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村霸暴打以后》 第1章 难生的孩子 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小院里,后院的厨房上空是炊烟袅袅。 中间的主屋厢房里,时不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声:“哎哟喂,疼死我了!” 是的,这家的女主人在生孩子了。那喊叫声就是因为阵阵腹痛,她忍受不了,而发出来的大喊大叫声。 这家人姓何,是个外来户。男人的名字叫何庆喜,女人的名字叫苏纯月。 听到儿媳苏纯月在左前厢房里,一声高一声低的叫痛声。站在堂上的婆婆刘雪姣,似敲心一般的难受。可是她又帮不上忙,听着干着急。 抬头看一眼香火柜里,香火锣钵上的香已经燃烧殆尽。刘雪姣忙着转身,走到香火大桌前。 拉开向香火大桌下的柜子门,拿出一抓香,用灯火点燃。然后把燃烧了的香插进香火锣钵里,很快便看见堂上是香烟缭绕,满屋飘香。 闻到香,看着袅袅娜娜的香烟飘绕。刘雪姣便站在香火大桌前,双手合十对着祖宗牌位,和香火锣钵,不断地顶礼膜拜。 刘雪姣是声声祈祷列祖列宗,保福保佑她的儿媳苏纯月,尽快把孩子给生产下来! 也不知这是婆婆刘雪姣,在列祖列宗面前祷告多少次了。反正是从昨天晚上儿媳苏纯月,开始临盆生产起。她是每听见儿媳苏纯月大声叫痛一次,她就到列祖列宗面前祷告一次。 香火锣钵里的香,从昨天晚上起就没有断过。一柱香燃烧完了,刘雪姣马上点燃第二柱香。而且平时她是烧九根香的,这一夜她都是一烧就是一把。 希望她的虔诚能换来老天的悲悯,列祖列宗的庇荫,尽快让儿媳苏纯月给她生下个大胖小子。 婆婆刘雪姣怎么也想不通,按理讲儿媳苏纯月已经是生第三胎了,不应该有这么难生产了的呀? 怎么从昨夜就开始生产了,直到今天早上,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儿媳苏纯月还生产不出第三胎孩子?而且儿媳前两胎都是顺产的呀,就连第一胎也不要这么长的时间嘛! 难道是老天爷要何家断子绝孙,连列祖列宗也保护不了?! 儿子何庆喜和儿媳苏纯月结婚已经七八年了,之前一直不怀孕。后来怀孕了,第一个孩子生下来还没有满月就得风病夭折了。 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养活了,不但肥肥胖胖,而且超过了三岁。本以为这个孩子可以养大成人了的,谁知道孩子突然又得了风病,医治无效也死亡了。 而且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子,这第二个男孩子死了,还未到一个礼拜,这儿媳苏纯月便生产第三胎了。 “哎哟喂,疼死我了!”正是刘雪姣在列祖列宗面前祷告,默默说着保福保佑话的时候,儿媳苏纯月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仿佛穿进刘雪姣的心肺一般,让她瘆得慌。有如生孩子的不是儿媳妇苏纯月,而是她刘雪姣。 女人生孩子可是一脚踩着生门,一脚踏着鬼门关。随时都有危险系数的存在,这儿媳苏纯月生产不下孩子,万一大人小孩都保不住可怎么办?那不是要何家断子绝孙是什么?! 那个年代人们传宗接代思想还非常严重,要生男孩子,多生男孩子,一直是每一个农村家庭梦寐以求的希望。 在农村没有男孩子人家骂是绝户,有一个男孩子人家骂是独苗,随便遇个风吹草动独苗便折断了。 所以得有两个男孩子,甚至是三个以上的男孩子。才会保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还是会让有男孩子多的家庭欺负,孤立排挤刁难你。 更何况何家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个漂来户,不更得有男孩子吗?虽然何家来这个村子也有几代人,但一直都是人丁不旺,好几代单传。 而且男人都在四十岁左右就殁了,像刘雪姣的男人就在三十九岁那年因祸得病,医治无效一命归西的。她的公公也是刘雪姣嫁来第二年殁的。 因为男丁少命又短,所以一直都是受到村上男孩子多人家的排挤和欺负。 “妈,还没生嘛!”看见母亲又一次在香火锣钵前祷告,在厨房烧火煮饭的何庆喜,忍不住走来堂屋上问道。 “用力,用力,见头了,见头了!”刘雪姣正想回答儿子何庆喜的问话,只听得厢房里的接生婆道。 “生了,生了!”接生婆的话一停,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孩子哭声:“唔嗳唔嗳!” 刘雪姣忙着到前厢房来,边推门进房边问:“王叔娘,生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可大个,快要杆秤来秤秤,看看有几斤几两!”听得接生婆王叔娘说要杆秤来秤,已经迈脚进房门的刘雪姣马上退出来去要秤。 在香火背墙边摘下挂着的木杆秤,连同秤砣,还有一个小筐,刘雪姣一起都拿到前厢房来。 又做父亲的何庆喜,自然是趁这时跟着母亲一起进房的了! “怪不着这么难生,都超过八斤了!”把出生的孩子放于竹筐里,接生婆王叔娘掌秤一秤就说道。 那时的人营养还差,能生出七斤大的孩子就不错了。苏纯月竟然一生就生个八斤多的大胖小子,怪不着生了一夜! 又白又大又胖的孙子,眼睛青亮青亮的,刘雪姣是越看越喜欢。不由问儿子何庆喜:“叫你煮的糖蛋汤呢,煮好了?!” “早就煮好了!”何庆喜的话一停,母亲刘雪姣就说:“那还不去端来,给纯月吃,等到哪时咯?” “这就去!”何庆喜去厨房端得糖蛋汤让妻子苏纯月吃,刘雪姣又问儿子道:“叫你煮饭煮菜,都煮好了?” “早煮好了!”听儿子这样说,刘雪姣便对接生婆王叔娘道:“王叔娘,走,到厨房吃饭去!忙一夜辛苦了,好好喝两杯!” “早饭就不吃了,现在最想的是睡一觉!”接生婆王叔娘说,又是伸懒腰,又是打哈欠。 别人辛苦一夜,还凭着高超过硬的接生技术。又保大人小孩平安,不吃一餐饭,给上一个红包。刘雪姣哪里肯? 所以她边说:“吃了饭,回去睡也不迟!”就边拉着接生婆王叔娘去厨房了。 第2章 不准喊爸喊妈 儿子何庆喜,不但煮了鱼和肉,还打了个韭菜鸡蛋汤。拉着接生婆王叔娘到了后院的厨房,刘雪姣就摆上吃饭桌。 把韭菜鸡蛋汤连锅头,端起放风炉桌上。再把热在另一个灶上的腊鱼煮猪肉,还有一个炒青菜铲起一同放在风炉桌上。 再从碗柜拿来碗筷,酒杯和一壸米二酒。这酒是自己家熬制的小锅米酒,刘雪姣边筛酒边说:“王叔娘,来干杯!” “不等庆喜了?”接生婆王叔娘客气地问,刘雪姣说:“不等他,忙了一夜先吃!他一会儿会自己来的!” 听这样说,接生婆王叔娘也不客气了。忙了一夜,她不但累,也又口干又饿了。她端起倒上酒的酒杯,与刘雪姣拿着的酒杯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干。 “王叔娘辛苦你老了,多喝两杯!”母亲刘雪姣和接生婆王叔娘,只喝上三几杯酒。何庆喜就来了。 他不但说客气话,还给接生婆王叔娘,和母亲刘雪姣的空杯子满上酒。再筛上自己的酒,举杯说:“来,叔娘,我们干了!大恩不言谢,感谢的话尽在这酒中了!” “庆喜,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把酒干了,何庆喜又要满上,接生婆王叔娘连忙捂住酒杯口说。 “乱讲,你老平时的酒量,可不止这点的呀?一个村的谁不知道?”何庆喜还要筛酒,而接生婆王叔娘捂着杯口的手一直不松开。 他不得不这么说道,对方让他老婆平安地生下一个大胖儿子,不多喝两杯酒实在难以让他尽尽心意。 看见儿子一个劲劝接生婆喝酒,而接生婆似有怕酒醉。所以母亲刘雪姣就说了:“庆喜,王叔娘不想喝酒,就去帮她舀饭!忙了一夜,一直没吃着东西,就不要勉强了!” 听母亲这样说,何庆喜放下酒壶就去舀饭,恭恭敬敬端来双手递给接生婆王叔娘。 客人不喝酒了,何庆喜和母亲刘雪姣自然也不喝酒了。所以接生婆王叔娘接了饭,何庆喜又去给母亲舀饭,也给自己舀了饭。 一餐饭结束王叔娘要走,刘雪姣赶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给她。 客气一下接生婆王叔娘,还是把红包收口袋里。在刘雪姣的相送下,也就回家去。 送接生婆王叔娘到大门外,看她走回家。刘雪姣这才回身进院子里来,有儿子何庆喜在厨房收拾碗筷,酒壶酒杯,锅头和桌子。 刘雪姣便直接到堂上来,她回自己的房里把两件物品揣进怀里。又才到儿媳苏纯月的房里来。 “妈,你这是干吗?”看着婆婆搂起新生的孩子,得孩子一个耳朵下垂,拿锥子就钻洞。孩子哭得喊喳喳的,苏纯月忙问道。 “给他钻个洞,带耳环呀!”刘雪姣不顾孩子哭和喊,锥子钻了一个耳朵,又换另一个耳朵。 毕竟是自己生的孩子,割肉肉痛,听着孩子喊死喳喳的。苏纯月问:“妈,他可是男孩子呀?钻洞戴耳坠,不就成女孩子了,人家不笑话他吗?!” 妻子苏纯月的话一停,何庆喜走进房里说:“妈,我讲也是,钻了两个耳洞,一戴耳环不就成了女孩子,一成女孩子,人家不笑话孩子他吗?” “笑话什么?你们不懂,别乱讲,听妈的没错!”刘雪姣想说,你们命苦,前面有两个儿子都夭折了。再不拿来当女孩子贱养,又夭折了怎么办? 可是她没有说出口,那样的话有点不吉利。但是又不能不说,所以刘雪姣就以,儿子和儿媳不懂作为搪塞。 跟着刘雪姣告诫儿子何庆喜,和儿媳苏纯月:“记住,以后孩子会说话了,不准喊爸喊妈?” “不准喊爸喊妈,那喊什么?”何喜庆这样问,苏纯月也这样问。 “喊叔,喊娘!”这次不等儿子儿媳问为什么,刘雪姣便接着说道:“你们命苦不知道吗?已经损了两个孩子,这个孩子不得格外注意呀?!” 何庆喜和苏纯月,不以为然说:“妈,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 “呸呸呸,别乱讲话,哪个年代又怎的?小心总是没错的!”刘雪姣边喷儿子和儿媳,边从怀里摸出两个铜耳坠,和一个铜锁。 两个铜耳坠戴在大孙子的耳垂下,铜锁则挂在大孙子的颈上,一直吊到胸前。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哪吒,何庆喜和苏纯月又好笑又好气。 看儿子何庆喜和儿媳苏纯月动嘴要说什么,刘雪姣不说儿媳,却对儿子说:“还在这多嘴,你都酒饱饭足了。还不去杀鸡给纯月吃,等什么?” “妈,杀鸡不忙,还是趁这个时候给孩子取个名?”何庆喜不去杀鸡煮给妻子吃,却提出给儿子取名。 “前一个叫大来,这一个就叫二来!”想了一下,刘雪姣说。 就在刘雪姣给自己的大胖孙子,取名叫何二来的时候。村东头也有一个女人在生孩子,不过这个女人不像苏纯月那样难生,一个晚上才把孩子生下来。 这个女人很容易生,早起感觉肚子痛,躺到床上不一会儿就把孩子给生下来了。这人呐同人不同命,命好的生孩子像拉泡屎,命不好的像过鬼门关。 这家人姓于,男的叫于水德,女的叫莫秀琼。 于家可是村上的大姓,族大人多香火鼎盛。这于水德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妻子莫秀琼又生三胎。 本着“多子多福”的理念,于水德还是希望妻子再给他生第三个儿子,甚至是第四,第五,第六个儿子。有点像韩信点兵“多多益善”贪得无厌。 老婆莫秀琼真的能生,这第三胎莫秀琼又给于家生了个大胖儿子。 “他爸,给孩子取名!”孩子生下裙包放在自己身边,莫秀琼便催男人给三儿子取名了。 “大的叫于老大,二的叫于老二,这个就叫于老三!”于水德想都不想就给第三个儿子起了名。 从前都是男人说了算,所以于家这第三个儿子就叫叫于老三了。 令夫妻俩个想不到的是,这于老三会跑路以后就是一个狠茬子。打架不要命的主,方圆百里一听说于老三的名头,无不怕得要命。 第3章 何二来和于老三 何二来生下来就有八斤多重,以现在的生活水平来讲。产妇能生出这么高斤两的新生儿,也算是刷新世界高斤两新生儿的记录了。 更何况那时候物质还没有如今丰富,能生出八斤多重的新生儿,那是绝无仅有的了。 就像是禾苗一样,还在秧田里的时候,是根壮苗旺的秧苗。那么插到大田里它也会比其他的秧苗容易转青,更能茁壮成长。 这养孩子也是一样的,出生时个大身体好,也就容易养得活更能茁壮成长,正所谓本大利才大嘛! 这样的孩子只要后来营养充足,少生病肯定会走路快,肯定会跑路也快,会讲话也肯定快。 何二来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双全,又还有奶奶呵护。算是恩爱有加,比起那多生孩子的家庭来讲,不知营养和爱多丰富啊! 所以何二来不到一岁便会走路,不到两岁就可以随便满村跑了。 讲话也是一样,何二来一岁多一点便会讲话,两三岁时就能和大人进行简单的交流了。 父母何庆喜和苏纯月,还有奶奶刘雪姣逢人就夸自己家的孩子乖(聪明)。人家听后讲一声神童,他们便笑的都合不拢嘴呢! 还真如奶奶刘雪姣在何二来出生时命令的那样,何二来从来不叫何庆喜做爸爸,也不叫苏纯月做妈妈。而是把爸爸妈妈一个叫做叔叔,一个叫做叔娘。省了一个字,简称叫叔和娘。 同一天生的于老三,就没有何二来那么幸运。他出生时就不够斤两,而且还是个早产儿。 加上家里孩子多,营养呵护不到家。所以于老三两岁多他才会走路,又过半年他才会讲话。 这并不妨碍于老三日后称霸地方,因为妈妈之前为于老三生有两个哥哥,后来妈妈又为他生有两个弟弟。 在农村有八九个子女的家庭不少,可是真正能养活八九个子女的人家并不多。 全能养活八九个子女的家庭,也不一定有五个儿子的。而且五个儿子又特别的顽劣爱惹事,这就可以讲是绝无仅有的了。 于家五个儿子中,尤其以于老三“脱颖而出”,最为顽劣,爱惹事的大王,挑起祸端的魔鬼。 于老三与人闹架打架从不输过,因为他最能死缠烂打,和不择手段,不顾一切而又记仇,不占上风他于老三决不罢手。 打了人以后不负责任不算,又还要人家买东西去他家里,向他赔礼道歉。 不然的话,于老三就纠集他的四个兄弟一齐上阵,路上追得路上打。路上追不到,就追到人家屋里去也要打人家。打了人家不算,还要人家赔礼道歉,达到他的要求则罢。 不赔礼道歉,达不到他的要求,于家五个兄弟一齐上阵,直打到人家心服口服为止。正所谓烂仔怕死仔,死仔又怕不要命难缠的横死仔。 谁不怕死缠烂打耍横不要脸的人,正所谓人不讲理百事可为啊!毕竟这个世界,希望平安的人占大多数嘛! 假如你不心服口服,叫村上人来帮你。于老兄弟不够你们村上的人打,那么于老三不是叫他的一个哥哥回去村上搬人,就是叫他的一个弟弟回去村上搬人。 前面说了于家是地方大姓人,族多人众。只要于老三的哥哥或者弟弟,一回去喊人,族上那些不怕事大的青年后生,就个个摩拳擦掌开到你的村子来。 你屋里屋外都站满了人,狗不咬人样子丑。那阵势就能把你和你村上的人吓倒,哪还有不心服口服的吗? 谁他妈的不怕惹祸,不懂得识时务为俊杰啊?所以到这时不心服口服,也得心服口服。 就怕一不小心再惹恼了于老三,轻则日后再次报复你人,重则当场就打你人。 于是乎你只能乖乖举手投降,不但赔礼道歉,还得赔钱送瘟神似的,把于家兄弟给送走。 这就是农村大姓人,经常欺负小姓人的原因,也是农村人希望生男孩子多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这一点上,何二来就不如于老三。他的家庭本来就是外面漂来的独门独户。加上他的母亲自从生下他以后,像老鼠拉秤砣塞后路似的,就不再给何二来,生有一个弟弟或者一个妹妹。 如此一来,何二来经常被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于老三欺负,那就是在所难免的了。 因为那个时候农村的孩子都是散养的,只要到三几岁能吃能跑路。每天忙着做农活的父母,基本上是不管自己的孩子的。 想管那时的父母他们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因为田地里的活路,加上找钱吃用,已经够父母他们来忙活的了。 再加上那个时候子女多,不像现在独生子女这样宝贝。那时候农村子女多的家庭比比皆是,随便哪个家庭有四五个以上。 实在死一两个也无所谓,生活苦做不得来吃,还想分一两个给别人帮养呢! 这样放养的孩子能不满村满地方跑吗?所以何二来和于老三,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成为冤家是在所难免的了。 个对个何二来并不怕于老三,问题是于老三打不赢何二来。会去喊他的哥哥和弟弟一起来的,五对一,何二来再强壮,再能打也不是于老三的对手嘛! 这天外婆来看何二来,买得不少的糖果以及玩具,给何二来这个外孙。 等外婆一走何二来就拿糖果玩具出来玩,先拿糖果和左邻右舍的小黑和毛妹吃。而后拿玩具和小黑与毛妹玩。 玩具是一辆木头小汽车和木头石子枪。三个人正玩得高兴,于老三便走来,不但要何二来给糖果他吃,还要何二来给两样玩具他玩耍。 何二来不是小气人,本来给糖果于老三吃,给玩具于老三玩也没什么。 偏偏于老三贪得无厌,不但要求何二来再回家拿糖果给他,还要求何二来让他拿玩具回去家里和两个弟弟吃和玩。 这样一来何二来当然不能答应了,他不答应于老三就来抢。看着又细又矮的于老三来抢,何二来一掌便把于老三推倒在地。 “你给我等着,我去喊我哥哥来!”于老三从地上爬起来,泥尘也不拍,说一声便回家去叫他的两个哥哥来。 笫4章上门打斗的于家兄弟 “二来,我们回去你家躲!很快于老三就喊得他的两个哥哥来了的,等他的两个哥哥来了,我们就来不及跑了!” 看见于老三说一声,就跑回家去了。知道他是回去喊他的两个哥哥,连同他的两个弟弟。小黑和毛妹就对何二来说,毕竟于老三的两个哥哥都比他们大,更何况是五对三。 小黑和毛妹之所以不喊去他们家,是因为他们两家都没有围墙,不好躲避。另外他们两个也是都是村上,小姓人家的孩子。小黑姓陈,毛妹姓李。 这个村叫于家村,于姓才是大族大姓人家。其他的都属于小姓,可再怎么小也都没有何二来家小。 因为于家村就他一户姓何的家人。小黑和毛妹再是小姓人,在村上姓陈的和姓李的也都有十几户家人。 看来小黑和毛妹是经常挨于老三兄弟的欺负,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这么惧怕,于老三回去叫他的两个哥哥。 村东头虽然离村西头何家差不多有一里路远,但是两三岁就满村跑的何二来,也知道于家族人众多不好惹的。 而且他还知道于老三上有孩两个哥哥,下有两个弟弟。所以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何二来说:“那就走,回去我家,我们继续玩我们的。我家有围墙,不怕他们来的!” 说罢何二来便拿上木头小汽车,和木头石子枪两样玩具,和还有没吃着的糖果,就走先进自己的家。 等陈小黑和李毛妹进了院子,二来还把院子门给闩上。这样就更不用怕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以及他的两个弟弟找来了。 何二来家里的前院,全部硬化过。那时的农村还没有用水泥硬化屋前的,要硬化屋里和前屋都是用三合土来硬化的。 所谓的三合土,即是石灰,沙子和黄泥的三结合物体。那个时候的农村一般不硬化后院,只硬化前院,家庭条件好的还硬化堂屋和厢房。 之所以硬化前院不硬化后院,是因为打谷子的时候好方便在前院晒谷子,平时晒点其他东西也很方便。同时进出也好走,有人有客来也能显摆显摆,看我家已经硬化屋里了。 何二来和陈小黑与李毛妹,拿着玩具小汽车,石子枪和糖果进院子里,就闩上院门,一边吃糖果,一边在硬化了的地坪上,玩起木头小汽车和木头石子枪来。 “何二来,你给我开门!何二来,有本事的你给老子开门?!”何二来和陈小黑与李毛妹,在地坪上玩不一会儿木头小汽车,与木头石子枪。外面就听见于老三在喊他们开门。 来势汹汹,既爆粗口又称老子。其中还夹杂有于老三的两个哥哥,于老大和于老二的声音。那声音又急又大显得特别的瘆人。 毕竟何二来,陈小黑,李毛妹都是六七岁还未入学堂的孩子。而于老大和于老二都是上学堂的大孩子,怎么也不够上学的于老大和于老二面对面的杠杠嘛。 估计不够别人面对面的杠杠,,一面对面杠杠肯定会吃亏被打。所以何二来和陈小黑与李毛妹只能装着没听见,把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的张狂喊叫当成是放屁。继续玩他们的木头小汽车和木头石子枪。 反正院门是实木杉树厚木板做成的,围墙又高又厚。就是几个大人来了不用刀砍,是弄不烂实木杉树院门的。因此根本不用担心和惧怕,于老三和他的几个兄弟小不点的在外面张狂,而破门而入的。 “开门,开不开门,不开门,我们拿石头砸门了啵?!”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边喊门,边得院门拍的“嘭嘭”响。 还是不听见院子里有回应声。于老三便对他的两个哥哥说:“大哥,二哥,四弟,五弟,用手拍门手会痛,干脆拿石头砸门,我就不信了他们不开门?!” 于老三的话一停,便听一阵紧似一阵,石头砸在院门响起的“咚咚锵锵”之声音。不用问他们五兄弟齐上阵,拿着石头都砸着门,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砸门声音。 “大哥,二哥,四弟,五弟,拿石头往院子里砸,看他开不开门。我就不信了,他们还不开门?”砸门不行,于老三就怂恿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往院子里扔石头。 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不愧大将风范”,侵略者一样肆无忌惮。 “快,我们往里边点躲,不然的话,石头就砸对我们了!”听见于老三怂恿命令,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往院子里扔石头。陈小黑和李毛妹就对何二来说道。 陈小黑和李毛妹话一停,就有石头飞进院子里来了。虽然那都是酒杯大的石头,但打对人还是会头破头血流的。 好在于老三和他们两个哥哥,以及两个弟弟都不是成年人,扔得不远,只扔进院子里一点便落下了。 但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而不往非礼也。何二来正想寻石头往外扔以示警告。却听外面有大人的喊声:“喂,你们几个还往我院子里砸石头,我就打死你们咯!” 听出是父亲何庆喜的声音,知道是父亲和母亲,还有奶奶田地干活回来。何二来一下放心了。 “二来,开门,叔和娘还有奶奶回来了!”只一会便听见父亲在外面叫开门了,何二来还问上一句:“于老三他们走了吗?” “走咯了,叔吼一声他们兄弟就都跑了!”何二来一开门,父母,还有奶奶一进院便问:“二来,你们怎么惹着何家几兄弟了?” 何二来和陈小黑与李毛妹,把于老三来问糖吃和问要玩具一讲。娘便说了:“问要糖吃,问要玩具就给他嘛!” “娘,他(于老三)要多多的糖回家去给他弟弟吃,玩具也要拿回去家里玩呢!”何二来辩解道,陈小黑和李毛妹跟着说:“是呀,于老三太霸王了。我们不给,他就回去叫他的哥哥弟弟来砸门,还往院子里扔石头,打我们!” “这不了得,我来找他们的爸爸妈妈去!”听了何二来,陈小黑和李毛妹的讲述,父亲何庆喜说。 第5章 于老三的父母 父亲何庆喜说完就出门去于家,他实在不允许,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与弟弟,这么恃强凌弱欺负自己的儿子何二来。 虽然自己是独门独户的小姓人,但小姓人也是有尊严的。这种看似小孩子玩家家的上门打斗,实则和大人上门打斗一样的。有了初一,也就会有十五。 如果不予以阻止,长此以往,自己的孩子就会受到于家孩子肆无忌惮的欺负。不但给自己的孩子留下阴影,还会影响自己孩子的成长。 所以何庆喜想都不想,就来找于老三的父母,于水德和莫秀琼,要他们教育好于老三和他的哥哥弟弟,往后不要霸道地欺负自己的儿子何二来。 前面说了何家离村东头的于家有一里路远。因为走得急何庆喜很快就到了于家。 正是下午入夜做饭时分,家家户户的厨房上空是炊烟袅袅。于家也不例外,厨房上也是炊烟缭绕,直飘上空。 不过于家没有专门的厨房,而是拿他们家的香火背来做厨房。另外于家也没有围墙和院子,就有两间大瓦房。也就是现在人说的三室一厅。 一看就知道于家不是富裕人家,生活过得扯达扯偏的。堂上零乱不堪,板凳东倒西歪,这放有柴刀,那放有木墩,灰尘满地,不用问就是五个孩子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以及两个弟弟的杰作了。 看堂上没人,香火背有炊烟,知道有人在香火背厨房煮吃做饭。何庆喜压压自己有点激愤的心跳,他并没有喊,而是直接进堂上走中门进去香火背。 “莫嫂,你在家,水得哥呢,还没有回家呀?”进到香火背,看到于老三的父亲于水德不在家,只有于老三的母亲莫秀琼在做饭煮菜。也没见于老三兄弟,何庆喜便问道。 “问他干吗,你有什么事就讲?”真的是有其子女就有其父母,莫秀琼不但不讲男人去哪了,还有点不耐烦地反问道。 听于老三母亲莫秀琼这样说,何庆喜不由皱皱眉头。但还是说道:“噢,是这样的,下午我们都不在家了。你们家的五个儿子,拿石头砸我家的院门,又往院扔石头。门砸毛了不说,还差点打对我家二来和邻居的小黑和毛妹了!” “他们干嘛要砸你家的门,不会是你的儿子惹着我们家的孩子了?”莫秀琼头也不抬,背对着何庆喜反问。一边说还一边只顾洗她的菜。 “谁惹着你们家的孩子了?是你们家的孩子惹了我们家的二来了好不好?”一听莫秀琼这样说话,有护自己几个儿子短的嫌疑。 何庆喜就来气,他压了压往上涌的火气。说:“外婆上午来我们家,给二来带来了糖果和几样玩具。我们家二来,和邻居小黑以及毛妹,正在吃糖和玩玩具。” “你们家的老三就来了,不但要吃糖,还要拿走玩具。我们家二来不给,你们家的老三就回来叫,你们家的老大,老二,老四和老五去打我们家……!” “这点小事也值得你一个大男人到家里讲吗?叫你的孩子给东西老三不就行了?”莫秀琼不仅打断何庆喜的话,还说得特别的轻松。 好像别人家的东西就是她家的东西一般,理应满足她的儿子。真是家族大儿子多,牛逼烘烘霸气得咄咄逼人。 “叫我家的孩子给老三东西,什么意思?”何庆喜都被气糊涂了,但还是反问道。他不会用“逻辑”两个字,就用“意思”两个字代替。 “什么意思,都这么大一个人了,难道还要别人教你吗?”莫秀琼脱口便说,她的话更把何庆喜弄糊涂了。 不过莫秀琼话里话外的意思,何庆喜也是很快思想明白了:那意思是你们家是独门独户的小姓人,让让大姓人,自己不知道吗? “我枉长几十年,真的不知道,那嫂子请你教教我?!”真是岂有此理,莫秀琼还真的不把小姓人当人看了,何庆喜不由反唇相讥问道。 “什么货色,我教你,你给学费吗?坐在屎上不晓得得死臭,真是小姓人!”莫秀琼越说越不像样,她的话直接都能把人给活活气死。 何庆喜想讲,小姓人怎么了?小姓人难道就不是人了吗?小姓人就要任肆虐,没有尊严得任人宰割,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吗?! 可是何庆喜没有这样说着,一来好男不和女斗。自己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小女人,不管是斗嘴还是斗架,在农村那都是要让人笑话的。 二来自己是个有修武的人,别说是小女人了,就是大男人话到这种程度,也得忍着点到为止。 可是对方的孩子仗着人多,欺负到自己的孩子了,又不能不说。 要是自己的孩子何二来,今天不晓得躲进院子里又闩上门。自己又晚一点才回来,后果不是不堪设想吗?指不定伤了孩子又伤了院门和院子呢! 这种上门打斗的事,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呀?又不能不说,所以何庆喜说:“我不和你讲,我找水德大哥讲去!” “找我讲什么?”何庆喜才转身出香火背,要走中门出,就有一个男子走进堂上问了。 一看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于水德,何庆喜就把自己来的目给讲出来了。 听何庆喜的述说,于水德和他的妻子一样。开口就能让人跳起来,他说:“何庆喜,都什么年龄了。为了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到我家兴师问罪吗?” 注意于水德不用到我家“讲”,而是用“兴师问罪”。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就让何庆喜没有了理智。 感情用事那根弦噌噌往上弹,何庆喜控制不住自己说:“于水德,都什么年龄了。你就不怕把事情搞大,没法收拾了吗?” 何庆喜想说你就不怕我气愤,忍无可忍打你们的儿子吗? 可是何庆喜不想说的话,于水德代替他说了:“我知道,你有武功,很能打。你打我试试看看,打呀,打呀?” 于水德不但说,还把头伸到何庆喜的拳头边。 何庆喜终于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弦,说一声:“不可理喻!”便走出于家了。 第6章 不能教二来武功 “孩子他叔,你到于家,于水德和莫秀琼他们夫妻怎么说的?!”看见男人何庆喜从外面回来走进厨房,正在炒菜的妻子苏纯月问道。 喂了猪鸡来的母亲刘雪姣,则拿眼睛望着儿子何庆喜,审视的那种。 帮烧火的儿子何二来,也拿眼睛望着父亲何庆喜,希冀的那种。 “有什么好讲的,牛吃禾死道理。砸我们的院门和院子,又威逼我们家二来本身就不对。以小习惯到大那还了得,他们答应教好好,教育自己的几个孩子了呗!” 何庆喜本来在回来的路上还想着,回到家了一旦母亲,妻子和儿子问道,他就竹筒倒豆子般把去于家的经过,讲给母亲,妻子和儿子他们听的。 目的是引起全家人的注意,今后不要惹了于家人。尤其是儿子何二来,得特别注意,最好是见到于老三那个货就远远躲开。 可是一回到家里听妻子苏纯月这样问,何庆喜又觉得不能把实话讲给母亲妻子和儿子听了,所以第一次扯谎道。 当然了这是一种善意的谎言,目的就是不想让母亲刘雪姣,妻子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太过担惊受怕。同时也显示出他何庆喜男人气慨,就没有不买他账的人! 作为男人就是这个家庭的主心骨和顶梁柱,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到母亲妻子和儿子的情绪。 “不对,既然于家都答应好好教育他们自己的孩子了,还愁眉苦脸的干吗?”知夫莫若妇,装的就是装的,看男人眉宇间若隐若现的不畅,苏纯月追问道。 问过苏纯月就后悔了,因为男人何庆喜马上就说了:“没有呀,人家什么时候愁眉苦脸的了?!” 何庆喜不但说,还眨眨眼睛。苏纯月这下明白了,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 婆婆刘雪姣先说了:“他们答应教育自己的几个儿子就好,于家那几个孩子实在是太调皮了。尤其是那个老三,不好好教育哪行?好了不讲这事了,饭菜煮好了,先吃饭!” 外面虽然还亮,可是屋里却黑得有点看不清了。听奶奶叫吃饭,妈妈也煮好菜了。二来说:“奶奶,我来拉开电灯!” 何二来拉亮电灯,父亲何庆喜去拿酒来,母亲苏纯月铲菜,奶奶刘雪姣去拿桌子来摆。何二来再去拿碗筷和酒杯,一家四口就着昏黄的电灯光,坐在一起吃饭了。 何家因为孩子少,大人勤快也有计划。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煮有肉,也煮有鱼,又炒有青菜。菜一上桌便满厨房的香气,顿时让人馋涎欲滴。 父亲和奶奶喝酒,母亲和二来不喝酒只吃饭。喝酒时间长,吃饭时间短,因此一会儿二来和母亲就吃饱饭了。 家里养有两头猪,母亲吃饱饭就忙着砍猪菜,装锅里好明早起来煮。正是耘二苗田的时候,得去把田及时耘了。 二来没什么事,洗脸洗脚睡觉又还早,所以趁这当儿,他又去找小伙伴小黑毛妹他们玩耍。 “二来,明天要上学了,别去耍那么夜啵?!”看见儿子趁机溜出去了,正在砍猪菜的苏纯月交待儿子道。 “娘,知道的,我就去隔小黑毛妹那耍,等一下就回来!”何二来说一声,就溜出门去。 “孩子他叔,于家两老讲混账话了?”看着儿子走了,苏纯月就问还在与婆婆对饮,抿酒的男人何庆喜道。 两老是地方上对别人夫妻的简称,带有贬意。 妻子苏纯月停下刀不砍猪菜等着回答,母亲刘雪姣酒杯都拿到嘴巴边了,也停止喝酒看着望。 何庆喜不得不叹一声气,把去于水德家,于水德和莫秀琼讲过的话都讲了出来。 “是这样可怎么办?明天儿子就去报名上学了,那个于老三也上学了。他上面有两个哥哥也在学校,天天在一起,还不得欺负死我们二来了呀?” 果然一听丈夫何庆喜说,于老三的父母于水德和莫秀琼,纵容他们的儿子恃强凌弱。苏纯月慌的秒变似黄猄麂一般没胆了,连忙又说又问。 “欺负什么,他们敢吗?明天我就教儿子学习武功。有了武功,别说一个于老三了,十个于老三都不用怕他的!” 莫秀琼纵容儿子说混账话,于水德再又纵容儿子说混账话。何庆喜就有把祖传武功,传给儿子何二来的想法了。 何庆喜的话一停,母亲刘雪姣便说了:“你不能教二来武功,到他这一代不能再学功夫了!” “妈,为什么?不教二来武功,他将来受别人的欺负,不是只有挨打的份了吗?!”母亲刘雪姣说不能教儿子何二来武功,何庆喜急忙问道。 “为什么,你爸是怎么死的,爷爷,太太爷爷为什么都活不满寿。你又是怎么进的牢房忘记了?” 原何家祖传了南拳武功,因为自持有过硬的武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强出头,不是被人诬告聚众闹事关进了牢房,郁郁而死,就是被人用慢性毒药给毒死。 像何庆喜的爷爷就是因为同情弱小,拔刀相助得罪了地方恶霸。人家联合诬告爷爷造反关进了牢房,最后生病了才放出来,不到一个月便死了。 何庆喜的爸爸也是因为侠义之心顿起,扶危助弱,得罪地方势力,给人请吃饭在酒里下毒,不到四十岁毒发医治无效死亡的。 就连何庆来也是因为年少抱不平,打了地方势力。全靠情节不是太严重,又是未成年人,关了半年又赔了不少钱这才得以释放回家的。 听母亲这么一问,何庆喜做声不得了!是呀,之前在于水德家。于水德和他妻子莫秀琼说混账话,要是自己忍不住,打了他们,这时还能回家好好在这喝酒吗? “妈,不教二来一点防身之术。万一有人群攻,那二来怎么在学校读书?”见男人不开口,苏纯月急了问。 “去学校是读书的,又不是去打架的!有人群攻,他不应得讲老师听嘛?”儿子都懂了不做声了,儿媳还在啰嗦。趁着酒劲刘雪姣不由喷道。 苏纯月还要说话,却有一个童声问:“你们还没吃饱,猪菜也还没砍完嘛?” 第7章 不给我动手了啵 “马上就吃饱饭!” “马上就吃饱饭了!” “马上就砍完猪菜!” 听出童声是儿子(孙子)何二来的,何二来还边说边跑进了厨房。父亲何庆来笑哈哈说,奶奶刘雪姣和母亲苏纯月则是笑眯眯地说道。 瞧,这一家子多一团和气,爱子爱孙之心简直是无以言表! 说完马上吃饱饭了,马上砍得猪菜了。苏纯月和何庆喜,包括刘雪姣都不敢再交谈何二来学习武功的事了。 当然是怕幼小的何二来,听说父亲何庆喜传承了家里的绝门武术功夫。蚂蝗听不得水响,就一定会央求父亲何庆喜教他学习武术功夫的。 是个孩子都想有一身过硬的功夫,将来做个扶危济困,锄强助弱的大英雄啊!尤其是少年时期的男孩子,这种心理更是显得尤为突出和强烈。 不教吗,怕抵不住孩子何二来的一而再,再而三哀求。教,又怕孩子何二来自恃武功高强,日后在外面惹事生非,这不影响孩子的学习和成长吗? 所以父亲何庆喜,母亲苏纯月,奶奶刘雪姣只能臻口不谈之前的话题了。 父亲何庆喜,母亲苏纯月,奶奶刘雪姣不讲,并不等于何二来不问呀! 因为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最后说的话,何二来是隐隐约约听见了的。 所以他问:“娘,奶奶,刚刚你们说谁被欺负了,不可以找老师吗?” “没有讲谁,别啰嗦了!快去洗澡!洗了澡好睡一觉,明天就去报名上学了,可不能耽搁呢!”何二来的问话一停,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便恶他道。 “人家刚刚去河里洗澡咯了,不用洗澡了!说,刚刚你们讲谁被欺负了,不可以去讲老师听的?!”何二来边嘟囔边问道,还来撒娇摇摇母亲的肩,又去摇摇奶奶的肩。 母亲苏纯月不为所动,奶奶刘雪姣也不为所动。 特别是母亲苏纯月不为所动不算,还厉声问道:“不是说,去找隔壁小黑耍的吗?怎么去河里洗澡了?!” “小黑他们个个都去河里洗澡,还拉着人家去,人家敢不去吗?”何二来这样说,一副理直壮的样子。 母亲苏纯月又怕又急还恨道:“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老话讲:池塘行走娘顾虑,高处玩耍父操心。水火无情,白天孩子去河里洗澡,作为父母的还担心呢,更别说是晚上天黑! 苏纯月这样担心的厉声问儿子何二来,这就怪不得她了!她就这么一个独苗根呐,一生的希望都在儿子何二来的身上了呀! 只听何二来说:“娘,没有万一,人家已经学会游水了,水推不死的!” “这么说,你是经常背着我们去河里洗澡的了?”母亲苏纯月大惊失色问,何二来早有对策说:“娘,以后天天要过河,不会游水行吗?” “会游水也不能,天黑了还去河里洗澡呀!”被儿子怼哑了,一会儿苏纯月不由得拔高声音道:“以后不准晚上去洗澡,要去也得由你叔带你去!听见不成?!” “二来,洗澡了就回你房里睡觉!”看见儿子何二来还要张嘴说什么,担心儿子何二来会与妻子苏纯月吵嘴。何庆喜催儿子快点回房去睡觉,儿子何二来不去,他还拉上儿子回房去睡觉。 顺便说一句,不让何二来传承家庭武学,实际上是一大错误。后来不但何庆喜和苏纯月后悔了,就连奶奶刘雪姣也后悔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很多学生家长都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学校报名读书。吃罢早饭了何庆喜自然也是带着自己的儿子,何二来去村小报名读书。 学校设在村东头,离家有一里多路远。怕儿子乱跑,何庆喜是牵着儿子何二来去学校报名注册的。 学校有围墙,还在大门外就见家长和孩子进进出出的了。走进大门里,只见操场上很多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 有的在玩家里带来的自制玩具,有的在做游戏互相追逐。更多的人是由父母或者爷爷奶奶,带去办公室报名注册。 一个暑假空寂的学校,由于有几百学生的到来,一时间是人声鼎沸,空前热闹起来! 何二来由父亲带进办公室,就见小黑和毛妹由他们的爸爸带着,在办公室等着老师给报名注册。 小黑和毛妹,与二来一样都是今年一年级的新生。他们报名了以后,就到二来报名注册。 老师是一个年轻的男老师,动作很快,只一会儿何二来也报完名了。 报完名何二来随父亲走出办公室,小黑和毛妹还在等着他一起玩耍呢! 何二来与父亲何庆喜走出办公室,正好遇上于老三由他的爸爸于水德,牵着来报名注册。 后面还有于老三的两个哥哥,于老大和于老二。于老大是五年级,于老二是三年级。于老三和何二来一样,也是今年才入学的新生。 道不同不与为谋,一样的道理,思想不同,地位不同,圈子不同也是不与为友的。 因为昨天不愉快的事,何二来和父亲何庆喜不做声。于老三和他的爸爸于水德,以及两个哥哥也不做声。 就这样迎面碰上,面对面互不吱声,望一眼也就擦肩而过了。 “叔,你回去了!”从办公室出来到操场上,何二来便对父亲何庆喜说了。 “好,叔回去了!别和同学吵架闹架,有人欺负你,讲老师听啵?!”何二来应一声知道了,父亲何庆喜便回家去耘田了。 “二来,拿得玩具来了没有?”何二来一到面前,小黑和毛妹就问了。 “只拿得石子枪来,小汽车太大了没地方捡,没办法拿来!”何二来边说边从背后的裤头上,拿出舅舅做的木头石子枪来让小黑和毛妹看。 于是何二来就与小黑,和毛妹三个人在一株桂花树下轮换打起石子枪来。 “给枪我,给不给,不给我动手了啵?!”二来与小黑和毛妹才在桂花下模仿,从电影上学来的拿枪样子。瞄准桂花树干打起石子枪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很霸道的声音说了。 第8章 你会不会扯谎 “不给,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给你?敢动手来抢我的石子枪,我就去讲老师听!”回头见霸道的声音出自于老三,何二来迎怼说。 于老三昨天都叫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来砸院门和院子,他都不惧怕于老三。 今天学校里有这么多同学,还有很多老师。二来可更不会不怕于老三,尽管知道于老三有两个哥哥在学校读书。但是他也不担心和惧怕,于老三敢明目张胆地叫两个哥哥来抢他的石子枪。 “不给是,你给我在这里等着!”丢下这句话,于老三就去找他的两个哥哥了。 很快于老三就叫得他的两个哥哥来了。于老大和于老二来到二来的面前,便蛮横地指着二来说:“把你手里的石子枪,给我们家老三玩?” “不给,凭什么给他,你们不会自己削吗?”二来生来就是个犟种,面对比自己高,比自己块的于老大和于老二,二来一点也不胆怯。 他才不怕和于老三一样,蛮横霸道不讲理的于老大和于老二呢!想起昨天于家兄弟砸他的院门,又向院子扔石头,二来就来气。怎可能不把舅舅削给他的石子枪交出来呢? 学校虽然没有像家里那样闩上门可以躲,但这里有众多学生,又还有众多的老师。 二来量于老大和于老二不敢打他,所以他就不怎么惧怕于老大和于老二了。 “不给是?那就怪不得我们了!等我们抓到你,你就死定了,信不信?!”于老大和于老二威胁说,说完便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扑向何二来。 “来呀!”二来早有准备,看见于老大和于老二扑向自己,要抢他的石子枪,二来就跑。 因为后面背靠教室,不能向后面跑。向后跑肯定很容易被比自己大的于老大和于老二抓住。 所以二来不向后面跑,而是向前跑了。他虚幌一下,假装向后跑。然后再转回头像泥鳅一样,从于老大和于老二的中间钻了出去。 从于老大和于老二的腋下钻出去了,二来就向前面跑。于老大和于老二转身得二来就追。 于是三个人便像是做游戏一样,二来在前面跑,于老大和于老二在后面追,绕着操场跑起圈圈来。 看见二来在前面跑,于老大和于老二在后面追,玩的还是真格的。之前还在操场上各自为战,玩自制玩具和做游戏的,大小学生都停下来看了。 场面太搞笑,太刺激,就有人打呜喂,就有人鼓掌,还有人是大笑。偌大一块操场上,一时之间乱成一锅粥,耍马戏都没有这么热闹和好看! 还是女孩子细心,知道这样下去,就算二来再能跑,再滑似泥鳅。毕竟于老大和于老二,都是高年级的学生。 二来是刚刚入学的新生,怎么跑得过比他大好几岁的,两个于家兄弟。肯定会被于老大和于老二追上的,缴了二来的石子枪不算,还有可能打二来一顿。 所以毛妹便对只顾看追打热闹的小黑说:“别看了,我们去喊老师。不然二来的石子枪,就被于老大和于老二缴下,以后就没得石子枪来玩了!” “行,我们这就去叫老师!”小黑回过神很爽快说,说了便跟在毛妹的后面向办公室跑去。 给他们报名注册的那个老师姓莫,是隔壁村的,去年才从师专学校毕业回来村小做老师的。 “莫老师,于老大和于老二,在抢二来的玩具石子枪!快要打起来了!”进到办公室,见到给他们注册的莫老师。毛妹和小黑顾不上喘气就说了。 “在哪里?”新的老师就是新的老师,负责任心强,工作认真一丝不苟。听毛妹和小黑两个小学生说,有学生抢玩具快要打起来了,莫老师连忙问道。 “在操场上,看在哪?”毛妹和小黑抬手向窗外一指,办公室出去十多米,下几级台阶便是操场。 莫老师扭头向窗外看,果然看见操场边站满了学生。像牧牛坪上看牛打架一样,又是打呜喂声又是大笑声。轰轰响,震耳欲聋。 看了一眼,莫老师也不说话了,站起来就向外跑。毛妹和小黑自然是跟在后面的了。 莫老师是隔壁村的,去年就来村小教书了。算来还是于老大和于老二的一个房属堂舅,自然是认识于家兄弟几个的了。 “于老大,于老二,你们给我站住?!”还有一步距离于老大,和于老二就抓住二来了。 听见有老师喊,回头看还是堂舅,他们兄弟不得不停了下来。是学生都怕老师,更何况还是他们的堂舅。 “…,莫老师,是他抢我的石子枪!我两个哥哥才追他的,你可得帮我!”看见莫老师来了,又见两个哥哥停止不追二来。 眼看到手的石子枪就这么没了,人小鬼大的于老三一激灵,忙过来恶人先告状说。他本来想喊舅的,觉得不好,遂改成喊老师。 “不对,是我的石子枪。我舅舅削的,我外婆昨天拿来的,不信问小黑和毛妹!”于老三反口咬说是他的石子枪,二来顾不得气喘吁吁,连忙分辩说。 “不对,是我的石子枪,我舅舅削的!昨天外婆送来的,不信问老大和老二?”于老三嘴快,不等小黑和毛妹吱声,他先说了。 一半是自编,一半是鹦鹉学舌。于老三扯谎都不用脸红,二来是又气又恼又心急。 他忙着说:“他扯蛋,昨天就想谋我的石子枪,和小汽车了。还拿石头砸我家的院门和院子,不信问毛妹和小黑!” “你才扯蛋,昨天拿石头砸我家的院门和院子。不信问……”于老三人小是小,扯谎起来都不用打草稿。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既是堂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便打断了:“于老三,你会不会扯谎?你家有院门,有院子吗?” 很多同村学生都笑了,于老三这才缩头乌龟不说话。 莫老师不愧是科班教师,知道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二次。所以为了不留有第二次,他对于老三问:“下次还扯不扯谎?” “不说是?那我这就去家里讲你爸你妈听!”于老三装王八,莫老师说。说完他还真的向外走。 第9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舅舅,别去讲我爸我妈听,下次人家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看着既是老师,又是舅舅的莫老师,真的往学校外面走。 知道是去叫自己的父母,于老三怕了,父母一来还不得把他打个半死吗?所以于老三不但连忙说老师别去叫他的父母,还上来扯莫老师的衣角,求莫老师别走。 别人去家里告状,于老三的爸爸妈妈不一定理会。可是既是老师又是舅舅的,莫老师一去家里告状,于老三的老爸老妈来了还不得暴打他一顿呀? 一个小时前,爸爸于水德还对既是舅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说呢!要是他儿子于老三敢调皮捣蛋,不听老师的话,在学校惹事生非。莫老师就可以任意打骂于老三这个外甥,似这样于老三还有不怕的吗?! “老师不去叫爸爸妈妈也可以,你得过来给二来同学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扯谎,不再抢二来同学的东西!”莫老师说,不愧是科班出身的老师,做事就是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 而且是滴水不漏,把事情处理在萌芽状态。因为这种事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和第三次,甚至是n次。所以莫老师想把后患一把给堵死!不让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道错是?那松手,老师这就去喊你爸你妈来!刚刚你爸还叫随便打你呢,不会就记不得了?” 莫老师又一次说,还提爸爸于水德叫他任意打骂于老三的事。于老三尽管很顽劣,但听到莫老师提及他爸交待任意打骂他的话。 于老三不得不对二来说了:“二来,对不起,我错了,保证以后不扯谎,不抢你的东西了!” “于老大,于老二你们也给我过来!”既是老师又是舅舅的莫老师,看见于老三向二来认错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点起于老大和于老二的名来,叫他们两个也来向二来认个错,保证不会有第二次,以大欺小抢同学的东西! 听到既是老师又是舅舅的莫老师,点了自己的名,于老大和于老二不敢不过来。 “你们两个也得向二来认个错!保证以后不再强蛮,以大欺小抢二来同学的东西!”等于老大和于老二到面前了,莫老师吩咐说。 莫老师之前说过的话,吼弟弟于老三要他向二来认错。于老大和于老二他们也都是听见了的,弟弟于老三向二来认错他们也是看见了的。 所以莫老师一开口,脸冷得如同寒冰。于老大和于老二便向二来认错,保证不再以大欺小抢二来的东西。 “何二来,你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往后不可以拿玩具来学校玩了,更何况那是打石子的枪,万一打伤人怎么办?学校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耍危险玩具的地方。农村孩子想要今后生活过得好,一定要认真读书学习。不吃苦中苦,哪来的甜中甜?听见不成?” 何二来说听见了,莫老师嫌他声音小。说:“大声点,老师不听见?” 何二来大声说:“老师,听见了,往后保证不再带玩具来学校了,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同学们听见不成?何二来同学说,往后不会再带玩具来学校玩了。老师奉劝同学们,一定要向何二来同学学习,往后都不准带危险玩具到学校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个好学生。好不好?做不做得到?!” 莫老师站到高处很有鼓动性地问,同学们回答得有点小声,又不整齐。他说:“大声点,整齐点,老师听不见?” “好,做得到!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做个好学生!”在操场的同学,不管是高年级的,还是低年级的,都既大声,又整齐地说道。 听了同学们大声而整齐的回答,莫老师接着说:“同学们能这样说,老师很满意。只有好好读书,认真学习,才能改变我们们的命运,耍玩具是改变不了我们命运的!” 莫老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大家一眼说:“既然都下保证了,说到就要做到,那老师就看同学们的表现了。” 觉得不够莫老师还不忘补上一句道:“同学们不可以耍小心眼,水过鸭背的啵?明天同学们来上学时,老师是要站在校门口检查的,谁再带危险玩具来是没收的啵!” 有大胆的同学就问了:“不让带玩具来学校,那课间休息时间,和来得早没到上课时间做什么?” “钻牛角尖是,老师是叫同学们别带危险玩具来学校。比喻,弹弓,石子枪,火柴枪。来得早学校不是有乒乓球,篮球和毽子吗?可以打乒乓球,篮球和踢毽子什么嘛!” 莫老师说到做到,第二天上学时,他还真的等在学校门口。 有的同学不是知健忘了,还是在考莫老师。仍是带了玩具来,像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就带有弹弓,火柴枪一类的玩具来。 莫老师是见一个收一个的,一点也不留情。这样一来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确实老实了,再也不敢来找二来的麻烦。 当然了二来听莫老师的话,再也不敢拿玩具来学校玩了,他不但不带玩具来学校玩,就是回家也不再玩玩具了。 而是把心思都放在认真读书学习上,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积极回答老师的提问,作业更是认真完成。 二来不仅在学校好好学习,回到家里他也不敢怠慢。都不用父母和奶奶督促,每天晚上都要温习老师今天讲过的课,同时还看一遍老师明天要讲的课。 功夫不负有心人,二来由于上课认真听老师讲课,放学回去还温习功课。 语文作业常常是满分,数学作业也是常常满分。段考期考,那更不用说了,语文考试是考满分,数学考试也是考满分。 莫老师不但让二来做班干,还常常把他的作业,考试卷,拿来班上当典范宣读。最后还贴在后墙的学习栏里让同学们看。 二来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个个学期得“优秀班干部奖”,还个个学期得“三好学生奖”。 可是因为家里突然出现变故,二来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也成问题了! 第10章 以一敌六的父亲 晃眼间二来就上小学六年级了,秋季入学时就要去镇上读初中。 春耕生产在即,父亲何庆喜要到镇上赶圩购买谷种。因为是礼拜天,二来又有好久不去镇上赶圩了。 所以二来就要求跟父亲去镇上赶圩,父亲何庆喜原本不是想带二来一起去的。因为父亲除了买谷,还要买其他的春耕生产物资,带着二来去有点不方便。 经不住二来一求二求,母亲苏纯月,奶奶刘雪姣又帮说一个话。父亲何庆喜这才答应,吃罢早饭带着二来一起去镇上赶圩。 父子俩是坐单车去的,自然是父亲何庆喜在前面踩单车,儿子何二来坐在后架上的了。 村上到镇上有一二十里路远,不愧是个千年古镇。等二来和父亲到镇上时,街道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拥挤不堪了。 在圩口下了单车,父亲何庆喜推单车去捡,就带着二来先去农资门市排队买谷种。 二来跟着父亲去买谷种的农资门市部,看着农资门市外排着老长的队伍等着买谷种。 他便对父亲何庆喜说:“叔,你在这里排队买谷种,我想去圩上耍耍看看?” “去,莫乱跑,记得等一下就来这里找叔的啵?!”父亲何庆喜令道,二来应一声记得就进圩上去。 二来走进圩市里,千年古镇就是千年古镇。两边不但商店林立,中间的两排圩场里,各种买卖也是琳琅满目。足足有近一里长,一眼都难望到头。 二来像刘佬佬进大观园一样东钻西看,有很多东西他都想买,可是他一摸口袋就有出门时母亲给的几块钱。 这几块钱只够买一些小吃食,想买点别的东西根本不够。所以二来到粑粑摊行,只买了两个油炸粑,边吃边走,走马观花似的看人家买看人卖了。 二来从这头,走到那头,折转两排圩厂中间的巷道,走到尽头。再折转最里边排圩厂,与一边商店的,中间巷道走到圩的尽头。 又进圩厂的里面,来来回回走了个遍。这才记起在农资门市排队买谷种的父亲,应该买得谷种了的。二来便走出圩市,打算去农资门市会父亲。 “抓小偷啊,抓小偷啊!小偷扒了我的钱!”二来还没到圩市的出口,便看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奶奶,喊前面的人帮她抓小偷了。 这个老奶奶边喊边向前追去,她的前面跑着一个头发老长,穿得很时髦的年轻仔。 不用问那个头发老长,穿着时尚的年轻仔,就是扒老奶奶钱的三只手了。 赶圩的人们不但没有人帮老奶奶抓小偷,还一个个让两边去,任由小偷跑快一点。 老奶奶都有点绝望了,这时从斜刺里冲出一个三十几四十岁的中年男人,老鹰抓小鸡似的扑向小偷。 那个小偷看见中年男人扑来,立刻掏出弹簧跳刀,对着扑向他的中年男人就刺。 中年男人闪身让过刺来的弹簧跳刀,灵猿转身就夺了小偷的弹簧跳刀,把他摔倒地上。 把小偷摔倒地上,中年男人就问小偷,要偷老奶奶的钱了。没想到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又冲来四五个穿着时尚,头发老长的小青年。 四五个小青年各持弹簧跳刀,扑向中年男人。不用问就是那个偷老奶奶钱,小偷的同伙。 腹背左右受敌,中年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一边擒拿着那个小偷,一边迎战前后左右小偷的同伙。 几个小偷的同伙,看来都是惯偷,还都会点三脚猫功夫。有一个同伙,趁中年男人迎战前面,两边的小偷时。 他拿弹簧跳刀直刺中年男人的背后,中年男人像是有后眼一般,就势一腿后踢,便把那个拿弹簧跳刀,刺向自己的小偷踢翻在地。 围观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叫道:“漂亮,踢得好!” 这时中年男人正好一个华丽转身站直身体,看一眼,二来不由脱口而出:“那不是自己的父亲何庆喜吗?” 对,擒拿小偷的正是二的父亲何庆喜。他买得谷种不见二来找来,就进圩来寻二来了。没想到一进圩就遇上,老奶奶喊抓小偷。看着老奶奶像自己母亲一般年龄,得钱不易,他想都不想便上前帮抓小偷了。 父亲何庆喜这么的英雄,让二来感到特别的惊奇。父亲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身手?以一敌六,还能得心应手,稳操胜券,轻轻松松的了? 父亲何庆喜的形象一下在二来的面前英雄而高大起来,他想回家了一定要跟父亲学习功夫,将来做一个父亲那样的人。 勇与歹徒搏斗,做个锄强助弱的英雄。二来边想边往父亲那里钻去,他时儿扒开挡在面前的大人,一时儿挤走大人们的腋下穿过。 就在二来快挤进打斗的内圈里时,突然听到内圈里有人喊:“看,那个被后踢的小偷死了!” 这个喊话人的话一停,又有人说了:“死不是死的,谁叫他偷了人家的钱还行凶的?!” “看,警察来了?!”这时有人喊,果不然看见对面的圩口来了几个警察。 看见警察来了,人们纷纷让两边,和往退后。 二来便得以挤进打斗的内圈里,果然看见一个头发老长,穿着流里流气的小青年,仰天倒在地上。双手还捂在裆部,很明显他是被父亲后踢对裆部命根子死的。 “把那个死的抬起,都跟我们走!”为头的警察进到打斗圈内,不但命令几个还活着的小偷抬那个死了的小偷。还对何庆喜说:“你也跟我们走!” 看见父亲何庆喜也被警察给带走,二来真急了。问为首警察道:“警察叔叔,我父亲是抓小偷的。为什么要把我父亲抓走?!” “小朋友,你父亲打死人,就得去派出所知道不?”为头那个警察和颜悦色说。 “不知道,谁叫他和那个偷了老奶奶钱的,小偷是一伙的呢?做了坏事,还拿刀刺我父亲,我父亲踢死他,不是活该的吗?!” 二来说,他本来是要爆出一句粗口的,一想自己是一个学生,不能讲粗口话,遂改成了活该。 这时有一个老奶奶过来说道:“对,他那是活该!谁叫他偷我的钱,还行凶的?” 第11章 进了派出所 “老人家,你说是这些人偷了你的钱的?”听老奶奶说小偷,偷了她的钱还行凶,死了活该。为首的警察便问道。 “对,就是这几个死鬼打的,偷了我的钱。这位大哥,才帮我抓小偷的!小偷倒好,他们实在是太嚣张了,拿刀就刺这位大哥。” “六对一呐,不是这位大哥有点功夫,死的可能就不是小偷,恐怕是这位大哥了。你们倒好,来了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抓这位大哥!” 失钱的老奶奶指着小偷,又指着何庆喜说。为了表示对何庆喜的尊重,老奶奶口口声声,依自己的儿女辈叫何庆喜为大哥。 老奶奶很能讲,也很有胆量。见为首的警察问,她得为首的警察就似机关枪一梭子弹乱扫射。 惹得围观的赶圩群众是一阵好笑,就是没人意识到之前不抓小偷的冷酷。 为首的警察显得很是无奈,摊开双手说:“老人家,我们没抓他呀,死了人我们总得带他人,去派出所问个清楚啊?!” “问清楚什么,我不是都讲你们听了吗?他们偷我的钱就跑,我一路喊抓小偷,都没一个人帮我抓小偷。不是这位大哥仗义,勇敢地冲了来,恐怕这伙小偷早跑了!我的钱也就没了!” 为首的警察不解释还好一点,他一说解释的话。老奶奶直接又是一梭子机关枪,扫射而来。 那个为首的警察说:“老人家,我怎么和你讲不清楚呢?不但这位大哥要去(派出所),你老人家也还要去一个(派出所)呢!” “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派出所,搞清楚了,是他们偷我的钱哎,不分青红皂白吗?!”老奶奶说,她都想骂警察了。你们是什么意思,我也犯法了吗? 老奶奶的样子让为首的警察很无语,一时之间不知怎么解释了。但又不能不说,想了一下说:“老人家,不跟我们去,你还要不要你的钱了?!” “要呀,我七辛八苦养猪得的钱,怎可能不要?!”老奶奶指着在身边的何庆喜,又指一边的那个小偷说:“这个大哥就在这,他可以证明那个人偷了我的钱。偷我钱的人就在这里,不可以问他把钱给我吗?” “老人家,不能在这里给,手续不符合。得带他们去所里问清楚。证明是他们偷了你的钱,做了笔录才能给你钱的嘛!” 为首的警察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一旁围观懂点法的人又帮解释一番,老奶奶这才不做声。 “走,抬起那个死的在前面走!”老奶奶同意跟着去派出所了,几个警察这才命令五个活着的小偷,抬起那个被何庆喜,踢死的小偷跟着一起去镇派出所。 几个活着的小偷,都被何庆喜拳脚伤过。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不敢不听警察的话。 于是抬的抬脚,抬的抬手,捧的捧头。五个小偷同伙,抬着被何庆喜踢死的那个小偷,走在前面。 随后是何庆喜,和那个老奶奶,再随后是几个警察,迤逦走圩口出向镇派出所去。 沿路人们纷纷让开,等他们走过,再合拢跟在后面,一起向派出所去。二来自然也是一起跟着去的了,那中间有他的父亲何庆喜呀!他能不担心跟着去吗? 镇派出所在镇子的北面,离圩市大概有近两百米远。 沿路的行人和车辆,见警察押着人犯,又抬着死者走来,都纷纷靠边散开和停下。所以一人很快便到镇派出所了。 镇派出所是一座现代化楼房,有院墙,前面一栋楼房高一点,是三层楼房。后一栋房子矮小一点,是两层楼房。 前面是办公的地方,后面大概是生活区。前面办公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围墙两边都停有小车。 进到院子里,几个警察叫几个小偷抬着死者,直接进了办公室。 当然了,何庆喜和那个失钱的老奶奶,也都进了办公室。其他的人则都被挡在门外,这中间自然包括何二来了。 “警察叔叔,我也要进去!”被挡在门外,二来便求着挡在门外的警察了。并指着已经进到里面的父亲何庆喜说:“我是他的儿子,我要进去!” “你不是当事人,不能进去!”挡在门外的警察说一声,进办公室里“呯”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看着跟来的群众涌去窗口看,二来急忙也跟着涌到窗口外。他人矮小不够别人挤,就落在别人的后面了! 站在一群比自己高大的人后面,看不到里面啥情况。二来急得抓耳挠腮的,就想挤到窗台边去看了。 人矮小有人矮小的好处,东寻西钻,最后还是让二来钻到最前面的窗口前了。 站到窗口的最前面,二来终于看清里面什么情况的了。 但见父亲和那个失钱的老奶奶,坐在靠右墙边的坐凳上。对面左墙边站着那五个活着的小偷,中间放着那个被父亲何庆喜踢死的小偷。 过去有一排办公桌,桌后坐着那个为首的警察。为首的警察两边各坐着一个警察,他们的面前有笔和本子,大概是做笔录用的。 二来还想看,一个警察过来把窗门给关上了。那窗叶上装的是花白玻璃,很厚一点也不透明,既隔音又不能看见里面。 既看不清里面啥情况,又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很多还围观在窗口的群众,便都失望地走了,最后就剩下二来一个人。 再也看不见里面啥情况,再也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二来也不能走的呀!那里面可是还有他的父亲何庆喜,他何二来的天啊! 所以二来从窗口退出来,在外面的三级台阶上面坐下等结果了。 二来是背对着办公室的窗口坐的,他面向外面的院子。由于院墙很高,他看不清院子外面啥情况。 只听得外面车走的声音,和看到院子外面上的蓝天与白云。 等待是很磨人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老话讲,杀人偿命,血债血还。父亲何庆来一脚把小偷的同伙踢死了。会不会血债血还,杀人偿命,一命填一命呢? 看又看不见,听又听不见,时间和空气都凝固了,真把二来给急死了! 第12章 父亲一时出不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过一分一秒,就像是一个月,一年一般长。 不过时间再长,也有“天长地久”有时尽的时候。 终于二来听见,身后有开门的声音了。他刷地站起来,转身就向办公室门口奔去。 但见失钱的老奶奶出来了,二来得老奶奶就问:“老奶奶,你出来了,我父亲呢?!” 二来不但说,还抓住失钱老奶奶的手。老奶奶不敢看二来的眼睛,低着头说:“还在里面,你父亲可能一时出不来了!” “为什么,我父亲那是见义勇为呀!怎么可能出不来了,奶奶你说,奶奶你说话呀?!”二来急得都想哭了,少年怎么也想不通。他父亲那不是见义勇为的吗,怎么会出不来了? “孩子,奶奶说了!可是人家不信奶奶讲的呀!他们说是打死人,就是就得接受调查。这是什么道理啊?打死小偷也犯法,谁制定这样的法律的?!” 失钱的老奶奶神神叨叨说,她想说在过去,小偷一旦偷人家的东西被抓得了。就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打死就打死了,哪来的犯法一说? 怪不得之前在圩市,她喊抓小偷,没有帮她抓小偷不算,还把路让开。原来有这么一条规定,任何人不能剥夺他人生命! 可老奶奶没有说着,而是神神叨叨几句,便拾级而下台阶走了。 二来想追后上去问老奶奶,得了她的钱没有?那可是老奶奶七辛八苦养猪卖得的钱呀? 可是记起父亲何庆喜,还在办公室里。二来就没有心思转身上去追问老奶奶,得她的钱没有了! 因为老奶奶告诉他,他的父亲可能一时出不来了。所以二来现在最关心的是父亲的安全问题! 二来正要进办公室去问警察,他父亲现在还在不在办公室里。为什么不让他父亲出来? 二来还等着父亲骑单车拉他回去呢!母亲和奶奶也家等着他和父亲回去的呀! 要是父亲回不去,他怎么办?母亲和奶奶怎么办?那个家怎么办?春耕生产怎么办?父亲买得谷种了吗?谷种又留在哪里?! 十万个怎么办,一下涌入二来的小脑袋里。可是还没等二来进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便“呯”的一声就关上了。 “开门,开门!我要见我的父亲?我要见我的父亲?!”二来使劲拍着办公室的门,他都忘记像个正常小学生那样叫警察叔叔了! 也不知二来拍了多少次门,喊了多少次要见父亲! 门终于让他拍和喊开了,见办公室的门打开,二来就往里进。 父亲何庆喜不见了,几个活着的小偷也不见了,就连那个被父亲踢死的小偷也不见了。 就见那个为首的警察还坐在办公桌后面,二来就问:“我的父亲呢,你们把我的父亲怎么了?” “小朋友,别着急。我们没把你的父亲怎么样!他现在好好的!”为首的警察解释说,有点爱莫能助的意思。 “没把他怎么样,我的父亲还好好的!那就让我见,我的父亲!他在哪,他被关起来了吗?” “小朋友,你现在还不能见你的父亲。他打死人了,得接受调查!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申请让你的父亲回家的!” 为首的警察说,他很想把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可能因为防卫过当把他人踢死,触犯法律给讲了出来。 可是他又担心二来还小,不知道防卫过当是怎么一回事。再讲到底怎么定性,也得等法院作出宣判了才能讲的。 所以为首的警察就耐心解释一番,二来现在还不能见他父亲何庆喜的原因了。 二来到底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经过为首警察一番耐心地解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不能见,自己父亲何庆喜的原因了。 因为父亲打死人,就得接受调查!想到这,二来的情绪也没有之前那么激动,而平缓下来了。 “噢,对了。小朋友,你父亲要我们讲你听,谷种他已经买得了。就留在放单车那家人屋里,小朋友,你会坐单车?!” 为首的警察和颜悦色地说,他边说边起身过来搂着二来的肩膀,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把二来拥了起来。 二来当然会坐单车了,他虽然才十三岁。但也只比父亲矮半个头了。加上二来从小就爱学习,所以他早就学会骑单车了。 “我会坐单车!”二来边说边点头,为首的警察说:“既然会坐单车,那小朋友先回去!还是那句话,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让父亲回家的!” 为首的警察说了就送二来出来,到院子外面了为首的警察还要送,二来就说了:“叔叔,别送了,我会回去的了!” “那再见,小朋友!”为首的警察说,二来朝后挥挥手说一声“再见”,也就向圩市走去了。 春日和煦的阳光撒在街道上,时值下午了。可街道上仍如之前一样,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尽管二来已经理解父亲,为什么一时不能出来的原因了。 但是此时他的心情还是沉重的,父亲真的像为首警察叔叔说的那样,调查清楚就能出来吗? 父亲不会被判刑的?一旦父亲被判刑了,那他还能继续读书吗?父亲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母亲和奶奶只起辅助作用。 种粮食是靠父亲犁耙田的,找钱也是主要靠父亲去外面找的呀? 父亲一旦出不来了,他一定是难以继续学业的了。光凭母亲和奶奶养点猪鸡,没父亲农闲去外面找钱,在村上读小学还可以。 到镇上读初中高中,再去外面上大学。肯定是不行的! 二来是爱读书的啊,上了小学想上中学,上了中学想上大学。不能继续学业了,你讲二来心情沉不沉重,感不感觉太阳无光?! 还有就自己一个人回,母亲和奶奶问起怎么说? 一讲父亲为了帮助一个老奶奶抓小偷,失手打死一个小偷可能触犯法律,一时回不来了。母亲和奶奶还不得哭的死去活来呀? “孩子,见着父亲了?!”正是二来胡思乱想向圩市上走去的时候,迎面有一个声音问道。 第13章 你回来了父亲呢 “奶奶,是你?!”看见迎面走来叫自己的是,之前失钱的那位老奶奶,二来回过神来,有点惊奇地反问道。 “对,是我!孩子,见着父亲了吗?”失钱老奶奶,又一次问道,样子很是关心。 “没有,警察说要调查,不让见!”二来说,连叔叔两个字也省略了。 看失钱老奶奶和自己的亲奶奶一般年纪,和自己的亲奶奶一样慈祥和蔼和亲切。 二来软弱的那一面出来了,在派出所那都能忍住的眼泪水,这时不小心就跑出了眼眶。太不争气了,小样的! “孩子,是奶奶对不住你。让你的父亲遭劫难了!奶奶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见二来眼眶禽上满眶的泪水,在眼里只管打转转,又不跑(哭)出来。失钱老奶奶难难地说,自我检讨以后,还抽起下面的衣摆擦了擦眼睛。 “奶奶,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些可恶的小偷,他们不扒奶奶的钱,还有这档子事吗?”二来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出眼眶外面来。 停一下,二来问道:“噢,对了,奶奶,小偷扒你的钱得了吗?” “得了,那几个小偷交待清楚,交钱给警察。警察做了笔记就给钱我了,我不会写字,按了个手印,警察就把钱交给我了!” 失钱老奶奶,这才露出一点笑脸来!又一次说:“孩子,谢谢你父亲!你父亲是个好人,好人一定会平安,有好报的!” “不用,奶奶,得了钱就好!但愿奶奶讲的对头,我父亲能平安回家!”二来说了就想岔一边走,没想到失钱老奶奶拦着他问:“孩子,你家在哪里?” 不知道失钱老奶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二来还是说:“奶奶,我家在清水于家村!” “那可有一二十里远啊,天都夜了你怎么回去,要不去奶奶那住一夜,明天再回去?”老奶奶邀请说,觉得讲不清楚也不够。 她补上一句说:“奶奶家离这不远,只有五六里路!房子也宽,家里也有和你一般大的孙子孙女,他们一定欢迎你的!” 终于听出老奶奶什么意思了,她老人家没法谢谢父亲,爱屋及乌,这是要谢谢自己呐。 所以二来说:“奶奶不用了,我还得拿谷种回去呢!再讲父亲不回去,我又不回去,奶奶和母亲不望和记挂吗?” “这样讲也对,那奶奶就不留你!可是这么远又快夜了,你怎么回去?”抬头看一眼天,老奶奶矛盾地问道。 “奶奶,我坐有单车来的。放在镇上一家人屋里,骑上单车很快就到家的!”谢过失钱老奶奶,二来就走了。他到之前父亲留单车,那家人那问,父亲还真的买得谷种留在那家屋里。 谢过那家人,推出单车,把谷种绑在单车后架上,二来跨上单车骑着就往家的方向走。 一路上二来还想着到家了,母亲和奶奶问起父亲,不回来该怎么说。 在儿子二来和丈夫去镇上赶圩后,苏纯月便和婆婆刘雪姣去对河的园地里铲地。打算过一段时间,好种玉米。 那块地从去年收了二季玉米,就没种过什么东西。蒙的都可以躲得老虎了。婆媳两个铲到中午,才把这块地铲光烧了。 铲光烧了地婆媳二人又才收工,从对河园地里回来。回到院门口,看见院门还是自己锁的。 以往男人何庆喜去镇上赶圩,一般中午都是回来了的。苏纯月便叨叨道:“这个俩爷仔的,怎么去次镇上,这时还没有回来!” “想必是二来久不去赶圩,要父亲带他镇上玩一到下午才回来呗!”婆婆刘雪姣这样说,也在道理。 苏纯月也不唠叨了,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婆婆刘雪姣煮中午饭,她便舀潲搞糠,端去一边猪栏喂猪了,又喂鸡。 吃罢中午饭,仍不见丈夫何庆喜和儿子何二来,从镇上赶圩回来。苏纯月和婆婆刘雪姣就去菜园种菜,和要人吃的菜与猪吃的菜。 直到夕阳快下山,苏纯月和婆婆刘雪姣才从菜园里回来,一看门上还是之前出门去菜园时锁的。 苏纯月免不了又是唠唠叨叨说:“这父子两个的,怎么赶个圩,这时还不回来。妈,我眼皮老是上下乱跳,不会出什么事了?!” “我也是,眼皮跳了一个下午!这样,妈来煮吃喂猪,你去隔壁小黑家借架单车,去镇上看看?!”婆婆刘雪姣附和着说,就催儿媳去隔壁陈小黑家,借单车去看儿子和孙子了。 “行!”拿钥匙开院门,挑着大半担人吃和猪吃的菜,与牵牛的婆婆进到院子里。再去后院的厨房放下担子,苏纯月就去隔壁陈小黑家借单车。 苏纯月才走到主屋中门口,便见儿子何二来在前院下单车。推着单车进到堂屋来,她就问了:“儿子,你回来了,你父亲呢?!” “我父亲,他……”见母亲问,何二来有点慌乱放稳单车,只说到“我父亲,他”就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还在进家之前二来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的,只有自己坚强了。母亲和奶奶才坚强。可是这眼泪就是不听话,讲不准流的它就是不受控制,还是流了出来。 “你父亲,他怎么了?!”儿子何二来说一半留一半,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转。苏纯月不由急忙问,难道眼皮真的跳出祸来了吗? “父亲,他……!我父亲,他……”儿子何二来,结结巴巴说不出后面的话。 苏纯月生气了,说:“快说,你父亲,他怎么了?想急死娘呀?!” “我父亲,他回不来了。”可能是听到孙子和儿媳在前面说的话,孙子何二来的话一停。 刘雪姣就跑堂上问了:“快说,你父亲怎么回不来了?!” “我父亲,他因为帮一个老奶奶抓小偷。把一个小偷踢死,关进派出所了!” 母亲问一个,奶奶又问一个,二来只好如实说了。可是他的话一停,但见奶奶刘雪姣是一阵眩晕,很快就倒在地上了。 二来才喊得出一声:“奶奶”,一边的母亲苏纯月也是阵眩晕,很快也倒地了。 第14章 乡亲们 “娘,奶奶!你们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娘,奶奶,你们可不能吓二来啊?!” 看见奶奶一阵眩晕,踉踉跄跄软瘫在地上。母亲也是一阵眩晕,踉踉跄跄倒在地上。 二来之前就紧绷了的那根弦,再也没法忍受,一时控制不自己的情绪,便放声大哭大喊了起来。 由于绷得太久,二来那声音又尖又响又凄厉,随着夜色飘向外面传得很远,很悠扬。 但见二来一边哭一边喊,一时奔到母亲的面前,摇摇母亲。一时又奔到奶奶的面前,摇摇奶奶。 少年一时之间很是无助,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有这么严重,奶奶和母亲同时昏倒,却是他始料不及的! “二来,怎么了?”二来大哭大喊声音飘出很远,终于把左邻右舍惊动了。最先走进何家问的是陈小黑的爸爸陈大年,和妈妈王利珍。 “二来,出什么事了?”随后跟进屋问的是李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和妈妈苏秀珍。 二来还来不及开口又跑来了很多乡亲们,大家看见倒在地上的刘雪姣和苏纯月婆媳。七嘴八舌都问二来,怎么一回事了 “二来,说话呀?奶奶和你叔到底怎么了?你叔呢,他去哪里了,怎么这时还不回来?!” 看见刘雪姣和苏纯月,昏迷不醒倒在地上,乡亲们过来就七嘴八舌问二来道。 “乡亲们,先别问了。救人要紧,快,先把她们抢救醒再讲!”二来因为忍了一半天,回来又见奶奶和母亲吓成这个样子。 他早已是惊吓得泣不成声了,小黑的爸爸妈妈和毛妹的爸爸妈妈,见二来如此,便对众乡亲说先抢救,二来的奶奶和母亲,再问原因了。 农村抢救昏迷不醒的病人,无外乎是掐人中,揉胸口和手脚,再不然是喷清水,就没有他法了。 乡亲们都很热情,这也是农村特有的团结现象。听小黑的爸爸妈妈和毛妹的爸爸妈妈说先抢救醒人,再问原因觉得在道理。 于是一些懂点急救的女性乡亲们,便分别给刘雪姣和苏纯月,掐的掐人中,揉的胸口和揉的揉手脚了。 当然了这中间少不了,小黑的妈妈王利珍,和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了。毛妹的妈妈和二来的妈妈苏纯月,还是同族嫁来的堂姐妹呢! 经过十多个女性乡亲们的紧急抢救,掐的掐人中,揉的揉胸口,和揉的揉手脚。不用喷水,一会儿刘雪姣和苏纯月便都醒过来了。 看见刘雪姣和苏纯月醒过来,有的叫“婶婶”,有的叫“嫂嫂”,便问她们家里出什么大事了! “唉,乡亲们呐,二来的叔今天去赶圩回不来了!”二来的奶奶刘雪姣长叹一声说,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也是长叹一声说。 二来的奶奶和母亲说得突头突脑的,乡亲们正要问,二来抢先说了。 “我叔因为帮一位奶奶抓小偷,一脚把一个小偷给踢死了。在镇上派出所回不来了,奶奶和娘听我讲便昏过去了!” 奶奶和母亲苏醒过来,二来终于放心地说话了。孩子就是孩子,二来一说得出话,他便把父亲怎么,帮那个失钱的老奶奶抓小偷。与五六个小偷对决,又是如何把其中一个小偷踢死,又怎么去的镇派出所都给讲了出来。 听完二来的讲述,奶奶刘雪姣和母亲苏纯月又是哭了起来。 一些不明就里的乡亲们听完二来的讲述,则是怒气冲冲地问:“二来,你叔这不是见义勇为吗,怎么还被关了起来?” 也怪不着这些乡亲们这样问,从前农村抓得小偷和强盗打死就打死了。没有犯法一说,如今有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人生命,这一条,纯朴的农村人自然是一时难以接受的了。 “大爷大奶,叔叔婶婶,不是关,警察说需要调查,留我叔下来协助调查!”长辈们口口声说把他的父亲关起来,二来急忙分辩道。 二来人小鬼大,怕不明就理乡亲们再说下去,又触动奶奶和母亲那脆弱的神经,重又一口气上不来而昏倒。所以他抢在奶奶和母亲的面前说道。 因为是左邻右舍,小黑的爸爸妈妈和毛妹的爸爸妈妈,听出二来担心众人问的太多,再次引起刘雪姣和苏纯月的情绪波动。 所以小黑的爸爸妈妈和毛妹的爸爸妈妈,马上说:“那没事了的,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警察要协助调查也是应该的嘛!” 小黑的爸爸妈妈和毛妹的爸爸妈妈,不但这样说,还给那些说话不注意方式方法的乡亲们,使眼神和触碰。 那些乡亲们这下明白自己乱讲话了,于是那些乡亲便一致说:“对,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警察留下来协助调查也是应该的!” 乡亲们这样说,刘雪姣和苏纯月婆媳一下子情绪舒缓得多,没有之前那样激动了。 因为大家都还没有吃夜饭,有的甚至于还煮饭或者煮菜在灶上,又还有猪鸡要喂。 所以很多乡亲们,又对二来的奶奶,和二来的母亲说些宽慰的话,才相继回家。 “孩子他爸,我已经煮好饭菜留在灶上了,要不你回去把饭菜拿了来!”看见乡亲们都走了,知道何家还没煮饭菜。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便对毛妹的爸爸李山林说。 “孩子他爸,我们家的饭菜也煮好在灶上了,要不也回去把饭菜端来一起吃!” 毛妹的妈妈话一停,小黑的妈妈王利珍便吩咐,小黑的爸爸陈大年回去端自己家的饭菜来二来家吃了。 “别回去端,我们没事了。可以煮的!”知道毛妹的父母和小黑的父母,担心自己没力气没神气煮饭菜。 二来的奶奶刘雪姣和二来的母亲苏纯月连忙说:“要不去喊毛妹和小黑他们兄弟姐妹,一起来这吃!我们煮一下就得吃了!” “那就不必了,在你们家吃,我们的饭菜不就剩在那里了?”毛妹的爸爸妈妈和小黑的爸爸妈妈说,跟着问:“你们真的能煮了?” “真的能煮了!”刘雪姣和苏纯月这样说,毛妹的爸爸妈妈和小黑的爸爸妈妈便回去了。 第15章 父亲是杀人犯 毛妹的爸爸妈妈和小黑的爸爸妈妈相继走了,奶奶刘雪姣和母亲苏纯月,也就爬起来。拍拍干净身上的灰尘,便向屋后的厨房走去。 奶奶和母亲她们得煮饭和喂猪鸡,二来自然是跟在后面一起去的了!到了后面的厨房,奶奶煮饭菜,母亲则去喂猪鸡。 “娘,让我喂猪鸡,你去拿猪菜来砍!”二来说,儿子能主动帮做家务,证明已经长大了。 母亲苏纯月自然是高兴的了,可是她还是担心地问:“你会喂猪鸡吗?” “娘,别把儿子看得那么蠢好不好,鸡猪也不会喂!”二来夺过母亲拿着的潲桶,得灶上大扒锅的盖子一揭,拿瓢舀潲放水拌糠,就端去一侧的猪栏喂猪又喂了鸡。 农村人为了不误第二天干农活,都是头天晚上砍好猪菜,装锅里第二早起来煮的。 因此母亲苏纯月见二来去喂猪和鸡,她便去拿撮箕里的猪菜来砍了。二来既喂鸡猪,又给牛放了禾草。 等二来喂了猪鸡,又放牛草再回来到厨房。母亲苏纯月已经把猪菜砍好,装锅里等待明早起来煮。奶奶刘雪姣也把饭菜煮好,一家三口便坐下来吃饭。 只是少了父亲何庆喜,家里就少了欢声笑语似的,平常晚上都喝点酒,以去疲劳养身的奶奶刘雪姣,今晚也没兴致喝酒了。 等二来和奶奶以及母亲吃饱饭,毛妹的爸爸妈妈和小黑的爸爸妈妈又来了,当然了毛妹和小黑,以及两家其他兄弟姐妹也跟着来了。 只一会儿,和二来一家相好的村上人,也都来何家嘘寒问暖的了。 因为乡亲们是来陪奶奶和母亲坐,安慰她们和出谋划策的。二来,毛妹和小黑这些小孩插不上嘴。所以他们这些小孩也就离开厨房,来堂上看他们的电视了。 毛妹的爸爸妈妈和小黑的爸爸妈妈,以及一众乡亲们坐到很夜才回去! 可能得乡亲们建议,翌日吃了早饭,母亲苏纯月就去镇上打探,二来父亲何庆喜的消息,顺便拿两身洗换衣服去给二来的父亲何喜庆换。 “娘,你是去看我叔的?”见母亲背个包包,推着单车出门,二来就问了。母亲点点头,二来说:“娘,我和你一起去!” “和娘一起去,今天是礼拜一你不去学校上课了?”母亲苏纯月问,坚决不让二来跟着一起去。 二来没有办法,也就背着书包去上学了。 “哦哦哦,有人的父亲是杀人犯!哦哦哦,有人的父亲是杀人犯!” “哦哦哦,有人的父亲是杀人犯!哦哦哦,有人的父亲是杀人犯!” 二来才走东村头过,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弟弟于老四于老五,还有几个和于老四和于老五,一般大的孩子便跟在二来的后面打呜喂,说侮辱二来的话了。 于老四上三年级,于老五读一年级。已经上六年的二来不耻于,和于老四与于老五这些小不点,还有于老三那个脑残计较。 因此管他们在后面怎么喊,二来只管走他的。无奈这些人得寸进尺,追在二来的后面一直打呜喂,喊进学校。 进了学校,这些人仍然跟在后面打呜喂,喊道:“哦哦哦,某人某个的父亲是杀人犯!哦哦哦,某人某个的父亲是杀人犯!” “我父亲不是杀人犯,我父亲见义勇为!”于老三几兄弟和那些小不点,喊得实在太难听,同学实在太多了。二来不得不回了一句话道。 “哦哦哦,就是杀人犯!哦哦哦,就是杀人犯!”二来不回话还好些,二来一回话,这些人不但喊的更大声,还连着打呜喂道。 “再喊我去讲老师听了?”这些人实在不像话了,二来不能不以去报告老师为由警告这些人道。 “去讲呀,老师还没来!不怕你打小报告!”农村小学的老师大都是本地人,除开值周老师,一般是不住校,的。也没有学生来得这么早。 一句话把二来怼得无言了,这些人又喊:“哦哦哦,杀人犯的儿子!哦哦哦,杀人犯的仔!” “再还喊,我打死你?!”二来故意沉下脸,吓唬一个最小的小不点。 这个小不点是个一年级学生,还是个于家人。他并不怕二来,说:“打呀,人家点你的名讲了吗?哦哦哦,父亲是杀人犯!” 于家小不点言下之意,有于老三几兄弟在,他不怕二来。二来一动手,恐怕被打死的不是他,而是二来。 因为只要二来一动手,于老三几兄弟,加上还有好几个于家人。十多个人一齐上,还不把二来捶成粑粑一样。 二来当然清楚这一点,于老三就等他动手呢!不然的话于老三,也不唆使怂恿十多个小不点,喊他父亲是杀人犯了。 一年级入学那一天,被莫老师批评下过保证以后,于老三虽然在学校没公敢开怎么二来,但背地里和放学回家没少欺负二来。 二来想惹不起还不能跑吗?所以二来也不和他们废话了。加快步伐走去自己的教室去,这些人总不会追到教室去喊?! 没想到于老三还真敢,带着这些小不点,追到六年甲班的教室去喊:“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 六年级分甲乙两个班,于老三在乙班。自己都进甲班的教室了,于老三都还敢带着十个小不点追到教室来喊侮辱自己的话。 二来忍无可忍,不得不端起自己的坐凳,吓唬道:“再喊侮辱人的话,我就拿板凳冲死你们咯了啵?” “拿呀,你能拿板凳,我们这么多人不能拿板凳冲你吗?”于老三和十多个小不点笑嘻嘻说。 “那等下莫老师来,我讲给莫老师听!”莫老师既是教导主任,又教两个六年的语文,兼做乙班的班主任。 “讲我们也不怕,人家又不点你的名!自己往身上领,莫老师才不信呢!”于老三流氓无赖说道。 毛妹忍不住过来就说:“于老三,怎么一回,你还是穿开裆裤的小不点吗?我们一班同学都在这里呢,齐给二来做证明。莫老师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们,你还要不要小学毕业证?!” 第16章 都给我上 毛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只会哭鼻子的丑小鸭,小不点了。十二三岁的她虽然还没有发育成大姑娘,但是已经出落得相当的水灵了。 她有一张漂亮得不能再漂亮的脸蛋,胸前也微微凸起。高挑的身体,大长的双腿,妥妥当当一个小美人坯子。 小美人坯子人见人爱,有大把多同学巴结地站在她一边帮她呢!更何况毛妹还是六年级甲班的班长,不是有更多的同学听命于她了吗? 所以毛妹这么一问:“……我们一班同学都在这里呢,一齐给二来做证明,你辱骂了二来!你讲莫老师是相信我们一班同学,还是相信你呢?肯定相信我们一班同学对,你讲你还能得毕业证吗?” 她这么一问,还真的把于老三给问哑了。 因为六年级甲班里的男女同学,是他于老三和十多个小不点的好几倍呢! 这么多同学给何二来做证明,他于老三辱骂了何二来。莫老师自然是相信六年级甲班同学,而不会相信他于老三的了。 加上他于老三是个号头鸭崽,吵事是出了名的,学习又最差的那一个!先不说他于老三能不能小升初,如果莫老师不给毕业证,他于老三这小学六年不是白读了吗? 六年级是小升初考试的最关键一年,能不能升初中,能不能考得到好的初中,就看这最后一个学期。 因此还没到上课的时间,不管是有能力考上好初中的同学。还是没能力考上好初中的同学,都早早地来到学校,自觉地看书学习或者复习功课了。 考上好的初中便罢,即使考不上好的初中,也不给自己留下遗憾,同时又是给自己的小学学习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所以六年级甲班的教室里除了极少数同学还未到以外,五十多个同学有一大半同学都坐在教室里看书学习了。 毛妹既是班长又是个班花,自然是一个很有号召能力的一个小靓妹了。 等莫老师一来,三四十个同学一齐向莫老师证明,他于老三辱骂了二来。莫老师还能不相信以毛妹为代表六年级甲班同学的话么? 似这样于老三能不哑口无言吗?可是于老三就是于老三,他是一个难缠的小鬼,在这个世界他就怕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爸爸于水德,另一个就是莫老师。爸爸于水德不打他们兄弟则罢,一打起他们兄弟来,就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爸爸于水德常常说的口头禅,就是这样一句话:调皮捣蛋是,老子打死你!打死一个少养一个,老子也少累一点! 看从前农村的父母就是这么矛盾,早期骨子里想着“多子多福”,中年想着扬眉吐气,老年想着老有所依。 一旦生活不顺,扯头不到脚了他们又想撂挑子,打死一个少养一个了。 莫老师虽然从来没有打过于老三,骂都没有骂过于老三。可是于老三就是想不通,连校长他都不怕。 可他就是怕莫老师,见了莫老师他于老三,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的害怕。 记得有一次校长批评了于老三。于老三把校长家看门的狗尾绑上一串炮竹,点燃后炮竹一响,那狗惊吓得到处乱跑。不但烧了校长家的厨房,还把狗尾巴炸断,感染狗也死了。 校长找到家里,于老三死都不承认,加上于水德以家里穷理都不理,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是对于莫老师,借于老三一百个胆。他也不敢报复而动莫老师家的东西! 也许是莫老师那苦口婆心,又语重心长的话很有道理,让于老三无法反驳。或者莫老师那独一无二的教育方式方法,让于老三感到不可抗拒而害怕! 又或许是怕莫老师随时都会去家访!一旦莫老师去家访,爸爸于水德就会看在莫老师的面子上,大打他于老三一顿。或许三者都兼有,于老三就这么怕莫老师了。 也许是莫老师从来都不去于家,家访过。加上莫老师还没有来学校,所以于老三便又敢挑战毛妹了。他说:“哄我个硾子呢,老四,老五,还有你们几个,给我一齐喊!” 于老三命令自己的两个弟弟,又指着另外几个小不点说:“来一起喊,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 得到三哥的指使和怂恿,于老四和于老五,加上那群于家的小不点,就不知天高地厚地大喊起来了。 “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 于老三不但不听自己的劝告,又还大喊大叫起侮辱何二来的话来。 毛妹秀眉一蹙,不由指着于老三的鼻子说:“于老三,你再还喊唦?信不信我叫,我们班的同学打死你?” “哄我个硾子,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哄我个硾子,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一起喊!” 在于老三的带头下,十多个于家小不点又齐声喊了起来:“哄我的硾子,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哄我的硾子,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起来了。 “还是六年级甲班同学的都给我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李毛妹不由得手一挥,向全班同学发出了指令。 上面说了,李毛妹既是班长又是班花。男同学自不必说了,虽然他们都还是嘴上无毛的少年。 但他们心目中那种懵里懵懂的青春冲动感已经存在了,加上小男子汉谁不想维护自己班集体的荣誉的?! 所以听得又是班长又是班花的李毛妹一声令下,二十几个男同学一个个摩拳擦掌,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冲向教室门口的于老三和十多个于家的小不点了。 看见男同学都冲向教室门口的,于老三和十多个于家小不点。女同学自然是不甘落后的了,一齐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也冲向教室门口的于老三和于家的十多个小不点! 于老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四十多个六年级甲班学生。都是十二三岁一般大的少年。对付他与十多小不点,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绰绰有余吗? 所以于老三手一挥,说一声:“我们走!”就带着他的虾兵蟹将,溜之大吉了。 第17章 朦胧的青春意识 看见于老三带着他的,一群“虾兵蟹将”灰溜溜跑走了。六年级甲班的男女同学,都打着呜喂道:“喂,于老三别忙跑呀,我们都还没打你们呢!” 班上男女同学以胜利者的姿态地嘲笑于老三,于老三和他的一群虾兵蟹将跑得更快了。 既是班长又是班花的李毛妹则走过来,对二来说:“二来,别怕他于老三,有我(们)呢!” “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二来说的是真心话,这也不知是毛妹多少次帮助他了。 小时候的帮助就不说了,就这一两年时间的帮助,他都数不清次数了呢! 一旦他二来遭受到于老三兄弟的欺负,只要有毛妹在,毛妹一定会去拉同学来群攻于老三兄弟的。 这种作用有时候比报告老师都还有效果,不禁让二来极为感动又汗颜。自己一个小男子汉倒要一个小姑娘来保护,你讲二来能不感动又汗颜吗? 同为发小的小黑就没有这种功能了,也不是小黑不想帮助二来,而是小黑有时候心有余而力不足。 因为小黑在六年级乙班,既不是班干,人和学习成绩又不是很出色。 根本没有毛妹的号召力帮到二来,有时小黑在六年级乙班,还受于老三的欺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言轻力微也就帮不了二来。 二来还不知父亲何庆喜有祖传的独门功夫呢,要是他知道父亲何庆喜有独门的武术功夫,他是一定会求父亲何庆喜,教他独门武术功夫的。 这样他二来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同时还可以用学得的家传独门功夫,保护毛妹和小黑两个发小了。 可惜的是何二来到这时还不知道父亲何庆喜,有家传的武术绝技。不能不让人有所遗憾,当然了这个世界历来都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二来怎么也想不到,于老三那么爱惹事欺负别人。尤其是爱欺负他何二来。难道仅仅因为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就该是天生的敌人吗? 更让二来想不通的是,于老三虽然很爱欺负别人。但却从来不敢欺负毛妹,尤其是这两年。难道于老三真的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对毛妹有了朦胧的青春意识了吗? 很有可能,不然的话也没法解释,天不怕地不怕,就连校长都不怕的于老三。独独怕毛妹的呀!要知道李家也是小姓人家啊! “不用,又说客气话了,我们哪个和……”后面的话毛妹想说,可是她没办法说下去。因为同学们都回到各自的座位坐下,只有她和二来还站着了。 而且大家都用惊疑的眼光看着他们呢,毛妹不得不红着脸,咋舌不语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毛妹怎么也想不通,一旦二来被人欺负,尤其是来自于老三兄弟的欺负。她会不顾一切地站出来帮助何二来,个人能帮的个人帮。 个人帮不了的,她马上去叫人来,直到帮助二来把于老三兄弟撵跑为止。因此毛妹就是于老三的天敌,何二来天生的保护神。 难道仅仅因为她和二来,是邻居又是发小吗?要知道毛妹和小黑也是邻居和发小啊! 可她对小黑从来就没有那种冲动,不是小黑没有被人欺负过,而是小黑没有那种让她冲动得不顾一切的引力。 小黑也常常被于老三欺负呢,毛妹见了也一样会帮助小黑,但没有那种一帮到底,不顾一切的想法。大都是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没有办法。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不顾一切帮助二来,仅仅是二来学习成绩很棒,在学校两个六年级里只有最棒,没有之一吗? 老师都说了照二来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县实验初中非二来莫属。将来中考地高也是非二来莫属,未来高考九八五大学之门随时会向二来厰开。 可毛妹的学习也不是很差的呀,可以说非常的优秀。老师说照她发展的势头,考个县实验初中也是没有问题的。 难道她对二来有了那种朦胧的青春意识了?! 同学惊疑地望着李毛妹与何二来,见李毛妹红着脸回到座位上,何二来也回到座位上了。 大家也没有说什么,因为同学们也正处在朦胧的青春时期。时间紧,任务重,忙着看书复习小考,无暇顾及其他嘛! 很快就到上课时间,第一节课是莫老师的语文课。四十分钟后下课,毛妹并没有向莫老师打小报告。 告诉莫老师,于老三追到自己班级门口说侮辱二来的话,当然了二来也没有向莫老师打小报告。 说于老三带着十多个小不小点,一直由村里追到学校骂他是杀人犯崽崽的话。不是毛妹和二来不敢向莫老师打小报告,而是他们司空见惯认为没有必要了。 很快钟声响上第二节课,上第三节课,下了第三节课是午休吃饭时间。 离学校远的同学带得午饭在学校吃,离学校近的同学都是回家吃午饭。 不管是带得饭来学校吃的同学,还回家吃饭的同学,下了第三节课都是走出教堂的。 带得饭来的同学拿起饭盒去外面吃,回家吃饭的同学下第三节课,就忙着走出教室回家,因为午休只有个多小时的时间。 “怎么还不回家?”同学们都走光了,看见毛妹还不走,二来问道。 “等你!”说完这两个字,毛妹就用手捂嘴了。不过覆水难收,她也只能等待二来怎么回她的话了。 “那就一起回走!”知道毛妹这是担心他在回家的路上,又被于老三领着一群小不点围攻,二来说道。 因为于老三是一个报复心理极强的人,每逢遇上毛妹站出来帮二来。他没能尽兴都要找机会再修理二来一番的。 从前他们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放学回家了。毛妹就会邀上小黑一左一右,陪着二来一起回家。 自从有了男女有别的意识以后,加上怕同学取笑。毛妹就不敢这样做了,而是或先走或走后拉开一段距离回家。 今天毛妹公然说等二来,能不让她用手捂嘴吗?所以听二来说一起走,毛妹站起来跟在二来的后面,走出教室,走出学校去。 第18章 发小陈小黑 二来和毛妹一前一后走出校门,但见陈小黑等在校门口外边。二来喜问:“你还站在这里,是在等谁?” “等你们呀,自己看看!”小黑边说,还边朝站在前面拐角处的于老三和十多个小不点努努嘴。 很明显于老三带着于家十多个小不点,群攻骂辱二来的事,小黑是知道了的。 不错上课前,于老三带领自己的两个兄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于家的七八个小不点。 跟在二来的后面一边进学校,一边辱骂二来的叔是杀人犯,二来是杀人犯的崽崽。 正好让进六年级乙班教室的小黑回头看到,他很想过来帮二来澄清事实。二来的父亲不是杀人犯,而是见义勇为。 可是小黑不敢,因为于老三的人实在是太多。而且学校那么多同学,站在操场或者教室门口,其中也不乏村西的同学。 那么多村西同学,有高年级的,也有低年级的。一个不敢上前帮二来,他小黑言轻力薄,又是一个人哪里还敢过来帮发小二来澄清事实? 就算他小黑敢上前去澄清事实,于老三也不会听他的。搞不好还有可能遭于老三指使,十多个小不点围攻他呢! 之前这种事也曾发生过,他不但帮不了二来,还和二来一起遭到于老三的围攻和报复。 所以小黑告诉自己,只站在自己教室门边,和一众同学看着,于老三领着十多个小不点,追在二来的后面,一直打呜喂到六年级甲班教室门口。 好在于老三带领的十多个小不点,很快就被毛妹带领的六年级甲班同学给吓得屁滚尿逃之夭夭。 那个时候小黑就想过来和二来说点鼓励的话的,一想到二来在六年级甲班教室里,有一班的同学在,他好说什么? 弄不好还会被六年级甲班同学,误会成“马后炮”遭人嫌呢! 可是不对二来说几句安慰的话,小黑心里又过意不去。所以放中午学以后,小黑便提前出来等在学校大门外的一边了。 看见小黑朝前面的拐角处努努嘴,二来向前面拐角处一看。果然看见于老三和之前那十个小不点,站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觊觎着校门口。 不用问于老三和他的虾兵蟹将,是在等着二来走出学校,报复何二来的。 只听毛妹说:“不用怕他们,再敢群攻辱骂。下午讲莫老师听,莫老师会收拾他的。走,我们回家去吃中午饭,不用理他们!” 说完毛妹便带头走先,二来和小黑就跟后走。也不知是有毛妹和小黑在,还是怎么的。 毛妹和二来以及小黑才走出十多步脚,突然见于老三手一挥带着他的虾兵蟹将,从前面的拐角处先走进村去。而且走到村东头他们居住的巷道,各自分手回家去。 不用问就是因为有毛妹和小黑结伴。特别是因为有毛妹在前面开路,于老三怵了。二来笑笑,也就跟随着毛妹和小黑一起,进了村东头向村西走去。 “二来,你娘去镇上看你叔了?”过了于老三家门前的巷道,小黑问道。 “对,我来上学前,我娘就骑单车去镇上!”二来说,很快就晴转多云。他想母亲这一去镇上,能把父亲带回来吗? “二来,别担心,婶婶去镇上一定能把叔叔带来的!”小黑开始说安慰二来的话了。 “但愿!”二来说话有点有气无力的,小黑看在眼里,嘴上说道:“别但愿,一定会是的!” “对,一定会的!”毛妹说,满满的鼓励话。毛妹又这么说一个,二来一下就阴转晴天:“好,一定会的!” 三个边说着话边向前走,很快就到村西各自分手回家。 “奶奶,我娘还没回家?”进厨房看见奶奶在灶边舀潲喂猪,二来问。 “还没有!”听孙子问,刘雪姣淡淡地说,她去地里回来看院门还是锁的,心里就凉嗖嗖的了。 “奶奶,煮中午饭不成?”怕奶奶想到父亲难受,二来脑筋急转弯问。 “已经煮好了,吃饭,吃完好去上学!”奶奶刘雪姣说完,端潲去喂猪和鸡。 因为时间紧,二来也不等奶奶喂猪鸡,来一起吃中午饭了。 厨房里有两个小灶和一个大灶,大灶煮猪鸡吃的。两个小灶煮人吃的。都是父亲用水泥砖块做的省柴灶。 二来揭开两个小灶上的饭锅盖和菜锅盖,看见奶奶真的把中午饭煮好了。 他便去开碗柜拿碗筷,过来舀饭吃起来。二来吃了中午饭,奶奶刘雪姣又才喂完猪鸡进厨房来。 看着奶奶眼睛有点红,很明显在喂猪鸡的时候哭过。二来不敢提父母的事,又不知道说点别的什么。道一声:“奶奶,我去学校了!”便走了。 “二来,叔叔和婶婶回来了?!”二来一出院门,等在院门口的小黑便问了。 “还没有!”二来弱弱地说道,小黑安慰道:“别担心,也许叔叔和婶婶有别的事要办呢!到下午放学一定能见他们回来了的!” “毛妹走咯了?”因为没看见毛妹,所以二来问道。 “不知道,我没去她屋里喊她,可能她走先了!”小黑说的是实话,因为在学校没有帮着二来,他一直觉得有愧,所以只等二来就没去邀毛妹。 “那我们走!”二来说一声,便和小黑走去学校。 “哦哦哦,杀人犯的崽崽!哦哦哦,杀人犯的爸爸!”二来和小黑才到东村巷道,就见几个小不点在于老三的大门口喊了。 一看是之前于家那几个小不点,因为没见于老三兄弟。所以小黑大声道:“再还乱喊,老子打死你们咯!” “打呀,看你够不够打?!”看见小黑真的冲来,几个小不点忙着向香火背喊:“三哥,快来呀,有人要打我们!” “谁要打你们?”于老三边说边从香火背抹嘴出来,后面还跟着于老四和于老五。 一看就小黑和二来,不见毛妹。于老三手一挥:“一起上,打死他们咯!” “于老三,你嫌命长了是不是?!”正是于老三带领他的虾兵蟹将,扑出门的时候,后面的巷道上有一个声音喝问道。 第19章 你叔被送去县里了 听见有人从村西巷道走来朝自己大喝一声:“于老三,你嫌命长了吗?” 于老三歪头向村西来的巷道上看过去,见是李毛妹,他先是怔了怔,很快笑嘻嘻说:“靓妹,不想死,不想死,人家还等着长命百岁呢!” “哼,就你这个样子还想长命百岁呢,我讲你听,你再敢乱嚼舌根子,侮辱二来和他叔的话。我不讲给老师听,就叫六年级甲班的同学打你一顿!信不信?!” 毛妹霜哼一声说,满满的不屑随鼻孔而出。那样子就像是一个被激怒了的小刺猬,随时都可以让箭似的毛刺向来犯之敌。 “信,不信是小狗!”李毛妹都成小刺猬,毛箭喷张的样子看的吓人。可是在于老三眼里,看到的却是特别的靓丽而迷人。于老三仍是笑嘻嘻。说:“信,怎么不信,姑奶奶,都依你,行了!” “谁是你姑奶奶,别乱叫!”警告了于老三,看于老三嬉皮笑脸的样子。毛妹对他说:“你最好也我老实点,不然的话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是,靓妞!”于老三仍是笑嘻嘻,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不可理喻!”看于老三点点大,就一副流里流气像,毛妹骂一句,便对二来和小黑说:“我们走,这种货不用怕他!再敢乱嚼舌根子,讲老师听!” “行,我们走!”二来和小黑说,便与毛妹步拼步走去学校。 到了学校以后,小黑和二来与毛妹说一声,便去了自己的六年级乙班教室。二来和毛妹也就回他们的六年级甲班教室。 一来毕业班时间紧,二来很快就到上课时间了。他们可不敢像低年级同学那样,不上课就在操上玩球,玩游戏和追逐打闹。 二来和毛妹,包括小黑得抓紧时间看书学习,近战小考。二来和毛妹都暗自下决心,要考取最好的初中,县实验中学。冲刺市里的春蕾中学! 陈小黑讲得一点也不对,完全猜错了。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下午,并没有带得他的父亲何喜庆回来,而是一个人回来的。 因为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到镇上,根本就没有见着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一早,就被派出所押送去县看守所了。 所以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到镇上派出所根本就没法,见着自己的丈夫何庆喜! 见不到自己的男人何庆喜,一开始苏纯月还以为是派出所的警察,不想让她见自己的丈夫,故意哄她或者刁难她的呢! “同志,让我见见孩子他爸!我从大老远的于家村来,就是为了见上他一面呢,还给他带来洗换的衣服!” 苏纯月求着在办公室的警察说,有一句话她还不敢开口,那就是她来是来带丈夫回去的。 人家都改称先生或者老板了,再不然江湖点称兄道弟。可她还用生产队时代的称呼,叫警察为同志。 不过在办公室的警察也不在意,说:“大姐,我已经给你讲过多次了,人已经送去县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信什么,我孩子他爸那不是帮抓小偷的吗?帮抓小偷的也犯法呀?” “可是他打死人了呀,人一死性质就变了哇!” “踢死那不是活该吗?谁叫他去偷别人东西的,在过去小偷踢死了就死了呢!” “大姐,现在是法治社会……好了,我不和你讲这么多了,讲你听,你也不一定听得懂!回去,我要去方便了!”警察说一声,站起来开后门便走了。 苏纯月一个人站在办公室,迟迟不见警察返回来。想起娘家有个堂哥在镇政府工作,她走出派出所办公室。到院子里留单车的地方,骑上单车便去镇政府找那个本家堂哥。 这个本家堂哥在民政办工作,和派出所还算有点交情。听了堂妹苏纯月的讲述,堂哥亲自打电话去问派出所的警察。 “纯月,庆喜真的被送去县看守所了。大概是你出门的时候,恐怕现在都还在路上!”挂了电话,本家堂哥便对苏纯月说。 那个本家堂哥跟着还告诉苏纯月,那个被何庆喜踢死的小年轻,家庭背皮(景)很厚。弄不好何庆喜不挨一命填一命,就得把牢底坐穿。 也不知是本堂家堂哥的话太直接太重了,苏纯月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还是苏纯月本身就有毛病。 她一阵眩晕踉踉跄跄站不稳,又像昨天晚上听到儿子何二来讲丈夫回不来一样,直接昏倒了。 那个本家堂哥看见苏纯月晕倒了,呼之不醒。慌忙叫一辆车把苏纯月送去镇卫生院抢救。 经过医生的抢救苏纯月又才醒过来,按照她这个样子是需要住院治疗的,至少要留院观察。 可是苏纯月坚持要出院,医院的医生没有办法,只能让苏纯月出院。 本家堂哥要堂妹去他那住一夜,苏纯月也不同意,坚持要回家。 因此她东耽搁西耽搁,也就在下午才从镇上骑单车往家里回。 苏纯月回到自己的院门前,院门还是锁的。知道婆婆去菜园还没有回来,儿子二来也还没放学回家。 她便拿钥匙开院门,推着单车进院子,再拿钥匙开大门,把单车推进堂屋放。 “娘,你回来了,我叔呢?”听得一声喊,回头见是儿子二来背着书包放学回来了。苏纯月眼泪一软,不受控制都泉涌了出来。 见母亲这样在自己面前眼泪花花流,二来忙着又问:“娘,你别哭,快告诉我。我叔怎么样了,娘见着我叔了?!” “娘没见着你叔,你叔,他…他……”说到这里苏纯月哽咽得结结巴巴,又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叔,他怎么了?娘你快说?!”其实看见母亲泪盈眶,声音哽咽,二来就知道父亲何庆喜一定是被法办了。 这也是从讨厌鬼于老三,骂他是“杀人犯的崽崽”,那一刻就开始担心的最坏结果。但二来还是问道。 也许是知道自己,在儿子的面前不该这么软弱!苏纯月擦了一把眼泪,说:“你叔被送去县里了!” “什么,庆喜被送去县里了?”苏纯月的话一停,儿子何二来还没有接上话头,外面的院子里就有一个声音问了。 第20章 争去县城 “是,庆喜被送去县里了!妈,你怎么了?妈,别吓唬我们啊?!”正准备去后面厨房的苏纯月,看见问话的是婆婆刘雪姣。 婆婆刘雪姣,挑着一担人吃的和猪吃的菜,一边手上还牵着一个牛。苏纯月回答的话一停,但见婆婆一阵眩晕,踉踉跄跄,菜担掉地上,牛绳也松开。 苏纯月不由得边喊:“妈,你别吓唬我们!”边奔跑到后门口外把婆婆给搂住。 她这一搂才不至于让婆婆刘雪姣直接倒到地上,可是婆婆刘雪姣就这么昏迷不醒,倒在她怀里。 “二来,快出来把牛牵去牛栏里关上!”怕牛跑出去村道上踩着人家的小孩子,或者搞别人的东西。苏纯月边给婆婆刘雪姣掐人中,边对儿子二来道。 得了母亲的吩咐,又看见奶奶晕倒在母亲的怀里。二来连书包也来不及拿去房里放,赶忙出来后门口外牵牛去栏里关。 看着母亲苏纯月,掐奶奶刘雪姣的人中要把奶奶弄醒。 二来牵牛去关好牛,过来见了,因为昨天乡亲们就是这么弄醒母亲和奶奶的。所以二来说:“娘,我帮奶奶揉手揉脚,揉胸口。” 母亲苏纯月也不做声,不做声就是表示同意。于是二来便帮奶奶揉手揉脚和揉胸口。 在二来和母亲的急救下,奶奶很快便醒了过来。他见了便说:“奶奶,你刚刚吓死人了!” “孙呀,你叔被送去县里,奶奶心里难受呐!”刘雪姣说完还哭了起来,儿媳苏纯月早上就去镇上。 中午都不见回来,她那根一直绷紧的心弦,猛然间听见到儿子何庆喜被送去县里回不来了。 六七十岁老人那颗心脏哪里受得了?所以又像昨夜样一口气不顺便昏倒了。 “奶奶,受不了也得受呀!”二来说,其实他在放中午学,不见母亲带着父母回来,也一直担心着呢! 不过父亲不在家了,他就是家里的男子汉。再担心也不能表露出来,自然是怕他慌乱,母亲和奶奶更慌乱了。 虽然他只有十二三岁,但他也必须得承担起男子汉的责任。稳住这个因为突然变故,遭受打击的家庭。 “二来,别说了!拿书包回房里去,看书做作业了!”婆婆醒来也能说话,苏纯月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儿子考上个好的初中很重要,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每一分每一秒都得抓紧。所以她吩咐儿子道。 “娘,看书做作业不忙的!留等晚上做,晚上有的是时间!”二来想讲,父亲回不来,奶奶又像这样,他哪里还能沉下心来看书学习做作业?! 可是二来没有这样说,这样说就显得不男子汉了。 于是他换一句话道:“娘,你扶奶奶去房里休息。就陪着奶奶,我来煮饭和喂猪喂鸡!等煮好饭菜,叫你和奶奶来吃。” “孙呀,奶奶不用去房里休息。听你娘的话,去房里看书做作业,考上个好的学校比什么都重要!” 刘雪姣边说,边从儿媳苏纯月的怀里,挣扎着站了起来。孙子二来不回房去看书,她还把孙子二来往后门口推。 “去房里看书学习做作业,煮吃喂猪喂鸡,有奶奶和你娘呢!煮好了会叫你来吃的!”刘雪姣说,她虽然没上过学。 但是吃过没文化的亏,知道文化对一个普通家庭的重要性。不说“家无读书子,官从何处来!”改变命运的那老一套,至少有文化的人,将来会过得都比没文化的人强的。 “二来,听奶奶的话,快回房里去看书做作业。你讲你离毕业考,还有几久的时间,还不抓紧点学习,能考上理想的中学吗?!” 母亲苏纯月,又说一个。二来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背上书包,回房里去看书做作业了。 因为厨房有母亲和奶奶做,确实也不需要他。 看着儿子去他的房里看书学习做作业,苏纯月挑着人吃和猪吃的菜担进了厨房。 婆婆刘雪姣跟进厨房里,婆媳边合伙煮人吃的和喂猪鸡,边量着明天去县里看,二来的父亲何喜庆。 “纯月,明天是不是得去看看庆喜?”看见儿媳苏纯月喂猪鸡来了,刘雪姣边炒菜问道。 “妈,肯定得去!本来今天我就想去了的,可是因为在镇上耽务得太久没车,去不成!”怕婆婆担心,苏纯月并没有把自己,在镇上昏倒进医院给讲出来。 “那好明天你在屋里,妈来去县城!”刘雪姣说道,她恨不得现在就去一趟县城看儿子何庆喜。 儿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出了这么大的事,做妈的能不担心死了吗? “妈,还是我去,你别去了!”苏纯月想讲,你都六七十岁了。县城不比镇上,那里宽大车水马龙。 高楼大厦林立,车辆又多,万一去县城见不着庆喜,又出什么事怎么算? 可是后面的话,苏纯月还没有说。婆婆刘雪姣先说道:“还是妈去,人家都犁田耙,准备放早稻秧。我们的田不得也去犁田耙田,准备放早稻秧呀?” “缓两天,再犁田耙放秧也行的!”母亲苏纯月的话一停,二来便走进厨房说:“娘,奶奶,还是让我来去!你们在家犁田耙田,准备放早稻秧!” “那怎么行,县城那么宽那么大。你讲你一个孩子晓得去吗?”母亲苏纯月这样问,奶奶刘雪姣也这样问。 “莫讲人家那么蠢,连县城也不认得去。不认得去,将来还怎么去城里读书?” “明天是礼拜二,又不是礼拜天,你去看你叔了,不上学读书了呀?” “我学习成绩好,少一两天不上课,影响不了升学考试的!”二来说,上午在学被于老三带着于家一群小不点,骂“杀人犯的崽崽”。 下午又被于老三骂“杀人犯的崽崽”,少年懵里懵懂的他,就想再次去问警察了:我爸那不是抓小偷吗?怎么成杀人犯给关起来了?! “学习成绩好,一去就是两三天。影响学习,成绩不会走下坡路呀!”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坚决不同意二来去县城,看他的父亲何庆喜。 第21章 祸不单行 “讲人家的学习不会走下坡路的,娘,奶奶,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啊?!”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坚决不同意二来去县城看望他的父亲何庆喜。 二来十分不满地分辩道:“不信的话,你们明天去问莫老师,看他讲,人家是不是十拿九稳,能考上县实验中学的?人家还可能争市春蕾中学呢!” “问什么问,让你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一个人去县城,又是去那种地方,娘和奶奶能放得下心吗?” 母亲苏纯月的一停,奶奶奶刘雪姣便接嘴说道:“就是嘛,让你一个吃饭还不晓得饱的孩子去县城。那我们这些大人的脸拿哪去放,人家不会讲我们大人吗?!” “奶奶,还说人家呢!自己又老又大字都不认识一个,更去不得了!万一你笼哪去了,我们还难去寻找你呢!”为了达到目的,各个击破,二来先拿奶奶“开刀”。想把奶奶拿下,再把母亲拿下。 可是奶奶也不是二来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奶奶刘雪姣说:“这样讲奶奶明天还非去不可了!奶奶虽然不识字,又有点老,但奶奶有嘴巴而且比你强呀,奶奶不认得问人家嘛?说不定人家看在奶奶是老人,带奶奶去看你叔呢!” 奶奶刘雪姣在家里就是老祖宗,一向在家里说话算数。老祖宗还补上一句话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就别和我争了。明天由我去县城,纯月你去犁田耙田,二来你去上你的学!吃饭!” “还愣着干吗,摆桌子吃饭呀?!”看着儿媳和孙子仍愣神,奶奶刘雪姣边铲菜边命令说。 奶奶刘雪姣是长辈,她说的话就是命令,儿媳苏纯月,孙子二来不敢不听。所以回过神来,儿媳苏纯月去拿桌子摆上。 孙子二来去拿碗舀饭,一家四口人,在缺席既是儿子,又是丈夫还是父亲的何庆喜的情况下,三个人坐下来吃饭了。 吃完饭,二来洗脸洗脚回房看书做作业。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仍在厨房做家务。 翌日,天还没有亮,奶奶刘雪姣就起来煮早饭,她准备吃点饭再去镇上搭车到县城去。 “妈,起恁早?”婆婆刘雪姣才烧燃火热水洗脸,苏纯月便走进厨房问候道。 “耶,起早点煮饭吃了好去镇上搭车!”刘雪姣洗罢脸,边量米架锅煮饭边说。 “妈,我看还是让我去,你老人家一个……”苏纯月边烧大灶的火煮猪潲边说。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婆婆刘雪姣便打断了:“别讲那么多了,清早八早的,妈决定去了你就不要打拦头棍了!” 婆婆刘雪姣是上级,她说的话苏纯月不敢不听。所以看刘雪姣话里话外,有点生气的样子,苏纯月就不做声了。 农村人出门都怕吵嘴挡了彩头,图个吉利,苏纯月也就不再和婆婆刘雪姣,争去县城看丈夫何庆喜了。 苏纯月和婆婆刘雪姣,一个人煮猪吃的,一个人煮人吃的。等天大亮猪吃的煮好了,人吃的也煮好了。 婆婆刘雪姣吃饭完骑单车去镇上搭车去县城,苏纯月则喂猪喂鸡喂牛,然后背犁牵牛去犁田。 因为二来还没起床,刘雪姣和苏纯月走时。把饭菜留在已经熄火的灶上,等二来起床来吃了好去上学。 昨天晚上看书学习弄得有点夜,加上没必要起那么早。所以等母亲苏纯月牵牛去犁田,奶奶刘雪姣坐单车去镇上搭车,二来又才起床。 看见母亲苏纯月和奶奶刘雪姣已经不在家,猜想她们一个牵牛背犁下田犁田,一个骑单车去镇上搭车去县里。 二来洗罢脸,揭开大扒锅盖看潲舀了三分之一,知道猪鸡喂了。再揭开饭锅盖,菜锅盖只剩下自己的那一份饭菜在灶上,他便坐下来吃饭。 吃了饭二来洗碗筷,刷锅头,回房去背书包。正想去学校,却见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走进屋来说:“二来,奶奶呢?!” “她去县城了!”看姨娘苏秀珍说话又急又严肃,二来忙着问:“姨娘,怎么了?” “怎么了?快跟姨娘走。你娘犁田被牛拉出田,摔断了腿和腰!” “我娘摔断腿和腰,那姨娘,我娘现在在哪?”听苏秀珍姨娘说,母亲苏纯月犁田时被牛拉出田,摔断腿和腰二来忙着问。 “在对河!”姨娘苏秀珍说,二来也就不背书包去上学了。忙着跟姨娘苏秀珍跑出门向对河去。 原来苏纯月牵牛到对河,往年放秧的秧田里放下犁,就给牛套上牛轭犁田。 没想到才犁几转田,那牛走到田头,疯了似的拉着犁出田去。苏纯月又拉牛绳,又是用牛绳拍牛。 那牛也不听,加上牛绳挽了几圈在她的手上。想放牛绳也解不及,就这么连犁连人被牛拉出田去。 犁烂了,牛脱缰了。惯性的作用让苏纯月打几个滚滚,摔在一块大石头上,腿断了腰也断了。 二来跟着姨娘苏秀珍到了对河自己的田里,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小黑的爸爸陈大年和妈妈王利珍,以及上块田下块田,左块田右块田,犁田和铲田基的村民男男女女都等在那里。 见二来随着苏秀珍姨娘跑来,纷纷让开由二来到母亲苏纯月的面前。 母亲苏纯月伤势太重,又惊又吓又痛已经昏迷不醒。见状二来扑向母亲又哭又喊:“娘,你怎么了?娘,别吓唬二来啊?!” “孩子他们妈,怎么没见二来的奶奶,她人到哪去了?”看见二来扑向母亲苏纯月又喊又哭,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小声问妻子苏秀珍道。 “早起骑单车就去镇上,搭车去县城看庆喜了!”毛妹的妈妈苏秀珍小声说。 毛妹妈妈苏秀珍的话一停,小黑的爸爸妈妈,以及一群村民问道:“这可怎么办?他(二来)还是个孩子呀?” 小黑爸爸妈妈,以及一众村民言下之意,送去医院那是要钱出的。 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因帮别人抓小偷,踢死人被抓起来关押了。二来的奶奶刘雪姣去了县城,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又因犁田被牛拉出田,摔断腿和腰昏迷不醒。 二来还是一个孩子不管钱,医药费谁来出?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第22章 亲戚就是亲戚 “还能怎么办?先送去村卫生所!村卫生所能治就好,不能治再送去镇医院!这医药费,我们来出了!” 到底是沾亲带故,听见小黑的爸爸陈大年,和小黑的妈妈王利珍,以及一众村民问怎么办,知道是要出医药费,毛妹的爸爸李山林拍板说。 “姨爷,不用你出钱,我妈醒了会有钱的!”听毛妹的爸爸李山林说帮出医药费,二来感动得一塌糊涂。亲戚就是亲戚,他忙着说道。 “二来,别讲这么多了,先送你娘去治疗要紧!”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说了二来,马上对一众村民说:“来,帮个忙把我姐给抬去村卫生所。哪个男的去帮把二来家的牛寻一下,连同我家的牛一起牵去河边绹起来。” “我来去寻二来家的牛,连同你家的牛,一起牵去河边绹!”小黑的爸爸自告奋勇说,跟着就去寻二来家的牛,连同李家的牛,一起牵去河边绹起来。 小黑的妈妈王利珍,毛妹的妈妈苏秀珍,加上另外两个女人,七手八脚就把二来的母亲苏纯月,抬去村卫生所。二来和毛妹的爸爸李山林自然是跟后的了。 村卫生所在村东,与村两委同一个院子。三四个女人七手八脚,很快就把二来的母亲苏纯月抬到卫生所。 村医姓王,名利平,年近四十岁。就是十三年前那个接生婆王叔娘的儿子,也就是王利珍的兄弟。 “这个样子,还是送去镇医院!”村医王利平详细检查过以后说。 “舅舅,你就帮我娘治疗!少不了你辛苦费的!”二来求着说,因为和小黑是铁哥们,两家又是好邻居,所以二来常依照小黑叫王利平做舅舅。 “是呀,兄弟,你就想办法帮二来他娘治疗!他叔被关了,他奶奶又去县城了。他娘这个样子,二来一个孩子也没法送呀!” 小黑妈妈王利珍帮二来求着兄弟说,言下之意就是何家大人,不是出门不在家,就是昏迷不醒,二来一个孩子拿不出钱送他娘去医院。 “姐,医生哪有不想给病人治病的?只是她这伤了腿和腰又昏迷不醒,兄弟想治也没法治呀!” “既然舅舅都这样讲了,那就送镇医院!”听出王利平有推的意思,和姐姐王利珍有点像是演双簧,苏秀珍说。 苏秀珍说了问男人李山林:“孩子他们爸,你说呢?” 妻子苏秀珍言下之意,之前答应先给堂姐苏纯月,先垫医药费还算不算数?李山林很爽快地说:“那就送镇医院,押金我们来出!” 毛妹的爸爸李山林不但这么说,还马上走出卫生所去找车。 那个时候村上还没有人买有小车,但村上有人买有农用车。李山林说了就向买有农用车的家庭去,很快就让车主把农用车开来到卫生所。 大家七手八脚把苏纯月给抬农用车上,车主开车就向镇上奔去。 农用车驾驶室有座位,毛妹的爸爸妈妈都不坐,坚持和二来坐在车桶上,一起守着他的母亲苏纯月。 想起一样的邻居,一样的发小,小黑的爸爸妈妈连来都不来。不由让小小年纪的二来,在心里是一阵感慨,亲的就是亲的,不亲的就是不亲的! 半个多钟头左右农用车,开到了镇上,再开进医院的院子。听说是跌断腿和腰,昏迷不醒的病人。 医生护士出来,加上毛妹的爸爸妈妈,还有农用车司机。一起把苏纯月弄下车放救护床上,再推去急救室急救。 经过急救,苏纯月人是苏醒了。可是由于腿和腰骨断裂得相当严重,得住院治疗。 农用车司机要开车回去,加上春耕生产大忙时节,又还有何李两家的牛要人管。 所以毛妹的爸爸李山林便对自己的妻子苏秀珍说:“秀珍,住院押金我已经交了。你在这里陪姐,司机要回去,我也得回去一下,两家的牛需要人管。” “你回去,有我在这里就行了!二来你也回去上课了!”看见二来还站在那里不动,苏秀珍说:“二来,跟姨爷一起回去了呀!” “秀珍谢谢你,你也一起回去!春耕生产大忙时节,多误一天就影响粮食生产一天!”二来还没开口,母亲苏纯月便说道。 虽然是本家堂姐妹,又是好邻居,但她也不想过多的麻烦李山林和苏秀珍。 “姐,那怎么行,留二来在这里护理你,不让他回去上学读书。很快就毕业考了,不影响他升学考试吗?”堂姐的话一停,苏秀珍就反对道。 “影响什么,二来一起回去!我也出院回家!”有句话苏纯月没有说,婆婆去县城看自己的丈夫,正是要钱用的时候。 也不知道婆婆能否看见丈夫,她哪有心思躺在医院又耗时又耗钱? 苏纯月说罢想到家里的难处,就要撑起来,可是她不但撑不起来,还痛得她眼泪水都流出来了,头和上半身重重地倒在病床上。 “娘,你就别强撑起来了,安心在医院治疗!医生说你的腿和腰骨头都断了,而且断得相当严重,不治疗哪行?”看见母亲苏纯月强撑不起来,还痛得流出眼泪。二来说。 “对,二来说得不错,姐你就安心在医院治疗,有我们呢!”看见堂姐不做声了,苏秀珍对二来说:“二来,跟你姨爷回去上学!别让人家司机等得太久!” “姨娘,你和姨爷回去!”二来想讲,我娘都这个样子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上学读书? 可是二来哪里敢这样说,一这样说姨娘苏秀珍不得批评他吗?所以二来说:“我学习成绩还不错,少上一两天课,影响不了成绩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娘这个样子,才少两天课吗?听话回去上课,有姨娘守着你娘呢!”毛妹的妈妈说。 “二来,你姨娘说得不错。你娘一时是出不了院的,就跟姨爷回去上学!”毛妹的爸爸李山林接嘴说。 毛妹的妈妈催自己回去上学,毛妹的爸爸也催自己回上学。二来不由又一次在心里感慨道:亲的就是亲的! 嘴上却说:“我不!” 第23章 不见奶奶回来 “不什么不?你这个孩子的,怎么这样犟,一点也不听别人讲呢?!”听二来说我不,毛妹的爸爸妈妈不由得批评起他道。 毛妹的爸爸妈妈接着说:“不是讲你听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在这里守着你娘一天两天还可以,时间一长不听老师讲课,你还会做作业和考试题吗?你讲还有几久参加毕业考,就几十天了呐!” “我知道,奶奶明天还不回来嘛!”二来说,姨娘苏秀珍问:“要是明天奶奶还不回来呢,你打算不考学读书了吗?听话马上跟你姨爷回去,考学比什么都重要,你娘有姨娘照顾的!” “我不,春耕生产大忙时季,我奶奶能不知道吗?就算是见不到我叔,住一夜奶奶也会回来了的!姨娘快和姨爷回去,记得帮我家管牛和喂猪鸡,还记得去学校帮我向老师请假就是了!” 二来不但这样说,还推着姨娘苏秀珍快点跟着姨爷李山林回去。 “这孩子的!”姨娘苏秀珍不由叨叨道,回过头来问二来:“在这里照顾你娘,真的不影响你学习,你也能照顾得了你娘啰?” “当然是真的了,我学习那么好,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我也能照顾我娘的,姨娘你就放心和姨爷回去!记得帮我管牛喂猪鸡和向老师请假就是了!”二来拍着胸脯说,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 “这孩子的,姨娘真是怕你了。放心,姨娘会帮你家管牛和喂猪鸡,还会帮你向老师请假的!”姨娘苏秀珍说完,就和丈夫李山林走出病房搭农用车回去了。 姨娘苏秀珍和姨爷李山林走了后,二来像个成年人一样照顾母亲。不但去买饭给母亲吃,还帮母亲接屎倒尿。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猜想奶奶今天可能会回来了。二来就去车站看。那时候往返镇上和县城的班车没有现在这么多,不过每天也有个趟! 每到班车快到镇上的时间点,二来都要到车站去看奶奶刘雪姣回来不成。母亲都这样了,家里太需要奶奶回来帮一把。 可是等到末趟班车开来镇上,都不见奶奶刘雪姣回来,二来不得不失望地回医院去。 “二来,又没见奶奶回来吗?”二来点点头,母亲苏纯月安慰说:“儿子,别担心。也许奶奶昨天没见着你叔,今天才见到你叔呢!时间晚了回不来也很正常,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母亲这样说,二来想想也是。奶奶大字不识一个,又很好多年不去县城。这几年县城肯定有很大的变化,奶奶一时找不到去看父亲的地方也很正常。 孩子就是孩子,这样一想,二来之前的愁云顿时一扫而光。说一声:“娘,我去给你要饭!”便走出病房去,自己吃饭,给母亲要饭。 母亲不由得佯嗔骂一声:“这孩子的”!二来哪还管母亲骂不骂他。他去自己吃饭,又给母亲要来饭。 一夜就这么过去,很快到了第三天。二来还是像昨天一样,每到班车返回镇上的时间点,他都到车站去看奶奶回来不成! 别的不说,自己在照顾母亲了,家里的猪牛鸡也不能老让毛妹的爸爸妈妈帮着看管呀!虽然他们两家是亲戚,但是毕竟不是一家。不是一家就不能老麻烦别人,这样欠人情是不对的。 可是等到最后一趟返回镇上的班车,都没有等到奶奶下车。二来不由得担心起奶奶的安危来,奶奶不会失哪去了? 二来想搭返回县城的班车去找奶奶,但一想到还在病房的母亲,需要他去照顾,才能完成吃喝拉撒,二来不得不又回去医院了。 翌日二来还是到车站去,看奶奶回来不成。第一趟班车开来又走了,第二趟班车开来又走了,还是不见奶奶回来。 二来更是失望,怀疑奶奶真的走丢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去一趟县城,三四天都不回来! 可是想起母亲半天都不吃东西,又没上厕所,二来不得不再次回医院去。 “二来,又没见着奶奶下车?”见儿子头低低走进病房,苏纯月小声问。 “没有!”二来想说,奶奶不见了,可是他没敢这样说。一这样说他担心母亲受不,影响治疗。 昨夜医生还悄悄告诉他,让他考虑转上一级医院治疗呢!因此二来嘴上道:“娘,我去给你要饭!” “别去,你姨娘去要饭咯了!”母亲苏纯月的话一停,姨娘苏秀珍便拿着饭菜走进病房。 见到二来已经回来病房,苏秀珍问:“二来,又没见着奶奶?” “是,又没见着奶奶回来!”二来既点头又说道,眼泪都想溢出眼眶。他强忍着不让不争气的眼泪流出来,问:“姨娘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娘不康复出院。姨娘放心不下,不应该来看看吗?”苏秀珍白一眼二来说。 跟着问堂姐苏纯月:“奶奶一去这么多天不见回来,也不知笼哪去了。姐,依我看该讲给外婆和舅舅他们听了!” 堂妹苏秀珍言下之意,苏纯月算是听明白了。婆婆一去不复返,得给人去寻。自己这个样子一个地方去不了,还要人照顾怎么去? 别说二来要照顾自己走不开,就是不要照顾自己走得开。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又怎么可以去县城那么大个地方寻婆婆? 她一时后悔那天让婆婆一个人去县城看丈夫,六七十岁的老人随时都会犯糊涂,不知东南西北啊! 另外让儿子长时间照顾护理自己也不是个办法,这样下去势必影响到儿子的升学考试。 是到需要娘家人来帮自己一把的时候了,可是苏纯月还是担心的问:“也不知舅舅他们搞着犁耙,准备放早稻秧没有?” “应该搞着犁耙,准备放早稻秧了?我回去这几天,和山林两个人不但犁耙搞得我们家的秧田了,连你们家的秧田也帮犁耙得了呢!” 苏秀珍说,把自己这几天回去的事情一一讲给堂姐苏纯月听,一眼看见一中年人在病房门口瞅,她说道:“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才讲到你呢!还在那瞅什么,快进来呀?!” 第24章 娘家人的责怪 “进来就进来!”中年男人说完就走进病房,后面还有一个六七十岁奶奶。二来一见便欢喜说:“外婆,舅舅,你们来了?!” “对,是我们来看你娘和你了!”外婆说一声,便走向二来母亲苏纯月的床面前。坐在床边拉着她的女儿苏纯月的手,边流着泪边说:“女儿呀,一段日子不见,你怎么成这个样子,都不讲给妈听呀?!” “妈,别哭,我没事!你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看老母亲一见到自己就流泪,苏纯月也很想哭。 可是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反倒安慰母亲,还伸展上身让老母亲看并说道。 “还没事,姐夫帮人家抓小偷都送去县里了。亲家娘去县城看姐夫,一去好几天都不回来,也不知还回不回得来。你又伤成这个样,我都不说什么好了!” 堂妹苏秀珍是快言快语的女人,有点男子汉似的,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二来家这几天发生的家庭变故,都讲了出来。 “姐,家里发生这么多的事,你怎么都不向我们吭一声啊?!”听完堂姐苏秀珍的讲述,舅舅苏纯文马上,用责怪的口吻,问亲姐苏纯月。 “兄弟呀,怎么讲?姐都这样了,想讲你们听也去不了娘家的呀!”苏纯月用推脱的口气说,其实她就是怕娘家人担心。 “这不是理由,你不能动,二来也不能动吗?不晓得叫二来去讲给我们听吗?姐倒好瞒的滴水不漏,我们不来姐不是打算永远不讲我们听的了啰?” 舅舅说,看来他是真生自己这个姐姐的气了。苏纯月解释道:“姐想叫二来去讲你们听的,可是二来要照顾姐的饮食起居,吃喝拉撒,拿药要水,他走不开嘛!” “姐,还在找理由。真不想要娘家人是,二来要照顾你走不开,秀珍姐就在这里,不可以叫秀珍姐回娘家讲我们听吗?实在不行打个电话讲我们听也行嘛,村上的代销店都装有移动电话了的。难道姐不知道吗?” 舅舅苏纯文说,又急又快。他的话一停,苏秀珍便开口道:“那天姐夫一出事,我就讲去代销店,打电话讲娘家人听了,可是纯月姐就是不允许去。” “就连亲家娘去县城看姐夫,还是姐出事,问道二来才讲我们听的呢!今天我一来,要她(苏纯月)打电话给娘家人,她还犹豫的呢!” 堂妹苏秀珍这是有点出卖自己的意思,苏纯月正想说点分辩的话。外婆先问了:“大妹,是这样的吗?” 苏纯月想说话,也想点头。可是她还没说话,也还没点头,儿子二来就代替她先说了。 二来是这样说的:“外婆,舅舅,不是秀珍姨娘说的那样。我叔头天出事,第二天我娘就出事。我娘出事一直昏迷不醒,村医治不了,就送镇上医院来。来医院我和娘一直没回去着,怎么叫秀珍姨娘打电话讲外婆和舅舅听嘛!” “小……”本来苏秀珍想像平时那样,来一句表示亲妮地方粗话,骂二来“小兔崽子”的。可是一个“小”字才出口,她觉得不妥。 忙着改口道:“好你个二来,死无良心了是?那天请车拉你娘来卫生院,还是你姨爷请的车,押金也是我们交的呢!医生抢救你娘醒了,姨娘走前是不是告诉你娘,要讲外婆和舅舅听了的?” 有其母必有其子,二来和母亲苏纯月一样,能做的事尽量自己做。但也是有个度的,一旦发觉个人能力没法把事情办了。还是要寻求帮助的,这些帮助自然是找至亲的亲人和至亲的朋友了。 那天母亲醒后,姨娘苏秀珍走时根本没有讲打电话给外婆和舅舅听的。二来是个较真的人,他正想分辩两句。 舅舅苏纯文先说了:“二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娘起不来不能动,没有办法去打电话,讲外婆和舅舅听。你可以去打电话讲给外婆和舅舅听的嘛!” “不是舅舅听到别人风传,回去和外婆讲。今天一起来了,你不是打算永远不讲外婆和舅舅听了?!” 看着儿子苏纯文和堂侄女苏秀珍像开批斗会似的,说女儿苏纯月和外孙二来。 外婆不能不以长辈的身份,把眼泪抹干说:“好了,这话就到此为止。你们姐姐这个样,二来又还是个孩子。纯文你是不是得回去叫上几个人,去县城找你亲家娘,顺便打探你姐夫的情况?” “妈,这个主意好,要得,我这就回去叫上几个人。搭车去县城寻找亲家娘,顺便去看我姐夫!” 舅舅苏纯文说了,就想回去叫上几个人去县城寻找二来的奶奶刘雪姣。顺便去看守所,看望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什么情况。 二来上来扯住舅舅苏纯文的衣角说:“舅舅,我和你们一起去寻找奶奶,顺便看望我叔!” 舅舅苏纯文回过头来,望一眼外甥二来道:“你跟舅舅去县城找奶奶,顺便看望你,那你娘谁来管?!” “外婆来了,不是有外婆管我娘了吗?”二来找出理由说,再次扯了扯舅舅苏纯文的衣角:“舅舅,你就带人家去嘛!你不知道,这几天见不着奶奶,人家魂都失了。晚上睡不着觉,天一亮就想去车站看奶奶回来不成!” “跟舅舅去寻找奶奶,顺便看望你叔!你不读书了?姨娘只帮你请两天假,你讲你有几天不去上学了,三四天了呀!老师都要讲姨娘说话不算数了!”姨娘苏秀珍说,她真的拿二来当自己的孩子看了。 停了一会,姨娘苏秀珍还不忘补上一句道:“再这样下去,毛妹能考取好的中学,你落那么多天的课,还能考上好的中学吗?” “是哦,你秀珍姨娘讲得不错哦!外婆在这里看守照顾你娘,你得赶快回去上学,考上个好的学校比什么都重要!”姨娘苏秀珍的话一说完,外婆接嘴就说道。 “二来,听外婆,舅舅和姨娘的话。别去县城找你奶奶,看望你叔,由舅舅去,你马上回去上学读书!”母亲苏纯月说,她也不同意二来去县城找婆婆和丈夫。 第25章 你的任务是读书 “我不!”听外婆,舅舅,姨娘,和母亲不让自己跟着舅舅苏纯文,去县城寻找奶奶刘雪姣和看望父亲何庆喜。 二来倔犟地说一声“我不”!发觉自己面对的,不只有母亲苏纯月和姨娘苏秀珍,还有外婆和舅舅。 外婆和舅舅是长辈,又这么久不见面,初一见面就说“我不”,实在是有点不够礼貌,算是书白读了。 所以二来马上改口道:“奶奶不见了,父亲又在看守所,母亲又这样。人家哪还有心思回去上学读书?” “不有也得有,这是命令!”外婆拿出长辈的威严说,她说罢,舅舅苏纯文马上接嘴道:“对,外婆说得对!这是命令,有书不读你想做文盲呀?” 舅舅苏纯文的话一停,姨娘苏秀珍便说了:“寻找奶奶,看望你叔,有我们这些长辈呢!还用不到你一个孩子,去寻找和看望。你现在的任务是回去上学读书,争取夏考的时候,考上一个好的中学。” “姨娘来时毛妹也这样讲的,叫你回学校去好好读书!外婆来了有外婆管你娘,外婆不来姨娘还打算留下来管你娘呢!别到时候毛妹考学去城里读书,你去不了呢!” 原来两家早几年就有,让二来和毛妹订娃娃亲的意思。虽然没有正式订着娃娃亲,但是何庆喜和苏纯月,包括李山林和苏秀珍,一直是拿二来和毛妹来当娃娃亲看待的。 堂妹苏秀珍话里话外,都有怕儿子二来考不上好的初中,以后不能考取好的高中,再以后考不上好大学。落后于她的女儿毛妹,就配不上她的女儿毛妹了。 苏纯月不能不开口对儿子说道:“二来,听外婆,舅舅和姨娘的话,别跟舅舅去县城寻找奶奶,和看望你叔了。跟姨娘回去上学好好读书,备考好考上一个好的中学!” 母亲又这样一说,二来只好不做声了。他再还吱声,恐怕又得遭外婆,舅舅,特别是姨娘苏秀珍的轮训了。 看二来被说服不做声了,姨娘苏秀珍笑了笑说:“那就吃饭,吃完饭跟姨娘回去上学读书。饭不够,我来再去要两个来!” “秀珍姐,别去要饭了,我们吃了饭才来的。我得马上回去喊人去县里,不然的话今天就没有车去县城了!”舅舅苏纯文说一声,便回去叫人搭车去县城,寻找二来的奶奶和看望二的叔了。 “秀珍,纯月,二来,你们吃饭呀?!”舅舅苏纯文一走,外婆就催女儿苏纯月,堂侄女苏秀珍,外孙二来吃中午饭。 姨娘苏秀珍还问一句:“伯娘,真的不用再去外面买饭了?” 外婆说:“不是真的,还能有假呀?早饭吃得晏,吃完饭纯文就用单车拉我来,才有几久?你们吃!” “这样讲,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苏秀珍说一声也就吃饭,二来对外婆说一声客气话,拿起自己那份饭菜也吃了起来。 苏纯月拿不到自己那份饭菜,外婆还帮她拿来饭菜说:“来,妈舀给你吃。” 自己尽管起不来,但双手能动。所以苏纯月说;“妈,不用你舀。把交饭菜给我,我自己能吃的!” “你自己真能吃?”外婆不相信地问,苏纯月很肯定地说:“能,不信你问二来。他买来饭,都是我自己吃的!” 