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魔后,强娶冷娇仙尊》 第1章 初入凡尘 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之下,神界的广袤大地宛如披上了一袭薄薄的白色纱衣,散发着如梦似幻般的迷人光辉;遥远之处的山峦,则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若隐若现、朦朦胧胧,透露出一种令人心驰神往的神秘之美。那高耸入云的山峰之巅,云雾弥漫、缭绕其间,恰似仙子翩翩起舞时轻盈飘动的裙摆一般,婀娜多姿、灵动非凡。忽而有一阵轻柔的微风拂过面庞,送来一缕沁人心脾的清新气息,这股纯净的空气似乎拥有着净化心灵的神奇魔力,让人感到无比惬意与舒适。 在这个美轮美奂、如诗如画的场景之中,楚佑生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般脱颖而出,其身形越发鲜明且独具魅力。 他悄无声息地屹立于微风之中,居高临下地鸟瞰着神秘莫测的神界大陆。他那一袭素雅的白色长袍随风翩翩起舞,恰似一朵飘逸的白云,自然而然地与周围的环境水乳交融。清冷的月色如水银泻地般洒落在他伟岸的身躯之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圣洁的光辉战甲;他冷峻的面庞在皎洁的月华映照下更显温润柔和,那双幽深的眼眸恍若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睿智和英勇无畏的气魄。他笔挺的鼻梁高耸入云,紧闭的双唇流露出坚韧不拔又果敢刚毅的气度。他的身姿挺拔而修长,宛如一株笔直的青松,傲然挺立于天地之间。 他身披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临凡般轻盈飘逸,仿佛只需一阵轻风便可扶摇直上九重天。他手中紧握的那柄长剑,乃是无数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兵——“斩霜”宝剑。 此剑在清冷的月色下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华,恰似自万载不化的冰山深处淬炼而出的无上至宝,剑身冰冷锐利,寒光四射,其锋芒之盛,足以斩断世间一切罪恶。剑柄处精雕细琢的繁复纹路,更显古朴典雅、神秘莫测,隐隐散发出岁月沉淀的沧桑韵味。 楚佑生的手掌轻覆于剑柄之上,刹那间,人与剑好似浑然天成,再无分彼此。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无匹的威压和凛然不可侵犯的王者风范。此时此刻,那剑身竟似被披上了一层鎏金般的神圣光辉。剑柄上的纹理在明亮的光线映射下愈发细腻入微、玄妙难测,仿若蕴含着无尽的远古力量和深邃智慧。 他轻柔地摩挲着剑身,恍若正与这把宝剑展开一场灵魂层面的深度对话。剑身闪烁的森寒剑芒,恰似一条银光熠熠的矫健游龙,在他掌心中蜿蜒盘旋。他缓缓闭合双眸,深深吸气,似乎想要将这静谧美好的月夜全部纳入胸膛。 突然,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他抬起手中的长剑,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开始在月光下翩翩起舞。他的剑法轻盈而飘逸,每一剑都仿佛带着风,带着他的心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随着剑法的舞动,他的白衣也随风飘扬起来,仿佛与剑、与日、与风都融为一体。他那张平日里总是紧绷着的脸庞,此刻竟然罕见地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就像是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桃花,清新而动人。这一笑,似乎将他身上所有的疲惫与压力都驱散殆尽,只留下了那份来之不易的自由和宁静。 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身躯之上,宛如一层银纱笼罩着他。他身着一袭白色长袍,在月色的映衬下愈发显得洁白无瑕,宛若仙子降临凡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手中的剑法变得越来越迅猛凌厉,每一剑都如同闪电划过天际,令人目不暇接。 终于,他止住了身形,缓缓放下手中的长剑,深深地吸了口气。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原本眉宇间的那一丝稚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沉稳和坚毅。 就在他沉浸于自我修炼、与天地融为一体的奇妙境界之时,忽然间,他察觉到了一股强大而威严的气息朝他靠近。 楚佑生面色如沉潭之水,波澜不惊,然骤然被扰,其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他缓缓地将手中紧握的\"斩霜\"剑收入鞘中,然后转过身去,目光凝视着那股气息传来的方向。 随着视线的延伸,一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只见那人身披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头顶戴着一顶璀璨夺目的玉冠,浑身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他的面庞轮廓分明,威严庄重,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一双眼睛犹如星辰般明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似乎可以洞悉世间万物的本质。 “神尊”,楚佑生行礼道。 神尊摆了摆手道:“阿生,不必多礼。吾就知道你在这里。”见到他时,威严的脸上倒是透露出一丝祥和。 楚佑生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眼神冷漠如冰,他淡淡地说道:“神尊大人不请自来,想必是有重要之事。还望神尊大人不必拐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说。” 神尊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然后无奈一笑:“阿生,还是同吾这般生疏啊。”他轻轻叹气道:“罢了,此次前来,吾确有要事要同汝商议。” “最近凡间妖孽祸乱,民不聊生。” “那我立刻前去” 神尊微抬手道:“此等小妖,无需挂心,吾自会遣人处理。然,此皆非重中之重。” 楚佑生眉心微皱:“请神尊指点。” 或许是此事颇为棘手,神尊面色凝重,沉声道:“魔神已然苏醒。”闻此,楚佑生有些诧异:“魔神?” “上古时期天魔大战,魔神不是死了?” 神尊微微摇头,沉声道:“魔神虽死,但魔神之心尚存,魔神之脉便不会断。” “魔神之心孕育出魔神时,因无法与其相融,魔力极不稳定。务必在其觉醒之际,杀掉魔神,拿走魔神之心。近日凡间颇不宁静,吾所派之人察探后发现有魔族活动的迹象,吾得知魔神就在云溪镇。此事关系重大,吾决定派你前往下界。” 楚佑生闻之,不禁陷入深思。他深知魔神苏醒,三界必将陷入一场鏖战,往昔和平定然荡然无存。他沉声道:“定当不负所托。” 神尊点了点头道:“此行务必小心谨慎,魔神既已苏醒,魔界之人必不会善罢甘休,切不可轻敌。”言罢,他招手示意楚佑生近前,楚佑生虽不解,但还是移步上前,神尊抬手,指尖轻点其眉间,微泛红光。楚佑生只觉心头一阵刺痛,宛若被重锤击打过一般。神尊见状,解释道:“不必紧张,此物危急时刻能救汝一命。” 楚佑生听后,微微颔首。神尊挥袖道:“即刻启程。” 良久,见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神情变得复杂。 正当他准备下界时,一个白胡子仙人慌慌张张喊道:“哎哎哎!斩霜仙尊等一下!”楚佑生看清楚来人,语气平淡地说:“不知天机长老有什么事?” “仙尊,我……我……”只见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下界的事耽误不得,要是长老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行告辞。” “仙尊此次下凡,我想请你多帮我照顾一下小儿,他下凡历劫去了,我实在是不放心呐。” “仙人下界历劫,不容干扰,此乃天界天规,长老应比我更清楚。” 天机长老见状,神色尴尬,眼中流露出一抹落寞。 “我会照拂于他,但不会干预他历劫,七情六苦是他必经之劫。” 天机长老心中感激,道:“多谢仙尊!” 待他抬头,仙尊早已离去。 第2章 谢家长子 人间,繁盛而喧闹。 颜勍轻轻摩挲着手心的印记,感受着它带来的温暖和力量。他猜想,这枚印记很可能与他失去的一部分记忆有关。那些被遗忘的往事,或许就隐藏在这枚印记之中,等待着他去发掘。 而每当他试图深入探索时,印记的光芒就会变得更加微弱,仿佛在提醒他不要轻易触碰那些被封存的记忆。 他踏入客栈,面庞透着一丝风尘仆仆的倦意,但那双眼眸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似能洞悉人心。他发觉屋内已有众多人。他们或围坐于桌旁,或伫立在角落,相互交谈着。客栈的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淡淡的酒味,给人一种温暖而安逸的感觉。 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宝剑,剑身细长,剑光闪烁,透露出一种凛冽的寒意。从他走进客栈,周围的人们都纷纷投来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原本在低声交谈的客人们,都忍不住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和好奇 。 小二原本正在认真地擦拭着桌子,突然眼前一亮,便看到了这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白衣男子。他如触电般急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脚下生风般快步走上前去,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殷勤地招呼道:“这位公子,快快里面请!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小的便是。” 小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和讨好,他深知这位公子定非等闲之辈,于是不敢稍有疏忽,生恐开罪于这位公子。 颜勍轻点下头,算作回应小二。他行至一张空桌前,坐下后将剑置于桌上,接着放上一锭银子,沉声道:“住一宿,上壶热茶,余下菜肴你看着安排。” 小二赶忙应声道:“好嘞,公子!您稍安勿躁,即刻就来!”言罢,他如离弦之箭般转身冲向厨房。 颜勍悠然地品着茶,轻抬玉手,微微抿了一口。 客栈内,人们的谈笑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其中关于妖怪的议论更是不绝于耳。颜勍安静地坐着,耳朵却如敏锐的猎鹰,时刻捕捉着每一丝信息。然而,当话题转向妖怪时,整个客栈的气氛仿佛被拉紧的弓弦,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我昨晚看见那个妖怪了,它的双眸闪烁着瘆人的红光,面容狰狞,眼睛一直在流血,一直在流。”一个中年男子战战兢兢说道,他的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你少在这里吓唬人,真有妖怪你我怎么可能悠闲的坐在这里。”这时一位年轻俊美的少年闻言嗤笑一声,还不忘嘲弄道。 中年男人被说得脸红如猪肝,脖子粗得像水桶,他怒发冲冠,气愤地吼道:“爱信不信!” “你看气急败坏了,根本就没有这一说嘛。” “臭小子你!”中年男人咽不下这口气,撸起袖子,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仿佛要将那小子生吞活剥,活脱脱一副要揍人的架势。身旁的同伙见状,急忙拉住他,劝道:“算了算了,他可是谢家的孙子,咱可招惹不起啊!还是快走,快走!”这句话如同灭火剂一般,瞬间熄灭了中年男人的怒火。 只见那少年悠然自得地翘着二郎腿,满脸不耐地挥了挥手,像赶苍蝇一般,没好气地道:“赶紧滚!” 颜勍手指轻敲桌面,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约莫十六七岁,身着一袭华美的红袍,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佩金戴银,璀璨夺目。他的面容如精心雕琢的玉器,英气十足。眉目间却透着一抹青涩,宛如初绽的花蕾,举手投足间尽显自傲。 周围人的议论声,仿佛一颗颗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激起层层涟漪,不断扩散开来,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谢玄安虽被家中长辈禁了足,但对外面的向往却如野火般难以遏制。他趁着仆人不注意,悄悄地溜出了谢府,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天。然而,命运的玩笑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就在他准备不动声色的溜回房时,却意外地与她娘撞了个正着。 谢母站在门前笑眯眯的看着他,笑里却藏刀,她看着眼前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谢玄的脾性,既聪明又顽皮,折腾起来,她也招架不住。 “哟,你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谢母的声音中带着些许调侃,她的眼神紧紧锁住谢玄安,好像要把他看个透。 突然被逮了个正着,谢玄安尴尬的挠了挠头,试图为自己辩解:“娘,我只是出去看看,没做什么坏事。” “没做什么坏事?你还指望做点什么是?”谢母的声音突然提高,她的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最近妖怪频繁害人,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向你爹交代?” 谢玄安低着头沉默不语,心中那是悔恨啊,心里暗自盘算着 ,下次再也不走正门了。 谢母见他闷不吭声,还以为他已知错。见他那低垂着脑袋,活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柔软,语气柔和的劝说道:“玄儿,你就安下心来,在家好好备考,争取考取功名,有个好仕途。” 谢玄安闻言立刻反驳道:“娘!我志不在那!” “嘿!那你在哪?在这,在这,在这…”说着她便动起手来,指了几个他长了痣的地方。 “不是这个痣!娘——我真的对功名不感兴趣!”谢玄安见明说没有用,突然撒起娇来。 料想谢母根本吃他这一套,二话不说,伸手就将他用力地推进房间里,并迅速地关上房门。紧接着,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门锁被紧紧地上了起来。 \"娘!娘!娘!有话好说嘛,您先别急着上锁啊!我我向您发誓,绝对不再踏出家门半步了!\" 谢玄安心急如焚地用力拍打着房门,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哀求。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只听见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嗒\"声——门锁合上了。 “你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谢母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情便走了。 谢玄安呆呆地望着眼前紧闭的门扇,这一刻,他才明白,谢母是真的不打算放他出来了。 第3章 捉妖师 秋风瑟瑟,凉意袭人,一片片枯黄的树叶宛如一只只轻盈的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它们时而高飞,时而盘旋,时而又轻轻飘落,如同一场优美的舞蹈表演。然而,却无法掩盖府内弥漫着的凝重氛围。整个府邸都被一股肃穆、压抑的气息所笼罩,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秋风吹过,带起一阵沙沙声,仿佛是大自然在用它独特的方式向人们传递某种信息。那满地的落叶,似乎也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让人不禁心生感慨。而在这片肃杀之中,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显得格外寂静。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如金色的雨丝般飘落,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微风轻轻拂过谢玄安的发丝,他静静地端躺在庭院的躺椅上,身体微微放松,仿佛与周围宁静的氛围融为一体。 一本厚厚的书籍被随意地放在他的脸上,书页随着微风不时翻动一下,但这似乎并未给他带来丝毫不适。相反,那书本就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和干扰统统阻挡在外,只留下一片静谧与安宁。 谢玄安默默地凝视着头顶上方那片阴云密布的天空,心情愈发烦躁。自从被禁足,时间便变得漫长而难熬。近几日前来送饭的下人们明显心事重重,神情慌张,仿佛隐瞒着什么。谢玄不禁在心中哀嚎:“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少爷!少爷!打、打听到了,老爷最近请了一位捉妖师来府上。”冬林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谢玄安剑眉紧蹙,一双张扬的眼睛中闪烁着狐疑与困惑。捉妖师?他活了这么久,压根就没见过所谓的妖怪长啥样儿!更别提去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什么妖魔鬼怪了。哼,在他眼里,什么妖魔鬼怪,纯粹就是那些江湖骗子专门拿来唬人敛财的手段而已! 他满脸不屑,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捉妖师?不过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我爹怎么会相信这种人的无稽之谈?”言语间尽是对那个所谓捉妖师的鄙夷与不满。 冬林犹豫了一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压低声音对谢玄安说道:“少爷啊,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讲。这段时间咱们府里接二连三地有人死去,老爷也是迫不得已啊!而且据我所知,这位捉妖师虽然年纪尚轻,但人家可是堂堂斩霜派的门主呢!” 谢玄安听完这番话,心中不仅没有丝毫敬意,反而越发地鄙夷起来。这些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他才不会轻易相信!哼,他倒是想要亲自会会这个捉妖师,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冬林,帮我一个忙。” “少爷,您刚刚才被夫人关了禁闭,要不……还是等夫人气消了之后再说?”冬林一脸为难地劝解道。 “我又没说要出去,就在咱们自己家里走走,难道这也不行吗?”谢玄安有些不耐烦地反驳道。 “那…?”冬林有些为难,谢玄安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交给你了,放火。” “……” “要不……换种,毕竟用过了…” “也对” 在宽敞的房屋内,谢玄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原本健康的面色此刻变得异常苍白,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眉头紧紧皱起,脸色苍白,似乎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突然,一阵惊恐的呼喊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来人啊!来人啊!少爷中毒了!!\" 这声惊叫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惊动了整个府邸。下人们纷纷闻声赶来,脚步匆匆,脸上满是惊慌之色。他们挤进房间,目光急切地投向床上的谢玄安。 \"快去请大夫!\"人群中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惶恐与急迫。紧接着,几个下人如梦初醒般飞奔而出。 就在这时,其中门前一名侍卫突然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那股味道十分奇特,让他心生警觉,但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便已经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紧接着,屋内其他人也纷纷倒下,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一般。眨眼间,原本热闹的房间变得鸦雀无声。 谢玄安紧紧捂住口鼻,目光地扫视周围。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对冬林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啊 ”。 然而,下一刻他又不禁担忧起来:“他们没事?” 一旁的冬林连忙上前宽慰道:“少爷请放心,这只是普通的迷药而已,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伤害。待药效过后,自然会苏醒过来。” 谢玄安听后稍稍松了口气,点头道:“那就好。既然如此,那我先行一步,此处便交由你照看。”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 他在自家院子里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地瞧了好久,个个地方也看过了,但始终没有看到那个所谓的捉妖师身影。 突然间,一阵凉风吹过,吹得他浑身一颤。这股凉意像是穿透了衣服,直接钻入骨髓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不禁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摸了摸鼻子,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低沉且充满威严感的嗓音传入耳际:“你在做什么?”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他惊愕不已,急忙扭过头去查看情况。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谢父已经悄然无声地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见到此情此景,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并乖巧地说道:“爹爹好!”心里却是万般无奈:这也能碰到… 谢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被禁了几日的足了?” “八日!整整八日!!”谢玄安情绪颇为激动地回答道,甚至一边说着话,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表示内心强烈的不满和委屈。 谢父似乎并没有把儿子的反应放在心上,只是简单地吩咐道:“百心园那边我已经派人打扫干净了,这段时间你就先过去那里待着,静静心。”说完这些之后,谢父便转身离去,留下谢玄安独自一人呆立当场。 谢玄安愣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他自由了?!! 谢玄安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双手则随意地背在身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缓缓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一路上心情格外舒畅。 然而,就在他推开房门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原本轻松愉悦的氛围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和惊愕。 房间内,原本应该安静躺在地上的下人们此刻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满地鲜血横流,腥味扑鼻;桌椅翻倒在地,杂物散落四周;墙壁上溅满了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原本活生生的下人们如今竟变成了一具具残缺不全、面目全非的尸体!他们的五脏六腑被硬生生地掏出,全都消失不见,宛如一场噩梦般恐怖。 谢玄安惊恐万分地瞪圆了双眼,眼前这血腥至极的一幕令他无法置信。鲜血四溅,染红了整个房间,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不断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体也因极度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瞳孔急剧收缩,似乎随时都会从眼眶中跳出一般。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抖动着,本能地想要捂住嘴巴,却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他像雕塑般僵硬地伫立在门口,眼神茫然失措,努力在这片混乱与血腥之中搜寻着一丝线索。然而,每当他的目光稍稍移动,映入眼帘的却是更为凶残和可怕的景象。这些残酷的场景如同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的心灵,令他的心跳愈发疯狂加速,仿佛快要冲破胸膛蹦出体外。 谢玄安惊恐万分,仿佛被拖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身陷一场可怕至极的梦魇。他张大嘴巴,试图发出尖叫,却惊觉喉咙像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干涩剧痛,竟然连一丝声音也无法传出。他瞪大双眼,茫然失措地伫立着,身体如雕塑般僵硬,而内心则被恐惧与绝望紧紧缠绕。 那恐惧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无情地拍打着他脆弱的心灵堤岸;又似狰狞扭曲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殆尽。绝望,则像沉重的枷锁,牢牢禁锢住他的灵魂,让他无法挣脱。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谢玄安感到自己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仿佛随时都会崩溃倒下。 正在此时,一阵仓促而又急切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并伴随着阵阵惊呼之声。原来是几位侍从察觉到房中的异样情况,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当他们踏入房门,目睹眼前这一幕时,不禁面色煞白如纸,惊恐万状!其中一人甚至失声尖叫起来,其他人也被吓得浑身发抖,手足无措。 稍稍回过神来之后,这些下人们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事态严重至极,必须立刻向老爷禀报此事。于是乎,他们顾不上其他,拔腿便朝着老爷所在之处狂奔而去,一路上心惊胆战、气喘吁吁,只希望能尽快将这个惊人的消息传达给老爷。 没过多久,老爷便领着一大帮子人火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众人一眼就瞧见了呆立在房门口的谢玄安,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惊诧不已。只见谢母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跟前,满脸忧虑地开口询问道:“玄安你没事?!吓死娘了,这究竟是咋回事儿?快跟我讲讲!” 谢玄安颤抖着声音回答道:“我……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谢父环视四周,眉头紧皱,脸色阴沉得吓人。他转头看向谢玄安,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谢父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压迫。 谢玄安一时语塞:“我…我不知道啊 ……”谢母拍着他的肩膀安抚,又冲着谢父:“好了好了,他能知道什么。” 第4章 怎么是他? 眼前的场景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让人忍不住想要呕吐出来。只见谢父的脸色阴沉得仿佛一潭死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和生气,凝重的神情。 他紧紧地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愤怒,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即将爆发的情绪。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只见他微微抬手,向身旁的一名随从示意道:“速去将颜公子请来!动作要快!不得有误!”那名随从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应是,然后转身飞奔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 谢母的脸色也不太好,好好的日子竟然发生了这样悲惨的事情,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她不禁喃喃自语道:“咱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好好的怎么就……”她开始细细的回想最近家里发生的一切,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或者原因,但脑海中却一片混乱。 她想起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如今却已永远离去。每一个生命都是如此珍贵,而现在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全都平白无故的死了。这让谢母难过不已,泪水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娘,你别哭了。”谢玄安见状心里也不好受,一想到那么多活生生的人全都死了,他的内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一般,喘不过气。 夜色如墨,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谢家大院。一轮弯月高悬在天边,宛如一把银钩,洒下淡淡的银光,给这座古老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夜晚,颜勍跨进了谢家大门,他身穿白袍朴素又高雅。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神秘而迷人。他手持佩剑,剑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邪恶。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一股坚毅和果敢,让人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那位名震江湖的捉妖师——颜勍。他的名字在江湖中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谢父早已在院子里地等待着,当他看到颜勍的身影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他连忙迎上前去,说道:“阿勍,你终于来了。”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欣喜和安心。 颜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解释地说道:“晚辈处理了一些琐事,有所耽搁,还请伯父见谅。”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谢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来了就好。” “府内发生什么事了?” 谢父闻言叹了一口气:“你随我来。” 颜勍站定身形,观察着四周,眼神如同猎鹰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然而,就在这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捕捉到了某种不寻常的味道。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等谢父带路,便迈开步伐,循着那股异味的源头走去。 颜勍推开门,迎面突然传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股味道让人作呕,仿佛整个空气都被血液所浸染。他定睛一看,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在地,墙壁上溅满了鲜血,地面上更是布满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再往地上看去,他眉头一皱,地上竟然躺着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他们的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但是从他们身上的伤口和周围的血迹可以看出,他们之前遭受了极其残忍的杀害。他不禁沉思,这些尸体生前连反抗都没反抗。 谢父用手掩住口鼻,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他慢慢地靠近其中一具尸体,仔细端详着死者的面容。只见那张脸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双眼紧紧闭着,仿佛永远都不会再睁开;嘴唇微微张开,里面竟然含着一颗血淋淋的眼珠!这场景实在是太过惊悚和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可以想象,那个行凶者一定是个极其残忍和冷酷无情的人,他下手如此狠毒,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谢父看到后没忍住,一阵反胃:“究竟是什么人会做出如此残暴之事?” 颜勍摇了摇头,指着死者们的伤口说说:“你看,每一个死者的伤口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独特的样式。伤口并非直线或锯齿状的撕裂,而是呈现出一种椭圆形状,像锋利的爪子,很显然不是人的。尸体倒是没有任何撕扯或破坏的痕迹。伤口内部,肌肉、血管和内脏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挖走,留下了一个空洞的腔体。在月光的照耀下,伤口的边缘微微泛着银光,仿佛被一层薄薄的冰霜覆盖。这个伤口并不是普通人力所能为的,而是某种邪恶的妖法所为。这种妖术极其的残忍恶毒,以至于能够在瞬间将人体的五脏六腑全部吸走,而不留下任何痕迹。” 他说完之后,开始慢慢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这间屋子里,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满地都是鲜血,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仿佛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 他朝着谢玄安的床榻走去,凭借着敏锐的嗅觉,他隐约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迷香气味。可惜的是,由于空气中的血腥味过于刺鼻,这股迷香的气息几乎完全被掩盖住了。也正因如此,他刚才走进房间的时候,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样。 他开始一寸一寸地搜索着,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发现了半截已经熄灭的迷香。那迷香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小心的捡起迷香,凑近鼻子仔细地闻了闻。一股淡淡的香气传入鼻中,但并没有让他感到任何不妥之处。然而,他的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谢父,开口问道:“这间房间是谁的?”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是犬子的。”谢父回答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悲痛和无奈,“这么多死去的人也是他最先发现的……”话还没说完,颜勍突然听到屋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握住一枚随身携带的银针,手腕一抖,那枚银针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门外飞射而出。 只见银光一闪而过,犹如闪电般迅速,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响起。原来,那枚银针犹如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划过了正在门外偷偷摸摸的谢玄安的脸颊,瞬间留下了一道细细的血痕。 颜勍冷冷的出声:“谁?” 谢玄安这才不情不愿从门后面踱步而出,看到他之后也是满脸惊愕,那个捉妖师怎么是他。 “谁让你来的?鬼鬼祟祟躲在门后,成何体统!”谢父一见他,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正好,有些事要问他。”颜勍不疾不徐地开口,“迷药是你下的。” “你在怀疑是我杀的?!堂堂捉妖师难道不知道迷药只会让人晕倒吗?”谢玄安有些恼了,他的声音像被点燃的爆竹,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我有说是你杀的吗?”颜勍笑了笑,冷冰冰的神色因为这一笑变得柔和,那张脸也变得格外英俊迷人,仿佛春天的阳光融化了冰雪。 “你!”谢玄安没心情欣赏,火气正旺,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他还想说什么,就被谢父打断道:“谢玄安!如实回答颜公子的话。” 他不情愿地嘟囔道:“这迷药是我用来偷溜出房间的,为了看一眼捉妖师长什么样子,早知道是他我就不看了。”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小声,但也被听了个正着。 “你!”谢父听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愤愤的甩了一下袖子 颜勍表情不瘟不火,继而又道:“如果只是有迷香,那你的确不太可能有什么嫌疑。然而,问题在于这些蜡烛里掺杂了能让人全身麻痹的成分。你要是想逃出去,仅仅迷晕还不够吗?犯得着再去使用令人全身麻痹的失力散。”他紧紧地盯着他的双眼,似乎想要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慌张。 谢玄安闻言也很惊讶,他满脸狐疑地问:“你说什么?” “什么失力散?” 见他如此反应,颜勍摇了摇头,表情冷淡:“罢了,就你的脑袋,恐怕迷香这件事情都不是你想的。” “……”啊啊啊啊啊啊太生气了,这个捉妖师,我与他不共戴天!!!谢玄安心中止不住怒嚎。 “这间屋子一共有多少人?”颜勍抬眸看着他问道。 “我…我还是挨个看看少没少人。”谢玄安一本正经冲他假笑,低下头时笑容瞬间消逝,他挨个仔细检查才发现,真的少了一个人!冬林呢??! “除了冬林,其余的都在这。”谢玄安说完,像反应过来什么又道:“那这个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活着!!?” “活着,但这件事情和他脱不了关系。” 谢父听完颜勍说的话思量着确实有几分道理,于是就命令谢玄安道:“这么晚了,你就别掺和了,赶紧回去,冬林我自会派人去找。” “爹!冬林跟了我我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的,他是不会做出这样事的。”谢玄安着急的为他辩解道。 “行了,你闹够了吗!来人立刻马上把少爷带回去,严加看管!”他怒甩袖子,命令屋外的侍卫。 “爹!”谢父懒得听他叫喊,转头就和颜勍说道:“天色不早了,我提前让人给你准备了房间,随我来。” 颜勍微微颔首,点头示意,随后他一同前去。谢玄安看着他们即将离开的背影,抬起袖子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泪水。侍卫见状有些为难的说:“少爷,我们走。”谢玄安也没在挣扎,任由他们带回房。 第5章 谜团 清晨,第一缕阳光如同一个羞涩的少女,轻轻地、缓缓地拂过谢府那高耸入云的屋檐。然而,尽管它如此轻柔,却依然无法彻底驱散那笼罩在这座古老宅邸上方的沉重阴霾。整个府邸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仿佛时间已经凝固,只剩下那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氛围,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就连微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它们不再自由自在地吹拂,而是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打破这诡异的宁静。此刻,所有的一切都在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即将被揭开的秘密。 近日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了惊涛骇浪。先是府内的仆人接二连三地离奇失踪,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吞噬;紧接着,更为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十几个无辜之人惨遭杀害,他们的身躯被残忍地剖开,内脏外流,死状惨不忍睹!而凶手却如同鬼魅一般销声匿迹,令整个谢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一时间,谢府上下人心惶惶,流言蜚语四起。有人说这是仇家寻仇,有人说是厉鬼作祟,更有甚者猜测是某种神秘诅咒降临……种种说法不胫而走,使得原本庄严肃穆的谢府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氛围之下。 此刻,谢府那厚重而庄严的大门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拍打声打破了宁静。门口站着两名侍卫,他们架着一个衣衫褴缕、头发凌乱不堪且低头不语的男人。众人仔细端详后才恍然大悟,此人竟是失踪已久的冬林!一些丫鬟目睹此景,不禁惊得捂住嘴巴;而家丁们则面色凝重,脚步匆忙地在庭院中穿梭。他们的眼神里满是惊愕和忧虑,彼此间默默传递着冬林归来的消息,但谁也不敢轻易声张,生怕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平静幻象会如泡影般瞬间破灭。 院中,秋风轻轻拂过,落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在空中优雅地旋转。它们轻盈地飘然而下,如同跳伞运动员一般,以一种优美的姿态降落在青石板上。每一片叶子都像是一个舞者,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演绎着生命的旋律。 这些落叶,或许曾经是树枝上鲜嫩翠绿的存在,但随着季节的更替和时间的流逝,它们逐渐变得枯黄脆弱。如今,它们脱离了母体,随风飘荡,最终安静地躺卧在地上。它们的离去并非毫无意义,而是在向人们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常。每一片落叶都是时光的见证者,记录着季节的轮回和生命的起伏。 正厅之内,气氛凝重。谢父,这位年过半百、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眼神中既有对冬林归来的惊讶,也有对背后真相的迫切渴望。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却似乎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颜勍静静地站在谢父身旁,他的身姿挺拔而修长,宛如一个翩翩公子,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沉稳与冷冽。他的肩膀宽阔有力,腰部却狭窄纤细,展现出一种独特的身材比例和线条美感。 衣着上,他不喜繁华锦簇、色彩斑斓,只爱那简单素雅。他身着一袭剪裁合体的白色长袍,衣襟与袖口以精致的银线绣着细腻的云纹图案,既不显张扬,又不高调。长袍的质地似乎极好,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轻轻摇曳,泛起淡淡的光泽,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星辰。 他的青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用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如垂柳般不经意地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随性。墨色的发丝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柔和光泽,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冰与火的交融。 他的相貌堪称俊美,五官如同雕刻般立体而深邃。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锐利的光芒在不经意间流转,让人不敢直视。鼻梁挺直,薄唇紧抿,虽然没有言语,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他对当前局势的深刻洞察与冷静分析。 随着冬林被家丁搀扶着缓缓步入正厅,一股压抑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冻结。冬林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如此单薄和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明显已经断折,而右眼则蒙着一块脏兮兮的布条,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这意味着他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个残酷的事实让人不忍直视。他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泪水交织的痕迹,那是历经磨难后的见证。在他的眼神中,既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流露出对未来未知的恐惧。 \"冬林,你……!\" 谢父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其中包含着难以置信和对眼前所见的震惊。他瞪大了双眼,目光紧紧锁定在冬林身上,试图从他的表情和姿态中找到一丝安慰或解释。然而,冬林只是默默地低着头不吭声,他怕他的模样吓到别人。谢父站起身,缓缓走向冬林,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冬林跪倒在地,泪水如泉涌般滑落。他哽咽着说:“老爷,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当时把他们迷晕了,不然他们就不会是连死时候连反抗都反抗不了。都怪我,都怪我……”说到这里,冬林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在空旷的正厅中回荡,如同一声声沉重的叹息,诉说着他的不幸与无助。 谢母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冬林的哭诉,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泪光。她轻轻叹了口气,上前几步,把他扶了起来,用温和的声音对冬林说:“孩子,快起来。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别怕啊,我们一定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现在需要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瞧瞧,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些,我们再慢慢问。”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有力,瞬间安抚了冬林那颗慌乱不安的心。 然而,谢玄安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他风风火火地冲进正厅,看到冬林的惨状,顿时震惊不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我要为冬林报仇!”他大声咆哮着,双眼通红,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犬兽。 谢父见状,眉头紧皱,沉声喝道:“谢玄安!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真相,而不是盲目冲动。嚷嚷着报仇,凶手是谁你知道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谢玄安死死的握紧拳头,强压着怒火。谢父转头看向冬林,语气变缓,“冬林,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或者细节,哪怕是最微小的,都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 冬林尝试着努力的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但每一次尝试都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脸上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少爷走之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淹没在了自己的啜泣声中。 正厅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不安。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却似乎无法温暖这冰冷的房间。 谢父看向颜勍征求着他的意见,颜勍朝摇了摇头,谢父明白现在也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决定暂时将冬林安置在府中养伤,并派人加强戒备以防不测。待他情绪稳定再审问。 第6章 绑架 夜幕,缓缓地在谢府的天幕上展开,星辰似乎也被这份沉重所压抑,隐匿于无形之中。唯有一轮细弯的月亮,孤零零地悬挂在天边,洒下清冷而稀薄的光辉,却无力穿透谢府内弥漫的深深忧郁与不安。冬林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更显孤寂。屋内微弱的烛光摇曳不定,仿佛是他内心最后一丝温暖的挣扎,试图驱散那如影随形的冰冷与绝望。 他那空洞的眼眶,如同深渊一般,吞噬着过往的欢笑与光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提醒着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视力,更是对生活的热望与梦想。空荡荡的袖管随风轻轻摆动,无声地诉说着牺牲与痛苦,它们见证了一个少年跌落至尘埃的残酷历程。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的他,不仅身体残缺,心灵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绝望之中。 谢父虽心有不忍,却也明白当务之急是稳住冬林的情绪,以便从他口中探知更多关于那晚的真相。于是,他命人送来了大量的珍贵药材,希望这些能稍微缓解冬林肉体上的痛苦,同时也派遣了一大批人日日夜夜照顾他。 然而,冬林的眼神中却少了往日的生机,他仿佛失去了对生活的所有期待,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吃喝的动作,对于外界的关怀与询问,总是以沉默或是微弱的叹息回应。 谢玄安来看过他好多次,每次都是沉默着站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紧闭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其实他知道冬林并没有睡着,但他却不知如何去面对他,所以只能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就在今天,当谢玄安又一次来到床前,准备默默离开时,冬林却突然睁开眼睛,轻轻地叫了一声:“少爷。”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整日整夜地昏睡,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脸色也苍白如纸。 听到这声呼唤,谢玄安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努力保持镇定,强颜欢笑地回应道:“吵醒你啦。”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到床边坐下,就像从前那样,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只有冬林看得出来,他的手心里不停地渗出冷汗,他紧张得几乎要把衣角扯破。 冬林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他轻声说道:“我不怪你,你没必要自责。”这句话让谢玄安的内心更加沉重,他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份宽容和理解。 “我……”谢玄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梗在喉咙里。 “少爷,以后能不能不要把我赶出去了,我还能干些活。”冬林低着头小声说道。 他犹豫着又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现在干不了太多活,但等我好了之后肯定能帮上不少忙的。”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没底气。 他闻言,心里一软,连忙保证道:“我不会赶你走的,你也不用干活,这本来就是我欠你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而且只要我还有一口饭吃,就一定有你一口饭吃。要是真到了你没有一口饭吃的时候,那我的那份也会让给你吃。” 冬林听后,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谢玄安哪见过别人哭啊?看到冬林落泪,他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道:“哎哎,你你别哭啊!哭多了对眼睛不好的。” “好,好,我不哭,少爷,谢谢你。”冬林边擦着眼泪一边回应他,他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但少爷总是能让他感到安心和家人的温暖。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谢玄安突然问道。 冬林摇摇头,他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 谢玄安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哎对了,你最喜欢陈计那个酸梅子!我明日去给你买,你不要哭了。”说着,谢玄安像小孩一样咧着嘴笑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冬林吃到酸梅子时开心的样子。 烛火的光泽闪烁在谢玄安稚气的脸上,照亮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他的天真无邪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就像是春天里最和煦的阳光,明媚极了。 看着眼前的人,冬林也忍不住破涕为笑。但心中仍然会害怕,虽然承诺不会赶他走他,会让他在谢府安度余生,但这份承诺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更像是一种遥远的奢望,他深知自己已无法再为谢家贡献任何力量,那份内疚与自责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难以喘息。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谢家的庭院内,然而此时谢家上下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冬林的事情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谢家炸响——谢玄安竟然失踪了! 一封字迹潦草且充满威胁意味的勒索信送到了谢父的手中,信中的内容让他的脸色变得阴沉无比。写信的人贪婪地要求谢家交出万贯家财,否则就别想再见到谢玄安。信中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冷酷和无情,仿佛将谢家的命运握在了手中。谢父愤怒得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这绝不是一次普通的绑架事件,而是一场对谢家名誉和安全的公然挑衅。 谢母听到儿子失踪的消息后匆匆赶来,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她满脸泪痕,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恐惧,宛如失去了生命中的全部希望。当她看到颜勍时,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地哀求着:“颜公子,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回玄安,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如果找不到他,我也活不下去了……”颜勍望着眼前这位因为极度担忧而几近崩溃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他轻轻拍了拍谢母的手,安慰道:“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找回他的。” 颜勍决定亲自前往寻找谢玄安的下落,同时派了一些亲信去调查勒索信的来源以及背后的主谋者。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有丝毫耽搁。 与此同时,谢府内外也暗流涌动,各种猜测与谣言四起。有人猜测是外敌所为,意图通过绑架谢玄安来打击谢家的势力;也有人怀疑这是内部人搞的鬼,企图趁机夺取谢家的财产。在这纷繁复杂的局势中,颜勍深感压力山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他是谢家唯一的希望,也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夜深人静之时,颜勍独自坐在书房中,手中紧握着那封勒索信,心中默默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知道,要想救出谢玄安,就必须先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而这一切的线索,或许就隐藏在冬林那破碎的记忆之中…… 与此同时,谢府内灯火通明,将黑夜照得宛如白昼,但这明亮的光芒却难以驱散每个人心中的阴霾。谢母坐在椅子上,面容憔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流淌。她的哭泣声仿佛是秋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渗透了夜的寂静,也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她那双原本美丽的眼睛因为过度的悲伤而变得红肿不堪,丝毫不见谢家主母的雍容华贵和威严庄重。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深处无法抑制的痛苦。谢母的目光充满了对儿子谢玄安安危的深切担忧,还有那份深深的无力感,让人心酸。 在一旁的谢父则静静地站着,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一向以铮铮铁骨着称的他,此时竟也不得不放下骄傲,向眼前的少年低下头来。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助,语气诚恳地说道:“阿勍啊,你一定要帮我找回玄安啊。” 颜勍站在他们面前,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坚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绝。他低沉而严肃的声音响起,“好。”简单的一个字,却透露出他的决心和信心。 按照那那封信上指定的地点,颜勍找了两个粗壮的男人的抬着装着黄金箱子,为了减少伤亡,他没有带谢家的任何一名侍卫。踏上了前往郊外废弃庙宇的征途。夜色中,他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显得既孤独又坚决。 庙宇的轮廓随着他们的接近逐渐清晰,破败的墙壁在夜风中发出呜咽声,杂乱的草丛中似乎隐藏着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而那根孤零零的柱子,更是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颜勍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踏入庙宇,一股压抑而沉闷的气氛瞬间笼罩了他们。两个大汉抬着箱子跟在颜勍的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生怕遗漏任何一丝异常。就在这时,一阵粗犷而放肆的笑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庙宇内的沉寂。一个身材壮硕、胡子拉碴的大汉手持寒光闪闪的大砍刀,从黑暗中走出,眼神凶狠地扫视着每一个人。他的出现,如同一头饥饿的野兽,准备将眼前的猎物悉数吞噬。 颜勍上前一步,冷静地与大汉对峙着,同时示意身后的家丁将准备好的黄金抬上前来。大汉见状拿起手中的刀揭开了装着黄金的箱子,看到里面的大量黄金他不为所动,不屑道:“就这些?堂堂谢家少爷就值这点钱?”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嘲讽,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我记得我说了我要的是谢家的全部财产,你拿这些打发谁呢?” 颜勍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冷冷地回应道:“我看你也不是冲着钱来的,要什么直说。”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大汉冷笑一声,正准备进一步威胁时,突然注意到了被捆绑在柱子上的谢玄安。谢玄安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看向他的眼神恨不得弄死他。 看到颜勍的那一刻,谢玄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希望。然而,这份希望很快就被大汉的威胁所打破。大汉闻言不怒反笑:“嚣张什么,你个小畜生都活不久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勍身形一闪,剑已出鞘,快如闪电般直取大汉咽喉。剑光一闪而过,血花飞溅而出,大汉的双眼圆睁,满是不敢置信之色,最终口吐鲜血倒地身亡。谢玄安也懵了,喷出的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错愕的睁大眼睛。 随着大汉的倒下,庙宇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压抑。颜勍迅速上前斩断谢玄安的绳索,将他从柱子上解救下来。正当众人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之时,颜勍却突然沉声道:“别躲了,出来。”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庙宇内回荡着,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话音刚落,一个衣着简陋、长相普通的丫鬟缓缓走出阴影之中。她的出现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和震惊——她竟然是梨香!那个平日里温柔可人、对谢玄安照顾有加的丫鬟。谢玄安看到她时更是惊愕万分:“梨香?怎么会是你?”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不措。 梨香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缓缓走到众人面前,目光在颜勍和谢玄安之间游移不定。最终,她停在了谢玄安面前,用一种近乎冷漠的语气说道:“我应该说什么呢?小少爷?是解释我的背叛?还是诉说我的苦衷?”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为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谢玄安不甘心地追问着原因。梨香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为什么?世界上最可笑的就是这三个字了,我想杀便杀,你又奈我何啊。 ”她顿了顿,像是可怜他,又回答他道:“你的命本来就不属于你的,所以我想杀就杀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的笑声回荡在四周,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恶魔之音,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发寒。 而她那冰冷的眼眸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控诉和对复仇的渴望,像是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火山口,随时可能爆发。 只见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她恶狠狠地盯着颜勍,咬牙切齿地道:“颜公子,请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的小命也难保!” “是吗?我倒想看看怎么个不保法。” 然而,面对这样的威胁,颜勍却毫不畏惧。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容。每当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时,原本冷漠如冰的面容就会变得柔和起来,但眼中的戏谑之意却更浓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身形暴涨,化作一只巨大的蜘蛛妖。八条长腿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怖。她猛地扑向颜勍,企图用锋利的爪牙结束这场战斗。 他冲谢玄安道:“躲开,去一边!” 战斗瞬间爆发,庙宇内尘土飞扬、剑光与妖气交织成一片。颜勍凭借着超凡的剑术与过人的智慧与梨香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他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直指梨香的要害;而梨香则凭借着庞大的身躯和惊人的力量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击,每一次碰撞都让空气为之震颤。月光透过破败的屋顶洒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为这场生死较量增添了几分凄美与悲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颜勍虽然剑法高超但面对梨香的变态的攻击法,不免有些恶心;而蜘蛛妖虽然力量强大但也逐渐显露出疲态。梨香见形势不对,再打下去她肯定会输,于是她突然改变了战术她不再与颜勍正面交锋而是转身扑向了毫无防备的谢玄安。她的意图很明显——如果无法战胜颜勍那么就先除掉谢玄安以绝后患。 颜勍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无比。他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对梨香的攻击,身形一闪便朝着谢玄安扑去,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击。 谢玄安怔怔地看着颜勍,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为什么颜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他却能感受到颜勍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决然和无畏。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颜勍的体内爆发出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光芒璀璨夺目,如同烈日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 光芒之中,隐约可见一道神秘的符文在缓缓旋转。那符文古老而神秘,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随着光芒的爆发,整个空间都被照亮,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和脆弱。颜勍的身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宛如神明降临,充满了威严和神圣。 当光芒散去时颜勍已经焕然一新他手中的剑也变得更加锋利与强大。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向梨香与之展开了更加激烈的战斗。这一次他不再只是防守而是主动出击每一剑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让梨香难以招架。 经过一番苦战,颜勍终于找到了她的破绽,他趁机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梨香的身体逐渐缩小,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和满地的尘埃。 第7章 宴席 夜幕低垂,月华如练,谢府的灯火在微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喜或忧的脸庞。随着凶手的伏诛,一丝久违的安宁悄然回归。 快到了谢宅,谢玄安似乎还没缓过来,目光空洞,仿佛仍在试图从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抽离,他始终接受不了,就像是姐姐一样的人,每次在他难过时,温柔的安慰他,每次都会偷偷买糖给他吃,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真的是她……杀了那么多人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挤出,带着难以置信的痛楚与困惑。颜勍站在他身旁,目光深邃,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知道,对于朝夕相处的人而言,这个真相的对他确实难以接受。他收起手中的长剑,剑尖轻触地面,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似乎在为这场纷争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回去。”一向冷冰冰的人,此刻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柔和。他的目光落在谢玄安身上,似乎是一种无声的安慰。谢玄安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从梦魇中惊醒。他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跟随着颜勍的步伐,踏进了谢府的大门。 府内,早已是一片欢腾。得知谢玄安平安归来,且凶手已除,下人们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他们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庆祝的晚宴。谢母在见到谢玄安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忧与恐惧瞬间化作了泪水,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儿子的怀抱,双手紧紧环抱着他,仿佛害怕再次失去。她的声音里既有心疼也有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儿子归来的喜悦与开心。 “玄安啊,你这孩子,可把娘给吓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母喜极而泣,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谢玄安的脸颊上,有些冰凉,却又带着几分温暖。谢玄安感受着母亲的怀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后背,柔声说道:“娘,我没事,让您担心了。” “倒是娘你,外面风这么大,你也不多穿点,就站在外面。” 谢父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面容波澜不惊,眼神却带着一丝忧虑。他本想上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语气平静的关怀,嘴硬道:“没缺胳膊少腿?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你不出事,谁出事。”虽然话语听起来有些刻薄,但其中的关切之情却是不言而喻。谢母闻言,瞪了谢父一眼,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她知道,他的夫君嘴硬,跟蚌一样不撬开是说不出好话的。 颜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了一丝温暖。 谢母连忙擦干眼泪,感激地看向颜勍,连声道谢:“多谢颜公子,多亏了你,玄安才能平安无事。你是我们谢家的大恩人啊!”谢父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并吩咐仆人赶紧去准备宴席,同时安排人带颜勍去更衣,以表谢意。 夜色如轻柔的薄纱般覆盖着谢府,一盏盏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为这座古老的府邸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安宁。 谢父特意的吩咐下人准备了两间上好的浴房,准备了各种药草,泡在池子里,希望他们能借此机会洗去疲惫,恢复精力。 他来到浴房,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扑鼻而来,那是谢府特制的沐浴香氛,皆在舒缓身心,促进血液循环。他缓缓脱下衣物,步入热气腾腾的水中,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住他疲惫的身躯,轻轻拂去他身上的疲惫,带来一丝丝难以言喻的舒畅。 在灯光的映照下,颜勍的面容显得格外俊朗,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他的脸庞轮廓分明,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令人不禁心生敬畏。然而,此刻的他,眉宇间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就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朵,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他的眼神略显黯淡疲惫,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温热的水中时,那份冷漠与疏离似乎也随之消散,五官变得柔和起来,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画作,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几眼。 谢玄安遵从父亲的吩咐,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不情愿的推开了颜勍的门。一进门便看到他闭着眼睛的坐在池子里。他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颜勍,更未曾见过他如此放松的模样。他一向冷冰冰的脸,睡着时倒是柔和了不少,仿佛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他的身材修长而健硕,每一寸肌肉都透露出长期修炼的痕迹,既有力又不失美感,就像一座雕塑,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他静静地躺在水中,仿佛与世隔绝,只留下一抹淡淡的影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宛如一幅静谧的画卷。 谢玄安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颜勍所吸引。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颜勍突然睁开了眼睛,与谢玄安的目光不期而遇。那一刻,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了一丝惊讶与尴尬。颜勍迅速抓起衣物,动作敏捷而有力的穿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显然是对自己的防备心不足感到不满。尽管在水中泡得久了,眼尾因热气蒸腾而微微泛红,却更添了几分别样的风情。 “谁让你进来的?”颜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谢玄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解释道:“我爹让我看看你……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他担心你,所以让我来问问你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他的话语显得有些凌乱,显然是被颜勍的突然醒来给吓了一跳。 颜勍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看向谢玄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出去。”他简单地吐出两个字,婉拒了他的关心。谢玄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嗯,我先走了。”谢玄安说完,便像逃也似地离开了浴室。他不敢再多看颜勍一眼,生怕自己再次失态。回到房间后,他的心跳仍旧久久不能平息,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一幕幕画面,心道:下次一定要敲门。 而浴室内的颜勍,在谢玄安离开后,也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疏忽大意的自责。他低头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和梨香打斗时不小心留下一道细长的伤口,虽然已经被他简单地处理过,但此刻却隐隐传来一丝刺痛。他心中一凛,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战斗留下的伤痕,更是中毒的迹象。怪不得刚刚谢玄安来时,他没有察觉。 颜勍连忙运起内功,将体内的毒素逼去伤口处。黑色的血液瞬间涌出,伴随着一阵剧烈的疼痛。他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待毒素被清理干净后,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夜幕低垂,宛如黑色的绸缎铺展在天地间。谢府内灯火辉煌,宛如璀璨的星辰般闪耀。颜勍换上一袭整洁的衣裳,衣襟上绣着淡雅的云纹,宛如天边的云朵般飘逸,显得既庄重又不失风度。他缓缓的步入宴厅,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谢父见状,连忙安排道:“快坐坐坐。”脸上洋溢着感激与热情的笑容。“来,阿勍,我敬你一杯,感谢你救了小儿一命。”他边说边举起酒杯,眼神中满是真诚与敬意。颜勍也不扭捏,举起酒杯,与谢父轻轻一碰,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氛围中,谢玄安却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时不时偷偷地观察着颜勍,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回想起之前不小心偷看到颜勍沐浴的那一幕,他不免有些尴尬,眼神也闪烁不定,始终不敢与颜勍对视。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瞄向颜勍,只见他与谢父相谈甚欢,时而点头微笑,时而低头沉思,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小插曲。 随着宴会的进行,话题逐渐变得轻松起来。谢父似乎对颜勍十分感兴趣,不断地询问他的过往与未来打算。颜勍也不藏私,缓缓道来,言谈举止间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他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智慧和自信,让人不禁为之折服。就在这时,谢母语气带着一丝惋惜说道:“可惜了要是你来的早一点,正好要你指教指教我儿,我打算过几日送他进京城。” 听到这话,谢玄安心头一紧。他瞪大眼睛看着谢母,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原本以为会按照约定,帮助自己留在家里,但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颜勍则微微一笑,回应道:“伯母,抬爱了。” 接着,谢父又继续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再多待几天!也好让我们好好款待你一番。”颜勍闻言回答道:“多谢伯父盛情邀请,但我恐怕不能久留。师门那边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我必须尽快赶回去。”虽然他的声音平静,但眼神中的坚定却表明了他的决心。 谢父听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表示以后若是想来随时欢迎他来,有什么帮助尽管和他提,他一定会尽全力帮助你。 谢父喝的有点多了,还想挽留他:“要不你再考虑考虑?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与你一叙了。” 颜勍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婉拒道:“多谢伯父的好意,五日后我必须要离开。这几天承蒙伯父伯母的款待,晚辈感激不尽。”他的语气诚恳而坚定,让人无法拒绝。 谢母拍了拍谢父的肩膀,转头和颜勍说:“他喝的有点多,又说胡话了,你不用在意。”谢父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没,没有,没有,这才多少。” 刚才只顾着想怎么和他母亲商量别让他进京,此刻突然听到颜勍即将离去的消息,谢玄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猛地抬起头,直视着颜勍,脱口而出:“你要走?去哪?”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尴尬的低下了头。 谢母见状,忍不住调笑道:“人家要走,你急什么?不是说和他不对付吗?怎么现在又舍不得了?”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对他的调侃。 谢玄安被母亲这么一说,顿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偷偷瞄了颜勍一眼,只见对方正神情淡淡的在看着自己,眼神中似乎并无责怪之意。这让他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谢母连忙打圆场道:“阿勍啊,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我们谢家欠你的恩情实在太重了,真想你能多留几天。”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不舍。 颜勍微微一笑,道:“伯母言重了。” 谢玄安听着他们的对话,不自觉有些难过,心里不禁为颜勍的离开感到一丝怅然。毕竟,他可是救了他一命啊!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他呢。他突然想到,以前老是针对他,讥讽他。人家恐怕也不愿意留下来了,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颜勍的偏见是多么的无知与可笑。 宴会继续进行着但气氛却悄然发生了变化。谢玄安开始主动找颜勍搭话,可能是他喝了点酒的原因,颜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不理人 ,偶尔会回几句。但基本上都是谢玄安在说,渐渐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许多。 家宴结束时夜已深沉。谢玄安没喝多少,颜勍喝的挺多的,一直被灌酒,此刻,他手里拿着酒杯,神情淡若的坐着,让人看不透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谢父也喝得烂醉如泥,嚷嚷着发酒疯,谢母让谢玄安扶着颜勍回房。 颜勍在谢玄安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脑袋昏沉得厉害,只能任凭谢玄安带着自己前行。他的双眼半睁半闭,眼神迷离而朦胧,仿佛沉浸在一个虚幻的梦境之中,无法自拔。 谢玄安心道:以后可不能让他爹随便灌酒了。 谢玄安紧紧地扶着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多头颜勍,小心翼翼地带着他走向回房的路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颜勍会摔倒或受到任何伤害。他一边走,一边关切地看着颜勍的脸色:“你还好吗?” 颜勍的整个身体靠在谢玄安身上,完全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 然而,颜勍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茫然地跟随着他的脚步。两人就这样慢慢地走着,谢玄安的心情愈发沉重。 “捉妖师?”谢玄安突然停下脚步缓缓的喊了他一下。 颜勍迷茫的看着他,神情划过一丝不解。 谢玄安不好意思转过头,傲娇的撇了撇嘴,犹豫了好久说:“之前对不起啊,本少爷误会你了。以前我对你有很多误解和偏见,动不动就和你不对付。虽然你这个人冷冰冰的,但也不是那么坏。谢谢你啊,谢谢你救了我。” 颜勍闻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没有听到一般,沉默不语。谢玄安见此,心中不禁有些失落,但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道:“喂,本少爷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颜勍这才回过神来,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冷漠,毫无波澜,让人无法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谢玄安忍不住抬起头,目光落在颜勍身上。此刻,月光洒在颜勍的脸庞上,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令人沉醉其中。 谢玄安情不自禁地冲他问道:“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似乎生怕得到否定的答案。 第8章 拜师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映照出一对母子对峙的身影。他们站在一片宁静的庭院里,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凝重而紧张的氛围。 谢玄安身姿挺拔,面容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他的眼神明亮而坚定,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此刻,他正面对着自己的母亲,脸上写满了坚决和固执。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红色长袍,衣襟随风轻轻扬起,飘动的衣角透露出几分不羁与自由。那身红袍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将他白皙的皮肤衬托得格外醒目。他的声音带一丝稚嫩,却异常坚定。 \"娘,我真的对考取功名没有兴趣!\" 谢玄安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倔强。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母亲,试图让她理解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迸发出的力量,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谢母站在谢玄安的对面,面容慈祥却又不失威严。她身穿一袭华丽的锦袍,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用金丝线勾勒出一朵朵盛开的牡丹,仿佛在诉说着她高贵的身份;她的发髻高高挽起,珠翠环绕,每一颗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尽显贵妇人的风范。然而此刻,她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解。 “玄安,娘都是为了你好。”谢母听到谢玄安的话后,也不甘示弱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苦口婆心的意味,“不考取功名,你以后怎么办?身为男儿,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在朝堂上有一席之位,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吗?难道你想一辈子碌碌无为、平庸无奇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和肯定,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谢玄安听到母亲的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服输的情绪,立刻反驳道:“娘!谁说男子只有考取功名才算是有出息,我可不这么认为!”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透露出内心深处的坚持和执着。 “我不想像其他男子那样,把一生都耗费在科举考试上。我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那就是游历四方,用手中的剑去维护正义,惩罚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这才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谢玄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他的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道路。他想象着自己手持长剑,行走江湖,帮助那些受欺压的人们,让他们感受到公平和正义的力量。这种感觉让他热血沸腾,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 他知道,要实现这个目标并不容易,但他愿意为之努力奋斗。他相信只要坚持不懈,总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令人敬仰的大侠。 谢母闻言一愣,她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怔怔地看着谢玄安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眸,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他的的性格,底气十足的质问道:“糊涂啊,你这孩子是不是傻了?你能吃苦吗?你真的能舍弃荣华富贵吗?你的三脚猫功夫又能仗剑天涯吗?” 谢玄安闻言,拳头不禁紧握。他知道母亲是在质疑自己的能力与决心,但他更清楚自己内心的坚定与执着。“谁又是天生就什么都会的?”他反驳道,“我可以学!我可以让颜勍教我功夫!”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与决心。 谢母闻言摇了摇头,她深知颜勍的身份与地位,更明白他不可能轻易收徒。“颜公子五日之后便走了,就这几日他能教你什么?再说他是不会教你的。”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信心。 然而谢玄安却并未放弃。他握紧拳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谢母,认真道:“如果他答应收我为徒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自信。 谢母闻言苦笑不已。她明白儿子的执着与追求但也深知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她叹了口气说道:“他若真收你为徒了那上京的这件事情就算了。如果没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去上京给我好好地考取功名。”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与无奈仿佛已经为谢玄安的未来设定好了轨迹。 谢玄安闻言心中一喜他知道这是母亲对自己的一种妥协与让步。他连忙应声道:“说话算话!”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实现梦想的那一天。 自那日与母亲一番激烈的对话后,谢玄安的心中便种下了一颗坚定的种子——他要成为颜勍的徒弟,学习武艺,追寻自己心中的江湖梦。尽管母亲的担忧与反对如同厚重的云层笼罩在他的心头,但他却像那穿透云层的阳光,坚定不移地向前迈进。 谢玄安深知,想要让颜勍收自己为徒,那简直比登天还难!颜勍,这个在江湖中声名远扬、备受赞誉的青年才俊,不仅武艺高超,而且气质非凡、聪明睿智。他四处游历,行侠仗义,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英雄和楷模。相比之下,自己不过是一个对武学只有肤浅认识的少年郎罢了。然而,谢玄安并没有因此灰心丧气,反而越发坚定了拜颜勍为师的决心。他心里暗自琢磨着:“像他这样既英俊潇洒又多金的人,那也是万里挑一的,说不定这会成为一个特殊的优势呢?”想到这里,谢玄安忍不住笑出声来,似乎对成功拜师充满了信心。 后来他才发现他长得帅根本就没用,再有钱也没用,颜勍根本就不领情,对钱财更是毫不在意。他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展现出真正的诚意和毅力,才能打动颜勍那颗冷硬的心。 于是,自那日起,谢玄安踏上了艰辛的“拜师之旅”。每天清晨,他都会早早起床,前往颜勍居住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颜勍出现。 自那以后,谢玄安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像往常那样懒散度日,每天清晨便早早地起床,开始刻苦练功。尽管他的武艺基础十分薄弱,但他从未有过丝毫气馁之意。他一边回忆着从各种书籍和传说中看到的那些奇妙招式,一边努力尝试着去模仿练习。 平日里,他总会特意挑选颜勍的必经之路,在那里耍剑、读书,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然而,颜勍每次都对他视而不见,完全将他当成空气一般,似乎根本不领他的情。 每当谢玄安故意装模作样地大声咳嗽时,换来的往往都是颜勍那不冷不淡的回应:“书拿反了”“挡到路了”“幼稚”……面对这样的情况,谢玄安并没有感到沮丧,相反,他越发坚定了自己追求颜勍的决心。于是,他开始改变策略,不再仅仅局限于请教武艺这一方面,而是试着从颜勍的兴趣爱好入手,努力寻找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 他了解到颜勍喜欢品茶论道、吟诗作画,于是他便开始努力学习这些技能。他找来各种茶书、诗集和画谱,日夜苦读。每当颜勍在镇上的茶馆小憩时,他便会悄悄地坐在一旁,偷偷的观察他。他试图从颜勍的言谈举止中捕捉他的喜好与性格特点,以便更好地与他交流。 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颜勍依然保持着那份淡然与疏远,对谢玄安的示好无动于衷。谢玄安开始感到有些沮丧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为什么颜勍就是不愿意收他为徒呢? 就在这时,一个意外的机会出现了。一日傍晚,谢玄安在的大树下练习剑法时,不慎将一块石头踢飞了出去。那块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正在不远处颜勍的衣摆上。颜勍看向了谢玄安。谢玄安见状大惊失色,连忙上前道歉并询问颜勍是否受伤:“哎,哎,哎,对不起啊,没事。”内心极度不安,还没让他松口,又得罪他了,他以后要是不收他怎么办。 “要,要不你砸我一下?” 颜勍看着谢玄安那紧张而又诚恳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这两天发生的所有事,颜勍都看在眼里。 虽然谢玄安看起来武艺不精,而且为人鲁莽、骄纵,但不得不说,他身上有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还有着一颗纯真善良的心。 不过,即便如此,颜勍也并不打算收他为徒。 月光如银,洒满了谢府的后院,一片寂静中只闻得风声与偶尔传来的虫鸣。颜勍立于院中,一袭白衣随风轻扬,宛如遗世独立的仙人。而谢玄安,则站在他对面,双手紧握剑柄,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 “如果你真想当我的徒弟,你要做两件事情。答应吗?”颜勍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然而,这简单的话语背后,却藏着他对谢玄安实力的深深质疑,以及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知难而退的用意。 谢玄安闻言,心中虽有犹豫,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应道:“我做!什么事情?”那一刻,他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那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也是对自我超越的决心。 “第一件事,你和我打一架。我不用兵器,你可以用兵器,但在我手里坚持一炷香的时间。第二件事情,等你第一件事情成功了,我再告诉你。”颜勍的话语简单明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谢玄安的心头炸响。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比试,更是对自己实力与意志的考验。 随着颜勍的话语落下,一场看似不平等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谢玄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双手紧握剑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也是他向梦想迈出的重要一步。 月光如洗,将后院的一角照得如同白昼,却也增添了几分清冷与肃杀。颜勍与谢玄安的对峙,如同两股即将碰撞的洪流,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颜勍微微仰起头,眼神冷漠而坚定地凝视着对方,轻声说道:“来,让我看看你的决心。”他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只是稳稳地站在那里,身姿笔直如青松般挺拔,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感觉。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宛如一池平静无波的湖水,但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让人不敢轻易挑战。 谢玄安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剑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甚至能看到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他深深地明白这一战对于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但同时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颜勍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实力差距。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将心中的信念变得更加坚定。 随着一声低沉的吼声,谢玄安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朝着颜勍猛冲过去。他手中的剑光闪烁,带着破风之声,直直地朝着颜勍的要害刺去。然而,颜勍仅仅只是微微一侧身,就轻而易举地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谢玄安并没有因为这一击落空而感到气馁,他的眼神坚定,他迅速调整身形,再次挥剑朝颜勍攻去。 他的剑法虽然稚嫩,但却充满了朝气和活力。他试图用速度和力量来突破颜勍的防御,然而颜勍却始终能够轻松地避开他的攻击,偶尔还会出手反击,让谢玄安陷入被动。 尽管如此,谢玄安并未放弃,他继续努力着,寻找着颜勍的破绽。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招式也越发凌厉。终于,他找到了一个机会,一剑刺向颜勍的胸口。 颜勍微微一笑,侧身躲开了谢玄安的攻击。他的反应迅速而准确,让人不禁为之惊叹。接着,他便轻易地化解了谢玄安的攻势。 谢玄安的眉头微皱,心中暗暗感叹颜勍的实力之强。不过,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而更加激发起了斗志。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再次发起攻击。 这一次,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剑招凌厉而迅猛,每一击都直逼颜勍的破绽。然而,颜勍却如同水中的鱼儿一般,灵活地穿梭于他的攻击之间。每次都恰到好处的避开谢玄安的攻击,又能趁机反击。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碰撞,剑光与身影交织成一片。谢玄安虽然拼尽全力,但每一次攻击都被颜勍轻易化解。他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然而,他的眼神却更加坚定,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都倾注在这一剑之上。 颜勍看着谢玄安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趁此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反而像是在戏弄他一样,不断地挑衅着谢玄安。他在空中跳跃,以惊人的速度躲开谢玄安的剑芒,然后又迅速靠近地面,以精妙绝伦的身法绕到谢玄安的背后。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完美无瑕,准确无误,展示出了他高超的武艺和对战斗节奏的精准掌控。 随着时间的流逝,谢玄安的力量渐渐耗尽。他的动作开始变得迟钝,手中的剑也不再那么灵活。每一次挥动都需要花费更多的力气,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然而,他依然紧咬牙关,坚持不放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气势,他不能输。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颜勍找到了谢玄安的破绽。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谢玄安身后。随后,他的掌心如雷霆万钧之势击向谢玄安的后背。谢玄安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凌厉掌风,心中一惊,想要转身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谢玄安被颜勍一掌击中胸口。他整个人猛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尘土飞扬中,谢玄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知道自己输定了,但他就是不想放弃。他又艰难的的爬了起,颜勍并未使用任何兵器,只是凭借着超凡的身法与速度,谢玄安见状,连忙挥剑抵挡。但他的剑法在颜勍面前显得如此稚嫩与无力。每一次交锋,他都被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剑也几乎要脱手而出。 颜勍的攻击越来越猛,谢玄安的防守越来越吃力。渐渐地,他完全落入下风。然而,他并没有放弃抵抗,仍然咬牙坚持着。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败下阵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他必须全力以赴,他必须赢。 他咬紧牙关,眼神中闪烁着坚毅与不屈。他深知自己的实力与颜勍相差甚远,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他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对梦想的执着追求,一次次地从地上爬起,一次次地挥剑反击。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剑光与拳风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谢玄安虽然被颜勍打得遍体鳞伤,但他却始终没有倒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屈与坚毅,仿佛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与挫折,都无法动摇他心中的信念与追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即将燃尽。谢玄安的心中充满了焦急与紧张,他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手中的剑上,准备进行最后的反击。 就在这时,颜勍突然停下了攻势。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谢玄安那坚毅不屈的眼神与满身伤痕的身体。 “你赢了。”颜勍缓缓开口说道。他不是他的对手,但在毅力这方面他异于常人。若不罢手再打下去,不死也残。 谢玄安闻言一愣,开心也不是,不开心也不是。无措的看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的赢了吗?明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又害怕他反悔连忙问:“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要学武?”颜勍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眼神冷冽,“回答我。” 谢玄安抬起头来,眼神异常坚定的说:“我不想被保护,不想每次只能躲在后面。我不想遇到危险的时候毫无还手之力。我想变得强大,我想保护别人。我不想再看到我至亲至爱之人,受到伤害。也不想看任何一个无辜的生命丧命。” 他认真的看着颜勍的眼睛,语气询问中带着一丝恳求:“做我师父可好?” 第9章 离家 “嗯” 一声轻语,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谢玄安静静地站在那棵老槐树下,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抓住这一刻的喜悦和激动。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颜勍身上,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光芒,充满了期待和渴望。颜勍终于答应收他为徒了!这个消息让他的心瞬间被喜悦填满,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起来。 颜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从遥远的山谷传来,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敲打着谢玄安的心房,令他心潮澎湃。 这简单的一个字,对他来说,却是如此珍贵。它如同天籁之音,瞬间将他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了几遍,生怕这只是一场幻觉。 然而,当他看到颜勍那淡然却肯定的眼神时,他才确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未来,如今已经近在咫尺。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然后向颜勍深深鞠了一躬,表示感激之情。此刻,他感到无比幸福,仿佛所有的付出和等待都得到了回报。 谢玄安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害羞的喊了一句“师父。” 颜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道该喜该悲,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们之间将建立起一段师徒关系,彼此的命运也将紧密相连。 微风轻轻吹过,老槐树的枝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段新的缘分祝福。谢玄安站在那里,感受着微风的吹拂,心中满是欢喜和期待。 他明白,成为颜勍的徒弟意味着他要肩负更多的责任和挑战,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深知,只有不断努力,才能不辜负师父的期望,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人。 在这个美好的时刻,谢玄安默默发誓,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刻苦修炼,追求更高的境界。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给所有人看,他有资格成为颜勍的徒弟。 他仿佛一只欢快的小鸟,急切地想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母亲。他迈着急促而有力的步伐,风驰电掣般穿过庭院,又马不停蹄地穿越长廊,径直朝着谢母的房间奔去。房门被猛地推开,一阵清新的微风伴随着淡淡的花香和墨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谢玄安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脸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娘!娘!”他满怀欢喜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孩子般的天真和喜悦,“他答应了,他答应我了!我终于有师父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流露出内心深处的激动之情。 谢母静静地坐在窗前,手里捧着一本古籍,正聚精会神地阅读着,突然被谢玄安这声惊天动地的喊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卷差点掉落在地上。她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对儿子深深的慈爱和宠溺。“你这孩子,怎么冒冒失失的?”她轻声责备道,然而语气中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反倒蕴含着几分笑意。 谢玄安嘿嘿地傻笑着,仿佛完全不在意母亲的责备。他跑到母亲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先前你答应过我的嘛,只要他同意当我师父,我就不用上京去参加那劳什子的科举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在武学上的辉煌成就。 谢母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好,好,娘答应你的自然会做到。”她轻声说道,但随即又担忧起来,“不过,你虽然不用上京了,但他明日便要走,能教你什么呢?”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毕竟,武学的修行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沉淀,而颜勍此行显然不会长久停留。 谢玄安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他生怕母亲会反悔,连忙说道:“那我可以和他一起走!”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然而,谢母却直接拒绝了他的请求。“我不同意。”她的语气不容置疑,脸上也露出了严肃的表情。她知道,江湖险恶,她不愿意让儿子涉身其中,更担心他会受到伤害。 谢玄安有些着急地看着母亲,但谢母的态度十分坚决,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在这时,谢父推门而入。他身着一袭儒雅的青衫,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看了看儿子和妻子,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走到谢母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让他去。”谢父沉声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吃点苦,就知道读书是多么幸福的事了。” 谢母皱起眉头,担忧地看着丈夫,道:“可是……” 谢父打断了她的话,说:“他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说完,他转头看向谢玄安,语重心长地道:“既然你想闯荡江湖,游历四方,那就去。但是记住,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要轻易放弃,明白吗?” 谢玄安用力点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感激地看着父亲,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以后多么艰难,都不会放弃。他不会让他们失望的。谢玄安感激地看向父亲,眼中闪烁着泪光。“谢谢爹!”他哽咽着说道,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决心。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离别和求学之旅,更是他人生道路上的一次重要抉择和成长。 “但是,”谢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你坚持不下去了,回来就给我好好的参加科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期待。他希望儿子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同时也希望他能够在挫折中学会坚持和成长。 谢玄安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好!一言为定!”他大声说道仿佛是在向自己和他们宣誓一般。他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一切挑战和困难。 谢母叹了口气,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她知道丈夫说得对。他们不能永远把孩子留在身边,总有一天他需要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于是,她无奈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谢玄安见母亲终于答应了,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紧紧抱住了母亲,感谢她的理解。并向他们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谢母摸了摸儿子的头,微笑着说:“好啦,快去收拾行李。记得多带些衣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谢玄安连连点头,转身回房收拾东西去了。他的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温柔地洒在了谢府的后院,给这幽静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纱。谢玄安站在院中的石径上,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新与泥土的芬芳,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舒畅。他的心情却异常复杂,既有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与兴奋,也有对即将离开熟悉家园的不舍与惆怅。 他轻步走向冬林所在的小屋,那里是他童年记忆中一个温暖而重要的角落。几天前,他还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忧心忡忡,但此刻,他的心中已充满了决心与希望。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段全新的旅程,而这段旅程的,便是与冬林的这次告别。 冬林的小屋依旧简陋而整洁,门半掩着,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谢玄安轻轻推开门,只见冬林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正认真地阅读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坚毅而温和的轮廓。听到门响,他抬头望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少爷,你来了。”冬林放下手中的书,站起身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恭敬。他想起身,却被谢玄安按了回去。 “这是干嘛,你快躺好。”谢玄安轻轻拍了拍冬林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起来。 冬林笑了笑,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少爷,您来看望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谢玄安看着冬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几天不见,冬林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脸色红润了许多,眼神中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知道,这一切都离不开冬林自己的努力与坚持,更离不开他对生活的热爱与希望。 “冬林,”谢玄安喊一声了他的名字,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与认真,“我今天来是有事情和你说。”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我明日便要离开了。” 冬林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他抬头望向谢玄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舍。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换了另一副笑容:“少爷,您要离开这里吗?” 谢玄安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坚定的神色:“是的。” 冬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羡慕,他轻声说道:“挺好的,少爷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他说得轻松而自然,仿佛已经为谢玄安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然而,谢玄安却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那份深深的不舍与担忧。他明白,冬林虽然嘴上说着祝福的话,但心里却是在为他担心。毕竟,江湖险恶,前路未知,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够平安归来呢? “如果我没受什么伤,我也想陪少爷一起,照顾少爷。”冬林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过与遗憾。他知道自己无法陪在谢玄安身边,但那份想要保护少爷、照顾少爷的心意却从未改变。 谢玄安听罢,心中涌起一股难过。他伸手拍了拍冬林的肩膀宽慰道:“闯荡江湖,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与从容,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不过,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他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拜托爹爹照顾你,你在这里安心养病。等病好了之后,爹爹会给你安排一些简单的事情给你做。” 冬林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讶和感激之情,他颤抖着嘴唇说道:“多谢少爷……冬林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谢玄安轻轻地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愧疚,他缓缓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毕竟这是我欠你的。你不需要报答我什么,我希望你以后能够平安健康、快乐幸福地活下去。” 冬林心中涌起一股感动,泪水不禁夺眶而出。他紧紧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见到少爷了。少爷一定要平安归来。”冬林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他努力保持平静,但语气中的不舍却愈发明显。 谢玄安朝着冬林笑道:“好,我答应你。”他的笑容温暖而坚定,仿佛是在向冬林许下一个承诺。 冬林望着谢玄安离去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力擦去眼角的泪花,心中暗暗祈祷着少爷能够一路平安顺遂。尽管未来充满未知,但他坚信少爷一定会实现自己的理想与抱负。 谢玄安渐行渐远,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然而,他留下的那句话却如同阳光一般照亮了冬林的心。他深知自己不能辜负少爷的期望,要努力活下去,期待着有一天能与少爷再次相见。 第10章 分别 晨曦初破,天边那抹淡淡的鱼肚白如同羞涩的少女,缓缓揭开夜的帷幕。谢府的门前,灯笼的余光还未完全消散,与初升的阳光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又略带离愁的画面。