞恍然大悟,明白地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说到底还是自己身份不够。 “那像如此特殊的人多吗?”南风虞追问道。 王嬷嬷摇摇头,“不多,众多皇子中只有瑞王有此等殊荣。” “所所以这俩暴发户般的马车是瑞王的?” 王嬷嬷无声点点头。 南风虞只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刚来宫中就碰上了这个差点与之成亲的人,但看到这丑不拉几的马车又稍稍舒坦了一些,还好当初这人悔婚了,不然天天看着这些出其的搭配也难受。 不知不觉中,南风虞把傅迷白与之对比,虽长年多病,但生在审美在线。 南风虞突然想到什么,拉着连翘就加快步伐往前走,“快,快走。” 看车识人,一看这花枝招展的马车便知晓马车的主人也不是一个正常人。 人的行驶速度始终是比马车慢许多。 不多时,那辆又红又绿又黄的马车缓缓停在傅迷白众人前面。 南风虞猜测马车里的人会礼貌寒暄几句,对面陌生的人,南风虞胆怯的往傅迷白身后退了退。 傅迷白对她的动作似乎没看见一般,但又不着痕迹般微微侧身护在她身前。 不出所料,绿色丝绸镶着黄色宝石的窗幔被车内的掀起,一个长得憨态可掬的人朝傅迷白客气问好。 “七弟,巧啊。”这人对傅迷白露齿微笑,眼睛明亮而清澈。 南风虞看着这傻乎乎的模样,心中只有一种感受,王嬷嬷托人拿的画面,画师真是妙手丹青,真人与画像几乎一模一样,大大保留了被画之人最具有特征的标志。 傅迷白礼貌的朝傅成济回了回礼,不卑不亢回应道:“六哥,别来无恙。” 傅迷白声音如三月春风般轻柔,与之前那傻不溜秋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成济看着傅迷白这副病弱扶柳却又故作清高的样子,心中很是不屑。 正当看上去清澈愚钝的眼底快要闪过一丝厌恶时,他余光扫到傅迷白身后的女子。 大朵粉色荷花湘妃色纱碧霞罗,身披金丝沉香织金凤女衣纱。 头戴金钗,风吹镶嵌珍珠碧玉簪,步摇被吹得左右晃动,在这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显得格外灵动。 傅成济见过数不胜数的女子,但如此绝色的女子却从未亲眼见过。 略施粉黛的脸蛋精致美丽,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傅成济眼底弥漫着痴迷,呆呆看着傅迷白身后的女子。 “瑞王殿下,该出发到中和殿赴宴了。”傅成济车外的下人微微鞠着腰小声提醒道。 傅成济如梦初醒,看到站前车前的那两人,无论是衣着还是长相两人都是绝配。 看着这一抹湘妃色与月白色在阳光下相得益彰,他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嫉妒。 傅成济又换上往日那股傻样,笑嘻嘻的对着傅迷白说道,眼神却一直停留在南风虞身上,“想必这位就是弟妹?七弟你也真是不够意思,这都不介绍一下。” 傅成济未等傅迷白的回应,对着南风虞热情的说道:“公主,在下南沁国六皇子瑞王,你也可以叫我傅成济,或是叫我的字-景睿,亲近之人都是这般称呼本王。” 南风虞朝他敷衍倚了倚身,面带冷色说道:“南风虞。” 傅成济似乎并未感受到南风虞对他的冷淡般,依旧一脸热情的说道:“公主这儿离端午宴会中心中和殿还有一段距离?何不上车与我们一起出发。” “谢了,不用。” 冰冷的拒绝,并未让傅成济死心,而是更加激动的继续说道:“走路哪有马车快,你跟我那弱不禁风的七弟走路,这得走得猴年马月啊,有现成的马车可坐,不坐白不坐,你说是不是?” 傅成济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南风虞心中那团火,她双手抱胸,不屑的白了他一眼,“我就是喜欢走路你管得着吗?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走路,这与你何干?” “还有我这个人颜控,对丑东西不感兴趣。”南风虞补充道。 傅成济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仿佛调色盘上的颜色不断变换着。 南风虞见他气得不轻,脸上的假笑愈发灿烂,继续补充道:“瑞王,别对号入座,我可没说你,我说的是你的车,我可坐不了这么丑的车。” 南风虞忽然发现,王嬷嬷的假笑在怼人的时候竟然如此好用,那阴阳怪气的劲头儿瞬间达到了顶峰。 第28章 吃醋 南风虞笔直而站,高高昂起的脖子,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不可一世。 为了显示自己不输于人的架势,她不知何时从傅迷白身侧走到与他并肩而立。 现场的气氛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傅成济与南风虞两人气势上互不相让。 在气氛达到冰点之际,车窗内传来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六弟,你就别再打趣七弟妹了。” 南风虞朝车内望去,看见一名男子的面孔,英气逼人。 这人她曾在王嬷嬷准备的画像上见过,是傅迷白的三哥,懿王--傅子景。 傅子景朝着傅迷白与南风虞点头问候道:“七弟,七弟妹,早上好。” 傅迷白依旧神色自若,朝着车上的人微微颔首,行了个问候礼,冰雪消融般的声音说道:“三哥,别来无恙。” 南风虞也跟着傅迷白作揖行礼,抬头时,却迎面撞上懿王那仿佛能洞穿万物的目光。 南风虞被这赤裸的眼神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侵略性的眼神让她想起了穿越前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人表面上看起来谦虚有礼,实则是小人、伪君子。 南风虞不自觉地往傅迷白身后缩了缩,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点刚刚怼瑞王的气势全都消弭殆尽,娇嫩的双手顺势攀上傅迷白的胳膊。 傅迷白感受到她的不安,低头看了她一眼,用手轻轻拍了拍南风虞的手背,试图安慰她。 掌心的温热确实让南风虞不安的情绪得到了一些安抚,她抓住傅迷白胳膊的手也缓缓松了劲儿。 此番潜意识的举动让南风虞郁闷地蹙眉,为何自己会条件反射地害怕眼前这位所谓的懿王。 南风虞害怕他的样子让傅子景心中一紧,他见两人如此举动甚是亲密,藏于袖中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又紧,嘴角却扯着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 “那我与六弟就不打扰七弟与七弟妹了,我们在中和殿见。” 傅子景说完,不理会傅成济的不甘,一把从傅成济手上抢过他那嫌弃得要死的绿色丝绸镶着黄色宝石的窗幔,如若不是自己懒得走这漫长的路,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与这人共乘一辆马车的,何况还是一辆长相奇葩的马车。 真是格外丢人现眼,但又碍于这草包有皇后撑腰,独享全天下独一无二的殊荣。 马车重新启程,一路上傅成济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习庆,你为何拦着我,那南风虞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胆大包天,我定要让母后好好罚她,真是不知好歹,不知尊卑,不守女德。” 傅成济说完,沉思片刻,一脸狡黠的模样继续搬唇弄舌,“话说回来这位云黛公主果真如传闻般明媚动人,比当初母妃给的画像还要好看几倍,不过真是可惜了傅迷白那要死不活的人了。” 傅子景的脑海中刚才车外的那两人的身影挥之不去,如同走马灯一般循环再循环。 在外人看来,这檀郎谢女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而在傅子景的眼中,却只看到了南风虞的对他的害怕,对傅迷白的依赖,仿佛在嘲笑他的失败。 他的心底闪过一丝狠厉,南风虞,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背叛了我,不然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我都会让你生不如死。 傅子景的拳头紧握,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双眼通红,像一头将要爆发的野兽,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然而,身侧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这头沉睡的野兽正在苏醒,依旧津津乐道地说着,仿佛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傅成济:“不过也不值得可惜,烂、鞋配半死人,绝配。”说完似乎觉得说得很道理,竟说完自顾自的鼓起掌来。 配?配?傅迷白配?他也配?她曾经以后都只能是我的!!! ‘配’这个字如魔咒般在傅子景的脑海久久消散不去。 傅子景像看智障一般看着眼前这人,傅成济被他看得心底发怵,心虚的问道:“习庆你干嘛这般看我,我是说错了吗?” 他竭力抑制住内心的冲动,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底已是一片清澈明亮,宛如往日一般,仿佛刚才那般激动的神情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六弟,以后莫要在外说这样的话了,七弟妹是川泽国的国君的掌上明珠,是居于川泽国天子第二受宠的子嗣,不说是六弟你,就连皇后娘娘也要看在川泽国国君的面子上,不敢轻易责罚云黛公主。太平盛世,国与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比何事都重要。” 傅成济听完,扁扁嘴,小声嘀咕,“还真是便宜那病秧子。” 傅成济偷偷看了一眼傅子景,心里暗自想道:收拾不了她,我还不能收拾我那不受宠的弟弟? 格外显眼的马车在众人注视下渐行渐远,傅迷白低垂着眉眼看了看还攀附在她胳膊上的那双修长又细腻的手。 南风虞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撤回自己的手,讪讪一笑,“抱歉,忘记了你不喜接触。” 南风虞收回自己的手,双手相交,尴尬的左手扣右手。 傅迷白淡淡开口,“走。” “哦。”南风虞乖巧附和。 她与连翘、王嬷嬷跟在傅迷白身后,看着傅迷白干净修长的背影,他似乎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一般,不喜不悲,连至亲之人如此刁难他,他也无动于衷。 南风虞的目光,始终落在傅迷白身上,傅迷白或许感受到了南风虞的目光,或许也未曾发觉,他没有回头,默默地走着。 步伐轻盈而又坚定,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怜悯。 背影挺拔而笔直,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不畏惧任何挑战与困难。 第29章 小心背后小动作 正当南风虞安静如斯的默默跟着傅迷白时,王嬷嬷从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 王嬷嬷拉着南风虞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旁,见与傅迷白一群人拉开距离后,再一脸严肃的说道:“王妃,那可是瑞王殿下啊!如若这事儿传到皇后娘娘那儿,您可是要受罚的。” 皇后对瑞王的宠爱在皇宫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南风虞见王嬷嬷一脸愁容,知晓王嬷嬷是一心为她好,她伸出手拍了拍王嬷嬷那双历经风霜的手背。 “嬷嬷别怕!瑞王殿下是皇后娘娘心尖肉,我还是川泽国掌上明珠呢!我听连翘说当今圣上推崇三国和睦,避免纷争战乱。即便皇后娘娘知晓了此事,也不敢轻易对我如何。” 王嬷嬷听完南风虞的话依旧愁容未展,皇后娘娘能一步一步坐稳后宫这第一把椅子,就说明这人并非良善之辈。 后宫最善行不就是背后的小动作吗? 王嬷嬷看她一脸无邪的模样,心中暗自苦恼,别到时候被人背后捅了一刀都不知晓所为何由。 “别想那么多,至少当时很爽啊。”如若当场没怼回去,她可能会郁闷一整天。 王嬷嬷摇了摇头,“王妃在宫中还是切记要注意言行举止,莫要让人抓住把柄才好。” 皇宫这个流言蜚语都能淹死人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口水汇成的大海。 南风虞瞬间站直,小脚一跺,手一抬,标准军姿,振振有词说道:“yes sir。” 王嬷嬷听着完全听不懂的话,以为是南风虞的家乡话,摇了摇头不再继续说教道。 一群人终于来到中和殿外。 南风虞看着与故宫里的中和殿大差不差的宫殿,熟悉又感到陌生,陌生处在于建筑的细节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她看着殿脊正脊两端分别站着一个类似是人的物件,便疑惑地指了指,问道:“嬷嬷,殿脊最前的那个是什么?” 王嬷嬷顺着南风虞手指的方向望去,是一个昂首挺胸的小人。 待看清指的是何物时,她赶紧去阻止南风虞手指向上指的动作,惶恐道:“王妃,谨言慎行。” 南风虞微楞,小心翼翼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这都不行?” 规矩多的要死。 “王妃,您所说的是吻兽,它是南沁国建筑屋脊上的一种具有特殊含义的饰件,形态各异,有些是神兽,或者是仙人。” “他们之所以被安放在屋脊上,是因为其拥有避震、防火、辟邪、守护家宅平安之用,并有丰衣足食、人丁兴旺、福寿绵延的吉祥含义。” “那对着宫殿大门的那根屋脊的吻兽是仙人?”南风虞继续边走边问。 “并非,你说的那根屋脊是正脊,正脊两端的便是正吻,垂脊与戗脊端的为垂吻和戗吻,转角处的是合角吻。” “其中正吻则是等级最的吻兽,您所说的那两位并非仙人,他们是南沁国建国皇帝与皇后。根据他们的模样做成吻兽的样子,放在所有吻兽最前放,象征着尊贵无比,也象征着他们会一直庇佑他们的子民 ,国泰民安。” 南风虞明白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第30章 不识好人心 南风虞再次用着不同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中和殿。 八条垂脊,8位仙人,80只吻兽,加上围脊和角梁上的套兽,共有114只吻兽。屋脊上最前面的是开国皇帝与皇后,然后依次为: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行什,共计10只,它们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司其职,保护着这个国家子民的平安顺遂,无战火纷争。 “参见齐王殿下,齐王妃安康,宴会即将开始,请跟着小的入殿。” 傅迷白朝着一位看上去还很年幼的公公点了点头,“有劳了。” 南风虞本以为傅迷白的齐王府已是顶好的生活起居了,可当看着眼前这流光溢彩的宫殿,真是大巫见小巫,齐王府确实是寒酸了些。 南风虞瞪大了眼睛, 嘴巴微张,一副惊掉大牙的模样,仿佛一只井底之蛙,又像一个从穷山沟里出来的野孩子,对眼前的富丽堂皇感到无比震惊,心中再次鄙夷自己的贫穷,真是土狗进城--大开眼界。 殿外已经是磅礴壮丽,殿内更是宽阔无比,地面上铺着金砖。 不仅如此,金砖上还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龙、凤、麒麟等吉祥物。 南风虞看着脚底金砖,踩上去的动作都变得格外小心翼翼。 倘若不是现场人多,她恐怕会蹲下身来细细端详一番。 南风虞与傅迷白在内侍的带引下,成功入座。 坐下那一刻,南风虞的双脚终于得到了解救,她将脚藏在礼服中慢慢扭动舒展,肌肉得到放松的那一刻,她一脸舒坦,小声地说道:“我的脚终于活过来了。” 这声音细若蚊蝇,只有坐在身侧的傅迷白能听到她的抱怨。 “既然不喜欢走路,为何不坐六哥的马车?” 傅迷白的话让南风虞刚刚舒坦的心情变得有些不快,她停下手上脚下舒展的动作,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人真是” 语噎,南风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清道白自己当时的感受。 小脸一垮,傅迷白感受到她的情绪,一时眼眸中出现惊慌。 南风虞思量再三,认真且严肃地说道:“为何要坐那傻叉的车?你我本是夫妻,他那般诋毁你,我还眼巴巴坐他那骚包的马车?我天生爱犯贱吗?” 傅迷白见南风虞神情透着无比严肃,话也说得极其的重,不知为何,心中却生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正当他想解释自己的话并非此意时,却见她挪了挪位置,离他更远了些。 南风虞暗自下定决心,今天必定不再理会这个好赖不分的人。 不识好人心! 而她不知的是,当她坐下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位置马上成了整个宫宴最受瞩目的地方。 一些人在为两人的颜值高得令人惊叹,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而在另一边,有些人则小声议论着那位川泽国云黛公主曾经的“光彩事件” 第31章 超凡听觉 南风虞环顾了一圈宴会厅,发现除了主位上的三个位置,其他座位都已经入座。 看着空空如也的案台,看来是要等到那位九五之尊入座后才会陆陆续续上菜了,对这点她有些失望。 她百般无奈地撑着头,圆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着。 还是保守了,古装剧的拍摄还是保守了。 怪不得人人都想做皇帝,这换做谁不心动,后宫佳丽三千,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连她都忍不住产生这个念想。 南风虞看着主座的位置,宝座是用紫檀木制成的,上面雕刻着九条龙,宝座后面有一个屏风,屏风上画着山水、人物、花鸟等图案,不知是哪位大师的神笔,栩栩如生。 正当南风虞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这位高权贵的身份地位时,耳边传来细细低语。 那声音虽小,却瞒不过她灵敏的耳朵。 “看挨着齐王殿下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齐王妃了。” “长得真是跟天仙下凡一般。” “哼,也就那样,根本配不上我的齐王殿下。” “对对对,跟澜姐姐比,还是略微逊色了些。” “不不不,是完全没法跟澜姐姐相提并论。” 声音带着尴尬讨好的味道。 南风虞心中一动,忍不住向声音来源处看去。 却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个绿衣少女最为显眼,容貌艳丽,气质高洁,只是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与嫉妒。 南风虞微微皱眉,这些人对她的评价她并不在意,只是这些人提到的“澜姐姐”是谁? 似乎身份不低的样子。 自从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她的听力仿佛变好了很多,不,应该是变得极好,即便是不见其人也能听其声音。 如同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谁在背后议论她,但是络络不绝的讨论声像是猛烈的海水涌进自己的耳朵里。 “你知道这位齐王妃的来历不?” “谁不知道?川泽国皇后所出的五公主,备受川泽国国君和皇后的喜爱,因为川泽国国君前四胎均是皇子,在他盼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皇后怀胎十月的川泽国第一位公主,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被封为云黛公主。” “你知道为啥叫云黛公主吗?”这两人仿佛是出题考验对方一般,你出一题,我出一题,答不上来者便是淘汰者。 “云黛公主出生时天边七彩祥云,便取其云字。黛字源于她一出生便生得眉黛青颦。” “那你说,川泽国举国上下人人喜爱的云黛公主为何会十岁时离奇失踪?” “你这个问题,算是难倒我了,我知晓川泽国庆国大典上这位云黛公主忽然失踪,当时川泽国国君只差把整个皇宫翻个底朝天,都未曾见她踪迹然而却在及笄前夕离奇出现在宫中。至此后性格大变,变得嚣张跋扈,又因川泽国国君与皇后自认为亏欠她,对她更是百般纵然。” “错了,根本不是离去失踪!”一人笃定的声音。 “哟,莫非你知晓内幕,说来听听。” “听闻是那年川泽国皇宫发生暴乱,这位公主被谋反者绑走了” 南风虞彷佛在听说书先生说书一般,听得入迷。 她从未正在了解这具身体的过去,但身处深渊沼泽,知己知彼才能从容不迫。 她回过神,偏头看向身侧端坐的傅迷白,依旧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 她又转身看向连翘,连翘朝她笑了笑。 她又转身看向王嬷嬷,王嬷嬷用唇语对她说:“注意言行举止。” 看来,刚才的窃窃私语真的只有她能听见 第32章 淑贵妃迟到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一声高昂又带有尖锐的声音让宴会现场鸦雀无声。 随着皇上与皇后娘娘的落座,现场皇子、妃嫔、百官纷纷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生。”一道浑厚又庄重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大殿。 “今日端午佳节,众爱卿无需拘谨,尽情享受佳节佳肴。” “谢主隆恩!”南风虞跟着众人附和道。 就在主位那位让身边的内侍主管吩咐上菜后,忽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淑贵妃到。” 在众人目光下,从正门走来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她面带桃花,笑意连连,满眼都望着主位坐着那位庄重的男子。 “陛下万岁安康,臣妾为陛下准备了一场凉晋国特有的安康国乐舞,还望陛下莫因臣妾晚到而生气。” 妇人的声音像深渊中藏着一股幽泉,清清荡荡带着一股少女才独有的娇羞。 皇上听见凉晋国三个字后,本是微微带怒的神情瞬间变得震惊,转而却是喜不自胜,乐呵呵地说道:“朕怎会怪爱妃,爱妃的心意他人不知,朕自然是懂的。” “多谢陛下。”淑贵妃低头谢恩。 在南风虞的席位,把淑贵妃低眉神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眉间蹙起的厌恶,在她抬头之际瞬间消失殆尽,换上一副淡然模样。 南风虞偏头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的傅迷白的神情,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看不出喜乐的神情,猜不透心中所想。 淑贵妃站在宴会中心,伸出一双保养得如同花信年华少女的玉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现场瞬间鼓乐齐鸣,歌舞升平。 一群穿着性感的女子,浓妆艳抹,带着不属于这个国家的长相与装扮,整整齐齐地扬着纤纤玉手,扭动着身姿“飘”进了宴会。 淑贵妃站在宴会中心,等着皇上让她落座,殊不知那位为国为民、号称贤君的陛下已经一脸痴相,满心满眼尽是刚入场的凉晋国舞女,丝毫未曾赏站在最前面的淑贵妃一个眼神。 就在淑贵妃的端庄一点点流逝时,坐在皇上身侧的皇后轻蔑地扫了一眼淑贵妃,用着居高临下的声音说道:“淑贵妃别站着了,快落座。” 皇后气势十足的声音拉回了皇上的思绪,随口附和道:“对,淑贵妃别干站着了,快快入座。” 皇上面朝淑贵妃,眼神却一直游离在正在婀娜妩媚的凉晋国舞女身上。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淑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落座。 南风虞皱眉,闹半天原来这淑贵妃不跳舞啊,搞这么大的阵仗,她还以为这位贵妃娘娘要亲自上场呢,为博君一笑,自愿上台。 南风虞的目光在几位娘娘之间来回转换,不动声色观察着这几人的变化,这两位娘娘神情转变虽不易察觉,但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出又一出的宫廷大戏。 对于刚才的一出出,南风虞再一次对权势有了新的看法,当有权有势时,即便是恶俗的喜好,也不需隐藏,别人也不敢当面指指点点。 第33章 为何你三哥一直盯着我看? 朝辉满天,阳光穿过中和殿大门,如金色的瀑布倾泻而下,将整个大殿洒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使其如同镀上了一层金身,变得金光灿灿,令人目眩神迷。 宫殿内,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 凉晋国的舞女们身着性感又华丽的衣裳,浓眉大眼,异域风情的面庞让在场的人们目不转睛,难以忘怀。 轻柔的面面纱遮挡下,只剩下她们那如星辰般闪耀的双眼,如湖水般深邃,每一双眼都仿佛蕴含着不同的故事。 在场的达官显贵无一不被她们的美丽和魅力所吸引,但碍于在场最高位的威严,他们眼神中流露着隐忍,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无奈。 只恨权高不过主座的那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随凉晋国独有的舞女身上,但除了心思在他处的那几人。 对于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南风虞作为一个现代人早已司空见惯,她的整个心思都扑在逐一上案的美食佳肴上和在场人的小心思上,偶尔还能听见有人私下的窃窃私语。 这对她来说,既满足了她的食欲,又满足了她的精神欲望。 傅迷白则是神色淡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品着茶,他的心思似乎并不在殿内的歌舞上。 音乐步入高潮,舞者们的动作愈发快速,各个如同下凡的精灵,跳着轻盈欢快的舞步。 一声声击鼓声,清脆欢快,凉晋国的舞女们脚上带着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让整个大殿充满了热情和活力,气氛达到最高点。 南风虞在这个欢快的节奏下不禁也随着律动轻轻摆动。 正当她看得如痴如醉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有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自己。 南风虞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毛,停下晃动的身躯,嘴角嫌弃地抽了抽。 或许对方察觉到她也在看他,傅子景举起手中酒杯,朝她举杯示意。 她却如同未看见一般,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放回在凉晋国的舞女们身上。 然而对方却毫无在意,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南风虞余光一瞥,顿觉背后发凉,这具身体似乎对这位三皇子骨子里的恐惧,让她无法战胜这份恐惧。 南风虞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 她觉得应该求助一下身边之人,虽然这人对自己也总是爱搭不理的,但毕竟名义上是夫妻一场。 他知道些什么呢? 或许她与这位懿王是否有瓜葛? 南风虞不着痕迹地向傅迷白的位置挪了挪,当两人的衣袖挨着的那一瞬间,南风虞用手肘顶了顶身侧之人。 傅迷白看向她,等着她的后续。 南风虞左右望了望,伸出手礼貌性地捂嘴说道:“为啥那个你三哥一直盯着我看啊?渗人得慌。” 南风虞的话音刚落,傅迷白心中不由得一震。 他包饱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仿佛想要透过她的表面看到她内心的深处。 但这种眼神只持续了一刹那,随后又换上了平日里那种淡如止水的眼眸。 第34章 哪种眼神? 傅迷白随着南风虞的目光望去,并没有看到傅子景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傅子景正与身侧的傅子济谈笑风生,看起来心无旁骛,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南风虞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变得有些结巴:“可……可刚刚他真的一直看着我。” 傅迷白摇摇头,赏了她一个自恋的眼神,继续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南风虞被傅迷白这看智障般的眼神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真不是自恋,他真的刚刚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哪种眼神?”傅迷白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疑问,似乎要将南风虞问倒。 “说不上来那种,仿佛我和他是旧时相识。”南风虞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回忆一瞬,脑袋空空,她恬着脸问傅迷白:“是吗?” “是吗?”傅迷白沉声反问道。 南风虞瞪大眼睛,“我问你呢?” “我哪知。” 也是,他怎么会知道,她自己都不知道,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南风虞假意整理着衣衫,却又不时地向傅子景的方向偷瞄过去。 傅子景虽然与身边的人相谈甚欢,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南风虞,好像他们之间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他在眼神传递着独属于两人才明白的话。 南风虞皱了皱眉,似乎、好像、他们俩人有着旁人不知的秘密。 如今看来,这具身体的秘密是越来越大了。 南风虞又与傅迷白拉开了些距离,挺直了她那修长的腰身,高贵气质瞬间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缓缓收回了自己偷瞄的眼神。 而后,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美味佳肴上,看见美食的那一瞬,高贵气质瞬间消减一半。 三脆羹、清炖肥鸭、炸沙鱼衬汤、鳝鱼炒鲎…… 一张不大不小的食案上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色,琳琅满目,令人垂涎欲滴。 南风虞看着眼前的美食,馋得口水直咽,她的整个心思都扑在了眼前的满汉全席上,将刚刚被人盯出的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 看着美食,南风虞那颗贪吃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枕上那雕刻精美花纹的银筷。 正当南风虞的手快要触碰到筷子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一道熟悉低压的声音。 “王妃,需待陛下动筷后方可进食。” 南风虞那只快要碰到筷子的手,堪堪停留在空中,进也不是,退又不舍,如被邪术定住一般,一直悬浮在空中。 她的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不就是吃个饭嘛,等什么陛下,自己先开动就好了。” 另一个说:“不行不行,这是规矩,必须要等陛下先动筷。”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南风虞最终还是决定收回那只手,彷佛在怕手不受控制般,把手藏于案台下,双手搅动着,心里想着:“哎,还是算了,毕竟是在宫里,还是要遵守规矩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别人的时代就要遵循这个时代的基本规则。 第35章 开席 歌莺舞燕,曲终人散。 舞群为首的舞者随着音乐的终结,优美的舞姿缓缓在空中定住,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她像一只停留在牡丹花上的蝴蝶,艳丽动人,又似一朵盛开的石榴花,鲜艳夺目,不得不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潜移默化的跟随着她。 随着音乐与舞蹈的结束,现场响起了以皇上为主的掌声,如同春雷乍响,响彻整个大殿,久久不散。 凉晋国的舞女们纷纷摘下面流苏面纱,露出了她们带有异域风情的长相,个个都如天仙下凡,让宴会再次陷入了沸腾。 南沁国皇帝高坐在主位上,眯着一双眼直勾勾毫无掩饰严重的欲望紧紧盯着身穿红衣的女子。 当她揭露面纱的那一刻,整个朝堂仿佛都窒息了,皇帝的眼里流露出藏不住的欲望,那是一种如同看向猎物一般的贪婪目光,紧盯着那人剥尤物般的女子,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主座上那男子的眼睛,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将这女子据为己有。 “凉晋国不愧是盛产佳人的地方,各个简直是天下下凡!” “何止啊,你没看见咱陛下那眼神啊,都直了!” “你不要命啦?居然在大殿上议论圣上!!” “放心好了,我新学的腹腔说话,除了你之外没人能听见。” “别说了,你不在乎你那狗命,我还在乎呢!” 南风虞斜着头看着坐在宴会上最远处的那两人,一身官服,一脸的轻松自在。 正如两人小声议论的那般,在场的所有人对南沁国皇帝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淑贵妃也不例外。 也正合她的意。 表演结束后,舞女们脚踩铃铛,在欢悦的铃铛声中离开大殿,直到最后一位舞女身影的消失,南沁国皇帝才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 皇帝身旁的皇后虽不喜他如此行径,但依旧面带和蔼,一脸贤妻良母的说道:“陛下,端午佳节,您还未邀大臣们共进佳肴。” 经皇后一提醒,皇上眼中的流连忘返消失一大半,笑着回应道:“多皇后提醒。” 皇上拿着已经被斟满酒的酒杯,优雅的举了举,向众人微笑着说:“今日端午节,大家齐聚一堂,今天在这个宴会上,朕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不要过于拘谨,畅所欲言,尽情享受美食和美酒。” “同时呢,朕也要感谢众爱卿在以往的日子里尽心尽力为国家、为百姓的付出,希望接下的日子大家依旧能继续保持着为我们南沁国的发展、为人民百姓的安居乐业创造更大的成就,让我们的国家更加繁荣昌盛!” 众人纷纷举杯,响应皇上的号召,嘴里回复道:“臣定不辱使命。” 听见群臣们激昂的附和,皇帝心情甚美:“好!众爱卿别拘谨,当成自家宴席便是。” “多谢陛下。” 南风虞放下酒杯,挑了挑眉,别说,这套说辞还挺官方。 第36章 这位便是七儿媳? 不愧是一个国家最大统治者,说起话来都是一股官方的领导味。 见大家都纷纷开始动筷喝酒,南风虞早已饿得饥肠辘辘 ,也迫不及待夹起桌上她已垂涎欲滴已久的三脆羹。 皇上放下手上的酒杯,表情顿了顿,现场嘈杂的氛围似乎在这一刻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在偷偷观察皇上的一言一行,唯怕一不小心挑拨到某一根弦。 皇上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宴会上的人,似乎在找谁,粗略的扫视的一圈并未发现所寻之人,他眉间出现一丝不耐烦,但最终又将目光放回到宴会上的人。 最终他的目光穿越宴会中的人群,在一个个并不起眼的位置发现所寻的七儿子。 他的目光在傅迷白身上停留片刻,怔了一瞬,转而看向傅迷白身旁南风虞。 皇上看着南风虞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和惊讶。 他未曾想过这传言中的云黛公主的确有着仙人之姿。 南风虞一心扑在美食身上,并未发现因皇上的目光带来了全场人的目光,她刹那间成了宴会的焦点。 即便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她依旧充耳不闻,一心一意品尝着今日宴会的菜色,边吃边思考,哪些地方自己该学习,哪些地方需要改善。 吃的入入迷,她根本没有发现宴会上此刻早已鸦雀无声。 皇上见南风虞吃得像一个小仓鼠一般,可爱至极,他和蔼的笑了笑,对着身旁的皇后说道:“那位便是老七的媳妇?川泽国鼎鼎大名的云黛公主?” 皇上语气中少了一些严肃,多了几分调侃与打趣,让外人觉得他还对这儿媳妇挺满意的。 皇后微笑着,毕恭毕敬的回应道:“回陛下,那位正是老七刚进门不久的妻子,南风虞。” “此前在来南沁国和亲的路上发生了一些小意外,受了些外伤,臣妾便免了她晨起进宫请安这事,让她养好身体后再议。” “嗯,看上去身体应该已无大碍了。” 皇帝举起酒杯,似乎在思量着什么,转而再次看向傅迷白的位置说道:“老七,近些时日身子骨好些没?” 傅迷白闻声,优雅起身回应道:“多谢父皇关心,儿臣并无大碍。” 说完,傅迷白强忍咳嗽般,咳了一声,脸上出现一丝红晕。 这无疑在诉说他所言并非真话,只是强逞能罢了。 傅迷白的突然起身,突然说话,这让身侧的南风虞惊了惊,这才把所有心思从美食中抽离出来,回归到现场压抑的气氛当中。 她不舍般放下正是开宴后一直未曾离手的筷子,缓缓放回筷拖上。 “无大碍便好。”皇上并未过多关心询问傅迷白的身体健康,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般。 皇上目光看向南风虞,和蔼可亲的开口说道:“旁边这边是七儿媳?” “王妃快起身回话。”王嬷嬷站在她身后,闭着嘴巴用着腹腔发出震动,含糊不清的几个字,南风虞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第37章 入朝为官 在众人的目光下,南风虞缓缓起身,笑盈盈的回应道:“回陛下,妾身正是南风虞。” 皇上和蔼的看着南风虞,眼中充满了南风虞少见的父爱。 他看着站起来的这对璧人,郎才女貌,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与傅迷白的生母德妃,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的现实的残酷,曲终人散。 若是老七的身子骨再硬朗一些便好了,皇上不禁暗自想道。 皇上看着南风虞说道:“虞儿啊,老七身子骨从小到大一直偏弱,以后还需要你分一些心思多照顾照顾他一些才行。” 南风虞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是,陛下请放心,臣妾一定会照顾好殿下。” 一番自认为滴水不漏的回答后,南风虞心中缓缓舒出一口气,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这南风是个姓氏,名单单是一个“虞”字。 皇上听完南风虞的回答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你也不要过于劳累,要多休息,多让庖厨给你做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一直都有注意保养身体。” 在吃食方面,她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皇帝又看向南风虞旁边站立如松的傅迷白,“老七已是及冠之年,娶了媳妇成了家,也该立业了,不如节后就与你其他兄长一般每日会朝” 皇上的话还未说完,宴会上便开始小声议论的喧哗声。 皇后笑着抬起手俯上皇上的手背,“陛下,老七本来就身子弱,如若再每日晨起朝会,必定会加重病情” 皇上抽出皇后掌心下的手,抬手示意她别再说下去,他心意已决。 “朕自是知晓老七的身子骨弱,每日上朝就当是锻炼身体了,这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 “就这么定了,如若不适,那之后再议。”皇帝眉眼带着丝怒气,语气中尽是不可撼动的威严。 皇后见皇帝一脸严肃,便不敢再出言阻止,皇后眉眼间闪过一丝狠厉,瞬间又换上一副慈母的神情看着南风虞他们这边。 皇上淡淡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傅迷白身上,声音透着威严与庄重,“明日起,齐王就晨起会朝,协助户部尚书管理户部大小事务。” 皇帝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偌大的宫殿中回荡再回荡,最终钻进在场所有的耳朵里。 傅迷白行礼,温煦的开口道:“儿臣遵旨。” 傅迷白的声音与皇上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前者如二月的春风,后者则是七月的惊雷。 在场的人表情形形色色,人人都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让自己能在朝廷深宫之上保全自身的心思。 皇帝见傅迷白一副不悲不喜,不骄不躁的样子,看着傅迷白眼中难得流露出一瞬慈祥,“嗯,你初入朝廷,有不懂的地方多请教你的兄长些。” “是。” “哦哈。”皇上坐在席位上忽然一脸倦意,随意打了一个哈欠,摆摆手称道:“朕乏了,你们继续。” 说完,皇上身边的内侍小心翼翼搀扶着他离开了宴会。 皇后与淑贵妃见皇上离开后,两人也兴致缺缺的起身离席。 第38章 小女子苏温澜 皇帝在内侍陪同下离开的宴会,经过御花园之际,他对跟他身后的内侍李公公说道:“让刚才在宴会上跳安康国乐舞的那位为首的凉晋国的舞女来见朕。” 皇帝语气中透着迫不及待。 李公公毕恭毕敬点头回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宣那名舞女。”说完李公公便转身离开。 离开之际,皇上再次唤住了他,“切莫声张。” 李公公颔首,“是,老奴这就去办。” 李公公低眉顺眼的回答道,转身脸上浮上一抹狡黠。 皇上看着李公公渐渐远去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 陪着他成长,看着他从最不被看好的皇子到至今九五之尊,这期间的他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在李公公的陪伴下度过,可如今未曾想到,本以为最亲近的人,也渐行渐远。 皇上收回目光,对恭恭敬敬弯着腰站在他身后的内侍说道:“小林子,回福宁殿。” 小林子收到指示,低声回应道:“是!” 随后扯着嗓子对身后一群侍卫说道:“摆驾回福宁殿。” 一大长队伍浩浩荡荡启程回皇上的宫殿福宁殿。 集英殿。 殿内因那位那几位位高权贵的人离开后,变得格外热闹。 当然,最热闹的莫过于南风虞与傅迷白这一桌,人来人往,恭贺声,冷嘲热讽声,来来往往不带重样。 首当其冲便是那丞相之女苏温澜。 苏温澜一脸笑意,笑得如桃花初绽般,优雅地举着酒杯来到傅迷白案台前,“小女子苏温澜见过齐王殿下。”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眼神温柔流转,仿佛一池春水,碧波荡漾,让人看一眼都怕溺死这一汪春水中。 南风虞听见忽如其来的娇滴滴的声音,眉心一蹙,吃饭之余百里偷闲抬头睨了一眼站在傅迷白身前正在暗送秋波的女人。 苏温澜,这就是刚才那女子口中自己不及她万分之一的澜姐姐。 南风虞停下嘴上功夫,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一副娇艳欲滴的女人,啧嘴小声说道:“大麻袋都没你能装。” 她声若蚊蝇,但她却听见了傅迷白低笑声。 南风虞狐疑,她带着疑惑看向傅迷白,见他面无异色,对着苏温澜举杯笑了笑。 苏温澜:“温澜在此恭喜殿下能入朝为官,这是天下老百姓的修来的福气。” 傅迷白不温不喜,缓缓开口:“温姑娘此话言重了,能入朝是圣上的恩宇,本王才疏博浅,为天下老百姓谋福牟利这样的伟大的事情,还是得靠全南沁国的文武百官,区区一个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苏温澜听着傅迷白有些妄自菲薄的话,面带急色,“殿下莫要妄自菲薄,您是温澜最看好之人,如若不是温澜与殿下您缘分浅短” 说着苏温澜捏着手帕掩面低头,一副小女子害羞的模样,余光却狠狠扫了一眼南风虞。 南风虞在她的到来,瞬间食欲全消,随意摆弄这筷子,整个心思却扑在面前两人的谈话当中。 是温澜最看好之人,啧啧啧,南风虞脑海中重复着苏温澜的话,心中暗自嘲讽道:温岚?有空不去屋顶唱歌,在这儿撩汗,算什么好歌手啊! 第39章 我乃齐王明媒正娶的妻子 听到苏温澜频频示好的话,傅迷白依旧一副看不出喜乐之人,面带和煦,如初春的太阳。 “多谢。” 傅迷白不冷不淡的态度让苏温澜有些无从下手,正当她想下一个话题之际,旁边来了朝中的大臣,她被挤到南风虞案台前。 南风虞抬眸看了她一眼,无视她一般,把目光又重新移回到案台上的美食上。 苏温澜见她对自己的漠视,气不一处来,没好气的说道:“你,你最好不要打齐王殿下的主意,不然我让你好看。”苏温澜弯着腰,低声附在南风虞耳边说道。 南风虞蹙眉,不确定的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苏温澜见她听清自己所言,直起腰插着手,傲娇的点头,“对,就是你,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在苏温澜心目中,傅迷白是天上的明月,不染凡尘,可望不可即。 但一想到眼前这个名声极差的女子是他的妻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南风虞看着眼前一脸怒气的女子,再次用食指指了指自己,“我?” 南风虞不屑的扫了她一眼,接着阴阳怪气的说道:“我,齐王妃,齐王殿下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他如今唯一的妻子,我还需要打他的主意?他本就是我的。” 说完,南风虞用着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空有一副皮囊,没脑子依旧是白瞎。 接着不再理会眼前正处怒气中的苏温澜,重新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品尝着佳肴。 从小到大都被养尊处优惯的苏温澜从未被如此冷嘲热讽过,傲娇的性子瞬间占据大脑,未曾多思,她一把抢过南风虞手中的筷子,狠狠地摔在案台上。 那筷子与案台接触的瞬间,发出嘭的一声,引得在场所有人的眼光。 苏温澜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厌恶,她恶狠狠看着南风虞,全然不顾在中意之人面前的形象:“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迷白哥哥。” 她的声音如同夜枭的嘶鸣,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南风虞的耳膜刺破。 南风虞用手指揉了揉耳朵,冷冷的看着气得不轻苏温澜。 想着自己的吃饭工具被此人破坏了,南风虞心中愈发的不爽。 南风虞冷笑一声,既然她如此喜欢傅迷白,那么她决定给这位傅迷白的迷妹的气焰再添一把火,让她最好能被自己气得肝疼。 南风虞在苏温澜恶意满满的注视下优雅的站起身,往傅迷白身边靠了靠,随即趁傅迷白反应过来时,瞬间牵上傅迷白的温热的手。 傅迷白一瞬间的怔住,随后本能的欲挣开牵着自己手的软软糯糯的手掌。 正当他微微用力张开掌心挣脱时,南风虞趁此刻与他五指相扣,掌心与掌心稳稳的叠合在一起。 干燥温热的触感让南风虞心中不禁一紧。 傅迷白蹙眉低头看了看被南风虞死死十指相扣的手,抬眸看向身侧对着苏温澜一脸了不起的南风虞。 南风虞似乎感受到傅迷白的目光,她娇嗔地回望,眉眼之间尽是柔情,宛如一泓春水,旁人见了,只觉得两人如胶似漆,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南风虞含情脉脉看了傅迷白一瞬,又用着挑衅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案台前的苏温澜,见她整张脸被气得通红,南风虞感觉自己整个人神清气爽。 你说我不配,那我偏偏就要染指你那朵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白莲,南风虞握着傅迷白的手又紧了紧。 第40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澜儿!”一声低沉又浑厚的声音如同七月的天雷拔地而起,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震颤。 一位身着蓝黑色长衫的人,他的身材伟岸,如同一座高山般挺拔。 神色严肃,透露出一种深邃而神秘的气质,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他那严肃的脸庞如同一张紧绷的弓,丝毫没有放松的痕迹,犀利又深邃的眼神看着苏温澜。 苏温澜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像一只做错事情的小鸟,低头摆弄裙摆,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这名男子表情严肃得一丝不苟,似乎认定的原则无人能够撼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男子来到傅迷白和南风虞面前,微微颔首,“齐王殿下,齐王妃。” 南风虞跟着傅迷白回了回礼,“丞相大人。” 丞相依旧一脸严肃,但声音却缓和不少,“是微臣教女不方,让她冲撞了齐王妃,还望殿下与齐王妃莫计较,私下微臣定会加倍管教。” 傅迷白低眉垂眼看着南风虞,等着她的回应。 然而南风虞却在等着傅迷白的回复,不知在想什么,双眼放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只有丞相那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正当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时,突然感觉到一股轻柔的力量将她的手指紧紧握住。 她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傅迷白,发现他的目光也正柔和地注视着自己。 傅迷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似乎在默默地传递着某种信息。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脸上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傅迷白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丞相大人问你呢。” 南风虞回神,抬起手想要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但她刚一使劲,就发现自己的手被傅迷白温热的大手紧紧回握着。 那只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仿佛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傅迷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南风虞的手背,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仿佛有电流传遍全身。 南风虞的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傅迷白握得更紧了。 她抬起头,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滞了,眼前这人怎么能这般好看。 南风虞的心跳加速,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飘摇而不自知。 南风虞飘飘然,语气轻快的说道:“无碍,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理解理解。” 南风虞破天荒说出了心里话。 “噗嗤!”一道突兀的笑声传入南风虞的耳朵。 南风虞眉间轻蹙,带着嗔怒的眼神看向傅迷白身后的于管家。 于管家接受到目光,瞬间捂嘴,讪笑。 南风虞收回目光,一脸和善的看着眼前的丞相,暗自为自己的大度鼓掌。 丞相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张亘古不变的冰山脸竟然出现了一丝皲裂。 丞相尴尬一笑,附和道:“王妃说得极是。” 丞相再次朝傅迷白抱拳说道:“微臣恭喜齐王入朝为官,今后我们同朝为官,还请齐王多多关照。” 傅迷白微笑着回礼:“丞相言重了,本王初来乍到,还需要丞相多多提点。” 丞相笑着说:“齐王客气了,那微臣与澜儿便不打扰您与齐王妃进膳了。” 说完丞相便领着欲哭无泪的苏温澜离去。 丞相一脸严肃看着苏温澜,“你……你啊你!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身为女子要三从四德,你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和齐王妃争男人,成何体统!简直丢人现眼”丞相越说越气。 苏温澜一脸委屈,“父亲,我不知道追求心爱之人有何错?” “你你简直是把女德读到哪去了?你还好意思顶嘴,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得允,不许踏出门一步。” 丞相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扫以往的一丝不苟。 苏温澜还想顶嘴却被身后的嬷嬷暗示,勿要再惹怒丞相大人。 苏温澜丞相独女,从小到大养尊处优惯了,她喜欢的就没有得不到东西,男人也不例外,她暗自较劲。 南风虞给我等着,齐王只能是我的。 第41章 有事? 苏丞相前脚刚走,又迎面走来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者,精神矍铄,一看就很有学识。 还未等到这位长者对傅迷白行礼,傅迷白便不着痕迹松开南风虞的手,朝长者鞠了一躬,神色自若地说道:“太傅安好。” “殿下,下官在此以茶代酒恭贺殿下入朝为官。” 南风虞整个心思都停留在还遗留在手心的温度,他们的对话她是丝毫未曾入耳。 她坐在案台边,像提线木偶般木讷地夹起菜往嘴里塞。 味同嚼蜡,不知不觉饱腹感都占据了南风虞的思绪。 她摸了摸自己滚圆的肚子,感觉就像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她痛苦地意识到,自己吃得太饱了,必须出去活动活动,否则过不了多久,她可能就会呕吐出来。 南风虞撑着案台站起身,见傅迷白与太傅还在交谈甚欢,她也不便打扰,她对王嬷嬷打了打手势。 王嬷嬷来到她身前,低声问道:“王妃有何吩咐?” 南风虞难为情的左右看了一眼,用手遮着嘴巴说道:“我好撑,我想出去走走。” 王嬷嬷听完她所言,似乎有所为难,她环顾四周,位高权重的人几乎都已离场,那么出去散散步,应该是没问题的。 王嬷嬷一直未吱声,南风虞看得着急,急乎乎的问道:“怎么,是不能出去吗?” “可以的。” 南风虞从位置上站起来那一刻起,傅迷白的目光就如影随形地有意无意的扫过她,看似漫不经心,却又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直到南风虞在王嬷嬷的带领下踏出大殿的大门,他才收回视线。 正当南风虞衣摆彻底消失在转弯处时,殿内的一处小小异动引去了他的目光。 傅子景已有事需离开片刻为由推掉了正欲上前敬酒的大臣的酒杯。 他带着急切又隐忍的情绪追着刚刚散去的那抹倩影,大步跨出了中和殿。 傅迷白瞧见这一幕,手中捏着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隐忍的情绪在眉间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欲语还休的画卷。 后花园。 微风轻拂过南风虞的脸庞,风中夹杂着各色花香,这迷人的芬芳让南风虞那颗悬浮在空中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漫步在御花园中,四处鲜花环绕,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仙境之中。 她静静地依靠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仰头眯着眼,肆意地感受着这温和的阳光和芬芳的微风。 但这片刻的宁静没持续多久,就被突如其来的一人打断了。 “齐王妃看起来心情甚美啊!” 一道算不上熟悉的声音传入南风虞的耳朵,美好放松的时刻,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断,她面带微怒,不带好意地看了那人一眼。 傅子景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漫不经心地扇着风,面带微笑的着向她走来。 南风虞上下扫视他了一眼,长得一副斯文败类模样,穿什么白色,装什么谦谦公子,仅此一眼她便别过头继续靠在柳树上仰着头享受着透过柳树照拂在她身上的阳光。 阳光如同碎金一样耀眼的颜色,从柳树的缝隙中穿过来,惬意的紧。 傅子景走到南风虞的面前,停住了脚步,“看来齐王妃很喜欢这棵柳树。” 南风虞没有理会他,闭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有事?” “没事,只是刚刚从那边路过,看到齐王妃便过来打个招呼。” 傅子景笑着继续说道,“没想到会打扰到弟妹。” 南风虞闭着眼睛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道:知道还不走?但是嘴上却顾于身份并未说出来,只是敷衍的回应一句,“嗯。” 便不再理会傅子景。 傅子景也不在意南风虞的冷淡,反而自顾自地说道:“这棵柳树看起来得有几十年的岁月了,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却依然屹立不倒,真是让人感叹啊。” 莫名其妙,南风虞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话听起来甚是没头没脑,便开口不耐烦的说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对于南风虞不耐烦的态度,他也不恼,依旧一副春山的模样。 傅子景扇子一收,背在身后,“我只是觉得,这棵柳树就像是齐王府一样,虽然历经风雨,但是却依然不倒,而且还会越来越繁荣。” 齐王府象征着齐王,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南风虞眼神凛冽,目光从柳树上移到他身上。 只是仅仅一眼,厌恶感和莫名的恐惧感再度席卷而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她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然身后的柳树抵挡住了她,让她无路可退。 此刻眼前的傅子景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了气,她想要逃跑,可是脚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给钉住了,无法移动分毫。 这瞬间傅子景眉眼间一扫刚才的如沐春风,换成了如深夜邃般的眼神,仿佛在透过南风虞这具身体看向灵魂深处,烟无人知的角落。 正当两人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这声音对南风虞来说无疑是天籁。 “懿王,淑贵妃请您去华清宫一趟。”一名站在不远处的内侍对着傅子景说道。 傅子景闻言后,未立即回应他。 他看着南风虞的脸,眸色间尽是隐忍,但只是一瞬,他又重新换上平日模样,嘴角挂了一抹浅笑,笑着对传话的内侍说道:“走。” 傅子景一离开,南风虞犹如泄气的糖娃娃,背靠着柳树瘫软蹲在地上。 王嬷嬷与连翘见她脸色极差,皆是一惊,连忙上前搀扶住她,关心询问道:“王妃您没事。” 南风虞摆摆手示意没事,随后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好可怕的应激反应! 懿王到底和这具身体有什么关系,两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42章 肚子痛 正当她还在思考前身与这位懿王到底有何种渊源时,不远处传来一道道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 “南风虞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别忘了来南沁国的目的!” “别装糊涂,我知道你听得见,本王会等你的好消息。” “本王的人,本王比你还要了解你!别以为嫁给一个病秧子就能摆脱过去 一切。” 一字一句,如同如来佛的咒语,如同一记记重锤,穿透着南风虞的心脏,让她无处可逃。 南风虞眼里透着惊恐的看向傅子景离去的背影,为何距离这么远还能将此人的话听得如此清楚? 还有这人说的这些话究竟是何意? 南风虞脸色越来越差 连翘见她脸色毫无血色,将她扶着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让她休息一瞬, 可不多时,南风虞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一阵声响。 “咕噜咕噜”那声音如同阵阵闷雷,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 在场三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一扫刚才凝重的氛围。 南风虞用手撑着小腹,额头冒出豆粒大的汗水,如同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滚落。 她的眉头紧蹙,嘴唇颤抖,无一不在暗示她此刻正在被疼痛折磨。 王嬷嬷与连翘看着她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顿时吓得不知所措。 王嬷嬷站在南风虞身前,急奈无措的搓着手,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仿佛南风虞是她最珍贵的宝贝。她轻声问道:“王妃,您怎么啦?” “肚子疼嘶。”南风虞忍着剧痛,憋出几个字。 连翘一惊,小脸被吓得可与南风虞冷白的脸相提并论,“奴婢马上去找太医,王妃您坚持处。” 说完便不等南风虞的回应,提起裙摆就朝御花园外跑去。 南风虞见连翘火急火燎的样子,在腹痛的注意力似乎被分散了一些,她朝连翘喊道,“回来,我没事,可能吃多了拉肚子。” 她本就气息微弱,说的话自然也是小声得只有身边之人能识别。 连翘眨眼的功夫便看不见人影,南风虞怕这乌龙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因贪吃导致腹痛说出去真是贻笑大方。 她看着连翘离去的方向,气得摇了摇头,对着身侧一脸焦急地王嬷嬷说道:“嬷嬷你快去把连翘叫回来。” 王嬷嬷看了看连翘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一张脸痛得惨白的南风虞,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她站在南风虞身旁悉心照顾着她,丝毫未有离去的想法。 南风虞本就腹痛的厉害,见王嬷嬷依旧没有去追连翘的意思,她紧着眉心愈发紧蹙,“嬷嬷快去啊!” 王嬷嬷担心的看着她,“王妃,老奴担心您,万一” 南风虞知晓王嬷嬷的好意,怕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啥三长两短,但是她目前最关心的是连翘千万不要把所谓的太医请来为她诊脉。 南风虞忍着腹痛,伸出手推搡了一下身侧的王嬷嬷,“嬷嬷你快去把连翘叫回来,我真没事,应该是吃得太杂了,肠胃忽冷忽热,想如厕罢了。” 王嬷嬷被南风虞推搡得无奈,像是恨铁不成钢一般,无奈的跺了跺脚,“你啊你” 说完,王嬷嬷朝着连翘离去的方向小步跑去。 王嬷嬷虽不情不愿的去寻连翘了,但她一颗悬挂的心也算是放回的肚中。 她知晓自己的情况,腹痛定不是中毒或是其他。 在她思绪一二的时候,她感受到身体的一股热流不受身体本能控制的划过小腹顺势而下。 糟了! 完蛋了! 并非吃坏了肚子,是来月事了。 南风虞第一反应便是站起身转身扯了扯裙子仔细看了看,不幸中的万幸,裙子上还未弄上。 南风虞看着连翘与王嬷嬷的离去的方向,眺望了一瞬,始终未曾见到两人的身影。 她捂着肚子焦急的在原地打转,又等了片刻,依旧未见两人的身影。 她愁眉苦脸,她决定先找茅厕行个方便,接下来再和他们汇合。 南风虞捂着肚子小跑在御花园中,如同一只落伍的蝴蝶,在花丛中使劲扑腾扑腾。 她边跑边东张西望,一路上都未看见类似茅厕的地方,跑着跑着,便不知跑到何处了。 此刻的她也无心关注是否是迷路了,她的整个心思在找茅厕上。 这一段有多漫长,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南风虞却是货真价实的感受到--真是路比命长。 在当她绝望之际时,不远处出现一个白发苍苍佝偻着背的老妇人。 此刻的这位老妇人在南风虞眼中无疑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天使。 她忍着疼痛,跑到老妇人面前,“婆婆,请问这里有茅厕吗?” 老妇人抬头看着眼前花容月貌的女子,额头冒着细汗,双手撑着肚子,似乎难受得紧。 她因南风虞这个称呼愣了愣,眼前这位女子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或是妻子,而今日又是端午节,陛下在中和殿设宴宴请百官,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慈眉善目的说道:“姑娘,你唤我什么?” 南风虞迟疑,难道喊错了?不然叫嬷嬷? 南风虞小声翼翼试探性的喊道:“嬷嬷?” 妇人恭恭敬敬的朝南风虞行了行礼,“姑娘可唤我一声黄嬷嬷。” “黄嬷嬷,请问哪有茅厕吗?我想上厕所。”南风虞急切的问道。 黄嬷嬷虽然听不明白南风虞的某些话术,但见她双手撑着肚子,难受得眉头紧锁、面色苍白,便也心中了然。 “姑娘请跟我来,这边可如厕。” “谢谢黄嬷嬷。” 对于南风虞来说微不足道的一句谢谢,却让年近花甲的黄嬷嬷心颤了颤,她一生无儿无女,在这深宫中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日夜,曾经视为亲生女儿的一人也出宫伺候其他主子了。 此时,南风虞无意的一声“婆婆”和一句谢谢,仿佛是在黑暗中亮起的一盏明灯,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第43章 初遇疯女人 黄嬷嬷把南风虞带到雪隐处,为了避免她的尴尬,黄嬷嬷便打算前行离开,但还未转身就被南风虞纤纤玉手一把抓住。 南风虞神色为难,支支吾吾的开口道:“请问嬷嬷可以帮忙给我找一条卫生巾吗?” 南风虞这个请求她自己知晓有些不合时宜,因为嬷嬷一看年龄便知是已不再需要卫生巾的人了,她这一请求无疑对黄嬷嬷来说是一大难题。 黄嬷嬷听后,疑惑的问道:“姑娘请问卫生巾是何物?” “额”南风虞被反问的失语,她忘记了这个时代还未有卫生巾这个词的出现。 她快速的脑海中搜索,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应该用哪个词语能更加精准的表达,她所需之物。 她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回答道:“面包?姨妈巾?月经带?月事带?月事布?” 黄嬷嬷听后,先是愣了愣,本是疑惑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她看了看南风虞,又看了看周围,心中有些为难。 她终于知道眼前这位女子所需之物是何物了,但她自己作为一个年长的妇人,早已不再需要此物。 但是,看着南风虞那为难的神色,黄嬷嬷心中又涌起一股同情。 她想,这位姑娘想必这位姑娘是确实是无计可施了,不然也不会对她这个素未相识的老妇人开这样难以启齿的口。 最终,黄嬷嬷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姑娘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尽力帮你找找看。” “谢谢嬷嬷。” 黄嬷嬷一脸和蔼,温声细语礼貌回应道:“姑娘客气了。” 黄嬷嬷说完转身离去,留下南风虞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 所以说嘛! 她始终坚信无论哪个世道好人总比坏人多,不然世代文明也无法延续下去。 南风虞在原地踱步半炷香时间,正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她终于听见远处传来疾步声。 她远远看见黄嬷嬷手里掖着藏着一个东西,十分谨慎。 黄嬷嬷小心的环顾了一圈四周,从怀中掏出一个用布严严实实包裹着的东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速把东西塞进南风虞的怀中,“这是嬷嬷找找了一圈才找到,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黄嬷嬷作为宫中资深的老嬷嬷自然一眼便知眼前穿着雍容华贵的女子的身份定是不简单,普通人的私密物品不知眼前这位女子会不会心生嫌弃。 南风虞感激到不行,手里拿着黄嬷嬷给的东西,连忙道谢:“谢谢嬷嬷,真是太感谢您了。” 说完,南风虞当着黄嬷嬷的面翻开布,想拿出里面的东西。 她的动作才刚起步,包裹月事带的布一角才被掀起来,黄嬷嬷连忙伸出手阻止道:“姑娘,这东西不能在光天化日下打开,倘若被人看见是会被千夫所指的。” 南风虞呆滞的点了点头,她似乎忘记了她现如今活在一个完全封建的时代,男尊女卑,女性的一切都被判定为私密、见不得光。 南风虞拿着寸布裹着的东西捂着肚子进入了雪隐。 她取下裹着月事带的布条,拿起一块灰色布条的东西,一块大约有一尺长的布块,里面似乎包裹着东西,软硬软硬的,布块两端的四角分别有一根绳子。 南风虞食指与拇指小心谨慎的提着四根绳子中的一根,那块布就在她面前晃荡,如同此刻的她的心像是在漂泊在海面已久的船只,孤独无助。 南风虞重重呼出一口气,不得不尴尬的扯着嗓子再次呼唤黄嬷嬷。 “嬷嬷?嬷嬷您还在门外吗?” “姑娘我在,请问有什么事吗?” 南风虞看着眼前的月事带,闭了闭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再次开口:“嬷嬷,我我不知晓这东西怎么用” 南风虞尴尬的脸蛋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仿佛一碰就会掉下来。 南风虞的话显然让黄嬷嬷接二连三的愣了愣。 黄嬷嬷琢磨这眼前这位姑娘年纪看上去也并非年幼,怎会连女子必需之物都不会用。 她虽这般想,但面上仍带着一股淡然的亲近感,她礼貌的敲了敲雪隐门,小声的问道:“姑娘,方便老奴进来吗?” “嬷嬷请进。” 黄嬷嬷缓缓推门而进,步入眼帘的便是南风虞局促不安地提着月事带,满脸的不知所措,眼里满是无助。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紧闭,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月事带,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黄嬷嬷接过南风虞手上的月事带,然后认真地为她讲解这东西该如何用。 “这两边的带子是系在裤子上的,中间这块长方形的布” “姑娘,你试试看,如若不懂再问我便是,老奴先出去了。” 说完,黄嬷嬷推开门便走出了这要大不小的雪隐。 南风虞根据黄嬷嬷的所说的步骤,一步一步地进行操作。经过一番努力后,终于系上了月事带。 鼓鼓囊囊的,很是不舒服,但是聊胜于无,终归是好的。 正当南风虞起身整理衣服,准备出去时,她忽然感受到有一道异于常人的目光正在暗中观察着她。 她的手不自控地颤了颤,提着的裙摆像瀑布一般倾泻而下,她转动着眼珠,不敢回头,也怕回头。 感受到那道目光愈发赤裸,她终究是不得不转头去查看一番究竟。 正当她下定决心时,身后的目光变成了一道讥笑声。 “嘻嘻” 闻声,南风虞惊吓得瞬间转头,入目便是一张脏兮兮的脸蛋,头发杂乱无章,宛如一堆乱草,眼神呆滞,宛如失去灵魂的躯壳,嘴里啃着拇指,痴痴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南风虞看着这个突然出在这么隐私的地方陌生人,惊得大声尖叫,“啊啊啊啊救命!” 她一边喊着一边把门推开,满脸的惊慌失措,仿佛身后有妖魔鬼怪在对她穷追不舍。 第44章 疯女人消失了 “救命啊啊啊,有疯子”南风虞边跑边喊,整个人惊魂未定。 黄嬷嬷听到南风虞的声音连忙拿着为她做的红糖水赶来,恰巧碰上惊慌逃离的南风虞,撞了一个满怀。 “啊!” “小心!” 南风虞的惊呼声与黄嬷嬷的叮嘱声在同一地点在这个时空划破开。 即便黄嬷嬷反应敏捷,但还是没抵挡住南风虞冒冒失失的一撞,用白瓷碗装着一碗红糖水撒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半碗。 南风虞没空理会被红糖水打湿的衣襟,她紧张地拉着黄嬷嬷的手臂,手指不禁发抖的指着雪隐,仿佛那里是一个可怕的深渊。 “里……里面有一个疯女人……”她被吓得一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眼里布满了惊恐,身体也在经历恐惧后开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然而她的话并没有引起黄嬷嬷的过度关注,黄嬷嬷依旧一脸淡然,相比刚才看见南风虞惊慌失措地跑出雪隐更加淡定。 两人此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黄嬷嬷一脸的镇定,她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向雪隐一眼,仿佛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 只是眉头微微皱起出卖了黄嬷嬷,她似乎在害怕什么,但是能确定的是并非害怕南风虞所看见的那女人。 南风虞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无法说出来。 黄嬷嬷看着她受惊吓的样子,很是怜惜,黄嬷嬷安慰似的紧紧地回握着南风虞的手臂,仿佛在给她传递着一些力量和安慰。 “别怕姑娘,这里是皇宫不会遇见坏人的。”黄嬷嬷的虽不大,却似乎带着极强的穿透力,像一只温暖的手穿过肉体抚摸她那颗受惊的心。 黄嬷嬷安慰的拍了拍南风虞紧握她手臂的双手,“别怕,或许是姑娘你看错了呢。” 南风虞瞪大双眼,眼中的惊恐减去一半,疑惑道:“看错了?” 南风虞听到黄嬷嬷给出的安慰的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她宁愿自己是看见的真疯子,而并非看错了。 倘若真是看错了,那岂不是大白天的撞见鬼了吗?这可比遇见疯子还瘆人的慌。 南风虞坚定地的说道:“绝对没有看错。里面的真的有一个女人。” 南风虞见黄嬷嬷听完她所说的话,似乎并没有要进雪隐查看一番的动作,她略急的再次说道:“如若不信,嬷嬷可与我再进去查看一番,里面定是有一个人女人。” 然而黄嬷嬷自知是说不过南风虞的,于是她带着南风虞再次推门进入雪隐。 南风虞像一个小鸡一般躲在黄嬷嬷的身后。 “吱嘎。”雪隐的门被黄嬷嬷缓缓推开,里面空无一人。 “姑娘你看,里面并没有人。”黄嬷嬷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 听着黄嬷嬷这么说,南风虞从身后探出一个头出来,查看究竟。 此刻的她像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躲在他人身后,小心翼翼洞察着眼前的一切。 南风虞定睛一看确实并未看见的那女人,雪隐处彷佛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的踏入。 她看着空荡荡的雪隐,满脸的疑惑,这时的她也不好意思继续躲在黄嬷嬷的身后,她尴尬的从黄嬷嬷的身后站出来,困惑的摸摸后脑勺。 她竟然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痛经痛得头昏眼花,看错了? 不对,肯定不对,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看错。 南风虞心中再次否定了是自己的眼花,刚才的那人的给她的震惊必定不是幻觉。 南风虞看了一眼黄嬷嬷,嬷嬷一脸和蔼,看不出任何异样,既然不信,那她也不便再继续因这个问题纠结下去。 “那可能、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南风虞假装满不在乎的说道。 “惊吓”解除后,他们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黄嬷嬷闻声说道:“姑娘,我看你来了月事肚子不舒服,老奴刚才给你准备一碗红糖水,想必现在已经冷了,不如你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再给你盛一碗。” 南风虞对于才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友善的人感到特别温馨,但她又是一个特别怕麻烦别人的人,下意识的拒绝道:“谢谢黄嬷嬷好意了,我肚子已经没那么疼了,您就不要用再去为我麻烦了。” “不麻烦,刚才本就煮得有多,姑娘不喝的话,也只是白白倒掉了。” 南风虞看着黄嬷嬷一脸疼惜的模样,于心不忍终究还是应了下来,况且对于食物她总是抱着能不浪费就绝不浪费的原则。 南风虞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过嬷嬷了。” 黄嬷嬷听到她的应允后,心情瞬间如同阴霾天瞬间晴空万里一般。 她也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这位穿着瑰丽的女子,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喜欢。 一碗热乎热乎的红糖水下肚后,南风虞的腹痛缓解了一大半,脸上的血色也恢复得与往日无差。 南风虞把红糖水喝得碗底一滴不剩才双手捧着碗,笑嘻嘻的递给黄嬷嬷,“谢谢嬷嬷,我感觉现在身体倍棒,一口气爬九层楼都不带喘气的。” 黄嬷嬷和蔼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黄嬷嬷结合之前南风虞的言行举止和某些让她听得云里雾里的话,她基本能判定南风虞并非本国人,而是他国之人。 而今日端午盛宴,能进宫赴宴之人都是达官显赫,然而这一群人当中有且只有一人是他国女子。 那便是刚嫁入齐王府不久的川泽国云黛公主! 黄嬷嬷揣测出她的身份后,看她的目光却愈发和蔼,像是看最喜爱的晚辈般。 不多时,温馨和谐的氛围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破。 “王妃?王妃您在这儿吗?王妃?” 南风虞闻声顿了顿,她细细一听确实是她熟悉的声音。 南风虞踮着脚朝声音的来源处喊道,“连翘,我在这儿呢。” 第45章 找到了 连翘苑外边喊边焦急地张望着,突然,她听到了南风虞的声音犹如暴雨后的太阳般从苑内传出。 闻声,连翘疾步朝声音来源跑去,当看到南风虞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时,她的心中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南风虞微笑着看着连翘,如同春天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 她轻轻地拍了拍连翘的头,仿佛在安慰一只受惊的小猫。 连翘的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哭腔,仿佛是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公主,您吓死奴婢了” 南风虞听着心疼得紧,擅自离开确实是她有错在先,她温声解释道,“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南风虞的安慰如同绵绵细雨,滋润着连翘的心田。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就像一片被和风细雨吹拂的湖泊,涟漪渐消,恢复了平静。 连翘抬手擦了擦眼泪,哽咽的说道:“王妃没事,小的也就放心了。那我们快些回去,不然殿下也要着急了。” 听到傅迷白知晓此事后,南风虞震惊,“他都知道了啊?那确实应该抓紧时间回去了。” 傅迷白在宫中本就不受宠,如若她再闯祸给他造成没必要的麻烦那可真是有罪了。 她连着连翘急匆匆的走出这个不起眼的小庭院,走到一半,南风虞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的回头,提着声音对站在院中的黄嬷嬷的说道。 “嬷嬷,我有急事我先走了,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今天谢谢您缓解了我的窘境。” 黄嬷嬷对着她浅浅笑了笑,“王妃客气了。” 黄嬷嬷目送他们离开,眼里尽是慈祥。 以后有机会?究竟还会有机会吗? 她期待着机会的到来,又害怕因他人的的到来,引来足以毁灭如今的祸患。 黄嬷嬷收回目光,看向院中最角落、最不起眼、最脏乱差的一道门,眼底弥漫着悲凉。 岑毓,你可曾看见?她并非传言中那般恶毒,而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子。 或许,这女子会是一个契机,她才能将他从深渊中拯救出来,让他重拾对世间的热爱。 连翘被南风虞拉着,一路快步前行,仿佛宫中的路径都变得短暂了起来。 她用余光打量着南风虞,见她面上红润了许多。 “王妃,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连翘听完南风虞的话,眼神闪烁,似乎像是做错了某种事,满脸的羞涩和不安,南风虞看出了她的别扭,温柔地说道:“怎么了?有话直说便是,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连翘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犹豫和无措,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连翘顿了顿说道:“刚才小的以为您吃坏了肚子,小的本意是找御医,但是小的对皇宫好不熟悉,无奈小的又返回中和殿寻求齐王殿下的” “然后呢?” “然后齐王殿下带着御医来为您看病” 南风虞震惊的停下了脚步,“王嬷嬷不是来找你了吗?她没有提前拦住你?” 连翘一脸委屈,“王嬷嬷以为小的直接去了太医院寻御医,她不曾知道小的不识得去太医院的路,而是回到中和殿找齐王殿下了。” 南风虞看着连翘委屈巴巴的低着头,似乎为她犯的错忏悔。 “噗嗤” 南风虞看着她的模样笑出声,“没事,他们没找到人应该就回去了” 南风虞说完,忽然察觉到不对,如若事情如她想的那般简单的话,那连翘也不会如此自责。 连翘带着无辜至极的眼神望着她:“齐王殿下在御花园的庭园中未发现你的身影,当时急得让巡查的侍卫全部出动” “找您”连翘说到最后声若蚊蝇般。 南风虞嘴角抽了抽,看来这个乌龙闹大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傅迷白那张云淡风轻的脸,还有那一双在夜色中闪烁着光芒的眼睛。 她心里有些愧疚,也有些无奈。 她知道,傅迷白对她的关心是或许并非出自真心,但是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他带来麻烦。 “对不起啊,连翘,让你担心了。”南风虞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当时发现自己可能来葵水了,我想着在那干站着也不是一个办法,所以我就一个去找茅厕了。” “王妃,您不必自责,这不是您的错。”连翘连忙说道,“都是小的太毛毛躁躁了,未曾及时察觉的您的异常。” “好了,好了,那我们不要再互相自责了。”南风虞对着她笑了笑,温柔的说道:“既然事情发生,那我们就去解决好了,我们先去找傅迷白,别让他们担心久了。” 南风虞与连翘继续往她最初所在的地方赶,一路上她的心总是七上八下,她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情的结局不是一个大圆满。 南风虞与连翘火急火燎赶到御花园,本以为会看见傅迷白常年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会出现一丝异样的神色。 显然她还是高估了自己。 傅迷白一脸淡然的坐在她离开之前所坐的位置上。 他身边的边学不知俯身在和他说些什么,只见他只是淡淡点头回应。 边学一说完,他似乎知晓她此刻会出现在他视野中一般,他抬眸恰好与南风虞的目光交汇,仿佛是两道闪电在空中碰撞,释放出耀眼的火花。 南风虞眼底满是小跑后的热气,而傅迷白则是眼底一片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又似乎是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毫无一丝破绽。 南风虞有些失望,并没看到自己所预想的那般看见傅迷白眼中的着急,神情恹恹的走到傅迷白的面前。 她也不主动与他讲话,自顾自的坐到他身侧的石凳上。 第46章 女子私密物件不能外论 傅迷白的眼神只看了她一眼,便从她身上划过,眼底的阴霾却加深了一些。 两人气氛微妙,都不主动说话,于管家看见南风虞坐在庭院石凳上,从远处急急匆匆的赶来。 于管家一副来势汹汹的模样,他站在南风虞面前叉着腰大口喘着气,似乎是累坏了。 “王妃您这是去哪了呀?您可是让我们好找啊!”于管家语气中尽是抱怨,即便南风虞这样的后知后觉的性格也听出了他话里有话。 南风虞对着于管家讪讪一笑,“不好意思,我当时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就独自去找厕所了。” 她的话一说完,在场的人皆是一愣。 一是并未想过这传言中嚣张跋扈的川泽国公主居然会因为此事道歉。 二则是未听懂她口中所说的厕所是何处。 在于管家开口询问厕所是何处之前,规规矩矩的站在南风虞身后的连翘赶忙站出来解释道:“厕所就是雪隐。这是我们川泽国的特别称呼。” 连翘说完心虚的看了一眼南风虞。 于管家:“哦!”一副原来如此的原因,继而又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的说道:“下次王妃再遇见这样的情况一定要有身边人陪伴才行,您独自一人确实很危险” “好,我下不为例。” 南风虞对着于管家笑着保证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南风虞明媚如春风的笑容,让于管家的话咽回了肚子。 “回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迷白淡淡的一句话,打断了南风虞的笑意。 傅迷白站起身就往出宫的方向走去,于管家见状赶紧跟上。 南风虞看着一群人中似乎少了一个熟面孔,她四周望了望,小声的问身边的连翘:“怎么没看见王嬷嬷啊?” “回王妃的话,王嬷嬷被皇后娘娘唤去了。” 南风虞震惊的瞪大双眼,不可思议一般,“为何会单独唤王嬷嬷?” “似乎是您失踪在皇宫中的消息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了。” 听到此消息,南风虞显然是未曾料到,“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南风虞对王嬷嬷的愧疚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分,自己犯的错,还让嬷嬷去替她直面困难,回府后高低得给她单独开个小灶。 心里正犯着嘀咕,忽然瞧见王嬷嬷正在出宫的转角处毕恭毕敬的站着。 王嬷嬷看见傅迷白,恭恭敬敬的朝他行了行礼,“齐王殿下。” 傅迷白淡淡点点头。 王嬷嬷看见南风虞,态度瞬间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对着傅迷白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看着南风虞则换上了一脸严肃。 南风虞知晓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看着王嬷嬷直觉的低下头,似乎是深刻意识到错误的孩童。 但装成弱者在王嬷嬷这儿是行不通的,她教训的话刚到嘴边,在看见南风虞衣襟处的污渍时,责备的话便变成了细语关心。 王嬷嬷满是关心的问道:“王妃,您衣服上怎么有红糖水的痕迹?” 南风虞听到王嬷嬷开口竟不是责备她的话,略带惊喜。 “嬷嬷真是好眼力啊,一眼便看出了是红糖水。”南风虞的马屁拍得可真是又响亮又及时,连同身侧的连翘都被她逗得低头忍笑。 王嬷嬷自然是听出了南风虞的谄媚的话,那张原本就严肃的脸,瞬间变幻莫测,讪讪笑了笑。“王妃少打趣小的了。” 南风虞见状,立马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当时肚子疼,我本想等你追连翘回来后,再去雪隐。但是我感觉肚子疼是来葵水了!” 王嬷嬷震惊的停顿下脚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南风虞,后又后退几步,默不作声的检查了一番南风虞的礼服,确定未留下除了红糖水的以外的其他痕迹。 “我那时顾不得那么多,我就先行去找雪隐了,然后我就一路找啊找啊,终于遇见一个嬷嬷,然后拜托她带我去找雪隐。这位嬷嬷人可好了,她还帮我找了一条月事带” 话音未落,南风虞又被王嬷嬷手动捂嘴了。 “呜呜呜呜干嘛!”南风虞挣扎道。 两人的动作无疑引起了走在前面傅迷白的注意,傅迷白转身看了两人一眼,一脸淡然,似乎心思未曾停留在两人身上。 然而在让人不易察觉的双耳却如充血般通红。 边学诧异的看了看傅迷白又疑惑的看了一眼南风虞,他似乎感受到傅迷白周身情绪有着微妙的变化,具体是何种变化他又说不上来。 南风虞与黄嬷嬷感受到傅迷白的目光,讪讪的松开彼此的手。 一群人继续往出宫的方向走去。 “王妃以后莫要在外提及如此私密的物件。”王嬷嬷小声叮嘱道。 “哦!”南风虞情绪变得低落起来,宛如深秋的枫叶在萧瑟的秋风中打着旋儿悄然飘落。 她差点忘了自己如今身在这个封建朝代,女子的一切都是禁忌,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女子的命运被束缚在封建礼教的枷锁之中,不得自由,不允许在外谈及,不被人友好看待。 此刻,她的心中仿佛有一颗沉睡已久的种子,在这一瞬间破土而出,萌发出了一处嫩绿的萌芽。 这颗萌芽是那样的渺小而脆弱,却又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力量。 她想要改变这个王朝固有的封建思想,让所谓的不寻常、羞愧于人变得人人习以为常。 她要打破这座禁锢女子的大山,让女子们能够呼吸到自由的空气,让她们的命运不再受到封建礼教的束缚。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妃?王妃?” 连翘见南风虞不知想什么,似乎很入神,连王嬷嬷对她说的话也置之不理,她用手轻轻拍了拍正在走神的南风虞。 南风虞回神,看着连翘的双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王嬷嬷问您接下来发生又发生了什么?” “接下来,那位嬷嬷见我肚子疼得厉害,好心的给煮了一碗红糖水,结果我毛毛躁躁的,不小心与她撞得满怀,所以不慎糖水撒了一些到身上。” 第47章 三四点起床? 王嬷嬷听完紧张道:“那我们得抓紧回去换衣服,以防得了风寒。” 南风虞看着王嬷嬷一脸夸张模样,笑着说道:“没事,天热,都干得差不多了。” 王嬷嬷看着笑得一脸天真的模样,对于接下的来消息,她有丝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与她说。 “王妃,小的有一件事要与您说。” 此刻的南风虞还不知王嬷嬷接下来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何等的石破天惊、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什么事,如此神秘兮兮的?哦,对了,刚才连翘说因为我的事,你被皇后娘娘传唤了去,她没有为难你?” “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宅心仁厚,未曾为难小的。” 王嬷嬷心中暗自哀鸣,皇后虽然未为难自己,但是却为难了你。 南风虞确定王嬷嬷并未受委屈后,放心地点点头,“那就好。” “只是” 南风虞茫然地看着王嬷嬷,眼底透着一股清澈的单纯。 王嬷嬷用着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看着她,看得她心里发毛。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第六感隐隐作祟,心里七上八下的,支支吾吾,定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是皇后娘娘让您明日起需与齐王殿下一同入宫请安,也好熟悉熟悉宫中的环境。毕竟宫中地形错中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到时候可别又找不到北了!”王嬷嬷诉说着皇后娘娘的原话。 王嬷嬷的一段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南风虞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轰隆 五雷轰顶! 她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彷佛天塌地陷,压得她窒息得难受,宛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的心脏紧紧地攥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连翘见南风虞摇摇欲坠,急忙扶住了她,担心地问道:“王妃,您没事?” 南风虞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样子让人心疼不已。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双眼弥漫着雾气,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疑问,她推开搀扶着她的连翘,朝傅迷白大步走去,她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赴死的决心。 她此刻也不顾傅迷白是否厌烦她的亲近,宛如一个溺水之人想要拼命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一把拉住傅迷白的衣袖,那力道之大,似要将那上好的布料扯出一个破洞来。 她的声音急切而又惶恐,“你明日何时上朝?” 此话一出,现场的人皆是不知所以然。 他们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语。 于管家抢先回答道:“回王妃,王爷卯时需朝参。” “卯时?”南风虞惊叫道,如同听到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南风虞想着卯时需入入朝堂的话,根据齐王府距离皇宫的距离,起码得寅正四刻就从府中出发。 入宫请安定是少不了一顿梳妆打扮,又得被王嬷嬷和连翘提前拉起来。 南风虞此刻有苦说不出,小脸一挂,委屈得下一秒便能嚎啕大哭出来。 “寅时就出发,寅时寅时我还没睡醒呢!这么早能看清路吗?呜呜呜我怎么命这么苦啊!以前就要起早贪黑的工作,如今好不容易混了一个王妃当,结果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去请那个破安呜呜” 南风虞越说越难过,眼泪如珍珠般划过她那细嫩的脸庞。 傅迷白见他哭得梨花带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自己的心也不知不觉被一双无形的手捏着。 他听着南风虞带着哭腔的哭诉,七七八八大致清楚她如此难过的原因。 早起对于他来说,早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然而对于眼前这位入宫赴宴都迟迟不起床的人来说,确实是难如登天。 他从衣襟中拿出一条绣着黑色的帕子,上面用金线勾勒着花孝顺竹的图案,他把绣帕递给南风虞。 傅迷白眼底一片柔色,“擦擦,如若你不想同我一同进宫,我去同皇后说,你或许能晚些时辰进宫请安。” 南风虞看着眼前如旭阳般温暖的傅迷白,此刻的他仿佛散发着光芒,温声细语,翩翩公子,每一处都挑拨着南风虞那颗漂泊不定的心。 南风虞接过傅迷白递来的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擦了擦,全然不顾脸上的妆是否会花。 她哽咽的说道:“谢谢,你本来就不受待见,没必要为了我去犯怵头。”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南风虞也瞬间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当,急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说你不受皇后娘娘喜欢呃怎么说都不对,总之我想表达的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傅迷白似乎并未受到南风虞的话而影响心情,然而语气中却带有少有的轻快,“回府。”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南风虞,缓步向宫外停着的马车走去。 于管家经过南风虞身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对着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唉!王妃你啊你!” 边学跟在于管家身后,双手抱胸,一副了不起的眼光打量着南风虞,敢于直言,看来不是简单人啊。 “佩服!”边学留下两个字便跟上傅迷白的脚步。 言多必失,南风虞此刻整个心思都在嘴笨上,也不知他佩服自己什么。 又哭又闹又迷路,嘴笨舌笨,佩服此刻是褒义词。 于管家唯怕傅迷白不开心,快步走到他身侧,安慰道:“王爷,您可不要把王妃话放心上。” “她说的没错。” “可是”于管家刚想反驳,便抬眸看见傅迷白嘴角含笑,整个如沐春风般,让人陶醉。 于管家失语,他鲜少看见自家王爷会有发自内心的笑容,往日总是一副对所有事物无所兴致的模样,而如此刻,他感受到傅迷白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非嫡仙下凡不染凡尘。 第48章 睡不够会死的 回府的的马车上,南风虞一直苦拉着脸,仿佛经历了人世间所有的疾苦,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 她蜷缩在角落里,目光无神地望着马车顶棚,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默默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傅迷白瞥了她一眼,即便不问,他也知晓她正在为何事而烦恼。 一路上两人互不搭腔,只是偶尔听见南风虞难受的叹气声,仿佛她的心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人生是灰色的,前路是迷茫的,没有睡懒觉的日子是绝望的,南风虞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只剩下一片灰暗。 一边叹气一边打着哈欠,眼角的眼泪划过脸庞,在马车内绽开一道绚丽的花朵。 傅迷白看着她此刻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一丝心疼,又有一丝好笑。 双重矛盾的心理作用下,他少见的开口关心道:“真的这么讨厌入宫请安吗?” 南风虞抬起手看似无意的抹了抹眼角的眼泪,可怜巴巴的说道:“也不是讨厌入宫请安,我只是起不来。” “起不来?”傅迷白不是很能理解,早起对他来说是多么习以为常的事情,常年被病痛折磨的他,本来也是一个少觉的人。 南风虞看向傅迷白,疑惑不解的问道:“你平日什么时辰起床。” “卯时。” 听到这个回答,南风虞双手撑着身体向傅迷白靠近了一些,似乎要近距离观察眼前这恐怖如斯的人。 “天还没亮就起床,不困吗?” 南风虞面带困惑,眨巴着眼睛看着他,那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宛如一汪清澈的泉水,仿佛只需望上一眼,便能在这泉水中看到自己略带囧怕的自己。 傅迷白被南风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的脸微微发热,不自在地向身边的空位移了移,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生怕自己会玷污这汪清泉。 他的喉结滚动着,好不容易才挤出了几个字,但那声音也变得不同于往日,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 “习惯了。” 南风虞向蔫了的柿子,拉耸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说道:“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可是我不习惯啊!我每天睡不够八个时辰我会死的!!!” 南风虞激动地抓住傅迷白的手,似乎真的睡不够八个时辰她就会暴毙一般。 傅迷白扒开南风虞的手,一脸严肃的说着,“没事,人固有一死,早死晚死都得一死,看开点” 南风虞心灰意冷的收回双手,目光黯淡,“你知道我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不知。” “有饭吃,有觉睡!” 南风虞一副轻松的口气说着,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入傅迷白的耳朵,这句话便失去了主人翁所想表达的意思。 傅迷白的看她眼神,伴随着一分同情,他并非不知晓她过去往事,或许不是了如指掌,但大致情况总是了解的。 “听听说你失忆了?”傅迷白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 南风虞看着他一愣,话题跨越度这么大的吗? 为何突然问这个,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南风虞看着他的眼神开始闪躲,语气不坚定的回应道:“嗯,好像是!” 傅迷白挑眉,“好像是?这也不能确定吗?” 南风虞抿嘴,朝他重重点点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失忆,总之以前的种种我都不知晓” 傅迷白面色如常的看着她,似乎在通过这具肉体,探究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南风虞见他不再追问,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她刚才的回答也不算欺骗,毕竟她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具身体以前发生的所有事。 昏昏沉沉,南风虞靠在车壁睡了过去,烦躁只是暂时的,睡觉是长久的。 傅迷白看着她前一秒还在难受得哭天哭地,下一秒便倒头大睡,嘴角含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愿眼前之人是真如看到那般至善至真至纯。 傅迷白目光灼灼看着睡得正香的南风虞,我能信你吗? 他看着南风虞那张微微发红的脸蛋出声,车外传来于管家的声音。 “王妃,到了。” “嗯。” 于管家小心翼翼把傅迷白搀扶下车,像是对待自己的绝世珍宝般,甚是稀罕。 于管家见傅迷白下车后,南风虞迟迟未下车,他向王嬷嬷递着眼神。 王嬷嬷心领神会,站在车外对车帘紧闭的车厢内喊道:“王” “她睡着了。”傅迷白出声打断了王嬷嬷的呼唤声。 傅迷白不理会在场人惊讶的目光,迈开步伐往府内走去,走到一半,他似乎想到什么。 他转身对站立在马车面前的人说道:“让她睡。”傅迷白用着与往日无异的口吻说着,似乎在说一件多么习以为常的事情。 王嬷嬷听到,立即恭恭敬敬的俯首回应:“是。” 王嬷嬷看着傅迷白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止不住的上扬。 身侧的连翘看着她一脸欣慰的模样,又看看早已走远的傅迷白,百思不得其解。 王嬷嬷一回头便对上连翘那双疑惑的双眼。 “嬷嬷看上去心情很好。” 王嬷嬷看着如此迟钝的连翘,无奈至极,“你啊你,如此愚钝,王妃与王爷的感情要有所进展看来是指望不上你了。” 连翘委屈地说道:“嬷嬷,为何出这样的结论。” 王嬷嬷看着紧闭的车帘,“刚才王爷不是挺关心王妃的嘛,还特意让我们不要去叨扰王妃睡觉。” 听完连翘觉得有那么一些道理,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爷似乎对王妃还是有所不同的,感觉两人之间的那道屏障,正在慢慢打破。” 王嬷嬷赞同地点点头,“看来并没那么愚钝嘛!” 这位齐王殿下,王嬷嬷虽说与他相处时间不长,但从以往有过接触的时间来看,他是一个看似很近,实则很远的一人。 他与人交往时,总是带着一种礼貌而又淡漠的距离感,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真实想法。 第49章 异味 翌日,冷月高悬,犹如一块冰凉的玉盘,高悬于天际。月色如水,倾洒得满地皆是,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罩在大地上,增添了几分寒气。 南风虞迷迷糊糊之间,便被连翘拉着洗漱、穿衣、晨食。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南风虞却仿佛置身梦中,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她的身体像一个被操控的提线玩偶,机械地随着连翘的动作而动,毫无自主权。她的心思完全沉浸在梦境之中,外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连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南风虞,坐上了马车。当车帘掀起,南风虞的目光与傅迷白交汇。 傅迷白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如同雕刻大师手下的杰作,每一笔每一划都恰到好处。 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宛如一口古井,不起一丝涟漪。 南风虞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轻声道:“早!”,然而,她的困倦之意并未减退,一个哈欠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傅迷白见她一脸睡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他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南风虞的身体随着车身的起伏而摇摆。 她靠着车壁,又沉沉睡了过去。在梦中,她似乎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五颜六色的花朵争奇斗艳,香气四溢。她漫步其中,感受着花的芬芳,忘却了一切烦恼。 入宫必经之路,总是有一段较为崎岖。一个颠簸,南风虞靠着车壁的头被狠狠颠了一下,朝反向倒去。 傅迷白余光一扫,动作敏捷地坐到南风虞的身侧,刚好的座位,恰好的角度,南风虞的头稳稳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让沉睡中的她,睡得更加安稳。 傅迷白低头垂眸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女子,毫无修饰的脸蛋,细嫩得看不见毛孔的皮肤,宛如玉雕般的面容在在颠簸的马车中显得更加娇弱。 他看得入神,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着,身体的温度也不受控制地提高,最后烫得他耳朵通红。终究受不了热度的提升,他咽了咽口水,撇开了头。 傅迷白一动不动保持坐姿良久,但还是不能让南风虞满意,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低,快要靠不住被依靠之物,她嘴里不悦地低喃着,使劲拱了供身体,把头抬了抬,想要稳稳靠着身边的支撑物。 南风虞毫无意识的一系列操作,让两人肌肤毫无障碍地紧贴在一起。 细嫩的脸蛋紧挨着傅迷白的脖子,她发丝在傅迷白的脖颈间轻轻拂过,仿佛一只轻柔的手在他的皮肤上摩挲,引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她的呼吸如兰麝般炽热,喷涂在他的喉结处,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在他的胸口乱撞。 傅迷白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熔岩之中,炙热无比,而身侧之人的贴近则像是一阵清风,带来一丝凉意,却又在瞬间被燃烧殆尽,只留下更加难言的燥热。 他的身体渐渐变得僵硬,仿佛一座雕塑,无法动弹,而南风虞则像是一只轻盈的蝴蝶,在他的身边翩翩起舞,却又不愿意离去。 他周身瞬间燥热,有一股气流从身体不知处蹿流向周身。 此刻的他,如坐针毡,他甚至开始后悔了。 后悔坐在她身侧,早知如此,就让她狠狠落个空,而非如此,备受煎熬。 时间滴答滴答 傅迷白渐渐平稳了自己那颗似乎久久不曾跳跃的心。 他始终维持着一个坐姿,即便身侧之人如何耍“流氓”,他也司空见惯了,一直僵坐着,即便喉咙安痒得难受,他也忍了过去。 忽然,一股不知为何的刺激气味飘向他们,傅迷白一闻,身体便不受控制地狂咳嗽起来。 咳嗽剧烈,南风虞被他胸腔震动和咳嗽声吵醒。 “嗯……”她眉头紧皱,娇嗔一声,不舍地睁开眼,入眼便是傅迷白那张咳嗽得通红的脸蛋。 此刻的她,起床气似乎瞬间被治好了般,顾不得耍脾气。 她紧张地拿起马车角落里的茶杯,参茶倒水,一道动作,行如流水。 “来,喝水。”她把装着热水的茶杯递到傅迷白嘴边,眉眼尽是关心地看着他。 傅迷白看了她一眼,伸出修长的手指接过茶杯,一刹那指尖的触碰,让傅迷白红润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 他尴尬地接过茶水,一口入喉,傅迷白只觉得喉咙里的干涩瞬间被滋润,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南风虞见他咳得难受,便好心地抬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背。 那双手,轻柔得如同春天的微风,温暖得如同冬日的暖阳。 她的抚摸,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让傅迷白那因咳嗽而紊乱的气息变得顺畅起来。 宽大的后背上的那双手,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如同母亲轻柔地拍打婴儿的背部,让他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宁。 那双手的抚摸,不仅舒缓了他的身体,更像是在抚慰他那颗藏于黑暗良久的心。 渐渐地,傅迷白感觉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病痛仿佛被她赶走了。 他的脸色也恢复了如常,见此南风虞那颗紧张的心也慢慢放松下来,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她轻声问道:“好些了吗?要不我再给你倒一些水。” 说着,她不理会傅迷白是否回应,主动拿起被他握着的杯子,重新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那杯水,清澈透明,宛如她那颗纯净善良的心。 她将水杯递给他,温柔地说:“给。” 傅迷白接过水,他的神色依旧淡淡的,但他的眼中却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轻声说道:“好多了,谢谢。” 经过刚才,南风虞的大脑终于苏醒了过来,她小巧挺拔的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刺鼻。” “不知。” 南风虞疑惑的看着傅迷白,“你刚才是因为这些气味发忽然咳嗽的吗?” 傅迷白点头。 第50章 半个大夫 南风虞蹙眉,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忽闪忽闪看着傅迷白,语气略带关心的问道:“你咳嗽是不是常常在晚上天冷的时候还有冬季、还有便是闻到刺激气味的时候?” 南风虞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傅迷白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然而面色依旧平静的点了点头。 南风虞若有所思点点头,:“看来如我想那般。” “你平日有没有特别的饮食偏好?”南风虞一边问,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过,轻轻的拍打着傅迷白的背,他如同小孩般被哄着,宠溺着。 在轻柔舒缓的拍打动作下,傅迷白的戒备心仿佛像春日里的薄冰一般,在阳光下逐渐消融。 傅迷白认真沉思片刻,摇了摇头。 没有? 南风虞不信,他的这个症状明明和她师父曾经的症状很相似的。 咳嗽,闻见刺激气味咳嗽。 晨起,睡前均会咳嗽,有且比平日更甚。 这些皆是慢性支气管炎的症状。 慢性支气管炎,脑海中浮现这一个现代专用词,她瞬间就想到曾今她照顾他师傅的往往,生活饮食上得“三要三不要”,她比某些食谱都记得清楚。 此时此刻也不知他的师傅过得如何,如若不是他的栽培,她也无法坐到国宴主厨的位置。 如今她已是独在异乡为异客。 不留神思绪飘走,脸上也会浮现难过,仿佛一片乌云悄然遮住了心灵的天空。 “咳咳咳”傅迷白的咳嗽声又把她拉回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南风虞顿了顿不死心,继续追问道:“平日会喝牛奶?” “会。” 南风虞瞪大眼睛,“常常喝?” 傅迷白见她表情严肃,便也未曾隐瞒,一五一十说道:“每日睡前都会饮用。” 南风虞抿嘴,“以后别喝了,牛奶虽有助于身体健康,但是不适合你,它会给你的呼吸道造成负担,加重感染。” 说完,傅迷白并没有立即回应她,而是用着考量的眼神审视着他,想要从其中发现一丝异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思索和怀疑,仿佛在思考着她的话语是否可信,是否有任何隐藏的含义。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傅迷白的目光穿透了,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南风虞则是表现一脸坦然。 终于,傅迷白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宛如天籁之音,“王妃很懂医术?”。 声音很温和,但所说的话却如淬毒的箭,伤人于无形,万般危险。 问题一出,南风虞感觉自己的心脏被重物敲打了一拳,整个身体进入了高度紧张防备的状态。 傅迷白的眼神不偏不倚,直勾勾地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 南风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曾今身边有一位故人,症状与王爷您很相似” 傅迷白半信半疑地听完了她的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看来我很幸运,以后王妃或将成为我的半个大夫了。”说着如同三月的桃花,散发淡淡的笑。 南风虞尴尬地一笑,“此话言重了,不敢当!我也是只了解一些细枝末节,着实不敢被称为大夫。” 傅迷白浅笑看着他,那笑容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轻盈而又持久,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故事,然而,这笑容却不达眼底。 南风虞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她假装闲里装忙地掀开一角的窗幔,似乎想要寻找一些可以转移注意力的事物。 她的嘴里低喃着,试图错开这个话题,好像在说:“天好黑,都不知到哪了。” 傅迷白的目光也随着南风虞的视线看向窗外。月色如银,将整个大地照得泛白,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然而,这月色却散发着冷意,仿佛是一把无情的剑,割裂着人们的内心。 那颗心也在这冰冷的月色下冷了几分,仿佛是被封印在了一个永恒的寒冬之中。 她还是隐藏着鲜为人知的故事。 在这寂静的夜晚,傅迷白和南风虞的思绪仿佛交织在了一起,又仿佛是两个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一路上两人皆不再言语,整个马车内只剩下车外蟋蟀的声音和车轱辘压着马路的声音。 压抑的气氛让南风虞坐立难安,坐在坐垫上磨皮擦痒,正在她快受不了的时候。 马车外的于管家传来一道对于南风虞来说犹如天籁之音的声音:“王爷、王妃午门到。” 南风虞如坐针毡,在听到于管家的声音后,迫不及待地从位置上弹起来,如箭一般地朝车外走去。 于管家抬手欲让傅迷白搀着下马车,结果抬头却看见南风虞急匆匆地先从马车中出来,立马放下抬起的手肘。 于管家看了一眼连翘,示意她上前来搀扶。 连翘在震惊之余,如梦初醒般地行动起来,站到马车前,结果还是慢了一步。 南风虞提着裙摆,不拘小节地踩着车凳,稳稳地站到地面上,顺势理了理裙摆,对着站在旁边看着她发愣的连翘说道:“走。” 连翘回神,“好。” 于管家也被她旁若无人的行为震惊得目瞪口呆,见南风虞离开,赶紧问道:“王妃,王爷呢?” 未等南风虞的回答,傅迷白优雅地掀开车帘。 管家见状,急忙伸出胳膊,傅迷白则是不紧不慢地虚扶着胳膊,儒雅地踩着石凳下了马车。 边学站在一旁看着前后下车的两人,鲜明的对比,让他不禁啧啧摇头,如此矛盾的两人,竟然是夫妻,真是怪哉怪哉。 南风虞与傅迷白以前一后步入宫门。 一群身穿官服的朝廷命官聚集在午门等候三通鼓响,鼓响之时便是正卯时。 南风虞属于晨起问安,而非入朝,因此她与傅迷白等人不同。 她穿过文武百官朝皇后寝宫走去 文武百官有秩序的站成一排,南风虞走过这一道人墙,甚是觉得时间过得无比漫长,这条路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一般。 第51章 告状精 南风虞踩着碎步快速通过这道人墙,然总有人不遂她的意。 傅成济本正受于百官的阿谀奉承,看见南风虞,嘴里牵着一抹讥笑,优哉优哉从人群中走出来。 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哟,弟妹怎么这么早入宫请安啊?我记得女眷入宫请安不都是正卯时吗?弟妹为何还未到卯时就入宫了呢?” 傅成济调侃的语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南风虞本意是不与他发生口舌之争,但走了几步实在是压不下心中那口气,再加上睡眠不足导致脾气极为不受控制。 南风虞停下脚步,极为不爽的白了他一眼。 “瑞王殿下还不知道吗?因为有些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的,结果还喜欢告状呢?” 南风虞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瑞王不会不知道我说的是谁?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呢!!” 南风虞的话中透着一股阴阳怪气,像心上扎了一根无形的刺,越是不在意越明显。 “告状精!!!”南风虞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傅成济,眼底满是嘲讽与鄙夷。 被她这么一说,傅成济的脸瞬间变得像熟透了的苹果,红得发烫。 他的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双眼瞪大,露出择人而噬的目光,紧握的双拳像两个铁锤,仿佛随时准备砸向南风虞。 南风虞本就不爽,恰好遇见一个不要脸的疯子,她可趁着机会使劲的发泄发泄。 “你”真是不知廉耻 傅成济未曾想到眼前这位女子长着一张天仙般的容貌,却不知说话这么直白。 南风虞见他吃瘪的模样,心情瞬间大好,她挑衅的看着眼前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傅成济,轻飘飘的开口说道:“怎么办,今日啊,我又顶撞了瑞王殿下呢!” 南风虞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继续贱兮兮的开口说:“让我来替瑞王殿下想一想,待会又要用什么样的罪证来告我的状。” “你” 南风虞眼睛一亮,“有了。可以说我不懂礼数,居然” 居然想不出来。 南风虞抿嘴不悦道:“算了,我想不出有啥罪,你自己想,子虚乌有的东西还是瑞王殿下懂得如何信手拈来些。” 傅成济被气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本意是借此给南风虞一个教训,未曾想到这个女子是一个不懂礼数,说话不过大脑的莽撞之人。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傅成济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的手指着眼前的人。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摇头晃脑,用着阴阳怪气的语气学着他说话:“你简直不可理喻。” 南风虞头上的珠钗随着她的摇头在头顶晃动着,像一只灵动的小鸟,翩翩起舞,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和灵动。 围着看戏的文武百官有人实在忍不住低声笑出了声。 南风虞闻声看去,心想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嘲笑皇后的掌上明珠瑞王殿下。 她定睛一看,发现那张熟悉的面孔正朝着自己微笑着,挑了挑眉,仿佛在与她打招呼示好。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南风虞立马收回视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糟糕,她怎么忘记了这个疯子也在这儿。 南风虞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情绪,在没有彻底弄清自己真实身份之前,南风虞自认为还是少与这位懿王殿下有过多的交集为妙,眼神交集也不行。 此刻不宜久留,她跨步再次往皇后宫殿的方向走去,刚走了几步,她又退了回来。 她不屑的扫了还在气头上的傅成济一眼,漫不经心的添油加醋补了一句,“妈宝男!!!” 说完不理会傅成济是否听得懂,便迈开步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南风虞倒是过了嘴瘾,留下现场与她唯一有联系的人受着众人审视的目光。 傅迷白面对众人那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依然面色平静,就好像刚才那个人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他的眼神从容,似乎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造成情绪波动。 他的表情犹如一池春水,没有一丝涟漪,任何人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整个人就像一座雕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不为外界所动,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一直默默跟在南风虞身后的连翘,不安的回头看了看又有所顾虑的关心说道:“王妃,如此冒犯瑞王殿下,皇后娘娘会不会再罚你啊?” 南风虞走起路来,头上的珠钗晃动得起劲,似乎也在暗示她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不会。这次肯定不会,以后皇后应该也不会再找我麻烦。” 连翘疑惑,“小的不懂,为何呢?” “因为证人太多了,但凡皇后对我有任何处罚,在场的那群人难免不会与今日之事联系起来,到时候瑞王殿下会落下一个与弱女子的计较的名声,再加上我还是川泽国的公主,再怎么也会顾忌川泽国的面子,不敢对我如何。” 连翘听完,若有所思,似乎很是有理,但有一处她还是不懂,“王妃为何知晓是瑞王殿下在皇后娘娘那告您状了。” 南风虞摊手无所谓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不管是不是他,都是他了。” 是他不是他都不重要了,在文武百官的印象中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找父母告状的人。 南风虞感慨万分地继续说道:“人声鼎沸,谣言可畏,任何人都会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举动陷入谣言的漩涡,被谣言所淹没,无法自拔。” 连翘看着南风虞的背影,她终于敢笃定地说,眼前这个女子再也不是曾经那云黛公主了。她有着属于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的信仰,不再是那个在睡梦中会梦呓哭泣的公主了。 她的内心强大到可怕,仿佛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在黑暗中照亮了整个世界。 连翘笑了笑,笑中含泪。 不管以后的日子如何,她坚信如今的公主是她要努力守护之人。 她能从她身上看见在这个世道罕见的光,这是一种希望的光芒,一种温暖的光芒,一种能够照亮人心的光芒。 第52章 万福金安乌龙事件 时至半夏,白昼渐长,黑夜渐短。清晨,天际刚刚泛起微光,宫中依旧灯火通明。 南风虞被宫中内侍领到皇后娘娘寝宫,整个大厅只有她与连翘两个人,四处金碧辉煌,但也抵不住困意。 她坐在位置上,闭眼小憩,怕忽然有人进来瞧见她此刻的不合礼数的样子,必定是会惹一些是非。 因此她虽闭眼,但整个神经依旧处于紧绷的状态。 细微的声音以她如今过人的听觉,不难提前察觉。 南风虞本以为皇后娘娘很快就会出现,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天已经大亮了,旭日已高挂,皇后却还是没有出现。 又过了半个时辰,远处传来欢声笑语,南风虞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不一会一群宫中的女眷出现皇后娘娘的慈元殿中。 一群人浓妆淡抹,美得各有千秋,在看见南风虞的那瞬皆是一愣。 欢笑声戛然而止,留下一瞬尴尬的气氛。 南风虞此刻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她身体犹如一根紧绷的弦,她木讷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像是被私塾先生点名一般,紧张的情绪占满了全身。 此刻的她如同被先生抽问的学生,此刻的她只想把自己所学的知识以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 她犹记王嬷嬷之前的训话,见到宫中妃嫔需要行万福金安礼,每个妃嫔都不能被落下。 南风虞端庄朝一名画像上出现过的女子行礼,嘴里说着:“溪妃娘娘万福金安。” 说完她也不等口中这位溪妃的回应,接着朝第二妃嫔行礼,“悦妃娘娘万福金安。” “容妃娘娘万福金安。” “惠妃娘娘万福金安。” “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端妃娘娘万福金安。” “宁妃娘娘万福金安。” 整个慈元殿回荡着南风虞的“万福金安”。 说到最后南风虞开始口干舌燥,心中暗骂,果真是后宫佳丽三千啊! 一个简单的请安,她都觉得累得要死,以后每日还需早起来这慈元殿朗诵一长串的名号,想想已经是身心疲乏了。 终于,在南风虞的加速朗诵中,一起一下的行礼中,结束了万福金安的问候。 可为何在场所有人包括连翘在内,人人脸上都是震惊,随后站在队伍末尾的人还低头掩面小声谈论。 “真有趣!” “姐姐,你说她不懂礼数,她每个人都请安问号,你说她懂礼数,她居然问候一群人。”女子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嘲笑。 “这也不奇怪,她是王嬷嬷教导出来的!” “王嬷嬷?” “妹妹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偷吃被发现被你发现了,罚了她二十大板的那人啊。” “哦哦!!姐姐这一说我想起来了,真是什么人教出什么样的人。真丢人。” 闲言碎语,即便南风虞反应再迟钝,她也知晓刚才的逐一请安问候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正确的做法。 悦妃娘娘仿佛看出了南风虞的窘迫,她优雅的来到她的身边,脸上挂着如春风般的笑,伸出纤长的手指牵起南风虞的紧张的手。 南风虞只觉得心头一暖,犹如沐浴在暖阳之中,身体的紧张感也消除了许多。 此刻悦妃的主动示好无一不是宣布她的立场,对南风虞来说也如同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 悦妃温柔的问道:“你就是老七的媳妇,南风虞是?” 南风虞紧张的情绪渐渐褪去,谦逊回应道:“回悦妃娘娘的话,是的。” 悦妃熟络的牵着南风虞的手让她坐在她的身侧,“真是懂礼貌的孩子,但每个人都行礼问安的话那可太累了,以后见到大家只需统称娘娘好便可。” “是!” “昨日在宴会上便注意到了你,不愧是三国出了名的第一大美人,看见你本宫昨日饭都多吃了一碗呢。” 悦妃半开玩笑的与她说着话,南风虞紧绷的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 她似乎知晓眼前这位娘娘封号为“悦妃”的缘由,看着她的笑容,南风虞也情不自禁地心生欢喜,心情格外愉悦。 她的笑容如同这初夏的荷花沁人心脾,令人陶醉。 悦妃与她寒暄片刻之后,一名长相严肃的嬷嬷出现在慈元殿内,扯着嗓子趾高气昂的说道:“今日皇后娘娘凤体欠佳,各位娘娘、王妃的请安就免了了,明日再来晨起问安。” 众女眷起身行礼作揖,“是!” 等候多时居然是此番结果,南风虞小小的震惊,怎会一群人等一人,这一人还告假了。 然而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对这一结果并不惊讶,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一群人三三两两纷纷离开慈元殿,看到一群人原地解散,南风虞虽不悦但还是如释重负的舒出一口。 搞半天,她一个人瞎紧张,罚她卯时初就进宫的人现在还在睡懒觉? 当然睡懒觉是南风虞猜测的,毕竟她是一个爱睡懒觉的主。 正当南风虞打算悄无声息撤退后,身侧的悦妃站起身向她发出邀请,“虞儿?” “嗯。”南风虞下意识的回应道。 悦妃朝她笑了笑,脸颊的酒窝明媚动人,“本宫可以这么唤你吗?” 南风虞被她的笑容迷得五迷三道,呆呆的说道:“可以。” “可以陪本宫去御花园逛逛吗?” “好。” 御花园百花齐放,然而最美的风景却不是花而是人比花娇的散步人,两人并肩前进,与悦妃优雅相比南风虞略显局促了些。 “老七的身子最近有好些了吗?” “臣妾替王爷谢谢悦妃娘娘的关心,王爷依旧常常咳嗽”南风虞不觉停顿了下来,她似乎不是很了解傅迷白身体真实的情况。 然而在悦妃眼中南风虞的话而不语是在无声的诉说傅迷白的病情变得愈发严重。 悦妃眉间流露出心疼,“老七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没了母妃,又落下一身的病根”说着,悦妃还是哽咽起来。 刹那间的情绪转换,南风虞有些应接不暇,更加局促的站在悦妃身边,不知所措。 第53章 生而平等 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悦妃无法自拔,她掩面小声哭泣,仿佛心碎的声音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她身侧的丫鬟提醒了几次,但依旧无济于事。 南风虞站在她身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思量一番决定出声安慰,“悦妃娘娘,殿下的身体没有您想的那么严重……” 悦妃可怜楚楚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必安慰我,他的情况本宫自是清楚不过了。” 南风虞嘴角抽了抽,旁人不知的还以为傅迷白已是命入膏肓,病不久已了,但似乎也没有传闻那般严重,至少在她看来,还未到绝境。 悦妃意识到情绪的不恰,连忙用绣着白玉兰的绣帕擦拭脸颊上的泪痕,尴尬地朝南风虞笑了笑,“让你见笑了,本宫只是想起老七那个苦命的孩子……本宫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说着,悦妃又哽咽了起来,仿佛她的心在被无数的针尖扎着,痛苦而无助。 此刻南风虞脑海中浮现五个字:泪失禁体质。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如此容易流泪,仿佛眼泪是她身体里无穷无尽的源泉,稍稍一动情,就会汹涌而出。 悦妃的贴身丫鬟司空见惯般扶着正处于伤心的悦妃,丫鬟朝南风虞行了行礼,“齐王妃还请见谅,悦妃娘娘生性敏感多泪,奴婢先送娘娘回宫休息了,您请自便。” “好。”南风虞朝悦妃作揖目送她们离开。 悦妃刚离开几步,转身回头无奈的看着南风虞,用着哭后独有的鼻音和沙哑的声音说道:“你别走远了,别又迷路了,老七快要下朝了,你可与他一同回府。” 南风虞毕恭毕敬说道:“是。” 不知不觉南风虞又走到她第一次进宫时遇见黄嬷嬷的地方。 上次匆匆一别,嘴上说着有机会,这不机会马上就来了嘛。 南风虞带着连翘朝黄嬷嬷居处走去,走到一半,连翘便发觉路径愈发简陋,虽说上次她也来过此地,但当时一心都在寻南风虞,未曾细细观察这一路的景象。 掖庭,一个身份稍微尊贵的人都不会主动踏入此地。 连翘伸手拉住南风虞飘舞的衣袖,“王妃,再走下去又要迷路了。” “不会,我识路很厉害的,上次来了一次便记住了。”南风虞一脸得意。 “但” “别担心了,皇后娘娘让我多熟悉宫中环境,我不是正在努力熟悉嘛,谨遵皇后娘娘的教导。” 她拉开连翘拉着她的衣袖的手,大步向前了。 连翘焦急的跟在身后,“王妃别走了,这不是您这样身份的人该来的地方。” 南风虞停下脚步,“这什么地方,为何不能来。” “掖庭,是宫里最低等的丫鬟、嬷嬷所居住的地方。不是您这样金贵之人该踏足的。”连翘劝说道。 连翘也是为她着想,可未曾料到,如今的南风虞早已不是那个把尊卑看得比天还重要的人了。 南风虞抿嘴不悦,她笔直的站着,如同那一丝不苟的松柏,端庄正直,她用着严肃的语气说道:“黄嬷嬷于我有恩,我不能因她出身和所居住之地,而心思摒弃。人本就生来平等,所谓的权贵之分,无疑是后人为彰显自己独特的身份而创造出来的罢了。出生本是上天注定,如若人人都能自行选择身份,谁又愿意低人一等。” 连翘听着南风虞的这段关于人人本应平等的话,怔了怔,从小到大,她一直所听所行都是谨遵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她也曾在无数寒冷刺骨的夜晚问苍天,为何大家都为人,为何享受到待遇却天差地别。 后来她慢慢长大,逐渐接受了人本就不同,有些人自打从娘胎开始就比她这样的天生下人命金贵。 然而,此刻南风虞的话却如同春雷一般,在她心里炸响。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疑问和困惑,想起了那些不公正的待遇,想起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和苦难。 她突然明白,原来并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存在着问题。 而南风虞的话,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改变这个朝代的希望。 南风虞继续说道:“没有谁比谁更高贵,也没有谁比谁更低贱。我们不能因为一个人的出身、地位或者财富而对他产生偏见或者歧视。我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人的生命和权利,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他是高贵还是低贱。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建立一个和谐、平等、自由的国家。” 世间万物,物物循环,保不准今日你压别人一头,来日别人会压你一头。 连翘双目泛红的看着她,用着鼻音嗯了一声。 南风虞带着连翘踏进了所谓身份尊贵之人禁止入内的掖庭。 一踏进院内,出现一派上次未曾见过的画面,洗衣的宫女、洗刷马桶的宫女、还有不知在忙活啥的小厮。 忽然其他的两人,且衣着华丽,一瞬间吸引了整个浣衣局正在忙碌者的眼光,他们从衣着打扮便知来者并非卑贱之人,他们用着目光小心翼翼打商量着。 一边打量,但手上的工作却未曾缓慢一分。 南风虞不理会旁人的目光,四处寻找着所寻的身影,扫视了一圈,她都未曾发现黄嬷嬷的身影。 南风虞打算询问一下院中的正在洗衣的宫女,连翘似乎察觉到的她的心思,抢在她前一步打听黄嬷嬷的去向。 “姑娘请问一下,你知晓黄嬷嬷去哪了吗?” “黄嬷嬷去长门宫洒扫去了,她每月这几天都会去那清除尘土” “多谢。”连翘回到南风虞身边向她汇报所打听到的消息,“王妃,刚那名宫女说黄嬷嬷去长门宫洒扫去了。” 知晓黄嬷嬷此时未在掖庭,南风虞带着连翘便离开了。 第54章 又见疯女人 南风虞歪着头问道:“长门宫是何处?” “小的听嬷嬷说过,长门宫是民间传闻的冷宫,历代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居住之地。” “哦!”南风虞明白的点点头,然后兴奋的说道:“那我们去瞧瞧。” 连翘脸色大变。“王妃不可。” “为何?禁地?” 连翘摇摇头,“只是” “不是禁地为何不可?既然不是铭文规定的不许,那我们就去瞧瞧。”说着不理会连翘的反对,就往前走。 了解这个世界就得先了解身边所有不知晓的事物,曾经总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冷宫的样子,如今能亲手实地的观摩一番,那也是人生不一样的体验,南风虞心里想着。 可刚走几步,她便停下了脚步。 南风虞一脸困惑的看着身后的连翘,讨好的的说道:“嘻嘻,该往哪走?” 连翘看着她无奈至极,本想装作自己也不知,但内心还是不想扫了她的兴。 公主想要做什么,她应该默默支持,公主应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她要守护她。保护着她 她回想昨晚王嬷嬷给她画的皇宫大致地形,她回忆着整个路径,距离着皇宫正中央最远的位置,似乎再远一些便真的能远离天子脚下。 连翘凭着记忆把南风虞带到了长门宫门口。 南风虞站在长门宫门外,谨慎的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确定此地只有她和连翘后,快速拉着连翘闪进了长门宫。 长门宫大门简陋与平常人间的大门无异,整个长门宫由几个小庭院组成,每个庭院可关押一些犯错的女眷。 长门宫因常年无人居住,看上去格外冷清,但还有黄嬷嬷定期打扫,目光所及并不脏乱。 南风虞站在长门宫的大院中,好奇瞪大眼睛四处打量着。 一处整个房屋被大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屋顶的上了房梁摇摇欲坠,似乎随意吹一阵风就会把烧焦炭刮到她们身上。 南风虞与连翘看见烧焦的地方时皆不自觉的向身后退了一步。 骄阳肆意,但此处却散发着冷意,连翘站在南风虞身后冷得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南风虞感觉空气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会掐住她命运的咽喉。 她努力表现的与平日无异,端正毫无退缩之意站在院内。 而她身后的连翘看上去并无她那般淡定了。 连翘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仿佛一张白纸被揉成了一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身体也止不住的小弧度的颤抖着。 她开始后悔带着南风虞来此地。 连翘小心翼翼拉了拉南风虞的飘逸的霞帔,“王妃,我们还是出去听说这常常闹鬼,渗人得慌。” 南风虞本是无神论,对于连翘的话自然不会相信。 她不自然的吞了吞口水,强忍心中那股胆怯,转头安慰连翘道:“世界上根本没有鬼,最大的鬼便是人心,说有鬼的都是自己吓自己。” 南风虞安慰的话刚说完,她一回头便看见一双非人的眼睛正盯着她,眼神中充满的异色。 一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她冲来。 南风虞被吓得花容失色,瞬间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声音响彻云霄。她的心跳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住头,仿佛这样就能避免黑影的冲击。 “王妃小心!!!”连翘见此一把把南风虞拉到身后,一脸为爱牺牲的模样。 “瞄猫猫回来,回来”一个满脸沾黑色的灰,头发像鸡窝一般杂乱,眼神木讷,朝南风虞身后走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连翘害怕得全身颤抖,但依旧把南风虞护在自己身后,一脸谨慎的看着朝她们走来的疯女人。 “猫猫”女人歪着头径直朝她们走来。 连翘见此大声呵斥道:“大胆,居然敢行刺王妃。” 那人似乎没听见一般,嘴里依旧低喃着朝她们走去。 南风虞发现这人眼神并未停留她俩身上,而是她身后刚才猛地扑向她的黑猫。 她拉着连翘往旁边空地移了移,给她让开一条毫无阻碍的路。 看着那女人呆傻的模样,似乎与昨日她在雪隐遇上的那疯女人长得几分相似。 只是眼前这人真实的容貌被碳灰遮掩了一大部分。 傻女人抱起地上的黑猫,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似乎刚才被惊吓到的并不是南风虞她们而是他手中带着凶狠目光的黑猫。 她一瞬一瞬的抚摸着猫,嘴里小声的说着不成句的话,“不怕,喵,猫不怕。” 连翘看见她居然安慰猫,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回事,是猫吓着我们了,不是我们吓到猫了,你” 南风虞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连翘的肩膀,打断了她的话。 南风虞用眼神示意连翘,“看,她对我们没有恶意,猫在她的安抚下变得乖巧了些。” 黑猫在傻女人的抚摸下变得安静下来,刺溜的毛发也顺踏下来,眼神中的凶狠也消散了去。 “猫因为陌生人踏入了它的领域变得暴躁,她刚刚帮了我们。” 心智虽傻,但却有着一颗淳朴向善的心,南风虞含笑看着眼前一人一猫和谐的场景。 南风虞不顾连翘的反对,来到‘疯女人’和黑猫面前,缓缓蹲下去,与那女人平视。 “猫咪叫什么名字呀?”她笑着看着女人抚猫,温柔带着哄诱。 “疯女人”呲着嘴乐呵呵的抬眸看向南风虞,清澈的双眼那一瞬莫名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似曾相识,但又记不得到底是谁。 “它叫”这女人说着一脸迷茫,似乎她也不记得她叫啥。 第55章 黄嬷嬷的远房亲戚 南风虞见她半天都想不出来那副着急的模样,看了一眼猫又看了一眼眼前头发凌乱的女人,随口说道:“小黑?” 女人听到‘小黑’两个字,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蹲在地上手舞足蹈,双手拍掌,嘴里激动的叫唤着:“对,它的名字就是小黑。” 南风虞讪讪一笑,还真是歪打正着。 南风虞温柔的看着眼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痴傻女人,用着讨好小孩的语气问她:“你怎么在这儿呀?” 痴傻女人依旧认真安抚着小猫,嘴里嘟囔着:“小黑,会怕怕。” 答非所问,南风虞也不再试图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答案。 眼前这个痴傻女人犹如一团迷雾,围绕着她。 天子眼下岂会有如此痴傻的女人,入宫之前也未曾听王嬷嬷提及过。 此时南风虞终于想起自己来这儿最初的目的,她缓缓站起身,再次打量着长门宫的环境。 灰烬的建筑,又是关押罪妃的地方,不难让她联想到傅迷白那曾经在冷宫中自焚的母妃。 她看着面目全非的建筑,眼底一片凄凉,一个女人在这不见天日的一方宅院,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下了如何的决心才敢做出自焚的决定。 一刹那,彷佛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劈出一道她自己都难以置信的想法。 她满眼震惊的看了看还蹲在地上没心没肺逗猫的女人,又抬眸看了看荡为寒烟的建筑。 但她又马上否定了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当初那么多人见证,再怎么戏剧化也不可能没有任何人发现其中端倪。 而且傅迷白堂堂齐王殿下,即便是不受宠,但是如若当年有任何存疑之处,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清楚,岂会轮到她站在这儿胡思乱想。 南风虞使劲摇了摇,试图摆脱脑海中那荒唐的想法。 正当她思想不断挣扎之际,被连翘进门顺手关上的门从外被人“咔嚓”推开。 三人一猫皆瞪大双眼望着满是抓痕的大门,身影还未踏进门,那痴傻女人紧张的抱着猫,一脸恐惧,全身都在抗拒,似乎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然而她手中的猫却显得淡定至极,与之前瞧见南风虞她们的状态有着天壤之别。 一只看上去不太利索的腿跨进了大门,手里提着一只深棕色水桶,佝偻着身体,看上去格外沧桑。 黄嬷嬷进门顺手把大门从内反锁住,一回头看瞧见三人齐刷刷的眼神盯着自己。 黄嬷嬷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转而恭敬的朝南风虞行了行礼,“老奴见过齐王妃,万福金安。” 南风虞笑脸迎上去,“嬷嬷,刚刚我刚去你住的地方没发现你,他们说你也许在这儿,所以我就想来看看,结果没看见你,居然碰到了上次我同你说的雪隐里看见的那女人。” 南风虞说完指了指抱着猫,一脸痴笑看着黄嬷嬷的女人。 黄嬷嬷心中闪过万般情绪,最后还是一脸平和的对南风虞说道:“齐王妃,该女子是我远房亲戚,入宫为奴后发生了一些不悦之事,最后变得痴傻了。老奴怕宫中内侍官把她赶出宫,无依无靠,于是老奴冒着杀头之罪把她留在这荒废多年的长门宫内。” 黄嬷嬷语气停顿了片刻,用着哀求的目光看着南风虞,然后趁南风虞不注意瞬间跪在地上,央浼道:“还请王妃莫要让此事告知外人。” 南风虞一把拉住跪下的黄嬷嬷,一脸慌乱,“嬷嬷你这是作甚,你快起来啊,我保证不乱说。” 听到南风虞信誓旦旦的宣誓后,黄嬷嬷一脸苦楚的站起身来,“多谢王妃。” 黄嬷嬷放下手中的水桶,掀开盖子从中提出一个圆形的简易食盒。 她把食盒打开从中拿出几个大馒头和半只看上去并不太新鲜的鸡腿,一一摆放到她口中的远房亲戚面前。 “她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就进宫无依无靠,后来到了年纪本可以出宫相夫教子,可命运总是捉弄人。她宫中相依为伴的姐妹私下与宦官淫乱勾结,不小心被她撞见,最后被这俩丧尽天良之人合伙用那龌龊的手段差点逼死。” “最后没死但疯了旁人都以为她死了,只有老奴知道,她常年躲在这暗无天日的一亩三分里,饥一顿饱一顿的。”黄嬷嬷越说越难受,满是历经岁月沧桑的一双眼起了一层雾气。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南风虞听完黄嬷嬷这番话,为之动容,她知晓生活的艰苦,年幼时唯一能给她一丝温暖的母亲去世后,她的人生也灰暗无光,活下去看似很简单,但对很多人来说却是奢靡。 黄嬷嬷挺直腰,转身不动声色的擦拭掉脸颊上的泪水,态度恭敬的问道:“不知王妃找老奴所为何事?” “没事?只是想着闲来无事,顺道来看看你。” 这个回答出乎黄嬷嬷的意料,听到南风虞这般回答,身体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如风中落叶一般。 她这把岁数居然还有人惦记着她,这让她感到无比震惊,仿佛自己已经被时间遗忘在了角落里,却突然被人拾起,她的心中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温暖。 她和蔼的笑了笑,“谢谢王妃的挂念。” 南风虞也朝她笑了笑,明媚如初升的太阳,“这次进宫没准备,下次我给你带我做的吃的。” 一说到吃食,南风虞眼里就冒着光,充满了希冀。 “不是我吹牛,我做的吃食可好吃了。”南风虞怕黄嬷嬷不信,朝连翘看去,“不信你问问连翘。” 连翘使劲点头,“王妃的厨艺一绝,每次做的美食我们吃得可香了,一群人赞不绝口。” 黄嬷嬷震惊看着连翘,又眼含泪水看向南风虞,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似乎并非是高高在上的齐王妃,而是她承欢膝下的晚辈,她只是含饴弄孙的长辈。 “王妃有心了,老奴哪有资格品尝王妃亲手做的吃食。” “怎会没资格,我院中的所有人都吃过我做的吃食,没有谁没资格。在美食面前人人都一样。” 第56章 入朝收排挤了? 时辰不早,南风虞带着连翘与黄嬷嬷道别,“嬷嬷,时日不早了,我要出宫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多谢王妃记挂了,这些卑贱的地方,王妃往后还是别来了。” 南风虞宛若没听见般,朝抱着小黑猫双目出神的疯女人笑盈盈说道:“下次再来看你哦,要听黄嬷嬷的话,不要到处跑哦。” 傻女人抬眸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南风虞也不再与她多言,小心翼翼打开门,伸出小小脑袋先行打量了一圈周围的情况,确保周围没人后,才理了理衣服端庄的跨出了长门宫的大门。 她与连翘疾步离开此地,以防惹得旁人咂舌,暴露他人最后的栖身之地。 俩人出了午门上了马车只是一瞬的功夫,傅迷白便走出了午门,往马车的方向走来。 于管家瞧见,立即殷勤上前嘘寒问暖。 “王爷,今日第一天上朝感觉如何?” 未待傅迷白回应,于管家接着苦口婆心的说道:“不管王爷在朝堂之上是否如意,小的依然站在王爷您这边。不过说过来,第一日上朝受排挤也在所难免,毕竟天怒英才” 于管家还打算接着说下去,但傅迷白却停下脚步,一脸无奈至极的看着他。 他不得不噤声,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便安静的跟在傅迷白身后,直到把傅迷白扶上了马车。 南风虞刚上马车不久,看看见傅迷白也跟着上来,眼眸闪过一丝惊讶,妙不可言的默契。 于管家掀开帷裳迟迟未落下,他趁着傅迷白进马车的功夫,一只手抓着帷裳,一只手朝坐在车内的南风虞比划着。 于管家用手指指了指傅迷白又朝皇宫指了指,一脸悲伤,挤眉弄眼,然后又用手不知比划着着什么,最后食指在嘴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南风虞看的一愣一愣的,什么跟什么啊? 她扯着嘴,皱着眉,目光疑惑的越过傅迷白,看着一个劲不知比划着什么的于管家。 傅迷白抬眸便看见她张嘴一副不知所然的模样,他偏头往身后看去,帷裳把整个车厢与车外隔绝开来,什么都看不见。 他收回视线,看向南风虞,只见南风虞朝他讪讪一笑,笑意中藏不住的诡异。 坐在车儿板子上的于管家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动作但凡慢一点就被王爷发现了,也不知道南风虞看懂他的手势和哑语没有,到时候千万不要问一些让王爷为难的话。 车厢内,南风虞笑容可掬的给傅迷白倒了一杯水,“上朝累坏了,喝口水润润喉。” 傅迷白接过,一脸不明所以看了她一眼。 南风虞俏皮的朝他眨眨眼,“今日第一天上朝肯定很辛苦。” 南风虞不免想起她初次踏入社会时,第一天上班时的情景,对陌生环境、陌生人的恐惧占据了整天的情绪。 她以过来人的身份关心道:“第一天上班如若不顺那也是实属正常,慢慢的就会习惯了。职场就是这般,老人欺负新人” 朝廷就是一个职场,勾心斗角在所难免,傅迷白又不受宠,如是被排挤那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南风虞朝傅迷白递了一个我懂你的难处的表情。 心中暗道,她可是于管家刚才暗示她多关心关心傅迷白的话全全放在心上了。 这不,不等傅迷白的回应,她继续体贴的说道:“别难过,第一天上朝,被排挤、被针对这些都是小事,别不开心了,所有问题没有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如果一顿不行那就两顿。” 南风虞一边安慰的拍了拍傅迷白的肩膀,一边默不作声的咽了咽口水。 提到火锅确实很久没吃了,唾液听到这两个字就会不自觉的分泌。 傅迷白垂眸看了一眼放在他肩膀的那双玉手,不动声色的拂开了南风虞的手。 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没难过,也没被排挤。” 一个背景墙怎会被人惦记,被人排挤。 今日如若不是皇帝要下朝时随便提及了他,不然今日他在朝廷之上如同隐形人一般,人人踊跃参言,他如松柏般站在原地不动,至此一言未发。 南风虞听到这个答案有些意外,“哦!没有就好没有的话那就最好不过啦,今日为了庆祝你顺利入朝,我们去逛逛集市怎么样?” 南风虞双手合十,眼睛亮亮的,宛如黑夜中闪耀的星辰,那璀璨的光芒似乎偷偷地住进了她的眼眸,让人即便只是看一眼,也会流连忘返。 她的脸庞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写满了期待的神情,宛如晨曦中绽放的花朵,静谧而迷人。 她满心憧憬地望着他,那眼神仿佛是无声的祈求,如箭一般直射进傅迷白那颗久未悸动的心脏,速度之快,仿佛要在瞬间击碎他内心的冷漠。 在她的注视下,傅迷白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无助的羔羊,被她那期待的目光所囚禁。 咚咚咚 一双无形的双手失拍地敲打着他的心。 傅迷白看着那双星辰,嘴里不由脱出一个字:“好。” 南风虞那双睁得大大的双眼,蓦然笑成了一条线,弯弯的如正月初一的月亮。 “太好了,我还没去逛过集市。” 话一出口,她敏锐的发觉所言不准确,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哈,我的意思我没有逛过南沁国的集市。” 傅迷白嘴角一勾,淡淡说道:“我知道。” 傅迷白吩咐于管家在天金城闹市处停下了马车。 他与南风虞一后一后下了马车,仿佛两颗明亮的星辰降临在了这集市之上。 他们的到来惹得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驻足欣赏,仿佛看到了两位仙人下凡。 俩人的衣衫飘飘,如同乘风而行的仙子,轻盈地走过人群。 俩人的容貌英俊美丽,如同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傅迷白高雅的气质与这儿格格不入,他高贵的如同盛夏的菡萏,出淤泥而不染。 俩人的到来,让这本就热闹的集市瞬间变得更加绚烂多彩,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 第57章 收拢人心 “这是哪家的公子和小姐啊?长得真俊啊!” “什么公子、小姐,这一看就是一对夫妻嘛。不过说真的真是般配,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对,如果我的丈夫有这么帅气,我都不敢跟他生气,跟他吵架我都得抽自己。” “你得了,害臊不,一把年纪了,孩子都几个了,还在这儿异想天开。” 本是热闹非凡的集市,两人的到来,赚足了眼光。 南风虞视而不见,从未见过如此古色古香的墟市,下了马车的她犹如一只脱兔,直奔自己喜欢的摊贩。 天金城内有两个市,分别是东市与西市,东市距离皇宫不过几里路,顾所达官贵人小姐均爱逛东市,西市就更偏普通老百姓,各种小吃与一些便宜的首饰,便宜是西市最大的特色,如若平民百姓想要享受逛街的乐趣还得去西市。 东市上的东西琳琅满目,上到金贵的珠宝首饰,下到五文一串的糖葫芦。 东市一共有四条大街,按\"井\"字排列,横向两条,竖向两条,将东市划分成九大部分,每个部分经营着特有的一类商品。 主干街道宽近三十米,街旁种满了槐树与梧桐树,倘若逛街疲乏了,坐在树荫下小憩片刻也是不错的选择。 