听苏纯月这样说,外婆便把饭菜交到她的手上,让她自己吃了。 苏秀珍,二来,苏纯月很快就吃完饭。又坐一会儿,说上一阵话,苏秀珍便带着二来回去了。 苏秀珍是骑单车来的,回去自然是坐单车回去的了。两人出来到留单车的地方,二来说:“姨娘,把单车给我,我来骑单车带姨娘。” “又啰嗦,你有力气,踩单车带姨娘走一二十远的啰?”苏秀珍不相信的问,二来说:“交单车让人家踩上一段路不就知道了?” “行,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苏秀珍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把单车交给二来,由二来骑单车,她坐在后架上。 二来接过单车,跨上单车踩走几步远,苏秀珍紧跑几步一跃坐到后座上。单车便向镇外飞去,穿巷过街平平稳稳的。 二来就那么踩着单车,出镇子都一直是平平稳稳的。人一点也不感觉吃力,苏秀珍不由夸道:“嗯,还不错呀!这单车踩的都赶上大人了,不错,不错!” “那当然,我们是谁?!”二来不忘夸夸其谈一句,几天来他第一次这么开心。 “别骄傲,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姨娘苏秀珍说。 “我知道,我会踩好车的!”二来说,二十多分钟后他便把单车踩到李家门口了。 姨爷李山林去做农活还没有回来,毛妹去上学还没放学回来。因此在李家下单车,二来就问了:“姨娘,我家的牛一直是姨爷帮看的?” “不是你姨爷帮看,还有谁帮你家看牛?”苏秀珍白一眼外甥说,二来问:“姨爷赶牛去哪放?” “你要干什么?” “我回来了,去看我家的牛呀!” “不去上课读书?” “都这个时候,人家快放学了还怎么去?只能等明天了!” “那也不用你去看牛的,你姨爷看我家的牛,顺便看你家的牛。一个牛是看,两个牛也是看。就由你姨爷一起看!” “那我回去挑撮箕,去菜园要猪菜!” “要猪菜,等下姨娘去要我家的,顺便连你家的一起要了。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不去学校上课,回家去自己学习!” “姨娘,要学习也不在这一时半会。我还是自己去要猪菜,晚上再看书学习!”二来说完就回自己家去。 二来拿钥匙开院门,开大门,又开后门。去厨房要撮箕扁担挑上,很快就走李家的大门口过。 “真的自己去要猪菜,不用姨娘了呀?”看见二来挑撮箕,走自己大门口过去对河要猪菜,姨娘苏秀珍问。 “当然是真的了,姨娘可以帮我一时,不可能帮得了我一世?!” “这孩子的,和你娘你叔一个样!”姨娘苏秀珍佯叨一句,二来笑笑走过李家大门,去对河要猪菜,要自己吃的菜! 第26章 关心与嘲笑 春天的天气就是这样,一会儿阳,一会儿阴。之前还很好的天气,等二来挑着撮箕到对河自己的家菜地时。 天一下就阴了下来,一副要下雨的样子。二来放下撮箕便开始要猪菜,要自己吃的菜了。 二来要猪菜和自己吃菜,就挑来河边洗。等他洗罢猪菜和自己吃的菜的,挑回去也到村上也到放夜学的时间了。 “你回来了?”把猪菜人吃的菜挑回厨房,二来正想出去看姨爷李山林在哪看牛。赶牛回来不成,却有个少女在门口问他道。 “毛妹,是你,你怎么来了?”抬头见是李毛妹,二来不答反问道。 “还好意思问,这么多天不回来上课。老师都急跳起来了,莫老师今天又问人家,怎么还不见你回来?” 毛妹说,因为走得急,微挺的胸前急起急伏。她放学回来,听妈妈苏秀珍说二来回来了。马上背起书包便跑来看了,老师急她更急。 听不见二来说话,毛妹问:“你娘好点了?”二来说:“好点了,就是还起不来!” 二来边说边向外面走去,毛妹问:“你去哪?”二来说:“去看你爸赶牛回来不成,好接我家的牛回来关呀!” “不用去看,我爸赶牛回来,会把牛赶来你家关的。”毛妹边说边来扯二来,两小无猜说:“走,到堂屋去。我把这几天老师讲课做的笔记,和作业都带来了。你记一记,看一看!” 男孩子都比女孩子成熟得晚一点,加上二来素来在学习上有点傲气。他说:“不用,晚上人家看一下书就行了!” “行什么行,你能看书懂了。还用去学校干嘛,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自己书包都拿来,二来不领情毛妹可不允许。 二来只得说:“那留笔记和作业在这,等晚上!人家现在要煮夜饭,还要喂鸡猪呢!” “等什么等,那去厨房,你看笔记和作业。我煮饭和喂猪鸡!”毛妹抓着不放,二来没有办法。只得随她拉进厨房。 进到厨房,二来看笔记和作业。毛妹就帮煮饭和喂猪鸡,直到她爸李山林赶二来家的牛回来关。妈妈苏秀珍又来喊她吃夜饭,毛妹这才跟着父母回去。 吃完夜饭,二来洗个澡关上大门和后门。就回房接着看毛妹留下的笔记和作业,直到夜深又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还没放亮二来就起床,煮潲煮饭放在灶上。就牵牛出去吃一阵子草,又才回来喂猪鸡,自己吃饭去上学。 “倒霉蛋,今天来上课了嘛!”二来背着书包一走进学校院子,斜刺里就有一个男同学走来说了。 “你才是倒霉蛋!”看着男同学是“天敌”于老三,二来回敬道。 “谁倒霉蛋,谁清楚!爸爸杀人犯,妈妈瘸脚蚂拐(青蛙),奶奶再一失落鬼。世界第一大霉蛋,背时鬼呀啧啧啧!”于老三嘲笑唱诺一般,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都不是他这年龄应该有的。 “别走呀!”看见二来要走,于老三忙着来拦着道。看见他的两弟弟,还有于家的几个小不点在不远处。 于老三一招手,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那几个于家的小不点便跑了来! “你们几个跟我喊,爸爸杀人犯呸呸,妈妈瘸脚蚂拐哎哎,奶奶失落鬼哟哟,某人某个倒霉蛋喂喂!”两个弟弟和于家几个小不点一到面前,于老三便对他们说了! “爸爸杀人犯呸呸,妈妈瘸脚蚂拐哎哎,奶奶失落鬼哟哟,某人某个倒霉蛋喂喂!”于老三开了头,于老四,于老五,还有几个于家的小不点,便唱歌起来了。 “于老三,你想起死了嘛!”于老三和于家几个小不点喊得正起劲,从对面教室里冲出来一个女同学问。 “靓妹,又是你!管这么宽干嘛!”看见冲来的女同学是李毛妹,于老三甩竖说。 “我说了,有我在,就不准你们欺负二来!”毛妹的话一停,于家的几个小不点。 特别是于老五,不知去哪捡得一首侮辱性极强的山歌大声唱道:“日头出来一点红,鸡婆带崽去寻虫。鸡崽不嫌虫崽小,妹仔不嫌野老公!” “再还唱唦,再还唱我讲老师听,放学留你们出来!”于家的几个小不点唱得实在太难听了,毛妹不由得警告道。 “讲呀,讲呀,老师还不成来,不怕你!”于老三不开腔,于家的几个小不点,一点也不怕李毛妹,把她的警告当成耳旁风。 “于老三,讲不讲他们?再不讲他们,我就去喊六年级甲班的同学来炮轰你,信不信?”擒贼先擒王,知道于家几个小不点怕于老三,毛妹点于老三名道。 “靓妹,又不是人家唱歌放你。朝人家发什么火?”于老三说流气又无赖。 “哦哦哦,老师还不成来不怕你!”于老三的话一停,于家的几个小不点又唱起:“日头出来一点红……”来了。 “喂,是谁带头在学校唱这种野歌的?”于家的几个小不点才唱出“日头出来一点红”,就有一个老师从校门的方向走来说了。 “哦,是莫老师,快跑!”于老五回头见是莫老师,忙小声对几个于家小不点说。那些小不点,一阵树倒猢狲散跑了。 “于老三,很快就小学快毕业,是青年人了,还带头唱这种野歌,不晓得丑吗?”莫老师踱步到于老三的面前,语重心长问。 “莫老师,不是人家带头唱的,是他们自己唱的,不信你问老四!”于老三还真的怕莫老师,指着自己的兄弟于老四辩解道。 于老四马上接嘴说:“我三哥没唱着,我也没唱着!” 毛妹说:“可你们骂了二来!”毛妹不但说,还学了一次之前于家兄弟辱骂二来的话! “于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啵!二来既是同学,又是同村,他家遭了那么大的难。不讲关心的话,还说嘲笑的话。将心比心,要是你家也发生一点变故,别人不说关心的话,反而嘲笑你,你怎么办?” 莫老师的话一停,于老三拒不承认说:“我没说着嘲笑人的话,都是那几个小不点说的!” 第27章 学习和家庭 “于老三,你自己说有没有辱骂着二来的?要是不承认,敢不敢赌咒和发誓?”毛妹叫于老三赌咒和发誓,于老三心虚了不敢做一声。 “于老三,跟老师过来!”像往常一样,一旦发觉于老三调皮捣蛋,搞鬼搞怪放同学。莫老师是一定不允许的,绝对会把于老三叫去批评一顿。 听莫老师叫他跟着走,于老三不敢不跟着走。因为不跟着走,莫老师就会以舅舅和老师的双重身份去家访。 不管是爸爸知道了,还是妈妈知道了,都会暴打他一顿,于老三能不怕吗?一怕还敢不跟着走吗? 莫老师不是叫于老三去办公室的,而是叫于老三去他的宿舍。他这样做自然是给于老三留足了面子,这也是一个合格教师应该做的。一打一摸永远是,教育问题孩子最好的方式。 因为到办公室去,那里有很多老师,同时还会有很多学生跑去门口,窗口,看和听。批评起于老三来,于老三就会觉得很没有面子的。 这样一来反而会适得其反,所以莫老师叫于老三去自己的宿舍,关起房门就两个人,说什么也就没有人看到和听见。 “二来,我们走!”看见于老三由莫老师叫去宿舍,毛妹对二来说,二来也就随着毛妹去六年级甲班自己的教室。 也不知道莫老师和于老三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于老三跑到六年级甲班的教室门口外。喊一声:“何二来,莫老师叫你去他的宿舍!” 猛一听到于老三在门口叫一声:莫老师叫你去他的宿舍!二来还懵里懵懂地怔怔坐在他的座位上,直到毛妹在她的座位上大喊一声:“何二来,有人叫你去莫老师宿舍,你没听见吗?” 毛妹一声大喊,在教室里看书复习的一班同学又抬头齐望了过来。二来这才回过神来,忙着起身去了莫老师的宿舍。 教师宿舍就在校门进来的左右两侧,莫老师的宿舍门是虚掩着的,二来一推便开。见二来推开门走进宿舍又关上门,莫老师便说:“过来,坐在那里!” 莫老师指着自己对面一张坐凳,叫二来坐下。二来想坐下了,但是他不知道莫老师批评了于老三,为什么又还叫于老三去喊自己来莫老师的宿舍。 难不成连自己也要批评一顿吗?自己可是没有错的啊?所以二来心里有点拘谨,但还是在莫老师指定的位置坐下。 “听说你母亲摔伤,送去镇卫生院住院治疗了?”二来一坐下,莫老师便关心地问了。 “对,我娘是去犁田时,被牛拉出田摔伤的!当天就送去镇卫生院住院治疗,已经有好几天了。”二来机械回答,他不知道莫老师这么问是关心,还是借此批评他不请假,或者批评他刚刚与于老三的争端。 所以二来接下来,便检讨说:“莫老师对不起,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来不及向老师请假!” “别自责,谁也不会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再讲毛妹已经替你向老师请假咯了。奶奶去县里看你父亲呢,真的还没有回来吗?”莫老师说毛妹已经帮请假咯了,又问道。 大概莫老师已经,把何家的变故都打听一清二楚了。这中间有风传,当然了大部分应该是毛妹讲给莫老师听的。 “是,是真的!奶奶去县城看我父亲,已经有好几天了,仍不见回来!我们担心死了,怕她就这么失踪了!”二来继续机械说,他在等待莫老师的批评。 没想到莫老师不但不批评他,反而还安慰他道:“二来,放下心来!这个世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翻越不了的火焰山。母亲的伤会治好的,奶奶也会回来的。你父亲那是见义勇为,会宣判无罪的!” 二来想说但愿,可是他还有开口。莫老师又说了:“刚刚老师已经批评于老三了,他那样做不管怎么样都是不对的。又不是还没上学的小娃娃,怎么可以信口雌璜。他也已经给老师下保证,保证往后不再纠缠你了。放下心来,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的学校!” 后面莫老师还说了很多话,当然了都是安慰鼓励二来的话。二来都听进去了,但是他是左耳听进去,右耳又跑出来的。 母亲的腿伤和腰伤真的能治好吗?奶奶真的能自己走回来吗?父亲真的是见义勇为,被宣判无罪释放回来的吗? 悬! 二来不知他是怎样从莫老师宿舍出来的,又是怎么回到自己教室的。大概是上课钟声响了,莫老师叫他回去上课。他才从莫老师的宿舍出来,回教室上课的! 上课时,二来也是很认真老师讲课的,可是他的注意力就是集中不起来。脑子像是被谁抽空了一般,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昨天从镇上回来,二来还信心满满一定能考取好的学校。特别又是毛妹拿上课笔记和作业来找他,帮他煮吃喂猪鸡又砍猪菜,让他看和抄写上课笔记和作业的时候。 那么经过早起忙了一早上,又是煮潲喂猪鸡,又是牵牛去浪草。加上来学校于老三那么一闹,骂侮辱性极强的话。就把二来彻底击得没信心了,理想和现实不是一回事啊! 要是爸爸被判刑了,奶奶又失踪了,妈妈再一治不好,就算他成绩再好,考上再好的中学,他还升学去读书吗?谁送自己读书,谁管家庭? 人都是有幻想的,特别爱白日做梦。不然的话就没有“梦想成真”,“黄梁美梦”那样的成语了。 所以为了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二来拼命做笔记。可是还没等他把老师讲的话记下来,也没有把老师的板书写到笔记本上。老师讲的话风又吹去,板书也被擦掉了。 老师布置的作业,二来也是认真做的,可是他就是打不起精神来做作业。不是这题做错了,就是那题无法解。 二来脑子里一会儿是医院的娘,一会儿子是去县里的父亲和奶奶,一会儿又是家里的猪鸡牛。 二来不能不有所考虑,是要学习,还是要家庭,鱼和熊掌他可以兼而得之吗? 第28章 分数题也不会做了吗 一连几天二来都是懵里懵懂的,他一会儿想着想家庭,一会儿想着学习。 已经三四天时间了,怎么还不见舅舅苏纯文来讲自己听,去县城找到奶奶刘雪姣,又看见父亲何庆喜没有? 就算是人不来,也应该打个电话到学校或者代销店讲一声嘛!还有母亲苏纯月在医院治疗有起色了吗?用不用转院,外婆也真是的,也不讲打个电话来讲一声! 因为老想着家的“破事”,以至于二来不能集中精神听老师讲课,也不能集中精神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他才十三岁呀,按理讲上述问题不该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考虑的问题。可是二来考虑了,而且挥之不去。这就是家庭变故催熟孩子的原因了。 有一点二来一点也不懵里懵懂,而是高度集中精神去做。那就是一放学了,不管是放中午学,还是下午学,他都忙着往家里跑。 因为他不吃饭,猪鸡要吃食物,还有牛要牵出去吃草,猪菜得去菜园里要。 两个大猪快要出栏卖得了,母亲和奶奶之前养得很辛苦。不能让它们瘦下来,一让它们瘦下来还能卖出好价钱吗?母亲住院治疗是需要很多钱用呢,就望这两头大猪卖钱给了! 牛是农家之宝,耕田种田离不开牛!一旦不牵牛吃草,牛会瘦下来不算,很可能会得病死掉。没有牛了,拿什么来耕田种地? 虽然有毛妹的爸爸妈妈帮着做,但二来不能一直要称之为姨娘的苏秀珍,和称为姨爷的李山林帮着做。 毕竟不是亲姨娘和亲姨爷,他们能做到那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再讲欠人情债是要还的,而且还人情债比还钱都还难!还有毛妹的爸爸妈妈也不可能天天帮他的,有一天他们帮厌烦不帮了不还得自己去做吗? 他不能让人家帮厌烦了再说出口呀,讲出口不好了不算,还可能亲戚就没得来做了。这是父母经常告诉二来的,他不能不紧记。 回来了就得把家庭的责任担起来,因为现在能担起家庭责任的只有他了。 基于上面的原因,既心累又身累二来哪里还能集中精力用于学习呢? 由于二来在学习上心不在焉,总不能集中起应有的精神来。所以语文作业是一错再错,作文写得也文不对题。 数学作业那就更加了,很简单的算式题,二来都解错了。为此数学老师还在放学时,把他单独留了下来训示! “何二来,这么简简单单的分数题,你也不会做了吗?”把二来留下来,数学老师劈头盖脸就问他了。 “陈老师,是我粗心了。下次不会了,我一定改!”二来弱弱地,现在他人教室里,心却早已飞回家里了。牛等着他放夜学回去牵着浪草,猪菜等着他回去要来砍和煮,还有喂。 “下次?你讲你都说过多少个下次了?你改了吗?不但不改,还变本加利对不对?!”陈老师说,这确实是陈老师不知批评二来多少次了。 也不知道二来是多少次,在陈老师面前下个保证下次改的。可是他改了吗,一次都没改着嘛! “你这个样子下去别说考县实验中学了,就是到镇上初中也进了尖子班!知道不知道?!”由于恨铁不成钢,陈老师把最难听的话也说出口了。 莫怪陈老师把最难听的话也说出口来了,二来目前是两个毕业班最有希望考取县实验中学的学生,没有之一。 你讲陈老师能不恨铁不成钢,讲出最难听最气愤的话吗?一园的萝卜就这个大呀,哪个老师不希望自己多有几个最出色的学生?! “进不了就进不了呗,又不只有上学一路可走!”二来说,他终于像被主人鞭打得过味了的牛,翻起牛轭来乱走田了。 有一句话二来很想说:父亲都被送去看守所,奶奶去看父亲又不见回来。母亲又断腿和断腰住院治疗,也不知好与丑。 要是父亲不回来,奶奶也失踪,母亲的腿和腰还治不好。就算考得县实验中学,他还能去上学吗? 可是二来还开口,陈老师就讲了:“这样讲,那你回去!” “那就谢谢陈老师了!”二来等的就是这句话了,陈老师叫他回去他巴不得呢! 所以陈老师的话一停,二来便把作业本捡进书包里。给陈老师躹一弓,他便背着书包回家了。 “回来了,陈老师没把你怎么的?!”二来背着书包才回到自家的后院门口,就有一个清纯的少女问他了。 “你等在这里干嘛?”看清纯少女是毛妹,二来没好气问。 “还好意思问,语文作业一错再错,作文写得又不对题目。就连最简单的数学题也不会做了,人家还不能来了?”毛妹气呼呼地说,恨不得想打二来一顿。 “关你什么事?别挡人家的院门,人家要开门进去要撮箕去园里要菜,还要牵牛去放草!” 二来说,不小心把在学校受到的批评,冲到毛妹身上,他也很是后悔,但是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是覆水难收。 “冲人家发什么火?人家得罪你了吗?好心无好报,好柴烧烂灶!我爸爸好心帮看牛不要,我妈好心帮要猪菜拒绝!你这是杨二老婆讨贱,知道不?懒理你!”毛妹第一次感到委屈,说完懒理你,她便回家了。 二来没时间管毛妹,因为猪菜等着他去要,牛等着他去牵吃草!很快天就夜了,他很是着急,哪还时间管毛妹生不生气? 他开后院门的锁进去,然后去厨房挑撮箕。再然后走后院门锁上门,就去河边牵牛吃草。 牵牛吃了一个多小时的田基草和沟边草,再牵牛来河边绹,二来这才担撮箕去菜园要猪菜和吃菜。 要了猪菜和吃菜挑河边洗,二来就一边牵牛,一边挑菜往家里回。 回到家里关了牛,二来便一边煮饭一边喂猪鸡。喂完猪鸡,他便煮菜吃饭。 吃了夜饭,洗碗刷锅。二来顾不上洗澡,就砍猪菜装锅等待明早起来煮。 正这时后院门口是一阵“嘭彭”响,二来不由停下刀不砍猪菜,向屋外问:“谁呀?!” 第29章 沉沦与崛起 “是我,莫老师!开门!”听见二来问是谁,后院门外的人说道。 “就来!”听出拍门的是莫老师,二来应一声。放下砍猪菜的刀,就走出厨房来开后院的门。 打开门见是莫老师站在门外,二来是又惊又喜,忙着问:“莫老师,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谈谈呀,白天没时间,吃了夜饭想起来,老师就来了!”其实莫老师,哪是白天没时间,吃完夜饭想起才来的? 他是觉得白天不方便和二来说事,因为学校人多,不好把二来从教室叫出来。一把二来叫出来,会引起同学们的误会。以为二来犯了什么错,这才被老师叫去,这样二来会遭到同学们的非议的。 就是放学了把二来留下来,也不好,还是会遭到同学们的非议的。同时又会影响到二来回家做家务。 因为莫老师知道二来的父母和奶奶都不在家,什么家务事都要二来去做。 为比如鸡要二来喂,猪还是要二来去要猪菜煮和喂。还有牛需要二来去牵吃草。所以莫老师就选择吃完晚饭,洗罢澡才来何家与何二来谈谈学习的事了。 看一样的教师,莫老师就是比陈老师心细,懂得体谅照顾到学生的难处。 而陈老师就没有,放学把二来留下来不算,还劈头盖脸就批评二来一顿。二来顶他一句,他便放任不管二来了,又简单又粗暴。 莫老师边说边笑着走进后院,他拿着手电筒边打开照亮路,边问:“二来,吃夜饭不成?” “莫老师,吃咯了!”关上后院门,二来边说边带路向厨房走去。 “还没砍完猪菜!”进到厨房,看见电灯光下猪菜砍了小一部分,刀留在木墩上,撮箕里还有大部分猪菜没有砍着,莫老师收起手电筒问。 “还没有,老师,请坐!”二来边说边拿一张板凳吹吹扫扫,叫莫老师坐。 “你还没洗澡?”二来点点头,莫老师说:“你去洗澡!老师帮你砍猪菜,你洗澡了咱们再谈谈!” 莫老师话停,便坐下来拿起木墩上的菜刀,抓起撮箕里的猪菜就砍了起来。 “老师,你别砍!你已经洗了澡,砍猪菜会把你一身弄邋遢,难再洗澡的。还是让我自己来砍了猪菜,再洗澡!”有句话二来想说说,老师你从小到大都读书,读书毕业了就教书,会砍猪菜吗? 可是还没等二来开口,就见莫老师抓起猪菜砍得比自己还纯熟,还漂亮。他不由得夸赞道:“老师,你怎么这样会砍猪菜,都赶上我娘和奶奶她们了!” “老师也是农村人嘛,小时候生活也艰难呢!在你这个年龄段做家务,看牛,喂猪,养鸡鸭,哪样不做过,一点也不比你少!” 看见二来还要废话,莫老师说:“好了,少废话了。快去洗澡,等你洗罢澡,老师也砍得猪菜装锅了!” “老师,那就谢了!”知道多说无益,二来说一谢了,就回房去要衣服洗澡了。 莫老师真的一点都不浮夸,等二来洗完澡再来厨房时,莫老师也把猪菜砍完装大扒锅里了。 看见二来进厨房来,莫老师还逗趣地问:“洗了一个澡,是不是比之前精神爽,多舒服一点了?” “那当然了,一身汗霉霉的,洗了一个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多了!”二来边说边坐下来,很快检讨道:“莫老师,对不起,我这几天老是做错作业,作文也写得不好!” “原因呢,是不是因为家庭出现了突然的变故,乱了心智?”二来也不想瞒莫老师,把自己确实是因为父亲出事,奶奶失踪,母亲腿断和腰断住院治疗,不知所终而精神不振影响到学习,都讲给莫老师听。 莫老师说:“二来,不知你听不听说这样一句话:不在逆境中沉沦,就要在逆境中崛起!”二来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说过这句话。 莫老师解释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越是处在逆境中,人就越要坚强,就越不能放弃自己的学习和努力!一旦你不努力,你就会堕落下去。一旦你坚强,你努力了,就会在逆境中站起来,而且是越站越高!” 讲到这里,莫老师停下来问:“老师这样讲,你听得懂吗?”二来说:“不满老师,二来是听得半懂半不懂的!” “那老师就拿老师做例子,给你说一说!”回忆起往事,莫老师的脸色一下凝重了起来。 “大概在老师十多岁的时候,父亲上山砍树,被倒下的树压断了腰,治疗无效便瘫痪在床了。父亲一瘫痪做不了劳动,本来就有点贫穷的家庭,更是有点雪上加霜!“” “母亲受不了家庭变故,引起的贫穷。一天夜里,偷偷跟人走了!那时老师就是你这般年龄,一边要照顾瘫痪的父,一边还要做生活。老师确实想放弃学习,不读书了。” “是老师的老师叫不要放弃学习,老师这才鼓足干劲,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做生活,一边学习的。要是老师当年放弃学习和努力,还有老师的今天吗?” 莫老师的话一停,二来便说了:“老师,想不到你的身世也这么苦!” “你还小,想不到的东西还多着呢!这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是在苦水浸泡中寻找甜蜜的。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尝到甜中甜!” 莫老师顺着二来的话说:“还有一句话,那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这句话是当年老师的老师讲的。” “活人还能让尿急死吗?有困难就想办法战胜呗,老师一边承担起照顾家庭的责任,一边读书!所以什么家务活老师都会做,田地里的农活也难不倒老师。” “当然了过不了两年老父的瘫痪,让一个外来的老中医给治好了。就这样老师小升初,中考的时候考上个师范学校就做教师。你讲当年老师要是放弃学习不努力,老师还能做教师教你们吗?” 莫老师以自己为例子,一解释一问。二来马上说:“老师,我懂了!我一定会向老师学习,不是在逆境沉沦,就是在逆境中崛起!” 第30章 看我明天的行动吧 莫老师用自己的身世言传身教,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二来的心里一下全亮堂了起来,由衷地说:“莫老师,我懂了!” “懂了就好!”莫老师笑笑说,跟着半认真半开玩笑问:“不会是水过鸭背,今夜懂了,明天又不懂了没记性了?!” 莫老师最后这一问是有深意和原因的,原来莫老师在隔壁村,遇上放学走后回家的陈老师了。 陈老师不但把放学留二来下来,批评二来的事讲给莫老师听了。还把二来和他打顶板,放弃学习的事都讲给莫老师听了。 本来莫老师就打算晚上到何家家访的,听了陈老师的话。他更觉得晚上非来何家,与二来交谈交心不可了。 二来可是一个难得的好学生,不但天资聪颖,而且还特别勤奋努力。这样聪明又自觉自律的学生百年难遇,成绩好,品德好,前途无量。 就这么任随家庭发生变故而给打倒毁坏,放任自流不努力实在是有点可惜。 “不会的,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老师,明天就看人家的行动!”听莫老师说自己水过鸭背没记性,二来连忙拍着胸脯说,言简意赅! “不会忘记就好!记住,困难只是暂时的,希望才是长久的。还是那句话:你父亲会没事的,奶奶也会回来的,还有你母亲的腿伤和腰伤也会痊愈的。” “要是你从现在再不振作起来,仍是萎靡不振,放弃了努力,错过了考学的最佳时机。到时候父亲和奶奶平安回来了,母亲也痊愈出院回来了。你却失去了最好的升学机会,对得起他们,又对得住自己吗?” 莫老师说,句句是肺腑之言,句句是语重心长。不由二来不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从明天起一定要振作和努力起来。 不但要把家务做好,把猪鸡喂好,把牛看好管好,等父母和奶奶回来。还要像之前一样,一如既往努力学习,向初中最好的学校冲刺。 得不了市里的春蕾中学,一定要把县实验中学给拿下。这才对得起莫老师一番,语重心长,肺腑之言,以及言传身教,也才对得起奶奶和父母的养育之恩。 二来拍胸脯下保证,莫老师笑了笑。他又和二来了很多学习经验和生活经验。 直坐谈到夜深莫老师才回去,二来一直把他送出村头还要送。 “二来,别送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把困难当成动力,别忘记住自己的承诺!”莫老师嘱咐道,黑暗中挥手就走了。 “老师请放心,忘记不了的。还是那句话,请老师,看我明天的行动!”黑暗中二来也挥挥手,用话语送敬爱的莫老师。 有莫老师的鞭策和鼓励,二来想自己决不能做行动的矮子,语言的巨人。回屋他就把做错的作业改正,又温习一下明天老师要讲的课又才睡觉。 怕自己明天不能早起,睡前二来还给堂屋挂着的大闹钟定了时。 清明前后六点几接近七点钟才放大亮,未到六点钟二来就起来了。升火煮潲,漱口洗澡煮饭。 等天放大亮,二来潲煮好饭煮好热在灶上,他便牵牛去对河吃草。 “姨娘,姨爷,你们放秧了呀?”二来牵牛到对河吃草不一会儿,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和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一个挑着发了芽的谷种,一个扛着耙头,竹枝扫把和锄来田垌撒秧。想起自己家谷种还泡水,二来便问。 “嗯!”也不知什么原因,之前关心过度,很热心的姨娘苏秀珍一声不吭,姨爷李山林“嗯”一声算是回答了。 “姨爷,你们都撒秧了。我家的谷种都还没泡和发芽,我又不会泡谷种和发芽,教教我好吗?”二来并不理会姨娘和姨爷的态度,或者说二来还没发觉姨娘苏秀珍,和姨爷李山林的变化。他仍像往常一样问李山林道。 “你叔,你娘,你奶奶都不在家了,泡谷种撒秧,谁帮你犁田耙和插种?”姨爷李山林还没开口,姨娘苏秀珍就抢着说! “姨娘,姨爷你们就教我泡谷种和发芽!万一过几天我叔我娘和奶奶回来了,没泡着谷种撒着秧,人家有秧来种田,我家不是没有秧来种田了?”二来说,满满的幻想。 “万一,一万都没有了!你叔和你奶还能回来吗,别做梦了?你娘就算是回来,一时间也不可能做得了活的!撒那秧来浪费谷种,给牛吃呀?” 苏秀珍说,原来女儿毛妹昨天晚上被二来冲了一炮,回去就向她叨了几句。想起何家的变故可能是一个拖累,苏秀珍态度顿变。她不但自己打算不再帮二来家了,还不准男人李山林再帮二来家。 “说什么呢,二来要泡谷种发芽,就帮他!又要不几多时……”李山林终归过意不去,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 苏秀珍就打断了:“泡谷种发芽是要不了多少时间,可是犁耙田和种田不需要很多时间吗?再讲种完了还要管水管肥和收割,你一起帮人家吗?” 有一句话,苏秀珍没有说着,那就是救急,救不了穷。更何况二来家的变故实在太大,如惊雷一般把她惊醒。 何庆喜被送去县看守所,被判刑那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的话送去县看守所干嘛!证明被何庆喜踢死的小青年(小偷),家庭一定有关系和背景。 何母刘雪姣,一去好几天都不见回来,肯定是走失去哪里了。说不定是因为儿子被判刑是板上钉钉的事,受不了刺激神经病,不认得回来了也不一定。 还有那个堂姐苏纯月,入院抢救苏醒后,一直起不来还感染,都考虑转上级医院了。要是就这么长期瘫痪在床,还有必要与何家对娃娃亲吗? “走去撒秧,还木头什么?!”听女人苏秀珍这样讲,还说自己木头。李山林便不做声了,挑着已经发芽的谷种走先去了自己家的秧田。 苏秀珍扛着锄头,耙头和竹枝扫把跟后。 只落得二来哑哦地站在那里,也不知自己在哪个地方得罪了“姨娘”苏秀珍。以至于她变脸起来,比翻书都还快。 第31章 教我泡谷种和发芽好吗 看着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不准毛妹的爸爸李山林,教自己泡谷种和发芽不算。还变脸说呛话讥讽嘲笑自己,又还催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快点走去撒秧。 李山林听妻子苏秀珍的,夫妻俩个便与二来擦肩而过走去撒秧了。二来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真的是很无语。 什么亲戚呢,亏自己一口一个姨娘,一口一个姨爷地叫。变脸起来比翻书都还快,要求教泡谷种和发芽也不教! 不过二来只在心里叨叨愣神一阵子,便想通了人家不教是人的权利,值得自己发牢骚吗? 父亲母亲奶奶常说,靠山山倒,靠水水走,什么事情能自己做的,最好是自己做。还是不要依赖别人的好,毕竟别人不是家里人。 要依赖也要依赖心甘情愿肯帮助自己的人,不然的话是会遭到别人讥笑和瞧不起的。这样想,二来也就释然,牵自己的牛吃草了。 田垌还没有种上禾苗,冬天种下的油菜各家各户都已经收割走了。田基上有不少的嫩草,二来便牵自己的牛,去已经收割过的油菜田里,吃田基上的嫩草。 让牛吃有若莫一个多小时左右时间的草,看牛的肚子有半肚子草。二来便把牛牵去既近水,又有草的河滩地坪上绹了起来。让牛好有草吃,又有水泡澡,不至于饿肚子和热死。 把牛绹好,二来又才回家去舀潲拌糠,拿去猪栏倒进食槽里,或猪栏外的食盆里,给猪和鸡自己吃。 看着猪和鸡自己吃食,二来又才回厨房生火,洗菜煮菜吃早饭。 二来吃了早饭来到堂上看大闹钟,才九点整,还有半个多钟头才到上课时间。 怕还未到上课时间就去学校,又像昨天一样遇上,于老三那个“死鬼打”的骚扰。所以二来又在堂上看了二十多分钟的书,这才背上书包去学校。 时间估计得很准,二来前脚踏进校门,后脚上早读的钟声就响起。 早读虽然不是正课,但也不能迟到,二来是要领同学们早读的。所以二来紧走几步进了自己的教室,便在自己的座位坐下。 班长李毛妹正在点人数,看见二来是最后一个走进教室的,她还恶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有怨毒,也有讨厌和希望。反正很复杂的,他没法用语言来表达。 想起早上她的爸爸妈妈,特别是她的妈妈苏秀珍,对自己的态度,二来才懒理毛妹什么眼神,复不复杂呢! 因为早读是由各班学习委员领读的,二来是六年级甲班的学习委员。所以他拿出语文课本,领头先读昨天莫老师新教的课文,同学们便跟着读了起来了。 早读过后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课任教师就是班主任陈老师。因为答应了莫老师,好好学习天天向,自己也想通想明白了。 所以二来上课认真听陈老师讲课,还做了笔记。陈老师提出问题,二来也积极回答,下课前陈老师布置作业二来也认真做。 第二节课,第三课都是莫老师的语文课。陈老师的数学课二来都能认真听讲做笔记,和积极回答提出的问题。那莫老师的语文二来更是得认真听讲课和做笔记,以及积极回答莫老师的提问了。 看二来像之前一样认真听讲课和做笔记,还积极回答他的提问。莫老师时不时投来赞许和鼓励的一瞥,让二来感觉心里暖暖的,就更暗下定决心努力学可力争考取好的中学了。 第三节课下课就是午休息时间,记起莫老师说过什么农事农活都难不倒他。再想起别人家都泡谷种发芽撒秧了,自己家的谷种都还没有泡水。 二来就有了要莫老师,教他泡谷种和发芽的想法了。二来提出要莫老师教他泡谷种和发芽,莫老师一定会教他的。而请莫老师教授泡谷种的时间点最好是午休。 一来下午放夜学莫老师,需要去回去做自己的家务事。师娘是农民得去田地干活,放学了莫老师不能不帮。因为莫老师已经有孩子了,光凭他那点工资根本养不下一家人的。 另外放夜学后,二来的时间已经排得满满的。牛要牵,猪菜要要,而且菜园里猪菜只要不种,也日渐减少,不想办法种菜,就得去野外寻猪菜。 所以请莫老师教泡谷种,和发芽的时间点最好是中午。可是二来码足了劲,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眼看第三节课下课莫老师要走了,再不开口就得等明天。二来不得不鼓足干劲追出教室去。 “莫老师,等等!”追到操场莫老师的背后,二来说。 “二来同学,有什么事?”莫老师手拿语文课本和粉笔盒,回过头问。 “我…我…”看着二来结结巴巴说不出后面的话,莫老师说:“别急,有话好好讲!” “老师,教我泡谷种和发芽好吗?别人家的谷种都发芽撒下田了。我家的谷种还没泡水呢,父亲母亲奶奶不在家,我又不会!” 得到莫老师的鼓励,二来一下把话说圆,不结巴了:“莫老师可不可以别回去吃中午饭,去家里教我怎么泡谷种和发芽?” “当然可以,只是父亲母亲和奶奶都不在家。泡了谷种以后,是要撒下田里的。秧长成了也是要种的,谁帮你家犁田耙田种插种?” 莫老师担心地说,他的话意和毛妹妈妈苏秀珍是一样的。不过苏秀珍那是满满的嘲笑与嫌弃,莫老师这则是满满的关心与担忧。 “老师,你说我父亲会没事的,我奶奶会回来的,我母亲腿伤和腰伤会痊愈的。昨天晚上才说的,老师难道忘了?” 二来问,带有一定的狡狤。可二来不能不这样做,这也是人们常说的激将法。 “没有忘记,只是父母奶奶,不是还没有回来吗?谷种泡水不撒不种是要浪费的,那可是杂交水稻谷种呀?” “不怕浪费的,要是现在不泡谷种撒秧,父母和奶奶回来了。不是没秧种田,误了吃粮不说,还拿不出粮食交给国家呢!” “老师是怕你了,那现在就去你家!”二来笑笑便带头走先,莫老师跟后便去了二来的家。 第32章 泡谷种和撒秧 自从父母一个在县城,一个在镇上,奶奶去县城又不见回来。 二来从镇上回来以后,都是在后院厨房,猪牛栏的时间居多。所以为了方便,二来不走前院进出,而是走后院门进出的多了。 带着莫老师来教自己泡谷种和发芽,二来自然也就走后院门来的了。 到后院门外,二来拿出钥匙开锁,再开厨房门。便对莫老师:“老师,你在厨房等。我去要父亲买得的杂交谷种,来叫老师教我泡和发芽!” “去,用哪个桶来泡谷种,老师洗干净等你拿谷种来?”进到厨房看见水缸边有好几个胶桶,莫老师问。 “随便哪个都行!”听二来说拿哪个桶都行,莫老师便拿一个不装水的胶桶来洗了。 二来走出厨房,拿钥匙开主屋的后门锁进去拿来,之前父亲在镇上买得的杂交谷种到厨房来。问:“老师,谷种拿得来了,怎么泡水?” “泡谷种其实很简单,把谷种倒桶里,舀水漫过谷种三几寸高就行了!谷种发芽就有点复杂,弄得好发芽率高也整齐,弄不好发芽率低还不整齐!” 莫老师边说边把谷种倒进洗干净的胶桶里,再舀缸里的干净水进桶。说:“看,水有这么多就行了!” 看着水上漂浮着一些谷子,二来以为是瘪谷子,伸手就要捞出去丢。莫老师说:“先别忙着捞出去丢,有的吸水以后会沉下去的。是好谷种,可以发芽成秧的,丢了浪费可惜。杂交谷种要钱买的呐,等明早还不沉下去,还浮在水上面,再捞出去丢也不迟!” 听莫老师这样说,二来便把手收回来。莫老师接着说:“记住,早稻天气还寒冷,谷种需要泡水至少在三十六个小时,才能高温破胸发芽!晚稻气温高,二十多个小时就行了。” 讲了泡谷种的时间和技巧,莫老师接着讲高温破胸发芽:“记住,水温不能高,也不能低。水温高了会把谷种烫熟,水温低了就达不到破胸的目的。温度计上说是四十五度,不过还是用手试温的好。以伸手去桶里,微微有点烫为度!” 莫老师说,像个农业技术人员,更像是个老农讲解着如何破胸发芽,给二来这个才只有十三岁的学生听。 二来虽然才十三岁,但小大人似的听着。听莫老师讲得如同上语文课一样好,不由称赞道:“莫老师,想不到你比老农还老农!” 莫老师说:“别夸老师,你会发芽,芽又发得好,才算是老农民。老师讲的步骤和要领记住不成?” “记住了!”二来大声说,跟着问:“老师,早上煮的饭不够两个人吃了。我量米再煮点饭,吃晌午一起去学校!” “别煮饭了,等你煮饭吃完就迟到!你还没喂猪喂鸡呢,快去喂猪!不然真迟到了,老师走了!”莫老师说,说完还真的走了。 “那怎么行,老师来教我泡谷种和发芽。晌午饭都不吃,我怎么…”二来话还没说完,莫老师便生气打断了:“怎么过意不去,我是你的老师呢!教你知识不是应该的吗?” 看二来还要啰嗦,莫老师说:“昨天晚上和你讲的忘记了?老师少一餐饭不吃没事的。还有剩饭剩菜,等喂了猪鸡,你自己热来吃!吃了马上去学校,不然真迟到了!” “那不行,不再煮饭也可以。剩饭剩菜热了,我们两个分着来吃,不吃不准走!”二来不但说,还来拉着莫老师衣服不准走。 “放开,再不放开,以后还要老师教你课本以外的知识,老师就不教你了!”听莫老师这样说,二来便松开抓着莫老师衣服的手了。 可能是觉得话太重了,莫老师走到厨房门口又才回头说:“放心,老师是不会饿着肚子的。早上来学校的时候,老师已经交待值周老师煮他的中午饭时,多煮一点的,这就去学校吃便解决了!” 莫老师说完便走出厨房,很快就消失得不见人影了。 因为时间紧在莫老师走了以后,二来赶紧舀潲放水,调糠端去喂猪喂鸡。 喂了猪鸡,二来又才忙着热饭热菜吃中午饭。填鸭似的把中午饭吃进肚子,锁了门以后。二来又忙着跑去村前小河边,给牛换一个地方吃草。 又才跑去学校,等二来跑步进到学校操场时,又像早上一样,他是前脚进校门,后脚便响起了下午上课的钟声。 农村学校下午三节课都是副课的居多,如常识,音乐,体育之类的课。 因为六年是毕业班,升学考试录取成绩主要是语文和数学。所以副课都取消了,全部用来上语文和数学课,或者自习语文数学做作业。 上午已经上了两节语文课,因此下午语文课就一节了。陈老师连着两节数学课,看见二来又像从前一样。认真听课,积极回答他的提问,作业认真他早把昨天生的气忘记得一干净。 两节数学课以后,第三节课是莫老师的语文课。等语文课下课便放学了,一放学二来就忙着往家里跑。 因为谷种泡水了,他得增加一项工作:那就是捞秧厢。既要牵牛吃草,又要讨猪菜,还要捞秧厢不跑哪里忙得来? 所谓的秧厢,耙了田沤上一夜。用木板做的耙头,捞近一米宽的厢子,然后再撒秧。 杂交水稻谷种,不比老式常规品种。老式常规谷种是,楼上粮食堆里撮来的谷种。怕发芽不好会死,就多撮点种子来泡水撒进田去,捞不捞秧厢无所谓。 杂交水稻谷种是要钱买的,每一亩多少斤谷种都是计算着买的,得捞秧厢撒进田里去。 这也是莫老师在教二来泡谷种和发芽时讲的,好在毛妹的老爸李山林在犁耙他家的秧田时顺便帮二来家犁耙好了。 所以放学了,二来扛着耙头去自己的秧田里,捞一个小时的秧厢。 又才去牵牛吃草,牵牛吃一阵子的草,又才去菜园要猪吃的菜和自己吃的菜。 等二来去菜园要得猪菜自己吃的菜,牵牛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虽然很累,但二来却因为自己,能把家撑起来而高兴! 第33章 奶奶怕是找不见了 二来用三个放夜学的时间把秧厢捞好,留着谷种发芽好放秧。 忙是忙了点,可是二来为自己,既能照顾家庭喂猪喂鸡和看牛,又能泡谷种和发芽,还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而高兴呢! 明天就是礼拜天了,一直不见舅舅苏纯文来家里。也不见舅舅苏纯文打来电话说,找到奶奶刘雪姣和见到父亲何庆喜没有。 母亲苏纯月住在镇上卫生院,守着母亲的外婆也不见给人来讲一声,母亲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好了没有? 二来真是急死了,他想趁明天礼拜到镇上去看看,母亲的腿伤和腰伤好了没有,顺便问问外婆,舅舅找到奶奶和看见父亲没有! 可是二来放夜学回来,打开装谷种的蛇皮袋一看,看见谷种已经见白头发芽了。 二来一时也不知道,明天是去撒谷种进秧田里好,还是去镇上看母亲,顺便问外婆一声,舅舅从县里回来没有的好了。 正这时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进厨房来问:“二来,放学回来了?” “是,放学回来了,刚刚进屋的!”回头见是舅舅苏纯文走进厨房,二来不由得一喜问:“舅舅你来了?” “对,舅舅来了!你在这里看什么?”看见二来拿一个蛇皮袋呆呆地站在厨房一角,舅舅问。 “看谷种,谷种发芽可以撒田里了!”看舅舅一眼,二来正想问舅舅,找到他的奶奶刘雪姣,和看见他的父亲何庆喜不成? 舅舅苏纯文却先问了:“看谷种,你会发谷种,还可以撒得下田了?” “对,我会发谷种了!莫老师教的,我发得谷种来撒了!”二来说,一时之间有点洋洋自得,不由自豪地夸了一句。 夸过自己,二来转口就问:“舅舅,这么多天去县城,找到我奶奶没有?!” “还没有!好几个舅舅一起去县城找了三四天,县城都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没见着你奶奶。唉,奶奶怕是找不见了!” 舅舅苏纯文长叹一声说,一副尽力了的样子。二来忙着问:“那我父亲呢,舅舅见着他了吗?” “没有!” “舅舅没去看守所,看我父亲吗?” “去了,人家不让见!”原来舅舅那天从镇卫生院回到家里,就叫上几个本家兄弟搭车去县城了。 到县城下车舅舅苏纯文和几个本家兄弟,先去看守所看二来的父亲何庆喜。 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告诉舅舅苏纯文和几个本家兄弟。在还没有宣判之前,规定是不准探监的。 当然是怕外面的亲戚在探监的时候,与里面的犯人串通妨碍审判工作了。 当时舅舅苏纯文和几个本家兄弟,还质问看守所的工作人员。二来的父亲何喜庆不是见义勇为吗?怎么就成犯人等待宣判了? 工作人员说踢死人就不是见义勇为了,判刑是肯定的。至于怎么判,判多少年,那得等开庭审判后才能决定的! 看不了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住一夜。舅舅苏纯文和几个本家兄弟,这才分头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寻找起二来的奶奶刘雪姣来。 可是舅舅和几个本家兄弟,用三天多的时间找遍县城,就是找不见二来的奶奶刘雪姣,也没有人说见过二来的奶奶刘雪姣。 舅舅苏纯文记挂住院的姐姐苏纯月,和回家等着的外甥二来。今天中午便和几个本家兄弟,搭车从县城回来了。 一回来到家里舅舅吃点东西,便坐单车到镇卫生院看姐姐苏纯月了。听外婆说姐姐苏纯月的情况不好要转院,还需要钱,舅舅又忙着坐上单车来清水于家村了。 舅舅苏纯文的话一停,二来便问了:“舅舅,那你到镇上见着我娘和外婆不成?我娘情况怎么,好点了吗?” 听舅舅讲述既没有找到奶奶刘雪姣,又没见着父亲何庆喜。二来虽然很是失望,但还是问起母亲苏纯月的平安来。 “你娘情况不妙啊,卫生院的医生建议转上一级医院治疗。舅舅来就是受你娘托付,来和你商量卖猪卖牛,转院给你娘治疗的!” “舅舅你说我娘,要你来和我商量卖猪卖牛的?”听舅舅说来和自己商量卖猪卖牛的,二来忙着问。 “对,你娘说把猪牛卖来给她治伤!”舅舅苏纯文说,其实二来的母亲根本不想转院治疗。 而是打算放弃治疗回家,自然是担心花了钱又治不好伤,家里还倾家荡产了。 是舅舅和外婆商量,一定要二来的母亲转上一级医院治疗。没得钱就回去卖家当的,所以舅舅就骑单车来二来家,劝二来卖猪牛了。 “舅舅,卖猪可以,把牛卖了,将来拿什么来耕田种地?”听舅舅说把牛也卖了,二来提出异议问。 “光卖猪,不卖牛,钱不够你娘转上一级医院治疗。又还欠有卫生院医药费嘛!” “我家里就没有钱了?” “有,你叔拿了一部分,奶奶拿了一部分,你娘有一部分借给你姨娘苏秀珍,还不拿来抵姨爷李山林帮交的住院押金了嘛!” 二来之前还以为姨爷李山林那么大方,又请车拉母亲苏纯月去镇上,又积极帮缴住院押金,是出于亲戚关系呢!原来是借了自己家里的钱,什么亲戚呢! “舅舅,谷种我已经泡发芽了。卖了牛,没牛耕田,这谷种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拿去外面丢了呗,你讲你娘的身体重要,还是这点谷种重要?” “当然我娘的身体重要了,可是丢了谷种,不种粮食,一年长长的,我家吃什么?” “你这孩子的,到那个山头再唱那个山头的歌呗!” “舅舅,是不是慢着卖牛,先卖猪给我娘转院治疗?” “你这孩子的,先卖(牛)和后卖(牛)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 “有什么区别,舅舅倒想听你讲个清楚!” “讲就讲,万一卖两个猪,就够我娘转院治疗呢?不是不用卖牛了吗?” 二来的话一停,舅舅想说,你叔不能回来,你奶奶找不到,你娘又那样。留下个牛,你也不能用,还留来干嘛? 可是舅舅还没开口,二来便接着说了:“舅舅,那牛不能卖!” 第34章 舅舅算是怕你了 “不能卖牛,不卖牛拿什么来给你娘转院治腿伤和腰伤?想让你娘瘫痪在床上过下半辈子吗,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犟呢?!” 听二来这个外甥再一次说不能卖牛,舅舅苏纯文生气的问。他都想打二来这个外甥了! “耶,我就是犟了!”二来说,不问过母亲他实在不想卖牛。 二来想对舅舅说,但讲不是你的牛,说卖就卖一点也不心疼?没钱给我娘治伤,你是我的舅舅不可以去想办法帮借点钱,来给我娘转院治疗腿伤和腰伤吗? 可是孩子就是孩子,二来发觉自己不能,以这样生硬的口气和舅舅苏纯文说话,舅舅苏纯文那可是自己的亲舅舅呐。 为去县城找奶奶,和看守所看望自己的父亲,舅舅可是丢下自己的农活不做,一去就是好几天呐! 虽然没找到奶奶,也没看见自己的父亲,但舅舅已经尽力了。自己还以生硬的口气对舅舅说话,怎么讲都有点大逆不道,不知恩图报,书白读了! 所以二来改口说道:“不是我犟,这么大的事,我不得去镇上问我娘,再决定卖不卖牛嘛!” “你这是不相信舅舅对?我可是你的亲舅舅呀,亲舅舅能害亲外甥吗?!”看外甥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舅舅苏纯文问,还把姐姐苏纯月也给抬了出来。 “不是不相信舅舅,要卖猪和卖牛也不差一时半会嘛!这么多天了,我也想去看看我娘再做决的!”二来解释道,他就是考虑到卖了牛,家里没牛了无法种田没粮食吃。 “这样讲,那就镇上,舅舅用单车托你去!看看你娘是不是这样说的?”舅舅苏纯文说,他不相信劝不了姐姐卖牛转院治疗。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把腿伤和腰伤治好了,还可以挣钱来再买牛嘛! 可是二来却说:“现在还不能去镇上,天都这么晚了,我还没牵牛吃着草,又还没去菜园要猪菜呢!牛饿一夜,猪饿一夜明天不会瘦吗?瘦了还能卖出好价钱吗?舅舅住一夜,等明天再托我去镇上!” “你这孩子的,舅舅真是服你了!”舅舅苏纯文话是这么说,但还是问:“那你去要猪菜,牛在哪,舅舅去帮你牵牛吃草?” “在河边!”看舅舅一眼,二来话锋一转道:“不过舅舅既然来了,我还是希望舅舅先不要去帮我牵牛吃草。谷种发芽撒得了,再不撒等回来再撒,就过时候浪费了,舅舅还是和我一起去撒谷种的好!” “和你去撒谷种,都打算卖牛了,还撒谷种来干吗?” “但撒谷种在田里呀,万一我娘身体好了,或者我奶奶回来了。想种粮食不是有秧来种了?舅舅你就和人家去撒秧嘛,反正今天也是去成哪了!” 外甥二来这么说,舅舅苏纯文问:“那不牵牛吃草,不要猪菜了?牛和猪饿一夜,不是瘦了,又卖不出价钱了?!” 听舅舅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还回给自己,二来说:“舅舅,秧厢人家都捞好了,撒这十几斤谷种要得几久,最多一个小时还不撒完吗?撒完再去牵牛吃草,和要猪菜也得的?” “得是得,舅舅没带衣服来。搞一身邋里邋遢,汗霉霉的,晚上洗澡拿什么来换?”舅舅苏纯文又找出一条理由,舌战外甥何二来。 “我叔有衣服,怕邋里邋遢的,晚上回来不可以换我叔衣服吗?”舅舅来一句,二来顶一句道。 “舅舅算是怕你了,那有秧弓和薄膜吗?”舅舅苏纯文问,二来说:“有,去年的,我叔放在楼上,这就去要来!” 一场舌战,就这么以舅舅苏纯文落败,外甥二来胜利而结束了。 二来说罢走出厨房,开大屋后门,上楼去,拿来父亲收捡在楼上的秧弓和薄膜。 于是二来挑撮箕,一个撮箕里放着发芽的谷种,一个撮箕放着薄膜和两个长瓢。 舅舅苏纯文则扛秧弓,和竹枝扫把便出门去对河撒秧。 “纯文舅舅,几时来的?”二来和舅舅苏纯文走隔壁李家的门口边过,在堂上的苏秀珍见了,让过二来不问,却问走后的苏纯文道。 “刚到一下,秀珍姐,今天没去做什么事情吗?”苏纯月回问一声道,外局做得真到家。 “才从外面做事回来,你呢,这是去撒秧?”苏秀珍问,还没等堂弟苏纯文答话。她就用责备的口气对二来这个外甥说了:“二来你也真是的,要撒谷秧也不讲给我们听?看,舅舅一来,就要舅舅去帮撒秧!” 二来真想爆粗口,讲你们听之前都讲那种话了,你们还会帮我吗?可是二来哪里敢说爆粗口话,说了不遭舅舅骂吗? “帮就帮呗,谁叫我是他的舅舅呢?”只听舅舅苏纯文说,笑了笑跟着道:“秀珍姐,那你忙我去撒谷种了!” “去,我煮夜饭等你们,回来进屋吃夜饭!”苏秀珍令道,苏纯文说一声要得,便跟在二来的后面去撒秧了。 去到对河秧田,二来放下一担撮箕,舅舅苏纯文放下秧弓和竹枝扫把。甥舅两个,一个拿一个瓢便下秧田。 二来站一边壕沟,舅舅站另一边壕沟,把壕沟里的烂泥舀上捞好的秧厢上。 然后撒上发芽的谷种,再然后用竹枝扫把,扫一扫撒谷种的秧厢。这样做的目的是把谷种扫进泥里去,以便生根长叶。 扫过秧厢了,插上竹块做的弓。再盖上薄膜,泥压薄膜的脚。 盖薄膜的目的,一是防倒春寒把谷种冷死,二是盖了薄膜保暖容易翻芽长出青叶。 “原先你讲有一个钟头撒得秧了,看,天都快黑了,还怎么去牵牛吃草?”撒罢谷种,又盖上薄膜,舅舅苏纯文指着越来越灰暗的山头问。 “那就不牵牛去吃草了,舅舅回去煮夜饭。我去菜园多要点菜,给牛吃!”二来果断地说。 “也只能这样了,牛在哪里,舅舅顺便牵牛回去?” “在河边!”二来挑着撮箕走先,舅舅苏纯文扛竹枝扫把走后。 到河边绹牛的地方,舅舅解牛牵回去煮饭,二来则挑撮箕去菜园要菜。 第35章 会做外局面的姨娘 二来挑着撮箕去菜园要菜,要得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再挑去河边去洗。 等二来把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泥沙洗干净。挑着一担菜上到河岸,天已经全黑了。 农历二十几的夜晚,又是春天,既没有月亮,又没有星星。好在是大路,又是经常走的路,二来就是闭上眼睛也能走。 所以二来挑着一担菜,不一会便到家了。他推开后院虚掩的门,没见大屋里露出灯光,也没见厨房里露出有灯光。 他不由自言自语道:舅舅难道还没有回来?舅舅不回来,那这后院的门怎么是虚掩的?要是舅舅回来了,舅舅又去哪里了呢? 二来摸黑挑着一担菜进了厨房,拉亮电灯,一看厨房里还是黑锅冷灶的。 放下担子,二来便到牛栏去看了。牛关在栏里。证明舅舅已经回来了,既然舅舅已经回来了,那舅舅又到哪里去了呢? 搔搔头,凝眉沉思一会,想起和舅舅去对河撒秧时,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说过的话:叫舅舅回来时去她家吃饭,她煮饭等舅舅。 二来自问自道:舅舅不会让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来家里喊去她那吃饭了? 可是刚刚走李家大门口过,堂上亮着灯,也没见着人呀!难道他们一家与舅舅在后屋的厨房里吃饭? “有这种可能,管他呢,先量米架锅煮饭再讲!”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句,二来拿来锅头洗干净,准备量米煮饭。 “这个时候才回来嘛?!”正是二来洗好锅头,准备去量米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在厨房外面问。 “耶,才回来!”回头见灯光的映照下,厨房门外站着的是李毛妹靓丽的身子。二来问:“你来干吗?” “来干吗?来喊你去吃夜饭呗!”毛妹不满地说,看样子她是不情愿来的。 很可能是她的爸爸,或者妈妈苏秀珍压她来的。如果是这样李家实在是太会做外局面了,为了讨好舅舅,连他二来也邀请上了。 “这么说,我舅舅在你家吃饭了?!”二来答非所问道。 毛妹说:“不在我家吃饭,人家还来喊你干吗?” “你回去,我还要喂猪鸡呢!就不去了!” “少啰嗦,猪人家已经帮你喂咯了。连鸡也一起喂的,不信自己揭开大扒锅盖来看!还有猪潲不?”毛妹说,口气和声调比之前的话还女孩子一点了,不过还带着浓浓的不满与责怪。 二来走几步到大灶边,揭开大扒锅盖一看,果然大扒锅里一点猪潲都没有不算,还泡上了小半锅的水。 “这下相信了?快跟人家走,就等你了!”看见二来揭开锅盖又盖上,相信她说的话不假,毛妹催道。 “我就不去了,人家还有猪菜没砍呢,去你家吃饭,回来砍猪菜砍猪菜不晚吗?!”二来真的不想去李家吃饭,他觉得尴尬不算,还有点别扭。 所以二来又用砍猪菜为由推道,不过话里话外,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拒人于千里的态度了。 “少啰嗦,吃完饭回来再砍猪菜,迟了吗?!”可能是父母给她下了死命令,毛妹走进厨房不由分说拉着二来就往外走。 被一个小靓妹拉着,还是之前经常帮着他做事,和迎“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邻家妹妹。二来之前的恼火一时之间也一扫而光。 “别拉人家,人家认得走!”听二来这样说,毛妹这才松开手。于是俩人一前一后走出何家后院,关上后院的门去了李家。 说李毛妹家是二来家的隔壁,其实有点牵强。李家与二来家隔着好几家呢,而且还在二来家的屋后! 正像二来之前猜测的那样,李家在后屋厨房吃饭。灯光下但见菜已经摆上桌,老远就闻着鸡肉煮三姜八角的香味了。 那个时候仍然是不经常杀鸡的,大都是年节,或者有至亲贵客来的时候才杀鸡。李家杀鸡请舅舅吃饭,可见把舅舅当成至亲和贵客,连二来也沾了光。 桌上除了鸡肉煮汤,还有腊肉和腊鱼黄焖,又有蛋和青菜什么的,反正摆满一桌子。丰富而香气四溢,让人闻着就来口水。 舅舅苏纯文,毛妹的爸爸妈妈,也就是二来的堂姨爷李山林,堂姨娘苏秀珍,还毛妹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早已坐在桌边。都不动筷子,很明显是在等毛妹叫二来过来再吃的。 “你这孩子的,回来了,也不晓得自己来,还要给人去喊(请)!”见二来走进厨房,姨娘苏秀珍就佯嗔说道。 满满的“责备”与佯怪,见二来不做声。姨娘苏秀珍又说:“你这孩子的,是不是不去喊,你就不来了?” 母亲苏秀珍的话一说完,女儿毛妹就撅着嘴说了:“去喊人家还不想来呢,推三阻四,要拉才来!” “你这个孩子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呀,见有吃的不用喊就来了。现在怎么变的这样,不但要去喊,还要拉拉扯扯像个话吗?” 顿了顿,姨娘苏秀珍接着说:“你叔去县里,奶奶寻去又不见回来。你娘还腿伤腰伤住院,照顾你不是姨娘姨爷应该做的吗?你讲你还和姨娘姨爷客气什么,舅舅一来就叫去帮你撒秧,为什么不喊我们?还怕我们不帮你吗?秧田还是你姨爷帮你家犁耙的呢!姨娘和你娘是哪个和哪个,亲亲的姨姊妹耶!”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菜都冷了!吃饭了!”妻子数一布啦唦的,做足了外局,姨爷李山林适可而止劝姨娘苏秀珍道。 姨娘苏秀珍不做声了,姨爷李山林向二来招手说:“来排舅舅和姨爷坐,喝杯酒!” “二来,过来坐在姨爷和舅舅的中间,一起喝两杯酒!”舅舅苏纯文已经拿了筷子,他用筷子代替手向外甥二来勾了勾。 “舅舅,我不会喝酒,你和姨爷喝酒!”二来说,既然舅舅苏纯文,和堂姨爷李山林都那么客气,邀请坐他们中间喝酒,二来不能不客气说了。 “小学生不喝酒也好,那就吃饭,毛妹帮你表哥舀碗饭!”姨娘苏秀珍不但说,还吩咐女儿帮二来舀饭。 好一个会做外局面的姨娘! 第36章 不能卖牛 “不用她舀饭,我自己认得去舀饭!”听见堂姨娘吩咐女儿李毛妹帮他舀饭,二来连忙说。 二来可不想要毛妹帮自己舀饭,他不但说还抢在毛妹的前面拿上桌子一副碗筷,去锅头架上舀饭。 见二来自己去舀饭,姨娘苏秀珍少不了又是一声佯骂:“这孩子的,就会和姨娘客气!” 因为是不喝酒只吃饭,还记挂着砍猪菜,同时又记着老师布置的作业。 所以二来随便夹点菜,吃完舀的那碗饭,便放下碗筷说:“舅舅,姨爷,姨娘,老表,我饱了,你们吃了!” “这孩子的,吃那点点饭就讲饱了。姨娘煮着好多饭菜呢,就不能多吃一点吗?”堂姨娘苏秀珍说,她说的是事实。 她确实煮了好多饭菜,不过喊二来多吃一点饭菜,却是客套与做外局面,心里则希望二来吃一点就走。 因为苏秀珍看到何家衰败,不但有悔亲的意思,更不想与何家走的太近。 可是在舅舅苏纯文面前,苏秀珍又不能不装出很关心二来的样子。毕竟舅舅苏纯文是娘家人,不能不做做样子。 不做做样子,舅舅苏纯文回娘家去不会宣扬她的丑处吗? 另外将来有红白喜事,如婚姻嫁娶,起房造屋,丧葬什么的,不还需要说苏纯文来跟份子的吗?所以苏秀珍一而再而三做外局面了! “我知道,吃饱咯了,你们慢慢吃,我回去砍猪菜了!”二来说一声,便走出李家厨房,回自己家的厨房一边热水在灶上,一边砍猪菜。 砍了猪菜二来就洗澡,还看不见舅舅回来。他便回房里做作业和看书等舅舅了,堂上的八卦闹钟打了个半点,已经十点半钟仍不见舅舅回来。 二来收捡作业和书,去李家看。但见李家大门没灯光门已经闩上。 他又到李家厨房看,还是没有了灯光门闩上。估计舅舅已经在李家洗澡休息,二来也就回家关门休息了。 和往常一样又是天还没亮,二来就起床了。先是烧火煮潲,跟着是煮饭。 等天大亮把潲煮好,饭煮好,二来正想牵牛去吃草,舅舅苏纯文回来了。 “二来,走,舅舅这就托你去镇上看你娘!”舅舅苏纯文走进厨房,见到二来便说。 “舅舅,人家得牵牛吃草,又得喂猪喂鸡才能去镇上!”舅舅进屋就说要带他去镇上看娘,二来解释说。 “不用去牵牛吃草和喂猪喂鸡,你姨爷和姨娘答应帮你看牛和喂猪鸡,我们马上走!” “舅舅不用麻烦他们,去晚一点难道还怕到不了镇上吗?” “你这孩子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你姨娘和姨爷呢,又不是外人!”二来的话一停,舅舅苏纯文还没来得及开口,姨娘苏秀珍走进厨房先说了。 不让二来和舅舅有“喘息”的机会,苏秀珍又说道:“去早点,证实你娘要卖牛和猪。好叫镇上的牛贩和猪贩,来要牛和猪。你娘也得快点转院治疗嘛!” “姨娘说得对,独早不独晚。马上跟舅舅走,舅舅还得带牛贩猪贩,来买你家的猪和牛呢!”舅舅苏纯文接嘴说。 “舅舅,早饭都煮了,不吃不浪费了吗!还是吃了早饭再去!”二来坚持要吃了早饭才去镇上。 舅舅苏纯文没有办法,只得陪二来这个“犟狗卵”外甥,吃了早饭。这才骑上单车去了镇上。 二来的娘苏纯月,还差一天就在镇卫生院住满一个礼拜。 镇卫生院用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不但不能让她的腿伤和腰伤治疗好,还让其伤口感染恶化了。 本来入院的第三天,就要求苏纯月转上级医院治疗的。是二来的母亲苏纯文,一是担心丈夫何庆喜和婆婆刘雪姣的安危。 二是心痛钱,一天拖一天不肯转上级医院治疗。毕竟家里拿不出现金了,想要转上一级医院治疗,就得卖猪和卖牛。所以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不能不犹豫不决。 家里养的两头猪已经长大可以卖了不足为惜,可是耕牛是农民的命根子,正是春耕生产之际把牛卖了,拿什么来耕田种地,农民全靠的是在泥里刨食。不耕田种地以后拿什么来生活吃用? 可是不转上一级医院治疗,拖的时间一久,不死可能也会终身瘫痪。 所以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就打算先不卖牛,把两头大猪卖了,再转上级医院治疗。不够的话要兄弟苏纯文去想办法帮借一点。 医院的医生每天早上都要来查房,时间在八九点钟。 “看,又感染发烧了,得尽快点转上一级医院了啵!不然的话,想转院都没机会了!”八点半过一点主治医生来查房,看了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说。 主治医生话里有话外都透露出一个讯息,那就是苏纯月再不转院,不死即终身瘫痪! “医生,马上转,她兄弟回去要钱了。等她兄弟要得钱来就转院!”看着发烧有点迷糊的女儿苏纯月,外婆说。 “尽量快点,最好马上转院,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主治医生说。 “好,等我儿子来了就转院!”外婆应一声,主治医生带着医生护士走了。 “妈,我姐怎么样了?”主治医生前脚走,后脚就有一个中年男人走进病房问道。 “情况不好啊,刚刚医生来看你姐的伤口叫马上转院!”看是儿子苏纯文,外婆问:“你带得钱来了?” “没有,我讲卖猪又卖牛,你外孙死活不同意,有什么办法?”舅舅苏纯文很是无奈,指着跟在后面的外甥二来道。 “二来,为什么不让舅舅卖猪卖卖牛,不要想要娘了?!”看外孙二来一眼,外婆很是恼火地问。 “娘,娘,娘,你怎么了?”二来像是没听见外婆说的话,扑到母亲苏纯月的病床前就喊娘! “别喊了,你娘烧迷糊不认得应你了!马上跟舅舅回去卖猪卖牛。硬是六道指多一道指,多走一道!”舅舅苏纯文生气的道。 “卖,卖,卖,马上回去卖猪卖牛!”喊不应的母亲,二来边哭边连连说。 “不能卖牛!”二来的话一停,他的母亲苏纯月突然睁开眼睛说道。 第37章 哪痒抓哪先 “纯月呀,不卖牛转院治疗,你不要命了?”二来的母亲从迷糊中醒来,说不能卖牛。外婆既心疼又恼火,不由得急忙喊着问女儿道。 “妈呀,二来他叔还不知道啥结果,二来的奶奶又不知跑哪去了。家里又没有钱了,把猪卖了,牛也卖了,给我治病,万一二来的叔叔和奶奶那需要用钱怎么办?不是一点抓拿都没有了吗?” 二来的娘苏纯月边哭边说,她说的是实情人也急了。丈夫被关在看守所,婆婆不知所踪。打官司不需要钱,找婆婆不也需要钱吗?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更没有可以卖的东西。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家里还有一对可以出栏的大猪,和一个可以出卖的牛了。 一对可以出卖的大猪,卖来给她治病没说的。猪养大就是为了在需要用钱的时候,和遇上困难的时候卖来用的嘛!牛再卖来给她治病,就得有所考虑了。 一是需要牛耕田种地,正是春耕生产用牛之时,卖了牛拿什么来耕田种地?不耕田种地以后拿什么来吃用和生活? 二是万一丈夫的事需要打官司,不得需要钱来用吗?三是婆婆杳无音信,寻找起婆婆来不需要钱来用了吗? 牛都卖来给自己治病了,没牛耕田种地是一个,另一个需要钱来帮丈夫打官司或者找婆婆,又去哪里要钱来用? 真是打头痛,打屁股也痛呐!所以二来的娘苏纯月,便对她的母亲外婆说了那番话。 “女儿呀,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吗: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吗,哪痒先抓哪呗!你讲你腿伤和腰伤都这么严重了,不得先把腿伤和腰伤治好了才能讲别的吗?”外婆说,真是无语又不能不说! 苏纯月好像没听见外婆说的话一般,她转脸问兄弟苏纯文:“兄弟呀,我叫你去家里只卖猪不卖牛,为什么听姐讲了,不依照姐说的去办啊!” 被姐姐苏纯月责怪与呛着,弟弟苏纯文虽然是一阵羞愧与难当。但还是急忙分辩道:“姐,兄弟不是怕只卖猪,不卖牛,钱不够转院所用吗?兄弟也拿不出钱嘛,想帮姐姐兄弟也是手长衣袖短呀!” “钱不够用不可以到时候再说嘛,一转院也不会要那么多的嘛!就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苏纯月想讲:你哪是手长衣袖短没钱帮姐,分明是怕姐以后无能力偿还,一直拖累你! 可是想到之前那样帮兄弟,兄弟娶媳妇她出钱,弟媳生孩子她出钱。都有点像人家说的扶弟魔了,自己有困难弟弟苏纯文还不想伸出援助的手,苏纯月实在是忍不住生气了。 停一停,苏纯月忍不住还是说了:”退一步讲,实在卖猪钱不够用了。你是我兄弟,自己没有,就不可以去帮姐想点办法借一点吗?之前你有困难,姐和你姐夫没少帮你的?姐姐有困难了,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为什么不可以帮一下姐姐呢?咳,咳!” 二来的娘苏纯月激动地说,她不相信弟弟苏纯文家里一点钱都没有,分明是不想帮自己。由于有气又说得急,她说后不由得是一阵呛咳,还差点都要背过气去了。 “娘,别说了,二来这就回去把猪和牛都卖了!”看着舅舅被母亲说得,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的,母亲又因为生气说得,是呛咳得差点背过气去,二来边帮母亲拍背边说。 二来一开始就知道舅舅,有不想帮自己一家的意思。不然的话就不会违背母亲意愿,去假传“圣旨”要自己既卖猪又卖牛来给母亲转院治疗了。 舅舅这样做很明显,是怕何家接二连三出事,是个无底洞,没有偿还能力连累到他的了。这样至亲的舅舅都这样了,也怪不着别人不想帮自己一家的了。 不就是卖猪又卖牛吗?和母亲的健康相比起来,那什么都不算! 想到这二来的心也就横下来了,他说罢起身就要回去。母亲苏纯月伸出有点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二来的手问:“儿子,你要去哪里?!” “娘,儿子这就回去把猪和牛一起卖了!”二来挣脱娘抓着的手说。 “儿子,你会卖猪和牛吗?”娘抓着二来的手不放问。 “娘,别把你儿子看得那么蠢好不好,有猪有牛也不知道卖?卖猪不就是找杀猪的屠夫佬,卖牛不就是找贩牛的牛贩客吗?儿子的同学中,就有同学的父亲是屠夫佬和牛贩客!” “儿子,娘讲了猪可以卖,牛不能卖!” “娘,不卖牛,只卖猪钱不够你转院治疗嘛!你不转院治疗腿伤和腰伤行吗?我叔进牢里了,奶奶又找不见,再没娘叫二来怎么活下去呀!” 二来说了又扑向娘苏纯月哭了起来,虽然童声童气,但那悲恸的哭声无不催人泪下! “好儿子,别哭!娘知道你舍不得娘!娘又何尝舍得你?娘不是不治疗,是想先卖猪治疗!”看儿子恸哭得催人泪下,苏纯月不觉也泪流满面。 沾了全脸,她用一只手抹泪,另一只手抚摸着二来的头,那样子看着都让人不忍目睹而视。 舅舅和外婆也流泪了,特别是外婆。老人家一边用手抹泪,一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二来先问了:“娘,先卖猪不卖牛,转院治疗要是钱不够呢怎么办?” “不够再卖牛也不迟嘛!我们家的牛那么好,一工犁一亩田都不成问题,还怕没人要吗?好了就这么定了,既然你说你会卖猪,那就回去把那对大猪先卖了!” 苏纯月说,家里养的那一对大猪,她估计最少可以卖两千块钱。有两千块钱转院治疗,腿伤和腰伤仍不好,也没必要再治下去了。 听着苏纯月话里话外有撇开娘家人的意思,不但舅舅急了,外婆也急了。 他们正想说话,二来先说了:“娘,儿子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是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刚刚外婆也说了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哪痒先抓哪吗?还是让儿子回去一起把牛卖了,娘转院治疗儿子不得去照顾娘吗?一去照顾娘也没人看牛了嘛!” 第38章 卖猪给娘转院治疗 “你这个孩子的,怎么不听娘的话了?!咳,咳!”儿子二来不听自己的话,还要坚持连猪连牛一起卖,娘苏纯月很是生气。 不由得又说起二来来了,因为本身就身体虚弱,加上又气又急。娘苏纯月说到一半又是一阵呛咳,差点背过气去。 “娘,娘,娘……”二来不由得又连连喊娘道,他边喊娘边帮娘拍着肩和背。眼泪流出来都把二来的视线模糊了,同时也让他忘记说后面的话了。 “二来,好外孙,你就听你娘的,回去只卖猪不卖牛。不用你去服侍你娘,有外婆呢!”外婆感动了,不由得说道。 外婆想接着说:好外孙,你还要读书呢!去服侍照顾你娘了,还怎么读书?很快就要小考了,不读书怎么考得好的学校,你学习那么好呀? 可是外婆的话一停,还没说后面的话。舅舅苏纯文便接嘴先对二来道:“是呀,好外甥,你就听你娘的,回去只卖猪不卖牛了。照顾你娘有外婆还有舅舅呢!” “行,既然舅舅和外婆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先把猪给卖了。钱不够了以后再卖牛!”母亲说一个,外婆又说一个,舅舅也再说一个。二来终于松口道! 其实二来的想法和母亲苏纯月是一样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母子心有灵犀一点通。 同时也是二来坚持来镇上问过娘,再决定连猪连牛一起卖的原因了。 既然娘和自己心有灵犀一点通,说的也在道理,还和自己之前的坚持是一样的,二来只有照办就是了。 毕竟二来也赌赢了舅舅,舅舅又表示认输了嘛!二来还不松口照办,不是无理取闹了吗? 二来抹干眼泪站起来就要走,舅舅苏纯文说:“二来你别回去,还是舅舅代为回去卖猪!” “不用了,我会卖猪的!”二来说,他的话一停。舅舅苏纯文便说了:“不用了,你会卖猪吗?你还是一个孩子呐,万一人家欺你人小,吃你空子不给高价钱怎么办?” “不会的,我说了那是我同学的爸爸。而且是很好的同学,怎么敢欺负我人还小呢?”二来的话一停,舅舅便说了:“人心险恶,又隔肚皮很难讲。你是不相信舅舅,还是恼火舅舅?” 到底是一母同胞,舅舅都这么说了,也说到这个份上。二来的娘苏纯月不能不开口对儿子说:“二来,听娘讲,还是让舅舅和你一起回去卖猪!回去不得需要舅舅骑单车带着你吗,走路回去,来来回回误时间,今天娘就转不成院了!” “是呀,还是让舅舅和你一起回去卖猪!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有舅舅用单车托你去也快一点嘛!医生之前来查房说了,你娘这个样子得马上转院。很急很急的那种,晚一天再转院不是很危险吗?”外婆接嘴说。 二来原本打算去骑单车来镇上赶圩,经常留单车的那家亲戚家里看看的。一个礼拜前奶奶刘雪姣骑单车来镇上搭车去县城,是不是把留单车在那家亲戚屋里的。 听外婆劝自己和舅舅一起回去,这个时候娘又开口说道:“二来,娘的好儿子,你就和舅舅一起去!快点把猪卖了,娘等着要钱转院呢!” “好,那舅舅我们走!”外婆说一个,娘也说一个,二来不能不放弃去镇上那家亲戚,找单车骑回的想法了。 于是甥舅一前一后走病房,到医院外面留单车的地方。又一次由舅舅在前面骑着单车,二来坐在后面回清水于家村卖一对大猪,来给二来的娘转院治疗。 “二来,那个同学靠得住吗?要不,还是在镇上喊一个屠夫去!舅舅去叫的屠夫很可靠的,绝对童叟无欺!”一出卫生院,舅舅苏纯文又是问又是说了。 知道舅舅什么意思,二来说:“不用在镇上叫屠夫,我那个同学当然靠得住了,我们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一直在一个班。现在还同一桌坐,很好很好的那种同学!” “同学好不见得他爸爸也好呀,无奸不商嘛!” “什么无奸不商,到了你就知道了!”听外甥二来这样说,舅舅本来还想说点什么的,一想他闭嘴不说了。 二来那位同桌名叫莫修武,村子就在从镇上去于家村的路上。离于家村有五六里远,所以到同桌的村子了。 二来便朝同桌的村子一指说:“舅舅,就是那个村,拐弯进去了!” “行!”舅舅说,得单车龙头往右一拐,便进了二来同桌的村子。 无巧不成书,在二来的指路下,舅舅在那个同桌的屋前下单车,二来跳下单车先进同学的屋里。 同桌莫修武不但在家里,他的他爸爸也刚刚游村卖猪肉回来。 “二来,你有空来我家玩呀?!”见二来出现在自己的门外,正在堂上看书做作业的同桌莫修武喜问道。 “不是来你家玩,是来找你爸爸要猪的!”二来解释说,就问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莫叔,我家养有两头猪,都卖得了。想卖给你,要不要?” “要呀,我正想去寻猪明天杀去镇上卖呢!”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他是一个专业的屠夫。圩日子杀猪去镇上卖,两个空日子杀猪游村卖。 之前二来曾经多次到过莫家,因此不但二来认识同桌的爸爸,同桌的爸爸也认识二来。 因为二来还是一个孩子,所以同桌的爸爸莫世仁问:“二来,你叔你娘和你奶奶都不家了。你还是一个孩子,做得主卖猪吗?” “他还是一个孩子,不是还有我这个做舅舅的吗?”舅舅苏纯文走莫家,很是自豪地问。 “既然有舅舅来,那就带我去看猪!”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 莫爸的话一停,舅舅苏纯文就说了:“我姐姐急需用钱转院治疗,是一手数钱一手交货的啵?” “这是自然的嘛,我从来都是现钱现货的!”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跟着问二来:“你娘在镇上治不好,需要转院呀?” 二来还没开口,同桌莫修武便说:“爸,还去看什么猪,直接给钱我同学不就行了!” 第39章 刮鬼话的姨娘 “傻儿子,不看过猪,也没秤过猪。不知道猪有多大,有多少斤两,怎么知道给多少钱你同学?” 听儿子莫修武信口开河说傻话,叫自己马上给钱二来,爸爸莫世仁摊开双手抢白道。 莫修武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这么被爸爸抢白成了白痴,一时之间不禁有点脸红。 但他还是说道:“爸,人家不是太想帮二来这个同桌了吗?他实在是太难了!” 剩下的话同桌莫修武说不下去了,他怎好当着二来的面。把二来的叔叔关在县里,奶奶失踪,叔娘住院的事讲给爸爸莫世仁听呢? 不过他不讲,他的爸爸莫世仁也明白。通地通方的人都知道何家的事了,莫世仁还不知道,也就枉做生意在地方上走了。 只听爸爸莫世仁说:“傻儿子,爸爸也想帮你同学的啦。可是生意……” 莫世仁想说“生意场上无父子”,发觉当着外人的面对儿子说这样的话不好。于是遂改口道:“生意就是生意,得跟生意的路走呀!” 看着儿子莫修武不做声了,爸爸莫世仁对二来和舅舅说:“愿意卖猪给我,那就走,去家里看过猪有多少斤两,就算钱给你们!” “好,那就走!”二来还来不及吱声,舅舅苏纯文便说了。 说完舅舅与二来先走出门,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推着放在堂上的单车跟着出门。他骑上单车就跟在二来和舅舅的后面来了于家村。 三人一前一后骑上单车,十几分钟便来到何家的后院门口。 看见后院门还是锁上的,二来跳下单车拿出钥匙开门先进去。 舅舅苏纯文和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把单车留在后院门口外,随后也进了院子里。 “怎么还不放牛,猪也还不喂潲啊?!”走进后院,来到牛栏和猪栏边,牛还关在栏里肚子是瘪哈哈,猪还关在栏里肚子也是瘪哈哈的。 很显然牛没有牵着出去吃草,猪根本就没有喂着食物。另外十多个大鸡小鸡,因为近中午了都没有放出笼吃着食。 和两个猪一个牛一样,见人来便是又叫又跳喊冤一般提出抗议。它们不能像人一样讲话,要是像人一样能讲话一定早就爆粗口骂人了。 很明显姨娘苏秀珍,和姨爷李山林并没有实现自己的承诺,来帮二来牵牛吃草,也没有来帮二来喂猪和喂鸡。 看一眼饿着肚子又喊又叫的大猪,和牛以及十多个大鸡小鸡,二来心一痛,不由得生气地喊着说。 舅舅苏纯文和莫爸莫世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 就有一个女人走进后院里来说了:“怎么这时才回来啊,搞得人家想进来牵牛去吃草,想进来喂猪喂鸡都不能,看,鸡猪牛都要骂人了?!” “舅舅,你没把拿着的钥匙给她吗?”看是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进来就刮鬼话,二来转身就问舅舅道。之前他开口就叫苏秀珍姨娘的,由于生气二来直接用“她”,连姨娘也叫了。 “给了的呀,今早我出来就交钥匙给你姨娘了的!”舅舅苏纯文掏衣兜摸裤袋,拿不出钥匙转身问堂姐苏秀珍:“秀珍姐,我不是给你二来家的钥匙了吗?” “舅舅,你是给着二来家的钥匙给我了。是我忙昏了头,不知把钥匙放在家里哪儿了,找死都找不到。本以为你们去一下就回来的,谁知道你们去这么久才回来。搞得牛没办法进来牵去吃草,猪鸡没办法进来喂食!” 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不但承认舅舅苏纯文给二来家的钥匙自己了,还解释说自己太忙不知把钥匙丢哪里了! 可是说话里话外都在推卸自己的责任,有点责怪二来和舅舅回来迟的意思。 二来是又气又恼,加上他还是一个孩子,很容易把自己不满的情绪表露出来。 所以他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啊,一把钥匙都拿不好!不牵牛吃草,不喂猪不算。还把我家的钥匙弄丢了,换锁子不需要钱来用吗?!” 二来生气地道,满满的责怪与恼火! 钥匙丢了就得买把锁子来换,不然的话捡得钥匙的人,就可以随便拿钥匙来开自己家的门。家里贵重的物品和钱粮,恐怕会随时面临着丢失的可能,这就怪不得二来生气和恼火了。 “看你这个孩子说的,姨娘又不是故意的。人有失算,马有失蹄。姨娘也不想这样的呀,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吗?有什么办法呢?!”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检讨说,一句年纪大的话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的。 也不知她真把钥匙弄丢了,还是假称把钥匙弄丢了!二来说:“我看就是故意的,不想帮我看牛,不想帮我喂猪喂鸡就讲呀!我好叫别人帮看牛,帮喂鸡猪嘛!” “你这孩子的,怎么这样和姨娘说话的?真是好心无好报,好柴烧烂灶。”毛妹的妈妈苏秀珍白二来一眼道:“好了,别生气了,姨娘又不是故意的。这就去舀潲喂猪鸡,然后牵牛去吃草!” 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说了,就迈步向厨房走去“亡羊补牢”。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开口阻止道:“现在才去喂猪吃潲(食),我是来买猪肉的,不是来买猪潲(食)的!” 听屠夫佬莫世仁这样说,话里话外都是不能喂猪,让他吃亏。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故意道:“怎么是买猪潲的呢,谁家卖猪的时候,不是得喂点食以后再卖猪的?” “谁家这样做的,就你才这样做的?要喂猪食早不喂晚不喂,偏偏别人来买猪了,这时才喂猪。我看就是故意的,打算要我买猪潲,而不买猪水!” 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那副嘴脸还真有点,像舅舅苏纯文说的那样“无奸不商”。早把对儿子莫修武说过的话忘记得一干二净,这就是他奉行的生意场上无父子了。 “谁是故意的了,刚刚不是讲你听了,不小心把钥匙弄丢了?”苏秀珍的话一停,莫世仁便问:“那你打算要我怎么买这对猪?” “当然是秤猪水买这对猪了!”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不容置疑地说。 第40章 不妥协是不行的了 “那不行,喂了猪再上秤,我不亏死了呀?除非是估猪肉卖,否则我真的不敢要这对猪的!” 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说,喂了猪食以后再上秤,按秤得的猪水斤两算钱,莫世仁马上表示不同意。而提出另一种方法,那就是凭眼睛估算出猪肉的重量算钱。 地方上一直有两种买卖出栏大猪的做法,第一种做法是秤猪水,把猪放进笼里或者绑上猪的四脚来秤。秤得多少斤,按讲好的价钱算,得多少钱就给多少钱。 不过此种方法,必须是猪空腹的时候上秤。至少是猪吃食一两个钟头以后再上秤,否则屠夫佬是不会同意买猪的。 会杀猪卖的屠夫佬又不是傻子,你把猪喂得饱饱的才上秤。人家还和你买猪,有这么蠢,那人家还怎么杀猪卖做生意来养家?恐怕把短裤子卖光都不够赔,干脆回去和老婆烧火算了! 第二种方法是估猪肉买卖,此种方法就是各凭肉眼观察。卖方评估自己的猪有多少斤多少两,买方再根据自己的经验评估出猪有多少斤多少两。 双方通过讨价还价,达成共识(协议)了,按照现有的市场价,根据双方认可的猪肉斤两,来算出钱的多少进行买卖。 双方能达成共识买卖成交,双方达不成共识的则交易失败。你留你的猪,人家屠夫佬走人家屠夫佬的人。 一般卖方不愿意用,评估猪肉的方法同屠夫佬进行交易。因为养猪户不是做生意的,大都只养过猪,却没有杀过猪。可以讲对评估猪肉是一窍不通,哪里评估得行天天杀猪卖的屠夫佬? 所以一家一户养大猪要出栏,大都是和屠夫佬上秤,秤猪水交易的居多!而不会蠢到“班门弄斧”,与天天做生意的屠夫佬,评估猪肉如赌钱一般进行买卖交易。 地方上有句话说得好:好汉死在秤上。这样做对买卖双方都公平,谁也不会吃亏。 如今自己都来买猪了,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才讲去喂猪,按喂饱的猪水上秤买卖。一点都不公平,莫世仁当然不能同意了。 猪食就是里猪菜加点糠米(粮食)和水煮起的,值得几个钱?可以讲贱死都没有那么贱。怎能和贵重值钱的猪肉相比,卖一样的钱呢? 而且两个猪一喂起食物来,最少增加二三十斤重量。都按猪肉价来算钱,那得多少钱,还不得亏死自己了吗? 所以屠夫佬莫世仁说:“喂完猪食再上秤,我真的不敢要了。一心一意想卖猪的话,现在就上秤,不然的话就按评估猪肉来买卖交易!两种做法任你们选。” “按评估猪肉买卖交易,你天天杀猪做生意。我们连猪都没有杀过,估得行你老莫吗?”毛妹的妈妈苏秀珍问,还在力争。 也不知她是为了丢钥匙而据理力争,还是另有别的原因和目的。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怕估不行,那就别喂猪!马上去要秤来秤,秤得多少斤多少两,我会一分钱都不少你们的!” “马上秤,我们不是亏死了?!”眼睛咕噜咕噜转动一下,毛妹的妈妈苏秀珍问:“老莫,这样好不好?我们只喂一点点猪潲行不行?就一点点?” “不能因为我丢了钥匙,让我外甥太吃亏!大家都是本乡本土人,今天不见明天见。你退一步,我们也退一步。这样买卖就成交了,怎么样?!” “不行,一点也不能喂食,喂一点食我就不要这对猪了。除非估猪卖,不然的话你们还是去找别人买了!” 莫世仁边摇头边说,实足的“公事公办”,“金口玉牙”一般,讲什么就是什么!一点情面都不给,哪里还有一点,之前在莫家说话的样子? “舅舅,二来,你们看卖不卖?怎么卖?是按秤猪水卖,还是和他估肉卖?”看见屠夫佬莫世仁“公事公办”,“金口玉牙”,一点也不讲情面。苏秀珍就问二来和舅舅苏纯文了,标准的踢球运动员。 “二来,你看看是卖猪给你同学的爸爸,还是再去镇上喊一个人来看猪?”舅舅苏纯文道,他想说讲叫你在镇上喊人来买猪你不信,这下见了? 可是当着莫世仁的面,舅舅不好说那样的话,所以他就像苏秀珍一样做了个踢球运动员。 听舅舅这样问自己,二来陷入了沉思。本来就有点恼火苏秀珍的二来,就更恼火苏秀珍了。 还姨娘呢,不是她苏秀珍把钥匙弄丢了,还有这档子事吗? 在恼火苏秀珍的同时,二来也恼火同桌的爸爸莫世仁。 按照现在的猪水上秤,饿了一夜又一个半天,一定轻了不少斤两。斤两一轻钱就会少了不少,这样自己不得亏死了。 不按照现在的猪水上秤,拿猪来估肉,自己怎么也估得行,天天杀猪卖的屠夫佬莫世仁?说不定比上秤猪水还亏得要紧呢! 看叔叔,找奶奶,给母亲转院治病,哪哪都是需要钱的呀?本来估计卖两头猪钱就不够母亲转院治疗,这一少不就更不够母亲转院治疗吗? 一时之间你讲二来恼不恼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他都怀疑这个姨娘是故意把钥匙丢,或者说故意把钥匙给藏起来了。 在恼火毛妹妈妈苏秀珍的同时,二来还恼火同桌的爸爸莫世仁。 这还是自己好同学的爸爸吗?在外面讲得天花坠的,一到这里来买猪马上换一副嘴脸。 知道自己的母亲苏纯月转院需要钱用,非得卖猪不可。分明在抓自己的痛脚,又有点请人上树抽楼梯的嫌疑。 不卖猪给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再去镇上叫人来买猪不需要时间吗? “天下乌鸦一般黑”,难保别的屠夫来了,不会像莫世仁一样算死自己一定要卖猪,而拿自己的痛脚捏得死死吗? 你来拿痛脚,他来拿痛脚,今天还能卖猪让母亲成功的转院治疗吗? 看来不妥协是不行的了,这猪只能卖给同桌的爸爸了,母亲等不起呀! 二来正想开口说话,苏秀珍和舅舅,还有莫世仁,几乎是同时问道:“二来,你说话呀?” 第41章 无商不奸 “那就按猪水秤了!”听毛妹的妈妈苏秀珍,舅舅苏纯文,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异口同声问自己,卖不卖猪,怎么卖猪,如做选择题一般,二来沉默了一下不能不妥协说道。 二来不能不妥协呀,叔叔何庆喜因为“多管闲事”,“惹火烧身”进了牢房。 奶奶刘雪姣去县里找关系看父亲何庆喜,一去杳无音信。母亲苏纯月再一出什么意外,那他就没亲人在身边了。 二来能不妥协,他敢不妥协吗?毕竟母亲转院治疗,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啊!至于其他就不显得那么重要了,不就是少要一点钱吗,和母亲的健康比那算个鸟。所以他说按秤猪水卖,家里的一对大猪了。 “既然同意按秤猪水卖,那家里有不有秤?有的话,去要秤,抬杠和绳子来!我还等着去做买卖呢!”二来终于妥协同意按猪水卖猪了,算如他的愿了,莫修仁急忙问道。 今天同二来进行一番接触交易,莫世仁觉得二来很不简单。至少比他的儿子莫修武脑子灵活够用,是个极聪明不好对付的孩子。 但终究是个孩子,就是再精明也精明不过,他这个如同老骨鱼一般买卖人。就如同孙猴子一般,再大闹天宫还不是逃不脱如来佛的掌心? 可是莫世仁还是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因为二来的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旦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再来一句什么挑唆怂恿的话。可能这笔买卖又做不成了。似这样莫世仁能不急忙催问二来去要秤吗?到嘴边的食物可不能吃不到啊! 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怎么考虑的,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并没横刀立马挡莫世仁的道。而是对二来说:“二来,你家的秤,抬杠和绳子呢在哪里,快去要秤抬杠和绳子来卖猪呀?” 苏秀珍和舅舅同时问道,比自己都还着急。二来不吱声就去大屋把秤,抬杠和绳子寻了拿来猪栏边放下。 不愧是个屠夫佬,天天杀猪,天天买生猪就是懂得猪的脾性,又会吃又会做。 二来拿得秤,抬杠和绳子来放猪栏边放下。莫世仁不用人帮,拿着两根绳子。爬围栏跳进猪栏里,很快就把一对出栏大猪,给套上绳子分别拖出栏来。 分别把一对大猪拉出栏了,莫世仁便对舅舅苏纯文说:“舅舅是,上前帮一个忙,给我牵猪,我把一对大猪的四脚给绹起来,好上秤。” “行!”舅舅说了便上来帮拿绳子,他一个人拿不了两个猪的绳子。毛妹的妈妈苏秀珍,献殷勤似的说:“舅舅,来给一根绳子我帮牵一个猪!” 舅舅苏纯文把一根绳子交给苏秀珍,于是舅舅苏纯文拿一根绳子拉着一头猪,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拿一根绳子拉着另一个猪。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手脚并用很娴熟,三几下就把一对猪板倒,把猪的四脚给捆绑上绳子。 “舅舅,你和姨娘两个人抬,我来掌秤!”把一对猪的四脚绑上绳子,莫世仁便吩咐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抬猪,他掌秤了。 “那不行,你不能掌秤!”二来不但说,还把秤拿在手上。 听二来说自己不能掌秤,明显是不相信他。莫世仁不由得既解嘲又亲昵地佯骂一声:“这孩子的连莫叔也不相信了,难道莫叔还能吃你的空子不成!就是莫叔想吃你的空子也没法吃的,舅舅和姨娘可是站在一边看的呐!” “他们还他们,我还我。反正我要掌秤,不让我掌秤这猪就不卖了!”看二来坚持,莫世仁笑笑说:“好,你掌秤就你掌秤。莫叔和舅舅抬猪就是了,你这孩子的!真拿你没办法!” 莫世仁说了,把抬杠拿来伸进秤杆上的铁环中,和舅舅苏纯文抬猪,二来掌秤,毛妹的妈妈苏秀珍主动承担监督责任,四个人齐心协力很快就把一对大猪都一一秤过斤两了。 一对大猪按照母亲苏纯月,在卫生院给二来讲出的估计斤两,应该是五百几斤出去的。结果连五百斤都不到,足足少了四十多斤。 不过好汉死在秤上,既然都上秤了,又是自己掌的秤,少就少了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二来问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莫叔,猪水多少钱一斤?” “现在我们和别人要猪,都是四块(钱)左右一斤猪水。看你是我儿子修武的同桌,一斤多给两毛钱你!对得住你了!”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一副慈祥攀亲的样子。其实是在黑二来,欺二来还是小学生不懂得市场行情。 “莫叔不对,听人家说现在猪水都卖四块五钱一斤了。你才出四块钱一斤,就算加到四块二钱一斤,我也还亏三毛钱一斤呀?我可是你儿子莫修武的同桌呀,反比别人少三毛钱不对路?!” 二来不但懂得市场行情,还把自己说过的话还回来。莫世仁心里一惊,又一次在心里说“这个孩子不简单”。 可是他嘴上却道:“那是年前的价,现在降到四块钱一斤水了。不是看着你家真困难,又是修武的同桌还加不得两毛钱呢!” “莫老板,不会?前两圩我们村上有人卖了两头猪,就是四块五一斤水!”看见莫世仁一再而再再而三欺负自己的外甥还是一个孩子,舅舅苏纯文不能不站出来讲话了。 “是呀,于家村前几圩有人卖猪也是四块五钱一斤猪水!”舅舅苏纯文的话一停,毛妹的妈妈苏秀珍就接嘴说。 舅舅苏纯文站出来帮二来这个外甥说话,自己这个做姨娘的不能无动于衷。不然的话昨天晚上杀鸡煮肉,让舅舅苏纯文吃就白忙活了。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你猾头人家比你还猾头。莫修仁说:“那是前几圩的价,这两圩真的跌到四块左右了!” 看见二来,舅舅苏纯文,姨娘苏秀珍要开口。莫世仁抢先说道:“给你们再加一毛钱一斤,不卖那你们就去找别人要!” 真的是无商不奸,再次把二来的痛脚抓住,拿捏得死死的。 第42章 不什么不 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再加一毛钱一斤猪水给你,不卖就随你去找别人要猪”了。又一次抓住二来的痛脚不放,把二来拿捏得死死的。 二来真的很无语,想起舅舅那句“无商不奸”的话。他正想开口说话,舅舅苏纯文先说:“二来,就卖给他了!你娘还在镇上等着我们拿钱去转院治疗呢,再不去镇上你娘今天就转不成院了。” 有一句话舅舅苏纯文想说,再不转院给你娘治疗,她的伤势一直恶化,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还要不要娘?! 可是舅舅苏纯文还没有说着话,姨娘苏秀珍先开口说:“是呀,一斤少两毛钱就一斤少两毛钱!给你娘转院治疗要紧,耽搁不得!千万别再去叫人来买猪了,来来回回误时间,你娘今天就转不成院了!” 姨娘苏秀珍接嘴道,有一句肺腑之言她想说:那就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是个生意人都奸巧厉猾毒的。别人来了看着你急吼吼要卖猪,给你娘转院治疗,一样会把你当成烂泥田的桩子,死劲往下敲的! 还有一句话姨娘苏秀珍也想说,一个礼拜时间了。你娘的伤势不痊愈不算,还在恶化,再不转院治疗就有生命危险了。一危险你还有娘吗,没娘你不会拖累我们吗? 姨娘苏秀珍和舅舅苏纯文一样,虽然都没说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再不转院治疗就有生命危险那句话。 也没说着二来没娘了会攀连到他们两家的话,但二来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听出苏秀珍和舅舅有那层意思了,所以二来说:“那就卖!” 这一点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还算爽快,二来说“那就卖”的话一停。莫世仁便开始口算起数来了:“两个猪一共是三百八十五斤,四块三钱一斤!” “一十五,三八二十四,三三得九,共得一一五五。四五二十,四八三十二,四三一十二,共得一五四0。一起相加起来共得一千六百五十五块五钱!” 口算得了总数,莫世仁说:“二来,舅舅,姨娘,一起相加是一千六百五十五块五钱!你们看对不对?” 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都不善于口算,蹲到地上拿棍子划着算。 可是他们还没算,二来却先说:“对了!” 莫世仁接嘴说:“对了,那就给个整数给你,一千六百五十六块钱,孩子莫叔对得住你了!” 多给个五毛钱给别人,就数功数劳说对得住别人了。之前每斤黑了两毛钱一斤,近四百斤猪水,一黑就是近百块钱总不讲,真的让二来很无语。 不过货到地头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二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同桌的爸爸莫世仁点来的钱,二来还是接收了。 “莫叔,你说一千六百五十六块钱的,怎么才给我一千块钱?”二来接过钱一数,少了六百五十六块钱便问道。 “噢,猪还没拉走,又还没杀着卖钱,按规矩是应该给一半钱的,我还多给你钱了呢!不信你问舅舅和姨娘,地方上有不有这个规矩?”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噢”一声说,说得还理直气壮。 “没有?从前是允许先给订钱的!现在吃亏多了,谁还允许你先杀猪后给钱?你不是说了秤猪,一分钱不会少的。更何况我们外甥这是急着等钱用,还贱卖给你了呢?” 舅舅苏纯文这样说,姨娘苏秀珍也这样说。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被打了脸,这才语塞找不到话来答。 不过他很快就找到话来说了:“我这概钱不够给了,得回去要钱。再讲我得回去开拖拉机来拉猪走,放心,一分钱不会少你们的!” 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完,也不等二来,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答应,他便匆匆走出后院,上单车骑走了。 其实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是带得够钱来了的,狡兔三窟他只掏一个口袋的钱给二来罢了。 莫世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担心别人,会和他一样黑人。两个猪近四百斤重呐,他一个人没法拿走,又没开拖拉机来。 得回去开拖拉机来把猪拉回去,在他走的这段时间里,担心二来和舅舅苏纯文,以及姨娘苏秀珍,合起伙来把猪拉去哪里藏了。 猪没了他一个嘴巴,而二来他们是三个嘴巴。有理也讲不行别人的,到时候想哭都没人打。那不比窦娥还冤吗,找谁讲理去? 看,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够不相信人的了,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还是够“兵贵神速”,“雷厉风行”的。回去前后用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手扶拖拉机给开来了。 “来,舅舅,姨娘一起帮我把猪抬到拖拉机上!猪上拖拉机了,马上点剩下的饼(钱)给你们!” 跳下手扶拖拉机,莫世仁走进后院到猪栏边,便对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说。独独落下二来,大概因为二来还是一个孩子! 看生意人够精打细算,会用人了?都到这个程度了,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只能帮莫世仁把两头猪抬到,停在后院门口的拖拉机上。 “给!”这下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很干脆,一下拖拉机车桶,就从一裤兜里掏出一沓钱:“米要量,钱要数,出门不认账的啵!” 二来接钱一数,刚好是六百五十六块钱。便说够了,同桌的爸爸莫世仁笑笑出门便开手扶拖拉机走了。 “二来,还是把钱给舅舅!舅舅这就拿钱去镇上,让你娘转院治疗!”看着屠夫佬莫世仁开拖拉机,把一对猪给拉走了。舅舅苏纯文问二来道。 “我不!”可能是还没从刚刚失落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二来不但不把钱交给舅舅,还用生硬的口气对舅舅说话。 也怪不着二来失落,与母亲苏纯月估计猪水相差四十斤。一斤四块三钱,四十个那就是一百七二块钱呐。 发觉自己的口气太突头突脑生硬,二来打算把话说得柔和些。 可是二来还没开口,姨娘苏秀珍先说了:“不什么不?不给钱舅舅拿到去镇上,让你娘转院,想不要娘了呀?!” 第43章 我一定要去镇上 舅舅苏纯文问要,同桌的爸爸莫世仁,交给的一对猪卖钱。二来不但不把一对卖猪的钱,交给舅舅苏纯文不算,还说“我不”! 这就惹恼舅舅苏纯文,和姨娘苏秀珍了! “不什么不,不把钱交给舅舅,让舅舅拿钱到镇上去让你娘转院治疗,还想不想要娘?”二来的话一停,舅舅还来不及开口。姨娘苏秀珍先说了。 说了上面的话,姨娘苏秀珍跟着把这几天对二来的不满都发泄出来:“你这个孩子的,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相信姨娘就算了,怎么连舅舅也都不相信了?” “至亲的亲人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一个不相信还有人愿意帮你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就学会疑神疑鬼的?!” 姨娘苏秀珍这么一说,有点像是拱火。舅舅苏纯文生气地接嘴道:“是呀,你怎么就不向好的学习啊?连我这个亲舅舅你都不相信了,你还有可以相信的人吗?” “舅舅难道还会吃你这个亲外甥的空子吗?要吃你这个亲外甥的空子,还有必要为你家的事跑上跑下的吗?知道舅舅这次去县城帮你找奶奶,看父亲一共用去多少钱吗?几个舅舅连吃连住连搭车都用去论百块钱呐!舅舅问你娘和你要了吗,连提都不提呐!” 舅舅越说越气愤,不由数起功劳来。二来解释道:“舅舅你想到哪去了?人家不是不相舅舅,是人家必须得到镇上去一趟嘛!我娘都像那个样子了,不去看一眼我娘,人家放不下心嘛?” 二来说,他现在还真的有点不相信任何人。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在莫家讲得天花乱坠,要帮助照顾自己的,可是一到自己家来买猪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那可是自己最好的同学呐,莫爸都答应他儿子莫修武要照顾买自己的猪的。可是转个眼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不但不照顾买自己的猪,还处处挖空心思吃自己的空子。 还有被称之为姨娘的苏秀珍,二来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对二来多好,还想把大女儿毛妹许配给二来呢! 一经知道二来的父亲,奶奶,母亲出事了。特别是听说二来的父亲有可能被判刑,奶奶有可能失踪,母亲有可能瘫痪,甚或是死亡。 这个姨娘苏秀珍就想和二来一家撇清关系了,要“悔婚”,不帮看牛和喂猪鸡。二来不会发谷种撒秧找去不吭声,二来不得不求助于莫老师。 另外还有舅舅苏纯文,虽然之前特别的舅舅。但自从去县里回来以后,知道父亲出不来了,奶奶也找不到了,母亲伤难好了。感觉就是个无底洞, 舅舅苏纯文也有点前后判若两人了,母亲苏纯月叫去帮借钱转院,舅舅不帮不算,还挖空心思要二来的母亲变卖家里的财产。 二来都有点怀疑舅舅有不良的目的了,这不能不让二来见人都有戒心。毕竟事赶事,都让他看见人性最不好的那一面了嘛! 不过二来也不是完全怀疑舅舅,他实在需要去镇上一转,不看见母亲,把钱交给母亲不能放心嘛! “还去镇上一趟干吗?你不是才从镇上回来,你娘你也才看过的吗?”舅舅苏纯文问,但已经没有先前那样大的火气了。 当然是因为二来的解释,没有不相信他的了。 “是呀,你不是才从镇上看娘回来的吗?有必要再去镇上走一趟吗?把钱交给舅舅,舅舅会陪你娘转院去治疗的。” “不把钱交给舅舅,那就是不相信舅舅。娘亲舅大,舅舅可是你的亲舅舅呐!难道一个亲舅舅还能吃亲外的空子,不尽心不尽力的吗?” 姨娘苏秀珍说,很生气的那种。顿了顿继续说:“有个亲舅舅这么的帮你,你还有什么不乐意不放心的?难道你娘转院去治疗,你书也不读了要跟着去,不需要外婆服侍了?” 姨娘苏秀珍的话一停,舅舅的火气又上来了:“二来,别吵着去镇上了,留在家里好好读你的!一切有舅舅和外婆呢!” “不是礼拜天不用上课读书吗,去看我娘一转就回来呗!娘都要转院,换上你,你放心吗?”二来说。 “将心比心是不放心,那你的牛不牵吃草了?我讲你听,我没有时间帮你牵牛了!”姨娘苏秀珍说,其实她早就打算不帮二来看牛了。 “没时间不帮我看牛就算了呗,关牛在栏里少个半天不牵牛吃草,死不了牛的!”二来赌气说,之前他还真的有叫人帮牵牛吃草的打算。 这个要叫的人自然是答应过,帮他牵牛吃草的姨娘苏秀珍,或者姨爷李山林了。 听姨娘苏秀珍说没时间帮他牵牛吃草,二来便打算去镇上回来再牵牛去吃草了。 反正猪卖了,不用要猪菜煮潲喂猪,就牵牛吃草一件事也没有那么忙了嘛! “行,你有骨气,那我就去做自己的事了!”见二来不听劝姨娘苏秀珍说,说完她便走出二来家的后院。 看着堂姐生气走了,舅舅苏纯文正想说,批评二来这个外甥的话。却见走出到后院门外的,姨娘苏秀珍回头叫一声:“舅舅,你出来一下子?” 听堂姐回头叫自己,舅舅苏纯文便不先说批评二来的话了。几步走出到院门外小声问:“秀珍姐,你想讲什么?” “这个样子,姐没法帮你要回去县城,用去的车钱住宿吃用费了!”堂弟苏纯文来到面前问,苏秀珍低声说。还前后左右望了望,看有不有人来,二来在不在偷听。 原来昨天晚上舅舅苏纯文,在李家喝酒讲到这次去县城,找二来的奶奶和看二来的叔用了多少多少钱。 又说姐姐苏纯月伤口感染恶化,没钱转院要卖猪卖牛的事。个中有不少怨言,苏秀珍听了,就给堂弟苏纯文出主意要钱了。 “要不回就要不回呗,谁叫我是他的亲舅舅呢!”舅舅苏纯文话是这么说,但等堂姐苏秀珍走了。他到二来的面前还是问道:“真的不交钱给舅舅,一定要到镇上看你一眼?” “对,我一定要去镇上,看我娘一眼!”二来很肯定说。 第44章 你也回去吧 “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犟啊,一点也不听人劝呢?!”外甥二来说一定要去镇上看他娘一眼,不然不放心。舅舅苏纯文生气地说。 舅舅苏纯文虽然对堂姐苏秀珍说过:用去的车费,用去吃住费,用去就用去了。谁叫自己是二来的亲亲母舅呢? 但是舅舅苏纯文的心里,还是隐隐感到阵阵作痛的。毕竟那近一百块钱来之实在是不容易,那都是他与人爬山过坳去寻中药卖得的钱呐! 所以他仍在作最后的努力,以半求半问的口气对外甥说:“二来,还是把钱交给舅舅,拿去让你娘转院治疗!” 见外甥不吭声,舅舅苏纯文连忙说:“你讲你跑来跑去不需要时间吗?有那时间不如留下来牵牛去吃草,好好看书学习呢!” “反正你娘转院治疗,你也是不能跟去的了。影响到你看书学习,升学考试不算,谁来帮你看牛和喂这些鸡的?” 舅舅苏纯文说,还指指栏里关着的那个牛,又指指一边笼里关着的十多个大鸡和小鸡。二来不听讲他都有点想骂,想打二来这个外甥了。 “舅舅,别说了!我不单纯想去看我娘,还有一件事必须去办。”二来的话一停,舅舅苏纯文紧着问:“你这孩子的,还一件什么事必须去办?” “我奶奶去县城看我叔,不是骑了家里的单车去的吗?我想去把单车要回来,以后想去哪,有架单车不是方便一点吗?” 二来终于把自己要去镇上的,另一个原因给讲了出来。 二来这样说,舅舅苏纯文再次生气问:“你想去镇上要单车,你知道奶奶留单车在哪一家吗?” “当然知道,我们家骑单车到镇上赶圩或者办事。都把单车留在同年爷那的,奶奶骑单车到镇上,搭车去县城一定留单车在同年爷家里!” 二来说,父亲何庆喜早几年,在镇上认了一个同年的兄弟。这个兄弟也姓何,名叫何大海。 “这样讲,那就一起去!”二来坚持一定要去镇上,舅舅苏纯文虽然无可奈何。但瞬间他又想出新的办法问钱了,说那就去。 于是甥舅俩个走出院子,二来把院门锁上。再次坐在单车的后架上,由舅舅苏纯文踩单车带到镇上去。 “猪卖咯了?”二来和舅舅苏纯文,才在镇卫生院大门前下单车。站在门诊大厅的外婆便迎过来问,很显然老人家早就来这张望了。 “卖咯了,卖完我们忙忙就赶来的!”舅舅苏纯文抢着说,一路上他也想通了。外甥二来不把卖一对大猪得的钱交给自己,到镇上还能不把钱交给外婆吗? 外甥二来一把卖一对大猪得的钱交给他外婆,自己不可以,以外婆年老没记性,弄失和被偷为由,把卖一对大猪得的钱,从外婆手中要过来吗? 舅舅苏纯文不但想通了,还为自己能有这么精明的思维力而高兴呢! “钱呢,交给妈!医生都来催好几次了,要你姐赶快转院去治疗!”外婆没把女儿又一次高烧昏迷讲出来,却伸手向儿子苏纯文要钱。 “别伸手向我要钱,问你外孙要钱!讲交钱给我,叫他别来了。他不信,硬要跟了来我有什么办法?!”舅舅苏纯文说,还有气地指了指外甥二来。 “二来,给钱外婆,好让你娘转上一级医院治疗!”外婆问,并没有伸手向二来问要卖一对大猪的钱。 明显相信二来这个外孙,不相信自己这个儿子。舅舅苏纯文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二来便说:“外婆,我想去看我娘一眼,再给钱外婆!” 知道外孙二来什么意思,外婆说:“那你去看你娘!” 外婆说完先走了,二来跟后走,舅舅苏纯文自然也是跟后走的了。三个人很快就到了住院部,二来母亲苏纯月的病房里。 二来的母亲苏纯月,在二来和舅舅回家去卖猪不久,又一次因为感染发烧昏迷不醒。 经过医生紧急抢救,刚刚烧退醒过来。见儿子二来跟在外婆的后面走进病房,后面还有舅舅苏纯文。 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便问:“二来,和舅舅回家把那对大猪卖了?” “娘,卖咯了!马上转院去治疗,这是卖猪得的钱!”二来说了,从两个裤兜里,分别掏出两沓钱。 二来并没有把姨娘苏秀珍不帮喂猪,猪饿着肚子,让屠夫佬莫世仁钻了空子,少得钱的事讲出来。 自然是怕母亲听了不高兴,影响到转院治疗。说:“娘,那对猪与你估计的少了四十斤水,只得一千六百多块钱。” “交给外婆,由外婆陪娘转院去治疗!”二来的母亲苏纯月不接钱,却叫儿子把钱交给外婆。 “娘,人家想跟你去上一级医院!”二来说,依依不舍的那种。 “你去干什么,书不读了?牛不看了?鸡不喂了?”姐姐苏纯月因为虚弱还来不及说话,弟弟苏纯文抢先说。 弟弟苏纯文这么急着,抢在姐姐苏纯月之前说话。自然是为了把卖一对猪得的钱抓在手上,好要回之前去寻找二来的奶奶用去的那近一百块钱了。 “是呀,好儿子,你就别去了。还是是留在家里好好读书,准备考一个好的初中!”缓过劲来,母亲苏纯月说。 “娘,你都成这样子了。儿子还能安心上学读书吗?就算考取再好的学校,家里还有钱送儿子去读书吗?” “怎么没有,娘的病不会好吗?听话,把钱交给外婆,马上回去上学读书!管好家,等娘回来!” 娘的话二来不能不听,再讲他也憧憬着继续升学读书,而且想考取最好的市级春蕾中学呢! 二来听娘的话,把钱交给外婆。外婆正要接钱,舅舅苏纯文便急吼吼说:“姐,妈都一把年纪了!你还叫把那么大笔一钱交给妈,万一弄失和被偷了怎么办?还是把钱交给兄弟,兄弟陪姐去医院!” “陪去干嘛,二来回去,你也回去,春耕生产忙忙的,你不犁田耙田种粮食了?”姐姐苏纯月这样说,外婆也这样说。 第45章 亲戚巴望亲戚好 “犁田耙田忙什么,陪我姐转院去上一级医院治疗,看着我姐住院治疗了,再回来犁田耙田也不迟嘛!秧才放下一两天,还有二十几天到一个月才能插田(秧)呢,还怕犁耙不了那几亩田来插种吗?” 妈妈和姐姐催二来回去读书也就罢了,还叫自己也回去,别跟着她们转院去治病了。舅舅苏纯文很是不满,又急又忙便叨叨不停说个没完没了道。 怪着他很是不满,又急又忙叨叨个停吗? 不跟着姐姐转院去治病,不到上级医院去,那他用去的那近百元钱还能要回来吗? 肯定是要不回来了的,钱都不交给他,他还怎么要回来那为寻找二来奶奶,和去看二来叔叔,损失了的差旅住宿吃用和车脚费? 舅舅苏纯文还想叨叨多说几句,把他对外婆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姐姐而不向着他这个儿子的不满发泄出来。 只听外婆先说了:“光犁耙我们家那几亩田吗?你姐家那几亩田不犁耙了?姐夫不在家了,奶奶又不见了,你姐又这个样子。你不帮她搞犁耙和插种,谁帮她搞犁耙和插种?” “不帮你姐搞犁耙和插种,一误就是一年,他们家就会没粮食吃。妈讲你听,你不但得犁耙我们家的田地来插种,还得把你姐姐家的田地也犁耙插种下粮食!知道吗?” 外婆的话一停,舅舅苏纯文就急着喊:“妈”了。很明显他还有话要说。 可是外婆不准舅舅苏纯文再啰嗦下去,老人家很果断地说:“妈什么妈,快回去,别啰嗦了!先回去把我们家的田地犁耙了,然后去清水把你姐家的田地也犁耙了。不能帮你姐钱,连力也不帮。还要你这个弟弟来干吗?” “妈,我还没帮她出钱,又没帮她力吗?前几天去一趟县城,不是既出力又出钱了吗?一家伙用去我一百多块钱,还跑遍整个县城!那不是帮钱又帮力是什么?我提了吗,我一句话都没提对不对?!” 舅舅小声而不满地嘀咕地道,他终于找到机会露毛了,不能不尽情地叨咕。 好在外婆的耳朵不聋,舅舅小声嘀咕的话,还是让外婆听见了。她老人家说:“那一百块钱,跑一趟县城和你姐的健康比起算什么?从前你姐给你的(钱)还了少吗?帮你跑腿的时候也不少啊!她是你的亲姐呀,如今有困难了,遇上坎了,你这个亲弟弟不应该返还吗?” 外婆把话说得这么酣畅淋漓,这么不留余地!二来激动得又是想鼓掌,又是想欢呼,更是想上前去搂起外婆脸上亲一下,说一声:外婆我爱死你了! 他的母亲苏纯月则早已是热泪盈眶,外婆的理解,外婆的慈祥,外婆的大度。让她感动得一塌糊涂,身为有这样明白事理,一碗水端平的老人而倍感幸运! 二来和母亲苏纯月是一样的,本以外婆的话结束了。谁知外接着又说道:“亲戚巴亲戚好,姐弟巴望姐弟强!姐弟之间不要老是腰上别着一个小九九(算盘),日算夜算饿鬼会吃去一大半的!” 外婆最后一句“别老是腰上别着一个小九九”,说得舅舅苏纯文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羞愧难当。他想啰嗦,可是却不敢再啰嗦,叨叨不停了。 “二来,回去!”舅舅苏纯文哑言不敢啰嗦地站在那,再也不敢提拿二来家卖一对猪得钱的事了。外婆点二来的名了。 外婆说:“二来,放心回去!你娘有外婆照顾打理呢!回去了好好读书,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能考上好学校更好,不能考上好的学校就顺其自然!你娘会好的,家里的坎也会过去的!” 二来不能不含泪点头道:“外婆,二来记住你话了!我娘会好的,家里的坎会过的!” 少年神情一激动,冲动不已就扑过去搂起了外婆。不过他没有亲外婆,而是泪眼婆娑地头挨着外婆的头。婆孙挠痒痒似的,外婆笑,他也破涕而笑了! “好了,别搂外婆了。回去,外婆还得去讲医生听,叫他准备车,让你娘转院去上一级医院治疗呢!”外婆拍拍二来的肩背说,情深意长,满满的慈祥样。 “外婆,我要看我娘上车了才回去!”二来提出要求说,外婆问:“一天不牵牛吃草了,你不回去牵牛吃草吗?牛瘦了怎么犁耙你家的田?一二十里路呢,再不回去天都晚了还能牵牛去吃草吗?” “是呀,娘有外婆打理照顾你就回去!再不回去真的不能牵牛吃草了,饿瘦牛,舅舅去帮我们犁耙,拿什么来犁耙田?” 母亲苏纯月接过外婆的话尾道,二来说:“娘误不了牵牛吃草的,我有单车很快就能到家里的!” 娘和外婆异口同声问:“你有单车,你哪来的单车?舅舅的单车,舅舅是要坐回去的!舅舅也不可能再送你回去,走一二十里路回去天还不黑吗?还怎么牵牛吃草?” “娘,外婆,我真的有单车,奶奶早几天骑单车来镇上,你们忘记了?奶奶骑单来镇上,搭车去县城,单车不留在同年爷那留在哪里?” 二来这样说,母亲苏纯月和外婆便不做声了。 外婆说一声,便去找医生。很快有医生和护士跟在外婆后面进病房来。 由于苏纯月不能行走,要背着到外面去上车。医生和护士不可能帮背,自己背不动,怕外孙二来没力气背。 所以外婆便对舅舅苏纯文说:“纯文,还站在那干吗?过来把你姐给背出去,搭车转院呀?!” 舅舅苏纯文怔了一下,很显然有点不心甘情愿。但是外婆的话舅舅不敢不听,毕竟病房里还医生和护士嘛! 只一会舅舅苏纯文还是过来了,不过他没有按照外婆的话,背他的姐姐,而是一手搂姐姐的上身,一手搂姐姐的双腿,把姐姐抱出病房。 二来和外婆拿上母亲的洗换衣服和日用,跟在医生和护士的后面。 到了外面舅舅苏纯文直接,把他的姐姐放上停在院子里的车上。 车走了,母亲含泪挥手,二来也是含泪挥手。 第46章 单车不在我家 望着车子出了镇卫生院绝尘而去,把母亲苏纯月和外婆拉走去了上一级医院。 母亲苏纯月是很快痊愈回家,还是一去不复返,不得而知。 二来不觉喉头哽咽鼻头发酸,心里是阵阵难受,隐隐作痛,仿佛患得患失一般。 不过二来还是很快从患得患失中觉醒过来,天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他得去同年爷何大海那要单车骑回家,不然的话回去天夜了不说,还很有可能真的去不了牵牛吃草。 二来回转身,正想和舅舅苏纯文说一声:舅舅,我回去了。却见舅舅苏纯文骑在单车上与他擦肩而过。 他想喊舅舅苏纯文一声,却喊不出声音。因为舅舅苏纯文已经骑着单车头也不回走远了,只能看见舅舅苏纯文模糊的背影。 很显然舅舅苏纯文一声不响走了,连头也不回,还在为之前外婆的话鼓着闷气。 摇摇头,二来转过身就与舅舅苏纯文背道而驰,向镇中心走去。 同年爷何大海的家就在镇中心口,开有一家小百货店,就在那天父亲何庆喜买谷种农资门市部不远处。 卫生院在镇中心的北头,到镇中心有一两里路远。所以二来加快步伐走,母亲转院去上一级医院治疗。 他现在的任务是回家去,牵牛吃草,把家管好,等母亲痊愈回来。父亲一时回不了家,奶奶又找不见,二来不能不希望母亲快点痊愈回家。 今天虽然不是圩日,但街道上还是人行车走如织。街道两旁隔不远,不是有米粉店,就是有吃食店。 从里面飘出的米粉香与饭菜香,直往二来的鼻孔里钻。他一下听到自己的肚子里是咕噜咕噜响,这才记着从早起吃了点饭,忙着没吃中午饭,肚子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人是铁饭似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少年已经有近十个钟头不进食了? 前胸贴后背饿得慌,少年就想吃碗米粉,再去同年爷何大海要单车了。 少年伸手摸摸裤兜拿不出一分钱,再伸手摸摸衣兜还是拿不出一分钱。 少年这才记起卖一对大猪得的钱都交给外婆,拿去给母亲转上级医院治疗了。 有钱抵不得肚子饿,无钱吃不惯买东西。拿不钱就忍着饿啰,解嘲似的笑笑少年就走了。 心想到同年爷何大海那吃,往常到何家。不但同年爷对自己很好,就连同年娘也对自己很好。 到何家了,同年爷和同年娘知道自己饿着肚子,一定会喊自己吃点东西,才准回去的,想到这少年做梦娶媳妇一样脚下有力了。 少年脚下一有力,很快就到了同年爷何大海的店门外。 说同年爷何大海开的是小百货有点恭维他了,其实就是一个卖食杂的。而且店面还不是很大,如同村上的代销店一般。 少年拿往店里瞅,没见同年何大海,但见同年娘兰彩凤站在柜台里给人家卖烟! “同年娘,你在卖货,我同年爷呢,他哪去了?”等那个买烟的男人拿烟走了,二来进店打声招呼道。 “谁知他去哪了?”同年娘兰彩凤看见是二来,不但没有二来预期的那样热情,还说话突头突脑得一点温度都没有。 同年娘兰彩凤没了下文,也没问自己来干吗?二来只好主动出击了,他问:“同年娘,我奶奶早几天骑单车来镇上,搭车去县里,单车是留在你这里?” “单车不留在我家!”同年娘兰彩凤七个字又没了下文,二来说:“怎么可能,奶奶不留单车在你这,会留在哪里?!”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我没了你的单车了啰?!”同年娘兰彩凤既霜冷又严厉问道,满满的责备都写在脸上。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叔,我奶,还有我娘,往常骑单车来镇上,都是留单车在同年娘这里的!前几天……”二来连忙解释,他想说前几我叔买得谷种留在你这,我还来取,连骑单车带走呢! 可是二来还没有说后面的话,同年娘兰彩凤便不耐烦打断了:“还不是一个意思我没了你家单车的?这次真的不留在这里,你去别处寻找!” “去别处寻找,我奶奶会留单车在哪里?”二来难难地说,像是在问兰彩凤,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怎么知道,单车不留在我家!”同年娘不但这样说一声,还直接去了后屋,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二来站在店里进去不是,出来也不是。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往常来了,同年娘兰彩凤和同年爷何大海一样,对自己是很热情的呀! 就是前几天自己来要单车和谷种,同年娘兰彩凤也还是很热情的嘛!不但拿父亲买得的谷种出来,还叫住夜再走。 今天这是怎么了?! 如果二来知道,他父亲后脚踢死的那个小偷,就是兰彩凤娘家的一个侄子。就不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其实二来的奶奶骑着单车来到镇上,去车站搭车之前单车就留在何家。 因为二来的奶奶刘雪姣和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一样,都不知道被踢死的那个小偷,是兰彩凤娘家的一个侄仔。 踢死人家娘家的一个侄子,没你一架单车不是“理所应该”的吗?你不送上门来人家还想去找你要呢,更何况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这怪得了谁?! 同年娘一反常态走去后屋,虽然二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只犹豫一下他还是从何家的小百货店出来了。 站在大街上抓耳挠腮一阵,二来还是去镇上知道和认识的那些亲戚家,找奶奶刘雪姣留下的单车。 前面说了二来的奶奶刘雪姣留在何家的单车,已经被同年娘兰彩凤,黑良心偷偷卖给别人了。 二来去那些知道和认识的亲戚中,问奶奶留不留单车在亲戚屋里。那些知道和认识的亲戚自然是说:单车不留在我家了! 找不到奶奶刘雪姣留在镇上的单车,眼看时间越来越向晚。再不回去,别说回去还得牵牛去吃草,恐怕还没走到家天便天黑了。 所以二来不敢再寻找奶奶刘雪姣留在镇上的单车,而是急急忙忙往家里回了。 第47章 漏屋偏遭连夜雨 天越来越向晚了,原先还有点阳光的天空,此时却被灰雾遮掩住,一下显得夜色朦胧。 时令虽然已过清明,但仍是二八平分时节,黑夜来得特别的快。 一般在七点钟左右便黑了,在外面还能看清东西,在室内什么也看不清了。 抬头看一眼变得灰暗的天空,二来想,镇上到家里的清水于家村,可有一二十里路远。 以每小时八里路算,得用两个半小时,才能走完全程。如果加点速度以每小时十里算,也要两个小时。 加速到每小时走十里路,就有点像竞走一般了。饿着肚子的他还能走这么赶吗? 不赶也得赶呀,因为二来抬头看见街边一家店,墙上挂着的大钟,时针已经指过四点十分。 所以二来不顾肚子咕咕叫,小跑出了镇子,再小跑上大路,向家的方向冲去。 牛还等着他回去牵吃草,十多个大鸡小鸡也等着他回去喂呢! 不管是牛,还是鸡天黑了,都是不好牵去吃草和喂食的。特别是鸡,天一旦黑了是看不见东西吃的,就算在灯光下也看不见东西吃。 想到这二来能不加快步伐向家跑吗,不管是牛还是鸡,那都是支持家庭经济不垮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是吗,父亲何庆喜被判刑的可能性极大,奶奶刘雪姣失踪的可能性也在增加。 母亲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就算能治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一年半载也是不能干活的。 外婆虽然命令舅舅苏纯文来帮自己家犁耙耕种粮食,以舅舅在卫生院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样子。舅舅会来帮自己家犁耙田和耕种粮食吗? 舅舅苏纯文不来帮自己耕种粮食,一对大猪卖了,家里存粮也有限。那不得靠那个牛,和十多个鸡生活了吗? 至少把牛和鸡卖了,买粮食和油盐也可生活过一年半载。 二来小跑着,也不过几里路,终因肚子饿,血糖越来越低,头上冒虚汗,气喘吁吁,他不得不把速度放慢下来。 这还不算,因为肚子饿里面没有货又口干,二来不得不去找水喝,这样一来速度就更慢了。 所以一二十里的路程,二来用去近三个小时。等二来回家里的时候,天已经打麻麻眼了。 拿钥匙开后院的门,二来走进后院,他本来想煮饭菜,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才讲牵牛去吃草和喂鸡的! 可是当二来才要开厨房门,却听到牛在隔壁的栏里撞得栏门杠“嘭嘭”响。那十多个大鸡小鸡也是一样,跳得鸡笼“呯呯”响。 天快黑了,牵牛去吃草已经不现实,牛可以吃草,可是人看不见路没法去。另外马上得喂十多个大鸡小鸡,不然的话等黑定鸡就不认得吃东西了。 所以二来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喂鸡,粮食在大屋里。二来正要拿钥匙开大屋后门的锁,突然记起早上煮的早饭,他和舅舅没有吃完着。那剩饭剩菜可以拿来喂鸡。 于是二来捡钥匙不开后门,而是开厨房门进了厨房。 二来揭开小灶上的饭锅盖看,瞄见大灶上的扒锅还是盖上的,这才记起早上煮的猪潲毛妹的妈妈苏秀珍没来喂着猪。 他打开大扒锅盖,看见一锅满满的猪潲没动着。不由一喜,饭菜有了自己可以吃,猪潲有了,而一对大猪卖掉了,不可以拿来给牛吃和鸡吃吗? 这样一来不用牵牛去外面吃草,鸡也不是有食了吗? 少年就是少年,二来一时忘了之前的烦恼。他拿桶舀上大半桶猪食,拎出厨房先给十个多大鸡小鸡喂食,再整个桶留在牛栏里让牛吃食。 人以食为天,畜牲一样以食为天。二来一放下食物,鸡和牛便欢快的吃起食物来。 看鸡牛吃得欢,二来也就回厨房打算吃早上煮的剩饭剩菜,填自己的肚子。 他打开饭锅盖,拿出碗装放在饭上的菜,打算热一热再吃。 一来肚子咕噜咕噜叫得实在是太难听,二来担心牛吃完桶里的猪食,不够吃会把桶斗烂或者踩烂。 他便不敢生火热饭菜,而是舀饭进菜碗吃冷的了。 好在清明过后天气渐暖,剩饭剩菜没那么冷硬,吃起来不那么难嚼难咽。 舀饭进菜碗里,二来边扒饭吃菜边走出厨房,到牛栏边监督牛吃食。 还真是人是铁饭是钢,二来吃几口饭下肚人便有无穷的力量了。 看着牛把半桶猪食吃完了,用嘴拱桶不算,还想用角挑桶。很显然半桶猪食不够牛吃,二来赶忙腾出拿筷子的右手把桶拿出来,又去厨房舀猪食。 反正一对大猪卖掉了,剩下的猪食也是给牛吃的。他回到厨房干脆把大扒锅里的猪食,全都舀进桶里。可是桶小装不下所剩猪食,他不管它端去给牛吃了。 “呢,一桶满满的食物都给你吃了,应该够你吃了!”双手把一桶满满的猪食,艰难地端到牛栏门口,取掉一根栏门杠,放桶进去二来说。 看着牛欢快地吃食了,二来上了栏门杠。又回厨房拿没吃完的饭菜继续吃。 才吃一口,想起明早牵牛去吃草,不用喂牛了。剩在大扒锅里的食物留着也没用,他干脆用瓢把大扒锅里的猪食,全都舀去给十多个大鸡小鸡吃。 看着大鸡小鸡吃食了,二来又才回厨房吃他的饭菜。 等他把剩饭剩菜吃完,再到牛栏外看时,牛已经吃饱睡进栏里面。十多个大鸡小鸡也一样也把盆里的猪食剿个精光,猫在笼里睡了。 “哦,这下不吵事了嘛!”像对人一样,说句逗趣话,二来便回厨房去。 在外面还可以看得清路和物,走进厨房什么也看不清了。二来便开灯,他是先洗碗筷和锅头,然后开大屋后门回房去拿衣服洗澡。 奔波了一天,一身汗迹斑斑不洗澡是不行的。想热水洗澡,嫌生火麻烦,二来就舀缸子的冷水洗澡了。 反正自己身体健康棒棒的,洗冷水澡也无所谓。 洗了澡二来关了厨房门,便回大屋房里看书和做作业。 到夜深了二来又才睡去,等第二早起得床来,到牛栏和鸡笼边一看,牛死了,鸡也全部死了。 真是漏屋偏遭连夜雨! 第48章 他家的人都死光了 二来夜深了才捡作业本,收课本进书包里,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去外面尿尿回房就上床睡觉。 奔波了一天尽管心思很重,但因为太疲惫,他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不觉天已大亮,想起要牵牛去吃草,还得去看看撒下的谷种,又还得煮饭吃去上学。 二来马上爬下床,开后门出来,既听不见牛吵叫,也听不见鸡吵。 感觉奇怪,牛和鸡怎么不像往早一样,因为朝吃叫闹了呢?他急忙奔到牛栏边,鸡笼边看。 不看不打紧,一看二来吓了一大跳:牛死在栏里不动了,十多个大鸡小鸡也全死在笼里了。 看到这一幕,二来想死的心都有了。十多个大鸡小鸡死了,也就是几十百块钱的事。 一头牛死了损失就大了,那可是好几千块钱的事呐!而且春耕生产正当时,牛死了拿什么来犁田耙田耕种粮食? 不耕种粮食,这一年吃什么?用什么?农民全靠在土里扒食呐? 二来一嘴都是苦的,此时的他想哭都没人打。 不禁纳闷地问:昨天晚上牛和鸡还好好的吃食,吃了还好好的睡觉,怎么一夜之间就全部死了? 难道是食物里有毒,牛吃了鸡吃了中毒死去的? 可是那猪菜是自己去园里要的呀,连人菜一起要的,怎么自己吃一点事都没有?牛吃和鸡吃了却全都死了? 很明显不是菜有毒,不是菜有毒,那就是有人投毒的了? 后院门锁了,厨房门锁了,门锁完好,投毒者是怎么进来投毒的呢? 很显然又不像是有人来投毒的,因为投毒者扒围墙进屋投毒,是奔有仇而来的。 自己一家在村上也没有和人结仇,如果硬说有的话,那就是于老三老是针对自己,找些不必要的茬。 那些茬也没上升到结仇的地步呀,更何况于老三才是十二三岁的少年。就算是心地再狠毒,还不至于黑夜扒围墙进来把牛和鸡全毒死的。 那就是牛和鸡吃得太饱,翻不过撑死的了? 二来曾经听奶奶说过,饥荒年情有人挨饿,有吃时拼命地吃,结果吃得太饱撑死了。 难道是自己昨晚上把所煮的猪食,全部舀给牛和鸡吃,牛和鸡翻不过给撑死的? 像是,又不像!因为畜牲和人一样,翻不过撑死前,会发出叫闹声的。 可是整整一个晚上,自己都没有听见响动啊!就算是鸡属于小动物没有多大的响声,那牛可是大动物啊! 牛死前能不跳天舞地,用身子撞栏用头角拱栏吗? 难道是自己睡着以后,牛和鸡才出现撑死的反应的? 不对呀,自己可是夜深才入睡的。离进食早已过了三四个小时,食物都快消化了才发作,也太不可思议了? 少年用自己现有的思维,怎么也想不通,牛和鸡是怎么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现在当紧要做的是:叫屠夫佬来把牛和鸡卖了,以降低损失。 那个时候村村都有屠夫佬,像于家村就有屠夫佬。可是专业的屠夫佬,整个清水却只有同桌的爸爸莫世仁。 昨天卖一对猪才被莫世仁宰过,二来就有点不想把牛和鸡卖给莫世仁。 不卖给莫世仁就得到镇上去找屠夫,到镇上去找屠夫,没有单车。来来回回三四十里,靠双脚丈量,今天是礼拜一,自己还能按时赶回来上课吗? 卖给莫世仁不行,去镇上叫屠夫怕不能按时赶回来上课。二来就想到叫本村的屠夫佬来要牛了。 本村的屠夫佬姓于,名建德,算来还是于老三的一个堂叔。不过二来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试着去找于建德要牛了。 于建德也住在村东,生怕于建德去做别的事,今天还是镇圩日,或者去赶圩。 二来连口也不敢漱,脸也不敢洗,就锁门去了村东于建德家。 “建德叔,我想来麻烦你一件事!”走进于建德家,看见于建德正在洗脸。二来便客气地说了。 于建德是个胖墩汉子,抬头看是二来,问:“什么事,你说?” “我家的牛和鸡,不知怎么搞的,昨夜全都死了!我想卖给叔杀去卖!” “把牛卖给我杀,你小小年纪做得主吗?”于建德边洗脸边问。 “做得主,我叔我娘,我奶奶都不……”二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人打断了。 “四叔,他家的人都死光了,你没听说吗?”二来还没有把话说完,一个少年走来厨房门口便打断接嘴说了。 回头见是于老三,来的时候就担心遇上于老三。真的是“冤家路窄”,担心什么来什么,而且清早八早的,还被“天敌”咒自己全家死光了。 二来就是再怎么脾气好,再忍得,也不能任由别人对自己咒骂这么恶毒的话。他一时忘记了害怕,不由得怒怼说:“于老三,你家的人才都死光光呢!” “我家的人好好的呢,你家的人才死光光呢!我说错了吗?你看你叔是个杀人犯,杀人是要偿命的。不等着吃枪子吗?你奶奶这么久都不见回来,还不早死在哪个旮旯了吗?还有你那个娘,住那么久的院不回来,还活得成吗?” 于老三像诉罪状一般,说着二来的父亲何庆喜,母亲苏纯月,奶奶刘雪姣。 是可忍孰不可忍,二来越听越怒,内里是翻江倒海卷巨澜。他不由得攥紧一双拳头,怒瞪起一双豹眼睛。 “握拳头,瞪眼睛,怎么想打架呀?这可是我四叔的家耶,想打架,你得估计估计够不够?”看见二来攥紧一双拳头,怒瞪着一双豹眼。于老三人小鬼大,以讥笑的口气问道。 还不忘补上一句说:“想打架,只要我喊一声,那些弟兄就来了,把你捶成泥信不信?!” “老三,越说越不像话了是不是?”本家侄子越说越不像话,于建德不由骂道。转口对二来说:“做得主卖牛给我,那就去看看牛!” “行,那就走!”于老三说得不错,想打架只要他喊一声,确实于家的那些小不点来了真的把自己捶成泥。所以二来说道。 于建德再抹一把脸,把手巾挂脸盆架上,就跟二来去了何家。 第49章 死牛烂马 “老三,你跟去干吗?”走出门,看见堂侄于老三还跟在后面走,于建德便问道。 “去看看呀,反正没什么做凑凑热闹也不错嘛!”于老三很流气地说,其实他就是看不得二来好。二来每做一件事,他都想插一杠子,捣乱捣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连于老三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他和二来同年同月同日生,二来好过了他不舒服。 也许他于老三就是从娘肚子里,就带着一肚子“坏”,不搞鬼搞怪,调皮捣蛋别人,他于老三就过不了一天。 “没什么做,不可以看书做作业吗?”于建德问,于老三说:“看什么书,做什么作业?上学还不够做呢,有耍不耍蠢呀!” “那就别跟叔,想耍去别处耍!”于建德很想说你这样,不但带坏了你自己和你的两个兄弟,还带坏我的两个儿子。 “叔,你有点怪了,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怎么是人家跟你?”于老三不但说,还伸手进嘴里随着是一声弯哨响。 很快于老四,于老五,还有之前那几个常跟班的于家小不点,就吸鞋云集而来了。 “老三,有点过了哈!四叔是去谈生意的,你喊他们跟来干吗?”看见随着于老三一声弯哨响,就来了于家的十多个小不点。 其中还包括他自己的两个儿子,于建德不由很是生气地喝问道。 于老三不说话了,玩味而赖皮似的笑嘻嘻的。于建德不由得怒骂道:“都回去,不准跟。谁还再跟着走,老子就拿鞭子来刷死谁?!” 于建德不但骂,还真的进屋去拿来一根赶牛鞭子,举起要打于老三,和十多个于家小不点,其中就包括他的两个儿子。 于老三和十多个小不点,这下怕了连忙退后。 “四叔,真打呀?!”于老三退后站稳了问。他话虽然这么说,但看见四叔于建德,又一次举起鞭子真的打来。 于老三更是害怕,这毕竟是他本家叔叔。打了他父母不但不怪,以父亲于水德的脾气,可能还会再往死里打他一顿呢! 所以看见四叔真拿鞭子打来,于老三也就不敢再带着,于家的十多个小不点跟去的了。而是手一挥顿作鸟兽散,各自缩回各的屋去了! “二来,这牛打算怎么卖?!”跟着二来到何家,走进牛栏,于建德老师傅似的左瞧瞧,右瞧瞧,又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叉开,成尺子状量了量死牛的身子,这才问二来道。 “叔,我不懂,你看这牛值几多钱?”二来谦虚地问。 “咳,死牛烂马啊!真的不好开价啊!”于建德拖长声音“咳”的说,又“啊”的一声并没有开价。 不过从于建德拖长的声音里,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很狡猾的人。不给价其实是已经给价了,那就是价很低很低。 “叔,再不好开价,也得开价,还是叔不想要我这牛了?!”二来问,虽然从于建德的话里听出大削价的意思,但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 “那就给你四百元钱!”于建德说,并没有看二来。而是看那个死牛,那意思是,自己还在考虑给不给这么高的价钱呢! “叔,才给四百元钱,是不是太低了?”二来问,跟着说:“我问了,现在牛肉可比猪肉贵。每斤都到十几块钱了,我家这是个大水牯,少讲有近三百十斤肉。那可是三四千块钱呀,叔才给四百块钱,是不是太少了点?!” 二来不愧是一个学习成绩好的小学生,算数是一溜熟的。不禁让于建德瞠目结舌,叹为观止。 “那是活牛的价,而且你家这牛也没有三百斤肉嘛!”于建德精明过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不但说二来家的牛没有三百斤重,而且把死牛说得一个钱都不值。 “叔,我家的牛怎可能没有三百斤肉,看牛就摆在叔的面前,那么大,怎可能没有三百斤肉?”二来一口一个叔地叫,还指着自己家的牛比划。 “大什么大,那是中毒死了身肿肚子大罢了。买卖谁不想要钱,可不能做赔本的生意。”真是你有来言,我有答语。于建德狡猾狡猾的,一副倚老卖老的样子。 “怎么是身子肿,叔你看?”二来不但说,还跨步进牛栏里。手指按压牛的身体:“按都按不下,多结实,肚子有点大是真的。没有三百斤至少有两百七八十斤!” 二来小大人似的,不禁让于建德蹙眉心里暗赞二来聪明。何庆喜死笨都没那么笨,怎么生出这么聪明绝顶的儿子? 嘴上却说:“没有两百七斤,最多也就是两百过一点。牛死了看起来大,实际破(杀)来没有那么多的斤两。而且死牛烂马,价钱要比活牛低很多,一半的价钱都不了。” “叔,什么半价有不止。到你们手里还不是当活牛卖?” “怎么说话的?买肉吃的人又不是傻子,死牛(肉)活牛(肉),人家也看不出?会给活牛(肉)的价给我们?” 于建德很想说我们还要担各种风险呢,多要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可于建德没说上面的话,道:“看你小小年纪,父母大人又都不在家。本村本样的,再给你加一百块钱!不卖拉倒!” 说完于建德就有点后悔了,他担心吃得太咸(砍价),二来会不卖牛给他于建德的。 果然,只听二来说:“叔,那你走,这牛我不卖了!” “你不卖了难道留来吃吗?”于建德见还有机可乘,连忙问。 “怎么可能,我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的牛肉吗?叔不要,不是还有别人要吗?” 二来想说,地方上又不止你于建德一个屠夫。你不肯出到价钱,不是还有别人肯出到价钱吗? “再给你加一百块钱,不卖我就走了?”于建德不但说,还真的走出牛栏,头也不回走向院门口。 见二来不说回活的话,也不来拉他。于建德也是一个犟狗食,同时也算到二来会来拉他的。 虽然还其他屠夫,人家看是一个孩子好欺负,说不定比自己给的价钱还低呢!到时候不来求自己要吗?所以于建德头不回走出何家的后院。 第50章 坐老师的单车去 不同意以六百元钱的价钱,卖牛给于建德,于建德拿搪甩手赌气走了。 二来并不去追,因为他知道就算是去把于建德给追回来。于建德不但不会加价钱,很可能还拿捏痛脚削价钱呢! 所以二来不但不去追于建德,还在于建德走远以后,把门锁上,他打算去找其他的屠夫要牛了。 锁了自己家的院子门,走在村道上,二来又不知道去哪个村去寻屠夫,来要自己家的牛了。 因为十里八村的屠夫都知道他家摊上了大事,父母以及奶奶都不在家,看他还是一个孩子,一样会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不会给他应有的价钱的。 说不定还给不到于建德那样的价钱呢!这样一想二来就打算到镇上去,找屠夫来要自己家的牛了。 到镇上去,来来回回走三四十里路,家里又没有了单车。往返走个三四十里,要赶在上午回来学校读书上课,肯定是不能赶回来了的。 上次班主任陈老师就批评过他了,再还不向班主任陈老师请假。下午回来去学校上课,陈老师不是得更得严厉地批评他吗? 