仆人们忙碌地穿梭其间,有的搬运着行囊,有的检查着马匹的装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远行的紧张与期待。 谢玄安静静地站在这一切的中心,他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鲜明地映衬出他那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阳光洒落在他身上,金黄色的发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璀璨的星辰,将他整个人衬托得英姿飒爽、气宇轩昂。此刻,他的目光穿越了眼前的喧嚣和繁华,投向远方那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未来的好奇与向往,但同时也无法掩饰内心深处那份对家的深深眷恋和不舍之情。 谢母静静地站在谢玄安身旁,双手紧紧地抓住谢玄安的手,似乎生怕只要稍稍松开一点,儿子便会如同那会展翅雏鹰一般,迅速从她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止不住的打转,然而却始终未曾落下。她深深地明白,男儿志在四方,逐渐长大成人后,最终还是需要离开这个温暖舒适的港湾,去追逐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尽管如此,她的心依旧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线紧紧缠绕着,每一根都紧密地连接着对儿子的思念和担忧。 “好好照顾自己啊,不许莽撞。凡事都要听颜公子的安排,知道吗?”谢母的声音低沉而哽咽,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泪水滑落。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儿子的关切与不舍,仿佛要将所有的母爱都凝聚在这一刻,注入到儿子的心田。 谢玄安看着母亲,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母亲手的温度和力量。他用力回握,试图让母亲感受到他的决心和勇气。“知道了,知道了。娘,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他轻声安慰着母亲,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 然而,那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他内心深处的不确定和忐忑。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段未知的旅程,面对无数的挑战和困难。但他也清楚,自己不能退缩,不能辜负母亲的期望和嘱托。他必须勇敢前行,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谢玄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快回去,我要走了。”谢玄安牵着缰绳再次催促着母亲,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忍与无奈。 这时,颜勍缓缓地走到了众人面前。只见他身穿一袭素雅的白衣,衣袂飘飘,随风而动,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一般。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犹如星辰般璀璨,让人不禁为之倾倒。他朝着谢母深深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伯母,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他的话语简洁明了,却却让人感到放心。 谢母连忙还礼道谢:“有劳了,颜公子。有你,我也放宽心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和信任之情。她凝视着颜勍那张俊美的脸庞,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沉稳气息。她相信他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然而,她也心里清楚,无论身边有多少人守护,儿子最终还是需要依靠自己去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 伴随着颜勍干净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潇洒利落,令人不禁为之喝彩。而谢玄安也毫不逊色,紧跟着颜勍的步伐,同样轻松地上了马。他紧紧握住缰绳,眼神始终紧随着颜勍,此刻谢玄安心头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他渴望着与颜勍一同习武练剑,游历四方,仗剑天涯。 然而,当他即将策马离去的时候,心中却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忍不住再次回头望向自己的母亲,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毕竟这一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母亲。他冲着谢母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母亲的不舍之情,也有着对未来的自信与坚定。他想要告诉母亲,不必担心,他会好好照顾自己。 “爹、娘,保重。”谢玄安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舍和眷恋。他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前方,眼神坚定而决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谢玄安猛地挥动马鞭,身下的骏马发出一声嘶鸣,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般向前疾驰而去。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追上了前面的颜勍。 两人并肩而行,一红一白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谢父静静地伫立在府门前,目送着谢玄安远去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的脸上流露出骄傲和自豪,但同时也充满了担忧和挂念。 谢玄安和颜勍驾驭着马匹,一路狂奔,逐渐远离了众人的视野。他们的背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片宁静和期待。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温暖和希望的感觉。然而,对于谢玄安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未知未来的挑战。还有更多的风雨等着他。 在这个时候,谢玄安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他知道自己肩负着重大的责任,但他并不害怕。相反,他充满信心地迎接未来的一切。因为他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随着谢玄安与颜勍的身影逐渐远去,谢府的门前渐渐恢复了平静。但那份离别的情感却如同涟漪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中荡漾开来。 谢母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儿子远去的方向仿佛想要将那个熟悉的身影永远镌刻在自己的心底。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牵挂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但她更希望儿子能够平安归来能够再次回到这个温暖的家与她共度每一个平凡而温馨的日子。 夕阳如血,洒满了蜿蜒的山路,将师徒二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谢玄安骑着马,紧跟在颜勍身后,那双充满好奇与兴奋的眼睛四处张望,仿佛这世界上的每一处风景都是初次遇见的奇迹。他的话语如同山间清泉,潺潺不绝,一直说个不停。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离这里有多远啊?” “师父,你渴吗?” “师父,你累不累啊?” “师父~师父~~” “……” 一路上,颜勍眉心跳个不停, 此刻真的想把他的嘴堵起来。他也是脑子抽了,收他当徒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师父,还有多久才到啊?云溪镇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谢玄安的声音里满是期待,他转头看向颜勍,那双棕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颜勍骑在马上,身姿挺拔,乌黑的发丝随风轻扬,他微微侧头,目光冷冽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云溪镇,是我们斩霜派的根基所在,既然你要当我徒弟,那里以后别人是你修行的地方。”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一切烦躁。 路途虽远,但沿途的风景却如画卷般展开。山峦叠嶂,云雾缭绕,偶尔几声鸟鸣穿林而过,更添几分幽静。颜勍偶尔会停下脚步,让马儿吃些路边的青草,而他则闭目养神,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也吹起了他额前的发丝,他的目光从远方收回,落在不远处那个正在蹦蹦跳跳的身影身上,头疼的叹了一口气。 每当这时,谢玄安便更加活跃,他跳下马背,四处探索,或是捡起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或是摘下一朵娇艳的花朵,然后兴奋地跑回来,叽叽喳喳的和颜勍讲个不停。 “师父,你快看那朵花,多好看啊!是不是就像你一样,虽然外表冷峻,但内心却是一个温柔的人?”谢玄安的话让颜勍微微一愣,随即冷哼道:“属实聒噪”。他伸手接过那朵花,轻轻嗅了嗅,花香淡雅。 随着夜幕的降临,师徒二人不得不在途中的客栈投宿。客栈虽简陋,但干净整洁,老板娘热情好客,为他们准备了热腾腾的饭菜。饭桌上,谢玄安依旧滔滔不绝,讲述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他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颜勍则静静地听着,偶尔回几句。 谢玄安夹起一块肉放到颜勍碗里,笑着说:“师父,您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哦!” 颜勍看着碗里的肉,又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谢玄安,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好吃?我就知道您会喜欢。”谢玄安得意地笑了起来。 颜勍淡淡地说道:“还好。” 谢玄安开心的说:“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对了,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到云溪镇啊?”心里得意极了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颜勍,早就把他的喜好摸透了。 颜勍想了想说:“明日差不多就到了。” “太好了!” 几日的奔波之后,云溪镇终于映入眼帘。这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镇,青石板路两旁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小桥流水,人间烟火,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斩霜派的弟子们,得知颜勍到来,在此等候多时,一见到颜勍,立刻恭敬地行礼,眼中满是敬仰与喜悦。一声声“掌门!”响彻云霄,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悦的气息。他们看到颜勍身边多出一个人时,好奇的打量着,很好奇,但不敢多问。 颜勍示意他们给谢玄安安排住处,自己一个人便先行离开。 谢玄安迷茫的问他们:“师父不在这住吗?” 周围的弟子闻言大惊,七嘴八舌的说道:“师父?!” “掌门不是从来都不收徒吗?” “他难道是掌门的亲传弟子?难道武功很高强?” “天呐,他竟然是掌门的徒弟。” 只见其中一位师姐道:“小师弟,掌门是不住这里的,你还是乖乖的和我走,我给你安排住处。” 第11章 斩霜派 谢玄安随着师姐白云杉的脚步,缓缓步入斩霜派那古朴而庄严的内院之中。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路上,与两旁修剪得整整齐齐的翠竹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静谧而又神秘的氛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远处练武场上飘来的铁器交击之声,两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斩霜派独有的韵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古老而庄严的门派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活力。 四周,错落有致的建筑依山而建,飞檐翘角,古朴典雅。每一座楼阁、每一道回廊都透露出岁月的痕迹与历史的沉淀。远处,一座巍峨的宫殿式建筑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那便是斩霜派的核心——掌门殿。这座宫殿气势恢宏,宏伟壮观,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阳光洒落在掌门殿之上,使得那原本就华丽无比的琉璃瓦更加闪耀夺目,仿佛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最耀眼的明珠。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眼前。 谢玄安的目光被一群群身着蓝色长袍的弟子所吸引,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和羡慕。这些弟子们个个精神抖擞,身姿挺拔,他们身上散发出一股蓬勃向上的气息,仿佛有无穷的力量从他们体内涌出。 每一个弟子的腰间都悬挂着一块洁白如雪的美玉,那块白玉纯洁无瑕,晶莹剔透,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令人陶醉其中。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块白玉上用细腻的雕刻技艺镌刻着\"斩霜\"二字,这两个字犹如两条灵动的游龙,游走于白玉之间,它们栩栩如生,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剑意与风霜之气。 蓝色长袍与白玉的搭配相得益彰,不仅彰显了斩霜派弟子的身份与荣耀,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这种独特的着装风格,让他们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让人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来自斩霜派。 白云杉看着谢玄安对一切都产生好奇的样子,不禁抿嘴轻笑一声,然后便停下脚步,转身面向他,柔声说道:“斩霜派能够屹立于江湖之中不倒,正是因为我们三大派系相辅相成,共同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和平与安宁。药学派以精湛的医术济世救人,拯救了无数生命,但同时也制作出各种毒药,既能治病又能杀人;武学派以高超的剑法闻名天下,成为江湖中的一大传奇;而探查派则是我们的耳目,时刻关注着外界的一举一动,为我们提供最及时、最准确的信息。” 说到此处,白云杉的神情变得无比认真和严肃,她挺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说道:“但是要进入内院并非易事,必须通过殿考才有资格。而且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一定要慎重选择,挑选自己擅长的领域。”她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些腰间佩戴着白玉的人,并补充道:“这些白玉象征着我们门派,只有内院弟子才有资格佩戴。” 谢玄安听到这里,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心里暗自琢磨着,这内院的选拔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艰难,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气馁,反而涌起了一股斗志。他知道,只有不断努力,才能有机会成为内院弟子。 白云杉走在前头,不时回头望向谢玄安,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对这个新师弟的关切与好奇。她微笑着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我叫白云杉,是药学派的弟子。小公子怎么称呼?”她的声音柔和而温暖,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拂过谢玄安的心田。 谢玄安听着白云杉温柔的声音,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温暖。他连忙恭敬地回答道:“我叫谢玄安。”他的目光落在白云杉身上,眼前的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宛如仙子下凡般清丽脱俗。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白云杉看着谢玄安,眼中流露出一丝善意的笑意。她轻声问道:“玄安师弟,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随时来问我哦!”说完,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转身继续带路。 谢玄安望着白云杉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内院选拔中脱颖而出。 “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叫我师姐就好。”白云杉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俏皮的笑容。她似乎并不介意谢玄安的拘谨与羞涩,反而更加主动地与他攀谈起来,“我们掌门一向不收徒的,你是怎么让掌门收你为徒的?” 听到这个问题,谢玄安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抓了抓脑袋,强忍着心中的得意与喜悦,谦虚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我有一些特殊……” 白云杉看着谢玄安那副害羞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觉得这个小师弟真是有趣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于是,她眨了眨眼,调侃地说:“哦?什么特殊啊?难道你会飞吗?” 谢玄安被白云杉的话逗得脸更红了,但他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认真地回答道:“不是啦,师姐别取笑我了。” “其实我也是侥幸而已。”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来掩饰自己的真实经历。 “怎么个侥幸法?”白云杉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继续追问着,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她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师弟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谢玄安见状,只好眨巴着眼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故作神秘地说道:“保密!师姐你就别问了。”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调皮与得意,仿佛是在向白云杉说明不可说,不可说。 白云杉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了。不过我相信,你能够成为掌门的徒弟,一定有着过人的之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谢玄安未来在斩霜派中大放异彩的样子。 两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内院的一片开阔地带。这里绿树成荫,花香四溢,是弟子们平日里休憩与交流的场所。远处,练武场上的弟子们正在刻苦训练,剑光闪闪,声震山谷;而药学派的药田里,则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各种珍稀药材在阳光雨露的滋养下茁壮成长。 药学派的弟子们,长袍上绣着精细的药草图案,他们或手持药锄,穿梭于药田之间,细心照料着各种珍稀药材;或埋头于药庐,研究着古老的医书与丹方,用智慧和汗水守护着斩霜派的药学传承。他们的身影,在晨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宁静而专注。 武学派则是另一番景象。练武场上,弟子们身着紧身蓝衣,脚踏轻步,手中长剑舞动如风,剑光闪烁间,仿佛有霜雪之气弥漫开来。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却又各具特色,时而如龙腾九天,气势磅礴;时而如燕归巢,轻盈灵动。每一次剑尖的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声,回荡在山谷之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探查派的弟子则显得更为神秘莫测。他们身着宽松的蓝衣,腰间除了那块标志性的白玉外,还挂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探测工具。他们或独自一人,常穿梭于山林之间,寻找着隐藏的秘境与线索;或结伴而行,深入敌后,搜集着对斩霜派有利的情报。他们的动作迅速无比,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与真实。 白云杉带着谢玄安来到了一处凉亭下坐下,两人继续着他们的谈话。她向谢玄安详细介绍了斩霜派的三大派系以及各自的特色与优势。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门派的热爱与自豪,让谢玄安不禁对这个门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时间也不早了,我带你去看看住处。”白云杉起身说道。 一路上,谢玄安没忍住,好奇的问她:“师父为什么不住在这?” 白云杉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掌门太受女子欢迎了,前几个鲁莽的弟子,竟然在掌门沐浴的时候,偷拿了掌门的衣服,当时被发现了,不出意外的被暴打了一顿 。院中的几个长老,更是常常缠着掌长比武。每次比武,都花费大量银钱来翻修院子,来来回回都好几次了。” 谢玄安听完,都能想到颜勍黑的一张脸的样子。 “小师弟,前面就是的啦。你看合不合你心意,有什么事情可以来药堂找我,”白云杉嘱咐完又说道:“你休息,我先走了。” “好,谢谢师姐。”谢玄安感谢道。 谢玄安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走进房间后发现里面虽然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布置得非常温馨雅致,让人感觉很舒服。房间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衣柜,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不过这些家具的摆放却显得十分和谐,没有丝毫突兀之感。 房间外有一扇窗,窗外便是一片翠绿的竹林,清风徐徐吹来,吹得竹叶沙沙作响,那声音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一般。 谢玄安缓缓走到窗边,轻轻打开窗户,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清新的空气瞬间充满了他的肺部,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舒适感。他慢慢睁开眼睛,望着窗外的竹林,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以后我就要在这里生活了……不知道师父会不会经常来看望我呢?”谢玄安自言自语道。 他离开窗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躺下。感受着柔软的床铺和温暖的阳光,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起来。 “希望一切都会顺利。”谢玄安喃喃自语道。说完这句话之后,他闭上双眼,开始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第12章 挑事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斩霜派的练武场上,金色的光辉与地面上斑驳的阴影交织成一幅复杂的画面,仿佛是大自然对即将上演的这场戏码的隐喻。练武场上,尘土随着微风轻轻起舞,每一粒尘埃都似乎承载着旁观者的期待与猜测。四周,围观的弟子们密密麻麻,他们或站或坐,脸上带着各式各样的表情,有的好奇地探着头,试图从人群中窥见一丝战斗的端倪;有的则兴奋地搓着手,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激烈对决;还有的则是一脸担忧。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一种看热闹的戏谑心态,他们不在乎谁胜谁负,只享受这份难得的娱乐时光。 谢玄安的身影,在这纷扰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穿红色长袍,衣袂飘飘,宛如一朵盛开的火莲,与周围身着蓝色长袍、神色凝重的斩霜派弟子们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出现,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然而,这份与众不同并没有为他带来尊重与敬仰,反而招来了更多的好奇与揣测。 “看哪,那就是新来的小少爷,听说他是掌门的徒弟呢。” “哼,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哪像来习武的?恐怕连最基本的马步都扎不稳。” “就是就是,细皮嫩肉的,能经得起几下打?别到时候哭鼻子找娘哦。” 这些话语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人群中穿梭,最终汇聚成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刺谢玄安的心房。他紧抿着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但更多的是一种倔强与不屈。他知道,自己必须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一切,让那些轻视他的人闭嘴。然而,就在他准备用自己的行动回应这些质疑时,一个更加不友好的声音突然响起。 “哎,你们说他敢不敢跟大师兄单挑?” “哈哈,就他?大师兄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来来来,打赌打赌,我赌大师兄三招之内就能让他认输。” 这些挑衅的话语如同火上浇油,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谢玄安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在胸中翻腾。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步入练武场,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人群的骚动。那是斩霜派的大师兄——蒋廉。他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颤。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那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弟,一脸嚣张地跟在左右,仿佛他们是这片天地的主宰。 “喂,你就是掌门的徒弟?”后面的小弟语气不好,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他的目光在谢玄安身上扫过,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谢玄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愤怒与紧张。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理智。但他一向骄纵惯了,哪受得了别人这种语气,咧嘴嘲弄的:“不然是你爹?”周围人闻言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早看这孙子不顺眼了,仗着大师兄作威作福。终于有人治他了。” “小师弟呛的好啊” 那人闻言脸色气急败坏的和蒋廉说道:“大师兄,这个小子太嚣张了,必须要揍他一顿。”蒋廉不耐烦的一挥手,将身边的一个小弟推到一边,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谢玄安:“小子,敢不敢和我单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仿佛只要谢玄安敢拒绝,就会立刻遭到他的无情打击。 谢玄安怒视着蒋廉,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他必须冷静分析形势,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可是,d忍无可忍。 于是,他咬紧牙关,认真的说道:“光是这样太没意思了,输的人,命留下。” “哈哈哈,好啊。”蒋廉说完,他率先走向擂台。 擂台上,两人对峙而立。周围的加油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但对于谢玄安来说,这一切都是那么遥远而模糊。他的眼中只有蒋廉那张冷酷无情的脸庞和那个即将到来的攻击。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有机会获胜,否则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嘲笑与羞辱。 伴随着一声令下,两人几乎同时动了起来。蒋廉的武力果然名不虚传,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仿佛要将谢玄安彻底击垮。而谢玄安虽然经验不足,但他凭借着过人的反应速度和坚韧不拔的意志,努力抵挡着蒋廉的攻击。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穿梭,如同两道闪电在空中交织碰撞出阵阵火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玄安的体力逐渐耗尽,他的每一次防御都显得那么吃力。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如同擂鼓一般震耳欲聋。但他没有放弃,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去抵挡蒋廉的攻击。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被打败,他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在这时一个意外发生了。蒋廉的一记重拳狠狠地击中了谢玄安的腹部,他顿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身体却像散了架一样无法动弹。 “哎哟,还真是一拳就打倒了。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人群爆发出阵阵哄笑与嘲笑声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与愤怒。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住手!你们这是干嘛!”是白云杉!她冲上台来焦急地看着倒在地上的谢玄安。她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与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紧接着颜勍也出现了他脸色冰冷地看着台上的两人:“门规有令,禁止一切私斗,你们是在无视门规吗?” 各位弟子看到他恭敬的行礼:掌门 蒋廉见状脸色微变,看到颜勍之后,原本还凶神恶煞的表情,瞬间消失,连忙认错道:“是我挑衅在先,愿凭掌门处置。” 颜勍闻言眼神更加冰冷,他缓缓走上前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众人的心弦之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扰乱秩序,恶意私斗,无视门规,每人罚抄十遍门规,戒鞭三十个。看热闹者,每人十个大板。” 这一句话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颜勍的决定无法更改。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掌门!师弟他受伤了,三十个戒鞭,恐怕承受不住啊。”说话的人正是白云杉。她一脸焦急地看着谢玄安,眼中满是担忧。 颜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如刀,让白云杉心头一颤。她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但语气却无比坚定:“恳请掌门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她的请求让在场的弟子们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认为她太过鲁莽,竟敢公然违抗掌门的命令;但更多的人则对她的勇气表示钦佩。毕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谢玄安求情,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决心。 颜勍静静地看着白云杉,表情没有变化,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开口:“他若认错,便可从轻。”说完,他也是有些烦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两人都带下去接受惩罚。 在行刑的过程中,谢玄安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冒。白云杉看着他,紧张的替他捏了一把汗:师弟,你松松口啊,跟掌门认个错就好了。但他始终没有求饶半句,只是用一种充满愤怒和不解的眼神盯着颜勍。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要遭受如此严厉的惩罚?他更不明白,颜勍为何要偏袒那个挑衅他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同时也对这个所谓的公平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而行刑的弟子们下手却毫不留情,他们挥动着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谢玄安的身上。每一鞭落下,都让谢玄安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但他却依然紧咬着牙关,不肯向颜勍屈服。 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与心灵的煎熬。他回想起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那些被宠爱的日子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如今都化作了泡影。 隐约之间,谢玄安感觉自己被抬了回去,戒鞭打过的地方一直在隐隐作痛。周围全都是吵闹的声音,他的眼皮止不住磕在一起,好困。迷迷糊糊期间,他好像又看到颜勍了,神色淡淡都看着他,不知是喜还是恼。 待他睁眼时,发现身上的伤已被处理好了。 这时,白云杉也推门进来了,她的手里端着给谢玄安熬的药,看到他醒来,也是惊喜:“小师弟,你终于醒了。”又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玄安感激的向她道谢:“师姐,谢谢你。”白云杉摆了摆手道:“没事。”说完,她也叹了一口气, “当时你吓死我了,打完之后,整个人都奄奄一息的。”她转过头来问他:“为什么那时不认错呢,你要是认错了,就不会被打那么惨了。” 谢玄安沉默不语,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白云杉看到他脸色不佳,以为他不愿提及此事,于是便不再追问下去。然而,就在这时,谢玄安突然开口说道:“因为我没有错,师姐,你觉得我有错吗?” 白云杉微微一怔,随即伸手轻轻摸了摸谢玄安的脑袋,温柔地安慰道:“你当然没有错,若是换成我,也一定会跟他打一架的。”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下次可不许再这么冲动了哦。” 谢玄安语气闷闷地应了一声,仿佛是在确认什么似的,又紧接着问道:“师父,有来过吗?” 白云杉仔细的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中间出去过一趟,所以不太清楚。” 谢玄安眼中闪过一丝晦暗,继续追问道:“那师父走了吗?” “没有,掌门正和几个长老议事。”白云杉摇了摇头,有点心疼他。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关于掌门的事情。 见他也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催促他把药喝了,躺下休息。在他躺下后,便默默端着喝完的药碗离开了。 颜勍推开房门,缓缓地走进谢玄安的房间里。 他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凝视着床上熟睡的少年,神情淡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勍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般,只是眼眸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光芒。 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去,正欲离开房间。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稚嫩而带着几分沙哑的声音。 “师父……” 颜勍脚步一顿,转头看去,却见原本应该睡着的谢玄安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睁大眼睛,难过的地望着自己。 他那苍白的脸颊毫无血色,让人心生怜悯。 “师父,你又要把我丢下吗?”谢玄安喃喃道,眼中满是无助和迷茫。 颜勍看着眼前这个装睡的家伙,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舍得醒了?” 谢玄安一听,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眼眶微红,满脸委屈地看着颜勍,忍不住他质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跟别的师父不一样呢?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好像我就是个累赘一样。” 他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其实我不需要您对我有多好,多关心我,多在意我,只要是像普通师徒一样相处就好。”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泪水再次从眼角滑落。 “师父,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啊。”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颜勍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些许变化。 颜勍收起脸上的表情,面无表情地冷冷问:“你后悔了吗?” 谢玄安看着颜勍,心中一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从未后悔过让颜勍成为他的师父,但此刻他明白颜勍对他失望至极。他试图解释道:“我……没有。”然而,颜勍的目光如刀,让他无法再说出任何辩解之词。 颜勍凝视着他,眼中的冰冷愈发明显,语气严厉地质问道:“你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谢玄安沉默不语,心中一阵慌乱。面对白云杉时,他尚有一丝自信和底气;但在颜勍面前,他突然感到自己毫无辩驳之力。 “挑衅同门、狂妄自大、脾性放纵、沉不住气,你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仅仅因为他人的一句话,你便赌上生死,难道你的性命就如此廉价吗?”颜勍字字见血,话语中的冷意令谢玄安心生恐惧。他最后放下狠话,冷冷地说道:“若你依然如此,便离开。”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谢玄安独自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去。 谢玄安望着颜勍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怒了师父,而师父的斥责,也让他深刻认识到自身的问题。他知道,如果不改变自己的态度,师父就会离他越来越远,他就再也抓不住了。 第13章 药长老 自从昨天的乌龙事件发生后,大多数人对谢玄安的态度有了转变,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了。 等谢玄安的伤势痊愈后,很多人都主动前来与他交谈。好多人都关切地询问着他的伤势:“小师弟,你的伤还好?”还有人热情地递给他一瓶药,并说道:“小师弟,这是我家的独门秘制去疤痕药。”说话的正是王泠,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故作心痛地说:“我给你打个折,只要你付十两银子就行啦。”旁边的人见状,直接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笑着骂道:“王泠,你怎么跟畜生一样,小师弟的便宜你也占。” 接着,肖师范从王泠手中夺过瓶子,递给谢玄安,安慰道:“小师弟,别在意啊,他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王泠揉着自己的屁股,狠狠地瞪了肖师范一眼,骂道:“狗东西,好人都让你做了呗。” 谢玄安微笑着向他们道谢:“谢谢两位师兄。”肖师范连忙摆手:“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同门师兄弟嘛。”王泠则毫不留情地讽刺道:“你还真是厚脸皮啊。”看着两人打闹,谢玄安不禁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三人的关系也熟络了起来。 “完了啊!全完了!”王泠仰天咆哮,整个人生无可恋。 谢玄安见状询问肖师范:“肖师兄,王师兄怎么了?” 肖师范吊儿郎当的叼着狗尾巴草,解释道:“他啊,把药长老的炼制了好久的药,打翻了。你说他是不是找死啊。” 肖师范拍了拍他肩膀:“管不了,管不了。”说着自己便悠哉悠哉的走了。 谢玄安上前看着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狼藉一片的桌子,皱起眉头,然后看向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王泠,关切地问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泠心如死灰般捡起地上的书,颤抖着手,指着书上的某页,声音带着一丝绝望的说道:“这是催生丹。”见谢玄安一脸茫然,又补充一句:“可以让中了毒濒临死亡的人,有着生还的生机。” 谢玄安一听,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连忙安慰王泠道:“师兄,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王泠摇摇头,绝望地道:“没办法了,药长老肯定不会原谅我的。而且这个还是陈员外花费重金,拜托药长老炼制的,明天就到了约定期。我还是等着被逐出师门。”说完,他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谢玄安看着王泠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有些不忍。 王泠无奈的抱着头:“我要完蛋了。” 谢玄安看着书上详细的记录着催生丹的炼制过程,他望着王泠认真的说:“师兄,我们不妨一试?” 王泠听闻,燃起了一线生机。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他重重的嗯了一声,燃起了信心。“我们先按照上面的,把所需的几味草药全部找到。再按照,顺序进行炼制。”谢玄安抚道。 王泠点点头,二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谢玄安冷静的思考着,催生丹炼制期间极为霸道,那是里面的一味草药,凤仙草火性非常强烈、霸道,再加上所需要的药材,也是相同属性。炼制是确实不容易,倘若加上一个相克属性的药草呢?他拿起一株紫甘花,转过头来问正在忙碌的王泠:“师兄,紫甘花有什么作用。” 王泠擦了擦额头的汗,继续耐心地解释道:“紫甘花这种植物非常特殊,它生长在悬崖火山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而且非常霸道。它的属性明明是冰冷的,但却偏偏选择生长在悬崖火山之地。由于其难以炼制和稀少性,使得这种草药几乎没有被使用过,因此被人们视为废物。然而,实际上,它具有非常强大的药效,可以克制所有毒素。” 谢玄安思考片刻后,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并大胆地提出建议:“那么,如果我们将紫甘花加入到配方中会怎样呢?” 王泠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两种药物相互克制,也许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师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他激动地冲过去想抱他。 谢玄安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毒蛇,连忙躲开,连忙道:“这这这就不必了。接下来,就看师兄您的技术了。”王泠这才反应起来,自己手里拿的毒蛇,无奈一笑:“哈哈哈,一时太激动了忘记了。” 王泠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集中注意力,开始按照书上的步骤进行炼制。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火候,观察药炉内的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一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丹药出现在王泠的手中。 “成功了!”王泠兴奋地大喊一声,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喜悦。 谢玄安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小子,就是你擅自改了我药方啊。”说话的人正是药长老,谢玄安发现这个人胡子邋遢,一头白发,面容慈祥。 就在这时,药长老拎着王泠的耳朵,怒咆的:“臭小子,你还这么冒失,药爷爷我辛苦炼制的丹药,你倒好,直接给我毁掉了!”谢玄安错愕的站在一旁,慈、慈慈祥?他下的定义有点早了。 “药药药药药药药药长老手下留情。”王泠捂着耳朵痛不欲绝。 谢玄安心道:原来他就是药长老。 他冷哼了一声,随后就转头笑眯眯的看向谢玄安,语气和蔼地问道:“小公子,是哪个派的弟子啊?” 谢玄安回答道:“在下并不是任何门派的弟子。” 听到这句话,药长老的眼睛突然一亮,心中暗喜,真是妙啊!于是他立刻变得激动起来,热情地对谢玄安说:“既然如此,那你不如来我们派!只要你愿意,入堂的殿试,我可以直接给你免了。而且,你还能直接加入药堂,成为内院弟子呢!” 然而,谢玄安却沉默不语,似乎并没有被这个诱人的条件所打动。药长老见状,赶忙继续诱惑道:“不仅如此,如果你答应,我还可以收你当我的亲传弟子哦!” 此时,一旁的王泠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无奈地说道:“药长老,你是要跟掌门抢人吗?” 药长老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难道他的剑术也高超?”他心里暗自惊叹,难道自己真的捡到了一个宝贝?一时间他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谢玄安委婉地拒绝道:“药长老,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有师父了。” “你的师父是谁!?你师父也会制药?这天下难道还有人比我还会制药?!”药长老激动得面红耳赤,眼睛瞪得浑圆,紧紧盯着谢玄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谢玄安被他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没想到这位药长老如此难缠,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我……我的师父……”谢玄安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却浮现出颜勍决绝的背影。 “难道是一个隐姓埋名的高手?”药长老突然打断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嘿嘿,药长老,您想多了?”王泠忍不住笑出声来。 药长老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废话!快告诉我,这小子的师父到底是谁?” 王泠见他如此执着,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叹息道:“唉,药长老,你没戏了。” “什么意思?”药长老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 “掌门就是他的师父。”王泠淡淡地说道。 “什么?”药长老闻言宛如晴空霹雳,整个人都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吹胡子瞪眼,气急败坏地说:“这小子这么有天赋,不和我学制药,反而和他学剑!这不是胡闹吗?!” “我不同意!我一定要去找他谈谈!”药长老气鼓鼓地说道。 “药长老,您别生气嘛。”王泠笑着安慰道。 “哼!我怎么能不生气?这小子,我药爷爷要定了!!”药长老咬牙切齿地说道。 谢玄安见状,连忙摆手道:“我是心甘情愿拜掌门为师的,还请要长老不要为难我。” “不行!我今天非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不可!”药长老转身就走,准备去找掌门理论一番。 谢玄安大声道:“还请药长老不要为难!” 药长老瞪大了眼睛,气得胡须直颤,但也无计可施。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去,边走边喃喃自语:“唉,如此天才,竟然不能收入门下,真是可惜啊!” 王泠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笑着说:“小师弟,你可真厉害!不仅救了我一命,还让药长老吃了瘪。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全力相助!” 谢玄安微微一笑,说道:“多谢师兄。不过,我还是要努力修炼,不辜负师父和大家的期望。” 第14章 我只认你 “小师弟。”白云杉原本打算给药长老送送一些药材,此时,她看到谢玄安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树下,不知道在干什么便喊了他一声。 谢玄安听到声音后,抬起头,朝着白云杉看过去。 看到白云杉之后,谢玄安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师姐。” 白云杉看着他,朝着谢玄安走来,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谢玄安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觉得有些无聊罢了。” 白云杉走到谢玄安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肖师范和王泠呢?” 谢玄安叹了口气,无奈地回答说:“肖师兄在练功,而王师兄则在帮助药长老炼制丹药。我感到有些无聊,所以就随便走走看看。” “哦……原来是这样。”白云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然后眨了眨眼,狡黠地笑道:“那你现在想不想去见掌门呢?” 谢玄安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激动地问道:“师姐,你知道师父在哪里吗?” 白云杉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然后轻轻咳嗽两声,提醒道:“咳咳,我当然知道,不过……” 谢玄安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表态道:“师姐放心,只要告诉我师父在哪里,以后你的丹药都由我来帮你做。” 白云杉满意地点点头,得意洋洋地说:“嗯,那就好。掌门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会在后山竹林那里舞剑,你可以假装去偶遇他。” “多谢师姐!” 谢玄安迫不及待地向后山跑去。一路上,他的心情格外激动,心中不停地想象着与师父见面的场景。一边又紧张着,不知道怎么和师父说话。 当他来到后山竹林时,果然看到了颜勍正在专心地舞剑。只见他身姿矫健,剑法凌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谢玄安看得入神,心中对师父的敬佩之情愈发浓厚。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躲在石头后面,试图不引起颜勍的注意。然而,就在他想走近一点的去看他,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树枝,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 颜勍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他的眼神如同寒星般锐利,让人不敢直视。谢玄安尴尬地躲了起来,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滚出来。”颜勍冷冷的声音传来,宛如十月的雪,冰冷刺骨。 谢玄安被吓了一跳,心里更是害怕得不行,但还是鼓起勇气从石头后面走出来,结结巴巴地说:“师……师父,是我。” 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颜勍一眼,生怕师父会责备自己。 “你来此何事?”颜勍看到是他 “弟子……弟子听闻师父在此舞剑,特来拜见。”谢玄安低着头,不敢直视掌门的眼睛。 颜勍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在一旁观摩。” 谢玄安闻言一喜:“多谢师父!” 在那光影交错、雾气缭绕的后山中,颜勍的剑法仿佛与自然融为一体,展现出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细腻与变化。薄雾轻绕于山峦之间,万物似乎都沉浸在一片宁静而神秘的氛围之中。 颜勍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随风轻轻摇曳,宛如初绽的莲花不染尘埃。阳光透过薄雾,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辉。 他的青丝并未如常人般束于脑后,而是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宛如瀑布般不羁,却又在微风中展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飘逸与自由。 乌黑的长发与他身上的白衣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腰间,一块漆黑的令牌静静悬挂,其上雕刻着古朴而神秘的图案,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颜勍正手持斩霜,剑身细长而锋利,在晨光中闪烁着寒光。他缓缓举起斩霜,剑尖轻点地面,随后身形一展,便如同脱兔般跃入了战斗的姿态。 他的剑法高超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那么行云流水、自然流畅。剑光所至,只见寒芒闪烁,如同银龙出海,又似凤舞九天,既有雷霆万钧之势,又不失细腻婉转之美。 颜勍的身形在剑光中穿梭往来,敏捷而迅速。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玄机,每一次剑尖的颤动、每一次脚步的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空气的阻力,使得他的剑法更加威力无穷。在他的剑下,仿佛连空气都被切割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发出阵阵刺耳的啸声。 更令人惊叹的是,颜勍的剑法之中还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冽气势。这股气势随着他的剑招而起伏变化,时而如冰山崩裂般威猛无俦,时而又如秋水长天般深邃宁静。在这股气势的笼罩下,即便是最勇敢的战士也会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起,不由自主地生出退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谷中的雾气渐渐散去而颜勍的剑法也愈发炉火纯青。他的身影在剑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一位剑法高超的白衣仙人。 起初,他的剑法如同山间溪流,清澈而宁静,剑尖轻挑,带起一缕微风,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被他温柔地拂去。剑光如水,悠然自得,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却又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随着剑势的逐渐攀升,颜勍的剑法开始变得如同狂风骤雨,猛烈而迅猛。剑光如电,划破长空,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雷鸣般的声响,震得山谷回响。他的身形在剑光中忽隐忽现,如同鬼魅一般,让人难以捉摸。此刻的颜勍,仿佛化身为战神,以雷霆万钧之势,向世间展示着剑法的威力。 然而,最令人称奇的,还是颜勍剑法中的细腻变化。在猛烈与宁静之间,他能够自如地转换剑势,如同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滞涩。他的剑法时而如春风拂面,温柔细腻,让人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时而又如秋风扫落叶,凌厉无情,让人心生敬畏。这种细腻的变化,不仅体现在剑招的转换上,更体现在他对剑意的领悟与掌控之中。 颜勍的双眼始终凝视着前方,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仿佛能够洞察到剑法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从而在战斗中做出最精准的判断,不经意间就能取走别人的性命。他的剑法,就像是一首优美的乐章,每一个音符都恰到好处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首动人心魄的剑舞。 随着剑法的不断攀升,颜勍的周身开始弥漫起一股强大的气场。这股气场随着他的剑招而起伏变化,时而如寒冰封冻万物,让人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时而又如烈焰燃烧一切,让人热血沸腾。在这股气场的笼罩下,颜勍的剑法变得更加威力无穷,仿佛能够斩断世间一切阻碍。 最终,当颜勍的剑法达到巅峰之时,他的身形已经与剑光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是剑在舞动还是人在舞动。他的剑法已经超越了形式与招式的束缚,达到了剑随意动、意随心动的高深境界。 谢玄安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直都没有反应过来。好生厉害,感觉只要一不留神,就能取人性命。 谢玄安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颜勍收剑的动作,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那剑法,简直如同天地间最锋利的刃,每一次挥动都仿佛能割裂虚空,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 他愣在那里,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住,直到颜勍的声音响起,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跟上。”颜勍的声音清冷而有力,简短的话语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谢玄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快步跟上,心中却仍在回味着刚才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剑舞。 一路上,两人并肩而行,气氛却异常安静。颜勍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而谢玄安则因为心中的忐忑与不安,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沉默。他偷偷瞥向颜勍的侧脸,只见其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终于,谢玄安忍不住开口,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师父?”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期待。颜勍微微侧头,目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有何事。 谢玄安见状,他并没有不想搭理自己 心中一喜,连忙借着上次的事情道歉道:“上次的确是我冲动了,徒儿知道错了。请师父原谅徒儿。”他说得诚恳而认真,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悔意。 颜勍听罢,并没有多在意,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话语。但这一声简单的回应,却让谢玄安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师父已经原谅了他。 然而,谢玄安似乎并不满足于这样的结果。他像是生怕颜勍会反悔一般,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师父,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和忐忑。 “小小年纪,聒噪。”虽然话语中带着几分斥责,但语气却异常温和,没有丝毫的严厉与冷漠。 谢玄安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他嘿嘿地傻笑起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他知道,师父不生他的气了。他连忙上前几步,走到颜勍身边,一脸认真地说道:“师父,你不生我的气就好。徒儿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练功学习剑法争取早日成为像你一样的高手。” 颜勍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模样,冷漠表情也不由得松动:“你有这份心就好。但记住剑法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形。你要学会用心去感受剑的呼吸与节奏与剑融为一体才能真正领悟剑法的精髓。” 谢玄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明白师父的话中之意也深知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并不气馁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和决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炼不负师父的期望和教诲。 在那悠长而古朴的石板路上,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为这静谧的午后添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颜勍与谢玄安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拉长又缩短,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流转。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为这繁忙的宗门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宁静。 颜勍与谢玄安并肩而行,气氛却因颜勍的一句未完之语而变得微妙起来。 “听说药长老,要留你在药堂?”颜勍似乎在试探,又似在引导。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被谢玄安那略显焦急的声音打断:“师父,我已经拒绝他了。”谢玄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紧紧盯着颜勍,生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让师父失望。他心里有点不安,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件事了。难道药长老找他麻烦了?可是明明答应过他的。 颜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平静而深邃地望着谢玄安:“为什么拒绝?既然擅长那便留下。”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谢玄安愣住了,他没想到师父会如此直接地询问他的决定。他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可我不想让别人当我师父,我只认你。”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不安、有恐惧、也有对师父深深的依赖。他害怕自己一旦离开师父的身边,就会再次陷入孤独与无助之中。 颜勍看着谢玄安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不知道拿他这个徒弟怎么办了,眼神闪过一丝无奈道:“成为内院弟子,在门派中行事会更加自由,也能学到更多东西。跟药长老学一些医术和药理,不仅是对你个人能力的提升,也是为门派做一些份内之事。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机会。”听他说的一本正经,但在谢玄安眼里,就是另一个意思了。师父是在关心他,害怕他再被宗门的人排挤、欺负。在药长老那里学习,也是为今后做打算。 谢玄安抬起头,望着颜勍那双充满鼓励与期待的眼睛,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他恍然大悟,原来师父并不是要抛弃他,而是为他规划了一个更好的未来。他感激地看着颜勍,声音坚定而有力:“好的,师父,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找药长老说明!”刚刚还一副可怜兮兮难过的样子,现在一口一个答应。 说完,谢玄安转身欲走,却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颜勍:“师父,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不会让你失望!”他的眼中闪烁着决心与信念,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模样。 颜勍点了点头,目送着谢玄安匆匆离去的背影。他知道,这个徒弟虽然有时候有些冲动和固执,但内心却充满了善良与坚韧。 谢玄安一路小跑,心中充满了激动与期待。他知道,这次的选择不仅关乎自己的未来,更关乎师父对他的期望与信任。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医术和药理,不辜负师父的期望与栽培。 第15章 入堂 “呀,小师弟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欢呼,王泠自一株古木后闪身而出,脸上洋溢着笑容,仿佛春日里最和煦的风,瞬间吹散了谢玄安初来乍到的局促与不安。 “师兄”二字刚从谢玄安口中轻轻吐出,王泠便故作不悦地“啧”了一声,眼神中却满是戏谑与无奈。“还叫师兄呢,咱们可是有过命的交情!”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两人之间真的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深厚情谊。 正当气氛渐入佳境时,一道略显突兀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你也要点脸,谁人不知区区药堂弟子,还需要一个新人来助你炼药,当真是笑话。”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不屑,说话之人正是宗门内有名的风流人物——于清风。 他身着一袭飘逸的青衫,手持折扇,眉宇间透露出几分不羁与傲气,仿佛世间万物都难入其眼。 说完,他还不忘自我介绍一番:“小师弟好,在下于清风,” “于师兄好,在下谢玄安。”谢玄安礼貌地回应,心中却暗自揣摩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师兄究竟是何许人也。于清风的出现,无疑为这场初遇增添了几分戏剧性。 “小师弟莫不是长安城谢家长子?”于清风的两眼瞬间亮了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 谢玄安闻言,不禁愣了愣,心中惊讶之余也有几分疑惑:“师兄怎么知道?”长安城,那是他出生并成长的地方,谢家更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家族,但他从未想过,在这远离尘嚣的宗门之中,竟也有人知晓他的身份。 王泠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长安城,谢家的。”显然,他对于外界的繁华知之甚少,一心沉浸在医术的研究之中。 于清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夸张地抬起了手臂,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纳入其中。 “不,你不懂,”他故意压低声音,营造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氛围,“听闻谢家的房子,都是用黄金打造的,金光闪闪,耀眼夺目。而谢家的店铺,更是遍布长安城,从绸缎庄到酒楼茶馆,无一不彰显着谢家的财富与权势。长安城的一大半,都掌握在谢家手里呢。” 王泠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对于清风这种夸大其词的作风颇感无奈。“有病。”他直言不讳地怼了回去,随后又转头看向谢玄安,眼中满是真诚与关怀,“别理他,这家伙就喜欢满嘴跑火车,说的话十句有八句不靠谱。” 王泠突然想起什么,就问他:“对了,小师弟来药堂是有什么事吗?” 他回道:“我想找药长老,我有事情同他说。”王泠闻言一喜:“这么说,难道你愿意当他徒弟了?” 谢玄安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是想加入药堂。” 于清风在一旁插话道:“好啊,你加入师兄传授你独门绝学!” 王泠心中暗自警惕,生怕这位活泼过度的于清风,再给小师弟带来什么“惊喜”,于是果断地将两人分开,温柔地招呼道:“走,小师弟,我带你去见药长老。” “哎哎哎,我也一起去嘛。”于清风不甘心地跟在后面,嬉皮笑脸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谢玄安说话。 长老制药房内,药香与草木的清新交织成一股独特的氛围,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破,仿佛是某个实验品未能按预期发展,自行选择了更为“热烈”的退场方式。 “我滴娘”于清风瞪大了眼睛,夸张地摇了摇头,故作震惊地喊道,“长老,你这是是改行啊,不研究药,开始研究火药了。”他的调侃中带着几分对药长老的敬佩与玩笑,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三人踏入房间,看到药长老那张被烟尘染黑的脸庞时,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其中王泠笑的最夸张。 王泠更是笑得前俯后仰,仿佛要将这一年的欢乐都倾泻而出,他捂着肚子,眼角溢出泪光,说话间都带着几分抽搐:“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药长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黑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药长老猛地擦了一把脸,怒骂道:“臭小子,没大没小的!”但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谢玄安身上,眼中的惊喜之色难以掩饰。他连忙拉着谢玄安的胳膊,仿佛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来来来,小玄安,你来看看我这新发明的药丸,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药长老一脸得意地展示着手中的药丸,那药丸看上去并无特别之处,普通得就像是从药柜里随意抓取的一粒。谢玄安仔细端详,却也未能发现其独特之处,不禁好奇地问:“这个与其他的药丸有何不同呢?” 药长老神秘一笑,故意拉长语调,吊足了众人的胃口。就在大家聚精会神,准备聆听他的“长篇大论”时,他突然出手如电,将药丸弹入了王泠的口中。王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想要吐出已然来不及,药丸已滑入喉咙。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长老,你这是在谋杀啊!啊,好晕……”王泠话音刚落,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这一幕让在场的两人措手不及,随即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谢玄安一惊,连忙俯身想要查看王泠的情况,却被药长老阻止:“不可,不可,这是药丸发作的必经过程,旁人不得轻易触碰。” 说完,药长老得意洋洋地宣布:“这是我新发明的实话丸,顾名思义,吃了之后就会说出真话,无法隐藏任何秘密。” 于清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赶紧闭紧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实验品。 药长老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俯身对着昏迷中的王泠冷冷发问:“我桌上的几瓶滋补丸,是不是都被你偷吃光了?” 王泠在药效作用下,无意识地回答道:“是的。” 药长老闻言,气不打一处来道:“臭小子,你是真的虚啊。” 谢玄安和于清风两人闻言,忍不住又是一阵窃笑。 药长老接着追问:“上次你给我的那瓶好酒,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算了算了,告诉我你是怎么酿成的。”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竟也带上了几分期待。 王泠毫无意识:“是用各种动物的尿混合而成的……” “长老,长老不要,不要啊!”谢玄安和于清风连忙上前阻拦,生怕药长老一时冲动,真的对王泠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来。药长老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吼道:“这个小畜生,真是气死我了!” 于清风在一旁憋笑憋得肝疼,但同时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毕竟那瓶“好酒”他也参与了“制作”。 药长老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问道:“你还做过什么坏事?” 于清风一听,眉毛一跳,立刻冲上前去捂住王泠的嘴巴,生怕他再爆出什么惊天大秘密。 王泠无意识:唔唔唔唔,被于清风捂住嘴,嘴巴里不停发出唔唔唔唔的声音。 他一本严肃的:“不能再让他说了,再说,把长老你气出什么来,我们都会担心的。”其实是,龟孙,你别说,你说出来,咱俩都完了。 药长老见状,鼻子里重重的发出一声“哼”的声音,而谢玄安则是忍俊不禁,心中对这位药长老的“创新”能力既感敬佩又觉好笑。 药长老转身对于清风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一起干的好事。”于清风讪笑着,试图转移话题:“嘿嘿,长老,这丸子还有别的功效吗?”药长老白了他一眼:“当然有,可以让人说实话,还能让人短暂昏迷。不过,药丸的功效还是要看服用者的身体状况和具体情境。”说着,药长老看向谢玄安,若有所思。 谢玄安心念一动,仿佛意识到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 谢玄安一脸严肃地对药长老说:“药长老,我希望能够加入药堂!” 药长老捋了捋胡须,好像想起当初邀请他加入时遭到了拒绝,便故意刁难地说:“哦?那你打算如何为我们药堂做出贡献呢?或者说,你能为我个人带来些什么好处吗?” 谢玄安诚恳地回答:“为药堂办事,我定会全力以赴!” 然而,药长老心中仍有不甘,他推测谢玄安突然决定加入药堂,必定与颜勍有关。回想当初自己多次诚心诚意地邀请谢玄安加入药堂,却始终未能如愿。如今仅凭颜勍的一句话,谢玄安就毫不犹豫地前来了。这让药长老感到十分不悦。 于清风见此情形,赶忙劝说药长老:“哎呀,长老,您何必再犹豫不决呢!从今往后,咱们药堂所需的丹药都交给小师弟负责啦!而且,闲暇之余,还可以拿小师弟做做实验呢,不是挺好嘛。” 药长老听了,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似乎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激动道:“好好好!这个好啊!” 谢玄安闻言一愣,眼神疑惑地看向于清风,似乎在问:师兄,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在坑我! 于清风也用眼神回复道:哎呀,小师弟现在说什么都是个屁,能加入就好啦,先加入再想办法让长老消气不就行了嘛。 药长老见于清风和谢玄安两个人挤眉弄眼,便好奇地问道:“你们俩挤眉弄眼干什么,不舒服吗?” 谢玄安顿时感到生无可恋,心里一阵憋屈,感觉自己被师兄给坑惨了。 就在这时,王泠渐渐苏醒了过来,打断了三个人的对话。他捂着脑袋,茫然地看着周围,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瞪大了眼睛,欲哭无泪地喊道:“长老,你! ” 于清风强忍着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泠。王泠听完后,脸色变得十分精彩,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五颜六色的变化让人忍俊不禁。 药长老哼了一声,拽着谢玄安催促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同时赶他们二位走:“别打扰我们两个,赶紧走,赶紧走。” 谢玄安求救的看向他们二人:师兄,救我! 于清风“满脸愧疚”:师弟,对不起!师兄先行一步了! 而王泠很是义气,他无畏的抬脚上前,被药长老瞪了一眼,缩回了腿。王泠佯装痛心发誓道:“师弟,我改日一定来救你!” 第16章 外出 不知不觉,谢玄安已经在药堂学习了半年有余,他在药长老的教导下,已经能把丹药炼制得炉火纯青,各种毒也是信手拈来。 这一天,阳光明媚,谢玄安悠闲地躺在大树底下小憩一会。大树遮住了太阳,让他可以舒服地躺在阴凉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所以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悠闲时光。 “小师弟!小师弟!”忽然,王泠和于清风二人焦急地喊着谢玄安的名字。他们四处寻找,终于发现了正在树下休息的谢玄安,然后兴奋地冲他喊道。 谢玄安被吵醒后,眉心一跳,无奈地揉了揉眼睛,嘟囔道:“二位师兄,怎么了?” 王泠急忙朝谢玄安跑过来,激动地说道:“小师弟,别睡啦!我这里有一件大事要告诉你!” “好好好,那你等我睡醒了再说。药长老昨晚拽着我炼了一整晚的丹药,我现在困死了。”谢玄安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王泠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看着谢玄安疲惫不堪的样子,心想确实不能打扰他休息。于是,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一旁的于清风说道:“唉,我们还是先回去,等小师弟睡醒了再告诉他这个消息。” 于清风用手随意地撩拨了一下头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恋的神情说道:“你啊,就是缺乏魅力,关键时刻还是得依靠我才行。” 说完,他将手握成拳头,支撑在额头上,停顿了几秒钟后,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谢玄安,语气认真地说:“你~可知道过几日掌门要挑选弟子一同外出的事情?” 王泠都要被他恶心吐了,每次说事情都要做这些烧包动作。 听到这个消息,谢玄安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也变得精神抖擞。他猛地坐直身子,眼睛里闪烁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 此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柔和地洒落在谢玄安的脸上,漂亮的宛如一个精致陶瓷娃娃。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然而心中的波澜却始终无法平息。他紧紧盯着于清风,充满期待地再次确认:“真的吗?那掌门已经选好人了吗?” 王泠似乎对谢玄安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他轻轻踢了一脚旁边的于清风,然后转头看向谢玄安,笑着回答道:“还没呢,所以我们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你想不想去呀?” 谢玄安毫不犹豫地大声回应:“我当然想!非常想!”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此刻,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他深知,外出不仅意味着离开熟悉的药堂,更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对于提升自我修为、见识更广阔的修真世界至关重要。在药长老的每日每夜的摧残下,他已然掌握了精湛的炼丹技艺与解毒之法,但内心深处总有一股对外面世界的渴望。 “师兄,请你告诉我,如何才能被师父选中?”谢玄安急切地问道,声音中难掩激动之情。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王泠和于清风。 王泠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道:“别急,小师弟。掌门选拔弟子外出,自然会看重多方面的能力。首先,自然是修为和根基要扎实,这样才能在旅途中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其次,便是心性坚韧,不畏艰难,能够坚持到底;再者,还需有一定的智谋和应变能力,毕竟外面的世界远比药堂复杂多变。” 于清风在一旁补充道:“而且选拔的过程既复杂又充满变数。先是修为测试,检验各弟子的基础实力;接着是智谋考验,通过一系列谜题和陷阱来考察弟子的应变能力和智慧;最后是心性测试,让弟子们面对各种诱惑和挑战,以检验他们的意志和定力。能跟掌门一起外出游学,各派弟子都争先恐后呢,竞争必然激烈。” 谢玄安闻言,心中更是坚定了要去的决心。他深知,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 “我不会放弃的。”谢玄安认真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决心。 王泠沉吟片刻,宽慰道:“哎呀,小师弟,你不用紧张,毕竟你是掌门的徒弟,掌门怎么可能不选你啊。” 于清风也附和道:“对呀对呀,放宽心,放宽心。” 谢玄安丧气的点了点头,心叹道:如果师父真的能轻易的选他就好了。同时,默默的将两位师兄的提醒铭记于心。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更加勤奋地修炼,不仅在炼丹和解毒上精益求精,还抽空练习剑法。 转眼间,选拔之日来临。各峰弟子齐聚一堂,气氛紧张而热烈。谢玄安站在人群中,心中既有期待也有忐忑。他深知,这次选拔不仅是对他实力的考验,更是对他心性的磨砺。 “呀,小师弟!”白云杉老远就看到了谢玄安,快步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打招呼道。 谢玄安转头看向白云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师姐好巧。” 白云杉看着眼前的少年,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不禁看痴了。 谢玄安见白云杉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开口问道:“师姐也是来竞选的吗?” 这一问,白云杉回过神来,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对,我是来看热闹的。”说完,白云杉心里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嘛,怎么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王泠双手搭在脑后,一脸悠闲地走过来,听到白云杉的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她才不竞选呢,大部分参加的都是男子。女子跟掌门共处一室那可得了,女子大多就是来看热闹的。” 白云杉听了这话,脸更红了,瞪了王泠一眼,娇嗔道:“要你管!” 王泠不以为然,继续调侃道:“不过话说回来,白云杉,怎么小师弟在,你也在啊。” 白云杉“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呛了他一包道:“某些人就算可以参加竞选,但是最后也选不上啊。” 王泠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你咋老是呛我。” 白云杉白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哼,谁让你嘴巴欠,人也欠。” 王泠见白云杉一副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心中有些不服气,反驳道:“你别小看我,我这不是让让小师弟嘛。我要是参加,那不稳赢。” 白云杉嗤之以鼻,嘲讽道:“就凭你?还是省省,别到时候丢了面子。” 王泠被她说得有些恼火,正要发作,这时,于清风走了过来,大声喊道:“你们~不要闹了!” 王泠和白云杉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出拳,打在了于清风脸上。 于清风痛得捂住脸,委屈地说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别每次都拿我撒气啊?” 王泠和白云杉相视一笑,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能!”。 谢玄安心里想着:……他还是先溜! 突然,一阵击鼓声有节奏地传了过来。\"哇,开始了!\" 于清风不禁惊叹道。 这是谢玄安第一次看到门派的几位长老和颜勍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白云杉猜测他可能对门派的重要长老们并不了解,于是细心地向他介绍:\"小师弟,你看那位胡子超级长、身材瘦削得像竹竿一样的是探长老;那位体型特别壮实、看起来凶巴巴的是至武长老;那位相貌清秀、面容慈祥的是剑长老;尤其是那个唯一一个女的,那是我们的乐长老,专门靠乐器来杀人;至于最后那位,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就是药长老。\" 谢玄安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勍,对于白云杉的话语,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听了一半。 颜勍依旧如往昔一般,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宛如晨曦中初露的温润美玉,悄然静立于时光的角落,他的出现似乎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 他身上的那件洁白长袍,衣料轻薄飘逸,随风舞动时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微风轻轻吹拂,他的衣摆轻轻摇曳,如同仙女般轻盈飘逸,仿佛在云端漫步,浑身散发着一种出尘脱俗的气息,似乎不沾染丝毫尘世的尘埃。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柔和且神秘莫测。 他的发丝乌黑,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墨色,长度直达腰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高雅气质。那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偶尔会有几缕发丝随着微风轻轻舞动,轻轻拂过肩膀,带来一阵淡淡的草木清香,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 他的发间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仅仅使用了一根极为简约的白玉簪将部分头发轻轻挽起,更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面容精致绝伦,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刚毅,也不会失去男子应有的阳刚之气。 眉宇之间英气勃发,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悉他人内心深处的想法,又好似隐藏着无尽的星辰和辽阔的海洋,让人只需一眼望去就难以移开目光。 他的鼻梁挺拔笔直,嘴唇薄厚适中,当他不笑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清冷与孤傲;然而当他笑时,却如同春天的细雨一般滋润人心,给人带来无限温暖。 他白皙的皮肤,仿佛初雪覆盖下的松枝,透出一种健康而纯净的光泽。他站在那里,不仅俊美非凡,更兼有一种超凡脱俗、遗世独立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再难相忘。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炽热了,颜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喂,小师弟?小师弟,小师弟?\"白云杉连续叫了他好几声,他这才回过神来。 白云山看着他终于恢复了神智,关切地问道:\"怎么发呆呢?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谢玄安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这时,药长老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各位,请安静一下!\"谢玄安敏锐地察觉到,药长老一定是吃了扩声丸,因为凡是服用此药丸的人,在百米之内都能够清晰地听见他们的声音。 \"时间紧张,我们无法逐一挑选。因此,每个门派选出一名优秀弟子,正好四个门派进行对决。大家对此有没有意见?\"药长老面带微笑地询问道,说完还环顾了一下四周。 下面有人无奈地嘟囔起来:\"既然都这样说了,谁敢有意见啊?\"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啊,更何况掌门也在这里。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否则谁会提出异议呢?\" 王泠拍了拍谢玄安肩膀,转头对白云杉和于清风二人说:“我推荐师弟,你们没有异议。” 白云杉恨不得双手双脚都举起来,爽快道:“我同意。” 于清风也附和的赞同道:“直接就是小师弟好。” 药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朗声道:“那么比武开始!” 第17章 乐堂 在阳光斑驳的练武场上,各门各派的弟子们聚集一堂,气氛紧张而热烈。今天是门派比武大会的初赛日,被选中的弟子都摩拳擦掌,准备在这个舞台上展现自己的实力。 “请各个门派选出的弟子上台抽签,抽取相应的对战人。抽空的弟子,等待下一轮。”武长老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了在场的喧嚣。 弟子们纷纷上前,手中紧握着签筒,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对手。谢玄安也不例外,他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去,指尖轻轻触碰到了签筒中的一根竹签。当他抽出竹签,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探堂”二字。这意味着他的对手是探堂弟子。 随着抽签的结束,各门派的弟子们纷纷找到了自己的对手。武堂的他认识,是肖师范肖师兄,他被抽中与剑堂的弟子对战。而乐堂的弟子则幸运地轮空,直接晋级下一轮。 谢玄安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剑堂弟子的剑法凌厉,肖师兄虽然力大,但能否抵挡住那如潮水般的攻势呢? 比赛正式开始,首先上场的便是剑堂的弟子。他身穿一袭蓝衣,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宛如一位即将出征的侠客。 他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每一剑都精准无比,剑光闪烁间,仿佛能割裂空气。 而肖师范则显得沉稳许多,他手持长刀,步伐稳健,双眼紧盯着对手,寻找着破绽。 战斗一触即发,剑堂弟子身形如电,瞬间逼近肖师范。他长剑一挥,剑尖直指肖师范的咽喉。肖师范身形一侧,轻松躲过这一击。随即,他长刀一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向剑堂弟子劈去。剑堂弟子身形灵活,一个转身便躲过了这一刀。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谢玄安在台下看得津津有味,他仔细观察着两人的每一个动作。剑堂弟子的剑法虽然凌厉,但攻势过于猛烈,往往容易露出破绽。而肖师范则擅长以守为攻,利用自己的力量优势来消耗对手的体力。谢玄安心中暗想:如果我能将这两者的优点结合起来,下一轮如果抽中了其中一人,至少有取胜的办法。 就在这时,场上突然发生了变化。剑堂弟子似乎找到了肖师范的破绽,他猛地一剑挥出,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长空。 肖师范见状,连忙挥刀抵挡。然而,这一剑的威力实在太大,他手中的长刀竟被震得嗡嗡作响。台下各派弟子顿时爆发出阵阵惊呼声,他们都以为肖师范要败了。 然而,肖师范却并未因此气馁。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猛地一蹬地面,身形暴起。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取剑堂弟子的腰腹。剑堂弟子大惊失色,连忙抽剑回防。但肖师范的攻势如潮,一刀接一刀,逼得他连连后退。 最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中,剑堂弟子被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也险些脱手。他脸色苍白,显然已经受了伤。 下次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声,为肖师范的精彩表现喝彩。谢玄安在台下也是暗暗点头,他对肖师范的实力更加佩服了。他知道,自己要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取得胜利,就必须更加想好应对措施才行。 接下来的比赛继续进行着,谢玄安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对手——一个来自探堂的弟子。这位医堂弟子身形矫健,动作迅速而敏捷,虽然他在速度上很有优势。然而,在武艺上,他并不是谢玄安的对手。两人交手不过几个回合,谢玄安便以巧妙的招式将其击败。探堂弟子虽败犹荣,毕竟能与谢玄安过上几招也算是不错了。 谢玄安轻松晋级下一轮,但他并没有因为这场胜利而沾沾自喜。他深知,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他默默地回到座位上,仔细地观察着其他选手的表现,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破绽和弱点。 第二轮对决开始,这一次是武堂对战乐堂,谢玄安幸运地轮空了。 “好手气啊师弟!”于清风兴奋地拍了一下谢玄安的肩膀,赞叹道,“这样一来,你就有更多的时间去研究他们的破绽了。到时候,你就能一举夺冠了!” 白云杉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没准儿今年夺魁的就是咱们药堂呢。”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谢玄安胜利后的样子。 谢玄安微微一笑,对于师兄师姐们的鼓励感到十分感激。他知道,这次比武大会不仅仅是为了争夺外出历练的机会,更是对个人实力的考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比武大会逐渐进入了高潮。伴随着鼓声的激昂,比武大会的擂台上,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决悄然展开。肖师范,那位以力量着称的武堂弟子,此刻正面对着一位手持笛子的乐堂弟子,两者之间的碰撞,看似力量与艺术的较量,实则暗藏玄机。 肖师范身材高大威猛,肌肉线条分明,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息。他的目光如炬,充满自信和骄傲。而那位乐堂弟子则显得文质彬彬,身穿一袭青衫,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笛子,给人一种儒雅之感。 肖师范站在擂台中央,眼神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他看向对手手中的笛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位兄台,你要拿你的笛子跟我打架?这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周围武堂的弟子们也纷纷附和,嘲笑声此起彼伏,仿佛已经预见了这场对决的结局。 然而,乐堂弟子并未被这些嘲笑所动摇,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他轻声说道:“武器无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能战胜敌人便是好武器。”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肖师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回应自己,不禁对这位乐堂弟子多了几分关注。 这时,乐堂弟子轻轻抚摸着笛子,微微一笑道:“今日,我便要用这支笛子,来挑战你这位所谓的强者!”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肖师范面前,手中笛子瞬间刺向肖师范胸口。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肖师范脸色一变,急忙侧身避开。但那支笛子却如同毒蛇一般紧跟其后,速度极快。 肖师范心中暗惊,想不到这位乐堂弟子竟然有如此身手。他不再轻视对手,立刻使出全力,挥舞起手中的大刀,试图抵挡对方的攻击。 谢玄安也越发专注起来,他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比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奋力挥出一刀,带起一股凌厉的劲风,将乐堂弟子逼退几步。随后,他迅速调整状态,再次朝对方扑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笛影与棍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面。 不久乐堂弟子便落入下风,肖师范不免得意起来,乐堂弟子见状,手中笛子一挥,一道清脆悦耳的笛声响起。笛声悠扬婉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 他享受着听着,不急不淡的说:“等你吹完,我再送你下擂台。”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笛声逐渐变得激昂,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又似狂风骤雨般猛烈。 肖师范顿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起来。他心中一惊,不好这笛声有古怪! 随着笛声的加剧,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眩晕。这股眩晕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与意志。他手中的大刀仿佛突然间变得无比沉重,再也无法紧握,最终无力地脱落在地。他痛苦地捂住脑袋,五官扭曲,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他的脑海中翻搅,撕裂着他的神经与灵魂。 这场激烈的战斗吸引了全场观众的目光,大家都屏住呼吸,紧张地观看着。究竟谁能赢得这场胜利呢? “啊——”肖师范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双眼圆睁,布满了血丝,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无法挣脱。他拼命挣扎,想要摆脱这种痛苦,但越是挣扎,痛苦就越是加剧。 擂台下的众人皆大惊失色,被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对决方式。乐堂的笛声仿佛拥有某种魔力,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的心灵与身体。而肖师范的痛苦表情更是让人触目惊心,仿佛他真的被鬼神拽向了地狱。 乐堂弟子见状,嘴角不经意地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并没有停下吹奏,反而更加专注地投入到笛声中。他知道,这正是他乐堂独有的秘技——音波功。通过特定的音律与节奏,可以引发人体内的共鸣,从而产生强烈的生理反应。而肖师范此刻所承受的痛苦,正是音波功的威力所在。 随着时间的推移,肖师范的痛苦逐渐达到了顶点。他的双眼开始翻白,身体也开始痉挛起来。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模糊,仿佛就要被这股力量彻底吞噬。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温暖的力量突然涌入他的体内,仿佛一股清泉般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灵。 这股力量来自于乐堂长老。她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场对决,当看到肖师范陷入如此痛苦之中时,她便抚起了琴,悠扬的琴声瞬间弥漫在整个比武场。这笛声初时柔和,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田。毕竟这只是普通的比试,并不需要生死相争。 在乐长老的帮助下,肖师范逐渐稳定了心神。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意识回归清醒肖师范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看向乐堂弟子手中的笛子,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与恐惧。他知道,如果没有乐长老的及时相助,他恐怕真的会被这股力量彻底摧毁。 就在此时,乐堂弟子趁机发动攻势,手中笛子连连刺出,招招狠辣,直取肖师范要害。肖师范虽然实力强大,但受到笛声影响,反应略微迟钝,一时间竟难以还手。 最终,在观众的惊呼与掌声中,这场诡异的对决落下了帷幕。乐堂弟子收起笛子,向肖师范微微欠身致歉道:“刚刚多有得罪,抱歉。”而肖师范则勉强站稳身形,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心中则懊恼不已,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小的笛子弄得狼狈不堪。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玄安还来不及反应,就看到肖师范已经败下阵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台上,嘴巴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害,这个肖狗子,太轻敌了。本来还是可以赢的。”王泠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第18章 不负众望 在那紧张而充满期待的氛围中,王泠轻轻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那手掌的温度仿佛能穿透衣衫,直抵心田,给予他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鼓励,仿佛在说:“你一定会赢的。” 白云杉的笑容在阳光下更显灿烂,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冲他笑眯眯的:“小师弟,加油。” 于清风则俏皮地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狡黠与期待:“我们都相信你哦~” 王泠无奈扶额:“你真的是最后一刻都不忘恶心一下小师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比赛的进程逐渐接近尾声,观众的呼吸声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终于,药堂与乐堂的对决拉开了序幕。两位弟子步入擂台中央,他们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属于自己的节奏。在相互行礼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彼此间坚定的目光在交汇。 周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擂台上的两人。谢玄安的弟子面色凝重,手中紧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刃闪烁着寒光。而乐堂的弟子则手持笛子。 鼓声响起,如同战鼓催征,响彻云霄。 两人对视一眼后,便开始各自施展手段。谢玄安率先发动攻击,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乐堂弟子身前,一剑刺出,带起一道凌厉的剑气。乐堂弟子见状,迅速地吹起笛子,吹出一段悠扬的旋律。那旋律化作一道道无形的声波,迎向袭来的剑气。 剑气与声波碰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巨响。然而,这只是双方试探性的交锋。紧接着,谢玄安的剑法一变,施展出一套更为精妙的剑术。乐堂弟子也不甘示弱,吹动笛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笛声如同暴风骤雨般响起。 一时间,擂台上剑光闪烁,笛音回荡。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们的身影在擂台上交错而过,每一次碰撞都会引发一场激烈的能量波动。台下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纷纷惊叹不已。 这场对决不仅展现了药堂和乐堂的实力,更是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双方弟子在激战中不断展现出新的招式和技巧,让人大开眼界。 谢玄安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猛,长剑出鞘,剑尖闪烁着寒光,直指对手。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乐堂弟子则手持笛子,身形轻盈如燕,他轻轻一跃,便躲过了谢玄安凌厉的一击。 面对谢玄安如此凌厉的攻势,乐堂弟子并没有选择正面迎击,而是迅速调整战术,将手中的笛子横放在唇边,准备施展乐堂的独门绝技——音波功。随着他指尖轻轻一动,一阵悠扬而又诡异的笛声瞬间弥漫开来,如同魔音穿耳,直刺人心。 药长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禁为谢玄安捏了一把汗。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颜勍,发现他一脸淡定,似乎并不担心谢玄安会受伤。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可是你的徒弟啊,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颜勍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始终停留在谢玄安身上。他神色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他。”这句话说得非常平静,却透露出一种无比坚定的信念。 药长老闻言,一时哑口无言。 此时,乐堂弟子的笛声悠扬而诡异,就像一个勾魂使者,将人们的灵魂都勾了出来。那笛声时而高亢激昂,如同狂风骤雨般凶猛;时而低沉婉转,如同细水长流般温柔。它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能够扰乱人的心神,让人陷入无尽的迷茫之中。 此时,场上的战斗愈发激烈。乐堂弟子的笛声如同一股强大的风暴,席卷整个擂台。 谢玄安只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脚步也变得踉跄。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倒下,他必须克服这股力量,为自己、为药堂赢得这场胜利。于是,他咬紧牙关,死死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灵归于平静。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内力在涌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他迅速运转灵力,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将那扰人心神的笛声隔绝于外。 同时,他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冷静的光芒。他紧握长剑,身形如同鬼魅般灵活多变,不断寻找着乐堂弟子的破绽。 乐堂弟子见状,心中不禁暗暗惊讶。他没想到谢玄安竟然能够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封闭听觉以抵御音波功的侵袭。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更加专注地吹奏着笛子。他试图用更加复杂的音波来迷惑谢玄安,但谢玄安却如同磐石般坚定不移。他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深厚的实力,一次次地躲过了乐堂弟子的攻击,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他们的身影在擂台上穿梭如电,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耀眼的火花。观众席上传来阵阵惊呼和掌声,为这场精彩绝伦的对决加油助威。 最终,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谢玄安找到了乐堂弟子的破绽。只见他突然猛地一跃而起,整个人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一般,迅速地冲向乐堂弟子。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如同闪电般划破长空,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直逼乐堂弟子的要害而去。这一剑,蕴含着谢玄安全身的力量,气势磅礴,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乐堂弟子见状,脸色一变,心中暗叫不好。他连忙施展自己的独门绝技,试图抵挡住谢玄安的攻击。然而,谢玄安的剑势实在太过凶猛,如同排山倒海一般,让他根本无法抵挡。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乐堂弟子的身体微微一颤,手中的笛子竟然直接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击败了。 谢玄安则稳稳地站在原地,喘着粗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显然,刚才那一击消耗了他极大的体力。 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与坚毅,仿佛在告诉所有人,他已经战胜了对手。不过,当他望向倒在地上的乐堂弟子时,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许,他对这位对手有着一定的敬意。 乐堂弟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挂着一丝苦笑。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笛子,又看了看谢玄安,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剑法!今日一战,真是痛快淋漓啊!\"说罢,他微笑着向谢玄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输得心服口服。 谢玄安听了这话,心头一松,随即微笑着回应道:\"多谢夸奖,在下只是侥幸取胜而已。若有机会,希望还能再与阁下切磋一番。\"说完,他便收起长剑,向乐堂弟子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我宣布,本次获胜者为药堂弟子谢玄安!”武长老的声音犹如洪钟一般,洪亮而激昂地回荡在整个武场上空,久久不散。 谢玄安听到这个结果后,缓缓转过头来,向看台上望去。然而,刚才那个站在那里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心中不免落寞,师父……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原来是药长老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在他跟前。与此同时,他的师兄和师姐们也纷纷跑过来,围在了他的身边。 “哎哟,我真的是捡到宝了!小玄安,好样的!”药长老激动得难以自持,竟然伸出双手想要拥抱谢玄安。谢玄安吓了一跳,感觉下一秒药长老那油腻腻的嘴唇就要贴到自己的脸颊上了。他急忙伸手按住药长老的脸,慌张地喊道:“哎哎哎,长老,长老……” 一旁的白云杉、王泠以及于清风三人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他们知道药长老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对谢玄安更是喜爱有加。 谢玄安一脸感激地看着他们,真诚地说道:“玄安,在此谢过各位的帮助。没有你们,我今天恐怕无法取胜。” 药长老“哼”了一声,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别这么啰嗦。以后多帮我炼点药就好了。” 白云杉笑着说:“哎呀,小师弟,跟我们客气什么呀。” “就是啊,都是一家人。”王泠和于清风也附和着说道。 谢玄安心中暖意融融,他深知这些师兄师姐们平日里对他照顾有加,这次比赛中也给予了他很多支持和鼓励。 谢玄安皱着眉头思考了片刻后,突然抬起头看向药长老,眼神充满疑惑地问道:“长老,您可知道师父究竟去往何处?” 药长老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哦,他朝那边走去了,如果你现在赶紧追赶过去,应该还来得及追上他。” 听到这话,谢玄安顿时心急如焚,急忙向药长老拱手道别:“那么,我就此先行告退了。”言罢,他匆匆忙忙地朝着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药长老一时间未能回过神来,待谢玄安已经远去,才如梦初醒般大声呼喊:“哎呀,这混小子” 紧接着,药长老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同时嘴里嘟囔着:“真是男大不中留啊!眼中唯有他的师父!想当年我含辛茹苦、日以继夜地悉心教导他,没想到如今在他心目中,我这个长老居然连一分一毫的地位都没有。” 一旁的王泠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安慰道:“长老啊,您还是别伤心了。其实您心里也清楚,掌门在小师弟的心目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说到这里,王泠故意将最后五个字加重了语气。 于清风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长老啊,人都已经走远了,你现在在这里哭,他也看不见啊。” 原本还哭得梨花带雨的药长老,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一旁的王泠和于清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就在药长老准备动手的时候,两人齐声哀嚎道:“快跑啊!”这一声喊叫声响彻云霄,震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颤抖了一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颜勍正毫不知情地走着,身后传来谢玄安气喘吁吁的呼喊声:“师……父、师父。” 颜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谢玄安,只见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于是,颜勍将腰间挂着的葫芦解下来,随手扔给了谢玄安。谢玄安满心欢喜地接住,笑着说:“谢谢师父。”然后仰头猛灌了一口。 喝完水,谢玄安急忙对颜勍说道:“师父,你看见了吗?我赢了。”可能因为太激动,说话时不小心被呛到了,猛烈咳嗽了好几声,脸憋得通红。 颜勍无奈一笑,缓缓说道:“意料之中。” 谢玄安听到这话,顿时感觉自己像吃了蜜饯一样,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追着他问道:“师父,你刚刚那话是不是算在夸奖我呀?” 颜勍没有理会他,但谢玄安心知肚明,嘿嘿,这肯定是在夸自己呢! 于是乎,谢玄安开开心心地跟在颜勍身后,一路上都在蹦蹦跳跳的,时不时还会念叨上几句:“哇哦~被师父夸喽。” “师父,可以再夸我几句吗。” “好好,我觉得我不能得寸进尺。” 颜勍看着他的样子,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不经意间,不自觉地上扬的嘴角。 这时,颜勍转过头来嘱咐道:“收拾好东西,明天我们就出发。” 谢玄安听后,立刻满口答应:“好!” 第19章 话本子 药长老擦着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声音哽咽地说:“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玄安啊!” 谢玄安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和感动。他连连点头,满口答应道:“知道啦,知道啦。长老,你放心。” 一旁的王泠和清风两人对视一眼,都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们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那还隐隐作痛的屁股,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药长老悄悄地将谢玄安拉到一旁,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几瓶毒药,迅速塞进谢玄安的手中,并左右张望,生怕被别人看到。然后压低声音叮嘱道:“以后谁欺负你,你就毒死他。掌门也可以。” 谢玄安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毒药,一时之间哭笑不得。他连忙安慰道:“长老,你就放宽心。有你这么多年来的悉心教导,再厉害的人,我也能毒死他。”顿了顿,他又认真地补充道:“不过……就算师父对我再不好,我也不会伤害他的。” 听到这句话,药长老微微一愣,但很快又无奈地挥挥手,似乎有些生气或失望。他喃喃自语道:“好好好,走,走。” 晨光初破晓,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淡蓝,微风轻拂,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与凉意。谢玄安站在山门前,身着一袭素雅的青衫,发髻高束,眉宇间透露着少年独有的英气与不羁。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世界的憧憬,又夹杂着一丝对即将离别的淡淡哀愁。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白云杉如同林间跳跃的精灵,瞬间出现在谢玄安面前。她一袭白衣胜雪,发间插着一支淡雅的玉簪,脸上挂着几分焦急与不舍。“小师弟,一路平安!”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涧溪流,却难掩那份深深的关切。 王泠与清风也紧随其后,两人并肩而立,目光中满是对谢玄安的期许与祝福。,二人不约而同的对谢玄安的深深挂念。“一路平安,一路顺风,我们等你回来!”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声音里满是坚定与温暖。 谢玄安望着眼前这三位师兄师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他们在一起相处久了,难免有一些不舍。他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冲他们挥了挥手:“师兄师姐,再见!” 马车缓缓驶出山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似乎在诉说着离别的哀愁。 谢玄安坐在马车内,对面正是他的师父——颜勍。颜勍则是一身白色长袍,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夜空。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似在专注阅读,实则也在默默关注着徒弟的一举一动。 马车上,谢玄安坐在颜勍对面,时不时地偷偷瞄向颜勍,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敬畏。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放松的时刻,更未曾想过师父也会有看书的闲暇。那本书被颜勍包裹得严严实实,仿佛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是视线太过灼热,颜勍捏着书页的手不自觉的泛白,他抬眸问他:“有事吗?” 