南风虞被眼前各色各样的商品迷花了眼,像一个从未进城的土丫头,忽然有一日涉足了繁华地带,全身带着从未被进化的土气。 她眼睛全是星光,闪着好奇来到一个木雕小摊上,摊主正在用心雕刻着精美的动物。 那一排排林林总总的木雕,千姿百态,形象逼真。 有的木雕是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圆滚滚的身体,手里还拿着一根竹子。有的木雕是活泼灵动的猴子,尾巴长长的可爱至极。还有的木雕是天真无邪的小孩顽童。除了动物和小孩顽童,还有一些木雕是涂了颜料的花朵,这些花朵木雕栩栩如生。 南风虞看着摊主精湛的手艺,眼神全是敬佩,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摊主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摊主见过形形色色的顾客,南风虞眼中对商品的喜爱,自然一眼便知。 摊主友好的说道:“夫人有喜欢的吗?如若喜欢可买一个回家,老朽的手艺可是这条街最棒的。” 南风虞点点头,她喜欢得紧,可她穷得比隔壁卖铃铛的还响。 她双手合十,一脸谄媚的看向身后的傅迷白,眼睛眨巴眨巴,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请求。 傅迷白心情似乎不错,挑了挑眉,朝于管家使了一个眼色。 于管家心领神会,来到南风虞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夫人,喜欢哪个?” 他把荷包拿到手里,准备着付款。 南风虞指了指拿着恭喜发财的财神爷。 看清南风虞的喜爱后,一群人皆是一愣,想过是可爱的动物或是精美的花群,却未想到是财神爷。 于管家嘴角抽搐,王妃的喜爱真是异于旁人。 趁大家还在震惊,南风虞又指了指雕刻的木猪,随即又指了指一个弥勒佛,一把木剑,清风之雅的读书人,粉色的芙蓉花。 于管家见她一连串的动作后,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而摊贩的快乐却克制不住,他趁南风虞还未反悔,立即把她指过的木雕一一包起来,“一共5两银子。” 话已至此,于管家也不好驳了南风虞的面子,面带不悦的掏了银子。 “王妃,坊市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没必要”一次性买这么多,于管家小声的说着。 南风虞递给他一个木雕,打断了他的话,“给你的。” 于管家本是不悦的神色,此刻立即转变的惊诧,他一时不知该接还是拒绝,他无声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朝他点点头。 有了王爷的首肯,他笑逐颜开接过木雕,“谢谢王妃。” 南风虞又把手上的木雕一一分给其他人。 “连翘这是给你的,芙蓉花喜欢吗?不喜欢的话趁我们还没走,让老板换一个。” 连翘欢喜的接过芙蓉花的木雕,“喜欢喜欢!!多谢王妃。” 南风虞见她喜不自胜,自己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南风虞走到边学面前,“这是给你的,一把剑,甚是适合你。” 边学受宠若惊,连忙摆手,“王妃万万使不得,小的哪敢收您的东西!” 南风虞与他推搡几次,他都秉持自己的原则拒绝了。 于管家见他扭扭捏捏的模样,笑嘻嘻的劝道,“边边你就收下,我们大家都有呢。” 边学求助的看向傅迷白。 “收下。”傅迷白薄唇轻启。 边学朝南风虞尴尬一笑,“小的谢过王妃。” 南风虞又把抱着书孜孜不倦读书的玩偶给了傅迷白,“来,这是给你的。” 傅迷白顺手接过,没有其他人的推辞,他细长的手指把玩着木雕,眉眼舒展,看得出心情不算差。 傅迷白的手指轻轻拂过木雕的表面,如同抚摸着一匹柔软的丝绸,感受到了木雕的温暖和光滑。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在与木雕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南风虞看他不喜不乐,凑到他跟前,指了指他手上的木雕,“你觉不觉的你和他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这小眼睛,这小鼻子,这小胳膊” 霎时,周边气压骤减几十度,南风虞打个寒战,讪讪一笑,“我开个玩笑,它不及你十分之一美。” 南风虞把弥勒佛一道给了连翘,“这是给王嬷嬷的。” 接着向一站出发,一群人都其乐融融,唯独于管家看见大家的木雕皆比他的好后,有些闷闷不乐,小声低喃抱怨:“为何小的是一头猪啊?” 听力极佳的南风虞自然没漏掉这句话,她笑脸盈盈回头,语气中尽显委屈,“猪猪这么可爱的,于管家不喜欢吗?” 于管家连忙回应道:“喜欢喜欢,小的甚是喜欢!” 傅迷白看着她高兴的一蹦一跳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边学,刚刚于管家说的话,你听见没?” 边学懵懂,“什么话?于管家说话了吗?” 傅迷白沉着脸摇头。 看来只有自己与她能听见这般细微的声音。 第58章 天下第一楼 逛逛停停,累就就慢下脚步欣赏街边的杂耍,有精气神后又全身投入逛街中。 一路上南风虞似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知不觉中,除了傅迷白和她手上空空,其他人怀中、手中皆是这一路的战利品。 当然这一路她也不是只给自己买东北西,她并非自私之人,特别是花别人的钱,行自己的好,她是最乐意做此事。 她给自己买了些喜爱的小玩意,又给连翘买了一把牛角梳。 知晓傅迷白喜好看书,便给他给买一个精美小巧的书签。 边学常年舞枪动刀的,便给边学买了一对护腕。 于管家嘛,自然是买了捶背器,上了年纪偶尔敲打敲打,甚是舒爽。 不知不觉 已是晌午。 南风虞的肚子咕噜咕噜的抗议,似乎再不进食便要让胃闹得天翻地覆,生死难料。 南风虞摸着肚子,一脸可怜巴巴的看向傅迷白。 无声的诉说自己的意愿。 傅迷白嘴角浅笑,真是肚子受不了一丝委屈啊。 天香阁。 南风虞跟着傅迷白进了天金城生意最火爆的酒楼。 一进门她便开始打量着酒楼的布局,似乎在认真学习什么,她的眼神中并非好奇,而是仔细观察。 一群人一踏入酒楼,店里的小厮便慧眼识得眼前来的人,是非富即贵的身份,一脸殷勤的带着大家上了楼上包厢。 伙计递给于管家菜单,“客官今日打算吃些什么?” 于管家把菜单递到傅迷白面前,“王爷,您有想吃的吗?” 傅迷白看都未看菜单一眼,平淡的说道:“让王妃点!” 南风虞喜滋滋不客气的接过菜单,“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神情专注的翻阅着菜单,宛如翻阅的并非记录菜品的本子,而是一本绝迹的书籍。 “一份份五味杏酪鹅,蟹酿橙,梅花汤饼,山药红枣小米粥,素炒莲藕不要辣椒,萝卜炖排骨,好了。” 南风虞礼貌递回酒楼伙计,“谢谢。” 伙计似乎很意外,尬笑说道:“您客气了。” 趁菜肴还在制作中,伙计为其上了一壶茶水。 逛的小半日,于管家估摸着傅迷白已是口干舌燥,体贴的为其倒了一杯茶。 傅迷白手还会触碰到茶杯时,便被南风虞一把夺了过去,“今早不是给你说了吗?这么快就忘记了呀?你这病得少喝茶水!!” 说完,她便吩咐伙计重新换了一壶未加任何的开水。 于管家被眼前这一幕,错愕得摸了摸头,搞不清楚两人之人究竟背着他发生了什么,为何连普通的茶水都不能喝了。 傅迷白也与她争辩,一口一口优雅的喝着白开水,淡雅无味,与他的人生无异,看不见任何的寡淡至极,但此刻这水却喝到嘴里带着丝丝回甘。 天金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就是不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所有菜色均已上齐。 伙计上完最后一道菜,恭敬的说道:“爷,菜已上齐,小的先退下了,如若有任何吩咐直接唤小的便是。” “下去。” 于管家正打算给傅迷白布菜,便被南风虞抢先一步。 她把蟹酿橙放到自己面前,指了指其他的菜肴,“这道菜有海鲜不适合你,其他的菜你都可以吃,特别是萝卜炖排骨和山药红枣小米粥,这两样对肺很好的,藕也不错,但是每样都不能贪食。” 千万不要肺病好了,胃病又因暴饮暴食吃出毛病来。 傅迷白低头,垂眸勾唇,“好。” 南风虞看着眼前装盘精美的蟹酿橙,一整个橙子,橙子顶部的开口被它切下来的橙子完美盖着,一阵阵橙子清香扑鼻,看得她口水直咽,已她多年做菜的经验来看,这道菜定是顶级口感。 她小心翼翼掀开橙子盖,金黄色的蟹酿,看得人食欲倍增。 南风虞迫不及待拿起勺子,轻轻挖了一大勺的塞进入嘴里。 不知是过于期待的原因还是如何,这道菜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美味。 她蹙眉,仔细打量着碗中的蟹酿橙,转着盘子仔仔细细的瞧着,眉间尽是不悦。 傅迷白察觉到她情绪突如其来的转换,温和的问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这道菜看上去是九十分以上的菜品,但是它的味道却及格线都过不了。” 于管家下意识的反驳道:“这家店可是有天下第一楼的称号,怎么会有王妃形容的那般难以入口” 于管家忽然想起什么,慢慢噤了声。 南风虞感受到于管家的质疑,不急不缓的解释,“我虽不知它这响当当的这个称号怎么来的,但是它的这道蟹酿橙确实不咋样,蟹肉不新鲜,橙子果肉不饱满” 她一一举例不足之处,已示自己并非空口胡说。 “王妃试试其他菜,说不定只是这道蟹酿橙不太正宗而已。” 南风虞举起筷子,在一群人的目光下一一品尝了一番,越到最后眉间蹙得更加厉害。 她一脸失望的放下筷子,看向傅迷白,“你觉得如何?” “还行。” “还行?”南风虞惊讶的说着,这两个仿佛没经过大脑破口而出。 “这就还行了?之前给你做的诗礼银杏你也是说的还行?我做的不比这个好?” 听到诗礼银杏这词,傅迷白眼眸暗淡了下去,眉间不悦,“甜点与正餐不能相提并论。” 南风虞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双标狗!!! 南风虞指了指桌上的菜肴,一脸严肃说道:“这道五味杏酪鹅没做到外酥里嫩;这道梅花汤饼汤底没用高汤,鲜味不足;这道萝卜炖排骨,萝卜软烂了,排骨还未脱骨;其余的凑合,说不上差也说不上好。” 这一刻,南风虞短暂的感受自己并非齐王妃,而是曾经那个国宴上大放异彩的鼎鼎大名的主厨,品尝着各色菜色,点评着每一道菜品。 天下第一楼的水平也不过尔尔罢了。 看来不多时,这天下第一楼得称号要易主了。 第59章 准备经商 一顿饭下来,南风虞吃得并未尽兴。 空有其名。 傅迷白的一句还行,让她耿耿于怀,她觉得晚饭的时候让他知道她的手艺可不能与这些‘还行’相提并论。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香满楼 意犹未尽的南风虞出了酒楼,直奔路边的冷品小摊,冰雪冷元子、甘草冰雪凉水,在这初夏就能品尝到如此爽口的小食,简直是人间一大乐趣。 她点了一份脆冰沙,边走边吃,引得一路人的回头注视。 南风虞不解,困惑看向连翘。 “王妃,天金城与川泽国生活习性有所不同,这儿的人都不边走边吃” 忽然嘴里的冰沙变得索然无味,真是一个规矩大于天的国家,心情烦躁了几分。 烦躁总是短暂的,南风虞又沿路买了一些干果、蜜饯、糕饼、凉果等。 一些摊贩很是热情的让她品尝,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地方的菜肴味道平平,但时兴小食确实极为美味。 所以傅迷白口中的还行,可能并不是双标? 小小脑袋带着疑惑进入了一家女子胭脂水粉店,逛了一圈都未曾发现自己所想买之物。 “王妃是在找何物吗?”连翘关心问。 “月事带。”南风虞小声回应。 “咳咳咳”距离南风虞有一小段距离的傅迷白忽然猛烈的咳嗽,咳得耳尖仿佛下一秒便要滴血一般。 “王爷您没事?” 傅迷白红着脸,摆了摆手,双眸带着异样的神色扫了南风虞一眼。 连翘靠近南风虞近一些,尴尬的说道:“王妃,这种隐私物品在外是没有卖的。” “那平日要用怎么办?” “只能动手做。” 南风虞瘪了瘪嘴,结果出乎意料。 无论是女性的用品还是男性用品,都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只要有人需要就说明它有存在这个市场的价值!! 她一脸兴冲冲的走到脸颊的红晕还未散去的傅迷白身边,“我有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一脸坚决,看着傅迷白,傅迷白似乎猜想到她下一瞬要说什么,自是没有接话。 “我想经商开店。” “好。”傅迷白用着别扭的声音,想也未想便同意了。 南风虞对于这个回答显然是未曾料到,女子经商在这个朝代本是不为多见的事情,而且她的身份更加招摇。 “你不问我打算开一个什么样的店吗?” 傅迷白微怔,面色不自然地开口说道:“那你打算开什么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南风虞嘴角一勾,俏皮的眨了眨眼,“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傅迷白心中呼出一口气,似有一种逃过一劫的劫后余生的错觉。 吃饱喝足,困意总是来得汹涌,南风虞趁着困乏的身体进入了东街的最后一家店。 打铁铺。 南风虞在店外一眼便相中了与现代火锅锅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的铁锅。 她让那个店家准备打包两个,于管家以为她不懂其用处,好言解释道:“王妃,您最近已是有外出打猎的计划吗?这锅是打猎的时候用于出外的时候 ,在野外方便加热食物。” 南风虞摇头,“不外出打猎,这锅我另有用处。” 于管家想到曾经浅尝过南风虞的手艺,便也不再劝阻,他也期待到时候有机会能分一杯羹。 东市从街头逛到了街尾,一路上出手阔绰,俊男美女吸引足了目光,人传人,渐渐的不出半日,东街来了一对神仙眷侣,恩爱万分 懿王府。 郁祁一五一十的回报着南风虞今日行程。 傅子景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差,整个人彷佛被乌云笼罩着一般,阴晴不定。 “南风虞与傅迷白在东街逛了两个时辰,期间南风虞还送了傅迷白礼物,街坊见两人和如琴瑟、如胶似漆,傅迷白对南风虞的各种要求也有求必应” “啪!!”一只带有墨汁的毛笔被傅子景狠狠地甩到地上。 “如胶似漆?呵!傅迷白也配?”傅子景怒目灼灼看着刚书写的字,狠厉出声,“南风虞是不是时间太久,让你忘了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 他的眼神充满了阴狠,宛如一条毒蛇,吐着信子,准备随时扑向它的猎物。 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平凡夜。 东安苑。 南风虞午休片刻后,便起床准备着晚上的火锅,为此她特意叮嘱于管家晚膳不要准备,这次定要大家看她如何小露一手。 她让厨房准备一些烫火锅必备的菜品,葱姜蒜、香菜、土豆、莲藕、蘑菇、豆腐、山药、粉条、先炸的肉丸、牛肉、五花肉、卤鸡爪、酥肉、毛肚、黄喉、虾滑 她能想到的都让庖厨准备着,肉类的腌制则是她亲手腌制。 随后南风虞又用炖番茄熬制了番茄锅,大量的维生素可以提高傅迷白那病弱的身子骨,如今同为夫妻,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万一他身体有个闪失,她不得在这个会吃人的封建时代步步维艰。 因此,让傅迷白活得更久一些也是她如今重要的任务之一。 不知不觉,当初一心想当寡妇的心早已烟消云散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终于到了制作火锅好吃与否的关键时刻。 滚烫的锅中放入牛油,随着温度的增高牛油在锅中翻滚,融化成一池金黄的琼浆。 放入干辣椒、花椒,随后放入八角、桂皮等调料,进入锅里那瞬间跳跃在锅中,释放出诱人的香味。 葱姜蒜和香菜也加入到其中,共同为火锅增添了丰富的层次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香菜逐渐干枯,这时,用漏勺将其捞出。 锅中的红油翻滚着,整个厨房充斥着一股辛辣味,庖厨等人受不得着急冲的味道,皆都哭着跑出了厨房。 一阵忙活后,暮色如一张大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 南风虞带着一群人带着备好的菜品和锅底前往了傅迷白的言晖居。 第60章 火锅进行时 言晖居。 于管家远远便瞧见带着丫鬟下人们缓缓走来的南风虞。 他急忙前去接过南风虞手上的准备好的小料,“王妃您怎么才来啊,都快过了殿下往日进餐的时间了。” 见于管家抱怨,南风虞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好东西不怕多磨嘛。” “也是,您快进去,殿下在大厅等着您呢。” “今日在庭院中用膳,这一大股味不适应室内食用。” “那也行,小的这个就去给殿下知会一声。” 言晖居的下人办事雷厉风行,眨眼功夫就搬了两张大桌子摆放在院落中。 天色微微落幕,四方桌的四面摆放了几盏灯笼,摇曳生辉,把正在忙碌的南风虞照耀得更外鲜明。 傅迷白一出院便看见在淡黄色灯光下侧着脸认真调料的南风虞,心中一紧,他似乎开始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是否不该把她推向风口浪尖 但想着今日的所有行程似乎他都并未主动提及,这般想着,傅迷白心中罪恶感似乎降低了一些。 南风虞一回头便看见站在屋檐下一脸柔和的看着她的傅迷白,她朝他笑着招了招手,“快来,今日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大厨的手艺!” 傅迷白朝他缓缓走来,如一缕青烟,仿佛风一吹便会散,“拭目以待!” 傅迷白越是故作轻松,轻描淡写,于管家越是心疼,他比谁都了解自己王爷的身体,平日里努力佯装着一副并无大碍的样子,夜里却总是难受得夜不能寐。 于管家心疼的转身揉了揉微微泛红的眼眶。 心思敏锐的南风虞自然也有所察觉到于管家情绪的转变,但她依旧一副欢愉。 人嘛,活在当下,尽情肆意便好,切莫当下又不尽兴,未来又未知! 南风虞指了指身旁的位置,“王爷您坐这儿!” 猩红的炭火煮得番茄锅鲜艳红色汤底活跃的翻滚着,汤汁浓稠,傅迷白仅仅看一眼便觉得食欲大动。 “吃香菜吗?” “不吃。” “蒜呢?哦对,你最好不要吃蒜,辛辣食物得避免。” 自言自语,南风虞为他调了一个老少皆宜的麻酱,“给,这个花生酱裹着菜那是一绝!!” 傅迷白看着花生酱有些发怵。 于管家解释道:“王妃,王爷从小就不喜欢吃花生这一类的东西。” “过敏?” 于管家摇摇头。 “只要不是对花生过敏,就要吃,适量的花生可以润肺、止咳,对你身体有好处!” “好。” 南风虞见傅迷白乖巧听话,眼角笑的弯了起来,似乎有一种对待宠物的宠溺感。 南风虞为自己调了一个麻辣鲜香的底料,瞧见两张桌子只有她与傅迷白两人坐着,空荡荡的,完全没了火锅的热闹的气氛。 她朝身后的于管家、连翘一群人说道:“你们别干站着了呀,自己调佐料呀!怎么?等着我帮你调呀?” 她用着诙谐的语气说着打破这个时代封建等级的话。 一群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动一下。 为首的于管家谦卑的站出来说道:“王妃您这是折煞小的们了,小的哪敢与您和殿下共膳啊!” 南风虞不以为意,“这有啥?每个人都准备一双公筷和私人筷子,卫生方便保证得妥妥的!!”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于管家求助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嘴角难得挂着一抹浅笑,“你们就别推辞了,不然这顿饭天黑了都吃不上一嘴,都坐下来吃饭。” “好勒。多谢王妃和殿下。” 有了傅迷白的准可,于管家一脸迫不及待的坐到另一张桌的空位上,自己坐下后便吆喝着身后那群还未行动的丫鬟和小厮,“愣着干嘛?还不谢过殿下和王妃的赏赐。” “谢过殿下、王妃。” 起起落落的道谢中,一群人终于全部落座,碍于傅迷白的身份,他那张四方桌只有他与南风虞两人。 这一结果,也不令人意外,在这个封建时代想要完全冲破那道无形的障碍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它是一场长久之战。 南风虞起身,傅迷白一愣,心中划过一丝失落。 她来到隔壁桌,指了指香油,“这是芝麻油可以放一些在调料里面,可香了。能吃辣的可以加一些小米辣,香菜加上也很绝,适量加一些糖可以提鲜,这是剁碎的榨菜和折耳根,折耳根如果吃不惯千万不要加哦,其余的酱油醋根据个人喜好添加哦。” “好。” 南风虞又指了指黄喉和毛肚,鸭肠,“这几样菜烫十瞬息左右就可以吃了,切莫烫久了,会不好的。” 一通解释加叮嘱后,她终于坐回了傅迷白的身侧。 傅迷白一颗微微失落的心脏,渐渐复苏。 南风虞拿起一个干净的白瓷碗打了一碗番茄底料的汤,加上了一些前些日做的牛肉干,随即放在傅迷白面前。 “先开开胃。” 傅迷白极其配合的捧起碗浅尝了一口,味道浓郁、酸甜可口,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番茄鲜味,配上牛肉耐嚼的口感,一口汤下胃整个胃都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舒服的眯上了眼,而后又大大喝了一口。 暖暖洋洋,一时不知是这碗番茄汁的浓郁得胃暖暖的,还是眼前这位满眼期待的看着他的人给那颗冰冷的心带来的暖意。 “怎么样?”南风虞眨着星星眼期待着对方的评价。 “还” 南风虞听到‘还’这个字,面若桃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天杀的‘还行’! 傅迷白见她瞬间变脸,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揶揄道:“还想再吃一碗,这味道天下一绝。” 此刻,笑意又出现在了南风虞的脸上,佯怒道:“下次说话可不准这么大喘气。” 说完又殷勤的给他盛了一碗。 一顿火锅下来,一院的人其乐融融,欢声笑语,仿佛这一刻真的打破了那道贫富贵贱的屏障,只留下人性最初的单纯。 “王妃,这是小的吃过最好吃的菜。” “小的觉得这个汤底烫抹布都会很好吃。” “哎呀,殿下与王妃还在呢,说话也不知分寸。” “是是是,小的错了” “哈哈哈哈” “王妃,这个锅叫啥呀?怎能把所有菜都美妙的融合在一起?太绝了!!” 南风虞嚼着嫩爽的毛肚,含糊不清的说道:“这叫火锅!这道菜冬天更绝。” 第61章 今夜留宿吧 南风虞抬起板凳往傅迷白身边靠了靠,一脸谄媚的看着傅迷白。 傅迷白感受到外来目光的注视,放下刚夹起来的素菜,优雅地偏头,露着下颌线,目光尽是柔色地看着南风虞,宛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 笑容则如春日里的阳光,温暖而明亮淡淡夸口:“有什么直说便是。” “我着手开一家火锅店如何?我前期就是主打卖火锅,卖特色饮食,后期有了资本就可以开其他我想开的店。” 傅迷白思量片刻,“可行,需要我帮你找店铺吗?” 南风虞摆手,“不用,我空闲时间可多了,我有空就出去寻觅寻觅。” “好。” 有了傅迷白的支持,南风虞如释重负,呼出一口气。 她一边吃着涮着火锅,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这儿女子经商常见吗?” “罕见。”傅迷白答道。 “那为何你还同意我出去行商?家里快没钱了?急需一些钱来填补家用?”南风虞追问道。 傅迷白被她的脑回路弄得啼笑皆非,放下筷子,解释道:“府上的钱目前够用。” “那为何?”南风虞秉承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本领,继续追问道。 “男子能经商,为何女子不行?如若是喜欢,尝试一番也是不错的选择,不应以性别作为评判行还是不行的标准。” 语毕,南风虞满眼震惊的看着他,手里正准备七上八下的毛肚也堪堪停下动作,任由它翻滚在火锅中,直到它以到了咀嚼不动的程度,她还是未曾有其他动作。 在这个封建王朝,傅迷白这个完完全全属于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居然说着这个朝代不可能存在的话,如此先进的思想,真是人间罕见。 南风虞震惊片刻后,似乎想到什么,虚着眼上下打量一圈傅迷白,用着试探的语气说道:“宫廷玉露酒” 傅迷白迷茫的看着她。 看来不是90年代。 南风虞接着说道:“不在沉默中爆发” 傅迷白更加疑惑的看着她。 看来并非与她一样来自新中国。 南风虞朝正困惑看着她的傅迷白尴尬的笑了笑,“嘻嘻,忽然诗兴大发!!” 好,这也不是诗,但不可否定的都是远近闻名的金句。 酒足饭饱后。 南风虞回东安苑之前,关于傅迷白的病情对于管家特意叮嘱了几句。 “于管家,我有事要同你讲。” “夫人,您说。” 称呼猝不及防的转变让南风虞有些不适应,她尴尬的摸了摸头,有种同事变家属的错觉。 “殿下目前的身体不适合晚上喝牛奶,这会加重咳嗽。多喝水,少喝茶;多吃蔬菜水果,房间保持空气流通,熏香这些就先不要用了,还有便是每天坚持冷水洗两次脸,每次保持一炷香时间以上,这样可以大大加强抗寒能力和对疾病的抵抗力。” “冷水洗脸?王爷身子骨弱还用冷水洗脸,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这叫增加身子的抵抗能力,此后遇见一些小毛病身体就会自行愈合,把身体保护得过于的好,遇见任何一点芝麻大的问题,身体直接就垮了。” 于管家默言,似乎言之有理。 “增加锻炼,多吃白白萝卜、胡萝卜、南瓜、青笋,山药、蘑菇、花生、芝麻、核桃、红枣,柿子,薄荷,百合,银耳,豆腐,无花果” “切莫吃海腥油腻的食物、油煎食物、过甜的食物这些至少等病情好转后才能摄入。” 南风虞一扒拉的说一通,于管家越听越保持怀疑的态度。 “夫人您曾经学过医?” 南风虞诚实摇摇头,“从未!这属于食补与医术无关,总之你们先尝试一段时间,不能保证痊愈,但肯定会减轻病症。” 于管家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不知是否全全放在心上,管他的,总之她要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的事情听天由命! 南风虞带着连翘准备回东安苑,傅迷白淡然起身,面色极为不自然,看着她犹豫着张口,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南风虞见他一脸别扭,蹙眉问道:“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今夜就留下” 心咯噔一声,南风虞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她上下看了傅迷白一眼。 心中暗道:身体如此孱弱,居然还有心思想着其他的事情!!! 南风虞眼神中的鄙夷藏都藏不住,见此,傅迷白终于知晓她想歪了。 他红着脸,急声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但他又不能说留下她留宿的原委,狠狠叹息一口,“唉,当我没说” 说完,傅迷白沉着脸跨步进入了屋内。 南风虞一脸纳闷,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啊,怎么感觉这事错在自己。 ‘今夜留下来’这么简单地几个字,还说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意思那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南风虞管他是什么样,总之回自己的东安苑总别错。 “连翘,走了。” 南风虞带着身边侍女有一群人离开了言晖居。 于管家看着她的背影,止不住的叹息,这王妃怎么不开窍呢? 王爷这般少言寡语的人都主动开口留她了,她居然还避之不及。 莫非真如传言那般对她那小竹马恋恋不忘? 但接触下来也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啊,明明是还不错的女子 于管家摇晃着脑袋,直呼看不懂。 狂欢后心中总有那么一丝落寞,南风虞回东安苑的路上沉默不语。 连翘见她闷闷不乐,关心问道:“夫人,您有心事?” 连翘蹙眉沉默片刻,“连翘帮我查一下,宫里的那位黄嬷嬷是否曾经真的有一位远房亲戚在宫中做宫女,最好是把这人在宫中的事情调查一番。” “好。” 心中隐隐约约不祥的预感十分强烈,但南风虞又不知这么不安源于何处。 第62章 夜探王妃内室 夜阑人静,南风虞早已沉浸在梦乡的甜美之中。 然而,在这寂静的黑夜中,她却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正坐在她的榻边。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但这个人却足足挡住了一半,仿佛是一道黑色的屏障,将月光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南风虞在睡梦中不悦地蹙起眉头,嘴里嘟囔着:“连翘没事,你也休息,都这么晚了”她的声音仿佛是梦中的低语,轻柔而模糊。 说完,她又重新陷入了梦境的怀抱,她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休息,不然第二日鸡还没请,她就得跟着傅迷白一同进入请安了。 “呵”冷笑声划破寂静的夜,“心真大啊?还有心情睡觉?”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却如同潜伏在黑夜中的野兽,随时准备吞噬掉手无缚鸡之力的南风虞。 这声音如同一道咒语,打破了南风虞梦境的宁静,将她从美梦中惊醒。 她的大脑瞬间清醒,张开双眸,惊恐的看着眼前坐在她床边的那个男子。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个男子的身影显得高大而神秘。 他的脸庞被阴影遮住,看不清他的全貌,但从他的声音中可以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的呼吸沉重而缓慢,仿佛是一头野兽在嗅探着它的猎物。 南风虞的心跳加速,她试图退缩,却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她张嘴准备呼喊,谁知这人似乎早就料到这步,抢先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巴,“唔唔唔唔,救命” 此刻,恐惧占领了全身的所有感官,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如断线珍珠般滚动。 滚动的泪水划过男子的手背,烫得他心一紧,他压下心中那份异样,沙哑着开口:“安静点,是我!” 声音有一丝熟悉但不知道是谁,南风虞泪眼汪汪借着月光看向那名男子,看清面容后,变得更加激动,双手双脚拼命挣扎。 傅子景最后一丝耐心消弭殆尽,恶狠狠的掐住南风虞的脖子,“不想死就安静点,听懂没!!” 可怕的窒息感让南风虞含着眼泪乖巧的点点头。 傅子景收回捂嘴的手,嫌弃的在南风虞的被褥上擦拭着。 没了束缚,瞬间抓着被褥盖在身上,警惕的坐起身,害怕的看着傅子景,全身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这一幕,狠狠刺痛了傅子景的心,他掩去心中的悲怆,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几日不见,鱼儿与本王看来生分了许多,哦,忘了,他们说你失忆了?” 傅子景眼里满是试探与嘲讽。 他抬手朝南风虞那张花容失色的脸庞抚摸去,冰冷的手指触碰到白嫩的脸颊那刻,南风虞打了一个寒战,所有汗毛都起立反抗,她身子不住的向后靠,想摆脱这恶魔的触碰,然而无路可退。 “失忆?想拜托本王?呵!本王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本王都要你记住你的身份!” “你不过是本王呕心沥血培养了多年的棋子,明白了吗?棋子就应该摆正自己的地位!!” 南风虞眼底蓄满了泪,害怕恐惧爬上四肢,全身颤动。 她完全听不懂眼前这个疯子在说什么,但她知道这具身体与这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曾今本想把你安排在瑞王的府上,结果那傻子根本就不值得本王出手,扶不上墙的阿斗,不足为患。” “但傅迷白就不同了,本以为近几年就该死了,想不到要死不死的挣扎了数年,想必这厮留有后招,扮猪吃老虎。” 傅子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南风虞,“鱼儿在齐王府上可否发现异常,听闻你与他走得及其的近!!!!!” ‘近’这个字几乎是傅子景咬着牙吐出来的。 南风虞知晓此刻千万不能再激怒眼前的这个疯子,他急需安抚,不然她恐怕今日小命就得栽在此处。 南风虞惶恐的摇了摇头,“未曾发现异样。” 傅子景目光瞬间转冷,“未曾?是真的未曾发觉还是故意隐瞒?” “真的没发现,他整日不是在房内休憩就是书房” 南风虞想着先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把眼前这个疯子糊弄住。 傅子景眸光幽深了几分,若有所思点点头,“他这人从小城府极深,如若现在便完全信任你,那说不定早已明晓你的身份了。’” “你得抓紧取得他的信任,掌握他私下与何人联系,知晓后把消息带到这个地方。”傅子景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八珍楼。 南风虞似懂非懂的看着手上那张纸条,如今是否她也被牵涉其中,还是一直以来她都在局中。 傅子景看出南风虞的迟疑,一别之前的口吻,宠溺的摸了摸南风虞的头,“鱼儿放心,只要本王坐上那至尊之位,曾今允你的荣华富贵,后宫之主必是你的。” 听着傅子景的话,南风虞低下头别开他的抚摸,眼底尽是鄙夷,画饼谁不会,做饼她都会,何况是画饼,她一听便知真假。 呸,虚伪! 傅子景见南风虞似乎被他的话所打动,他嘴角一勾,身子慢慢靠上南风虞,欲双手环抱住刚冷静下来的南风虞。 双手还未触碰到南风虞的身体,东安苑院内传来一阵刺耳的喧哗声,“走水啦!!!!!走水啦!!!” 傅子景瞬间警铃大作,眸中闪过一丝阴狠,“此地不能久留,有消息记得回信!!” 说完后,便大步流星翻窗跃出,留下一脸劫后余生的南风虞。 她软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泪水不由自主的流淌着 言晖居。 傅迷白披着一件雪白色的外袄形单影只的坐在书案前,面色略急的看着紧闭的房门。 不多时,房门被一脸黑衣素裹的男人推开了门。 傅迷白赶紧站起身,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急躁,“如何?” “小的已按照楼主的安排在东安苑的厨房起了一把火。” “那人呢?” “懿王殿下已离开王妃房内,王妃似乎对他的到来很是惊恐,懿王开始怀疑您的身份,让王妃有所发现速速报他。” 傅迷白眼神明亮了几分,又恢复了以往与世无争的模样。 第63章 走水 傅迷白不敢再问下去,他怕影卫说再多说,他心中那份仅存的侥幸都荡然无存。 “那还需要楼里的影卫暗中保护王妃吗?” 南风虞缄默,垂眸沉思,声音听不出情绪的吐出两个字,“继续!” “是!”影卫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言晖居。 烛光摇曳,只剩傅迷白孑然一身的坐在书案边,目光灼灼,仿佛可以透过这万物穿越空间,看清远方。 是敌是友,是善是恶,还是给自己留一丝念想为好。 人生漫漫,道路坎坷,何必把陷入思想的死胡同,一股牛劲到底呢! 傅迷白抖了抖身上的披肩,推门而出,月色乘机而入,而他却无心理会。 于管家听闻东安苑走水后,火急火燎的跑进言晖居,小心翼翼推开傅迷白寝卧的门。 片刻之后,于管家神色紧张的走出傅迷白寝卧的门,嘴里低吟,“王爷人怎么不在屋内?难道已知晓夫人院落走水了,已经赶过去了?” 于管家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这个消息不是他第一个人来传递,那又会是谁给王爷说的呢? 究竟是谁如此逾越,于管家想着想着竟有些生气。 他愤愤不平的打算离开言晖居,前往东安苑。 月色下,于管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嘘~”一道清脆的口哨声强势的进入于管家的耳朵。 于管家闻声看去,只见傅迷白一身白衣在惨白的月色下显得更亮淡薄凄凉。 他鼻子不受控制一酸,吸了吸鼻子,压住心中难分酸涩。 “殿下,您怎么又到屋顶上去了啊?这多危险啊!” 于管家按照惯例来到屋檐下欲踩楼梯跟着上房顶,但屋檐下却未曾发现能上房顶的工具。 于管家疑惑不解,“殿下,您是怎么上去的啊?” 傅迷白嘴角轻轻一勾,似玩味,眸色带着几分异于寻常的神色,他挑了挑右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右侧的楼梯。 于管家瞬间心领神会,“原来换到另一边了呀,小的还以为是老位置呢。”他小跑去踩着楼梯上房顶。 傅迷白双手撑在身侧,百无聊赖的看向远方,看着火光烛天慢慢只剩下一缕青烟,变成星星之火。 于管家笨拙且小心翼翼的坐在傅迷白身侧,见他看着不远处火源失了神。 于管家猜测傅迷白或许想起了他母妃与他的点点滴滴和最后的那一场大火。 他默不出声,静静的陪伴在其侧。 东安苑。 火势在众人努力下渐渐小了下去。 南风虞平复了许久忐忑不安的情绪,随意拿了一件茶色琵琶披风披在肩膀上踏出了卧室。 “夫人,您怎么出来了?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夜晚天凉,您还是回房休息。”王嬷嬷安抚道。 南风虞不语看着漫着青烟的废墟,思绪飞得很远,远到这个院子都承载不住。 庖厨见南风虞一言不发,立即双膝跪地扑倒在她面前,“王妃惩罚小的,小的该死,都是小的没有察觉到厨房有火势的冒头,没有提前发现” 南风虞见庖厨整个人跪伏在地下,整个后背不住的颤抖。 “起来!这火与你无关,不管你当时在不在厨房,厨房走水它无论如何的都会发生的。” 说完这番话,南风虞唤上连翘便回了卧室,留下一群人听完她的话,云里雾里。 南风虞沉着脸坐在床榻边,这次走水来得太蹊跷,来得时间太巧合了。 南风虞用手掌拍了拍床榻边的空椅子,抬眸示意连翘坐。 “坐!” 连翘一惊,连连出声拒绝:“小的不敢” “你我两人,别无他人,无需多理。”她见连翘依旧扭捏不肯,再次说道:“快些,这是命令,我有话要问你。” 连翘拍了拍身上的灰烬,小心翼翼的坐在红木椅上,整个背绷得笔直。 “连翘可以说说关于我曾经的事情吗?失忆之前的事情!” 如今她已经无法对这具身体的前身的事情做到漠不关心了,她与她不再是两个独立的身份了,她的灵魂在这身体的一天,哪怕一刻,两人的关系就得紧密相连。 看着南风虞急切认真的眼神,连翘点点头。 “公主在宫中排行第五,前四位都是皇子,在公主出生的前几年,川泽国年年大旱,民生苦不堪言,直到您的降生,久逢大雨,此后终于结束了连续几年的天灾。圣上说您的出生是祥云转世,再加上您一出生就异于其他婴儿,长得及其乖巧可爱。” “所以云黛的称号是就如此得来。” “是的。” “那传言中说我嚣张跋扈,这些属实吗?” 连翘尴尬顿了顿,“公主在十岁的之前一直都是皇上与后宫妃嫔最喜爱的公主,性格乖巧,小的名字就是您十岁那年赐予小的。” “所以你与我一同长大?” 连翘摇头,“那时我只是刚入宫的小丫鬟,还未有资格伺候在公主身侧。” “十岁之后呢?” “十岁后,宫中暴乱,乱臣贼子逼宫失败后绑架了您,用您的性命威胁圣上放他们回封地,但” “但最终圣上还是没有选择十岁的‘我’。”南风虞苦笑,无论在哪个世界,自己永远都不是父母的首选。 曾经年幼时,母亲受不了父亲酒后施暴,最终含泪服毒自尽,留下她一下有一顿没一顿的长大。 可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啊,为何母亲不能带她一起走,远离这个满是灰色的世界。 南风虞眼里一片悲凉,连翘紧张拽着衣袖,“其中一开始圣上是同意的,但不知为何一到城外,圣上突然反悔了,万箭齐发大家都以为您也在这场暴乱中身亡了。” “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雨,是那几年最大的一场雨。事后,现场并未发现您的尸体,皇后娘娘也是您母妃坚信您还活着,圣上要为您办丧事,皇后以死要见尸为由反对。” 第64章 下一步该如何? “就这样过了四年,您又忽然出现在圣上与皇后微服巡游的路上。您就这样被带回了宫,圣上与皇后娘娘对您的喜爱更甚,但您的性格却与以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您开始无缘无故责罚曾经侍奉在其左右的嬷嬷和丫鬟,最后他们都被您发配民间了。” 南风虞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这其中的曲折必定不会如连翘说得那般简单。 “这期间您的暴行越发肆意,对新来公公与宫女一不小心就会被您狠狠责罚,您还虐杀了一只贵妃娘娘的爱犬” 连翘紧张的观察着南风虞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贵妃娘娘在殿前恳求圣上责罚您,但最终圣上还是未曾处罚您,您诸多此般行径一直延续到您和亲出嫁。” “宫中只有我一位公主?” “并非您一位公主,还有九公主和十三公主,年龄皆与您相差无几。” “那为何拍拍派我来和亲?” “听宫里嬷嬷提及是南沁国皇上点名要您与瑞王殿下和亲的。” “不能拒绝?” 连翘听到南风虞的疑问,眼神闪躲,深深呼了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能拒绝,曾经也有其他国国君提出和亲,先皇也拒绝后但这次圣上毫无犹豫的答应了” 房间内烛火摇曳,瞬间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里南风虞或许也猜测得大概为何到了要乱臣贼子到了城外这位应当一言九鼎的川泽国国君却反悔了。 城外,荒郊野岭,他并非忽然反悔,他是心里从一开始便不同意,只是碍于皇宫人多眼杂,如若不同意,那么苦苦经营的爱女人设就此功亏一篑。 失踪几年回宫后,虽然她肆意妄为,但对她的宠爱更加夸张,这也是为了不落下心狠手辣的口舌,毕竟她在外流浪了四年,苦不堪言,这位表面仁厚的川泽国皇帝必定会想方设法''弥补''她。 看来这位云黛公主也只有表面的风光,得到的父爱亦是虚伪至极,凌驾于天运、弥补上的父爱。 “那我这次失踪是为何?” 南风虞沉默片刻继续追问。“迎亲的路上吗?” “嗯嗯。”南风虞点点头。 “小的记得当日大雨下得不停,郁将军提议先到驿站歇下,待天色转晴再出发。而后郁将军说有事要向您禀报,然后我就到门外等候。” 连翘努力回忆着那天的场景,“郁将军走后,我见您脸色极差,便找店家给您准备一些吃食,后来您说林上公子千里迢迢来送你,您要去与他见一面,不能寒了他的心,您还特意叮嘱小的不要跟着。” “等等!!”南风虞出声打断连翘,“林上又是谁?” “林上是户部尚书的长子,亦是圣上为您挑选的陪读。” “陪读?为何公主的陪读是男子?”以南风虞的对这个封建顽固的世界的认知,男女有别即便是孩童时期,应该也会有所避免。 连翘有所迟疑,但还是看着南风虞殷切的表情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林上公子是您点名的,皇后娘娘不肯,您便在皇后娘娘寝宫大哭大闹” “额好。怪不得会传出那样的绯闻”南风虞忽瞬想到什么,惊讶的说道:“不会真的如传言那般,我与他有些什么关系?” 千万不要啊,南风虞内心祈祷着,她可不要跟太多人扯上暧昧的关系。 “并无,其实您与林上公子只有公主与陪读的关系,并不似外界传闻那般。至于那日,您为何说出去见得是林上公子,小的也无从得知了。” 南风虞疑惑,难道并不是见这位林上公子后失踪的? 传言的为爱私奔这个谣言在傅子景来到她房间警告她之后便变得支零破碎。 究竟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前身失踪的四年到底去了哪里? 团团迷雾围绕着南风虞,让她整个人如同迷茫至极。 傅迷白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简简单单的南沁国最不受宠的皇子吗? 今日的这团火,究竟是不是他派人放的。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是否对我自己过去了如指掌,还是说今夜发生的一切,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知晓! 南风虞想着想着,竟生起气来,真是过分,烧其他地方不好,偏偏要烧厨房!!! 连翘看着南风虞靠在床榻上发声,低声轻唤,“夫人,天色很晚了,您早些歇息。小的就在屋外,您有事唤我便是。” 连翘似乎怕南风虞忽然无法接受曾经的自己,她决定今夜要一直守着她。 “好。”连翘的心意,南风虞一看便知。 这一夜注定辗转反侧,如今她的地位分外尴尬,如果为傅子景当间谍,但都不知她这个间谍应该做些什么? 想要和傅迷白友好相处,这人似乎又知晓她这具身体的原本的身份。 这到底如何是好? 如果自己更加强大,那是否就可以摆脱这左右为难的局面,可在这个权势可以压死人的世界,这又何其难啊!! 这一夜,言晖居少了以往的咳嗽不停的声音,而东安苑却多了一位女子连连叹气声。 寅时。 王嬷嬷蹑手蹑脚踏进南风虞的卧室,借着还未落下的月光,南风虞端正的坐在铜镜前,这诡异的一幕把王嬷嬷吓得往后踉跄了一下。 她忍下那一瞬的恐惧,温声开口问道:“夫人今日为何起这般早?” 南风虞顶着一双熊猫眼,一脸憔悴的转身看向王嬷嬷,“睡不着,索性就起来了。” “夫人是在为昨日厨房走水的事情而担忧吗?夫人不必为此担忧,在您离开不久,殿下就派人传话说今日便给您修缮新的厨房,近日您可以随意用言晖居的厨房。” “哦!”南风虞兴致淡淡的回应道。 这几句传话,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 焦虑、不安占据了南风虞的全身,她只想过一个有觉睡,有饭吃的安稳生活,为何这么难啊!!! 第65章 选择坦白 早早南风虞就踏上了入宫的马车,守门的侍卫见到她那瞬都震惊了。 南风虞一夜未眠,加上心中挂着事,心情自然不悦的,她一言不发坐在马车上等着傅迷白一同进宫。 不多时,杂乱的脚步无一不在提醒所等之人的到来。 她烦躁的揉了揉脸,如今她还真不知该用何种态度面对这个人。 “殿下,您上车,夫人应该还要等一会呢。”于管家提着灯,小心翼翼为傅迷白照清下台阶的路。 “嗯。”傅迷白淡淡的声音,这道声音如今对南风虞来说,如同这清晨的寒露,冰凉。 守门的小厮尴尬的看了看眼前的两人,犹犹豫豫开口:“殿下、于管家,王妃已经在马车上了。” “已经在马车上了?”于管家惊讶出声,震惊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耸耸肩,自己也无从而知。 车内的南风虞感受到傅迷白上车的动作,瞬间闭上双手,假寐。 傅迷白掀开车帘,入眼便是她那张倾国倾城的睡颜,只是眼下的乌青在胭脂水粉的修饰下还是隐隐可见。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南风虞总感觉有一双炙热得可怕的眼神在一眨也不眨的紧盯着她。 她靠在车壁上,身体的绷得僵直,无论马车怎么摇晃,她就是不睁一下眼。 傅迷白双手抱胸,双眸浅笑看的她,看她究竟能保持这样不舒坦的动作到何时。 最终南风虞还是败给了四肢麻痹,她皱眉伸了一个懒觉,缓缓睁开假寐的双手。 果不其然,入目的便是傅迷白那双眉目含笑的眼。 南风虞别过他,不看他。 傅迷白见她对自己带有情绪,淡然的挑了挑眉,“昨晚没睡好?” 一想到昨晚,南风虞就来气,明显带着情绪说道:“吃饭的工具都没了,能睡好吗?也不知到是哪个挨千刀的放的火!!” 南风虞咬牙切齿! 傅迷白不自然的咳了一声,安慰道:“今日让于政给你安排几个工匠修缮一个新的,全全按照你的意愿来修。” 傅迷白自然知晓厨艺爱好者的她,修缮一个自己心目中的厨房是多么诱惑的事,说着说着竟然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 瞬间南风虞的火气便被因祸得福的好事给浇得七七八八,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略带尴尬的道谢,“谢了。” 南风虞看向傅迷白,他依旧表情淡淡,看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此刻他的心情看上去并不算差,所以他真的知晓自己的身份吗? 此刻纠结的小人又在为她接下来的决定做着斗争,这两条路选哪一条都冒着极大的风险。 南风虞深深呼出一口气,紧张的闭了闭眼,似乎此刻的她已经下了某种决定生气的选择。 “我有事跟你说。”南风虞眼中尽是严肃,似乎下一秒便要宣布一个天大的事情。 “你说。” “你应该也听说过,在和亲的路上,我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情我是一点都记不得了,可能你不相信,但是不记得就不记得,我没必要骗你。” 傅迷白眸色加深。 南风虞又一次深呼吸一口气,一脸认真的看着傅迷白。 看来只有坦白这条路了,倘若这人相信自己呢,死马当作活马医,豁出去了。 “昨夜傅子景来我房间让我帮他收集关于你的事情,让我查你的真实身份,还说我一直以来的都是他的棋子,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来套你的话,你是谁都与我无关,我也不关心,我只是想我只是不想夹在你们两人中心。” “总之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与傅子景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也不在乎。今日和你挑明的意图主要是想让你知晓这事, 我觉得也没有瞒着你的必要” 说完,两人皆是沉默,随即南风虞又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继续开口,“就这些了,信不信由你” 越说越难受,越想越难受,最后几个字带着哽咽,最后她终是忍不住痛声大哭。 “我呜呜呜,怎么命这么苦, 每天要早起,还要提心吊胆过日子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吃香喝辣的,而我呜呜遇到都是什么事啊!!!!” 南风虞的一哭,彻底瓦解了傅迷白的顾虑。 怎会有人因为此等小事,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傅迷白抽出随身携带的绣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水。 “呜呜那天杀的,昨天还掐劳资命苦啊” 南风虞越说越难过,泪水如同不要钱的珍珠肆意滑落。 傅迷白蹙眉,伸出手扒开南风虞用丝巾围绕的脖子,一道乌青,他深邃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鲜少见到的杀意。 他小心翼翼抚摸上那道伤痕,清凉的指尖触碰到伤痕时,南风虞下意识的向后退缩,但腰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双手,搂着她的细腰,让她无路可退。 她眨着一双刚被泪水洗涮过的双眼,清澈透亮,带着哭哑的嗓音,娇滴滴的说道:“疼~” 傅迷白压下心中那份悸动,缓缓开口,“搽药了吗?” 南风虞摇摇头,“我怕别人知道。” 傅迷白一边弯腰从车厢下抽出一个药盒,拿出一个白瓷小瓶,一边浅笑道:“就不怕我知道?” “你与别人不同。”南风虞下意识的一句话,让两人皆是一愣。 傅迷白瞳孔微微一缩,打开药瓶的手微微一顿,手抹着药膏抬手为她一点点上药。 傅迷白手忙活着,嘴也不闲着,荡出一句话,“哪里不同?”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傅迷白一脸柔色。 哪里不同?不同在于和别人说不说都那么一回事,但如果不与你说,那就是知情不报,死罪可免,可罪难逃!孰轻孰重她还是拎得清的。南风虞沉下目光,暗自诽道。 傅迷白见她不语,也不再追问她。 “这个药一天两次,以防他人知晓此事,你每次上药直接来我那儿便是。” “哦!” “所以你相信我说的话吗?”南风虞真挚的眼神看着傅迷白。 他又换回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刚不是说,信不信你都无所谓吗?” 南风虞语塞,“算了,这是你的自由。” 恰好,午门已到,南风虞沉着脸掀开车帘下了车。 傅迷白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浅笑出声。 看来自己千算万算,也未曾算到自己也会英雄难过美人关! 但他乐在其中! 第66章 国库亏空 金碧辉煌的朝堂上。 关于代代皆有非议的赋税,朝廷上各官员关于国库空虚,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百官当中以清正廉明驰名的张丞相一丝不苟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陛下,微臣认为国库虽空虚,但万万不能再加赋税了,今年多地大旱,百姓的生活本就苦不堪言,若如再增加赋税那岂不是断了他们生存之路吗?还请陛下三思啊!” 张丞相苦口婆心,一心为民。 傅成济站出队列,面上少见的严肃,“陛下,儿臣并不赞同丞相之言,国库本就用于百姓,水患用于治理水患,大旱时期亦是用在赈灾救民之上,如若国库都空虚,那百姓的保障才是不能得到大大的保障。” “此言非也” “陛下,儿臣认为三哥所言极是!”傅子景站出身,打断张丞相的话,附和道。 两大德高望重的王爷都站出来反对丞相之意,其余的百官自然也不敢再站出来支持丞相。 傅迷白冷冷看了一眼,站在眼前的两位兄长,嗤之以鼻,他缓缓站出身,恭敬了举了举手中的朝笏。 傅迷白淡雅又陌生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陛下,儿臣以为丞相之言并无不妥,赋税虽是国库来源关键,但百姓每年每月赋税如今已是超负荷的收取了。国库如今虽说是国库空虚,但具儿臣了解,国库之中还有许多常年来百姓纳税上交的物品,这些物品常年无用之处,白白占据了地方还浪费了国力。” “那齐王有何见解?”皇帝的声音中透着无比的威严。 “儿臣认为,可将国库中上缴的物资,常年无需之物皆可低价贩卖于百姓和商贩,这般即可缓解国库金银空虚的燃眉之急,也能加大市面上物品流通。” 听完傅迷白的建议,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先这样办!” 傅子景侧身,目光犀利透着寒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傅迷白,“儿臣认为此法并非长久之计。” “对对对,低价出售能收几个钱?” “那三哥、六哥的增大税收,百姓如若上缴的还是物品那又该如何?如今许多青年服徭役,那么一大家庭的劳动力只能落在老弱病残的孩童、妇女,老人身上。”傅迷白一改往日云淡风轻的性格,语气里带着温怒。 满朝的文武对傅迷白的转变皆是一愣,最不受宠的皇子公然与皇后嫡子唱反调,虽说他所言极是,但见满是心眼子的朝廷元老自然也不敢公然赞同。 张丞相看傅迷白的态度如视若等闲,如今眼中竟多了几分敬佩。 身为皇子,却知人间疾苦,实属不易。 “当然,出售国库中堆放已久的交物税,重要的还改改革,赋税的改革,改变收取赋税的方式。” 傅迷白此话一出,现场百官立即低头接耳,小声议论。 “改革?居然说改革?赋税的收取方式是历代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居然说改革?” “这位齐王殿下也没看上去那般了解民事嘛!” 众多音量较小的声音,聚集在一起也能形成人声鼎沸。 “肃静!!!!”内侍主管尖锐的声音,高喊道。 “朕知道,爱卿们也是一心为国,但改革并非一时半会就能决定的事情,齐王先写一封奏折递上来先看看情况再议。” “儿臣遵旨。” “好了,退朝!朕也累了。” 内侍主管的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后,傅成济咬牙切齿经过傅迷白身侧,眼眸中尽是不屑。 与之一起还有那每次搭顺风车的傅子景。 傅子景笑着看了傅迷白一眼,那笑容看似友善,实则却是满满的嘲讽,“七弟上朝才三日,如今已是锋芒毕露了啊。不愧是太傅眼中最具有天资的皇子。” 一句话笑里藏刀,话中有话。 曾经一句最具有天资的皇子,让他深陷万丈深渊,听到这几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双拳紧握隐忍着情绪。 “多谢皇兄夸奖。”傅迷白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同为皇子能替父皇分忧是尔等荣幸,能为百姓着想那才是作为朝廷百官的使命!!” 傅迷白虽然表面上是在谦虚,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明里暗里骂傅子景不会为百姓着想,昏庸无能。 在一群百官面前,傅迷白毫不留情面的一番话,让傅子景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他富有深意的地看了傅迷白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傅迷白看着傅子景离去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老虎扮猫扮久了,还真当他乖顺了? 傅迷白迈步往午门走去,今日上朝的时间是往日的几倍,不知那位是否已经等急了,他带着急躁的步伐快步行驶在出宫必经之路上。 “齐王殿下,殿下还请留步。” 傅迷白不愿的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正在唤他的张丞相。 傅迷白朝丞相颔首,“不知丞相唤本王所为何事?” 张丞相小跑来到傅迷白身前,脸上薄汗显现,胸腔起起伏伏的喘息着,心中不乏疑惑,这位传言中病不久已的齐王殿下真如传言快不行了吗?为何走起路来带风,都不带喘的,真是为难他这把老骨头了。 “殿下臣呼呼呼”张丞相说几个字喘几口气。 傅迷白蹙眉 ,看着眼前这年近半百的老人累得像狗般喘气,于心不忍,“丞相边走边说,不急这会。” 啊?还要走啊? 张丞相讪讪一笑,“好。” 傅迷白放缓脚步陪着他 “殿下,臣今日要与您说的事情,微臣曾今以为您如传闻那般常年久病卧榻,并不关心朝廷之事,入朝为官也是走一个花架子罢了。” 傅迷白看了一眼张丞相,嘴角含笑,这老头倒是实诚。 丞相看着他如沐川风般的笑失了神,忽然明白齐王妃那日那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第67章 殿下好样的 “如今微臣看来齐王殿下您并非传闻中的平庸之辈,您是真的会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张丞相满是欣慰的看着眼前的长得芝兰玉树的男子。 如今皇后的母族在整个后宫和朝廷上安插着无数的眼线和家族门徒,其朝廷上位高权重且上朝看心情的贺首辅亦是皇后的兄长。 有着首辅与皇后的撑腰,往往在朝廷之上瑞王发言后,鲜少有人敢出言顶撞。 今日少言寡语的傅迷白却勇敢的站出来提出了与瑞王那帮派相驳的言论,实属勇气可嘉。 张丞相的赞赏,傅迷白表现得不骄不躁,微微颔首,“丞相谬赞了,一心为民这条路还很长,还需百官一起砥砺前行才行。” “说的是。” 于管家在宫门外等候傅迷白下朝,还未见其人,傅迷白今天在朝堂之人公然与瑞王、懿王叫板的事情已经传到满城皆是。 于管家自然把整个事情原委也听得七七八八,见有人背后议论齐王殿下不知天高地厚,他气愤至极! “哟哟哟,身为南沁国官员居然还背后议论是非,朝廷之间为百姓发生争执都是在所难免的之事,有争论说明此事圣上与殿下们很关心,不像有些人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只知道''是是是'',不会思想~” 于管家的语气中带着散不尽的嘲讽,刚还背后议论的官员此刻整张脸青一块红一块的,羞愧得拂袖离去。 于管家见这群官员离去的背影,发泄似的呸了几声,只会动嘴不会动脑的废物。 不多时,傅迷白与张丞相相谈甚欢的走出了宫门。 两人拜别之后,于管家一脸焦急的来到傅迷白的面前,他谨慎的左右看了看,“殿下听闻今日您与瑞王和懿王在大殿上发生了口角?” 傅迷白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传得真快!” 见傅迷白未否定,于管家急得直跺脚,“殿下,您何必与他俩人发生争论啊?您也知晓瑞王是皇后娘娘的心尖宠,他的舅舅还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贺首辅。” “所以,他们说什么便是对的,他们的话便是王法了吗?”傅迷白停下脚步,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看向于管家,此刻他彷佛不再是那个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傅迷白,而是那个为民为人的齐王殿下。 见他的态度从未有过的强硬,于管家放低语气,解释道:“小的并非这个意思,小的只是想到” 想到您无依无靠,哪有资本与瑞王去争。 傅迷白见于管家双目微红,自知说话的语气重了些,遂放缓了语气,恢复到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于政,本王知晓你也是为我好,从小丧母,无依无靠,我自然也知晓不配与瑞王等人争论。” 于管家听完傅迷白的这番话,心里愈发难受,声音哽咽道:“殿下,您别这么说” “但今日他们想让百姓生活的水深火热之中,本王实属忍不住了百姓如今生活本就不易,赋役严重,平常百姓家一大半以上的收入都上缴赋税了,如今他们借国库亏空,还想增加赋税!!!!” 本还悲伤的于管家,瞬间愤怒燃上眉间,破声大喊:“还要加税?还活不活啊!!!” 于管家高昂的声音引来一群人的目光,他赶紧谨慎的捂嘴。 “殿下做得没错,好样的,朝廷有您是我南沁国的子民的荣幸。” 于管家的马屁拍得顺溜的哦,傅迷白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于政,不是本王说你,你怎么跟王妃一样,说着说着就要哭” “小的没有!”于管家狡辩道,说完才反应过来,“王妃也爱哭吗?” 傅迷白笑笑不说话。 一提到南风虞,傅迷白像触碰到心间最柔软的那处一般,说不出的异样,但并不排斥。 他不与于管家多言,大步向等候在午门多时的马车走去。 “王妃请安回来了?” “回殿下,上马车有一会儿了,小的见她情绪不高并未打扰她。” “嗯!” 傅迷白特意放缓脚步,轻轻的掀开车帘,映入眼前的便是南风虞半躺在马车一边的车榻上。 不知是否天气逐渐燥热,还是梦魇,她眉头紧锁,小巧的鼻子上挂着几颗小的不仔细观察都会忽略的汗珠。 傅迷白默不作声的坐在离她头最近的位置上,拿出一把藏于车上许久的折扇,缓缓柔情似水的舞动着手中的折扇,柔和的风挂在南风虞微红的脸蛋上,舒坦至极。 慢慢的,南风虞感觉在三月的春天躺在大草原上肆意的享受着春风,她舒服得用身体摆了一个大字,尽情享受这远离世俗的时光。 傅迷白见她额头舒展,睡梦中一脸舒服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 如果此刻便是余生该是多好。 “殿下到了。” “嗯。” 傅迷白应声后,并未立即下车,于管家再次出声提醒道:“殿下,王府已经到了。” “把车帘掀起了。” “哦。”于管家虽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车帘被掀开的那一瞬间,傅迷白双手抱着还在睡梦中正香的南风虞走出了马车。 于管家等人见此,立马低下头,眼神回避。 然而在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连翘激动的拉着王嬷嬷的手说道:“殿下抱着夫人都能健步如飞,看来殿下并不弱嘛!” 王嬷嬷一脸欣慰的看着傅迷白抱着南风虞离去的背影,“看来殿下这颗红尘未染的心,要被夫人点燃了。” 两人望着早已消散的背影,一脸慈母笑。 忽瞬,王嬷嬷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略带不安的问道:“夫人怎么了,为何是殿下抱着下了马车?” 心中万般不喜的结果都被她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唯独遗漏了最常见的原因。 连翘司空见惯道:“夫人没事,就是昨夜没休息好,在车上睡着了。” “哦。”听见南风虞无碍后,王嬷嬷又一脸喜滋滋的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有戏,上苍有灵,保佑这对璧人,王嬷嬷心中暗道。 第68章 看铺子 南风虞来到这世界后,鲜少睡得如此安稳,这一觉似乎睡了半个世纪那般长,无论外面世界如何喧嚣,她一如既往沉溺在这一厢梦境中。 直到嗅到让她醉生梦死的味道,她小巧的鼻尖动了动,好香的味道。 美食的香味与倦意一决高下,最终还是前者占了上风。 南风虞缓缓睁开满是倦意的双眸,入眼便是连翘夹着一只大鸡腿屈身诱惑着她。 王嬷嬷见南风虞苏醒过来,甚是愉悦的对傅迷白说道:“还是殿下有法子,往日小的唤夫人起床总是唤不醒。” 一醒来就听见王嬷嬷在告状,南风虞无语至极。 “嬷嬷你再胡言乱语,我要状告你造谣。”南风虞双手撑着床榻起身,眼神一刻都从未连翘手中的鸡腿上移开。 “吩咐传膳。” “小的这就去吩咐。” 傅迷白的清冷的声音引起了南风虞的注意。 她看了一眼傅迷白,见他亦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尴尬的别开头,一想起今早哭得稀里哗啦的事情,南风虞就尴尬得无地自容。 她轻咳了一声,用着极不自然的语调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傅迷白左右看了一眼,似懂非懂的问道:“在哪?” 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哪?当然是 南风虞注意力终于从鸡腿身上转移到周遭的环境上,一室清冷,见屋如见人,看整个房屋的布局便也能知晓此屋的主人是多么寡淡、遗世独立 这不是她的居处?这是哪? 南风虞看着陌生的环境,轻皱娥眉,“这是哪?” “夫人,这里是言晖居。” 此言一出,南风虞瞬间弹跳起床,双脚落地的那瞬间,急得踉跄了一下,还好被连翘单手扶稳,不然又得在那人面前出一次糗了。 傅迷白双眸渐冷 “为何我在这儿?” “你在车上睡着了,本王将你抱到言晖居了。” “为何不把我抱回东安苑?” 闻言,傅迷白的脸色更差了几分,震震生词的开口道:“太远,太重,抱不动!” 傅迷白的话,明显带着情绪,王嬷嬷与连翘连忙低下头。 南风虞瘪瘪嘴,垂眸看了自己一眼,也不胖啊,这样标准的身材还说他重,我看明明是他身子虚。 “下次直接叫醒我就好了。” “如果能叫醒你,本王能不叫?睡得跟猪一样,不知道还以为你属猪的,好心没好报!!” 南风虞见傅迷白有些生气,自己都没生气,他倒是先给她摆起脸色来,但一想到这事确实感谢于他,心里的不悦也少了几分。 她连忙坐到傅迷白身旁的空凳上,放低姿态讨好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不是怕您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吗?” 话音刚落,南风虞便发觉自己的话仿佛还有另一层更深的含义。 她低着头斜眼偷瞄傅迷白,不出所料,他一改以往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脸玩味的看着南风虞。 随意的挑眉,低沉的说道:“经不经得起折腾?,夫人试都不试怎么就先下结论?” 说完,傅迷白更是一脸春风得意的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快速别开头,脸红心跳,她用手使劲扇风,转身假装与连翘说话,“嘶,怎么天气这么热啊!” 连翘懵懂,“热吗?” 王嬷嬷过来人自然知晓南风虞口中的热,并非真的天热,她打趣的说道:“夫人说天热,那便是天热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连翘恍然大悟,笑着连连说道:“哦,对对对,这天是真的热啊!” 南风虞沉着脸看了两人一眼,好极了,胳膊肘往外拐。 饭桌上,两人皆不言语,还持续在刚才尴尬的氛围中,准确来讲,单单南风虞一人处于尴尬中。 南风虞盯着碗中饭,自言自语道:“我饭后想出去一趟。” “好。” 南风虞抬眸,认真的打量着眼前优雅进食的傅迷白,在经过昨天那件事后,他应该更加防范自己才对,为何自己一提便同意了。 “你不问我去哪?” 傅迷白放下筷子,淡淡开口道:“那你去哪?” 一问一答,没意思,南风虞继续吃饭,“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那让边学同你一起。” “好。” 看来还是不是那么信任自己嘛! 午膳后,南风虞换上一身轻便衣服,一改往日繁琐的髻发,换成了简单的垂发,平添了几分青春活力。 今日的逛铺,南风虞给自己定了三个任务,先看东街的最繁华地带的铺子,再去东街不起眼的铺子看看,最后去未曾涉足过西街看看是否有合适铺子。 带着自己的小目标和连翘与边学,南风虞一行人朝着东市出发。 三人刚入集市,完全找不到北,东问问西问问,终于找了几家东市最繁华的地段正在出租的铺子。 第一间,所谓天下第一楼的正对面,店家说刚开始的生意还不错,后来春满楼的名号打出去后,他们的生意便越来越差,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 南风虞细细打量着这座酒楼的布施,上好的桌椅,装修也很是大气,她对此很是心动。 “敢问店家,您这家店的转租费是多少呢?” “回贵人,我这家店属于急售,转租费只需仅仅500两白银。” 连翘与边学听完这数字后,嘴角抽搐。 南风虞对这个世界的金银钱财并无概念,在她听来就是一个单纯的数字。 她转头问连翘,“贵吗?” 连翘木讷点头。 边学双手抱臂,无奈开口道:“500两白银是小的二十五余月的月钱。” 连翘惊讶的瞪大双眼看向边学,眼中的神情从惊讶逐渐变为羡慕。 她低声说道:“500两白银是小的一百余月的月钱。” 此刻,南风虞对这五百两白银有了无比深刻的理解。 平常人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的钱。 “那我们再逛逛其他的” 买东西,总要货比三家嘛,南风虞为自己的寒酸找了一个得体的理由。 一天逛下来,最初定的三个目标,都看了一遍,询了一遍价。 三个地段属西街的酒楼租金最为便宜,但选择逛西街的人似乎消费能力并不高。 一个商品一开始便走的高端路线,后续发展子品牌遍及低端市场,客户心中并不排斥,如若一开始是低端商品慢慢变成高端,用户往往接受不了如此大的落差,最终也只能走向落败。 所以三家比起来,南风虞还是更加倾向于天下第一楼对面的酒楼。 第69章 穷鬼驾到,通通闪开 临近饭点,南风虞坐上马车启程回府。 背靠车壁,南风虞托腮冥想,细细盘算着。 “连翘,你知晓我如今手上有多少银钱吗?” 连翘摇头,“不知。” 南风虞想了想,也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她又何从得知。 她想,身为一国公主,五百两白银应该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的? 正当她在脑海中预想着酒楼的未来时,马车缓缓停稳,边学的声音响起,“夫人,到了。” “哗啦!”边学刚说完,南风虞哗的一下拉开车帘,一把跳下马车,提起裙摆就往东安苑冲。 连翘后脚跟着下马车,但南风虞的背影都未曾瞧见。 连翘礼貌与边学道谢后,便也提着裙摆匆忙的往东安苑的方向跑去,全然无女子家的矜持。 边学看着连翘越来越远的背影,失声低头浅笑,真是主子是啥样,身边的人也是啥样,毛毛躁躁。 他跳下马车,随意拍了拍灰尘,双手抱剑朝言晖居的方向走去,去向那所托之人汇报今日之事。 东安苑。 连翘终于在东安苑的院中追上了南风虞,“夫人,您慢些,呼呼呼” 南风虞也累得够呛,双手叉腰,弯着腰一个劲的喘气,仿佛刚才进行了一个一千米长跑。 “嬷嬷嬷嬷,呼呼呼” 王嬷嬷从厢房走出,入眼便是两个累成狗,半蹲在地上,张着嘴直喘气的两人。 “夫人,你们是做什么了,累成这样了。” 如若用累成狗来形容,狗都得喊冤。 “呼呼呼帮我和连翘准备一杯水,渴渴死了。” “好,小的这就准备。” 歇息了一会,南风虞率先站起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她一进屋就把装着首饰的盒子和一个她几乎从未打开过的剔红纽绳络山水宝盒。 此刻的她,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她双手捏紧又松开,松开又捏紧,嘴里嘀咕着,“上天保佑啊,一定要大于五百两啊!求求了。” 她神色紧张,慢慢解开锁扣,满怀希冀的打开。 她打开盒子的那瞬,双手僵持在半空,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神色尴尬。 此刻天空忽然晴空万里变成了乌云密布。 她如同抽空的灵魂的玩偶木讷的吊坐在木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乌云密布''。 她蹬的一下又站起身,她不死心,她翻开首饰盒,看着寥寥无几的首饰,心在这一刻再次无声的死去。 真命运多舛啊,她一个堂堂的一国公主,居然全身上下凑不出一个五百两。 她软塌的躺在太妃椅,双眼无神的望着房梁。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难啊!难啊!难于上青天”南风虞心灰意冷的把所有能想到的句子都说了一遍。 连翘进门便瞧见,南风虞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担心的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连翘,你说我怎么那么穷?堂堂的公主居然只有这么一点破钱?” 连翘朝打开的两个盒子望去,寥寥无几的首饰和钱币,她再看向南风虞,后背瞬间爬满了细汗,过去的点点滴滴霎时间占据了她的整个神经。 恐惧、害怕! 她急忙双膝跪下,最急颤颤巍巍的说道:“公主,小的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自拿您的财物啊!!!!” 连翘害怕得头都快要埋在地上了,整个单薄的身影控制不住的颤抖,声音带无尽的惶恐。 “你、你这是干嘛啊?我没有怀疑是你拿的,你这是你快起来啊!”南风虞‘刷’的一下从太妃椅上站起身,急忙双手扶着连翘站起身。 她自然知晓连翘可能误会了她的本意,温柔解释道:“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你的为人我自是了解不过的,我刚才并没有怀疑你、责备你的意思,我就说想不通为何我这么穷。” 连翘紧张的看了一眼南风虞,见她神情无异,便讪讪开口道:“从川泽国出发之际,公主您说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无皆可,然后命人把金银财宝都一一留在您曾经的寝宫。” 真是一个清高,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啊! 而她非也,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钱拂心’。 看来如今得想一个如何挣快钱的法子了,毕竟五百两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挣到的。 正当她左思冥想,搅破脑汁之际,王嬷嬷进屋让她去言晖居入膳了。 “夫人,殿下派人来唤你去言晖居入膳了。” 一听到言晖居,南风虞脑筋一转,有了,可以先向傅迷白借,他一个堂堂的齐王殿下,区区五百两应该不在话下! 南风虞心中暗自思忖,不自觉中身已在言晖居。 她一改往日要冷不热的性格,一进屋便热情的朝傅迷白扬起了一个大大微笑。 傅迷白一愣。 南风虞来到傅迷白的身边,一把抢过于管家手中的碗,一脸殷勤的说道:“殿下,臣妾来给您盛饭。”说完朝傅迷白送上一个自以为温柔无比的笑容。 傅迷白眉心一跳。 于管家被人强行夺碗,一脸的无辜迷茫。 南风虞乖巧的坐到挨着傅迷白最近的凳子上,继续一脸谄媚的说道:“殿下您知道天使投资吗?” 傅迷白认真吃饭,不理会她。 见傅迷白不搭理自己,南风虞也不气馁,继续说道:“所谓的天使投资呢?就是把钱投资给长得像天使的人。”说完,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傅迷白看了她一眼,继续淡然的夹菜吃饭。 好家伙,有眼无珠,不识天使! 南风虞尴尬扯了扯嘴角, “玩笑话,玩笑话!” 随后南风虞一脸认真,“天使投资就是把多余的钱财投资到具有巨大的发展潜力的初期开创的商人身上进行早期的启动资金。在后期取得巨大的收益时便可获得丰富的且大于初期投资的那些钱财。” “而且天使投资人只需要出钱不出力的,您看是不是很简单洒脱。” “怎么样,殿下有没有很心动?” 傅迷白摇头,“我不做有风险的事情。” “没风险的,投资我开酒楼怎么会有风险,你不是尝过我的手艺吗?”南风虞急声解释道。 第70章 听夫人的便是 时间滴答,随着傅迷白的从沉思随之流逝。 南风虞安静的在其等候他的答案,她以为他在思想其中利弊,结果竟不然。 “想了想,似乎没怎么品尝过。” “怎么没有,上次的火锅,还有上次的甜点”南风虞激动的反驳。 “虽然次数不多,但是并不能说没吃过。” 傅迷白若有若无的点头,“正如你说次数不多,那证明便不充分。” “那再给您做几道我拿手菜?”南风虞歪头讨好的问道。 “不用。” 听见傅迷白毫不客气的拒绝,南风虞气馁的站起身,准备往屋外走。 于管家见她未进食便一脸沮丧的离开,好心问道:“夫人,您不用膳吗?” 南风虞无力的抬起手,毫无生气的左右晃动,“没胃口。” 味如嚼蜡,食之无味! 傅迷白看着她背影,刹那间感觉消瘦了些许,他无奈笑了笑,“今日苏主厨的母亲不慎崴了脚,他请了半个月的假,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便替他,也好让本王看看要投资的这位天使是否有真本事。” 南风虞停下脚步,瞬间眼底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她兴奋地来到傅迷白身边,拿起自己还未用过的筷子,谄媚十足的向傅迷白碗里夹菜,不一会便平地变山丘。 “我尊敬的殿下,我保证这十五天天天不重样,不,是餐餐不重样。” “拭目以待。” 南风虞一脸严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以后你的身体就交给我了,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说着,南风虞一脸慈祥的看着傅迷白,如同看待孩童一般,充满慈爱。 “咕噜”一道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南风虞尴尬一笑,“嘻嘻,好奇怪啊,忽然就饿了。” 她心情颇好的端着碗,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饭后,南风虞回到东安苑认真的为傅迷白的接下来一日三餐制作菜单。 一日:鸡髓笋、陇上香酥鸭、一品豆腐、清蒸鲥鱼、时蔬 二日:砂锅白肉、黄焖鱼肚、客家酿豆腐、扒全素 三日:水煮鱼、回锅肉、开水白菜、鱼香肉丝 不一会的时间,南风虞便定了接下来一周的菜品,她颇为满意的拿着菜单,一边感慨,一边摇头,嘴里全是叹息。 “啧啧啧,真是羡慕这个臭小子,居然能这么幸运,一日三餐吃上我的厨艺。” 南风虞眼里的自信骄傲,全然掩盖不住。 言晖居厨房。 南风虞踏入厨房那一刻,整个人都震惊了,人与人的差距大就算了,厨房的差距简直天差地别。 怪不得说,一个人越富有越在乎空间的自由。 确实,地方一大,施展得也快速了一些,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起来。 鸡髓笋、陇上香酥鸭、一品豆腐、清蒸鲥鱼、时蔬、莲藕排骨汤被一一端上桌。 南风虞来到傅迷白的书房,她礼貌敲了敲门,探进一个脑袋,“吃饭” 话音未落,她见于管家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她心里神会,张嘴无声说道:“吃饭了,吃完再看呗。” 于管家放轻脚步来到南风虞身边,小心的关上书房的门。 “夫人,殿下正忙于政事,一时半会怕没时间去吃饭。” “这怎么行呢,一日三餐一定要饮食规律,身体本来就差了,还任性的想吃才吃,这不行!”说完,南风虞一股脑的推开书房的门来到傅迷白身边。 “吃饭了,等会再看。” “等等,我忙完这便去。”傅迷白声音透着不容拒绝。 南风虞低头看向傅迷白手中的书册,赫然的两个字‘赋税’映入她的双眸。 “不行,现在就去吃,吃了再看,我说过现在你的身体健康交给我了,我这是对你负责,也是对我负责。”说着,她便伸手拿走傅迷白手中的书,一边扔在书案上的最边上。 傅迷白的眼光随着书籍的方向赫然转头震惊的看向南风虞。 南风虞不理会他此刻的情绪,拉起他的手便往膳厅的方向走去。 两人途经于管家,傅迷白冷冷扫了他一眼,他全然当没看见,眼神左右晃动,嘴角抑制不住的微笑。 看着南风虞拉着傅迷白的走向膳厅的背影,于管家欣慰至极。 晚膳,傅迷白一心想着赋税改革的事情,进食也较于往日迅速了些。 “你慢些吃,吃太快会给肠胃造成负担的。” 傅迷白缓下动作,眼底愠色一片,“你懂医术?” 又一次问到了这个问题。 “不懂,只是曾经看过一些类似的书。” 傅迷白听着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两人不再搭话,各怀心事。 膳后,傅迷白又去往书房,专研关于赋税相关的书籍。 半个时辰后,南风虞端着盛满水果的果盘踏进了书房。 “吃点水果休息会,长期过度专注对眼睛不好。” “好。”嘴上应着,但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上的书籍。 南风虞见他如此专注,悄无声息的来到他身后,快如闪电般夺走他手里的书。 傅迷白微怒,抬头看着她,南风虞倘若无视他的怒意般,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吃水果。 傅迷白看着她那股无赖劲,无奈至极,深深叹出一口气,叉起果盘中的水果就往嘴里塞,胜似赌气般。 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于管家朝南风虞竖了一个大拇指。 南风虞见他乖乖吃水果,颇为自豪,扬了扬声调说道:“在任何事情面前,身体始终排在首位。所谓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现在既然我负责你的饮食,那我就得对你全全负责。” “在饮食方面,你得全然听于我。”南风虞的一番话,姿态够高,教训味十足。 傅迷白点头,“说得极对,听夫人的便是。” 一句‘听夫人的便是’,让南风虞刹那间愣在原地,耳梢不自觉的红得滚烫。 第71章 三税合并缴纳 清风淡雅的一句话就让南风虞的心跳得如同一只鼓,不停地敲击着她的胸膛,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火辣火辣的。 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拿着手里的书胡乱的翻阅着。 傅迷白余光瞧见她在他背后惊慌失措的样子,垂眸浅笑,真是至纯可爱。 翻着翻着,南风虞竟将书中关于赋税的内容认真看了下去,越看她的眉头皱得越紧,整张脸都在无声的在排斥。 “赋役居然是分开的,上交了赋税之后,还要服劳役,这简直是压榨啊!”南风虞抱怨道。 于管家见她一个女人家谈论政事实为不妥,出声制止道:“夫人,这不是能谈论的。” 南风虞合上手上的书,一脸认真的看着于管家,“为何不能谈及,所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一句事事关心,傅迷白眼眸中闪过一瞬惊艳,震惊的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被他看得发懵,歪着头问:“不能关心吗?” “能,你继续说。” “土地归国之所有,百姓种植需要上交田税,家中如有壮年还需服劳役,最后还需上交杂役。三大税这不把平常百姓压榨得喘不上气?” “王妃”于管家出声制止。 “让她说,你继续。” “这么三大税,普通的老百姓没有怨言吗?” 傅迷白沉默一瞬,“百姓上交赋税,可交金银也可上交等价的货物,例如产粮食可上交粮食,产布匹可上交布匹,只要市面能流通的便都能上交。” “如若这般,那谁还愿意上交金银呢,几乎都是上交货物?” “是,如今是这般。” “那国库亏空应该巨严重?” 傅迷白震惊,微眯着眼问道:“何来说法。” 南风虞一副了于心的模样,淡然说道:“百姓普遍上交货物,那么国库便无多少的金银,皇宫的吃穿用度、百官的俸禄,等等这些不都是需要真金白银吗,难道官员的俸禄还能是百姓缴纳的货物不成。” 傅迷白沉默。 “不会,真的啊?你们的俸禄不是钱,而是物品?”南风虞一副惊掉大牙的模样。 她忽然想到什么,双手惊讶捂嘴,“你不会没有五百两白银?” 见南风虞夸张的模样,一旁本默不作声的于管家终究是站不住了,“夫人,您可不要小看殿下的财力。” 于管家一脸骄傲的模样,南风虞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南风虞又把整个心思放回话题的本身,赋税。 “所以今天一整天你都在烦恼什么呢?” “近日国库亏空,瑞王、懿王提议增加赋税,本王认为不妥,因而提议赋税改革。” “改革?”南风虞诧异的看着傅迷白。 一个古人能跳脱现有的局势提出改革,单单这一点,便也能知晓此人并非昏庸之人,他是心怀百姓之人。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的眼神多了一丝敬佩。 傅迷白有多不受宠,她亦是知晓,如今能决绝的站在那两位得势的皇子对立面,足以明了其决心。 “你想怎么改革法?” 傅迷白摇摇头,一脸无奈,“打算从曾经的古籍中找寻赋税的突破口。” 南风虞脑海中恰时闪过‘一条鞭法’,此等情况颇为相似,或许可为之一试。 “我、我有一个想法。”南风虞小心翼翼说道。 “请讲。” “何不试试看,把田税、劳役、杂役合为为一,合并征收银两,这样便可以避免国库全是货物的情况。” “合并征收?三合为一,百姓往往拿不出赋税的银两。” “那不出说明,税过于高了吗?纳税应当设置一个最低门槛,高于这个门槛便上缴赋税,土地按亩征收,以银纳税,这样也避免了实物缴纳中的转化不对等的情况。” “劳役变成缴纳银两后,便可雇佣劳役,给与报酬,如此也能解放生产力,这般经商之人也会越多越多,大大加大了货币的转换。百姓不用参加劳役,大量的劳动力便可得到解放,加大农业的发展。” 说完后,南风虞眨着她杏眼,眼眸尽是光芒,望着傅迷白,“如何?” 傅迷白从一听她说三税合一的惊讶到最后的难以置信,他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的远见完全不输男子,她有着寻常人未曾预设过的想法。 傅迷白眼底的欣赏之意,欲藏也藏不住,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调侃道:“本王未曾想到夫人居然有如此般远见,不知这些是否又是哪本书看到的呢?” 南风虞噎语,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蹦出一句话,“要你管!!!” 说完,神情不自然的拿着果盘就往屋外走。 傅迷白眼底尽是温柔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 事情是否变得有意思了些。 于管家眼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直到那抹倩丽的背影离开两人的视线。 “殿下,刚刚夫人说的对吗?”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放下的书籍,“当今天下,可能找不出第二人可说出这番颇为远见的话了,她提出的改革之法解决了国库亏空的问题,百姓劳动生产力不足的问题,加大百姓从商的可能性,促进经济发展,也降低了官员贪污腐败的发生,甚至还会提高官员的工作的积极性。” 于管家不懂南风虞的提出的三税合一是何意,但傅迷白的一番话,他终于知晓为何傅迷白称三国之内找不出第二人有她这般远见。 于管家对南风虞的敬重又加重几分,不仅厨艺惊人,连某些方面殿下都自叹不如。 昼夜,天刚黯淡下来,书房之内只剩傅迷白一人。 他慵懒的坐在席上,轻唤了一声:“清风!” “刷”,一道黑影闪过,傅迷白面前赫然站立着一位全身黑衣素裹的男人。 “楼主,有何吩咐。” 傅迷白玩味的捏着手中的白玉杯,淡淡开口道:“查一下南风虞的底细,彻彻底底,特别是她失踪后昏迷失忆的那时期,有何异常。” “是!” 第72章 一起入寝 傅迷白沉默一半晌,淡泊开口,“让明月暗中保护她,别被发现了。” “但明月是楼主您的暗卫,负责保护您的安危。” “我有剑影一人暗中保护便足矣。” “可” 傅迷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如今我的话全当是废话?”语气中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小的,不敢。” “下去。” “是!” 清风一眨眼便消失在在视野之内。 这一次,必须得弄清你到底是谁? 夜色渐浓,一身白衣的傅迷白在于管家提着朦胧的灯笼的照射下,一步一步缓缓踏进了他从未涉足过的东安苑。 路过的丫鬟瞧见傅迷白,惊讶之余连忙俯首作揖,“殿下。” 刚躺下不久的南风虞,敏锐的听觉让她毫无疑问的捕捉到‘殿下’这个两个字。 她双手撑起身,一脸疑惑的试图透过紧闭的窗户看向院落。 “夫人,您在看什么?”连翘疑惑道。 南风虞蹙眉,“院落有人?” 连翘欲踏出房门一探究竟,结果迎面便瞧见一身素色白衣的傅迷白风度翩翩跨过门槛,向他们款款而来。 南风虞与他四目相对,眸中尽是疑惑。 傅迷白身后的于管家朝连翘招招手,头往门外的方向点了点。 连翘瞬间领会,朝傅迷白作揖后便和于管家一同退下了。 屋内的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了?”南风虞率先出声 ,打破了这道尴尬的屏障。 傅迷白拿出藏于袖中的手,晃了晃手中的白玉瓷瓶,声音温煦道:“来给你上药。” 南风虞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脖颈,淡淡应声:“哦。” 净手后,傅迷白手指沾着温凉的药膏温柔的摩擦着南风虞白净如玉的脖子,一点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的伤口。 温热的触感,南风虞不自觉的向后躲,傅迷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让她无路可退,“别动。” 傅迷白眸色弥漫着柔情,南风虞与之对视,淡红的脸不堪别开,“有、有一点痒。” 傅迷白见她整张脸红得像快要醉落的柿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坚持一下,快好了。” “哦。”南风虞低头看着白玉瓷瓶,她不敢抬头,她怕一不小心溺死在这一汪柔情大海中。 时间如同一只年迈的乌龟,走得极慢极慢 慢到南风虞以为自己掉进了时间的旋涡时,直到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好了。” 南风虞连忙抽回被傅迷白禁锢的那只手,与他拉开来一些距离,低头红着脸说道:“谢谢啊。” 南风虞见傅迷白坐在床边,全然未有要离开之意,困惑开口,“你、你夜深了,你还不回去吗?” 傅迷白挑眉,“回哪?” “回哪?当然是回你的言晖居啊!!!”南风虞义正辞严道。 “夜深了,本王就在夫人这里歇息。” 此话一出,南风虞激动地瞬间从床上站了起来,“砰”,一声巨响。 “好痛!”南风虞吃痛得捂着头,眼眶瞬间弥漫着浓浓的雾色,她委屈的看向床梁。 傅迷白摇头苦笑,站起身拉着她重新坐回床榻上,抬起一只宽大厚实的手轻轻揉了揉撞上床梁的头。 “夫人,倒也不必如此激动。” “你哪只眼看见我激动了啊,还有为啥不回唔” 房间的蜡烛不知为何突然熄灭,一双手温热的手捂住她的嘴巴。 傅迷白一只手护住她的头,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身体俯上,两人一同倒向床榻。 两人身体的紧密的接触,南风虞全身不安的扭动着,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傅迷白俯耳小声的说道:“安静点,屋外有人。”他一把拉过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温热的呼吸打在南风虞的耳尖,红晕不知不觉爬上了耳梢。 紧挨紧的滚烫的肌肤,南风虞微微扭动着。 “别动。” “我、我有些热。” 傅迷白听出她尴尬,缓缓松开了一些环抱着她的手臂。 屋内安静如斯,一颗针落下仿佛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般。 屋外细小的脚步声自然也逃不过两人的耳朵,南风虞一想到昨日的惊恐的一幕,双手不自觉的抓着傅迷白的手臂。 昏暗的房间,傅迷白一双如星眸的双眼看着南风虞,他温热的手覆在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似乎在传递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不知不觉中南风虞紧张的情绪也被他悄无声息抹平。 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在咫尺之间 “咳咳咳咳咳咳”傅迷白突如其来的猛烈的咳嗽声,脚步声瞬间戛然而止。 咳嗽声结束之际,屋外的脚步声也随之消失。 “你没事?”南风虞小声关心道。 “没事。”傅迷白声音中尽是清冷,丝毫听不出猛烈咳嗽后的嘶哑感。 黑暗中,南风虞用着打量的眼神看着傅迷白 “想问什么问便是。” 南风虞侧身身体躺在床上,单手撑着头,玩味道:“你不怕我其实是碟中谍?” 傅迷白没说话,一双在黑夜中也亮得出奇的双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南风虞被他看得后背有些发毛,继续说道:“就、就不怕我转头就给那个懿王说、说你藏得可深了” 傅迷白浅笑,“知道又何妨。” 傅子景从未被他真正放入眼中 “刚刚的蜡烛怎么灭了?” 傅迷白随口道:“风太大了。” 南风虞无语看了他一眼,屋内哪来的风 傅迷白起身,南风虞以为他起身来开,回言晖居,结果不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后,他又躺回了床榻上。 “你怎么还不走?” 傅迷白自然的掀开被褥,盖在自己身上。 “刚不才说了吗?今夜就在此处入寝。” 南风虞坐起身,震惊的看着他,“我、我我来葵水了,而且也没准备好” 傅迷白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尽笑出了声,“目前还没这方便的想法。” 第73章 免去内人晨起入宫请安吧 “嘎嘎嘎” 南风虞只觉得头顶飞过几只乌鸦,尴尬至极。 片刻,恢复以往神色,她咬牙切齿,小声道,“也是,这么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说完,解气了许多,她拉着被褥背对着傅迷白,眼不见心不烦。 傅迷白却恬不知耻的靠了上来,“改日试试看,试了不就知道了?” 南风虞红着脸拉起被褥把头盖得严严实实,“不要脸!!!!” “哈哈哈哈”被褥外的傅迷白发出爽朗的笑声。 黑暗中,他看向屋内角落那处,走了又来的黑影,眸色带着浓郁的挑衅。 睡意渐浓,南风虞不知不觉中便沉沉睡了去。 而身侧的傅迷白却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寅时,天空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寂静的也传来几声沉闷的敲门声。 “殿下,夫人,寅时已过半,是否需洗漱更衣。” “好。”傅迷白起身,垂眸看向还在呼呼大睡的南风虞,无奈的摇头,真是瞌睡虫,上辈子属猪的。 不多时,连翘端着盥洗盘进屋,傅迷白已衣冠楚楚的站立窗边,冰冷的月色照拂在他身上,他如同刚下凡的月下仙子,遗世独立。 傅迷白洁面后,南风虞依旧躺在床榻上丝毫未有苏醒之意。 连翘着急的看了看南风虞,又尴尬的看了看傅迷白,她一脸无奈。 傅迷白优雅的擦拭着手上的水,偏头宠溺的看着南风虞,淡淡的说道:“她累了,就让她睡。” “可是夫人还需进宫请安”连翘一脸为难。 “本王入宫替她请假便是。”说完,傅迷白穿着昨日那一身白衣踏出了南风虞的卧室。 巳时。 太阳高悬,整个大地素裹在金色光耀下,格外生机勃勃。 雨后天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晰,整个东安苑经过昨夜雨水的洗涤后,显得格外的精气神。 当然,除了还在睡觉的人例外。 南风虞躺在温暖的床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嗯” 嗯? 紧闭双眸的她感受到强烈的光照,她眯着眼蹙眉,不悦。 忽然脑海电闪雷鸣,她如同中邪般弹跳坐立在床上,睡意瞬间全无,她睁大眼睛绝望的看着窗外。 日已三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南风虞无措的捂着头,发出惊悚的叫唤声。 她麻利的爬起床,顶着一头乱哄哄的头发,管他三七二十一把衣服就往身上套。 “完蛋了,完蛋了,这次真的完蛋了!!!!”她语气中带着不安与急躁,声音也带着一些哭腔。 她把衣服简单别在身上就往屋外冲,迎面撞上闻声而来的连翘。 “夫人,怎么了?” “连翘,你今天怎么不叫我起床啊,这都什么时辰了,肯定要受罚了!!!” “傅迷白呢?他这个人倒是有意思,走了也不叫上我!!!!” 此刻,南风虞把傅迷白的祖宗十八都问候了一遍。 “夫人,您先别急” 南风虞打断连翘的话,急躁的说道:“能不急吗?皇后本来见我就不爽,这不就亲自给她送上处罚我的理由了吗?” 连翘拉住继续打算往外冲的南风虞,“夫人,殿下进宫为您请假了。” “请假了?”南风虞怔愣片刻。 这玩意儿还能请假? 连翘拉着南风虞坐到铜镜前,“小的替夫人梳洗,瞧把我们美若天仙的夫人吓成什么样了。”连翘逗乐道。 南风虞看着镜子顶着一头鸡窝头,邋里邋遢,瘪了瘪嘴,尴尬的抬手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 “我这不是怕受罚嘛。” 连翘温柔的替她梳理着秀发,和缓道:“殿下特意吩咐小的别打扰您休息,说您昨晚累坏了” 平平淡淡的一话,但在南风虞耳朵里这三个字‘累坏了’彷佛被加粗了一般,格外入耳。 “你、你可别胡说八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连翘佯装不懂,“小的什么都没说呀。” “不过嘛” “不过什么?”南风虞急声追问。 “殿下对夫人可真是上心啊。” 南风虞蹙眉,“何出此言。” “殿下今日无需上朝,还特意为您进宫请假,足以见得殿下心中是有您的。” 一句话,南风虞的重点全部都在今日无需上朝这点上。 “他为何今日无需上朝?”南风虞不解。 “南沁国上朝时间无特殊情况下,是上朝四日后便休沐三日。” “什么?”南风虞刹那猛地从凳上起身,忽如其来的动作把连翘吓得一个踉跄。 “上四休三?凭什么?凭什么我天天晨起问安,他们可以上四休三?”南风虞激动得整个胸腔起起伏伏,眉间尽是不爽。 大庆殿。 南沁国皇帝翻阅着傅迷白呈递上来的关于赋税改革的奏折,满眼藏不住的欣赏、欣慰。 “将田税、徭役、杂税合并成一,计亩征银,以银纳税,雇佣劳役,以银代役。” 沁帝满意的点着头,“老七这赋税改革想法及妙啊,既解决了国库的亏空,又让更多百姓回归农田,着实妙啊!张爱卿你负责把老七这套赋税的改革推行下去。” 张丞相俯首作揖,恭敬道:“臣遵旨。” 张丞相领旨后,看向他身侧的傅迷白,眼神藏不住的看好,但碍于当着天子的面并未直表心意。 “这次赋税改革,老七是立了大功,父皇今日可满足你一个要求。”皇帝眼神中透着傅迷白少见的慈祥。 “多谢父皇赏赐,儿臣却有一事相求,愿父皇免了内人卯时入宫请安,她常夜不能寐,近日日日眠不足,人消瘦许多。”傅迷白俯首安静的等候着答案。 听到卯时两字,沁帝明显眉毛跳动了一下,“好,既如此,父皇便免了你夫人晨起问安,让她好好注意身体。” “多谢父皇。” 皇帝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傅迷白,无奈的摇了摇头,何时能对他也能对自己的身体如此上心便好了,身子骨那么弱居然还有心情关心他人。 第74章 亲爱的殿下 午门宫外。 张丞相憋了一路的话终于在合适的地方一吐为快了,“齐王殿下这套改革之法,简直是解了当下燃眉之急啊,如此妙的法子,想来天下只有殿下能想出来了。” 傅迷白嘴角挂着一抹笑,越气中带着一抹不多见的得意,“赋税改革的核心法子并非本王所想,是本王的夫人所想。” “啊?”张丞相显然一愣,挂着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僵住,嘴角扯起起一抹牵强的笑意,“齐王妃果然是名不虚传。” 傅迷白似笑非笑看着张丞相,“本王以为丞相不会带有偏见看待任何人,可未曾想过丞相大人也并非圣人。” 语气中尽是叹息。 “微臣并、并” “丞相大人,本王就先行告退了。”傅迷白恭敬作揖后,便拂袖离开了。 张丞相看着傅迷白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懿王府移意居。 “懿王殿下,宫里人来报,圣上很是欣赏齐王殿下的赋税改革之法,遂张丞相把此法全国推行下去。” “咔嚓。”白玉茶杯破碎,破碎的瓷片扎进掌心,傅子景毫不在乎,面带戾气,整个人似乎散发着杀气。 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不甘,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想要挣脱束缚,扑向那些让他痛苦的人。 他的拳头紧握,咯咯作响,好像随时都会爆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傅迷白藏得够深啊!! 傅子景冷笑一声,眼眸中藏不住的狠厉,“看来我这七弟是不想藏了?传温太医来见我!!” “是!” 傅子景整个人如恶魔降世般,浑身上下散发恐怖的气息,他摊开流着鲜血的掌心,面不改色的拔掉嵌入肉体的碎片,血淋淋一片,但他仿佛毫无知觉。 不多时,温太医风尘仆仆出现在懿王府,“懿王殿下。” “温太医。”傅子景唤其名后,并未接下再说,而是双眼紧盯着他。 温太医被他看得不寒而栗,连忙颤颤巍巍说道:“请问懿王殿下唤微臣来,所为何事?” 傅子景戾气瞬间消失,慵懒的坐在书案上,朝他伸了伸,示意他来为自己处理伤口。 温太医见他掌心血痕累累,整个人都松懈了几分。 温太医认真的为傅子景包扎伤口,傅子景如同上位者般俯视着正小心翼翼为他包扎的温太医。 “本王知晓,温太医每三个月就会为各皇子把脉,不知这次是否已经把完了。”凉薄带着无懈可击的庄严的声音在温太医头顶炸开。 “回殿下,所有皇子均已查看完毕。” “齐王殿下病情如何?” 温太医沉默半晌,叹出一口,无奈的摇头,“齐王殿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但本王见七弟精气神很足嘛,不像温太医如说的这般难堪。” “齐王殿下的病情并非浮于表面那般简单,他的病情本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多年顽疾,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 在温太医看不见的地方,傅子景扬起了一个满意的笑,但想起昨晚之事,他眸中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 傅迷白成日与南风虞在一起,如今想近一次身感觉比登天还难,不知是这病秧子有意为之还是真心喜欢上了南风虞。 言晖居。 “今日难得睡一次懒觉,这份大恩大德,我必须得送上我诚挚的感谢。”南风虞一份红烧排骨都经过了她精心摆盘。 砂锅白肉、黄焖鱼肚、客家酿豆腐、扒全素一一摆上桌后,只待傅迷白落座便能开膳。 听府上小厮说,傅迷白马车已入齐王府外,想必还有半盏茶时间便能回言晖居,趁这空隙的时间,南风虞抓紧去厨房制作一份鲜榨果汁。 半个西瓜,半个柠檬,几勺蜂蜜,初夏已有炎热的势头,她又往果汁中加入了些冰块。 一杯冰凉凉的西瓜果汁便大功告成。 她端着两杯果汁往膳房走去,恰逢刚踏入庭院的傅迷白。 她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我还特意做了西瓜汁。”她似炫耀的举了举手中拿着的冰爽的西瓜汁。 花开仲夏,此刻傅迷白眼前的女子,他觉得甚是此人比所有花都好看几分,在明媚的阳光下,肆意的微笑。 曾经也看过烂漫的微笑,也知晓人比花娇的比拟,但未曾有此刻身在其局、身临其境般切身体会。 难怪拥抱过太阳之人,怎么甘心坠入淤泥,他此刻想做一个向阳而生的人。 傅迷白笑了笑,让这仲夏明媚的阳光下多了一丝微风,风吹心田,荡起层层麦浪。 “好。” 膳房内,南风虞整个人显得精气神也别足,心情甚美。 傅迷白坐其身侧,情绪似乎也被感染了几分,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慵懒。 南风虞殷勤的替傅迷白布菜,嘴里说着感激的话:“今日谢谢你替我到宫中去请假,不知道皇后娘娘有没有为难你。” “今日我入宫上交关于赋税的奏折,并非特意,你不必谢。” “哦,原来不是特意啊。”南风虞带着淡淡的失望。 傅迷白轻笑瞥了她一眼,淡淡再次说道:“关于赋税改革之法,圣上很赞同,以遂丞相全国实施下去。” 南风虞一脸得意,微微翘嘴说道:“那是当然啦。” 那可是张居正啊!千古传奇人物,能不赞同嘛。 “你个法子是你想的,我本想赏你几百两白银,经一思,觉得甚是不妥” “为何不妥?”南风虞急声问道,语气中尽是不解。 “圣上应允赏赐,我遂让他免了你的晨起问安这事,你觉得这值不值几百两白银。” “值值值!!!!” 此刻南风虞的嘴角比跷跷板还难压,她压下的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这个赏赐对于她这个重度赖床者来讲,那可是雪中送炭啊! 南风虞夹起一块豆腐就往傅迷白碗里放,“亲爱的殿下,您多吃些,您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傅迷白夹起那块豆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然而他那双红得滴血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第75章 同床共枕 是夜,傅迷白一身白衣又出现在了南风虞的东安苑。 南风虞拧眉,“你怎么又来了?” 鉴于不是初次,南风虞的反应倒是淡定了许多。 “夫妻两人同床共枕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傅迷白淡定至极的回应着她。 他举止自若的脱下外衫,仿佛在做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南风虞无语的看着他这副没皮没脸的样子,怎么这人忽然反差这般大,甚为不解。 两人同床而眠,少了刚才的和谐又多了几分肉眼可见的尴尬。 两人都在等候对方先行开口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再隔月半载就是悦妃娘娘的生辰了,悦妃娘娘于我有恩,但她不喜热闹,倒时便拜托你帮忙筹备一下寿礼,想必女子臻选的礼物更能合她的心意。” “好。” 沉默片刻,南风虞还是问出了她心中所惑,“悦妃娘娘于你有什么恩啊?” 问出此话后,她便觉得甚是冒犯,接着补充道:“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半晌,身侧响起傅迷白淡漠儒雅的声音:“年幼时期,垂危之际,是悦妃娘娘冒着大雪,独自背着我在极寒天气前往太医院” 黑夜中,南风虞还是捕捉到他那双比黑夜还深的双眸,身为皇子,重病在身却未有太医前往就诊,就连唯一站出来救助他之人,也被牵累得只能蹒跚着步履前往太医院。 悦妃这份恩情,确实重,至少对于傅迷白当时是救命于危难之际。 南风虞侧了侧身,从被褥中伸出一只手,本意是拍一拍傅迷白的肩膀,让他放宽心,寿礼的事情交给她保准没问题,可未曾想到,一巴掌拍到傅迷白的胸口。 “啪啪啪。”一阵空响声传出,南风虞尴尬的一愣,这人肩膀怎么这么高? 她的手顺着胸膛悄无声息的欲爬上他的肩膀,来表明自己的本意并非如此。 温热的柔软的手慢慢抚摸着向上,如同此刻正在挑拨内心深处那一根潜藏于暗处的心弦,他一把抓住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夫人倒不必这般着急?”慵懒的语调,仿佛是从他胸腔发出似的。 他抓着她的手重新放回被褥下,再次调侃道:“为夫还没准备好,哈哈。” 肆意的笑声让南风虞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甚是精彩。 还没准备好?拿她的词陶侃她,真是小肚鸡肠,南风虞心中暗自谩骂道。 越想越生气,本是好意,却被他当成女流氓,她气嘟嘟的翻身,背朝着傅迷白,狠狠裹了一圈被褥,将自己埋入其中。 傅迷白见此,唇角勾起好笑的弧度,宠溺的叹了叹气,“别把自己捂出病了。” 南风虞不理会他。 他以为她在生气,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她,南风虞依旧未有任何回应。 见她一直捂在被褥下也不是一个办法,他稍微使劲将被褥拉下,透出整个被捂得通红的脸蛋。 傅迷白侧着身体,手撑着头,看着瞬间入睡的南风虞,不自觉唇角一抹宠溺的笑意。 真是一个无牵无挂、没心没肺的女人。 上辈子一定是属猪的! 傅迷白不知不觉手中抬起手,轻轻抚开紧贴在南风虞脸上的碎发。 麻麻酥酥的触感,睡梦中的可人不悦的皱眉,嘴里低喃着碎语。 傅迷白似乎玩心四起,并没有收手之意,继续玩弄着耳鬓的碎发。 南风虞难受得晃了晃头,朝身边温暖源贴近,整个脑袋紧贴在温暖之处,终于舒服了,她又心满意足抱着那块僵硬又温暖的物体又深睡了过去。 傅迷白苦笑,真是自作孽啊! 他喉结不自觉滚动,借着淡淡的月色垂眸看向紧紧贴着他胸膛的南风虞,她倒是舒服了,他确是难熬至极。 他向后慢慢移动,想与之拉她一些距离,然而怀中之人却并不同意,他退她近,傅迷白背后床沿边,依然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 既然你执意如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傅迷白暗自安慰,给自己的冲动找了一个不那么难以接受的理由。 他伸出手,犹如杨柳扶风,轻轻地环抱住南风虞,让其整个人都窝在自己的怀中。 怀中的可人柔软得如同云朵,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抱住,仿佛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唯恐一不小心便会惊吓住怀中之人。 整个血液都在叫嚣着,在全身沸腾,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周身独属于她的味道越来愈浓,让他整个人都似乎洋溢在着栀子香中,难以自拔。 他悄无声息收紧自己的手臂,想让自己更加独享这份芬芳,他紧紧的抱住怀中正沉睡之人,深埋其发间,渐渐的睡意也随之袭来。 多年的夜不能寐,此刻仿佛是一个笑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也随之沉沉睡去 ~~ 旭日东升,屋内一片安静,屋外几人你比我划,小声且激烈的讨论着。 “于管家,您是殿下身边之人,这个门还是你来敲?” “哎呦,王嬷嬷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身边之人,现如今殿下的身边人自然是王妃。” “那大家都被争了,要受罚一起受罚。” “什么叫要受罚一起受罚,我觉得这个门就应该你来敲,这毕竟是东安苑,如若是言晖居,我来敲门也是没问题的呀!” “这这”王嬷嬷被说的哑口无言。 她扯了扯理了理衣服,抱着赴死的决心抬起了手,随后又像泄气的皮球,又把手放了下来,一脸为难的看向于管家。 于管家恨铁不成钢,自己又不敢敲门,怕扰了屋内两人的好梦。 “于管家、嬷嬷你们俩在干呢?”连翘的声音此刻如雷贯耳,吓得两人一惊。 在两人让她噤声之际,连翘的手已经碰上了门,“扣扣扣” 真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王嬷嬷一把拉下连翘正在敲门的手,“殿下与夫人还在休息,你这是干嘛?” 连翘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叫他们起床啊!” 第76章 足足十麻袋的棉花 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终究还是没有逃过南风虞灵敏的耳朵。 “好吵。”她蠕动着身体。 嗯?怎么感觉自己压着什么东西。 她试探性睁开眼,入眼的便是傅迷白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再往下一瞥便瞧见自己如同八爪鱼一般缠绕在傅迷白的身上,她嘴角抽了抽,再次看向被她压着的那人。 傅迷白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眼底弥漫一股玩味笑意,正注目的看着她。 她尴尬的笑了笑,慢慢收回自己绕着他脖颈的手,抬起压在他腿上的脚,整个人从他身体上翻了下来。 她朝他扯着牙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我一直睡相都不怎么好” 她不等傅迷白的回应,敏捷如兔翻身下床,朝着门外喊道:“连翘洗脸水。” 此刻屋内多一人想必尴尬便能少一分。 “马上就来!”屋外的连翘扯着嗓子回应道,全然不顾身旁两人诧异的眼神。 不用进宫请安的日子,南风虞觉得一天的时间仿佛都变长了许多,想做的事情也能有充裕的时间去做。 早食之后,南风虞带着连翘便出了门,既然要在这座城做好生意,那就得知晓这座城的人文习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次的街道上了多出许多变卖布匹和棉花等物品,南风虞疑惑,为何忽然多出如此之多,感觉半条街全是农产品,她随意碰上一人礼貌询问。 “请问,今日街上为何如此多的农桑?” 妇人见此女子美貌出众,又谦虚有礼,便好心告知:“姑娘有所不知,这些物品乃是国库之物,长年累月在库房里累积,或是太多了,圣上隆恩浩荡,遂将这些好物低价变卖给百姓,姑娘如若需要,可买一些回家,这价格比往日低廉不少呢。” 南风虞恍然大悟,“多谢告知。” 南风虞站在街边看着一群人对这些物美价廉之物蜂拥抢之,然而有一样农桑却鲜少人问津。 南风虞来到卖棉花的摊位,好奇问道:“为何你的东西没其他家的卖的好?” “如今已是仲夏之际,棉花多数用于制作棉被,当然比其他不分季节性的物品难以售卖。” 南风虞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棉花的另一种用法,除去制作冬季棉被、棉衣棉裤,它还另有用处。 “你这棉花怎么卖?” “十文钱一斤。” 南风虞闹钟飞快运转着,一番对比下来,得出确实是实惠得很。 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身无分文啊! 卖棉花的摊贩问道:“不知姑娘想要多少?” 南风虞尴尬的抿嘴,这么便宜的棉花,她着实很心动,如若制成她所想之物,定是畅销得很。 连翘似乎看出了她的心动,“夫人,是喜欢吗?” “想买,但是没钱啊。”说完,便垂头丧气离开。 连翘一把拉住她的手,“夫人若是想买,买便是,出门之际,殿下让于管家送了一百两的银票来给您。” 连翘小声的说道,顺势拍了拍装着银票的荷包,鼓鼓的,很是安心。 南风虞瞬间眼眸中燃起希望,回拉住连翘的手,激动的低声确认道:“真的吗?” “夫人不信,小的拿给您看。”连翘作势便要拿出荷包中银票给她看。 南风虞连忙出手制止,“不必不必,财不外露。” 她转身回到摊贩前,少了刚才的狼狈,多了几分底气,“老板这些全部多少钱?” “全部?” “全部?” 摊贩与连翘同时发出质疑声。 南风虞一脸神情自若,“没听错,就是全部。” 一下来了一个大客户,摊贩喜不自胜,看来今日终于能交差了。 “稍等,我这就给您称。” 摊贩兴奋的称了一袋又一袋,足足十麻袋棉花 “一共是五十五两白银。” “连翘给钱。”南风虞爽快至极。 “好。” 付完钱之后,南风虞看着这足足十麻袋的棉花开始犯愁。 还真是买时一时爽,方不知靠自己到底能不能运回去。 南风虞无奈的摸了摸后脑勺,询问道:“不知是否可以包邮?” “包邮?这是何物?”摊贩疑惑道。 “就是可以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我家门口吗?你看我们都是弱女子,要靠自己拿回去着实不太可能。” 摊贩慷慨的笑道,“哎呀,原来包邮是这样意思啊!小意思,我有马车,我顺道给您送府上。” “谢谢。甚是感激,直接送齐王府就行了。” “齐王府?”摊贩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次确认道。 “对,没错,齐王府。” “哦,好。”摊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两人,特别是为首的女子,虽相貌出众,但却未曾料到是齐王府上之人。 南风虞安排妥当后,又带着连翘继续逛街。 “你说悦妃的寿诞,送什么礼物合适呢?送金银财宝的话,她常年在深宫宅院似乎也用不上?送一幅画如何?但是我这三大五粗的样子,又欣赏不了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自然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连翘摇头,“小的也不知。” 南风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从买棉花之后就一直魂不守舍,在想什么吗?” “小的想了一路都想不到夫人买棉花是何用处。”连翘困惑的皱起一张脸。 “原来在困惑这个啊,我买棉花打算制作成月事带。” “咳咳咳”连翘忽然猛烈咳嗽,整张脸不是害羞还是咳嗽导致得通红。 “夫人出门在外,我们还是不要什么都说为好。”连翘尴尬神色,左右望了望。 南风虞何其无辜,“是你在问啊?” 连翘小声低喃,“小的不问便是。” 不到半瞬,连翘终是抵不过好奇心作祟,小声的问道:“棉花怎么制作那个呢?” “我发现如今大部分的月事带都是草木灰,条件好的话便是布条,但是总是洗洗换换很是麻烦,我想里面放成可拆卸式的棉花,脏了便扔掉,这样方便又卫生。” 第77章 制作月事条 两人回到齐王府,那名贩卖棉花的摊贩还是信守承诺,整整十麻袋的棉花被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齐王府门外。 来来往往的人对此好奇的评头论足。 南风虞让守卫帮忙把棉花搬到东安苑,结果天大地大,宅院就那么小,她还未回院落,便碰上迎面向她走来的傅迷白。 傅迷白见着一麻袋一麻袋的棉花往里搬,神色未有半分异常,依旧一脸淡淡儒雅。 然而他身后的于管家却耐不住性子问道:“夫人,您买这么多的棉花作甚呢?” “说出来你也不懂。” 于管家扁扁嘴,“您不说怎么知道小的不知道。” “我未卜先知。”忽然她脑海闪过一幕往日,她一脸贱兮兮的踱步来到傅迷白身边,“殿下知晓这些棉花的用处吗?” 傅迷白如实摇头,“不知。” 南风虞慢慢向他靠近,最后整个身体看似是附在傅迷白身上一边,“需要我告诉你吗?” 傅迷白淡淡一笑,“夫人如若愿意一说,无比荣幸。” 南风虞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踮起脚点,缓缓贴在他的耳边说道:“用于制作女性用品,月事条。” ‘刷’,傅迷白的脸霎时红润起来,刚才那一抹浅笑,如今尴尬的挂在他的脸上,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转身对于管家说,“书房还有几封大臣的书信未看。” 说完,不再理会旁人,径直越过南风虞跨步朝言晖居走去。 健步如飞,他身后于管家边喊边追,“殿下,您慢些走。” 南风虞双手抱胸,沾沾自喜的看着傅迷白落荒而逃的背影,甚是解气。 小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不好意思了,昨日还挑衅她? 跟二十一世纪比流氓,还是稚嫩了些。 南风虞拽拽的模样,神气的说道:“走,连翘,开始我们的大事了。” 一到院落,南风虞让院中所有的丫鬟均放下手下工作,开始制作可替换装的月事条。 趁太阳正好,她让人把所有棉花拿出来暴晒,简单起到杀菌作用。 她又让人找了一些走线很密实的纱布,她把纱布缝成长方形的口袋,里面塞满棉花,然后再用木棍重重的擀平实。 月事条的替换装就初次制作完成。 南风虞看着替换装开始发难,如何才能让它稳稳的贴合在月事条上呢? 她设想用替换装上扯出两条带子,系在月事带上,或者给替换装设计一个翅膀,在翅膀两侧装上扣子 但这些在她这里都不是首选。 如若用胶水黏在上面,另一头用油性纸贴合保存,这般是否更方便些。 有了新的思绪,南风虞马上就开始着手开干,胶水没有便用浆糊代替。 由于前些时日的厨房走水,如今正在翻修,她派三七迅速的去言晖居拿了一些面粉和一口废旧的锅、少许菜籽油。 她把清水和面糊按按照她想要调制的比例倒入锅中,一直小火,用筷子一直搅拌,直到沸腾一分钟过后起锅。 她拿出一张干净的宣纸,然后蘸取少许菜籽油涂抹其上,再用帕子将其多余的油擦拭干净,如此一般变成了一面沾着油,但是另一面干干净净。 她把米糊粘在油纸上,重重的贴在替换装下,她使劲地拍了拍,确保贴得稳稳当当,她才停下动作。 此刻,只需要等,等是否可以牢牢的粘在月事带上。 她将其放在一侧,认真把刚才制作替换装的过程教给来帮忙的丫鬟们听。 一群人很是心灵手巧,做出来的替换装一个比一个好看,这其中当属南风虞做得最差。 她看见大家动作又快,做得又好,她便不再着手制作了,真是丢人现眼。 一个时辰过去,真是人多力量大,十麻袋的棉花已经被制作了五麻袋了。 南风虞见时间也差不多,她撕开贴在替换装上的油纸,用手指试了试,粘性还在,她把替换装放在月事带上。 如此这般的动作对于南风虞来讲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但是对于在场的许多丫鬟来讲,确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他们羞愧的低下头,不愿直面这见证伟大的时刻。 替换装紧紧贴在月事带上,无论南风虞怎么摔,怎么拧都纹丝不动。 她兴奋的跳了起来,嘴里大喊着:“成了,成了!!!!我真是厉害啊。” 她兴奋之后,想向大家展示她的劳动成果,结果却瞧见只有连翘一人在看她,还是用眼神偷偷摸摸的看。 “你们干嘛低着头啊?都把头抬起来,给你们看看今日的劳动成果。” 说完,她把替换装轻而易举的从月事带上撕了下来,随后又黏了上去,随后又撕了下来反反复复几次后,她见大家兴致并不高涨。 她疑惑道:“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连翘蹙眉,“夫人,小的不太明白这是何意。” 南风虞无奈的拍了拍额头,随后拿起一块干净的替换装,“以后女子来月事之后,只需将此物贴在月事带上,脏了之后直接扔掉就行,就不用再去洗了。” 通过南风虞的一通解释后,一群人终于明白了此物的用处。 “这么说有这物过后岂不是变得方便了许多。”其中一名丫鬟说道。 南风虞点头,“方便又便宜。这样换算下来,一片成本不到半文钱。” “半文钱都不要,这也太实惠了。”连翘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刚制作完成的替换装。 “你们当中有人来月事了吗?这正好可以试试看,可以反馈一些真实意见。” 话音刚落,丫鬟们中出现片刻嘈杂,随后又安静如斯,大家都把头低下,只差一点便能埋进地上。 南风虞看着大家默不出声的样子,无声叹息,看来这层枷锁并非如此简单便能打破。 正当她快要泄气时,人群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怯生怯懦的说道:“王妃,小的可以试试看。” 南风虞此刻犹如看见天使下凡般看着她,热情的递上她刚做好的替换装,“需要我告诉你怎么用吗?” “小的刚刚看了王妃的演示,应该会” 第78章 反馈极佳 顷刻之间,那名第一次吃螃蟹的女生别扭的从雪隐处走了出来。 她在众人的期待的目光下,缓缓走向大家。 此刻,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仿佛汇成了一道光,照射在这名女子的身上。 南风虞才发现这名女子不仅有着超出旁人的胆量还有着高于普通人的长相。 精致小巧的鼻子,玲珑小嘴,大大亮晶晶的双眸,婴儿肥的脸蛋,可爱得紧。 南风虞第一次见到长相如此可爱的女孩子,她甚是喜欢。 她上前拉住女孩的肉嘟嘟的手,亲切的问道:“感觉如何?” 女孩子微微泛红的脸,认真的回应道:“比往日的月事带方便许多,而且它的存在感降低了很多,还很舒服” 说完又红着脸,低下了头。 南风虞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是一个敢于尝试新鲜事物的女子,以后如若需要一人与自己合伙做一些超乎时代的东西,这人或许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现如今又有一个新的问题摆在南风虞面前,东西制作出来后,她一没店铺,二没人脉,这些东西怎么能销售出去呢? 女性用品又不同于日常用品那般可在集市上吆喝着售卖。 南风虞陷入两难之间,眼前这名女子似乎看出其所困,温声细语的问道:“王妃,您是有其他顾虑吗?” 南风虞若有若无点点头,“东西是制作出来了,但如今没地方可售啊?” 听完南风虞的顾虑,一群人本在麻利的制作替换装,不自觉也渐渐被气情形感染,停下动作,神色忧虑的看着为首的南风虞。 忽然丫鬟中一名年轻女子兴奋的举起手,嘴里念叨:“有了。” 她站起身兴高采烈道:“王妃,小的认识一人在天金城的西街开了一个女子脂粉铺,可以与她商量一番,是否可以帮忙售卖此物。” 此话一出,南风虞犹如看见希望一般,眼睛瞬间如星辰般亮了起来。 “真的?如若可以,我可以给租赁费,或者是卖出一张就可以提成一部分。” “好,小的这就去店家说去”说完,这名被大家唤何淑的女子起身就往府外走。 南风虞连忙唤住,“不急这一刻,待会就吃午饭了,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啊。” 何淑伴着着急的步伐,一边高声回应道:“小的少吃一点没事的,王妃的事比较急。” 南风虞见她殷切的模样,想必此刻让她不去,她也心痒难耐,南风虞无奈说道:“你带一些样品去,方便店家看看货。” 说完,南风虞对连翘说道:“连翘,你给些钱给她,错过了午饭,在外就吃些填填肚子。” 何淑接过连翘给的铜板,兴致更高涨了些,连声道谢,“谢谢王妃。” “路上注意安全。” “是。” 眼见晌午将近,南风虞让大伙先停下手上动作,待何淑带回来的结果后在继续。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南风虞唤住刚才第一个试用试用装的女子。 “回夫人的话,小的叫巩慕。”巩慕恭恭敬敬小声回应道。 “巩慕。”南风虞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朝巩慕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巩慕,我记住了。” 巩慕看着眼前这名完全没有尊卑贵贱之分的王府女主人,心里划过一股暖流,她未曾知晓被人记住是何种滋味,但此刻她只觉得眼前这人耀眼夺目,像她人生的那抹未曾见过的光。 午膳,南风虞急匆匆的去言晖居做好了吃食,又快马加鞭的陪傅迷白吃饭。 南风虞狼吞虎咽一个劲的夹菜吃饭,与其身旁优雅慢条斯理的傅迷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傅迷白停下手下动作,蹙眉看着她,关心的说道:“你吃慢些,什么事都不急这一会。” 南风虞不理会他,依旧囫囵吞枣袭过饭菜。 于管家见状也好心提醒道:“是啊,夫人,您慢些吃,吃快了对肠胃不” 于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南风虞吃得鼓着嘴,站起身,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嘴角,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慢慢吃。”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膳厅。 于管家看着南风虞消失的背影,无奈看了看傅迷白,“王妃这是干嘛呢,殿下还没吃完呢。” 傅迷白低头浅笑,“随她去。”随即又旁若无人般细嚼慢咽。 南风虞回到东安苑,她站在院落处来来回回走动,时不时的抬头看向东安苑的大门处,焦急地等待着。 连翘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夫人,要不您还是回房休息一会。” 往日饭后,南风虞都会小憩一会,但今日快要过了午睡时辰,她依旧未曾有小憩的打算。 南风虞接过水,大喝了一口,“不睡了,睡不着,我在这儿等等何淑。” 申时已至,南风虞坐在连翘替她搬来的木椅上,双脚晃晃荡荡的焦急的等待着。 此刻,她彷佛明白为何等待是世间最美好的之物,古人常常用等待来体现爱情的美好与悸动,但此刻在南风虞的感受中,等待事业的降临所带来的那份希望一点也不亚于等待爱情。 等着等着终究抵不过睡意来袭,她竟不知靠在木椅上,摇摇晃晃之间睡着了。 “夫人,小的回” “嘘!夫人睡着了,刚睡着。” 连翘拉着何淑来到距离南风虞有一些距离的地方,“你怎么才回来啊?夫人在等了你很久。” “我给那名店家解释怎么用它,恰好她店铺上又有顾客,大家对此很感兴趣,我又给他们介绍了一遍,有些小姐夫人还亲自试用了,大家的反馈都不错,已经有很多小姐夫人在店家那儿预定了些。”何淑与连翘用着两人才能听清的音调,窃窃私语。 “真的?”南风虞激动的从木椅上站起身,神色兴奋的问道。 忽如其来的声音把正在悄悄说话的两人,吓得一个激灵。 何淑缓了缓神,立即回话道:“回夫人的话,店家愿意与我们合作,今日已有十余名小姐夫人预定了一些,店家希望我们能早些送些货去。” 第79章 免费试用 南风虞让院中的丫鬟们接着继续制作替换装,自己则带着连翘、何姨还有巩慕一同带着已经制作完成的货物前往何淑联系的那家店铺。 西街,惜颜坊。 店中放置了两大束赏心悦目的花束,迎面扑来一股浓烈但好闻的胭脂粉,整个店中分了几个区域,一面陈列着各种女子首饰,一面陈列中女子的胭脂水粉。 整个店铺的布置格外讲究,一瞧便知店家是一个极为讲究美的人。 店家见有客人来,热情的上前招呼。 一名身穿红衣的女子,婀娜多姿的来到南风虞这群人面前。 南风虞见到店家那一刻,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该女子,明眸皓齿,妖娆多姿,一娉一笑皆能牵动人的心弦。 “夫人,夫人?”店家伸出手在南风虞眼前晃了晃。 南风虞回神,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走神了。” 店家不以为意的相视而笑,类似的情况她可见多了,但很少见这样绝色的女子看见她还能痴迷一番。 “夫人便是何淑口中所说的卖家?”店家即使猜到了她的身份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是的,不知怎么称呼你呢?我叫南风虞。” 南风虞介绍自己名字后,红衣女子眉峰不经意之间被挑拨了一下,转而面不改色的说道:“夫人可唤我尹惜。” “尹店长,我这次先拿了一些货来,可先试卖一段时日,如若卖得较好,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可以一直供货。” “可以。”尹惜含笑点头。 “那你看你们店铺是愿意给一小块地方租给我们还是帮忙售卖,卖多少便按照规定提成呢?” 南风虞眨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看着尹惜,等待着她的决定。 无论哪种决定,只要能在她这个地方卖自己的东西,南风虞便心满意足。 “随夫人抉择。”尹惜淡漠开口。 南风虞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脑海忽然闪过一人,意识到思绪的偏移,她连忙摇晃头,想甩掉这个可怕的想法。 怎么好端端的忽然想起那位对何事都提不起兴致的人。 南风虞眼神坚定的看着尹惜,认真的说道:“那就按比例抽取提成,你放心好了,我定不会让你吃亏。” 尹惜见她神色颇为较真,低头浅笑,“我自然是相信夫人的。” 接下来南风虞一群人便将货品摆放到固定的位置,恰逢有顾客来往,南风虞热情得像冬日的一把火,见人便招呼来看看。 一开始有些女子还较为害羞,一听卖的是何物便头也不回的转向他处,但总会遇见几位敢于尝试的人。 她们在南风虞热情耐心的讲解下,终于卸掉平日的偏见,愿意对其尝试,南风虞也应允买十送一,送的那一张可当做试用装,如若觉得不错便可留下,倘若不喜欢的话,便将其余剩下的十张全部退还便是,所花费的银钱便也悉数退回。 听到此诱人的条件,心中再怎么排斥的女子,也愿意尝试一番,毕竟不合适还能退,任何损失都不会有。 尹惜靠在柜坊上,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全心全意扑在商品上的南风虞。 此女子的卖货思路确实是经商的好料子,先用后买这也是对自己产品足够自信才行。 时间总是在人有事做的时候流逝得特别快,眨眼之间便到酉时。 南风虞与尹惜告别之后,便直回齐王府。 一路上南风虞心情甚美,嘴里哼唱着旁人听不懂的曲调。 回府后,她便直奔言晖居,行云流水般做好晚膳后便又草率的象征性吃了几口,又急匆匆的赶回东安苑。 踏进院落,看见垒得高高的货物,她仿佛看见了希望的曙光。 她站在一群人最中央,拍了拍手,大家放下手下功夫,齐刷刷的看向她,等待她颁发下一个指令。 “今天大家辛苦了,待这些东西卖出去,收回成本后,剩余的利润我会拿出来同大家平分。” 丫鬟下人们听到干活后居然还有工钱拿,瞬间七七八八讨论起来,各个表情皆是惊讶又惊喜。 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丫鬟说道:“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小的们帮夫人做事是本分事,不应该再收其他的工钱。” 这位丫鬟的话,让窃窃私语的氛围变得鸦雀无声 “一码归一码,没有你们的帮忙,我一个人是完全搞不定的,你们就别推辞了。” 南风虞怕她再拒绝,便让她们先下去休息了,明日再继续。 晚风微凉,随意吹荡着树梢,南风虞闲来无事,躺在连翘特意为她做的绳床上,闭眼享受着夏风的吹拂,好心情的晃荡着。 连翘俯身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前些时日,夫人让我去调查关于黄嬷嬷远房亲戚的事情。” 南风虞邹然睁开眼,“结果如何?” “黄嬷嬷进宫后,她确有一位远房亲戚也进宫做了宫女,但在几年前这名宫女失踪了,失踪前也疯疯癫癫的,由于本是下等宫女,失踪后也未曾有人去寻。” 南风虞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看来确实是自己多疑了。 天子眼下哪有那么多得虚虚假假的事情,如若真有,以傅迷白的深藏不露的本事,真有如此大的破绽,早就被他发现了。 南风虞微微仰着头,看向快要修缮完成的厨房,届时待悦妃生辰可顺道送一些吃食送给黄嬷嬷与那位疯疯癫癫之人。 一想到悦妃生辰将至,南风虞懊恼的用手拍了拍脑袋,怎么差点把这回事给忘记了。 她撑着绳床的一边,挺身坐了起来,双脚离地,看似悠闲的晃动着,实则心中烦躁得紧。 正当她思绪一片空白时,庭院中出现一抹白色身影。 南风虞不正眼瞧便也知晓是谁,她歪着头看向他,“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不喜?”傅迷白浅笑,玩味道。 没个正行,南风虞无语的别过头。 对于每晚傅迷白都来就寝这事,她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了。 第80章 酒楼易主了 夜幕笼罩,南风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旁的傅迷白无奈伸出手温柔的按住她将继续翻身的动作。 “睡不着?”傅迷白带着睡意低哑的声音在南风虞耳边响起,似乎起到了片刻的安抚作用,但不到一会儿她又急躁得很。 “有何烦心事,说出来听听。” 南风虞叹出一口气,颇为烦躁的说道:“眼见悦妃娘娘的寿诞愈发逼近,但我依然不知道送些什么礼物才能称心如意。” 说着说着,南风虞翻身与傅迷白面对面。 好在夜色正浓,两人均看不清对方神色,这般便也免去了不必要的尴尬。 “往年,你送的些什么?” “去年送了一个玉如意,前年送了一幅山水画,再往前的一些年份,记不清了。” “悦妃娘娘喜欢你送的生辰礼吗?” 黑暗中,傅迷白勾起嘴角,声音淡淡的说道:“如若喜欢,我就不会把这事拜托给你了。” 南风虞叹气冥思,“想来也是,她作为后宫妃嫔这些东西肯定是多得数不胜数了。” 此刻,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对于悦妃的生辰之礼,还是毫无头绪。 “倘若不知道送啥,送些金银珠宝想必也是不错的选择。”傅迷白温声劝道。 南风虞急声反驳道:“这怎么行呢?悦妃娘娘对你这么好,她的寿诞我们一定要送一些特别的东西,送金银珠宝这类太俗套了。” 傅迷白挑眉,想到往年自己的‘俗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南风虞又开始进入新的一轮的绞尽脑汁的思考 夜色渐深,往日此刻南风虞早已呼呼大睡,今日却丝毫未有入睡之意。 傅迷白见她继续这般下去,明日定会双眼乌黑,他一把将南风虞拥入怀中,手臂有力的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温柔的蹂躏她的颅顶,下颚贴在南风虞的额头,带着宠溺的语气说道:“时辰也不早了,快睡,有什么事明日再想” 傅迷白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街上看看,是否有合适的。” 温热的气息吹动这南风虞的发梢,让她本就燥热的身体瞬间变得更加燥热,她不自觉的吞咽的几下口水。 “好。”她乖巧的回应着,此刻的她如同一只安静的麻雀,安静如斯的被傅迷白环抱着,整个人静如脱兔,一动不敢动,除了一颗正在狂跳试图跳出胸口的心。 全身僵持之下,南风虞还是躺在傅迷白宽厚的胸膛中慢慢睡了过去。 在她步入梦乡之后,本早已入睡之人,缓缓睁开那双带着情欲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怀中沉睡之人。 他收紧了手臂,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了几分,丝毫不顾怀中沉睡之人因抱得太紧而不悦扭动着身体。 他收敛几分眼中的占有欲,低头在怀中之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他看着怀中之人,薄唇轻启,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这次我会赌赢吗?” 他闭眼祈求上苍,如若非要让他这个赌徒在这穷极一生中必须选择一场赢局,他想选择这一局。 ----- 天光乍破,天边出现一片红霞,阳光透过云层射大地,如同浩荡无极的天空出现一片破洞,但不一会便又被某位仙人填补完成。 心中有事,南风虞自然也就早早便醒来,然而身侧的位置早已冰凉,想必此人起床有一段时间了。 “撕,怎么这么痒。”南风虞坐在床上抬起自己白皙的小腿一查究竟。 连翘一进门便看见南风虞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坐在床上,双眉紧蹙,一脸的不悦。 连翘缓缓放下吃食,来到她的面前,“夫人,怎么了?” 南风虞伸出脚,“看,一晚上就被叮了这么多的包。” 连翘目光一数,哎呦,确实被咬得很惨,一只腿上竟然有六个疙瘩。 “小的给您拿一些香囊挂在床头这样就会少”话音未落,两人皆看向床头,床头已经挂了足足六个香囊了,然而依旧无济于事。 “呵呵”连翘尴尬的笑道,“要不给您房间熏熏香?熏香还是能有效的驱蚊的。”连翘恳切的说着。 南风虞摆摆手,算了,熏香她倒是无所谓,只是怕那人刚好一点的身子骨闻着某些刺激气体又得咳咳嗽嗽,这人最近又总是赖在他这儿 “帮我拿一些清凉的药膏,实在痒得难受。” “好。” 南风虞撅着小嘴,狠狠的在这些红疙瘩上用拇指的指甲在上面按压着‘十’字。 “真够恶毒了,只逮着我一个人使劲喝是?就不能吸吸旁边人的血?难道是我的血要甜一些?”她带着不爽的情绪,低喃着。 看着这些被压成‘十’字的疙瘩,她忽然想起还未穿越时,作为顶级厨师被邀请参加野外求生综艺。 这综艺虽累但她却从中学习到了很多关于生活用品的制作,类如肥皂、水泥、糖,对了还有蚊香。 她快速在脑海中搜寻关于蚊香的原始制作方法。 艾草、木炭粉、榆木皮、雄黄,目前能想到就这些,先试试看,看看效果如何,南风虞心中盘算着。 府中没有榆木皮与艾草,南风虞只能带着连翘又去集市上看看,顺道看看之前相中了的铺子。 ------ 东街依旧热闹非凡,南风虞快速买了所需之物后,便兴致勃勃的前往香满楼对面那个相中的铺子。 两人远远一看,之前紧闭的店铺居然有许多工人在进进出出忙活着,不是搬弄凳椅,就是打扫卫生,她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她加快步伐小跑的来到店门前,看见之前的店家正在吆喝着一群人忙前忙后,整理店内的设施。 店家忙前忙后,仿佛没看见她一般。 南风虞伸出手拉住正欲继续忙碌的店家,“这是什么情况?” 店家回过神看向她,他记得眼前这位明媚如花的女子,她前段不久的时日来询过店铺。 第81章 嗐,新店家原来是自己 店家躲开南风虞拉着他胳膊的手,“夫人,您慢了一步,这家店已经有新买家了,正如您所见,这位买家让我帮忙翻新这些设备。” 说完,店家便不再理会她,继续忙碌去了。 南风虞不服气继续拦着店家不让他走,非要让他今日给一个合理的说法,“不是说好给我留一些时日吗?怎能出尔反尔就把它给卖了。” 店家无奈咂了一下嘴,满脸的不耐烦道:“夫人,您也说了给您留一些时日,但是都隔了这么多天了,都未曾见到您来,如若您不来,难道要我这个店铺等您一辈子吗?夫人等得起,我可等不起!” 实话总是如此尖锐,像一把刺狠狠扎向南风虞那颗满怀希冀的心。 她不在理,店家说得也没错,一个人都不会等另一个人一辈子,更何况是一个酒楼呢。 她低下头,情绪低迷的走出了酒楼,身侧的连翘看着她如此难受,也心疼的紧,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毕竟,她也穷。 正当情绪无法发泄之时,南风虞抬头便看见傅迷白一脸不嫌事大的表情正看着他。 南风虞无视他一般,从他身边路过。 傅迷白见她在使小性子,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浅笑,一把拉住从他身边略过的南风虞。 南风虞不悦的甩他的手,“你干嘛!!!” 南风虞知晓不应当把错过租酒楼的事情怪在傅迷白身上,但是她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傅迷白不理会她的小性子,温暖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抓着她,任凭她如何挣扎,他都不放开她一分一毫。 “放开啊!啧啧!!!”南风虞用没被傅迷白抓的另一只手使劲扳开傅迷白抓着她的手,怎么扳都扳不开。 她泄气的重重打了一下傅迷白冒着青筋的手臂。 “啧!劲儿怎么这么大,这使不完的牛劲儿,真是服了。”她气恼的看了傅迷白一眼。 傅迷白身后双手抱剑的边学见状无奈的摇头。 傅迷白换成往日的一脸淡漠,拉着南风虞便走进了酒楼,手上的劲儿也悄无声息缓缓放松。 正在忙碌的店家瞧见傅迷白与边学一改刚才见南风虞的态度,热情的上前招呼,“齐王殿下,今日怎得空来酒楼啊?” 傅迷白不语,一双深邃的双眸左右打量着整个酒楼。 店家继续殷勤道:“殿下您放心,酒楼正在按照您的要求全面进行翻新。” “还需几日才能结束。” “五日左右便可。”店家恭敬道。 听闻于此,刚刚还不屑偏着头的南风虞,此刻震惊的转过头看向傅迷白,眼中藏不住的星辰,亮得耀眼。 她看了看店家又偏头看向依旧面色清微淡远的傅迷白,“店家口中的新买家原来是你。” 傅迷白挑眉。 这显而易见的答案,南风虞兴奋地了起来,双手回握住傅迷白温暖宽大的手掌,“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害得自己刚才那么难受,以为又与机会失之交臂。 傅迷白身后的边学抢话道:“夫人您是不知道,当天您看中这家酒楼之后,殿下就派小的来租下来了,就还让小的动作快些,就怕一不小心就被人抢先了去” 边学还打算继续说,傅迷白偏头,冷声道:“边学。” 边学噤声,再次乖巧的站在他身后,充当一个毫无情绪的木头桩子。 此刻呆呆站在一旁的还有店家,原来眼前这位女子居然是传说中的齐王妃 南风虞心间似偷吃了蜂蜜的小孩,乐滋滋,喜不自胜,她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她放开傅迷白的手。 傅迷白垂眸看向自己的手,似乎那柔软的触感还在之间未消弭殆尽,看着她忽然放开的手,眼底划过一丝落寞。 还未待他有更多的失落的情绪,南风虞猛然激动地睁开双手抱住他,“傅迷白你人真好。” 连翘与边学被南风虞这大胆的行为,莫名的尴尬相视,皆无比默契把头转向别处,不看抱着的两人。 南风虞双手抱着傅迷白的精瘦的腰,高兴的左右晃动,心里犹如抹了蜜一般甜蜜,嘴里的话也跟吃了蜜一样,一个劲说着好话,“你对我太好了,全天下就你对我最好了,我刚才居然心中还怪你抠搜,想不到你才是最大方的那个。” 傅迷白见她心情甚好,决定调侃她一番,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么高兴啊?说不一定不是给你租的呢?” 南风虞窝在他怀中摇头,“不可能,除了帮我,我想不到这酒楼对你的其他用处。” “那我还抠不抠?”傅迷白玩味说道。 南风虞在他怀中,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扣不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傅迷白勾起嘴角,挑眉,“那我还穷不穷?” “不穷不穷,穷的人是我,我简直是穷鬼转世!!” 南风虞暗诽,还挺记仇,不就稍稍怀疑过他拿不出五百两嘛,至于记到现在? 傅迷白知晓她心中所想,嘴角忍不住上扬,挂着浓郁的笑意,少了一抹往日的淡然,多了几分世人皆有的烟火气,双手浅浅回抱着她,不顾世人的喧嚣与旁人的眼光,独享这一份美好。 南风虞彷佛已经习惯于他的接触,自然而然的拥抱,亲密无间的接触,她也不会心生排斥,宛如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南风虞兴奋至极,松开抱着傅迷白的手,在整个酒楼里上蹿下跳,仔仔细细打量着这自己未来的酒楼,属于自己事业的一个开端。 她希望这是一个完美的开始。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二楼的栏杆,一直顺延至下,一直蔓延到一楼刚换上的崭新的红木桌,她看着纹理流畅得如绸缎一般的红木桌不由心生感慨。 曾几何时,她也想拥有属于自己的饭店,但事与愿违,最终也只能待在他人身后,做一个掌勺之人。 如今终于将要有属于自己的酒楼了,她高兴得眼眶布不经意间起了一层薄雾。 她一定以及肯定要经营好这属于她的第一家店。 第82章 准备制作麻将 南风虞叮嘱了店家几句话后,终究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酒楼。 她与傅迷白齐头并肩走到东街的街道上,引得路人连连转身相看,两人对此也见怪不怪。 只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有一道炙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 两人上东街,逛西市 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在西街的闹市区发现了一家卖宠物的店铺,南风虞提议何不买一只小猫陪着悦妃。 常年深宫幽禁,有一只小动物陪伴总是能打发些无趣的时光。 想到打发时光,南风虞瞬间想到一物件,似乎更加能打发时间的东西而且还有趣。 那就是川渝人最爱的麻将。 南风虞歪着脑袋俏皮的问身边之人,“南沁国有打麻将的说法吗?” “麻将?”傅迷白疑惑,“这所谓何物?” “那马吊呢?”换一个称呼应该知道了。 傅迷白透彻的双眸看着南风虞轻轻晃了晃头。 看来南沁国目前还没有麻将的这一消遣之物,她继而转身问连翘,“川泽国有马吊吗?” 连翘沉思片刻说道:“之前在宫中好像听宫里的小姐妹说过,这是他们老家特有的一物,一百零八张牌,分为四家,小的也只知道这些了” 南风虞兴奋得如小鸡啄米般狂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 想不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这一物,如此这般,突然出现也不足为奇。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今日的突发奇想,会给今后造成致命一击。 她一脸得意的回身对身侧清风儒雅的傅迷白说道:“我想到一个东西可以作为悦妃娘娘的寿诞了。” “所谓的麻将?” “对,保证能让悦妃娘娘在宫内的日子逍遥快活!” “咳咳”傅迷白捂嘴轻咳一声,“别乱用词。”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不过嘛,以悦妃如此跳脱的性格,这个礼物应该很适合她。 “那它呢?”傅迷白指了指边学怀中抱着的雪白的狗。 “它啊?”南风虞宠溺的看了一眼狗,表情眉飞色舞,身体微微倾斜撞了撞傅迷白。 “当然是留下来给我们啦。”南风虞说完整个人就朝边学扑去,从边学手中夺过小狗,高兴的抱在怀中。 “嘬嘬嘬,真可爱,你看它眼睛好好看,像宝石一样。”南风虞抱着怀中的狗如同抱着自家小孩一般高兴,抱着一个劲儿的朝傅迷白炫耀。 傅迷白浅浅低头,嘴角勾起,伸出手摸了摸小狗的头,目色柔和的看着神色飞扬的南风虞,“现在便回府?” 南风虞抱着狗做了一个冲的手势,“回家。” 说完如同跳脱的野兔,蹦蹦跳跳上了那辆傅迷白专属的马车。 傅迷白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欢快的背影,嘴角下压,心中感慨。 家,如此陌生的字,竟想不到居然有一日,这个字也能围绕着自己,生在帝王之家,家这个字本就淡薄,处处小心翼翼,勾心斗角,名为家却任一角落都没家的温馨。 体验了冰冷刺骨的亲情,活了将近二十年载,难道上苍也会怜悯他,让他这感受不到世间冷热之人也短暂的体验一番亲情爱意。 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均深谋远虑,如若这次就深渊自己也认了。 他扬起一抹讥笑,无情的嘲笑自己。 ------ 南风虞回到府中,又是一阵忙碌,傅迷白难得闲来无事,打算呆在她身边看着她全身心投入在捯饬一些他看不懂的七七八八的东西。 她先让府上的人把木头切成与拇指长度相差无几的小木块,再让下人们按照她给的图案,一一雕刻。 南风虞从书房拿出一直毛笔和白纸,在上面上面勾勾画画。 一番努力后,她一脸神气的拿着被她写满又画满的宣纸,阳光透过宣纸,阴影落在南风虞的脸上,她的神色也被显得阴郁了几分。 别说木匠能看懂自己的字了,连她自己都没脸看,鬼画符,字笔连不成画。 她不悦的把写满了字的宣纸懊恼的扔在地上,纸团仿佛也在生气般,滚落在刚进门的傅迷白脚边。 他弯腰纤长的手指拾起一张被气愤的揉捏成团的宣纸,他慢慢的展开,宛若在展开某人此刻那张皱成一团的心。 傅迷白眉梢一挑,这鬼画符般的文字,在他还是孩童时期便也比这强上不少。 他抬眸看向站在案台前生闷气的南风虞,语气带着不可置信的道:“这是你写的?” 南风虞无语至极,白了他一眼,“不是,是鬼写的。” 傅迷白若有所思的缓缓点点头,“也是,这鬼画符般的字,想必也不会出自夫人之手,定然是鬼写的。”说着,傅迷白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听出傅迷白话中的戏弄之意,南风虞沉着一张脸,怒形于色的把刚下笔没写几个字的宣纸再次揉成团,狠狠的朝傅迷白扔去。 “哈哈哈哈”傅迷白笑得肆意,整个书房都缭绕着他的笑声,灵敏的躲过袭来之物。 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来到南风虞身边,举止优雅的拿过南风虞手中的笔,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戏谑道:“你说,我写。” 南风虞甚喜,但又假装为难道:“行。” “一万、二万、三万九万,你写错了,不是这个‘万’,是另一个‘万’字!” 傅迷白执笔抬眸看她,眼眸中尽是疑惑。 南风虞见他不懂,于是从杯中倒出一些水,嫩白的指尖沾着水在书案上写着‘万’字。 “喏,是大写的‘万’,不是小写的‘万’。”说完,南风虞一副让他继续写的表情。 傅迷白微眯着眼,看着桌上快要消失的字,字体遒劲有力,然而与刚才用毛笔写出来缭乱无章、惨不忍睹的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这字体,如今三国无一国有所谓的大写与小写之分,就连文字较为特殊的凉晋国的文字也并非如此。 此刻,傅迷白心中的困惑达到了高峰。 第83章 糟糕,差点露馅 南风虞见傅迷白迟迟不动笔,歪着头问他:“怎么了吗?” “无事。”傅迷白重新敛笔,有劲的在宣纸上按照南风虞的指示写着一万、二万数字在‘万’字头上 万子写完之后,南风虞颇为满意的点头,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字真好看。” “你也不差!” 话音刚落,南风虞便收起眼中的欣赏,不爽的瞥了他一眼。 在这儿挖苦谁呢? 要不是毛笔字自己不会写,想当年读书自己的钢笔字可是拿过书法比赛亚军的。 真是今非昔比啊。 “继续,接下来是条子,条子就比较特殊了,它不是字了。”南风虞又沾了沾刚倒在书案上的水,一笔一画的勾勒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图案。 傅迷白根据她画的图案,认真的书写在宣纸上,即便对这些图案有一万个不理解,但他依旧全全照着她的指示书写着。 “幺鸡?这怎么画啊?”她偏头看向傅迷白,傅迷白亦是用着一双疑惑的双眼看着她,双方都想从对方眼神中找到一丝答案与肯定。 “这个图案需要画一只鸡可是我不”南风虞的话还未说完,傅迷白已下笔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鸡。 南风虞惊讶的张大嘴,“这这这你的画功也太厉害了。” 傅迷白看着她满眼的钦佩,很是受用,嘴角不知不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最后还差筒子,依葫芦画瓢,南风虞用水沾在书案台上画雏形,傅迷白临摹出南风虞心中所想。 傅迷白将还未干透的宣纸小心递给南风虞,南风虞接过,双手食指与拇指捏着宣纸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吹着气,试图加快它的风干。 大概干得差不多之时,她拿着宣纸走出书房,来到院中正在忙碌的木匠身边。 “按照纸上的图案,每一个图案刻四个一模一样的。” 木匠接过南风虞手上的宣纸,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纸上的图案,有些图案就是图像,但是有些图案像字但又不认识。 “夫人,请问这是字吗?”木匠指着万字那一栏。 南风虞朝木匠的所指看去,点头示意,“对,这是‘万’字啊。” “‘万’字?”木匠举起宣纸,眉头紧皱,这个字再如何也无法与万字搭边。 “这个‘万’字与小的平日所认识的有很大的区别。” “哦,是吗?”南风虞不以为意,“这可能是两国的文化差异。” 想到如此,木匠点点头,大概这是川泽国独属的字体。 三国之大,南风虞以为这个字再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一个孤僻字,可未曾料到,她身后的连翘也跟着摇了摇头。 南风虞微愣,“连翘也不认识?” 连翘如实摇头,“未曾见过这个字。” 气氛短暂的低迷。 南风虞不死心微眯着眼,歪着头询问道:“会不会是你不认识这个字?只知道小写的‘万’字,不是这是大写的。” 连翘像看着一团迷雾般看着南风虞,“什么大写和小写?” 完蛋! 南风虞看着连翘一脸疑惑的模样,又想看一轮困惑的木匠,他们似乎从未听过文字还有大小写之分。 她把目光看向倚靠在门框上,正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傅迷白,他挑了挑眉,一脸淡然。 此刻,南风虞仿佛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整个人后背发麻,她躲避开傅迷白那炙热得似乎下一秒便会将他看穿的眼神。 她回过头继续看向木匠手中宣纸处那一排排‘万’字,支支吾吾、不自在的说道:“你们不认识也不足为奇,这其实是我自创的字啦!!!”为了掩盖心中的心虚,最后几个字被她大大提高了音量。 此话一出,连翘与木匠均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难怪没见过这个字呢,原来是夫人自创的啊!夫人可真厉害。” 在连翘的吹嘘下,南风虞尴尬得讪讪一笑,“还好” 看着她一脸窘迫,傅迷白眼眸中的深意却浓郁的吓人。 “好了,快些弄,最后这些木块还要上色呢,你可得用心做,这是拿来送人的。”南风虞抛开别样的情绪,认真说道。 “小的定会认真做,保证让夫人满意!”木匠信誓旦旦的说道。 南风虞呆在原地沉思片刻,继续说道,“时间充裕的话,做两副我的意思是每个图案再多做四张相同的。” “好。” 不能只让悦妃逍遥自在,她也想闲来无事之时逍遥快活一把呀。 麻将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她便开始制作驱蚊之物。 她将今日集市上所买之物和府中已有的制作原材料全部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干艾草、木炭粉、榆木皮、雄黄分别用碾槽慢慢将其碾碎,将碾碎的粉末按比例和在一起放入盆中,盆中加入多次加入少量的清水,混合粉团。 傅迷白看着她双手被粉末沾染得黑如墨炭,蹙眉问道:“这又是作甚?” 南风虞一边一脸认真的和着黑不溜秋的面团,一边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他,“在弄驱蚊的东西,昨晚上蚊子真是在我身上大快朵颐,脚上全是包?” 一想到这个,南风虞就来气,气呼呼的抬头问道:“蚊子就没有咬你?” 傅迷白眸色淡然的看了自己一眼,又看向南风虞,语气轻快,“或是我皮糙肉厚了些,下不了嘴。” 南风虞呵呵冷笑一声。 “需要帮忙吗?”傅迷白淡淡问道,整个院中都在忙碌,似乎就他一人站着,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南风虞听出他的本意,暖色爬上眉目,“怎么?闲得不好意思?” 傅迷白勾唇,不语,双眼汇神的看着她。 南风虞将揉成面团形状的各种粉末重重往干净的木板上一扔,又将木板边的擀面棍丢给傅迷白。 “你来擀。” 傅迷白接过擀面杖也不推脱,随意扎起袖子便开始按照南风虞的指示将揉成的粉团擀成薄薄的一层。 第84章 馋死他得了 烈日高悬,整个大地宛若笼罩在一层热气当中。 不知不觉,汗水已经开始挂在傅迷白的额头、鼻尖,让往日白皙如雪的脸出现了少见的红晕,多了几分生气。 南风虞见傅迷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抽出衣袖中的蚕丝绣帕,动作极为自然的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随着南风虞手上的擦汗的动作,而傅迷白手中的动作却不知不觉的放缓了下来,他抬起那双带着别样情愫的双眸看向正在为他擦汗的人,心中那根弦又无意中被挑拨了,然而罪魁祸首却似乎觉得习以为常了般。 南风虞丝毫未曾察觉到气氛变得暧昧起来,还一边擦拭一边调侃道:“看,往日运动少了,稍微动一动,就开始流虚汗了。” 虚汗? 刚被撩拨起来的心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透心凉,傅迷白彻底停下手下的动作,微眯着眼,眸中散发着危险的光,“虚?