所以二来想到不能及时赶回来学校读书上课,就得先向班主任陈老师请假了。 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又不是陈老师值周,陈老师肯定还没来学校的。 加上陈老师的家离学校有点远,二来就想向值周老师请假,再由值周老师讲给陈老师听。 学校就在村东头,是去镇上的必经之路。二来便快步走过村道,很快就到了村东头的学校。 学校门是大开的,二来跨进去学校一看,因为时间还早,校园里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各个教室门,办公室门,老师宿舍门都是锁上的。 一定是上一个值周老师起床以后就回家去漱漱口洗脸吃早饭,下一个值周老师还没来接班之故。 这样一来,二来想找值周老师,由值周老师,帮他向班主任陈老师请假,就没法实现实了。 站在校园里,二来想直接去向班主任陈老师请假。班主任陈老师在得远不算,又不顺路,二来就不打算直接去向班主任陈老师请假了。 二来想回头去叫小黑或者毛妹,帮他向陈老师请假。 一想到莫老师就在隔壁村,而且要走莫老师的村边过。 二来就又不想回头去叫小黑或者毛妹帮他请假,而是去叫莫老师帮他请假了。 莫老师的村子叫上寺,离学校只有两里路远。打定主意去叫莫老师帮自己请假,二来便从学校出来快步向东走去。 事情急,人更急,二来是越走越,很快他就走到莫老师的村子上寺村。 上寺村和于家村一样,也是坐北朝南的村子。不过比起于家村就小得多了,人口和房屋不有于家村的一半那么多。 二来之前是到过莫老师家的,所以到了上寺村,二来直接左拐进村去莫老师的家。 莫老师的家离村口不过一二十米远,很快二来就到莫老师的大门口外。 看见堂上没人,透过大门,中门和后门往里看。后面冒着火烟,知道莫老师一定在后面的厨房里。二来便走进堂屋,穿过中门和后门去了后面的厨房。 “莫老师,你在煮吃,师娘呢?她不在家了呀?!”在厨房门口看见莫老师,在里面煮饭,煮猪潲,一边的摇车里还坐着莫老师的儿子。二来便问了。 “哟,是二来同学呀!来有事?”回过头见是二来,莫老师不答反问道。妻子去田地里干活了,他怎么能讲给自己的学生听? 农村的教师,不比城镇的教师,夫妻都是双职工,也没田地。 农村教师的家属都是农民,而且有田地。所以为了维持家庭生活,在上课前和放学后都得操持做些家务。礼拜天还得下田地去干活,或者做其他农活。 “对,莫老师,我想去镇上一趟。走学校过,没老师在学校,陈老师那又不顺路。我就进屋来向你请假,望莫老师帮我讲给陈老师听!” 二来把来意一说,莫老师就问了:“可以,只是你去镇上一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噢,我家的牛,不知怎么搞的,昨夜吃得饱饱的,今早起来看,死在栏里了!”二来不但把牛死在栏里给说出来,还把十多个大鸡和小鸡,一起死在笼里给讲了出来。 听完学生的讲述,莫老师问:“这样呀,会不会是中毒死的?!” “有这种可能,不过又有点像。昨天我去镇卫院看我娘回来晚了,没法牵牛去吃草。就把早上煮给猪吃的潲,都拿来喂牛喂鸡了” 二来把家里没钱,把一对大猪卖来给母亲苏纯月转院治疗,都讲了出来。 “咳,家里摊上这样的事,真是难为你了!”长叹一声,莫老师问:“你的意思是,牛和鸡有可能是胀死的?” “是,听奶奶说,人吃多了也会死的。所以我想去镇上找一个屠夫,来把牛和鸡都卖了!” “去镇上叫屠夫,清水没有屠夫吗?为什么不在清水叫个屠夫,把牛卖了?” “喊了,人家给的价钱实在太低,三分之一的价都给不到!”二来把叫本村屠夫于建德去看牛,于建德才给六百块钱的事都讲了出来。 “那就换一个屠夫嘛,你同桌莫修武的爸爸不是屠夫吗?而且还是专业的屠夫,找他去不好吗?” 因为是可以交心的好老师,二来便把昨天卖一对大猪,给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莫世仁宰了他的事给讲了出来。 “真是……”莫老师想说真是无商不奸,发觉自己作为一个老师,不应该在一个学生面前说这样的话。 他遂改成了:“真是的,那你去就去镇上叫屠夫,老师帮你向陈老师请假就是了!”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二来说声谢谢,又对莫老师鞠了一躬。转身就后门进,中门出到了大门外。 “你没坐单车来?”莫老师追出来问,二来把单车失了一讲。莫老师说:“坐老师的单车去!” “坐老师的,老师去上课不得走路吗?”二来问,莫老师说:“走一二里路去管什么事?” 第51章 难缠的莫世仁 “听老师的,坐单车去!去一二十里,回也一二十里呢!搞不好下午你都赶不回来上课,听话骑老师的单车去!”看见二来犹犹豫豫的,莫老师态度很是坚决地说。 莫老师不但坚持要二来坐他的单车去镇上,还把放在堂屋上的单车推出门外,放到二来的手边,一定要二来骑。 “听话,坐上单车去镇上,快去快回,赶回来上下午的课!毕业班最后一个学期,得争分夺秒抢时间!” 二来不坐自己的单车,莫老师坚决不肯,又一次说。 莫老师一而再而三,要二来骑自己的单车去镇上。二来推不了只好接过单车,跨上去骑着走了。 “老师,回去!我会赶回来上学的!”骑上单车走远了,回头还看见莫老师站在大门口望,二来不由向后挥挥手说。 莫老师回屋去了,二来转过头不觉洒泪自语说:好老师就是好老师,不会因为自己贫困,就看不起自己这个穷困潦倒的学生! 师如父,在这一点上莫老师是做到了。比起二来那些亲戚来不知强多少倍,这其中就包括舅舅苏纯文,与姨娘苏秀珍。亲的不如一个外人,能不让二来感动得热泪盈眶吗? 家里接二连三发生变故,让二来越变越像一个敏感的孩子!所以他总爱拿莫老师来做比较,越比较他就越觉得莫老师比他的亲舅舅苏纯文,与姨娘苏秀珍都还好。 这就是二来感动得一塌糊涂热泪盈眶原因了,因为热泪盈眶挡住了视线,二来不得不用一只手扶单车龙头,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眼泪。 待眼泪擦干,二来便猛踩单车向村外去了。出得上寺村他龙头一拐,更像是赛车运动员一样,猛朝镇上骑去。 “二来,等等!”二来骑着单车走一个村子边过,岔路口有一个男人骑辆单车从村子的方向出来,见二来他就喊他了。 “莫叔,是你,想讲什么?”看见单车上坐着的是,同桌的爸爸莫世仁。尽管二来有点讨厌和抵触,但他还是停下单车问道。 “这么急,是去哪里?!”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没有回答二来的问,却反而问二来去哪? 别人问不回答不礼貌,所以二来说:“去镇上!” “昨天不是才去镇上的么,今天又去镇上,你不上学了?”莫世仁问,其实他是接到于建德给他打来的电话,才出门去找二来的。 于建德告诉莫世仁,二来家的牛死了。他与二来谈生意谈崩了,希望莫世仁去谈成生意分一杯羹。 昨天拉二来家的一对猪回到家里莫世仁就杀了,杀完一对猪弄好,莫世仁就用手扶拖拉机,拉去游村卖,不到天夜他便把一对猪给卖完了。 那时候虽然还没有普及移动电话,但做生意买卖人家都是装有移动座机电话的。 于建德与二来谈崩生意,越想越后悔做不成二来家那趟生意,是一大损失。 他想放下身段再去和二来谈生意的,一来抹不开自己那张老脸。 二来感觉再一次去和二来谈生意,以他对二来的接触与了解,不一定能谈得成。 于是回到家里于建德就用座机,给既是同行又有点亲戚关系的莫世仁打电话。 莫世仁接了既是同行,又是沾亲带故于建德的电话。 两人谈了很久,放下电话听筒,莫世仁便骑单车去二来家谈买牛了。没想到出来到岔路口,便遇上了二来。 不用问二来这是到镇上找屠夫,自己再还来晚一点就与二来错过了。不过赶巧遇上,莫世仁还是说天助我也的。 “这又急着去镇上,是你娘昨天没转成院吗?”见二来不说话,莫世仁预热似的问。 “不是,昨天我娘已经转上级医院了!”莫世仁一再问,二来说道。 “我听人家说,你家的牛死了,是真的吗?”二来没说是去镇上找屠夫,可把莫世仁急着了,他忍不住单刀直入问。 “对,我家的牛死了,我想去镇上叫人来把牛买了!”二来不但是一个聪明的少年,同时还是一个诚实,不会扯谎的孩子。 既然莫世仁知道自己家的牛死了,二来不妨实话实说。 “干嘛,去镇上叫人来呀,清水地方就没有人要牛了吗?把牛卖给叔,叔会给你最好价钱的!”见二来欲言又止,莫世仁问:“是不相信叔的为人吗?” 还没等二来说话,莫世仁话锋一转说:“嗨,昨天叔买你家的一对大猪,拉回去叔就杀了。杀完猪叔就用手扶拖拉机,拉去游村卖。” “叔真没赚你什么钱,游到夜了都还没有卖完一对猪呢!还有一半留在镇上,现在叔就是打算骑单车去镇上卖的!全部卖完能卖回本钱,叔就烧高香了!这下相信叔的为人了!” “既然不赚钱,那还要我家的牛干吗?”二来问,同桌爸爸莫世仁说话有漏洞,他不能不钻。 “嗨,生意买卖像赌博有赢有输。叔就是个杀猪杀牛的,人到中年想改行也不能了。只能有赚有赔干下去呗!你现在还不懂这个,长大以后会懂的!” 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得很可怜,二来问:“叔真的打算买我家的牛?” “当然是真的了,叔……”发觉自己说漏嘴,有出卖于建德的嫌疑。莫世仁马上改口道:“叔说了帮你杀帮你卖也不是问题!” “帮我杀帮我卖就不必了,还是卖给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反正是找人买的。于是二来试探性的问:“叔能出什么价?” “不看过牛,叔怎好开价!” “你昨天不是看过牛了?” “那只是猫了一眼,买牛那是要仔细看的!走,带叔回家去看看,合适的话叔要了。你不是免着去镇上,还不影响你上学呢!” “还是算了,谈不成生意,更影响人家上学呢!”二来说完就踩单车走了。 “别介呀,怎么会谈不成生意?”莫世仁踩单车来拦着问,二来说:“既然谈得成,那就开个价!” “叔说了,不看过牛不好开价!”莫世仁说。 “那我走了!”二来说完,骑单车就走。 “别呀!”莫世仁说,又骑单车来拦住二来的去路,真是个难缠的人。 第52章 我是孩子的奶奶 “不开价,就不要拦着我,挡我的道了!”同桌的爸爸又一次骑单车拦着自己的去路,二来很讨厌地说。 “开就开,给你一千块钱,怎么样?!”知道不开价是不行的了,所以莫世仁心一横随便讲了一个价。 “一个牛,还是个大水牯,连一对猪的钱也得不到。莫叔真能胡咧咧,既是这样,那就别缠着我了!” “一千块钱还少吗,你那可是一个死牛啊!死牛烂马是值不了几个钱的,与活牛相比较,一半的钱都得不了。叔已经给你很高的价了,都快比上卖活牛了!” “还瞎咧咧,那就不要谈了!”二来想讲死牛活牛你们不是卖一样的价吗?欺负我是一个孩子不懂是? 可二来没说,他趁茣世仁不注意之机,踩单车再一次岔一边道走了。莫世仁见状骑单车就在后面追,像是魔鬼上身一般缠着二来不放。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无利不早起,唯利是图。见有利益可占,他们便会像苍蝇遇见露缝的蛋一样。怎能不叫他死缠烂打,追着放过呢! 见莫世仁骑着单车在后面猛追自己,二来就猛踩单车。 见二来猛踩单车,莫世仁也加快速度,猛踩单车往前赶。于是两个人便像赛车手一样,在简易公路上飞行追逐起来。 莫世仁的村子叫大门村,离镇上有十二三里。由于二来加速猛蹬单车在前面飞行,莫世仁更是在后面猛踩单车飞追。在比赛似的车速都像是汽车一样的了,所以两车两人很快就进镇上了。 “孩子,是你,你踩这么快的单车干吗?”进了镇子,二来还在猛踩单车,迎面就有一个奶奶在问他了。 “奶奶,是你,我在练车呢!”看见迎面问自己的是之前那个失钱的老奶奶,二来不但说还跳下了单车。 一口气踩了十二三里,而且是比赛猛蹬车的那种。二来早已是汗如雨注,气喘如牛的了。再不停下来,可能就得休克了。 加上进了镇子,又是圩日车多人多,二来就顺势下了车,管同桌的爸爸追不追得上了。 “跑呀,怎么不跑了?小样的,和莫叔做起蒙蒙躲(游戏)来了。莫叔正壮年呢,弄不行你一个小屁孩,那不是白吃那么多年的饭了?” 莫世仁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很诙谐地说。也可能是看见有个老奶奶在,而且不知老奶奶和二来什么关系。 也可能是莫世仁故意这么说,把气氛弄活跃一点,好切入正题谈买牛的生意。 也许是两者兼而有之,只听莫世仁说:“二来,快别和叔开玩笑了,跟叔回去!再不把那个死牛弄来圩上卖,就晚了,晚了,散圩了还有人卖咱们的牛肉吗?留到明天可是臭牛肉了呀!” 生意人多猾头,多能装逼。以大欺小,强买强卖,莫世仁都还能说得跟真的是亲叔叔一样。 莫世仁一口一个叔,还咱们咱们的。失钱老奶奶朝莫世仁望望,问二来:“孩子,他是你的亲叔叔?” “不是,就是一个屠夫!死缠烂打地追着人家,不然人家也不会像鬼撵样骑车了!” 失钱老奶奶问,二来不但把自己家的水牯牛不知怎么死了,一个大水牯牛,莫世仁才给一千块钱,强买强卖都给讲了出来不算。 还把昨天卖一对大猪给莫世仁,狠狠宰了自己一刀都给讲了出来。 听完二来的讲述,失钱老奶奶很是生气。对莫世仁说:“你走,那牛我们不卖了!” “你是谁啊,说不卖就不卖?!”莫世仁瞪失钱老奶奶一眼问,一副要你多管闲事的样子。 “我是孩子的奶奶,怎么了?想死缠烂打是?那你就得惦量惦了,这是在镇上,自己够不够了!”失钱老奶奶回瞪莫世仁道,一副不惹事,也不怕事的样子。 到底面对的是一个老奶奶,也不知老奶奶有大的能量。同时又有点心虚,但莫世仁还是问:“你是孩子的奶奶,说笑了?孩子的奶奶姓刘,名叫刘雪姣。你姓甚名谁,我可不认识你啊!” “你不认识,不要紧!现在我老人就讲你听:我姓刘,是孩子的姨奶奶,亲亲的那种。” 失钱老奶奶说道,怕莫世仁不相信,老人家还从衣兜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亮给莫世仁看。 莫世仁清楚地看到身份证上姓名处有个“刘”字,还有一个“雪”字。这下他相信了,毕竟姓相同,名字中间都还有一个雪字。 老一辈农村人都是按班辈排名安名的,二来的亲奶奶叫刘雪姣,眼前这个奶奶亦姓刘,而且中间又都有一个雪字,不是刘雪姣的姐姐,那就是刘雪姣的妹妹了。 一旦是刘雪姣的姐姐或者妹妹,那不是二来的姨奶奶,亲亲的那种,是什么? 可眼前这个老奶奶真的是二来的姨奶奶,而且是亲亲的那种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只不过二来的亲奶奶姓刘,名字中有个雪字。失钱的老奶奶也姓刘,名字中也有一个雪字,赶巧罢了。 失钱老奶奶之所以认下二来这个外孙孙,完全是因为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义无反顾帮她抓小偷之故。 她得回失去的钱了,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却身陷囹圄了。 古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以报。失钱老奶奶自认为无能力涌泉以报二来的父亲何庆喜,但很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二来的父亲何庆喜。 爱屋及乌也想帮帮二来的,所以失钱老奶奶在听二来诉说莫世仁,死缠烂打,昨天买猪宰了二来一次,今天又死缠烂打,强买强卖二来的牛。老人家就站出来帮助,二来这个“姨孙孙”了。 “走,别缠着我的孩子了!”自己都亮明身份和态度了,莫世仁还不走,失钱老奶奶就生地说了。 “走什么走,就算是他的亲姨奶奶,又怎的?你能和他买牛吗?”莫世仁不但不走,还说道。话里话外都是揶揄和讥笑。 “当然能了,不能我还敢喊你走吗?”失钱老奶奶反唇相讥道,厉声问莫世仁:“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一声。就有人来把你捶成烂泥信不信?” 第53章 这位小兄弟是谁 “哎哟喂,吓唬人是?我好怕呀!我怕死了!”听失钱老奶奶说再不走,她就喊人来,都能把自己捶成烂泥。莫世仁揶揄道,还捂着脸做羞猫猫状。 亏他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能做三岁孩子的样子,而且惟妙惟肖,不去做滑稽小丑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好,你不怕是?那你给我等着!”失钱老奶奶说了莫世仁,便对二来说:“孩子,奶奶腿脚没你灵活,你现在同奶奶去肉行喊一个叫曹大师傅的人来,他问你,谁叫你来的。你就说你妈喊我来的,他就会马上跟你来了的!” 二来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一点就通。失钱老奶奶叫自己去肉行,叫一个名叫曹大师傅的人来。 肉行里的大师傅不是屠夫是什么,而且失钱老奶奶还说曹大师傅是她的儿子。明显有帮助自己的意思,所以二来说:“好咧,我这就去!” 二来说完放稳单车,就向圩市跑去! “慢!”看着二来要跑去圩市的肉行,叫曹大师傅来。莫世仁架稳单车,连忙来把二来去路拦住。问失钱老奶奶:“老人家,你说的那位曹大师傅,可是曹化同,曹大师傅?” “不是他还有谁?这镇上有几个曹大师傅?!”失钱老奶奶白莫世仁一眼说,对,她老人家的儿子是个屠夫,在镇上既杀猪卖,又杀牛卖,生意做的红红火火。 “老人家,别惊动曹大师傅了好吗,那牛我不要了!”莫世仁不但说二来家的牛他不要了,还赔礼道歉似的给失钱老奶奶鞠了一躬。 然后车转身骑上单车,朝清水的方向踩单车出镇子去了。 为何失钱老奶奶一说;“不是他还有谁?镇上有几个曹大师傅”的时候。莫世仁惧怕得连连说,不要(买)二来家的牛了呢? 原来失钱老奶奶儿女众多,有两个儿子在镇上杀猪杀牛卖,又还有两个女婿在镇上杀猪杀牛做生意。 可以讲镇上肉行,有三分之一是曹家的生意。另三分之二虽然不是曹家的生意,但都得看曹家的脸色行事。 似这般,你讲独马单枪,又只有圩日子才来镇上做生意的莫世仁,能不惧怕曹家排挤他,给小鞋他穿,日后不能在镇上摆摊做生意,而灰溜溜地走了吗? 莫世仁当然怕了,光凭曹大师傅的名头都能吓死他了。再不走,一旦惹恼了曹大师傅,莫世仁想来镇上做生意都插不下脚,弄不好恐怕都得改行做别的呢! 这人呐,都是欺软怕硬的主。又特别是像莫世仁那样的小市侩,更懂得审时度势,掂量掌握分寸了! 看着同桌的爸爸莫世仁,那落荒而逃的狼狈相,二来不由得孩子气笑了! 毕竟二来才十三岁,怪得着他孩子气笑吗? “孩子,你家的牛真的死了?”莫世仁灰溜溜地逃之夭夭了,二来笑,曹奶奶问道。 二来一下不笑,鼻头一酸点点头。曹奶奶问:“告诉奶奶,是怎么死的?” “也可能是中毒(死的),也可能是昨天晚上喂食太多给撑死的!”二来把自己的怀疑和猜测都讲了出来,真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那跟奶奶到肉行去,叫我家老大去帮你把那个牛破(杀)了拿来镇上卖!”曹奶奶说,说完老人家先走了。 半夜失牛去哪寻,自己到镇上正不知去叫哪个屠夫,领去家里买了哪个死水牯呢! 无意之间遇上失钱老奶奶,正好老奶奶的儿子又是个屠夫,那不是瞌睡鸟遇上自来虫吗? 这人呐,恩将仇报毕竟是少数。感恩之心人皆有之,有时候不但报在自己身上,还能荫及儿孙。 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因为一次见义勇为,帮曹家奶奶抓小偷夺回了失去的卖猪钱。曹家奶奶这么“处心积虑”,想帮二来一把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来一时忘了之前的忧愁,推着单车便欢呼雀跃,跟在曹奶奶的后面去了圩市肉行。 由于时间还早,又过了买早菜的高峰时间段。圩市上人不是很拥挤,所以二来和曹家奶奶很快就到肉行了。 “妈,你怎么来了?”二来在圩口处留下单车,跟在曹家奶奶的后面,才到一摊肉摊前,就有一个操刀砍猪肉的汉子,停下刀问曹家奶奶道。 “老大,别问那么多了,马上跟妈走。去给这位小兄弟,把那个牛破(杀)了,拿镇上卖了!”曹家奶奶很霸气地说,不但叫汉子别问了,还叫汉子快点跟她去给二来把牛破了拿来镇上卖! 从曹家奶奶叫汉子老大,又自称妈,不难听出汉子就是她的大儿子,人称曹大师傅的曹化同了。 “妈,这时才来讲,很快就成圩,人多来买肉忙不行呢!”曹化同一时不理解母亲的意思,却说很快就成圩忙不行呢! “怎么忙不行?不是有你的媳妇,你的兄弟,你的弟媳,你的妹妹,还有你的妹夫他们吗?少啰嗦,快点跟妈走!”曹家奶不容置疑地说,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儿子的命令! 如若是孝子你就跟得老人家走,如果不是孝子又另当别论。 这个世界上又有几个做儿女的人不想当孝子,特别又是在民族传统文化教育下长大的曹化同? 所以曹大师傅曹化同说:“好,儿子这就跟妈走!不过,妈得告诉儿子,到哪去?” 发觉会惹老妈子不高兴,曹大师傅解释:“妈,儿子不是刨根问底!是说地方远了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清水有几远,拿刀开上车去就行了!”曹家奶奶说,老人家的样子惹得一旁的人都笑了。 曹大师傅也笑了,不过他还是指着二来问:“妈,儿子还得问一声,这么急吼吼地叫儿子跟了去,这位小兄弟是谁?” “就是早几天帮妈妈,抓小偷那个何师傅的儿子!”曹家奶奶奶的话一停,曹大师傅便说了:“妈,你怎么不早讲啊?” “现在讲迟了吗?” “不迟不迟,儿子这就跟妈去!”曹大师傅说了,拿肉台下一个背篓,装上一些屠宰用的工具,背上就走。 二来和曹家奶奶自然是跟后的了。 第54章 你这牛是撑死的 “妈,小兄弟,你们在这里等,我来去开车过来!”走出圩口到大街上,曹大师傅便对母亲和二来说道。 “少啰嗦,快去快来!时间不等人,磨磨蹭蹭,等下就散圩了!”曹奶奶依然以母亲的口气说大儿子啰嗦,曹大师傅笑笑就去开他的农用车了! 趁曹大师傅去开农用车的当儿,二来去留单车处把单车骑了来。 待曹大师傅开得农用车来了,二来便把骑来的单车拿到车桶上。 由于二来力气小,车桶后门板过高,二来懒又不想开车桶的后门。他举了好几次单车,都不能把单车举起放到车桶上。 正好曹大师停车走下驾驶室看见了,说:“小兄弟别举单车,你举不起的,还是让叔来帮你把单车放上!” 真不愧是虎背熊腰的屠夫,特别的孔武有力。曹大师傅过来抢过单车,只轻轻一提,就把单车放到车桶里。 “曹叔,你的力气真大!”看见曹大师傅轻轻一提,就把笨重的单车,放到齐胸高的农用车桶上。二来不由得佩佩地赞道。 “别夸叔了,将来你长大了一样有力气的!”曹大师傅谦虚地说,由于知道二来是恩人的儿子,他对二来是格外的好。 “曹叔,就算我长大了,也不会有你这样大力气的!我体力一直不是很有力气呢!” “还不是因为你没成年吗,一旦成年了一定比叔有力气的。虎父无犬子,你父亲何师傅武术那么好,那么能打,一对六都能把一群小偷收拾得服服贴贴的嘛!” 知道曹大师傅还不晓得父亲何庆喜,没把家传武功传给自己。所以这么说,二来也不解释笑笑算是回答了。 可能是怕母亲又说自己啰嗦,曹大师傅笑笑不敢再说什么也就走向驾驶室去了。 五大三粗的曹大师傅,对别人可以嫉恶如仇,但对他的母亲却是百分之百的孝顺,无条件的那种。 到驾驶座外,曹师傅正想拉开车门上去。看见母亲已经坐在驾驶室里,便问:“妈,你也跟着一起去呀?” “跟着一起去,怎么嫌妈老了呀?”曹家奶奶故意板起面孔说。 “不是,妈一点也不老!”曹大师傅敬老佛爷似的说。 “不是就好,少啰嗦快上车!独早不独晏,去清水于家村把小兄弟的牛破了,早点车来镇上卖!这是妈交给你的任务。” 母亲又一次说他啰嗦,还讲去帮二来破牛是交给他的任务。曹大师缩舌笑笑,便在驾驶座坐下随手把车门关上。 二来开驾驶室的另一边门也上了车,就坐在曹家奶奶的身边。 “孩子,你来镇上找人买牛,家里的大人呢?他们做什么去了?”车开了,曹家奶奶便问二来道。 “奶奶,家里的大人都不在屋里呢!”二来弱弱地说,曹家奶奶问:“不在屋,那他们都去哪了?” “我叔被关了奶奶是知道的,第二天我叔就被送去县里,我奶奶去县城看我叔,至今不见来呢!” 二来说道,他很不愿意提起家里的事,说着就让人心酸,可是曹家奶奶问他,他不能不说。 “那你娘呢,你娘又去哪了?”曹家奶奶又一次问道,听二来一口一个我叔,而不是叫爸爸。 再一看二来耳朵上戴着一对铜耳坠,知道这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所以老人家讲你娘,而不讲你妈了。 “我娘摔断腿和腰住院了!就在奶奶去看我叔的那天,我娘牵牛去犁秧田。不知怎么就被牛拉出田,搭在一块大石头上,把腿和腰都摔断了。” “这样呀,那你娘摔断腿和腰住院呢,现在好了吗?” “唉,还没有,因为感染还转院去县医院治疗了呢!”二来说,“唉”的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样呀,怪不着你来找人买牛。孩子,真是难为你了!唉,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曹家奶奶也“唉”的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的男人死得早,儿女就像二来这般遭罪。所以她深有体会,叹了一声,曹奶奶跟着又问:“那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有了!” “没有了,那你娘转院去治疗,谁去医院打点照顾你娘的日常生活的?”别以为曹家奶奶,说儿子曹大师傅啰嗦,她比儿子曹大师傅还啰嗦! 其实曹家奶奶一句不了一句问二来,是有目的的。那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老人家的心里“作怪”,她老人家就是“爱屋及乌”想尽力帮助二来罢了。 不但把这次破二来家的牛当成任务交给大儿子曹化同,后来帮二来犁耙耕种田地她老人家也是身先士卒呢! “我外婆!”回答了曹家奶奶,想想二来问:“奶奶,曹叔你们打算怎么买我家的牛?” “小兄弟,那你想我们怎么买你家的牛呢?”这次是曹大师傅问的,还是他的母亲碰了碰他,他才不答反问道的。 由此可见曹家奶奶很会做老人,涉及到儿女们生意的事。都由儿女自己说。 “当然想好价钱卖了,猪卖给我娘治病了。这牛又死了,鸡也死了,我家没什么可卖钱的。我娘很快痊愈出院还好些,唉,不说了!” 听二来小大人似的唉声叹气,曹大师傅问:“小兄弟告诉曹叔,你家的牛是怎么死的?” “我也不太清楚,有点像是中毒死的,又有点像是撑死的!”二来把自己的猜测都讲了出来,想想问:“怎么死的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了,中毒死的肉色难看,也不能拿来当好牛肉卖,价钱就低。要是撑死的肉色不难看,也能拿来当好牛肉卖,价就高。” 看二来担心自己的牛是中毒死的没有价钱。曹大师傅说:“小兄弟别担心,依据你的讲述,你家的牛应该是撑死的!” 由于农用车是曹师傅新买的,他开车的技术又好。边开车边和二来与母亲说话,所以很快就到二来家后院的巷道了。 在二来家后院的巷道外停稳车,三个人便下车。二来拿钥匙开后院门,进了院子曹大师傅直奔牛栏一看便说:“小兄弟,你这牛是撑死的!” 第55章 得钱全给你 “叔,这是真的吗?我家的牛是撑死的,还能卖个好价钱?” 听曹大师傅说自己家的牛是撑死的,可以当好牛肉卖。二来心里是一阵高兴,但还是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叔还能哄你不成?你看!”曹大师傅边说边走进牛栏里,指着睡在栏里死牛说:“中毒死的牛,会面露青紫色,按压身体会绷得紧紧的。叔敢肯定是因为你喂食太多,牛太饿了吃食物不知饱,吃着不消化给撑死的!” “叔,经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以为猪卖了,剩下一大扒锅猪食。留到第二早,牵牛去吃草,又不用喂牛了,馊了倒了又可惜,就一起舀给牛和鸡吃。结果好意办坏事,我真是蠢啊!” 二来又后悔又自责,还检讨说。牛死了,鸡也死了,他感觉天都黑了。秧都撒下田了,没牛犁耙就不能把早稻种下,二来能不后悔自责感觉天都黑了吗? “这不怪你,毕竟你年纪还小嘛!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叔帮你破牛拿去镇上卖就是了!”曹大师傅说了,就出来拿屠宰工具,要把死牛拖出栏来破了。 “叔,你还没讲怎么买我家的牛呢!”看曹大师傅要拿绳子绑死牛拖出栏,剥皮开肠破肚。曹奶奶也捞衣挽袖帮一个忙,二来便又一次问价了。 “孩子,还怎么讲?你曹叔不是说了,帮你破牛拿去镇上卖了吗?还问怎么买你家的牛?放心,帮你杀帮你卖,得钱全给你!” 曹奶奶边说边跟着儿子曹大师傅进了牛栏。在牛的前腿夹中间绑上绳子,一人拿绳子的一头就把牛往外拖。 还别说,曹奶奶虽然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但仍然是“英雄不减当年勇”。拖起牛来一点也不比,正当年的儿子曹大师傅吃力。 母子俩个一人一头,很快就把几百斤重的大水牯给拖到牛栏外面。 “钱全给我,那怎么行?曹叔是做生意的,不赚钱还怎么生活?奶奶和我叔我娘经常说……” 二来的话还没有说完,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曹奶奶便打断了:“你奶你叔你娘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孩子的,怎么也变得啰里啰嗦的了?” 说二来啰里啰嗦不算,曹奶奶还命令二来道:“背上你的书包,去上你的学,别在这碍手碍眼的讨人嫌!” “不讲清楚,不给个价人家是不会走的!”孩子就是孩子,二来赌气说。 曹奶奶也不做声了,她懒得和二来再废话。老人家就是要“滴水之恩涌泉以报”,不报就不是她为人。 不理二来,老人家与儿子曹大师傅互相配合,相得益彰。一个拿一把刀,得牛就剥皮,然后割头壳开肠破肚,拿肚腹里的肝肠肚肺心肾去井边洗。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熟悉得比解剖艺术大师,还解剖艺术大师。全然不要二来动手,也不和二来说一句话。 二来上来帮做,曹奶奶和曹大师傅也不反对。二来不上来帮做,曹家奶奶和曹大师也不讲。完全把二来当空气,可见报恩之情血浓于水。 曹家奶奶和儿子曹大师傅一气呵成,把一个死牛弄清楚,搞干净。再然后去农用车桶上拿来竹筐,分装在竹筐里。一一拿去车桶上放,这中间还帮二来把留在车桶上的单车拿了下来。 关了车桶的后门,曹大师傅走正驾驶的门上车,曹奶奶走副驾驶的门上车。 “呯”的两声关了车门,起动车就要开车去镇上卖牛肉。见状二来急了,跑去车头拦着问:“奶奶,叔叔,你们这就走了,不煮中午饭吃了再走呀?!” “自己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煮饭吃,散圩了牛肉还拿去卖给哪个?!”曹奶奶这样说,曹大师傅也这样说。 “帮人家弄了半天的牛,饭不吃,那就下来讲清楚。不讲清楚,不开价,不准开车拉我家的牛肉去镇上卖!” “还怎么讲清楚,不是说了,帮你杀牛帮你卖牛肉,钱都给你,一条龙服务!还怎么讲,要画押(签合同)是?!”这次是曹家奶奶说的。 “那开车门让人家上车,我要跟去卖牛肉!”二来说,还比划让他上车。 “你上车跟去干吗,是不相信奶奶和你曹叔吗?” “不是!”二来说,他真的不是不相信曹家奶奶和曹家叔叔。人家都这样帮他了,他还怎可能不相信别人? 他是因为曹家奶奶,和曹家叔叔太无偿地帮他,心过意不去想出一把力罢了,毕竟是自己的牛,自己都不出力受之有愧嘛! “不是就别挡道,你的任务是去上学读书。”曹家奶奶很“武断”地说,还给儿子曹大师傅出点子伺机把车开走。 “都想放中午学了,还去读什么书,上什么学!”二来说,“针尖对麦芒”。 “那把那十多个大鸡小鸡弄了,烤干留来自己吃,别浪费了!” “那十多个鸡,等回来才弄也不迟。反正天时还凉,一时也臭不了!” 曹奶奶真的是无语,心里道真是犟狗卵一个。嘴上却道:“你这孩子的,奶奶真的是怕你了!想去就去!” 听曹家奶奶这样说,二来忙着跑来要上车。老人家却趁二来跑来上车之际,命令儿子曹大师傅开车一溜烟走了。 “死老奶奶的,狡猾!”看着用农车一溜烟开走了,想追去人怎么可能跑得行车的四个轮子? 再讲就算因为村道窄,追得上农用车。来不及把后门后院门锁上,人家趁机进屋把粮食和家里的贵重物品拿走的。 重贵物品可以不要了,那粮食被偷完了,吃什么? 所以二来只能望车兴叹,推着莫老师的单车进后院。煮中午吃,一早起来没吃东西,二来早已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进厨房生火煮饭,又煮菜。吃了饭,二来想弄那十多个死了的大鸡小鸡。他到堂屋上看时间,大闹钟已指向一点半。 下午上第一节课是一点四十,还有十分钟上课。二来哪里还敢弄那十多个大鸡小鸡? 不敢弄只能留那十多个大鸡小鸡放学以后再弄,推单车出门,二来把门锁上,跨上单车骑着就去学校。 第56章 何二来你是怎么搞的 因为是骑着单车去学校,所以二来只用三几分钟就到村东的学校了。 还有几分钟才到上下午第一节课的时间,所以二来直接把单车骑到办公室外面,打算把单车交还给莫老师。 “莫老师,出来一下?”在办公室外面下单车,瞅见莫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学生作业。走到门边,二来便喊了。 “二来,你回来了?”听见二来在办公室门外面喊自己,莫老师起身走出来到外面问:“牛找到人要了?!” “找到人要了,谢谢你莫老师!” “不用,老师帮学生不是应该的吗?”停一下,莫老师很关心地问:“是清水的人来要的,还是镇上的人来要的?” “是镇上的人来要的,在我家杀已经拉去镇上卖了!”心里一高兴,二来不但把和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谈崩买卖讲了。 还把去镇上遇着那个失钱的奶奶,失钱的奶奶带着她儿子曹大师傅,来家里帮自己杀牛,已经拉牛肉去镇上卖都给讲了出来。 “真是巧哈,好人还是有好报的,那个曹家奶奶值得点赞!”听了二来传奇似的讲述,莫老师是一阵唏嘘不已。 看学生脸上一下露出不高兴的样子,莫老师问;“牛肉都拉去镇上卖了,干嘛一下又不高兴了?” “曹奶奶和曹大师傅不开价钱,就拉牛肉去镇上卖。说是一条龙服务无偿帮助人家的,钱债好还,人情债不好还呐!”二来把自己的担忧和顾虑,都讲给敬爱的莫老师听。 “这还不容易,等他们拿钱来给你了!少要一点钱,给一定的报酬给人家不就行了?”莫老师一语点醒梦中人,二来正想说:对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呢? 可二来还没开口,值周老师却从办公室里出来敲响,挂在屋檐柱头边的钢板钟了。 “当当当”几声钟响,只听莫老师说:“不用想那么多了,就按老师说的办。单车交给老师,回去班上上课!” 值周老师钟声一敲响,莫老师就对二来这么说了。言简意赅,如醍醐灌顶,二来觉得莫老师讲的有道理。 等到下午或者明天,曹家奶奶或者曹大师傅,一定会拿卖牛肉钱交给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少要一点钱,算着是给人家的报酬,确实不失为一个“亡羊补牢”的好办法。 这样一想,二来的心里平衡也就释然了。说一声“谢谢莫老师”,他也就回六年级甲班的教室上课了。 “这孩子的,还和老师客气起来了!”佯骂一声,莫老师也回办公室拿上课本和粉笔盒准备去上课了。 前面说了,六年级是小学毕业的最后一年。春季学期又是小学毕业的最后一个学期,需要备考小升初尤为重要。所以学校取消之前的副课,全都拿来上语文课和数学课了。 由于心里老想着家里的那些破事,二来总不能集中精神听上语文的莫老师和上数学的陈老师讲课。 怕莫老师或者陈老师点他的名,特别是数学老师陈老师点他的名。一旦被陈老师点了名,不管是点谁的名,放学了一准是会被留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的。 自己要是真的开小差,注意力不集中,让陈老师看见又点了名,放学留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怎么办? 陈老师不留学生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则罢,一留学生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就非要到天黑才准学生回家。 要是真的被留下批评和做作业,到天黑才能回家。白白被批评和罚做作业一次不说,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自己去做呢!天都黑了还怎么去做?! 虽然家里的一对大猪卖了,家里的牛和十多个大鸡小鸡也都死了。放学回家不用牵牛去浪草,也不用去菜园里要猪菜来砍和煮了。 但是今天放学回家不是还有两件事,是必须做的吗?第一件事得去秧田看看,从撒下谷种自己就没有去看着一次秧苗。 是翻芽见青了,还是没有翻芽见青自己都不知道。最让二来担心的,还是怕被风把盖着的薄膜给吹开。 一旦被风吹开了薄膜,晚上还那么冷,人都还要盖被子,不会把撒下的谷种给冷死了吗?所以今天放夜学是一定得去秧田看一看,撒在秧田里的谷种是什么情况了。 第二件事是得把那死在笼里的,十多个大鸡小鸡拿出来弄。弄好腌盐再用火烤干,留着自己慢慢的吃。不然等到明天再弄就会臭了没法吃,那不是浪费了吗? 现在的人们见死了的东西都不吃,就是剩菜剩饭都会拿去倒。那时候的人们不管怎么死的东西,只要不臭还能吃都吃。 自己家的死猪死牛死鸡鸭照吃不误,还去买别人的死猪死牛死鸡鸭吃的津津有味。 更何况二来的家庭不比从前了,父亲出事,母亲出事,奶奶也出事。特别是母亲苏纯月卖了家里的一对大猪转院去县城治疗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家庭日渐困难,不是更得节约开支吗?弄了那十多个大鸡小鸡烤干,在没钱买肉吃的时候,还能拿点烤干的鸡肉煮来吃,补充一点营养呢! 所以二来不管是上语文,还是上数学课,他都得强打起精神来,认真听莫老师和陈老师讲课。 人的世界往往是这样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越是想集中精神和精力,把一件事办成,办得心满意足,漂漂亮亮的。 往往事与愿违,又常常不能把事办好。二来就是这样,他越是想强打精神,认真听老师讲课,越是不能集中起精神来认真听老师讲课。 这不,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他因为走神,不跟读课文。让莫老师看见了,走下讲台敲了两次桌子。 第二节和第三节课是数学课,因为注意力不集中。不能回答陈老师的提问不算,还在最后一节课竟然连眼皮都撑不开,扑在桌子上睡了。 口水推推的睡相,让一个同学看见了,指给另一个同学看。另一个同学再指给又一同学看,一下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不准笑!”陈老师在讲台上得教鞭一拍,喊道:“何二来你是怎么搞的?” 第57拿发飙与顶嘴 陈老师又是拍教鞭,又是吼着问:“何二来,你是怎么搞的?上午有事不来上课就罢了,下午来上课还心不在焉,又是睡觉又是打呼噜的,完全不把老师的讲课放在眼里,是自己都懂了吗?” 老师一拍一吼,再加上同学们忍不住又还哄堂的大笑。惊天动地的响起雷声一般,二来这才醒了过来。 也不能怪二来,注意力不集中,不认真听老师讲课还睡觉了。 他才十二三岁呐,家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且每一件事都是危及到家庭大厦倒塌或者挺立的大事。 他又连轴似的奔波,在家里,学校,田地,镇上,马不停蹄竞走不算,还饥一顿饱一顿的。换上谁,谁也都是难以承受的,而精神萎靡不振打瞌睡的。 这不,二来尽管醒过来了,仍然哑哦的分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同学们为何而发笑?陈老师为什么吹胡子瞪眼睛的了? 不过二来很快发觉自己的嘴角流涎了,以为同学们发笑,陈老师瞪眼睛,是因为他的嘴角流涎,卖相实在是太不雅观了,于是他用手抹掉了嘴角的口水。 同学们那一哄堂大笑,二来再这么哑哦一抹流诞。陈老师更是盛怒不可名状,厉声问道:“何二来,别以为自己学习好什么都懂,就可以如此漠视课堂纪律,不听老师讲课吗?!” 看二来仍是不言不语,一副傲气的样子。陈老师再次霜厉问道:“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 二来一时之间不说话,并不是他傲气,而是他还处在莫名其妙和懵逼之中。不知道怎么回答老师的问罢了,或者说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老师的提问罢了。 陈老师却认为二来不说话,那是傲气在作祟,故意在和自己这个老师作对,打顶板。 再次顿了顿,陈老师话锋一转发飙道:“那好,既然你什么都懂了,那么能了。那就上来给我解一道数学题,解得了,往后尽管睡大觉,没人管你!” 说罢,陈老师拿起粉笔,迅即转身在黑板上,板书出一道分数混合题,还是带一段文字的那种分数混合应用题。 “上来呀,上来把这道数学题给解了?你不是很懂,很能吗?!”陈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罢,粉笔“拍”的一声放在讲台前边。 本来长长的一根粉笔因为他太用力,顿时碎成几段。不加思索,陈老师就从粉笔盒里拿出一根新的,没写过的粉笔放在讲台一边,等待二上来讲台来解题。 被老师气呼呼的,直呼其名叫上讲台来解题,给全班的同学看。对于二来来讲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头一次,再看黑板上板书得有点潦草的分数数学应用题。 二来顿时觉得陈老师出这么复杂,还有点像是初中方程式,才能解的分数混合应用题,就是在有意刁难自己,杀杀他的傲气的了。 上去解题吗,一旦解得了数学题,还是那么复杂,不是小学知识完全能解,如奥数般的数学应用题。势必会让陈老师有种被割胡子的感觉,那作班主任的陈老师不会更是怒不可遏吗? 如果不上去解题,那陈老师不会以自己不懂装睡,放学以留自己下来批评,做到懂了为止的吗? 陈老师一惯不留学生下来则罢,一留学生下来非到天黑不可的呀! 一旦真的被留下来,而且到天黑才能回去,自己还怎么回家去弄那十多个死了的大鸡小鸡?另外去看秧田的? 不去看秧田还可以留到明天,不弄那十多个死去的大鸡小鸡,等到明天还不臭了吗? 还有已经让曹家奶奶和曹家叔叔,拉去镇上卖的牛肉,一旦卖完了,有可能会拿卖牛肉得的钱来给自己的。自己一旦不回去,曹家奶奶或者曹家叔叔不难等自己吗? 想到这,担心被留下来,而且会被留到天黑。二来抬头看陈老师板书下应用题了。 他不怕解难题,而且越是难题他就越感兴趣。不迎难而上把难题解了,决不罢休。 况且二来看了黑板上,陈老师板书下的应用题,对于他来讲也不是解不了的。于是二来站起身,在一班同学注目下上了讲台。 二来上了讲台,略略思索,便拿上陈老师专门留在讲台一角,给他准备的粉笔。在黑板上稍加思索便写出算式,一步一步地解答。很快就把陈老师认为,很难解的混合分数应用题给解答完了。 看着二来有条不紊列出算式,言简意赅解出了答案。不但答案正确,而且还比自己解答的少了许多步骤。 一班学生都露出了惊讶和佩服的眼神,那些平时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如李毛妹几个更是想鼓盆而歌。 陈老师惊呆了,一时之间他后悔自己,不应该出这么复杂的难题,来刁难二来这样绝顶聪明的学生。 这下好了,如果承认二来的解答是正确的。那不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因为陈老师已经扬言二来只要能把题解出来,今后二来想睡觉任意睡觉,没人管他了。 是这样一班学生都仿效,日后自己还怎么管理一班学生? 有的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错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特别又是以领导,家长,老师自居者,在下属,儿女,学生面前犯了错误,更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做得不对了。 所以陈老师,还真的像二事先估计的那样怒不可遏了。 他吹胡子瞪眼睛说:“何二来,你这列式和答案硬对了的啰?” “就是对了,认为不对你列出算式,解给大家看呀?”二来问,他认自己的解题一点都不错。 “敢打顶板了是,老师列不出算式和解答,还敢讲你吗?”陈老师发飙说,二来当着一班学生这么对自己说话。 陈老师真的是气的登天,很想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二来再来点狠的。以警醒这个爱之切,希望值最高的学生。 可就在这时“当当当”响起了下课钟声,也许是余怒还未发泄完毕,或许是“杀一儆百”所需!陈老师大声说:“何二来留下,其他同学下课,去操场排队回家!” 第58章 方程解不是解吗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钟声终于敲响了。 但是对于陈老师来说,他觉得来的很不是时候! 很多班级的学生背着书包,从各自的教室里蜂涌而出,跑向学校的操场上排队等着回家。 在六年级甲班的教室里,正向二来发飙的陈老师,尽管很不愿意。但是看见全校的学生都跑去操场上排队等着放学,他不得不宣布:“下课!” “起立,老师好!”和往常一样,班长李毛妹喊一声起立,一班同学都站了起来说一声老师好! “同学们好,下课!何二来同学留下,其他同学出去排队放学!”随着陈老师的宣布,同学们一个二个背起书包,都走出教室去操场上排队。 不过,除了二来以外,还有另外三个学生坐在教室里没有走着。 第一个是二来的同桌莫修武,第二个既是二来的邻居,又是表妹的李毛妹。 还有一个是李毛妹的同桌,名叫叶小菊的女同学。 陈老师问:“你们三个怎么还不走?要和何二来一起留下来,接受批评和罚做作业吗?” 以为自己这么厉声一问,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学生会,吓得屁滚尿流走了的。 谁知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不但不走。还异口同声地责问起陈老师来:“老师,二来算式列对了,答案也算对了,为什么还要留他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想不到他们三个,不但不约而同地留了下来。 还异口声责问既是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的陈老师,为什么把何二来留下批评和罚做作业?! 三个人说了还互相望了一眼,然后会心地笑了笑。 他们三个正想再次质问又是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的陈老师:谁说的解了数学题,任随二来同学今后想怎么的就怎么的,不再管二来了?怎么刚刚才说完,转个背就不算数了?! 可是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还没说出后面的话。陈老师先说了:“对了吗?一点都不对嘛!列式错了,答案更是南辕北辙!” “什么南辕北辙,就是对了嘛!老师不能说话不算话,不为人师表!”李毛妹说,她虽然在父母的劝说下有意疏远了二来。 但二来刚刚的列式和解答,确实惊艳到了她。作为班长的她,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还在陈老师刚刚出题的时候,李毛妹真的不知道黑板上,那道分数混合应用题怎么列式,更不知道怎么解答。 二来稍加思索便列出算式,又有条不紊一一算出结果。让李毛妹茅塞顿开,惊叹道:原来这道题是这么列式和解答的。 “是呀,二来同学解对了,老师不能说不对!出尔反尔,说话不算数,以后就没人相信老师了!”叶小菊接着既是班长,又是同桌的李毛妹话尾说。 叶小菊在班上的学习成绩名列第三,除开何二来,李毛妹,就是她学习好了。 和李毛妹一样,一开始叶小菊也不知道黑板上的分数混合应用题怎么列式,如何解答。 是何二来的列式和解答,如醍醐灌顶般让她得以知道,那道应用题如何列式和如何解答。 由于惊艳和惊佩,在陈老师留二来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的时候,叶小菊也毅然决然地留下来陪着二来了。 “是呀,老师不能说话不算数。对了讲不对!不分青红皂白留同学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以后是难以服人的!”莫修武说,他和他爸爸莫世仁完全不同。 他爸爸莫世仁唯利是图,还欺软怕硬。莫修武则正直豪爽,还刚正不阿。 以学习成绩而论,莫修武在班上排名第四,仅仅次于叶小菊。 在何二来还没列出算式和解答之前,他和李毛妹与叶小菊一样,也不知道黑板上的混合分数应用题,怎么解答。 是同桌二来列出算式和解答,让莫修恍然大悟,原来这道分数混合应用题,不但可以用小学知识来解,而且解起来很简单。 在惊服惊赞之余,陈老师不顾事实,说话不算数,把同桌留下来,莫修武豪气又豪爽留下来,舍命陪二来这个“君子”。 “老师怎么说话不算数,不分青红皂白了。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你们三个有本事的话,再列一个算式,解答给老师看看?” 陈老师这一问还真的把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给问的哑口无言。 因为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除了二来列出的算式以外,再也想不出第二种解题答案了。 “列不出是,那就马上给老师出去排队回家!”看一眼操场上陆续走出校的学生,陈老师说。 就像是会走田的牛一样,好用但都有点小脾气。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也一样。 三个人因为学习成绩好,有点犟,来脾气说:“老师,我们列不出另外的算式,你能列得出来吗,列个出来让我们看看呀?!” “老师当然能列出另一种算式了,不然怎么教你们?!”连着被三个优秀学生打顶板,陈老师是有点气急败坏了。 不过,陈老师不敢打击一大片,把气都撒向三个优秀学生,他还希望三个优秀学生为他争光。考取好的学校,在今后提职升薪的时候捞到把凭和资本呢! 老师就是老师,陈老师有一万种对负,像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这样,点点大小学生的方法。 “看好了?!”叫三个不服气又倔犟的学生看好了,陈老师马上拿来粉笔在二来算式的一旁。列出另一种算式,一一解出答案。 “老师,这是方程解,不算!”陈老师丢下粉笔正想吹嘘和训示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却先说了。 “方程解不是解吗?”陈老师话一停,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三个便说了:“我们还没学过方程……” “还没有学过方程,老师这不教你们了吗?”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话还没说完,陈老师便打断了。 跟着用警告的口吻对三个不知好歹的学生说:“还不走,非要老师批评罚你们做作业到天黑才准吗?” 第59章 让他回去吧 “不走,罚,反正我们回去,父母也是唠唠叨叨,叫看书做作业的!既然这样,在哪听唠唠叨叨不是听,在哪看书不是看,在哪里做作业不是做?”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很干脆说,一副无赖相。不但把既是班主任,又是数学老师的警告置之肚外,还挑战似的说道反正回去,也是听父母的唠叨和看书做作业的。 他们三个说的话,直接把陈老师给气昏懵逼了。他是既恼火又是很无语,不过陈老师不能让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这种挑战继续泛滥下去。 一泛滥下去那就是他这个教师的失职,他还希望这几个学生为其班级争光呢! 所以陈老师说:“你们三个骄傲了是?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你们以为老师不敢处罚你们三个了是吗?老师讲你们听,以你们现在这种态度别说考取县实验中学那样的好初中了,恐怕镇上二中都不想要你们!” “一个好的学校,首先录取的是那种成绩好,品行还好,又不骄不躁的学生。毕竟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嘛!像县实验中学那种好学校,就不会收取骄傲自满的学生。” “因为一个学生一旦有骄傲自满思想,成绩再好,因为品行不好,成绩很快就会下滑的。回去,别在这妨碍老师和二来同学交谈交谈了。” 陈老师语重心长说,既有警告又有劝告。最后一句话还改成了和二来同学交谈,可谓是苦口婆心,谆谆教导了。 陈老师转变之快让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一时间很是难以适应。 他们三个不禁在心里问:陈老师还是之前那个,一心要留二来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的陈老师吗?陈老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不是在批评和罚二来做作业的吗?怎么又改成交谈了? 不过陈老师这一改口,却让二来如同看见了大赦的希望一般。 所以他说:“老师,要不让我也一起回去了?我叔,我娘,还有我奶奶都不在家了,家里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呢!留人家下来到天黑才回家,家里的一大堆事还怎么做?!” “别嬉皮笑脸的,现在晓得急了。之前干什么去了?要么不来学校上课,要么来学校上课了总是精神萎靡不振的!今天居然还在课堂上睡觉了,那个样子没有照相机。要是有相机的话,照个相让你看,你就知道自己怎么丑角了!” 陈老师人不坏,有时候就是有点急躁粗暴一点而已,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的。尤其是对待二来这样成绩优秀的学生,总有点恨铁不成钢,希望值特别的高。 希望值一高,他就看不得二来有一点瘕疵。一旦二来一有点瘕疵,陈老师就犯上急躁症想叨二来,甚至是严厉批评惩罚二来了。 完全忘记了二来的家庭正处在多事之秋,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承受来自父亲身陷囹圄,奶奶失踪,母亲住院转院就已经很是不错的了。你还严厉要求他不是往墙角里逼吗? 家里的一对大猪卖来给母亲转院治疗,牛鸡平白无故之间一夜全都死光了。家里除了还有点粮食以外,差不多是家徒四壁,扫地无灰。 就算他能考取再好的学校,大人都不在家,钱没了,田地又不能种上粮食,能不能去上学,谁来送他上学还两说呢! 处在这样情况下,别说是一个孩子了,就是大人也会萎靡不振的。 孩子不倒已经不错了,你还苛刻他说东道西的,不是往墙角逼是什么? 和莫老师一样,陈老师一直认定二来考取县实验中学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稍稍努力一点,考取市春蕾那种一流的初中,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只不过莫老师采取的是关心和疏导,而陈老师采取的则是严厉和堵截。 所以陈老师接着说:“何二来,知不知道虚心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的道理。你这样发展下去别说考取县实验中学,镇中尖子班可能都要不到你!” 陈老师狠狠地批评二来几句,他还想更狠一点批评下去。李毛妹却先开口说道:“老师,你就别难为二来了,他家出了那么多事,难道老师还没听说吗?让他回去,家里真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回去做呢!” “是呀,让他回去!老师把他留到黑了,才让他回去,一大堆家务事不是不能做?家务事情不能白天做,那不得晚上做吗?晚上一做,不是又不能看书做作业了吗?这样一来,还不是影响到他白天的学习了吗?”叶小菊接嘴说,是多么懂得体贴人的一个小姑娘。 莫修武跟着道:“是呀,二来的家庭事情实在太多了,叔叔不能回来,奶奶去看又失踪不见了,叔娘还转院了!一大堆家务事要他做,不让他回去还怎么做?”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学生所说的情况,陈老师也都听说了。他也很同情二来这个学生,同时也知道二来就算考取再好的学校也不一定有能力读。 可是陈老师就是希望二来能考取重点初中,最好是市里的春蕾学校。所以他说:“猪牛都卖去了,还有什么事要做?” “多了,他家的鸡死了还没弄,不趁放夜学回去弄,留到明天还能吃吗?还有从撒下谷种他都没时间去看秧,天黑了才回去还怎么去田垌看秧?”李毛妹说,看来她对二来家是了于指掌的。 李毛妹这么一说,陈老师彻底没脾气无语了。他也是做父母的人,将心比心,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到这种程度确实够难为的了。 “可是,毕竟在课堂上打瞌睡是违反纪律的。不批评,不罚做作业,其他同学有意见会跟着学的!”停了一会儿陈老师说,多严厉的一个教师。 “老师,批评那么久了,还说不批评吗?作业可以让二来拿回去做嘛,放学排队同学们都走那么久了。又没人知道,谁还有意见?” 李毛妹说一个,叶小菊说一个,莫修武又说一个,陈老师被顶的彻底没话说了! 第60章 谢谢你们 为了让二来早点回去把那十多个撑死了的,大鸡小鸡弄了烤干,然后再去看秧田。 不要让陈老师把二来留下来,无穷无尽地批评和做作业到天黑。 放学了李毛妹坚决不肯走,还不畏“师道尊严”地联合叶小菊,莫修武与陈老师打顶板到底。 之前李毛妹不是听了父母的话,特别是母亲的话有意疏远二来的。 而是因为她学习实在是太忙了,她除了想考县实中学以外,还想努力向市里的春蕾中学冲刺。 冲刺像市里春蕾那种百里挑一的中学,除了天资特别聪明以外,还要百般的努力才行。 由于李毛妹忙着学习,再加上母亲苏秀珍是这样对她说的:快成大姑娘了,男女有别,不能老往一个小男子汉的家里跑,跑多了人家村上人会讲闲话的。 李毛妹觉得母亲苏秀珍讲的话不无道理,加上母亲苏秀珍管得严。所以她想去不能去二来那,也没有时间去二来那,也就不管二来了。 早起李毛妹看见二来带着村上的屠夫于建德去家里看牛,这才知道二来家的牛和鸡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当时她本想跟后去二来家看看的,想起母亲苏秀珍说过的话,加上怕母亲苏秀珍讲她,又才不去看的。 整个上午都不见二来到学校来上学,知道他一定是与村上的屠夫于建德谈不成买卖,去镇上找屠夫要牛了。 她还为他担心呢,当然了她的这种担心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担心,而是同学之间的那种担心。她担心二来老是为家里的事忙着,会影响到学习就不能考上好的中学。 及到下午看见二来回来学校上课了,她悬着的心又才放下。知道二来一定把牛卖了,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回来上课的。 下午下第一二节课时,李毛妹想找二来问问的,可是他不是坐在座位上看书做作业,就是在座位上假睡。 李毛妹也就没机会问二来了,及到第三节课他不但因为睡觉违反课堂纪律被陈老师批评,还因为和陈老师赌解应用题,打顶板被留了下来。 李毛妹想都不想也就留了下来,为二来向陈老师求情了。除她一贯的性格决定她必须这么做以外,还夹杂着对二来的敬佩。陈老师出那么难的奥数应用题,她连算式都列不出。 二来稍加思索不但列出算式,还很快解出了答案,不佩服那就是小心眼,吃不到葡萄讲葡萄酸了吗?所以李毛妹便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 叶小菊放学后之所以坚决不走留下来,在这一点上和李毛妹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因为佩服二来稍加思索,就能列出算式并解了陈老师,故意刁难他而出的奥数应用题。 老实讲叶小菊之前是不怎么佩服二来的,在她看来二来次次考试分数比她叶小菊的高,是因为他何二来彩数好侥幸罢。 这一次陈老师出奥数一般的应用题,她连算式都列不出更别说解题了。二来不但列出算式并解了题,而且比陈老师还要高一畴。 陈老师自己出的应用题,都不能用小学知识来解,还得用初中知识才能解。而二来只用小学知识就可以列出算式并解了题,不能不让叶小菊彻底折服。所以见同桌李毛妹留下来,叶小菊也就留下来了。 莫修武之所以留下来,除了佩服二来以外,还有帮助二来的意思。 一直以来莫修武都以二来作为榜样,学习上向二来看齐,平常在学校各种做作也在模仿二来。 和二来坐一桌也是他以提升学习成绩为名,死缠烂打求陈老师得来的。 如今见陈老师“愿赌不服输”,还刁难似的把二来留下来批评和罚做作业到天黑。简直是对他榜样的恶意践踏,莫修武想都不想,也就义不容辞地留下来了。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联合”,把陈老师顶的彻底无语了。二来一时之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的,他想不到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会这么干净,彻底地帮助他,而且面对“暴君”一般的陈老师。 少年的他能不感动得一塌糊涂吗?因此李毛妹这一帮,二来早把近几天来李毛妹对他的冷漠抛到爪哇国去了。 而对于叶小菊,二来则是投以感激的一瞥,他想不到一直对他冷若冰霜的叶小菊,在这个时候能帮他。 对于同桌莫修武,除了感激以外,二来也是早把莫修武和他的爸爸莫世仁作了区别。 二来正想借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把陈老师问得彻底无语这个“东风”,开口说什么!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却先说了:“老师,你说话呀?你不说话,我们就等于你默认了啵?二来同学真的得回去了,他家里真的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回去做呢!” “说什么,话不是都让你们给说了吗?”陈老师终于松口了,尽管模棱两可的,但已经发出放何二来走的信息了。 “二来,走!陈老师同意你回去了!”陈老师一松口,莫修武就对二来说了。 莫修武不但说,还帮二来捡书进包里,把书包递给同桌。就拉着二来就走出教室了,李毛妹和叶小菊背着书包随后走出教室。 “陈老师还在教室里干吗?”走出教室到操场,二来无话找话问。 “管他在那做什么,快点走!要是他后悔追出来,想走就走不了了!”莫修武说,看来他对陈老师的脾气摸得很透彻。 陈老师确实在对待责罚学生上经常“出尔反尔”,李毛妹说:“这次有我们三结合,我敢讲陈老师不敢追出来的!” “应该是四结合!对,陈老师这次一定不敢出尔反尔了,他还希望我们四个给他争光呢!”叶小菊接嘴说,不用问那个“四”就是包括二来了! “修武,毛妹,小菊,谢谢你们!”听叶小菊说“四结合”,二来连忙说谢谢道。 “先别说谢谢,快走!走出校门他(陈老师)看不见才没事!”还像走出教室样,莫修武不但说,还把二来拉着走。 李毛妹和叶小菊跟在后,四个人很快便走出校门了。 第61章 这就由不得你了 “二来和毛妹你们回去,我们也回去了!”四个人走出了学校门,莫修武这样说,叶小菊也这样说。 他们两个的村子都在学校的东边,去镇上的路上。不过两人也不同村,叶小菊在得近,又在去镇上路的南边。莫修武在得稍远点,又在去镇上路的北边。 这样最好,有莫修武陪叶小菊做一路回去,就不用二来和毛妹担心叶小菊一个女孩子,独自走路回去不安全了。所以二来说:“那修武,好好送小菊回家,一定要送到村头!” “这是自然的,不用交待人家也晓得送小菊到村头的!”看一眼亭婷玉立的叶小菊,莫修武很是豪爽地说。 莫修武的话一停,叶小菊就说了:“不用,人家连家都不认得回,那不是很老二了吗?” 老二是地方上笑人蠢笨的代名词,自己的名字里就有一个“二”字,不能不让二来心里是一怔,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自己本来就有点二嘛,还怪着别人笑吗? 二来边笑边小大人似说:“二就二点,还是不要大意的好。小菊同学,还是让修武送到村头!修武你一定要送小菊到村头,谢谢你们刚刚帮了我,好走!” “谢什么,我们是同学呢。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叶小菊刚刚口不择言来了一个“老二”,想到二来名字里有个二字顿觉尴尬。但听二来说谢她们,她又笑着客气地道。 叶小菊的话一停,落后于她的莫修武接嘴附和说:“是呀,说谢就见外了。你帮了我们,我们帮你不是应该的吗?” “我什么时候帮到了你们,好像没有着?”二来不解地问,帮到莫修武可能还可以讲得过去。帮到叶小菊,二来把小脑袋想破了也找不出。 站在一旁的李毛妹看二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醒说:“你个木头,真老二,还是装老二?人家是指解题的事,同学们都不知道,怎么列出算式,更别说解题了。你那小脑袋瓜子怎么就那么灵,就能想出来,不但列出算式还很快就解了题!” “是呀,二来,那么复杂的应用题,你是怎么想出来又列算式又是解题的!”叶小菊说,满满地期待。谁说人家冷冰冰的,这不是很热烈吗? “是呀,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可不可以和我们说说?”莫修武接嘴问,也是满满的期待。 “怎么想?一急就想出来了呗!”二来说的是实话,当时还真的因为要回家,弄那十个多死了的大鸡和小鸡,让陈老师一逼,就想出算式和解答了。 二来把当时的情况一讲,不但叶小菊夸赞,就连李毛妹也是夸个不停了。 “那当然,不然的话,人家(二来)怎么次次考第一呢?不佩服也得佩服,连陈老师都不能解的题,人家也能解出!” 莫修武夸的更离谱了,他的话一说完。二来便说:“你们就别吹我了,吹得高跌得痛。谁说陈老师不能解?他不是又列出算式又解出了答案的?” “陈老师用的是初中知识,你不说是方程解,我还不知道呢!那不算,我们都没学过方程,现在还不知道那方程式是怎么到出来,怎么解的呢!你那算式一列出来,我们便懂了,就是比陈老师的高。”叶小菊说,赞声不绝于耳。 “是呀,陈老师用的是方程,不是你讲我们还不知道那是方程呢!他那不算,我们就佩服你的!” “你们还不回去,在这嚼什么舌头根子?”莫修武的话一停,李毛妹正想发言,却有一个人从校园走出来问道。 “陈老师,我们没嚼舌根子,在讲你的好呢!”回头看见从校园里走出来的是陈老师,叶小菊和莫修武尴尬了一下,还是说。 “都不佩服老师了,还不是嚼舌根子是什么?”陈老师说,“暴君”似的他,第一次变得幽默。 不能不让,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包括二来刮目相看。同时显得气氛活跃,不那么惧怕“暴君”似的陈老师了。 “老师,你出的那个混合分数应用题。除了二来列出的那个算式和解法。还有不有不用方程也能列出的算式和解法?!”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莫修武第一个问道。 “是呀,老师,除了二来那种解法,不用方程还有解吗?”女孩子就是孩子,不说就不说,一说爱争哄打铁。李毛妹和叶小菊两个异口同声问 “没有了,还有的话,老师有必要用方程解吗?”陈老师说,这又是第一次在学生面前说“丢人”的话。 话里外话却是充满了对优秀学生的爱,又一次让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包括二来刮目相看! 四个人刚要说话,陈老师先说了:“少啰嗦了,之前在教室里急猴猴要让二来同学回去,现在又在这里说个没完没了。人家二来同学,不回去弄鸡烤干了?” “对对对,陈老师你不讲,我们还忘记了。”陈老师一提二来要弄鸡烤干,如醍醐灌顶一般,顿时让莫修武醒悟,他提议说:“小菊,我们别回去了,一起去帮二来弄鸡?” 莫修武的提议,点在李毛妹的心坎上。她刚刚还想着去帮二来弄鸡呢,又怕母亲说多话,横加干涉犹豫着。 有莫修武和叶小菊去帮二来弄鸡,爸爸妈妈不是无话可说了吗?所以看见叶小菊还有点犹豫,她说:“小菊别回去了,走,一起去帮二来弄鸡好不好?!” “好是好,可是人家没带着衣服来,晚上洗澡拿什么来换?”叶小菊有点犹豫不决,她不只是担心洗澡没衣服换,还担心晚上不方便方睡觉。又还担心她不回去父母满地方找她。 李毛妹是何等聪明的一个女孩子,说:“我那有衣服换,晚上就去我家睡觉。怕爸爸妈妈担心,去代销店打个电话给你们村的代销店,他们会不去讲给你的爸爸妈妈听吗?” 看三个同学来真的了,二来说:“修武,小菊,毛妹,不用你们,我一个人行的!” 莫修武,李毛妹,包括叶小菊说:“这就由不得你了!” 第62章 你去看秧田吧 听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说:“这就由不得你了!”二来回怼道:“怎么由不得我?难道你们三个还敢绑我走,强闯我家不成?!” “对,我们三个今天还真的敢绑了你,非强闯你家不可了!”莫修武说了还真的上来,一只手抓住二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卡着二来的肩膀,硬是推着二来向前走。 见状李毛妹和叶小菊嘻嘻哈哈跟上来,在一左一右帮着莫修武如绑架一般,共同推着二来向前走。 少年不知男女(有)别,两小无猜,嘻嘻哈哈拥在一堆,推推搡搡向于家村走去。更显同窗同学情深,友谊地久天长。陈老师在校门口看着就嫉妒和感慨。 走几步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这才记起陈老师还在校门口望。他们三个回头说:“陈老师,我们去二来家了,你也回家去了!” “好,老师这就回家去。你们几个不能只顾玩,不记得晚上看书做作业啵?升学考在即没多少天了,不能不抓紧时间!”看着四个优秀学生,团结友爱,同学情谊深。三句不离职责所在的陈老师交待说。 “放心,我们弄完鸡吃了饭,马上看书和做作业的!”因莫修武绑着二来,所以他和二来不能向后挥手。李毛妹和叶小菊俩个,朝陈老师挥手说。 看着陈老师走远了,李毛妹和叶小菊两个人又才相跟着,追上推着二来向前走的莫修武。 “小菊,到代销店了。我们去代销店打个电话给家里,再去二来的家里!”和着叶小菊到村中的代销店,李毛妹不但说,还和叶小菊进代销店去打电话。 电话通了,代销店那头的阿姨接了电话,答应去讲给叶父叶母听。李毛妹和叶小菊这才走出代销店,追上二来和莫修武。 一直到二来后院的门口外,莫修武这才放开二来。到这个时候二来想不让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来帮自己弄鸡都不行了。 所以二来只能拿出钥匙开了后院的门,再开大屋的后门,背着书包领先进了堂屋。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背上书包紧随其后。 “二来,你家够宽敞的了。后面有一个大院子,前面还有一个这么宽大的院子。”跟着二来走后门进到堂上,打开大门,看见何家前面有块很大的地坪,还硬化过了叶小菊情不自禁地夸赞道。 “那当然了,二来家从前在村上也算是小康人家嘛!他们家还是村上为数不多,有围墙有前后院子的人家呢!”莫修武介绍说,他曾多次跟二来到过家里。不但与二来的父母和奶奶认识,还比较了解何家。 “闲话少讲,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班长就是班长,听着莫修武和叶小菊,只顾在谈论何家的长短。李毛妹说,说完把她的书包与二来的书包一起,拿了放在墙边摆着的木制沙发椅上。 “记得,记得,怎么可能忘记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呢?这就去弄鸡!”莫修武和叶小菊说,把两人的书包摘下,与何二来,李毛妹的书包放在同一张木制沙发椅上。 “二来,鸡在哪里,带我们去拿鸡来弄,吃过饭好看书做作业?”放下书包莫修武和叶小菊,便问二来鸡留在哪里了。 “还留在鸡笼里,跟我来!”二来说,带头走后门出,走向牛栏和猪栏中间夹墙上悬空放着的鸡笼。 看见牛栏空了,猪栏也空了。二来不禁有了那么一丢丢伤感,牛没了,猪没了,再一弄了鸡,这三个地方便空空如也,能不让他有那么一丢丢的伤感吗?不过二来很快就进猪栏与牛栏中间夹墙的鸡舍里,把死了的大鸡和小鸡一一拿出来。 “二来,把鸡递出来给我们?”看见二来进了鸡舍,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 “行!”二来把死了的大鸡小鸡从笼里一一拿出来,递给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人。之后各人拿着几个鸡就去厨房生火热水,弄死了的十多个大鸡小鸡。 “我来烫鸡,这个我比你们强!”看锅里的水热起鱼星水了,莫修武自告奋勇说。他说的是实话,从小看着爸爸杀猪宰牛,耳濡目染,在屠宰方面确实比二来,李毛妹和叶小菊三人强。 “比我们强,那你就烫鸡,我们拿去井边去毛!”听莫修武说烫鸡比他们三个强,哪有不信的?李毛妹和叶小菊说。 看外面的天色一眼,几近天黑,又看看二来,李毛妹说:“二来,天时不早了要不你别弄鸡了。去看看秧田,等你去看秧田回来鸡也弄得了!” “是呀,你去看秧田,这十多个鸡有我们弄就行了。”莫修武和叶小菊接嘴道。 本来让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同学来家里帮自己弄鸡,二来就有点其心不忍。现在三个同学不但来帮他弄鸡,还叫他别弄鸡了,做“甩手掌柜”去看秧苗,二来怎么可能会同意? 一同意那他不就成了会用人的“剥削者”,真的“甩手掌柜”了吗? 可是二来又不能把自己的过意不去说出来,他一说出来,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是真心实意来帮他弄鸡的。 肯定得把他何二来当成“臭牛肉”烘(轰)的!所以二来说:“叫人家去看秧田,鸡留给你们三个人弄。你们三个人硬是知道拿什么地方来烤,用什么东西烤的啰?” “当知道了,不就是拿这个大灶,烧火来烤吗?”莫修武边把一个烫好毛的鸡,交给李毛妹,边指着一边的大灶说。 “拿这个大灶来烤,不得找块铁丝垫,或者竹丝垫来放鸡烤的啰?家里又没铁丝垫和竹丝垫了,不得人家去弄啰?”二来没有理由,找理由说。 “讲你外行,你还不信?要什么铁丝垫和竹丝垫?拿根竹竿绳子绹上吊在大灶上,不就可以烤了吗?”莫修武边把又一个烫好的鸡交给叶小菊,边指着大灶上的房梁说。 二来正想再找个什么理由,怼同桌莫修武。却有一个人在厨房门口说:“这么热闹,我还讲没人在家呢!” 第63章 同学情与滴水情 “曹奶奶,是你?你来了?!”回过头来见是那个失钱的老奶奶,曹奶奶。老人家来了肯定是已经把自己家的牛肉卖完了,是拿钱来给他的,所以二来又惊又喜地问。 “对,是奶奶来了,刚刚你们两个人在争论什么?”曹奶奶问,二来说:“曹奶奶,是这样的,我家的牛死了,鸡不是也死了吗?人家讲放学回来弄鸡烧烤,留来以后没钱买肉好拿来吃的。” “讲不要他们来帮弄鸡的,他们硬是要来帮人家弄鸡。来就来,还霸道不让人家弄鸡了,留给他们弄他们烧烤了,你讲气不气人?!” “好心无好报,狗咬吕洞宾是?为什么不要你弄鸡,怎么不讲奶奶听?人家是想让你尽快去田垌看秧苗嘛,你讲你这个时候还不去看秧苗,天黑了还怎么去?就是能去,天黑了,你还能看得见秧苗出不出苗,青了不青了吗?” 二来的话一停,莫修武便边烫鸡边大声问了。那样子很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向家长或者老师诉说自己的委屈一般。 孩子就是孩子,再大也不能拿来当大人看待。二来也是一脸的委屈,说:“什么好心无好报,狗咬吕洞宾?人家不是担心,你们不会弄鸡和烤鸡吗?” “孩子,你们是同学对?”看见二来和莫修武,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曹奶奶打断问了,二来点点头,莫修武也点点头。 越过莫修武不问,曹奶奶问二来道:“孩子,有同学来帮你弄鸡和帮烧烤,让你有时间去看秧田不好吗?你看外面的天色,很快就黑了,再不去看秧田,就不担心天黑了真的看不清路,又看不清秧苗吗?!” 曹奶奶这一问,还真的把二来给问住了。不过他很快就说:“担心,可这是我自己家的鸡呀,自己都不弄不烤,全留给同学弄,又全丢给同学烤,人家其心不忍嘛,又还担心他们不会烤嘛!” 二来的话一停,莫修武就说了:“担心什么,人家不是讲你听了,人家不但会弄鸡,还会烤鸡嘛,叫你放心去秧田,怎么就不信啊?!” “孩子们,好了,好了,不要争吵了!一个是好心,二个也是好心!就不要争吵了,一个让一下不就没事了?” 看见二来还要动嘴,怕两个孩子争吵没完没了伤了和气。曹奶奶马上接着劝二来说:“二来,你就听同学的,马上去看秧田!担心同学不会弄鸡,不会烧烤鸡,奶奶来了,有奶奶呢!奶奶之前就专门在镇上搞过烧烤,有奶奶在你就放心去看秧田,奶奶一定会与几个同学弄好鸡,并烤好鸡的!” 二来还不舍得走,曹奶奶提高声音激将似的问:“怎么,连奶奶也不相信了?这个样子是不是想赶奶奶走,连饭也不想让奶奶吃了是?” 曹奶奶这么一说,一副生气的样子,怪吓人的。二来连忙说:“不是,不是!奶奶,接触那么久了,人家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最好,那就不要在这里啰哩啰嗦嗦的了!马上去看秧田!等你去看秧田回来,鸡会弄好,全烤在灶上的。饭菜也会煮好,有吃的了的!”曹奶奶说,真的把自己当成二来的奶奶了。 老人家想想又补上一句道:“牛肉已经帮你卖完了,奶奶来就是拿钱给你的。奶奶今夜不走了,等晚上再给钱你。不会不欢迎奶奶,夜也不想让奶奶住?” “想,想,请都请不来奶奶呢,哪有不欢迎的?!” “欢迎那就马上去看秧田,这里交给奶奶和同学了!快去,快去快回,不然真的天黑看不见路了!” “好,听奶奶的,人家这就去看秧田!”二来妥协了,说完还真的走出厨房去对河看秧田了。 二来走不一会儿,还有几个鸡曹奶奶全部拿热水一一烫了毛。然后和莫修武各人拿着几个鸡到井边去褪毛,洗干净开肠破肚。 何家的吃水井就在进后院门的左手边,李毛妹和叶菊已经在井边各褪干净一个鸡的毛了。莫修武和曹奶奶拿来烫了热水的鸡,她们两个人各再拿一个鸡来褪毛。 曹奶奶和莫修武则拿起李毛妹和叶小菊褪了毛的鸡,放进边的一个盆里。打井水倒盆里,褪去细毛洗干净用刀开胸去内腹。 “姑娘,你们都是二来的同学?”曹奶奶边洗盆里的鸡,边问褪鸡毛的李毛妹和叶小菊道。 “对,我们都是二来的同学。他叫莫修武,我叫李毛妹,她叫叶小菊,和二来都是最要好的同学!”李毛妹说,她想讲我们都是班上成绩最好的同学。 可是李毛妹没有那样讲,哪有当着刚刚认识的奶奶自吹自擂的?却问道:“奶奶,你老人家是二来的亲戚?” “是,也不是!”曹奶奶说得模棱两可,似是而非。勾起了少年的好奇心,李毛妹,叶小菊,还有莫修武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奶奶,这话怎讲?” 曹奶奶也不瞒三位少男少女,把二来的叔叔何庆喜帮她抓小偷,她又和二来的奶奶刘雪姣同姓,几乎同名都讲了。 “奶奶,太神(奇)了。这么说,二来家的牛也是你帮杀帮卖了啰?”李毛妹和叶小菊问。 “对,是奶奶带着老大来帮杀又拉去镇上卖的。卖完了拿钱来给了,也想来这于家村蹭吃蹭喝一次!”曹奶奶的话很幽默,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便说:“奶奶别这样说,奶奶哪是蹭吃蹭喝,分明是学雷锋做好事!” “讲奶奶呢,你们这不也是学雷锋做好事吗?”曹奶奶谦虚地反问道,一副诙谐又不值称道的样子。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说:“我们和奶奶不一样,我们这是纯粹的同学情深!二来帮了我们,我们得也得帮二来!” “二来怎么帮了你们?”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把下午最后一节课发生的事一讲。曹奶奶说:“你们这么一讲,还不是一样的吗?二来帮你们解题,二来的叔帮奶奶抓小偷。你们那是同学情深,奶奶这是滴水深情!” 第64章 奶奶这话什么意思 “奶奶,滴水情深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不可以讲我们听,我们很想知道什么意思和出处呢?!”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人来一句“同学情深”,曹奶奶便对了一句“滴水情深”。他们三个人不懂什么意思和出处,便问道。 “怎么,这么浅(显)的一句话你们也不懂?你们的老师就没有教过你们吗?”曹奶奶不答反问道,她老人家随便造了一个词,老师都不一定知道,怎么可能教学生呢? 孩子就是孩子,特别是像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这种求知欲望强烈的孩子,怎可能放弃请教学习的机会? 所以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连忙问道:“我们真的不懂,老师没教过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懂呢?奶奶快说这句话什么意思,出在哪本书上?人家很想听,你就告诉我们,有什么故事?” 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三个不但连连问,还连连求着曹家奶奶。特么的求知欲强烈,像是求自己的亲奶奶讲故事一般,还都停止做事仰头望向曹奶奶。 “边做事边讲话,不能停着斧子不做事!停斧子不做事,奶奶想讲你们听,也没兴趣讲了!”看见李毛妹和叶小菊停下不褪鸡毛,而莫修武则停下不弄鸡。曹奶奶逗趣地说。 老人家像是在自己家里“唅饴弄孙”一般,想笑又不敢笑,样子特别逗。 停下斧子讲话不干活是一句地方话。原指木匠去给人家干活,经常停下斧头讲话又想要钱。做活这家人就不想给钱木匠,木匠就和人家闹。 后来泛指做任何事都停下来,只顾讲话还想捞钱是不行的。曹家奶奶拿来这里用,真把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撩无语。 “奶奶真会钻牛角尖,好,我们边干活边问。奶奶,快说滴水情深什么意思,出在哪本书,有什么故事?”曹家奶奶故意吊胃口,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尽管知道,但还是求着说。 “奶奶不知道出在哪本书,也不知有没有故事。只知道是一句话而已,还是奶奶揣想出来的呢!”曹家奶奶笑哈哈说。 “奶奶揣想出来,骗我们的?”三个少年一惊,感觉受骗似地问。 “对,那句话是奶奶揣想出来的。不过奶奶说那话是有依据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句话你们的老师应该教过了!奶奶就是根据那句话揣想出来的。” 曹奶奶问,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边摇头边说:“没有!”曹奶奶拖长声音问:“怎么,连这样普普通通的话,你们老师都不教你们,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奶奶,那是古文。我们的课文里只有古诗,还没有古文呢!课本里都没有古文,老师怎么教?”莫老师教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他们的语文,那可是他们最尊敬的好老师。 他们三个人绝对不允许,别人诋毁莫老师那样的好老师。可是面对慈祥而有趣的曹家奶奶,同样是他们尊敬的老人。所以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只得解释说他们的课文上没古文了。 “奶奶,你就解释给我们听嘛!求你了?”三个少男少女求着说。 “既然想听,那奶奶就讲给你们听!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意思是别人给我们一滴水的帮助,我们不但不能忘记。而且还要想方设法给别人一碗水的回报!这就是滴水情深,懂了?” “懂了!”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说。想想他们三个问:“奶奶,你帮二来杀牛卖牛真的不要报酬吗?” “当然不要了,要报酬奶奶就不来杀他家的牛,更不会帮他家卖牛肉,有大把牛等着喊去买来杀呢!”曹家奶奶说,她和大儿子帮二来杀牛卖牛肉,确实不要报酬,就是冲着报恩来的。 “奶奶,你这样做就是滴水之恩,一碗水报答了?”莫修武问,他还不知道爸爸莫世仁因为想要高报酬,来何家和二来谈崩了买卖。 曹家奶气愤这才带上大儿子来,和二来家杀牛卖牛的。要是莫修武知道的话,他就不会这么问了。 “对,奶奶这就是滴水之恩要碗水相报。” “奶奶,就不怕吃亏吗?” “怕什么,二来的叔都因为奶奶进了牢房。他家里遇上困难了,奶奶有能力就得帮,不帮助那还是人吗?” “奶奶好伟大!”三个少年由衷地赞道,曹家奶奶说:“你们就别给高帽子奶奶戴了,你们也伟大,不然也不会主动来弄鸡,对不对?” 四个人边说边弄鸡,李毛妹和叶小菊把最后一个鸡的毛褪完。拿来盆里放,蹲下身就扯细毛洗鸡身。 曹家奶奶说:“你们两个干脆别弄鸡了,鸡有奶奶和修武弄就行。你们去烧火煮饭,再不煮饭,天黑了就没有饭来吃!会煮饭,也知道米缸留在哪?” “会煮饭,也知道米缸在哪!我就住在二来家隔壁,经常来他家,怎可能不知道粮食留在哪呢?”说了李毛妹,和叶小菊把手洗干净,就去厨房生火煮饭。 自然是李毛妹量米洗米架锅,叶小菊搂柴生火的了。 就在厨房上冒出火烟一会,曹家奶奶和莫修武也把最后一个鸡弄干净。 把鸡都弄好,曹家奶奶说:“修武,去厨房拿篮子和一个小盆来!” 莫修武跑去厨房拿来一个竹篮和一个小盆,竹篮装十多个鸡,小盆装上肝胃之类的下水。一人拿鸡,一人拿下水去了厨房。 “奶奶,拿哪来烤?”拎鸡和端下水到厨房,莫修武便问了。 “就拿大灶来烤,来,两人把大扒锅抬下去!”莫修武过来,与曹家奶奶一人拿一边锅耳,把大扒锅从大灶上抬下留一边放。 “修武,你生火,奶奶去找东西来挂鸡烤。”把大扒锅抬一边放了,曹家奶奶说。 莫修武拿柴来大灶烧火,曹家奶奶便去二来的大屋寻绳子和竹竿。 就在曹家奶奶前脚走出何家的厨房,最多到何家的堂屋上。就有一个女人在厨房门口喊了:“死丫头的,放学了不回家,妈妈还讲死哪去了呢,原来死来这里了!” 第65章 有你这样做妈的吗 “妈,你在门口那喊什么?你省点力气行不行,有人在呢?”扭头看见站在厨房门口大声喊,大声骂自己死丫头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苏秀珍。 李毛妹先是一惊,母亲苏秀珍骂得实在是太丑怪。她后是蹙眉恼怒,母亲不顾有人在骂她,她很快生气地问道。 “喊什么,你不知道,吗?还有脸问?知道有人在,就应该听妈的话,放学不回家,你来这做什么?你要干什么?”苏秀珍生气地问,自己三申五令要女儿不要来何家。女儿还是来了,那不是故意找自己骂,大家不痛快是什么? 何家已经不是从前的何家了,已经衰败了。从前的何家那可是一个富裕的家庭,现在的何家可是一贫如洗,灾祸连连。躲还来不及呢,女儿却偏偏还往何家送,她能不生气吗? “做什么,同学要来耍,人家能不来陪吗?往常家里有人来,你晓得陪。到人家这有同学来,人家为什么不能陪?”李毛妹理直气壮地问,个中夹杂恼火与不屑。 因为有叶小菊和莫修武两个同学在,特别是叶小菊,之前叶小菊是不想来何家的。是她李毛妹许诺洗澡有衣服换,晚上还一起去家里睡觉。 同时还陪着去代销店打电话回家,给父母报告一声,人家叶小菊才来的呢!现在母亲苏秀珍来何家就骂一点脸都不给留,而且越喊越大声。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家里洗澡换衣服,一起去家里睡? 还有她李毛妹可是六年级甲班的班长呐,当人八众被母亲骂要是传出去。今后她怎么在六年级甲班发号施令?!李毛妹能不生气恼火与不屑吗?! “陪什么陪,人家又不是去咱家的?走,跟妈回去?”苏秀珍不但说,还进厨房来拉女儿李毛妹。看的叶小菊和莫修武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终日。 “妈,别拉我!你不晓得丑吗?你不晓得丑,女儿还晓得丑呢!讲别拉我,想回去你自己回去!走,回去你的!” 母亲苏秀珍得寸进尺,在外面骂就算了,还进厨房拉着她。本来就已经很生的李毛妹,就更生气了。她用力甩脱母亲伸来拉住自己的手就是一搡。由于太过用力,那么一搡,她的母亲苏秀珍竟然被她甩的踉踉跄跄,退后好几步这才站稳。 “死丫头的,这么用力推妈妈干吗,想死了吗?!”被女儿李毛妹甩的险些跌倒,苏秀珍得女儿又是顿好毒骂道:“你这个死妮子的,今天是吃错药吗?妈喊不动,还搡妈都想跌倒了!” “谁叫你死抓人家不放的,活该!”李毛妹气不择言怼道,有苏秀珍这种妈妈,此时的李毛妹真想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因为此时不但在厨房里烧火煮饭的叶小菊惊愕地望,而且在大灶前生火等待烤鸡的,莫修武也是不所措地停止了烧火。 “走,跟妈走!”苏秀珍说一声,不由分说又上来拉女儿走。女儿李毛妹不跟她走,她死命拉,女儿李毛妹再一挣扎,于是母女两个人便拉扯在一起了。 “住手,有你这样做妈妈的吗?”正是苏秀珍和李毛妹,母女俩撕扯在一起难解难分的时候。有个人在厨房门口大声喊道。 “奶奶,你来了,快帮我?!”歪身看见厨房门口大喊的人是曹家奶奶,李毛妹求救似的喊快帮她。 刚刚在井边弄鸡,曹家奶奶说的话,老人家大气魄不怒自威的印象早已烙印在李毛妹心上。所以李毛妹求救似地喊帮她了。 “叫你住手,你没听吗?”曹家奶奶还真的“不辱使命”,听见李毛妹求助,苏秀珍仍抓住女儿李毛妹不放,老人家便厉声问道。 “你是谁啊?!我抓我女儿关你什么事?!”苏秀珍气急败坏地问,她可不是一般的人。 “管我是谁,你这样对待孩子是不行的!有什么话好好讲,不能动不动就来粗的!”曹家奶奶不甘示弱,不怒自威中还不乏劝戒。 “怎么教育我女儿,用得着你老太婆在这里指手划脚,说三道四的吗?你是谁啊?!”苏秀珍恼怒地问,都想粗口放眼前不知好歹,从哪里蹦来的老太婆了。 “我是谁?你没听孩子叫我奶奶吗?既然是孩子的奶奶,有我在就不准你横加干涉……” 曹家奶奶的话还没说完,苏秀珍便打断了:“横加干涉,你是孩子的奶奶。我告诉你孩子的奶奶早死了,你是哪里蹦出来的货!” 苏秀珍终于气极而动粗口了,曹家奶奶也不是“吃素”的。说:“力微莫负重,言轻莫劝人。看来不给你一点厉害,你还真的不知道我是谁了!” “再问你一声,放不放开孩子?”苏秀珍把自己的警告当耳旁风,空气一般,曹家奶奶再厉声问道。 “哼”的一声嗤之以鼻,苏秀珍无动于衷。曹家奶奶也不言语了,进厨房得苏秀珍抓着女儿李毛妹的那只手腕就势那么掰了一下。 “哎哟,我的手腕断了!”被曹家奶奶抓着手腕,就那么轻轻反拧一下。苏秀珍痛切心扉,不由大声喊痛起来:“松手,松手,快松手!” “欺老灭少的东西,还敢说我老人家是哪里蹦出来的不?”曹家奶奶不动声色的问,内里到底有多深的水,叫人没法猜透。 叶小菊看呆了,想叫好说不出声。莫修武也看呆,想鼓掌不记得怎么鼓掌。二来还没回来,要是二来回来,一定也会惊讶得连连竖大拇指! 要说苏秀珍也是一个极会审时度势的人,她泼辣但不蛮干。说白了就是有点欺软怕硬,还特别会做外局面,会跌软板。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松手,快松手!我受不了了!”苏秀珍讨饶似的连连说,三四十岁的人就如同淘气的孩子一般。 那个滑稽样子让人看见了忍禁不住就想笑。 女儿李毛妹看了母亲的样子,怕自己忍不住会笑出声连忙用手把嘴捂住。 叶小菊和莫修武两个少男少女也是一样的,怕自己忍俊不住会笑出声,连忙用小手把嘴捂住。 第66章 欢声笑语 “哎哟喂,痛死我了!你个老太婆的,七老八十了还哪来这么大的手劲,拧得人家的手都快脱(臼)了!” 曹家奶奶都松开手好一会么,苏秀珍都还用那只好手,抚弄着那只被老人家掰过的手叫痛怨死啦啦的。 “知道痛,为什么不好好和孩子讲话,动不动就来粗的?”曹家奶奶责问道,老人家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但老人家深知一打一摸才是教育人的至理名言。 所以老人家又问又说道:“那样对待你的女儿,来了就骂,动手就拉!自己没走过年少的时候吗?你年少的时候老妈子也这样做,来了就骂,动手就拉,你不会反感吗?” “恐怕也会反感是不是?又还是在别人家,不是在你自己家呢!就是在自己家也不能这么粗暴对不对?一粗暴不会(适得)相(其)反的吗?而且你这个孩子还是一个,好鼓不用重硾打的聪明孩子呢!将心比心,你这做对吗?” 老人家一席话,加上之前的“以暴制暴”,说得苏秀珍硬是开口不得。她原先还想用为女儿好之类的话搪塞曹家奶奶,现在竟然不敢说出话来。 不用问就是担心曹家奶奶再“以暴制暴”,同时还因为老人家做事无害可击。所以苏秀珍无语对答。 “想在这里吃饭,就一起动手煮饭做事。不想在这吃饭,马上回你家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孩子没人能拐跑去哪的,这个你万可以放心!” 老人家说,她看一眼就知道,苏秀珍这个女人有点嫌贫爱富。一定是发觉何家正是多事之秋穷困,自己不惹何家这个隔壁邻舍,也不想让女儿惹何家这个穷了的左邻右舍。 曹家奶奶这样说,是因她老人家不知道苏秀珍就是二来的堂姨娘,之前两家还打算订娃娃亲。 要是知道苏秀珍是二来的堂姨娘,两家还打算定娃娃亲,指不定老人家会用更重的话说苏秀珍呢! 也许可能是领教了曹家奶奶的厉害,也许是得到和领悟老人家说过的话,又或许是感到尴尬! 亦或是上面说的三者兼而有之,苏秀珍什么也没说,低低头便走出何家的厨房回家去。 “修武,你会煮菜吗?”看着苏秀珍一言不发就走,曹家奶奶问还站着愣神的莫修武。 “奶奶,问这话什么意思?”莫修武回过神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 “什么意思,天都快黑了,还不晓得饿啰?不煮菜哪来的饭菜吃?”曹家奶奶这么一说,莫修武恍然大悟。说:“奶奶,人家会煮菜。” “奶奶,我们也会煮菜!”李毛妹和叶小菊争抢着说,曹家奶奶的大气让她们又惊讶,又佩服得五体投地,还忍不住想狂呼。 “会就别啰嗦了,奶奶买得有小菜,还有猪肉牛肉都留在单车上挂着的筐里。修武,你去要来和两个同学煮菜,一会儿二来回来好吃饭!” 曹家奶奶吩咐说,莫修武问道:“人家不帮奶奶,奶奶一个人能把挂鸡起来烤吗?” “能,去!烤鸡有奶奶一个人就行!”莫修武还想啰嗦,曹家奶瞪一眼,他马上跑出厨房到外面的院子。 莫修武出到院子一看院,果然靠后院门的墙角放有一辆单车。单车的前面挂有一个小篮,他拿起装小菜和猪肉牛肉的篮子就回厨房。 于是他们三个小学生作了分工,李毛妹洗肉洗菜,切肉切菜。莫修武负责炒菜煮肉,叶小菊则负责烧火管火。 “奶奶,你真厉害!”看着曹家奶奶一个人不但用绳子穿房梁,绑上竹竿吊在大灶上。还把弄好的鸡一个个挂在竹竿上,外面用蛇皮袋密封成天然的烤房。叶小菊见了由衷地赞道。 “哎哟喂,奶奶真的够厉害!”把煮熟的牛肉铲出来,望一眼,莫修武也是赞不绝口。 “奶奶,你怎么这么厉害呢?!”正在洗小菜的李毛妹,回头看一眼曹家奶奶敬佩地问道。 “辣椒不辣不过界,马尾不长不扫街!奶奶是谁,当然厉害了!”有一个人从外面走进厨房说,他就是去看秧回来的二来。 “看你们几个小不点说的什么话,奶奶厉害,是夸奶奶,还是骂奶奶?!”叶小菊,莫修武,李毛妹,包括刚回来的二来。一口一个说自己厉害,曹家奶奶不由佯装生气地问道。 “当然是夸奶奶了!”莫修武嘴快,他再煮一个菜。转口对二来说:“二来你才回来不是知道,刚刚……” 莫修武正想把刚刚曹奶奶骂走,李毛妹母亲苏秀珍的事讲出来。突然意识到李毛妹就在这里,这样说同学的妈妈,而且还是女同学不好。所以戛然而止,不说后面的话了。 也不知是还在记恨母亲苏秀珍,还是为了感谢曹家奶奶刚刚帮了她。 莫修武后面没说出来的话,李毛妹却说出来了:“二来,你才回来不知道。刚刚曹奶奶把我妈给骂走了,我妈那样的人都让曹奶奶给骂走。你讲曹奶奶厉不厉害?!” 李毛妹这么一把口子给“撕开”,莫修武更是“肆无忌惮”:“刚刚苏姨来了,硬是让曹奶奶给说得头低低的走了,我就没见过这么能说能喷,特么厉害的奶奶!” 莫修武一“肆无忌惮”,影响到叶小菊。叶小菊接嘴说:“是呀,曹奶奶实在是太能说,太有气势了!要是我奶奶有曹奶奶一半就好了,我看哪个还敢欺负我?!” 两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不但说,还学着刚刚曹家奶奶的样子。 李毛妹,莫修武,叶小菊,又是说又是笑。二来总算明白之前姨娘苏秀珍,为什么来自己家,又为什么头低低的走出他的家。 二来刚想说点什么,曹家奶奶指着李毛妹,莫修武,叶小菊道:“你们三个,还在那又是说奶奶,又是学奶奶的,菜都不记得捞。菜煮焦还吃不吃饭?” 曹家奶奶本来是很严肃说的,说完她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老人家这一笑,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包括二来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时之间何家的厨房里充满了欢喜笑语。 第67章 把钱都捡起来 二来回来了,曹奶奶又已经把鸡挂在大灶上烤了。他们两个再一帮厨,很快就把饭菜煮好,摆在吃饭桌上。 饭是自家种的粮食煮起的白米饭,香喷喷的还绿色环保。菜就更加丰富多彩,有刚刚弄鸡得的肝胃下水爆炸辣椒酸菜,有牛肉片煮辣椒姜蒜,有猪肉黄焖,还有瘦猪肉煮青菜汤等等。 满盘满碗满锅头摆放在吃饭桌上,香气四溢,让人闻着就咽口水馋涎欲滴。 “诶,可惜了,这么好的菜肴,奶奶来时忘记买酒了。”看着风炉桌中间放着的一锅头瘦猪肉煮青菜汤,两边摆放的几盘几碗鸡下水爆炒,牛肉片,还有猪肉黄焖。 “猴子偷的瓜”老的带头,曹奶奶首先扼腕叹惜说。看得出老人家是一个无酒不开饭的老酒缸,这和她的生活经历与职业有关。 老人家年轻就守寡,又一直做与饮食有关的职业。和二来的奶奶是一样的,好喝两杯酒解乏解郁就不足为奇了。 “奶奶别叹气,你不买得酒来。我家有的是酒,我奶奶也很爱喝酒,她自己熬有小锅米酒!”二来说了,起身走出厨房到大屋去很快拿来一个胶壶。 胶壶透明得都可以望见里面的酒,至少有斤酒。把胶壶放到曹奶奶的面前,二来说:“奶奶给,够你喝了?!” “何止够奶奶喝,这么多酒,奶奶哪喝得了?诶,奶奶就好这一口罢了!酒逢高兴喝,大家一起喝酒!”曹奶奶拿过酒壸说,一看没杯子问:“杯子呢,去要杯子来呀?” 二来起身去碗柜要杯子,老人家交待说:“别只拿一个杯子,拿五个杯子来!奶奶说了酒逢高兴饮,不能只奶奶一个人喝酒,大家一起喝。” “二来,别拿五个杯子,我们不喝酒,也不会喝酒!”听曹家奶奶吩咐二来拿五个杯子来,李毛妹和叶小菊连忙说。 “乱讲,拿五个杯子来。大家难得在一起,在一起就是有缘,有缘哪能不喝酒的?不会喝酒少喝一点,不准扫了奶奶的兴说不喝酒!” 曹家奶奶很霸气地说,大概这也是老人家的一贯作法,尤其显得她豪气又豪爽。 “奶奶,我们从来都不喝过酒,一喝肯定醉。等下我们还要看书做作业呢,放学时老师是交待过了的,明天上学要交作业给老师的!”李毛妹和叶小菊说。 “是呀,奶奶,我们不喝酒。放学时,老师都交待了的,回去记得看书做作业。喝了酒头脑都不清醒,还怎么看书做作业?就要毕业升学考了,老师催得紧呢!明天交不出作业,放学是要留下来把作业做了才能回家的。” 莫修武说,本来他是会喝酒的,还小有酒量呢!可是为了照顾到李毛妹和叶小菊,两个女同学他硬说自己不会喝酒。 想想他补上一句道:“奶奶,你老人家不希望我们交不出作业,放学后被老师留到天黑才能回家?!” “别欺奶奶了,在和睦地界上,哪有不会喝酒的?要做作业喝少一点,女孩子陪奶奶喝一杯酒,男孩子得陪奶奶喝三杯酒!二来拿五个杯子来,不准讲不喝酒!” 曹奶奶不容置疑地说,看来老人家哪个时候都是说话算话的。霸气又能理解人,叫人没法抗拒。 知道老人家很霸气,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不敢作声了。主随客便二来也就从碗柜里拿来五个杯子。 曹家奶奶霸道是霸道,很能理解和体贴人。二来拿来五个杯子放桌上,老人家亲自掌酒壶,亲自给二来,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各倒一小杯酒。 不过这一小杯酒就够李毛妹和叶小菊受的了,按照地方风俗为了显示和睦友爱。这第一杯酒是要交杯酒的,而且一口喝了不能让杯子剩下一滴酒。 二来和莫修武与曹家奶奶,手肘勾手肘一口喝了一杯酒没什么。 李毛妹和叶小菊与曹家奶奶,手肘勾手肘喝了交杯酒就够难为她们两个人的了。 她们两个眯眼睛把一杯酒喝完,辣的她们都用手扇了半天嘴。两个道:“死奶奶,坏奶奶,人家讲不喝酒的硬要人家喝!” 曹家奶奶听了坏坏的大笑,笑过之后才说:“小姑娘别生气,奶奶再也不喊你们喝(酒)了。二来,修武,来我们喝!” 分别给二来和莫修武又倒了两杯酒,老人家就和两个少年喝了交杯酒。 分别又喝了两杯交杯酒,二来和莫修武以为曹家奶奶还要他们陪她喝酒。却听曹家奶奶说:“吃饭,吃完饭你们好看书做作业!” 老人家不但不压二来和莫修武喝第四杯酒,老人家也不喝第四杯酒了。 吃饭就简单了,所以在李毛妹和叶小菊放下碗筷,不一会儿,二来和莫修武,包括曹家奶奶也吃饱饭了。 “二来,这是牛肉钱。一共是三千多块钱,给!”吃罢饭,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抢着收捡碗筷,锅头桌子,拿去洗以后,曹家奶奶拿出一个布包说。 “奶奶,不忙的!反正今夜你也不走了,明早给我也行的!”二来说,之前他很想问牛肉卖了多少钱,把那钱拿到手上。 此时他不但不急于拿那卖牛肉得的钱了,因为这是他家最后一笔进行,想想他就心酸。 “有事莫推明早,今日就讲就行。等什么明早,现在就拿钱!”曹家奶奶边说边把用布包的三千多块钱揣给二来,二来迟迟不接。老人家问:“怎么,认为奶奶吃空子?” “不是,不是,怎么有这么钱呢?”二来想说,之前同桌的爸爸莫世仁说死牛烂马才给一千块钱呢! 依他的估计,最多也是像卖那一对大猪一样在一千五六百块钱左右。现在都快翻翻了他还会怀疑曹家奶奶吗? “那奶奶算数给你听,牛肉牛下水相加起来,一共是两百六十斤,十二块钱一斤……” “奶奶别算了,我拿钱就是了!”二来拿过布包,打开看有三千一百多块钱。他只拿两千块钱,剩下的全推给曹家奶奶。 “给奶奶干吗,把钱都捡起来?”曹家奶奶说,把布包次放二来的手上。 第68章 一人一半的好 把布包推给二来,二来仍不拿布包。曹家奶奶便生气地说:“拿着,不拿奶奶可就真的生气了!” “不拿,人家才不管奶奶生不生气呢!奶奶和叔叔帮人家杀牛卖肉不要报酬吗?世界上哪有劳动不要报酬的?那就是给奶奶和叔叔的报酬了!” 二来想说,之前叫同桌的爸爸莫世仁来要牛,他才给一千块钱呢! 自己都拿两千块钱了,再把布包里的钱都拿了,那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什么? 有这样做人的吗?奶奶刘雪姣,母亲苏纯月常说君子不用空人呢! 可是一看见昏黄电灯光下的,莫修武正在厨房一侧与李毛妹和叶小菊洗碗洗锅头。 二来哪里还敢把同桌爸爸莫世仁只给一千块钱买牛的事讲出来,一讲不是要坏同学的情分吗? 所以二来便把布包里还剩下的一千多块钱,说成是给曹家奶奶和曹家叔叔的劳动报酬了!并把布包里的钱往曹家奶奶的怀里放。 “要什么报酬,我是你的奶奶呐,老大是你的叔叔呢!再讲,家里现在遇上困难了,奶奶和叔叔还不应该帮帮忙吗?帮一点忙就要报酬还是奶奶和叔叔吗?” “家里是遇上困难了,而且困难还不小。可无功不受禄,那句话奶奶没听说过吗?奶奶和叔叔帮二来,二来很感激,可叔叔忙上忙下不应该要一点辛苦费吗?” “什么辛苦费,什么无功不受禄,你叔帮奶奶抓小偷那不是功劳吗?奶奶都还没报万一呢!把这钱都拿了留着给你娘治伤,医院那可是有病无钱莫进去的呀!就当奶奶报点小恩行不行?也让奶奶心安理得一点嘛!” 曹家奶奶不但说,还把布包里的钱往二来的手里塞。 “不行,不拿,也不能拿!我娘治伤的费用之前已经卖一对大猪留有了,就算不够,再有手里这两千块钱,估计只有多没有少,说不定这两千块钱还用不到了呢!” 二来不只说,还拿手里拿上的两千块钱扬了扬,并把布包里的钱再一次往曹家奶奶的手里塞。 “多什么多,用不到不可以拿来买个牛耕田种地吗?你讲你秧都撒下了,没牛耕田犁耙还怎么种田?” 曹奶奶这一问还真的问到二来的痛点上,他不由在心里说:是呀,不买个牛拿什么来犁耙,把撒下的秧苗插进田里? 刚刚自己去对河看秧田,撒下的谷种不但翻芽转青,还长势喜人特别良好呐! 牛死了不买牛就得去借牛来用,不然的话那撒下长势喜人的秧苗就可惜了。 可是父母和奶奶都不在家,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去问借牛,谁会借牛给他用来犁耙田? 在牛还没被撑死之前,二来曾经打算利用放学后和礼拜天学习犁耙,一天做一点把家里的几亩田犁耙都插种下秧苗的。 可是牛一被撑死,就把二来的计划都给打乱。他也曾经想把死牛卖了,得钱再买一个牛来把田地都犁耙了种下粮食的。哪怕钱不够,买一个小点的牛也行。 可是一想到才转到上一级医院治疗的母亲苏纯月,还不知要用多少钱才能痊愈出院呢!二来哪里还敢提买牛的事,他连想都不敢想了! 二来正想说点什么,曹家奶奶先问:“孩子,之前去看秧苗,那秧苗翻芽转青了吗?长得好不好?” 这又是曹家奶奶一打一摸的老套路,或者说缓和气氛,为说服犟狗卵似的二来作再次冲锋。 “奶奶,谷种翻芽见青长得很好呢!照这样下去还有两天,就可以揭开盖上的薄膜!”尽管二来还不知道曹家奶奶为什么突然这样问,但他还是高高兴兴的回答道。 第一次发芽撒谷就这么成功,他又还是一个孩子,能不高高兴兴得有种成就感的吗? “秧苗长青了,就把这钱全都拿了。不留给你娘治病,就拿去买一个牛回来种田。不种田一误就是一年,家里吃什么用什么?”曹家奶奶说,顺势又把布包里的钱往二来的怀里放。 “又来了,奶奶,原来说这么多是在这里等着人家呀?!”二来拿起布里的钱再一次往,曹家奶奶的怀里放。 知道和二来这样你推来我搡去,到天亮都搞不清楚。聪明的曹家奶奶眼睛一转喊道:“修武,毛妹,小菊,你们看你们这个同学,奶奶帮他把牛肉卖了,给钱他,他也不要?” “奶奶,别倒打一耙好不好?人家不是要牛肉钱了吗,这是什么?”知道曹家奶奶在耍“手段”,二来扬扬手里的两千块钱说。 “那不算,这点钱一起拿了!这都是卖牛肉得的钱!”曹家奶奶扬扬布包里的钱道。 “不拿,那是给奶奶和叔叔的劳动报酬!”二来“不甘示弱”说。 “不拿是,那就叫你三个同学给评评理!”不愧是姜还是老的辣,曹家奶奶问:“修武,毛妹,小菊,你们三个给评评理,他叔叔那样帮奶奶抓小偷,奶奶应不应该也帮他们家杀牛拉去镇上卖?!” 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在一边洗碗筷刷锅头,早就想插话说了。可是二来和曹家奶奶,你一句我一句一刻也不停歇。 他们三个想插话都没有时间,这时听曹家奶奶问。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奶奶,当然应该了!” “看,你同学都说奶奶应该帮忙了,还是把这钱捡起!”曹家奶奶说了,把布包的钱往二来的怀里放。 二来一边想再次把钱还回给曹家奶奶,一边想说三个同学。 莫修武先说了:“奶奶,你理解错我们的意思了。奶奶应该帮,但也得要一定的报酬!” “是呀,奶奶应该帮,但也得要点辛苦费!”叶小菊接嘴说,李毛妹补充道:“二来的脾气,奶奶应该知道,不要辛苦费他是不会放手的!” “奶奶,看我同学都说应该要点辛苦费。这钱你拿着。”二来把钱往曹家奶奶的双膝上放。 曹家奶奶一边想把钱还给二来,一边想说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 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都说了:“你们还是一人一半的好!” 第69章 奶奶现在就去李家 “你们三个小滑头,是在耍奶奶吗?”听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依我们看你们还是一人一半分钱的好”。曹家奶奶“气的脸红脖子粗”,大声质问起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三个小滑头”来。 “你们三个小叛徒,这就把人家给出卖了?亏你们还是人家最好的同学呢,耍起人来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二来问,虽然不脸红脖子粗,但差不多了。 “谁小滑头,谁叛徒了?你讲你们不各退一步,能行吗?你推来,他搡去的有结果吗?自己说说呀?”莫修武狡黠地反问道,他的问话虽然带有孩子气,但不能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是呀,不各退一步,恐怕推到天亮都没有结果的!依我讲还是把这布包里的钱,一人拿一半,二来拿了留着今后生活日用,你家里可是再也没有东西可卖了的呀!奶奶你拿另一半作为报酬,按劳取酬也是合情合理的嘛!”李毛妹附和着说,这也是她一贯的作法。 叶小菊接嘴道:“是呀,二来,奶奶你们还是听我们大家的劝!你讲你们还有选择吗?既然没有选择,那就听我们的,一人拿一半的钱得了。我们还等着看书讨论做作业呢,你们迟迟没结果,我们还怎么看书讨论做作业?” 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人再一次说听他们的,要二来和曹家奶奶一人一半把布包里的钱分了。 二来和曹家奶奶细细一想:自己真的还有选择吗?好像还真的没有选择了,你不让他不让还怎么选择吗? 恐怕你推来我搡去到世界末日也得不了结果,那还不是真的影响到看书讨论做作业是什么? 大人春宵一夜值千金,少男少女需要看书学习,不也春霄一夜值千金吗? 既然没有选择还不如顺应了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三个的提议,一人一半分了剩下的卖牛肉钱算了。不然的话真的吵到天亮都没有结果的,还会影响到大家看书和做作业的。 可是二来和曹家奶奶性格都一样的,都属于钻牛角尖里出不来的那种人。这样的人愿在众人的面前,先对方而认输吗? 当然不愿意当着人多的面先说那认输的话了! 谁也不愿意认输,说出那句好我们听你们的话。或者说二来和曹家奶奶都需要,一条顺坡下驴的路来走。 这矛盾之方程就一下难解了! 好在莫修武是一个善解人意,又很懂得观颜察色的人。他马上就给二来和曹家奶奶送来一条顺坡下驴的路。 他说:“奶奶,二来,要不把钱交给我!我来帮你们分这钱,一半留着二来今后生活用,另一半作为奶奶和曹叔劳动的报酬!” 莫修武不但说,还把布包拿了过来迅速地数了一半钱分给二来,另一半钱给曹家奶奶。 二来和曹家奶奶两个人不拿钱也不语,莫修武指着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个把钱拿了,不准再多嘴多舌了的哎?!” 李毛妹和叶小菊补上一句道:“拿了,不拿我们生气了!” 二来和曹家奶奶这才笑笑把钱捡进了兜里,圆满完成了顺驴下坡之路。 莫修武小有存在感地说:“好了,这事翻篇了。天也不早了,我们该看书讨论做作业了,一起到堂上去!” 莫修武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李毛妹突然忧郁地说:“看书讨论做作业,忙了一半天一身脏兮兮的,不洗澡换身衣服再看书讨论做作业呀?身体都不舒服,脑子都不清醒,怎么看得进书,怎么讨论着做作业?” 李毛妹之所以这么忧郁地说,是因为刚刚母亲来何家那么一闹,还是被曹家奶奶给喷走的。 她担心回去晚了,别说进家洗澡换衣服休息睡觉了。依母亲苏秀珍那记仇又会刁难人的怪脾气,恐怕闩起门来喊都喊不开呢! 叶小菊是自己喊来的,家都进不了更别说洗澡换衣服休息了。那不乌龙丢人丢大了吗?日后还怎么面对叶小菊和其他同学? 李毛妹担心的不无道理,她母亲苏秀珍的脾气,二来实在是太了解了。心眼小,嫌贫爱富又记仇,因此提议说:“要不就别在一起看书讨论做作业了,一分为两看书讨论做作业!毛妹你现在就和小菊一起回去你家看书做作业,我和修武在我家看书做作业算了!” 二来这样安排,首先莫修武就有意见。他虽然来何家是奔着请教二来这个同桌的,二来这样安排正合他的心意。 可是莫修武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且他相信李毛妹和叶小菊,也是奔着请教二来,才来何家帮弄鸡的。 所以他说:“那怎么行?我们来你家就是奔着来一起看书讨论做作业的呀,这一分为二不是没意思(义)了吗?” 莫修武的问话,还真是李毛妹和叶小菊想要问的话。她们俩人来何家就是奔着向二来请教才来的,一分为二了还有什么意思(义)?还不如不来呢! 李毛妹和叶小菊正想把她们的意见讲出来,二来先说了:“有什么法呢?毛妹和小菊再不回去,可能门都进不了了!” 莫修武说:“进不了了就进不了了呗,你们家这么宽大的房子,难道就没有她们俩个休息的房间吗?” “房间当然有,问题是我家有你洗换的衣服,没有她们两个洗换的衣服啊!”二来怼着说,莫修武哑口了:是呀,何家都没有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哪来的衣服让李毛妹和叶小菊两个换? 洗澡不换衣服不是等于没洗澡吗?所以莫修武说不出话了! 莫修武作难说不出话,李毛妹和叶小菊更是作难得不知所终了! “孩子们别担心,有奶奶在呢!奶奶现在就去李家,给毛妹和小菊拿两身衣服来!你们到堂上去看,奶奶很快就回来的。”曹家奶奶说罢,还真的起身要去了李家。 “奶奶,刚刚我妈……”李毛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曹家奶奶知道她想说什么。说:“孩子放心,奶奶知道怎么与你妈妈说话,帮你们拿衣服来的。” 第70章 咚咚锵这是什么 曹家奶奶说了叫李毛妹和叶小菊放心的话,就走出厨房去李毛妹的家,帮她和叶小菊拿洗换衣服。 李毛妹追到厨房门口边问:“奶奶,你知道我家住在村中哪里吗?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天黑了也不好找!” “不用,不知道你家在村中哪里,奶奶有嘴不认得问吗?之前你都说过在二来家的隔壁邻舍,应该很好找的。放心奶奶很快就会,给你们拿来洗换衣服的!”曹家奶奶回头笑笑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 “奶奶,我妈那个头是很难剃的哟!搞不好怕是给奶奶吃闭门羹的?”看着曹家奶奶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李毛忍不住笑了,但还是说道。 “不怕,再难剃的头,奶奶也是能剃。放心,奶奶保证能帮你们两个拿得洗换衣服来的!”曹家奶奶在厨房门外说,正想转身走,二来拿来一支手电,老人家拿上手电筒很快就在夜色中走何家的后院门。 “走,我们也去堂上看书讨论做作业,等奶奶拿得毛妹和小菊的洗换衣服来了再洗澡!”看着曹家奶奶走出厨房不见了,又是莫修武“喧宾夺主”道。 莫修武一边说,一边还示意二来与李毛妹和叶小菊先走。 二来没说什么,李毛妹指指厨房里的电灯问:“叫我们先走,你来关电灯的呀?” “当然我来关电灯了,走!别磨蹭蹭,很快就会夜深的!”莫修武先把二来推出门,李毛妹和叶小菊看见莫修武要推她们。 “男女受授不亲”顿时从心中升起直冲脑门,怕推莫修武真推她们。李毛妹赶紧拉上叶小菊,很快走出厨房。 莫修武笑笑把厨房里的灯和门关上,随后跟在李毛妹和叶小菊两个女同学的后面也来了大屋。 走先来到堂屋的二来,把堂上的电灯拉亮。李毛妹一招手和叶小菊把香火大桌下放着的一张小桌抬了出来,于是四人拿书包,拿板凳坐下就开始在桌上看书和做作业。 二来,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先拿语文书和作业本与笔出来,看书做语文作业。 语文作业大都是默写新字新词,造句和改错的居多。这些大都难不倒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所以他们三个要问和与二来讨论的时候就少。 等做完莫老师布置的语文作业,再做陈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要问和与二来讨论的问题就多了。 有一句口头禅说,语文学得好的学生,不一定就能把数学学习好。语文学得不好的学生一定不能把数学学习好。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虽然语文学习成绩优秀,但数学成绩都不如二来优秀。 在做现有算式数学作业时还不太明显,问的时候也还很少。 一做到数学应用文字题的时候就显示出不足,需要问和与二来讨论的时候也就多了。 这也是大多数小学生的通病,因为数学应用题,不但需要很好的语言文字理解能力,同时还需要很好的数学逻辑推理能力。 “二来,这题数学题怎么列(出算)式?”做数学应用题时,令大家想不到的是,第一个提问的人竟然是叶小菊。 “拿来给我看看?!”叶小菊把数学书本上的应用题指给二来看,二来才拿起数学书本看题,李毛妹和莫修武便伸头过来看。 “这是一题求速度的混合应用题,公式怎么说的,还记得吗?”看了应用题,二来启发式地问叶小菊道。 “公式……”大概不只叶小菊不会做这题应用题,就连李毛妹和莫修武也不会做这题应用题。 所以听二来问公式,李毛妹和莫修武像叶小菊一样子,想了一下才说:“速度等于时间除以距离……” “对,速度等于时间除以距离!你们看看时间用了这么多,距离这么长……” 真是聪明者一点就通,经二来细细这么一提示,叶小菊,包括李毛妹和莫修武马上说:“我懂了,我会列算式了!” “呜喂!呜喂!”叶小菊,李毛妹,莫修武三个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看题列算式,解二来刚刚讲的那题应用题作业。 二来也正想看自己的书本做作业,却有一个人在香火背,中门口的地方打“呜喂”道。 “奶奶,你回来了,帮我和小菊拿得衣服来了?”李毛妹就坐在对着中门口的方位,看见站在中门口外打呜喂的人是曹家奶奶。又没看见老人家手里拿衣服,她便迫不急待地问道。 听见李毛妹问奶奶帮她和叶小菊拿得衣服来了?叶小菊,包括二来和莫修武或抬头或扭头,都看向还站在中门口那边的曹家奶奶。 但见曹家奶奶站仍在香火背中门口边,既不答话,也不走进堂上来,还苦着一张老脸,一副被人拒绝过失落的样子。 不用问老人家双手垂立,一副被拒绝过的“老苦瓜”脸,就是没帮自己和叶小菊拿得洗换衣服来的。 李毛妹真的急了,语气急速地问道:“奶奶,你真的没帮人家和小菊拿得洗换衣服来呀?!” 李毛妹想接着讲“你个死奶佬鬼的,刚刚叫自己放心,一定会帮自己和叶小菊拿得洗换衣服来的。去了一半天空手两光光的回来,原来是牛皮吹破大王似的老婆子!” 可是李毛妹还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和叶小菊,二来,包括莫修武一样,紧张而带有怨气地望着中门口外的曹家奶奶。 只见曹家奶奶一声“咚咚咚锵”,不但人从中门走进堂上来,还从身后拿出一个布包亮给李毛妹和叶小菊看:“孩子,这是什么?” “鬼奶佬,七老八十了,还会耍人呀?!”李毛妹从曹家奶奶手上抢过布包打开来看,布包里有两身正是自己平常穿的衣服,她不由得佯骂道。 “怎么只准你们耍弄奶老鬼,奶佬鬼就不能逗逗你们了?!”曹家奶奶还礼似的问道。 老人家这么逗趣一还礼问,李毛妹一下语塞没脾气了。但她很快还是问:“奶奶,快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还问我妈拿来衣服的?!” 第71章 奶奶太厉害了 抢过曹家奶奶从背后亮出的布包,打开来看正自己平常穿的两身衣服。不但李毛妹问曹家奶奶是怎么找到她家的,又是怎么问母亲苏秀珍得衣服的。 就连叶小菊,包括二来和莫修武也问曹家奶奶是怎么找到李家的,又是怎么问毛妹的母亲苏秀珍得衣服来的了。 “鬼丫头,就这么找你的家的,问你的妈妈得来衣服的呗!”老顽童就是老顽童,曹奶奶一时之间还是向几个少年卖起了关子来。 “奶奶不说,证明这衣服就不是去人家屋里得的,也不是我妈妈给的!”李毛妹的话一停,曹家奶奶便嗔问了:“鬼丫头,不是去你家得的衣服,那是去哪得的衣服的?你讲?!” “鬼知道,奶奶你去哪得的衣服,也许是奶奶出门在路上捡得的衣服,或者拿人家晒在屋檐下,竹竿上忘记收的衣服也不一定!” “鬼丫头,就你爱乱讲,才不是呢!奶奶有那么贱,那么贼的吗?就是去你家得来的衣服,还是你妈妈开你房门拿衣服来交给奶奶的呢!” “既是这样,那奶奶为什么不敢讲我们听?不敢讲就是路上捡得的衣服,或者撸来人家的衣服,谎称是人家的衣服!” “鬼丫头,激将奶奶是?奶奶偏偏不讲你听!”把李毛妹急得哑巴,嘴巴撅的老高了。曹家奶奶自鸣得意,却歪头地问二来,莫修武,叶小菊三个:“你们三个呢,是不是很想听奶奶说怎么找到李家,怎么得来这两身衣服的?!” “当然想听了,奶奶讲!奶奶是怎么得来这两身衣服的?不会真的是路上捡得,或者人家屋檐下拾来的?!”二来,莫修武,包括叶小菊怕犯李毛妹那样的“错误”,用一种先褒又激的办法说道。 也许不想打击一大片,曹家奶奶明明听懂二来,莫修武,叶小菊三个的话,但还是说道:“才不是呢!奶奶出门走不一会,便遇上了毛妹这个鬼丫头的妈妈了。奶奶只说几句话,她便带奶奶去家里了,奶奶还在鬼丫头那坐到这时才回来的呢!” 原来曹家奶奶从二来家的后院出去,走一家灯光明亮的大门口过,刚好遇上李毛妹的母亲苏秀珍从后屋出来到堂上。老人家不由一喜,心里说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家吗? 正这时苏秀诊却来把大门给关上,不用问就是关门要休息。 见状曹家奶奶不但快步上前推开苏秀珍要关上的大门,还进屋去“软磨硬泡”,“恩威并施”问苏秀珍得了女儿李毛妹的两身衣服。 说到最后曹家奶奶还自夸自擂说一句:“小子,丫头,奶奶够厉害的?!” 看着曹家奶奶满满的自得感,四个少年不动声色齐声说:“厉害,奶奶太厉害了!” “小子,丫头,奶奶怎么听着那么刺耳,你们是合起伙来骂奶奶的!”曹家奶奶说。 二来,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边笑边道:“奶奶是你自己讲自己厉害的,怪着别人吗?” 曹家奶奶哈哈大笑,二来,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四个少年跟着哈哈大笑。 “别笑了,得衣服来去洗澡了。”曹家奶奶见四个少年跟她笑,收住笑严肃地催道。 “人家的作业还没写完,等写完作业先!”李毛妹,叶小菊和莫修武三个说。 “自己看看,都几点钟了?还不洗澡睡觉,明天上课你们硬有精神啰?!”随着曹家奶奶所指,四个少年抬头看向香火柜边挂着的大闹钟,已经指向十点四十分了。 确实得洗澡休息睡觉了,看罢钟二来对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说:“你们做作业,我来去烧火热水洗澡!” “之前放了一锅水在灶上,不还热啰?”听二来说去烧火热水,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 “好几个钟头过去了,水还不冷了吗?”二来的话一停,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水冷了,我们就洗冷的呗!” “晚上天气还寒凉,洗冷水澡不感冒吗?感冒不是闹耍的,弄不好明天课都没法去上!”二来这样说,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不出话来了。 二来转身要去厨房热水洗澡,曹家奶奶说:“小子,还是让奶奶去!” “奶奶,你忙一天,忙上忙下的还不困吗?你别去,还是我去!” “你去,不做作业了!” “奶奶,人家的作业做完了!” “做完作业,不可以看书吗?”曹家奶奶不会说温习明天老师要讲的课,就用看书来代替。 二来一副还要啰嗦婆婆妈妈的样子,曹家奶奶刀砍斧切说:“不许和奶奶争,就这么决定了!看你的书,奶奶去热水。奶奶也要洗澡的嘛!” “那奶奶,我去要我奶奶的衣服来给你换!”争不行“厉害”的曹家奶奶,二来只好妥协说。 “不用去要你奶奶的衣服,奶奶带得衣服,还放在单车的后架上。”曹家奶奶说完,就去后面的厨房热水热澡了。 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继续做他们还没做完的数学作业。已经做完数学作业的二来,则温习明天老师要讲的课。 “奶奶洗得澡了,水也热在灶上,你们谁先去洗?”大概过得一二十分钟,曹家奶奶洗罢澡走到堂上问。 “二来,你先去洗澡,我们还有点作业要做!”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说。 看着他们三个还真有作业要做,二来也不推,进房去拿来两套衣服。一套留在沙发上给莫修武等下洗澡换,自己拿一套去厨房洗澡换。 二来洗罢澡来了,一催再催莫修武,李毛妹,叶小菊,三个这才由二来带去厨房里的洗澡房,分别洗了澡。 “奶奶你去我奶奶的房里休息,毛妹你和小菊睡客房,修武只能委屈你和我睡一房睡一床了!”洗澡完,一起到堂上二来便说了。 时间已过十一点半,于是道一声“晚安”!曹家奶奶去二来的奶奶刘雪姣的房里休息,李毛妹和叶小菊去客房休息。 关了大门后门,二来带着莫修武去他的房里休息。 第72章 奶奶不用 看着曹家奶奶,李毛妹和叶小菊都进指定的房间里去休息。二来关上堂屋的灯,拉上莫修武也进自己的房间里去休息。 进房拉亮电灯,说几句客气话再关了电灯,二来和莫修武便上床睡觉。莫修武躺上床一会儿,便鼾声响起睡着了。 二来躺上床却迟迟没法入睡,父亲的身影,母亲的身影,奶奶的身影老在他的面前出现。 家里的猪卖了,牛死了,也杀来卖了,鸡死了,也弄在灶上烤了。 猪和鸡没了就没了,可牛没了拿什么来耕田种地?不耕田种地不是没粮食吃了吗? 农村以粮为纲,是家庭的主业。养猪养鸡养牛为辅,是家庭的副业。主业与副业是相辅相成的,缺一不可。 如今主业和副业都成了问题,田没法种,牛猪鸡没法再买来养。可想而知,今后的生活要多艰难就有多艰难了。 虽然曹家奶奶帮卖了牛肉,也送来了两千几百块钱。买个小点的牛来耕田种粮食是应该够了的,可是母亲的腿伤和腰伤转院治疗,卖那一对猪的钱够了吗? 不够不是还得拿卖牛的钱来用吗?一拿卖牛的钱来用还怎么买牛耕田种粮食? 思不清,理还乱,怎能不叫少年的二来辗转难眠? 可能是实在太困了,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少年最后还是睡去了。 因为思想负担太重,少年睡去了也不是很沉睡的那种。不知又过了多久睡在身边的莫修武,轻轻碰对了二来一下,他便也醒了。 “怎么,起床了?”被碰醒了二来问已经起来的同桌,莫修武不答反问:“就起床,天亮了还不该起床吗?” “天亮了?”二来边问边睁开眼睛,一看果然天亮了。他揉一揉睡眼惺忪的眼睛不由得也爬起床来。 见莫修武走出房间,二来跟后便也出房了。但见大门开了,后门也开了。不用问就是曹家奶奶,或者李毛妹与叶小菊起床开的门。 “奶奶,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到厨房看见曹家奶奶,在厨房里热水洗脸,二来便问道。 “也才起来一下子,才刚刚烧燃火呢!”曹家奶奶的话一停,二来说:“那我来去找手巾牙刷,你们漱口洗脸。” “不用,奶奶带得有来!”曹家奶奶说,她来何家是有准备的。除了送卖牛肉钱来给二来,老人家还打算来帮二来犁耙田呢! 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了,怕二来不相信,老人家拿来自带的手巾牙刷让二来看。二来说;“那我就只去要他们三个同学的手巾牙刷来!” 二来转身就去父母的房里,拿来三根没用过的手巾,三副新牙刷。 等二来拿得新手巾,新牙刷来,李毛妹和叶小菊也起床来到了厨房。 “你们早哇!”李毛妹和叶小菊到厨房门口说,二来道:“还在那干吗,进来漱口洗脸呀?” “我们就不在你这洗脸漱口了,小菊走,到我家去!”家也不知是昨夜李母苏秀珍来闹过,还是怎么的,叶小菊说:“别去你家了,一起在这煮饭吃去上学了!” “是呀,别去你家了,一起在这煮饭吃!”叶小菊一停嘴,曹家奶奶,莫修武和二来再又说一个,盛情难却李毛妹想想也就不回家了。 “那就煮饭煮菜吃!”李毛妹不走了,漱口洗脸罢提议说。叶小菊和莫修武积极响应,曹家奶奶说:“用不到你们煮饭煮菜,有奶奶呢!你们都去堂上看书做作业!” “奶奶,还是煮饭吃完去学校了再看书做作业!”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不但不去堂做作业。还抢着煮饭和煮菜,二来和曹家奶奶倒成了闲人。 “孩子,打不打算买个牛来种田?你曹叔他们经常下村买去牛来杀,要不叫他们帮寻一个价钱合适的牛仔回来耕田种上粮食?”曹家奶奶边看昨天晚上,烤了一个晚上的十多个鸡,边问二来。 从昨天来前到昨天晚上睡觉,老人家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 二来还来不及开口,老人家又说道:“孩子买一个牛,要一个能够犁耙的牛崽,有那两千多块钱应该够了的!” “奶奶,我现在哪里敢提买牛的事?我娘转院治疗,还不晓得什么情况呢!奶奶拿来的卖牛肉钱人家哪里敢动?” 二来想讲他叔那吃官司要钱用,找奶奶也要钱用,可是他哪里敢像“忆苦”似地竹筒倒豆子告诉曹家奶奶?所以只点到为止,不说了! “说的也是,诶,这么多的事情一齐垒了来,孩子真是难为你了!看人都瘦了!”二来不讲曹家奶奶也理解更是明白。 所以长长地叹一声气,老人家问:“秧不撒下也撒下了,又还转青了。不买牛犁耙没田种,把秧丢了不可惜吗?要不你曹叔他们买得还有牛没杀着,奶奶回去牵个牛来犁耙田把秧种了?!” “奶奶不用,谢了!”曹家奶奶已经帮他够多的了,他哪里还敢再麻烦萍水相逢的老人家,所二来说拒绝的话。 “不用,那你撒下的秧苗丢了不可惜吗?那可是杂优谷种,都是要钱来买的呀?” “丢不了,我外婆讲了,叫舅舅来帮我家犁耙和插种。这几天舅舅犁耙他们家的田地,等舅舅犁耙完他们家的田地,过几天会来帮犁耙我们家的田地的!” “这样呀,那奶奶就放心了!”曹家奶奶说,听口气还似有遗憾。 因为十多个鸡还没有全烤干,老人家去要柴火来烧继续烤。二来自然是帮一个忙的了。 “得吃饭了啵!”等二来和曹家奶奶烧得火,把鸡继续放在大灶上烤。莫修武铲起最后一个菜便说。 李毛妹和叶小菊,一个摆桌子,一个端菜,大家便坐下来吃饭。 菜大部分是昨天晚上吃剩的,只有一个瘦猪肉煮青菜是今早才煮的,这还是曹家奶奶买来的呢! 尽管是剩菜多,但大家还是吃得欢。桌上是你一句我一句说着,满满的欢声与笑语。 吃完早曹家奶奶说一声再见,坐单车就回家。二来,莫修武,李毛妹和叶小菊背上书包,结伴而行便去上学。 第73章 外婆的电话 猪没了,鸡没了,牛也没了。不用去菜园里要猪菜,砍猪菜煮潲喂猪喂鸡和牵牛吃草,只煮自己吃的。 二来不但人轻松,时间也充裕了。上学前和放学后他可以全都用来看书做作业,他的学习成绩会更上一层楼的。 时间过得真快,晃眼间又过去了一个礼拜。母亲苏纯月转院去治疗一直没有消息,又不见外婆打来电话,也没见舅舅苏纯文牵牛来帮自己家犁田和耙田。 二来就有点心急,今天是礼拜六学校只上半天课。二来就打算放了中午学,去镇上搭末趟班车,到县城去看母亲苏纯月的伤势,有所好转不成。 同时二来要告诉母亲苏纯月,他没管好牛和鸡,让牛和鸡吃食都撑死了。 今天不去县城,明天才去的话就没法赶回来礼拜一上课。所以放了中午学,二来就忙忙背着书回家,就打算到镇上搭车去县城。 “二来,有你的电话!”二来才背着书包走村中的代销店过,代销店的刘姨就叫他了。 “谢谢刘姨!”二来边说谢谢刘姨边走进代销店,电话是外婆打来的。 二来拿起话筒迫不及待地问了:“外婆,我娘的腿伤和腰伤好点了吗?” “……”听见外孙二来开口就问他娘腿伤和腰伤好点了吗,外婆一时间有点哽咽。好一阵才开口说:“二来,不好啊,你娘她闹着要回家,不想治疗了。” “我娘闹要回来,不想治疗,是没治了吗,还是没钱治了的?”二来急急地问,平地响雷一般让他惊悚。 母亲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不好,那就意味着有可能会瘫痪。母亲苏纯月一瘫痪,父亲何庆喜又在牢房里,奶奶刘雪姣又失踪不见了,那这家庭大厦不就倾倒了吗? 怎么能不叫少年的二来惊悚呢?! “钱也没钱了,伤也一直治不好!”外婆在那头声音哽咽说,那哭声随着话筒传递过来,竟然让这头的二来也能听见,得清清楚楚的。 二来更愕然了,他在这头说:“外婆,别伤心难过,我马上去,等着我!”外婆问:“你马上来,不上学了?” “外婆,今天是礼拜六,只上半天学,已经放学了。我马上去,等我就是了!”二来想把牛死了,卖得两千多块钱的事讲给外婆听,叫外婆别担钱的。 一看代销店里有几个人,财不能露白,一露就没,他便不讲了。 放下电话,给了电话费代销店的刘姨,二来便背着书包出来跑回家。 回到后院外二来拿钥匙开后院的锁,再开大屋后门的锁,进堂屋把书包拿去房里放。 二来就奔厨房来,每天早上他都会多煮一点饭菜,留着中午放学吃好去上学的。 二来往日放中午学回来都是热了再吃的,因为今天忙着去镇上搭车到县城去,来不及热饭热菜,二来拿碗舀起冷饭就着冷菜便吃起来。 冷饭冷菜有点生硬,不好下咽,为了赶时间二来还是舀冷水泡了吃,填鸭似的硬是把冷饭冷菜一扫而光。 把碗筷和锅头洗了,关了厨房门,二来忙忙跑回房间,拿来一个包装上一身洗换衣服,牙膏牙刷和手巾。 还把有用布包的两千几百块卖牛肉钱都拿了来,留一两百块钱兜里,其余的也都捡进包里。 背上包,把门锁上,二来出门就向镇上匆匆走去。怕赶不上三点多钟去县城的末趟班车,少年出村了便跑步去镇上。 少年是一会儿小跑,一会儿大跑。平时需要两个半小时才能走到镇上的,少年用不到两个小时便走到镇上了。 “好险,再还晚来一分钟,就搭不上车了!”少年跑到镇汽车站,正好返县城的末趟班车开出车站的停车场院门。 少年扬扬手,司机停车车门自动打开他便上车。寻找个空位坐下,班车又开了。你讲少年说不说好险?! 从镇上到县城公里牌写着是六十公里,中巴车一路上是停停走走,让客人上车也让客人下车。 停了多少次少年都数不清,到县城下车走进候车大厅,一看大厅上的大钟已经过五点十几分钟了。 上一年级的时候少年跟父亲来过一次县城,上三年级的时候少年又跟母亲来过一次县城。 两次来县城都是随父母来办事的,走马观花一般,加上这几年不但镇上大搞建设,县城更是大搞建设。 几年前跟父母来了两次县城,车站附近还有不少的瓦房。现在一间瓦房都看不见了,全是高楼大厦。 因此只看见高高在上的天空,地上却看不到十米远。少年一时间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更别说县医院在哪了。 虽然曾经听老师上安全课的时候讲过,进城找不到地方。一是找警察,二是搭出租车。 四处望不见警察岗哨亭,出租车倒是不少,又是在车站附近,更是多的来来往往。 看不见警察岗哨亭,少年只能找出租车了,县城的出租车就是那种蓬子似的三马车。有一排座凳,可以坐三几个人。 有一辆三马车开来了,二来扬扬手三马车便在面前停下。上面已经坐有一个女人,因为急于去看母亲,少年也不敢挑剔了就上车。 “县医院!”少年上车坐下便说,司机是一个女人,看样子比坐车的女人老。 女司机应一声“好咧”,便开车了。 三马车在宽大的城市街道上奔驰了起来,坐车真的很舒服。更何况少年是第一次三马车,摇摇晃晃悠悠然的,特像小时候坐的摇篮。 人一舒服,又像是坐摇篮,加上奔波了一个半天,又到了目的地了。少年就有点昏昏沉沉如酒醉了一般,再加上身边坐着的是一女人,他便迷迷糊糊睡去。 “到县医院了?”车突然停了,睁开眼睛少年问。 “不成,有人下车!”女司机说,但见同坐的女人下了车。 那个下车女人走了几步,车开了,二来才发觉自己的背包不见了。 只留背带挂在少年的肩上,一定是那个女人趁自己迷迷糊糊用刀片割断包的背带。少年连忙喊:“我的包,我的包!那个女人抢了我的包!” 第74章 二搭三马车 发现背着的包不见了,二来大喊几声,又叫开三马车的女人停车。 开三马车的女人又才停下车,他不等开三马车的女司机停稳车,便跳下车得那个偷自己包的女人就追去。 那个偷包的女人见少年追了来,便大步向前跑,手上还拿着偷二来的包呢! 少年见状更是向前宜将胜勇追穷寇,不追上那个偷他包的女人,他是决不会放手的。 别看那个偷包的女人个子不高,生得又细细小小的。以身高与体重目测来看,也和二来是半斤配八两,一样高一样的体重。 可是那个偷包的女人跑起来却如飞,比兔子都还快。 而且偷包的女人很快就不走大街,进了小胡同。少年只得加快追撵的速度,跑得连他自己都感觉耳旁生风。 毕竟没有那个偷包的女人熟悉县城,少年追着追着,大概有两三个巷道,竟然不见那个偷包的女人了。 前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到处是一样的。也不知那个偷包的女人所踪,是向前,还是向左或者是向右。 少年只能退回来,找那个开三马车的女人了。 问问开三马车的女人,和那个抢自己包的狗女人是不是一伙人。 可是等少年返回到原来下车的地方,哪里还有开三马车的女人和她开的三马车? 看不见开三马车的女人,少年一时之间感觉整个县城的天地都是黑的。 是万古如长夜的那种黑,那可是自己卖家里,大半水牯牛肉得来的钱呀! 那也是自己家里的最后一笔钱,用来给母亲苏纯月继续治疗的救命钱呐! 自己拿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母亲继续留在医院治疗,直到痊愈为止的吗?现在钱都被那个可恶的女人拿走了,你讲气不气人? 没有了那笔钱,那还如何能让母亲苏纯月继续留在医院里治疗的? 一不能让母亲苏纯月继续留在医院治疗,那母亲苏纯月不是瘫痪成了定局了吗? 是这样一想你讲少年一时之间,能不感觉到整个县城的天空,是万古如长夜的那种黑吗?!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怪那个偷自己包的女人吗,谁叫你大意咧咧的,上车就迷迷糊糊的,人家割你的包,你都不知道,不偷你的包,还偷谁的包?! 怪自己吗?自己可是跑了一二十里的路,到镇上歇都不得歇就上车来县城了的呀! 在班车上人多不敢睡,就是怕别人趁自己睡着不注意,把自己的包偷了的嘛! 高度奔波,高度疲劳,高度紧张,加上坐的又是摇篮似的三马车。身边坐着的还是一个细小的女人,少年能不放松警惕,迷迷糊糊地睡去吗? 一时之间少年狠狠地骂自己了:你个没用的东西,不死了还做人来干吗?! 喂牛喂鸡,让牛和鸡吃的撑死不说,如今拿来的卖牛肉钱,一在县城下车再上三马车就让人把包给割了,把包里装着的衣服加钱都给拿走了。 你讲该不该骂:“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还只是一个小小县城,将来要是考上大学在大城市。以现在这个“百无无一用是书生”的样子,还怎么去大城巿上学读书,毕业了又怎么在大城市找工作和生活的? 