谢玄安“啊”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说完,他看着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书面,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师父,你看的是什么书啊? 颜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手中的书不自觉地捏紧了几分。他抬眸望向谢玄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故作轻松道:“没什么,没什么好看的。”他故作镇静的把书丢在了一边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就在颜勍将书随意丢在一旁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开了书页,露出了里面的内容。谢玄安的目光瞬间被吸引,瞬间捕捉书上面重要的几个字,书页上赫然写着几行字,字体娟秀,内容却让他一阵错愕——话本子? 谢玄安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心中五味杂陈。 谢玄安张了张嘴,想问师父爱看话本子?但是他没有说出口,仿佛是想给他留一点脸面。 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师父,竟然也会偷偷看话本子!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他忍俊不禁,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笑意。但他又担心自己的笑声会惹怒师父,于是连忙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 颜勍见状,耳根子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低声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意:“聒噪。”但仔细听去,那恼意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与无奈。 谢玄安见状,连忙收敛起笑容,端正坐姿,认真地向师父认错:“徒弟知错,徒弟知错。”他的声音诚恳而恭敬,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知道师父并不会真的生气,只是碍于面子才如此罢了。 马车继续前行,车内的气氛逐渐恢复了平静。但谢玄安的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师父——这个平日里总是板着脸、不苟言笑的男人。原来他也有自己的小爱好、小秘密;原来他并非真的那么冷漠无情,只是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罢了。这样的发现让他感到既惊喜又温暖,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用心地去了解师父、关心师父、陪伴师父。 而颜勍则依旧保持着那副冷峻的面容,但心中却涌动着一股暖流。他默默地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不免有一丝惆怅。 当夜色如一位温婉的画师,悄无声息地在天地间铺开它深蓝的画卷,星辰便如同细碎的钻石,点缀其上,闪烁着遥远而神秘的光芒。月光,那柔和的银纱,轻轻穿透稀疏的云层,为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谢玄安与颜勍,师徒二人,踏着这柔和的光辉,一前一后步入院内,他们的步伐在宁静中显得格外和谐,却又因之前的小小波折而带上了几分微妙与温馨。 颜勍的步伐轻盈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内心的涟漪之上。他的背影,在月光的映照下略显孤寂,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或许是在逃避白日的喧嚣,又或许是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静谧与安宁。 而谢玄安,默默的跟随在他的身后,保持着一段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疏远的距离。 “师父。”谢玄安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细腻的体贴与关怀,适时地打破了夜的寂静。 颜勍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但他的声音却变得柔和了几分,仿佛被这温馨的氛围所感染:“舟车劳顿,需养足精神。早点回去休息。” “是,师父。”谢玄安应声答道,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去。他犹豫片刻,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挣扎。最终,他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话语缓缓道出:“师父,其实……弟子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这并无不妥。你不必为此感到不自在。”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真挚。 颜勍闻言,身形微微一震,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触动。他缓缓转过身来,他静静地望着谢玄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最终,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回应他。 这一刻,师徒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而和谐。谢玄安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走上前几步,恭敬地询问道:“师父,要不我给你泡杯茶?”他的语气坚定而真诚,表达了对师父深深的敬意与承诺。 颜勍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若不答应他,恐怕会缠着他一夜。 夜,已经深沉得如同化不开的墨。师徒二人并肩站在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长,交织成一幅温馨而动人的画面。这一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近了。 随后,颜勍转身踏入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宁静而舒适的氛围。淡淡的光线从窗户透进来,映照在墙壁和家具上,显得格外温馨。 走进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简陋的木床,上面铺着整洁的被褥,散发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制桌子,上面放置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火苗摇曳着,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讲述着岁月的故事。墙壁上挂着几幅淡雅的水墨画,那是颜勍在闲暇时光亲手绘制的作品,虽然并不昂贵,但却有着独特的韵味。 谢玄安跟着师父一同走进屋内,目光好奇地四处张望,仿佛在探索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走到桌边,轻轻地拿起油灯,小心翼翼地将它捧到一旁的水缸旁边。然后,他舀起一勺清澈的水,慢慢地倒入灯中,看着那微弱的火焰变得更加明亮。 “师父,你先坐下休息一下。我来给你泡一壶热茶。”谢玄安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厨房。他熟练地点燃炉灶,准备煮茶。在茶壶中放入茶叶后,他又想起师父可能会失眠,于是偷偷地加入了一枚安神丸。这颗丸子是他特意准备的,无色无味,能够帮助师父更好地入睡。 颜勍将包袱放在床头,然后点燃了一支安神香。香气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房间,带来一丝宁静和安心。 不多时,谢玄安端煮好的茶走了出来。他将其中一杯递到师父面前,自己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品味着茶香。 两人都没有说话,静静地品着茶,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远处的更鼓声,更显得这个夜晚的宁静与祥和。 不知道是否是安神香在作祟,还是茶中的药丸在作祟。谢玄安没来由的感觉,一阵困倦。 谢玄安强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只见颜勍淡定的品着茶,缓缓道:“困了就睡。” 谢玄安实在是忍不住困意了,便倒在了桌上。他不知道的是颜勍,有失眠症无论是药丸还是熏香,都对他没有作用。 夜晚,颜勍站起身披了一件披风在谢谢身上,缓缓的走出房间。 第20章 红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洒在屋内,宛如一片金色的薄纱,轻柔地覆盖着正在沉睡中的谢玄安。 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竟然趴在桌子上过了一夜。虽然肩膀有些微酸,但内心深处却是异样的平静。他慢慢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缓缓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推开门扉。 一股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屋子,让他不禁眯起了双眼。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地遮挡住眼睛,等待片刻,待适应了这耀眼的光芒之后,他的视线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院子里,颜勍正静静地站在鸟笼旁边,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他的身上,给他那原本就锋利的五官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显得格外好看。谢玄安不禁被他的身影吸引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里,映照着颜勍高大挺拔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鸟笼旁,神情淡漠,仿佛与整个世界都保持着距离。他的动作机械而熟练,将一粒粒饲料放入鹦鹉的食槽中。 当谢玄安醒来时,他的目光自然地转向门口,看到了走进来的谢玄安。他的眼神依然平静如水,只是微微皱起眉头,然后自然而然地停下了手中的喂食动作。他的声音简洁而直接:“醒了?” 谢玄安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到颜勍身边。他的目光落在那只欢快的鹦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和喜爱。他轻声问道:“这是鹦鹉吗?好可爱。” 颜勍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嗯。”然后继续专注于手中的饲料,将最后一把食物放进鹦鹉的食槽中。 喂完鹦鹉后,颜勍站起身来,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然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谢玄安突然开口说道:“等等……” 颜勍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谢玄安。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不知道谢玄安想要说些什么。 谢玄安蹲下身来,与鹦鹉平视,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友善。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鹦鹉的羽毛,笑着对颜勍说:“它叫什么名字啊?” 鹦鹉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嘴巴一张一合,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我是神鸟,我是神鸟!” 谢玄安被鹦鹉的回答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转过头对颜勍说:“它真聪明,还会自己介绍自己。” “它叫双花。”颜勍开口回答道。 谢玄安嘴角含笑,对着鹦鹉认真指名道:“你叫双花。”鹦鹉不甘示弱,继续强调自己的身份:“我是神鸟,我是神鸟!”它的声音清脆响亮,仿佛在向谢玄安展示自己的骄傲和自信。 谢玄安看着鹦鹉可爱的模样,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他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落在颜勍身上。颜勍也感受到了谢玄安的注视,但他并没有躲闪或回避。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颜勍率先打破沉默,他语气平淡地告诉谢玄安:“我一会儿要出门。”谢玄安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只有那默契的对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谢玄安和颜勍的相处依然是那么自然而融洽。虽然彼此之间的话语不多,但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是那么默契。这种相处方式让他们感到舒适和自在。 颜勍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高冷形象,他的表情总是带着一丝冷漠,让人难以接近。然而,谢玄安却能从他偶尔流露出的关切中感受到那份独有的温暖。 谢玄安没事就跑到厨房,捣鼓捣鼓这捣鼓捣鼓那。完全把厨房当成他的炼药房了,颜勍对此也不在意,任他折腾。 谢玄安无聊时会给颜勍的花,浇浇水,打扫打扫院子。很难想象会是一个小少爷干的事情,颜勍偶尔会传授他一些剑法。他在院子里面练习,颜勍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颜勍站在那略显破旧的屋檐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那略显忧郁的脸庞上。他凝视着远方,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着手腕上那枚逐渐加深的印记,那印记此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点燃,金色的光芒在他指间跳跃,耀眼而神秘。 他手上的印记颜色越来越深了,动不动就泛起金光,尤其是在这里,尤为的强烈。他不知道是何原因,所以一直没有离开。 颜勍站在街角,目光被远处的一幕深深吸引。一群孩童的嬉闹声与不时传来的打骂声交织在一起:“臭乞丐,踢死他!长得这么吓人就别出来了!打死你!扰了本少爷的兴趣。”一群小孩围着一个脏兮兮的少年一顿打,其中高个子年长的嘴里骂骂咧咧的,“晦气死了,走了,走了,走了。”当颜勍看到后,他们便逃跑了 颜勍并未立即追赶,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那个被遗留在原地的少年。 少年蜷缩在地,衣衫褴褛,浑身布满了泥土和血渍,几乎与周围的脏乱融为一体。他的头发凌乱不堪,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异样的眼睛——那是深邃而鲜红的瞳孔,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又带着一丝不属于人间的妖异。颜勍的心猛地一颤,这样的眼睛,是妖。这里怎么会有妖? 他缓缓走近,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当他终于站在少年面前时,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之间。颜勍俯视着少年,那双红瞳中的绝望与无助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走到他跟前,低着头俯视着他,像是审问:“为什么不还手?” 少年艰难地抬起头,脏兮兮的脸上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沙哑而微弱:“因为我的模样确实吓人。”说完,又道:“谢谢你,神仙哥哥。” 被打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浑身倒下脏兮兮的,身上全是血渍、脚印混合着泥土。 颜勍语气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什么神仙,我只是捉妖师。” 少年听后先是一愣,随后轻笑一声,声音轻柔地道:“原来如此,那你把我给捉走,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死在你手里或许就不那么痛了。” 颜勍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最后还是决定将少年带回家。 谢玄安满心欢喜地等待着颜勍归来,然而当看到颜勍身后跟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时,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语气也充满了不悦:“师父!你从哪儿捡来这么一个脏兮兮的野孩子啊?” “师父,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天了呢!” “这孩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呀?”说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满脸惊讶,难道说……难道是?是师父的孩子??! 少年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们。颜勍被谢玄安吵得心烦意乱,语气略带烦躁地道:“聒噪。”然后,他带着少年走进了房间。 谢玄安简直要气炸了,没想到师父居然会因为一个野孩子而对他发脾气! 真是太可恶了,颜郎不懂谢郎的好,却把那个少年当成宝! 颜勍把他带到房间后,在桶里放满了水命令道:“去洗洗。” 而不知情的少年,胡思乱想着:难道是想洗干净再杀掉吗? 他乖乖的脱掉衣服,期间还有一些扭捏。 颜勍挑了一件自己最小的衣服给他,放在他边上:“先将就一下,过几天给你做几件新衣服。” 少年洗干净后,扭扭捏捏的穿着比他大了那么多的衣服,走到颜勍的跟前。洗干净后颜勍才看清他的容颜,少年的五官完全没有长开,青涩而稚嫩,异于常人的红色瞳孔配上白皙的皮肤,好生俊俏。 “道、道长?”见他愣神,少年轻轻的唤他。 “你叫什么名字?”颜勍抿了一口茶,缓缓的道。 少年摇了摇头,有些窘迫的:“我没有名字,我姓慕,大家都叫我小慕。” 颜勍沉思了一回,又道“唤你施宜可好?” 慕轻舟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很是高兴,喃喃道:“施宜…慕施宜,慕施宜。”他很喜欢这个名字,转头高兴的谢过颜勍:“谢谢道长,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良久,两人都不约同的没有说话。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慕施宜心里不自觉的想着,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做新衣服,还给自己起名字。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啊,他可是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简陋的木屋内,为这方小天地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黄。 慕施宜正欲开口,门外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特有的活力与期待。“师父,我进来了。”谢玄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他手里稳稳地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那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屋子,让人的味蕾不自觉地开始跳跃。 他将饭菜轻轻放在桌上,那动作中透露出对师父无微不至的关怀与尊敬。随后,他对着颜勍展露了一个讨好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孩子气,又有着几分对师父深深的依赖:“师父,该用膳了。我精心研发的新菜,你尝尝看。” “辛苦你了。”颜勍缓缓的道。 “没有没有顺手。”谢玄安心里喜滋滋的。 慕施宜坐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吸引,肚子也不争气地发出了一阵咕噜声。他尴尬地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颜勍见状,随即默不作声地将饭菜轻轻推向了慕轻舟的方向:“吃,你也饿了。” 谢玄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气死他了。他拳头不自觉收紧,目光中闪烁着不甘。凭什么?凭什么这个突然出现的野孩子能穿上师父的衣服,凭什么他能享受自己为师父精心准备的饭菜?这种难过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失控。 然而,他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明白,在师父面前,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和理智。于是,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慕轻舟身上,开始细细观察起来。只见慕施宜虽然看起来饿极了,但他并没有像饿狼扑食一般狼吞虎咽,而是保持着一种难得的优雅与从容,细嚼慢咽地品尝着每一口食物。这种举动在谢玄安看来无疑是做作和虚伪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装。” 就在这时,颜勍注意到了慕施宜身上的伤痕,那些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他的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谢玄安:“你那里有药吗?” 谢玄安一听这话,连忙回答道:“师父,你受伤了?我这里什么药都有,无论是烫伤、跌伤、刮伤还是活筋骨的,应有尽有。你要什么?就算没有,我也能立刻给你做出来。”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瞥向慕施宜,这才意识到师父问的是慕施宜的伤势。一股莫名的怒火在他胸中升腾而起,他有些咬牙切齿地想着:早知道就不说那么早了。 颜勍沉思片刻后说道:“那你给他看看。”这句话简短而有力,不容置疑。谢玄安虽然满心不情愿,但碍于师父的威严,他不得不勉强答应下来。他脸色阴沉地走到慕施宜面前,语气生硬地说道:“手伸出来。” 慕施宜见状有些为难,他并不想麻烦别人,尤其是这个看起来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少年。他轻轻摇了摇头,推脱道:“我,我真的没事。只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不,你有事。”谢玄安强撑着笑容,笑眯眯道。他不再给慕施宜拒绝的机会,强行拽过他的手。尽管他的动作粗鲁了一些,但他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关心。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慕施宜手上的伤口,那些伤痕仿佛在诉说着他过去的苦难与挣扎。 “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谢玄安忍不住问道。他的语气虽然依旧生硬,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敌意和愤怒。 慕施宜沉默了片刻,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谢玄安看到慕施宜的反应,意识到他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皱了皱眉,得嘞,他也懒得管。 “不想说就别说。”谢玄安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不想说,他也懒得追问下去了。 他把他的伤势粗略的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胳膊没残,腿也没废,心脏也没有问题,各个器官也健在。就是受了点皮外伤。还有以前的旧伤,能治好,没问题,死不了。 但他没有这么说的,他对颜勍仔细的说明了一下,留下一句话,便去拿药了:“我去拿点药过来。” 第21章 心若存善 不分人妖 谢玄安坐在窗棂旁,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略显稚嫩的脸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愁。他手中的鹦鹉双花,羽毛斑斓,正用它那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似乎在试图缓解他心中的烦闷。 谢玄安撑着下巴,心烦意乱地摆弄着手中的鹦鹉,嘴里还念叨着:“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把那个野孩子送走呢?捡了个野孩子回来,难道以后还要整天带着他吗?” 鹦鹉似乎听懂了他说的话,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大声喊道:“野孩子!野孩子!” 谢玄安没好气地戳了戳它的脑袋,然后一脸严肃地对它说:“小双花,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呀?咱们得想办法把他赶走才行。” 鹦鹉双花好像只能理解其中几个关键字,立刻跟着叫道:“赶走!赶走!” 谢玄安无奈地叹息一声,心里暗暗自嘲道,自己真是疯了,竟然指望一只鸟能给自己想出好主意来。 这时,躲在一旁的慕施宜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一阵刺痛,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当谢玄安终于察觉到他的时候,慕轻舟已经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开了。 谢玄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无语,低声道:“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现在就滚蛋。” 慕施宜一路飞奔回自己的房间,心情沉重地靠着墙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怎么也想不通,颜勍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反而还给自己衣服穿,帮自己处理伤口……给自己饭吃,对妖怪不应该嫉恶如仇吗,应该杀掉啊。 “开门。”门外传来颜勍磁性低沉的声音,慕施宜吓的猛擦掉脸上的泪水,强撑着笑容打开门,唤道:“道长。” 他不敢直视颜勍的眼睛,只是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颜勍走到他面前,目光深邃而复杂。他注意到慕轻舟发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声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心里也一阵无措,自己不应该轻易的就把他领回来。 “道长,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是捉妖师吗。”慕施宜声音有一点颤抖,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 颜勍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吭声。 慕施宜语气有些哽咽,不明白的问道:“为什么要对一个妖怪这么好?你们凡人不应该最痛恨妖怪了吗?你对我这么好,我” 我都想活下去,都不想死了。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因为他觉得没有活着的资格,也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颜勍低着头看他,沉沉地问道:“那捉妖师为什么捉妖?” 慕施宜没料到他会这么问,愣愣的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他们伤害比他们弱小之人。” 慕施宜泪水挂在脸上,茫然的看着他,不自觉的问:“可你为什么不捉我?”他是好妖吗?他迷茫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和不解。 看到慕施宜如此执着地追问,颜勍的脸色依旧淡然,没有丝毫波澜。他轻轻地回答道:“我不是已经把你捉回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没有听到他想问的答案,他就一直不安的问着。 颜勍觉得这只妖真的是傻的让人不知所措,他耐着性子说道:“因为你心中有善。” “善?”慕施宜喃喃自语,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他从未想过,一个捉妖师竟然会因为他心中的善良而放过他。 “心若存善,不分人妖。” 颜勍拍了拍他的脑袋,语气很平常 ,却让人不自觉的听到一丝温柔:“我不会杀你的,如果你想离开,随时都可以离开。” 慕施宜猛地抬起头,目光穿越空气的尘埃,紧紧锁定在颜勍那张冷峻而深邃的面容上。他试图在那冷硬的线条间捕捉到一丝温柔的痕迹,就像是在无垠的沙漠中寻找一片绿洲。然而,颜勍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一抹温暖只是慕施宜心中的错觉。 慕轻舟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既有些许失落,但最终却发现一切都是那么平静。或许刚才只是他的错觉。然而,颜勍的话却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底。 自那日之后,每当颜勍写字时,慕施宜总会悄悄地站在门边,用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窥视着屋内的一切。他的目光如同初生的幼鹿,既纯真又带着几分羞涩,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颜勍似乎察觉到了慕施宜的存在,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感或厌烦。相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放下手中的笔,让慕施宜过来。那一刻,慕轻舟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喜悦。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颜勍身边,生怕自己的动作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颜勍没有直接开始授课,而是先让慕施宜坐在自己对面,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慕施宜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那双眼睛。 “你可知何为人?”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慕施宜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人者,万物之灵长也。有思想、有情感、有欲望、有追求。人之所以为人,皆因我们拥有这些独特的品质。”颜勍边说边在宣纸上缓缓写下了一个“人”字。那字迹清秀锋利,力透纸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力量。 慕施宜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字,心中充满了震撼与敬畏。他从未想过,一个如此简单的字竟能蕴含如此深邃的意义。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这个字,学会做人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上一抹温暖的色彩。慕施宜站在颜勍的身旁,两人的影子在地板上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面。颜勍的笔尖轻触宣纸,每一次提按转折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而慕施宜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行云流水般的字迹,眼中闪烁着对知识的渴望与对颜勍的敬仰。 谢玄安有时候撞见,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嫉妒,颜勍都没有这么教过他,凭什么。 自那天起,书房里多了一份不同寻常的宁静与和谐。慕施宜开始更加频繁地出入于此,他不再只是那个偶尔闯入的不速之客,而是成了这里的一份子。 书房内,灯光柔和,书香四溢。慕施宜坐在书桌前,笨拙的紧握着笔,目光专注地落在面前的宣纸上。颜勍则站在一旁,耐心的教着他。 颜勍轻轻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慕施宜的手腕,调整着他握笔的姿势。“记住,写字需得沉稳、有力,但又不失灵活。”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音符,落在慕施宜的心湖上,激起层层涟漪。 慕施宜感受着颜勍手心的温度,心中不由得感觉一阵温暖,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坚定。他尝试着按照颜勍的指导去运笔,每一次提按、每一次转折都力求精准而有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书房内只剩下笔尖与宣纸摩擦的沙沙声。颜勍的眼神始终未离开过慕施宜,他仔细地观察着慕施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当慕施宜遇到困惑或难题时,颜勍总是能及时给予指导与帮助,让慕施宜在迷茫中找到方向。 慕施宜激动地将刚刚写好的字递给颜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道长哥哥,你看!” 颜勍的目光落在纸上,只见上面写着一个略显稚嫩的“善”字。他微微点头,简短地发出一声“嗯”,算是对慕施宜的赞赏。 慕施宜不禁有些害羞,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尽管他经常缠着颜勍,但他总是安静而专注地学习,遇到不懂的问题就会虚心请教。 就在这一天,慕施宜正准备脱去衣服沐浴时,谢玄安却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甚至连门都没有敲一下。慕施宜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响动,还以为是颜勍来了,急忙转过头去,却正好与谢玄安的视线相撞。 谢玄安一眼就注意到了慕施宜那闪烁着红光的眼眸,他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即,他恍然大悟般地喊道:“你是妖?”紧接着,他迅速拔出佩剑,指向慕施宜,怒不可遏地说道:“你竟然如此善于伪装,把我和师父骗得团团转!” 慕施宜完全没有料到谢玄安会突然闯入,心中顿时慌乱起来,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并没有……”然而,他的话语却被谢玄安打断,对方根本不听他的辩解。 谢玄安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霸占他师父这么久,到头来竟然是只妖。谢玄安怒气冲冲的质问他:“说,是不是你蛊惑师父了。” 慕施宜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忙摇头摆手,焦急地说道:“我没有蛊惑道长,真的没有。” 谢玄安一看到他那无辜的眼神,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根本不想听慕施宜的任何解释,直接拔剑准备替天行道,将这个妖邪斩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勍突然出现在门口,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喝道:“住手。” 谢玄安不禁愣住了,他不解地看向颜勍,眼中满是疑惑和不甘。他指着慕施宜大声喊道:“师父,他可是妖啊!” 颜勍却依旧冷着脸,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他不会害人。” 谢玄安听后,心里更不是滋味。他看着颜勍一脸镇定自若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以来都被蒙在鼓里,只有自己还傻乎乎地以为慕施宜只是个普通人。 他越想越觉得可笑,自己竟然如此愚蠢。他看着慕施宜瑟瑟发抖、可怜巴巴地躲在颜勍身后,心中不由得感到一丝悲哀。 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便气愤地跑了出去。 第22章 缓和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书房内仅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的光影将慕轻舟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显得他更加孤寂。 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语气中满是自责与不安:“道长……你先去看看他。都怪我,刚刚要不是我让他看到了我的眼睛,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颜勍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慕施宜身边,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如同春风拂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此事非你所愿,亦非你之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苦衷,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并非有意针对你,只是被心中的仇恨和厌恶所驱使。” 慕轻舟抬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颜勍的感激,也有对未知的迷茫。“可是,我的身份……终究会给你带来麻烦。” 颜勍摇了摇头,眼神坚定而温柔。“只要你一直善良纯真,我便护你一世。” 另一边,谢玄安独自走在回廊上,每一步都踢得脚下的石块砰砰作响,仿佛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全部发泄出来。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那个曾经给予他温暖和庇护的地方,此刻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失落。 “师父为什么会这么偏心?”他在心里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慕轻舟是妖怪,妖怪能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要偏袒他?”这些念头如同野火燎原,在他心中肆虐,让他无法平静。 他心里不甘心道:不行!一定要找师父说个明白,凭什么自己要受委屈。 他狠狠的推开自己的房门,怒气冲冲的去找颜勍,可一到他房门前,气焰便消了一半,颜勍似是赶到门外有人,惜字如金道:“进来。”然而,当他真正站在颜勍的房门前时,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制,只剩下深深的困惑和不解。 他推开门,走进房间,看到颜勍正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小零件,那是他平日里用来制作机关的小玩意儿,此刻却成了他们之间沉默的见证者。 他就这样僵硬的站着,也不说话。两人都无言,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师父……”谢玄安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你不杀他,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赶他走?” 颜勍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继续着手中的动作,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这让谢玄安更加焦急和不满,他上前一步,几乎是用质问的语气说道:“师父,你就是打算留下他了,是吗?他可是妖!你就算不忍杀他,也不应该留在身边!” 颜勍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向谢玄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玄安,你可知何为善恶?何为是非?妖又如何?人又如何?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皆有善恶之分。如果他善良,他是妖身又如何?你又可曾想过,他想当妖吗?有些事我们都无能为力,这是注定好的。” 谢玄安愣住了,他从未想过师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他的认知里,妖就是妖,是邪恶、危险的生物,而人则是正义、善良的化身。但此刻,颜勍的一席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裂了他长久以来的偏见和固执。 “可是……师父……”谢玄安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词穷。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颜勍的眼睛,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颜勍见状,轻叹一声,走到谢玄安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学会放下心中的成见和偏见,是非对错,不是靠眼光去判断的,靠的是心。” 谢玄安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抬头看向颜勍,眼中闪烁着泪光。“师父……我……” “好了,回去。”颜勍不想说什么了,他有些倦了。 谢玄安见他神色疲惫,吸了吸鼻子,说道:“徒儿告退。” 待他准备转身离开时,颜勍突然开口说道:“明日,让我看看你的剑法有没有退步。” 谢玄安心头不免得到一丝安慰,连忙应下,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自信。他知道颜勍对他的期望很高,而他也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徒儿不会让师父失望的。”他坚定地回答道,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谢玄安转身离去,脚步轻快,仿佛充满了动力。 在他走后,颜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缓缓闭上双眼,试图缓解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然而,脑海中的思绪却不断翻涌。他看着手心隐隐泛着金光的印记,手指不自觉的捏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个印记似乎与慕轻舟有着某种联系,但他却无法确定具体的关系。 颜勍皱起眉头,仔细回忆起与慕轻舟相处的点点滴滴。他曾经询问过慕轻舟的身世。 据慕轻舟所说,他从小就在这里乞讨为生。年纪尚小的时候,他被一个渔夫捡到并收养。然而,渔夫不久后离世,周围的人将他视为灾星,于是他开始过上了漂泊不定的生活。 从目前看来,慕轻舟确实没有在撒谎。 颜勍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些烦恼,等待更多线索的出现。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示真相,解开这个谜团。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他有些错愕,他记得他昨天晚上在……桌子上捣鼓机关,什么时候上的床。 随着门被推开,颜勍便看见慕轻舟端着一盆水,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轻声说道:“道长哥哥,你终于醒啦!”与此同时,谢玄安也跟着走了进来,一脸兴奋地冲着颜勍喊道:“师父!” 谢玄安看着慕轻舟这么献殷勤的样子,不禁切了一声,随后用一种略带撒娇的口吻对颜勍说:“师父,要不要看看我练剑呀?” 颜勍默默地接过慕轻舟端过来的水洗了把脸,这时,慕轻舟贴心地将一条毛巾递给了他。颜勍擦了擦手后,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一旁的谢玄安见状,轻轻地撞了慕轻舟一下,然后从他手中接过水盆,微笑着对他说:“小孩子就别干这些活了,还是让哥哥来。”说完,还故意加重了“哥哥”二字的发音。 面对谢玄安的挑衅,慕轻舟并没有生气,只是回以一个淡淡的笑容。 院子中央,一抹鲜艳的红色在阳光下轻轻摇曳,宛如一团燃烧的火焰,熠熠生辉。他的鬓发被精心梳理得高耸入云,发间似乎还隐约可见几缕银色的发饰,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更添几分不羁与洒脱。 谢玄安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如同初升的太阳般耀眼夺目。他的鬓发被精心梳理得高耸入云,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扬,增添了几分不羁与洒脱。他的面容俊朗,眼神中闪烁着意气风发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 谢玄安立于庭清晨的庭院,被一缕缕温柔的阳光轻抚,仿佛每一寸土地都沉浸在梦幻般的金色海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清晨的交响乐。 他手持长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仿佛一条即将腾飞的银龙。随着一阵清脆的剑鸣,谢玄安开始了他的剑舞。他手持长剑,身姿挺拔,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而有力。剑光如织,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仿佛是在编织着一幅幅壮丽的画卷。他的剑法既有刚猛之力,又不失柔美之韵,让人看得目不暇接,心生赞叹。 谢玄安的身姿如同行云流水,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有力,却又不失柔美与飘逸。他的剑尖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令人眼花缭乱的图案,时而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时而又如春风拂面般温柔。剑光闪烁间,仿佛有千百条银色的小龙在空中翻腾跳跃,与晨光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他的剑法变化多端,时而高挑低刺,时而横扫千军,每一个招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无尽的智慧。剑风呼啸,带起一阵阵强烈的气流,将周围的树叶与花瓣都卷入了这场剑舞的盛宴之中。 随着剑舞的深入,谢玄安的身姿愈发矫健,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而坚定。他仿佛已经与手中的长剑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庭院中最耀眼的存在。他的每一次挥剑都像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传奇的故事,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颜勍在一旁默默观看,他的眼中不自觉的闪烁着赞许之色。他深知谢玄安的剑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美感。而慕轻舟更是看得羡慕不已,他从未见过如此震撼人心的剑舞表演,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整个庭院都沉浸在谢玄安那充满力量与美感的剑舞之中,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随着最后一剑的落下,剑势收敛,剑光消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一切重新恢复平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鸟儿欢快的鸣叫声。 谢玄安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喜滋滋地对颜勍说:“师父,你看,我的剑术没有退步!” 颜勍微微颔首,表示认可。谢玄安见到这个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整个人飘飘然起来,仿佛置身云端般美妙。 这时,他注意到慕轻舟仍然沉浸在他刚才的剑术中,脸上洋溢着向往和憧憬的神情,不禁心生得意。 慕轻舟轻轻地拉住颜勍的衣袖,用带着几分怯意但又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道长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啊?” 听到这句话,谢玄安差点笑出声来。想当年,自己可是使出浑身解数、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颜勍答应收他为徒,而现在这小家伙居然以为只要撒撒娇就能让颜勍教他练剑,真是天真可笑。 然而,出乎谢玄安意料的是,颜勍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好。”颜勍的声音平静而温和。 谢玄安:? 不是,欺负他不是小孩? 慕轻舟的双眸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对武学无尽的渴望与憧憬,他声音微微颤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颜勍的面色依旧清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剑道之路,非毅力与天赋不可成。你若真有心,便用行动证明给我看。等你何时能单手拔起我这把重剑,我便认可你的决心,收你为徒。”言罢,他轻轻一挥衣袖,那柄古朴而沉重,泛着寒光的的长剑便稳稳地插入坚硬的石板之中,剑身微微颤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挑战。 谢玄安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刚刚还有一点不公平的感觉,瞬间消散大半。 谢玄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双手抱胸,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与得意:“嘿,小崽子,你可别被这剑的威风样子给唬住了。我这师父的剑,可不是用来摆样子的花瓶。不过嘛,你若是能像变戏法一样,轻松把它从地里‘请’出来,那我可就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当然啦,在此之前,要不,你识相点,求求我这位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美男子,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指点你两招呢,学点基本功,免得待会儿直接被剑压成‘饼’哦!”他的语气中既有调侃,也不乏一丝挑衅的意味。 慕轻舟闻言,眼神更加坚定,他挺直腰板,语气坚定而有力:“多谢师兄好意。”说完,他缓缓走向那柄重剑,目光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谢玄安见状,原本得意的神色收敛了几分,冷哼了一声:“不要叫我师兄,你还没有拔出来,你还不是他的徒弟,我也不是你师兄。” 他缓缓的提醒他一句的说:“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剑可不是别人轻易就能拿起的。你若真想成为师父的弟子,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料你也拔不出来。 慕轻舟没有再多言,他深吸一口气,双脚稳扎地面,双手缓缓伸向那柄重剑的剑柄。这一刻,整个庭院似乎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幕。 “啊……”慕轻舟没拔出来,屁股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谢玄安干咳了几声,掩盖住笑意。 第23章 无奈 谢玄安一脸悠闲地斜靠在树上,嘴里啃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眼神戏谑地盯着慕施宜。 慕施宜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把剑从石头里拔出来,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剑就像被施了咒术一样,纹丝不动。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又咬紧牙关用力一拔,然而剑身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谢玄安看着慕施宜如此倔强的样子,心里不禁涌起一丝怜悯之情。他原本只是想看慕施宜出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执着。实在忍不住,谢玄安开口提醒道:“喂,拔剑不能只靠手的力量啊。” 听到谢玄安的话,慕施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玄安轻哼一声,看到慕施宜在这里忙得满头大汗,自己也觉得有些无聊,于是转身离开。 慕施宜望着眼前深深插入石头中的剑,眼神充满了落寞和沮丧,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拔不出来呢?”突然,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道长哥哥失望! 他慢慢站起身来,稚嫩的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猛然发力,带动腰部的力量,狠狠地向前推动。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刚才还纹丝不动的剑,此刻竟然有了些许松动。 他见状一喜,红宝石一样的眼睛,忽闪忽闪的,装满了激动。 于是,他又再试了一次,没成功。 他不死心的来来回回试了好多次,握着剑柄的双手,不自觉的磨破了皮。他像是没有感到疼痛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拔着剑。 只要一有时间,他就会跑到那个地方,一次又一次的把这剑。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被古老气息笼罩的林地间,给慕施宜瘦弱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四周,鸟语花香,似乎连自然界的万物都在静静地观望着这位少年不屈不挠的努力。 慕施宜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一滴都凝聚着他坚定的意志和对未知的渴望。他的眼神中,既有对自我能力的质疑,也有对成功的无限向往,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在汗水的洗礼下更显晶莹剔透,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每当他尝试拔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滞,连风也放慢了脚步,仿佛连自然之力也在默默为他加油鼓劲。然而,那柄剑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微微颤动,却始终不愿离开它安身立命的石缝。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施宜的衣衫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但他毫不在意,只是更加专注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发力方式。他开始尝试不同的呼吸节奏,让每一次的拔剑都伴随着深呼吸,将全身的力量汇聚于一点,力求达到最佳的效果。 有时,他会停下来,凝视着那柄剑,仿佛在与之进行无声的对话,试图理解它为何如此难以撼动。在这个过程中,他的心境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从最初的急躁和焦虑,慢慢变得沉稳和坚定。 夜幕降临,星辰点缀着夜空,慕施宜依然没有放弃。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韧。 日复一日,慕施宜的坚持和努力终于换来了回报。在一次与往常并无二致的尝试中,他突然间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体内涌出,汇聚到他的双手之上。他猛地一用力,那柄曾经让他束手无策的剑,终于“噌”的一声,被他从石缝中拔了出来。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道:“拔……拔出……拔拔出来了?” 谢玄安像往常一样,路过时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住了,手中的苹果也不自觉地掉落下来。他喃喃自语道:“不是,这……真的拔出来了?” 慕施宜一眼便看到了颜勍,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兴奋地向他奔去,边跑边开心地喊道:“道长哥哥,道长哥哥,我,我拔出来了!” 慕施宜没有忘记甜甜地冲谢玄安一笑,然后真诚地说:“谢谢你,师兄。” 谢玄安有些不好意思,嘴硬地反驳道:“谁是你师兄啊?就算师父答应了,我可不答应。” 然而,谢玄安突然想起炉子里面还炖着药,顿时着急起来,忙不迭地说:“师父,我先告辞了!”话一说完,他便如一阵风般迅速溜走了。 慕施宜低头思索片刻,不太确定地问道:“道长哥哥,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师父啦?” 颜勍简洁明了地回答道:“嗯。” 慕施宜俯下身来,有些吃力的捡起地上那把泛着寒光的剑,赞叹道:“虽然我不懂剑,但是这看起来确实是一把好剑。但是,”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颜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这样看着他等他开口。 见他等着自己开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明道:“剑柄太粗糙了。” 晚上,慕施宜躺在床上心里是高兴的,也是难过的,一切都太美好了,让他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道:“师父,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同时站在了颜勍的房门外,好像生怕比对方晚到一步似的。 “师父!徒儿给你做了点糕点。”谢玄安手里端着一盘自己精心制作的糕点,心情格外好地冲着房间里大声喊道。 “师父,我给你摘了一些野花。”慕施宜也不甘示弱,手里捧着一束刚刚采摘下来的鲜花,同样兴致勃勃地说道。 颜勍一脸无奈地揉了揉眉间,心中暗自叹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这真是让人有些头疼啊。他缓缓打开房门,脸上依然带着那副冷冰冰的表情。然而,当他看到两个徒弟那灿烂的笑容时,那些狠心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放下,都滚。”最终,他只能冷冷地丢下这么一句话。 谢玄安率先走进房间,将手中的糕点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并关切地嘱咐道:“师父,我这次做了很多种口味的,你一定要全部吃光哦。” 慕施宜则迅速将花瓶中的旧花取出来扔掉,然后换上了新的鲜花。他一边插花一边在心中默默想着:“师父一定会喜欢这些美丽的花朵,看到这些花后,心情也会变好。” 往后的日子里,谢玄安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善,但仍谈不上喜爱。这天,谢玄安像往常一样练习完制药后,感到无聊,于是给鹦鹉双花喂食,并向它抱怨道:“花啊,你的主人,也就是我的师父,被那只可恶的小妖怪抢走了。” 鹦鹉眨眨眼珠子,发出尖锐的叫声:“可恨,可恨!” 谢玄安突然觉得很吵闹,便丢下剩余的鸟食,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继续去炼药。”说完,他转身朝厨房走去。 刚走进厨房,谢玄安就看见慕施宜正在里面忙碌地捣鼓着什么。 谢玄安语气带着些许不悦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慕施宜知道谢玄安并不喜欢自己,所以一直尽量避免与他接触。他原本以为谢玄安在这个时候不会使用厨房,打算做些栗子糕送给师父品尝。没想到两人还是碰个正着。 慕施宜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想着赶紧做完就离开。 谢玄安见他都敢跟自己甩脸色了,心情不好的道:“跟你说话呢,你哑巴啊。” “没有,师……”他话还没说完,谢玄安就像懒得听他说话似的,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赶紧出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响,盘子里的栗子糕全都摔落在地上,盘子也被摔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块碎片不小心划伤了慕施宜的腿,谢玄安并不是有意的,他没想到会伤到他。 他就这样僵硬地站着,张了张口,却因为面子问题始终没能说出那句对不起。 而慕施宜则仿佛感觉不到腿上的伤痛一般,缓缓地蹲下身子,捡起那些摔落在地上的栗子糕,泪水不经意间滑落下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他难过的并非腿上的伤口,而是他精心为师父准备的栗子糕,师父吃不到了。 他默默地捡起一块,塞进自己的口中。好甜,只是师父也尝不到了。 谢玄安心头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愧疚之情,他的语气变得生硬起来:“都脏了,掉地上就别吃了。不就是栗子糕嘛,大不了我再给你做一份就是了。” 慕施宜默默的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顾不得腿上的伤,不等谢玄安劝说便离开了。 谢玄安站在原地,他看到被扔掉的栗子糕,没由来的一阵懊恼。他欺负一个孩子做甚。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做了一份栗子糕,并且做了新的一份糕点,连同药一起放在他的门口。 想道歉的话,他说不出口。犹豫了几分,他拿起地上的东西,他敲了敲他的门。 慕施宜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颜勍来了,开心的打开门,可以看到谢玄安臭着的一张脸,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他的表情细微变化,谢玄安看的清清楚楚,气不打一处来:“不欢迎啊?你以为我想来吗,我要不是看在,看在”他支支吾吾半天,硬是不好意思说自己的错处。 “喏,拿着。”把手里的东西强行给他,就赶紧离开了。 慕施宜愣愣的拿着他强行塞过来的糕点,还有药,默默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情复杂。 第24章 姜家一案 两年后的清晨,太阳刚刚升起,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慕施宜,你这个狗崽子!\"谢玄安愤怒地盯着眼前的景象,看到自己辛苦炼制的丹药竟然全部被慕施宜吃掉了。 慕施宜听到声音,摸了摸自己消失不见的耳朵,但尾巴却还没有来消失,欠欠地对谢玄安说:\"师兄~尾巴怎么藏不起来!\" \"你有没有那种可以隐藏尾巴的药物呀?师父说了,如果我能够成功隐藏妖身,就带我出去!我想和你还有师父一起出门。\"慕施宜期待地望着谢玄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谢玄安冷哼一声,反问慕施宜:\"我为什么要帮你?\" 慕施宜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无辜地回答道:\"可是你是我的师兄啊!\" 谢玄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手拿起一瓶隐藏尾巴的药丸,朝着慕施宜扔了过去。他没好气地说:\"真是被你给气笑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妖也捉妖。\" \"但是我是一只善良的好妖啊!\"慕施宜一本正经地道。 谢玄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道:“吃完赶紧滚,别在这里妨碍我,狗崽子。”谢玄安受不了他了。 慕轻舟笑眯眯的冲他一笑:“那我走啦,师兄~” 慕施宜看着自己消失的尾巴,心情大好。终于可以和师父一起出门了。 “不行。”颜勍语气冷冷地拒绝了。 慕施宜一脸不解地问:“为什么?!”随后,他焦急地说道:“你不是说,如果我能藏住妖身,你就答应带我出去!” 谢玄安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还不忘附和一句:“外面那么危险,带你去,我们可抽不出空来保护你。” 慕施宜脑子一热,直接脱口而出:“我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如果实在不行,你们就不要管我了。” 颜勍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谢玄安见状连忙连推带拉地说:“走走走,你先出去。” 慕施宜用力地甩开了他:“我不要,我不出去。” “慕施宜!”颜勍压低声音呵斥道,显然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慕施宜听到颜勍的呵斥声后,立刻乖乖听话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模样要多可怜就多可怜。 一瞬间,颜勍原本想要训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谢玄安见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开口替慕施宜求情道:“师父,就让他去,大不了我多花点精力在他身上。”颜勍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他摆了摆手,算是允许了。 慕施宜见状并没有很开心,果然,师父还是更喜欢谢玄安多一点。 他们俩一同出去的时候,谢玄安没忍住说:“以后少在师父面前说这些话,你不知道我们在师父的心里有多重要吗?” 随后,他有些得意地说:“今日之事不用谢我,我纯属不想看到你惹师父生气,你要是实在感谢我,跪下给我磕两头就行了。” 慕施宜闷闷不乐的嗯了一声,便转身回去了房间。 夜晚,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偷偷摸摸地爬上了屋顶,看着头顶的月亮,心里没由得一阵难过。 他已经长大了,他可以保护好自己。可师父还是把他当小孩子一样看待,总觉得他是个拖油瓶。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可他总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就像这天上的月亮一般,可有可无。 街市上,无比热闹,繁华至极。各种小贩在那里嚷和,“客官要不看一下,哎呀,江南那边运来的新鲜梨子,可甜了。” 慕施宜闷闷不乐的跟在他们后面,全程一言不发。 “师父,我们要去哪儿”谢玄安转过头来问他, “姜部郎家”颜勍回道。 谢玄安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就是,卖丝绸的?” 颜勍淡淡的嗯了一声。 谢玄安心道:那不就是跟我爹竞争生意那家伙,虽然最后也没赢。 刚一走到姜家的门口,就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开门的则是一名看起来颇为苍老的老者,他的脸色充满了惊恐,声音颤抖着问道:“阁下……阁下是何人?” 颜勍淡淡地开口回答道:“在下颜勍,请问姜部郎可在?” “在的,在的!待我前去通传一声。”老者说完后,便一瘸一拐地朝着屋子内走去。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瘦削、神情紧张的中年男子急匆匆地赶来:“道长,道长,快请进,快请进。” 他满脸堆笑,热情地将颜勍迎入屋内。同时,他也不忘仔细打量了一下站在颜勍身旁的谢玄安和慕施宜两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这两位是……?” 颜勍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徒弟。” 姜部朗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连忙招呼道:“既然如此,那两位小兄弟也赶快进来。” 慕施宜遮了遮鼻子,心道,这什么味道,真难闻。 谢玄安见他有异样,问道,怎么了?慕施宜摇了摇头,说道:走,走。慕施宜轻轻皱了皱眉头,那股突如其来的异味似乎还残留在鼻尖,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尽量不让这份不适影响了他此刻的心境。 两人步入正厅,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似乎是被那突如其来的哭喊声牵引,心中都生出一丝好奇与同情。正厅内,光线略显昏暗,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或忧虑或无奈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与刚才门外的异味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同样让人感到不适。 “娘——求求你了,你求求爹爹,不要把我嫁给他!”那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绝望而凄厉,穿透了正厅的每一个角落,直击人心。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拽着一位中年妇人的衣袖,那妇人正是姜夫人,面容憔悴,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她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试图给予一丝安慰,但自己的眼眶也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这位女子,名唤姜灵,是姜部郎的掌上明珠,自幼便聪明伶俐,才貌双全,是京城中众多青年才俊倾慕的对象。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 姜部郎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如此模样,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叹了口气,走上前,试图扶起姜灵,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却更多的是心疼:“灵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成何体统!” 姜夫人一脸痛心的看着她,似是不忍,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她转头看向她的丈夫,寻求帮助。 姜部郎一看她跪在地上,心疼的责怪道:“这是干嘛啊,灵丫头!” 姜灵看到他后,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她爬上前去,拽着他的袖子:“爹,我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嫁给他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真的求求你了。哪怕你以后把我嫁给一个瘸子,一个瞎子,一个乞丐我都愿意求求你了!我只想要活着……”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 “哎呀,快起来啊!”姜部郎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姜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死死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手。她的声音因哭泣而显得有些沙哑:“爹。”一声爹,叫的人心碎。 姜夫人闻言,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慕施宜与谢玄安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皆是感慨万千。他们虽非当事人,却也能感受到这份无奈与痛苦。 姜部朗轻轻地将姜灵扶起,她的身体因长时间的跪拜而显得有些颤抖,脸上泪痕未干,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他用自己的衣袖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动作中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怜爱。“灵丫头乖,别怕。”他的话语低沉而坚定,仿佛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驱散女儿心中的阴霾。 “爹爹请来了道长,他会保护你的。”姜部朗继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一向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的。他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了这个办法,希望能为女儿寻得一丝安慰与庇护。 姜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更多的是对父亲的信任与依赖。她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谢谢爹爹,女儿相信您。”说完,她依偎在姜部朗的怀里,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 站在一旁的谢玄安,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他向来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此刻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开口询问:“姜大人,到底发生何事了?” 姜部朗后悔莫及的说:“都怪我,要不是欠了一大笔钱,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了。” “上个月,买我们家布料的人,传出我们家布料有问题,好多人上门闹事,我们也找不到原因,就只能老老实实赔偿,可是闹事的人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差,好几个铺子都当出去了,钱也赔的差不多了。我不服输,还想东山再起,这时陈员外他说他愿意借我钱,让我重新开业,但是我得答应他一个条件,当时我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说完,他便老泪纵横,后悔的说:“他让我把女儿嫁给他,谁不知道,嫁过去的那些女儿家中,没几天,被传来死讯。我哪敢,我哪敢啊?!” 颜勍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似乎都静了下来,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他的目光在屋内缓缓扫过,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不安,尤其是那些仆人,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与无力。姜夫人和姜灵更是显得尤为憔悴,黑眼圈如同墨色般沉重地挂在眼眶下,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姜部朗见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自己家族的困境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而眼前的这位道长,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然而,当颜勍问及这宅子的情况时,他却不由自主地支支吾吾起来,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这……这宅子……”姜部朗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看颜勍,又看了看一旁的谢玄安和慕施宜,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说出真相,“道长,实不相瞒,这宅子……之前死过人。” 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凝重。 “凶宅?”颜勍低声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能否详细说说?” 姜部朗叹了口气,缓缓道出了事情的始末。原来,这个房子当时卖的便宜,他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就把他买下来了。但是没几天后,家里的仆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生意也莫名的越来越差。起初,他们还以为是自己时运不济,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渐渐发现,每当夜幕降临,宅子中就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有时像是低语,有时像是哭泣,让人毛骨悚然。 “我们曾请过许多法师和道士前来驱邪,但都无济于事。”姜部朗继续说道,“甚至有人说,这宅子里住着一只怨鬼,以前的住宅的主人亡魂未散,因为某种原因而滞留人间,对我们进行报复。” 说到这里,姜部朗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看向颜勍,眼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道长,我知道您是高人,一定有办法解决我们家的问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让我们姜家能够重获新生。” 颜勍闻言,沉默片刻。 姜夫人怒瞪了他一下,责怪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别贪小便宜,现在好了!” 姜部郎低下头,一脸懊悔地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贪图便宜买下这个宅子,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姜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当初都跟你说了,别买别买。现在好了,我估计就是这个宅子以前的主人来寻命了!” 姜部郎没好气道:“你少胡说八道,当初要不是你败家,我能连赔偿的钱都拿不出来吗?” 姜夫人瞬间就不乐意了,她不满的说道:“所以你现在就在怪我?要不是我当初不离不弃,你现在早就在街上乞讨了!” 姜部郎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喷薄而出。他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嘶哑:“你!泼妇!” 那姜夫人也不甘示弱,虽未再出口反驳,但眼中闪过的怒火与不甘却足以说明一切。她紧抿双唇,目光如炬,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谢玄安见状,连忙站了出来,他深知此时若任由事态发展,只会让双方关系更加紧张,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他深吸一口气,心里一阵无语,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别吵了!大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来,何必如此针锋相对?” 他的声音如同一股清泉,瞬间浇灭了两人心中的怒火。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谢玄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慕施宜一直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轻轻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三人。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说道:“要不你先答应他的要求,把你女儿嫁过去。” 此言一出,姜部郎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出来:“这位小兄弟!你怎可说出如此荒唐之言!这岂不是让我亲手将女儿送入虎口?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颜勍此时缓缓点头道:“可行。” 谢玄安见状道:“我也没有意见。” 第25章 替嫁1 姜部朗见实在没辙,只好把不满发在慕施宜身上:“既然小兄弟,这么说,那必然有自己的计划,不妨和老夫说说?” 夜色已深,姜府的大堂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异常沉重。姜部朗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甘,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慕施宜,仿佛要从这个年轻人口中榨取出最后的希望。慕施宜站在一旁,神色平静,眼神中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姜部朗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威严,“但此事非同小可,关乎我姜家女儿的性命,可不能儿戏 。” 慕施宜看了颜勍一眼,对他轻轻一笑,也有对自己计划的自信。“姜大人放心,我并非空口说白话。您若真不放心将令爱嫁过去,我确有一计,可保两全其美。” 姜部朗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急忙追问:“哦?愿闻其详。” 慕施宜微微侧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替身之选,需得谨慎。但并非随便一人皆可胜任。我提议,找一位具备一定自保能力之人。” 姜部朗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解决问题的曙光。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了一旁的翠花,那动作之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姜部郎拽过一旁的丫鬟,命令道:“你!替你小姐去!”“你!就你了!替我女儿去!” 翠花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姜部朗的衣袖,声泪俱下地哀求道:“老爷,不要啊!奴婢从小伺候小姐长大,在姜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求老爷开恩啊!” 姜灵见状,也连忙跪倒在父亲面前,为翠花求情。“爹,翠花虽是我的丫鬟,但在我心中她如同姐妹一般。我怎能忍心将她推向火坑?求您三思啊!” 姜部郎的脸色在慕施宜的话语落下后,变得复杂起来,他眉头紧锁,目光在女儿姜灵与跪在地上颤抖的翠花之间来回游移。屋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翠花微弱的抽泣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姜部朗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看了看翠花,又看了看姜灵,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最终,他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松开了翠花的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慕施宜见状看向谢玄安,犹豫道:“要不?”谢玄安,顿时感到不妙,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连忙打断道:“想都别想,狗崽子。” 慕施宜微微一笑,并未生气。谢玄安生怕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抢先说道:“姜部郎,您请放心。我们会全力保护姜小姐的安全,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姜灵闻言,眼眶泛红,她紧咬下唇,坚定地说:“我……我相信道长。” 姜部朗闻言,心中稍安。他看了看慕施宜和谢玄安,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和丫鬟,最终下定了决心。“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你们先在此住下,我会尽快安排后续事宜。” 颜勍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一切,他深知此事的复杂与危险。于是,他缓缓开口,向姜部朗说道:“姜大人放心。我们定会全力以赴,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我稍后派人传话。几位我先安排你们住下。” 颜勍缓缓的道:“多谢了。” 夜幕低垂,姜府内的一间客室内,灯火柔和,映照出几张略显疲惫却依旧俊美的面庞。 “几位先在此安歇,我稍后便会派人送来热水和点心。”姜部朗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着对他们的关怀与尊重。颜勍轻轻点头,以表谢意,随后便转身开始布置房间。 慕施宜则是一脸悠闲地坐在床边,目光四下游移,似乎在欣赏这房间的布置。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房间内的装饰上时,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装修还行,就是看着有点阴森森的。”他轻声嘀咕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不满。 谢玄安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走上前来,一把将慕施宜从床上拽了下来,佯怒道:“狗崽子,下来!这床是给你师父我的,你去睡卧榻!”慕施宜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随即又嬉皮笑脸地耍起赖来,干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中满是狡黠与顽皮。 “师父,我能不能和你一起睡啊?”慕施宜转头看向谢玄安,一脸无辜地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和期待,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渴望与师父亲近的孩子。 谢玄安被他的样子逗得轻笑一声,但很快就又板起脸来,没好气地嘲讽道:“不是,慕施宜你多大了?还跟师父挤一张床?” 颜勍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觉得有些无奈。他实在不想再听他们继续吵下去,便出声打断了他们:“好了,你睡床。” 谢玄安听到这句话,正想开口反驳,却见颜勍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他立刻领会到了颜勍的意思,只好点点头,不再坚持。 慕施宜见此情形,心里并没有感到特别高兴。他默默地从床上爬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嗡声问道:“师父,你不睡吗?” 颜勍平静地回答道:“我不困。” 慕施宜愣了一下,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坚定地说:“那我也不睡了,我也不困。”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失落和伤心。 谢玄安一时语塞,只能无奈地骂道:“狗崽子,一天天的净闹。” 夜色如墨,悄无声息地笼罩着整个姜府,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低吟,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客室里,烛火在黑暗中跳跃,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四周,给这个寂静的夜晚带来了些许温暖和舒适。然而,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温情故事。 谢玄安此时感到非常疲倦,经过一整天的奔波和忙碌,他的身心都已经达到了极限。他趴在桌子上,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显然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窗外的夜风轻轻地吹拂着,带着丝丝凉意,悄悄潜入房间,让原本略带凉意的空气更加寒冷。 颜勍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机关,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展现出他对这门技艺的精湛造诣。然而,当他察觉到谢玄安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时,他手中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习惯趴在桌上睡觉的毛病,还是没能改掉。 他站起身,脚步轻缓,似怕惊醒了谢玄安,走到衣柜旁,轻轻打开柜门,取出一件柔软的披风。这件披风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细腻无比,仿佛是用最柔软的丝线编织而成。 他拿着披风,轻轻地走到谢玄安身边。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打扰到一只熟睡的小猫,将披风轻轻地披在了谢玄安的身上。披风的温暖瞬间驱散了谢玄安身上的寒意,他的眉头也微微舒展开来,似乎是在梦中感受到了这份温暖。 颜勍的动作轻柔而细腻,仿佛生怕惊扰了谢玄安的梦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柔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他看起来更加迷人。 慕施宜坐在颜勍的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颜勍和谢玄安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充满了嫉妒与羡慕。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够如此安心地待在这里,全都是因为颜勍。颜勍对他的好,让他无法抗拒,也让他不敢再有别的心思。 渐渐地,困意也悄悄爬上了慕施宜的心头。他平时并不是一个容易感到困倦的人,但此刻的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眼皮却越来越沉重,双眼开始失去焦距,眼皮沉重得仿佛被铅块压着,每一次想要努力睁开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倦意,仿佛连最微小的光亮都足以让他感到刺眼。 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颜勍的脸上,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柔和与温暖。他知道,只要有颜勍在身边,他就能够安心地入睡,因为颜勍会是他永远的守护者与依靠。 夜已深,烛火依旧在微弱地闪烁着,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颜勍依旧在专注地拨弄着手上的机关,他的神情认真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此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动静,屋内的烛火若隐若无的要灭掉了,他淡定的把玩着手上的机关,门外的人像是在偷偷观察,里面的人有没有全都睡着。颜勍看到眼前熟睡的两个人立刻就明白了,姜府的人在给他们下迷香,不过对他来说无论是迷香还是迷药,都没有作用。 至于他们想干什么,颜勍无从可知。 第26章 替嫁2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透,门口就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声音中夹杂着慌乱与焦急,“道长!道长!不好了,道长!” 慕施宜睡得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惊醒,脑袋昏昏沉沉的,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谢玄安也被吵醒,睡眼惺忪地坐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而颜勍却早已洗漱完毕,端坐在桌前,手里捧着一本书,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品着茶。 听到门外的呼喊,颜勍微微皱起眉头,不慌不忙地抬起头来,语气平静地问道:“姜部郎,何事如此慌张?” 姜部郎气喘吁吁地跑到门前,脸上满是汗水,神色焦急万分,语气带着几分恼怒与激动,“小女……小女她不见了!” 谢玄安和慕施宜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发出惊讶的呼声,脸色剧变,齐声惊叫道:“什么?” 颜勍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本,眼神锐利地凝视着姜部郎,追问道:“是吗?难道不是逃婚吗?” 姜部郎的眼神有些闪躲,仿佛在试图掩盖些什么,然而当他想到女儿可能面临的危险,便不再犹豫,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是。”紧接着,他似乎回想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神情变得无比落寞,颤抖着声音说道:“肯定是江全!肯定是他教唆我女儿私奔!无论我之前怎样竭尽全力去阻止他们,都是徒劳无功啊!”啊!” 颜勍微微抿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昨晚他来过了。” 听到这句话,姜部郎如遭雷击般僵住了身子,脸上满是惊愕之色,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什什么来过?!” 颜勍瞥了一眼姜部郎,语气平淡地回答道:“你的女儿应该被他带走了。” 话音刚落,姜部郎便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他哆哆嗦嗦地呢喃道:“完了,全完了,迎亲的部队今天就来了。我” 说罢,他顾不上脸上的尊严了,跪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他恳求颜勍道:“道长,求求你了,一定要帮帮我,求求你了。” 谢玄安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人也跑了,此刻从哪里弄一个新娘过来啊。” 慕施宜眼神再次看向谢玄安,他冲姜部郎说道:“你感觉我师兄怎么样?” 谢玄安:??? 姜部郎:? 他震惊得连眼泪都忘记擦,直接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嘴巴微微张开,愣了半晌才发出一个“啊”字。 他见状再次解释道:“你觉得我师兄当新娘怎么样?” 谢玄安闻言咬牙切齿地说:“去你的狗崽子,我看你最合适不过了,你的身高也正好适合做新娘。” 说完,他还不忘招呼姜部郎道:“嫁衣呢,你赶紧把嫁衣拿过来让他穿上试试。”姜部郎吓得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像逃命似的一股脑儿地跑出了门。 待他离开后,谢玄安和他便开始激烈争论起来: “不是狗崽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昨天我就感觉你的眼神怪怪的,原来你一直在打这主意。” “那又怎样,你就稍微牺牲一下嘛。” “你为什么不牺牲自己呢?你怎么不牺牲!虽然我长得还算帅气,但我可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你竟然让我穿女人的衣服,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们这次可是要去救人,只要能救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你要找好歹也找一个——”话说到这里,谢玄安断了一下。他和慕施宜突然眼神达成一致,瞬间眼神交流道:师父怎么样?我感觉师父不会同意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瞬间,两人也不吵了。不约同的看上颜勍,慕施宜率先开口说道:“师父,我觉得应该派个美男子去。所以我觉得,我觉得……” 谢玄安一直眼神示意他不要磨磨唧唧的赶紧说。 慕施宜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外的砰的一声打断,姜部郎抱着嫁衣猛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丫头,他擦着额头道:“商量好了吗?谁来谁来?” 谢玄安一把推过慕施宜,安排道:“来来来,给他给他安排,给他安排。” 慕施宜一脸惊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两个丫鬟强制拽过去了,等他换好新娘服出来,谢玄安差点笑喷过去:只见慕施宜穿着一身火红的嫁衣,梳着妇人的发髻,脸上涂满脂粉,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有点,太不合身了。”慕施宜双手一摊,无奈道:“没办法,又不是按照我的尺寸做的。”说完慕施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师兄,轮到你了。”说完,他迅速脱去衣服,将其随意地丢向谢玄安。谢玄安接住衣物,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中有些不满,但又不便发作。等到他换好衣服走出来时,脸色异常难看,忍不住爆出一句脏话:“草,怎么这么紧。” 姜部郎看到这一幕,立刻慌了神,焦急万分地喊道:“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他双手紧紧捂住脸庞,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声音哽咽而沙哑。 过了片刻,姜部郎缓缓抬起头,泪眼汪汪地凝视着颜勍,嘴唇颤抖着说:“道长,求求您了,一定要帮帮我啊,求求您了。”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求与无助,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姜部郎急切地伸手抓住颜勍的衣角,泪水如决堤般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水洼。他抽泣着说:“道长,求您给想想办法。” 颜勍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神冰冷,透露出一股冷漠与疏离的气息。 他轻轻地甩开姜部郎的手,冷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一开始阻挠。” 姜部郎眼巴巴地望着被甩开的手,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知道,如果没有颜勍的帮助,自己恐怕真的要大祸临头了。 谢玄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豁出去了:“要不师父你试试?” 想到这里,他又一次跪趴在地上,大声哭喊着:“道长,求求您了,救救我,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颜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姜部郎的灵魂。 姜部郎被他看得浑身发抖,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只要您愿意帮忙,让我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颜勍缓缓开口道:“好。” 颜勍接过那袭精致的嫁衣,指尖轻轻滑过细腻的绸缎,仿佛能感受到其上绣制的每一针每一线所蕴含的匠心独运。嫁衣以鲜艳的红色为主调,既庄重又不失柔美,上面绣着繁复的凤凰于飞图案,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真正的凤凰即将展翅高飞。 他转身步入后帘,那里光线略暗,却更为私密与静谧。片刻之后,当颜勍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众人视线整个空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点亮,所有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嫁衣穿在他的身上,仿佛是为他而生,每一寸布料都贴合得恰到好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形和独特的气质。 颜勍的皮肤白皙如雪,在嫁衣的映衬下更显晶莹剔透,仿佛能透出淡淡的光泽。他冷峻的面容在嫁衣的映衬下竟也多了几分柔和,但那深邃的眼眸中依旧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愤怒与不甘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情感。 他的鼻梁高挺而直,为整张脸庞增添了几分立体感,也使得他的眼神更加深邃、犀利。此刻,这高挺的鼻梁下紧抿的唇瓣,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嫁衣的宽大衣袖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既优雅又带着一丝不羁。而那红色的裙摆铺展在地上,宛如一片绚烂的云霞,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既显得英气勃勃,却带着一丝妩媚与柔美。 慕施宜在一旁看着,心里没忍住,一阵悸动。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模样。记忆中的颜勍总是身着白衣,冷峻而孤傲,仿佛与世隔绝的仙人。但此刻的颜勍,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吸引。他仿佛能透过那层嫁衣,看到自己内心深处隐藏的情感与渴望,以及他那些不为人知的脆弱与柔软。他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情感正在汹涌澎湃,却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然而,这份惊艳之下,颜勍的脸色却异常地阴沉,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夜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 姜部郎则是一脸的惊悸与赞叹,他忍不住脱口而出:“很合身啊。”这句话本是出于真心实意的赞美,但在此时此刻,却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颜勍心中的怒火。颜勍的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射向姜部郎,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实质的刀刃,将一切阻碍他的人都斩于马下。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生怕自己成为这场风暴中的无辜受害者。然而,颜勍终究还是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最终,他只是冷冷地看了姜部郎一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了一丝的惊愕与不解。 “这……道长,这。”姜部郎错愕的站在原地,似是不明白他为何生气。 谢玄安拍了拍他肩膀,“好自为之。” 姜部郎:? 慕施宜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跟上。只怕结束之后,师父定要算这笔账了。 空气仿佛被颜勍那冷冽的一瞥凝固,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位突然变得难以捉摸的道长。颜勍的身影渐行渐远,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所有的情绪,没有让那股即将爆发的风暴席卷而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名侍女匆匆上前,手中捧着一块精致的红盖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盖头覆盖在颜勍的头上,遮住了他那张令人心悸的俊美容颜。红盖之下,颜勍的眼眸微闭,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气愤与无奈。 颜勍缓缓转身,走向那顶早已准备好的红色轿子。他的动作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抗争。当轿帘被轻轻掀起,颜勍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坐了进去,随后,轿帘被紧紧合上,隔绝了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谢玄安与慕施宜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各自换上了一副丫鬟的装扮,紧随在轿子两侧,伪装成随从丫鬟的模样。他们的步伐稳健而默契,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角色转换。 随着轿夫的一声吆喝:“起轿!”轿子缓缓抬起,踏上了前往未知目的地的路程。谢玄安与慕施宜紧跟其后,心中五味杂陈。 慕施宜偷偷瞥了一眼轿中的颜勍,心中暗自祈祷一切顺利。他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要守护在师父身边,哪怕拼尽这条命也保护好师父。 而谢玄安则显得更加沉稳与冷静,他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他明白,在这场看似荒诞不经的闹剧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风险与变数。他必须保持清醒与警惕,才能确保众人的安全与顺利脱身。 轿子继续前行,在喧嚣的街道上留下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而轿中的颜勍、轿外的谢玄安与慕施宜,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希望。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每一口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颜勍坐进轿中,红盖头轻轻滑落,遮住了他那张复杂多变的脸庞,只留下那一双紧闭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丝毫未觉疼痛。 轿外,谢玄安与慕施宜换上丫鬟装扮,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担忧,也有对颜勍的深深关切。慕施宜不时地偷偷望向轿子,他的师父生气了,等这次结束后,他要好好安慰他,做好多好多的栗子糕给他吃。 随着轿子的行进,街道两旁的喧嚣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庄严。轿内的颜勍,透过红盖头的缝隙,隐约能看到外面的景象在缓缓变化。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然而,那些烦躁的情绪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无法逃避。 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轿子继续前行,穿过繁华的街市,最终停在一座庄严的府邸前。门庭若市,宾客如云,但颜勍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庆与欢愉。 第27章 陈府 随着“新娘下轿!”这一声清脆的呼喊,红绸轻扬,轿帘缓缓掀开,颜勍从里面下来。 慕施宜眼含担忧,迅速上前,双手轻轻扶住颜勍微凉的手,两人的掌心相贴,慕施宜感觉他的手好凉。 “师父,接下来的路,我扶着你走。”慕施宜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在他耳边低语。颜勍微微点头,强忍着内心的羞耻,红盖头下的耳朵不自觉的红了。 谢玄安紧随其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确保一切安全无虞。而慕施宜则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颜勍,生怕有任何闪失。 “师——”慕施宜的话语刚起,便意识到不妥,连忙改口,“小姐,抬脚。”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也难掩对颜勍的关切。 颜勍强忍住心头的怒火,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这样荒唐的要求,但此刻已经无法反悔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希望这段时间能够快点过去。 慕施宜明显感到周围的气温似乎低了点,他感受着那份从指尖传来的凉意,却让他不自觉地小声开口询问:“师父,你觉得有没有点冷?”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颜勍低声冷冷的说:“闭嘴。” 慕施宜讪讪的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一位陈家的管事嬷嬷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姜家娘子,本府一向有规矩,嫁入我们陈家的人,必先验其身。”嬷嬷的话语冷淡而直接。 慕施宜一听,瞬间炸了毛:“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师。”他刚想反驳,却硬生生的将“师父”二字咽了回去,愤怒的质问道:“你让我家小姐在大庭广众之下验身,岂不是开玩笑?” 嬷嬷面色不改,语气依旧冷淡:“嫁进来的小姐一向都是如此,难道只有你家小姐矫情不成?” 就在气氛即将陷入僵局之际,颜勍缓缓的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的声音虽低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小慕,嬷嬷既然说了,定不可能在此处验身。还请嬷嬷为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 颜勍的声音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柔和细腻,几乎让人难以分辨。慕施宜愣愣的看着他,一直没听出来这个声音是他,什么时候变的声音? 嬷嬷见状,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仿佛对颜勍的应对表示了某种程度的认可。“既然如此,那奴家也不再再为难,还请小姐随我来。”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却也透露出几分对颜勍的尊重。 于是,一行人在嬷嬷的带领下,离开了喧嚣的庭院,向一处更为私密的地方走去。慕施宜紧紧跟在颜勍身边,心中充满了忐忑。 “两位丫鬟就在外面候着就行了。”管事嬷嬷阻止他们俩继续往前走。 慕施宜仿佛能透过红盖头,看清颜勍的想法。他心中虽有万般不舍与担忧,但仍是强压下心中的情绪,没有再多言。他深深地看了颜勍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有不舍、有紧张,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随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并与谢玄安一同退到了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颜勍则独自一人,在嬷嬷的带领下,踏入了那条通往私密之地的长廊。 长廊两旁,是精心修剪的花木,它们似乎也在静静地聆听着这位即将成为陈家新娘的女子的心声。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淡雅的花香,与红绸的香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氛围。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装饰得极为雅致的房间前。嬷嬷轻轻推开门,示意颜勍进入。颜勍缓缓迈过门槛,踏入了房间。 房间内,一切布置得井井有条,既不失庄重,又透露出一丝温馨。颜勍在嬷嬷的引导下,坐在了一张雕花椅子上,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对于外面的慕施宜和谢玄安来说,这短短的时间仿佛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他们时不时地交换着焦急的眼神,仿佛再不出来,下一刻他们就能冲进去。 终于,房门再次被轻轻推开,管事嬷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过一会,管事嬷嬷便和颜勍一起出来了。她冲两个侍卫点了点头,向颜勍欠身行能道:“小姐乃是清白之身。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小姐不要介意。” 而外面的慕施宜和谢玄安见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慕施宜更是眼疾手快地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住了颜勍的手臂,生怕他有任何闪失。 “嗯,嬷嬷客气了。”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从容。 嬷嬷见状,心中更是笃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她恭敬地行了一礼,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我们陈家成亲,向来不拘泥于那些俗套的规矩。娘子请随我回房中稍作休息,等待吉时到来。” “师父,你没事?”慕施宜关切地问道,声音中满是担忧和不安,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 颜勍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道:“我没事。” 谢玄安则在一旁低声问道:“师父,你是怎么混过去的?” 颜勍简短地回答:“蛊虫。” 谢玄安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 而慕施宜并没有心思去细想其中的缘由,他唯一关心的便是颜勍是否安好。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扶住了颜勍的手臂,生怕有任何闪失。 婚房的位置有点偏僻,屋内屋外贴着火红喜字。 室内,光线柔和而温暖,透过雕花木窗,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与室内火红的装饰交织成一幅幅动人的画面。墙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绣品,细腻的针脚勾勒出寓意吉祥的图案,如并蒂莲开、鸳鸯戏水,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对新人的深情祝福。 床榻之畔,轻纱曼舞,随风轻拂,如同晨曦中最温柔的梦。大红锦被上,绣着繁复而精致的图案,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与床头的双喜字挂饰相互映衬,更添了几分喜庆与雅致。床榻四周,摆放着各式精美的瓷器与玉器,每一件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为这方空间增添了几分古朴与典雅。 窗外,是一片精心布置的景致。小巧的假山流水,潺潺细语,仿佛在低吟浅唱着古老的情歌。火红的灯笼悬挂在枝头,随风轻轻摇曳,如同点点繁星落入凡间,为这增添了几分浪漫与温馨。此刻却让人觉得一阵作呕。 “小姐,这是我们陈家祖存的佳酿,任何一位嫁进来人的都要喝,以保证以后你的心都是属于陈家的。”嬷嬷拿起酒杯,递给了颜勍。 “不行,我家小姐不能喝酒。”谢玄安伸手想阻止。 颜勍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在红盖头下,没有人能看清他到底有没有喝掉。 管事嬷嬷看到空了酒杯,满意地点了点头,行礼告退的:“小姐,好好休息。奴家便告辞了。” 待他走后,谢玄安这才能好好的缓一口气,他抱怨的说道:“ 穿了一天丫鬟的衣裳了,本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慕施宜静静地站在颜勍面前,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颜勍端坐于床边,身姿挺拔,宛如松柏,散发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尊贵。而慕施宜则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站立着,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颜勍身上。 慕施宜站在颜勍面前,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师父。”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没理他。 慕施宜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询问:“我帮你把红盖头摘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温柔,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然而,颜勍的动作却比他更快一步。只见他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穿过红盖头的边缘,轻轻一掀,那鲜艳如火的红盖头便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般,缓缓飘落在一旁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抹绚烂的红影。 慕施宜的目光随着红盖头的落下而移动,最终再次落在了颜勍的脸上。这一刻,他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吸引,无法移开视线。颜勍的面容俊美非凡,轮廓分明,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白皙的光泽。他的眼神冷冽而深邃,眉间带着一股怒意,似是不甘心,眼角带着一抹红。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颜勍嘴上的胭脂。那原本应该是为了增添喜庆气氛而涂抹的红色,此刻却因为时间的流逝和动作的摩擦而显得有些斑驳。一抹红色不经意间沾染在了他的唇边,与原本冷峻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平添了几分意外的风情。 慕施宜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好快,耳膜都要被震碎了。有一瞬间,他想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他有些后悔让颜勍扮成新娘了。他的师父,只有他能看。 第28章 中计 慕施宜的眼神太过炽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让颜勍觉得有些发烫。 慕施宜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轻轻擦拭掉他嘴角那一抹艳丽的胭脂红。然而,颜勍却迅速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冷漠地低声问道:“作甚?” 此时,谢玄安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起头来望向他们,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慕施宜的手背被他狠狠地拍得微微发红,但他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笑眯眯地指着颜勍的嘴角说道:“师父,你嘴边沾了些胭脂红,我本想帮你擦掉呢。” 谢玄安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水后,含糊不清地回应道:“师父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需要你来帮他擦吗?” 慕施宜没有理会谢玄安,而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方洁白的帕子,递到颜勍面前,温柔地说道:“师父,用这个擦擦。” 颜勍神色冷淡地点点头,伸手接过了手帕。 慕施宜则站在他身前,细心地指引道:“左边……左边……对,就是这里。” “没擦到,右边一点。” “哎,不对不对,往上点。” 颜勍眼角染上薄红,眸间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不擦了。” 慕施宜无奈的抓了抓脑袋,看着颜勍被自己弄花的脸,小声说道:“师父,要不我帮你擦?” 颜勍脸色一黑,咬牙切齿地道:“滚。” 慕施宜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这时,他看到一旁的镜子,张了张口,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这里有镜子啊,我竟然没有看到。” 颜勍沉默不语,只是眼中的寒意更甚。慕施宜见状,只好闭上嘴巴,乖乖站在一边。 谢玄安手持一枚核桃,在指间灵活地旋转着,眉头紧锁,显然心中充满了忧虑。他抬头望向颜勍,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师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这个陈员外到现在都还没有露面,难道我们就只能这样干坐在这个房间里等待吗?” 颜勍闻言,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他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你且出去查看一下院子的布局,注意观察是否有异常之处,然后回来详细告诉我。” 谢玄安闻言,立刻站起身,应了一声“好的”,便准备离开。这时,慕施宜见状,急忙开口请求:“师兄,我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 然而,谢玄安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你就老实待在这里,狗崽子。