要不今晚试试看?” 唰的一下,南风虞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收回还在为傅迷白擦汗的手,尴尬的别别嘴,小声低咕道:“不要脸!” 南风虞低骂了一句不解气,站起身沾了沾还未用完的现磨完的艾草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在傅迷白脸上抹了一下又一下,一脸小人得志道:“别偷懒,麻利点。” 说完不看傅迷白的表情,径直小跑跑开了。 傅迷白放下手中擀面杖,抬起手轻轻碰了碰刚刚被触碰的地方,一层黑灰。 他低头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真是吃不了一点亏。 他决定不再理会脸上的污渍,就全当让她泄愤了,然而刚踏入东安苑的人却不允许了。 “呀!殿下!!!!”于管家抱着刚洗完澡的小狗踏进院中,他把小狗随地一放,一脸焦急的来到傅迷白身边。 于管家一把夺过傅迷白手中的擀面杖,生气的扔在一旁,“殿下,这些粗活哪能是您这般金贵之人做的呀?这院中的下人也真是,怎么能让您来干活呢!” 他不等傅迷白的回复,从袖中拿出绣帕小心擦拭傅迷白脸上的污渍 恰好,南风虞拿着几张宣纸从屋内出来便看见如此‘温馨’的一幕。 傅迷白微微避开于管家的接触,从他手中接过手帕,有一瞬没一瞬的擦着脸上的灰,出了汗后整张红润诱人嘴唇,一张一合的说道:“不怪他人,这是本王自己要弄的。” “啊?”出乎意料的答案,于管家惊讶得呆立在原地。 南风虞没好气的拿着几张宣纸特意在于管家眼前抖了抖,“让一让哈,别沾了于管家一身灰!!” “呵呵,夫人,小的没那个意思”于管家一脸抱歉。 “接着。”南风虞丢给于管家一把木质的刀,“把你家金枝玉叶的王爷殿下擀成薄片的面皮切成小拇指一半宽的长条。” “啊?”于管家木讷的张大嘴。 “啊什么啊?不会吗?要不要让你的齐王殿下来教教你?” 于管家连忙摆手,讪讪一笑,“不用,不用。” 南风虞不再逗于管家,认真投入到制作中,她将于管家切好的细条,在宣纸上摆放成一圈圈的样式,一张宣纸摆放得没有多余的空隙时,再将其全部放在太阳下晾晒。 做着做着,南风虞一想到傅迷白与于管家在东安苑帮她制作蚊香,她就觉得不可思议,平日里一脸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的人居然在这一方宅院擀面皮,想着想着,南风虞嘴角便压不住,嘴角不断上扬,最终竟笑出了声 。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迎来了群人的目光。 “夫人啥事这么开心呀?” 南风虞努力敛下上扬的嘴角,但目光对上傅迷白与于管家那双诧异的眼神,便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为了防止再次笑出声,她捂嘴说道:“我去给大家弄些甜水,哈哈哈” 于管家一头雾水看着南风虞笑着离开的背影,回头又看见自己王爷亦是一副满脸春风的笑容,疑惑更深了。 这两人到底在笑什么?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南风虞来到刚修缮完好的厨房,崭新的设备,根据自己提的要求所修缮,整个厨房都透着一股久违的熟悉感。 她将竹蔗榨去皮,对半切开;茅根洗净,剪成段;马蹄洗净,去皮。全部放入水中煮沸,先大火再小火熬制。 一道甜水制作完成后,她又开始着手准备另一道名副其实的甜水了。 她将乌梅、山楂、陈皮、洛神花、甘草先浸泡在水中,随后大火煮滚后,转小火,最后加冰糖搅拌至冰糖融化。 大功告成! 她与厨房一等人将做好的糖水分别用碗盛了起来,在一群人的搭手下,一杯接一杯的糖水被送出厨房。 于管家见南风虞做好的甜水被丫鬟们端出来便殷勤的给了傅迷白一杯,并将南风虞早已备好的冰块加入其中,瞬间冷气缭绕,看得让人心旷神怡。 傅迷白将递来的甜水碗刚放在嘴,嘴唇刚品尝到那冰冷的酸甜滋味,便听到厨房处传来一道叮嘱声 :“你不能喝那个!!” 傅迷白手顿住,嘴角扯了扯,眼神不舍的从这碗冰冷的甜水上移开。 南风虞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甜水,她走到傅迷白身前,毫不客气的从他抽走他手中的甜水碗,她自己大口的喝了一口,舒服得她深深叹出一口气。 “这”这不合理啊,殿下想喝为何不让他喝呀? 南风虞冷冷看了于管家一眼,于管家欲言又止,同情的看了一眼傅迷白,捧着自己手里那碗冒着冷气的甜水走开了。 “这太冷了,对你身体不好,你喝这个。”南风虞递给傅迷白她手中那杯还带着一丝余温的甜水。 傅迷白接过带有余温的甜水碗,不舍的看了看南风虞手中那碗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甜水,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碗甜水。 瞬间毫无食欲 第85章 一路上保驾护航 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冷月高悬于深空,皎洁的月光透过薄如蝉翼的云层,给大地洒上银辉,仿佛一层薄纱,轻轻地罩在了整个天金城的头顶上,让人倍感清凉。 整个世界除了藏在草丛中一个劲鸣叫的蟋蟀,仿佛听不出其他杂音,整个世界纯净而清晰。 东安苑屋内,南风虞百无聊赖的坐在床头,闲来无事般的看着今日忙活了一阵的成果在屋内升起一缕一缕青烟。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艾草味。 连翘佝偻腰,低着头,似乎在忙着找什么。 “夫人,您做这个”连翘语塞,看着正点燃冒着青烟的东西,一时竟忘记了它的名字。 “蚊香。” “哦,对对对,这蚊香的威力好大。您看地上好多死掉的蚊子,还在一个劲的往地上掉。”连翘想到不到小小的东西竟然有如此大的成效,蚊子宛如喝醉酒般纷纷掉落在地上。 “嗯嗯。”南风虞心不在焉敷衍道。 连翘看向南风虞,南风虞撑着脑袋看向窗外,不知所想。 南风虞或许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但连翘一眼便瞧出了她此刻心中所念,“夫人这是在等殿下吗?” 南风虞震惊回头看连翘,“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等他!”她想也不想的反驳道。 连翘不拆穿她,继续说道:“或许今日殿下会晚些时辰过来,夫人要不先睡了,时辰也不早了。” 南风虞虚心的快速躺下,一把扯过腿边的被子盖在身上,嘟囔着反驳,“他爱来不来,而且他本来就不住这儿。” 说完,不看连翘的反应便在床榻上翻身朝内。 连翘看着她带着情绪的背影,捂嘴偷笑,继续蹲在地上把掉落在地上的蚊子捡起来放在手心,成就感十足。 刹那间,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静默的氛围,没有人再继续说话。 忽瞬,躺在床上的南风虞忽然听见细碎的声音。 她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性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清眸中散发着冷气。 她对着紧闭的窗户厉声问道:“谁?谁在那?” 无人回应。 连翘摊着掌心蹲在地上疑惑的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警惕的南风虞,她顺着南风虞的眼神看去,紧闭的窗户,连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连翘站起身,小动作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来到窗边,推开窗户,伸出半个头,左右望了望,“夫人,没人啊!” 南风虞蹙眉,:“我刚明明听见声响了。” “可能是寿桃弄出来的动静,王嬷嬷说寿桃今天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甚是喜欢东躲西藏的,常常让他们一顿好找。” 寿桃是今日在集市上南风虞与傅迷白一起买的那条狗,南风虞给它取名叫寿桃,希望它能给齐王府带来健康、长寿、幸福。 南风虞摇头,并不认同连翘的话,这般动静并非是狗的动静。 此刻,南风虞脑海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瞬间毛骨悚然,不会又是那个要疯不疯的疯子。 她连忙翻身下床穿鞋,随意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屋外走。 “连翘,快跟上,我们去言晖居。” “啊?”连翘还在震惊为何她转变如此之快之时,就被南风虞拉着胳膊就往屋外走。 走到一半,南风虞又倒回来捡起地上正在燃烧的蚊香,拿在手上一同前往言晖居。 连翘看着南风虞身上还未穿好的外套,好言劝道:“夫人,小的知晓您迫不及待先见到殿下,但是咱们也要矜持一些,小的先帮您把衣服整理一下。” 矜持?矜持哪有命重要,一想到那疯子,南风虞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阵的疼。 南风虞强势的拉着连翘就走出门,“边走边弄。” 她顺手将手上的蚊香递给连翘,她便一边快速的走着,一边动作麻利的整理衣服。 南风虞健步如飞,跟在她身后的连翘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她那矫健的步伐。 刚踏出东安苑,南风虞便也察觉男人紧随其后,此刻她毛发为竖,心跳得极快,快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下一秒便要蹦出来了。 南风虞试图深呼吸来缓解紧张的情绪,可她的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了。 她开始后悔走出东安苑,毕竟东安苑到言晖居还有一段距离。 这段距离黑灯瞎火,未知数太多,此举甚是冒险。 南风虞心中甚是后悔,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呆在房中,身边有连翘陪着,想必他也不敢冒险有所动作。 正在后悔至极之时,她看见去往言晖居的路上居然灯火通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石灯柱,黑暗中灯柱中摇曳着星星烛火,照亮周围的环境。 光虽微弱却照亮、温暖着南风虞整个心房。 她不知不觉中放缓了些脚步,看着这条路上正在认真巡逻的侍卫,整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 三人为一组的府中侍从陆陆续续从她身边经过,礼貌的朝她问好。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虽然是明知故问的问题,但还是从南风虞口中吐了出来。 巡逻小组为首的侍卫回应道:“回夫人的话,小的们正在巡逻。” “巡逻?我记得以前晚上不巡逻啊?” “是殿下前不久的时候吩咐小的们开始夜间巡逻的,主要保证夫人院中和去往殿下院中的这条路上的安全。” “哦。”南风虞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神色看不出喜悦,然而心中却犹如小孩偷吃了一块糖一般甜蜜。 南风虞去言晖居的路上脚步放缓了些,渐行渐远,一直紧随身后的脚步声也消失不见了。 然而在南风虞看不见的黑夜中有一人双手抱剑正在用不屑的眼光打量着她。 黑暗中的明月甚是不解,自己明明是梵海楼中排得上号的高手,常年负责保护楼主的安危,此刻居然被楼主安排来保护这个蠢女人的周全,真是大材小用。 明月越想越不服气,连带看南风虞的眼神也带着浓浓的偏见。 第86章 她居然是死士 言晖居。 傅迷白站在院中看着这漫天的黑色,宛若下一秒便要吞噬整个大地一般,即便有月色的照拂,也掩盖不住这世界的黑暗。 他目光清远,看着远处,不知眼光最终落向何处。 清风一如既往一身黑衣与黑夜融为一体,他站在傅迷白的身侧,汇报着最新的情报。 “楼主,近日贺首辅与凉晋国来往密切,还有懿王与川泽国那边一直都有联系。” 傅迷白淡淡了清风一眼,挑眉,还真是内忧外患。 “贺炎与凉晋国所谓何事来往?” 傅迷白记得贺首辅野心虽大,但从未有过通敌的先兆,不知这次又为何有如此冒险之举。 “近日凉晋国国君身体抱恙严重,宫中明争暗斗,凉晋国四皇子密信求助贺首辅,让其协助他登帝。” “贺炎从不做亏本买卖,想必对方给的条件甚是丰厚。” 清风沉默片刻,犹豫一瞬,还是将所听所闻一一说出,“听闻凉晋国的恒妃是贺首辅的青梅竹马” 傅迷白宛如墨色的双眸刹那看向清风,“继续。” “恒妃便是这次贺首辅暗中有着书信来往的四皇子的生母。” 傅迷白冷冷嗤笑一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让密探再仔细查查贺炎与这位恒妃之间的关系,想必应该会很有趣。”傅迷白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想必并不是青梅竹马之间的关系,贺炎冒着通敌的风险也要给这位凉晋国的四皇子助力,想必关系并不可能这么简单。 “是。” “懿王的师傅在川泽国为懿王培养了众多死士。” “死士?”听到这词,傅迷白眉心一蹙,不好的预感顿然升起。 “死士听命于主人,用命完成所下达的任务。” 清风看了一眼傅迷白,欲言又止。 傅迷白沉着脸,冷声道:“有话就说。” “王妃便是众多死士中的一员!” 傅迷白心中一空,仿佛一人长途跋涉良久,遇见一处悬崖,举起身边的石头狠狠砸下去,但深不见底的深渊,迟迟不传来回声 “她堂堂川泽国公主怎么会是傅子景师傅培养的死士!!!!”傅迷白语气中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 “王妃在川泽国一次宫变中被俘,最后被懿王殿下师傅所救,在长达几年的培养后,又让王妃又回到了川泽国皇宫,在此之间,王妃一直与懿王殿下来往密切,就连让瑞王取消联姻,与楼主您联姻也在他们计划之内” 清风如实阐述着所调查到的消息,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傅迷白的神色。 傅迷白冷着脸,看向远方,不知心中所想。 “不过” 傅迷白冷了清风一眼,“一次性说完!” “王妃迎亲路上失踪后,首先发现她的人是一名猎户,据猎户所说他看见王妃之时,整个人泡在水中,伤口溃烂发白很严重,一看就不是” “不是什么?”傅迷白对今天的清风很是无语,说话总是支支吾吾,说一半留一半。 “活人!” 两个字,让傅迷白整个大脑做着前所未有得斗争。 “但没隔一会,王妃忽然又醒了过来犹似死而复生。” 傅迷白微眯着眼看着清风,清风立即解释道:“并非我迷信,这是那位猎户的原话。” 死而复生?不是活人?还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南风虞你还真是一个迷啊! 不多时,言晖居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与女子之间的谈话声,“嘶,怎么这么多的飞虫,夏天还真是啥虫子都出没了。” 傅迷白看着那团移动的人影,对着身旁的清风淡淡道:“下去。” “是。”眨眼间,言晖居的院落中又只剩傅迷白形单影只的一人。 南风虞一踏进言晖居便看见院中的白衣男子在月色下如谪仙一般面色温润的看着她。 看傅迷白的表情,仿佛早就知晓她会来一般,毫无诧异之色。 不请自来,南风虞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晕红着脸,带着一丝尴尬的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在院中啊?” 傅迷白看着她行色匆匆,穿在身上最外层的外衫都未系好,可想而知有多急躁。 傅迷白目光从她未整理的好衣服上移开,目光柔和的看着她,“在等你。”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傅迷白挑眉,“本王与夫人心意相通。” 南风虞白了一眼,还以他也知晓她院中有外人闯入呢,原来只是为了调侃她才这样说。 南风虞发现傅迷白每次调侃她时,都会自称本王。 南风虞不理会他这句话,略过他自言自语道,“我今日前来是给你说东西的,就是看在今天你帮忙的份上,特意前来给你送劳动成果。”说着接过连翘手中的蚊香。 她不顾傅迷白是何反应,拿着蚊香就往傅迷白的卧室走去。 待南风虞与连翘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傅迷白朝不远处漆黑一片树下看去,明月感受到傅迷白的目光,朝他做了一个手势。 傅迷白宛如未曾看见一般,跟着南风虞的脚步踏进了卧室。 傅迷白一进门便看见南风虞端在地上,一只手拿着火折子,一只手拿着今日所制作成一圈圈的东西。 那盘黑不溜秋的东西被火折子点起一点点火星,随即冒着一股白烟,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艾草混上榆木的味道,说不上难闻,甚至闻起来还有些心安。 但傅迷白还是警惕的看着那一抹抹升起的青烟,憋气,声音低沉而冷淡,毫无感情的问道:“这是何物?” “这是蚊香,有驱蚊的作用,效果很不错的。” 傅迷白心有所想的看着那所谓的蚊香。 正当他看着蚊香出神时,南风虞麻溜的如泥鳅一般,脱掉外衫,甩掉鞋子,用最快的速度上床盖好被子。 整个身体被被褥包裹得严严实实,鼻尖全是专属于傅迷白身上那股淡淡的沉香。 南风虞躺在床上,微微抬起头朝傅迷白说道:“早些休息,我先睡了。” 傅迷白震惊的回过神,看着床上上一秒说先睡了,下一秒便睡着的人。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会是死士。 他坐在床边随手一挥,整个房间瞬间黑得如浓稠的墨砚一样。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佳人,不管你是谁,你都终将逃不掉了。 即便是异国公主也罢,是死士也罢,是借尸还魂也罢,是否是南风虞也无所谓,但你必须是我的齐王的齐王妃。 这一辈子只能是齐王妃。 第87章 意外之吻 当凌驾于大地之上的天空出现第一缕阳光,并毫无吝啬的洒在大地上的那一刻,便唤醒了这个沉睡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微风拂面,带来了一丝丝凉意,让人倍感舒适。 言晖居院中的下人为这新的一天开始忙碌,早食、卫生、主子们的洗漱用品一一准备就绪,但没有一人敢上前敲开紧闭的房门。 院中王嬷嬷与于管家相视一望,皆默契的把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在忙碌的连翘。 两人心意相通般同时点头,这次一定把连翘看稳了,只要她有所冒失的动作,必须得第一时间制止,不能让上次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殿下与夫人定是累坏了,得保证两人的睡眠才行。 然而两人千防万防,防住了人却未防住刚入府的新成员。 房中,床榻上,傅迷白侧躺着,单手撑着头,垂眸看着躺在身旁,双手怀抱着自己精瘦腰身的南风虞。 此刻,恐怕连傅迷白自己都未曾发觉,他眼眸中流露出的温情快要将整个房间淹没。 他眉眼尽是情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南风虞,他伸出他修长的手指修长,轻轻地拂过她的发丝,动作如同春风般温柔,将挡住她这张倾城倾国的容颜的碎发拂到耳后。 细碎的触感,头发拂过脸颊的麻麻酥酥,痒得难受,睡梦之人不悦的蹙起眉,嘟囔着摇了摇头,头又往傅迷白的怀中靠了靠,让自己半张脸稳稳贴在傅迷白的胸膛上后,她才安心的停下动作。 傅迷白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真能睡,自己也真完蛋了,越陷越深 屋外漏网之鱼正躲过守门员的视线,供着供着身体就把虚掩上的门关上。 满心满眼都是南风虞的傅迷白此刻也未曾发现屋内多了一个小动物。 寿桃被连翘洗得全身雪白得像一团,毛茸茸的尾巴高高竖起。它歪着头,圆溜溜像两颗黑宝石眼睛看着床上的人。 忽然不知是受了何种刺激,它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露出尖锐的牙齿,朝床上猛然的叫了一声。 “旺!!!!” 突如其来的狗吠声,并未吓到傅迷白,而把刚还在梦中逍遥自在的南风虞下一个激灵,她惊恐的从梦中惊醒,整个脑袋条件反射的抬起。 “唔”嘴唇猝不及防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 南风虞瞬间睁开双眼,看着在眼前被放大的人脸。 她下意识的推开身上之人,然而傅迷白却不遂她的意,温暖宽厚的手掌托着南风虞被睡得乱糟糟的脑袋,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 “咚咚咚”南风虞从未感到心脏如此强劲的跳动,似乎下一秒便要穿膛而出,身体内一股股电流从头到脚停不住的乱窜。 大脑从电流中抽离出来一点,南风虞撑着傅迷白胸膛的手又使了使劲,嘴里被亲的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反抗声音。 傅迷白双眼微阖,看着被自己欺负得整个睫毛都在颤抖的女子,内心却拔起从未有过的占有欲。 他一只手稳稳拖住南风虞的头,一只手抓住正在她正在反抗的手 或许是累了,南风虞的挣扎慢慢消失在这暧昧的氛围中。 傅迷白住着南风虞的手慢慢张开,顺着手腕向下到掌心最后到指缝,他那纤长的手指灵活穿过南风虞白皙的五只指缝,在傅迷白动作下,两人的掌心紧紧贴合在,十指相扣。 傅迷白温柔的亲吻着南风虞的朱唇,慢慢缓缓有力的吮吸着,两人温热的吸气喷洒在满是红晕的脸上,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南风虞双眸紧闭,仰着头,沉迷于这一池欲望的河流中,她感觉身边空气变得稀薄,试图微微张开温润双唇吸收更多的氧气。 紧闭的双唇终于有机可乘,傅迷白再次加深了这个意外的吻,丁舌试探性的轻轻触碰着对方的舌尖,见她未曾反感,便又是吮咂吸弄。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之际,屋内传来一道惊呼声。 “哎呀!” 南风虞闻声,像一只受惊吓的小兔子,瞬间低下头往傅迷白的怀里钻了钻,小脸通红,宛如一个偷吃被长辈抓包的小孩。 傅迷白抱着她的头,往自己胸膛靠了靠。 “别怕。”他温柔的吻了吻南风虞的头,眼眸中散不尽的欲望与柔情。 于管家尴尬的站在原地无地自容,想解释一番但又觉得多说多错,只能赶紧抱着刚刚乱叫的寿桃冲出了房间。 于管家走出房间,顺势关上了门,生气的将怀中的寿桃丢给王嬷嬷。 寿桃委屈的哼唧了一声。 王嬷嬷不明所以的说道:“于管家作甚对一只啥都不懂的狗发气。” 王嬷嬷以为是寿桃的狗吠影响到了殿下与夫人的休息,但天色也不早了,说不准两人早就醒了,也不至于把气撒在狗身上。 于管家一想到打扰到两位主子的好事,想死的心都有了。 于管家颓废的坐在离傅迷白卧室有些距离的台阶上,兢兢业业十几载,今日在殿下心目中的形象定然是大打折扣,他自己也忍不住垂头埋怨自己是个没眼力见的下人。 王嬷嬷此刻如人精一般,自然明了于管家定是看见了主子们亲热的场景,她捂住止不住的笑。 王嬷嬷甚是开心的笑,让于管家更加不快,“你还笑?” 王嬷嬷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于管家这是好事啊!” 于管家震惊的看向王嬷嬷,一脸难以置信,“这是好事?下次你来做这好事?” “啧,我说的是殿下与夫人琴瑟和谐是好事啊。” 经王嬷嬷一说,于管家思量片刻,又重新扬起欣慰的笑容,“对哦,这明明是天大的好事啊。不过嘛下次还是注意些。” “是是是!”王嬷嬷笑得眼角眯成一条线,附和道。 第88章 制作古代钢笔 屋内弥漫着的暧昧气息经久不散,南风虞窝在傅迷白的怀中如同一只安静如斯的斑鸠,缩着个脑袋。 傅迷白宠溺的看着她,声音微微带着情欲的沙哑说道,“人走了。” 南风虞捂着脸,瓮声瓮气回应道:“哦!” 傅迷白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南风虞红得滚烫的小脸,戏谑的说道,“要不要继续。” “继续?”南风虞反应过来这人说的何等意思。 她低骂了一声,“流氓,不要脸!”便从他怀中挣脱出来,麻利的翻身下床,整张脸红得仿佛下一秒便要滴血了般。 傅迷白轻笑了一声,甚是愉悦,他撑起身在床上坐了起来,扯过刚被南风虞踢开的被子盖在腿上。 他眼眸垂低,眸色似有似无扫过,无奈的笑了笑,真是经不起一点点的诱惑。 ------- 又是一日清晨,傅迷白早早起床上朝,南风虞懒散散的起床,整个人笼罩着一层慵懒的气息。 她站在屋檐之下,伸开双臂用尽全身力量拥抱天空,她舒坦的眯着眼,不用早起请安的日子就是惬意。 离悦妃的生辰还剩三日,这几天她得抓紧时间看看准备好生辰礼是否还有纰漏。 南风虞让丫鬟们帮忙把木匠做好的麻将一一摆放在桌上,她逐一检查,有残次品便让木匠抓紧时间重做,但好在木匠手艺精湛,每个麻将都精美的刻画着她想要的图案,她用手一抹,不错,牌技精湛的人也能一手便能摸出是哪张牌。 她拿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长春色系精美包装盒,将条子、筒子、万子有序的放入其中。 放好后,她又用准备好的杨妃色的丝带系在盒子上,扎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 她把礼盒放在桌上,自己便围着桌子转动,眸色中尽是满意,怎么看怎么喜欢,包装盒的颜色和丝带的颜色相辅相成,没有大红的艳丽招摇,也并非粉色那般嫩气,总体还说刚刚好。 悦妃那副麻将装起来后,她又把让木匠多做的那一副放在桌子上,兴奋的揉搓着麻将,一脸的心满意足。 对,就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是雀神附身的感觉,是未知输赢的感觉。 南风虞坐下,点头示意身旁的连翘与王嬷嬷一同入座。 “快快快!!来一把,三个人恰好三缺一。”南风虞坐在凳子上,整个人胸前靠在红木桌,小手搓得急不可耐。 连翘与王嬷嬷相视一看,不知所措的坐下了。 王嬷嬷摸了摸四个角被磨得平整的麻将,疑惑的眼神求助南风虞,“夫人,小的们不会玩啊!” 南风虞一愣,对哦,除了自己大家都不会呀。 糟糕,那悦妃那份寿礼还需要在礼盒里放一份使用说明书。 她叹了一口气,满眼不舍的离开那张铺满麻将的桌子。 ---- 东安苑书房内,一卷自制的蚊香正在燃着袅袅青烟。 南风虞手握毛笔,试图用手指的力道掌控它,可写出的字总是不尽人意,要么就是用力过度笔尖分叉,要么就是字像蚂蚁爬过的痕迹,轻飘飘的。 好不容易写了几个字,手已经酸得要死 ,她放下笔,狠狠的耍了几下手腕。 “这笔怎么这么难写啊?”她低声抱怨。 连翘磨墨的动作顿了顿,小声的说道:“这笔是于管家才命人换过的,因为殿下时常会来夫人这儿,所以这笔都是换地殿下常用的那一款,属于数一数二的上品。” 连翘说完,整个人低着头仿佛要将头埋进磨墨的砚台中。 南风虞抿抿嘴,自己还真是拉不出屎怪茅厕。 她单手撑着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刚刚写的那几个字,真是惨不忍睹,即便写完了一份使用说明,旁人也应该会识不得她写的字。 连翘垂眸看着白净无瑕的宣纸上赫赫写着歪曲扭八的‘一百三十六张牌’。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写出了生死离别之时的抽离。 连翘手里研墨动作不停,满脑的疑问不停,怎么一个人失忆了连写字都变了呢,公主曾今可是写得一手好字,太傅一见就夸的呀! 疑惑不解,管他的,如今的公主便是最好的,字好不好都无所谓。 “连翘,你来写 。” 正当她走神之际,南风虞的声音如地雷般响起,“啊?可是小的写的字也不好看” “再怎么不好看也比我强?” “额”连翘尴尬的愣住。 这可说不准啊! 连翘在南风虞的施压之下,如坐针毡般坐在书案前,提笔落笔。 南风虞一瞧,希望破碎的声音。 半斤八两,真是势均力敌的两个人。 连翘心虚的看着自己写的字,尴尬的从位置上起身 “嬷嬷你来写。”南风虞 此刻是逮着一人便让人试。 “小的不识字” 行,天无绝人之路,不适应毛笔,自己还不能换一个自己适合的笔? 想着就开干。 南风虞找来两节刚砍下来的竹子,竹节处上端留五寸长,竹节下端部分留不长于两寸的长度。 她将下端一侧削得尖锐以充当笔舌,笔舌正中开缝,缝隙处连接到竹节,在缝隙与竹节之间钻一个极小的细孔,方便竹节上端中空的位置存放墨汁后可顺利通过小孔一点点、细细的蔓延到笔舌最前端 刚制好的笔,南风虞迫不及待的给竹心装上墨汁在宣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逢赌必赢。 行云流水的动作,苍劲有力的字体,把这四个字显得格外霸气。 看着这一气呵成的字,南风虞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写字也不难嘛。 此刻南风虞不知的是,她如今的形象在连翘与王嬷嬷眼中瞬间伟岸了几分,寥寥几下,便制造出了一只神笔。 即便写字再怎么难看的人用上这只笔也能写出刚强有力的字。 然而好景不长 南风虞正聚精会神的把脑海中那套麻将的打法搬弄在纸上,看着快要写完了满满一页的规则说明,她甚是满意,手中的力道也越来越大。 第89章 代写麻将规则 随着南风虞越写越顺,她指尖力度越来越大,笔尖刺激着宣纸,发出沙沙的极响声。 最终在写了一大半之后,这只刚上战场不久的终于在它使命快要完成之际,瓦解了。 “咔。”一声竹子发出的清脆声,整个镂空的竹体破碎开来。 “啊!!”南风虞发出一道惊呼声。 刚踏进东安苑的傅迷白便听见从厨房传来一道尖锐的惊呼声,他不觉加快脚步来到书房,推门而入,一入眼的便是站起身一身墨水,双手抬起,一脸无措的看着身上沾满墨汁的地方。 王嬷嬷似乎也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想得一愣,但又迅速反应过来安慰道:“夫人先别急,小的去给您打一盆水来洗洗。” 南风虞气恼不语,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了,结果突然笔破了,还漏了自己满手、满纸的墨。 一道浅笑声打破了南风虞的懊恼。 傅迷白一身异于平常的云峰色长衫,胸前绣着栩栩如生的竹叶,整个人显得英俊挺拔,少了往日的几分柔美,多了几分少见的英气。 见傅迷白嘲笑自己,南风虞扁扁嘴,不理会他。 傅迷白自知此人此刻带着浓烈的不悦情绪,也不与之计较。 傅迷白款款几步来到南风虞的身旁,打量了一番书案上的还没写完但又被墨汁沾染了大部分的宣纸,“怎么洒了一桌的墨。” 南风虞扯起那张因墨汁沾在案台上的宣纸,想趁着手脏一同处理掉,然而身侧之人却不赞同。 傅迷白夺过南风虞手中的宣纸,小心翼翼捏起几处还未被打湿的地方,“别动了,去洗洗手。” “哦。” 傅迷白捏着那张宣纸出了门,南风虞看着他加快又害怕纸上未安的墨汁沾染在身上的别扭动作就觉得滑稽。 一段清理后,案台上基本看不出刚刚墨洒的痕迹,南风虞洗净手上污渍顺道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一套欧碧色淡绿的衣服。 她已进书房便看见傅迷白拿着罪魁祸首正在细细打量。 “小心洒你一身墨。” “竹体太嫩了,笔身空心又去掉了最顶端的竹节,这般很容易一使劲就造成笔身破碎。” 南风虞点头,分析得很到位。 傅迷白将尖锐的竹笔放在一侧,朝南风虞招了招手,“有无需要我帮忙的。” 南风虞眸色瞬间占满星光,一个劲的点头,“有有有。” 既然他都主动提了,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傅迷白垂眸浅笑,看着她高兴得如同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般,喜不自胜。 南风虞殷勤的拿出一张崭新的宣纸工工整整的摆放在傅迷白面前,“本来想自己写的,但你知道的是忆后以前的事情都忘记,所以我连毛笔字都写不好了。” 傅迷白淡然看着她,想着那半张写满了刚劲有力的字体的宣纸,并未拆穿她破绽百出的谎言。 “所以我想着换一种谁都能用的笔来写,结果你也看见了。”南风虞耸肩,无奈的摊开双手。 “你说我写。”傅迷白拿起砚台上的毛笔,沾了沾早墨汁,作势下笔。 “规则如下:共计一百四十四张牌,分别分为三类牌,一是字牌便是一万,二万可称为万子,二是花牌便是一筒、二筒可称为筒子,三是序数牌可称为条子。” “一般由四人组成,三人也可,简称三缺一。” “庄家就是每次第一个赢牌之人,开局便由庄家开始摸牌,每人十三张,然后从庄家开始轮流打牌。” “玩家有两张相邻的牌时,可以吃第三张牌,组成一个顺子” “祝悦妃娘娘逢赌必赢,生活有滋有味。” 傅迷白含笑抬眸望着她,南风虞微怔,“怎么结束语不能写祝福词吗?” “可以。” 傅迷白沾了沾墨汁,提笔写到,‘祝悦妃娘娘逢赌必赢,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南风虞待笔墨干爽之后,小心翼翼把这张纸放置到礼盒的上方。 傅迷白眼眸深沉,对着南风虞淡淡开口,“今日午膳不必等我,我有些事情需要外出一趟。” 南风虞包扎蝴蝶结的手顿了顿,“这么急吗?马上就要午膳了。” 傅迷白拉过她的娇嫩的手,温柔的揉了揉,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确实很急,晚膳一起吃。” 傅迷白眼神宠溺,语气温柔。 南风虞极为害羞得低下头,闷闷回应道:“好。” 傅迷白一离开一会,南风虞坐在红木椅子上一脸春心荡漾,连翘见了偷笑着调侃道:“夫人,殿下走远了。” “我知道”后知后觉,南风虞听出连翘话中的调侃,脸上换上正经的表情,“我当然知道他走远了,我又没想他。” “哦,”连翘敷衍道。 口是心非。 “咦,那只破了竹笔呢?”南风虞转移话题。 “之前都在啊。”连翘左右看了看,依旧没有它的踪影,“大概是殿下离开之时,顺手扔掉了。” “可能。” ------- 墨居阁,天金城有名的图书典藏之地,店家是文墨爱好者,亦是三国数一数二的文墨收藏家,听闻他的书房收藏了三国各地成百上千只各色的笔。 店家爱好书法,也是赫赫有名的笔迹鉴定大师。 丽日临空,傅迷白身侧跟着边学踏进了墨居阁。 阁中正在品阅书籍之人见到他的到来,眉色和悦,声音不喜不乐的说道:“稀客啊!齐王殿下怎得有机会来我这儿坐坐呢?” 傅迷白不与他客气,一进门便找了一地坐下,自己给自己斟茶,可茶杯刚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怎么?殿下还未品尝,便知这茶不合口味?” 傅迷白浅笑,想到某人的叮嘱,摇了摇头,“有人叮嘱要忌茶水。” “哦,还有这样的医师?” “私人医师。” 第90章 字迹并非同一人 苏筠品着茶,眼底带着深意的看了傅迷白一眼,“说,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傅迷白百无聊赖摆弄着桌上陈放的文房雅器,“没事就不能来?” 苏筠放下茶杯,朝傅迷白不规矩乱碰的手重重拍了一下,“你这个粗人,别把我这些宝贝玩意儿弄坏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没事就快走,别耽误了我品茶,你这个连茶都不会品的粗人。” 傅迷白沉默半晌,懊恼至极,“瞧本王这记性,给你准备了一套稀有的文房四宝,啧出门太急忘了。” 傅迷白一脸可惜,苏筠见此急得不行,“你你这怎么能忘呢?” 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给忘了,这句话只差脱口而出。 “没事,下次本王一定记得给你带来便是。” 世人皆知,南沁国的书法大师苏筠爱文房雅器如爱生命般 ,让他等下一次,宛若此刻了结了他,这是万万等不及下一次的。 苏筠已改刚才不冷不热的性格,一脸殷勤的朝傅迷白谄笑,“不如殿下让谁回去取一下?” 让谁?室内除了这两人,便只有一人了。 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傅迷白身后双手抱剑的边学,苏筠一脸讨好的朝边学说道:“麻烦边侍卫帮忙跑一趟。 ” 傅迷白无奈的摇摇头,“回去取一下,找于管家,他知道在哪。” “是。”边学瞪了苏筠一眼,心中虽不悦,但还是听命于傅迷白回去取了。 苏筠见人已走远,继续优雅的品茶,眸色深邃的看了傅迷白一眼,“人已经支开了,今日所为何事?” 傅迷白从口袋摸出一张被墨汁浸透了大半张的宣纸,他小心翼翼将其摊开在桌上,又从另一只口袋中摸出一张写着寥寥几字的纸。 苏筠指尖划过被墨汁浸染的宣纸,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这笔锋真是刚劲有力。” 他又细细摸了摸字下痕迹。 苏筠眉头微蹙,“这世上居然还有能写出这般力透纸背的笔?” 傅迷白闻言又从口袋中拿一只笔手帕包着的竹笔。 苏筠不可置信的接过傅迷白手中的笔,“这只竹笔能写出这般刚劲有力的字?” 苏筠表示不相信,眸色不屑。 傅迷白点头。 苏筠再次细细打量起这次看似寻常无比的竹笔,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可曾见过。” 苏筠摇头,“未曾。” 傅迷白心一紧,“从未?会不会只是我国没有,另外两国存在呢?比如川泽国?” 苏筠见他异于常态,眸色渐深,“没有,我的爱好就是收集这些,无论三国哪个地方都未曾出现类似的笔,未曾!” 傅迷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或许是她的奇思异想呢。 “那这两张纸上的笔迹是同一个人的吗?” 苏筠扫了一眼,“不是。” “你仔细看看。”傅迷白将两张纸往苏筠面前推了推。 苏筠无语,推开面前的两张宣纸,“还用细看吗?这很明显不是一人啊。” “一个人失忆后,笔迹变化大吗?” 苏筠沉思片刻,大拇指摩擦着茶杯璧,“有变化,外人看上去前后对比差异较大,但是对于擅长辨别笔迹之人来说,一眼便能看出是否来自同一人。” “为何?” “身体常年写字,早已形成肌肉记忆,无论用何种手法写出来的字都是百变不离其宗。” 傅迷白盯着那张被墨汁沾染了宣纸出神 苏筠或是看出傅迷白心中所想,他指了指那张宣纸,“这个字体,这个力道,没有将近二十载的书写功力,写不出来。” 说完,苏筠又漫不经心的品起茶来。 “百分百确定不是同一个人吗?”傅迷白不死心,沉着声问道。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是啊,自己不是已经早已知晓答案了吗?只是想要一颗定心丸罢了。 他既高兴她不是她,不是密探口中死士。 但他又怕她不是她,如若不是她,那她又是谁? 为何又会在自己身边? 难道上天真动了恻隐之心,悲悯起自己来。 --------- “快快快,把夫人昨晚上熬夜准备的小吃装上。” 叽叽喳喳,晨光熹微,东安苑一大早就比往日热闹得多,院子的里下人忙前忙后,替南风虞准备着今日净进宫替悦妃娘娘贺寿的东西。 南风虞一改往日睡懒觉的习惯,王嬷嬷还未来唤她起床,她便推搡着傅迷白起床洗漱准备进宫。 一番梳洗打扮后,两人同乘马车赶往宫中。 “悦妃娘娘没有子嗣吗?” “有一个儿子。” “有?”马车回荡着南风虞的震惊声。 见她惊讶得张着嘴,甚是可爱,傅迷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之前为何没有听你们提及过?” 傅迷白没有提及过,连嬷嬷之前准备的画像中也曾有过关于悦妃娘娘子嗣的消息和画像。 “十一弟出生后被占卜师说在二八之年前不得呆在皇宫,不然会影响南沁国的国运。” 傅迷白说的含蓄。 “所以他一直没有待在他母妃身边?” 傅迷白点头。 “那他何时才到二八之年?”南风虞想二八之前会影响国运,但二八年之后便能回宫了。 然而,她总是想的简单了些。 “早已满二八之年,但还是怕国运被影响,他被派到凉晋国与川泽国、南沁国三国交界处驻扎。”傅迷白低头苦笑。 南风虞听完,愤懑的皱起眉,“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怪不得悦妃娘娘如此开朗的性格总是伤春悲秋。” 南风虞想着悦妃动不动就容易触景伤情就心生悲悯。 “所以这次悦妃娘娘寿诞也不会回来?” “大概是。” 南风虞闻此,鼻尖酸了酸,瘪了瘪嘴,身在帝王之家,太多身不由己。 傅迷白的生母一生囚禁在深宫,最终却落下一个母族叛乱,最终落得一个自焚的下场。 悦妃热情开朗之人,最终与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常年分隔两地。 这道深宫宅院到底给女子带来了什么? 是艰薄的生命,是伴随着一生的苦不堪言。 第91章 长寿面 和安宫,悦妃招呼着前来贺寿之人纷纷入座。 所谓贺寿之人,也只有三三两两,除了南风虞与傅迷白便只有一些不得宠的妃嫔。 院中少许的人,南风虞少了往日在宫中的拘束,多了几分往日的随性。 生辰总是要吃长寿面的,南风虞自告奋勇在悦妃的再三推辞下还是执意要为她做一碗长寿面。 “虞儿,本宫知道你有心了,但宫中有御厨,无需要你亲自弄得的,你这份心,本宫领了。” “悦妃娘娘,您就让她做,不然她会一天都不好受的。”傅迷白一脸习以为常的替她解释道。 悦妃一脸难为情,“行。”随后又吩咐贴身丫鬟让厨房多上心一些,别伤到了南风虞。 傅迷白淡淡说道,“娘娘多虑了,她厨艺不错。” 悦妃挑眉,“哟,老七这么快就为媳妇说话了,你这么挑的嘴都说虞儿厨艺不错,那本宫得好好期待一番了。” 厨房内,由于悦妃特意吩咐,整个厨房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南风虞,唯怕一不小心在厨房有了让他们耽不上的闪失。 也有些自命天高的人认为她就是做做样子,根本就没下过厨房,只是为了在悦妃面前卖卖乖。 然而不一会便打了这些眼高于顶的人。 南风虞揉面和面一气呵成,就单单如此流畅麻利的动作就让刚才看不起她的人有了几分刮目相看。 她将面擀成一长条,又细又长,长寿面越长越长寿,既能保证一口便能吃完,又能保证整条面不断又有劲道。 在她知晓悦妃对虾不过敏后,又剥了几个虾仁,切了几个香菇,用胡萝卜雕刻了几个‘生辰吉乐’,又将煮熟的鸡蛋剥壳,蛋清去一般,留一半蛋清和整个蛋黄紧紧贴合在一起,并用芝麻给蛋黄处点了两个眼睛,如同刚破壳的小鸡,俏皮得紧。 最后碗里放在佐料,特意加了猪油和少许糖提味,再加上刚才用高汤煮好的长寿面和胡萝卜、香菇、虾仁等。 最少淋上高汤,色香味俱全的一碗生日长寿面便制作完成。 站在南风虞身侧打下手的御厨们,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最后的满眼羡慕,不自觉的吞咽口水。 已御厨十几年的掌勺经验一看便知,这齐王妃并非是五指不沾阳春水之人,相反是一个厨艺精湛之人。 南风虞正准备端着长寿面出厨房时,连翘低声在她耳边叮嘱道:“夫人,今日王嬷嬷让小的特意给您说不要在悦妃娘娘面前提及十三皇子的事情。” 南风虞一怔,不然想起傅迷白今日在车上的那番话,了解于心的回应连翘,“我知道。” 她又不蠢,没必要在别人寿诞之际提及别人的伤心处。 南风虞端着长寿面一脸兴奋的来到主厅,“长寿面好了。” 悦妃高兴的让她坐在她的身侧,“虞儿来挨着本宫坐。” 话还未说完,悦妃的整个眼睛只差落在那碗长寿面之中。 喜庆的‘生辰吉乐’,俏皮的像刚脱壳的鸡蛋,悦妃眼眸一润,喉咙发紧,但一想到今日生辰不能扫了大家的性,又努力睁大眼睛把严重的湿润憋了回去。 “娘娘尝一尝看。”南风虞递上筷子。 “好。”悦妃优雅的夹起长寿面的一端小口咀嚼,细长的面条柔软而有弹性,在口中滑嫩顺口,每一口都带着虾的鲜香和鸡汤的鲜味。 “嗯~”悦妃发出一声满足的声音,她用勺子盛了一些汤汁混着虾仁、面条一同入口,汤汁的鲜美浓郁,配菜的加入增添了口感的层次感,蔬菜的爽脆与面条的柔软在口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长寿面本就是生日之时,人们对生辰之人的一种健康和长寿的祝愿,份量一般只够几口,有那意思就行。 悦妃心满意足的接过贴身宫女递来的手帕,优雅的擦了擦嘴,“想不到虞儿还有这等手艺,刚老七说你手艺不错,本宫还半信半疑,刚才一品,果然是很厉害。” “娘娘谬赞了。” 悦妃看南风虞的眼神越发宠爱,“大家都动筷,别拘束。” “好。”众人纷纷动筷。 南风虞夹了一块排骨放在傅迷白的碗里,贴着他小声的说道:“喜不喜欢我给悦妃娘娘做的长寿面,下次我也给你做。” 南风虞双眸彷佛住着星辰,看着傅迷白的眼神眸色尽是光辉。 “好。” 南风虞悄悄附在他身边说道,“下次给你弄一个比这个更好的。” 说着在只有傅迷白可见的地方抛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傅迷白被她的小表情逗笑,嘴角压不住牵起一抹笑。 在两人谈笑风生之间,这一幕尽收悦妃的眼底,万般欣慰,这孩子终于有了几分世人该有喜怒哀乐。 第92章 叒见疯女子 长门宫。 南风虞带着连翘轻车熟路的来到长门宫外,她警惕性的站在门口处左右打量了一番,蹑手蹑脚的推开长门宫宫门。 一个闪进,南风虞拉着连翘一把进了门,并瞬间关上了门。 一进门,南风虞环视了一圈并未瞧见任何人的人影,她小声的呼唤着,“黄嬷嬷?” “喵喵喵”久违的猫的怒吼声,这次南风虞不再像上次那般吓得胆战心惊。 她拿过连翘手中一直拿着的膳盒从中拿出一块小鱼干,朝怒发冲冠的黑猫丢去。 “小黑。”南风虞轻轻唤着。 黑猫渐渐放下防备,谨慎的向前走到小鱼干面前,嗅了嗅,最后睁着一双散去凶意的双眼舔了舔小鱼干,最后便放心大胆吃了起来。 南风虞看它吃得津津有味,小嘴一翘,小样,还不是一块小鱼干就把你收买了。 南风虞又拿出更多的小鱼干给小黑吃,在吃食面前人与动物都一个样,忘记本性,只记得一饱口舌之欲。 南风虞见小黑吃得入迷,便也放大胆子,小心翼翼的抬手轻轻抚摸着正在大快朵颐的小黑。 只是刚抚摸上那柔软的毛发的时候,小黑象征性的瞄了一声,反抗了一下,随即便又吃得津津有味起来。 正当她满眼慈祥的抚摸着小黑时,不远处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齐王妃?” 南风虞蹲在地上转身,一见黄嬷嬷,高兴扬起一张小脸,“黄嬷嬷。” 黄嬷嬷朝她作揖,“王妃万福金安。” 南风虞提了提手中的膳盒,炫耀似的说,“嬷嬷,上次答应给你们带吃食。” “多谢王妃的好意,老奴在宫中不缺这些的。” “咦,不一样的,这是我做的,你尝尝这些保证与你往日吃得不一样。” 说着,南风虞就把膳盒摆放在地上,一一拿出昨日连夜做的小吃。 “灯影牛肉,香辣酥脆,越吃越又有味。” “入口即化的芝兰斋糕干。” “荷叶糍粑,香酥甜美,既酥且糯,这个很好吃的。” “排骨年糕,年糕和谁最配,当然是排骨啦。” 展示完成了,南风虞又把小吃一一放进食盒,把整个食盒递给黄嬷嬷。 黄嬷嬷一开始还推脱,见她诚意至极,最终还是连连道谢中收下了。 正欲南风虞欲离开之时,黑暗处一双眼睛正如虎视眈眈的看着那装着小吃的膳盒。 “吃吃吃我要吃。”久违的疯女子又见面了。 疯女子一直缠着黄嬷嬷要吃食,黄嬷嬷无奈,只能当着南风虞的面将其中一盘荷叶糍粑递给她。 疯女子抢过吃食,狼吞虎咽开始吃起来,似乎有上一段时日未曾进食一般。 南风虞眸色爬上一丝怜悯。 真是可怜之人。 “你要听嬷嬷的话,下次我又给你带吃的。” 疯女子似懂非懂的扬起懵懂的眼神,若有若无的点头,“听听嬷嬷的话”说完又一心扑在吃食上。 “嬷嬷,我不宜久待,今日悦妃寿辰,我得快些回去,不然会被发现的。” 黄嬷嬷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多谢王妃。” ------- 和安宫。 南风虞趁一群人正拉着傅迷白解释麻将的规则之际,悄无声息的混入其中。 “要不大家试试看,光听老七解释,听懂又没听懂。”悦妃提议道。 “好。”南风虞附和称道。 她一出声,齐刷刷的眼神看向她,悦妃拉过她的手,“你刚才去哪了?本宫刚刚想让你解释一下你送的这个礼物该怎么玩,都找不到人,只好让老七临危上阵。” 南风虞顺着悦妃的眼神看向傅迷白,傅迷白如重视负的耸了耸肩,将手中的使用说明递给南风虞。 “刚刚去散食了。”南风虞眼神闪躲,躲开了傅迷白炙热又带有几分意味不明的眼光。 “各位娘娘先入座。”南风虞招呼各位入座。 一张云纹四方桌,一方坐了一个人,但现场只有只有三位娘娘,多了一方空位,南风虞便让傅迷白充数。 “垒牌,丢色子,今日悦妃娘娘生辰就让娘娘丢一个开局。” 五。 “摸娘娘面前这方的牌,从第五墩牌后开始摸,一人摸四张” 在南风虞的一番解释下,桌上的盛况进行得如火如荼,傅迷白也鲜少露出兴趣连连的样子。 “糊了。”悦妃娘娘兴奋的一把推下手里的牌,朝牌桌前的几人摊手,“愿赌服输,给钱。” 几位娘娘假装娇嗔的吐槽这悦妃手气真好,一边笑嘻嘻的掏钱。 南风虞站在悦妃身后歪着头不懂的看着傅迷白,明明一副好牌,却非要拆开往悦妃的‘嘴里送’。 傅迷白浅浅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南风虞见大家都摸清了规则,越打越上手,越打越起劲,自己看得也越来越心痒难耐,最后提出为他们做些下午茶,便奔向厨房了。 和安宫厨房。 悦妃娘娘宫中的丫鬟积极的给南风虞打下手,见南风虞的神色充满了喜欢。 “齐王妃今日真是要谢谢您。” 南风虞将水果切片,头也不转的回应道:“我又没做什么,谢我什么?” “娘娘已经很久没有这般开心了,以往生辰日总是闷闷不乐。” 南风虞抬起头,眸色困惑,“为何?” 在她的认知中,生日应当是一年当中最快的时日才对啊。 丫鬟小心谨慎的看向门外,又小声的说道,“大概是其他娘娘生辰之日都有皇子公主承欢膝下,唯独十一皇子远在他乡。” 丫鬟说完垂下头,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连翘见两人的话题越来越私密,不禁用手肘顶了顶南风虞的手臂,“夫人,小心切到手。” 南风虞意味深长的看了连翘一眼,“哦。” 南风虞对那名丫鬟道,“可以帮我准备一些红薯、茶叶和鲜牛奶吗?” “是。” 第93章 十一皇子傅舟忆 此刻厨房内只剩下连翘与南风虞两人。 南风虞放下手上的工具,不解的看着连翘,“为何要阻止我同她讲话。” 连翘警惕的看向四周,小声说道:“十一皇子的事情是宫中的禁忌。” 不提禁忌还好,一提南风虞便来劲了,虽然车上傅迷白简单的提及过,但是对于其中的事情,南风虞还是有很多困惑。 “说说看?”南风虞眸色闪着求学的星光。 连翘无奈的叹出一口,仿佛早已知晓越是让南风虞避讳,南风虞越想知道一般。 还好昨日王嬷嬷叮嘱她之时,她为了防止南风虞打破砂锅问到底,便也询问了缘由。 “传闻在十一皇子年幼之时,忽然患上罕见的病,当时宫中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最后宫中太医集体给出的结论便是,十一皇子凶多吉少。十一皇子在太医的抢救下最终还是一命呜呼。” 南风虞停下手上动作,震惊的睁大双眼,“一命呜呼?那现在他们口中常年在他乡的是谁?” “十一皇子。” 南风虞蹙眉,她听得一头雾水。 “十一皇子死了,但现在这个又是谁啊?” “夫人别急吗,您听小的慢慢给您说。” “当时太医诊断说十一皇子已经与世长辞了,但正在举行十一皇子入葬之际,灵柩中忽然发出孩啼声。” 听到此,南风虞惊讶的捂住了嘴。 死而复生? “众人闻声吓得魂飞魄散,只有悦妃高兴得不能自已。就在悦妃将醒来后十一皇子接回宫中后,南沁国的占星师称天象异动,有祸乱南沁国的灾星现世。” “占星师称灾星就在皇宫,结合总总,大家猜测灾星便是死而复生的十一皇子。” 南风虞转动着眼珠子,“就这般年幼远离家乡,跟着他舅舅常年驻扎军营?” 连翘点点头。 “但这十一皇子也说来奇怪,他那次醒来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曾经的事情一概记不住,而且醒来说的话也很奇怪,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不懂。” 南风虞这么一听,与她自己的经历还颇为相似,但可能是巧合?这么邪门的事情难道还能发生两次不成? “之前听闻二八之年便能回宫,为何又没有回来?” “占星师说,如今天象异动不堪,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南风虞不屑的冷哼一声,“什么狗屁的占星师。” 说不准还没有自己这个业余的星座爱好者厉害。 关于十一皇子的事情在南风虞内心深处生出一个疑问,为何皇宫中不是有人忽然疯了就是有人忽然得了一种罕见不可救治的命,而这些人都是皇室至关重要之人。 抛开心中疑问,南风虞开始制作下午茶。 她将准备好的红薯切片,马铃薯切成条,锅中放入油,油温七成热,将红薯与马铃薯倒入锅中。 加热,酥脆起锅。 南风虞徒手拿了一块炸好的薯条,撒上事先准备好的调料,品尝起来,孜然与辣椒的味道浑然天成,她满意的眯起双眸,还是老配方的味道。 一道小吃制作完成后,她又将准备好的茶叶在干净的锅中翻炒至香味,又将鲜奶倒入锅中煮沸,过滤掉茶渣,加入少许冰糖,简易版的奶茶制成。 正当她招呼着下人们将制作完成的下午茶端给牌桌上的各位时,庭院中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 “母妃!!!” 闻声,悦妃搓麻将的的手顿然停止,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一群人的欢声笑语在顷刻之间便消弭殆尽。 “悦妃是十一回来了。”常年与悦妃交好的苑妃激动的抓着悦妃的手不停地摇晃。 悦妃激动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眸色渐渐起了一层散不开的雾气。 较于在场的其他人相比,傅迷白的神色便淡然许多,似乎早已知晓一般。 “母妃!!”庭院中站着一位竖着高马尾迎风飘扬,身姿挺拔,宛如苍松立于天地之间,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整个人散发着英气逼人。 此刻,阳光似乎都偏爱着他,一道暖阳照射在他身上,如同刚战胜归来的少年将军,浑身散不尽的意气风发。 “舟忆?”悦妃试探性的呼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 时隔多年,曾经时常躲在自己怀中的孩童如今已经是英俊潇洒的少年郎了。 “母妃。”傅舟忆与悦妃同时飞扑向对方,拼尽全力拥抱着对方。 悦妃热泪盈眶的捧起傅舟忆那张褪去稚气的俊朗的脸庞,“让母妃好好看看我们的忆儿。” 悦妃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位年幼便远离亲生母亲怀抱的孩子。 “瘦了,怎么这么瘦。”悦妃疼惜的抓起傅舟忆的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 “儿臣这不是瘦,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悦妃假意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跟小时候一个样,总是说些没皮没臊的话。”说完,抬起手宠溺的打了傅舟忆胳膊一下。 掌心刚触碰上傅舟忆的胳膊便知晓这小子没撒谎,就单单胳膊上的肌肉,他还没被打疼,自己却先疼了起来。 悦妃眉心一蹙,忽然想到什么,紧张的关心道,“这次你回宫,你父皇知晓吗?不要因为今日是母妃的生辰便违背皇令私自回宫,这样”受苦的还是你啊。 说着悦妃便开始哽咽,字字难言,句句难启,往事种种,如同梦魇般夜夜缠绕在身侧。 傅舟忆温柔的替悦妃擦去眼泪,“母妃别担心,是父皇特允的,这事还要多谢七哥。” 傅舟忆朝傅迷白递去感激的眼神,傅迷白浅笑朝他颔首。 “老七?” “是七哥让父皇特允我立功后便能回宫。” “立功?你立了什么功?”悦妃神色紧张的又看了看傅舟忆,唯恐担心他为了回宫见她受了一身的伤。 傅舟忆耐心的安抚着焦急的悦妃,“没事,都是一些不危险的事。” 听完傅舟忆的肯定后,悦妃担心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然而,傅舟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眸色一转,谁也不知道他为了回来这一条路走得有多难。 治理暴乱、打击倭寇、安抚难民 样样都是脖子上随时架着刀的事情。 一句皆是小事,不危险便随口带过了。 第94章 来自同个时代 南风虞手上端着还是热乎的下午茶,脚刚踏出厨房便看见这母慈子孝的令人痛哭流涕的一幕。 悦妃瞧见不远处正木讷的端着吃食呆呆的站着的南风虞,她不自然的用手帕擦了擦脸颊上未被风干的泪水。 悦妃对南风虞招了招手,南风虞心领神会的上前,礼貌的朝悦妃面前那位少年微微颔首。 “这是老七的媳妇 ,你唤她七嫂便是。” “七嫂。”傅舟忆乖巧的随着悦妃的介绍轻唤了一声。 “虞儿,这是本宫孩子,之前一直都不在本宫的身边”说着说着,悦妃又开始哽咽起来。 傅舟忆拍了拍悦妃的背,“母妃,孩儿如今不是已经回来吗?曾经的往往就别想了。” 悦妃闪着被泪水冲刷的眼睛点了点头。 “哦,别站着了,虞儿为我们准备了下午茶?”悦妃不太确定这个词,朝南风虞看了去,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确定是否用词正确。 南风虞讪讪一笑,“是。” “下午茶?”傅舟忆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诧异 ,用别样的眼光看了一眼南风虞。 悦妃拉着傅舟忆入室,“吃饭了没?本宫让御厨给你做些?” “吃了。”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休息。”悦妃对着傅舟忆一顿的嘘寒问暖。 傅舟忆浅笑,“母妃,孩儿不累也不饿” 当大厅内的牌桌映入傅舟忆眼中,他嘴角的笑意戛然而止,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桌上的麻将。 悦妃见他似乎对麻将很感兴趣,高兴的为他介绍,“这是老七媳妇给本宫准备的生辰礼,说的是这叫麻将?很有意思的,待会母妃可以教你打一圈。” 悦妃神气的贴在傅舟忆耳边小声说道,“母妃很厉害的,你七哥都不是我的对手。” 傅舟忆嘴角抽了抽,极为不自然的笑了笑,“是吗?” 他转身看向手里拿着薯片和奶茶的南风虞,刚才他还未留意,此刻他才发现这所谓的‘下午茶’便有着大文章。 南风虞被他看得有些发怵,后背爬起密密麻麻的细汗,在这一刻仿佛天大的秘密即将被揭穿了般,让她无处可逃。 由于傅舟忆的十多年载第一次回来,这场牌局便草草结束了,苑妃等人也识趣的先行离开,给这对常年未见的母子留下充足叙说思念的时间。 傅迷白与南风虞也借此为由出宫回府,但又因悦妃热情的招呼两人吃了晚膳再出宫而留了下来。 南风虞都魂不守舍,傅迷白见她神色不佳,牵过她的手,温柔的捏了捏,“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南风虞回神,朝他一笑,“没有。” 笑比哭还难看。 南风虞苦闷,她似乎露馅了,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虽然大家都是异世界的人,但他是友善的吗? 傅迷白摸了摸她的头,“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先回府,我去同悦妃娘娘说一声。” 南风虞点头,“好。” 趁傅迷白离开之际,身侧不知何时出现一位双手抱臂,不断打量她的少年郎。 “七嫂?” 闻声,南风虞堪堪后退了一步。 “嫂嫂的麻将和下午茶挺有意思,想不到嫂嫂这么厉害,不知嫂嫂还会有哪些令人想不到事情呢?” 南风虞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本宫不知道你说什么?” 南风虞欲走,被傅舟忆稳稳拦住,势必有着不说清楚不让她离去的架势。 南风虞嗔怒,“你作甚?本宫是你嫂子。” 傅舟忆一愣,歪着头,束的高高的马尾随之一动,“我知道啊” 话音未落,傅舟忆忽瞬想到了什么,惊讶的睁大双眼,单手捂嘴,惊恐的指了指南风虞,又指了指他自己,“嫂子!七嫂!你不以为我对你有所图?我可没有那什么什么嫂子什么什么饺子癖好。” 说完,傅舟忆还不忘鄙夷的看了南风虞一眼,仿佛全是世界就她一人心思邪恶一般。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嘴里咒骂一声,“有病。” “对,我是有病,一天不想你就会死掉的病。”傅舟忆想也未想顺口道。 此话一出,两人皆尴尬的愣在原地。 好土的 情话。 傅舟忆懊恼的拍了拍脑袋,“啧,对不起啊,以前说这些说太多,张嘴就来了。” 傅舟忆见她不理会,开始怀疑是否自己的判断有误,曾闻他的这位七嫂是川泽国的公主。 万一川泽国与南沁国的文化差异较大,早已有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了呢? 但他还是不死心,他单手托腮,试探的性的说道:“宫廷玉露酒?” 一百八一杯。 见南风虞无动于衷,傅舟忆继续说道:“今年过节不收礼?” 收礼只收老白金。 南风虞面不改色。 “马什么梅?” 马冬梅。 “点头yes。” 摇头no! 南风虞表面上置之不理,实则心中早已忍不住默默回答着这些试探性的问题。 傅舟忆见南风虞自始至终都是一副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便也开始确定自己的判断有误了。 他重重叹了叹气,本以为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同道中人,结果空欢喜一场。 他摆摆手,朝南风虞俯首,“七嫂嫂,对不起哈,我以为你是我的故人。” “唉~~~”叹气比命长。 说完便也不看南风虞,潇洒的转身。 南风虞看着他肆意又带有几分落寞的背影,狠狠的舒出一口气,倘若这次傅舟忆回首,便能看见南风虞憋红的一张脸。 她竟有几分佩服自己,这么能忍,这辈子定然是忍者神龟投胎。 南风虞看着傅舟忆离开的身影发愣,或许互相不打扰便是他们来自异世界对彼此最好的保护。 趁南风虞正在发愣,傅舟忆忽然杀了一个回马枪,闪步来到南风虞的面前,淡定的说道:“天空飘来五个字?” “那都不是事。”南风虞脱口而出下一句。 霎那间,防线被破坏,南风虞惊讶的回过神。 两人四目相望,满眼的惊悚和惊喜。 第95章 熟悉的檀香味 傅舟忆一脸惊喜的看着南风虞,“你还说你不是?” 傅舟忆洋洋自得,一副如我所料的模样,傲得扬起下巴。 “是什么?”傅迷白刚同悦妃拜别后,出门便看见傅舟忆骄傲得像一只花孔雀的般的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怕傅舟忆这个大嘴巴不小心说出了什么,急切的上前拉着傅迷白便要离开,“没什么?别理这个傻缺。” “哦。”傅迷白被南风虞拉着前行,他回首朝傅舟忆礼貌点头。 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傅舟忆的目光中,他还在纠结南风虞刚才的那句‘傻缺’究竟是骂谁。 出宫的路上,南风虞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被傅迷白牵着往前走,直到牵引之人停下脚步良久,她才发现异样。 “嗯?”她回过神看向傅迷白,只见傅迷白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仇意看着某处。 南风虞顺着傅迷白的眼神看去,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与一位穿着粗布青衣的人交谈甚欢。 南风虞收回目光,担心的看向傅迷白,她从未见过他有过如此这般狠厉的眼神,往日总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南风虞被傅迷白牵着的手,回握上他的手,手上带着一些力道,让傅迷白回了神,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垂眸淡淡的看了一眼对着他浅笑的南风虞。 “走。”傅迷白淡淡说道。 他们经过那两人时,傅迷白朝其中一位身着不凡的人颔首,“首辅。” 随即他又朝另一个礼貌的颔首。 南风虞跟着行了行礼。 傅迷白口中的首辅笑吟吟的看了傅迷白一眼,“齐王殿下。” 随即这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南风虞,“齐王妃近日安好。” “一切安好。”南风虞面不显色。 这人难道便是南沁国德高望重的贺首辅? 看傅迷白刚才的神色,似乎与他并不对付,还是反感他身旁之人。 南风虞用着自以为悄无声息的目光打量了一圈那位身穿朴素的人,细闻,这人身上散发浓浓的药味,但药味中还夹杂着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正当她正在思量这股味道为何奇特之时,傅迷白便拉着她与两人告别了。 这一路上,她都在回味这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来源于哪,全然不知身旁之人目光沉沉,周身散发的冷气身外的于管家都感受得到。 “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贺首辅身旁那人身上有一股味道很是熟悉?”南风虞一边沉思,一边歪着头靠在傅迷白的肩膀上,靠上之后,身体还动了动,想找一个舒服点的靠法。 傅迷白被她忽如其来的靠近,散尽了周身的冷气,吞了吞口水,垂眸看着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张粉雕玉砌的脸蛋。 “什么味道?” “一股药味。” “他是一个医师,更是一名药师。”说着后两字,傅迷白的语气不觉加重,眸色又爬起几分杀意。 “不不不,我想表达的不是这个。”南风虞摆了摆头,蹙眉思考,自己应当如何表达呢? 傅迷白不知她所为何意,歪头看着他,明朗的下颚贴在南风虞的额头上,皮肤温热的触感,似乎带给了南风虞一些灵感。 “我知道了。”南风虞小小的脑袋瞬间从傅迷白的肩膀上立了起来。 她颇为兴奋的看着傅迷白,“这股味道是你房间的那股檀香味。” “檀香味?”傅迷白回想着,已有一些时日未点熏香了。 “对,我初次去你房间的时就弥漫着这股味道,后来我说熏香对你的病情不好,便未曾闻见过了。” 傅迷白沉思、不语。 南风虞见他眸色有异,关心道,“怎么了吗?他是何人?” 傅迷白看着她那双清澈得毫无一丝杂念的双眼,缄默片刻缓缓说道,“那人是皇后的表哥。” 表哥?此刻南风虞脑海中浮现出种种狗血的情节。 “他为何出现在宫中?” 傅迷白摇头。 他记得上次见他出现宫中的时候便是他母妃忽然发疯的时候 “你离开远一些。”南风虞认真的告诫他。 “为何?” “他看上去不像是一个好人。” 傅迷白挑眉,“哦?是吗?” 见傅迷白不信自己说的话,南风虞动了动身体,让自己看上去较为认真一些,“你别不信,我看人很准的,那人看人的眼神目的性太强了。” 傅迷白散去眸色中阴霾,带着浓浓的柔色看着眼前一副说人小话还津津乐道的女子。 ------ 翌日。 南风虞在东街的店铺上准备新开张的火锅店,自从上次巩慕敢于迈出打破封建思想,迈出第一步后,之后对于出府做生意的事情,南风虞往往都会唤上她。 “巩慕你负责检查一下火锅的锅是否都是按照我们的要求做的。” “是。” 南风虞拿着笔在纸上勾勾画画,哪些地方做的好的地方,哪些地方需要改善,她一一记录下来,方便让人改善,毕竟再过两日便是开张大吉。 南风虞招了几个伙计、几个厨师在厨房规规矩矩站成一排等待着她的指令。 “菜品一定要保证新鲜,今天的食材必须今日处理完,如若没有卖完,也不能留到第二日继续卖给客人。” “那剩下的那些食材怎么处理呢?” “扔掉,或者酒楼员工自行处理掉。所以采购菜品的人一定要注意控制分量,剩余食材大于当天购买食材的20,多余的费用需要自行承担。” 这一步为了控制有心之人钻空子,特意采购供大于求的食材,最后剩下变成了囊中之物。 “火锅的汤底,客人使用过后需要倒掉,如若发现二次使用,扣除当月工资。” “现在我简单介绍一下,我们这次主要营业的菜品是什么” “” “分为微辣,中辣,特辣,一定要按照用户的要求上锅底。” 一段介绍之后,南风虞不求他们立即能明白她所表达的所有意思,但必须对奖惩有一定的了解,禁忌之事一定不能触犯。 第96章 互相坦白身份 又是一日清晨,离火锅店开业仅此只有一天。 南风虞等人在酒楼中忙得不可开交,巩慕被南风虞授予掌柜的重任,忙前忙后是必不可少的。 刚拿着酒楼的招牌,巩慕便让人挂了起来,并让红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红布一角留了一根长绳,便于明日开业仪式的揭幕。 巩慕站在牌匾之下,仔细打量着牌匾摆放的位置,是否端正,位置是否合适,正当她还在认真查看是否摆正之际,忽然看见牌匾之下的那根红绳散开来,她弯腰上前去捡。 “啊!!”巩慕头上传来一道惊呼声。 “小心!!!!!”在她恍惚之际,忽然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来到她身边,一双精瘦有力的双手抱着她躲开了从她头上掉落下来的牌匾招牌。 巩慕看着被砸出裂痕的牌匾,睁开那名男子的双手,惊呼道,“啊!碎了!!!” 挂牌匾的伙计动作麻利的从高梯上下来,尴尬愧疚的摸了摸脑袋,“展柜,对不起,刚刚手滑了没拿稳。” 巩慕看着躺在地上的牌匾,此刻她多希望刚刚牌匾掉下来是砸在她的身上,而不是着硬邦邦的地面上,这样也不会碎了。 巩慕抬起头,嗔怒的看着双手抱着臂站在她旁边用着看戏的表情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的男子。 “多管闲事!”说着便要离开,去想弥补的方法。 男子一愣,什么意思,刚刚救了她小命,怎么还不怨恨上了,气不过,他拉着巩慕要一个说法,“你什么意思?刚才要不是我拉了你一把,你早就被砸成肉饼了。” “我心甘情愿。” “你你不可理喻,这坏牌匾质量这么差,即便是砸到你再砸到地上,也是会碎的。”男子平息着心中怒火,认真的且耐心的解释道。 巩慕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说着,他的鬼话没人会相信。 束高马尾的男子,英俊帅气的一张脸上被气得吹鼻子瞪眼,他小声嘀咕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上去长得乖巧可爱的女子,竟然是一个木鱼脑袋。” 说着说着,他自己率先深呼吸几口,随即吐出一口浊气,似乎气息平稳了一些,便扯起大大的嘴角,暗自阳光开朗。 “你来干嘛?” “啊!!!”冷不拉秋的声音,吓得傅舟忆在原地起跳。 “啊!”他夸张作势拍了拍自己胸膛,“七嫂你干嘛走路没声音啊,吓我一跳。” 七嫂?不远处的巩慕闻声看过来,这人居然是齐王殿下的弟弟。 “你来作甚?”南风虞眉目之间表现出尽是不欢迎。 傅舟忆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当然是来帮帮我这位与我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嫂嫂啊!” “是?老乡。”傅舟忆弯着腰玩味的看着南风虞,降低了几分声量。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 “我怕啥?我们现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傅舟忆依靠在梁柱上。 南风虞看着他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她缓缓心中的不悦,面色不改的继续说道:“这可不一样,你有前科,我没有。” 南风虞学着傅舟忆死不要脸的样子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傅舟忆惊动得从倚在梁柱的身体端正起来,“我有什么前科?” 他有什么前科,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没有前科,为何常年流放在外,他们常说傅迷白是最不得宠的皇子,我看你才是。” 南风虞嘴里啧啧啧得不听,拍了拍傅舟忆的肩膀,摇头一脸可惜道,“真是可怜人啊!” 傅舟忆抿嘴无语至极扶开拍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你这个人真没劲,怎么专挑别人的痛处说啊。” 南风虞惊讶的捂嘴,“这是痛楚啊?不应该啊,不是老乡吗?对这里的一切这么能感同身受。” “拜托,我是七岁就来了,虽然心智成熟,但身体还是小孩啊,而且在这里已经待了十年了,能不感同身受吗?” 南风虞似信非信的扫了他一眼。 “说这么多,今日来,所为何事。” “没事,闲来无事,找老乡叙叙旧。”傅舟忆又切换成玩世不恭的模样。 “没空,找其他人。”说完,南风虞便作势要走。 傅舟忆一把拦住,“别啊,我来这么久,只遇见你一个人。”他说得苦楚,似乎千言万语的都无法诉说心中的孤寂。 南风虞见他可怜,顷刻之间居然升起了几分感同身受,同样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同样孑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面对着各种的流言蜚语,或许面前这人过得比自己难上几倍。 “你曾经是做什么的?”南风虞主动挑起话题。 “程序员。” 南风虞震惊,眼前这人一点程序员该有沉稳皆无,“怎么来到这里?” 傅舟忆思绪飘向远方,“只记得项目上线出现了一个大漏洞,加班加点连夜修复,最后太困睡着了,醒来便到了这里。” “猝死了。” 南风虞淡淡的语气引起了他的不满,“啧,你嘴怎么这么毒,就不能盼点好的,万一我是真的睡着了呢,说不一定下一次醒来我又回去了呢。” “你想回去吗?” 傅舟忆眸色沉沉,冷笑一声,“好像那里也没有自己留恋的东西。” 离异的家庭,父母各种组成了新的家庭,早已自顾不暇,或许正如南风虞如说那般猝死了,也不会有人知晓。 “你呢?”傅舟忆扬起阳光四射的笑容看着南风虞。 “国宴首席主厨。” “啊?”傅舟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但转而想了想她做的种种又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怪不得各色美食信手拈来,创业都是开的火锅店。” 傅舟忆一边发自内心的称赞一边心中暗想一定要多去齐王府上蹭吃蹭喝。 全天底下的人并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能品尝到国宴首席主厨的手艺的。 说起火锅店,南风虞便想起还有一堆事情要忙,便草草结束了闲聊,忙着瞻前顾后了。 第97章 酒楼名小火炉 “差点忘记了,离开之前,先要解决酒楼招牌被你弄坏的事情。” “被我弄坏?明明是你们没挂稳” 南风虞不听傅舟忆解释,摆摆手,让他自行解决。 傅舟忆看着南风虞潇洒离去背影,无奈扶额,“算了,这全当是老乡的见面礼了。” 傅舟忆拿着那坏破牌匾转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正看着的巩慕,他挑了挑眉,对着口型说道:“恶人先告状。” 巩慕看懂了他的口语,急声解释,“我没有。” 傅舟忆勾起戏谑的唇,“看你长得可爱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巩慕红着脸,嗔怒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 傅舟忆无奈的抱着那张有裂痕的牌匾离开了这家还未开张的酒楼。 言晖居。 “十一皇子,齐王殿下上早朝还未回府。”齐王府上的下人恭恭敬敬朝他行了行礼。 傅舟忆抱着牌匾站的笔直的站在言晖居院中,上下打量着整个府落。 “七哥大概多久回府?” 下人弯着腰,摇摇头,“不知。小的带您去厅堂坐坐,说不一定待会就回来了。” “行。”傅舟忆潇洒至极的同意了,抱着牌匾坐进了厅堂。 一盏茶、一炷香,时间滴滴答答的流逝着,时间越久,他坐在椅子上越是急躁。 他不能守株待兔了,倘若傅迷白天黑才归,他哪还有时间修复这个破碎的牌匾。 他抱起放在地上的牌匾,起身往屋外走,“告诉我七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继续坐坐了?” 傅舟忆刚踏出厅室的门槛,便瞧见一身官服还未脱的傅迷白。 “七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傅舟忆如见救命稻草一般诉说自己的心急。 “所为何事?”傅迷白取下管帽顺手递给身侧于管家。 “急事,天大的急事,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七嫂肯定要把我皮给扒了。” 傅迷白一听关于南风虞的事,眸色渐转,看了一眼傅舟忆,淡淡开口道:“去我书房等我,我换身便服便来。” “好。”傅舟忆看着傅迷白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眉毛轻挑 ,看来他的这位老乡还未攻下这高岭之花嘛。 书房,傅舟忆百无聊赖的上下打量的一番,颇为平常的书房,看不出任何破绽。 傅迷白换了一身青白色常服,宛如不入俗尘的谪仙,傅舟忆一个男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怪不得南风虞这丫头片子一开始还装与自己不是一道人。 “怎么帮。”傅迷白淡淡开口。 傅舟忆将要断不断的牌匾放置在书案上,“这牌匾破了,明日便是新店开张 ,现在去重新做一块新的,肯定是来不及了,不知七哥有没有什么法子弥补一下” “我先看看。”傅迷白一把扯开盖在牌匾上的红布,仔细打量着这张牌匾。 “今日倘若不是弟弟我赶到现场,这牌匾掉下来肯定就砸到人了。” 傅迷白摸着牌匾上雕刻的字,纤长的手指一顿,“砸到谁。” “酒楼里的人”傅舟忆见他神色较为紧张,补充道,“不是七嫂。” 傅舟忆用着考究的眼神看了傅迷白一眼,看不出来,这人实则还是挺关心她的。 傅迷白轻咳了一声,“重新雕刻时间来不及了,只有找一块无字牌匾写上去了。” “正有此意。” 傅迷白命人从库房取来一块珍藏已久的降香黄檀,纹理变异莫测,色泽不静不喧,料质细腻油润,质感温润如玉。 傅舟忆看着这块堪比奇珍异宝的木头,之前的猜测又少了几分,可所谓真的对她很大方嘛。 傅迷白提笔沾了沾墨汁,抬眸看向正用着赞赏的眼光看着面前这块黄花梨木的傅舟忆。 “名字。” “什么名字?” 傅迷白扬了扬头,点了点他身后那块牌匾,“哦哦,招牌名字啊。” 傅舟忆从牌匾前移开,招牌几个字浮现在两人眼前。 “小火炉。” “噗嗤。”傅舟忆看着这简单的三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别说,还挺有那雅兴的,不过我觉得这名字没有小龙坎这个名字名声响亮。” 傅迷白看了他一眼,不语,提笔写下三个字--小火炉。 傅舟忆看着这铿锵有力的字体,忍不住点头称赞,写这毛笔字,还得看古人。 他自己苦练十年载,字体依旧是狗爬式的难看。 傅舟忆拍手叫好,“七哥的字 ,真是三国第一,天下一绝。” 傅迷白勾起唇角,“快送过去,不合适的话再想其他办法。” “好勒。” 傅迷白放下手中的毛笔 ,看着傅舟忆离去的背影, 他的目光沉沉,宛如深邃的湖水,平静的表面下暗藏着无尽的思绪。 ------ 夜幕降临,夜色如傅迷白书房那盘久久未用完的墨盘中的墨汁被人打翻了般,在黑暗中渐渐弥漫开来。 寥寥无几的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一双双监控这大地的眼睛,一举一动都逃不掉他的目光。 冷月亮高悬在天空,洒下清冷的光辉,给世界带来一丝神秘的气息。 累了一天,南风虞早早躺下便歇息了,傅迷白来东安苑时,她已是要睡不睡的状态了。 傅迷白放缓脚步,脱鞋上床,一把搂过睡在角落中的她。 南风虞也顺其自然的找了一个舒适的角度窝在他的怀中,对于这般亲密的接触,两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般。 傅迷白抱着她,吻了吻她未施粉黛但依旧粉嫩的脸蛋,“累了?” “嗯,好困” “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南风虞脑袋窝在他的颈肩,摇了摇头,“有跟你说。” “好。”傅迷白看着一脸睡意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额头。 “酒楼的名字已经确定了吗?” “嗯呢,小火炉。” 傅迷白目光灼灼看着她,最后还是问出了现在的疑惑,“有特殊的含义?”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南风虞迷迷糊糊的回应道。 傅迷白听着这相同的诗句,眸色深了几分,“睡。” 第98章 开业大吉 “客官里面请。” “新店开业,所有菜品统统打八折。”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保证是各位没看见没吃过的宝贝。” “小火炉”店前的街道几乎快要被他们承包了,吆喝声络络不绝。 为了保证开门红,南风虞特意在西市雇了几个吆喝的能手,还请画师画了具有火锅特色的画幅贴在店前的梁柱上。 傅舟忆插着手气呼呼的来到南风虞的面前,“你快让街上吆喝的人停一停。” 南风虞放在手上的活,疑惑问道,“怎么了?” 难道是他们与行人发生了冲突,她作势就往厨房外走,打算看看究竟何事。 “店里已经坐不下了。” 南风虞顿住脚步,“怎么可能” 刚踏进酒楼大堂的她,看着络络不绝的人不断地涌进,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这也太夸张了。” “你太招摇了,你把隔壁香满楼的生意全都抢来了。”傅舟忆蹙眉道。 “各凭本事。” “话是这般说,但他的背景可不简单,还是不要做得太绝。”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不以为意。 “巩慕。”傅迷白招呼着巩慕来到身前。 “夫人。”巩慕白嫩的脸蛋上布着细微的汗珠,整张脸忙碌的通红。 “店里坐不下了,还需要进店用餐的顾客需要先领号排队,叫号上桌。” “是。” “还有就是愿意等的客人给他们准备一些茶饮和零嘴。” “好。” 南风虞吩咐完后,巩慕便立即执行下去了。 傅舟忆单手托腮看着南风虞,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南风虞没有闲工夫与他浪费时间。 “这掌柜这么兢兢业业,你开得工资应该不是小数目的。”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这你可放心,至少比你加班加点熬夜猝死的薪酬高得多。” 傅舟忆刮了她一眼,“你这人真不地道啊,怎么总是揭人伤疤啊!!!!” 南风虞指了指客人刚用餐结束的那桌,“快去,帮忙收拾收拾桌子。” “你使唤谁呢?”傅舟忆虽说不情愿还是帮着店里的伙计搭把手。 他越想越不舒坦,朝着南风虞的背影怒吼道,“也要给我发工资。” 南风虞充耳不闻。 傅舟忆对此嗤之以鼻,真是资本家恶臭的鬼脸。 南风虞从一楼的大堂来到了二楼的包厢,每桌都热情招呼道,“大家觉得如何,还吃的习惯吗?” “斯哈,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有特色的菜,够味,够劲,喜欢喜欢。” “这还是我第一次一次性吃这么多的菜品,还有这个”一位中年男子指了指小碗中的小料,疑惑看向南风虞。 “油碟。” “哦,对对对,叫油碟,刚刚小二解释过,我又忘记了。这个油碟配上这些菜真的是人间绝味,有幸吃一次真是不枉此生啊。” “您话严重了,我们店里后续还会推出更多具有特色的菜肴,到时候欢迎大家多多捧场。” “好,没问题。”饭桌上的人吃的兴致颇高,热情的回应着。 南风虞手里拿着一瓶茶水,“这是今日开店福利,送的酸梅汤,具有下火降噪的功效,希望各位喜欢。” 南风虞退出雅间,大堂传来阵阵呼唤声,“小二,帮忙上上菜。” “小二,上酒。” “小二,帮忙控制一下火候。” “小二,我们点的米饭,怎么还没有上啊?” 三七在一楼大堂忙若蜜蜂,跑前跑后,南风虞料到开业生意必定红火,她遂让东安苑里的人都来店里帮忙。 “巩慕,三七的名字不是已经不是小二了吗?还有客人怎么都叫唤他啊。” “有时候忙起来,大家就会喊错,然后三七的名字又很好记,有些客人听见有人叫三七为小二,便也顺口跟着叫了。” “三七的名字不叫小二了,大家以后别叫错了,还有便是以后客人唤‘小二’,店里的伙计都得应,并非叫‘小二’便只能让三七一个人来干。” “是,小的这就吩咐下去。” 至此之后,‘小二’这个称呼便不再是三七的称呼,而是整个‘小火炉’酒楼员工对外的称呼。 上座的客人,唤伙计有人要应,唤‘小二’亦有人应,渐渐的‘小二’这个言简意赅的词取代了‘伙计’这词。 是夜,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心情愉悦。 小火炉酒楼正式圆满的结束了第一天的开业活动。 晚饭时,南风虞少有的雅兴与酒楼的伙计们共同饮了几杯酒,也仅此几杯酒,她便吃饭吃到一半,被连翘搀扶着回了王府。 南风虞下了马车就开始不受控制东倒西歪,指鹿为马。 “咦,这地板怎么在动。” “夫人,您喝醉了,小的扶您先回房休息。” 南风虞被连翘强行搀扶着进东安苑,刚踏进内室,便看见傅迷白正坐在正厅的位置上看书,连翘尴尬的稳住正在胡言乱语的南风虞,随即又朝傅迷白行了行礼。 南风虞东摇西晃的看清眼前的男人后,兴奋张开双臂扑向他,“老公!” 傅迷白不知她在说什么,满心满眼都是怕他摔着了,站起身一把接住飞扑向他的人。 看着南风虞发疯的连翘急忙解释道,“殿下,今日开业,夫人心情好便小酌了几杯。” “嗯,你们先下去。” “是。” 傅迷白低头看着怀中死死抱着他的可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酒劲真差。 南风虞小脸晕红,双手环抱着傅迷白那充满了力量感腰,抬起头,眨着一双水汪汪满是天真的双眼看着傅迷白。 “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比娱乐圈的明星还好看。”南风虞说着说着,手便开始不老实,在傅迷白腹肌的位置一个劲的摸。 “咳咳”傅迷白红着脸不自在的抓住她的手。 真是酒壮熊人胆。 南风虞见手上不能得逞,便开始从其他地方入手,趁着酒劲把流氓的特性发挥到极致。 第99章 醉鬼附身 南风虞微醺的目光迷离看着傅迷白,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越发无力,要不是傅迷白用力搂着她,她下一秒便会倒在地上,就地入睡。 “头好重,想睡觉” 傅迷白扶着她坐在床榻上,稳了稳她的身形,以至于让她不从床上倒下来。 “你乖乖待在房中,我去让连翘打些水来,洗漱后就睡觉,好不好?” 南风虞红着一张脸,眨着迷离的眼神,傻傻笑了笑,“好。” 傅迷白见她一脸乖巧的模样,忍不住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傅迷白前脚刚离开,南风虞后脚就开始对着屋顶傻笑。 “房梁在动”她醉醺醺的从从床榻上下来,一双白净的小手扑哧扑哧的给自己那张通红的脸蛋扇红,“好热。” 她憋着嘴不满意的抱怨道,她歪着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好热,脱掉都脱掉” 说着便三下五除二的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直脱到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衫。 终于舒服了,她满意的对着地上那堆被她刚刚暴力脱下的衣服。 “好累。”似乎是刚刚脱衣服的动作耗尽了她所有力气,她虚脱的坐在地上,似是不过瘾,她干脆整个都是睡在了地上。 “别动,再动把你拆了。”南风虞躺在地上指着房梁怒道。 傅迷白端着铜洗进门便看见躺在地上双手不断摇摆着的南风虞,嘴里在不断地嘀咕着,“你摆我也会摆,看谁更厉害。” 傅迷白无奈叹出一口,急忙的放下铜洗,将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南风虞抱起来。 “刚刚不是让你乖乖待着吗?” 南风虞闪着无辜纯净的双眼,微微点了点头,“我我很乖的啊,我不仅长得乖,性格也乖” 答非所问。 傅迷白看着她脸颊泛起红晕,如晚霞般迷人,心中升不起一丝责备。 他拧干巾帕,随即又在掌心摊开,动作轻柔的贴在南风虞的脸上,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目光灼灼,如同对待着这世间他最珍惜的宝贝。 南风虞在他温柔的动作下,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她痴迷的看着眼前这位正在为她擦脸,擦手的男人。 连翘端着洗脚水进门,便看见南风虞乖巧被傅迷白擦拭着手臂。 傅迷白将用过的铜洗递给连翘,“这儿交给我,你下去休息。” “是。”连翘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脸上爬上红晕,恭敬的快速退出了内室。 傅迷白蹲下身子将洗脚盆放在南风虞脚下,抬起她的脚,脱下她鞋,微微用力握住她的脚踝,将她的双脚轻轻放入水中,仔细耐心的清洗着南风虞的双脚,最后用巾帕轻轻擦拭着。 巾帕拂过脚底,她脚趾不受控制的弯曲,整个人带着醉意的憨态,傻傻笑道,“好痒。” 傅迷白宠溺的笑了笑,“忍忍,马上就好。” “好。”南风虞看着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又开始傻愣的犯起了花痴。 傅迷白将她安顿好了,自己也脱去外衫上了床榻。 本以为就此便可以安稳睡下,谁想南风虞异于常人,喝醉酒后兴奋地睡不着,非要拉着傅迷白讲故事给她听。 说了一半,南风虞看着他的眼神便开始充斥着崇拜,世间居然有人能用如此动听的声音说着如此平淡的故事。 南风虞窝在傅迷白的怀中,抬起那双醉意朦胧的双看,眨也不眨的看着傅迷白浓浓的眉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张一合的那两瓣柔唇,看上去很软的样子,不知道尝起来会如何。 心中的小九九肆意滋生,正当傅迷白的故事进入了尾声,她也为她的好奇心付出了情动。 “最后一家人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唔” 南风虞单手撑着身体,一只手搂过傅迷白的头,她仰着脑袋,嘴唇轻轻触碰上了傅迷白正在柔声细语讲故事的唇,带着一丝醉意和温热。 傅迷白被她忽然起来的动作,微愣了一下,随即变被动为主动,他双手搂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之间还弥留着淡淡的酒气,傅迷白试探的伸出巧舌想要进一步的品尝今夜的美酒,似乎再近一点点便能品尝出今夜是何酒醉了能牵动他心弦的人。 南风虞的手开始蔓延在傅迷白的全身,喉咙处发出的轻吟声,让沉迷于这柔情中的傅迷白回了几分神志,他捧着南风虞的发烫的脸颊,大拇指慢慢摩擦着。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不能趁她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趁人之危,傅迷白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南风虞闭眼,不满意的娇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 傅迷白一双尽是双眸盯着怀中的人儿,眸色中的情欲久久散不去,浑身燥热难耐,怀中的人根本不体谅他的忍耐,在他怀中不安的扭动着 后半夜, 月色如银,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轻纱。 空气中弥漫着宁静的氛围,傅迷白蹑手蹑脚的掀起被子的一角,轻轻的钻了进去。 他整个人刚睡上床榻,一套鬼鬼祟祟的动作,他自己都忍不住失声哑笑,何时这般憋屈过。 感受到床榻一角的塌陷,南风虞睡得迷糊之间习惯性的朝身边滚去,“唔,好冰。” 傅迷白伸出一只手拉开他与她的距离,刚冲了冷水澡的身体散发着冷气。 但南风虞似乎并不满意与他空出来的距离,即便抱着犹如冰块的身体,她也乐意般。 没一会,刚冷下去的身体,又如火烧般燃了起来,此时,南风虞更舍不得撒手了,整个人趴在傅迷白的身上,如同考拉一般,死死抱住。 傅迷白垂眸看向怀中之人,无奈的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究竟是谁?”他轻轻拂过南风虞脸颊上的碎发。 梦之人梦呓着小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我我是你爸爸” 第100章 招聘 “头好疼。”南风虞躺在床上,用手拍了拍脑袋,试图分散几分头疼。 她睁开那双重如千斤的眼帘,头晕目眩。 胃中一阵翻滚,她伸出手摸了摸胃,想要好受一些。 “嗯?”瞬间睡意全无。 她颤抖着双手,缓缓抬起盖在身上的被褥,“啊啊啊啊啊!!!!!” 我的衣服呢? 她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被褥下几乎全裸的自己。 她努力让自己回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但只能想到自己主动吻上傅迷白,之后的记忆便一丁点也未在脑海中留下,仿佛一阵风,吹过便散发了。 她懊恼的拍了拍还在阵阵发疼的脑袋,真是喝酒误事啊。 连翘闻声端着醒酒汤进屋,“夫人,怎么了?” 南风虞尴尬的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没事。” 连翘看着她一脸害羞得样子,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夫人,喝些醒酒汤会好受一些。” “你放在桌上,我等会喝。” “好。” 连翘应声后,并未离开房间,转溜着一双水哒哒的眼睛看着她。 南风虞被看得愈发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扯着嗓子说道 ,“你先下去有事我叫你。” “好。”连翘低头忍住的笑。 晌午,太阳像一个熊熊燃烧的大火球,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甚是火热,但与南风虞此刻那张红彤彤滚烫的脸相比,还是逊色了几分。 午膳时分,南风虞必不可免得与她今日避之不及的人同桌共食。 南风虞红着脸低着头一个劲扒饭,一筷子的菜都未曾夹,避免与某人目光接触。 傅迷白眸色柔和的看了她了一眼,优雅的夹起一筷她往日爱吃的粉蒸肉。 “怎么只吃饭,不知菜,是身体还有些不适吗?” 身体还有些不适? 这是什么话? 南风虞看着碗里的菜,脸快要红得滴血一般,手上不自在的顿了顿。 傅迷白见她脸越发红润,不知是昨夜的夜还未醒,还真的身体不适。 傅迷白关心的看着她,放下碗筷,伸出手背轻轻挨着南风虞的额头,想要感受一番她是否患上风寒。 哪知微凉的手背刚触碰到那如火炭燃烧的额头之际,南风虞忽然暴跳如雷,她惊呼了一声,瞬间抬起来避开傅迷白的接触。 她局促的看着傅迷白,脱口而出,“没有不适,根本没感觉!” 傅迷白不解的看着她,刚被她拒绝接触的那只手还尴尬的留在空中。 南风虞一股脑说出这句话后,又开始疯狂后悔,她别鬼头懊恼的皱着一张脸,继续快速扒饭,假装无数发生般。 傅迷白收回自己手,见她一脸窘迫的样子,似乎也只想她此刻心中所想。 他看着她埋头苦吃的模样, 摇了摇头,宠溺的笑了笑。 “我吃饱了!!”南风虞起身快速逃离,然而脚步刚踏出门槛,就传来傅迷白的声音。 傅迷白优雅的接过于管家递来的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缓缓起身来到南风虞的身边,“昨日店中生意可好?” “好不错。” “嗯。那今后便少饮酒。” 南风虞刷的一下,脸又红了几分,然而傅迷白却视而不见,俯耳小声的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调侃,“毕竟夫人酒品不行,醉了喜欢脱衣服。” “啊!不要脸。”南风虞别扭的低骂了一句,双手捂着耳朵,小跑离开了。 傅迷白见她可爱的反应,心情甚好。 小火炉的生意如日中天,堂前客人落落不绝,初次品尝的新客源源不断,当然回头自然也不在话下。 整个东街的饭店酒楼除了小火炉其他家,似乎便显得格外冷清,就连名满天下的第一楼的生意也差强人意。 “老板娘,怎么办,对面的酒楼把我们的生意全都抢到去了。” 宋婕儿目光阴狠的看着对面红红火火的酒楼,冷着一张脸刮了一眼刚刚说话的店伙计,“不会说话就别说话。老娘的客人就凭他们那点本事就想抢走,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店伙计连忙的点头称意,“是是是,我们可是名满天下的天下第一楼。” 他尴尬的看了一眼酒楼中坐着的寥寥无几的客人。 宋婕儿冷哼了一声,眼神中透着一股寒意,仿佛冬日里的冰凌,冰冷而尖锐。 老板娘周身的寒气,让店伙计识趣的退了下去。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这条街,所有饭店、酒楼到底谁说了算了,宋婕儿阴冷的转身,离开了二楼的天窗。 昼食将至,小火炉的生意更是红火的不行。 看着店中客人越来越多,南风虞不得不开始招兵买马,她让巩慕在店门前贴了招聘请示。 “店中招聘店伙计五名,庖厨两名,墩子两名,打杂三人,有意愿者进店咨询,薪水面议。” 此消息一出,来往咨询的人更是熙来攘往。 巩慕将前来招聘的人领到后院中,南风虞住在书案前,前来的人一一介绍自己与想要招聘的职务。 “老板,小的身强体壮,什么样的体力活都能干。” 南风虞看着眼前这位满是肌肉的状态,眉毛一锁,“请问你有在厨房工作的相关的经验吗?” 猛男眨着那双无邪的双眼,摇了摇头,“没有。” “那那平日在家干活吗?” “家里的活不需要要小的干,小的娘说家中小事不需要小的做,说不能大材小用。” 南风虞叹气扶额,“谢谢,不太符合我们店的招聘条件。” 肌肉男一听落选,激动的撩起袖子,大秀肌肉,“老板,您再看看呢?小的这身肉干活有劲得很,小的可是曾今武社联赛第一名” 肌肉男激动地一个劲的说,连翘无语的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奈,他可怜的挂一张含着横肉的脸,欲哭无泪。 “等等”肌肉男停下脚步,心中的希冀又一点点慢慢升起。 “留下来,你就负责店中安全巡逻,保障店里所有人的安危。” “是!!!”肌肉男高兴的跳了起来。 南风虞见他如此高兴,心情也有所被感染,“怎么称呼你呢?” “老板可称呼我小虾。” “小虾?”跟他人长相真不匹配。 “小的娘怀我的时候一直想吃虾,所有取名叫小虾。” 第101章 找茬 这次招聘南风虞把机会大量给到女子身上,除了几个需要劳力的职务。 忙活了几个时辰,终于确定了新入职人员,巩慕带着这群人分发工作服,一群人拿着刚发的具有小火炉独有标志的服饰,人人皆欢喜得紧。 晚膳时间,正是店里人流量最大的时刻,南风虞让连翘回府给王嬷嬷说一声,让傅迷白不用等她一同用膳。 南风虞在二楼围栏处,双手撑在栏杆上,眸色和煦的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看着热情洋溢的店员,成就感油然而生。 正当她还沉浸在这份喜悦当中,楼下大堂传来一道刺耳的争吵声。 “老子明明让你上微辣,你上的什么?这么辣,老子怎么吃?” 店伙计卑微的弯着腰,耐心的解释道:“客官给您上的正是本店微辣。” 这人拿起筷子在锅里搅动了几下,“这么多的辣椒,这是微辣?我看你们这个黑店分明是想讹人。” “客观我们说话讲究的是证据,您不能诬蔑我们?” “我诬蔑你们?为何他们那桌不要锅底费,我一个人偏偏要锅底?”这人指了指六人坐的桌子。 “正如你所说你是一个人。我们店中的锅底都是用牛油熬制,工序繁琐,成本高,一人食用得菜,十有八九连锅底费都会赔进去,然而六人以上则免锅底费,分摊到每人身上就变的很少。” 南风虞淡定的从楼上下来,来到这位客人面前,此人长相便不是良善之人,一道成年老旧疤痕横跨了眉毛。 “你又是谁?”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此人万万没想到小火炉的东家居然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他愣了愣而后又一副凶神恶的模样,“你就是这里的东家,那你来得正好,我让你们伙计上微辣,为何给我上特辣。” 南风虞看着火锅底料中飘浮着单手都可数清楚的辣椒,眉毛一挑,她移开目光看向邻座的的锅底。 她笑了笑,看着邻桌的客人温柔的问道,“请问你们点的是什么锅底?” “中辣。” 南风虞看了看‘微辣’的锅底,又看了看‘中辣’的锅底,中辣的锅底红油上面飘浮着占据了整个锅面三分之一的红辣椒。 南风虞看着这位找茬的客人,面不改色,“如若您不能吃辣,可让小二给你上清汤,没必要逞能。” “你这么辣居然是微辣,你是想辣死谁?你看你们就想遇见我这般人,点了又吃不了,白白给你们送钱!!”这人扯着嗓子大喊。 南风虞不想与这人多纠缠下去,语气强硬了几分,“如果你要继续吃,可能给你换成清汤锅底,如若不吃,请买单结账,慢走不送。”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人气得不轻,眉间那道刀疤更加明显了几分。 找茬之人看着人越走越远,心中甚是不甘,抢过路过小二手中的火锅朝南风虞泼了过去 “啊!小心。” “夫人小心!!!!” “啊!东家小心!!” 一阵惊呼声隔绝在一个宽大的身后。 小虾睁开双臂,脸上隐忍的表情看着南风虞,“东家您没事。” 南风虞还在震惊中看着眼前头上,身上全是污渍的人。 “你你没事?”南风虞语调中藏不住的惊慌。 才开到店不到两天就发生了如此大的安全事故,她责备不已,如若刚才未曾刺激到那人,是否便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小的没事,东家没事便好。” 南风虞周身散发着冷气,目光沉沉,“把他送官!” “是。” “快叫大夫!”南风虞急切呼。 “小的知道附近有一家药店,不需要让大夫亲自上门来看病的。”小虾恳切的说道。 大夫上门问诊与去药店问诊所需费用是其两倍之多,小虾生活条件不富裕,下意识的想为店中节省些费用。 “你别动,你现在被烫得不清,随意走动,衣服会磨破皮肤的,” 南风虞看着小虾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滚烫的汤汁泼得通红,心中愧疚不已,她焦急的看着门外,盼望着大夫能快些来。 时间滴答,走得甚是缓慢,慢到南风虞在原地急得直跺脚,早知道自己学医算了。 “东家没事的,小的没事。” “你别说话,保留些体力。” 此刻,南风虞的身前来了一位白色长袍,头戴道士帽子的男子,他朝南风虞礼貌的行了行礼,和蔼的说道:“可否让本人试试看。”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典型的大夫的装扮,“请。” “此处人多,还是换一僻静的地方。” “后屋有一几间屋子。”巩慕带着大夫与小虾前来口中所说之处。 南风虞本想跟过去,但看着店中乱成一锅粥的场景,又停下了脚步。 “你们把这里打扫一遍,再问问在场的客人有没有受伤,还有便是在场的所有人消费全免了。” “是。”三七应道。 如今小小的他,已经在南风虞和巩慕的带领之下可以独当一面了。 南风虞见大厅事务已安排差不多,便快步来到后院。 大夫手脚甚是麻利,处理起烫伤更是一绝,三下五除了便将伤口清理了一遍,擦了一遍药后,就替小虾包扎了起来。 南风虞进屋之时,小虾整个后背已经包扎的差不多了。 大夫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南风虞,“一日二次,结痂后便不用包扎了。” 南风虞感激的接过药瓶,“谢过大夫。” “救死扶伤,本是医者该做之事。”说完便转身离开。 南风虞将药瓶递给小虾,叮嘱了几句,便朝着大夫离去的方向追去。 “大夫,等等”南风虞想拿些银两作为报酬,不能让这位大夫白白的替人看病。 她刚追上没几步,便看见傅迷白与这位大夫正在说话,看似很熟悉。 傅迷白惊讶的看着眼前白色长袍男子,“舅舅。” 白色长袍男子似乎对于在此刻能见到傅迷白甚是欣喜,“迷白?几年没见,如今甚是气宇非凡啊!” “舅舅还是那般爱说笑。” 南风虞歪头疑惑看着眼前嘘寒问暖的两人。 第102章 神医舅舅 傅迷白的目光扫过站在不远处的南风虞,目光炽热。 他朝南风虞招了招手,南风虞来到他的身边,“舅舅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侄儿的妻子南风虞。” “舅舅?”南风虞眼神中透着惊讶。 傅迷白朝她点了点头,肯定道,“我母妃的师兄,我从小都唤舅舅。” “舅舅好,今日真是幸亏您在场。”南风虞朝他行了行礼。 “侄媳妇客气,顺手之事而已。”空毅满脸慈祥。 两人说着两人才知晓的事,傅迷白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片刻。 “你吃饭了吗?”南风虞踮起脚尖,贴在傅迷白耳边小声问道。 “还未。”此次前来便是想同你一起用膳,但后面这半句话,傅迷白并未说出口。 听到傅迷白的回答后,南风虞朝空毅浅笑道,“刚看见舅舅还未开始用膳,不如上楼包厢里同殿下一同进膳?” “正好,我许久没有见过迷白了,顺便叙叙旧。侄媳妇一同。” 南风虞礼貌拒绝道,“店中还需要我照看一番,舅舅就让殿下陪你一同。” 所谓叙旧,第三人在旁侧,这旧便叙得没那么顺心了,这点自知之明,南风虞还是有的。 上楼之际,傅迷白转身看向她,她朝他使了使眼神,快去。 南风虞鲜少看着傅迷白展露孩童的秉性,即便在悦妃面前他也是沉稳的,但却在他所谓的舅舅面前,展现出了少见的稚嫩与激动。 想必这人于他而言是一位较为重要的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南风虞决定亲自下厨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舅舅。 她准备拿出国宴水平的招待待遇。 她来到厨房,让店中庖厨们给她腾了一个锅和一个配菜员。 第一道菜,松鼠桂鱼。 她将桂鱼洗净,切下鱼头,然后从鱼背处切开,去除鱼骨,保留鱼尾,在鱼肉上斜切无数花刀,放入去腥之物腌制。锅中倒油,烧至七成热,将裹上生粉的鱼头和鱼尾放入锅中炸至金黄色,捞出备用。 最后淋上调好的料汁,撒上芝麻和葱花便大功告成。 南风虞让店伙计从酒窖中拿出最好的酒随自己一同上楼。 进门前南风虞礼貌的敲了敲门。 一道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响起,“请进。” 南风虞端着一盘松鼠鳜鱼进了门,傅迷白抬眸瞧见是她,目光瞬间变得柔和几分,快速起身接过她手中的菜,意料之外的沉。 “你让店里的伙计拿上便是。”傅迷白蹙眉。 “顺手之事。”南风虞指了指松鼠桂鱼,“这道菜口味偏甜,不知合不合舅舅的口味。这是店里珍藏的屠苏酒,还望舅舅别嫌弃。” “侄媳妇有心了,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空毅看着她依旧满脸慈祥。 “那你们慢用,厨房还有菜在准备。” “多谢。” 南风虞出门随手关上了门,傅迷白看着关上的那道门,微微出神。 空毅自给自足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都走远啦。” 空毅扫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 傅迷白回过神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此举动让空毅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鄙视,“空气好喝吗?” 傅迷白的看了一眼手中滴水未有的杯子,尴尬的放了下来。 “来不来一杯。”空毅拍了拍桌上的屠苏酒。 傅迷白摇头,拿起桌上的装有茶水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我娘子说我的病不适合喝酒。” 空毅疑惑的看着他,“侄媳妇是医者?” 看她今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样子也不像啊! “并非。” “并非?”空毅不满的反问,拿起桌上的花生米就朝傅迷白扔去,“你这个臭小子,老子让你听大夫的话,谨遵医嘱,你是耳边风,你娘子外行的一句话,你是一丁点不漏。” 空毅手中的花生是一个接一个的朝傅迷白扔去,然而傅迷白总能轻易的躲过去。 一顿操作下来,他是累惨了,傅迷白仍旧优雅的喝着淡淡的茶水。 空毅看着他身体越来越好,嘴角挂起了欣慰的笑。 “吃菜吃菜,怎么一大把年纪还跟孩童一般。”傅迷白无奈的说道。 空毅此刻才回神看了看桌上那套裹着晶莹透亮的料汁的鱼,看上去就食欲满满。 他不等傅迷白率先动筷,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嗯?”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下咽后又快速的夹起一块鱼肉,这次他似乎懂得更多这道菜的吃法,他夹起鱼肉特意裹了裹盘子底部沉淀着的料汁,让整块鱼肉更加垂涎欲滴。 一口入嘴,他又心满意足眯着眼一脸回味,他走南闯北,几乎踏遍了三国,品尝过全天下的美食,如此之奇特的滋味,还是第一次品尝到。 傅迷白看着他吃的一脸满足,嘴角不自觉挂起一抹笑,带着淡淡的骄傲。 空毅吃得津津有味,暂时满足了口舌之欲后,他才发现傅迷白一筷子都未曾动,他吐着嘴里的刺,含糊不清的问,“小迷白你怎么不吃啊,这味道可真是一绝,侄媳妇的店真是卧虎藏龙啊。” 傅迷白不以为意,撑着手看着他,“舅舅您多吃些,这些菜往日我都吃腻了。” 傅迷白脸上有着散不尽的得意,空毅边吃边用鄙夷的眼神扫视了他一眼。 瞧把你神气得。 “你府上的厨子?”空毅想着看他对他的夫人如此关心,想必他媳妇要开店把他府上的主厨借给她用了。 “是府上的,但并不是厨子。” “不是厨子,厨艺有这么棒?” 傅迷白挑眉,看着他一脸的吃相,嫌弃的移开了眼,“您也是堂堂有名的神医,怎么吃了东西狼吞虎咽的。” “你这个臭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其他地方的东西能有这好吃。” 小火炉后厨。 南风虞将剥好的虾仁加上蛋白和生粉、盐腌制,将胡萝卜丁和青豆放入煮沸的热水中焯水捞出,锅中放入少许油,加姜末爆香,加入腌制好的虾仁滑炒,最后加上青豆和胡萝卜丁翻炒,调味,出锅。 这次南风虞未曾上楼,继续在后厨忙碌着下一道菜品。 第103章 身上的病,她知道吗 “扣扣。”清脆的敲门声。 “请进。”空毅迫不及待的让人进门上菜,他对接下来的菜充满了期待。 伙计将清炒翡翠虾仁放到空毅面前,“这道菜名叫翡翠虾仁。” 翡翠虾仁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翡翠,鲜嫩的虾仁蜷缩着,呈现出诱人的粉红色。 一颗颗粉红色虾仁被精心包裹在一层翠绿的蔬菜或豌豆中,每一颗虾仁都饱满而富有弹性。 这道菜肴在空毅眼中不像是简简单单的一道菜更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色彩鲜艳,令人赏心悦目。 空毅心急如焚般夹起一块虾仁放入嘴里,细嚼慢咽,虾肉的鲜嫩和弹性,伴随着素菜的清香,口口回甘,整个口腔占据着独属于海鲜的味道。 “这菜看似寡淡,实则味道真是独特。”空毅赞不绝口。 店中伙计听见他的赞美,颇为神气的说道,“这些都是我们东家亲手做的,她的手艺是全天下一绝。”说完便退了下去。 空毅手中的动作堪堪停住,东家不就傅迷白的妻子吗? 他颇为惊讶的看向傅迷白,傅迷白淡淡一笑,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有福气啊,娶得媳妇手艺这般了得,怪不得刚刚还故作玄虚的说是你们府上的人,搞半天是府上的女主人啊。” “哈哈。”傅迷白被他一说,心情显然很好,忍不住低声笑了几声,“舅舅还是一如既往的爱说笑。” 空毅看着眼前眉目柔色的傅迷白,心中不禁感慨万千,他苦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碗筷。 “舅舅如今看见你这般,也是放心很多,人生在世,快乐最为重要,珍惜当下。” 说完,空毅拿起斟满酒的酒杯一饮而尽,看似是劝说他人的一句话,实则又未曾不是说给自己听呢。 “舅舅,有些事我自有打算。”傅迷白阴鸷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眼底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与刚才言笑晏晏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空毅看着他,眼底也闪过一丝狠辣,“别想那些不快乐的,陪舅舅好好吃这顿饭。” 南风虞还准备了四道菜,一道番茄炖牛腩,一道芙蓉竹荪汤,一道宫保鸡丁,一道开水白菜。 夜渐渐深了下来,店里的客人也少了起来,后厨的锅也多空出了几个下来。 南风虞将两个锅同时启动,一个锅里正在番茄炖牛腩,一个锅正在爆炒着宫保鸡丁。 不多时,一道道菜陆陆续续被端上了包厢。 一阵忙碌后,最后一道菜番茄炖牛腩也顺利出锅装盘。 盘中,鲜嫩的牛肉块与红润的番茄相互映衬,宛如一幅色彩艳丽的画作。 厨房的一等人看着这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出锅,不自觉的咽了几次口水,眼睛直勾勾看着那一道道菜。 南风虞看了一眼大堂里还稀稀拉拉坐着几位饮酒慢食之人。 “我们也准备开饭。”南风虞洗手后随意的擦在身上还未脱下的围裙身上。 巩慕看了一眼大堂,“可是还有客人还在吃饭。” 南风虞拍了拍巩慕的肩膀,“没事的,他们一时半会也吃不完,也不会加菜了,顶多加酒。” 巩慕看着大堂的客人,一口一口的喝酒,炉中的火早就熄灭了。 招待傅迷白舅舅的每道菜南风虞都做得多量,一小部分送上了楼,碗中、锅中还剩下多余的那部分,她让人将其盛起来,大伙一同用膳。 “哇,这个牛肉好好吃。” “这虾仁也好好吃。” “这白菜看上去平平无奇,居然如此爽口。” “这汤也好鲜。”店中伙计吃得一脸满意。 “小的本以为东家只是做火锅好吃,未曾料到各色菜肴也是信手拈来,而且味道也是一绝。”这位开口不吝啬夸赞的人是今日南风虞新招聘的人。 南风虞也不谦虚,她也认为自己的厨艺一绝。 她用勺子挖了一些番茄牛腩进碗,她夹起一块牛肉入嘴,入口嫩滑,牛肉炖煮得恰到好处,饱含着浓郁的肉香。番茄的酸味与牛肉的鲜美完美融合,搭配上她独特的调味料,使味道更加醇厚无比,让人回味无穷。 就连她常年吃到自己手艺的人,也不禁赞叹今日这牛肉真是美味绝伦的佳肴。 南风虞吃饭很快,不多时便放下碗筷在大堂中闲坐着。 眼前一阵风吹过,连翘跑得气喘吁吁的站在她身前。 南风虞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缓缓再说话。 “刚刚查到这人背后指使人是隔壁香满楼的东家,花重金让他在这里闹事。” 南风虞的目光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狠厉,紧紧地盯着对面那栋如火焰般摇曳的酒楼,似乎要将一切烧成灰烬。 “我本以为我们店与他们交集不多,菜品重叠度不高,并不会产生抢客的问题,可未曾料到,才开店不到两日变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们的恐惧害怕变成真的恐惧。明日同我去东街其他地方看看店铺,我们在这条街多开几家店连锁店。” “连锁店是什么?”连翘不懂。 “常言道连珠成串,锁店如链,谓连锁店者,乃众多店铺如珠链相连,共享一品牌、一经营模式也。其店或散布城中,或成立街边,虽地分多处,然货品、服务皆同,如一家之店。此模式,统一管理,降成本而增效益,使顾客皆知其名,信其品质,故而生意兴隆。” 连翘似懂非懂点头,“原来如此。” “我让你帮忙拿些银两小虾家中问候一番如何?” “小的拿了一些银两给他母亲,顺道买了一些补品,刚开始小虾和她母亲还不愿意收,直到小的说您让他好好养伤,等伤好了再回酒楼,他这才不再推辞的收下了。” “嗯,那边好。” 楼上厢房两人也吃得差不多,准备起身下楼。 “你身上的病,你夫人知晓吗?” 傅迷白眼底闪过片刻迷茫,转而又一阵清明,“从未提及过。” 第104章 装醉 “舅舅不妨近日在我府上将就将就?” “算了。你的府上保不准处处是眼线,哪有我在外面住得逍遥自在啊。” “随您。”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前脚傅迷白还精神抖擞,下一秒看见南风虞便瞬间全身无力的撑在墙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空毅片刻慌乱,他一脸担心的扶着傅迷白的胳膊,“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傅迷白蹙眉,一脸难受,不语。 “怎么了?”南风虞在不远处瞧见傅迷白晕红着脸,双眼迷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她关心的上前问道。 傅迷白胳膊暗自使劲,甩开了空毅扶着他的手,他身体微微摆动,似乎下一秒便要倒下一般。 南风虞见此,连忙伸出手稳稳扶着他,他似乎也不也不客气般,将整个身体的都倾俯在南风虞那弱小的身体上。 南风虞一开始未使劲,被傅迷白出其不意的动作弄得踉跄了几步。 空毅见此,又打算好心扶一下,然而随即便看见南风虞看不见的地方,傅迷白眼底泛着精明扫了他一眼。 空毅瘪瘪嘴,讪讪收回手。 傅迷白靠在南风虞身上,小声的低喃着,“头好晕”一张嘴,淡淡的酒气朝南风虞袭来。 南风虞偏着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整张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让人不经意看了一眼便不自觉的心生怜惜。 傅迷白抬起手不时地用手揉着太阳穴,似乎试图缓解那阵突如其来的头痛。 “头好痛。” 空毅看着他这一套连环的做戏,眼中的鄙夷越加严重。 南风虞伸出手轻轻了拍了拍贴在她头顶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我们马上就回家了,再坚持一会。” 傅迷白蹙眉,安静的靠着她。 南风虞用力的扶着要倒不倒的傅迷白,偏着头礼貌的对空毅说道,“舅舅今晚不如到王府歇息。” 空毅收敛起眼中的鄙视,和蔼的看着南风虞,“你们的好意舅舅心领了,我不去叨扰了,我还有另外的安排。”说完朝抱拳便毫无留恋般转身离开。 空毅怕再待下去一秒,便要忍不住拆穿傅迷白那拙劣的演技。 不过想到,曾经来看他,他总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如今长大了还多了几分童趣,这般也是难得。 下一步谁都无法预料会刚发生什么,但此刻他快乐那便是最好的选择。 南风虞看着眼神涣散的傅迷白,如若单靠她一人将这个醉的迷糊之人送回府,那可能性几乎渺茫,还未开始出发回家,她已经累得够呛。 男人的身体真的与女子有着本质的区别,看上去淡薄的一人,居然如此之沉。 此刻南风虞额头上的细汗转眼间居然比傅迷白的还要多。 傅迷白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吃力,让自己的身体微微使力,不再让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依附在南风虞身上。 南风虞感受到身上那股沉重的力量在慢慢减轻,让刚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身体,如释重负的大大的舒出一口。 她未曾多想,对着站在门外马车处等候他们上车的于管家喊道,“于管家,快来扶一扶殿下,他喝醉” “我没醉!!!” 南风虞话音未落,傅迷白便醉醺醺般强硬的反驳道,语气中多了几分少见的孩子气。 “好好好,你没醉,是我醉了。”南风虞用着哄小孩的语气哄着他。 傅迷白抬起头,用着那双迷离的眼神看了一眼南风虞便放开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踉跄的朝马车走去,步伐之外,但凡慢一步南风虞或许都看出了其中的破绽。 “你慢些。”南风虞在他身后,快步跟上他的步伐,唯怕一个不小心他便跌倒在地。 堂堂一国王爷,这个脸可不能丢啊。 于管家见傅迷白一脸绯红,周身散着酒气,动作麻利的上前搀扶着,嘴里念叨着关心的话,“殿下您怎么喝酒了呀,往日您可是滴酒未沾的啊。” 于管家苦口婆心的模样,让南风虞的愧疚又多了几分,早知道就不拿那坛屠苏酒了。 于管家把傅迷白扶上马车后,在这透着微光的马车内,于管家朝傅迷白得意的眨了眨眼,傅迷白嘴角扯起一抹笑,黑暗中朝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道配合打得天衣无缝。 于管家退出马车,一脸愁容的看着南风虞,“夫人,殿下往日滴酒未沾,酒量低得可怕,今日就拜托您帮忙照顾一番了。” 南风虞想到这有自己的一半的责任,便爽快答应了。 南风虞上了马车,坐在傅迷白的身边,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傅迷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南风虞无奈端起茶杯将水杯喂到他嘴边,傅迷白乖巧的张嘴慢慢的喝了起来,但随着杯子慢慢倾斜,他凝视着南风虞,目光如燃烧的火焰,愈发炽烈,那浓烈的爱意仿佛要喷涌而出。 南风虞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似乎下一秒便要被他眸中那股热烈吞并了一般。 炙热的吓人,比这六月天还热得吓人。 一杯水不久便见了底,南风虞收起茶杯,用手帕温柔的擦拭着他嘴角。 “明明不能喝酒还要喝。” “我很开心。”傅迷白看着她,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柔情似水。 “看见舅舅很开心。” 南风虞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开心,自己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我知道,很少见你这般开心。” “不是”傅迷白晕红着脸靠在车壁上,慢吞吞的说道,“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开心。” 唰的一下,南风虞此刻小脸蛋比傅迷白的还要红,她不好意思的错开与他交错的视线,看向车帘处,小手紧张的搅在一起。 傅迷白见她如此害羞,心如鹿撞,仿佛品尝了世间最甜美的蜜一般。 他拉过南风虞胡乱搅在一起的手,似清醒似迷糊的继续说道,“我很感谢上天能在觉得人生无可期之际遇见了夫人,夫人就如同那耀眼的太阳,照拂着我这如此寡淡又灰暗的一生。” 第105章 烛火摇曳 南风虞的眼神无处安定,怎么这人喝了点酒就开始不羞不躁起来。 傅迷白见她一脸娇羞,他自己也越装越甚,趁着他人以为的醉意,眼神与动作开始肆意起来。 “你你醉了”南风虞低着头看着傅迷白握着他的手。 “所以呢?醉了就打算不要我了?” “我没有”说完,南风虞扭捏的眯了眯眼,怎么自己也跟着醉了。 傅迷白看着她眼神迷茫而朦胧,眼眸中没有焦点,但眼底都是眼前人。 他略带傻气得看着她,脸颊泛着红晕,像是被晚霞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色彩。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着,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南风虞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但又怕晃着晃便倒了下去,无奈伸出那只没被他握住的手,扶住了他。 “你为何不亲我?”此语一出,仿佛时间凝固,车内车外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世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南风虞惊恐的看向他,这人怎么喝了酒感觉被他人上了身一般,胡言乱语便罢,为何如此轻佻的话脱口就出。 南风虞心虚的看了看马车外,又转头看向罪魁祸首,然而这人却依旧一副神游呆呆的模样看着他。 南风虞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表情,“乖,小声点。” “好。”傅迷白小声、乖巧的应声道,他歪歪斜斜的贴在南风虞耳边,“所以现在可以亲了吗?” 南风虞闭眼无奈,以后一定让他滴酒不沾,她尴尬的看着傅迷白,看着他转溜着那双朦胧又无辜的大眼睛。 南风虞闭上眼视死如归的朝他红润的唇上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一般,转而即逝。 “不够。”傅迷白不满的瘪了瘪嘴。 “不够?”南风虞震惊的看着他,这人真是不知足。 贪心又不知足。 说着说着,傅迷白见她没有继续的打算,打算再次主动出击,他单手稳住南风虞的脑袋,微微用力扬起她的脸,朝着那张让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樱桃小嘴吻去 “等等!!”南风虞眼尖手快,伸手拦住了那张带着浓浓酒意的脸,近在咫尺之间,她捂住了傅迷白的嘴。 她身体向后缩了缩,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傅迷白不安分的躁动不停。 南风虞认真的看着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未收回,“你安分点,别乱了,要亲回去再亲” 说完,她又双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目光羞涩地游离着,不敢与身旁之人对视,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傅迷白看着喉咙不自觉的滚动着,“好。” 有了这般承诺之后,傅迷白安分了很多,乖巧的靠在南风虞的肩膀上,嘴角划过得意的笑。 原来一个人不要脸竟然是如此的快乐。 傅迷白下了马车又开始跌跌撞撞,摇摇晃晃,于管家用着提前让庖厨准备好醒酒汤为由,留下南风虞一个人搀扶着他。 于管家小跑着离开了两人的视野,一边跑一边打心里的佩服自己,今日之事殿下不得给自己加薪水。 不知为何,于管家离开后,边学也不知踪影何去了。 无奈,她只能一个人搀扶着傅迷白前往言晖居。 一番折腾,终于将人搀扶着进了屋,然而她却未曾知晓一个巨大的陷阱一直在等着她。 一进门,傅迷白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顺手关上了门。 傅迷白不顾南风虞还未有心理准备,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便吻了下去,感受着彼此的那一丝温暖的气息,起初傅迷白只是轻轻的触碰着她的唇,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地落在花朵上。 接着,他逐渐加深了这个吻,他们的嘴唇轻轻地摩擦着,仿佛在诉说着对她的渴望。 两人一边吻着,一边慢慢移动着,直到感受到身体被阻止了前进的脚步。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顺势坐在了床榻上,一开始两人是相视而坐,但傅迷白感觉两人距离太远,他吻着她将她抱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忽如其来的动作,让南风虞惊呼了一声,她绯红的脸蛋,一双被欺负的水汪汪的大眼羞怯的看了一眼罪魁祸首。 美人在怀,又用着如此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任谁都无法忍耐,况且还是自己心爱之人。 他目光灼灼、眼神中盖不住的欲望看着怀中的骄人,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着,两人的呼吸又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傅迷白盯着南风虞那泛着粉色微微颤抖的嘴唇,此刻忍耐到了极限。 他如虔诚信徒般低头轻吻那刚刚尝过、令人魂牵梦绕的嘴唇刚刚尝过还忘不了其滋味的嘴唇。 他们的双唇紧紧贴合,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两人呼吸变得急促而炽热,每一次的吸气都带着对方的气息,每一次的呼气都在彼此的唇间交织。 他们互相热烈地探索着,贪婪地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 吻的力度越来越大,像是要将所有的热情都倾注在这一吻之中。 南风虞的白嫩的手臂不自觉地环绕上傅迷白的脖子,让他们彼此更加贴近。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的吻充满了温柔和爱意,让她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但两人都不想爱意就此止步。 南风虞整个人被情欲淹没着,喉咙中不自觉的发出阵阵呻吟声。 在她未曾发觉的时候,薄雾消失,她全身被微风包裹严严实实着,蔓延着整个经络。 南风虞难耐的哼叫了一声。 傅迷白俯身吻了吻布满泪痕和汗珠的脸蛋。 南风虞害羞的别过头。 傅迷白看着她这般模样,爱不释手亲着她嘴角,这吻持续了很久。 阵阵小声克制的呻吟声,让南风虞短暂忘记了那难以忍耐的痛楚。 烛火摇曳,阵阵呻吟,室内的高温一直持续到深夜。 第106章 乐不思蜀 静谧的深夜,星星点点地闪烁在浩瀚的天际,冷月高悬,洒下银辉,月光如轻纱般洒落在房间里。 微风轻拂,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给屋内那对甜蜜过后的夫妻谱写这甜蜜的小乐曲。 屋内的烛火用自己那一生又短暂的生命见证着这段脸红心跳的过程。 南风虞靠在傅迷白的胸膛上,头发湿哒哒的贴在两鬓,小口小口喘息着 傅迷白脸上弥留还未散去的红晕,他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小手,一会捏捏掌心,一会捏捏纤细的手指,玩得不亦乐乎。 “我抱你去沐浴。”傅迷白吻了吻南风虞的披散着秀发的脑袋。 南风虞累得一丝都不想动,连摇头的精力都全无了,只有睁着一刷被春雨洗涤过的那双眼睛左右转动着。 傅迷白垂眸看着整个身体趴在自己胸膛的人,宠溺的笑了笑,单手抱着她的动作紧了紧,微微用力将她向上垫了垫,用鼻音再次问道,“嗯?” “好累不想动” 傅迷白伸手温柔的理了理她耳边贴在潮红未散的脸颊上的湿发。 “你无需动,我抱你去。” “嗯~,不要。”南风虞微微挣扎,全身抗拒。 见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坚决不去,傅迷白也只好作罢。 “那你继续休息,我去洗”傅迷白看着身上的人,眼眸划过一丝狡黠。 南风虞闻言,识趣的裹着被子翻身滚向床的另一个角落。 如此简单滚动的动作,她都感觉自己仅剩的的那半条命,血量又减少了一大半,微微一动就这么累,还想让她去沐浴,休想! 傅迷白翻身下床,依旧活力满满,与床角的另一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风虞感受到房间只剩她一人之后,便开始放心大胆的睡了起来。 不多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忽然感受到一股雄厚的力量将她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 她舍不得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微眯着双眼看清了抱着他的人,不满的嘟囔了一句,“好困,你干嘛啊?” 她不安分的扭动着,试图挣脱他的怀抱,然而傅迷白双臂有力的将她抱了起来,不顾她的反抗,抱着她走向浴桶。 “本王来抱我的小邋遢去洗澡。”说完,傅迷白还无耻的颠了颠怀中之人。 “好累,我没力气洗。” “你不用出力,为夫帮你洗” 话虽如此,到了真正那刻时,事情的发展又开始不受控制起来 浴室被水蒸气笼罩着,弥漫着散不尽的雾气。 南风虞美目轻嗑,整个身体热水的浸泡下,呈现出一种粉嫩的色泽,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浴室的温度越来越高,南风虞的脸颊微微泛红,细密的汗珠在她的额头闪烁,晶莹剔透,整个人如同熟透的苹果,令人忍不住的想要采摘。 傅迷白温柔的替她擦拭着身体,他的目光时不时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到了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 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候控制的燥热起来 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试图掩盖住眼中的欲望。 南风虞此刻还不知危险正在靠近,一副享受极了模样靠在浴桶边缘上。 刚还一身抗拒的不要沐浴她一碰到水,又一脸享受至极的舒服模样。 她整个散发着一种一种迷离而慵懒的神情,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颗细小的水珠,随着她的眨眼轻轻颤动,美丽动人。 忽然浴桶中空间变得拥挤起来,她皱眉睁开双眸,入眼便是傅迷白那一身健硕的身体,“你你怎么进来了?” 南风虞紧张的磕巴,身体还有有几分放松,疲惫消弭了一些,她不想又 “我也需要沐浴。”傅迷白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在此之前他早就潦草的洗漱过了。 “你洗你自己的,你的手放哪了!!”南风虞拍着傅迷白那不规矩的一双手。 浴桶中的水花溅得两人满脸都是 “我帮你洗。” “不需要!” 傅迷白忽然咬住她的耳朵,用着气音说道,“小声些,他们都睡下了。” “唔” 浴桶中的水散了满地 南风虞趴在傅迷白肩膀上小口小口的喘气 “我真的好要睡了好困” 傅迷白亲了亲一晚上都未散去绯红的脸蛋,“好,我抱你回房。” 南风虞倒床就睡,傅迷白也终于良心发现,念在是初次,便也不再折腾她了 晌午,热烈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房间的一角,形成斑驳的光影。 床榻上的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带动着整个胸腔起起伏伏。 似乎是有人特意叮嘱过 ,整个房间连同整个世界都弥漫着宁静祥和大的气息,时间在这一刻仿佛也暂停了一般 连翘规规矩矩的守在屋外,见到傅迷白的到来,恭敬行礼问安。 傅迷白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招了招手,让她先行下去了。 他放缓动作,轻轻推开门,刚下朝回来的他,还未来得及脱下朝服,便迫不及待来见见一直让他心心念念还在沉睡的人。 他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宛如一只轻盈的猫儿,生怕惊醒了床榻上那睡梦中的人儿。 他满眼爱意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心中犹如被蜜汁浸透般甜蜜。 乐不思蜀。 他换上常服,随手打开一本书籍,坐在床头静静阅读。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他手中的书仍停留在第一页,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至于书中的内容,他甚至连第一行文字都未曾看见去…… 他的整个心思全然被身旁的人所吸引,耳畔是她轻柔的呼吸声,鼻中是她专属的芬芳。 傅迷白忽然觉得幸福其实很简单,陪在爱人身侧亦心满意足,只是不知这份喜悦能伴随自己到何时? 第107章 香满楼被砸得稀碎 南风虞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觉得全身的骨架都被睡散架了一般。 双眸微张,感受自己被一道黑影笼罩着,她悄咪咪的张开一只眼睛,偷瞄着周围的环境,果不其然,傅迷白穿着一身少见的淡粉色坐在她的床头,手里假模假样的拿着书。 南风虞一想起昨晚的种种,害羞得想立即找到地洞钻进去,一时之间,她还不知该用何种模样来面对床边之人。 如今两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飞跃,她的骨子里本就是一个保守之人,如若说昨晚傅迷白是酒后冲动,但是她却滴酒未沾啊,为何也醉生梦死 正当她懊恼之际,她感受到傅迷白朝他递来一束目光,她赶紧又紧闭双眸,假装还在睡梦中。 傅迷白放在手中的‘天书’,勾唇垂眸看着床榻上的‘熟睡’的女子,长长的睫毛不断抖动着,似乎在表达着她的心虚。 “咕噜咕噜”肚子的叫唤声再次暴露了她的假寐。 她尴尬的蹙眉,但双眼依旧紧闭着。 “该起床吃饭了。”傅迷白漫不经心的笑着。 南风虞把装睡持续到底,仿佛听不见不一般,不理会他。 傅迷白双手如虬龙般撑在南风虞身体两侧,身躯宛若一座山般俯身贴在南风虞的耳畔,轻声厮磨:“现在不起的话,晚上也甭想睡了。” 南风虞霎时面如赤霞,她使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傅迷白,如狂风卷落叶般掀开被褥,敏捷地翻身下床,嘴里愤愤地低声咒骂着那个“无耻之徒”,“简直不知羞耻!” 书房,清风看着眼前穿着淡粉色长衫的傅迷白,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真是活得够久,什么都能见着,如此春风得意的楼主,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傅迷白单手撑着头,眉目含春的看着桌上的那一只木雕,嘴角不由自主的勾了勾。 “楼主?楼主!”清风站在笔直,微微伸出脖颈呼唤着那位本在听他汇报工作此刻却不知神游于何处之人。 “嗯?”傅迷白回过神,端正了坐姿,秒变一脸严肃,“在听,继续。” “已经按照楼主的指示把香满楼全砸了。” 傅迷白点头,脸上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得过分的神情,他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虽然表面看上去不争不抢,云淡风轻,但他的人谁都不准动一根汗毛。 “知道了,退下。” 清风并没立即离开,他身体僵硬的站在远处,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突然停住了。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思考着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每一次张开嘴巴,却只有短暂的沉默,欲言又止。 “有什么直言便是。” 得到准允后,清风整个人都放松了几分,声音带着几分恳求,“楼主还望楼主不要忘樊海楼众人的使命,惩治奸臣” “我知道,未曾忘记。”傅迷白沉着脸,打断了他的话。 清风见傅迷白冰冷的眸色,也噤了声。 莫要贪图眼前的快乐,而忘记了曾经的那些难以回首的往事种种。 清风离去后,傅迷白坐在书案前未曾移动,他看着眼前那个秀珍精致读书人的木雕,表情犹如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果断。 智者岂会做选择?鱼与熊掌,他皆欲得之。 夜幕降临,星光点缀,晚膳之后,南风虞躺在庭院中的吊床上,休闲的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晚风轻拂,如丝如缕,带着一丝凉爽,吹散了白天的燥热,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忍不住的沉醉其中。 即便花坛中蟋蟀叫了不停,竟然也厌恶不起来。 “夫人。”巩慕慌慌张张的跑进东安苑,急声呼唤着南风虞。 自从巩慕担任小火炉酒楼的掌柜之后,每天都忙得不亦乐乎,几乎吃住都在酒楼,为此南风虞很是省心。 巩慕扫视了东安苑一圈都未曾发现南风虞的身影,她额头布满着汗水,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南风虞闻声,从微微晃动的吊床上上坐起身,对着正在焦急的巩慕说道,“我在这儿。” 一边说道,一边举起双手挥舞着,试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巩慕看到她后,便朝她小步跑来,“夫人,不好啦。” “别急,你慢慢说。” 巩慕双手撑着腰,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 “隔壁的香满楼昨晚不知被谁砸了。” “砸了?”南风虞疑惑。 此事为何这般突然,她明明还没有任何的动作啊。 “是,全都砸了,听闻大堂,楼上包房没有任何一处是完好的。” 南风虞嘴角抽了抽,下手可真是狠啊。 “如今外面都在传是我们酒楼派人去偷偷砸的此番言论越传越烈。” “做事要讲证据,无凭无证,难道我们还怕这空虚来风的谣言不成。” “可是今日酒楼因这件事情影响甚大,客人少了一大半” 南风虞一惊,她差点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是封建朝代,谣言可畏,在没有任何举动之下,仿佛默认了罪行。 “接下来该怎么办啊?”巩慕的整个人略显急躁。 谣言虽然可怕,但时间总会冲淡一切,人性本就脆弱,在利益的诱惑之下,淡忘便成了本性。 看来推出新品、优惠券的事情要尽快提上日程了。 “明日你安排一下酒楼推出新活动,吃一次火锅送一张八折优惠券,不限时间、地点。” “不限地点?除了我们酒楼还可以在哪吃呢?”巩慕问出心中所惑。 “今时今日只有小火炉这一家店,往后争取全国境内都能有我们的分店。” “再贴一张告示,如若有意者加盟我们店,我们可以提供技术助其开店招客。” “酒楼中以后也不单单只有火锅,可以设置一些甜点、冷饮,小吃等菜品。” “哦,还可以提供外卖服务。”南风虞打了一个响指,似乎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108章 究竟是谁出手为她出气 “外卖是所谓何物?”听完南风虞的今后安排,巩慕那颗如同悬浮在半空中的心,如今像一块石头一般安稳地落回肚里。 “外卖呢所谓就是客人在店中订餐,然后我们安排专人送货上门。” 巩慕似乎听明白了外卖的含义,“意思就是如果有顾客点火锅,我们就派人给客人送到指定的地点。” “聪明。”不愧是被她一眼相中的人,一点就通。 “但这样的话,我们店里的成本不就大大提高了吗?” 南风虞伸出食指左右摇摆,“非也,送货上门,当然还是需要人工费的嘛,消费高于一两的客人在天金城内均能送货上门,如若消费少于最低配送额,那就需要再加五个铜板。” 一番解释之后,巩慕彻底明白其中的原理,在客人消费极高的情况下,配送费已经在食物盈利当中,如若消费一般的情况下,便需要额外给配送的钱。 巩慕满脸崇敬,如仰望星辰般凝视着南风虞,惊叹道:“夫人,您真实的智多星转世,如此奇思妙想随口就来!” 南风虞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也没有随手就好都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什么?”巩慕没听清南风虞最后几个字。 “没什么。” “那小的这就安排下去。”巩慕雷厉风行的性格,想要立即就执行下去。 南风虞拉住她,“不急这一时半会,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这是等到明日再弄。” 巩慕推开她的手,一脸认真的说着,“万一就差这一时半伙呢,小的想要明日酒楼一开张这个消息就能传遍天金城。” 南风虞见她斗志满满,无奈的笑笑,只能随她去了。 巩慕走了,南风虞又躺回了吊床,微微晃动,思想着到底是谁弄了把香满楼砸了,难道这家酒楼的老板,不单单只是得罪了自己? 思量片刻,南风虞着实没有想到是谁为自己打抱不平,难道是傅迷白,或许是他舅舅与他说了当时所发生之事呢? 想着想着,晃着晃着,眼睑越来越重,微风轻拂,她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直到夜幕降临,天空中的墨色几乎将要整个大地包裹住时,傅迷白来到了她身边。 连翘见状,欲叫醒南风虞,但被傅迷白小声制止了。 连翘与于管家也颇为识趣的退了下去,留给两人充足的私人空间。 夜晚如墨,漆黑一片,微风带着丝丝凉意,傅迷白弯腰温柔的抱起正睡得正香南风虞。 动作轻缓,但南风虞还是醒了。 她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看清眼前之人,微微一愣,随即似乎想到什么笑脸一红,从他怀中挣扎的想要下来。 “乖,别动,抱你回屋睡觉。” ‘睡觉’两个字放松刺激到南风虞的某根大脑神经,神情更加激动了,“我不要睡觉。” 傅迷白停下脚步,手上的力道不减,“好,听夫人了,今夜不睡觉。” 说完,傅迷白痞笑,喉咙加重了‘不睡觉’这几个字。 南风虞自然听出了他的话中有话,不施粉黛的一张点刷的一下又通红,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当然,自从昨日傅迷白被打通任督二脉之后,亲密的事情做得越发自然。 他低头在涨得通红的脸蛋上狠狠一吻,吻了一次,似乎还不过瘾,他又想去吻那张红润的小嘴,南风虞见状,连忙别过头,让他没亲到嘴,而是狠狠的亲到脸蛋上。 “你干嘛!”南风虞别着头,小声的抱怨。 “忍不住。”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没脸没皮。 傅迷白加快脚步抱着她入了房,将她轻轻放置在床榻上。 南风虞周身刚沾上床,便一脸提防的拉过被褥披在自己身上,警惕的紧紧裹着被褥待在床榻的角落中,“我我我还有点不舒服。” 南风虞瓮声瓮气的说完后,想着昨日傅迷白那满是占有欲的双眼,无论她怎么喊,怎么哭,怎么求饶,傅迷白似乎整个人似乎听不见一般,只会一边吻着她,一边安慰道,“乖,忍忍,快了。” 然后,所谓的快了,又是一轮崭新的开始。 南风虞一想那样不受控制的他,就腰疼。 这般想着她又红着脸用被褥捂着头。 傅迷白笑着看着她,眉眼止不住的爱意,他顺势坐上床榻,见她一直捂着头,便朝她的方向又往里坐了坐,拉下她身上的被褥。 “今日我不做什么,快躺下休息。” 南风虞睁开亮晶晶的眼睛确定道,“真的?” 傅迷白见她窃喜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真的。” 有了傅迷白的保证后,南风虞便信无所忌的躺下了,想到刚才他的承诺,她还大方的拍了拍身侧的空余位置,暗示傅迷白也该睡下了。 傅迷白心中苦笑,我的技术真的这般差劲吗?怎么这么害怕他。 傅迷白刚躺下,便一把将南风虞拉入怀中,闻着她秀发的清香,心中的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躁动起来。 他滚动着喉结,将南风虞的脸蛋抬起来,借着月色的微光,低头精准的找了所寻之物,他不顾南风虞的反抗,炽热的双唇不容分说地覆盖了上去,趁着南风虞张嘴挣扎,他有迹可循,温热的舍滑入口中,一探芳泽。 南风虞一开始的挣扎,唔唔不停,最后慢慢也沉溺在这会热烈的吻中, 两人的手不知不觉觉交握在一起,紧紧舍不得彼此分开。 慢慢得了味,南风虞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热烈的吻中。 不多时,傅迷白似乎感受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南风虞拍了拍他的胸膛,他恋恋不舍的放开了那张被他亲得通红的唇。 傅迷白放开南风虞后,她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待气息终于平稳之后,她嗔怒的看了一眼眼底情欲还未散去的傅迷白。 她不满的抱怨道,“骗子,说话不算话。明明说过” 第108章 袒露心扉 即便在黑暗中,傅迷白似乎也能看见她那张涨红的脸,打趣道,“明明说过什么?” 南风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便转身背对着她。 傅迷白见她使着小性子,心中喜爱得紧,他又与刚刚与他拉开一些距离的南风虞贴在一起。 他侧着身子抱着侧睡的南风虞,小声的在她耳边说着话,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南风虞不自觉的缩了缩。 “只是亲亲不做其他的。” 南风虞绷紧着身体白了他一眼,如若忽略掉他手中的动作,还有某处。 那他的这话还值得一信。 好在傅迷白真的是说到做到,并未有其继续下去的动作,南风虞的整个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一直侧着睡总是不习惯,她又睡回了傅迷白的手窝,还是抱着美男睡得香。 一炷香之后,傅迷白本以为南风虞往日顶好的睡眠应该快要睡着了,然而正当他快要步入梦乡之际,身侧传到一道声音,“春满楼被砸的事情,是不是你干得?” 瞬间,睡意全无。 “何时?” “就昨日晚上啊?” “昨日晚上?昨日晚上我在干嘛,我想夫人应该比谁都了解。” 南风虞心里咯噔,失算,又给这个厚脸皮找到调侃的口子了。 南风虞赶紧错开话题,“不是你,那就是谁呢?” 傅迷白摸了摸他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或许恶事做多了。” 南风虞觉得说得有道理,泄愤的说道,“真是活该。” 或许是白日睡得太久,南风虞此刻精神的很,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身旁之人聊天。 “之前没有听你说过你舅舅呢?” 南风虞记得傅迷白的母妃德妃母族因造反,被诛全族,这所谓的舅舅又是何人。 “舅舅是我母妃的师兄。” “哦哦。”南风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是医师?” “嗯,被世人称为医圣。”傅迷白口气淡淡,似乎再说一次再不过寻常之事一般。 然而南风虞却不淡定了,“医圣?所以说你母亲也会医术?” “嗯,我外婆曾经开了一个扶伤馆,招了很多学生,舅舅是其中最具有天赋的人之一。” “之一,有天赋的人很多吗?” “不多,两个。”上百人也单单只有两人。 “还有一人是你母亲?” “不是,我母亲天天只知道玩,对医术只晓得一些皮毛。”傅迷白说起德妃,眸色有股淡淡的悲凉。 南风虞似乎感受到他的低迷的情绪,往他身上又靠了靠。 “那是谁?”这个问题显然是南风虞随口一问,只想把傅迷白带出那短暂的沉痛当中。 然而傅迷白的回答却让她意想不到。 “你见过。” 她见过,南风虞绞尽脑汁也联想不到是谁。 “那日在宫中遇见,你说他身上有股我房间里的味道。” “哦,是他啊。”南风虞恍然大悟,那日与贺首辅在一起。 南风虞心中忽然萌发了一个巨大的阴谋论。 “你舅舅是医圣,那你身上的病他瞧过吗?” “看过,无计可施。” 无计可施?南风虞虽口上不说,但心中对这医圣的头衔秉承着大大的怀疑。 “看来不怎么样嘛”南风虞小声的嘀咕着。 傅迷白以为话题就如此结束,双手便用力了的搂了搂南风虞,准备入睡。 然而,怀中之人并不会如了他的意,在他怀中扭来扭去。 “还不睡?想做些什么?” “嘶。”南风虞不客气的在他腰间一掐,他作痛一声。 “睡不着,想听听关于你的事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口一问” 话一出口,南风虞便有几分懊恼。 傅迷白摸了摸她的头,“没什么不能说的,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行。”似乎感觉得到话题不知如何开展,南风虞继续缩小范围,“就说你小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的事情。”傅迷白沉默一晌,小时候的事情似乎变得好遥远,依稀的记忆在脑海中穿梭着。 “自记事开始,母妃对我就宠爱有加,即便偶尔逃学顽皮,她也不曾责备过我,在父皇和太傅的追究下,她还会打着马虎,帮我糊弄过关。” “她从未把我当成她的一个攀附皇权的附属品,她让我随心所欲,不应受身上这份身份而禁锢。她不似长辈,更甚一个知心朋友。” “她是一个好母亲。”南风虞不禁有几分感伤,忽然也想起自己的母亲,他们总是无限的伟大。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会让我收敛光芒,身在皇家,得宠就是裹着砒霜的糖。” “我记得那一日,母妃被皇后唤了去,说有很重要的事情与她说。母亲离开之际,还让我要乖乖听话。” 或许这时,德妃已经开始有预感了。 “那一别,事情就开始扰乱了。宫中开始不断有谣言我大舅镇国将军与外族私交,有叛变的嫌疑。” “至那日起,我便很少见到母妃,听嬷嬷说,母亲日日都去求见父皇。” “没过多久,贺首辅带兵在我外公家中找出了与外国私通的证据。” “然后不久外公一家被诛族了” “也从那日之后,母妃开始变得神志不清,就连我都不曾记得”说到此,傅迷白眼底一片凄凉。 南风虞伸出双手抱着他,“所以,你相信这是真的吗?” “不可能,我外公舅舅一家一心为国,镇守边关,常年不在家中,却从家中找出了与外族勾结的证据,就凭这就漏洞百出。” “那为何?不再查查?” “事发突然,无人防备,待大家还未有机会解释,便已定了罪。” 忽然那个想法在南风虞脑海中愈发强烈,她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我只是猜测,外婆本是医药世家,收徒无数,家中来来往往的人也是数不胜数,那罪证不是很容易被陷害,而且那日与贺首辅在一起的那人,也是外公的徒弟而且他身上那股味道也很特殊。” 第109章 皇后母族 傅迷白又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他似乎很喜欢心情稍微一好就爱如此般摸摸她的头。 “想不到我夫人这么聪明。” 南风虞傲娇的小表情,那是当然,“那为何他们见到你丝毫没有避嫌之意。” “或是在试探,试探我的反应。” “真是狡诈。”南风虞愤愤,继而道,“那圣上就没怀疑过吗?” “皇后那一脉根基壮大,父皇也要忌惮几分,身居皇位,也很多不是他能决定了。” “所以圣上其实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般无视你,他安排上朝为官,在你推行税法改革,他也是大力支持。” “是愧疚,无论他做什么,终究是对母妃和她的母族有着不可磨灭的伤害,没人能替他们原谅他” 上一辈的仇恨,后辈没有任何资格站出来替他们原谅。 “皇后的母族为何如此令人畏惧?” “皇后的父亲乃前朝振国将军,他的手下有几位得力干将,其一便是我大舅,另一位则是皇后的弟弟。前任振国将军功成身退之后,需选拔下一任将军,此间舅舅出兵平定重大暴乱大获成功,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任的镇国将军,而皇后的兄长则当上了副将。” “听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这有何可惧? “其实不然,军中有部分将士对舅舅并不服气,暗地里讥讽他的上位是靠着母妃的恩宠。” “贺首辅你应当也已经知晓了,还有一点你或许你不知晓,皇后母族是是三国最大的经商世家,富可敌国。” 这一点确实是南风虞未曾料到,“军中有兵权,朝廷之上有赫赫有名的权臣,财力有庞大的家族为之提供金钱的后盾。” 南风虞啧啧了几声,真是强大到可怕。 南风虞想不通,皇家为何会纵容这般堪称恐怖的关系蔓延在全国上下。 傅迷白或许猜到的她的心中所惑,“贺老将军对先皇有救命之恩。” 果不其然,不然不会如此般纵容。 “贺老将军的妹妹是先皇后。” 这这关系无敌了。 “那么皇后其实是圣上的表妹?” “嗯。” “怪不得,那个瑞王看上去就傻不溜秋的。” 听到她带着浓烈个人情感,不禁笑了笑,问道,“为何这般说。” “近亲结婚,生下的孩子十有八九都是缺陷的,有些生下来就死了,有些人只是伴随着某些症状,有些症状并不显现,但是有很大的概率会遗传给下一代。”南风虞正在为自己的聪明暗自点赞。 她忍不住的由衷的佩服自己,看见那个瑞王的第一眼便看出了他愚昧的本质。 原来是禁忌之物。 “太后并非是父皇的生母。” 额空气中弥漫着短暂的尴尬。 “那那瑞王的蠢真怪不得任何人。” 傅迷白冷哼一声,“不过弃子一枚。” “怎么说?” 堂堂皇后的嫡子,舅舅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怎么就成了棋子了呢? 傅迷白摸了摸南风虞疑惑的脑袋,解释道,“贺家的野心可不是帮一人外姓之人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南风虞惊讶的在他怀中捂住了嘴,“皇后知道他的宝贝和她只是别人的棋子吗?” “她儿子那么蠢,她能好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南风虞笑的打嗝,想不到外表看上去清风素雅之人,也是一个毒舌。 “这么看来你母妃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这一家烂人搞得手脚,那么悦妃的孩子从小离宫也是他们的手笔了?” “嗯,观星师是贺首辅的人。” 南风虞蹙眉,这个皇室真的是千疮百孔啊,哪哪都漏风。 她的同胞也是一个受皇后那一家族谋害至深的人啊。 “那你做了什么?为何近日他又可以回宫了?”之前只是听闻是傅迷白的功劳,但不知他用何种方法劝说成功了。 “没做什么,只是如今的朝廷需要他。” 看来他这位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同乡人还有几分用处嘛。 这么说来宫中但凡有点可能性的皇子,又被皇后一族明里暗里争斗过,为何懿王却能安然无恙。 “为何淑贵妃他们却没有被皇后迫害。”南风虞此刻完全是将所有罪证都安在了皇后一族头上,即便没有她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证据。 “淑贵妃是川泽国的郡主。如若没有特殊事情发生,懿王便终身只能为王。”傅迷白说得很直白。 只是南风虞未曾料到,淑贵妃居然是川泽国的人,那么懿王与这具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也能解释的通了。 傅迷白垂眸,眸色渐深,抱着南风虞的手也不住的加了些力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究竟是如何与懿王认识的。” “她?” 她是谁? 猛然惊觉自己言多必失,南风虞连忙亡羊补牢道:“她就是失忆前的我,我只是将失忆前的自己和失忆后的自己,彻彻底底地割裂成了两个完全独立的人罢了。” 傅迷白抿嘴,眸色深不见底,黑夜中他精准的捕捉到南风虞那双正在思考的双眼。 他从未如此希望一个人的病能永远无法痊愈,一如既往这般。 “听闻懿王的师父是很有名的豢养师。” “豢养师?”豢养师感觉很是平常的一个职位,不懂为何特殊,南风虞问道,“豢养什么?” “死士。” 原以为会是豢养一些动物,最毒便是一些奇怪的小动物,可未曾想到居然是死士。 不知为何听到这两个字,她心中一阵后怕。 傅迷白从未如此认真地端详过一个人的神情,似乎要将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深深烙印他的眼中。 即使在黑暗中,他的目光也如同火炬一般,不错过眼前之人的任何一丝变化。 当他看到她一脸坦然处之,如宁静的湖泊般波澜不惊时,他那颗悬着的心,就像一片轻盈的羽毛,缓缓地飘落下来。 第110章 我会是死士吗? “他给他自己养死士?” “谁给他钱,他就替谁养?” 南风虞蹙眉,接二连三的问题,“死士这么好养吗?感觉随便说说便有。” “不好养,死士一般都是曾经经历过绝望、死亡的人,还有很多是孤儿,养死士是一件很长期的事情,并不是所谓的简单。” 南风虞抬眸看向他,心中有股淡淡不详的预感,联想起自己前身的种种,难道‘自己’曾经在那次祸乱当中是被懿王的师父救了,然后被他训练成了死士? 想到这般,南风虞如坠冰窖,后背冷汗涔涔,脸色也变得如死灰一般。 或是察觉到他的异常,温柔问道,“怎么了?” 南风虞咽了咽口水,心中担忧未减少半分,“豢养死士,一般采用什么方法?会让他们服毒吗?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乖乖听话,定期才给解药。” 傅迷白有一瞬没一瞬的拍着南风虞的背,“有这种情况,有些会让其吃一种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就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南风虞的心此刻真正的坠入了冰窖,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眶不经意间蓄满了泪水。 她真是命苦啊!!! “不过还有些豢养师擅长魅惑人心,让其心甘情愿为其卖命。” 南风虞吸了吸鼻子,难受的朝傅迷白的怀中靠了靠。 “怎么了?” “那那我是哪种啊?呜呜呜”南风虞越说越难受,最后不禁哭出了声。 “什么哪一种?”傅迷白略显担忧。 “我是哪一品种死士啊?”南风虞抬起那双无辜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傅迷白,带着祈求的目光,让他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 “你不是!”语气中带着肯定。 “我可能是。” 这一瞬间,傅迷白觉得寒气蔓延全身,仿佛筋骨都被粉碎后一般,他手中的力道不自觉的变得很重,但只是一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他又恢复了以往模样。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我一个川泽国公主居然跟懿王认识,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这就是事实啊。” 南风虞哽咽着继续说,“还有,我听连翘讲起过我曾经失踪过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一个小女孩何去何从,最后还能安然无恙回宫,这不是一切都有人计划好的吗?” 疑惑重重,看来原身的秘密越来越多了。 如若前身只是被洗脑成了死士,这般还好,如今换了一个新脑子,那些洗脑的话术对她而言,已无作用,如若是长期的慢性毒药蔓延至这剧身体的话,那这一切就变得棘手起来了。 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后,似乎除了刚来的那几天全身是伤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不适。 傅迷白见她一直皱着眉毛,摸了摸她带着几分凉气得脸蛋。 “别怕,有我在,不管是与不是,都别怕。” “不行,明日你得带我去找空毅舅舅,好好瞧一瞧。” 傅迷白刮了刮她渗着丝丝冷汗的鼻尖,“不是说他医术一般吗?” “医你一般,万一我服他医呢?” “是是是,快睡,别担心,没事的。”傅迷白用着肯定的语气安慰着她。 睡着睡着,南风虞又惊恐的自言自语,“豢养师会不会下蛊啊。”说完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一脸忧心忡忡。 傅迷白制止住她乱动的手,用着极为磁性的声音恐吓她,“现在不睡的话,今晚大家都别睡了。” 话中有话,南风虞立即睡得端端正正,假装睡着,带着轻微的鼾声。 翌日一早,南风虞就开始对着傅迷白一阵‘骚扰’。 她侧卧单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还在睡梦的人。 傅迷白的睡姿如同他本人一样,安静优雅,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画中描绘着犹如睡美人一般的俊俏的男子。 在微弱的晨光的映衬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宁静和迷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南风虞一声不吭,担心惊扰了一幅美丽的画面,静静地欣赏着。 高挺的鼻梁,下颚线如雕刻般的轮廓线条分明,红润的嘴唇,看着南风虞不自觉的有几分燥热。 她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世间居然有如此绝色的男子,还是自己的丈夫,想着想,南风虞便忍不住偷笑。 这便宜真是赚大发了。 想着想竟又有几分惆怅,来到这个世界,除了丈夫自己颇为满意之外,其他的简直是一地鸡毛,来到这个南沁国这般久,家人竟毫无一句关心。 想着还与一些豢养死士的变态有着关系,心情瞬间坠入谷底。 刹那间,欣赏美男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她心灰意冷的躺着躺回床上,看着床梁,眸色无光。 或是南风虞的动静惊扰了傅迷白,又或是那无声的叹息,被他听了去。 傅迷白翻身将她抱进怀里,刚苏醒过来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怎么不再睡一会。” 一边问着她,一边又凑近身体挨着南风虞,吻了吻她。 “睡醒了。” 傅迷白的眸中忽然闪过几丝光亮,他瞬间俯身,如饿狼般贴近南风虞的身体。 一边肆意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轻声呢喃:“睡醒了,那就做些其他事。” “唔不要”南风虞试图发出拒绝的声音,可她的嘴唇却被傅迷白紧紧封住,只能发出一丝呜咽。 最终那拒绝的声音,也渐渐变成了娇媚的呻吟声。 这一次的他柔情似水,温柔得可怕,南风虞沉溺在其中无法自拔,两人互相亲吻着,诉说着往日难以启齿的爱意。 耳鬓厮磨,十指紧扣,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感受着彼此带来的快感。 窗幔轻舞,床体嘎吱声和呻吟声交织,响彻了整个上午。 南风虞沉醉在这柔情蜜意之中,将所有烦恼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屋外毫无一人,从屋内开始传出一丝动静开始,屋内的人早早就被王嬷嬷驱散了 第111章 放心,体内无毒 早上这一番折腾,南风虞简直累得快要散架了般,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见傅迷白舅舅的事情也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在,傅迷白将空毅请到了府上。 晌午,于管家来到东安苑呈傅迷白的意思,让南风虞前往言晖居共进午餐,南风虞刚刚起床,起床气还未消散,一想到一大早就被狠狠折腾了一番,她心中就憋着一团火。 “不去。”南风虞没好气地回答。 于管家似乎早有预料,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殿下让小的告诉您,今日殿下的舅舅会在府上一同用膳。” “那又如何……”话尚未说完,南风虞的眸中便闪过一丝亮色,激动地问道:“神医舅舅?” 于管家微微颔首,表示肯定。 “去!去,现在就准备去。”说着便急迫的同于管家一同前往言晖居。 刚踏进言晖居,南风虞便瞧见傅迷白气定神闲地同空毅在庭院对弈,两人的坐姿简直是天壤之别。 空毅翘着二郎腿,毫无坐姿可言,礼数更是不知何物。 相比之下,傅迷白则显得规矩许多,正襟危坐,仿佛一尊优雅的雕塑,神采奕奕。 看着他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样子,南风虞的怒火就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 到底谁才是那个整天病恹恹、弱不禁风的人啊! 她这两天感觉自己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整个人都要散架了,而始作俑者竟然还在那里悠然自得、谈笑风生。 不服,南风虞心中愤愤不平,仿佛傅迷白是那吸食精气的妖精,而她则是妖精的受害者。 南风虞的到来,似乎棋局也到终点,两人起身朝她走来。 “进屋看看。”空毅嘴角微扬,眼神似一潭静水,淡淡的目光如轻风般拂过她的脸颊,随后抬起头,朝着书房的方向稍稍示意了一下。 南风虞心领神会,一扫刚才不得快,如雀儿一般高兴地连连点头,应道:“好。” 宁静的书房内,南风虞与空毅面对面坐着,南风虞伸出一只玉手给空毅把脉。 空毅食指与中指按在脉穴的位置,眉头微蹙,神情一副难以言喻,“身体是有什么不适吗?” 南风虞摇头,“没有。” 空毅松开南风虞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无语和无奈,看了看南风虞,他的目光随后落在南风虞身后静静站在她身后的傅迷白,脸上透着淡然与超脱,仿佛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 “所以,你们夫妻俩是想让我看什么?身体又没不舒服。” 空毅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他很忙的,并非大闲人,而且看傅迷白这小子似乎对这结果并不意外。 南风虞连忙解释,“想拜托舅舅看看我身体内有没有慢性毒药,或是有没有中蛊” “放心,你的身体好着呢。比起你的身体,迷白这小子的身体更应该让人担心。” 听到空毅的这番话,南风虞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自己并非是服用慢性毒药才能控制住的死士,那么就是常年被洗脑成死士的那一种,那么事情便似乎不那么棘手了。 反正自己什么都记不得了,想操控都操控不了了。 忽然想到什么,她的一颗心紧接着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了起来。 她如疾风般快速起身,然后请傅迷白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焦急地说道:“那舅舅也给他看看。” 傅迷白一开始不太情愿,一直不将手抬起来把脉。 “快些,胆子大了,连你夫人的话都敢不听了!”空毅打趣道。 傅迷白满脸无奈,缓缓地伸出手,仿佛那手有千斤重。 空毅则与刚才截然不同,神情变得格外严肃,嘴唇轻抿,宛如正在面对世间最难解决的难题,眉头紧蹙,随即又轻轻地松开了一些。 相较于南风虞与空毅的紧张,傅迷白的神情便显得更加淡定了,一副与他无关的模样。 空毅抬眸看了看傅迷白,眼神中带着只有两人才懂的深意,“这次把脉比上一次还很多,应该可以说是好太多了,体内那股不知名的毒药也在淡去,甚至几度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体内那股毒药,莫非就是股味道,那檀香燃尽的味道?南风虞暗自想着。 空毅顿了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整体来说还行,看来娶了媳妇身体也会变好啊。” 空毅的话中带着戏谑,南风虞面色一红,傅迷白则淡定许多,倘若没听见一般,起身牵起南风虞的手就往膳堂走去,“吃饭。” 空毅默默跟在两人身后,“啧,用完就丢!真是没良心的,大老远的让人把舅舅叫来,结果这就态度” 空毅一路上嘀嘀咕咕抱怨个不停。 南风虞几度想停下脚步,以表感谢,但都被傅迷白牵着往前走,丝毫不给她停留的脚步。 “别管他,他就这样,爱演。” “碍眼?”空毅的耳朵堪称顺风耳,傅迷白低声的一句话都被他听了去,但也只是仅仅听了去 “孩在长大了,现在觉得舅舅这个老年人爱演了,看来是没有人欢迎我了,我还是回我那个深山老林老老实实待着。”说着就准备往言晖居的大门走去。 南风虞见状,情况越演越烈,急忙甩开傅迷白的手,转身对着空毅说道,“舅舅,迷白没这个意思,他呆瓜子,不善言辞,今日很是感谢舅舅老远来替我们看病,您就别跟他一般见识了,咱们快进屋用膳,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南风虞言言笑晏晏地看着空毅,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热情,宛如春日暖阳。 空毅微微一笑,说道:“还是侄媳妇温柔可人,乖巧懂事,真是讨人喜欢,哪像我那个侄子,没良心的家伙。” 傅迷白在一旁沉默不语,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静静地凝视着空毅,似乎对他这般的举动早已习以为常。 空毅路过傅迷白时,朝他说了一句,“还呆着干?进屋吃饭,呆瓜子。”语气中带着轻蔑和玩弄。 说完,空毅尽自己都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真有意思,以后想拿捏他这个一副与世无争的侄子简直是信手拈来,谁让他有死穴了呢! 第112章 串串香,不香不要钱 小火炉的生意如日中天,越发兴隆。 南风虞整日忙得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短短半个月,南风虞的生意如星火燎原般席卷了整个天金城,小火炉的分店如雨后春笋般越来越多,单单东街就连开了三家。 外卖生意也异常火爆,就连外卖专员竟多达五十余人。 但南风虞并不止于此,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某人的坚强的后盾。 天气越发的热,火锅开始不再是客人的首选,那么南风虞便推出了冷锅串串。 西街,第一家冷锅串串商铺正式开业,这家店南风虞并没有租用传统店铺作为门店,而是直接让木匠做了几辆推车,车身中央留了几个圆形洞,可直接将桶状的瓷器直接放入其中。 推车上挂了一张大大的招牌--串串香,推车的两边挂着招牌语:串香连天下,美味传千里。 起初,串串香只是在西街做了一家试卖点,伙计站在推车后叫卖着,“一文一串的串串香,不好吃不要钱勒。” 不好吃不要钱,这句极具诱惑力的话,吸引了许多人来到车前驻留。 一群人看着白净的深深的陶瓷罐子里装着被竹签串起来的菜肴,整串菜被麻辣鲜香的汤汁覆盖着,汤汁的表面撒着白芝麻,看上去就诱惑十足。 本是试运行,刚开始的几天,南风虞让有意购买的客人可先品尝一串,如若满意再购买,如若不喜直接离开便是。 当然,尝过的无一不说好的,纷纷心甘情愿掏钱买单。 新产品、新的营销方式,新的开始,南风虞亲自来到推车所在地来帮忙,用她特意为串串打包所制作的油纸袋麻利的打包。 一张大大的被折叠成一个长方体,将顾客所点的菜放入其中,并按照顾客的意愿添加料汁,最后再用麻绳将油纸袋顶端折合系上,为了确保在途中不会发生洒落的情况,最后再将装着串串的油纸袋外再套上一个油纸袋。 西街较于东街而言,更加的快节奏,人来人往,逛街的人买了东西也不再驻留,不多时一推车的上串串已经卖得七七八八。 有些客人闻名而来,但只看见空荡荡的推车摆台了。 “店家,明日还来吗?”一位客人打量着正在收拾摊位的他们。 “还来。” “行,那我明日再来。” “客官,其实没有这么麻烦,您给我一个您的地址,我明日派人送您家中即可。” “这么方便?” “是的,您只需给我说一下您需要哪些菜,然后付个定金便可。” “好,给我先送个六十文的菜,先尝尝看,好吃我再来。” 这个客人很是爽快,给了地址,付了定金,便潇洒的走了。 之前想买的客人见此,纷纷选菜付定金,一时之间,预订的人数已超过二十余人。 眼见生意越做越大,人手也越来越紧张,南风虞又开始准备招兵买马。 这一次她将主要招聘的群体放在了没有经济来源的女子身上,一开始只有有少许的女子敢踊跃的报名。 但南风虞并不着急,想要改变这个封建朝代的思想,让女子敢于抛头露面来做生意,并非易事。 南风虞在西街租赁的一间房屋,特意用于招聘人员所用,前几日都一如既往的有条不理的进行着,虽前往招聘的女子虽不多,但总有少许几人,当然有优秀的男子,南风虞也并不排斥。 在公开招聘的第三天,南风虞一如既往的坐在案台上询问着来招聘人员的基本信息,然而在众多男子当中出现了久违的女子。 南风虞友好的打量了一番眼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女人。 “怎么称呼?” “何瑟。” “会做饭吗?” “会。” 南风虞看着她,她眉目之间有股淡淡的忧伤,又带着几分倔强,直觉告诉南风虞,眼前这女子并不是只会一些后厨打杂之事。 “介绍一下自己,有何特长,有何优势?” 何瑟抿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她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南风虞也不催促她,一脸和煦的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她的回答。 “我我会记账算账,读过四书五经,会女工” 南风虞一边认真听,一边点头,这一举动无疑给了何瑟莫大的鼓励。 她整个人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很不错,现在我还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何瑟看着南风虞,认真的点头。 “如果在店里中,忽然店里的客人从菜肴中吃出了异物,这种情况你该怎么处理?” “这”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这次所招聘人员的任职范围,何瑟抿了抿唇,认真的回答道,“我会先平息客人的怒气,然后给出一个客人和店里都能接受的赔偿,以此来表达歉意。” 南风虞挑眉,不错。 “比如店中的伙计小小,她的亲朋好友来店中吃饭,吃饭过后,小小见大家都是熟人,便偷偷免了他们的饭钱,你觉得这个做法对吗?” “不对。” “为何?” “店是东家,东家没有说免单,店里的伙计是没有资格这般做的。” 南风虞假装思考,“话虽如此,但总是会有漏网之鱼,顾客一多,店家也并非每一桌都能看得那般细致,如何才能避免店中伙计的好友来出现漏单的情况呢?” “可以可以适当的给优惠。”何瑟悄悄打量着南风虞的神情,见她神色无异,便继续大胆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可以打个折扣,店里的伙计的亲朋好友入店消费便可打折,这般收钱时既不会让店中伙计不好意思,又能让他亲朋好友开心。” 听到这里,南风虞终于压不住嘴角的笑意,这个人便是她所需要的人。 “不错,我准备在西街开一家小吃店,届时你来负责一切事务。” 何瑟惊得如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是该惊讶还是该惊喜,痴痴地望着南风虞,仿佛时间都已凝固。 第113章 何瑟丈夫 “呆站在干嘛,还不快说谢谢。”连翘含笑调侃道。 “谢谢东家。”何瑟一瞬间眼底布满了泪水。 她找过无数的活,要么不是帮人洗衣做饭,要么就是帮布庄织布,但她并不想身居后院,常年在那小小的宅院当中,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好的盼头。 可抛头露面的工作,一看她是女子,便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拒绝的理由往往总是那如初一撤,你身为女子,就应该好好相夫教子,天天想着在外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这些人不聘用便罢,还要狠狠言语羞辱一番。 她甚是不甘,为何男子可以做的事情,换成女子,变成了大逆不道,不合常理,常理难道就一定是正确的吗? 何瑟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的接过聘用书,说不尽的高兴,她感激的看向南风虞,“谢谢,谢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南风虞看着她,朝她笑了笑,笑容如三月的暖阳,温暖着何瑟的整个身体,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何瑟的肩膀。 “好好干,我看好你。”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安慰和鼓励。 正当南风虞准备面试下一个人,忽然随口一问,“你家里的人支持你的工作吗?” 南风虞想着毕竟往后常常抛头露面,想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然而,这个问题被何瑟听着,便变了味,她双手捏着聘用书,指节泛白,刚准备开口解释,屋外传来一阵咆哮声。 “我要砸了你们的店,拐卖诓骗老子妻子。” 一阵声响所有人都朝门外看去,然而只有何瑟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黝黑壮硕的男子一脸横肉的朝屋内走来,一眼便看见何瑟,想也不想便开口破骂,“你这个臭婆娘,不守妇道,整天想着如何往外跑,看老子不打死你。”说着便朝何瑟走去。 何瑟一脸恐惧的朝后退了几步。 连翘见状赶紧将南风虞护在身后,厉声道,“你谁?这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男子凶狠的指了指连翘和南风虞,“就是你们这群女人天天不干正事,不知在家相夫教子,一天到晚抛头露面,不知廉耻,真是南沁国的耻辱,我呸!” 南风虞冷笑一吃,鄙夷的看了一眼这男的,“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还好意思教训我们不知廉耻,不守规矩。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将女子束缚在那巴掌大的院子中,还天天把以夫为天挂在嘴边。” 南风虞极度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一脸厌恶,“哼,知道为什么你们这群男的天天把丈夫是天是地挂嘴边吗?因为啊,没本事的男人只有耍耍嘴皮,将自己比作比天高,这样才突显出自己比女子高一等,只有将对方贬低得一无是处,这样才能体现自己的那微不足道的地位,实则屁事都不会,废物一个!!” 说完,南风虞如同看着世间最恶臭的人一般,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你这个泼妇!”这男愤怒的指着南风虞大骂,但一看南风虞等人的打扮便知晓是达官富贵家的女眷,知晓此人不能惹,便又将被数落的气全部洒在何瑟身上。 他恶狠狠的朝何瑟走去,仿佛下一秒便要动手一般。 “跟老子回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让你好好长长教训,天天想着往外跑,不守本分。” “我不。”何瑟大吼道,全身都是奋力挣扎。 “由不得你,你这个不听话的贱人最好乖乖跟老子回去。”说着这男的拉着何瑟往屋外走。 “站住!”南风虞从连翘身后站出来。 “你最好给我爬开,我们夫妻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我不是。我说了要同你和离!!”何瑟用力的扒开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她整张手如今已经被抓得通红。 “呵。”男子彷佛听到一个天大笑话一般,“和离?老子不同意,要离走只能等老子玩腻了休了你,和离做梦!破鞋还有脸说和离?”说着又不顾何瑟的反抗,拉着她出门。 “站住,你没有资格带她走!” 这男的本是他们镇上的霸王,再怎么忌惮南风虞的身份,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他舌头顶了顶腮,越想越气,“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抓起凳子就朝南风虞种种砸去 南风虞已经做好被砸的准备了,她身体本能的紧闭双眼,然而预想中随之而来的疼痛并没了随之而来,而是伴随着一声重重‘嘭’的一声身体与地面碰撞声。 甚是悦耳。 “什么玩意儿,这里岂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傅舟忆一脚踢飞目前还是何瑟的丈夫的男子。 那男的躺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你又是哪个找死的,敢打老子。”这男的站起身,抡起身旁的桌子都朝傅舟忆扔来。 傅舟忆拔出腰间的剑瞬间劈开飞在空中的桌子,瞬间劈成了两块。 那男的赤手空拳就上前给傅舟忆一拳,傅舟忆身手敏捷,巧妙的躲开,让他扑了空,扑倒在地。 这人一套动作下来,丝毫未碰到对方丝毫,他气得脸上的横肉都在抖,嘴里不断的地骂着对方。 傅舟忆抬起脚狠狠将他踩在脚下,脚下使着力,在那人后背重重的碾着。 剧烈的疼痛让刚才蛮横的一人,一脸求饶的趴在地上哀求道,“大爷,小的错了,您高抬贵脚,饶了小的。” 傅舟忆抬眸看向站在旁边的南风虞,挑了挑,用眼神询问她要如何处置这个烂人。 南风虞拿起案台上的宣纸,准备写几个字,但想到自己的鬼画符,又尴尬的把笔放下了。 她转身看向身侧眸色带着几分恨意的何瑟,“你身上有和离书吗?” 本是随口一问,如若没有,便让何瑟现场写,可未曾想到,何瑟却点点头,“有。” 她从怀中口袋摸着折叠好的和离书,在南风虞面前摊开,和离书上已经有了女方的落款,只差男方的签字画押。 南风虞接过和离书递给傅舟忆。 傅舟忆将和离书扔在趴在地上男子的面前,“签了,立刻马上!不要让小爷再说一遍!!” 第114章 签了和离书 “凭什么,你说签就签……啊啊啊!!!痛痛痛!!!大爷,小的错了,我签我签……我马上就签,我签还不行吗?”男的疼得龇牙咧嘴。 傅舟忆的脸上,狠厉之色如暴风骤雨般倾泻,那是南风虞从未目睹过的。 他的整张脸都被森冷的杀气笼罩,仿佛脚下的人只要再稍稍挣扎一下,便会被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傅舟忆狠狠踩着男子的背,用剑将和离书挑到男子的面前,“现在就签。” 男人一脸讨好的笑着,“大爷,你踩着我,我也没法签字画押呀。” 傅舟忆思似乎耐心耗尽,一手拾起地上的和离书,一手抓起男子的衣襟蛮横将他拉起身,一把压着他到书案前,“签!” 语气中透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男人此刻也知晓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心有不甘的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何瑟。 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啊,这么简单的就没了,他不服气,然而又畏惧身后男子的武力。 见男子一直迟迟不动笔,拖拖拉拉,傅舟忆用剑身狠狠拍向那男人的后背,“快!签!”每个字都咬牙切齿。 男人欺软怕硬的性子,只能含恨在和离书上签上自己的姓名,签了姓名之后,男子眼底划过一丝狡黠,抱着几分侥幸的讨好的说道,“大爷您看这里也没有印泥,待小的找到印泥画押后再给您送过来。” 此话一出,何瑟一脸紧张,担心有变数,着急的向前踱了几步。 傅舟忆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满脸厌恶地抬起那男人的手。 只见剑身瞬间出鞘,男人的指尖立时渗出丝丝鲜血。 傅舟忆紧紧捏住他的大拇指,狠狠地按向和离书。 待确认画押完成后,一脸嫌弃,他如避蛇蝎般松开那男人的手。 将那男人一脚踢开,一把夺过那张已正式生效的和离书。 “滚!”傅舟忆厌恶的朝男人说道。 男人满心愤恨,脚步踉跄地离去,边走边回头恶狠狠地看向何瑟,脸上写满了不甘。 走到大门处时,他一改刚才的窝囊模样,又变回了最初那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叫嚣道:“你们给老子等着,老子要让你们在天金城混不下去!” 傅舟忆冷眼看着他,眼神如寒冰般凌厉,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还不滚!!!” 男人被他的气势所慑,骂骂咧咧地落荒而逃。 傅舟忆的眸色依旧冰冷,如寒潭般深不见底,死死地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 待那人消失在视线中,他转身又恢复了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都没事?”语气中带着轻佻。 南风虞被刚才那一幕惊得说不出话,呆呆的站在原地,目瞪口呆的摇了摇头。 何瑟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小步来到傅舟忆的身前,一张小脸感激得热泪盈眶,感谢的话还未说出口,身体的动作便行了一步,扑通一声跪下地上,“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 忽如其来的动作打得傅舟忆一个措手不及,下一秒便换成了他惊慌失措,他想拉何瑟先起身,但又碍于对方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只能急着站在原地直跺脚。 “你先起身,这都是举手之劳,哪是什么救命之恩啊!!” “大人的大恩大德对小的来说如同再生父母!” 摆脱了烂人,将她拖出了泥潭,让她以后的日子可以毫无顾虑迎接新的生活,这不是救命之恩那就是什么呢? 傅舟忆手足无措的连忙摆手,“要谢就谢她。” 傅舟忆急中生智指着站在一旁的南风虞。 何瑟自然也知晓今日的一切与南风虞有着密切的关系,如若不是她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或许就没有后续的事情发生。 何瑟跪在地上转了一个方向朝南风虞跪去,南风虞见状,连忙将她扶起身,“快起来说话。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必牢记于心。” 何瑟抿了抿压住鼻尖的酸涩,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眶湿润,哑着声音说道,“谢谢东家” 对于他们来讲是微不足道、顺手之事,但是对于她这个毫无地位,卑微的女子来讲,确是天大的恩惠。 南风虞鼓励般的朝她笑了笑,“以后别怕,你加入了我们,你就是我们这个团体的一员,没人敢欺负你。” “对,以后谁欺负我老乡团队的人,我第一个不答应。”傅舟忆俏皮的朝南风虞眨了眨眼。 南风虞刮了他一眼,没个正形。 两人一唱一搭,何瑟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许多。 “话说,你怎么来了?”南风虞双手抱胸,慵懒的看着傅舟忆。 傅舟忆收起剑,“我去你店里,店里伙计说你在这儿招聘,所以就是来随便看看,看,还好我来了,如果我不来,你说说你该怎么办。” 南风虞切的一声,让这小子给装到了。 南风虞看了一下缭乱的现场,看来后续招聘的事情只有另谋时间了,她让面试通过的人先回去,明日凭借聘书便能到门店给其安排工作,正上上班。 何瑟转身欲离开,但脚步却如千斤重,似乎有着其他的难言之隐 “何瑟你等等。” 何瑟满怀期待的停下脚步,转身回头眼里充满希冀的看向南风虞。 “你有住的地方吗?”南风虞想到刚和离的她,或是一时半会没有其他的去处。 何瑟摇摇头,如今自己与那烂人已经毫无关系了,如果此刻再回那个家,肯定又是一堆麻烦等着自己。 “那你就住员工宿舍,目前只有几个人,在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院子里面。” 听到有住宿可去,何瑟的眸光瞬间亮了几分,高兴的直点头,“谢谢东家。” “今日若无事,你便跟着我,我带你先熟悉熟悉环境,认识认识以后一同共事的朋友。” “好。” 然后一群人还未踏出房门,便听见屋外传来阵阵喧嚣声。 直觉告诉在场的所有人,来者不善。 第115章 只跪父母 “大人,就是这儿,您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 “放心,本官自会还你公道。”这个当官的听闻是被告是小火炉的东家,便马不停蹄的前来亲自审判。 自打酒楼开业,这位酒楼的东家甚是不懂礼数,一连在天金城开这么多家店,都未曾来登门拜访他一二,真是目中无人,根本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今日便让知晓,这天金城谁才有说话的权利。 南风虞一等人看见乌泱泱的一群人站在她这间特意用于招聘的店前。 为首的是一位精瘦小个子穿着官服的男人,刚刚还痛哭流涕的何瑟的前夫此刻正狐假虎威趾高气扬的看着他们,一脸小人得志。 穿着官服的男人指了指屋内的人,眼里的不屑沁出眼眶,“就是你们这群刁民,逼着人家恩爱的夫妻俩和离。” “大人不是,小的跟他没感情,属于自愿和离。”何瑟急忙站出来解释。 “你放屁,要不是他打老子,老子怎么会跟你和离。”说着恶狠狠的指了指傅舟忆。 傅舟忆不以为意,抱着剑,靠在门框上,一脸的不屑。 “知县大人您看,这群刁民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见您也不知道跪拜。”何瑟前夫添油加醋道。 知县轻蔑的看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一群人,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将所有人带到衙门严审。”说完背着手便作势离开。 南风虞与傅舟忆对视一眼,便知晓对方心中所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这个所谓的知县大人玩玩也不妨。 随即,他们乖乖的跟衙门的人走。 衙门内,两排衙差端端正正站在屋内,知县坐在高堂上理了理乌纱帽,待人员都到齐之后,忽然知县拍了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有何冤情。” 何瑟前夫猝然跪下,瞬间痛哭流涕,嘴里阵阵喊冤,“大人,您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小的要状告这两人。” 何瑟前夫指了指站着一脸散漫的傅舟忆和一脸淡漠的南风虞。 “这男的逼迫小的与小的夫人签和离书,还动手打小的。”说着,撩起衣袖把手上的被打的伤痕给大家看。 不知何时,衙门外已经站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对着屋内的一群人指指点点,对跪在地上哀苦叫冤的男人表示同情。 无论何时,人类的本质都是喜爱八卦。 “还有那女人,诓骗我妻子去帮她看店,大人您说说看,天下女子哪有不是相夫教子,哪有天天抛头露面的,这个女人小的看来就是败坏我们南沁国的国风,伤风败俗。” 何瑟前夫的一段话,引起了屋外一群人激烈的讨论。 “我认识这个女人,她是我们天金城目前最火的酒楼的东家,如今的势头比香满楼还猛。” “那就如何,按我的看法,女子就不应该经商,天天在外抛头露面像什么话,还长得这般绝色,不知他相公是如何感想。” “是啊,女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相夫教子,像他们这样的人,自己天天在外鬼混还不够,还教唆着别人的妻子跟着他们天天抛头露面,啧啧啧,真是有伤风化,丧尽天良。” 人声鼎沸,字字诛心,傅舟忆无语的翻了翻白眼。 诸如此类的声音,自打南风虞来到这个世界,就未曾断过,如今她是一副无关己事的姿态。 何瑟前夫看着被他控告的两人依旧一副傲慢姿态,丝毫看不见一分恐惧,他眼底划过几分狠厉,继续说道,“依小人看,这两人就是诓骗良家妇女的惯犯,花言巧语将他人妻子骗得团团转转。大人您说说看,这些女子脱离的夫君,无依无靠,只能一直跟着他们,为其办事。这与天香园的那些姑娘又有何区别。” “杨虎,你休要诬蔑!!!!!”何瑟红着双眼怒吼道。 “我为什么与你和离你比谁都心知肚明,我本想着一拍两散,两不相欠,未曾想到你竟然无赖至此。” 何瑟扑通跪下,满脸泪痕,“大人名女与他和离,全是本人意愿,与旁人无关,东家他们也未曾诓骗我,我心甘情愿,我感激他们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大人你看,现在她还在为这两人开脱,这是被灌了迷魂汤啊。” “你休要胡说!!!!”何瑟怒吼。 “肃静!!”知县拍了拍惊堂木。 “好了,本官已经了解情况了,你们两人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知县看着南风虞和傅舟忆。 傅舟忆轻蔑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杨虎,真后悔,刚才没有打死。 “一面之词,有证人我打你了吗?” “证人,在场的全是证人”杨虎看向刚刚在屋内的那群人,大家都冷眼看着他。 忽然发现现场除了自己,全是南风虞的人,毫无人证。 此刻他更急了,哭得更加撕心裂肺,“大人您看,他们分别就是仗着人多欺少,当时全是他们的人,小人没有人证啊,只有这一身被打得伤痕累累的身体。” “肃静。” 知县不满的看了看南风虞与傅舟忆两人,“你俩人为何不跪?” 知县感受到浓浓的轻视,甚是不爽。 傅舟忆挑眉,“跪谁?跪你?小爷我只跪父母。” “呵,真是大胆,只跪父母,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了?来人,杖责五十,今天本官就要教训教训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慢着,大人何不等等再打,说不准接下来还有更多大逆不道的话,何不稍后一同责罚。” 言之有理,知县摆摆手。 傅舟忆扫了南风虞一眼,忘恩负义。 “刚刚杨虎说我们诓骗她妻子经商,抛头露面,那请问哪条铭文规定,女子只能永远待在那一方庭院,女子必须要以夫为天,相夫教子?” 南风虞向后转朝向衙门外站着那群旁观者,“敢问,我们南沁国有这条律法吗?” “没有” “虽没有,但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从古至今都是如此。”门外一男的自以为有理道。 第116章 恶人先告状 “亘古至今不变的规定那就是正确的吗?就比如之前的税法,在变更之前大家都觉得是正确合理的吗?难道不是说变更税法之后,大家生活更加便利了吗?负担轻了许多吗?” “女子为何就不能抛头露面,为何就不能经商?女子为何就没有追求更好的生活的权利,为何男子行,女子就不行?” “就是,凭什么女子不行。”人群中的一女子气愤的附和道。 “女子经商这个过程中,我们既没有享受到比男子更高的待遇,甚至可说待遇更差,我们从未有过怨言,退缩,为何还要口口声声的败坏民生,这不是正好体现不怕困难,向上的精神吗?难道女子就不能凭借自身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吗?” “我想,任何一个有担当的男子都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因为自己的妻子想要追寻更好的生活,让日子过得更加宽裕些而诋毁。” “对,说得对,如果这个丈夫足够有能力,就不应该阻止自己的妻子做想做的事情。” “我看有些男的天天就想着如何让妻子乖乖老老实实呆在家相夫教子的人事了,将妻子看成自己附属品,依我之见这些都是没本事的男的!” 南风虞朝这位站在她这方的女子笑了笑。 感谢她能在这个封建朝代站出来替她发言,替这个时代的女子发言。 南风虞转身看向坐在朝堂上高高在上的一副藐视群雄的县令,“所以请问,我何错之有?在这个女子生存艰难的世道,我给她们一份可以保以自己的生存之道,请问这也是错吗?” “巧言令色,第一次见人把不知廉耻说得如此高雅。”县令蔑视看的了南风虞一眼。 “本县令此刻正在说你们逼迫夫妻两人和离之事,和离本是夫妻之间你情我愿之事,岂是你们可强迫的,简直是不把我南沁国的法律放在眼里。” “来人,把两个人都拖出去打一顿。” “大人,不是他们逼我们和离,是臣女自愿的,是臣女同杨虎并无情分可言” 说着说着,何瑟语塞,双手捏拳,眼神有着无比的坚定,似乎正在下着某种前所未有的决心。 没一瞬,她开始解开的自己的腰带。 南风虞一惊,率先反应过来,“你作甚?” 傅舟忆别开眼。 杨虎似乎明白何瑟究竟为何这般,他猛然暴跳如雷,“你疯啦!!!!” 何瑟带着坚定看着南风虞,“东家,这是我的私事,不应该将您卷入其中。” 南风虞惊讶于她的勇敢,在这个一人一口的唾沫芯子都能淹死人的时代,她居然敢为了自由勇敢的迈出这一步。 在任何时代,女子的清白永远被看得比命还重。 可清白也不过是单单两个字罢了,世间还有诸多东西比这虚无荒谬的东西重要得多。 南风虞知晓她的此举将给她带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但既然何瑟愿意迈出这一步,那她也不应在阻扰什么。 何瑟解开腰带和外衫,露出后背,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伤痕。 “天哪,怪不得要离,这男真是畜生啊,给自己的媳妇下死手。” “刚刚我还同情他,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呸,真是丢我们爷们的脸。” 围观群众的声音越来越大,尽是声讨着杨虎的声音。 “这些伤痕全是杨虎喝醉后打的,也不光只是喝醉后打他在外一不如意回家就打” 杨虎不再伪装,恶狠狠的朝着何瑟扑去,“你这个贱人,整天只想跑出去,不守妇道的贱人,老子不打你打谁?” 说着就朝何瑟拳打相向,傅舟忆自然不会惯着他,一脚踢飞了他,把他踢在县令的案台下,将县令吓得一哆嗦。 县令咽了咽口水,“还有没有王法?在衙门重地,岂容你动手,来人押入大牢。” 傅舟忆报剑凛然的看着衙差,“不想死的最好识相些。” 衙差瞬间面面相觑,皆等着身旁的人先行动手。 傅舟忆抽出手中的剑,“这个混账玩意儿打人就行,我阻止他便不行?这就是所谓你口中所谓的王法?” 傅舟忆气极反笑,沉着眼。 “自然,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自然是让他们自行决定,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之间的事而非本官与你这个不知是什么玩意儿的来决定的。” “就是。”杨虎吐出口中血水,“我看你就是和我那婆娘有一腿,怪不得逼着我们和离。” “杨虎!!!!!你这个畜生!!!!”何瑟暴怒,双目通红,似乎下一秒便要手撕了杨虎一般。 她眼中带着杀意,怎么污蔑她,她都无所谓,但是不能污蔑她的恩人,试图拯救她于黑暗中的人。 “大人您看,说到他们的痛处了,恼羞成怒了。” 傅舟忆手紧握着锋利的剑,如死神般一步一步朝杨虎逼近。 “大人救命啊,这人简直是完全没将您放在眼里。” 县令感觉官威被蔑视,甚是不爽,“放肆,此等地方岂是你等刁民撒野的地方。将这三人全部押入大牢。 ” 衙差感受到县令动怒,如若不立即执行,接下来的日子便难熬了,即便忌惮傅舟忆的功夫,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一群衙差将傅舟忆围得团团转,准备联合起来动手之际 ,衙门外传来一道淳厚的声音。 “慢着。” 郁祁身披坚甲,宛如战神降临,腰带长剑,寒光凛冽,在人群中巍然屹立。 县令自然是认识眼前说话之人,掌管御林军的郁祁大将军。 县令讨好的从案台上站起来,“郁将军,微臣正在处理大逆不道之人。” 县令自认为有了郁祁的撑场,便对傅舟忆那微不足道的蛮力丝毫不再畏惧,他指了指傅舟忆,“就是这个逆臣,居然说只拜父母,大逆不道。” 随后又指了指南风虞,“还有这人,教唆人妻子违背丈夫的指令,竟口不择言说女子与男子不同,女子也能行商,天天抛头露面,不守妇道郁将军您说这还把王法放在眼里吗?” 第117章 只拜父母是这个意思 郁祁淡然的看了一眼一身淡粉色的南风虞,眼神中包含着她看不懂的深意。 傅舟忆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哪来的狗屁道理,女子不能抛头露面,不能经商,在危难之际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如今女子经商占少数,还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迂腐之人,天天一口一个不守妇道。从今日起,但凡想要经商的女子,都由我罩着,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南风虞嘴角含笑,眸色如炬,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璀璨而耀眼,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南风虞心中涌起一阵浓浓的骄傲。 然而,南风虞并未察觉到,在不远处的二楼,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这双眼睛尽收眼底。 “你照着?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你照着?”县令嘲讽道,此刻他还不知如今已是大难临头。 郁祁冷眼扫了他一眼,便双手抱拳拱手朝傅舟忆和南风虞作揖,“十一殿下,齐王妃,让您们受惊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犹如一声惊雷,淡淡的一句话,却如重锤般砸在每个人的心上,惊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当然,最震惊的莫过于县令和杨虎,他们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原来只拜父母是这个意思。 “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县令不死心。 傅舟忆双手抱胸,“确实有误会,我们现在就来解开这个误会。” “是是是”县令一脸讨好。 “郁将军,你说一个县令胡乱判案,挑拨男女对立,扰乱南沁国和谐社会关系,收受贿赂该当何罪?” “冤枉啊,十一殿下!是小的有眼无珠,竟没认出您来。都怪杨虎这个奸佞小人,花言巧语欺骗本官,小的实在不知是您,小的罪该万死,竟敢冒犯了您……” “既然罪该万死,那就拉下去斩了。”傅舟忆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句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跪在地上的人。 “殿下不可,按照南沁国律法应该将其交给知府大人审判后再做决策。”郁祁恭敬回应。 “那行,让知府到这儿来审,本殿下看着审!” “是。” 没一会的时间,知府大人便随着郁祁风尘仆仆的赶到现场。 这名知府大人是天金城出了名的清官,不多时整个案件便梳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知县因受杨虎的贿赂不分青红皂白乱判案,被押入大牢随后再审,欲将其身所有相关的冤案尽数再判,还世人一个公道。 杨虎与何瑟之间的夫妻关系也正式无效,和离书已具有合法权益。 这一刻,何瑟抬眼望向天空,终于雨过天晴了。 这一桩桩事,判得大快人心,让人连连叫好。 今日不仅是解决了何瑟的困难,也是让这个时代的女子看见了希望。 此案之后便开始流传着各种谣言,皇家支持女子经商、女子不应被性别所束缚,女子也可以有一番天地等等,诸多此类的话,让女子思想开始觉醒,开始为自己而活。 悠悠岁月,女子行商如雨后春笋般渐渐增多,当然,这已成未来所发生的的事了。 见此事已解决,傅舟忆便与郁祁告别之后,同南风虞先行离开了。 郁祁转身,眸色如深潭般凝视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色。 他们何时关系如此密切? 傅舟忆一副高深莫测的看着南风虞,“你如实交代,刚才那个替你说话的女子,是不是你找的托?” 南风虞瞥了他一眼,“有这么明显?” “我就说嘛,这个时代怎么会有女子公然说出这般话。” 南风虞淡漠看着她。 “除你以外。”傅舟忆思考着摸了摸下巴,“不过你何时去找的托啊?” 明明眼前这人一直跟自己待在一起的啊。 “在途中,我让连翘去找巩慕,让她安排一人来当观众,但我并未想到巩慕做事这么高效率,毫无破绽可言。”南风虞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啊!”傅舟忆嘴角轻扬,心情格外愉悦,宛如平静的湖面被春风轻轻拂过,荡起层层愉悦的涟漪。 “话说回来,我整日无所事事,你不如在小火炉给我安排个职务?反正我也闲来无事……”言罢,傅舟忆红着耳尖,假意眺望远方。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算盘打得真响,“没必要,大材小用了。” “怎么就没必要了,我不嫌弃的。” “我嫌弃。” “别啊” 南风虞与傅舟忆谈笑风生,这刺眼又美好的一幕,全然映入了二楼隔间之人的眼帘。 傅迷白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目光如鹰隼般深邃,死死地盯着那即将消失在他视野中的两人。 言笑晏晏的画面,如刀割般刺痛着他的心,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两人何时关系如此紧密。 日子照部就搬,南风虞整天忙得前脚不沾后脚,傅迷白整日也不知作甚,两人往往都只有晚上才能碰上。 是夜,万籁俱寂,因前来请教女子行商之道的人络绎不绝,她索性成立了女子商会,整日为此忙得不可开交,筋疲力尽,一挨枕头便沉沉睡去。 近日来,傅迷白也不知因何忙碌,已连续数日未到东安苑。 今夜终于得空,他一处理完手上的事务,便马不停蹄地赶往东安苑。 “殿下,夫人刚刚睡下。” 傅舟忆一个手势,众人便都悄然退下了。 他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边,看着床榻上蜷缩成一团、细细呼吸的女子,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眼神温柔如水,恰似一泓春水,饱含着深情,轻轻地刮了刮南风虞那小巧而挺直的鼻尖。南风虞的脸色微微一变,似嗔似怒,低声呢喃了一句,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便又沉沉地睡去。 第118章 吃味 傅迷白望着她那贪睡的可人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如月牙般弯起。 视线挪移,停驻在她那张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上,心中忽地燃起一团炽热的火焰,浑身燥热难耐。 正所谓食髓知味,曾经品尝过这般甜蜜,又怎能忍受长久的清心寡欲呢? 他犹如被本能驱使的野兽,俯身攫取那令他魂牵梦绕的薄唇。 他如探索宝藏般,轻轻吸吮,细细品味。 这滋味犹如陈酿美酒,令他沉醉其中,体内的燥热如火焰般燃烧。 这久违的美好,远超他的想象。 他不顾身下之人的反抗,继续探索。 “迷白,我好累”南风虞似醒非醒,双手搂着傅迷白的脖子,一张脸娇艳欲滴,娇滴滴的撒娇。 往日或许傅迷白念其劳累,心疼一二,可今日傅迷白似乎并不想这般轻易的就放过她。 “你休息,我来就好。” “不要~~~~”带着浓浓撒娇的尾音~ 此时的撒娇,犹如一把火,无疑是加大了某人欲望的熊熊烈火。 一想到她与某人近些时日的较为密切的走动,他的心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那股占有欲如潮水般汹涌,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让他再也无法克制。 窗幔晃动,娇媚的呻吟声阵阵不绝 一场让人脸红心跳的运动直到后半夜才消停下来 南风虞累得够呛,整个人小口小口的喘着气,闭着双眸慵懒的向一只小猫般靠在傅迷白的胸膛上。 傅迷白整个状态却与之相反,整个人显得尤为神采奕奕,他双手环抱着南风虞,手掌有一瞬没一瞬的轻轻拍着南风虞裸露的肩膀。 “最近和”傅迷白思索半瞬,心中的话还是未继续说。 “嗯?什么?”南风虞靠在傅迷白胸膛上随意蠕动了一下,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什么,睡。”傅迷白吻了吻南风虞的额头。 南风虞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水汪汪的一双大眼睛迷离的看着傅迷白,“你有事瞒着我?背着我做了坏事?” 南风虞不管事情如何,先给对方扣一个大大的帽子,傅迷白气极反笑,真是恶人先告状。 “最近同舟忆走得很近” “他说他整日无所事事,让我给他安排一个职位”南风虞说到一半,才后知后觉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对。 她抬起靠在他胸膛的脑袋,“吃醋啦?” 傅迷白眸光微闪别开头,不看南风虞那双带着戏谑的双眸。 “哎呦,我们的齐王殿下这是吃醋了啦,我就说某人一进屋有一股酸味呢。”南风虞伸出双手扳正傅迷白那傲娇的脑袋,让他目光无处可躲。 看着傅迷白别扭的样子,南风虞心情甚悦。 她撑着身子在傅迷白的唇上一吻,“傅舟忆那是喜欢我们店里的一个姑娘,所以让我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制造机会别多想” 随即,她又重重的吻了吻,“我只喜欢你。” 话音刚落,傅迷白翻身瞬身将她压在身下,扯掉盖在身上的那层薄被。 傅迷醉眸中似燃烈火,情欲如潮水般汹涌,他如饿狼扑食般噙住身下人的唇。 又是一场惊涛骇浪,但动作却如春风拂面般轻柔比刚才带有惩罚性的动作温柔了许多。 南风虞沉醉在这温柔乡中,无法自拔,仿佛置身于云端,如梦如幻。 然而,此时正酣然入梦的傅舟忆却浑然不知,由于男人的嫉妒之心,他即将步入每隔几日便要在卯时上朝的艰难岁月。 自下一个上朝日起,傅舟忆十一殿下便被册封为顺王,此封号寓意着风调雨顺,他将协助户部处理各项事务。 朝廷之上,女子行商之事在天金城以至于南沁国掀起了一阵风,越来越多有思想想要摆脱束缚的女子参与其中。 对于根深蒂固的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这无疑感到地位被往日不放在眼中的女子所撼动。 朝堂之上声讨南风虞带领女子行商的奏折也越来越多,一开始便只有一两封,皇帝想着睁一眼闭一眼,可未曾料到反抗的声音越来越大,以至于朝廷之上当场有人上奏。 “陛下,如今民间一直流传女子经商之事,此等情况愈发严重,女子经商本就不合常理,从古至今哪有良家妇女把所有时间与精力放置在经商上面的。” “是啊,如果女子都去经商了,那相夫教子谁来做?不可能指望男子来做这些琐粹之事?男子心中有宏图,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依微臣看,提倡女子经商的人就是罪恶不赦,想要我们泱泱大国踏入水深火热当中。” “咳咳”皇帝面色不佳,咳嗽了几声。 “肃静。”大内总管站在皇帝身后,严肃冷漠的发出尖锐的声音。 “爱卿们对女子经商的事情都有何见解?” “陛下,依微臣所见,女子经商并不是不行,只是我国不应该大力推行,少许可行,这般也能体现圣上的对女子的宽容。” “首辅这话说得,跟脱了裤子放屁有啥区别。”傅舟忆冷笑一声,满眼的鄙夷。 今日是傅舟忆第一次上朝,整个日显得戾气十足,仿佛下一秒便能乱拳打死一人般。 “舟忆,说话注意分寸。”皇帝对他这个儿子真是又爱又恨,忽然有几分后悔让他常年流浪在外,说话竟如此粗鄙。 “呵呵。”傅舟忆装傻充愣,笑不达底,“话糙理不糙。” “女子行商所谓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每个人志向不同,有些人喜欢经商后带来的那份充实,有人喜欢岁月静好的待在家相夫教子,我们没权定义每一个人来做任何事。首辅所言的小部分人经商可行,那其中的小部分又是谁?” 傅舟忆继续咄咄逼人,“哦,忘记了,首辅的母亲不就是经商发家致富的吗?所以贺首辅口中的少数便是您母亲一族吗?” 第114章 女子行商不支持也不反对 “你”贺首辅被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陛下,微臣的本意并非顺王所言。” 见局势紧张,贺首辅一党人开始站出来为其撑腰,“陛下,据微臣所悉,如今全国上下推崇女子行商的之事,全拜齐王妃所赐,她还在民间成立了女子商会。” “天哪,女子商会这是前所未有”朝廷之内百官窃窃私语,似乎在声讨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傅迷白一脸淡然,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能在他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 贺首辅感觉局势开始朝他预想的方面开始转变,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得意的笑。 “齐王殿下,您不说说您的看法吗?这带着女子经商的人可是您的夫人。”瑞王如小人得志般看着身姿挺拔的傅迷白。 “女子行商,男子行商,有何之异,依儿臣所见,只要有利于我南沁国经济发展的一切事务,都应该大力推行。” “儿臣所见亦是,从女子开始经商,我国一月的税收已经可与往年一年额税收可媲美,不管是女子行商还是男子行商,只要对我们有好处,就不应该抵制。” 傅子景一番话之后,引来了一群人的目光,此人何时与齐王殿下有了相同的见解,两人不是常常在朝堂之上争得面红耳赤吗? 当然面红耳赤只有懿王一人。 傅迷白挑了挑眉,面色依旧无异。 傅子景说完亦是一副自傲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晓今日这番话并非与傅迷白站在统一战线,而是他想南风虞所做之事,自然有她的要义,他只需要在需要之际,站出来为其辩解一二便可。 皇帝听完两个分派的见解后,若有所思,“好了,众爱卿的意思朕也明白了,一部分认为女子经商不合常伦,一部分认为女子经商有助于发展国力经济。” 皇帝顿了顿,扫视了朝堂所有人。 “如果有助于我南沁国的经济,让更多过上更好的生活,朕认为这又何尝不可?就如齐王所言,女子经商与男子经商有何不同,只要能让我们南沁国进一步发展,所谓的不合常理也没那么重要。” “陛下,不可”贺首辅反对的意见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打断了。 “男女亦可经商,各凭本事,朕不推崇女子经商也不推崇男子经商,全凭百姓自己的决定。”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 “陛下三思啊” 贺首辅党派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没其他的事,都退下,朕乏了。”说完,大内总管扶着皇帝便走了 贺首辅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傅迷白,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他的内心。 不禁心中暗忖,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手段之高明,令人咋舌,自己之前竟然小瞧了他。 让南风虞推崇经商,这无疑拉拢了无数新生崛起的商户,这一步虽险,但一旦胜了,往后的财力便不可小觑。 就连今日贺首辅的母亲也在抱怨,手中许多生意都被那位齐王妃所抢了去,经商方式新颖到前所未有。 “舅舅,这该如何是好?”瑞王来到贺首辅身旁,一脸无措,近日他也听母妃谈及南风虞的生意越发兴隆,严重影响了外婆的生意,收益大大下降了许多。 贺首辅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掩藏住心中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殿下,不急,总会抓住他们的把柄的。” “好。” 贺首辅看了一眼呆头呆脑的傅成济,“那微臣便先行告退了。” “舅舅慢走。” 傅迷白与傅舟忆看着贺首辅的身影,咂舌道,“这个老东西不知又要想啥卑鄙的法子来对付我们了。” 傅迷白淡淡一抹笑,“无妨,走一步看一步。” 傅舟忆微愣,近日为何他这位七皇兄对他的态度友善了许多,前些时日对他爱搭不理的。 他摸了摸头,搞不懂。 他搞不懂女子的思想,现在连男人的想法也看不懂了。 古人还真是善变,难以捉摸。 小火炉酒楼。 南风虞靠在二楼的护栏上看着店中来来往往的客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傅舟忆一进门就看见正在发呆的南风虞,一步当做三步来到她跟前。 一个响指,让南风虞回了神。 南风虞扫了他一眼,“都封王了,怎么还是没个正行。” 傅舟忆轻哂一声,“你懂什么,男人至死是少年。” 南风虞不屑的切了一声。 “知道今天上朝说了什么吗?” “朝廷之上的事情,岂是我这个女子能打听的。”南风虞装腔作势的说道。 “少来这套,装什么古人。” “少卖包袱了,说。” “说女子经商的事情。” 一说此事南风虞眼睛瞬间亮了几分,近日总有些官员上门找茬,不是查这就是查那,虽然一番查询后都未找到实质性的问题,但是三番两次后,南风虞甚是烦躁,但又没有更好的下策。 这些为官的人也不说她们女子经商不行,但就是找茬。 “怎么说?” “啧,刚才不是说女子不过问朝廷之事吗?”傅舟忆用她的话噎她。 “我这叫关心国事,这般我们作为百姓才能相应国家政策。” 傅舟忆一副信了你鬼话的表情。 “一般迂腐老头说女子经商不对,伤风败俗,败坏风气。这时不畏强势的我就站出来把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你好厉害。”南风虞虚伪得表情,拍了拍手。 “你什么表情,我真的站出来替女子行商说话了,当然你男人也替你说话了,不过嘛”傅舟忆托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 “不过什么?” “不过,傅子景居然也站出来支持女子行商,罕见,他不是常常跟那个傻缺瑞王混在一起吗?这怎么公然叫板了。” 不知为何,一提到傅子景这个懿王,南风虞心中就隐隐不安。 “不过最后的结果是一个圣上不支持也不反对女子行商,以后再也没有人因女子行商之事为难你们了。”说完,傅舟忆眼神看向某处,眼底闪过一道柔光,嘴角不自觉牵着一抹淡笑。 第115章 换了魂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夜幕降临,晚风吹拂着树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全世界都只剩下此刻的宁静,南风虞刚躺上床榻没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 这几夜折腾的够呛,恰逢傅迷白今夜有公务在身,她难得能睡一个安稳的觉。 刚躺下没多久,忽然闻到一股与平日熏香完全不同的味道。 她使劲的嗅了嗅,什么味? 不好闻,也不难闻。 但又不能勉强自己忽视掉这个味道,她强忍睡意,想起身一探究竟,可头刚离开枕头,下一秒又跌落回那柔软的枕头。 怎么回事,怎么头如千斤般重,身体也控制不住 “师父,可以进去了。” “走。” 两个人鬼鬼祟祟,身着一袭黑衣,头顶黑巾,将自己包裹得如同粽子,只露出一双如恶狼般狠厉的双眸。 两人翻窗一跃而下 ,借着微弱的月光来到南风虞的身前。 师父见徒弟一见床榻的女子那副隐忍的模样,仿佛是在极力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感,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景儿,切莫因为儿女情长坏了大事。” “徒儿知道。” 傅子景知晓这条路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从一开始让催眠傅成济让其觉得非南风虞不娶到最后想方设法嫁让她给傅迷白开始,他们之间便再也不可能了。 南风虞终究也只能是他宏图大业上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然而自己却悄无声息的对这个棋子产生了几分不一样的情愫。 这是大忌,这是皇位争夺之路上的忌讳。 傅子景眸色渐冷,单手扶起床榻上昏死过去的南风虞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她能上半身能立起来。 洛徽见傅子景眼中那抹不易察觉的异样,眼神又狠厉了几分。 红颜多祸水。 洛徽从怀中取出一小节熏香,手中的火折子绕着熏香烧了一小会,一股奇特的香气随着那一抹青烟散开来。 他将熏香看在南风虞鼻尖,让那抹青烟随着她的孱弱的呼吸吸入体内,随即又让熏香在她大脑上方,下方绕行了一圈,嘴里小声嘀咕的念着旁人听不清的咒语。 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南风虞的脸色就从一开始安静变得难耐起来。 蛾眉紧蹙,不施粉黛的小脸写满痛苦。 洛徽见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便云淡风轻地对傅子景说道:“把她放回床上。” 傅子景目光痴痴地望着靠在他肩膀上那张煞白的小脸,即使那张脸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却仍是倾国倾城。 南风虞躺回床榻之后,脸上依然写满了难受,仿佛被千斤重担压着,又似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走了。”洛徽拍了拍站在床榻边看着南风虞的傅子景。 “再不走,傅迷白的人就要来了,别暴露了!!” 此话一说,再不甘也不得不离开。 窗户咯吱一声,两人翻窗而出,远离返回 一路悄然无声,犹如鬼魅,一切天衣无缝。 然而,他们却未曾察觉,在那无尽的黑暗中,有一双如鹰隼般锐利的双眸,正像盯着猎物一样注视着他们。 “师父,鱼儿说她失忆了,如若正如她所言失忆了,那么师父刚刚那招对她有用吗?” 洛徽嘴角扯起一抹讥笑,“只要这具身体还在,即便是换了魂魄,为师也能让她身不如死!” 傅子景心中一紧,看着洛徽那张充斥着野心的一张的脸,心中隐隐不安。 昏暗的卧室,就连最后那一抹月光也被一片乌云悄无声息的遮挡了去。 床榻上的人,双手如铁钳般死死地捏着身下的薄被,仿佛要将其揉碎。 身上的薄衫早已被汗水浸染,湿漉漉地紧贴着肌肤,如蛇般缠绕。 好黑,好黑,这里是哪里? 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明明自己在东安苑刚睡下不久,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南风虞眼前一片漆黑,她闻着周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潮湿味,滴答滴答的水滴滴落声占据着她的整个听觉。 她一脸惊恐,她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她尝试安慰着自己,这只是一个梦,但心中的恐惧在却在此刻放大了几倍。 潮湿的气息,仿佛是从幽冥地府散发出来的,带着腐朽与霉味。 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恶魔的低语,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让她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她仿佛被遗弃在这个巨大的荒芜之地,孤独和恐惧如影随形。 不能坐以待毙。 伸手不见五指,她彷徨不安的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周围的物体。 右手依旧空旷无比,左手却摸到如同石壁的东西。 南风虞如一尊雕塑般伫立在原地,深呼吸,仿佛在心中暗暗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 她伸出双手,如盲人摸象般摸索着石壁,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前行。 石壁的凹凸,脚底的坑洼,黑暗中,触感被无限放大。 她顺着石壁一直摸索着前进,前进直到她快要放弃之际,她终于看见前方一处闪着微弱的光。 她欣喜若狂,她快步朝着那簇微光跑去。 距离越来越近,她看清闪着烛光的地方站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中年男子。 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小女孩一脸愤恨,男子则是一脸淡漠。 南风虞想走上去问问出去的道路,但脚步还未迈出一步,她整个人如同幽灵一般飞向他们。 眨眼之间,她整个人与小女孩完全重合,慢慢眼神开始涣散,双眼失焦的看着眼前正对着她说话的男子。 “这下你该死心了,你父皇根本就不在乎你,毫不在乎你的性命安危,如若不是为师救了你,你早已经是箭下魂了。” 南风虞看着眼前一直说话的男子,头好重,此刻她仿佛感受到她的记忆正在一点点快速的消散,渐渐整个变成一个空洞无脑的人,最后整个大脑记忆都开始被小女孩的思绪所占据。 女孩收手紧紧捏着拳头,一脸的不甘,她回想起她到城门外后以为可以等来父皇的救兵,然而换来的却是不留情面的乱箭穿心。 第116章 最适合成为死士的人 一开始她还留着一丝幻想,直到这般过了三个月,川泽国全国上下一点找她的举动都未曾有过之后,她那颗燃烧着希望的心也慢慢的变成了灰烬。 最受宠的公主在江山社稷面前依旧不值一提。 她眸色中闪着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是他师父的人,亦是她的救命恩人。 是他在乱箭中中了数箭之后还舍命救了自己。 她理当报答他。 慢慢的一颗绝望的心开始变得充满仇恨。 此刻整个大脑中毫无理智,被不甘仇恨全全占据了,南风虞那弥留的那一丝理智最终也被那愤怒不甘占据了,最终成了一个没思考、没行动的傀儡。 女孩自称师父的人看似语重心长的摸了摸女孩的头,“从今以后你就跟着师父,师父会让你拿回所有属于你的东西。” “今日之后,为师会教你如何自保” 话音未落,南风虞的身体猛地瞬间移动别处。 昏暗的灯光,漫天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缭绕着淡淡的烟雾。 她笔直的站在一群与她同岁的孩子中,有些面色淡定,有些面带恐惧,有些面带杀气,形形色色的一群人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 “你们都是被抛弃的人,幸运的是你们都是被我救下来了,但世道对被遗弃的人格外残忍,你们想要活下去,必须学会心无所念,手段狠辣。” “现在开始,你们这群人中想要活下去就得靠你们自己,你们当中只有三个人能活下来,接下来就靠你们的造化了。” 此话刚落,刚刚静如湖面的场景忽然变得波涛汹涌,犹如被惊扰的一池春水,涟漪四起,波浪滚滚。 孩童们互相面面相觑。 挣扎出一丝清醒的南风虞目光看向身旁与她关系最为密切的小女孩,她得想办法活下去,既不伤害别人又不被别人伤害,但手上的动作却比大脑先行了一步。 手起刀落,刚刚还与她手牵手的小女孩此刻已经躺在血泊中,不甘与困惑的看着她,嘴里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南风虞似乎也没有心情关心她究竟要说什么。 面无表情拿着手中的刀解决了下一个 血腥残忍的画面,让那好不容易挣扎出的那一丝清醒的魂魄错愕在空荡的这具没有情感的空壳中。 不要,不要这不是她所想,她那一丝清醒的残魂在这具躯壳中看着她的残忍的暴行,她想要阻止,她想要停下手上的动作,但她的手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她残忍如恶魔,暴力似狂兽,双眸被鲜血浸染,仿佛地狱之火在燃烧。 他人的鲜血如泪滴般从她脸颊滑落,滴落在地,绽放出一朵朵惊悚的血花。 她整个人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罗刹,煞气冲天,令人不寒而栗。 一场决决下来,南风虞顺利成了留下来的人之一,也是现场杀人最多的孩子。 她表现出了异于旁人的残忍和冷静。 洛徽看着眼前杀红了眼的女孩,手中的刀还正在滴着鲜血,他满意的笑了笑,这正是他要找的人,心狠手辣,麻木不仁,这般的人最适合做死士。 一个为了完成任务不择手段的死士。 洛徽来到南风虞的面前,将手中匕首递给她,“恭喜成为留下的人,这把匕首跟随为师很久,今日便赠与你,削铁如泥,今日就用她完成你需要完成的事。” 南风虞面无表情的接过那把带着余温的匕首。 “从现在开始,你代号‘鱼儿’。” 南风虞不语,脸上的神色露出易于这个年纪的冷静。 一场厮杀,南风虞终于又回了几分理智,但也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本以为这个梦可以就此结束,但瞬间身体又移动到另一个场景 。 这次终于摆脱了总是昏暗的环境,周边是一大片的竹林和茂密的灌木,南风虞独身站在其中,阳光刺眼,但空中却弥漫着淡淡的散不尽的薄雾。 又是那一股奇怪的味道。 瞬间南风虞便再次丧失了思考能力。 “鱼儿,今天锻炼的是你的听力,要做到比猛兽反应更加迅速,敏锐的洞察力才能保你的命。” 刹那间,一团灰色的毛茸茸的东西朝她猛的扑来,她毫无防备的被其扑倒。 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狸猫,待她反应过来之际,脸上已经被这小畜生抓出一道血痕。 “嘶。”疼痛点燃了南风虞骨子里的那股弑杀的本性,她翻身捏住狸猫的咽喉,瞬间将其重重的摔向地面。 “提高注意力,要学会耳听八方,只是只是一只 小小的狸猫,下一次便没有这般好运了。”一道沉重的男声围绕着整个竹林的上空。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四处瞬间悄无声息,空荡的竹林只有她一人,一群不知是猛兽还是人的东西身在暗处,她一人在明处。 刹那间,一道黑影朝来袭来,她被吓得踉跄,但瞬间她又恢复的以往的平静,面对突如其来的猛兽,她快速做出动作,一脚踢飞那团黑影,拔出匕首,一个飞跃朝那团黑影刺去。 是一条九节狼,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 还未待她从中回过神,接二连三的猛兽朝她扑来 从一开始只能用余光看见袭来的猛兽后手上的匕首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慢慢的她开始听见轻微的风吹草动,便能辨别猛兽会从何方位朝来扑来。 渐渐的,她似乎已经掌握了耳听八方的秘诀,在她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可以听声辨位时,一阵风起,竹林瞬间响起沙沙声。 树木树叶沙沙作响,风沙声如怒涛般汹涌,完全淹没了猛兽那细微得几近无声的呼吸声,以及它那蠢蠢欲动、蓄势待发的动作。 突然,在这一阵狂风中,一只豹子如闪电般朝她扑来。 尽管她余光有所察觉,但还是稍慢了一步。 刹那间,豹子的利爪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仿佛是在她身上刻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印记。 第117章 醒不了的梦 一阵厮杀,一个刚满十三岁的少女解决掉了一只成年豹子。 她的目光如利刃般狠厉,仿佛要将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的豹子撕裂。 那豹子,如同一滩失去生命力的烂泥,苟延残喘着,只是它的肚子微微凸起,似乎正在孕育着新生的生命。 它的身躯微微颤抖,仿佛在诉说着最后的痛苦与不甘。 南风虞看着它起起伏伏的肚子,眸色闪过一丝异样,但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她没空理会心中那股异样。 这阵风一直未停,隐藏暗中的猛兽蠢蠢欲动。 风声鹤唳。 接下来即便风起云涌,她也能在顺利的在野兽还未伤害她一分一毫之间,将其灭口。 刹那之间,她的耳朵似乎能精准的辨别任何有声音的方位,排除杂音,精准的听见自己想要的声音。 即便声音在远处 “休~”南风虞手中的匕首朝远处一棵参天大树飞出,洛徽一个闪身躲过了这来势汹汹的匕首。 南风虞看清此人是她师父之后,神气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眼即逝。 洛徽朝她拍了拍手,一脸引以为豪的模样朝来走来,“不愧是为师精挑细选之人,短短一日便有如此显着的听身辨位的成效。” 南风虞不语,垂眸看了看躺在地上肚子微微隆起的豹子,和自己那满身滴着鲜血的伤痕。 仿佛不知晓疼痛一般。 接着,南风虞瞬间又穿越到下一个训练场地 接二连三,须臾之间,她仿佛坠入血腥的深渊,生死的无常如暴风雨般袭来,她的心灵被阴狠吞噬。 为了活下去,为了报恩,她不得不在清醒中沉沦,不得不成为一名合格的死士,双手沾满了鲜血,沾满被诅咒的誓言,任凭血腥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吞噬着自己最后那一点点良知。 鲜血,如猩红的绸缎,在手上流淌,又似滚烫的熔岩,灼烧着灵魂。 每一滴鲜血,都是一个鲜活生命的凋零,是无尽的罪孽。 时空扭转,南风虞跟随这具身体经历了人生的起起落落,这个梦境中彷佛是一个时空的无底洞般,永远都无法知道下一个场景会是如何的残忍血腥。 她活在她人的梦境中,无法摆脱困境,她的魂魄被困在这具躯壳中。 梦境中这具身体休息之间,她的整个灵魂才会完整,整个灵魂呆在一个无底黑洞中,四周暗如黑夜,看不见一丝希望。 这具身体苏醒之际,她的灵魂便瞬间附着在这具身体内,但也会瞬间失去所有的辨别思考能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她的灵魂。 场景一转,忽瞬已是将笄之年,南风虞眸色无光的坐在一张四方桌前,桌上摆着一碗长寿面。 桌前的洛徽面带喜色的朝她说着生辰快乐,但南风虞却丝毫感受不到她的喜怒哀乐。 她面无表情的夹起长寿面吃了起来,宛如在品尝一碗再寻常不过的一碗面罢了。 “今日是鱼儿的将笄之年,这些年你与师父相依为命,今日师父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师兄。” 南风虞凝视着眼前这位身着华服的男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野心,仿佛燃烧的火焰,又似利箭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她,如同在审视一件绝世利器。 她从他眸色中又看出了几分对她容貌产生的惊艳随即又变成了自傲。 南风虞朝他点了点头。 “这位是南沁国的三皇子,是你的师兄,以后亦是你的主人,你要听命于它。” 南风虞看着洛徽,眉心掩饰极佳的跳了跳。 该来的还是来了。 南风虞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南风虞错开傅子景的眼神,赤裸裸的眼神,让她有些不适。 下一瞬,犹如山崩地裂般,她感觉此刻所处的世界开始分崩离析,逐渐剥落,仿佛黑暗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自己紧紧包围。 天玄地动,头晕目眩,她连基本的稳住身形都变得艰难起来。 一番动荡之后,耳边传来几道急切的呼唤声。 “夫人!!!!!” “王妃!!!!” “公主!!!!” “快醒醒!!!” 南风虞瞬间神志清醒了几分,是连翘和王嬷嬷的声音。 南风虞趴在黑暗的旋涡中拼劲全力的回应着,“我在这儿!!!” 然而的拼命喊出的话,下一秒便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 一番挣扎后,她依旧无法与正在急切呼唤她的声音联系上。 她焦急又无奈,这个梦怎么着真,怎么这么难熬,在一点点摧残着她的意志,让她变得杯弓蛇影,溃不成兵。 她无助的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她不要,她不要留在这个可怕的梦境中,她要出去!!!!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奋力一搏,她必须得脱离这个梦境,不然她会疯掉的。 她爬起身,朝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去,但不知跑了多久,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四周依旧是黑暗的可怕,看不见的一丝希望。 就当她觉得她要困死在这个梦境中,黑暗中忽然一盆冰凉的冷水迎面浇来。 下一瞬 “啊哈!!!!!”南风虞眼睛突然睁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似乎还未完全摆脱噩梦的纠缠。 脸上的汗水与冰凉的水混合一起,从下颚线滑落,一直滴落在胸口。 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恐惧,呼吸急促而不规律,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如同缺水的鱼儿终于得水一般。 连翘双眸通红含着水雾担心的看着她,拿起手中的手帕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掉脸上的水渍。 连翘带着浓浓的哭腔心有余悸的说道,“夫人,您刚刚把我们吓坏了” 南风虞似乎还未从那场身临其境的梦境中缓过来,依旧用着一种默然的眼神看着身前的两人。 “夫人,您是怎么了,小的和连翘怎么叫都叫不醒您,还是连翘说用水泼您可能将您唤醒。” 第118章 噩梦绕身 南风虞摇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刚刚小的与连翘忽然听见您大喊大叫,可把小的们吓坏了夫人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才会入梦这般痴。”王嬷嬷递给南风虞一杯温水。 南风虞被连翘扶起身,小口小口酌着温水,温热的水划过喉咙,让她瞬间想起梦中饥渴难耐的之下,不得不饮用动物的鲜血。 那一口温热的血滑下咽喉的触感与此刻的感受如此雷同。 她喉咙一紧,温热的水瞬间冲破她的喉咙,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连翘忧心忡忡地轻拍着她的背,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忧虑。 连翘的嘴唇微微颤动,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静静,你们都回去睡。” “这”王嬷嬷担忧的看着她。 “下去。”南风虞闭着眼,有气无力的说着不容反抗的话。 “那夫人有事就唤小的们。” “嗯。” 连翘担忧的看着她,一脸不舍,王嬷嬷见此,只能拉着她退下去。 连翘脚退出厢房,关门之际,她担心再次叮嘱道,“夫人,连翘就在门外守着,您有事就唤我。” 南风虞本想说不用,但接着便听见连翘说道,“以前您如同这般梦呓的时候,都会让连翘守着您” 南风虞眸色瞬间一亮。 以往也梦呓? 看来不是第一次? “等等,连翘你留下。” “好。”听见南风虞让她留下来,连翘想到自己能陪在主子身边,担忧便少了几分。 “你刚刚说我以往也会如这般梦呓?”南风虞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是,在来和亲的路上,您就常常梦呓。” “如同今日这般?” 连翘如实点点头,“是的,梦里的你似乎很难受,有时也会像今日这般大喊大叫,小的怎么叫你都叫不醒,有时甚至需要泼水,您才会醒来。” 南风虞如若有所的点了点头,想必这个梦并非偶然。 心事重重,一夜无眠。 南风虞终于熬到了天亮。 连翘端着早膳进门便看见南风虞面无表情的坐在铜镜前,如鬼神般盯着镜中的自己,微楞,“夫人怎么这般早就起床了?” 往日南风虞不睡到日照三竿是绝不可能起床的。 南风虞看着镜中面无血色的自己摇了摇头,“睡不着。” 连翘将早膳放在桌上后,听见她那气若游丝的话,担心的抬头看向她。 连翘快步来到她的面前,“夫人,您的血色怎么这般差,难道昨夜整宿没睡吗?” 南风虞单手撑着自己下巴,若有若无的点了点头,随后重重叹出一口气。 “连翘,鼠鼠我啊,可能要死了” 南风虞半开玩笑的说着心中的痛楚,苦笑一声,忽然感受到有几滴雨滴掉落在手臂上。 她不悦的皱起眉,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端端的哪来的水。 她扬起头看向房梁,奇怪,这屋顶也没漏啊。 一瞥眼,看见连翘已经哭成泪人。 “夫人您您别这样说”连翘带着浓浓的哭腔,眼眶蓄满了泪,眼泪如同珍珠般,一颗一颗止不住的滚动。 南风虞一惊,连忙起身拍着连翘的肩膀安慰道,“我开玩笑,你别哭了,我就说说而已。” 只是这个忽如其来的梦境让她手足无措,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其真实,梦境虚幻,发生的事情却如此真实,仿佛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一般。 但她又不知为何会做这般的梦境。 为何一夜之间,她莫名其妙的经历了这具身体残酷的过去。 如今的她对自己是死士的身份抱着十有八九的确定了,只是目前究竟是如何操控着自己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一想到梦中的点点滴滴,她的双手就止不住的颤抖。 先别管这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南风虞心中暗诽。 然而此刻的她还不知事情的严重性。 南风虞随意吃了几口早膳便前往酒楼了,这段时期新品的上新再加上推广,她的生意是越做越大,短短三个月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连门店都需要他人援助的人了。 她已经是天金城首屈一指的富商了。 巩慕也在她悉心的培养之下变得已经可以完全独当一面,做事做人面面俱到。 南风虞站在小火炉店外看着酒楼欣欣向荣的一派,竟生出无法言喻的心情。 有一种任务完成的结束感。 巩慕看见站在酒楼外用着感慨的目光看酒楼的南风虞,她高兴的朝她招了招手。 南风虞看见巩慕神采奕奕的样子,仿佛看见曾经那般热血的自己。 她朝巩慕淡淡一笑,似乎是一种解脱。 巩慕见她没有进店的打算,提着裙摆朝她小跑来,“夫人,怎么不进店看看?” 巩慕扬着大大的微笑,天真烂漫。 南风虞竟有一瞬看呆了眼,无忧无虑真好。 南风虞扬起一抹苦笑,“今天我就不进去了,我还要去其他店面看看。” “好。” 一晌午,南风虞将所有店面都看了一遍,看见大家都井井有条的进行中,她甚是满意。 午膳进食之后殚精竭虑的她最终还是顶不住睡意,躺在太师椅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一入睡不久,南风虞便开始重复昨晚的梦境,梦中的残忍的画面又新的画面,新的故事。 这一切似乎正在黑暗中等待着她,而梦中的她在整个梦中依旧无依无靠,一心想着如何报恩,活下去 整颗心都在高度紧张中,就当她以为会一直困在其中时,忽然身边出现一人周身泛着一道白光牵着她手拼命的将她拉出黑暗中 “南庾?” “夫人,醒醒。” 南风虞瞬间醒来,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以此来驱散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第118章 刻在骨髓中的记忆 噩梦初醒的她错愕地看向正紧紧搂着她肩膀的傅迷白,他眼神中流露出丝丝忧虑,脸上似乎笼罩着一层阴霾,让南风虞看不清他的真实面貌。 傅迷白见她似乎还未从噩梦缓过来,抬手温柔的为她擦拭着额头的细汗。 南风虞看着眼前陌上人如玉的男子,竟心生几分陌生,她悄无声息的偏头错开了傅迷白正温柔的抚摸着她惨白毫无血色的脸蛋。 傅迷白也不恼,极为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含笑的对着她说道,“近些时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好。” 南风虞想也未多想便同意了。 傅迷白为她盖薄被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微微一顿,眼底如流星般闪过一丝异样,然而这丝异样稍纵即逝,下一秒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笑着看着她,“不问问我要去哪吗?” “殿下想必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多说,那我也不便多问。” 傅迷白嘴角的笑终于僵在了脸上,看着刚刚被她抱上床榻的南风虞,挑了挑眉,“并非要事,圣上要我随青州刺史一同前往青州临时办理事务。” 南风虞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闭上双眸,佯装闭目养神。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太累了。”傅迷白说完也不等南风虞的回复,便径直出了门。 他面色依旧带着往日的淡然。 南风虞听见傅迷白离开的脚步声,睁开眼看向他离去的身影,暗自神伤,相处这般久,她竟然一点都不了解这位朝夕相处的人。 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人。 曾经她说的话,他又有几分相信?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傅迷白所谓的出趟远门回来没有,她只知道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活得昏昏沉沉。 一闭眼,那宛如真实发生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播放着。 在多次的梦境中,在她危难之际,总会忽然出现一个男子带着她逃离危险,渐渐的,梦里的她似乎对这个男子产生一种复杂的情感。 每次梦醒,她都诚惶诚恐,她恐惧自己有一天会控制不住这颗属于她的身体和心。 她被一种她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操控着,她好害怕,但又无可奈何。 她曾经总是对未来抱着美好的憧憬,如今她畏惧,害怕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不属于如今的自己。 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也许是吃错了东西,导致她噩梦连连,但她已经禁食整整两日。 梦呓的现象愈发严重,根本没有丝毫减轻。 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连翘与王嬷嬷急得焦头烂额,恰逢这些时日,傅迷白又不在府上,他们真是束手无策。 看着南风虞那般痛苦的模样,她们也是心疼不已。 又是一日,南风虞强撑着身体独自来到东街赫赫有名的书店,闻言此店收藏着世间所有罕见绝迹的书籍。 她想或许在这里可以找到答案呢。 南风虞一番乔装打扮后,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墨居阁,阁楼中的小厮遵照她的要求,将她引领到了那陈列着玄幻类、关于梦境相关的书籍的地方。 南风虞一番翻阅之后,终于在她将要放弃之际,在书柜最后一栏的角落看见了一本名为控梦术的书籍。 这本书简单的记载了关于一个人因为失忆后,通过操控梦境被人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书中记载需要执行这一系列操作的前提是这人对某些事,某些人已经产生肌肉型的记忆,关于这种记忆即便是大脑已经寻不到一丝关于这事的记忆,但在某种特殊的召唤下,会被唤醒属于骨子里的刻骨铭心的记忆。 针对每个人唤醒这种特殊条件下的记忆情况便会有所不同。 南风虞翻阅书籍的手不住的颤抖着,所以说,只有她在这具身体的一天,她便会因为这些刻在骨髓中的记忆弄得半生不死。 在书的最后一页又简单的提了一句,关于这般不存在于大脑中的记忆,再次产生这些记忆必须是某种特殊的情况或者依赖某种物品。 这类东西往往因人而异。 南风虞合上手中的书,靠在墙壁上无力的软塌坐倒在地上。 眼神中是散不尽的绝望,此刻的她对于为什么忽然会在梦中重复这具身体经历过的事情一无所知。 这让她像一头想要冲出牢笼的羊,但死活找不到正确的方向。 苏筠手握书卷,看着角落中一脸生无可恋的南风虞,他小声的让阁楼中的小厮前来查明情况。 “姑娘,需要帮忙吗?” 南风虞回过神,慌张的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谢谢,不需要。” 小厮欲言又止,最后小心翼翼问道,“您没事?” 南风虞摇摇头,“无碍,太感人了。” “哦那小的便不打扰您了”小厮扫了一眼她口中所谓太感人的书籍的封面,疑惑无解的离开了。 南风虞打起精神,振作起来,理了理裙摆,又找了几本关于梦境操控和治疗睡眠的书籍。 她抱着几本书来到掌柜前,她将所需借的书让小厮纷纷记载下之后,便交了押金和租赁费。 “需要您在这儿签个字。”小厮将一本全部记录着借书情况的宣纸缝合成的本子放在她面前。 “好。”南风虞看了一眼砚台上摆着的几支笔,忽然看见一只熟悉的笔。 她报着怀疑的态度拿起那张用竹筒做的双瓣合尖竹管笔。 她此刻手中拿着的这支显然要比她第一次做得那支写到最后还漏墨的笔要好上许多,几乎是将傅迷白当时所说的改善方法结合的天衣无缝。 苏筠站在离她不远处,看着她拿着这支笔若有所思的样子。 “姑娘,认识这笔?” 南风虞看向正在说话的男子,此人带着浓浓的书香气息,一看便知晓是一位极其有学问的人。 南风虞没有正面回答的他的问题,“想问一下这笔是墨居阁独有的吗?” 第119章 坏了,他对不起傅迷白 苏筠审视了一番南风虞的衣着,其着装朴素,毫不张扬。眼前此女子,面色虽欠佳,但其绝色容颜仍难以掩盖。 苏筠扇了扇手中的扇子,颇有几分得意,“姑娘好眼光,这世间这笔只有我墨居阁独有。” 南风虞看着手中的笔,眼底是看不见的深意,嘴角扬起一抹讪笑,“真是独特,阁主真是奇思妙想。” 苏筠摆摆手,“非也,这并非我设计的,而是我一朋友设计的,我只是将其运用在阁楼罢了。” 南风虞此刻心已了然。 她提笔将自己的名字赫然的落在借书人的那栏。 她朝苏筠笑了笑,“后会有期。” 苏筠亦朝她温煦的笑了笑,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回神看了看她落款的名字。 “南风虞”。 瞬间,苏筠心中咯噔一声,看着那行云流水充满力道的三个字,又有几分熟悉的笔迹,暗道:坏了。 南风虞抱着手中刚借来的书,想着刚才的那只笔,面无表情的她,宛如一个孤独的行者走在东街那条长长的、热闹非凡的街道上。 然而,街道上的喧嚣与她内心的孤寂天壤之别,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人,孤独和寒冷如影随形,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热闹的街道上瑟瑟发抖。 那只破碎的笔为何墨居阁的阁主见过,他口中的朋友便是傅迷白吗? 原来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 想到这里她便不愿再往下继续想下去。 她怕,她怕来之不易的东西瞬间变成泡沫 正当她走神之际忽然有一个小孩迎面撞向了她。 她失魂落魄的扶稳快将要被撞倒的小孩,见小孩用着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也没多心想。 随口叮嘱小孩走路小心些便弯腰捡起地上刚刚被撞掉的书,恰时发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条。 “明日辰时八珍楼一见。” 该纸条没有落款人名字,但纸条的背后画了一条鱼。 南风虞一见这标志,如触电般颤栗起来,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怎会不晓得这个图案的意义? 在梦中,这个图案可是她与某个人独有的来信标志。 南风虞默不作声的收下纸条,像不是发生一般继续前往回府的路上。 然而在一个无人在意的角落,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这人看得一清二楚。 东安苑的天空阴沉灰暗,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幕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阴霾的天气,似乎是上天也感同身受,与南风虞那低沉的心情相互呼应。 南风虞躺在床上手中拿着那张已经被她捏的发皱的纸,眼神空洞的看着纸条上那个鱼儿的标志。 不知为何,在收到傅子景八珍楼一见的纸条后,她如释重负一般,仿佛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瞬间消散,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也终于不堪重负。 此刻的她是无奈,但更多的还是解脱。 所以在她极力与傅子景分清界限的时候完全是一个笑话,她无论无如何只要在这具身体的一天,她还是会与傅子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无力感包裹着她。 连翘端着午膳进门便看见南风虞穿着整齐的躺在床榻上,脚上的鞋子都还脱,整个人颓唐至极。 南风虞表情木讷,看着手中的一张小纸,呆呆的发神。 “夫人,该吃午膳了。” “嗯。”南风虞敷衍的应了一句,但是整个人依旧看着那张纸发神。 “夫人,吃了午膳再休息,您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王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一听到休息两个字,南风虞困意瞬间来袭,她被连翘拉起身,如同行尸走肉般吃完了午膳,然后便一头栽在被褥中睡着了。 连翘见她衣服、鞋都未来得及脱便躺在床榻上睡着了,很是无奈,但一想到近些时日南风虞整宿整宿睡不安稳,便又心疼不已。 连翘小心翼翼的将她鞋子脱掉,温柔的替她盖上薄被。 这一觉对于南风虞来说来得实属不易,她好不容易睡一个安稳的觉。 夕阳西下,南风虞犹如沉睡的美人,依然沉醉在甜美的梦乡中,久久未能苏醒。 连翘见她睡得如此恬静,宛如一个安静的睡美人,便不忍心叫醒她,任由她沉浸在这甜美的梦乡中,享受一次充足的睡眠。 万籁俱寂的深夜,连翘如同猫一般,蹑手蹑脚地走进南风虞的卧室。 见她呼吸平稳,整个人依旧在沉睡中,连翘在叫她起床和让她继续睡觉的一番思想挣扎后,还是选择了后者,让她一次性睡个够。 这一觉,南风虞似乎要把近些日子缺失的睡眠一股脑儿地补回来,像一个贪婪的孩子,尽情地享受着睡眠的盛宴。 她从晌午一觉睡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窗外布谷鸟不停的叫唤,唤醒了沉睡的她,她睁开那双刚睡醒的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她苦笑一声,竟然真的睡着了,还睡得如此沉。 连翘拿着盥洗进屋,小心翼翼的她看见南风虞正坐起身靠在床榻上,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连翘见她整个人的气色变好了很多,担心的心也如释重负,“夫人您醒啦,近些时日您太累了,昨日您睡着后,小的见您难得睡一个好觉,便没有叫您。您现在想必也饿了,小的马上让庖厨准备早膳。” 南风虞朝她感激的笑了笑,“谢谢。” 南风虞又拿出昨天那张约她在八珍楼见面的纸条。 自从收到这张纸条后,她便再没有入梦,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一张纸被她上下左右看了一遍,依旧未看见一丝破绽。 想不通,她决定去会一会傅子景。 早膳后,南风虞带着连翘便出了门,她没有选择悄无声息的出行,而是让府上的车夫驾驶齐王府的马车将她送到八珍楼楼下,并让他在楼下等候她。 第120章 八珍楼一会 去八珍楼的路上南风虞忐忑不安,一双手不安的抓着裙摆。 “连翘,在我与齐王殿下成亲之前,你有见过懿王傅子景吗?” 连翘思索片刻,摇摇头,“没见过。” “以前在川泽国的时候,我身边出现过你从未见过的人吗?” 连翘摇摇头,“没有,但是我是在公主和亲前一段时日才派来服侍您的。” 南风虞偏头着疑惑,“在你之前,我身边的侍女呢?” 连翘忽然变得很惶恐,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直言便是。” 连翘看了看南风虞颇为较真的模样,“听闻她们一夜之间消失了,宫中宫中传言说被您给杀了。” 连翘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南风虞听完,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按照梦中的自己,或许能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 她双手不安的捏成拳头,但为何是传言?难道其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南风虞心中抱着一丝侥幸。 马车伴随着南风虞的忐忑不安来到八珍楼下,规规矩矩的酒楼,但听闻这酒楼确实达官贵人最爱来的地方。 南风虞刚踏进八珍楼,酒楼中的伙计似乎早已知晓一般,热情的招呼着她上楼。 伙计推开二楼的包间,傅子景意气风发的坐在椅子上,言笑晏晏的看着她。 似乎料到了她今日必来一般。 南风虞让连翘在门外候着,自己一人便踏进了屋,抱着一种赴死的心态。 “坐。”傅子景抬起头扬了扬他面前对面的空位。 南风虞面无神色的坐在他对面。 傅子景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也不恼,提起面前的茶壶为她倒了一杯茶。 “想不到你真来了?” 南风虞冷笑一声,“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情吗?”她看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若有所思。 傅子景嘴唇勾着笑,笑不达眼底,看着对面浑身长满刺的南风虞,“先前我以为你的失忆只是对付傅迷白的手段,想不到是真的。” 南风虞不语,双眸紧盯着傅子景。 “不过嘛,我想鱼儿应该把曾经该记得的事情都想起了。” 傅子景如狼的般的眼神打量着南风虞的神情,不想放她的任何神色。 “懿王应该对我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了,不然也不会让我来这儿。” 傅子景心情极佳的挑了挑眉,拿起面前的茶品了起来。 南风虞见他一副似乎掌控全世界的自信就极其不悦。 “懿王不妨开门见山,需要我做什么?” 傅子景放下触碰唇间的茶杯,“爽快,鱼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南风虞白了一眼,听见‘鱼儿’两个字,她就全身难受。 “我晓得鱼儿在天金城的生意做得如鱼得水,如火中天,我想鱼儿开这么多店,赚这么多的钱,想必也没地方花” 傅子景一副狡黠的眼神看着南风虞,她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的要求不高,我要四成的利润。”傅子景朝她比了一个四。 一听要四成的利润,南风虞瞬间气愤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黄鼠狼吃天鹅蛋——想得美。” 四成,如今南风虞所有商铺一个月的收益可观的吓人,哪怕是仅仅的利润的四成也是一个富贵人家可望不可即的数字。 傅子景又开始悠然自得地品茶,仿佛南风虞的暴怒情绪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他轻轻吹去茶盏上的热气,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南风虞,仿佛在说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南风虞压下心中的怒气,“一成。” “四成。” “二成。” “四成。鱼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南风虞目光狠厉的看着傅子景,四成的利润,常年积累下来这笔钱养一支军队都绰绰有余。 “四成?你知道四成是多少吗?你拿四成利润干嘛?” 傅子景悠悠的看着她,“鱼儿真没以前听话,不该问的别问。” 南风虞愤恨的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切胜券在握的男人,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成!!!” “还有一事需要你准备一番。” “还有事?”南风虞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贪得无厌的男人。 “下个月中下旬,川泽国的使者会来访我国度,你到时候你帮我引荐引荐。” “我失忆了,我不认识任何川泽国的人。”南风虞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不重要,他认识你就行。” 南风虞不悦的皱起眉,她上下扫了一眼傅子景,“你疯了吗?私联他国使者是重罪。” 傅子景含笑的看着她,“我知晓鱼儿担心我,这些我自有安排。” 南风虞不假情面的白了他一眼,她巴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只要不要连累她,他想怎么死,她都漠不关心。 “如若我说不呢?” “不?”傅迷白像看异类一般看着她,“你觉得你有拒绝的权利吗?我想你但凡有点其他办法,今日也不会冒险来见我。” “我答应了是不是我就不会做那些梦了?”她一想起梦中亦真亦假的画面,她后背就止不住的发麻。 “当然。” 南风虞眸色闪过一丝异样,“我答应可以,前提告诉我,我为何会平白无故的做那些梦。” “那些不是梦,那些都是鱼儿你的亲身经历,有些无关重要的记忆是存在大脑中。”傅迷白纤长的手指点点了他的脑袋。 “但有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么都无法磨灭的,想起只是机遇问题而已。”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恐怖如斯。 “那为何近几日我频繁做梦,前些日子却不会。” “我刚说了机遇问题,想起来是必然的,鱼儿你只要知道你摆脱不了我,你的命在我手中,不听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这几个字,傅子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一股浓浓的不祥预感压得南风虞喘不过气,她捏紧手中的茶杯,口干舌燥,但又不敢吃任何东西。 第121章 权宜之计 傅子景扫了一眼她手中的那盏茶,眼底划过一丝异样,“鱼儿,考虑好没有?” 南风虞此刻头脑风暴。 如果不同意的话,自己便会一直被梦魇纠缠,把自己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如果同意了,此人肯定会贪得无厌,往后定是少不了帮他做些丧尽天良的事。 但她好像无路可退。 权宜之计。 先假意答应,在没有找到解决方案之前,先虚与委蛇一般,待找到可以驱除梦魇之后,但撕破脸也不迟。 “好,我答应你。但是如果我再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就别怪我反悔!!” 南风虞眼中闪着坚定。 “好。” 暂时虚假的关系达成之后,南风虞瞬间起身便要离开。 傅子景一把拉入南风虞的手腕,“鱼儿就没有其他想对我说的吗?” 眼中是南风虞少见的留恋与痴迷。 南风虞嫌弃的重重甩开傅子景的手,一脸厌恶至极的模样,“你都要想我的命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径直推开门带着连翘离开了。 傅子景被甩开的手呆呆的僵在空中,看着南风虞离开的背影苦笑了一声。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回去的路上,南风虞一直心不在焉,连翘喊了她几次,她都置若罔闻。 “夫人?”连翘摇了摇南风虞搅在一起的双手。 “怎么?” “马夫问,我们是回府还是去哪?” 南风虞掀起一角车帘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色,思索一番,“先不回府,去小火炉酒楼。” “是。” 马车紧急掉头,车轱辘连转,马夫驱使着马车前往小火炉。 马车刚停稳在小火炉的门口,酒楼里的伙计便热情的招呼着。 “东家,好久没见您了。”小虾本在店中值守,看见门外的马车上下来的是南风虞,便兴高采烈的来迎接。 小虾的招呼声还未落下,酒楼中又传来三七的声音,“夫人,好久没见您了?” 三七近些时日一直都在其他分店帮忙,回到主店的时候,南风虞往往又不在。 南风虞看着眼前已经长高了许多,整个五官渐渐突显出来,少年肆意生长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摸了摸三七的脑袋。 “一些时日不见,长高了许多。” 三七不好意思挠挠头,看着南风虞面上露出几分担忧,“有些时日没见您了,您消瘦了些” 南风虞淡淡一笑,“前几日睡不好,不会以后不会了” 忽然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她拍了拍三七的肩膀,“你先去忙,我来找你们店长说些事情。” “好,店长在隔间算账呢。”三七说完扬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跑开了。 小火炉一楼最左一间挨着厨房的一间单独的隔间,这间房间特意留来办理酒楼的一些事务。 南风虞推门而进,巩慕一见是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起身朝她作揖。 “夫人。” “在看账本?” “嗯,小的在看开业以来所有店铺的收益。” 南风虞拉着巩慕坐在案台前,“如何?” “开业第一个月盈利为两千五百两,第二月所有店铺加上流动的摊贩再除去人工成本这些,盈利为二万五千两,第三个月也就是上个月,盈利六万三千两。” 南风虞心中已经对收益有了一个大致的预料,但当听见巩慕的上报的收益后,还是惊讶了一番。 她从未想过钱会如此的好挣,看来那句话说得没错,生在一个处处是机遇的年代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月整体的收益就更加可观了,各个分店开得风生水起,除了天金城在南沁国还有很多城镇开了许多分店,街边的流动的摊贩也随处可见” 随着巩慕的介绍这个月的成就,巩慕一脸兴奋,然而南风虞却一脸愁容。 一想到利润的四成就要喂狗,她就肉疼。 “今天便是月底,保守估计这个月的收益是上个月的两倍以上,十五万两左右。” 南风虞手肘撑着案台,托着自己嫩得可以掐出水的脸蛋,重复了一遍巩慕的话。 “十五万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一个月要给傅子景六万两白银,还真是屁事不做,真金白银就到手了。 南风虞越想越不甘,神色逐渐升起几分怒气。 巩慕见她蹙眉,以为她对这可观的收益还不满意。 “夫人,下个月收益还会更好的。” 南风虞愤懑的拍了拍案台,“我知道,所以我愁得很啊。” 巩慕歪着脑袋,看了看手中的账本又看了看正在独自生气的南风虞。 不懂,为何收益好了她会不高兴。 按照这个发展速度下去,夫人富可敌国并不是问题啊! “这个月还有一天才算结束,对,还有一天,可以降低纯利润。”南风虞似乎想到了什么,兴奋的在房间踱步。 “今日给所有伙计都发一份奖金,所有店铺的伙计,不管是做什么工作的都发一份。” “好。” 巩慕不知晓南风虞为何忽然要这般做,关于酒楼中的伙计的待遇已经是在天金城数一数二的好待遇了,如今开店几个月不到,居然还要单独发一份奖金,这真是前所未有的的事情。 虽然不解,但巩慕还是乖巧的应了。 南风虞怕她没有理解全自己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所有的店铺,不管是流动摊贩还是分店,不管做得什么职务,都发一份。” “好,小的明白了。” “这个月每个人奖金都一样,人人五十两。” 话音一落,巩慕正在记录南风虞所说事务的手顿了顿。 五十两?普遍很多员工几个月个月薪酬或许没有这么多。 巩慕微微惊讶的看着她,就连南风虞身后的连翘也颇为惊讶的看着她。 南风虞或许知晓巩慕的疑惑,继续淡定的说道,“这个月便人人都一样,下个月开始便开始执行考核制度。能者多得,奖金根据当月的表现情况而定。” 第122章 奖赏制度 听到暂时只是这个月时,巩慕舒了一口气。 “最低20两,最高100两。” 这口气还没有顺下去,又提了起来,最高奖励居然比这个月普遍的奖励还要高。 “每个月末的时候,掌柜对自己店中的伙计进行考核,根据考核情况进行奖励。” “好。” 巩慕忽然觉得自己权力变得过于大,心中隐隐不安。 “将奖励制度分为五类,第一类奖励一百两白银,第二类则是七十两,第三类四十两,第四类二十两,第五类什么都没有。” “夫人这我怕没有本事来划分员工的等级。”巩慕一想到店中伙计的高额奖金握在自己手中就有几分惴惴不安。 南风虞拍了拍巩慕捏着笔杆紧张的手,“身为掌柜,对自己的伙计进行考核这是你们的责任也是你们的权利,别怕,啥事都有我给你撑腰。” “好。”巩慕感激的重重点点头。 “另外每月账上给连翘一百两白银,虽然她没有在酒楼有一个具体的职务,但是天天跟着我东奔西走的,也很辛苦的。” “不用!!”连翘拒绝道,“夫人不用,我已经领了王府的月钱了,小的没理由再领一份,而且连翘跟着夫人是连翘的该做的,不应该” “就这般说定了。”南风虞不给连翘再次拒绝的理由。 连翘对她的忠心,她自是只晓得,此后她怕是自身难保,倘若出了任何意外,至少连翘还有一笔钱财可以自保。 “另外,各个酒楼的掌柜都是我精挑细选的人,掌柜每个月无需参与考核,每个月除去薪酬以外,人人拿一份奖金。” “好”巩慕虽心中不愿,但又不好替其他掌柜有所推辞。 “每人一月一百两。” “这么多!!!”巩慕惊讶的喊了出来,话音刚出,觉得有几分不妥,又尴尬的捂住了嘴。 “咳咳夫人太多了,我们的每月的薪酬已经很高了,不用再给这么高的奖金了。” “你们的辛苦我都知道,这些都是你们应该拿的,别推辞了。今日这些就实施下去。” “好。我这就去” “等等,还有一件事情,之前月事条的事情,卖的情况如何?” “听闻还不错,前些时日惜颜坊的店家来吃饭,还谈论了几句,月事条反馈极佳,就是快没货了。” 南风虞点点头,“你帮忙找一些工人根据以前的手法制作制作月事条,保证惜颜坊不断货。” “好。”巩慕对此决定内心颇为惊讶,按照南风虞此刻手中的店铺的发展情况,月事条的生意与之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但她心想,南风虞的决定自有她的用处。 “每个月给惜颜坊提供的月事条。每位女子需要领用月事条的可在惜颜坊留下名字,每个月可领取十四条的月事条。“ 巩慕蹙眉,不知为何用意。 “我们挣这么多钱,理当为整个时代回馈些什么,女子无论在哪个时代永远都是偏弱势的群体,我们既然帮助他人的能力,那么我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巩慕神色感激的看着南风虞,她知晓自己没有南风虞便没有今日的自己。 身为女子,她自然也知晓女子的处境并非容易。 她认真的一笔一笔记下南风虞的话。 “旁敲侧击的问问惜颜坊的店家对于月事条长期放在她店中是否介意,如若介意另外租一间店专门进行月事条领取。如若不介意的话每个月按照行情价给租金,另外在惜颜坊买一些胭脂水粉作为日常的奖励送给伙计们。” “好。” “今天说的这些事情,都在这今天全部安排下去。” “是。” “然后明日便是下个月了,到时候有空把这个月的利润的四成暗中送到懿王府。” 巩慕疑惑无声的看着南风虞,她知道这些事情她无权过问,但她总感觉其中的藏着天大的秘密。 南风虞烦躁的扶额,“往后月末都需要给懿王府送盈利的四成收益。”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来,巩慕大胆的发问,“夫人,我不懂,为何盈利要给懿王殿下分四成。” 在巩慕所接触的业务当中,懿王似乎是她当掌柜来第一次听见。 “我有求于他,总之形势所迫,待之后找到解决之法,便不用了” 短暂的低头当孙子罢了。 巩慕此刻似乎明白为何今日要将她所吩咐的事情安排完成,要拉低这个月的利润,这般利润的四成也会有所降低。 “我明白了,我就安排下去。” 南风虞感激的看着斗志满满的巩慕,真诚的道谢,“谢谢,辛苦了。”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南风虞看着巩慕匆忙离去的背影,重新坐回案台上,单手撑着脑袋,食指与中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目光灼灼,若有所思。 “连翘,叫三七进来一下。” “是。” 不多片刻,三七鼻尖渗着汗出现在南风虞的面前。 “夫人,您找小的?”三七对于南风虞单独找他,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坐下说。”南风虞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三七连忙摆手,怯声怯气的说道,“不不不不用,小的站着就行了。” 对此,南风虞便不强求。 “三七,你对经商有什么看法?” 三七如坠五里雾中,摸不透南风虞的心思,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连翘。 然而连翘也一副跟他一样懵懂的样子看着他。 三七紧张地攥着衣摆,声音发颤:“小人认为,经商乃是一件饶有趣味之事。它宛如一盏明灯,能使平凡之人绽放光芒。” “三七上过学吗?”南风虞看着三七那双充满着希望的双眸认真发问。 在南风虞的认知中,三七并未上过学,但刚才那番话并非脑袋空空的人说出的话。 第123章 以三七之名 “小时候学过一些,然后便没机会学了。”三七眼中藏不住的伤感。 “那你还想去学堂学习吗?” 三七眼睛瞬间亮起了光,“小的可以吗?” 南风虞嘴角挂着笑意,“只要你愿意那就可以。” “我愿意,我愿意,夫人我愿意。”三七雀跃的跳了起来,一脸的兴奋。 “从明天开始,你就去私塾上学,别有负担,学习只是为了增加你的见识,而并非一定要你夺取功名。” “小的明白,感激夫人赐予小的这个机会。”言罢,三七满怀感激地跪下,如捣蒜般朝着他心目中的解救神叩头不止。 南风虞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动不动就下跪感恩,她起身将三七扶起身。 “如果非要感谢我的话,就奋力学习,不断进取。” “遵命,小人定不负夫人所望。”三七那如星辰般闪耀、充满希冀之光的眼睛,无比坚定地许下了信誓旦旦的承诺。 “那三七你想经商吗?” “啊?”三七显然从未设想过这个问题,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三七以为南风虞怀疑他有二心,吓得急忙跪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怜巴巴地解释道,“三七绝对没有二心,三七心甘情愿一直跟着夫人” 结合刚才的种种,三七以为南风虞让他去私塾学习是为了支开他,仿佛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他眼眸中的光瞬间淡漠了下去。 南风虞轻揉着额头,满脸无奈地再次将三七扶起。 显然,这个问题实在太过突兀,把这个孩子吓得不轻。 “我从未对你有过半点疑心,否则今日我怎会单独唤你前来,又怎会让你去念书。” “那三七不明白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那双原本清澈的眼睛,刚被泪水浸润,此刻愈发晶莹剔透。 “我希望你能暗中协助我经商,以你三七的名义。”三七惊愕地望着眼前的南风虞,如坠云雾。 “别紧张,以后我们在南沁国还会有更多的店,但此后这些店不能用我的名义,需要借用三七的名义来做,你愿意吗?” “小的愿意,夫人让小的做什么,小的都愿意。” “好。去私塾学习是你首选的事情,在空余的时间帮我在用你名义新建的店铺之间周旋。” “好。” “三七你先下去,你跟何瑟说一下停止所有店铺的开张准备,在没有我的同意情况下,所有新店的筹备都先暂停,店铺全部保持目前的,不要再开新的业务了。” “好。” 倘若让三七替她在暗中经商,假借三七之名,如此一来,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孩子,傅子景想必不会产生丝毫怀疑。 南风虞暗自思忖着,仿佛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看来目前业务的重心要偏移了,不能一直发展她最爱的美食了。 南风虞心里暗自打算着,新业务应该发展哪一样好呢? 女子用品香氛?曾经闲来无事跟着一些老师傅学过一些关于女子护肤品制作的手艺。 还是如今没有的快递服务? 南风虞拾起桌上被她改良的毛笔,在空白的宣纸上写上接下来的计划。 东街与西街各开一家花店,宣传节日送花的习俗,服务特点:重要的日子可提前订花,并送货上门;花束各式各样,每一束花都有独属于它的秘密。 在而来,再雇一些人制作一些香氛和护肤产品 ,这些东西只供货不直接开店销售。 这般如此,这些东西便可以发往各国各地。 当然,前提是拥有独特的技术,才能不被仿品模仿。 这些货物如繁星般散往各国,运输成为必不可少的环节。 然而,如今的运输宛如蜗牛漫步,缓慢无比。 一封书信的传递都需经历漫长的等待,更何况是那堆积如山的货物呢? 不如就将快递业务也顺道一起做了? 南风虞心中反问。 如若发展快递的话,那么就需要更多的人力成本和运输成本,如今的酒楼的盈利虽然很高 ,但是要支撑起前巨额的运输成本还是需要再缓一缓。 目前先把花店开启了和一些护肤产品发展起来,待后期口碑和销售起来后,再来做这一件庞大的事。 “连翘你让人用三七的名义在东街和西街找两个铺子,价格不是问题,前提是要位置要好,人流量要高。” “夫人,找这两个铺子做什么呢?” “开花店。” 连翘想着往日买花这些都会是在拖着鲜花的推车上或者固定的摊贩那购买,既方便又方便。 她甚是不懂为何还要特意租店铺来卖花。 “为何卖花还要租店铺?不能直接推车卖吗?”如今很多吃食也是用推车卖的,为何就是平平无奇花还需要专门租店铺。 “店铺里卖花并不是只是单单卖花,我们要卖的是花束,把几种花搭配在一起然后再通过精美的包装然后在售卖。” “这样的花束才会被富人喜爱,有钱人最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连翘似懂非懂。 “你等会让人买一些各式各样的花到府上,我给你展示一番,你便知晓了。” “好。” 南风虞将宣纸折叠塞入怀中,心情颇好扬起笑意,“回府。今天我给大家做好吃的。” “好嘞!”一听见南风虞亲自下厨,眸光瞬间亮了一度。 南风虞一回府便一头栽进了厨房,庖厨一等人见她进厨房,人人都高兴不已。 南风虞一进厨房便在洗手池洗了洗手,极为自然的将挂在墙上她专属的围裙穿在身上,“今日你们休息,看我来给你们表演一番。” 有些时日没见她这般神采奕奕,厨房一等人也不扫兴的推脱,连连高兴的附和道,“好,又可以品尝到王妃精湛的厨艺了。” 有些人一想到南风虞的手艺,口水便开始止不住的分泌。 南风虞看了一眼厨房中放置食材的案板上,新鲜的精品五花肉,忽然骨子里烤肉灵魂忽然觉醒,那一刹那,想吃烤肉的心到达了顶峰。 第124章 烤肉 烤肉如若再加上烤鸭,那么今日不得把东安苑所有人给香迷糊了? 心思一动,说干就干。 南风虞让人将五花肉切成要厚不厚的片片,又让人将她之前特意让铁匠制作的平顶锅拿出来备用。 “帮忙准备一些生菜叶子,要又嫩又大的,还需要准备一些生蒜瓣和一只新鲜的鸭子。” 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一只新鲜清理好内脏的鸭子便摆在了南风虞的面前。 她将黄酒和洋葱和胡椒粉、盐、酱油等调料均匀的涂抹上鸭子内外。 将鸭子腌制一会。 然后再将腌制好的鸭子用开水烫一下皮,使其收缩。 用蜂蜜与白醋调制的水刷在鸭子的表面,这样烤制出来的鸭子皮又脆,颜色又好看。 由于时间比较紧迫,南风虞让厨房里的人帮忙用扇子将鸭子表面的水风干。 最后将鸭子放入烤炉中,用慢火烤制,期间不断翻动鸭子,确保烤制均匀 趁着鸭子烤制的过程中,南风虞将等会需要烤的五花肉腌制起来,顺道准备了一些其他烧烤的东西。 牛肉、羊肉、猪肉、鸡肉、鱼肉,土豆,茄子,辣椒,藕片,韭菜,香菇等等,只要南风虞能想到都准备齐全了。 她想到一院子的人一起吃午膳,于是准备了多多有余的食物。 她将大家的调料也顺道一起准备了,她将盐、胡椒粉、孜然粉、花生粉、黄豆粉制作蘸料。 她想要烤肉的味道多样化,她还特意做了酸甜酱、蒜茸酱、蜂蜜芥末酱、韩式辣酱、照烧汁。 她让人将将所有制作好的食材摆放到院中那棵茂盛多枝的香樟树下。 趁着大家摆放食物的时间,她又制作了特色饮品, 她将早已烧开备凉的紫苏叶水中加入冰糖,微微搅拌至其融化,再将新鲜的柠檬切半,挤些柠檬汁混入紫苏水当中,刹那间,汤汁瞬间变成颇有食欲的粉色。 她又加了些冰块入其中,瞬间冒着冷气,让人垂涎三尺。 南风虞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将煮过一天的草木灰的水,动作轻轻的取出上层清液,放入碗中备用。 她又将柠檬水放入装有草木灰上层清液的碗中,再加入糖水和西瓜、葡萄等水果。 碗中的水瞬间冒着小泡泡,小声的噼里啪啦。 连翘对于正在不断冒着气泡的水,觉得不可思议又有几分抗拒。 她像看着毒药一般看着自己正不断冒着泡的水,“夫人这能喝吗?” 别一口水喝死人了,连翘胆战心惊看着眼前这奇奇怪怪的水。 南风虞看着久违的气泡水,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但这个制造气泡水的方法拿不准,“应该可以。” 最终嘴馋战胜了理性。 南风虞捧起那碗看上去颇有食欲的水就打算一口闷。 碗沿刚到嘴边,连翘便一脸赴死的模样抢过南风虞手中的那碗水,一口喝了下去。 那独特的酸甜口感,缠绕在舌尖,嘴巴里的无数小气泡像是被施了法术一般,瞬间在口中爆裂开来。 每一个气泡都带着清新的果香和淡淡的甜味,它们相互碰撞、融合,形成了一种令人陶醉的奇妙滋味。 那一瞬间,连翘彷佛回到酷暑时分,小时候的她在乡间一条小溪边尽情的玩水,身体被凉爽的水包围着,所有的疲惫和燥热都在一瞬间消散无踪。 连翘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这水好神奇,好好喝。” 南风虞接过连翘手中的碗,也品尝了起来,与记忆中的可乐那般足够的气泡来言,这水的气泡虽比不上,但是已经有气泡水那味了。 “看来做对了,就是这个味道。”南风虞捧着碗又喝了一口。 连翘看着南风虞喝她喝过的水,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以后还是不要这般冒冒失失的好,但是这水看上去就很不正常啊,哪知道暗藏玄机。 南风虞看了一眼烤炉里的烤鸭,泽红润,外皮油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 烤熟后的鸭子体型饱满,散发着阵阵香气。 她切了一小块放入嘴里,皮脆肉香,肥而不油,瘦而不柴。 嗯,没错就是这个味味道。 对了,都对了。 她用刀将鸭子切成薄片,摆放在盘中,又切了葱丝、黄瓜段。又将早已准备好的薄如蝉翼的饼皮和甜面酱放入另一个盘中。 她又将切完肉只剩下骨架的鸭子放入沸水中,加入酸萝卜,灶中留着小火让它独自慢慢熬制成老鸭汤。 她招呼着东安苑所有人上桌吃饭。 她在平底锅中刷了一层油。 将腌制好的各种肉类用铁夹将其全部平摊在平底锅上。 猩红的火炭,尽情的燃烧着,五花肉、牛肉噼啦啦的冒着油。 看着一群人口水直流。 南风虞见大家虎视眈眈看着锅里的肉,宠溺的笑了笑,“大家可以先放一些调料在自己的碗中。” 她指了指旁边的调料区。 一群人立即迫不及待的行动起来。 “饿了可以先吃些水果填填肚子。” 一群人看向摆放着各式水果的桌子,西瓜、葡萄、香蕉、梨都是一些往日常见的水果,但是对于社会底层的他们而言确实遥不可及的东西。 “旁边的饮品也自行动手,我们今日主打的是一个自助。” “好。”一群人心里美滋滋极了。 不多时,一盘鲜美的烤肉便制作完成了,南风虞教了一遍大家烤肉的吃法。 她拿起一片新鲜的生菜叶,夹了一块外焦里嫩的烤肉裹着调料放在生菜上,又放了小片蒜瓣和切好的辣椒,包裹在一起放入嘴里。 五花肉的鲜嫩多汁伴随着蘸料的独特的味道,裹着生菜大大降低了油腻感。 一口下去,南风虞满足的闭上了双眸。 此刻她似乎又回到与小伙伴一起吃烤肉的美好时光。 大伙见此,纷纷效仿。 “嗯好好吃” “一点都不腻!” “这个酱汁裹着肉好好吃。” “真是人间绝味。” 院里人对这顿烤肉赞不绝口,毫不吝啬地给予了最高的赞美,如潮水般的好评汹涌而至。 第125章 终于赶上了 一群人围着两张拼在一起的木桌上,王嬷嬷学着南风虞的动作,自己动手摊烤着油光水泽的五花肉,看着滋滋冒油的五花肉,口水直流。 正当大家都沉溺在这一场盛大的饕餮盛宴当中时,东安苑中忽然出现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 “夫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大家停下手中的动作,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于管家跑得气喘如牛,仿佛破旧风箱般上气不接下气,他手扶着东安苑的围墙,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个劲地喘气。 南风虞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担忧,看着于管家那副焦急的模样。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成这样,到底是多重要的事情呀。 于管家缓了一会儿后,看见香樟树下的饭桌,看着形形色色的菜品、被腌制的肉看上去食欲大增,又看了看摆在桌上的饮品,颜色鲜艳,甚至还冒着冷气。 于管家狠狠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喉咙里有一只贪婪的巨兽在疯狂叫嚣。 不知这饮品喝一口,会有多爽。 他的眼睛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死死地盯着平底锅中滋滋冒油的肉,那诱人的香气如同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鼻腔。 还有那一排排金黄色的不知是什么肉的肉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口水不听使唤的疯狂分泌。 王嬷嬷率先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礼貌询问道。“于管家有什么事吗?” 一提醒,于管家终于想起了此处前来的理由什么。 于管家抬起手中的纸袋,扬起心虚的笑容,“夫人,殿下给您带了青州那边的特产,各种果脯干。” 南风虞不解,歪着头,疑惑看着于管家,这么火急火燎的来就是为了给她送青州的特色果脯干。 于管家心虚的讪笑一声。 其实不然,他刚踏进言晖居便听见院中的下人偷偷摸摸议论。 “东安苑的人又有口福了,听觉这次王妃亲自下厨,准备很超级多的牛肉、羊肉还有吃不完的水果。” “真羡慕,怎么才能被调去东安苑啊。” 两人暗自羡慕着。 这两人想到于管家这些时日随齐王殿下去青州了,于是说话的声音便大了几分。 谁知却被刚回府的于管家便听见下人们闲话。 他当即便口头教训了一番这些眼高手低的人。 这些在外的时日,常日跟着殿下吃一些粗粮,一想起南风虞的手艺,脚就不听使唤的前往东安苑。 一想到平白无故出现在王妃的院落是否不太好。 他又将傅迷白让他空了转交给南风虞的果腹干给顺便带着了。 这便有了去东安苑的理由了。 他一路快走,忽然想到万一动作慢了几分,去晚了,只剩下残羹剩饭,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一幕,于管家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东安苑的场景。 南风虞看着他手上的果腹干,虽说她比较喜欢吃这些零嘴,但是也没有这么急切。 她看向累得够呛的于管家,眼睛盯着桌上的肉冒着光,此刻心中已了然。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于管家有心了,这么急定然还没吃饭,不如坐下一起吃些东西。” “好。”于管家爽快的答应,似乎怕南风虞下一秒反悔一般。 他眼里看着各色的菜,直勾勾的朝王嬷嬷身旁的空位走去。 连翘起身给于管家倒了一杯冒着泡的嫩绿色饮品,“于管家,您尝尝这个保准您没喝过。” 于管家前一秒还笑脸盈盈的接住连翘递来的茶饮,下一秒脸上便出现一丝皲裂。 他看着眼前这碗夹带着水果的茶饮还不知为何一直冒着泡。 笑容僵在了脸上,他困惑的看了看冒着泡的水,又看了看一脸笑容可掬的连翘。 他依稀记得有一种液体,其貌不扬,然而,当它倾倒在地上时,却神气瞬间会起无数的小泡泡,不知这物又和他所想的东西有何种关系。 王嬷嬷一眼便看穿于管家的顾虑,一脸看事不嫌大的笑容,“你快试试看,这是夫人今日做的新品,正适合现在的你。” “啊?” 为何适合? 不能因为自己贪嘴就将自己置于死地。 不至于,不至于。 于管家心中不停地念叨着。 “因为啊”说着,王嬷嬷就动手捧起于管家手里的碗往他嘴里递。 “嗯……不……”一开始,管家全身都在抗拒,如临大敌,仿佛面对的是洪水猛兽。 他甚至将今生今世美好的事物、遗憾的事物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还准备继续想其他事情时…… 嘴角品尝到一丝清爽的甜味。 于管家眼睛顺了亮了几分,比他第一次吃南风虞做的狗不理包子还惊艳。 “嗯~”发出一声极为满足的声音。 他迫不及待又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水中的气泡全部在他舌尖炸开,冰凉的液体顺着口腔滑入胸腔。 一扫刚才的热气,他整个人感觉凉快了许多。 接着一口,两口,直到碗底一滴不剩。 王嬷嬷一副好笑的看着他,“如何?是不是瞬间感觉燥热减少了几分。” “嗯!!”于管家重重的点头,表示赞同。 “好神奇的口感,居然有气泡在嘴里炸开,哇~~~” 于管家连连称道。 一桌子的人看着他的模样皆是一副不足为奇的模样。 因为他们刚刚第一次喝的时候,比于管家还要夸张。 “可以再给我一碗吗?”于管家将空碗双手虔诚递给连翘。 “没问题。”小的这就给您盛。 南风虞目睹众人对自己做的东西的喜爱,内心犹如沐浴在春风中,无比满足,这种满足是一种精神上的饕餮盛宴。 “还有其他饮品,于管家别只贪这一种,这种水喝多了涨肚子,等会肉都吃不下了。” 南风虞挑挑眉头,扬起精致的下巴点了点桌上的各色的菜。 “是是是!”于管家又捧着碗喝一口,心满意足的模样惹得一群人捂住偷笑。 第126章 青州水患 “请问夫人,这饮品叫什么名字。” “叫”南风虞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她顿了顿,看着碗中争先抢后冒着泡的小泡泡,奇思妙想。 “就叫它泡泡水。” “泡泡水。”桌上的人看着碗中的水重复着这个名字。 确实贴切! 一段小插曲落下后,大家正式开始今天晌午的烤肉之旅。 一桌的人根据南风虞的演示基本掌握了如何将肉烤出它最佳的味道。 渐渐地南风虞就变成了负责吃的那人,庖厨对这些关于厨艺的事情,仿佛一教就会。 烤的肉外焦里嫩,烤制得刚刚好。 她又让大家尝了尝新出锅的烤鸭。 刚出炉的烤鸭还冒着热气,面皮裹着黄瓜、葱丝、切好的酥脆的鸭皮肉,沾了沾甜面酱, 一口放入嘴里。 酥脆的鸭皮带着鲜香的鸭肉裹着清脆的黄瓜和微微辣的葱丝。 各个味道在冲击着味蕾 ,在整个口腔爆发。 一口下去,一群人心满意足的半眯上眼。 真是人间绝味啊~ 于管家似乎是经历了太久的饥饿,吃得整张嘴都闭不上了,还在那嘤嘤嘤的说了不停。 “不愧是夫人的手艺,好好吃” 王嬷嬷吃相比于管家好看几分,但也称不上优雅。 她睨了一眼吃相不佳的于管家,甚是嫌弃。 “于管家慢慢吃,同夫人一桌怎么也吃没吃相啊。” 一点都不及自己的她的优雅,说完于管家,她神气的从腰间掏出一张绣帕,优雅的擦了擦嘴。 “是是是,主要是太久没吃到这些好吃的东西了。”于管家咽下一口肉后,也不恼王嬷嬷的态度,颇为歉意的回答道。 “于管家去青州没有吃好吃的东西吗?” 一说到青州,于管家便一脸愁容,说不出的苦楚。 不说这一路青州之行有多难了,哪怕顺利,青州的美食也不及南风虞的一半美味啊。 于管家放下手中的筷子,准备一吐苦水,但看见烤好的牛肉,又默默拿起筷子。 “夫人您是不知道啊!!”说着夹了一口肉进嘴里 。 南风虞蹙眉,暗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这次殿下去青州是本是圣上的命令去青州办事,结果” 于管家又夹了一块刚烤好的排骨放入嘴里。 一边嚼一边继续愁眉道,“结果好巧不巧,去的路上便听闻青州发生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天灾。” 于管家觉得这坨排骨有些噎人,又捧起身旁的水喝了一口。 “小的本想劝殿下别去了,青州连续一个月的大雨,水患严重,万一有一个三长两短那该怎么办,小的年事已高倒是无所谓,殿下还真是壮年啊!” 南风虞漫不经心的听着于管家撕心裂肺说着整个事发过程,一边小口小口的吃饭。 桌上的其余人却听着听着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呆呆的看着于管家说话,神色都是担心不已。 “最后怎么解决的?”王嬷嬷一脸担心的问道。 “最后还是殿下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如有神助般地解决了当地的水灾。” “所以,你们可以想想我和殿下这些时日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说着夹起一块五花肉放进嘴里。 “怪不得,看于管家您都瘦了好多。” “能不瘦吗?但是要说惨,还是青州人民最惨,一直雨水不断发生了洪水,冲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殿下一回天金城,便马不停蹄的进宫禀奏了,希望朝廷能替青州人民解决当下的温饱问题。” 于管家一边伤感一边拿起一块生菜裹着烤肉放入嘴里,不断的嚼嚼。 南风虞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水患往往之后便会发生瘟疫,一定要妥善处理尸体,无论是人还是畜生的。” 众人一听青州或许会发生瘟疫,全都脸上布满了惊悚。 如若那般还真是祸不单行。 于管家终于放下手中的食物,一脸严肃的看着南风虞,“夫人,说的当真吗?” “有概率,但不一定会发生,预防总是没错的,没发生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嗯嗯,等殿下从宫中回来,小的便第一时间给他说。” 王嬷嬷见于管家在外这般辛苦,不觉得有几分同情,狠狠夹了几块烤鸭放入于管家的碗中。 “于管家这些时日辛苦了,您多吃些。” “谢谢王嬷嬷,我还不是最苦的,最苦的还是青州的老百姓呢。” 说着说着,黯然神伤。 “唉!天灾往往受难的还是老百姓们,只能盼着朝廷能拨多些赈灾粮了。” “是啊,天灾要饿死好多好多人的” 桌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毫无戒备的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南风虞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如若此时慷慨解囊,便可彰显女子从商之优势。 女子经商,绝非儿戏,而是倾注心血,苦心经营,并且大有成效,能在危难之间站出来之人。 如此,亦能凸显女子于时代之地位。救人于水火,犹如暗夜之明灯,使人刻骨铭心。 锦上添花,常被世人淡忘;雪中送炭,却如深深刻印于心的烙印。 此刻,南风虞心中暗自盘算,一个小小的计划在她心中萌芽。 她准备以女子商会的名义将小火炉开业以来的所有收益全部捐出去。 这件事,南风虞还是决定和傅迷白商量一番,万一朝廷另有打算,她擅自为之,便是出头鸟了,从而成了靶子,这便得不偿失了。 她心中标记下此时,便又一边吃饭一边听于管家诉说着傅迷白在青州的英雄事件。 “我与殿下到达青州之后,殿下便马不停蹄的赶往受灾最严重的地方,哎呦喂,你们是不知道,那水都淹到什么程度了。” “一个大男人站在水中都看不见头的那种程度!!” “啊!这么严重吗?”一人惊讶道。 “是啊,当时情况多严重啊,殿下的身子骨本就弱,舟车劳累,老毛病又犯了,我看着都心疼” 第127章 特意为殿下做的 听到傅迷白老毛病犯了,南风虞眉头一蹙,神色颇有几分担心,但梦中的总总和那支笔的,似乎成了南风虞心中的一个结,让她并未开口关心一二。 于管家说得激动,仿佛下一秒便要声泪俱下。 “当时很多难民为了活命,都爬到房顶了,见到殿下带着士兵来,简直如同看到救世主般。” “殿下不就是救世主嘛!” “没错,还好殿下来了,不然这人就”于管家一脸后果不堪设想的模样。 桌上其余人听得也认真,还会主动的附和着于管家。 这让于管家越说越有劲。 “殿下先让前来救援的士兵乘着木船分批次将还活着的南明送回到难民救治所,将灾区八成左右的医师都派去难民所救治难民。” “先保证活下来的能安稳的活着。” “随后殿下又命人疏浚河道,清除淤泥和障碍物,以确保河道的畅通。这般便加速洪水的下泄速度。殿下安顿好难民之后,便又马不停蹄的回城进宫禀报圣上青州这次的天灾人祸。” “皇恩浩荡,圣上一定会妥善处理好这些无家可归之人的。” “是啊,皇恩浩荡。” 在这一句句皇恩浩荡当中吃完了整顿饭。 齐王府外,一辆齐王专用马车在府外缓缓停下。 傅迷白从马车上掀开车帘优雅的下马车。 此次青州之行,傅迷白瘦了一些,但依旧风度翩翩,好看得人神共愤。 “殿下!”府上众人见傅迷白归来,皆喜出望外,纷纷簇拥上前迎接。 他看似无意般的扫视了一圈这群脸上洋溢着喜色的人,却没有发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道身影。 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但这丝落寞稍纵即逝,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淡淡一笑,如春风般和煦,看着这些久违的府上之人,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您还没有吃饭,府上的庖厨给您一直备着呢,还有夫人亲手做的烤鸭,外酥里嫩,可好吃了。” 傅迷白的脚步顿了顿,“她亲手准备的?” “嗯呢。”于管家重重点点头。 傅迷白那颗微微失落的心忽然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东安苑膳厅。 于管家将从东安苑带来的美食和言晖居的厨房做得美食一一摆放在傅迷白面前。 “殿下您喝喝这个鸭汤,可开胃了。” 傅迷白蹙眉,“我不吃鸭子。” 傅迷白不吃鸭肉几乎是全府上下都知晓的事情。 傅迷白觉得鸭子有一股去不掉的腥味,自小便不喜。 府上其他的人都知晓的事情,于管家怎会不知,“这鸭子是夫人特意做得,没有腥味,不信您喝一口,不喜欢不喝便是。” “她特意做的?” “是啊,夫人可是熬了一个时辰呢,可开胃了。”于管家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小聪明了一把,于管家没说特意为谁做的。 傅迷白以为是南风虞特意为她熬了汤,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愿,但还是拿起盛着鸭汤的白玉瓷碗。 他小口吹了吹飘浮在表面的油脂。 咽了咽了口水,似乎下了某种很大决心,他闭上眼将碗边往嘴边送。 舌尖浅尝到汤的味道时,他双眸瞬间睁开,不可思议般又喝了 一小口。 汤汁滑入喉咙,淡淡的酸辣味和鸭肉的香味交织在一起,在口中散开,这种味道温和而持久,不会过于浓烈。 一点都未尝到鸭子本身的腥味。 酸酸辣辣的味道,瞬间打开了傅迷白的味蕾。 他拿起筷子夹起碗中的酸萝卜放入嘴里。 酸萝卜经过烹煮已经减少了它原本的酸辣味,带着鸭肉的香味和微微的酸辣味。 着实开胃,瞬间,傅迷白食欲大增。 本觉得这顿本觉得可吃不喝都无妨,但此肚中的馋虫仿佛被瞬间唤醒了般,教唆着要大吃特吃。 于管家知晓这一路上都为啥胃口,难得一间他胃口大开,便立马给傅迷白布菜。 于管家将烤鸭裹着甜辣酱放在傅迷白面前小碗中,“殿下,尝尝这个,这个也是夫人特意做的。” 于管家发现只要提到是夫人特意做得,即便殿下心中再排斥,也会品尝一二。 傅迷白吃着他以为南风虞‘特意’为她做的菜,一脸满足。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这张饭桌上所有从东安苑带回来的食物,都是东安苑午饭吃剩下的。 吃剩下并非是一群人嘴里吃剩下的。 而是剩下的新鲜食材南风虞看着浪费 ,便再次加工了一遍而已。 如若这般说来,特意为他做的也没错。 一顿饭,傅迷白嫌少情况的吃了两碗米饭,就着烤肉和老鸭汤似乎下饭得很。 饭后,傅迷白一刻不歇息又去了书房。 书房中,傅迷白单手撑在书案前,食指与中指合并在一起轻轻敲打着桌面。 “你说她今日去见了傅子景?”他的声音平静如湖水,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波澜。 “是的,但是夫人是乘坐府上的马车去的,见了懿王之后,夫人便去小火炉,似乎心情很好”回话者的语气恭恭敬敬。 傅迷白那如炬的双眸微微一眯,仿佛两道利箭,直透人心。 他的神色在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就像阴沉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风看着傅迷白的神情,心中不禁一紧,想着抓紧把要禀报的事情说了,不然犯了怵头就倒霉了。 “苏筠来信说,夫人在墨居阁借了几本书。” 傅迷白盯着清风,“什么书?” “关于梦境操控术的书,还有巫术类的书”清风被傅迷白看得后背发麻。 “嗯,知道了。”傅迷白不知为何此刻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过,苏筠还有一件事让我给您说。” “什么事?” “夫人去墨居阁看到了那支笔”清风没有点明是哪支笔,但傅迷白心中瞬间已经明了。 傅迷白无奈的扶额,努力压制心中的怒气。 早会料到如此,当初就不该找他。 第128章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傅迷白的神色犹如阴云密布,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当时有没有说什么?”傅迷白心中抱着一丝侥幸,抬眸睨了清风一眼。 “夫人当时问了那支笔的是不是独一无二,苏筠说好友设计的。但这也” 这也不能怪苏筠,他也是后来才知晓这人是夫人。 当然清风想为苏筠狡辩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傅迷白打断了。 “听闻他最近花尽心思准备花高价收了一套文房四宝,给他截了。” 清风扯了扯嘴,天下人皆知苏筠把文房四宝看得比自己命还要重要。 这次这套文房四宝是他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心血求来的。 来之不易。 这还未到手便让人横刀夺爱了,不知苏筠会如何感想。 此刻正在优哉悠哉的看书的苏筠忽然后背一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莫名其妙,他看了看天,难道要降温了? 几天之后,他终于知晓当日为何忽感不适,原来是先兆啊。 书房内,清风退下之后,便又只剩下傅迷白一人。 他看着渐渐变色的天色,眸色沉沉,不知在想何事。 正当他拿着笔,看着天空出神,门外忽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于管家讪讪一笑,端着果盘的水果的双手抬了抬,示意他是来送水果的。 “殿下吃水果吗?”于管家小声的问道。 在齐王府上下都知道的一件事,傅迷白最反感别人不经他允许私自踏进书房。 于管家看着手中的水果盘,声音发虚的继续说道,“这些也是王妃准备的” 傅迷白默不作声,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紧紧地盯着于管家,仿佛下一秒就能洞彻于管家那隐藏在深处的真实内心。 又是烤鸭,又是鸭汤,如今又是水果。 前两种,他并有一丝怀疑,因为那般绝味的食物,只会出自她的手。 可是于管家手中端着的水果,他开始有几分怀疑。 如今他已经回府有些时辰了,她居然没有来见他,想必定是在生他的气,这些所谓亲手做的吃食,想必也并非他所想的那样。 于管家见他用怀疑的眼光考量着自己,他瞬间变没了心虚。 他挺直腰板,“真的是夫人让我给您带来的。” 虽说也是午膳在东安苑吃剩下的,但是水果确是南风虞亲自说让他带回来的。 傅迷白挑了挑了眉头 。 “放进来。” “好勒。”于管家高兴的端着果盘就进屋了。 心中不自觉暗爽,打着夫人的旗帜,做啥都方便了许多。 一张活字通行令。 于管家小心翼翼地将果盘轻置于书案之上,眼角的余光如微风般轻轻掠过,瞥见傅迷白正在写这次关于青州的奏折。 忽然想起,今日吃饭南风虞的那番话。 傅迷白见于管家放在果盘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放下手中的笔抬眸看向他。 “有话要说?” “就是今日夫人听说了青州发生的水患之后,说了一些建议。” “她说了什么?” 自从赋税变更之后再加上经商的种种事件,他便觉得南风虞并非寻常女子,他有着超脱于这个世界的思维。 心中有一个猜测,严格来说,是一个没有由头的猜测但又几分证据的加持,一时之间,他判断不了,但他会用时间来证明这个猜测。 心中暗叹,只是不知他的时间还够不够。 于管家见他不排斥夫人谈论朝廷之事,便放心大胆说了起来。 “夫人说,往往水患之后便容易发生瘟疫。” “瘟疫?”傅迷白听见这两个字,眉头紧锁。 瘟疫对于这个时代来言,是致命的存在。 发酵时间快,往往找到根治之法时,病情已经蔓延很深了。 最严重的还是封闭这个村落,眼睁睁看着所有者被折磨着离世。 傅迷白沉思片刻,大脑中快速搜索着关于水患与瘟疫的联系。 曾经也有书记载后,关于饥荒后会伴随着瘟疫,然而关于水患的事情却不多。 “夫人还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不是夫人胡乱说的,夫人还说了这个说法的缘由,小的觉得可信。” 傅迷白若有所思的点头,“展开说说 。” “夫人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往往是因为灾难之后,人们的居住条件和生活条件大大下降,这让一些传染病更容易产生和传播。” “发生灾情之后,幸存者大多都是送往避难所、临时营地这些地方。一来二去,这些地方人就越来越多,这般便更利于疾病的传播。” “还有便是大疫之后 ,蚊虫、老鼠这些畜生繁衍速度大大增加,这期间灾民的会倍感疲惫,心里和身体都会造成不小的打击,这般便会降低人们的身体免疫能力,会让疾病更加容易传染。” 于管家挠了挠头,虽然对其中某个词不懂,但他应该是了解这句话的意思的。 “免疫能力?这是什么?” 于管家如实摇了摇头,“夫人没解释,她说她解释了我们也听不懂,索性就不解释这词的意思。” 傅迷白玩味的笑了笑。 有被内涵到。 “她还说了什么?”目前听于管家的转述,听上去的可信度很高。 “哦,夫人还说,水患发生后,当地水和粮食都不能再吃了,或许都被感染了。” 于管家说完后,小心翼翼的偷看着傅迷白的神情。 傅迷白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的案台。 这件事变得棘手很多,如果真不幸的又发生了瘟疫,那对灾区的百姓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今日他一回天金城便急忙赶去向皇帝禀报灾情。 傅迷白从他父皇的语气听出了很多无奈。 虽说赋税改革成效显着,但是一时半会之间,国库还是处于空虚的状态。 就连赈灾粮都需要掏空国库,还需要让文武百官从口袋中捐献出银两。 捐款往往是体现人性的最佳时候,平日掏出一点银两都仿佛要命一般,这次想必也是收不到多少的捐赠的银两。 南沁国皇帝此次将此事全权交予傅迷白负责,表面上似是予以重用,但其中的困窘之处,仔细思量便可洞悉。 第129章 喜欢吗?送给你 东安苑。 满院子的放满了各种品类的鲜花,南风虞看着这些散发着独特美丽的花朵,心情格外的好。 但是天公似乎并不作美,此时已经乌云密布了。 “夫人好像快要下雨了,小的们要不把花先搬进屋,待会雨下起来就来不及了。” “好。” 眨眼的时间,院子里的花全部搬进了屋。 南风虞剪了几枝粉色玫瑰和铃兰放在屋内的窗台边,微风一吹,阵阵花香弥漫着这个房间。 南风虞让下人提了几桶水放在屋内,她把看上并不是很新鲜的鲜花放入水中,开始醒花。 她拿出一沓宣纸,让连翘随意写了一些字在上面,然后刷了一层油脂。 随即又用天然的燃料将宣纸染成紫色、红色、黑色 待这些宣纸晾干之后,她用剪刀修剪了几只红玫瑰,玫瑰中夹杂着白色的满天星。 她将整束花举起来与肩膀齐平,认真观察着它们形状和布局,大胆心细的摆弄着鲜花的位置,让它们搭配起来更加和谐、美丽。 她选了两张染成黑色的纸看似随意的折叠了几下,将系好的花束放入其中,轻轻包裹起来。 瞬间整个花束高级了起来,与之前零零散散的鲜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最后她选了一根红色的丝带系在根部,并打了漂亮的蝴蝶结。 南风虞满意的将整束花放在眼前打量,甚是满意。 她将花递给身旁的连翘,“好看吗?” 连翘双手接过花束,双眸中的喜爱藏都藏不住。 “好看,好好看。”连翘双眼只差落在整个花束上了。 “喜欢就送给你了。” “谢谢夫人。”连翘连忙道谢,看向南风虞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崇拜。 普普通通的花在她的授予中瞬间变得高不可攀起来。 南风虞做了玫瑰主打的花束之后,她又选了几只白玫瑰和粉色玫瑰、淡花色玫瑰再加上一朵蓝色的绣球花,最后又加了几只纯色的虞美人。 整个花束用蓝色的宣纸包裹着,整束花散发着清冷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纳为己有。 就这般,各式各样的的花束,各种鲜花全新的搭配的花束重新绽放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房间内。 南风虞看着屋内都快要放不下的花束便让连翘替她全都送给了院中的人。 不多时,整个东安苑仿佛变成了花的海洋,每个人的怀中都抱着一束鲜花,如获至宝。 人人的脸上洋溢着欢喜,像是春天里绽放的花朵。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如此娇艳欲滴、美丽如画的花束。 正当南风虞正在准备包最后一束花时,院中出现了久违的脚步声。 南风虞手里捧着还未包扎成好的鲜花。 她手捧着一大束粉色芍药花和淡粉色牡丹,其间还点缀着一两朵洁白的芍药,转身望向刚进屋的傅迷白。 南风虞面若桃花,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回来啦。” 傅迷白凝视着眼前手捧鲜花的女子,如痴如醉,恍若置身仙境,真是人比花娇,花比人艳。 傅迷白看得出神,于管家在他身后轻咳了几声,他才回神,朝南风虞淡淡一笑,“嗯。” 简单的问候后,连基本的寒暄都没有。 南风虞自顾自的摆弄着手里的花束,似乎并不在意房间内忽然多了一人。 南风虞认真的修剪着花枝,使他们看上更加错落有致,层次分明。 傅迷白见南风虞不主动与自己也不恼,静静的待在她的身边,温柔的看着她。 目光灼灼,但南风虞似乎整个心思都在花上面。 时间滴答滴答流逝,最终还是傅迷白沉不住了气。 “这是在弄什么呢?” “我准备开一个花店玩玩。” “哦。”傅迷白递给南风虞放下桌边的剪刀。 南风虞接过剪刀,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呢喃了一句谢谢,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疏。 南风虞剪下一大块纱布与染成粉色的宣传重叠在一起,最后将修剪好的花枝放入其中,用粉色飘带系上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南风虞抱着花束满意的左右看看,目前为止最为满意的一束,试问粉粉嫩嫩还散发着阵阵清香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 南风虞抱着花束炫耀似的拿给傅迷白看,“殿下觉得如何?” “好看。” “那殿下觉得花店主要卖这样的花 ,生意会兴隆吗?” “定会。” 各种鲜花被这边看似简单的搭配瞬间变得更加鲜艳,让人忍不想纳为己有。 他身为男子都如是这般的想法,可想而知,女子天生爱花的人会对此多痴迷。 “那这束花便送给殿下。” 南风虞将手中沉甸甸的花束递到傅迷白的怀中。 鲜花入怀,傅迷白心弦被不知何为的东西挑动了一番。 傅迷白一时之间,抱着鲜花呆呆的站在原地,低头错愕看着这束美不自收的鲜花,上面还沾着晶莹透亮的水珠。 或许是生平第一次收到花,而且还是女子送的花,傅迷白整个人如木头般杵在原地,呆呆的,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 他那僵硬的身体,好似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也不动; 南风虞看着他这番模样只觉得有趣,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看来男人收到女人送的花,大多数都会惊讶又惊喜。 南风虞决定再逗逗他,她指了指花束中的牡丹,“殿下这是牡丹花,代表着富贵、吉祥、幸福、圆满。希望殿下如手中的花一般,一生能高贵优雅,不为钱财所忧,富贵一生,事事吉祥如意,生活幸福美满唔” 话音刚落,一道狂风暴雨般热烈的吻便也跟着落了下来。 傅迷白单手宛若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束象征着人生幸福美满的花束,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捧着南风虞的脸蛋,如痴如醉地沉迷于这热烈的吻。 南风虞起初还呜呜呜地反抗着,试图挣脱傅迷白的炽热双唇。 她只是打算逗逗他,她还没忘记在生他的气,结果一道道热烈的吻,将她吻得找不到方向,忘记了种种,只能心甘情愿的沉溺在这片热烈久违的热浪中。 第130章 原来人人都有 南风虞沉溺在这片柔情中。 但是一想到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她的俏脸瞬间如熟透的苹果,羞涩满溢。 她的反抗变得更加激烈,双手无助的拍打着傅迷白的身体,但又怕不小心误伤到那束刚包扎好的花束。 动作变得束手束脚了几分。 正当她眼底快要委屈的漫上一层雾时,余光扫视了一眼房间,发现不知何时只剩下她与傅迷白两人时,她的反抗渐渐变得无力,最终不再挣扎。 最后也慢慢热烈地回应着这道吻,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热情都融入其中。 一段久别的长吻之后,傅迷白终于心满意足的松开了南风虞被吻得微微发肿的双唇,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 “有没有想我?” 南风虞红着脸别开头不去感受到他那炙热的情感。 傅迷白觉察到他故意躲闪自己,便捧起她的后脑勺,意欲延续刚才的温存。 南风虞双掌撑在傅迷白的胸口,娇声拒绝道:“别……别这样……” 大白天的,她还是有几分害羞 本是拒绝的话语,可从喉咙发出,却饱含着深深的娇羞之意。 傅迷白自然明白此时并非缠绵的绝佳时辰,但一想到南风虞他进门时不冷不热的态度,他心都快要难受得窒息了,听见她说那一番话便不由分说地低下头,霸道地吻上南风虞那被吻得红润的双唇,仿佛要将她的美好占为己有,并带着惩戒意味在口中微微用力咬了一下。 他不过才离开这么一小段时间,若是以后离开的时间再长一些,真不知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还会不会记得自己是她的夫君。 “嘶疼”南风虞轻皱眉头,娇声喊疼,傅迷白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那片桃源胜地。 此时的南风虞,双眸如蒙水雾,含嗔带怨地看着眼前之人,眸色中又带着几分探究。 眼前这个眼神带着浓浓散不尽情、欲的男人,究竟对自己有几分是真心,还是只是喜欢这段暧昧的关系,或是只是喜欢夜夜夜深人静的缠绵。 傅迷白看着眼前的女子带着困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勾了勾唇,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成人人看了都会痴迷的弧度,柔情似水的回看着对方。 他捏了捏南风虞那红晕还未散去的脸蛋,“刚刚那个问题还没有回答夫君呢?” 南风虞红着脸从他怀中挣脱开,“我天天这般忙碌,哪有时间想人。” 傅迷白看似失落的回应了一个字,“哦。” “不过夫君倒是很想你。” 听到这句不知真假的话,南风虞摆弄飘带的手微微顿了顿。 傅迷白见她转身不语,从口袋中拿出一件东西。 “有一件东西本是想在这次去青州之前送给你的,结果启程那日太过于匆忙,没寻得好机会,今日便给你带来了。” 南风虞转身看向傅迷白手里的棕色木盒子。 傅迷白递给她,她顺手接过,打开盖子,一只她再熟悉不过的一支笔。 