一时之间少年这才体会到奶奶刘雪姣,为什么来县城失踪的原因了。自己都快要小学毕业,还是个优秀生,来县城都分不东南西北,又还被一个小女人割了包。 更别说六七十岁的奶奶刘雪姣一个老人了。 想到这少年不但恨自己无用,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左边手就是罗清河,有一部分水就是少年的母亲河,清水河推来的水。 脑短路的少年一时想不开,便奔向河边去,打算一跳投河死了算了。 可是河边有围栏,大概是防止行人和车辆,特别小孩和老人不小心掉下河而设的障碍物! 少年奔跑到河栏边,爬上围栏就要投河。可是爬了两次爬不上去不算,还摔了下来! 这一摔下来屁股墩在地板上,把少年的屁股墩痛了。少年神经质地想,自己就这么死了母亲怎么办? 她和外婆还在医院翘首以盼自己的呐,这样一想少年又不投河自裁了。 也不知来来回回,往返于病房至医院大门外多少次了呢! 自己就这么死了,对得住翘首以盼的外婆和母亲吗? 他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得去县医院见了母亲苏纯月再讲,外婆一定在县医院门口等着他。 少年这样想转身便退回来到大街的边上,他想走路去县医院。抬头看天,天地之间一时灰暗了起来。 低头看地,大街上行人车辆车行色匆匆,看样子快要天黑了。 一来分辩不出东南西北,二来又不知从这里到县医到底有多远。 当然了问个人就既可以知道东南西北,也能知道去县医院道路的远近。 可是距离远了自己何时才能走到县医院,外婆和母亲是知道自己搭车来县城了的呀! 这样一想少年又有搭出租三马车去县医院的想法了,好在少年的兜里还有两百块钱。 吃一堑长一智,自己这次一定不会迷迷糊糊地睡去的了。保住兜里的两百块钱,至少不用担心今夜吃饭和明天回去的吃食与车费。 “停车!”看见有一辆无客的三马车开了来,少年伸手就叫停车。 开三马车的还是一个女人,塌马的,怎么开三马车的都是女人啊? 管她呢,时间不等人,车停稳了,少年还是边上边说去县医院。 车开了,还是摇摇晃晃如坐摇篮。这次少年可不敢像酒醉佬一般昏昏沉沉入睡去,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坐得直直的目视前方。 车子就是比人走的快,约莫抽两支烟的时间。三马车便到县医院,因为高楼大厦上有罗清县人民医院,七个赤红色的大字。 女司机直接把三马车开进医院的大院子里,三马车停稳,二来下车给了车费。 三马车开走了,二来望大厅门口和屋檐下两边,并没有见着外婆。 外婆一定是等得不耐烦回病房了,二来正想进医院去找母亲住院的病房。 却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身后叫:“二来”了。 第75章 我真是没用啊 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二来回过头来,见是自己的外婆。他不由得一喜,喉头都有点发紧了,声音哽咽着,想叫外婆却出不声音来。 失钱的委屈,见到亲人的惊喜,一齐跃上少年的心头,让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这孩子的,末趟班车早就返回县城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啊?!打电话回去问代销店的阿姨,代销店的阿姨说你早就走,她们家的代销店门前过了。怎么这时才到,害得外婆来来回回出来医院门口看你来了没有。夜了都不见你到,外婆还打算去车站寻你呢!” 外婆说得不错,老人家就是去车站看二来时。晃眼看一辆拉客的三马开进医院,上面坐着的客人是外甥二来,她便转身进医院来了。 听不到外孙二来喊自己,又不听不见他吱声。外婆就用又是责备,又是唠叨的口气问。 有一句话外婆很想说,那就是你不会像你奶奶一样迷路不知道来了?刚刚外婆还担心你失踪了呢! 可是外婆还没有问后面的话,二来先开口说了:“外婆,我真是没用啊!” 看见外孙一脸的哭相,又还说他真的没用。外婆不由一愣,又爱又嗔问:“怎么开口就说这样的话?你哪无用,怎么无用的?说呀?!” “外婆!”就这么一声叫,二来之前的委屈和失落全都集中在这么一声叫之中。 他告诉自己不要哭的,可那泪水还是不由自主的都流出来了。先是溢满眼眶,跟着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粒一粒往下掉。 还是因为喉头发紧,声音如哽在喉,二来又发不出声音说后面的话了。 “外婆错了,乖乖,别伤心哭了!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外婆以后不会乱发脾气的了。”外孙眼泪婆娑,以为是自己唠叨的缘故。 老人家不由得心头一痛,搂起自己的外孙二来呢呢喃喃地检讨:“好孩子,外婆乱说话了。能来到就好,能来到就好!好了不哭了!” 外婆搂着他呢呢喃喃说错,二来不受控制地拥起了外婆。 感情的闸门随之打开,他想说:“外婆,你没有说错,更没有乱说。我真的没用,把带来的钱和衣服都弄丢了!因为去追那个偷我包,抢我钱和衣服的死女人,所以这时才到的!” 可是二来还没有说,外婆便问:“乖乖,你吃饭不成,不成外婆带你去吃饭?!” 外婆这么一问,二来的肚子不由抗议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可是他却说:“外婆,不忙,我想先去看看我娘!” “还不忙,听,小肚子都咕咕叫了?走,去吃饭,你娘就那个样子。吃饭再去看她也还迟!” 二来不动,外婆拍拍他背说:“走,先去吃饭,再回来看你娘!都快成大小伙子了,还这么掉眼泪,又搂着外婆,看,人家都在那笑话我们婆孙了!” 外婆这么一说,少年抬头看周围确实有不少人在望向他们婆孙发笑。于是他抹去了眼泪,说:“好,外婆,先去吃饭,后去看我娘!” “走,到外面去吃饭!”外婆拉着二来的手说,二来问:“外婆,去外面吃饭,这有食堂,在这里吃不好吗?” 二来指向不远处的医院食堂问,外婆说:“外面的吃食店便宜还好,去外面吃!” 外婆言下之意,是能省一个钱是一个钱。二来心里感慨,老一辈人就是勤俭节约。便不做声了,跟在外婆的后面走出医院的大院。 黑夜来临,华灯初上,外面是人来车往。大街两边,既有水果食杂店,又有药店和饮食店。 卖夜市的,赶夜市的,行人如织。二来跟着外婆走进一家吃食店,选了两个空位置坐下。 看来外婆对这家店很熟悉,大概来县医都是在这用餐的。只听老人家对服务员说:“姑娘,来两份往餐要的饭菜。” “好咧,大娘!”姑娘服务员笑眯眯应一声,扭着很好看的腰身去不一会儿,便用托盘端来两菜两汤。 “外婆,怎么没有饭?”姑娘服务员拿空托盘一走,二来便问。 “噢,饭在那个桶里,可以舀到吃饱为止。医院不是这样的!”外婆指着厨窗外,墩在桌上的一个桶说。 明白外婆为什么来外面吃饭,而不在医院食堂吃饭之后。二来说:“外婆你在这等,我来去舀饭!” “还是外婆去,走了一半天一定累了!”外婆说了起身就要去舀饭,二来赶忙拦着说:“不累,人家是搭三马车来的!外婆坐,还是我去!” 不等外婆应,二来便去舀饭了。饭桶桌边有碗有筷,他拿碗舀了两份饭,再拿两双筷子,端了过来。 “你说你搭三马车来的,怎么这时才到?”拿饭夹菜吃了两口,外婆问。 “别说了,说来真是气人!也怪自己不小心,真是没用!”二来本不想在吃饭的时候说那种糟糕的事的,经不住外婆一问再问。 他还是把装钱和衣服的包,被一个女人割断背带,拿包跑了,他去追的事情都给讲了出来。 “包里装钱,装有几多钱?”听说装钱和衣服的包,被一个女人割断背带拿走了,外婆忙问。 “有两千几百块钱,我真没用!”二来说,他都想自己扇自己耳光了。 “两千几百块钱,你去哪得这么多钱的?!” “卖牛得的钱,我们家的牛和鸡全死了!” “全死了,怎么死的?!” “咳,都怪我!”二来又一次说都怪自己,接着把牛和鸡是怎么死的都给讲了出来。 外孙说是他给牛喂的太饱撑死的,外婆惊了半天,但还是说:“牛和鸡不蠢的呀,吃饱了它可以不吃嘛,怎么会吃到撑死的呢?!” “一天没牵牛吃草了,听我奶奶说:畜牲和人一样,太饿了嘴巴都没数,吃得进只管吃,结果吃到撑死的!” 外孙这样说也对,外婆经过饥荒年代,知道也有这种情况。当年闹饥荒,后来有粮食吃了。村上有人吃多撑死,老人家也曾见过。 问:“那牛和鸡,谁帮杀来卖的,还得这么多的钱?” 第76章 二来和外婆 “是一个奶奶,她不但叫她家的老大(儿子)去我家里把牛破,还用车帮我把牛肉和下水拉到镇上卖。又不要我跟着去镇上,说升学考试在即,叫我别跟着去耽误上课影响了学习。” “外婆,那个奶奶真的很好,我就没见过有那么好的奶奶,面善还给我讲了很多做人的道理。卖完牛肉就拿钱来给我,分文不取!还在我家住了一夜,又帮我把死鸡都弄了烤在灶上。那个奶奶什么都会做,而且都做得很好。那十多个死鸡烤得黄香香的,回去了拿来煮吃给你吃就知道了!” 孩子就是孩子,说到曹家奶奶,二来愁云是顿解,一扫而光,晴空万里,满满的陶醉感! 他不但停下不吃饭比划着说,还把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三个同学也去家里帮弄鸡,并住一夜都给讲了出来。 他还想把曹家奶奶喷走屠夫莫世仁的事情给讲出来,可一想到莫世仁是同桌莫修武的爸爸,同桌又对他那么好便不讲了。 “一个奶奶,哪里来的奶奶?!”外孙的讲述,传奇一般令人神往,外婆听了,不由得也停下不吃饭不吃菜,还问道。老人家撇开三个同学不问,只问那个奶奶。 “奶奶是镇上的,她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都是屠夫,天天杀猪杀牛在镇上卖,一家人可好了!奶奶带我去肉行一讲,她家的老大二话不说便开车到我家,杀牛就拉去镇上卖。”二来吃饭饭了,喝了一口汤后接着说。 “你是怎么与这个老奶奶认识的?”外婆也吃饭了,边吃饭边问。 “噢,就是那个失钱的老奶奶,之前我叔踢死的那个小偷一伙人,就是他们偷奶奶的钱那伙人!” “是那个老奶奶呀,那这个老奶奶真的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了!”外婆感慨的地说,女婿帮了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人身陷囹圄,还算不幸中的万幸。 老人家没再问钱是怎么弄丢的,当然是担心外孙二来,提起那事又伤心自责而哭泣的了。 老人家不问,并不代表二来不说,二来说道:“那当然了,那个奶奶真的是一个好奶奶。可惜的是,我一拿钱来县城,就把钱给弄丢,我真的没用,连一点钱也管不好!” 外孙又一次说自责的话,外婆说:“孩子,那不怪你。这世道(界)有好人也有坏人,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外婆啊,就怪我!明明知道包里装有那么多钱,还打瞌睡。背带被人割断了都不知道,蠢死都没有那么蠢了。本来那钱是拿来给我娘继续治疗的,现在好了,我娘怎么办啊?!” 二来说着说着眼睛又亮了水,外婆边从一包餐巾纸里,拿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外孙边说:“别哭,好多人看着呢!” 抬头看,真的有不少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二来接纸擦泪,便不哭接着吃饭。 吃完碗里的饭,外婆起身去舀来大半碗饭,赶一大半的饭给他,他也风卷残云似的一扫而光。 “外婆你别去,我来去!”吃完饭外婆要买单,二来抢着说,外婆问:“你不是说钱都被抢光了,哪里还有钱来给?” “外婆,我留了一两百(块钱)在兜里路上用呢!”吃一堑长一智,少年说这话时,不但小声,还左右前后桌望了望。生怕隔桌有耳,让人听到了来偷他的钱。 “还是让外婆来给钱,你那点钱留来日后用。外婆还有点私己钱,就由外婆买单了!”知道外孙还有两百块钱,外婆还是说用自己的钱。 外孙二来给的一对卖猪钱老人家都用来缴医药费,这一个礼拜吃的用的都是她不舍得用攒下的私房钱。 “外婆有外婆留来用,我来给!”二来想讲是我娘的事,就应该由我来买单。 可是二来没有那么说,那么说就有点让外婆觉得见外,是很伤老人家心的。 二来不但不那么说,还在话一停不喊买单,直接拿钱去窗口买了单,又帮娘要了一份饭菜。 “这孩子的!”外婆真爱佯骂一声,等二来买单又拿来一份饭菜。婆孙两个便走出吃食店。 城市就是城市,越到晚上行人就越多。 不像在农村,劳动了一天的人们,吃完晚饭洗了澡,各家关上各家的门看电视。村街上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各家大小围坐在堂屋上看两集电视剧便睡觉。 而这个时候,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所以婆孙俩个走出吃食店到大街的时候,人比之前还多,车也比之前多。 夜深深,黑沉沉,街道两边闪现着的霓虹灯,煞是好看。 再好看二来也没有心情看,此时的他满脑子想着就是见到娘。 外婆的心情和二来的心情是一样的,也无心观看闪耀在各个店面上和高楼上,光芒耀眼的霓虹灯不算。还比二来多了一层心思,而且心情是十分沉重的那种。 之前她还打算等外孙来了同二来商量,把家里还有的那个耕牛卖来给女儿苏纯月住院继续治疗呢!外孙不但把耕牛喂的撑死了,而且一来县城就把卖牛肉得的钱给弄丢了。 女婿身陷囹圄,亲家失踪,女儿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外孙还是一个孩子。这卖牛肉钱可是何家的最后一笔钱了。 这最后一笔卖牛的钱也没了,那就意味着女儿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就算还有来治也没钱来治了。 怎么不叫她老人家叫苦连连,哪里还有心情看城市的夜景? 老人家有心帮助女儿和外孙也没能力帮助,一来她老了做不出钱了。二来是儿子儿媳当家,而且儿子儿媳的日子过得也很是一般,想帮也帮不了多少。 婆孙俩个都没心思看城市的夜景,匆匆走过一段人行道。转身横插过大街,进了医院就往住院部走去。 “外婆,我娘在几楼!”看着灯光下的住院部楼层很高,跟在外婆身后的二来问。 “三楼!”外婆边应边带二来上楼梯,老人家虽然六七十岁了,爬三层楼梯一点也不比年轻人差。 “二来,到了!”到一个病房外老人家说,二来进去喊一声娘就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第77章 母子相见 “儿子,你来了?!”听见有人喊娘,睡在病床上只可以上半身能动,下半身不能动的苏纯月,看见是自己儿子何二来,她是既难过又欢喜问。 从镇医院转来县医院治疗一个多礼拜,虽然感染恶化得到控制了,但腰和腿都是无力的。所以苏纯月一直坐不起来,加上外婆说卖一对猪得的钱都用没了。 苏纯月一下有点感到绝望,她就吵着不治疗要回家。 她不能因为治腿伤和腰伤,把整个家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那样的话,丈夫身陷囹圄,婆婆失踪又寻不见,自己又是这样,儿子怎么办?那个家怎么办?! 更何况自己这腿伤和腰伤不一定能治得好,弄不好是要人财两空的。你讲她怎么不吵着要回家? 她吵得外婆没办法了,外婆这才在中午的时候去给外孙二来打电话。外婆去给二来打电话完,回来告诉她儿子二来要来时,苏纯月这才不吵不闹。一心一意等儿子到来,要儿子接她回家用草药治疗。 及到末趟班车早应该到了,天都快黑了仍不儿子来,苏纯月又担心死了。现在见儿子来了还喊她娘,她能不又高兴又是惊喜吗? “娘,是儿子,儿子来看娘了!”二来边说边扑到娘的床边,半跪在床边把头埋在娘的怀里,之前有千言万语,此时竟然说不出一路上准备好的话。 少年眼泪巴唦头埋在娘怀里,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都浸湿了娘的衣服。 由于伤心,伤情和思念引起恸哭,那背上的衣服也是随着哭泣而一起一伏的了。这就是母子骨肉情深,血浓于水了? “儿子别哭,你哭什么,娘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人家都在看了呐!”苏纯月报喜不报忧说,之前还想劝儿子带她回家用草药治疗,此时则不知所以。 她以为儿子哭泣,是因为又有一个礼拜不见娘的原故。 却不知儿子哭泣是因为一来县城,就把卖一个牛肉得的两千几百块钱弄没了。 苏纯月的病房里铺有三张病床,三张病床上躺着的都是和她一样,腰腿有毛病的女性患者。 不过苏纯月得的是跌打损伤,而另外两个女性患者得的是腰腿骨痛之类的疾病罢。而且病症也没她的严重。 听见苏纯月对儿子说有人在看呢,两个能起来,又能走动的女性患者朝苏纯月母子,还有外婆友善地笑笑。便从床上爬起来,趿鞋走出病房去了。 走出病房时她们俩个还不忘记把门给带上,自然是想把空间留给苏纯月,二来,外婆说家事的了。 “娘,你的腿伤和腰伤好点了吗?”也许是因为那两个女性患者走出病房去了,也许是哭得差不多得了,或许是不忘自己来的目的,少年不哭了问。 “好多了,比在镇上强多了!”听儿子问,苏纯月脸上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扯谎说道。 “……”女儿苏纯月那样说,外婆动动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老人家之前打电话给外孙的目的,是想叫外孙来劝女儿继续留在医院治疗。 如今外孙二来真的来到了,能不想趁机劝说女儿苏纯月继续留院治疗吗? 可是留院治疗是需要钱的,这钱呢,哪要去? 老人家不当家也没有钱了,外孙又把卖牛肉得的钱弄丢了? 叫老人家还能怎么说得出话,劝女儿苏纯月留院继续治疗的?! “娘啊,你别骗儿子了!好好的,那娘你给儿子站起来看看的呀?!”知道母亲苏纯月在说安慰话,本来少年是不想拆穿母亲苏纯月的谎言的。 因为拆穿母亲苏纯月的谎言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代价就是拿钱出来给母亲苏纯月留院继续治疗的了! 可是卖一个牛肉得的两千几百钱都让他搞丢了的呀! 不过少年最后还是揭穿了母亲的谎言了,说:“娘好好的,给儿子站起来呀?!”那句话了。 “……”苏纯月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股被儿子揭开谎言的尴尬堵住了她的喉头,让她说不出话。 苏纯月曾经无数次告诉儿子何二来做人要诚实,不要说谎。现在自己带头打脸扯了谎,又被揭穿能不尴尬么? “娘啊,儿子真没用!”人有时候就是特别的古怪,特别的矛盾。少年之前叫母亲苏纯月站起来,是要劝母亲留院继续治疗的。 此时说自己真没用,意思是要把卖牛肉得钱弄丢的事告诉自己的母亲。 一反一复,矛盾不矛盾?!不过别怪少年出尔反尔,大人还非常的矛盾,前言不搭后语呢,更别说只有十二三的少年了! “儿子,不是你没用,是娘没用,拖累家庭了!娘不该跌断腿,摔断腰!”苏纯月说,她又一次会错儿子何二来的意了。 “娘,这不是你的错,谁爱摔断腰,摔断腿啊?这不是让娘赶上了吗?儿子这才是大错特错啊,竟然把卖个大牛得的钱给弄丢了!” 少年批评与自我批评说,他的母亲苏纯月问:“卖一个大牛得的钱,卖谁的大牛啊?” 少年二来想都不想,便道:“我们家的呗!” “你把家里的大水牯牛卖了?”苏纯月急迫问道,那个大水牯牛可是家庭的最后支柱了。儿子不但拆了最后的支柱,还弄丢了钱怎能不让她急迫?! 少年点点头,跟着是摇摇头说:“娘,不是卖,是家里的牛和鸡,一夜之间全死了。儿子不得不叫屠夫来把牛破了拉去镇上卖,屠夫就是我叔帮抓小偷,那个奶奶的儿子呢!” “牛和鸡一夜之间全死了,怎么死的?别人闹(毒)死的吗?” 可能是深深自责,少年一时组织不起语言来回答。外婆及时答话道:“牛和鸡喂食多撑死的!” 外婆把外孙二来说过的话重述一道,看女儿的脸色一下很难看。老人家说:“大妹,他还是一个孩子,你可不能责怪他啊?!” 苏纯月没有责怪儿子,却眼睛上翻几下,本来上身和头是稍稍抬起的她,一下重重地垂在枕头上! 外婆不得不又是按铃又是喊医生的:“医生,医生!” 第78章 让我们商量一下 外婆又是按铃,又是大声喊医生医生的!二来也加入其中,大喊医生医生的了! 很快就有医生和护士推开病门进来,就连之前出去的那两个同病房女性患者也跟着进门边来看了。 怕打搅医生的抢救治疗,护士不但把二来和外婆叫离开病床,还迅速把布帘给拉起与外面隔绝。 经过医生和护士的一番紧急抢救,苏纯月很快便清醒过来。 “医生,我娘怎么这样容易晕倒过去啊?”经过医生紧急抢救,母亲苏纯月醒过来。布帘一打开,二来带着孩子气,像学生向老师提问似的问医生。 “你是她儿子?”二来点点头,医生问:“那你告诉我,刚刚你们和你娘都说了点什么?不能扯谎,得给我说实话?” 医生都说不能扯谎,给他说实话,加上二来又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他便把来到县城上三马车,就让一个女人把包割了。包里装有几千块钱。那可是他带来母亲治病的救命钱,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叹息一声,医生说道:“这就怪不着了,你娘本身有贫血,心脏供血严重不足,思想负担又重,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能不晕倒吗?” 医生的回答,让少年既明白又愕然。明白的是,少年终于知道母亲苏纯月,一次又一次晕倒的原因是因为有贫血,心脏供血不足而引起的了。 由此一联想,很可能奶奶刘雪姣经常晕倒,也是由于贫血心脏供血不好,受不了突然刺激而引起晕倒的了。 愕然的是少年觉得自己知道得太晚了,人血少也能晕倒。少年正想再问医生几个关于预防和治疗的问题。 他的母亲苏纯月却抢先说了:“医生,我不治疗了,我要出院!” “你不治疗了,要出院?!”医生愕然地瞪大眼睛问,那眼睛都惊得如同铜铃大了。 苏纯月点点头,医生没留有余地,很武断地道:“你还不能出院,治疗刚刚走上正轨,才刚刚有点起色,你就出院,那是会终身瘫痪在床上,吃喝拉撒不能自理,是要人帮的,知道不知道?!” “医生,别吓唬我!我心里有数!”苏纯月想讲不在医院治疗,人家不可以回去找民间中草医生治疗吗? 她还想讲,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医院治疗,镇医院治疗一个礼拜不见好不算还恶化了。 来县医院治疗又是一个礼拜,虽然感染得到了控制。可是自己仍然站不来啊,最重的是没钱了,想在医院治疗也没法在医院治疗。 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少花钱的民间中草医生求助于治疗的了。从前很多跌打损伤的治疗,不也是找民间中草医给治也能好的吗? 可是苏纯月哪里敢把,找民间中草医生治疗的话讲出来?同行是冤家嘛,也就用别吓唬我,我心里有数作为搪塞的了。 “不是吓唬你,你这样出院回去,除非出现奇迹,不然的话十有八九会一生躺在床上的!”医生摊开双手,跟着放开双手问:“你不会想要家人天天照顾打理你?” “当然不想瘫痪在床,要家人天天照顾打理了,有什么办法呢?医生你敢讲帮我治疗保证好,保证不瘫痪吗?”苏纯月问,她很想把自己家庭面临的窘境给讲出来。 丈夫身陷囹圄,婆婆失踪找不见,儿子又把家里唯一的一笔卖牛钱弄没了。现在家里除了房屋和田地,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卖出钱的了。 如果硬要说还有东西可以卖出钱的话,那就是房屋和田地。 可是鸟还得有一个窝呢,房屋卖了一家人去哪里住?田地是国家的又不允许买卖,家徒四壁,扫地无灰,赊贷无门,不放弃治疗还有选择吗?! 可是话到嘴巴边,却让苏纯月说成是医生敢保证治疗,能让她不瘫痪了吗? “大姐,医生也是人,不是神仙呐!更何况治疗中间还有很多不可预知的情况出现,谁人敢保证治病就能百分之百好的?”看样子医生比苏纯月年轻,所以他就叫苏纯月做大姐。 “医生,既然不敢保证不瘫痪,就由我出院了!”苏纯月说完这句话,就闭嘴缄口不言。 医生治病和老师教学生是一样的,都希望名利双收。没有哪个老师不希望把每一个学生教好,桃李满天下。 一样的道理没有哪一个医生不想把接手治疗的病人治好。就是医德不敢苟同的医生,最多不过想从中多取一点好处费罢了。 “老人家,你的意思呢?”见说不动苏纯月,可能又因为二来还是一个孩子,医生问外婆道。 “诶,难呀,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外婆叹一口气说,老人家确实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用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来形女儿的家也好,用烂船偏遇打头风,漏屋偏遭连夜雨来形容也罢。 就没见过有女儿这么倒血霉的家庭,本来很小康一个家庭。半个月时间,女婿进了牢房,女儿跌打断了腰腿,亲家失踪。 就连平时很小心的外孙都能把带在包里的钱弄丢,你讲是不是十二个雷公遇在一起轰击女儿的家庭。 “是家里再也拿不出钱来治疗吗?”医生问,外婆点点头。 “那家里的大哥(女婿)呢,都来一个礼拜了,还没见着他呀?”医生问,外婆说:“他……他……” 外婆结结巴巴,说不出后面的话。可能是要医生死心,苏纯月很干脆地说:“他进牢房了!” “进牢房了,犯什么事?”医生犯糊涂问,二来说:“我叔帮人抓小偷,把小偷给踢死了!” “噢,这样呀!”医生噢的一声恍然大悟,但还是问:“家里还有什么人?” “就还有一个奶奶,也失踪了!”二来说,医生不由正眼看了二来一眼。 可能是看二来说话诚实,又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医生说:“小弟弟,你娘这种情况,绝对不能回去,回去就十有八九瘫痪知道不?” “我知道,由我们商量一下好吗?”二来说,他当然担心母亲瘫痪在床了。 “行,那你们商量!”医生说完就和护士出去了。 第79章 你敢 二来对医生说他知道了,由他和家人商量一下,是留在医院继续治疗,还是明天回去,有结果再讲医生听! 听二来这样说,也有道理,毕竟是病人家庭的事,又要出钱。所以医生理解,说一声行,便带上护士走出病房去了。 那两个女性患者见状也跟着走出病房,不用问就是像之前一样留下病房空间让何家人商量事情。病友,病友,真的友友,能包容得让人感动。 “娘,你真的不治疗要回家去了呀?!”看见医生护士和那两个女性患者,知趣地先后走出病房。 留下空间给自己一家人商量事,自己得知趣,也不能让母亲的两个女性病友在外面等的太久。所以二来急忙问母亲苏纯月道。 “不是真的,还能有假的吗?娘这个伤不来医院治疗,也来医院治疗半个月了,好不了了嘛,再治疗下去也是这个样的了,没必要再治下去了!” 苏纯月很平静地说,她现在心如止水。家都要崩溃无力回天了,她想不平静,心如止水都不能了,只能平静心如止水。后面还有的话,她本来还想说的,一想她又不说了。 “可是……,可是……娘,你想过没有,就这么回去你会永远站不起来了的呀?娘不遗憾,儿子还遗憾呢!”结巴一阵,二来还是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当然了他又一次把弄丢卖牛肉钱的事讲了出来,深深的自责和检讨一番。 “是呀,孩子说得不错。这个时候回去你可能就会永远起不来了!想过没有,一旦你站不起来,你那个家怎么办?二来怎么办?”外婆接嘴说,老人家把最厉的话也讲出来给女儿苏纯月听。 好比如一旦你站不起来,二来还能继续上学读书吗?不能继续上学读书,他的学习成绩那么好,那么优秀,不能再继续上学读书不有点可惜了吗? 再好比如你一旦站不起来,谁来维持你那个家庭?等二来的叔叔出来?去寻找二来的奶奶? 有一句话外婆还想说,一想她又不说了。因为老人家觉得她帮不了女儿,出那样的建议不好,还有点“损人利己”的意思。这不应该是一位母亲对女儿的态度,因此老人家缄口不言了。 “妈,我知道你老人家关心女儿。事已至此有什么办法呢,我也不想这样的啊!家里再也拿不出钱了,不是没办法了吗?想叫妈帮女儿,妈老了也帮不了了吗?女儿总不能把房屋也卖了,来给自己治疗?!” 苏纯月很诚恳地说,她说的是大实话。能有一点希望她也不想放弃治疗的,谁愿意从今往后瘫痪在床上生不如死?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一开始听儿子二来说卖一个牛肉的钱让人割背带,把装钱和衣服的包给拿走了。医生再一说她这样回去会终身瘫痪,苏纯月也曾闪过卖房屋治疗的念头。 可是她很快就秒杀了这个念头,房屋不能卖。卖了就没家了。最后打算还是回去找民间中草医治疗的好,不瘫痪在床锦上添花,实在要瘫痪在床那也是自己的命! 没想到苏纯月说的最后一句话,正是外婆想要说,又不敢说的那句话。可是外婆不敢说的话,外孙二来却敢大胆地说出来了。不能不说“后生可畏”,“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趱后人”! “娘,你说的对,就应该把我们家的那房屋卖了来给你治病。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娘的腰腿好,建个房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二来说,还在他把卖牛肉钱弄丢的时候,他就一直在酝酿和考虑,卖不卖房给娘继续住院治疗了。 后来一急他就想不起来了,娘这一提总不能卖房子给她治病?联系医生说娘不继续接受治疗十有八九会瘫痪,当时他还拿不定主意,此时经娘一说他拿定主意了。 “分分钟的事,你以为是孩子住家家呀?房子是那么容易建的吗?你知道我们家那房子和院子,是怎么建成的吗?” “它是集几代人的努力才建成的呐,有爷爷奶奶的功劳,也有你叔和娘的功劳。爷爷奶奶一辈子,你叔和娘又一二十年才建起来的呀!” 一听儿子说卖房给自己治疗腿伤和腰伤,苏纯月就急忙说。她对自己那套房院是很自豪的,在清水于家村除了过去大地主家的落院,就没有人家的房屋能比得她们家的落院了。 村上人既羡慕又嫉妒何家那个落院呢,就连娘家一些姑娘都夸她嫁了一个好人家,以此作为榜样呢! 现在儿子竟然提出要卖,那套自己引以为荣的落院,怎能不叫苏纯月着急?她都想骂儿子了! 可是儿子二来道:“再怎么难建,也没有娘的身体健康重要。相信奶奶和我叔也能理解与支持的,儿子明天就回去把房卖了给娘治疗!” “你敢?”觉得自己说话太重,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呀!他关心和担心自己的健康也没毛病嘛!这样一想,苏纯月放缓声音问:“儿子,卖了房屋我们一家去哪住?” “娘,不可以卖一半留一半来住嘛。我们家那么宽,卖一半留一半,一点影响都没有的呀!” “儿子,卖一半,卖哪一半?前面一半还是后面一半?人家不会要的,要买人家要全部买!这样一卖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傻儿子呀!” 母亲苏纯月说得不错,自己的家前院是空院,中间是三高两矮五间头,后院是厨房牛栏猪栏鸡舍,还有一个水井。 农村人讲究有前有后,有进有出,不管卖哪一部分人家不会买,自己住着也不舒服。全部卖真的就没地方住了,鸟还有个窝,人没地猫头遮风挡雨怎么行? 不过二来还是问:“那娘的腿伤和腰伤就不治了?!” “傻儿子,怎可能不治?娘不想一直睡在床上的呀!” “治,除了医院还有哪可以治娘的腿伤和腰伤?” “十里八村不是有中草药医生嘛,你问外婆,从前跌打损伤谁不是找民间中草医治疗的?后来都好了嘛!”苏纯月很武断地说。 第80章 你可要想好了 “外婆,我娘说的是真的吗?民间中草医也能治跌打损伤?!”听娘说民间中草医,也能把娘的腿伤和腰伤治好,二来便问外婆了。 “能,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听外孙问民间中草医,也可以治好他娘的腿伤和腰伤,外婆说。 “妈,哪有治不好的?”自己都是又眨眼睛,又做手势,想让外婆向着自己说话。可是外婆还说“有治好的有治不好的”,苏纯月真的急了。 因为儿子二来是一个很孝顺,但也很较真的孩子。马牯就是马牯,马雌就是马雌。来不得半点虚假,所以苏纯月希望妈妈帮她说服儿子。她真的不想再在医院治疗,用钱还遭罪了。 可是外婆不帮她说话不算,还说模棱两可的两来话。苏纯月一急,只好质问外婆道。 还没等外婆说话,苏纯月便举例说了:“舅舅(苏纯文)小时候上树掏鸟蛋讨鸟崽,从树上掉下来脚断,不是山脚村那个祖传医生给治好的吗?” “长大也没有出现不好,影响劳动,现在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阴雨天旧伤发痛嘛!还有堂舅与人调皮弄断了手,不还是山脚村那个中草医给治好的吗?如今不也和舅舅一样,没有老伤发痛嘛!” 女儿苏纯月所举这两个例子,一个是儿子苏纯文,一个是堂侄苏纯全。铁证如山,都是外婆亲身经历的。 可是也有跌打损伤,山脚村那个中草医生治不好的例子摆在那里嘛! 老人家正想说话,女儿苏纯月先说了:“(我)一开始就不应该进医院治疗,镇上一个礼拜,来这里又一个礼拜。十天半月不见好不算,还用去了好几千块钱!我当时昏迷不醒,要是当时是清醒的,就不进医院,直接去找山脚那个中草医生!” 苏纯月想讲不进医院,借给堂妹苏秀珍好几百块钱就应该还在。一对猪也不会卖掉,都交住院费了。还有儿子也不会把牛和鸡喂撑死,把卖牛肉钱拿县城来让一个死女人抢走。 女儿苏纯月口口声声怪进医院,还有责怪堂妹苏秀珍的意思。外婆就说了:“纯月,秀珍那也好心!你可不能怪她,让她听见不好。你们一个村的,还是隔壁邻舍呢!还有……。” 外婆想说二来和毛妹是要对亲的,你和秀珍就是亲上加亲。说话得注意点,可是老人家还没有说后面的话。 孩子就是孩子,二来先抢着说了:“外婆,我讲你听:现在秀珍姨娘不好了,人家问她怎么泡谷种和发芽,她不讲不算,也不准姨爷讲。还有她不准毛妹到我家里来,我到她家去也是冷冰冰的。” “那天放学我被老师留下来,毛妹和另外两个学习成绩好的同学陪我留下来。和老师闹(理论),老师闹不行我们最后放我们回家。几个同学得知我要回家弄死鸡,还一起去帮我弄呢!” “可秀珍姨娘不但不让毛妹去我家帮弄鸡不算,还直接去家里拉毛妹走,全靠曹家奶奶在家。把她撸了一顿,不然的话我才脸干(尴尬)呢!” “你放学被老师留下来,因为什么?”儿子的话一停,苏纯月便紧张的问了。 “因为跑上跑下,家里学校还有镇上,太困了,所以上课就拜打瞌睡,被老师发现了呗!”也不知道是想让气氛活跃一些还是怎的。 二来笑嘻嘻说:“老师想刁难我,故意出了一题很深的数学题。我三下五除二顿解,老师一急放学就留我出来了。” “你还讨能了是不是?违反课堂纪律还怪老师能留你下来?不晓得丑,还得意洋洋的了?”佯骂儿子一声,苏纯月便对外婆说:“妈,你现在就和我去讲给医生听,明天出院好不好?” “娘,我看你还是先别忙着出院的好!”一听娘叫外婆去讲医生听要求出院,二来就急说道。 “不出院,家里还有钱吗?娘讲你听,你要是敢悄悄回去把房子卖了,娘就死给你看!”喷了儿子,苏纯月便对外婆说:“妈,去看呀?” “你可要想好了,一步错,会步步错!”外婆不正面说去与不去,却叫女儿苏纯月想好了! “想好了!”苏纯月说,为了得到妈妈支持自己,她还补上一句说:“不想好还能怎的,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家里的房屋绝对不能卖!” “可是山脚那个医生,去年就不在世了呢!”外婆终于说出想要说的话了,老人家还在犹豫是否支持女儿出院呢! “他不在了,不是还有他的儿子吗?出院,明天就出院!”苏纯月已经下定决心,毋容置疑。外婆不去,她半命令半求说:“妈去,今夜讲医生听明天好早点回院!” “诶,妈真拿你没办法!这就去讲给医生听!噢,对了,二来你买得的饭呢,拿给你娘吃呀?!”无可奈何地叹一声,外婆对二来说。 二来拿来留在柜桌上的饭菜,要喂母亲吃。苏纯月说:“不要你喂,娘晓得自己吃!跟外婆去!” 看娘生气,怕娘又像之前一样晕倒。二来只好把饭菜又留在柜子的桌面上,跟在外婆的后面,去了医生值班室。 走出病房看见那两个同病房的,女性患者在过道上溜达。二来和外婆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影响你们休息了!” “没什么,不用客气。一天躺,一夜躺,也需要出来走走嘛!”两个女性患者话是这么说,等外婆和二来一去医生值班室,她们两个便回病房休息。 县医院因为是去年才建成的,不但新还很现代化。白炽灯光下,走道明亮,墙壁也明亮。 各个病房也是灯明火亮的,医生值班室就在苏纯月病房不远处。外面是护士站,里面才是医生值班室。 “护士,陆医生在不在?”到护士站的窗台外,外婆便问一个护士小姐道。 “噢,陆医生刚刚下班才走的。老人家有什么事?”护士小姐长得漂亮,说话态度也很客气温柔。 “下班那就算了,明天我再来!”外婆说一声,就拉着二来离开了护士站。 第81章 重三道四不嫌吗? “外婆,我看还是劝我娘别出院,留在医院继续治疗的好!我担心娘真的瘫痪在床,那就麻烦了!”跟在外婆后面离开护士站,二来小声对外婆说。 “孩子,怎么劝?你娘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她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外婆说,知女莫若母。 老人家太了解自己的女儿苏纯月的脾气秉性了,有主见能独立就是不太听人劝。 “都怪我,都怪我!那么不小心,那么不省事,把卖一个牛的钱也给弄丢了!”知母莫若子,二来当然知道娘的脾气。决定了的事是很难改变的,所以他又一次深深责怪自己不小心,把卖一个牛得的钱都给弄丢的了! “孩子,这不怪你!不是事赶事了吗,没有那么多糟心事,你会犯迷糊困得不行睡觉吗?不犯迷糊睡觉还会让,那个女人趁机把包给割了拿走吗?孩子你做得已经够好的了,不要再责备自己了!外婆看着就心疼!” 外婆想说这不怪你,要怪就怪你那个家走霉运了。 觉得这话不吉利,老人家换一句话说:“换上别人,还做不到你这样的呢!又要读书,又要照顾家庭,还得东奔西跑,一时家里,一时学校,一时田垌,一时又镇上,铁打的人也受不了的,你还是一个孩子呢!” 外婆的理解让少年一下心暖了不少,看外婆不拐弯走回病房,而是一直向前走。他问:“外婆你要去哪?” “阳台上站一站,吹吹风,看看城市夜景。你娘在吃饭别影响她吃饭,等她吃了饭我们再回去病房!”外婆边说向阳台走去,二来跟在后面问:“我娘吃饱饭,不要喝水洗嘴漱口吗?我们现在不回去,谁要水给她洗嘴漱口?” “那两个病患阿姨呀,她们不是回病房了吗?往常外婆不在你娘身边,她们还会去给你娘买饭吃,吃完饭又倒水给你娘洗嘴漱口呢!” 外婆把那两个女性患者阿姨作了介绍,话里话外全是夸赞之词。外婆这样说,二来便不做声了。 新建医院每一层楼,两头都有一个宽大的阳台。既方便烟瘾大的患者和家属在这里吸烟,还方便探视家属和亲人在这里谈私密事,看城市风光。 来到阳台上看一眼万家灯火,城市五彩斑斓迷离的夜景。二来问身边的外婆:“外婆,山脚村在哪里?” “噢,在另外一个乡,这个乡与我们乡隔壁。从外婆那去有二三十里远,你想让你娘去那治疗吗?”外婆说,跟着问。 “有这个想法,我娘不让卖房子,回去了不得去找一个民间中草医生治疗吗?”二来说,跟着问:“外婆,山脚村那个中草医生真的是祖传医生,像我娘讲的那样有本事吗?” “从前那个医生真的很本事,跌打损伤,断筋断骨。到他那治疗大部分都会好。去年他死了,他的儿子接班,听说比不上他老子,医德也差!” 外婆实话实说,二来沉默了。隔一会想想问:“外婆,你去看过我叔没有?” “去了,去了两次人家都不让看!”外婆叹息着说,老人家真的抽空去看过女婿何庆喜。都因为还没开庭,不让探视遭到了工作人员的拒绝。 “那我奶奶呢,外婆也去寻找过吗?”二来再次问道,充满了对亲人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母亲苏纯月坚决要出院,自己劝又劝不到。要是有奶奶在不是能劝母亲别出院了吗? 母亲不听劝,坚持己见奶奶不但可以骂母亲,还可以坚持回去把房屋卖了,拿钱来硬要母亲住院继续治疗的。 “去了,等你娘睡下的时候去的,外婆去了好几次。就是因为去看奶奶,有时候走远了一时回不来。才要那两个病患阿姨帮买饭给你娘吃,倒水给你娘漱口洗嘴的!” 外婆唠唠叨叨说,二来再一次沉默了。又吹吹风,看一会城市的万家灯火。估计二来的娘吃饱饭了,婆孙两个便回病房。 “妈,和陆医生讲了吗?”看见母亲和儿子走进病房,和两个女性病友谈得正欢的苏纯月问道。 “没有,陆医生下班回家了!”外婆的话一停,苏纯月便问了:“那你们去哪里那么久?” “去阳台吹吹风,想等你吃饭了再回来。娘,你得水漱口洗嘴了吗?”二来抢着说,浓浓的孝意跃于言语和行动上。 “还等你问,两个阿姨早倒水给娘漱口洗嘴了!”苏纯月含笑指着,两个年龄和她相仿的女性患者说。 “那娘要方便吗?我拿尿壶让娘方便!”二来说罢低头就要从床下拿尿壶,外婆说:“孩子,还是让外婆来!你不会做这些的!” “不,外婆别做,留二来做,二来会做!”二来在镇医院就给母亲方便过,所以说罢很娴熟地从床下拿来尿壶,伸进被子里让母亲方便。 母亲苏纯月方便过了,二来又娴熟地拿出尿壶,轻手轻脚拿去卫生间倒。 “苏姐,你这个儿子真孝顺!”看着二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用喊来了就帮母亲接屎倒尿。那两个女性患者由衷地夸赞道。她们俩个也有二来一般大的儿子,哪里有这般孝顺? 苏纯月笑笑算是回答,嘴上不说心里却比蜜都甜。 只听二来问:“娘,别急着出院好不好?”二来的话一停,两个女性患者马上接嘴问:“苏姐,你要出院回家?” 很明显两个女性患者不知道苏纯月要出院回家,苏纯月点点头。两个女性患者不知情地问:“为什么?” “诶,还不是因为没钱了,住不起院吗?”苏纯月长长叹一口气说,她想把家庭的窘境给讲出来,一想她还是不说了。 “这样回去不怕站不起来吗?”一个瘦点的女性患者问,另一个胖点的女性患者接嘴说:“是呀,站不起来就难了,还是再去想点办法!” 二来趁热打铁说:“娘,你看两个阿姨都说了。你就答应儿子回去把房屋卖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话讲三次无油盐,重三道四不嫌烦吗?”苏纯月“暴怒”地道! 第82章 不嘛人家不管 苏纯月“暴怒”地冲儿子吼道,两个女性患者一下有点愕然,二来和外婆也不知所措。 不过四个人很快就发觉苏纯月有点变态,不能再惹她了,再惹她可能就真的变态了。 见状苏纯月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她放缓语气对儿子说:“先前不是说了,鸟还得有个窝呢,人活着哪能没有一个房屋,卖了房屋去哪住?你讲?!” “娘,活人还能让尿给闭死吗?你讲你的身体重要。还是房屋重要?”二来首先从不知所措中醒过神来,但他还是问娘道。 “毛干翅硬,不听娘讲了是不是?”苏纯月又变回了秒前的态度,厉声问。二来说:“好,好,不说了,娘别生气了行吗?!” “怕娘生气,就答应娘,以后不准再提卖屋的事!” “好,不提,不提了!娘别生气就是了!”二来的话一停,怕他们娘俩再斗嘴。外婆就征求意见地问了:“二来,天不早了,你是不是得去寻个旅社休息了?!” 知道外婆什么意思,看娘的床边有一张叠折小床。不用问就是外婆陪护休息的小床。二来说:“外婆,还是你去住旅社,我来守我娘!” “不用,还是让外婆来守你娘。你去寻一个旅社休息,休息好一点明天有精神!”看见外孙不动,外婆问:“还不去,是不知道去找旅社吗?” “不是,一个礼拜都不见娘了,我一定要守我娘的!”二来态度坚决,说完了还拉张凳子坐下,扑在他娘苏纯月的床边,赖着不走假睡。 苏纯月又还伸手抚摸起儿子的头来,真是家鸡打得团团,野鸡打得满山飞。之前还“恶语”相向的母子,此时秒变慈母手中线儿子长相依。 看到这幕母子相爱图,那两个女性患友一下释然躺下睡了。外婆说:“真是怕你了,那就别去寻旅社。一起在这陪你娘,外婆睡上半夜,你睡下半夜!” 外婆说了把灯关了,拉开叠折小床便躺下。很快便响起了鼾声,老人家跳达一天也累了。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第二天! “二来,起来了啵?外婆去卖早点吃完就回家了啵?”天大亮了两个女性病友都起来去买早点吃,外婆也去买早点拿回病房吃了。儿子还睡在小叠折床上,苏纯月说。 “娘,慢着回去!我要去看我叔一次,找一找奶奶才了心!”被娘喊醒,二来揉揉眼睛说。 孩子就是孩子,明着说服不了娘,他想用拖延时间的办法对付娘。 这拖延时间的理由就是看叔叔,找奶奶。不过这也是少年在家就打定主意了的,来了听外婆说看不到他叔,更寻不见奶奶。他更是不服气,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坚决。 “看你叔叔,找你奶奶?舅舅,外婆都看不到你叔叔,也找不见你奶奶。你一个孩子去哪看你叔叔,去哪找你奶奶的?!” 苏纯月又爱又怜问,其实她也想见丈夫,找找婆婆才走得安心的。不是没法吗? 一来她自己起不来没办去看,去找,二来兄弟舅舅和妈妈外婆都去过看过找过。既不能看丈夫,也找不到婆婆。 婆婆因为来看丈夫失踪了,她还能让儿子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也失踪了吗?当然不能了,所以苏纯月急忙问儿了! “不嘛,人家不管,人家就是要去嘛!”二来一看自己还睡在小叠折床上,“呓”的一声:“我怎么睡在这上面了?” “还好意思问呢,外婆把你抱上去睡的呗,下半夜外婆醒起来,看你还扑在娘的床边睡着。就抱你去小叠折床上睡的,当时外婆还费老大的劲才把你抱到小叠折床上的呢!” 看见儿子从小叠折床上爬起来就往走,苏纯月问:“你要去哪?” “卫生间方便!”二来说完就进卫生间方便,他不但因为衣服被抢昨夜没洗澡换衣服,还因为牙膏牙刷和手巾没了,没法漱口和洗脸。 所以二来方便后在卫生间的水盆上拧开水龙头,漱漱口搓搓脸就准了。 “又去哪?!”一直转头盯着儿子的苏纯月,看见二来从卫生间出来就开病房出去。不由问道。 “娘,你别管!”二来说完,就走出门了。 “儿子,你给娘回来!”知道儿子人小鬼大一定是独自去看丈夫和寻找婆婆。苏纯月厉声问,可是二来随手把门带上,马上不见身影了。 苏纯月这才意识到起不来瘫痪的难处,更不知何日才是个头。 “二来呢?”不一会外婆买得早点回来,看不见外孙她就问。 “妈,你回来的路上见着二来了吗?”苏纯月不答反问道。 “没见着呀,他去哪了?”外婆已经吃她那份早点,把另外两早点放柜桌上便问。 “还有哪去,一定是去看他叔和找奶奶去了!妈,你去帮我把他追回来!” “行,妈这就去!”外孙一个人就这么出去看他叔,找他奶奶。城市宽天阔地的,确实让人省心,外婆应一声就出去。 “两位阿姨,见着我外孙了?”外婆才下楼梯,便见那两个一胖一瘦两个女性病患,便问道。 “没有呀,孩子去哪了吗?”一胖一瘦两个阿姨问。 “大概去看他叔,找他奶奶?”外婆说,与一胖一瘦两个阿姨,擦肩而过便下楼, “外婆,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找?”一胖一瘦两个阿姨站在楼梯口问,绝对的好心人。 “谢谢,你们的腰腿都不好呢,我一个人去寻找就行!”外婆实在是太忙了,头也不回就下完楼梯走了。 正是早点高峰时间,大厅里,厅外的院坪是人进人出。有人拎早点,有用纸巾擦嘴。 外婆专问拎早点,和用纸币擦嘴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知是外婆表述得不清楚,还是怎么的,老人问好几个拨人,人家不是摇头,就是说没见着。 外婆不得不急忙走出医院去到外面的大街上,可是老人家横穿好几条大街。 特别是去看守所那路,老人不但看得仔细,也问得仔细,就是看不见,问不着外孙的行踪。 老人家不由大喊:二来,我的外孙你去哪了? 第83章 不到黄河不死心 二来到底走哪去了呢?!他从医院出走确确实实,是想去看守所看他的叔叔何庆喜,和在县城寻找他的奶奶刘雪姣。 既然二来是从医院走出去的,那怎么就没有人在路上遇着二来呢? 别的人就不用说了,不认识二来根本没必要去关心,说没有看见他情有可原。 可是外婆和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病患阿姨,是认识二来的呀,也是有必要关心他的呀? 怎么她们三个人回来的时间,与二来出走的时间前后不过三几分钟,是应该在回来医院的路上,与出医院去的二来相遇的呀? 她们三个人怎么就没有在下楼时,或者回来医院的路上,与出去的二来相遇见呢? 原来二来知道外婆,和那两个一胖一瘦阿姨都去买早点吃了。怕在下楼时,或者出医院的路上遇见她们三个人。 特别是怕遇上外婆,会阻止他去看叔叔何庆喜,和寻找奶奶刘雪姣。 所以二来灵机一动,他不走平常下楼那道楼梯下楼,而是舍近求远走另一头的楼梯下楼。 这样一来外婆走平时上楼的楼梯上楼,就没有与走另一头楼梯下楼的二来相遇上了。 至于那两个一胖一瘦两个阿姨进医院时,二来正好因为没有吃着早点,肚子有点,又还想到一出去看叔叔何庆喜,和寻找奶奶刘雪姣,一去就是一半天,所以他也就近进医院的食堂吃早点。 外婆出来寻找二来,没想到外孙在医院食堂吃早点,就没有进医院食堂看着。 因为她老人家昨夜告诉二来,医院食堂的东西贵还不合口味,以为二来记住了她说过的话,不会进医院的食堂吃早点的,所以老人家就没有进医院的食堂看了。 等老人家走出医院去到大街上,老人家估计外孙最先是要去的地方,是去看守所看他叔叔何庆喜,老人家之前去过看守所。因此老人家就沿着通往看守所那条大街上寻找外孙。 二来因为不知道看守所在县城的东西,还是在县城的南北。他吃罢早点走出医院,便与外婆走了背道而驰,相反的道。俩人自然是相遇不上的了。 外婆是向北走去的,看守所也在县城的北边上。老人家一直追到看守所,一边走还一边问有没有人见过她的外孙二来。 沿路没人告诉老人家见过她的外孙,就是到了看守所,看守所的工作人员都说没见过类似于,二来那样半大的孩子。 老人家不由有点绝望地大喊道:“二来,我的外孙你去哪里?” 喊归喊,外婆还是去另一条街道上寻找外孙,碰碰运气。因为此时回去医院,依女儿苏纯月的脾气,还是会催她出来寻找外孙的。 当然了老人家寻找不到外孙也不甘心,那是她唯一的外孙嘛!老人家能不尽心尽力去寻找吗?想想她老人家就痛彻心肝! 因此老人家不回医院,只能在大街上像瞎猫撞上死老鼠似的寻找外孙。 二来不知道看守所在县城的东南西北,出得医院他鬼使神差向南去寻找看守所。 这样一来他更是离关押父亲何庆喜的看守所是越来越远,南辕北辙能不越越远吗? 好在二来是一个特别聪慧的孩子,走了一段路以后他觉得这样瞎子摸象一般是不行的。不但不能尽快看到父亲,也不能及时找奶奶。 于是他便本着有事找警察的态度,去寻个警察来问问看守所在哪里了。 看着前面不远处的门外挂着一牌子,像是派出所。他急忙向前走去。一看是城南派出所,他一喜便走了进去。 “警察叔叔,想问一声!”进到派出所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中年警察,二来问。 “小朋友,想问什么?你讲?”中年警察和颜悦色地问,笑得很甜。 “我想去看守所,不知道怎么走,叔叔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当然可以了,你去看守所干吗?” “我叔叔在看守所,我想去看他!” “噢,你叔叔在看守所,有他的电话吗?叔叔帮你打个电话,他就会来接你!”中年警察以为二来的叔叔是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所以很热情地问。 “我没有他的电话,叔叔你就告诉我去看守所怎么走?”二来当然不能把叔叔何喜庆被关在看守所里讲了出来,否则他就是聪明的孩子。 “这小朋友的,对叔叔还保密!”中年警察话是这么说,为了方便二来寻找看守所,他还拿出纸笔很快画一张一幅草图。递给二来说:“诺,按这张图就可以找到看守所了。” “谢谢叔叔!”说一声谢谢,二来便出来。看了中年警察给的草图,他这才知道自己走错方向,简直是南辕北辙。 因为看了叔叔何庆喜,还要寻找奶奶刘雪姣。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二来还是招手上一辆出租三马车。 车跑那就比人走得快多,约莫三十分钟二来便在县城最北边的看守所门前下车。 “小朋友,犯人在还没开庭审判,是不准家属探视的!”进到看守所办公室,二来把来意一说完,工作人员便说。 这个工作人员和城南那个警察年龄差不多,所以二来说:“叔叔,你就破个例!让我见见我叔,他可是见义勇为抓小偷才进去的啊!” “不行,制度就是制度,想破例我也没那权力。你走,别在这缠人!”工作人员耐心地解释,一二叫二来不要在这缠人。 二来只得从看守所里面出来,看不了叔叔何庆喜,他就开始瞎人摸象似的,在县城寻找他的奶奶刘雪姣。 因为二来是由县城的南边,坐三马车到县城的最北边的。沿途他也认真看了街道的两边,有没有奶奶刘雪姣的身影。 都没有看到奶奶刘雪姣的身影,所以二来从看守所出来就先从东西方向寻找奶奶刘雪姣。逢人就问。 可是二来走了县城的东西,又回头走县城的南北。直走到天晚,哪有奶奶刘雪姣的身影? 父亲何庆喜不能看,奶奶刘雪姣又找不到。眼看夜幕就要降临,二来不能不拖着疲惫的小身体回医院。 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到了黄河心才了! 第84章 熊孩子 “熊孩子的,你这一天都跑去哪里了?!”看见二来走进病房,母亲苏纯月便暴跳如雷地质问道。 苏纯月不能爬起床来,她要是能爬起床来,绝对会像暴打熊孩子一样,暴打儿子何二来一顿。 死熊孩子的这么不人省心,出去就是一整天。让苏纯月担心死了,如今见到熊孩子回来了她能不暴跳如雷吗? “去哪?还有哪要去,去看我叔,和寻找我奶奶了呗!”出去一整天既没看着叔叔何庆喜,又没寻找到奶奶刘雪姣。 本来二来心里就十分的憋屈,娘不关心他不算,还一见到他就骂他熊孩子,二来不由得带气地回应道。 “去看你叔,去寻找奶奶,娘讲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你这么一个人瞎乱出去,又像奶奶一样失踪了怎么办?怎么越大越不让人省心,奶奶直到现在还寻不见不知道呀?!” 苏纯月气乎乎地说,顿了顿她接着怒气冲天地问:“去看你叔,去找你奶奶?那你看见你叔了,又找着奶奶了吗?!” 娘话里话外有责备揶揄的意思,二来是小声又带气地说:“人家不让看,也没找见奶奶有什么办法?!” “人家不让看,也没找见奶奶!”母亲苏纯月重复着二来的话说,随即大声道:“我还讲你有多能干多本事呢,已经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叔现在还没有开庭,人家是不准任何人看视的,你怎么就是不听啊?还有去找你奶奶,舅舅和外婆都去寻找好几天了。舅舅和外婆俩个成年人都找不见,你一个孩子又是怎么能找得见的?” “苏姐,别讲了!孩子能回来就好!”看苏纯月怒气冲冲,叨得儿子气都不敢出声,那个有点胖的病患阿姨,忍不住劝道。 “是呀,苏姐,孩子回来就好!他也是出于孝心嘛,来了县城哪有不想去看他叔叔一眼,又不去寻找一下奶奶的?!”那个瘦点的病患阿姨接嘴道,她也是“忍无可忍”才出嘴的。 萍水相逢,一胖一瘦两个同病相怜的姐妹都这么开口劝自己了。说的也在道理,苏纯月便不做声了。 “娘,外婆呢?!”真是臭牛肉找“烘”(轰),母亲苏纯月不做声了。那两个一胖一瘦的病患阿姨也都不再说话。二来一时忍不住,不由得问起外婆道。 “还好意思问,一天不见你回来,吃完饭仍不见你个熊孩子回来。外婆就去找你咯了呗!”儿子不提外婆还好些,一提外婆,苏纯月的火气又噌噌的往上窜。又一口一个熊孩子顺口唠叨起来。 二来没有观察到母亲的心理变化,却心直口快地说:“我现在就去找外婆回来!” “别去,回来,哪都不准去!”儿子说出去找外婆,苏纯月急忙制止道。 “娘,不准去,外婆自己晓得回来啰?”二来申辩道,苏纯月眉毛一扬说:“你以为外婆是你,出去不认得回来?” 顿了顿,苏纯月接着说:“外婆找不见你,她会自己回来的。来县城一个礼拜,外婆天天去找奶奶,哪次去到一定的时候外婆不认得回来,哪像你天夜了也不晓得回来的?” “娘,人家这不是回来了?没人去叫人家的,人家不是回来了?就知道骂人家,不和你讲了,人家还没吃饭呢,得去外面吃饭。顺便看看外婆去哪找人家的!” 说到这里二来故意顿了顿,“讨好”母亲说:“娘,你吃饭不成?不成吃饭,儿子吃完饭,顺便给娘也要一份饭?” 儿子这么说,带着满满的孝心,苏纯月一下没了脾气。但她还是脸本本地说:“还等你要,等你买饭来吃,娘早就饿死了!” “娘,那二来去吃饭了!”听不见娘答话,二来问:“娘,儿子真的饿了,饭也不让去吃吗?” “真拿你个熊孩子没办法,懒人屎尿多。娘起不来,起得来早就扇死你个熊孩子。回来的时候不吃饭,这时又扯谈去吃饭!” 苏纯月“雷声大雨点小”,又是一口一个熊孩子。但还是松口道:“快去快回,不准去找外婆!外婆自己晓得回的,听见不成?” “知道了,人家吃完饭就回来行了?”二来说完,便跑出去了。 “苏姐,你这个儿子还蛮孝顺懂事的呀!看着都让人羡慕嫉妒死了,我儿子要是有姐儿子一半好就好了!”看着二来出去的背影,胖阿姨首先发出感叹说。 “是呀,苏姐!我们家儿子也不省心,要是有姐的儿子一半好就烧高香了。点点大一个孩子晓得为姐分忧,认得去看他叔,去找他奶奶,难得呀!”胖阿姨话一停,瘦阿姨便赞不绝口说。 “还烧高香呢,让人操心死了!”苏纯月话是这么说,心里却为有一胖一瘦两个病友的夸赞而暖烘烘。 “操心什么,苏姐故意的?听外婆说孩子学习成绩很可以,小升初考上县里最好的初中一点不成问题!”胖病友这样说,瘦病友也这样说。 “唉”的一声,苏纯月想讲:“家都这样了,考得再好的中学也没办法送了呀!” 可是一想到在刚刚认识的病友面前诉苦不妥,苏纯月也就换一句话说:“诶呀,哪是故意的。孩子为了这个家跑上跑下的,还考县里最好的初中呢!恐怕我们镇上的初中都考不上!” “所以姐得尽快把腰腿的伤治好,这样就免着孩子跑上跑下的了!”瘦阿姨说,苏纯月道:“我也想啊,谈何容易?钱无钱怎么治好,就还有那一套房子了。卖了房子又去哪住?” 听苏纯月这样说,一胖一瘦两个阿姨便不做声了。何家的难她们是看到了的,要是遇上何家这种况她们还不晓得怎么做呢! 一胖一瘦两个病友不说话了,苏纯月说:“死熊孩子的怎么去这么久也不见回来,难不成真去找他外婆了?” “不会,孩子都答应姐好好的,不会再去找外婆了?”胖病友话一说完,瘦病友就问:“是呀,姐是不是太紧张了?” “不是紧张,姐那个熊孩子人小鬼大呀!”苏纯月说。 第85章 婆孙调侃 苏纯月说得不错,二来确实是“人小鬼大”。从医院出来,去买饭吃的一路上,他就打定主意了。吃完饭就去找外婆。 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让外婆也走丢。奶奶就是来县城的走失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前车之覆,后车之鉴,不能不吸教训! 因此从医院一出来,二来便是认真看路的前面和两边,有没有外婆的身影。 从医院出来,一路上二来都认真看,也没有见着外婆在前面和两边走着的身影。 二来就出来到大街上吃饭,他还特意选了一家路边店吃饭。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怕错过看见外婆走回去医院的身影了。 二来要一份快餐,还特地坐在面向外面的位置吃饭。目的是看得清外面的大街,有没有外婆去找他回来时的身影。 可是等二来吃完一顿快餐,都不见外婆走过大街两边的身影。 吃完饭还不见外婆走过的身影,二来便出来大街上沿途寻找外婆。完全把娘苏纯月交待过,不准他去寻找外婆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熊孩子,你这是去哪?”二来从路边吃食店出来,正沿路向前去寻找外婆,就有一位老人迎面喊他熊孩子。 “外婆,是你,人家还有哪去?出来找你呗,我娘说你出来找我,人家就出来寻找外婆了?”抬头看见是外婆,二来是又惊又喜,说话的声音,满满地如释重负感。 “找外婆,你这一天都去哪了?让外婆找你,找得好辛苦,你个熊孩子的!”二来说这一天去哪,去哪了,外婆还是熊孩子似的问:“去看你叔,找你奶奶,你是走哪去的,外婆去那些地方,怎么都没看见你的?” “想必是外婆去的时候,我还没有到。我到了的时候,外婆又走了呗!”外婆问,二来轻松地说。 还真的像母亲苏纯月说的那样,外婆她找不到人会自己回来的。如今外婆真的自己回来了,二来高兴不已。 “去看你叔,那你见着你叔了?去找你奶奶,那你见到你奶奶了?”外婆明知故问道,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怜爱与责备。 外婆怜爱的是外孙二来,懂得关心自己的安危。老人家责备的是外孙,不听自己的话让她操碎了心。 老年人的心脏,可不是年轻人的心脏,如冰一样易碎,随便遇上一点热就碎就化的。 “没见着我叔,人家不让见,就没有办法。我就去找我奶奶了,从城东找到城西,又从城南找到城北。再从城北找到城东,来来回回找到天黑,问了很多人,走了很多路,都没看见着奶奶。外婆呀,难道我奶奶真的失踪不见了吗?!” “诶!谁知道啊!”听外孙有点绝望的问,外婆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老人家长长叹一口气说:“舅舅和外婆之前也找了呀,也像你讲的样,从城东找到城西。从城北找到城南,找呀找,找了好几天,就差挖地三尺,就是找不见奶奶,真不知道奶奶到底跑哪去了。” 外婆这样说,想起奶奶真的可能失踪不见。从此再无见奶奶之日,二来心里一酸,禁不住哭了起来。 家庭的不幸,生活的艰难,遭遇的不平,命运的不公,让小小少年,藏在心里的那份脆弱,不受控制地随着眼泪,流露了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别哭,别哭!你哭,外婆也想哭!”一看见二来哭,外婆的心也碎了。千言万语,钻心的寒,刺骨的冷! 老人家不由自主地,拥起了自己唯一的外孙。老人家告诉自己的外孙不要哭,老人家自己却先哭了起来。 老人家之所以哭,是因为外孙,本来还是一个可以在父母长辈面前,尽情撒娇撒欢的年龄,却要承担起大人,都难以承担的生活责任与重担! 外孙一边要上学读书,一边还要做家务,另一边还要管牛,管猪,管鸡,管粮食生产。又还要操心父母,长辈的人身安全。 外孙他才十二三岁呐,就要担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那份责任与义务。心里一酸,老人家就忍得住哭了起来,流出了亲人才有的那种眼泪! “外婆,你哭了?”发觉自己肩膀处有点湿润,不用问一定是外婆淌出来的眼泪,但二来还是问。 “雄孩子,谁哭了,外婆哪里哭了?!”外婆拒不承认,还嚷嚷道。 “外婆就是哭了,还不承认,不信伸手摸,人家的肩膀是不是湿的?!” “熊孩子,非要揭穿外婆是?外婆没哭着,外婆笑给你看!”外婆“扑赤”一声,真的破涕而笑了起来。 “外婆,真是的,这么能哭能笑,干脆去做演员算了?” “死孩子,调皮捣蛋外婆是不是?一把年纪,谁还要外婆去演戏?!”外婆“唬”起脸问,似哭还笑。 “没有,不是,人家说的是真的啦,外婆真的合适去做演员!”二来手掐双腮做猫猫状说。 “我看你还说?!”外婆伸手挠痒痒给二来一下,二来再给外婆一下。婆孙两个你说一句挠我一下,我说一句碰你一下。像狗与猫一样互相调侃,惹来不少路人的好笑。 “别说话,别挠了!跟外婆回医院,你娘一定急死了!”老人哪里调皮得过半大的孩子,所以外婆“告饶”似的说道。 “故意(老懵)的是不是,刚刚人家才说见过娘了!受娘的交待才从医院出来找外婆的,现在又还问!”二来故意撩调外婆道,充满了童趣和天真。 不能不说后生可畏,自古欢乐出少年! “谁故意的,你根本就没说。说了外婆还会问吗?”外婆故意逗趣道,一副老顽童的神态。 不能不说老有老的价值,自古老年有乐人! “人家就是说了,是你没记性!” “就是你没说,人家记得清清楚楚的!” “好,好,不和你争了!外婆你吃饭不成?”外婆一副耍赖的样,二来降手过头说。 “外婆吃了,你呢?”二来说他也吃了饭,外婆说:“既然吃过饭了,那就跟外婆回医院。”外婆说完就拉二来向医院走去,二来跳跳达达跟在老人家的后面。 第86章 好人多过坏人 “我还讲叫狗去赶山,狗也失了呢!这时才回来?!”看见母亲和儿子一同走进病房,也不知是二来走了以后,一胖一瘦两个病友说过苏纯月。 还是看见母亲和儿子一同回来,她的心情随之放松。苏纯月的态度比之前要好了很多,不过她还是用一句地方话问儿子道。 “娘,哪有?儿子是那么不省事的人吗?”孩子就是孩子,没有隔夜记仇的习惯,二来嬉皮笑脸反问。 “大妹,别那么紧张好不好?孩子一回来就啰嗦,啰嗦得太紧张,会(抑郁)成疾(病)的!”老人就是老人,外婆半嗔半怪,半着附批评女儿道。 “谁紧张了,你们去那么久不回来。人家担心死了,问一声就不行了吗?”苏纯月嘴硬反问道。 “有几久,就是去吃一餐饭的时间罢!人家吃完饭,出来见到外婆,就和外婆回来了!”二来把自己吃完饭,从吃食店出来,便见外婆一讲。 苏纯月得儿子就喷道:“哄娘是,遇到外婆就回来用得去那么久的时间吗?叫你别去看你叔,别去找奶奶,就是不信!外婆回不来,娘就和你算八字?” “娘,外婆这不是回来吗?”二来回怼说。 “外婆是回来了,可娘今天出不了院,明天才能出院,礼拜一是要上课的,你还能赶得回去上课吗?!” 中年妇女就是中年妇女,思维跨跃,让人难以跟上。苏纯月这个理由讲不赢儿子,她就换一个理由说儿子。 “娘……!”二来本想说赶不回去,就赶不回去呗!儿子学习好,少一两天不上课又怎的?再讲他来之前,已经和莫老师,还有班主任陈老师请过假,班主任陈老师也批准的。 可是二来才喊出一个娘字,外婆便打断他的话道:“二来,别说了!越说会越乱,越说会越长的。天不早了,我们不休息,两个阿姨也要休息的嘛!” “外婆没事,想讲什么你们讲!我们一天躺,一夜躺,早睡够了,睡不睡也是无所谓的!”胖阿姨用包容的口吻说,瘦阿姨也用包容的口吻说。 “你们无所谓,那是你都是懂事,会包容人的好人。可我们也得知趣是不是?”外婆对一胖一瘦两个阿姨说完,转口问外孙:“二来,去洗洗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呢!你睡上半夜,还是睡下半?” “外婆,还是像昨天晚上样!我坐上半夜,外婆坐下半夜!”知道外婆指轮班睡叠折小床,二来说由外婆睡上半夜,他睡下半夜,外孙的理解让老人家感动。 人一旦进入老年,特别又是农村老人。劳动了一天,吃完饭就犯困。就像鸡一样天一黑就想睡觉,一觉醒起来基本上是睡不着的了。 而这时正好是下半夜,所以外婆说:“那好,外婆睡上夜,你睡下半夜。走去洗脸洗脚,休息!” 外婆说完去卫生间洗脸洗脚,转来了拉开叠折小床,躺下便睡。 还像昨夜一样,外婆躺到叠折小床上,不一会儿便响起困顿的鼾声。 二来洗脸罢洗脚罢,转来了则拿上那一张每个床位必备的板凳,又像昨天晚上一样,扑在娘的床边假睡。 “刀子嘴豆腐心”的母亲苏纯月,则又像昨天晚上一样,如梳头一般抚摸着儿子的头。一上一下地挠梳着,特别慈母的那种。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第二天。苏纯月坚决要求出院,说什么也不在医院待下去。 二来,外婆,包括一胖一瘦两个阿姨,怎么劝,把嘴巴皮说破,苏纯月就是不听。二来只好和外婆,去讲给主治医生听。 主治医生又来劝说一番,苏纯月毫不动摇,主治医生只得答应苏纯月出院。于是二来和外婆去缴费处,给母亲苏纯月办了出院手续。 “孩子,给你娘交了住院费。外婆手上就没钱了啵,我们怎么回去?”住院费超预算,外婆把还有的卖猪钱,以及老人家攒下的私己钱,都拿出来了才够缴住院费。 有钱使得鬼推磨,无钱磨都不推鬼,寸步难行,老人家摊开双手问外孙道。 “外婆,你那里没有钱了,我这里还有一百几十块钱!”知道外婆是担心回去的车费,二来说。 “不是讲卖牛肉钱,都被那个死鬼女人拿走了吗?你又还去哪得的钱?”听外孙说他那还有一百几十块钱,外婆一下放下了心,但还是狐疑地问。 二来解释说:“外婆,那个死鬼女人拿走的是包里的大钱。我兜里还留有两百块路上用的小钱,没被那个死女人拿走。前天来用点,昨天又用了些,还剩这点钱!外婆,给,你一起拿!” “孩子,还是你拿着,别给外婆了!”看着外孙递来的一百几十块钱,外婆手都是僵的。这可是何家的最后一点钱了,所以老人家说别给她了。 “外婆,拿着!姜还是老的辣,我娘不能走,等下去车站搭车,不是得叫一辆三马车,来拉我娘去车站搭车吗?人家看我还是一个孩子,会满天要价的。外婆你拿钱就不同,人家不敢欺外婆一个老人满天要价的!” 外孙二来用了一句通俗的地方俗话,说的又是十分的在理。老人家也就接钱了,婆孙二人一起到医院的外面找了一辆三马车。 司机还是一个中年女人,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看二来和外婆,一老一小要她拉一个瘫痪的病人,去车站搭车回家。 不但少要车费,还到病房里把苏纯月,抱下楼去上了她的三马车。等班车走了,又还抱苏纯月上班车。 三马车阿姨不但把他的母亲抱下病房的楼层,还等着班车到点抱他的母亲上班车,又还少要车费。 二来感动得一塌糊涂,就拿昨天那开三马车的女人,还有那个抢自己的女人,和今天开三马车的女人,同一病房一胖一瘦两个阿姨一比。同样是女人,怎么就是这么不同的呢? 不过有一点二来是肯定的,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过坏人的。 所以二来鞠一躬说:“阿姨,谢谢你!”司机阿姨说:“孩子,别客气,上车去!” 第87章 那个医生很讲钱 “好我上车,阿姨,谢谢你,再见!”二来含泪挥挥手,告别好心的司机阿姨,转身就上班车。 因为母亲苏纯月是个瘫痪的病人不能独立坐稳,车上也有好心人,特地让了一排有三个座位,还在前面少颠簸的座位给祖孙三代坐。 这样一来,二来与外婆就能一左一右,把母亲苏纯月围在中间,护着坐下。 班车启动,一下驶出车站的后院,出城区向和睦镇的方向奔驰而去。 县城的河水是由和睦镇方向流来的,所以和睦镇在西,县城在东。班车出城区,便由东向西奔驰而去。 公路基本上开在河沿上,所以班车是朔河而上的。公路两旁不是村庄,就是田园。背靠绵延起伏,如巨龙般的青山。 正是春耕生产大忙时节,两边的田野上,农民们正在忙着耕田犁田。男人们扶犁吆喝牛犁耙田,女人们则在铲田基和做田基。 田野间白水汪汪,中间时不时间夹有一块绿地。那就是农民撒下的秧苗,夏末秋初他们丰收的希望。 “二来,你家的谷种泡了,又撒下秧田了吗?”看着车窗外春意盎然,犁田耙田,铲田基做田基,农民们忙碌的身影,还有那绿色正旺的秧苗。外婆问。 “外婆,人家上个礼拜不是讲你听了?莫老师教人家泡谷种和发芽,那天舅舅到家里,和舅舅去撒下了又问一次?!”二来说,有点“责怪”外婆没记性。 “对,对,对,怪外婆老懵懂了健忘没记性!”外婆不怪二来还检讨道,跟着问:“那你来的时候,舅舅牵牛去帮你家犁田耙田了没有?” 想起一个礼拜前舅舅在镇医院擦肩而过,二来心里说:舅舅不会去他家搞犁耙的。嘴上却说:“外婆,还没有,想是舅舅的田地还没犁耙完呗!” 外婆想说就亩田,怎么一个礼拜还犁耙不完?分明是……。一看女儿苏纯月就坐在身边,而且还蹙眉皱脸,外婆便不做声。 班车的四个轮子就是快,一个多小时以后就得了全部行程的一半。前面就要进入,山脚村那个中草医生的地界。 “大妹,很快就到山脚村了啵!是现在去找那个中草医生看(伤),还是回去准备准备,再来找这个中草医看(伤)?” 外婆问身边的女儿苏纯月,老人家所说的准备准备,自然是准备钱。 “外婆,现在去呗!回去了再来不难来嘛!”母亲苏纯月还没开口,二来抢先说道。 少年一是想到节省时间,二是想母亲的伤快点好。 母亲苏纯月的腿伤腰伤好了,他上学继续读书才有希望! 可他想简单了,只听外婆问:“现在去,没有钱了怎么去?” “外婆,早上人家不是给了你一百多块钱嘛?那一百多块钱还不够去看医生呀?”外婆说没钱,二来便问。 “那一百多块钱当然够看医生,可是看医生不要药吗?一百多块钱怕是给你娘,要一个疗程的药都不够呢!那个医生是很讲钱,没钱他是不抓药的!” 外婆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说,特别提到山脚村那个中草医生唯钱而医。二来道:“外婆,那就给我娘先抓一个疗程的药试试!实在钱不够抓一个疗程的药,我再回去想办法呗!” “你能想什么办法?娘讲你听,卖房屋是绝对不行的!”这下苏纯月开口了,这是她的底线。 她就是瘫痪或者死亡,也不能不给儿子留下一个窝。人们说父爱如山,母爱如水,就体现和伟大在这里。 苏纯月宁愿牺牲自己,至少也要保全儿子,给儿子留下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她坚持出院,不怕瘫痪,不就是如此吗? “娘,人家不卖房子!家里不是还有粮食吗,卖粮食给娘拿药治疗!”二来解释说。 “卖粮食?多余的粮食在去年的时候就卖光了!还有的粮食刚刚够吃到接新粮,卖了吃什么?” “娘,外婆不是说了,要一个疗程的药,可能还差点钱。不可以卖少一点嘛,卖一担两担,以后节约点就有走那出了!” 儿子二来这样说,母亲苏纯月便不做声了。 班车很快就到去山脚村的岔路口,没有人在这里下车。 二来和外婆都不能背或者抱苏纯月下车,想起无良法,婆孙两个只能一人一头抬着她下车。 山脚村就在公路右手边一处山脚下,离大公路目测有一两里路远。 这样抬着苏纯月去看医生,婆孙俩个不一定能抬得到。就算时间长一点能抬得到,苏纯月也受不了。 所以二来和外婆一商量,就打算去山脚村请人或借辆人力车,拉苏纯月去看医生。 “外婆,你在这里看着我娘,我来去村里借辆人力车拉我娘!”二来说,不等外婆反应,他便小跑去了山脚村。 那个时候虽然大部分人家没有农用车,手扶拖拉机。但是离公路近的村庄,几乎家家户户都置办有人力车。 二来小跑进了山脚村,第一家门开着,有个中年大叔在堂上。他家的大门外,屋檐下正好放有一木制的人力车。 “大叔!”打了声招呼,二来便说自己的来意:“大叔,我想借你的人力车,去拉我娘来看医生可以吗?我娘不能行走,就在岔路口的公路边!” “人力车,等下我要用!”中年大叔说完就进房去,只留一个背影。 二来没有办法,只得进村中去。求爷爷告奶奶,最后答应给钱,这才借得一辆人力车。到岔路口把娘拉到,专治跌打损伤,伤筋断骨的中草医生家里。 “孩子,你娘这个伤,来得迟了,治疗起来很麻烦的!”中草药医生就是外婆说的那个,老子死了,儿子接班的祖传医生。一个中年人,他看了苏纯月的腿伤和腰伤说。 “医生,这样说,我娘的伤是能治的了?”中草药医生说麻烦,二来理解为能治疗。他心里一喜,连忙问道。 “孩子,治病这个东西谁也不敢打包票。只能说有几成把握!” “那就给我娘治!” “可以,需要点这个!”果然中草药医生讲钱,边说边做数钱的手势。 第88章 唯钱是医 中草药医生边说能治,边做数钱的手势。 二来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这个中草药医生果然像外婆讲的那样,唯钱是医。 他虽然心里是咯噔了一下,但只要能治好娘的腰腿,让娘能站起来,多少钱他都愿意。 就是倾家荡产,二来也会在所不惜。毕竟娘的健康比家产重要得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什么家产不是人做出来的吗?他正想开口说话,娘苏纯月却先开口:“医生,那需要多少钱,才能治(好)我这个伤?”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又是来迟了的。我这里是十块钱一副药,你们自己想想治与不治!” 中草药医生这样说,二来,母亲,包括外婆就开始在心里默算默想。 到底是少年,又是个优秀的小学生。二来首先开口问:“医生,一百天就是两千块钱。我们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可以要一天的药,给一天的钱吗?” “不行,一要药就得要二三个疗程的药。概不赊欠,治与不治由你们!”中草药医生很果断,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二来问:“那一个疗程多少天?” 中草药医生说:“十天一个疗程,内服外用一共是二十副药!” 二十副药就是二百块钱,一个疗程就是两百块钱。很显然自己给外婆的一百几十块钱,连一个疗程的药钱都不够。 因为从医院出来请三马车,拉母亲到车站用了五元钱。然后买了三个人的班车票用去二十五块钱,刚刚租人力车又用去了五块钱。 外婆手里还剩的钱,最多也就是一百五十块钱左右。 二来问:“医生,我们带得来的钱,连一个疗程都不够,怎么办?” “那没办法了,你讲去哪治病不要不钱的?”中草药医生摊开双手说,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 “医生,要是我们一时想不出办法,要两三个疗程的药,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的药要可以吗?” 二来这样说,中草药医生沉吟一下说:“看在你孝顺娘的份上,我就破一回倒,一个疗程要(药)就一个疗程要(药)!” “谢谢医生,我可以留我娘在这,回去拿钱吗?”小学生就是小学生,问题特别多,二来又问道。 “可以,但留在这的人,伙食费得另算!”中草药医生望着外婆,和二来的娘苏纯月说。 二来正要开口说话,娘苏纯月先开口道:“那我们不在这里住,二来我们走!” 中草药医生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看样子不是水平有限,就是不缺病人。 二来宁愿相信中草药医生不缺病人,也不愿意相信中草药医生没有水平。所以二来说:“娘别忙着走!” 说了娘以后,二来跟着问中草药医生:“医生,那我们回去想办法要钱,来的时候还用带我娘来吗?” “不用带病人来了,我已经看过病人了!”中草药医生说,这一点他倒不为难人。 “娘,外婆,那我们走!”得了中草药医生再来时,不用再带娘来的话。二来便对娘和外婆说。 好在租借的人力车,还在中草药医生的屋外,二来和外婆一人一头,把娘抬到大门外的人力车上。 “二来,要不,你和你娘在这在这里等!外婆回去想办法要点钱来?”二来正想拉人力车走,外婆开口说。 “外婆,你这几年攒下的私己钱都用光了。你还去哪想办法?”二来问,外婆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外婆难道回去借个几十块钱,给你娘要一个疗程的药,也借不到吗?” 其实外婆不只是去借几十块钱,给女儿苏纯月抓一个疗程的药。既然治疗了,就得依照医生讲的去做,抓够三个疗程的药。 女儿苏纯月不在医院治疗,山脚村这个中草药医生,就是防止女儿苏纯月瘫痪在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因为方圆百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山脚这个中草药医生,还本事的民间医生了。 所以外婆想回去和儿子儿媳商量,让舅舅和舅娘拿出几百块钱,给可怜的女儿治疗个两三个疗程。 家里拿不出钱,还有一对大猪勉勉强强可以出栏。实不行就把这对猪卖了,毕竟老人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她不能眼看着女儿瘫痪在床过下半辈子。 如果这点爱心都没有,女儿都到天大的困难,能帮不帮,那还配做娘吗? “妈,既然医生讲不用我再来,那就先回去!”苏纯月说。 二来也是这个意思,于是说:“外婆,听我娘的,我们还是先回去!” 母子俩个话虽然是一样的,但意思却是不对的。苏纯月打算不治疗了,而二来是坚决要娘治疗的。 苏纯月知道,外婆回去想办法要钱,不只是要几十块钱那么简单。 一定会想办法要够三个疗程的医药费,外婆老了去哪要三个疗程的药钱? 不得问兄弟苏纯文要吗?兄弟苏纯文倒没什么,可弟媳赖秀娟会给吗? 以对弟媳赖文娟的了解,弟媳绝对不会给的。所以苏纯月还是之前的想法,决定不再治疗。瘫痪就瘫痪,谁叫自己就是这个命呢! 毕竟年少,二来的想法就简单得多了。他想外婆回去能想办法得到钱,帮母亲抓一个疗程的药最好。不能想办法得钱来,他就回去卖粮食给娘抓一个疗程的药。 是仔是女(好丑),他得搏一搏。娘坚持出院,二来没办法。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得好好抓住。 “行,那就先回去!”女儿说一个,外孙又说一个,外婆也就同意先回去了。 二来正要用人力车把娘拉到岔路口,那个人力车主人这时走来说:“用我的人力车拉人,得再付一次钱啵?” 被人拿捏得死死的,二来只能对外婆说:“外婆,再给五块钱给他!” 外婆拿出五元钱给车主,车主这才不做声。收了钱后紧跟在自己的人力车后,待二来把娘拉到岔路口。 与外婆把他娘抬下车,人力车主便拉他的人力走。 等有一个多钟头,从县城开来镇上的第二趟班车到了。扬手车停,二来又与外婆把娘抬上车。 第89章 外婆回家 前面说了山脚村所在的乡(镇)与和睦镇(乡)相比邻,离外婆那个村只有二三十里路远。所以班车要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外婆的村子。 “师傅,前面的村子停一下?”远远看见自己的村子,外婆就喊道。 “好的!”司机应一声。看见外孙仍闭着眼睛打瞌睡,外婆就对他说:“二来别睡了,到外婆的村子了啵?” “妈,我们还是不回娘家去了,你一个人回家去!”知道外婆喊儿子什么意思,那就是准备抬自己下车到娘家去。 逼兄弟苏纯文要钱,去给她抓药,好女去悠悠,丑仔媳妇守床头。苏纯月不想那么做,所以她说她和儿子就不下车,让外婆一个人回家。 苏纯月不是不想回娘家,而是知道外婆回家,是问兄弟和弟媳要钱,给自己治疗腿伤和腰伤的。她担心弟弟和弟媳不给钱,与外婆吵架而难堪尴尬。 “不回娘家,你要到哪去?!”女儿苏纯月一开口说不下车,外婆生气就问。 “回清水于家村呗,还有哪去?”苏纯月的话一停,外婆便问:“回清水于家村,你不去山脚村抓药治疗了?” “去山脚村抓药治疗呀,怎么不治疗,我也不想瘫痪在床嘛?” “治疗,那你去哪要钱来治疗?” “妈,蛇有蛇路,拐有拐路。二来不是说了,回去卖粮食吗!”苏纯月这样说,外婆知道女儿什么意思。 一定是知道自己回去问儿子儿媳要钱,给她治病,她担心她的兄弟和弟媳不给钱,会有架子闹。外婆问:“卖了粮食,你和二来吃什么?” “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呗,这不是妈常说的吗?!”苏纯月话一说完,班车刚好开到娘家村的岔路口。 看见外婆和苏纯月还在后面,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没了。司机就问:“老人家,你们还下不下车?” “下,下呀!”应了司机,外婆对二来说:“来,孩子,我们俩个抬你娘下去!” 二来是希望去舅舅家凑够钱,给娘去山脚医生那抓一个疗程的药的。所以外婆叫他,不管母亲苏纯月同不同意。他都和外婆把娘抬下车,然后再来车上拿娘和外婆的包袱。 “你个死仔的,你怎么不听娘的话?把娘抬下来干吗!”儿子从班车上拿着包袱下来,苏纯月就骂道。 从前她还骂熊孩子,这次她直接骂当地最粗的话“死仔”。可见苏纯月这次对儿子真是恼火透顶。 她正想把后面还有的粗话,豆筒倒豆子般倒(骂)完,外婆“学嘴学舌”先骂她道:“死女子的,你怎么不听妈妈的话了?!” “妈,你是在骂我吗?”苏纯月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外婆说:“不骂你,还骂谁!” “妈,你怎么骂我了?” “那你怎么骂他(二来)他的?” “他不听话,我是他娘,不可以骂他吗?” “你不听话,我是你妈,不可以骂你吗?”苏纯月说一句,外婆反问怼一句。 最后把苏纯月给怼哑了,是呀我是儿子二来的娘,外婆不也是我的妈吗?我可以吼儿子,外婆为什么不可以吼吼我? 所以苏纯月说:“妈,是我不对!这样,你先回去!我和二来随后再去!” “为什么是妈先回去,我们不可以一起回去吗?” “妈,一起回去?怎么回?我走不了。你和二来能把我背回去,还是能把我抬回去?不得去叫舅舅来把我抱回去吗?” 听女儿苏纯月这样说,外婆道:“说的也是,那你们娘仔在这等,妈去叫你兄弟来!” 外婆说罢,拿起包袱先回去了。 苏纯月为什么要外婆先回去呢? 原来她估计,外婆回去和兄弟一讲,要拿钱出来给她抓药。兄弟和弟媳不但不拿钱出来给她抓药不算,还会与外婆大吵大闹。 果然外婆回去讲不几句,就和儿子儿媳大吵大闹起来。 “纯文,秀娟,你们才回来吃早饭呀?”外婆走进家门,儿子苏纯文和儿媳赖秀娟正在堂上吃饭,她问。 儿媳赖秀娟不做声,儿子苏纯文不答反问:“妈,你吃饭不成?不成吃饭坐下来吃?” “妈吃咯了,在县城吃的早点。还不饿!”没听见儿子苏纯文问自己怎么回来的,姐姐苏纯月伤好了没有。 外婆忍不住就问:“纯文,先别吃饭好不好?你姐和二来还在岔路口呢,妈和二来又抱不得她回来,你去把你抱回家好不好?” “抱她回来,这么说她就是一个瘫子了啰?”听外婆说去抱姐姐回来,苏纯文她她的问,连姐也省了。 “对,你姐还起不来,所以妈要你去把她抱回来!” “病还不好,你要她回来干吗?” “没钱不回来,人家医院还和你治疗吗?” “那对猪钱用完了?” “用完了!” “用完了就回去卖牛呗!” “你姐姐家的牛死了,你不知道吗?” “人家不去她哪,怎么知道她家的牛死了!” “不去你姐姐那,之前答应去给你姐家犁田耙田,你没去着了的啰?” “我这还搞卵不清楚呢,哪有时间去那么远的地方犁田耙田!”舅舅苏纯文的话一停,外婆就问:“家里不就亩田吗,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搞卵不清楚,那你都去做什么了?” “光犁耙田,不要去做其他的吗?一家人要吃要用,孩子读书什么的,不要钱来用呀?!” “那钱呢?去做得钱,拿点钱给你姐继续治疗,不能让她瘫痪!” “你不是说她家的牛死了吗,叫人破去卖就没得钱?” “得钱了,二来请人杀和卖,一共得了两千多块钱。” “既然得钱了,还回家来问要钱干吗?” “不是被人给偷了吗?不被人偷了妈还会回来问你要钱吗?” 顿了顿,外婆接着说:“你姐的伤势好转点了,可是卖那对猪的钱却用完了。你姐吵着要出院,妈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二来。” “二来放下电话,就拿卖牛得的钱搭车去县城。没想到搭三马车,装钱的包被一个女人割断背带,钱连同洗换衣服一起拿走。妈想不让你姐出院,也得让你姐出院了。” 第90章 哪个谁敢来要我的猪 儿子苏纯文不吱声,儿媳赖秀娟更是似听非听的。 外婆没有察觉似的接着说:“钱无钱了,你姐又吵着要出院,妈今天早上就和二来,去给你姐办了出院手续。” 顿了顿,看儿子苏纯文和儿媳赖秀娟一眼。他们只顾低头吃他们的饭,咀嚼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外婆再次说道:“办了出院手续,还有一点钱妈和二来就去请了一辆三马,把你姐拉到车站。搭班车就回来,再不回来寻钱搭车和吃饭都成问题了。真的,上了班车妈和二来手上都没有钱了。” 话锋一转外婆接着说:“妈和姐姐还有二来搭车回到山脚村,就是从前给你治手那个医生的村子。姐姐要求去找那个医生看看,妈和二来就去喊那个医生出来给姐姐看了,山脚那个医生出来看了姐姐的腿伤和腰伤。说姐姐的腿伤和腰伤还可以治得好,只是需要时间和钱,姐姐家里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 “家里原是还一点钱的,在镇医院住不几天院就用光了。又回去把一对猪卖来用完,这些你们是知道的。满心看卖那个牛了,谁知那个牛撑死了,卖牛肉得的钱也被偷了。” “姐夫关在牢里,亲家娘又不知走失去哪里,二来还是一个孩子。作为亲姊热弟,你们能不能腾拨短借,拿点钱给姐姐去山脚医生那抓点药治治?姐姐一旦瘫痪,她那个家真的就完了!” 外婆长篇大论一结束,舅舅苏纯文没好气地说:“妈,我们想腾拨短借的,可是我们也没有(钱)呀!” “你不是讲去弄钱了吗,天天去弄钱,怎会没有钱呢?” “妈,弄得(钱)不用呀?农田生产,农业生产要投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要上学!家庭生活,家庭生活要吃用,哪哪不是钱?” 舅舅苏纯文的话一停,舅娘赖秀娟忍不住便帮腔:“是呀,家里一天天比一天开支大。你老人家应该是知道的,我们没有嘛!有,别说姐姐了,就是一般亲戚也会帮忙的!” 儿子儿媳不软不硬拒绝,外婆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家里很有钱也说不上,要说家里没钱也讲不通。 大钱拿不出,要个三两百块钱给女儿抓药,儿子儿媳还是应该拿得出的。不然的话他们一天弄钱,那钱跑哪去了?难不成真的被鬼收了不成?! 所以憋闷了一阵子,老人家又才语重心长说:“纯文,秀娟,你们姐从前可是帮过家里不少的呀?亲戚巴望亲戚好,弟兄巴望弟兄强。你们就这么一个姐姐,姐姐也就你们一个兄弟嘛!如今姐姐遇上过不去的坎了,你们难道看着姐姐迈不过,也不该伸出援手吗?” “妈,我们想伸出援助的手,可是我们手长衣袖短拿不出嘛!”舅舅苏纯文这样说,舅娘赖秀娟更是这样说。 牙膏完了挤挤还能挤出来漱一次口,儿子和儿媳榨油机榨都榨不出一滴油,外婆干脆摊牌。 “拿不出就把家里还有的那对大猪卖了,不给你们姐姐抓药,她真的会瘫痪的。她一瘫痪那个家怎么办?二来读书就别说了,吃饭总是需要的?你们姐做不得了,粮食不能种,钱又不能找。吃什么用什么,难道真的见死不救吗?” 外婆又是一通说长比短,听不见儿子儿媳吱声。老人家说:“你们不吱声,妈就当你们默认了。妈这就去喊屠夫来看猪,把那对猪卖了。” “卖猪?我不同意,我看谁敢来要我的猪?!”儿媳赖秀娟突然“叭”一声,把一双吃饭筷子重重地拍在吃饭桌上。 “你的猪,那对猪可是我养的!”儿媳敢对自己拍桌子,老虎不发威成病猫。外婆也气地拍大腿说:“你一年四季喂过一天猪吗,去要过猪菜砍过猪菜煮过潲吗?还不是我老婆子一年四季又是种菜,又是喂食它们才一天天长成大猪的吗?” “我没喂过猪,我没种粮食啰,猪崽不是我去圩上抓的啰?我们不种粮食,我没抓种崽,我看你拿什么来养?!”儿媳赖秀娟一点也不示弱,说的振振有词。 “是呀,妈你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我……”舅舅苏纯文支持附和老婆说,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外婆便打断了:“死仔的,怎么说话?胳膊肘往外拐,那可是你亲亲的姐姐呀?” 本来说错话,依照别人是不会再开口了的。可舅舅苏纯文性格使然,他不但说话,而且说出的话能让人气倒。 舅舅苏纯文说:“亲姐,可怜她,你去跟她呀?!” “去就去,老娘把房子和那对猪都卖了!”外婆丢下狠话说,之前老人家还自称“妈”。现在老人家自称“老娘”了,可见老人家盛怒到何种程度。 “去呀,我们不开口,我看哪个最来要我们的东西?!”舅舅苏纯文这样说,舅娘赖文娟更是这样说。 “去就去,老娘的东西,老娘卖。老娘就不信了,没人敢要?!”外婆说完,老人家真的走出门去。 外婆说连房子和猪一起卖,那是假的,也是气话。女儿和儿子老人家还是分得清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女儿那是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所以老人家只想卖那对猪,给女儿抓药治疗。能治好女儿的腰腿伤锦上添花,不能治好女儿的腰腿伤,老人家也没有办法。 村上就有屠夫佬,外婆出得门来。就向村上屠夫的家走去,村上的屠夫听外婆说卖猪。便问:“伯娘,你来叫去看猪,纯文哥和秀娟嫂呢,他们去哪了?” “你个仔的,我养的猪想卖就卖,你管他们去哪?你给钱,我就卖猪给你!” 因为是本家侄子,外婆发威说。可本家侄子不领情:“伯娘,不是我说的哈,六十不管家。你讲你老都奔七了,没纯文哥和秀娟嫂的话,谁敢卖你家的东西?” 本家侄子的话,和儿子苏纯文与儿媳赖秀娟的话,如出一辙,老人家惊呆得说不出话了。 老人家不禁在心里问:难道人一老就被踢局,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作不得主卖了吗? 第91章 疑无路 外婆走了很久,都不见她老人家返回来。二来便问母亲苏纯月:“娘,外婆怎么去这么久,还不见她返回来?” 外婆一去许久,让人等得都不耐烦,仍不见她老人家返回来。苏纯月也很是纳闷,心里问道:是不是外婆一回去家里问,兄弟苏纯文和弟媳赖秀娟要钱,给自己去山脚那个医生处抓药,外婆就与弟弟和弟媳闹架了? 苏纯月心里虽然“咯噔”了一下,但嘴上却说:“想是舅舅和舅娘去做事,不在家里,还没有回来呗!耐烦再等等,外婆很快就会返回来的!” 母亲苏纯月这样说,二来仰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上突然出现了太阳,一时之间有点闷热起来。而后他问:“娘,你口干吗?口干的话,我去要点水来给你吃?” 苏纯月就躺在岔路口的草坪上,时间刚刚跨进午时,天上一下放出春天才有的阳光。毫无遮挡地晒在她的身上,从在县城吃完早点,喝了一点水之后,她就没有喝着过一滴水,讲不口干是讲不过去的。 可是自从苏纯月,腰腿受伤不能爬起来,怕吃多屙多,再怎么口干她也是忍住,在一日三餐吃饭前后喝点水,就再也不敢喝水的了。 所以苏纯月对儿子说:“娘不口干,你口干,想喝水,就自己去找水喝!” 河水就在跨过公路十多米远的地方,因为农田大肆使用农药,和经常有人往河里丢垃圾,水质很差还可能有毒,根本没人敢再喝河里的水。 要喝水得进外婆村口的井边打水喝,从岔路口到外婆村口有一里多路。所以二来说:“娘不渴不喝水,我也不渴!就不去喝水了。” 二来不但不去找水喝,还坐在东边帮娘遮住,还有点东斜的阳光。知道儿子是孝顺自己,苏纯月也没说什么,还好好地享受着儿子为她遮挡阳光。 就这么母子两个,一个躺在草坪上,一个坐在草坪上。大公路上时不时走过汽车,单车,人力车,和行人。人们望一眼这对母子,又都如匆匆过客似的走了。 外婆的村子和于家村一样,都是坐北朝南的房屋。二来虽然坐在娘的东边,但他的面孔却是朝向北边外婆的村子。 不用问就是在看外婆什么时候从村子里出来,他好第一时间看到外婆的身影。 现在能帮二来家里转危为安的,只有外婆和舅舅。所以他是在心又在意。 “娘,外婆出来了!”二来突然说,苏纯月用双手支撑起上半身,往娘家村子的方向看。 果然看见外婆从村子的方向,头低低,但脚步却迈得很大,急匆匆走了来。因为看不见兄弟苏纯文跟在后面。 苏纯月不但一嘴是苦的,一心也是苦的,而且凉馊凉馊的。不用问她自己之前担心的事终成事实。 那就是外婆为了要钱,给她去山脚医生那抓药,一定被兄弟苏纯文和弟媳赖秀娟拒绝,而且为此外婆还与弟弟苏纯文,弟媳赖秀娟吵过架,吵闹得很凶的那种。 不然的话兄弟苏纯文,怎可能不跟了来。外婆怎可能走路会头低低的。之前可是说好了的啊,自己不能行走,二来和外婆也弄不动自己回娘家,非得要兄弟苏纯文来,才能把自己弄回娘家去的。 如今兄弟苏纯文不跟着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婆和兄弟苏纯文吵了架。而且吵得不可开交,兄弟苏纯文这才不来接自己回娘家的。 一判断出兄弟苏纯文,不来接自己回娘家的原因是因为钱,苏纯月的整个身,整个心都是凉凉的。 她双手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沉重的上半身,虚弱似的躺回了原位。 二来却问:“娘,不见舅舅跟在外婆的后面,真是舅舅和舅娘做事不在家了吗?” “……”苏纯文不知道怎么回答儿子的问题,因为她此时心里很乱,很沉。兄弟苏纯文不出钱给自己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想治疗不至于让她瘫痪。 那就得依儿子说的,回去把粮食卖了去抓药。自己不能行动,吃喝拉撒都还要人帮,儿子二来还小,而且还在上学。 虽然儿子不能继续升学读中学已成定局,但是还有半个学期就小学毕业。总应该让儿子把小学读完,要张小学毕业证! 这样一来自己不能做,儿子又帮不了,把粮食卖了又不能,再耕田种地生产粮食。没有粮食将来吃什么,用什么? 可是不卖粮食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她自己就得一直瘫痪。自己一直瘫痪,她自己生不如死不算,这个家庭将会一蹶不振,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真是打头痛打屁股也是痛,一时间苏纯月都有点,“山重水复疑无路”。怎能不叫她心乱心沉,无法回答儿子的提问呢? “外婆,你返回来,怎么不见舅舅跟着来?”就在苏纯月心冷心沉,无法回答儿子问题的时候,只听二来问。 对,外婆走来到岔路口的草坪上! “孩子,外婆真没用!”外婆说,本来女性就多泪,人老了生活不顺泪就更多泪。 眼泪是洗涤剂,不到伤心不泪出。所以老人家说到这泪水忍禁不住,便肆无忌惮地溢出眼眶。 “外婆,别伤心难过!外婆,别伤心难过!”二来何等聪明一个孩子,看见外婆未语先泪,马上就明白舅舅是不会来接他娘,回舅舅的家。 更不会出钱给他娘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的了,所以二来边用手给外婆擦眼泪边说:“外婆,别难过,天无绝人之路。我这就回去把粮食卖了,给我娘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 “孩子,要回去得把你娘,先弄回去呀?”得到外孙的安慰和擦眼泪,外婆的心见终于舒服一点,老人家说。 “好,先把我娘弄回去,卖了粮食,我再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二来说,娘突然开口问:“怎么弄,娘可是不能走的呀?” 苏纯月想说:娘不能拖累你,干脆把娘留在这里别管了。 可是苏纯月还没开口说后面的话,二来便说:“娘,等下班车来,不可以搭班车镇上。再请辆车拉娘回去吗?” 第92章 钱要得完吗 儿子说先搭班车到镇上,再请辆车拉自己回去清水于家村。 苏纯月一听就急:“说的轻巧,请辆车拉娘回去!这里都没钱抓药,你还去哪里要钱来请车拉娘回去?” 二来不慌不忙说:“娘,外婆那不是还有一百几十块钱吗?还不够请辆车拉娘回家呀?!” “够是够了,然后呢?”苏纯月瞪大眼睛问,心里是同意儿子的做法的。可还是担心治不好自己的腰腿,把家弄的扫地无灰。 “然后回去把粮食卖了,就给娘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治疗!”二来破釜沉舟说。 “再然后呢?”苏纯月继续问。 “再然后,……再然后……”二来眼睛骨碌一转,想了一下说:“抓药给娘治疗,娘的腰腿不会好了吗?娘的腰腿一好就能做事,一能做事不是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要是娘的腰腿不好呢?”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娘这腰腿伤治这么久,可是陈旧伤了。山脚那个医生不是说了,是医生治疗都不敢打保票的!治得好则罢,治不好那不是把家庭拖垮了吗?” “那不是医生说谦虚话吗,娘也听不出来?” “就算是谦虚话,也能把娘的腰腿伤治好。治起来不需要时间吗,伤筋动骨一百天。粮食都卖了,又不能耕田种粮食。娘的腰腿不成好这段时间,那拿什么来吃,拿什么来用?” 苏纯月想讲悔当初,在镇卫生院醒起来,就应该去找山脚村那个医生治疗。现在好了钱用去了,腰腿不好不算还成了瘫痪。 可是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卖,唯独没有后悔药卖。所以苏纯月改口说:“娘这个伤就是个无底洞,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是担当不起的!担当不起就不要再卖粮食来帮娘治疗,就让娘拖一天算一天!” “娘,这绝对是不行的!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儿子绝对不能任随娘拖下去。不把娘的腰腿治好,儿子是不会放手的!” 二来几乎是喊着说的,叫他放弃不给娘治疗,让娘一直瘫痪下去,自生自灭,拿他去杀了他也不会罢手的! “纯月,你就听二来的!他说得不错,只有把你的腰腿治好,你那个家才有希望!你可不能再说丧气话,为了儿子,为了家你得打起精神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外婆,这时开口说,话里话外都是支持外孙的。 顿了顿,老人开始检讨自己:“都是妈不好,养了你那个无良心又不讲亲情的兄弟。还娶了一个不讲良心和亲情的弟媳!诶,妈真的老朽没用,自己的东西自己都作不了主卖!” 外婆长叹一声说,不但把回到家里和儿子苏纯文,与儿媳赖秀娟商量腾拨短借钱,不果的事讲了出来。 还把和儿子儿媳打顶板,强硬要卖掉自己养大的一对猪,要钱给女儿苏纯月抓药治疗。本村屠夫不敢要的事也讲了出来,说到最后老人家不但骂自己老朽,还泣不成声。 “妈别哭,你一哭,女儿也想哭,更是无地自容!妈做得够好了,从一开始就打理照顾女儿到现在!都是女儿不好,不但拖累妈还拖累了娘家,这就怪着纯文和他老婆不借钱,不答应妈卖一对猪了!” “就怪他们,两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知道感恩的东西!”咒骂儿子苏纯文和儿媳赖秀娟两句,外婆跟着道:“大妹呀,现在讲什么都没有用,最重要的是把你的腰腿给治好。” “只有把你的腰腿治好,才有希望,你就不要讲丧气话了行吗?有妈呢,妈这就跟你一起回去,先把粮食卖了去抓药。后来的事,后来再讲,活人总会有办法的!” 苏纯月还想说什么,可是二来先说道:“外婆,班车来了!”外婆说:“班车来了,我们两个抬你娘上班车!” 班车一下就到了近前,二来跑过去一扬手,班车停下。不管娘同不同意,二来都和外婆把娘抬上班车。 外婆的村子到镇上就十多里路远,眨个眼睛便到了镇上。 怕进站麻烦出来,还在站外二来和外婆就叫司机停车。 班车停稳车门一开,婆孙俩个就把苏纯月从车上抬下来。二来说:“外婆,你在这里看我娘,我来去喊辆车来拉我娘回去!” “孩子,你不熟悉,外婆熟悉,还是外婆去!”外婆说完走出车站去寻车。 那个时候镇上没有班车到清水,也没面包车出租。但有三马车,农用车一类车拉客去乡下。 三马车车型小,拉客价钱便宜。外婆到大街上寻三马车,正好有一辆三马车,从乡下拉客在大街上停车让客人下。 “师傅,我想请你到清水于家村,你去吗?”车上的几个客人下完车,外婆便问。 “去呀,就你老人家一个人吗?”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问外婆道。 知道司机担心人少了不好谈价钱,因为拉客到乡下,去时有客,回来不一定有客。 钱要少了不划算,要多钱了客人有意见。外婆说:“不只我一个人,有三个人!” “老人家那就上车走!”外婆上了三马车桶,司机便开车。 司机虽然是个中年大叔,但人很活络热情。见苏纯月是个瘫痪病人,外婆与二来又是老的老了,小的小了。 他主动走下驾驶座把苏纯月抱上车,二来和外婆倒成了甩手掌柜不用抬娘,拿着包袱上车。 从镇上到清水于家村,一二十里路半个多钟头左右,三马车就开进于家村,到了二来家的后院门外。 “师傅,我想拉点粮食到镇上卖,可以请你的车拉吗?”在自己的门前停车,二来下车便问三马车司机。 “可以呀,反正我回镇上是空车!”司机很爽快说,二来问:“那还收多少钱?” “不收钱了,只给之前讲好的价钱给我就行了!”司机很干脆,只收和外婆在镇上谈好的价钱。 “叔叔,空帮我拉粮食你不亏啰?”二来问,之前还叫师傅。三马车司机实在太好了,他改成了叫叔叔。 “亏什么亏,世界上的钱要得完吗?”中年大叔笑哈哈说? 第93章 以后就知道了 “叔叔,谢谢你!”中年大叔司机来一句“钱要得完吗”?显得很潇洒,二来心想:这个中年大叔太爽当了,视钱财如粪土,他言不由衷又说一声谢谢! “别啰嗦了,拿钥开门!叔叔好帮你抱娘进屋去!”中年大叔不但叫二来别啰嗦,还说帮他抱娘进屋。 二来赶忙拿钥匙开后院门,于是中年大叔把二来的娘,苏纯月从车上抱下来,再抱进院子去。 外婆拿上装衣服的包袱跟后,进了院子二来再拿钥匙开大屋的后门。在前面引路开父母房间的门,中年大叔直接把二来的娘苏纯月抱进房。 二来整理了一下床铺,中年大叔把二来的娘放到床上睡。 “孩子,你叫二来是?”把二来的娘苏纯月放到床上,中年大叔就走出房,见二来跟后出房大叔问。 “对,我叫二来!大叔,既没茶,又没饭菜。口干肚饿了!我这就去厨房烧茶,煮饭吃了再走!”二来解释说这几天他一直不在家,没有现成的茶饭,就打算走去厨房要烧茶煮饭! “小兄弟别麻烦,大叔不口干也不饿!”中年大叔不但热情还性急,二来说没茶没饭菜,要去厨房烧茶煮饭。 他连忙说:“别去烧茶煮饭了,大叔真的不口干,不肚饿。独早不独夜,粮食放在哪?叔叔帮装粮食扛去车上,好拉去镇上卖!” “大叔真是的……在楼上!”中年大叔坚持说不口干不肚饿,要求快点撮粮食到镇上卖。 二来“无可奈何”,说一声粮食在楼上,就在前面带路,走香火背的板楼梯上了楼。中年大叔自然是跟后上楼的了。 “小兄弟,这点粮食只够吃到接新粮啵?卖了粮食,新粮又还没长成,以后粮食不够吃去哪要来添?”到楼上看见一堆不多的粮食,中年大叔问。 “有什么办法,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再拿不出钱给我娘抓药,我娘就得瘫痪,不卖粮食还能怎的?只能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以后没粮食吃了再讲呗!” 二来说得很苦,很无奈,中年大叔问:“那你爸爸呢?” “大叔,我不叫爸爸,叫叔叔。他帮人抓小偷,把一个小偷给踢死。如今还关在县里!”因为中年大叔豪爽,很对二来的脾气,所以他实话实说。 “家里还有的人呢?”听二来说他父亲因为帮人抓小偷,把一个小偷踢死身陷囹圄,中年大叔很是同情,随之关心地问。 “就还有一个奶奶,在我娘被牛拉出田摔断腰腿的那天,去县城看我叔一直没有回来着!” “这样呀?小兄弟,真的是难为你了!打算卖多少斤粮食,叔叔帮你撮袋子装上,扛下楼去放车上?” “叔叔,先卖三百斤!去抓一个疗程的药让我娘服,看看疗效再讲!” “行,三百斤就三百斤,叔叔帮撮帮扛!”看见一边有撮箕也有蛇皮袋,中年叔叔拿起撮箕就撮粮食进蛇皮袋,二来自然是一起撮谷子进蛇皮袋里。 撮得一袋谷子大叔扛下楼放三马车上,二来留在楼上继续撮谷子进蛇皮袋。 一蛇皮袋粮食估计是七十多斤,撮了四蛇皮袋估计够三百斤。中年大叔扛着最后一袋先下楼,二来这才跟后下楼去。 “二来,还是让外婆去卖粮食,顺便给你娘抓药的好!”二来正想问要之前给外婆的钱,连同等下到镇上卖粮食得的钱,一起拿去山脚村那个医生处抓药,外婆却从他娘的房里出来说。 “外婆,还是我去!”二来说,外婆问:“那你不去上学了?” “今天还上什么学,等下人家都上下午课了?”拍打拍打因撮谷子进蛇皮袋有点灰尘的衣服,二来接着说:“外婆,打点我娘,做锁碎的事,外婆比我强,外婆还是留下管家,我去抓药!” 二来争辩说,他说的也在道理。不过外婆还是担心问:“孩子你去抓药,人家会吃你空子的” 外婆言下之意,那就是担心山脚村那个医生,欺负外孙年少再提出无理要求,而增加药价。 二来这么聪明一个孩子哪有听不懂的?所以他说:“外婆,放心,人家有法子对付那医生的,一定会把药抓回来的!” “那你今天还能赶回来呀,赶不回来明天才回来,不是又得耽误上一天学吗?” “外婆,耽误就耽误,我这个样子还能继续升学读书吗?” “就算不能升学继续读书,都快小学毕业了,把小学毕业证拿到手不好吗?不拿毕业证书这六年书不是白读了?” 外婆说的也在道理,二来说:“外婆,别担心,耽误个一两天不影响拿毕业证书的。我争取明天早点赶回来上学就是了,外婆给那钱我去抓药!” “行,早去早回!”外婆拿出之前二来给的那一百多块钱,二来接上就出门去。 中年大叔已经上了驾驶座,二来一上车桶坐下,他便开车向镇上驶去。 镇上有粮食收购点,中年大叔经常跑车熟悉。三马车开到镇上,他直接开到一家粮食收购点去。 因为互相熟悉,收购点的老板给最好的价。二来就把粮食卖给了这个收购点,拿了钱出来。 二来说:“叔叔谢谢你,不是叔叔帮拉粮食,还与老板熟悉也不能得这么好的价钱!” “别啰嗦了,上车,叔叔拉你去山脚村那个医生处抓药!”中年大叔边上驾驶座边说。 “叔叔这不好?” “怎么不好?你想走路去山脚村,明天才回来呀?放心,拉你去叔叔会拉你回的,还保证不收你一分钱!” “叔叔,为什么对人家这么好?” 中年大叔想讲以后你会知道的,话到嘴巴边他改了说:“你讲你一个孩子,这么有孝心,情况特殊。叔叔能帮,又值得叔叔帮,叔叔不该帮一帮吗?” 看二来站着不动,中年大叔问:“还不上车真的想走路走,明天才回来误你娘服药治疗,又误你上学呀?” “叔叔,那你得答应收费,我就搭你的车!” “行,想给就给!”中年大叔这样说,二来这才爬上三马车桶坐下。 第94章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二来爬上三马车桶坐下,中年大叔便开车从镇上出发去了邻乡的山脚村。 因为发动机噪音大,又不坐在同一个位置上,讲话听不清楚。所以上车以后,二来就不和中年大叔讲话。中年大叔也不和二来讲话,集中精神开车。 春天是个善变的季节,进入中午的时候还映出了一点点太阳,此时却又有点阴转灰雾。 不过二来的心情却没有,随着天气的转变而转变。他为有中年大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拉他去山脚医生那给母亲抓药而心情舒畅。 有车坐去,有车坐回,这样到晚上他就可以抓得药回来让母亲服和敷,还可以不影响明天去上学读书。 外婆说得对,就算因为家庭的变故,不能升学,继续读书。但读六年的小学,还是不能白读的。得把小学毕业证书要回来,那是自己小学六年辛苦的见证! 二来不但目视前方,还时不时左顾右盼。前面的山岭,村庄,田园,两边的山岭,村庄,田园,尽收于他的眼底。 由于心情不错,二来看前面和两边,在田野里劳作的人们,一下子有了一种亲和感。 与此同时二来又想到了自己家的田地如何耕种,父亲不能回来,母亲又瘫痪在床,奶奶不知所踪,他不能不把家庭的责任担当起来! 从和睦镇到山脚村,有三十几里不到四十里路。人走至少得三四个小时,车走就快得多了。 中年大叔集中精神开车,只用一个小时就把三马车到山脚村,那个祖传中草药医生的大门外。 “医生,我拿得钱来给我娘抓药了!”走进祖传医生的堂屋,看见祖传医生一个人坐在堂上抽烟,二来说。 “来给你娘抓药,你是谁?什么时候来我这里诊治和要药的?”祖传医生边吞云吐雾边问,真有点“贵人”多忘事。 祖传医生是装的,目的是想敲两个钱,其实二来一走进堂屋,他就记起二来是谁了! 别人带着伤者来找自己治疗,不是开车带着伤者来,就是抬着或者背着伤者来的,而且来的都是年轻有力气的人。 只有二来和外婆是用人力车,而且还是在他村上租借的人力车把娘拉来的。老的太老,小的太小,他都不记得那就冤行这么多年医,枉长几十岁了? “今天早饭时候来的呀,我和我外婆,用人力车拉着我娘到医生家的嘛!因为钱不够抓一个疗程的药,医生还不给我娘抓药。叫我们回去筹钱再来,医生记起来了?” 二来详细地说了祖传医生给他娘诊断的过程,又说他和外婆是用人力车把娘拉来的,他娘还是一个腰腿跌打损伤患者。 祖传医生才说:“噢,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和外婆一起来的小兄弟?”二来点点头,祖传医生随之问:“小兄弟,打算给你娘,要几个疗程的药?” “医生,我卖了点口粮,只得一二百块钱,先给我娘抓一个疗程的药!” “才一个疗程呀,那得拿三百块钱的啵!”祖传医生让过两百块钱不听,断章取义说要三百块钱。 “早上不是说,两百块钱一个疗程的吗?怎么又变成三百块钱了?”二来不由喊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一直讲一个疗程要三百块钱的嘛,既内服又外用没这么多(钱)不得亏本了?!” 祖传医生拒不承认早上说过,一副药十块钱,一个疗程十天内服加外用二十副药,一共是两百块钱的话。还真有点如外婆说的那样,欺负二来还是一个孩子。 二来正想反驳,把祖传医生的猫腻撩开。中年大叔走进屋说:“医生,你早上确实说过十块钱一副药,一个疗程是二十副药。不就是二两百块钱吗?孩子一路上都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你是谁啊?”祖传医生撑起眼皮问,有点嫌中年大叔多管闲事。 “孩子的叔叔,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那种!”中年大叔理直气壮地说,说到“胜似”两个字,他还搂起了二来。 不等祖传医生开口,中年大叔接着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孩子的父亲因为帮别人抓小偷,与五六个拿刀的小偷对打。打斗中孩子的父亲无意中踢死了一个小偷进了牢房。你讲可怜不可怜?” “还有更可怜的呢,奶奶去看孩子叔失踪。孩子的娘因为被牛拉出田摔断腰腿,猪牛都卖来给娘治病都不好。” “因为仰慕医生家的祖传医术了得,特意出院来找你给治疗。如今连口粮都卖了,就不能只收两百块钱抓一个疗程的药给孩子吗?他下一个疗程的钱还不知在哪呢,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都拉他来了医生就不能通融一点吗!” 中年大叔一通素不相识,拉二来来抓药的话,让祖传医生感到脸热有愧。 不过他还是装着很大度的样子,说:“这样呀,那我就吃点亏呗,两百块钱就两百块钱!” 祖传医生说完,还真的起身去了后屋,一二十分钟后拿来十个外敷的药团,和十副用报纸包的内服药交给二来。 二来给了两百块钱,就和中年大叔出来。中年大叔又驾驶三马车,把二来送回清水于家村。 “大叔,下车进屋呀?”到自己的后院门外下车,中年大叔不下驾驶座,二来就叫道。 “大叔就不进屋了,拿药回家给你娘用!祝你娘早日恢复健康!”中年大叔说罢,就调头开三马车! “大叔,这怎么行?送我去送我回,钱不要,水也不吃一杯,怎么行?”二来跑来问。 “哪不要钱了,之前外婆不是给了车费叔叔了?” “那是拉我们回来的路费,拉我去抓药的车费叔叔没有要啊!”中年大叔笑笑,二来从兜里拿出十块钱说:“不下车吃口水,吃餐饭,那就把这十块钱拿了?!” “这孩子的!”二来一再把钱递了来,想调头又不能。中年大叔佯骂道,还是把十块钱接了。 可是等二来让开,调转好三马车头。中年大叔把手里拿着的十块钱,往二来的身上一丢,开车便绝尘而去! 第95章 他们都是好人 看着中年大叔丢来自己给的那十块钱,开着三马车绝尘而去。 二来捡起地上的十元钱去追,可是他的双腿哪有三马车的轮子跑得快? 追不上三马车,二来只能望尘莫及,呢呢喃喃说起中年大叔,那句“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话。 二来长叹一声,把十元钱捡进自己的上衣兜里。转身拿着给娘抓得一个疗程的药,走回自己的家。 “孩子,回来了?”二来才走厨房门边,在厨房里煮饭煮菜的外婆迎出来问。 “回来了,外婆你在煮饭煮菜?”闻着菜香,二来瞅一眼问。 “是呀,外婆在煮饭煮菜。你娘刚刚还和外婆说别煮你的饭,你明天才能回来。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二来把三马车司机帮他拉粮食去镇上卖,又用三马车从镇上把他拉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一讲。 外婆说一声“这个三马车司机真是个好人!”跟着问:“三马车司机人呢?怎么不叫他进屋吃饭?” “叫了,喊不进屋,人走了!”二来把三马车司机叫不进屋,给车费又丢了来一讲。外婆说:“走咯了,水不喝,饭不吃,给钱不要!这个人实在太好了,孩子你有福!” “是呀,我有福!”二来再又一讲祖传医生故意提高药价,被中年大叔狠喷,祖传医生这才同意按原先讲好的价,只收十元钱一副药,二十副药共收两百块钱,讲给外婆听。 想起自己那混账的儿子和儿媳,拿他们和三马车司机一比。不比不知道,一比外婆少不得又是一阵赞叹。 “外婆,药抓得回来,给我娘煎药和敷药了?”外婆赞叹的话一停,二来便问。 “外婆煮好饭菜了,吃了饭再给你娘煎药和敷药!”外婆指指已经煮好在灶上的饭菜说。 二来问:“外婆,不给我娘敷药,得先给我娘煎药?不然的话吃完饭,我娘就没药服的!” “对,对,外婆老懵懂了。家里的罐子在哪,去要来洗?” “在碗柜脚,我去要来洗!”把抓得的一个疗程药放到一边的架子上,二来去拿瓦罐来洗。 待瓦罐洗干净,二来解一包药倒瓦罐里,加上水。外婆重新烧燃火,二来把瓦罐放上面煎上药。 药放在火上煎了,二来说:“外婆,你先吃饭,我来舀饭去给我娘吃,再来吃饭!” “还是外婆舀饭去给你娘吃,你跑一天还不困吗?” “不困,坐车去坐车回,有什么困的?再讲我回来了,也该去讲我娘听的呀!” “还是让外婆舀饭去给你娘吃,等吃完饭一起去给你娘服药,敷药再讲给你娘听好吗?还能给你娘个惊喜呢!” “对,对,吃完饭一起去,给我娘一个惊喜!”二来表示赞同,外婆拿碗舀饭,再铲些菜放饭上面,就端去房里给女儿吃。 “大妹,妈煮好饭菜了。”外婆端着饭菜房里,见到女儿苏纯月就说。 苏纯月的房间和当时大部分农村夫妻的房间差不多,有一铺象征结婚的红床。还有一张梳妆台,一个衣柜子。 红床摆在里墙的地方,梳妆台则摆在临窗的位置上,大衣柜则摆在窗口对面的墙壁边。 所不同的是,因为当年何家比一般家庭富裕。那红床,梳妆台,衣柜,比一般人结婚做的红床,梳妆台,衣柜要做得大,富实又漆得漂亮一些罢。 “妈,饭菜留梳妆台上,我自己吃!”农村人的梳妆台,既可以当梳妆台,又可以当桌子。 外婆把饭菜留在梳妆台上就想走,苏纯月像是问外婆,又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二来卖了粮食,去山脚村那个医生,那抓药了没有?” “应该卖咯了,也去给你抓药了。那个三马车司机人很好,说不定拉孩子去抓药,又来拉孩子回来呢!” 外婆话里藏话,看苏纯月一眼说:“吃饭,不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妈也去吃饭了。吃完饭再讲!” 看女儿苏纯吃饭了,外婆又才出来厨房与二来一起吃饭。 等婆孙两个吃饱饭,煎在灶上的内服药也煎好。二来说:“外婆,我拿抓得的药走先,你拿内服药走后。” 知道外孙是什么意思,外婆说:“行!”老人家洗碗倒药的时候。二来便拿去山脚医生那抓得的一个疗程药,走先去母亲的房里。 “娘,我回来了!”推开娘的房门,二来说。 苏纯月刚刚吃完饭,听见儿子说回来了,却因为天快黑房里光线暗,看不清儿子。 她赶忙拉了床头的开关线,一声脆响电灯亮了,这才能看清儿子。 “儿子,粮食卖了?”尽管看清儿子了,但苏纯月还是从头问起。 “卖咯了,是那个开三马车叔叔帮卖的。他不但拉人家去山脚医生那抓药,又还拉人家回来,不然的话这时根本回不来!” 母子连心,半天不见儿子苏纯月想。半天不见母亲,二来何成不是想?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嘛! 听母亲苏纯月问,二来便竹筒倒豆子般,把三马车司机如何帮拉粮食,到镇上的粮食收购点卖。 三马车司机又如何与粮食收购点的老板熟悉,得了个好价钱。 自己也不提要求要三马车司机拉去山脚山抓药,三马车司机却主动拉他去山脚医生那抓药。 山脚医生欺负他人小,要提高药价,又得三马车司机帮讲话,这才降回到早上讲好的价钱。都一一讲给母亲听,口口声声说三马车司机是天下第一好人。 “儿子,人家讲,你就没给辛苦费给人家?”听完儿子的讲述,苏纯月也口口声赞三马车司机是好人。但还是问。 “给了,他不要!”二来把三马车司机开车,才丢回车费钱给自己也讲了出来。 “这个三马车司机奖实在是太好了!”苏纯月又一次赞叹说,外婆端内服药进房接嘴道!“是呀,他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 “还有帮我杀牛卖牛的曹家奶奶,曹大师傅,一胖一瘦两个阿姨,拉我娘到车站搭车那个开三马车的阿姨都是好人!”二来把一个疗程药放在梳台一角,做总结似的说。 第96章 有外婆呢 二来说拉自己去抓药的三马车司机,帮自己杀牛卖肉的曹家奶奶和曹大师傅,与母亲同病房的一胖一瘦两个阿姨。 还有用三马车拉母亲去县汽车站,又抱母亲上班车的机司阿姨都是好人。 “是呀,孩子你说得不错,他们都是好人!”母亲苏纯月和外婆不由得赞道,跟着嘱咐说:“孩子那些奶奶,叔叔,阿姨都是好人,你得记住人家的恩情,有朝一日该报答人家的还是得报答人家!” “这是肯定的,人家素不相识都能这么帮助我,我不记住有朝一日报答人家,那还是人吗?” 二来想讲这些素不相识的奶奶,叔叔,阿姨比自己的至亲舅舅苏纯文和堂姨娘苏秀珍都还强,我不记住,有朝一日报答人家那还是人吗? 一看外婆在这里,他把舅舅苏纯文和堂姨娘苏秀珍给去掉,只说那些奶奶,叔叔和阿姨。 说了上面的话,二来问母亲:“娘,你是先服药,还是先敷药!” “当然是让你娘先服药,后敷药的了。药煎好已经可以服,再不服就凉了!”娘苏纯月还没开口,外婆先指着端来的大半碗药汤道。 “那行,外婆你拿药汤给我娘喝,我去弄药团给我娘敷!”二来话一停,外婆问:“孩子,你会弄药团给你娘敷啰?” “怎么不会?人家问过山脚医生了,他交待人家怎么敷药了的!”二来说,看着外婆拿药汤给娘服。 他去厨房拿了一个盆子和一双筷子,又去奶奶的房子拿上次曹家奶奶来家里,还没有喝完的米酒回娘的房里来。 然后拿上一个药团放于盆子中,倒上米酒用筷子把药团弄开浸匀酒。 “娘,衣柜里还有新布吗?”让药团都浸上酒,二来就问母亲。 “有是有,用新布不浪费吗?还是用娘的一条旧裤子,去开衣柜要!”依娘说的,二来去开衣柜拿出一条娘穿的,已经很旧了的,还有点破了的裤子。问:“娘,用这条旧裤子行吗?” “行,就用那条旧裤子!”苏纯月双手支撑起上半身,看了一眼说。 二来拿来娘的旧裤子,剪刀剪了一半,一半转拿去衣柜里捡。 留下的另一半再分做二,在外婆的帮助下,把盆里的药物一分为二。分别敷在娘的伤腰和伤腿上,然后用布块绑在外面固定好。 “孩子,娘药也吃了,药也敷上了。你还不去洗澡,回房看书学习等什么!”敷完药躺下,苏纯月便对儿子说。 “娘,今夜不看书了!”二来想讲家都这样了,还看什么书。读得再好也不能升学读书,何必还费那神干吗? 可是他哪里敢把这话讲出来,一把上面的话讲出来还不遭娘骂吗? “不去看书,你还在这陪娘干吗?”儿子不讲苏纯月也知道,儿子还未抓得药回来之前,她确实不敢再鼓励儿子升学考。 她瘫痪成了废人,丈夫身陷囹圄,婆婆失踪不见人。就算是有外婆来帮忙,也没有办法做钱让儿子再升学读书了的。 如今儿子帮她抓出药回来了,而且也服了药,也敷了药,她就有了痊愈的希望。 有了向愈的希望,她就幻想自己身体好了,一定能做出钱送儿子读书,完成自己没有读高中上大学的愿望的! 看儿子还磨磨蹭蹭,苏纯月说:“去呀,你讲你这段时间耽误了多少课?再不去看书学习,你还赶得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升学考试吗?” “孩子听你娘的,去洗澡换衣服看!你现在的任务是读书升学考,别在这惹你娘生气了!”外婆说,老人家和儿子儿媳闹掰。 自己亲手养大的一对猪,没人敢买。她是灰心了一阵,但很快老人家就下定决心来帮女儿撑起这个家,让外孙继续升学读书。 虽然老人家不知道,进入老年的她还能不能,通过自己的劳动帮到女儿,撑起这个家,让外孙升学继续读书。 但是既然迈出帮女儿那第一步,老人家就下定决心尽力而为,帮助女儿一家共渡难关。 有一点现在老人家还是增加了信心的,那就是外孙去抓药回来了。她相信女儿服了药,敷了药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一旦女儿苏纯月好起来,身体痊愈,母女俩共同努力是一定是能够让外孙,读中学上大学的。 所以看着外孙还在磨磨蹭蹭,老人家说:“孩子,别磨蹭了,去洗澡完好看书呀?” “外婆,我娘撵我,你也撵我。人家撒下的秧都很长了,家家户户都犁田了,也耙田了。我家的田地还没动着头呢,粮食卖了再不种粮食,以后拿什么来生活?” 母亲催自己去洗澡然后看书学习,外婆又催自己去洗澡然后看书学习。二来忍不住把之前没说的话,一股脑都说出来:“家都这样了,就算考取再好的学校,人家还能去上学吗?” “怎么不能?有外婆呢!外婆明天就去要牛来给你家犁田耙田!”外孙以自家的田地没犁耙为由不去看书学习,外婆不得不把之前对女儿说过的话,重新讲出来给外孙听。 “外婆,我家没牛,村上没有人愿意借牛我们家用,你去哪要牛来犁田耙田?” “你家没牛,村上人不借牛,外婆不可以回去家里牵牛来犁田耙田吗?牛是外婆手上买的,又是外婆看养的,哪个敢讲不给外婆牵来用的?” 外婆这段话说得漂亮也大气,可以讲无懈可击。但二来找出另一条理由。 二来说:“就算是这样,那粮食卖了,不够吃了,不得去找钱来买粮食吃和日用吗?” “你小小年纪懂得去做什么,要钱来买粮食和日用?”外婆问,二来想讲舅舅去寻中草药卖要钱,我不可以去寻中草药卖要钱买粮食吃和日用吗? 提起舅舅苏纯文,二来就不舒服,所以他改成:“别人晓得去寻中草药卖要钱,我不晓得去寻中草药卖要钱吗?” “去寻中草药卖钱,山你都不进过几次,中草药也不认得,你懂得去哪块山寻什么中草药卖钱?” 外婆这样问,还真把二来问的无话可说。在母亲的再次催促下,二来还是去洗澡然后回房看书。 第97章 你嫌命长了吗 第二天一早起来煮早饭吃,外婆就回家去牵牛。她老人家打算回去牵自己家的牛来,亲自给二来家犁田和耙田。 老人家背着一个衣服包,走堂侄女苏秀珍的门前过,正好遇上堂侄女苏秀珍从屋里出来要去田地里干活。 “伯娘,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见到外婆苏秀珍便问,外婆说昨天来的。苏秀珍又“关心”地问:“那我姐呢,她现在好点了?” “不好啊,她也回来了!”老人家就是老人家,外婆心直口快说。 “我姐也回来了,是昨天回来的吗?”苏秀珍故意惊讶地问,其实她昨天就知道堂姐苏纯月从医院回来了。 三马车那么大的声音,又是从她家的大门前进进出出的。而且来来回回走有两次,她苏秀珍还不知道,就不是她苏秀珍了。 外婆点点头,苏秀珍再次问:“既然我姐回来了,又是伯娘送回来的,你老人家来了怎么不多住两天再走啊?” 苏秀珍这么问,外婆突然一下有了向这个堂侄女问借牛,给外孙家犁田耙田,免着大老远回去自己家牵牛,来给外孙犁田耙田了。 有了向苏秀珍借牛的想法,老人家试探性的对堂侄女苏秀珍说:“伯娘就想多住两天啊,不是你姐家的牛死了吗,没牛搞犁耙了呐?人家的田地都犁了耙了。她们家牛殁了,还没有动着犁头呢,晓得去哪要个牛来用啊,烦死了!” “农忙时节的牛,就像是三十晚夜的砧板,家家要用砧板来切肉砍鸡鸭弄吃。自己都忙不过来,谁还有闲着的砧板(牛)来借给别人用啊?” 知道外婆什么意思,苏秀珍巧妙地拒绝。她用大年三十夜的砧板比喻着耕牛,很明显回绝二来的外婆。 对于正当年的堂弟苏纯文,苏秀珍还担心弄不好会影响到自己,日后有红喜之事请到娘家人来跟份子,需要对堂弟苏纯文做一些外局面。 可是对于已经进入暮年的外婆,苏秀珍可就没有这种担忧和必要。因为她的儿女都还尚小,等她的儿女长大,需要办红喜之事,外婆恐怕早就作古。 所以苏秀珍需要对堂弟苏纯文表现出热情,来了好吃好喝对待。而对于外婆则不需要表现出过分的热情,这就是老年人与年轻人,在苏秀珍眼里的区别。 外婆也不是朽木不可雕,一点自知不明都没有。本来老人家就是试探堂侄女苏秀珍,对借牛耕田耙田不抱多大的希望。 听出苏秀珍说三十夜的砧板,想起外孙二来昨天晚上对苏秀珍的评价。 老人家是一阵对世态炎凉的感叹,这人呀,走旺运的时候亲戚就多,一旦走背运谁都看不起你,亲人亦然。一看见你走背运,马上树倒猢狲散。 女儿苏纯月家的突然变故不是最好的诠释吗?之前家庭富裕谁都想来攀亲,女婿何庆喜一经出事,女儿苏纯月再摔伤住院,亲家又一失踪,谁都怕与何家沾亲带故了。 外婆心里感慨,嘴上却说:“那我走了,不影响你去做事!” “伯娘忙什么,进屋坐一下再走呀?!”苏秀珍这句话,说得很热情,有点“马后炮”。外婆说不坐了,就走了。 因为那个祖传医生给的药交待饭后服,所以吃完早饭外婆走了以后,又过一阵子二来才倒上早就煎好的药汁给母亲服,再拿一个新的药团换了旧药团给母亲重新敷腰伤上和腿伤上。 看看时间还早,没有到上课时间,二来和母亲说一声,就过河去看秧田。 秧厢上的薄膜是二来去县城看娘的那早揭开的,由于天时向暖只两三天便青绿绿长起有一两寸多高。 看了自己的秧田墨绿绿长势正旺,二来再拿眼望周围的白田。人家的白田都犁耙过了,关上水一片水汪汪的,有如一块一块明镜,把他们家的田地夹在中间。 只有他们家的白田没有动过犁头,去年残存的禾蔸茬茬覆盖在上面,就像是汪洋大海中的一个个荒芜的小岛。 看一眼少年自言自语问:外婆这一回去舅舅家,舅舅和舅娘会让外婆牛牵来给他家犁田耙田吗? 少年是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舅舅那天在镇医院与少年的他擦肩而过,一下跃入他的脑海。似乎说明了一切,又似乎什么也说明不了。 家走背字,亲戚就少。 因为时间的关系,少年没有多想。回家和母亲说一声,告诉母亲好好在家,他便背着书包去上学。 昨天礼拜一没能赶回来上课,又没有托人去请假。少年一路在想,等下去到学校一定会被班主任陈老师找去谈话批评。 少年没想到的是他还没等来班主任陈老师的批评,却在一进校门就迎来了“天敌”于老三的挑衅与嘲笑。 “倒霉蛋,瘸脚蚂拐,今天来上学了嘛!”二来背书包一走到学校的操场,于老三就迎过来嘲讽似地问。 自从二来的娘摔断腿和腰,于老三只要一见到二来,便叫二来做瘸脚蚂拐。 二来不想惹事,也没闲功夫理于老三这个半边脑,所以他把于老三说的话当空气。 于老三可是一个油麻不粘粑粑,粑粑要粘油麻,挖到眼子寻蛇打的人。这样的人就是侵略者性格,你不惹他他惹你。 “倒霉蛋,瘸脚蚂拐!一起唱!”二来不理于老三,于老三便叫身边的几个小不点,跟他喊和唱。 于家几个小不点历来不嫌事大,随着于老三喊声一齐起,就跟开唱道:“倒霉蛋,瘸脚蚂拐!”“倒霉蛋,瘸脚蚂拐”。 一直跟在二来的后面唱,二来走慢点,他们走慢点。二来走快点,几个小不点跟着走快点。 “于老三,你嫌命长了吗?”二来都到六年级甲班的门口,于老三和于家几个小不点还跟在后面唱“倒霉蛋,瘸脚蚂拐”。 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就从教室里冲出来厉声问。于老三和几个于家小不点还在唱,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手一挥:“同学们上!” 六年级甲班在教室的男女同学一齐冲出来,于老三和于家的小不点这才落荒而逃。 第98章 这下不闷了吧 于老三和几个小不点,被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带头给喷走,不一会儿就响起上课的钟声。 第一节是语文课,莫老师来上课时只对二来微笑地瞥一眼。下课后并没有说什么就走出教室。 第二节第三节课是陈老师的数学课。和莫老师一样,也是对二来投来一瞥。 不过那一瞥不是从前的严厉,而是带有深深的体谅与关怀。下课后陈老师不但不留二来下批评,还在走时朝二来笑了笑。 二来再蠢笨也能看出陈老师那笑是关心,他把书本捡进书箱就走出教室回家。 虽然没猪鸡要喂,也没有牛桩要换,但他得赶回去给娘服药。 “你们几个跟着我干吗?”走出教室到操场上,不但李毛妹跟着,还有叶小菊和莫修武也跟着。眨个眼间陈小黑从六年级乙班教室跑了来。二来便问道 四个人逗趣反问:“我们想去看伯娘,不可以吗?” 二来心里是一暖,有同学去看娘,他实在是太高兴。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可能读完小学就不能升学上初中。 而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包括陈小黑不但能升学上初中,还有可能去县城读中学,以后还会去城市上大学。 二来就有一股酸味,说:“这么多人去我家,家里可没煮有你们的中午饭!” “不吃你家的中午饭,小菊去我家吃!”李毛妹的话一停,陈小黑便说:“修武去我家吃,昨天我们就讲好了的,今天放中午学一起去看伯娘!” “你们昨天就晓得我娘回来了?”二来不禁问道,李毛妹和陈小黑说:“你们回来又不是飞进村去的,我们怎么就晓不得?我们不但知道伯娘回来了。还晓得外婆也跟来了呢,是坐三马车回来的!” 李毛妹和陈小黑讲得这么清楚,证明昨天中午自己和娘还有外婆进村,还真的让李毛妹和陈小黑看见。 二来愣神不吱声,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还有陈小黑催道:“走呀,还愣神什么?” 二来愣神是因为看见于老三于老四于老五,还有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像狼一样站在不远处觊觎。 自己都看见了,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不可能不看见。二来一下感激几个好心又好意的同学,他们这是在护送自己回家呐! 所以在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和陈小黑叫走呀!二来在前面走了。 “娘,我几个同学来看你了!”带着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四个同学走后院门进。到大屋推开母亲的房门,二来说。 娘苏纯月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除了外婆以外,还有一胖一瘦两个病友陪着感觉不到什么。 现在回来了她才感觉到无有尽头的孤独,外婆走了,又没有一胖一瘦两个病友的陪伴。 儿子又去上学,半天见不到一个人。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起不来,简直像是关在牢笼子里一般。 这才真真实实的感到寂寞得生不如死,不是实实在在瘫痪在床的病人根本体会不到。 听到儿子讲他好几个同学来看她,苏纯月一下兴奋的想哭。 不是因为自己是长辈,又看见几个和儿子一般大的同学,跟在儿子的后面,恐怕苏纯月真的能哭! “二来,拿板凳给同学坐呀!”苏纯月强忍住没有哭着,在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走进房,叫儿子拿板凳来让同学坐。 “姨妈我们不坐,和你说一会儿话就走,很快就到上下午课时间了呢!”李毛妹一开口,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便接嘴说:“是呀,我们陪伯娘说一会儿话就得回学校去上课!” “那怎么行,来了就陪伯娘说一会儿话,不吃饭再走伯娘哪过意得去?”说了客气话,苏纯月转口对儿子说:“二来,拿板凳给同学坐,然后去煮中午饭呀?” “伯娘别叫二来煮中午饭,坐一下我们真的得走!”二来拿来板凳就要走,莫修武一把拉住说:“别走,路上不是讲了。我去小黑家里吃中午,小菊去毛妹家里吃中午的了?” “拉人家干吗,人家不是去煮饭,是去拿药给娘吃的!”二来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就是去煮中午饭。 “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想溜门都没有!”莫修武抓着二来不放,二来问:“那人家就不去拿药来给娘服了?” “我们走了,你再去拿药给伯娘服也不迟嘛!”不但莫修武和陈小黑这样说,李毛妹和叶小菊也这样说。 二来无语了! 男孩子就是男孩子,莫修武把二来按坐下。顺嘴问:“伯娘,你一个人在家闷吗?” “闷就闷点呗,伯娘不是在养伤吗?”苏纯月忍不住还是吐露,出自己心中的那一丢丢寂寞感来。 一想不能在孩子们面前这样,她赶快就说:“过一阵子能起来,伯娘就不会闷了!” “二来,上次我们来你家,堂上不是有电视吗?为什么不把电视挪到伯娘房里来给伯娘看?”还是女孩子心细,叶小菊问。 “对对对,应该把堂上的电视搬到房里来!走,我们去把堂上的电视机挪到伯娘的房里来!”莫修武蚂蝗听不得水响,说了就起身走出房去搬电视。 李毛妹,叶小菊,陈小黑积极响应,一起走出房到堂上去。几个人抬的抬电视机,拿的拿天线,很快把电视机挪进二来娘的房里来。 “伯娘,这下不闷了?”把电视机挪进房打开电视机,莫修武,陈小黑,李毛妹,叶小菊几个问。 “嗯,这样不闷了!”苏纯月由衷说,莫修武,叶小菊,李毛妹,陈小黑说:“那伯娘你好好养伤,有空我们再来看你!伯娘我们不知买什么礼物,给点钱伯娘想吃什么叫二来去买。” 几个孩子说罢各丢下十块钱就跑,苏纯月对儿子说:“二来,拿钱去追还你同学呀!” 二来拿起四张钱追了出去,几个同学比兔子都跑得快,他哪里追得上? 因为要给母亲服药,又还得吃中午饭。所以撵出去后院门,不见莫修武,陈小黑,李毛妹,叶小菊的踪影,二来便不追了! 第99章 你得向人家学习 “二来,追上同学还钱给他们了吗?”看见儿子头低低的走进房,苏纯月心急火燎问。 从这一点上看,她还真是一个善良本份的好母亲,有这样的母亲,就会有一个善良本份的儿子。 “没有,人家追出后院门就不见他们人了!”二来的话一停,娘苏纯月就问:“这可怎么办?人家那么好心好意来看咱,饭也不吃就走。不能让人家破费呀!他们都还是孩子呐,钱来得也不容易呢!” 苏纯月唠唠叨叨还想说,那十块钱可是家里的大人给他们买学习用品,或者给他们的零花钱。钱给了我们,几个孩子用什么? 可是她还没唠叨出声,儿子二来先说了:“娘,别担心,等下人家不是还去上下午学吗?等去上下午学了,再给他们也不迟的!” 娘叹一声说:“也只有这样了,等下去上学记得还钱给人家!”二来点点头,跟着问:“娘,我去要饭你吃,再吃药!” 母亲点点头,二来走出母亲房间,出去厨房热饭热菜。热饭热菜好他拿来两双碗饭筷,分别装上饭菜就拿进娘的房里。 “娘,吃饭了!”一手拿上一碗饭菜,进到娘的房里,二来便说。 “抽娘起来点,娘自己吃!”苏纯月说,在儿子的搀扶和拖拉下,她一点一点挪着笨重的身体,慢慢坐起来一点,背靠个大枕头吃起饭来。 看娘拿筷端碗吃饭,二来也拿他那一碗饭菜吃起来。他吃饱,娘也吃饱。 “娘,给碗筷我!”娘递来碗筷,二来连同自己的碗筷一起,拿起去厨房洗刷。 二来收捡进碗筷又刷锅头,然后拿上已经热过的药罐,倒上大半碗药汤,拿到娘的房里:“娘,药倒来了,看一会儿电视再吃药,二来去上学了!” “娘知道,去,记得拿钱给同学啵?”娘苏纯月念念不忘交待说,二来应一声记得便走出娘的房去上学。 二来走李毛妹和陈小黑两个的家门前,很想就这样拿钱去给他们。因为叶小菊在李毛妹家吃中午饭,而莫修武在陈小黑家吃中午饭。 一想觉得不妥,这样进屋去还钱给李毛妹,叶小菊,陈小黑,莫修武,他们肯定是不会收的。 另外去陈小黑那还钱没有什么,去李毛妹那还钱,弄不好很可能会害到她。因为堂姨娘苏秀珍已经态度明朗,反对李毛妹和自己在一起。 这样一去还钱不正好有把柄,抓在堂姨娘苏秀珍手上,既骂李毛妹又骂他吗? 这样一来往后李毛妹还怎么和自己来往,自己又如何面对李毛妹? 再讲他这时才去李家和陈家,李毛妹和叶小菊,陈小黑和莫修武可能早吃完中午饭去学校了! “对,不能公开还钱给他们,公开还钱给他们,他们一定是不会要的!自己想想谁给钱别人,还好意思收回去的?” 这样一想二来就决定偷偷把钱还给莫修武,陈小黑,李毛妹和叶小菊。 莫修武和陈小黑是男生,很容易在不知不觉中还钱给他们两个。特别是莫修武,两人同班又同桌,只要下课十分钟莫修武去上厕所,他就可以把钱放在他书包里,夹在一本书中就行了。 李毛妹和叶小菊是女生,就有点难办。他们虽然在一个班,但毕竟男女有别不是那么好下手的。一下手可能会引起别人的误会,一引起别人的误会传起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不过再难也难不倒聪明的二来,因为他今天是值日生。值日生不但负责打扫教室的卫生,还负责收发同学的作业本。 于是下第一节课,趁莫修武去上厕所,二来就把十块钱悄悄放进莫修武的书包,夹在一本今天不会看到的书本里。 李毛妹和叶小菊的十块钱,二来则趁最后一节课,发老师批改过的作业时,把钱夹在她们两人的作业本里。 至于陈小黑那十块钱,二来则趁放学排队前,借和小黑谈话之机悄悄,塞进陈小黑背在后面的书包里…… 一切都在悄悄中进行,放学走出校门也不为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发现,二来背上书包不由步履轻快的回家。 