别跟着出去给我捣乱,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说完,他便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留下慕施宜一人在原地,眼神中满是失落与无奈。 慕施宜叹了口气,沮丧地趴在桌子上,目光空洞地望着门口,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懊恼。他转头看向颜勍,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师父,我们就真的要这样干坐在这里吗?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待吗?” 此时的情况复杂多变,稍不注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他决定不能轻举妄动。他脸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此时贸然行动只会让我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慕施宜听到这句话后,心中虽有不甘,但也明白师父说得有道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冲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与此同时,在厨房内,管事嬷嬷声音温和且带着一丝威严,吩咐一名丫鬟道:“你去给姜小姐送些茶水与精致的吃食。”丫鬟乖巧地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端着托盘离开了厨房。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慕施宜听到声音后,像是被吓到一般,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她的心跳加速,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但很快,他反应过来,迅速拿起一旁的红盖头,以一种近乎本能的动作,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将它盖在了颜勍的头上。颜勍微微一愣,明白了慕施宜的用意,没有阻拦。 慕施宜稳了稳心神,快步走向房门,轻轻拉开一条缝,只见一名丫鬟正端着托盘,恭敬地站立在外。他连忙接过托盘,轻声道了声谢,随即迅速关上了房门,仿佛生怕有丝毫的泄露。 回到房间,慕施宜这才松了口气,转身看向颜勍,只见颜勍正缓缓地摘掉头上的红盖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羞耻。慕施宜闻言一愣,试图转移话题:“师父,你饿了吗?要不要尝尝这些点心?我看它们做得还挺精致的。” 说着,他拿起一块点心,不假思索地咬了一口。点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确实美味。然而,刚咽下第一口,慕施宜便猛地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忙将口中的点心吐出,连声“呸呸呸”,心中充满了后怕与自责。他怎么如此大意,竟忘了检查食物中是否可能含有毒物! 颜勍见状,轻叹一声,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安慰:“没毒,吃。”他的话语虽轻,却仿佛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然而,即便颜勍如此说,慕施宜也再难提起食欲。那股心悸的感觉依旧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再安心享受眼前的美食。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点心,心中暗自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小心,绝不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这边,谢玄安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轻轻一跃,双手借力,便轻巧地攀上了围墙的顶端。他稳住身形,目光迅速扫过围墙内的景象,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接着,他沿着围墙边缘,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寻找着最佳的观测点。终于,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他找到了一个可以俯瞰整个陈府大部分区域的屋顶。他深吸一口气,双腿用力一蹬,身体再次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上。 站在屋顶上,谢玄安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陈府,开始仔细查看着陈府的布局。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陈府的主宅区,那里楼阁林立,雕梁画栋,显示出主人的显赫地位。他注意到主宅周围布有巡逻的守卫,但似乎并不十分严密,存在着一些可以利用的空隙。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陈府的花园区。那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但谢玄安并未被美景所迷惑,他注意到花园中的假山、花坛等景观布置得颇为巧妙,似乎暗含着某种防御机制。他心中暗想,若是在这里遭遇不测,这些景观或许能成为他逃脱的助力。 此外,他还特别留意了陈府的出入口以及周围的街道情况。他观察到陈府有多个出入口,但其中只有一两个是主要通道,其余多为备用或紧急出口。而陈府周围的街道则相对繁华,人来人往,这为他们的行动既带来了便利,也增加了潜在的风险。 此时他更加小心谨慎,生怕惊动了巡逻的守卫。 房间内,原本应是宁静与雅致的氛围,却被一股过于浓烈的香薰气息所打破。那香气,如同无形的魔爪,悄无声息地侵扰着慕施宜的感官。 慕施宜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噬着这过于浓烈的香气,让他的胸口仿佛被重物压住,难以喘息。他的眼神开始迷离,视线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香气所吞噬,只剩下无尽的混沌与迷茫。 他头脑开始变得沉重,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这味道,他莫名地感到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究竟源自何处,只是那晕眩感愈发强烈,几乎好像下一秒他就能摔在桌上了。 颜勍见状心中暗自不好,他试图想要去打翻那正在散发着致命气息的熏香炉,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一般,浑身无力。他心中暗自咒骂,意识到刚刚那个酒杯上有毒。 慕施宜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颜勍的方向。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更加惊恐——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扭曲的世界之中,眼前的颜勍竟然幻化成了好几个重影,每一个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遥不可及。他努力想要聚焦视线,却只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颜勍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支撑力,身体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倒在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动,全身上下的力量仿佛在一瞬间被抽走,甚至连手指都无法弯曲。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和不甘,但更多的还是无奈。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好像他的愤怒和绝望弥漫在了空气中,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胸腔内引发一场剧烈的震动。 他艰难地挣扎着,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将目光投向那片混乱不堪的地方。一块破裂的酒杯碎片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令人心寒的光芒。颜勍的手,虽然颤抖得厉害,但仍然顽强地伸向那块碎片,仿佛在寻找一种解脱或安慰。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那块冰冷的碎片时,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内心得到了些许平静。他紧紧咬住牙关,用尽全力将碎片狠狠地划过自己的手臂。刹那间,一道鲜红色的血痕绽放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刺痛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然而,这种痛苦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让他的意识更加清晰起来。 鲜血一滴接着一滴地从伤口处滴落,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的尘埃中,绽放出朵朵妖艳的红莲。这份痛楚,对他而言,竟成了一种奇异的解脱,让他暂时忘却了身体的疲惫与心灵的煎熬。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响起,数枚银针带着凛冽的寒意向慕施宜疾射而来。这些银针速度极快,几乎瞬间便抵达了慕施宜面前。 此时,慕施宜正静静地躺在桌上,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显然已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他根本无法躲避这些银针的攻击,也无力自保。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他猛地一咬牙,强行调动体内残余的内力。这内力已是他最后的底牌,每一次调动都如同刀割般疼痛,但他没有退缩。随着他运动内力,他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劲,硬生生地将那些致命的银针震开。 然而,这股力量也让他的伤势加剧,一股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气息也越发微弱。 此刻的颜勍,已是强弩之末,但他依然用尽全力,将身体紧紧护在慕施宜之上,仿佛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卑鄙!”颜勍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虽弱,却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怨恨。他知道,这次袭击可能会让他们两人都陷入绝境,但他却没有丝毫后悔之意。 屋内,熏香的气息已浓郁得近乎窒息,那原本应是宁静与祥和的象征,此刻却似乎成了不祥之兆。随着颜勍因失血过多而缓缓倒下,空气中又添了几分沉重的血腥味,与熏香交织成一种复杂而令人心悸的气息。 慕施宜从昏迷中苏醒,首先感受到的是那股难以忽视的血腥味,它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刃,瞬间刺破了他的意识。 他猛地睁开眼,四周的环境陌生而又熟悉,红烛高照,喜字贴门,显然是婚房无疑。可是他总觉得不对劲,这份喜庆之下,却隐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不安。 他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绳索紧紧束缚,这种束缚感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他奋力挣扎,体内涌动的力量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绳索在他的挣扎下逐渐松动,最终“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获得自由的慕施宜无暇顾及其他,他的目光被不远处那令人心碎的景象牢牢吸引住。颜勍的四肢被紧紧地捆住,浑身倒下都是血,触目惊心。他的衣物已经被鲜血浸透,变得沉重而肮脏,与他往日的英挺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血液从那些伤口中汩汩流出,汇聚成小溪,将地面染成了刺眼的红色。他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即将凋零的纸花,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 “师父……”慕施宜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撕扯而出,带着无尽的痛楚与绝望。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却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就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踉跄着冲向颜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锋利的刀刃上,痛得他几乎要窒息。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颜勍,却又害怕的不敢伸出手。 当他终于触碰到颜勍那冰冷的脸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绝望涌上心头。他捧起颜勍的手,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几乎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不断滑落,滴落在颜勍的手背上,又迅速被鲜血吞噬。 “怎么……会……怎么会流这么多血?”慕施宜的声音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重锤击打在心上。他的心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那种痛楚远超过了他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战斗。 愤怒与悲痛交织在一起,如同火山爆发般在他体内肆虐。他感受到体内那股被压抑已久的魔气开始蠢蠢欲动,试图冲破束缚,占据他的理智。他的瞳孔瞬间变成了骇人的红色,那是魔气即将失控的征兆。 第29章 陈员外 颜勍的意识在模糊与剧痛中挣扎,终于,一丝微弱的光线穿透了黑暗,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惊——慕施宜正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他从未见过的绝望与挣扎,赤红的瞳孔如同地狱之火,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慕施宜。”颜勍用尽全身力气,试图唤醒他。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他,不能让魔气彻底吞噬他的理智。 慕施宜听到颜勍的声音,身体微微一震,但随即又被愤怒与悲痛所淹没。他低下头,不敢直视颜勍那双清澈的眼睛,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他一同拉入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脑海总是有一股声音萦绕在他耳边:“你师父早就死了,你还是没能保护好他。” “入魔 入魔就可以杀死所有伤害你师师的人” “不…不…”慕施宜痛苦地摇着头,“我不能失去你……” “慕施宜,慕施宜!”颜勍使上浑身力气呼喊着他。 “师父……我……”他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我…对不起你……都怪我没用……” 颜勍努力挣扎着被捆着的手,尽管手臂上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但他还是坚持着说道:“慕施宜,你冷静一点。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没有事。” 他伸出手,试图触摸慕施宜的脸庞,但手腕上的绳索却让他无法如愿。他只好继续说道:“你看看我,我没有什么事。我还活着的,活着的。” 慕施宜的瞳孔在颜勍的话语中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抬起头,与颜勍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光明与希望。 “师父…”他的声音颤抖着,像是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而又坚定。他的身体抖得厉害,双手也不住地颤抖,但他还是努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他伸出手,轻轻地解开了颜勍手腕上的绳索,然后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他低声不停地道歉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悔恨。他的眼睛微微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颜勍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男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慕施宜的心中,他竟然如此重要。他伸手抚摸着慕施宜的脸庞,试图安慰他:“这不是你的错。” 然而,慕施宜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慰而释怀。他紧紧地抱住颜勍,像是害怕失去他一样。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一般。 “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以自己为主,你答应我,好不好?”慕施宜真的怕了,他害怕再一次失去颜勍,所以他才会这样要求他。 比起我的命 我更珍视你啊 颜勍感受到慕施宜的恐惧和不安,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安慰他。然而,被自己的徒弟如此紧紧地抱在怀中,颜勍不禁感到一阵窘迫。 “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 颜勍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耻。 听到颜勍的话,慕施宜的情绪终于稍稍平复下来。他缓缓松开了颜勍,但眼神中依然充满了眷恋和不舍。颜勍看着慕施宜那副模样,心中有些慌乱,不敢与他对视,眼神微微躲闪。 见他还在看着自己,颜勍有点恼了,语气冷冷地道:“不许再看了。” 慕施宜闻言,乖乖地垂下了头,不再直视颜勍。他低头看到颜勍手臂上的伤口,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还有疗伤的药物。 “师父,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慕施宜小心翼翼地问道。 颜勍也不客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轻轻地将颜勍的衣袖卷起,那衣袖下隐藏的伤口瞬间暴露在了昏黄的烛光之下。那是一道触目惊心的长疤,宛如一条狰狞的蜈蚣攀附在颜勍的手臂上,伤口边缘参差不齐,隐约间还能看见鲜红的血渍渗出,与周围苍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慕施宜的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与自责,他小心翼翼地用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迹,生怕给颜勍带来额外的痛苦。随后,他从随身携带的小瓶中倒出一些淡黄色的药粉,那药粉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具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他轻轻地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只见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便迅速被吸收,留下一层薄薄的药膜。慕施宜的动作极其细致,仿佛是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接着,他拿起一卷干净的绷带,轻轻地缠绕在颜勍的手臂上,将伤口牢牢地包裹起来。他的手法既熟练又温柔。 在包扎的过程中,慕施宜始终保持着沉默。 与此同时,颜勍努力克服着手臂上的剧痛,用他那敏锐的感知力开始细细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尽管这里的装饰与常见的婚房无异,红烛高照,锦缎铺陈,透着一股喜庆而神秘的气息,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霉味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潮湿感,却让他心生疑虑。 他缓缓转动目光,视线扫过每一寸空间,试图寻找任何可能揭示他们处境的线索。就在这时,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流水声悄然传入他的耳中,那声音悠远而绵长,仿佛来自遥远的深渊,又似近在咫尺的低语。 颜勍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简单的装饰效果,而是他们真实处境的写照——他们很可能被困在了某个地下空间之中。这个发现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抬头望向慕施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我们可能在地下。” 慕施宜闻言,也立刻静下心来倾听,果然,那细微的流水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当时醒来也觉得不对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突兀而诡异的笑声,如同寒风中的幽灵,从幽深的黑暗中隐约传来,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不自觉地让人脊背发凉,汗毛直竖。慕施宜立刻绷紧了神经,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警觉地挡在了颜勍的身前。他沉声喝道:“是谁?出来!” 随着他的喝声落下,黑暗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口,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华丽长相粗糙的男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月光透过狭小的缝隙,洒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一张堆满笑意、看似温和实则深不可测的脸庞——陈员外。 陈员外的出现让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他的眼神在慕施宜和颜勍之间来回游移,最终停留在了颜勍身上。只见颜勍的眼神突然变得失焦,空洞无神,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机械地朝着陈员外的方向走去。 慕施宜见状大惊,他猛地伸手想要拽住颜勍,但颜勍的身体却异常沉重,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任凭他如何用力也无法阻止。慕施宜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深知这背后定有蹊跷,却一时之间找不到破解之法。 陈员外捏着颜勍的下巴,啧了几声:“可惜了,原本应该是姜小姐在这里的。”他意味深长的一笑:“不过嘛,你的师父也算是国色了。”颜勍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偶,然后任他摆弄。 “放开他!”慕施宜的眼睛布满血痕,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剖腹生吞。 陈员外不怒反笑道:“放开?你们可是害我错失一位夫人啊。” “就这样白白的放你们走,那也太可惜了。” 他眼珠子一转,笑道:“不如,让你的师父做我的夫人?” “畜生!”慕施宜的怒吼如同寒冬中的凛冽寒风,穿透了黑暗,直击人心。他的眼神冷冽至极,仿佛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那眼神,如同一条被淬了毒的蛇,充满了致命的威胁,仿佛下一刻就能猛然扑出,将猎物撕咬得粉碎。 他紧握着双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没有任何退缩。他死死地盯着陈员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刻骨铭心的恨意:“你敢碰我师父一下,我发誓,会让你生不如死!” 然而,就在这紧张至极的氛围中,一个意想不到的反转发生了。陈员外见状,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似乎对慕施宜的愤怒毫不在意。他故意放松了警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等待什么,他大笑道:“好一个师徒情深,我——” 就在这时,原本神情呆滞、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颜勍,突然动了。他手中的短刀一直紧紧握着,藏在袖中,此刻终于显露出来。那短刀在昏黄的烛光下闪烁着寒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划破了空气。 颜勍的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手中的短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了陈员外的胸口。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陈员外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震惊。他口中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染红了衣襟,也染红了周围的一切。他艰难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只吐出了几个字:“你…你不是被我……”便再也无法继续。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便无力地倒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刻,所有的嚣张、所有的狡诈都化为了乌有,只留下一个冰冷的尸体和满地的鲜血。 第30章 不入虎穴 焉得虎子 颜勍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他再次举起手中的短刀,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冷冽。刀光一闪,他毫不留情地对着倒在地上的陈员外又补了一刀。他冷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言罢,他转身开始摸索起这个昏暗房间内的机关。手指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动,每触碰一处都显得那么谨慎而坚定。突然,他的手指停在了一个地方,那里与周围的光滑不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凹陷。颜勍抬手按了下去。 随着“咔嚓”一声轻响,原本紧闭得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房门竟缓缓自行打开了。一缕阳光透过门缝,顽强地穿透黑暗,洒在了房间内,带来了一丝温暖与生机。颜勍站在门口,看着还在傻站着的慕施宜,不免催促道:“跟上。” 慕施宜见状,也急忙跟了上来。他站在颜勍身旁,望着那扇被打开的房门,心中充满了感慨与敬佩。他注意到颜勍此时满身狼狈,衣衫不整,甚至还有些血迹斑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疼。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披在了颜勍的身上,温柔地说道:“师父,虽然这衣服有点小,但你先将就一下。” 颜勍审视着自己满身狼狈,没有拒绝。 阳光继续洒在他们身上,将两个并肩而立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而此刻,谢玄安也到处在找他们。谢玄安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焦急地寻找着颜勍和慕施宜,当他看到颜勍身上的血迹时,心中不禁一紧,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没受伤?”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担忧与不安。 颜勍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随后又问谢玄安:“你找到陈员外了?”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慕施宜闻言,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他记得在地下室时,陈员外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谢玄安诧异的看着他:“师父,你怎么知道?” 颜勍打断了他们的疑惑,沉声说道:“刚刚地下室的那个是假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仿佛已经看穿了所有的伪装与欺骗。 “那么真的就应该被绑起来了。”颜勍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异常凌厉,仿佛能够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谢玄安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轻声说道:“我已经让人将他妥善安置在主厅,确保他的安全。至于这背后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真相,我想,我们还是去主厅,直接从他口中问出答案。”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颜勍绝对的信任与依赖,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赖,仿佛只要有颜勍在场,再复杂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说完,谢玄安便自然而然地转身,引领着颜勍和慕施宜向主厅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步伐虽不似之前那般急促,但仍显得坚定有力。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行走中,谢玄安内心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消散。他时不时地侧头看向颜勍,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是对颜勍伤势的关切。终于,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师父,你的伤……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颜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但谢玄安显然并不完全放心,他继续叽叽喳喳地询问着,从伤口的疼痛程度到是否需要找大夫来看,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焦急,仿佛颜勍的每一分不适都让他感同身受。 慕施宜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难过。 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主厅。 步入主厅,烛光摇曳,映照出被绑在椅子上的陈员外那张惊愕而复杂的脸庞。他显然未曾料到,自己会有如此落魄的一天,面对着三位即将揭开他秘密的“审判者”。 谢玄安上前几步,目光锐利而不失礼貌地落在陈员外身上,他轻声却坚定地说:“陈员外,我们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请教。请您如实相告,这样或许能减轻您的处境。” 陈员外抬头,目光在三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了颜勍身上,他似乎从这位年轻的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沉默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不是,你们绑我干什么?我才是被绑的那个,我很无辜好。” 慕施宜转动着手中的小刀,笑嘻嘻的说道:“不如说清楚?万一你是自导自演呢” 陈员外见状倒吸了一口气,嘀咕道:“小孩子少玩刀。” 他叹了一口气,妥协的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问。” 谢玄安率先开口:“姜小姐,是你要逼娶的吗?” 陈员外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不解的说:“我不认识啊。” “你没有借给姜部郎钱财?” “又是谁啊?” “那你为什么会被绑” “我像往常一样,在房间里算账,迷迷糊糊就闻到一股怪味,随即就晕倒了,然后我就被绑了起来。” 谢玄安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在这个过程中,谢玄安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与专注,他时刻关注着陈员外的情绪变化,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引导真相的线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陈员外终于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时,整个事件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谢玄安的眼神变得越发锐利,他开始仔细分析每一个细节,并试图从中找出破案的关键所在。 这场绑架案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主厅内陷入了一片沉寂。颜勍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把人放了,去姜家。” 谢玄安给他松绑,又不忘说道:“刚刚都有得罪,可否给我们准备三件干净的衣裳?” 陈员外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三位年轻人的帮助。于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他轻轻拍了拍慕施宜的肩膀,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担忧地问道:“喂,狗崽子,你们在地下发生什么事了?” 一想到地下那个场景,慕施宜连呼吸都不顺畅了,他摇了摇头,故作无事的:“没什么,走。” 三人不顾前面侍卫的阻拦,硬生生的冲进了姜府。 谢玄安更是一马当先,怒吼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姜部郎你个王八蛋孙子,给老子滚出来!不然你爷爷我,就把你整个府邸给烧了!” 这番话,不仅是对姜部郎的愤怒控诉,更是对自己内心不满的宣泄。谢玄安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善意被如此践踏,就感到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难以遏制。 而躲在屏风后面的姜部郎,听到这番威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全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姜府在这一刻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姜部郎屏息凝神,四周出奇的安静让他误以为那三人已离去,心中稍感宽慰,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企图窥探外界的动静。然而,这一举动却如同自投罗网,迎面便撞上了谢玄安那张笑眯眯却暗藏锋芒的脸庞。 谢玄安的笑容在姜部郎眼中瞬间变得狰狞,他毫不留情地一拳挥出,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姜部郎的鼻子。那一瞬,皮肉之痛与羞辱之感交织在一起,让姜部郎几乎要晕厥过去。 他强忍着泪水与疼痛,耳边回荡着谢玄安那冷酷无情的话语:“你搁这儿跟我装孙子呢。”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每一击都像是重锤砸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恐惧。 慕施宜站在一旁,目光冷冽如刀,嘴角勾起一抹稚嫩的却充满狠厉的笑容。他缓缓走向姜部郎,手中紧握的小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你把我们耍的团团转,是不是应该吃点苦头?”他笑的极其好看,俊美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恶毒。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那锋利的刀刃深深刺入姜部郎的手掌之中,随后还不忘用力转动几下,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倾泻在这具颤抖的身体上。 姜部郎的惨叫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变形,泪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他不断地重复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的求饶声,但那声音在慕施宜听来却是如此苍白无力。一想到师父所受的苦楚与折磨,慕施宜心中的怒火便如同火山般爆发,他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人千刀万剐。 谢玄安也被慕施宜恶狠狠的样子,弄得一愣神。 随即,他用力将姜部郎拽了起来,像丢垃圾一般将他扔在了一张板凳上,随后用绳索将他结结实实地捆了个结实。 谢玄安在捆好姜部郎后,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又狠狠地朝他踢了一脚,力道之大让姜部郎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不自己说,还等着我们问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愤怒,仿佛对姜部郎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 姜部郎此刻已是泪流满面,他满脸泪痕地望向颜勍,眼中闪烁着乞求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无奈被绳索紧紧束缚,只能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跪在地上。他声音颤抖地说道:“道长,求求你,我……我是被逼的,我是被威胁的,我真的没有想这么做。”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哭腔,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然而,谢玄安并不买账。他一把将姜部郎按了回去,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少恶心我师父,你也真不要脸,天下的人是死绝了吗?你无辜?”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与嘲弄,仿佛对姜部郎的辩解感到无比的厌恶与不屑。 姜部郎被按倒在地,只能无助地呜咽着。他哽咽着继续说道:“呜呜呜呜,我也是鬼迷心窍……那个男人说,只要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情,他就保证我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几天我也是提心吊胆,我也害怕,呜呜呜唔唔……”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低泣。 听到这里,谢玄安更是怒不可遏。“为了钱?你就把女儿卖出去,你还是人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仿佛对姜部郎的行为已经彻底绝望。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金钱而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然而,颜勍却在这个时候拦住了他。他冷冷地看着姜部郎,语气平静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让他说完,说完把他剁了喂狗。”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姜部郎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上个月,有个黑衣男子,给了我一箱黄金,让我、让我陪他演出戏,他答应过我的,不会让我女儿怎么样的。他说,这只是个小小的交易,事成之后,他会给我更多。我、完就答应了。” 颜勍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姜部郎,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长什么样子,你可看清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姜部郎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当时那个黑衣人蒙着面,我、我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穿着黑色的白袍,看着像是中年男子,当时全身都被笼罩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 谢玄安眉头紧锁,继续追问:“你可知你女儿现在在何处?” 姜部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终,他还是开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江全,肯定和江全一起在——”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咬咬牙,继续说道:“在风月阁。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江全是那里的头牌,我女儿……就是鬼迷心窍了,被他蛊惑了。” 说到这里,姜部郎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咬牙切齿地咒骂着江全。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悔恨,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那个男人身上。然而,他也很清楚,自己才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亲手将女儿推向了深渊。 谢玄安紧紧皱起眉头,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怎会如此?竟然在风流之地。\" 他低声喃喃自语,仿佛对眼前所见难以置信。然而,他迅速恢复了镇定自若,深知此刻并非追问缘由之时。他们当务之急乃是赶紧寻找姜灵,务必将其救出那污秽不堪之所。 颜勍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回忆起近日所经历的种种。江全曾于大婚前夕深夜来过,并下迷香。那时,他听到门外的动静,迅速将银针刺入江全脖颈,他拿起剑抵在他的脖子上,质问他,从他口中得知他只想带着姜灵逃离,不忍见姜灵就此嫁给一个老头,担心动静太大被他们发现,最终选择使用迷香。那时,他并未阻止,任由二人离去。 但现今细思,这个江全绝不单纯。 第31章 风月阁 在这个古色古香的酒楼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繁华景象。掌柜的浓妆淡抹,正站在大堂中央,招揽着客人。她的目光突然一亮,仿佛被什么吸引,随即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前去。 “哟~三位公子,真是俊朗非凡,犹如画中走出的仙人一般,快快往里面请啊!”女掌柜的声音温柔而细腻,带着一丝丝诱人的磁性,她身着华丽的衣裳,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种成熟的风韵。 她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上前为颜勍、谢玄安以及他们同行的第三人引路,那热情的模样仿佛要将所有的寒意都融化在这温暖的灯火之中。 然而,颜勍却并未被这热情的氛围所感染,他的面容依旧冷峻,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他微微抬手,打断了女掌柜的客套话,声音清冷而坚定:“掌柜的,我们此来并非为了观赏歌舞,而是有要事需见江公子一面,麻烦你带路。” 女掌柜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当颜勍提出要找江公子时,女掌柜脸上的笑容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她或许能察觉到颜勍三人并非普通的客人,但出于职业习惯和礼貌,她仍然保持着热情的笑容,赔笑道:“哎呀,这位公子,您真是让奴家为难了。江全可是我们这儿的头牌,不仅才艺出众,更是许多人心中的梦中情人。他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轻易接待男子。这……奴家也是爱莫能助啊。” 谢玄安在一旁听着,眉头微皱,觉得女掌柜的话实在有些啰嗦。他本就性急,此时更是没了耐心,直接转头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银子,轻轻往女掌柜手中一塞,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掌柜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袋银子,应该足够让江公子破例一次了?我们时间有限,还请掌柜的尽快安排。” 女掌柜感受到手中的重量,两眼顿时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手指轻轻摩挲着袋子的边缘,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她连忙将银子收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几分,连声道:“哎呀,公子真是慷慨大方!奴家这就去为公子们安排,请三位公子稍等片刻。”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和兴奋,显然是对这袋银子非常满意。 包厢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江全那清秀的面容。他身着一袭青衫,衣襟随风轻轻摆动,额间一朵精致的梅花印记更是为他平添了几分柔美与神秘。他微微欠身,以一种近乎谦卑的姿态向三位公子行礼,声音柔和而略带磁性:“奴家江全,见过三位公子。” 谢玄安显然没有心情与他客套,他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二郎腿高高翘起,显得格外不羁。他眼神锐利,直截了当地开口:“别废话了,自己招了。” 江全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抬头望向谢玄安,又迅速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颜勍。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仿佛认出了什么故人,随即他迫不及待地靠近颜勍,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这位公子,奴家瞧着倒是好生眼熟。” 说着,他竟不自觉地伸出手指,轻轻划过颜勍的下巴。颜勍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他眼神一冷,迅速出手捏住了江全的手腕。江全吃痛之下,不禁轻呼了一声“啊”。 颜勍的声音冷若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若再废话连篇,我不介意连你的另一只手也废掉。”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让包厢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江全仿佛早已料到他们会问什么,他轻轻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收敛了轻浮的态度,转而切入正题:“既然公子们如此直接,那奴家也就不拐弯抹角了。你们是想问关于姜家娘子的事情?” 江全的神情骤然间变得严肃而凝重,与之前那副轻浮的模样判若两人。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沉重而有力:“她回去了。”这四个字,简单却如同重锤,击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谢玄安闻言,脸色骤变,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似乎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人不是被你带走了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每次距离真相更近的时候,却总是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慕施宜则保持着沉默,低头沉思,眉头紧锁。 江全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但脸色依旧阴沉得可怕。他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那天,我带着她从姜府逃出来,本以为可以摆脱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可是,半路上她却突然告诉我,她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她说,如果她走了,她的爹娘就会陷入更危险的境地。然后她就回去了,呵。”说到这里,江全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江全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瞬,他的眼神在谢玄安和慕施宜之间来回游移,那份急切与期盼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却又在瞬间被自我怀疑的暗流所吞噬。他猛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但那份忧虑却像藤蔓般缠绕得更紧。 “不对……”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向两位求证,“你们不是来找我算账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缩,一个不愿面对却又无法忽视的可能性在脑海中成形。 “是不是她失踪了?”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带着几分绝望的颤音。江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倾,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一丝真实的痛楚,以此来对抗心中那无边的恐惧与无助。 慕施宜见状,眉头紧锁,目光如炬。他迅速在脑海中梳理着所有已知的信息,试图找到一丝线索来解开这个谜团。突然,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让他不禁脸色一变:“如果姜小姐并未如我们所想那样被安置在陈府,而你之前又确实看到了她离开姜府的情景,那么……”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未尽之意已昭然若揭。 谢玄安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他深知,如果慕施宜的猜测成立,那么他们之前所有的推测和计划都将化为泡影。更重要的是,姜小姐此刻的处境将变得更加危险。他沉声道:“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情况。姜部郎可能一直在玩弄我们,将我们引入歧途,上当了。” 当他们匆匆踏入姜府,却只见人去楼空,一片死寂之中,姜部郎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谢玄安不禁低声咒骂,语气中满是对自己未能及时阻止这一切的懊悔。 颜勍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透露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已经预见到更深的黑暗即将揭开。从姜府到陈府,一直到青楼,他预想肯定不是巧合,这几件事情肯定有关联。 “姜小姐还在姜府。”颜勍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沉寂,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静,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谢玄安和慕施宜闻言,立刻精神一振,二人迅速分散开来,开始仔细搜寻姜府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经过一番细致的搜查,颜勍的目光被正厅中央的一幅古画所吸引。那幅画看似普通,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寻常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尝试着转动旁边的花瓶。随着花瓶的轻轻旋转,一阵轻微的机械声响起,那幅画竟缓缓地向两侧打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密道。 三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默契地踏入了这条未知的密道。颜勍点燃一根蜡烛,把点燃举在前方,微弱的光芒在昏暗中摇曳,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密室内空气潮湿,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显然这个密室已有很多年。 随着他们深入密室,一个令人愤怒的场景逐渐映入眼帘。姜灵静静地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她的面容苍白而扭曲,眼中满是绝望与痛苦。她的下身一片狼藉,衣衫不整,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新旧交织,触目惊心。生前,这得受多大的折磨。这一幕让谢玄安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蹲下身,颤抖着手指轻轻探过姜灵的鼻息,却只能感受到一片死寂。 “姜灵死……死了。”谢玄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愤怒。慕施宜气愤的说话都颤抖:“畜生。”颜勍也默默地站在一旁,整个人脸色沉的可怕。 颜勍恨不得此时就把姜部郎碎石万剁,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不是气愤的时候,他必须找到真相。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蛊虫,轻轻地放在姜灵的额头上。随着蛊虫的缓缓爬入,姜灵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她的体内苏醒。 颜勍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准备通过蛊虫进入姜灵的记忆世界。 第32章 记忆 姜灵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自由的渴望,也有对江全深深的歉意与不舍。她望着江全那只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那手心中传递的温度仿佛是她此刻唯一的温暖依靠。然而,理智告诉她,她不能就这样留下来,她必须回去。 “对不起,我必须回去。”姜灵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舍,却坚定无比。她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甩开了江全的手。那一刻,两人的眼神交汇,姜灵却逃一样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她深吸了一口气,“江全,春天来了。”姜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盼。 “梨花又开了,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姜灵轻轻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里流淌出来的。 她冲江全扬起一个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情绪。然而,在转身的那一刻,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如同断线的珍珠般洒落一地。 她知道不会有下次了,因为她不想活了。 与此同时,看见姜灵自己回来了,姜部郎的脸色却变得异常狰狞。他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那曾经和蔼可亲的面容此刻已被愤怒与扭曲所取代。他一把拽住姜灵的头发,将她粗暴地拖在地上,不顾她的痛苦与挣扎。姜灵的尖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却无人前来救援。 “爹!我错了!不要!我再也不逃了!”姜灵哭喊着求饶,但她的声音却被姜部郎的咆哮声所淹没。他一边拖着姜灵,一边不忘转动着那个隐藏着密室机关的花瓶。随着花瓶的转动,一阵沉重的机关声响起,仿佛预示着更加可怕的命运即将降临在姜灵的身上。 在这一刻,姜灵的心灵仿佛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绝望与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她神志不清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双眼空洞地望向无尽的黑暗,任由姜部郎摆弄。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内心的痛苦。她的呼喊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孤独而无助。 三天的时间,对她来说漫长而煎熬。在这地狱般的日子里,她亲眼目睹了姜部郎亲自杀了姜母,那画面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她看着母亲那双失去气息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愤怒。她恨自己无法保护母亲,更恨那个恶魔般的父亲禽兽不如。 与此同时,颜勍看到了这一切后,愤怒之情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全身都在颤抖。他无法想象一个女子经历这些,到底得有多绝望,他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他恨不得立刻冲到那个畜生面前,将他碎尸万段。 而谢玄安更是怒不可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血丝,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他紧咬牙关,发出低沉而坚定的誓言:“畜生!我一定要杀了他!”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决绝和力量,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化作一把锋利的剑,直刺那个恶魔的心脏。 颜勍站在那空荡荡的房间中央,目光紧盯着那把被遗弃的椅子,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椅子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束缚,但地面上却异常干净,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这显得极不寻常。他蹲下身,仔细检查了那些断裂的绳索,发现断口平整而锋利,显然是被某种利器一刀割断的,这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姜部郎被人劫走了。”颜勍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他深知姜部郎的重要性,以及此事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但除了那朵孤零零地躺在椅子旁的梨花外,别无他物。 那朵梨花洁白如雪,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然而,在这紧张的氛围下,它却成了最大的线索。他记得,在风月阁中,他曾试探过江全,他不会武功,而那晚的江全却会武功。眼前的情景告诉他,风月阁的江全是假的。 他意识到,这朵梨花很可能是江全留下的线索,或是他故意为之。真正的江全会武功,否则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劫走姜部郎而不留痕迹。 想到这里,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江全和姜部郎的下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一片盛开的梨花林中,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给这温馨的傍晚增添了几分诡异。此刻,梨花树下,站着一位衣衫褴褛却眼神冷冽的男子——江全。他的手中绑着一位衣衫不整、面色惨白的男子,正是姜部郎。 “我终于可以为灵儿报仇了。”江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可遏制的愤怒。他毫不留情地将姜部郎踢倒在地,那动作之狠辣,仿佛要将所有的仇恨都发泄在这一刻。 姜部郎看到江全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之色。他颤抖着身体,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声音微弱而绝望,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 江全冷笑一声,那笑容在他扭曲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他蹲下身,恶狠狠地掐住姜部郎的脖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还记得我吗?姜部郎,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姜部郎的眼中满是绝望,他拼命地点头,仿佛想用这种方式来乞求江全的宽恕。但江全怎会轻易放过他?他松开手,任由姜部郎瘫倒在地,然后站起身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却藏着无尽的寒意。 “原来你也会害怕啊?”江全大笑道,那笑声在梨花林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猛地拽住姜部郎的头发,将他拉了起来,让他直视自己的双眼。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挥起手中的刀,手起刀落,狠狠地割掉了姜部郎的舌头。 姜部郎痛苦地叫了出来,但那声音却被他鲜血淋漓的口腔所阻断,只能发出“唔唔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他双手乱抓,试图反抗,但却无济于事。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江全冷冷地说道,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他将刀抵在姜部郎的衣服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真的好想把你碎尸万段啊,可是我想慢慢玩,我想玩死你。” 说完这句话,江全再次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疯狂和扭曲的快感。他看着姜部郎痛苦的模样,仿佛这一切都是他最大的乐趣。而梨花树下的这一幕,也成为了这个傍晚最恐怖的见证。 江全的笑声渐渐变得嘶哑,仿佛被内心的痛苦撕裂。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绝望与不甘,那笑容逐渐扭曲,最终化为了泪水,无声地滑落脸颊。 他手中的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姜部郎痛苦的呻吟,但江全仿佛失去了理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仿佛要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这无休止的捅刺之中。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停地质问,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解。他的双手因用力过猛而颤抖,但手中的刀却愈发凶狠地刺向姜部郎的腿。每一刀都像是在他心中划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让他痛不欲生。 突然,他像是一只愤怒到极点的狮子,咆哮着吼道:“她是你女儿!!”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泪水如泉涌般涌出,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他与这个世界之间的界限。 他抱着头,痛哭了起来。那哭声中既有对逝去亲人的无尽思念,也有对现实残酷的深深绝望。他想起了姜灵,那个曾经天真烂漫、笑容如花的女孩,如今却只能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姜部郎——这个亲手毁了姜灵的凶手。 在这一刻,所有的仇恨、愤怒、痛苦都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心灵。但他知道,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反抗,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让泪水冲刷掉心中的伤痛与怨恨。 他颓废的坐在地上,抱着头喃喃道: 姜灵…… 梨花年年都有 可姜灵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江全终于哭够了,他站起身,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那冰冷的刀刃上还残留着斑斑血迹,映照着他此刻复杂而决绝的心情。他深吸一口气,准备亲手结束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颜勍一行人匆匆赶来。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而复杂。 江全见状,迅速将刀抵在姜部郎的喉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面对着他们,仿佛是在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姜部郎看到他们,瞬间就变成了恳求的表情,舌头被砍掉,嘴里含糊不清,不停的呜呜的说着:救我,救救我,救我,救我。 “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江全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无奈和嘲讽。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颜勍等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们应该挺好奇的,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要杀掉他。” 说到这里,江全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神开始变得柔和而遥远,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你们知道我第一次遇到姜灵是什么时候吗?”他轻轻地问道,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微笑,“就在这里,这片梨花树下。她那个时候就如同刚开的梨花一样,纯洁美好。她乐观开朗,眉间总是带着笑,我以为她会一直这么美好。” “可再次见到她,她那个样子,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的声音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光,“你们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吗?你们知道吗?!她真的想好好活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只想要活着。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呢?”说到这里,他已经无法再说下去,只能紧紧地攥着刀柄,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再次决堤。 “姜部郎都是这个畜生!”江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刻骨的恨意,“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简直禽兽不如!他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足以赎清他的罪孽!”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仿佛是在控诉着世间最大的不公。 江全突然冲他们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苦涩也有释然。“怎么这种坏人你们也要救吗?”他问道,但语气中却并没有真正的质疑或责备。 “我们没有要拦你,就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颜勍摇了摇头,看向姜部郎的眼神冰冷至极。 谢玄安神色不安,附和道:“是啊,江兄。” 此刻,江全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既想亲手结束姜部郎的罪恶生命,为姜灵讨回公道;又担心自己一旦失手,会连累到无辜的人。他紧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在那一瞬间,姜部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的疯狂,他似乎已经认定了自己的此刻活不久了。趁着江全情绪稍有松懈,他猛地发力,用尽全身力气向江全撞去,企图借助这股力量将对方撞下悬崖,以求自己或许能有一丝逃脱的机会。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在两人身体接触的瞬间,江全迅速反应过来,他并没有被恐惧和愤怒冲昏头脑,反而凭借着过人的意志和力量,死死地勒住了姜部郎的脖颈。两人的身体在空中扭曲、挣扎,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生死较量。 随着一阵刺耳的呼啸声,他们一同失去了平衡,向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坠落。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此刻,慕施宜三人瞳孔不禁一缩。慕施宜更是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他伸出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却终究未能触及到江全哪怕是一片衣角。他的眼中充满了无助和悲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而江全在感受到自己即将失去生命的那一刻,心中却意外地涌起了一股释怀的情绪。 因为你,我好像连死亡都不怕了。 此刻,他难得的释怀笑了笑,他终于为姜灵报仇了。 他突然想起那天,姜灵和他说,梨花开了,下次我们一起看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没有下次了。 第33章 陷入僵局 三人静静地站在那棵梨花树下,春风吹过,花瓣轻轻飘落,如同天空洒下的细雪,为这沉重的时刻添上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慕施宜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悲伤溢出声音。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这样能减轻内心的自责与不甘。 “我我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抓住他了。”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艰难地挤出来。 他的目光穿过飘落的梨花,望向远方,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颜勍站在他身旁,身形略显僵硬。他凝视着脚下的土地,那里刚刚埋葬了姜灵尸体。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有痛苦、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韧。 三人就这样在梨花树下站了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过了一会,他缓缓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回去。” 最近,一系列突如其来的事件如同阴云般笼罩在谢玄安的心头,使得他即便是在进行着平日里最为熟悉的炼药,也显得无精打采,心不在焉。药炉中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出他眉宇间难掩的忧虑与疲惫。 “唉,好怀念在静音院的日子。”他轻声叹息。 “师兄。” 谢玄安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慕施宜来了。他用双手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想要暂时隔绝这外界的纷扰。 慕施宜见状,不免问道:“你怎么无精打采的?你那个补什么丸来着,虽然名字听起来怪怪的,但效果还是不错的,多吃点试试?” 谢玄安闻言,气笑了,他转头看向慕施宜,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我又不虚,哪需要吃那玩意儿。再说了,我又不是妖,谁跟你一样没心没肺。” 慕施宜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他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笑道:“你这可就冤枉我了,而且,谁说我没心没肺了?我这颗心可是跳得比谁都响亮,不信你摸摸看。”说着,他还真的做出了一副要解开衣襟的架势。 谢玄安见状,连忙摆手制止,嫌弃的表情溢于言表:“行了行了,别恶心我了。你这狗崽子,就知道拿我寻开心。”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了一丝暖意。 “我也没有想来恶心你啊,只是师父都好几天没出来了。”慕施宜的声音里,那份平日里的活泼与不羁似乎被一层淡淡的忧虑所取代,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与担忧。每当提到颜勍,他的情绪就像是被瞬间抽空了力气,整个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变得软绵绵的,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谢玄安闻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他深知,慕施宜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两人沉默片刻,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突然,慕施宜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师兄,不如我们利用花灯节的机会,想个办法让师父出来透透气。师父虽然平日里淡泊名利,但对医术的热爱却是无人能及。我们可以说花灯节上有关于医术的交流会,说不定师父会感兴趣呢。” 自从那天,假江全送来一个神秘的盒子之后,师父就一整天待在房子里,好几天没有出来。那个盒子,外表看似平凡无奇,内里却暗藏玄机。 “要不我们直接把师父打晕了?”谢玄安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慕施宜噗呲一笑:“估计你没有把师父打晕了,师父倒是把你打死了。” 谢玄安冷哼一声,不满道:“那你倒是说点好点子啊。” “我听外面的商贩说,今天有花灯节,要不把师父骗出去,总而言之,就让师父出去透透气。”慕施宜想了想,认真的说。 “还不如把师父打晕了。”谢玄安觉得行不通,摇了摇头。 “相信我好了。”慕施宜信誓旦旦的说。 慕施宜站在颜勍的房间内,心跳如鼓,手中的墨块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转动都显得异常艰难。他偷偷瞄向颜勍,只见师父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衣襟轻垂,显得格外清雅脱俗。颜勍的眼神中虽无怒意,但那淡淡的疏离感却让慕施宜心中一紧。 “嗯?”颜勍刚换好衣服,迎面便看到慕施宜。 “师父,我……我在帮你打扫房间。”慕施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自然,却难掩心中的尴尬与紧张。 颜勍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拒绝了他:“不用了 出去。” 慕施宜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可是,他今日来此,并非全然出于想要为颜勍做些什么,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与颜勍多待一会儿,聊聊天,或是…… 可慕施宜不死心,屁颠屁颠的走到台案前,殷勤的说:“师父,我给你磨墨” 颜勍嗯了一声,算是允许了。 突然,空气中一阵安静。慕施宜磨墨的动作尽显僵硬 “师父,我……”慕施宜欲言又止,他抬头望向颜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我听说今天是花灯节,街上会很热闹,而且……而且有很多好玩的东西。” 颜勍微微皱眉,“嗯?”他看着慕施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解。 慕施宜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师父,我想和你一起去……” 颜勍听完表情淡淡,心中暗自叹息。他明白慕施宜的意思,这小子是想让他陪着一起去玩。但他不喜热闹,于是,他淡淡的回答道:“嗯,那你去。” 慕施宜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什么重物击中了一般。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言语。最终,他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手中的墨块停止了转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与遗憾。 颜勍的目光在慕施宜勉强维持的微笑上停留了片刻,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于是,他开口试图缓解这份尴尬与失落。 “你可以让谢玄安和你一同去。” 慕施宜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回应着颜勍的关心。“好的,师父。” 正当慕施宜准备转身离开时,谢玄安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打断了室内的宁静。他气喘吁吁地报告着陈员外邀请颜勍共游花灯节的消息,并将帖子递到了颜勍面前。颜勍接过帖子,仔细阅读着上面的字迹,简约而有力,透露出邀请者的诚意与期待。 颜勍凝视着手中的帖子,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深思。他轻轻摩挲着那简约有力的字迹,心中权衡着利弊。一旁,慕施宜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关切,他深知这次花灯节之行或许能为解开黑衣人绑架之谜带来一丝线索。 然而,这份邀请却让颜勍陷入了沉思。他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一方面,他深知这次花灯节之行或许能为他提供追查黑衣人线索的机会;另一方面,他也担心此行可能带来的风险与未知。 “师父,您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顾虑?”慕施宜见状,关切地问道。他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师父安危的担忧。 颜勍轻轻叹了口气,将帖子放在桌上,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陈员外为何会突然邀请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还有,黑衣人绑架他的事情,我们至今还没有头绪。此行虽然可能有所收获,但也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慕施宜和谢玄安闻言,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明白颜勍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基于对当前形势的深刻洞察。 “师父,我们需要更多的线索来追查黑衣人。”慕施宜再次开口,声音里多了几分坚定,“而且,陈员外作为本地名流,他的遭遇必然会引起不少关注。如果我们能与他同行,或许还能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 谢玄安也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兴奋地补充道:“是啊,师父。而且,花灯节人多眼杂,正是我们探听消息的好时机。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不经意间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他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已经看到了线索的端倪。 颜勍沉思片刻后,终于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的建议。他放下手中的帖子,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会会这位陈员外。”颜勍语气沉稳地说道,“但我们要小心行事,不可掉以轻心。毕竟,黑衣人的势力不容小觑。”他深知这次行动可能充满危险。 慕施宜和谢玄安听到颜勍的决定,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他们知道,师父的同意,意味着他们将有机会揭开谜团,找到幕后黑手的线索。 “师父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谢玄安郑重其事地向颜勍保证道。他紧紧握起拳头,展现出坚定的决心。 “我一定会保护好师父的。”慕施宜也拍着胸脯,认真地说道。他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果敢,似乎已经做好了应对任何困难的准备。 颜勍看着两个徒弟,冷冰冰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 第34章 花灯节 颜勍、慕施宜与谢玄安步入那间由陈员外精心策划的雅间,室内装饰巧妙融合了雅致与节日的喜庆氛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主人的匠心独运。 门扉轻启,一股暖流携着陈员外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声迎面扑来,他满面春风,步伐轻快,仿佛久旱逢甘霖般喜悦,径直走向颜勍,双手紧紧相握,那份热情几乎要溢出眼眶。 “颜公子,还有慕少侠、谢少侠,若非你们出手相助,我这条老命怕是要交代在那日了。”陈员外的声音里满是感激,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真挚。 谢玄安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故意插科打诨道:“陈员外言重了,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情况紧急,我还把你绑在了板凳上,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失礼呢。”此言一出,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多了几分轻松与诙谐,陈员外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大笑道:“哈哈,那都是误会,误会一场嘛,咱们现在可是生死之交,不提那些了。” 慕施宜在一旁轻笑,他低声对谢玄安说道:“你还挺喜欢拆台,不过这次倒是挺合我心意的。”谢玄安闻言,嘴角上扬,回敬道:“彼此彼此,只不过我是比较讨厌那种油嘴滑舌的人,就像狗崽子你。”两人之间的对话,带着几分戏谑。 这时,陈员外的注意力被引向了一旁静坐的陈继贵,他连忙介绍道:“哦,对了,这位是我的儿子,陈继贵。他性格古板,不善言辞,方才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继贵啊,快来见过颜公子和这两位少侠。” 陈继贵闻言,缓缓抬起头,,他轻轻扫过颜勍三人,最终微微颔首,以他那特有的方式表达了问候,他微笑道:“失礼了,见谅。”他的面容清秀,肌肤细腻,若非那略显坚毅的轮廓,真会令人误以为是一位温婉的女子。然而,正是这份独特的气质,让他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显得尤为引人注目。 随着陈员外的热情招呼,下人迅速搬来椅子,让颜勍三人得以入座。雅间内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宾主之间毫无隔阂,气氛温馨而融洽。 窗外,街市的喧嚣与繁华透过半开的窗棂悄然渗透进来,商贩们的吆喝声、孩子们的欢笑声以及远处烟花绽放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生动而和谐的市井交响乐。街灯与花灯交相辉映,将夜空点缀得如同梦幻般美丽,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陈员外手持精美的酒壶,动作娴熟地为颜勍斟满了一杯酒,那酒色晶莹剔透,香气扑鼻,他满脸笑意地举起酒杯,诚挚地向颜勍敬道:“来来来,颜公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当日的救命之恩。”言罢,他期待地看着颜勍,准备共饮这杯佳酿。 然而,慕施宜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迅速而礼貌地拦住了陈员外,微笑着解释道:“陈员外,实在抱歉,我师父他素来不喜饮酒,请您见谅。”说着,他转身从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只精致的茶杯,里面盛满了热气腾腾的清茶,轻轻递到颜勍手中,笑眯眯地说:“师父,还是更喜欢这个,对?” 颜勍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但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缓缓接过茶杯,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以茶代酒,感谢陈员外的盛情款待。”声音温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 陈员外见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笑了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哈哈哈,没事没事,是我疏忽了,颜公子请随意。”他边说边收回酒杯,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 此时,谢玄安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颗橘子,不停地掂量着,时而抛向空中,又准确地接回手中,动作娴熟而俏皮。他抬头望向陈员外,眼神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陈员外,上次我们走得匆忙,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向您请教。”他的语气轻松而直接,没有丝毫的扭捏。 陈员外闻言,爽朗地一笑,毫不掩饰地说:“好说好说,小公子有什么想问的,尽管说出来便是。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的回答充满了诚意和坦率,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谢玄安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他直视着陈员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陈员外,你最近可曾遇到过什么仇家,或是对你心存不满之人?”这个问题,他问得极为认真,显然是在寻找某种线索。 陈员外闻言,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腮边,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突然一亮,仿佛找到了答案一般,急忙开口道:“谢桦!对对对,就是他!这小子在生意场上老是跟我过不去,处处跟我作对,我早就对他心生不满了。我敢说,这次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陈员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仿佛已经认定了谢桦就是幕后黑手。 然而,谢玄安的脸色却在这一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皮肉不笑地看着陈员外,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是吗?陈员外,你确定就是他?” 陈员外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谢玄安语气中的异样。他继续激动地诉说着自己的理由:“没错!我怀疑就是他!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肯定自己的判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坐在一旁的慕施宜见状,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笑。他轻轻举起手中的酒杯,轻抿了一口酒,以此来掩盖自己嘴角的笑意。 慕施宜悄悄转过头,压低声音,在颜勍耳边轻声细语道:“师父~你看师兄的样子,怕是要发飙喽。”说完,他还忍不住低低地哼笑了几声,那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皮和幸灾乐祸。 颜勍虽然脸上保持着平静无波的表情,但耳朵却不经意间微微泛红,仿佛被慕施宜的话语轻轻触碰到了心底的柔软之处。聒噪。 此时,谢玄安的声音适时响起,他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可真是不巧啊,陈员外你怀疑的那位谢桦,正是我的家父呢。”这句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陈员外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尴尬。 他猛地一怔,喉咙里发出“咳咳”几声剧烈的咳嗽,显然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呛得不轻。旁边的陈继贵见状,连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试图缓解他的不适。 然而,陈员外却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伸手制止了陈继贵的动作,转头看向谢玄安,脸上挤出一丝尴尬而又歉意的笑容:“哎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我就说嘛,谢公子怎么如此风流倜傥,原来竟是谢桦谢老爷之子,果然是名不虚传,令人敬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尴尬和无奈,试图用笑声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然而,谢玄安却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道:“是吗?那刚刚您还言之凿凿地说我爹绑架了您呢?这玩笑开得可有点大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和不满,显然对陈员外的无端猜测和指责感到十分愤怒。 陈员外一听这话,更是吓得脸色苍白。他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哎呀,谢公子您误会了,我那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哪敢呀!我真是有眼无珠,不知道您竟是谢老爷的公子。哈哈哈哈哈”他边说边恨不得把自己的嘴撕了,以表达自己的懊悔和歉意。 陈继贵见状,连忙站出身来,替满脸尴尬的父亲陈员外解围,他温文尔雅地拱手一礼,诚恳地说道:“谢公子,实在抱歉,家父今日饮酒过量,言语间多有冒犯,还请谢公子海涵,莫要与他老人家计较。”他的声音平和而有力,透着一股子让人难以拒绝的诚恳。 谢玄安闻言,轻轻摆了摆手,眉宇间透出一丝不耐与烦躁,他轻叹一声道:“罢了罢了,本少爷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只是,这等胡言乱语,日后还是少些为妙。”说完,他猛灌一口酒,似是对这场闹剧已失去了兴趣。 “如此,谢过谢公子了”陈继贵见状,连忙出声,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谢玄安并未真的动怒。他微微一笑,提议道:“既然今日是花灯节,不如就由在下做东,请各位一同前往赏灯如何?也算是为家父的失言赔罪了。” 慕施宜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正是他心中所想的目地! 谢玄安倒是不为所动,颜勍看向慕施宜时,慕施宜头也转了过来,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好像就是在说师父可以去吗? 谢玄安看他的表情,感觉一阵油腻。他一脸不屑地看向慕施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嘲笑道:“狗崽子,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罢,既然你这么想去,那本少爷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一趟。就当是本少爷可怜你,让你长长见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陈继贵高兴的说道:“如此的话,那各位跟我走。”说罢,谢玄安率先起身,迈步向门外走去。慕施宜见状,不急不慢,他看向颜勍的表情充满恳求。见颜勍起身,他才高兴的跟在他们后面。 在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城中灯会现场。慕施宜双眼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不时被各式各样的花灯所吸引,驻足观赏。 “这个好看!”慕施宜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一只造型独特、色彩鲜艳的花灯赞叹道。那花灯上绘着栩栩如生的水仙花图案,花瓣层层叠叠,仿佛真的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慕施宜的眼神中充满了喜爱之情,仿佛要将这花灯的美妙之处尽收眼底。 然而,一旁的谢玄安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他看着娘们唧唧的花灯,没忍住,一阵嫌弃。他瞥了慕施宜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轻哼一声道:“你最好没有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戏谑,显然是在嘲笑慕施宜的“大惊小怪”。 但陈继贵却是个细心的人,他注意到了慕施宜的眼神和语气中的喜爱之情,于是客气地开口说道:“慕兄既然喜欢这花灯,那在下就替你买下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意和善意。 谢玄安出声替他拒绝道:“不用了,我们有钱。”谢玄安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最终还是决定帮慕施宜买下那只花灯。他走到摊位前,给他一块金子。 “不用找了。” 小贩见状,两眼放光,连忙不停的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公子大气。” 慕施宜接过花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想了想,然后有些局促地将花灯递到颜勍的身前,轻声说道:“师父,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谢玄安:? 颜勍:…… 谢玄安见状,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与无奈,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了几分无语:“不是这才多重啊,你刚刚要是嫌重,就直接别买嘛。”话语间,他故意加重了“多重”二字,似乎在调侃慕施宜的“娇气”。 陈继贵见状,立刻明白了谢玄安的用意,他微微一笑,好意地插话道:“慕兄,如果你真的觉得重,我帮你拿。”他的语气诚恳而温暖,仿佛真的想要为慕施宜分担些什么。 然而,慕施宜却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几分坚定和感激。“不必了,多谢陈兄。”他轻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对陈继贵的感激之情。 颜勍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深邃而平静,他注意到慕施宜脸上的那一丝失落和期待,于是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给我。”这句话简短而有力,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慕施宜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慕施宜立刻把手中的花灯递给了颜勍,他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仿佛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颜勍接过那个类似于水仙花的花灯,只见它洁白如玉,花瓣轻盈飘逸,仿佛真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感受到了花灯上残留的余热,那是慕施宜手指触碰过的痕迹,他不自觉的感觉一烫。 颜勍轻轻摩挲着花灯上的每一片花瓣,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温暖。 第35章 算命 在熙熙攘攘的市集一隅,月光斑驳地洒在一位年迈的算命先生身上,他身穿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头戴斗笠,面容慈祥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之奥秘。 他的身旁摆放着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行云流水般的字迹刻着“算尽天下事,解尽世间忧”。然而,此刻的他,却显得有些落寞,因为一位中年男人的粗鲁请求打破了这份宁静。 “老头,帮我算算。”中年男人声音粗犷,毫不客气地将手伸到算命先生面前,那架势仿佛是在命令而非请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急切与不耐烦,仿佛自己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宝贵。 算命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坚定:“施主,我虽在此摆摊算命,但并非人人皆可为我之有缘人。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强求不得,亦避无可避。” 然而,中年男人似乎并不领情,他脸色一沉,正欲发作,却被一旁突然出现的谢玄安吸引了注意力。 谢玄安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抹淡笑,眼神中闪烁着几分玩味,他静静观察着这一幕,他突然从袖中取出一包沉甸甸的银钱,轻轻放在算命先生面前的木桌上,“老先生不妨先为我算上一卦,看看我是否为那有缘之人。” 算命先生却并未立即应允 他再次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打量着谢玄安,仿佛在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读出些什么。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谢公子,缘分之事,玄之又玄。老朽虽能窥探天机,却也需遵循自然之道。你我之间,是否真有缘分,还需看天意如何安排。” 谢玄安闻言,并未露出丝毫失望之色,反而更加好奇起来。他轻轻摇动折扇,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老先生言之有理,缘分之事,确非人力所能强求。不过,在下仍想请教老先生,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为自己的有缘人呢?”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仿佛看穿了谢玄安的心思:“有缘之人,无需刻意寻找,自会相遇。” “施主,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强求不得,亦避无可避。”算命先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超脱,他轻轻推开了谢玄安递来的银钱,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一旁温文尔雅的陈继贵所吸引。那眼神中,既有惊喜,又似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忧虑。 陈继贵被算命先生的突然转变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伸出手掌,心中虽不以为然,却也带着一丝好奇与尊重。他的手指修长,掌心纹路清晰,仿佛诉说着过往与未来的秘密。 算命先生凝视着陈继贵的手掌,眉头紧锁,脸色逐渐凝重。他缓缓摇头,声音低沉而神秘:“公子命格非凡,然近期却逢凶象。此象非比寻常,关乎生死,需谨慎行事。” 陈继贵也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转而向算命先生问道:“敢问伯伯,此凶象具体所指为何?又该如何规避?” 算命先生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却是摇了摇头,声音中透着无奈与敬畏:“天机不可泄露,凶象之源,需公子自行探寻。但切记,心存善念,广结善缘,或可逢凶化吉。” 说罢,算命先生深深地看了陈继贵一眼,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心底,随后缓缓坐下,不再言语,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玄安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意,他眉宇间凝聚了几分不满:“老先生,你既以算命为生,理应为人解惑。而你此举岂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引人误解?” 算命先生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深意:“谢公子,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天意之事,玄妙莫测,可看破,却不可轻易说破。老朽虽能窥探一二,但过多泄露天机,恐遭天谴。故而,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望公子见谅。” 谢玄安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天命难违,只得作罢。 陈继贵微微颔首,以示尊重,随后话锋一转:“既如此,老先生既然愿意为我破例,那便请为在座的三人也算上一卦。权当是弥补方才的失礼之举。” 慕施宜闻言,眼睛一亮,率先伸出细嫩的手掌,笑眯眯地凑近算命先生,一脸期待地说:“伯伯,您快看看,我是不是天生的好命?” 算命先生凝视着慕施宜的手,神情变得异常严肃,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神闪烁,仿佛在他的掌纹中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良久,算命先生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位小公子,你的命格非同一般,既有贵人相助,又需历经磨难。但请放心,每当你遇到危险之时,它便能助你化解命中一劫。”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古朴的瓷瓶,轻轻放在慕施宜的手中。 慕施宜接过瓷瓶,连忙向算命先生道谢:“多谢伯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个宝贝的。” 谢玄安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你也信?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的把戏罢了。” 颜勍素来对世间万物都显得淡漠无物,此刻却主动伸出了手,他的动作不带一丝犹豫,仿佛只是出于某种莫名的驱使。他的语气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简单而直接地说道:“还请老先生为我看看。” 算命先生的目光落在颜勍的手上,瞬间凝固。那双手白皙修长,看似与普通人无异,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掌心处隐约浮现着一个奇异的印记。这个印记散发着淡淡的微光,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算命先生的心中不禁一紧,他意识到,这个人并非凡人,那印记正是神仙身份的象征。然而,更令他惊讶的是,颜勍似乎对自己这非凡的身份一无所知,眼中没有半点仙家的傲气与超脱,只有一片空洞与迷茫。 “这个印记……”算命先生沉吟片刻,神情变得异常复杂。他深知,自己虽能窥探凡人的命运,但对于神仙之事,却是知之甚少。这个印记所代表的意义,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它代表着一项使命,来自你下凡前的一项任务。”算命先生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与无奈,“老夫虽有慧眼,却也看不破这背后的天机。” 谢玄安在一旁听罢,忍不住哼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嘲讽:“师父,我就说他是装神弄鬼的。什么神仙使命,不过是些故弄玄虚的借口罢了。” 颜勍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将目光重新转向算命先生。他从袖子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轻轻放在算命先生的面前,语气依旧平静无波:“老先生,请问可有办法解开这个印记?” 算命先生接过盒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只见这盒子材质特殊,雕刻精细,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符文与图案,显然不是凡间之物。他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这盒子上的机关极为复杂,倘若强行拆开,里面的东西很可能会受到损坏,甚至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老夫虽有些微末的技艺,却也束手无策。” 颜勍闻言,并未露出失望之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嗯,多谢老先生了。”说完,他便收回了盒子,重新放入袖中,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慕施宜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谢玄安,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仿佛是在挑衅又似在催促:“到你了,到你了。怎么,堂堂谢大公子也怕算命先生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吗?” 谢玄安闻言,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与自负。他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我?会信这些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简直是笑话。” 然而,慕施宜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摸了摸下巴,故意装出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哎呀,难道你是怕自己真的算出来一个‘天生凶相’,大凶之兆不成?哈哈,这可就太有趣了。” 谢玄安被慕施宜这番话彻底激怒了,他气愤地伸出右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狗崽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大吉还是大凶!” 算命先生见状,连忙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地端详着谢玄安的手相,眉头紧锁,仿佛正在解读着什么深奥的秘密。周围的人群也都被这一幕吸引,纷纷围拢过来,屏息以待。 这…这这这?这位小兄弟也是神仙,看样子也不知情,倒是与上位不同,他好像只是来历劫的。历劫之事,不可乱说。 片刻之后,算命先生终于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公子面相非凡,非池中之物。然则,命途多舛,需历经磨难方能成大器。切记,心存善念,方能逢凶化吉。” 谢玄安听完算命先生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并没有因为所谓的“大凶之兆”而感到恐惧或沮丧,反而觉得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他深知,命运从不是注定的,而是由自己一手创造的。他轻轻拍了拍算命先生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自信:“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不过,我相信我自己的力量,更相信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说完,他转身看向慕施宜,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得意。 慕施宜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第36章 放花灯 此刻,夜幕低垂,城中却仿佛被点亮了无数盏明灯,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花灯竞相绽放,将夜色装点得如梦似幻。这些花灯形态各异,有的如同精致的宫灯,高悬于半空,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有的则小巧玲珑,手持便可,上面绘有栩栩如生的花鸟鱼虫,或是寓意吉祥的图案,色彩斑斓,令人目不暇接。 小孩们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手里紧紧抓着自己心爱的花灯。有的花灯是父母亲手制作的,简单却充满爱意;有的则是从市集上精心挑选的,精致且独特。孩子们或成群,或跟随家长,一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一边兴奋地交流着自己手中的花灯,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而年轻的妇女们,则身着节日的盛装,手持花灯,与姐妹们并肩而行。她们的花灯大多以花卉为主题,色彩柔和,优雅大方,与她们的气质相得益彰。她们或低语交谈,或轻笑于怀,那份温婉与柔美,在花灯的映照下更显动人。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与期待,仿佛在这美好的夜晚,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夜风消散而去。 整个城中弥漫着一种温馨而欢乐的氛围,人们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喜悦之中。 谢玄安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初时对这满城的热闹与花灯还抱有几分不屑,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在他看来,这些花灯虽色彩斑斓、形态各异,但总觉得过于柔美,甚至有些“娘们唧唧”的,与他一贯的阳刚之气格格不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一盏火红的凤凰花灯所吸引。那凤凰花灯在众多花灯中显得格外耀眼,火红的色彩如同燃烧的火焰,既热烈又奔放,与谢玄安内心的那份不羁与豪迈不谋而合。 他情不自禁地走近细看,只见凤凰的羽毛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片都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力量。凤凰的眼睛镶嵌着两颗璀璨的宝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慕施宜见状也不忘打趣道:“好眼眼光啊!” 谢玄安冷哼一声:“本少爷这独一无二的眼光,要你说。”伸手轻轻提起凤凰花灯,那火红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羁的笑意。 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孩子般的笑容,手中的凤凰花灯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宛如他心中燃烧的热情。 而一旁的颜勍,他站在灯火阑珊的花灯摊前,手中拿着慕施宜的花灯,灯光柔和地洒在他冷冰冰的脸上,不免的有点松动,映照出他眼中的一丝喜爱与不舍。 慕施宜全都尽收在眼里,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果然,师父是喜欢的。 正当颜勍心中百转千回,准备开口将花灯归还给慕施宜时,他注意到慕施宜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摊位前,认真地挑选着花灯。他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颜勍的心不禁微微一颤,他静静地等待着,想要看看慕施宜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不一会儿,慕施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灵活穿梭,最终停在了一个不起眼却别有韵味的小摊前。他仔细挑选着,眼中闪烁着对每一盏花灯的独到喜爱。终于,他满意地转过身来,手中提着一盏全新、散发着温暖光芒的花灯。这盏花灯不同于周围那些华丽繁复的款式,它简约而不失雅致,灯光柔和,仿佛能照进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慕施宜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的笑容,那是一种发现宝藏般的喜悦。他迈开轻快的步伐,直奔颜勍所在的方向。随着他的靠近,那份喜悦似乎也感染了周围的空气,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更加生动起来。 “师父,你看!”慕施宜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与期待,他轻轻地将手中的花灯举到颜勍的眼前,就像是在展示一件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花灯在两人的目光交汇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更加迷人的光芒。 “我还是更喜欢这个。”慕施宜的眼中闪烁着真诚与坚定,他继续说道,“那个花灯师父,你就勉为其难的替我用了。” 颜勍静静地听着慕施宜的话,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盏花灯,他好像被一个孩子照顾自尊心了。心中也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仿佛自己心里某个柔软而隐秘的地方被轻轻地触摸了一下。 陈继贵也在周围的花灯摊上仔细挑选起来。他走过一个又一个摊位,目光在各式各样的花灯间穿梭,却始终没有找到让自己心动的那一盏。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与他手中原本挑选的花灯几乎一模一样的花灯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盏花灯虽然与之前的那一盏在外形上几乎无异,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其独特的韵味。它的色彩更加温润柔和,线条也更加流畅自然,仿佛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诗意与美感。陈继贵眼前一亮,立刻被这盏花灯所吸引。 夜幕低垂,月光如银,轻轻洒落在的河畔上,河里已经有了好多好多的花灯。谢玄安站在水边,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他紧紧握着那盏精心制作的花灯,他迫不及待地准备将花灯送入河中时,陈继贵迅速而温柔地伸出手臂,轻轻拦住了他的动作。陈继贵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传统的尊重与对谢玄安的关怀:“谢兄,且慢。按照我们这里的习俗,我们应该先许下心愿,再让花灯承载着这些愿望,飘向远方。” 谢玄安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被戳破心思的尴尬,但他迅速调整表情,故作正经地回应道:“我当然知道这个习俗了,我只是……只是想先试试这河水的温度,看看是否适宜花灯航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试图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然而,话锋一转,他又认真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而且,我才不相信这些,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都能靠自己得到,而不是寄托在这些虚无缥缈的许愿上。”他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自己的信念。 “谢兄,所言有理。”陈继贵点了点头,没再阻拦。 但就在这一刻,谢玄安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而深邃。他低下头,默默地凝视着手中的花灯,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随后,他缓缓地将花灯放入了河中,动作轻柔而庄重。在花灯触碰到水面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与期待。 当花灯随着水流缓缓漂向远方时,谢玄安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与倔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虔诚与祈愿的神情。他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反正我是许愿了,不管迟了,早了,一定要让我的愿望实现啊。” 那盏承载着他心愿的花灯,则像是一艘小小的航船,在茫茫夜色中扬帆起航,驶向未知的远方。 与此同时,这边慕施宜与颜勍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周遭的欢声笑语与五彩斑斓的花灯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卷。然而,对于颜勍而言,这份热闹中却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拥挤与喧嚣。 周围太过热闹,跑的慌慌张张的儿童。期间还有人撞到了颜勍,他轻轻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扫向人群,试图寻找一片更为宁静的空间。 就在这时,慕施宜察觉到了颜勍的微妙变化,他转头看向颜勍,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包容。“师父这里人好多,我们去那边。”颜勍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暖意。 