双瓣合尖竹管笔,这支笔与她最初设计有着细微的差距,但与墨居阁中那支形状却一模一样。 “之前那支不是漏墨吗?我就让人稍微改良了一下,你试试看合适不合适,如若觉得哪里不好,我再让人改。” “不用改了,已经很好了。” 已经很好了,近乎完美。 傅迷白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不亲自试试便就知晓它已经很好了?” 南风虞目光沉沉,声音带着几丝漫不经心,“不用试了,一看便知已经是顶顶好了。” 南风虞此刻开始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人,究竟是她多心了,还是真的只是恰巧。 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误会了他? 南风虞心中不断反问自己。 南风虞将改良后的双瓣合尖竹管笔收起来后,看着傅迷白依旧抱着那束花站在原地。 “殿下是打算今日一直都抱着这束花不撒手吗?不如让于管家放到言晖居。” “好。” 傅迷白看着花愈发开心,满心欢喜的抱着花踏出房门。 于管家见傅迷白抱着花出门,赶紧上前接过,“哎呀,殿下这花真好看啊!” 于管家接过花,看着这娇艳欲滴的鲜花,龇着牙傻乐。 傅迷白不满的看了于管家一眼,看他一脸欣喜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他收到了花。 “咳咳咳”轻咳声让于管家收敛起了笑容。 “王妃亲自为本王包扎的花束,你找了花瓶将它们放起来。” “好。”于管家一口答应后,一脸羡慕的看着傅迷白,“夫人对殿下真好,还亲自送了如此好看的花给您,这真是小的看过最好看的花。” 傅迷白努力藏住眼中的得意,“知道了,快去。” “好勒。” “小心点。”傅迷白最后再三叮嘱道。 如此娇艳的鲜花交给于管家这个三大五粗的人,傅迷白开始有些后悔。 “殿下,小的做事您放心” 话音还未落,便看见东安苑的下人几乎人人抱着一束花在那摆弄。 “王妃真厉害,经过她的手这些花瞬间变得好好看。”下人看着手中的花忍不住的的赞美道。 傅迷白脸上那微微得意的表情,如同风中残烛般瞬间熄灭。 他原以为自己是那特殊的唯一,能独享她这份殊荣,然而现实却如一盆刺骨的冰水,将他的得意狠狠地浇灭。 原来他并不是唯一,而是众多中的一员罢了。 于管家面露窘色,眼神略带尴尬地望向傅迷白,见他眼神深邃如潭水,便轻声安慰道:“他们的皆不如殿下这束美艳,殿下您瞧瞧这束花,不仅个头比他们的大,比他们的新鲜,而且还是比他们的美多了。” 虽说是安慰的话,但是他这一束确实比其他人的花要美得多。 傅迷白淡淡道瞥了一眼于管家,“拿下去。” “是” 傅迷白又恢复的以往的神色淡淡,他回到房间,闷闷不乐的坐在位置上。 南风虞斜睨他一眼,心中不禁纳闷:这人方才还满脸春风得意之色,怎地瞬间就如被秋霜打过一般——蔫头耷脑的。 第131章 捐出所有营业额 “青州这次天灾很严重吗?” 傅迷白自给自足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浅尝了了一口,淡淡酸甜,瞬间将心中那份不爽减轻了几分。 “很严重,重灾区死伤尤为严重” “那接下来朝廷打算怎么做?” 傅迷白放下茶杯,慢悠悠看向南风虞。 南风虞后知后觉,身为后院女子并非朝廷之内的人,似乎无权过问朝廷之事,即便她只是好心,如若被有心人听了,那也是重罪。 南风虞连忙摆摆手,急声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非有意打听朝政之事,我只是想问问需要捐款不?” “我知道你并非逾越之意。目前国库空虚,拨发的赈灾粮也很有限,圣上的意思是让文武百官和皇子们能慷慨解囊,捐些钱财出来帮助灾区的老百姓。” 南风虞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猜测的并没有错。 她认真的神情继续问道,“殿下有钱吗?” “啊?有钱,算有钱。” 傅迷白想了想,暗自算了算,自己确实是属于有钱那一类。 “那便好,想必殿下不需要我的‘出力’了。” 这般她便可直接用女子商会的名义给灾区难民捐钱。 傅迷白不懂南风虞所谓何意,但是他想她做任何事情自有她的道理。 南风虞挑眉的看着傅迷白,“殿下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傅迷白嘴角含笑,坐在红木椅上的他一把拉过站在他面前的南风虞。 “啊!”忽如其来的动作惹得南风虞一声娇嗔。 傅迷白紧紧地拉着南风虞,将她稳稳地坐在自己那如同钢铁般坚实有力的大腿上。 他的双手有力的紧紧地环抱住惊惶失措的南风虞。 他的双眸中,仿佛两潭春水,脉脉地凝视着她,仿佛不将南风虞的灵魂出来誓不罢休。 他用力抱紧南风虞那娇柔的身体,让她与自己的胸膛毫无保留地亲密接触,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与心跳。 “那你说说,这究竟是为何?”傅迷白将头轻靠在她的耳畔,嗓音低哑,仿佛潺潺流水中的鹅卵石,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耳朵。 南风虞难捱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着这亲密无间的举动。 然而傅迷白抱着他动作越发紧,“别动,让我抱抱,几日后我又要去青州了。” 果然瞬间南风虞停止了挣扎,“还要去?” “嗯,带朝廷的赈灾粮去,这次赈灾圣上将事情全权交给了我。” 傅迷白淡淡的说着,似乎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只是一颗脑袋紧紧窝在南风虞的脖颈处暴露了他那浓浓的不舍。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双腿颠颠了,“夫人还没有说为什么呢?” 南风虞被身下某处硌得难受,靠在傅迷白怀中纹丝不敢动,红着脸开口说道,“我我想以女子商会的名义将酒楼所有利润捐出去。” 傅迷白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南风虞虽说从未主动说过开业以来的纯利润有多少,但或多或少他都能猜到个大概。 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或许是朝廷上所有捐赠的人的总数都不及她的一半。 “想好了?” “嗯嗯,如此一来,不仅能解青州之燃眉,更能让那些轻看女子行商之人知晓,女子行商绝非儿戏,亦能为国家贡献些力量。”南风虞说得义正辞严。 傅迷白抱紧他的手臂,仿佛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坚定,这般有远见的女子,实乃世间罕有。 “明日街上的告示栏会贴青州灾情的具体情况和详细的捐款地点。” “嗯嗯,明日我便让人去。” 忽瞬,南风虞想到捐款后的钱财流向,一层一层,官员一路贪吃,最后辛心筹集的‘赈灾粮’到老百姓手中已经是微乎其微。 南风虞窝在傅迷白的怀中,眯着眼打量着他,“辛辛苦苦捐的款不会到青州人民手里就没剩多少了?” 南风虞事先打一个预防针,她知晓傅迷白并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但是手下的人人鱼混杂,为了利益的事情什么都干得出来。 傅迷白看着她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不会,全程我都会亲自把关,定不会让夫人和其他的人付出付之东流。” 傅迷白将‘夫人’这两字咬得特别重。 南风虞忽然想到此刻青州天灾严重,如若此时便开始自己的‘菜鸡’计划,这般也会让救援物资更快的送往青州。 只是 只是,目前捐款之后,账上便几乎没有多余的钱财来做这件事了。 傅迷白见怀中的可人不知在想何事,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又颠了颠坐在他腿上的南风虞。 “在想什么?皱着个眉?” 南风虞被颠得难受,气恼的拍了拍傅迷白结实的大腿。 忽然想到等会有事求他,便一脸谄媚的摸了摸刚刚拍着的大腿。 只是一瞬,她便停下了动作。 她感受到硌腿的东西愈发的硬。 她轻咳几声,意图掩饰自己的尴尬。 “就就给你商量一下事情?” “什么事情。”傅迷白咬了咬她的耳朵。 温热的触感,麻麻酥酥的感觉让南风虞打了一个寒颤。 “想同你做一件生意。” “好。”傅迷白又吻了吻她的耳垂。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生意吗?” 傅迷白用温凉的指尖将她的发烫发红的脸蛋抬起来。 他低头在她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发出一口让人更加脸红的声音。 ‘啵’的一声。 超响。 这一声让两人都愣了一下。 反正都发出这么害臊的声音了,不如再让声音更加动听些。 随即,傅迷白又将南风虞的头抬起来,准备再次亲下去。 傅迷白显得有些急不可耐。 南风虞一把捂住傅迷白那张准备为非作歹的嘴。 “你等我说完。” 傅迷白忍下心中的燥热,宠溺回应道,“好。” 说正事就得有说正事的样子,南风虞想从他腿上起来,与他认真的商量接下来合作的事情。 但她一动,傅迷白抱着她的手就愈发的紧,“就这样说。” 第132章 不仅是你的盟友还是你的夫君 有求于人就是低人一等,南风虞只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我准备再开一家特意送货的店。” “镖局?” 南风虞摇头又点了点头,“类似镖局,但是有与镖局有着天差地别。” “展开说说。”傅迷白漫不经心的揉捏着她的软软糯糯的小脸蛋。 “镖局是雇主给钱,他们就负责送货,但是这对许多百姓来说负担太重了。” “我想开的是一家什么东西都能送,各个地方都能送达的快运。时间快,效率高,成本低,这对于普通的百姓也能接受。 如若速运发展起来后,还可以带动全国上下的经济,或许那时南方吃上北方的东西,北方吃上南方的特产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说完,南风虞用手肘顶了顶身后默不作声的某人,“如何,有没有合作的兴趣。” 南风虞怕傅迷白没有被自己说动,急忙补充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与你合作的哦,你可别犹犹豫豫的,以我现在在天金城做生意的红火的程度,想与我合作的人可从天金城排到川泽国了。” 说完,洋溢着满是得意的表情。 “我没说不同意,我愿意同你合作。” 听见他愿意之后,南风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举起手掌,“一言为定,我的盟友。” 傅迷白宠溺的笑了笑,伸出手掌与她击掌为盟,“不仅是你的盟友还是你的夫君。” 南风虞心情好也不反驳他,笑着附和道,“是是是,夫君说什么都对。”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投资方。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的手又开始不规矩起来,捧着南风虞的脸蛋便吻了下来。 “等等,我还没有说完。”南风虞双手死死的撑在傅迷白的胸口。 傅迷白包含着情yu的声音说道,“夫人请说。” “我小小预算了一下,初期需要一万两左右。” 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展开起来定是会花费大量的钱财。 “好,直接去账房拿便是。”说完就又要吻下来。 南风虞的双手依旧紧紧撑在傅迷白的胸前,“还有一事,这事不能以我的名义做。” 傅迷白眼底划过一丝不解,但瞬间便被情|欲淹没,“那以我的名义。” “也不能以你的名义唔” 南风虞的话还未说完,傅迷白便迫不及待的抓住南风虞的双手,狠狠的钳住南风虞的双唇,细细研磨、品尝。 情到深处,傅迷白放开南风虞的双手,双手紧紧的抱着她。 南风虞双手失去束缚后便攀附上傅迷白的脖子,搂着他的脖颈认真的回应着这热烈的吻。 单单的吻似乎已经不能满足傅迷白内心那头要快要冲出体内的野兽。 搂着南风虞芊芊细腰的手开始滑动,轻轻拉开1带。 一只手有力的o|擦着。 麻麻酥酥的触!感,让双方都食之有味。 渐渐地柔ruan的接触已经不能满足傅迷白。 毕竟开!荤之后,此初去青州之后,便素了这么久。 吃过!荤的人,哪能经得起素这么久。 他恋恋不舍松开的手。 他意犹未尽的松开南风虞的双唇,一把抱起南风虞就往里屋的卧|室走去。 被吻得严重缺氧,晕乎晕乎的南风虞被放到床||榻上之后才反应过来接下来要面临的情况。 傅迷白俯身而下,双手撑在南风虞肩膀的两侧,低头精准的吻上了那片已经发红的唇。 一手去jie南风虞的1裙 急急躁躁,惹得南风虞一阵娇|嗔。 只是一声声娇滴滴的声音很快就被傅迷白堵了回去。 但忽然感受为非作歹的手在啦扯自己的1服,南风虞瞬间理智回笼。 她瞬间不知哪来的蛮力,抓住对方的手。 “不行”含糊不清的声音并没有让傅迷白在意。 只是那只手刹那间僵在半空。 南风虞一阵偷笑,即便双唇被含住,傅迷白也感受到了她心情愉悦。 他抬头看向南风虞,她眼底藏不住的偷笑,戏谑的看着双眸满是情!yu的男人。 南风虞挑衅的看着傅迷白。 如何,饿死鬼一般还不是吃不到肉。 南风虞伸出一手温柔的抚摸着傅迷白那张禁欲系的脸,挑衅的说道:“我来月事了。” 说完还调皮的吐了吐舌。 傅迷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趴在南风虞的身上,脑袋窝在南风虞的脖颈之间,吸了吸 无奈至极。 越想越不解气,傅迷白轻轻咬了咬南风虞白嫩的脖颈,声音沙哑的说道,“夫人,为夫好难受。” 南风虞身体一僵。 她试探性的问道,“那怎么办?” “帮帮为夫 。” 这怎么帮帮忙啊? “那怎么办??”南风虞弱弱的问道。 傅迷白眼底划过一道精光,抱着南风虞一个翻身,。 他拉着南风虞的手 南风虞惊慌失措 但傅迷白似乎并不想放过她,紧紧抓住她的临阵脱逃的手。 傅迷白可怜巴巴的看着南风虞,额头冒着细汗,眸色中全是。 看着他这般可怜又难受的模样,手上反抗的力量又少了几分。 南风虞娇羞的把头埋在傅迷白的胸口,听着他那强有力的心跳,刹那间脸更红了 真的这般难受吗? 傅迷白见她态度有所动容,拉着她的又开始ji续。 南风虞无奈的只能按照他的意思 (这个只是符号啊!!!!怎么也会违规啊?我的青天大老爷啊!) 似乎还是还不满足,傅迷白搂着南风虞半躺在|床|榻上,一只手抱着南风虞,一只手捧起她红彤彤的脸蛋温柔的吻着。 然而南风虞却没有这般享|||受了 (求求了,让我过了,我已经改了十几次了,哎呦喂怎么这么难啊。) o(╥﹏╥)o o(╥﹏╥)o 。 第133章 她无需讨好任何人 不知过了多久,南风虞红着眼娇滴滴的小声抱怨 “手好酸~~~~” 傅迷白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 “好棒!” “乖乖,再坚持一下,快好了” 骗子 ,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沉,南风虞累得躺在傅迷白胸口上直喘气。 不断为自己刚刚的莽撞而后悔。 草率了草率了 傅迷白一脸心满意足的捏着南风虞的小手,看似好心的为她舒缓着疲惫,实则只有傅迷白自己心里知道。 傅迷白心中有几分亏欠,殷勤的帮她整理好衣服,抱着她到膳厅。 饭桌上,南风虞夹菜的手忍不住的发颤 连翘担心的问道,“夫人,您不舒服吗?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不说还好,一说南风虞的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南风虞红得整张脸都快要红得滴出血来了 连翘一见她不仅手抖,脸还通红,对于南风虞身体不舒服的猜测愈发确定了。 “夫人,要不小的给您找个医师来看看,您不仅手抖,脸还很红” 南风虞怨恨的扫了一眼傅迷白,只见他悠哉悠哉偷笑的看着她。 眼底尽是玩味。 南风虞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无需,只是手碰了不干净的东西罢了。” 话音刚落只见,傅迷白夹菜的手一抖。 连翘更疑惑了,怎么殿下的手也开始抖了呀?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傅迷白无奈宠溺的笑了笑,夹了一些南风虞爱吃的菜放在她的碗里。 随后又好心的给她盛了一碗汤,“好好补一补。”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南风虞又不满的瞥了他一眼。 一顿饭下来,两人之间各怀心思 晚饭过后,南风虞迅速回房间,并利落的锁上了房门和窗户。 四处严严实实,确保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后才心满意足的躺上床。 傅迷白见她一系列的操作真是哭笑不得。 看来今夜也只能在在自己的言晖居委屈委屈自己了。 傅迷白带着于管家恋恋不舍回言晖居了。 确定傅迷白离开之后,她才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南风虞揉了揉自己的小手,还好没有那个变态狂留宿,不然还不知道又是一个怎么个折腾法。 自己的这双手明日还不得废了。 这小子外表看上去谦谦公子一般,想不到居然玩得这么花,南风虞甩了甩手腕,心中忍不住抱怨道。 微风袭袭,窗边的花散着淡淡清香,不知不觉中南风虞便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卯时。 懿王府的大门一大早便被人敲个不停。 “咚咚咚!!!!”急躁又响彻。 门子一脸没睡醒的模样骂骂咧咧的打开大门。 “谁啊,今日殿下休沐,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门子打开梨花大门入眼便是乔装打扮一番的巩慕。 巩慕阴沉着脸,手里抱着一个木盒。 巩慕不悦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不爽,我比你更不爽。 门子揉了揉眼睛,惊呼道,“巩掌柜?” 门子认识巩慕,毕竟如今的小火炉酒楼是远近驰名,他也是小火炉忠实的客人,常常与府上的其他人换班后会偷偷摸摸去吃上几回。 一来二去便认识了巩慕,长得乖乖巧巧的,但是处理起店中的日常事务起来却是格外的雷厉风行。 “把这个交给你们殿下,就说是小火炉送的。”巩慕压低着声音说完,把东西交给门子便离开了。 门子抱着盒子想打开瞧瞧但又怕犯了主子霉头,索性直接抱着盒子交给懿王府的管家。 傅子景刚起床,管家就抱着盒子进了卧室。 “殿下,今早有人给您送了一个盒子,听门子说是小火炉酒楼给您送过来的。” 傅子景看了一眼盒子,张开双臂让丫鬟为其穿衣。 管家见傅子景并不关心盒子里的东西,便一脸殷勤的接着说道,“这想必是小火炉酒楼拿来孝敬您的东西。外边传言小火炉的东家不懂规矩,在天金城开了那么多的店居然都不知道打点打点朝廷官员,但小的看来并非如此嘛,至少他们眼中还是有殿下您的。” 傅子景理了理穿好的外衫,伸出手挥了挥,丫鬟们瞬间会意,恭恭敬敬的退下来。 房内只剩下傅子景与管家两个人。 傅子景勾勾手,管家心领神会的将木盒子放在他身边的案台上。 “她无需讨好任何人。” ? 云里雾里,管家不知傅子景口中所谓的她是何人,但还是毕恭毕敬附和道,“是是是,殿下说得是。” 傅子景打开盒子,不出所料,一沓沓银票。 管家看着这么多银票瞬间惊讶的捂住了嘴,这是他第一次见这么多钱。 傅子景将装有银票的盒子退给管家,“数一数,看看有多少。” 管家一边数着,傅子景一边慢慢悠悠的品着茶。 “六万两,六万一六万三千两银票。”管家欣喜的报数。 听到具体的金额后,傅子景还是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 想不到只是单单一个月,只是四成的利润便如此之多,这也不枉他在朝堂之上公然与贺太傅叫板。 傅子景看着盒子里的银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南风虞的经商能力。 傅子景勾了勾唇,看来以后有些事情会变得愈发容易了。 傅子景满意的点点头,“收起来。” 东安苑! 南风虞一觉醒来,精神倍足,一起床她先让连翘通知巩慕将小火炉开业以来的所有利润都准备好。 而她自己便去了齐王府的账房。 这是南风虞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府上的账并未由她管,傅迷白知晓她也不屑于管这些鸡毛蒜皮之事,便将府上管账之事交给了于管家。 账房的算账、记账的嬷嬷管事都对她极为尊敬。 毕恭毕敬给了她一万两银票。 南风虞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便拿到了,心中暗想看来是傅迷白提前打了招呼。 第134章 随时随地大小演 南风虞以女子商会的名义捐赠了二十万两白银给青州的灾民。 这一举动不仅在民间引起不小的轰动,在朝堂之上亦是被皇上亲自点名表扬。 这无疑让反对女子行商的声音愈发显得无力。 捐了钱还不算什么,南风虞准备再捐些物资。 她又命人在各地买了五万两的粮食送去青州,当然自然也是用的女子商会的名义。 女子商会由行商的女子所组成,女子商会为首的便是南风虞,其他商会成员见南风虞都慷慨解囊,自然也跟着力所能及的捐献金银财宝。 如此就单单女子商会便筹集了一笔庞大的赈灾款。 这般来女子商会便会在青州享有一定的名气,届时青州的百姓为了谋生自然也会考虑女子行商的问题。 南风虞梦寐以求的绝非独揽万贯家财、雄霸一方,她渴望的是在这个时代,女子能够被公平对待,能够无拘无束地活出真我。 她渴望的并非家财万贯、富甲一方的生活,而是女子能够在这个时代享受公平待遇,能够纵情恣意地活着,这才是南风虞梦牵魂绕的夙愿。 捐款的事宜基本上确定好后,南风虞便开始着手速运的事情。 她需要在每座城池建立一个分拣基站和一个派送点,另外还需一些人员负责运输,一些人负责分拣,一些人负责送货。 目前出现一个问题,她身在天金城,如若在其他城市建立速运店的话,便没有人可以信。 没有像巩慕和何瑟这般得力的亲信干将,其他人做事她不放心。 正当她犯愁没人可用时,傅舟忆领着一人来到小火炉。 傅舟忆拍了拍身侧男子的肩膀,“亦珩兄,我们哥俩真是好久不见了,今日一定要好好叙叙旧。” “殿下,亦珩怎敢与您称兄道弟,殿下以后莫要这样说了。” 傅舟忆不以为意,“啧,我们两人怎么还搞起形式主义了,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殿下不在意,但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知道了,知道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我带你来这家店吃好吃的,保证让您大饱口福,而且你这家店的掌柜和东家都是我的熟人。” 南风虞见傅舟忆与人勾肩搭背就进了店,上前招呼道,“哟,稀客啊。” 自从傅舟忆上朝之后,便见他的次数少之又少。 傅舟忆假装不认识她一般,上下扫了他一眼,大手一挥,“让你掌柜出来,把你们店里所有好吃的全部给小爷上上来。”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 傻x,又开始演了是? 随时随地大小演是? 南风虞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傅舟忆。 “傻站在这儿干嘛啊,还不去给小爷安排安排,没看见小爷我带着客人的嘛。” 傅舟忆气势很足,让他身旁的男子都愣住了,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劝道。 “殿下,不及这一时半会儿。” 谢亦珩甚是不解,傅舟忆虽然行事毫无规矩而言,但是不会如此这般无理,他为人是最不讲究身份高低贵贱的了,今日不知为何会如此刁难一位女子。 但眼前这位女子穿着打扮看上去并不像是普通的店伙计。 南风虞懊恼的拍了拍脑门,“哎呀,原来是顺王殿下啊,小的眼拙没认得您,您莫要怪罪啊。” 傅舟忆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 嘚,她也开始演上了。 “殿下您上次在这儿消费了一千五百二十三两还没有结账呢?不知今日可否先结账了再消费呢?” 这下换成两个男人呆住了。 有零有整的数据,这让谢亦珩有几分相信。 “本店也不是怕殿下消费不起,只是小店小本生意,殿下您欠的那些钱店里已经拖欠了伙计们几个月的薪水了。” 傅舟忆吊儿郎当的看着南风虞声泪俱下的表演。 谢亦珩世世代代从商自然知晓拖欠薪水的严重性。 他看了一眼傅舟忆见他一脸打算继续赖账的模样,“我来替殿下给。” 说完便要从荷包里掏钱。 这一举让爱演的两人皆是一愣,怎么有人开始较真了啊。 傅舟忆伸出手制止了谢亦珩的动作,“我这在这儿打黑工早就还上了。” 说完拍了拍谢亦珩的肩膀,便带着他上楼了。 “楼上还有包间没?”傅舟忆一边踩着楼梯往上走,一边发问。 “最右边那间。” 坐在隔间的位置上,谢亦珩还未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 傅舟忆见他一脸发懵的模样,好笑的解释道,“刚才那位是这家酒楼的东家,亦是我的七嫂。” “啊?”谢亦珩惊讶的张大嘴,这家酒楼的东家是女子已经足够令人惊讶的了,想不到还是皇家之人。 傅舟忆习以为常的为谢亦珩倒了一杯柠檬水,“这不足为奇,现如今天金城随处可见女子行商。” 谢亦珩点点头,天金城不愧是天子的脚下,男女平等。 他想着曾经她母亲为了经商可是受家族百般阻挠,最后还是母亲倾尽心血让家中的生意愈发红火后,家中长老们的嘴才稍微松了一些,即便是这般,族中有大生意第一时间还是只会想到母亲那不成器的兄长。 女子在行商这条路上远比男子要难走得多,这个事实谢亦珩比谁都清楚。 此刻他对只见过一面的南风虞又多了一丝钦佩。 不多时,伙计端着火锅底料进了屋,南风虞端着两杯饮品随后进了屋。 “尝尝店里的新品。” 傅舟忆望着那如同羊脂白玉般洁白的陶瓷杯中,盛着的正不断冒着气泡的水,眼睛瞬间像被点燃的烛火一般亮了起来。 他兴奋得难以自抑,不禁高兴地大喊:“汽水!!!!” 谢亦珩也探出脑袋看了看,神奇的水居然在不断冒着气泡。 傅舟忆看着曾经最爱的气泡水,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一口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水裹着气泡瞬间在喉咙炸开,顺着喉咙滑进肠胃。 他心满意足的‘哇’的一声。 满足了,满足了。 此生无憾了!! 第135章 馋死这口东北菜了 傅舟忆解馋之后,马上热情招呼着谢亦珩也尝一尝,“亦珩兄快试试,这是我最爱的饮品,喝下一口,赛活神仙。” 谢亦珩在傅舟忆的热情下,小小的尝试了一口,只是小小的一口便让谢亦珩的眼眸色瞬间出现一丝亮光。 好神奇的口感,世间居然有如此神奇的饮品,让人喝了一口忍不住喝第二口,但从小的教养还是让他很是淡定的说道,“很好喝。” 南风虞与傅舟忆相视一看,看来没人能抵挡住汽水的魅力。 “喜欢喝还有,需要再让伙计给你们盛便是。” “多谢齐王妃。”谢亦珩恭敬道谢。 南风虞挑了挑眉头。 傅舟忆又大喝了一口,小声打了一个气嗝,拍了拍谢亦珩端正行礼的身体。 “她同我一样都不在乎这些子虚乌有的礼数,不用这般见外。” “你们慢慢吃,有什么需要让小二帮你们便是。”说完便准备退出包间。 前脚还未踏出房门便听见傅舟忆捏着嗓子优柔造作的声音。 “七嫂~”傅舟忆讨好的唤住正准备关门的南风虞。 南风虞关门的手一顿,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这小子抽什么风。 听见傅舟忆这般就叫自己,准没好事。 南风虞皮笑肉不笑,“顺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南风虞眼睛死死盯着一脸谄媚的傅舟忆。 你小子最好不要提过分的要求。 “七嫂,弟弟好久没有吃过您做的美食,着实馋得慌,您看要不” “等着。”说完,南风虞准备再次关门离去。 “等等,今日弟弟想点菜,不知可否?”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念在客人在上,加上今日又是傅舟忆做东,自然不能拂了她这位老乡的面子。 “说,我看看我会不会。” “啧,谦虚了,还有你不会做的菜吗?” 傅舟忆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她。 “我想一个锅包肉、 猪肉炖粉条、地三鲜。就这三道菜,弟弟我真的太馋这一口了。” 傅舟忆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看着南风虞。 “等着,可怜的东北孩子。” 这次南风虞顺利的关上了包间的门,退了出来。 这三道菜对南风虞来说算不上难题,不一会儿的时间,三道菜便陆陆续续的上桌了。 傅舟忆目光灼灼地盯着那被焦黄色外衣包裹着的锅包肉,锅包肉散发着诱人香气,像一块块被夕阳余晖染黄的琥珀,静静地躺在盘中。 傅舟忆看得口水直流,光看便知道味道一定很正宗。 “亦珩兄,快尝尝这锅包肉。”说完不等谢亦珩的回复,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便放入了嘴里。 肉质外焦里嫩,微酸微甜,就是这个味儿。 傅舟忆咬了一口,便鼻尖泛酸,太久太久没吃过了。 谢亦珩也夹了一块小口品尝起来,酸甜的味道并没有掩盖住肉的鲜美。 他又吃了一口,想不到酸甜味道的肉也是如此好吃。 刚才的火锅已经够让他惊艳的了,此刻上的几道菜,一道更比一道绝。 菜一上桌,傅舟忆就没有再说过一句闲话,认真的往嘴里夹菜。 直到终于解了嘴馋之后,他才一脸满足的对谢亦珩说道,“怎么样如何?我七嫂的厨艺是不是天下一绝?” 谢亦珩吞咽下嘴里的菜后,清了清嗓子,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齐王妃的厨艺确实堪称一流,这是迄今为止亦珩吃过最好吃的菜。” 听见如此高的评价,傅舟忆骄傲的扬了扬头,似乎是他被夸赞了一般神气。 南风虞的厨艺确实是一流,在那个厨神遍地的二十一世纪都能当上国宴主厨,厨艺自然不是盖的。 不过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个时代真的是美食荒漠,但凡有点厨艺都会进宫当御厨了。 更何况南风虞这般精湛的厨艺,肯定是没品尝过的。 傅舟忆心满意足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汽水时,南风虞端着最后一道菜进了屋。 南风虞将做的小吃放在傅舟忆面前。 “附加一道小吃,烤冷面。” “烤冷面!!!!”傅舟忆本感觉已经吃得撑得快吐了,瞬间又觉得还有可以再吃一些。 几筷子,一碗烤冷面便见了底,这下他的胃真是一点点余地都没了。 他酒足饭饱后,惬意地躺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散了架,每一个细胞都在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满足。 “今日,你怎么在店里呀?”傅舟忆有意无意的问道。 “青州天灾,来捐款。” “哦,我还以为你又来找她麻烦呢?” 南风虞一愣,“找谁麻烦?” 在她认知中,她并不是一个爱找人麻烦的人,她想了一圈都想不到自己找谁的麻烦。 傅舟忆极为别扭的说道,“每次你一来就给有些人安排一堆的事情。” 忽然恍然大悟,南风虞终于知晓傅舟忆口中的她是谁了。 不过也是,这几次来小火炉次次都让巩慕帮她做事。 “这次也是有事,但是这件事她做不了。” “什么事?”傅舟忆坐直身体好奇的问道。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并不打算与他讲,讲了也白讲,这人也帮不上忙,何必浪费口舌。 “什么眼神?看不起谁呢?” 话音刚落,谢亦珩便僵了僵,这两人关系似乎比平常的叔嫂更为亲近,相处方式更似朋友。 “给你说了,你也帮不上忙。” 傅舟忆不信邪,“那可说不准,我见多识广。” 南风虞无语瘪了瘪嘴,“我准备弄快递,但是我目前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我。” “嗐,多大个事情啊,我还以是天大的困难呢。” 傅舟忆拍了拍谢亦珩的肩膀,“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过命之交,亦是我的救命恩人--谢亦珩,家族世代从商。” 谢亦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殿下言重了。” 谢亦珩朝南风虞行了行礼,南风虞亦是礼貌的回了礼。 所以傅舟忆的言外之意是何意? 南风虞懵懂。 “亦珩兄此次来天金城便是为了经商,你如若信得过我,可以将这事儿交给他。” 第136章 找到合适人选 傅舟忆出乎意料的推荐他,让谢亦珩慌张了一下。 谢亦珩连忙摆手,“万万不可,我担待不起的。” 他虽不知道快递是何事,但听南风虞的语气,这事并不是一件小事,不然不会找不到可信的委托之人。 此刻,南风虞才真正的观察起傅舟忆这位称兄道弟的朋友。 此人长相柔和、气质内敛,散发着书香气息,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如若不说谁也想不到他是一个商人。 虽说表外温润,但他的眼神中透着聪慧和坚定,看上去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 以她面试过无数人的经验,面前这人或许可行。 “不知亦珩兄有其他的顾虑,是觉得与女子共事有失脸面?”南风虞跟着傅舟忆喊他亦珩兄。 谢亦珩连忙摆手,“我并无此意,我母亲也经商,我怎会觉得为女子做事丢人呢,只是” “只是什么?”南风虞和傅舟忆同时问道。 “只是我不懂快递所为何,也怕不能做好这件事,怕辜负了顺王殿下和齐王妃的一番信任。” “这多简单,我给你说说快递所谓是何为,运转是如何的,你便知晓了。” “快递就是把所托之人的东西送到指定的位置,无论何物都能送,而且花费的时间短,效率高” 傅舟忆解释了一通,谢亦珩大致了解这两人口中所言的快递究竟是何。 “目前我打算先设立几个基站试运行看看,看看反响如何,有不足的地方也便于改正。”南风虞拿出一张宣纸。 “首先是在天金城设立一个分拣基站和一个取货点,然后在离天金城较近的城市河阳设立一个分拣基站,再跟着河阳到青州这条线的城市设立分拣基站。” 南风虞在纸上勾勾画画,让大家的思绪跟着一起更加清晰起来。 “目前最大的困难的是需要一个负责人,负责招聘分拣基站之间的送货人员和取货门店的人员。” 南风虞说出自己的难处后,傅舟忆与她将灼热的目光看向谢亦珩。 谢亦珩面露窘色,尬笑一声,在面前两人如炬般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如坐针毡,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微微点头。 面色为难的说道,“谢谢殿下与齐王妃的信任,亦珩可以勉强一试,但就怕没有那个能力,到最后没将事情办好,辜负了殿下与齐王妃的好意。” “没事,这是大家心里都没有一个准信,大家一起摸索,别给自己加太大的压力。” 傅舟忆拍了拍谢亦珩的肩膀,用着你绝对可以的眼神,让他大大的舒心。 谢亦珩见状,再推辞便有几分不识好歹了。 谢亦珩霍然站起,对着南风虞与傅舟忆拱手作揖,其声如洪钟,肃穆而坚定:“亦珩必不负齐王妃和殿下之信任!” 南风虞心中的一桩大事终于初见端倪,心情犹如雨过天晴般舒畅。 “那就一言为定。”南风虞兴奋地举着要与谢亦珩击掌为盟。 谢亦珩微微一愣,在傅舟忆的提醒下,才略显尴尬地举起手,与南风虞的掌心轻轻一击。 “啪”的一声,如同水滴入清泉那般清脆,这件事也如板上钉钉,就此确定。 屋内的三人个个斗志昂扬,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劲儿,然而这充满活力的一幕,却被路过包厢的傅迷白全部收入眼中。 “殿下请这边走,户部尚书胡大人正在包间等您呢。” 店小二见傅迷白停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地方,便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好。”傅迷白收敛起脸上的阴郁,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店小二露出一抹浅笑。 傅舟忆所在的包间里,依旧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听闻你把开业以来的收益全部捐给了青州?” “嗯哼。” “那你还有钱来开这个快递驿站吗?”傅舟忆看似随口一问,接着又继续说道,“不如这样,我给你投资,如何?” 南风虞不屑的睨了他一眼,“你投资多少?” 以南风虞对他的了解,这人没啥钱。 傅舟忆沉思片刻,很是认真的在算自己的私库到底有多少钱财。 傅舟忆伸出一根手指,神气的比了比。 南风虞嘴角抽了抽,“一万两?” 傅舟忆无语的白了她一眼,真是狮子大开口,“一千两。” “一千两?” “对啊,怎么吓到了?第一次收到这巨额投资?” 南风虞讪讪一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泡泡水,以防自己被无语死。 “怎么不说话啊,看不起一千两?一千两你知道是我多少年的俸禄吗?” 南风虞不以为意,“不想知道,不过你应该也不知道巩慕的一个月的薪酬是多少?” 傅舟忆木讷讷的摇头。 南风虞比了一个二,“两百两白银。” 此刻换傅舟忆风中凌乱了,支支吾吾辩解道,“那当然啦,巩慕的工作多辛苦啊,一个月两百两是她应得的。”说完,尴尬的咽了咽口水。 南风虞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这么穷可如何是好啊?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啊?” 傅舟忆红着脸,“这这用不着你操心。” 傅舟忆虽嘴上这般说,但心中便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挣更多的钱,他可不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 “那你又嫌弃我的钱少,那你说你没钱怎么开展起来。不会我人给你找到了,结果你没有钱。” “钱的事,用不着你操心。”南风虞小的表情神气活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为何?莫非你找到投资人了?” “那是自然,难道你以为我只是个话说不做,整天异想天开?” “是谁?”傅舟忆似乎想不出有谁会施以援手,但仅仅一瞬,一个人淡如菊的男子便在脑海中浮现。 “七哥?是七哥吗?” 南风虞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高高地扬了扬脑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得意洋洋地说道:“当然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可不像某些人,即便掏空家底也只能投资个一千两。” 第137章 这么相信傅舟忆? 她的男人可不是穷光蛋。 傅舟忆被深深的内涵到,不满的瘪了瘪嘴。 有什么了不起,傅迷白活了多久,他才多久,没有他有钱多正常不过的事情。 傅舟忆还是不死心,想分一块这块巨大利益蛋糕,“那我可以占股少一点。” 南风虞见他一副可怜模样,今日又帮了她如此大的忙,说不准以后还会有多的地方有求于他。 “那好,今日我们就简单的将这个速运的股份占比确定一些。” “目前需要分成四份,谁付出最多便拿的最多,傅迷白出钱便拿百分之二十五,我与亦珩兄持股相当,百分之三十,傅舟忆的嘛” 南风虞 看了一眼傅迷白期待的眼神,“百分之十。” “好!!”傅舟忆高兴得一口答应。 “那还剩下的百分之五呢?” “奖励优秀员工,这样可以年底分工,这般可给员工干活的动力。”傅舟忆抢答道。 南风虞朝他比了一个赞。 “没错。” “奖励机制不错,看来是一位企业家,而并非一位不折不扣压榨员工的资本家。” “那是自然,谁曾经还是不是被压榨的那位。” 谢亦珩见两人一言一语,听着他们话,却听不懂其中的含义,甚是不解。 然而此时的谢亦珩还未曾料到这所谓的速运会给他人生来到一大笔巨款。 三人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确定之后,便一同离开了包间。 好巧不巧,一下楼便看见傅迷白与一位中年男子在说些什么。 傅舟忆率先发现傅迷白也在此处,心中莫名的一慌。 傅迷白上一秒还在与户部尚书胡大人边走边说,下一瞬看见南风虞与她身旁的男子依旧有说有笑。 眼眸瞬间冷了几度。 “胡大人,本王王妃在此处,便不远送了。” “好好好,殿下与王妃果然如同外界传言般恩爱啊。”胡大人一脸和蔼的笑着,便作揖离去了。 傅迷白冷着眸子朝南风虞走去。 南风虞与谢亦珩正在商量关于速运定价的问题,两人讨论的火热,全然不知傅舟忆的异样的表情。 “先就这个价,后续看盈利情况再做调整也不迟。” “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忽然间南风虞感受到掌心被人紧紧的握住,一个宽厚微凉的手掌紧紧握着她娇软的手。 她下意识的挣脱,结果偏头一看,居然是傅迷白,手上挣脱的力道瞬间消散。 她扬起一张笑脸,大大的杏眼中带着几分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傅迷白目光柔和的看着她,“来这办些事。” 站在两人面前的谢亦珩见两人亲密无间的关系,竟刹那间觉得有丝尴尬。 傅迷白牵着南风虞的手捏了捏,眼神淡淡的看了一眼谢亦珩,“不介绍介绍?” “哦,此人谢亦珩。顺王殿下的挚友,昨日给你说的速运,今后他便是负责人了。” 此刻才反应过来的傅舟忆连忙附和道,“是是是,亦珩兄是我的生死之交。” 随后给谢亦珩介绍起傅迷白,“这位是我七哥齐王殿下。” “拜见齐王殿下。”谢亦珩抱拳行礼作揖。 傅迷白朝他点了点头,“幸会。” 暗流涌动,傅舟忆赶紧带人离开,“七哥、七嫂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走了,改日再聚。” 说完便拉着谢亦珩快速离开。 南风虞看着傅舟忆拉着谢亦珩慌张的脚步,眉头微蹙,对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喊道,“有问题记得来找我。” “快走,快走!!!”傅舟忆小声催促道。 两人终于走到小火炉店外,傅舟忆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谢亦珩不解,“殿下为何如此慌张。” “你刚刚没看我七哥的表情吗?我那哥虽然事事不显于色,但我觉得他并不简单,就如同刚才,看似神色淡淡,实则并然。” 傅舟忆一致认为他这位七哥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受宠,不然不会一己之力能让皇帝改变心意让他这个祸害回宫。 此人藏得很深,虽说让人感觉对任何东西都淡然,看似好相处,实则城府极深。 傅舟忆心中叹了一口气,希望他是真心对待他这位老乡的,不然城府这方面现代人哪玩得过古人啊。 谢亦珩回想起刚才齐王的种种,看似有礼,但实则却每一个动作都在宣誓主权。 小火炉内,傅迷白见南风虞一脸兴致被扰断的模样,嘴角下沉着松开了她的手。 极力掩盖住心中的躁气,对着南风虞浅浅一笑,“要一起回府不?” 南风虞想了想,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便点头同意了。 马车上,南风虞一脸兴奋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打算。 坐在她身侧的傅迷白见她很是欢愉,“今日很高兴?” 南风虞兴奋的挑了挑眉头,“那是自然,今日可是解决了一桩大事。” 南风虞越说越兴奋,还移了移位置,让自己靠得傅迷白更近些,生怕对方听见她言语中的兴奋。 “真是好巧,今早我还在为快运选负责人而忧愁,晌午便遇见顺王殿下。他还给我引荐了他的朋友,听闻亦珩兄世世辈辈都经商。” “一开始我还比较怀疑,怕亦珩兄能力不足,但是与他细聊之后,发现他真是最适合做速运负责人选了” 南风虞说得起劲,全然不知身旁之人的脸色已如寒霜附体,冰冷至极。 谢亦珩,亦珩兄?叫得还真是亲热,才见一面便开始叫兄了 傅迷白藏在袖中的手捏成拳头,咯咯作响。 “你知道吗,他居然提出了根据速运费不同,将速运分为了加急和一般。” 想不到啊,在这个年代竟然有人拥有超越整个时代的经商概念 这一点着实让南风虞佩服,这般人才即便不帮他,他自己也能创造属于他自己的时代。 傅迷白沉着脸,淡淡问道,“这么相信傅舟忆?” 随意推荐的一人便如此信任。 “啊?”南风虞被忽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摸不着头脑的反问道,“不能信吗?” 第138章 你吃醋啦? “你的弟弟也不能信吗?” “皇室宗亲犹如贪婪的豺狼,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无所不为,令人难以置信,无法信任。” 南风虞撇了撇嘴,歪着脑袋,表示不赞同,“我觉得傅舟忆不是坏人。” 一个馋锅包肉的孩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听见南风虞为傅舟忆辩解的话,傅迷白内心那头猛兽似乎下一秒便要冲出禁锢的牢笼。 “再说了,他与我之间有没有利益关系,他能害我什么?” 看着南风虞眨着那双透着无邪的双眸,心中的怒气似乎消散了几分。 傅迷白努力压制了心中的怒火,淡淡言道,“总之,待人待事,莫要全然信之。” “你也不能信吗?”南风虞学着他淡淡的笑着看着他。 傅迷白紧盯着南风虞的眼睛,似乎不看穿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誓不罢休般。 见傅迷白只是看着她,并不回答她。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能信吗?” 傅迷白一把抱起南风虞让她稳稳坐在他的腿上,微凉的手指拂过南风虞细嫩的脸颊。 忽瞬捏着南风虞的脸蛋,“为夫都不信,你还能信谁?” “啊!!痛。”南风虞挣脱掉傅迷白捏着她脸手,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 “你这人怎么爱捏人脸啊。” 没礼貌。 “看见娘子这般天仙的模样,为夫着实忍不住。” 刹那,南风虞的脸蛋如同熟透的柿子一般。 南风虞害羞的眼神闪躲,错开话题回应傅迷白最初的话。 “你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骗我,不然” 傅迷白心中一紧,“不然什么?”抱着南风虞的手不觉得加紧。 “不然我可饶不了你,如果情节严重,我便要与你和” 话尚未启唇,傅迷白便如暴风骤雨般热烈地吻了上来。 他的吻是那样的用力,仿佛要将南风虞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似害怕下一秒她就会如烟云般消散。 不知是心虚还是为何,傅迷白此刻的吻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狂热 一吻之后,两人互相靠在对方肩膀上喘着气。 南风虞双唇红肿的厉害,她不爽的捏了捏傅迷白的腰。 真是一头饿狼。 傅迷白也没好到哪去,眼底散不去的情欲,声音嘶哑的在咬住南风虞的耳垂说道,“不准说要离开我的话。” 南风虞的耳朵滚烫似火,像熟透的苹果,紧紧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见她没有回应,傅迷白用大腿轻轻垫了垫,霸道地问道:“听见没?” 南风虞没好气地回答道:“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 这句话仿佛一把火,又点燃了傅迷白心中的热情,他的吻如细雨般缠绵般落下。 南风虞陶醉在这一汪春水中,忽然被含住的双唇呜呜的反抗道,“人” “别怕,没人会知道的。” 最终小手哪是大手的对手,甘拜下风,只能任凭他胡作非为。 她堪堪红着个脸,渐渐整个身体都滚烫起来 这一刻哪还记得彼此的猜忌,谁还记得谁可信,谁又不可信。 不出三日,赈灾粮已经筹备了许多,但是对于青州的难民来说还远远不够。 虽如此,傅迷白也得立即准备前往青州,如今的钱财粮食缓解燃眉之急亦是绰绰有余。 然而顺王府此刻传出一道尖叫。 “什么?父皇让我跟着七哥一同去青州赈灾?为什么?” 昨日才说让傅迷白一人全权负责此事,今日为何让他也跟着一同去啊? 着实蹊跷。 “圣上说让殿下您跟着齐王殿下历练历练。” “历练个屁啊,劳资在外历练这么多年,还要练个啥?” 此话一出,顺王府的管家心一惊,连忙出声劝道,“殿下,谨言慎行啊,这可是圣上的意思,可不能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啊。” 傅舟忆不满的叹出一口气,看了看一眼苦口婆心的管家,“知道了,帮我收拾收拾出发的行李。” 看来只有逆来顺受了。 左思右想,傅舟忆怎么都想不到明白,怎么忽然就让他跟着一同去青州了。 他也不是嫌弃青州这个地方,只是觉得这事没有所想的那般简单。 他向来怕麻烦。 东安苑,南风虞知晓傅迷白第二天一早又要前往青州后,便当天晚上就亲自下厨做了一些便于保存的吃食。 南风虞和连翘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言晖居。 一鼓作气,她将所有的食物摊开在桌上,她指了指大包小包中的一包,“这是饼干,饿了可以填填肚子。” 随即又将其他的东西一一介绍了一遍,“这是面包,这是肉干,这是果干,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坏不了,够你们吃几天的了。” 前一瞬傅迷白看着这些形形色色、卖相极佳的食物心情大好,下一瞬听见南风虞说‘你们’,笑意便荡然无存。 “你们?还有谁?” 南风虞似乎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对啊,你们啊,不是听闻顺王殿下也一同前往青州吗?” “是,我向父皇力荐让舟忆一同前往青州。” 南风虞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也好,相互可照应一番。” 傅迷白心中的愈发不爽,特意将这小子给调离了天金城,怎么还是处处有他的份! 加上昨日听闻傅舟忆那个包间居然是她亲自下厨,想着更不爽了。 “我想着顺王殿下与你一路,便每样都多做了一些。”南风虞似乎并没有感受到傅迷白的小情绪。 傅迷白极为不满的坐在凳子上,扫了一眼正摆弄吃食的南风虞。 他那带着浓浓情绪的话语,“不用给他带,他自己难道不知道准备吗?” 酸溜溜的话让南风虞的动作堪堪停了下来。 南风虞偏着头,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明知故问的问道,“为啥啊?” 傅迷白的眼神冷若冰霜,仿佛要将人冻结。 他冷漠地说道:“他要吃就让他夫人给他做,用不着你给他准备。” 夫人?那小子哪来的夫人。 第139章 川泽国使者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微微发青的脸,整个人似乎被新鲜的柠檬汁浇了个透,酸溜溜的气息在周围弥漫。 越是这般,南风虞心中越是欢喜,一朵绚烂的花忍不住在心间绽开。 南风虞学着小狗的模样扬着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一股醋味?” 一边问,一边偷瞄着傅迷白的表情。 甚是有趣。 傅迷白被识破心中的小情绪,极为掩饰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南风虞瞥了一眼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动作也变得大胆起来。 她来到傅迷白的身边,一把抢过傅迷白的杯子,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一杯水下肚后,似乎还不解馋,她顺势坐在傅迷白的腿上。 一双葱葱玉手捧着脸上还有几分不满的傅迷白,轻声说道,“吃醋了呀?” 傅迷白别来头,想掩盖这股别扭的情绪,但南风虞并未让他如愿。 一双手死死的捧着傅迷白的脸,让他避不开南风虞那玩味的神色。 “他是你弟弟,如若不是你弟弟,我理都不会理他?” “真的?” “自然,我难道还会骗我的夫君不成?” 南风虞手指弯曲食指极为挑衅的勾了勾傅迷白的下巴。 “啊!!”忽瞬,天旋地转,傅迷白一把抱起南风虞起身就往卧榻上走去。 南风虞看着他冷厉的下颚线,使劲儿的拍了拍他的胸膛,“放过下来,我还没有洗漱。” 傅迷白一把将他放在榻上,“等会我帮你洗。” “我不要~” “乖,听话。”随即俯身而下,薄唇精准的吻上那水色未散的双唇。 一阵拉扯 “月事走了?”傅迷白用着肯定的语气问着她。 南风虞的俏脸如熟透的苹果般羞红,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如同风中摇曳的花朵,娇羞而动人。 然而,她未曾预料到的是,这一举动竟如同点燃了一头压抑许久的猛兽,使其瞬间爆发。 攻占城池,直至塌陷 翌日,日照三竿,南风虞摸了摸身侧的位置,早已冰凉一片。 但她一想到昨日夜晚的点点滴滴,整个人又不觉得烫了起来。 叫水都叫了三次。 南风虞双手撑着床榻缓缓起身。 “嘶” 全身剧痛,特别是腰的部分,感觉下一秒便要断了一般,南风虞骂骂咧咧下了床。 真是饿死鬼投胎,真是怕吃了一顿没下一顿。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脖子上的红印,脸上又染上一层红晕。 看着镜中娇羞的自己,昨日的种种记忆犹新。 傅迷白如软体动物般慵懒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轻启薄唇,牙齿若即若离地摩挲着她的耳垂,口中吐出的气息,仿佛炽热的火焰,尽数喷在她的耳后,又仿佛化骨绵掌般,让她浑身发软。 他的声音,低哑而富有磁性,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他用这种让人骨酥腿软的声音,让她保证,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必须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 一开始,南风虞不乐意。 凭什么? 结果换来得又是一阵“攻打”。 没办法,最后拼命坚守的城池还是全面崩塌,她只能连忙低声求饶,同意他这无理的要求 。 然而她以为示弱之后会换来一瞬安平,但却是变本加厉的索取 还是真是,一次性吃个够 傅迷白走了这了几天,南风虞生活看似与以往无异。 但或许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有一块地方,总是空空的。 找不到缘由。 但忽然听见一个消息,却让她又开始迷茫起来。 再隔几日,川泽国的使者回到天金城拜访南沁国皇帝。 这消息一出,南风虞便开始殚精竭虑。 她与傅子景所约定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一直好奇傅子景说这次来的使者是她所识之人,直到如今才知道为何当日他如此确定。 原来这次代表川泽国拜访南沁国的人,是传言中在和亲路上与她私奔的总角之交。 此刻的南风虞更加惶惶不安了,她对这人一无所知 ,到时候又只能用失忆这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就不知此人信与否。 青州灾情算是基本控制住了,幸好南风虞的提醒,青州在爆发水患之后,只有一个村小面积的爆发了瘟疫,但好在被傅迷白及时控制住了。 虽说这种种都算得是幸事,不知为何傅迷白心中总是惴惴不安。 一股莫名不详的预感尤为强烈。 是夜,傅迷白唤了黑夜中清风前来。 “天金城是否有异样?” “并无。” 傅迷白眼睛微眯,“那她呢?” 如今清风即便不问她是谁也知晓傅迷白所问是何人? “听明月说,夫人近日都在忙酒楼的事情,并未与他人有来往,但” “但什么?”傅迷白一个眼神扫过去。 清风瞬间低下头,“川泽国派使者来访,来者是川泽国户部尚书之子林上。” “林上?”傅迷白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总感觉在哪听见过。 “林上是是夫人的总角之交,曾经的夫人和亲路上的失踪与他有关。夫人这次特意打听了关于他的消息。” 傅迷白表情紧绷,嘴唇紧闭,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怒色,但又被强行掩盖下去。 “知道了 ,下去。” “是。” 清风正准备离开又被傅迷白唤住,“等等,川泽国的使者估计多久到天金城?” “预计十日之后。” 傅迷白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冷着脸,“知道了。” 清风如释重负的退下了,但凡关于南风虞的事情,楼主总是会有几分失态。 黑夜如墨,傅迷白形单影只,茕茕孑立。他在黑夜中暗自思忖,心中默默盘算着,看来青州的事情要加快速度了。 这一夜,想必然会是四个人的不眠之夜。 傅迷白的患得患失。 傅子景对权势的渴望。 南风虞对未知的恐惧。 而林上靠在马车内壁上,双眸紧闭,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清醒得如明镜一般。 他是在渴望与故人重逢?还是在追寻着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找到答案。 第140章 兄弟俩遇害 灾区条件艰苦,傅舟忆难得一夜无梦,一觉睡到天光乍现,本打算再继续赖一下床,这些时日着实太累。 哪知,眼睛刚闭上,就被傅迷白给叫了起来。 “七哥,我再眯一眯,求求了。” 傅迷白一颗铁石心肠,哪里会在乎自己弟弟可怜巴巴的样子。 “青州这边的事情,要抓紧时间弄,三日之后启程回天金城。” “啊?不是说还需要待半个月吗?” 傅舟忆不懂,为何忽然这么急切,半个月的时间忽然压缩到三日就要弄完,这简直是压榨劳动力。 傅舟忆愤愤不满。 “你不想早点回去?” 一句话将傅舟忆满腔不满给压了 回去,他别别嘴,呆呆的回应,“想。” 怎么会不想,已经出来半个月了,想见某人的心早就按耐不住了。 “想就快起床,干活去。” “好。” 血脉的压制看来并不是子虚乌有,即便心中不满,傅舟忆还是老老实实起床了。 接下来的三天,傅舟忆和傅迷白如同打了鸡血般,干劲十足,将难民安排的妥当,对青州受灾区后续建设发展也做了安排。 两人虽率先离开离开青州,但驻军的将士依旧坚守在青州,保护这一方土地,防止暴乱的发生。 青州的官员需定期向朝廷汇报灾区后续情况,傅迷白虽不在青州,但青州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这次青州灾情能这般快速控制住,有一半的功劳归结于速运。 在青州受水患之后,青州附近的村落几乎都被冲垮了,道路被泥石流所堵塞,许多隔壁县上的支援的粮食都无法运进灾区。 好在谢亦珩与南风虞商榷由洙南城向北的一条罕迹的路前往青州,这条道路鲜少有人知晓,但确是洙南城到青州最近的一条道。 虽小,但近。 在物资顺利送进青州之后,速运也开始流于市面上。 如今一日下单送货的人就达到了上千单,生意如此红火这是谢亦珩始料未及的。 他想过会成功,可未曾想到会如此受欢迎。 至此在速运根基还未稳定的情况下,他来往于各个城市之间,搜罗靠谱的人才,让速运再次做大做强。 傅迷白与傅舟忆回天金城的路上,一路上都对速运有所耳闻。 “七哥,你有没有觉得七嫂在做生意方面有着超于常人的智慧。” 傅迷白淡淡看了他一眼,“嗯。” 在经商方面,她所表现出的种种确实可圈可点。 “虽然弟弟与七嫂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七嫂是一个极具独独立思想的女子,对自己认准的事与物都有着极强的占有欲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舍弃对于她而言并非难事。” 傅舟忆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傅迷白的神色。 傅迷白是一个聪明人,他这么一点应该知晓他的本意了。 旁敲侧击的让他知晓南风虞对分享这事是抵触的。 傅迷白漆黑如墨的双眸盯着傅舟忆。 傅舟忆被看得后背发麻。 傅迷白嘴角勾起一抹,“十一弟何时喜欢关心哥哥嫂嫂的家事了?” 见傅迷白并未生气,傅舟忆也跟着如释重负的笑了起来。 “弟弟只是怕七哥七嫂之间发生不好的误会。” “什么误会?”傅迷白不依不饶的问道。 傅舟忆被问得语塞,他也不能直接说,怕他这个七哥以后娶三妻四妾的,他那老乡从小就接受是一对一的辅导,这哪能接受啊。 看来这个预防针打错了地方。 傅舟忆讪讪一笑,“没没什么误会” 傅迷白漆黑的双眸冷了一瞬,他看这个小子才是那个最大的误会。 傅舟忆本欲另启话题,以破此尴尬氛围,然刹那间,不远处急切的脚步声传入他耳中。 他神色一凛,笑意尽敛。“有人。” 傅迷白亦神色凝重,仅淡淡应一字,“嗯。” 对此,傅舟忆仅惊讶一瞬,瞬间又被车外紧张的气氛所笼罩。 他自幼习武,耳力自然异于常人。然而,他那常年缠绵病榻的七哥,竟然也能在瞬间分辨出远处的声音。 这可不是一般功力能够做到的,看来他这位七哥的深藏不露,远超他的想象。 “咻~”一声厉啸,一支箭如闪电般射在了傅迷白与傅舟忆之间的车壁上。 来者不善,其目的显然不止是打劫这么简单,看来这些人是想要他们的性命。 傅舟忆单手执剑,另一只手猛地掀起车帘,他的神色冷峻如霜,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七哥,你留在车中,我去会会他们。” 虽说他知道傅迷白可能有些武艺傍身,但此时他应该装作一无所知。 傅舟忆下车后,一眼便望见十几个黑衣人,如幽灵般伫立在那里,蒙着面,宛如夜幕中的暗影,难以窥视其真容。 从这群人的眼神可看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兄弟们,一起上!”随着一声怒喝,这群人如饿虎扑食般,手提寒光凛凛的利刃,朝傅舟忆猛扑过来。 刀刀见血,刀刀致命,傅舟忆手中的剑如闪电般起落,每一剑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对方妄图取他们的性命,他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剑法犹如疾风骤雨,又似毒蛇出洞,每一招都精准而狠辣,让敌人根本无从躲避。 傅舟忆杀红了眼,他虽厉害,但寡不敌众,在他忙于手中之剑时,他感受到一道箭光向他射来。 就当他心中暗叹,糟糕之际,一双洁白如玉修长的手的瞬间抓住了那支那一瞬便会要他命的箭。 “七哥。” “专注。” 在傅舟忆惊叹于傅迷白的出现时,背后的黑衣人如鬼魅般阴沉着脸,举着刀如饿虎扑食般向他砍来。 说时迟那时快,傅迷白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傅舟忆,随后飞起一脚,如疾风般踢飞了偷袭之人。 傅迷白动作行云流水,捡起地上死去黑衣人的刀,那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此刻傅迷白想要杀人的心。 第141章 傅迷白危在旦夕 一阵刀光剑影,两人配合的出奇默契,武力极高的傅舟忆丝毫未感觉到傅迷白拖了自己后腿,甚至可以说旗鼓相当。 两人如心有灵犀般紧密配合,没过多久,便如砍瓜切菜一般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本欲留一个活口,方便试探出幕后凶手,哪想知这些黑衣人都是死士,瞬间咬舌自尽。 “啧,全死了。”傅舟忆提着滴着血的剑,一脸可惜。 “敢要我们命的人,必然想到了后手,不会留下把柄。” 傅舟忆赞同的若有若无点点头。 他的目光从躺在地上口鼻流血的黑衣人身上抬了起来,落在傅迷白身上。 “七哥,你的手?” 傅迷白的掌心滴着鲜血,是刚才为了救傅舟忆,单手夺箭,被箭身划开了一道口子。 傅迷白垂眸看了看受伤的掌心,漫不经心,似是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无碍。”随即傅迷白撕下衣角随意的裹了裹伤口。 傅舟忆看着他粗鲁的动嘴,嘴角抽了抽。 是个狠人。 “走,我已经派人来处理后续的事情了。” 在车上傅迷白随意处理了下伤口,便开始昏昏欲睡。 傅舟忆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忽然想到先前的刺杀,那箭似乎淬了剧毒。 傅舟忆脸色一紧,他推了推傅迷白的胳膊,“七哥?七哥醒醒,马上就要到天金城了,再坚持一下。” 望梅止渴。 傅迷白抬起重如千斤的眼睑,恍惚的看了一眼焦急的傅舟忆,淡淡应了一声,“嗯。” “七哥你别只‘嗯’啊,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 傅舟忆见他脸色越来越差,喉咙不觉得发紧,千万不要出事啊,如若有闪失,他该怎么给他的老乡交代啊。 意识越来越淡薄,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已是只有嗡嗡声,听不清分毫,只觉得整个身体在不断地下坠。 傅迷白感受到体内的能量在一点点耗尽,一道白光乍现,他似乎看见了曾经小时候承欢在母亲膝下的日子。 眨眼又看见曾今被皇子奚落欺负的时光最后的最后,脑海中只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她生气时的娇嗔,如带露玫瑰般惹人怜爱;她笑靥如花的瞬间,仿佛春日暖阳般明媚动人;她娇柔喊着不要时的模样,恰似风中垂柳般摇曳生姿。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的脑海中如诗如画般镌刻,这似乎成了最后的美好。 想到出门时,她千叮万嘱让他注意安全,可未曾料到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 又想了想从一开始的猜忌,到如今也未曾完全的信任,忽然觉得可笑。 此刻命悬一线的他,回忆起与她的点点滴滴,她似乎并未做过伤害他的事情。 然而却总是在无形中帮着他,难事上给他出主意,为他调理身体。 种种迹象,他一直都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断地猜忌和怀疑 他似乎错得很深,他想要弥补,但如今看来已是于事无补了。 他只能希望来生,上天怜惜,能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渐渐地,傅迷白的气息如残风中的烛火,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傅舟忆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见惯了生死离别,按常理来说,他应该早已将生死看淡。 然而,这一次他却害怕得要命,仿佛内心被一只恐惧的大手紧紧攥住。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决不能让傅迷白有事,一定要让他活着回到天金城。 马车缓缓前行,如同蜗牛爬行,迟缓得让人焦躁。 傅舟忆催促了几次车夫,车夫手中的缰绳挥舞得快要断裂,可这路却依旧漫长无边,似乎永远没有尽头。 不行不行!!!! 这样下去,不死也得残。 傅舟忆猛地一把掀开马车的车帘,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宛如绿色的海洋,将他紧紧包围,窒息布满全身。 这荒山野岭之地,竟然连一座房屋的影子都看不到,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恨,狠狠地将车帘甩下,脸上满是不安和焦躁。 “哒哒哒……”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傅舟忆凭借敏锐的听觉,顺利地捕捉到了不远处传来的这独特声音。 这声音中透露着一种力量和威严,仿佛是一位尊贵的王者在奔腾。 显然,这匹马价值不菲,它的踏步声犹如鼓点,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展示出它健硕的身躯和强大的爆发力,无疑是一匹快如闪电的骏马。 傅舟忆一把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了下去,一把拦住正在疾跑的马儿。 “兄弟,可否借你马儿一用,我哥哥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如今急需要一匹良驹前往天金城救治,不知可否借用你的马儿一用,事后必有重谢。” 傅舟忆拿着剑的手紧了紧,他决定如若此人不愿 愿与不愿都由不得他,如若不借,今日这马他也是必须要骑的。 傅舟忆掩下眼底的杀心。 马上的人后背托着大大的包袱,他摸了摸包袱,又看了看傅舟忆身后的马车。 面前这人看上去并非普通人,手里提着剑,语气虽和善,却神色带着杀气。 忽然想起上岗前的培训,遇见要命的贼人,保命要紧。 事事以自身生命安全为先。 马上的小哥犹豫片刻还是跳下了马,“人命关天,公子你用,但是事后还拜托你去菜鸡速运店里解释一下今日之事,不然我很难交差,这是东家的马。” “菜鸡速运?” 原来速运的名字是菜鸡,还是菜鸟好听一些。 “你们东家是谢亦珩?” “公子认识东家?”小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来这事帮了坏不了。 傅舟忆拍了拍小哥的肩膀,“他是我兄弟。” 说完,傅舟忆将嘴唇惨白昏迷不醒的傅迷白抱出了马车,在小哥和车夫的帮助下,傅迷白紧紧靠在傅舟忆的后背上。 白色布条将傅迷白紧紧贴在傅舟忆的后背,让他即便在急速之下也不会摔下马车。 “小哥今日之事谢谢你,事后去小火炉酒楼抱南风虞的名字领赏便是。” “好勒。” 言罢,傅舟忆如离弦之箭,策马英姿飒爽,奔腾而去,其速风驰电掣,直逼天金城。 第142章 预感强烈 性命攸关之际,傅舟忆快马加鞭,一路狂奔。 天空似乎也感受到了他那紧迫的心情,天色也随之变幻无穷。 起初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已乌云密布,彷佛正准备爆发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不多时,天空不出所料的下起了雨 傅舟忆双手死死勒紧缰绳,策马狂奔,他一双极寒的眸子看了一眼灰扑扑的天空,似乎是一眼看不见希望的天空。 天公似乎有意与人作对,在临近天金城时,雨越下越大,从稀稀拉拉的小雨到此时此刻瓢泼大雨,冰凉的雨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打在傅舟忆的脸上,带来微微的刺痛。 雨水浸湿了双眸,他只能不断地眨着双眼,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 雨水冰凉,然而,他的内心却心急如焚,难以忍受。 不祥的预感如同潮水般席卷着他,窒息得他彷佛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侧目一瞥,靠在他背上的傅迷白脸色惨白如纸,宛如一朵凋零的白莲。 如若不是感受到他那微弱的呼吸,这惊鸿一瞥,只怕会让人误以为此人已飘然仙逝。 即便生命垂危,傅迷白那俊美的面容依旧令人心醉神迷,不愧是天金城第一美男子。 傅舟忆移回目光,策马扬鞭,速度愈发加快。 齐王府。 南风虞站在走廊上看着滴成线的雨,伸出手掌去感受这场急雨。 她看着不断掉落在掌心的雨,神色重重。 噼里啪啦,打在手上着实有些痛了,她堪堪收回手。 不知为何,今日的雨让她莫名的心慌,像积压在心里的一块陈年大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最难受的是,还不知道是为何会出现这般感受。 “夫人,天凉我们进屋。” “嗯。”南风虞淡淡应了一声,收回了被雨水打湿的手。 连翘很是贴心的递上来一张手帕。 南风虞擦了擦手,心中那股气越来越不顺,南风虞使劲拍了拍胸口。 “夫人是不舒服吗?小的去叫医师给您瞧瞧。” 南风虞一把拦住雷厉风行的连翘,“不用,只是感觉心里堵得慌,或是今晚吃太多了,有些积食,等会就好了。” 南风虞小手安慰式的抚摸着胸口,但这股气非但没有顺下去,还感觉甚了几分。 真是莫名其妙,没有缘由的第六感,不祥的第六感。 雨越下越大,颇有几分盛夏暴雨的架势。 傅舟忆拿着通关文牒一路畅通,他一双眼早已被雨水浸得朦胧,前路一片迷茫,好在下雨天,天金城内几乎没有行人。 他的一路狂奔所幸并未伤人。 快到齐王府时,傅舟忆转头看了看似乎下一瞬便会消失在人间的傅迷白。 “七哥马上到家了,坚持一下。” “来人,传太医!!!!!!!”傅舟忆一把勒住还准备狂奔的马,对着齐王府大喊, 雨势太大,门子站在大门台阶处,使劲瞧了瞧,才发现是傅舟忆和傅迷白。 “顺王殿下?” “快叫人传太医!!”傅舟忆怒吼道。 门子看了一眼狼狈不堪傅舟忆,又看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傅迷白,瞬间如临大敌般拔腿就跑。 两个门子纷纷不顾雨势,一人在雨中边跑边喊于管家,一人协助傅舟忆将昏迷中的傅迷白抱下马。 傅舟忆一把背上傅迷白就往言晖居跑。 没跑几步便看见一脸焦急迎面而来的于管家。 于管家看见淋得像落汤鸡的两人,傅舟忆神色严肃,背上的傅迷白更是面色惨白。 于管家撑伞的手抖了抖,连忙上前为两人撑伞。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殿下怎么受伤了?”于管家瞥见傅迷白渗着血的掌心,血水和雨水将整个包扎着伤口的布,浸染的鲜红。 于管家看傅迷白整个人昏迷不醒的样子,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回来的路上遇上刺客了。” 于管家一听心有余悸,带着哭腔说道,“早知道坚持就该派些人手跟着一同去,殿下非不让” 当初于管家想与傅迷白一同再次前往青州,但被傅迷白一口拒绝了。 理由无非便是,灾区粮食紧缺,去得人多了,无疑是增加当地的救援负担。 哪想知,居然发生这般的事情。 “这时候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太医叫了吗?” “已经命人去叫太医了,但是皇宫离齐王府有些距离,小的又命人去请了天金城最有名的医师来。” 傅迷白的府邸在众多皇子的宫宇中算是离皇宫最远的一座,传言他最不得宠的皇子这事,也因此事更加让人确信。 “嗯,越快越好。” 傅舟忆瞥了一眼傅迷白那已经变得乌黑的手,心中暗想那支淬毒的箭毒性恐怕非同小可。 傅舟忆自幼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受伤对他来说犹如家常便饭,对于处理基础的伤口,他还是颇有经验的。 或许是因为雨势太大,太医未能及时赶来,就连城里的医师也不见踪影。 于管家在房内焦急地祈祷着,不停地来回踱步。 傅舟忆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情况越来越危急,他当机立断,“快去端几盆清水来,还有剪刀和止血药。” 于管家满脸惊恐,“顺王殿下,您这是要?”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七哥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呸呸呸!!”于管家悲痛欲绝,“顺王殿下,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殿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说罢,他又双手合十,虔诚地向上天祈祷。 “还不快去!!!”傅舟忆满脸怒色,往日的和颜悦色一扫而光。 人都快不行了,不想办法施救,只知道祈求上苍,真是迂腐至极! 于管家见傅舟忆神情严肃,担忧地看了一眼床榻上的傅迷白。 咬了咬牙,便吩咐下人按照傅舟忆的要求去做。 普通贵人家庭,子嗣一多,兄弟姐妹之间就容易互生猜忌,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皇室一族,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屡见不鲜,为了争夺权力,杀害手足,更是习以为常。 于管家对于这位突然回宫的顺王殿下心存几分戒备,但又想着如果真是想要傅迷白的命,想必傅迷白也不可能活着回府。 第143章 慎重剧毒,昏迷不醒 “什么?殿下受伤了?” 在下人来传达这则消息之前,南风虞望着那乌云密布、压城欲摧的天空,心中愈发烦闷。 雨天百无聊赖,能做的事寥寥无几,她索性准备上床休息。 刚刚脱下鞋子,便听到言晖居里的下人冒着倾盆大雨,神色慌张地出现在东安苑。 下人一脸惊恐地告诉她,傅迷白受伤了。 南风虞听后万分焦急,她迅速从床上弹起,甚至来不及穿鞋,便来到报信的下人面前。 南风虞光着脚站在门前,凝视着浑身湿漉漉的下人,整个人仿佛被悲伤笼罩。 “你……你刚刚说殿下受伤了?”南风虞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惊惧。 “是,此刻正在言晖居。” “伤得严重吗?”南风虞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如若不危及,下人怎会如此慌慌张张地来到她的别苑。 但她仍心存侥幸,明知故问。 “嗯很严重。”下人带着哭腔,声音哽咽,“昏迷不醒” 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南风虞的心上,她的身体微微踉跄了一下,心如刀绞。 她抬起脚,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准备冲向言晖居。 连翘眼疾手快,瞬间抓住南风虞的手腕,焦急地说道:“夫人,先把鞋子穿上。” 南风虞这才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赤脚的模样。 王嬷嬷连忙将鞋递给她,为她套上。 连翘撑起伞,神色忧郁地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接过连翘手中的伞,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如瓢泼般的暴雨中。 她一路狂奔,犹如脱缰的野马,此刻身上已溅满了地上积水,那脏水如点点墨渍,玷污了她的衣裙。而暴雨则像无情的鞭子,抽打着她,浸湿了她的衣裙。 但此刻的她,全然不顾这些。 如今的她,心急如焚,只想立刻出现在那人面前。 只有亲眼确认他安然无恙,她那颗高悬的心才能落地。 从东安苑到言晖居的这条路,她从未觉得如此漫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不多时,浑身湿透的南风虞出现在了言晖居。 她满脸忧色地站在院子里,看着丫鬟下人们端着一盆盆被鲜血染红的水进进出出。 那刺目的血水,让南风虞如遭雷击,摇摇欲坠。 她木讷的走进房内,入眼便是憔悴不堪、神色严肃的傅舟忆正在给傅迷白处理已经溃烂的伤口。 南风虞如同没有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看着床上躺着那毫无生命迹象的傅迷白,怎么会这样,走得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怎么人就快不行了 南风虞眼眶中的泪水蓄满了泪,她努力憋下眼泪,狠狠地告诫自己,坚强一点,哭不能解决一切 傅舟忆处理好傅迷白的伤口后,抬眸便看见失了魂站在床边的南风虞 。 他很是愧疚,不敢正眼看一眼南风虞,如若不是傅迷白为他挡了那一箭,也不会如此这般。 但逃避终究解决不了问题。 他沉重的站起身,低着头面对着南风虞,声音低沉、沙哑的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七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南风虞哽咽的说道,眼睛一瞬都未曾离开傅迷白。 “回来的途中遇上了黑衣人刺客,七哥为了帮我挡箭,不幸被淬毒的箭划伤了。” 刺客、淬毒这两个人无一不是打破了南风虞心中最后的那一丝侥幸。 “为何忽然回城,不是说还有十余日才回来吗?” “七哥提前几日将青州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为了就是快些回天金城” 南风虞看着床上唇色惨白的傅迷白,此刻心中对他的抱怨又多了几分,这么着急回来干嘛啊。 “医师来了!!”于管家满脸焦急,如风一般带着医师来到傅迷白的床前。 医师仅仅看了一眼那伤口,便频频点头,口中喃喃道:“伤口处理得甚好。” 紧接着,医师便替傅迷白把起脉来。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医师的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他原本淡漠的神情渐渐变得眉头紧蹙。 他一边把脉,一边不住地摇头。 “大夫,情况究竟如何?您别光摇头啊!”于管家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医师缓缓放下傅迷白的手,抬起他那沉重的眼皮看了看,随即又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齐王殿下这是中毒了!”医师的语气充满惊愕。 “我们知道,找你来就是解毒的!”傅舟忆对眼前这个医师拖沓的行为极为不满,他的声音中明显带着焦躁。 医师站起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傅舟忆行了个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顺王殿下、齐王妃,您们还是另请高明。为夫实在解不了齐王殿下的毒,此毒真是前所未闻啊!殿下体内似乎有两股气脉在互相冲撞,也正因如此,殿下才仅存一丝气脉。” 刹那间,南风虞那如冰雕般寒冷的身体,好似风中残烛一般不堪地晃了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憋了良久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不争气地奔涌而下,一串接着一串,如断了线的珍珠。 傅舟忆看着南风虞强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中愈发愧疚。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医师无奈地摇摇头,脸上写满了无能为力。 “我已经派人去请宫里的御医了,御医的医术高超,一定能救殿下的。”于管家仿若失魂落魄一般,自顾自地念叨着,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人。 傅舟忆犹如醍醐灌顶,眼眸中重新燃起了希望,“对对对,我听说王神医近日就在宫中,他一定有解毒的方法。” 南风虞的思绪渐渐清晰,王神医难道就是那日她和傅迷白在宫内遇到的、与贺首辅相谈甚欢的人吗? “给我备一匹快马,我亲自去请王神医。”傅舟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好好,小的这就去。” “等等!!”南风虞神色严肃的制止道。 第144章 全城搜寻 她凝重的看了一眼一脸焦急又疑惑的傅舟忆,语气无比坚定道,“不能去请那王神医。” “为何?”傅舟忆与于管家异口同声的问。 南风虞想着这王神医与皇后母族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次刺杀不知与皇后有没有关系,她不能冒这个险。 “没有为何,总之不能去找这所谓的神医。” 这迷幻的操作,着实让傅舟忆一脸懵,他来到南风虞的面前,焦急万分,“这都什么时候,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是啊,如今救殿下的命最重要。” “备马!傅舟忆,你与我同去,我不善骑马。”此事本可交与下人操办,但南风虞放心不下,与其在此干等着,不如亲自去做。 傅舟忆凝视着南风虞那如墨般漆黑的双眸,郑重点头,“好。” 临出门前,南风虞忽地转身,神色肃穆,郑重叮嘱道,“切记,宫内派来的人所谓的王神医,切不可让他接近殿下,切记切记!!!明白了吗?” 南风虞一反常态,罕见地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于管家一愣,赶忙应道,“好。” 得到保证后,南风虞才放心离去。一路上,二人皆面色凝重,沉默不语,最终还是傅舟忆按捺不住,率先开口。 “为何不能请那位王神医来给七哥救治?”傅舟忆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王神医我曾有过一面之缘,他与贺首辅交往甚密,且与皇后母族关系匪浅。此次你们遭遇的刺杀如此突然,明明提前回城,却在途中遭遇刺客,想必此人对你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傅舟忆如梦初醒。 “欲对你们痛下杀手者,无疑是宫廷中人。” “那我们现在要去找谁?” “傅迷白的舅舅,医术不凡,或许可以一试。” “七哥的舅舅?” 七哥母妃的母族不是被灭门了吗?何来的舅舅? “傅迷白外婆的徒弟。” “原来如此。” 南风虞与傅舟忆同骑一匹骏马,情况危急,二人也顾不得男女之别了。 二人来到速运店铺,借助速运在天金城遍地的人脉四处搜寻傅迷白舅舅的下落。 南风虞还暗中指使他人散播消息,称傅迷白重伤垂危,急需神医拯救齐王殿下的性命。 若能将齐王殿下从昏迷中唤醒,必定有谢;但若有人妄图行假医,耽误救治时间,致使齐王殿下病情毫无起色,将被处以一千两的罚款。 傅舟忆看着南风虞让速运人员散布的消息,疑惑不解。 “救人为何还要罚款?这样的做法,还有谁敢上门救治啊?” “就是要没人敢上门。如此荒唐之事,在民间传播速度会更快,这样一来,只有我们要找的人敢上门。傅迷白的舅舅一听便知晓我们要找的就是他。” 傅舟忆点点头,这招确实高,消息传播出去了,想要找的人自己送上门来。 “等着。”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整个天金城关于傅迷白受重伤的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大街小巷。 大家对此事的看法毫无例外地与傅舟忆最初的看法相同,皆认为这是一个“赏轻罚重”的局面——好心上门救治,医好了,自然有赏,至于赏赐多少虽未明说,但医不好,惩罚倒是写得一清二楚。 典型的空手套白狼。 南风虞名下的商铺在接到这个指令后,纷纷如法炮制,在店门处贴上公告。 然而,雨天出门的人寥寥无几,于是南风虞又雇人在街上敲锣打鼓,如闹市中的商贩一般大声宣传这则消息。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齐王府内迎来了第一位铤而走险之人。 南风虞派于管家在王府大门守着,只要是空毅上门便速速带入言晖居。 第一位赶来替傅迷白救治的人,撑着一把破旧的伞,如同在狂风中摇曳的残花,又仿佛是在惊涛中艰难前行的孤舟,他喘着粗气,像是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 整个人在雨中显得如此狼狈,又如此急切,仿佛他的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这一方风雨。 果不其然,这位敢于前来医治的人,正是南风虞苦苦寻觅的人。 于管家见到来者果然是空毅,他的眼中顿时涌现出激动的泪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上去,声音哽咽地说道:“空神医,求您快救救我们殿下!殿下他……” 说到最后,于管家已经泣不成声,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受尽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了他的父母般难受。 空毅看到全城散布消息的那一刻,便知晓傅迷白的病情没有万不得已的那一刻,定然不会散布如此的消息来寻他。 那人寻医的消息,指示性太明显了,看似没有寻人,但实则只差点名道姓的寻他了。 此刻的空毅心急如焚,不敢有片刻耽搁,紧跟着于管家一路飞驰向言晖居。 他一路小跑,气喘吁吁,边跑边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清晰地记得上次来为傅迷白诊脉时,其身体状况尚佳,体内那股难缠的毒素也被控制得很好。然而,今日却全城紧急寻找他,这让他倍感困惑。 “殿下在从青州回来的途中遭遇了刺客”于管家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听见中毒了,空毅一双眸色更是冷得吓人。 沉浮了十年载,一旦锋芒毕露一分,依旧还是别人的眼中刺肉中钉。 看来这小子是凶多吉少了。 于管家领着空毅来到傅迷白的卧室,空毅一进门,便看到了比他更为狼狈的两人。 他们周身被雨水湿透,额间的鬓发也已凌乱不堪,傅舟忆面色阴沉地站在窗边。 南风虞则蹲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傅迷白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她立刻抬起那哭肿得如核桃般的双眼。 当南风虞见到来者是空毅时,她那原本如死灰般的双眸瞬间亮了起来,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南风虞哽咽着轻声唤道:“舅舅” 第145章 喂药 空毅在没有见到南风虞与傅迷白之前,只是心急如焚,此刻看见南风虞那无助的眼神,再扫视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傅迷白。 刹那间鼻子微酸,他掩下心中的苦涩,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虞儿别急,舅舅先看看。” “好。”南风虞瞬间将位置腾了出来。 空毅替傅迷白把完脉后,神色变得愈发凝重。 “舅舅如何?” “如何?情况真有那么严重吗?”傅舟忆满脸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 空毅放下傅迷白的手,面色凝重,仿佛压着千斤重担:“情况很严重,目前迷白体内有两股毒,但好在这两股毒相互排斥,最原始的那股毒暂时压制着新毒的蔓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若不是之前体内那股毒,这次这毒早就要了他的命了。” “那还有救吗?”南风虞心有余悸,眼中满是担忧,仿佛整个世界都压在了她的肩上。 空毅抬眸看了看南风虞焦急的模样,心疼的紧,努力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安慰道:“放心,有救的。舅舅的医术,若是称天下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 他的话语自信满满,仿佛已经看到了傅迷白康复的那一天。 南风虞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缓缓落地。 空毅扫了一眼南风虞和傅迷白,只见他们周身湿漉漉,毫无往日的得体。 他开口道:“你们先下去休息,这儿有舅舅守着。” 南风虞想都没想,断然拒绝:“不了,我不累,我就在这儿看着他。舟忆,这一路你辛苦了,你先去好好休息。” 傅舟忆下巴处已冒出些许新胡渣,昔日翩翩少年郎的意气风发也消失不见。 他抿了抿嘴,想着如今他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便答应了。 “于管家,麻烦你带顺王殿下到客房休息用膳。” “是。” 傅舟忆离开后,屋内的空气又瞬间降到冰点。 空毅从口袋中拿出一颗黑色药丸让傅迷白吞服,但傅迷白死死抿着嘴,药丸根本无法进入他的嘴里。 多次之后,空毅有些急躁地掰开他的嘴,如同使尽全身力气般,使劲地往他嘴里塞,但傅迷白的上颚好似有千斤之重,死死地压着下颚,连一丝空气都无法进入。 几番折腾下来,空毅的额间已渗出了一层细汗。 空毅气鼓鼓地站起身,生气地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傅迷白。 一时间,他不知是该夸赞傅迷白,还是该责骂他。 说他不对,他的防备心极强,即便是在昏迷的状态下,也让他人丝毫无法撬开他的嘴。 说他对,在这生死关头,嘴巴咬得这么紧又有何用。 南风虞站在床前,目睹着空毅屡次喂药均以失败告终,她面露窘色地说道:“舅舅,让我试试看。” 空毅稍作犹豫,紧接着便把药丸放入了南风虞的手中,“行,你来试试,这小子警惕性太高了。” 话毕,空毅似乎故意给两人创造独处的空间,假借抓药之名,带领屋内其他人离开了房间。 顷刻间,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南风虞和傅迷白。 此时,南风虞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她边哭边将药丸送进傅迷白的口中,可他的牙关仍然紧闭。 “傅迷白,你快张嘴啊!我求求你了,张嘴啊!!张嘴张嘴!!!再不吃药,你真的会没命的!!”南风虞的声音带着哭腔,一遍又一遍地恳求着。 然而,昏迷中的傅迷白紧闭着双唇,毫无反应。 就这样,南风虞不断重复着喂药的动作……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那颗药丸依然原封不动地躺在那里。 南风虞终于崩溃了,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眼神无助地望着床上的傅迷白。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滴落在她拿着药的手背上。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拿起桌上的水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水。 她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小口药丸,在嘴里嚼碎。 然后,喝了一小口水,含着这口水和药,俯身朝着傅迷白那毫无血色的双唇吻去。 她将嘴里的药一点一点、慢慢地渡给他,眼看着药一丝丝进入他的嘴里,可下一秒,却又全部吐了出来,一点也没有进入喉咙。 南风虞看着药水从他的嘴角流出,连忙伸手拿出袖中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 南风虞的双眸被泪水浸得晶莹剔透,她站在床边,俯视着床上的傅迷白,见他无论怎样都不肯张嘴吃药,心中既气恼又无奈。 她泣不成声,话语中带着坚定的决绝,“我告诉你,傅迷白,你再不乖乖吃药,我绝对不会再管你了!你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理会!我不是一个可以忍受寂寞的人。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别指望我会为你守寡,想都别想!我肯定会去寻找另一位如意郎君,幸福地生活下去” 话还没说完,南风虞的哭声更加凄惨了,透着无尽的悲伤。 她望着床上傅迷白那无言的苦笑,心中自问: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呢?竟然跟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讲道理,甚至还威胁他。 她抬起手随意搽了搽眼泪,眼里透着坚决,她又将药和水含在嘴里,俯身一点点、更慢的喂给她,直到整个脸颊都酸痛了,她依旧保持着缓慢的速度,只求能药能在他嘴里呆得更久一些。 但这次她感受到傅迷白久必的双唇微微张开的一些,她瞬间喜出望外,再接再厉,她将剩余的药全部含在嘴里,一点点喂给他。 这次颇为顺利,全被傅迷白吸入了胃中。 看着傅迷白一滴未洒之后,她终于笑了出来,她将额头轻轻抵在傅迷白的额头上,柔声细语道:“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喂完药后,南风虞便静静地坐在床榻边,紧紧地握着傅迷白的手,仿佛害怕他会在下一瞬间如轻烟般消失。 第146章 使者林上 南风虞就这般坐在床边,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个时辰,但是对于南风虞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空毅再次回来时,只见南风虞小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握着傅迷白的手。 他手端着药,面色凝重,仿佛那碗药有千斤之重,“刚刚的药丸他吃了吗?” 南风虞见来人是空毅,赶忙起身接过空毅手中盛着药的碗,“吃了。” “那颗药是我最新研制的,能解世间万毒,但要解开他体内原本的毒和这次的新毒,一次性做到可不容易。我写了药方交给于管家了,以后每天要服用三次,这样应该就不会有大问题了。” “多谢舅舅。”南风虞鼻子一酸。 “跟舅舅还客气什么,快喂药,这小子怕是只喝你喂的药了,刚刚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掰不开他的嘴。” 真是有了美色就忘了舅舅。 南风虞嘴角尴尬一扯,“骂一顿就好了。” “哦?”空毅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刚才南风虞恐吓的话起了作用,如今她给傅迷白喂汤药格外的顺利。 一碗汤药下肚之后,傅迷白的脸色有些好转。 翌日,于管家端着早膳进了屋,见南风虞一夜没合眼照顾傅迷白整整一宿。 “夫人吃些早膳休息一下,您一宿都没好好休息了。” 南风虞看着依旧没有苏醒迹象的摇了摇头,“我没胃口,你们吃。” “这这一直不吃不喝怎么行啊。”王嬷嬷在旁焦急不已。 “殿下的药熬好了吗?” “还在熬,应该马上快好了。夫人您要不先去洗漱一番,您昨日淋了雨,再不好好照顾身体,您如若倒下了”连翘说着说着,泪水便在眼眶中打转。 南风虞那一双失神的眼眸,宛如两口枯井,不带丝毫光彩,只是淡淡地扫了自己一眼。 的确,她此刻的模样狼狈至极,昨日那湿哒哒的衣服,虽然已经干透,但却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 南风虞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贴身的衣服,轻轻应了一声:“好。” 经过一番简单洗漱,她的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仿佛有一颗悬着的心,时刻惦记着傅迷白的情况。 洗漱完毕后,南风虞甚至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篦,便任由其披散着,急匆匆地来到了言晖居。 一进门,她便看到于管家和空毅满脸焦急地在给傅迷白喂药。 “这小子,嘴真紧啊,呼呼累死了。”空毅见喂药毫无进展,累得喘着气,站起身叉着腰,埋怨的看着傅迷白。 于管家则是一脸无奈的给傅迷白擦拭嘴角滑出的汤药。 “空神医,这该如何是好啊?殿下一直不喝药也不是法子啊。” “只能让”空毅的话还没有说完,南风虞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让我来。”南风虞上来接过于管家手中的药碗,温热触感丝毫没有让她那颗冰凉心升起一丝温度。 她将傅迷白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淡淡说了一句,“张嘴吃药。”带着几分威胁的口吻。 南风虞的声音仿佛有仙术一般,汤药递到傅迷白的嘴边时,傅迷白真的张开了久久闭合的双唇,在大家惊讶不已的目光下,南风虞喂完整碗汤药。 一连两日过去了,傅舟忆数次到来,宫里也不断派人前来询问状况,然而每次来都未见情况有丝毫起色。 傅迷白的气血已经好了很多,但始终处于昏迷之中。 “七哥怎么还没有醒?”傅舟忆焦灼地问道。 “舅舅说,目前已无生命之忧,但何时醒来还得看他自己。”南风虞无奈地回答道。 “那现在该怎么办?”傅舟忆的声音中透着浓烈的急切。 “等。”南风虞朝着他露出一个苦笑,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落寞,“不然还能怎样呢。”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傅舟忆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不甘。 “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傅迷白的舅舅能否醒来快看天意了。”南风虞无奈的低着头。 “近日,川泽国的使者正在宫中拜见父皇” 川泽国使者,这个词瞬间将南风虞的低沉的心情瞬间拉了起来。 算了算时日,川泽国使者来访的时间确实是这几日。 “来的人是林上?” “认识?” 南风虞无奈地摇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 傅舟忆挑了挑眉,声音中带着沉闷的调侃:“哦?不认识?不是传言你和他有一腿吗?” 南风虞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和亲失踪之后,这之前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傅舟忆听完她的话,沉着脸,低头迅速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傅迷白,然后扬了扬头,示意南风虞出去说话。 两人离开傅迷白的卧室后,南风虞不解地抱怨道:“神神秘秘的,搞什么啊?还怕被听见什么?他都昏迷不醒了,怎么可能听得见。” 傅舟忆用看傻蛋的眼神,抿着嘴刮了她一眼,“防范意识到底有没有,万一他能听见呢?” “听到又能如何?”南风虞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 “这个时代的人啊,他们岂能接受异世界的人?在他们眼中,我们恐怕只会被视为怪物。当他们了解到超乎这个时代的认知时,他们又怎会容忍我们的存在?” 南风虞其实心里如明镜一般,他深知,封建时代的人们对超自然之事的接受程度几乎为零。 “我明白,我会小心的。” 一番话后,南风虞又回到了傅迷白的床边,只是两人的谈话小声了许多。 “这次川泽国的使者来南沁国,父皇在宫中设了宴席,皇亲国戚都到了,只是想到傅迷白还在昏迷中便没有请你入宫。” “嗯,这般也好,我哪有心思入宫。” “但是,那个林上旁敲侧击的打听你的消息。” 南风虞闻言,眉头紧蹙,她还未曾主动找她,这人便找上门来了。 “要见?”傅舟忆打量似的询问她。 南风虞无力的摇摇头,“他不醒来,我没有精力去应付这些人。” 第147章 香山祈福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傅迷白依旧是昏迷不醒。 整个齐王府笼罩着压抑的气氛,府内人人都感觉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着咽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努力对抗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沉重,几乎要将王府压垮。 这些天来,南风虞寸步不离的呆在在傅迷白身边。 王嬷嬷见她日渐憔悴,心疼不已。长此以往,南风虞的身体必然不堪重负。 她来到南风虞面前,关切地说:“夫人,您已经在殿下身边守护了十余日,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南风虞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她如今无心理会。 “夫人,明日是燃灯佛圣诞日,您要不要去香山为殿下祈福?”王嬷嬷心想,让她出去走走,总好过一直待在这里。 见南风虞沉默不语,王嬷嬷继续说道:“香山这些天会有许多信佛之人上山祈福,非常灵验。” 非常灵验?南风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很灵吗?” 她本不是迷信之人,但此时此刻,她愿意改变曾经的观念,尝试一下。 王嬷嬷见她兴致勃勃,继续添油加醋:“超灵的,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去那里斋戒祈福。曾经有位夫人为她的丈夫祈福,结果不到三日,许愿之事就应验了。” 闻言,南风虞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此刻又闪烁起一丝希望的光芒,心动不已,恨不得立刻动身。 但最终被王嬷嬷拦下,“夫人,拜佛需要虔诚。” 南风虞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很虔诚的。” “夫人,虔诚不仅仅是有一颗虔诚的心,还需要您以良好的状态去拜佛,这样才能体现出您虔诚的态度。” “好。” 当晚,南风虞洗漱后便早早入睡。也许是多日的疲惫累积,她头一挨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翌日,天还未亮,她便迫不及待地起床,准备前往香山拜佛。 众人知晓她的心切,便也跟着动作麻利起来,一阵梳妆打扮,便坐着齐王府的马车前往香山。 今日南风虞的装备并非繁琐,但是确是傅迷白昏迷以来最得体的一次。 马车不多时便出现在香山脚下,王嬷嬷提议乘坐马车直接驱使上山,但这提议被南风虞一口否决了。 “既然诚信拜佛,那就徒步上山。” “从山脚到山顶需要两个时辰。” “知道了。” 数人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一个脚印,怀揣着虔诚之心,艰难地登上山顶。 当他们站在山顶之时,已值晌午时分,此时阳光炽热,犹如火焰般灼烧着大地。 南风虞的双腿像风中的树叶般不停颤抖着,她的小脸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整个人无力地撑在寺庙前的许愿树前,急促地喘着气。 南风虞看着那些把马车停在半山腰处的拜佛人,心中暗道,失策。 真是一时逞能,累得半死。 这傅迷白真是欠自己一大超大的人情。 南风虞稍作停顿,轻提裙摆,缓缓踏入寺庙。 她怀抱着一颗无比虔诚的心,如同信徒朝拜圣地一般,扑通一声跪地。那一刻,仿佛时间都为她的虔诚而定格。 南风虞看着金光闪闪的佛身,跪得笔直,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心里虔诚的默念着。 “佛主在上,请保佑信女的丈夫能平安度过这次危险,能尽快的醒来。 心中默念完后,又怕佛主不知道她的丈夫是谁,便心中又开始默念,“信女丈夫是南沁国齐王殿下傅迷白,今年弱冠之年,如今住在天金城南河街齐王府言晖居。” 默念完傅迷白的基本信息后,她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正当欲起身时,听见旁边信佛之人虔诚说着诺言,如若许愿之事实现之后,便做出如何又如何的举动让佛主知晓她那颗虔诚的心。 南风虞心想也是,倘若直说所求之事,会让佛主以为她是一个不懂得付出之人。 她又重新闭上双眸,双手合十,神色严肃的虔诚的默念,“信女南风虞,余生愿” 愿什么呢?忽然南风虞心中似乎一时之间不知该承什么诺言才能显示自己诚意。 她想了片刻,继续默念道,“信女南风虞,余生愿多行善,多助人,不求回报,每年定期捐赠自己经手生意的利润的百分之十捐赠给天下苦难之人,只求信女丈夫傅迷白能顺利度过这次难关,余生健康喜乐 。” 默念完之后,南风虞朝着金光闪耀的弥勒佛深深地拜了拜。 “夫人,要不要在寺庙外写条红绸,然后丢在许愿树上祈求上苍保佑。” 南风虞踏出寺庙的门,看着院中形形色色的人手里拿着一条写着字的红绸,用力甩着胳膊朝许愿树最顶端扔去。 南风虞想着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写一个。 连翘看买红绸的地方挤满人,主动说道,“夫人,您就在这儿等着,小的去买红绸。” “多买几条。” “好。”连翘没有多想,以为是南风虞想许愿之事诸多。 连翘眨眼之间便挤入那一片人潮之中。 “啊!”南风虞吃痛的惊呼出声,摸了摸不知道被什么砸了一下的脑袋。 “对不起,姑娘您没事?”一名男子如翩翩君子般优雅地来到南风虞面前,然而,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的内疚之情。 南风虞不满地皱起眉头,怒视着眼前这位看似毫无歉意的男子。 男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常服,身姿挺拔如松,气质高雅不凡,眼神深邃,面容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考究。 面貌不凡,如若南风虞不是长于傅迷白这样绝色的男子朝夕相处,眼前这男子说不准会让她眼前一亮。 南风虞面色不善,嘟囔一声,“没事。”说完便要离开。 男子如疾风般伸手拉住南风虞,他的双眸中流露出一种神秘的异样,仿佛在极力抑制着某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感。 王嬷嬷见状,如护犊般猛地推开那男子的手,厉声道:“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第158章 你与故人很像 王嬷嬷的怒斥的声音,拉回了这名男子的思绪。 男子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像触电般迅速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解释道:“抱歉,姑娘,你简直和我的一位故人太相似了。” 外貌一模一样,但行为举止却判若两人。 王嬷嬷满脸不屑,发出一声冷笑,嘲讽道:“这种搭讪的手段,也未免太过时了。” 南风虞未再看这男子一眼,便转身离去。 她深知,言多必失,过多的纠缠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她今日前来,是怀有明确目的的,绝非闲逛至此,而且此人看自己的目光带有强烈的目的性,这让她很不适。 南风虞与王嬷嬷两人来到许愿树的另一边,连翘找了一圈才找到这两人。 “夫人、嬷嬷你们怎么到这边来了,小的刚刚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您,还以为你们先走了呢。”连翘委屈巴巴的翘着小嘴抱怨道。 王嬷嬷上前摸了摸连翘的脑袋,安抚道,“刚才有一人登徒子差点冒犯了夫人,还说夫人与他是旧识。” 王嬷嬷摸一脸的鄙夷。 “啊?在哪在哪?小的上去撕了他!!”连翘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要上前撕了这人。 王嬷嬷朝刚才他们站的那个地方指了指,没看见人,“咦,不见了,可能羞愧难堪走了。” 连翘不满的呸了一口,“还算有点脸皮。” 说完,连翘又和颜悦色的将买来的红绸递给南风虞。 南风虞抽出两根红绸,“你们也一人写一个,大家都图个好彩头。” “多谢夫人。”王嬷嬷与连翘异口同声高兴的回应道。 南风虞轻轻地拾起放置在寺庙院中的毛笔,如同捧起一颗珍贵的明珠,小心翼翼地在红绸上写下了心中所想。 愿夫君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南风虞写完之后,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杰作,如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般,满意地点点头。 身旁的连翘瞥了一眼南风虞的红绸,那尴尬的目光仿佛被烫了一下,瞬间移开了。 旁人看一眼根本认不得她写的字,如若说是三岁小孩胡乱写得,旁人不知情之下,也会深信不疑。 南风虞正打算将自己的那部分愿望也写在同一张红绸上时,却发现已无多余的空位可写,只好重新拿一条新红绸再写。 愿 愿自己什么呢?南风虞提起笔摸了摸脑袋,写下几个字。 愿信女大富大贵,人生易如反掌。 全部写完之后,南风虞甚是满意。 她拿着两张写满字的红绸,扬了扬下巴,“你们写完了吗?” “写好了。” 三人将写着心愿的布条系成小疙瘩,手拿着布条的另一条用力的甩了甩,咻的一下纷纷挂在树梢。 “挂上了,挂上了。夫人挂上了。”连翘激动得摇晃着南风虞的手臂,活像一只欢快的小鹿。 “夫人,佛主一定会保佑您的,第一次丢红绸的人便顺利地挂上的话,就代表佛主听见了您的愿望。” 南风虞一喜,想不到写着心愿的红绸丢上树还有这一层深意。 三人喜笑颜开的样子,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全都落入了站在佛门处一脸凛然的林上眼中。 林上看着南风虞又喜又忧的样子,扇了扇手中的折扇,嘴角牵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魏息。” “公子,有何吩咐。” 林上看着已经走远的南风虞,目光幽暗,“去约齐王妃在八珍楼一见。” “是。” 魏息看着南风虞的背影,目光困惑,这一次公子不是唤的云黛公主而是齐王妃。 ------- 言晖居。 空毅给傅迷白把了把脉,神色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担忧,但多了几分不解。 “空神医,殿下如何?为何昏迷如此之久,还未见苏醒的迹象?”于管家急得在旁搓着手。 空毅从针灸袋中抽出一根根银针扎在傅迷白头皮上,随即又扎了几根在受伤的位置 。 “按常理这小子该醒了呀?”空毅抽回银针,颇为不解的蹙着眉头,仿佛遇到了什么千古谜题。 “那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呀,殿下迟迟不醒。” 空毅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医术,忽然灵光一闪,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我的侄媳妇呢?” “夫人啊?夫人一早就去香山为殿下祈福了。” “哦?香山啊~”空毅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句。 “空神医找夫人是有何急事吗?” “没什么,听闻今日六皇子带着川泽国的使者去参观了我国香山一年一度的燃灯佛圣诞日,或是也想图一个好彩头。” 空毅看似随意的一句话,余光却不自觉的扫了几眼躺在床上的傅迷白,想了想又继续开口问道,“侄媳妇怎么还没回来?” 于管家心中一算,较为困惑的说道,“还未归来,夫人天还未亮就同王嬷嬷和连翘出门了,按常理这时应该回来了啊。” 于管家看了看已不早的天色。 “或是路上遇上熟人,闲聊了几句,无大碍的。”空毅抬头也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明日再来看看。” 于管家将空毅送出房间,“空神医慢走。” 于管家将空毅送走后,看了看天边的余辉,摇了摇头,嘴里嘀咕着走回房间,“怎么今日夫人还未归来啊?眼见太阳就要落山了。” 府上小厮一边擦着傅迷白的手一边搭腔道,“夫人有王嬷嬷他们陪着,于管家您不用担心。” “也是。”于管家顺手接过小厮手中的手帕,小心翼翼的为傅迷白擦着身体。 这件事情以往都是南风虞亲手来做,但今日她迟迟不归,这事只好由他们这些下人代劳了。 于管家握着傅迷白的手指,像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一样,一点点、温柔的擦拭着每个指尖。 于管家虚虚握着傅迷白宽厚的掌心,忽然感受到久久未醒的人食指与中指微微动了动。 于管家心头大喜,停下手上动作,屏住呼吸紧盯着傅迷白的修长的手指。 第159章 傅迷白苏醒 于管家擦手的动作瞬间停住,全身血液彷佛凝固了一般,大气不敢出,全神贯注的看着刚刚微微动了动的手指。 此刻他有几分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心之所向,出现了幻觉。 不出片刻,傅迷白的所有手指都动了动,正当他惊喜之际,被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于管家!!于管家!!!殿下的手动了!!!”府上的小厮兴奋地大喊。 于管家急声呵斥道,“安静!我看见了,大吼大叫成何体统,别吓到殿下了。” 小厮被训斥后,乖乖的低下头,小声道,“小的知道了。” 于管家收回冷然的目光,又一脸期待的看着床上的傅迷白,小心翼翼的放下他的手,随即如同期待着奇珍异宝的降世,站在床边聚精会神看着将要苏醒之人。 果不其然,傅迷白手指微微一动,睡梦中的他眉头紧蹙,缓缓睁开那如星辰般闪烁却还未聚焦的双眸。 傅迷白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于管家与院中的下人满脸欣喜地看着他。 他垂下目光,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人,心中顿时变得空落落的。 于管家不愧是常年侍奉在傅迷白身边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他也能洞悉傅迷白心中所想。 他连忙说道:“殿下,您已经昏迷了十多天,今日之前夫人半步也没有离开过您,一直守在您的身边。今天,夫人特意为了您上香山为您祈福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傅迷白闭了闭眼,大病初愈,整个身体似乎还未沉睡中苏醒。 “殿下,您感觉身体有哪不舒服吗?” 傅迷白抿着嘴,微微摇了摇头。 “那殿下想吃什么?小的让张主厨去准备。” 傅迷白缓缓睁开眼,一扫之前的疲惫,换上了以往的清冷。 “清淡便可。”傅迷白只觉口中苦涩难言,一丝胃口都没有。 傅迷白抿了抿有几分干裂的嘴,于管家立马将他扶起身,靠在床榻上,将水杯递在他嘴边。 傅迷白不太习惯这般被人照顾,“我自己来。” “是。”于管家双手将水杯放在傅迷白的手中。 于管家站在床边,慈祥的看着正优雅的喝水的傅迷白,想在这段时间整个王府人心惶惶的日子,不觉鼻头发酸,低头掩面小声啜泣了起来。 傅迷白放下水杯,看着于管家喜极而泣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人不是已经无碍了吗,怎么还哭了?” 于管家提起衣摆的衣角胡乱地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殿下您是不知道您昏迷的这段时间,我们有多担心您,特别是王妃,简直是须臾不敢离开您的身边,小的看着她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小的们心疼啊。” “小的们给您喂药,您怎么都不愿意张口,最后还是王妃亲手喂您,您才把药喝了下去” 于管家滔滔不绝地将傅迷白昏迷之后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全部说尽。 傅迷白慵懒地靠在床榻上,像看戏剧般看着于管家声泪俱下的表演,听着别人口中关于南风虞与他之间的事情,心里甜蜜又自责,让她担心了。 于管家说得口干舌燥,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黑夜如墨,正逐渐侵蚀着整个大地,然而南风虞还未回府。 于管家朝外看了看,依旧未看见南风虞的影子,嘴里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夫人怎么还没回府,不会遇见什么危险了。”说完,于管家便发现不对,连忙呸呸呸,骂了几声乌鸦嘴。 傅迷白本是听见近日南风虞将他百般照顾,心中不免觉得幸福,但是于管家的话,让一颗雀跃的心瞬间停止了跳动。 这些昏迷的时日,傅迷白的意识并非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他仿佛被关进了一个牢笼,时而清醒地听见外界的一举一动,时而又被隔绝在一片死寂之中,一点嘈杂都未能入耳。 所以今日空毅的话,无疑成了他现在心中的刺,即便他知晓如今的南风虞与林上毫无瓜葛,但是听见林上这个名字,他的心还是不免被揪了一下。 然而此刻齐王府缓缓停下一辆齐王妃专用马车,南风虞被连翘搀扶着下车。 南风虞双脚刚沾地,双腿便不受控制的抖了抖。 此刻南风虞悔恨达到了顶峰,早知道上香山寺庙的路那般曲折,打死她都不会逞能徒步上山。 “夫人。”连翘与府内小厮的声音几乎重合。 如若说两人差别便在于连翘的声音充满了关心,然而小厮的声音便充满了喜悦。 “夫人,殿下醒了!!!”小厮的声音还未传到南风虞的耳畔,便如一阵春风般吹进了齐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让府上上下下都充满了欢喜。 听到这个消息,南风虞被连翘扶着的手不觉得抓紧了连翘的手臂。 “真的?” “千真万确,殿下已经醒了。”小厮的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南风虞听到这个好消息,提起裙摆,丝毫不顾双腿的瘫软无力,如一只离弦的箭般,朝着言晖居飞奔而去。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立即马上看向那久卧床之人。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傅迷白的房间,累得单手撑在房间内的柱子上,看着慵懒地靠在床榻上的傅迷白时,刚才的后悔早已烟消云散。 或许真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上苍呢?去香山的那段路没白走,南风虞看见傅迷白的第一想法便是如此。 傅迷白听着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提了起来,直到看到屋内冲进来一道靓丽的身影,他的心才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飞到那道倩影身上。 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回来了。 南风虞亲眼看见能动的傅迷白后,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终于落了地,一想到近日以来那颗犹如在油锅里煎熬的忐忑的心,忍不住的委屈,双眼刹那间通红。 南风虞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了,像只委屈的小狗一样,直接扑在傅迷白的身上。 第160章 苏醒后的甜蜜 南风虞突然的动作让房中的中倒吸一口冷气,傅迷白久病才醒的身体哪经得住她这一扑啊! 于管家看她扑过来的动作,忍不住的上前开口道,“夫人,殿下身体刚好” 于管家的话还未说完,傅迷白就做了一个让他噤声的动作。 傅迷白一手轻轻的搂住扑在他身上的南风虞,一直手朝于管家做了一个让他们退下的动作。 于管家极有眼力见,立即带着房内的下人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关上了门。 整个房间瞬间只剩下两人,傅迷白眼中的波涛汹涌如决堤之水般泛滥。 傅迷白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搂着南风虞的腰,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脑袋,用着比春风还要温柔宠溺的声音安慰道,“没事了,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南风虞那失而复得的心情瞬间充斥着整个心脏,她双手紧紧抱着傅迷白,彷佛下一秒傅迷白便会消失一般。 她将整个脑袋深深地埋在傅迷白的胸前,哭后那沙哑的声音,就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充满了不满地抱怨道,“你怎么才醒,这段时间吓死我了。” 说着说着,南风虞又像决堤的洪水一般,开始控制不住地流着眼泪。 傅迷白看着胸前被南风虞的眼眼泪打湿了一大团,心里更加甜蜜了,“是为夫的过错,夫人要打要罚,为夫都认了。” 他轻轻捧起南风虞那张如梨花带雨般的脸蛋,用大拇指轻柔地擦拭着泪痕,泪水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刚刚擦掉不一会又布满了整张脸。 傅迷白也从开始因南风虞在乎他而满心喜悦到如今看着南风虞那止不住的泪水,心如刀割般难受。 傅迷白心疼地皱起眉头,再次捧起南风虞的脸蛋,低头吻了吻南风虞那双哭红的眼睛,随即又吻了吻南风虞那张布满泪痕的脸蛋。 傅迷白声音温柔的贴在南风虞耳边说道,“别哭了好不好,看见你一哭,比要了我的命还要难受。” 听见这话,南风虞瞬间捂住傅迷白的嘴巴,嗔怒的看着傅迷白,“不准说这些晦气的话。” 傅迷白抓起南风虞捂着他嘴巴的娇软的下手,吻了吻,柔情的看着眼前一点关心的她,“好好好,不说不说。” 南风虞情绪稍微稳定点后才发现此时她的动作是多么的荒唐,居然半个身体压在一个大病初醒的病人身上。 她立即想从傅迷白身体起身,然而傅迷白却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傅迷白似乎对她身上的味道很着迷,搂着她贴在她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 南风虞扭了扭身体,“让我起来,你身体还没痊愈” 傅迷白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我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 听到傅迷白的话,南风虞暗自瘪了瘪嘴,也不知道是谁躺在床上十余日才醒,吓坏了所有人。 见傅迷白如此坚持,南风虞也不再坚持,乖乖的靠在傅迷白的胸前,只是将大部分重量都依靠在自己的坐在床榻上的臀部。 傅迷白见她如此乖巧,心中喜不自胜,忍不住伸出手勾了勾南风虞的头发,“于管家说你今日去香山为我祈福了?” 南风虞瓮声瓮气的应道,“嗯嗯。” “今日香山人很多吗?” “是挺多的。” 听到这个答案,傅迷白眼眸中光暗了一瞬,但手上的动作依旧温柔。 “下次人多就别去了,人多眼杂不好。” “还好,人也没有到水泄不通的地步,而且不觉得很灵吗?我上香回来便听你苏醒的好消息。” “所以今日特意为我上香山祈福的吗?”傅迷白明知故问,他想听南风虞亲口说。 南风虞扬了扬脑袋,双眸灼灼的看着傅迷白那宠溺的目光,“当然,为了向佛祖表达我的诚意,我可是天还未亮就带着连翘他们可是徒步上山的。” 南风虞如今想起那难走的山路,双腿就止不住打颤。 “今日……上香山是徒步上山的?”傅迷白的声音仿佛被惊愕给冻结住了,透着难以置信。 南风虞骄傲的嗯哼了一声,“上山下山都是徒步,你是不知道那路多难走” 傅迷白激动的抱着南风虞的手又紧了几分,他怎么会不知香山的路多难走,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眼里布满了心疼,“下次坐车上去,别走路我心疼,也不用早起。” 傅迷白垂眸看了看南风虞的腿,自从认识她开始,他便知晓她是一个讨厌早起、讨厌运动之人,亲耳听见为了他徒步上香山无疑是一个感动又心疼。 南风虞傻呵呵地笑了一声,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这不是为了表达我这颗虔诚的心嘛。” “以后不准。” “好好好,不准了。”南风虞见傅迷白一脸严肃,连忙附和道。 南风虞想了想或许再也遇不见其他人能让她如此虔诚了。 “看来香山真的很灵,我只是在佛前许了一个小小愿,便马上得到了回应。” “许的什么愿望?”傅迷白即便不问也知晓,南风虞许的什么愿望,但是他还是想亲口听见她说,一字一句如羽毛般轻拂在他的心间,每一句话都重重地敲击着他的灵魂,使他整个人都飘飘然,如痴如醉,他喜欢这种感觉。 被重视的感觉。 “我愿我的夫君长命百岁,愿我大富大贵。”说完南风虞自觉地好看,抬眸偷看了一眼傅迷白,只见他双眸深情的看着她,倘若不是此刻不变,仿佛下一秒便要吃了她一般。 南风虞靠在他的胸膛上,缩了缩脖子。 “我以前都不信这些的,我许完愿准备起身听见隔壁居然在许诺,这时我才知晓居然愿望实现后还需要还原的。” 或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干多了。 “所以你许的什么诺?” “我许的啊”南风虞卖了卖关子,一直吞吞吐吐不说。 傅迷白忍不住的伸手挠了挠她的痒,“还不说许的什么?” 第161章 只要她喂 傅迷白的手没停下,一直挠南风虞的痒痒肉,南风虞被挠得难受,又不敢使劲挣扎,怕伤了这个大病初愈的人。 “啊啊~痒痒,我说我说,信女南风虞,余生愿荤素搭配,只求我夫君能快快醒来。”说完,南风虞脸上扬着笑意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也嘴角含笑的看着她,他自然不信她许诺是这个,但是他也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咕咕”南风虞的肚子不适时宜地发出了一阵响彻整个房间的的响声。 南风虞晌午在香山寺庙中吃了些简单的斋饭,随即又徒步下山耗尽了能量,此刻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傅迷白嘴角含笑的看着她,南风虞尴尬得脸像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瞬间红了起来,她急忙挣脱傅迷白的怀抱起身,“你这些天都没有吃饭,看肚子都饿得直叫唤了,我去看看他们准备好吃食没有。” 说完,南风虞像一个刚做了坏事怕被大人发现的小孩,急忙地走出了房间。 傅迷白看着她慌张的小步,笑了笑,真会吊打一把。 南风虞来到傅迷白的御用厨房,看见张主厨正在为傅迷白准备吃食,“张主厨这次给殿下准备什么了好吃的呀?”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张主厨的动作顿了顿,但转头看见是南风虞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他对这位川泽国远嫁来和亲公主的厨艺很是佩服,他恭恭敬敬朝南风虞行了行礼,谦卑的开口道,“于管家说殿下想吃些清淡的,小的准备给殿下做点小米粥。” 南风虞看了看被熬得软烂的小米粥,赞同的点了点头,大病初愈确实吃小米粥会让人很舒服。 “有准备其他的菜吗?” “小的还给殿下准备了几道素菜。” 南风虞又瞥了一眼案台上的素菜,那翠绿的颜色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对于如今的傅迷白来说,这恐怕如同嚼蜡一般无味。 南风虞暗自揣测傅迷白可能毫无食欲,于是赶忙让张主厨再准备一道醋溜白菜。 不多时,一道道素菜和小米粥端进了傅迷白的卧室。 这时南风虞正在厨房对着食物风卷残云,她想着快些吃完好照顾傅迷白,但一想到他身边还有于管家,便吃饭的速度便降了下来。 于管家将饭菜端到床头,捧起盛着金灿灿小米粥的碗用勺子上下舀起来,确定不凉后,再递到傅迷白的唇边。 傅迷白没有张嘴,而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于管家瞬间明白傅迷白的意思。 他不情愿的瘪了瘪嘴,手里捧着碗,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脸色还带有几分虚弱的傅迷白,活脱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殿下您受伤了不方便,不如就让小的伺候您吃饭。” 傅迷白却不为所动,摆摆手直接从于管家手中接过饭碗,旁若无人般小口小口优雅的吃了起来。 于管家见此也不再多言,他自是知晓傅迷白即便是生病再严重只要有吃饭的力气便是不喜他人喂食。 这是他从记事以来便刻在骨子里的不信任,宛如深深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难以撼动。 傅迷白吃着酸酸甜甜的醋溜白菜久病初愈罕见的有了些胃口,正当他让于管家盛了第二碗小米粥时,他听见院中有独属于某个人的脚步声。 南风虞一进门便看见于管家将盛好了小米粥递到傅迷白的面前。 傅迷白假装没看见刚进门的那道倩影,用困惑的眼光看了一眼于管家。 于管家甚是不解,怎么殿下不接呢,刚刚不是说还要吃第二碗吗? 他捧着碗又往傅迷白面前递了递,再准备开口询问傅迷白是否还要吃时,南风虞带着责备额声音在屋内响起。 “于管家,殿下还没有大病初醒,你怎么能让他自己动手吃饭呢。” “小的”于管家解释的话还未脱口便看见傅迷白双眸中竟带着罕见的可怜巴巴。 南风虞三步并成两步走来到于管家面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碗,“我来喂殿下。” 于管家本想解释一番傅迷白不会吃他人喂的食物,但看见傅迷白一脸很享受的模样,瞬间噤声。 看来他的殿下是只吃王妃喂的东西啊。 南风虞坐在床榻边,舀起小米粥放在嘴边吹了吹确保不烫后才小心翼翼喂给傅迷白。 傅迷白一双炙热的眼睛紧盯着南风虞,在她关心的目光下张开嘴小口小口吃起来。 一碗稀饭不多时便见底,南风虞想着傅迷白难得进食,自然不会让他只吃这么一点便作罢。 “再吃一碗,多吃一些身体才恢复的快。” 听见再吃一碗,傅迷白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但有在南风虞那双殷勤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傅迷白不喜多食,往日吃一碗半的小米粥便亦是极限,如今已经吃了两碗,如若吃第三碗他似乎已经料想到今夜的积食。 于管家站在南风虞的身后看傅迷白的脸上罕见的囧色便觉得十分有趣。 傅迷白趁南风虞盛粥之际,冷眼扫了一眼站在一旁幸灾乐祸的于管家,那眼神,仿佛一把冷冽的剑,直直地刺向于管家。 于管家见此,瞬间收敛起笑容,偏了偏头,眼神闪躲,假装没有看到傅迷白的眼神,就像一只做贼心虚的小狗。 最后,第三碗小米粥在傅迷白的左磨右磨之下终于全部下肚。 南风虞见他如此乖乖的吃饭,不禁喜上眉梢,拿起碗站起身来,如同慈母般,奖励性的摸了摸傅迷白的脑袋,“好好吃饭的孩子最惹人爱了。” 说完,南风虞生怕傅迷白会追究她的话有些不成体统,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赶紧理了理裙摆,娇声说道,“殿下好好休息。” 然后,南风虞作势要走,但刚转身准备离开,傅迷白的手便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拉住南风虞,声音带着磁性说道,“夫人要去哪?” 南风虞被傅迷白的话问得茫然,当然是回东安苑啊,如今他已苏醒,她难得能睡个好觉自然是要回自己的院中好生一番休息。 第162章 有一处不舒服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高悬在空中的明月宛如银盘,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整个齐王府。 傅迷白的初醒犹如春风拂过大地,让整个王府都如万物复苏一般,洋溢着希望的气息。 言晖居。 南风虞窝在傅迷白的怀中,今夜本想回她自己的庭院休息,奈何傅迷白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非要她留下来。 没办法,谁让这男人如此会撒娇,南风虞只好心软的留了下来。 傅迷白纤长的手指把玩着南风虞那如瀑布般的秀发。 “你有没有身体哪里不舒服?”南风虞关心的问道。 “没有。”说完傅迷白似乎觉得说得不太正确,勾起唇角补充道,“不过如今还真有一处不舒服。” 一听他身体不舒服,南风虞瞬间紧张的撑起身体,抬头看向他,眸色中是藏不住的关心。 “哪里?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就去叫舅舅来给你看。” 说完南风虞就要起身去唤人。 南风虞想起傅迷白醒来之后并未让医师全面检查一番身体,此刻愈发觉得自己当时只顾着高兴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步骤。 傅迷白看她如此神色,慌张的动作,眉目的情|欲又浓烈了几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嗅着头发的清香,沙哑的声音说道,“为夫这里不舒服。” “哪里?” 傅迷白拉着南风虞的手伸入被褥中触碰到那滚烫。 当傅迷白拉着她的手时,她便隐隐觉得这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样,果不其然,没个正行。 即便生病了也不正经。 南风虞的手刚一触碰到滚烫,便如触电般瞬间收回,一抹绯红如晚霞般爬上她娇嫩的脸蛋,她娇嗔地睨了傅迷白一眼,“不要脸,真不害臊。” 傅迷白则是一脸痞气地贴在南风虞的耳尖,轻声低语,“你我夫妻,这有什么要不要脸,害不害躁的。” “但但你刚醒不久就想着那档事情,你如今需要的好好的修养,养好身体” “养好身体就可以想那档事情了?”傅迷白眸色深深的看着耳尖泛着红的女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戏谑。 “你怎么老是想这些,就没其他的事情可想的吗?” 傅迷白伸手又搂了搂还在抱怨他的南风虞,“可是为夫只要跟夫人呆在一起就会控制不住的嘛。”语气中透着淡淡的委屈。 南风虞被他撩得面红耳赤,转过身背对着他,“总之今日不可能,你才醒要好好休息。” 傅迷白也随即侧过身将背对着他的姑娘用力搂入怀中,“是是是,听夫人的。” 南风虞暗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如若不是背后某处的提醒,说不准她还真信了傅迷白的鬼话。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傅迷白错开了那个让南风虞尴尬的话题。 南风虞想了一瞬,这些天她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他,外界发生的事情一律充耳不闻,她如实摇摇头。 “哦。”傅迷白声音中透着不易察觉的失落。 “哦?好像有一个,但不知道算不算大事。” “什么事?” “川泽国的使者来访南沁国,好像除了这件事情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川泽国使者?”傅迷白假装思索片刻,“这次来的也是胡使者?” “不是,是川泽国户部尚书的嫡子--林上。” “哦~”傅迷白这一声极具富有含义,“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南风虞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傅迷白裹着纱布的手想去握南风虞的手,却被她一把抓住,“你手上的伤还未好,你老实一点,如若再这般,我现在就回东安苑。” “好好好,我注意。”傅迷白打着哈哈。 话说到如此,南风虞转过身看向傅迷白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这次为何要提前回天金城?” 傅迷白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微光,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紧紧地盯着南风虞那张美若娇花的脸蛋,轻声说道:“因为迫不及待的想回来,想回来见你。” 傅迷白的神色无比严肃,南风虞本想嘀咕他几句,结果见他如此认真,脸上的红晕如晚霞般渐渐弥漫开来。 南风虞轻轻朝傅迷白的怀中挤了挤,娇嗔地说道:“我又不跑,不用着急。” 傅迷白的下巴温柔地抵在南风虞的头顶,“嗯。下次一定不让你担心。” “边学呢?怎么边学没有在你身边?”以往傅迷白在哪,边学就在哪,负责他的安危,这次傅迷白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不见边学的踪迹。 这一点着实让南风虞不解。 “边学我派他去为我做其他事情去了。”说到边学,傅迷白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让边学暗中打探傅子景勾结盐帮贩卖私盐。 即使傅子景走私贩卖私盐的证据早已被清风收集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让边学暗中去调查。 意图可想而知。 南风虞没有追问边学究竟被他派去做何事去了,她心想,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花园,即便两人关系再如何亲密无间,有些事情也如同被迷雾笼罩的森林,不便轻易踏足,比如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超脱自然的事情。 想着想着,睡意如潮水般涌来,南风虞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迷白紧闭着双眸的一双眼忽然睁开,眼底犹如一汪清泉,清澈而明亮,他看了看身边已经睡熟的南风虞,眼底满是温柔。 他小心翼翼起身,动作轻缓得像只猫儿,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可人。直到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门,他那颗紧张的心才松了下来,眼底又恢复了一片精明。 傅迷白披着一件薄披风来到书房。 不多时,清风出现在了书房。 “楼主,这次刺杀您与顺王殿下的是皇后一族。” 这个答案并未让傅迷白惊讶,他早已料到了这个答案。 第163章 感情炽热 “让楼里的密探以后不用调查关于王妃的事情了。”傅迷白的淡淡的开口。 清风不知晓缘由为何,但只要是楼主说的任何命令他只需要应下便是。 之前让密探暗中秘密调查关于南风虞的所有过去的事迹,事无巨细通通向他汇报,如今忽然又说不用调查了,看来楼主已经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清风面色不改,敛下心中所想。 傅迷白面色看不出情绪,如今的南风虞,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是川泽国的那位云黛公主了。 虽说面相不改,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易于世道的气息,便也不难猜出。 这是这个猜想,想必要用余生来验证了。 至于她会是谁,她到底是谁,他似乎并不太关心,至少如今的她对他是真心实意的,他也不想两人之间的感情被猜忌蒙上阴影,如同阴云遮蔽了心中那份爱恋的阳光。 这是傅迷白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如此喜欢,喜欢到听到昔日谣言中的恋人会出现在天金城,他便马不停蹄的回城。 虽说路上发生了意外,但是对于他而言,终究还是利大于弊,至少让自己看清自己的那颗心。 “这次的刺杀查出来幕后使者了没?”傅迷白靠在太师椅上,慵懒的开口。 “主谋是皇后一族,但懿王也参与其中。” 闻言,傅迷白挑了挑眉,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刺杀成功的话一次性便可以解决两位皇子,如若失败了,也死无对证。 无论如何,都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傅迷白嘴角扯起一抹讥笑,“真不愧是敌人的敌人就便是盟友。” 看来他还是太和善了,才让这两人觉得区区的刺客便能要了他的命。 “把懿王走私走漏私盐的事情透露给皇后。”傅迷白嘴角那抹笑容越发寒冷,仿佛千年寒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气。 “是,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接下来嘛,就等着看狗咬狗。”傅迷白眸色深不见底。 只要是伤及到自身利益的事情,盟友也会变成敌人。 贩盐一直都是皇后母族门第所负责的之事,其中的利润堪称天文数字。 如今有人竟敢背着朝廷盐官偷偷贩卖私盐,从中谋取巨额利益,懿王这番暗箱操作,无疑是触动了皇后一族的利益。 想必到时,参懿王的奏折定会如那春雨后的芦笋,层出不穷。 届时,懿王不知还能不能游刃有余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傅迷白所关心的,他所在乎的另有他人。 清风将傅迷白昏迷的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傅迷白便让他退下了。 清风退下之际,看着傅迷白那张血色还未完全恢复的脸,眸色中出现罕见的担忧。 傅迷白见他欲言又止,“清风还有何事吗?” 清风双手抱拳,“楼主,这次您的昏迷让楼里的兄弟们很担心不如把明月还是调回您的身边,保证您的安危!” 傅迷白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 当初派明月暗中保护南风虞,其中不乏含有监视她的意味,如今都无需调查南风虞的背景,那么明月是否还需要一直跟着她吗? 傅迷白抬起一双清眸,“继续让明月暗中保护她。” 在傅迷白眼中,南风虞比他更需要。 “但” 傅迷白双眸一冷,漫不经心的看向清风,“我自有分寸,这次受伤是意外,有赤阳暗中守着,足以。” 这次刺杀如若不是傅迷白替傅舟忆挡那一箭,那些所谓的刺客根本丝毫伤他的本事。 清风见傅迷白如此坚持,便不再劝说。 次日,阳光明媚,晨曦如薄纱般透过窗户的缝隙,轻轻地洒在床榻上的被褥上,空气中的灰尘宛如小精灵在阳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似乎在庆祝着什么喜事。 傅迷白连睡了十余日,今日一早便早早醒了,他单手撑着脑袋,侧着身体将南风虞圈在自己的怀里。 眉目柔情的看着她,小小的嘴巴,小巧挺拔的翘鼻,粉嘟嘟的脸蛋看不清毛孔,傅迷白越看越喜欢,不知不觉便看了半个钟头。 自从决定开始正式面对这段情感后,傅迷白如释重负,那颗被勒住的心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终于挣脱了牢笼。 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能肆无忌惮释放了。 南风虞这一觉睡得十足的好,似乎在傅迷白的身边总是睡得很香,那股莫名的安全感,让她彻夜无梦。 因此,她似乎忘了与某人的约定,也快要淡忘了曾经夜夜相伴的梦魇。 傅迷白垂眸看着睡颜依旧惊艳的南风虞,那颗想要触碰她的心,像一头被压抑的困兽,在傅迷白的胸腔里横冲直撞,终于还是没有压抑住心中的那股悸动。 他轻轻将贴在南风虞脸蛋上的几根秀发扶到耳后,仿佛在轻抚一件稀世珍宝,目光炙热的看着她的脸蛋,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俯身将唇贴在南风虞的脸上。 他犹如蜻蜓点水般,在南风虞的脸上轻轻一吻,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他又轻轻地亲了亲南风虞的额头。 随即,他的喉结滚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极力忍耐着,但最终还是失败了,他再次俯身,亲吻着傅迷白紧闭的双眸。 接着,他又轻吻了南风虞的翘鼻……最后,他含住了南风虞那红润的双唇,仿佛那是年幼时期品尝到一半的的糖果。 极具诱惑力。 一番折腾,南风虞最终还是被傅迷白这贪心的动作给弄醒了。 她紧闭双眸,不悦地蹙眉,小嘴撅起,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不满地抱怨,“干嘛,好困~~~~” 这一声抱怨,无疑在傅迷白的耳中是悦耳的娇嗔。 傅迷白忍了又忍,反正人都被他弄醒了,一不做二不休。 他捧起南风虞的脸蛋,俯身精准地含住南风虞娇嫩的双唇,仿佛那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让人忍不住背弃道德,小心翼翼俯身嗅嗅,伸手摘下。 第164章 怎么是你?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浅尝即可,他的舌尖如灵动勾勒着南风虞嘴唇的形状,就在南风虞觉得要窒息,张嘴呼吸之际,舌尖探入了梦寐以求之地 不知吻了多久,就在南风虞觉得她整个脑袋都因为缺氧而变得昏昏沉沉时,傅迷白恋恋不舍松开了她的双唇。 一张樱桃小嘴被吻得微微发肿 傅迷白那一双饱含情欲的双眸毫无掩饰地紧盯着南风虞,眼神如同饿狼看向猎物般赤裸。 南风虞不解,为何一夜之后,眼前之人的欲望愈发的恐怖,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傅迷白见她不悦,立即温声哄道,“夫人,再让为夫亲一下。” 傅迷白盯着南风虞红润的双唇,说话之际又贴了上去。 情难自理。 想时时刻刻与对方缠绕在一起,品尝独属于她的气息,想让自己的整个爱意将她包裹,让其无处可逃。 一番压抑性的缠绵之后,南风虞坐在梳妆台前红着一张唇让王嬷嬷摆弄着她的头发。 连翘神色紧张的带着一身急色踏进屋,一进门她朝屋内看了看,并未看见外人,她才放心的舒出一口气。 “夫人,有人给您的。”连翘伸出一只手,小弧度的递给南风虞。 南风虞被王嬷嬷固定着脑袋,眼睛向连翘的方向瞥了一眼,见她神神秘秘的样子。 “什么东西?”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连翘手中的东西。 是一张纸条。 南风虞心无旁骛的将其展开。 刚劲有力的字体:今日午时,八珍楼一聚。 南风虞看了看邀约的纸条,将纸条两面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 没有落名,只有一个图标,是一棵树的形状。 南风虞不解,这是谁邀她一聚,思来想去,也不是傅子景,傅子景给他的密信一般都会落款是一条鱼。 但这次却是一棵树。 到底是谁? 南风虞蹙着眉头,不解。 正当想要打算问问连翘来龙去脉时,黄嬷嬷的声音耳边响起,“夫人,梳好了。” 一听脑袋可以自由的晃动后,她连忙转头问连翘,“这是谁送来的呀,怎么没有署名?” 连翘神色忧愁的摇了摇,“小的不知,只知晓是给夫人您的。” 南风虞心中已了然,淡淡应了一声,“那就不管了。” 听见这句话,南风虞感受到连翘的肩膀如释重负般放松了下来,语调轻快的说,“好。” 按常理没有署名的东西是不会送到她面前的,除非连翘知道其中详情。 没一会,南风虞身边只有连翘在伺候着,眼见此刻便是绝佳时机,她将连翘拉在一个无人的角落,细细问道。 “知道刚刚那纸条是谁送来的?”南风虞的语调中带着浓浓的肯定。 连翘思索片刻点点头。 “快说说,是谁?”南风虞有些好奇,就只是单纯的好奇。 连翘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是林上公子。” 林上,这个名字并不陌生,近些时日总是听闻,阴魂不散,南风虞不悦。 但想到与傅子景之间的约定,她还是决定赴约。 早晚都得一见,南风虞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既然要做,不如早早的做个了解,难免夜长梦多。 简单的准备一番后,南风虞便带着连翘出门去了,一路上连翘神色紧张,欲言又止,总是偷偷观察南风虞的神色。 南风虞被她的小动作弄得哭笑不得,“怎么?今日我格外好看吗?怎么一直在偷偷看我?” 连翘被这么直白的说后,脸上的神色一阵青一阵红,又用为难的神色看着南风虞,“夫人,一定要去见林上公子吗?” 南风虞歪着头看着她,眸色带着几分考量,“怎么了?不能见吗?” 连翘心事重重的摇摇头,从收到纸条开始,她神色郁郁,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南风虞知晓连翘也是关心她,或许连翘有自己的顾虑,她伸出手附上连翘不安缴在一起的手指,温声安慰道,“没事的,待会他说什么,我都会以失忆为理由挡回去的。” 连翘眉心依旧没有舒展,她所担心的并非这个。 “夫人,小的只是怕怕像上次见林上公子后那样” “上次?哪样?”前身的事情对于南风虞来说如同故事一般,听过便忘记了,她自是记不清前身见林上发生的事情了。 当然,连翘当初提起也只是一笔带过,她记不得也实属正常。 “上次您见林上公子后就失踪后,后来您就受伤失忆了” 哦,对,经连翘提及南风虞对这事模模糊糊有几分印象,其中发生的事情很是奇妙,趁这次机会探探虚实并非是坏事。 南风虞附上连翘手背上手并没有拿开,而是使了几分力道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这是在处处都是人的天金城,如若上次失踪与他有关系,这次他定不会轻举妄动,去看看,总归心里有个底” 连翘看着南风虞朝她露出宽慰的笑,心里的担忧似乎真的减少了几分。 不多时,南风虞站在八珍楼的大厅,眸色轻飘飘扫过整个大厅,“有那个叫林上的人吗?” 连翘小声回应,“没有看见林上公子的身影。” 语毕,南风虞无需店里伙计招呼便直奔二楼。 店里的伙计见她招呼不打便直接上楼便连忙上前阻止。 八珍楼二楼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如若没有预定或是邀请不得上二楼,这也是为何一些达官贵人偏爱八珍楼的原因。 “客官,请问有预约吗?”伙计见南风虞穿着打扮并非普通人间,对她的态度也自觉的客气起来。 “林上。”连翘报出林上的名字,伙计果然态度更加热情的将两人请上了二楼。 越往上走,南风虞心中愈发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的心脏上揉捏,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后悔赴约。 两人被伙计带进包厢之后,她也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青梅竹马,但她的神色却十分惊讶,“怎么是你?” 南风虞惊呼出声,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一把利剑,刺破了包厢内的寂静。 第165章 与林上见面 和南风虞的震惊截然不同的是林上的反应就要从容许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南风虞此刻有种被戏耍的感觉,惊讶之后眸色出现几分震怒。 昨日在香山怕是早已认出了自己,所以才有接下来的那段拉扯。 想必那时试探便已经开始了 林上见南风虞进门后便没有上前来的举动。 林上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番南风虞,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公主,别来无恙啊!” 林上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暧昧。 他故意将 \"公主\" 这个称呼说得极重,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林上毫不掩饰眼中的情绪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另一种强烈的情感,随即眼眸中又带着另一股嘲讽之意。 某种带着一股欲望,与普通的情感截然不同,南风虞说不清林上这人带着什么样的情感,总之让她全身很不适。 生理的不适 南风虞站在原地不动,眉头微蹙,下意识的身体往后倾,声音夹杂着生疏,“林上?不管你是谁?对于本王妃而言都是一个陌生人,在和亲的路上本宫受伤失忆了,所以今日林上公子找本宫来叙旧,那您便是找错了。” 林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南风虞,似乎对她的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王妃不必紧张,即便记不清过去的种种,也可以坐下与臣叙叙旧。” 南风虞心中大骂,有毛病,都说了自己失忆了,结果还要拉着自己叙旧,叙哪门子的旧啊。 南风虞无语至极,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悦,“有话快说,本宫没时间同你叙旧。” 今日前来本想打探一番前身的事情,但一看见林上的第一眼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眼前这个人虽面上如谦谦公子般,但是眼底的眸色也不达眼底,她看不清眼前这人这次越来前来的目的。 林上并没有马上回答南风虞,面对南风虞的急躁,他显得格外淡定,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茶杯升起一股股雾气,照的林上的表情更加虚无,南风虞看不清眼前这个人的用意。 林上悠闲的品了品茶,这茶似乎很合他的胃口,他眉心舒展,一脸满足。 他转动着茶杯,眼睛看着喝了一半的茶水,对着茶杯开口道,“这可是王妃曾经最爱的庐山云雾。” 南风虞不屑的哼笑一声,她如今最不喜喝茶,每次喝茶晚上都彻夜难寐。 就在南风虞准备开口说,今日不是往昔时,林上又悠悠开口,“曾经何时,公主只要梦魇,就会让身边下人准备一副一盏庐山云雾。” 听到于此,南风虞双手抱胸的手微微出现了松动。 林上放下手中的茶杯,眸色依旧是那股不屑,“那么王妃现在可以坐下来与微臣叙叙家常了吗?” 南风虞心中有了几分动摇。 林上看着南风虞开始摇摆的眼神,也不催促她,只是静静坐在位置上等着她的决定。 第166章 你不是公主 见南风虞一直摇摆不定,林上神色出现几分不耐烦。 “王妃既然不愿,那微臣便不强留了。”说完林上身边之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南风虞此刻出现两难的情况,今日他前来的目的并不是与林上叙旧,而是让傅子景与林上见面,至于两人会密谋什么便与她无关了。 如今林上却让她此刻就离开,那么没有她牵绊住他,那等会傅子景来那么不就是一场空,自己还白白跑了这一趟。 南风虞越想越觉得这笔买卖亏到家了,她强压下心中的冷漠,脸上挤出比城墙还厚的笑容。 “哎呦喂,不就是叙叙旧吗?叙,怎么不叙,林上公子打算怎么叙?” 林上嘴角的讥笑像涟漪一样,越来越大。 林上伸出手掌在空中微微蜷缩了一下,他身后之人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林上身后之人朝林上微微鞠躬以示告退,这人走到连翘身边对连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连翘哪能愿意啊,她一直像只忠诚的小狗一样守在南风虞身旁,今日又见到了如此危险的林上,她必然更要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侍奉在南风虞身侧,以保南风虞的安全无虞。 “我要跟着王妃!!!” 南风虞转头看向连翘,只见连翘一脸忧心忡忡地回望着南风虞,南风虞投去一个表示自己没事的眼神,轻声说道:“连翘,你先出去,这里是天金城。” 她的这句话,不仅是想让连翘安心,也是在暗暗警告林上,这里是天金城,而非川泽国,不是他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 林上听到这句话,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眸中依旧闪烁着几分不屑的光芒。 连翘见南风虞都这么说了,她若是再强行留下,显然是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了。 她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那好但是小的会一直守在门外,夫人有事叫我就行。” 南风虞微微颔首,“嗯,放心。” 随着吱嘎的关门声,屋内只剩下南风虞与林上两人。两人皆是不语,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打破这个冷局。 终究还是林上先打破了这个僵局,“喝茶吗?” 南风虞下意识地摆摆手,脱口而出:“不喝,喝了睡不着。” 听闻,林上倒茶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他放下茶壶,用着如鹰隼般锐利的眼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南风虞,南风虞被他看得极其不顺。 