二来心想走进家门能看到,外婆从她家牵得牛来给自己家犁田耙田那就漂亮完美。 这样一想二来便像燕子一样轻快进村,然后再进自家的后院,牛栏里没见关着牛,二来的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 转念他又一想:四点钟都过了,也许外婆牵得牛来,早背犁牵牛去田垌帮他家犁田了呢? 这样想二来就没有一秒前那么咯噔,听到娘的房里传来电视播放节目的声音。 这套节目还是二来去上学前帮娘调好的频道,很好听,他便迈着身轻如燕的步伐向娘的房里走去。 “娘,有电视看这下不烦闷了?”进到娘的房里,二来就问。 “嗯,有电视看,真的不那么烦闷。你那几个同学一看就是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很懂得讨老人欢心,你得向人家学习!” 苏纯月笑笑说,儿子能交上那么有孝心懂礼貌同学,她真的很开心! 不过讲不闷,苏纯月这是自欺欺人哄儿子的。丈夫身陷囹圄,婆婆一面不见江东,自己又起不来。 粮食卖来给自己治疗腰伤腿伤,母亲去牵得牛来犁田耙田,把秧苗种下则罢。 母亲不能把牛牵来,种不下粮食将来她和儿子吃什么,用什么? 正是苏纯月放飞自我,烦闷缠身的时候。只听二来说:“娘,这是自然的。儿子一直在向他们学习。” “那娘问你,把钱还给人家了?!”听儿子说一直在向同学学习,苏纯月问。 “给咯了,一个不落地都把钱还给他们了!”娘问还钱给同学了,二来情不自禁夸夸其谈,把自己如何悄悄还钱,给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讲了出来。 “别王婆卖瓜,人家不会又拿钱来给吗?”儿子自夸自擂,苏纯月忍不住说。 “又拿来给,儿子不会又拿去还吗?”记起外婆回家牵牛来给自己家犁田耙田的事,二来问:“娘,外婆去牵得牛来给我们家犁田耙田了?” 第100章 外婆死了 儿子问外婆回家去牵得牛来,给他们家犁田耙田来了不成? 这个问题也是苏纯月一个下午,不断问自己的问题。 按理讲吃点早饭外婆就回娘家去牵牛,往返就是五六十里路。现在学生都放夜学了,早就应该到了的。可是外婆这时还不到,能不让她揪心地想了! 难道真的像自己估计的那样,兄弟和弟媳不让外婆牵牛来,给自家犁田和耙田。一家人在娘家屋里大闹天光,外婆就来不成自己家了?!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因为还在镇卫生院的时候,外婆就吩咐兄弟苏纯文,犁耙完娘家的田地,就牵牛来给她家犁田耙田,兄弟苏纯文也答应得好好的。 可是回到家里并不见兄弟苏纯文,牵牛来给她家犁田和耙田。而且前天外婆回娘家还和兄弟弟媳闹了架,头低低的跟来了自己的家。 这就由不得苏纯月不多想,可是她哪里敢把自己的猜测讲出来让儿子听? 可是儿子问了,苏纯文又不能不说。 所以她说:“还没有,也许外婆回到家里,舅舅已经赶牛去山上放了呢?去山上牵牛不需要时间吗?这样一来外婆不得明天,才能牵牛来和我们家犁田耙田了吗?” 娘这样说也有道理,之前家里的牛不用于犁耙时。父亲和奶奶就经常赶牛去山上放,不到入夜是不会赶牛回来的。 就是想把牛赶回来,也不一定能把牛赶出山。因为山上宽天阔地的,也不晓得牛躲在什么地方吃草。 有时候就是吆喝到牛吃草的地方,牛听见了,不一定理人。知道牵它去犁耙,它恨能不躲稳一点呢? 听娘说的在理,二来便不做声了。陪娘边看电视边闲聊,看看煮得夜饭他又才去煮夜饭。 煮好饭菜,二来又像中午一样,把饭菜用碗装拿来娘的房里和娘吃。 等母子俩吃罢饭天也黑了,二来帮娘洗身,自己洗身,再陪娘看一会儿电视。需要看书做作业,二来又才回自己的房间把作业做完了休息。 第二天放学仍是不见外婆牵牛来帮自己家犁田耙田,第三天,第四天还是不见外婆牵牛来帮他们家犁田耙田。 不但二来坐不住,娘也坐不住了。晚上放学回来,二来忍不住就问娘:“娘,外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外婆能出什么事?”苏纯月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答反问道。 “想是舅舅和舅娘不让外婆牵牛来,帮我们家犁田耙田,外婆和舅舅舅娘吵架了呗!” 苏纯月心里想,就算兄弟和弟媳不让外婆牵牛来给帮自己家犁田和耙田。双方吵起架子来,外婆会来讲一声的呀? 可是外婆一去这么多天,不见返回来讲一声是何道理? 苏纯月一时之间是百思不得其解,以她对自己母亲的了解,不会不来讲她听一声的呀? “娘,明天礼拜六又是上半天课,要不我去外婆家看看?”娘一直沉吟不语,二来问道。 儿子的问,苏纯月像是不听见一般,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一个问:她的娘怎么一去这么多天都不返回来呢? “娘,我在问你呢!明天礼拜六上半天课,我去外婆家看一看好吗?” 儿子一问再问,苏纯月终于回过神来,也想清楚了。与其在这里瞎猜,还不如让儿子与娘家去看一看! 一切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所以在儿子又问一次的时候。苏纯月说:“好,娘又起不来,想去看你就去看!”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起二来给娘换了敷的药,又去田垌看了一次秧田。 看过秧苗二来又才去菜园要点菜,回到家里他一边煮饭煮菜,一边给娘煎药。 等饭菜煮好药也煎得,他拿碗舀饭菜和娘吃了饭。倒药留在梳妆台上让娘一会儿再吃药,便背起书包去上学。 “二来,等等我!”二来刚刚走到村中间,就有一个人在身后喊他。回过头见是李毛妹,二来便站在村道一边等。 “二来,我讲你听一件事。你别难过,也别怪人!”到了二来的身边,看看前后左右没人,李毛妹小声说。 看着李毛妹说话严肃还有点神秘,二来也小声问:“什么事,你讲?” “我们边走边讲!”李毛妹这样说,二来就和她并步走。一阵沉默后她说:“外婆死了,你还没听说?!” “死了,你听谁说的?!”二来不喊了起来。 “小声点行不行,生怕别人不听见是不是?”二来大声喊,李毛妹不由警告道。 “行,小声点就小声点!快告诉我,我外婆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 “有几天了,为什么今天才告诉人家?” “不是今天才找到机会吗?”李毛妹说。 她为什么今天才找到机会,还不敢大声和二来说话呢? 原来李毛妹偷偷和叶小菊,莫修武,还有陈小黑去看二来的娘苏纯月,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她的妈妈苏秀珍。 她的妈妈苏秀珍都不去看堂姐苏纯月,她这个女儿却去看了二来的娘堂姨妈苏纯月。母亲苏秀珍就恼火加恼火,得她这个女儿就是一顿好骂。 骂过之后,妈妈苏秀珍不但限令她这个女儿,不准再去何家,而且还限令她不能与何家再有任何的来往。 一经发现她这个女儿再还去何家,又还与二来有来往。就不认她这个女儿,更不会再送她这个女儿读书。 李毛妹是爱读书的,心心念念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不认自己她倒不担心,她最怕的就是母亲不送她读书! 母亲苏秀珍本来就重男轻女,不想送她读书。要留钱来给弟弟读书,加上有父亲李山林的绝对支持。只要李毛妹敢越雷池一步,霸道的母亲绝对会这么做。 苏秀珍有多重男轻女,从给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取名就可以豹窥一斑。 大女叫李毛妹,二女儿叫李小妹,儿子取名叫李小宝。李毛妹和李小妹,觉得名字太难听,曾多次提出要改名字,苏秀珍就是不准。 听完李毛妹的讲述,二来催道:“那快告诉我,我外婆是怎么死的?” 第101章 外婆投井死 “你外婆是投井死的!”二来一催再催,李毛妹银牙一咬这才说道。 “投井死的,我外婆为什么会投井?”二来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好像被雷击一般急切切问。 “还不是因为你家没牛用,外婆回家去牵牛来同你家犁田和耙田,舅舅和舅娘不让,外婆便与他们大吵大闹起来了吗?舅舅和舅娘说话做事太那个了,外婆气不过就投井了呗!诶……” 李毛妹说到这里小大人似的长长地叹一口气,接着把经过一一讲了出来。 原来礼拜二那天早上,外婆从二来的家里步行回家,不到十点钟老人家就走到家里。 儿子苏纯文赶牛去山上放草正好回到家里,儿媳赖秀娟也还没有去田地里干活。 可能是因为头天卖不了一对自己养大的大猪,要钱给女儿苏纯月去山脚医生那抓药。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因为儿子儿媳从中作梗! 外婆看见儿子儿媳在堂上,没有像往日那样兴高采烈,而是绷着一张脸走进屋里去。 儿子苏纯文,儿媳赖秀娟因为恼火外婆不辞而别去姐姐苏纯月那,见了外婆也不喊。 外婆自然也懒得搭理儿子和儿媳,径直走大门进后门出去了后屋。 老人到后屋一看牛栏是空的,知道牛一定是被儿子苏纯文赶了去上山。老人家不得回堂屋来问儿子:“纯文,你把牛都赶去哪里放了?” “山上呗,还有哪里放!”苏纯文突头突脑说,回过神问:“你问牛赶去哪里放,干吗?” “还有吗干,叫你牵牛去给你姐犁田耙田你不去。二来秧也撒了,家家户户的田块都犁耙了。就还剩你姐家的,妈只好回来牵牛去给你姐犁田耙田了呗!” 外婆毫不隐瞒说,话里话外满满的责备与无奈。 “叫人家去给她犁田耙田,你要人家得空嘛?”面对老人家的责备,儿子苏纯文没理由,找出理由申辩道。 “田都犁耙完,不得空你去干嘛?分明是奸,是巧,是不懂事,还找理由!”外婆针尖对麦芒问,她想用不知感恩,最后还是用了不懂事。 “什么奸巧不懂事,人家不要去弄钱吗?不弄钱,这一家人吃什么用什么?”儿子苏纯文明显理屈,但还是回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去帮你姐犁耙要得几天?这么找紧时间去弄钱,那现在怎么还在家里坐?” 呼吸一口气,老人家厉声问:“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儿子啊?一点也不知恩图报,你姐曾经那样帮助过你,要钱给钱,要出力回来帮你。她现在遇上困难,你难道就不应该回报一下吗?” 外婆越说越激动,老人家最后挥手说:“好了,话讲三道无油,你现在马上给我去山上把牛赶回来,我要牵牛去帮你姐犁田和耙田!”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姐姐确确实实像个扶弟魔似的帮助过自己。苏纯文不敢违抗母命,他站起身来走出门去赶牛。 都说婆媳是天敌,赖秀娟忍不住发出声音道:“苏纯文回来,敢去山上,这日子就别过了!” “你在说什么?我在喊我儿子呢,有你什么事?!”也许是忍得太久了,一向很理智的外婆,不由脑子一阵空白厉声质问儿媳道。 相打无好拳,相骂无好言,儿媳赖秀娟眼一瞪说:“你儿子?不有我事是?那好,你和你儿子过,我走!” 赖秀娟起身就回房去,拉开柜子拿包就装衣服。 “妈,这下满意了?!”知道妻子进房这是要拿衣服拿存款回娘家,恶怼了母亲一句,苏纯文马上转身进屋,奔进房里抢着不让赖秀娟拿包装衣服装存款回娘家。 可能感觉话说的太重了,加上没有哪个老人家不希望儿子儿媳过得好。外婆走到儿子儿媳的房门外说:“你们别争了,我走!这个家留给你们,我只牵一个牛走!” “要走没人拦你,不准牵我的牛走!”赖秀娟回头说,那样子都能活吞人。 “怎么成了你的牛了?那牛可是我买的牛种,还是我女儿我女婿给钱买的。如今都发展有三个牛了,我牵走一个牛都不行了吗?”外婆边叨边问。 “不行,我还在这个家,这个家的一点一滴都不能带走!”赖秀娟竹子不分上下节说。 昨天自己天天捧潲盆喂大的一对猪不能卖,今天自己买的牛种,天天看已经发展成三个牛,牵走一个牛都不能。 外婆那个火气呀都能烧上房了,可是感觉闹架不是儿媳的对手! 老人家也不说了,转身就要走。赖秀娟眼毒,知道婆婆像昨天去找屠夫一样,自行去山上寻牛。 老人家从前是天天赶牛去山上放的,她一旦去山上找牛哪有找不到的? 一旦让老人家去山上找到牛,随便牵走一个牛,那都是好几千块钱呐!所以赖秀娟对男人苏纯月说:“还想在一起过日子,就去把你那个老娘拖进屋!” 老婆大人的命令如圣旨,苏纯文不敢违抗冲出房去就拖外婆。 外婆被拖得儿子苏纯文,又是耳光又脚踢。苏纯文心虚也还是一个孝子,就“抵挡不住”外婆的强大攻势。 稍一不留神就让老人家挣脱出来跑了,赖秀珍骂一声无用的东西,赤膊上阵从房里来把外婆拉回堂屋上。 被儿媳强拉,外婆依样画葫芦,如之前对待儿子一样,又是耳光又是脚踢。 可是儿媳不是儿子,老人家耳光和脚踢还没到,就被赖秀娟先发制人,于是婆媳两个就撕扯在一起。 六七十岁的老人哪里是三四十岁女人的对手,很快外婆就被打的鼻青脸,脚拐手瘸。 可能是怕舆论,看婆婆鼻青脸肿,脚拐手瘸。赖秀娟扛上锄头去锄地,苏纯文见状扛上锄头也跟后走。 被儿媳暴打一顿,外婆觉得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老人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个脚印向后屋去,投了自家的吃水井…… 听完李毛妹的讲述,二来问:“这些你都是听谁讲的?” “还有谁,我妈呗!”二来转身就跑,李毛妹问:“都要上课了,你还跑哪里去?” 第102章 外婆人没了 “还有哪去,回家去讲给我娘听,好去奔丧看外婆呗!”二来头也不回说,外婆的意外死亡,可以讲是给他的当头一棒。 少年曾经幻想着,外婆一旦回去,把牛牵来和他们家犁田耙田,就能把他撒下的秧苗种下,秧苗种下了就会有粮食吃。 有了粮食吃,娘的腰腿再一治好,日子和光景虽然一下回不到,有父亲和奶奶在的从前。 但是母亲的腰腿一旦好得一如从前,加上有外婆来帮一个忙,他不就可以继续升学读初中了吗? 一升学初中,凭他的聪明和好学努力,能不考上高中再考上大学吗? 一考上大学那可是天之骄子,能不让命运让家有所改观吗?老师常教导说知识能改变命运,一上了大学家里的日子和光景,不就会随之大学毕业而慢慢的好起来了吗? 可是如今外婆被舅舅和舅娘逼得投井死了,自己撒下的秧苗不就因为外婆的突然投井死亡而不能种下了吗? 娘的药还有三几天就服敷完了呀,不种粮食拿什么来卖要钱给娘抓药?虽然楼上还有一点粮食,但那点粮食吃都不够还敢卖吗? 之前自己之所敢卖粮食给娘抓药,是因为考虑到有外婆牵牛来搞犁田耙田,能把撒下的秧苗种下,才敢卖的粮食啊! 如今外婆不幸死了,还怎么种得下粮食,种不下粮食又拿什么去给娘抓药?不给娘抓药那之前的治疗不白费了吗? 娘都不能起来持掌家庭,他还怎么升学继续读书?不升学继续读书命运还怎么改变? 这不是给少年当头一棒,简直是致命的一击是什么?! 正是少年在前面边走边在心里喃喃自语的时候,李毛妹追在后面问:“你外婆早就安葬,三早都已经过了。你还去奔丧干吗?” “就算是这样,总得回去讲给我娘听?”二来仍是头也不回说,他完全被外婆的突然死亡冲昏了头脑。显得有一点白痴似的。 “你这么急吼吼回去讲你娘听,不把你娘急出病来才怪呢!昏倒也是有可能的,之前你娘不是因为一急昏倒过好几次吗?!”李毛妹这样说,二来止步不前了。 是呀,自己这样急吼吼回去把外婆的死讯告诉娘。而且外婆还是投井死的,舅舅和舅娘都不通知自己家一声就把外婆下葬了。 一经娘知道了,她不得又像之前听到叔叔和奶奶出事一样,昏倒得不醒人事了吗? 娘通过服和敷山脚医生给的中草药,腰和腿原来是冰冰冷的,现在可是有一点暖气了的呀! 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娘就有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站立起来正常行走的。 娘又一昏倒就算能够救醒,不会影响治疗而前功尽弃了吗? “那怎么办,就不回去讲我娘听了?”二来这下回头看着青梅竹马问,是在寻找正确答案的那种看和问。 “还能怎么办,先别讲给你娘听呗!”由于跟后追撵得太急,此时的李毛妹仍然娇喘着粗气。 之前她还怕二来说话大声引人非议,有人去告诉母亲苏秀珍,母亲苏秀珍会因此大骂她的。 现在一急她忘记害怕让人听见告诉母亲了,这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色胆包天”。 停一下李毛妹继续说:“这事不出也出了,不过去也过去了。自己想想是你娘的身体健康重要,还是你过过嘴巴重要?” “可是,不讲我娘听,她就不知道了?” “你不讲,又没人进你家讲,你娘又起不来,她怎么知道?” “久多不见外婆来,我娘不会追问吗?” “她追问,你就找个由头推呗!这么聪明一个人,还找不到一个推的由头吗?”李毛妹想讲那么复杂的数学题,你都能列出算式解答,这点善意的谎言都不会扯了吗? 可是李毛妹没有说,因为二来没话可答了。他没话可答证明已经接受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所以李毛妹说:“别回去了,走,回学校去上课,很快就到上课时间了的。放学回家装着没事,该干嘛就干嘛,一切都会好的!” 青梅竹马说的有道理,二来迈步就跟在李毛妹的后面去学校上课。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儿精母也精,二来放中午学回家,在娘的层层盘问下,他还是把外婆的死和盘讲给娘听。 和上个礼拜六一样,学校只上三节课就放学。二来背着书包回到家里,报告似地进娘的房里说一声“我回来了”! 然后像往天放中午学一样去厨房热饭热菜,分做两个碗装拿进娘的房里和娘一起吃。 “儿子,下午不上学了?”娘边吃饭边问,二来边扒饭吃边说:“不上了!” “早上你讲你去外婆那呢,吃完饭去了?” “娘啊,怕是去不成了!你讲儿子去外婆那,谁给娘煎药捣药,拿药来给娘吃和敷?”二来还想讲我去外婆那了谁煮饭端来给娘吃,谁给娘端屎倒尿? 可是他还没有说着后面要说的话,娘就先说了:“去,娘少个半天不换药,不服药影响不到什么的!” “那娘饭也不吃了?”二来按照事先想好的理由问。 “不可以像拿药一样,拿碗剩饭剩菜留在桌上给娘吃吗?”娘指着床边的梳妆台说。 “可是早上煮的饭菜都吃完了呀?” “嗨,吃完就吃完呗!娘少吃一餐饭死得的吗?你外婆说当年闹饥荒好几天都不吃饭也没死人呢!现在你就去外婆家明天早饭后,你和外婆还不会回来吗?” “那娘屎尿也不屙了?” “你不可以把(屎尿)盆拿娘的床头放吗?”顿了顿,娘说:“去,这一半天娘的眼皮老是跳个不停,之前还做了个恶梦,梦着外婆出事(死)呢!” 一个由头又一个由头都让娘给堵住,二来找不到话来说了。娘厉声问道:“去不去,不去娘就不吃药不敷药,不治疗随他死咯了!” 二来仍不吱声,娘说:“去不去,不去娘就死给你看?” 娘说完拿头碰撞红床的边沿“咚咚”响,二来不得不“全军溃退”慌忙说:“娘,别碰撞头,外婆人没了!” 第103章 沉重的打击 听二来说:“外婆人已经没了!”娘就问:“外婆是怎么没了的?” “怎么没了的?听人说,投井死的!”二来把外婆的死因一讲,娘又问:“外婆怎么会投井啊?” “还不是因为回去牵牛来帮我们家犁田和耙田吗?舅舅和舅娘不让外婆牵牛来,帮我们家犁田和耙田就吵了起来。舅娘还打了外婆,外婆气不过就投井了!” 二来只顾说他的,没想到他话一停,抬头就见娘两眼上翻,双手一垂昏倒在枕头上。 还真的让李毛妹说中,二来只要一把外婆的死,一讲给他娘听,他娘一准会一口气上不来而昏倒的! 现在还真成了事实,不能不让少年的二来有点后悔。可是蛇过田基才打,话不说已经说了后悔也没有用了。 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实在是太沉重了,再有一听母亲死得悲催凄惨,是个人都会难以承受的。 更何况二来的娘还是一个瘫痪病人,之前又做了噩梦,梦着外婆之死也是投井,不昏倒才怪呢! “娘,娘,娘,你别吓唬我啊?!”看见娘昏倒在枕头上,二来连忙又是喊娘,又是说娘你别吓唬我,又是摇娘的了。 可是娘的双眼是紧闭着的,双手也是软垂着的。唯一能够看到生命迹象的是,娘的双眼角还能渗出泪水。要是没有那双眼角渗出泪水,二来的娘就是死人一个的了。 喊一阵,摇一阵,娘还是不能睁开双眼,娘还是不能动一动双手。二来连忙像以前一样,又是掐娘的人中,又是揉搓娘的手脚了。 掐了娘的人中,又揉搓了娘的手脚。又连呼娘,娘还是不能醒过来,记起大人们常说:掐人中,揉搓手脚,还不能让昏迷不醒的人醒过来,就要唅冷水喷头脸。 梳妆台上就有一壶冷开水,二来倒了一盅,喝进口里,正要往娘的头脸上喷。 娘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可是娘的眼睛是睁开了。但是她既不哭出声也不会说出话,如同傻子一般。 痴痴呆呆瞪着一双眼睛,木木讷讷挺着一具身子。二来就又连连喊:“娘,你说话呀?娘,你说话呀?别吓唬二来啊!娘,要哭你哭出声来,二来求你了?!” “娘,娘,娘……”娘还是没流出眼泪,又没吱出声,直挺挺地躺,不感声,更不感光。二来忍不住扑到床上,拥起娘,一声声喊娘道。 哀凄的声音从房里传到到堂上,再从堂上飞出屋外,可是没有人听见会跑来看。 这就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的真实写照。好在人不感应,天感应! “儿子,儿子……”娘终于有了回应,不但喊儿子还双手合抱起二来。 “娘,娘,是你在叫我吗,是你在搂抱我吗?”听到娘又是叫儿子又是合抱的,二来不敢相信的问。 待他直起身子看娘时,娘不但眼眶里噙满泪水,又还连连点点头。二来兴奋了,他的娘真的回醒过来了! “娘,心里有苦,你就哭出声来!不哭出来不痛快,一哭出来就好了!”二来用他还稚嫩的思维,鼓励着娘。 听了少年儿子的话,娘真的由泣变成了出声哭。声音虽然凄沧,泪如雨注般流出眼眶外,但终究是有声音了。 有声音就好,有声音证明娘没什么大事想不开,就有活的希望。 窗边挂有一块手巾,是平常给娘吃完饭,服了药擦嘴用的。二来赶忙起身伸手拿来帮娘擦眼睛,擦脸墩。 他轻轻地帮娘擦着眼睛和脸庞,边擦边问:“娘,哭出声是不是舒服一点了?” “唉,舒服不了啊!”娘喃喃地说,好像有千言万语,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外婆的死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太沉重了。 好一阵她才续上前语说:“外婆走了,和娘梦见的一模一样,是跳井走的!怎么这样相同啊?!” “娘,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梦着外婆投井的?”娘点点头,眼泪又出来了。二来忙安慰说:“娘,不要哭了,哭多会瞎眼睛的。外婆不走也走了,回不来了。” “娘知道,可是娘这心里就是堵得慌嘛!”娘想讲外婆一生勤劳巴家顾家,养儿养女一天福还没有享着。想不到临老了是被儿媳妇暴打得鼻青脸肿,脚拐手瘸而投井死的。 这还不算,自己的亲娘悲催死了,自己的亲兄弟还不给人来报丧讲她听。不孝不算,还目中无她这个姐姐。枉她之前那样帮兄弟,没钱给钱,要出力帮出力。 可是她能把这种怨恨讲给年少的儿子听,让年少的儿子心里种下仇恨的种子吗? 善良的她当然不能让年少的儿子种下仇恨的种子,因为人一旦心里有仇恨就会偏激,就会不择手段,那不是要把儿子给毁了的吗? 心里装满仇恨的人,最终就没有一个人有好果子吃,善始善终的啊! 所以苏纯月说:“儿呀,外婆不能牵牛来帮我们犁田和耙田,就不能把你撒下的秧苗种下。不种下秧苗就不产粮食,将来我们吃什么用什么?” “娘,你跟我叔,还有奶奶不是经常说:天无绝人之路吗?最近我们语文老师又教我们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桥头自然直。” 二来小大人似的说起安慰娘的话来,不过他的话确实代表他的心。 “儿呀,话是这么说。可是路在哪,如何直的?娘不能动,你又还年幼。你叔在牢房,奶奶不见人,除了外婆还有谁会帮我们啊?” 苏纯月悲观地说,不过她说的是实事。一个女人在遇到困难,迈不过的坎,娘家人都不能帮自己,别人还会伸出援助的手帮自己吗?所有的亲戚朋友都是看娘家人的脸色行事的啊! “娘,没人帮,我们就自己做呗!”二来说,脸上一下增加了不少成熟与坚毅! “怎么自己做?没人会借牛给我们的,再讲你还这么小,就是有人借牛给我们,你也不会用的。” 知道儿子什么意思,苏纯月说。她想讲娘会用牛还被拉出田摔成重伤呢,你还是一个孩子又不会牛。那还不得摔死吗? 第104章 把秧和田都给叔吧 “娘,没人借牛给我们犁耙,我们就自己动手挖呗!”娘说没人借牛给他们家犁田耙田。 二来手一挥说:“等下吃了中午饭,儿子就拿锄头挖田。儿子就不信了一天挖一点,不能把我们家的田地都挖了种下秧苗生产粮食!” “儿子呀,你想得太天真了,田地是那么好挖的吗?”娘不由笑了起来,这可能是她回到家里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 笑过之后她说:“一天挖一点,我们家可有好几亩田。等你挖完我们家的几亩田,恐怕撒在田里的秧苗早就上节不能种了。傻儿子耶,要是能用锄头挖田来种粮食,人家还用得着卖牛来犁田耙田吗?” 娘的话一说完,二来正色道:“娘,人家是人家,儿子是儿子。最近儿子看了一本书,书上讲有个叫愚公的人。他家的门前有两座大山,挡住了出路,不好进出。他便每天拿锄头去挖山,最后还不是把两座大山挖掉都搬走了吗?娘呀,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儿呀,那是说书人讲的故事,不可当真的。再讲你还要上学读书呢,天天去挖田地不去上课读书了?” “娘,家都这样了,我还怎么去读书?我还有心去上学读书吗?就算考得再好的学校,家里还有钱送我去上学吗?” “就算不能升学继续读书,那读了六年的小学,毕业证书也不要不了吗?” “娘,以儿子的学习成绩,就是不再去上课读书,也能考得张小学毕业证书的!” “又说傻话,课都不去上老师允许你参加考试,也发毕业证书给你吗?” “怎么不允许,儿子不去上课,不可以去讲给老师听吗?莫老师和陈老师都知道我们家情况的,他们会体谅儿子的难处,让儿子参加考试发给毕业证书的!” 可能是娘知道二来的学习好,莫老师和陈老师又是能体谅人的老师,她一时无语说不出话来了。 二来说:“娘,放心!儿子会取得小学毕业证书的!我现在就去热饭吃,待娘吃了饭,又服了药,儿子就去挖田!” “诶!”娘长叹一声想说造孽呀,最后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娘不做声就是表示同意,二来笑笑起身就去厨房热饭热菜。 热好饭和菜,二来像往常一样铲起碗装上,拿筷端饭菜来和娘一起吃。 吃罢饭去洗碗筷洗锅头,二来倒药端到娘的房里留在梳妆台上。交待娘过一阵子再吃药,二来走出房扛起锄头就去挖田地。 二来先去挖对河离秧田近的稻田,他到了对河自己的田地,把沟水放进田再才挖田。 这样做不但挖起田来人轻松,而且因为有水人踩踏田泥容易糊烂,以后随便锄头刮刮脚踩踩就可以扯秧来插田。 少年挖呀挖,像他对娘说的那个愚公一样不停歇地挖田。 一直到入夜他又才回家,煮饭菜和娘吃,给娘洗身给娘服药。 第二天是礼拜天,二来煮饭和娘吃,给娘敷药服药。又扛锄头到对河,继续挖昨天没有挖完的那块田。 这块田有六七分大,二来昨天挖了半天也只挖了一个角。目测最多也就是一分田左右,自家可是有五亩多田呀! 半天才挖一分田,算起来一天也就是两分田。那十天不才两亩田吗? 除开毛妹的爸爸帮犁耙的那块秧田,还有四亩田,要挖二十天,那真的像娘说的秧上节不能种了吗?所以二来开始发愁了。 “二来,挖田呀?”正是二来愁眉苦脸要不要继续挖田的时候,有一个男人迎过来问。 “是呀,我在挖田!”扭头见是于建德,二来问:“建德叔,你来看田水呀?” 于建德虽然和二来家不是同一个生产队,但他家有两块田地与二来挖的这块田仅有一沟之隔,沟那边就是于建德的田。 “叔不是来看水,你看叔的田里都还有满田基的水呢!再耙一次就可以种了!”于建德指着自己已经犁耙过,又灌满田基水的两块田说。 二来不再问而是低头挖他的田,看二来一眼,于建德开门见山说:“叔来是想和你讲件事!” “叔,要和我讲件什么事?”二来不由停下锄头不挖田,抬头望着于建德问。 “把那块秧和田都给叔了!”不愧是个屠夫佬,于建德杀伐果断如杀猪宰牛,刀砍斧切说:“别望叔,你讲你这么辛苦挖田,牛年马年才挖得一块田?不用牛耙的田地,种下的秧苗能出新根转青产粮食吗?” 换口气,于建德接着说:“还不如把秧和田都给了叔,除了给你谷种钱以外,还每一亩田给你二百斤谷子怎么样?” 当地人没能力种自己的田,租给别人种是不给钱而是给谷子的。一亩田一年,是两百斤谷子。 但必须是旱涝保收,可以种二季稻的一等田。不是旱涝保收的田地,一百到一五十斤不等。 二来家一共是五亩田,每亩田若以两百斤谷子算,五亩田就是一千斤谷子。 一千谷子差不多够二来和娘吃一年,而且还不用动手,也不用施肥杀虫和管水太划算了。 所以二来问:“年年都是两百斤谷子一亩田吗?” “不是,就给今年,往后你家的田地就是叔的了!”于建德很霸气地说,那不等于买断了吗? 所以二来问:“叔,你的算盘是不是打得太好了?” “不好,叔是为你着想。你讲你这样挖田能种得粮食来吃吗?种田除要牛耕,还得有钱买肥料和农药啊!你们家十样没一样能种得到粮食来吃吗?” 于建德皮笑肉不笑说,昨天他就看见二来在挖田了。当时他还暗笑二来痴,回去细细一想,觉得有利可图。 于是今天于建德就又来田垌,明为买二来家的田地,实则是想落井下石,以报之前二来不卖牛给他之仇,霸占二来家的田地。 二来的叔关牢里,奶奶失踪,娘躺在床上,二来还是个孩子,不是手到拿来的事吗? 于建德的话一停,就有一个人走来接嘴说:“就卖田地给他,一亩田是两百斤谷子,现铁不打爱得炼钢?” 第105章 他不有我也不有吗 于建德的话一停,就有一个人走来说:“卖田给他,现铁不打爱得去炼钢”? 扭头看见走来的人,是毛妹的爸爸李山林,和毛妹的妈妈苏秀珍。 说话的则是毛妹的妈妈苏秀珍,那样子像是“隔岸拱火”,又像是“仔卖爷田地”不心痛一般。 二来看着就来气,不由怼道:“叫我卖田给他,那你们家的田地为什么不卖给他?” 苏秀珍很会答话,她说:“我们家又有人,又有牛耕田,又有钱卖肥料施放田里,又有钱卖农药杀虫。自己都不够做,还想去哪要几亩田地来种呢,干嘛要卖田地?” 二来还来不及说话,苏秀珍笑笑又先说了:“倒是你们家十门无一门,既没人,又没牛,又还没钱,早就该把田地卖给别人耕种了。早把田地和秧苗卖了,恐怕外婆还不会死。” “你讲你这样挖田能种得到粮食来吃吗?这样能种得到粮食来吃就好了,人家还需要买牛养牛来干吗,干脆人挖得了!” 苏秀珍的笑和说是那种幸灾乐祸的笑和说,同时也是落井下石的笑和说。二来看着就感到恶心,像是被芒刺背一般。 他正想回怼说些什么,却有几个人走来先说了。 “是呀,把秧和田地都卖给建德叔算了,挖田是种不得粮食来吃的!挖田种得到粮食来吃,前人早就不用牛耕田犁地了!”苏秀珍的话一停,就又有人走过来说道。 二来抬头一看是“天敌”,于老三的爸爸于水德,和“天敌”的妈妈莫秀琼。后面还跟着“天敌”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 于老大和于老二都去镇上初中,不是礼拜天是不回来的。 听说于老大和于老二都在最差的镇上二中,镇上二中是不以考试成绩而论的。凡是小学毕业,不能进好的初中,读书的学生都往二中里塞。 所以镇上二中毕业的学生,很少有人考得上高中。初中毕业不是去技校读书,就是辍学出去打工,或者在家里啃老,或者在地方上混吃混喝不务正业。 “天敌”一家也没有牛,如今“天敌”的爸爸于水德牵着的是堂弟于建德家的牛,背的犁也是于建德家的铁管犁。 “天敌”几兄弟和母亲莫秀琼各个扛着把锄头,肯定是趁着礼拜天一家人来犁田,铲田基和挖牛犁不到的田角的了。 说话的是“天敌”爸爸于水德,二来道:“水德叔,前人不用的东西多的去了。前人没有电话,没有电视,现在你不是在用吗?” 扫“天敌”几兄弟和“天敌”妈妈莫秀琼一眼,把目光停留在“天敌”爸爸于水德上面。 二来不由话里有话,问:“水德叔,好像你家也既没牛又没犁,怎么不把田卖给建德叔。又还借牛借犁,一家人来耕种干吗?” “倒霉蛋,你说什么?找……”二来嘲笑自己一家,“天敌”怒喊道。 他想问二来是在找死吗?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爸爸于水德打断先说了。 于水德说:“小子哎,我家没有(牛和犁),我的兄弟和亲戚朋友不有吗?倒是你小子家没有,亲戚朋友也不借,就用锄头来挖!” “哼,谁敢借给他家,一借给他家人就死!”冷哼一声“天敌”于老三说,他虽然读书不怎么的,说起歪门邪道来倒是小大人一般。 二来外婆的死,“天敌”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天敌”说:“倒霉蛋,你外婆跳井死,没人敢借牛给你用。牛都没有了,还不老老实实,把秧和田卖给我四叔等什么!” “他不有我也不有吗?看,我们不是牵牛背犁来了吗?”于老三的话一停,就走来一个老奶奶和一个中年大叔说。 老奶奶牵着个大水牯牛,中年大叔背着一架新铁犁。说话的是走在前面牵着牛的老奶奶,面善人慈祥但不怒自威! 二来见了不由一喜,放下锄头奔出田就问:“曹家奶奶,开车大叔你们怎么来了?” 对,牵牛的老奶奶,就是二来的叔何庆喜,帮抓小偷的那个曹家奶奶。 背犁的中年大叔,就是帮二来拉粮食去镇上卖,又拉二来去山脚医生那抓药,末了还开三马车把二来送回来的中年大叔。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曹家奶奶很想骂二来是傻小子,可是老人家嘴上却说:“怎么来了,还不是因为你家没牛,牵牛来和你家犁田和耙田吗?” “奶奶,你怎么和开车大叔一起来了啊?!”二来虽然又欢喜又激动,但还是问曹家奶奶。 “什么开车大叔,这是奶奶的二儿子!”曹家奶奶喷嗔道,曹二叔笑问:“孩子,没想到是?” 二来还真是没想到,记忆一下像电视剧一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搂母亲上三马车的曹二叔,开车到家里又抱着母亲进房的曹二叔。 上楼撮谷子,扛谷子下楼,开三马车到镇上卖粮食的曹二叔。三马车送他去山脚医生处抓药,又开三马车送他回来的曹二叔。 不收车费的曹二叔,当时自己还在想,天下没有的午餐。这位开三马车大叔在“学雷锋”吗?原来是曹家奶奶家的二叔! “二叔,真没想到!”二来不可否认地说,记起曹二叔说过的一句话他恍然大悟道:“二叔说过以后会知道的,是不是在镇上二叔就知道,我和我娘还有外婆了?” 曹二叔笑着点点头,二来不解地问:“奶奶不在镇上,我们又不在一起见过面。二叔是怎么知道是我们的?” “天机不可泄,不知道是你们,二叔怎么那样勤快!”曹二叔神秘莫测说。 他还想说下去,曹家奶奶嗔怪说:“少啰嗦,来了快干活,等下就中午了!” 曹二叔也不生气,还笑笑把犁背进二来挖了一个角的田块里。 然后走出田来,上田基从母亲曹家奶奶的手里接过牛绳。把牛牵进田里,套上牛轭。 “嗨”的一声,曹二叔一手扶犁,一手拍牛绳。水牯牛便走起田来,一坯坯田土随着铁犁向前走翻倒“啪啪”响,排着划线都没有那么直。 第106章 我是他奶奶 眼看到嘴边的肥肉,就要吃进口里再吞进肚子里。突然半道上杀出个程咬金,把这块肥肉打落到地上。 不但于建德恼火万分,就连苏秀珍夫妻和“天敌”于老三一家人也随之升起无名之火。 有的人天生是个侵略者,于建德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不是村霸,但常常在干着村霸才干的事情。 与他相邻的房基地他染指,与他相邻的田地,他也想占为己有。 于建德早就看中二来家的田地和房屋,只是惧怕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功夫了得。他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如今何庆喜身陷囹圄,其妻苏纯月瘫痪在床,其母刘雪姣不知所踪,就剩下一个年幼的二来,于建德就有点蠢蠢欲动。 有的人天生的奴相,就是喜欢落井下石帮凶于侵略者。苏秀珍和莫秀琼就是这样的人,虽然她们嘴上不承认,行动上却时时刻刻在做着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看着曹家老二扶犁吆喝牛,犁田犁到对面田头,转身再往回头犁了来。一坯坯田土翻倒在水里“啪啪”响,很快就看见一条不了一条的直线,好像绘画大师在画一幅最新最美的图画。 而二来与曹家奶奶一道,有说有笑铲着田基,和挖牛犁不到的田角。于建德便眼红,就啼血。 由于于建德不认识曹家奶奶,也不认识曹家老二。 他不由走到曹家奶奶面前问;“你个死老婆子的,是从哪里蹦跳出来的啊?非要坏我的好事是?!” 听见于建德跑去咄咄逼人地问曹家奶奶,一样不认识曹家奶奶的苏秀珍,李山林,莫秀琼,于水德,还有于老三和他的四个兄弟。 一众都瞪大眼睛望向曹家奶奶,等待着老人家的回答。那眼神,那“吃相”都有点像狼一样,能活吞了曹家奶奶。 “你个死狗食的崽子,你才坏了我的好事!你没娘吗?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敢这样对我老婆子说话?” 曹家奶奶回怼说,她可不是一个随人拿捏的老太婆。她一点也不怕于建德,既敢骂于建德是狗食,又敢取笑于建德是没娘的野种。 一个不认识的老太婆敢这么辱骂自己,于建德当仁不让了。说:“死老婆子,你敢辱骂我?我只要喊一声,于家村的人就来了,不但打你死老婆子一顿,还把你的牛牵回去杀吃了,信不信?” “信你个大头鬼,你敢动老婆子一根手指头。老婆子让你死得很难看,信不信?!”曹家奶奶对顶了于建德,马上喊她的二儿子:“老二,先别犁田了。回去镇上肉行讲你大哥听,他老娘虎落平洋被狗欺!叫他带着曹家村的人来,给老娘收尸!” “好咧,儿子这就回去镇上讲给大哥听!曹大师傅的老娘也敢欺负,不是活得不耐烦找死吗?”曹老二应一声,放下牛和犁便走出田。 曹家村在和睦地方可是一个大村子,不但村子比于家村大,而且姓曹的人也比姓于的人多! “慢着!”听曹家奶奶和二儿子,一口一个曹家,还说肉行的曹大师傅。并吩咐她的二儿子快点回镇上叫曹大师傅,带着曹家村的人来给她老娘收尸。 于建德连忙跑来拦着,已经上了田基的曹老二问:“你们说的曹大师傅,可是镇上的曹化同曹大师傅?” “不是他还有谁,和睦镇上还有几个曹大师傅?”曹老二的话一停,于建德赶忙跌软板说:“原来是曹大师傅的妈和兄弟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建德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了!” 于建德是个屠夫佬,对于曹大师傅在和睦镇屠夫界,不但只闻其名,而且还亲自领教过其手段。 他于建德要是还想在和睦地界上,屠夫混口饭吃,就由不得他不跌软板。前面说了和睦镇上曹大师傅的名头是响当当的,这就是名人不吓人,人人自吓的地方。 “来,来,来,抽支烟!”跌了软板之后,于建德马上从衣兜里掏出一包待客的烟香,撕开锡纸抽出一支烟就递给曹老二。 “谢了,老二还没有学会抽烟!”于建德卑微地递来一根香烟,曹老二却摇手道。 于建德说:“抽嘛,不会抽烟,抽上一支不就会了?” 曹老二说:“老娘在这里呢,老二哪里敢学抽这个?” 记起曹大师傅也是不抽烟的,可能也因为有老娘才不敢学抽烟的? 于建德跑到曹家奶奶的面前,媚笑说;“伯娘,你老人家的杀心就是大,曹大师傅不抽烟,曹二师傅也不抽烟!” “大什么大?真有杀心还有人敢骂死老婆子吗?”曹家奶奶顺嘴暗嘲道,可谓不动声色。 “伯娘,是建德有眼无珠,建德这厢给伯娘又赔一次不是了!”于建德把烟收进兜里,不忘释疑问曹家奶奶:“伯娘,我记得曹家在清水于家村是没有亲戚关系的呀?怎么……” 后一句话你老人家怎么带人牵牛来与何家犁耙田,于建德故意不说了。 曹家奶奶人老心不老,并不糊涂,于建德不说的话,老人家知道。 所以她老人家说:“谁说曹家在清水于家村没亲戚的?老身姓刘,名字中间有一个雪字。何家的老娘姓什么,名什么不会不知道?” 何二来的奶奶姓刘,名雪姣,于建德哪有不知道的?他问:“这么说,伯娘是何二来的姨奶奶了?” “对,我是他的姨奶奶!亲亲的那种,怎么还想打老身一顿,杀老身的牛吗?”曹家奶奶不忘再挖于建德一锄,说完老人家笑了笑。 “建德不敢,建德不敢!”于建德连连降手过头,他真的不敢。 “不敢那就该干嘛去干嘛!别在这耽误我们干活了!”曹家奶奶不耐烦说,说完老人家哈哈大笑。 “好,小侄走。这就回去煮中午饭,中午收工了一起去家里吃饭!”于建德说完真的走了。 他一走,苏秀珍和李山林,莫秀琼和于水德也牵牛背犁扛锄头,带着他们的五个儿子,去他们家的田地里干活。 走了几步,“天敌”于老三还不忘回头瞪二来一眼! 第107章 不想认奶奶吗 于建德,苏秀珍,李山林,莫秀琼,于水德,还有于老兄弟一走。二来家这片田地立马清静了下来。 太阳升起已经有三四竿子高,快速向日如中天升上去。红艳艳的光芒洒在田野上是一片的光明,近处远处都是忙碌的农人们。 曹老二仰头望了望天,再次下田扶犁吆喝牛犁田起来,一坯坯沃黑的田土,再次随着铁犁的前行,翻倒在水里“啪啪”响。 歌唱家唱歌也没有这么动听,这么悦耳! 二来和曹家奶奶看了一眼近处远处忙碌的人们,则继续铲田基。 锄头铲在田基上“嗞嗞唦唦”响。那带草的土坯倒进田里“噼噼里啪啦”,一样像是歌唱家在唱着动听悦耳而古老的歌曲。 “奶奶,你怎么想起牵牛,又叫上二叔来帮我们家犁田耙田的了?”铲了一段田基,二来走到曹家奶奶的身边问。 “小子哎,你忘了?前几天奶奶不是讲了,要牵牛来帮你们家犁田和耙田的了吗?还问?!”曹家奶奶“翻起白眼”,“没好气”地反问。 “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田地还没有犁着?要是我家的田地已经犁了呢,奶奶和二叔不是空来了?!” 二来想讲要是我外婆已经牵牛来帮我们家犁田,你和二叔不是空来了么? 可是在话要出口时二来临时改了,没说外婆牵牛来帮他们家犁田和耙田,只问曹家奶奶和曹二叔空来的话。 只听曹家奶奶说:“还说呢,奶奶都想骂人了?奶奶和二叔怎么可能是来空的,你家的田地犁完了,不是还需要用牛来耙田吗?奶奶和你二叔牵牛来,不是一样有用武之地吗?” 其实在来之前,曹家奶奶不但知道二来的外婆已死,而且还知道二来的外婆是因为,牵牛来帮二来家里犁田和耙田。 儿媳妇赖秀娟不让外婆牵牛来给二来家犁耙田,双方争吵起来,儿媳妇赖秀娟动手把外婆打个鼻青脸肿,脚拐手瘸,羞辱难当,外婆气不过这才投井死的。 说起来曹家奶奶和二来的外婆,还是亲亲的姨表亲戚呢!只是上一辈人还互相走往,到下一辈人都不互相走往,二来的娘和曹家奶奶的子女,彼此互相就不认识罢了。 所以曹老二在拉二来的娘和外婆从镇上回家,彼此不认识就再正常不过的了。 要是二来的外婆和曹家奶奶在一起是肯定认识的,可惜的是那天曹家奶奶没有来镇上。 不过曹老二被二来的外婆请去拉二来的娘回家时,见到二来和二来娘,他是认出了二来和二来的娘了的。 那就是帮助过他母亲曹家奶奶,抓小偷那个恩人何庆喜的妻儿。只不过曹老二当时没有讲出来,只是替母做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事情罢了。 那么曹老二既没和二来,以及二来的娘正式见过面。曹老二又是怎么认出二来和他娘的? 原来曹老二的母亲曹家奶奶受过何庆喜一次恩以后,经常在他们兄弟姐妹的面前讲着二来家的情况。并告诫他们兄弟姐妹一定要报恩于何家人,能帮助的时候要尽心尽力地帮助何家人。 所以曹老二在认出二来和二来的娘以后,不但用三马车拉二来和二来的娘与二来的外婆回家。 还在二来要卖粮食时,帮二来上楼撮粮食,再扛粮食下楼上车,再然拉粮食镇上卖。 在二来要去山脚医生那抓药时,曹老二又用三马车拉二来去抓药,还用三马车送二来回家。 做完这一切曹老二开三马车回到家里天都黑了,妻子和母亲就问他怎么跑车到这么夜才回家? 曹老二就把用三马车,拉二来二来的娘和二来的外婆回家,又拉二来去山脚村医生那抓药,再送二来回家的事都讲了出来。 曹家奶奶根据二儿子曹老二的描述,得知二来的外婆,就是她的姨亲老表。老人家还把这层亲戚关系告诉了二儿子曹老二。 赶巧第二天曹老二有事去二来外婆的村子,得知二来的外婆因为要牛去给二来家里犁田和耙田。二来的舅娘不让还打了二来的外婆,二来的外婆气不过投井死了。 再回家时曹老二就把二来外婆的死,讲给母亲曹家奶奶听,曹家奶奶也就决定牵牛来帮二来家犁耙田。 于是在昨天二儿子曹老二把自己的田地犁耙完,今天老人家就叫二儿子曹老二牵牛背犁来同二来家犁耙田。 本来老人家和二儿子曹老二,是打算牵牛背犁去二来的家的。在大路上看见有个很像二来的少年,被一群男女围在对河一块田里。 于是老人家便和二儿子牵牛背犁过对河来了。……曹家奶奶当然不能把早知道二来外婆的死给讲出来了。 老人家不但不把早知道外婆的死讲给二来听,还责怪似的问二来:“孩子,为什么都到用锄头挖田种粮食了,也都不去讲给奶奶听,求助于奶奶,是不相信奶奶,还是不想认我这个奶奶?!” “奶奶,怎可能不相信奶奶,又不认奶奶呢?实在是我娘离不开人,要吃药,要敷药,要吃饭,要洗身,还要端屎倒尿。去奶奶那来回四五十里,一去就是大半天,二来怎么去?” 曹家奶奶话说得很重,二来找理由搪塞说,其实他就是不想求助于曹家奶奶。 正直善良的人们往往都是这样,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报恩的人越是无偿地帮助他们,他们越是不敢接受。 二来和他一家人正是施恩不望报的人家,在得知外婆已死,不能牵牛来帮自己犁田耙田的时候。 他也想到过去寻求曹家奶奶,牵牛来帮他们家犁田和耙田的。因为曹家奶奶曾多次提出牵牛来帮他犁田和耙田,一讲准行。 可是一想到曹家奶奶年纪大,老人家的儿女又忙着做生意。再有曹家奶奶又多次帮过自己,不能贪得无厌。所以二来宁愿挖田也不愿意再去求助于曹家奶奶。 “不对,你娘离不开,那连去打个电话给奶奶的时间都没有?奶奶可是留有家里的座机号码,给你了的呐?”曹家奶奶毫不“留情”问。 第108章 你看谁来了 曹家奶奶说留家里的电话号码给二来,二来也不打电话给求助于她。老人家很是生气地问二来,难道你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也没有了吗? 二来还真是一时之间语塞,他怎可能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呢?他天天上学都是要走村中的代销店门外过的呀? 代销店里就有电话,只要进代销店一打电话到曹家,曹家奶奶就会接电话的。 老人家都说过要牵牛来同二来家犁田和耙田,她老人家接了电话就一定会百分之百,牵牛来同二来家犁田和耙田的。 二来之前是想打电话求助于曹家奶奶的,问曹家奶奶要牛来犁耙自己家的田地,然后把自己撒在秧田里的苗扯了插进田里。 可是后来一想,二来又不打电话给曹家奶奶了。因为动不动就求助于别人不是他的风格。再讲何家的家风也不允许,他动不动就求助于别人,像赖皮狗一样缠着人家。 父亲何庆喜是一样,母亲苏纯月也是一样,包括奶奶刘雪姣,以及奶奶的上一辈人都是一样的。以自力更生丰衣足食为行为宗旨,不是非不得已是不会求助于人的。 为了承接家风,向上一辈学习,自觉自律,二来就拿锄头去挖他家的田,来插种秧苗生产粮食了。哪怕苦了自己累了自己,他也是不想欠人人情的。 “怎么不说话?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二来都语塞了,曹家奶奶仍然“不放过”二来,还追问道。 老人家紧紧追问了一句,跟着又说道:“看这个意思是不想认,人家这个奶奶了!不想认人家就讲,别推三阻四的!” 说罢曹奶奶笑了笑,紧接着老人家说:“也是哈,又老又朽的奶奶嘛,谁见了谁不讨厌。不认她也罢,谁叫她又老又讨厌的?” “不是的,不是的,奶奶不讨厌,奶奶不讨厌!”二来连连说,像和自己的亲奶奶撒娇一般。 曹家奶奶唅饴弄孙似的连连道:“就是的,就是的,孩子你就是不想认奶奶,孩子你就是不想认奶奶!” “不是的,不是的!奶奶不讨厌,奶奶不讨厌!”二来急得脸都红了,曹家奶奶突然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老人家说:“孩子别太认真,奶奶逗你呢!别急了,别急了!奶奶错了,奶奶错了!” “烂奶奶,臭奶奶!七老八十还拿人家来逗乐取笑。再取笑人家真的不认你了!”孩子就是孩子,曹家奶奶都说是逗他了,二来还来一句粗的,嘴上仍是叨叨个不停。 见二来的样子,曹家奶奶更是笑个不停了。笑过之后老人家才又认真地道:“奶奶知道你生性要强,可是孩子呀,遇上困难,求人帮助不丢丑,更不丢人!” “该求助于人的时候还是要求助于人的嘛!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求人呢,老话讲皇帝老子死了都还得借玉锹呐?人不都是互相帮助才能生存下去的吗?更何况你叔叔那样帮助过奶奶,奶奶怎么帮助你们家那都是应该的。一报还一报,善人应该有善报嘛!” 曹家奶奶一席语重心长的话,说得二来心里暖烘烘的。他不得不承认老人家讲的话是对的,同时感到曹家奶奶和她的家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至少比起他那些亲戚,舅舅和舅娘他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曹家奶奶一家就是他二来的亲人! 看着二来愣神不做声,老人家问:“在想什么?”二来回过神来说:“什么也没有想。” “什么都不想,那奶奶问你,刚刚那一帮人都是你们村上的?” “对,都是我们村的!” “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说那样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到底想干什么?”二来把于建德趁机想霸占自己的田地,苏秀珍和莫秀琼落井下石做帮凶的事一讲。 曹奶奶说:“怪不着,奶奶一看那几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人!孩子不用怕,有奶奶和二叔来了,一定要帮你们家把田犁耙完才走的!” 老人家说了上面那句话以后,还想说奶奶不但牵牛来帮犁田和耙田。到你撒的秧得种了,还会带人来帮你们家扯秧插田的,不过还没做的事情,老人家是不会说的。 “奶奶谢谢你,又一次帮了我!我都不知该怎样说感谢你老人家的话了!”二来连忙说,真的找不到感谢的话来说了。 “又来了,我们奶孙有必要说这种话吗?”曹家奶奶佯嗔道,跟着说:“别啰嗦了,干活!” 听曹奶奶这样说,二来笑笑便去铲田基。他铲一根田基,曹奶奶铲另一根田基。 等二来和曹奶奶铲完一块田的田基,曹二叔也犁完二来挖的这块田。 “二来,还有哪块田是你们家的?”曹二叔吆喝牛停下,一手扶犁问。二来说:“还有好几块田呢,这边河还有一块,那边河也还有两三块!” “二叔,现在太阳大!还是回去休息煮中午饭吃了。人不休息,牛也是要歇息吃草的嘛!二叔,来给牛我牵去河边绹吃草,等吃了中午休息一阵再讲!” 二来说着就去抢曹二叔的牛绳,把牛牵去河边绹起。让牛在河边吃草和洗澡,然后带着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回家去。 “娘,你看谁来了?”回到他的家里进了娘的房,二来便指着跟在后面的曹家奶奶和曹二叔问。 苏纯月没见过曹家奶奶,自然是不认识她老人家。可是曹二叔不但用三马车拉她回来,还抱她进屋,苏纯月自然是认识曹家老二的了。 她支撑起上半边身子,热情地说:“大兄弟,你来了?” 曹老二笑了笑,还没有开口说话,二来便向娘介绍起曹家奶奶和曹二叔来:“娘,这个奶奶就是儿子之前给你讲过,帮我们杀牛又拉牛肉到镇上卖的曹家奶奶。” 介绍完曹家奶奶,二来再指着曹老二介绍说:“曹二叔是曹家奶奶的老二,他和奶奶今天是牵牛来帮我们家犁田和耙田的,还犁了一块田了呢!” “曹奶奶,二叔,太感谢你们了!”听了儿子的介绍,苏纯月连忙说。 第109章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大姐不用说谢谢,说谢谢的应该是我们!何大哥那样帮了老身,老身带着老二来帮你们的家犁田耙田是应该的!”曹奶奶笑着说,老人家说的是真心话。 她老人家不但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挂在嘴上,更是把“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贯切在行动上。 一个人“滴水之恩当涌相报”不难,难的是她能带领儿辈都跟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曹家奶奶这样讲,苏纯月既感慨又感动,还有点羞愧难当呢! 苏纯月既感慨又感动的是丈夫帮了,这么一个知恩图报的老人。就是身陷囹圄也值得了,不是吗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像曹家奶奶这样的老人? 羞愧难当的是自己之前还埋怨丈夫多管闲事,弄得他身陷囹圄,婆婆跟着失踪,她也摔伤成了残废。 此时看到曹家奶奶不仅说知恩图报的话,还真心实意解决了她们家没有牛犁田之燃眉之急。这样的老人实在太少,儿子辈也跟着知恩图报的更是凤毛麟角。 不能不让苏纯月不汗颜,她有点激动地说:“奶奶呀,二来的叔是无意中才帮你老的,你老可是有意来帮我们的啊!” “正因为是无意,才显得你家何大哥见义勇为的可贵。才更让老身感动,老身有能力帮你们一点,那不是老身的荣幸吗?” 苏纯月还要说什么,曹家奶奶先道:“好了,好了,大姐不要说那谢不谢的话了。老身问你,去山脚医生那要得药,服和敷好点好了?” “好是好点了,可还是站不起来啊!”曹奶奶口口声声依儿女辈叫自己大姐,苏纯月想纠正别叫我大姐。 但苏纯月还是没有说着纠正的话,而是把自己服药和敷药后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对于曹家奶奶这样的老人,不应该说太多的废话。而应该把这份恩情记下来。有朝一日一样“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才是她最应该做的。 “大姐,慢慢的来呗!老话讲来的斤打斤,去的分打分嘛!”曹家奶奶安慰说。 “说的是,是我太心急了!诶!”苏纯月是一声慨叹,看儿子一眼说:“二来,还在这等什么,快去煮中午饭了!奶奶和二叔那么远赶来,又做了半天的事还不饿吗?” “娘,人家这就去!”二来早就想去煮中午饭,他和娘一样,对于曹家奶奶带着曹二叔来帮他们家犁田是既感慨又感动,还有点羞愧难当。 不过他和娘苏纯月不一样,此时的他一时间不知道煮什么菜来招待曹奶奶和曹二叔。 家里除了还有点小菜,和母亲之前腌制的酸菜,就没有别的菜了。像曹奶奶和曹二叔这样的贵客,不能只煮菜不煮点肉啊! 村东村委那边倒是有肉卖,可是他家穷得拿不出钱去买肉呀! 不过在娘催促二来去煮中午饭的时候,他已经想到煮点肉招待曹奶奶和曹二叔了。那就是拿一只之前曹家奶奶来帮弄,又帮烤好的死鸡肉来煮中午饭吃。 曹家奶奶和曹二叔他们母子是真心实意地来帮助自己的,决不计较自己煮死鸡肉来招待他们的。 想定了,说完话,二来就走出娘的房间,去厨房量米煮饭和做菜。 曹二叔见二来去做饭,他轻手轻脚也去了厨房。 有曹二叔打帮差,二来很快就煮好饭,炒了一个青菜,又煮了一个酸菜辣椒姜煮鸡肉。 煮好饭菜,二来拿碗舀上饭菜拿去给娘吃,顺便叫曹奶奶来厨房吃饭。 与曹奶奶和曹二叔吃完饭,因为中午太阳大不能用牛去犁田。二来跟着曹家奶奶还在厨房洗碗刷锅,曹二叔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他扛来几根木头棒棒,一手还拿着一个装木匠工具的竹筐进厨房来。 二来便好奇的问:“二叔,你去哪扛得这么多的木头棒棒?” “车上呀,你以为二叔去偷人的呀?” “车上扛来的,二叔是开车来的?” “当然开车来了,那么远的地方不开车来,凭两脚丈量到你们这,又是牵牛又是扛木棒,那不得中午才到你们这?” “我记得二叔开的是三马车,能装得下牛,还有这么多节节棒棒呀?” “装不下牛和这么多节节棒不可以换大车吗?” “换大车,二叔还卖得大车了呀?” “买不得不可以去借吗?”曹家二叔笑笑,看着一边有张一米多长,那种从前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的四脚长板凳。 曹二叔就去拿来垫木头棒棒,开始锯起来,然后拿墨斗打上线又用斧头削起来。 打了线以后曹二叔神神秘秘的削着,干得一丝不苟非常的认真。二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问:“二叔,你锯和削这木头棒棒来干吗?”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曹二叔笑笑说。 “等过两天干嘛,现在二叔就告诉人家!”小学生就是小学生,二来打破砂锅问到底。 一副不问个清楚决不罢休的样子,曹二叔说:“不行,现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二来还想求曹二叔告诉他,曹二叔削这样节节棒棒干什么。 娘苏纯月在她的房里大声喊道:“二来,还在那讲东问西的,不去牵牛吃草吗?牛饿着肚子下午还怎么犁田?” 听娘在房里喊,二来这才说:“娘别喊了,人家就去。”曹奶奶对二来说:“二来你别去,还是奶奶去牵牛吃草,你在家看二叔到底在干嘛!” “那怎么行,奶奶你不熟悉地方,不知道牵牛去哪吃草。还是让二来去牵牛吃草,不然的话娘就会骂二来懒人了!” 说完这话,也不等曹家奶奶再说什,二来就跑出门去牵牛吃草。 二来到了河边解了牛桩,就牵牛去西边的山脚下吃草。 直到太阳移动到离西山头有三竿高的时候,二来又才牵牛到对河自己家还有的一块田里。 曹奶奶和曹二叔也背犁和扛锄头,来到二来家的田基上了。曹二叔给牛套车轭,吆喝一声又犁田。二来和曹奶奶则又像上午一样铲田基。 直到犁完这块田,又铲了这块田基,二来和曹家奶奶与曹二叔这才牵牛背犁扛锄头回家! 第110章 会逗撩人的二叔 二来和曹奶奶铲田基,曹二叔扶犁吆喝牛犁田。等他们把对河那一块田犁完,田基铲光,天也夜下来了。 看着最后一抹霞光沉入西山,曹奶奶和曹二叔说:“二来,我们回家去了!” “回家去了,那边河还有三块田还没有犁呢!奶奶和二叔不帮人家犁了呀?”还沉浸在这边河最后一块田犁完的兴奋中,剩下的就是那边河的三块田。猛然间听曹奶奶和曹二叔说他们回家去,二来不解地问。 “不回去,你想赖上人家呀?真是的!”知道二来担心什么,曹奶奶笑笑没说什么,曹二叔则故意问道。 “讲来帮人家犁田和耙田,等犁耙完田才走的。怎么犁了两块田就回去,那边河的田都不犁?是这样还不如不来呢!”二来不满地叨叨个不停。 也怪不着二来不满的叨叨不停,刚刚还沉浸在不用自己拿锄头挖田弄田,就可以有犁耙好的田地,来把之前撒下的秧苗种下之兴奋中。 此时却突然听曹二叔说回去不来帮自己犁耙田,怪得着二来不满吗? 曹二叔不再来和他们家犁田与耙田,他明天又得用锄头挖,刀耕火种似的把自己撒下的秧苗种下啊!怎能不让二来唠三叨四的? “怎么得寸进尺了是?”问一声,觉得自己的话太重,怕二来还是一个孩子无以接受。曹二叔改口说:“我们没带有衣服来,也不准回去是?” “那你们明天还来吗?”看到希望,二来连忙问。 “谁知道,出门由路,回家还不是一样的。回去随家,家里没事就来,家里有事,就来不成了。” “这样讲,别回去了!不带得衣服来,我们家有的是衣服。奶奶可以换我奶的衣服,你可以换我叔的衣服嘛!” “我们可是老虎变的,餐餐想吃肉,你家有肉吗?”曹二叔又找一个理由逗撩似地问道,二来说:“怎么没有,中午人家不是煮肉你们吃了?” “那是肉吗,又黑又臭火烟,难咽死了。我们可是要吃新鲜的肉,你家有鲜肉吗?” “我家没有,你家就有了?” “我家当然有,曹大师傅他们天天杀猪宰牛,哪天不拿新鲜猪牛肉回家,尽管让我们一家人吃的!你家猪没有,鸡鸭没有,更没有牛和鱼。就是想让我们吃新鲜的肉,也没有新鲜的肉给我们吃的?”曹二叔问。 二来一时语塞,他们家别说新鲜肉了,就是死鸡肉也只还有两三只烤过的了呢! 二来正想说:奶奶,二叔原来你们也是这么势利,看不起我家呀?却听见曹奶奶说:“老二,就别逗人家了,人家还是一个孩子呢!再逗撩人家,人家生气就想撕你那把嘴了!” 曹二叔这才哈哈大笑,那笑声讲几玩味就有几玩味! 得知曹二叔是在逗撩自己玩的,二来说:“好你个会逗撩人的二叔,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二来说罢,伸手就奔向曹二叔。曹二叔见状让过二来伸手来抓自己的手,再一转手,一把抓起二来挥舞过来的手掌。 二来以为曹二叔会反撕自己,谁知曹二叔“啪”一声把牛绳拍放在二来的手中说:“拿牛绳牵牛回去,二叔和奶奶先走了。放心,不把你们家的田地犁耙完,奶奶和二叔是不会回去的!” “这还差不多!”二来接过牛绳牵牛,等曹二叔和曹奶奶一走。他便一边牵牛让牛吃路边的草,一边浪牛吃草回去。 等二来一边牵牛一边浪草,回到自己家后院门口的巷道上时,就看见他的后院门口一边有一辆农用车停在那里。 这辆农用车二来见过,就是上次曹大师傅开来,帮他杀牛又拉牛肉去镇上卖的那辆农用车。 不用问就是曹二叔借曹大叔的农用车,拉牛来帮自己犁耙田的了。 二来不由得是一阵欢喜,更让他欢喜的还在后面呢! 厨房上早已冒起了炊烟,饭菜的香气随炊烟四散开来。特别的馨香,香得都让人陶醉! 看了一眼农用车,闻一闻香气四溢而来的炊烟。也不知曹奶奶和曹二叔在厨房煮什么菜,这么香! 但二来还是怀着十分欣喜的心情,牵牛进了后院,再牵牛去栏里关。 把牛赶进栏里,二来拿牛栏楼上几把禾草,丢进牛栏让牛吃禾草,他又才关上牛栏门杠,再插上梢子别让牛打脱跑去搞人家的东西。 给禾草牛吃又关上牛栏门杠,二来这才到厨房来。走进厨房一看,曹奶奶在烧火看火煮菜,曹二叔在洗肉切肉炒肉煮肉和煲骨汤。 肉有猪肉,猪骨头,猪下水,也有牛肉和牛下水,又还有鸡鸭肉和鱼肉。 黄焖的,煎炒的,煮汤的,煲汤的不一而尽。有的已经铲上桌,有的还煮在灶上。 菜肴过年节都没有这么丰盛,怪不着香飘四溢。原来曹二叔不但会逗撩人,还会做这么大厨似的十大碗。 “好你个二叔,煮起这么多肉,煲了这么多的骨头汤!是过节还是过年?”二来进厨房就陶醉,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的菜肴。 看见这么多的骨肉汤,如富人过年节,又似人家做红白喜酒似的。心想今晚有这么的鸡鸭鱼肉,得好好的喷一餐。 但他还是说了相反的话,同时感到曹家这么破费,就是因为叔叔何庆喜帮他们抓了一次小偷,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有年节过不好吗?你们恐怕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的肉菜了?”曹二叔边铲起一个鱼煮酸辣边问道,来的时候估计二来和他娘没钱买肉吃营养一定差。 所以曹二叔和曹奶奶牵牛到镇上,不但问曹大师傅要农用车。还和曹大师傅买猪肉牛肉和下水。 曹大师傅得知母亲和兄弟是去帮恩人犁田和耙田的,不但分文不要兄弟的。还去市场买来鸡鸭鱼肉送母亲和兄弟上车。 本来早起到清水于家村,曹二叔就想煮来吃了的。因为还没进村就见二来在对河被人围攻,就没煮着。 及到中午收工回来,曹二叔就讲拿鸡鸭鱼肉来煮的。曹奶奶说要给二来和娘一个惊喜,也就留在晚上才拿来何家煮了。 第111章 这下可以了吧 “何止我们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肉菜了,讲也不怕我们根本就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肉菜呐!丰富得都赶过人家富人过年节的宴席了,就是村上红白喜事做大酒都没有这么丰盛的十大碗呢!” 听曹二叔问你们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肉菜了,二来一梭子弹似的说道。言语和表情都有点夸张,但代表他此时此刻的心。 二来说的是真话,之前他们家过年节是煮过鸡鸭鱼肉。村上做红白喜事,他也曾经吃过十大碗。 但都没有曹二叔做的这么丰盛,这么香气逼人!一碗碗,一盘盘煮好的肉菜,摆放在厨房的吃饭桌上。 还有煮在锅头里没铲的肉菜,汤锅里还没舀的骨头汤。是那么的精致,色香味俱全。 二来这么说,曹二叔边煮另一个菜边问:“既是这样,还恼火口恶二叔不?” “还逗撩磨人,人家一样会恼火口恶二叔的!”二来说完自己先笑了,笑过之后他去开碗柜拿碗筷。 曹二叔问:“这就开碗柜,想先独自一吃为快呀?!” “不是,我拿碗筷舀饭夹菜先让我娘吃!等我娘吃了,我好和奶奶二叔一起吃饭!” 二来解释说,这么好的菜肴,他可不敢先吃,而是让娘先吃。足见其孺子可教,孝心满满的了。 “别舀去给你娘吃,煮好菜了我们端去你娘的房里,一起吃好不好?”曹奶奶说,姜还是老的辣,做什么事都想在少年的前面。 端去娘的房里吃,自然是少年最想的了。他想讲半夜失牛去哪寻?这样做是最好不过的了!所以少年说:“好呀,我这就去端桌子到娘的房里摆!” 少年说完像个兔子一样快速往大屋里蹿,惹得曹二叔大笑,曹奶奶则亲热地佯骂这孩子的。 二来奔进堂屋,拖出香火大桌下的吃饭桌,端起吃饭桌就进娘的房间。 看见儿子火烧屁股似的端张桌子进自己的房来,娘苏纯月问:“二来,你这是干嘛,怎么把吃饭桌端进娘的房里来?” “娘,二叔煮了十大碗,比做大酒的还丰富。奶奶叫摆桌你房里吃饭,儿子就端桌子来娘的房里摆了!”二来兴奋地说,把桌子摆放在娘的床边。 拉亮电灯,少年马上又跑去堂上拿来三张矮凳。 看着儿子兴奋得像个旋转的陀螺似的,苏纯月瓢泼冷水似的说:“二来,娘的房里有味道。还是和奶奶二叔他们在厨房吃饭,你舀饭夹菜来让娘自己吃就是了!” “大姐,有什么味道?!”娘的话一停,二来正想说话,曹奶奶却出现在房门口问了。 “什么味道,奶奶不知道吗?”可能是后面的话很难出口,而且前面的话说得有点唐突,苏纯月停顿一下说:“奶奶呀,讲也不怕!我吃喝拉撒都在这房里,二来又还是一个孩子,能不有味道吗?” 苏纯月想讲自己起不来,儿子还是一个孩子不认得做,打扫卫生不到位。床上用品,衣服拾掇不干净,能不有屎尿的余味吗? 其实苏纯月不讲,曹奶奶也知道苏纯月是敏感,心理有障碍。老人家这时候来就是要消除苏纯月的敏感心理障碍的。 人病久了,特别是瘫痪在床的年轻病人。都有种自嫌又敏感的心理,不是儿子还是一个孩子打理卫生不到位。而是苏纯月鸡蛋里挑石头,自卑心理在作怪。 因为理解,所以曹奶奶说:“大姐,老身再打扫打扫,收捡一下就没有味道了!” 老人家说完拿起门背的扫把便象征性地打扫起来。二来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孩子,见状很配合地把娘平时接屎尿的盆子拿出去外面放。 “大姐,这样不有味道了?”象征性地打扫一下房间,曹家奶奶问。 苏纯月撑起上半身,眼睛环视整个房间和床前。缩缩鼻子说:“嗯,不错!好像还有味道!” “是吗?”曹家奶奶出去一会,变戏法似的拿来一个小瓶子。房中间,四处墙壁和床上喷了喷。老人家问:“这下没有味道,可以了?!” 苏纯月再次缩缩鼻子,满屋的香气扑鼻而来。她说:“没味道了,真香!” 曹奶奶把瓶子捡进衣服兜里,对二来说:“孩子,走,端菜去!” “好,奶奶!”二来说完先走出娘的房间,曹家奶奶随后走出苏纯月的房间。 这对不是奶孙却胜似奶孙的两辈人,去了厨房。加上曹二叔,祖孙三代人把煮好的饭和菜都端到苏纯月的房里来。 饭留在门边一侧,肉菜肉汤,一碗碗,一盘盘摆在吃饭桌上。 “奶奶,我不记得了,家里没酒了,我来去代销店买酒先!”看着满一桌好吃的肉菜和肉汤,林郎满目。记起曹家奶奶和他的奶奶刘雪姣一样,就好那一口酒。想起之前还有的小锅米酒都用于给娘敷药了,二来说。 “还等你讲,奶奶早就料到了!二叔这就去拿酒来!”曹二叔出去一会,变戏法似的拿来一胶壸酒,少讲有十三四斤! 不用问曹二叔拿来的这一胶壶酒,和之前曹家奶奶拿来的香水一样,都是去后院门外停着的农用车上拿来的! “奶奶,二叔,你们真有心,什么都带了来!”娘苏纯月由衷地称赞道,儿子何二来也由衷地称赞道。 “那当然了,人来不有心,那还是人吗?”曹家奶奶笑笑说,曹二叔也笑笑说。 曹家母子话里药头味道很浓,弄得何家母子一时之间不如何接说后面的话尾,只得跟随曹家母子笑。 “老二,别只顾傻笑了,倒酒呀?”曹家奶奶的话一停,曹二叔正要拿酒壶。 二来眼明手快抢拿过胶壶,再拿来桌上摆着的酒杯。就给曹奶奶,曹二叔各倒上一杯酒。问母亲苏纯月:“娘你喝不喝酒?” “别问你娘了,包括你都要喝两杯酒!主不吃客不忍,不准讲不喝酒!”曹家奶奶很“霸道”地说。 二来也不问娘,征求她的意见了,不但给娘的杯子倒了酒,也给自己的杯子倒了酒。 于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两家人,便碰杯喝起酒,吃起丰盛的晚餐来。 第112章 能站起来多好 二来和娘苏纯月都不胜酒力,母子俩个只吃三几杯酒就不敢再喝了。 曹家母子酒量都很高,何家母子不喝酒了。曹奶奶和曹二叔还是你一杯,我一杯斗了很长一会儿的酒。 直听到堂上的大八卦闹钟打了九下,曹家母子这才罢手不喝酒。 二来早就给娘敷药和服药了,也给娘擦身了。又去楼上要来干红薯藤,泡在桶里明早好喂牛。 见曹奶奶和曹二叔不斗酒了,二来马上起身去给他们母子各舀了一碗饭,待他们吃了饭,二来又才收拾碗筷锅头和桌子。 曹家奶奶和曹二叔真是很有心,什么都准备着带了来。 当二来收捡剩饭剩菜去厨房捡,又洗碗刷锅头,再来到娘的房里时说:“奶奶,二叔该洗澡休息了。我去要奶奶和叔叔的衣服让你们换!” “孩子,别去要你奶奶和叔叔的衣服给我们换,我们带得有衣服来!”曹二叔说罢,就走出房去。二来怕他喝酒多会跌,要去扶他,他还说:“不用扶二叔,二叔没有喝酒醉!自己能走!” 曹二叔坚决不要二来扶,还真的稳稳当当走出房去。曹家奶奶也是一样,很稳稳当当地站起来然后走出房,二来赶忙出到香火背把后院的路灯拉亮。 曹二叔走出后院,很快从农用车上拿来两个包袱。不用问有一个是他的,另一个是他母亲曹家奶奶的。 在曹奶奶和曹二叔洗澡时,二来去收拾奶奶刘雪姣的房间和客房。 奶奶刘雪姣的房间自然是让曹家奶奶休息,客房自然留给曹二叔休息的了。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很早就起来了,听见响动二来赶快起床来。 打开大门和后门看,外面只是微微有点亮,二来就问了:“奶奶,二叔你们起这么早干嘛?” “去犁田了呀,早点阴凉些,人轻松牛也轻松!”曹奶奶这样说,曹二叔也这样说。 看来他们昨天就商量好了,二来说:“奶奶,二叔那先去洗脸和漱口,我昨夜泡有干红薯藤,等喂了牛再去犁田!” 带着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到厨房,二来要帮俩人倒水洗脸和拿口盅牙刷! 曹家奶奶和曹二叔说:“别管我们,我们会漱口洗脸的。拿泡好的干红薯藤去喂牛,等牛吃了好牵去犁田。” 曹奶奶和曹二叔这样说,二来便拿昨天晚上泡好的大半桶干红薯藤去喂牛! 牛吃完大半桶干红薯藤,曹奶奶和曹二叔,包括二来也都洗脸漱口上了厕所。 于是三人牵牛背犁扛锄头,就去二来家在这边河的三块田犁田和铲田基。 “奶奶,二叔,这三块田就是我家最后的田地了!”走先到村前自己家的三块田,二来指着介绍道。 “我们知道了,你回去上学!”曹奶奶和曹二叔说,他们两个人还下了田。 “奶奶,二叔这怎么行?你们来帮我家犁田,我却去上课!这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我们来帮你犁田耙田,就是让你好好去上学读书的,你不去上学读书,我们来帮你家犁田耙田还有什么意思?”曹奶奶很生气说。 “二来,快回去煮早饭吃,给你娘敷药和服药,去上学。别惹奶奶生气,她老人家一生气,就下令不帮你家犁田和耙田了。”曹二叔又是提醒又是劝道。 “快回去煮饭菜吃,吃完饭就去上学。去不去,不去我们就不帮你家犁田和耙田了啵?!”曹奶奶罢工似的说,二来还不动身。 老人家对二儿子说:“老二别套犁了,这么不听话的孩子,我们没必要帮他了,帮来也没有意思!” 曹家奶奶说完就上田基,曹二叔拿犁赶牛也上田基准备走。 “行,怕你们了。我这就回去煮饭吃了上学读书!”二来说一声,只好回家煮饭吃,给母亲敷药和服药。然后背着书包去上学读书。 等他放中学回来的时候,曹二叔又在厨房里给昨天就削好,刨过的那些节节棒棒凿眼子。 那些节节棒棒有些凿好了眼子,有的正在凿子眼子之中。 二来进到厨房看见曹二叔,又在继续昨天的工作。他怎么也看不懂,曹二叔在干什么,便问道:“二叔,你在做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人家了?” “不行,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曹二叔头也不抬,只顾一手拿凿子,一手拿斧头当硾子用,给一根木头棒棒凿眼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有眼睛自己不认得看吗?” “看不懂才问二叔嘛,二叔,你就告诉人家?”二来求着说,那死缠烂打的劲无以复加。 “讲不行就不行,去帮奶奶烧火。吃不吃饭,还去不上学?!”曹二叔还是那句话,神神秘秘的! 曹二叔越是不讲,二来就越想知道。他又要问,在一边煮饭煮菜的曹奶奶说:“二来,别在那缠着二叔了。快过来帮奶奶烧火,吃完饭好去上学!放夜学回来二叔做成器,你不就知道是什么了吗?” 曹家奶奶叫去帮烧火,二来不敢不去,也就把好奇心装进肚子里去烧火,吃完饭又去上学读书。 两三节课很快就结束,放夜学二来背上书包就回家。 曹二叔和曹奶奶还没有去犁田,母子俩正在把凿好眼子的节节棒棒合成一个长方形,如双杠似的木头架架。 最后在木头架子的底部装上四个小滑轮,这下二来看懂了。高兴地问:“二叔,奶奶你们在做木头车让我娘站起,走出房是?” “总算开窍了,来我们推去给你娘试试看!看看你娘能不能站起来走出房!”曹奶奶看曹二叔说,二来抢着就把推木头车往娘的房里去。 “娘,二叔给你做了站车,你试试看好不好!”把木头车推进娘的房里,二来便兴奋地对娘说道。 在曹二叔的帮助下,二来的娘苏纯月进了木头架子车。双腋窝夹着双杠两边的木棒棒,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往房外移动。 出香火背,出后门,到后院,进厨房,再回头到堂屋上,出前院。看了自己的家一个遍,苏纯月不由得高兴喊道:“能站起来多好!” 第113章 新的问题 有了架子站车,苏纯月不但能够站了起来,一点一点挪着架子站车,自由出入于房里,堂屋,厨房和前后院子。 而且苏纯月不用儿子二来帮忙,也能完成了吃喝拉撒。 只要儿子煮好放在厨房,她就可以挪出房去厨房自己舀来吃。服药也是一样只要儿子煎好放在灶台上,她可以自己拿碗倒来喝。 还有洗身也是一样的,只要儿子把水端到洗澡房,她就可推车去自己洗身。 至于拉撒她虽然不能像正常人样蹬厕所,但她可以推车出去后院的牛栏里站着完成。 她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什么都得在自己的房里完成,而且还需要儿子帮忙才能完成。 最让苏纯月欣喜和高兴的是,她可以看见外面的蓝天白云和灿烂的阳光了。 一句话苏纯月再也不用像以前样,天天如挺尸似的躺在床上。数着头上的楼板和檩条过日子,每天盼望着儿子放学回来帮她吃喝拉撒。 对于二来来讲,母亲苏纯月有了架子站车,他一时间轻松多了。虽然母亲像蜗牛一般行走,但母亲到底能够一点点,从床上爬起来上架子站车。 然后一点点挪出她的房间,出来香火背,到堂屋上,跨前院,去后院。最重要的是母亲能进厨吃东西和服药,还能去洗澡房洗澡,去之前的牛栏完成方便。 一句话,他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花那么多的时间在娘的身上,照顾打点娘的饮食起居了。 不用花太多的时间在娘的身上,打点照顾娘的饮食起居。二来就有更多的时间,用于上学读书和学习。 他欢喜,那些盼望他回归正常,上学读书和学习的老师和同学更欢喜。 这一切不能不归功曹二叔,是他的聪明睿智解决了,二来和娘的燃眉之急。 而这一切的起始,又不得不归功二来的叔叔何庆喜和曹家奶奶。 是二来的叔叔何庆喜奋不顾身,见义勇为地帮助曹家奶奶抓小偷。 而曹家奶奶又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之人,所以老话说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投桃报李,还是至理名言的。 人活着有能力,还是应该多做一点好事的好,方便了自己也能感恩于人。同时投桃报李,何庆喜和曹家奶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虽然施恩不望报,望报别施恩。但这个世界毕竟狼与东廓先生,蛇与农夫还是在少数。大多数人还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曹家奶奶对于何家就是最好诠释! 曹家奶奶和曹二叔犁完二来家的几块田又铲了田基,跟着就耙二来家的几块田还坝好田基。 待耙完二来家的几块田又坝好田基以后,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又才回去复耙他们家的田地,然后插种上早稻秧苗。 等把他们自己家的田地都插种上早稻秧苗,留妻子在家管理田地。曹二叔再次和曹奶奶牵牛,来帮二来家复耙,插种上早稻秧苗。 这次不但曹奶奶和曹二叔两人来了,而且他们还带来村上好几个男女,帮二来家扯秧和插田。 人多力量大,曹奶奶和曹二叔,加上他们村上的几个男女。就两三天时间,不用二来停课帮扯秧插种,他们五六个人就把何家的田地都种上了秧苗。 村上人见曹家奶奶如此报答何家,无不刮目相看。对曹家奶奶竖起了大拇指,对于何家更是由衷地佩服。 那些隔岸观火想看何家笑话的人,如姨娘苏秀珍还有“天敌”一家。那些想趁机落井下石,霸占何家田地和房屋的人,如于建德之流不得不偃旗息鼓。 自己撒下的秧苗如期插下大田,母亲服和敷山脚医生两个疗程中草药,下半身不再之前那样冰冷,而是越来越暖和。 在段考统一考试中,二来又考了个语文数学满分。照这个势头他考上市里春蕾中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新的问题再一次向二来袭来。 因为母亲苏纯月吃和敷完,山脚村医生第三个疗程的中草药。二来拿不出钱去给母亲抓第四个疗程的药。 这天二来放夜学回到家里,刚进到堂上娘苏纯月就说:“儿子,娘的药敷完又服完了啵!” “敷完服完药就去山脚医生那再抓药呗,明天礼拜六儿子就去!”二来说得很轻松,娘的伤病有了起色,向痊愈的方向发展,不能不“乘胜追击着前进”。 “明天礼拜六就去抓药,儿子你还有钱吗?”苏纯月担心地问,儿子卖了两次粮食,她是记在心上的。 第一次卖了三百斤,第二次又卖了三百斤,第三次又卖了六百斤,加起来就是一千二百斤。 而之前苏纯月和丈夫何庆喜,包括婆婆刘雪姣,打了二苗谷子,只留下到来年接新粮吃的粮食,余下的全部卖掉。 从收晒罢二苗谷子算起,到来年接新粮是八九个月。以何家四口人算,一个月连人连猪鸡是二百几十斤谷子。 一共留了两千几百斤谷子,已经吃了近半年,又卖了一千二斤,所剩的粮食绝对不足一两百斤了。 而抓一个疗程的药至少要卖五六百斤粮食,还有三百粮食又从什么地方要来卖? “儿子哪还有钱?”听娘问还有钱吗,二来说。 娘问:“没有钱你拿什么去给娘抓药?山脚医生就是个讲钱的医生!” “没钱又卖粮食呗,娘的病不能不治疗?” “卖粮食,你到楼上去看,还有多少粮食?”娘的话一停,二来便跑上楼去看。 楼上只还有一点点粮食,他不相信用箩筐撮来装,还不满一担箩筐。 满担箩筐是百一二斤左右,不满担箩筐一百斤都不够。而抓一个疗程的药要卖五六百斤粮食,二来一下傻了眼! “还有粮食可卖吗?”看见二来头低低走下楼,站在堂屋中间扶着架子车的娘问。 “没有了,儿子用箩筐撮,还不满一对箩筐呢!”二来老老实实说,娘问:“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把房子卖了呗!”二来很果断说,娘优柔寡断问:“卖了房屋去哪住?鸟还有一个窝呢,人没有房屋不得露宿外面吗?” 第114章 还有路可走吗 娘一句“鸟还得有个窝,人没有房屋不得露宿野外”的话,确实把二来给问哑了。 二来虽然没有尝到过露宿野外的滋味,但凭他的优秀和聪明,想象一下就知道露宿在野外是一个什么滋味了。 天晴必须被太阳大暴晒,下雨天必定被风吹雨打,像野人一样居无定所。 天热时又必须被蚊虫叮咬,天冷时又必定被寒风吹面。睡没个地方睡,吃没个地方煮,如流浪猫狗一般到处流浪,又似孤魂野鬼一样四处飘游! 可是这一切和娘的健康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钱财和房屋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亲人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再讲活人还能让尿给急死吗?露宿野外不可发奋图强,再建新屋新院吗? 所以二来说:“娘,露宿野外就露宿野外呗!和你的健康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再讲我们现在除了卖房屋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儿子二来这么一问,同样把苏纯月给问的无话可答! 是呀,他们家现在除了卖房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一旦遇上困难,或者说遇上迈不过去的坎,自己又没有能力迈过去。 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依靠本家本族的亲戚朋友,二是依靠外家外族的亲戚朋友。 拿本家本族来说:丈夫身在囹圄,婆婆失踪杳无音信,何家又是独门独户。几乎没有可以借贷的兄弟和亲戚朋友。 家里的现金用完了,猪卖了,牛死了,粮食卖得只剩下不到一百斤。为的就是给自己治伤,自己这伤也伤得太不是时候了。 拿外家外族(娘家人)来讲,外公早没了,外婆为牵牛来帮自己犁田耙田,被弟媳给逼得投井殁了。 虽然还有一个兄弟(舅舅),但弟媳(舅娘)为个牛都能把外婆给逼死。这个兄弟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还能帮助到自己吗? 亲兄弟都不能帮到自己,那其他的亲戚朋友能不隔岸观火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想到亲戚朋友,苏纯月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不用问就是曹家奶奶。 这个曹家奶奶虽然不是亲戚朋友,但劫胜似亲戚朋友。她老人家能带领全家人来帮助自己,不能不让她记忆犹新。 在自己家没有牛犁田耙田时,曹家奶奶能带领她家的老二来帮犁田耙田,之后又带着村上几个人来,把儿子撒下的秧苗全部插种到大田里。 为的就是丈夫帮她抓了一次小偷,不是亲戚朋友已经胜似亲戚朋友了。 说明这个曹家奶奶,不但是一个知恩图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有能力帮得到自己的人。 曹家奶奶面慈心热,家庭儿女众多,都还比较富裕,而且她老人家在家里说一不二。 只要自己把困难,迈不过去的坎与她老人家一说,她老人家一定会,二话不说就伸出援助的手帮助自己的! 可是自己怎么开得了那个口啊?一开这个口和依恩老赖有什么区别? 再讲自己能想到求助曹家奶奶,凭儿子那小大人似的脑袋瓜子,一定也能想到求助于曹家奶奶的。 儿子都不提出求助于曹家奶奶,自己这个常常教导儿子,自力更生丰衣足食的娘。反倒开口提出求助于曹家奶奶,不是自己在打自己嘴巴是什么? “娘,卖房子!怕露宿野外,只卖后院和厨房猪牛栏厕所洗澡房这些地方,应该够去山脚医生那抓一百天的药了的!” 正是苏纯月为难和矛盾徘徊彷徨的时候,儿子二来说道。 苏纯月不由得心里一动,是呀房屋乃身外之物,和自己的健康比起来,那算得了什么?就是丈夫何庆喜和婆婆刘雪姣在家里,也会支持卖房屋让她治疗到痊愈健康的! 但苏纯月还是说:“儿子你忘记娘和你说过的话了吗?卖后院和厨房一些小房子别人是不会买的,人家买这些小房子不能住,人家买来干吗?!” “那就卖大屋和前院!”二来脱口而说,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娘身体健康! “娘和你说了,农村人买房得有前有后。只卖前院和大屋,人家也不会买的!” “那就把后院的一半也卖了,我们只留厨房这些小房子。进出走北边出,不走南边出了!” 自己家的后院差不多和前院一样大,卖后院的一半,有条大公路那么宽,让人买主有前有后,应该有人买了的。 所以苏纯月说:“那你去看看小黑的爸爸妈妈在家没有,在家的话,同娘叫他们来一下!” 娘终于同意卖房屋了,二来一下眉头舒展开来。他说一声儿子这就去喊小黑的爸爸妈妈,便飞跑着出了后门后院。 同样是左邻右舍,苏纯月叫儿子去喊陈大年和王利珍,而不是堂妹苏秀珍和堂妹夫李山村。 是因为自己回来快一个月了,苏秀珍和李山林一次都没有来家看过她一次。反倒是王利珍和陈大年,特别是王利珍经常晚上来陪她坐坐。 “娘,陈叔陈婶来了!”苏纯月才弃架子站车,在堂屋一边的木制沙发上半躺下,儿子二来便带着陈大年和王利珍来了。 “二来,给你陈叔和陈婶倒杯茶水呀!”看见陈大年和王利珍进到堂上,苏纯月便吩咐儿子道。 “茶水就不吃了,给孩子去叫我们来有何事?”进堂上坐下王利珍和陈大年便问,很明显二来去叫他们夫妻来的时候,没说明叫他们夫妻来有什么事。 王利珍和陈大年来了茶水都不吃,很显然还有事要去做。所以苏纯月就长话短说:“我想卖房屋来治病,你们能不能帮我去找个买主?” 因为是隔壁邻舍,何家的困难王利珍和陈大年是知道的。所以王利珍和陈大年问:“卖了房屋,你们母子去哪住?” “只卖一半,你们看看有没有人要(买)?”苏纯月试探性地问。 “只卖一半,恐怕没有人买!”王利珍这样说,陈大年也这样说。 与自己估计的一样,于是苏纯月说:“那把前院,大屋和后院的一半卖了,应该有人要了?” 第115章 那不是害他们吗 苏纯月说卖前院大屋和后院的一半应该有人买了? 王利珍和陈大年对视了一下说:“这样卖应该有人买了的,只是卖了前院和大屋。卖了就没了啵,你就不怕二来的叔和奶奶回来怪罪的吗?” 王利珍和陈大年言下之意,苏纯月是听出来了。他们夫妻不是担心将来苏纯月,会被何庆喜和刘雪姣怪罪。而是担心何庆喜和刘雪姣,有一天回来了会怪罪他们夫妻。 原因是之前何庆喜和刘雪姣,包括苏纯月都很照顾过王利珍和陈大年。如今何家遭难遇上过不去的坎了,王利珍和陈大年理应照顾何家。 虽然苏纯月听懂了,但她没有点破。说:“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家里扫地无灰了,就剩这个院子和房屋了。不卖也得卖了,总不能病治到半好半不好就不治了?他们实在要怪就怪罪我好了,决不敢怪罪于别人的。放心,谁叫他们都不在家的呢?” “陈叔,陈婶,放心!就是我叔和奶奶在家,看见我娘这个样子,他们也会把房屋卖掉来给娘治疗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娘身体健康了难道不可以再建房屋吗?” 不愧是小大人,二来及时附和着娘说道。也说得合情合理,还很有气魄。 王利珍和陈大年又对视一眼,王利珍说:“有你们娘仔这句话,那我们就去帮你们问一下!” “那就谢谢你们了,我希望明天得到你们的回话!”苏纯月说,王利珍故意问:“这么急?” “那当然了,我娘的药就还有明天和后天的了。后天是礼拜天,我也好去山脚医生那抓药!免着旷课嘛!”二来抢着说。 “行,那吃完夜饭,我们就去村里帮你们问!”王利珍和陈大年说他们还有事要做,也就回家去了。 “你怎么就答应他们了啊?”走出何家后院,陈大年就说妻子道。 “左邻右舍,不答应还能怎的?”知道丈夫什么意思,王利珍说。受人之托,其实她心中早就有买主了。 “这么急切切卖房屋,人家不大削价吗?”陈大年担心地说。 “那是人家的事,你担心什么?”王利珍说,不忘补上一句:“要削价也是削他们家的价,又不是削我们家的价。再讲价低他们可以不卖嘛,又没人强迫得了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陈大年一时间结巴得说不出后面的话,王利珍问:“可是什么,说呀?你想急死人吗?” “要不我们借点钱给他们,从前何大哥也没少救过我们的急!”妻子问你想急死人吗?陈大年终于一鼓作气说出后面的话。 “傻呀,她那就是个无底洞。老话讲救急不救穷,你借得了吗?再讲她还有地方去要钱,她都不去要钱!” “她还有地方去要钱,娘都投井死了,还有哪去要钱?有地方去要钱,人家还需要卖房屋吗?” “讲你是木头脑袋,你还不服气?之前来帮他们家犁田耙田,又帮他们家扯秧种田的曹家。能开那么好的车,可能是拿不出一千几百块钱的人家么?她宁愿卖房子都不愿意去问钱,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陈大年还真是个木头脑袋,不解地问。 “这不懂,人家是有骨气呗!所以说我们就是借钱给她,她也不会要的!” “可是,这急吼吼的去哪找人来买他们的房屋?” “你忘了,于建德不是早就吼要何家的房子了吗?还去哪找人买他们家的房子?” “于建德那可是个大抠家,霸王惯的,那不害了他们吗?” “咳,你这个人的,我都不知说你什么好了!”王利珍边说边进屋,男人跟进屋了。 她又说:“买卖是双方的,姓于的抠,霸道,她可以不卖嘛,又没人强迫得了她!” “话是这么说,他们急着用钱,我们就不能给他们找个好点的人家吗?”跟着女人到了厨房,陈大年说。 “死胀才挖茅厕,去哪寻?”王利珍这一问,陈大年还真的说不出话来。 见男人说不出话,王利珍说:“你煮饭煮菜,我来去一趟村东!” “牛还没要回呢,不去要牛回来了?” “叫小黑去要牛回来!” “他在房里看书做作业,很快就升学考了,还叫他去牵牛,不影响他学习吗?” “影响什么,少一时半会不读书学习会怎的?”王利珍说完就走出门去,她心中想着怎么从何于买卖房中渔利。 “建德哥,你家呀?”走到村东于家,见于建德坐在堂上抽烟,王利珍打招道。 “是呀,刚刚从外面回来,妹子不错路呀!”王利珍的娘家就在村东,从小又玩在一起,所以于建德称之为妹子。 “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哥和妹讲的事有着落了!”王利珍把来意一说,于建德便道:“妹子,谢谢你!” 于建德既做屠夫,还做牛贩猪贩羊贩,这些年是赚了不少钱的。虽然在村上算不上首富,但在村上富人群里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他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祖传下来就两间大瓦房和一小间厨房,一家五口人住着实是太窄了。 买得个猪牛羊回来还得去寻地方关,所以有了钱以后,于建德就想把房屋弄宽一点。 拆祖屋来建现代楼房来住倒是够住了,可是他有两个儿子将来结婚成家又不够住,而且还难分家产。 这样一来,于建德就想另寻一处地方建房给两个儿子将来结婚住,祖屋留着将来他们夫妻老了养老。 村中一家挨着一家没有空地方,找风水先生去村外看,都没有于建德理想甜水的地方。 那天和风水先生从村外回村,无意中走何家的院前过。风水先生对何家大院是赞不绝口,说何家是村上第一风水宝地,将来是要出唐百万那样财主的。 唐百万是地方上流传下来的一个大财主,说他当年富可敌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风水先生的话深入于建德的心里,他就有占何家大院为己有的想法。 ……建德哥说谢谢自己,王利珍便问:“哥子,打算怎么谢妹子?” 第116章 房屋我们不卖了 “还能怎么谢妹子你,当然是打个大红包谢妹子的了!”王利珍挑逗似的问,于建德想讲,我都想那个样子谢妹子啊! 可是还有可能还有机会吗?你有家庭有老公,我也有家庭也有妻子啊!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能打个大红包谢妹你。 话说当年于建德和王利珍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一起上学读书,一起回乡务农的恋人。 可是于建德的父母瞧不上王利珍,认为她和她娘一样是个浮浪的女子。于是捧打鸳鸯硬猜媒让他娶了现在的妻子。王利珍舍不得远走,于是嫁村西的陈大年。 当然了他们暗中有没有狼狈为奸过,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才知道! 不过于建德话里有话,王利珍当然是能听得出来的。要打个大红包给她,不就是她自己此行的目的吗? 于是她说:“打个红包给妹子,哥子得打大点的啰!” “这是自然的,事成了绝对会像谢媒一样谢妹子的!”给颗糖以后,于建德话锋一转问:“告诉哥子,之前何家不是不卖房子的么,现在怎么想起要卖房子的了?” 不愧是个精明过人的大抠家,既多心又多疑。王利珍想讲哥那精明一个人,难道还想象不出何家为什么要卖房子的吗? 可她却故意说:“管人家为什么要卖房子,哥子给钱,人家给房子不就行了?” “说的也是!”于建德附和着道,其实王利珍不讲,他也知道何家人为什么要卖房子的了。 那不就是为给苏纯月那个瘫子娘们治伤的吗?苏纯月当年可是个大美女,想不到一跤摔的成了个瘫子! 于建德之所以多于问王利珍,是因为想从中看看能砍多少价。 想起前段时间何二来,和曹家奶奶在对河田垌说过的话,以及他们那种亲密的关系。 于建德细眯着一双小眼睛问:“何家不是傍上镇上的曹家了吗?曹家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啊,怎么不问曹家要钱用,还打算卖房子?” “妹子怎么知道?大概是不想欠天大的人情呗!何家一个个都是有骨气的犟狗卵,同一个村的人又不是不知道!” “哥子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妹子哪得的消息,何家要卖房子的?” “去哪得的消息,不记得妹子与何家是隔壁邻舍了吗?妹子刚刚从她家出来,是她(苏纯月)亲口告诉妹子的,怎么样,一得到消息就来讲哥子听,对得住哥子的?” “何止对得住哥子,是太对得住哥子了!”想想于建德问:“何家打算卖完全院子的吗?” “不是!”王利珍想把苏纯月的原话讲出来,一想她留了一手:“只卖一半,人家还得留地方住嘛!” “卖一半,谁能要啊,要买人家就得买全部!”于建德很干脆说,王利珍道:“那你去和她谈啰,妹子只负责传话!” “行,那现在我们一起去和她谈!”于建德催道,何家大院可是他早就吼要了的。过了这个村恐怕就没有这个店了,你讲他能不急吗? “现在恐怕不行!”于建德拿眼望王利珍。王利珍问:“怎么这么精明一个人,在这犯糊涂了?刚刚才放出来的消息,一夜都还没有过,现在去谈那么大一笔买卖,能有好的结果吗?” “对,对对,是哥子糊涂了。还是妹子聪明,怎么也应该晾她一夜!”于建德明白过来,马上表示赞同说。 就在于建德说晾她一夜的时候,二来问他的母亲苏纯:“娘,陈叔和陈婶会去找谁来要我们的房子?” “娘怎么晓得到?”儿子问的问题,正是苏纯月在考虑的问题。卖掉前院和后院的一半,也就多了一个邻居。 是人都想有一个好的邻居,邻居好皆大欢喜,邻居不好就是个祸害。 听婆婆刘雪姣说当年何家的祖先,一开始来到清水于家村是住在村东的。与于水德和于建德的祖爷爷是邻居,当时两家的关系很好。 后来看见于水德和于建德的祖爷爷,不但贪得无厌,还搞鬼搞怪的。 仗着于家人多村霸地方,强买强卖,占人田地,欺人妻女那是家常便饭。何家祖上路见不平,好几次坏了于水德和于建德祖爷爷的好事。 于是于水德和于建德的祖爷爷就对何家祖上使绊子,何家的祖上这才迁来村西住的。 看儿子还要问,苏纯月说:“别讲那么多了,管他谁来买我们的房子,只要出到价就行。快去煮饭吃了,吃完饭好去看书做作业!房屋卖了不得努力吗?” 母亲言下之意是房屋卖了,有朝一日重建何家大院。谁来重建何家大院,不是靠你发奋读书来建吗? 二来听明白了,所以他什么也不说,便起身去厨房煮饭和母亲一起吃。 吃完饭了二来先洗澡,然后舀水端到洗澡房让娘洗澡。待娘洗罢澡服药回房,他这才回房看书做作业。 翌日放中午学,二来背着书包回来热午饭吃。母子俩个吃了中午饭,刚在堂上坐下。 王利珍就进来到堂上说:“纯月,我帮你们找得卖房子的买家了啵?房子卖不卖?” “卖呀,买家是谁,哪里的?”苏纯月的话一停,就有一个男人走到中门口说:“苏大妹子,是我!” “是你,这房屋我们不卖了!”看见来人是于建德,不等娘回话,二来很干脆地说。 “你这个孩子的,还记叔的仇了是不是?你们家要卖房子卖给谁不是卖房,叔的钱不是钱了吗?”于建德边说边拿一张板凳和王利珍坐在一处。 他们的对面就是二来和他娘苏纯月,看苏纯月一眼,于建德问:“大妹子,你们家打算怎么卖房屋。是全部卖,还是卖一部分?” “别问了,我刚刚不是说,我们家的房子不卖了。你走!”还是没等娘说话,二来又说了。 “你这孩子的!”二来又一次先他娘而说话,王利珍不能不开口。说完二来,她转问苏纯月:“纯月,你说一句话呀?” “说什么,刚刚我不是讲了,房子我们不卖了!”二来的话一停,于建德说:“姓何的,耍我们是?!” 第117章 强买强卖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房子我们不卖了!”于建德问:姓何的,耍我们是?二来眉毛一扬怼着道。 不用问二来对于建德的威胁一点也不畏惧,或者说因为愤怒他忘记了害怕。于建德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可恶得他看见就忍不住要发怒。 之前二来就听人说于建德这个人特别的村霸,见到好的东西就想据为己有,而且是不择手段。 一开始二来还不相信,及到与于建德进行了两次交锋,两次交锋过后他开始相信。 第一次家里的牛撑死,二来去叫于建德来买他家的死牛。于建德才给三分之一的价,不是强买强卖是什么? 第二次二来并不打算卖田地,于建德却要硬买他家的秧苗和田地。 而且于建德只给两百斤谷子,就想强买强卖永远霸占他们家的几亩田地。不是曹家奶奶带着曹二叔及时赶来,他家的田地很可能就被于建德村霸强占。 即许当时他家的田地不被于建德村霸强占,很可能过后就会被于建德使绊子,怂恿村上的人孤立刁难何家,最后在寸步难行中,让其上天无路下地不能,迫于压力山大,他不得不把自己家的田地廉价给了于建德。 这也是村霸惯用的手法,很让二来恼火,但他毫无办法,谁叫他是小姓人家,又孤立无援呢? 二来还听人说于建德不但想霸占他家的田地,还想霸占他家的大院。 有了先入为主,二来就更是恼火透于建德。一个人一旦恼火透另一个人,就会忘记害怕。 所以见是于建德来买他家的房屋,二来问都不多问一句就撵于建德走。 村霸惯了的于建德何曾受过这“待遇”,而且是二来一再再而三挑逗到他的“底线”?于建德气的正想说狠话,可是他还没开口说狠话,王利珍就伸脚碰碰他。 王利珍一脚踢自己的脚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于建德这才强忍着,不说已经到嘴边的狠话。 见于建德不吱声,王利珍这才再次问苏纯月:“纯月,你说一句话呀?这房子到底卖不卖?” 前面说了苏纯月卖前院和大屋,还有后院的一半是万不得已。所以她还想有一个好邻居的,碗和碗还有相碰的时候呢! 天天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左邻右舍能不有碰撞吗?是个好邻居,能够包容则好。是个差邻居,不能包容不会一地鸡毛吗? 很明显劣迹斑斑的于建德,入不了好邻居的人选。一个村霸地方的人怎可能做邻居,又能成为好邻居呢? 那不是与虎谋皮,搅得人不能安身,经常被村霸是什么? 更何况于建德的祖上和何家的祖上就不怎么对付,那就是世仇。苏纯月能不担心出现何家祖上那样的问题? 再讲于建德比他的祖上,村霸贪得无厌,不讲理有过之而无不及。苏纯月不是更担心与于建德这样村霸的人做邻居,家将永无宁日,无地方可归了吗? 一经担心出现何家祖上那样的问题,及时损止,苏纯月就不想把房子卖给于建德这样的人了。 可是她毕竟是一个成年人,不能像儿子那样童言无忌,信口开河直来直去。 所以想了想苏纯月说:“卖呀,不过我们只能卖前院,或者后院!” 听了苏纯月的话,王利珍紧紧追问道:“纯月,之前你不是说卖前院和大屋,加上后院的一半么?怎么转个夜就变卦,你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呀?” “昨天我是说过,卖前院和大屋,还有后院的一半。可晚上睡在床上一想:我儿子也有十二三岁,很快就成年,是成年人不得结婚娶媳妇,有个地方建个窝吗?” “卖了前院和大屋,又还卖后院的一半,要建大房子让我儿子结婚娶媳妇有个窝。拆后院的厨房猪栏牛栏那一排小房子,哪里够宽大?” “不够宽大还怎么建个窝让我儿子作为婚房娶媳妇?所以我决定只卖前院,或者后院!其他地方不卖了。请你理解一下,我不是变卦实出于无奈!” 王利珍,包括于建德都用异样目光望着自己,苏纯月自顾自再一解释说:“我卖房子的目的是给我治病,我可不想瘫痪走完剩下的日子!不管是卖前院还是后院,都应该够我用于治病的。” “要是不够呢?”王利珍问上一句,苏纯月说:“不够我也不治疗了,说明我就是躺在床过下半辈子的命!” 苏纯月说话的口气,态度都很坚决,毋庸置疑。说得也合情合理,所以王利珍问于建德:“哥子,你看看,要不要(买)?是要前院还是后院?” 苏纯月说话滴水不漏,无亥可击,加上是在何家,不能太放肆。 再加上之前那个风水先生说,何家风水宝地在何家的前院。所以于建德说:“那我要前院,给你一万块怎么样?!” 前年和去年有人卖屋基地,三间屋基地(一百二十平米左右)就是一万元了。自己这可是三高两矮五间头,差不多是六间屋基地,才给一万元钱这不是强买强卖是什么? 加上不想卖屋基地给于建德这样的村霸,想选个好邻居。所以苏纯月说:“一万块钱太少了,没个五七万,不用开尊口。建德哥还是走,谁有一万块钱的屋基地找谁买去!” “姓苏的,耍人是?”村霸就是村霸,苏纯月的话一停,于建德狐狸尾巴马上露了出来,他暴怒地问道:“想抢银行,也不是这么天高地高喊价?” 觉得不够,于建德跟着说:“你这前院我要定了,就给你一万块钱。卖就大伙欢喜,不卖后果自负!” 于建德说完上面的话起身就走,走了两步又才回头对王利珍说:“妹子,我们走,给他们考虑几个钟头,天黑的时候我们再来!” “不用再来了,这房屋我们不卖了!望什么望?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有你这样买东西的吗?这不是强买强卖是什么?!” 正是王利珍起身要走,二来和娘苏纯月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个声音在香火背说,声震屋宇绕梁不绝于耳。 第118章 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循声望去,见到的是曹家奶奶,二来和娘苏纯月欢喜得屁都想推了。特别是二来,他刚想问:曹家奶奶,你怎么来了? 却听到于建德羞恼成怒,气急败坏地问曹家奶奶:“怎么又是你个老太婆啊?你个老太婆的,我买何家的房屋田地。与你这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一次二次坏我的事?我与你有仇吗?” “对,冤家路窄!小子哎,作践何家就是与我个老太婆有仇!望什么望,难道你个崽子就一点记性都没有长吗?之前老太婆我就告诉过你了,老太婆我是二来的亲姨奶奶,亲亲的那种?你小子,敢打老太婆孙子的主意就是和老太婆我过不去!” 看见于建德吹胡子瞪眼,还紧握了拳头。一副干仗的样,曹家奶奶一梭子弹就射了来:“怎么想打我老太婆呀,来呀,试试看看是你小子狠恶,还是老太婆我狠恶?” “别怪老太婆我不提醒你小子,小子哎,你但敢碰我老太婆一根手指头。我老太保管你小子墙倒石脚翻,上无片瓦下无锥地,吃不了兜着走。” 曹家奶很大气地说,老人家口中的墙倒石脚翻,上面无片瓦下无锥地。是地方上一句警告别人的狠话恶话。 意思是指不听对方的警告敢打了对方,对方的亲人就会成群结队来找打人的人的弯子。撬了打人的人的房屋石脚来治疗和赔偿对方。让打人的人一无所有,倾家荡产得没有一片瓦遮头,没有可以插锥子的地方立足。 这不是曹家奶奶拿大话来恐吓于建德,老人家确确实实说得到做得到,而且确确实实有这个实力。 老人家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是和睦镇响当当的,屈指可数的富裕人家。而且曹姓又是方圆百里的大姓人家,放给于建德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动曹家奶奶一根汗毛。 所以听了曹家奶奶的警告,于建德翻翻白眼,敢怒不敢言便悻悻地走了。 见于建德灰溜溜地走了,王利珍不得不也跟在后面走了。不用说她的神机妙算趁机捞一把,和于建德一样落空了。 于建德和王利珍两个人走后门出到后院,看见曹家奶奶的二儿子曹老二,门神似的站在后院里。他们两个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心里说全靠在堂屋上不动粗口,也不动粗手,不然的话就被门神似的曹家老二铁拳捶瘪了。 由于害怕,望都不敢多望曹家老二一眼,于建德和王利珍便低头鱼贯似的岔一边溜出何家后院。 “孩子,告诉奶奶为什么要卖房屋?”于建德和王利珍灰溜溜一走,曹家奶奶便问二来和娘苏纯月。 “奶奶,还不是因为我娘的药完了没钱去抓药吗?一商量就卖房屋,谁知两个男女来了强买强卖!”孩子就是孩子,二来愤愤不平说。 “没钱给你娘抓药,为什么不打电话讲给奶奶听?种完田的时候,奶奶临走前不是交待过你了?有事打电话讲给奶奶?怎么不打电话给奶奶,是不是又不想认奶奶了?” 曹奶奶“生气”地问,二来只能怯怯地说:“不是的,不是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老人家就打断了:“不是什么?说要多少钱给你娘去抓药?” “曹家奶奶,谢谢你了。我们不能老要你老的钱,还是让我们卖院子,一次二次接受你老的馈赠,我们心里有愧呀!”二来正想说话,娘苏纯月抢先说道。 “有愧什么?”觉得自己说话声音大了点,曹家奶奶放低声音说:“有愧的应该是老身,孩子的叔为老身抓小偷,身陷牢房,老身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有办法帮到一点力和钱不是应该的吗?” 老人家虽然是放低放缓了声音,但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什么一次次馈赠,与孩子他叔比起来,还不及万一呢!说,要多少钱抓药?是现在去抓药,还是明天去抓药!” 二来要说话,却被娘苏纯月用眉眼制止。正直善良的农村人就是这样:走投无路的时候,或者说饥寒交迫的时候,他们都特别盼望“雪中送炭”。真正有人“雪中送炭”来得猛烈了,他们又担心“引起火灾”无以为报偿还。 二来和娘苏纯月就是这样的一对母子,只不过二来还没有表达出来,就让娘苏纯月抢先说了罢了。 既然二来和娘苏纯月怕引起“火灾”,母子俩个面对曹家奶奶的问话当然是“装聋作哑”了。 曹家奶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随即向外喊:“老二,还不进屋来要妈请你吗?” “妈,就进来!”曹家老二应一声,人就进屋来了。二来迎着喜问道:“二叔,你也来了?” “对,二叔也来了!”曹老二笑嘻嘻的,他的话一停。 曹家奶奶便说:“还在那黄牛见尿似的笑眯眼睛,不去把车上的东西拿进栏里放等什么?” “妈,这就去!”曹老二说一声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听到小猪和小鸡的叫声。 二来跑出去后院一看,曹老二不但拿得一对小猪关进猪栏里,还拿得十多个小鸡正往鸡笼里放。 “二叔,你得猪和鸡来给我们养呀?”看见一对毛光水亮的猪崽,又看见十多个毛光水亮的鸡崽。二来“久旱逢甘雨”,“金榜题名”似地问。 “对,天天上学读书,还记得那个家字怎么写吗?”曹老二边放十个鸡崽进笼里边问。 二来是个优秀的学生,当然知道又记得家字怎么写了。不就是宝盖下面一个“豕”字,“豕”即猪吗? 是家就得养有猪,不养猪那还是家吗? 二来激动得连忙向屋里喊:“娘,娘,曹二叔拿得猪和鸡来给我们养了!这下我们家又有猪和鸡了!” 听到猪和鸡叫,又听见儿子在后院喊。苏纯月连忙双手拔架子车出中门,往常艰难得比蜗牛都还慢。 此次她却快似兔子,原来人是有潜能的。急慌慌,喜欢欢,可以跨越极限。 看一眼鸡笼前,猪栏边的曹老二,再看一眼跟出来到身边的曹家奶奶。苏纯月说:“奶奶,二叔,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119章 雪中送炭 曹家奶奶和她老人家的二儿子来了,不但把既似村霸又似无赖的于建德给喷走。 同时还给自己家里送来一对毛光水亮的小猪崽,又还送来十多个毛光水亮的小鸡崽。 只因丈夫帮了曹奶奶抓过一次小偷,这曹家奶奶对自己一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真是雪中送炭啊! 苏纯月早已是激动不已,抢先对曹奶奶和曹老二说:“奶奶,二叔,你们实在是雪中送炭啊,我都不知怎么说好了!” 她还没有把话说完早已是热泪夺(盈)眶而出,后面还有要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说什么好了,就不要说了呗!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啰里啰嗦,说多余的话嘛!”曹家奶奶干脆而“霸气”地说,老人家就是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突然记起何家卖房子是为了去山脚医生那抓药,老人家随即问二来:“孩子,之前你说去给你娘去抓药,是今天去,还是明天去?” “奶奶,我娘还有药,明天再去!”二来和他娘苏纯月一样,看见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只因“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对自己一家实在太好了。 自己家一遇上过不去的坎,曹家奶奶便是从天而降,有如雪中送炭一般。二来早已是热泪夺眶而出,喜极而泣不成声,但听到曹家奶奶问他话,二来还是抹了一把热泪说道。 “那老二,去把得来的肉和小菜拿进厨房放,好去给禾田施肥和杀虫!”二来说他娘还有药,明天才去抓药。曹家奶奶马上吩咐二儿子去三马车上,拿买来的鱼肉和小菜。 “好咧!”曹家老二,走出后院门不一会儿,便拿来大包小袋的肉菜和小菜。 二来还傻傻地站着不来帮拿一点,曹二叔说:“还站在那干嘛,过来帮二叔拿些菜呀?二叔都拿不完了!” 二来这才回过神来奔去,和曹二叔拿一部分肉和菜一起进厨房里放。看见曹奶奶和曹二叔此次来和上次来插田一样,卖得很多肉和菜。 鸡鸭鱼肉一样不少,斤两还很多,二来就问:“二叔,你和奶奶这次来,怎么又买这么的肉和菜啊?” 二来言下之意是买这多的肉和菜,你们打算住多久啊?可是他哪敢把这样的话讲出来,一讲这样的话不还嫌气人吗? 曹奶奶和曹二叔这次来可是雪中送炭啊,不是他们来了,自己家的前院肯定让于建德给村霸了。日后还会村霸整个何家院落,自己和娘将无家可归。 还有自己家想养猪想养鸡,想给种下的田地施肥和杀虫。自己家连拿钱给娘抓药都做不到,哪里还拿得出钱来买猪鸡,肥料和农药?曹家奶奶和曹二叔一一都带来了,这不是雪中送炭是什么? 不过二来不说曹二叔也明白。说:“这次二叔和奶奶来,一是给你们家送猪鸡。二是给之前插下的秧苗施肥和杀一次虫。居家不养猪鸡不成家,种下的秧苗不施肥不杀虫不会有收成。” “二叔,你和奶奶这次来真要帮我们家施肥和杀虫呀?!”二来兴奋而“狐疑”地问。 “那当然了,肥料和农药都还在车上呢!”曹二叔很肯定地说,看不出他有一点的抵触情绪。 “孩子,怎么不欢迎呀?”曹家奶奶这时走进厨房问,已经推着架子车到厨房门口的苏纯月接嘴道:“奶奶,二叔,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说感谢的话了!” 二来接娘的话尾道:“是呀,奶奶,二叔我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知道,就不要说了!”曹奶奶笑笑说,转口对二儿子说:“老二,走,开车去田垌施肥和杀虫!” 一声“好咧!”曹二叔就随母亲曹家奶奶走出厨房。二来对娘说:“娘,我和奶奶二叔他们去施肥杀虫!” “去!”娘苏纯月用手擦了一把眼睛说,二来就小跑追上曹家奶奶和曹二叔。 因为之前既来过犁耙田,又来过扯秧插田。所以上车了曹二叔都不用问二来,便开车向对河何家的田地去。 初夏正是万物生长最茂盛的季节,四面山上的草木郁郁葱葱。田野里种下水稻施过肥杀过虫的禾苗,更是墨绿得青翠欲滴。微风吹过田野上的禾苗撒开枝叶,扬起甜蜜的笑脸。 由于没有机耕路直通田垌,曹二叔开三马车过桥不一会儿就停在第一块田的田头。 好在二来家的田地离第一块不远,曹二叔停车了。二来要扛肥料,他马上说:“二来肥料是一百斤,你扛不动的。留给二叔扛,你和奶奶拿桶背喷雾器拿农药!” “二叔,我能扛!”二来是一个要强的孩子,他不信曹二叔的。 说了双手搂起一包肥料,肥料是让二来搂起了。结果在放上肩时,被一百斤一包的肥料压扒在地上。 惹得曹家奶奶和曹二叔笑的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闪笑之后曹二叔把压在二来身上的肥料,双手一抱甩上肩膀,扛着就向何家的田块大步走去! “没伤着哪?”二儿子扛着肥料走了,曹奶奶扶起二来问。二来爬起来说没事,老人家就佯骂:“你个犟狗卵,把你的腰压断可怎么算?蛮山莫蛮水火,蛮水蛮火又莫蛮担知道不?!” 曹家奶奶话里话外的意思:蛮担,那就会把腰压断和你娘一样的。二来听懂了说:“奶奶,没事!” 二来说了又要扛还有的一包肥料,曹家奶奶说:“别扛了,有你二叔扛去的那包肥料,够撒那三块田了。再多撒肥料那几块田,会因为肥料过多结不出胀谷子的!” 曹奶奶这样说,二来这才不扛还有的一包肥料。 “给,拿上这两个桶,和奶奶撒肥料,让二叔杀虫!”二来接过曹奶奶递来的两个胶桶,曹奶奶背上喷雾器。 两个人一前一后去二来家的田地,见到曹二叔,曹家奶便说:“老二装水放药你杀虫,妈和二来撒肥料!” “妈,好咧!”曹二叔接过喷雾器,到沟边舀水放农药。 二来和曹家奶奶拿桶装肥料,撒肥料走在前。曹二叔背着喷雾器杀虫走在后,直到入夜了三个人又才回家。 第120章 还不快去 第二天是礼拜天,早起二来就与曹奶奶,以及曹二叔接着去给昨天没有施着肥料,杀过虫的禾苗继续施肥和杀虫。 回来煮早饭吃,曹家奶奶便催曹二叔,开上三马车带着二来去,山脚村那个医生那给二来的娘抓药。 “奶奶,你和二叔又是买肥料,买农药给我们家施肥和杀虫。又是出钱给我娘去抓药的,我们受之有愧呀?” 曹奶奶无偿的帮助和支援,让二来很是无语,但他又不能不说道。 “是呀,奶奶,我们受之有……!”娘苏纯月接嘴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曹家奶奶便打断了:“有愧什么,孩子的叔帮了我了,我就得帮你们!一报还一报,有什么可愧的?” 看着二来不动,老人家说:“还不快去,要奶奶命令二叔搂你上车走吗?” 曹家奶奶生气还要命令曹二叔搂自己上三马车。二来不能不跟在曹二叔的后面,走出后院上三马车。 本来二来是打算给娘抓一个疗程的药的,他不能因为有曹二叔出钱贪得无厌给娘抓三个疗程的药。 可是曹二叔问过山脚医生,山脚医生说可以一次性抓三个疗程的药。曹二叔二话不说拿出钱给二来的娘,一次性抓了三个疗程的药。 “医生,别听我二叔的,就给我娘抓一个疗程的药!”看见曹二叔拿出六百块钱要递给医生,二来急了说。 “你们两个,到底要我听谁的?”山脚医生迟疑问。 “当然听我的了,你不想要钱吗?”二来还要开口,曹二叔喷道:“少啰嗦,你想二叔隔不几天又拉你来抓药呀?就是二叔想,奶奶也是不允许的知道吗?” 知道曹家奶奶的脾气和秉性,二来只好不吱声由曹二叔给了六百块钱,让山脚医生抓了三个疗程的药。 曹家奶奶和曹二叔在何家住了两三天,直到把二来家种下的几亩田禾苗,都撒下肥料又杀了虫。还去菜园帮种了大半天的菜,他们母子这才开上三马车回家去。 有曹家奶奶和曹二叔的“雪中送炭”,二来家一下猪有了,鸡也有了,禾苗也种下了,还都施了肥杀了虫。 又出钱帮二来的娘抓得三个疗程的药,一下解决了何家的燃眉之急。二来一家这才回归到,农村人居家过日子的正常轨道上来。 只因何家帮曹家抓一次小偷,曹家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真正是雪中送炭,一时之间在地方上传为佳话。 何家到这时,除了父亲何庆喜身陷囹圄,奶奶刘雪姣仍杳无音信以外。可以讲算是基本上走上“正常”的轨道,一切向好的方向发展。 有了猪和鸡,田地的禾苗不但种下,还撒下肥料和杀了虫。娘苏纯月又有三个疗程的药服和敷,二来这才得以安心去上学读书学习。 老师和同学看见二来天天正常来上学皆大欢喜,二来更是欢喜得朝气蓬勃。 他发誓一定要考取市春蕾中学,不是这样二来都觉得对不起曹家奶奶,以及对他期望值特别高的老师和同学。 所以二来是早起迟睡,天一放亮便起来烧火煮饭煮潲在灶上。娘苏纯月当然很配合,见二来起来她也起来帮看火,由二来去看田管水。 看一两个钟头的田水,二来又才回来舀潲喂猪喂鸡。然后煮菜和娘吃,吃完饭他又才背书包去上学。 下午放学回来,二来就去菜园种菜和要菜。要得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回来,再才煮饭在灶上由娘看火,他舀潲便去喂猪喂鸡。 喂罢猪鸡二来再才煮菜和娘吃,吃了夜饭他洗碗筷刷锅头,跟着就砍猪菜装锅里第二早起来好煮。 接着舀水自己洗澡,舀水端去洗澡房给娘洗澡。看娘服了药,二来又才得以回房看书做作业。 既要上学读书学习,又要做家务喂猪喂鸡。还得管娘的饮食和服药敷药,以及种菜和看禾田水,忙是忙了点,可是有奔头,二来也不觉得忙和累。 娘说她会打竹器,等她的伤再好一点,叫二来去自留山上砍竹子回来,她破篾子打竹器卖要钱。 等早稻粮食收割,再卖点粮食加打竹器卖得的钱,就能送二来升初中继续上学读书。 等养大一对猪卖钱,加上卖竹器得点钱,还可以为家里买个牛。那样的话往后就不怕没牛耕田地,需要曹家奶奶的扶持就能把日子过下去。 毕竟救急不救穷,他们何家不能永远躺在“功劳薄”上,要曹奶奶的扶持才能生活。 二来一直向往这一天,可是理想往往很美好,现实却常常是自己给自己画大饼。 三个疗程药服完了,娘苏纯月的腰腿伤并不像预期的那样好。 她的腰腿好是好点,但是仍没有痊愈。站坐卧是不需要人帮助了,可是不能离开架子站车做事。 这样一来二来的家里又陷入窘境,不但拿不钱去给娘抓药不算,还连粮食吃完也没得钱去买粮食来吃。 全靠曹家奶奶又一次带着曹二叔来了,这次曹家奶奶和曹二叔不但带来了粮食,而且又用三马车拉二来去山脚医生那,给二来的娘抓得三个疗程的药。 有粮食吃到接新粮,又抓得一个月的药,这才让二来和娘走出窘境。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晃眼间二来就小学毕业。 那天正是二来考虑要不要去,参加市里组织的小升初统一考试的时候。曹家奶奶又一次来了何家,看见二来还在家里没去参加统一考试。 老人家就问:“孩子,人家都去参加升学统一考试,你怎么还在家里?” “奶奶,还没到升学统一考试的那一天,怎么去?”二来明知故问道。 “糊弄奶奶是,还不快去,不然的话就错过升学考试了!”曹家奶奶板起面孔说。 二来问:“奶奶,你怎么知道今天是市里组织统一考试的日子?” “奶奶怎么知道,你忘了奶奶告诉过你,大叔的女儿和二叔的儿子,和你一样都是今年的小学毕业生?” 看二来还在犹犹豫豫的,曹奶奶说:“还不快去,想奶奶押你去呀?!” 二来这才去参加市里组织的小升初统一考试。 第121章 一喜一忧 夏末秋初是个灿烂丰收的季节,禾黄了,谷熟了,沉甸甸的稻谷低垂着头,特别的撩人。 这边河,那边河是一片又一片金黄色的海洋。一早一晚稻香四溢随风吹来,农民们闻着特别的高兴。 二来种在这边河,那边河的早稻也结起沉甸甸的稻谷,一派丰收在望的新气象,特别的喜人。看一眼他都陶醉,充满着对丰收的希望。 在这丰收灿烂的季节里,农民们丰收的是粮食。学生们丰收的则是学校,金榜题名那可是人生的一大喜事。与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一样,谁不期待? 小学毕业生希望金榜题名升上好的初中,初中毕业生希望金榜题名升上好的高中,高中毕业生希望金榜题名升上好的大学。 小升初的统一考试早已结束,阅卷成绩也已经公布。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由于二来发过誓,又心无旁骛,还十分努力,又发挥得好。 所以他的语文成绩还差两分考满分,数学成绩则考了个满分。 二来考了个全镇第一,全县第二。不但县实验中学尖子班是稳操胜券,就连市春蕾中学也是榜上有名。 成绩公布得了录取通知书这天,莫老师和陈老师特地来到何家。 莫老师和陈老师同时到家里,那可是绝无仅有的。二来和娘苏纯月见了不由得喜出望外,问道:“莫老师,陈老师,你们今天不错路呀?怎么有空一起来了我们家?!” “能不一起来吗?二来考取了市春蕾中学,我们道喜来了!”莫老师和陈老师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 对二来的娘说:“老嫂子,你养了一个好儿子。全乡镇唯一一个,考上市春蕾中学的学生就是你儿子。他为学校增光了增荣誉了,我们学校有史以来第一人呐!” “莫老师,陈老师,还不是你们教育得好吗?”娘苏纯月谦虚他说,听到儿子考取全市最好的初中,还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她太高兴了。 高兴之余苏纯月免不了忧愁,家徒四徒,扫地无灰,去哪要钱来给儿子去上学读书? 就算能想办法要钱来送儿子去读书,自己这个样子行走都不能,儿子去读书自己怎么办? 以儿子孝顺的脾气和秉性,看见自己这个样,家这个样,他会去市里读书,他能安心去市里读书吗? 可是苏纯月还不敢把这些讲出来,人家老师又不问,她把困难摆出来不是哭穷,闹尴尬自讨没趣是什么? 看儿子像个傻子似的还坐着不动,苏纯月说:“二来,傻了吗?老师来了,还不给老师倒茶,你还坐在那等什么?” 此时的二来不但像娘说的有点呆呆傻傻的,还和娘一样在呆呆傻傻中是一喜一忧。 喜的是想不到他终于凭借的努力和天资,考取了市里最好的春蕾中学。忧的是家里穷的叮当响,他又去哪里要钱来上春蕾那样的好学校? 还有娘仍瘫痪不能自理,自己去上学了谁来管娘的饮食起居,煎药敷药? 虽然曹家奶奶曾经要求和答应过二来,只要二来考取市春蕾中学那样的好学校。学费和吃用她老人家全包,同时还来何家住下打理照顾二来的娘的饮食起居。 可是二来他敢接受曹家奶奶,一次又一次慷慨的馈赠吗?如果接受老人家的馈赠,那和剥皮老赖有什么区别? 不接受曹家奶奶的馈赠和授助,那过了这村又去哪寻这个店?似这样矛盾重重,二来能不一喜一忧吗? 听到娘连喊了两次,二来这才从呆呆傻傻中回过神来,朝俩个老师抱歉地笑笑。 然后起身到香火大桌上拿起茶壶和茶杯,分别给莫老师和陈老师各倒了一杯山楂茶。 “莫老师,陈老师喝杯茶!”恭恭敬敬递给莫老师和陈老师各人一杯茶水,莫老师和陈老师笑眯眯拿茶水喝了。二来这才问:“老师,修武考得哪的学校?” 因为是六年级甲班的同学,所以班主任陈老师说:“他得了县实验中学!” “那毛妹和小菊呢?” “她们两个也是县验中学!” “莫老师,你们班小黑呢?他考得哪的学校?”二来转向莫老师问,莫老师说:“他也考上县验中学,我们学校今年成绩最好,一共有八个同学考取了县验中学!有史以来考得最好的一年了!” 清水并不是一个文化底蕴特别浓厚的乡村,在往年能够有一两个学生考取县实验中学就算是烧高香。 弄不好打白牌,一个考上县实验中学的学生都没有。考取市春蕾中学,从来就没有学生考上过呢! 更别说今年能有八个学生考取县实验中学,还有一个学生考取市春蕾中学,那一等一的好中学。算破历史最高记录,怪得着莫老师和陈老师说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吗? “老嫂子,二来同学,去春蕾中学上学读书有困难?”莫老师和陈老师对视一眼,陈老师问。 莫老师和陈老师今天来,除了给考取县实验中学的学生送入学通知书以外,就是来看看二来和他娘的。 他们都有一个想法,看看能不能帮上二来这个学生。因为二来太难了,父亲身陷囹圄,奶奶失踪,母亲又身患重伤。 好不容易考取像市春蕾中学这样的学校,不去上学读书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是到何家看见二来娘的情况比预料的还要差,他们就拿着微薄的工资,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帮?可是来都来了,又不能不关心地问。 听莫老师和陈老师问,娘苏纯月慑嚅一下要开口说话,二来抢先说了:“老师,应该没有困难的!” “没有困难,那你有学费吗?”陈老师问,二来说:“有,我家的粮食今年大丰收,卖些粮食是应该够去交学费的!” “卖粮食,你家有多少粮食,日后还要伙食费日用什么的呐!再讲你去上学了,娘怎么办?”这次不但陈老师问,莫老师也问一个。 二来说:“陈老师,莫老师,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入学时间,到那时我娘的身体还不会好吗?我娘的身体一好,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 第122章 不能躺在功劳簿上 听二来说等到开学的时候,他娘的身体还不好嘛!他娘的身体一好能做事了,他不就可以安心地去市里上学读书了吗? 莫老师和陈老师很想问学生二来:万一到开学的时候你娘的身体还不能恢复到从前,那你又怎么办?不会打算不去市里上学读书了? 可是作为一个老师,莫老师和陈老师哪里敢讲诅咒学生家长的话? 为人师表的他们当然不敢讲,诅咒学生他娘身体不好的话了。所以莫老师和陈老师只能表示赞同,说:“二来同学,你说的也对,离开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月,你娘的身体一定会恢复健康了的!” 二来和娘笑笑,又坐谈一会儿莫老师和陈老师说:“老嫂子,二来,这是入学通知书,你们收好,我们得走了!” “莫老师,陈老师,吃了饭再走呀?!”放下儿子的入学通知书,莫老师和陈老师就讲走,娘苏纯月急了说。 “老嫂子,我们吃了饭才来的。你们忙了,我们还得去给其他同学送入学通知书呢!” 莫老师和陈老师坚持要走,娘苏纯月便对二来说:“二来,送送你的老师!” “莫老师,陈老师,二来送送你们!”有娘的吩咐,二来起身就说送自己敬爱的两位老师走。 二来知道莫老师和陈老师之所以急着走,是因为之前莫老师和陈老师都曾经对他讲过。只要他考取市春蕾中学那种一流的初中,莫老师和陈老师就想办法资助他上学读书。 现在被二来娓婉地拒绝,莫老师和陈老师就觉得没必要再坐下去,便急着走了。 二来拒绝接受莫老师和陈老师的资助,是有自己的理由的:莫老师和陈老师都拿着微薄的死(固定)工资。师娘又都是一个农民。而且上有老下有小,他们的生活还是勉勉强强能维持呢! 自己再要莫老师和陈老师的资助,不是让莫老师和陈老师为难吗?所以莫老师和陈老师急着走,娘又叫他送,二来就说送两位老师走了! “二来同学,别送了,回去!有困难要及时讲给老听,我们来共同面对!”二来送到后院门外还要送他们,莫老师和陈老师便说道。 “知道了,遇上困难二来一定会讲给二位老师听的。那莫老师,陈老师,你们好走,有时间再来家里坐坐!”二来尽管有点依依不舍,但还是说道。 “有时间老师一定来家里坐坐的!”莫老师和陈老师说完就去李毛妹家了,二来转身又才往屋里回。 “儿子,送莫老师和陈老师走了?”见儿子头低低走回到堂上,娘苏纯月问。 二来若有所思点点头,娘苏纯月又问:“儿子,刚刚莫老师和陈老师,好像有资助你去市里上学的意思,你怎么给拒绝了?” “娘,儿子怎么好意思要莫老师和陈老师的帮助呢?他们工资都不高啊,资助了儿子去市里上学,他们的工资还够家里日用吗?而且儿子上初中三年,以后高中又是三年,大学还有四年呢!” 二来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纠结与郁闷,有一句话他没说着。那就是:莫老师和陈老师上有老下有小,师娘又都是农民,就靠他们的那点工资生活。就算莫老师和陈老师共同出资,送自己去市里上春蕾中学。 可是娘这个瘫痪的样子,儿子去上学了谁来打理照顾娘的生活?总不能又要莫老师和陈老师来照顾娘的饮食起居?他们还教书育人,又要照顾家庭呢! 二来不说娘苏纯月也知道,她不由得自责说:“都怪娘这不争气的身体,误了儿子你的前途!” “娘,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这样的啊!不是摊上了吗,有什么办法?” “那你就不读书了,春蕾中学可是最好的学校呐?!”娘苏纯月这一问,还真问到二来的痛处。 之前没考取春蕾中学。二来口口声声说不读书了,如今考取春蕾中学他又不舍得不去读了,毕竟那是一流的中学嘛! 看娘一眼,二来说:“娘,要不我们还是接受曹家奶奶的资助!至少曹家奶奶要比莫老师和陈老师富裕,而且我们家有恩于曹家奶奶。她老人家不是说过,只要我考取春蕾中学,她就资助儿子去上学读书,还来打点照顾娘的生活起居吗?” “儿子,咱们可不能老躺在功劳簿上,指望曹家奶奶施舍个没完没了的啵?曹家奶奶毕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时间和能力都有限。老人家资助我们,还不是靠曹大叔和曹二叔他们给吗?” 听二来要曹家奶奶资助他上学读书,还要老人家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娘苏纯月急忙说。 “娘,儿子知道不能老躺在功劳簿上指望曹家奶奶资助!可是娘想过没有,不要曹家奶奶的资助儿子还能去市里读书吗?不能去市里上学读书,不就少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最好机会了吗?” “少了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曹家奶奶以前资助我们的,不是没办法偿还了吗?是这样还不如接受曹家奶奶的资助,等儿子以后有能力了,最多不是多报答曹家奶奶一点,不是比一点都不能报答强吗?” “儿子呀,曹家奶奶都六七十的人了。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你有能力报答她的那个时候啊!” “曹家奶奶等不到,难道曹大叔和曹二叔也等不到吗?到时候多报答曹大叔和曹二叔一点,不就等于报答曹家奶奶了吗?” 有一句话二来没有说,那就是人的成长,谁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只是知恩图报和不知恩图报上的区别罢了。 儿子说的不无道理,娘苏纯月一时之间还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是呀,他们何家欠曹奶奶的实在太多了。她自己基本上是没办法,也没能力来偿还的了。不是靠儿子长大以后才能偿还吗? 都说知识能改变农村孩子的命运,儿子初中都不能读,还怎么改变命运。不改变命运,又拿什么来报答人家曹奶奶之前的资助? 娘苏纯月正想说话,却有一个人在后门口问:“这是苏纯月的家吗?” 第123章 双重打击 “是呀,这是苏纯月的家,叔叔你有什么事?”看见后门口外站着的是一个邮递员,二来走到后门边问道。 “你就是苏纯月?”邮递员叔叔不答反问道,看得出邮递员叔叔有点惊讶! 知道是误会,二来解释说:“我不是苏纯月,苏纯月是我娘,我是她儿子!” “噢,你是苏纯月的儿子。有你娘一封信,是法院来的!”邮递员叔叔抱歉地笑笑,从背着的邮包里拿出一封信。对二来道:“你娘在家,叫你娘出来签个名字,要信!” 二来说:“我娘在家,她行动不方便,很难走来签名字!” 邮递员叔叔说:“那你代替你娘签一个名字也行!”邮递员叔叔说完,从邮包里拿出一支笔递给二来。 二来拿上笔在签收单上签了娘的名字,邮递员叔叔把信交给二来就走。他道:“叔叔,不进屋喝一口茶再走吗?” “不喝茶了,叔叔还急着去送信!”邮递员叔叔骑上单车就走,很快飞出了后院门不见了人影。 二来看了信封一眼,法院二字映入眼帘,便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口里不断说:法院来的信,法院来的信! 法院的来信,不就意味着他叔何庆喜很可能被宣判了吗?那他叔何庆喜到底被宣判有罪还是无罪? 从人不回来而是来信来看,他叔何庆喜肯定是有罪的了,无罪的话不会来信而人不回来。 人不回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叔何庆喜有罪被宣判徒刑了。 那他叔何庆喜到底被判了几年的徒刑呢?二来很想拆信来看,可是还没等他拆信。 却听娘苏纯月在堂上叫他道:“二来,还不回屋里在那等什么?” 娘苏纯月在堂屋上唤儿子二来道,她虽然没有看见邮递员的面。但却听到邮递员说法院来信,而且她是听的一清二楚。 苏纯月和二来一样,猛一听到邮递员说法院来信。就知道丈夫何庆喜的事法院宣判了,不用问人不回来信回来,丈夫就是被判刑了。 丈夫何庆喜到底被判多少年徒刑,这是苏纯月现在急于知道的。所以见儿子迟迟不进堂屋来,她急慌慌叫儿子还不回来在那等什么? 听见娘叫自己回屋,二来不敢不回屋。他不拆信看了急匆匆从后门进,走中门出来到了堂屋上。 二来还没站稳,娘苏纯月便急丢丢说了:“拆开信,让娘看!” 娘苏纯月上过初中,虽然那是个戴帽的初中,但她还是能看得懂信的。 所以娘苏纯月叫他帮拆信,二来便把信封头拆开,拿出信笺展开递给了娘苏纯月,娘苏纯月拿起就看! 这是一张法院公函笺,苏纯月拿起公函信笺只看一眼,信笺便从她抖颤着的纤纤细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随即看见她眼泪涮涮流出眼眶,无声地啜泣不成声起来。 二来不由自主地连忙拾掇起掉落到地上的公函信笺,只扫一眼他也险些掉下了同娘一样的眼泪。 和娘一样无声地啜泣不成声起来,可是二来此时不能哭,更不能啜泣不成声。 因为他一哭,娘苏纯月很可能又会像以往那样,受到严重的刺激脑血供应不足而很快昏倒不醒人事。 “娘别难过,不就是判了重刑吗?只要不是一命填一命,我叔就有回来的那一天!”二来极力安慰娘,说上面一段话,特别是一命填一命四个字。 他就后悔了,自己怎可以说那四个字?万一娘又像以前一样受不到严重的刺激昏倒怎么办? 其实二来也是想不通,他叔何庆喜不就是正当防卫吗?就算防卫过当,也不会判这么重徒刑的呀! 毕竟是小偷穷凶极恶群起拿着刀对付他叔何庆喜,他叔何庆喜无意间踢死小偷的嘛!怎会判这么重的徒刑? 后来二来才知道,被他叔踢死的那个小偷父母在镇上身居要职,有个叔叔在县上也身居要职。 话不说已经说了,就如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后悔也没有用。 二来一时间有点胆战心惊,但当二来抬头看娘时,娘并没当场昏倒。 他一时间不由在心说谢天谢地,他又要开口说话。娘苏纯月却坚强地抹了一把泪,开口说道:“儿子,马上去县城看看你叔,给他送点衣物什么的!” “娘,儿子去县城看我叔,你怎么办?儿子一去就是两三天的时间!”娘苏纯月开口就叫自己去看叔何庆喜,二来担心地问。 不用问就知道担心的是什么了,他一去县城就是两三天。谁给娘煮吃的和煎药,谁喂已经长有几十斤重的猪,和那十多个半大的鸡? 二来不说后面的话,娘苏纯月也知道儿子想说的是什么!那就是担心她自己的吃喝拉撒,和一对猪与十多个鸡的喂养。 “去找一个人来帮娘和喂一对猪,还有十多个鸡,你就可以去县城看你叔了!”苏纯月像决策者一样拍板说。 “娘,去找谁啊?”二来问,娘苏纯月哑言了。 像个无兵可调的指挥官,她在心里喃喃细语问:是呀去叫谁呢? 左邻堂妹苏秀珍和她家成了烟死(扑克牌a)一对,从自己回来都没有来过家,看她一眼。叫堂妹苏秀珍来打理自己和喂猪鸡,堂妹苏秀珍肯定不会来的了。 右舍王利珍因为房子,被割了胡子,羞恼成怒,这么久也不来家里一次。去叫王利珍来打理照顾自己,喂猪喂鸡王利珍肯定也不会来的了。 村上其他人……从前家里富庶村邻满座,现在贫穷鬼都不上门。 想到这苏纯月不由哀哀地叹一声,最后说:“去代销店,打个电话讲给曹家奶奶听。她老人家不是讲了吗,有事打电话讲她听!” “娘,你不是说不要老躺在功劳簿上吗?”二来问,娘苏纯月说:“都什么时候了,快去!” 娘苏纯月都气了,二来什么也不说转身就去了村中的代销店。 拨通曹家奶奶的电话,二来就问:“是奶奶吗?” 只听那头有个女孩说:“不是奶奶,我奶奶生病进医院了!” 叔叔这才宣判,曹家奶奶这又生病进医院。真是双重打击啊! 第124章 谁惹上他谁死 电话里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二来知道是曹二叔的女儿曹燕子。 他就问:“燕子,奶奶生什么病住院,住哪的医院?” “县医院……,别问了,你个倒霉蛋,奶奶就因为惹上你们家才病重住院的!以后别给我家打电话了!”曹燕子说,“叭”的一声就挂断电话。 震耳欲聋的挂断电话声音,由那头传来让二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曹家奶奶病重住院与他有什么关系,以至于曹燕子这个“小姑奶奶”骂他倒霉蛋,以后不要再给她家打电话吗? 曹二叔有一儿一女,儿子名叫曹建操。和二来同年,只不过比二来小几个月。女儿名叫曹建燕,比二来小两岁。 他们兄妹俩个二来都是见过的,曹二叔有一次用三马车拉他去山脚医生那抓药。因为曹二叔手上的钱不够给二来的娘抓药,特意进了一次屋取钱。 当时曹建操和曹建燕正在家里看书做家庭作业,可能是听见曹家奶奶说二来学习好! 兄妹俩还要求二来帮他们解数学题呢,特别是曹建燕。二来帮她解了一题数学应用题,她还不肯央着二来教她做语文作业组词造句。 不是曹二叔骂了她,曹燕子可能还缠着不让二来走呢!如今这曹燕子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变脸也太快了? 不过听着曹燕子说奶奶病重住进了县医院,那一定是曹家奶奶得了非常重的病,不然的话怎么会去县医院? 想想二来再打电话过去,希望接电话的曹二叔和曹二婶。当然了最好接电话的曹家奶奶,曹燕子那是和自己开玩笑! 可是电话通了没人接,很显然曹二叔和曹二婶都不在家。 曹家奶奶还真的是病重住进了县医院,很可能曹二叔和曹二婶送曹家奶奶去住院还没有回来。 二来不得放弃再打电话,给了电话费给代销店的刘婶。 二来从代销店里出来,走在回家的路上。之前还犹犹豫豫去不去县城,突然有一种冲动。 他一定要去一趟县城,除了看叔叔何庆喜,还得看看他敬爱的曹家奶奶。 不然的话,怎么对得住忘我帮助自己的曹家奶奶,又怎么对得住自己的良心? “二来,电话打通了?曹家奶奶说什么时候来?”见二来走进屋,娘苏纯月问。 “曹家奶奶来不了了!”二来弱弱地说,娘苏纯月问:“为什么?” “曹家奶奶病重,住进了县医院!” “曹家奶奶病重住进县医院?”二来点点头,娘苏纯月呢呢喃喃自语自言:“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由于情绪激动,娘苏纯月站在架子站车里,那架子车两边的木杠都让她拽扭得吱吱呀呀响,如泣如诉。 “娘,别着急,我这去找人来照顾你,还有喂猪喂鸡。然后去县城看曹家奶奶,顺便看我叔!” 二来安慰娘说,他回来就是和娘说一声,然后去找人来打点照顾娘和喂猪喂鸡,好去县城看他叔和曹家奶奶。 “找人看娘和喂鸡猪,你知道去找谁啊?!”娘苏纯月问,她想讲外婆殁了。左邻右舍和村上人嫌贫爱富,认定他们家是倒霉蛋,唯恐避之不及,谁还会来帮他们家啊?! “娘,当然知道了?我有那么多的同学,去找我的同学,总会有一个同学,来帮我照顾娘和喂鸡猪的!” “找你同学,他们都还是个孩子呢!父母宝贝似的,能来帮娘煎药和喂猪鸡?”娘苏纯月说,之前还强烈要求儿子去县城看丈夫的她。 