颜勍微微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慕施宜见状,眼中的笑意丝毫未减,他小心翼翼地拉起颜勍的手,轻声说道:“那我们换个地方,去那边看看。” 冰冷的手指突然被火热的手指包围,颜勍愣愣地看着他,脸上的冷意有了一丝松动。不等他发火,就被慕施宜牵着手走了。 就这样,两人手牵手,穿梭在人群中。颜勍默默地看着他青涩挺拔的背影,心中轻叹一声。慕施宜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当他们终于来到一处相对空旷的河岸时,颜勍轻轻地松开了慕施宜抓住自己的手。这里没有了之前的嘈杂与拥挤,只有偶尔传来的笑声和远处烟花绽放的轰鸣声。 慕施宜看着从自己手中抽开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而此时的谢玄安,正站在不远处,望着慕施宜与颜勍离去的方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落。他刚放完花灯,满心期待着能与师父共同欣赏接下来的烟花盛宴,却不料转眼间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陈继贵的话适时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颜公子和慕兄应该是去另一边放花灯了,等他们放完估计就会回来。”陈继贵安慰道,他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仿佛一股暖流涌入谢玄安的心田。 谢玄安想了想,觉得陈继贵的话也有道理。他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随后,他转头看向远处即将绽放的烟花,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好奇。 “谢兄,不如我们一起去赏烟花。”陈继贵提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与愉悦。 谢玄安闻言,欣然应允。两人并肩走在河畔的小道上,身边是匆匆而过的行人,但他们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和即将到来的烟花盛宴。 随着第一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点亮了。五彩斑斓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梦幻般的画卷展现在人们的眼前。谢玄安与陈继贵站在人群中,仰望着这片璀璨的星空,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在这一刻,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烟消云散,只剩下那份纯粹的快乐与幸福。 夜色下,河岸边的气氛因两人的微妙互动而显得有些凝重。慕施宜望着颜勍那略显冷漠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他深知师父的性子,外表冷峻,内心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与细腻。于是,他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诚恳与关切:“师父,你有点心急了,按照习俗,我们应该先许愿再放花灯的。” 颜勍闻言,微微侧过头,目光在慕施宜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里似乎藏着些许复杂的情绪。慕施宜从这简单的回应中感受到了师父的不悦,甚至误以为那是一种嘲讽,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但他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决定用更直接的方式去打破这份尴尬。 “师父,那你有没有什么愿望呢?”慕施宜微笑着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他相信,即便是再冷漠的人,心中也必定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小愿望。 然而,颜勍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没有。”这两个字简洁而有力,仿佛一把锋利的刀,轻轻划破了慕施宜心中的那份美好幻想。他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慕施宜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心中暗自嘀咕:“怎么可能嘛,他自己就有好多。”他猜测,或许师父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失足打破了这份宁静。慕施宜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头,整个人猛地向前栽去。颜勍见状,顾不得手上的花灯他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慕施宜的衣服,用尽全力将他稳住。 然而,两人的花灯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中不约而同地掉入了河中。它们在水中翻滚几下,随后缓缓沉入河底,化作点点星光,消失在夜色之中。 慕施宜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意识到花灯已经丢失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难过。他抬头看向颜勍,眼中闪烁着歉疚与自责:“掉下去了,都怪我。” “只是个花灯而已,不必太过在意。”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淡,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可是不能许愿了。”慕施宜垂头丧气的说。 第38章 许愿 “走。”颜勍的声音在微凉的空气中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却也难掩他此刻的无奈。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慕施宜闻言,缓缓抬起眼帘,那双平日里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难过。 他默默地跟在颜勍身后,两人的步伐在喧嚣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沉重。街市依旧繁华,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但这一切却像是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与他们无关。慕施宜的心,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雾霭笼罩。 “寺庙?”随着颜勍的脚步逐渐深入一条较为清幽的小巷,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慕施宜不禁脱口而出。他环顾四周,只见古朴的建筑错落有致,青石板路两旁,偶尔可见几株老树静静地站立着,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这里的氛围与刚才的喧闹截然不同,多了一份宁静与祥和,也让慕施宜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嗯,听说这里有一棵树挺灵的。”颜勍的声音在前方响起,不咸不淡,却莫名地给了慕施宜一丝安慰。 慕施宜原本有些失落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瞬间被点燃了一丝希望之火。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他开始加快脚步,紧跟在颜勍身后,想要看看那棵传说中的灵树。 随着他们的深入,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逐渐映入眼帘。寺庙不大,却透着一股庄严与神圣的气息。寺内香火缭绕,梵音阵阵,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而在这寺庙的一角,一棵古老的树木巍然挺立,它的树干粗壮,枝叶繁茂,上面挂着好多红色牌子,承载着好多人的心愿,这棵树仿佛历经了无数风雨,却依然坚韧不拔。 颜勍从一旁的供桌上轻轻拿起一个崭新的红色牌子,那牌子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是承载着无数祈愿的使者。他转过身,将牌子递给了身后的慕施宜,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宠溺。 慕施宜双手接过牌子,指尖轻轻摩挲过那光滑的木质表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摆放着几支笔和墨水,便快步走过去,拿起笔,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瞥了颜勍一眼。 颜勍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深邃,似乎能看透他所有的心思。慕施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羞涩,又夹杂着几分好奇,轻声问道:“师父,你不写吗?” 颜勍闻言,他缓缓走到慕施宜身旁,拿起另一支笔,神情专注地开始在自己的牌子上书写。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某种深意,让人不由自主地屏息凝视。 慕施宜见状,也急忙低头在自己的牌子上书写起来。他的字迹略显慌乱,时而停顿,时而疾书,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紧张与不安。写完之后,慕施宜轻轻放下手中的笔,长出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解脱。然后,他偷偷看了一眼颜勍,只见对方依旧神色自若,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后,他转头又偷偷瞄了颜勍一眼,见对方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这才松了口气,但心中仍不免有些心虚。 慕施宜站起身来,试图将牌子挂到树枝上去,但无奈自己的身高实在不够,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法触及。就在这时,颜勍已经走到了他身旁,嘴角微微上扬。只见颜勍轻松地抬起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慕施宜手里的牌子挂在了树枝上,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得更贴近了些。 慕施宜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似乎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他下意识地偷瞄一眼颜勍,却发现对方也正在低头注视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他看不懂的神情。慕施宜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和颜勍对视,心里暗暗祈祷夜晚的月色昏暗,这样颜勍就看不到自己牌子上写的字了。 “好了。”颜勍的声音像一阵轻柔的春风,轻轻地拂过慕施宜的耳边,带着一抹淡淡的温柔。 慕施宜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突然听到一声呼喊,猛地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发现颜勍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嘴角还挂着一抹温暖又迷人的笑容。那笑容犹如春风拂面,瞬间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让他的心境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般泛起层层涟漪。 “师父……”慕施宜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声音略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不自信与迷茫。他从未如此近距离观察过颜勍,更不曾如此直接地呼唤过他。此刻,他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引,心中所有的防备与顾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当颜勍听到慕施宜喊出“师父”二字时,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他的眼神变得复杂且深邃,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湖泊,让人无法捉摸其中的情绪波动。 他静静地凝视着慕施宜,那张稚嫩而俊美的面庞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动人。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眷恋之情,但同时也给人一种莫名的距离感。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谁也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颜勍没有回应慕施宜的称呼,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仿佛刚刚那个笑得如此灿烂的人并不是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和微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慕施宜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他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颜勍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和颜勍之间的本就是师徒关系,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界定这份感情。他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既想要靠近颜勍,又害怕自己会给他带来困扰。 两人并肩站在树下,沉默良久。周围的景色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只有那满树的红色牌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牌子承载着无数人的心愿与祈愿,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和神秘。 随着夜色的加深,两抹白色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周遭的黑暗之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寺庙的深处。他们的离去,并未带走这片空间的宁静与祥和,反而让这份静谧更加显得深沉而悠远。 此时,寺庙内的灯光已渐渐熄灭,只剩下月光如水,倾泻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那两个红色的牌子上,为它们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辉。这两个牌子,就像是两个小小的守护者,静静地悬挂在枝头,见证着无数人的心愿与祈愿。 以我之命,换他一生一世平安顺遂。这句话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只愿一人,平安喜乐,万事顺心。 两个红牌子在夜晚的风吹动下,不时地轻轻摇曳着。它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然而,在月光的照耀下,这两颗心却紧紧相连在一起,共同承载着彼此的心愿与祈愿。 周围的景色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更加宁静而祥和。远处的山峦在月光的映照下轮廓分明,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近处的树木和花草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而美好,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两个心愿而默默祈祷。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两个红牌子在夜风中静静地飘动着,它们之间的故事也随着风儿的吹拂而缓缓展开。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这两个心愿会得以实现;又或许它们会永远地挂在这里,成为一段永恒的传说。 但无论如何,这份纯真而美好的情感都将永远地留在他们的心中,成为他们心中最宝贵的记忆之一。 “师父,谢谢你。”慕施宜的声音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清脆而真挚。他地转过头来,面向颜勍,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一时让人离不开视线。 颜勍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有些愣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慕施宜的眼睛上。那双红色眼睛明亮又蛊惑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 颜勍只觉得自己仿佛要被这双眼睛吸引进去,无法自拔。他试图移开视线,但发现自己的目光就像是被黏住了一般,根本无法逃避。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烟花突然炸开,五彩斑斓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一朵朵烟花在空中绽放,如同梦幻般的画卷,美得让人心醉。然而,在这绚烂的烟花之下,慕施宜的声音却似乎被淹没在了嘈杂的爆炸声中,颜勍只隐约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却完全无法分辨出他到底说了什么。 颜勍的思绪开始飘远,他仿佛被带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刻。 时间过得好快。 第39章 沈家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谢玄安的脸上,带来一丝丝温暖,却也夹杂着几分不适。 他揉了揉仍旧有些沉重的眼皮,试图驱散那份残留的困意。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慕施宜正蹲在大树底下,专注地捣鼓着手中的草药,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狗崽子,你闲着没事就去街上卖艺啊,干嘛在这里浪费我的草药!”谢玄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沙哑和几分不满,他边说边快步走向慕施宜。在他看来,这些草药是他精心收集来的,每一株都蕴含着特定的药性和价值,绝不容许被轻易浪费。 慕施宜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草药轻轻放在一旁。他转过身来,面对着谢玄安,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你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草药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似乎并不把谢玄安的责备当回事。 谢玄安听到这话,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他哼了一声,故意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要不是本少爷我这么有钱,估计你现在还只能玩泥巴呢。” 然而,玩笑归玩笑,谢玄安还是不忘强调正事:“不过,玩归玩,闹归闹。我的草药你不许再碰了。这些草药都是我费尽心思收集来的,每一株都有它的用处。你如果不小心弄坏了或者浪费了,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慕施宜闻言,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似乎并不完全把谢玄安的话当回事。 随即,谢玄安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对了,昨天你跟师父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们好久都没找到。” 他解释道:“昨天我们去放花灯,不过呢,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师父的花灯连同我的一起掉进了河里。”期间,他们去寺庙的事情他没有说。 “师父真的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你。”他边说边摇头,似乎对慕施宜的粗心大意感到既好气又好笑。 “是是是。”慕施宜无奈地耸了耸肩,对于谢玄安的责备,他早已习惯成自然。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落的宁静。陈继贵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谢兄!慕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显然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帮忙。 谢玄安和慕施宜闻言,立刻停止了争执,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陈继贵。只见陈继贵满脸通红,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显然是一路急跑而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恳求,仿佛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 “怎么回事?”谢玄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道。他深知陈继贵的性格沉稳内敛,若非遇到什么大事,绝不会如此失态。 “就是……就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陈继贵喘了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恳求的光芒,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谢玄安和慕施宜的身上。 “什么忙?你尽管说。”谢玄安拍了拍陈继贵的肩膀,以示安慰。 “颜公子在吗?”陈继贵突然话锋一转,将目光投向了院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渴望,仿佛只要颜勍在场,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慕施宜刚要开口回答,就看到颜勍穿着整齐出现在众人眼前。他身着一件素雅的长袍,衣襟飘飘,仿佛是从画卷里走出来的仙人一样。他的面容清冷而俊美,但眼神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冷硬和坚定。 \"颜公子!\" 陈继贵一见到颜勍,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充满了希望的光芒。他急忙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急切地恳求道:\"求求您救救我!\" \"不必这样。你先站起来,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勍沉稳地说道。 陈继贵感激地看了颜勍一眼,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我和沈家的公子是好朋友,最近他们家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沈家小姐也变得很奇怪。所以沈公子拜托我帮他解决问题,我只好来找你了。\" 说到这里,陈继贵的眼眶不禁泛红。他深知自己这次的请求可能会给谢玄安、慕施宜和颜勍带来不小的麻烦,但他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三位的身上,希望他们能够伸出援手。 陈继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仿佛也沉浸在了那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忆之中。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我也是从一些风言风语中听到的,但这件事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又似乎是在回想着那些令人震惊的细节:“据说,沈老爷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得知了妖怪手中拥有长生不老的药丸。这对于一个已经年迈、渴望永生的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诱惑。于是,他便开始四处寻找与妖怪接触的方法。” “终于,在一次深夜的密谈中,沈老爷与妖怪达成了协议。妖怪要求沈家在沈家小姐的肚子里种下一种特殊的种子,待其长成之后,再将其取出。作为回报,妖怪将赐予沈家长生不老的药丸。”陈继贵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斤,压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慕施宜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他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且残忍的邪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愤怒。 “在肚子里面种种子?”谢玄安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场景,更无法理解沈老爷的狠心与自私。他猛地站起身来,怒视着陈继贵:“沈老爷怎么可能会同意这样的条件?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慕施宜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看向陈继贵,希望对方能给出更加合理的解释:“是啊,陈兄。沈老爷再怎么渴望长生不老,也不应该牺牲自己的女儿,这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陈继贵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但据说,沈老爷之所以会同意这样的条件,是因为沈二小姐并非嫡出,而且一直以来都备受冷落。或许在他看来,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但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都是极其残忍和不道德的。” 说到这里,陈继贵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忍与悲痛。他知道,自己虽然只是一个旁观者,但这样的故事却让他感到深深的震撼与无力。他只能希望,真相能够早日大白于天下,让那些无辜的人得到应有的救赎与解脱。 “这种邪术简直闻所未闻,沈家怎么会牵扯进这样的事情里?”慕施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他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平静的镇子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秘密。 颜勍紧抿着双唇,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这种邪术一旦成真,肯定会带来灾难。 “沈老爷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成为这种邪术的牺牲品?”谢玄安的愤怒难以遏制,他无法理解沈老爷的狠心与无情。他看向陈继贵,希望对方能给出更加详细的解释。 陈继贵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据说是因为沈家庶女为了一个侍从而甘愿牺牲自己。那个侍从对她有恩,她为了报恩,便答应了他。而沈老爷因为庶女并非嫡出,便默许了这一切。” “简直荒唐!”谢玄安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他无法忍受这种为了个人私欲而牺牲无辜生命的行为。他看向颜勍,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些建议或对策。 颜勍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他深知这种邪术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与阴谋,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并阻止其发生。 慕施宜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陈继贵,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沈大小姐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她也被卷入了这场邪术之中?” 陈继贵摇了摇头,神色更加凝重:“正是如此。沈大小姐原本并无异样,就这几天,她的肚子也开始逐渐变大。起初家人还以为是怀孕了,但经过多方检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如今整个沈家都笼罩在一片恐慌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颜勍的目光如寒冰般锐利,他冷冷地吐出一句话:“妖怪的手现在伸的越来越长了,连人间的事情都插手,看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陈继贵闻言,神情更加坚定,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于是语气诚恳地向众人请求道:“各位,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请随我立即前往沈府,探明真相。” 三人迅速登上马车,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疾驰,车轮滚滚,带起一阵阵尘土,仿佛也带着他们急切的心情。终于,马车在沈府门前缓缓停下。 陈继贵率先下车,快步走向沈府大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都顺利。 他来到管事面前,礼貌地请求道:“麻烦你转告沈公子,就说陈家公子陈继贵来访。”然而,管事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管事的神色中透露出明显的不安与为难,他低声说道:“陈公子,实在不巧。今日沈府有大事发生,恐怕不便接待外客。” 陈继贵闻言,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追问道:“你说什么?沈公子求我来此,怎会有不便接待之理?” 管事见状,更加无奈,他叹了口气,解释道:“陈公子有所不知,沈公子他……他目前正被关在禁闭之中。这其中的缘由,说来话长,但请陈公子不要为难小的,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 陈继贵一听,心中怒火中烧。他没想到自己竟会遭遇这样的闭门羹,更担心沈府内部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坚决地说道:“若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离开的。沈公子的事,我必须知道真相。” 管事见状,知道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其实,沈公子之所以被关禁闭,是因为沈公子偷偷去看望大小姐。据说,沈老爷为了寻求长生不老之术,与妖怪达成了某种交易。沈大小姐又因为突然有了身孕,家里人闹得鸡飞狗跳。其他具体细节,小的也不甚清楚,只是听府中下人私下议论……” 陈继贵越听,心中越发焦急,眉头也越皱越紧。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如果不尽快见到沈公子,他们就没办法查出真相。 于是,他再次向管事施压,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必须带我去见沈公子,无论他是否愿意见我。” 管事一脸为难,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还是摇了摇头:“陈公子,不是小的不带您去,实在是老爷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那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谢家出事吗?”陈继贵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无助,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来阻止即将到来的灾难。 就在这时,慕施宜上前,他轻轻拍了拍管事的肩膀,他冲管事眨了眨眼睛,用一种既机智又略带调皮的语气说道:“伯伯,您看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您就通融通融,带我们偷偷溜进去。我们保证,进去之后绝不惹是生非。” 慕施宜的话音刚落,其他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投向了管事。 管事顿时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自己此刻正站在一个两难的十字路口。若还让他们站在这里被老爷看到的话,他又要被扣月钱了。 最终,管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如果继续拒绝他们,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尴尬和紧张。于是,他缓缓地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嘱咐:“好,陈公子,还有慕公子,以及你们两位。但请你们一定要记住,进去之后务必小心行事,千万不要惊动了老爷和其他人。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刻离开,不要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第40章 暗藏玄机 在夕阳的余晖中,沈府的曲折回廊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每一步都踏出了岁月的沉静与庄重。 陈继贵四人紧跟在管事的身后,他们的步伐虽轻,却带着不容小觑的坚定与决心。管事不时回头,目光中既有对前方未知的忧虑,也有对身后四人的无奈。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沈公子被禁闭的院落前。这院落看似与普通居所无异,却因四周的寂静与院门外森严的守卫而显得格外压抑。守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眼神锐利如鹰,一丝不苟地守护着这道通往秘密的门户。 “沈家这么有钱?守卫倒像都是军中之人。”慕施宜不免疑惑地开口道。 陈继贵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慕兄,你就有所不知了。沈家乃是朝中重臣,手握兵权。这些人自然也是沈府中的精锐之士。” 听到这话,慕施宜心中暗自思索,难怪这沈府如此气派,原来背后有着如此深厚的背景和实力。 此时,那名带路的管事停下脚步,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在守卫间游移,最终落在陈继贵三人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歉意:“三位公子,你们看,少爷门前重兵把守,想要进去,怕是难上加难。”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力感,显然对于这种情况也感到无可奈何。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颜勍身形微动,衣袂轻扬,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他面容镇定自若,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从容不迫。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扬,四道银光瞬间划破空气,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那是四枚精致小巧的银针,此刻却化作了致命的武器,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四名守卫的要害。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便软绵绵地倒下,失去了意识。 守卫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纷纷倒下,如同被秋风扫落的枯叶,无声无息。他们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的惊愕与不解,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陈继贵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崇拜与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高明的武功,更未想过银针也能成为如此致命的武器。他不由自主地望向颜勍,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敬佩。 管事则是一脸正经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普普通通的银针有这么大的作用,但亲眼见到这一幕时,还是忍不住感到震惊。他深知,这样的实力绝非等闲之辈所能拥有。 谢玄安见状,轻轻拍了拍陈继贵的肩膀,将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他得意地笑道:“看,我师父的本事可不是盖的。这样的守卫,再来十个也不够我师父打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与骄傲,仿佛颜勍的成就也是他的一部分。 管事从震撼中渐渐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如此的话,那我先告退了。”管事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说完,他转身欲行,却又似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们,眼中闪烁着关切与谨慎。他轻声叮嘱道:“离开的时候,你们偷偷走后门。这里守卫森严,正面离开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众人的关心与保护,希望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 陈继贵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管事还能如此细心周到地为他们考虑。他微微点头,表示感激与理解:“多谢管事的提醒,我们会小心的。” 此时,一旁的慕施宜也走上前来,他看向管事,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感激:“多谢管事的了。” 慕施宜深知门前突然倒下的守卫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迅速而隐秘地施展了他的蛊术。只见他指尖微动,几缕几乎不可见的黑气悄无声息地飘向那些守卫,瞬间,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守卫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僵硬地站了起来。他们的脸上失去了血色,眼神空洞,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出他们的异常。 陈继贵见状,心中虽有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慕施宜细心赞赏。他深知此刻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于是迅速调整心态,推开门,大步迈进了屋内。 屋内昏暗而压抑,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与外面即将西沉的落日余晖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安。 更让人感到不安的是,在这昏暗的环境下,角落里还摆放着几座香火缭绕的香炉,它们散发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给整个房间带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那刺鼻的香气混合着不知名的草药味,令人忍不住皱眉,心生厌恶之情。 沈公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黑得如同深夜一般,没有丝毫血色,就连眼圈下方也呈现出骇人的黑紫色。他紧闭双眼,呼吸沉重而不均匀,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活力,成为了一具被黑暗吞噬的行尸走肉。 陈继贵的心猛地一紧,他几乎是冲上前去,迫不及待地来到床边,紧紧握住沈公子的手。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颤抖:“沈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担忧,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无比震惊。 颜勍则站在一旁,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他注意到屋内异常多的蜡烛和香火,眉头不禁微微一皱。这些不寻常的细节让他心中涌起了疑惑,但他并没有轻易表露出来。 谢玄安则挥了挥袖子,试图驱散那股让他感到不适的气味。他皱着眉头,不满地抱怨道:“什么味道啊,这是。这哪里像一房间啊,分明就像一个寺庙。沈家不是很有钱吗?怎么让儿子住这种地方。”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家做法的不解和不满。 然而,此刻的他们已无暇顾及这些。沈公子的状况更糟。 面对沈公子的状况,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而压抑。谢玄安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小心翼翼地替沈公子把脉,手指轻轻搭在沈公子的手腕上,闭目凝神,试图从脉象中探寻出病因所在。 此时,他舒展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他缓缓开口道:“沈公子的脉象平稳有力,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生病的脉象。” 良久之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颓废:“我……我也没办法。这脉象看似正常,实则暗藏玄机,我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病症。” 成继贵闻言,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深知沈公子的病情刻不容缓,于是低声哀求道:“颜公子,你来看看。或许你能发现什么遗漏的地方。” 颜勍听到这句话后,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地走到床边。他时候的他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地盯着沈公子的面容和身体,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然而,当他看到沈公子那脸色发黑、嘴唇呈现出深紫色的模样时,心头不禁涌起一阵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颜勍的视线忽然间停留在了沈公子的后脑勺处。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拨开沈公子脑后的发丝,只见一根极为细小的银针悄然出现。这根银针极为细小,如果不是仔细查看,根本难以察觉到它的存在。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疑惑,因为这种银针封穴之法,重要一点是没有毒性,但是却可以在无形中夺取人的性命,这种独特的针法只有他们门派中的几位长老才知晓。 面对这样的情况,颜勍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果断地将那根银针从沈公子的后脑勺里拔出来。随着银针的离开,沈公子的身体似乎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颜勍紧握着那根泛着幽幽寒光的银针,眉宇间凝聚着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他深知这根银针背后可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甚至与沈公子的病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喧闹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门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推开,伴随着一声巨响,沈老爷带着一群训练有素的守卫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沈老爷的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他的声音威严而充满怒意:“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我的地方肆意妄为!” 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门口,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的反应各异。 谢玄安双臂环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从听闻沈老爷卖女求荣的那一刻起,他就对这个所谓的“沈老爷”心生厌恶。此刻,面对沈老爷的怒斥,他更是毫不客气地回以冷笑,仿佛在用这种方式表达着对沈老爷行为的不满与不屑。 慕施宜则紧抿着唇,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戒备与警惕。他深知自己等人的行踪已经暴露,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与冷静以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而颜勍则迅速将银针藏于袖中,面不改色地迎上沈老爷的目光。 陈继贵则显得有些紧张与不安,他担忧地看着沈老爷身后的守卫们,生怕他们会对颜公子等人不利。 “沈老爷息怒,”陈继贵强装镇定地说道,“我等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受沈公子邀请,前来拜访。若因此给沈老爷带来了不便或困扰,我们深感歉意。” 沈老爷闻言,怒气稍减,但依旧紧盯着颜勍等人不放。他显然对这群不速之客抱有极大的怀疑与戒备之心。 第41章 留客 沈老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在颜勍、谢玄安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陈继贵身上,语气中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陈公子,你我两家相交多年,我本应念及旧情,但此刻我儿病情危急,不见客乃是家规所在。你擅自领人闯入,已是触犯了我的底线。” “我看在小儿的面子上,我不与你计较了。可是这几位,我是不会放过的。”他的语气一改常态,神色变得狠虐:“我必须让他们付出代价。” 陈继贵听到,立马着急的说道:“伯父!万万不可!是我请他们来帮忙的,小辈愿承担一切责任!” 陈继贵闻言,脸色骤变,他急忙上前一步,语气中满是焦急与诚恳:“伯父,您听我说!我知此行确有不妥,但实在是情非得已。沈公子的病情非同小可,他们中有人医术高超,定能解沈公子之困。我愿以我的全部身家作为担保,若他们不能救醒沈公子,我愿承担一切后果!” 沈老爷闻言,脸色稍缓,但眼中的狠厉之色并未完全褪去。他冷冷地瞥了陈继贵一眼,哼声道:“你倒是好大的口气!我沈某人虽非江湖中人,但在这地界,也还算有几分薄面,我寻遍各处名医都无果。” 沈老爷冷哼一声说道:“也罢,如若治不好,必要你们付出代价。” 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抱着胳膊,姿态悠闲地靠在墙上,仿佛完全没有将沈老爷的威胁放在眼里:“哦?我倒要看看,沈老爷您打算如何让我付出代价?” 沈老爷冷笑一声,挥了挥手,身后的守卫们立刻上前一步,将颜勍等人团团围住。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然而,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慕施宜却突然开口了:“沈老爷,我们此行并非为了挑衅你的威严,而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沈公子。你若是因为我们擅自闯入而心生不悦,我们愿意向你道歉。但是,请你相信我们,我们是真的有能力救醒沈公子的。” “狗崽子,跟他废什么话,大不了我们就杀出去。” 谢玄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耐烦与决绝,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盯着前方的守卫,仿佛只要他们稍有异动,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拔剑相向。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任何阻碍都无法动摇他心中的信念。 然而,就在他即将有所行动之际,颜勍的抬手阻止了他,瞬间平息了这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颜勍的眼神深邃而冷静,他缓缓从袖中取出那根泛着幽幽寒光的银针,他将银针轻轻拿起,让沈老爷能够清晰地看到它。这一刻,整个房间仿佛都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根看似普通却又充满神秘力量的银针之上。 颜勍神色自若的说:“这是我们在沈公子身上发现的,它并非普通的银针,而是被人精心打造,用于特殊目的的武器。沈公子之所以迟迟不醒,并非因为中毒或生病,而是有人用这根银针封住了他的穴道,导致他无法苏醒。” 沈老爷闻言,脸色骤变,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根银针,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讶之色。他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儿子的病情竟然与这根银针有着如此紧密的联系。他沉默片刻,心中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他既震惊于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又担忧于自己儿子的安危。 “你真的能救他?”沈老爷终于开口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虑与期待。 颜勍嗯了一声,没有多言。 沈老爷再次审视着颜勍等人,他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最终,他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守卫们退下。他的这个决定并非轻率之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他深知自己儿子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必须尽快找到救治之法。而颜勍等人既然能够发现银针的秘密,说不定真的有能够救醒自己的儿子。 “罢了罢了,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我就信你这一次。”沈老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但是你们必须记住,如果你们不能救醒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威胁,但颜勍等人却并未感到丝毫畏惧。 陈继贵见状,也纷纷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终于赢得了沈老爷的信任,也为颜勍等人争取到了救治沈公子的宝贵时间。他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之情,对颜勍等人的医术与勇气深感佩服。 颜勍的眼神在众人争论之前便已沉静如水,他心中早已有了计较。他深知封穴法的精髓在于精准与迅速,特别是针对脑户穴、风府穴、耳后穴这些关键穴位,更是不能有丝毫差错。于是,他逐一将它们轻轻取出。随着银针的逐一取出,沈公子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沈老爷见状,心中既是欣慰又是忧虑。他欣慰的是儿子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忧虑的则是背后那个阴险的幕后黑手。他紧锁眉头,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这层层迷雾,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敌人。 他看着他儿子,不禁开口道:“到底是何人如此阴险。” 谢玄安在一旁冷眼旁观,从颜勍取针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好过。此刻,他更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急切:“何人如此,我们可不知道,既然人已经治好了,那就赶紧放我们走。我们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耗着。”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显然对沈府的挽留并不领情。 然而,沈老爷却并未理会谢玄安的催促,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客气,也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决:“慢着,各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岂能让你们就这样离去?不如在府上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款待你们一番,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沈老爷客气了,我们可不敢高攀。您这府邸豪华气派,我们这些粗人可住不起。”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弄之意,言外之意便是嫌弃沈府的香火太大与他们的身份不符。 慕施宜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在谢玄安和沈老爷之间游移。他很快就明白了谢玄安话中的弦外之音——沈老爷并非真心想要款待他们,而是想借这个机会将他们留在府中,以便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到时候府里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就不得不管了。他心中暗叹一声,对沈老爷的用意了然于胸。 颜勍知道他的用意,但他没有拒绝,语气淡淡的说:“那就多谢款待了。” 沈老爷闻言,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颜勍等人并非池中之物,能够留下他们几日,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助力。 “师父,就这么答应他了?”谢玄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看向颜勍,眼中满是不解与担忧。在他看来,沈老爷的邀请背后定有玄机,而他们此行本就目的不纯,若是轻易留下,只怕会陷入更深的麻烦之中。 陈继贵轻轻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低声在谢玄安耳边说道:“颜公子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的。你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我们不仅要治好沈公子的病,更要找到隐藏在沈府背后的真相。留在这里,或许能更快地接近那个答案。” 谢玄安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 沈老爷见他们终于同意了,便带着一行人往后院走去。后院是沈府的私人领地,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此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后院的青石板上,显得格外宁静而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当他们经过一处偏僻的角落时,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她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疯狂。她指着颜勍等人,眼睛瞪得滚圆,全身颤抖不已,又笑又哭,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杀掉……杀掉……哈哈哈哈哈……”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沈老爷见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愤怒地瞪向一旁的侍卫,厉声喝道:“我不是说过要让你们看好这个疯婆娘吗?怎么又让她跑出来了?再让她胡言乱语,我饶不了你们!” 侍卫们闻言,吓得脸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请罪。而身旁的丫鬟也跪了下来,她们哭丧着脸求饶道:“老爷息怒啊!我们也不知道今天夫人怎么会突然发狂的。我们几个人合力都抓不住她……” 颜勍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那个疯女人。他的表情淡然而平静,仿佛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而那个疯女人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死死地盯着颜勍看。她的眼神中既有恳求还有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看久了,确实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还不赶紧把她拖进去!”沈老爷终于忍无可忍地吼道。他觉得自己这几日真是倒霉透了,先是儿子病重,现在又遇到这个疯婆娘捣乱。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心中的烦躁与不安。 两个丫鬟闻言,连忙拼尽全力将那个疯女人拽进了房间。她们一边拖一边还在不停地安抚她的情绪:“夫人啊……您别闹了……快跟我们回去……” 沈老爷转过身来,对着颜勍等人尴尬地笑了笑:“各位见笑了。那个疯女人是我的远房表亲,因为受了些刺激才变成这样的。我已经派人将她看管起来了,不会再让她出来捣乱了。” 慕施宜闻言,不禁好奇地问道:“沈老爷,那位夫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啊?” 沈老爷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简单地解释一下:“她……她以前是个很正常的人。落了水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但她平常都很正常,偶尔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害,我也不想多提这些事情了。” 说完这些,沈老爷便不再言语了。他仿佛是在刻意回避什么话题一般,匆匆地带着颜勍等人继续往后院走去。而颜勍等人则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都明白了一个事实——沈府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和深邃…… 沈老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尴尬与歉意,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当前的困境感到无力。“几位公子也如此熟了,不妨挤挤?前院正在举行的法事,为了不打扰,后院仅剩下三间空房可供休息。”他的声音温和而诚恳,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掩饰。 谢玄安闻言,心中本来就有些怨气。他冷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直刺沈老爷的心房。“当真可笑,你既知条件有限,又何必勉强留我们下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与嘲讽,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 沈老爷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那抹干笑。“招待不周,谢公子得罪了。实在是情况特殊,老夫也无可奈何。还请公子海涵,多多包涵。” 谢玄安却并未因此而有所收敛,他率先开口的:“我要一个人住一间房。”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仿佛任何人都无法动摇他的决定。 陈继贵见状,心中不禁暗自焦急。他看了看谢玄安那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颜勍和慕施宜两个人,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为难。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解决方案。“颜公子、慕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与不安,仿佛是在寻求他们的意见与帮助。 慕施宜刚想开口说话,却被颜勍抢先一步。颜勍神色淡淡:“无妨,我随意。”他的语气轻松而随意,仿佛对这些并不在意。 慕施宜见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暗暗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他转头看向陈继贵,咧嘴笑眯眯地说道:“师父都无所谓了,那我也无所谓。挤一挤就挤一挤,”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与随意,仿佛已经接受了当前的现实。 然而,尽管慕施宜表面上看起来轻松自在,但心中却不禁暗暗担忧。 第42章 沈夫人 随着夜幕的缓缓降临,府邸内逐渐恢复了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随着“嘎吱”一声轻响,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淡雅的松香与茶香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一种独特的香气,仿佛能让人感受到沈府独有的宁静与雅致。 谢玄安嘟囔道:“别说这里还算将就,怎么沈公子住的地方还不如柴房。” 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温馨而舒适的景象。房间内的一切都被布置得井井有条,给人一种整洁而有序的感觉。柔软的床铺散发着温暖的气息,精致的茶具摆在一旁,透露出主人对生活品质的追求。桌上还摆放着新鲜的水果和精美的点心,显然是沈老爷精心准备的。 不多时,沈老爷特意派来的仆人走了进来,他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佳肴。这些菜肴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欲滴。仆人们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一一退下。 “家中这几日不太安宁,让各位受累了。请放心,过几日之后,老夫定将设宴感谢各位。现在天色已晚,诸位便安心歇息。老夫就不再打扰了。”沈老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真挚的感激之情。 说完,沈老爷微微欠身,向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房门轻轻合上,留下一室静谧。 慕施宜轻轻地将行李放置在一旁,随后,他以一种毫无拘束的姿态,大大方方地躺在了柔软的床铺上。他的双手自然地交叠在脑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慵懒与好奇,缓缓转过头,恰好捕捉到了颜勍那专注而俊美的侧脸。颜勍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那个看似破旧却又充满神秘的盒子,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对解开其中秘密的执着与渴望。 “师父,你不先休息一下吗?”慕施宜的声音温和而关切,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他深知,连日来的奔波与变故,已经让每个人都身心俱疲,而颜勍却依然不顾一切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让他既敬佩又心疼。 颜勍轻轻抬头,目光从手中的盒子上移开,落在了慕施宜那双充满关怀的眼睛上。颜勍专注于手上的机关,随便敷衍了一句:“你先睡。”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慕施宜见状,轻轻叹了口气。他明白,颜勍一旦投入到某件事情中,便会变得异常执着与专注。他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得如同羽毛一般,慢慢地走到颜勍身旁,然后轻轻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温柔地落在颜勍的身上。 “要不……让我试一试?”慕施宜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尽管他深知自己或许无法像颜勍那样精通机关术数,但他还是渴望能为师父出一份力,减轻师父肩上的负担。 慕施宜的身形仿佛一抹突如其来的轻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颜勍的身后,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颜勍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古旧盒子的每一寸边缘,试图寻找那隐藏于岁月尘埃之下的秘密。慕施宜的突然出现,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震,那是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涟漪,带着几分意外,几分复杂的情感。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手指在不经意间捏紧,仿佛想要抓住那份稍纵即逝的悸动。 “那就试试。”颜勍的声音很轻,淡然而坚定。他缓缓转过身,将手中的盒子轻轻递到了慕施宜的面前。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眼中的那份信任。 慕施宜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喜,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了那个盒子。盒子入手的那一刻,一股沉甸甸的感觉传来,仿佛里面装载的不仅仅是物品,更是沉甸甸的秘密。他的心跳不禁加速,手心微微出汗,那是一种对未知挑战的兴奋与紧张交织的情绪。 然而,当他真正开始仔细端详这个盒子时,才意识到它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盒子的表面布满了繁复的雕花与纹路,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与独特匠心。但更令人惊叹的是盒子上的机关设计,那些看似随意分布的凸起与凹陷,实则暗藏玄机,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触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慕施宜的神情变得异常专注,他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与顽皮,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与严肃。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波澜,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摸索起盒子上的机关来。 此刻的慕施宜,仿佛脱胎换骨一般,那张稚嫩的脸庞上多了一份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稳重。他不再是那个总是带着捉弄人笑容的顽皮少年,也不再是那个时而可怜兮兮寻求安慰的孩子。他变得如此专注、如此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个盒子。 颜勍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慕施宜的一举一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内只能听到慕施宜轻轻拨弄机关的声音以及偶尔传来的喘息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紧张之感。颜勍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窗外的风都停止了吹拂。整个世界都似乎沉浸在了这片静谧之中,但在这份静谧之中,却孕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慕施宜的眉头渐渐皱起,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似乎已经到了极限。终于,他轻轻地将手中的盒子放置在桌上,那盒子似乎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与努力,但此刻却只能静静地躺在那里,宣告着他的尝试以失败告终。 慕施宜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挫败感,他轻声说道:“行不通,看来这个方法不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沮丧,仿佛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怀疑。 颜勍站在一旁,目光深邃,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静静地观察着慕施宜的反应。对于慕施宜的失落,颜勍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毕竟这个盒子本身内的结构就很复杂,不是轻易能够解开的。 良久,慕施宜终于从失落中回过神来,他抬头看向颜勍,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他不禁问道:“师父,你有没有觉得沈夫人很奇怪?”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颜勍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说说看,你觉得哪里奇怪”他没有多说只是让慕施宜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 慕施宜见状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观察与推理。“那天在沈府,我注意到沈夫人前面有个池塘。按照常理来说,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应该不太会注意到这样的危险,更不会刻意去躲避。但当时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一抹紧张,就像是害怕自己会掉下去一样。这种恐惧与她的疯癫状态格格不入,让我感觉她可能是在装疯卖傻。” 颜勍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知道慕施宜的观察力非常敏锐,能够捕捉到这些细微的线索实属不易。“嗯,你的观察很仔细。”他轻轻点头表示肯定,“她确实在装疯卖傻。”当时他与沈夫人对视的时候,就发现了其中的端倪了。 慕施宜得到颜勍的肯定后更加自信了。“而且我觉得沈夫人与沈老爷所说的的关并不相符。她看向沈老爷时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恨、有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这样的眼神绝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所能拥有的。” 颜勍闻言轻轻点头,他的心中已经对沈夫人的身份有了初步的猜测。“沈二小姐就是她的女儿。”他的话语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慕施宜听到这个结论,不禁感到有些惊讶,但同时也佩服颜勍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他们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思熟虑。然而,在这紧张的气氛中,两人之间却似乎流淌着一股微妙的情愫。 “是那个庶女吗?”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颜勍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沈夫人看向沈老爷时的杀意并非空穴来风。她的身份也绝非远房亲戚那么简单。我注意到她的手指上有茧那是多年弹琴留下的痕迹,倒不像是常年拿兵器的手。据我所知沈老爷当年确实有两位爱妻一位柔情似水一位则强横霸道。沈老爷的妻子过世后他对留下的沈大小姐和沈公子格外宠溺。但能让沈夫人如此恨他以至于要装疯卖傻来逃避现实的原因只有一个——她便是沈二小姐的生母。” 颜勍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进慕施宜的心田让他对整个事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第42章 无名 慕施宜的眉头紧锁,仿佛有千头万绪在脑海中交织,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颜勍,神色异常严肃:“师父,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可曾注意到那间紧紧锁了个房间。” “如果要是没有人在里面的话,何必大白天让这么多人在外守着。” 颜勍闻言,目光也随之变得深邃起来,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沈夫人出来的期间也看了那扇门。” 慕施宜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困惑,“如果说里面真的空无一人,为何还要浪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去守护一个空壳?除非……”他的声音突然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 “除非什么?”颜勍敏锐地捕捉到了慕施宜话中的未尽之意问道。 “除非……那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慕施宜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仿佛生怕惊动了周围的空气,“而且,我总感觉这个秘密与沈二小姐有关。你不是说,那很可能是她的房间吗?” 颜勍的脸色更加凝重了几分,他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猜测:“那间房是她的,但现在在里面住的一定不是她。关于她的生死,府中上下都讳莫如深,我也不确定。” 慕施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坚决的光芒:“师父,既然我们对此事如此好奇,又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不如我们就趁着夜色,悄悄地去探个究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颜勍于轻轻点头,算是默许了慕施宜的提议:“嗯。” 夜深人静,正是探查的好时机。慕施宜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然,显然已下定决心要揭开那扇紧闭房门后的秘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正当两人准备悄无声息地离开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谢玄安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下,脸上带着一丝未消的怒气,显然还未从白日的情绪中完全抽离。 “师父,你们怎么……?”谢玄安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惊讶和不解,显然没料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见颜勍和慕施宜。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察觉到了两人身上那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好奇。 慕施宜和颜勍同时一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玄安。 慕施宜见状,他故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你也察觉到了沈府中的不寻常?” 谢玄安刚把沈老爷迷晕了,暴打了一顿。慕施宜这么说,他心中不禁疑惑。 他眉头微皱,心中暗自诧异。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心思已经隐藏得足够深,但慕施宜竟然能够一眼看穿。 谢玄安沉默片刻,目光落在慕施宜身上:“你也是找沈老爷麻烦的?” 慕施宜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当然不是。我们怀疑沈二小姐的失踪与沈府内部的某些秘密有关,而那扇紧闭的房门可能就是关键所在。我们打算趁着夜色去探查一番。” 听到这里,谢玄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早已对沈家的诡异行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现在又得知了一个可能解开谜团的线索,心中顿时燃起了一团火焰。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声音坚定地说:“算我一个。” 颜勍听到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拒绝,此时并非计较这些的时候,更重要的是揭开沈府的秘密。 三人悄无声息地接近后院池塘,月光下,池塘波光粼粼,似乎也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谢玄安看着门前密布的侍卫,不禁摇了摇头,低声无语道:“这里有矿啊,大晚上还看得这么严。” 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转头对颜勍和慕施宜说道:“师父,你们看我的。”话音未落,他已如同鬼魅般闪身而出,瞬间来到了侍卫们面前。他笑眯眯地抬手,向他们轻轻挥了挥,仿佛是在打招呼,侍卫们正欲喝问,却只见谢玄安手腕一翻,一把细小的药粉悄然洒出。 药粉在空中散开,形成一片淡淡的雾气,侍卫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便失去了平衡,纷纷摔倒在地。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们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 慕施宜见状,虽觉谢玄安行事过于张扬,但也不得不承认其手段之高明。 “这招真高啊!”慕施宜对谢玄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示钦佩。 谢玄安却是不以为意,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这种货色,再来一群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罢,他率先走向紧闭的房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颜勍打断了他们,沉声说道:“先进去,时间紧迫。” 三人迅速穿过侍卫倒下的区域,来到了房门前。 颜勍推开门扉,那扇被岁月侵蚀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时间的低语,缓缓揭开了一段尘封的故事。随着门的开启,一股沉郁而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灰尘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气息中,似乎还隐藏着些许不安与神秘,预示着这房间背后的故事并不简单。 颜勍推开房门,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灰尘味道,仿佛岁月的痕迹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每一个角落。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黑暗中传来:“你来了。” 慕施宜迅速的点燃手中的蜡烛,烛光在慕施宜的手中摇曳生姿,为这昏暗的房间带来了一抹温暖的光亮。 在烛光的映照下,他们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他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眼眶深陷,透露出一种长期缺乏睡眠的疲惫与憔悴。尽管五官还算硬朗,但此刻的他却显得异常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无名看到他们之后也是一愣,他没有听到门外一丝打斗的声音,还以为来的人正是沈老爷。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离。但就在这时,颜勍手中的剑如同闪电般迅速刺出,剑光闪烁之间,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牢牢地封锁了他的去路。 “急什么?不妨聊聊。”颜勍的声音冰冷而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冷冽,紧紧锁定着无名,似乎要透过他的外表看穿他的内心。 无名心头一震,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他的目光与颜勍对视,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决绝。但他并未放弃抵抗,而是决定拼尽全力争取一线生机。 颜勍冷冷一笑,似乎看透了无名的心思。他手中的剑微微扬起,剑尖指向无名,警告道:“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否则后果自负。” 无名咬了咬牙,趁着颜勍说话的瞬间,猛地发起反击。他身形一闪,避开了颜勍的剑锋,从袖中摸出一把锋利的短刀,朝着颜勍的胸口刺去。 颜勍侧身躲开,手中的剑顺势一挥,划出一道寒光,向无名的肩膀斩去。幸好颜勍并非真的有意伤害他, 无名惊悚的躲了过去。 颜勍收起剑,静静的看着他。 他没想到颜勍的剑术如此高超,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谢玄安见状,揉了揉肩膀。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绳子,熟练地将无名捆在了椅子上。他的动作既快速又准确,仿佛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又到我拿手的活了。”谢玄安脸上挂着一抹笑,厚脸皮说道。 慕施宜看着他的样子,一时间哭笑不得。他轻轻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论畜生,还得是师兄你。” 谢玄安闻言,立刻瞪大了眼睛,冲慕施宜翻了个白眼:“滚,狗崽子。只是没轮到你的时候,你干起来比我还畜生。” 无名被捆在椅子上,目光在颜勍、慕施宜和谢玄安之间游移,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呵,你们是沈老爷派来的?真是可笑,你们竟然给他做狗。” 听到这话,谢玄安顿时就炸了:“你才是狗!你全家!你祖宗十八代都是狗!” 慕施宜见状急忙拦住他,生怕他下一刻会冲上前去与对方拼命。他赶紧劝说道:“行了行了。” 谢玄安一甩袖子,呵了一声,不解气的和他说道:“你也是纯瞎,再怎么是狗,也得是他是狗。” 慕施宜嘴角微微抽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回应道:“你够了啊。” 颜勍知道他话里有话,语气冷冷的说道:“你跟沈老爷在这里约定了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无名被颜勍的气势所慑,不禁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心中暗自惊讶。他原本以为这三人必定是沈老爷派来的,没想到却并非如此。他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不是他派你们来的?你们真的不知道?” 谢玄安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爆了个粗口,打断了无名的思绪:“知道个屁!沈老爷没来,那是因为他被我迷晕了!”他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颜勍的视线突然落到自己身上,他顿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慕施宜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轻摇着头,对谢玄安的行为既感到无奈又觉得有趣。“所以我们刚刚偶遇,其实是你去找沈老爷,结果被我们撞到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和玩味。 “这可不是君子所为。”慕施宜咬着字,一字一字说道。 谢玄安冷哼一声,反驳道:“你少管!要不是我把他迷晕了,今天晚上这里可就不会这么太平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骄傲,显然对自己的“壮举”颇为满意。 此时,无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所以,你们并不是一伙的?”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和疑惑。 谢玄安得意地介绍起自己和颜勍的身份:“当然不是!你身旁的这位,乃是大名鼎鼎的斩霜派掌门颜勍,而我,则是他的得意弟子!”他说完,又转头看向慕施宜,嫌弃地补充道:“这个也算是。” 慕施宜对谢玄安的嫌弃毫不在意,反而一脸笑意地看着颜勍。 在这个气氛紧绷到几乎凝固的房间里,颜勍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无名的瞳孔,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每一个细微波动。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现在,你可以说了。”这句话简短而直接,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威严,此刻无名意识到自己已无处可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慌乱,缓缓开口道:“说可以,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 颜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在和我谈条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屑,但更多的是游刃有余的从容。 “你现在在我们手上,我们有100种方法让你说。”谢玄安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他。 无名并未因他的恐吓而退缩,反而神情变得更加严肃,他认真地说道:“若是我骗你们,我愿意拿我这条命来换。”这句话一出,连一旁的谢玄安和慕施宜都不禁动容,他们能从无名的眼神中看出那份决绝和真诚。 颜勍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简短地吐出一个字:“说。”这个字虽短,却如同重锤般落在无名的心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无名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要你们帮我救一个人。”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急切与不安。见他们三人疑惑地看着自己,他缓缓道来,一字一句清晰而坚定:“沈二小姐,沈锦熙。” 第43章 沈老爷之死1 颜勍站在无名面前,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寒意,他的语气冰冷而犀利:“为何?”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无名,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破绽或动摇。然而,无名依旧保持着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颜勍的质问对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无名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温和却又不失深意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我说过,只要你们能帮我找到沈二小姐,我便会告诉你们想知道的一切。”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他上前一步,与颜勍并肩而立,目光直视无名。“沈二小姐,我们自然会全力以赴去寻找。但问题是,你至今为止都没有给我们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你让我们怎么找?”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与质问,却也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与执着。 面对谢玄安的质疑,无名并未动怒,反而更加从容地笑道:“你们会找到的。”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未来的信心,也有对未知的期待。仿佛在他的心中,早已描绘出了一幅清晰的画卷,而沈二小姐正是那画卷中的关键一笔。 正当气氛陷入僵持之际,无名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沈夫人,她或许能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谢玄安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沈夫人,这个看似与整件事无直接关联的人物,此刻却被无名提及为线索的所在。难道她真的知道些什么?又或者,她与沈二小姐的失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谢玄安跟在颜勍身后,眉宇间满是不解与急切,他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为何我们不直接逼他说出真相?这样一来,岂不是省去了许多麻烦?”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年轻气盛的冲动,似乎对于这种迂回曲折的探寻方式颇感不耐。 颜勍闻言,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你可曾仔细观察过那无名?”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沉稳与深思,仿佛早已洞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可曾注意他少了一条腿?”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谢玄安心中炸响,他突然仔细的回想,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明明看上去四肢健全,何来少了一条腿之说? 慕施宜此时恰好从后方赶上,他开口解释道:“他的步伐虽然稳健,但总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仿佛……他在刻意掩饰什么。而且刚刚他发现我们的时候,明明可以走的,但他好像没有内力。”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敏锐与洞察力。 “他的身份确实很可疑,”慕施宜继续说道,“他既不像那些恶贯满盈的坏人,也不似那些光明磊落的好人。他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谜,让人捉摸不透。” 谢玄安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他又陷入了新的困惑:“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按照他说的,去找沈夫人吗?可她疯疯癫癫的,又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来?” “师父你觉得呢?”慕施宜转过头来问他。 颜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谢玄安和慕施宜,缓缓说道:“先回房。否则,就暴露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慕施宜和谢玄安对视一眼,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知道,此刻必须听从颜勍的安排,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颜勍沉默片刻,然后又缓缓开口:“至于那无名,”他话锋一转,“他既然愿意与我们交易,说明他也在寻求某种帮助或解脱。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慢慢引导他透露更多信息。但切记,不可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 他的眼神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慕施宜和谢玄安静静地听着,心中对颜勍的智慧深感敬佩。 “那沈公子呢?”慕施宜适时地插话道,“他不是也快醒了吗?或许我们可以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颜勍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慕施宜的观点。他接着说:“没错,沈公子醒来后,将是我们解开谜团的关键一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陈继贵神色慌张地跑到颜勍的房门外,用力地拍打着门板,嘴里不停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颜公子,出事了!” 慕施宜被这一连串的声响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身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困意:“陈兄这是做甚?大清早的,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这时,颜勍已经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间,他面色凝重,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所震惊。陈继贵一看到颜勍,立刻上前几步,语气急促地说道:“沈老爷,他……他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让在场的两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慕施宜原本还残留着几分困意的眼神瞬间变得清醒无比,他猛地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沈老爷死了?” 颜勍的眉头紧锁,他迅速冷静下来,问道:“何时发现的?可有什么异常?” 陈继贵咽了口唾沫,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就是刚刚,我早起去准备早饭,路过沈老爷的房间时,发现门半掩着,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推开门一看,就发现沈老爷倒在地上,已经……已经没气了。” 慕施宜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嘴唇也变得苍白如纸。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沈老爷的死亡对于整个案件意味着什么——那是一条重要线索的断裂。这不仅会让整个事情陷入困境,还可能让真相永远被埋没。 而颜勍则迅速冷静下来,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他转过头,看着慕施宜,语气坚定地说:\"我们必须马上赶到现场,查看情况。\" 慕施宜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跟随陈继贵一同前往沈老爷的房间。一路上,三人的脚步匆忙而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沉重的心上。他们的心情如同阴沉的天空一样,被无尽的忧虑和疑惑所笼罩。 到达现场后,颜勍俯身靠近沈老爷的尸体。他仔细观察着尸体的状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沈老爷的身体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面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嘴巴微张,似乎想要诉说些什么。他身旁还摆放着一根绳子,看起来像是用来勒死他的凶器。 颜勍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索着。他觉得这件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陈继贵声音有点颤抖的问:“颜公子,你看出什么了吗?” 颜勍低头不说话,眼睛盯着地上迷香粉,若有所思地发呆。谢玄安昨晚将自己迷晕了过去,而今天清晨,沈老爷竟然惨死。再看沈老爷的穿着打扮,显然不是准备半夜出门去见人的样子。这说明凶手是故意利用谢玄安制造机会,那么事情就变得复杂起来了。颜勍意识到,他们可能已经中了无名的奸计。 在这沉重而紧张的氛围中,突然响起的女声如同撕裂静谧的利刃,让人心头一紧。沈大小姐的出现,如同一幅惨白的画卷上突然溅落的墨迹,显得格外突兀而令人揪心。她的面容苍白得如同冬日里最早凋零的雪花,而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则成了她此刻最为脆弱的象征。 沈大小姐的步伐踉跄,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绝望交织的复杂情绪。在仆人的搀扶下,她艰难地走向沈老爷的遗体,那份沉重的哀伤几乎要将她压垮。当她终于挣脱仆人的手,独自站立在父亲面前时,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爹、爹……”她颤抖着呼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无助。她的声音哽咽,语气支离破碎,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在这一刻,陈继贵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紧紧抓住陈继贵的手背,那双平日里温婉如玉的手此刻冰冷而颤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贵,你跟我弟弟玩得最好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出凶手,为我爹报仇!” 陈继贵感受到了沈大小姐的绝望与无助,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用他特有的温柔与坚定给予她安慰:“沈姐姐莫要慌,有颜公子在,万事都能解决。我们会一起查明真相,让沈老爷安息。” 沈大小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转头看向颜勍,那双布满泪痕的眼睛里充满了信任与依赖。她微微欠身,声音虽弱却坚定:“劳烦颜公子了。” 颜勍见状,表情依旧淡淡的,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智慧。他轻轻点头,提议道:“沈小姐,不妨我们单独聊几句话?” 沈大小姐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点头,仿佛颜勍的出现给了她一丝安慰与力量。在仆人的搀扶下,她缓缓起身,跟随颜勍走向一旁,留下陈继贵与慕施宜继续守护着沈老爷的遗体,以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带来的沉重与不安。 第44章 沈老爷之死2 沈大小姐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仿佛是在自嘲,也像是在向颜勍透露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公子单独叫我,是想知道我肚子里面的是什么。”她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眼帘微垂,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神色晦暗不明,仿佛那里面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的确不是孩子。”她的话语简单而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遮掩。 颜勍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试图引导沈大小姐说出更多关于沈夫人的事情。“可以跟我讲讲沈夫人的事吗?” 沈大小姐抬头看向颜勍,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讽刺和苦涩。“你是说被我父亲关着的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吗?”她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恨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她冷笑一声,眼里闪烁着恨意的光芒。“我如今这个模样,都是她的女儿害的。她们俩都该死。”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仿佛那些年的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颜勍静静地听着,他没有打断沈大小姐的话,而是静静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沈大小姐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继续说道:“多年前,我娘乃是郑国府的千金,鲜衣怒马,英姿飒爽。她是那么的骄傲和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脚下。我爹一眼就爱上了她,很快他便向我娘提亲,没多久便有了我,我们一直过得很幸福。”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怀念和甜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 “然而,那个贱人来了,还带着她的孩子。”沈大小姐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后来我娘得知那人竟然是我爹的私生女,我爹结婚前曾答应过她此生只娶她一人,可我爹还是负了她。从那天起,我娘就一病不起,最后无药可医死了。”她的声音颤抖着,眼眶中泛起了泪光。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而那个贱人便上位了。”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可妾室终究是妾室,无论怎样,爹都不待见她。以至于后来,爹甚至用她女儿作为炼药的承载物,那个贱人看到自己的女儿遭受这样的折磨,终于疯了。” 沈大小姐说到这里,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微微喘息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似乎都有些颤抖。 颜勍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他紧紧地盯着沈大小姐,语气严肃地追问:“为何沈老爷执着于炼药?”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解,仿佛试图揭开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秘密。 沈大小姐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哀伤。她低头思索片刻,然后轻声回答道:“因为我弟弟。”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心疼,仿佛心中藏着无尽的悲伤,“我弟弟他从小就有病,大夫说他活不到18岁。我爹为了救他,便想到了炼药这个办法,希望能为他续命。” 颜勍闻言,他沉默片刻,然后再次开口问道:“那你可知是什么办法?”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大小姐身上,期待着她的答案。 沈大小姐沉思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当时我偷听到了父亲和黑衣人的谈话,虽然我只听到了一部分,当时有一个头发花白、穿着黑色斗篷的陌生人找到了我父亲,给了他一个药丸和一个小盒子,并让他帮忙做一件事。” 颜勍一听,立刻打断了她,神情紧张地问道:“什么样的盒子?” 沈大小姐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那个盒子做工非常精美,一看就不是凡品。但是盒子的结构看起来很复杂,有很多机关和锁扣。具体什么样子的,我现在有点记不清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和无奈。 颜勍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他沉声说道:“可还在?” 沈大小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还在爹的房中。如果公子着急的话,我这就派人去找。”她说着,便招呼着旁边的仆人,准备让他们去沈老爷的房中寻找那个神秘的盒子。 颜勍见状,连忙沉声说道:“有劳了。” 颜勍接过仆人递来的盒子,指尖轻触那精致的表面,眉头不禁拧得更紧了。他迅速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另一个盒子,两者并排放置,细细比对之下,两个盒子,无论是材质、雕花还是锁扣设计,都如出一辙,仿佛出自同一位匠人之手。 沈大小姐见状,眼中也闪过一丝错愕,她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轻声唤道:“公、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所震惊。 颜勍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紧锁在手中的盒子上,仿佛能通过这小小的物件窥见背后的巨大阴谋。很快,他找到了解开盒子的机关,手法娴熟地将其打开。盒盖轻启,一缕微弱的光芒从中透出,映出盒内静静躺着的物体——那是一只形状奇特、色泽幽暗的蛊虫,正缓缓蠕动着,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 颜勍将手中的盒子递到沈大小姐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里面可是这个?” 沈大小姐低头一看,瞳孔猛地一缩,她迅速回忆起那天的情景,确认无误后连连点头:“就是这个东西。”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还是努力将话说完。 颜勍闻言,心中已有了大致的推测。他轻轻合上盒子,目光深邃地望向沈大小姐,缓缓开口:“你说是沈二小姐把你害成这样,那么能否请你详细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沈大小姐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开了口:“其实,她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我们姐妹俩,原本可以像其他人家的小姐妹一样,和睦相处。但是,一切都因为爹的所作所为,记恨上了我。”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愤慨和无奈:“那天,她亲自给我做了一碗粥,我当时很感动,没有丝毫怀疑,把它喝了。从那天之后,我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沈大小姐自嘲地笑了笑:“都怪我太天真了,以为她还会念及姐妹之情。可现实却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让我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颜勍静静地听着沈大小姐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感情。这几天,频繁发生的事情,似乎都与那个神秘的盒子和蛊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沈二小姐她在哪里?”颜勍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沈大小姐的脸上,试图从她的反应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然而,沈大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仿佛被触及了不愿提及的伤痛。 “公子,我们此刻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先查明我爹的真正死因,为他讨回公道吗?”沈大小姐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质问,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爹他,难道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吗?”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异常沉重,屋内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股压抑。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急匆匆地走进屋内,打破了这片死寂:“大小姐,我们在老爷的房间里发现了迷香粉,而且数量不少。” “迷香粉?”沈大小姐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愤怒,“这怎么可能?是谁如此大胆,敢在我沈家做出这等事来?” 紧接着,一个仆人颤抖着身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低垂着头,声音微弱却清晰:“昨晚,我……我无意间看到谢公子进了老爷的房间,而且,而且他的神色有些古怪。” 刚刚,颜勍与沈大小姐的匆匆离去,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兆。没过多久,陈继贵便急匆匆地找到了谢玄安,几乎是半拉半拽地将他带到了屋内。 此时,屋内已经聚集了沈家的众多仆人、侍卫,以及几位闻讯而来的家族长辈,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凝重。 谢玄安踏入屋内,立刻感受到了这股不同寻常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那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戒备,更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愤怒。他心中暗自嘀咕,却不知自己何时已成了众矢之的。 当他听到自己被指控与沈老爷的死有关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慕施宜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试图拦着他冲动。 然而,谢玄安却像是被触怒了的狮子,猛地甩开了慕施宜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哼,那迷香确实是我放的。不过,那又怎样?难道仅凭这一点,你们就断定我是凶手?” 沈大小姐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瞪大了眼睛,怒视着谢玄安,声音颤抖而坚定:“那我爹呢?他就这样平白无故死了?难道不是你杀的!” 谢玄安冷笑一声,仿佛对沈大小姐的质问毫不在意。他轻蔑地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嘲讽:“我杀他?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爹的死,与我何干?我若是真想动手,又何必用迷香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沈大小姐被谢玄安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侮辱与挑衅。她猛地一挥手,高声喝道:“来人!把这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我要亲自审问他,看看他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门外的侍卫们听到命令,纷纷摩拳擦掌,准备上前捉拿谢玄安。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慕施宜却再次站了出来。他挡在谢玄安与侍卫之间,用他那坚定的目光扫视着众人,试图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大家请冷静一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们不能随意冤枉任何人。我们不妨先听他把话说完,再做定夺也不迟。” 在这紧要关头,陈继贵也站了出来,急切地为他求情:“沈姐姐,沈姐姐!你冷静一点,谢公子他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沈大小姐的目光在陈继贵与谢玄安之间游移,陈继贵的焦急与谢玄安的冷漠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她的心情更加复杂难言。 她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目光如炬地射向谢玄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好人?他亲口承认了下迷香,这还能算是好人所为?就算爹的死与他无关,可迷香不是他下的吗!” 谢玄安被沈大小姐的话猛然拉回现实,他刚才确实是因为回忆起了某些往事而失神,但此刻面对沈大小姐的指责,他心中五味杂陈。他并未立即反驳,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沈大小姐见状,误以为他是心虚的表现,心中的怒火更甚。她不再犹豫,果断地挥手示意侍卫行动:“来人,不必再与他多言,直接拿下!” 随着沈大小姐的命令,侍卫们迅速上前,将谢玄安团团围住。慕施宜和陈继贵2人上前阻拦,却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推到了一旁,慕施宜更是愤怒地瞪视着那些侍卫,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去与他们对峙。 谢玄安没有反抗,被几个侍卫压制着,他的身体因愤怒和不甘而微微颤抖。他挣扎着回头望向颜勍,那双曾经充满信任的眼睛此刻充满了委屈,他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询问:师父,为什么不帮我说话?你也不相信我吗? 颜勍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复杂。他没有开口求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 谢玄安沉默地看着颜勍,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过,仿佛只要颜勍不开口,他便认下这个锅。 然而,当他看到颜勍沉默的背影之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颜勍要他承认罪名。 正当谢玄安心灰意冷之际,颜勍神色淡然地开口说道:“三日之后,我必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在此之前,还请沈大小姐好生招待。” 颜勍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虽然语调不高,但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威严。他的话如同一道坚固的防线,暂时隔开了谢玄安与沈大小姐之间紧张的氛围。 与此同时,颜勍的眼神变得锐利,语气也愈发冰冷:“若他少了一根汗毛,我必定先便踏平你们沈府。” 听到这番话,谢玄安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内心瞬间被点燃了希望之火。他明白,师父,没有打算抛弃他。 沈大小姐被颜勍的眼神震慑住了,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她深知颜勍的实力和地位,更清楚他所说的话绝非空穴来风。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颜公子如此说,那我自然会给足面子。不过,三日之后,我希望能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第45章 遭遇 慕施宜的眼中满是不忍,他望着颜勍,那张俊朗的面庞此刻显得无比坚定和冷漠,这令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 \"师父,我们真要把他丢在这里吗?\"慕施宜忍不住再次问道。 颜勍的目光深邃而锐利,宛如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柔软与坚韧。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决然。 \"让他吃点苦头也好,这样他日后行事便不会如此莽撞。\"颜勍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决心却让人无法忽视。 慕施宜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担忧之色,他知道颜勍说的没错,于是没有再说话。 陈继贵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轻轻地拍了拍慕施宜的肩膀,试图给他一些安慰。 \"慕兄,你且放心。既然颜公子已经发话,想必沈姐姐也不会再继续为难他了。\"陈继贵轻声说道,他的目光落在慕施宜身上,希望能够安抚他内心的不安。 颜勍微微颔首,表示对陈继贵所言的认可。他的目光随即转向陈继贵,语气坚定地说道:\"听说沈公子已经醒来,是时候该带我们去见一见他了。\" 陈继贵应道,转身引领着颜勍等人。 慕施宜的脚步越来越慢,他的目光在曲折的走廊之间徘徊不定,最后停留在前方带路的陈继贵身上,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疑惑。他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去沈公子房间的路啊?”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到,其中夹杂着些许惊讶和困惑。 陈继贵听到慕施宜的话后,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面对慕施宜,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沈姐姐给他换了一间房。”他的语气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好像那间新房间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接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之前他住的那间,实在是有些特别……该怎么形容呢,那里的环境非常独特,让人很难适应。”说着,他忍不住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对那间特殊房间的复杂情感。 慕施宜闻言,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更甚。“为何一开始就要住那个房间呢?”他追问道,目光紧紧盯着陈继贵,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我看府里那么多上好的房间,每一间都精致典雅,为何偏偏要选择那样一间?”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惋惜,仿佛在为沈公子感到不值。 陈继贵无奈地耸了耸肩,苦笑着摇了摇头。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和疑惑,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十分困惑。 “我也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他坦诚地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他明白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但却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等到我们见到他,亲自问问便知。”他的声音中透露着一种期待和决心,似乎相信只要见到那个神秘人,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说完这句话,他再次转身,继续向前带路。 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一束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穿透室内的昏暗,照亮了沈慈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庞。他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但随即在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神情逐渐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微笑。 “阿慈,别怕,是我。”陈继贵快步走到床边,轻声说道。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安慰,仿佛能驱散所有的恐惧与不安。他轻轻地拍了拍沈慈的手背,那熟悉的触感让沈慈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了大半。 沈慈微微一笑,声音虽弱却透着感激:“贵哥,你来了。”他招呼着陈继贵坐下,同时目光不自觉地扫向房间的另一侧,那里站着两位陌生人——颜勍与慕施宜。他们的出现,让沈慈的眼神中再次闪过一丝警惕与疑惑。 他微微欠身,想要起身行礼,但身体的虚弱让他力不从心。陈继贵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动作。“你身子还虚,别硬撑了。”他关切地说着,目光中满是心疼。 沈慈感激地看了陈继贵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那两位陌生人,尤其是那位气质出众的颜勍,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这两人是……”他紧张地问道,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被角,仿佛是在寻找一丝安全感。 陈继贵见状,笑着拍了拍沈慈的肩膀,解释道:“这位便是我给你提过的颜公子,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没有他,你可能还躺在那里无法醒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仿佛是在向沈慈介绍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沈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感激。他努力想要起身,想要亲自向颜勍表达谢意,但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陈继贵见状,连忙再次按住他,示意他不必多礼。 颜勍站在一旁,目光淡然地注视着沈慈,他冲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沈慈的感谢。那份从容与淡定,让沈慈不禁心生敬意。 慕施宜静静地站在颜勍身侧,目光在房间内流转,默默观察着每一个人的神情与动作。他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氛围,既有紧张也有期待,仿佛即将揭开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陈继贵见状,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慕兄,颜公子的徒弟,也是我的朋友。还有一个”说到另一个人时,他的语气却变得有些无奈:“他被沈姐姐关起来了。” 沈慈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眉头紧锁,不解地追问道:“怎会如此?来者都是客,怎能如此对待?”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满,显然对沈姐姐的做法感到不满。 “阿慈,你先别激动。”陈继贵轻轻拍了拍沈慈的手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其中有些误会和纠葛。”他的话语虽简短,却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慕施宜见状,也开口解释道:“我们此次前来,确实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沈公子能够坦诚相告。”他的语气平和而诚恳,让人感到一种信任与尊重。 沈慈闻言,点了点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不知各位想知道什么?只要沈某所知,必当如实相告。”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听说沈老爷是为了救你才炼的丹?”颜勍看着他,表情和语气都非常的冷。 闻言,沈慈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抬起头来,目光中充满了激动与愤怒:“不是我!是他自己!是他自己!他自己非要如此!”他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一旁的陈继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急忙上前安抚沈慈的情绪:“阿慈,你先冷静一下。别害怕,别害怕,我们都没有恶意。”他的声音柔和而坚定,仿佛一股温暖的力量,渐渐平息了沈慈心中的怒火。 沈慈的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与内心的痛苦抗争。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脸庞,指缝间透出斑驳的泪光,那是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哀伤与愤怒。 “我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沈慈的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沉重的石块压着,艰难地挤出喉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仿佛要将多年来的委屈与痛苦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他缓缓放下双手,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痛苦、有挣扎,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悲悯。“小时候,我也天真地以为,父亲炼丹是为了救我。你知道吗?”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裂了他的幻想。“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他猛地摇头,脸色因激动而变得扭曲,“他都是为了自己!他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女儿!” 沈慈的眼眶再次泛红,泪水如决堤般无声地滑落。他的声音哽咽着说道:“要不是二姐……大姐就完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二姐的深深愧疚与怜爱。 “那天我撞破父亲再次逼迫二姐,为他炼丹。否则就要杀掉姐夫,二姐已经为了姐夫牺牲过一次了。姐夫怎么舍得,二姐再次为他以身犯险。于是,他割破喉咙死在了二姐面前。”说到这儿,他语气开始颤抖起来,肩膀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二姐又笑又哭,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闭上双眼,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心碎的场景。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虽然他把我和姐姐害成这个样子,但是我不恨她。因为我们所有人,都欠她的。”他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复杂的光芒。 第46章 上当了 三人听完之后,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这种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地束缚住了每个人的心灵,让人感到窒息和无力。 陈继贵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声音略带犹豫地问道:“所以……沈二小姐,她真的……死了吗?”这个问题像一颗沉重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沈慈闻言,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回答得异常干脆:“没有,她还活着。” “那你可知道她现在在何处?”陈继贵紧接着追问,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急切。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沈慈,似乎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真相。 沈慈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回答道:“她被父亲关在了密室。”他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蹦跳而出,充满了对二姐深切的关怀与焦虑,仿佛恨不得他们立刻就能将她解救出来。 “那你先休息,我们一定会救出沈二小姐的。”陈继贵闻言,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坚定的神情。 慕施宜紧紧地跟随着他们的步伐,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满是忧虑之色,显然对沈二小姐目前的状况感到十分担心。他忍不住开口向颜勍询问道:“师父,你觉得沈公子所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呢?”他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不安与怀疑,毕竟在如今这般错综复杂、瞬息万变的的局面下,任何微小的差错或疏漏都有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然而,颜勍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选择保持沉默。他的眼神深邃而凝重,仿佛正在仔细琢磨着沈慈言语之中的每一处细微之处。 就在这时,陈继贵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慕施宜的肩膀,用一种安慰的口吻说道:“慕兄,你不必过于担心。我与沈公子相识已久,对他的为人和性格再熟悉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轻易说谎,更不可能拿自己亲人的生命安全来开玩笑。” 慕施宜虽然表面上接受了他的安慰,但内心深处仍保留着一份难以消散的疑虑,仿佛有根细线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彻底安心。这份不安,在他踏入沈老爷书房的那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浓厚。 仆人熟练地为他们打开了通往密室的门,让慕施宜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他注意到仆人操作时的轻松自如,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为何一个仆人能如此轻易地打开主人的密室? 随着三人一同踏入密室,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室外的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 颜勍走在最前面,但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寻找沈二小姐上,而是悄悄地留了个心眼,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对密室的门做了些手脚,使得它看似完好无损,实则已暗含玄机。 慕施宜刚踏入密室,眼前便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四周的寂静被偶尔传来的水滴声打破,那声音在空旷的密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这水滴声,莫名地勾起了他深埋心底的记忆——在陈府的地下室里,颜勍为了保护他而身受重伤的场景。那一刻的恐惧与无助,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感到窒息。 慕施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颜勍察觉到他的异样,见他愣愣的站在原地,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慕施宜?” 慕施宜闻言猛然回过神来,但眼中的血红色却如同烈焰般熊熊燃烧,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颜勍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他迅速环顾四周,确认陈继贵并未注意到这边后,连忙用身体挡住了慕施宜,同时从袖中掏出一颗药丸,递到慕施宜嘴边,好看的眉头一皱,低声催促道:“快吞下,别让人发现了。” 慕施宜在接过颜勍手中的药丸时,心中确实有着一丝犹豫。 看他催促着让他张开嘴,他也没在扭捏,机械的张开嘴。 药丸触碰到他的唇瓣,带来一丝微凉,随后便是那熟悉的药香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迅速在他体内蔓延开来,逐渐平息了他内心的躁动与不安。他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血红色也慢慢褪去,但那份深藏心底的恐惧与疑虑,却似乎并未完全消散。 而在这不经意间,他景谌的唇瓣轻轻触碰到了颜勍的手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停止,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两人的心跳似乎都漏了一拍,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 颜勍的脸颊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红晕,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他偷偷瞄了颜勍一眼,想要看看他的反应。只见颜勍神色如常,依旧保持着那份淡定从容,但在他没瞧见的地方,耳根处却悄悄爬上了一抹绯红,如同天边的晚霞般美丽动人。这份意外的亲密,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 “颜公子,慕兄,快跟上啊!”陈继贵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破了这份静谧。颜勍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虽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 慕施宜跟在颜勍身后,步伐显得有些迟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师父,我害怕。”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见。 颜勍:…… “我能不能…牵你的手?”慕施宜鼓起勇气,提出了这个小小的请求。 颜勍:………… 颜勍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沉默并没有让慕施宜感到失落。相反,慕施宜仿佛从颜勍的眼神中读到了默许。于是,他轻轻地、却又坚定地拽住了颜勍的袖子,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一幕,若是被谢玄安看到,定会引来他多年的调侃与嘲笑。但在此刻,这个小小的举动,却成为了两人之间无需言语的默契与信任。 陈继贵的惊呼声在密室内骤然响起,如同一声惊雷,划破了原本沉闷的空气。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双手不自觉地捂住口鼻,仿佛要隔绝那扑面而来的刺鼻血腥味。四周的墙壁上,触目惊心地覆盖着斑驳的血迹,每一滴都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在正前方的中央,一位姑娘被沉重的铁链紧紧束缚,她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凄凉。那鼓胀到惊人的肚子,如同即将临盆的孕妇,但其中却隐约可见有东西在不安分地蠕动,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直击心灵。 “这便是……沈二小姐?”慕施宜的声音颤抖着,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中的震惊与恐惧却难以掩饰。 慕施宜不自觉的看向她的眼睛,那一刻,他仿佛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去解救这个饱受折磨的灵魂。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步伐之际,颜勍的声音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瞬间清醒。 “别靠近!”颜勍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深知这密室中的危险远不止于此,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无法预料的后果。 慕施宜和陈继贵闻言,立刻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 就在这时,原本看似奄奄一息的沈二小姐,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可怖,仿佛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正嘲笑着他们的无能与绝望。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背脊发凉,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沈二小姐缓缓抬头,那一刻,他们的视线与她相遇,却如同跌入了无尽的深渊。她的双眼空洞无物,只有鲜血不断从眼眶中渗出,流淌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这一幕太过惊悚,以至于陈继贵再也无法承受,双腿一软,直接晕倒在地。 然而,沈二小姐的恐怖并未因此停止。她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仿佛挣脱了所有束缚,手上的铁链在“咔嚓”声中断裂,化作一地废铁。紧接着,她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猛然向慕施宜和颜勍扑来,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颜勍见状,立刻沉声命令道:“带着陈继贵去一边!”他的语气坚定而冷静,不容置疑。慕施宜虽然心中惊骇,但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连忙扶起陈继贵,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到一旁的安全地带。 与此同时,颜勍已经拔剑出鞘,银色的剑光在昏暗的密室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他身形敏捷,剑法凌厉,与沈二小姐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沈二小姐虽然失去了双眼,但动作却异常灵活,每一次攻击都直指要害,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沈二小姐脸上的笑意越来越重,那是一种混合了痛苦、疯狂与解脱的复杂表情。而颜勍的眉头则越皱越紧,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厉与决绝,每一剑都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与意志。 随着时间的推移,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剩下两人激烈的打斗声和沈二小姐那诡异的笑声回荡着。 沈二小姐的动作突兀而决绝,她猛然间向后一撤,那细长的手指甲如同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鼓胀的腹部。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的肚子被狠狠划开,仿佛一个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瞬间涌出无数漆黑的蛊虫。这些蛊虫密密麻麻,蠕动着身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它们在空中盘旋,形成一片死亡的黑云,将整个密室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 慕施宜呆立当场,满脸惊愕之色,嘴唇微张却又合不拢,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沈二小姐自残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与错愕感。 颜勍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起来,他瞬间明白了眼前局势的严重性。沈二小姐自残并非毫无意义之举,而是为了利用那些可怕的蛊虫来控制他们。更糟糕的是,这很可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目的就是要将他们困死在这个密室之中。 颜勍毫不犹豫地行动起来,他紧闭双眼,低声薄唇轻启,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发出,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砸向空气。伴随着咒语声,周围的空气逐渐泛起淡蓝色的光芒,一串串神秘而复杂的符文如流星般划过,在空中盘旋、交织。最后,所有符文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闪耀着明亮光辉的结界。 这个结界宛如一层透明的护盾,将慕施宜和陈继贵紧紧包裹其中。它坚固无比,可以抵挡任何来自外部的攻击。即使是那些汹涌而至的蛊虫也无法突破这层结界,只能在其表面疯狂撞击,但始终无法进入其中。慕施宜虽然被保护在结界之中,但他的心却如刀绞般疼痛。他眼睁睁地看着颜勍独自面对那些恐怖的蛊虫,心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师父!不要!”慕施宜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他不停地捶打着结界,试图冲破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勍被成千上万的蛊虫包围。 颜勍的身影在蛊虫的海洋中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他独自一人站在那密密麻麻、蠕动不已的虫群之中,宛如一位即将踏入无尽深渊的勇士。 那些蛊虫,每一个都像是黑暗中的恶魔,张着狰狞的口器,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疯狂地向他涌来。 颜勍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急促,但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紧握长剑,剑尖不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蛊虫的哀嚎与陨落。然而,蛊虫的数量实在太过庞大,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一波接一波地涌来,让颜勍的防守显得愈发艰难。 慕施宜在结界内,双眼圆睁,满脸都是惊恐与绝望。他不停地捶打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结界,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他心痛的呼喊:“师父!你回来!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他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却无法穿透那层由咒语编织而成的屏障,更无法传达到颜勍的耳中。 慕施宜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无助。他恨自己不能冲出去与师父并肩作战,更恨自己无力打破这个束缚他的结界。 第47章 繁蛊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施宜的体力逐渐耗尽,但他心中的那份坚持与不甘却愈发强烈。汗水混杂着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连这小小的空间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痛苦与挣扎。 颜勍此刻的状态,简直是浴血奋战中的修罗,周身被蛊虫鲜红的血液染红,衣物破碎不堪,透露出几分野性与不屈。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眼前困境的凝重,又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仿佛无论面对何种绝境,都誓要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这些蛊虫无论怎样都无法被彻底消灭干净,这让他不禁陷入沉思,目光紧紧锁定在沈二小姐身上,试图寻找出其中的破绽。 就在这时,新一轮的蛊虫再次向他发起攻击,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颜勍眉头紧皱,迅速拔出手中的剑,奋力一挥,将眼前的蛊虫一一斩断。然而,尽管他努力抵抗,却发现这些蛊虫总是成群结队地向他扑来,仿佛永远杀不尽一般。 那些蛊虫,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涌向颜勍,它们在空中扭曲着身体,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嗡嗡声,企图用数量上的优势将这位强者吞噬。但颜勍却毫不畏惧,他手中的长剑犹如游龙出海,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剑光如匹练,精准而迅速地斩杀着每一只靠近的蛊虫。 然而,颜勍很快便意识到,这些蛊虫并非简单的生物,它们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联系,每当他斩杀一波,就会有更多从沈二小姐那看似平静的腹部中涌出。这种情形让他不禁眉头紧锁,心中暗自思量。 “繁蛊……”颜勍低语,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种蛊虫以数量取胜,且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如果能够杀死母蛊,那么所有的蛊虫都会随之消散。 而此刻,那母蛊正寄生于沈二小姐的脖子后方,成为了这场灾难的根源。 想到这里,颜勍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坚定。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于是,想到这里,颜勍眼神一冷,身形瞬间加速,如同闪电般向沈二小姐疾驰而去。 此时,她体内的蛊虫尚未积蓄足够的力量,无法对他构成威胁。眨眼间,他的剑已经逼近沈二小姐的脖颈。 沈二小姐见状,脸色大变,她显然没有料到颜勍会突然向她发难。但她也非等闲之辈,立刻想要做出反应,却发现自己体内的蛊虫因为母蛊的异动而开始躁动起来,使得她的动作变得迟缓而笨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颜勍的剑已经如闪电般掠过她的脖颈,准确无误地斩断了那只隐藏在皮肤下的母蛊。随着母蛊的死亡,那些原本疯狂涌动的蛊虫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纷纷从空中坠落,最终化为点点黑光消散无踪。 沈二小姐的身体在失去母蛊的支撑后,如同失去了支撑的木偶,猛地一颤,随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双眸紧闭,显然已陷入了昏迷之中。 只见,颜勍突然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抹鲜艳的血红,随即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强撑着身体,没有让自己倒下,只是用那双充满力量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四周,确认危机已除后,才终于放下戒备。 见危机解除,他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然而,当他看见颜勍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后,他的心瞬间揪紧。他试图说话,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师父……” 慕施宜眼神瞬间变成血红色,他不能坐以待毙了,哪怕控制不住魔气,只要把结局打开了就好。就在这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突然在他体内涌动起来。这一次,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盲目地捶打,而是集中精神,将全身的内力凝聚于一点,如同锋利的剑刃一般,直指向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颜勍受了伤,结界也变得异常脆弱。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结界表面竟然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尽管这道裂痕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对于慕施宜来说,它就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他激动不已,继续全力攻击着那道裂痕,每一次冲击都使得裂痕不断扩大。终于,随着最后一次重击,“咔嚓”一声脆响,结界应声破裂,化为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慕施宜的脚步在冲破结界的那一刻,直冲向颜勍所在的位置。他的眼神中交织着难过与愤怒,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颜勍见状,眉头微蹙,低声呵斥了一句:“胡闹!”他的声音虽带着几分严厉,却也难掩其中的疲惫与虚弱。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他的胸膛,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慕施宜没有因为师父的呵斥而退缩,他轻轻拍了拍颜勍的后背,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师父的情绪:“师父,你别动怒了。”他说的时候,同时眼神中晦暗不明,仿佛隐藏着无数的情绪。 “师父,你为什么骗我呢?”慕施宜突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出来的一般。 颜勍闭着眼睛,正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内力,试图恢复一些体力。他没有理会慕施宜的问题,只是当他现在是闹脾气。然而,慕施宜并没有因为他的冷淡而放弃追问。 “师父,你受伤了。”慕施宜再次开口,这一次他的语气更加坚定,不容置疑。他不再等待师父的回答,而是直接伸手去扯颜勍的衣服。他的动作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决。 颜勍原本就因伤势和疲惫而紧绷的神经,在慕施宜的突然举动下瞬间断裂,怒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怒瞪了他一眼,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责备都凝聚在这一瞬之间。“慕施宜!胡闹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空气中,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愤怒。 然而,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掠过慕施宜那双血红的双眼时,所有的愤怒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凝固了。那双眼睛,失去了往日的清澈与明亮,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仿佛有千言万语都藏在了那深邃的血色之中。颜勍整个人愣住了,眉间的怒气在瞬间转化为错愕与不解,他从未见过徒弟如此失态的模样。 “你……”颜勍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时语塞。他原本准备好的责怪之话,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望着慕施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慕施宜仿佛没有听到师父的责问,他的双眼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地重复着:“师父,你骗我。为什么又一个人独自面对危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为什么”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颜勍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痛楚。 慕施宜的声音,如同被风撕裂的碎片,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痛楚。他的双眼,被血色染红,宛如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光彩,只余下无尽的悲伤与困惑。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每一个“为什么”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压出来的。 此刻,颜勍的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冷漠。他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与苦衷,但此刻,他却选择用冷漠来筑起一道高墙,将自己与慕施宜隔绝开来。 “我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空气,也切割着慕施宜的心。他的语气里充满了疏离与抗拒,仿佛是在告诉慕施宜,他怎么样就是死了都跟你没有关系。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变得凝重起来,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压抑。 突然,慕施宜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突兀而邪异,如同夜色中绽放的罂粟花,美丽却带着致命的诱惑。他俊美脸庞上,那抹邪气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渗透出来的,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心悸。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玩味和挑衅:“就算你不会被蛊虫控制,可是你知道吗?”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接下来的话语。 在颜勍不悦的目光中,他缓缓地吐出了后半句话,“它的血可是能催情。”这句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说着,他抬手,手指不自觉地滑过颜勍的脸颊,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的动作轻柔而暧昧,却让颜勍感到一阵不适。 颜勍从未见过他这种模样,记忆中那个总是可怜兮兮、依赖着自己的徒弟,此刻却仿佛变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妖异的气息。 颜勍的动作迅速的拍开了慕施宜靠近自己的手。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寒意,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他深知慕施宜此刻的状态异常,是受到了魔气的侵扰,因此并未过多计较他的无礼举动。 “吃了。”颜勍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正是他特地为慕施宜准备的,能够压制魔气的药物。 然而,慕施宜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撇过头去,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抗拒。颜勍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他知道慕施宜此刻的状态非常危险,必须尽快让他服下丹药。于是,他不再犹豫,捏住慕施宜的脸颊,将丹药强行塞入他的口中。 慕施宜的肌肤触感柔软而细腻,但颜勍此刻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用力一捏,迫使慕施宜张开了嘴巴。然后,他迅速将丹药塞入慕施宜的口中,动作既迅速又准确,不容慕施宜有丝毫的反抗。 慕施宜被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他血红的眼睛瞪大了,一脸呆滞地看着颜勍。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迅速在他体内蔓延开来,压制住了躁动的魔气。 良久之后,他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第48章 沈二小姐 “师父!你没事?”慕施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颤抖,他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关切地询问颜勍的状况,仿佛是不记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情。 颜勍则保持着冷峻的面容,他冷冷地看着慕施宜,似乎仍在为慕施宜之前神志不清的状态而耿耿于怀。 就在这时,一旁的陈继贵也如梦初醒般猛地坐起身子。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一片狼藉,空气中还残留着令人不安的气息。他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心中充满了恐惧与疑惑。胃部一阵翻涌,恶心难耐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呕吐出来。回想起刚才那令人作呕、惊心动魄的场景,他的心跳不禁加速,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沈二小姐的身上。她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活力。 陈继贵转过头去,疑惑地看着慕施宜那边问道:“慕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二小姐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与担忧。 颜勍沉着脸,声音低沉:“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沈二小姐带回府中再说。” 陈继贵紧皱着眉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尝试着将沈二小姐搬到自己身边,但每靠近一分,那股从沈二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就越发强烈,几乎要穿透他的鼻腔,直击他的灵魂。他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阵阵反胃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要忍不住呕吐出来。 他咬紧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不适感,但脸上的嫌弃之情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但那股恶臭实在太过难以忍受。他的双手开始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慕施宜的声音如同及时雨一般响起:“我来。”他迅速走到陈继贵的身边,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关切。他轻轻拍了拍陈继贵的肩膀,示意他放心。 陈继贵感激地看了慕施宜一眼,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他急忙将沈二小姐交给了慕施宜,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慕施宜则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了沈二小姐。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尽量让她保持平稳。尽管他也能够感受到那股恶臭的侵袭,但他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与嫌弃。 果然不出颜勍所料,当他们准备离开那间密室时,沉重的石门轰然落下,将出口严严实实地封死。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颜勍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他从容不迫地走到石墙前,手指轻轻掠过一道隐秘的缝隙,那是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机关。随着他轻巧的一按,机关启动,石室内响起了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紧接着,密室的门开始缓缓向两侧滑动,重新敞开了通往外界的通道。 然而,密室之外的世界却已是一片混乱。沈二小姐的突然失踪和随后被发现时的惨状,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沈府上下人心惶惶,丫鬟仆役们奔走相告,气氛紧张而压抑。 此刻,沈府的已经聚集了一群大夫和侍女。 “大夫,怎么样?”陈继贵一见到大夫,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对沈二小姐命运的关切与忧虑。 大夫面露难色,他低头看了看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的沈二小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沈二小姐的伤势极为严重,恐怕……恐怕已经回天乏术了。她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在支撑着,还请各位尽快准备后事。”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愣住了,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沈二小姐的贴身侍女更是失声痛哭起来,她跪倒在床榻边,紧紧握住沈二小姐的手,不愿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 陈继贵也愣住了,他呆立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沈二小姐那毫无生气的脸庞。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涌上心头,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深知自己与沈二小姐之间的情谊深厚,但此刻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向生命的尽头……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倒是沈大小姐神色淡淡的。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只剩一口气,那便吊着这口气。”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谢玄安。 沈大小姐看到他,也是一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被我关起来了吗?!” 谢玄安微微一笑,冲着沈大小姐勾了勾唇,好笑道:“你有说过不能逃吗?” 说完,他便看向颜勍,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沈大小姐见此情景,赶忙招呼身边的人,想要拦住他。然而,颜勍却出手阻挠,眼神冰冷地说道:“让他试试。” 沈大小姐见状,冷哼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卖你一个面子。” 慕施宜呆呆地看着他们,心中充满疑惑。谢玄安虽然嚣张跋扈,但他的性子并不外露,而且他武功高强,又怎会甘心被几个侍卫轻易压制住呢?难道师父早就跟谢玄安商量好了? 谢玄安走上前去,拿起银针,小心翼翼地护住了她的心脉。一旁的大夫见状,也赶紧凑上前去,替沈二小姐把脉。起初,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与无奈。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渐渐舒缓开来,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最终,他激动地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向谢玄安:“小公子,这……这是什么针法?竟然如此神奇,能够让一个生命垂危之人逐渐恢复生机!” 谢玄安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退到了颜勍的身后。 沈大小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刻意的客套,她的声音虽轻,却难掩其中的疏离与冷漠。“多谢,谢公子了。”这简单的几个字,仿佛只是礼节性的敷衍,没有丝毫的真诚与感激。 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不用,本少爷还要谢谢你呢。谢谢沈大小姐的宽容大量。”他的回答同样带着几分戏谑,仿佛在嘲笑沈大小姐那虚伪的谢意。 “三日即将将至,请问颜公子给我的真相呢?”沈大小姐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冷硬与迫切。她那双美眸紧盯着颜勍,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谢玄安率先接话,不慌不忙的说道:“真相如何,沈二小姐醒了,自会知晓。”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后谢玄安目光犀利地看向沈大小姐,仿佛要穿透她内心的秘密与伪装。“真相如何,沈大小姐不应该比谁都懂吗?”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沈大小姐的心扉。她的脸色毫无变化,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难测。 陈继贵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他一脸懵圈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沈姐姐怎么会懂?”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困惑,显然无法理解这其中的复杂与曲折。 颜勍神色淡淡的说道:“沈老爷的死是有意为之,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沈大小姐,你觉得呢?”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房间内炸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大小姐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沈绮目光淡淡,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是别人有意为之。”她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绮在说出“我爹和别人无冤无仇,别人为什么要刻意杀了他”这句话时,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声音更是如同被寒风冻结一般,冰冷而低沉。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重,似乎每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其中蕴含的愤怒与不甘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颤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那声音中充满了惊愕、失望与难以置信,让人听了心中不由得一紧。“事到如今,二姐,你还不承认吗?”这是沈小公子的声音,他的语调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仿佛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栗。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床上的“沈二小姐”,眼中满是震惊与痛苦。 屋内的人闻言,纷纷错愕地看向门口。沈二小姐?他们心中充满了疑惑,因为此刻他们眼前的“沈二小姐”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显然是无法开口说话的。那么这个沈小公子口中的“二姐”又是谁呢?众人的目光开始在房间内四处搜寻,试图找到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沈二小姐”。而沈小公子的突然出现和这番话,无疑让整个情况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让人摸不着头脑。 陈继贵愣在原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中映出了满屋的惊愕与不可思议。他的嘴巴微张,结结巴巴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这……沈二小姐不是……不是躺在床上吗?”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艰难的挣扎才得以出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不解,甚至是恐惧,仿佛在这一刻,他长久以来所坚信的一切都被彻底击碎。 沈小公子仿佛没有听到陈继贵的惊呼,他的步伐依旧坚定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所有人的心弦上,引起一阵阵的震颤。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直接锁定了沈绮,那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感——愤怒如同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吞噬一切;痛心则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他心中不断地切割着。 “二姐。”这次,是沈小公子自己发出的声音,虽然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但那份坚定与力量却丝毫未减。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在屋内炸响,震得每个人的耳膜都嗡嗡作响。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只剩下这句话在屋内回荡,久久不散。 此刻,沈绮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她的表情平静得可怕,仿佛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的涟漪。 她微微侧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冷漠,随即淡淡地开口:“小公子恐怕是又犯病了胡言乱语,来人,把他带下去。”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随着沈绮的话语落下,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迅速上前,想要将沈小公子带走。 第49章 沈锦熙 “二姐!”沈慈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愤恨,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一般。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爹和大姐的已经把命赔给你了,你为何还要如此纠缠,不肯放过我们?”他的质问如同利箭,直刺向沈锦熙的心窝。 沈锦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冰冷的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如同恶魔般狰狞。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有力,似乎在宣告着自己对局势的绝对掌控。“沈慈啊沈慈,你还是这般天真。”她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无尽的惋惜又有着深深的嘲讽。“我以为我放过你了,你能老实安分点。” 随着话音落下,沈锦熙突然伸手猛地一扯,那张原本精致完美的人皮面具瞬间被撕裂下来。 刹那间,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容展现在众人眼前。那曾经美丽动人的脸庞如今已被熊熊烈火吞噬殆尽,留下的只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疮痍。她的皮肤扭曲变形,肌肉紧绷,仿佛每一处都在诉说着那场可怕灾难带来的剧痛。这样的面容,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生寒意,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 沈慈的目光刚一触及那张脸,身体便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拼尽全力想要将视线从那张脸上挪开,然而那份源自于血缘深处的亲情却让他难以做到完全的漠视。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无论如何也流不下来。 “你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沈锦熙的声音如幽灵般在空旷的房间内回荡,带着深深的绝望与哀怨:“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都是自食恶果吗?错!大错特错!是爹和大姐,是他们一步步把我逼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的每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铁锤,一下下砸在沈慈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阵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理解沈锦熙的执着与仇恨,但他无法面对自己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与折磨,任由泪水在心中泛滥成灾。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慈,你这又是做甚呢?”沈锦熙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她的眼神中既有疯狂也有得意,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找到了宣泄情绪的出口。她看着沈慈那颤抖害怕的样子,心中的快意更甚,笑声也更加肆无忌惮。 沈慈被她的笑声吓得脸色苍白,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沈锦熙一步步向他逼近。他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窒息一般。他猛地一用力,想要站起身来逃跑,却没想到双脚一软,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泪水在这一刻再也无法抑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谢玄安见状想拔剑拦住她靠近沈慈,颜勍作势拦住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动。 “不是的,二姐,不是的!”沈慈哭喊着,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绝望,“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没有想过要害你!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他不停的重复这几个字,声音也嘶哑的可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慕施宜突然开口了:“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就是你?”他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 沈锦熙闻言,停下了笑声,转头看向慕施宜,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是啊,就是我。可惜啊,你们没有上当。”她说着,又轻轻叹了口气,“哦不,应该说你们每一步都没有上当。” 颜勍在一旁冷声问道:“封穴针是谁教你的?”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问。 沈锦熙摇了摇头,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他是我的恩人。”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和感激。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并未持续太久,她很快又换上了玩味的表情看向颜勍,“颜公子,你想知道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诱惑,仿佛随时都能将颜勍拉入她的陷阱之中。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沈锦熙的目光如同寒冰,直指沈慈,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她轻轻摆了摆手,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仪式般地说道:“杀了他。” 沈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锦熙,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发出了微弱的呼唤:“二姐……”那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那可是你亲弟弟,你这个毒妇!”谢玄安愤怒地吼道,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锦熙行为的不齿与愤怒。他无法理解,为何沈锦熙能够如此冷酷无情地对待自己的亲人。 然而,沈锦熙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斥责一般,继续放声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异常刺耳。“我毒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笑得前俯后仰,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谢玄安被她这毫无顾忌的笑声激怒了,他紧握着拳头,怒视着沈锦熙,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前去给她一拳。但就在这时,沈锦熙却突然停止了笑声,她转身看向颜勍,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颜公子,你是好人,你觉得谁有错呢?”沈锦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和期待,她似乎很想知道颜勍会如何评判这一切。 颜勍与她的目光交汇,他的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沈锦熙见状,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突然凋零。她缓缓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是气得浑身发抖,但又让人难以看出其中的端倪。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 随后,她低下头,嘴唇轻启,低声念起了几句咒语。那咒语低沉而神秘,宛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咒语声中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随着咒语的响起,躺在病床上的沈大小姐突然动了几下。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原本安静的房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大夫的声音如同春风般拂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大小姐,大小姐醒了!”他的话语打破了房间内的死寂,给在场的众人带来了一线安慰。大家纷纷望向病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然而,这希望之光转瞬即逝。大夫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便凝固在了脸上。只见沈绮突然间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她的动作迅捷而残忍,仿佛一只被激怒的野兽,手如闪电般穿透了大夫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整个床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惊愕不已。他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莲,瞬间染红了她的指尖和衣襟,大夫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恐惧,最终缓缓失去了光彩,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让谢玄安等人都愣住了片刻。而沈绮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痛苦和扭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沈慈看到这一幕,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沈绮,试图阻止她。然而,谢玄安却伸手拦住了他,并低声警告道:“不要过去!她现在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你过去只会白白送死!” 就在这时,谢玄安再次出手,只见她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朝着沈绮刺去,一道凌厉的剑气如游龙般朝沈绮攻去。 与此同时,颜勍也迅速拔出剑,沈锦熙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动手,她轻轻转动手腕,数枚细小的银针如同雨点般射向颜勍。颜勍身形敏捷,舞动手中的剑,将飞来的银针一一击落。两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剑光闪烁,银针飞舞,一时间难分胜负。 然而,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之际,沈锦熙却突然调转方向,向沈慈袭去。颜勍见状,心中一凛,他深知沈慈若落入沈锦熙之手,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立刻厉声喝道:“慕施宜!带他们走!” 听到颜勍的命令后,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一把拉起还沉浸在震惊与恐惧之中的沈慈。沈慈此刻已是失魂落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慕施宜将他交给了一旁的陈继贵,并郑重地嘱咐道:“陈兄,赶紧带他出去,这里我先替你们挡着!” 陈继贵深知此时情况危急,他点了点头,用力拽着沈慈往外走去。沈慈虽然脚步踉跄,但在陈继贵的搀扶下,还是勉强跟上了他的步伐。 陈继贵的脚步戛然而止,他转过身,目光中满是不解与忧虑。沈慈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焦距,空洞而遥远,任凭他如何用力拉扯,都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原地,纹丝不动。 “怎么了?走啊!”陈继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他深知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然而沈慈的异常却让他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沈慈突然挣脱了陈继贵的束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疯了一般朝房间内部跑去。陈继贵愣住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拔腿追赶。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不明白沈慈为何会突然有如此举动。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另一边,沈锦熙与颜勍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沈锦熙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的注意力似乎被什么吸引,短暂的分心让颜勍抓住了机会。剑光一闪,颜勍的剑尖划破了沈锦熙的胳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衣袖。 沈锦熙吃痛,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冷静。她深知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必须继续战斗下去。然而,这份分心已经让她陷入了劣势,颜勍的攻势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而谢玄安那边,与沈绮的战斗也是难舍难分。两人身形交错,剑光闪烁,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金属交击声。谢玄安的心神却突然被沈慈的异动所吸引,他瞥见沈慈朝自己这边跑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好!”谢玄安暗道一声,他深知沈慈此刻的状态十分危险,如果卷入这场战斗,后果将不堪设想。然而,他此刻却分身乏术,既要应对沈绮的猛攻,又要时刻关注沈慈的动向。 谢玄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猛然发力,将沈绮逼退数步,趁机转身向沈慈跑去。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将沈慈带出这个危险的地方。而沈绮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第50章 沈慈 沈绮终于从刚才的激战中回过神来,目光迅速锁定在沈慈身上,毫不犹豫地朝他冲去。谢玄安见状,心中一紧,连忙转身与沈绮再次交锋。两人的身影在房间内快速穿梭,剑光与招式交织成一片,让人眼花缭乱。 慕施宜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正竭力对付着几个被蛊虫控制的仆人,这些仆人仿佛不知疲倦,动作僵硬却异常凶猛。慕施宜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也显得有些分身乏术。他抽空朝陈继贵大喊道:“陈兄!快拦住沈慈!”然而,陈继贵却像一尊雕塑般站在原地,目光呆滞,显然也被蛊虫所控。 慕施宜暗骂一声“糟了”,随即一脚踹开一名扑上来的仆人,转身便朝沈慈的方向冲去。 房间内的战斗愈发激烈,沈锦熙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不慎摔倒在地,她挣扎着爬起,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她用力一抹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颜公子,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沈慈留下,我就放你们其他人走。” 颜勍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住手。”他的语气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沈锦熙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轻轻对沈绮说了一句:“别打了。”话音未落,沈绮果然停下了攻击,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谢玄安见状,连忙趁机挡在了沈慈的身前,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然而,颜勍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他手中的剑微微一颤,似乎随时都会发动致命的攻击。而沈锦熙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锦熙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紧张气氛。她轻唤了一声“颜公子”,颜勍的目光本是冰冷而锐利,但在接触到她的眼神后,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变。沈锦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颜勍只觉心头一紧,仿佛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猛然刺过他的心脏。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心的印记开始隐隐闪烁,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涌动,让他手中的剑瞬间失去了控制,滑落在地。 慕施宜见状,脸色大变,他连忙冲上前去扶住颜勍,眼中满是担忧:“师父,你怎么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与急切。 颜勍却仿佛没有听到慕施宜的话,他的神情再次发生了变化。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动作虽有些不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他轻轻推开了慕施宜,转身便朝沈慈的方向走去。 谢玄安见状,一脸不解地看着颜勍,再次呼唤道:“师父?你怎么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慕施宜的脚步在瞬间加速,如同一道闪电般冲到了颜勍与沈慈之间,他挺直了身板,坚定地挡在了两者之间,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壁垒。 他的双眼紧盯着颜勍,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温暖与敬意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他试图从颜勍的眼神中寻找出一丝中蛊的蛛丝马迹,但颜勍的神色却如同深邃的潭水,平静而淡漠,没有丝毫异样。 “师父……”慕施宜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从未见过师父如此模样,那种陌生而冷漠的气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惧。 他试图通过呼唤来唤醒师父的理智,但颜勍却仿佛置若罔闻,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深邃而复杂。 颜勍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仿佛冬日里的寒风,直刺人心。“让开。”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施宜闻言,身体不禁微微一颤。他深知师父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改变。但此刻的情况太过特殊,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就这么杀了沈慈。于是,他咬了咬牙,坚定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师父,你不能过去!”慕施宜的声音虽然颤抖,但语气却异常坚决。他深知自己的实力与师父相差甚远,但在这紧要关头,他必须站出来阻止颜勍。 颜勍的眉头微微一皱,他似乎对慕施宜的固执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主意,只是冷冷地看了慕施宜一眼,再次重复道:“让开。” 慕施宜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用更加坚定的语气回答道:“不!我不能让!”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颜勍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陌生的冷漠,仿佛站在他对面的不是朝夕相处的徒弟,而是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他的动作决绝而果断,没有丝毫犹豫地一掌挥出,将慕施宜拍开。慕施宜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惊愕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勍,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沈锦熙站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似乎对颜勍的行为感到非常满意,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对嘛,这才是我们颜公子应该做的事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挑衅,仿佛在嘲笑所有人的无力。 谢玄安愤怒地瞪着沈锦熙,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的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随时都会冲过去与沈锦熙拼命。 沈锦熙虽然也显得有些狼狈,但她的心情却异常愉悦。她轻蔑地看了谢玄安一眼,冷笑道:“我不过是提醒他,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他既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那就让我来帮帮他。” 就在这时,颜勍再次挥起了手中的剑,剑尖闪烁着寒光,直直地指向毫无神智的沈慈。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杀意,仿佛要将眼前的人一剑穿心。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沈慈的那一刻,慕施宜却突然如闪电般冲了出来。 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双手死死地抓住了颜勍的剑刃,阻止了剑尖的前进。鲜血瞬间从他的手指间涌出,染红了剑身,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坚定地挡在沈慈面前,用那双充满恳求和希望的眼睛紧紧盯着颜勍。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坚定:“师父,你好好看看我。” 颜勍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眼神在一瞬间闪过一丝震惊和疑惑。他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要替一个妖说话,更没有想到他眼中的恳求是那样真挚。 他凝视着慕施宜那个握着剑沾满血迹的手,抬头便看到了他眼中里的痛苦和害怕。 颜勍的手微微颤抖,他试图抽回剑,但慕施宜紧紧抓住不放。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颜勍身上,眼中满是恳切与希望。“师父……”慕施宜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颜勍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情,眉头紧紧皱起,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他的目光深邃而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颜勍并没有立即放下手中的剑。他仍然紧紧握着剑柄,慕施宜见状,双手更加用力地握住剑刃,锋利的剑刃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如泉涌般流出。 他紧咬着牙关,忍受着剧痛,眼神坚定一字一顿的说:“师父,沈慈不能杀!绝对不能!” 听到这句话,颜勍的身体在慕施宜那双执着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内心深处被一股温暖的力量所触动。 他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回归平静。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中已没有了之前的冷漠与疏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 他注意到慕施宜的双手仍紧紧握住剑刃,鲜血如注,染红了剑身,也染红了他的视线。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与心疼涌上心头,颜勍不自觉地松开了手中的剑,任由它“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颜勍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混乱局面所吸引。他错愕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自己……刚才究竟在做什么? 同时,沈锦熙见情况,她的尖叫声划破了空气,她一手挟持着谢玄安,一手紧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他们威胁道:“不许靠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决绝,仿佛真的准备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谢玄安则毫不畏惧地冲他们喊道:“师父,别管我!保护好沈慈!”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超越生死的勇气与担当。 然而,事态的急转直下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一切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当他们终于意识到沈慈正身处险境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绮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沈慈的背后。她的动作迅捷而诡异,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当她那冰冷的手指穿透沈慈的身体时,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颤抖。那一刻,空气仿佛被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所有的声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所吞噬。 紧接着,一声凄厉而绝望的惨叫划破了夜空,它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割开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沈绮竟然真的做到了,她硬生生地将沈慈的心脏从胸膛中扯了出来!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瞬间染红了沈慈的衣襟,也染红了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乎窒息。 沈锦熙的挟持原来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她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利用谢玄安作为诱饵,为沈绮创造机会杀掉沈慈。 慕施宜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颤抖着嘴唇,想要发出声音来抗议这不公的命运,但最终只能发出一个微弱的:“不……” 沈锦熙在那一刻,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然推开了紧紧挟持在怀中的谢玄安。她的动作中既有决绝,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似乎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无辜被卷入的少年表达着歉意与解脱。 她的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直视着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那里,是多年的仇恨与痛苦交织的深渊,而此刻,随着沈慈的心脏被无情地扯出,那深渊似乎终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填补。 泪水在她的眼眶中积聚已久,终于在这一刻无法自抑地滑落。它们无声地滴落在衣襟上,与周遭的血腥气息形成了鲜明而又残酷的对比。 沈锦熙的心中五味杂陈,她终于杀掉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她缓缓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上或惊恐、或愤怒、或悲痛,但无论何种表情,都再也无法触动她那颗已经冰冷的心。 在那一刻,沈锦熙仿佛与世界隔绝开来,独自站在了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她的身边是鲜血与死亡,而她的内心,则是一片无尽的黑暗与孤独。 第51章 藏在深处的记忆1 谢玄安的脸色骤变,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他的脸上,他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你这个疯子!”他的声音在颤抖,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沈锦熙面对谢玄安的指责,面容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动摇或悔意。“我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她的语气坚定而冷漠,仿佛在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慕施宜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与不解。“对的?你为了一个沈慈伤害了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那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这就是你心中所谓的对吗?!”他的声音逐渐提高,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沈锦熙的心房。 沈锦熙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沈慈,他不是人,他是妖!”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痛心与无奈,仿佛揭开了自己心中最深处的伤疤。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因提及弟弟而涌上的悲痛,但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哽咽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我弟弟早就死了。”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让在场的谢玄安和颜勍瞬间愣住。 颜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早有所料,在之前为沈慈治病的过程中,他就隐约察觉到了沈锦熙与沈慈之间不同寻常的纠葛。因此,在密室中他特意留了个心眼,以防万一。 沈锦熙摇了摇头,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如果没有你们,我根本杀不死他。”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绝望。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原本就紧绷的空气,让谢玄安不禁皱起了眉头。 谢玄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化为了一句未完的话:“那你怎么不早说。”话一出口,他也愣住了。是啊,他真的会相信一个已经失去理智、杀红眼的人吗?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 就在这时,沈锦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声音中带着几分嘲讽与自嘲:“你们知道吗?那个畜生,他还想将我的记忆抹除。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听起来却异常刺耳,充满了悲凉与疯狂。 笑声戛然而止,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香,那香散发出淡淡的、奇异的香气。她转头看向谢玄安和颜勍,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如果你们想知道真相,那就跟我来。”说完,她便转身向密室的深处走去,那背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 颜勍没有丝毫犹豫,跟上了她。谢玄安和慕施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他们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都必须跟上去,揭开这个谜团,找到真相。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跟上了沈锦熙的步伐,踏入了那未知的深处。 随着沈锦熙手中的香逐渐燃尽,那股奇异的香气愈发浓郁起来,如同一层薄薄的雾气般笼罩着整个房间。谢玄安、慕施宜以及颜勍三人的意识渐渐模糊,他们如同陷入了一场无尽的梦境,最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颜勍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熟悉的景象。 此时的他,他正在沈老爷的府邸之中,四周的建筑典雅精致,充满了浓厚的古风韵味。园内绿树成荫,繁花似锦,处处洋溢着清新宜人的气息。 颜勍站在原地,环顾四周。在沈府的花园里,两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在花丛间追逐嬉戏,她们的笑声清脆悦耳,犹如银铃一般动听,给这座寂静的府邸带来了一丝生气勃勃的活力。 而在不远处,一个九岁左右的小男孩正灵活地躲避着来自沈锦熙的泥巴攻击。沈锦熙手中的泥巴仿佛成了她手中的玩具,一次次地扔向沈慈,却总是被他巧妙地避开。颜勍站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成为了这个场景中的一个隐形旁观者,其他人都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远处,沈绮静静地坐在一张石桌旁边,手指轻盈地拨弄着琴弦,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她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与他们的嬉闹声相互交织,形成了一幅和谐而美好的画面。沈绮面带微笑,眼神专注地望着正在玩耍的弟弟妹妹们,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宠溺和温柔。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个仆人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停在了沈绮面前。他低下头,恭敬地对沈绮说道:“大小姐,老爷找您。”沈绮微微皱眉,停下了弹琴的动作,将手放在琴弦上,轻声问道:“爹爹找我何事啊?”她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宛如黄莺出谷一般悦耳动听。 仆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大小姐,小的也不知。只是老爷吩咐小的前来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沈绮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那好,我这就去见爹爹。”说完,她便跟着仆人一同离开了。 看着沈绮离去的背影,颜勍不禁心生好奇。 伴随着沈绮轻盈的步伐,颜勍踏入了沈老爷那庄重而古朴的书房。当他们进入书房时,一股浓烈的书卷气息扑面而来。书房内摆放着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仿佛能嗅到知识的芬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和明亮。 沈绮一进门,便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冲向沈老爷,她的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爹爹~绮儿今天学了一个新曲子,弹给你听好不好?\"她撒娇地摇了摇沈老爷的袖子,声音软糯而甜美,让人不忍拒绝。 沈老爷原本严肃的面容在见到沈绮的那一刻瞬间柔和了下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宠溺。他轻轻地抚摸着沈绮的头发,微笑着说:\"好,绮儿乖。\"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沈绮得到允许后,便迫不及待地走到书房一角的古琴旁坐下。她轻抚琴面,指尖在琴弦上跳跃,仿佛在与这古老的乐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随着她的动作,悠扬的琴声在书房内缓缓流淌开来,每一个音符都饱含着深情与专注。 然而,沈老爷却似乎并未完全沉浸在沈绮的琴声中。他的眼神时而温柔地注视着沈绮,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刻入心底;时而又变得犹豫而深邃,仿佛心中藏着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他的思绪似乎随着琴声飘向了远方,回到了那些与沈绮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又或是陷入了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之中。 颜勍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他能够感受到沈老爷对沈绮的深厚感情,也能察觉到沈老爷内心的复杂与挣扎。 他明白,这个看似平静祥和的沈府背后,一定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颜勍的视线一转,他来到了沈慈的房间。房间内布置得温馨而童趣,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玩具和画作,透露出小男孩的天真与活泼。 沈慈正坐在窗边的小桌旁,嘟囔着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稚嫩的小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旁边笼子里的鹦鹉,那双大眼睛里满是对玩伴缺席的抱怨。 “二姐和大姐,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都不陪我玩!”沈慈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和不解。他支着脑袋,眼神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能够填补这份孤独的方法。 突然,沈慈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要不我给他们做一个木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微微上扬。他记得那天偷偷在二姐那里看到了一把小刻刀,于是悄悄地将它藏了起来。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木头,准备动手制作。 沈慈的小手紧握着刻刀,虽然动作略显笨拙,但那份专注和认真却让人动容。他小心翼翼地雕刻着,每一刀都仿佛在诉说着他对姐姐们的思念和期待。鹦鹉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他,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叫声,为这静谧的午后增添了几分生气。 然而,就在沈慈全神贯注地雕刻时,鹦鹉突然大叫一声,吓得他手中的刻刀猛地一抖。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他的手臂,鲜血迅速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袖。沈慈疼得脸色一白,忍不住“啊”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此时,沈老爷恰好听到动静,急忙冲进房间。看到沈慈受伤的一幕,他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如纸。他连忙上前想要帮沈慈止血,但血怎么都止住。沈慈虽然疼得直冒冷汗,但他却强忍住泪水,用微弱的声音安慰着沈老爷:“爹爹,我没事。”然而,他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来人!去叫大夫!”沈老爷终于回过神来,他声嘶力竭地冲外面喊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恐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仆人们闻声而动,纷纷奔向门外去寻找大夫。而沈老爷则紧紧抱住沈慈,生怕下一秒沈慈就会离开他。 沈府内,气氛骤然紧张而慌乱,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仆人们匆匆穿梭于庭院与房间之间,手中端着的水盆一次次被鲜血染红,又一次次被替换。 大夫被紧急召唤而来,他眉头紧锁,满头大汗,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措手不及。他仔细检查着沈慈的伤口,试图寻找止血的方法,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鲜血依旧如泉涌般无法止住。最终,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沈老爷,小少爷这病,老夫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束在下也无能为力。”说完,他匆匆收拾起药箱,不敢再多看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沈府。 沈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烁着恐惧与不舍。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声音哽咽:“爹爹,我是不是快死了?我不想死,我舍不得你和娘亲,还有二姐和大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 沈老爷的心如刀绞,他紧紧握住沈慈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坚定:“慈儿,别怕。有爹爹在,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会找到办法的,一定会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安慰与鼓励,但那份深深的忧虑与无助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52章 藏在深处的记忆2 此刻的沈府,宁静的外表下暗流涌动,仿佛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悄然撕裂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边是沈慈沉睡的房间,静谧而充满哀伤;另一边则是密室之中,紧张与期待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沈老爷站在密室中央,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坚定。他的目光不时地扫向紧闭的房门,心中充满了对沈慈安危的担忧与不安。待沈慈终于安然入睡,他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下人沉声吩咐道:“去把他请来。”颜勍默默跟随在下人身后。 不久,密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披黑色长袍、面容被阴影完全遮住的男子缓缓步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们的心弦之上。沈老爷见状,连忙迎上前去,语气中难掩激动与急切:“你来了!快,请看看我家慈儿的情况。” 然而,黑衣男子并未立即回应沈老爷的请求,而是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嘲讽:“陈老爷,多年未见,您似乎忘了我当初说过的话了?” 沈老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僵硬无比。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扼住了喉咙。他记得很清楚,当年他被冲昏了脑袋,为了仕途和眼前这个人做了一笔交易,导致他的妻子惨死在他的面前。但如今,再次面对这个承诺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 “我……我……”沈老爷支吾了半天,却始终无法将那个承诺说出口。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矛盾,既有对沈慈的深深关爱,又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忧虑。 黑衣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并没有继续逼迫沈老爷,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沈老爷自己做出决定。密室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起来。 “你知道的,沈老爷,想要我出手相助,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黑衣男子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沈老爷闻言,身躯微微一震,低下的头颅似乎承载了千斤重压。他长叹一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无奈与挣扎。沉默良久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沉重:“好,我答应你。”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沈慈的病情在黑衣男子的介入下逐渐好转,沈老爷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但与此同时,一个更加沉重的问题摆在了他的面前——是谁给了沈慈刀? 经过一番严密的调查,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当得知这一切竟是跟沈二小姐有关,沈老爷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双眼,仿佛要将二小姐生吞了。最终,他怒气冲冲地命令二小姐跪在祠堂中反思自己的过错。 然而,就在沈府上下为沈慈的康复而松一口气时,黑衣人再次出现了。他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降临在沈老爷面前,语气中充满了不耐烦:“沈老爷,别再磨磨唧唧了。是时候兑现你的承诺了,我要沈大小姐。” 沈老爷闻言,脸色骤变。他心中五味杂陈,既不愿失去自己的女儿,又担心黑衣人会因此而对沈慈不利。他连忙跪倒在地,双手紧握着黑衣人的衣角,苦苦哀求道:“你容我再想想!求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明天……对!我明天一定给你答复!” 黑衣人冷冷地看了沈老爷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威胁。“你知道的,沈老爷。”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骗我的代价,你承受不起。”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沈老爷一人跪在原地,面对着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沈府的每一个角落,却似乎无法驱散沈老爷心中的阴霾。他轻轻唤来了沈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绮儿,过来。”沈老爷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决。沈绮闻言,带着一丝疑惑与不安,缓缓走到父亲身边。她抬头望向父亲,那双平日里充满慈爱的眼睛此刻却显得格外复杂。 “怎么了爹爹?”沈绮轻声问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沈老爷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他轻轻拉起沈绮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绮儿,你也舍不得你弟弟慈儿死?” 沈绮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慈儿,他不是已经好了吗?爹爹,你在说什么呢?” 沈老爷摇了摇头,目光瞬间变得深邃而严肃,他紧紧盯着沈绮,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绮儿,有个人威胁爹爹,说只要把你送过去,他就不会再伤害慈儿了。你不是一直都很舍不得慈儿受到伤害吗?” 沈绮被父亲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正悄悄蔓延开来。她试图挣脱父亲的手,声音中带着颤抖:“爹爹,别这样,我害怕。” 然而,沈老爷并没有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捏住了沈绮的肩膀。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与无奈:“绮儿,你帮帮弟弟。爹爹知道这很残忍,但我也没有办法。你帮帮弟弟好不好?” 沈绮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拼命摇头,声音哽咽:“我不要,我不要离开你们,我害怕……”她的哭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凉。 沈老爷看着女儿哭泣的模样,心中也五味杂陈。 沈锦熙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衣襟上,她边擦着眼泪边低声说道:“爹爹,弟弟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沈锦熙的错。为什么爹爹不去找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而是要将我送走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解与委屈,那双湿润的眼睛里闪烁着倔强的光芒。 沈老爷闻言,心中一阵酸楚。他抬头望向大女儿沈锦熙,心中五味杂陈。沈锦熙自幼便懂事乖巧,举止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他怎能舍得将她推向火坑?相比之下,二女儿沈二小姐虽然活泼顽皮,但是成天与那些人厮混,仿佛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起混乱。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沈老爷的心中却也不禁泛起了一丝涟漪。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或许,他也有意想选沈锦熙作为那个牺牲品,但内心深处那份对女儿的疼爱与不舍却让他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沈老爷的脚步不自觉地迈向了祠堂的方向。他心中暗自决定,要去找沈二小姐好好谈一谈,看看是否有其他解决的办法。 当他来到祠堂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愣住了。只见一个小侍卫手里提着饭食,正悄咪咪地给沈二小姐送过去。 沈老爷静静地站在门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沉而复杂的神情。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但并没有立即打断屋内的两人。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敲响了房门。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沈二小姐被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惊慌失措地让小侍卫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的食盒藏了起来。 沈老爷默默地推开了门,脚步沉稳地走进了祠堂。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跪在地上的沈锦熙身上,而沈锦熙则连忙低下头,向父亲行礼。整个场面显得庄重而严肃,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爹爹您怎么来了?\" 沈二小姐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带着一丝恐惧和不安。她的心跳加速,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发现什么。 然而,沈老爷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儿,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的人。他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但眼中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失望,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沈老爷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心疼:“起来,孩子。你弟弟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你。”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力感,仿佛是在告诉自己,也是在告诉沈锦熙,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沈锦熙闻言,缓缓站起身,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安。她抬头望向父亲,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沈老爷见状,缓缓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来这里跪着了。” 然而,沈锦熙的聪明与敏感让她立刻察觉到了父亲话中的深意。她不禁问道:“爹爹,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她的声音虽小,却透露出一种坚定与决绝。 沈老爷闻言,脸色微微一动,他看着沈锦熙认真的眼神,知道她已经猜到了几分。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为了给你弟弟治病,和人做了一笔交易。而这笔交易就是你。” 沈锦熙闻言,整个人瞬间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瞪大眼睛,看着父亲,声音颤抖地问道:“爹爹,您……您是要把我卖给别人吗?” 这时,躲在祠堂后面的小侍卫也忍不住动了动身子,似乎想要冲出来为沈锦熙说情。然而,沈老爷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立刻扫了过去,小侍卫顿时吓得不敢动弹,生怕自己的举动会引发更多的麻烦。 沈锦熙见状,心中一紧,她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如果再让小侍卫掺和进来,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尴尬。于是,她急中生智,连忙开口道:“爹爹!”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恳求,希望能引起父亲的注意,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 沈老爷听到女儿的呼喊,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沈锦熙。只见她眼神躲闪,一副心虚的模样,让他不禁心生疑虑。沈锦熙见父亲看向自己,便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我刚刚问您的问题,您还没回答我呢。”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话题,缓解紧张的气氛。 沈老爷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是的,小熙。我没有要把你卖给别人。只是……只是需要你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犹豫与挣扎,似乎内心正在做着某种艰难的决定。 突然,他走近沈锦熙,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个动作让沈锦熙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她抬头看向父亲,眼中闪烁着泪光。沈老爷看着女儿,好言相劝道:“小熙,你就帮爹爹这一次。为了你弟弟,也为了我们这个家。” 沈锦熙听着父亲的话语,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父亲那双充满期望与恳求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最终,她点了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坚定与决绝:“嗯。” 第53章 是他们舍弃了你 沈夫人紧紧攥着沈老爷的衣襟,那双因担忧与不舍而泛红的眼眶里,泪光闪烁,仿佛下一刻就要决堤。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老爷,熙儿她还只是个孩子,她要做错了什么,你可以罚她、骂她,甚至你也可以打她一顿,为什么要……” 沈老爷的脸色冷峻如霜,他用力一甩手,衣摆从沈夫人的指尖滑落,如同他们之间即将断裂的情感纽带。他转过身,背对着沈夫人,声音决绝而冰冷:“此事我已深思熟虑,不容更改。何况她已同意,无需再多言了。” 沈锦熙见状,连忙上前,用她那尚且稚嫩却坚定的手扶住沈夫人摇摇欲坠的身躯,眼中闪烁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坚强。“娘,你别难过。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很快就会回来的。”她的话语温柔而坚定,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安抚母亲那颗受伤的心。 沈夫人望着沈锦熙,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滑落,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庞,却又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增添她的不舍与痛苦。“熙儿,你……你怎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她哽咽着,话未说完,便被沈老爷一个严厉的眼神打断,所有的言语都卡在了喉咙里,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她突然踮起脚趴在沈夫人耳边低语:“娘,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无名。” 沈夫人闻言,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她目送着沈锦熙与沈老爷离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心中默念着:“熙儿,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颜勍这时也移步来到,一个昏暗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弥漫着一股腐臭和血腥的味道,让人感到恶心。地面湿漉漉的,似乎刚下过一场雨,墙壁上挂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腐朽的气息。整个地下室看起来就像一座废弃的坟墓,阴森恐怖。 沈锦熙被无情地束缚着,双脚间沉重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每动一下都似是在提醒她此刻的无力与绝望。她的头发散乱不堪,几缕发丝黏贴在满是污垢与伤痕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衣物早已破损不堪,露出斑驳的皮肤上遍布着新旧交加的伤痕,仿佛每一寸都在诉说着她所经历的非人折磨。 她的眼神,曾如星辰般璀璨,如今却空洞而死寂,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与色彩。那双眸子深处,只有无尽的恨意与不甘在悄然蔓延,仿佛要将这黑暗的世界吞噬。 就在这时,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手中托着一盘鲜血淋漓、散发着刺鼻腥味的动物心脏。那心脏还在微微颤动,与沈锦熙此刻的静止形成了鲜明对比。 “吃了。”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情感,只有冰冷的命令。 沈锦熙闻言,眼中的恨意瞬间被点燃,她用尽全身力气,沙哑着嗓子喊道:“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声音虽弱,却饱含了无尽的愤怒与不解。 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崩溃与绝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挥手,将黑衣人手中那盘令人作呕的血腥之物狠狠地打翻在地。盘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随后“哐当”一声,碎片四溅,鲜血与尘土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沈锦熙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阴沉下来。沈锦熙虽然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知道自己无法逃脱这个地狱般的牢笼,但她也绝不会向这恶魔低头。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黑衣人冷酷的沉默。他猛地捏住沈锦熙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随后,他毫不客气地捡起地上那颗沾满尘土、血淋淋的心脏,不顾沈锦熙的挣扎与反抗,硬生生地将它塞进了她的嘴里。 沈锦熙的喉咙被强行撑开,血腥和恶心感让她几近窒息。她试图呕吐出来,但黑衣人的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无法呼吸。 她瞪大了眼睛,泪水不断涌出,模糊了视线。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黑衣人眼中的一丝得意和残忍。他似乎享受着这种折磨他人的快感,看着沈锦熙受苦而无动于衷。 突然,沈锦熙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剧烈的咳嗽让她喘不过气来,鲜血和尘土混合在一起,呛得她眼泪直流。她拼命想要吐出嘴里那令人作呕的东西,可黑衣人冰冷的手却如铁钳般紧紧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无法动弹分毫。 “为什么?哈哈……”黑衣人突然冷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与快意:“因为你就是个弃子啊,是你爹娘抛弃了你。他们明知道将你送给我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们还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了。谁叫你的命没有你姐姐那么珍贵,也比不上你弟弟的重要呢?” 黑衣人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沈锦熙的下巴仿佛要被他生生捏碎,巨大的疼痛让她几乎窒息,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她的呜咽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荡,显得格外无助和绝望。那双曾经灵动有神的眼睛此时已被泪水模糊,生理性的干呕更是让她的身体不停颤抖。 她死死地抠住地上的尘土,仿佛那是她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每一次干呕都伴随着胃部的剧烈痉挛,让她痛不欲生。生理性的眼泪和口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脸上的尘土和泪水混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爹娘……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沈锦熙的哭声断断续续,充满了不解和悲痛。虽然她期间隐隐约约的也想过这种可能,可是她始终不敢相信。本来这份痛苦,不该属于她的,可她却要被迫承受。 在无尽的折磨中,沈锦熙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她慢慢明白了黑衣人是想用她,养蛊虫。黑衣人承诺她,成功了,就会放她走。虽然她不知道这句话有几分可信,又或者她很快就会死去。但是她不甘心,她要活着出去,她要亲自问问他们,真的是他们抛弃了她吗。 她开始麻木地承受着一切,不再挣扎,不再质问。黑衣人给她的东西,无论是多么恶心、多么难以下咽,她都默默地接受并吃掉。这份麻木,既是对现实的妥协,也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保护。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那份绝望和恨意却从未消散。她偶尔会死死地盯着黑衣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只有一片死寂和空洞。但在这空洞之中,却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怒火和力量。她仿佛是在透过黑衣人,看着另一个人的影子。 虽然沈锦熙看不到颜勍,但颜勍却能感受到她眼神中的绝望和挣扎。他的心,也莫名的跟着她抽痛。 