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让她感觉自己的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令她十分反感。 “你不是公主。” 林上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南风虞如遭雷击般,刹那间忽略掉林上那让人反感的目光。 南风虞心中慌乱不已,但她快速掩下,神色依旧如常,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发出了一声嘲笑,“林上公子说本王妃不是公主?是父皇母后将我这个公主废了吗?不过废了也就废了,身在异乡可管不了这些了。” 南风虞说着神色还带了几分感伤,尤为真切。 第167章 南风虞是我杀的 “你不是公主!” “也不是南风虞!” 林上看着坐在他对面努力假装很平静的南风虞,就像在观赏一只努力想要把自己伪装成孔雀的丑小鸭。 他看着她,神色依旧带有一股嘲弄,仿佛在告诉她:“你,别装了,你再怎么演都不是她。” 这时,南风虞似乎终于明白为何如一开始林上见她便带着眸色中便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讥讽,原来自己刚才一番行为在他眼中完全就是跳梁小丑,正在舞台上进行着一场可笑的表演。 南风虞深知穿越这么邪乎的事,对方根本毫无证据,毫无证据能够证明她并非南风虞,故而只要南风虞三缄其口矢口否认即可。 “林上公子如此肯定本宫不是南风虞,那么本宫若不是南风虞,那本宫又是何人?那你所谓的真正的南风虞又在哪?”南风虞嘴角亦扯起一抹冷峭的讥笑。 两人宛若正在较量,正在比试究竟谁的笑话更为滑稽。 面对南风虞的抵死不认,林上并不恼怒,似乎有着十成的把握来证实自己的说法。 南风虞见他如此淡定,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几分忧虑。 林上不急不缓淡淡开口,“我不知晓你是谁,但我知晓你必定不是南风虞。” 南风虞眉梢一挑,似乎听到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笑话一般,说半天居然是空口鉴真假,毫无依据。 “林上公子,不能因为本宫失忆了忘记了过去的许多事情,你就认为本宫不是南风虞了,本宫让你说本宫不是南风虞,那本宫又是谁,你又说不出口,这这么大的黑锅本宫可不背” “说话要讲究证据的,不能随心而欲,有些说错话会害死人的。” 南风虞咄咄逼人的语气,知晓林上空口无凭,整个人底气十足。 林上看着南风虞那副占据上风的高傲姿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他霍地站起身来,离开座位,面色阴沉,缓缓地朝着南风虞走去。 南风虞见林上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心中一阵紧张,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坐在椅子上,身体也不自觉地局促不安起来。 “你要干嘛!!”南风虞整个人警惕地盯着朝她走来的人,心中暗叫不好,南风虞站起身来,想要踏出房间,但却被林上一把按回凳子上。 “王妃不是问我有什么证据吗?那我现在就来告诉齐王妃证据是什么。” 林上的眸色中染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 南风虞惊恐地看着林上,想要呼喊,却被林上一把捂住了嘴巴,“急什么?我这就来告诉你,为什么我知晓你不是南风虞。” 南风虞被他禁锢在位置上,一动不能动,恐慌占据了整个神经。 这个林上根本就是疯子,在天金城居然敢如此对她。 南风虞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对人的防备之人太过于疏忽,才会让人有机可乘。 然而好在林上并未对她做什么,只是俯身在她耳边,低沉着嗓音说出那几个晴天霹雳的字,“因为南风虞是我杀的!” 第168章 我是看着她死的 “因为” 林上语气顿了顿,紧盯着南风虞那双努力掩藏心思的眸子。 “南风虞是我杀的!”这句话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南风虞的耳边炸响,如同一柄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蜷缩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 南风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疑惑。她试图开口说话,但嘴巴却被林上捂住了。 林上警告性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放开了他的手。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平常无异,她的眸色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接着恢复了如常的模样。 南风虞嘴角重新扯起一抹玩味的笑,抬眸回望着林上,“林上大人杀一国公主可是要株连九族的,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王妃可是觉得我是爱开玩笑之人!”林上眸色中藏不住的阴狠,如同一头凶狠的恶狼,令人不寒而栗。 “那就算林上所言属实,为何又断定本宫不是南风虞呢?” 杀了与杀死在她那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我看着她死的!” 林上的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悲伤,仿佛他的心已经被撕裂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在滴着鲜血。 他一想起当日的场景,心头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一样,疼痛难忍,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抚平的伤痛。 南风虞心中又是一惊,想必眼前这人确实有可能掌握着那日发生事情的原委,但是也不能排除这人扮猪吃老虎。 万一这人是诈她呢? 还是谨慎些为妙。 南风虞神色表现出无奈,“本宫已经说过几次了,之前的事情本宫都记不住了,即便如你所说你杀了本宫,但是本宫记不得了呀,这件事情就算我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了,本宫也别自责一直放在心上了。” 南风虞说得大度,一脸我为你好的模样,伸出手语重心长般拍了拍林上的肩膀。 林上被纤纤玉手拍了拍肩膀,整个身体僵了一瞬,似乎经历刚才经历一番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南风虞见他一脸错愕,以为被自己的慷慨所感动,结果下一瞬,林上就厌恶的挥开了她的手。 “你觉得我在骗你?” 南风虞耸耸肩,“本宫可没说。” 随即林上说出了更多细节,“我杀了你,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你死后被冲进了一条河中。” 南风虞提了提眉峰,她好像第一次醒来确实在河边,可能是被冲上岸了 林上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打斗之间你受了很多伤,最后是窒息而死” 南风虞又回想了一番,醒过来确实是全身都是伤口,但是都不是能致命的伤 或许真的是眼前这人杀了自己? 但是为何呢? 南风虞不急不慢的开口,“你说的这些,只要有心调查一番都会得到这个结果,这不能证明什么,本宫也不知为何你要执着本宫是不是南风虞,本宫不是她本宫又是谁?” “你是谁不重要,但你肯定不是她,我是看着她死的,你会是她?”林上不断重复是是他看着她死的,眼底一片悲凉与悔恨。 第169章 我不是第一个打听你过去的人 林上的一字一句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扎入南风虞的心脏。 林上冷冷看了她一眼,继续漫不经心说道,“但凡你对这具身体上点心,你都不会让人抓到如此大的漏洞。” “什么漏洞?” 林上冷哼一声,“你当初在河边醒来之前是有目击证人的。” 南风虞在脑海中快速的搜索当日初醒的场景,当日确实有一名男子见过她躺在河边,并且也是这人将连翘和郁祁将军引来的。 所以是这人暴露了自己? 林上见她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料想她已经开始相信他所言。 继而继续说道,“事发当时,郁祁将军虽然给了那名猎户封口费,但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有会守着一个承诺” 林上一边打量着南风虞的神色,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扳指。 “在我派人打听这个消息之前,已经有一批人早我一步打听了这个消息。” 闻言,南风虞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震惊和害怕。 见南风虞这个模样,林上勾了勾嘴角,“我想你已经猜到了这波人会是谁了?” 会是谁?傅子景还是傅迷白,南风虞依旧不能确定。 林上见她神色闪过一丝疑惑,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人真蠢,虞儿的十分之一的聪慧都不及。 答案都喂到嘴巴了,却还在猜到底是谁。 “郁祁是傅子景的人,那么在我打探这个消息之前,还会有谁去打听你的消息?” 瞬间,两个重磅消息朝南风虞毫无预兆的袭来。 郁祁是傅子景的人。 傅迷白或许早已知晓她不是南风虞? 南风虞抬起那双略带倔强的双眸看向那副漠不关心的林上,薄唇轻启,“所以,你给我说这些目的何为?” “目的,自然是有目的的,不然非亲非故,我不会帮你除掉那个隐患。” “什么隐患?” “那个猎人。”林上轻飘飘的对着南风虞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南风虞震惊看着林上,“为何?那可是一条人命。” 林上牵起一抹嘲讽,“呵,妇人之心,还真比不上虞儿一分一毫,那人该死,收了钱财就该封口,结果接二连三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这样的留着只会是隐患,不能一把架在自己脖颈的刀停留太久。” 林上满目的杀气。 此人已尘埃落定,南风虞知晓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南风虞看着林上,知晓这人带着目的来,定是有求于她,渐渐对林上的防备便松懈了几分。 “你为何要杀她?” 她,南风虞称呼这具身体的前身为她。 林上不屑的睨南风虞一脸,“你不配知道。” “本宫配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如若本宫不配,今日林上公子何必冒着风险约本宫出来,其实本宫对这具身体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但是总是会遇见一些老熟人” 嘴里说着老熟人,南风虞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上。 “一见老熟人,我这个冒牌货不就露馅了吗?我想、林上公子也不想有人将这具身体看作是一个怪物?” 一个起死回生的怪物? 这句话深深扎在林上的痛楚上,他怕有人发现南风虞这具身体藏着巨大的秘密。 哪个时代总有一些疯狂的人,为长生不老而疯狂,南风虞如今死而复生、借尸还魂这些超乎平常的事情,足以为这群疯子为之痴迷。 如若发现,定会有人不惜重金将她掳去 他不能冒这个险,他不在乎这具身体内的人是谁,但是他在乎这具肉体。 林上紧盯着南风虞那张看着与往日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两人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曾经的南风虞神色总是带着淡淡化不开的悲伤和严肃,而眼前的这人给人感觉确是犹如初阳般明媚,即便让人揭穿了谎言,也只是转眼即逝的慌张,随即又是一副三月春风的神色。 似乎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大事。 第170章 与林上合作 既然林上已经摊牌,南风虞也不必再装糊涂,神色冷漠的直言,“那么林上公子想与本宫做什么交易?” 问完之后,南风虞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补充道:“太过分的交易,本宫不会做,毕竟你手上拿捏本宫的把柄,说出去相信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已是死无对证,更何况还是如此荒诞之事。 “我的这个交易对于齐王妃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 南风虞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林上一扫之前的不屑的神色,换上了一副认真的模样,“据我所了解,齐王妃在天金城的生意做得炉火纯青,日进斗金” 林上停顿了半片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蹙眉,难道这人如傅子景那般也想要在她那儿分一杯羹? 南风虞眉色不悦,如今傅子景已分走每月的四成,眼前这人再分走几成,她这个做老板的不就是白白给这些白嫖怪打工了吗? “所以呢?你也想分一杯羹?” 林上注意到南风虞的不悦,听着她说‘也想分一杯羹’时,便知晓她错意了自己的意思。 林上伸出手指左右晃了晃,“非也,我并无此意。” 他的野心更大。 “那你想作甚?”南风虞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人所想。 “我说了是与齐王妃交易,不,更准确而言是合作,我对于白拿别人的劳动成果不感兴趣,更不屑。” 南风虞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人还是有几分道德底线的。 “我想与齐王妃合作,做川泽国的生意,你只需要出主意,人力财力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南风虞紧盯着眼前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子,想到野心这么大,一出招就是一个绝杀。 “齐王妃,所谓合作,定然少不了给你的报酬,事成之后,三七分,你三我七。这条件已是我对你最大让步了,毕竟只是在川泽国前期创造商业联盟需要你。” 南风虞抿嘴不言。 这确实是极具诱惑的条件,她知晓所谓的合作,她只需要前期动动脑,动动手,直到川泽国各个店正常运转,她便可以坐等丰收。 只是这事有好处就会有坏处。 利弊总是双刃剑。 如若林上想在川泽国建立商业帝国,自己在南沁国,想与他联系,必定是少不了书信往来,这般倘若被有心人抓住,大做文章的话,这可是拖累整个王府的事情。 不行,冒险太大,她不能拿着他人的生命来做赌注。 林上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齐王妃放心,这期间你不用与我直接联系,我会在天金城假意开一家店,届时你只需要把书信交给店长,我的话也会让店长转交给你。如若真不幸被有心人发现,书信的内容无异全是经商的内容,这不足构成勾结外党的罪责。” 南风虞听完林上缜密的计划,想来这件事并不是心血来潮。 南风虞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人,“林上公子,川泽国户部尚书之子,本宫想您应该不缺钱才是,为何要与我合作?” 南风虞如狼般敏锐的眼睛紧盯着林上。 林上无奈的扯了扯嘴角,“不要以为只有南沁国皇族夺嫡,川泽国的皇位之争更为激烈。” 南风虞不懂,这与他这个户部尚书之子又有何关系。 “虞儿有一个弟弟,她临死之前将他托付给我,让我定要护他周全” 林上说完,眼底弥漫着散不开的悲伤,他垂下头,低眸看了看桌上的那壶酒,伸手给他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所以林上想要更多的财力来辅佐南风虞的弟弟上位? 南风虞摸清了事情缘由,似乎合作也并非是坏事。 只是让她想不到的是,眼前这人居然对这具身体的前身感情如此之深。 “好,本宫同意与你合作。”在此之前,南风虞就有打算将生意做大做强,做到其他国的疆土之上的计划。 既然林上主动找上来了,那么也免了她自己去折腾。 听到南风虞同意合作,林上的蹙眉终于终于如春日里的花朵绽放开来,他举起手中的杯子,“敬盟友一杯。” 南风虞看了看眼前装备茶水的茶杯,喉咙滚动,说这么久不渴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杯弓之影,完全不敢碰外面的任何东西。 “怎么?怕我害你,给你下毒?”林上轻飘飘的挑了她一眼。 南风虞无奈的摆摆手,“不是本宫不信啊,本宫怕到时候在外喝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晚上又是一整晚的噩梦。” 林上听见‘噩梦’两个字,捏着酒杯的手不觉得加紧了几分,神色浓郁的看向南风虞,“你也会做噩梦?” 南风虞见他似乎知晓此事,便想看在他口中能否探出些什么东西来。 “之前不会做,但是忽然之间连续做了很久的噩梦,几乎夜夜相伴。” “梦见什么?” “梦见她的过去,成为死士的过程、执行任务的过程” 林上听完南风虞的话,脸上的情绪犹如狂风暴雨中的海面一般,极具波动,神色尽是隐忍,他难耐的闭了闭眼,似乎在压制心中犹如火山般即将喷涌而出的仇恨。 他紧闭双眸,脖颈处青筋凸起,“你知晓为何会这样,何人所为?” “为何忽然会这样本宫还不知道,这些梦来得太突然,毫无预兆,但是本宫知晓是傅子景与他师傅的手笔,他们在川泽国养了很多死士。” 林上睁开双眸,眸色红得吓人,仿佛下一秒便要爆发弑杀的血性。 “上次梦魇之后,傅子景邀本宫见了一面,就以梦魇之事威胁本宫替他做了两件事,一是每月给他所有店铺利润四成。” 林上蹙眉,怪不得南风虞一开始听他说交易,反应并不和善。 “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一件事便是他想认识结交你,让本宫在其中牵线,如若不出意外,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他便会出现在这儿。” “你通知了他?” 南风虞摊手,无奈耸耸肩,“本宫别无选择。” 第171章 失踪之前发生的事情 “也好,正好我也有意会会他,这事就交给我,你安心做你的生意。” 林上双眸微眯,冷笑一声,傅子景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之前虞儿死活不愿将你的身份告知与我,让我只能眼睁睁看她被那些残梦折磨,如今我定要把他所受的加倍还给你。 我定要让他也感受一番什么叫生不如死!!! 南风虞看着林上,眸色愈发的冷,仿佛冬日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南风虞战术性的咳嗽了几声,林上回过神,敛去冷面如霜的神色。 南风虞漫不经心的看着林上,此人亦是城府极深之人,转眼间便掩盖住自身最真实的情绪。 “趁那个卑鄙小人还没来说说她的故事呗。”她主动挑起话题。 林上冷眼睨了南风虞一眼,冷漠着不说话。 南风虞瘪瘪嘴,不放弃的继续问道,“看你与她的关系甚密,为何当初要杀她?” 林上转动酒杯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看着杯子的阵阵涟漪,思绪仿佛回到事情发生之时。 漠岩客栈,这是一间开在川泽国与南沁国交界处不远的一间客栈。 连翘端着吃食看着屋檐滴落成串的水珠,眸色中带着淡淡雾气,弥漫着一股悲伤,“今日雨真大啊。” 她一脸低头感慨一边拿着吃食推开了房门。 “公主,这是客栈准备的早膳。”连翘一边小声的说着话,一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眼前端坐在木桌前不苟言笑的南风虞。 此刻连翘是畏惧这位云黛公主的,不仅仅是因为外界的传言,还因在相处的这几日当中,这位公主的性子确实喜怒无常。 南风虞冷冷扫了一眼桌上的吃食,不知是被挑动了哪根神经,她挥手瞬间将吃食尽数挥洒在地上,发出尖锐的破碎声。 连翘吓得后退了一步,连忙退下请罪,“对不起公主,都是小的错,都怪小的” “出去!!” 连翘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她抬起那双又怕又担心眸子望着南风虞,“公主,小的再给你重新准备一份” “本宫不吃,出去,别让我说第二遍。” “是。”连翘连忙从地上爬起身,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 连翘一走,房间内又恢复了孤单单一人的场景,南风虞伸手欲给自己倒一杯水,但刚茶壶提起来,右手便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南风虞咬紧牙关,神色极度厌恶的看着那只不受控制自己的手,如同正在看一件无比恶心的东西。 她缓了缓脸色厌恶之色,眉头微蹙,心中忍不住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这只手似乎听不见她心中的安慰,仍然抖得厉害,一杯水尽撒在水杯之外。 南风虞看着撒了满桌的水,眸色中的戾气更甚,她气急败坏的将茶壶摔在地上,砰的一声,与之前地上的残羹碎片合为一体。 她红着眼,如同看仇人般恶狠狠的拍打着自己那只还在剧烈抖动的手。 一直手被拍得通红,但仍然在不受控制的抖动。 “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己的人生为何会过得如此糟糕,本就可以幸福美满的度过一生,为何到头来却如此狼狈不堪。 她看着自己那只依旧在颤抖的右手,看着掌心之处还未愈合的伤痕,这难道就是惩罚吗? 这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吗? 惩罚她助纣为虐。 惩罚她嗜血成性。 惩罚她自私自利。 可是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这也错了吗? 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做过任何选择,所有不得已的选择全都是被人推着往前走,迫不得已做出了抉择。 但又有多少人会抛开偏见来了解你的不易之处。 曾经靠着一番执念活了活了下去,可如今这执念对于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了呢? 是继续拖着一副强弩之末的身体再去帮那群恶魔残害其他人吗? 自己到底为何会走到这一步,是什么让她变成了如今的自己? 是从小宠爱有加的父亲的抛弃,还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后的一路背叛自我的杀戮? 南风虞红着眼盯着那只终于慢慢趋于稳定的右手。 她看了看窗外还在下的暴雨,看来今日只能在客栈里待上一天了。 “公主,林上公主求见。”连翘站在门外小心翼翼的对着屋内说道。 林上他怎么来了? 南风虞打开房门走了出去,神色冷冽,“他在哪?” “回公主,林上公子在楼下大厅等您。” 南风虞越过连翘直接往一楼走去 南风虞看着一脸疲惫的林上,不忍的神色一扫而过,“你怎么来了?” 林上苦笑,“我想来送送你” “送与不送,又有什么区别呢?这条路我还不是得走下去?” 林上听着她如此丧气的话,双手忍不住的握紧,心中的那股不甘的情绪快要隐忍不住的爆发。 “倘若我能帮你呢?” “怎么帮?”南风虞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嘲讽的自言自语道,“谁也帮不了我,除非” 除非彻底解脱,解脱?对,不是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解脱吗? 林上抓住南风虞话中的含义,“除非什么?” 南风虞扫了一眼在客栈大厅正在用餐的郁祁和迎亲的军队,用眼神示意林上,看了一眼客栈后的那棵大树 “既然见也见了,林上公子请回。”南风虞说完便直接上楼回了房间。 林上神色忧郁的看着南风虞离去的背影,最终还是撑着雨伞离开了客栈。 夜幕降临,天空依旧稀稀拉拉的下着小雨 “不用在我身边伺候了,下去。” “是。” 看着连翘毕恭毕敬退下后,南风虞看了看周围的情形,并无可疑的人员。 她放缓脚步,从窗户一跃而下。 林上在树后已等候良久,眼见天色快要乍亮,终于盼来了心心念念之人。 南风虞一身粉色装扮,这是她回宫之后第一次穿如此靓丽颜色的衣服。 第172章 林上,求你杀了我 林上看着南风虞心中欢喜,不自觉的扬起嘴角,但随即又看到她什么包袱都未带,隐隐有几分不祥的预感。 “等久了。” “没有,我也刚到,公主上马。” 南风虞与林上骑马来到一条不知名的河边,南风虞翻身下马,林上不解,但依旧跟着下了马。 南风虞抬眸看着微微亮的天,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似乎她的一生也会随着天亮而明亮起来。 她看着远方朦朦胧胧的远山,“林上,你曾言无论我提什么要求你都会无条件答应我,这句话还算数吗?” 林上闻言一惊,神色沉重,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他盯着南风虞那张看不出喜乐的脸,“算数,林上对公主说过的每一句话都算数。” 南风虞淡淡扯了嘴角,“如今我有两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公主请讲。” “从记事开始,他们便说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子女,但是父皇对我的疼爱无疑都凌驾于利益至上,伪装给旁人所看的假象。 “但是母后是真心为我,我这一生想来也没机会回报于她,说来惭愧,还处处给她惹麻烦。小九如今是母后唯一的希望,白发苍颜唯一能依仗的便也只有小九了。林上我求你帮我保护好他们行吗?” “我这一生别无所求,我只有这个唯一的心愿。”南风虞反应激动地抓住林上的手臂,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仿佛那一瞬林上便会消失在眼前。 林上附上南风虞的手背,“公主我答应你。”神色带着让南风虞放心的坚定。 听到林上坚定的回答后,南风虞终于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知何时爬满了泪水。 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林上看着手上忽然空荡荡,心中也随之晃晃荡荡起来,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患得患失的感觉。 南风虞轻轻拂去脸上的泪水,双眼无光的看着河水流淌,思绪随着河水一同流得很远很远 “那日,很久不见的三叔派人来叫我去御花园玩,我那时与三叔已有些时日未见,他从小便疼爱我,我本以为这一次他也会如往常一般给我带礼物,可未曾想到,等着我的却是一场挟持” “在那次叛乱中,三叔无疑最终是落败了,他很是有先见之明,靠着挟制我安全的退到城门外。” “那时的我,我无一不在庆幸三叔这次还好挟持的人是我,倘若换成其他没我受宠的哥哥弟弟,父皇说不准为了国之稳健而放弃,然而未曾让我料到的是” “我这个口口相传最受宠的公主最终也不过是弃子一枚,到了城外父皇命人乱箭射杀三叔这一群乱党,乱箭无眼,无一幸免,我身中数箭,在我以为生命走到尽头之时,一个男子救了我一命。” “好景不长,这次救赎便成了我噩梦的开始,他不断提醒我悲惨的经历,让我不得不去恨当初的那群人,以复仇之名将我训练成为一名杀手,不知疲惫的工具,推着我往前走,走上那条铺满尸骸的路,不断地提醒我,我的的主人是谁,我应该效忠于谁。” “及笄那年,他们终于放我回皇宫,我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这可怕的一切,但是” 南风虞说到激动之处,又伸出手死死的抓住林上的手臂,这次的力道更甚,似乎眼前这人是唯一那株救命稻草。 林上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心疼地说道:“别怕,这都过去了,相信我!” 南风虞苦楚的摇摇头,“过不去了,这一次真的是过不去了。” 南风虞悲伤的闭上了那双蓄满眼泪的双眼,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出,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 南风虞抓着林上的那只手,忽然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林上察觉她的异常,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南风虞苦笑着摇摇头,“无碍,老毛病罢了。”她从林上手中抽回了那只抖动得厉害的手。 “我的故事还没结束呢,愿君再耐心听听这最后的落幕。” 林上隐忍得脖颈上的青筋凸起,一颗心被刺痛的难受,咬紧了牙关,沉声说道,“公主,林上洗耳恭听!” “回到宫中后,他们让我暗中扶持熹妃上位,暗中替熹妃排除后宫一切困难,就连熹妃的母族也让我一同照拂。呵,真是可笑啊,让我为了旁人亲手打压我的母妃,打压我母妃的母族。” “你说这可笑吗?”南风虞眼眸中的悲寂更甚,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林上满眼担忧的看着她。 “最可笑的是,最终我还是按照他们给的指示做了。我、我一开始也试图反抗,我就想啊、如今反正都回皇宫了,应该就不会受控制了,但是世间哪有容易简单之事。” “我开始不受控制的梦魇,一入睡便会困在当初的桩桩噩梦中无处可逃,我开始完全不受自己控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控制不住的做些错事,控制不住去伤人” “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害怕重新回到那个嗜杀成性的自己。” “这一次,他们一开始给我的任务是嫁给南沁国的瑞王,如今不知为何忽然改变主意让我嫁给一个最不受宠的齐王。” “齐王与我皆是苦命之人,我不想害他。” 南风虞说出这句话,整个身体瞬间不受控制的暴躁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似乎在强忍着某种冲动。 她双眸渐渐爬上狠厉之色,最后仅剩几丝清明,她趁大脑还有几分清醒,她迅速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 她将匕首一把塞到林上怀中,用着恳求的眼光看着他,“杀了我,求你杀了我!!!林上这是我求你的第二件事,求你杀了我。” 忽如其来的变故,林上整个人如被雷电霹打过一般,震惊又惶恐的看着南风虞,他不懂为何忽然要这般让他做如此残忍的事。 “公主,我做不到。” 第173章 最终还是心软杀了她 “杀了我,林上快杀了我!!!” “林上求求你,我真的真的求求你”南风虞哽咽着声音苦苦哀求着林上。 林上下颚紧绷,双眼通红,双手握拳,声音嘶哑的吼道:“公主,微臣做不到!!杀你比要我命还难受啊。” “林上!!!!”南风虞怒吼,但瞬间整个人向后踉跄了一下,她拼命的摇头,想要保持最后的那一丝清醒。 她紧咬着后牙槽,趁最后一丝清醒在手臂处划了一刀。 “公主你这是做什么!!!”林上看着她自残的给了自己的一刀,紧张的抢过她手中的匕首。 南风虞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林上,这是我最后求你的一件事,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这具身体只要发现我有自刎的行为,我整个人就会变得丝毫不受控制,我杀不了我自己,我求求你杀了我替我杀了我自己!” “我、我真的太痛苦了” “我好累,杀了我啊!!!!林上,这是我求你的第二件事,你说过要答应我的!!!”南风虞哀求着,双手紧紧攀附在林上的双臂上。 这是唯一的解脱的希望了。 作为一个死士她没有决定自己生与死的权利,每当心中燃起想要自刎的想法,瞬间整个大脑便开始不受控制起来,整个人也开始浑浑噩噩,梦境中那些残忍的过去便会不断浮现 不断提醒她,她是一个罪不可赦的恶人。 林上看着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如此哀求的模样,心痛如麻,紧闭双眼,不敢看南风虞一眼,他怕看着那副样子心软松了口。 南风虞松开紧紧抓着林上的手,双腿微曲,缓缓朝林上跪了下去。 林上感受到身边人的异样,瞬间睁开双眸,震惊的看着此刻仿佛快要消散的南风虞。 他想一把扶起南风虞,但是南风虞挣脱开他的手,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全是泪痕。 “林上,我求你,杀了我好不好,我这一辈子再继续活着也只能是一个傀儡,我不想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下,我做过太多的错事,我活下去毫无意义,求你,求你杀了我,就当救我一命” 南风虞跪在林上面前,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泣不成声。 林上猩红着眼,神色痛苦的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南风虞。 看着她痛苦又克制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千疮万孔 他缓缓蹲下身,心疼的看着南风虞,他的公主,如朝阳初上的公主,为何如今会身处沼泽。 “公主,这个、这个要求,林上是真的做不到我不忍心看你流血受伤,你明知我对你的心意,还要我手刃你,你怎么那么残忍呢”林上这段话说得断断续续,整个人笼罩在散不尽的悲伤中,他哽咽着好不容易说完这段话。 南风虞似乎想到什么,双手颤抖的从口袋中摸出一张手帕,快速的递到林上的手中,“这是带有剧毒的手帕,你可以用它捂住我的口鼻,转眼的功夫便会让人丧失性命,感觉不到疼痛的” 林上看着手中的手帕,真的只有这样了吗?与她的结局只能如此这般收尾了吗? “林上!!快啊!!!动手!!!我快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南风虞说完下一瞬便恢复一副冷漠的模样,看着林上冷笑了一声,如同看蝼蚁一般看着他。 此刻的南风虞似乎感受到林上的杀心,她拔出藏在身上的暗器朝林上的刺去。 “公子小心!!”一直藏在暗处保护林上的暗卫瞬间从树林中跳出来保护林上。 南风虞看到窜出来的几个人,冷笑一声,“早就注意到你们了,不自量力。” 南风虞捡起地上的树枝化身为剑朝这几人主动出击,武器虽是树枝,但是招招致命,她起了要这群人死的决心。 林上见双方都未曾留手,“别伤她。”林上带着强硬的口吻命令道。 双方打斗一炷香的时间,南风虞忽然很痛苦捂着胸口跪倒在地,“啊啊啊啊!!!好痛。” 林上见状不顾身旁人的阻拦,将南风虞抱在怀中,声音中带着害怕,“公主,哪里不舒服?” 南风虞握住林上的手,“杀我,快杀我,再不杀就没机会了” 话音还未落,南风虞又变回了刚才冷漠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林上注意到她的瞬间转变,回握南风虞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苦笑着拿出那条手帕,动作敏捷的捂住了南风虞的口鼻。 南风虞挣扎了一瞬,但转眼便安静了下来。 公主果然没有骗她,这毒果真见效很快。 林上看着怀中如同睡过去的可人,神色落寞,脸上不知何时竟被泪水打湿,声音冷淡,仿佛在告诉自己,也在告诉怀中的可人“公主一切的都结束了” 正当林上抱着南风虞的尸首沉浸在悲痛当中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林上的护卫提醒他,“公子远处有人,似乎是寻公主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 “公子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林上打算将南南风虞的尸体带走,“公子不能带公主离开,被发现会诛九族的。” “我不怕。” 林上的护卫很是无奈,听着远处的声音不仅有人声似乎还有一种仿佛可以毁天灭地的声音。 护卫看着河水越来越急,越来越浑浊,心中直呼不妙。 “公子快走,马上要爆发山洪了。” 林上将南风虞的尸体抱起身,不到半瞬,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公子得罪了,今日没法将公主一起顺利带走,为了确保公子的安危,小的不能做冒险的事。”护卫将林上背上离开了河边,瞬间洪水直泄,将整个河面冲垮,一些都不去存在。 第172章 林上与傅子景见面 半炷香过去,林上整个人笼罩在过去的悲痛当中,仿佛被一层厚重的乌云所笼罩,难以挣脱。 南风虞想出声安慰,但又不知该如何提及,只能无声叹了叹气,仿佛在无奈地叹息着命运的无常。 南风虞听完前身的故事很是唏嘘,未曾想过她会如此可怜,她就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令人心生怜悯。 “所以她并不是传言中那般蛮横不理,乱杀无辜,她也是身不由己。” 林上神色悲寂,“她从小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一个人的本性怎会如此容易改变,但是她身上所有的异常,没有人主动关心,只会背后指指点点,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将她进一步推进深渊。” “我还有一个疑问,她身边的宫女为何一夜之间尽数消失了?” “传言是她将所有人都处死了,其实不然这些人知道她太多命令,这些本应该会被灭口,但她还是暗自将这些宫女全都送出了宫,并将她自己所有了积蓄分给这些人当做盘缠。” 出乎意料的答案,但是听闻她故事后又意料之中的答案。 林上颇为认真的看着南风虞,“在知晓你占据了公主的身体之后,其实一度之下我打算将你杀了” 南风虞一听,心中一冷,随即林上的话,又让她放了几分心。 “后来知晓你开始经商,广招女子,鼓励女子行商,让女子能自食其力,创立女子商会,行善做好事,让公主在外的名声渐渐变好之后,于是我改变了这个想法。” 林上盯着南风虞,似乎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我觉得你替公主继续看这个世界何尝不是完了公主的一桩心愿。” 南风虞别扭的扯了扯嘴角,看着林上淡淡开口,“我不做替身。” 言外之意何其明显,林上自然知晓他想要表达什么。 林上收回南风虞身上拿到炙热的目光,“公主只能是公主,谁也不会成为她,所以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 听完林上的话,南风虞放心点了点头。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前身的种种几乎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傅子景也快到了,她如今能避免与他接触便不接触。 “傅子景应该快到了,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算了,有事还是少联系。” 林上看着南风虞力离去的背影,真是又像又不像的两个人。 林上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茶壶,“来人换一壶茶。” “是。” 不多时换了一壶崭新的茶,他拿出一个小陶瓷瓶,从里倒出一只白色的虫放入茶壶中。 这是一种凉晋国与神地交界处独有的蛊虫,喜阳、遇水变透明,无色无味 林上将它放入茶壶中,这蛊虫又喜阳定会爬向茶壶的茶嘴处,这般只要第一个人倒茶,蛊虫定然会出现这个人的茶杯中。 林上只需静静等待这位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人。 傅子景就个所谓公主的主人,还有他那位会操控梦境的师父,这些人都该死。 林上眸色又爬上一层狠厉之色。 难怪当初当虞儿帮助熹妃,原来最终的原因尽在这儿 熹妃的姐姐就是当初派来南沁国和亲的淑贵妃,淑贵妃的母族便是熹妃的母族。 勾结外党,这群人胃口真大啊。 想必这次傅子景想通过南风虞的关系,跟自己搭上线,毕竟林家在川泽国可是第一大世家。 就不知傅子景此次前来是与他做何种交易了? 林上忽然想到什么,蓦然低头冷笑了一声,如若是他想的那般可真是有意思。 果不其然,没一会,傅子景推开了隔间的房门。 傅子景一进门,林上便不怀好意的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人就是公主死活不愿说出的背后之人。 傅子景不是第一次见林上,毕竟在皇宫替这位川泽国使者接风之时便看见过。 然而林上却仿若第一次见他一般,毕竟那时林上整个心思都在如何见南风虞一面身上 傅子景率先出声的问候道,“林上公子幸会。” 林上不以为意点点头,点头示意他坐。 傅子景并没有因林上态度冷淡而生气。 “林公子,本王开门见山,本王有一个合作,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林上挑挑眉,站起身动作优雅的替刚进门的傅子景倒了一杯茶。 “懿王殿下不妨说来听听。”林上声音听不出喜悦。 “本王知晓林氏是川泽国第一世家,从不参与朝廷权力纷争,这次本王想让林公子帮你们国淑妃一把,立淑妃儿子为储君。” 林上假意不懂为何,冷冷的开口道,“为何帮淑妃,为何懿王让我帮淑妃?你们有何关系?” 傅子景见林上并未一口回绝他,心中不免对着荒唐的要求多了几分信心。 “淑妃乃本王母妃的亲妹妹,亦是本王姨母,本王帮她亦是帮本王自己。”傅子景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面前茶杯小口小口品起了茶。 不难看出,他似乎心情不错。 林上见傅子景喝了茶,嘴角不自觉的牵起一抹狠厉的笑,转眼即逝。 “懿王此话怎讲?” “待本王的表弟成了川泽国储君,往后本王成了南沁国的君主,届时将川泽国与南沁国合二为一,统一两国,造福百姓,这不是就帮了淑妃也帮本殿下。” 林上听完他所言,微微扶额,真是蠢不可耐,这般愚蠢之人居然要公主那般护着 傅子景似乎没看出林上无奈的神情,以为此刻他的神情正在权衡利弊的思量。 “林公子你放心,事成之后,定会有丰厚的奖赏,加官进爵,封地万亩,这些条件随便你开,届时你们林家将不再只是川泽国第一大世家,而是川泽国与南沁国两国最大的世家。” 傅子景自以为说出的条件诱惑十足。 林上轻瞥他一眼,“懿王殿下就这么相信你的姨母,为何如此断定他们身居高位之后会两国合一,将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拱手将让?” 第173章 林上同意与傅子景合作 “这一点就不用林上公子操心了,本王既然给你提了这个合作,自然有十足的把握。” 林上眸色一暗,难道淑妃等人也被傅子景的师父控制了? 不对,淑妃和淑妃的儿子一直都在宫中,并不像公主失踪数年,那他们就没有机会对淑妃他们下手。 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傅子景如此肯定淑妃会答应他如此荒诞的要求,难道还有他如今还未发现的把柄? 林上沉着眸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懿王殿下,如若我答应了你,这可是通敌卖国的重罪,诛九族都不为过的。” 林上目光扫了傅子景一眼,“但懿王殿下冒险让齐王妃搭线,想必应该有更具有说服我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你的理由。” 林上周身散发着不屑,不屑与眼前这人合作。 闻言,傅子景忽然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染上一层阴郁之色。 傅子景压下心中的那丝烦躁,转而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他看着林上,对着他自信的扯了扯嘴角,“本王自然有让林上公子心甘情愿赴汤蹈火的资本。” 林上不以为意挑了挑眉,“那烦请以外殿下解说一二,为何如此笃定我会违背祖训誓死要帮你?” 傅子景不急不缓的说道,“就凭南风虞。” 林上听见傅子景提及南风虞,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藏于袖中的手不觉的握紧,指节泛白。 “就凭本王手中有南风虞这张牌,本王也知晓你心悦于云黛公主,你只要答应帮本王辅佐熹妃的皇子上位,本王就将云黛公主赐予你。” 赐予你? 林上垂着头,他怕藏不住眼中的杀气。 傅子景算什么东西,他的公主说赐予就赐予,公主是天上朗月,是可望不可即。不是他所谓的东西,更不是随意丢弃之人。 林上握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中,即便如今已渗出丝丝血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怒火,想要手刃眼前之人的心。 不行,不能轻易就让傅子景死了,一定要让他承受一遍公主当初所受之苦,一定也要让他生不如死。 “南风虞已经是齐王妃。”林上极力控制住情绪,咬牙吐出这句话。 傅子景似乎并未发现林上极度隐忍的情绪,他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平静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齐王一个将死之人,你难道愿意看着云黛公主一辈子守寡?不过你不愿意也就算了,就凭南风虞那张三国第一神颜便不缺为她赴汤蹈火之人。” 林上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咬了咬牙,“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要求。” 傅子景看着林上沉着一张脸,无所谓的开口道,“林公子你说呢?” “我不清楚懿王为何与公主有了牵扯,但我知道以公主的性格,定是有她迫不得已的东西被你拿捏住了我的要求是,我助熹妃皇子上位之后,懿王殿下能放了公主,并不是口头而已,而是一辈子不受你的控制!” 林上神色严肃的紧盯着傅子景,他的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在等待他肯定的答应。 傅子景眸色暗了暗,“好,本王答应你,只要事成,南风虞便放她永远自由,不受本王约束。” 听到傅子景肯定的回答之后,林上敛去眸色中的疑惑。 他神色恢复到以往的傲默,拿起桌上的茶杯,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看来齐王妃这个梦魇并非无计可施,至少从傅子景的话中可得知,有摆脱梦魇的法子。 还有一点,林上发现傅子景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南风虞已经死了这件事,难道郁祁没有将猎户的话说给他听? 南风虞刚踏入齐王府,便看见傅迷白在于管家的搀扶之下,一脸急色的走在长廊中。 南风虞迎上,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你身体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啊?” “夫人,殿下还不是担” “于政!!”傅迷白带着虚弱的声音厉声制止道。 于管家讪讪别别嘴,明明殿下就担心夫人,还不让他说。 “睡太久,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哦。”南风虞似有似无的点点头。 “吃饭了吗?”南风虞随口一问,想着这个点应该都吃了。 于管家见状立马替傅迷白回答道,“夫人,殿下还未用午膳,殿下身体初愈,对张主厨做的菜没啥胃口” “于政!”傅迷白低声训斥道,但这次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期待。 “恰好我也没吃,不如殿下一同用膳?”南风虞扬起眼角,俏皮的问道。 “好。” 傅迷白看着她从府外回来后心情颇好,竟然心中有说不清的落寞。 “那再过半个时辰殿下来东安苑准备用膳。” 傅迷白朝着她淡淡一笑,“好。” 东安苑。 南风虞直奔厨房,从梦魇的事情,再后来又是傅迷白重伤,她便一直没有机会下厨。 今日终于有闲来的功夫可以过过手瘾,心情愈发的好,一边做菜,嘴里一边哼着小曲。 傅迷白大病初愈,这次午膳主要还是以清淡开胃为主。 清淡又有营养,清蒸鲈鱼便是不可或缺的首选。 庖厨帮忙处理好鲈鱼后,南风虞将葱姜蒜放入清理得干干净净的鲈鱼中腌制一会。 趁这个时间南风虞又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凉拌木耳,一道简单又爽口的菜。 泡发后焯水的木耳与葱丝、黄瓜和胡萝卜一同凉拌,放入各种调料之后,再加上蒜末和并浇上热油,热油碰到蒜末那刻,整个房间充满了蒜香味,再搭配木耳调料中的醋,让人闻起来,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了蒜香和醋香的世界,令人垂涎欲滴。 不多时,鲈鱼已经腌制得差不多,南风虞将鲈鱼放入蒸锅中,并顺道做了一碗鸡蛋羹。 她将鸡蛋用筷子快速搅拌打散在碗中,加入温水,调料味等,然后再将鸡蛋液过滤一次,这般便可以除去表面的浮沫和杂质。 最后将装着鸡蛋液的碗放入锅中同鲈鱼一同蒸。 第174章 终于又可以大饱口福了 鸡蛋羹与鲈鱼都上火开蒸后,南风虞才发现做的几道菜都是傅迷白适合的,居然没有一道是她如今想吃的。 秉持着,饿了孩子也不能饿了自己的原则。 南风虞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午膳。 今日时间不是很充足,南风虞只能委屈的简单给自己准备一道干锅排骨和一道水煮牛肉了。 南风虞想着想着,唾液便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泌,不知为何竟开始偷笑起来。 庖厨帮忙将排骨斩成小段,正当庖厨准备帮她焯水之时,南风虞出声制止了。 “不要焯水,焯水会变材。” 庖厨看着手中的排骨,很是为难,“可是不焯水,这排骨上血水很脏” “多冲洗几遍就好了。” “明白了。”庖厨将排骨冲洗了几次,直至整个排骨泛着粉色。 排骨腌制一会后,南风虞将腌制好的排骨倒入热油中,温火慢慢炸,直到外酥里嫩后才捞起备用。 趁炸排骨的过程,南风虞让庖厨等人帮忙准备了一大盆的切成条的五花肉,轻轻地裹上面粉,让每一块肉都被面粉包裹得严严实实。 排骨起锅后,她趁着锅中的油,继续准备炸酥肉。 当她小心地将这些裹好面粉的五花肉放入锅中时,立刻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锅里的油迅速沸腾起来,冒出一串串小气泡,五花肉在热油中翻滚、浮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炸完第一遍后,为了确保每一块酥肉都能达到外焦里嫩、外皮酥脆的完美口感,她决定进行复炸。 这一次,她将厨房的人将火烧成中火的程度,让油温稍微降低一些,再将已经炸过一遍的酥肉重新放入锅中。 慢慢的酥肉的颜色逐渐变得金黄,表面的脆皮也越发酥脆。 最后,她用漏勺将炸好的酥肉捞出,沥干多余的油脂。 金黄色的酥肉整齐地摆放在盘子里,散发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 直到所有酥肉起锅之后,她将用于制作排骨干锅的素菜放入油锅中慢炸。 南风虞已经习惯了在短时间内做多种菜,因此她在厨房手上会一直忙活,趁着这道菜的空隙准备另一道菜。 她趁素菜中的玉米、土豆、莲藕需要炸一些时间的功夫,她着手开始调酥肉的蘸料。 酥肉配上花椒简直是绝配,所以南风虞将花椒炒熟之后,用石臼捣烂,直到要碎不碎,可以吃出颗粒感为止。 她将按照比例的干辣椒、香叶、八角、山奈、桂皮、小茴香、陈皮、花生、黄豆、白芝麻等炒一遍,炒熟后加入盐。 最后研磨成细粉和花椒碎洒在酥肉上,让每一块金黄色的酥肉都裹上蘸料。 一道小吃炸酥肉便完成了。 酥肉制作完后,锅中炸着的素菜也炸好,全部捞出备用。 她将锅中的热油加热至七成热时,先放入小米椒、花椒、香叶、八角、桂皮、孜然粒等调料,用小火慢慢炸出香味来。 然后,她又加入了豆豉辣酱、糖、酱油、葱姜蒜等调味料,翻炒均匀,让这些味道充分融合在一起。 接下来,她把炸好的排骨和一些蔬菜一起放进锅里,继续翻炒。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股浓郁的香味开始从锅里散发出来。 香味越来越浓,让人闻起来垂涎欲滴。 她又往锅里放入了一些芹菜梗、洋葱、青椒等配菜,让整道菜更加丰富多彩。 最后,她加入了胡椒粉、花椒粉等调味料,再次翻炒均匀,直到所有食材都熟透为止。 当一切准备就绪,她将做好的排骨干锅盛到盘子里,撒上一些芝麻和香菜作为装饰。 此时,整个厨房已经被浓浓的香气所笼罩,那股香味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不断地撩拨着人们的味蕾,让人忍不住默默地吞咽口水。 半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南风虞特意为傅迷白做的几道菜差不多也完成了。 南风虞打开蒸锅的锅盖,一股鱼肉与鸡蛋的清香扑鼻而来。 南风虞小心翼翼地取出蒸好的鸡蛋羹,轻轻地淋上少许香油,再均匀地撒上一些葱花。 看着那嫩黄的鸡蛋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三尺。 接着,她又从锅中取出蒸好的鲈鱼。 她小心地将鲈鱼放在盘子里,然后撒上切得细细的姜丝和大葱丝。 趁着锅还热,南风虞迅速倒入凉油。 当油被烧热时,她迅速将热油淋在鱼身上。 瞬间,一阵\"呲啦\"声响起,同时冒出一阵白色的烟雾。 最后,南风虞淋上一些豆油,再撒上一些翠绿的香菜叶。 这样一来,一道细嫩爽滑、营养丰富的清蒸鲈鱼就完美呈现在眼前。 整个厨房弥漫着浓郁的香味,仿佛在告诉人们一场美食盛宴即将开始。 南风虞估摸着算了算了时间,比给傅迷白所说的时间还提前了一会。 “连翘,帮我叫殿下来用膳把。” “是。”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道水煮肉片了。 南风虞猪里脊肉切片,鸡蛋清和淀粉、盐、黄酒调匀成糊,涂抹在肉片上。 南风虞将豆芽炒了一遍放入碗中打底。 锅中倒入适量油,放入葱姜蒜末、干辣椒段、花椒爆香,加入豆瓣酱炒出红油。 再在锅中加入适量清水,大火烧开后,将腌制好的肉片逐片放入锅中,煮至变色,捞出放在豆芽上。 最后将锅中的汤汁浇在肉片上。 南风虞作为一个无辣不欢的人,对于辣椒的喜爱程度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尽管此时锅中的食材已经被浓郁的辣味所笼罩,但她仍然觉得不够过瘾,于是毫不犹豫地又在一层层鲜嫩的肉块上铺满了一层的干辣椒和干花椒。 这些干辣椒和干花椒像是给这道菜披上了一件华丽的红色外衣,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随后,南风虞将锅中烧得滚烫的热油倒入装水煮肉片中。 当热油与干辣椒、干花椒接触的瞬间,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那股辛辣的味道仿佛化作了一团火焰,瞬间弥漫在了整个厨房之中。 南风虞看着眼前这道麻辣鲜香,肉质滑嫩的水煮肉片,喉咙也不自觉的开始滚动。 第173章 她想离开我? 南风虞刚洗完手出厨房便看见傅迷白正倚靠在厨房的门边,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看着她转身看见了他,傅迷白眼眸中的柔情情不自禁爬得更深。 南风虞亦朝他笑了笑,“去吃饭,傻站在这儿作甚。” 傅迷白自然的牵起南风虞还带着水汽的手,揉了揉,“夫人辛苦了。” 南风虞佯装委屈,“是挺辛苦的,既然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待会你得全部吃完。” 傅迷白宠溺的看着她,知道这个要求是强人所难,几乎每次南风虞做菜都会大大超出两个人的量,但是他还是一口答应了。 “遵命,一切听夫人的。 ” 傅迷白一进膳厅便看见一桌子的菜,清淡的、浓郁的都有。 “清淡是你的,辣的是我的。” “好。” 此刻已超过饭点有些时辰了,南风虞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肚子时不时地发出“咕咕”声。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干锅排骨放入嘴里,感受着那酥脆的外皮和鲜嫩多汁的肉质,让她瞬间幸福感爆棚。 南风虞看着桌上那小盘酥肉,忽然想起厨房还有一大盘特意给下人准备的。 她啃完一块排骨后,用手帕擦了擦嘴,与傅子景一同用膳久了后,她发现自己慢慢也变得优雅了起来。 南风虞擦完嘴后,抬头看向傅迷白身后于管家,他一边帮傅迷白布菜,一边偷瞄着桌上的菜,样子着实滑稽。 “于管家厨房里有我给大家准备的酥肉,照顾殿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你同连翘去尝尝看,味道如何” 于管家听见南风虞还特意为他们做了吃的,整个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但又碍于身份觉得不妥,“这” 这殿下没有开口,他不敢啊! 南风虞眼巴巴看向傅迷白,他下面的人没有他的指示,根本不敢逾越。 “在这个家,本王也得听王妃的。” 有了傅迷白的这句话,于管家瞬间雀跃起来。 殿下的意思这个家他都听夫人的,那么整个王府的人也都得听夫人的话。 夫人的话就这最高指定。 夫人同意了那就是同意了。 于管家呲着个大牙乐呵道,“小的这就去尝尝看。”说完便三步并成两步的往厨房走去。 “连翘你也去,让大家都尝尝看。” “是。”连翘声音藏不住的喜悦。 南风虞看着大家心动又不敢为的模样,着实可爱,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 “夫人今天心情很好?” “还算不错。” 傅迷白听到南风虞的回答,竟然心中出现了一丝怅然若失,闷闷的低着头吃着细嫩鲜美的鲈鱼。 南风虞没注意到傅迷白的异样,继续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水煮肉片,刚一接触到舌尖,那股浓烈的辣味便如同一道电流般迅速传遍了他的整个口腔。 辣椒的火辣与花椒的麻香相互交织,瞬间点燃了她的味觉神经。 南风虞被辣得鼻尖冒着细汗,“斯哈斯哈” 傅迷白见她辣的整张脸微微泛红,又看了一眼满是辣椒的菜,瞬间觉得胃疼。 他拿起手帕替南风虞擦了擦鼻尖的汗,“这么辣就别吃了,吃多了对胃不好。” “斯哈我知道,但是好过瘾,我最后吃一口就不吃了。” 傅迷白看着水煮肉那盘菜几乎已经快被她消灭的干净,只剩下少许豆芽和浮在表面的辣椒 南风虞吃完最后一口后,傅迷白连忙给她盛一份蒸蛋。 “吃点蒸蛋解解辣,你做的蒸蛋很嫩、很鲜、很好吃。” 三个‘很’,听得南风虞心花怒放。 傅迷白见南风虞小口小口吃着蒸蛋,脸色终于恢复以往的白皙,他的担心也少了几分。 两人优雅的进食,甜辣脆口的凉拌木耳极其开胃,不知不觉觉傅迷白开始进食第二碗。 南风虞吃饱了就犯困,此刻已有些困意来袭。 傅迷白见她边吃边发呆,模样呆呆的,他怕她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开始有意无意与她聊天。 傅迷白一边斯文的进食,一边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今日夫人出门是去小火炉酒楼了吗?” 南风虞摇头,“不是,出门见了一个人。” 忽瞬,傅迷白停下夹菜的动作,眸色一暗。 “谁啊?”傅迷白看似随口一问。 “林上。” 傅迷白眉头紧锁,虽然他知晓无法避免两人见面,但是亲口听到南风虞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时,心中免出现几分异样的波动。 傅迷白压下心中的不适,假装随意道,“你与他又不认识,为何回去见他?” 他记得南风虞亲口说与林上不相识。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南风虞下意识的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傅迷白,眸色带着罕见的审视。 傅迷白坦坦荡荡的回看着她。 四目相对,南风虞率先败下阵来,她低头无奈的笑了笑,既然这人知道了自己的秘密,那就知道,只要他不主动捅破那层窗户,她就准备一辈子都不会主动提及这个秘密。 毕竟这是一件超脱自然现象的事情。 “我打算将在川泽国也开始开店,复制在南沁国的经商模式,林上便是合伙人。”南风虞语气平静地说道。 合伙人? 傅迷白拿着筷子的手不可抑制的加大力度,筷子感觉瞬间要被折断了般,摇摇欲坠。 她与林上成为合伙人,那么她是要回川泽国? 傅迷白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难以喘息。 傅迷白的神色黯淡下来,往日那种淡如云的气质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她想要离开自己吗? 不准,他不准她离开自己的半步。 她这一生只能生死都与他绑在一起,他接受不了南风虞的要离开自己。 如今的南风虞,对于傅迷白而言,是深渊中的那束光。是流淌过他干涸的心灵的那一股清泉。 是一股让他与残酷的现实作斗争的力量。 第175章 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房间气压骤减,似乎一颗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南风虞察觉到傅迷白以往温和如玉的一张脸此刻阴沉得吓人,整个人如同笼罩在一层黑雾当中。 这是她第一次见傅迷白这般外露情绪,往日总是一副淡然、对任何事物都是莫不在乎的模样,如今这般,南风虞心中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心中有一股异样的情愫,仿佛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娇花,突然沐浴到了春日的暖阳。 南风虞摊开手掌撑着脸看着沉溺在自己的情绪的傅迷白。 直到傅迷白感受到一道炽热的目光后,抬眸便看见南风虞那双充满戏谑的双眸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灵魂,将他所有的心思都暴露无遗。 嘴角还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刹那间周身戾气随风消散,他不好意思看了一眼南风虞,随即便错开目光,不敢直视她。 傅迷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羞赧。 南风虞似乎很享受傅迷白此刻的反应,嘴角含笑,说道:“刚刚殿下是在生气吗?” 傅迷白脸色微红,一种被抓现行的羞耻感。 傅迷白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汹涌的情感。 他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描述此刻复杂的心情,因为从小到大,他一直习惯将所有的心事深埋心底,极少向他人敞开心扉。 然而,今天南风虞那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却像一把火,点燃了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情绪,令他无法自控。 南风虞静静地注视着傅迷白,她知道他的性子,但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她想看看这个一向沉稳内敛的男人究竟能忍耐多久,是否会主动打破这份沉默。 南风虞是一个有事就要说的人,就从当初傅子景第一次来她房间后她主动与傅迷白提及这点便不难看出。 南风虞想要傅迷白能坦诚面对自己的内心,能将心中所想、所需说出口,而不是什么都闷在心中,让别人去猜。 这般他自己不好过,别人也不好受。 两人就这般僵持了一会,南风虞逐渐失去耐心,站起身准备去睡午觉。 傅迷白见她要走,瞬间伸出手拉住南风虞。 他知晓南风虞的用意,只是忽然要让他将内心深处的自己说出来,他很是别扭,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别走。” “为何忽然要和林上合作。” 南风虞:“我想做川泽国那边的生意。” “为什么非要是他,换一个人合作不行吗?”傅迷白声音有些急 南风虞看着拉着自己手丝毫不放松的傅迷白,歪着头打趣大的看着他,“为何不能与他合作?和谁合作不是合作呢?” 傅迷白紧抿着唇,垂着头,“我不想、不想你和他有瓜葛?” 南风虞假装很是为难的模样,“那可怎么办呢?我都答应他了呀。” 傅迷白抬眸看见南风虞那窃喜的模样,知晓自己被她捉弄了,心中顿时酸酸痒痒。 他决定反击 他一把拉过南风虞,南风虞失声跌坐在傅迷白的怀中。 “小心。”南风虞知晓是傅迷白有意而为之,瞬间没好气的拍打了一下他的胸膛。 “疯啦,你刚刚大病初愈,万一我伤到了你怎么办。” “不会的,为夫没那么脆弱。” 南风虞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弱啊?当初可是拜个堂都撑不下去的人” 说完南风虞别过头偷笑,想起当初病弱扶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当初还一度欢喜的认为自己快要成为美艳寡妇而兴奋得睡不着。 傅迷白张口咬住南风虞的耳垂,一扫刚才的阴郁,充满磁性的声音说道:“为夫弱不弱,难道夫人不应该最清楚吗?” 南风虞假装没听见一般,歪着头躲过傅迷白咬耳朵的动作。 “痒” 傅迷白将脑袋埋在南风虞的脖颈间,瓮声瓮气,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换一个人合作,我不想你跟他有太多的牵扯” 南风虞侧身捧起傅迷白靠在她颈肩的脸,大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脸,“可是怎么办呢?他手上有我的把柄,我不得不和他合作,而且如今他对我还有其他的用处。”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想从她眼神中抓住点什么,但又怕抓住什么? 南风虞腰上的手紧了紧,眸色闪过一丝杀意,低哑着声音说道,“什么把柄?需要我出手吗?” 南风虞挑眉,眼前这人看来是不打算继续伪装了。 南风虞摇摇头,“我可以解决,而且林上这人不算坏人,至少对于公主而言,他是值得信任的人。这次与他达成合作,也算是了解自己的一桩心愿。” “从小火炉开业那天起,将店铺开到各国各地是一直的计划,只是林上恰好提出这个合作,将这个计划提前罢了。而且林上提出这个合作条件相当诱人。” “如何诱人?” “我只需要负责出点子,他负责安排人手在川泽国经营店铺,完全不需要我亲自去经营,如此简单,分红居然高达三七分。” 傅迷白:“所以你不会去川泽国?” “我没说我要去川泽国呀……”南风虞忽然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傅迷白那么低沉是因为以为她和林上合作就要去川泽国吗? 南风虞忽然笑出了声,“所以,你刚刚生闷气的原因,是以为我要去川泽国?” 傅迷白有些不自然地错开南风虞的目光,别过头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一想到刚才她今日的意图。 只有他自己将在意的事情开口说出来,别人才会知道你很在意,他又重新看向南风虞,就像一只被发现了自身秘密的猫。 他的神色认真且坚定地看着她,缓缓开口说道:“是,我害怕去川泽国,更害怕你会离开我,我不能接受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今日知晓你去见林上,我从未如此害怕过” 第176章 懿王贩卖私盐 所以她今日回府一进门就看见傅迷白,并不是他在散步,而是在等自己。 “当初听到来访我国的川泽国使者是林上的时候,我就很害怕,即便青州赈灾的事物很多很急,但是我依旧想立刻马上回到天金城,回到你的身边” “想要看着你,一眼没见你,我就心急,害怕害怕你忽然就离开我” 傅迷白对于南风虞这个忽如其来的人,总是患得患失,他害怕哪一天如同她忽然来到这个世界一般,忽然间又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自己。 南风虞几乎从未见过傅迷白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以往或许也说过这类似的话,要么不是哄她开心,要么就在床榻之事上。 如同今日这般直抒自己的内心,南风虞惊喜又意外。 面对如此患得患失的傅迷白,南风虞又很是心疼。 南风虞伸出手抱住傅迷白,心疼的用脸摩挲着他的脸。 她附在傅迷白的耳边,低声细语带着浓浓的哄人的口吻说道,“别怕,我不会离开你。” “除非” “除非什么?”傅迷白忽然又紧张起来,握住南风虞腰上的手不受控制的用力。 “除非除非你有了其他女人” “唔”南风虞的话刚落就换来了傅迷白带有惩罚性的吻。 汹涌又热烈。 傅迷白托着南风虞那张粉雕玉砌的脸蛋,让她无处可逃,不断地用双唇碾压的她的唇瓣。 直到两人都开始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傅迷白才红着眼,松开了南风虞被啃得微微发肿的唇。 傅迷白额头抵着南风虞的额头,感受着对方因为刚才自己霸道的吻而呼吸错乱。 “不会,我身边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女人” 傅迷白怕南风虞不懂自己的心意,继续说道,“我这一生只要你。” 听到傅迷白如此直白的直诉心中的爱意,南风虞如同吃了一颗世间最甜的糖。 南风虞眨着如同天上星辰般的眼睛,情深意切的看着傅迷白,“我这一生也只要你。” 傅迷白此刻封闭在内心深处那头野兽终于在南风虞回应他的爱意时,破笼而出。 傅迷白虎口钳住南风虞的下巴,让她与他平视,平视他眼中波涛汹涌的欲望。 他抬起南风虞的头,又狠狠吻住了南风虞还未消肿的红润的双唇 翌日早朝。 川泽国皇帝看着大病初愈的傅迷白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齐王与顺王这次前往青州赈灾立了大功,事情办得很漂亮,当地官员送上来的奏折无一不是夸赞你两人为人做事面面俱到,不仅将难民安排得妥当,就连即将要爆发的瘟疫也仿佛事先预料到一般,处理得极为妥善。这次你们两人前往青州赈灾很是尽心尽力,不错,不愧是朕的儿子!!” 川泽国皇帝浑厚的声音在大堂回荡。 “我国有齐王与顺王这般有为之人是国之福泽啊!”站在大堂上的官员附和道。 “能为父皇分忧,能替百姓做事,是我们兄弟二人的荣幸。” 傅迷白在朝廷之日不爱出风头,能避免说话便不会张口。 傅舟忆却恰恰相反,关于他的,不关于他的,他都喜欢插一嘴。 如同现在,见傅迷白不愿搭腔,他赶紧站出来,回应道。 皇帝看着站在皇子、大臣中的傅迷白和傅舟忆满意的点点头。 “此事当赏,齐王和顺王有没有想要的赏赐?尽管提,只要朕能做到都可允诺你们。” 傅迷白:“为父皇分忧是身为臣子的职责,儿臣不奢求任何赏赐。” 傅舟忆见傅迷白都如此大义凛然的回绝了,他跟着说道,“儿臣亦是。” 不是不想要,是如今着实想不到需要什么东西,说小了浪费这么好不容易立来的功,说重了,便会让皇帝觉得他野心勃勃 所谓干脆跟着傅迷白一同客气的回绝了。 “有功就得赏,这个赏朕就先替你们记下了,待以后有需要时,再向朕讨回来即可。” “谢过父皇。” 皇帝扫了一眼眸色中带着不屑的傅子景,冷冷嗤笑一声。 “懿王,如今胆子大得可上天入地了啊。” 刚还在走神的懿王忽然听见皇帝生气的叫唤着自己,瞬间回过神,看向了龙椅上那位称为父亲的九五之尊。 “父皇,儿臣不知犯了什么罪,惹得父皇不高兴。” 皇帝凌厉的眼神扫过他,又看了一眼一脸悠然的贺首辅。 “事到如今,还要朕提醒你不成?” 皇帝不挑明,傅子景更是摸不到头脑,不知是何做错了,惹得对待他还算和善的父皇,当着文武百官如此不给他面子的训斥他。 难不成就因为刚刚齐王与顺王得赏的时候,走神了? 还是说,圣上已经查出傅迷白他们回天金城路上遇刺的事情与自己有关? 不对,动手的人都当场丧命,定然查不到他这里。 而且刺杀傅迷白与傅舟忆的事情可不单单是他一个人的手笔。 圣上如此生气定然不是因为此事,那又因何事如此动怒呢? 正当傅子景愈发困惑时,皇帝解答了他的疑惑。 “朕还是小看了你,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贩卖私盐!!!” 皇帝的话一出,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朝堂之上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群臣们交头接耳,纷纷发出惊讶的呼声,整个朝堂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实,傅子景作为一个王爷,竟然胆敢私自贩卖私盐? “懿王这可是胆大包天啊,居然贩卖私盐这么严重的罪行都敢犯!”一位大臣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他的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地传入了周围人的耳朵里,引发了更多人的议论声。 另一位大臣附和道:“是啊,私盐乃是国家严禁之物,贩卖私盐不仅损害了朝廷的利益,还会对百姓造成极大的伤害。这种行为实在太可恶了!” 第177章 傅舟忆任命为盐务使 初秋的清凉,傅子景整个人却感觉浑身如同被火烧了一般,感受着众人鄙夷的目光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自己身上流转。 局势忽然的转变,让傅子景忽然深陷旋涡,又因为昨日不知为何浑身痒得难受,导致一整宿未眠,此刻听到群臣都在指责他。 以往这次必然会冷静的思考着如何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但他此刻浑身血液沸腾,暴躁的狠狠看向那群指责他的大臣。 傅子景暴戾的眸光,让一群人瞬间哑口。 皇帝见状,气火更甚。 “傅子景!!!你这是在威胁谁?这可是朝廷之上!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父皇,儿臣冤枉啊!”当前的情形不得不让傅子景假意屈服。 可明明贩卖私盐的事情他做得极其保密,理当不应该有人发现才对。 如今不知皇帝如何知晓,也不知他知晓到哪个程度。 “还冤枉?贺首辅提交上来的证据可是详细的很。” 原来是贺炎。 这个奸臣!! 傅子景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好你个贺炎,既然不要本王好过,本王也定要扒掉你们的一层皮。 看谁能笑到最后! “父皇,儿臣承认私自贩卖私盐是重罪,但凭什么贺首辅的母亲就能做贩卖盐的生意,而我就不行呢?” 看着傅子景强词夺理的样子,皇帝真想走下龙椅撕烂他这张嘴,但此举动不雅,便只能坐在龙椅上气得吹胡子瞪眼。 贺首辅见傅子景要反咬他,连忙解释道,“我母亲一族是受圣上的” 贺首辅话还未说完,傅子景直接开口打断道,“难道贺首辅的母亲就能代表皇室吗?就因为她是贺首辅和皇后的母亲,位高权重,便可以代替朝廷?还是说如今傅家的天下已经易主了,改姓贺了!” “放肆!!!”皇帝怒吼道。 贺首辅见局势不妙,立马跪在地上,连连解释,“陛下,贺家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啊,绝无懿王殿下所说的逾越的想法。” “陛下,当初微臣母亲接管贩卖官盐之事也是陛下您金口允的啊,如今懿王殿下却给微臣一家扣上一个谋反的帽子,微臣真是有苦难言啊。”贺首辅说得痛心疾首。 贺首辅将为官的能屈能伸展现得玲玲尽致。 “贺爱卿起来说话,朕自然知晓贺家的衷心,朕当初将运作官盐的事交给你们贺家也是因为信任你们,不然当初皇后提议的时候,朕便会直接否决了。” 皇帝的话一出口,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朝廷之上的官员们交头接耳,都明白了原来贺家能够得到贩卖官盐这个肥缺,竟然是靠着皇后的裙带关系。 而此时,贺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想到皇帝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件事情。 这让他在朝廷百官当中的威望大打折扣。 皇帝继续说道:“懿王私自贩卖私盐乃是重罪,罢免官职,罚三年俸禄,在府上思过半年。”皇帝的话音刚落,朝廷之上一片唏嘘之声。 这样的惩罚对于懿王来说,可以说是不痛不痒。 虽然被罢免了官职,但也只是暂时的,而且罚款和闭门思过的时间也不算长。 贺首辅听了皇帝的判决,心中有些不满。他认为对于懿王这种罪行,应该给予更严厉的处罚。 “陛下!”贺首辅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怒气。 皇帝不悦的扫了一眼贺炎,“刚刚懿王所说的也并无道理,所谓官盐理当由官家所持有,让贺首辅的母亲来负责着实不太好,而且你母亲年事已高,如今还要为朝廷奔波操劳,如若传出去,定会让其他国笑掉大牙。”皇帝轻轻皱起眉头,似乎对自己之前的决定感到懊悔。 “这一点朕考虑不周,才导致贺家受到如此多的非议。” “从今日起,贺家就将贩卖官盐的责权交还给朝廷。”皇帝扫了一眼大殿中的额大臣,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扫了一眼竟然只看见傅舟忆一人拿着的是闲职。 也罢,毕竟,他这个儿子在外历经多年磨砺,此次又跟随傅迷白前往青州赈济灾民,想必性格已经变得稳重成熟。 不合适再论。 “贩卖官盐的事情就交给顺王,朕特命你为盐务使。”皇帝对着傅舟忆说道。 傅舟忆连忙跪地谢恩:“儿臣叩谢陛下圣恩。” 他还没来得及起身,一旁的贺首辅又突然站出来,神色紧张的拱手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顺王殿下并无贩卖官盐的经验,恐难胜任此职……” 皇帝闻言,眉头微皱,但还是强压着心中的不满,道:“没有经验可以学,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事的。” 傅舟忆站起身,挑眉看了一眼了贺首辅,极为挑衅,他爱自由,不喜欢被约束,更不喜欢给资本打工,但是看见贺炎吃瘪的样子,他只觉得周身只有一个字。 爽。 贺首辅却是不依不饶,继续进言:“可是贩卖官盐兹事体大,关系到国家财政和民生大计,如果让一个毫无经验之人担任盐务使,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皇帝自然知晓这头老狐狸心中的算盘,想让自己继续用他身边之人,表面上是乖乖将官盐的责权交了出来,实则兜兜转转还不是在贺家人手中。 皇帝脸色越发阴沉,他冷冷地看着贺首辅,明知故问道:“那以贺首辅之见,应当如何?” 贺首辅不卑不亢地道:“微臣认为应当选拔有经验、有能力之人担任盐务使,臣有一人推荐” 皇帝冷笑一声,道:“朕执意要让顺王来管,朕也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情。” 贺首辅还要再劝,皇帝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议。朕意已决,就由顺王担任盐务使。退朝。” 说完,皇帝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朝堂。 第178章 南风虞是傅迷白的靠山 “陛下!!”贺首辅不甘心地喊了一句,但皇帝早已走远,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喊声。 贺首辅恶狠狠的看向傅子景,傅子景亦是眼中冒着火紧紧的盯着贺首辅。 傅舟忆见两人剑拔弩张的气焰,双手抱臂,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傅子景。 “看,狗咬狗了。” 傅迷白扯起一抹讥笑,早该如此了。 傅迷白:“走了。” 傅舟忆赶紧跟上,“七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 “你这次可把老乡把七嫂吓惨了”忽然的漏嘴让傅舟忆惊出了一身汗。 他偷瞄着傅迷白,见他并没有任何异样,才舒出一口气。 两人还未走出大殿,大内总管李公公来到傅迷白的身边,恭恭敬敬说道,“齐王殿下,陛下有请。” 傅迷白直觉不是好事,但还是淡淡应了一句,“好。” “父皇只叫七哥?不叫本王?”傅舟忆假意吃醋道。 李公公客气的笑笑,“顺王殿下想见圣上的话,老奴可帮你传话。” “算了,一见面就要念经。”傅舟忆摆摆手率先离开了。 李公公看着一如既往潇洒的顺王离去后,礼貌的朝傅迷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公公知晓父皇唤本王所为何事吗?” 李公公眉眼露出一丝笑意,“自然是对齐王殿下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傅迷白挑眉,好事? 他们口中的好事对于他而言未必是好事。 不多时,傅迷白来到皇帝的寝宫。 傅迷白朝皇帝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 “老七来啦,过来坐,陪朕下下棋。” 傅迷白一副淡漠的样子坐在皇帝对面的位置上。 两人开始对弈。 一开始两人都莫不搭话的下棋。 一局结束后,终究是作为父亲的皇帝率先沉不住气。 “这次青州赈灾,父皇知晓你受尽了苦头,回来的路上又遇刺,也算是鬼门关走了一回了。”皇帝一边叹息,一边下棋。 傅迷白不露声色,鬼门关他从小到大不知走了多少遭了,又何必假惺惺的在乎这一次。 不过这一次确实让某人太过于担心了,一想某人,傅迷白心中的一角不觉柔软的塌陷下去,如春日积雪,在初阳之下,缓缓化开。 “父皇之前对你的婚事方面,确实是对不住你,当初如若不是为了维护两国之间的和平,定然也不会让你将就的娶了云黛公主,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皇帝话语中带着歉意。 傅迷白本是云淡风轻的眸子刹那间瞬息万变,举起白棋的手顿了顿,看来今天找他并非好事。 “没将就,也不委屈!!” 皇帝见傅迷白忽然周身气息不对,以为他在对当初了傅成济退亲后的云黛公主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反驳也是口是心非。 “父皇知晓你的不容易,这次叫你来是准备再给你安排一桩称心如意婚事,是” 皇帝的话还未说完,傅迷白便阴沉着脸站起身,“父皇,儿臣从未觉得娶了南风虞是委屈了自己,相反的是,儿臣能迎娶南风虞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如今我心中只有她,除了她,儿臣谁都不要!!!” 傅迷白语气冰冷,眼神坚定地看着皇帝,仿佛在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心。 皇帝愣住了,他没想到傅迷白会如此直接地拒绝,这也是他第一次见他这个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儿子居然会有别样得情绪。 而且还此般激动。 一时之间,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皇帝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丝丝不悦地说道:“你可知晓朕给你选的人是谁?她可是” “无论是谁,儿臣都不感兴趣。”傅迷白打断了皇帝的话,“儿臣只想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请父皇成全。” 皇帝微微眯起双眼,眼神锐利如鹰,审视地看傅迷白,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失望。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语气沉重而严肃:“老七,你可知道作为一名皇子,最忌讳的是什么吗?” 傅迷白深深看着皇帝,缓缓吐出:“儿臣知晓,身为皇子,最忌讳的是心中有牵挂之人。” 皇帝听了傅迷白的话,冷笑一声,“你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你不知道,一旦心中有了牵挂之人,就会成为别人手中的把柄,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和你心中那人的生命安全!” 傅迷白一脸冷淡地听着皇帝的训斥,心中却不以为然。 “如若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那么即使拥有再多的权力和地位又有何用?” 皇帝微微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傅迷白会如此回应。 他忽然联想到自己,他身为九五之尊却连自己心爱的都保护不了,甚至连她最疼爱的儿子也保护不了。 皇帝黯然神伤,原来自己在儿子心目中是如此的不堪。 意料之中的事,但是皇帝的心还是被针扎了一下。 “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父皇给你安排人选是谁?” 傅迷白微微眯起眼睛,冷漠地回答:“儿臣不感兴趣。” 皇帝皱起眉头,语重心长,试图说服他:“迷白,如今只有你毫无靠山,懿王和瑞王谁不是背靠一座大山,父皇这是为你好,你与她成亲,这对你只会有好处不会有坏处。” 傅迷白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靠山?从母妃去世之后我以为自己再无靠山,但不久之前我的人生中再次出现了独属于我的靠山,那便是我夫人,南风虞。” “如今儿臣已不再需要其他的靠山,有她便足矣。” 皇帝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整个棋盘被震落,指着傅迷白的鼻子骂道:“你、你真是太令朕失望了!宰相之女,知书达理,是你那几个兄弟挣破头都想迎娶之人,你却如此不识好歹!为父还想着好好弥补这些年缺陷,结果你” 傅迷白不屑地笑了笑,“儿臣不需要他们争破头想要的东西。”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去,但瞥见放在桌上的一道黄色的圣旨,眸光一暗。 第179章 妹妹以后要与姐姐一同伺候殿下了 东街。 南风虞在小火炉待了一会之后便去寻觅适合开花店的铺子,最好是在人流量大的地方。 整条东街人流量最大的莫过于小火炉附近了,但是往往人们饱餐一顿之后对其他物资追求的欲望就会大大降低。 并且开店开在火锅店旁边确实是有所不妥,降低了花店的清新脱俗,增加了几分烟火气。 这般与街道旁推着车卖花的商贩又有什么区别呢。 于此,南风虞决定将花店开在女子最爱逛的那一条街,周围都是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的店铺,这样也能衬托花店的逼格。 南风虞此次选铺子格外低调,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发现,她看中的铺子都不会亲自去与掌柜交谈,而是让三七替她去询问。 三七很是有商业头脑,很多方面南风虞一教,他便会举一反三,南风虞简单的给他说了选铺子的要求后,只需要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等待三七的回复便可。 逛了几家铺子,也一一询问了一番,最终还是选在了一家闹市不远处,右边是书肆,左边是金银首饰铺。 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穿着打扮颇为讲究之人。 南风虞相信这些人对任何事物都是有一定追求,也有一定的审美能力。 确定好铺子,交了押金之后,南风虞打算回府准备后续的事宜。 她准备将各种花的搭配做成手册,记录如何包扎花束,什么颜色与什么颜色搭配出来的花才赏心悦目,而不是俗不可耐。 这样有了手册,届时她只需要教会一个人便可以让这人去教其他人,省心又省力。 南风虞美滋滋的想着,结果转身便听到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 “呦,这人不是齐王妃吗?” 南风虞朝这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看去,有点眼熟,但又记不得是何许人也。 南风虞打量了一番眼前笑意虚伪,整个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整个人都透露着不屑眼光的女人。 南风虞冷冷收回目光,“你是?” “我”这女子瞬间脸色极差,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想不到这个不知好歹的南风虞居然记不得自己。 女子眸色瞬间又恢复了刚才的模样,笑不达底,一脸奸计得逞的模样。 “齐王妃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也罢,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说完,女子佯装娇羞的低头掩面浅笑。 南风虞听得云里雾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简单。 “什么一家人,难道你要嫁去川泽国了?那确实是快要成为一家人了,那本宫提前恭喜你了。”说完南风虞并不打算继续与眼前这有几分眼熟的女子周旋。 但是那名女子却并不如南风虞的意,她见南风虞要走,连忙上前拦住她,此刻的她只想让南风虞不爽,即便那件事情那未尘埃落定,但是她听宫中走漏出来的消息,感觉已经是八九不离十的事情了。 女子快步走到南风虞的面前,伸出手拦住南风虞的去路,此刻的她根本不管还有没有大家闺秀的规范。 “齐王妃当真不记得我是谁了?” 南风虞看着眼前这个不羞不躁的女子,耐心已耗尽。 南风虞不悦的蹙眉,没好气的回应,“我管你是谁?好狗不挡道。” “那我就帮王妃回忆回忆我是谁?”女子扬起一抹得意的表情。 “我是当朝丞相之女,苏温澜。” 苏温澜?原来是她,怪不得自己觉得有几分眼熟,但又记不起来,这不就当初端午节盛宴上那傅迷白的迷妹吗? 南风虞挑眉,“所以呢?这就是你见本宫不行礼的理由吗?” “啊?”苏温澜显然未曾料到南风虞会来这一出。,反应过来之后只得讪讪行礼,“温澜见过齐王妃,王妃万福安康。” 南风虞一个眼神都未赏给她,便径直离开了。 苏温澜见人离开,赶紧起身去追,矫揉造作喊道:“姐姐,等等妹妹。” 见南风虞不理会她,她心中暗喜,脸上却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继续说道:“姐姐您慢点走,妹妹快追不上了,我们可是以后要一同伺候王爷的人……” 话音刚落,南风虞脚步猛然停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 苏温澜心底划过一抹得意的笑,面上却故作惊慌地捂住嘴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一脸歉意地看着南风虞,说道:“不会姐姐还不知道?啊?难道殿下还未同姐姐说吗?” 南风虞的脸色越发阴沉,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快要陷入掌心也感受不到疼。 苏温澜见状,心情愈发愉悦起来,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快要达成了。 苏温澜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对南风虞说:“不知殿下会不会怪妾身多嘴,但……但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姐姐是早晚会知道……” “殿下这次青州赈灾立了大功,陛下龙颜大悦,为了奖励殿下,遂赐婚于温澜和齐王殿下。所以,妹妹和姐姐日后可要好好相处呢!” 说完,她挑衅地看了南风虞一眼,眼神里满是得意。 南风虞低头冷笑一声,“放心,本宫对二女侍一夫的事情,不感兴趣。” 说完,南风虞看都未看一眼,便呆带着连翘离开了。 苏温澜见南风虞一副失魂落魄又假装坚强的样子甚是解气。 在这个世道,还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可笑。 回王府的马车上。 连翘从未见南风虞如此失落的模样,很是心疼,“夫人,殿下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南风虞见连翘一脸紧张的安慰她的模样,扯了了一个让她宽慰的笑。 “我知晓殿下对我的心意,我相信他。”说出这句话,南风虞心中划过一丝苦楚,她的确相信他的为人,但是这个世道不还有一句话吗? 圣命难违。 第180章 圣旨 从东街回王府的这条路,南风虞走过无数次,但从未如此刻这般觉得这条路那么漫长又难熬。 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想立刻冲到傅迷白的面前,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又怕听到的答案与她所期望的不一样。 南风虞与傅迷白相处了一段时间,她知晓傅迷白并非对任何事情都是云淡风轻,他也有执念,他也在暗中做着预料之外的事情,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与世无争。 他也是一个有欲有求之人。 南风虞看着窗外,心乱如麻。 倘若、万一,傅迷白想要的与自己背道而驰,那又该怎么办? 她只想舒舒服服的过好日子,有钱赚、有钱花,仅此而已。 对于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本就不适合权利纷争,可是傅迷白要走的这一条路定然少不了权势纷争,届时她应当如何? 那他会为了权势娶苏温澜吗? 傅迷白娶了丞相之女定然是对他在朝廷上的位置有作用。 可是她这个现代人接受不到啊,如同吃了苍蝇般恶心。 南风虞忽然想到什么,自顾自的冷笑一声。 也对,女人在权势这条路上本来一直都是上位者的牺牲品。 有多少位高权重的人会儿女情长放弃属于自己的那份权利呢? 而且这是封建时代,对他们而言三妻四妾是多么稀疏平常的事情。 南风虞深呼吸一口气,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因为外人的几句话慌了阵脚,但是心中依旧心乱如丝 如果真如苏温澜所言,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忽如其来的事情扰乱了南风虞的计划。 一路上的东想西想,马车也终于平稳的停在了王府门口。 “夫人到了。” “嗯。” 南风虞满腹心事地掀开帘子,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刚刚抵达王府门前的傅迷白下朝回府的马车。 于管家看见南风虞从马车上下来,立刻朝着尚未下车的傅迷白说道:“殿下,您和王妃可真是有缘分啊!夫人的马车也刚好回到府上。” 听到南风虞从外面回来了,傅迷白不禁扬起嘴角,迫不及待地掀起车帘,动作敏捷地下了马车。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迫不及待的样子,心中的怀疑顿时减轻了不少。 傅迷白三步并两步来到南风虞的面前,“今日出去巡店了吗?\" 南风虞点点头,她目光来回在傅迷白身上转动,见他心情甚好。 “殿下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感觉心情很不错。” 傅迷白想了想今日傅子景与贺炎在朝廷上互咬的局面便觉得心情还不错。 但他心情好的主要原因还是见到南风虞后整个人如沐春风般,即便上一秒是乌云遍布的天气,也能瞬间放晴。 傅迷白挑了挑眉,“心情还不错。” 见他心情甚好,南风虞关于苏温澜所说的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万一扫兴便不好了。 可是她不问,她心中梗得慌。 她心中一有事就吃不好,睡不好,这两件事对她而言可是人生顶顶的大事。 就在南风虞准备开口给傅迷白说今日所发生的事情,顺便问问可信度高不高时,傅迷白身后的于管家忽然手持一道明晃晃的黄色物体,对着傅迷白呼喊:“殿下!这圣旨您刚刚落在车上了。” 圣旨? 这两个字就像一道晴天霹雳一般,将南风虞从幻想中劈回了现实。 可笑,这一刻,南风虞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可笑至极。 傅迷白看着于管家手中的那道明黄圣旨,面色有些懊恼,他刚才听见南风虞在车外,一时激动,竟然将这个东西给落下了。 “放……”傅迷白话还没说完,南风虞便直接出口打断了他的话,语气生硬地说道:“殿下,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南风虞说完之后便不再看傅迷白一眼,直接转身快步走进了府内。 南风虞的脚步走得极快,仿佛背后有恶鬼在追她似的。 她害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因为情绪失控而做出什么事情来。 并且她不敢听到关于圣旨上的内容。因为她害怕,也许苏温澜说的都是真话。 毕竟,无风不起浪。 于管家看着南风虞离开的步伐,又困惑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也一眼不解的看着南风虞离去的背影,这一切来得太快,连傅迷白也未反应过来。 于管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疑惑地问道,“殿下您惹夫人不高兴了呀?” 傅迷白脸上尴尬一瞬,“没有,刚刚她还问我心情是不是很好。” “我说还不错难道我今天应该心情不好?”傅迷白不解地摸了摸后脑勺,心里暗自琢磨着。 于管家本还在担心傅迷白与南风虞之间是不是闹矛盾了,但一看见自家殿下一脸茫然的模样甚是可爱,忽然觉得王妃这般也好,让殿下有了别样的情绪。 正在于管家偷笑之际,他感受到一道杀人的目光。 于管家被现场抓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殿下您需要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惹夫人生气了。” 傅迷白心中一紧,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傅迷白快步走进言晖居,然后径直进入了书房。 “清风,立刻让明月过来见我!” 第181章 给苏温澜找一个夫家 不多时明月来到书房。 这是南风虞来王府后,明月第一次来书房,他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前沉着一张脸的傅迷白。 “楼主。” “今日夫人在外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傅迷白一双黑眸沉得可怕。 明月虽说是暗中保护南风虞的安危,但是南风虞的一举一动,他都是大致清楚的。 “今日夫人在东街租了一家铺子,然后回府的时候遇见了丞相的女儿苏温澜。” 噔~ 傅迷白似乎知晓南风虞生气的原因了。 “她说了什么?” 明月不知傅迷白口中的她究竟是南风虞还是苏温澜,所以他只能将故事的来龙去脉都说给傅迷白听了一遍。 “苏小姐说不久之后就会和夫人是一家人了,以姐妹相称,要与夫人一同伺候楼主,还说楼主会与她成婚,是陛下下的旨。” 明月越说到最后,傅迷白的脸色愈发阴沉,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头即将爆发的凶猛野兽。 傅迷白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被于管家放在书案上的那道圣旨,心中愈发笃定,南风虞之所以会突然变脸,一定是看到了这道圣旨,误以为自己兴高采烈地接受了皇帝的赐婚。 傅迷白紧紧地攥住圣旨,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试图平息内心的怒火,但却无济于事。 最终,他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愤怒,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丞相之女既然如此想嫁,那么本王必定是要满足她这个心愿。” 明月听到傅迷白的话,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受到了他周身的寒意。 傅迷白只要露出这般的神情,楼里无一人不晓,此刻的他已经起杀心。 “清风,给这个苏温澜找一个夫家,家中三妻四妾那种,呵,她这么喜欢与人共侍一夫,与人姐妹相称,本王一定得好好给他说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清风瞬间理会道傅迷白的意思,恭敬的答应后便立即去办此事了。 清风走后,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傅迷白与明月。 “你继续呆在王妃身边,如若发生类似惹王妃不快的事情,及时来报,其余只需要好好负责她的安危便可。” “是。” 明月走后,傅迷白苦笑的看着手上的圣旨,早知晓就不将这道圣旨拿回家。 本来今日心情还不错,却因为忽如其来的赐婚扰乱的兴致,傅迷白无奈的捏了捏高挺的鼻梁。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得马上去与她解释清楚,事情并非她听到、看到、所想的那般。 心思一动,他立即手拿着圣旨起身往东安苑走去。 东安苑。 南风虞整个人厌哒哒坐在桌案前,双手趴在桌上,脑袋枕在手臂上,一双眼无神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自从回东安苑后,南风虞就一直待在房中,没精打采的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即便连翘与王嬷嬷再怎么心急,她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王嬷嬷叹着气:“夫人,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啊。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呢?并不是夫人所想的那般呢?” 转机?还有什么转机?人都高高兴兴的拿着圣旨,这还不会是她想的那般? 南风虞终于有了些反应,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向王嬷嬷,“你们出去行吗?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此刻南风虞心里很复杂,从一开始到这个世界时,成为这个身份之后,她对这段婚姻并没有太多期待,甚至是说看见傅迷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她还常常偷偷窃喜过。 但相处了这段时间后,她早就发现她陷入这段爱恋中无法自拔,他的喜怒哀乐都不断在间接的影响着自己。 甚至这次傅迷白受重伤昏迷不醒,她对生命第一次出现敬畏,她害怕、恐惧失去他,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如今的事情,将不久前倾心付出的她击得粉碎,仿佛是一场暴风雨,将她心中的美好摧毁得无影无踪。 王嬷嬷与连翘出门不久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房门被推开,傅迷白走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南风虞那落寞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痛。 南风虞听到动静,并没有抬头,心中颇为无奈,她知晓连翘他们是关心她,但她此刻只想静一静。 “我说了我想静一静!!” 身边之人并没有回复她,但南风虞知道这人还未离开,她不悦的抬起头。 入眼便看见傅迷白和他手中那道让她让她败得一塌涂地的圣旨。 第182章 解释赐婚之事 只见一个玉树临风、面容俊朗的男子站在她身边,此人正是让自己生气的罪魁祸首。 看见来的人是傅迷白,她立刻把头转了回去,不再看他一眼,心里还在生着气。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的动作,不禁觉得好笑,但又有些无奈。 他算是把这尊大佛给得罪彻底了。 他走到南风虞身边,轻轻搬起一把椅子,然后紧挨着南风虞坐了下来。 “夫人?为夫怎么惹你生气了,嗯?”傅迷白故意逗弄南风虞,带着宠溺的鼻音挑了一声。 南风虞却依旧把脑袋埋在手臂里,仿佛没有看到傅迷白一样,没听见他说话一般。 傅迷白见南风虞不理自己,便伸出手去将她的头抬起来。 然而,当他的手刚刚触碰到南风虞时,南风虞瞬间抬起手,狠狠地打在了他的手上。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傅迷白白皙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红色痕迹。 南风虞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他也不知道闪一下,不禁心中闪过一丝后悔,但是一想到要与其他的女子分享自己的爱人,她就难过得快要窒息过去,心中那丝自责也一扫而空。 傅迷白佯装很痛的惊呼出声,“嘶,好痛,夫人真狠心啊。” 南风虞被傅迷白这么一弄,继续趴着也没意思了,她挺直了腰杆,背对着傅迷白。 即使感情失意了,但是她也不想将自己脆弱失意的那一面展现给眼前这人看。 “你来干嘛?”南风虞背对着傅迷白,低哑带着鼻音的声音问道。 “我” 傅迷白刚一张口便被她再次开口打断,语气冰冷,“如若是要说我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殿下不用特意的来通知我,殿下请回。” 回去?回哪去? 傅迷白知晓再逗下去,媳妇跑了他都找不到地哭。 南风虞见傅迷白还不离开,她又气又难受,他不走,她走还不行吗? 南风虞起身欲离开,刚站起身,傅迷白就一把将她拉住,她无奈的又跌回了位置上。 重新坐回位置后,傅迷白没打算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他一把拉着南风虞坐的椅子,连人带椅的拉到自己面前,与他面对面。 南风虞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离傅迷白越来越近。 傅迷白将有力的大腿分开夹住南风虞腿,没给她分毫退路。 南风虞一脸怒容,瞪向傅迷白,然而傅迷白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南风虞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夫人先听我说完,再给我定罪好不好?你不能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给为夫判死刑。” 南风虞的心仿佛沉入了无底深渊,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暗自叹息。 她明白,有些事情终究无法回避,即使现在选择逃避,也无法解决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不如坦然面对,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睁开眼睛,冷漠地说道:“说。” 她倒要看,看看这个男人还能编造出天花乱坠的借口来糊弄自己。 南风虞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他,仿佛将他视为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南风虞冷淡的目光如同冰刃般刺痛着南风虞的全身,让他几乎窒息。 他拿出手中的圣旨,安抚性地说道:“夫人先别生气,这其中有天大的误会。” 他小心翼翼地摊开圣旨,展示给南风虞看。 南风虞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随意地瞥了一眼。 然而,当她看到圣旨上清晰地写着“赐傅迷白与苏温澜成亲”时,那几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刺穿了她的双眼。 更令她难受的是,就连他们的婚期都已经确定下来,就在三个月之后。 南风虞感到心如死灰,终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傅迷白见她一哭,瞬间心如刀绞,扔下圣旨就要去抱她。 “别碰我!!!!” 傅迷白伸出一双手僵在半空中,无助又心疼,怎么忽然之间哭了呢? “看都看了,你可以走了吗?” 傅迷白:???? 怎么事情与他所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呀! 怎么又让他走了? 南风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要在他面前失态。 她扯起袖子胡乱的擦干脸上的泪水,冰冷的开口,“如若殿下需要妾身让出这个王妃之位,妾身可以立即退出。” 说完,南风虞便用力扳开傅迷白禁锢着她的腿。 傅迷白见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整个心如同要快要死了一般。 南风虞站起身,傅迷白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他知道此刻耐心解释已经没用了,他根本搞不懂她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是做些让自己措手不及的事情。 傅迷白双手紧紧的抱着她,无论她怎么挣扎,他都丝毫没有放松一点,他将头埋在南风虞的肩膀上,将她整个身体都禁锢在自己怀抱中。 “圣旨没有盖玉玺,不算数的。” 南风虞:?? 她反抗的动作小了一些,眨巴着一双受尽委屈的双眼看向傅迷白,“什么意思?” 傅迷白看着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疼的用脸贴了贴她被泪水打湿的脸蛋。 “这道圣旨没有盖玉玺,所以它没有生效。圣旨是无效的,我也不会娶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一人。” 南风虞茫然的撅了撅嘴,“那这圣旨到底是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现在没生效,明天、或者晚上就生效了呢? “今日父皇给我说赐婚这事,但我拒绝了,然后离开的时候,我看见案台上这道还未盖玉玺的圣旨,我怕我一走他就一不小心给盖上了,所以我顺手将这道不具有任何意义的圣旨给拿走了。” “真的是这样的吗?” 傅迷白见她心情好了些,手上的动作也松开些,他抬起一只手,刮了刮南风虞的小翘鼻。 “不然呢?夫人以为是什么?” 南风虞偏着头,不语。 “夫人是以为为夫是一个贪图权势之人,为了权利不惜牺牲所有人也要往上爬的人?” 南风虞被他说中,心中惭愧不已,将头埋在傅迷白的胸口,不去看他。 “夫人现在可以理为夫了吗?”傅迷白伸手抬起南风虞的垂着的脑袋。 “可是你应该第一时间给我说”南风虞说到最后,声音愈发小,她也知晓自己不占理,这是从头到尾,都是她在臆想。 “那确实是为夫的错,下次为夫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嗯。” 傅迷白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遂而想要加深这个吻。 但南风虞却别开头错开了,“我是不是太好哄了?” 傅迷白扶正她的脑袋,盯着她诱人的唇瓣,轻轻开口,“不算好哄,刚刚为夫快要觉得天塌了。” 第183章 苏温澜被迫嫁给一个浪荡的有妇之夫 “真是活该!!谁让她昨天胡说八道” 南风虞睡到将近晌午才醒来,一醒来便看见连翘与王嬷嬷在交头接耳说着些什么,两人的表情皆是一脸得意与不屑。 南风虞撑着一了个懒腰起了床,昨夜被某人折腾得够呛,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是谁才是那个重病初愈的人。 折腾就折腾,还要逼着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爱他,一辈子都不离开他 南风虞一想到昨日不害臊的一幕幕,整个人不由的脸红心跳起来。 “夫人您起啦。”连翘语气中藏不住的窃喜。 南风虞揉了揉腰,睡眼惺忪地看着她:“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怎么见你们两人很高兴的样子?” 连翘歪着头想了想,笑道:“算不算好事,小的不知道,但算是很解气的一件事。” 南风虞来了兴致,好奇地问:“很解气?说来听听呢?” 连翘笑着点点头,走到南风虞身边,一边帮南风虞梳妆,一边小声的说着今日一早传入王府的小道消息。 “听闻昨日丞相之女苏小姐回府的路上,经过东街的那条河时不小心从桥上掉下去落水了。” 南风虞挑眉问道:“这有什么好解气的?” 被人救了,这还解气? 连翘继续说道:“这男的是天金城出了名的风流之人,家中除了有一名正妻之外还有八个小妾。 ”说完,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八个小妾,想想都觉得可笑。 连翘手中的动作不停,一边摆弄着南风虞的头发继续说道,“这个男的将苏小姐救上岸后,苏小姐一怒之下打了对方一巴掌,还骂对方是癞蛤蟆,威胁对方不要把今日之事说出去。” “可是苏小姐落水的那条河是天金城人来人往最多的一个地方,自然有许多人目睹了整个落实,一下午的时间,整个天金城都传遍了丞相之女不慎落水被一男子救了起来,这般苏小姐的清誉自然也是被毁了。” “今一早就听闻这名男子带着聘礼上丞相府提亲去了。”说到此,连翘越想越解气,这人真是活该,谁让她说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惹夫人不开心。 “然后呢,丞相就同意了?”南风虞一个现代人的思想,觉得落水被人救之后,理当是感谢,但也不至于以身相许的程度。 端午节那日,看苏丞相的护犊子的样子,不难看出,他是疼爱他这个女儿的。 不知会不会因为外界谣言同意了这门荒唐的婚事。 “丞相没办法只有同意了呀,毕竟对女子而言,女子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苏苏温澜就没有闹吗?感觉以她的性子不会就这般容易接受这门婚事。” 她可是上一瞬还美滋滋的觉得可以嫁给傅迷白的人,岂会同意嫁给一个风流浪荡之人。 “听说是在府上一哭二闹三上吊,但是这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下个月初就下嫁给救她上岸的那名男子。” 一会的功夫,南风虞的发髻已经梳好了,南风虞看着被连翘这双巧手精心打扮后的头发,心情甚好。 连翘见自家夫人心情很好,她自己的心情更好了,一张小嘴滔滔不绝就没停过。 “夫人心情很不错呢?” 南风虞摸了摸发髻,声音慵懒的说道:“心情确实还不错。” “小的就知道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定会大好。” 其实南风虞心情好的原因并非全因苏温澜的事,这人只要不在她与傅迷白的感情中插一脚,苏温澜的结局好与坏都与她无关。 心情好的原因最主要是想到昨日傅迷白着急的样子,心里如同吃了蜜一般。 “夫人,这个苏小姐的故事还没说完呢?” 南风虞问道:“还没说完?还有反转?” “这倒没有,只是这名男子家中已有家室,苏小姐身份又不低,自然不能嫁过去做小妾了,这么一来,这名男子的正妻听到坊间谣言说他丈夫要休了她,取苏小姐为正妻。这位正妻气不过,就将苏小姐之前的名人轶事拿来到处宣传,说她是破坏他人家庭的惯犯。” “名人轶事?都有些什么?”一说到八卦,南风虞这颗吃瓜的心瞬间被点燃。 “传闻她和几名男子有染,且这几名男子都是有家室之人。” 南风虞蹙眉,她虽然不喜欢苏温澜,但是觉得用谣言来诋毁一个女子的清白确实是很卑劣的手段。 连翘见南风虞不信,继续说道,“传闻中与她有牵扯的那几名男子的夫人都站出来指责苏小姐,说她仗着是丞相府嫡女的身份随意召唤他们的相公,以请教的名义私会虽然不知真假,总之谣言越传越烈,最终双方都妥协了,苏小姐以平妻的身份嫁给那名男子。” 南风虞听后,陷入沉思。 如果这些传言属实,那么苏温澜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分了。 但又想到自己曾经与苏温澜的冲突,不禁怀疑这其中是否有人故意抹黑苏温澜。 呼吸忽然一滞,这难道是昨夜逼着她一遍遍说爱他的人的手笔?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傅迷白这人并非看上去那般人畜无害,至少在床上的时候,他可不是一只小绵羊。 第184章 天选花店人选何淑 午膳过后,南风虞在书房写了一个关于如何制作花束的手册与相关的注意事项,不一会功夫的时间她便将简易的手册做好了。 自从傅迷白送给她那支改良版后的双瓣合尖竹管笔后,她写字的速度大大提升,也不再试鬼画符。 她拿着刚写好的手册,小嘴呼呼的吹了几下,确保墨汁干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合上。 有了它,花店的后续只需要交给一个负责人去打理便可。 这花店应该交给谁来打理呢?这也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南风虞将合起来的手册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自己的手心,在东安苑院中,若有所思的走着。 她信任的人几乎都在在她的店铺中任命着重要的职务,人人都是缺一不可的存在,目前似乎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正当她拿着手册犯愁时,府上的一名丫鬟朝她礼貌行了行礼。 “夫人,当心脚下。”南风虞想得入神,丝毫未发现脚边有一个装着花的木桶。 她被绊得一个踉跄,何淑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扶稳。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南风虞心脏小小失重了一下,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随后扬起嘴角对扶着她的丫鬟说道,“谢谢你。” 何淑淡淡一笑,见她站稳便收回了自己的手,“夫人,您客气了。” 南风虞对眼前这人有些印象,她主要负责东安苑的布置,每日清晨都会在她房间摆放最新鲜的鲜花,插花技术很是高级,南风虞不止一次两次夸奖过她。 但南风虞对她的印象不仅因为这个,而是因为当时制作月事条时,何淑很积极的参与,还帮她解决了门店销售的困难。 南风虞想到于此,懊恼的拍了拍脑袋,这不就是花店喜爱现成的负责人吗? 何淑被南风虞的反应弄得有些错愕,呆在原地,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何淑?”南风虞不太确定眼前这女子的名字。 何淑轻轻点头应道,“小的在。” 南风虞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何淑,你想经商吗?” “啊?”何淑呆呆的看着南风虞,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 “我最近有一个主意,准备开一家花店,主要卖包扎好的花束。” 何淑知晓南风虞口中的花束是什么,因为当时她也有幸的收到了一束,很是喜欢,如今那束花还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房间。 “这是我整理好的手册,手册里面写了如何包扎花,什么颜色的花搭配起来最吸引人,还有各种花的花语,他们每一种花都代表着一个含义。花店经营起来很简单的,只要按照这个手册上的步骤来,就能顺利的经营起来。” 南风虞怕何淑心里有负担,连说了强调了几次这事很简单的。。 何淑心动的看着南风虞手中的手册,她蠢蠢欲动,她想不到花除了好看,居然还有含义。 她有些心动,但是想着自己身份卑微不应该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 但曾几时她也不断偷偷羡慕过巩慕,有如此好的机遇能当上夫人的得力干将,负责整个小火炉大大小小的事务。 南风虞见她眸色亮了几分,转眼又暗了下去。 “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你对经商不感兴趣?帮我负责店铺薪酬还算可以的。”南风虞诱惑道。 何淑连忙否定,“小的没有小的知道,夫人给的报酬极高” 上次整个院里的人帮忙制作月事条,盈利后,南风虞将利润全部分给了帮忙的人,她自然知晓南风虞不是一个吝啬之人,真心为她做事的人,她自然不会亏待。 其实她也没有对经商不感兴趣她只是怕做不好 南风虞对着她如沐春风般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不反感,那要不就试试看?我们一起试试看。” “小的小的真的可以吗?”何淑眼睛又亮了起来。 南风虞扬了扬眉梢,神气的说道,“当然可以,我看人很准的。” 何淑想了想,夫人看人确实很准,各个店铺的负责人都很尽心尽力。 有了南风虞的肯定,何淑瞬间感觉被注入一股力量,她看着南风虞认真的点点头,“小的愿意试试。”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喏,这是手册,你可以先看看,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好。” 不多时,何淑便将手册里的内容记得七七八八。 开始动作实操后,南风虞再次佩服自己,真是会挑选人才,何淑的手很巧,搭配出来的花比她搭配得更甚,更美。 包扎的花样也是层出不穷,南风虞看着眼前比自己包的花好不知多少倍的花束,竟然觉得自己写的那本手册真的是丢大发了。 何淑不只是照本宣科,她还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想法,打破了南风虞传统认知的花束。 南风虞看着眼前一束束花,不禁又小小的佩服了自己一把,自己可真是慧眼识珠。 南风虞见何淑已经掌握了开店的基本能力,她便开始告诉何淑,花店经营模式 何淑可谓是天选花店经营人,她不仅审美高级,动手能力极强,就连南风虞所说的花店经营模式,针对何种客人,她都能一一掌握其中精髓。 何淑已经慢慢上手,只需要改天店铺装修完成后上岗开店即可。 忙活了一下午,南风虞抬眸看了看天色,还有不到一时辰才到晚膳,趁这空隙时间,她打算准备一些下午茶来消磨一下时光。 说干就干,南风虞来到厨房准备制作馋了很久的辣条和猪肉脯、柚子糖。 她光想着这几样东西,整个味蕾都在刺激着她的胃,疯狂的叫嚣着。 第185章 制作辣条、猪肉脯、柚子糖 女孩子总是对一切美好的事物有着一定的追求,这不南风虞最先着手制作的还是粉粉嫩嫩的柚子糖。 南风虞让人将今日新鲜采购的红心柚子去皮,留下厚厚的一层柚子皮。 然后用刀把柚子皮最外层的表皮削去,露出里面粉红色的部分。接着再把粉红色部分切成小条或小块,放入锅中加水煮开后捞出沥干。然后再用清水反复清洗5-6次,每次清洗前都要拧出多余的水分,这一步主要是为了祛除柚子皮的苦涩味。 然后将沥干水分的食材放入烤炉中烤至外皮微微发白即可。 锅中放入糖和水小火让糖融化,融化后放入被烤制发白的柚子皮,最后不断翻炒,直至炒到柚子皮发硬、出白霜的状态就可以了。 这个翻炒的过程很是漫长,南风虞为了节约时间做下一道小吃,她把这份任务交给了厨房的下人。 在制作柚子糖的时候,南风虞便吩咐了厨房的其他人帮她和面,开始制作辣条,并按照自己的要求揉成面团,然后将面团切成长条,并放入蒸锅中蒸到全部熟了为止。 她开始制作辣条的调料,碗中准备粗细各不一致的辣椒面,加入熟芝麻、香油、小茴香、白糖、盐、等调料。 将锅中烧好的热油浇至在准备好的调料上,最后再加上花椒粉、孜然粉、五香粉混合其中。 将调制好的辣椒酱泼到蒸好的辣条上,充分搅拌之后,麻辣口味的辣条就大功告成。 辣条一出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香气,那股麻辣鲜香的味道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情不自禁地默默吞咽着口水,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就连南风虞也难以抵挡这辣条的诱惑,她也默默咽了咽口水。 这些辣条宛如一片橙色的海洋,鲜艳夺目,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南风虞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根辣条放入口中。 刚一入口,那浓郁的香味和辣味立刻席卷而来,如同一团火焰在舌尖燃烧。辣味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的口腔充满了炽热的感觉,但同时又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 随着咀嚼的动作,辣条的口感越发有韧性,辣味逐渐渗透到每一个角落。 南风虞享受着这种独特的味觉冲击,越吃越觉得过瘾。 吃完一根辣条后,她意犹未尽,再次伸手拿起另一根,继续沉浸在这美味的世界中。 然而,厨房里的一群人都在等着她主动招呼大家一同品尝,按照以往她做好美食之后,都会让厨房里的下人先品尝一番,今日她却破天荒的吃了一口又一口,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渴望的目光。 南风虞一副沉浸在自己美好的世界的模样。 最后还是王嬷嬷率先等不及了,她太经不住美食的诱惑了,她直接从盆中拿了一条裹着辣椒泛着油光的辣条。 一入口,王嬷嬷瞬间明白为何南风虞迫不及待直接用手抓着吃,还一连吃了几口。 辣味中带着微微甜味,缓解了几分辛辣,芝麻在嘴里咬碎后的清香,这辣条简直是越吃越过瘾。 厨房的一群人见王嬷嬷都开吃,他们也开始不再拘束起来,纷纷学着南风虞的样子,用手捏起一根放入嘴里。 辣条刚放入嘴里那一刻,一群人终于明白为何这两人一吃一个不吱声。 “哇,好过瘾斯哈斯哈。” 南风虞看着一群人吃得一脸满足又被辣到的样子,甚是觉得有几分有趣。 “确实有点辣,下次我做五香味的,只是味道没有这么好” “没事的,这麻辣味道的,我们都能接受”一位被辣到不停吸鼻子的庖厨说道。 “夫人真是做什么都是人间美味。” “那可不是,谁让我们夫人这么厉害呢。” 一人一句吹捧的话,南风虞早已飘飘然。 大家品尝一番解了嘴瘾后,南风虞开始制作猪肉脯。 她算了算时间,猪肉脯弄好差不多一直翻炒的柚子糖也估摸着也好了。 南风虞将剁碎的猪肉加入酱油、胡椒粉、白糖、盐等调料,搅拌均匀腌制一会。 腌制好后再在菜板上铺上一层洗干净又晾干的宣纸,用擀面杖将腌制好的肉泥擀成薄薄一片。 将擀成薄片的肉泥放在烤炉中,一会之后又将它拿出来,两面刷上一层蜂蜜水,再撒上白芝麻,又送进烤炉烘烤。 以上步骤重复几次 ,直至肉脯变得有嚼劲为止。 猪肉脯制作完成后,南风虞看了一眼锅里的已经起了白霜的柚子糖,便将柚子糖盛出锅。 这一次南风虞并没有像刚才那么激动,她将出锅的猪肉铺切成不大不小的四方形,让整个厨房的人先品尝。 庖厨这次率先拿起一块品尝起来,王嬷嬷动作没他敏捷,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仅仅一眼,下一瞬整个人都被这道猪肉脯惊艳到。 薄薄一片却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微甜可口,嚼劲十足,咀嚼时能感受到肉质的纤维,但是又不算韧性得难以咀嚼,总之是处处都恰到好处。 作为厨房中一小部分不喜辣味的人而言,这道猪肉脯比刚才的辣条更令人回味。 “夫人这道菜,好适合当零嘴,如果拿出去卖肯定会很受人欢迎。” 南风虞摇摇头,“确实适合当零食,但是制作太繁琐了。” 大伙细细一想,确实如此,过程中不断的烘烤,过程很费时成品还没多少。 吃完辣条后再来一粒柚子糖,粉粉嫩嫩样子让人食欲大增,甜甜的味道包裹中柚子的清香,瞬间降低口腔中的辣味。 热恋中的人,美好的东西总是忍不住的想要与对方分享。南风虞用食盒装了一罐柚子糖,又装了一盘猪肉脯,最后用单独的食盒装了一份辣条。 一下午的忙活,南风虞早已将苏温澜的事情抛之脑后,毕竟是与她不相干的人,好与坏,她都没心去搭理,她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南风虞拿着两个食盒,朝言晖居走去,恨不得一步跨到他面前,将她刚刚的心血立即分享给他。 第186章 言晖居定期用石灰水清理 言晖居。 南风虞刚踏进言晖居,于管家老远就看见南风虞带着连翘一人手里拿着一个食盒,他整个目光瞬间被食盒吸引住。 于管家笑着迎上去,“夫人,殿下在书房呢。” “好。”南风虞提着她手上的食盒刚准备踏进书房,余光便看见府上的下人正在擦拭着‘言晖居’这张牌匾。 从第一次踏进言晖居,她便觉得这个这个庭院的牌匾上的字极为不吉利。 看着正在打扫的下人,南风虞鬼使神差的停下踏进书房的脚步,转身来到‘言晖居’牌匾之下。 南风虞蹙着眉,看着小厮正用着被沾湿的帕子,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牌匾。 于管家见南风虞没有直接进书房,而是来到小厮正在打扫卫生的地方。 他着急的将南风虞拉到一旁,“夫人,可别染上这污秽之物。” 于管家用手帕捂着嘴,生怕沾染上一丝灰尘。 南风虞也用手捂住了口鼻,并非是矫情,而是此处打扫不知是用了何物,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味道。 “这个在作甚?”南风虞问道。 于管家带着南风虞到了离打扫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后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帕,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空气,于管家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才有条不理的回复南风虞的问题。 “回夫人,下人们正在打扫房间呢。” 南风虞自然知晓是打扫房间。 只是不明为何如此大阵仗,而且打扫过的房间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打扫过的地方为何有一股味道。”南风虞指了指正在被打扫的地方。 “殿下有洁癖,他常用之物都需要定期打扫清理,刚才王妃所说的味道可能是石灰水的味道。” “石灰水?”南风虞有些惊讶,那味道明显不是石灰水的味道。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石灰水具有很好的清洁效果,这也是清理殿下所居之地所必须之物。” 南风虞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先不管了,先送吃的最重要。 当南风虞提着食盒进书房的时候,不觉的朝正在擦拭牌匾的位置看了几眼,心中的疑惑愈发的大。 “夫人,殿下应该等您多时了。”于管家殷勤的接过南风虞手中的食盒。 南风虞听到傅迷白在等她,眼睛亮了亮,将刚才的疑惑彻底瞬间抛到脑后,“他怎么知道我来了呀?” 于管家笑了笑,“从夫人一进院,殿下就知晓是您,随即让小的来接你。” 两人有说有笑的朝书房走去,全然不觉身后有一双眼睛带着杀意紧盯着他们两人。 南风虞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目光所及之处,一张温暖如玉的脸庞映入眼帘。 傅迷白恰巧抬头看向她,二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穿过。南风虞的脸颊微微泛红,率先败下阵来。 又是被这张脸帅到的一天。 她接过于管家递过来的食盒,抬起手轻轻摇晃着,嘴角挂着一抹灿烂的笑容。 \"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哦!\"她得意洋洋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俏皮。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那一脸炫耀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不觉加深了脸上那抹宠溺的微笑,眼底满是温柔。\"看来为夫又能享口福了!\"他轻声回应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南风虞的宠爱。 南风虞得意的扬了扬脑袋,“那可不是,这次做的保证你爱吃。” “夫人做的什么,我都爱吃。”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油腔滑调,她提着食盒向他走去,傅迷白不动声色的收拾好桌上的书,让她的小吃摆在书案上。 南风虞手上只有一个食盒,还有一个食盒在连翘手中,于管家以为连翘手中的食盒也是带给傅迷白,便随手接过递给南风虞。 南风虞手刚碰见食盒的把柄瞬间将手收了回来,“这个食盒的东西是给你们带的。” 于管家如同忽然得到糖果的糖果,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这东西是给小的们吗?” 南风虞笑着点点头。 于管家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瞬间一股香辣味直冲天灵盖,于管家只是短短瞟了一眼这道菜,整个口腔都不由自主的分泌唾液。 金黄色的面皮裹着芝麻和鲜亮的红油,让人瞬间食欲大开,傅迷白也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又将目光收回看了看桌上摆放的小吃,没有于管家手中那一种。 他不由心中叹了一口气,怎么这道小吃,他又不能吃了嘛。 于管家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傅迷白,殿下要怪只能怪你的胃不争气了。 于管家高兴的拿着食盒就拉着连翘出了书房。 南风虞注意到傅迷白那恋恋不舍的目光, 歪着脑袋看着他,“你也想吃?” “看上去很是有食欲,想试试看。” 南风虞没被他可怜巴巴的模样所欺骗,对着他严肃的摇了摇脑袋,“太辣了,你不能吃,而且对胃也不好,等以后我把你胃再养好一些,我做给你吃。” 有了南风虞的承诺,傅迷白重新将目光放回桌上的小吃上,心里瞬间多了几分满足,至少他的吃食也算是独一无二的了。 没有辣椒,一看就是特意为他做的,傅迷白越想心中越满足。 “快尝尝这个柚子糖。”南风虞打开陶瓷罐从里拿出一颗粉粉嫩嫩的柚子糖递给傅迷白。 傅迷白看着她,没有伸手去接。 南风虞以为傅迷白嫌弃她用手直接拿出来,她不悦的瘪了瘪嘴,将糖果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味蕾瞬间被细腻的甜味夹着着柚子的味道所占据。 南风虞准备再给傅迷白拿一颗,这一次准备用勺子舀一粒给他,结果糖还未舀出来,傅迷白便一把将南风虞拉入怀中。 “为夫只是想让夫人亲手喂,结果柚子糖却进了夫人的嘴里啊。”傅迷白看着南风虞脸上浮现出的一抹红晕,嘴角微扬,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地说道。 第187章 南庾说你只爱我 南风虞窝在傅迷白怀中,尴尬的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嫌弃她用手碰了才不吃呢,心中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弥补,她连忙又拿起一颗柚子糖递到他嘴边,柔声说:“还有呢,我再给你那一颗。” 然而,傅迷白轻轻摇头,“不用了,为夫就想吃刚才那一颗。” 南风虞听后,脸颊更红了几分,都是一起出锅的,她嘴里的那颗与陶瓷罐里的根本没区别。 而且刚才那一颗,已经被她吃了,他也吃不到了呀。 正当她准备将柚子糖嚼烂,让傅迷白死了这条心,结果傅迷白突然伸出手,微微泛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阻止了她的动作。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南风虞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傅迷白缓缓靠近她,嘴唇轻轻触碰着她的唇瓣,然后温柔地吸吮着她的唇瓣,动作没温柔一会,傅迷白便霸道将南风虞的口中的柚子糖夺了过来。 吃过柚子糖后,傅迷白才终于松开了她的唇,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笑容,一遍咀嚼着口中的柚子糖,一边用包含着爱意的双眸赤裸裸紧盯着南风虞。 南风虞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她害羞地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傅迷白则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这颗柚子糖真甜,口感也很奇妙。”说完,他又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南风虞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南风虞娇羞的瞪了他一眼,“你真不害臊” 傅迷白嘴角轻扬,眼尾微挑,眼中笑意更盛几分。 他缓缓低下头,再次轻轻吻了吻南风虞的眉间,在南风虞耳边轻声极具诱惑的说道:“夫人做的柚子糖好香、好甜,我还想吃一颗。” 南风虞微微一怔,“我给你拿。”南风虞想伸手去罐子里拿,但下一瞬另一手却被傅迷白抬了起来。 她手里不知何时捏着一颗柚子糖。 傅迷白温柔地抬起南风虞的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手背,随即张嘴含住了她指尖的那粒柚子糖。 南风虞的指尖感受到了他湿润且温热的嘴唇,一股异样的感觉从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让她的心随之荡漾了一下。 指尖的触感还未消失,傅迷白又抬起了她的头,让她不得不承受这即将到来的热吻。 他的嘴唇逐渐靠近,南风虞的呼吸变得急促。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傅迷白的气息和温暖。 傅迷白轻轻含住南风虞的嘴唇,一点点研磨,直到能顺利用舌尖轻轻撬开南风虞的嘴唇时,才微微松了些力道。 南风虞被这一连贯的动作惹得不禁发出一声娇嗔。 傅迷白趁机加深了这个吻,两人的舌头交织在一起,互相探索着彼此口中的柚子味。 傅迷白含着柚子糖不舍得将其咬破,将口中的糖又渡给怀中刚被他抢了糖的女子。 一颗糖,两人再次品尝到同一颗糖。 亲着亲着,南风虞觉得空气愈发稀薄,周身娇软无力,她不得不抬起双手搂住了傅迷白的脖子,身体也向他贴近。 傅迷白的手顺着南风虞的背部下滑,抚摸着她柔软的肌肤。 不知过了多久,傅迷白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南风虞的嘴唇,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在一起。 傅迷炙热的目光看着南风虞,只见她的脸上泛起的一抹红晕久久不消散,格外诱人,他不觉得又上下滚动着喉结。 傅迷白轻抚着南风虞的脸颊,温柔地说道:“柚子糖,我真的好喜欢。” 南风虞羞涩地点点头,回应道:“嗯,我、我也很喜欢” 傅迷白低笑一声,低沉的笑声让南风虞心尖又颤动了一下。 傅迷白双腿垫了垫坐在他怀中的可人,“你也喜欢什么?” 南风虞娇媚的窝在他怀中,“我也喜欢柚子糖。” 傅迷白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只喜欢柚子糖吗?” 南风虞知晓傅迷白捉弄她的心思,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猫咪,安静的不说话。 “南庾看着我。”傅迷白抬起南风虞的头,强迫她看他。 自从昨晚床榻之上,傅迷白发现叫南风虞名字和叫夫人都没有叫她的字‘南庾’反应来得激烈,从这开始他总是喜欢叫她南庾。 南风虞抬起一双水雾雾的眼睛看着他,目光如同柔软的绸缎,轻轻拂过他的心尖。 傅迷白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南风虞被吻得发肿的唇瓣,如樱花般粉嫩的唇瓣,如今带着微微的红肿,他再次低声诱惑道,“南庾说你爱我,说你只爱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一股清泉,缓缓流淌在南风虞的耳边徐徐渐进的诱惑着她。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那双深情似水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缓缓吐出傅迷白想听的那句话。“傅迷白,我爱你,这一生只爱你。” 话音刚落,又迎来傅迷白带着欲望的吻。 南风虞和傅迷白在一起后,她渐渐习惯傅迷白总是动不动就吻她。 一道热烈的吻结束之后,傅迷白恋恋不舍的松开南风虞的唇,他知晓他这样下去,他快要控制不住心中那股欲望。 但一想到昨夜的疯狂,如若再折腾怀中的可人定然是受不了,无奈他只得生生压下身体那肆意疯长的欲望。 他双手搂着南风虞的腰,嘴唇滑过她的脸颊,来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南庾,我也爱你,生生世世只爱你,至死不渝。” 南风虞害羞的朝他怀中靠了靠,她看着刚刚被傅迷白放在一旁的公事物件,忽然升起几分内疚,他本来公事繁忙,两人还腻歪在一起许久。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傅迷白吻了吻南风虞嫩的出水的脸蛋,“没有,你不来,等会我也会去找你” “那你现在继续处理公务,我就不打扰你了。” 第188章 傅子景中阴阳蛊 南风虞说完准备起身离开,两人腻歪在一起,整个心思都在对方身上,根本没心情做其他的事情。 傅迷白并没有遂南风虞的愿,他抱着南风虞的手丝毫未松开。 “陪我一起好吗?” “我呆在这里,你没法继续处理公务。”南风虞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傅迷白宠溺的笑了笑,神气捏了捏南风虞的脸蛋,“放心,为夫会克制住。” 说完,傅迷白拿起书案上的公文开始认真看起来。 南风虞窝在他怀中,看着他装模作样的样子,忍不住低头轻笑。 傅迷白看上去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公文,但整个心思依旧在怀中人身上,看着她在笑,他嘴角也抑制不住的扯起。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待在身边,自己根本毫无心思处理其他的事情,但他又舍不得她离开。 南风虞看着他的模样,在他怀中笑得肆意,整张脸笑得泛红,傅迷白被她笑得有丝不好意思。 他掩面轻咳,南风虞这才收敛笑容。 傅迷白的咳嗽声,让南风虞想到了什么,她若有所思的问道,“今天我来你这儿看见你们院中的人正在大扫除。” 傅迷白用腿垫了垫她,“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打扫一次。” “但是但是打扫后整个言晖居都弥漫着一股味道,于管家说是石灰水的味道,但是我知道石灰水根本就不是这个味道,不对,是有石灰水的味道,但是这股味道还夹杂着另一股味道。” 傅迷白闻言,拿着公文的手微微一顿,他垂眸看向怀中的南风虞。 “你的意思是这石灰水掺杂了其他的东西?” “我只是猜测,我也不能肯定。” 傅迷白看着她安慰似的一笑,将她的头摁在他的怀中,“嗯,我会让人去查,放心,交给我。” 南风虞轻轻点了点头,靠在傅迷白的怀中,困意忽然来袭,或是今日未午休的原因,不一会她便靠在傅迷白的胸前睡着了。 傅迷白看着怀中睡着的人,宠溺的亲了亲她额头,随后便专注的处理公务起来。 只不过,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偷亲南风虞一口,隔一段时间就偷亲一下,乐此不疲。 懿王府移意居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破碎声和男子的怒吼声。 “废物!!!一群废物!!!!找不到原因都给本王去死!!!” 傅子景一脸怒容,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握拳,用力一挥,直接将桌上的花瓶、书画通通挥在地上。 随着一声声脆响,地上满是碎片,两名从宫内来的太医跪在地上,正胆颤惊心的埋着头颤抖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傅子景一双猩红嗜血的双眸看着他裸露的皮肤,上面起着密密麻麻的小疹子,瘙痒难耐。 他忍不住伸手去挠,却越抓越痒,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抓破用疼痛来缓解这份难耐的奇痒。 真该死,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药,别被本王知道你是谁,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 傅子景恶狠狠的面露杀心。 懿王府管家一进门便看见一地的碎片与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医和正在暴怒的傅子景。 管家朝两名太医甩了甩衣袖做了一个手势,嘴里说着责备的话,“你们还不下去想办法。” 两名太医听到管家的话如释重负的连忙退出房间。 管家胆战心惊地来到傅子景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洛前辈到了。” 此时的傅子景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他的双眸布满血丝,浑身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靠近的气息,但当他听到那个名字时,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希望之光。 他急切地说道:“快快快!快让本王的师父进来!”说着,他又忍不住用力搔抓着身上瘙痒难耐的部位,眼底闪过一道狠厉,对,洛徽一定有办法。 洛徽被管家请进了傅子景所在的房间。 一推开门,洛徽就看到傅子景双眼通红,全身布满了红色的疹子,而他的身体因为过度搔抓已经被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更严重的是,有些地方因为搔抓过度,鲜血渗透出来,甚至染红了傅子景那件纯白色的里衣。 傅子景见到洛徽走进来,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地向洛徽猛扑过去,痛苦的喊道:“师父,救救我啊!徒儿真的要被这奇痒折磨死了!” 洛徽连忙伸手扶住傅子景,仔细观察了一番后说:“先让为师看看。” 接着,洛徽为傅子景把起脉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洛徽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傅子景见洛徽皱紧眉头,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紧紧抓住洛徽的手臂,声音急切:“师父,我到底怎么了?还有救吗?” 洛徽看着傅子景焦急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有救……”傅子景听到这两个字,心中高悬的石头总算有了些许安慰,然而洛徽接下来的话却又让他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有救是有救,但并非易事。”洛徽的语气带着一丝沉重。 “师父,您说的‘并非易事’是什么意思?” “习庆,你并非中毒,而是中了蛊。”洛徽一脸严肃地解释道。 “中蛊?”傅子景惊愕不已,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洛徽表情凝重,认真地叮嘱傅子景,“所以你好好想想,到底是在哪里被人下蛊了,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遇到过什么可疑的人,所有细节都要仔细回想一遍。”。 傅子景眉头紧皱,双手揉着太阳穴,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一些有用的信息,但脑海中的思绪就像是被一团迷雾笼罩一般,让他无从下手。 洛徽看着傅子景一脸迷茫的样子,心里也不禁有些着急。 这蛊虽然不会瞬间要人命,但是会一点点将人折磨致死。 洛徽再次开口提醒道:“那你再仔细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贺炎???我近日因贩卖私盐的事情与我结仇。”傅子景双眼散发着如狼般的光芒,杀气腾腾。 “你有吃过他给的东西,或者是与他一同入膳?” 傅子景摇摇头。 “看来并不是他,这蛊是凉晋国独有的蛊虫,名叫昭蟾,一般都是成双成对,一只喜阳,一只喜阴。喜阳的蛊虫被人食用后会让人全身奇痒无比,喜阴的蛊虫正好是药引。” 第189章 洛徽吃了傅子景唯一的解药 洛徽见傅子景毫无头绪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这蛊虫分为一阴一阳,彼此为对方唯一的解药。为师目前能做的只有暂时压制你体内蛊虫的暴动,还有你尽量不要晒太阳,遇强光蛊虫更喜爱,会在体内不停躁动,让你奇痒难耐。” 洛徽从腰间递给傅子景一个白色陶瓷罐,“这个药丸只是暂时能压制你体内的蛊虫” 傅子景全身已经痒得失去了理智,洛徽的话还未说完,傅子景便一把夺过洛徽手中的药瓶,迫不及待的倒出一颗塞入嘴里。 药丸苦涩难言,但此刻的傅子景根本顾不得那么多,连管家递过来的水都没派上用场,他便直接生咽了下去。 或许是药丸太过于苦涩,傅子景咽下去后还是接过管家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傅子景喝水后,管家自然给递洛徽倒了一杯,只是茶壶中的水竟只剩下最后一杯,恰好刚够给洛徽倒一杯。 洛徽接过水后,毫无顾忌的一口喝了,毕竟连夜赶路来到懿王府,他着实又累又饿。 吃了药丸后,傅子景感觉周身的瘙痒感瞬间减轻很多。 洛徽见他脸色稍好一些,便继续说着刚才被他打断的话,“这颗药丸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蛊虫,如果想要彻底根治,就必须找到源头,得到对方手中的另一只蛊虫。” 傅子景目光阴狠,手指紧紧捏住茶杯不断用力,仿佛下一刻茶杯就会在他的掌心化为碎片。 傅子景满眼阴霾,冷冷地说:“最好别让本王知道是谁干的,否则本王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当说到“生不如死”时,傅子景突然想起一个人——南风虞。 洛徽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猜到是谁了?” 傅子景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低沉地回答道:“会不会是鱼儿?” 洛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现在她失去了记忆,和我们之间的情义并不深厚。如果不能通过梦境来控制她,恐怕她早已摆脱了你我的掌控。你最近有没有和她见过面?” 傅子景摇摇头,“上次见林上,她只是从中牵线了,并没有见面” 傅子景话一脱口,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对,他见过林上,上次见面虽说没有碰任何食物,但是他喝水了。 “林上!!!”傅子景与洛徽同时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傅子景整个人怒不可遏,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居然是他! 他怎么敢的,他是完全不管他那心心念念公主的死活了吗? 还有南风虞是否也参与其中,如若她也掺和在其中,他必定会让知晓背叛自己的结果。 洛徽脸色比傅子景好一些,毕竟知晓蛊虫的来源了,而不是盲目的一顿乱猜,无计可施。 洛徽:“林上现在在哪?” 傅子景:“他已经启程回川泽国了。” 洛徽皱起眉头,问道:“走了几日了。” 傅子景回答说:“三日。” 洛徽目光阴沉地看着远方,说道:“三日不长,现在就追。” 傅子景立刻明白了洛徽的意思,他很是上道,连忙安排人去拦截林上回川泽国的马车。 暗卫听着傅子景的指示,有些为难地开口道:“殿下,林上是川泽国派往我国的使者,如果没有圣旨,我们贸然将人掳走可是重罪啊……” 暗卫劝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傅子景厉声打断,“林上都想要本王的命,还想让本王对他客客气气?本王没有当场要他的命已经对他大恩大德了。” 暗卫被傅子景骂得大气不敢出,只好默默退下去执行这个命令。他们知道,一旦傅子景下定决心做某件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况且这次还是对方率先给他下了死手。 暗卫退下后,管家眸光渐深,端着茶杯也退了下去,房间内只留下傅子景与洛徽两个人。 管家随着题两人关上了房门,走到无一人影的地方,管家才控制不住的扯了扯嘴角。 洛徽确实见多识广,就连浅为人知、千金难买的凉晋国的蛊虫都能暂时将它抑制住,说明此人本领确实很轻。 但他再怎么百密一疏,也算不到阴阳蛊虫被两人分别服下一只后,唯一的解药便成了对方的血,直到那人体内血被被另一人吸食完,这才能彻彻底底解毒。 管家看着刚才被洛徽用过的水杯,神色得意,这两人再怎么千算万算,阴阳蛊虫的另一只刚刚便在水杯中,此刻代表阴的那只如今已经在洛徽的体内慢慢侵蚀这五脏内腑了。 隔不了多久就会表现出这只蛊虫特性,全身冷汗直冒,直到脱水而亡。 管家愈发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师徒两人平日情深义重,不知得知彼此是对方的解药后,会不会依旧还是一如既往的师恩如父,徒情如子 言晖居。 傅迷白听了南风虞的猜疑之后,暗中让人将府上打扫卫生的帕子送给在身外修身养性的空毅查看一番,是否其中掺杂了除了石灰水以外的东西。 是夜,秋风微凉,吹在脸颊上如同拂过一片丝绸。 晚膳后,傅迷白与南风虞牵手漫步在庭院中,享受着饭后惬意的时光。 南风虞手指勾着傅迷白的手,童心未泯的来回晃动,傅迷白也随她,心也跟着晃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废话,即便是毫无营养的对话,只要听着对方的声音,两人都很满足。 第190章 慢行投毒 “汪汪汪”忽然蹦出来的寿桃像个小炮弹一样,对着两人使劲的摇尾巴。 南风虞看着白如雪的小狗,就像看到了一团,瞬间被它萌得心都要化了,她瞬间放开傅迷白的手,弯腰伸手将寿桃抱入怀中。 傅迷白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不悦的扫了一眼寿桃。 寿桃似乎感受到傅迷白的情绪,它朝南风虞的怀抱里拱了拱,仿佛在寻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忽然,傅迷白注意到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黑影。 傅迷白看了一眼南风虞正乐此不疲的逗着抢了他宠的寿桃。 他看着美好的一幕,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宠溺的摇了摇头朝那道黑影走去。 南风虞边逗寿桃边学狗叫,整个心都扑在逗寿桃身上,丝毫未察觉到远处的人。 隐没在黑暗中的清风看着沾染了一身烟火气的傅迷白,毕恭毕敬地说道:“楼主,这是空毅前辈让属下转交给您的。”说完,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傅迷白。 傅迷白接过纸条展开扫了一眼,眸色瞬间变得幽深起来,对着清风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你先下去,顺便查查这是谁的手笔。” “是。”清风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傅迷白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怀疑对象,但他为了更全面地了解整个事情的真相,所以还是决定让清风去仔细调查一番。 与此同时,南风虞正抱着寿桃一顿猛吸,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寿桃了。 自从傅迷白受伤之后,王嬷嬷就再也没有让寿桃出现在南风虞的面前,因为王嬷嬷担心寿桃会给南风虞添乱。 此刻,南风虞终于又看到了久违的小狗,自然是忍不住一阵亲热。 南风虞抱着寿桃,半张脸贴在寿桃的头上,寿桃被她抱得有些紧,难耐的在她怀中扭动着。 南风虞如痴汉一般抱着寿桃不撒手,嘴里还说着寿桃听不懂的话,“娘亲的宝宝,这段时间有没有想娘亲,唔,嬷嬷把寿桃洗得周身香香的,娘亲好喜欢。” 说完,南风虞又抱着寿桃一阵腻歪。 过了一会,她回过神关心一下被她冷落的丈夫。 南风虞身边没有看见傅迷白,她疑惑的扫了一圈依旧没有看见傅迷白的身影,她抱着寿桃说道,“你爹爹呢?你爹爹怎么忽然不见了?” 寿桃眨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然后突然对着南风虞身后叫了一声。 南风虞好奇地转过身去,正好看到傅迷白正朝她走来。 南风虞宠溺的揉了揉寿桃的小脑袋,赞扬道:“我们的寿桃真棒,比娘亲更早发现爹爹。” 傅迷白原本还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南风虞。但当他听到南风虞说出“娘亲”和“爹爹”这些称呼时,脸色瞬间变得怪异起来,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他何时成了这个畜生的爹爹了? 南风虞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对着傅迷白问道:“怎么转眼你就不见了?