一经听说曹家奶奶病重住进县医院,她便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赞成儿子去县城看望自己的男人了。 她想讲:你以为同学像你样,又能打点照顾娘的饮食起居,又能去园里要猪菜,还能砍猪菜煮潲喂猪鸡? “娘你别管了,我一定要去县城看曹家奶奶,和我叔一次的!”二来说完就又走后门后院出,到村上找个同学帮他看娘和喂猪鸡。 村东的不算,二来在村西的同学除了李毛妹和陈小黑,都还有好几个要好的同学。 如吴学峰,刘小明等等。二来相信以他在班级上的影响力,是会叫得一两个同学来帮他照顾打理娘,和管一两天猪鸡的。 虽然李毛妹和陈小黑是左邻右舍,又和他屙尿调得饭吃。 但是两个的妈妈苏秀珍和王利珍那样对待何家,二来自然不会去叫李毛妹和陈小黑了。 而是舍近求远去了吴学峰和刘小明的家,不过走李毛妹和陈小黑两家的门前过时,二来还是希望见到李毛妹和陈小黑。 如果李毛妹和陈小黑见他走门边过,他们两个人一定会出来和他讲录取学校的事的。 到时候只要他一讲要去县城看曹家奶奶和叔叔何庆喜,李毛妹和陈小黑一定不顾一切地来帮他打点照顾娘和喂猪鸡的。 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舍近求远去找吴学峰和刘小明了,令二来失望的是当他走李毛妹和陈小黑两家门前过时,没有看见李毛妹和陈小黑在堂屋上。 反而遇上李毛妹和陈小黑的妈妈,在堂屋上朝他瞪眼睛。二来只能带着失望,去了吴学峰和刘小明家。 吴学峰和刘小明学习上都不怎么的,但对二来却是投缘和佩服。 也是赶巧了,二来到吴学峰家时,正好刘小明也在吴家。见二来走来,两个迎出门就问:“二来,听说你录取了市春蕾中学?” “你们听谁说的?”二来明知故问,吴学峰和刘小明说:“莫老师和陈老师呗!” “那你们两个呢,得了什么学校?” “我们就差了,镇一中!”看二来一眼,吴学峰问:“你准备去哪?” 二来说来找你们呀,吴学峰再一问来找他们干嘛?二来把要去县城看叔叔何庆喜,没人看娘和喂猪鸡一讲。 吴学峰和刘小明说:“你去,我们帮你看娘和喂猪鸡!” “谢谢你们!”自己轻轻一提吴学峰和刘小明就答应帮他照顾娘和喂猪鸡。 二来马上说谢谢脸上笑出花,可他笑声还挂在脸上。就有一女人从房里开门出来说:“儿子别去帮那种人,谁惹上他谁死!” 第125章 家贫万事哀 看着开房门出来说话的女人,是吴学峰的妈妈曹秀娥。二来说:“婶,二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这么诅咒二来?” “你没得罪我,要是得罪我,我早就拿桠叉来叉你走了!”吴学峰的妈妈曹秀娥说,她长的似个男人。五大三粗的,不仅人样霸道而且话语霸气。 二来问:“既然二来没有得罪婶,婶干嘛这么恨二来?诅咒起二来?!” “还有脸问,自己不知道吗?”曹秀娥拔高声音问,见二来困惑地望她。 曹秀娥说:“真是坐在屎上不知道屎臭,那你就给我听着:你外婆因为惹着你们家,死了是事实的?曹家奶奶也是因为帮了你们家,如今生病住院你知道吗?” “婶,你是怎么知道曹家奶奶生病住院的?”听曹秀娥说曹家奶奶生病住院,二来一时忘记害怕,心里激愣一般连忙问。 “问我怎么知道曹家奶奶生病住院,那我就告诉你:我是曹家村的女子,曹家奶奶是我婶娘。你讲我是怎么知道,这下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了!” “那婶,快告诉我:曹家奶奶得什么病,重吗?” “得什么病,脑出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都两天了仍昏迷不醒你讲重不重?”说罢曹家奶奶的病因和现状,曹秀娥说:“你走,别来我们家了。我们还想平平安安,过我们的日子呢!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们一家行不行?!” 曹秀娥至始至终没有说出那个“死”字,但话里话外无不透露出一个“死”字。 二来想讲:婶,你说的那都是迷信,我又没害着人与我有关系?再讲外婆和曹家奶奶是我最敬爱的亲人,我能害自己最敬爱的亲人吗? 我外婆的死是因为我舅娘,而曹家奶奶生病那都是瘸篾对节,赶巧遇上的。婶你不让学峰陪着小明去帮我管娘和喂猪鸡就罢了,怎么还诅咒起我和我的家庭来? 难道我来叫你家学峰和刘小明,去帮我管两天娘和喂两天猪鸡有错了吗?同村又同学互相帮助不应该呀? 谁有需要是不求人的?你家有事就不求人了?况且我是去县城看曹家奶奶,顺便看我叔何庆喜的呐! 可是曹秀娥都一而再再三叫他走了,二来还敢求她让儿子吴学峰,陪着刘小明去帮他照顾打理娘和喂猪鸡吗? 二来他当然不敢再求再讲,要吴学峰和刘小明去帮他管娘和喂猪鸡的了。所以在曹秀娥又一次叫他走!二来便默默地转身走了。 这就是娘苏纯月说的,家倒霉了不会有人帮的了!因为农村人历来都还是比较迷信,谁都怕惹上霉头让自己跟着倒霉。外婆和曹家奶奶那就是前车之鉴,大家都不想做后车之覆! 不过二来还是坚持要去一趟县城,去看一看他叔何庆喜和曹家奶奶。不去看一眼他叔何庆喜和曹家奶奶,他的心是不会了的。 特别是曹家奶奶,不去看她老人家一眼,二来更是坐卧不安,很难过得了自己良心的那一关。毕竟曹家奶奶帮了他和他们家那么多,不是亲奶奶早已胜似亲奶奶了。 可是连像吴学峰和刘小明,这样要好的同学都不能,帮助自己照顾娘和喂猪鸡!这于家村还有谁能帮助他照看娘和喂猪鸡的? 去村东吗?东村那可是于家人的地盘,别说他在村东没有要好的同学,就是有要好的同学恐怕也会被“天敌”一样的于老三搅黄。 李毛妹和陈小黑倒是能够帮他看娘和喂猪鸡,可是两家的妈妈苏秀珍和王利珍都那样,他还敢去李家和陈家吗? 如此看来他只能去外村,找一两个同学来帮自己看娘和喂猪鸡的了! 孩子就是孩子,二来就不会想于家村的人都怕沾上他家的霉头,外村人就不怕沾他家的霉头吗? 因为外婆的死和曹家奶奶的严重脑出血,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散布出谣言,谁沾惹上何家谁就得死!已经像发台风消息一样在清水十里八村吹开。 所以二来去上下二村,找了好几个要好的同学,都像是在吴学峰家那样。要好的同学答应来帮二来照看娘和喂猪鸡,要好同学的父母却不允许。 要好同学的父母不但不允自己的儿女,去帮二来看管娘和喂猪鸡,还把二来大大的骂一顿。 这就是现实,也是还愚昧无知农村人的真实写照。家兴万事兴,“富在深山有远亲”,“不信你看筵中酒杯杯都敬有钱人”? 家贫万事哀,“贫居闹市无人问”,不信看筵中酒有几杯是敬穷人的? 找了几个村都找不到一个同学,来帮自己看娘和喂猪鸡。二来不得不乘兴而去,乘败兴而归往回来的路上走。 禾黄谷熟季节正是一年最热炎的时节,天不热炎稻谷子也不黄不熟嘛!三伏天就在这个季节。 时值正午过后一两点钟,又是一天最热炎的时候,太阳高高挂在没有一点云彩遮挡的天空上。 知了躲在路两边的树林里声声哀叫,仿佛热的不人们,而是它们。 从一个村子走出来不一会儿,二来便被毒辣的太阳晒的汗爬水流。 前边有一闷泉,泉边有一株水杨树。是人们干活或者去镇上赶圩,歇凉饮水解渴的地方,二来“望梅止渴”似的快步向那走去。 “二来,你怎么在这?”二来到树下还没有喝水,身后单车响就有一个声音叫他了。 “莫老师,陈老师是你们?”见是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二来一下忘记了热炎和口渴。 “对是我们!”两个来人正是下村给考上初中的学生,发录取通知书的莫老师和陈老师。莫老师问:“二来,这么热的天不在家里出来干吗?” “莫老师,陈老师,我叔被宣判了!”两个老师都是二来最尊敬最信任的人,所以见问他就说。 “你叔被宣判了,宣判几年?”这次不但莫老师问,陈老师也问! 二来把他叔何庆喜被宣判多少年讲完,接着道:“我想去县城看看我叔,因为我娘和猪鸡没人喂。所以我出来就想找一个人帮我管娘和喂猪鸡,好去县城看我叔了。” 第126章 及时雨 “是这样呀,那去找到人帮忙看娘和喂猪鸡了吗?”莫老师和陈老师异口同声问,看得出两位老师对二来找个人帮忙看娘和喂猪鸡,好去县城看他何庆喜很是关心的。 莫老师和陈老师能不关心二来吗?二来可是他们自从教以来遇到最优秀的一个学生。这个学生不仅人聪明好学,还积极向上,而且还有顽强拼搏,意志坚定,百折不挠的精神。 这个学生用他的实力和实际行动,打破了清水乡村的有记录以来,没有什么文化底蕴的乡村,也一样可以“歪竹出正笋”,考取市春蕾中学那样一流的学校。 可偏偏这个学生命运多舛,父亲身陷囹圄将要把牢底坐穿。母亲摔断腰腿成瘫痪什么也做不了,奶奶失踪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 因为要给母亲治疗腰腿伤,这个学生早已是家徒四壁,扫地无灰。似这般,这个“歪竹出正笋”的学生,还能去市里春蕾中学读书吗? 虽然这个学生说他们家今年粮食大丰收,可是莫老师和陈老师都是从农村走出的老师。 而且家里现在都还在种着粮食,何家就那几亩田地,粮食再怎么丰收,也不过三千多斤粮食,全部卖了也不过千多块钱。 很明显卖一苗的粮食是不够,送一个孩子去市里那样的中学读书的! 更何况这个学生还有一个瘫痪的娘,他去市里读书。家里又没有其他的亲人,又不能再事粮食生产。谁来照顾着管他瘫痪的娘?谁又来供给他们生活吃用? 没人看管照顾他瘫痪不能自理的娘,又没人供应他们的生活。这个学生还能去市春蕾那样一流的中学读书,还敢去城市读书吗? 好不容易才考取的一流学校,这个学生都不能去上学读书,不是让人扼腕叹息吗? 要知道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市春蕾那样的中学读书都不能呢! 你讲莫老师和陈老师能不为二来这样优秀的学生担忧吗?他们都为二来这个优秀学生捏一把汗,恨不得有个三头六臂来帮助自己这个优秀学生呢! 只听二来说:“老师,还没有!人家跑了于家村,又跑了好几个上下二村,都找不到一个人帮看娘和喂猪鸡呢!” “跑了于家村,又还跑了好几个上下二村,都没亲戚朋友帮忙看娘和帮喂猪鸡?”二来点点头。 莫老师道:“这些亲戚朋友怎么了,难道他们以后在生活上就不有一点事,需要求别人帮忙做的吗?怎么会有这样的亲戚朋友呢,求帮看两天人和喂猪鸡也不帮?” “就是嘛,人在生活里哪有不需要求人帮忙的?更何况这是去县城看人的,怎么就没有亲戚朋友愿意帮忙看两天人和喂猪鸡的了?” 莫老师的话一停,陈老师便接嘴说:“亲戚朋友本来就是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的嘛,不然的话要这亲戚朋友来干吗?再讲帮两天忙也没有损失什么,怎么就没有一个亲戚愿意帮忙的呢?个中一定有原因的?” 莫老师和陈老师轮番说着,话里话外虽然不解,但他们是满满的关心。 二来瞬间难受得想哭,他虽然有点不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真像娘说的那样,人穷了,倒霉了亲戚朋友就少,就看不起怕沾了霉气吗? 尽管不理解,但二来还是向尊敬的莫老师和陈老师解释说:“老师,我没去找亲戚朋友。我家亲戚朋友本来就不多,见我家接二连三出事,就远远躲着我家的了。” 又望两位敬爱的老师一眼,二来接着说:“我是去找同学帮忙的,同学是愿意帮忙,看我娘和喂猪鸡了的。可是同学的父母不允许,说谁沾上我家谁就会跟着倒大霉!大概亲戚朋友也是这样想的,就没人帮我管娘和喂猪鸡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思想?”听完学生的讲述,莫老师和陈老师愤愤不平。 看学生一脸的忧愁,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下,莫老师说:“二来同学,别忧愁。亲戚和同学不帮你,不是还有老师吗?老师帮你看娘和喂猪鸡,你去县城看你叔!” “对,二来同学别担心!亲戚和同学怕帮你,不是还有老师吗?放心去县城看你叔,有陈老师和莫老师呢,我们轮流着帮你管娘和喂猪鸡!”莫老师的话一停,陈老师便接嘴说。 “莫老师,陈老师,太谢谢你们了!”两位敬爱的老师这样说,二来便把都快要奔出眼眶的泪水往肚里缩。 倍受鼓舞,但他还是担心地问:“老师,人家都怕沾惹上我家的霉头,你们不怕吗?” “什么霉头不霉头的,那都是无稽之谈,老师不信这个!”莫老师和陈老师说,跟着问:“二来同学,你打算哪时去县城看你叔?” “老师,今天是去不成了,明天再去县城看我叔了!” “那好,明天早起莫老师便去你家,帮你管娘和喂猪鸡!”莫老师的话一停,陈老师说:“莫老师明天去你家,那后天陈老师去家帮你管娘和喂猪鸡!” 陈老师话一停,莫老师接嘴说:“大后天你还不回来,莫老师接陈老师的班帮你管娘和喂猪鸡!” 莫老师话一说完,陈老师再接嘴说:“要是你还不回来,陈老师接着帮你管娘和喂猪鸡!” 莫老师和陈老师接力赛似的说着,二来更是倍受鼓舞。最近他在看电视剧《水浒》,里面有个宋江人称“及时雨”。 以为那是电视剧和小说才有的,原来现实生活中也有“及时雨”。在自己找遍亲戚和同学,都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看娘和喂猪鸡。 莫老师和陈老师的突然出现,还说帮自己管娘和喂猪鸡,这不是“急时雨”是什么? 可是二来还是说:“老师,人家都准备打谷子种二苗搞双抢,老师不双抢吗?” “晚两天不搞双抢又怎的!”莫老师这样说,陈老师也样说:“明早起来就去镇上搭车,早去早回,家里的事有老师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二来只有点点头,他喝水,莫老师和陈老师也喝水,然后各自回家。 第127章 老师送你去 儿子二来说出去找一个人来看管她和喂猪喂鸡,好去县城看望他叔何庆喜和生病住院的曹家奶奶。 等儿子二来一走,苏纯月便是忧心忡忡站坐不安的。她一会儿推着架子车出去后院望,一会儿又推着架子车转回到堂上想。 也怪不着苏纯月忧心忡忡站坐不安的了,从前很自信的她,对于找个人来帮自己做什么事那是分分钟的事。 自从她瘫痪成了废人以后,苏纯月就不那么自信了。连弟弟苏纯文,堂妹苏秀珍,和亲如姐妹的邻居王利珍都不能帮她的忙了。其他人或者亲戚朋友更不会帮她的忙了。 世事如浮云变幻莫测难以预料,今天还高高在,也许明天就会被人瞧不起而踩在脚下。 一个人由“穷丑”入“富好”易,由“富好”再入“穷丑”就难。 半年前还宾朋满座的苏纯月,此时却找不到一个亲朋好友,来管她和管猪鸡好让儿子去看他叔和曹家奶奶。 就是个笑话,怎能不叫她自信全失?! 苏纯月连自己都不自信,更不会相信儿子能找到一个人来管她和管猪鸡。毕竟儿子才十二三岁,怎能不叫她担心儿子出去找不到人,来看管她和看管猪鸡的? 不过苏纯月一点办法都没有,她瘫痪不能行动,丈夫身陷囹圄,婆婆失踪至今不回家。 家里又没有其他大人,就如同家里没有狗用猫来管屋一样,不由儿子去叫人来帮忙管她和管猪鸡,还能怎的? 苏纯月再一次感到瘫痪的难处,她一时之间恨死自己了。怎么会摔跤摔成这个样子啊? 同时也让她感到,生活对她的不公平。好好一个家因为丈夫出事,她再一摔伤腰腿,婆婆失踪,顿时变得不可收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都中午过了仍不见儿子回来。她没吃中午饭和服药没什么,可是关在栏里的两头猪,饿的叫死叫埋,拱得栏板嘭嘭响。 还有十多个鸡因为找不到食物吃,遭劫似的用双爪把后院挖划得坑坑洼洼,一地狼藉的。 苏纯月想去喂猪喂鸡,却因为行动不便,拿不了潲桶,拿不得潲瓢去大扒锅上舀潲,然后调糠放潲水端潲去喂猪和喂鸡。 似此她只能长叹一口气,装聋作哑和瞎眼睛,任随猪叫和鸡在后院乱划和挖坑。便回堂屋上发呆发愣,无可奈何地长嘘短叹。 正是苏纯月揪心得无可奈何,长嘘短叹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中门口说:“娘,我回来了!” 看见是儿子二来回来了,尽管有点不相信儿子会找得到人来管她和管猪鸡。但是苏纯月还是喜出望外问:“儿子,找到人来管娘和管猪鸡了吗?” “找得了!”二来说,因为走得急,太阳又毒辣地晒着,他此时是满脸彤红,口喘粗重之气。 “你说什么,你找得人了?找得的是同学,是我们村的同学,还是外村的同学?”看儿子满头满脸彤红,汗流浃背狼狈的样子,苏纯月问。 “娘,太口渴了,人家吃了茶再告诉你!”二来抹一把头上脸上的汗水,走去香火大桌上抓起茶壶和茶杯,倒一杯山楂茶就喝。 喝了一杯山楂茶,抹了一把嘴。又开电风扇吹了吹,二来又才说:“娘,儿子找到的不是同学,而是老师!” 二来如实回答,还有点兴奋。娘苏纯月不能不多一个心眼问:“老师,是哪个老师,男的还是女的?!” 也怪不着苏纯月多一个心眼问,她是一个女人。儿子叫来的是同学,不管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都还是一个孩子没什么,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指桑骂槐”! 儿子要是叫来的是老师就不同了,老师是成年人。是女老师还好点,要是一个男老师。男女授受不亲。一男老师与她一个女人单独相处一室,那不惹人非议嘲笑和口吐涶沬吗? “男老师……”只听儿子二来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儿子才说出“男老师”三个字,娘苏纯月便打断了:“你个孩子的,怎么可以叫个男老师来家里?!” “娘,男老师怎么了?有一个人来管娘和管猪鸡不就行了?”二来想讲娘你还挑肥拣瘦,有个人来就不错了? 不过后面的话还没说,绝顶聪明的二来猛然醒悟到娘的意思。他说:“是莫老师和陈老师,他们白天来,煮给娘吃,喂了猪鸡是要马上回去的。双抢到了,既要打谷子,又要插田(秧),他们忙得很呢!” 听到是莫老师和陈老师,又是不在家里吃住,苏纯月这才不做声。 一夜无话,很快到了第二天。和往常一样,天刚放亮二来就起来了。 二来起来到厨房烧燃大灶的火煮潲,又架锅煮了饭。 娘苏纯月也挪着推车来到了厨房,母子俩一边说话一边漱口洗脸。娘儿俩漱口洗脸罢,果然见莫老师骑单车如昨天的承诺来了何家。 “莫老师早!”看见莫老师在厨房门口外下单车,二来迎出来问。 “二来同学,你也早!”放稳单车进厨房见到二来的娘苏纯月,莫老师说:“老嫂子,你早!” “莫老师早,麻烦你了!”苏纯月歉意地说,莫老师应一句“不麻烦”。二来把煮好的饭锅端下,他便烧火帮煮菜。 师生合伙把煮菜好,与娘苏纯月就吃饭。 “莫老师,那麻烦你了啵!我得去镇上搭车去县里了!”吃完早饭二来说,说了他就要回大屋背上昨夜就准备好的包袱,出门去镇上搭车。 “二来等等,坐老师的单车去!”莫老师说完便拿出单车钥匙要丢给学生,二来问:“老师,我坐你的单车去镇上,一去就是好几天,老师想去哪不得走路吗?” “走路就走路呗,老师就是回家里,一两里路就走不得了?拿着,不拿着老师可生气了?” “老师不能拿,我骑单车到镇上不知道留在哪?我家的单车就是因为留在镇上才丢的。把老师的单车也弄丢不好交差!” 二来把奶奶骑单车去镇上留在亲戚那,亲戚不承认一讲。莫老师说:“那老师用单车送你去!” 第128章 不用你看你走吧 本来要莫老师和陈老师来帮管娘和管猪鸡,二来就是出于无奈。如今莫老师还要用单车送他到镇上搭车,再又返回来照顾他娘和管猪鸡。 二来就更有点过意不去了,所以他说:“老师,不用,怪麻烦的,我走走路很快就到镇上了的!” “什么走走路很快就到镇上了?那可是一二十里路呐,没有两个钟头以上你走得到吗?老师不骑单车送你去,恐怕要到中午你才能到达镇上。中午才能到达镇上,今天去县城你还能把要办的事情办完吗?今天不能把想办的事情办完,你明天能回来吗?” 莫老原是想说去看你叔的,发觉清早八早对学生和学生的家长说这样的话,容易引起学生和学生家长,特别是家长的反感。所以话到嘴边莫老师改成办事了。 娘苏纯月意识到莫老师不仅会做事,而且很会说话。 她正想说点什么,二来却先说了:“老师,可是猪鸡还没有喂,我娘还没有敷药和服药!做这些事不需要时间吗?等做完这些事老师再用单车送我去,和人家走路去有什么区别?” “怎么不有区别,老师马上舀冷水加进潲里去,又不用等潲晾冷就可以拿去喂猪喂鸡!你马上拿药给娘敷,煎的药还烫倒在碗里可以等一会儿让你娘服。要得多少时间,恐怕十分钟都不用就可以解决了!” 莫老师指指已经舀放在大灶边的半桶热潲,又指指大灶背后火眼上煎好药的瓦罐说。 可能也是希望儿子快去快回,莫老师的话一停。娘苏纯月就插嘴说了:“二来,你就听莫老师的!争取今天去明天回,别耽误老师做家里的事,很快就打谷子了呢!” 娘苏纯月这样说,也有道理,二来就不做声了。于是莫老师放糠放水进潲里拿去喂猪喂鸡,他拿药团拌上酒给娘敷腰腿。 又把煎好的内服药汁倒在案板上晾留娘等下服,前后真的不到十分钟。 莫老师拿潲去喂猪喂鸡,再空桶回到厨房,看见二来药也给娘敷了,内服药也倒在案板上晾了。他伸手指着腕上带着的手表让二来看:“自己看看时间,十分钟不到你走得到镇上吗?” “……”二来憨憨地笑,莫老师说:“别笑了,快点去拿东西,老师好骑单车送你去镇上搭车!” 莫老师这样说,二来收住笑便去房里背昨夜就准备好的包袱,出来上莫老师的单车去镇上。 由于想让学生二来搭上第一趟从县城开出到镇上,再由镇上返回县城的班车。一路上莫老师都不怎么和二来说话,只是下劲踩单车。 还真让莫老师如愿以偿,带着二来赶上第一趟从县城开来镇上的班车了。 师生话别后二来上了班车,莫老师也骑单车返回清水。 二来搭第一趟班车中午的时候便到县城,二来下班车走出车站,原是想先去看曹家奶奶,再去看他叔何庆喜的。 记起午休时间医生不上班,又不知曹家奶奶还在不在重症监护室。所以二来改去看他叔何庆喜,再去看曹家奶奶了。 县看守所之前二来已经去过,为了省两个钱二来不招出租车,而是步行走去看守所。 正因为二来步行去看守所,所以错过见他叔何庆喜一面的机会。 前面说了县看守所在县城的北边,而县汽站则在县城的西边。两地相距步行差不多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二来紧赶慢赶到了县看守所,值班室的工作人员就是上次接待二来的那个叔叔。他认出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认出二来了。 二来高兴地问:“叔叔认出我了,这次可以让我看看我叔何庆喜了?!” “孩子,你来晚了,刚刚车子已经把你叔送走了!”看二来一眼,工作人员惋惜地说。 “送走了,送哪里去了!” “市里劳改场(监狱)呗,还有哪送?想看你叔就到市监狱去看,不过今天你是看不成你叔的了。人家安排好才让探视,明天后天去!” 工作人员一席话,如雷霆万钧击打一般让二来懵圈。 之前还没宣判不能见叔叔何庆喜还有来讲,现在宣判让见叔叔何庆喜了,却见不到叔叔何庆喜,不能不让步行来的二来后悔,之前搭出租车就好了,这样就能见着叔叔何庆喜了。 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卖,二来不得不失望而无奈地离开县看守所。 太阳还像昨天一热辣,撒在硬化的大街上那就更热辣了。 二来没有带着帽子,感觉太阳照在他的身上头脸上,就如火烧火烤一般。 可是他还得忍受太阳的暴晒向前走,因为他要赶去县医院看曹家奶奶。 县医院在城中偏东的地方,离城北的看守所有六七里远。 尽管太阳很晒,二来还是舍不得拿钱搭出租去县医院看曹家奶奶。 因为他来县城时娘只给他往来的车费,和一点食宿费。 这些钱还是曹家奶奶上次走时硬塞给娘的,不省着点用恐怕就没钱搭车回去。 更何况他明天还想去市监狱看叔叔何庆喜呢,不省着点用怎么去市里监狱看叔叔何庆喜? 明天去不了市里看叔叔何庆喜,恐怕就没机会去市里监狱看叔叔何庆喜了。因为不能老是叫莫老师,和陈老师帮他看管娘和猪鸡的。 所以太阳再毒辣,路再远二来也得迎难而走。 世上无难事只怕坚强人,二来凭着自己的坚强,在太阳偏西的时候还是走到了县医院。 二来到过县医院,对这里还是比较熟悉的。加上吴学峰的妈妈曹秀娥说曹家奶奶还在重症监护室。 进了县医院二来便直奔重症监护室去,也是好彩数他走向重症监护室没几步远。 有两个虎背熊腰的中年汉子走在前面,二来不由得一喜:那不是曹大叔和曹二叔吗? “曹大叔,曹二叔!”紧走几步到两个虎背熊腰汉子后面,二来叫。 果然是曹大叔和曹二叔,可是曹大叔和曹二叔回头见是二来却恶脸相向问:“你来这干吗?!” “来看曹家奶奶呀!”二来笑脸相迎说。 “不用你看,你走!” 第129章 我是不会走的 曹大叔和曹二叔一反常态恶狠狠地说:“不用你看,你走!” 二来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懵逼。 曹大叔和曹二叔历来都是笑脸相迎,突然变脸金刚似的恶语相向,怎能不让二来一时间懵懂蒙圈? 他不认识似的看着曹老大和曹老二扳起的面孔,特别是曹老大那方正的牛肉色脸盘,因为扳起面孔此时都成了猪肝色。 再拿之前曹大叔和曹二和蔼可亲的脸面一对比,二来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天壤之别。不能不让二来感到害怕,曹大叔和曹二叔这是怎么了,这么对待自己? 曹大叔和曹二叔没来由这么变脸比翻书都还快的呀,自己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着他们了的! 特别是曹大叔,二来都有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的?连面都不见着曹大叔怎么会这么恨恼自己? 难道真像同学吴学峰的妈妈曹秀娥说的那样,他们何家就是个大霉头谁沾惹谁死。 曹大叔和曹二叔把曹家奶奶的突然病倒,归罪于沾惹自己和自己家的霉气了? 曹大叔和曹二叔他们怎可以这呢,自己爱得家庭一直出现变数吗?他何二来可不是爱得的啊,谁不希望自己和自己一家,过得平平安安人雄马壮的? 老话不是讲了吗平安就是福,不生病就是发财。 是,自己的家庭这半年来确实是,接二连三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劫难,遇上不断的倒霉事。 父亲何庆喜进了牢房还被宣判送去了监狱,母亲苏纯月摔断了腰和腿至今还没有恢复正常。 奶奶刘雪姣失踪得一面不见江东,至今不知道是死是活。家里牛死了,连最敬爱的外婆也被舅舅和舅娘逼得投井死了。 可是这一切也不是自己所希望和造成的呀,灾难硬降在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上有什么办法? 灾难又不是下雨可以躲避,看见灾难来就戴雨具或者进屋里躲? 再讲灾难又不是传染病,一人一家有灾难了可以传给另一人一家,甚至是周围的所有亲朋好友的嘛? 曹家奶奶的突然病倒,很可能是她的身体老化造成的结果。谁到了老年的时候不会有病,甚至是死去的? 不然的话哪来的年情乱了这哄那哄,人到老年了这痛那痛那句老话的? 更何况曹家奶奶有病自己也是很难过的嘛,不然的话自己也不会大老远地从家里跑来县城看她老人家了,又是花钱又是麻烦莫老师和陈老师看娘和管猪鸡的。 想到这,二来忍不住就问:“大叔,二叔,你们怎么了,这么对二来说话。二来一来就叫二来走,不要再来了。二来哪个地方惹大叔和二叔了,大叔和二叔才讲出这种话,二来明白了也好改正的嘛?” “还好意思问,不是因为你和你家一有事就叫我们老妈子,她老人家能进医院这样的地方吗?早上起来还好好的,一推单车出门去你家就跌倒昏迷不醒人事!” 屠夫就是屠夫,曹老大说话又狠又粗不怎么过脑子:“你走,不要再来沾惹我们家了!你和你们家就是个灾星,天下第一倒霉蛋,谁沾上谁就得跟着倒血霉!别再来了,我们还想让老人家健健康,快快乐乐地过几天舒心平安的日子呢!” “是呀,老妈子不是因为和你家走得太近,哪会有病,而且一得就是这么要命的重病。你走不要再来了,我们一家还想去几天舒心平安的日子呢!” 可能是个开车的司机,又到过何家的次数最多!曹二叔说话就比曹大叔说话来得温柔多了,他不但劝二来不要再来了,还把曹家奶奶如何生病给讲了出来。 原来看到禾黄谷熟,曹家奶奶就打算去何家看看,何家的谷子打得不成。什么时候打得,好安排儿女们是先收割曹家的谷子,还是先收割何家的谷子。 然后把曹何两家的田地耙好磙好,扯上秧苗插下种上二季稻。没想到老人家才推单车出门就晕倒,口吐白沫昏倒不省人事。开车送到县医院一直在重症监护室里…… 听完曹二叔的讲述,二来很是难过。但他还是说:“大叔,二叔既是这样,二来就更得去看奶奶一眼了。不看二来会一生不安,自责一辈子的!” 二来还没有把自己就是为看曹家奶奶一眼,才来县城讲出来的。曹老大便吼骂道:“你兔崽子的,怎么讲不听啊!我们老妈子不用你看,安不安心与我们何干?” 二来惊问道:“大叔,你怎么骂人?!” “骂了,骂的就是你,不知好歹的东西!”曹老大不但说,还挥握着那只杀猪宰牛的手:“走不走,再不走,我捶死你信不信?” “捶,捶二来一阵,能让奶奶醒过来,大叔也能解气,尽管往二来的身上招呼!”二来昂首挺胸迎着,他不是不怕曹老大的铁拳捶打。 而是觉得让曹大叔捶打一阵解气,能让他去看一眼敬爱的曹奶奶就值得。 他大老远跑来不是专门来看曹家奶奶的吗?曹奶奶对他和他们家可是恩深似海呀,来了都不能看一眼她老人家。回去了如何对娘说,给娘给自己一个交待?! “你为老子不敢吗?小兔崽子的!!”曹老大眼目喷张口水横飞,挥掌就打了过来。 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人围来看热闹。看见一个黑脸大汉先是和一个白脸小子吵嘴,后是挥拳相向。 前面过道的,后面过道的,左边过道的,右边过道的人们都围过来看。一时间不宽的过道上是人头攒动,不过人们都在远处隔岸观火,并没有人上前劝解。 “大哥,大哥,别冲动!”眼看人们都在坐山观虎斗,曹老大的拳头又挥向二来,二来又不躲闪。 曹老二不得不连忙上来抓起曹老大的手胫,转身对二来说:“还不快走,真的等他打你个鼻青脸肿呀?” “二叔,让大叔打!不看奶奶一眼,我是不会走的!”二来就是一个犟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见到曹奶奶一眼他怎可能走? “这是医院,谁叫你们在这大声吵闹和喧哗的?”这时有一个人喊道。 第130章 不得不回家 大喊这是医院不准在这大声吵闹和喧哗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头有点秃顶的中年男人。 这个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护士服装的年轻漂亮女子,不用问他们就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小姐。 听见医院的医生大声指责,围观的人们自然是让开一条道,由他们进去的了。 秃顶医生和漂亮护士很快就来到了二来,曹老大和曹老二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看二来和曹家兄弟他们三个人一眼,秃顶医生问:“你们三个为什么,在这里争吵和大声喧哗?不知道这是医院,会影响医生看病病人休息吗?” “医生,我们不是吵闹和大声喧哗,我是来看奶奶的他们不让!”有医生和护士来,特别看着秃顶医生像是个领导。二来的底气反而比之前充足,所以他抢先说道。 “我们不让又怎的,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灾星一个,惹得我们家的老人都生病住院了。凭什么还让你再看我们家的老人重罩浊气?”曹老大虽然仍是气呼呼的说,不过他已经放下挥握着的拳头了。 “怎么是我让奶奶生病的呢,奶奶生病的时候我都不在身边!” “你是不在身边,可是你有霉气。之前我们家老人一直身体健健康康的,就是因为帮了你们一家惹上霉气才生病住院的!” 二来和曹老大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秃顶医生总算听明白一点了。问二来道:“小朋友,你为什么非要看这位叔叔家的老人一眼不可?” “因为他们家的奶奶是我们一家最敬爱的恩人!”二来把曹家奶奶如何关心,又如何帮助他的家庭做什么事都讲了出来。 最后说:“医生,你讲曹家奶奶那么帮助我们家,她老人家生病住院我是不是应该来看她老人家一眼?” “这样讲应该!”曹老大要说话,秃顶医生示意他先不要说话。待曹老大缄口不言了,秃顶医生对二来说:“小朋友,重症监护室里的病人是不能随便看的。病人在一间封闭的房子里,想看你也是看不到的!” “医生,那去隔着玻璃的病房外面看一眼也不准吗?”之前来县医院看母亲苏纯月,二来曾经去过重症监护室。 知道进了重症监护室的病人,在一个四面都有玻璃窗的房子里。病人的家属想看自己的亲人,可以隔着玻璃窗看的。 想问病人的情况还可以拿外面挂着的电话,打电话问里面的医生或者护理人员呢! 二来说:“我可是从大老远的乡下来,为的就是看曹家奶奶一眼。医生,就让我看奶奶一眼?看一眼我就走,就一眼!” “小朋友,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现在已经过了探视病人的时间,走!别在这里妨碍公共秩序了!” 秃顶医生解释说,有点爱莫能助。二来问:“那哪时候才能探视曹家奶奶?” “明天早上!”医生顿了顿,望一眼问二来:“小朋友,看样子你还是一个学生?” 二来点点头,秃顶医生说:“学校有学校的纪律,医院也一样,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和纪律。走,别在这和两位叔叔吵闹影响医院秩序了!” “谢谢医生,这就走!”医生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二来只好顺坡下驴说一声礼貌话便走出医院, 太阳虽然又往西偏移很多,但仍然还像之前一样热辣。出了医院来到大街上,二来不得不横跨过西边的人行道向前走。 西边的人行道有树木和店面遮挡,二来一下觉得不那么热炎了。 不过他非常的苦恼,特意来了一次县城,为的是看父亲何庆喜和曹家奶奶。 结果父亲何庆喜没看着,曹家奶奶也不让看,二来能不苦恼吗? 他不断在心里问自己:看不到父亲和曹家奶奶,是回去了呢?还是留在县城住一夜,等明天早上看了曹家奶奶,又去市里看父亲一眼再回去? 留在县城住一夜是要花钱吃饭和住宿的,家里千没有钱万没有钱,把钱花在外面吃饭和住宿上回去没钱了怎么办? 可是来了一次县城既看不到父亲何庆喜,又看不到曹家奶奶,回去娘问起怎么说? 说自己因为怕花钱不搭出租车,这才错过看父亲何庆喜,又因为曹家兄弟怕触了霉头才不让他看曹家奶奶的吗? 娘听了不得又气的昏倒不省人事才怪呢!再讲已经拿得父亲的衣物来了,不看父亲一眼把衣物交给父亲也说不过去的呀! 东思西想一阵后,二来还是决定留在县城住一夜。明天早上看了曹家奶奶后,去市里看一眼父亲,把拿来的衣物交给父亲再回去的好。 毕竟出来一次不容易,既要请人看管娘和猪鸡,还要花钱搭车吃饭和住宿。 更何况以自己现在家的那个现状,还能不能再次出来看父亲和曹家奶奶还两说呢! 想到这二来不由得伸手摸摸装在裤兜里的纸票,一伸手摸裤兜里的纸票,他就觉得应该去看看住一夜旅社需要多少费用。 决定去旅社看看住一夜要多少钱,二来就走去有旅社的地方问了。 可是一圈下来走了十几个旅社,高消费的需要十元钱。最低消费的也不少于二十元钱一晚上,还不算吃饭和其他费用。 他裤兜里装的钱也只够今晚住宿和吃饭,那去市里看父亲和回家搭车的车费又去哪里要?总不能步行回家? 从县里回家一百几十里路,走路没有个一天半根本不用讲。从市里到家那就更远了,足足有两百多里路。 恐怕走个两三天才到家,虽然他能走,可是莫老师和陈老师能帮他管那么多天家和娘吗? 还有看守所的工作人员已经说,想看父亲得等监狱的工作人员安排好了才看视,自己明天去市里能见到父亲吗? 另外曹家兄弟都那样说了,明早自己去医院他们兄弟让自己看视曹奶奶吗? 如此一想再又一权衡,二来又觉得应该趁着现在还有班车回去镇上,到镇上哪怕天黑了也能步行回家。 这样一想他不得不拦了一辆三马车,去汽车站搭车回家! 第131章 我回来了 全靠二来舍得花钱招了一辆三马车,不然的话他又像之前不搭三马车,去看守所看父亲,错过看父亲的时间一样,又错过搭最后一趟从县城开往镇上的班车,就回不到家里。 “孩子,你准备去哪?”二来扬手拦三马车,开三马车的女司机停下车问。 “阿姨,去汽车站搭车回家!”二来边上三马车边说,女司机也不做声了,启动三马车就往县汽车站开。 三马车开到汽车站,刚好有辆班车从汽车站里面开出来。 看见班车挡风玻璃上写着从县城到和睦镇几个字,就知道是回镇上的最后一趟班车。 二来心里道全靠搭三马车来,如若走路来就错过回家的班车了。嘴上忙说:“阿姨,停车,我搭的就是这趟班车!” 司机阿姨急刹车,二来下车给了车费,他背上包袱就跑去朝班车招手。 开班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见有个少年追班车便停了下来。 班车停稳车门一开二来就上,边上班车他边又一次在心里说:全靠舍得花钱拦三马车,不然的话又搭不上到镇上的班车回家。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看来都是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心里感叹一声,二来便去寻空座位坐。 找到空座位坐下二来便闭眼养神睡觉,跑了一个大半天又与曹家兄弟讲了那么多的话。而且又没吃着东西,他实在是又困又饿又口渴。 不是他连买碗粉吃和买瓶水喝的钱都没有,而是他不舍得用钱来买碗粉来吃和买瓶水来喝。 之前还没有决定回家,二来担心钱不够用还情有原。现在决定回家了他身是有余钱的,完全可以买份饭来吃和买瓶好点的水来喝的。 可是家庭的变故让他知道钱来之不易,而谨小慎微。贫穷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总会有饥渴难耐的时候。因为有钱就用钱来使,无钱就拿身体来挨。 这就是人生不二的真理,也是穷人和富人不同的地方。富人不可能饿着肚子,除非他是个白痴。穷人经常饿着肚子,因为手里没有钱。 班车逆河而上,也不知是归心似箭还是怎么的,二来感觉班车走得很快,闭个眼睛再睁开就到镇上了。 “班车到了,你还不下车嘛?”班车开到和睦镇,人们都忙着下车。只有二来还扑在前座的后靠上睡觉,看是一个孩子女服务员便叫他了。 “……”二来睁开眼睛看见车上的人都走光,只有自己还在车上不禁有点脸红。不过他还是急忙站起来,拿头上货架的包背起就走下车。 二来抬头看西天一眼太阳已经下山,除了有几朵火烧云就是夜色朦胧。 因为要走路回去,而且有一二十里远。所以到镇上下车二来去买碗粉吃,又才步行回家。 莫老师用单车送二来去镇上,他就骑着单车往清水自己家回。 因为今天要去帮学生二来看娘和猪鸡,莫老师原打算收谷子的只能往后推迟两天再收割稻谷的了。 莫老师回到家里妻子去田垌看二季节稻秧田水还没有回来,他就煮中午饭等妻子回来吃又才骑单车去于家村何家。 苏纯月从儿子由莫老师骑单车送去镇上搭车那一刻起,就掰着手指算计儿子这时到哪到哪了。 丈夫被宣判有罪,曹家奶奶再又一病重住院,打苏纯月一个措手不及,让她揪心得忧心忡忡。 丈夫突然被宣判极重的徒刑,就意味着她们这个家,将失去经年久月的顶梁柱和主心骨。 婆婆再一失踪至今不见回来,外婆又被逼得投井而死,她又还瘫痪得一点作为都没有不算,还尽给儿子添麻烦。 突然有个曹家奶奶从天而降,既替他们家耕田种粮食,又给予他们家雪中送炭似的经济支持。 让苏纯月一下望见了曙光似的,她是喜出望外而高兴的。以为有曹家奶奶的支助,自己一家就能走出困境。 谁知自己一家无福享受,曹家奶奶突然病倒了。曹家奶奶这一病重住院,不言而喻说明他们家成熟的稻谷没人帮收。撒下的二季节稻秧苗没人帮磙田插种,一下陷入到从前的困境中。 最要命的是儿子考取市春蕾中学,那么好的学校没法去上。这不是釜底抽薪又让他们一家陷入绝境是什么?怎能不叫她揪心得忧心忡忡,惶惶不可终日? “嫂子,你在想什么?”莫老师顶着烈日,骑单车在何家后院下单车。走进堂屋看见学生的家长,苏纯月站在架子车里愣神,他问道。 “没想什么,莫老师你来了?”莫老师走进堂屋自己都没有发觉,苏纯月不自觉有点尴尬而脸红。她掩饰而不好意思地问道:“把二来送到镇上搭车了?” “早就送到了!” “莫老师,辛苦你了!” “不辛苦,肚子饿了?我这就去热饭热菜你吃,好喂猪喂鸡!” “莫老师,天这么热不用热饭菜也可以吃的,你去帮喂猪喂鸡!饭菜和药我可以自己来!” “行,那我去喂猪喂鸡了!”可能是该说的话都说了,莫老师真的不管苏纯月。他说一声便去厨房舀潲喂猪喂鸡。 也不知是家里有事需要回去忙,还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授受不亲得有点让人尴尬。莫家师喂完猪鸡来堂上和苏纯月说一声,就出门骑着单车回家。 临到煮夜饭时分莫老师又才骑单车来何家,来的时候莫老师还用单车托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到何家。 煮饭菜在灶上,莫老师就舀潲喂猪喂鸡。砍猪菜放锅里,和苏纯月说一声就又骑单回家去。 莫老师来了三次一个整天,帮自己做这次做那,别说吃饭了就连水也不吃一杯。 苏纯月很是过意不去,可是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等莫老师走了她又才吃饭,等她吃完饭天也黑了。 也不知是苏纯月没有提,还是男性天生有点粗心。莫老师走时并没有给她提水去洗澡房,所以苏纯月不洗澡就回自己的房打开灯,再打开电视看借以消磨漫漫长夜。 “娘,我回来了!”正是苏纯月躺在床上看电视,有人推开房门说。 第132章 这个家怎么了 由于只顾边看电视边想心事,有人推开房门进房喊“娘,我回来了”,苏纯月这才回过神来。 而且前面一个“娘”字苏纯月都没有听见,就听见后面四个字“我回来了”! 她还惊悚的慌了神,灯光下看见是儿子二来背着个包袱走进房里来。苏纯月这才慎静下来,她是既感到意外,又是感到喜出望外的。 儿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惊悚片刻,苏纯月不由得问:“儿子,不是说明天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夜就回来了?” 二来在镇上下车吃了一碗米粉,就往家里回。他紧赶慢赶还是没有到半路天就黑了下来,好在是初几有月亮又是大路,九点钟的时候他就回到家里。 听娘问,二来把背着的包袱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拿靠背椅坐在娘的床边。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呗!” “儿子,怎么这样讲话?什么计划赶不上变化,没事就回来了呗!那你看到你叔和曹家奶奶了?” 儿子讲得弯弯绕绕,大人才能讲出来的话。苏纯月一时不明白,她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近在咫尺的儿子问。 “没有!”二来在娘的面前哪敢讲假话,尤其是娘还用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更不敢扯谎了,所以他说没有。 “没有?是没见着你叔叔,还是没见着曹家奶奶?”苏纯月拔高声音问,二来有点怯声说:“都没见着!” “都没见着,那你这一次不白去的了?” “对,白去了!”二来无可奈地说,娘不解地问道:“怎么有法院的来信,也见不到你叔啊?” “人家到看守所的时候,我叔已经被车拉走了!”二来虽然有点懊恼,但他还是把不能见到叔叔何庆喜的原因讲了出来。 不过二来没有把不舍得拿钱搭三马车,这才见不着父亲给讲出来。 好在娘苏纯月也不深究,不然的话他非露马脚不可。只听娘问:“那曹家奶奶呢,怎么又没见着她老人家?你去的时候是她老人家病愈出院回家了,还是没……” 后面的话娘苏纯月说不下去了,因为她发觉后面要说的话有诅咒曹家奶奶死的意思。 所以娘苏纯月停下来就不说完后面的话了。二来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娘不说后面的话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说:“都不是,曹家奶奶还在医院里治疗,而且在的是重症监护室呢!是曹家兄弟不让人家见曹家奶奶她老人家的,所以我就没见着曹家奶奶!” “曹家兄弟,哪个曹家兄弟?”娘苏纯月傻傻地问,有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哎呀,娘,还有哪个曹家兄弟?曹家奶奶的大儿子和她的二儿子呗!”提起曹老大和曹老二,二来就来气。 特别是曹老大,想想他就不舒服。什么人呢,变脸起来比翻书都还快。 “他们为什么不让你见曹家奶奶?之前曹大叔和曹二叔,不是还对我们一家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欢迎你去看曹家奶奶的了?!” 明白儿子说的曹家兄弟是指曹老大和曹老二以后,苏纯月很是狐疑而不解地问。 曹老大其人和曹老大的好苏纯月没有见过。她只是从儿子的嘴里听说过曹老大这个人,而且也只是来帮杀牛卖牛那一次。 所以苏纯月不太了解营老大,对于曹老二苏纯月不但见过,而且曹老二的好苏纯月还真真实实切肤似的感受到。 曹老二是一个在她的认知语言里,无法找到词语来形容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仅孝顺曹奶奶,而且到了愚孝白痴的程度。 不但对家里人,对外人也没二话可说,态度特别和蔼可亲。 就拿她和他的第一次见面来说,彼此人生面不熟。曹老二不但少要车费,还抱她上车又还抱她进屋。 没有几个男人愿意这么做,可以讲是绝无仅有。最让苏纯月记忆深刻的是:在大家都不认识的情况下,曹老二不但抱她上下车,到了何家还帮她上楼撮粮食,又扛粮食下楼。 还用三马车拉去镇上卖,又还用三马车拉儿子去山脚医生那抓药又送回来。 后来认识了,那就更不用说了。来家里帮犁田耙田扯秧插田那样都冲锋在前,拿何家的事来当自己家的事做。 还有不是曹家老二帮她做了一架双杠架子车,恐怕她苏纯月直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出不来呢! 亲弟弟苏纯文都没有曹家老二好,如今儿子突然说曹老二横眉冷眼对他,都不让他见曹家奶奶,怎能不让苏纯月狐疑而不解地问? “娘,他们说我们家霉头秽气,谁沾惹上谁就跟着倒血霉!娘啊,这个家怎么了?靠山山倒,靠水水走?就连一个好点的亲戚朋友都留不住!” 二来说,绝望得都有点崩溃。可是见娘低头蹙眉,后面还有的话他都不敢说了。不用问就是怕说多刺激到娘,引起娘崩溃再一次昏倒不省人事! 儿子不往深处说,苏纯月也明白。奇怪的是她这次没有昏倒不省人事,还一直“审问”似的和儿子谈这次出去县城的事。 苏纯月不能不“审问”似的地和儿子谈话啊,因为儿子说谁沾惹上他们家就倒血霉死。她就感觉到何家和曹家新建立起来的关系,就像金线吊葫芦一样随时都会有断掉的可能。 儿子大老远赶去县城看望生命垂危的曹奶奶,她老人的两个儿子都不让看,这不是要断何曹两家的关系是什么? 如果曹家奶奶能够尽快好起来,又能健健康康完好如初,可能还有起死回生重建何曹两家的友谊。 假使曹家奶奶就这么一直躺下去,不但不能健健康康的完好如初,甚至是还死亡了,这何家和曹家的友谊桥梁不断还跑哪去? 对于曹家来讲可能会失去母亲,对何家来讲可能损失会更大。 一旦失去曹家的帮助,何家成熟的稻谷还能收割,撒下的二季稻秧苗还能磙田种下吗?儿子还能升学去市读书吗? 苏纯月哪里敢把心里所想讲出来给儿子听?所以嘴上说:“娘也不知道啊?不说这事了,你肚子饿?” 第133章 一勤天下无难事 听娘问他饿了?二来的肚子还真的“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二来还是个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如开肚的猪仔一般吃食不晓得饱,不然的话那身体怎么长高怎么长壮? 更何况二来在镇上下车的时候,已经大半天都没有吃着东西,早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他只吃了一碗米粉就往回家的路上走,而且一走就是一二十里远的山路,不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才怪呢! 所以二来说:“娘,你这一讲人家还真的肚子饿了。娘,你听人家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叫了呢!” “你这孩子的,还好意思讲。路上一定不舍得买东西来吃,才饿的咕咕叫!”娘苏纯月责备地说,不过话里话外满满的关心与怜爱。 “娘,人家在镇上下车,是买了一碗粉吃了的!” “就买一碗粉吃,为什么不买一碗饭吃?吃份饭还会肚子咕咕这么叫的吗?你这孩子的就是不知道保护身体!” 娘苏纯月这样说,二来想讲曹家奶奶都病倒了,她的儿子曹老大和曹老二又那样。以后就没有外援了,兜里还有个钱儿子不得比细来用吗? 可是二来哪里还敢,把怕多花钱买饭来吃这事讲给娘听?一讲娘不得又说他吗?所以嘴上说:“不是忙吗,磨磨蹭蹭的恐怕这时还不到家呢!” “你呀,总有理由说娘!”娘苏纯月想讲,娘还不知道你吗,就是因为家穷想省两个钱,可是省钱也不能饿着肚子啊!饿了肚子是会生病的,像娘这样就难了。 可是娘苏纯月哪里敢说那样的话,一说那样的话不是伤儿子的心么?儿子都是为家着想的嘛,不是因为家庭发生严重变故儿子会忍饥挨饿吗? 所以苏纯月说:“我儿说的在道理,是娘不会说话。好了不说了,还是快点去煮饭煮菜来吃!不然的话等肚子瘪透了才煮来吃,真的是会有胃病的!” “娘,你吃饭了吗?”感受到浓浓的母爱,二来不忘问娘道。 “娘早吃了,莫老师煮好饭菜娘就吃了。吃完饭又过一会娘才吃药的,莫……” 娘苏纯月张开嘴,险些把莫老师忘记给她倒水,她到现在都还有没洗着澡给讲出来。 话到嘴巴边她再一想这种话怎么可以讲给儿子听?于是她改口说:“莫老师那个人实在是太好了,怕我们家菜园没有菜。来的时候莫老师连人吃的菜,猪吃的菜也是从他家里拿来的!” “那当然了,天底下就没有比莫老师还好的老师了!” “娘知道,儿子,不说这了。快去煮饭吃了,不然的话真的会得胃病的!” “娘,你同人家去!”二来撒娇说,一天都不见娘了他有很多话要对娘说。 “好,娘同你去就娘你同去!”苏纯月很爽快说,母子连心。一天不见儿子,她也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 特别又是听儿子说,曹家奶奶还在重症监护室,昏迷不醒不懂人事生命垂危。曹家奶奶的两个儿子又不让儿子看曹家奶奶,苏纯月更有话想和儿子说了。 “娘那一起走,你也去厨房!” “你走先呀,把灯拉亮了娘才好跟后走嘛!” “行,那儿子走先,娘跟后来!”二来笑了笑,于是他先娘走出房到香火背,把香火背和后院的电灯都拉亮,再进厨房把厨房的电灯也扯亮。 娘苏纯月挪着架子车在后,蜗牛一样在电灯光的照亮下,挪出房间到香火背,出后院向厨房拔车来。 见娘到了厨房,二来边量米架锅边问:“娘,你还吃不吃饭?我好多煮点?” “娘不吃了,不比你们少年人迈个门槛吃三碗饭。你煮你吃的,娘陪你说话就是了!”娘这样说,二来笑了笑量米真的只煮自己的。 二来边煮饭菜边和娘说话,母子俩个本来是想说收割早稻插种晚稻,和今后生活的。 因为曹家奶奶的突然病倒,她的儿子又那样拒人千里。二来和娘都有意避开谈如何收割早稻谷,又何如插种晚稻秧,这一关系到他们生存的大问题了。 在娘苏纯月看来没有曹家人的支援,他们家由曹家奶奶领着人来种下的几亩早稻谷,曹家奶奶来帮助撒下晚稻秧苗,是很难收割和插种的了。 因为曹家奶奶的突然病倒,儿子去县城看望曹家奶奶,曹老大和曹老二又不让看。想再希望曹家人来帮他们收割,和插种根本是不可能的。 曹家人不来帮收割和帮插种,根本是指望不到别的人来帮他们家收割和插种的。她自己的亲亲兄弟苏纯文都不能来帮她,她还能指望得上谁? 儿子又还幼年家又没一个牛,光凭儿子一双幼稚的手和肩。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怎么能把四五亩田的早稻收割完,又能把四五亩田晚稻秧苗种下? 所以苏纯月避而不谈收割与插种的事了,她此时想做的事是如何解脱,不给儿子增加负担。一句话她想到了死,她能把这讲出来么? 在二来看来没了曹家奶奶的支持与帮助,他再想上学是不可能的了。就算是他能够找到上学的费用,那娘呢?娘可是一个不能动的瘫痪人啊! 带娘去住在哪,吃什么,怎么生活?不带娘去,留娘在家又没人管娘,那不是等于不要娘了吗? 之前他之所以还有上学读书那样的心,是因为曹家奶奶说要资助他上学读书,还答应帮他管娘的饮食起居。 二来也决定接受曹家奶奶的资助,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报曹家奶奶。 现在曹家奶奶都生病在重症监护室,这上学读书的梦想不就烟飞灰灭了吗? 可是上学的梦想烟飞灰灭,他和娘的生活还得继续啊! 眼下最急需要做的就是收割早稻和插种晚稻,只有把早稻收割回来,又把晚稻种下去他和娘的生活才能有保障。 所以二来打算明天就收早稻谷子,一点一点割和打,再一天弄一点田把晚稻秧插进田里。 天道酬勤,一勤天下无难事。他相信活人不会让尿给急死,他会把家里的几亩稻谷收回来,同时也会把晚稻秧苗种进田的。 第134章 儿子怎么办 苏纯月避而不谈收割早稻,也避而不谈怎么插种晚稻,更是避而不谈今后的生活。 娘苏纯月避而不谈收割谷子和插种秧苗的事,二来当然就更不好谈收割早稻谷子,和插种晚稻秧苗,以及今后生活的事了。 所不同的是二来在想着没有曹家人的帮助,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如何凭借个人的力量,把已经成熟的早稻谷收割回来,再把已经撒下的晚稻秧苗种进田里。 至于上学和今后的生活,二来打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有条件就上学无条件就不上学罢了。 而苏纯月则想到的是死,她想以死来解脱自己,同时也减轻儿子的负担。 她早已是王大伯吃得做不得了,这不算还要钱来抓药治疗腰伤和腿伤。她不死还来这个世界上活着干嘛,一旦死了还能减轻儿子的负担了呢? 更何况随着外婆的投井死,和曹家奶奶的突然病倒。她们家已经没有了外援,一个既没有内援又没有外援的家庭,自己还苟且偷生不是增加儿子的负担是什么? 儿子那双稚嫩的手和那对稚嫩的肩膀,能够担当得起她这个吃得做不得的瘫子吗?莫若自己一死了之既可脱离苦海回头是岸,同时又能减轻儿子的负担! 一举两得的“好事”,她何“乐”而不为呢?在苏纯月看来,一个母亲不能为她所生的孩子谋求到幸福,怎么也不能给自己所生的孩子增加负担。 不然的话那就是自私,那就是无耻!更何况她的儿子何二来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自己一个人养活自己都难。 还要养活一个瘫痪的娘,这个瘫痪的娘什么也做不得,一点也帮不到儿子。 还不有自知之明,没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苟且偷生不是自私无耻是什么? 所以苏纯月想到了死! 其实苏纯月早就有一死了之这种想法了,硬要追朔的话,那还是在亲弟弟苏纯文,去县城帮她看丈夫何庆喜,同时兼去县城找婆婆刘雪姣的时候。 那次弟弟苏纯文去县城找了婆婆刘雪姣好几天,都找不到婆婆刘雪姣。加上法律规定又不让看到丈夫何庆喜,而她的腰伤和腿伤又治不好的时候,苏纯月就产生一死了之的想法。 只不过那时候苏纯月一死了之的想法,没有现在这么明确和强烈罢了。 因为那时候不但有外婆在天天帮她,而且还有外婆天天守着她,她又不能起来也难寻死的方法。 当然了咬舌头和撞床头是可以死的,可是个人谁都不想死的。不是逼到墙角走投无路,活得好好的谁愿意死? 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嘛,所以死的想法只在苏纯月的脑子里一闪就过去。 及到外婆回娘家去牵牛来给她们家犁耙,被兄弟苏纯文和弟媳赖秀娟逼得投井死。苏纯月又一次想到死。 不过苏纯月很快就又为有,曹家奶奶带着她的二儿子来帮她们家种田不算,又给钱抓药和给生活费。顶替了外婆那一脚,苏纯月又一次打消了一死了之的念头罢了。 这次曹家奶奶突然病倒了,儿子二来又特意从家里大老远跑去县城看曹家奶奶! 曹奶奶的两个儿子又都不让,她苏纯月的儿子看曹家奶奶老人家一眼。苏纯月就有了彻底一死了之的心,不过怎么个死法她还没有考虑清楚。 就这样娘苏纯月想怎么个死法,而儿子二来却想着怎么活着。如何把自己家成熟了的早稻谷收割进家,再如何把已经撒下也长高了的晚稻秧苗插进大田里。 娘儿俩“同床异梦”,又不能不说话。所以东一榔头西一拐棍说着点题外,无关痛养的话,二来不但把一餐饭菜煮好也吃罢了。 吃罢饭洗了碗筷和刷了锅头,二来就问娘了:“洗澡休息了啵,是娘先洗还是儿子先洗?” 苏纯月没有洗着澡,这三伏天在家也是一身汗,不洗澡怎么睡觉? 可是一想到等儿子睡下,夜深人静自己就去另一个世界了还有必要洗澡吗? 所以苏纯月说:“娘不洗澡了,娘已经洗澡咯了。你去洗澡,洗澡完澡好休息!” “娘你硬洗澡了啰,谁舀水端去洗澡房给你洗澡的?”灯光下看见娘的头发有汗迹,二来便问。 本来洗个澡去“极乐”世界也不错,可是不扯谎已经扯谎了。苏纯月索信说:“谁给舀水端去洗澡房,莫老师呗还有谁!” “那娘的头发怎么有点(湿)润?” “嗨,这么热的天能不有点汗吗?” “有汗就又洗一次,儿子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洗!” “好又洗一次就又洗一次,儿子你洗先,你洗完再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洗!”儿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苏纯月也是个爱干净的人。 所以她说了上面的话,二来说:“娘人家洗罢澡,又才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洗,不又是一身汗吗?” “那你就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先洗!”得了娘苏纯月这句话,二来便先去娘的房帮娘要干净衣服,拿去洗澡房放,再去厨房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洗澡。 待娘洗罢洗澡推着推车回房休息,二来这才回房要自己的衣服去洗澡房放,然后回厨房舀水端去洗澡房洗澡休息。 听着儿子走房外过的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苏纯文也就想着自己该怎么死了。 从前躺在床上只有两种死法,一是咬舌自尽,二是撞床头。 现在她有推车能起来,死的方法可多了。好比喻用刀割喉,又好比喻用绳子上吊,再好比喻吃毒药…… 前面的几种死法又难受又麻烦,最后苏纯月选择吃农药死。 说干就干,估计儿子已睡着,苏纯月就出房找农药。她找得农药原打算关上房门,在自己的房里吃药死的。 想到喝农药一下死不了,滚来滚去有响声会惊动儿子。儿子来了不会把门打烂,送她去医院既抢救花钱又要花钱修门吗? 所以苏纯月推着推车在柴房寻得农药,拿起就喝。有一个人跑来搂起她说:“娘死了,儿子怎么办?” 第135章 你就让娘死吧 苏纯月推着推车在柴房里找到了农药,这是上次曹家奶奶来帮她家杀破口虫还剩下的小半瓶钾铵磷。 所谓的杀破口虫,是指在禾苗胎老破口见禾穗前,杀的最后一次农药。这次杀农药有三个目的,一是防止稻瘟病,二是防止稻飞虱。 三是防止钻心虫引起的白线(穗),这第三是此次杀虫的最主要目的。因此所用的农药都是有针对性的剧毒农药。 不然的话就杀不死已经进了稻穗心里的钻心虫卵和幼虫。苏纯月拿上的小半瓶钾铵磷,这是一种特别剧毒的农药,没有之一。 别说小半瓶钾铵磷了,就是有一滴钾铵磷就可以杀死一条大水牛。有这么小半瓶钾铵磷苏纯月完全可以死去一百次了,解脱似地驾鹤西去极乐世界,诉说她一身的“罪恶”。 人之将死其神也哀,所以苏纯月拿上小半瓶钾铵磷,不由望了柴房门外面的天地一眼。 这也是人之常情,人要死了总还是有一点留恋这个世界的。 留恋过去美好的岁月,留恋和家里亲人在一起的岁月时光。有的人甚至于还要大哭一顿,最后才牙关一咬自己把自己送上死路! 当下苏纯月一手扶着架子车,一手拿着钾铵磷农药瓶。面朝柴房门外看。 只见柴房门外灯光与月色交相辉映,后院狭小的天地上是一片朦朦胧胧浑浑噩噩的世界。 万籁俱寂中空无一人,不是有一些不知疲倦的小虫还在墙角嘶鸣,偶尔有一两声犬吠,还有村后山上睡得不好的宿鸟鸣叫,简直是死一样的世界。 恍恍惚惚中苏纯月看到丈夫何庆喜走了来,她刚想对丈夫何庆喜说些什么,丈夫何庆喜就匆匆忙忙而去。 丈夫何庆喜刚走,儿子何二来就走了来,她刚想对儿子说话,儿子何二来也匆匆忙忙走了。 儿子何二来一走婆婆刘雪姣就走了来,她刚想问一声婆婆刘雪姣一声最近去哪了。 婆婆刘雪姣却置之不理急匆匆慌忙忙走了,苏纯月正在惆怅,她的母亲外婆就走了来…… 不过上面的一切都是在瞬眼之间,昙花一现转眼即逝恍如没有一般。 苏纯月只幻觉似的看柴房门外的天地片刻,她就毫不犹豫一手拿农药瓶,一手打开农药开瓶盖。 说迟时那时快,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急匆匆从后门口冲跑进柴房来。 这个人急匆匆跑进柴房,就一只手搂起苏纯月,另一只手缴下她拿在手上的农药瓶。 苏纯月一看是自己的儿子何二来,她就说:“儿子,你就让娘死了!娘活着不但窝囊废一点也帮不了你,还给你拖后腿啊!” 娘苏纯月说着说着就哭了,二来跟着哭问道:“娘,你死了,儿子怎么办?儿子没了父亲,又没了奶奶,可不能再没有了娘呀!” 对,跑来的人是何二来。他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又赶得这么恰到好时候的呢? 原来何家的房门都还是从前那种老式的实木门,老式实木门有门臼,开门时门与门臼相磨擦都会发出很大的声响。 像个老牛叫似的,手脚重时开门的声音隔壁邻舍都能听得见,更别说睡在一家屋里的人了。 苏纯月开门出房时,因为要完全开门她的架子车才能通过出房门。所以力度大开门的声音就大,加上她推着的架子车移动的响声也很大。再加上她在听儿子讲曹家兄弟,不让儿子看曹家奶奶时,样子有点怪怪的。 这就让二来一直有所警觉,二来一直警觉睡觉就不那么踏实。所以娘苏纯月一起来开她的房门,再开后门出去二来就醒了。 二来醒了支起耳朵听,听到是娘的房门有声音,后门也有响声,他便起床开房门出来看。 这时苏纯月正好开柴房门,拉亮柴房里的电灯找农药。柴房紧连着厨房,柴房里电灯一亮半个后院都有光。 开房门出来到堂屋上的二来由中门望去,就看见后门是开的,后院里既有灯光,也有月光。他便匆匆忙忙走中门出,过后门出到后院来。 二来到后院一看柴房门是厰开的,柴房里有一个人拿着一个农药瓶,这个人就是他娘苏纯月。 一看见拿农药瓶的是他娘苏纯月,二来叫声不好就急忙冲进柴房搂起娘苏纯月,并缴下娘拿在手上的农药瓶问:“娘,你这是干什么?!” “儿子,别问了,娘不愿意活了,你就让娘死了?娘解脱,你也跟着解脱!” 看见儿子二来已经缴下她拿在手上的农药瓶,苏纯月不由得歇斯底里地求着儿子道。 边求儿子让她死,苏纯月边伸手去抢儿子拿在手上的农药瓶。 可是靠架子车才能站立的她,哪里抢得过四肢健全的儿子?抢不过儿子,苏纯月便又求儿子成全她让自尽了。 “娘,你怎么这么糊涂?儿子怎么可以让你死去呢,好死不如赖活,娘不知道吗?”娘哭了,二来也哭。 “娘知道,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娘苏纯月边哭边诉说:“娘不死就一直拖累你,让你不能读书,生活也寸步难行知道不?” “不知道,不能读书儿子就不读书。大把多的人不读书一样可以把生活做的风生水起。怎么就寸步难行了呢?” “风生水起,拿什么来做的风生水起?”苏纯月想讲你叔何庆喜被宣判有罪,奶奶刘雪姣失踪,外婆投井而亡。 如今曹家奶奶又一病重不省人事,一点外援都没有,你一个少年拿什么来把生活做的风生水起? 可是话到嘴边苏纯月却改成了问:“眼下谷子得收割了,没人收割,你能收割吗?” “怎么不能?家里打谷机有,禾镰有,儿子明天就去收割,一天收割一点,难道不能把家里的四五亩田的稻谷都收割了?” “打谷机那么笨重,一两百斤重谁帮你弄去田垌?” “打机笨重,儿子可不笨重啊?不可以把打谷机拆开,分做几扛或者挑去田垌,再合起打谷子吗?” “就算这样,家里牛都没有。你拿什么来磙田种下二季稻?不种二季稻,拿什么来和娘一起生活?” 第136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娘苏纯月言下之意是:没有娘了收割早稻谷,不用种晚稻谷,早稻谷不就够你一个人吃两三年吗? 你今年十三岁,收割早稻谷子够你吃用两三年。有两三年时间,你还不就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吗? 是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你不就可以自食其力生活了吗? 要是还有娘在就不同了,娘不但要吃的用的,还需要钱来抓药治疗,会拖累你的。 收割的早稻谷子还够我们娘俩吃用多少日子?恐怕还不够我们娘俩吃用一年呢! 不如让娘死了,留下收割的早稻谷子让你一个人吃用两三年。这样娘解脱了废人的折磨,你也解脱了沉重的负担,无挂无碍轻装前进过上好的生活。 娘虽然没有把她言下之意明白无误地讲出来,但是二来凭借着一颗聪明的脑袋,也可以从娘的话外音揣测理解出娘的言外之意。 所以二来说:“娘,你怎么就敢断言儿子收割了早稻粮食,就不能把二季稻粮食种下呢?” 娘说:“凭什么,这还用问吗?家里都没有牛,又没有人借牛给你用,你拿什么来把家里的几亩田二季稻种下?” “拿什么把家里的几亩田二季稻种下?锄头挖呗!娘忘了种早稻的时候家里没有牛,儿子不是拿锄头去挖过田了吗?一天挖一点,不就能把二季稻种下了?” “一天挖一点,娘的傻儿子哎!收割早稻需要时间,挖田种晚稻更是需要时间。早稻田里没禾草,禾蔸茬茬经过一个冬天的风霜早己腐烂。你讲你一天才挖多少田,一分田呐?” “晚稻田可是又硬又有禾草,还又有禾蔸茬茬的。而且禾草又硬,禾蔸茬茬又多又硬不是更难挖了吗?你讲你一天能多少田?恐怕半分田都难挖,等你把四五亩田挖得来种,那撒下的秧苗还不老了吗?秧都老了种下还有粮食产量呀?” 苏纯月想讲插种早稻秧苗的时候,全靠有曹家奶奶来帮忙才把四五亩田种下。 如果没有曹奶奶带着她的儿子曹老二,牵牛来帮犁田又帮耙田。凭你拿锄头来挖,你能把四五亩田地都种上禾苗吗? 就算你能把四五亩田都种下禾苗,要是没有曹家奶奶和曹老二买肥料车拉来施进田里。又没有曹家奶奶买农药来杀虫,我们家的几亩田能有那么高的粮食产量来让你收割吗? 娘苏纯月就是不说上面的话,儿子二来也能猜想明白娘没有说出来的话。 因此他说:“娘,种不下二季稻就不种二季稻了呗!不种粮食,不是还有别的路可以找到生活的吗?” “还有别的路可以找到生活,农民不种粮食还有什么路可以做生活?想外出打工娘又去不了,你想去还没有到年龄人家要你吗?” “娘,你是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你会打竹器,还打得很漂亮。我们自留山上有的是竹子,儿子去山上要竹子回来。娘打竹器卖钱,不就有吃的和用的了吗?” “娘在家里负责打竹器,儿子再挑娘到镇上卖,还怕养活不下我们母子吗?儿子还能跟娘学习破篾子和打竹器呢,娘打一个,儿子又打一个,生活不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吗?” 儿子的话不能不让苏纯月在心里说:是呀,自家的山上有的是竹子,自己从前又是打竹器高手。 自己打出来的背篓,篮子,箩筐,竹垫(竹席)谁见了不夸第一,哪圩拿去镇上不是一抢而空? 这样一想苏纯月想死的心就没有之前那样坚定,想活的心思却活泛起来。 看着娘的心里有所活动,而且还表现在脸上。她的脸上不是之前的严冷过激,而是表现出暖和凝思。 二来接着说:“娘呀,我叔被宣判了,也不知能不能平安回来。奶奶又找不见,二来就剩下娘一个亲人。娘再一丢下儿子不管,那儿子真的就没有亲人了啊!” 没想到二来这么一说,倒让娘苏纯月又找到话说:“儿子呀,娘就是一个废人了活一天就拖累你一天呐!” “娘不是废人,有首歌娘应该听人唱过,娘恐怕还会唱呢!”二来的话一停,娘苏纯月便问:“哪首歌,娘恐怕也会唱?” 娘一问二来也不说了,故意清清嗓子唱道: 世上只有妈妈好,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投进妈妈的怀抱, 睡梦都想笑! 儿子二来唱得声情并茂,极具感染力。娘苏纯月忍不住和唱道: 世上只有妈妈好, 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离开妈妈的怀抱, 感觉脚下地在摇。 …… 母子两个把一首巜世上只有妈妈好》唱完,早已是先哭后笑,热泪盈眶。 二来伸手帮娘苏纯月擦眼泪,苏纯月伸手帮儿子何二来擦眼泪。 “娘,不要想到丢下儿子不管好吗?有娘在儿子就不会感到前面路滑和荆棘丛生,我们一定可以渡过难关。迈过难过的坎,有一天过上好的生活的。” 二来不但说,还抓起娘放在架子车双杠上变得又细又瘦又白的双手。 “好儿子,娘答应你不会再寻死。你是娘的好儿子,有你娘就有希望!”儿子都抓住自己的手了,娘苏纯月也已想通了。 哪有还不答应的?所以她声情并茂地说。 “娘,既然这样,夜已深了我们回房去休息!” “好,回房休息!” “那儿子推娘走!”二来说完就在后面推着架子车,娘就在前面随着他的推动出了柴房。 把柴房门关上,二来推车过后院进后门。把后门关上,再把娘推进娘的房里。 “娘你睡里面,儿子睡外面!”把娘苏纯月推进房里,又扶出架子车到床上。二来说。 “哪有这么大还和娘一起睡的?”娘苏纯月嗔道,二来说:“儿子不是担心娘又做傻事吗?” “娘都答应你了,怎么还会做傻事?” “万一呢?除开和儿子拉勾!”二来说了伸出右手小手指。 “真是的你个孩子!”娘话是这么说,但还是伸出了小手指。 “这还差不多!”二来笑笑和娘小手指勾上小手指,说了一百年不许变。还亲了娘的脸又才回自己的房里休息。 第137章 还有钱给娘抓药吗 “这孩子的!”儿子二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才跑出房间去,娘苏纯月不由佯骂一声道。 娘苏纯月嘴上是骂,但她的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儿子调皮了快乐了,做娘的能不高兴得比吃蜜还甜吗? 苏纯月边摸被儿子亲过的脸,边躺着思想今后的生活。不知不觉中便睡去,折腾了一半夜她也困得不行了。 翌日很早二来便起来了,他先生火煮莫老师昨天就砍好,放在大扒锅里的猪食(菜)。 然后量米架锅煮饭,烧火煮饭在灶上。他又才把一副药拿了来放进瓦罐里加水,再放在大灶后面的火眼上煎熬。 等给娘煎着药,二来又才舀水漱口和洗脸。他打算吃了早饭让娘敷了药和服了药,就去割禾打谷子。 曹家奶奶病倒,老人家的两个儿子又不让他看。不会再有人来帮他们家收割早稻谷,和插种晚稻秧苗。求人不如求己,他打算自己收割早稻谷子,再想办法把撒下的晚稻秧苗种下田里。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天道酬勤,一勤天下无难事。只要他做下去一定能,把种下的早稻谷收割回来的。 至于能不能挖田把晚稻秧苗插种下田,二来想得等收割早稻谷以后视情况再定夺。有时间还没过季节,他就挖田来种下二季稻。 挖得多少种多少,最好能把撒下的二季稻秧苗给种下田。才不至于损失了撒下的秧苗,同时可以增加粮食收入。 毕竟那是曹家奶奶用钱买来的杂优谷种,丢了也可惜,同时又对不住她老人家,还能增加家庭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实在收割完早稻粮食,像娘说的过了季节,撒下的秧苗老了不能种,就不去挖田种二季稻。 一心一意去自留山上砍竹子回来,让娘教他打竹器。一旦学会打竹器他还不怕今后没有生活吗?说不定省吃俭用,在来年春天还可以买个牛来耕田种地呢! “二来同学,你回来了呀?”二来漱了口洗罢洗脸,饭也煮好了,潲也煮好了。他熄了煮饭火和煮潲火,舀潲晾在桶里。正准备拿药去给娘敷的时候,有一个中年男人在厨房门外下单车问。 “是,人家昨天晚上就回来了!”抬头看是陈老师,二来不好意思说:“陈老师,你早哇!” “还早,你看你都把饭和潲早好,潲都晾在桶里!”陈老师白一眼学生说,同时为自己的迟来做检讨。 “老师,进厨房坐呀?”二来说着就拿来一张四脚凳要老师进厨房坐。陈老师说:“你回来了,老师就不进去坐了!见着你父亲了?” “见着我父亲了,时间还早下午我就搭车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看着陈老师忙,还是怎么的二来扯谎说。跟着对陈老师道:“老师进厨房坐嘛,早饭煮好了煮菜就得吃饭了!” “不吃饭了,有你回来,老师得回去打谷子了!”陈老师态度坚决,二来只好说:“老师,让你跑一趟真的不好意思!” “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不准说这种话,我们是师生呐!见过你父亲你又回来了,老师也就放心了!”陈老师说完就要上单车走,他得回去与妻子一起收割家里种下的早稻谷。 “陈老师,来都来了别忙着走呀,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嘛!”正是陈老师准备上单车要回去的时候,二来的娘推着推车从大屋后门出来说。 “老嫂子,谢谢你!早饭就不吃了,二来回来,我也放心了!你们忙,就不打扰了!”听陈老师这样说,又急着要走的样子。 本来娘苏纯月有些话要和陈老师说的,看见陈老师忙着回去。她便对二来说:“儿子,送送你老师!” “二来不用送,你忙你的,老师走了!”陈老师说了这话,真的跨上单车走了。 自己留不住陈老师,娘苏纯月来了也留不住陈老师。陈老师都上单车走了,二来只得听娘的话,跟在陈老师的后面送送自己的老师。直把陈老师送到后院的村道上,二来又才回家里来。 “娘,你在这里等,儿子去舀水给你漱口和洗脸!”转回到自己家的后院,看见娘苏纯月还站在大屋后门口边二来说。 “儿子,娘还是自己进厨房漱口洗脸!”娘苏纯月说,她的意思是进厨房自己舀水口,自己舀水洗脸。 经过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思想一半夜,苏纯月也想通了,她也决定不死了。 自己就这么死了能瞑目吗?肯定是不能瞑目的。丈夫何庆喜一时之间是回不来了,婆婆刘雪姣又失踪不见。 家里又没有其他亲人,儿子又才十二三岁,自己一死了之不是不负责任么?别说心安理得,恐怕到地下也是不得安身的! 儿子说得对,自己是打竹器高手。儿子负责要竹子负责卖竹器,自己在家负责打竹器还怕今后没有生活来源吗?所以苏纯月决定不死了,留下来和儿子一起相依为命。 既然决定留下来和儿子相依为命,就不能事事依赖儿子。而要拿出决心和意志来,从今往后能自己做的事决不麻烦儿子。 “娘,要换药敷药了你还进厨房漱口洗脸干嘛,走进走出不累吗?”听娘说要进厨房漱口洗脸,二来急忙问。 每一次给娘换药和敷药,都是在娘的房里进行的。因为娘苏纯月伤在腰和腿上,坐着没法换药和敷药。 必须扑睡在床才能把娘腰腿上敷了一天一夜的旧药拿掉,然后用温水擦洗伤口,再敷上新药团。 “还换什么药,娘这个伤是治不好的,还费那个神又花那个钱干吗?” “怎么治不好,娘现在不是比之前好多了吗?能坐能起不用人帮忙就可以上架子车,再治疗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丢掉架子车自己走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娘的伤早就超过一百天,不好就不好了。山脚医生也就这点本事,再治也治不好了的!” 儿子还要说话,娘问道:“还有三天药,用完这三天药,还有钱给娘去抓药吗?” 娘这么一问还真的把二来给问哑了,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对答! 第138章 赔我鸭子 不过二来是一个脑筋急转弯很快的孩子,只被娘问的哑口无言两秒钟,他就找到话来说娘了。 “娘,怎么不有?儿子吃完饭就去割禾打谷子,打了谷子卖掉不就有钱来给娘去山脚医生那抓药了吗?”二来说,还有点自鸣得意呢! “打谷子卖,你以为一打谷子就可以卖钱的了吗?不要晒谷子,不要风车风谷子吗,不要车拉谷子到镇上卖才出钱的呀?没个十天八天根本不可能,有干谷子拉到镇上卖钱的!” “要是遇上下雨天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有干谷子来拉到镇上卖钱呢!你以为粮食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吗?要经过千辛万苦才能到手的呐!” “娘,不会下雨的。天天红火大日头,儿子鬼子动作,争取用天时间收割一两块田稻谷。再晒个一两天争取有谷子拉到镇上卖,卖得钱去山脚医生那给娘抓药!” “天是由得你算的吗?天有阴晴月缺,要是下雨呢,谷子晒不干,你拿什么去山脚医生那给娘抓药?” “要是下雨晒不干谷子,就把家里鸡猪卖了,总有钱来给娘去山脚医生那抓药的了!” “卖猪鸡,那猪鸡够大了吗?!” “不够大就卖少点钱呗,等以后有钱了不可以再买来养嘛!”还没等娘开口,二来就又说道:“娘,你就听儿子的!今天的外敷药不弄也弄了,还有内服药儿子也煎好在大灶火眼上。不敷不服不是浪费了吗?” 这下轮到娘苏纯月找不到话来说了,是呀,外用药不弄也弄了,内服药不煎也煎了。不敷不服不是浪费了吗? “娘真是怕你了,那你去舀水来给娘,娘就在这漱口和洗脸!”有这样的儿子苏纯月真是很“无奈”,她不得不松口依了儿子。 二来笑笑就去厨房舀水,拿口盅拿牙刷齐上牙膏,再拿手巾连同一盆水一起端了来,给娘在后门口漱口和洗脸。 娘漱口洗罢脸推车回房去,二来便拿药团兑酒给娘敷药。 给娘敷了药,二来又才喂猪喂鸡,煮菜和娘一起吃早饭。 那个时候收割水稻还用笨重的脚踩人力打谷机,而且早上弄去田垌,晚上收工了还得弄回家里来,不然的话就会有人偷了去。 所以二来打算先割一两天的禾,再弄打谷机去打谷子。而且他还打算先收割这边河的谷子,再收割对河的谷子。 吃罢早饭和娘说一声,二来戴上草帽,拿上锯镰就出门。 二来他们家在这边河有两亩多田,分做三块田,在村东隔着一条大路,与天敌”于老三家的两间屋咫尺相望。 对于割禾和打谷子二来并不陌生,从上学读书那一年暑假开始他就跟父母,还有奶奶在收割自己家的稻谷,还一起插种二季稻秧苗呢! 二来拿禾镰到自己的稻田就开始割禾,割到中午了又才回去吃中午饭和喂猪喂鸡。 与娘吃了中午饭喂猪喂鸡罢,二来又忙着来村东割禾。 割禾要比打禾(谷子)轻松容易得多,因为割禾不用搬打谷机和挑谷子出大力。 割禾比的是腰力和手脚的快慢,而不是人的大小和力气。人大腰不好手脚不快一样割不快禾,比不得那些半大的孩子呢! 这不别看二来年纪小,他割禾可快了。到太阳下山时,他便把三块田中最大那块田的禾全部割倒了呢! 看着自己把这边河三块田中,最大的一块禾田给割完。二来抹一把汗笑了笑,把禾镰插在第二块没割的禾田里就回家。 和昨天一样,第二天二来很早就起床。煮人吃的,猪和鸡吃的,又给娘煎药又给娘敷药。再与娘吃了早饭,二来就又来割禾。 还在家里的时候二来就计划着,争取用今天一天时间把还剩的两块田稻谷都割完。 明天就搬打谷机来打谷子,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有到他们家的稻田时,二来便看见有一群鸭子在搞他昨天割倒的谷子。 那群鸭子有好几十个,都是刚刚出筒鼓毛的半大鸭子,几十个鸭子不但吃谷子,还他割倒的稻谷都练的乱七八糟。 “谁的鸭子,谁的鸭子,还不来赶走,我打死鸭子了啵!”看见一群半大的鸭子,在他昨天割倒的禾田又吃又搞禾堆,二来就边喊边奔跑过去。 二来到田头还大喊大叫:谁的鸭子,谁的鸭子?”可是没有一个人来说是他的鸭子。 其实二来一喊谁的鸭子,鸭群的主人就听见了的,只是他听见装作不听见罢了。 这个鸭群的主人就是于老三,此时于老三就躲他的家里,看着鸭子吃二来割到的一块田谷子。 当地人都有养打谷鸭子的习惯,这打谷鸭又分早稻谷鸭和晚稻谷鸭两种。不管是早稻鸭还是晚稻鸭,都在谷子见线的时候买鸭子来养。这样等到人家打谷子,鸭子半大就可以放进收割过的稻田里捡谷子吃。 早稻鸭养两个月到人家收完早稻谷,种下二苗完刚好得卖,而这时正好是孩子秋季入学报名的时间。 所以养早稻鸭的目的就是方便没钱给孩子报名读书,好卖鸭子要钱来给孩子报名读书。 于老三虽然没有考上好的初中,可是他可以去镇上读二中。 于老三要去镇上读书,加上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都还在读书需要用钱。 拿不出钱来给五个儿子报名读书,爸爸于水德和妈妈莫秀琼一商量,就买了几十个鸭崽来养好卖钱,给于老三几兄弟报名读书。 于老大和于老二放暑假要跟着父母去干农活,几十个鸭子自然是交由于老三和两个弟弟来看管的了。 二来喊了几声都没人应,他就进田去赶鸭子。鸭子是于老三故意放进田里的,饿了一夜没吃东西。二来哪里赶得出,他赶这头鸭子便跑那头去。 赶不走鸭子出田,二来心里一火抓起禾蔸茬茬带泥砣得鸭群就砸。也是活该有事,二来扯禾蔸茬茬竟然打靶都没那么准。 有两只鸭子竟然被二来砸中头脑死了,另外被砸伤脚的也有好几只鸭子。 于老三见状马上从屋里冲了出来道:“何二来,赔我鸭子?!” 第139章 杀身之祸 “哼,赔你的鸭子,你去死那嘛!自己看看你的鸭子把我一块田的禾把,又吃又练搞成什么样子的?!” 看着跑来的人是“天敌”于老三,而且“天敌”于老三一来开口就问他赔鸭子,这不是岂有此理是什么?! “天敌”于老三故意放鸭群,来搞了他昨天割倒的一块田谷把,不说赔他谷把,却开口要他赔几个死伤了的鸭子,二来就气不打一处出。 他一时忘记害怕“天敌”于老三,不但冷哼一声,还说“天敌”于老三去死那嘛! 之前何二来不是很怕“天敌”于老三的吗,现在怎么敢叫“天敌”于老三去死了呢? 其实二来不是怕“天敌”于老三这个人,而是怕“天敌”于老三的家庭。 讲闹讲打两个“天敌”于老三来了,他何二来都不会惧怕的。保管能把“天敌”于老三揍得哭爹喊娘,满地找牙。 看看何二来强壮的身体,再看看于老三羸弱的身体就知道了。 何二来由于生下来身体就健壮,家庭人口又少吃食又有营养,加上何二来从小又爱参加劳动锻炼。 所以何二来是越长大身体就越健壮,十二三岁就有一米五六的高度,都差不多有成年人一样高了呢! 而“天敌”于老三由于出生时就不够斤两,身体从小就差。加上家庭人口众多吃食也差,又不爱参加劳动锻炼。 所以于老三是越长大越显得外强中干,那身高足足矮何二来半个头。与何二来站在一起,就像是大人与小人站在一起一般。 二来之所以惧怕于老三,是因为“天敌”于老三有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又还有众多的于家小不点做帮凶。 而且“天敌”于老三又是个特别能死缠烂打的人,打架不怕死的主。鬼主意又特别的多,做坏事在上下二村那是臭名昭着,其名远扬十里八村了的。 何二来既无哥哥又无弟弟,独苗根一个。会打三班鼓还得有跟硾人,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上无哥哥下无弟弟,还是个独门独户的小姓人。闹架没人帮,打架没人帮,不惧怕有五兄弟的“天敌”于老三才怪呢! 更何况何二来还是个不惹事的人,面对人不讲理百事可为,无赖人渣一样的于老三,那就是秀才遇上兵,惹不起他怎么不惧怕得绕道走呢? 现在“天敌”于老三故意放鸭群搞了他割倒的一块田禾,何二来一急一生气,就忘记惧怕“天敌”于老三了。 而且跑来的只有“天敌”于老三一个人,望一眼于老三家的堂屋上和门前的大路上,又不见“天敌”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而且“天敌”于老三站在对面足足比他矮半个头,所以何二来就忘记“天敌”于老三曾经对他的伤害,无所畏惧地质问起“天敌”于老三来了。 再讲这些稻谷可是他们家的一切呐,往后吃的用的都要靠这些稻谷。别的不说娘的药服用完,还得靠卖这些谷子去给娘抓药呢! 他是答应娘了的,割禾打稻谷,晒干粮食了就拉去镇上卖。卖粮食得钱马上去山脚医生那给娘抓药,娘不能没有药,娘一断药就非瘫痪不可。 如今自己割一块稻谷,放在田里还没拿打谷机来打粮食,粮食就被于老三放几十个鸭子进田里,又是吃又是搞糟蹋的七零八落,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他能不生气吗? 狗急还跳墙,兔子急还咬人呢!何二来生气一急,他还记得害怕于老三这个“天敌”吗? 正因为何二来生气一急忘了惧怕“天敌”于老三,直接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 本来“天敌”于老三就不把何二来放在眼里,如今何二来还敢的质问他。 “天敌”于老三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他长期仗着自己弟兄众多,家族大霸道欺负何二来? 所以于老三说:“谁搞乱你一块田的谷子了?稻谷都收割过,人家不可以放鸭子进来捡吃掉下的谷子吗?” “稻谷都收割,自己眼睛沾豆豉,没看见禾把一排排放在田里都没打着吗?”二来指指一排排放着的禾把问。 他想讲人家都是放鸭子,进收割过了的稻田里捡漏掉的谷子吃。你于老三倒好,不但明目张胆地放鸭群进田搞我的谷子,还说混账话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可是何二来还没有说话,于老三先说了:“你的眼睛才沾豆豉!”恶了何二来一眼,于老三警告说:“我没有那么大的神气和你讲那么多,就问你一声赔不赔我鸭子?” “你赔我的谷子,我就赔你鸭子!”二来气愤地怼道,他的话一停。于老三大声道:“不赔是?那就怪不得我了!” “我看你不赔,我看你不赔?”于老三边说边手脚并用,或抓起二来割倒放成排的禾把像撒草一样乱撒。或用脚踢二来割倒放成排的禾把,弄的七零八落到处都是。 “天敌”于老三手脚并用,把自己割倒的禾把弄得满田都是。何二来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既心痛又心恼,上来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抓起“天敌”于三就往田外推。 被何二来老鹰抓小鸡似的往田外推,于老三反转身来就和何二来撕扯。 何二来足足比于老三高半个头,身体又比于老三强壮得多。于老三哪里够何二来撕扯? 于老三不够何二来撕扯不算,还在打斗中被何二来放滚在田里。 被压在下面的于老三,见势风不好忙着伸手进嘴里一声弯哨吹响。 很快就看见初升的太阳光下,于老四和于老五从屋里跑了来,跟着又看见五六个于家小不点奔跑了来。 于老四和于老五跑来看见三哥被何二来压在下面,他们俩个得何二来的脚和手就拖。随后而来的五六个于家小不点,抓的抓何二来衣服,扯的扯何二来手脚。 老话讲一人不敌四手,更何况于老四和于老五,加上五六个于家小不点已有八双手? 所以眨个眼的时间何二来便,被于老四和于老五,加上五六个于家小不点拽起扔到田基上。何二来的头打在一块石头上,血汩汩流便昏死过去了。 第140章 二来你怎么了 用单车送学生何二来到镇上搭车去县城看望他的父亲何庆喜,莫老师便回来打点照顾学生的娘苏纯月和喂何家的猪鸡,天快黑了莫老师又才骑单车回自己家。 因为第二天轮到陈老师打点照顾,二来的娘苏纯月饮食起居和喂何家的猪鸡。所以莫老师不来何家,和妻子一商量,决定先收割自己家的稻谷。 第三天再去学生何二来家里看看,如果学生何二来从县城回来则罢。如果学生何二来还没有从县城回来,他则轮换陈老师继续照顾二来的娘苏纯月和喂何家的猪鸡。 莫老师和妻子收割自己家的稻谷,直到入夜了又才回来。尽管很累了今天一早起来莫老师还是和妻子说一声,便骑上单车来学生何二来的家。 何二来去县城看他的父亲何庆喜,回来则罢,如果不回来莫老师得接陈老师的班,继续打点照顾苏纯月的饮食起居和喂何家的猪鸡。 承诺过学生何二来了的他就一定要做到,不然的话就不配做为人师表的老师。 “莫老师,你来了?”苏纯月刚刚吃完药,看见莫老师在厨房门口下单车,她就问。 “对,我来了,二来同学呢,他去县城回来了吗?”莫老师边下单车边问。 “回来咯了,前天晚上你走一会儿他便回来了!” “前天晚上就回来了,那他见着庆喜大哥了吗?” “见着了,莫老师辛苦你跑一趟了!”苏纯月客气地说,儿子都小学毕业了,他的老师还这么关心她的儿子,同时还关心照顾自己,她太感动了。 “不辛苦,老师帮学生不是应该的吗?”回以礼貌话,因见不到何二来,莫老师问:“二来呢,现在去干什么了?” “割禾,昨天他就去割禾准备打谷了。唉,我做不得可苦了孩子!”苏纯月长长叹一口气,把儿子回来就去割禾打谷子,包括她和儿子的争论都讲出来给莫老师听。 听学生家讲得这么难,莫老师问:“二来一个人去割禾打谷子,就没有亲戚朋友来帮他打禾了啰?” “哪还有什么亲戚朋友来帮打禾,外婆没了连舅舅都不来了。我又做不得,孩子只能一个人割禾,一个人打禾了!” “之前不是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叔叔来帮犁田耙田和种田施肥杀虫的吗?那是外婆和舅舅吗?” “不是外婆和舅舅,是曹家奶奶和她的二儿子!”苏纯月把和曹家奶奶的关系一讲,莫老师先赞后问道:“这个曹家奶奶还真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典范。打谷子的时候,这个曹家奶奶还来帮忙吗?” “来不了了,老人家生病还在重还在重症监护室抢救呢!”苏纯月的话一停,莫老师问:“那二来呢,现在去哪割禾?” 苏纯月说儿子何二来在村东于老三家的门前割禾,莫老师说一声“我来去看看”,便骑上单车向村东来。 全靠莫老师骑单车来看,不然的话何二来死在他割的那块田头都没人管。 原来于老三,看见何二来被他的几个兄弟拖起摔在一块石头上,头破血流昏死过去,就慌张的不行。 于老三虽然顽劣,也很爱带领于家十多小不点打架,欺负本村同学和外村同学。但是像这样打得人昏死过去却是第一次。 于老三都慌张了,于老四,于老五和于家五六个小不点就更慌张了。 于老四,于老五和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一慌张就问于老三:“三哥,怎么办?” 为了显示出老大的风度,于老三只慌张一秒钟便故作镇静说:“怕什么,又没人看见不会有事的!快跑回去,有人问起别承认就是了!” 于老三说完先跑走,历来就听命于三哥的于老四,于老五和五六个于家小不点,顿时跟在于老三的后面都跑回家。 “二来,二来,你怎么了?”于老三带着七八个于家小不点跑走不一会儿。 莫老师骑着单车便来到何家在村东的三块田,看见何二来倒在田基上头破血流,他下单车奔过去得学生就问。 喊几声听不见学生何二来回应,四处又不看见人。也不知学生为何跌的头破血流,莫老师便决定先救醒人再问原因。 于是他就去村卫生所叫村医王利平:“王医生,何二来不知什么原因倒在他家的田头。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你快去看看!” “在哪?”莫老师说在哪在哪,村医王利平背起药箱就跟着莫老师来了何家在村东的田地。 看见何二来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他就进行急救,经过村医王利平急救,二来头上的出血是止住了。但人还是抢救不醒,他便对莫老师说:“还是送上级医院,我是没有办法了!” 送上级医院那是需要钱的,而且以何二来家里现在的情况哪里有钱送上级医院? 于是莫老师问:“王医生以你的诊断,二来这是什么症状?” “严重的脑震荡!你看看他现在头大如鼓,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王利平村医想都不想就断言,莫老师问这种情况治疗起来需要多少钱? 村医王利平说没有个两三万块钱根本行不通,莫老师原本是想要钱少的话,他出钱送学生去上一级医院治疗。 一听需要两三万块钱才行通,莫老师犯难了。自己每个月就是几百千把块钱工资,想送学生去上级医院他是爱莫能助。 于是莫老师说:“王医生,孩子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你就再想想办法!” 一个村子住着村医王利平能不知道何二来家的情况吗?所以王利平说:“我真的没有办法,有办法我能见死不救吗?” “这可怎么办,想送他(二来)去上级医院。他家拿不出钱,我也拿不出这么钱呀?”村医说他实在没办法了,莫老师急着说。 “那送他(二来)回家,像他这种情况到上一级医院救不救得到,我也不敢讲。还是让他娘来决定的好!”村医王利平这样说,莫老师道:“那就去寻副担架来抬他回去。” 知道何家没人,村医王利平回诊所要得一副担架,就和莫老师抬二来回家。 第141章 能帮我找个人买猪吗 莫老师说一声就骑单车去看她的儿子何二来割禾,苏纯月不由得一喜。莫老师去看儿子何二来割禾,一定会去帮自己家收割谷子的。 有莫老师和儿子一起收割谷子,苏纯月就不用担心自己家的早稻没人收割了。说不定有莫老师的帮助,自己家的晚稻也能如期种下呢? 别怪苏纯月一改初心,变得自私自利起来,总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的事。 这人呐,随着环境地位的改变会随时有所改变的。再能自力更生,自食其力的人,在遇上困难和迈不过去的坎时,都希望有人及时伸出援助的手。 更何况现在的苏纯月,自己瘫痪还要人帮助才能生活。而且丈夫又身陷囹圄,婆婆又失踪杳无音信,她的亲娘外婆也被逼投井而死。 能帮助她的曹家奶奶又病重生死未卜,可以讲家庭是分崩离析,亲戚朋友是四面楚歌望而生畏。苏纯月能不祈星星盼月亮似的,希望有个人来帮助她一家渡过难关吗? 所以等莫老师一走,苏纯月就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好比喻扫扫前院的地坪,打得谷子了好有个干净的地坪来晒谷子。 再好比喻烧锅热茶,煮锅粥晾冷,腌制一盘瓜酸等儿子和莫老师回来吃。大热的天谁不想劳动回来能喝上杯冷茶,吃上碗冷粥送酸的? 可是苏纯月推着推车来到厨房,却不能拿锅,洗锅,端锅,放水和烧火,更别说烧茶煮粥腌制瓜酸了。 不能烧茶煮粥腌酸,苏纯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人瘫痪了真难,是那么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是苏纯月总想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百无一用的废人,不然的话也对不住儿子和来帮忙的莫老师。 气绥秒钟,思索片刻苏纯月就推着推车出了厨房。经过后院,进了香火背拿上个竹刷扫把。走中门过大门出,到前院打扫起地坪来。 可是手上拿着竹刷扫把,隔着架子车苏纯月竟然没法握动扫把扫一寸前院的地坪。 这下苏纯月彻底泄气了,望着高高升上的太阳。不得不“望阳生叹”,推着推车回到堂上暗自伤心落泪,大骂自己是个废人! “莫老师,王医生,你们抬的是谁?”苏纯月站在堂屋中间,面向后门暗自伤心落泪。 一眼看见莫老师在前,村医王利平在后,用一副简易担架抬着一个人,走后门进香火背她便问。 “苏大姐,是二来!”走在前面的莫老师说,由于太阳晒又抬着何二来,他和村医王利平都是满头大汗,连衣服也湿了! “是二来,他怎么了?”一听说是儿子何二来,苏纯急忙问。本来就泪流满面,一得知是儿子她就更是泪流涟涟。 “我也不知道,从家里骑单车到田垌,看见二来同学昏迷不醒,我就去喊王医生。”与同抬学生何二来的村医王利平,把担架放在堂屋上莫老师抹一把汗说。 莫老师不但把叫村医王利平来处理伤口的事讲了,还把他最先见到学生何二来倒在田头流血的事也讲了。 站在架子车内,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儿子昏迷不醒,躺在简易担架上。苏纯月不由得边哭边喊:“儿子,你怎么了,别吓唬娘啊?!” 人之命运多舛其言其声也哀,看着苏纯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声声呼唤着她的儿子何二来。 莫老师说:“苏大姐,现在不还是伤心落泪的时候。看看怎么送孩子去治疗!” “是呀,现在还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抢救孩子是第一要紧!还是想办法把孩子送去大医院的好!” 村医王利平接嘴说,看着苏纯月声声泪,字字血如泣如诉地呼喊着她的儿子。悲催得震心撼神,他也想哭。 “抢救,你不是医生的吗?帮我抢救儿子!只要能救活我儿子,这房子院子我也给你!” 村医王利平说到“抢救”二字像一剂兴奋药,顿时把苏纯月给催醒。她不哭了,推着推车就来求村医王利平。 “苏大姐,我也想抢救呐!不是兄弟医术有限吗?还是想办法送出去大医院抢救!”村医王利平无可奈何,又爱莫能助地说。 “钱无钱,我又这样!拿什么送,怎么送啊?!”一听村医王利平说他医术有限,建议送大医院,苏纯月有点绝望地问。 苏纯月说的既是实际情况,又是绝望的呼喊。丈夫何庆喜不能回来,婆婆刘雪姣杳无音信。她又瘫痪不能行动,面对头缠纱布昏迷不醒的儿子,她除了绝望地呼喊还能怎的? 莫老师和村医王利平,在抬何二来回来的路上,都有建议苏纯月卖房子,要钱来给她儿子去大医院治疗的打算! 听见苏纯月说没钱,之前又说卖房子也要救儿子。莫老师和村医王利平,都想把那层窗户纸给捅破。 可是他们哪里敢把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给捅破? 自古以来房屋田地和妻子,是农村人赖以生存的三大件。劝人卖房屋田地和妻子,不是损阴功是什么? 所以鼓了好大一会儿劲,莫老师和村医王利平都不敢说要苏纯月卖房子那句话! 莫老师和王村医不敢说,并不意味着苏纯月不知道。 她都这样了还苟且偷生,完全因为儿子,不然的话她早就不活了。如今见唯一的希望,儿子昏迷不醒,她还怕倾家荡产吗? 所以苏纯月先看看莫老师,然后问村医王利平:“王医生,你给我交个底,我儿子这个样子,还能抢救过来吗?” “苏大姐,治病这种事谁说得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呗!”村医王利平没有把劝苏纯月卖房屋的话讲出来,也没有把之前在村东何家田里,对莫老师说过的话讲出来。 而是说了模棱两可的话,一切看苏纯月的领悟能力自己做决定罢。 因为何家现在就有两个中猪和一套房子可卖,二来伤成这样子,卖两个中猪肯定是不够的。 卖房子不比卖别的东西。说卖就可以卖的。找人买需要时间,何二来伤得这么重等不得还两说呢! 只听苏纯月问:“莫老师,王医生,能帮我找个人买猪吗?” 第142章 他的命我的命 “苏大姐,当然可以了!”因为是自己的学生,还是自己欣赏的优秀学生。学生家长苏纯月又最先点了他的名,所以莫老师应声道。 说了“当然可以了”,莫老师话锋一转道:“只是苏大姐,二来这个样子恐怕卖那对猪也是不够的!” “那就把这房子也卖了,莫老师你去帮我找人来要!”苏纯月斩钉截铁说,她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苏大姐,我天天在学校里教书,对谁要买卖房屋不太清楚。访问起来是需要时间,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莫老师所说的远水解不了近渴,自然是指学生何二来伤得这么严重,危如累卵,能不能等得到找人来买房子还两说呢! 苏纯月人瘫脑子不瘫,她当然能听得出莫老师“远水解不了近渴”,话里隐藏的意思,而且还知道莫老师不是在推。 而是在说是真心话,他一个教书匠天天和学生打交道,不教学了又忙着回去做自己的家务事。哪有时间去关心有没有人买卖房子这种事? 要求莫老师帮自己寻找买主确实需要时间,也有难度。而自己的儿子何二来生命垂危,等不等得莫老师寻找买主来买房子真的很难说。 村医王利平就不同了,他不但是于家村人,还每天上下二村穿梭出诊。很显然比莫老师消息灵通,也熟悉于家村。 要卖房子不是还得找于家村人要吗,别村人来买她们家的房子也不方便住呀? 所以苏纯月问村医王利平:“王医生,你经常上下二村出诊,对村上更是熟悉。能不能帮……帮我找个买主来买我房子?” 苏纯月本来是想称村医王利平为兄弟,自己称姐求村医王利平,帮她找人来要房子,得钱好送儿子去外面大医院抢救治疗的。 而且从前包括现在村医王利平又一口一个苏大姐地叫她,她的儿子何二来也跟陈小黑,一口一个叫村医王利平做舅舅。 但是想起上次因为不依王利珍的意思卖房子给于建德,王利珍一直恼火,这么久都不来她们家里走往。苏纯月又不敢叫王利平做兄弟,而是叫王利平为医生,对自己也称我了。 毕竟王利平和王利珍是亲亲的俩姐弟,妄自称大,王村医因为恼火不帮她寻人来买房子就得不尝失了。 家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已让苏纯月多心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只听村医王利平说:“苏大姐,当然可以!只是最近兄弟也没听说,谁要买房子呀!找起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就怕远水解不了近渴!” 村医王利平说话和莫老师一模一样,也不是他在推。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谁想买房子,他是经常穿梭出诊于十里八村。 可是他自己又不需要卖房,也不需要买房,一个既不卖房又不买房,还不做中间商的人关心这事干吗? 村医王利平和姐姐王利珍不同,他没有姐姐王利珍那么复杂多心眼。前面说了他也是担心何二来,等不等到寻得买主来买房子还两说呢!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村医王利平比莫老师还急,还担忧呢!因为他是医生,之前又给何二来诊断和抢救过。所以知道何二来情况很严重,到了生命垂危,必须分秒必争的地步。 不过村医王利平没不敢把这层意思讲出来,毕竟人命关天,自己想帮何家也是爱能莫助。 莫老师说需要时间,村医王利平也说需要时间。而且两人都不是有意推,苏纯月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一阵,又静思片刻以后。苏纯月问:“莫老师,王医生,你们讲我拿家里的房子去银行抵押贷款好不好?” “好呀,这样做可能比卖房屋还要来(钱)快一些!”莫老师和王村医几乎是异口同声说。 苏纯月难得地笑了笑,问:“莫老师,王医生,我去拿房本来,麻烦二位去镇上银行帮贷款,回来的时候顺便请驾车拉二来去医院好吗?” “苏大姐,我们去镇上帮贷款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不是本人去贷款,银行是不给贷款的?”莫老师这样说,王村医也这样说。 莫老师和王村医说的话一点不假,银行确实规定没有贷款人,持有效证件去贷款,别人代替是贷不了款的。 想起自己她一时之间忘记了银行这个规定,苏纯月不觉有点脸红。 可是她自己又不能走,怎么亲自持着有效证件去银行贷款? 思来想去,又权衡了一下,苏纯月对莫老师和王村医说:“莫老师,王医生,那就不去镇上银行贷款了!麻烦二位去帮我找个买主来买房子好不好?少不了你们的辛苦费的!” “苏大姐,别说那见外的话!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谁不求人办事的!”莫老师和王村医说,想想他们话锋一转道:“苏大姐,还是那句话,找买主是需要时间的,二来这种情况我们很是担心呐!” 后面的话莫老师和王村医故意不明说,那就是何二来等不等得到他们找得买主来买何家的房子? 莫老师和王村医不明说的话,苏纯月这么聪明一个人,又几十岁了哪有听不出来的? 她断然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有命不怕烂毒病,无命轻病也死人。等不到那也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该如此了!” 苏纯月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见她欲哭无泪。口气和态度都坚决,莫老师和王村医无可奈何地说:“苏大姐,那我们马上出去走访看看!” “莫老师,王医生,那就谢谢了!”还是莫老师心细,苏纯月的话一停,他就指着二来问:“苏大姐,要不要弄个床给二来同学睡?” 知道担架是王村医的,儿子这种情况按照地方风俗又不能放到房里床上睡。因为不管老少是不能背着床板走的,所以苏纯月指着儿子的房说:“那就麻烦莫老师,去那个房里拿张席子来。” 莫老师去学生的房里拿得一张竹席和一个枕头,竹席铺在堂屋一侧,放上枕头。与王村医把何二来从简易担架抬到简易床上,他们又才出去找买主。 第143章 她那房子鬼敢要 莫老师的单车还留在何二来家,在村东的三块田头上。所以从何家出来他还是,与村医王利平做一路走在后面。 “王医生,我怀疑二来很可能是被人打伤的。你检查伤口的时候,有没有发觉二来是被人打伤的?”跟在扛着担架的村医王利平后面,出了何家后院门到外面的村道上,莫老师便问道。 “有啊,他那伤口又宽又深,十有八九是让人给摔伤的。我以为你知道何二来被谁打伤的了呢!”村医王利平有点惊讶地说,他一开始检查何二来伤口的时候,就发觉何二来被人推倒打在石头上造成的。 正常人自己摔倒没有那么厉害,更不会有那么深的伤口。何二来的伤口又深又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好几个人如砸夯打土一样,把何二来重重地摔倒在石头上造成的。 当时忙着急救,加上莫老师又不提,因此村医王利平也没说着自己检查时的怀疑。如今莫老师问,想了想他说道。 “没有,知道了人家还用问吗?我到的时候,一个人都不见着,只见何二来一个人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看见他情况危急,我就去喊你了!”莫老师说,村医王利平回头看了他一眼。 莫老师问:“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真没看见。”停了停莫老师问:“你卫生所不是望得见何家的田头吗?有没有看见何二来和谁打架的?” “人家在卫生所忙都不是手脚,哪有时间注意看外面?”顿悟莫老师话里有话,王村医反问:“莫老师,什么意思?” 知道村医王利平误会自己,莫老师解释说:“没什意思,我是这样想的,何家实在是太难了。难得都要倾家荡产卖房屋了,如果能找凶手,有凶手出钱,何家不是不用出钱了吗?” “这样呀,我真的没有注意看。要不报警,让警察来查一查。青天白日难道还查不出是谁干的吗?能帮到何家也是一件好事!” “感情好,等下我就去学校打个电话报警!”莫老师说,很快就到分路走的地方。莫老师岔去何二来家的田头,然后去学校打电话报警。 村医王利平则扛着简易担架,去他的卫生所。然后去帮苏纯月找人买房子,承诺了的就要做到,不然的话就不是他王利平的为人之道! “这一半天都去哪了,还扛着一个简易担架?”村医王利王扛着简易担架一走进村卫生所,就有个女人问他。 看是妻子于晓雨,王利平说:“何家的孩子不知被谁打伤昏迷不醒,抬他回家里去!” 村医王利平把抢救不醒何二来,和莫老师一起抬着何二来去何家一讲。跟着问:“你来干嘛?” 妻子于晓雨说:“还好意思说,人家都打谷子了,还不准备准备明天收割我们家的谷子,好耙田磙田种二苗粮食嘛?” 乡村的医生和乡村的教师一样,家里都是种田的。村医王利平说:“准备什么,打谷机是现的,禾镰也买得回来了。明天去割禾打谷子就是了!” “说的轻巧,万一打谷机有哪烂(坏)了呢?还有耙和磙子你不拿出来看看,坏了好修?”于晓雨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这也是农村女人的特点。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也怪不了她们。男人们老婆孩子热炕头,女人们还不是一样,老公,孩子,一亩三分地。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的!”把简易担架拿去一个房间里放,王利平就走。于晓雨问:“又去哪?” “去村上走访走访,看看有谁需要买房子。”村医王利平把苏纯月要卖房子,送儿子何二来去外面大医院治疗一讲完。 妻子于晓雨就说:“别去做那废事,她那房子鬼敢要嘛?”村医王利平反问道:“那么好一个落院,又宽又大还是个独立的院子,怎么就没人敢要了?” “好什么好,男人劳改犯,一个老人早死,一个老人失踪,死在哪里尸巴都不见。自己成了瘫子废人,如今儿子又一死。妥妥当当一个绝户,你讲哪好了?” 觉得不够,于晓雨接着说:“你去村里听听,人家现在都嘲翻了。讲有几难听就有几难听,鬼还敢要那样的房子?” “那是迷信,我不有钱,有钱我都想买那房子来住。”村医王利平的话一停,妻子于晓雨就说:“你买你去住,我和孩子们可不去那住!” “那我一个人住,养老!”村医王利平说完就走,妻子于晓雨问:“又去哪?” “刚刚不是讲你听了,进村找人买何家的房子!” “讲她那房子没人买,别去跑冤枉路,做那费力不讨好的事!” “答应了人家的,不去看看怎么说得过去!”村医王利平说完,不理妻子于晓雨就走出卫生所。连妻子在后面问:“这么热心帮人家,是不是有一腿”都不听了。 村医王利平先在村东走访,由于他既是医生,人又活跃,哪家都熟悉,去哪家都受欢迎。 所以村医王利平像进村乞讨的叫花子一样,估计哪家有钱买得起何家院子的,又需要买房子的,他就走进谁家去问。 在村东最有钱买得起何家院子,又最想买房子的自然是于建德了。因此村医王利平走进的第一家,自然是于建德的家了。 听村医王利平把来意一说完,于建德便道:“何家那房子是住人的地方嘛?男人劳改犯,女人是瘫子,一个老人早死,一个老人失踪死在哪里连巴都不见。这儿子一死就是绝户,那样背时的房屋鬼敢买嘛?” 于建德说的话,和妻子于晓雨说的话是一模一样。村医王利平就像对妻子于晓利解释一样,说那是迷信,我不有钱,有钱我都想买云云。 可是于建德不听他的,村医王利平没办法不得不去另一家。另一家说的和于建德,妻子于晓雨说的一模一样。 村医王利平就到村中去,村中有钱又有意买房子的人家说话,还是和妻子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村医王利平相信妻子于晓雨说的话了,不过他还是去了村西。 第144章 警察来了 与村医王利平在村中的巷道口分手,莫老师便去村东何二来家的田头要自己的单车。 在何家田头上找到他留在那里的单车,莫老师骑上单车就去学校打电话报警。 农村小学不管是放暑假,还是放寒假,学校都是没有人的。 小点的学生回去帮家里做力所能及的家务事,大点的学生还得下田地干农活,或者上山打柴烧呢! 寒假打柴供应一家煮饭煮菜热水和煮猪潲,暑假则下田地参加“双抢”,割禾打谷子和插田种二苗。 学生都这样了,老师那就更得回家,帮家里做家务干农活。因为家属都是农民,不耕田种田凭着那微薄的工资,根本养不了家糊不了口? 在农村别说放寒暑假没人在学校,就连礼拜天学校里也是没有人的。 所以寒暑假,包括礼拜天学校都是没有人的。值周老师也是到晚上才来学校,第二早起来就又回家去了。 好在这个礼拜是莫老师值周,他骑单车到学校大院门外。下单车拿出钥匙,开学校大院门上的锁子,就骑单车去办公室。 到办公室门前下单车,莫老师拿出钥匙开门进去,就给镇上的派出所打电话。 镇上派出所的警察接电话,听莫老师说何二来伤得严重,接了电话就说马上来。 莫老师放下电话,锁了办公室的门就出来校门外等着。 半个小时以后,果然看见有辆警车由镇上的方向开了来。莫老师一扬手,警车停下就有三个警察从车上走下来。为首的警察问:“是你报的警?” “对,是我报的警。警察同志,你们来得还蛮够快的呀!”莫老师赞一声,为首的警察笑了笑问:“你是伤者什么人?” “他的老师!”莫老师把看见学生何二来受伤和怀疑的话都讲了出来,为首的警察便问:“那何二来呢,现在在哪里?” “因为村医救治不了,又没钱送他去外面的医院治疗,我和村医便把他给抬了回家!”莫老师不但把学生何二来的现状讲给警察听,还把学生何二来的家庭情况都一一讲给警察听。 “那你先带我们到他的家里看看!”为头的警察叫带去学生何二来的家里,莫老师便带三个警察去了何家。 莫老师和村医王利平一出门给她去找买主买房子,苏纯月便推着推车,来儿子何二来的简易床头,一直就那么守着儿子何二来。 看着躺在竹席上昏迷不醒的儿子何二来,她是心如刀绞。不断地问:这个家怎么了,这么多事呢! 先是丈夫何庆喜出事,跟着是婆婆刘雪姣去县城,看丈夫何庆喜一去不复返。 最可恨的是同一天她被牛拖出田,摔断腿不算还摔断了腰。 是她苏纯月不会用牛犁田耙田吗?不是,她往年也犁田耙田呀!很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让她遭此劫难! 接着是猪卖来给她治伤,跟着牛也死了,连带母亲外婆也跟着遭殃死了。 现在唯一赐予希望的儿子也成这个样子,这个家难道要家破人亡了吗? 想着想着苏纯月一时死了的心都有了,可是她现在能一死了之吗? 她一死了之倒是干净解脱了,那儿子怎么办?所以现在她还不能死,她一死儿子不就更不能活不成了吗? 可是不一死了之,自己又不能出门找人来卖房子要钱,送儿子去大医院治疗。就连想去厨房舀盆水,拿根手巾给儿子洗把脸都不能。 她只能眼睁睁,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等待着莫老师,和王村医去叫来买主,把房子卖了送儿子出去大医院治疗的份。 越想苏纯月就越觉得不是滋味,她不由站在架子车里看着儿子,干着急默默流着泪。 “苏大姐,我叫得警察来看看二来了!”正是苏纯月看着儿子默默流泪的时候,莫老师带着三个警察来到堂屋上。 在警察查看何二来伤势的时候,莫老师走到苏纯月架子车边悄悄告诉她,为什么不去找买主,而报警的目的。 尽管莫老师讲得很简短,苏纯月是个聪明人。也能从莫老师短短几句话中,体会到莫老师这是在帮她找出打儿子的凶手。 一旦能找出打儿子的凶手,不就可以为儿子申冤,同时还可以要求凶手的家人出钱给儿子治疗吗? 一旦有凶手的家人出钱送儿子去大医院治疗,这样一来就不用卖房子,便有钱来送儿子去大医院治疗了吗? 其实一开始看见儿子伤成这个样,苏纯月就怀疑是有人把儿子打成这个样的了。 可是她寸步难行,又看着莫老师和王村医,为送儿子去大医院治疗想办法,她不敢节外生枝提罢了。 如今不用她提莫老师便叫得警察来了,所以听莫老师讲完。她便像莫老师一样小声说:“莫老师,谢谢你!” “不用!”莫老师一样小声说,他正想多说一句。为首警察先问苏纯月道:“你是孩子的母亲?” 苏纯月说是呀,警察又问家里和谁有不有仇?苏纯月说没有,警察就叫莫老师带着他们去村东何家的田头看现场。 就在莫老师带着三个警察去村东察看现场的时候,村医王利平也由村中来到了村西。因为不走同一个巷道,所以双方就没有相遇上。 村医王利平还像在村东和村中一样,专找有钱又想买房的人家问。 可是问了两家还是像村东和村中一样,人家一听他说是在帮苏纯月寻买主,卖房子给何二来去大医院治疗。 就说:何家那样的房子谁敢买,代代是独子单丁不说,还一个个都活不过五十岁就殁了。如今男人何庆喜被判重刑,女人苏纯月重度瘫痪是个废人。 婆婆刘雪姣一走杳无音信,这儿子何二来一死,何家就真的成绝户。那么不吉利的房子分给人家住,人家都不敢住,别说要掏钱来买! 人家不但说得很干脆,就连茶水都不倒给村医王利平喝。他不得不忍着嘴干脸干,还臊红着个关公脸从人家的屋里出来。 “兄弟,你来村西干吗?”村医王利平尴尬地从一家人屋里出来,村道上就有一个女人叫他。 第145章 原来如此 “姐,是你!”听见有个女人叫自己兄弟,又问来村西干嘛?抬头是姐姐王利珍。 村医王利平说:“纯月姐家的儿子不知被谁打伤,伤太重了兄弟没本事治疗。她要卖房子送儿子出去外面治疗。叫兄弟帮她找买主卖房子,兄弟便出来帮她找买主买房子!” “那找得买她家房子的人了?”王利珍明知故问道,事情的原原委委她都是一清二楚的。因为于建德早就来告诉她了,还叫她在村中煽风点火呢! 听姐姐王利珍问,村医王利平说:“还没有,一听说是何家要卖房子,人家就说不想买房子了。” “兄弟,你知道这为什么吗?”王利珍笑着又一次问。 村医王利平老老实实说:“还不是因为何家最近老是出现情况,男人劳改了,女人瘫痪了,老人失踪了,这孩子又平白无故伤成那样。人家嫌房子背时,不愿意买她们家的房子!” “姐晓得有人要买房子,需不需要姐喊人来买何家的房子?” 听姐姐说有人想买房子,村医王利平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便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之感,忙着问:“姐晓得有人买房子,是哪个村的?” “我们于家村的!” “我们于家村的?姐是不是在逗兄弟,于家村兄弟都跑满了,就没有一家人愿意买何家房子的。姐说有人要买何家的房子,还这么肯定?!” “姐逗你干吗,姐讲的是真的啦!” “那姐讲这个人是谁?” “还有谁,于建德呗!他早就吼要何家的房子了,姐告诉过你的,难道忘了!” “兄弟没忘记,第一个去问的就是于建德。他说何家的房子背时要不得,别说要钱买,分给他住他都不要呢!” “你呀,就是做医生做呆了。人家那是放长线钓大鱼,他不是这样讲,个个抢着要何家的房子还轮得到他吗?就是轮得到,价钱不是天高地的吗?” 看着兄弟王利平傻蛋似的,真个木头脑袋。王利珍一撸到底问:“兄弟,知道人家为什么口气那么一致,都说何家那房子背时,别说要钱买,就是分给人家都不想要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村医王利平问,他真的不知道,更想不明白。 “因为那都是于建德给人故意四处散布的谣言。一个不敢要何家的房子,他好低价买何家的房子。我的傻兄弟明白了?” 王利珍点破说,其实散布谣言也有她的份。她不但在村西散布谣言,还在村中散布谣言。 原来于建德的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在于老三一声弯哨的召唤下,从家里跑出去。 看见于老三被村西的何二来,骑马似的坐在下面。就和于老四,于老五,还有另外的几个于家小不点一齐上前抓扯何二来。 他们八个人“五马分尸”一样,把何二来从于老三的身上扯脱开,然后再“五马分尸”把何二来高高举起,砸夯打土一样往田外扔。 于老才和于老干,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并不想置何二来于死地。只是打算打何二来一顿,给老大于老三解解气罢了。 谁知事情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八个人把何二来那么一摔,却摔在一块石头上,何二来头破血流便昏死过去。 看见何二来打在一块石头上头破血流昏死过去,以为杀人要一命抵一命就慌张战抖了。 在老大于老三的提醒下,于老才和于老干这才都跑回去躲。到底是年幼又是第一次,回到家兄弟仍是筛糠似的害怕。 于建德正好从外面回来,看见两个儿子慌慌张张。就问两个儿子:“老才,老干你们这是怎么了?” “爸,爸,何二来死了。”于老才和于老干战抖说,于建德问:“是你们干的?” 于老才和于老干虽然抖得慌,还是把他们兄弟与于老三几兄弟,还有另外几个小不点,把何二来摔的前后经过讲了出来。 “儿子,别怕有爸爸呢!”村霸就是村霸,于建德一手拍着一个儿子的肩膀说:“只要你们别出去,有人来问打死都不讲不会有事的!” 于老才和于老干这才缓过来点点头,于建德又安慰嘱咐两个儿子几句,便去了于老三的家。 于建德到于老三的屋前,正好看见莫老师喊得村医王利平,在何家的田头抢救何二来,他便跑了去看。 “莫老师,王医生,二来这孩子怎么了?”于建德到近前装逼就问,村医王利平忙着给何二来止血包扎没说话。 莫老师说:“这孩子不知怎么搞的,摔伤在田头昏迷不醒了!” 又问几句得知何二来一时死不了,村医王利平水平有限治不了,得送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 突然记上心来,于建德便有了为两个儿子洗脱罪名,和要何家房屋的一箭双雕之计了。 有了一箭双雕之计,于建德阴笑一声便去了于老三家。 于水德和莫秀琼正在训他们的三个儿子,于老三于老四和于老五。 毕竟把人家何二来打得头破血流,要是人家何二来真的死了,那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虽然何家没有什么人了,父亲何庆喜进了牢房,母亲苏纯月瘫痪门都出不了奶奶刘雪姣至今杳无音信。 可是犁尖不利犁边利,一旦有人站出来报了警,他们的三个儿子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所以于水德和莫秀琼不但罚三个儿子跪,还用毛竹鞭吓唬三个儿。 “水德哥,秀琼嫂,没必要那么紧张!”进到于老三家,看见堂哥和堂嫂不但罚三个侄子跪,还又是又骂又是吓唬。于建德就说。 于建德不但说堂哥和堂嫂,还对于老三兄弟说:“起来,回来你们的房里去!” 有四叔叫回房里去,于老三去哪寻呢,爬起来拉拉着于老四和于老五便回房! 于水德和莫秀琼正要发作,于建德伸嘴到他们的耳边细一说。于水德和莫秀琼笑,跟着于建德出来就在村上散布谣言。 听姐姐王利珍这么一说,记起自己从村东问到村中,再到村西口气出奇的一致。村医王利平当时很是纳闷,现在终于明白了。不由道:“原来如此!” 第146章 菩萨心肠 兄弟王利平说一声“原来如此”,王利珍笑笑问:“兄弟,这下知道人家厉害了?发财的人就要心狠,不然话人家怎么能成富人?” “不知道,这样的富人我宁愿不做!”想起之前在村东找于建德,于建德说过的话。村医王利平不由得骂道:“于建德那个死鬼打,也太塌马会出阴招损人利己了?!” “兄弟,你就留点嘴德行不行?老话讲周瑜打黄盖一愿打一个愿挨,她苏纯月不愿意卖房子给于建德,可以不卖嘛!”王利珍很不以为然说。 “说的好听,都把人逼到墙角没路可走了。不卖房子给他于建德,还有谁敢买何家的房子?”村医王利平仍是气呼呼说。 “这不结了,快去讲何家人听!好尽快得钱让她送孩子去医院抢救治疗,不是大功一件吗?”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干这种事!”村医王利平赌气说。 “兄弟,赌什么气?苏纯月可是托你出来找买主的,不是托姐呐!再讲姐和她最近关系有点紧张,姐去讲她一定不相信。你去讲就不同了,不但救了她儿子,还又和莫老师抬她儿子回家里,一去讲肯定能成事的。” “姐,于建德那个人反反复复的又不是不知道。没得他的话兄弟可不敢去,万一于建德讲话不对口齿又不买了呢!” “不会的,放心只要她卖,于建德就敢买!” “他当然敢买了,猪肉只给小菜价。” “你硬是啰嗦,刚刚不是讲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去,就算是帮姐!别的姐不讲,姐敢保证于建德不会讲话不对口齿。你不是急吼吼要救何家孩子吗,他伤得那样重,不抢时间能不能救过来还两说呢!” 在姐姐王利珍一说再说下,村医王利平想想不得不承认姐姐讲的话是对的。苏纯月现在走投无路,就像是落水者见到根救命稻草一样,她能不抓吗? “那好!兄弟去讲她听,姐马上去讲给于建德听!”兄弟王利平终于被自己说服了,王利珍笑笑说:“行,姐这就去于建德那,何家人答应了出来讲姐听!” “行!”姐姐王利珍去了于建德那,村医王利平也去何家。 莫老师带着三个警察去到何家在村东的三块田,三个警察便仔细勘查了现场。 现场不但有打斗痕迹,还有不少零零乱乱的脚印。经过仔细勘查警察察证实莫老师他们的怀疑是对的,因此认定是一群半大孩子作案打伤了何二来的。 “莫老师,还能陪我们去村中走访走访不?”认定是半大小孩作的案,下一步就是去村中走访,为首的警察以征求的口气问莫老师。 因为在本地方自己不方便出面,还有学生二来家的猪鸡需要喂,最重要是去了自己又帮不上忙。 所以莫老师说:“警察同志,怕是没办法陪你们去了。都中午了何家还有一对猪,十多鸡需要喂。另外你们是看见的,何母是个瘫子,吃饭吃药都要人帮。孩子现在又昏迷不醒,我得去帮他们家喂猪喂鸡,热饭热药给何母吃!” 莫老师不但把学生何二来家,实际情况讲给三个警察听。还把和陈老师轮流照顾学生何二来他娘苏纯月,和喂一对猪,十多个鸡都讲给三个警察听。 三个警察听了莫老师的述说很是感动,特别是为首警察还夸了莫老师。 “莫老师,你不但为人师表,还特别菩萨心肠!地方上多有点你这样的老师就好了!”夸过莫老师,为首的警察说:“既是这样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们找村干部去,由村干部陪着去走访!”说罢为首的警察就和另外两个警察去了村委会。 看着三个警察去了村委会,莫老师转身骑单车去了何二来家。 “王医生,你找到买主了?”莫老师骑上单车,快到去何二来家那条巷道时,正好遇上和姐姐王利珍分手走来的村医王利平。他下单车问道。 “找到了!”回头见是莫老师,村医王利平问:“莫老师,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 “来了!”莫老师把警察来看过何二来,又去看过村东现场的经过都讲出来。村医王利平问:“有结果了吗?” “还没有,不过警察已经证实我们的分析是对的。警察还说是一群半大孩子,把何二来摔打在那块石头上,这才造成他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的。” 讲了警察判断的结果,莫老师问:“王医生,找得的买主是哪的?” “于家村的于建德!”村医王利平说,莫老师有点担心地问:“于建德那个人特别勾(乖进不乖出),听说上一次何家之所以不卖房屋给于建德,就是因为于建德给的价钱太低!” “我知道,可是就有于建德一个人愿意买何家的房子呀!”王村医把听到村上的谣言都讲了出来,莫老师沉吟一下问:“王医生,卖那对猪和十多个鸡,还不够送何二来去治疗吗?” “不够,一对浪(中)猪卖了不过几百千把块钱。像何二来那种情况,一进医院那是要进重症监护室抢救的!” “交住院押金应该够了?”见村医王利平望,莫老师解释说:“我担心何家的房屋卖给于建德一时很难谈得成,会耽误送何二来去医院抢救的时间?” 听莫老师的解释,村医王利平便说:“卖那对浪猪交住院押金是够了,问题是猪和鸡都不够大。屠夫不会要,卖给人家散养找人买需要时间!” “难寻人来买,找人需要时间,那我来要那对猪和十多个鸡!” “莫老师你真是菩萨心肠,这样做最好!”听到村医王利平夸赞道,莫老师不好意说:“什么菩萨心肠,不是没办法吗?” “那走,快去讲给纯月姐听,她听了一定会很高兴,夸你莫老师菩萨心肠!”果然村医王利平,和莫老师进到何家。 王村医一讲卖一对浪猪和十多个鸡给莫老师,由莫老师给钱先送何二来去医院抢救治疗。 苏纯月马上表示赞同说:“莫老师谢谢你,你真是个菩萨心肠!” 第147章 事情有变 听到苏纯月真的如王村医,预计的那样会夸赞自己菩萨心肠。莫老师笑笑说:“苏大姐,你太客气了,不用浮夸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好!” 莫老师在说谦虚话,苏纯月当然能听得出来。说:“莫老师,你真的很好,我儿子都毕业了,你还这么关心他。不但关心他,还关心到我的家庭,有几个老师能做得到的?这不是菩萨心肠是什么?” 苏纯月一番夸赞的话一停,村医王利平忍不住说:“就是嘛,一个老师不但关心学生,还关心到学生家长。太难能可贵了!” “王医生,你这是夸人还是骂人?”莫老师臊了个大红脸,但还是故意活跃气氛问道。 “当然是夸你了,莫老师难道这话也听不出来?”王村医盈盈一笑,可能也是想活跃气氛。 看着学生家长苏纯月低着头,莫老师忙岔开说:“王医生不说闲话了,抓紧时间干正事!我这就去热饭热药让苏大姐吃,然后喂猪喂鸡马上回去要钱来,请车拉二来同学去医院治疗!” 莫老师话一停,苏纯月还没开口说话。王村医先说了:“莫老师,依我讲想赶时间的话,你还是回去要钱来,尽快送二来去医院治疗!纯月姐吃饭吃药,喂猪喂鸡这些事有我呢!” “王医生,管了热饭热药,喂猪喂鸡这些事。你不回诊所去万一有病人找来,见你不在人家不去找别人。你不是少了收入?” 莫老师最后一句话是想说:王医生你还不找于建德来谈卖房子的事,双管齐等到哪时咯? 一旦送二来去医院治疗那是要用大钱的,不卖房子只卖猪鸡,万一钱接不上,不是贻误治疗吗?医院那可是个很烧钱的地方,不能不早作准备。 一经想起于建德那个人又勾抠又霸道的样子,莫老师就觉得和于建德那样抠抠勾勾又霸道的人,交易买卖房子就是一个大坑。 同时莫老师还抱有侥幸心理,万一送学生去医院不用进重症监护室。卖何家一对猪和十多鸡就够治疗了呢?不是为何家留下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学生何二来一家实在是太难太可怜了,他这个做老师的人不能不为学生何二来操些心。所以莫老师改为催王村医回诊所去赚收益,而先不提买卖何家房屋的事。 “找不到我,人家不认得去找别人吗?你莫老师都舍丢时间为纯月姐做这事做那事,我这个村民兄弟怎么就不能丢点蝇头小利,为纯月姐做一些小事?”王村医说,他和莫老师一样。 一经想着于建德那个勾勾抠抠又霸王的样子,还有姐姐王利珍说过的话。就觉得何家卖房子给于建德,就是往坑里跳。 所不同的是,王村医不抱侥幸心理,他知道何家卖一对猪和十多个鸡,远远不够何二来的治疗费用,一定还要卖房子的。 因为何二来伤得很重,没有个五位数以上的费用根本行不通的。还有可能不治身亡人财两空,或者成傻子废人过一辈子呢! 这些话王村医能急于讲出来吗,他当然不能急于讲出来了。一讲出来那不是要了苏纯月的命吗?她现在活着的希望就是何二来这个宝贝儿子了。 王村医之所以不急于把上面的话讲出来给苏纯月听,然后得到她的许可委托好去讲给姐姐和于建德听。 是因为他想吊吊于建德的胃口,为何家争取最大利益化。此时的何家实在是太难了,有点恻隐之心的人都看不下去,想帮帮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 看着莫老师和王村医争着照顾自己为自己做家务,苏纯月很是感激涕零,她正想说几句感谢的话,莫老师却先说了。 “既然王医生不贪蝇头小利,那苏大姐吃饭吃药和喂猪喂鸡的事就交王医生。我这就回去拿钱来买猪和鸡,好请辆车送二来去医院治疗!” 莫老师说完话真的出去何家的后院骑着单车就回家,没想到他回去不但拿不得钱来,人也没办法来了! 莫老师的妻子叫唐小月,早起丈夫骑上单车去何家,照顾学生的瘫子娘和管喂何家的猪鸡。 唐小月带着儿子煮饭煮潲好,舀潲晾在桶里。背着儿子就到堂屋上来。留儿子一个人在那自己玩,她便拿起竹刷扫把出来扫屋前的地坪。打算把昨天打得的谷子撮箩筐装起,挑出来屋前的地坪上晒。 唐小月已经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也不知道是昨天打谷子累着了。还是撮谷子,挑谷子晒挑得太大担了?到中午的时候她便流产了,事情有变也就造成莫老师回家里拿不到钱,还不能去照顾学生和学生的家庭。 扫干净屋前的地坪,唐小月就回去堂上拿撮箕,拿扁担拿箩筐撮昨天打得的湿水谷子,挑出来屋前的地坪上晒。 由于屋前的地坪窄小,只可以晒三担箩筐左右的谷子。而昨天他们夫妻打得的谷子有五六担,唐小月就想换帮,一天把昨天打得的五六担谷子晒完。明天丈夫不去帮何家了好一心一意打自己家的谷子。 第一帮谷子晒到中午的时候,看着谷子有点干颗。吃罢中午饭又喂了猪鸡,把儿子留在堂上玩。 唐小月就拿扫把扫早上晒在地坪上的三担谷子,然后用撮箕撮进箩筐里挑回去屋里放。再把堂屋上还没有晒过的湿水谷子,撮进箩筐挑出去屋前的地坪上晒。 唐小月挑第一担谷子没事,挑第二担谷子也没事。 当她把第二担谷子倒在地坪上,重回堂屋上撮后还有的湿水谷子进箩筐里挑起时。 才走几步她便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再迈步出到地坪上,就感觉裤裆里是一阵潮湿,很快便见血从大腿根流下来到脚踝。 她叫声不好就坐在大太阳下不能动了,好在屋前屋后都是人家。左邻右舍听见唐小月叫喊都出来看,得知她流产妇女们便把她弄回屋里去。 “小月,莫老师呢?”把唐小月弄回房里床上,年长的婶婶就问。 唐小月说去于家何二来家,长辈婶婶二话不说就出来叫个半大孩子去了于家村。 第148章 那我马上走 因为想抓紧时间回去要钱来,送学生何二来去医院治疗。 所以莫老师从何家堂屋出来,跨上留在何家后院的单车就走。就连随后出来的王村医嘱咐,快去快回他也不听了。 莫老师骑着单车出了何家后院,上村道一烟就到村东。远远看见之前那三个警察,由一个村干部带路闪进了一个小巷道。 莫老师很想追过去问三个警察,调查出打自己学生何二来的凶手是哪些半大孩子不成? 一想到要忙着回家拿钱,送学生何二来去医院治疗。比问警察调查结果还急,莫老师就不去追三个警察问结果了。 再讲三个警察现在又还不成走,他回家去要钱也就是几分钟的事。等他再返于家村安排车送学生出去外面的医院治疗了,再问结果也不迟。这样一想莫老师就不追去问警察问结果,而是一心一意先回家去拿钱。 “莫老师,快,婶婶生病了,叫你快点回去!”莫老师踩单车出于家村东,才有几十百把米远,迎面就有一个半大的孩子,跑了来又喊又说。 “你婶婶生病了?”一看是邻居家的小寻,也是自己班上的一个学生。莫老师停下单车忙着就问:“小寻,你婶婶得什么病了,严不严重?” “我不知道,奶奶叫我来喊你我就来了。听说流了很多血,你快回去!”小寻说,他真的不知道。 唐小月坐在屋前地坪流产,小寻正在厨房吃中午饭。奶奶进厨房喊他去于家村何家,叫莫老师他放下碗筷就跑了来。 “那上单车!”邻居小寻跑的满头满脸尽是汗,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莫老师不问也知道妻子病得急,于是叫小寻上他的单车。 也不知事情来得太突然,小寻又说妻子唐小月流很多血,担心妻子有危险还是怎的? 莫老师竟然忘记叫小寻多跑几步路,去于家村何家讲给苏纯月听一声,妻子唐小月生病他可能来不了何家了。 而是叫小寻上他的单车就忙着往家奔,在人们眼里出血可是大病大问题,莫老师能不急吗? 跟在莫老师的后面,到了何家后院莫老师骑单走了。村医王利平便进何家的的厨房,喂猪喂鸡和弄午饭弄药给苏纯月吃。 尽管王利平是个专业的村医,但对做家务并不陌生,他先舀潲喂猪喂鸡。 从王村医拿桶拿瓢,开大扒锅舀潲进桶里,放水放糠进桶里调匀的先后顺序,和动作上不难看出,他在家里是经常做这种粗家务活的。 同时还可以看出村医王利平在家是个妻管严,疤耳朵,不然的话一个专业村医,怎可能对喂猪喂鸡这么娴熟? 王村医放水放糠调匀猪潲,就端出去猪栏和鸡舍。到了地方他先舀一瓢潲喂鸡,剩下的全部倒进食槽给两个八九十斤重的浪猪吃。 看一眼吃食的猪鸡,王村医这才拿着空桶和瓢回厨房。 看锅头架上有半锅粥,碗柜里还有半碗早上煮的青菜。 又看见大灶火眼上有个瓦罐,那一定是煎药的药罐。他走过去开盖来看,还有半罐药汁就又盖上盖子。 因为苏纯月是久伤成病的瘫痪者,身体虚弱肠胃虚寒不能吃冷的东西。 所以王村医又是生火热粥热菜,又是生火热药汁。热好粥和半碗青菜,加上半罐药汁。他就向大屋上喊道:“纯月姐,中午饭热得了!” 喊了两声不听见苏纯月应,王村医就用碗舀上粥,拿筷子和那半碗青菜就来堂屋。 才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想想放下粥碗和菜碗。开碗柜拿个碗,再拿瓦罐倒上半碗药汁。 因为好手拿不了三个碗,所以王村医用个竹篮装上粥,菜,药提起去何家堂屋。 “纯月姐,粥和菜还有药都热得了。吃中午饭后好吃药!”把装上粥,菜,药的竹篮提到堂屋上。见苏纯月木头人一般站在架子车内,眼睛定定地看着,躺在竹席上的儿子何二来,王村医就说。 “王医生,你吃,你吃!我没胃口!”听到王村医近距离叫她,苏纯月这才回过神来说。很明显之前王村医在厨房叫她,她没有听见。 她太专注地看着儿子何二来了,生怕眨个眼睛不望儿子何二来就没了呼吸离她而去。 人呐,平安就是福,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吃苦点,遭累点,甚至是有点小病小灾难都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本人不平安,家庭不平安,遭受了天大的天灾人祸。苏纯月就是一个集本人和家庭,都遭受了天大灾难的人,是天塌地陷的那种。 别说是个弱小的女人,就是一个铁打的三头六臂硬汉,也经受不住这般连连煅打的。 丈夫丈夫不能回来,婆婆婆婆杳无音信,自己自己没法动。如今唯一的儿子又成这样,还没有一个亲人可以来帮忙。 要不是有莫老师和王村医跑上跑下,她和儿子还不只有等死的份?怎能不叫她肝肠寸断没了思维而木神? “吃,不吃东西,等下莫老师请得车来要送孩子去医院,你哪有力气跟着去?”苏纯月说她没胃口,王村医劝道。 “我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王医生你吃!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就不在你这吃中午饭了。家里煮有我的中午饭,我得回去吃!” “那怎么行,王医生,等下莫老师来了。你不帮我把儿子弄上车怎么行?”苏纯月几近幽幽地哀求说。 她不但希望口口声声叫她纯月姐的王村医,帮她把儿子弄上车,同时还希望口口声声叫她纯月姐的王村医,陪她送儿子去外面的大医院。 她担心半路上儿子出现意外有个医生在好急救。不过前一个希望,苏纯月敢讲出口,第二个希望她便不敢开口。 毕竟王村医和她没有亲,连有亲关系的堂妹苏秀珍,都不来看望她一眼,她怎么可以向毫无亲戚关系的王村医提非分的要求? 很显然苏纯月的第一个希望合情又合理,只听王村医说:“那我们一起吃中午饭!” 苏纯月还是没有吃中午饭的意思,王村医说:“纯月姐,你不吃中午饭,那我马上走!” 第149章 想想她就美死 村医王利平说苏纯月不好好一起吃中午饭,然后再服药。他马上就走,再也不管她了,这才把苏纯月给吓唬住。 一旦村医王利平真的生气走了,不管自己和儿子。一会儿莫老师拿得钱来,又请得车来,要送儿子去外面的医院抢救治疗。 她自己又动不了,左邻右舍瞧都不来瞧看一眼。谁搭把手与莫老师一同,帮她把儿子弄上车,再送出来外面的大医院治疗? 再讲她还希望王村医陪着一起去医院,以防半路上儿子出现个啥意外,好有个医生急救呢!王村医生气走了这一切不都落空了吗? 所以苏纯月连忙说:“王医生,别走,我吃,我吃!”苏纯月是含着泪说的,王村医看在眼里。 “这就对了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饭怎么坚持做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坚持做接下来的事情,陪着孩子走下去能行吗?” 王村医边说边把竹篮里盛着的粥和菜,放到香火柜下的高桌上。方便苏纯月推着架车,过来站着吃粥和夹菜。 因为苏纯月还不能像正常人样久坐吃饭,别的地方矮了不够高度,她站在架子车里不好拿碗拿筷吃粥和夹菜。 医生就是医生,王村医还真会选地方。苏纯月不由在心里赞道。 “王医生,才一碗粥,那你呢?不吃粥了?”苏纯月赞了一声,推着推车过来,看见大桌上就放着一碗粥便问道。 “噢,厨房里还有粥,我没多舀,这就去连锅头一起端了来!”村医王利平原来是打算回家吃中午饭的,所以就只舀着苏纯月的粥来,就没有舀着他的粥。 听苏纯月问,他说一声转身就去了厨房。很快拿上一个碗一双筷子,把锅里还有的粥连同锅头一起端到堂屋上与苏纯月一起吃。 村医王利平的姐姐王利珍,与弟弟王利平分手以后,就高兴地走向村东,一路去寻找于建德。 王利珍太高兴了,于建德答应一旦低价买成何家的房子,他就给她一个大红包作为酬谢。 王利珍相信这次,这个大红包是拿定了的。绝对不会像上一次那样,到嘴巴边的肥肉,突然半路上杀出一个程咬金给弄没了的。 上一次那个半路上杀的程咬金,就是镇上那个曹家奶奶。如今这个曹家奶奶病重住院,泥菩萨过河自身命都难保。哪里还管得了苏纯月和她的儿子何二来的死活? 曹家奶奶管不了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的死活,何家就更没有亲戚朋友来管苏纯月和儿子的死活了。 就是还有人想管苏纯月和她儿子的死活,也没有那个经济能力来管。何二来这次是伤得很重的,没有个万元以上的纸币是根本行不通的。 何家是还有一对猪,可是那一对猪合起来秤水充其量在一百几十斤。