他知道,沈锦熙正在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折磨,而他却无能为力,这份无力感让他感到愤怒和自责。 后来,黑衣人真放她走了。黑衣人还破天荒地为她准备了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让她换上了干净衣裳的。 久违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那温暖如同久旱逢甘霖,让她不禁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 颜勍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看着沈锦熙一瘸一拐地走向沈府,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站在沈府的大门前,她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府邸,心中五味杂陈。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回家的场景,但真正面对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犹豫和胆怯。 就在这时,沈府的管家张叔推开了大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转化为难以置信的喜悦。 沈锦熙连忙转过身去,试图掩饰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但泪水却不听话地滑落。 “二……二小姐是你吗?”张叔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激动和不敢相信。沈锦熙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缓转过身来。她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尽管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尽的辛酸和苦楚。“张叔。”她轻声唤道,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张叔听到这一声呼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二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他哽咽着说道。 沈锦熙缓缓踏入沈府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五味杂陈。府邸依旧巍峨壮观,但那份熟悉感却已荡然无存。她没有急于去见沈老爷和沈夫人,而是选择默默地走向自己曾经的小院。那里,曾是她童年最快乐的回忆,如今却成了她心中最痛的伤疤。 穿过曲折的回廊,沈锦熙来到了小院前。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一紧,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院子早已不复存在。花园里的花草早已枯萎,秋千的绳索孤零零地挂在空中,随风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往日的繁华与今日的荒凉。 正当她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时,一阵清脆的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沈锦熙循声望去,只见沈绮和她的一群朋友正坐在院中的凉亭里,弹琴、吟诗、谈笑风生。沈绮看到她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沈姐姐?”沈绮身旁的一个朋友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这是你们家仆人吗?怎么随随便便就过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和轻蔑,让沈锦熙的心再次被刺痛。 沈锦熙没有理会那个朋友的挑衅,而是深深地看了沈绮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地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小院。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小姐……”这轻轻的一声呼唤,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激起了沈锦熙心中层层涟漪。 她的后背猛地一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让她不敢轻易转身。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也太过遥远,它承载了太多关于过去的记忆,那些她努力想要逃避,却又无法彻底割舍的记忆。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尽管她极力抗拒,但无名还是来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心疼、有痛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的目光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壁垒,抵挡世间所有的风雨。 沈锦熙强忍已久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崩塌。她的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滑落。她紧紧地抱住无名,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倾诉给他听。她的声音哽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没有家了……”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击打着无名的心房,让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 “你有的,你还有我。”无名温柔地回应着,他的声音坚定而温暖,仿佛一股暖流涌入沈锦熙的心田。他轻轻地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的心中充满了疼惜和自责。 在沈锦熙的情绪逐渐平缓之后,无名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问,他知道,她这些年过得一定很不好。 第54章 于公子 沈老爷在书房中处理着府中的事务,偶尔抬头望向窗外,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直到一名仆人匆匆进来,低声禀报沈二小姐已经回府的消息,他的脸上才露出了久违的复杂神色。没有片刻犹豫,他放下手中的笔,决定亲自去见见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 穿过熟悉而又陌生的庭院,沈老爷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当他远远望见沈锦熙与无名并肩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停下脚步,目光温柔而复杂地落在沈锦熙身上,轻声试探性地喊道:“熙儿?” 无名听到脚步声,立即从座位上站起,脸上流露出恭敬的神情,对着沈老爷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老爷。”他的动作恭敬而娴熟,但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到对沈锦熙的关切之情。 沈锦熙听到父亲的呼唤,慢慢地抬起头,视线与沈老爷相交。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静止了。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包含着重逢后的喜悦和感慨,也带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疏远。她轻轻地张开嘴唇,用平静但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爹。” 沈老爷的心脏猛地收缩,一种无法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他清楚地意识到,如今的局面,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熙儿,这些年你受苦了。无名一直等着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让他继续陪在你身边。”这或许是他目前能够给予的唯一弥补,希望能稍微减轻女儿内心深处的创伤。 沈慈一听说她回来了,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豆糕。 沈慈兴高采烈地踏入院子,目光立刻被沈锦熙吸引住了。他兴奋地跑上前,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大声喊道:“二姐,你终于回来了!”然而,当他注意到无名也在场时,他的笑容微微收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被对沈锦熙的思念所掩盖。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糕点托盘举高,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般,满心欢喜地说道:“二姐,这是我特意让刘婶按照你以前的口味做的红豆糕,你快尝尝看,是不是还是记忆中的味道?” 沈锦熙的目光落在红豆糕上,却突然脸色大变,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抗拒。她捂住嘴巴,忍不住干呕起来,脸色瞬间变得通红,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和羞愤:“拿走,滚开。” 沈慈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手中的托盘微微颤抖,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他愣在原地,目光直直地落在沈锦熙身上,脸上满是震惊和疑惑,不解地望着她,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二姐,你怎么了?这是我……” 无名见状,心中一紧,立刻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扶住沈锦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抚她激动的情绪。无名转过头去,看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沈慈,语气平和而诚恳地说道:“少爷,二小姐现在状态不太好,给她一点时间,等她平静下来后再来探望她。” 沈慈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沈锦熙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受伤和困惑,仿佛在问她为什么会这样对自己。随后,他默默地转过身去,缓缓离开了房间。 沈慈气愤地将手中的那一盘红豆糕狠狠地摔在地上,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随着一声脆响,糕点散落一地,有的掉在了石板路上,有的掉进了草丛里,还有一些直接滚到了角落里。红豆的香甜与泥土的腥味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刺鼻。沈慈紧抿着唇,眼中闪烁着不甘与委屈,他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又无法完全掩饰内心的失落。 沈绮听到动静,从屋内走出,看到这一幕,眉头轻轻蹙起,但她的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她缓缓走向沈慈,语气平和地问道:“发什么火呢?谁又惹我们的小少爷不开心了?” 沈慈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我好心好意让厨房按照二姐以前的口味做了红豆糕,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她却让我滚。”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不禁带上了一丝哽咽,显然是被沈锦熙的冷漠所伤。 沈绮闻言,目光温柔地看向沈慈,轻声安慰道:“别难过了,二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并不是真的想对你发脾气。”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也知道二妹这些年经历了很多,她的口味和喜好可能都发生了变化。” 沈慈皱了皱眉,不满地反驳道:“大姐,你不是说他以前最喜欢吃红豆糕了吗?为什么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不解,仿佛是在寻找一个合理的答案。 沈绮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是啊,她以前是很喜欢吃红豆糕。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也没想到她现在会这么排斥这些。”她说着,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和无奈。 沈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沈绮,认真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弃?”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执着。 沈绮微微一笑,拍了拍沈慈的肩膀,鼓励道:“当然不能放弃。我们可以试着去了解她现在喜欢什么,然后再去准备。”在他没注意期间,她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狠戾。 沈锦熙这几天的生活仿佛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她变得异常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那略显苍白的脸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弱与无助。她或是蜷缩在床上,紧闭双眼,仿佛在逃避着什么;或是独自坐在窗前,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任由时间在她的指尖悄然流逝。然而,这份孤独与沉寂并未让她感到无聊,因为无名始终陪伴在她的身旁。 沈老爷为了弥补对沈锦熙的亏欠,他频繁地派人送来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和新衣裳,每一件都价值连城,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禁以为她那个天真活泼、被众人捧在手心的沈二小姐。然而,对于这一切,沈锦熙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便不再多看。 某个午后,当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时,沈锦熙终于打破了这份沉寂。她轻轻地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无名的耳中:“无名,我娘怎么样了?”这句话仿佛是她压抑已久的心声,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无名闻言,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僵。这些天来,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这个话题,生怕触动沈锦熙心中的伤痛。然而,现在她却主动问起,这让他既感到意外又感到心疼。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坦诚相告:“沈夫人生病了,这几日一直在养病。”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忧虑,仿佛沈夫人的病情也让他感同身受。 沈锦熙听后,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嗯,知道了。”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然而,那轻轻颤动的睫毛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动与不安。 接着,无名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沈锦熙:“还有过几天,于家公子就来府上向大小姐提亲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然而,沈锦熙却仿佛并未在意这个消息,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老爷说,你不想去的话,可以不用去。”无名补充道,试图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然而,沈锦熙却仿佛并未听进去他的话,她只是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她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纷扰都无法打扰到她的安宁。然而,在这份平静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思绪与情感呢? 次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沈府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古老的宅邸增添了几分温馨与生机。于老爷与沈老爷二人在书房内正襟危坐,商讨着两家的联姻大事,气氛既庄重又带着几分喜庆。然而,在这府邸的另一端,却发生了一段意外的邂逅。 于公子身着华服,面容俊朗,却因初次踏入沈府而显得有些迷茫。他穿梭于曲折的回廊与精致的庭院之间,不经意间,竟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沈锦熙的院落。这里与府中的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多了几分宁静与雅致。沈锦熙正躺在一张古朴的摇椅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睡得那么安详,仿佛与世隔绝。 于公子站在院门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深深吸引。他忍不住停下脚步,静静地观赏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的目光温柔而灼热,仿佛要将沈锦熙的身影深深刻入心底。 然而,他的注视似乎并未逃过沈锦熙的感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与困惑,仿佛刚从梦中醒来,尚未完全适应这现实的世界。她望着眼前这位陌生而又英俊的男子,心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解。 于公子见状,连忙回过神来,躬身行礼道:“在下于府公子,因初次踏入贵府,不慎迷路,若唐突了姑娘,实乃在下之过,特向姑娘赔个不是。”他的言辞诚恳而谦逊,让人无法生出丝毫反感。 沈锦熙闻言,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沉入梦乡。于公子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落感,但他并未就此放弃。他轻笑一声,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不知姑娘可否为在下指路一二?在下感激不尽。” 沈锦熙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也不知道。”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是对自己内心深处的疑惑给出了一个诚实的答案。 于公子闻言一愣,他原本期待着沈锦熙能给他一些指引或者解释,但这个简单的回答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他愣愣地看着沈锦熙,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和困惑。 就在这时,沈锦熙突然轻声喊道:“无名。”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可闻,仿佛在寂静的空气中荡漾开来。无名闻声而来,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出现在沈锦熙的身边。他微微躬身,低声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与忠诚。 沈锦熙轻轻抬手指向于公子,语气平淡地说道:“他迷路了,你把他带出去。”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无名,仿佛对于公子并没有太多的关注。无名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主人的意图。 无名转身面向于公子,语气平静而坚定地说:“公子,请跟我这边走。”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力量,让人无法拒绝。 于公子望了沈锦熙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犹豫。但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离开。他深深地看了沈锦熙一眼,仿佛要将她的容颜永远镌刻在心间。然后,他转身跟随无名离开了院子。 第55章 退亲 “胡闹!”于老爷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厅堂中炸响,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因愤怒而颤抖,最终不堪重负,摔落在青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茶水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与紧张的氛围。 于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身形虽未动,但眼中闪烁的光芒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坚定与不甘。 他抬头望向父亲,那双眼睛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低沉而坚决的话语:“爹爹,孩儿真的不喜欢沈大小姐,她的温婉贤淑世人皆知,但在我心中,却激不起半点涟漪。请您体谅孩儿的心情,收回这门亲事。” 于老爷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怒视着于霖,胸脯因激动而剧烈起伏:“收回婚姻?你说得轻巧!那沈家的嫁妆,早已风风光光地抬进了我们于家的大门,如今你再提退亲,岂不是将我们于家的脸面置于何地?更何况,沈家乃是朝廷重臣,与我们于家联姻,本是强强联合,你怎可如此儿戏,轻易言退!” 于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沉下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爹爹,孩儿并非想退亲,而是想请父亲成全,让我娶沈家的二小姐。”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那是对沈二小姐深深的爱慕与向往。 “沈二小姐?”于老爷闻言,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意外和不解。他沉声问道:“你为何会有此想法?” 于霖见状,知道父亲心中有所顾虑,便更加诚恳地解释道:“爹,孩儿知道您担心什么。但在我心中,身份地位皆是浮云,唯有真心相爱才是最重要的。请父亲看在孩儿一片真心的份上,成全我们。” 于老爷闻言,沉默良久。他深知儿子的性格,一旦认定了某事,便不会轻易改变。而此刻,看着于霖那坚定而期待的眼神,他心中也不禁泛起了涟漪。 最终,他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容我好好想想。”言罢,便转身离开了厅堂,留下于霖一人跪在那里,心中既忐忑又满怀希望。 沈绮轻手轻脚地端着茶盘,茶香袅袅中,她的步伐显得格外谨慎,生怕打扰了屋内正进行的对话。当她靠近门扉,准备推开门时,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对话声,如同锋利的刀刃,悄无声息地划破了她心中的宁静。 屋内,沈老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满:“什么?这……这成何体统!” 紧接着,是于老爷那充满歉意的低语:“沈兄,实在是对不住。我家霖儿这孩子,他……他一心只念着沈二小姐,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厚着脸皮来退亲的。” 沈老爷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沈某并非有意阻拦,只是这等大事,总得问过两个丫头的意见才是。再者说,若是我家二丫头并无此意,那岂不是让于公子空欢喜一场?” 门外,沈绮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股怒意如火山般在胸膛内蓄势待发。 沈绮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股怒意如火山般在胸膛内蓄势待发。她咬着牙,双眼紧紧盯着房门,眼中闪烁着怒火和不甘。 她想到沈锦熙,那个刚回府便搅动风云的“贱人”,心中的愤恨愈发强烈。她不仅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关注和宠爱,甚至还敢觊觎她的人!这让她感到无比愤怒,但理智告诉她,现在并不是冲动的时候。她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让情绪控制自己。于是,她迅速调整呼吸,努力平息内心的怒火,脸上的表情也瞬间柔和下来,换上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 推开门,沈绮踏着轻盈的步伐,脸上带着一抹温和而乖巧的笑意,缓缓步入屋内。她轻声说道:“爹,于伯伯,我来给你们送茶了。”她的声音温柔而得体,仿佛刚才的一切愤怒都不曾存在过。 于老爷见到沈绮,神色中闪过一丝复杂与为难。他知道这个女孩对自己的儿子有着深厚的感情,却又无法忽视沈锦熙的存在。沈老爷则微微侧身,目光在沈绮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绮儿,你觉得于公子如何?”沈老爷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沈绮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扬起头,眼中闪烁着少女特有的憧憬与崇拜:“于公子自然是极好的,才貌双全,不知是多少女子心中的梦中情人呢。” 于老爷闻言,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了几分。沈绮的话,无疑是在提醒他,她看上的不仅仅是于霖的身份,更是心悦他这个人的。 沈老爷见状,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那么,如果让你二妹妹嫁给于公子,你可愿意?” 沈绮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声音微微颤抖:“爹爹,这是何意?我……我不明白。” 沈老爷叹了口气,解释道:“今日你于伯伯来此,正是为了商议此事。霖儿他……他心仪的是二丫头。” 沈绮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但沈老爷的表情却无比认真。 沈绮的嘴唇微微颤抖,她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可是……可是……” 沈绮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看向于老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随即又转为一片哀婉:“二妹她……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若是她真的喜欢于公子,我……我又怎会反对呢?” 于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绮儿,你能如此深明大义,真是太好了。多谢你成全。” 沈绮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沈慈踏入沈绮的闺房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猛地一紧。沈绮静静地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绕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声响。那一刻,沈慈的世界仿佛静止了,他惊慌失措地奔向沈绮,声音颤抖地呼唤着她。 “姐姐!姐姐!你醒醒,你别吓我!”沈慈的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和焦急,他轻轻地将沈绮抱起,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冰冷的身躯。 沈慈小心翼翼地揭开缠在沈绮手腕上的布条,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更不敢相信这是他一直敬仰的姐姐所为。 “姐姐,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沈慈哽咽着,心疼地抚摸着沈绮的脸颊。 沈绮在沈慈的呼唤声中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灵气的眼眸此刻却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她的声音沙哑而微弱,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凄凉与绝望:“我……死了吗?” 听到这句话,沈慈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连忙摇头,眼眶泛红地安慰道:“姐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要这样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啊,你怎么能想不开呢。”他这几天一直追在沈锦熙身后,都忽略了沈绮。 沈绮艰难地转过头,看向沈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小声抽泣着,声音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爹爹……他要我把于公子让给二妹……明明是他先把于公子许配给我的。”说到这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语气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慈见状,心疼得无以复加。他轻轻拍了拍沈绮的肩膀,温柔地安抚道:“姐姐你别难过。我会去找爹爹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绮听着沈慈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抬头看向沈慈,眼中闪烁着感激与信任的光芒。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声音虽弱却坚定:“谢谢你,慈儿。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沈慈为沈绮包扎好伤口后,守在床边直到她安稳入睡,心中的大石才稍稍落地。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心中却像被烈火焚烧般焦躁不安。 他急于寻找一个出口,释放内心的愤怒与不解,于是,他火急火燎地朝沈锦熙的院落走去。 走在通往沈锦熙院落的路上,沈慈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沈绮那空洞无助的眼神和绝望的话语,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自己心上,疼痛难忍。 就在这时,他意外地遇见了于公子——那个即将成为沈锦熙夫君,却也让沈绮心碎的人。 见到于公子的那一刻,沈慈心中的怒意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理智瞬间被愤怒吞噬。他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刀,此刻却成了他发泄怒火的工具。 沈慈的步伐变得沉重而坚定,他猛的逼近于霖,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冷冽与决绝。于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转身逃离,但已经来不及了。沈慈的刀如同闪电般划过空气,狠狠地捅进了于霖的心口,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当无名发现这一幕时,已经为时已晚。他惊愕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于霖,以及满手鲜血、眼神惊恐的沈慈,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沈慈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仿佛也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震惊和害怕。他颤抖着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我……不是我……” 然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沈老爷原本准备与沈锦熙商讨结亲之事,他踏入院中,却未曾料到会目睹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猛地停下脚步,眼前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沈慈满手鲜血,于霖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沈老爷的愤怒与悲痛瞬间涌上心头,他颤抖着手指向沈慈,声音因愤怒而变得嘶哑:“孽障!你这是要逼死我啊!”说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地扬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沈慈的脸上。 沈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踉跄几步,耳朵边嗡嗡作响,疼痛让他几乎要站不稳。他跪倒在地,泪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他哭喊着向沈老爷求饶:“爹,我不是故意的……呜呜,你帮帮我好不好?”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恐惧。 沈老爷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不忍,但更多的还是愤怒与失望。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默默站立的无名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等到于老爷再次看到于霖的时候,他的身体被白布覆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他颤抖着走上前去,双手缓缓掀起白布,露出于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 那一刻,沈老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无声地滑落。他抚摸着于霖冰冷的脸庞,声音哽咽地呼唤着:“霖儿……我的儿啊……这是谁干的?是谁这么狠心!”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愤怒。 沈老爷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彻底改变沈家的命运。他不仅要面对失去未来女婿的痛苦,还要处理沈慈闯下的大祸。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沈绮大致了解情况,她拍了拍沈慈的肩膀无声安慰。 第56章 嫁祸 “沈福容,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于老爷的声音在沈府的大厅里回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痛苦,仿佛要将沈老爷吞噬。 沈老爷站在那里,虽然他知道于老爷此刻正处于巨大的悲痛之中,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和威严。他的目光严厉地看向沈慈,但就在这一刻,沈绮突然挡在了沈慈的身前。 于老爷的视线在沈绮身上停留了片刻,仿佛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愤怒和锐利。“是不是她?!”他大声质问道,手指几乎要戳到沈绮的脸上,“是不是她干的?!” 沈绮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于老爷,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于伯伯,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可是真的不是我。”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努力保持着镇定,“于公子是在二妹院中出事的,这您也是知道的。” 于老爷怒目圆睁,他似乎根本听不进沈绮的解释,只是死死地盯着她。“那为什么我儿会出现在你妹妹的院子里?!”他咆哮道,“一定是你们沈家设下的圈套!” 沈绮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摇着头,试图让于老爷相信自己的清白。“于伯伯,我们沈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于公子心悦我妹妹,他们见面也属正常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于老爷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他依然紧盯着沈绮,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好,就算如此,那为何我儿会突然暴毙?你们沈家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的声音再次提高,带着无法遏制的悲愤。 沈绮咬了咬嘴唇,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于伯伯,这件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们也不知道原因。但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彻查此事,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决心。 于老爷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在沈绮和沈老爷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我暂且信你一次。但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慈站在一旁,眼神躲闪不定,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然而,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心虚:“我也看见了。我…我当时去找二姐,看到好像是二姐的仆人干的……”他的说辞虽然含糊其辞,但足以让于老爷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于老爷闻言,半信半疑地看着沈绮和沈慈,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愤怒。而此刻,沈老爷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真相如何,我们去那里看看便知,若发现凶手,我绝不包庇,任凭你处置。” 沈老爷的话音刚落,一行人便匆匆赶往沈锦熙的院落。一路上,气氛凝重而压抑,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安和猜测。当他们到达沈锦熙的院落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命案。 沈老爷和于老爷仔细查看了院落中的每一处细节,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而沈慈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的心中充满了害怕和不安。他知道,自己的谎言迟早会被揭穿,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后果。 最终,在院落的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一把带血的匕首。 随着沈老爷的手即将触碰到沈锦熙的房门,房门却出乎意料地被无名从内打开,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却都未发一语。 无名的目光在沈老爷身后扫过,注意到紧随其后的于老爷,于是恭敬地唤了一声:“老爷。” 沈老爷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随后询问道:“二小姐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急切。 “小姐睡着了。”无名简洁明了地回答,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 然而,于老爷一听这话,怒火瞬间被点燃:“睡觉?我儿都死了,她怎么有心情睡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解,仿佛沈锦熙的安眠是对他丧子之痛的一种亵渎。 无名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反驳道:“不知于公子的死活,什么时候跟我家小姐有关系了?”话语虽短,却透露出坚定与不容置疑。 沈老爷见状,连忙低声呵斥无名:“放肆。”他深知此时不宜激化矛盾,尤其是在沈锦熙的闺房前。 但于老爷的怒气并未因此消散,他坚持道:“我现在立刻就要见你家小姐。”语气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决。 房间内,沈锦熙被外面的争吵声扰得无法继续安睡,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后轻轻拍了拍无名的胳膊,示意他退到身后。她走出房间,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停留在了沈老爷身上,缓缓唤了一声:“爹。” 沈老爷看到沈锦熙,心中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深知沈锦熙的性格与为人,相信她不会做出伤害于霖之事,但眼前的局面又让他感到无比棘手。 沈锦熙仿佛看穿了沈老爷的心思,她轻轻一笑,目光转向于老爷,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无奈:“你说于公子死了,是我杀的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与淡然,仿佛并不在意于老爷的指责。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么请问和我有什么关系?”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于老爷心中所有的猜疑与愤怒。他愣住了,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沈锦熙的镇定自若与从容不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她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在风雨中依然傲然绽放的莲花,纯净而坚韧。 沈慈的目光紧锁在沈锦熙与无名之间,那份亲密无间的保护让他心中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烧。他再也按捺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跟你没有关系,但是和他有关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连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随着沈慈的话语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无名的身上,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众人的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疑惑,但更多的则是愤怒和恐惧。 “就是他杀的。”沈慈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无名,声音虽然洪亮,却难掩其内心的虚弱与不安。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心中暗自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他深知这样的指控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出于一种无法言说的嫉妒与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然而此刻,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于老爷听闻此言,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他的愤怒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原来就是你,我要让你给我儿子陪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与决绝,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无名撕成碎片。他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从指间渗出,却浑然不觉。 沈锦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错愕地看着沈慈,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在胡说什么?无名不会这么做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信任,不容任何人质疑。 她了解无名,知道他绝不会做出这种残忍之事。然而面对眼前的局面,她感到一阵无助与茫然。就像是提前设好的局,引他们上钩。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沈老爷,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急切:“爹,我最了解无名了,他不会杀人的。请您相信我。” 然而,于老爷却冷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你说他不会杀人?那我儿子是鬼杀的吗?”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沈锦熙的不信任与对无名的仇恨。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挥:“来人,给我拿下!”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几个侍卫迅速上前,将无名团团围住。 沈锦熙见状,毫不犹豫地挡在了无名的身前,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传递给他:“我说过,不是他!”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不容任何人靠近。 无名感受着沈锦熙的温暖与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抬头看着沈锦熙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感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让小姐为难了。 于是,他轻轻地从后面环住了沈锦熙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小心沈慈。”这句话充满了提醒与关切,仿佛是他能为沈锦熙做的最后一件事。 说完,他便缓缓松开了手,站了出来,任由侍卫将他带走。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与挣扎,只有对沈锦熙深深的眷恋与不舍。他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这一切,不能让小姐受到任何伤害。 无名被侍卫拖走后,沈锦熙感到一阵寒意袭来,她呆呆地望着无名离去的方向,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追上去,但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心中充满了无助和迷茫。 这时,沈慈走到了沈锦熙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姐姐,别难过了,我们会找到真相的。”沈锦熙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沈慈一眼,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恨。她觉得这一切都是沈慈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无名就不会被抓起来。 沈慈感受到了沈锦熙的敌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姐姐,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我真的没有陷害无名。”沈锦熙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她冷冷地回答:“你给我滚。”她的话没有说完,但眼神中的威胁已经表明了她的决心。 沈慈看着沈锦熙,心中也有些无奈和委屈。同时是恨,凭什么无名值得沈锦熙这么去保护。 与此同时,无名被带到了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思考着如何才能洗清自己的冤屈。他知道,这件事是沈慈故意陷害他,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替他背锅。他不能让他得逞,他一定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回到沈锦熙的身边。 第57章 痛苦的边缘 沈锦熙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焦急与无奈,她再次尝试着与父亲沟通,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爹,三天了,无名他无辜受困,我们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别处,他的清白显而易见,为何还要让他承受这不白之冤?” 沈老爷闻言,脸色微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熙儿,你可知这世道险恶,人心难测?真相往往不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再者,我沈家虽非显赫之家,但声誉亦不容有失。若是轻易放人,日后若真有变故,你我如何向世人交代?” 沈锦熙闻言,心中更是焦急万分,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可是,凶手本来就不是他。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是被陷害的。” 沈老爷闻言,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然而,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坚持己见:“熙儿,你太过单纯了。这世间之事,往往复杂多变,非黑即白只是理想状态。我们做事,需考虑周全,不能仅凭一腔热血。” 沈锦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如此冷漠和无情,竟然要让无辜的人去顶罪。她试图说服父亲改变主意,但沈老爷却不为所动,甚至还认为女儿不懂事。 “爹!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这么冷血!”沈锦熙有些怒了,不悦的说道。 沈老爷皱起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熙儿,爹已经决定了,你不必再劝我。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 沈锦熙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感到无比的失望和痛心。她无法理解父亲为何变得如此自私自利,只在乎自己的面子而不顾他人的生死。 她知道跟他说不通,他为了他所谓的脸皮肯定不会去找于老爷,而且他现在恨不得立马有人顶替罪名,这样他也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于是,她只能默默转身,带着满心的愤怒与不甘,离开了书房。 刚走出几步,沈锦熙便与迎面而来的沈绮撞了个正着。沈绮本是面带微笑,想要与沈锦熙打招呼,但看到沈锦熙丝毫没有注意她的样子,她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手,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妹妹……”沈绮轻声唤道,试图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但沈锦熙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擦肩而过,没有留下任何言语。沈绮望着沈锦熙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沈慈本是随便转转,不料转角处偶遇了沈锦熙,他眼前一亮,连忙快步上前,亲昵地喊道:“二姐!”目光落在沈锦熙略显疲惫的面容上,他心中已猜到了几分,于是略带不满地问道:“你又去找爹说那个无名的事了?”说着,他轻轻扯了扯沈锦熙的袖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劝慰:“二姐,你就别再惹爹生气了,他最近为了这事也是头疼不已。” 沈锦熙闻言,轻轻甩开沈慈的手,目光坚定而冷冽,她沉声道:“无名他没有错,是我们冤枉了他。还有你凭什么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定他的罪?”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有力,直击人心。 沈慈被沈锦熙的质问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眼神闪烁,试图寻找合适的措辞来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为这莫须有的罪名找到合理的辩解。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正当气氛变得尴尬而紧张时,沈绮的出现如同一阵清风,打破了僵局。她面带微笑,步履轻盈地走到两人面前,先是对沈慈点了点头,随后转向沈锦熙,温柔地说道:“刚刚我和爹爹说了无名的事情,他答应我会跟于老爷谈谈的,妹妹请放心。” 沈锦熙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她轻轻点头,向沈绮道谢:“如此那就谢过姐姐了,我先走了。”说完,她转身欲离,步伐中带着一丝释然与坚定。 沈慈望着沈锦熙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如墨,月华如练,洒在沈府的青石板路上,泛出丝丝凉意。沈锦熙趁着府中一片寂静,悄然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侍卫服饰。那身衣物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带着一丝不属于她的冷硬气息。她小心翼翼地穿梭于幽暗的走廊与院落之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决绝而又隐秘。 当她即将踏出府邸的边界时,一阵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脊梁骨升起,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越过围墙,望向不远处的一座亭台楼阁。那座亭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仿佛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而此刻,那里似乎正发生着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沈锦熙心中虽有疑虑,但双脚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步步向亭子靠近。她的心跳愈发剧烈,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随着距离的缩短,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却也让她的心瞬间跌入了冰窖。 沈锦熙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亭中之人,竟是她的弟弟沈慈!而他此刻的行为,更是让沈锦熙毛骨悚然——他正手持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刺向那只平日里与他形影不离的爱犬。 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杀意和癫狂,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只可怜的动物身上。沈锦熙无法想象,这样残忍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弟弟身上。 月光下,沈慈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角挂着的鲜血与动物的毛发交织在一起,显得异常诡异。他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沈锦熙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响。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瘫坐在了地上,无法动弹。 然而,她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沈慈的注意。他缓缓转过头来,那双曾经充满童真的眼睛此刻变得异常狰狞,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沈锦熙惊恐地发现,他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人的内心,洞察到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沈锦熙躲在石头后面,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瞳孔放大到了极致,眼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眼前的景象就像是一场噩梦,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笑容可掬的弟弟,如今竟然会变成这样。“妖……”这个词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更深的恐惧所淹没。 就在这时,更加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沈慈毫不犹豫地张开嘴,直接一口咬在了那只血淋淋的尸物上。他的牙齿深深地陷入其中,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下来。那画面惨烈而恶心,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沈锦熙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阵阵恶心感不断涌上心头。她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声音。 她想逃离这里,远离这个可怕的场景,但双腿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根本无法移动半步。她只能紧紧地靠着石头,瞪大双眼,看着沈慈疯狂地撕咬着那具尸体。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沈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缓缓转过身,朝着亭子外走去。直到确认他已经离开,沈锦熙才如梦初醒。她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往回走。一路上,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痛得喘不过气来。 回到房间后,沈锦熙无力地靠在门上,身体软绵绵地滑落,最后虚脱地瘫坐在地上。她的眼神空洞无物,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悲痛。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沈锦熙的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绝望与不解。 她不在的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沈慈会变成了妖爹爹知不知道呢 还有每次,当她质问沈慈为何要诬陷无名时,他总是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不清道不明。而每一次,沈绮总能及时赶到,打断他们的对话。 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于霖,真的是沈慈所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站起身来,用力推开房门。 “爹!爹!”她急切地敲响了沈老爷的房门。 沈老爷似乎已经入睡,被她惊醒后,满脸不悦地看着她:“大半夜的,有何事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然而,她接下来说出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击中了沈老爷,让他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沈慈是妖,对!?”沈锦熙声音颤抖地质问着。 沈老爷一脸惊愕地望着他,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和庄重:“你……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他原以为自己将秘密隐藏得滴水不漏,却未曾料到竟被人察觉。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察觉到这一点,那么眼前之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沈锦熙目光坚定,语气决然地回答道:“我看到了!我亲眼所见!” 听到这句话,沈老爷陷入了沉默,随后深深地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他的母亲是妖。当年,你弟弟患上了一种奇异的疾病,无论怎样治疗都无法痊愈。最终发现,原来是因为他半人半妖的身份所致。只有让他彻底成为妖,他才有一线生机。” 沈锦熙用力地摇头,满脸痛苦地凝视着父亲,声音颤抖地质问道:“他既然是妖,那你们为何还要救他?为什么要以我的痛苦去换取他的安宁?!”自从她死里逃生归来后,她一直保持沉默,不敢触碰这个话题,她不想听,也不想问。 她害怕听到的答案,正如她所想的那样,所以她不愿意去质问。 她心里很清楚,是他们抛弃了她,用她的牺牲来保全弟弟。可是她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误会。然而现在,所有的真相都摆在眼前,她心中仅存的幻想破灭了,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沈老爷一直沉默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心疼和无奈。 沈锦熙眼中噙满泪水,嘴唇颤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娘没有真的生病对?她只是没有脸面,面对我,对吗?” 沈老爷看到她如此痛苦,嘴唇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我们……对不起你……” 听到父亲亲口说出这句话,沈锦熙的心瞬间崩溃了。 她不停的摇头,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她绝望说着:“她明明知道我去了那里会痛苦、会死,可她却没有阻止你,也没有阻止我”她知道,她这个样子都是爹造成的,可她无法去原谅她的母亲,更无法原谅眼前这个虚伪伪善,自私自利的人。 第58章 计划 沈锦熙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涛汹涌,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于霖,是沈慈杀的,对吗?”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愤怒。她紧紧盯着沈老爷,那双原本灵动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仿佛要将对方的一切虚伪都尽收眼底。 沈老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终究没有发出声音。他的沉默,在沈锦熙看来,无疑是对这一事实的默认。 “所以,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沈锦熙的声音突然提高,仿佛要将积压在胸口的所有愤怒都倾泻而出,“为什么?!你明知道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还要包庇他?为什么要让那么多无辜的人为他受苦?”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沈老爷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试图用一种不理解的语气来解释:“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说话呢?”但在沈锦熙听来,这不过是更加深了她对父亲的失望与痛恨。 “你还是我父亲!”沈锦熙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你都这么对我了,你又凭什么要求我怎么对待我的亲人?在你的眼里,难道只有沈慈才是你的孩子吗?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无名不会替他顶罪,也不会替任何人顶罪。”沈锦熙的目光决绝而坚定,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 最后,她用力咬了咬嘴唇,留下一句掷地有声的话:“爹,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就应该把无名还给我。”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然,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却又让她伤痕累累的父亲。 她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坚定的身影。 待沈锦熙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一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道:“沈老爷,这出戏可真是精彩绝伦啊。” 沈老爷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他冷冷地瞥了黑衣人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的家事,不劳阁下费心。” 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沈老爷的冷淡态度,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讽刺:“哦?是吗?那你儿子杀了人,你却让你女儿心爱的人去顶罪,这样的家事,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沈老爷,您这手段,可真是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沈老爷闻言,脸色愈发铁青,他紧握双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黑衣人却仿佛并未察觉,继续悠然自得地说道:“不过嘛,既然咱们这么有缘,不如我们再做笔交易如何?我保证,这次的交易,对你我双方都有利。” 沈老爷怒极反笑,他猛地转过身,直视着黑衣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用了,我沈某人虽然不才,但还知道什么是底线。你,还是哪儿来回哪儿去。” 黑衣人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轻轻耸了耸肩,仿佛对沈老爷的拒绝并不在意。他抱着双臂,身形一晃,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低沉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隔天,于老爷带着无名回到了沈府。无名一身狼狈,衣衫褴褛,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在这段时间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他被绳索捆绑着,跪在大厅的正中央,眼神中却依旧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于老爷的脸色铁青,他怒视着沈老爷,质问道:“沈老爷,我记得当初是你们一口咬定无名就是凶手,如今却又让我把他带回来。你们沈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在这时,沈锦熙闻讯赶来。她急匆匆地冲进大厅,连行礼都顾不上了,直奔无名而去。她小心翼翼地查看无名的伤势,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无名看到沈锦熙,声音沙哑却充满感激地喊道:“小姐……” 沈锦熙见无名虽然憔悴不堪,但并未受重伤,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她轻声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受苦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沈锦熙的目光从沈老爷身上掠过,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失望、不解、甚至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沈锦熙的目光再次落在沈老爷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决绝与期待。 她静静地站着,没有言语,只是用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望着沈老爷,仿佛在等待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她重新审视这位父亲、重新找回心中那份亲情的答案。 但此刻,沈老爷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她心中的最后一份信任与依赖。 “如今,证据不足。没办法给他定罪,不如先把他关在柴房,三日,我保证三日之后,必给你答案。”沈老爷的话语虽沉,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然而,这份坚决在沈锦熙听来,却如同冰冷的铁石,砸碎了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沈锦熙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身,目光再次落在无名的身上。无名那双温柔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着安慰与鼓励。沈锦熙的眼眶微红,但她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她知道,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于老爷见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无名带走。临行前,无名再次深深地看了沈锦熙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坚定。沈锦熙也回望着他,两人之间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情感已经深深烙印在彼此的心间。 而另一边,沈慈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他独自坐在房间的一角,双手紧握着,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他的眼神空洞而慌乱,不断地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仿佛想要通过身体的运动来驱散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完蛋了,全完了。”沈慈喃喃自语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不堪的画面。他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已经无法挽回,而即将到来的后果更是让他感到窒息。他不敢想象沈老爷会如何处置他,更不敢面对沈锦熙那双充满失望的眼睛。 此刻的沈慈,就像是一只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挣扎。他渴望得到救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迈出那一步。 沈绮站在花园的一角,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为她那悠闲的姿态增添了几分惬意。她手持水壶,轻轻地为每一株花卉浇水,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沈慈急匆匆地走来,脸上的焦急与不安与沈绮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姐姐,你怎么还有心情在浇花。”沈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解,他实在不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沈绮为何还能如此淡然。 沈绮放下手中的水壶,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似乎藏着几分深意。“哎呀,慈儿,爹平时最宝贝你了,他既然已经让无名顶了罪,那就说明他已经有了打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的话语轻松而随意,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然而,沈慈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你没听到吗?爹爹说,三天之后便要把真凶交出来,让他处置。我现在可是不得了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无助,显然并没有被沈绮的安慰所打动。 沈绮轻轻摇了摇头,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不在意。“那怎么了?杀掉不就好了?正好死无对证,那便是他的错。”她的话语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然而,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沈慈心中的惊涛骇浪。 沈慈瞪圆了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紧紧地盯着沈绮。他无法想象,如此残忍的话语竟然出自眼前这位看起来温柔娇小的女子之口。他的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手心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此刻,他才恍然意识到,也许自己过去对于沈绮的了解和认识都是错误的。 然而,沈绮似乎并未注意到沈慈的异常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慈儿,你一定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有时候,为了达成目标,我们不得不做出某些牺牲。无名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罢了,他的生与死,根本无关紧要。” 沈慈的内心瞬间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所笼罩,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地凝视着沈绮,内心波涛汹涌。沈绮的言辞虽然平淡无奇,但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刃,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就在这一刹那,他曾经坚定的信念也开始动摇起来。 \"我怎么没有想到?\" 沈慈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自我质疑和震惊。 他的眼神呆滞,仿佛失去了焦距,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黑暗之中。他为何没有想到,无名就是个祸害,早点把他杀了不就好了。 他意识到,如果继续选择逃避或者坐以待毙,那么等待他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尸体可是不会说话的。\"突然,沈绮的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它再次在他脑海中回响,如同恶魔的低语,不断诱惑着他走向一条不归路。 沈慈只觉得有股凉意从脊梁骨上缓缓升起,然后迅速蔓延到全身各处,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此刻,他内心的恐惧、犹豫与迷茫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交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看到沈慈犹豫不决的样子,沈绮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劝说道:“我听说父亲已经把他关在了柴房里。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一把火……嗖!一切就都结束了。这样一来,无论是房子还是他留下的痕迹,都会被彻底烧毁。”她的脸上带着柔和的表情,但嘴里却说出了如此残酷的话语。 沈慈紧紧咬着牙关,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必须要除掉无名这个人,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第59章 葬身火海 沈锦熙身着一袭简朴却不失雅致的衣裳,裙摆轻轻摇曳。她的发髻简单束起,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温婉与坚韧。 她的手中提着的食盒,虽不起眼,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她轻巧地绕过看守的侍卫,那些侍卫在收到她巧妙准备的“谢礼”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选择了默许。沈锦熙的步伐坚定而轻盈,每一步都透露出她对眼前这一切的从容不迫。 柴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味。无名坐在角落里,衣衫褴褛,却依旧难掩其英气。他的眼神在沈锦熙出现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恢复平静。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只余下满眼的复杂情绪。 沈锦熙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而明亮,仿佛能照亮这阴暗的角落。“别担心,我没事。”她轻声说道,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无名面前,“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看。” 无名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食盒,内心涌起一股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他缓慢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食盒,指尖轻轻触碰它的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沈锦熙那颗真诚关怀的心。 他轻轻叹息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和自责:“小姐,你真不应该来这里。” 沈锦熙坚定地摇了摇头,目光如炬。“我已经来了,就绝不会轻言放弃。你知道凶手是谁,对吗?” 无名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他迅速低下头,避开了沈锦熙那双敏锐的眼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沉重:“小姐,有些事,了解得越多,未必是件好事。你只需要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守护你,这就足够了。” 沈锦熙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酸楚难耐。她的眼眶逐渐泛起红晕,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努力克制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她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了千斤重:“是因为我吗?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 无名见状,连忙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宽慰。他缓缓伸出手,想要抚摸沈锦熙的脸庞,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姐,你千万别这样想。这世间的因果复杂,非一人之力所能左右。如今的一切,或许早已注定,与你无关。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顺应时势,尽力而为。” “更何况,如今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强求不来,反抗不来。” 无名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沈锦熙的心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理解和宽容,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沈锦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无名。她知道无名说得没错,但是心中的愧疚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无法平息。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沈锦熙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无名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如果,小姐。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无名的语气变得更加温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坚定的光芒。他希望能够给沈锦熙一些安慰,让她不再如此自责。 沈锦熙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她自责地低下头,哽咽道:“我对不起你。如果不是我,你或许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陷囹圄。” 无名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对沈锦熙的疼惜与无奈。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沈锦熙的头发,安慰道:“小姐,你怎么会觉得你对不起我呢。明明是你让我活下来了,明明只有你一个人真心待我,而我做的一切又算什么呢。” 无名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无尽的深情。他的话语如同温暖的阳光洒在沈锦熙的心田,让她感受到了无尽的关爱。 沈锦熙的目光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她怔怔地看着无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无名的这番话让她意识到,在这个看似绝望的境地中,还有一个人愿意为她撑起一片天,愿意为她擦去泪水,给予她最温暖的安慰。 无名望着沈锦熙那双含泪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用指尖轻轻拂去她脸上的泪痕,但手刚抬到半空,却又忽然顿住了。他害怕自己的手太脏,会弄脏她细腻的脸庞;更害怕这一举动会打破此刻的宁静与美好,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尴尬。 然而,沈锦熙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主动伸出手,轻轻地将无名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脸旁。她的动作是那么自然,那么温柔,仿佛两人之间早已无需言语,便能心意相通。 无名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轻轻触碰着沈锦熙那如丝般柔软的肌肤。他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也能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脆弱和无助。他的眼神愈发柔和,仿佛要将所有的温柔都倾注在她身上。 沈锦熙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但她的笑容却如春花般绚烂,充满生机与活力。 她轻柔地将无名的手放在自己的面庞上,感受着手掌传来的粗糙触感,却觉得无比温暖。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无名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看着沈锦熙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然而,他也明白现实的残酷无情,只能默默接受这一切。他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沈锦熙的脸颊,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慰。 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柴房中的黑暗与潮湿不再重要,外界的喧嚣与纷扰也被抛诸脑后。此刻,他们只专注于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时光。在这片寂静之中,他们无需言语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意。 时间似乎凝固了,无名轻轻地抚摸着沈锦熙的头发,感受着她的温暖气息。 沈锦熙微微闭上双眼,享受着无名的抚摸。她知道,虽然生活充满了不如意,但只要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哪怕只是一个微笑,一个拥抱,都足以让她感到幸福满足。 “小姐,你有什么心愿吗?”无名打破了沉默,他的眼神异常温柔,仿佛能洞察沈锦熙内心深处的每一个想法。 沈锦熙思索片刻,犹豫而又坚定地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哪怕是死。 这句话,如同春风拂过心田,让无名的心中泛起一阵阵涟漪,我何尝又不是一直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比起和你在一起,我更希望你能平安。 两人紧紧相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隔绝在外。沈锦熙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无名低头看着怀中的沈锦熙,眼中满是柔情与坚定。他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承诺化作永恒,镌刻在自己的心间。他轻启薄唇,想要对沈锦熙说些什么,却突然瞥见窗外一抹不寻常的火光。他的心猛地一紧,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小姐,快醒醒!”无名连忙摇晃着沈锦熙的身体,试图将她从沉睡中唤醒。沈锦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却是越来越大的火光和滚滚浓烟。她瞬间清醒过来,惊慌地看着四周。 无名见状,迅速从角落里打湿了衣服,披在了沈锦熙的身上。“小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焦急地喊道。然而,火势已经蔓延开来,整个柴房被熊熊烈火包围,屋顶上的木头也开始摇摇欲坠,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无名毫不犹豫地推开了沈锦熙,试图为她争取逃生的时间。然而,一块带着火焰的木头却从屋顶上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额头上青筋暴起,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沈锦熙听到无名的吼声,心中更加焦急,但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却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块压在无名身上的木板。火舌舔舐着木板的边缘,发出噼啪的响声,但她仿佛感受不到那炙热的温度,只知道要尽快救出无名。 “别弄了,快走!”无名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急切和无奈。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显得异常痛苦,但他仍然努力保持清醒,试图用自己的力量推开沈锦熙,让她先行离开。 然而,沈锦熙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去掀那块木板。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成虚无。 无名看着沈锦熙不顾一切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他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移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 \"快走,不要管我!\"无名咬着牙说道。 但沈锦熙并没有听从他的劝告,她继续用力掀起那块木板。木板在她的努力下微微抬起,但又很快落回原位。沈锦熙不气馁,她再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终于,在一声沉闷的响动后,木板被她成功地掀开了。 她连忙扶起无名,两人踉踉跄跄地往门口走去。 就在这时,沈锦熙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与无名一同重重地跌倒在地。四周的火光与浓烟如同凶猛的野兽,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来,仿佛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她慌乱之中,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转过头去,目光急切地望向无名,眼中充满了关切与焦虑:“你……你没事?”无名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汗水,显得有些狼狈不堪,但他依然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能撑得住。 沈锦熙环顾四周,火势已经失去控制,疯狂地蔓延开来,像一头失控的巨兽。门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和倒塌的杂物堵得严严实实,出路似乎已经被彻底封锁。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死亡的坦然接受,又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我们出不去了。”这句话仿佛是对自己说的,也是对无名说的。 浓烟滚滚,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沈锦熙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但她紧紧地抱住无名,仿佛他是她在这片火海中唯一的依靠。她的手臂用力地搂着无名的肩膀,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他。无名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害怕,害怕一旦放手,就会失去他,失去这份在绝望中给予她温暖的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锦熙的意识逐渐模糊,她的身体因吸入过多烟雾而失去了支撑,缓缓闭上了眼睛。她感觉自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入了深渊,无法挣脱。 在这生死关头,无名强忍着背上的剧痛,用尽最后的力气捡起那件湿衣服,紧紧地将沈锦熙包裹起来,试图为她争取一线生机。他的眼神充满了坚定和决绝,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沈锦熙。 无名艰难地站起身来,踉跄着走向门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苦不堪。但他没有放弃,他知道,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他们都会死。他忍受着疼痛,一下接一下地将门边的木头、杂物奋力搬开。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沈锦熙死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无名的体力已接近枯竭。门边的障碍物终于被清理得差不多了,他颤抖着双手抱起沈锦熙,尽管自己的脚步已是一瘸一拐,但他仍然坚定地向着门外走去。 然而,当他走到门边时,身体的极限已经到了。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沈锦熙推出了门外,自己却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一群前来灭火的仆人发现了他们。当他们看到倒在地上的沈锦熙时,连忙大声呼喊:“快来人,是二小姐!”众人迅速围拢过来,将沈锦熙救起并送往安全地带。然而,当他们再想去救无名时,却发现他已经被熊熊大火所覆盖。 待到沈锦熙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沈锦熙缓缓睁开眼,周遭的一切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纱幔之下,模糊而遥远。 她试图移动身体,却发现自己浑身剧痛,仿佛每一寸肌肤都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动弹不得。 她费力地转过头,视线逐渐清晰,看到了坐在床边、满眼疲惫却仍强撑着精神的沈慈。 “二姐,你醒了!”沈慈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他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靠近沈锦熙,生怕触碰到她的伤口。 沈锦熙的喉咙干涸得如同沙漠,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勉强挤出几个字:“无名呢?他……怎么样了?”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充满了迫切与不安。 沈慈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二姐,他已经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垮了沈锦熙的心理防线。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疼痛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更加剧烈,她紧咬着牙关,却仍然无法抑制住那股从心底涌起的绝望与悲痛。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沈锦熙的声音嘶哑而颤抖:“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明明已经活下来了,为什么无名不可以? 沈慈看着二姐如此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轻轻握住沈锦熙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二姐,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然而,沈锦熙却仿佛没有听到沈慈的话一般,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着无名的身影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她宁愿自己死在那场大火中,也不愿无名死在那场大火。 自从无名死后,沈锦熙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隔绝。 窗外的风景依旧,但她的世界却已是一片灰暗。无名的离去,像一把锋利的刀,割断了她所有的情感纽带,让她变得麻木而冷漠。 于家的风波,她虽有所耳闻,但内心已无波澜。于老爷的误解,无名的冤屈,这些都不再重要。她只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仿佛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无法逃脱,也无法反抗。 于老爷那边也不了而知,无名也自而然的成了杀害于霖凶手。 突然有一天,她听到沈慈和沈绮争吵。 沈慈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他猛地站定,双手紧握成拳,双眼紧盯着沈绮,仿佛要穿透她的伪装直视内心。“大姐!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你竟然要爹爹把二姐许配给那个年迈的张员外,他都能做二姐的祖父了!”他的语气中满是惊愕与痛心,仿佛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沈绮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与疲惫。她叹了口气,试图用理智说服沈慈:“慈儿,你不懂。我这是为了沈家好。自从二姐的事情发生后,爹爹为了平息于家的怒火,已经赔了太多给于家。现在爹爹在朝堂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处处受人针对。如果能让张员外成为我们的助力,至少能缓解一些压力。” 然而,沈慈根本听不进这些解释,他的情绪愈发激动:“被针对就要牺牲二姐的幸福吗?二姐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让她承担这一切?” 沈绮见状,心中的烦躁更甚,她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嘲讽:“沈慈,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人是你栽赃的,火也是你放的,现在你却在这里装无辜?”她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割在沈慈的心上。 沈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沈绮,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他的眼神从震惊转为愤怒,声音也变得沙哑而狰狞:“你说什么?不是你让我这么做的吗?你说只要我杀了无名,于家那边就不会纠缠!现在你却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 沈绮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她冷冷地看着沈慈,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是说过那些话,但我有说过一定要杀了他吗?” 两人的对话充满了火药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 沈锦熙站在那里,身形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无尽的悲伤和绝望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将她紧紧包裹。 她的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每一个念头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她的灵魂。 此时此刻,沈锦熙神情麻木地聆听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她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事实,曾经最疼爱、呵护有加的弟弟变成了可怕的妖怪,而自己却要背负起弟弟变妖后的痛苦。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此刻,他的弟弟杀人了,却又让自己深爱的人承担他杀人的罪名。 而他却为了掩盖真相,防止事情败露,甚至毫不犹豫地杀害了她的爱人。 而她如今所做的一切,这一切都显得如此荒谬可笑,让人感到无比悲哀。当年,她被硬生生抛弃,遭受了数年的折磨,当她回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去复仇,去报复他们。她只是希望能够平静地度过余生。 但如今,他们就连她那一点点奢求都不允许。 那么,她就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第60章 请帖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如轻纱般柔和地洒在颜勍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暖的触感,将他从深沉的梦境中轻轻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困倦的光芒,似乎还沉浸在的梦境之中。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颜勍的目光开始在屋内熟悉的摆设间游移。那扇半开的窗户,透过它可以看到窗外的花园,清晨的阳光洒下,给房间带来一片明亮。床前的桌椅整齐排列,上面摆放着一些书籍和文宝,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的山水仿佛在诉说着一种宁静与安宁。这份熟悉的环境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静音院。 颜勍试图坐起身,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他皱起眉头,努力支撑着身体,却发现自己无法坐起来。无奈之下,他只好再次躺下,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份挥之不去的沉重感。 梦中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沈锦熙的身影,如同梦魇一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徘徊。她的出现,以及她身上隐藏的秘密,都成为了颜勍心中无解的谜团。这些问题纠缠着他的思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此时,房间内一片静谧,只有窗外传来细微的风声。突然,门被轻轻地推开,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动。颜勍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只见慕施宜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宛如从画中走出一般。他端着一盆清澈的水,稳步走进房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稳健而轻盈。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颜勍的关切之情,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当慕施宜的视线触及到颜勍时,他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笑容,如同春日初升的阳光般温暖。他手中的水盆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几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溅落到地面,形成一圈圈涟漪。 \"师父,你终于醒了!\" 慕施宜快步走到床边,将水盆放在一旁的桌上,语气中满是激动与欣喜。他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扶着颜勍坐起来,仿佛他是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怕伤害到她一分一毫,充满了无尽的关怀与呵护。 颜勍勉强支撑起虚弱的身体,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我睡了多久?\" 慕施宜连忙回答道:\"师父,你已经睡了整整四天了。这四天里,我和谢玄安一直守在这里,不敢离开半步,生怕你有什么闪失。\"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似乎还心有余悸。 接着,他详细地向颜勍讲述了昏睡期间发生的事情:“那天早上,我和谢玄安醒来后,发现沈锦熙已经不在屋内。我们担心你的安危,立刻跑去看你,却发现你一直昏迷不醒。我们不敢耽搁,立刻将你带回了静音院。然而,就在我们离开沈府不久,那里竟然突然起火,火势迅猛,整个府邸都被熊熊大火吞噬了。我们试图回去查看情况,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至于沈锦熙的下落,至今仍是个谜。” 说到这里,慕施宜的眉头紧锁,显然对这件事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沈锦熙报仇成功,她不会再伤害别人了。 颜勍听着慕施宜的叙述,脸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眼帘缓缓垂下,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眸,只留下一排细长的睫毛偶尔轻轻颤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内心的复杂思绪。他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回忆,又或许两者皆有,让人难以捉摸。 慕施宜站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颜勍,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里满是温柔与理解。他知道,师父心中定有千头万绪,需要时间去理清。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师父,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 颜勍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不经意间落在了慕施宜手上那胡乱包扎的伤口上。那伤口虽然不大,但包扎得显然不够细致,透露出几分匆忙与随意。颜勍的眼神不禁一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慕施宜注意到了颜勍的目光,连忙解释道:“师父,没事的,这点小伤都快好了,真的不疼。”他边说边试图用另一只手轻轻掩饰着伤口,但那份不自然却更加明显。 颜勍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慕施宜,眼中神色复杂。他深知,这个徒弟虽然表面上总是那么坚强乐观,但实际上却常常为了别人而忽略了自己。 最终,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慕施宜的伤口边缘,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朵一般。慕施宜感受着师父的温暖与关怀,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感觉,像细密的蛛网般蔓延开来。 颜勍的手指轻轻拂过他受伤的地方,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无奈,似乎在责怪慕施宜对自己太过大意。 慕施宜感受着师父的温柔触碰,心头微微一颤。他紧紧握住拳头,努力克制住内心汹涌的情感。他知道,师父一直都是这样默默关心着他,即使有时候言语不多,但那份关爱却从未减少。 颜勍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以后不许冲动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慕施宜听出了师父话语中的担忧和责备,他微微颔首,笑容灿烂如阳光,两个深深的梨涡在脸颊上荡漾开来,仿佛盛满了甜蜜。他郑重地向师父承诺:“师父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您先好好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去给您准备一些食物。”说完,他轻快地转过身,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房间,脚步中透露出无尽的喜悦与兴奋。 慕施宜离开房间后,他并没有立即去准备食物,而是站在门口,背对着门扉,双手轻轻抚摸着颜勍刚刚触碰过的伤口边缘。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师父手指的余温,温暖而熟悉,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感觉深深地烙印在心底。 没多久,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只见几个仆人正抬着两三箱沉甸甸的金银珠宝走进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华丽衣裳的公子,正是陈继贵。 陈继贵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进门就大声说道:“听说颜公子醒了,我就带了点东西过来看看。” 谢玄安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那些珠宝箱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他看向陈继贵,不免建议道:“陈兄,我觉得你还是带一些珍贵的药材过来更实在些。” 陈继贵闻言,连忙摆手笑道:“谢兄放心,我都准备好了。药材、补品一应俱全,这些都是给颜公子补身体的。”说着,他示意仆人将箱子一一打开,里面果然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珍贵药材和滋补品。 慕施宜见状,也不免调侃道:“陈兄真是发达了啊,出手如此阔绰。” 陈继贵不好意思地笑道:“慕兄说笑了,我这不过是运气比较好,多赚了一点而已。颜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要尽我所能来报答他。” 正当几人交谈之际,颜勍已经穿好衣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面容清癯,眼神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与疏离。 陈继贵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关切地问道:“颜公子,您可好些了?” 颜勍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淡淡地说道:“无碍了。”他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此刻,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复杂的气氛。 陈继贵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房间内那份微妙的宁静,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期待,缓缓说道:“我此刻前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告知各位。” 慕施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毫不在意地回应道:“陈兄但说无妨。” 陈继贵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宣布积蓄力量,随后他微笑着宣布道:“我要娶亲了。”这句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喜悦与祝福的气息。 谢玄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么快?陈兄是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与好奇。 陈继贵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是的,她陪伴了我十几年,如今,我也该给她一个家了。”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那恭喜啊!”慕施宜连忙上前一步,真心实意地道贺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为陈继贵的幸福感到由衷的高兴。 陈继贵感激地回应了慕施宜的道谢,然后转头看向谢玄安和颜勍,继续说道:“我想请各位一同前来见证我的亲事。” 谢玄安闻言,爽朗地笑道:“好啊!你的大喜之日,我们自然是要来沾沾喜气的。” 慕施宜也附和道:“是啊。” 最后,陈继贵的目光落在了颜勍身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颜公子?”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与期待,生怕颜勍会拒绝他的邀请。 颜勍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口中发出了一声不清不楚的“嗯”。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清冷,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了一抹温柔与祝福。 陈继贵见状一喜,连忙道谢道:“那就多谢几位赏光了!”他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感激之情。 陈继贵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美请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逐一递给了谢玄安、慕施宜以及颜勍。 谢玄安接过请帖,轻轻翻开,目光扫过上面精致的字体,然后抬头看向陈继贵,认真地说道:“定当准时赴约。” 陈继贵心中满是感激,他深知这些朋友对他的重要性,此刻的满足与幸福难以言表。“那我便告辞了,诸位保重。”他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步伐轻快而坚定。 随着他逐渐远去,那抹身影最终消失在了门外的拐角处,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房间内,颜勍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随着陈继贵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深刻的问题。 慕施宜见状,不由得轻声呼唤了颜勍几声,但对方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丝毫反应。直到慕施宜走到颜勍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庞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时,颜勍才猛然回过神来,眉头微微一皱,不悦地说道:“作何?” 慕施宜见状,连忙笑眯眯地往后退了几步,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他调皮地眨了眨眼,说道:“刚刚在看师父发呆呢,师父,是在想什么?”他的语气轻松而调皮,试图缓解一下刚刚略显尴尬的气氛。 谢玄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嗤笑。“无聊。”他轻声吐出这两个字,但语气中却并无恶意,只是对慕施宜的调皮行为感到一丝无奈和好笑。然而,他的目光却也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颜勍身上,似乎在探究着对方心中的想法。 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只有屋内那盏微弱的烛光在跳跃,为这孤寂的空间添上一抹温暖的色彩。 颜勍静静地坐在桌旁,身影被昏黄的烛光拉长,显得格外专注而决绝。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左手掌心上的那枚印记,那是一道复杂而神秘的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决绝的力量。他凝视着它,眼神中既有困惑也有厌恶,仿佛在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进行着无声的较量。 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仿佛下定了决心要完成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缓缓伸出右手,随后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锋利的刀。刀刃在烛光下闪烁着寒光,映照出他冷冽的脸庞。 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刃对准了印记所在的位置。那道印记如同诅咒一般深深地印刻在他的肌肤上,让他感到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他知道,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摆脱这个束缚。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用力割了下去。 那一刻,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紧紧咬着牙关,试图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那种深入骨髓的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然而,他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而是更加用力地切割着,想要彻底消除那个可恶的印记。 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印记被完全覆盖的地方开始流血不止。鲜血顺着刀刃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手掌。他的手心血肉模糊,鲜红的血液沿着指尖滴落在桌面上,与昏黄的烛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地渗出,但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面无表情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他从一旁拿出一瓶药粉,轻轻地倒在手心上的伤口上。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带来了一丝清凉的感觉,但随即又被疼痛所取代。他强忍着不适,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缠绕在伤口上。 