快来看看我们的宝贝,你应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它了。” 傅迷白虽不喜眼前这坨占据了他的地位,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对它的怨恨。 他伸出手象征性的逗了逗寿桃。 南风虞抱着寿桃抖了抖,“给爹爹抱一抱。” 傅迷白瞬间收回自己的手,表情讪讪,轻咳一声,“比起当爹,我更想当我们孩子的爹爹。” 说完,眼神赤裸的看了一眼南风虞的肚子。 南风虞脸色一红,小声低骂了一声,“不要脸。” 寿桃没抱一会,府上的丫鬟便来以要替寿桃洗澡的名义便抱走了。 手中没了寿桃,南风虞就想去牵傅迷白的手,指尖刚触碰到傅迷白的手,傅迷白的手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 南风虞疑惑一瞬,想着他有洁癖,大概是她刚刚抱了狗,嫌弃她。 她默默准备收回自己的手,手刚撤离,下一瞬便被傅迷白宽大的掌心握住。 南风虞低头看着傅迷白紧紧握着她的手,“你不嫌弃我刚刚抱了狗呀?” “夫人怎么样,我都不会嫌弃。” 说完,傅迷白轻轻在南风虞额头上吻了吻,宛如一只蓝闪蝶蝴落在了一朵牡丹花上,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在呵护一件绝世宝物。 两人手牵手的回了东安苑,南风虞在傅迷白身边就像一个还未长大的少女,拉着傅迷白的大手,一路上蹦蹦跳跳,青春又活动。 这一路,傅迷白的嘴角上扬之后,就未曾恢复到原位。 由于言晖居今日打扫之事还未弄明白,两人很是默契的牵手去了南风虞的东安苑。 一进放进房间,傅迷白就坐在床边,拉着南风虞坐在他的腿上,从口袋中摸出刚刚收到的纸条。 “这是什么?”南风虞靠在傅迷白的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玩着他的手指。 “这是舅舅送来的纸条,关于今日你与我说的那事。” 南风虞转动着疑惑的脑袋,哪件事?今日她有说什么事情吗? 南风虞带着疑惑从他手中接过纸条。 打开纸条一看,果然与自己猜的一样,但随后又不禁的感慨,傅迷白的做事效率也太高了,下午提了一嘴,晚上便收到了结果。 南风虞抬眸看向傅迷白深邃的眼眸,轻声问道:“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你怀疑是谁干的?” 傅迷白皱起眉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回答道:“皇后。用石灰水清理房间便是宫中的太医提议,现在看来,这似乎是一个阴谋竟然有人能在我的府邸里暗中下毒这么多年!下一步,我要揪出那个下毒的人……” 自从傅迷白建立王府以来,定期用石灰水清理房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但谁也没想到,这样的做法却隐藏着如此险恶的用心。 如若今日不是南风虞撞见,怕这种慢行投毒的手段他是死了也不会知晓的。 南风虞伸手附上傅迷白因隐忍而青筋凸起的手背上,“府上确实因为细查一番,居然敢在眼皮底线胡作非为,简直是没有把我们的齐王殿下放在眼里。” 南风虞戏谑的口吻说完,偷偷瞄了一眼傅迷白。 第191章 疯女人居然是傅迷白的母亲 傅迷白低头笑了一声,用手刮了刮南风虞的鼻子,知道这是在逗他开心,她怕难受他因为身边之人的背叛而难过。 南风虞朝他怀中挤了挤,双手环抱住傅迷白的精瘦的腰,靠在他的胸口中,小声的说道,“不如你搬到东安苑来住,反正你的言晖居也不能住了,那毒说不一定都腌入味了,而且舅舅的纸条上还说了,混在石灰水的那个毒就是你身上一直未解掉的毒,之前一直找不到源头,如今找到源头,你不得避开这个源头啊。” 南风虞有理有据的劝说。 傅迷白浅笑的看着怀中一个劲劝自己的人,心中那份愤怒早就烟消云散,化为心爱之人的绵绵春雨,滋养着他那千疮百孔的血肉。 南风虞见傅迷白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好不好嘛,就一起住一段时间就行了,等你抓出幕后凶手和家具翻新后再回去也不迟啊。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正常的夫妻哪有分开住的啊。”南风虞撅着嘴巴,说得委屈巴巴。 夫妻没有分开睡得吗?傅迷白疑惑。 在傅迷白的认知中,父皇、皇子都是与妃嫔分开睡的,他身在皇室,自然是不知平民百姓的生活方式。 “好,明日一早就让于政帮我把东西搬到你这儿来。” 听到傅迷白同意后,南风虞欣喜若狂的在傅迷白脸上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 ,自然是解不了身边这头饿狼的瘾。 一大清早,南风虞便迫不及待的带着王嬷嬷去言晖居帮傅迷白搬些日常需要的东西到东安苑。 王嬷嬷看着南风虞一脸兴奋的样子就心生安慰,两人刚成亲没多久,两人互不来往,就连给对方送个吃的,南风虞都要扭捏一阵,结果如今却是形影不离,就连王爷不能入住王妃的院落的规定也被两人也打破了。 南风虞看了看言晖居的家具,眉头微蹙,眼前这些傅迷白常用的东西说不准都沾上了慢性毒药,还是不要搬到东安苑去,不然搬与不搬都没太大的区别。 正当看着这些东西不知如何下手时,王嬷嬷站在她身旁贴心的说道,“夫人,要不等殿下下朝之后,小的们再来搬。” 南风虞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等傅迷白回来再搬好了。 两人还没走出言晖居,南风虞忽然想到书房里面的东西应该可以提前搬啊,书这些肯定没有沾过水。 说干就干,南风虞风风火火地来到书房外,摩拳擦掌地准备收拾东西搬到东安苑去。 王嬷嬷见南风虞在傅迷白不在王府的情况下进入书房,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急忙拦住南风虞说道:“夫人,府上有规矩,没有殿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殿下的书房。 南风虞听到这话,眼睛一亮,脸上更是兴奋起来,对着王嬷嬷催促道,“那就对了,说明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这不就大大保证了书房没有被‘残害’吗? 王嬷嬷忍不住抚额叹息,心想南风虞是不是忘了自己也属于闲杂人等之列啊!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跟上南风虞雀跃的步伐。 南风虞一进书房便让王嬷嬷将书案上的砚台、各类笔一同打包带走。 她自己便直奔傅迷白的书架,她知晓书架上的东西都是他的宝贝,因此她搬动的时候格外小心,生怕弄坏了任何一件珍贵物品。 南风虞小心地搬着书架上的书,突然一幅画卷从架子上滚落下来,霎时把她吓了一跳,她以为是一条蛇。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安抚了一下自己刚被吓到的心脏。 她捡起滚落在地上的被卷起的画卷,她轻轻拿起画卷,想着把它放回原位。但此时莫名其妙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她不由自主地打开了画卷。 画卷在手下缓缓展开,画卷中是一位明媚如春风的女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此人给南风虞一股强烈的熟悉感,眉眼有几分与傅迷白相似,但是这份熟悉感并不是源于此。 正当想把画卷卷起来放回去之际,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的模样,她瞳孔放大,舌挢不下的看着画卷的女子,她终于知道为何看着画卷上的女人那么熟悉了。 是她,那个藏在冷宫的痴傻女人!!!! 那女人的模样在她脑海中不断的放大,瞬间与画卷上的女人容貌完全重叠。 王嬷嬷看着南风虞一脸震惊的站在原地,手里拿着画卷,双眸紧盯着画卷。 王嬷嬷胆战心惊来到她的身边,扫了一眼画卷的女子,心中那颗石头终于放下了,她还以为南风虞在傅迷白的书房看见了其他女子的画像。 如若是那样,她今日没有誓死拦住南风虞近书房的罪责可就大了。 王嬷嬷怕南风虞看着画像误会,连忙解释道,“夫人,这是殿下母妃德妃的画像。” 南风虞听到这句话,拿着画卷的手不觉颤抖起来,整颗心难以抑制得快要跳出胸腔。 她一张脸掩盖不住的兴奋,甚至双眸竟染上了淡淡水雾,她一只手紧紧捏着画卷,一只手狠狠抓着王嬷嬷的手臂,“当初在介绍皇室成员的时候,为何没有给我看她的画像?” 王嬷嬷的手被她用力抓得生疼,“夫人,当初的画像都是在世妃嫔的画像,所以没有德妃的画像” 王嬷嬷说到最后,声若蚊蝇,她似乎感觉到她仿佛闯祸了。 南风虞听到她的一番说辞,懊恼至极,这事她也不能怪王嬷嬷,毕竟当初的情形介绍已故之人确实没有介绍的必要。 这事也赖她,她与傅迷白在一起这么久,竟然未曾主动想知道他生母模样。 第192章 本王夫人来接我回家了 南风虞匆匆放下手中淑妃的画像后,二话不说急切地冲向门外。 王嬷嬷见状,心中一惊,觉得南风虞神色异常,赶紧紧跟其后。 “夫人,您如此匆忙究竟要去哪里呢?”王嬷嬷一边紧跟着南风虞,一边气喘吁吁地问。 自从南风虞嫁到王府后,她跟着南风虞的生活变得滋润起来,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身材不知不觉间胖了二十斤有余。如今这一路小跑,对她来说实在是吃力。 南风虞心急如焚,快步穿过府上长长的走廊。而此时,连翘刚刚将傅迷白常用的物品搬到东安苑,正走在返回的路上,恰好与南风虞碰个正着。 连翘见南风虞一脸焦急之色,关切地问道:“夫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南风虞此刻没有心思跟连翘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严肃又急切的对着连翘吩咐道,“连翘,快去让府上的人给我准备一匹马车 ,我要进宫,立刻马上!!!!” 南风虞说的急切,连翘也不敢多问,转身小跑的朝院内马厮的方向跑去。 连翘的动作非常迅速,没过多久,齐王府门口就停着一辆马车。这辆马车看起来并不出众,因为府上最好的两辆马车都已经被派出去了。 一辆由傅迷白乘坐去上早朝,另一辆则去城外接空毅了。傅迷白想让空毅亲自到齐王府再次仔细检查一下,是否其他地方也有隐患。 连翘看着眼前这辆马车,觉得它不够豪华和舒适,心里有点害怕,担心南风虞会嫌弃。 然而,南风虞此刻全部的心思都在尽快进宫告诉傅迷白这件事上,根本无暇顾及马车是否与自己的身份相符,是否坐起来舒适。 南风虞一坐上马车,便催促小厮加快速度进宫。 王嬷嬷一路小跑到王府大门,但她前脚刚到,南风虞乘坐的马车就已经疾驰而去。 在马车上,连翘看到南风虞一路上都显得非常焦急,迫不及待地每隔一会儿就询问车夫到达何处,离宫门还有多远的距离。 摩拳擦掌了一路,连翘看着南风虞心急的模样,她跟着莫名其妙的着急起来。 连翘看着她那么着急,自己又无计可施,甚是觉得无奈,她想着与南风虞说些话,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这样她是否就有没有那般着急。 “夫人,为何这么着急着进宫啊?” 南风虞看着连翘,眼中满是焦急和兴奋,“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激动地说,“我要立刻进宫告诉傅迷白。” 连翘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夫人,没有圣上的指令,我们是进不了宫的。” 对哦!南风虞听着连翘的话,忽然感觉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太着急了,一心只想立刻告诉傅迷白这个好消息,竟然忘了皇宫重地,无圣旨不可随意入内。 南风虞此刻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软软地瘫坐在马车上,脸上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 连翘看着她刚才还一脸急切又兴奋的样子,转眼间就变得如此失落,心中不禁感到愧疚。她连忙开口安慰道:“不过按照这个时辰,殿下应该快要下朝了。夫人可以在午门外稍微等一等殿下。” 南风虞的眼睛顿时一亮,连翘说得有道理!是她自己太着急了,脑袋里都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想到这里,南风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先把自己的步伐给打乱了。 这一路在南风虞激动又急切的情绪中终于来到了午门。 一到午门,南风虞便急切的掀开车帘,从车上跳了下去。 连翘看着她做着如此危险的动作,连忙紧张道,“夫人,您小心啊。” 连翘刚起身准备先下车,然后将踢凳准备好后,再将南风虞请下车,结果南风虞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掀开车帘,毫无优雅的跳下了马车。 她突如其来危险的动作,连马夫都吓了一跳。 结果更尴尬的还在后面,南风虞一股脑的跳下马车后,仅剩下最后的优雅理了理裙摆。 一抬头吓了她一跳,刚下早朝百官有说有笑刚到午门便看见齐王妃毫无淑女的优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一群人惊讶的看着她,她微愣,尴尬的笑了笑,心中那股兴奋瞬间掩盖住心中那份尴尬。 傅迷白跟一位大臣走到后面,见到前面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一个地方,他不由好奇也递过去了眼神。 入目便是南风虞一脸着急的样子,似乎在找人,忽然南风虞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傅迷白嘴角控制不住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对着身边的大臣歉意的说道,“郭尚书,今日之事改日再叙,本王夫人来接我回府了。” 第193章 告诉傅迷白他的母妃或许还活着 南风虞在一众穿着官服的官员中一眼便看见了傅迷白。 傅迷白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面容英俊,是谁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南风虞想不一眼看见他都难,傅迷白在一众官员中实在是长得太出众了,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芝兰玉树,远远南风虞便看见从午门走出来的傅迷白。 南风虞看见目标,直接就疾步朝傅迷白走去。 傅迷白一开始还在浅笑的对着旁人言谈,看见南风虞朝她走来,笑意更深,但是看到南风虞脸上的急色之后,他的笑意浅了下去。 直觉告诉他,南风虞是有大事要告诉他,不然不会这般着急,而且还直接来午门来找他。 傅迷白与身边的官员礼貌告别之后,他也加快了脚步迎上了朝她小跑而来的南风虞。 “你怎么” 傅迷白话还没说完,南风虞就急色的打断了他:“我有事同你说。” “我们快快进宫。”南风虞迫不及待地一手抓着傅迷白的手臂,就要往宫门里走。 然而,当南风虞走到一半时,突然发现一群人正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南风虞心中一紧,瞬间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实在太过招摇了。 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宫,必定会给宫中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以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南风虞的神色骤变,她急忙话锋一转,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柔和而自然。 她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拉着傅迷白愉快地说道:“殿下,我们快进宫,悦妃娘娘约我们一起打马吊呢!妾身已经好久没打过马吊了,心里真是痒痒的。” 南风虞紧紧握住傅迷白的手,稍稍用劲捏了一下,示意他尽快答应下来。 傅迷白的眼底闪过一丝茫然,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他宠溺地看着南风虞,温柔地回应道:“好,那我们走,免得让悦妃娘娘久等了。” 傅迷白和南风虞在众人有意无意的打量下走进了皇宫。 宫门的人见是傅迷白,也不敢多拦。 一路上,南风虞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 两人终于走到没人的地方,南风虞再次左右环视了一眼四周,确定四周别无他人之后,才放心下准备将今日所发现的之事告诉傅迷白。 “我要事情与你说。”南风虞强装镇定。 傅迷白嘴角挂着一抹淡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夫人请讲。”傅迷白轻轻回握南风虞紧紧握住他的手的小手,仿佛在向她传递一种无形的力量。 南风虞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傅迷白,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傅迷白心头微微一震,不禁心生疑惑,不知她即将说出的究竟是喜事还是坏事。 “今天我帮你搬书房里的东西时,看到了你母妃的画像。”南风虞轻声说道。 傅迷白的心突然莫名地空了一下,那是他府上唯一一幅生母的画像。 每当他感到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他总是会在四下无人之时,偷偷打开这幅画,缅怀一番,那张画像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但自从南风虞来到这里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这幅画了,因为他找到了其他能够让他坚持下去的希望。 南风虞那双美丽的棕色眼眸紧紧盯着傅迷白,接着说道:“你母亲或许还活着。” 她的声音很严肃认真,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傅迷白的心口上。 傅迷白霎时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南风虞,黝黑的瞳孔不断放大,神色是说不清的震惊。他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什么?”他喃喃自语道,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下一刻,他又惊又喜地挣脱住南风虞的手掌,一双手激动有力地握住南风虞的肩膀。南风虞的肩膀被他握得生疼,但此刻两人都激动得顾不得那么多。 “真的吗?”傅迷白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期待。 南风虞双眸也渐渐沁上一层雾气,激动地点点头,回应着傅迷白。她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和希望,也为能够给他带来这样的好消息而感到欣慰。 但忽然之间,南风虞被他这么一问,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了。 南风虞此刻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次有些唐突了,她只是觉得两人很像,但是还不太确定。 被傅迷白一问,她开始摇摆不定。 傅迷白见她眼神飘忽了一下,他的心忽然被敲打了一下,看来这事还不是百分之百的笃定。 南风虞见傅迷白眸色出现淡淡失望,连忙开口解释道,“我今日见你母妃的画像与王嬷嬷藏在冷宫中的一个疯癫的女子长得很像。” 南风虞想了想,继续肯定道,“超级像。” 傅迷白眼底又燃起希望,他感激的看着南风虞,“走,我们先去悦妃那儿一趟,再去冷宫。” “好。” 做戏还是要做全。 傅迷白重新牵起南风虞的手朝悦妃的宫殿走去,强压心中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与往日无异。 南风虞为了分走傅迷白此刻高度紧张的心情,主动的聊起当初与冷宫中那位疯傻女人认识的过程,甚至还将冷宫中的那只猫说了一遍。 南风虞越说下去,傅迷白心中的怀疑就更加淡了一些。 王嬷嬷是曾经在他幼年时期,为数不多的会偷偷帮助他的人。 年幼时期便听王嬷嬷提及过,他的母妃又恩于她 两人的步伐很快,到达悦妃宫殿的时间比平日所花费的时间足足少了一半。 和安宫。 悦妃嘴里正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在庭院中浇着她最爱的鲜花。 一抬头便看见傅迷白与南风虞两人额头上纷纷渗着汗朝她疾步走来。 她不由的放下手中喷壶,不解的看向两人,率先开口说道,“你们两这是要作甚,怎么一副着急的模样。” 傅迷白一脸严肃的说道,“娘娘,有事烦请您帮忙。” “哎呦,老七你跟本宫这么客气作甚,能帮你们的,本宫一定会帮。” 傅迷白点点头,“等会我与南庾有事需要去出去一趟,但是我们对外宣称的是到您这儿打马吊了。” 悦妃瞬间理会,连忙吩咐下人将马吊摆放在桌上,并招呼着两人进屋打麻将,然后便遣散掉身边的宫女,并将房门合了上去。 第194章 母子单方面相认 和安宫的客厅的门关上后,发出一声闷响。她快步走到窗前,探出脑袋,谨慎地左右张望,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后,她松了一口气,招手让南风虞和傅迷白过来,并轻声叮嘱道:“这里出去便是和安宫的院外。本宫不知晓你二人为何要如此隐秘行事,但你们年轻人自有自己的打算。” 南风虞和傅迷白感激地向淑妃道谢,随后翻窗而出,离开了悦妃的宫殿,朝着冷宫方向前行。 一路上,他们经过冷清的宫墙,几乎没有遇到其他宫女或太监,仿佛老天爷也在默默地帮助他们。 当他们终于抵达冷宫门外时,傅迷白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痛苦。 这里曾是他记忆中最不愿触及的角落,也是他心灵深处无法抹去的伤痛。自从淑妃自焚离世后,他就一直躲避这个地方,生怕勾起内心深处的那抹柔软。 南风虞见他迟迟不敢推开冷宫的大门,南风虞拍了拍他的肩膀,似乎在给他一股无形的力量。 傅迷白偏头朝他笑了笑,他掌心用力,猛地推开冷宫的门。 入目是那次被大火焚烧留下的残骸,眼前的景象让傅迷白的瞳孔缩了缩,一颗心被揪了起来,一股快要窒息的感觉拔地而起。 南风虞在冷宫扫了一圈,冷冷清清,并没有看见人影,难道是被人发现了? 时间滴滴答答,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她忽然想起那只默默保护着那痴傻女人的黑猫,她朝着被焚烧得黑漆漆的屋内小声喊道,“小黑?小黑,喵喵” 南风虞唤了几声,她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后,心不禁失落起来。 正当南风虞准备放弃,想去找黄嬷嬷问问清楚之时,忽然一声猫叫声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被焚烧过的烂楼中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一张脸脏兮兮的抱着一只与她一样脏兮兮的猫从里面走了出来。 傅迷白看着走出来的女子,一张脸上没有一处白净的,整个人瘦骨嶙峋,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但是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人是她死去的母妃。 傅迷白看着眼前满眼都是胆怯的女人,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要失控,但最终感性战胜了理性。 他双目赤红来到抱着猫的女人面前,他声音哽咽的艰难开口喊道,“母妃!” 傅迷白的母妃两个一脱口,南风虞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未曾料到,一直以为去世了十年载的人居然还生活在这个世上,这份沉重的失而复得让两人的整个心此刻都感觉不到真实。 淑妃手中的猫很是乖顺,看见傅迷白的样子丝毫没有第一次见南风虞的凶猛,似乎它也感受到眼前这名双眼通红的男子与自己的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淑妃抱着小黑歪着头,转动着天真无邪的眼珠子,傻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傅迷白又一步上前,与淑妃的距离更近了一些,或许是超出了淑妃潜意识中的安全距离,她不满的后退了一步,傅迷白见她如此警惕也不再上前。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与兴奋,沙哑着声音低声如同与三岁孩童说话般,“母妃,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小七啊,你最盼望着能健康长大的儿子,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 说了后面,傅迷白一度哽咽的说不下去,声音中饱含着痛苦和无尽的悲伤。 南风虞见此,心疼的紧,她转过身不敢去看眼前这一幕温情又残忍的一幕,她的眼泪不断掉落,仿佛断了线的珍珠。 她掩面哭泣得上气不接下气。 霎时,冷门的房门被人从门外推开,南风虞擦了擦眼泪,瞬间警惕起来,但想着可能是黄嬷嬷,她又放松了几分。 然而傅迷白整个人却高度警惕,他将他母亲护在身后,一双清眸死死盯着被缓缓打开的大门。 黄嬷嬷一推开门便看见南风虞与傅迷白两人齐刷刷看着她,两人眼神中皆是带着戒备,特别是傅迷白那双狠厉的双眸。 黄嬷嬷看见傅迷白在这儿,瞬间便明白的是发生了何事,她连忙来到傅迷白的跟前跪了下去,“殿下,还请您饶了老奴,是老奴胆大包天欺瞒了您” 黄嬷嬷跪在地上,丝毫看不出害怕与做错的心。 南风虞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黄嬷嬷,又看了一眼傅迷白,她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立场去替任何原谅。 黄嬷嬷确实是欺瞒了淑妃还活着的事情,但是淑妃能活到如今,她的功劳也是不可磨灭的。 南风虞怕傅迷白心急之下惩罚的黄嬷嬷,但好在他并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他弯腰将黄嬷嬷扶起身,“嬷嬷您没有错,您是我和母妃的大恩人,如若没有您,母妃如今可怕是真的遭逮人毒害了。”傅迷白说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黄嬷嬷似乎也料到傅迷白不是朱紫难别的人,她缓缓开口说道,“当年老奴见淑妃被折磨得只剩最后一口气时,她点燃了宫中的烛台。老奴趁机打晕了她,恰时老奴的侄女一直受恩于淑妃,又因为那段时间被人侮辱了,起了想死之心。于是她冒充了淑妃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老奴曾几何时也想过告诉殿下,但是殿下那时连自身都自顾不暇,怎么会有能力保护他人。所以老奴将淑妃偷偷藏了起来。想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藏便是十余年,如若不是王妃那日迷路了,想必淑妃的存在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傅迷白感激的看了一眼南风虞,她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人,是他的福星,幸运儿。 第195章 傅迷白准备将淑妃接回王府 傅迷白静静地听着黄嬷嬷讲述当年的事情,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去做某件重要的事情。 当黄嬷嬷讲完后,傅迷白突然对着她缓缓地跪了下去。 黄嬷嬷看到这一幕,震惊得连续后退了几步,在宫廷规矩中,皇子们只能向天子下跪,其他人根本不配让他们屈膝,况且他们作为下人的更不配主子的跪拜,所以傅迷白此刻的举动让黄嬷嬷发自内心的惶恐。 黄嬷嬷震惊过后,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急忙伸出手去扶起傅迷白,但傅迷白毕竟是个成年男子,而且武艺高强,又岂是黄嬷嬷这个年迈的人能轻易拉起的呢。 不管黄嬷嬷如何急切地拉扯着傅迷白,可他仍然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黄嬷嬷无奈之下,只能向南风虞投去求助的目光。 南风虞却只是淡淡看着眼前这一幕,缓缓说道:“嬷嬷,殿下这一跪,您担得起。” 这句话让黄嬷嬷顿时更加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傅迷白跪在地上朝黄嬷嬷行了行礼,“嬷嬷,救母之恩,迷白无以为报,在此,请受迷白一拜,拜谢您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 说完,傅迷白低头狠狠朝黄嬷嬷扣了一个头。 黄嬷嬷听着傅迷白清脆的叩头,心疼的连忙将他拉起身。 傅迷白红着双眼,缓缓地站了起来。 黄嬷嬷看着傅迷白和南风虞都红着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伤之情,她活了半百,人间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早已见怪不怪了,如今见到这一幕,眼眸也不禁染了它色。 此地不宜久留,南风虞走到傅迷白身边,轻声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不能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否则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淑妃已经去世,如果突然出现,那些隐瞒真相的人肯定会被追究欺君之罪。 黄嬷嬷是好心之人,他们不能恩将仇报。 傅迷白沉思片刻,忽然冷声对着空中说道。 “明月,出来。” 南风虞被他这一嗓子给喊懵了,四下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就在南风虞以为傅迷白随意喊了一个名字后,身边忽然闪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身形挺拔,腰间别着剑,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手,一点都不像边学,吊儿郎当 边学?南风虞脑海中闪过边学的身影,忽然不解,为何近日一直没看见边学的身影? 南风虞的疑惑还没发酵,忽如其来的人便对着傅迷白恭敬的行礼,“楼主,有何吩咐属下。” 南风虞看着眼前这位人眨巴眨巴着眼睛,甚是好奇,怎么忽然就冒出来了。 傅迷白看见她困惑的眼神有些发笑,看来待会得好好给他解释一下明月的来历。 明月一直暗中观察着冷宫中刚才的一举一动,他作为暗卫根本没有情感,也不懂为何一群人会因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痛哭流涕。 “明月,安排人手暗中将淑妃接回齐王府。” “是。 ” 明月走了之后,傅迷白又让赤阳在这儿守着,黄嬷嬷有些担忧,决定继续待着这儿陪着淑妃直到傅迷白的人暗中将人接走为止。 傅迷白看了一眼他那毫无心智的母妃,觉得黄嬷嬷留下来似乎确实能帮忙安抚淑妃的情绪。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发生,傅迷白同意了。 傅迷白拉着南风虞准备离开冷宫回往悦妃的寝宫,两人还未走出冷宫,傅迷白回头对黄嬷嬷说道:“嬷嬷,您打算接下来怎么办呢?要不您和我母妃一起出宫,毕竟母妃的事情终究是瞒不住的。” 黄嬷嬷沉思片刻,随即摇摇头道:“殿下您的好意,老奴知晓,老奴一辈子都在这深宫里,出去了也是个累赘,而且年纪大了,实在不适合再折腾了,就让老奴留在这宫中。” 傅迷白见黄嬷嬷拒绝,也不再多言,他不是一个强人所难之人。 然而,南风虞却接着开口说:“嬷嬷,还是跟我们一起走,您看看迷白母亲现在的状态,如果没有您在她身边,她一定会感到害怕的。她离不开您,等回到王府后还需要您帮忙照顾她呢!” 傅迷白想反驳南风虞的话,黄嬷嬷是他们家的恩人,不能恩将仇报得还让她辛苦侍奉他的母妃。 但是当他感受到掌心处被南风虞有意的捏了捏,他瞬间会意,将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果不其然,黄嬷嬷看了看站在她身后,一脸胆怯的淑妃,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衣摆,似乎此刻她自己便是淑妃唯一的依靠。 黄嬷嬷不忍看见淑妃如此这般,想着以后进了王府,她也能近身照顾淑妃,于是松口答应了,“好,老奴答应殿下与夫人,老奴与淑妃娘娘一同出宫。” 有了黄嬷嬷肯定的答应,傅迷白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这次终于拉着南风虞的手谨慎的出了冷宫。 两人回悦妃宫殿的步伐慢慢缓和了下来,早已经没有一开始的急切,但是两人还是专挑极少有人的道路行走。 一路上,傅迷白紧紧捏着南风虞的手,似乎想通过手上的力道告诉他此刻的心情。 南风虞感觉到他的紧张和期待,轻声安慰道:“放心,一切都会顺利的。” 傅迷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会的,一定会的。” “你怎么知道你刚才的那番话黄嬷嬷会同意。” 南风虞应道,“黄嬷嬷与淑妃娘娘相处了这么多年,肯定是不舍的,但是殿下刚才的那番话会让她以为,你是为了报恩才将她接出宫。” “而黄嬷嬷并不是想让你的回报,所以我就换了一个角度劝她,目前是让她先同意一同出宫,出宫之后的事情再议便是了,我们定然是不会让她做些下人做的事” 傅迷白听后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之情。 他感激地看着南风虞,温柔地说道:“谢谢你,夫人。” 南风虞红着脸有些许不好意思的回应道:“这都是应该的。” 傅迷白心中暗自感叹,上天似乎真的在有心的弥补他,弥补年少的那些沉重的伤痛,赐予他这么一位聪慧过人、善解人意的妻子,不仅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还是一个优秀的贤内助,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傅迷白忍不住的扬起嘴角,心中美滋滋。 第196章 悦妃唱独角戏 傅迷白与南风虞悄摸来到悦妃宫殿外之前翻出来的那扇窗户下,两人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极为安静。 突然,屋内传来一阵喧哗声,让他们不禁一惊。只听悦妃兴奋地喊道:“胡了,快快给钱!!” 紧接着是一阵搓麻将的声音,随后又是悦妃矫揉造作的声音:“哎呦,本宫今日的运气还真是极佳呀,你们两个别因为在本宫这儿输了钱就摆脸色给本宫看哦,本宫可不是心软之人,哈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南风虞担忧地看了一眼傅迷白,似乎在问屋内为何还有其他人。 傅迷白看懂了南风虞的顾虑,点头示意她放心。 屋内依旧传来悦妃的声音:“快继续摸牌,别磨磨蹭蹭的” 傅迷白缓缓走到窗边,纤长的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木窗。 时间仿若静止般,一切都在瞬间戛然而止,没有任何声音和动静。 过了一会儿,悦妃轻轻推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压低声音说:“快,这里没人,你们赶紧进来。” 傅迷白让南风虞先翻进去,他站在她身后扶着她,担心她一不小心就受伤了。 两人不按常理进屋之后,悦妃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她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大口大口丝毫不顾优雅的喝了起来,真是渴死她了,一个人关着门演独角戏。 两人走后的时间,她不止一两次的无比佩服自己,如若不进宫做妃嫔,四处唱戏也是可以养活自己的。 又有一技傍身,悦妃默默用傅舟忆的说法给自己点了个赞。 悦妃见两人神色各异,眼眶皆是红红的,她也敢多问,便让两人先在牌桌前休息片刻,随后她便出门吩咐下人准备午膳了。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端正坐着,神色飘然,猜到他的心可能还留在冷宫中,她又看了看忙着吩咐下人的悦妃,轻声问道,“你打算将你母妃活着的消息告诉悦妃吗?” 傅迷白思绪回笼,朝她扯起一个嘴角,“还是别告诉她了,悦妃是生性纯良之人,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 南风虞蹙眉,他们两人这次进宫都是打着与悦妃打马吊的名义,如若以后要查肯定是查得到的,傅迷白还大言不惭的说不想将悦妃牵扯进来,如今不是已经将悦妃牵扯进来了吗? 傅迷白感觉南风虞如同看傻瓜一般看着他,瞬间明白她理解错了。 他伸手宠溺的捏了捏南风虞娇嫩的脸蛋,“不是有一个说法是不知者无罪吗?今日在外人看来我们并未离开过和安宫,所以被查到,也不会查到是在悦妃娘娘这儿去往的冷宫。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悦妃趟这趟浑水呢?” 南风虞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可是……” 傅迷白打断了她的话,“没有什么可是的,相信为夫,这一切我都能处理妥当的。” 南风虞点点头,她自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他。 不多时悦妃吩咐好午膳之后又回到了客厅。 她笑嘻嘻的对着他们两人说道,“今日就在本宫这儿用膳,待会传出说邀你们进宫打马吊还不负责你们午膳,那本宫可不成了小气之人?” 南风虞笑着同意了。 悦妃见两人同意,心情更好了几分,看着桌上的麻将,心痒难耐,双手掌心合十不断地揉搓着,满眼期待的看着牌桌前的两人。 “趁午膳还有一会时间,我们再来几局。” “好。”南风虞一口便答应了,她想着转移些注意力总会好些。 一局一局的马吊结束,悦妃见两人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吃了午膳便也没有再留他们。 是夜,月黑风高,乌云像一块黑色的幕布遮蔽着那轮冷月,整个大地黑漆漆的一片,似乎在为某种行动做着行动做着极为隐秘的掩护。 于管家看着站在东安苑中神色焦急的两人,似乎在等着什么。 他一问,两人皆是回答等会他就知道了,可是这都夜半了,往日这个时辰整个王府就连下人都歇息了 他作为下人,主子不说,他也不能强行过问,只能去屋内拿了两件披风给两人披上。 傅迷白搂着南风虞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你先回房歇息,我在这儿等着就好。” 南风虞回抱着傅迷白的腰,窝在他的怀中,带着浓浓的睡意撒娇着说道,“不要,我要和你一起等。” 傅迷白也拿她没办法,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便让她继续和她一起等了。 三人便站在院中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忽然降临的人 傅迷白握着南风虞的小手不断地揉捏着,似乎这般可以将那份心中的期待降低一些。 忽瞬,傅迷白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侧过头看向于管家。 于管家一双眼看着前方,眼睛没一搭有一搭的半瞌着,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随后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傅迷白看着于管家站着打瞌睡的模样,无奈的笑了笑。 他对着于管家淡淡开口,“于政,我舅舅怎么没看见他人影?” 他回府后便将整颗心都扑在了找到母妃的喜悦中,完全忘了他今早让于管家去请空毅到府上的事情。 于管家忽然被唤,一下就精神了,“回殿下的话,派去接空神医的小厮回话说,空神医手上有些事耽误了,今日申时才出发来府上,看这时辰应该也快到了。” 傅迷白听完点点头,时间刚合适,恰好能先替母妃查看一番身体情况。 第197章 傅迷白生母回府 夜半三更,齐王府传来一阵马蹄声,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东安苑的三人,仿佛被吸引的磁石一般,齐刷刷地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在三人炙热的眼神中,空毅双手撑腰的从马车上下来,嘴里还不断地骂骂咧咧:“我的这个老腰啊~这臭小子真是会折腾人,让舅舅大老远的赶过来” 空毅嘴里嘀咕着,撑着腰抬头便看见傅迷白他们三人站在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正注目着他。 哟,空毅一看,刚嘴里不嘀咕着骂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结果抬头便看见他居然还带着他那捧在手心里的夫人在院外迎接他。 瞬间,空毅只觉得胸腔暖了暖了,这臭小子对他这个名义上的舅舅还是不错的嘛。 正当空毅喜滋滋的快步走到三人面前后,只听见傅迷白带着失望的语气说道:“既然舅舅也到了,那就一同等。” 空毅:???? 等谁?这几人难道不是在等自己? 不是再等他又是在等谁? 难道今夜还有比他更重要的人? 空毅这般想着,心中愈发不是滋味,这臭小子真是忘恩负义,他大老远被他请过来,结果对他这么不重视。 空毅愤愤的看了一眼傅迷白,以表示他心中的不满,但是当他看见傅迷白眸色中尽是担忧之后,他责备的话也消失在了嘴巴。 空毅并非是一个无理取闹之人,他了解他这个侄子,他为人处世总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今日这般神色,还是第一次见。 他也默默加入他们,站在院中朝他们看的地方望去。 望了一会,依旧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他终究是憋住气的朝身旁的于管家挤了挤,小声的问道,“我们是在等谁啊?” 于管家顶着一双睡眼,晃了晃脑袋,“殿下没说。” 嘚,还是一个神秘人物,空毅啧了一声。 正当他等得百无聊赖时,齐王府再次缓缓传来一阵马蹄声。 一辆不是齐王府的马车停在了门外。 傅迷白与南风虞瞬间精神,伸长脖子朝马车处望去。 几名黑衣人搀扶着这两名裹着黑色披风看不清容貌的人下了马车。 傅迷白见状连忙上前迎去,南风虞也随之跟上,于管家见府上的主子们都这般殷勤,想必这次暗访王府的定是重中之重的人物,他也跟着迎了上去。 只有空毅一人站在远处,眼里不屑的看着被搀扶进王府的两人。 呵,装神弄鬼。 傅迷白伸手接过明月搀扶着淑妃的手,淑妃整个还处于发懵的状态,看见傅迷白扶着她,她乐呵呵的朝着傅迷白傻笑。 傅迷白瞬间眼眶一热,这一刻终于悬着的心可以落下了。 就这样,傅迷白搀扶着淑妃,南风虞搀扶着黄嬷嬷朝东安苑的方向走进。 当傅迷白搀扶着淑妃经过空毅时,空毅眼神轻蔑扫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眼睛的人。 空毅看向淑妃的那一刻,淑妃也恰好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空毅。 霎时,眼神碰撞,空毅心脏某处死去已久的地方忽然有一股血液流过,缓缓复苏 。 他不可置信的将目光重新放回傅迷白搀扶着的人身上。 一样的身形,一样举世无双的眼睛,没错,就是她!他的小师妹,他师父的女儿,岑毓! 空毅如同被抽了灵魂的站在原地摇摇欲坠,他的心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兴奋和高兴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承受。 于管家见空毅这般模样,着急的来扶稳他。 当他扶着空毅的时候,刚才在殿下与夫人面前找不到活干的无措感瞬间消失。 于管家关心的问道,“空神医您没事?” 于管家以为他是来王府的这一路舟车劳顿了,刚刚才虚晃了几下。 空毅红着眼,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他看着远去的傅迷白他们,瞬间推开于管家搀扶着他的手,朝离开的那群人跑去。 于管家看了看空空如也得手,找不到活干的无措感又来了。 南风虞安排下人准备好洗澡水,先让淑妃和黄嬷嬷先洗漱一番。 两人这一天肯定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定然是没怎么进食。 两人的房间今日她一回府便安排妥当了,见此刻已经没啥需要她之后,她便准备去厨房准备两人的吃食。 南风虞路过空毅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关心的问道,“舅舅用膳了吗?” 空毅还在神游,听到南风虞的关切,愣了一瞬,“啊?” 于管家在旁提示了下,他才反应过来。 他在来王府的路上,已经在马车上随便应付了一口,但一想到南风虞的厨艺,不禁又饿了几分。 空毅尴尬的摸了摸脑袋,“还没呢。” 南风虞礼貌的笑笑,“那舅舅先等一会,我这就去给大家准备膳食。” “谢谢侄媳妇。” 空毅走进傅迷白的面前,双眼赤红的盯着傅迷白,似乎傅迷白欠他一大笔钱财一般。 空毅嘴角抽动了几下,有很多问题想问傅迷白,但是千言万语最终也只能堪堪问出一句,“你怎么不告诉我?”声音中尽是隐忍 傅迷白经过了今日一天情绪的起起伏伏之后,此刻显得比空毅冷静得多了,他一双清冷的眸子带着伤感,薄唇轻启,“我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听到傅迷白的话,空毅好受了很多,至少并没有刻意将他瞒在鼓里。 “怎么发现你母亲还活着的?” 傅迷白:“今日下朝之后,我夫人来告诉我” 傅迷白将南风虞发现淑妃还活着的来龙去脉说给空毅听了一遍。 说话,空毅忽然大笑了一声,眼眸中换上了喜色,他高兴的拍了拍傅迷白结实的肩膀。 “你这小子,能娶到虞儿做你的妻子,真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从一开始的替你食疗补身子,然后又是发现你体内那股长期慢性毒药的来源,就连你母亲这么天大的好事被她给发现了。” 傅迷白脸微微发烫的看着厨房的方向,点点头。 第198章 空毅情绪崩溃 东安苑厨房内只有南风虞一人在忙活,由于不知晓他们什么时候到,所以南风虞并没有让庖厨一等人干等着,让他们忙完晚膳便可以休息了。 厨房的下人不在,南风虞此刻遇上了对她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困难。 她不会生火 她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尝试了几次,次次都是眼见要成了,最后那希望的小火苗又熄灭了下去。 正当她垂头撒气时,厨房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傅迷白肩膀倚靠在门框上,风流倜傥,轻轻的问道,“需要帮吗?” 南风虞看见傅迷白,眼睛燃起希望,但瞬间又熄灭了,她这个天天泡在厨房的人都不会生火,他作为王爷定然是不会的。 南风虞垂着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柴火,声音低落的说道,“是有一个麻烦,但是你应该也不能解决。” 傅迷白不以为意的挑眉。 南风虞再次生火失败后,看来她只能让人去将庖厨叫来了 傅迷白看出了南风虞的为难,他来到她的身边,和煦的说道,“让我来试试看。” 南风虞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信任,“你会生火?” 傅迷白被她一副模样弄得哭笑不得,将她从凳子拉起来,用食指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宠溺的口吻说道,“为夫什么不会。” 南风虞摸了摸被他刮了一下的鼻子,讪讪了看他一眼,说着这么了不起,别最后是吹牛,那她可要好好笑话他一番。 傅迷白简简单单一点,灶台中的柴火便燃起熊熊大火。 南风虞此刻对傅迷白的那一句话,可谓是心服口服了。 还真是全能。 南风虞连忙将下午就准备炖好的牛腩加入土豆继续炖软炖入味。 趁手上空隙,南风虞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连生火这么偏门的绝技也会啊?” 生火可能是寻常百姓家中的人连同孩童都会掌握的技能,但是对于皇亲贵这便是一项偏门的技能。 傅迷白手上动作不停,轻描淡写的回答道,“年幼时,因为与瑞王发生了争执,被罚去香山小住过一段时间,这段期间没人送饭,只能学着弄些简单的东西给自己填饱肚子” 傅迷白神色淡淡,似乎口中说出的一件事情经历者并不是他。 南风虞听完,一颗心被忽然扎了一下,很难受。 年幼时期,一人去往香山,还断食绝粮,这是根本没有想给他活下去的可能啊。 虽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南风虞知晓,这些一桩桩的事情在他心底留下不可消除的伤痛。 南风虞扬起小脸,安慰道,“没事,这样我们恰好互补, 你生火,我做饭,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南风虞一行粉嫩的小脸如同春日的希望,照得傅迷白周身暖洋洋的。 他满足的笑了笑,巧妙的转开了刚才的话题,“还需要我帮什么吗?” 南风虞摇摇头,“你负责烧火就行,只需要再炒一个素菜,其他的菜我下午都备好了。” 莲藕排骨汤,炖了一晚上此刻正是味道绝佳的时候。 还有一道粉蒸排骨,还是热气腾腾的,撒上葱花便完美出锅。 素菜,南风虞炒了一个西红柿炒蛋,她知晓这道菜是小孩子的最爱,如今傅迷白的母妃心智如同孩童一般,自然应该也是喜欢这道酸甜的西红柿炒蛋。 不一会的功夫,四道菜便在傅迷白和于管家的帮忙下端上了桌。 空毅看着热腾腾的饭菜,鼻腔中全是热乎的菜香,他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但是没一会整个心思又扑在了还在洗漱的人身上。 南风虞上菜的时间算了很准,上好菜没一会,黄嬷嬷便领着淑妃走出了房间。 淑妃对于陌生的环境很害怕,依旧躲在黄嬷嬷的身后,黄嬷嬷一直小声温柔的让她别害怕,说这些都是她的家人,不会害她。 淑妃梳洗后,原本清冷惊艳的长相全全显现,一双桃眼带着胆怯,她扫了一眼屋内的人,恐惧的神情少了几分,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拉着黄嬷嬷的衣摆。 淑妃无助迷茫的眼神刺痛的空毅的心脏,眼眶热得可怕,不一会便蓄满了泪,他怕让晚辈看见这副模样笑话他,他悄悄转身打算向于管家要张手帕擦擦眼泪,结果转头便看见于管家泪眼朦胧的看着淑妃,嘴里无声的咬着擦过眼泪的手帕。 空毅见于管家的情绪这般外露,他也不忍了,转身看着淑妃的,无声的流着眼泪。 相对于这两人失而复得又悲伤的情绪,傅迷白与南风虞的情绪便稳定得多了,两人只是红了眼眶。 南风虞温柔的将淑妃拉到桌前,淑妃对她并不抗拒,或许是见过几面,对她并不是很抗拒。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气氛有几分压抑,空毅整个心思都在淑妃身上,一会又给她夹菜,一会又给她盛汤,弄得淑妃更加害怕的朝黄嬷嬷身边缩了缩。 黄嬷嬷安抚的摸了摸淑妃的脑袋,“小毓别怕,他是你的师兄。” 岑毓不知是听懂还是没懂黄嬷嬷的话,她对着空毅傻笑了一会,便继续埋头吃她最爱的西红柿炒蛋。 空毅看着这一幕,鼻尖又是一酸,他快速的埋头大口吃饭来掩盖住此刻难受的情绪,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在盛这藕汤的白瓷碗中,激起小小的水花。 一片小小的水花足以激起心中的千城浪,更加加剧了要替岑毓复仇的决心,曾今的妙龄少女却被人折磨至此,早知晓进宫是这般结局,他定然不会放她走 -------- 饭后,傅迷白让空毅替他母亲查看一番疯癫的原因。 傅迷白不说,空毅也会主动提出这个想法的。 空毅替岑毓把脉,岑毓歪着头呆呆的打量着他,看着他的胡子,好奇额扯了扯,黄嬷嬷见此连忙将她的手收回来,轻声细语说道,“小毓,不要胡来。” 第199章 岑毓因头顶有银针导致疯癫 空毅宠溺的笑了笑,看着岑毓说道,“随她,小毓要扯便扯。” 没了黄嬷嬷的阻止,空毅一边替岑毓把脉,一边被她扯着胡子。 空毅放开岑毓的手,“体内无毒,身体很正常。” 体内无毒这点大家都想得通,毕竟这么多年过去,毒素早就排出体外了,但是身体很正常这一点就很不正常?如此正常的身体,那为何却是常年痴呆的模样。 空毅托腮琢磨着,岑毓见他思考的模样也学着他的模样,思想起来。 空毅被岑毓小动作可爱到,抬起手温柔的揉揉了岑毓的脑袋,忽然想到了什么,用手将她她的脑袋扳正。 岑毓不顺从的左右晃头,想要摆脱空毅的控制。 “小毓别动,让我看看你的头上是不是有东西。”空毅耐心的说着。 岑毓听不懂他说的话,脑袋依旧抗拒空毅的手。 南风虞轻声哄道,“乖,听话。” 岑毓依旧不买账,直到黄嬷嬷对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才安静下来。 南风虞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感叹,幸好黄嬷嬷跟着一同回王府了,不然淑妃不听其他人的话这点着实让人很头疼。 空毅见岑毓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后,他才放心的抬起双手在岑毓脑袋中慢慢一点点的摸寻着什么,从后脑勺一直缓缓摸到头顶。 忽然,空毅按到了头顶的一处,岑毓发出一声惊呼声,“啊!!痛痛~嬷嬷~头痛痛” 岑毓委屈的挣脱掉空毅放在她脑袋上的那只手,快速起身的躲在黄嬷嬷的身边,撒娇的口吻对着黄嬷嬷说道,“嬷嬷,头头刚刚痛痛” 黄嬷嬷心疼地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岑毓,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声安慰道:“不痛不痛,嬷嬷给你摸摸就好了。”岑毓在黄嬷嬷温柔的安抚下,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然而,屋内的一群人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空毅,他们急切地等待着他解释,解释为什么岑毓被摸头时会说痛。 空毅紧盯着岑毓,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忧虑的神情,缓缓说道:“这世上有一种奇特的药物,可以使人突然陷入疯狂的状态,但这种疯狂只是暂时的。如果想要让人长时间保持疯癫的状态,只需在头顶的白会穴位插入一根银针即可。这样做既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就连把脉也难以察觉……” 话音未落,房内的众人皆面露震惊之色。 这种手段实在太过残忍,让一根银针深深地插入头顶,一般人身体部位尚且无法忍受,更不用说这是人脑。 众人望向岑毓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傅迷白的眼神十分深沉,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用低沉的声音询问道:“可以治愈吗?” 空毅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看到空毅的回答,众人都松了口气。 然而,空毅接着说:“只是……”这让大家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只是什么?”南风虞焦急地追问。 空毅忧虑地看了一眼岑毓,然后解释道:“只要把压制白会穴的银针拔掉,就能够逐渐恢复神智,但……但这个过程会带来如同分娩一般的剧痛。” 南风虞听完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嘶!” 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分娩之痛,但也知道那是一种可能让人活活疼死的痛苦。 南风虞转头看向傅迷白,等待他做出决定。 傅迷白那双冷峻的眼眸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思绪,令人难以捉摸。 她又将目光转向空毅,空毅则是一脸犹豫不决的神情。 或许这般痴傻下去,也未必不是坏事,空毅心中暗想道,至少不会在承受一次那非人之痛。 空毅没说,其实拔针与插针进白会穴一样疼,这样难以忍受的疼痛,岑毓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他有些不忍,她再经历一次。 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凝重,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需要做出决定的人给出答案。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漫长。 终于,黄嬷嬷缓缓开口道:\"空神医,请您替小毓拔针!老奴相信,相比于身体上的疼痛,真正的小毓更难以接受现在这个样子……\"说完,黄嬷嬷低下头去,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无奈。 岑毓见黄嬷嬷这般难受,以为自己忍了黄嬷嬷不高兴,连忙乖巧的抓着黄嬷嬷那双满是沧桑的手说道,“别哭,小毓不怕痛,刚刚小毓并不痛的” 疯傻的岑毓以为刚才自己的怕痛的模样惹得黄嬷嬷哭了,所以连忙否定刚才自己是怕痛的。 空毅看着这一幕不禁又红了眼眶,没人比他更知晓,岑毓从小到大都极为怕疼,但她从小到大又极为爱美,恐怕正常的她看见自己这般模样,她如此自傲的一个人也会毫无犹豫的拔针。 傅迷白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轻声说道:\"拔针,舅舅。\"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无奈。 南风虞见他这模样心疼的抱了抱他,他朝南风虞笑了笑,想让她放心。 但是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一切准备就绪,空毅准备替岑毓拔针,黄嬷嬷从怀中拿出一张安静的手帕让岑毓咬着。 可是此刻岑毓再怎么假装不怕痛也不过是心智不成熟的人,空毅的手一触碰到白会穴,岑毓就会疼痛难忍的左右扭动,一双泪眼朦胧的看着站在屋内的人。 美人含泪,让在场的人都于心不忍。 一顿挣扎过分,空毅的手还未碰到银针,岑毓的额头上早已是细汗连连,看来岑毓真的有在忍,只是忍不了罢了。 一个成年人都无法疼痛的剧痛,更何况是一个痴傻之人。 第200章 麻药 正当所有人都觉得要不算了,这针还是别拔了,痴傻好比痛死要好得多。这般痴傻的模样,想必也非是坏事,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无忧无虑的活着。 看着傅迷白母妃这么难受,百感交集之间南风虞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 但是脑海中又转念想了一下,这样东西似乎这个时代并没有,如若说出来会不会让自己的身份更加可疑。 傅迷白注意到身侧之人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她一脸纠结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握了握南风虞的手。 南风虞回过神,看向傅迷白,欲言又止。 傅迷白似乎看出了她的所虑,握着南风虞的的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温柔对她说道,“没事,有顾虑我们就不说。” 南风虞看着如此体贴的傅迷白,瞬间觉得自己不能太过于自私了,或许只是提出这个想法,他人也不会多想。 毕竟越不在意什么,便越会关注什么。 南风虞深吸一口气,缓缓对着空毅说道,“舅舅你知道有一种麻药吗?就是让人感受不到疼痛。” 空毅眼睛一亮,“世间还有这样的奇药?” 南风虞猜的没错,这个时代果然还没有麻药的存在。 “侄媳妇,你具体说说这个药的特征呢?说不定书中有记载,只是舅舅医术不深罢了。” 南风虞苦笑,“舅舅说笑了,麻药并非只是一种药,它是由几种药材组成,主要是用于给病人动刀时进行局部或者全身进行麻痹,让人在短期内感受不到疼痛。” 空毅摸着他的胡须,若有所思,他这个侄媳妇口中所说的药,他确实是没有听闻过,他虽被世人称为神医,但他不知道的东西并非没有不掌在,他也不是医学上的东西都了如指掌。 “如若真有这样的良药,那么小毓头上的那些压制神经的银针便好拔许多了。” 空毅所想并未如此浅薄,所谓医治人心,空毅不仅替他小师妹想着,也替天下所有的百姓想着,有了所谓的麻药,以后治病就不会有病人因承受不了疼痛而活活疼死的惨状。 南风虞此刻正在头脑风暴,脑海中快速的搜寻着曾经参加野外求生的综艺节目时,当初的领队便教过他们在荒野受伤后,如若想要缓解疼痛可以就地取材找寻祖师麻和草乌,这两样药材可以起到一定的麻痹作用。 南风虞不知这个时代是否有这两样药材,不知是否也同样叫这个名字。 南风虞小心翼翼的问身旁的傅迷白,“你们这儿有祖师麻和草乌这两样草药吗?” 傅迷白点点头,“有。” 有,那就好。 “或许祖师麻和草乌这两类药材可以试试看。”南风虞对着空毅说道。 空毅脱口而出,“祖师麻有毒呀” 但一想,这两样草药似乎都有镇痛的作用,如若合在一起会不会就达到南风虞口中麻药的作用呢,这个得试试才知道了。 由于岑毓怕痛,麻药的事情虽可一试,但是还需要确定一番,制作出确定无害的药物之后才能给岑毓用上。 今夜大家都各怀心事的入睡了。 空毅翌日天还未亮就出了王府,前往天金城的民间藏书阁-墨居阁。 他一到墨居阁,便直奔目的地,他在医药专区一直废寝忘食待到将近晚膳才回王府。 回到王府后简简单单吃了几口膳食,将胃糊弄过去后又将自己关在了言晖居的书房内。 这书房本是傅迷白的地盘,但由于言晖居某些地方被毒药擦拭过,傅迷白便将书房里重要的东西都搬到了东安苑,此刻这个书房变成了空毅试药的绝佳之地。 终于在空毅熬了一个大夜之后,黎明破晓,天光乍现,言晖居的书房忽然传出一道划破天际的的声音,惊得树上早起的捕食的鸟儿惊飞四窜。 空毅看着桌案上的黑漆漆的汤药,忽然发声大笑,笑得眼泪都不小心滑落在眼角。 “哈哈,成了终于成了。” 空毅的笑声惊来一群下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于管家,于管家率先冲进书房,他在院外听到空毅的骇人的笑声,他以为空毅研究那个所谓的‘麻药’研究疯了 于管家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入目便是空毅裸着个上半身,身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从伤痕的新旧程度来看,应该是才留下不久,所有伤疤上都涂着摆放在案台上的药水。 于管家看着那些还带着血的伤痕,担忧的说道,“空神医您这是在干嘛呀?怎么给自己弄了一身的伤。” 空毅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别小看这些伤痕,他们都是这次的大功臣。” 于管家可不管什么大功臣还是小功臣,既然殿下让他照顾空毅,他就得照顾好了。 “空神医先别管这些了,小的先帮你包扎伤口。” 空毅的身上的伤有些部位他自己确实不太好包扎,他见麻药的配方已经确定,那便让于管家帮忙替自己将伤口处理一下。 空毅的伤口被于管家处理好后,他连早膳都没心思吃,便迫不及待的朝东安苑小跑去。 东安苑。 连翘和王嬷嬷在陪岑毓踢毽子,一个缺少锻炼的年轻人,一个爱好吃的中年人,两人都深深被岑毓充沛的精力给打败了,站在院中上气不接下气。 南风虞见此,笑着说到,“嬷嬷要是要适当运动才行呀,这样才能长年益寿。” 王嬷嬷撑着腰喘着粗气,“小的对活着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黄嬷嬷无奈的睨了她一眼,“你这个小妮子,尽胡说什么?” 黄嬷嬷曾经是王嬷嬷师父的事情是岑毓到王府第二天,南风虞才知晓的,有了王嬷嬷的陪伴,黄嬷嬷在王府伤也自在了许多。 一大早,庭院中欢声笑语,傅迷白在书房透过窗户看着院中的和谐美满的场景,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人生一直如此,便足矣。 第201章 成功拔针 东安苑内一片祥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黄的光斑。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让人心情愉悦。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祥和美好,紧接着便是于管家焦急的呼喊声:“空神医,你慢点走啊!你身上还有伤呢!” 南风虞原本正像个孩子一样的岑毓嬉闹着,听到这阵声音,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婆娑着步伐向他们走来的空毅,眼中划过一丝担忧。 “舅舅,您受伤了吗?怎么回事呀?”南风虞关切地问道,语气尽是关心。 空毅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只是一些小伤而已,不碍事的。”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不过,我倒是根据你的描述研制出了你口中的那种‘麻药’。” 南风虞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在此确定道:“真的吗?” 空毅肯定地点点头,语气坚定:“相信舅舅,舅舅已经在自己的身上试过很多次了,绝对不会有错。” 南风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对于一个医者来说,以身试药、试毒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为眼前憔悴尽显的人感到难受。 此时,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的傅迷白也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快步走出书房,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傅迷白看着站在院中的空毅,一天不见,他明显憔悴了许多,但此刻又因为制作了能让岑毓减轻痛苦的药,整个人的状态是疲惫又带着藏不住的兴奋。 “舅舅,您在一天的时间便把麻药制作出来了呀?”南风虞带着一丝怀疑,她当初也只是说了其中两样药材,麻药的组成肯定不只是这两样,而且每样药材的剂量也是需要慢慢试出来的,短短一天的时间便制作出来,南风虞控制不住的要去怀疑。 “侄媳妇,舅舅知晓你的担忧,我昨日去墨居阁查阅了关于麻痹痛楚的书籍,恰好真的有一本古籍有简单的描述它的配方,他们不称它为‘麻药’,书中记载为麻沸散。但是我还是觉得麻药这个名字更贴近生活些。” 听到这儿,南风虞显然松了一口气。 空毅继续说道,“药材主要是川乌、白芷、川椒、草乌、半夏、胆南星、全蝎、细辛” 他从手中拿出写好的配方,每一样药材的需要的克重都写得清清楚楚,他将配方交给傅迷白。 空毅特意叮嘱道,“剂量不同,麻痹效果就不同,这药方是根据你母亲身体情况而定的,不能有任何改动,抓很药之后先给我确定无误再去煎熬。” “嗯。” 傅迷白扫了一眼配方之后,将其交给于管家让他根据药方抓药。 药抓好之后,空毅不放心府上的下人煎药的水准。 于是他亲自守在药炉面前守着,他整个人高度集中的控制着火候,控制着水量,就连于管家见他如此疲惫,让他休息,他帮忙熬制,空毅也都一口回绝了。。 终于将一炉子的水熬成了黑色的药汁后空毅将药汁盛到碗里放凉后,他便捧着已经凉透的药汁迈进了准备给岑毓拔针的房间。 房间内一群人围着岑毓,每个人都神情凝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岑毓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的气氛,她紧紧地抓住黄嬷嬷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黄嬷嬷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道:“小毓最勇敢了,不要害怕。” 岑毓转过头来,那双懵懂的眼睛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她用力地点点头,“嗯,小毓是最棒的!” 空毅小心翼翼地拿起剪刀,轻轻剪掉岑毓白会穴上方的头发,以便更好地涂抹麻药。 随着头发的掉落,岑毓头顶白会穴的位置完全暴露出来,红肿得令人触目惊心。那根深深插入其中的银针,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空毅将药水轻轻地涂抹在百会穴的位置,当药汁接触到皮肤时,岑毓顿时感到一阵麻麻的感觉。 空毅算了算药效生效的时间,以他自身为案例的话,一般是一盏茶的时间后被药汁涂抹过的地方就会慢慢失去知觉。 为了保险起见,空毅让药汁遗留的时间更长一些,两盏茶的时间过去后,空毅轻轻按了按岑毓头顶白会穴的位置。 他一边发力按,一边低头观察岑毓的表情,直到用了很大的力道,岑毓依旧是面色不改之后,他准备开始拔针的动作。 他将白会穴发肿的位置按下去,直到露出银针的头后,他快准狠的拔出一根。 一根银针拔出后,岑毓不悦的皱眉,嘴里不满的发出一声,“嘶~” 空毅停下手上的动作,连忙问道,“小毓是弄疼你了吗?” 岑毓动作呆滞的伸出一根手指,嘴里支支吾吾的回答,“有、有一点点痛痛”说完,她看向大家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她扯起一个大大的嘴角,“但是小毓是最棒的,这点痛痛不算什么。” 说完,她看向她身边的黄嬷嬷,如同小孩求夸的模样朝黄嬷嬷龇牙傻笑。 黄嬷嬷哽咽的点点头,肯定道,“嗯,小毓真棒。 ” 空毅知道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他想到最初只需要触摸岑毓的百会穴,她就会痛苦地尖叫,但现在情况已经好转很多。他必须抓住时机,一鼓作气把所有的银针都拔出来,否则一旦药效消失,岑毓将会再次遭受疼痛。 空毅心里暗自思考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歇,随后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和第五根银针相继从百会穴拔出。 当最后一根银针被拔出时,空毅和岑毓同时软倒在地。 傅迷白看到空毅体力已经耗尽到极限,急忙上前扶住他。 空毅看着岑毓在拔掉最后一根银针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力,倒入了黄嬷嬷的怀抱。 空毅勉强支撑起身体,为岑毓把脉,确认她身体无恙后,才安心地躺在傅迷白的怀里昏迷过去。 第202章 岑毓恢复神志,母子相认 空毅为了制作出南风虞的口中的麻药,他昨日可谓是废寝忘食,连小憩的时间都就没有。 此刻,他终于找到了完美的答案,却也累得几乎站不稳脚跟。 南风虞看着昏在傅迷白怀中的空毅,担忧的问道,“舅舅没事。” 傅迷白将空毅背在背上对南风虞说道,“应该是太累了,夫人帮我照顾一下母亲,我将舅舅送回房休息。” “好,快去。”南风虞担忧的目送他们离开。 岑毓也在黄嬷嬷和王嬷嬷搀扶下回房卧床休息了。 南风虞看着一下倒下两人,心中不禁有些担忧。等他们醒来后,一定要好好给他们补一补才行。 于是,她一股脑又栽进了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她让庖厨准备了一条新鲜的鲫鱼和一块嫩豆腐,准备做一道苦瓜鲫鱼豆腐汤。 她将鲫鱼处理干净,切成小块备用,然后将苦瓜洗净,去籽切片,再把豆腐切成小块。 随后,她将锅烧热,倒入适量的油,放入葱姜蒜煸炒出香味,加入鲫鱼煎至两面金黄,最后加入水、苦瓜片和豆腐块,小火慢熬直到汤汁浓稠,调味便可出锅。 南风虞想着如若不喜欢吃油腻腻的食物,准备一道清淡的羹汤也是万无一失,于是她又准备做一道百合银耳羹。 她将银耳泡发后撕成小朵,与百合一起放入锅中炖煮,加入适量的冰糖,煮至银耳软烂,汤汁浓稠即可。 百合银耳羹是一道费时的食物,放在锅中慢慢温着 南风虞看着鱼汤还是觉得不够补,她马上又准备做一道雪豆炖猪蹄。 这是一道大补的菜肴。 她将猪蹄焯水去腥,然后锅中放油再放入冰糖调色,随后放入一小坨一小坨的猪蹄,翻炒至每块猪蹄都裹着焦糖色为止,最后放入雪豆一同在锅中小火炖煮。 这三道菜全是需要精心慢炖的菜,南风虞看三个锅都在运作,她已经也没有其他操作余地,于是她准备去了岑毓的房间,看看岑毓如今是什么情况。 南风虞来到岑毓的房间,两位嬷嬷担忧的守在房间内,傅迷白将空毅送回房间休息后,他也守在了岑毓的床边。 南风虞看着床上脸色并不佳的岑毓,关心的问道,“一直没有醒吗?” 傅迷白缓缓站起身,一直蹲在床边,双脚发麻,他不动声色的揉了揉,“中途似梦似醒的样子,嘴里胡言乱语的,然后又睡了过去。” 南风虞想了想,若有若无的点点头,“一般服用麻药后确实会有一段时间处于昏迷或者神志不清的情况。” 南风虞来到傅迷白的身边,伸手握住傅迷白发冷的指尖,“别担心,倘若最终还是没有恢复神志,但是至少是将百会穴位置的银针拔出来,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不能让银针一直在体内。” 傅迷白扯起一抹笑,“嗯嗯,只要母亲能平安的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傅迷白握着南风虞的手微微扯了一下,下一瞬南风虞整个身体便扑向了傅迷白的怀中。 傅迷白缓缓松开南风虞的手,双手紧紧地抱住南风虞,将脑袋深深地埋进对方的脖颈间,轻声呢喃道:“让为夫抱抱。” 南风虞温柔地伸出手,回抱住傅迷白那精瘦的腰身,两人似乎都在通过这个温暖的拥抱,向彼此传递着无尽的爱意和坚定的力量。 自从得知傅迷白的母妃还活着的消息后,他们之间亲昵的举动变得越来越少。 晚上傅迷白总是守着南风虞入睡后便离开了王府,然后彻夜不归。 尽管傅迷白从未提起过,但南风虞心里明白,他背负着太多的责任与使命,有无数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 就像那次冷宫中突然出现的暗卫一样,傅迷白绝不像外界所看到的那样单纯无害。 此时,两人紧紧相拥,仿佛回到了曾经相依相伴的美好时光,共同怀念着那些温馨的瞬间。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他轻轻地在她耳畔低语,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像是对南风虞诉说,又好似只是喃喃自语:“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我们就一起去江南。” 江南,南风虞曾经提过一嘴,她喜欢江南小桥流水人家。想不到傅迷白一直都记得,她靠在傅迷白的怀中说了一声好。 “淑妃娘娘醒了。”王嬷嬷惊叫声将抱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岑毓睁开那双朦胧的双眼,眼神中少了几分前几日的单纯,多了几分对如今环境的打量。 岑毓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的问道,“这是哪?” “回娘娘的话,这是齐王府,是齐王殿下的府邸,也是您儿子的府邸。”王嬷嬷一边将岑毓扶起身,一边回答她的话。 岑毓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迷白还那么小,陛下就给他封号了?” 岑毓的这话一出,现场的人瞬间变得安静起来,齐刷刷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来到岑毓面前,一双眼睛通红的看着他这位受尽苦难的母亲,眸色尽是隐忍,声音沙哑的说道,“母妃,我是迷白,今年已是弱冠……” 岑毓看着眼前这个剑眉星眸、挺鼻薄唇、古雕刻画的男子和她印象中的小迷白长得一模一样。 岑毓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傅迷白,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双眼,挺拔的鼻子,终于她泪水忍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我的孩子怎么会突然长大这么多……” 她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傅迷白紧紧握住岑毓的手,眼中满是痛苦和自责,轻声安慰道:“母妃,这些年让您受苦了……都是孩儿不孝……” 众人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又伤感起来,大家都侧过头掩面哭泣。 岑毓恢复神志后,便不记得神志不清那段时光所经历的事情,所以面对眼前这个忽然长大的儿子,她是迷茫的,但她看着她的儿子已经健健康康长这么大,她身为母亲又很欣慰。 第203章 岑毓很喜欢自己的儿媳妇 岑毓痛苦地闭上眼睛,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承受。 但关于在那个冰冷的冷宫里,她的记忆变得很是模糊,她只记得她趁自己最后一丝清醒的之际点燃了关着自己的那座冰冷的冷宫,用这种方式来试图逃离内心的恐惧和绝望。 她痛恨自己时不时发疯的样子,更痛恨自己在母族遭受污蔑时无力保护他们。 她厌恶自己控制不住的要去伤害自己最爱的儿子。 岑毓靠在床榻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往日一幕幕回放在脑海中,如何都挥散不去。 她那一双早已不如年轻时白嫩的手被傅迷白紧紧的握着,她紧闭双眼,泪水划过脸颊。 傅迷白紧握着他母亲的手,感受着她的颤抖。他轻声安慰道:“母亲,别难受、别自责,一切都过去了。” 岑毓缓缓睁开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凝视着傅迷白,眼中依旧满是痛苦和自责。 她对不起眼前这个长得芝兰玉树的儿子。 傅迷白心疼地看着母亲,他知道母亲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和折磨,但现在,他希望能给母亲带来一些安慰和温暖。 黄嬷嬷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岑毓,心中同样感到无比的难过,经历这十年载,她早就将岑毓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岑毓的目光转向黄嬷嬷,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总是因为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 岑毓的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感激地望着黄嬷嬷,终于说出了一句话:“谢谢你……”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她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放声痛哭起来。 “谢谢你嬷嬷” 黄嬷嬷俯下身抱了抱岑毓,“淑妃别难受了,曾经的那些,我们就当做了一个不好梦,忘记重新生活。” 岑毓哭着哭着点了点头。 良久,岑毓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拉着黄嬷嬷让她说关于她神志不清的这几年所发生的事情。 黄嬷嬷将宫中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给她听,将她如何在那场大火中又活下来的事情也说给她听。 傅迷白想让黄嬷嬷跳过他的成长经历,但是岑毓无论如何都要听,没法,黄嬷嬷将傅迷白从小到大受到的亏待只要是她知晓的,她都说了一遍。 听完傅迷白悲惨的经历,岑毓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抚摸着傅迷白的脸,自责的说道,“是母亲对不起你,是母亲没本事,是母亲太懦弱了,没有保护好我的儿子,没有让我们的小迷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傅迷白抚摸上她母亲摸着他脸的手,“母亲,这不怪你。儿子这不是已经顺利长大了吗?” 知晓这些年所发生的事情后,岑毓对记忆中的空白终于没有最初那般恐惧,如今只剩下自责了。 她想她不能一直哭哭啼啼,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继续操心,她努力收敛起情绪,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忽然她看见房间的角落还站着一个姑娘,长得是那个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就连她这个曾经被誉为南沁国第一大美人的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岑毓看着南风虞,疑惑的问道,“这位是?” 南风虞虽然一直都站在角落,但是她一直都关注着屋内几人的情绪,她眼眶很热,对眼前美好的团圆是向往的,所以当岑毓一问她是谁时,她便自己替自己回答了。 “小毓,我是小虞啊。”话一脱出口,她便发现了不妥,她懊恼的偏过头。 她昨日、今日与岑毓玩耍,两人都是这样称呼对方,此刻她居然忘记了岑毓清醒后记不得神志不清所发生的事情了。 傅迷白宠溺的看着懊恼的南风虞,岑毓抓住了他儿子宠溺的眼神。 瞬间明白了这人是谁,想必就是刚刚口中所说的她的儿媳妇。 王嬷嬷解释道,“娘娘,她是您的儿媳妇、齐王妃。之前您与她玩的时候,你们都是这么称呼的,大概是王妃一时还没改口,还望你不要生气。” 岑毓对着南风虞招了招手。 南风虞乖巧的蹲在床边,挨着傅迷白。 “小岑可不是你可以叫的。”岑毓假装严肃。 南风虞一听这语气都变生硬,连忙低下头说,“是,以后再也不这么叫了” 傅迷白见她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心疼不已,刚要替南风虞说话,便被岑毓一个手势给制止了。 岑毓拉起南风虞的手,“知道以后应该叫我什么?” 叫什么? 南风虞救助的看向傅迷白,傅迷白一副打趣的模样看着她,并没有给她任何提示。 南风虞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岑毓,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反问道:“淑妃娘娘?” 岑毓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可爱的小翘鼻,南风虞因为这突然的举动而向后踉跄了一步,傅迷白急忙伸手扶住她的细腰。 南风虞这时才明白为什么傅迷白总是喜欢用食指剐蹭她的鼻子,原来是家族遗传…… 岑毓的声音温柔得像一阵春风,她说:“叫什么淑妃娘娘呢?淑妃娘娘已经不存在了,现在这里只有傅迷白的母亲哦。那么,你应该怎么称呼我呢?” 南风虞怯生生地回答道:“母亲?” “欸!”岑毓听到南风虞喊出“母亲”两个字,心中充满了喜悦和甜蜜,她立刻紧紧搂住南风虞,眼中闪烁着泪光,激动地说:“母亲的小乖乖,长得真是乖巧可爱啊!母亲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得不得了。” 岑毓对南风虞的喜爱不仅仅源于见她的第一眼便觉得有眼缘,更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傅迷白非常在意她,而且她也对这个家有着恩情。 傅迷白看着他母亲将南风虞搂入怀中,南风虞尴尬的样子,他无奈的笑了笑,“母亲,您刚大病初愈就不要折腾了。” 说着傅迷白便将南风虞从她怀中拉出来,稳稳的落入他的怀中。 岑毓扫了一眼傅迷白,占有欲真强,只是搂一下他媳妇,他就受不了了。 第204章 岑毓被儿媳妇的厨艺征服 晌午,阳光正好,透过半敞开的窗户,阳光照进屋内,如同一层金色的薄纱,轻柔地铺洒在整个卧室。阳光似乎也在为屋内人劫后余生的人送上那份承载着心意的贺礼,温暖而明亮。 南风虞抬眸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阳光明媚,应该是快要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南风虞站起身来,准备去厨房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菜炒一炒,再将早已炖好的菜一同端上饭桌。 她转过头,轻声对傅迷白说道:“我先去准备一下今日的午饭,你让小毓……哦不,母亲也准备一下吃饭。”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嘴角上扬,调侃道:“还小毓呢。” 南风虞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十几年没有叫过“母亲”这两个字了,一时之间改口还是有点困难。 听到傅迷白的纠正,南风虞无奈地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开口说:“是母亲,我会慢慢习惯的。那我先过去了,你让母亲准备准备吃饭。”说完,南风虞转身准备离开房间。 然而,傅迷白却突然伸手拉住南风虞,“今日就让府上的庖厨去做,你就在这儿陪陪母亲。” 南风虞轻轻摇了摇头,试图挣脱傅迷白的手,但他紧紧抓住不放。南风虞只好解释道:“你在这里陪着也是一样的呀,而且我来之前就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现在只需简单炒个菜就行了。” 见傅迷白还想说什么,南风虞继续说道,“母亲清醒后还没有尝过我的厨艺呢,你不会是想偷摸着品尝,不想让母亲也尝尝?” 傅迷白被她的胡思乱想给说笑了,他淡淡的牵起一抹笑,“怎么会,我是怕你太辛苦了。” “我喜欢做饭,喜欢厨房的,我不辛苦。” 傅迷白自然也是知晓南风虞对厨房爱得深沉,更是喜欢做美食给大家吃,喜欢看大家被她厨艺所征服的样子。 岑毓见南风虞一人离开的房间,一时间纳闷,疑惑的问他忽然长大的儿子,“迷白,儿媳妇怎么走啦?” “她去准备午膳去了。” 这么一说,岑毓更纳闷了,堂堂的王府,午膳还需要府上的女主人亲自准备? 她的这个儿子是混得有多差啊?府上连一个会做饭的厨子都没有? 岑毓一阵胡思乱想,显然是没有听见傅迷白刚刚与南风虞之间的对话。 傅迷白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轻声的说道,“母亲午膳想在这儿吃还是去膳厅吃?” 傅迷白担心她母亲刚刚拔了银针,没力气去膳厅吃饭。 岑毓看了看天色,自然也是知晓到了午膳的时间,她一边掀开被褥准备下床,一边说道,“去膳厅吃,在卧榻上吃饭总感觉像个病人。” 傅迷白看着他母亲脸色也慢慢变红润起来,也没有劝说她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厨房。 南风虞让下人将炖得暖糯的雪豆炖猪蹄连着炖锅一同端出了厨房。 苦瓜鲫鱼豆腐汤熬成了雪白色,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打开锅盖,扑面而来的鱼的鲜味,让厨房内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南风虞小心地将锅中的鱼汤倒入碗中,然后轻轻地搅拌着,让鱼肉和豆腐充分融合在一起。接着,她拿起一把小葱,切成细细的葱花,均匀地洒在鱼汤表面。 苦瓜鲫鱼豆腐汤也趁着鲜味十足被下人端上了桌。 百合银耳羹属于甜点类,南风虞准备等大家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让人端上来。 最后只需要炒一两道菜便可开启今日的午膳了。 南风虞将提前准备好的虾仁虾仁洗净,用盐、胡椒粉片刻,将豆腐切成小块,放入锅中煎至两面金黄,盛出备用。另起油锅,放入葱姜蒜末煸炒出香味,加入虾仁炒至变色,最后加入豆腐翻炒均匀,调味即可。 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虾仁豆腐也顺利上桌。 南风虞心中默默数了一下,不算银耳羹一共才三道菜,三道菜几个人吃肯定是不够的。 她将之前就炸好准备做零食的熟肉和蘑菇准简单的复炸了一遍,算一道小吃。 她又简单的拍了一根黄瓜做成了爽口的凉拌黄瓜。 岑毓被黄嬷嬷搀扶着进了膳厅,一进门便看见满桌的菜肴,色香味俱全,看得她不觉得脚步加快了一些坐到饭桌前。 “好香啊。”岑毓看着那盘鱼汤直咽口水。 傅迷白递给岑毓一双碗筷,然后又对着站在她母亲身后的黄嬷嬷说道,“嬷嬷一同入座入膳。” 黄嬷嬷瞬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小的怎么配与殿下、夫人一同落座入膳。” 岑毓本性不是扭捏之人,她一把将黄嬷嬷拉着坐在凳子上,递给她一双碗筷,“嬷嬷,你救了我,迷白是我儿,报答你是应该的,没有什么配与不配的。” 南风虞见黄嬷嬷还想拒绝,她连忙说道,“嬷嬷别推辞了,待会菜都凉了,凉了不好吃这不就浪费了我的一番心血了吗?” 岑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菜,“是啊,是啊,别浪费了我儿媳妇的一番美意。” 黄嬷嬷知道再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也只好道谢,“那多谢殿下与夫人的美意了。” 岑毓:“开动。” 她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拿起勺子,轻轻地舀起一勺鲜美的鱼汤,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倒入碗中。 随着勺子的移动,鱼肉和豆腐也跟着滑入碗里。接着,她端起碗,轻轻吹了几下,让热气散去一些。 她小心地抿了一口汤,一股鲜香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她都舍不得咽下,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滑到胃,整个胃都是暖洋洋的。 她捧起碗又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整个碗见底,这鱼汤真的太鲜了,她只差将舌头给吞掉了。 岑毓出生便是高门贵族,嫁入皇宫后又是得宠,她吃过的山珍海味也是数不胜数,但是都没有眼前这碗鱼汤来得惊艳。 她想着鱼汤这么好喝,自然其他的菜也不会差到哪去。 第205章 一家人吃饭 岑毓连喝了一碗鱼汤后,咂着嘴,意犹未尽地咽了咽口水,随后目光移到了桌上其他的菜肴上。 她想着一道看似普普通通的鱼汤都如此鲜美,那其他的菜定然也不会难吃。 想到这里,岑毓迫不及待地伸出筷子,夹起了一块猪蹄。 放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碰这种油腻食物的,但现在的她已经完完全全的被眼前的鱼汤所征服,她想尝试一下桌上这道看着就炖得入味的雪豆炖猪蹄到底有多特别。 岑毓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克服了心中的恐惧,将那块猪蹄放进了嘴里。 然而,当她咬下第一口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 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手中的猪蹄,心里满是疑惑和惊讶。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把猪蹄做的这么……这么好吃!!! 那猪蹄肥而不腻,口感软烂脱骨,入口即化,浓郁的肉香在口腔里散开,让人回味无穷。 岑毓又惊又喜,忍不住又夹起一块猪蹄,努力装做优雅的样子吃起来。这真是彻底颠覆了她对猪蹄这道食材的认知。 岑毓尝完猪蹄之后,马上又去尝桌上的其他的菜。 果然不出她所想,桌上无一例外的每一道菜都令人回味无穷。 虾仁豆腐的鲜美,虾肉质鲜美,豆腐嫩滑顺口。 就连看似最为平常的凉拌黄瓜也是让人眼前一亮。 一套动作将桌上的菜都品尝一遍之后岑毓才真正的变得如曾经一般优雅。 她拿起手帕擦了擦嘴,看向桌上的其他的人,她本以为其他人也会像她一般吃得急切,可未曾料到,桌上的其他人吃得一个比一个优雅,难道就她一个人是饿死鬼投胎。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场所有人除了她的儿子,人人第一次品尝南风虞的手艺时样子比她还夸张。 “迷白,府上的厨子这手艺也太绝了,母亲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听到岑毓夸赞饭菜好吃,傅迷白宠溺的看了看身旁的南风虞。 南风虞一听到赞美她厨艺了得的,瞬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傅迷白回过头看向岑毓,“母亲这些都是您儿媳妇的手艺。” 听到这句话,岑毓夹菜的手顿了顿,不可置信的看向南风虞。 起初在房间,岑毓听傅迷白说南风虞出去准备膳食了,她还以为是她的儿媳妇亲自准备,但是看着饭菜端上过都是厨房里的下人端上来的,想着这应该也是厨房庖厨的手艺,南风虞应该是吩咐下人准备午膳罢了。 未曾料到,这桌上的菜居然都是她那位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儿媳妇做的。 岑毓看了看南风虞,又看了看傅迷白,她忽然放下筷子,对着傅迷白说道,“你这小子,真是有福气,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才能娶到小虞这样的媳妇。” 傅迷白笑着回应道,“是是是,儿子能娶到小虞是我最大的福气。” 说完,傅迷白还贱兮兮的看向南风虞,“夫人,此生有你是我最大的幸事?” 南风虞害羞的红着脸,夹了一块猪蹄放在傅迷白的碗中,“吃得都堵不上你的嘴。” 傅迷白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没有再逗她,低头含笑的吃下了碗里那块猪蹄。 南风虞对上岑毓那双炙热的双眼,温柔的说道,“母亲喜欢吃就多吃些,以后可以常常品尝到我做的菜。” “那可怎么行,常常下厨很累的,偶尔做做就行了,大家伙也没有那么馋。” 南风虞没有再解释什么,只是笑着说好。 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屋外忽然传来一道激动的声音。 “小毓!!!!!”空毅激动带着颤动的音腔在东安苑回荡。 岑毓听着这恍若隔世的声音,眼眶瞬间又湿润了。 空毅为了给她拔针不吃不喝的事情,黄嬷嬷早已说给她听了。 对于她这个师兄,她总是抱着歉意,从小她性子就不是大家闺秀安静的主,上书堂爱逃课,不听母亲管教,每次被罚跪祠堂,她这个师兄总会偷摸着给她带好吃的。 对她的所有要求都事无巨细的通通答应,就连当初进宫,因为一句她想去看看宫内是什么样的,便也纵容着她去了 空毅踉跄的跑到膳厅,看着坐在主位上的岑毓,喉咙不觉的紧了紧,想说的话盘旋着喉咙迟迟发不出声。 空毅看着正常的岑毓,鼻酸的厉害,他偏头掩饰心中的苦涩。 岑毓看着空毅这般模样,心中自然也更难受了几分,但是向来都活泼的她,不能让对她最好的师兄再难过了,她掩去心中的苦涩,努力扬起一抹微笑,对着空毅招手。 “师兄,还没吃饭,快来吃饭,小虞的手艺可厉害了。” 空毅眼底通红,笑着点点头,他侄媳妇的手艺他自是知晓的。 他虽说给岑毓拔针后便昏迷了,但是心中一直记挂的这岑毓的伤势,所以一醒来听见岑毓清醒了便也顾不得身体的不舒服,疾步的来到他们所在的膳厅。 “好。”当空毅应声之后,岑毓垂头才发现桌上的菜差不多都被他们给消灭干净了。 岑毓尴尬的摸了摸头,这这也没剩啥了,她还让师兄还吃饭,这这吃的是剩饭啊? 岑毓正准备让傅迷白吩咐下人给空毅准备午膳时,连翘端着餐盘进了膳厅。 连翘将餐盘上装着的小份苦瓜鲫鱼豆腐汤、雪豆炖猪蹄、虾仁豆腐、凉拌黄瓜,放在空毅面前的位置。 连翘:“空神医,用膳的时候听府上小厮说您正在休息,夫人让人先别打扰您,这一份是夫人特意给您留的。” 空毅看着眼前的美食,连连称谢,“谢谢小虞,有心了。” 说完,空毅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馋这一口已经很久了,他这几日忙得一粒米都未沾,此刻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只觉得满足。 岑毓看着空毅狼吞虎咽吃饭的模样,心里顿时不觉得自己吃相好极了。 第206章 就亲亲,不做其他的 饭后,空毅担心岑毓的病情,一放下碗筷便开始查看岑毓的情况。 空毅替她把了把脉,并无异常,又看了看百会穴,红肿已经渐渐消下去了。 他关心的看着岑毓,声音温柔的问道,“身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岑毓想了想,如实回答,“头有点晕,有点想吐。” 空毅一听,一颗悬着心的也落了下来,“别担心,这是涂了麻沸散的正常反应。” 一说到麻沸散,空毅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他和蔼的看着南风虞,声音中说不尽的感激,“小虞啊,关于麻沸散的事情,舅舅真是要替全天下的百姓谢谢你 ,如若不是你提出麻药这个事儿,舅舅根本不会想世间竟然有令人短暂失去痛觉的东西,也不会找到关于麻沸散药方,制出麻沸散出来。” 南风虞尴尬的笑了笑,“我也是偶尔看书中看到的” 南风虞的声音愈发小声,只要傅迷白知晓这是她心虚的表现。 傅迷白伸出手握住南风虞有几分局促的手,肯定的说道,“我的夫人真棒。” 南风虞娇嗔的看了他一眼,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下,这人真好讨人厌,不分场合的戏弄她。 岑毓看着眼前这么和睦的一幕,不觉眼睛又有些发热,她吸了吸鼻子,努力压制住那股喜极而泣的情绪。 她站起身,头晕的严重,身形不觉的晃了晃,黄嬷嬷见状赶紧将她扶稳。 岑毓见其他人一脸担心的看着她,她朝他们摆了摆手,用着极为不在意的口吻说道,“你们继续,我头还没有缓过来,有点晕,我回房间躺一会。” 南风虞准备将岑毓送回房间,但是被她拒绝了。 “黄嬷嬷陪着我就好,你们年轻人去做自己的事。” 空毅听着年轻人不用陪,但他已经不是年轻人了,自然陪她也没问题。 但空毅刚跟着岑毓的步伐走了几步,岑毓蹙眉,一脸不爽的看着空毅。 “我要去躺一会,师兄你跟着我莫非是想和我一起躺?” 岑毓的话一出,空毅这张千年的厚脸皮也抵不住的红了起来。 他支支吾吾的说道,“额我没那个意思,我、我这是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补补觉。” 岑毓听完,挑了挑眉,声音根本听不出抱歉的说着:“不好意思,错怪师兄了。”说完,岑毓便被黄嬷嬷扶着离开了。 岑毓前脚一走,空毅后脚也回自己房间了。 霎时,房间内只剩下傅迷白与南风虞 傅迷白目光炙热的看着南风虞,俯下身贴在南风虞的耳边用着暧昧的语气说道,“他们都回房休息了,那我们也回房休息。” 南风虞疑惑,往日傅迷白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她想或许今日他也是累着了。 但南风虞千算万算也是没有料到,有些人是刚吃饱了就又饿了 两人前脚刚进房间,后脚傅迷白就将房门给狠狠地关上了。 正当南风虞惊讶得还未回过神来,傅迷白那铺天盖地的吻便向她袭来。 南风虞被他突如其来的热烈的吻得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然而,仅仅这几步,傅迷白并没有给她再后退的机会。 他那双有力的手死死地扣住南风虞的腰,让她不得不迎合自己的吻,迎合他的爱意。 傅迷白的吻太过炙热,南风虞被吻得晕头转向,双脚根本使不上劲,只能靠在傅迷白的怀中,不由自主地往下滑。 傅迷白感受到她全身的无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终于松开了她的唇。 他那双好看的双眸凝视着眼前这个被他吻得张开嘴拼命呼吸的可人儿,心里打紧的喜欢。 南风虞感受到傅迷白在无声的调侃她,她美目娇羞的瞪了他一眼。 傅迷白似乎并没有看出怀中之人的不满,低头又吻了吻南风虞的唇角,随后又想加深这个吻。 南风虞感受到傅迷白的意图,一把捂住傅迷白的还想为非作歹的嘴巴。 南风虞微微皱眉,嘴里不满的嘟囔着,“不是说睡午觉吗?你这是干嘛啊~” 傅迷白伸出一手拿下那只捂住自己嘴巴的娇嫩的手,他放在嘴边亲了亲,声音沙哑的说道,“好,这就如夫人的愿,马上睡觉。” 说完,傅迷白瞬间将南风虞拦腰抱起朝床榻走去。 南风虞见情形愈发不对,他口中的睡觉好像与自己的睡觉并不是一个意思啊。 不是动词是名词啊!!! 南风虞身体刚沾着床榻,傅迷白下一瞬便栖身而下,又是一道热烈的吻。 南风虞对于傅迷白的吻,永远都没有抵抗力,没一会的时间便又深深沉醉在这热吻当中。 就在南风虞被傅迷白吻得晕头晕脑之际,她忽然感受到一只手攀延上了她的腰肢。 她一个激灵,在傅迷白的怀中颤了颤,她挣脱掉傅迷白的吻,一双好看的杏眼雾霾霾的,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南风虞抓住傅迷白那只解腰带的手,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得傅迷白无声的滚动着喉结。 南风虞声音娇滴滴的反抗道,“不要现在大白天被人听到,好丢人” 傅迷白动作不停,声音沙哑,“不会有谁听到。” 说完又继续拉着南风虞的腰带,南风虞摇摇头,一脸为难的看着傅迷白。 傅迷白知晓她担心什么,她不想给岑毓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傅迷白看着眼前整个人都透着娇嫩的粉色的女子,忍不住的将头埋在她的颈肩,“为夫不做其他,就让为夫好好亲亲你,行吗?”傅迷白用着可怜巴巴的声音说道。 “真的?” 傅迷白见她有所动容 ,埋在她脖颈的处的头使劲点了点。 “那好” 话音未落,傅迷白的吻又如热浪般朝她袭来。 他小心翼翼的研磨着,舌尖一点点探究,一点点拉扯,缓缓扫荡,直到对方完全沦陷 第207章 缠绵 两人缠缠绵绵,傅迷白握在南风虞腰间的手不断地摩擦着薄薄的衣物,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南风虞沉浸在这热烈的亲吻和爱抚当中,身体渐渐变得滚烫起来。 没过一会,南风虞才从这道热吻中反应过来时,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了哪里。但傅迷白也算是信守承诺,除了手不规矩,他并没有再做其他让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躺在床上,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则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感受着她细腻的肌肤。 南风虞仰着头极为舒坦地窝在他的怀中,娇软的手掌轻抚着傅迷白极具线条感的下颚线。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傅迷白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南风虞被吻得发红的双唇。两人眼神皆是带着情|欲的迷离,傅迷白的额头抵着南风虞的额头上,轻声一遍又一遍地说道:“我爱你,生生世世都爱你。” 南风虞一开始还会回应着他的爱意,但慢慢的迷离的双眼开始半嗑,上眼皮直打下眼皮。 绵绵细语如同一曲轻柔的催眠曲,再加上此时正是南风虞习惯午睡的时刻,她渐渐感到昏沉困倦,最终无法抵挡睡意,躺在傅迷白坚实的胸膛上,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而傅迷白,这位不知疲倦地倾诉着无数爱意的男子,低头望去,发现怀中的娇柔女子已然沉睡。 他上一刻还沉浸在两人承诺永不分离、不离不弃的誓言之中,下一刻却看到说出誓言的人已经进入了梦乡。傅迷白不禁有些气恼,伸手捏了捏南风虞娇嫩的脸颊。 南风虞微微皱起眉头。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那张美艳动人的面庞,不禁回忆起今天品尝过的鲜嫩豆腐,目光逐渐变得痴迷,喉咙也不由自主地滚动起来。 突然,他张开嘴巴,朝着那看起来美味可口的脸蛋轻轻咬去。 \"啊~\"傅迷白直到听到南风虞在睡梦中发出的惊叫,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咬住的牙齿。 南风虞睡得迷迷糊糊,睡梦中的手朝空中挥舞了一下,嘴里小声的嘟囔着,“寿桃,不要咬我”说完就彻底的睡了过去。 傅迷白看着怀中的人,无奈的笑了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当狗。 傅迷白对南风虞的爱感觉整个胸腔都装不下,快要溢出来了,他不管南风虞是不是睡着了,是不是对他的爱有所回应,他抱着南风虞又亲了一会。 直到他也感觉到丝丝睡意,才不心甘情愿的停下动作。 他抱着南风虞一个翻身,让她整个身体都趴在他身上,他双手紧紧搂着她,看着两人像连体婴儿一般紧紧不分开之后,他才满意的进入梦乡。 两人这几日想必是累极了,特别是傅迷白,南风虞都睡醒了,他还在闭眼休憩。 南风虞趴在傅迷白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竟然一个人害羞得红了脸。 她抬眸看着睡觉安安静静的傅迷白,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世间怎么会有人长得如此惊为天人,看一眼便会沦陷。 她忽然又想起第一次见傅迷白便被他美色所迷惑的场景,想着便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南风虞笑得很隐忍,但是胸腔的起起伏伏的震动感还是被傅迷白察觉了。 傅迷白伸出手摸了摸南风虞的头发,声音带着宠溺又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问道,“夫人在笑什么?” 南风虞一惊,像一个偷吃东西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但南风虞也不扭捏,便向他说起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 听完,傅迷白挑眉,神情慵懒,“所以夫人第一次见我便喜欢上了?想不到为夫的魅力这么大。” 南风虞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少臭美了。” “难道不是?那么夫人是何时喜欢上我,爱上我的呢?”傅迷白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期待。 南风虞趴在他身上想了想。 傅迷白垂眸看着在回想的人,整个心跳不觉的加速。 南风虞感受身下之人强有力的心跳,慢悠悠的回答道,“我想应该是我对你坦白关于懿王来我房间的事之后便开始慢慢喜欢上你了。当时让我意料之外的是,你居然相信了我说的话,还替我抹药那时我就想我一定要对你好” 南风虞的话音刚落又换来傅迷白比以往还要热烈的吻。 傅迷白听着南风虞的话,心中愧疚不已,那么早她便如此相信自己,亏他还派人跟踪她,还让人调查她,她这么相信自己,自己居然还怀疑她 傅迷白越想越觉得混蛋,吻得也愈发用力。 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才打断了傅迷白那带着浓浓歉意的吻。 “殿下?”于管家带着试探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说!” 于管家心一紧,看来是打扰主子们的好事了,但是打扰都打扰了,该带到的话还是要带到的,“空神医让您到言晖居去一趟。” 南风虞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傅迷白不愿,双手还是紧紧搂着南风虞的腰。 “快起床,别让舅舅等急了。” 傅迷白如小孩般靠在南风虞的肩膀上,“就让他等。” 南风虞无奈地笑了笑,劝说道:“别闹了跟小孩子一样,舅舅找你肯定是有急事的,应该是言晖居那毒药的事情。”傅迷白思考了片刻,最后亲了亲南风虞的脸蛋才松开放在她腰间上的禁锢,不情愿地起床穿衣服。 房门从里面猛然被打开,于管家入眼便看见自家殿下那欲求不满的脸。 傅迷白沉着一张脸走在前面,于管家胆战心惊的跟着他身后,整个人大气不敢出。 第208章 言晖居是不会去了 傅迷白一脸怨色的走进言晖居,空毅看着傅迷白一脸的不爽的样子,迷惑的看向站在傅迷白身后的于管家。 于管家在傅迷白身后对着空毅一顿挤眉弄眼,一会指了指傅迷白一会又指了指自己,随后又指了指空毅,整个人不知在比划着什么,嘴里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哑语。 空毅还未理解于管家要表达的意思时,傅迷白冷冷的开口道,“舅舅唤我来所为何事?” 空毅听着他这个侄子不满的语气,挑了挑眉,他这是怎么招惹他了?他想了想,好像今日两人都没说上一句话 于管家马上站出来打圆场,“空神医,殿下午休刚起床。” 原来如此,这小子起床气愈发的严重了,但是感觉这起床气怎么带着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空毅忽然想到什么,立马震惊扯了扯嘴角的看向于管家。 于管家无奈默默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空毅无奈扶额,立马道出让他来的目的。 “我检查了一番你这个言晖居的情况,院中几乎都被慢性毒药给侵蚀了,特别是你的卧室最为严重。” 傅迷白猜也猜得到,他有洁癖,卧室几乎是每日都需要打扫的,毒药侵蚀更为严重也是情理当中的。 “最轻微的便是你的书房。” 这一点南风虞没有猜错,由于书房隐私性极高,又因为府上的人知道书房没有傅迷白的允许不得入内,所以打扫的一些杂事时常都是由于管家来兼顾的。 傅迷白目光暗色,不知在想什么。 空毅拍了拍了傅迷白的肩膀,安慰的说道:“这事还真多亏了小虞,如若不是她发现了这一点,怕是体内那股莫名的毒素一直都找不到。” 提到南风虞,傅迷白的眸色显然温柔了起来。 对啊,还好遇见了她。 于管家听到此,整个心一阵后怕,此刻他对这位王府的主人又多了几分敬佩。 愈发觉得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于管家看了看傅迷白,又看了看自己,疑惑的发问,“空神医,小的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请讲。” “刚刚如您所说整个东安苑几乎都被某种慢性毒药所侵染了,为何除了殿下有受影响之外,其他人几乎没有感受到身体不适呢?” 空毅对于这个问题一开始的时候也有过相同的困惑,相同的环境为何只对傅迷白有影响,经过后来才发现,这种慢性毒药是与另一种毒药息息相关,两者相辅相成。 “这是因为迷白小时候就中过一次毒,小时候那次中毒虽说对当时的他并未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当时大家都未曾留意,但是那种毒与如今弥漫在整个言晖居的毒是同一类,两者分开都不算不上能让人有强烈的反应,更何况这种毒药还是通过擦拭在家居等这些地方来让人吸入,所以一般人吸入了没一会便会排出体外,所以你们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如若这两种毒药慢慢结合在在一起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一击致命。” “原来如此。”于管家明白其中的要害之后,想想后怕的要命,愈发觉得自家王爷真是命苦,不过还好遇见了王妃,不然这日过一日,这毒一直不被发现,那么坏人的计谋迟早是会得逞的。 空毅看着傅迷白严肃对他说:“这言晖居看来是彻底不能住了,除非全部推掉彻底翻新,不然住在这儿始终是一个祸患。” 傅迷白点头,他也是这般想的,看来以后可以天天与某人窝在一起了。 想到此,傅迷白竟然有丝因祸得福的幸运感,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那你知道这次投毒是谁的主谋吗?” 傅迷白看着眼前言晖居的牌子,目光瞬间阴狠,除了那两位将他当做假想敌以外,谁还会害他,答案呼之欲出。 懿王虽说敌对他,但是懿王这人太过于高傲,这么长远的手段他应该还没有那个能力。 空毅看着傅迷白的眼神,大致已经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桩桩新仇加旧仇,皇后一族定然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迷白,如若需要舅舅的地方,告诉舅舅。” 傅迷白目光深沉的看着舅舅,他确实有一件事需要拜托他。 “舅舅,迷白确实有一件事有求于您。” 对于空毅而言,傅迷白几乎从未求过他,既然傅迷白开口,但这件事必然对他是重要的。 空毅想也未想,连傅迷白都未说出他的请求时,他便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不管什么,舅舅都答应你。” “母亲对于外人而言早已是驾鹤西去之人,如今却安然的活在天金城,如若被有心之人知晓定然是要大做文章的,我身为儿子不怕这些,但是我怕母亲受到伤害,她这一辈子已经够苦了,待在天金城她怕一直活在过去,所以舅舅可以带着母亲离开天金城吗?离开这个权利争夺之地,这样也能让她快乐的活下去如今我还不能走,我还有自己的使命要做,我定要那群贼人受到他们该受的惩罚。” 傅迷白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杀气。 空毅想了想,傅迷白说得有道理,如今天金城正是弑杀的开始,如若将岑毓冒险的留下王府,定然有一天也会有心之人知晓,到时候离开怕是晚了。 “好,舅舅定然会保护好你的母亲,我的师妹。”空毅说得信誓旦旦。 “多谢舅舅。”说完傅迷白朝空毅弯腰鞠躬。 空毅见状一把制止傅迷白的动作,“跟舅舅说这些作甚。” 傅迷白:“舅舅可以带着母亲去江南一带,那儿气候宜人,我派人调查过那儿民风很好,百姓和善,待我与南庾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便去与你们汇合。”“好。”空毅已经开始期待着以后得日子了。 傅迷白沉思片刻又问道,“舅舅可以将母亲曾经被陷害发疯的药给我一副吗?”空毅蹙眉,想也没想,“那可是禁药。” 傅迷白一脸淡漠,“我知道是禁药,所以我没有问其他人要,我问的是舅舅。” 此事如若空毅还不知晓傅迷白的意图为何,那他也是太傻了。 第208章 相同的手段对付皇后 空毅或许已经猜到了傅迷白拿这禁药的意图,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你要这药做什么,这药的危害我想我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是啊,两人毕竟就是这毒药的受害者。 空毅皱起眉头,目光严肃地看着傅迷白,等着对方给他一个答案。 傅迷白神情坚定,眸色中的恨意显而易见,“舅舅,您应该清楚我的目的。我必须让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不管它是不是禁|药,相同的手段、相同的痛苦我也要他们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好好感受感受一遍也要他们尝尝控制不住心性,慢慢在理性中丧失自我,变得疯傻的滋味!!!” 空毅对曾经伤害岑毓的人的恨,不比傅迷白少。 空毅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药我制作好了给你。但是舅舅希望做任何事情都要三思而行,不要因仇恨迷失了双眼,让自己和你爱的人陷入危险当中。” 相对于为岑毓复仇,空毅更希望眼前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子能平安顺遂。 “谢谢舅舅,我会小心行事的,定会保护好自己和我爱的人,那迷白就将母亲托付与您了。”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母亲的。” “多谢,那侄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先告退了。” “去。” 空毅看着傅迷白离去的背影,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心里仿佛有千斤重担压着,“看来这天金城的天要变了,希望上天保佑良善之人。” 深夜,空毅递给傅迷白一只褐色陶瓷瓶。 傅迷白接过药瓶,指尖转动着瓶身,似有似无的看着指尖的瓶子。 傅迷白有些意外,他未曾料到空毅的效率如此之高,下午向他要了此物,夜深便已拿到手了。 空毅见傅迷白看着药瓶不知在想什么,年轻人有自己的思想,他也懒得去猜,他打了打哈欠便转身离开,没走几步又回头叮嘱傅迷白这药威力很大,不小心食用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胡言乱语,走之时再而三的叮嘱他要小心。 东安苑书房内,自从傅迷白从言晖居搬过来后,南风虞的书房就完全变成了他的专属之地。 书房里摆满了傅迷白多年来珍藏的书籍和名画,原本南风虞的书案总是空荡荡的,现在却堆满了傅迷白需要处理的公文和文房四宝。 傅迷白端坐在书案前,顺手将刚刚拿到的药瓶递给站在眼前的清风。 清风面色沉稳地伸手接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正准备打开瓶盖时,突然听到傅迷白冷冰冰地说道:“小心些,这药有制幻的效果。” 清风闻言,立刻将药瓶握紧,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傅迷白又将一团裹着银针的布裹递给他。 这布包裹着的银针是从岑毓头上拔下来的,拔下来之后傅迷白让于管家收了起来,他要将这几根银针尽数还给皇后。 清风这次很识趣的没有擅自打开,他站得笔直等待着指示。 傅迷白淡淡的开口,彷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将你手中的药瓶交给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李公公,让他在这个月十五那日将药涂抹在皇后用膳的碗上。” 南沁国的皇帝与皇后在每月十五都会共同用膳,这是一个人人皆知的事情。 “是。” 傅迷白修长的食指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书案,继续说道,“你另一只手上是几根银针,趁皇后服用你手中的药之后,找机会将手中的银针全数插在她头上百会穴上。” 清风听完,一成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他的双眼微微瞪大,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兴奋。 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的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 终于,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等待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可以亲手报仇的这一天了。 如今那些丧尽天良的人虽然还未受到该有的惩罚,但是自从进了梵海楼跟了楼主,他便知晓手刃仇人的这一天不会太远。 这一天终于要等到了,清风捏着药瓶和银针的手不觉用力,控制不住周身的戾气,他的双眼眯起,眼中的寒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要将心中所恨之人一刀一刀地凌迟。 清风自从进了梵海楼跟了傅迷白,就清楚的知道他面前这人并非外人以为的那般为人处世淡漠如菊、云淡风轻,实则是个有野心、有计谋、有城府的人,他既然决定要做这件事,定然是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了。 傅迷白感受到了清风激动的情绪,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清风去执行任务,“去办。” “是,属下遵命。” 清风退出房间的步伐也控制不住的兴奋,他迫不及待的想等到十五这一天的到来,亲手将手中的银针一根根插入皇后的百会穴,让她也体验一把生不如死的滋味。 清风脑海中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抵挡,他回忆起曾经那惨不忍睹的一幕,整个家族被皇后母族无情屠杀。 那时的他,孤独无助,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引来杀身之祸。 少年的他亲眼目睹着自己的母亲倒在了血泊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甚至他母亲倒下那一刻还在无声的让他活下去 就在他无依无靠,一腔仇恨无处发泄的时候,梵海楼找到了他,并将他培养成为一名冷酷无情的暗卫。 梵海楼是由傅迷白组建的秘密组织,里面高手云集,但大多数都是被皇后一族和德贵妃一族所谋害的遗孤。 他们有着相同的目标——亲手让那些杀害自己亲人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在梵海楼的训练下,清风逐渐变得冷漠无情,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他成为了一个完美的杀手,执行任务时从不手软,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然而,在内心深处,他始终无法忘记那段惨痛的过去,复仇的心一日不减,而随着身边被皇后一族残害的人愈发的多,他复仇之心也愈发坚决。 于是听到傅迷白下发的任务时还是控制不住的兴奋,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行动之一。 这一天他盼了太久 第209章 保证让你丑时睡觉 “咔嚓”一道轻微的门被推动的声音。 夜深人静,傅迷白轻手轻脚打开他与南风虞的卧室的门,屋内烛火早已熄灭,床上的可人平稳的呼吸着。 傅迷白将脚步放得极轻,生怕一个脚步太重吵醒了床上的睡美人。 他如一只刚出生的小猫,瞄着步伐来到床边,在黑暗中快速脱下着身的衣物,小心翼翼的掀起被褥的一角上床。 可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踉跄的摔坐在床榻上。 他吃痛的吸了一口冷气,忽然听见一声低低压抑性的偷笑声。 傅迷白借着微弱的月光终于看清床榻上的人儿正呲着个大牙乐呵呵的看着她,似乎对他的吃瘪很是高兴。 傅迷白此刻也不刻意放缓动作了,他掀开被褥就躺在南风虞的身侧,顺手将她搂在怀中,宠溺了的捏了捏南风虞娇嫩的脸蛋,轻声问道,“怎么还没有睡?” 南风虞找了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傅迷白的怀中,把玩着傅迷白的指尖,娇滴滴的回应道,“午觉睡太久了,现在睡不着了。” 一听这话,傅迷白整个人变得燥热不安起来,搂着南风虞的手开始上下移动,低头一口吻住南风虞的唇,“不想睡,那就做点其他的事情,不然漫漫长夜多难熬。” 说完,一个翻身将南风虞禁锢在身下,南风虞小脸娇红的伸出双手挡在傅迷白的胸前,声音娇滴滴不悦的说道,“你冷静点” 傅迷白一把握住南风虞挡在他胸前的手,低头吻在南风虞的纤长脖颈处,嘴里低喃着,“我只要和夫人在一起就没法冷静。” 说完温热的嘴唇不安分的下移。 南风虞无奈笑了笑,抽出被傅迷白轻轻控制住的手,双手将还打算胡作非为的人的脸蛋捧起。 冷月的月光,照得两人眼中只有对方,傅迷白被南风虞那双柔软的手捧着脸看着她。 满是欲望 南风虞捧着那张俊脸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对方的鬓角,有意无意的撩动着对方的心弦。 南风虞伸出食指刮了刮傅迷白挺翘的鼻梁,用着玩笑的口吻恐吓对方,“如若你跟我在一起总是无法冷静的话,那么娘子我只得考虑适当的分开,这样才” “不准!!!我不准!!!”南风虞的话还未尽数说完便被傅迷白情绪激动的打断了。 傅迷白一双眼眸暗得吓人,南风虞知晓这个玩笑对于傅迷白而言有些过了。 傅迷白见南风虞不语,惩罚性的吻住了她的唇,一阵掠夺,最后结束之际还带着惩罚的意味狠狠咬了一下对方的唇瓣。 “嘶,疼”南风虞整个人娇软的要命,一双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弥漫着让人忍不住狠狠欺负的水雾。 “以后不准说这种话。”傅迷白并没有因为南风虞可怜模样而语气变软。 南风虞不满的撅了撅嘴,偏过头不看他,嘴里小声的抱怨道,“谁让你每次都像一头饿狼一样,一副几百年没吃过肉的模样,明明” 剩下的话太让人害臊了,南风虞不好意思得没有说出口。 傅迷白伸手将南风虞的脸转过来看着他。 他一双深邃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很认真的问,“是不舒服吗?” 傅迷白问出这句话便觉得答应呼之欲出了,怎么会不舒服,当时自己夫人的反应可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那又是为什么她要说今日这番话呢?不喜与他亲热? 南风虞听到傅迷白这么一问,整张脸更红了,她也不能违心回答啊。 傅迷白见她别捏的不说话,身体人也不觉得放松下来,轻轻趴在南风虞的肩膀上,靠在她耳畔轻声问道,“那夫人可以说说原因吗?如若是为夫做得不对的地方,为夫保证改正。”温热的气息垂在南风虞的耳蜗处,麻麻酥酥,如同那颗心一般,仿佛在轻轻诉说着他的深情。 “告诉我好不好。”傅迷白带着撒娇的意味哄道。 南风虞一只手紧张的抓着床单,小脸滚烫的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就是因为你每次都好久一顿折腾我起床都是第二天的晌午了。” “每次让你停,你都不听”南风虞越说越委屈,虽说这并不算坏事,但是每日都这般,她这个小身板着实有些吃不消了。 傅迷白听到是这个原因,不禁埋在她肩上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南风虞不悦的耸了耸肩膀,怎么这人还好意思笑啊。 傅迷白越笑越大声,最后甚至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南风虞娇嗔的冷着脸问他,“好笑吗?” 傅迷白抬起埋在南风虞肩膀的头,捧起南风虞的发烫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他的夫人真的太可爱了。 “你干嘛,我在生气呢。你不准嬉皮笑脸。”南风虞小脸皱成一团,气呼呼的看着她。 傅迷白努力收敛起笑意,“好好,夫人生气了,为夫这就来哄。” 南风虞哼了一声,转头不看他。 傅迷白抬手将南风虞的脸蛋转过来看着头,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欢喜的不行,忍不住的又低头亲了一口嫩得掐出水的脸蛋。 随后他一脸秒变严肃,信誓旦旦说道,“以后保证丑时之前让夫人舒舒服服的睡觉。” “丑时?” 南风虞难以置信的看着傅迷白,她说了那么多,他到底有没有听啊!!!! 南风虞用力将傅迷白推开,“你回你的言晖居去,丑时?你是不是框我不懂这个时代的时辰具体是怎么算的呀?” 南风虞的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说错话了。 第163章 边学是细作 南风虞因脱口而出的话,瞬间闭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看向傅迷白。 傅迷白一脸玩味的模样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并没有觉得她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南风虞看着傅迷白并没有打算追究她话中的漏洞,一颗心便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傅迷白捏捏南风虞的脸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夫人觉得什么时候入睡算比较合适呢?” 南风虞小脑袋转了转,思考片刻后,坚定地说道:“子时之前必须睡觉。”她心想,丑时前面是子时,这个时间应该还算合理。 傅迷白听了她的回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道:“好,子时之间必定让夫人入睡。” 看着傅迷白如此爽快答应的模样,瞬间察觉到不对劲。 糟糕陷入这人布置的圈套了。 南风虞不禁生起了闷气,意识到自己中计了,这老奸巨猾的人特意一开始提出一个比较晚的时间,然后等着她反驳,最后等待着她主动提出一个比丑时早一些的时候,这样一来,南风虞便觉得自己是占了便宜,结果一细想,子时最晚也是凌晨一点了…… 南风虞不悦地睨了傅迷白一眼,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掉进他设下的陷阱呢!这家伙果然是个狡猾的狐狸。 他有这么卑鄙的伎俩用在她身上,真是过分,越想越气 傅迷白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的又亲了她一口,“现在还没有到子时,要不要” “不!要!” 哼,想都别想!! 傅迷白说得极为暧昧,南风虞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情,想也不想的便一口拒绝了。 傅迷白无奈又宠溺的笑了笑,抱着南风虞一个翻身,下一瞬南风虞犹如考拉一般趴在傅迷白的身上。 傅迷白搂着南风虞腰间的手微微用力的搂了搂,用着讨好的口吻哄道,“好好好,什么都不做,就和夫人盖着被子纯聊天,可以吗?” 南风虞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哼哼唧唧的不说话。 傅迷白又搂了搂南风虞,“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为夫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当然男人说的话,并不是句句都能当真,就比如此刻这句话,南风虞就是太过于信任自己的男人,以至于后来某项运动嗓子都喊哑了,欺负他的人都只是嘴上一直哄着她,好了好了,马上就好,结果结束的迹象仿佛遥遥无期 傅迷白低头亲了亲南风虞的额头,“知道你几日累着了,睡不着我就陪夫人说说话。” 南风虞抬起趴在他胸上的脑袋,声音闷闷的问道,“那说什么呀?” 傅迷白松开一只搂在南风虞细腰上的手,抬起手将她抬起的脑袋轻轻按回了他的胸膛上。 “夫人就没有想问为夫的吗?” 南风虞听到傅迷白这么一问,眼睛忽然亮了起来,她对于他,确实有很多疑问,曾今他不主动提及,她也没有主动问,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 她有秘密,他也有属于他自己要守护的秘密。 “随便什么都可以问吗?” 傅迷白宠溺的牵起一抹笑意,“当然。” “问了你就会说吗?” 傅迷白揉揉南风虞的脑袋,“为夫定会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南风虞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近些时日为何没有看见边学啊?仿佛忽然从你身边消失了一样。” 傅迷白眸光一暗,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南风虞的头发,声音听不出任何波动,“边学是懿王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暗探。” 南风虞一听,后背不觉吓出了一身冷汗。 边学作为傅迷白身边之人,负责他的安危,想不到居然是一个间谍。 一想到他身边亲信之人都是他人派来监视他一言一行的间谍,不知道他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难受。 南风虞心疼的抱了抱傅迷白劲瘦的腰肢,安慰性的用细嫩的脸蛋摩擦着她趴着的胸膛。 傅迷白眸色闪过一丝欲色,伸手揉了揉南风虞的脸蛋,“别乱动,为夫怕等会忍不住。” 上一瞬南风虞还沉溺在傅迷白的悲惨当中,下一瞬便听到这般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真是不分时宜的胡言乱语。 南风虞对此时好奇又害怕,她继续的问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一直都知道。” 听到此处,南风虞更惊讶了,一直都知道还将他留在身边?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都知道他是懿王的暗探了,为何还要将他留在身边?” “不想打草惊蛇,青州赈灾回府之前我曾安排他去调查懿王贩卖私盐的事,本想借此事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哪想他将我与舟忆回天金城的日子告诉了懿王。懿王得知我们提前回天金城的消息之后联合皇后一党对我们进行了刺杀。” 如若不是青州回天金城路上遇见刺杀让他身边之人如此担心,他或许并不会那么对边学起杀心,毕竟跟着他身边也不是一年半载的短时间 第164章 我相信你 南风虞大概也猜到了边学的下场,背叛真心之人不值得原谅。 她想起往日傅迷白对边学的点点滴滴便更加替傅迷白不值得了。 这个谜题有了答案之后,南风虞继续发问第二个疑惑。 “清风、还有那个明月又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那日在冷宫忽然就出现了呀。” 神神秘秘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傅迷白只要挨着南风虞,整颗心就忍不住的靠近,一双手不时摸摸她的手,要么就是抚摸着她的脸蛋,要么就是揉一揉她的小翘臀。 这会手又有意无意的捏着南风虞的耳垂,耳垂最敏感的位置被傅迷白食指与大拇指捏着慢慢揉,她的整个人如同触电般,趴在傅迷白身上也不自觉的扭动着。 傅迷白仿佛没有感觉到她的异样一般,轻声说道,“明月是我安排你身边的暗卫,主要负责保护你的周全。” 傅迷白语气淡淡,但是南风虞听着心中却流入一股暖流,感觉整个新房都暖洋洋的。 想不到她有一天居然也有保镖了。 傅迷白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喜滋滋的模样,瞬间心中爬起一股异样,千万不要让她知晓,明月一开始安排在她身边是为了监视她的,不然不知道后果会如何。 南风虞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傅迷白的心思。 她对这个新发现感到无比兴奋,开始想象自己以后出门的样子,有个暗中保护她的人跟着,那该多酷啊! 南风虞搂着傅迷白没高兴一会,就被脑海中忽然蹦出来的另一个想法给吓住了,忽然想到那么她不是每日的言行举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所谓的保护当真是保护还是对她的不信任? 想到于此,南风虞上一瞬还笑嘻嘻的脸蛋此刻已经下拉,犹如被寒霜打落的花瓣,失去了生机与颜色。 她松开搂着傅迷白的手,双手撑在傅迷白的身侧,撑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目光凌驾于傅迷白之上,仿佛在俯瞰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让他的任何举动都难逃她这双慧眼。 傅迷白察觉到了南风虞的异样,心中不免紧张了一瞬,喉结也不自在的滚动着。 南风虞俯视的看着傅迷白,即使手臂已经快开始承受不住她身体的重量,有些微微发颤了,但是面色一脸严肃,仿佛不让傅迷白如实招来便决不罢休一般。 “你老实交代,明月安排在我身边究竟是监视我还是保护我?” 傅迷白心虚的眼神闪躲了一瞬。 南风虞气势凌人,继续逼问,“你最好如实交代,这关系到你以后有没有媳妇!!!” 南风虞气势上看上去很强势,结果撑着身体的手臂却抖得快如同蝴蝶的翅膀震动一般了。 傅迷白心疼的一把将他抱入怀中,小声哄道,“好了,我如实交代。但是我说了夫人千万不要生气好不好,也不要一气之下就说不要我的这样的话。听到夫人说这些话,为夫这里很难受” 傅迷白捏着南风虞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南风虞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快说,本官断案,自然公正。” 听到南风虞自称本官,想必也没有真正的生气,或许只是想清楚事情的原委罢了,傅迷白一颗惶恐的心也变得镇定了些。 傅迷白双手紧紧搂着南风虞,生怕她待会说到一半便不听了。 “那下官这就如实交代,还望大人莫要动怒。” 南风虞听着傅迷白的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哪还记得刚刚在气什么呀,早就沉醉在这扮演游戏当中了。 傅迷白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其实一开始,我对你确实存在着怀疑。那时,我误以为你是懿王派来的细作,而你对我的好,也只是为了谋取我的信任。起初,我并未真正派人去‘保护’你。然而,渐渐你对我越来越好,我却越发难以看清你的真实目的。后来我决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实际上,这也是一种变相的监督,以监控你的行踪……”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来,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沉重的情感。 南风虞安静的窝在他怀中,认真的听着他自己诉说自己的罪证。 “然后呢,你现在还是怀疑我是懿王派来的细作?” 傅迷白声音不觉得提高了些,“怎么会,现在我最相信夫人了。” 南风虞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那你说说,什么时候彻底相信我的。” 傅迷白搂着南风虞,思绪飘走,想了想说道,“应该是去青州的那段时间。” 南风虞想了想,青州?怎么会是青州?傅迷白去青州她也没有跟着,而且那段时间她还一直梦魇,想到梦魇身体忽然一僵。 傅迷白感受到身上之人的异样,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南风虞尴尬的别开头不去看他,心虚的说道,“没有,你继续说,少扯些不相干的话题。” 南风虞将话题扯到傅迷白身上,关于梦魇的事情,她不是不愿意同傅迷白讲,只是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算了,以后再说,况且如今也没有再梦魇过了。 傅迷白轻柔地抚摸着南风虞的后背,试图让她感到舒适一些,同时继续说道:“在青州的日子里,我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渴望能尽快处理完青州的灾情,然后立刻回到你的身旁。然而,青州的事务繁多如麻,让我不禁思考是否过于依赖你。于是,我天真地以为,如果我们分开一段时间,这种思念之情或许会逐渐淡去……可当得知林上作为川泽国的使者即将抵达天金城时,那一刻,我从未有过的心慌和不安……当时,我唯一的念头就是必须立刻赶回府邸,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压得我快喘不过气……在从青州返回府邸的途中,我终于明白,我对你的喜爱和依赖早已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那时候我就在想,即便你是懿王派到我身边的细作,我也心甘情愿的被你骗,只要你离开我,你做什么都行!”南风虞抬眸震惊的看着傅迷白,想不到他当时的心路历程如此复杂。 “所以说,你其实一直都不相信我,只是一不小心爱上了我?” 傅迷白:????? 什么脑回路。 傅迷白急忙解释,“我相信你,我遇刺醒来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明月只负责暗中保护你便可,无需将您的行踪告知于我。” 南风虞见他一脸严肃的解释,仿佛她再不相信,他还要再继续解释个三天三夜不罢休。 傅迷白见南风虞没有生气,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南风虞,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他轻声说道:“南庾,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误会,但请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的。” 第165章 累惨了 南风虞听到傅迷白的坦白后,心中并没有不开心,相对而言更多的是难过和心疼。 她一想到曾经无数的日子他都在猜忌中度日,便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傅迷白生性多疑并不怪他,谁让他贴身侍卫都是他人的眼线呢?更何况当初她的身份确实很可疑,其实不然,她的身份确实是有问题的,只不过这具身体的的芯子换了罢了。 傅迷白见南风虞若有所思的样子,摸了摸她的脸蛋,“所以,现在大人可以能还我一个公道了吗?我对大人的真心日月可鉴” 南风虞闻言,抬起那双惨若星河的双眸看向傅迷白,伸直了脖子在傅迷白的唇间轻轻一吻。 “暂且判你无罪。”南风虞的声音轻柔得像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傅迷白的耳畔。 “多谢大人。”说完,傅迷白便一把搂住南风虞想要抽身的那个吻,像是一个孩子紧紧抱住自己最心爱的小狗,生怕它会消失不见。 傅迷白捧着南风虞的脸,缓缓靠近那张心心念念的小嘴,张嘴含住了那两瓣水润光泽的唇瓣,细细的品味,忍不住伸出舌头挑逗樱桃小嘴里的丁香小舌。 南风虞忍不住发出娇羞的声音,但下一瞬便被吞没在口舌之中。 真情切意,爱意缠绵,谁都抵挡不住,没一会,南风虞整个身软得像没有一根骨头一般,窝在傅迷白的怀中隐隐呜呜。 不知吻了多久,傅迷白才松开南风虞被吻得发红发肿的唇瓣,唇间一条细细的银丝牵扯着两者的心。 傅迷白一双满是欲望的眼若有若无的打量着银丝,最终忍不住的又亲了一口怀中的娇羞可人,银丝被吻了回去。 两人喘着气,额头抵着额头,两颗心砰砰砰的直跳,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感受着对方的意乱神迷。 傅迷白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但是一看南风虞那张被吻得发红的唇,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如小鹿般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体内的血脉就不断地膨胀,叫嚣着让将眼前之人吃下去。 傅迷白忍了忍心中的欲望 失败了!! 觉得不忍了 他一只手握住南风虞的娇软的腰身,一只手抬起她的脸蛋,让她看着自己,目光无处可逃,感受他那股炙热的欲望。 南风虞仅仅看了一眼,便羞着脸别开了头,那模样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柿子,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傅迷白没有如他所愿,他强硬的将南风虞的脸转过来,让她无处可逃。 就在他也感受到她眸色中难以掩盖的欲望时,一道吻毫不客气的落在了南风虞的唇上,搂着南风虞腰间的手一用力,忽然两人的位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傅迷白单手撑起身体,一只手一直捧着南风虞的脸蛋,一套翻转的动作,两人的吻没有断过 直到傅迷白有了其他过分的动作,南风虞才忽然从梦中惊醒般,伸出手制止住傅迷白为非作歹的手。 南风虞抓着傅迷白的手,娇滴滴的说道,“不要。” 傅迷白继续亲她,轻声哄道,“好好好,不要。”但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下来。 最后的最后,小白兔哪里是大灰狼的对手,一顿吃干抹净。 南风虞一脸绯红,额间沁着汗,靠在傅迷白的怀中大口大口的呼吸,喉咙干得难受,整个人疲惫不堪。 傅迷白伸手将贴在南风虞通红的小脸蛋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别到耳后,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次确实是累着她了,为了把握时间在子时前结束,他确实有些狠了 南风虞白了一眼猫哭耗子的人。 傅迷白被她的小情绪惹得心被猫抓了一样,麻麻酥酥,他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蛋,“别生气了好不好,刚刚结束不是还没到子时吗?” 南风虞别过头不看他,张开想反驳他什么,结果一张嘴说话便觉得喉咙如沙漠般干涸,声音沙哑严重。 傅迷白见状立即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南风虞虽有些生气,但是也没必要与一杯水怄气,她小口小口将傅迷白递过来的水喝了一个安净。 傅迷白轻轻替她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滴落下的水滴,温柔的问道,“还要不要喝一杯。” 南风虞感觉喉咙舒服了很多,便摇了摇头。 傅迷白将水杯放好之后,又躺到南风虞的身边轻声问道,“要不要为夫抱你去洗漱?” 南风虞全身乏力,感觉都要散架,此刻哪还有什么心情洗漱啊,她翻身背对着傅迷白,声音略带沙哑的撒娇道,“不要,好累,不想动。” 傅迷白见她累惨的模样,也没有强求,他一人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了一番。 正当南风虞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身上被人轻轻用温热的湿布擦拭着,她嘴里嘟囔了一句又沉沉睡了过去。 傅迷白拿着手帕小心翼翼的替躺在床上的可人擦着全身,宠溺又温柔点的看着熟睡的人,仿佛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不禁反省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看来以后确实应该节制一些才行。然而到了真正的时刻,此刻傅迷白的反思又显得苍白起来,他根本记不住心内反省的这段心路历程。 第166章 岑毓出发去江南 岑毓的身体情况逐渐稳定之后,空毅准备开始之前傅迷白提出的计划。 南风虞特意为他们准备了在路上方便携带和保存的吃食方便。 她将酥肉、猪肉脯、糕点、果干等等,通通用油皮纸袋打包好。 岑毓才来王府行李并不多,没一会的时间便整理好了。 她提着包袱看着身边黄嬷嬷一脸不舍的模样,再细看她双手空空。 岑毓蹙眉疑惑,“嬷嬷你的行李呢?” 黄嬷嬷一脸为难的看着岑毓,“小毓啊,我想了想我还是回宫,我年纪大了跟着你们去江南也是累赘一个” 黄嬷嬷低下头,眉头伤感,她舍不得这么多年相伴的岑毓,但是一想到岑毓如今已经恢复神志与寻常人无异,再也不需要自己了,跟着她也是一个拖油瓶。 于是压下心中的不舍,还是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岑毓提着包袱的手瞬间无力的垂下,神色厌厌,“嬷嬷是不想去这么远的地方吗?” 黄嬷嬷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毓,天金城到江南路途遥远,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嬷嬷几乎一辈子都在宫中,这次出宫主要是担心你害怕、不习惯,如今你病也好了,嬷嬷也该回宫了” 岑毓眼眸噙着淡淡水雾,不舍的看着黄嬷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岑毓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理由让人留下来。 南风虞也有些不舍黄嬷嬷回宫,这些时日以来,大家都将她当成了亲人。 傅迷白目光如常,淡淡的问道,“嬷嬷如若不想同母亲去江南,留在王府也是一样。” 黄嬷嬷摇摇头,“齐王殿下,让老奴回宫。” 看着眼前这一切的王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的师父,她上前拉着从入宫起便耐心教导她的师父,“师父,您就留下来,宫里到底有谁,您非要回去啊!!” 黄嬷嬷佯装生气的拍打着王嬷嬷拉着她手的手臂,宫里没有谁,但是如若宫中忽然凭空消失一人,定然也会引起小小的风波,如若因为她的事情将岑毓还活着的消息暴露了,这无疑是给整个齐王府招来杀身之祸。 王嬷嬷不懂黄嬷嬷心中所想,只是不懂皇宫到底哪里好,她都出宫了为何还要回到随时随地都会掉脑袋的皇宫。 傅迷白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继续淡漠的开口,“黄嬷嬷恐怕是回不了皇宫了。” “为何?”齐刷刷的眼睛看向傅迷白。 “如今宫中已经没有黄嬷嬷这号人了,在接母亲回府的当天夜晚,您在不慎掉进了冷宫中的一口枯井中,如今在宫中的花名册中已经将您的名字除掉了。” 听到傅迷白的话,不知为何黄嬷嬷显然是舒了一口气。 傅迷白一双深邃的眸子,继续说着,“所以黄嬷嬷以后您就与我们一同生活。” 傅迷白没有给黄嬷嬷其他的选择,在他的调查中,黄嬷嬷年幼进宫,家中只有她一个独女,在前些年她的父母也早已病逝,如今整个家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岑毓一听黄嬷嬷已经无法再返回皇宫,眸色亮了亮,语调的轻快的问道,“嬷嬷您是愿意跟着我和师兄去江南安居乐业还是留在王府呢?” 岑毓一脸期待的看着黄嬷嬷,希望她能去青州。 王嬷嬷也不甘示弱,一脸殷勤的看着黄嬷嬷,希望她能留在王府。 黄嬷嬷被两人看得有些无奈,最终还是选择同岑毓一起去江南定居。 岑毓听到黄嬷嬷的选择后松了一口气,不管选择继续留在王府还是去江南,最终还是要去青州,等傅迷白他们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便也会全府上下居家迁居江南,但她最希望黄嬷嬷此次能与自己一同去江南。 一切事情安排稳妥之后,岑毓开始变得有些舍不得起来,才与儿子、儿媳相处不到几天就要分别,越想心中的苦涩愈发浓郁。 王府门外停靠着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但实际上却是经过精心改装的,内部装饰华丽,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厨房和床铺,可以满足长途旅行的需求。 这辆马车是傅迷白特意为岑毓准备的,目的就是确保她能够舒适、安全地前往江南一带。 此外,他还安排了几名身手不凡的高手一路护送,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空毅率先登上了马车,然后站在车头处,弯下腰来,准备将岑毓接上马车。 然而,岑毓却迟迟没有上车的迹象,似乎有什么心事。 她的眼神充满了不舍,缓缓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傅迷白的脸庞,仿佛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岑毓的声音带着些许哽咽:“这一别,母亲不知道又要到何时才能再次见到你……” 傅迷白感受到了岑毓的悲伤,心中也涌起一股不舍之情。 他紧紧握住岑毓的手,目光中满是柔情,轻声安慰道:“母亲,孩儿一定会尽快处理好天金城这边的事情,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我们就可以团聚了。” 岑毓点点头,收敛起不舍的情绪,不能给孩子们造成心理压力。 “好,母亲在江南那边等你们,母亲不在你的身边的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照顾好我的宝贝儿媳妇,你可不能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不然让我知晓了,我定然饶不了你。” 傅迷白无奈笑了笑,侧目看向身侧的南风虞,一脸宠溺,短短时间便有了靠山。 “好,我答应母亲,一定会好好对您的儿媳妇,不要让她受一丝伤害和委屈。”傅迷白表面是回应着岑毓,实则轻挑着眉尾看着南风虞,似乎在对她无声的声讨,她的靠山真硬。 岑毓拉着傅迷白说了一番话之后,又不舍的拉着南风虞,神色不舍,这次岑毓的眸色中的不舍更加真切,她想着又要好些时日吃不到她这位儿媳妇的精湛的手艺了,越想越不舍,眼睛酸涩忍不住掉了泪。 南风虞见状,无助的看向身侧的傅迷白。 傅迷白上前轻柔的拍了拍岑毓的后背,“母亲别难过了,儿子会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务,带着虞儿与你们相聚。” 岑毓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拍掉脸上的泪水,扬起一抹让人放心的笑容,“好。” 南风虞和傅迷白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南风虞不禁也湿了眼眶,傅迷白见此,连忙轻哄道,“怎么夫人也掉小珍珠了?”说着便低下头温柔的替她擦掉眼泪。 离别总是伤感的,南风虞怕傅迷白如自己一般难受,伸手抱着傅迷白腰,脸蛋贴在傅迷白的胸膛上,“你会不会很舍不得?” 傅迷白轻轻揉了揉南风虞的脑袋,“还好,但是我想到不久之后我们一家又能在江南那边团聚便不觉得不舍。” 第167章 傅子景贬为庶民 朝堂之上。 皇帝看了大臣递上来的奏折勃然大怒。 “真是好大胆子!!” “啪”的一声,奏折被皇帝盛怒之下朝百官狠狠摔去,不小心弹到贺首辅的身上。 贺首辅被弹起来的奏折打得有些发疼,但是又碍于皇帝的微怒不敢有怨言,只能心里默默嘀咕几句。 “又不是我惹你生气,朝我身体丢什么,真是昏君,发火都找不到真正的对象。”贺首辅努力藏在眼底的鄙夷。 皇帝坐在龙椅上,气得吹鼻子瞪眼,一只手紧紧握拳,一只手紧紧抓住龙椅。 “这个逆子好得很,好得很!!!看来之前私自贩卖私盐的事情对他的处罚还不够,还没长记性,这次居然胆大包天的挟持川泽国的使者,要不是被返京的王将军救下,朕看他是想要了使者的命!!” 朝堂之上大臣们全都沉默寡言,没人站出来替傅子景说一句话,或许大家也都知晓这位皇子已无大势,何必为此得罪其他的正在气头上的皇帝和其他势头当强的皇子呢。 贺首辅一直对傅子景让他们家丢掉负责官盐的事情耿耿于怀。 贺首辅扫了一眼朝廷上之前属于傅子景的党羽,如今也是埋头不敢吭声。 他冷哼一声,缓缓站出身来,目光坚定地看着皇帝,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陛下,懿王殿下这次犯下的错误实在太大了,竟然惹得两国共同愤怒,如果我们不能给川泽国一个满意的交代,恐怕很难平息他们的怒气啊!” 贺首辅在朝中拥有众多党羽,这些人看到贺首辅站出来指责懿王,也纷纷跟着站出来表示支持。 其中一人激动地说:“陛下,林上公子作为这次川泽国的使者,足以显示出川泽国对此次派遣使者来访我国的高度重视。林上公子可是川泽国第一大世家的长子,在川泽国内享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誉。然而,就在他访问我国并返回川泽国的途中,差点被懿王殿下的手下谋害。如果我国不能向川泽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和交代,恐怕难以平息他们的怒火啊。” 另一名官员接着说:“是啊,陛下,我们国家必须给予川泽国一个恰当的说法,否则……否则一旦边境爆发战争,最终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啊。” 当提到两国关系处理不当可能引发战乱时,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和黯淡。 人人都知道南沁国的皇帝最厌战火纷飞,为了保护国家的安宁,他往往都会做出很大的让步。 想必这次也不例外。 皇帝听着密密麻麻的压得人透不过气的声讨声,怒气猛拍了一下龙椅。 “好了!!!!” 瞬间朝堂鸦雀无声。 皇帝看向朝堂上一脸云淡风轻的傅迷白,“齐王,你说说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傅迷白不卑不亢的回应道,“回陛下,儿臣认为天子犯法与民同罪,律法规定对来访的使者人身安全造成危害,情节严重者流放苦寒之地,情节一般着剥去官职” 傅迷白没有将律法继续说下去,在场的人对南沁国的律法早就烂记于心。 南沁国皇帝看着朝堂之上没有任何人替傅子景的辩解,心中不忍悲凉,看来他的这个儿子的结局已经尘埃落定了。 皇帝紧闭双唇,眸色暗淡,仿佛做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懿王傅子景谋害川泽国使者理当流放,但好处王将军及时不收避免酿成大错,遂赏王将军黄金万两” 大臣们只听见皇帝对王将军有功论赏,却迟迟没有听见对懿王的处罚。 就在大臣纷纷不满小声议论时,皇帝的话再次在朝堂上炸开。“罢黜懿王亲王封号,贬为庶民。” 皇帝的话如同晴天霹雳,在朝堂之上炸开。他的声音,仿佛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懿王傅子景的未来。 百官未曾料到皇帝处理懿王的事情如此的果断,本以为会让懿王回封地再无召不能进宫或是免去亲王的封号已经是对于皇子而言最严厉的惩罚了,然而贬为庶民,但懿王便也在不是皇子,连皇子的待遇丁点都享受不到了。 看来这位皇帝还是最在乎两国和平。 百官听闻之后,皆目交心通,看来懿王已经是永无翻身之地了,如今朝堂之上只有懿王、齐王、顺王可一争天下了。 