别说不够大没屠夫买来杀,全有人买去杀也不过是几百元的交易。 这和何二来需要的救命钱相差十万八千里,又没有亲戚朋友可借,苏纯月不卖那套唯一的房子跑哪去?除非她苏纯月不想要儿子的命了,想要她儿子的命就得卖房子。 而卖那套子房子又必须卖给于建德,因为于建德已经给人四处散布谣言。 谣言四起,已经把于家村有能力,又想买何家房屋的人说怕了。 也就等于把苏纯月在于家村卖房屋的三条四路给堵死,谁不怕像原来的主人一样走霉运,还敢买何家的房子? 于家村的人不敢买何家的房子,外村的人就更不敢来买何家的房子了。 农村人的房子不比城市人的房子,城市人的房子五湖四海的人都可以买来住。 农村人房子本村人买来住可以,一个外村的人根本不敢去别人的村子买房子来住的。全买了你也是住不安的,住不安买了不是白花钱吗? 在农村,特别是外村(外地)的漂来户。你穷了人家瞧不起你,就想踩你,想排挤你,让你早点滚蛋走。 你富了人家就眼红你,嫉妒你,恨你,就想办法搞你,目的还是让你早早滚蛋走。 你愤怒,你抗争,又能怎的?一村都是人家的人,一人一涶沫就能淹死你。一村就你一家,你一个狗(跳)蚤能撑得起一床被子吗? 所以在农村要卖房子,都是本村人买的居多。外村人一般是不敢买,也不愿意去别人村子买房子来居住的。 除非开你能降得住这个村子的地头蛇。这一代人降得住这个村子的地头蛇,那下一代呢还能降得住这个村子的地头蛇吗? 就算下一代也能降得住这个村子的地头蛇,那下下一代呢也能降得这个村子的地头蛇吗? 当年何家的祖先就是因为降得住于家村的地头蛇,才在于家村落户住下来的。由于人丁不旺如今不是四面楚歌了吗? 所以想他乡成故乡,必须人丁兴旺压过这个村的地头蛇。不然的话漂来户总是受气包,弄不好滚蛋是迟早的事! 再讲于家村的人怕背时不敢买何家的房子,外村人就不怕买何家的房子背时吗? 于家村人不敢买何家的房子,外村人也不敢来买何家的房子。 这何家的房子不是非于建德莫属了吗,而且价钱的高低还得由于建德的心情来定!于建德高兴可以给高点价,不高兴可以给低点价。她的红包也是一样的水涨船高! 这还得感谢那几个把何二来打伤的人,不是他们把何二来打成重伤,命垂一线?何家怎可能卖房子? 何家不卖房子,于建德哪来的机会买谋求已久的何家大院?于建德不买何家大院,怎么会给个大红包给她王利珍? 她的弟弟王利平已经去讲给苏纯月听了,她的弟弟一去讲给苏纯月听。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苏纯月,不把家里的房子卖给于建德还有选择吗? 苏纯月一把何家的房屋卖给于建德,双方一签房屋买卖合同,她王利珍不就马上可以拿上个大红包吗? 这下儿子陈小黑考取县实验中学,去读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不用愁了。 想想她就美死! “利珍,在这呢!”正是王利珍美死的时候有一个人在叫她。 第150章 一箭双雕计 王利珍正走在去找于建德的村道上,心里还美美的做着红包到手,送儿子陈小黑去县城上学读书的黄梁美梦。 就有一个男人,在一家人的堂屋上向她扬手,并说在这里呢! 原来王利珍不知不觉中,已经由村西走到了村东。看见这家人堂屋上有个人,向她扬手并说在这里。 王利珍就歪头看,不看不要紧,一看不由一喜。这家人堂屋上,朝她扬手并说话的人,不正是她要找的于建德吗? 而且于建德所在的人家,还是她弟媳于晓雨的娘家呢!想曹操就见到曹操,她能不由得一喜吗? 看见于建德在弟媳于晓雨的娘家,而弟媳于晓雨的哥哥和于水德也在堂屋上,王利珍便走了进屋。 “利珍,见着兄弟王医生了吗?”看见王利珍走进堂屋,于建德连忙问。 为了保住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免于法律追究和罚款,还有出钱来送何二来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 同时一举拿下何家大院,于建德实施了一箭双雕之计,不但动用了很多人,还动用了很多关系。 动用的人自然是于老三的父母于水德和莫秀琼,还有另外三四个打伤何二来的,于家小不点的父母了。动用的关系则是,像王利珍那样的一些旧相好。 上午在堂哥于水德家商谈好,应付警察下来调查走访的事宜以后。于建德,于水德和莫秀琼便作了分工,各司其职。 于水德去找另外几个打伤,何二来的于家小不点,告诉几个于家小不点和他们的父母,万一警察来走访调查问起一定不要慌张。 而是要守口如瓶,绝对不可以心慌向警察承认打了何二来,否则会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不追究法律责任,送何二来出去外面抢救治疗,那也是需要花费巨资的。 莫秀琼则去村上散布谣言,说何家的房子是背时房子住不得人。何家之所以连连出大事,男人何庆喜进牢房,女人苏纯月瘫痪,老人刘雪姣失踪,儿子何二来平白无摔的头破血流昏死。 那都是因为何家那房子风水运程过时有问题,是一座谁住谁倒大霉的凶宅。 这种无中生有,扇阴风点鬼火的事情,莫秀琼最拿手,和王利珍可以讲有来一比,难分伯仲。 于建德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要莫秀琼,配合他以最低价拿下何家大院。当然了于建德不会那么蠢,会明白无误地告诉堂嫂莫秀琼,他想要利用她,配合他拿下何家大院。 而是告诉堂嫂莫秀琼,她不这么做,一旦有人代替何家报警,警察来了十拿九稳,会揪出她莫秀琼的三个儿子,于老三,于老四和于老五是主凶。 就算是于老三,于老四和于老五年纪小,不被法律追究责任,一定会罚款和出钱送何二来去外面大医院治疗的!。 何二来伤得那么重,生命垂危,没有个成千上万块钱肯定是行不通的。 本来家里就很穷的莫秀琼,一听要成千上万块钱,送何二来去外面大医院治疗。莫秀琼便慌乱了,哪里还敢不听于建德的差遣? 所以于建德一说厉害,莫秀琼便满口答应,帮于建德去村中散布谣言。 看着堂哥于水德夫妻依计,一个去说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和父母,另一个去村中散布谣言说何家的房屋有风水问题。 于建德笑笑直接去了村西陈家找到王利珍,要求王利珍在村西和村中散布谣言。 说何家的房子风水有问题,才导致何庆喜身陷囹圄。苏纯月摔断腰腿久治不愈,刘雪姣失踪找不到。 牛和鸡平白无故死亡,如今独子何二来摔倒头破血流命垂一线的。 王利珍配合莫秀琼东西夹击四处起火,好让他于建德拿下何家大院,同时免去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受到法律的制裁罚款,和出钱医治何二来。 其计之高可与古今之谋士有来一比。 当然了知道王利珍是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于建德和上次一样,不,比上次出还高的价钱,许以事成之后给王利珍一个更的大红包作为酬谢。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王利珍本来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女人。看见于建德画了那么大一饼子,她哪有不答应咬一口吞下肚的?更何况她还耿耿于怀上次没得于建德的那个红包呢! 王利珍依言去村西,村中散布谣言。于建德这才来村东看看,堂哥于水德和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的父母,勾通得怎么样。 却看见三个警察由一个村干部,带路在村东走访调查。于建德不由在心里叫一声好险,全靠自己有先见之明,不然的话上面的警察一来走访调查,几个于家小不点,一旦嘴巴不牢非出大事不可。 看见三个警察由一个村干部,带路在村东走访调查。于建德也不去找堂哥于水德了,而是装成闲散串门的样子,远远跟在由村干部带路的三个警察后面。 于建德跟着跟着,不觉到了堂哥于由德,也就是王村医妻子于晓雨的娘家。 赶巧堂哥于水德也在于由德的家里,于建德便走了进屋。 于建德坐下就问堂哥于水德,去讲给另外几个打伤何二来的小不点听了没有。 于水德刚刚说完都讲过了,便见王利珍出现在于由德的门外。 于是于建德就扬手叫王利珍进屋,王利珍一进屋他就问她遇上王村医了没有。 “遇见我兄弟咯了,我兄弟已去了何家。你就等着好消息!”听见初恋于建德问,王利珍讨赏似的说。 王利珍不但把兄弟王利平去何家的事讲了,还把弟弟王利平为何家卖房子,四处碰壁遭人拒绝的事也讲了出来。 “这就好,这就好,利珍谢谢你!”听王利珍说她的弟弟四处碰壁已经去了何家,尽管在于建德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对初恋说声谢谢,同时还暗示少不了初恋的好处费。 “建德哥,不用!”王利珍正想开口问点什么,却见一个村干部带着三个警察走于由德的大门口过。她问:“这警察是来调查何家那事的?” 于建德点点头说:“是!” 第151章 急匆匆的又去哪 村医王利平把还有的粥,连同锅头一起端到堂屋上,与二来的娘苏纯月一起吃。 也不知是村医王利平之前劝解过,她要坚强的话在起作用,还是苏纯月本身已经意识到自己必须坚强。 王村医说得不错,她的儿子命垂一线还等着她做决定,送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呢!她苏纯月再不坚强,像泥人似的经一点风雨便倒下,谁来管她儿子的生死? 所以苏纯月在吃完王村医,舀给她的那碗粥以后,又添舀了粥。 王村医看着苏纯月听自己的话,有所放松而坚强起来他也高兴,两人你添一点粥,我添一点粥,竟然把小半锅头粥给喝完。 吃完小半锅头粥都放下碗筷,王村医便收捡碗筷放进竹篮里。然后一手拿着锅头,另一手提着篮子去厨房里洗。 看着王村医拿碗筷和锅头,走去厨房的背影。苏纯月就在想:莫老师的家离她的家,也不过两三里路远,又是坐单车回去的,按理讲已经去了那么久是应该来了的。 可是猪喂了鸡也喂了,如今中午饭也吃完了,至少有一个钟头了,莫老师怎么还不见返回来呢? 事连事,事赶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早已让苏纯月成了惊弓之鸟,稍稍有点风吹草动,便风声鹤唳,“怦怦”心慌。 她不由问:莫老师回去,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 由于心中有疑问,所以在王村医洗了碗筷和锅头,再回到堂屋上的时候,苏纯月忍不住便问:“王医生,莫老师怎么去那么久,还不见他返回来啊?!” “是呀,两三里路远,又坐的是单车去的,早就应该来了的呀!”王村医也感到很纳闷,话锋一转说:“要不我去看看!” 苏纯月正有此意,所以说:“王医生,那麻烦你了!” “不麻烦!”王村医说一声便走出何家,去看莫老师为什么,到这时还不返来了。 丈夫王利平一定要去帮苏纯月寻找卖房的买主,妻子于晓雨很是恼火。但也无可奈何,苏纯月那个样子确实也需要有人帮她。 不然的话她一个瘫子,寸步难行,男人何庆喜失去自由不在家里。婆婆刘雪姣失踪杳无音信,儿子何二来又伤成那个样子,九死一生,看着就怪可怜的。没有个人帮她,儿子死定,她也是死定。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于晓雨当然不能例外。她恼火但也是无奈,人生在世谁不帮人,谁又不求人帮助的呢? 皇帝老子死了还得求人埋葬呢,这样一想她也就随男人王利平,去帮何家的苏纯月找人买房子了。 可是左等右等,都到中午了仍不见男人返转回来。于晓雨在家再也坐不住了,在与一双儿女吃了中午饭,她便出来寻找丈夫王利平。 于晓雨和王利平同村同年,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异性小伙伴。由于是大姓人家的女子,人又长得漂亮。村花一朵,一开始她是看不上小姓人家的王利平的。 不是父母,还有哥嫂说王利平是个医生。这是个在农村吃得开,又受人尊重的职业。说什么于晓雨也是不会嫁给,呆头呆恼的王利平的。 王利平也知道这一点,生活中他总是谦让着于晓雨。久而久之也就让于晓雨养成了,支使依赖王利平的习惯。 “你舅娘,去哪?”于晓雨才走出到东西大村道,便有一个女人问她了。 “找我们家那个死鬼打的呗,讲去一下子就回来的!都中午过了还不见回来!”抬头见是大姑姐王利珍,于晓雨就有点不好意思。 死鬼打是地方上骂自己男人的一句口头禅,一般都是女人在生气的时候,才拿这句口头禅骂自己男人的。而且当着的都是平辈人的面,或者是自己男人的面。 像这种当着长辈,又特别是当着大姑姐的面前,骂自己的男人死鬼打却是有点不应该,也很不礼貌的。 不过话不说出口,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于是于晓雨虽尴尬但巧妙地岔开问:“他们姑妈,你来村东耍怎么不去屋里坐?” “噢,姐正想回去坐坐呢,不是在这遇上你了吗?”王利珍顺嘴说,其实她和于晓雨一样,也是出来找弟弟王利平的。 前面说了,王利珍与兄弟王利平在村西遇上。分手时说好了的兄弟王利平去何家,找苏纯月谈卖房子给于建德的事。 她则去村东找于建德,待兄弟王利平去何家问得苏纯月,准确同意卖房子给于建德,就马上去村东找她的。 可是王利珍去村东找于建德,在于由德那找到于建德。与于建德,于水德,以及于由德东说西扯好一阵子。于由德的妻子煮好中午饭,他们还在那又喝酒又吃饭。 等他们吃完了中午饭,还是不见弟弟王利平找来。于建德便催王利珍去何家,那看看王利平到底去不去着何家,问苏纯月卖房子的了。 看在大红包的份上,王利珍便从于由德家里出来去何家看了。没想到她一出来到东西大巷道上。便遇上了弟媳于晓雨,而且弟媳于晓雨是出来找弟弟王利平的。 这不是瞌睡鸟遇上自来虫吗,于是王利珍故意问:“之前姐在村西见他们舅舅,说是去何家一会儿就回家,怎么他们舅舅到这时还没有回家呀?” “还没有回家,回家了人家还用得出来找他吗?别人都忙着打谷子了,他一点也不着急真是的!”于晓雨神神叨叨。 她正想说下去却见一个男人从村西方向走来,一看是自己的男王利平。便话丑人丑问问:“还知道回家呀,我讲死在哪不认得回家了呢?” 于晓雨就是这么一个人,大姑姐王利珍不计较。男人王利平就更不较了,笑嘻嘻说:“急什么,办完事人家不晓得回去嘛!” “那你现在办完事了?”张口不骂笑脸人,于晓雨问。 “还没有!”王利平边说边急匆匆擦肩而走,姐姐王利珍以为兄弟还没有,和苏纯月谈卖子给于建德的事。她正想追上去问,弟媳于晓雨先追过去问了:“急匆匆的又去哪?” 第152章 这日子就别过了 “去上寺村有点事!”听见妻子于晓雨在后面追着问,男人王利平回头说。 “去上寺村有什么事?”于晓雨紧追不放问,看得出她已经很忍忍了。 “去找莫老师,有点事,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管了行不行?”王利平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事急他不能不这么做。 自己话还没有问完,男人王利平竟然敢叫自己别管了行不行,还回头就走。这不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是什么? 这还了得?有了第一次不就会有第二次吗?长此以往自己还怎么驾驭眼前这个叫丈夫的男人? 历来强势的于晓雨哪里能一忍再忍?这是她绝对不可以容忍的,她“二姨妈”一变脸便追了上去。 拦在男人王利平的面前,咄咄逼人问:“不行,说,去上寺村找莫老师干什么事?!” 可能是站在正当村街的主道上,又正值中午太阳大人们在家休息的时候。 两边都有人家住屋,而且人家住屋的大门都是洞开着的,屋里的人还都伸头往这里看热闹呢! 自己的女人不顾一切咄咄逼人问,这不是割了他王利平作为一个男人的胡子吗? 但是村医王利平仍没有发作,还是耐着性子说:“何二来伤势严重,生命危在顷刻间,再不送他出去就有生命之忧。去上寺村找莫老师来,送何二来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他不能再等了知道不?” “不知道!”于晓雨拔高声音说,可能是和丈夫一样看见,两边屋里的人都伸头向这看! 于晓雨略略降低一点声音说:“去上寺村找莫老师,来送何二来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难道这个村就没有人了吗?” “这个村哪不有人,不是没有人帮他们何家吗?要是有人帮他们何家,我还用得着去上寺村找莫老师吗?” “这个村的人为什么不帮何家?你个死鬼打难道不知道吗?人家一个不帮他们何家,就你讨能帮他们何家。就不怕沾上霉气,跟着倒霉吗?你个死鬼打的,你不怕我和孩子们还怕呢!” 有句狠话于晓雨很想问:别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还往上扑?她是你什么人,你和那个叫苏纯月的女人有一腿吗? 但是话到嘴边,于晓雨及时止损改口道:“全村人都不帮她,就你讨能,放着家里的事不做,死心塌地去帮她?为的什么?!” “不为什么,医者仁心,一个有医德的医生会看见一个病人还有救,而见死不救吗?见死不救的医生那还是医生吗?!” 可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村医王利平接着生气地命令道:“好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啰嗦,请你让开道给我走!” 王利平说“让开”二字是咬着牙齿说的,看得出他已经忍无可忍很是生气了。 再强势的女人,一旦看见自己的男人真生气,也是有所惧怕的。更何况于晓雨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男人冲她吼“让开”,她自然是为之一怔了。 可是她于晓雨是个大姓人家的女儿呀,她还是硬气地说:“不让!有本事从我身上越过去!” 不知是觉得不够,还是怎么的?说了上面的话,于晓雨补上一句威胁的话说:“敢越人家身上过去,这日子就别过了!” 于晓雨这句话说得“太有力”了,是个男人都怕女人说出这种离婚不过日子的话。 除非这个男人真的不想和这个女人过,或者外面真的有人,否则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要是这个男人在外面没人,又还想和这个女人过下去,就不能,也不敢违背这个女人的意志的。 凭心而论,与于晓雨结婚都有了女儿,王利平怎么可能不想和于晓雨这个女人过下去呢? 一旦离婚可是苦了儿女的啊,王利平可不想苦了自己的儿女。 他帮苏纯月跑上跑下,完全是因为何二来是他的病人!就像他刚刚说的:医者仁心,一个有医德的医生哪有看见病人,还有救而见死不救的? 可是听了妻子于晓雨的话,不去上寺村把莫老师叫来,就违背了“救死扶伤”医者仁心了。 因为只有莫老师拿得钱来,才能送何二来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挽回生命。 可是不听妻子于晓雨的话执意去找莫老师,于晓雨一旦生气真的走了那就会妻离子散。去与不去像是一道复杂的选择题,让人好难选择。 一时之间村医王利平还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所以他僵尸似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兄弟,你能不能别说傻话了吗?别再给晓雨怄气了行不行?”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说话的姐姐王利珍,这时跑过来站在弟弟和弟媳的中间。 看一眼弟媳于晓雨,再看一眼弟弟王利平。王利珍接着款款说:“你就听晓雨的,别去找莫老师了行不行?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搞的家庭一地鸡毛值当吗?” 前面说了王利珍是受于建德之托,看在于建德给她大红包的份上,才来找兄弟王利平的。 所以三句不离“本行”的王利珍,又说几句不听人劝就会家庭分崩离析的厉害话。 她马上转到正题问:“姐叫你去问姓苏的,卖房屋给建德,你问她了吗?” “没有!”王利平照直说,他确实没有问着苏纯月。 “为什么?” “因为人家有钱用了,不需要卖房子了!” “有钱了,是那个莫老师给吗?” “对,就是莫老师给的!” “莫老师有那么多钱啰?”王利珍紧追问,她不相信莫老师一个穷教书医,一个月就拿着几百千把块钱工资,会有成千上万块钱给苏纯月,送她的儿子何二来去医院治疗。 而且那钱还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的?就算莫老师是傻子,他的妻子唐小月也不是傻人! “没有人家还最讲回去拿钱吗?都讲你们听了,这下可以让开路。由我去上寺村叫莫老师来了?何二来的情况真的很严重,再多耽搁他真的会没命的!” 王利平的一停,王利珍正想说话。却有一个半大小子走来说:“王医生,莫老师叫我讲你听,他来不了了!” 第153章 这是为什么 “莫老师来不了了,这是为什么?”看见东边进村来的大道上,直奔来的半大小子是莫老师的堂侄莫小寻。村医王利平忙着问。 这个莫小寻就是之前,来于家村找莫老师的那个半大小子。莫老师用单车带着他回到家里。看着妻子脸色苍白,像是先兆流产,估计村医王利平处理不了。 莫老师直接在村上请了一辆农车,叫村上的大婶大嫂帮忙抬上车。直接往外面的大医院送,拿上省嘴勒肚还存有的千把块钱现金。 他这才记起学生何二来伤重等着,他拿钱去救命的事。可是自己手上就这千把块钱,也是爱莫能助。 于是临上车莫老师便叫,既是学生又是堂侄的莫小寻,跑来于家村讲给王村医听,再转告苏纯月他来不了了。 莫小寻得到既是老师又是堂叔的吩咐,马上就跑了来,没想到一进于家村东就遇上了王村医。 听王村医问为什么,莫小寻说:“我婶娘病了,我叔请了一辆农用车,送我婶娘去县医院治疗,所以来不了了!” 莫小寻的话犹如平地响起一声惊雷,直接把村医王利平给震惊震懵。莫老师这一送妻子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就意味着希望莫老师拿钱来,救何二来一命那条路已经断了。 村医王利平被震惊震懵得愁眉苦脸,不知如何是好。却高兴坏了他的姐姐王利珍,还有妻子于晓雨。 姐姐王利珍高兴的是,她终于又有机会为于建德,低价购买何家的房屋出力,而拿到于建德那个大大的酬谢红包。 妻子于晓雨高兴的是,她终于有机会不用劝,她的男人王利平就会跟她回家,同时还可以挽回在村民面前失去的脸面。 待莫小寻一走,于晓雨正想叫她的男人王村医跟她回家,大姑姐王利珍却先开口。 “兄弟,还站在那木头人似的做什么?”姐姐王利珍开了开白场,接着就用她那三寸不烂的舌头道:“莫老师不能拿钱来了,为了挽救何二来的生命,你还不去讲给姓苏的听。把房屋卖给建德哥,等什么?” 姐姐王利珍不但陈说时间对何二来生命的重要性,同时还陈说何家必须卖房子给于建德的必要性。 王利珍一番口水横飞说词,直接惹恼了作为妻子的于晓雨。大姑姐王利珍的话一停,于晓雨急忙说:“姐,这怎么行?叫孩子他们爸去何家,万一姓苏的缠住孩子他们爸,不放怎么办?” 妻子于晓雨不但陈述男人王利平,去何家的危险性,还陈述了去何家的难缠性。 最后说:“姓苏的已经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忙了,孩子他们爸这一去不是自投罗网,成了送上门来的佣人吗?” 有一句话于晓雨很想说:那就是就算何家卖房子有钱了,何家不是还缺人吗?苏纯月一个瘫子怎么去请车,又怎么把昏迷不醒的儿子弄上车? 她的男人王利平一去不是正好让苏纯月抓个正着,既要去帮苏纯月去请车。请得车来又要帮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弄上车,还得陪送去医院吗? 大姑姐王利珍像是于晓雨肚子里的蛔虫,于晓雨的话一停王利珍便说:“他们舅娘放心,有姐陪着他们舅舅去呢!与姓苏的讲完事就叫他们舅出来,绝不会多待一刻让姓苏的抓他们舅的夫的!” 王利珍不但说,还拍得胸脯嘭嘭响下保证,于晓雨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就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大姑姐“押”着她的男人王利平去了何家。 村医王利平虽然“自告奋勇”去上寺村,找莫老师拿钱来送儿子去外面的医院。 但苏纯月还是忧心忡忡的考虑着,自己这个样子就算莫老师真的拿得钱来,又请得车来送儿子去医院。 住院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让儿子痊愈的,以儿子这个样子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根本不行。 那这十天半个月住院时间,谁来照顾打点儿子的吃喝拉撒?哪都是需要人楼上楼下,医院里医院外来来回回跑的呀? 自己一个瘫子能行吗,既跑得了楼上楼下,又跑得了医院里面和医院外面吗? “苏同志,那个莫老师呢?”正是苏纯月忧心忡忡,苦苦思索着如何送儿子去医院,又如何打点照顾儿子在医院吃喝拉撒的时候,有三个男人从后门走进堂屋,其中一个男人问。 “莫老师回家了!”看是之前来过他们家里的三个警察,苏纯月问:“警察同志,找到打我儿子的人了吗?” “哪有那么快?”为首的警察说,他们由村干部带路在村上走访调查。可是走访调查了一半天,都没有人说看见,有人在何家的田地上打架。 走访调查不出想要的结果,三个警察想起无良法,只得重新回来何家找莫老师问情况,和再次查看何二来伤势,再制订新的拿凶方案。 三个警察的话让苏纯月更加忧心忡忡,她原先是想有莫老师回去拿钱来先送儿子去医院。 警察再一捉拿得凶手,不是有凶手的家属出钱给儿子治伤,她就不用卖房子,就有钱来给儿子伤治直到好了吗? 如今警察却来说哪有这么快,怎能不叫苏纯月更加忧心忡忡? 苏纯月正想开口说话,为首的警察却向她问东问西的了。她不能不回答,警察问一阵子说一声便走了。 “苏大姐,莫老师来不了了!”三个警察走不一会儿,村医王利平就由姐姐王利珍“押”进何家。 因为在外面是说好了的,所以进到何家堂屋上见到苏纯月,村医王利平便说。 “莫老师来不了了?”苏纯月不相信地重复问一次,村医王利平艰难困苦地点点头。她艰难困苦地问:“王医生,你说话呀,这是为什么?” 苏纯月的声音又大又急都能绕梁而飞飘飘洒洒向外了,村医王利平开口道:“莫老师的爱人生病,他请车送爱人去医院治病去咯了!” “什么莫老师的爱人生病了?!”听王村医说莫老师的爱人生病,莫老师送他爱人去了医院。站在架子车里的苏纯月好一阵才挤出上面的话。 第154章 你就卖给他吧 苏纯月歇斯底里的重复着,兄弟王利平说过的话用以问兄弟王利平。这让跟着来的王利珍险些忍不住笑出声。 左邻右舍苏纯月一条又一路都给堵死,像被毒药闹昏了的鱼儿一样,很快就不得不往她王利珍装下的鱼笼里钻,她能不笑吗? 可是此时的她不能笑,更不敢笑出声。一笑一敢出声肯定有假。鱼儿就不往她装下的鱼笼里钻,那不是白瞎了吗? 所以王利珍忍住不敢笑,换上一种严肃的口吻说:“纯月,是真的,莫老师的爱人生病了,流了很多血。莫老师一从你这回去,看见他爱人因为流血过多昏倒,马上请了一辆车送他爱人去县医院抢救治疗。” 进屋都是客,伸手不赶笑脸人,这是农村人接客待人之道。就算是仇人笑脸进屋来,也是不能拒人于门外的。 更何况她们之间只是有点小瓜葛,因此见左邻右舍王利珍抢着说。苏纯月扶稳架子车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我兄弟骑单车去上寺村,正好我有事也去上寺村。于是就坐在我兄弟的单车后面一起去的上寺村。到上寺村一看莫老师的门上了锁,问人家左邻右舍,人家左邻右舍讲了的呗!” 王利珍虽然扯谎,她根本没有去过上寺村莫老师那。别说她不去过上寺村莫老师那,就连她的兄弟王村医也没有去过上寺村莫老师那。 但是王村医从何家出门,到现在转来何家的时间上来算,王利珍讲的也是对得上号的。 她和兄弟王利平以及弟媳于晓雨,在村东大道上僵持那么久的时间,正好和去一趟上寺村往返所需要的时间相吻合。 为了证实真假,苏纯月问:“那莫老师的爱人得什么病,会出那么多血昏倒的?” “大家都是妇女,你说女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流血昏倒?”王利珍故作玄虚地蒙道,因为莫老师的堂侄莫小寻,在村东大道上根本不清楚,莫老师的爱人得的是什么病。 王利珍不故作玄虚说蒙人的话还能怎的?她总不能说不知道,那不更露馅吗? 看着左邻右舍苏纯月不做声,默默低下头眼神还有点茫然。王利珍就认定左邻右舍苏纯月相信她说的话了。 于是问:“纯月,莫老师真的送他爱人去县医院治疗。他不能来了,不信你问利平,利平你说话呀?” 还在外面的时候王利珍就和兄弟王利平讲好了的,兄弟王利平先负责打开白场,然后配合她把话往卖房子给于建德上面引。 所以王利珍这时就故意,还多余地问兄弟王利平一声。目的是增加可信度,至于兄弟王利平开不口,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村医王利平有他自己的想法,莫老师不能来,也不能帮苏纯月,送儿子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千真万确已成事实和定局。 摆在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苏纯月面前,只有卖房子这一条路可走了。可是卖房子给于建德那样又抠又勾的人,他还是不同意又是有些担心的! 可是于家村需要买房子的人,都让于建德给人散布谣言,说怕不敢买何家的房子。 何家要卖房子救独苗根何二来,不卖房子给于建德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总不能让还有救活希望的何家的独苗死在家里?那不是拿着粑粑饿死仔的蠢人吗? 所以姐姐王利珍要他开口,村医王利平便说:“纯月姐,我姐说的是真的。莫老师的爱人在晒谷时大出血昏倒的,村上人救起就给人来于家村喊他回去。” “喊他的人在半道上遇着从姐这回去的莫老师,莫老师回去看见爱人严重,直接请车送去县医院抢救。我和我姐到上寺村,他们早去了。留下话说对不起你,叫你另外想办法救二来这孩子!” 村医王利平又说一个,而且说得更清楚具体,还毫无疑问。苏纯月不能不抬起头说话了:“王医生,这是天绝何家,还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苏纯月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警察一来说还没有找到打儿子的真凶,她就绝望得没有办法可想了。 她苏纯月之所以接受并同意卖一对猪给莫老师,接受莫老师的帮助。是因为有警察在帮找真凶,找到真凶那不是有真凶的家人帮出钱抢救治疗儿子了吗? 如今警察还不能尽快找到打儿子的真凶,证明想在这方面要钱,送儿子出去抢救治疗是不能的了。 儿子何二来伤得这么重,生命垂危如累卵等不得嘛!莫老师再一来不了,她还有什么办法可想? 虽然还有一种办法可想,那就是把房子卖了救儿子!可是卖了房子有钱了,她不能动谁帮她送儿子出去医院治疗。没人帮送不是等于没有办法了吗? “纯月有,你还有办法可想,我说的是真的!”王利珍及时说道, 停了一下她才又说道:“把房子卖了,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只要咱们二来好好的,以后不可以重建一个何家大院吗?” “……”左邻右舍王利珍说的话,迅速钻进苏纯月的耳朵,马上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而且苏纯月也知道左邻右舍什么意思,那就是把房子卖给于建德。 她不回答左邻右舍的话,却故意问村医王利平:“王医生,我把房子卖了。你能帮我请辆车,同时还能陪送我和我儿子到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吗?” 知道苏纯月什么意思,经她这么一问,村医王利平心里开始活泛起来。 一开始王利平是打算陪送苏纯月母子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的,必要的时候还想为她请个护工打点照顾她们母子。 可是经过刚刚妻子于晓雨在村东大道上那么一闹,村医王利平不敢想了。妻子于晓雨是个说得到做得的人,真正妻离子散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说:“请车可以,送姐和二来去外面的大医院则不行,晓雨早就说明天打谷子了!” “纯月,把房子卖给于建德!他会请车请人陪送你们到外面的大医院的!”左邻右舍及时说。 第155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左邻右舍王利珍虽然没有明说“他”是谁,但苏纯月也能听出那个“他”是指于建德。 “卖房子给他(于建德),你能保证他既帮我请车,又能陪送我和我儿子,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吗?”苏纯月开口问道,样子显得很平静。 左邻右舍王利珍有一句话打动了她,那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拿房子和儿子的生命一对比,房子算个尿,儿子的生命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 人都没有了,还要那个不会说话,没有生命的房子来干嘛? 所以权衡再三,哪怕是明明知道开眼屙尿淋裤子人不舒服,苏纯月还是决定把房子卖给于建德,以拯救儿子的性命。 可是想到自己瘫痪行走不方便,她不能不提出条件,以确保她的儿子能够顺利地进到大医院接受治疗。同时还得确保有人管她和儿子的吃喝拉撒。 苏纯月是被动的,但她还是想变被动为主动。何家大院就是她的砝码,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她不能不好好把握。 如果于建德达到她要求则罢,达不到她的要求,她宁愿和儿子同归于尽,也是不会卖房子给于建得的。 “能,建德哥本身就有车,开车送你和二来去医院治疗,那不是小菜一碟吗?”左邻右舍王利珍说得不错,于家村一共有三家人有辆农用车,于建德就是其中有农用车的人家之一。 “没听白明人家说的话,还是故意的。我不只是要求有车送我们母子去医院,同时还要求在住院期间,有人管我们母子的吃喝拉撒,直到伤好出院!” “好,今天你最大,于建德会管你们母子的吃喝拉撒到出院的!”苏纯月终于开窍了,松口同意卖房子给她的建德哥。王利珍认为自己这次总算没有白来何家。 所以王利珍还是先答应了苏纯月的要求,跟着问:“什么时候去叫,于建德来讲买卖房屋的事?” “当然是越快越好了,我希望马上拿到钱,送我儿子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苏纯月很果断地说,儿子何二来摆在竹席上奄奄一息,容不得她多想。 “那我现在就去讲给于建德听,叫他马上到你这里来谈买卖房屋的事情!”王利珍也是很干脆,红包在向她招手她不能不很干脆! “等等!”看见王利珍要走,苏纯月马上把她叫住。王利珍停住问又怎么了,苏纯月说:“像上一次一样,我只卖前院和主屋?” “行,卖前院和主屋,就卖前院和主屋。我这就去讲给他听,叫他马上来和你谈买卖的事宜!” 王利珍不加思索便回了苏纯月的话,然后对兄弟王利平说:“兄弟,我们走!” 姐弟俩很快便走出何家堂屋,到了村东,村医王利平便被等在那里的妻子于晓雨给拉回家,姐姐王利珍则去找于建德。 于建德早已回到家里等着王利珍,见她进屋便问:“找到兄弟王村医了?” “找到了,还把事情给谈妥了!姓苏的同意买房子给哥了!”王利珍报喜不报忧,在于建德给她倒来一杯凉茶,一口喝干以后。她便把如何说服苏纯月,苏纯月又如何同意把房屋,卖给于建德都讲了出来。 当然了王利珍只把自己如何用三寸不烂的舌头,说服苏纯月同意卖房给于建德讲出来。 对于与兄弟和弟媳在村东大闹的那一段戏文,和苏纯月提条件的话只字不提。这也是买卖搁浅的一大原因了,不得不说人心不足蛇吞象。 “妹子,谢谢你!”王利珍眉飞色舞的话一停,于建德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哥,要谢人家,打算怎么谢?”王利珍歪着头问,像当年一样绞俏撩人。 “当然是个大红包了!” “那走,人家(苏纯月)还等着哥的钱送儿子去医院呢!”王利珍皇上不急太监,于建德说:“走就走,哪个怕哪个?” 于是曾经的初恋,今天的利益合作伙伴。一前一后走出于建德家堂屋,向村西的何家来。 王家姐弟一走,苏纯月就陷入沉思,如何保证最大利益化从于建德那拿钱,送她的儿子何二来去外面的大医院治疗,同时能痊愈回来。 只有把儿子救醒救活,她苏纯月才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和价值。至于今后怎么找生活,靠什么生活,那就只能像烧的红薯熟一节吃一节,走一步看一步的了。 “纯月,我们来了!”带着于建德进到何家堂屋,走在前面的王利珍唱诺一声说。 “那有板凳自己拿来坐,想喝茶自己倒!”苏纯月冷俊说,对待像于建德那样的人,她不得不用这种态度。 “茶就不喝了,在家里刚刚吃完!”于建德说完,拿上一张四脚凳在看得见苏纯月脸的地方坐下。问;“同意卖房子给我了?” “对同意卖房子给你了!”瞟坐在于建德身边的王利珍一眼,再回到于建德的脸上。苏纯月说:“和上次一样,我只卖前院和大屋!” “不行,要买我得买全院!”于建德毋庸置疑说,今非昔比,从前有镇上的曹家人帮何家。现在曹家奶奶病重住在医院,自顾不暇。 还有能帮何家的莫老师和王村医,一个送妻子去大医院治疗,一个被妻子押送回去给看管了起来。 于建德就算死再没有人能帮,也不会有人帮何家了。还有他已经给人散布谣言,也不会有人敢来和他抢买何家的房子。 所以于建德不但狮子大开要全买何家大院,而且人心不足蛇吞象打算给很低的价购买何家房子。 只听苏纯月问:“全个院子卖给你,我和儿子去哪住?” 于建德不答反问:“你还有选择吗?想救你儿子就全院买给我,不想救你儿子就别买。”于建德这一反问,还真问到了苏纯月的痛处。 一咬牙苏纯月问:“那你打算用多少钱买我的全院?” “一万块钱!” “不行,整个院子可是八分多田,五百多平米,上面还有房子!没个五万块钱想都不用想!” “那你就留你房子,利珍我们走!” 第156章 陷入在绝境中 自己出一万块钱要买何家大院,苏纯月却回说没五万块钱,想买他们何家大院想都不用想。 于建德拿痛脚似的,故意扯起鸭公嗓对初恋王利珍说:利珍,我们走! 于建德以为被逼到死角,非卖房子给他的苏纯月会松口说挽留的话。 谁知苏纯月吭也不吭一声,更别以为她会说换留的话了。 这让精明又老鸟似的于建德也六神无主,不能不说“聪明”人不能把话说得太满。说得太满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苏纯月之前不是急吼吼的要把房子卖给于建德,好要钱来送儿子何二来,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以挽回儿子何二来的生命吗? 怎么现在又不卖房子给于建德,难道她不想挽回儿子何二来的生命了吗? 不,她想,而且特别想!只是于建德给的价钱实在是太低,低得她根本没法出卖房屋以救儿子。 原来苏纯月权衡再三,考虑到一万块钱根本不够,送她的儿子何二来,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 像她儿子何二来伤得这么重,又昏迷不醒,而且又是伤在脑壳上。一旦送到外面的大医院,一定是要进重监护室的。 苏纯月之前去过大医院治疗腰伤和腿伤,知道在大医院里的重症监护室,抢救治疗一天的费用至少要一千块钱,一万块钱也只够一个礼拜左右时间的费用。 像她儿子何二来这种情况,一进重症监护室至少待个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还是在非常顺利的情况下,不顺利的情况下就很难说了。 由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不还得治疗吗?既然在重症监护室都需要三几天时间,那转到普通病房没个十天半个月,怎么可能痊愈出院? 在重症监护室三几天就快用去一半的钱了,还有一半的钱够支持住十天半个月的治疗,还有他们母子两个的吃喝拉撒费用吗? 这样算下来很显然是不够,再讲自己的房屋可是八分多地,五百多个平米呐! 之前人家卖一百平米的房屋连基地就是一万块钱了,自己的房屋连基地可是五百多平米呐,不是正好五万块钱吗? 苏纯月没有说挽留的话,于建德又是自己说走的。因此他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便僵在那里了。 “纯月,你这是诚心诚意卖房子的吗,有点狮子大开口了知不知道?”好在王利珍及时开口解围一般问苏纯月,这就是有个中间人的好处。 王利珍及时开口,于建德不由一乐,就在等着这个台阶下,异峰突起。 谁知道苏纯月问:“谁狮子大开口了?之前村上有人卖房子,三间大瓦房连同屋基地是一万块钱。我这有五个三间大瓦房连同屋基地,不应该是五万块钱吗?” “你这大大小小都没有十五间房,怎么应该是五万块钱?” “我这院子是没有十五间房子,但我家这院子不是八分多畲地吗?之前多少分地谁不知道,又不是可以扯谎的?” 苏纯月这一问,还真的把左邻右舍王利珍给问得答不上话来了。 原来何家这片地方从前都是畲地,何庆喜要这块八分畲地来建了何家大院。 其他住户如李山林,陈大年等等见何庆喜在这建房住还蛮好的。于是纷纷迁来这地方建房,这片地方很快就成个人村。 王利珍是个媒婆嘴,树上有个鸟崽都能哄(说)下树来。她只怔秒钟便找出话来答了:“那也不能金口玉牙,喊那么高的价?” “那就减一点,一口价四万块钱。”苏纯月松口道,她也是因为于建德给的价钱实在太低,才一急开口喊五万块钱的。 苏纯月知道她既要于建德答应,用车送她和儿子去外面大医院,又要求于建德出人打点照顾,他们母子的吃喝拉撒,到儿子痊愈出院。 还向之前人卖房屋人的价钱靠拢,以于建德的精明和霸道,是不会出之前的市价买他们何家的房屋的。 于建德不买他们何家的房屋,那她去哪要钱来送儿子出去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何家可就剩下这套院子了啊! “再减一万块钱,给你三万块钱!”媒人嘴王利珍伸嘴到于建德的耳边细喁一阵,于建德点头了她说。 “再减一万可以,在保证车拉我们母子到医院,又陪护到我儿子痊愈的同时,还得帮我们家把那几亩田稻谷收割了。五亩田也不多要,就要三千斤干谷子!” 种杂交水稻比之前的非杂交稻亩产上了一个台阶,之前普通品种亩产在四五百斤。 现在种杂交水稻亩产可以有七八百斤,五亩田要三千斤干谷子也合情合理。 问题是前面说了王利珍只顾向于建德邀功领赏,根本就没有和于建德说过:既用车拉苏纯月母子拉到外面的大医院抢救治疗,又给人打点陪护何家母子的吃喝拉撒,到何二来伤好痊愈出院。 本来于建德的底价是想用两万块钱拿下何家大院,最多也只是用两万五块钱拿下何家大院。 如今苏纯月开口要三万块钱,已经大大超出于建德两万五块钱的最大值。还要他出车拉何家母子去医院,打点照顾到痊愈出院。 还得帮何家收割五亩稻谷,又还要把全部稻谷晒干,秤三千斤粮食给苏纯月,于建德怎可能同意?! “不行,我只能给你两万五块钱。用车送你们母子医院抢救治疗可以,想出人陪护到痊愈出院。又帮收割稻谷绝对不行!” 于建德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至于他后不后悔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那你们走,这院子我不卖了!”苏纯月也是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了,不过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 看出苏纯月有点后悔,王利珍正想开口说话。于建德却先说:“走就走,再求我来要房子,就两万块钱,什么也不管了!” 于建德不但说,说完还真的走了。见状王利珍什么也不说,也随其走在后面追于建德去了! 很快就看不见于建德和王利珍的身影,苏纯月一时陷入在绝境中。 第157章 别怪娘狠心 于建德和王利珍走了,知道他们两个人是赌气走的。苏纯月想大声喊他们俩人回来,可是她又不敢喊他们回来。 苏纯月想去追于建德和王利珍回来吗,她又不敢去追他们两个人回来。 因为苏纯月已经把话说得太满了,她一时间放不下面子,便不敢喊于建德和王利珍回来了! 苏纯月想去追于建德和王利珍回来,再谈买卖房子的事。可是靠架子车才能行走,如蜗牛爬行一般的她,怎能追得上四肢健全的于建德和王利珍吗? 所以苏纯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于建德和王利珍走出他们何家的堂屋,再消失在堂屋后面的香火背。 等她回过神来想再喊,再想追时,于建德和王利珍已经走后门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建德和王利珍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苏纯月是怅然若失,她又没能力出去找人来买房子。能不怅然若失吗,她这是白白浪费掉一次,卖房子救儿子的机会啊! 而且村医王利平之前已经来告诉过她了,于建德给人满村散布谣言,说他们何家的房子风水龙运已过。 谁买了何家这样过了龙运的房屋来住,谁就会像何家人一样走霉运。丈夫不是犯官司身陷囹圄就是生病死,妻子不是遭灾厄伤残就是病死。 老人不是远走他乡,就是得重病人财两空。孩子不是被打死,就是生病早死而夭亡。 喊不了人,又没本事出去找人来买自己的房子。儿子何二来又挺尸一般躺在竹席上,苏纯月一时之间还真的是陷入在绝境之中,能不后悔吗? 其实和苏纯月一样后悔的还有两个人,不用问这两个人就是于建德和王利珍。 于建德后悔自然是因为一计不成,又施一计还不能购买到,早就吼着要的何家大院,这块风水宝地。 这人呐,乖多买不得(东西),乖多也卖不成(东西)。自己就不想想世人又不一个个都是傻子,会任随你想怎么的就怎么的? 你乖人家也会乖的啦,所以想做买卖就要诚实,才能把买卖做成的嘛! 和苏纯月一样,于建德恨自己说话说得太满了。而且还赌气说走就走,像个脑水还没长满的孩子。 王利珍后悔当然是煮熟的鸭子,都到嘴巴边突然飞了。就在刚刚来的路上,经过她一而再而三说没有一千块钱的红包,她就不来何家帮于建德做说客和中间人。 于建德这才不得不答应她事成之后,给她一千块钱的大红包。一千块钱大红包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差不多,相当于卖一对大猪的钱了。 这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王利珍能不后悔么? 因此出来到何家后院外的村道上,看一眼走在前面的于建德。王利珍小声试探问:“哥,就这么走了?” “人家都把话讲得那么死了,不走还能怎的?”知道初恋什么意思,于建德反问道。 “她那是赌气说的,难道哥还听不出来吗?不卖房子要钱,她拿什么来送儿子出去外面抢救治疗?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还非常优秀呢!她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而不救吗?” 顿一顿,王利珍接着说:“哥不应该说走就走,那时坚持再一会磨磨牙,她能不松口降价吗?”话锋一转,王利珍于建德问:“哥,要不我们转回去看看?!” “别回去了,我们是肚饱买的粑粑,买得来吃也可,买不得吃也行。她则不同,她那是拿到卵子要尿飙,不卖房子,得不到钱她儿子就得死!不愿意看着她自己儿子死,不应得来找我们吗?” 于建德猴精猴精似的重复说过的话,王利珍这才领悟过来。心想要不是说人家于建德粗中有细,精明过人所以能发富吗? 领悟出于建德话里话外,都打在苏纯月的七寸上,把苏纯月的痛脚拿捏得死死的。王利珍还是问:“可是她不能行走,怎么出来找我们?” “她不能行走,不可以找一个能行走的人出来叫我们吗?” “找个能走的人,莫老师去县城一时回不来。我兄弟也被我弟媳拉回去管了起来了,左邻右舍都不去她的家,亲戚朋友也不去她的家。她还能叫谁来去寻我们和她谈的?” “她不能叫人找我们,我们不可以去找她的嘛?不过不是现在去找她谈,而是晾她一夜明天再来谈,到时候不降价跑哪去?!”于建德狡黠地说。 他这样说,王利珍认为有道理不由夸上两句,便跟着于建德走了。 时间到了下午,家家户户的房屋上是炊烟袅袅。那饭香菜香都由夜风阵阵吹进堂屋里,后院的一对猪因为肚子饿,又是叫又是嘴拱栏门口震山响。 莫老师来不了了,又不见村医王利平返回何家。估计不是被他姐王利珍和于建德说了不敢来,就是被他的妻子于晓雨禁锢不能来了。 苏纯月叹一声,便像是拔船一样拔着架车由堂屋出了中门,再出后门到厨房来。 她到了厨房打算量米架锅煮饭,再舀潲喂猪和鸡。可是洗得锅头量米进锅里,却没有力气端锅头洗米,再把锅头端到灶上生火煮饭。 由于脚下没有力,又是站在架子车里。苏纯月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不能量米架锅煮饭。 她就先不量米架锅煮饭,而是打算舀潲喂猪喂鸡。可是拔着架子车连几斤重的潲桶苏纯月都拿不起,更别说端几十斤的潲去猪栏喂猪和喂鸡。 量米架锅煮饭不能,舀潲调潲端潲去喂猪和喂鸡,还是不能干。站在厨房里,苏纯月不由眼泪哗哗,从眼眶里滚出来。 自己什么也做不了,连饭都没法煮。儿子又死尸似的躺在堂屋一边的竹席上,没有一个人来帮。 煮不了饭,没有饭吃她还不是等死吗?她一死儿子还活得成吗?她死了,儿子死了,这不是要绝了何家吗? 早死晚死横竖是个死,不如马上就死。想到这苏纯月就拔着架子车到案桌去拿菜刀,先杀儿子后自杀。 边拔架子车向切菜的案桌去,苏纯月边在嘴上叨叨叨道:儿子别怪娘狠心。 第158章 还真有奇迹 苏纯月艰难地拔着架子车,蜗牛一样向厨房窗户下的切菜案桌行去。 此时的苏纯月已经没有了眼泪,有的只是绝望后快速求死的决心和信心。 拔呀拔她着魔似的拔架子车,尽管行走得很艰难。但最终还是让她把架子车,拔到厨房窗户下的案桌边。 看着案桌上,墙壁边挂在刀壳(稍)里的一排菜刀。苏纯月伸手拿了一把锋利的砍肉刀放在架子车的横杠上,转身拔着架子车离开案桌,向厨房门口走去。 出了厨房门进了后院里,西山上头上的夕阳,最后一抹余辉正好照在苏纯月的侧身上。 她看见了自己被夕阳拉长的影子,一阵夜风吹来,地上的影子就像是在水中荡漾一般。 看着自己晃荡的身影,又看了一眼架子车上拿着的砍肉刀。苏纯月就想了,自己这一刀下去儿子还不血水横飞,弄得满堂屋都是儿子的血液和模糊的皮肉了吗? 这是不是太残忍了,那可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又养了十三年,四千多个日日夜夜的儿子呐! 可是她和儿子又不能不死,所以苏纯月就想换一种杀死儿子又自杀的方法。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农药,对,用农药让儿子和自己死没有那么残忍,喝下去就行。 柴房里就还有小半瓶钾铵磷,那可是高效剧毒的农药。有几滴就可以结束儿子和她自己的性命。 前一段时间她自己还拿来想自杀呢,不是儿子及时跑来阻止,她自己早就死去多时再投胎了。 对,到柴房里要那小半瓶钾铵磷农药去。打定主意苏纯月得放在架子车杠上的砍肉刀一丢,那砍肉刀便掉到地上咣咣咣当一声响。 她也不听刀响更不看刀一眼,调转身拔着架子车走几步,开门就进柴房里去。迅速找到那小半瓶钾铵磷高毒农药,拿着放架子车直杠上。 她拔着架子车就出柴房,蜗牛一样直过后院,向大屋来。 拔着架子车进了大屋的后门,苏纯月行过香火背,走中门进到堂屋来。 儿子何二来还那么挺尸似的躺在左手边的山墙脚下,毫无表情地直陈在她编织的竹席上。 横扫咫尺睡在竹席上的儿子一眼,苏纯月毫不迟疑拔着架子车,迤逦向竹席行去。 “儿子,别怪娘狠心!”拔着架子车到了儿子何二来的头脸边,苏纯月呢呢喃喃又一次说:“你叔回不来,奶奶又失踪。娘又这样,你也这样。造孽受罪呀!” 说到伤心处苏纯月不由得又是泪如泉涌,因为泪水遮挡住她看儿子的眼睛。 她用她那只不拿农药的手抹了一把双眼上的泪水,接着呢呢喃喃道:“莫老师来不了了,王村医也不能来。左邻右舍和亲戚朋友又不管我们,娘连饭都煮不了,死是迟早的事。” “晚死不如早死,娘不能不先毒死你,后毒死娘了。别怪娘狠心,早死早超生!”说到这苏纯月开农药瓶盖,由于她不能蹲下身把农药往儿子的口里倒。 苏纯月就打算打开农药瓶盖以后,站在架子车上拿农药瓶往儿子的口上倒农药。 也不知是手上有汗水,还是农药瓶盖本身就紧而滑。苏纯月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都不能把农药瓶盖打开不算。竟然还手一滑让农药瓶从她手里往下掉,狠狠地砸在儿子何二来的头上。 “咚”的一声小半瓶农药,连同整个瓶子砸在儿子何二来的头上。再由二来的头上飞弹,跳滚到竹席外的地板上。 何家的堂屋和前院的地坪一样,都是用三合土硬化过了的。那农药飞跳到竹席外的地板上,“咣当”一声农药瓶全烂了,农药和瓶片撒得四处都是。 苏纯月不由惊愕后悔起,小半瓶剧毒钾铵磷农药来。这农药连瓶子都四溅满地都是了,没了农药自己和儿子还怎么死? 没想到正是苏纯月后悔之际,儿子何二来却突然“嗯”的一声,竟然一下觉醒坐了起来。 “儿子你醒了,你能坐起来了?!”看见儿子一下坐了起来,苏纯月不由高兴地又是叫又是喊儿子何二来。 可是何二来并不应娘苏纯月,他面色呆滞,目无神光。像个傻子似的拍打肚子。 二来不但拍打肚子,还站了起来走出竹席。走向中门,再走出香火背。走后门出跨过后院进了厨房。 “儿子,你去哪?”看见儿子何二来站起来就向中门走去,苏纯月便大声问。 见儿子何二来不应她,苏纯月便拔着架子车随后追出大屋看。 她拔着架子车出到后院,再到厨房门边。但见儿子何二来在开锅盖寻吃的,苏纯月便说:“儿子,没吃的了!早上你煮还有的小半锅粥,娘和王医生都吃完了。” 二来也不应娘,呆愣愣,闷傻傻地看着空锅头发呆。苏纯月边拔着架子车进厨房边问:“儿子,娘没办法架锅生火煮饭,娘讲你煮好吗?” 但见儿子何二来点点头,苏纯月不由一喜。说:“锅头娘已经洗咯了,米缸在那里,去量米拿来放锅头里洗米!” 随着娘苏纯月的指点和教导,二来先去米缸那量米。然后拿锅头来水缸边舀水洗米,再然后放灶上生火煮饭。 看着儿子何二来像个木偶似的,量米洗米端锅头灶上,拿柴生火煮饭,苏纯月这下知道儿子虽然醒了,但智力却像个几岁的孩子。 这时一对猪又在隔着柴房的猪栏里,又是叫又是用嘴拱撞得栏门口“嘭嘭”响。 苏纯月说:“儿子,娘没办法舀潲端潲去喂猪喂鸡。你舀潲去喂猪喂鸡好吗?” 儿子何二来又是点点头,苏纯月便说:“潲桶在那,拿潲桶去大扒锅上舀潲,放糠放水调匀然后拎去喂猪喂鸡!” 随着娘苏纯月的指点和教导,二来拿桶去大扒锅里舀潲。然后放糠放水捞匀,然后端去喂了鸡,再去猪栏喂猪。 苏纯月看着就高兴,原来有奇迹。小半瓶钾铵磷农药没把自己和儿子何二来毒死。 却因为自己滑手瓶子掉下去把儿子给砸醒,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个世界还真有奇迹! 第159章 这样也挺好的 二来喂完鸡,又喂完猪拿着潲桶回到厨房里。娘苏纯月又指导他煮菜。 “儿子,现在我们煮菜吃夜饭!娘来讲怎么煮,你来掌锅煮!”二来喂完猪喂完鸡,一拿潲桶走进厨房。 娘苏纯月便说:“儿子,莫老师拿来的青菜煮完了。天晚了又没办法去菜园要菜,我们今晚只能煮腌制的酸菜吃了啵!” 二来点点头,在娘苏纯月的指点下,去厨房一角的酸坛里要了小半碗酸菜。然后用水洗酸菜,抓来一把辣椒洗了切。 端去煮好在灶上的饭锅,拿去锅头架上放。然后洗菜锅放灶上,重新生火煮起辣椒酸菜来。 辣椒酸菜很容易煮,一会儿二来就煮好。在娘的教导下,二来把酸菜煮辣椒从锅头里铲进碗里装,拿去吃饭桌上放。给娘舀饭,给自己舀饭,母子俩个便吃起饭来。 虽然就只是一样菜,酸菜煮辣椒,还只是放点油盐,连肉也没有一点,但是娘儿俩吃得很开心。 尤其是娘苏纯月,她以为她和儿子是死定了。她不能动,儿子又陈尸一般躺在竹席上。 莫老师送媳妇去医院不能来,王村医一走又没消息。左邻右舍又见死不救,又没有亲戚朋友来帮忙,一个瘫子,一个如陈尸。连有粮食都不能煮来吃,还不死定跑哪里去? 没想到老天自有安排,不让她和儿子死。一个农药瓶砸下去,把原本以为要成千上万块钱,也不一定能够抢救得活过来的儿子给砸醒。 儿子没死着醒了,罪孽深重的她就更得在这个世界上挨下去了! 虽然儿子醒了是木呆呆,愣神神,傻子一般,完全没了从前的那种聪明与灵秀。但是儿子毕竟什么都会做,能煮饭煮菜,能喂猪喂鸡,这就够了。 还可以省去了卖院子,送儿子出去外面大医院抢救治疗。不至于让他们无家可归,失去遮风挡雨的地方呢!夫复何求,这不是自己原来就想要的结果的吗?因此苏纯月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儿子活下来,家也保住。 “儿子,吃完饭了洗锅头洗碗筷!”娘苏纯月在架子车上吃饭完,看见儿子二来也吃完饭。她把碗筷递给儿子二来说。 二来接了娘的碗筷,连同自己的碗筷一起拿去洗碗盆里洗,再洗饭锅和菜锅。 “儿子,天不早了,舀水洗澡好休息!”二来洗罢碗筷和锅头,看一眼外面黑定了的天和地,娘苏纯月又吩咐说。 二来在娘的指导下,把后院的路灯拉亮,像往常一样去大屋拿来娘和自己的衣服。然后舀水端去洗澡房,让娘洗罢澡他再洗澡。 再在娘的指导下,二来洗罢澡进房休息,娘苏纯月也回自己的房休息。 与于建德在陈家的屋前分手,于建德回去了,王利珍便也走进自己的屋里。 虽然到手的大红包打脱了,对王利珍来讲有点怅然若失。但听于建德说还有希望,王利珍就又憧憬着那个天上掉下馅饼似的红包。 于建德说得不错:苏纯月要救儿子何二来,就一定得卖房屋,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而且苏纯月要卖房屋,又非得卖给他于建德不可,因为谣言四起已经把她卖房的路给封死。 苏纯月不卖房屋给于建德还能卖给谁?以于建德的估计这只是时间的问题,最迟到明天早上就见分晓,说不定下午就有结果。 所以听于建德说得有道理,王利珍人在家里心却在何家,时刻记挂着于建德答应的那个大红包。 回到家王利珍就吩咐男人,陈大年去做这和去做那了。她则隔不到一个钟头便来何家院外察看动静。 入夜时分王利珍从家里出来,看见家家户户厨房顶上冒炊烟,何家的厨房顶上也冒起了炊烟。 王利珍就想进去何家去看个究竟,记起于建说过的话:先晾他一夜再说。又看见何家后院门是闩上的,还不听见苏纯月在屋里哭,王利珍就决定先不进何家看了。 忍了一夜,王利珍早早就起来。她梳洗罢又来何家后院看看动静。但见何家后院门开处,何二来挑着一对撮箕走出门来。 原来昨天晚上二来没去菜园里,要着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早起听娘苏纯月的吩咐,二来起来漱个口洗个脸,就挑担撮箕去菜园要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 娘说得不错人没菜吃可以煮酸菜,没猪菜拿什么来煮了潲食喂猪和喂鸡?! 尽管二来的头上还缠着,昨天村医王利平给他包扎的纱布。但已经不妨碍他做这又做那了,一句话二来除了有点傻,不会讲话,其他的一如从前。 看见二来挑着一担撮箕从后院门出来,知道他这是去菜园要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 王利珍一下傻了眼,这还是昨天那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奄奄一息,行将就木的何二来吗? 一时间王利珍还以为自己撞上鬼了呢,她擦亮眼睛再望时这确确实实是何二来呀!他头上还缠着昨天她兄弟王村医给包扎的绷布呢! 谁把他治好的?王利珍不禁自言自语纳闷问。再又细细一思想,没有谁来给他治疗的呀,本地方也没有这么本事的医生嘛! 难道是上天悲悯,这何二来的伤自己好了的? 太不可思议了?似这样于建德答应给的那个红包不又打脱了? 王利珍不甘心地迎上去问:“二来,你去菜园要菜?” “……”二来望了王利珍一眼,傻傻咧嘴一笑,没有吱声,挑着撮箕便擦肩而过。 二来那咧嘴一傻笑,顿时让王利珍看出他成了傻子。 王利珍不由一笑,这何二来成了傻子,自己不还有机会说服苏纯月卖房屋,而从于建德手上拿到那个大红包吗? 于是王利珍直接走进何家。“纯月,昨天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进到何家,看见苏纯月在厨房看火煮粥。王利珍便装逼问。 “什么事考虑得怎么样?”苏纯月不答反问,王利珍点醒道:“卖房给于建德的事呀!” “我儿子都好了,我还卖房子干嘛?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你儿子成了个傻子,你又是个瘫子,不还要钱治疗吗?” 第160章 相依为命就够了 “王利珍,你有完没完?昨天就告诉你们了,不要再来了,怎么左耳进右耳出就没有个记性呢?” 左邻右舍王利珍清早八早的,来了先是一口一个傻子说儿子,再是一口一个瘫子说她。苏纯月是六神喷火,七窍生烟,再有忍忍也不由得恼火地问道。 左邻右舍王利珍一时有点尴尬和愕然,苏纯月一下觉得自己有点失态。 她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放低声音说:“自己不会想想了吗,昨天那样的危急的情况下,我都不答应把卖房屋给于建德。今天我儿子都好好的了,能吃能睡能做事,我怎么还会答应卖房屋给任何人呢?” 人就是这样,你强人家就得惦量惦量。你弱人家就会得寸进尺。生意场上是这样,亲戚朋友,村邻弟兄姊妹交往也是这样。 从不乱发脾气的苏纯月猛一六神喷火,七窍生烟,恼怒地问道,左邻右舍王利珍还真的有点怯懦。 及到苏纯月控制情绪,温柔地问道,虽然不乏严厉之词,但到底是友善了的话语。这就给左邻右舍王利珍得寸进尺的机会。 “好什么好,那都是假象。孩子正常了吗?你能行走了吗?”王利珍顺着苏纯月的话势问,她不但问,还把一刻钟前在何家后院门外的巷道上,看见何二来喊不应,呆呆傻傻,不会讲话只会笑的样子给讲了出来。 苏纯月一时没有反感之词,她接着说:“二来可是一个优秀的孩子呐,你打算让他就这么(呆呆傻)下去吗?为了儿子,为了你,我劝你还是考虑把房屋卖给于建德!” “要钱带孩子出去大医院,检查检查,治疗治疗!不想卖全院,卖前院和大屋也行!留着后院还不够你们母子住吗?就算不想带孩子去治疗,也不想为你去抓药了。难道你和孩子吃饭,穿衣日用也不需要了吗?” “不需要,有儿子相依为命就够了!”左邻右舍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烦人,苏纯月不由生气地下逐客令:“别说了,你走!” “别撵我,好好考虑考虑我说的话!孩子之前好好的都不能去,把种下的粮食收割回来。现在那个傻傻呆呆样子,更不能去把种下的粮食收割回来对不对?种下的粮食不能收割回来,又没有了外援,你讲你和孩子能坚持多久?” 左邻右舍王利珍仍在“苦口婆心”,如麻雀一般地叽里呱啦个没完没了。 苏纯月便气愤而硬气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桥头自然直。人不死粮不断,是那蔸能活着的草自会有露水来想养他的。别在这里为别人操饿心了,走你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懒管你!”苏纯月又一次下遂客令,王利珍说句撤退话,不甘心也得甘心地退出了何家。 “利珍,你这是从何家出来的?”王利珍被苏纯月给喷出来,正头低低往家里回。横巷一角走出一个男人问道。 “人家去哪里回,你管得着吗?”王利珍把刚刚在何家受的气,往问她的人身上撒,当她仰起头看见是初恋于建德时,不由有点欠意地问:“哥,是你,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呀,我到你家大年兄弟说你出来了,我就过来看了!”其实于建德根本没去着陈家,他从东村一来就在这个横巷角朝何家望了。 看王利珍不但有愧意,还满脸不高兴。于建德问:“那个姓苏还没有松口卖房子,还给妹子气受了是不是?” “何止是受气,简直是气死人了!”王利珍半骄半怒说,于建德问:“怎么个气死法,说来听听?!” “那个兔崽子活过来了!”王利珍把碰见何二来挑撮箕,去对河菜园要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还有苏纯月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都讲了出来。 感觉是天方夜谭一般,于建德不相信地问:“何二来那个兔崽子能活过来,还能去对河的菜园要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 “这还有假吗,人家是亲眼所见的!” “这怎么可能,何家那个兔崽子,昨天都那个样了?除非……”说到这,于建德拿眼望初恋王利珍问:“是你兄弟把那个兔崽子子给治好的?!” “别乱猜,我兄弟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为她跑上跑下找人买房子筹钱去外面治疗吗?”王利珍说,其实她怀疑就是兄弟王利平把何二来给治好的。 很可能兄弟王利平当时,给何二来上药包扎还没起效果,后来兄弟王利平又偷偷去何家,看见何二来醒来补给一次药,于是何二来便成今天早上见到的那个样。 王利珍很了解自己的兄弟王利平,责任心特别强。弟媳于晓雨是管不了兄弟王利平的,只要是兄弟认定要做的事情,便会骗过弟媳偷偷把事情做了。 毕竟是小姓人,王利珍哪里敢把自己的猜测给讲出来。一旦于建德知道是兄弟王利平把何二来治好的,往后还不使劲给她的兄弟,使绊子泼脏水,让娘人家在于家村难以立足吗? “说的也是!那就是昨天晚上有走方郎中,来把那个兔崽子的伤治好的了?”翻起三角眼一想,于建德像是问初恋王利珍,又像是自言自语:“什么走方郎中,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一夜之间把一个头破血流的伤患,治好得一如从前呀?” “就是嘛,依我看这就是天意。只可惜哥买不成房子,我少了一个红包!”初恋不怀疑到兄弟王利平,王利珍一时高兴信口开河道。 “放心,走得了初一,走不了十五。何家的房屋哥要定了,妹那个红包也跑不了的!”于建德说完就走,王利珍问:“哥,去哪?” “回家呀!”于建德头也不回说。 “有这么忙啰?”王利珍意犹未尽地问。 “不忙也得走呀!”于建德仍是不回头说,他能不忙吗?何二来一旦醒了,供出于老三,于老四和于老五。 不会鳅鱼连累黄鳝,牵连到他的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吗? 所以于建德得忙着回村东,缮后遇早修沟防止牵连到他的两个儿子了! 第161章 天无绝人之路 把王利珍给喷走,苏纯月也陷入了沉思。她不能不承认左邻右舍王利珍说的某些话是对的。 是呀,儿子是醒了,也能做一常家务事,好比如煮饭煮菜洗锅头洗碗筷,又好比如喂猪喂鸡打水洗澡。也能外出去做很多事,可那都是在自己的指导下才能做的呀! 这一切都足以说明儿子的智力有了问题,问不知应,只知道点头和傻笑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 这哪还是之前那个聪明伶俐有问必答,说起话来一套又一套,自觉自律,知道自己去做事,积极向上,学习成绩超群,人见人爱的儿子? 左邻右舍王利珍说得不错,似这样的儿子还能像之前那样去收割,种下已经成熟的早稻谷子,又能把之前曹家奶奶来撒下的晚稻秧苗给种下吗? 不能收割成熟的早稻谷子,又不能插种下晚稻秧苗。自己又不能做,又还没有外援,那自己和儿子今后的生活不陷入绝境吗? 娘儿俩吃什么,用什么,又拿什么来继续往后的日子? 似这般苏纯月能不陷入沉思而揪心吗? “苏大姐,粥有焦糊味了?”正是苏纯月沉思而揪心的时候,有个男人在厨房门外的地坪下单车说。 “嗯,真是了!”听见厨房门外有个男人说粥有焦糊味,苏纯月这回过神来。一闻一看煮在灶上的一锅粥,还真的有了焦糊味。 她不能矮身用手熄灶里的柴火,马上用脚把还燃烧的柴火扒出灶弄熄灭。看来的男人是陈老师,苏纯月不好意问:“陈老师,你来了?” “对,我来看看家里的稻谷收割了不成!”陈老师边说边走进厨房,把还煮在灶上的一锅粥用粥瓢捞了捞。 一锅粥不太焦糊完全还能吃,陈老师便把一锅粥端起,拿去靠吃饭桌边的锅头架上放。问:“二来呢?去做什么了?” “去菜园要菜!”陈老师来了帮做事不算,还关心地问儿子。苏纯月很是感激。从昨天儿子受伤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来看过问候一声,苏纯月能不感激吗? “今早上才去要菜,那昨天晚上不去要菜呀?”清水地方习惯性头天下午去要第二天猪吃的菜和人吃的菜,这么做自然是怕耽误第二天做事了。 陈老师这么一问,苏纯月忍不住就把儿子昨天去割禾,被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给讲了出来。 “二来被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陈老师不是装逼,而是他真的不知道。那早从何家回去他就和妻子收割自己家的稻谷。 收了两天自己家的稻谷,妻子说晒谷顺顺便休息一天,再打还没有收割的稻谷。 记起学生何二来家的稻谷没人收,陈老师便过来看看了。见苏纯月点点头,陈老师问:“抓到凶手了?” “还没有!”苏纯月把莫老师报警,警察来调查的经过都讲给了陈老师听。 “孩子伤得那么严重,一夜之间又好了。是谁来给治疗好的,我们地方还有这么本事的能人呀?” 因为陈老师是儿子何二来的恩师,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听陈老师问,苏纯月便把自己陷入绝境,哀大莫如心死,别无良法。去要农药来自杀和杀死儿子的前后经过都讲了出来。 陈老师正想说几句感慨的话,却有一个少年挑着半担撮箕的菜走进厨房。 不用问走进厨房的少年就是何二来,二来进到厨房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喊陈老师,他放下担子便站在那傻傻地笑。 学生何二来放下担子没有喊自己,也不喊娘,更不拿刀拿木礅来砍猪菜煮潲。而是不知所措傻傻笑,陈老师便问:“这孩子怎么了?” “蠢了,傻了!从昨夜醒起来就是这样,诶!”叹了一声,苏纯月转口便对二来说:“儿子,砍猪菜煮潲了呀!” 得娘苏纯月一声吩咐,二来这才不傻笑。在娘的指点下去要菜刀和木礅来砍猪菜煮潲。 看见好好一个挺优秀的学生变成如今的一个傻子,陈老师少不得是一阵感慨。起身走过去说:“二来,还是让老师来!” “陈老师留他砍,他会做的!”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昨夜喂猪喂鸡,煮饭煮菜,舀水洗澡,今早架锅煮粥和去菜园要菜都讲了出来。 “苏大姐,我来做,让孩子多休息休息,不是容易恢复点啰,他头上还缠着绷布呐!” 陈老师这么说,还坚持要帮砍猪菜。苏纯月更是感动得一塌糊涂,但她还是说:“陈老师,家家户户都忙着双抢,你不回去收早稻谷,磙田插种晚稻秧苗啰?” “今天休息不收谷子,还是让我来做!”陈老师不但说,还叫学生何二来起来,由他砍猪菜。 何二来不起来,陈老师还动手拉他,何二来便放下刀站起来由陈老师砍猪菜。 “二来,去拿柴禾来烧火煮潲!”随着娘一声叫和指点,何二来去柴旮旯要来柴火生起火来。 陈老师砍得猪菜放大扒锅里都煮上潲了,都没有走的意思。苏纯月便对儿子何二来说:“儿子,架锅煮些饭!” 在娘苏纯月的指点下,二来洗饭锅,米缸量米,洗米架锅煮饭。陈老师既帮烧大灶的火,又帮烧小灶的火。 有陈老师帮烧火,娘苏纯月又吩咐起儿子来了:“二来,洗菜煮菜了!” 在娘苏纯月的指点下,何二来从撮箕里拿出去菜园要得的人吃菜,留一部分晚上煮,其余的都洗了切。 等饭一煮好,在娘苏纯月的指点下,二来不但煮了青菜,还煮了份酸菜。 陈老师也不客气,学生煮好菜,叫吃他坐下就学生学生家长一起吃饭。 “苏大姐,家里的稻田在哪里?我今天不打谷子,帮你收一天谷子!”苏纯月说客气话,也不能劝住陈老师。 她便叫儿子何二来,和陈老师扛打谷机去村东收割,二来割倒的那块稻谷。 后来莫老师回来了,莫老师也来帮一个,还带来不少同学,不但把何家的早稻谷收了。 还牵牛来耙田磙田把何家的晚稻也插种下。早稻收割,晚稻插种,苏纯月不由感叹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第162章 会和儿子生活下去的 陈老师来帮一个忙,莫老师又来帮一个忙。他们不但人来还牵牛来,还带来好几学生帮何二来家把五亩田的早稻谷子打完。 又带着好几个学生帮何二来家,把五亩二苗田耙了磙了和插种上二苗秧。 还真像老话说的那样:天无绝人之路,是那蔸可以活下去的草。老天就算不落雨水滋润这蔸草,也会降下露水浇灌这蔸草,让这蔸草活下去而枝繁叶茂的。 从何二来家因为父亲何庆喜,帮人抓小偷出事的那一天起,到现在何二来家都那样的遭遇还能活下来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不是吗! 当父亲何庆喜以防卫过当的罪名进了牢房,何二来家的随势便开始了。 先是奶奶刘雪姣去县城,看儿子何庆喜莫名其妙失踪。 跟着是母亲苏纯月被牛拉出田,意外摔断腰和腿进住了医院。 何二来既要上学读书,又要做家务管牛管猪管鸡,还要照顾伤患住院的娘苏纯月。 何二来确实是分身乏术,在这时堂姨娘苏秀珍自告奋勇,为何二来分担起责任,帮他拉娘苏纯月去医院,并守在医院照顾打点何二来的娘苏纯月。 堂姨娘苏秀珍看见何家就是个无底洞,一天天走向衰退,她不帮何二来家了,马上又有外婆来接脚(力)。照顾打点何二来的娘苏纯月,让二来得以在家安心上学读书。 外婆被舅娘赖秀娟逼得投井死,何二来家一下又陷入了绝境。既不能种下早稻秧苗,又没钱去给娘苏纯月抓药。 这时曹家奶奶及时带着二儿子曹老二赶来,接力外婆。不但出钱给何二来的娘苏纯月去抓药,还牵牛来把何二来家的田犁耙了种下早稻禾苗。 曹家奶奶带着二儿子曹老二,来帮何二来家种下早稻谷不算,还买来肥料和农药,给何二来家施肥和杀虫,又给予经济和粮食资助何二来家。 这里让何二来得以安心读书,考上市春蕾学校。那里又让何二来家的禾苗茁壮成长,结出沉甸甸的稻谷。迎取学业和田地的双丰收。 及到曹家奶奶重病住院,不能来帮何二来家了。何二来还被“天敌”于老三打伤,一下又让何二来家陷到绝境。 这时又有莫老师和陈老师接棒力似的,接曹家奶奶的脚(力)。不但帮何二来家收割早稻谷子,还帮何二来家插种下晚稻秧苗。 这一桩桩,一件件,接力赛似的帮助,哪一点不是在说明:天无绝人之路,是那蔸草老天爷让草活下去,就会给这蔸草活下的条件的。 就像是上天关了这道门,让人没有了出路,就会开一扇窗给人以出路的。尽管窗不好走,但终归是有地方进出嘛! 就像露水没有雨水那样润物细无声,但露水同样可以滋润了万物生长,只是艰难一些罢了。 前人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所以不要为暂时的山重水复间,怀疑没有路而放弃前进的步伐。 只要坚持走下去,一定会车到山前必有路,路到桥头自然直,而看见柳暗花又一村的…… 莫老师和陈老师带着学生来帮自己收割了早稻,又牵牛来帮自己耙田磙田插种了晚稻。 何二来的娘苏纯月非常高兴,为了表示感谢莫老师和陈老师,以及那些来帮忙打谷子和插田的好几个学生。 娘苏纯月就叫何二来把曹家奶奶买来给他们家养,已经长大可以杀吃的了十多个鸡。一天一个鸡杀来招待莫老师,陈老师和几个同学。 莫老师和陈老师以及那几个学生一共来了五六天,便把何二来家的谷子和二苗秧插种下。 还有四个鸡在插完田的那天晚上,娘苏纯月叫何二来都杀了给大家吃。 又还叫何二来拿粮食去村东,和人家摆摊卖肉的屠夫佬换得几斤猪肉和骨头。 弄上一顿丰盛的晚餐,招待莫老师陈老师和五六个六年级的学生。 一餐饭结束五六个学生都走了,莫老师和陈老师特地留下来,和二来的娘苏纯月谈今后的生活安排。 “苏大姐,早稻收割完了,晚稻也插种完了。你打算怎么安排今后的生活?”吃完夜饭五六个学生一走,莫老师开门见山便问。 “是呀,苏大姐,我们很担心你和二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和需要做的,和我们讲一声,我们一定不会推辞的!”陈老师接嘴说,他话说得更明白。 “莫老师,陈老师,谢谢你们,你们已经帮我们家够多的了,怎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娘苏纯月说的是事实。莫老师和陈老师确实帮她们家太多了。 她正想说下去,莫老师和陈老师却先说了:“不必客气,麻烦什么,帮帮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吗?有什么困难就讲嘛!” 莫老师和陈老师一样,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们是诚心诚意要帮何家的。 虽然何二来这个学生不能去上市春蕾学校了,莫老师和陈老师感到惋惜。 但是看见何二来和娘苏纯月,一个呆傻,一个瘫痪不能像正常人,正常家庭那样劳动和生活。 莫老师和陈老师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想尽他们微薄之力帮助和支持何二来这个学生,和他娘苏纯月生活下去的。 听出莫老师和陈老师不是打狂语,而是真心实意想帮自己。可是老话讲帮急不帮穷,自己和儿子一个傻一个瘫,已经不是急而是注定一直穷下去了。 所以娘苏纯月说:“两位老师真是太谢谢了,我会想办法和儿子生活下去的!” “想办法生活下去,别的先不说很快就要施肥和杀虫,需要钱家里有吗?”听二来的娘说她会想办法生活下去,莫老师和陈老师问。 莫老师和陈老师的意思是:想办法,你们家这个样还有钱来买肥料和农药吗? 不施肥不杀虫会有二苗谷子来收割吗?尽管莫老师和陈老师没明说,但娘苏纯月已经听出来了。 “莫老师,陈老师,我知道,我会打竹器呢,自留山上也有竹子。明天就叫二来去自留山上砍竹子,我负责打,二来负责挑去镇上卖,不就有钱来买化肥施田和农药来杀虫了吗?!” 第163章 破篾打竹器 听学生何二来的娘苏纯月说:明天就叫儿子何二来去自留山上砍竹子,她负责在家打竹器,儿子何二来再负责挑去镇上卖,不就有钱买化肥来施放进禾田里,又有钱买农药来杀一次虫了吗? 学生的娘苏纯月不但说得十分轻松,而且说得铿锵有力,滴水不漏,莫老师和陈老师不禁大受鼓舞予以支持。 但他们俩人还是说:“苏大姐,你这个想法不错,打算也很给力。打竹器卖钱很适合大姐与二来做。只是禾苗种下七天,最多到十天就得施肥和杀一次虫了啵?否则就会影响禾苗分孽和生长,禾苗不分孽,长不起多根禾苗不就减少收成吗?” “而且你们家的稻田有五亩呢,种田时又没有放着底肥,催肥不得多施一些吗?这得多少尿素,钾肥,磷肥和农药你算过了吗?一个礼拜时间,大姐和二来能打得那么多的竹器去镇上卖钱,来买化肥施放田里和买农药来杀一次虫呀?” 莫老师和陈老师说得不错,苏纯月想想说:“一个礼拜打不得那么多的竹器卖钱,来买化肥和农药也好办,早稻粮食不是已经收割回来还晒干了吗?叫二来去喊个粮食贩子来,卖上个三几百斤粮食不就可以买化肥,买农药来施肥和杀虫了吗?” 莫老师和陈老师说一句,何二来的娘苏纯月回怼一句。而且滴水不漏,落地有声,有道理,也有决心。莫老师和陈老师不得不说:“苏大姐,你这样讲,我们就放心了!” 说完放心的话,莫老师和陈老师再闲聊一些别的。又坐一会儿他们两个人便说告辞的话,也就起身出后院骑上单车回家去了。 翌日一早起来,煮了早饭吃了饭,又煮潲喂了猪。苏纯月便对二来说:“儿子,去我们的自留山上砍竹子。给娘破篾子打竹器,圩日由你挑去镇上卖,要钱施肥和杀虫好不好?” 何二来没说话,只是傻傻一笑点点头。得到儿子的首肯,娘苏纯月又问:“儿子,还记得我们家的自留山在哪里吗?” 何二来又是傻傻一笑点点头,表示他知道自己家的自留山在哪里。 娘苏纯月又问:“儿子,去刀架上拿刀壳拿柴刀背上,去我们的自留山砍竹子。今天先要一根竹子回来给娘破篾子,明天再去要第二根好吗?” 何二来又是傻笑点头,在娘苏纯月的交待下。他去刀架上拿个刀壳,绑在腰上把柴刀插进刀壳里,背着柴刀就去村子的后面,自己家的自留山上砍竹子。 何家的自留山就在村后一两里路远的半山坡上,和村上很多人家的自留山一样,他家的自留山上既有杉木又有毛竹。 二来出得后院,顺着一条巷道出到村后。就向北去,直向上爬到他家的自留山。 由于娘苏纯月交待今天就要一根毛竹,所以何二来到了自己家的自留山。直接钻进竹林里,选中一根一尺围茎的毛竹便砍。 二来让“天敌”于老三兄弟那么一摔打,虽然智力倒退得如同三几岁的孩子,又不会讲话,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倒退。 所以他左一刀右一刀很快就把选中的毛竹砍倒,去了竹枝和竹尾,前后不到二十分钟,扛起出自留山就回家去。 回家的路虽然不远,二来扛着一根竹子也没感觉到有多重。可是时值立秋不几天,三伏夹秋天气仍然十分的热炎。 太阳老早就出来了,二来扛着竹子从自己的竹林里出来往下走回家,正是一天热炎开始的巳时。 没有风,太阳高高挂在东边天上,如个大火球似的喷射出万道霞光。 加上他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到从前。扛着一根竹子回到家里,二来的头脸和衣服都被汗湿透,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 “儿子,拿手巾擦擦汗,吹吹电风扇再吃茶!”看见儿子何二来扛着一根竹子在堂屋放下,站在架子车上的苏纯月说。 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接过娘苏纯月递来的毛巾,把头上脸上的汗水擦干。 又才开电风扇扇扇,扇了扇电风扇汗沉气喘匀,他又才拿堂屋大桌上的茶壶茶杯倒茶喝。 “儿子,拿张板凳来垫竹子,再去拿把锯子来把竹头竹尾锯整齐,好破篾子打竹器!” 在娘苏纯月的指挥下,二来去拿来一张一米多长的四脚长板凳,又去把挂在香火背墙边的一把篾锯要了来。 把四脚长凳放中门口一线,竹子放四脚凳上,二来先锯竹尾,再锯竹头。看见他把竹子的头尾锯整齐,娘苏纯月又发号施令。 “儿子,锯竹尾要个三尺长做经篾。再去柴房要两根脚拇指粗的柴棍来,要那种硬木头好的柴棍破开竹子!” 随着娘的指挥,二来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叉开量了竹尾六下,锯成一米多长的竹筒。又才去柴房要来两根脚拇指粗的硬木柴棍来到堂屋。 “儿子,把两根木棍锯成一尺长好给竹子开边!”二来拿着两根柴棍到堂屋,娘又说。 在娘苏纯月的指点下,二把两根脚拇指粗的硬木棍,锯成两节一尺多长的短棍。先用刀破那节一米长的竹筒,直一刀把竹头破开,放进一根短棍。 再竖一刀破开竹子的横面,放另一根短棍进横面里。两根短棍成十字架,二来便用柴刀背敲打十字架的中间。很快一米长的竹筒就分成四片。 把短竹筒一分为四,在娘苏纯月的指挥下,二来依样画葫芦把长竹筒也一分为四给破开。 “儿子,去厨房要娘从前的篾刀来,娘要破经篾和丝篾!”二来一把长竹筒一分为四,娘苏纯月就又说了。 听娘的话,二来马上去厨房刀架上,拿来从前娘打竹器专门用来,破经篾和丝篾的竹刀。 看着儿子去厨房拿刀,苏纯月弃了架子车,便坐在中门口一线的板凳上。等儿子从厨房拿来,她从前用以破经篾和丝篾的竹刀。 “儿子,把作经篾的竹块递给娘!”拿上儿子从厨房拿来的竹刀,苏纯月吩咐道。 二来把他破开的四块经篾坯,一一拿到娘的脚边,娘苏纯月便开始破起经篾来。 第164章 现实很骨感 箩筐是用来装谷子的,撮箕是用来装秧插田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在抢收早稻谷,和抢插晚稻秧苗之前就买够。 如今“双抢”已经结束,全还有人买箩筐和买撮箕来用的,需要量也是很少。所以苏纯月就不打算打箩筐和打撮箕卖要钱,而是打一年四季都时兴的竹器,如篮子背篓和竹席之类的竹器。 打竹席费力又费时间,很难打成一床竹席。而家里又急需要钱买肥料和买农药,还有油盐日用什么的。所以苏纯月又决定先打竹篮,和竹背篓之类的小竹器。等解决了肥料和农药钱以后,再打竹席和其他的竹器。 叫儿子何二来把经篾坯递给她,苏纯月便开始破起经篾来。 经篾短很好破,破不到一个钟头,苏纯月就把之前儿子一打四开的粗坯破完。细细一算够打三个竹篮的经篾,她正想叫儿子拿丝篾坯让她破。 却听到猪栏里的一对猪扯着嗓子大叫又大喊,又还撞得栏门口嘭嘭响。抬头一看香火柜旁边,挂着的大闹钟已经指向了一点钟,原来已经大中午。 “儿子,去舀潲给猪吃,吃了中午饭,再来破篾子!”看着时间已过大中午,苏纯月便对在一边玩,她破剩不要竹片的儿子说。 随着娘苏纯月的一声吩咐,二来便像个乖乖子一般,放下竹片不玩了,马上起身去厨房舀潲喂猪。 儿子何二来一走,苏纯月也起身进架子车,如蜗牛一般拔着架子车向厨房行去。 等苏纯月拔着架子车行到厨房,儿子二来也喂完猪回到了厨房。母子俩各喝了两碗粥,又回到堂上来继续之前的工作破竹篾。 “儿子,破丝篾了,帮娘把你之前一打四开的粗坯拿过来!”回到堂上坐在中门一线的板凳上,苏纯月就对儿子说。 随着娘的吩咐,二来把之前他一打四开的丝篾粗坯,一块一块拿到娘苏纯月的脚边。 丝篾坯有三四米长,没有像经篾那样短好破。所以苏纯月用将近四个小时才把四块丝坯破完。 有了经篾和丝篾,苏纯月就开始结编竹篮底打竹篮。可是她竟然像是狗咬刺猬,无从下口(手)。 因为她的腰没法像正常人,那样随便弯上和弯下,还有左右摆动,因此她拿上经篾竟然没法起头结编竹篮底。 没法低下腰扭动身子起头打竹篮底,急得苏纯月都想哭。 自己可是在莫老师和陈老师面前夸下海口的,一定要打竹器卖钱买肥料和买农药,给种下的五亩晚稻田施肥和杀虫。 如今连简简单单的竹篮底都不能打,那更为复杂赚钱的竹器还怎么干? 干不了打竹器又如何要钱买肥料和买农药,来给种下的五亩晚稻田施肥和杀虫? 不施肥料不杀农药的稻谷,禾苗还不丑死烂怪吗?狗走里面过恐怕都不碰卵睾子的,这样的谷穗能有产量吗? 说不定禾苗还因为没肥料施,和没农药杀虫而绝收呢!那不是闹着玩让村上人大笑话吗?又怎么对得住莫老师和陈老师,还有那几个来帮种田的同学? 真是理想容易很丰满,现实做的艰难很骨感,你讲苏纯月能不急的想哭么? 前面说了是那蔸草都有露水来养,老天爷有时还是公平的。苏纯月身体残疾,可是脑子反应却特别的灵敏奇快。 打不了竹篮底,苏纯月抬头一看,儿子何二来正拿着几块经篾,学起她的样子蹙眉愣神犯难,苏纯月马上有主意。 “儿子,别学娘的样子了,你过来娘教你打竹篮怎么样?”看见儿子在学自己拿竹篾的样子,苏纯月马上叫儿子何二来过来。 儿子何二来还是傻傻一笑点点头,走了过来。苏纯月欢喜地说:“我儿子真乖,看好了竹篮底是这样结篇打起的!” 苏纯月不能弯腰低下身,蹲在地上编结竹篮底,她就把经篾拿在手上编结给儿子何二来看着模仿。 “儿子,别学娘拿着经篾在手上打竹篮底,在手上是打不成竹篮底的。要蹲在地上才能打篮子底,边看娘做,你边在地上跟着学!”看着儿子也在手上打竹篮底,苏纯月马上纠正道。 儿子听指挥有模有样在地上跟着学打竹篮底,苏纯月说:“儿子,先放竖经,脚踩上竖经,再拿横经与竖经交织编结。对,对,就这么编结打竹篮底。” 在娘的讲授下,二来蹲在地上,先摆竖经,用脚踩着摆在地上有一指宽的一排竖经。再拿横经跟着一道一道与竖经编结起来。 还别说何二来天生就有一双打竹器的巧手,在娘的指导下,他竟然有模有样编结打起竹篮底来。 十多分钟后经他一双天生的巧手,一竖一横,一上一下,很快就编织而成一个竹篮底。 看着儿子虽然智障如几岁的儿童,又还不讲话只知道傻笑和点头。但他即那双巧夺天工的手,编结出来的竹篮底和老手打的相差无几。苏纯月不由得说:“儿子,你太能,娘爱死你了!” 夸赞儿子何二来几句,苏纯月正想教儿子何二来,用丝篾打竹篮桶。却又听到一对猪在后院的猪栏里叫唤,她不得不叫儿子何二来去喂猪和煮夜饭。 娘俩吃完夜饭又来堂屋上,就着电灯教儿子打竹篮桶。直到打成一个竹篮娘儿俩才洗澡休息。 第二天一早娘苏纯月就又叫二来起来了,煮早饭人吃,煮潲喂猪,吃完早饭。随着娘的吩咐二来又去自留山上要一根竹子,回来在娘的指导下学习打背篓。 尽管二来手很巧,有娘破竹篾,他打竹篮和背篓。三天一圩也就打得五六个竹篮和背篓,那时竹篮和背篓的价也就是两三块钱一个。 六三一十八块钱,娘儿俩三天一圩拿去镇上卖。一个礼拜时间到了,一共也就得三四十块钱。 买一包尿素就完了,没有钱买钾肥,买磷肥,以及杀虫的农药。 而插种下的晚稻禾苗又不能不施肥和杀虫了,苏纯月不得不叫儿子去喊粮食贩子来。卖了三几百斤粮食,要钱买肥料和农药。给四五亩田施肥杀虫。 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第165章 别叫二来叫二傻 莫老师和陈老师真是两个为人师表的好老师,对二来那更是没说的。 种完田那晚莫老师和陈老师从何家回去以后,有空就来何家打一转,看看学生何二来和母亲生活得怎么样。 莫老师和陈老师来到何家,看见苏纯月还真的领着儿何二来打起竹器来,他们两人都很高兴。 圩日了不是莫老师骑单车来,帮何家拉打得的竹篮和背篓,到镇上陪着二来卖。就是陈老师骑单车来,帮拉何家打得的竹篮和背篓,到镇上陪着二来卖。 一个礼拜过去了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打得的竹器卖钱不够买五亩田,所需要的化肥和农药,苏纯月便决定卖粮食,来买肥料和农药。 莫老师和陈老师得知苏纯月,要卖粮食来买化肥和农药。还去帮她找粮食贩子来要粮食,又叫粮食贩子来要粮食的时候,顺便帮何家把需要的化肥和农药拉了来呢! 不用问施肥和杀虫这天,也就少不了莫老师和陈老师帮忙的了。直到秋季入学忙于教学不得空,莫老师和陈老师他们这才很少到何家来。 秋季入学同齐二来一班的,小升初学生都上学读书去了,考取县实验中学的李毛妹,叶小菊,莫修武,陈小黑都高高兴兴由父亲陪着去镇上搭车,到县城报名读书。 考不取县实验中的,成绩好点的在镇上读一中。成绩差一点的赶大帮鸭似的,都去镇上读二中。像“天敌”于老三就去镇上读了二中。 而考取巿春蕾中学的何二来,却因为智力有问题,家里也没有钱,还有一个瘫痪的娘没法去上学读书,不能不让人感慨万端,很是无语。 不能去市里读书的何二来,仍在娘苏纯月的指导下打篮子和背篓到镇上卖。 母子两个一个身体瘫痪,一个脑子瘫痪,倒是相依为命,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离不开一个。 娘苏纯月身体残疾,脑袋灵瓜,负责破篾子和指挥。儿子何二来脑袋残疾,身体健康则负责去要竹子,打竹器,和挑去镇上卖钱。 莫老师和陈老师没有空,用单车来帮自己家拉打得的竹器去镇上卖。娘苏纯月就指挥儿子,何二来挑上打得的竹器去镇上卖钱。 粮食有吃,苏纯月又不再去山脚医生那抓药。三天一圩娘儿俩打得两三个竹篮,两三个背篓挑到镇上卖,每圩有一二十块钱,生活倒是过得不比一般人差。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二来每天都要上山要竹子,每到圩日都要挑竹篮和背篓到镇上去卖,又必须走“天敌”于老三的屋边过,就免不了与于老三这个“天敌”相遇上。 一开始把何二来打伤,又见警察下来走访调查,于老三曾惊慌失措得惶惶不可终日。 天天担心警察走访调查,顺藤摸瓜找到他。同时也担心何二来醒起来指证他,于老三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后来看见堂叔于建德威胁村上人,不可在警察进屋走访调查时乱说乱讲,否则别怪他于建德翻脸不认人! 村民们害怕慑于堂叔于建德的威胁,在警察进屋走访调查时,都说不知道没看见一问三不知。 加上何二来人是醒来,可是却成了痴呆傻,见人只会傻傻笑,连话都不会说。 知道何二来这个傻样,根本不可能指证告他的状,全指证告他的状也没有人相信。“天敌”于老三就再也不用惊慌失措,惶惶不可终日。 之前有莫老师和陈老师经常来何家,何二来去镇上赶圩卖竹器,又有莫老师或者陈老师陪着,于老三不敢轻举妄动。 后来秋季入学莫老师和陈老师忙于教学,没有空闲时间来何家,又没时间陪何二来去镇上赶圩卖竹器。 这下于老三不但敢轻举妄动,还敢变本加厉地欺负何二来。 节假日和礼拜天回家一旦看见何二来上山要竹子,于老三就喊来从前那些于家小不点。追在二来的后面喊傻子,说“别叫二来干脆叫二傻”算了。 看见二来挑着竹器到镇上走他屋边过,那就更加了,一直追在二来后面喊“二傻”到镇上咯! 又是一个逢圩日的礼拜天,在娘苏纯月的交待下,吃了点早早饭,何二来便一头挑着三个竹篮,另一头挑着三个背篓,出门就去镇上赶圩。 “二傻,二傻,竹篮打水两场空,背篓装火傻徒劳!讨得妹仔没屁股,和娘吃屎无人屙!” 二来一头挑着竹篮,另一头挑着背篓,才到村东头,让于老三看见就从屋里跑出来了。 于老三不但自己喊,一声弯哨响还把他的两个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还有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都招了来。 这中间当然少不了于建德的两个儿子,于老才和于老干了。 看见两个兄弟于老四,于老五,堂弟于老才,于老干,还有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都跑来。 于老三就又说:“二傻,二傻,竹篮打水两场空,背篓装火傻徒劳。讨得妹仔没屁股,和娘吃屎无人屙!一齐起!” 随着于老三一声令下,于老四和于老五几个于家几个小不点便唱开了。 “二傻,二傻,竹篮打水两场空,背篓装火傻徒劳。讨得妹仔没屁股,和娘吃屎无人屙!” 何二来虽然傻,智力低得如同三几岁的儿童。但好坏他还是隐隐分得清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认识路挑竹器去镇上卖,人家给钱他也不认得拿了。 只是他傻得如同自闭症幼儿一样,耿直得听话又不会讲话罢了。 所以听见于老三唆使于家的小不点,唱歌骂阴毒话。得娘苏纯月出门前的交待,二来只管走他的,管于家几个小不点怎么唱! “跟上去!”看见二来傻傻笑没事一般,挑着竹篮和背篓走过。对自己置若罔闻,于老三一声令下,几个于家小不点便蜂勇跟在后面。 于家几个小不点不但蜂勇跟在后面,还在于老三的领唱下唱之前自编的歌。 “二傻,二傻,竹篮打水两场空,背篓装火傻徒劳。讨个妹仔没屁股,和娘吃屎没人屙!” 如做送一样跟在何二来的后面,一直送到镇上。 第166章 儿子那钱呢 何二来一头挑着两三个竹篮,另一头挑着两三个背篓。走“天敌”于老三的屋边过,“天敌”于老三就领着,于家几个小不点,唱歌撩骂二来。 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何二来对“天敌”于老三,以及于家几个小不点的撩骂置若罔闻,只管走他自己的路,不管别人怎么说。挑着他的竹篮和背篓,就从“天敌”于老三的屋前昂然走过去。 太阳刚刚升起以她特有光芒,映照在何二来的身上。 对于何二来的置若罔闻,素来心高气傲,具有侵略性,一天不搞出点事来就不舒服,有其目的故意等着何二来的于老三来讲哪里受得了? “都给我上,一齐唱!”只见于老三手一扬,一声令下。于家几个小不点,便跟在何二来的后面。 一路高歌了:“二傻,二傻,竹篮打水两场空,背篓装火傻徒劳。讨得妹仔没屁股,和娘吃屎无人屙!” 随着于老三和一群于家小不点,纷至踏来的脚步声,又唱又喊的大叫声,让早就在村道上玩耍的鸡和狗,顿时是鸡飞狗也跳。 一些出村赶圩的人们见,于老三和一群于家的小不点,撵在何二来的身后一路高歌吓走了鸡和狗。 本来走先的他们也只得让这群不速之客先走过,他们这才回归正路走出村去。 一出村外,便见朝阳以她特有的霞光万道,肆无忌惮地照射在空旷的山谷间。 清水河和外出去镇上的大路,宛如两条波光粼粼的蛇,平行游向外面的天地。 河与路两边的田园和村庄,村庄后面的群山连绵延起伏。无一不沐浴在朝阳和晨风里,像是谁在泼墨一幅山村水彩画。 晨风吹在何二来的身上,也吹在一路高歌,如影随形的于老三,和一群于家小不点的身上。 傻人有傻福,何二来走在前面两耳不闻身后事,一心只走他的路。对于跟在身后的于老三和一群于家小不点,他连回头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二来的漠视,让刚开始还“一路高歌”的于老三和几个于家小不点,唱着唱着也不愿意唱了。如劳累过度的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疲惫地跟在后面。 转过一个山口,天地更宽大,远远看见有无数的房屋楼榭,一字长蛇,错落有致的排在前面,那就是和睦古镇了。 何二来挑着竹篮和背篓,如若无人一般进了镇,再如若无人般向圩市的竹木具行走去。于老三带着几个小不点紧跟其后。 于老三不能不跟,因为昨天晚上他把父母给的一个礼拜伙食费都输在打台球上。 不敢再问父母要伙食费,记起何二来每圩都要挑竹篮和背篓,走他的屋边过到镇上卖。于老三便打起何二来的主意来。 怕自己一个人要不了何二来的钱,他一声弯哨把两个亲兄和几个于家小不点都招了来。编歌辱骂二来是无所不用其极。 见何二来挑着竹篮和背篓进镇进圩市,于老三带着一群于家小不点尾随其后也进了市场。 二来挑着竹篮和背篓进到市场竹木行,在往圩摆卖的位置,他放下了挑着的竹篮和背篓。 这个位置是莫老师和陈老师,带他第一次来就占了的位置。 由于有莫老师和陈老师介绍,二来家和他本人的情况。左右两边的买卖人对二来这个少年还是十分怜悯和同情的。在有人来买竹篮和背篓时,人家还帮二来讲价和告诉二来收钱呢! 放下竹篮和背篓,二来收了当扁担用的竹棍。把竹篮和背篓拢在一处,等着人来买竹篮和背篓。 何二来已经来摆卖两三个月的竹篮和背篓,娘苏纯月心灵手巧破出的竹篾好,二来更是有一双天生的巧手。 他打出来的竹篮和背篓,如艺术品一般好看,还经久耐用。人家买回去用,不但再来买,还带着新客人来买。 “这竹篮几个多钱一个?”二来一把竹篮和背篓拢在一处,就有一个中年妇女来问价。 “……”二来傻傻一笑没有讲话,伸出右手,把拇指和小手指都屈了,只留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三块钱?”中年妇女问,站在两边的买卖人正想替二来解释,于老三却先说了:“对,竹篮和背篓一样,都是三块钱一个!” “不能少一点?”中年妇女又问,于老三说:“不讲价,圩圩这么卖!” 于老三这样说,看着竹篮确实漂亮结实又厚重。中年妇也不再讨价还价,拿出三元钱递了来,于老三收了钱她就拿着一个竹篮走了。 “怎么不给钱他?”看见于老三接钱直接捡自己的衣兜里,之前要帮二来讲价的一个大娘说。 “给什么给,我们是兄弟,我收他收是一样的!”于老三厚颜无耻说,大娘问:“不会?我看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还听说这位小兄弟没有兄弟姐妹?” “想死是?”于老三亮出了弹簧跳刀,他的身后又还有七八个半大的小子。 还都流里流气,知道不是正经角色。加上何二来也不吱声,大娘怕惹火上身便不做声了。 大娘不做声,在另一边的也是一个妇女也不敢做声了。就这样人家买一个竹篮或者背篓,都是于老三收的钱。 前面说了二来的竹器像艺术品一般,结实又厚重。所以一经摆卖,你来要一个竹篮,他来要一个背篓,很快就卖的一空。 竹篮和背篓一卖空,收了钱的于老三怕露馅,他一招手几个于家小不点,便上来半推半拉何二来出了圩市。 于老三自然是拿上那根,当扁担用的竹棍一起出圩市。 出了圩市竹棍一丢,于老三就和一群于家小不点扬长而去,只留得何二来傻傻的站在圩口。 可怜何二来挑得六个竹篮和背篓来镇上卖,一碗粉都没得吃就饿着回家。 “儿子你回来了?”看见儿子何二来走进堂屋,正在破篾子的娘苏纯月问。 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没有像往圩一样回来就给钱她。娘苏纯月就问:“儿子,竹篮和背篓都卖了?” 二来又傻傻一笑点点头,娘苏纯月又问了:“儿子,那钱呢?” 第167章 你的伙食费呢 听见娘苏纯月问:“竹篮和背篓都卖了那钱呢,都往哪里去了?” 二来又是拍手板又是翻衣兜亮给娘看,手上没有抓钱,衣兜里也没有看见钱。 娘苏纯月就问:“都没有钱,是你不小心搞跌了?还是被人家偷去了?” 二来又是像是哑子一般傻傻一笑,还点点头表示不清楚! 儿子又是傻笑又是点头,哑子一般慌乱而模棱两可。说不出所以然,到底是被偷了,还是不小心弄丢了,亦或是没有收着人家给的钱。 娘苏纯月也不好过多责备,和说点什么。毕竟儿子脑残得连话都不会说,搞丢钱也很正常,被人偷也不奇怪。没收人家钱更是在所难免,毕竟这个世界还有不少贪便宜的人。 苏纯月之所以放心让儿子挑竹器去镇上卖,完全是因为她没办法出门。家里又没有可喊之人,不让儿子挑着竹器到镇上卖还能怎的? 难道不生活了,任随母子饿死不成?所以只能让儿子挑竹器到镇上,赌一碗似的,得多要多,得少要少。实在这次不得,不是还有下次吗? 毕竟天无绝人之路,老天让活的时候总是会网开一面的。因此苏纯月嘱咐一声:“以后小心点”,就不再说什么了。 不说什么,苏纯月就又低头破她的篾子。 无意间瞟儿一眼,再抬头看见儿子何二来满头满脸是汗,一副疲惫不堪虚弱的样子,又没像往圩样用竹棍挑着点什么回。 苏纯月就问:“儿子,歇这么久,还满头满脸是汗,是因为钱跌了,你连中午粉也没得吃,还饿着肚子是吗?” 二来又是傻傻一笑点点头,娘说:“那还不快点去厨房喝粥,顺便喂猪等什么?” 得娘苏纯月催去厨房喝粥和喂猪,二来这才车转身便去厨房喝粥和喂猪。 清水地方不是太冷的冬天,一般早上起来家家户户都会熬有一大锅粥。一天都有粥来吃的,再富的人家也是一样。 因为粥既可以解饥又可以解渴,吃起来也方便,不用菜也能喝个饱。所以人们就会一早起来熬一锅粥,一天都可以有粥来吃了。 当然了生活富裕的人家是既煮粥又煮饭的,粥饭掺着吃才经得饿,才能坚持到完成一天劳动的任务嘛! 早起吃了点粥参饭,二来就挑竹篮和背篓去镇上卖。 之前听娘的交待卖完竹篮和背篓,二来都是要去吃碗米粉或者吃一份快餐,然后进市场买点肉菜才回来的。 今圩因为钱都被于老三代收,二来没钱既没有去饮食摊吃粉或者吃快餐,更没有去市场买肉菜。 如今听娘问肚子饿了?二来还真的觉得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因此他到厨房是先喝粥后喂猪的。 喝了粥又喂了猪,二来就堂屋上打竹器,重复着往日工作。 他的任务是去山上要竹子,要得竹子回来一打四开,然后由娘苏纯月负责破经篾和丝篾,他打竹器然后在圩日这天挑去镇上卖。 当然了二来还负责煮吃和喂猪,隔不几天还得去看一看种下的晚稻田有没有水。 晚稻田没有水了他还得负责去开水进田,这都是在娘交待和指挥下二来才懂得去做的。 一般都是晚上了二来才去看田水的,因为白天二来得打竹器,不打竹器圩天就没有来卖。 二来都是一天打竹篮,另一天打背篓。慢工出巧匠,二来一天磨到黑,也就只能打三个竹篮或者三个背篓。 细细算起来还是慢工出巧匠的好,打得的竹器挑到圩上卖,卖完得快也价钱高。比人家快工出粗匠,货难卖价又低不知强多少倍呢! 所以三天一圩,二来也只是打得三个竹篮,三个背篓挑去镇上卖。价卖的高也卖得完快。 代替何二来卖完三个竹篮,三个背篓,把钱也都收进了衣兜。于老三一声令下,于老四,于老五,于老才,于老干,还有另外几个于家兄弟,就把何二来强行拉出圩市。 把何二来强行拉出圩市,一到圩市口把何二来丢在那里。于老三就带着两个亲兄弟,于老四和于老五,堂弟于老才和于老干,还有另外几个堂兄弟,去饭馆大吃一餐。 待酒饱饭足以后,打发两个亲兄和几个堂兄弟回去。于老三便去打台球,昨天晚上输了的钱,他不能不想办法扳回来。 于老三球技平常,在村上就不够人家打,经常输。到藏龙卧虎高手如林的镇上,他就更不够人家打,经常输的了。 所以从何二来那得的一二十块钱,之前和两个亲兄弟,五六个堂兄弟吃喝用了一小部分。还剩下的一大部分钱,于老三都拿去台球室和人家打台球,只到下午过一点他就把得的钱输的一干二净。 钱输光又没有了伙食费,之前在家都不敢问父母要。如今都来到镇上,还是因为打台球输的伙食费,于老三就更不敢回去问父母要伙食费了。 以父亲于水德那火爆脾气,一回去问要伙食费。理由是打台球输掉的伙食费,父亲于水德还不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筋? 不敢回去问父母要伙食费,于老三便在镇上的大街小巷徜徉徘徊。 想去偷,想去抢,那时的于老三还不敢。不是后来的于老三,后来的于老三别说没钱吃没钱用,敢去偷敢去抢。就是有钱吃有钱用,他也还整天思谋着去偷去抢去行骗呢! 在镇街徜徉徘徊到太阳快下山,于老三不能不回学校去。再不回学校去,学校关门禁止入内。又不敢回去,又没地方去,那晚上不就得流落街头挨饿受冻吗? 好在大哥于老大毕业回乡,还有二哥于老二在二中读毕业班。于老三也就急急忙忙回学校去,还好正是学校食堂开饭的时候。 进到学校看见上届下届男女同学,三三两两拿着碗筷去食堂。于老三也就回自己的宿舍要碗筷,出来寻二哥于老二问要饭票。 他拿着碗筷在食堂寻得二哥就问:“二哥,给几张饭票我!” “问我要饭票,那妈给你的伙食费呢?”弟弟一见到自己,就问自己要饭票,于老二感到奇怪便问。 第168章 装肚痛的于老三 问二哥于老二要饭票,二哥不给不算,还问妈给他的伙食费哪去了? 于老三这才意识到,看样子他不讲出个所以然来,二哥于老二是不会给他饭票的。 二哥于老二不给他饭票,那今天晚上他不是要挨饿肚子吗? 而且不止今天晚上挨饿肚子呢,没有饭票这一个礼拜,六天他于老三都是要饿肚子的。 人似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自己能坚持饿几天肚子,恐怕坚持不到明天晚上自己就走不动路了。 一向鬼精鬼精的于老三,于是把二老哥于老二拉到一株桂花村下。扯谎说:“二哥,你就给饭票人家嘛!人家不小心把妈给的伙食费弄丢了,总不能二哥有饭吃,让兄弟饿肚子?!” “哄鬼呢,你会把钱弄丢了?”于老二不相信地反问道,他虽然没有于老三够水(鬼精)。 但也不会蠢到相信三弟于老三,随便乱刮一句鬼话就信以为真的地步。 “哄你干嘛,人有失错,马有漏蹄。人家真的在进圩上时,被钳工(小偷)把妈给的伙食费,给钳走了呢!哄你是狗吊!” 于老三说,他虽然读书成绩不怎么的,让人不敢苟同。但选词造句扯起生谎来,那却是一流的,他如果是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可是毕竟一个锅头里煮饭吃,一对父母所生的孩子,于老二也不吃素的。他没有三弟于老三的狡猾善变,至少也学得了三弟于老三的一点皮毛嘛! “还不扯谎,狗要吊你,你早都死一千次了知道不?”只听于老二说,他话锋一转道:“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你老早就和老四,老五,老才,老干几个人出来了!是拿妈给的伙食费,去打台球都输光了的?” 于老三带着两个亲兄弟?,于老四和于老五,堂弟于老才和于老干,以及另外几个堂兄弟出门的时候。 于老二虽然还在房里睡觉,但三弟于老三那声清亮的弯哨声他还是听到了的。 那就鬼精鬼精的三弟于老三,招呼人搞鬼搞怪的信号,于老二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二哥于老二一语中的,截在自己的七寸(痛处)上。于老三不得不把拿伙食费去打台球,都输光了给讲出来。 最花言巧语说:“我的好二哥,你就借几张饭票给老三!求二哥你了,老三会永远记得二哥的好的,下个礼拜来了,还你饭票,借两张还给三张还不行吗?” “妈给的伙食费都是估打估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想借给你也没有来借嘛!”于老二还真的不能看兄弟于老三饿肚子。 但还是摆出理由说:“妈给的伙食费,就够买一个礼拜的饭票,给几张饭票你。还没有礼拜六回去,二哥吃什么?” 二哥于老二说的也有道理,母亲还真的只给六天的伙食费。于老三拿来的正是六天的伙食费,一分钱也不会多。于老三不由用手搔搔首,一双老鼠眼睛滴溜溜转。 马上有了鬼主意,何二来不是三天一圩都挑竹篮,和背篓到镇上卖吗? 向何二傻要钱不就有了?于是于老三说:“二哥,给一半的饭票兄弟。明圩天保证还你饭票,还多给几张你!” “明圩天?明圩天你去哪要钱买饭票还给人家?” “二哥,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有饭票还给二哥就是了!”怕二哥于老二不给饭票,没饭吃挨饿。 于老三补上一句说:“没饭票给二哥,人家不可以向老师请假回去问妈要!” “问妈要,老爸晓得不打爆你的脑壳算二哥的?”二哥于老二这么一怼,又怼到于老三的死穴上。 他说:“怕老爸打不回去要,舅舅不是圩圩拿草药来镇上卖吗?人家去问舅舅要一个礼拜的伙食费,舅舅应该给的?” 他们确确实实有个亲舅舅,两个空天去山上寻草药。到圩日这天都会拿草药到镇上来卖,以三弟于老三的厚脸皮,花言巧语,舅舅是应该给伙食费的。 “那二哥就信你一回,明圩早一定去问舅舅要的啵?”想起学校是封闭式的,没理由老师不准请假。没有老师的请假条门卫绝对不允许出学校。于老二问:“老师不批假,你怎么出学校?” “二哥,老三有的是办法出去,放心!”于老三不但拍胸口下保证,还把嘴伸到二哥于老二耳边禹禹一阵。 “这样讲,二哥就信你一回!”二哥于老二终于放心地拿出一半饭票,给他的兄弟于老三。 三天一圩很快就到,一早起来于老三就在床上叫肚子痛。 有同学去把老师叫来,老师来看见于老三一副痛苦的病容。学校没有校医,老师便批准于老三出去,镇上诊所看医生打针吃药。 还问于老三要不要陪去看医生?于老三说不用,他能坚持。 老师便给于老三一张病假条,于老三拿上病假条。内心欢喜得屁都推了。 但是他还是搂着肚子,装出疼痛的样子下床,再走出宿舍向学校大门去。 门卫看有老师批准的病假条,就让于老三蒙混过关出学校门。 一出校门于老三不搂肚子,不蹙眉,撒开腿比兔子都还跑得快。直奔圩市去等着,何二来挑着竹篮和背篓来赶圩。 和往圩一样,天不成亮,窗口只见一点暑色。苏纯月便推着推车,到儿子何二来的房门外,叫儿子何二来起床。 听见娘叫起床,二来像军人一样迅速起床开房门出来。在娘苏纯月的指挥下,到厨房生火煮潲,再量米架锅生火,一个小灶上煮粥,一个小灶煮饭。 待煮潲和煮饭在灶上,二来又才舀水给娘漱口洗脸,自己漱口洗脸。 等粥饭和潲一好,舀潲晾冷在那里,就煮菜和娘苏纯月吃早饭。 和娘吃罢早饭,在娘的指点和交待下,二来便挑上竹篮和背篓,出门迤逦向镇上来。 “二傻,总算等到你来了!”早就等在圩口的“天敌”于老三,看见二来一头挑着三个竹篮,一头挑着三个背篓走来,他欢喜地问。 二来也不笑也不点头,挑着竹篮和背篓,如若无人走进市场,直接向竹木行走去。 第169章 又没得钱回来吗 何二来喊不应,叫不听见,挑着三个竹篮和三个背篓直接走进了市场,向竹木器具行走去。 “天敌”于老三看见了也不恼,习以为常地嬉嬉一笑,像昨圩天一样跟在何二来的后面,走进圩市场,向竹木器具行走去。 待何二来到了往圩摆卖竹器的地方,收了竹子挑棍,把三个竹篮和三个背篓拢做堆。于老三便扯起嗓子喊了:“卖篮子,卖背篓啰,便宜卖,快来买了啰!” 还别说于老三就那么扯嗓子一喊,马上就有好几个人围过来问:竹篮,背篓多少钱一个。 “天敌”于老三说三块钱一个,人家拿起竹篮和背篓一看,再双手合起一揿。竹篮和背篓一样又漂亮又美观紧扎,一揿厚实又富有弹性不易瘪。 一个个价都不还,你拿一个,他拿一个,便抢购一空,钱进了“天敌”于老三的衣兜。因为昨圩于老三就来帮卖竹器,也收了买竹器人的钱,而何二来也没有说什么。 所以两边的买卖人,一个奶奶,一个婶婶也就不敢做声,任随于老三收了钱,拿起挑竹器来的竹棍,拥着何二来走出竹木器具行。 像昨圩一样于老三把何二来一拥出圩市口,一手丢挑竹器的竹棍,一手放开何二来,他便扬长而去。 因为欠了二哥于老二的饭票,怕不还二哥于老二饭票,二哥于老二没饭票去食堂领饭吃,等他不及会回去告诉父母,父母会打他皮开肉绽。 同时又怕老师出来看他,不见他在就近的诊所打针拿药。知道他扯谎会批他,罚他扫地和做作业。怕这怕那于老三今圩天就没敢去打台球室打球,而是直接回了学校。 时值学校放中午学,也是巧了,于老三因为又得何“二傻”一次钱,高兴过了头,一路蹦蹦跳跳跑回学校。 他刚刚蹦蹦跳跳走进学校,有一个推单车往外出来的男老师,见了他就问:“于老三同学,肚子不痛了?” “……”抬头看是班主任老师,于老三妙怔了一下。很快他就找到话说了:“老师,不痛咯了。医生给打针吃药,在那休息一会儿,肚子便不痛了!” 也不知是班主任老师,忙着出去赶圩还是怎的,说一声不痛就好,快去领饭吃好午休!便跨上单车骑出了学校门。 这正是于老三想要的效果,看见班主任老师骑单车出校门。他又恢复到原来蹦蹦跳跳欢喜的样子,穷得富不得,富了了不得! 于老三蹦蹦跳跳先去管食堂老师那买了饭票,然后拿着饭票就去寻二哥于老二。他想听二哥于老二在接到饭票时,夸他一句:老三,像个站着撒尿的男子汉。行,说话算数! 可是还没等于老三找到他二哥,二哥于老二便迎面走了来。 “老三,问舅舅得钱买饭票了?”正是于老三向二哥于老二的宿舍走去的时候,二哥于老二迎面走过来问。 看二哥于老二猴急猴急的样子,原来准备邀功请夸的于老三改了主意:说:“还没有,舅舅没来赶圩。” “你怎可以这样?还是站着撒尿的男子汉吗?说好还人家饭票的,怎么不还?看一个个拿碗筷,拿饭票去食堂领饭,就我没有!”二哥于老二跳天舞地,煞是好看。 于老三心里一乐,说了反话:“二哥没饭票去食堂领饭,兄弟我不也是没饭票去食堂领饭吃,正饿着肚子吗?” “你那是活该,谁叫你拿钱去打台球的?不行,我这就回去讲给爸妈听!”瞥一眼兄弟于老三,于老二说完就向校门走。 “别,别,别!人家逗你呢!”二哥于老二生气要回去告状,于老三慌了忙来一手拦着二哥,只一手拿出一沓饭票亮给二哥看:“咚咚咚,二哥这是什么?” “死老三,连二哥的坏也使!”于老二边嗔三弟边伸抢饭票,边问:“不是说舅舅没来赶圩的么,去哪得的钱来买饭票?” “别管了,快去领饭吃,好午休!”于老三当然不能讲给二哥听,钱是从何二来那得来的了。那可是他于三的一条财路,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享受。 就在于老三叫二哥去领饭吃的时候,被他扔在圩市口的何二来。又才缓过神来像昨圩天一样,没钱买米粉吃,没钱买肉菜也就直接步行回家。 “儿子,你回来了?”像昨圩一样,正在堂上破篾子的苏纯月,看见儿子何二来走进屋便问。 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那笑和点头没有往日的天真。而是衰衰蔫蔫,怄佝怄佝的样子。 又没拿挑竹器去卖的竹棍回来,苏纯月问:“儿子今天卖竹篮和背篓,又没得钱回来吗?” 何二来这次不是傻傻一笑点点头,而是有点痛苦地咧嘴点点头。 “又没得钱回来,是你弄丢了?”儿子何二来摇摇头,娘苏纯月又问:“那就是人家拿走竹篮和背篓,不给钱了?” 儿子何二来又是摇摇头,娘苏纯月再次问:“那就是钱被抢了?” 何二来还是摇摇头,娘苏纯月又一次问:“那就是有人帮收钱,没给钱你?”这下何二来点点头了。 看儿子点头还有虚汗,一定是因为没钱买吃饿肚子的原故。苏纯月说:“儿子肚饿厨房还有粥。去吃粥顺便喂猪!” 得娘苏纯月的吩咐,二来车转身就去厨房。他还像昨圩天从镇上回来一样,到厨房先喝粥后喂猪。 看着儿子何二来走出中门的背影,娘苏纯月陷入了沉思。 儿子昨圩天竹卖器没得钱回来,今圩天卖竹器也没有得钱回来。很可能今天和昨圩天一样,人家来买竹器有人代儿子收钱,不给钱儿子。 这个人是谁呢,以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现象的呀?怎么会连着出现这样事呢? 不行,这种事有初一就会有十五,必须搞清楚予以制止。 想到自己没法出门,村上又没人可托,只有求莫老师和陈老师帮忙查访了。 于是在儿子何二来喝粥又喂猪来到堂屋上准备,打篮子的时候,苏纯月说:“儿子,别忙打篮子,去学校帮娘喊莫老师和陈老师来。” 第170章 有初一就会有十五 听娘叫他先不打竹器,快去学校喊莫老师和陈老师到家里来。听娘的话二来放下经篾,就去村上的小学。 “儿子,等等!”听见娘叫等等,二来停下来回头望娘,娘就问了:“儿子,你还认得去学校吗?” 可能是喝了粥二来有了力气,不像刚回来时那样衰衰蔫蔫的咧嘴点头。而是恢复到平时的那个样子,朝娘苏纯月傻傻一笑点点头。 见儿子二来一笑有力地点点头,娘苏纯月略有点放心。但还是又问道:“到学校见着莫老师和陈老师,知道怎么和老师讲了吗?” 何二来又是傻傻一笑点点头,娘苏纯月说道:“儿子,既然晓得去学校,又晓得怎么和老师讲。那就快去!去晚了,莫老师和陈老师放学回家了,就难去家里喊他们了!” 苏纯月为什么要把莫老师和陈老师一起叫到家里来?难道就叫莫老师来,或者只叫陈老师来不行吗? 还真的不行! 那个时候的农村人对男女间的交往还比较敏感,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 苏纯月考虑到只喊莫老师或者陈老师独来,她担心左邻右舍或者村民七嘴八舌,捕风捉影,无鬼讲出一堂神,会坏自己的名声。 还影响到莫老师或者陈老师的清誉,以后就没有人敢来管她家的事。这人呐一旦走背字,不能不小心注意。 二来虽然不会理会到娘苏纯月的意思,但娘苏纯月催他快去,他便走中门出去村东的小学。 前面说了何家离村东小学只有一里多路,所以二来用几分钟的时间便走到村东小学。 二来到母校正好敲下课钟,知道莫老师和陈老师,教他们两个六年级毕业,这个学期轮换到他们教一年级新生。 进了学校二来便直接向,两个一年级的教室走去。 “二来,来学校找老师有什么事?”陈老师下课从一年级乙班教室走出来,见二来迎着自己走来便问道。 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正想比划讲陈老师听,是娘叫他来喊老师的。 看见莫老师从一年级甲班教室走出来,二来先不比划了。拉着陈老师的手,向莫老师走去。 到了莫老师的面前,二来一手抓莫老师的手,一手扯陈老师的手,朝他们家的方向指着比比划划! “二来,家里出事了?”二来一手抓自己的手,一手抓陈老师的手,朝何家的方向指指点点,比比划划。 猜测何家一定出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不然的话苏纯月是不会喊儿子二来到学校的。莫老师问道。 二来又是傻傻一笑点点头,莫老师还要问,陈老师就说:“莫老师,别问了。全问他也讲不清楚的,要不我们一起去他家里看一看,问一问不是清楚了?” 好好一个优秀学生,本来可以去读市春蕾中学,那种一流学校前途无量的。如今变得又呆又傻还不会说话,世事弄人,让陈老师和莫老师,既无语又无奈。 “都去看看,那我们所带的班级谁来管?他们可是一年级新生呐,没人管行吗?”莫老师不答反问道,他反问得不无道理。 陈老师问:“那怎么办?他(二来)拉着我们不放,又不能不去?” “去是肯定得去的,还有一节课就放学了。要不叫他先回去,等放学了我们再一起去?” “那你和他讲,叫他先回去,我可不会和他交流,你来和他说说!” “行,我来讲就我讲!”莫老师说完,就比划讲给二来听。 可是莫老师再怎么比划,二来就是一手抓着莫老师的手,另一手抓起陈老师的手往学校外拖。 猜测事情可能很急,莫老师便对陈老师说:“这个样子,非得现在去不可了。陈老师,你看是你去还是我去?” 莫老师的意思是他们两人中,给一个跟何二来去何家,留一个下来看管两个一年班级。 一年级新生没教师看管班级是不行的,很快就放学了不得有一个老师,招呼两个班的学生出来操场排队,并维持纪律吗?而且也不知去何家有什么事,需要去多久才能返回来。 莫老师说的办法不失为一个折中的好办法,于是陈老师说:“那你去,我留下来管两个班!” “行,我去就我去。”答应自己去何家了,莫老师又和二来比划一阵。 得到二来点头,莫老师把粉笔盒和书本,交给陈老师拿去办公室放。便和二来走出校门去了何家。 “莫老师,还没放学?”看见儿子把莫老师拉进堂屋上,苏纯月便问。 莫老师说:“还没有,家里出什么事了?” “莫老师,对不起,怪我没讲清楚,孩子就把你给叫来了。不好意思影响到你上课了!”娘苏纯月没有先说出的事,而是先检讨。 然后得儿子就批:“你个仔的,叫你去学校喊老师。老师还没放学就叫老师来,就不能等放学了再叫老师来吗?你看看都影响到老师教学了!” “苏大姐不影响,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有陈老师管班没事的!”莫老师谦虚说,跟着问:“苏大姐,家里出什么事了?” “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长长叹了一口气,苏纯月又才说:“二来连着两圩去镇上卖竹器,都是空手回来的!” “有这回事?”苏纯月点点头,莫老师想了一下问:“问过二来不成,是他捡钱不好搞钱跌了,还是让扒手把钱给扒了?” “都不是,他说有人代替他收钱,没把钱交给他!” “不可能?二来摆摊卖竹器的地方,一边是我妻子小月的婶娘,一边是陈老师的一个表嫂。亲亲的那种,她们不会也不敢不给钱二来的,一两个月过去,二来没有一圩不得钱回来?” 知道莫老师误会自己,苏纯月说:“莫老师,会不会有人强收竹器的钱,那个外婆和表舅娘不敢讲?” “有这种可能!”真是聪明一点就通,莫老师问:“大姐的意思是叫我们去镇上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这种事有初一就会有十五。一圩两圩没钱没什么,圩圩没得钱我和孩子就没法生活了!” 第171章 看你往哪去 苏纯月说这种事,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她的比喻很贴切,这个世界的事情往往都是,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最后形成恶性循环没完没了。 家暴是这样,不务正业是这样,偷盗杀人放火也是这样,恃强凌弱欺男霸女黑社会更是这样。 莫老师很认同苏纯月的说法,什么事情最好能够把它制止在萌芽状态。不能任其发生和发展,决不允许从初一向十五跨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很爽快说:“苏大姐,你说得不错。这种事还真的不能容忍,行,明圩天我不抽空去镇上打一转。就叫陈老师抽空去镇上打一转!” “莫老师,那就麻烦你和陈老师了。动不动就麻烦你和陈老师真的不好意思!”苏纯月想讲自己瘫痪残废动不得,一有点事就麻烦莫老师和陈老师。 真的不好意思,话到嘴边她省去“自己瘫痪残疾动不得”几个字。自然是怕反复拿自己的瘫痪残疾不能出门,说事会引起反感。 “别客气,不麻烦。我和陈老师那么久都不去镇上,也应该去一次镇上了!”说苏大姐别客气,莫老师自己倒客气了起来。 又侃几句话,莫老师说:“苏大姐,没什么事我得回学校去了。马上就下最后一节课排队放学,又都是一年级新生,就陈老师一个人很难管得了两个班纪律的。” “去,拜托莫老师和陈老师了!”说了句客气话,莫老师真的走了。苏纯月又喊道:“莫老师,等等?” “苏大姐,还有事?”莫老师回头问,苏纯月说:“莫老师,和陈老师去到镇上。最好是先躲在一边看一看,到底是谁代替收卖竹器的钱。然后抓个正着,不是有警察吗?” 苏纯月这么说,是担心代替儿子收竹器钱的人,有群伙伤了莫老师或者陈老师。 叫莫老师或者陈老师及时报警抓那些人,免着伤了莫老师或者陈老师。出现丈夫何庆喜那样的事就不好了。 “苏大姐,放心!我们会权衡利弊做事情的!”说一声叫苏纯月放心的话,莫老师走出何家就回学校。他回到学校的时候,正好赶上敲响下最后一节课的钟声。 “莫老师,何家出什么事,要特地去一趟他们家?”见莫老师及时赶回来,待组织两个一年级的学生排队放学,学生都走出校门以后,陈老师问。 莫老师把何二来连着两圩,挑三个篮子和三个背篓到镇上卖,篮子和背篓卖去了,却没得一分钱回来都给讲了出来。 “有这种事,怎么可能?一个是你娘家的一个堂外婆,一个是我亲亲的一个表嫂。我们可是反复交待过的,她们帮二来卖了竹器,得钱就给二来,她们也是答应了的。几个月过去了都没出事,这两圩却出事!” 和莫老师猛一听到苏纯月讲,何二来连着两圩挑竹器,去镇上卖都没得一分钱回来是一样的。陈老师猛一听到莫老师说上面的话,他也是大惊失色。 “怎么不可能,没有的事,像苏大姐那样的人是不会乱说的。据她说我娘家那个外婆没问题,你那个亲表嫂也没有问题。很可能有别的人代替二来卖竹器,又代替收竹器的钱不给钱二来。” “收了钱不给二来,外婆和表嫂不会讲吗?” “讲,怎么讲?人家是一伙人,外婆和表嫂还敢讲吗?!”莫老师这么一讲,陈老师还真的哑言答不上话来。 是呀,那个外婆和表嫂虽然都是亲亲的,但毕竟都是女人。面对十个八个圩霸小流氓,别说是两个女人,就是两个大男人也不敢讲的,谁不怕得不偿失? “那怎么办,总不能又像之前样,我们轮流着陪二来去镇上再卖竹器?”尽管认同莫老师的话,但陈老师还是问道。 有一句话陈老师没有说,那就是我们轮流去镇上,陪何二来卖竹器又代收钱。 是礼拜天还好些,不是礼拜天谁来管两个一年级新生,一个人能管得了两个班的纪律又能上课吗? “正是这个意思,帮人帮到底。像何二来这样的家庭,一个瘫痪,一个痴呆,不帮他们,他们还怎么生活下去?恐怕这次是代收竹器钱,下次就是代收田地里的粮食!” 莫老师问,接着说:“所以得帮帮他们,让他们度过难关!不然的话他们就死定!” “不可以叫警察吗?”尽管很认同莫老师的话,但陈老师还是提出自己的看法问道。 “警察一来那蹲守,人生似铁官法如炉。那伙人还敢去代替二来卖竹器又收钱吗?”莫老师这么一问,陈老师又哑口无言。 看陈老师一眼,莫老师接着说:“所以呀,为了杜绝后患。我们麻烦点,轮流去镇上陪二来卖两圩竹器!悄悄在一边观察,见那伙人来代卖代收钱。就去讲给警察听,警察不会来把他们一网打尽了吗?” “两圩把那伙人一网打尽,要是那伙两圩都不来呢?” “怎么可能?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更何况那帮人,尝了甜头能不记得外婆煮红蛋,圩圩来吗?有初一就会有十五嘛!” “那就试试看!”莫老师说的句句在理,陈老师答应试试看。莫老师问:“那明圩天是你去镇上,还是我去镇上?” “明圩你去,我在学校代班!” “行,我去就我去!”莫老师说,三天一圩很快就到了。 早起出来大路上看见何二来一头挑着三个竹篮,另一头挑着三个背篓走上寺村前过。 莫老师转身回去骑单车,出来远远跟在二来的后面。 到镇上了莫老师把单车骑去一个熟人那,只身悄悄的进圩市,远远的躲在人多的地方蹲守一般看何二来卖竹器。 还真像苏纯月说那样,有初一就有十五。何二来把挑着的竹篮和背篓放下拢做一堆,就有人来帮他代卖竹器代收钱。 不过不是一伙人,而是一个人。远远看着那个人,莫老师问:那个兔崽子不是之前的学生于老三吗? 看出是于老三,莫老师也不去喊警察,冲过去就问:“于老三,看你往哪去?” 第172章 我就管你了 于老三连着代替何二来两圩卖竹器又收钱,第一圩得钱拿去和几个亲兄弟,堂兄弟又是吃喝,又是打台球输的一干净。 连饭票都买不起,靠借二哥于老二的饭票才能生活。于老三不能不挺而走险,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开始第二次代替何二来卖竹器,代替何二来收钱。 第二次得钱于老三用买饭票,还饭票给二哥于老二,自己用一点,就没有钱了。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尝到了甜头的于老三,不能不再次一挺而走险,把之前打台球输了的钱扳回来。 想着扳回之前输掉了的伙食费,于老三就计划着再次伸手向何二来问要钱。 昨圩天装肚子痛,骗过班主任老师,光明正大走出学校,代替何二来卖竹器要钱。 今圩天肯定不用装肚子痛那一招了,班主任老师又不是傻子。万一被识破挨批不算,还可能面临着被学校勒令退学。 一旦被勒令退学回家里,还不被火暴脾气的爸爸于水德打个半死? 可是有钱不要,于老三哪里耐得住钱对他的诱惑。不能装病光明正走学校正门出,他就打算爬学校的围墙出去。 打定主意,于老三趁着早读没老师看管,就偷偷溜出教室寻取一处可以攀爬围墙的地方出去。 可是绕学校的围墙走了一圈,围墙又高又没借用的攀越物。 根本出不去,于老三不由得“望墙“兴叹”徘徊徜徉。可是再不出去,早读一过,上正课有老师在课堂上想出去就难。 老鼠眼滴溜溜一转,尖脑袋那么一搔,于老三记上心来:学校食堂和公厕处不是有一出水道通向外面吗? 于老三得自己的尖脑袋一拍,急忙忙就往学校食堂,和公厕中间的出水道奔大。 这个地方是学校最低地方,不但下雨全校的雨水走这出,就连平时的生活废水也走这出。 出水口呈沟型,不是很宽很高。但人小有人小的好处,于老三试了一下可以通过。他便像个小土狗一样,很快就从学校的出水口爬了出去。 因为出口水太矮窄,光线又不太好。出来时于老三的头脸,两侧衣服,包括脚手不都是肮脏的。 他不得跑去河边擦洗擦洗,又才溜来圩市口等何二来。 秋高气爽,旭日东升,熙熙攘攘的村上赶圩人,像赶庙会一般,或挑,或背,或拎陆陆续续如蚂蚁子牵线似的,风尘扑扑走圩市口过,进入圩市场。 于老三望眼欲穿,始终看不到何二来的身影,不禁口问心,心问口:何二傻难道今圩不来赶圩,卖篮子和背篓啰? 于老三也不想想他早读,就从学校的出水口出来,何二来那时才出门。一二十里路,哪能像他走两三里路来得这么快的? 尽快于老三心问口,口问心,但他还是告诉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哦,我讲你个二傻蛋,今圩不来卖篮子背篓了呢!”终于在艳阳高照的时候,于老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挑着三个背篓和三个竹篮来了。 这个熟悉的身影,不用问就是何二来。 “二傻,我还讲今圩不来了呢?怎么这时才到?”何二来一到身边,于老三迎过去就问。 对于“天敌”于老三的问,何二来漠视如空气。他既不傻笑,也不点头,陌生人一般与“天敌”擦肩而过进了圩市。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敌”于老三也不怪更不恼,跟屁虫一样,跟在何二来的屁股头后面进了圩市。 在何二来放下挑着的三个竹篮和三个背篓时,“天敌”于老三还帮把竹篮和背篓拢做一处呢! “卖篮子,卖背篓啰!便宜卖,快来卖了啊!”一把三个竹篮和三个背篓拢做一处,于老三就扯起了嗓子喊。 声音悠长还有点搞笑,不过很有吸引力。随着“天敌”于老三“过山音”似的那么一喊,很快就有持家掌户的男女。 或左或右,或前或后,从四面走了来。中意竹篮的拿起篮子,中意背篓的拿起背篓。先是上下左右看,后是双手合起一揿。 看着篮子或者背篓,艺术品一样美观漂亮。揿着篮子或者背篓,结实厚重有弹性。便问:“多少钱一个?” “三块钱一个!”人家讲少一点,“天敌”于老三说;“没有嫂(少),嫂(少)在家里,三块钱一个不讲价的!” 你笑他笑说一声“你个少年真幽默”便不还价,你拿一个篮子他拿一个背篓抢购一空。 “天敌”于老三把钱一一揣进衣兜,拿起挑竹篮和背篓那根竹棍。正要拥起何二来逃之夭夭,一个声音从天而降:“于老三,看你往哪走?” 不用问从天而降的声音,就是早已等候在不远处的莫老师。 原来莫老师看见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又代替何二来收钱的人。不是团伙圩霸流氓,而是之前的学生加堂外甥于老三。 莫老师也不去叫警察,自认为不用惊动到警察。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于老三,于是守到于老三收完钱。 要拥何二来出圩,莫老师便冲过来挡在于老三面前,并质问道。 听到大喝一声,抬头见是莫老师,于老三不由一惊。但他很快便镇静下来,问道:“七舅,是你?挡在人家面前干吗?” “干吗,自己不知道吗?”莫老师虽然很气愤,但还是压低声说:“何二来家够难的了,父亲不能回,母亲瘫痪门都不能出。奶奶又找不见,他还痴呆不能说话。” “大家同学,又是一个村,不帮他就算。还来把他们母子辛辛苦苦,忙了两三天才打得的篮子和背篓,卖得的钱据为己有。他们就靠这糊口养命,你拿得不手软,还心安理得吗?” 随着莫老师的述说和质问,声音时高时低。很多人都围过来看。 “天敌”于老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也不管老师不老师,舅舅不舅舅。羞恼成怒怼问道:“狗拿耗子,你管得着吗?” “我就管你了,别以为不教你,不做你的老师,就管不着你!我讲你听,只要一去二中讲,学校马上勒令你退学,信不信!” 第173章 让我去打电话 莫老师说只要他一去二中,讲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马上,就会勒令于老三退学。 问于老三信不信? 所谓的勒令退学其实就是开除,因为义务教育没有开除一说。所以就用勒令退学代替,于老三哪有不相信的? 莫老师虽然只在清水小学教书,可是和睦镇就那么宽,就那么大,一两百个老师。没有莫老师不认识的老师,也没有哪个老师不认识莫老师。 特别是今年莫老师和陈老师,带的清水小学毕业班。破天荒出了一个考取市春蕾,那种一流中学的学生。 又还有八个考取县验中学,那样优秀的学生。考进镇一中尖子班的学生,那就更多,足足有二十个之多。 教师节全镇教师开庆祝表彰大会,莫老师和陈老师又在,全镇教师表彰大会上领过奖的。人家领导和老师更认识莫老师了。 还有他于老三一旦被勒令退学,回去老爸于水德还不会把他打个半死,于老三哪还有不怕的? 但是于老三虾子死了还争红,打算和既是舅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一抗到底。 因为莫老师挡了他的财路,还当着这么多的赶圩人割了他的面子,于老三就想搏一搏和莫老师一抗到底。 胜利了他就可以保住从今往后,再从何二来这里拿钱,任逍遥就没人拦他了。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于老三孤注一掷说:“信,去,开除,反正我早就不想读书了!” “行,你不怕是?有种的在这里给我等着,我现在就那边商店给派出所打电话,以你多次讹人钱财。又是讹一个脑患残疾人钱财,够你去少管所蹲十年八年的了。” 莫老师这样说,还真不是吓唬于老三。有今天讹霸何二来钱做案底,再一把昨圩和前圩讹霸,何二来钱财的事给抖出来,那真的够他于老三喝一壶的。 这还不是于老三最怕的,他最怕是把之前打何二来头破血流,直至脑残的事给抖出来。那确实够他于老三进少管所待个十年八年的! 虽然之前把打何二来打得头破血流,警察没把他于老三给调查出来。 但是警察进村走访调查是有了记录的,进派出所一审问,有人再一提及,警察难免不会联系起来审问他于老三。作贼心虚,他于老三能扛得住严刑拷打吗? 听说一进审讯室不是拳打脚踢,便会上老虎凳那样的酷刑(电影电视看多想出来的)。 受不住严刑拷打,他能不承认吗?他一旦承认,这里讹钱,那里再加上把何二来打的脑残,还不真的判他个十年八年徒刑吗? 来镇上读书这一两个月,于老三不但在电影电视上,看到过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因为犯流氓打人致残罪判刑进了少管所。还亲耳听见过人家讲本县本镇,某人某个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获刑进了少管所。 以现在他于老三三次霸讹何二来钱财,再一审问出他于老三领头,打的何二来头破血流致脑残,那还足够他去少管所待上个十年八年吗? 人生似铁官法如炉,于老三吵是吵,牛是牛,逼是逼,他可不想去牢里待上个十年八年失去自由。 所以一听莫老师说,判他个十年八年送去少管所。于老三不但怕了,而且还怕得要命。 好像马上就有警察来给他戴上手铐,然后送去少管所似的。看见既是舅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 于老三马上来拦着莫老师的去路:“老师,不,舅舅!别去,算我乱讲话,讲错话了还不行吗?” “讲错话,你哪有讲错什么话,我好像没听出来呀?”把于老三吓唬住,于老三软下来了。莫老师心里暗笑,但还是用反话问道。 “舅舅,我句句话都讲错了。舅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冲撞舅舅。竹子不分上节下节,我把钱还给何二来,这下总行了?” “把钱还给何二来?今天还钱明天不可以,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从新再来吗?”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叫我怎么相信你?!”莫老师问,他根本就不相信于老三现在说的话。 因为于老三不知在他的面下过多少次保证,每一次下保证过后都是水过鸭背,隔不久又重新欺负起何二来来。 而且一次比一次恶劣,莫老师曾经怀疑过,何二来被摔的头破血流,严重的脑震荡造成脑残。 就是于老三和他的两个亲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所为的。 因为每一次于老三欺负何二来,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几个小不点都在场。 而且村东何家田地里,打斗现场留下的零乱脚印,与于老三一伙于家小不点的脚十分相似。 加上现场还有很多鸭脚印,一块田稻谷禾把乱七八糟,样子就是鸭子搞乱的。那时于老三家就养有一大群鸭子。 很可能就是因为于老三放鸭子,搞了何二来割倒的禾把。何二来去割禾看见,一生气便打了于老三的鸭子。 于老三就叫他的两个亲弟,和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来。“五马分尸”似的把何二来,摔打在田基上那块石头上。这才造成何二来头破血流,直至脑残的。 苦于警察调查不出结果,自己也拿不出证据,莫老师不敢讲出来罢了。 既然现在于老三服软了,莫老师就想如何一劳永逸制服于老三。让于老三以后不敢再欺负何二来,圩圩都来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何二来的钱了。 只听莫老师问:“把昨圩前圩拿了的钱都还给何二来,再写一份保证书吗?” “人家昨圩前圩又不来拿他的钱,拿什么给?”一听莫老师提出连昨圩前圩的钱一起还,于老三又急了。 昨圩前圩得的钱又吃又打台球,又买饭票都用光。于老去哪要来还? “不承认是,那就别拦着我了,让我去那边商店打电话报警!”莫老师说完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 第173章 让我去打电话 莫老师说只要他一去二中,讲给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听。学校的领导和老师马上,就会勒令于老三退学。 问于老三信不信? 所谓的勒令退学其实就是开除,因为义务教育没有开除一说。所以就用勒令退学代替,于老三哪有不相信的? 莫老师虽然只在清水小学教书,可是和睦镇就那么宽,就那么大,一两百个老师。没有莫老师不认识的老师,也没有哪个老师不认识莫老师。 特别是今年莫老师和陈老师,带的清水小学毕业班。破天荒出了一个考取市春蕾,那种一流中学的学生。 又还有八个考取县验中学,那样优秀的学生。考进镇一中尖子班的学生,那就更多,足足有二十个之多。 教师节全镇教师开庆祝表彰大会,莫老师和陈老师又在,全镇教师表彰大会上领过奖的。人家领导和老师更认识莫老师了。 还有他于老三一旦被勒令退学,回去老爸于水德还不会把他打个半死,于老三哪还有不怕的? 但是于老三虾子死了还争红,打算和既是舅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一抗到底。 因为莫老师挡了他的财路,还当着这么多的赶圩人割了他的面子,于老三就想搏一搏和莫老师一抗到底。 胜利了他就可以保住从今往后,再从何二来这里拿钱,任逍遥就没人拦他了。失败了也没什么,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也没什么损失。 所以于老三孤注一掷说:“信,去,开除,反正我早就不想读书了!” “行,你不怕是?有种的在这里给我等着,我现在就那边商店给派出所打电话,以你多次讹人钱财。