百官扫了一眼站在站在最前面的清风朗月的傅迷白、桀骜不驯的傅舟忆、憨厚天真的傅成济。 目前也就傅成济有皇后一族作为靠山。 第168章 宣旨 懿王府。 傅子景躺在床上整个皮肤透着不自然的白,由于中了阴阳蛊不能受阳光,他整日只能躲在房间里,忍耐着全身麻麻酥酥的瘙痒。 距离林上离开天金城已有十余日,这些时日每日都在受尽蛊虫的煎熬,他躺在床上恨得牙痒痒,如今他被罢职禁锢在府上,任何事情都不能也就罢了,还要受尽蛊虫的非人的折磨。 傅子景恶狠狠的盯着房梁,林上这次你落在我手上,我定要活剐了你。 从小到大他虽说没有像傅成济那般众星捧月,但也没有吃过如此大的亏。 就当傅子景还沉浸在愤恨当中,便听到院中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啦!!!殿下!!!!” 懿王府管家见下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上前制止道,“成何体统,在殿下面前大呼小叫的还要不要命啦!” 来通风报信的人被管家唬得一愣一愣的,惊慌的张大嘴巴然后将急忙要汇报的话活活咽了下去,努力平缓了呼吸之后才继续说道。 “殿下,小的有事要报。” 傅子景整个人毫无精气神对着来报的人有气无力的说道,“说。” “殿下,派去拦截林上使者的杀手全部被掳了。” 傅子景闻言瞬间静坐起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报信的人。 “怎么会这样?”傅子景声音中透着不难察觉到颤抖。 他明明派去的都是他府上一顶一的高手,怎么会没有将林上压到他面前,还被掳了 “被谁掳了?” 报信之人颤抖着身体继续说道,“拦截林上公子的时候双方发生了激烈的打斗,惊动了回天金城的王将军,王将军的军队将林上公子给救了,还将他安全护送回了川泽国” 傅子景听到林上已经安全回川泽国之后,整个人摇摇欲坠,感觉全身由于千万只蚂蚁在吞噬着他的血肉,奇痒难忍。 一想到唯一的希望都没了,他整个人不可控制的暴怒起来,“废物,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一个人都给本王抓不回来!!!!!本王养你们有何用!!!!” 正当傅子景怒不可遏,如同一头即将爆发的狮子之时,府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圣旨到!”一道尖锐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打破了傅子景的怒气。 傅子景在管家的搀扶下,拖着疲惫的身躯下床领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懿王有失德行,冒犯川泽国使者,令其生命受到危害,遂夺去亲王之职,贬为庶民。” 懿王殿下接旨。“说完之后,宣旨的公公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差点忘记了,您如今不是什么懿王殿下了,是一介草民了。” 公公对着傅子景冷笑一声,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殿下皇恩浩荡,你名下的良田、商铺这些统统没收,但好在陛下有好生之德,你名下的这个府邸便不没收了,但是已经不能称为懿王府了。” 说完公公的手一抬,懿王府的牌匾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被宫里来的侍卫砸得稀碎。 第169章 傅子景被贬为庶民 傅子景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刺痛了双眸,他此刻全然不顾礼数,猛然站起身怒斥正在拆府邸牌匾的人。 “一群狗奴才,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在本王的头上撒野,本王看你们是嫌命太长了??”傅子景怒不可遏,一双眼眸如燃烧着熊熊火焰般瞪向眼前的众人,眼中的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生恐惧。 然而,宣旨的公公却毫不畏惧,反而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傅子景,你可别搞错了,现在的您你已经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是一个毫无地位的平民百姓。所以,请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以懿王的头衔自居,更不要妄图招摇撞骗。”说罢,他轻蔑地笑了笑,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傅子景闻言,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眸中闪烁着怒火,身体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 他双拳紧握得咯吱响,强忍着心中的愤怒。 傅子景身旁依旧还恭敬的跪在地上的管家心急如焚,生怕傅子景做出过激的举动,伸手拉住傅子景的衣摆,焦急地劝道:“殿下,千万不能违背圣意啊……” 傅子景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他狠狠瞪了一眼宣旨的公公,然后不情愿地再次跪下,咬牙切齿地说道:“草民!谢!主!隆!恩!!!”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愤恨和不甘,但又无可奈何。 公公将圣旨放在傅子景愤怒得颤抖的双手上,伏了伏衣袖,随后尖锐着声音喊道,“回宫,还真以为自己还是王爷,不过是一介草民还摆脸色给杂家看,哼,犯了如此大的过错,居然还是那副死德行,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傅子景双目赤红的看着离去的一群人,那眼神犹如饿狼一般,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管家将傅子景搀扶着起身,傅子景愤恨的一把推开管家的家,“滚开,一群人没用的人。” 管家一脸担心的看着傅子景,看着他一边愤怒的起身回屋,一边左挠挠右挠挠。 管家看着傅子景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狠厉,傅子景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屋内,傅子景一边挠着身体,一边对着暗卫怒吼,“快去把我的师父叫来,快去!!!” 他要让他师父重新想办法,或者再想方设法将林上手上的解药拿来,他已经受不了这种要死不活的日子了。 “是!!”侍卫面无表情的退下。 傅子景此刻全身的怒气达到的顶峰,似乎再不发泄便会爆体而忙,心中的暴躁支配着他的整个大脑,一双眸子显着吓人的血红色。 傅子景的师父洛徽不知道的是中了阴阳蛊虫不能生气,不然蛊虫会感受到身体血液中的那股冲动、怒气会在人体内变得暴动,如同此刻,傅子景越生气感觉到身体愈发的痒,越痒越难受。 反反复复,循环体验暴躁与奇痒的双重感觉。 管家看着屋内的傅子景将房间的内珍贵的古董收藏品都一一摔碎后,心中瞬间觉得舒畅无比。 皇帝没有将他的府邸没收已是对他最大的恩惠,想不到这人连他最后仅存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摔碎了 但忽然想到他每个月还会从小火炉拿四成的利润,便觉得傅子景似乎还没有被逼着走上绝境。 就在管家眼见着房间内能摔碎的东子都摔得七七八八,准备走进屋‘好言’相劝一番时,府内的小厮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张纸条。 管家毫无顾忌的将纸条展开一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下可有好戏看咯 管家示意小厮下去之后,他掩住心中的窃喜,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进了满地是碎片的房间。 “殿下,屋外不知是谁送来了一张纸条。” 傅子景双目赤红,不以为意的拿过管家恭敬递上来的纸条,暴力的展开,一双吃人的眸子看见纸条上的字后神色从欣喜变成了质疑。 傅子景一把撕掉手中的纸条,“这是谁送来的?” “府上的小厮刚才收到的,是一名乞丐送来的” 傅子景眸光灰暗,他扫了一眼管家,然后便让他下去了。 不多时,傅子景的师父脸色红润得不正常的出现在懿王府。 “景儿,你没事。” 傅子景看着一脸忧心的看着洛徽,眸色闪过一丝杀意,声音沙哑的喊道,“师父,求你救救徒弟,如今林上已顺利回川泽国,事情败露,父皇将我贬为了庶民” “这”洛徽一张红润的脸色显得更加泛红了。 傅子景压下心中的疑惑,可怜的问道,“师父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吗?” 洛徽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但还是被傅子景精准的捕捉到。 傅子景嘴角扯起一抹讥笑,这老东西有解决的法子不说! 第170章 洛徽也中了阴阳蛊 “师父,现在只有您能救我啦,您不是说过吗,我是您最爱的徒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傅子景半跪在地上看着洛徽一脸的哀求,双手紧紧的抓住洛徽的衣摆,似乎这便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 洛徽一脸心疼又无奈的将傅子景扶起身,轻声安慰道:“景儿,为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傅子景目光灼灼的看着傅子景,试探性的问道,“那师父想到什么法子了吗?” 洛徽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为师需要回去找找办法。”说完,她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白色药瓶递给傅子景。 “这个药是为师最近炼好的丹药,对你体内的蛊虫有抑制的效果。”洛徽解释道。 傅子景接过药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他知道,这种抑制的效果也只是减轻瘙痒,但是该痒的还是会痒。 傅子景忽然想到什么,眸色一转,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洛徽,眸色闪过一丝怀疑,关切的问道,“师父,徒儿看你脸色似乎有些” 有些不太正常,红润的太易于常人了。 “为师没事。”傅子景的话还未说完,洛徽便神色异常的打断了他的话。 傅子景看洛徽极为反常的模样,对于纸条上的信息已经有了一半的相信,难道真的如纸条上所言,那么那么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洛徽心虚的看了一眼傅子景,“为师先回去想法子了,如今这个局势很不利于我们,你行事要低调,不要再落人把柄。” 傅子景若有所想的点点头,“好。” 洛徽走后,傅子景派暗卫暗中调查关于洛徽近期的行径和身体状态。 傅子景看着手中的瓶子,又想起才不久收到的纸条。 难道真的如纸条所言? 洛徽中了阴阳蛊的阴蛊?且阴阳蛊分别在不同人体内之后,那么唯一的解蛊的方法便是对方的血液,如若真是这样,那么他和他师父之间就必须得死一人,不然两人都会最终暴毙而亡。 如若真是如此,那么谁先下手谁活下去的概率就最高,那么他师父知晓这个消息吗? 傅子景满脑子都是解蛊的事,就连被贬为庶民这事渐渐也被他抛之脑后。 是夜,今夜格外的冷,微风刺骨,天空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 不知谁的心情如同着今日这天气般,格外凄冷。 傅子景刚吃了洛徽给的药丸,身体躁痒的感觉减轻不少,但是依旧感受到全身仿佛有无数双手如羽毛般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身体。 “殿下,洛徽前段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墨居阁专研医书,但前些时日他忽然晕倒,之后他便常常呆在阳光下晒太阳” 暗卫得知这个消息后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为何整日都要晒太阳。 阴阳蛊虫中代表阴的蛊虫便好阴凉之地,所以在烈日之下会减少它在体内的躁动。 “他还在做其他的事情没?”傅子景眸色迸发着杀意。 “不久前他收到来自川泽国的密信,信上的内容是告诉他关于阴阳蛊解蛊之法” 听到此,傅子景的周身的怒气终究还是抑制不住的爆发了。 洛徽,我帮你当成敬爱的师父,你居然隐瞒解除蛊虫的法子,看来你已经是做出了选择 “明日将洛徽叫到府上来,如若不来用强的也要将他掳到本王的面前来。” 暗卫听完面色不改的点头退下了。 傅子景身边暗卫全是洛徽为其培养的死士,只听命于他和洛徽的指令,但是在优先级上还是傅子景为先,傅子景的命令是所有死士最高指令。 由于暴怒,体内的蛊虫又开始躁动起来,他躺在床上痒得不停地打滚摩擦,身体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在床榻上留下丝丝血痕,但是傅子景依旧不解气,他拼命的抓着身上的发红的肌肤。 此刻他痒得仿佛快死了一般,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稀薄 他忽然感受到口腔一股热浪涌起,他控制不住的吐出一口鲜血 傅子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后便昏迷在床榻上,昏迷那瞬他居然有种解脱的快感。 管家听见屋内的响动,推门入眼便看见胸前血鲜血浸染了一片昏迷过去的傅子景。 他连忙进屋,着急的对着屋外的人喊道,“传医师!!!!” 管家眸光一转,对着府上的小厮说道,“将殿下吐血昏迷的事情告诉宫内的德贵妃。” 管家忽然是想到什么,眸色藏不住的得意与期待。 明日又有一桩好戏发生了。 第171章 德贵妃看见傅子景喝洛徽的血 皇宫内德贵妃上一瞬还在为她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禁足痛骂那狗皇帝,下一瞬便听闻关于傅子景暗中挟持川泽国使者的事情。 德贵妃躺在贵妃椅上听闻傅子景的事情后,天打五雷轰,整个人都懵了,难以置信的瞪大的双眼看着来通风报信之人,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景儿怎么会无缘无故暗中去挟持那个素昧相识的川泽国的使者,她的景儿一定是受人诬陷了 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德贵妃理了理思绪,愈发坚定心中自己的猜测, 便急急忙忙的从贵妃椅上起身,准备朝皇上的寝宫走去。 她要去替傅子景给皇帝说情,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然而她急躁的步伐还未踏出房间便又听到报信一脸难以启齿的说道,“懿王殿下如今已经被贬为庶民了” “什么?”德贵妃身形一顿,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毫无准备的她根本无法接受,眼前一黑,她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宫女和太监们顿时惊慌失措,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并呼唤太医前来诊治。 太医一番诊断之后,由于惊吓过度造成了短暂的昏厥,开了一副修身养性的药之后,太医便离去了 或许由于这件事情对德贵妃的打击太过于沉重,德贵妃昏迷到日落西山才缓缓缓缓苏醒过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没发愣一会,德贵妃忽然又想起傅子景的事情,她虚弱着身体一脸焦急的连忙从床榻上撑着手要起身。 嬷嬷见状,连忙上前阻止,关心道,“娘娘,小心您的贵体,太医叮嘱您一定要好好休息。” 德贵妃一把推开嬷嬷扶着她的手,动作急切的翻身下床,“不行,本宫一定要去找陛下,景儿天性纯良,一定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了,这其中一定有人诬陷他” 德贵妃动作急迫,双脚落地,猛地起身,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嬷嬷见状连忙扶稳。 “娘娘,您的身子骨要紧” 嬷嬷劝说的话还未说完,屋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那脚步声仿佛是一把重锤,重重地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娘娘不好啦!不好啦” 德贵妃听到这个消息,身形不住的晃了晃,她身旁的嬷嬷冷冷扫了一眼这名大喊大叫的丫鬟。 “慌什么?吓到娘娘唯你是问!!”嬷嬷忍不住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比傅子景贬为庶民对于德贵妃更糟糕的事情了。 丫鬟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焦急之色,小心翼翼地说道:“懿王身边的管家传话说殿下如今性命垂危……” 德妃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沉,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德贵妃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嘴唇也微微发紫,她艰难地开口道:“什么?景儿到底怎么了,他发生了什么?说啊!!快说!!!” 德贵妃越问越急切,对着丫鬟一顿低吼。 丫鬟被吓得面色铁青,无助的咬了咬唇,眼中满是迷茫:“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据说懿王府上的管家说殿下受了重伤,危在旦夕……” 德妃听到这句话,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眼前再次一黑,又晕了过去。 周围的人再次陷入混乱之中,他们纷纷呼喊着德贵妃的名字,这一次没多久,德贵妃苏醒过来,睁开一双满是悲痛的双眼,一双手紧紧的抓住身旁的嬷嬷。 “嬷嬷,快快快,本宫要出宫见景儿。” 嬷嬷难为情的张口,“但是娘娘,没有圣上的指令,后宫妃嫔不得出宫” “想办法,给本宫想办法,本宫今日必须得去看景儿!”德贵妃声嘶力竭的朝着嬷嬷怒吼道。 嬷嬷担心德贵妃的身体,连忙同意道,“好,小的这就去准备。” 是夜,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仿佛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窑洞,让人感到无尽的恐惧和孤独。 德贵妃身披一件深紫色的披风在一群暗卫的护送之下出了宫 懿王府,今非昔比,府上的大部分小人得知傅子景被贬为庶民之后,纷纷拿着包袱逃出了王府。 德贵妃来到懿王府看着王府内一片狼藉之后,周身散发着寒意和痛心。 真是人走茶凉,她的景儿这是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她满心都是傅子景,担心他的身体,担心她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她在王府管家的带领下快步来到傅子景的房间。 当她站在门外还未推门而进时,便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痛喊声。 德贵妃以为是傅子景发出的声音,她急切的推门而入,结果步入眼帘的确是惊悚又血腥的一幕 傅子景狰狞着一张脸,双目赤红,嘴角狠狠咬着洛徽的脖颈,洛徽的鲜血染湿了傅子景的里衣,傅子景听见开门声,嘴里的动作依旧未停,鲜血顺着个他的嘴角滑过他的喉结。 此刻他整个人如同地狱的阎罗王,嗜血成性,让人不寒而栗。 然而他死死抓住的洛徽,早已奄奄一息,仿佛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第172章 傅子景对洛徽下手 傅子景怒火攻心,引起体内的蛊虫异常暴动,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管家见状连忙叫了医师又命人去给德贵妃通风报信,随后又让人快马加鞭的去通知洛徽。 郊外的一处别落,洛徽一身无力,冷汗打湿了整个里衣,整个人透着死气沉沉。 洛徽前脚坐在马车内慢悠慢悠刚到他在天金城的住处,后脚便看见傅子景身边的暗卫火急火燎的来与他通报此刻傅子景危在旦夕。 洛徽听到这个消息,身形控制不住的晃了晃,脚刚站地便又乘坐马车焦急赶往懿王府。 当洛徽满头大汗的赶到懿王府时,管家朝他微微行了行礼,一脸歉意的对他说道,“您走之后,殿下口吐鲜血,小的见此只得将您给请来了” 洛徽此刻整颗心都在傅子景身上,丝毫没发现管家说话中带着丝丝窃喜。 “景儿现在在哪?” “殿下醒来之后,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要小的们靠近,说只见您” 洛徽听到这句话,步伐顿了顿,心中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但是下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相信傅子景,他的好徒弟如若知晓了蛊虫的秘密也定然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他要相信,一定要相信自己的徒弟,洛徽一边找傅子景所待的地方走去,一边不断地说服自己。 即便如此,洛徽放在房门上的手,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管家在他身旁见他犹豫不决的动作,小心提醒道,“洛前辈,殿下不吃不喝只能您” 听到此,洛徽再也找不到理由不进屋了,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推开了房门,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屋。 一间屋,洛徽便看见傅子景背对着他而坐,他周边的家具、地上陶瓷碎片全是大片大片沾染着触目惊心的鲜血。 洛徽见到大片大片的鲜血,哪里还顾得上刚才的顾虑,连忙走上前关心傅子景的情况。 “景儿,让为师给你看看。”洛徽声音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傅子景背对着他朝他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师父,如今徒弟这具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您还是离我远一些。” “不会的,师父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傅子景落寞的摇了摇头,缓缓转过身,一双猩红的双眸淡淡的看向洛徽,一脸的绝望,“大夫说了,我我时日不多了,如今撑不过三日。” “胡说八道,师父说过一定会救你。” 傅子景听到洛徽坚定的语气,眼眸亮了亮,声音带着希冀的问道,“师父是不是找到可以解蛊的法子了?” 洛徽看着傅子景那双充满着期待的眼神,双手紧握,丧气的摇摇头,“没有但是景儿你相信为师,为师一定会找出法子来救你” 傅子景继而再三的听到洛徽说还未找到解决的法子,眼底的杀意更甚。 傅子景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向洛徽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的之间的距离,傅子景用了很长的时间,如同两人的师徒情谊经历了很久很久 如若不是走投无路,傅子景会一直将洛徽这位师父当成父亲来敬重。 但是命运弄人,人在性命关头,还是首先考虑的是自己 洛徽看着傅子景毫无神色的朝他走来,心中瞬间警铃大作,他的徒弟似乎知道了什么。 两人距离愈来愈近,洛徽此刻才真正感受到危险的靠近,当他准备夺门而出时,刚还表现得尤为虚弱的傅子景瞬间动作敏捷的将他禁锢在手下,顺手捡起地上的摔碎花瓶的碎片狠狠地朝洛徽的脖颈处刺去。 霎那间,洛徽脖颈处流出一大股鲜血,傅子景看见流淌的红色,体内的渴望喷腔而出,他一双嗜血的双眸紧紧盯着那一片血色,眼底尽是渴望,他丝毫不顾怀中之人的挣扎和怒喊。 他整个胸腔激动得起起伏伏,叫嚣着要喝血,喝眼前人的血。 体内的欲望占据了整个大脑,他朝着洛徽脖颈处鲜血喷发的地方咬去 一大股温热的鲜血滑入傅子景的口腔,直到体内。 再沾染上洛徽血液的那一刻起,傅子景体内的蛊虫破天荒的安静了下来,身上的瘙痒也瞬间消失了。 傅子景感受到体内的变化,他欣喜的看着刚被他大口大口吸血的地方。 果然如此。 洛徽的血果真能救他 第173章 亲眼看见 傅子景此刻如同一头饥渴已久的野兽,死死的抓住洛徽的的身体,歪着头嘴角钳着一抹嗜血冷漠的微笑。 满足,全身心的满足,傅子景从未感受到身体如此满足过,洛徽的血液中有蛊虫的味道,瞬间压制住了他体内的另一只蛊虫的暴躁。 舒服,傅子景一口气喝了好久好久,最终舒服的眯着眼,享受着体内那股舒爽得感觉。 洛徽此刻失望大于绝望,他一心一意的培养长大的人,居然亲手杀了他。 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两人曾经的朝夕相处,想着当初如同豆芽菜般大的他,在他母妃的带领下怯生生的拜他为师。 他教他如何辨别人心,教他习武,为他培养全天下最厉害的死士,最终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洛徽感受到脖颈处血液的流逝,如同心中最后那抹不舍也一同随着血液划走了。 阴阳蛊虫,相生相克,两者蛊虫虽说都是对方的克星,当两者蛊虫都在人体后,对方的血液确实有对体内蛊虫抑制的效果,但是抑制的效果只是短暂的,当一方吸食了另一方的血液后,这人也代表着命不久矣,占有阴阳蛊虫的血液在体内相融之后会让这具肉体最终承受不了,最后暴毙而亡。 至于没有将阴阳蛊虫分别进入不同的身体之后,血液能暂时缓解病症和他自己也中了蛊告诉傅子景,他就是担心傅子景会有其他的动作。 然而,果不其然。 傅子景怀中死死压制住的洛徽,自嘲的笑了笑,原来在他这个师父心目中也潜意识的害怕眼前这人。 洛徽心知肚明他如若与傅子景说了他也中了阴阳蛊,血液可以抑制他的体内的蛊虫之后,他这位在他面前总是佯装很和善的徒弟定然会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 他自己的徒弟他怎会不知晓他的本性。 傅子景看着洛徽奄奄一息模样,心中生出一丝恻隐之心,但又看见他此刻居然还有心思在笑。 他一双寒霜刺骨的眼睛如同紧盯猎物般死死看着洛徽,“你笑什么?” 洛徽笑意未曾减半,冷嘲了一笑,“我笑我自己,给自己养了一条白眼狼!!!” 往日的师徒情分早就在傅子景对洛徽下死手之际烟消云散了。 傅子景受不了洛徽此时此刻的模样,他恶狠狠的将手中的瓷片朝他的脖颈又刺进去了几分。 “我本不想这样做是你是你隐瞒,你明明知道阴阳蛊在你体内但是却隐瞒不说我难道还不知道你怎么想到吗?两只蛊虫一旦在两具身体之后,只有对方的血才能消除体内的蛊虫,所以你一直不说,你是想杀我,吸我的血既然你都如此想了,为何我不能先下手!” 傅子景声音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听得出他心中的恐惧和纠结,但是他手中的动作却依旧阴狠。 洛徽听到傅子景狡辩额话,笑得愈发的癫狂,原来他并不知道他吸了自己的血也是活不长的。 如若换做以前,洛徽或许会好言好语的解释,但是此刻洛徽已经心如死灰 死,大家都一起死,谁都别想活 傅子景心中少许的愧疚都被洛徽此刻癫狂的笑意给弄得消弭殆尽。 傅子景恶狠狠,“不准笑。” 洛徽笑得更加肆意,嘴里还嘀咕了一句,“蠢货。” “闭!嘴!” “就凭你这猪脑子,还想和傅迷白斗,真是痴人做梦,你这一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前比不过,以后更是比不过!!” 傅子景此刻如同被刺激到的猛兽,一双嗜血的眼睛比之前更红,更瘆人。 傅迷白这三个字是傅子景一身的逆鳞,从小由于两人年纪相近便总有人拿他同傅迷白做比较,好不容易看着傅迷白中毒了快要死了,结果如今又被父皇重用,大受朝廷之人追捧,而他永远都在傅迷白的光辉之下。 他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连他心爱的女人他都不能将她留在身边。 凭什么,傅迷白能拥有她。 如今傅子景又听见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的师父也亲口承认他不如傅迷白,这样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 傅子景愈发暴躁,感受到体内一股热流涌动,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血液,他看着刚才还嘴硬的洛徽,此刻如同见妖魔鬼怪般看着他。 他嘴角扯起一抹淡笑,看着洛徽脖颈处的鲜血,傅子景喉结不自觉的滚动,心中的那股渴望又开始了 他目光狠厉的将手中碎片狠狠地又刺向洛徽的脖颈,这一次他没有收力,整个尖尖的碎片狠狠地全部扎入洛徽的脖颈。 “啊啊啊啊啊!!!”脖颈处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大喊出声。 傅子景看着眼前流出的鲜血如同甘泉般,低头大口大口喝掉 德贵妃听见屋内撕心裂肺的声音,焦急的一把推开房门。 然而眼前的一幕,让她惊恐的张着嘴,瞪大双眼,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场景让她毛骨悚然。 他的宝贝儿子居然在喝他师父的血 傅子景那扭曲的面容和沾满鲜血的嘴唇,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的儿子,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 她满目惊悚的目光从傅子景的身上移到洛徽身上,洛徽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微弱的呼吸,又让她呼吸一滞,她身体忍不住的踉跄了一步,她无力的靠在房门上。 傅子景一双嗜血的眼神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人,嘴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大口大口的喝着洛徽的血。 德贵妃看着眼前陌生冰冷如同恶魔的儿子,心生胆怯,她努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恐惧,一脸担忧的看向傅子景,她缓缓朝他们走去。 “景儿,快放开你的师父,你怎么能这般对你师父,他可是你师父啊” 第171章 傅子景的真实身世 傅子景看着自己母亲一脸痛苦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被体内的渴望所吞噬。 他冷漠的看着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 德贵妃蹲在傅子景与洛徽身前,小心翼翼扯了扯傅子景紧紧禁锢着洛徽的手臂,“景儿快松开松开,快快放开你的师父你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德贵妃拉扯着傅子景的手臂,然而傅子景依旧无动于衷,德贵妃见他如此心狠手辣,手上的动作也不再留情。 她重重拍打着傅子景的头想要让松口,即便傅子景的头被拍得砰砰砰的直响,傅子景依旧狠狠的、死死的吸住洛徽的脖颈。 德贵妃见洛徽奄奄一息的模样,然而傅子景却喉结滚动,大口大口的吸食着洛徽体内的鲜血,一脸的心满意足。 德贵妃此刻已经心灰意冷,她全身无力的跌坐在洛徽的身边,嘴里咒骂着眼前之人,“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麻木不仁,残暴不仁,我当初就不该生你我真是作孽啊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德贵妃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洛徽的身边,嘴里咒骂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德贵妃抓着傅子景的头想制止他继续的动作,她哭得肝肠寸断,最终傅子景还是不忍的缓缓松开了洛徽。 德贵妃见状,连忙一巴掌向傅子景扇去,“滚开,你这个不孝子。” 傅子景由于才吸食了洛徽体内占有蛊虫的血液,整个人恢复了以往的神志。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沾满鲜血的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洛徽。 德贵妃推开傅子景,将洛徽紧紧抱在怀中,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师兄师兄” 德贵妃哭得哽咽,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似乎感受不到一丝气息的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断重复的喊着师兄。 此刻的她孤立无助,她不敢贸然呼唤医师,她不敢将今日之事传播出去。 身为人母 即便儿子如此大逆不道,还是藏有私心的想要为他隐瞒罪证 或许这也是为何傅子景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根本原因。 洛徽离开了傅子景的禁锢,慢慢也苏醒了过来,只是依旧面色惨白,仿佛下一瞬便会撒手人寰。 “师兄” 洛徽微眯着眼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小小” 德贵妃颤抖地抓住洛徽想要触碰她的手,她小心翼翼的握住洛徽那只毫无生气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带,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师兄,小小在”德贵妃哭得哽咽。 “小小,往后的日子师兄没法保护你了,你咳咳咳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德贵妃抓着抚摸她脸的手,一脸的不舍,“不要师兄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 德贵妃哭得伤心欲绝,然而傅子景却听到德贵妃的话,身形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他他的师父怎么会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明明是五九至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师父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傅子景失魂落魄的快步来到德贵妃面前,一双手紧紧的握住德贵妃纤弱的肩膀,“母妃,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教好你们的孩子?我是谁的孩子?我明明是父皇的孩子!” 德贵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她奋力甩开傅子景的手,冷漠的开口,“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你是你师父的亲生儿子呵,你却亲手杀了你了父亲,你真的是畜生不如!” “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为父皇的妃子,我怎么会是师父的儿子” “在我进宫之前,我与你师父便发生了鱼水之欢,入宫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怀了你,所以你出生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早产儿,你就是你师父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不可能!!!!!”傅子景听到这个消息,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居然是一个训练死士人的孩子 他的手那么肮脏,他居然是他的孩子 第171章 傅子景的真实身世 傅子景看着自己母亲一脸痛苦的模样,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随即又被体内的渴望所吞噬。 他冷漠的看着眼前哭得撕心裂肺的女人,如同看待陌生人一般。 德贵妃蹲在傅子景与洛徽身前,小心翼翼扯了扯傅子景紧紧禁锢着洛徽的手臂,“景儿快松开松开,快快放开你的师父你再这样下去,他会没命的” 德贵妃拉扯着傅子景的手臂,然而傅子景依旧无动于衷,德贵妃见他如此心狠手辣,手上的动作也不再留情。 她重重拍打着傅子景的头想要让松口,即便傅子景的头被拍得砰砰砰的直响,傅子景依旧狠狠的、死死的吸住洛徽的脖颈。 德贵妃见洛徽奄奄一息的模样,然而傅子景却喉结滚动,大口大口的吸食着洛徽体内的鲜血,一脸的心满意足。 德贵妃此刻已经心灰意冷,她全身无力的跌坐在洛徽的身边,嘴里咒骂着眼前之人,“你这个不孝子!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麻木不仁,残暴不仁,我当初就不该生你我真是作孽啊这难道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吗?” 德贵妃此刻已经心如死灰,全身无力地跌坐在洛徽的身边,嘴里咒骂着眼前之人,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出来,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德贵妃抓着傅子景的头想制止他继续的动作,她哭得肝肠寸断,最终傅子景还是不忍的缓缓松开了洛徽。 德贵妃见状,连忙一巴掌向傅子景扇去,“滚开,你这个不孝子。” 傅子景由于才吸食了洛徽体内占有蛊虫的血液,整个人恢复了以往的神志。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沾满鲜血的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洛徽。 德贵妃推开傅子景,将洛徽紧紧抱在怀中,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师兄师兄” 德贵妃哭得哽咽,看着躺在自己怀中似乎感受不到一丝气息的人,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不断重复的喊着师兄。 此刻的她孤立无助,她不敢贸然呼唤医师,她不敢将今日之事传播出去。 身为人母 即便儿子如此大逆不道,还是藏有私心的想要为他隐瞒罪证 或许这也是为何傅子景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根本原因。 洛徽离开了傅子景的禁锢,慢慢也苏醒了过来,只是依旧面色惨白,仿佛下一瞬便会撒手人寰。 “师兄” 洛徽微眯着眼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正是他心心念念之人。 “小小” 德贵妃颤抖地抓住洛徽想要触碰她的手,她小心翼翼的握住洛徽那只毫无生气的手,往自己的脸上带,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师兄,小小在”德贵妃哭得哽咽。 “小小,往后的日子师兄没法保护你了,你咳咳咳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德贵妃抓着抚摸她脸的手,一脸的不舍,“不要师兄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怪我都怪我,是我没有教好我们的儿子” 德贵妃哭得伤心欲绝,然而傅子景却听到德贵妃的话,身形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满脸都是难以置信。 他他的师父怎么会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明明是五九至尊,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师父 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傅子景失魂落魄的快步来到德贵妃面前,一双手紧紧的握住德贵妃纤弱的肩膀,“母妃,什么意思,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教好你们的孩子?我是谁的孩子?我明明是父皇的孩子!” 德贵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如同看陌生人一般,她奋力甩开傅子景的手,冷漠的开口,“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你是你师父的亲生儿子呵,你却亲手杀了你了父亲,你真的是畜生不如!” “不可能,不可能,你身为父皇的妃子,我怎么会是师父的儿子” “在我进宫之前,我与你师父便发生了鱼水之欢,入宫后没多久我就发现怀了你,所以你出生的时候根本就不是什么早产儿,你就是你师父的孩子。” “啊啊啊啊啊啊!!!!!不可能!!!!!”傅子景听到这个消息,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居然是一个训练死士人的孩子 他的手那么肮脏,他居然是他的孩子 第172章 洛徽死了 傅子景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为何会是这样? 为何自己居然是师父的儿子。 为何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为何就不能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在心里? 为何上天对他这般残忍? 为何? 为何??? 傅子景越想越不甘,他如同看仇人般看着地上的两人。 德贵妃看着傅子景的转变,眼底藏不住的失望,最终还是无助的摇了摇头,“师兄,我们的孩子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定是岑毓对我们的诅咒,我们害了她的孩子她也让我们的孩子变成如此麻木不仁、六亲不认” 德贵妃抱着洛徽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愈发肯定是岑毓的亡灵在诅咒傅子景,报复她曾经对她孩子下死手 “咳咳咳……”德贵妃怀中的洛徽由于大量失血和体内蛊虫的原因,吐出一口黑红色的鲜血,打断了德贵妃自责的喃喃自语。 “师兄……”德贵妃抱着洛徽,满脸心疼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着。她轻轻地抚摸着洛徽的脸庞,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洛徽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德贵妃,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小小一定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德贵妃紧紧地抱住洛徽,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师兄,不要!”德贵妃哭得拼命摇头。 洛徽还想抬起手摸摸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想要再感受一番她的温度,然后那只抬在半空手便狠狠地垂了下去。 德贵妃感受到怀中之人已没呼吸,瞬间崩溃大哭,“师兄!!!!师兄是小小害了你是小小不该贪恋权势” 德贵妃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让还处于是他师父的儿子的傅子景从震惊中缓过来,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毫无生命迹象的洛徽。 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残忍的喝了他父亲的血。 傅子景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意识到自己的杀死自己的父亲之后,整个心脏被刺得生疼,如同有上千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 他难受的捂住自己的心脏,傅子景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德贵妃的关心,她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他。 眼中充斥难以掩饰的恨意。 德贵妃的眼神又如同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他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急促,仿佛下一瞬便会缺氧而窒息。 他想努力平息心中的那股难受,深呼吸几口气,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只感觉胸腔有股热流在乱窜,像脱缰的野马,又像失控的疯狗。 忽然,胸腔的热流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噗”傅子景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德贵妃见状,终于将目光移到傅子景身上,只见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强撑在桌子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还未待德贵妃反应过来,傅子景又狂吐一口血,整个人脸色惨白,最终身体无力支撑,跌倒在地上。 德贵妃一双哭得通红的眸子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个人立即放开怀中的洛徽,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傅子景的身边。 “景儿你怎么了别吓母妃”德贵妃瞳孔中的恐惧与心疼一扫之前的冷漠。 傅子景躺在地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边抽搐一边吐血,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德贵妃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想要救他的儿子,但是又不知如何下手,她此刻心已经绝望到了谷底。 她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屋外大声哭喊道,“来人!!来人叫太医,叫太医!!!!” 管家闻声连忙打开房门,入目便是触目惊心的血,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洛徽已经毫无生命特征的躺在地板上,傅子景全身抽搐着口吐鲜血,德贵妃一脸无助心疼的看着傅子景。 管家看着这一幕心情尤为舒畅,如若不是多年的隐忍,此刻他恐怕都会笑出声。 德贵妃见管家毫无动作,不悦的看了一眼,急声戾气,“还不快去。” “小的马上就去。” 管家离开,德贵妃又一脸担忧看着傅子景,“景儿,别怕,母亲一定会救你的你坚持住,你不能离开我啊如今母妃只有你了” 齐王府,东安苑。 傅迷白见南风虞一脸认真的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认真的模样让整张脸更显得如同是一朵冷艳的牡丹,美得让他挪不开眼。 傅迷白脚步轻缓的来到她的身后,垂头一看,纸上写得是火锅店的经营之道,由于傅迷白送了她改良之后的笔,她的字再也不是曾经的鬼画符,傅迷白看着她写的字也是赏心悦目。 “在写什么?” 南风虞写得认真,傅迷白动作又轻,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此刻在她身后,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傅迷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以此来缓解刚刚带给她的惊吓。 心情平定之后,南风虞举起刚写好内容的宣纸,仰着小脸,一脸得意,“写给林上的火锅店经营的注意事项” 傅迷白听见林上的名字,眸色暗了暗,虽说知晓两人如今并无瓜葛,但是他心中就是不喜这个林上。 南风虞感受到傅迷白情绪,连忙放下宣纸,转身圈住傅迷白的劲瘦的腰,“怎么啦?又吃醋啦,我与林上只是合作伙伴,我只需动动手、送送信就能收获一笔不菲的财富,何乐而不为”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默不出声,道理他都知晓,只是心里膈应并不能马上消除,但是想到如今怀中的人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一颗心又马上如同裹上了一层蜜 第172章 洛徽死了 傅子景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为何会是这样? 为何自己居然是师父的儿子。 为何要让他知道这件事,为何就不能将这个秘密一直隐瞒在心里? 为何上天对他这般残忍? 为何? 为何??? 傅子景越想越不甘,他如同看仇人般看着地上的两人。 德贵妃看着傅子景的转变,眼底藏不住的失望,最终还是无助的摇了摇头,“师兄,我们的孩子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定是岑毓对我们的诅咒,我们害了她的孩子她也让我们的孩子变成如此麻木不仁、六亲不认” 德贵妃抱着洛徽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心中愈发肯定是岑毓的亡灵在诅咒傅子景,报复她曾经对她孩子下死手 “咳咳咳……”德贵妃怀中的洛徽由于大量失血和体内蛊虫的原因,吐出一口黑红色的鲜血,打断了德贵妃自责的喃喃自语。 “师兄……”德贵妃抱着洛徽,满脸心疼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着。她轻轻地抚摸着洛徽的脸庞,试图想要抓住什么。 洛徽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德贵妃,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小小一定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德贵妃紧紧地抱住洛徽,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逐渐降低,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师兄,不要!”德贵妃哭得拼命摇头。 洛徽还想抬起手摸摸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想要再感受一番她的温度,然后那只抬在半空手便狠狠地垂了下去。 德贵妃感受到怀中之人已没呼吸,瞬间崩溃大哭,“师兄!!!!师兄是小小害了你是小小不该贪恋权势” 德贵妃惊天动地的哭喊声让还处于是他师父的儿子的傅子景从震惊中缓过来,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毫无生命迹象的洛徽。 此刻他终于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残忍的喝了他父亲的血。 傅子景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意识到自己的杀死自己的父亲之后,整个心脏被刺得生疼,如同有上千只蚂蚁在啃食他的心脏。 他难受的捂住自己的心脏,傅子景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德贵妃的关心,她只是冷冷扫了一眼他。 眼中充斥难以掩饰的恨意。 德贵妃的眼神又如同一把匕首狠狠扎进他的心,他瞬间感觉到呼吸困难急促,仿佛下一瞬便会缺氧而窒息。 他想努力平息心中的那股难受,深呼吸几口气,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只感觉胸腔有股热流在乱窜,像脱缰的野马,又像失控的疯狗。 忽然,胸腔的热流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噗”傅子景一口黑血喷涌而出。 德贵妃见状,终于将目光移到傅子景身上,只见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强撑在桌子上,整个人摇摇欲坠。 还未待德贵妃反应过来,傅子景又狂吐一口血,整个人脸色惨白,最终身体无力支撑,跌倒在地上。 德贵妃一双哭得通红的眸子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整个人立即放开怀中的洛徽,拖着疲惫的身体爬到傅子景的身边。 “景儿你怎么了别吓母妃”德贵妃瞳孔中的恐惧与心疼一扫之前的冷漠。 傅子景躺在地上,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一边抽搐一边吐血,丝毫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德贵妃颤颤巍巍伸出双手想要救他的儿子,但是又不知如何下手,她此刻心已经绝望到了谷底。 她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屋外大声哭喊道,“来人!!来人叫太医,叫太医!!!!” 管家闻声连忙打开房门,入目便是触目惊心的血,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洛徽已经毫无生命特征的躺在地板上,傅子景全身抽搐着口吐鲜血,德贵妃一脸无助心疼的看着傅子景。 管家看着这一幕心情尤为舒畅,如若不是多年的隐忍,此刻他恐怕都会笑出声。 德贵妃见管家毫无动作,不悦的看了一眼,急声戾气,“还不快去。” “小的马上就去。” 管家离开,德贵妃又一脸担忧看着傅子景,“景儿,别怕,母亲一定会救你的你坚持住,你不能离开我啊如今母妃只有你了” 齐王府,东安苑。 傅迷白见南风虞一脸认真的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认真的模样让整张脸更显得如同是一朵冷艳的牡丹,美得让他挪不开眼。 傅迷白脚步轻缓的来到她的身后,垂头一看,纸上写得是火锅店的经营之道,由于傅迷白送了她改良之后的笔,她的字再也不是曾经的鬼画符,傅迷白看着她写的字也是赏心悦目。 “在写什么?” 南风虞写得认真,傅迷白动作又轻,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他此刻在她身后,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傅迷白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以此来缓解刚刚带给她的惊吓。 心情平定之后,南风虞举起刚写好内容的宣纸,仰着小脸,一脸得意,“写给林上的火锅店经营的注意事项” 傅迷白听见林上的名字,眸色暗了暗,虽说知晓两人如今并无瓜葛,但是他心中就是不喜这个林上。 南风虞感受到傅迷白情绪,连忙放下宣纸,转身圈住傅迷白的劲瘦的腰,“怎么啦?又吃醋啦,我与林上只是合作伙伴,我只需动动手、送送信就能收获一笔不菲的财富,何乐而不为”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默不出声,道理他都知晓,只是心里膈应并不能马上消除,但是想到如今怀中的人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一颗心又马上如同裹上了一层蜜 第173章 她不要再继续做那些可怕的梦 南风虞见傅迷白没有说话,以为他心中依旧不悦,连忙靠在他怀中,低声细语说道,“如若你不喜,那我就取消与他的合作,反正我们也不差这一份钱。” 傅迷白听见她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嘴角的笑意加深,抬手揉了揉怀中可人的小脑袋,随即又似乎不够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不用,你安心做你的事情,我并没有不悦。” 南风虞靠在他怀中,抬起粉妆玉砌的小脸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真的?” “真的。” 傅迷白的回答不算违心,刚开始听见林上这个名字确实很反感,如今想着怀中之人与自己的那份浓烈的爱意,那份反感也随着心中的热爱而消散了。 两人在书房抱着腻歪了一阵,傅迷白才缓缓松开手,一双眸子幽深的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感受到他目光的异样,打量着问道,“你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傅迷白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我与你说,但是不知你想不想听。” 南风虞折了折手中的宣纸将它放进信封,脱口而出说道,“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听呢?况且你说的话,即便是废话我也想听。” 傅迷白幽深的眸色瞬间亮了一下,他顺势坐在椅子上,将南风虞拉入怀中,南风虞也不忸怩,直接如同中了软骨散一般靠坐在傅迷白身上,手上还不规矩的东摸摸、西摸摸。 傅迷白没有制止南风虞那双为非作歹的手,任由她胡作非为,他看着南风虞若有若无的说道,“是关于傅子景的。” 南风虞不以为意继续摸着傅迷白那线条分明的腹肌。 傅迷白见她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南风虞以为傅迷白要说傅子景私自拦截林上的事情,最终被剥削了王位,贬为平民的事情。 这事一发生,她便听见府上的下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过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心中窃喜了好一会,心中咒骂这人真是坏人有坏报,但一想到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作的梦魇,一时之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傅迷白搂着南风虞身体的动作紧了紧,继续说着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昨日听宫里的人传出的消息,傅子景死了。” 南风虞闻言动动作一顿,手指抚摸腹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一脸错愕的看向傅迷白。 “怎么死了?”南风虞除了惊讶,眼底还划过一丝担忧,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还是被傅迷白捕捉到。 傅迷白眼神暗了暗,继续冷淡的说道,“傅子景不知为何中了罕见的昭蟾蛊,这种蛊虫被称为阴阳蛊,他中的便是代表阳的那只蛊虫,而他的师父中了代表阴的蛊,两者蛊相生相克” “它是因为中蛊而死?” “算是,也不算是,这种蛊虫并不会如此快的要人的命,他是吸了他师父的血,占有阴阳蛊虫的血不能同时在体内的共存,不然会让人暴毙而亡。” 南风虞听完傅迷白的话,脸上一脸鄙夷,“所以他喝了他师父的血?” 傅迷白点点头,“阴阳蛊虫的血混合在一起时会暂时让人减轻蛊虫带来的的痛苦,也不知是谁告诉他的这个,他师父最后因为失血过多也死了” 此刻南风虞感觉天塌了,一双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她本以为傅子景死了,她身上的梦魇还可以靠傅子景的师父来解,结果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 傅迷白见她一脸难受的要哭的模样,瞬间手足无措,心疼的捧着南风虞的脸蛋,“怎么要哭了?”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一脸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但一想到是因为傅子景她才会这般模样,整颗心被扎得生疼。 南风虞越想越难受,想着以后可能还要做那些可怕的梦,整个人害怕的抱着傅迷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迷白见她如此崩溃,此刻更是手足无措,他小心翼翼替她擦着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个劲的往下掉。 傅迷白越擦越心慌,连忙哄道,“我的心肝,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都揪着疼” 南风虞抱着傅迷白哭得打嗝,用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巴巴的说道,“他们两人都死了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我不想继续做那些梦嗝我好害怕。” 第173章 她不要再继续做那些可怕的梦 南风虞见傅迷白没有说话,以为他心中依旧不悦,连忙靠在他怀中,低声细语说道,“如若你不喜,那我就取消与他的合作,反正我们也不差这一份钱。” 傅迷白听见她如此在乎自己的感受,嘴角的笑意加深,抬手揉了揉怀中可人的小脑袋,随即又似乎不够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不用,你安心做你的事情,我并没有不悦。” 南风虞靠在他怀中,抬起粉妆玉砌的小脸看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真的?” “真的。” 傅迷白的回答不算违心,刚开始听见林上这个名字确实很反感,如今想着怀中之人与自己的那份浓烈的爱意,那份反感也随着心中的热爱而消散了。 两人在书房抱着腻歪了一阵,傅迷白才缓缓松开手,一双眸子幽深的看着南风虞。 南风虞感受到他目光的异样,打量着问道,“你是有话要与我说吗?” 傅迷白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我与你说,但是不知你想不想听。” 南风虞折了折手中的宣纸将它放进信封,脱口而出说道,“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想不想听呢?况且你说的话,即便是废话我也想听。” 傅迷白幽深的眸色瞬间亮了一下,他顺势坐在椅子上,将南风虞拉入怀中,南风虞也不忸怩,直接如同中了软骨散一般靠坐在傅迷白身上,手上还不规矩的东摸摸、西摸摸。 傅迷白没有制止南风虞那双为非作歹的手,任由她胡作非为,他看着南风虞若有若无的说道,“是关于傅子景的。” 南风虞不以为意继续摸着傅迷白那线条分明的腹肌。 傅迷白见她没有任何其他的反应,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南风虞以为傅迷白要说傅子景私自拦截林上的事情,最终被剥削了王位,贬为平民的事情。 这事一发生,她便听见府上的下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过了,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心中窃喜了好一会,心中咒骂这人真是坏人有坏报,但一想到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发作的梦魇,一时之间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傅迷白搂着南风虞身体的动作紧了紧,继续说着他还没有说完的话。 “昨日听宫里的人传出的消息,傅子景死了。” 南风虞闻言动动作一顿,手指抚摸腹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一脸错愕的看向傅迷白。 “怎么死了?”南风虞除了惊讶,眼底还划过一丝担忧,虽然只是一瞬但是还是被傅迷白捕捉到。 傅迷白眼神暗了暗,继续冷淡的说道,“傅子景不知为何中了罕见的昭蟾蛊,这种蛊虫被称为阴阳蛊,他中的便是代表阳的那只蛊虫,而他的师父中了代表阴的蛊,两者蛊相生相克” “它是因为中蛊而死?” “算是,也不算是,这种蛊虫并不会如此快的要人的命,他是吸了他师父的血,占有阴阳蛊虫的血不能同时在体内的共存,不然会让人暴毙而亡。” 南风虞听完傅迷白的话,脸上一脸鄙夷,“所以他喝了他师父的血?” 傅迷白点点头,“阴阳蛊虫的血混合在一起时会暂时让人减轻蛊虫带来的的痛苦,也不知是谁告诉他的这个,他师父最后因为失血过多也死了” 此刻南风虞感觉天塌了,一双眼睛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她该怎么办? 她本以为傅子景死了,她身上的梦魇还可以靠傅子景的师父来解,结果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碎了 傅迷白见她一脸难受的要哭的模样,瞬间手足无措,心疼的捧着南风虞的脸蛋,“怎么要哭了?” 傅迷白看着南风虞一脸难过的模样,心疼不已,但一想到是因为傅子景她才会这般模样,整颗心被扎得生疼。 南风虞越想越难受,想着以后可能还要做那些可怕的梦,整个人害怕的抱着傅迷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傅迷白见她如此崩溃,此刻更是手足无措,他小心翼翼替她擦着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个劲的往下掉。 傅迷白越擦越心慌,连忙哄道,“我的心肝,别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的心都揪着疼” 南风虞抱着傅迷白哭得打嗝,用着浓浓的鼻音,委屈巴巴的说道,“他们两人都死了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啊呜呜呜我不想继续做那些梦嗝我好害怕。” 第174章 傅迷白知晓南风虞梦魇之事 南风虞哭得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傅迷白听得心疼,只能听到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 什么叫不想再做那些奇怪的梦,什么梦? 傅迷白此刻又是心疼又是心急,一点刚才因南风虞听见傅子景死了而伤心痛哭而难受的异样都一扫而空,此时此刻只想知道她为何说那些话,还哭得如此可怜。 傅迷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几乎都要被怀中的人哭得湿透了,他还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难过。 傅迷白心疼的捧起南风虞那张哭得像小花猫的脸,低头吻了吻她哭得通红的眼睛,随即又亲了亲她发红的鼻尖,最后又紧紧的抱着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不哭了,好不好,能同为夫说说为何哭得这么难受吗?” 南风虞在傅迷白的温声安慰中,渐渐平息的情绪,但是由于哭得太难受,一直止不住的打嗝。 “因为嗝他们死了嗝我害怕嗝” 傅迷白见她打嗝打得话都说不完整,心疼的替她擦了擦小脸上泪痕,然后又从书案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白瓷杯中装着温热的茶水,傅迷白宠溺的将茶杯递在南风虞的唇边,“哭得这么惨,嗓子都哭哑了,喝口水润润喉后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南风虞低头小口小口喝着傅迷白喂过来的水,一边乖巧的点头,“好嗝” 温热的茶水大大缓解南风虞喉间的干涩,打嗝也慢慢止住了。 傅迷白见茶杯中水已见底,替她擦了擦嘴角遗留的水渍,又低声问道,“还要不要再喝一杯?” 南风虞摇摇头,“不要了,好多了。” “好,那你可以说说为何听见他们的死讯,自己这么难过了吗?” “嗯。其实我刚才哭得那么难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死而难过,而是因为我自己而难过”南风虞想着想又觉得委屈,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要体验前身的痛苦,对此甚是委屈至极,说着声音又哽咽了几分。 “他们死了,我以后梦魇就没有人能帮我了”说着南风虞强忍情绪,无声的掉了几颗眼泪。 傅迷白听得云里雾里,一双眉毛紧蹙,“什么梦魇。” “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梦到过去的事情,梦到许多血腥的画面,梦到自己附身到一个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从小被作为死士培养” 南风虞将梦中的场景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叙说给傅迷白听,傅迷白越听眉心蹙得越深,抱着南风虞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加深。 “虽然我不知道上次傅子景是怎么缓解我的梦魇,但确实是我见了他一面之后,梦魇便消失了。 所以我害怕他们死了之后,以后我又梦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再做那些可怕的梦,我还害怕唔” 傅迷白眸色深的可怕,眼中的杀意并没有因为傅子景师徒已命丧黄泉而减轻,他面色冷得吓人,但是还是温柔的安慰南风虞,让怀中之人感受不到他其他的情绪。 “不怕,这次有我陪着你,我以后再也不去离开你半步。”傅迷白想着上次因为去青州发生了这般事就自责不已。 “下次梦魇的时候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为夫,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南风虞乖巧点头,虽然不知梦魇是否还会发生,但是有傅迷白在身边她心中似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畏惧。 傅迷白见南风虞整个人闷闷的,想着转移一些她的注意力,摸着她的脸蛋,缓缓说道,“傅子景他们的事情还未说完,还要继续听吗?” 南风虞不解他们人都死了为何故事还未完结,她心中的八卦之心又开始燃起,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要听。” 第174章 傅迷白知晓南风虞梦魇之事 南风虞哭得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傅迷白听得心疼,只能听到其中几个关键的字眼。 什么叫不想再做那些奇怪的梦,什么梦? 傅迷白此刻又是心疼又是心急,一点刚才因南风虞听见傅子景死了而伤心痛哭而难受的异样都一扫而空,此时此刻只想知道她为何说那些话,还哭得如此可怜。 傅迷白感受到自己的衣服几乎都要被怀中的人哭得湿透了,他还从未见过她哭得如此难过。 傅迷白心疼的捧起南风虞那张哭得像小花猫的脸,低头吻了吻她哭得通红的眼睛,随即又亲了亲她发红的鼻尖,最后又紧紧的抱着她,轻声细语的说道,“不哭了,好不好,能同为夫说说为何哭得这么难受吗?” 南风虞在傅迷白的温声安慰中,渐渐平息的情绪,但是由于哭得太难受,一直止不住的打嗝。 “因为嗝他们死了嗝我害怕嗝” 傅迷白见她打嗝打得话都说不完整,心疼的替她擦了擦小脸上泪痕,然后又从书案上给她倒了一杯水。 白瓷杯中装着温热的茶水,傅迷白宠溺的将茶杯递在南风虞的唇边,“哭得这么惨,嗓子都哭哑了,喝口水润润喉后我们再慢慢说,好不好?” 南风虞低头小口小口喝着傅迷白喂过来的水,一边乖巧的点头,“好嗝” 温热的茶水大大缓解南风虞喉间的干涩,打嗝也慢慢止住了。 傅迷白见茶杯中水已见底,替她擦了擦嘴角遗留的水渍,又低声问道,“还要不要再喝一杯?” 南风虞摇摇头,“不要了,好多了。” “好,那你可以说说为何听见他们的死讯,自己这么难过了吗?” “嗯。其实我刚才哭得那么难过并不是因为他们死而难过,而是因为我自己而难过”南风虞想着想又觉得委屈,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要体验前身的痛苦,对此甚是委屈至极,说着声音又哽咽了几分。 “他们死了,我以后梦魇就没有人能帮我了”说着南风虞强忍情绪,无声的掉了几颗眼泪。 傅迷白听得云里雾里,一双眉毛紧蹙,“什么梦魇。” “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梦到过去的事情,梦到许多血腥的画面,梦到自己附身到一个小女孩身上,小女孩从小被作为死士培养” 南风虞将梦中的场景和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叙说给傅迷白听,傅迷白越听眉心蹙得越深,抱着南风虞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加深。 “虽然我不知道上次傅子景是怎么缓解我的梦魇,但确实是我见了他一面之后,梦魇便消失了。 所以我害怕他们死了之后,以后我又梦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想再做那些可怕的梦,我还害怕唔” 傅迷白眸色深的可怕,眼中的杀意并没有因为傅子景师徒已命丧黄泉而减轻,他面色冷得吓人,但是还是温柔的安慰南风虞,让怀中之人感受不到他其他的情绪。 “不怕,这次有我陪着你,我以后再也不去离开你半步。”傅迷白想着上次因为去青州发生了这般事就自责不已。 “下次梦魇的时候记得第一时间告诉为夫,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南风虞乖巧点头,虽然不知梦魇是否还会发生,但是有傅迷白在身边她心中似乎并没有表现得那么畏惧。 傅迷白见南风虞整个人闷闷的,想着转移一些她的注意力,摸着她的脸蛋,缓缓说道,“傅子景他们的事情还未说完,还要继续听吗?” 南风虞不解他们人都死了为何故事还未完结,她心中的八卦之心又开始燃起,声音带着哭后的沙哑,“要听。” 第175章 傅子景全家结局 傅迷白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南风虞的眼睛,温热的触感让南风虞舒服的闭上了眸子。 或是刚才哭得太伤心了,南风虞此刻只觉得眼珠发疼的厉害,恰好傅迷白手指温温热热摸着她眼睛上,她感觉眼睛似乎疼痛减轻了一许多。 傅迷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眼睛后便准备收回手,手刚离开南风虞的眼睛,南风虞便快速的抬手抓住了他宽厚的手掌,撒娇似的说道,“贴贴,这样眼睛会舒服些。” 南风虞抓着傅迷白的手掌重新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宽大的掌心带着温暖附在南风虞的哭得发肿的眼睛上如同一张湿热的手帕,瞬间减轻了她眼睛的疼痛。 她舒服的扭动身体,仰起头想让眼睛跟傅迷白的掌心接触的更加充分,傅迷白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单手按住她靠在他怀中扭动的身体,声音带着隐忍的说道,“别乱动,再动就先做其他事,再给你说傅子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他们的事随时可以说” 南风虞坐在傅迷白的腿上自然知晓他此话是何意,因为他身体的反应太快了,她还没有怎么撩拨,傅迷白就已经准备好了。 南风虞松开抓着傅迷白的手,如同鹌鹑窝在傅迷白的怀中,一副我保证老老实实的模样。 傅迷白见他乖巧的模样,连同一开始听闻她梦魇的那份沉重的心情也多了几分缓和,他用力搂了搂南风虞,让她紧紧贴住他,当然被当成温热的帕子的大手也一直捂着南风虞的眼睛,小巧的脸蛋,傅迷白一只手错错有余的覆盖着全部。 就在南风虞整个身体都无法忽视身下的感受时,傅迷白的云淡风轻的声音缓缓响起,“傅子景不是父皇的儿子!” “啊?”南风虞靠在傅迷白的怀中,惊讶的直直的挺直了身体,由于过于惊讶,身体还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 南风虞想扒开傅迷白的眼睛去看傅迷白,迫不及待想知道他话中的真实性,但是又舍不得他大手给眼睛带来的舒缓感。 她惊讶的声音响起后,并没有听到傅迷白的回答,而是听到傅迷白一身难忍的闷哼声,即便南风虞眼睛看不见,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她心虚的坐在傅迷白的腿上丝毫不敢乱动。 然而傅迷白并没有让她又赎罪的机会,他伸手抱起南风虞,分开她的双腿,让他她实打实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的姿势一改刚才的斜坐,成了如今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暧昧至极。 姿势一变,傅迷白迫不及待的将南风虞搂得更紧一些,让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那片柔软,双手搂着南风虞的小翘臀提了提,稳稳落下 让她无处可逃的贴住那处 南风虞与傅迷白之间床笫之事不知发生了多少,自然明白傅迷白的动作的意思,她此刻可不敢招惹这位主。 正当她以为他还会有后续过分的动作时,傅迷白那只手又重新附上南风虞的眼睛。 “傅子景真的不是你父皇的儿子?”南风虞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傅迷白闷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是,这件事也是才发现不就。傅子景暴毙时,德贵妃正在他的懿王府抱着他的尸体失魂落魄地说着洛徽是他的父亲,说他们父子俩都走了,她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恰好这些话被从皇宫赶来的太医和公公听到了,于是这事没多久就在宫中传播开来。 父皇听后勃然大怒,派人调查一番,结果果然如德贵妃所说,傅子景并非他的子嗣,而且德贵妃还与他国通敌 作为男人还是九五之尊,这种事情对于父皇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颜面扫地。德贵妃被赐毒酒一杯,也随她的儿子去了……” 南风虞听完一阵唏嘘,这一家三口坏事做尽,最终也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所犯下的种种罪行终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第175章 傅子景全家结局 傅迷白轻柔的抚摸了一下南风虞的眼睛,温热的触感让南风虞舒服的闭上了眸子。 或是刚才哭得太伤心了,南风虞此刻只觉得眼珠发疼的厉害,恰好傅迷白手指温温热热摸着她眼睛上,她感觉眼睛似乎疼痛减轻了一许多。 傅迷白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眼睛后便准备收回手,手刚离开南风虞的眼睛,南风虞便快速的抬手抓住了他宽厚的手掌,撒娇似的说道,“贴贴,这样眼睛会舒服些。” 南风虞抓着傅迷白的手掌重新贴在自己的眼睛上,宽大的掌心带着温暖附在南风虞的哭得发肿的眼睛上如同一张湿热的手帕,瞬间减轻了她眼睛的疼痛。 她舒服的扭动身体,仰起头想让眼睛跟傅迷白的掌心接触的更加充分,傅迷白一眼就看出她的小心思,单手按住她靠在他怀中扭动的身体,声音带着隐忍的说道,“别乱动,再动就先做其他事,再给你说傅子景他们的事情了,反正他们的事随时可以说” 南风虞坐在傅迷白的腿上自然知晓他此话是何意,因为他身体的反应太快了,她还没有怎么撩拨,傅迷白就已经准备好了。 南风虞松开抓着傅迷白的手,如同鹌鹑窝在傅迷白的怀中,一副我保证老老实实的模样。 傅迷白见他乖巧的模样,连同一开始听闻她梦魇的那份沉重的心情也多了几分缓和,他用力搂了搂南风虞,让她紧紧贴住他,当然被当成温热的帕子的大手也一直捂着南风虞的眼睛,小巧的脸蛋,傅迷白一只手错错有余的覆盖着全部。 就在南风虞整个身体都无法忽视身下的感受时,傅迷白的云淡风轻的声音缓缓响起,“傅子景不是父皇的儿子!” “啊?”南风虞靠在傅迷白的怀中,惊讶的直直的挺直了身体,由于过于惊讶,身体还不自觉的扭动了几下。 南风虞想扒开傅迷白的眼睛去看傅迷白,迫不及待想知道他话中的真实性,但是又舍不得他大手给眼睛带来的舒缓感。 她惊讶的声音响起后,并没有听到傅迷白的回答,而是听到傅迷白一身难忍的闷哼声,即便南风虞眼睛看不见,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她心虚的坐在傅迷白的腿上丝毫不敢乱动。 然而傅迷白并没有让她又赎罪的机会,他伸手抱起南风虞,分开她的双腿,让他她实打实的跨坐在自己的身上,两人的姿势一改刚才的斜坐,成了如今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暧昧至极。 姿势一变,傅迷白迫不及待的将南风虞搂得更紧一些,让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那片柔软,双手搂着南风虞的小翘臀提了提,稳稳落下 让她无处可逃的贴住那处 南风虞与傅迷白之间床笫之事不知发生了多少,自然明白傅迷白的动作的意思,她此刻可不敢招惹这位主。 正当她以为他还会有后续过分的动作时,傅迷白那只手又重新附上南风虞的眼睛。 “傅子景真的不是你父皇的儿子?”南风虞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傅迷白闷声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意味深长:“是,这件事也是才发现不就。傅子景暴毙时,德贵妃正在他的懿王府抱着他的尸体失魂落魄地说着洛徽是他的父亲,说他们父子俩都走了,她一个人活着也没有意思……恰好这些话被从皇宫赶来的太医和公公听到了,于是这事没多久就在宫中传播开来。 父皇听后勃然大怒,派人调查一番,结果果然如德贵妃所说,傅子景并非他的子嗣,而且德贵妃还与他国通敌 作为男人还是九五之尊,这种事情对于父皇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颜面扫地。德贵妃被赐毒酒一杯,也随她的儿子去了……” 南风虞听完一阵唏嘘,这一家三口坏事做尽,最终也落得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正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所犯下的种种罪行终究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第176章 睡意全无 傅迷白自从知晓南风虞会梦魇之后,夜晚便特别关注南风虞睡觉的情况。 床边之人有点风吹草动,傅迷白都会心惊一下,小心翼翼打量着枕边人的神情。 深夜冷月高悬,如白纱的般的月光悄悄拜访着半合着窗户的房间。 夜深人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在这寂静的夜中被无限放大。 南风虞就感觉自己只是小小的翻身便惊动了傅迷白。 南风虞睡眼朦胧,眨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睁开便看见傅迷白一眼担忧的看着她,傅迷白声音低哑轻柔,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南风虞朝傅迷白的怀中挤了挤,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微微摇了摇脑袋,“没有做梦,你是担心我做梦所以一直没有睡吗?” 傅迷白揉了揉怀中人的小脑袋,“你把为夫想成了什么?不睡不休的怪人吗?” 傅迷白宠溺的浅笑,冲淡了几分南风虞的睡意。 南风虞带着刚醒独有的鼻音,“那你怎么现在个还没有睡着?” “睡着了,刚刚你一动,我就醒了。” 南风虞想了想了,她与傅迷白同床共枕这么些日子,她发现傅迷白并不是睡眠很浅的人,至少不是她随意一动就会将她惊醒的人。 南风虞一想,大概只有一个原因了,她抬起头,眨着在黑夜中如星辰般的眸子看着傅迷白,“是担心我吗?担心我又忽然梦魇?” 傅迷白垂头吻了吻那藏着璨若星河的眼睛,低声回应,“嗯,有点担心,我不想你如若再梦魇,我没有第一时间在你身边,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残忍” “别担心,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梦魇了呢,距离上次梦魇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所以别担心,上一次舅舅不是还给我诊过脉,说是没有发现我体内又任何异样,说明引发我梦魇一定是通过外界的某样东西,如今傅子景他们师徒都死了,肯定就没有再会引发我梦魇的东西了” 南风虞一字一句说道,看似实在安慰傅迷白,实则也在安慰自己。 “嗯嗯。”傅迷白脑袋抵着南风虞的额头点了点头,虽说他嘴上赞同着南风虞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暗自的决定让墨居阁的人帮他找些关于梦魇的书,改日再写信问候一番在江南的空毅,顺道给他说说关于南风虞的事情,看看他是否了解一二。 南风虞一想这关于无缘无故就会梦魇的事情,整颗心都堵得慌,她见傅迷白的情绪也不高,于是她忽然觉得找些其他事情来做,似乎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 南风虞伸出手慢慢攀附上傅迷白的胸膛,宽厚结实的胸膛,南风虞每一次触摸,心里都忍不住要颤一颤。 这有力结实的触感,她当初怎么觉得这人是病弱扶柳之人呢? 此刻她又为她白长了一双眼睛而懊恼,随即手中的动作也大了一些。 她一点点獏着他的胸肌,时不时还挑衅一下某处。 傅迷白感受她的动作,垂眸无奈的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沙哑,“怎么?后半夜是不想睡了吗?” 南风虞并没有被他的话而威胁后,手上的动作不减,“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一弄,觉都吓跑了” 傅迷白紧紧抓住南风虞那双小手,“真是霸道,究竟是谁折腾谁?” 南风虞骄横的抬了抬头,不理会他,挣脱掉他的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傅迷白眸色欲色越来越深,他一个翻身,吻上南风虞的唇,低声的说道,“没觉了,那我们就做些其他的事” “够了”南风虞发出难耐的娇哼声,不满的抱怨。 傅迷白周身散着热气,额头沁出丝丝汗,低头又钳住南风虞的嘴,舌尖缠绵了好一会,才低哑嗓子说道,“怎么?这就够了?刚刚是谁主动撩拨我?嗯?今天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我不说结束,你不准喊“不要”” 翌日,南风虞一觉睡到了下午,只觉得全身要散架了一般酸痛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后悔昨日主动找些“事”来做,某些人如同一头贪得无厌的野兽,忽然觉得之前的傅迷白在某些事情上还真算是收敛的了。 因为昨日南风虞对傅迷白的体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第176章 睡意全无 傅迷白自从知晓南风虞会梦魇之后,夜晚便特别关注南风虞睡觉的情况。 床边之人有点风吹草动,傅迷白都会心惊一下,小心翼翼打量着枕边人的神情。 深夜冷月高悬,如白纱的般的月光悄悄拜访着半合着窗户的房间。 夜深人静,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在这寂静的夜中被无限放大。 南风虞就感觉自己只是小小的翻身便惊动了傅迷白。 南风虞睡眼朦胧,眨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睁开便看见傅迷白一眼担忧的看着她,傅迷白声音低哑轻柔,关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做梦了。” 南风虞朝傅迷白的怀中挤了挤,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微微摇了摇脑袋,“没有做梦,你是担心我做梦所以一直没有睡吗?” 傅迷白揉了揉怀中人的小脑袋,“你把为夫想成了什么?不睡不休的怪人吗?” 傅迷白宠溺的浅笑,冲淡了几分南风虞的睡意。 南风虞带着刚醒独有的鼻音,“那你怎么现在个还没有睡着?” “睡着了,刚刚你一动,我就醒了。” 南风虞想了想了,她与傅迷白同床共枕这么些日子,她发现傅迷白并不是睡眠很浅的人,至少不是她随意一动就会将她惊醒的人。 南风虞一想,大概只有一个原因了,她抬起头,眨着在黑夜中如星辰般的眸子看着傅迷白,“是担心我吗?担心我又忽然梦魇?” 傅迷白垂头吻了吻那藏着璨若星河的眼睛,低声回应,“嗯,有点担心,我不想你如若再梦魇,我没有第一时间在你身边,让你独自面对那些残忍” “别担心,说不定以后都不会再梦魇了呢,距离上次梦魇已经有一段的时间了,所以别担心,上一次舅舅不是还给我诊过脉,说是没有发现我体内又任何异样,说明引发我梦魇一定是通过外界的某样东西,如今傅子景他们师徒都死了,肯定就没有再会引发我梦魇的东西了” 南风虞一字一句说道,看似实在安慰傅迷白,实则也在安慰自己。 “嗯嗯。”傅迷白脑袋抵着南风虞的额头点了点头,虽说他嘴上赞同着南风虞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暗自的决定让墨居阁的人帮他找些关于梦魇的书,改日再写信问候一番在江南的空毅,顺道给他说说关于南风虞的事情,看看他是否了解一二。 南风虞一想这关于无缘无故就会梦魇的事情,整颗心都堵得慌,她见傅迷白的情绪也不高,于是她忽然觉得找些其他事情来做,似乎是转移注意力的好法子。 南风虞伸出手慢慢攀附上傅迷白的胸膛,宽厚结实的胸膛,南风虞每一次触摸,心里都忍不住要颤一颤。 这有力结实的触感,她当初怎么觉得这人是病弱扶柳之人呢? 此刻她又为她白长了一双眼睛而懊恼,随即手中的动作也大了一些。 她一点点獏着他的胸肌,时不时还挑衅一下某处。 傅迷白感受她的动作,垂眸无奈的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沙哑,“怎么?后半夜是不想睡了吗?” 南风虞并没有被他的话而威胁后,手上的动作不减,“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你一弄,觉都吓跑了” 傅迷白紧紧抓住南风虞那双小手,“真是霸道,究竟是谁折腾谁?” 南风虞骄横的抬了抬头,不理会他,挣脱掉他的手,继续手上的动作 傅迷白眸色欲色越来越深,他一个翻身,吻上南风虞的唇,低声的说道,“没觉了,那我们就做些其他的事” “够了”南风虞发出难耐的娇哼声,不满的抱怨。 傅迷白周身散着热气,额头沁出丝丝汗,低头又钳住南风虞的嘴,舌尖缠绵了好一会,才低哑嗓子说道,“怎么?这就够了?刚刚是谁主动撩拨我?嗯?今天是你主动招惹我的,我不说结束,你不准喊“不要”” 翌日,南风虞一觉睡到了下午,只觉得全身要散架了一般酸痛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后悔昨日主动找些“事”来做,某些人如同一头贪得无厌的野兽,忽然觉得之前的傅迷白在某些事情上还真算是收敛的了。 因为昨日南风虞对傅迷白的体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第177章 春节将至 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这是南风虞来到这个封建时代度即将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南风虞在冬月初便隐隐开始期待着春节的到来,她知道春节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属于尤为重要的日子,象征着一切美好事物的的开始。 三天后便是春节,日子愈发逼近春节的那一天,南风虞那颗心便止不住的愈发期待,曾今的她虽说有父亲,但是她的父亲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她,所以无论什么节假日她几乎都在加班中度过,毕竟于她当时而言,每一个佳节都与往日无异,过于不过都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改变。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她有了爱她的人,也有了她爱的人,与爱的人共度佳节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更何况是喜气洋洋的春节。 初晨,窗外已是白皑皑一片,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王嬷嬷站在屋外递给南风虞一个暖壶,连翘贴心的为她披上雪白色的披风,南风虞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冬季的一个暖洋洋的小团子,可爱得不得了,让人见了都忍不住的咬一口。 “今年的初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晚一些。”黄嬷嬷看着眼前的雪景,眸色淡淡,早已没有曾经看雪景的悲伤。 往年冬季在宫中受到的非人待遇,在王府的这些时日早已化为了灰烬,所谓享受当下,如今她的生活是曾经她可望不可求的。 连翘看着雪应了声,“嗯,今年的冬天比较暖和,所以雪也下得晚了些,我还以为不会再下了呢。” 南风虞看着眼前的雪景心中那叫一个欢喜,曾经作为一个南方人,冬季下雪的日子简直是屈指可数,如眼前银装素裹的场景还只有在电视中见过,如今亲眼所见,可谓是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临近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安苑也早早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对联也在昨日贴上了,此刻整个庭院的红色如同冬日盛开的玫瑰,散发着朝气。 于管家热络的在院中招呼着准备年货的下人,整个人散发着迫不及待,他看见站在屋外的南风虞,连忙上前行了行礼。 “夫人,您看看还差什么,小的马上派人去准备。” 南风虞看着入目皆是喜色,摇了摇头,“不差什么了,于管家这个家没你真不行,想得到想不到的,你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于管家被自家这么一夸,老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殿下吩咐的。” 于管家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挂着一抹意谄笑,“夫人您是不知道,您没来王府之前,府上都不过这些节日,即便是最受人们喜爱的春节,殿下也是不喜欢怎么过的,主要是其他人都是一家和和美美的,只有殿下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如今殿下有了夫人您,那就不一样了,小的未曾发现殿下对春节如此注重过,不管大小事的格外在意。小的知道这是因为您的缘故。” 南风虞听完于管家的话,即便知道他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听完心里也美滋滋的,傅迷白对她的重视,她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傅迷白对这个春节的重视程度,让南风虞感觉到他似乎也想让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过得记忆犹新,好好弥补一下两人曾经的遗憾。 于管家又看着一身行头的南风虞,礼貌的问道,“夫人这是要出门吗?” 南风虞笑吟吟的应了一声,“嗯,准备去店铺上看看,顺便给大家发年终奖。” 说完,南风虞身旁的连翘得意的掂了掂她抱在怀中的一沓踏用红封。 于管家看见连翘手中抱着那么多的红封,整个眼睛瞬间亮亮,心中暗叹,作为夫人的伙计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看这个那些红封鼓鼓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份额不小。 南风虞看出了于管家眸色中的眼红,笑嘻嘻地说道,“于管家这么会说话,做事又可靠,今年的红封殿下一定不会少了您的。”南风虞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让人不禁感到愉悦。 “好勒。那小的就先谢过殿下和夫人了。”于管家听到南风虞的话,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忽然觉得整个人干劲十足。 “那小的先去忙了。” “好。我们也要准备出门了。” 于管家一脸心满意足离开之后,南风虞也带着连翘出门了。 从王府到‘小火炉’的路上都张灯结彩,她半掀车帘,感受着这份浓厚的年味。 这种感觉真好,是一种她所未有过的满足和期待。 第177章 春节将至 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这是南风虞来到这个封建时代度即将度过的第一个春节。 南风虞在冬月初便隐隐开始期待着春节的到来,她知道春节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属于尤为重要的日子,象征着一切美好事物的的开始。 三天后便是春节,日子愈发逼近春节的那一天,南风虞那颗心便止不住的愈发期待,曾今的她虽说有父亲,但是她的父亲只有需要钱的时候才会主动联系她,所以无论什么节假日她几乎都在加班中度过,毕竟于她当时而言,每一个佳节都与往日无异,过于不过都不会给她带来任何改变。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她有了爱她的人,也有了她爱的人,与爱的人共度佳节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更何况是喜气洋洋的春节。 初晨,窗外已是白皑皑一片,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王嬷嬷站在屋外递给南风虞一个暖壶,连翘贴心的为她披上雪白色的披风,南风虞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冬季的一个暖洋洋的小团子,可爱得不得了,让人见了都忍不住的咬一口。 “今年的初雪下得比往年都要晚一些。”黄嬷嬷看着眼前的雪景,眸色淡淡,早已没有曾经看雪景的悲伤。 往年冬季在宫中受到的非人待遇,在王府的这些时日早已化为了灰烬,所谓享受当下,如今她的生活是曾经她可望不可求的。 连翘看着雪应了声,“嗯,今年的冬天比较暖和,所以雪也下得晚了些,我还以为不会再下了呢。” 南风虞看着眼前的雪景心中那叫一个欢喜,曾经作为一个南方人,冬季下雪的日子简直是屈指可数,如眼前银装素裹的场景还只有在电视中见过,如今亲眼所见,可谓是大大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临近春节的日子越来越近,东安苑也早早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对联也在昨日贴上了,此刻整个庭院的红色如同冬日盛开的玫瑰,散发着朝气。 于管家热络的在院中招呼着准备年货的下人,整个人散发着迫不及待,他看见站在屋外的南风虞,连忙上前行了行礼。 “夫人,您看看还差什么,小的马上派人去准备。” 南风虞看着入目皆是喜色,摇了摇头,“不差什么了,于管家这个家没你真不行,想得到想不到的,你都办得妥妥当当的。” 于管家被自家这么一夸,老脸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殿下吩咐的。” 于管家似乎忽然想起什么,脸上挂着一抹意谄笑,“夫人您是不知道,您没来王府之前,府上都不过这些节日,即便是最受人们喜爱的春节,殿下也是不喜欢怎么过的,主要是其他人都是一家和和美美的,只有殿下是孤家寡人一个,但如今殿下有了夫人您,那就不一样了,小的未曾发现殿下对春节如此注重过,不管大小事的格外在意。小的知道这是因为您的缘故。” 南风虞听完于管家的话,即便知道他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听完心里也美滋滋的,傅迷白对她的重视,她是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傅迷白对这个春节的重视程度,让南风虞感觉到他似乎也想让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春节过得记忆犹新,好好弥补一下两人曾经的遗憾。 于管家又看着一身行头的南风虞,礼貌的问道,“夫人这是要出门吗?” 南风虞笑吟吟的应了一声,“嗯,准备去店铺上看看,顺便给大家发年终奖。” 说完,南风虞身旁的连翘得意的掂了掂她抱在怀中的一沓踏用红封。 于管家看见连翘手中抱着那么多的红封,整个眼睛瞬间亮亮,心中暗叹,作为夫人的伙计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看这个那些红封鼓鼓的样子,不用猜都知道份额不小。 南风虞看出了于管家眸色中的眼红,笑嘻嘻地说道,“于管家这么会说话,做事又可靠,今年的红封殿下一定不会少了您的。”南风虞的笑容如同春天的阳光一般温暖,让人不禁感到愉悦。 “好勒。那小的就先谢过殿下和夫人了。”于管家听到南风虞的话,整个人开心得不得了,忽然觉得整个人干劲十足。 “那小的先去忙了。” “好。我们也要准备出门了。” 于管家一脸心满意足离开之后,南风虞也带着连翘出门了。 从王府到‘小火炉’的路上都张灯结彩,她半掀车帘,感受着这份浓厚的年味。 这种感觉真好,是一种她所未有过的满足和期待。 第178章 南风虞给酒楼员工发红封 马车缓缓停靠在‘小火炉’店门前,店里的员工老远便看见了齐王府特有的马车,早早一群人站在店外喜气盈盈的看着南风虞优雅的下了马车。 南风虞从马车上下来入目便是一排人站在店门前迎接她,她微微困惑,“你们似乎早知晓我今日会来?” “店里的伙计远远的便看见您的马车了。” 南风虞转头看了看今日乘坐的确实是齐王府独有的马车,便也不再疑惑,提着裙摆往店内走去,“进去,外面好冷。” 一群人带着期待的目光跟着南风虞进了酒楼大堂,大伙的眼神忍不住在连翘抱着的东西上打量了几下,看着她抱着红色东西,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 因为巩慕作为店长很久以前就与员工说过年底王妃会给大家准备一份奖励,用王妃的话来说,是一份大大的年终奖。 对此,他们也比往年更加期待着今年的春节。 酒楼外与酒楼内的温度简直是天差地别,刚进屋南风虞便觉得周身有些发热,随即便脱掉了毛茸茸的披风。 南风虞到店之后并没有立即宣布大家集合,而是向巩慕询问一遍春节预定年夜饭的情况。 巩慕翻看着记着客人预定年夜饭情况的本子,微微蹙眉,“从开始放出消息我们酒楼可以预定的年夜饭的消息截止至今只有两名客人留下了预定年夜饭的消息。” 南风虞听到只有两位客人预定之后,一开始还很惊讶,但是随即又想通了。 这是时代与她曾经生活的时代不同,年夜饭又是团年饭,普遍家庭都会选择在家中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聚餐,而不会选择外出进食,大年三十那天来来回回对他们而言是很麻烦的事情。 南风虞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那你有与这两名客人说,如若预定的客人太少,我们酒楼那天便也不营业了吗?” “说了,预定的客人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么大的酒楼不能因为几个人而耽误了其他的休息。” “那行,那么今天大家都上最后一天班,明天开始放假,放到初七便来上班就行。” “好。”巩慕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高兴,在天金城她早已是举目无亲,无论是节日还是平常的日子,她都是形单影只。 南风虞让巩慕去将准备好的年终奖拿出来,她自己先行来到的大厅。 “大家都停一停手上的动作,到我这儿来,我有事要说。” 大伙一听立即喜上眉梢,不用想也知道将要宣布的是什么事情。 临近春节,酒楼的客人也比往常少得多,可能客人都在家大鱼大肉的吃着,一时半会并不会来光顾他们的生意。 没一会,酒楼的大厅集齐了酒楼的所有人。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这一年大家的辛苦,因为有你们的不离不弃的努力,我们酒楼的生意才会红红火火。为了表达我的对你们的感谢,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红封。” 南风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连翘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红封一一发给在场的员工。 大家收到红封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摸起来的手感就感觉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有些人红封一拿到,便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年终奖居然有这么大的份额,比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还要多,足足有两个月的月钱了。 南风虞看大家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她自己心里也快意,“希望明年我们再接再厉,还能一同合作,共同进步。” “好,王妃在哪我们就在哪。”一群人咧着嘴止不住的乐。 大厅中从大家拿到红封开始,便变得热闹起来,南风虞见大家如此高兴,于是想要恶趣味一把。 她清了清嗓子,“虽然我给大家发了过年红封,但大大家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南风虞表情略带严肃,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还在疑惑东家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时,下一瞬就听到南风虞拔高音量的话,酒楼的大厅的伙计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 “让大家不要高兴太早是因为还有更值得大家高兴的事。” “还有?” “还有什么呀?” “小的不信,不信还有比收到东家这么大的红封还要高兴的事。” 就在大家都在兴奋的讨论是何事还会比领红封还高兴时,巩慕带着小虾一群人手里打着一大沓的银票出来 第178章 南风虞给酒楼员工发红封 马车缓缓停靠在‘小火炉’店门前,店里的员工老远便看见了齐王府特有的马车,早早一群人站在店外喜气盈盈的看着南风虞优雅的下了马车。 南风虞从马车上下来入目便是一排人站在店门前迎接她,她微微困惑,“你们似乎早知晓我今日会来?” “店里的伙计远远的便看见您的马车了。” 南风虞转头看了看今日乘坐的确实是齐王府独有的马车,便也不再疑惑,提着裙摆往店内走去,“进去,外面好冷。” 一群人带着期待的目光跟着南风虞进了酒楼大堂,大伙的眼神忍不住在连翘抱着的东西上打量了几下,看着她抱着红色东西,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 因为巩慕作为店长很久以前就与员工说过年底王妃会给大家准备一份奖励,用王妃的话来说,是一份大大的年终奖。 对此,他们也比往年更加期待着今年的春节。 酒楼外与酒楼内的温度简直是天差地别,刚进屋南风虞便觉得周身有些发热,随即便脱掉了毛茸茸的披风。 南风虞到店之后并没有立即宣布大家集合,而是向巩慕询问一遍春节预定年夜饭的情况。 巩慕翻看着记着客人预定年夜饭情况的本子,微微蹙眉,“从开始放出消息我们酒楼可以预定的年夜饭的消息截止至今只有两名客人留下了预定年夜饭的消息。” 南风虞听到只有两位客人预定之后,一开始还很惊讶,但是随即又想通了。 这是时代与她曾经生活的时代不同,年夜饭又是团年饭,普遍家庭都会选择在家中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聚餐,而不会选择外出进食,大年三十那天来来回回对他们而言是很麻烦的事情。 南风虞表示理解的点点头,“那你有与这两名客人说,如若预定的客人太少,我们酒楼那天便也不营业了吗?” “说了,预定的客人也表示理解,毕竟这么大的酒楼不能因为几个人而耽误了其他的休息。” “那行,那么今天大家都上最后一天班,明天开始放假,放到初七便来上班就行。” “好。”巩慕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大的高兴,在天金城她早已是举目无亲,无论是节日还是平常的日子,她都是形单影只。 南风虞让巩慕去将准备好的年终奖拿出来,她自己先行来到的大厅。 “大家都停一停手上的动作,到我这儿来,我有事要说。” 大伙一听立即喜上眉梢,不用想也知道将要宣布的是什么事情。 临近春节,酒楼的客人也比往常少得多,可能客人都在家大鱼大肉的吃着,一时半会并不会来光顾他们的生意。 没一会,酒楼的大厅集齐了酒楼的所有人。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这一年大家的辛苦,因为有你们的不离不弃的努力,我们酒楼的生意才会红红火火。为了表达我的对你们的感谢,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红封。” 南风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连翘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红封一一发给在场的员工。 大家收到红封的那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摸起来的手感就感觉这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有些人红封一拿到,便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年终奖居然有这么大的份额,比他们一个月的月钱还要多,足足有两个月的月钱了。 南风虞看大家一脸心满意足的模样,她自己心里也快意,“希望明年我们再接再厉,还能一同合作,共同进步。” “好,王妃在哪我们就在哪。”一群人咧着嘴止不住的乐。 大厅中从大家拿到红封开始,便变得热闹起来,南风虞见大家如此高兴,于是想要恶趣味一把。 她清了清嗓子,“虽然我给大家发了过年红封,但大大家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南风虞表情略带严肃,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现场瞬间静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还在疑惑东家为何会说这样的话时,下一瞬就听到南风虞拔高音量的话,酒楼的大厅的伙计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 “让大家不要高兴太早是因为还有更值得大家高兴的事。” “还有?” “还有什么呀?” “小的不信,不信还有比收到东家这么大的红封还要高兴的事。” 就在大家都在兴奋的讨论是何事还会比领红封还高兴时,巩慕带着小虾一群人手里打着一大沓的银票出来 第179章 年终奖 “与王妃给大家发红封一样值得高兴的是当然是今年的年终奖啦。”巩慕的声音如悦耳的鸟鸣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一群人看了看手上的红封,又看了看巩慕,一时之间不知道手上拿着这是什么。 店中有些性格较为跳脱的人站出来疑惑的问道:“可是刚刚东家已经发了年终奖了呀。”说完高兴的举起手中的红封。 巩慕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轻声解释道:“这是王妃给大家的新春礼物,而真正的年终奖还没有发放呢!”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顿时沸腾起来,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闹市一般热闹非凡。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仿佛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他们相互交谈着,猜测着今年的年终奖会有多少,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 南风虞见大家兴奋得停不下来,随即抬起手拍了拍,“大家静静,今天之后大家就放假了,从明天到初七这期间都不用来务工。今年虽然不是这个月的月底,但是我和店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月的薪水提前发给大家,希望大家能拿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过一个舒舒坦坦、快快乐乐的春节。” 南风虞的话还未说完,现场又爆发出一阵阵惊讶的讨论声。 “意思是今天我们会收到三笔钱,一笔是东家给的过年红封,一笔是年终奖,还有一笔是这个月的薪水?” “听王妃的意思是这样的。” “哇这样的话,这个年不知道会过得多舒坦,想想都止不住的高兴。” “我都不敢想我拿着这么一大份钱回家过年,左邻右舍不得羡慕死我啊。” “以我看啊,我们能在王妃手下干活真是三生有幸,这不比当官的那些拿的多。” 叽叽喳喳大伙兴奋的讨论个不停,直到巩慕开始叫人依次上前领钱时,大堂中的声音才渐渐缓和了下去。 南风虞见大家高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年终奖根据大家上工时间长短和平日的表现等因素考量后给予给大家福利性质的奖励,所以有些人会多一些,有一些人会少一些,如同薪水一样,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比一些人少一些而不高兴,来年表现优异依旧有几乎拿到比别人高的年终奖励。” “东家放心,我们懂,东家给的薪水已经是其他酒楼的几倍了,还常常发奖金,我们已经很知足啦。” “大家能理解便好,我还有其他店铺要去,最后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王妃也新年快乐。” 南风虞从小火炉离开了又去了其他的店铺,所有店铺的员工南风虞都准备了红封,虽然除去小火炉酒楼的员工,其他的店铺的员工的红封相对小了些许。 毕竟小火炉可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在她心中有着元老级的地位。 红封发完相关事情吩咐清楚之后,便去了主要由谢亦珩主要负责的快运,快运这门生意南风虞几乎没有怎么操过心,谢亦珩发现关于速运上遇见的问题,问傅舟忆也是同样的效果,便也很少打扰南风虞了,毕竟似乎那位王爷不是很高兴 今早一出王府的门,南风虞便通知了傅舟忆,让他在快运的总店等她,他们几个合伙人准备分一分今年的利润,顺便谋划一下给速运的员工什么样的福利。 毕竟速运的员工几乎人人都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西街的速运总店,南风虞一进店便看见傅舟忆一副闲散的模样与谢亦珩在有说有笑。 南风虞已有些时日没见过傅舟忆了,一时间没见才发现他变得愈发成熟了,眼底那道曾经独属于少年的光也暗淡了些。 南风虞不解,这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南风虞一进门,傅舟忆便看见她的目光一直流转在他的身上,他扯起嘴角打趣道,“怎么一些时日不见,又被小爷给帅得说不出话来啦?” 此话一出,南风虞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亏她刚刚还在他便稳重了许多,看来是她眼睛坏了。 “有些时日没见你,你去干嘛了?”南风虞来到两人身旁,随口问道。 傅舟忆傲气的甩了甩扎着的高马尾,将少年的意气风发展现得淋漓尽致,“小爷我自然是做大事去了,事没成之前,我可不能同你说,天机不可泄露。” 傅舟忆说得神神秘秘的,南风虞也不没兴趣问,今天她来可是另有他事的,“年底了,我们分分红。” 第179章 年终奖 “与王妃给大家发红封一样值得高兴的是当然是今年的年终奖啦。”巩慕的声音如悦耳的鸟鸣声,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一群人看了看手上的红封,又看了看巩慕,一时之间不知道手上拿着这是什么。 店中有些性格较为跳脱的人站出来疑惑的问道:“可是刚刚东家已经发了年终奖了呀。”说完高兴的举起手中的红封。 巩慕看着众人的反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轻声解释道:“这是王妃给大家的新春礼物,而真正的年终奖还没有发放呢!” 话音刚落,整个大堂顿时沸腾起来,兴奋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闹市一般热闹非凡。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期待,仿佛每一个人都变成了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他们相互交谈着,猜测着今年的年终奖会有多少,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渴望。 南风虞见大家兴奋得停不下来,随即抬起手拍了拍,“大家静静,今天之后大家就放假了,从明天到初七这期间都不用来务工。今年虽然不是这个月的月底,但是我和店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将这月的薪水提前发给大家,希望大家能拿着自己辛苦挣来的钱过一个舒舒坦坦、快快乐乐的春节。” 南风虞的话还未说完,现场又爆发出一阵阵惊讶的讨论声。 “意思是今天我们会收到三笔钱,一笔是东家给的过年红封,一笔是年终奖,还有一笔是这个月的薪水?” “听王妃的意思是这样的。” “哇这样的话,这个年不知道会过得多舒坦,想想都止不住的高兴。” “我都不敢想我拿着这么一大份钱回家过年,左邻右舍不得羡慕死我啊。” “以我看啊,我们能在王妃手下干活真是三生有幸,这不比当官的那些拿的多。” 叽叽喳喳大伙兴奋的讨论个不停,直到巩慕开始叫人依次上前领钱时,大堂中的声音才渐渐缓和了下去。 南风虞见大家高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提醒道,“年终奖根据大家上工时间长短和平日的表现等因素考量后给予给大家福利性质的奖励,所以有些人会多一些,有一些人会少一些,如同薪水一样,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比一些人少一些而不高兴,来年表现优异依旧有几乎拿到比别人高的年终奖励。” “东家放心,我们懂,东家给的薪水已经是其他酒楼的几倍了,还常常发奖金,我们已经很知足啦。” “大家能理解便好,我还有其他店铺要去,最后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王妃也新年快乐。” 南风虞从小火炉离开了又去了其他的店铺,所有店铺的员工南风虞都准备了红封,虽然除去小火炉酒楼的员工,其他的店铺的员工的红封相对小了些许。 毕竟小火炉可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在她心中有着元老级的地位。 红封发完相关事情吩咐清楚之后,便去了主要由谢亦珩主要负责的快运,快运这门生意南风虞几乎没有怎么操过心,谢亦珩发现关于速运上遇见的问题,问傅舟忆也是同样的效果,便也很少打扰南风虞了,毕竟似乎那位王爷不是很高兴 今早一出王府的门,南风虞便通知了傅舟忆,让他在快运的总店等她,他们几个合伙人准备分一分今年的利润,顺便谋划一下给速运的员工什么样的福利。 毕竟速运的员工几乎人人都常常忙得不可开交。 西街的速运总店,南风虞一进店便看见傅舟忆一副闲散的模样与谢亦珩在有说有笑。 南风虞已有些时日没见过傅舟忆了,一时间没见才发现他变得愈发成熟了,眼底那道曾经独属于少年的光也暗淡了些。 南风虞不解,这人是发生了什么吗? 南风虞一进门,傅舟忆便看见她的目光一直流转在他的身上,他扯起嘴角打趣道,“怎么一些时日不见,又被小爷给帅得说不出话来啦?” 此话一出,南风虞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亏她刚刚还在他便稳重了许多,看来是她眼睛坏了。 “有些时日没见你,你去干嘛了?”南风虞来到两人身旁,随口问道。 傅舟忆傲气的甩了甩扎着的高马尾,将少年的意气风发展现得淋漓尽致,“小爷我自然是做大事去了,事没成之前,我可不能同你说,天机不可泄露。” 傅舟忆说得神神秘秘的,南风虞也不没兴趣问,今天她来可是另有他事的,“年底了,我们分分红。” 第180章 南风虞与傅舟忆、谢亦珩一同分红 听到南风虞说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分红,傅舟忆急得直搓手,这破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他了。 “分分分,我拿到这笔钱可要好好规划一下该怎么用。”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过了这么久?还这么穷啊?” 傅舟忆无语,不是他想穷,他虽然作为南沁国加封的亲王,但是俸禄却不及其他亲王的多,对此他还去找皇帝闹了闹,结果得出的结论就是,国库空缺,亲王的俸禄都减少了不少,让他等着国库富足之后再给他补上。 他这人向来又爱舞刀动枪,看到上好的兵器自然是惹不得割爱,爱一件买一件,随随便便一买府上的兵器库都装不下,对此他还是乐此不疲 因此他的手头总是不是很富裕。 “建立快运的时候,我们就将利润分得很清楚,傅迷白出钱便拿百分之二十五,我与亦珩兄持股相当,百分之三十,傅舟忆的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五是给员工的分红。” 对于早就规定好的事情,傅舟忆与谢亦珩并没有异议。 “但是我认为“速运”能有这么快的发展,在各个地方发展得如此顺利,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功于亦珩兄,于是我决定从今以后便分总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五,亦珩兄百分之三十五。” 谢亦珩一听,连忙出声拒绝,“这这可使不得,我怎么敢多拿那属于王妃的百分之五的利润呢。” 南风虞:“这是你该得的,这个生意本就是你付出比较多。” “可这一开始本是王妃的想法啊,如若不是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能挣到这么多钱。” 如今谢亦珩就每月的薪水而言就已经相当于他家中一个店铺的总利润了,如若再拿本属于南风虞的那百分之五的利润,他着实不好意思。 傅舟忆见他好兄弟谢亦珩扭扭捏捏的,一脸无所谓的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推拉,“哎呦,不是我说亦珩兄,你就别推辞了,我七嫂她名下的产业多得要命,别看这百分之五的利润很多,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洒洒水的事情。” 傅舟忆说完,还贱兮兮的补充道,“她富得流油” 南风虞没有反驳傅舟忆的话,她确实是一个小富婆,日赚斗金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之前由于傅子景威胁她让她每个月给她名下所有产业利润的四成,她的发展便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如今傅子景死了,她也重新在经商上发展宏图。 曾经负责为她找店铺的三七,如今也让他安心读书,没在让他帮忙跑腿。 她现在不仅在天金城开了花店,还开了烤肉店、快餐店、烧烤店 所谓民以食为天,吃得方面总是畅销得很快,生意自然红火、兴隆。 就连与林上合作的在川泽国的生意也如鱼得水,如今的她所谓真是富可敌国。 谢亦珩听傅舟忆这么一说,觉得在推辞便有些不识好歹了,便只好讪讪答应了。 听到谢亦珩答应之后,南风虞高兴的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开始分钱。”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谢亦珩拿出账本,一边翻阅一边说道,“从快运成立至今,除去了伙计们的薪水,还剩下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 听到这个数字,傅舟忆整个人的嘴都惊得闭不拢,他只投资了一千两,想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能回本,可想而知这快运的生意是多么的红火。 相对于傅舟忆,南风虞相对于淡定了很多,毕竟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是接下谢亦珩的话也让她惊讶得瞪大了杏眼。 “黄金。” ????? “什么?”傅舟忆与南风虞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经营这么久,除去成本还剩下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黄金。”谢亦珩见两人惊讶的表情很是高兴,看来他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盼。 傅舟忆听完这个对于他而言的天文数字,只感觉头皮发麻,周身都在叫嚣着,他要暴富了,这是他两世的夙愿啊。 终于 这次终于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他身上了。 第180章 南风虞与傅舟忆、谢亦珩一同分红 听到南风虞说今日来的主要目的是分红,傅舟忆急得直搓手,这破天的富贵终于要轮到他了。 “分分分,我拿到这笔钱可要好好规划一下该怎么用。” 南风虞睨了他一眼,“过了这么久?还这么穷啊?” 傅舟忆无语,不是他想穷,他虽然作为南沁国加封的亲王,但是俸禄却不及其他亲王的多,对此他还去找皇帝闹了闹,结果得出的结论就是,国库空缺,亲王的俸禄都减少了不少,让他等着国库富足之后再给他补上。 他这人向来又爱舞刀动枪,看到上好的兵器自然是惹不得割爱,爱一件买一件,随随便便一买府上的兵器库都装不下,对此他还是乐此不疲 因此他的手头总是不是很富裕。 “建立快运的时候,我们就将利润分得很清楚,傅迷白出钱便拿百分之二十五,我与亦珩兄持股相当,百分之三十,傅舟忆的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五是给员工的分红。” 对于早就规定好的事情,傅舟忆与谢亦珩并没有异议。 “但是我认为“速运”能有这么快的发展,在各个地方发展得如此顺利,大部分的功劳都归功于亦珩兄,于是我决定从今以后便分总利润的百分之二十五,亦珩兄百分之三十五。” 谢亦珩一听,连忙出声拒绝,“这这可使不得,我怎么敢多拿那属于王妃的百分之五的利润呢。” 南风虞:“这是你该得的,这个生意本就是你付出比较多。” “可这一开始本是王妃的想法啊,如若不是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也不能挣到这么多钱。” 如今谢亦珩就每月的薪水而言就已经相当于他家中一个店铺的总利润了,如若再拿本属于南风虞的那百分之五的利润,他着实不好意思。 傅舟忆见他好兄弟谢亦珩扭扭捏捏的,一脸无所谓的出声打断了两人的推拉,“哎呦,不是我说亦珩兄,你就别推辞了,我七嫂她名下的产业多得要命,别看这百分之五的利润很多,对她而言简直就是洒洒水的事情。” 傅舟忆说完,还贱兮兮的补充道,“她富得流油” 南风虞没有反驳傅舟忆的话,她确实是一个小富婆,日赚斗金来形容她也不为过。 之前由于傅子景威胁她让她每个月给她名下所有产业利润的四成,她的发展便受到了很大的限制,如今傅子景死了,她也重新在经商上发展宏图。 曾经负责为她找店铺的三七,如今也让他安心读书,没在让他帮忙跑腿。 她现在不仅在天金城开了花店,还开了烤肉店、快餐店、烧烤店 所谓民以食为天,吃得方面总是畅销得很快,生意自然红火、兴隆。 就连与林上合作的在川泽国的生意也如鱼得水,如今的她所谓真是富可敌国。 谢亦珩听傅舟忆这么一说,觉得在推辞便有些不识好歹了,便只好讪讪答应了。 听到谢亦珩答应之后,南风虞高兴的拍了拍手,“那我们现在开始分钱。”说着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谢亦珩拿出账本,一边翻阅一边说道,“从快运成立至今,除去了伙计们的薪水,还剩下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 听到这个数字,傅舟忆整个人的嘴都惊得闭不拢,他只投资了一千两,想不到半年的时间便能回本,可想而知这快运的生意是多么的红火。 相对于傅舟忆,南风虞相对于淡定了很多,毕竟她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但是接下谢亦珩的话也让她惊讶得瞪大了杏眼。 “黄金。” ????? “什么?”傅舟忆与南风虞几乎同时发出了疑问。 这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经营这么久,除去成本还剩下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黄金。”谢亦珩见两人惊讶的表情很是高兴,看来他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盼。 傅舟忆听完这个对于他而言的天文数字,只感觉头皮发麻,周身都在叫嚣着,他要暴富了,这是他两世的夙愿啊。 终于 这次终于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他身上了。 第181章 七哥的那份,我顺手给他 整整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黄金!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银,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啊! 这样庞大的数目,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目。 然而,这却是\"快运\"仅仅半年时间所获得的利润。 当南风虞和傅舟忆最初得知这个惊人的总利润金额时,不仅都感到无比震惊,事实上,就连谢亦珩本人在要求账房先生算出总利润时,也被结果惊得目瞪口呆。 “快运”如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广泛铺开,生意如日中天,收益利润丰厚,他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没想到竟然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天文数字。 这半年的利润,几乎相当于他家所有产业加起来好几年的利润总和。 傅舟忆看着谢亦珩如同看财神爷一般,“亦珩你太厉害了,短短半年居然有这么高的利润,你简直就是经商天才。” 谢亦珩被傅舟忆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面色带着一抹淡淡的红色说道,“这这不全是亦珩的功劳,主要还是王妃给的点子是赚钱之道。” 傅舟忆见他如此谦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想法固然重要,但是能融会贯通并且能以你反三便是你谢亦珩的本事了。” 谢亦珩脸上的笑愈发不好意思,撇了一眼南风虞,“跟王妃比起来,亦珩怎敢称为经商天才,我简直是班门弄斧了” “她不算,她有金手指,不能跟她比啊你掐我干嘛?”傅舟忆心疼的摸了摸被南风虞掐住的手臂。 南风虞无语的瞪了他一眼,“长一张嘴,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在乱说,看我不掐死你!” 南风虞说得恶狠狠,傅舟忆却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有本事掐死我。” 傅舟忆看着打闹的两人,愈来愈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像嫂子和弟弟的相处模式,而更像是相处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 傅舟忆见南风虞作势还要掐他,他连忙出声求饶,“好了,我们快分钱,别耽误了亦珩兄回家过年。” 谢亦珩早已将黄金换成了银票,方便大家携带。 傅舟忆最少,也最先拿给他,一千三百七十二两黄金换成的银票。 傅舟忆拿着手中那沓沉甸甸的银票,整个人眼睛都在放光,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谢亦珩又给了南风虞的那一份,三千四百三十两黄金换成的银票。 南风虞接过谢亦珩递过来的银票,表情比傅舟忆淡定了很多,但是心中还是很雀跃,毕竟没有人不爱钱,更何况她超爱。 谢亦珩又拿出与南风虞同样份额的银票,准备递给南风虞,“这是齐王殿下的那一份。” 谢亦珩的话刚落,傅舟忆一把挤开南风虞,双手接过傅迷白的那一份分红,“我来帮我七哥拿,我等会顺道给他拿过去。” 南风虞被忽然挤开,还在发懵,便听见傅舟忆不要脸的一段话,她一把从傅舟忆手中抢过属于傅迷白的那份银票,“要说顺路,你这个做弟弟的有我这个做媳妇的顺路?少打坏心思,一边玩去。” 傅舟忆不以为意撇撇嘴,他也是想逗逗她而已。 南风虞拿着属于她那一份和傅迷白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握在手中。 虽说她让了百分之五的利润给谢亦珩,但是她分到的钱确是最多的,毕竟傅迷白的也是她的。 分好利润之后,谢亦珩又将剩下的百分之五拿出来分给手下的员工。 如今“快运”名下已有一千多名员工,除去已经给他们发了年终奖励之外,这六百八十六两黄金便作为额外的经励,奖励给大家。 当这个好消息传出去时,整个“快运”又是一阵沸腾,他们从未想到给人当跑腿的活还能挣如此多的钱。 有些人刚加入“快运”的时候,一贫二洗,家乡的人总是暗搓搓的调侃,说穷得叮当响,娶媳妇都困难。 可不到半年,曾经被嘲笑穷得娶不着媳妇的人,如今不仅娶了媳妇还修了新房,一家人的生活要说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如今南风虞不知道的是,有关于她名下的产业为南沁国扶了多了地区的贫,让原本看不到希望的女性走上一条洒满希望的道路。 她不仅成了这个时代的希望,也成了这个时代的模范 南风虞抱着一盒子的钱,在“快运”总店门口便于傅舟忆分道扬镳了,傅舟忆刚拿到这么多的钱自然要去他心心念念的兵器店看看,最后再去“小火炉”吃个饭,顺便看看某个人。 一想着某个人,傅舟忆脸上的笑意就收都收不住,如今他也是小小有钱了一把,他心想按照如今“快运”发展的速度,他离富可流油的日子也不远了。 到时候看南风虞还好意思嘲笑他比巩慕穷。 南风虞像抱着宝贝一般回到东安苑,傅迷白从书房一出门便看见她笑得一脸满足。 傅迷白眸色深情的看着她,“抱的是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傅迷白走到南风虞的面前,捏了捏她被冻红的小脸蛋,可爱的紧,要不是身旁有其他的人在,他真想低头亲亲咬一口,解解馋 南风虞一脸兴奋,单手抱着盒子,一只手去牵傅迷白的手,“外面好冷,我们进屋说。” 说完,南风虞又拉着傅迷白进了他出来没一会的书房。 书房中的炭火烧得足,所以整个房间依旧是暖洋洋的。 南风虞一进屋便脱掉了厚重的披风,傅迷白贴心的替她收了起来。 南风虞将木盒放在书案上,让傅迷白猜猜里面是什么。 傅迷白想了想,见她如此宝贝应当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 “钱。” “你怎么猜到的?”南风虞惊讶的张大嘴,不可置信。 傅迷白看着眼前惊讶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因为你爱财。” 南风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没办法从小穷怕了。” 傅迷白也没有纠正南风虞话中的漏洞,她作为一国公主,怎么会从小就穷。 如今他已经无比清楚眼前的可人不是什么所谓的臭名昭着的云黛公主了。 “但是你一定猜不到,这钱是哪来的?” 傅迷白捏着南风虞的手,配合的摇了摇头,“不知,还请夫人解答一二。” 第181章 七哥的那份,我顺手给他 整整一万三千七百二十一两黄金! 这可不是普通的白银,而是货真价实的黄金啊! 这样庞大的数目,对绝大多数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数目。 然而,这却是\"快运\"仅仅半年时间所获得的利润。 当南风虞和傅舟忆最初得知这个惊人的总利润金额时,不仅都感到无比震惊,事实上,就连谢亦珩本人在要求账房先生算出总利润时,也被结果惊得目瞪口呆。 “快运”如今已经在全国范围内广泛铺开,生意如日中天,收益利润丰厚,他对此心知肚明,但却没想到竟然能达到如此惊人的天文数字。 这半年的利润,几乎相当于他家所有产业加起来好几年的利润总和。 傅舟忆看着谢亦珩如同看财神爷一般,“亦珩你太厉害了,短短半年居然有这么高的利润,你简直就是经商天才。” 谢亦珩被傅舟忆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面色带着一抹淡淡的红色说道,“这这不全是亦珩的功劳,主要还是王妃给的点子是赚钱之道。” 傅舟忆见他如此谦虚,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想法固然重要,但是能融会贯通并且能以你反三便是你谢亦珩的本事了。” 谢亦珩脸上的笑愈发不好意思,撇了一眼南风虞,“跟王妃比起来,亦珩怎敢称为经商天才,我简直是班门弄斧了” “她不算,她有金手指,不能跟她比啊你掐我干嘛?”傅舟忆心疼的摸了摸被南风虞掐住的手臂。 南风虞无语的瞪了他一眼,“长一张嘴,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在乱说,看我不掐死你!” 南风虞说得恶狠狠,傅舟忆却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有本事掐死我。” 傅舟忆看着打闹的两人,愈来愈觉得两人的相处模式不像嫂子和弟弟的相处模式,而更像是相处了很久很久的好朋友。 傅舟忆见南风虞作势还要掐他,他连忙出声求饶,“好了,我们快分钱,别耽误了亦珩兄回家过年。” 谢亦珩早已将黄金换成了银票,方便大家携带。 傅舟忆最少,也最先拿给他,一千三百七十二两黄金换成的银票。 傅舟忆拿着手中那沓沉甸甸的银票,整个人眼睛都在放光,发了这次真的发了!! 谢亦珩又给了南风虞的那一份,三千四百三十两黄金换成的银票。 南风虞接过谢亦珩递过来的银票,表情比傅舟忆淡定了很多,但是心中还是很雀跃,毕竟没有人不爱钱,更何况她超爱。 谢亦珩又拿出与南风虞同样份额的银票,准备递给南风虞,“这是齐王殿下的那一份。” 谢亦珩的话刚落,傅舟忆一把挤开南风虞,双手接过傅迷白的那一份分红,“我来帮我七哥拿,我等会顺道给他拿过去。” 南风虞被忽然挤开,还在发懵,便听见傅舟忆不要脸的一段话,她一把从傅舟忆手中抢过属于傅迷白的那份银票,“要说顺路,你这个做弟弟的有我这个做媳妇的顺路?少打坏心思,一边玩去。” 傅舟忆不以为意撇撇嘴,他也是想逗逗她而已。 南风虞拿着属于她那一份和傅迷白的那一份,沉甸甸的握在手中。 虽说她让了百分之五的利润给谢亦珩,但是她分到的钱确是最多的,毕竟傅迷白的也是她的。 分好利润之后,谢亦珩又将剩下的百分之五拿出来分给手下的员工。 如今“快运”名下已有一千多名员工,除去已经给他们发了年终奖励之外,这六百八十六两黄金便作为额外的经励,奖励给大家。 当这个好消息传出去时,整个“快运”又是一阵沸腾,他们从未想到给人当跑腿的活还能挣如此多的钱。 有些人刚加入“快运”的时候,一贫二洗,家乡的人总是暗搓搓的调侃,说穷得叮当响,娶媳妇都困难。 可不到半年,曾经被嘲笑穷得娶不着媳妇的人,如今不仅娶了媳妇还修了新房,一家人的生活要说多滋润就有多滋润。 如今南风虞不知道的是,有关于她名下的产业为南沁国扶了多了地区的贫,让原本看不到希望的女性走上一条洒满希望的道路。 她不仅成了这个时代的希望,也成了这个时代的模范 南风虞抱着一盒子的钱,在“快运”总店门口便于傅舟忆分道扬镳了,傅舟忆刚拿到这么多的钱自然要去他心心念念的兵器店看看,最后再去“小火炉”吃个饭,顺便看看某个人。 一想着某个人,傅舟忆脸上的笑意就收都收不住,如今他也是小小有钱了一把,他心想按照如今“快运”发展的速度,他离富可流油的日子也不远了。 到时候看南风虞还好意思嘲笑他比巩慕穷。 南风虞像抱着宝贝一般回到东安苑,傅迷白从书房一出门便看见她笑得一脸满足。 傅迷白眸色深情的看着她,“抱的是什么,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傅迷白走到南风虞的面前,捏了捏她被冻红的小脸蛋,可爱的紧,要不是身旁有其他的人在,他真想低头亲亲咬一口,解解馋 南风虞一脸兴奋,单手抱着盒子,一只手去牵傅迷白的手,“外面好冷,我们进屋说。” 说完,南风虞又拉着傅迷白进了他出来没一会的书房。 书房中的炭火烧得足,所以整个房间依旧是暖洋洋的。 南风虞一进屋便脱掉了厚重的披风,傅迷白贴心的替她收了起来。 南风虞将木盒放在书案上,让傅迷白猜猜里面是什么。 傅迷白想了想,见她如此宝贝应当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脑中忽然蹦出一个词。 “钱。” “你怎么猜到的?”南风虞惊讶的张大嘴,不可置信。 傅迷白看着眼前惊讶的模样,愈发觉得可爱,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因为你爱财。” 南风虞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没办法从小穷怕了。” 傅迷白也没有纠正南风虞话中的漏洞,她作为一国公主,怎么会从小就穷。 如今他已经无比清楚眼前的可人不是什么所谓的臭名昭着的云黛公主了。 “但是你一定猜不到,这钱是哪来的?” 傅迷白捏着南风虞的手,配合的摇了摇头,“不知,还请夫人解答一二。” 第182章 再也不会梦魇 南风虞也不再卖关子,打开盒子拿出那一垒厚厚的银票,“这里面有一半是属于你的钱。” 傅迷白听完更加迷惑了,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大笔钱在这儿。 “这是之前你出钱投资“快运”的分红钱,我之前怕不成功,就没有给你说具体的情况,由于‘快运’能顺利开张,全是你一开始你的天使投资,这钱便是年终分红,你的那百分之二十五利润分红。” 傅迷白看了看银票,挑了挑眉,“看来我还真投资了一位天使。”说完奖励性的低头亲了亲南风虞的额头。 “有没有很惊讶。”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坐在书案前,嗅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轻轻应了一声,“嗯,加倍回报。” 南风虞抬起手捧起傅迷白窝在她脖颈上的脑袋,一脸宠溺,“以后这钱还会更多的。那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我拿去给账房存上,还是你另有打算?” 傅迷白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用脸去摩擦这南风虞的娇软的掌心,“都有夫人决定。” “那行,那我交给于管家让他记在府上账号。” “好。哦,对了,今年团年我们是在府上过吗?” “要去宫里一起吃个饭。” 南风虞听到团年饭要去宫里吃,心里有些闷闷的。 傅迷白捕捉到南风虞的小情绪,伸手拿下抚摸着他脸蛋的手,握在手中温柔的揉捏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怎么,不想去参加宫宴吗?” 南风虞想了一瞬,如实的点点头,“不想去,我想在府上和大家一起团年” 傅迷白又安慰似的亲了亲南风虞的微微蹙起的眉头,“不会呆很久,就当去看一场戏,好不好?” 作为爱吃瓜,爱八卦的人,自然是不想错过任何吃瓜现场。 她扬起下巴,眨巴着略带疑惑又兴奋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好戏呀?” 傅迷白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就知道你喜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南风虞颇为失败的哦了一声。 神秘兮兮的,不过这也让她更加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有一样东西给你。”傅迷白从书案边拿出一个盒子。 “是什么呀?” 傅迷白不直接说,“打开看看。” 南风虞打开盒子,入目便是一个大大的红封,还有一个精美的首饰盒。 看到礼物的那一刻,南风虞瞬间星星眼,“这这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 听到南风虞这么问,傅迷白嘴角扯了扯,虽然他也给她准备了新春礼物,但眼前这份却不是他准备的。 南风虞对红封这个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如今的她最不缺钱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用礼盒装着的神秘礼物。 南风虞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当她看到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无数星辰顷刻间入驻在她的眼眸中。 这只玉镯质地温润细腻,颜色均匀,透明度高,仿佛一块冰雕而成。它的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是南风虞见过质地最好的一只玉镯。 南风虞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出来,眼里的喜爱之色呼之欲出,她轻轻的戴在纤细的手腕上,嫩白色的玉镯印得她雪白的皮肤更加娇嫩。 这只玉镯戴在南风虞的手上,简直就是量身制定。 南风虞带着玉镯显摆的在傅迷白的面前舞,“好好看,我很喜欢这个新年礼物,想不到我的相公眼光这么高。” 傅迷白被夸得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我送的。” “啊?那是谁?” “镯子是母亲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红封是舅舅给你的。” “哎呀。我都忘记给他们准备了”南风虞颇为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脑袋。 傅迷白宠溺的摸了摸她把自己额头拍红的地方,“我替你准备了,这时他们应该都收到了。” 听傅迷白这一说,南风虞那一颗愧疚的心才得到丝丝缓和,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亲自选礼物送给他们,还要加倍礼物。 “上一次书信问候母亲和舅舅的时候,我将你梦魇的情况给舅舅说了一遍,舅舅知晓之后查了很久的相关书籍,确定了你这个梦魇是因为闻到某种特定的刺激身体的味道,激起体内的潜藏在体内的记忆。只要身边不会再出现这种气味,你就不会再梦魇。” “但是万一又闻到那股味道怎么办?”南风虞担忧的看着傅迷白,她一想起那个些可怕的梦全身都在发抖。 傅迷白感受到怀中这人的颤抖,他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不会再有,那种能勾起你身体的记忆的是傅子景父子独有的东西,他们训练死士都会留一手,方便控制对方,这种控制的手段只会是他们独有,他们不会将手中的王牌流露在别人的手中,所以,别怕,傅子景他们如今死了,你也不会再闻到那股引发你梦魇的。” “真的吗?”南风虞有些不肯定的再反问了一次。 傅迷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肯定的点点头,“怎么现在为夫说话,夫人都不相信了吗?” 看到傅迷白如此肯定的模样,南风虞全身终于如释重负的放松下来,她高兴得抬起头在傅迷白的脸上亲了又亲。 “啵” “啵” 南风虞似乎特意亲得很大声,奖励性的将傅迷白整张脸亲了一个遍。 亲完之后,南风虞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有一点我想不通,我明明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为何闻到所谓那股能勾起记忆的味道就会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 南风虞想不通,她都已经换芯子了,而且对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是丁点都不记得,即便这样,还能因为闻到味道梦到关于这具身体的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因为那些记忆是刻在你骨子里的,只要这具身体不变,那些记忆就会因为那股味道勾起曾经你这具身体最畏惧的记忆。” 原来如此,南风虞明白了,这难道就是肌肉记忆? 第182章 再也不会梦魇 南风虞也不再卖关子,打开盒子拿出那一垒厚厚的银票,“这里面有一半是属于你的钱。” 傅迷白听完更加迷惑了,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大笔钱在这儿。 “这是之前你出钱投资“快运”的分红钱,我之前怕不成功,就没有给你说具体的情况,由于‘快运’能顺利开张,全是你一开始你的天使投资,这钱便是年终分红,你的那百分之二十五利润分红。” 傅迷白看了看银票,挑了挑眉,“看来我还真投资了一位天使。”说完奖励性的低头亲了亲南风虞的额头。 “有没有很惊讶。” 傅迷白抱着南风虞坐在书案前,嗅着她发间的淡淡清香,轻轻应了一声,“嗯,加倍回报。” 南风虞抬起手捧起傅迷白窝在她脖颈上的脑袋,一脸宠溺,“以后这钱还会更多的。那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我拿去给账房存上,还是你另有打算?” 傅迷白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狗用脸去摩擦这南风虞的娇软的掌心,“都有夫人决定。” “那行,那我交给于管家让他记在府上账号。” “好。哦,对了,今年团年我们是在府上过吗?” “要去宫里一起吃个饭。” 南风虞听到团年饭要去宫里吃,心里有些闷闷的。 傅迷白捕捉到南风虞的小情绪,伸手拿下抚摸着他脸蛋的手,握在手中温柔的揉捏着,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怎么,不想去参加宫宴吗?” 南风虞想了一瞬,如实的点点头,“不想去,我想在府上和大家一起团年” 傅迷白又安慰似的亲了亲南风虞的微微蹙起的眉头,“不会呆很久,就当去看一场戏,好不好?” 作为爱吃瓜,爱八卦的人,自然是不想错过任何吃瓜现场。 她扬起下巴,眨巴着略带疑惑又兴奋的眼睛,好奇的问道,:“什么好戏呀?” 傅迷白刮了刮她的小翘鼻,“就知道你喜欢,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南风虞颇为失败的哦了一声。 神秘兮兮的,不过这也让她更加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有一样东西给你。”傅迷白从书案边拿出一个盒子。 “是什么呀?” 傅迷白不直接说,“打开看看。” 南风虞打开盒子,入目便是一个大大的红封,还有一个精美的首饰盒。 看到礼物的那一刻,南风虞瞬间星星眼,“这这是你给我的新年礼物?” 听到南风虞这么问,傅迷白嘴角扯了扯,虽然他也给她准备了新春礼物,但眼前这份却不是他准备的。 南风虞对红封这个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毕竟如今的她最不缺钱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用礼盒装着的神秘礼物。 南风虞小心翼翼地打开礼盒,生怕弄坏了里面的东西。 当她看到那只晶莹剔透的玉镯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无数星辰顷刻间入驻在她的眼眸中。 这只玉镯质地温润细腻,颜色均匀,透明度高,仿佛一块冰雕而成。它的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柔和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这是南风虞见过质地最好的一只玉镯。 南风虞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出来,眼里的喜爱之色呼之欲出,她轻轻的戴在纤细的手腕上,嫩白色的玉镯印得她雪白的皮肤更加娇嫩。 这只玉镯戴在南风虞的手上,简直就是量身制定。 南风虞带着玉镯显摆的在傅迷白的面前舞,“好好看,我很喜欢这个新年礼物,想不到我的相公眼光这么高。” 傅迷白被夸得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我送的。” “啊?那是谁?” “镯子是母亲送给你的新年礼物,红封是舅舅给你的。” “哎呀。我都忘记给他们准备了”南风虞颇为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脑袋。 傅迷白宠溺的摸了摸她把自己额头拍红的地方,“我替你准备了,这时他们应该都收到了。” 听傅迷白这一说,南风虞那一颗愧疚的心才得到丝丝缓和,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下次一定要亲自选礼物送给他们,还要加倍礼物。 “上一次书信问候母亲和舅舅的时候,我将你梦魇的情况给舅舅说了一遍,舅舅知晓之后查了很久的相关书籍,确定了你这个梦魇是因为闻到某种特定的刺激身体的味道,激起体内的潜藏在体内的记忆。只要身边不会再出现这种气味,你就不会再梦魇。” “但是万一又闻到那股味道怎么办?”南风虞担忧的看着傅迷白,她一想起那个些可怕的梦全身都在发抖。 傅迷白感受到怀中这人的颤抖,他将他搂得更紧了些,“不会再有,那种能勾起你身体的记忆的是傅子景父子独有的东西,他们训练死士都会留一手,方便控制对方,这种控制的手段只会是他们独有,他们不会将手中的王牌流露在别人的手中,所以,别怕,傅子景他们如今死了,你也不会再闻到那股引发你梦魇的。” “真的吗?”南风虞有些不肯定的再反问了一次。 傅迷白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肯定的点点头,“怎么现在为夫说话,夫人都不相信了吗?” 看到傅迷白如此肯定的模样,南风虞全身终于如释重负的放松下来,她高兴得抬起头在傅迷白的脸上亲了又亲。 “啵” “啵” 南风虞似乎特意亲得很大声,奖励性的将傅迷白整张脸亲了一个遍。 亲完之后,南风虞停下了动作,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有一点我想不通,我明明都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为何闻到所谓那股能勾起记忆的味道就会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 南风虞想不通,她都已经换芯子了,而且对这具身体之前的记忆是丁点都不记得,即便这样,还能因为闻到味道梦到关于这具身体的以前经历过的事情。 “因为那些记忆是刻在你骨子里的,只要这具身体不变,那些记忆就会因为那股味道勾起曾经你这具身体最畏惧的记忆。” 原来如此,南风虞明白了,这难道就是肌肉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