又是讹一个脑患残疾人钱财,够你去少管所蹲十年八年的了。” 莫老师这样说,还真不是吓唬于老三。有今天讹霸何二来钱做案底,再一把昨圩和前圩讹霸,何二来钱财的事给抖出来,那真的够他于老三喝一壶的。 这还不是于老三最怕的,他最怕是把之前打何二来头破血流,直至脑残的事给抖出来。那确实够他于老三进少管所待个十年八年的! 虽然之前把打何二来打得头破血流,警察没把他于老三给调查出来。 但是警察进村走访调查是有了记录的,进派出所一审问,有人再一提及,警察难免不会联系起来审问他于老三。作贼心虚,他于老三能扛得住严刑拷打吗? 听说一进审讯室不是拳打脚踢,便会上老虎凳那样的酷刑(电影电视看多想出来的)。 受不住严刑拷打,他能不承认吗?他一旦承认,这里讹钱,那里再加上把何二来打的脑残,还不真的判他个十年八年徒刑吗? 来镇上读书这一两个月,于老三不但在电影电视上,看到过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因为犯流氓打人致残罪判刑进了少管所。还亲耳听见过人家讲本县本镇,某人某个同他一般年龄的少年获刑进了少管所。 以现在他于老三三次霸讹何二来钱财,再一审问出他于老三领头,打的何二来头破血流致脑残,那还足够他去少管所待上个十年八年吗? 人生似铁官法如炉,于老三吵是吵,牛是牛,逼是逼,他可不想去牢里待上个十年八年失去自由。 所以一听莫老师说,判他个十年八年送去少管所。于老三不但怕了,而且还怕得要命。 好像马上就有警察来给他戴上手铐,然后送去少管所似的。看见既是舅舅,又是老师的莫老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 于老三马上来拦着莫老师的去路:“老师,不,舅舅!别去,算我乱讲话,讲错话了还不行吗?” “讲错话,你哪有讲错什么话,我好像没听出来呀?”把于老三吓唬住,于老三软下来了。莫老师心里暗笑,但还是用反话问道。 “舅舅,我句句话都讲错了。舅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冲撞舅舅。竹子不分上节下节,我把钱还给何二来,这下总行了?” “把钱还给何二来?今天还钱明天不可以,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从新再来吗?” “不会的,不会的,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叫我怎么相信你?!”莫老师问,他根本就不相信于老三现在说的话。 因为于老三不知在他的面下过多少次保证,每一次下保证过后都是水过鸭背,隔不久又重新欺负起何二来来。 而且一次比一次恶劣,莫老师曾经怀疑过,何二来被摔的头破血流,严重的脑震荡造成脑残。 就是于老三和他的两个亲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所为的。 因为每一次于老三欺负何二来,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几个小不点都在场。 而且村东何家田地里,打斗现场留下的零乱脚印,与于老三一伙于家小不点的脚十分相似。 加上现场还有很多鸭脚印,一块田稻谷禾把乱七八糟,样子就是鸭子搞乱的。那时于老三家就养有一大群鸭子。 很可能就是因为于老三放鸭子,搞了何二来割倒的禾把。何二来去割禾看见,一生气便打了于老三的鸭子。 于老三就叫他的两个亲弟,和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来。“五马分尸”似的把何二来,摔打在田基上那块石头上。这才造成何二来头破血流,直至脑残的。 苦于警察调查不出结果,自己也拿不出证据,莫老师不敢讲出来罢了。 既然现在于老三服软了,莫老师就想如何一劳永逸制服于老三。让于老三以后不敢再欺负何二来,圩圩都来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何二来的钱了。 只听莫老师问:“把昨圩前圩拿了的钱都还给何二来,再写一份保证书吗?” “人家昨圩前圩又不来拿他的钱,拿什么给?”一听莫老师提出连昨圩前圩的钱一起还,于老三又急了。 昨圩前圩得的钱又吃又打台球,又买饭票都用光。于老去哪要来还? “不承认是,那就别拦着我了,让我去那边商店打电话报警!”莫老师说完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 第174章 写保证书还不行吗 莫老师说着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于老三连忙一边去拦着莫老师,一边对莫老师说:“舅舅,别去打电话,我承认还钱给二来,还不行吗?” “连昨圩天,和前圩天拿了的钱,也一起还给何二来吗?”莫老师停住脚步问,他本来就不打算打电话报警,抓于老三的。 说打电话报警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于老三,迫使于老三还钱给何二来,以后不再村暴何二来,让他们娘儿俩平安的生活罢了。 在莫老师看来就算了报警,警察来了也把于老三给抓了去。又审问出之前把何二来打得头破血流的事。那又怎的? 最多不过是拿于老三,去少管所关上几年。何二来脑部不残疾也已经残疾,再怎么也无法让何二来恢复到从前了。 还不如不打电话报警抓于老三。另外把于老三抓去关上几年,很可能何二来得不到好处不算。 还有可能让于老三记下这仇恨,与何二来结下不解方程似的梁子与仇恨。将来回来了会更加疯狂地村暴何二来。 于老三人虽然不大,却是一个非常爱记仇的人。现在于老三才十三岁,关他个三年五载出来也就是十七八岁。 一二十岁正是最放飞自我的年龄段,以于老三的性格,能不疯狂地报复何二来吗?何二来和他娘不是更难在于家村立足? 毕竟于家是大族人,于老三更是兄弟众多。而何家只是独门独户一家人,还是父亲身陷囹圄,母亲身有残疾,儿子也身有残疾。如何抵住于老三的报复,不是变得处境更加艰难吗? 不如网开一面,只要于老三还钱给何二来。保证以后不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和代替何二来收钱,来得好一点。 “舅舅,昨圩天,前圩天人家根本没有来着圩市上代收钱,去哪要钱来还给何二来?”于老三抵赖说,狡狡猾猾的。 把自己昨圩天前圩天来圩市上,代何二来卖竹器代收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以期蒙混过关,这个于老三还真有点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在抵赖是,那就别拦着我。我去打电话给警察,警察来了一调查,不就清楚你昨圩天,和前天来没来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和代替收钱了吗?!” 莫老师本来想叫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站出来做证明。那个叔娘,那个表嫂就站在莫老师两边不远的地方。 一想觉得还是别给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为难添麻烦的好。自然是怕于老三事后会报复她们,自己于心不忍的了。 不叫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站出来做证明。 莫老师便用一种冷榨的计策道:“圩上有这么多的人呢,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是天天来赶圩的,都有眼睛看的!警察来了一调查,这个人不指证,那个人也不指正吗?别怪不提醒你,一旦有人站出来指证,那就不是只还钱这么简单,而是判以重刑的了!” 莫老师冷榨的话一说完,于老三听了就胆战心惊。因为莫老师妻子那个叔娘,还有陈老师那个表嫂,此时正拿眼睛望着于老三。 人生似铁,官法如炉,于老三不得不防线,全面崩溃地说:“舅舅,别去报警,人家承认昨圩天前圩天都来了还不行吗?可是那钱人家都用完了,人家去哪要来还给何二来?” 于老三苦着脸说,他说的是真话。前面说了前圩天代替何二来卖篮子和背篓,得钱先拿去和两个亲兄弟,几个堂兄弟大吃大喝之后。 叫花子想闯大酒,同时也想扳回在村上打台球输的钱。于老三拿着剩下的大部分钱,又去打台球。 结果本没扳回来,却把剩下的大部分钱都输的一干二净。这就是想大做叫花,人心不足蛇吞象。 钱没了又不敢回家,又没有哪去,于老三不得不回学校去。问二哥于老二借饭票。 昨圩天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假装肚痛骗过班主任老师。 走正门出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篮子和背篓,得钱回学校买饭票还给二哥于老二。 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尝了甜头的于老三,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当发财路。 不敢再装病骗过班主任老师,走正门出。于老三便挺而走险从学校的出水口,狗一样爬出来代替何二来卖行器。 没想到才收钱进衣兜,就让早已等候在一侧的莫老师抓了个正着。 “没钱了去哪要来给,那钱呢都拿去干什么了?”于老三说没钱了去哪要来给,莫老师紧紧追问。 于老三装死猪不怕开水烫,莫老师问:“又不说话了是,那就别挡我的道,让我去报警!警察来自然会来问你要的,都承认了,当着这么多的人,不把昨圩天前圩天拿了的钱交出来。看警察不拿你去把牢底坐穿算你狠!” 莫老师的话一停,前后左右围着的赶圩人。不知谁爆出一句:“昨圩天前圩天收卖篮子背篓钱,大家都是看见的,快拿钱给人家少年!” 这个人爆了一句跟着有好几个人说:“我们都看见了,拿钱给人家。小小年纪不学,却学会欺行霸市。高石头有人踢,吊桶不离井边烂,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几个人的话一停,又有几个人说:“是呀,拿钱出来给人家!这个少年够可怜的了,听说还有一个瘫痪的娘。” “娘儿俩就靠打点竹器维持生活,这样人的钱也敢拿。警察来了抓去坐牢不算,还会遭到报应的!” 农村人就是这样,有一个人敢讲,便有多个人敢讲,而且是群情激愤。 可惜于老三不感于报应是怎么一回事,却担心警察来了真的抓他去坐牢。 “钱真的用完了,拿什么来给?”于老三苦着脸问,莫老师包括一众人说:“那是你的事,不拿钱出来给这个少年,我们就送你去派出所?” 莫老师和一众赶圩做买卖的人,口口声声说于老三不拿钱出来,还给何二来他们就送于老三去见官。于老三崩溃地说:“别送去派出所,我给写保证书还不行吗?” 第174章 写保证书还不行吗 莫老师说着又要去对面的商店打电话,于老三连忙一边去拦着莫老师,一边对莫老师说:“舅舅,别去打电话,我承认还钱给二来,还不行吗?” “连昨圩天,和前圩天拿了的钱,也一起还给何二来吗?”莫老师停住脚步问,他本来就不打算打电话报警,抓于老三的。 说打电话报警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于老三,迫使于老三还钱给何二来,以后不再村暴何二来,让他们娘儿俩平安的生活罢了。 在莫老师看来就算了报警,警察来了也把于老三给抓了去。又审问出之前把何二来打得头破血流的事。那又怎的? 最多不过是拿于老三,去少管所关上几年。何二来脑部不残疾也已经残疾,再怎么也无法让何二来恢复到从前了。 还不如不打电话报警抓于老三。另外把于老三抓去关上几年,很可能何二来得不到好处不算。 还有可能让于老三记下这仇恨,与何二来结下不解方程似的梁子与仇恨。将来回来了会更加疯狂地村暴何二来。 于老三人虽然不大,却是一个非常爱记仇的人。现在于老三才十三岁,关他个三年五载出来也就是十七八岁。 一二十岁正是最放飞自我的年龄段,以于老三的性格,能不疯狂地报复何二来吗?何二来和他娘不是更难在于家村立足? 毕竟于家是大族人,于老三更是兄弟众多。而何家只是独门独户一家人,还是父亲身陷囹圄,母亲身有残疾,儿子也身有残疾。如何抵住于老三的报复,不是变得处境更加艰难吗? 不如网开一面,只要于老三还钱给何二来。保证以后不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和代替何二来收钱,来得好一点。 “舅舅,昨圩天,前圩天人家根本没有来着圩市上代收钱,去哪要钱来还给何二来?”于老三抵赖说,狡狡猾猾的。 把自己昨圩天前圩天来圩市上,代何二来卖竹器代收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以期蒙混过关,这个于老三还真有点掩耳盗铃,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在抵赖是,那就别拦着我。我去打电话给警察,警察来了一调查,不就清楚你昨圩天,和前天来没来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和代替收钱了吗?!” 莫老师本来想叫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站出来做证明。那个叔娘,那个表嫂就站在莫老师两边不远的地方。 一想觉得还是别给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为难添麻烦的好。自然是怕于老三事后会报复她们,自己于心不忍的了。 不叫妻子那个叔娘,和陈老师那个表嫂,站出来做证明。 莫老师便用一种冷榨的计策道:“圩上有这么多的人呢,他们中间有不少人是天天来赶圩的,都有眼睛看的!警察来了一调查,这个人不指证,那个人也不指正吗?别怪不提醒你,一旦有人站出来指证,那就不是只还钱这么简单,而是判以重刑的了!” 莫老师冷榨的话一说完,于老三听了就胆战心惊。因为莫老师妻子那个叔娘,还有陈老师那个表嫂,此时正拿眼睛望着于老三。 人生似铁,官法如炉,于老三不得不防线,全面崩溃地说:“舅舅,别去报警,人家承认昨圩天前圩天都来了还不行吗?可是那钱人家都用完了,人家去哪要来还给何二来?” 于老三苦着脸说,他说的是真话。前面说了前圩天代替何二来卖篮子和背篓,得钱先拿去和两个亲兄弟,几个堂兄弟大吃大喝之后。 叫花子想闯大酒,同时也想扳回在村上打台球输的钱。于老三拿着剩下的大部分钱,又去打台球。 结果本没扳回来,却把剩下的大部分钱都输的一干二净。这就是想大做叫花,人心不足蛇吞象。 钱没了又不敢回家,又没有哪去,于老三不得不回学校去。问二哥于老二借饭票。 昨圩天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假装肚痛骗过班主任老师。 走正门出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篮子和背篓,得钱回学校买饭票还给二哥于老二。 有了初一就会有十五,尝了甜头的于老三,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当发财路。 不敢再装病骗过班主任老师,走正门出。于老三便挺而走险从学校的出水口,狗一样爬出来代替何二来卖行器。 没想到才收钱进衣兜,就让早已等候在一侧的莫老师抓了个正着。 “没钱了去哪要来给,那钱呢都拿去干什么了?”于老三说没钱了去哪要来给,莫老师紧紧追问。 于老三装死猪不怕开水烫,莫老师问:“又不说话了是,那就别挡我的道,让我去报警!警察来自然会来问你要的,都承认了,当着这么多的人,不把昨圩天前圩天拿了的钱交出来。看警察不拿你去把牢底坐穿算你狠!” 莫老师的话一停,前后左右围着的赶圩人。不知谁爆出一句:“昨圩天前圩天收卖篮子背篓钱,大家都是看见的,快拿钱给人家少年!” 这个人爆了一句跟着有好几个人说:“我们都看见了,拿钱给人家。小小年纪不学,却学会欺行霸市。高石头有人踢,吊桶不离井边烂,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几个人的话一停,又有几个人说:“是呀,拿钱出来给人家!这个少年够可怜的了,听说还有一个瘫痪的娘。” “娘儿俩就靠打点竹器维持生活,这样人的钱也敢拿。警察来了抓去坐牢不算,还会遭到报应的!” 农村人就是这样,有一个人敢讲,便有多个人敢讲,而且是群情激愤。 可惜于老三不感于报应是怎么一回事,却担心警察来了真的抓他去坐牢。 “钱真的用完了,拿什么来给?”于老三苦着脸问,莫老师包括一众人说:“那是你的事,不拿钱出来给这个少年,我们就送你去派出所?” 莫老师和一众赶圩做买卖的人,口口声声说于老三不拿钱出来,还给何二来他们就送于老三去见官。于老三崩溃地说:“别送去派出所,我给写保证书还不行吗?” 第175章 他不敢了的 看见群情激愤,众口一词说送于老三去派出所交给警察。 于老三害怕得要命,可他实在是拿不出昨圩天和前圩天,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了的钱。 不得不求着众人别把他送官,他愿意给莫老师和众人写保证书。 “写保证书?写什么保证书?是保证还钱给何二来钱,还是保证今后不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莫老师紧紧追问道,他的话一停。众人跟着附和问:“是呀,是保证还钱给这个少年,还是保证不再来代这个少年收钱?” 在众人咄咄的逼问下,于老三说:“保证不再来代他收钱,我真的拿不出钱来给他。” “不行,你不但得拿钱来给这个少年,还得保证不再来圩上,代替这个少年卖竹器收钱。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送去派出所!”莫老师正想说话,众人先说了。 “送派出所就送派出所,老子反正没钱你们看着办!”于老三赌气耍赖说,其实说完他就后悔。 于老三能不后悔吗?众人都群情激愤,不把他送派出所吗? 可是话不说口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于老三只能赌众人不敢动手,把他扭送去派出所。 “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这时莫老师开口问,于老三找到借口说:“人家拿不出钱来给烫就烫呗!” “拿不出钱,那你在这收得的钱放哪去了?”众人问,于老三又沉默不语。 莫老师猜测于老三肯定是拿着两个圩天,在何二来这得的卖竹器钱,去大肆吃喝或者大肆打台球搞完。 于老三又还是一个没有能力弄钱的少年,一个没有能力做钱的少年,需要他还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家去问父母要。 以莫老师对于老三的了解,于老三是不可能也不敢回家去问,他的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的。 别说于老三不可能也不敢回去,问他的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 就是敢回去问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也是问不得钱来还给何二来的。 因为于老三家不但穷拿不出钱来还给何二来,而且于老三的父亲于水德还是一个暴脾气,会把于老三打个半死。 与其回去被父亲于水德暴打个半死,还不如让众人送去派出所。 所以于老三硬走一头出,耍横讲棍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样好不好?”知道逼不出于老三拿昨圩天,前圩前代收的卖竹器的钱还给何二来。再逼也没有用,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所以莫老师问于老三:“拿不出钱来还给何二来,在保证书上写几久还钱,分几次还钱行不行?” 于老三还是不开口,众人说:“说话呀,不说话我们真的送你去派出所?” 众口一词问,于老三老鼠眼一滴溜道:“写就写,可是我没有笔和纸!” “我这有!”莫老师说完就从背着的包里,拿出笔和一本信笺,看来莫老师是有准备的。 是的,莫老师是有准备的。他在和陈老师商量好了以后,不但自己带有笔和纸。还告诉陈老师要是到圩市上时,也要带上笔和纸。 莫老师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想给于老三上个紧箍咒。让于老三以后不敢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纸和笔都有,于老三再无搪塞的理由,只能拿笔和纸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代替何二来卖竹器要钱,并写上还昨圩天和前圩天收的卖竹器钱,还有具体还款的次数和最后日期。 “给!”写了保证书,把保证书连同纸笔交给莫老师。于老三就走,莫老师叫道:“等等?” “还等什么,保证书不是写好给你了吗?”于老三说,莫老师问:“那你今天收了的卖竹器钱,不应该拿出来交给何二来啰?” 于老三这才把卖竹器收了的钱,从衣兜里拿出来交到何二来手上。 “把掉到地上的钱捡起来,好好交到何二来的手上!”不知是慌乱,还是不服气。有两张钱从何二来的手上掉了下来,于老三想跑,莫老师命令道。 于老三不得不转回身捡起掉到地上的钱,交到何二来的手上。 “等等!保证书在我手里,一旦发觉你不遵守承诺。它就是证据,随时可以报警,屡教不改,以后就得把牢底坐穿!” 于老三又要走,莫老师把他叫住,扬扬手里的保证书道。于老三说一声“不敢”,莫老师这才放他走。 “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谢谢你们!”于老三一走,莫老师便拱手作罗圈揖道。 大家说不用,你一个老师都能这么帮何二来,我们帮一帮不是应该的吗? “谢了!”对众人再说一声谢谢,莫老师走过去对妻子那个叔娘,还有陈老师那个表嫂说几句话。 他再才对何二来说:“二来把钱捡衣兜里,跟老师走!” 何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莫老师带着从前的学生去吃了碗粉。又带着从前的学生去市场买了肉菜和日用,这才用单车拉之前的学生回家。 从儿子何二来挑着三个篮子,三个背篓出门去镇上卖的那一刻起,娘苏纯月就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 也不知莫老师或者陈老师今天去不去着镇上,能不能报警抓住那个拿儿子卖竹器钱的人? 心中期盼着莫老师或者陈老师,快点带儿子何二来回来,把报警抓到那个圩霸的消息告诉她。 可是时间像凝固了一般,一个上午和一个中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天长地久有时尽,终于在下午过一点。看见儿子何二来由莫老师陪着走进堂屋。 一看儿子用那根挑竹器的竹棍,挑着肉菜和一些日用品回来。苏纯月就知道今圩天竹器顺利地卖去,不然的话也不能买得吃的和日用回来。 但是解不解决那个贼苏纯月不知道,所以她问:“莫老师,那个人找到了吗?是哪概的人?” 莫老师说抓到了也解决,那个人就是于家村的于老三。苏纯月担心地问:“解决了,是于老三,他不会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 “他不敢了的,因为有这个!”莫老师扬扬手里的保证书。 第175章 他不敢了的 看见群情激愤,众口一词说送于老三去派出所交给警察。 于老三害怕得要命,可他实在是拿不出昨圩天和前圩天,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了的钱。 不得不求着众人别把他送官,他愿意给莫老师和众人写保证书。 “写保证书?写什么保证书?是保证还钱给何二来钱,还是保证今后不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莫老师紧紧追问道,他的话一停。众人跟着附和问:“是呀,是保证还钱给这个少年,还是保证不再来代这个少年收钱?” 在众人咄咄的逼问下,于老三说:“保证不再来代他收钱,我真的拿不出钱来给他。” “不行,你不但得拿钱来给这个少年,还得保证不再来圩上,代替这个少年卖竹器收钱。不然的话,我们就把你送去派出所!”莫老师正想说话,众人先说了。 “送派出所就送派出所,老子反正没钱你们看着办!”于老三赌气耍赖说,其实说完他就后悔。 于老三能不后悔吗?众人都群情激愤,不把他送派出所吗? 可是话不说口已经说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于老三只能赌众人不敢动手,把他扭送去派出所。 “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这时莫老师开口问,于老三找到借口说:“人家拿不出钱来给烫就烫呗!” “拿不出钱,那你在这收得的钱放哪去了?”众人问,于老三又沉默不语。 莫老师猜测于老三肯定是拿着两个圩天,在何二来这得的卖竹器钱,去大肆吃喝或者大肆打台球搞完。 于老三又还是一个没有能力弄钱的少年,一个没有能力做钱的少年,需要他还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家去问父母要。 以莫老师对于老三的了解,于老三是不可能也不敢回家去问,他的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的。 别说于老三不可能也不敢回去,问他的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 就是敢回去问父母要钱来还给何二来,也是问不得钱来还给何二来的。 因为于老三家不但穷拿不出钱来还给何二来,而且于老三的父亲于水德还是一个暴脾气,会把于老三打个半死。 与其回去被父亲于水德暴打个半死,还不如让众人送去派出所。 所以于老三硬走一头出,耍横讲棍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样好不好?”知道逼不出于老三拿昨圩天,前圩前代收的卖竹器的钱还给何二来。再逼也没有用,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 所以莫老师问于老三:“拿不出钱来还给何二来,在保证书上写几久还钱,分几次还钱行不行?” 于老三还是不开口,众人说:“说话呀,不说话我们真的送你去派出所?” 众口一词问,于老三老鼠眼一滴溜道:“写就写,可是我没有笔和纸!” “我这有!”莫老师说完就从背着的包里,拿出笔和一本信笺,看来莫老师是有准备的。 是的,莫老师是有准备的。他在和陈老师商量好了以后,不但自己带有笔和纸。还告诉陈老师要是到圩市上时,也要带上笔和纸。 莫老师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想给于老三上个紧箍咒。让于老三以后不敢再来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纸和笔都有,于老三再无搪塞的理由,只能拿笔和纸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代替何二来卖竹器要钱,并写上还昨圩天和前圩天收的卖竹器钱,还有具体还款的次数和最后日期。 “给!”写了保证书,把保证书连同纸笔交给莫老师。于老三就走,莫老师叫道:“等等?” “还等什么,保证书不是写好给你了吗?”于老三说,莫老师问:“那你今天收了的卖竹器钱,不应该拿出来交给何二来啰?” 于老三这才把卖竹器收了的钱,从衣兜里拿出来交到何二来手上。 “把掉到地上的钱捡起来,好好交到何二来的手上!”不知是慌乱,还是不服气。有两张钱从何二来的手上掉了下来,于老三想跑,莫老师命令道。 于老三不得不转回身捡起掉到地上的钱,交到何二来的手上。 “等等!保证书在我手里,一旦发觉你不遵守承诺。它就是证据,随时可以报警,屡教不改,以后就得把牢底坐穿!” 于老三又要走,莫老师把他叫住,扬扬手里的保证书道。于老三说一声“不敢”,莫老师这才放他走。 “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谢谢你们!”于老三一走,莫老师便拱手作罗圈揖道。 大家说不用,你一个老师都能这么帮何二来,我们帮一帮不是应该的吗? “谢了!”对众人再说一声谢谢,莫老师走过去对妻子那个叔娘,还有陈老师那个表嫂说几句话。 他再才对何二来说:“二来把钱捡衣兜里,跟老师走!” 何二来傻傻一笑点点头,莫老师带着从前的学生去吃了碗粉。又带着从前的学生去市场买了肉菜和日用,这才用单车拉之前的学生回家。 从儿子何二来挑着三个篮子,三个背篓出门去镇上卖的那一刻起,娘苏纯月就在家中忐忑不安地等待。 也不知莫老师或者陈老师今天去不去着镇上,能不能报警抓住那个拿儿子卖竹器钱的人? 心中期盼着莫老师或者陈老师,快点带儿子何二来回来,把报警抓到那个圩霸的消息告诉她。 可是时间像凝固了一般,一个上午和一个中午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天长地久有时尽,终于在下午过一点。看见儿子何二来由莫老师陪着走进堂屋。 一看儿子用那根挑竹器的竹棍,挑着肉菜和一些日用品回来。苏纯月就知道今圩天竹器顺利地卖去,不然的话也不能买得吃的和日用回来。 但是解不解决那个贼苏纯月不知道,所以她问:“莫老师,那个人找到了吗?是哪概的人?” 莫老师说抓到了也解决,那个人就是于家村的于老三。苏纯月担心地问:“解决了,是于老三,他不会母猪吃菜园吃了又回头?” “他不敢了的,因为有这个!”莫老师扬扬手里的保证书。 第176章 几年以后 看见莫老师拿着一张纸扬扬,苏纯月问:“莫老师,那是什么?” “自己看看!”莫老师把手里拿着的纸交给苏纯月,苏纯月是认识字的。 她接过纸来一看,不由一喜道:“保证书,是于老三写的?” 莫老师点点头,苏纯月夸道:“莫老师真有你的,像于老三那样的刺头。你也能次次搞得定,真有一套。谢谢你,有了这个东西我就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二来,到镇上卖竹器得不到钱回来了!” “不用谢,放心就好!不是我一个人搞定的,还有好多人帮忙呢!”莫老师把圩市上于老三如何狡辩,他又是如何对付,来镇上赶圩的人又是如何地帮忙,都给简单地讲了出来。 莫老师还特别提到他妻子唐小月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自然是怕苏纯月说妻子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的不是了。 可是莫老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一去就能找出代替儿子卖竹器收钱的人,并能一招制服这个人。苏纯月感激还不是手脚,哪里还有心思过问唐小月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 苏纯月说:“莫老师,他们要谢,更得谢谢你。我儿子有你这个老师,算是烧高香,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了!” “苏大姐,过奖了,人家哪有你讲的那么好?”莫老师嘴上谦虚,心里还是有点享受的。也怪不着他有点享受,为人做事谁还不想听两句好话? “莫老师,你真的很好!”苏纯月边说边把保证书递了来,莫老师说:“还把这个给我干嘛,这个是专门给你弄的!收起来一定要捡好,恐防有一天要用!” “我知道有一天要用到,莫老师还是你拿着!我收捡有什么用,又没有办法出门。二来又不会讲话,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得麻烦莫老师帮忙吗?” “苏大姐,还是你收起来!我事情多东西又多,弄丢就不好了。有事可以叫二来去喊我嘛,不见我喊陈老师也行!我和陈老师都会来的!” 莫老师说得有理,他和陈老师的事情和东西肯定比自己多。万一把保证书弄丢,又不可以复制,需要时拿不出还真的后悔不及。 既然莫老师说有事情,可以叫儿子何二来去喊他,和陈老师来。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纯月把保证书捡进衣兜里,莫老师说:“苏大姐,没什么事,我得走了啵!” “莫老师别忙呀,吃了饭再走。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不吃一餐饭再走,怎么说得过去?”苏纯月说的是真心话,她也不管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多,开口就要莫老师吃完饭再走。 “怎么说不过去,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二来还是我的学生呢,老师帮帮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吗?”莫老师边说边要走,何二来一下上来搂起莫老师,不让莫老师走。 莫老师说:“二来别搂老师,老师得走了。下午还有两节课呢,老师不得回学校去上课,放学了还得组织学生排队回家。陈老师一个人带着两个班,陈老师会很累的!” 莫老师都这样说了,苏纯月也不好再留莫老师吃饭。她对还傻傻搂着莫老师不放的儿子说:“儿子,莫老师要回去上课,工作忙,就不要搂着莫老师了,让莫老师走,莫老师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娘苏纯月这样说话,何二来这才不情愿松开手,让莫老师走。 莫老师说一声有事记得去学校找他,便出门骑单车回学校去上课。 还真像莫老师说的那样,他(于老三)不敢再去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了的。 于老三从此还真的不敢,再去镇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因为保证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还是于老三亲笔写的。于老三不但不能,再去代替何二来卖竹器。还得保证在三年内,把收了何二来卖竹器的钱,还给何二来。 否则莫老师就可以拿着于老三,亲笔写下的保证书去他读书的学校,让于老三拿不到毕业证。甚至于拿保证书去到派出所,让于老三进少管所把牢底坐穿。 于老三吵是吵,可他从小就有个理想,那就是去当兵。于老三之所以动不动就吹弯哨,把他的两个亲兄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堂兄弟召唤而来。 就是因为于老三从小就有想当个军官的理想,于是他就拿他的两个亲兄弟,和另外几个堂兄弟,当模仿对象学习。 而当兵的首先条件得是初中毕业生,一旦有讹人钱财的前科还怎么去当兵? 莫老师之所以同意于老三,三年内还清拿了何二来卖竹器的钱,也是基于了解到于老三有当兵的理想。 另外莫老师还考虑到,于老三是人才,让于老三走正道则是造福地方。一旦让于老三走歪道则会祸害地方。 莫老师相信只要不让于老三早早离开学校,有学校的正规教育,于老三应该会变得好,而且会越变好。 可是事与愿违,于老三没有如莫老师期待的那样越变越好。反而越变越坏,最后成了地方上的一害。 于老三不再去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何二来在娘苏纯月的指挥下,去自留山上砍竹子扛回家。由娘苏纯月破篾子,他打竹器然后再挑去镇上卖钱。 家庭副业有收入,田地上又有莫老师和陈老师叫人来帮耕种和收割。几年以后何二来和他娘苏纯不但生活得下去,而且还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粮食有吃,钱有用,除了何二来还继续傻傻的,苏纯月继续瘫痪靠架子车行走外,其他的一点也不比一般人差。 而于老三初中不毕业就辍学了,自然是当不成兵了。当不成兵的于老三更是放飞自我,不务正业,不是混迹于牌场赌场,就是吃喝打架斗殴。 他的两个亲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如于老才和于老干因吵事,初中不毕业也都辍学不读书了。 于老三便带领他们横刀立马于乡里,几年以后成了十里八村一霸。又一次暴打何二来。 第176章 几年以后 看见莫老师拿着一张纸扬扬,苏纯月问:“莫老师,那是什么?” “自己看看!”莫老师把手里拿着的纸交给苏纯月,苏纯月是认识字的。 她接过纸来一看,不由一喜道:“保证书,是于老三写的?” 莫老师点点头,苏纯月夸道:“莫老师真有你的,像于老三那样的刺头。你也能次次搞得定,真有一套。谢谢你,有了这个东西我就放心了。再也不用担心二来,到镇上卖竹器得不到钱回来了!” “不用谢,放心就好!不是我一个人搞定的,还有好多人帮忙呢!”莫老师把圩市上于老三如何狡辩,他又是如何对付,来镇上赶圩的人又是如何地帮忙,都给简单地讲了出来。 莫老师还特别提到他妻子唐小月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自然是怕苏纯月说妻子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的不是了。 可是莫老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一去就能找出代替儿子卖竹器收钱的人,并能一招制服这个人。苏纯月感激还不是手脚,哪里还有心思过问唐小月那个叔娘,陈老师那个表嫂。 苏纯月说:“莫老师,他们要谢,更得谢谢你。我儿子有你这个老师,算是烧高香,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了!” “苏大姐,过奖了,人家哪有你讲的那么好?”莫老师嘴上谦虚,心里还是有点享受的。也怪不着他有点享受,为人做事谁还不想听两句好话? “莫老师,你真的很好!”苏纯月边说边把保证书递了来,莫老师说:“还把这个给我干嘛,这个是专门给你弄的!收起来一定要捡好,恐防有一天要用!” “我知道有一天要用到,莫老师还是你拿着!我收捡有什么用,又没有办法出门。二来又不会讲话,有什么事情还不是得麻烦莫老师帮忙吗?” “苏大姐,还是你收起来!我事情多东西又多,弄丢就不好了。有事可以叫二来去喊我嘛,不见我喊陈老师也行!我和陈老师都会来的!” 莫老师说得有理,他和陈老师的事情和东西肯定比自己多。万一把保证书弄丢,又不可以复制,需要时拿不出还真的后悔不及。 既然莫老师说有事情,可以叫儿子何二来去喊他,和陈老师来。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纯月把保证书捡进衣兜里,莫老师说:“苏大姐,没什么事,我得走了啵!” “莫老师别忙呀,吃了饭再走。帮了我们家这么大一个忙,不吃一餐饭再走,怎么说得过去?”苏纯月说的是真心话,她也不管寡妇门前是非多不多,开口就要莫老师吃完饭再走。 “怎么说不过去,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二来还是我的学生呢,老师帮帮自己的学生不是应该的吗?”莫老师边说边要走,何二来一下上来搂起莫老师,不让莫老师走。 莫老师说:“二来别搂老师,老师得走了。下午还有两节课呢,老师不得回学校去上课,放学了还得组织学生排队回家。陈老师一个人带着两个班,陈老师会很累的!” 莫老师都这样说了,苏纯月也不好再留莫老师吃饭。她对还傻傻搂着莫老师不放的儿子说:“儿子,莫老师要回去上课,工作忙,就不要搂着莫老师了,让莫老师走,莫老师还要给学生上课呢!” 娘苏纯月这样说话,何二来这才不情愿松开手,让莫老师走。 莫老师说一声有事记得去学校找他,便出门骑单车回学校去上课。 还真像莫老师说的那样,他(于老三)不敢再去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了的。 于老三从此还真的不敢,再去镇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 因为保证书上写得清清楚楚,还是于老三亲笔写的。于老三不但不能,再去代替何二来卖竹器。还得保证在三年内,把收了何二来卖竹器的钱,还给何二来。 否则莫老师就可以拿着于老三,亲笔写下的保证书去他读书的学校,让于老三拿不到毕业证。甚至于拿保证书去到派出所,让于老三进少管所把牢底坐穿。 于老三吵是吵,可他从小就有个理想,那就是去当兵。于老三之所以动不动就吹弯哨,把他的两个亲兄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堂兄弟召唤而来。 就是因为于老三从小就有想当个军官的理想,于是他就拿他的两个亲兄弟,和另外几个堂兄弟,当模仿对象学习。 而当兵的首先条件得是初中毕业生,一旦有讹人钱财的前科还怎么去当兵? 莫老师之所以同意于老三,三年内还清拿了何二来卖竹器的钱,也是基于了解到于老三有当兵的理想。 另外莫老师还考虑到,于老三是人才,让于老三走正道则是造福地方。一旦让于老三走歪道则会祸害地方。 莫老师相信只要不让于老三早早离开学校,有学校的正规教育,于老三应该会变得好,而且会越变好。 可是事与愿违,于老三没有如莫老师期待的那样越变越好。反而越变越坏,最后成了地方上的一害。 于老三不再去圩市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何二来在娘苏纯月的指挥下,去自留山上砍竹子扛回家。由娘苏纯月破篾子,他打竹器然后再挑去镇上卖钱。 家庭副业有收入,田地上又有莫老师和陈老师叫人来帮耕种和收割。几年以后何二来和他娘苏纯不但生活得下去,而且还过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粮食有吃,钱有用,除了何二来还继续傻傻的,苏纯月继续瘫痪靠架子车行走外,其他的一点也不比一般人差。 而于老三初中不毕业就辍学了,自然是当不成兵了。当不成兵的于老三更是放飞自我,不务正业,不是混迹于牌场赌场,就是吃喝打架斗殴。 他的两个亲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以及另外几个于家小不点,如于老才和于老干因吵事,初中不毕业也都辍学不读书了。 于老三便带领他们横刀立马于乡里,几年以后成了十里八村一霸。又一次暴打何二来。 第177章 再次被村暴 于老三不敢再去圩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何二来得以顺利地在圩市上卖竹器。 莫老师妻子唐小月那个叔娘帮一个忙,陈老师那个表嫂帮一个忙。何二来每圩挑着竹篮和背篓到镇上卖,她们都帮忙卖竹器,人家来买竹器给钱了。 那个奶奶,那个婶婶收了钱就递给何二来,叫他收捡起来。 因此何二来圩圩挑竹器到镇上卖都得钱,他卖完竹器就到吃食摊吃米粉或者快餐吃饭。再去肉行或菜市行还买肉买菜,又去商店买日用,然后挑回家。 儿子何二来把竹器挑去镇上卖,回来又挑得肉菜和日用,还把剩下的钱都交给苏纯月捡起来。 苏纯月可高兴了,继续指挥儿子去自留山上砍竹子。她在家破竹篾,儿子何二来负责打竹器,再负责挑到镇上卖。 娘儿俩不只局限于只打篮子和背篓,又还开始打撮箕,箩筐,谷篓和谷垫。后来还打竹制艺术品,到镇上卖,日积月累何家逐渐有了存钱。 田地里年年有莫老师和陈老师,牵牛带人来帮耕帮种和收割。 粮食有吃,年积月累再一有钱,苏纯月便叫儿子何二来去喊莫老师来,让莫老师带着何二来,去县城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 手扶拖拉机可是个好东西,它既可以耕田种地,又可以跑运输。 何二来虽然智残不会说话,但老天一直赋予他一双手巧。见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上几眼便会,而且比别人做的都要好得多。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是那蔸可以活下去的草,老天不下雨来浇灌它,一定会下露水来养活这蔸草的。 毕竟上帝关了一扇门,为了给人活下去,就会给这个人开一扇窗嘛!何二来就是这样,老天在安排他智障不会讲话的同时,却让他有一双更加灵巧的手。 手扶拖拉机买回来,看见莫老师开一次何二来便会。会开手拖拉机了何二来,就不用莫老师和陈老师牵牛带人来,帮他们家耕田种地和收割。 农忙的时候,二来开手扶拖拉机,下田耕种和收割。只需要几天时间,他就把自己家的几亩田地耕种完毕。收割也是一样只需几天时间,他就把几亩田的稻谷收割完毕拉回来晒干。 插田一上岸,收割稻谷一拉回家。二来就又和娘打竹器卖,用手扶拖拉机开去镇上卖,去时快回来也快。 不过这时何二来不是每圩都拉竹器去镇上卖,而是三几圩才去镇上一转了。 不几年何家又恢复到从前的小康生活,而且在跌跌撞撞中他也长大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同样长成大小伙子的“天敌”于老三,似乎就没有何二来“幸运”。 虽然他们兄弟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但不管是两个哥哥于老大和于老二,还是两个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都是不务正业的主。 由着于老三带领去偷盗,去赌博,去坑蒙拐骗,去吃喝与打架斗殴,去欺男霸女,横行于乡里无所不为。 因为于老三是个狠角色,打架是不怕死的主。加上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都如狼似虎的狠茬子,不但十里八村的人不敢惹。 最后方圆百里的人,一听说于老兄弟都怕得要命。很多时候他们兄弟打了人,不但不负责任,还要人家买上东到他们家赔礼道歉。 不买东西到他们于家赔礼道歉,于老三就带着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以及十多个堂兄弟追到人家的屋里,直到打得你“心服口服”为此。 不小心惹上于老三兄弟,轻则挨胖揍一顿,重则胖揍一顿还得给钱他们。渐渐地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名头响亮,”成了地方上的一害。 一开始于老三的爸爸于水德还管得了五个儿子,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随着于老兄弟逐渐长成大小伙子,爸爸于水德不敢管于老兄弟不算。有一次竟然还挨五个喝酒醉的儿子胖揍一顿,不得不带着老伴莫秀琼躲去外地打工。 自然是怕再被五个儿子胖揍,同时怕五个儿子惹了祸会连累到他们。 父母一走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更是放飞自己无人敢惹。四处流窜惹事生非,能偷就偷,能骗就骗,骗不了就抢。哪里得钱哪里吃喝,进地下赌场。 没钱了于老兄弟,以及几个堂兄弟便再从头来,你不惹他们他们惹你,继续横行。 这天得钱了于老三和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以及几个堂兄弟在一个村上喝得醉五醉六又才回家。 早上何二来就用手扶拖拉机,把三四圩打得的竹器拉到镇上卖。像往日用手扶拖拉机,拉竹器去镇上卖一样。卖完了就去吃食摊吃快餐,然后去肉菜和日用。 再然后拿着肉菜和日用,放手扶拖拉机上就往家回。 何二来开着手扶拖拉机从镇上回到半路,正好与从右边村子吃喝出来的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以及另外几个堂兄弟。 “何二傻,没钱用了,拿点钱来用!”看见是何二来开着手扶拖拉机从镇上回来,知道是去卖竹器回来身上一定有钱。于老三酒醉又人多,便拦在路中间问要钱。 “天敌”于老三拦在路中间,何二来自然是关油门,把手扶拖拉机停下。 看见手扶拖拉机停下,于老三也不说话,来驾驶座边伸手就摸何二来的衣兜要钱。 往常遇到于老三问要钱,或者伸手摸衣兜要钱,何二来是不知道反抗的。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今天于老三伸手摸他衣服兜要钱。何二来不但知道反抗,而且还于老三对打起来。 何二来身高有一米七几接近一米八,体重在一百三四斤。一米七身高都不够,体重只有百一二斤的于老三。哪里是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何二来扳倒在地上。 看见于老三被何二来扳倒在地上,于老大,于老二,于老四,于老五,于老才,于老干,还有几个于家兄弟。 齐上阵拉的拉脚,拉的拉手把何二来从于老三身上,给拉起来往路一边就扔。 第177章 再次被村暴 于老三不敢再去圩上代替何二来卖竹器收钱,何二来得以顺利地在圩市上卖竹器。 莫老师妻子唐小月那个叔娘帮一个忙,陈老师那个表嫂帮一个忙。何二来每圩挑着竹篮和背篓到镇上卖,她们都帮忙卖竹器,人家来买竹器给钱了。 那个奶奶,那个婶婶收了钱就递给何二来,叫他收捡起来。 因此何二来圩圩挑竹器到镇上卖都得钱,他卖完竹器就到吃食摊吃米粉或者快餐吃饭。再去肉行或菜市行还买肉买菜,又去商店买日用,然后挑回家。 儿子何二来把竹器挑去镇上卖,回来又挑得肉菜和日用,还把剩下的钱都交给苏纯月捡起来。 苏纯月可高兴了,继续指挥儿子去自留山上砍竹子。她在家破竹篾,儿子何二来负责打竹器,再负责挑到镇上卖。 娘儿俩不只局限于只打篮子和背篓,又还开始打撮箕,箩筐,谷篓和谷垫。后来还打竹制艺术品,到镇上卖,日积月累何家逐渐有了存钱。 田地里年年有莫老师和陈老师,牵牛带人来帮耕帮种和收割。 粮食有吃,年积月累再一有钱,苏纯月便叫儿子何二来去喊莫老师来,让莫老师带着何二来,去县城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 手扶拖拉机可是个好东西,它既可以耕田种地,又可以跑运输。 何二来虽然智残不会说话,但老天一直赋予他一双手巧。见什么东西只要他看上几眼便会,而且比别人做的都要好得多。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我才必有用”,是那蔸可以活下去的草,老天不下雨来浇灌它,一定会下露水来养活这蔸草的。 毕竟上帝关了一扇门,为了给人活下去,就会给这个人开一扇窗嘛!何二来就是这样,老天在安排他智障不会讲话的同时,却让他有一双更加灵巧的手。 手扶拖拉机买回来,看见莫老师开一次何二来便会。会开手拖拉机了何二来,就不用莫老师和陈老师牵牛带人来,帮他们家耕田种地和收割。 农忙的时候,二来开手扶拖拉机,下田耕种和收割。只需要几天时间,他就把自己家的几亩田地耕种完毕。收割也是一样只需几天时间,他就把几亩田的稻谷收割完毕拉回来晒干。 插田一上岸,收割稻谷一拉回家。二来就又和娘打竹器卖,用手扶拖拉机开去镇上卖,去时快回来也快。 不过这时何二来不是每圩都拉竹器去镇上卖,而是三几圩才去镇上一转了。 不几年何家又恢复到从前的小康生活,而且在跌跌撞撞中他也长大成了一个大小伙子。 同样长成大小伙子的“天敌”于老三,似乎就没有何二来“幸运”。 虽然他们兄弟一个个都长大成人,但不管是两个哥哥于老大和于老二,还是两个弟弟于老四和于老五,都是不务正业的主。 由着于老三带领去偷盗,去赌博,去坑蒙拐骗,去吃喝与打架斗殴,去欺男霸女,横行于乡里无所不为。 因为于老三是个狠角色,打架是不怕死的主。加上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都如狼似虎的狠茬子,不但十里八村的人不敢惹。 最后方圆百里的人,一听说于老兄弟都怕得要命。很多时候他们兄弟打了人,不但不负责任,还要人家买上东到他们家赔礼道歉。 不买东西到他们于家赔礼道歉,于老三就带着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以及十多个堂兄弟追到人家的屋里,直到打得你“心服口服”为此。 不小心惹上于老三兄弟,轻则挨胖揍一顿,重则胖揍一顿还得给钱他们。渐渐地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名头响亮,”成了地方上的一害。 一开始于老三的爸爸于水德还管得了五个儿子,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随着于老兄弟逐渐长成大小伙子,爸爸于水德不敢管于老兄弟不算。有一次竟然还挨五个喝酒醉的儿子胖揍一顿,不得不带着老伴莫秀琼躲去外地打工。 自然是怕再被五个儿子胖揍,同时怕五个儿子惹了祸会连累到他们。 父母一走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与两个弟弟更是放飞自己无人敢惹。四处流窜惹事生非,能偷就偷,能骗就骗,骗不了就抢。哪里得钱哪里吃喝,进地下赌场。 没钱了于老兄弟,以及几个堂兄弟便再从头来,你不惹他们他们惹你,继续横行。 这天得钱了于老三和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以及几个堂兄弟在一个村上喝得醉五醉六又才回家。 早上何二来就用手扶拖拉机,把三四圩打得的竹器拉到镇上卖。像往日用手扶拖拉机,拉竹器去镇上卖一样。卖完了就去吃食摊吃快餐,然后去肉菜和日用。 再然后拿着肉菜和日用,放手扶拖拉机上就往家回。 何二来开着手扶拖拉机从镇上回到半路,正好与从右边村子吃喝出来的于老三,和他的两个哥哥两个弟弟,以及另外几个堂兄弟。 “何二傻,没钱用了,拿点钱来用!”看见是何二来开着手扶拖拉机从镇上回来,知道是去卖竹器回来身上一定有钱。于老三酒醉又人多,便拦在路中间问要钱。 “天敌”于老三拦在路中间,何二来自然是关油门,把手扶拖拉机停下。 看见手扶拖拉机停下,于老三也不说话,来驾驶座边伸手就摸何二来的衣兜要钱。 往常遇到于老三问要钱,或者伸手摸衣兜要钱,何二来是不知道反抗的。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今天于老三伸手摸他衣服兜要钱。何二来不但知道反抗,而且还于老三对打起来。 何二来身高有一米七几接近一米八,体重在一百三四斤。一米七身高都不够,体重只有百一二斤的于老三。哪里是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何二来扳倒在地上。 看见于老三被何二来扳倒在地上,于老大,于老二,于老四,于老五,于老才,于老干,还有几个于家兄弟。 齐上阵拉的拉脚,拉的拉手把何二来从于老三身上,给拉起来往路一边就扔。 第178章 昏死的何二来 于老大和于老二,于老四和于老五,于老才和于老干,还有另外几个于家的堂兄弟。 看见何二来把于老三扳倒在地上,并压在于老三身上。于老三撑又撑不起来,两人就互相撕扯起来。 于老大和于老二手一招,于家十多个兄弟这才一齐上来。七手八脚把何二来从于老三的身上抓起来,像打夯一样把何二来高高举起,就往路边扔去。 也是凑巧,只听“呯”的一声,何二来被重重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顿时是头破血流昏死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老三,快走!”何二来都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头破血流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于老大和于老二十多个于家兄弟,一时间都吓得胆颤心惊。毕竟人命关天,是个人都知道一命抵一命的道理,见出了人命哪有不怕的? 可是于老三不但不胆颤心惊,他爬起来还向何二来走了过去,于老大和于老二不由得喊一声于老三。 于老三不但听两个哥哥的喊叫,他直接走到何二来的身边,伸手就摸何二来的衣兜。 把何二来卖竹器得的钱摸光不算,还到手扶拖拉机车桶里,把何二来卖得的肉菜给顺走。 然后才扬长而去,于老大和于老二十个人自然是跟随于老三后面走了。一路上还佩服起于老三起来,换上他们绝对没有于老三搏死劲。 入冬的天气总是阴阴阳阳,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阴沉得可怕。北风呼呼地吹,使峡谷里是呜呜呜咽咽的。 通往镇上道路两边的田野里,晚稻谷已经收割完毕。剩下黄黄的禾蔸茬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下午正是人们到镇上,赶圩返回来的时间。人们走过路过看见道路的中间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又见一边道路外的大石头边,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也不知是怕惹麻烦,还是急于赶回家做事。步行或者骑单车的人们,能通过直接与手扶拖拉机“擦肩而过”。 开手拖拉机与其他车辆不能通过的人们,只得下车相邀上七手八脚,把手扶拖拉机往道路一边推。 能通过了各人又才上驾驶座,或开手扶拖拉机,或开其他车辆匆匆而走。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躺在大石边,一动不动的何二来。 村医王利平刚进于中午便被一病患家属请去出诊,此时正由那个病患的村子里骑单车出来。 看见前面的一边岔路口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另一边一块大石头旁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职业的习惯让到了近前的村医王利平下了单车,看看手扶拖拉机,再看看躺在大石头边的那个人。 不看不打紧,一看村医王利平吓了一跳。不由“呓”的一声道:“这拖拉机不是何家的,那人不是何二来吗?” “怎么了,他是出车祸被手扶拖拉机摔出去的吗?”自言自语问一声,村医王利平又一想:“被手扶拖拉机摔出丢应该在路这边的呀?怎么摔飞到路的另一边,而且手扶拖拉机还不歪倒呢?” “先别管他怎么被摔飞到路那边,还是打电话报警要紧!”于是村医王利平掏出新买的手机,就给镇上的派出所打电话。 因为这里到镇上只有十多里路,所以镇上派出所的警察接了报警电话很快便开车来到。 “是你报的警?”车门开处下来三个警察,见到村医王利平便问。 “对,是我报的警!”村医王利平把出诊回来见到的情况一讲,三个警察便对何二来和现场进行察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三个警察察看一动不动的何二来,又看看大路和一的手扶拖拉机。为首的警察走到王村医的身边问。 “认识呀,他是我们于家村的何二来!”不等为首的警察再问,王村医先问道:“警察同志,人还活着吗?” “人已经没有呼吸了,大概是死了!”可能是职业的习惯,为首的警察敏感地问:“你问人还活着干什么?” “噢,我是个医生!问一问还活着,好看看能不能救醒!这个何二来有个瘫痪的娘,一旦听说儿子死了,恐怕也想活了!” 村医王利平一五一十把何家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一一倒了出来。 就连何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如何身陷囹圄,母亲苏纯月如何瘫痪,奶奶刘雪姣如何失踪,杳无音信都给讲了出来。 “你说你是医生?”可能是听了村医王利平的述说有所感悟,为首的警察问。 “对,我是一个村医,刚刚出诊回来!”村医王利平还指停在一边单车上的药箱。他的话一停,为首的警察便说:“我们不专业,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人到底是不是死亡了!” 报警前和报警后,怕把现场搞乱影响警察破案。村医王利平一直不敢去看何二来。如今听警察要他去看何二来,村医王利平求之不得呢! “可以呀!”得到为首警察允许,村医王利平到单车后架,开药箱拿听诊器,就走向何二来。 之前警察检查何二来,已经把他放成仰天睡。村医王利平拿着听诊器到何二来的身边,他先给何二来听心音。 然后摸摸何二来的脉搏,再然翻何二来的眼皮看,又试试鼻子有无呼吸。一切检查完毕,村医王平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说他是你们村的?”看见王村医摇头证实人已经死了,为首的警察问。 “对,我们于家村的。警察同志,我能不能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回答了警察,村医王利平试着问。 “初步鉴定是被人抛拽在大石头上死的。”看见王村医还要问,为首的警察说:“别问这么多了,回村上叫他家里的人来把弄回去!” “弄回去你们不留着破案了?” “现场我们已经勘查完毕,回去叫他的家人来先拉他回去!” “刚刚我不是说了,他父亲在监狱,奶奶失踪,家里就还有一个瘫痪的娘。” “他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没有!”一眼瞥见一边的手扶拖拉机,王村医问:“警察同志,那是他的拖拉机,我可以用拖拉把他拉回去吗?” 第178章 昏死的何二来 于老大和于老二,于老四和于老五,于老才和于老干,还有另外几个于家的堂兄弟。 看见何二来把于老三扳倒在地上,并压在于老三身上。于老三撑又撑不起来,两人就互相撕扯起来。 于老大和于老二手一招,于家十多个兄弟这才一齐上来。七手八脚把何二来从于老三的身上抓起来,像打夯一样把何二来高高举起,就往路边扔去。 也是凑巧,只听“呯”的一声,何二来被重重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顿时是头破血流昏死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老三,快走!”何二来都摔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头破血流一动不动昏死过去。 于老大和于老二十多个于家兄弟,一时间都吓得胆颤心惊。毕竟人命关天,是个人都知道一命抵一命的道理,见出了人命哪有不怕的? 可是于老三不但不胆颤心惊,他爬起来还向何二来走了过去,于老大和于老二不由得喊一声于老三。 于老三不但听两个哥哥的喊叫,他直接走到何二来的身边,伸手就摸何二来的衣兜。 把何二来卖竹器得的钱摸光不算,还到手扶拖拉机车桶里,把何二来卖得的肉菜给顺走。 然后才扬长而去,于老大和于老二十个人自然是跟随于老三后面走了。一路上还佩服起于老三起来,换上他们绝对没有于老三搏死劲。 入冬的天气总是阴阴阳阳,虽然没有下雨,但是阴沉得可怕。北风呼呼地吹,使峡谷里是呜呜呜咽咽的。 通往镇上道路两边的田野里,晚稻谷已经收割完毕。剩下黄黄的禾蔸茬茬,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下午正是人们到镇上,赶圩返回来的时间。人们走过路过看见道路的中间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又见一边道路外的大石头边,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也不知是怕惹麻烦,还是急于赶回家做事。步行或者骑单车的人们,能通过直接与手扶拖拉机“擦肩而过”。 开手拖拉机与其他车辆不能通过的人们,只得下车相邀上七手八脚,把手扶拖拉机往道路一边推。 能通过了各人又才上驾驶座,或开手扶拖拉机,或开其他车辆匆匆而走。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躺在大石边,一动不动的何二来。 村医王利平刚进于中午便被一病患家属请去出诊,此时正由那个病患的村子里骑单车出来。 看见前面的一边岔路口停着一辆手扶拖拉机,另一边一块大石头旁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 职业的习惯让到了近前的村医王利平下了单车,看看手扶拖拉机,再看看躺在大石头边的那个人。 不看不打紧,一看村医王利平吓了一跳。不由“呓”的一声道:“这拖拉机不是何家的,那人不是何二来吗?” “怎么了,他是出车祸被手扶拖拉机摔出去的吗?”自言自语问一声,村医王利平又一想:“被手扶拖拉机摔出丢应该在路这边的呀?怎么摔飞到路的另一边,而且手扶拖拉机还不歪倒呢?” “先别管他怎么被摔飞到路那边,还是打电话报警要紧!”于是村医王利平掏出新买的手机,就给镇上的派出所打电话。 因为这里到镇上只有十多里路,所以镇上派出所的警察接了报警电话很快便开车来到。 “是你报的警?”车门开处下来三个警察,见到村医王利平便问。 “对,是我报的警!”村医王利平把出诊回来见到的情况一讲,三个警察便对何二来和现场进行察看。 “这个人你认识吗?”三个警察察看一动不动的何二来,又看看大路和一的手扶拖拉机。为首的警察走到王村医的身边问。 “认识呀,他是我们于家村的何二来!”不等为首的警察再问,王村医先问道:“警察同志,人还活着吗?” “人已经没有呼吸了,大概是死了!”可能是职业的习惯,为首的警察敏感地问:“你问人还活着干什么?” “噢,我是个医生!问一问还活着,好看看能不能救醒!这个何二来有个瘫痪的娘,一旦听说儿子死了,恐怕也想活了!” 村医王利平一五一十把何家的情况,竹筒倒豆子般一一倒了出来。 就连何二来的父亲何庆喜如何身陷囹圄,母亲苏纯月如何瘫痪,奶奶刘雪姣如何失踪,杳无音信都给讲了出来。 “你说你是医生?”可能是听了村医王利平的述说有所感悟,为首的警察问。 “对,我是一个村医,刚刚出诊回来!”村医王利平还指停在一边单车上的药箱。他的话一停,为首的警察便说:“我们不专业,你可不可以去看一看,人到底是不是死亡了!” 报警前和报警后,怕把现场搞乱影响警察破案。村医王利平一直不敢去看何二来。如今听警察要他去看何二来,村医王利平求之不得呢! “可以呀!”得到为首警察允许,村医王利平到单车后架,开药箱拿听诊器,就走向何二来。 之前警察检查何二来,已经把他放成仰天睡。村医王利平拿着听诊器到何二来的身边,他先给何二来听心音。 然后摸摸何二来的脉搏,再然翻何二来的眼皮看,又试试鼻子有无呼吸。一切检查完毕,村医王平无力地摇了摇头。 “你说他是你们村的?”看见王村医摇头证实人已经死了,为首的警察问。 “对,我们于家村的。警察同志,我能不能问问他是怎么死的?”回答了警察,村医王利平试着问。 “初步鉴定是被人抛拽在大石头上死的。”看见王村医还要问,为首的警察说:“别问这么多了,回村上叫他家里的人来把弄回去!” “弄回去你们不留着破案了?” “现场我们已经勘查完毕,回去叫他的家人来先拉他回去!” “刚刚我不是说了,他父亲在监狱,奶奶失踪,家里就还有一个瘫痪的娘。” “他就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没有!”一眼瞥见一边的手扶拖拉机,王村医问:“警察同志,那是他的拖拉机,我可以用拖拉把他拉回去吗?” 第179章 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王医生,为什么这么问?”村医王利平问可以用,何二来的手扶拖拉机,把何二来拉回去吗?为首的警察不答反问道。 “他家里没有其他亲人,回去喊人不是还得我来吗?既然我还来,不如用他的手扶拖拉机,直接把他拉回去,免着来第二次!”王村医这样说,也说得过去,并且合情合理。 “可以,那我叫他们帮你把死者弄上车。”为首的警察说完,对另外两个警察道:“你们两个过来,帮他把死者弄上车。” 领导都开口了,那两个警察不敢不从,走过来同王村医一道,把何二来抬到手扶拖拉机车桶上。王村医再把自己的单车也放到车桶上,他便开拖拉机送何二来回家。 几个警察也上警车,开车去就近的村子走访调查。 和往常一样儿子去赶圩了,苏纯月又开始破篾子。近几年家里的经济情况有所好转,鉴于自己瘫痪行动不便,儿子何二来脑残智力有问题,还不会讲话。 卖了曹家奶奶买来的那对猪以后,苏纯月就不叫儿子再买猪来养。本来她想连粮食也不种了的,一心打竹器来维持娘儿俩的生活就行。 可是莫老师和陈老师坚持要苏纯月种粮食,说种田种地为根本,生意买卖眼前花。 粮食打竹器两手抓不好吗,有粮食在仓里人心不慌嘛!莫老师和陈老师不但这样说,还年年来帮何家插种和收割。 儿子何二来也热心种粮食,自从买得手扶拖拉机以后,还不要莫老师和陈老师来帮忙。苏纯月也只好不说什么,任随儿子种粮食又收割。 现在是冬天,箩筐,撮箕,竹席,谷篓和谷垫,早已过时没几个人要,属于冷货。 所以苏纯只叫儿子何二来打竹篮,背篓,和一些竹制艺术品到镇上卖。 自从买有手扶拖拉机,苏纯月便决定三几圩,才叫儿子何二来拉竹器去镇上卖。一来可以省去跑路的时间,二来可以省去给手扶拖拉机加的油。 反正他们娘儿俩打的竹器质量好,很远地方的人都来和睦镇上买,不用愁卖不去。 三几圩才去镇上赶一圩,苏纯月便叫儿子今圩三天打篮子,明圩三天打背篓,后圩三天打竹制艺术品。 货卖堆山,这样一来到镇上就有多种竹器让购买者挑选。 苏纯月今天是破打篮子的经篾和丝篾,等她破够下午儿子回来,打篮子用的经篾和丝篾,早已经过了中午。 每逢儿子何二来用手扶拖拉机,拉着竹器去镇上卖,苏纯月都是等儿子回来才吃中午饭的。 看墙上的大闹钟已经指向两点钟,按照往圩,别说开手扶拖拉机,就是走路这个时间儿子也应该回来了的。 今天怎么了,儿子何二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呓”的声苏纯月是心跳眼皮跳,她不由心问口,口问心:今天是出什么事了,还是竹器突然滞销了? 问了几声不得其解,忍受不了肚饿,苏纯月放下篾刀。上了架子站车,拔船一般便向厨房拔去。 如今的苏纯月虽然还不能提重东西,但是提几斤重的东西,还有烧火一类的轻活,她还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清水地方习惯早上多煮点饭菜,留着中午吃。天热不用生火热了吃,天冷饭菜又冷又硬,吃着难嚼难咽,吞下去又怕不合肚,不能不热了吃。 苏纯月拔着架子站车到了厨房,先洗菜锅放灶上。然后把剩饭剩菜舀的一半进菜锅里,便生火热来吃。不用问另一半剩饭剩菜,是留给儿子何二来赶圩回来吃的了。 热好饭热好菜苏纯月熄了火,把饭菜铲进碗里便吃。她刚吃得一半就听见后院外的巷道上,有手扶拖拉机的响声,心想这一定是儿子何二来赶圩回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感觉心慌眼皮跳得不行。 但是知道儿子赶圩回来了,苏纯月还是一顿子扒饭吃菜。想着快点吃完饭,好热另一半饭菜让儿子吃。 自从有了手拖拉机,儿子怕花钱是经常不在镇上吃米粉或者快餐就回来了的。 苏纯月很快把碗里的饭菜扒吃完,放下碗筷她正想拿菜锅去洗,好热还有的一半饭菜给儿子吃。 却有一个人从后院门跑到厨房门口,对她说:“纯月姐,二来出事了!” 扭头见是村医王利平,苏纯月慌慌张张问:“王医生,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石村出诊出来,见二来倒在大路的一边,手扶拖拉机停在另一边。” 村医王利平有选择地,把他看见何二来倒在血泊中,又报了警,警察来查看的经过一一讲了出来。 听说儿子人殁了,苏纯月只感觉天旋地又转。她险些又像从前一样昏倒,但她还是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事与愿违,这么大的打击早已像五雷轰顶一般。她苏纯月哪里控制得住,被电击似的打击? 只见她“哇”的一声喊,便昏死在架子站车上。 “苏大姐,苏大姐,你怎么了?”边问苏纯月怎么了,王村医边冲进厨房。 看苏纯月是吓死过去的,王村医马上对其进行急救。由于他是专业的,很快就把苏纯月给救醒。 “王医生,你还救我干吗?”苏纯月苏醒过来,一边伤心哭一边问。儿子都死了,她也不愿意活了! “救你干吗,难道孩子殁了连土也不入吗?要入土不把你救醒谁来主持?”村医王利平问,急了他连姐也不叫了。 “主持什么,把我和儿子拿进屋,现成的大棺材!” “现成的大棺材,人家左邻右舍嫌臭,不拿你们母子俩的尸骨去野外丢,让野狗吃算我的?” 村医王利平这样一说,苏纯月沉默不语。他接着说:“还有凶手都没找到,你就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是呀,残害儿子的凶手都没有找到,难道她就不想看看是谁把她儿子残酷杀害的吗? 还有左邻右舍嫌臭,真的拿她和儿子的尸骨去野外丢,让野狗啃不是魂无所依吗? 因此苏纯月不哭,也不求死。而是忙着问:“我儿子呢,现在哪?!” 第179章 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王医生,为什么这么问?”村医王利平问可以用,何二来的手扶拖拉机,把何二来拉回去吗?为首的警察不答反问道。 “他家里没有其他亲人,回去喊人不是还得我来吗?既然我还来,不如用他的手扶拖拉机,直接把他拉回去,免着来第二次!”王村医这样说,也说得过去,并且合情合理。 “可以,那我叫他们帮你把死者弄上车。”为首的警察说完,对另外两个警察道:“你们两个过来,帮他把死者弄上车。” 领导都开口了,那两个警察不敢不从,走过来同王村医一道,把何二来抬到手扶拖拉机车桶上。王村医再把自己的单车也放到车桶上,他便开拖拉机送何二来回家。 几个警察也上警车,开车去就近的村子走访调查。 和往常一样儿子去赶圩了,苏纯月又开始破篾子。近几年家里的经济情况有所好转,鉴于自己瘫痪行动不便,儿子何二来脑残智力有问题,还不会讲话。 卖了曹家奶奶买来的那对猪以后,苏纯月就不叫儿子再买猪来养。本来她想连粮食也不种了的,一心打竹器来维持娘儿俩的生活就行。 可是莫老师和陈老师坚持要苏纯月种粮食,说种田种地为根本,生意买卖眼前花。 粮食打竹器两手抓不好吗,有粮食在仓里人心不慌嘛!莫老师和陈老师不但这样说,还年年来帮何家插种和收割。 儿子何二来也热心种粮食,自从买得手扶拖拉机以后,还不要莫老师和陈老师来帮忙。苏纯月也只好不说什么,任随儿子种粮食又收割。 现在是冬天,箩筐,撮箕,竹席,谷篓和谷垫,早已过时没几个人要,属于冷货。 所以苏纯只叫儿子何二来打竹篮,背篓,和一些竹制艺术品到镇上卖。 自从买有手扶拖拉机,苏纯月便决定三几圩,才叫儿子何二来拉竹器去镇上卖。一来可以省去跑路的时间,二来可以省去给手扶拖拉机加的油。 反正他们娘儿俩打的竹器质量好,很远地方的人都来和睦镇上买,不用愁卖不去。 三几圩才去镇上赶一圩,苏纯月便叫儿子今圩三天打篮子,明圩三天打背篓,后圩三天打竹制艺术品。 货卖堆山,这样一来到镇上就有多种竹器让购买者挑选。 苏纯月今天是破打篮子的经篾和丝篾,等她破够下午儿子回来,打篮子用的经篾和丝篾,早已经过了中午。 每逢儿子何二来用手扶拖拉机,拉着竹器去镇上卖,苏纯月都是等儿子回来才吃中午饭的。 看墙上的大闹钟已经指向两点钟,按照往圩,别说开手扶拖拉机,就是走路这个时间儿子也应该回来了的。 今天怎么了,儿子何二来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呓”的声苏纯月是心跳眼皮跳,她不由心问口,口问心:今天是出什么事了,还是竹器突然滞销了? 问了几声不得其解,忍受不了肚饿,苏纯月放下篾刀。上了架子站车,拔船一般便向厨房拔去。 如今的苏纯月虽然还不能提重东西,但是提几斤重的东西,还有烧火一类的轻活,她还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清水地方习惯早上多煮点饭菜,留着中午吃。天热不用生火热了吃,天冷饭菜又冷又硬,吃着难嚼难咽,吞下去又怕不合肚,不能不热了吃。 苏纯月拔着架子站车到了厨房,先洗菜锅放灶上。然后把剩饭剩菜舀的一半进菜锅里,便生火热来吃。不用问另一半剩饭剩菜,是留给儿子何二来赶圩回来吃的了。 热好饭热好菜苏纯月熄了火,把饭菜铲进碗里便吃。她刚吃得一半就听见后院外的巷道上,有手扶拖拉机的响声,心想这一定是儿子何二来赶圩回来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又感觉心慌眼皮跳得不行。 但是知道儿子赶圩回来了,苏纯月还是一顿子扒饭吃菜。想着快点吃完饭,好热另一半饭菜让儿子吃。 自从有了手拖拉机,儿子怕花钱是经常不在镇上吃米粉或者快餐就回来了的。 苏纯月很快把碗里的饭菜扒吃完,放下碗筷她正想拿菜锅去洗,好热还有的一半饭菜给儿子吃。 却有一个人从后院门跑到厨房门口,对她说:“纯月姐,二来出事了!” 扭头见是村医王利平,苏纯月慌慌张张问:“王医生,我儿子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去石村出诊出来,见二来倒在大路的一边,手扶拖拉机停在另一边。” 村医王利平有选择地,把他看见何二来倒在血泊中,又报了警,警察来查看的经过一一讲了出来。 听说儿子人殁了,苏纯月只感觉天旋地又转。她险些又像从前一样昏倒,但她还是极力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可是事与愿违,这么大的打击早已像五雷轰顶一般。她苏纯月哪里控制得住,被电击似的打击? 只见她“哇”的一声喊,便昏死在架子站车上。 “苏大姐,苏大姐,你怎么了?”边问苏纯月怎么了,王村医边冲进厨房。 看苏纯月是吓死过去的,王村医马上对其进行急救。由于他是专业的,很快就把苏纯月给救醒。 “王医生,你还救我干吗?”苏纯月苏醒过来,一边伤心哭一边问。儿子都死了,她也不愿意活了! “救你干吗,难道孩子殁了连土也不入吗?要入土不把你救醒谁来主持?”村医王利平问,急了他连姐也不叫了。 “主持什么,把我和儿子拿进屋,现成的大棺材!” “现成的大棺材,人家左邻右舍嫌臭,不拿你们母子俩的尸骨去野外丢,让野狗吃算我的?” 村医王利平这样一说,苏纯月沉默不语。他接着说:“还有凶手都没找到,你就想看看最后的结果?” 是呀,残害儿子的凶手都没有找到,难道她就不想看看是谁把她儿子残酷杀害的吗? 还有左邻右舍嫌臭,真的拿她和儿子的尸骨去野外丢,让野狗啃不是魂无所依吗? 因此苏纯月不哭,也不求死。而是忙着问:“我儿子呢,现在哪?!” 第180章 让我死在这吧 “在村东头的荒地上,用你们家的手扶拖拉机,拉回来放在那里的!”苏纯月不寻死了,还问她儿子何二来在哪里?村医王利平心里稍安了下来,连忙说。 “我来去看看!”苏纯月说了就拔着架子车走出厨房门,村医王利平迎着问:“纯月姐,你硬去得了那么远的地方啰?” 地方风俗死在外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是不能拉进村的。更是不能抬着死人进屋里,只能留在村外野地里。 入殓时给人把棺材抬到野外去,再给人拿所需的入殓用品,如寿衣,寿褥,寿被,纸钱,七星钱,还有其他用品到那里去。 儿子的尸体留在村东头的荒地上,自己再不去看一眼儿子。一旦入殓下葬了,恐怕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所以苏纯月说:“再远我也要去看一眼,不看一眼我怎么心甘啊!” 她这样说村医王利平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连儿子最后一面都不想看一眼,那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所以看见苏纯月扒着架子车出后院,村医王利平也就不说什么,紧随其后了。 自从瘫痪以后,苏纯月从来都没有出过后院门,到过外面的村道上,更别说去有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头。 一开始瘫痪苏纯月是没能力,拔着架子车到外面村道上的。经过这几年破竹篾的劳动锻炼,她现在有能力拔架子车出到外面的村道上了。 苏纯月之所以有能力了,还不扒着架子车出到村道上。是因为她恼火自己瘫痪了,村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家里看望她一下。 什么人呢,自己家好的时候个个来问借钱问借物。自己家一出事不能问借钱不能问物,一个不来看她了。 因此苏纯月不耻,也羞于与左邻右舍见面。反正有什么事,是儿子出门去做,她出不出门也无所谓。 至于能不能把架子车,扒到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荒地上,她是一点把握都是没有。 再没有把握,苏纯月也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死也要死到村东的荒地上看儿子最后一眼。 苏纯月第一次拔着架子站车,出来到后院的巷道上。便心无旁骛向村东外的荒地上拔去,巷道两边的人家都用希奇一样的眼光看向她。 却没有一个人问苏纯月,这么急慌慌去干嘛!村医王利平也没有向人们解释,只是远远随其后。 何家后院的村道直通村东外,有两三米宽能走大车还算平坦。 一出到后院的巷道上,苏纯月就心急火燎地拔着架子车向村东外走去。 村医王利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苏纯月能拔着架子车到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荒地上。 他之所以紧跟其后,是想在苏纯月走不了了,再劝她回家去,由他去喊人来帮操持何二来的丧事。 毕竟蛇死路上有人给撩走,不然的话会臭死路上让人没法走。更别说死了人,之前再怎么讨厌,或者有仇,也得有人出来帮埋葬的。 既然让自己遇上,又帮拉何二来回来到村东外。村医王利平决定好人做到,帮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入土为安。 可是村医王利平低估了人的潜能,苏纯月拔着架子车出到后院的巷道上。不但拔的速度很快,而且竟然不用歇,她都能把架子车拔到村东外的荒地上。 村医王利平不能不叹为观止,这人呀一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潜能啊?! “我的乖儿子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马不停蹄拔着架子车到村东外的荒地上,果然看见荒地上停着自己家那辆手拖拉机。 儿子何二来头破血流,挺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手扶拖拉机车桶上,苏纯月便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诉道:“我的天呀,都说是那蔸草就会有露水来养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想让人活了吗?把我儿子给杀了,叫我一个瘫子还怎么活?你干脆把我也给杀死了!” 苏纯月扯着尖细的嗓子哭得悠悠长长,悲悲催催,凄凄惨惨戚戚,那凄怆的声音回荡在村东的旷野里。便是石头人也应落泪,更别说人了。 村医王利平最听不得女人哭,更别说苏纯月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他不由得心里一酸,马上眼睛就潮出了泪水。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说:“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可是村医王利平才说出“时候”两个字,但见苏纯月用头就撞向手扶拖拉机车桶。 由于手扶拖拉机车桶太矮,隔着架子车她撞不到手扶拖拉机桶上。苏纯月便改为拿头,撞在架子车的双杠上。 她撞了双杠的这边,又撞双杠的那边。撞得双杠嘭嘭响,一副寻死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村医王利平不能,也不敢上去搂着苏纯月,不让她拿头撞架子车的双杠。想起无良法,他只得把之前还没说完的劝慰话接着说下去。 “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你得节哀顺便,马上给人去叫村上人来安排孩子的后事!这样让孩子,就这么躺在车桶上,也不是个事嘛!” 可是村医王利平不说劝慰的话还好点,他越说劝慰的话,苏纯月不但不听还把双杠撞得更响。 村医王利平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上来得苏纯月的头就搂。 “别搂我的头,让我死在这!儿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苏纯月挣扎着说,鸟之将死其言也哀。 “让你死在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听说吗?”村医王利平问。 “一直都靠儿子去外面做事,家里才有活路。现在儿子都没了,我一个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活得成吗?” “就算是活不成,警察都去走访调查了。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是谁把孩子给打死的吗?” “知道又怎的,反正儿子也活不过来了。你就让我死,和儿子死在一处我也心甘!”苏纯月说完,拼命挣脱王村医的搂抱,拿头又撞向车杠。 知道再怎劝也劝不了一心寻死的苏纯月,村医王利平放开她说:“撞,撞,我再不管你了!” 第180章 让我死在这吧 “在村东头的荒地上,用你们家的手扶拖拉机,拉回来放在那里的!”苏纯月不寻死了,还问她儿子何二来在哪里?村医王利平心里稍安了下来,连忙说。 “我来去看看!”苏纯月说了就拔着架子车走出厨房门,村医王利平迎着问:“纯月姐,你硬去得了那么远的地方啰?” 地方风俗死在外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是不能拉进村的。更是不能抬着死人进屋里,只能留在村外野地里。 入殓时给人把棺材抬到野外去,再给人拿所需的入殓用品,如寿衣,寿褥,寿被,纸钱,七星钱,还有其他用品到那里去。 儿子的尸体留在村东头的荒地上,自己再不去看一眼儿子。一旦入殓下葬了,恐怕连儿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了。 所以苏纯月说:“再远我也要去看一眼,不看一眼我怎么心甘啊!” 她这样说村医王利平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连儿子最后一面都不想看一眼,那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所以看见苏纯月扒着架子车出后院,村医王利平也就不说什么,紧随其后了。 自从瘫痪以后,苏纯月从来都没有出过后院门,到过外面的村道上,更别说去有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头。 一开始瘫痪苏纯月是没能力,拔着架子车到外面村道上的。经过这几年破竹篾的劳动锻炼,她现在有能力拔架子车出到外面的村道上了。 苏纯月之所以有能力了,还不扒着架子车出到村道上。是因为她恼火自己瘫痪了,村上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家里看望她一下。 什么人呢,自己家好的时候个个来问借钱问借物。自己家一出事不能问借钱不能问物,一个不来看她了。 因此苏纯月不耻,也羞于与左邻右舍见面。反正有什么事,是儿子出门去做,她出不出门也无所谓。 至于能不能把架子车,扒到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荒地上,她是一点把握都是没有。 再没有把握,苏纯月也是下定决心,排除万难,死也要死到村东的荒地上看儿子最后一眼。 苏纯月第一次拔着架子站车,出来到后院的巷道上。便心无旁骛向村东外的荒地上拔去,巷道两边的人家都用希奇一样的眼光看向她。 却没有一个人问苏纯月,这么急慌慌去干嘛!村医王利平也没有向人们解释,只是远远随其后。 何家后院的村道直通村东外,有两三米宽能走大车还算平坦。 一出到后院的巷道上,苏纯月就心急火燎地拔着架子车向村东外走去。 村医王利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苏纯月能拔着架子车到一里多,接近两里路远的村东荒地上。 他之所以紧跟其后,是想在苏纯月走不了了,再劝她回家去,由他去喊人来帮操持何二来的丧事。 毕竟蛇死路上有人给撩走,不然的话会臭死路上让人没法走。更别说死了人,之前再怎么讨厌,或者有仇,也得有人出来帮埋葬的。 既然让自己遇上,又帮拉何二来回来到村东外。村医王利平决定好人做到,帮苏纯月把儿子何二来入土为安。 可是村医王利平低估了人的潜能,苏纯月拔着架子车出到后院的巷道上。不但拔的速度很快,而且竟然不用歇,她都能把架子车拔到村东外的荒地上。 村医王利平不能不叹为观止,这人呀一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潜能啊?! “我的乖儿子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马不停蹄拔着架子车到村东外的荒地上,果然看见荒地上停着自己家那辆手拖拉机。 儿子何二来头破血流,挺尸一样,一动不动躺在手扶拖拉机车桶上,苏纯月便扯起嗓子哭了起来。 她边哭边诉道:“我的天呀,都说是那蔸草就会有露水来养的!老天爷你这是怎么了,真的不想让人活了吗?把我儿子给杀了,叫我一个瘫子还怎么活?你干脆把我也给杀死了!” 苏纯月扯着尖细的嗓子哭得悠悠长长,悲悲催催,凄凄惨惨戚戚,那凄怆的声音回荡在村东的旷野里。便是石头人也应落泪,更别说人了。 村医王利平最听不得女人哭,更别说苏纯月哭得凄凄惨惨戚戚。 他不由得心里一酸,马上眼睛就潮出了泪水。他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说:“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 可是村医王利平才说出“时候”两个字,但见苏纯月用头就撞向手扶拖拉机车桶。 由于手扶拖拉机车桶太矮,隔着架子车她撞不到手扶拖拉机桶上。苏纯月便改为拿头,撞在架子车的双杠上。 她撞了双杠的这边,又撞双杠的那边。撞得双杠嘭嘭响,一副寻死的样子。 男女授受不亲,村医王利平不能,也不敢上去搂着苏纯月,不让她拿头撞架子车的双杠。想起无良法,他只得把之前还没说完的劝慰话接着说下去。 “纯月姐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你得节哀顺便,马上给人去叫村上人来安排孩子的后事!这样让孩子,就这么躺在车桶上,也不是个事嘛!” 可是村医王利平不说劝慰的话还好点,他越说劝慰的话,苏纯月不但不听还把双杠撞得更响。 村医王利平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上来得苏纯月的头就搂。 “别搂我的头,让我死在这!儿子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苏纯月挣扎着说,鸟之将死其言也哀。 “让你死在这里,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听说吗?”村医王利平问。 “一直都靠儿子去外面做事,家里才有活路。现在儿子都没了,我一个瘫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还活得成吗?” “就算是活不成,警察都去走访调查了。难道你也不想知道,是谁把孩子给打死的吗?” “知道又怎的,反正儿子也活不过来了。你就让我死,和儿子死在一处我也心甘!”苏纯月说完,拼命挣脱王村医的搂抱,拿头又撞向车杠。 知道再怎劝也劝不了一心寻死的苏纯月,村医王利平放开她说:“撞,撞,我再不管你了!” 第181章 蛇死有人撩走 村医王利平不但放开苏纯月,还说再也不管她了,并且转身就走。 他这一招还真的把苏纯月给吓唬住,当他再偷偷回头看时,反倒看见苏纯月不用头撞向架子车双杠,而是低声地抽泣着。 人就是这样,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你越是劝他出来,他越是不会出来。你不劝他了,他反而会自己慢慢想着钻出来的。 苏纯月就是这样,在村医王利平极力劝说她的时候,她反而不听村医王利平所劝。如今看见村医王利平不劝她还真的走了。 她心里一慌反倒会回头想,村医王利平这么关心她的人都不理她了,还会有人再来理她苏纯月,管她家的事吗? 很显然除了村医王利平,是不会再有人来理她苏纯月,管她家的事了。刚刚由村西一路出来到村东,人们看到她拔着架子车,都没有一个人,从家里面走出来关心问候她一声。不是最能说明一切的了吗? 要是村医王利平真的不理她苏纯月,又没有人理她,管她家的事。难道她还真的让儿子何二来抛尸露骨,在自家的手扶拖拉机桶里,经风霜任由日晒雨淋吗? 还有她难道就真的就不想知道,是谁杀害她自己儿子何二来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让儿子抛尸露骨日晒雨淋,在自家的手扶拖拉机车桶上,又不知道是谁杀害了她儿子,就是死了她苏纯月都难以瞑目的啊! 这样一想苏纯月不但,不拿头撞向架子车的双杠,还连忙止住哭泣声,喊住村医王利平:“好兄弟,姐想问你一声,能帮姐去喊得人来安排我儿子的后事吗?” 听见苏纯月在身后喊住他,又问能喊得人来帮办儿子的后事吗?村医王利平一时间有点窃喜,他的甩手计终于有效。 不过村医王利平并不敢把自己的欢喜表露出来,而是反问道:“你不是想死了嘛,还问这干吗?” “人家现在不想死了,你说得不错,就这么死了,让儿子抛尸露骨日晒雨淋在自家的拖拉机桶上,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还有连儿子是谁杀死的都不知道,日后也没法向儿子他父亲何庆喜交待啊!” 说了不死的原因,苏纯再次问:“你能帮我去喊得人来,安排处理我儿子的后事吗?” “能,怎么不能?”村医王利平这下回头来了,看着苏纯月很肯定地说。 “可是之前从村里出来,由村西到村东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问一声啊?”苏纯月担心地问。还把从村西一路出来到村东,人们置若罔闻的态度都给讲了出来。 “那是你没讲,我也没讲,人家不知道家里出那么大的事,知道不?一旦知道姐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皇帝有事还需要人帮呢,人家能不来帮忙吗?” 村医王利平这样讲,苏纯月理解地点点头。在农村就是这样,之前再有多大的仇和恨。一旦有白事只要有人去请,人家村民一定是会来帮忙的。 因为皇帝老子死了都需要求人,一般村民哪有不求人的?别人有事你不帮忙,以后轮到你有事了谁来帮你忙? 更何况何家和村民没有仇和恨,只是看见何家倒霉事连连不断。村民们怕触何家的霉头,不敢沾惹何家罢了。 看苏纯月一眼,村医王利平接着说:“我这就回去讲给村上人听,蛇死路上有人撩走,你想村上人听到能不来帮忙吗?大家还是怕别村的人嘲笑传古,说于家村的人扯卵谈嘛,人死了都不帮埋呢!” 村医王利平的比喻虽然有点忠言逆耳,但还是非常的贴切有理。是人都怕别人讲自己的坏话,也怕别村的人讲本村子的坏话。 苏纯月说:“兄弟,不,王医生,那就麻烦你去村上叫人来,帮我处理儿子的后事。” 看苏纯月态度诚恳,话语坚决,诚心要自己帮忙。 村医王利平说:“叫人来很简单,一去喊就会有人来的。问题是入殓是需要棺木,寿衣,寿被,寿祷一类东西的,家里有吗?” “有,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之前是为他(二来)奶奶准备的,奶奶不见了拿来先用了!”苏纯月说,她不打狂语。 过去农村人都是土葬,老人一旦进六十岁,家里的人就为他(她)准备上棺材,寿衣鞋袜帽子寿褥寿被一类防老用的东西。 棺材是儿子准备的,寿衣鞋袜帽子寿褥寿被则是女儿准备的。自然是防止老人突然离世,免着手忙脚乱。 婆婆刘雪姣都七十古来稀了,苏纯月和丈夫何庆喜,自然是早就为婆婆刘雪姣准备下棺材了。 因为何家没有女儿,所以在备办棺材的时候,她还连入殓所需的寿用品也都准备好。 看村医王利平还要问,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苏纯月迅即从裤头上,拿出家里的一串钥匙出来说:“棺材在楼上,用这把钥匙开楼门。寿衣寿褥一类东西在我婆婆房里的衣柜里,用这两把钥匙开房门和开柜子。棺材里还有一点钱,应该够买弄饭餐的肉菜和他用了的。” “行,兄弟就去叫村上来备办后事!”村医王利平接过苏纯月手里的钥匙,说一声便进村里去。 “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何家的何二来不知被谁打死,警察叫先拉回来安排后事。人已经拉回来到村东头的荒地上,能来多人更好。不能来多的,至少一家给一个来帮忙!” 一进村东王村医就沿村街上喊,一直喊到村西去。还真像他估计的那样,蛇死路上得有人撩走。不然话会臭路上没人敢走,同时也让人家讲于家村的人把卵谈。 加上村医王利平个医生,平常需要求他看病打针拿药的人是多的去了。 所以村医王利平一路走一路喊,等他来到何家屋前拿钥匙打开后院门进到何家后院。 再把何家大屋前后的门打开,又把何家前院的大门打开,村上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这自然是少不了往日红白事的主持人,煮吃弄饭一班人马。还有白事必须的一班入殓人马,开金井(墓穴)人马,和抬棺人马。 第181章 蛇死有人撩走 村医王利平不但放开苏纯月,还说再也不管她了,并且转身就走。 他这一招还真的把苏纯月给吓唬住,当他再偷偷回头看时,反倒看见苏纯月不用头撞向架子车双杠,而是低声地抽泣着。 人就是这样,一旦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你越是劝他出来,他越是不会出来。你不劝他了,他反而会自己慢慢想着钻出来的。 苏纯月就是这样,在村医王利平极力劝说她的时候,她反而不听村医王利平所劝。如今看见村医王利平不劝她还真的走了。 她心里一慌反倒会回头想,村医王利平这么关心她的人都不理她了,还会有人再来理她苏纯月,管她家的事吗? 很显然除了村医王利平,是不会再有人来理她苏纯月,管她家的事了。刚刚由村西一路出来到村东,人们看到她拔着架子车,都没有一个人,从家里面走出来关心问候她一声。不是最能说明一切的了吗? 要是村医王利平真的不理她苏纯月,又没有人理她,管她家的事。难道她还真的让儿子何二来抛尸露骨,在自家的手扶拖拉机桶里,经风霜任由日晒雨淋吗? 还有她难道就真的就不想知道,是谁杀害她自己儿子何二来的吗? 答案是否定的,让儿子抛尸露骨日晒雨淋,在自家的手扶拖拉机车桶上,又不知道是谁杀害了她儿子,就是死了她苏纯月都难以瞑目的啊! 这样一想苏纯月不但,不拿头撞向架子车的双杠,还连忙止住哭泣声,喊住村医王利平:“好兄弟,姐想问你一声,能帮姐去喊得人来安排我儿子的后事吗?” 听见苏纯月在身后喊住他,又问能喊得人来帮办儿子的后事吗?村医王利平一时间有点窃喜,他的甩手计终于有效。 不过村医王利平并不敢把自己的欢喜表露出来,而是反问道:“你不是想死了嘛,还问这干吗?” “人家现在不想死了,你说得不错,就这么死了,让儿子抛尸露骨日晒雨淋在自家的拖拉机桶上,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啊!还有连儿子是谁杀死的都不知道,日后也没法向儿子他父亲何庆喜交待啊!” 说了不死的原因,苏纯再次问:“你能帮我去喊得人来,安排处理我儿子的后事吗?” “能,怎么不能?”村医王利平这下回头来了,看着苏纯月很肯定地说。 “可是之前从村里出来,由村西到村东都没有一个人出来问一声啊?”苏纯月担心地问。还把从村西一路出来到村东,人们置若罔闻的态度都给讲了出来。 “那是你没讲,我也没讲,人家不知道家里出那么大的事,知道不?一旦知道姐家里出现这么大的事,皇帝有事还需要人帮呢,人家能不来帮忙吗?” 村医王利平这样讲,苏纯月理解地点点头。在农村就是这样,之前再有多大的仇和恨。一旦有白事只要有人去请,人家村民一定是会来帮忙的。 因为皇帝老子死了都需要求人,一般村民哪有不求人的?别人有事你不帮忙,以后轮到你有事了谁来帮你忙? 更何况何家和村民没有仇和恨,只是看见何家倒霉事连连不断。村民们怕触何家的霉头,不敢沾惹何家罢了。 看苏纯月一眼,村医王利平接着说:“我这就回去讲给村上人听,蛇死路上有人撩走,你想村上人听到能不来帮忙吗?大家还是怕别村的人嘲笑传古,说于家村的人扯卵谈嘛,人死了都不帮埋呢!” 村医王利平的比喻虽然有点忠言逆耳,但还是非常的贴切有理。是人都怕别人讲自己的坏话,也怕别村的人讲本村子的坏话。 苏纯月说:“兄弟,不,王医生,那就麻烦你去村上叫人来,帮我处理儿子的后事。” 看苏纯月态度诚恳,话语坚决,诚心要自己帮忙。 村医王利平说:“叫人来很简单,一去喊就会有人来的。问题是入殓是需要棺木,寿衣,寿被,寿祷一类东西的,家里有吗?” “有,这些东西家里都有。之前是为他(二来)奶奶准备的,奶奶不见了拿来先用了!”苏纯月说,她不打狂语。 过去农村人都是土葬,老人一旦进六十岁,家里的人就为他(她)准备上棺材,寿衣鞋袜帽子寿褥寿被一类防老用的东西。 棺材是儿子准备的,寿衣鞋袜帽子寿褥寿被则是女儿准备的。自然是防止老人突然离世,免着手忙脚乱。 婆婆刘雪姣都七十古来稀了,苏纯月和丈夫何庆喜,自然是早就为婆婆刘雪姣准备下棺材了。 因为何家没有女儿,所以在备办棺材的时候,她还连入殓所需的寿用品也都准备好。 看村医王利平还要问,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苏纯月迅即从裤头上,拿出家里的一串钥匙出来说:“棺材在楼上,用这把钥匙开楼门。寿衣寿褥一类东西在我婆婆房里的衣柜里,用这两把钥匙开房门和开柜子。棺材里还有一点钱,应该够买弄饭餐的肉菜和他用了的。” “行,兄弟就去叫村上来备办后事!”村医王利平接过苏纯月手里的钥匙,说一声便进村里去。 “各位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何家的何二来不知被谁打死,警察叫先拉回来安排后事。人已经拉回来到村东头的荒地上,能来多人更好。不能来多的,至少一家给一个来帮忙!” 一进村东王村医就沿村街上喊,一直喊到村西去。还真像他估计的那样,蛇死路上得有人撩走。不然话会臭路上没人敢走,同时也让人家讲于家村的人把卵谈。 加上村医王利平个医生,平常需要求他看病打针拿药的人是多的去了。 所以村医王利平一路走一路喊,等他来到何家屋前拿钥匙打开后院门进到何家后院。 再把何家大屋前后的门打开,又把何家前院的大门打开,村上的男女老少都来了。 这自然是少不了往日红白事的主持人,煮吃弄饭一班人马。还有白事必须的一班入殓人马,开金井(墓穴)人马,和抬棺人马。 第182章 张冠李戴 于家村的主持人有两个,村东的主持人是于建德。村西的主持人是吴全盛,也就是何二来同村同学吴学峰的爸爸。 一般情况下村东的红白事由于建德主持,村西的红白事由吴全盛主持。只有事大,属于两村的公众人物,才由村东村西两个主持人联合主持。 由于村医王利平是由村东一路喊到西的,何二来也就算是东西两村的公众人物。 所以王利平到何家打开前后院门,大屋的前后门不一会儿。吴全盛和于建德也就随着,东西两村的奔丧人马来到了何家。 “王医生,你说何家的二来被人给打死了?在哪打死的,谁打死的知道吗?”吴全盛和于建德来到何家,见到村西王利平便问。 村医王利平把何二来在哪被人打死,警察正在走访调查一说完。 “案件都还没调查清楚,就安排丧葬合适吗?”于建德问,如果他知道是他的两个儿子,于老才于老干伙同于老三兄弟,把何二来给打死的。他就不会这么问,而是催着快点下葬了。 “没有警察叫拉回来,又允许安葬。全盛哥,建德哥,我敢沿着东西村喊大家来吗?”村医王利平反问道。 “那一应入殓所需品都准备有了吗?”村医王利平说警察叫拉回来安葬,吴全盛问。 “有了,孩子的娘交待用他奶奶的。”村医王利平的话一停,于建德就抢先问:“那钱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做起事是要来吃的!” 知道于建德什么意思,村医王利平说有钱在哪哪!于建德这才不做声。 吴全盛则大声对一众人说:“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大家既然来了就分头干事!” 得了主持人的吩咐,入殓一班人马在村医王利平手上,拿了刘雪姣的房门和衣柜钥匙。 打开刘雪姣的房门和衣柜门,拿了寿衣寿褥寿被一类东西。还有搭灵棚所需的篷布,就去村东外搭棚给何二来洗身入殓。 开金井(墓穴)一班人马,去何家柴房拿锄头撮箕去村后山坡上寻地挖金井。 抬棺一班人马则随村医王利平上楼,把为刘雪姣准备的棺材抬下来。 剩下的男男女女则在何家后院打临时灶弄吃的。 主持人分派完毕,村医王利平拿上开楼门的钥匙,带着抬棺一班人马上楼去。 村医王利平用钥匙打开楼门,香火背楼上果然看见有一副上好的杉木棺材。 这副棺材又厚又大,足有一般棺材的两倍重量。还漆得锃亮光彩照人,足以见证何家之前的小康富裕。 由两个虎背熊腰的大后生,一人一头把棺材盖给抬走。马上就见棺材的中间有一布包,打开布包但见有几匝纸币。 这几匝纸币面额大小不一,纸张新旧都有,粗粗估计就有好几千块钱。应该是何家母子这些年攒下的卖竹器钱,不然的话也不会大小都有,新旧不缺。 村医王利平拿着钱下楼去交给主持人去买吃的,如猪鸡鸭鱼牛肉和小菜。抬棺一班人马则抬着棺材下楼,直接抬到村东荒地上给何二来装身。 看见村医王利平拿着,好几千块钱交到吴全盛手上。原来想趁机强买何家大院的于建德,看着眼睛都大了,想买何家大院的心也随之而死。 左邻右舍的李山林和苏秀珍,陈大年和王利珍也来了。随着李山林和陈大年带着入殓一班人马,去村东荒野外给何二来洗身入殓。 王利珍历来是个有点洁癖又活跃的女人,嫌在厨房干事情烦琐肮脏。 看见隔壁的苏秀珍向她走来,王利珍便邀着说:“秀珍,我们去村东看看纯月姐怎么样?她也该有两个人陪着对不对?” 此时的苏秀珍既矛盾又复杂,矛盾的是堂姐苏纯月和外甥何二来。一个瘫子一个傻子,一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愁吃不愁穿的。 而她苏秀珍则不能,大女李毛妹考上大学读书,二女儿李小妹在读高中就让她焦头烂额了。 复杂的是苏秀珍好几次,都来何家向堂姐苏纯月示好,以便缺钱了好开口向堂姐苏纯月问借。堂姐苏纯月视而不见,苏秀珍就又嫉恨起堂姐苏纯月来。 其实王利珍和苏秀珍是一样矛盾和复杂的,嫌人无,恨人有在她的脑子根深蒂固的。 之前何家败了她嫌何家穷,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一瘫子一个傻子把日子过得一如从前。比很多四肢健全,脑袋聪明的日子都过得好,包括她王利珍。 她又由妒生恨起苏纯月来,因为今年儿子陈小黑考取大学,没钱交学费她也曾来问苏纯月借钱不果。 由是就恨起了苏纯月来,可以讲王利珍之所以来何家奔丧,除了随大流以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看苏纯月仔死了又怎么死她自己的。 看着苏秀珍不说可否,王利珍上来如闺蜜一般搂着苏秀珍问:“怎么,人家儿子都死了还记之前的仇呀?” “谁她的记仇了?”被王利珍说中痛处,苏秀珍不承认说。 “不记仇那就跟人家做个伴一起去!” “去就去,哪个怕哪个?”刚好抬棺一班人把棺材拆散,或两人抬,或一人扛下楼。苏秀珍也就由王利珍拉着,跟在抬棺一班人马之后去了村东外的荒地。 从村医王利平进村喊人的那一刻起,苏纯月就担心村医王利平能不能,喊得人来丧葬儿子何二来。 及到看见李山林和陈大年,领着入殓一班人马出现在村东头。苏纯月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看来王村医还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李山林和陈大年领着一班入殓人马一到,和苏纯月打一声招呼,就开始砍竹子用带来的蓬布搭灵棚。 待灵棚搭好这里给人去河边要水,那里给人把何二来从手扶拖拉机车桶上抬下来。再抬进灵棚里洗身穿衣服,等待入殓装棺。 “大年,山林,你们怎么把奶老家的寿衣寿鞋给拿来?让一个男孩子穿上,这不是张冠李戴吗?” 王利珍和苏秀珍到的时候,陈大年和李山林搭成灵棚,才把何二来抬进灵棚里。见到一边放着的寿衣是女性的,两个人就问。 第182章 张冠李戴 于家村的主持人有两个,村东的主持人是于建德。村西的主持人是吴全盛,也就是何二来同村同学吴学峰的爸爸。 一般情况下村东的红白事由于建德主持,村西的红白事由吴全盛主持。只有事大,属于两村的公众人物,才由村东村西两个主持人联合主持。 由于村医王利平是由村东一路喊到西的,何二来也就算是东西两村的公众人物。 所以王利平到何家打开前后院门,大屋的前后门不一会儿。吴全盛和于建德也就随着,东西两村的奔丧人马来到了何家。 “王医生,你说何家的二来被人给打死了?在哪打死的,谁打死的知道吗?”吴全盛和于建德来到何家,见到村西王利平便问。 村医王利平把何二来在哪被人打死,警察正在走访调查一说完。 “案件都还没调查清楚,就安排丧葬合适吗?”于建德问,如果他知道是他的两个儿子,于老才于老干伙同于老三兄弟,把何二来给打死的。他就不会这么问,而是催着快点下葬了。 “没有警察叫拉回来,又允许安葬。全盛哥,建德哥,我敢沿着东西村喊大家来吗?”村医王利平反问道。 “那一应入殓所需品都准备有了吗?”村医王利平说警察叫拉回来安葬,吴全盛问。 “有了,孩子的娘交待用他奶奶的。”村医王利平的话一停,于建德就抢先问:“那钱呢,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一做起事是要来吃的!” 知道于建德什么意思,村医王利平说有钱在哪哪!于建德这才不做声。 吴全盛则大声对一众人说:“老少爷们,大婶大嫂们,大家既然来了就分头干事!” 得了主持人的吩咐,入殓一班人马在村医王利平手上,拿了刘雪姣的房门和衣柜钥匙。 打开刘雪姣的房门和衣柜门,拿了寿衣寿褥寿被一类东西。还有搭灵棚所需的篷布,就去村东外搭棚给何二来洗身入殓。 开金井(墓穴)一班人马,去何家柴房拿锄头撮箕去村后山坡上寻地挖金井。 抬棺一班人马则随村医王利平上楼,把为刘雪姣准备的棺材抬下来。 剩下的男男女女则在何家后院打临时灶弄吃的。 主持人分派完毕,村医王利平拿上开楼门的钥匙,带着抬棺一班人马上楼去。 村医王利平用钥匙打开楼门,香火背楼上果然看见有一副上好的杉木棺材。 这副棺材又厚又大,足有一般棺材的两倍重量。还漆得锃亮光彩照人,足以见证何家之前的小康富裕。 由两个虎背熊腰的大后生,一人一头把棺材盖给抬走。马上就见棺材的中间有一布包,打开布包但见有几匝纸币。 这几匝纸币面额大小不一,纸张新旧都有,粗粗估计就有好几千块钱。应该是何家母子这些年攒下的卖竹器钱,不然的话也不会大小都有,新旧不缺。 村医王利平拿着钱下楼去交给主持人去买吃的,如猪鸡鸭鱼牛肉和小菜。抬棺一班人马则抬着棺材下楼,直接抬到村东荒地上给何二来装身。 看见村医王利平拿着,好几千块钱交到吴全盛手上。原来想趁机强买何家大院的于建德,看着眼睛都大了,想买何家大院的心也随之而死。 左邻右舍的李山林和苏秀珍,陈大年和王利珍也来了。随着李山林和陈大年带着入殓一班人马,去村东荒野外给何二来洗身入殓。 王利珍历来是个有点洁癖又活跃的女人,嫌在厨房干事情烦琐肮脏。 看见隔壁的苏秀珍向她走来,王利珍便邀着说:“秀珍,我们去村东看看纯月姐怎么样?她也该有两个人陪着对不对?” 此时的苏秀珍既矛盾又复杂,矛盾的是堂姐苏纯月和外甥何二来。一个瘫子一个傻子,一样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不愁吃不愁穿的。 而她苏秀珍则不能,大女李毛妹考上大学读书,二女儿李小妹在读高中就让她焦头烂额了。 复杂的是苏秀珍好几次,都来何家向堂姐苏纯月示好,以便缺钱了好开口向堂姐苏纯月问借。堂姐苏纯月视而不见,苏秀珍就又嫉恨起堂姐苏纯月来。 其实王利珍和苏秀珍是一样矛盾和复杂的,嫌人无,恨人有在她的脑子根深蒂固的。 之前何家败了她嫌何家穷,苏纯月和儿子何二来。一瘫子一个傻子把日子过得一如从前。比很多四肢健全,脑袋聪明的日子都过得好,包括她王利珍。 她又由妒生恨起苏纯月来,因为今年儿子陈小黑考取大学,没钱交学费她也曾来问苏纯月借钱不果。 由是就恨起了苏纯月来,可以讲王利珍之所以来何家奔丧,除了随大流以外。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看苏纯月仔死了又怎么死她自己的。 看着苏秀珍不说可否,王利珍上来如闺蜜一般搂着苏秀珍问:“怎么,人家儿子都死了还记之前的仇呀?” “谁她的记仇了?”被王利珍说中痛处,苏秀珍不承认说。 “不记仇那就跟人家做个伴一起去!” “去就去,哪个怕哪个?”刚好抬棺一班人把棺材拆散,或两人抬,或一人扛下楼。苏秀珍也就由王利珍拉着,跟在抬棺一班人马之后去了村东外的荒地。 从村医王利平进村喊人的那一刻起,苏纯月就担心村医王利平能不能,喊得人来丧葬儿子何二来。 及到看见李山林和陈大年,领着入殓一班人马出现在村东头。苏纯月这才稍稍安下心来,看来王村医还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李山林和陈大年领着一班入殓人马一到,和苏纯月打一声招呼,就开始砍竹子用带来的蓬布搭灵棚。 待灵棚搭好这里给人去河边要水,那里给人把何二来从手扶拖拉机车桶上抬下来。再抬进灵棚里洗身穿衣服,等待入殓装棺。 “大年,山林,你们怎么把奶老家的寿衣寿鞋给拿来?让一个男孩子穿上,这不是张冠李戴吗?” 王利珍和苏秀珍到的时候,陈大年和李山林搭成灵棚,才把何二来抬进灵棚里。见到一边放着的寿衣是女性的,两个人就问。 第183章 他醒过来了 “何家就准备有奶老家的防老东西,有什么办法呢?不拿奶老家的寿衣,寿鞋,寿袜,还能不给他换衣服,或者让他不穿衣服光身走不成?” 妻子王利珍和苏秀珍问,怎么把何二来奶奶刘雪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寿褥,寿被,给拿来,让何二来一个男孩子换?李山村历来话少不回答,陈大年摊开双手说。 “怎么没有办法,不可以给人去镇上买新的吗?寿褥寿被还可以用,用了也没什么!给个男孩子穿上奶老家的衣服和鞋袜,再戴上个奶老家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的。” “主家(苏纯月)不给钱拿什么去买?”妻子王利珍说让何二来穿他奶奶刘雪姣的衣服鞋袜,再戴上他奶奶刘雪姣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陈大年问。 “她不给钱不认得去问她(苏纯月)要吗?何家可不是早几年,穷得叮当响的何家了,人家现在有是的钱。都到这个时候,还留那钱来干什么?” 王利珍想说:实在拿不出钱,不可以卖房子来买新寿衣,寿鞋,寿袜和寿帽吗?儿子都没有了,她苏纯月一个瘫子没儿子帮,还能活得下去吗?人都不能活了还留那房子来干吗? 可是王利珍没敢把上面的话讲出来,因为苏纯月就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有的东西只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嘛! 妻子王利珍的话一停,男人陈大年便说:“问,怎么问?她家的存钱全装在那口棺材里,他们舅舅都拿去给了主持。主持又给搞采买的人,搞采买的人又都拿去,买鸡鸭鱼肉小菜弄饭餐,哪还有钱让人问?!” “就算这样,也不能拿他奶奶刘雪姣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让他(二来)一个男孩子穿戴呀!实在没钱买,就去要他平时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他穿戴!” 王利珍又动起了为初恋于建德,谋求何家大院的念头来。几年都过去了,她还时时刻刻记着外婆煮红蛋似的,没有忘记初恋于建德承诺给她的那个大红包。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苏纯月不再拿得出钱,给她儿子买入殓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王利珍就可以凭三寸不烂的舌头,说动苏纯月卖何家大院,为儿子何二来举办葬礼。而要回初恋于建德承诺过给的那个大红包! 说了自己的男人陈大年,王利珍转身便对跟在一边的苏秀珍说:“走,我们一起去问问纯月,看看是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还是用孩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不用去问,她不会叫人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的。更不会叫人回家找儿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儿子换的!” 苏秀珍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弯弯绕绕,其实她此时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别看苏秀珍在何家时信誓旦旦,说上刀山下火海,哪个怕哪个的话!其实她内心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苏秀珍之所以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是因为始作俑者都是她苏秀珍啊! 之前吵着要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是她苏秀珍,后来反悔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还是她苏秀珍。 至始至终人家何家和堂姐苏纯月,都没有说着一句话!不是何家和堂姐苏纯月不想说话,而是在等待机会说,让她苏秀珍更难堪更尴尬的话。 自从堂姐苏纯月瘫痪回来,苏秀珍就瞧不起,穷得叮当响的堂姐苏纯月。 时刻担心堂姐苏纯月会喊她帮钱和帮力,所以连何家的门苏秀珍也不上了。不但自己不上何家门,连大女儿李毛妹也不准上何家门。 堂姐苏纯月硬是不求她苏秀珍,凭着会打竹器的手艺,一个瘫子破篾子,一个傻子打竹器。硬是过得比她们这些不瘫痪的人还好,真是气死人。 不过气归气,苏秀珍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要与堂姐苏纯月和好如初的好,以便缺钱的时候好去问堂姐苏纯月借钱。 今年大女儿李毛妹考取大学,苏秀珍拿不出那么多的学杂费。她还试着去问堂姐苏纯月借过钱,但被堂姐苏纯月娓婉拒绝。 苏秀珍很是恼火,刚开始听见村医利平在村街上喊何二来死了,一家出一个人到何家帮忙丧葬。 苏秀珍还不想去何家帮忙呢,不是人多去了何家。被逼得没有法办法,她怎么也不会和男人李山林来何家帮忙的。 似这样来都是随大流来的,你讲她苏秀珍还敢,也愿意去见堂姐苏纯月吗? “那也不一定,我敢打赌,她一会就叫人去镇上,购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给她儿子穿戴的!”看穿苏纯月内心似的,王利珍故意这么说。 “哼,给她儿子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别做梦了钱都给人拿去买鸡鸭鱼肉和小菜,她还去哪要钱来买?” “没有钱人家不是可以想办法吗?走,就算是陪着人家去!”王利珍不由分说,就拉着苏秀珍跟去见苏纯月。 李山林和陈大年一班人马,把儿子何二来从手扶拖拉机桶,抬去扎好的灵棚里洗身入殓。 苏纯月虽然很难过,但还是忍着巨大的悲痛,把架子车拔到就近的一株苦楝树下,低声的抽泣着。 “纯月,大年他们拿来的可是,孩子他奶奶的寿用品!总不能让孩子穿戴他奶奶的东西上路?” 拉着苏秀珍到苦楝树下,王秀珍便开门见山问苏纯月。 还在见王利珍和苏秀珍走出灵棚的时候,知道她们俩有话和自己说。 苏纯月便擦干了眼泪,这时听王利珍问,她说:“家里钱都没有了还怎么买,只能委屈孩子了!” 苏秀珍刚想说我讲対了?可是她没有王利珍嘴快,王利珍说:“没有钱,不可以想办法吗?一个孩子穿上一个奶老家的东西上路,人家以后不传古吗?” 王利珍尾巴一撅,苏纯月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可是她没点破。说:“传就传,已经无所谓了。” 王利珍还想说劝苏纯月卖房子的话,却听灵棚里有人喊:“他醒过来了!” 第183章 他醒过来了 “何家就准备有奶老家的防老东西,有什么办法呢?不拿奶老家的寿衣,寿鞋,寿袜,还能不给他换衣服,或者让他不穿衣服光身走不成?” 妻子王利珍和苏秀珍问,怎么把何二来奶奶刘雪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寿褥,寿被,给拿来,让何二来一个男孩子换?李山村历来话少不回答,陈大年摊开双手说。 “怎么没有办法,不可以给人去镇上买新的吗?寿褥寿被还可以用,用了也没什么!给个男孩子穿上奶老家的衣服和鞋袜,再戴上个奶老家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的。” “主家(苏纯月)不给钱拿什么去买?”妻子王利珍说让何二来穿他奶奶刘雪姣的衣服鞋袜,再戴上他奶奶刘雪姣的帽子,人不笑狗都会笑,陈大年问。 “她不给钱不认得去问她(苏纯月)要吗?何家可不是早几年,穷得叮当响的何家了,人家现在有是的钱。都到这个时候,还留那钱来干什么?” 王利珍想说:实在拿不出钱,不可以卖房子来买新寿衣,寿鞋,寿袜和寿帽吗?儿子都没有了,她苏纯月一个瘫子没儿子帮,还能活得下去吗?人都不能活了还留那房子来干吗? 可是王利珍没敢把上面的话讲出来,因为苏纯月就在不远处的一株树下。有的东西只可以意会,不可言传嘛! 妻子王利珍的话一停,男人陈大年便说:“问,怎么问?她家的存钱全装在那口棺材里,他们舅舅都拿去给了主持。主持又给搞采买的人,搞采买的人又都拿去,买鸡鸭鱼肉小菜弄饭餐,哪还有钱让人问?!” “就算这样,也不能拿他奶奶刘雪姣的寿衣,寿鞋,寿袜,寿帽让他(二来)一个男孩子穿戴呀!实在没钱买,就去要他平时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他穿戴!” 王利珍又动起了为初恋于建德,谋求何家大院的念头来。几年都过去了,她还时时刻刻记着外婆煮红蛋似的,没有忘记初恋于建德承诺给她的那个大红包。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只要苏纯月不再拿得出钱,给她儿子买入殓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王利珍就可以凭三寸不烂的舌头,说动苏纯月卖何家大院,为儿子何二来举办葬礼。而要回初恋于建德承诺过给的那个大红包! 说了自己的男人陈大年,王利珍转身便对跟在一边的苏秀珍说:“走,我们一起去问问纯月,看看是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还是用孩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 “不用去问,她不会叫人去镇上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的。更不会叫人回家找儿子,平常洗换的衣服鞋袜和帽子,让儿子换的!” 苏秀珍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弯弯绕绕,其实她此时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别看苏秀珍在何家时信誓旦旦,说上刀山下火海,哪个怕哪个的话!其实她内心就是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 苏秀珍之所以不想去见堂姐苏纯月,是因为始作俑者都是她苏秀珍啊! 之前吵着要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是她苏秀珍,后来反悔用大女儿李毛妹与何二来对娃娃亲的还是她苏秀珍。 至始至终人家何家和堂姐苏纯月,都没有说着一句话!不是何家和堂姐苏纯月不想说话,而是在等待机会说,让她苏秀珍更难堪更尴尬的话。 自从堂姐苏纯月瘫痪回来,苏秀珍就瞧不起,穷得叮当响的堂姐苏纯月。 时刻担心堂姐苏纯月会喊她帮钱和帮力,所以连何家的门苏秀珍也不上了。不但自己不上何家门,连大女儿李毛妹也不准上何家门。 堂姐苏纯月硬是不求她苏秀珍,凭着会打竹器的手艺,一个瘫子破篾子,一个傻子打竹器。硬是过得比她们这些不瘫痪的人还好,真是气死人。 不过气归气,苏秀珍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要与堂姐苏纯月和好如初的好,以便缺钱的时候好去问堂姐苏纯月借钱。 今年大女儿李毛妹考取大学,苏秀珍拿不出那么多的学杂费。她还试着去问堂姐苏纯月借过钱,但被堂姐苏纯月娓婉拒绝。 苏秀珍很是恼火,刚开始听见村医利平在村街上喊何二来死了,一家出一个人到何家帮忙丧葬。 苏秀珍还不想去何家帮忙呢,不是人多去了何家。被逼得没有法办法,她怎么也不会和男人李山林来何家帮忙的。 似这样来都是随大流来的,你讲她苏秀珍还敢,也愿意去见堂姐苏纯月吗? “那也不一定,我敢打赌,她一会就叫人去镇上,购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给她儿子穿戴的!”看穿苏纯月内心似的,王利珍故意这么说。 “哼,给她儿子买新的衣服鞋袜和帽子。别做梦了钱都给人拿去买鸡鸭鱼肉和小菜,她还去哪要钱来买?” “没有钱人家不是可以想办法吗?走,就算是陪着人家去!”王利珍不由分说,就拉着苏秀珍跟去见苏纯月。 李山林和陈大年一班人马,把儿子何二来从手扶拖拉机桶,抬去扎好的灵棚里洗身入殓。 苏纯月虽然很难过,但还是忍着巨大的悲痛,把架子车拔到就近的一株苦楝树下,低声的抽泣着。 “纯月,大年他们拿来的可是,孩子他奶奶的寿用品!总不能让孩子穿戴他奶奶的东西上路?” 拉着苏秀珍到苦楝树下,王秀珍便开门见山问苏纯月。 还在见王利珍和苏秀珍走出灵棚的时候,知道她们俩有话和自己说。 苏纯月便擦干了眼泪,这时听王利珍问,她说:“家里钱都没有了还怎么买,只能委屈孩子了!” 苏秀珍刚想说我讲対了?可是她没有王利珍嘴快,王利珍说:“没有钱,不可以想办法吗?一个孩子穿上一个奶老家的东西上路,人家以后不传古吗?” 王利珍尾巴一撅,苏纯月就知道要拉什么屎,可是她没点破。说:“传就传,已经无所谓了。” 王利珍还想说劝苏纯月卖房子的话,却听灵棚里有人喊:“他醒过来了!” 第184章 打报警电话 灵棚里传来一声“他醒过来了”,顿时让王利珍说不出后面要说的话来。 原来就在王利珍拉着苏秀珍,走出灵棚去见苏纯月的时候。去河边打水给何二来洗身入殓的人,打回来一桶水拎进灵棚里。 陈大年和李山林也不等他们的妻子去问苏纯月,是穿戴何二来奶奶的寿衣寿鞋袜和寿帽,还是去购买新的寿衣,寿鞋,寿袜和寿帽让何二来穿戴。 亦或是回何家要何二来平时穿的衣服,鞋袜和戴的帽子,让何二来穿戴上路。 而是就着从河边拿回来的那桶水,陈大年和李山林就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 他们不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不打紧,他们一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何二来竟然睁开了眼睛。 见状陈大年和李山林,还有另外几个人,不由惊呼“他醒过来了”! 猛一听见灵棚里群呼“他醒过来了”,苏纯月想一定是儿子何二来死而复生活过来。 苏纯月不敢相信就是事实,她忙着拔架子车就向灵棚里去。 见苏纯月拔着架子车走,王利珍和苏秀珍自然是随其后走。 王利珍和苏秀珍四肢健全,很快就抢在苏纯月之前进了灵棚。 “他真的醒了?”还没看清灵棚里的一切,王利珍就迫不及待问。 男人陈大年点点头,再看躺在一边草垫上,何二来真的睁开了眼睛。王利珍不由得在心里呼喊:完了,完了,初恋于建德那个大红包又拿不上了! “我儿子真的死而复生了吗?”有个叫刘继贤的中年男人说是真的,苏纯月不由热泪盈眶朝天呼喊:“苍天呀,你终于落下露水把何家这蔸独草给养活了!” 刘继贤是何二来同学刘小明的爸爸,朝天呼喊一阵。苏纯月便问:“他刘叔,你能不能帮我去把王医生叫来?” 都是乡里乡亲的,儿子和儿子还是同学,刘继贤哪有不答应的?说一声“我这就去”,他拔腿便跑回村西何家找村医王利平。 于建德看见王村医拿来,在何家香火背楼上,棺材里的那包钱,有点恼火他想趁火打劫,购买何家大院的想法又落空。 但是作为一个村上红白事的主持人,他还是要起表率作用,积极配合吴全盛一起主持何家这场丧葬的。 在于建德和吴全盛的主持下,开金井入殓抬棺的人已去。几个临时大灶在何家后院也已打起,需要吃用的小菜和香料给人大村上买得回来。 烟酒桌子板凳也在村中的代销店要得回何家,只等去镇上的几个人,购买回鸡鸭鱼肉就可以煮了摆桌吃饭。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于建德,吴全盛和村医王利平,几个人就回何家堂屋上坐等。 这时刘继贤走进堂上说:“王医生,纯月叫你去村东一趟!” “叫我去村东干吗?”看着刘继贤呼吸急促,村医王利平问。 “何二来醒过来了!” “何二来醒过来了?!”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炮弹,在何家堂屋上炸响。 不但村医王利平忙着问,就连堂上很多人都忙着问,其中当然包括于建德和吴全盛。 刘继贤点点头,村医王利平说一声“我去看看”,起身去拿来留在何家的药箱就走。 于建德,吴全盛,还有一众来帮忙的村民,自然都跟在后面向村东荒地驰步而去。 “他们姑伯,何二来真的醒过来了?”看见姐夫陈大年,还有李山林几个人站在灵棚外。村医王利平迎过去便问。 因为有妻子王利珍和苏秀珍在灵棚里,陈大年点点头。 “我来进去看看!”村医王利平先钻进灵棚里,于建德和吴全盛随后也进了灵棚。 灵棚只有半个卧室那么宽大,所以跟来的村民太多。只有几个跟着进去,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外往里瞧。 何二来虽然醒过来,但是虚弱得还不会动,也没有说话。 看见村医王利平背着药箱走进灵棚里,站在架子车上的苏纯月便说:“王医生,我儿子活过来了,帮我看看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好,我这就给他看看!”村医王利平放下药箱,先给何二来把脉。给何二来把了脉,然后拿出听诊器就听何二来的心音。 村医王利平边给何二来听心音,边试着问:“二来,感觉哪不舒服讲给我听?不能讲话,用手指给我看也行!” “舅舅,我只感觉头脑还有点痛和晕!”何二来不但开口说话,而且说得十分的清晰。 这是几年来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苏纯月不由得一喜,便抢在村医王利平的前面问道:“儿子,你会说话了?!” “娘,我会话说话了!”二来很肯定地说,他还转头看向问他话的娘苏纯月。 “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何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看,你们的孙子不但活过来,还会讲话了!”喊几声,苏纯月不由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一阵后,苏纯月这才问:“儿子,能告诉娘你是怎么摔倒,在石村岔路口那块大石头上的?是自己不小心开拖拉机摔倒在那块石头上的,还是有人把你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 “娘,儿子开拖拉机一向很小心,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自己摔在石头上?”二来说,他醒过来就记起,自己是怎么摔打在石村岔路口边大石头上的了! “不是自己摔打那块石头上,那就是有人把你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了?” “对,是有人把儿子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呢!” “不止一个人,那你能讲给娘听,是哪几个人把你摔打在那块那石头的吗?” “儿子现在还不能把那几个几讲给娘听,等警察来了娘自然就会知道的!”看村医生王利平一眼,二来问:“舅舅,你能帮我打个报警电话吗?” 之前村医王利平就为何二来打过报警电话,此时何二来苏醒过来,又还能亲口说,求他打报警电话。 加上之前为首的警察就交待过,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所以村医王利平很肯定地说:“能,舅舅这就给你打报警电话!” “喂,何二来苏醒了,罗所长你们快过来!” 第184章 打报警电话 灵棚里传来一声“他醒过来了”,顿时让王利珍说不出后面要说的话来。 原来就在王利珍拉着苏秀珍,走出灵棚去见苏纯月的时候。去河边打水给何二来洗身入殓的人,打回来一桶水拎进灵棚里。 陈大年和李山林也不等他们的妻子去问苏纯月,是穿戴何二来奶奶的寿衣寿鞋袜和寿帽,还是去购买新的寿衣,寿鞋,寿袜和寿帽让何二来穿戴。 亦或是回何家要何二来平时穿的衣服,鞋袜和戴的帽子,让何二来穿戴上路。 而是就着从河边拿回来的那桶水,陈大年和李山林就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 他们不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不打紧,他们一给何二来擦洗头上的血迹,何二来竟然睁开了眼睛。 见状陈大年和李山林,还有另外几个人,不由惊呼“他醒过来了”! 猛一听见灵棚里群呼“他醒过来了”,苏纯月想一定是儿子何二来死而复生活过来。 苏纯月不敢相信就是事实,她忙着拔架子车就向灵棚里去。 见苏纯月拔着架子车走,王利珍和苏秀珍自然是随其后走。 王利珍和苏秀珍四肢健全,很快就抢在苏纯月之前进了灵棚。 “他真的醒了?”还没看清灵棚里的一切,王利珍就迫不及待问。 男人陈大年点点头,再看躺在一边草垫上,何二来真的睁开了眼睛。王利珍不由得在心里呼喊:完了,完了,初恋于建德那个大红包又拿不上了! “我儿子真的死而复生了吗?”有个叫刘继贤的中年男人说是真的,苏纯月不由热泪盈眶朝天呼喊:“苍天呀,你终于落下露水把何家这蔸独草给养活了!” 刘继贤是何二来同学刘小明的爸爸,朝天呼喊一阵。苏纯月便问:“他刘叔,你能不能帮我去把王医生叫来?” 都是乡里乡亲的,儿子和儿子还是同学,刘继贤哪有不答应的?说一声“我这就去”,他拔腿便跑回村西何家找村医王利平。 于建德看见王村医拿来,在何家香火背楼上,棺材里的那包钱,有点恼火他想趁火打劫,购买何家大院的想法又落空。 但是作为一个村上红白事的主持人,他还是要起表率作用,积极配合吴全盛一起主持何家这场丧葬的。 在于建德和吴全盛的主持下,开金井入殓抬棺的人已去。几个临时大灶在何家后院也已打起,需要吃用的小菜和香料给人大村上买得回来。 烟酒桌子板凳也在村中的代销店要得回何家,只等去镇上的几个人,购买回鸡鸭鱼肉就可以煮了摆桌吃饭。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中,于建德,吴全盛和村医王利平,几个人就回何家堂屋上坐等。 这时刘继贤走进堂上说:“王医生,纯月叫你去村东一趟!” “叫我去村东干吗?”看着刘继贤呼吸急促,村医王利平问。 “何二来醒过来了!” “何二来醒过来了?!”这无疑是一枚重磅炮弹,在何家堂屋上炸响。 不但村医王利平忙着问,就连堂上很多人都忙着问,其中当然包括于建德和吴全盛。 刘继贤点点头,村医王利平说一声“我去看看”,起身去拿来留在何家的药箱就走。 于建德,吴全盛,还有一众来帮忙的村民,自然都跟在后面向村东荒地驰步而去。 “他们姑伯,何二来真的醒过来了?”看见姐夫陈大年,还有李山林几个人站在灵棚外。村医王利平迎过去便问。 因为有妻子王利珍和苏秀珍在灵棚里,陈大年点点头。 “我来进去看看!”村医王利平先钻进灵棚里,于建德和吴全盛随后也进了灵棚。 灵棚只有半个卧室那么宽大,所以跟来的村民太多。只有几个跟着进去,大部分人都是站在外往里瞧。 何二来虽然醒过来,但是虚弱得还不会动,也没有说话。 看见村医王利平背着药箱走进灵棚里,站在架子车上的苏纯月便说:“王医生,我儿子活过来了,帮我看看我儿子这是怎么了?” “好,我这就给他看看!”村医王利平放下药箱,先给何二来把脉。给何二来把了脉,然后拿出听诊器就听何二来的心音。 村医王利平边给何二来听心音,边试着问:“二来,感觉哪不舒服讲给我听?不能讲话,用手指给我看也行!” “舅舅,我只感觉头脑还有点痛和晕!”何二来不但开口说话,而且说得十分的清晰。 这是几年来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苏纯月不由得一喜,便抢在村医王利平的前面问道:“儿子,你会说话了?!” “娘,我会话说话了!”二来很肯定地说,他还转头看向问他话的娘苏纯月。 “苍天呀,你终于开眼了!何家的列祖列宗你们看,你们的孙子不但活过来,还会讲话了!”喊几声,苏纯月不由喜极而泣。 喜极而泣一阵后,苏纯月这才问:“儿子,能告诉娘你是怎么摔倒,在石村岔路口那块大石头上的?是自己不小心开拖拉机摔倒在那块石头上的,还是有人把你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 “娘,儿子开拖拉机一向很小心,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自己摔在石头上?”二来说,他醒过来就记起,自己是怎么摔打在石村岔路口边大石头上的了! “不是自己摔打那块石头上,那就是有人把你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了?” “对,是有人把儿子摔打在那块石头上的,而且还不止一个人呢!” “不止一个人,那你能讲给娘听,是哪几个人把你摔打在那块那石头的吗?” “儿子现在还不能把那几个几讲给娘听,等警察来了娘自然就会知道的!”看村医生王利平一眼,二来问:“舅舅,你能帮我打个报警电话吗?” 之前村医王利平就为何二来打过报警电话,此时何二来苏醒过来,又还能亲口说,求他打报警电话。 加上之前为首的警察就交待过,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所以村医王利平很肯定地说:“能,舅舅这就给你打报警电话!” “喂,何二来苏醒了,罗所长你们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