包扎完毕后,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第61章 婚宴 夜幕深沉,如泼墨般浓郁的黑色笼罩大地,厚重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蔽了星辰,使得四周陷入一片沉寂和压抑之中。 此时,在陈府宅邸的僻静角落里,一盏黯淡的风灯在风中摇晃,发出微弱的光芒,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让这片幽暗的空间更显诡谲。 黑衣人隐匿于暗影之中,他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犹如猎豹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宛如从地狱深渊传来,透露出一种无法抵挡的威严:“陈老爷,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陈富贵站在几步开外,身体微微颤抖,昔日作为商贾巨擘的那份从容镇定已经消失不见。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映照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既有不甘,又有挣扎,更有深深的忧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我自然记得,我会答应你的。不知可否让我再见我夫人一面,哪怕只是一眼。”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阴森。“陈老爷,你可真是多情之人。但你可曾想过,有些路一旦踏上,便再无回头之路。既然当初已经做了选择,你又何必再执着于这虚无缥缈的相见?” 陈富贵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依然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深知眼前之人的手段狠辣,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然而,那份对夫人的深情与愧疚,如同一把火,灼烧着他的心,让他无法就此放弃。 “我求你了,让我见她一面。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的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眼神中满是绝望和哀伤。 黑衣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对陈富贵的恳求不以为然。“陈老爷,你的命对我来说毫无价值。我们之间的交易,是基于你的利益与野心。你若再提这些无谓之求,只会让我觉得你愚蠢至极。” 说到这里,黑衣人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而决绝,“记住,我们的约定不容更改。你若敢违约,或是试图背叛我,我定会让你品尝比失去性命,更加痛苦的滋味。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言罢,黑衣人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陈富贵一人独自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狠厉。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继续沿着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走下去,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月光如洗,银辉洒满了陈府的后院,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柔和的纱幔。陈继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那份即将成为人夫的激动与紧张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让他无法安睡。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披上外衣,决定到院中走走,让夜风带走些许心绪。 刚踏出房门,一抹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他的父亲,陈富贵,正独自站立在月光之下,背影显得既孤独又沉重。月光勾勒出他略显佝偻的轮廓,仿佛承载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与重担。陈继贵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轻声唤道:“爹。” 陈富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却仍难掩其中的责备:“大晚上的,怎么不好好休息?明天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别出了什么差错。” 陈继贵走近父亲,目光中满是理解与心疼。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释然:“爹,我实在是太紧张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同意让我娶我心爱的女人。这对我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说到这里,他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满足而幸福的笑容,那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柔:“爹,成亲之后,我们一起去看看娘。”这句话像是一股暖流,悄悄融化了父子间长久以来的隔阂与沉默。 陈富贵闻言,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那份僵硬似乎有了一丝松动。他敷衍地应了一声“嗯”,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挣扎与痛苦。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儿子看出端倪。 “你先回去,我也该休息了。”陈富贵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他目送着儿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才喃喃自语道:“季儿……我的季儿啊……” 这个名字,如同开启尘封记忆的钥匙,让陈富贵的思绪瞬间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那里,有他的爱妻,有他未竟的承诺,还有他内心深处那份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在这一刻,所有的坚强与伪装都土崩瓦解,只剩下无尽的思念与悔恨,在月光下缓缓流淌。 翌日清晨,陈府门前张灯结彩,红绸高挂,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随着第一声炮竹的轰鸣,整个府邸仿佛被喜悦的浪潮所淹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宾客们络绎不绝,纷纷前来向陈家道贺,“恭喜啊,恭喜陈公子,喜结良缘,百年好合!” 陈继贵身着华丽的红色长袍,衣襟上绣着精致的祥云图案,显得格外精神抖擞。他面带温和的笑容,一一向宾客们回礼致谢,“穆叔客气了,里面请,里面请。”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透露出主人家的热情与周到。 在人群中,他的目光不时地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当颜勍一行人出现在视线中时,他的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连忙迎上前去,“颜公子,慕兄,谢兄,你们来啦!真是太好了!” 谢玄安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陈兄,知道你金银珠宝不缺,所以我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这可是我亲自炼制的丹药。”说着,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又在陈继贵耳边低声说。 陈继贵闻言,脸色微微一红,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起来,“谢、谢兄,这……这”他心中既尴尬又有些不好意思。 谢玄安见状,大笑道:“哈哈,逗你的呢!这个药能解万毒,你又不会武功,带着以防万一嘛。”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真诚与关怀,让陈继贵心中的暖意更甚。 慕施宜在一旁见状,也上前替陈继贵解围道:“陈兄不禁逗,你就少逗他。”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平安符,递到陈继贵手中,“这是我特意为你和陈娘子求的平安福,愿你们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平平安安。” 陈继贵接过平安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连忙道谢道:“慕兄有心了,多谢多谢。”言语间满是感激之情。 颜勍的礼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独特,那是一件他亲手制作的机关,小巧而精致,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匠人的心血与智慧。当颜勍将这份礼物递到陈继贵面前时,周围的宾客都不由自主地投来了好奇与惊叹的目光。 谢玄安作为颜勍的弟子,自然对师父的技艺了如指掌。他见状,眼睛顿时一亮:“师父,你这个就给他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舍与敬佩,显然对颜勍的这份礼物评价极高。 然而,陈继贵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深知这份礼物的价值远非金银珠宝所能比拟,因此连忙推辞道:“不不不,颜公子,这个实在太贵重了。我怎能受之无愧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谦逊与感激,但更多的是对这份礼物的敬畏之心。 谢玄安见状,却开口强硬地说道:“陈兄,接着。我师父为了做这个机关,可是耗费了不少心血,甚至手都受伤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为颜勍的付出正名,也是在为陈继贵接受这份礼物寻找理由。 听到这里,陈继贵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慌忙接过机关,双手微微颤抖,仿佛是在接过一份沉甸甸的情谊。“多谢颜公子,我——”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哽咽,想要表达感激之情,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颜勍见状,轻轻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依旧淡淡地说道:“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宜多言。快些进去,宾客们还在等着呢。”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温和而深邃的情感,仿佛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祝福着陈继贵。 陈继贵连忙点头应道:“对对对,各位随我进去。”他转身引领着宾客们向府内走去,心中却对颜勍的这份礼物充满了感慨与珍惜。 慕施宜默默地跟在众人身后,目光紧盯着颜勍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心里暗自琢磨着:师父平时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对待他人和处理事情都是滴水不漏,几乎没有任何差错。可为什么在制作这个机关时会如此不小心,甚至把手给弄伤了?这实在让人感到不解。 慕施宜一行人被陈继贵热情地安排入座,宴会厅内热闹非凡,宾客们欢声笑语交织成一片。然而,陈继贵却因需要招待其他客人而不得不暂时离开,他略带歉意地说:“颜公子,你们先坐,我去招待一下其他客人。” 慕施宜善解人意的对陈继贵说:“陈兄,快去。” 谢玄安入座后,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细细品尝起来。他轻轻啧了一声,似乎对酒的口感颇为满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慕施宜则细心地注意到颜勍的手心包扎着,他不动声色地递上一杯茶给颜勍,轻声说:“师父,你喝这个。”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与敬意,仿佛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照顾着颜勍。 同时,慕施宜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颜勍包扎的手上,心中暗自思忖。他记得颜勍那只受伤的手上有一个独特的印记,而此刻,这个印记恰好被纱布遮盖住。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为颜勍的伤势感到担忧,又为那个巧合的位置感到一丝疑惑。 “喂,发什么呆呢?把茶给师父啊。”谢玄安的声音打断了慕施宜的思绪,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手中的茶还未递给颜勍。他连忙松开手,将茶递给了颜勍,并尴尬地回应道:“嗷嗷…。” 谢玄安见状,忍不住叮嘱道:“你也不许喝,狗崽子。”然而,慕施宜没怎么听进去,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继续盯着手中的茶发呆。他的心中依旧在思考着那个印记与伤势之间的关联。 随着吉时的宣布,宴会厅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宾客们纷纷调整坐姿,目光聚焦于门口,期待着新娘的登场。 此刻,慕施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他深知今日是大喜之日,不宜言及不吉之事,于是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努力保持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仿佛一道闪电劈开黑暗,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吉时到——”随着这声宣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门口。 只见新娘身着华丽的嫁衣,那嫁衣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璀璨夺目;头戴凤冠,上面镶嵌着珍珠和宝石,闪耀着迷人的光彩;脸上盖着鲜艳的红盖头,仿佛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新娘被一群仆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们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捧着一件珍贵的宝物。新娘的步伐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人们的心弦上,发出动听的音符,引得宾客们纷纷投去赞叹的目光。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新娘的美丽与高贵。 陈继贵站着看着新娘,他的心情紧张又兴奋。此时的他手心已经捏出了一把汗,他激动得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新娘身上,仿佛要将她深深印刻在脑海里。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当新娘终于走到他面前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怜惜地伸出手去,轻轻地牵起了新娘的手。那一刻,两人的心仿佛紧紧相连,共同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与喜悦。 慕施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他由衷地为陈继贵和新娘感到开心,好像自己也沉浸在这份喜悦之中。 他不自觉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颜勍,却地发现谢玄安正一脸戏谑地盯着他看,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喂,你们妖也会结婚吗?\" 谢玄安突然开口问道,他的语气里透露出几分好奇和调侃。 慕施宜听到这句话,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将视线投向了坐在旁边的颜勍。他犹豫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说:\"也许……\"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是很想深入探讨。 谢玄安见此情景,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就转过头去,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正在举行的婚宴上。而慕施宜则默默收回了目光,陷入了沉思。 第62章 新婚命案 时间似乎被定格在了这一刻,每一秒钟的过去都像是沉重的枷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陈继贵静静地伫立在堂前,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那空荡的主座,心头充满了不安和焦虑。 他又一次转过头,看向刚刚被派去请父亲陈富贵的仆人,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急切:“爹,还没有来吗?” 仆人听到这个问题,缓缓低下了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感。他轻声回答道:“老爷说他马上就过来。” 陈继贵微微点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慌张,试图安抚身旁因紧张而不断轻拍他手背的新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漫长的等待让人感到无比煎熬。终于,陈继贵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折磨,他再次命令仆人前去打探情况。仆人的身影匆匆消失在门外,只留下满室的寂静和众人焦虑的目光。 当仆人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的模样简直让人触目惊心。只见他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双眼中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双腿也因为极度的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几乎无法站稳。 他几乎是踉跄着走到陈继贵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好了……老爷……老爷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个大堂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这个仆人身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着,希望自己不要听到那个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终于,仆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说道:“我刚刚……刚刚在门前喊了几声老爷,可……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我就推门进去了,结果……结果看到老爷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了……”说到这里,仆人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泪水也忍不住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这一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头,让他们震惊得无法言语。 谢玄安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仆人,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欺骗的痕迹。但仆人那悲痛欲绝的表情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慕施宜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他的内心像是被暴风雨席卷而过,充满了不安和恐惧。这种不安像藤蔓一样蔓延,紧紧缠住他的心弦,让他感到窒息。 而陈继贵则完全愣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他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但眼中所见只是无尽的虚无。仆人的惊呼声在他耳畔回响,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整个大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唯有窗外不时传来的风声,似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低声呜咽。 颜勍眉头紧皱,目光冷峻而坚定,他低沉地吩咐道:“带我们去陈老爷的房间。”众人闻声而动,跟随着仆人穿过曲折蜿蜒的走廊,最后来到了陈富贵的房前。 房门缓缓开启,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看到陈富贵躺在地上,那孤独无助、奄奄一息的样子令人痛心。 陈继贵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仿佛失去了所有血色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身体摇晃不定,似乎随时可能摔倒在地。就在这时,慕施宜眼明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陈继贵,给了他一些支撑。 陈继贵的双腿不停地颤抖着,他艰难地向前挪动着脚步,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他的眼神始终紧紧地锁定在父亲身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发出一声低沉而沙哑的呼喊:“爹……” 紧接着,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样,猛地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在了颜勍面前。他的双手紧紧抓住颜勍的衣袍,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的恳求,泪水模糊了视线,声音也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悲痛而变得支离破碎:“颜公子,求求你救救我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都惊愕不已,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谢玄安见此情景,急忙快步走上前去。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探了探陈富贵的鼻息。然而,当他触摸到那毫无气息的皮肤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颜勍,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已经无能为力。 慕施宜见状,连忙上前将陈继贵扶起,试图安慰他:“陈兄,快起来,你这样也无济于事。”但陈继贵的情绪已经失控,他仿佛听不到任何人的话语,只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 颜勍望着这一幕,神色依旧淡淡,他轻声说道:“令尊已逝,我虽有心相助,却也无力回天。”他的声音虽轻,却如重锤般击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此时,谢玄安开始仔细检查陈富贵的尸体,他的眉头紧锁,神情专注。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他缓缓开口:“没有中毒的痕迹,也没有明显的刀伤,唯一致命的是脖子上的勒痕。这足以证明,陈老爷是被勒死的,死于窒息。” 谢玄安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沉闷的空气,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在寻找着隐藏的线索。“没有帖子是不能进来的,这规矩我们都清楚。”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质疑,几分思索,“凶手如果不是在场的各位,那他究竟是如何避开重重守卫,混进这陈府的呢?” 颜勍闻言,轻轻迈步上前,他的动作自然而沉稳,仿佛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 他俯身蹲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陈富贵的脖子,仔细地查看着那致命的勒痕。陈富贵的眼珠瞪得滚圆,脸色呈现出一种不祥的黑紫色,显然是在极度的惊恐与挣扎中失去了生命。而屋内,除了这明显的伤痕,竟找不到一丝打斗或反抗的痕迹,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却又那么诡异。 颜勍眉头紧锁,低头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一旁的陈继贵,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今晚的宾客帖子可在?我需要查看一下。” 陈继贵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吩咐身旁的仆人将帖子取来。他接过帖子,仔细地翻看着上面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身份显赫的宾客。然而,当他看完所有名字后,心中却更加疑惑了。因为帖子上的宾客此刻都在此,没有一个人缺席,那么凶手又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呢?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仆人,开口问道:“你第一次喊陈老爷的时候,他可有什么异常?”仆人被问得一愣,随即仔细地回想起来:“老爷当时的语气确实有点慌张,他急忙让我离开,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颜勍闻言,低着头若有所思,如果他是凶手,他肯定也会选择在人多的时候让他杀掉,可是帖子上的宾客都在此,没有一个人离开,凶手又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宴会,来到沈老爷的房间杀掉他。而且,凶手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事情似乎陷入了一个僵局,所有的线索都显得那么模糊而难以捉摸。 “这还让不让我们走?”一位宾客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与焦虑,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仿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已经让他失去了继续等待的耐心。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宴会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更多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不满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我们都等这么久了,突然传来陈老爷的死讯。”一位妇人边说边用帕子擦拭着眼角,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所震惊。“谁还敢待在这里?没准凶手就在这周围,咱们还是赶紧走!”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恐惧所笼罩。 “陈公子,虽然我们对令尊的死很惋惜,但你此刻把我们留在这里也没有办法啊。” “对呀,对呀!”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宾客们开始纷纷附和,整个宴会厅变得嘈杂不堪。 陈继贵见状,连忙上前安抚众人。他穿梭在人群之中,用他那温和而坚定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快查明真相,给大家一个交代。”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谢玄安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不耐烦地吼道:“吵什么吵!你们也知道凶手可能就在你们之中,现在走了,不是正好让凶手逃脱吗?” 他的声音冷冽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让喧闹的宴会厅安静了下来。 宾客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惶恐和不安的神色。他们原本只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却没想到被谢玄安如此严厉地训斥。一时间,宴会厅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陈继贵感激地看了一眼谢玄安,然后继续安抚众人。他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尽快找到真凶,并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然而,这份安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间,有人大声反驳道:“不是这样的,这位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甚至怀疑你就是凶手!”说话者正是顾子非,他的语气中明显流露出不满与挑衅之意。 陈继贵听到这话,急忙走上前去,紧紧抓住顾子非的手臂,并以恳求的口吻解释说:“顾兄,请不要误会。谢兄不仅是我的朋友,而且曾多次帮助我,甚至挽救过我的生命。我坚信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尽管他的声音保持着温和,但他的眼神却散发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顾子非见状,只得冷哼一声,表示放弃继续争论。 这时,陈继贵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郑重其事地表示:“请各位相信我,我们将全力以赴,尽快查清事实真相。与此同时,我也向大家保证,我们定会全力保障每个人的安全。” 他强撑着笑容地说道:“诸位闹腾了这么久,想必腹中饥饿难耐。不如随我一同入席,共享佳肴美酒。待会大家带来的贺礼,尽可随意拿走。”虽然内心痛苦万分,但他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试图以这种方式安抚那些惊慌失措的宾客。 谢玄安将陈继贵故作坚强的模样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于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在场的宾客见此情景,便也不好再继续纠缠下去,毕竟陈继贵在江湖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也不敢轻易得罪。 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跟着陈继贵走向宴会厅,整个场面再度恢复了昔日的喧闹与繁华。然而,在这看似热闹非凡的氛围下,实则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与不安。 待到宾客们渐渐散去,房间里顿时变得异常安静,只剩下颜勍、谢玄安以及慕施宜三人。 他们彼此间无需多言,默契地开始在屋中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颜勍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屋中央的那面镜子吸引过去,它孤零零地伫立在那里,与周遭的装饰显得格格不入。 他缓缓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敲打镜面,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这让他确认了这的确是一面实心的镜子,而不是什么隐藏着机关的神秘物品。然而,这个发现却让他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纳闷:陈老爷并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的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放置这样一面奇怪且突兀的镜子呢? 就在这时,颜勍的思考被慕施宜的声音打断。他蹲下身去,从满地的灰烬中捡起一张已经被烧成残缺不全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展开。尽管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分辨出那是一些药材的名字。 \"师父,你们过来看看。\"慕施宜轻声呼喊着,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谢玄安。 谢玄安接过一看,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说道:“这不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单子吗?上面罗列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 然而,慕施宜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轻轻地将那张纸翻转过来,然后指着上面的一行字说道:“你看看这里,这些药材你都认识。它们都是那种刺激性非常强的药物,如果一个正常人长期服用这样的药物,只会导致身体内的激素分泌失衡。” 听到慕施宜的解释,谢玄安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再次仔细审视着那些药材的名称,果然如慕施宜所言,每一种药材都有着强烈的刺激性。 他不禁心生疑惑,喃喃自语道:“陈老爷为什么会选择服用这样的药物呢?还有,他又为什么要将这张单子烧掉呢?” 就在这时,颜勍在屋内四处搜寻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旁残留的药渣。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小撮药渣,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这气味好熟悉,他好像在哪里闻过。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涌动着同一个念头:这些药材并非为陈老爷所用,而是另有其人。他们开始意识到,这场看似简单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加复杂的秘密。 第63章 双面镜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陈府的后院里,金色的光芒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在忙碌了一天的陈继贵与秋晚身上。 秋晚静静地站在陈继贵身旁,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块未曾来得及放下的绣花手帕,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心疼和无尽的不舍。 她默默地凝视着陈继贵那张略显疲惫但依旧强撑着微笑的脸庞,心中的柔情像澎湃的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少爷,歇歇。\" 秋晚的声音轻柔和缓,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难以觉察的颤动。她深知今天对于陈继贵而言具有非同寻常的意义,然而这一天也让他背负了过多本不该由他独自承担的沉重负担。 陈继贵听到这话后,停下了手中正在忙碌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轻轻地拍了拍秋晚的手背。他的目光中既充满了歉意又饱含着感激之情:\"秋晚,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却因为哎,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秋晚连忙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幸福的光芒:“少爷,这不怪你。在我心中,与你共度的每一天都是最美好的时光。而且,从我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嫁给你无数次了。” 陈继贵轻轻拍了拍秋晚的后背,那动作里充满了温柔与疼惜,仿佛是在安抚她一天的辛劳,也是在为自己未能给予她一个完美婚礼而感到的歉意。 他凝视着秋晚,眼中闪烁着认真与期待的光芒,缓缓说道:“等这次过后,我们再成一次亲,我要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幸福。” 秋晚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动。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迎向陈继贵,那双明亮的眼眸里仿佛有星辰在闪烁,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带着一丝羞涩与甜蜜:“好,少爷。我会一直等着你。” 然而,陈继贵却故意皱起眉头,假装不悦地说道:“还叫少爷?我们已经拜过堂,成过亲了,难道不应该改口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但更多的是对秋晚深深的宠爱和期待。 秋晚的脸颊瞬间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她羞涩地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相……相公。”这两个字对于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充满了无尽的温暖和亲切。 陈继贵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他轻轻地将秋晚拉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然后,他低下头,在秋晚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那吻里包含了所有的柔情与宠溺。 “娘子。”他宠溺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幸福与满足。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最动听的旋律。 谢玄安手持那张焦黄、边缘参差不齐的烧残纸片,目光凝重,他转向陈继贵,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陈兄,这药,莫非是你近来在服用?”话语间,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残纸,仿佛试图从这破碎的线索中拼凑出真相。 陈继贵闻言,目光落在药单上,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他缓缓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轻声说道:“这药单我并不熟悉,我平时所需药物,皆是爹亲自为我调配。”言罢,他转身,步伐中带着一丝坚决,引领着谢玄安与颜勍、慕施宜步入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布置简洁而雅致,透着一股书卷气。陈继贵走到一个古朴的柜子前,轻轻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两包封装完好的药包,置于桌上。 谢玄安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药包的细绳,手指轻轻捻起几株药草,凑近鼻尖细嗅,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陈兄,这些……”他欲言又止,脸色骤然一变。他抬头,目光直视陈继贵,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 陈继贵见状,微微一笑,试图缓解这凝重的气氛:“无妨,这些不过是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我小时候体弱多病,父亲便寻来了这些方子,让我长期服用,以增强体质。时至今日,虽已无需日日服用,但家中仍备着,以备不时之需。” 颜勍在一旁静静听着,目光偶尔掠过陈继贵,又落在桌上的药包上,眼中神色变幻莫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谢玄安刚想说明,颜勍突然开口,打断了谢玄安即将出口的话语,转而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像:“这个,便是令堂吗?” 陈继贵的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他轻轻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是的,那是我娘。” 慕施宜的话语轻轻响起,带着一丝不经意的询问:“那令堂……”话一出口,他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了这样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从未见过陈继贵的母亲,这自然意味着陈母早已离世。 陈继贵并没有责怪之意,他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询问,脸上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淡然与平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对过往的怀念:“娘,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陈继贵停顿了一下,目光似乎穿透了时间的壁垒,回到了那个遥远的童年时代。 三人离开陈继贵的房间后,谢玄安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向颜勍问道:“师父,您刚刚为何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他的语气中既有不解也有几分急切。 颜勍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谢玄安,语气平静而淡然:“那个药,长期服用会让女子的身体逐渐产生男性特征。而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为……”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在谢玄安和慕施宜之间流转,最终落在了慕施宜身上,仿佛是在确认他们是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陈继贵,他其实是女子。”颜勍的声音虽轻,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两人耳边炸响。 谢玄安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而慕施宜也愣住了,嘴巴微张,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颜勍顿了顿,接着说道:“从初见时起,我就留意到了他的一些细节。他言行举止之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温婉和细腻气息。他的动作轻柔优雅,与一般男子的豪放有所不同。而且,当时他身上还挂了一药包,这种药通常用于女子调经养颜,而一个男子怎会随身携带这样的东西呢。” 慕施宜终于回过神来,他皱紧眉头,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要给她吃这种药?又为何要如此费心费力地将她伪装成男子?这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 颜勍轻轻摇了摇头,脸色越发凝重:“陈府的水深得超乎我们的想象。这并非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性别伪装问题,或许还牵涉到陈家的某些隐晦的秘密或者交易。她身上所背负的谜团,恐怕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慕施宜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以我之见,陈府的生意表面上并不景气,但陈老爷却能每日财源广进,这背后的资金来源确实令人费解。难道说,他们真的与什么人做了见不得光的交易吗?” 颜勍点了点头,神情愈发严肃,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轻声却有力地说道:“我们必须再去一趟陈老爷的房间,或许还有我们未曾发现的线索。”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谢玄安和慕施宜也立刻响应,三人再次踏入了陈老爷的房间。房间内依旧保持着之前离开时的模样,只是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凝重与不安。 颜勍走在最前面,他的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谢玄安则在一旁仔细检查着房间内的其他物品,他拉开抽屉,翻动书籍,试图从中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他的动作迅速而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 他小心地打开一本本古老的书籍,轻轻翻阅着每一页,希望能发现一些与案件相关的信息。有时候,他会停下来,凝视着某一页,思考其中是否有什么重要的暗示或线索。 慕施宜则站在房间中央,他的目光在房间内来回扫视。他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陈旧的地图,便走过去仔细查看。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着地图,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和线条,仿佛能从这些细微之处找到答案。他的眼神专注而敏锐,不放过地图上的任何一个标记或符号。 三人各司其职,默契地配合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他们都没有丝毫的懈怠和放松。他们知道,只有找到更多的线索,才能离真相更近一步。尽管已经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他们依然坚定地相信,只要坚持下去,就一定能够揭开这个谜团。 最终,颜勍的视线落在了那面古朴的镜子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直觉,总觉得这镜子背后藏着什么秘密。 这面镜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框已经有些生锈,镜面上也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然而,正是这种平凡无奇让他感到有些异样。他缓缓走近镜子,仔细观察着镜面的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发现任何异常之处。 陈继贵见颜勍等人一直在为陈富贵的死因奔波,心中也充满了不安和自责。他明白,自己虽然无法直接解决这个问题,但至少可以尽一份力,帮助他们找到真相。 见他一直盯着镜子,陈继贵走上前来,目光落在颜勍正凝视的镜子上,缓缓开口道:“这种镜子我以前见过,它是双面的。” 颜勍闻言,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立刻意识到,如果这面镜子真的是双面的,那么凶手完全有可能藏在镜子后面,观察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想到这里,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继贵见状又说道:“顾子非他们家就是专门做这种双面镜生意的。我可以去找他来问问,看看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颜勍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点头表示同意。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顾子非,了解这面镜子的来历和用途。于是,他转头看向陈继贵:“麻烦陈公子去找他一趟了。” 陈继贵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心。“放心,我会尽快把顾子非找来的。”说完,他转身便匆匆离去。 不久之后,陈继贵便带着顾子非匆匆赶回。顾子非一进门,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谢玄安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两人之间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恩怨。然而,当他转向颜勍时,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恭敬而礼貌地说道:“颜公子,久仰了。” 颜勍淡淡的点了点头,以同样的礼貌回应了他的问候。 顾子非开口说道:“颜公子,听说你们找我。” 然而,谢玄安直接打断了顾子非的询问,伸手指向前方那面古朴的镜子:“就在那里,去看看。” 顾子非轻轻皱了皱眉,便迈步走向那面镜子,他的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他来到镜子前,先是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镜子的外观,那精致的雕刻和古朴的质感让他不禁暗暗赞叹。 接着,他开始用手轻轻触摸镜子的边缘和表面,试图寻找可能的线索或机关。他的手指在镜面上缓缓滑动,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与镜子进行着某种无声的交流。他的眼神时而凝重,时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显然是在对镜子进行着深入的分析和判断。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后,顾子非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或机关。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保持着专注和耐心,继续在镜子周围寻找可能的蛛丝马迹。 “这个镜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顾子非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镜面,他的眼中闪烁着专业的光芒,“这应该是个双面镜,外面的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但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的。” 陈继贵听完顾子非的解释,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疑惑。他回想起父亲生前的种种行为,尤其是那些独自站在镜子前发呆的时刻,心中更是充满了不解。“爹,为什么要在家里安置一个这样的双面镜呢?”他喃喃自语道。 顾子非显然也注意到了镜子的异常之处,他开始在镜子的边缘细细摸索起来,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竟然打不开。”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慕施宜见状,也不由得加入了讨论之中。“这个镜子看起来像是传了好几代的老物件了。”他说道,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顾子非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确,这种双面镜的制作工艺相当复杂,恐怕只有我们爷爷辈的人才能打开它。”他继续说道,“不过,既然这个镜子打不开,那就说明它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说到这里,顾子非突然转头看向陈继贵,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陈兄,你可知道这个镜子令尊生前是用来做什么的吗?”他问道。 陈继贵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并不是很清楚。”他说道,“只是有时候我会看到爹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 顾子非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深知,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就必须找到更多关于这面镜子的线索。于是,他再次仔细打量起镜子来,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第64章 破解 良久,顾子非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皱着眉头道:“这种镜子结构复杂,一般都不会大量去做,而且制作方法也比较特殊,所以很难找到相同的镜子来对比。不如各位跟我去府中,问问家父?也许他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镜子的事情。” 随着顾子非的话语落下,一阵轻微的叹息似乎在他心中回荡,那是一种对古老技艺无法延续的无奈与惋惜。他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颜勍与慕施宜,眼神中充满了诚挚与期待。 颜勍闻言,轻轻颔首。 他转身,以一种沉稳而有力的声音向谢玄安下达了指令:“玄安,你与陈继贵在此等候,若有任何变故,即刻传讯。” 谢玄安微微一怔,但随即明白了颜勍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同意。反正他也不想看到,顾子非这张脸,省得去了,给自己找不痛快。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对这样的安排颇为满意。 他爽快地应道:“好,你们去,我们在这里等消息。”言罢,他故意将视线从顾子非身上移开,以避免不必要的尴尬与不快。 随后,颜勍和慕施宜二人便和顾子非一同去了顾府。 慕施宜目光打量着周围,心中暗暗惊讶:“好多镜子啊!”他一边走一边看,被这满目的镜子所吸引。 顾子非见状,笑着解释道:“我太爷爷辈就喜欢把这些镜子放置于外面,这些都是他们的心血,我父亲和爷爷都没有动过。”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顾府的每一个角落,将那些错落有致的镜子映照得熠熠生辉。 这些镜子不仅仅是简单的装饰,它们更像是时间的碎片,记录着顾家几代人的故事。有的镜子镶嵌在精美的木质框架中,透露出古朴典雅的气息;有的则悬挂在半空,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映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慕施宜好奇地看着这些镜子,仿佛能从镜中的映像中看到过去的时光。 顾子非的脚步在石板路上轻轻响起,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坚定。他领着颜勍与慕施宜,缓缓向书房的方向靠近。 到达书房前,一名身着整洁服饰的仆人早已守候在此,见到顾子非,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恭敬之色,轻声喊道:“少爷。”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亲近。 顾子非点了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几分询问的意味,他轻声问道:“爹可在里面?” 仆人闻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他缓缓回答道:“老爷刚刚离开,说是去查看新进的货物了。”话语间,他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以减轻这份突如其来的失望。 顾子非听闻此言,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看来今天是不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理解与宽容,仿佛早已习惯了生活中的种种不确定与变故。 随即,他转头看向颜勍与慕施宜,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与决心。他温和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找我祖父,或许他能为我们解答疑惑。” 然而,仆人的回答再次让他的希望落空。仆人听闻此言,连忙说道:“少爷,老爷和太爷一同前去的,他们都离开了。”话语间,他仿佛也感受到了顾子非心中的失落与焦急。 顾子非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他轻轻地啊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惊讶与不解。他低声说道:“怎么走的这么巧?”话语间,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向命运发出无声的质问。 仆人见状,连忙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低声说道:“这小的就不知道了,少爷。”话语间,他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无奈与抱歉。 顾子非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他决定采取新的行动。 他的目光在颜勍与慕施宜之间流转,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顾子非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们去祖父的书房看看,或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话音刚落,他已经迈开步伐,引领着两人朝书房的方向坚定地走去。 三人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来到了顾子非祖父的房间。 书房内,茶香与木质的芬芳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淡雅的氛围。然而,这份宁静很快就被满地的镜子打破了。 一踏入屋内,一股淡雅的茶香便扑鼻而来,那是岁月沉淀的味道,让人心旷神怡。然而,房间内的景象却让顾子非不禁皱了皱眉。只见屋内四处散落着各式各样的镜子,镜子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反射着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让人不禁有些眼花缭乱。 顾子非望着这一片狼藉,不禁感到有些头疼。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祖父真是个老顽童,做起镜子来就什么都不顾了,每次都是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顾子非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默默地开始动手,将散落的镜子一一拾起,小心翼翼地摆放在一旁。他的动作既熟练又温柔,仿佛是在对待一件件珍贵的艺术品。收拾的过程中,他不时地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祖父啊祖父,您这做镜子的热情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每次来都得帮您收拾这‘战场’。” 顾子非转头看向颜勍,温和地说道:“我们家那些账本都放在那个柜子里,颜公子,你先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线索。我先把这里彻底收拾一下。”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颜勍的尊重和信任。 慕施宜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拍了拍顾子非的肩膀,笑着说道:“哈哈,我来帮你。”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让顾子非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那多谢了。”顾子非感激地看着慕施宜。 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房间很快恢复了整洁。而另一边,颜勍正专注地翻阅着账本。他一页页地仔细查看,但很快就发现这些账本大多记录的是一些日常开支和生意往来,与他们此行的目的并无直接关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颜勍的眉头逐渐皱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难道这就是全部?正当他思考时,目光突然被柜子上方的一个竹筒所吸引。 这个竹筒看上去已经有一定的历史了,外表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它静静地放在那里,仿佛隐藏着某种秘密。颜勍凝视着竹筒,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好奇心。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竹筒从柜子上方取了下来。竹筒的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他轻轻吹去尘土,露出了竹筒上的一段段模糊但依稀可辨的字迹。 颜勍仔细审视着竹筒中的记录,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他注意到,尽管这些购买记录了很多,但唯独缺少了陈家的名字。这让他不禁联想到了陈家那面神秘的双面镜,一个明显出自他们家族之手,却未在账单上留下痕迹的奇迹。 顾子非收拾好之后,便来到颜勍身边帮忙,他看着颜勍专注且严肃的表情,心想应该是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于是开口问道:“颜公子,可有什么发现?” 颜勍将手中的竹筒递给他,并说道:“你看看。” 顾子非伸手接过竹筒,打开后仔细观察里面的东西。这些字迹看起来已经有一定年头了,而上面的每一笔购买记录,他都非常熟悉。他开始认真地阅读那些泛黄的记录,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随着他逐行浏览,那份疑惑也愈发强烈。 他心中暗自嘀咕:“制作双面镜的商家本来就寥寥无几,为什么没有陈家呢?”他心里很清楚,他们家的双面镜制作工艺从不外传,而且市面上能制作这种镜子的工坊也是少之又少。那么,陈家的双面镜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他不禁陷入沉思,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此时,慕施宜注意到顾子非似乎有些出神,他连续叫了几声:“顾兄、顾兄?”声音逐渐提高,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顾子非回过神来,歉意地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了这个账单,上面没有陈家的购买记录,但是陈家那个镜子确实是我们家制作的,当时做双面镜的也没几家,我们可以挨个问问。” 当顾子非提出要去调查其他几家能制作双面镜的工坊时,他立刻表示了赞同。然而,他也注意到了颜勍的异常——他似乎并不急于离开,而是对书房内的某些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颜勍的眼神依然停留在书房的一角,那里摆放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镜子,似乎很是隐蔽,但却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慕施宜立刻明白了颜勍的意思,于是便跟顾子非说道:“我们二人去调查其他工坊的事情就好了。”他的声音坚定,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决心。 顾子非点了点头,说道:“也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对慕施宜的提议表示认同。 顾子非与慕施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书房的门外,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颜勍独自一人站在书房内,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会后,他缓缓地走到窗前,望向窗外的景色。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俊朗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眸。他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似乎在思考着一些重要的问题。 他环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那个看似不起眼的残缺镜子上。心中那份微妙的不安与好奇交织,驱使他做出了一个决定性的动作。 颜勍缓缓地走向镜子,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串小巧的工具,这些工具虽然不起眼,但却散发着一种锐利和灵动的气息。他的动作熟练且精准,仿佛每一个步骤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随着一声微弱的“咔嚓”声,镜子背后隐藏的机关被悄悄地撬开,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颜勍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那个小空间,探索其中的秘密。 然而,除了一些灰尘和蜘蛛网外,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颜勍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他决定继续拆掉。他知道,有时候真相就藏在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之中。 于是,颜勍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镜子本身上。他仔细观察着镜子的边缘、背面以及周围的装饰,试图找到任何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经过一番努力,他发现镜子的边框似乎可以拆卸下来。 颜勍小心地用工具撬动镜子的边框,慢慢地将其拆开。随着边框的脱落,镜子的内部结构也逐渐展现在他眼前。他看到了镜子后面的木板、镜面的支撑结构以及一些复杂的线路。 颜勍专注地研究着这些结构,试图理解它们之间的关系。他发现有些线路连接着镜子的背面和墙壁,这让他感到十分好奇。 为了解开这个谜团,颜勍决定彻底拆掉这个看似普通的镜子。他小心翼翼地拆除镜面的支撑结构,然后逐一断开连接着镜子背面和墙壁的线路。整个过程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技巧,因为稍有不慎就可能损坏镜子或触发未知的机关。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颜勍全神贯注地投入到镜子的拆解工作中。他的双手灵活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随着镜子的逐渐解体,书房内弥漫起一种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氛。 他小心翼翼地将镜子的边框拆下来,仔细观察着内部的结构。凭借着对制作机关的深厚了解,他很快便找到了拆解的关键点。随着镜框的逐渐分离,一个被岁月侵蚀得几乎难以辨认的账本悄然显露。 颜勍轻轻拂去账本上的霉尘,试图从那些模糊的字迹中捕捉到一丝线索。然而,时间的力量太过强大,这些字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清晰与完整。 账本因为年代久远而受潮发霉,与木头一同腐朽。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似乎无法从寻找账本中获取线索。因此,应尽快拆除陈府的镜子,以寻找其他线索。 若要解开这个谜团,必定需要找到更多关于陈家的秘密。此外,房间内的几面双面镜并不难拆除,但陈府的镜子明显经过精心改造,不能仅仅依靠拆除来解决问题。 当慕施宜等人返回时,顾子非看着房间里除了上方玻璃被拆解的镜子,感到十分惊讶:“颜公子,这是你拆的?” 慕施宜对此习以为常,直接向他们汇报了调查结果:“王家曾在顾府定制了双面镜,并将其赠送给陈府。而且,王家小姐正是陈继贵的生母,这也解释了为何在这账本中没有看到陈家购买镜子的记录。” 第65章 黑衣女子 顾子非听完慕施宜的分析,心中暗自赞同,他轻轻点头,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确实,我们需立即行动,那面镜子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的话语简洁而有力,透露出一种紧迫感。 三人随即直奔陈府而去。回到陈府,那股熟悉而又复杂的氛围再次笼罩在心头。谢玄安早已在房中等候多时,见到他们归来,连忙迎上前去,询问道:“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顾子非深知此刻不宜在小人之心斤斤计较,他轻轻叹了口气,决定开诚布公:“我们详细查阅了账本,却未发现陈家与双面镜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但令人意外的是,我们发现王家曾购买过这样的镜子,并作为礼物赠予了陈老爷。更为巧合的是,这位王家娘子,正是陈兄的生母。” 陈继贵也愣在了原地,心中暗自疑惑道,爹不是说娘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吗?这…… 谢玄安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他眉头紧锁,目光在顾子非和陈继贵之间游移,似乎在努力寻找着这两条线索之间的关联。 而颜勍此刻已经走到了那面镜子前。他弯下腰,双眼紧盯着镜子的每一个细节,仿佛要将它看穿一般。突然,他的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镜子缝隙中的一缕极细的线,那线几乎与镜子的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察看根本难以发现。 “令尊的尸身在何处?”颜勍开口沉声问道他。 陈继贵被他这么突然的一问,明显有些猝不及防,但也知道此时已无法回避。他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不安,点了点头,声音略带哽咽:“爹的遗体我已妥善安置,请随我来。” 一行人跟随着陈继贵来到了停放遗体的房间。房间内烛光摇曳,气氛沉重而压抑。陈富贵的遗体静静地躺在棺材中,面容安详,却再也无法回应任何人的呼唤。颜勍走到棺前,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遗体上的每一处细节。 只见陈富贵脸色苍白如纸,四肢僵硬地躺在棺材里,很显然,早就没有了生机。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陈富贵颈部的那条细痕上。这条细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死亡留下的最后印记。 良久,他注意到陈富贵的脖子上有一道极细的痕迹,若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察。颜勍的眉头紧锁得更深了,他迅速拿起一张符咒,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其点燃,火焰带着符咒飞向了陈富贵的尸身。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陈富贵的尸体瞬间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那正是之前的那个仆人! 陈继贵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他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那天我让他喊我爹的仆人吗?” 谢玄安突然明白了一切,他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畔炸响。他缓缓分析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宝石,掷地有声:“看来,陈老爷应该还活着。还记得当时那个仆人说他第一次去喊的时候,陈老爷很慌张,还急着赶他走,当时陈老爷一定是在等什么人。而等他第二次去的时候,想必是撞破了陈老爷和别人说话,因此被杀害了。而凶手则使用了换行术,与他变换了容貌。”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有人刺杀,这本身就是一个密室杀人案,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陈老爷冒充仆人!” 陈继贵见状,立刻催促身旁的侍卫去找。 就在这时,颜勍不咸不淡的说到:“不用了,他就在这间房间里。” 众人听闻此言,皆不禁面色一变,目光齐刷刷地转向颜勍。而此时的颜勍已经快步走向那个引起他注意的花瓶,步伐坚定且自信。 他们的视线紧紧跟随着颜勍,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顾子非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这花瓶有何特别之处?我看不出端倪啊!” 然而,就在这时,慕施宜突然眼前一亮,他解释道:“你们仔细看看其他的花瓶,上面干净得连一点灰尘都没有,可唯有这个花瓶上,似乎还有被人碰过的痕迹。”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颜勍。只见他静静地站在房间的一角,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锁定着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花瓶。那花瓶之上,与周围那些光洁如新、一尘不染的同类相比,竟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丝极细微的灰尘痕迹,仿佛是有人在不久前刚刚触碰过它。 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他缓缓开口道:“这就是陈老爷逃脱的通道。他利用这个机关,在杀完人之后迅速离开了现场,并伪装成仆人的模样,企图混淆视听。”说着,他转动花瓶,那个镜子也神奇的打开了。 众人一惊,顾子非更是忍不住赞叹道:“颜公子真是心思缜密,观察入微。如此细微的线索都能被你发现,实在令人佩服。” 随后,众人便一同进了密室。 密室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顾子非举着蜡烛,微弱的烛光只能照亮眼前的一小片地方,还不时地闪烁着,让人感觉有些阴森恐怖。 \"这么大?\"他转过头来,问陈继贵:\"你爹平常都做什么生意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密室?\" 陈继贵的脸色很难看,苍白得如同一张纸,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紧紧咬着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慕施宜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要不,陈兄你先出去?这里的环境确实有些恶劣,你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不要勉强自己。\" 陈继贵强撑着笑容,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有点泛恶心。我想看看我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就这样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陈继贵好像抬头瞄到了什么,瞬间眼睛就瞪大了,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呆呆地望着上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只见,陈富贵被吊在头顶上,身体微微晃动着,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的眼眶中空荡荡的,似乎早就没有了眼珠,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看上去格外惊悚。 陈继贵被这一幕吓呆了,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他吓得直接坐在了原地,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啊!\" 他们发现了他的异样,不自觉地顺着他手指头的方向看过去。 随着陈继贵颤抖的手指所指,众人的目光穿越了那片昏黄摇曳的烛光,投向了密室的穹顶之下。那里,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瞬间凝固了所有人的呼吸。 陈富贵此刻竟以一种极为不自然的方式悬挂在半空之中。他的身体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细微而沉闷的摩擦声,仿佛是死亡的低语,在这幽闭的空间里回荡。 这样的景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冲击,更何况是亲眼目睹自己父亲如此惨状的陈继贵。他坐在地上,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疼痛。他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铁青,嘴角因过度惊吓而微微颤抖,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低沉而破碎的“啊”声。 谢玄安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剑光如电,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斩断了束缚陈富贵遗体的绳索。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沉重的身躯失去了支撑,缓缓坠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密室之中,更添了几分凄凉与恐怖。 颜勍则手持蜡烛,缓缓靠近陈富贵的遗体,烛光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仔细观察着遗体上的每一处细节,心中暗自盘算。那微弱的烛光在昏暗的密室中显得格外珍贵,它不仅照亮了眼前的景象,也似乎照亮了颜勍心中的某个角落。他心中暗自思量:“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看,没死多久。凶手,一定就在这附近。” 在那一刹那,密室的空气仿佛凝固,紧接着,一股无形的危机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四周,黑暗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紧接着,一阵密集的破风声骤然响起,无数细小的暗器如同蝗虫过境,从各个难以察觉的角落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呼啸,直逼颜勍三人而来。 颜勍的反应最为迅速,他几乎是在暗器出现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危机。他眼神一冽,动作迅速的抽出腰间的剑,手中的长剑化为一道银芒,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剑网。每一次剑尖的挥动,都伴随着暗器被击落的清脆声响,那些暗器在他精湛的剑法面前,仿佛都成了无用的废铁。 谢玄安和慕施宜二人几乎同时反应过来,他们身形一展,如同三道闪电般迅速拔剑出鞘。剑光闪烁间,他们各自施展出精妙的剑法,将那些致命的暗器一一击落。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激烈的气息,每一次剑与暗器的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声响,让人心惊胆战。 顾子非也不甘落后,他紧握着长剑,身形灵活地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对密室的布局了如指掌。他的剑法虽不如颜勍那般华丽,但每一击都稳扎稳打,将袭向自己的暗器一一击落,同时还不忘关注着陈继贵的安危,确保他不受任何伤害。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警惕地环顾四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他们知道,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敌人,或许还隐藏在更深的黑暗之中。 然而,尽管三人配合默契,剑法超群,但那些暗器却如同无穷无尽一般,不断从黑暗中涌现。 谢玄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话语一出,整个密室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了一般,他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汹涌澎湃。 他的双眼圆睁,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怒火,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一举焚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在密室中回荡不绝,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压迫感。 “何人装神弄鬼!”他再次怒吼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他的双手紧握剑柄,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注入到这把长剑之中。剑尖微颤,发出阵阵剑鸣,与密室内的暗器破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密室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出那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然而,四周除了密集的暗器攻击和无尽的黑暗之外,再无其他。这让他更加愤怒,也更加坚定了要找出敌人的决心。 “还不滚出来。”他再次咆哮道,声音中多了一份气愤的意味。他深知,这样的攻击绝非普通人所为,背后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他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让那躲在暗处的敌人无所遁形。 他的怒火不仅燃烧在胸中,更燃烧在他的眼神里,仿佛要将这密室中的一切黑暗都照亮。 在这一刻,谢玄安仿佛变成了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准备向那未知的敌人发起猛烈的攻击。 颜勍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到暗器的来源,否则他们将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试图寻找出暗器的发射点。 当暗器又一次刺向他们时,颜勍立刻察觉到了暗器的来源方向。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剑,准确无误地朝着那处机关飞去。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即将射出的暗器纷纷掉落在地上。危险终于解除,但隐藏在幕后的凶手却迟迟没有现身。 就在此时,一阵冷笑声传入他们的耳中:“一群不怕死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紧接着,一个黑影从暗处缓缓走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个神秘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脸上戴着一张黑色面具,看不清相貌。 颜勍目光冰冷,紧紧盯着眼前的神秘人,沉声质问道:“你是妖?” 黑衣女子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公子好眼力啊。” 顾子非愤怒得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瞪大双眼,怒声斥责道:“陈老爷与你究竟有何恩怨,以至于你要下此毒手将他杀害?” 黑衣女子目光轻视的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陈富贵,嘴角微微上扬,语气无辜地说:“我没有杀啊,我只是挖掉了他的两只眼睛,他就痛死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她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陈继贵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脸色发白,他浑身抖得厉害,指着黑衣女子说道:“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悲伤。 然而,黑衣女子却毫不理会陈继贵的反应,她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冷冷地说道:“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你们也休想活着出去。”说完,她眼神一变,猛地向谢玄安飞过去,锋利的手指甲如刀一般,迅速朝谢玄安的喉咙袭去。 就在这时,颜勍毫不犹豫地挡在谢玄安身前,手中的剑猛力一挥,与黑衣女子的手指甲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颜勍手中的剑用力一挥,剑气犹如一道闪电,将黑衣女子震开了几步远。 “这么喜欢逞英雄,你救得了一个,那你能救得了所有吗?”黑衣女子捂着被他震伤的胸口,冷冷的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说着,她缓缓地站起身来,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既然你这么喜欢救人,那我就成全你。” 她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迫感。“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觉。” 第66章 身份之谜 此时,那名身着黑衣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早在他们刚进来时,她就已经对他们下了咒。 此时,他们几个人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仿佛失去了焦点,脑袋也开始昏沉起来,似乎下一秒就会晕倒在地。 颜勍的剑尖深深嵌入坚硬的地面,发出低沉而沉重的声响,以此来支撑自己无力的身躯。汗水沿着他俊美的脸庞滑落,与尘土混合,绘出一幅不屈的画卷。他努力的睁着眼,试图对抗那股无形的力量,将迷离逐渐从眼中驱散,但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缠绕,越来越沉重。 黑衣女子的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邪恶与狂妄。她缓缓踱步至众人面前,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梦境之术,是我精心研习多年的秘法,它能让你们体验到最恐惧、最渴望的梦境,直至灵魂被彻底吞噬。”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得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胜利的到来。 见如此见情形,黑衣女子得意地大笑起来:“只要中了我的梦境之术,你们就会沉浸在梦境之中无法自拔,永远都不愿意醒来!” “好好享受我为你们精心准备的这份大礼!” 慕施宜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无尽的深渊,四肢被紧紧地束缚住,不断地向下拉扯。他的意识在深渊中挣扎,四周是一片漆黑,只有无尽的坠落感伴随着他。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随时都会窒息。就在这时,他猛地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慕施宜的头脑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情感巨浪冲击得晕头转向,他迷茫地转动眼珠,视线与颜勍那双平日里深邃而冰冷的眼眸相遇。 此刻,那双眼中竟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与爱意,如同春日里初融的冰雪,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将他紧紧包裹。颜勍的眉间平日里紧锁的寒意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与宠溺,他轻启薄唇,用那充满磁性而又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轻轻唤着:“施宜。” 这声呼唤如同天籁之音,瞬间击中了慕施宜的心房,让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心跳加速得几乎要跳出胸膛。他从未想过,自己一直敬仰、崇拜的师父,竟然会以这样亲密无间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更未曾料到,那份深藏心底、无数次想要倾诉却又不敢言说的爱意,此刻竟似乎得到了回应。 慕施宜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回应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勍缓缓靠近,那双温暖的手轻轻捧起他的脸颊,触感真实得让他几乎要沉溺其中。 慕施宜的身体瞬间僵在了原地,像是不敢相信,但他却甘愿其中。 就在颜勍的吻快要落到他唇时,然而,就在这个仿佛时间静止、空气都凝固了的瞬间,慕施宜的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如同警钟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他猛地推开了颜勍,动作之大,连自己都感到惊讶。颜勍显然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闪过一抹从未有过的慌张与不解。“怎么了,施宜?” 他瞬间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不可思议的梦境之中,而这个梦境,竟然如此真实,如此诱人。 慕施宜喘着粗气,目光在颜勍那张因慌张而略显扭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师父不会这样的……”不会喜欢我的。他喃喃自语道,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深知,这只是一个梦境,一个由黑衣女子编织的、充满诱惑与危险的梦境。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情感冲昏了头脑。 颜勍此刻一直在呼唤着昏迷不醒的他,脸上划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慌张,“慕施宜!醒醒!” 直到他,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他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梦境中的情景让他感到无比真实,仿佛刚刚经历过一般。 他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汗珠,心跳依然急速跳动。他不禁想起梦中的那个场景,颜勍的温柔和怜爱,以及最后那即将落下的吻。这一切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困惑。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思绪抛开。但无论如何努力,那个梦境始终萦绕心头,让他无法释怀。慕施宜叹了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 谢玄安看他醒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不免的责怪道:“狗崽子,经不起一点诱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但更多的是关心。 慕施宜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像是还停留那个梦境,尚未清醒。 “怎么可能!”黑衣女子难以置信地喊道,声音充满了惊愕和愤怒。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慕施宜,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我的梦境之术从未失手过!” 然而,她的话语很快就被慕施宜坚定的目光所打断。慕施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冷静,“你的梦境之术确实很强大,但也漏洞百出。”说完,他身形一闪,已经向着黑衣女子冲了过去。 慕施宜的动作迅速而果断,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带着每一次挥动都带有凌厉的剑气。他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猛烈,让黑衣女子措手不及。她试图躲避,但慕施宜的速度太快,让她无法逃脱。 慕施宜的攻势越来越猛,他的招式越发凶猛。他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无尽的怒火。他心中暗自想:她竟敢玩弄他对师父的感情,她怎么敢!这种愤怒让他的攻击力更加强大,让黑衣女子陷入了被动。 黑衣女子被颜勍重伤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此刻面对慕施宜的猛攻,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她只能勉强抵挡,不断后退。她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衣女子身上不知不觉就多了好几处剑伤。她的衣服被划破,鲜血染红了她的身体。而她腰间的配饰也因为激烈的战斗而随机掉落。这些配饰散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陈继贵在一旁观战,他的脸色苍白,心中暗暗为慕施宜紧张。当他看到那个熟悉的配饰掉落在地上时,整个人瞬间僵住了。他瞪大了双眼,额头青筋暴起,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心中的恐惧被无尽的勇气所取代,他不顾一切地冲向慕施宜和黑衣女子。 就在慕施宜即将揭开黑衣女子的伪装时,陈继贵如同闪电般冲至她的面前,眼中充满了慌乱与惊恐,声音颤抖地喊道:“不要!不要!不要杀她!” 然而,就在这一刻,黑衣女子的锋利五指如利刃般直插陈继贵的肩膀,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 慕施宜惊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迅速反应过来,一把将陈继贵拉到身后,手中长剑顺势刺向黑衣女子的胸口。 随着长剑的刺入,黑衣女子的身体开始剧烈颤动,面具也因强烈的冲击而脱落。众人定睛一看,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黑衣女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脸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仿佛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记。 陈继贵强忍着肩膀传来的剧痛,艰难地弯下身去,拾起她掉落的那件配饰。他颤抖着声音质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那是他特意为娘准备的生辰礼物,如今却出现在这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绝望,几乎是咆哮地质问着:“你把我娘怎么样了?” 黑女子的脸瞬间僵住了,那毫无表情的脸上也逐渐出现了裂痕,仿佛被触动了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部分。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颤抖着,他说……娘? 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拼命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角。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试图将他的模样刻入脑海,与记忆中那张模糊不清的脸庞相重合。 慕施宜见状,心中一紧,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他急忙开口提醒道:“陈兄,小心!”然而,陈继贵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任由黑衣女子拽着他的衣角。 陈继贵低下头来,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意,死死地盯着黑衣女子的双眼。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者:“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你杀了我娘!”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决绝。 黑衣女子听到这句话,瞬间崩溃了。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的脸色变得极度痛苦,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充满了绝望和哀伤:“季儿,我的季儿,我是娘啊……” 陈继贵闻言,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女人。他疯狂地摇着头,口中喃喃自语:“不……不,你不是!你不是她!我娘才不会杀人!”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释放出来。 “我娘……是好人。”陈继贵捂着脸,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溢出。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终变成了压抑的哭泣声。他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了。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老天总要和他开玩笑?为什么他的亲人要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黑衣女子缓慢而沉重地开口:“娘对不起你。你可以不认我。”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自责。 一旁的顾子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冲动地冲向陈继贵,大声喊道:“陈兄,你不要相信她!这个疯子,满嘴谎言,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伯母的脸!”他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怀疑,似乎想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打破。 陈继贵被顾子非的话惊醒,他愣住了,脑海中一片混乱。是啊,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娘的脸?那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怎么会忘记?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痛苦,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 他缓缓地捡起地上的剑,紧紧握在手中,他告诉自己,他要为爹娘报仇,要让这个凶手付出代价。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黑衣女子的眼睛时,他的手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绝望和决绝,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目光凝视着她,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到答案。她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隐藏着某种羁绊,让他迟迟不忍心下手。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黑衣女子看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恐惧,只有决然和坦荡。她似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等待着他的判决。 随后,陈继贵崩溃地大喊:“啊啊!啊啊啊!”他的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模糊了视线,手中握着的剑也不知不觉地掉落在地上。此刻,他心中无数个声音在告诉他:她就是你的娘啊!你怎么能认不出来呢? 陈继贵的哭声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也因为过度激动而颤抖不已。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连自己的亲人都认不出了。 见他如此痛苦,黑衣女子心疼的抱住了他:“季儿,乖。这都是娘的错。”感受到熟悉的怀抱,陈继贵瞬间崩溃了,他的声音不停的哽咽着:“为什么…你明明在我眼前,可我却认不出你。” 等他情绪平缓之后,陈母便松开了他。他离开了她的怀抱之后,难过的问道“娘,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还有,当年爹不是说你死了,那你又怎么……” 陈母见事到如今,也不想瞒他:“当初我和你爹真心相爱,有了你的时候,你爹跟我说,他瞒了我一件事情,从他爷爷辈开始,每一代都要把刚生下来孩子,前提是一定要是女子,献给他之后便保证他们一直荣华富贵。可是,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舍不得。于是,没多久便生下了你,可不幸的是,你就是女子。” 陈继贵听完顿时就愣住了,他的声音有点不敢相信:“娘,你是骗我的……我怎么可能是女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震惊,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不,这不可能,我明明是个男人啊!” 陈母神色悲伤,她缓缓地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继续说道:“后来,我们想尽了一切办法,将你装扮成男子,试图瞒过他。然而,他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我们?他说只要我和他走,便会放过你。但谁能料到……”说到此处,她的声音变得颤抖,情绪也越发激动起来:“你爹简直就是个畜生!他们二人早已勾结在一起!所谓将刚出生的孩子交给他,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他们真正的目的仅仅是我,只为了将我变为那半人半妖的怪物。而你爹则是因为你是女子,心生怨恨,竟狠心地将你活生生地变作男子。而我却只能躲藏在阴暗处,每日透过镜子,眼睁睁地看着他那张丑恶的嘴脸,如何一步步地诱导你喝下那些药。” 听闻至此,顾子非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难以置信地望着陈继贵,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而此时的陈继贵,听完这一番话后,内心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痛苦不堪。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他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母,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的光芒。他无法理解,自己敬重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此刻,他的心中满是愤怒、痛苦和不解,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窒息。 就是好像他活了这么多年,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活的就像是一个笑话。他喜欢漂亮的衣裳,好看的胭脂。陈富贵每次发现、见到都会打他,逼他认错,每次都恼羞成怒的说道:“你是男子!女子之物,岂是你能喜欢的!” 他不明白,他甚至为此顶撞过陈富贵,可喜欢也有错吗? 为什么她是女子,却不能行女子之喜,爱女子之所爱。 他一直以来敬重着陈富贵,不敢反抗他,默默的听从他一切的安排。可如今因为他,他的娘亲抛下了他,他的娘亲被他害得变成了妖,去伤害别人。 第67章 殉情不是古老的传说 “季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娘对不住你。”陈母怜惜的捧起她的脸颊,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娘虽然不知道怎么再把你变回女子,但今天开始,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陈继贵抓着她的手腕,声音颤抖的问道:“娘,你有没有……后悔过生下我?” 陈母心疼地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娘怎么会后悔呢,娘只会后悔没有保护好你。” 陈继贵喜极而泣,她拼命地点头:“嗯,嗯,娘,我带你回家。” 陈母却突然推开了她,表情有些挣扎,她摇了摇头:“不,我不能和你走。” “为什么?”陈继贵不理解地看着她,说着,她便不自觉的靠近她。 “别靠近我!”陈母几乎是吼着出来的。 陈继贵闻言也愣在了原地,看着她脖子、脸上血管密密麻麻的涌动,而且她的妖气下一秒就要涌出。这让陈继贵心中一惊,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她的母亲。 “娘,你……”陈继贵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陈母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她咬着嘴唇,缓缓说道:“季儿,对不起,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的身体被妖力侵蚀,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如果跟你回去,可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所以,请你离开,不要再来找我。” 颜勍见状皱了皱眉,他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陈母身上传来,她中毒了。这种毒不是一般的毒药,而是一种专门针对妖怪的毒素,可以让妖怪失去理智,甚至死亡。 陈母抱着脑袋痛苦地挣扎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妖力失控。她的眼睛变成了红色,嘴里吐出白沫,身体不停地颤抖。 陈继贵又着急又心疼,“娘,你怎么了?”她试图抱住陈母,但她的力量太大,把他推开了。 陈母一直在极力压制这股妖气,她知道自己不能让它爆发出来,否则会伤害到陈继贵和其他人。她这些年一直被控制,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也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但今天,当陈继贵喊出那声娘时,她的意志开始逐渐回笼,她终于找回了自己。 陈母再次抬起头来,脸上充满了痛苦、挣扎和扭曲:“杀……了我。”她用尽全力说出这句话,声音沙哑而低沉。 陈继贵震惊地看着她,眼中满是诧异和不解。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刚刚才找到了自己的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这份亲情,现在却要亲手杀死她。 “不……不!我不要!”陈继贵绝望地摇头,泪水涌上眼眶。 这对我来说太残忍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而你,却让我杀了你。 “陈——!离她远点!她控制不住妖气了!”慕施宜见状一惊,连忙焦急地喊道。 然而,此时的陈继贵已经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感知,她语气平淡地回答:“那又如何?我不信,我不信娘会伤害我。”说完,她再次向母亲靠近了一步。此时,她周身的妖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划破了她的衣衫,但她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依旧坚定地朝母亲走去。 “娘,你别被他控制了…我是你的季儿,你睁开眼看看我。”陈继贵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母亲说道。 陈母目光呆滞地望着她,眼神空洞无物,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然而,在她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杀了他们,将所有的人都杀光。 陈母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剑,缓缓地指向了陈继贵。 面对眼前的场景,陈继贵并没有选择躲避,她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她深知自己亏欠母亲太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存在,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悲剧。 然而,无人察觉的瞬间,陈母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她仿佛被囚禁于无形的牢笼之中,而她不停地拍打着困着她的牢笼,拼命地呐喊:不!不行!不能伤害她! 就在她手中的剑即将刺穿陈继贵胸膛之际,她猛地扭转剑身,将剑尖刺向自己的胸口。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令人措手不及。陈继贵慌忙伸手接住母亲,却见她口中喷出大量鲜血。她紧紧抱住她,惊慌失措地问:“娘,你这是干什么了?” 陈母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毫无半点力气。 陈继贵焦急地望向颜勍,恳切地哀求道:“颜公子,请你救救我的娘,求求你了。” 颜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的语气平静而淡然:“我只能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妖气,但她中毒太深,无法彻底清除。”话音刚落,一道淡蓝色的符文在空中缓缓燃烧,最终飘落在陈母身上。 陈母的意识逐渐回笼,她艰难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痛苦和担忧,目光直直地落在了陈继贵身上:“季儿,你没事?”她一激动,又吐出了一口血。 陈继贵看到母亲如此虚弱的样子,心疼不已,泪水如决堤般涌出,不断滑落脸颊,哽咽着说:“娘,你先别说话了。” 陈母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悲伤,缓缓说道:“季儿,你不要难过。娘中毒已深,活不了多久了。”此时,她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便是陈继贵。 陈继贵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擦去脸上的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没事的,没事,我有解药。” 他颤抖着手从袖子里拿出那瓶谢玄安特意为他准备的解药,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母亲的口中。“娘,吃了这个药,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一起过节,一起吃甜甜的糯米糕。” 然而,陈母却摇了摇头,她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中毒太深,无力回天。 陈继贵见此情形,情绪瞬间崩溃,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哭腔吼道:“你要是离开我,我就永远恨你!” 陈母苦笑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她艰难地张开嘴,用微弱的声音吐出一句话:“对不起,娘……娘不能……答应……你了。”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气息也随之消失。 陈继贵瞬间僵住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天才艰难地发出一个字:“娘?”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然后,他紧紧抱住母亲的尸体,放声大哭起来:“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声回荡在房间里,让人感到无比悲痛。 慕施宜静静地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最后,也不知道陈继贵在那里哭了多久,才停止哭泣,将母亲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搬了出去。 几个人都被这悲伤的气氛所感染,沉默不语,整个空间弥漫着压抑和哀伤。 陈继贵默默地将陈母安葬好后,回到家里,直接跪在祠堂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她已经好几日未曾进食进水,面容憔悴,身体虚弱不堪。 秋晚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外,紧张地问顾子非:“贵,他到底怎么了?” 顾子非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还是亲自进去问问她。” 秋晚神情复杂,犹豫了一下,说道:“可是他现在不愿意让任何人接近他,更别说见我了。” 顾子非皱起眉头,大声冲里面吼道:“陈继贵!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也知道你心里难受,谁也不想见,可是秋晚,你必须给她一个交代!” 然而,房间内依旧一片寂静。 说完,他便对秋晚说道:“进去。好好开导她。” 时隔几日见到他,他的脸上更憔悴了,秋晚见的心疼极了。 “贵,你怎么这么作贱自己?”秋晚心疼的责备道。 “阿晚,我是女子,我不能娶你,你也不能嫁给我。”陈继贵望着陈母碑位,神情麻木的说道,“你走。” 见她好半天没说话,还以为她死心了。 而秋晚却坚定的看向她说道:“我不走!” 陈继贵错愕的看向她,一直麻木的脸上逐渐有了裂痕。 秋晚认真的看着她说道:“就算你是女子又如何,我喜欢的只是你。” 陈继贵诧异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秋晚竟如此执着于这段感情。 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泪划过两颊:“对不起。”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变了。 随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一个难过的抽泣,一个默默的陪伴。本无声的爱却深深的诉说着爱。 “好啦,贵不哭。”秋晚轻轻拍着陈继贵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陈继贵抽泣着,努力平复情绪,然后冲秋晚扬起一个笑容,语气有些撒娇:“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糯米糕。” 秋晚点了点头,温柔地笑了笑,回答说:“好。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她转身离去,脚步轻快而坚定。 陈继贵一直注视着秋晚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过了许久,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对不起,秋晚。” 她转过头,将视线投向陈母的墓碑,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悲伤:“娘,其实比起爹,我更恨你。我恨你不征求我的意见,为我牺牲自己。我恨你,因为爱我,却去伤害别人。我恨你,因为爱我,就剥夺了我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我恨你,因为爱我,就抛下我一个人。”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已经哽咽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娘,下辈子我不要你做妖,我要你为自己活。”她的声音颤抖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 秋晚一脸幸福地端着精心制作的糯米糕,满心欢喜地推开了房门。然而,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如坠冰窖,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手中端着的糯米糕也随之摔落在地上。 只见陈继贵在血泊中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触目惊心。 秋晚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颤抖道:“贵,这一定是假的对?你一定是在骗我……” 可此刻陈继贵身上还留着余温,告诉她,她刚死不久,就在你走的时候,她手中握着刀就是她自己用来自杀的凶器。 她不是想吃糯米糕,她只是想支开你,她只是想死! 秋晚彻底崩溃了,双膝跪地,痛苦地放声大哭。她后悔自己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异样,没有多陪伴她一刻。 颜勍一行人,静静地站在灵堂前,看着陈继贵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棺材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 谢玄安转过头去,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滑落。他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着,但他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 而顾子非则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悲痛,他哭成了一个泪人,不停地拍打着陈继贵的棺材,仿佛想要将他唤醒。他怒吼道:“你给我站起来!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不能一起帮你解决的?你为什么要……”他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不甘。 秋晚默默地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她说:“谢谢你们,来看他,把他当作朋友。”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感激之情。 然后,秋晚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脸庞,轻声说道:“我想和他待会儿,可以吗?”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让人感受到她内心深处对陈继贵的深厚感情。 慕施宜看着颜勍,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谢玄安也明白慕施宜的意思,他轻轻拉过一旁痛哭流涕的顾子非,带着他一同走出了灵堂。 等他们都走了后,秋晚缓缓的开口道:“贵,我知道你最喜欢玉兰花了,所以我为你种了一片玉兰花,就在你最喜欢的那个院子里,现在它们应该开得正盛?可惜,你看不到了。” 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眼泪无声地滑落。然后,她拿出了自己给他准备的嫁衣,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上,又给她戴上了漂亮的首饰。 “贵,你以前最讨厌我一口一个奴的叫你,不过今天我可要尽情的说了。”秋晚嘟囔着说道,“他们都说,给别人做奴是不幸的,可我并不这么觉得,你待我像亲人,你把我当人。” “而且,你还说过,等这件事情过后,你会再娶我,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幸福。可是你失言了,不过没关系。”她哽咽着,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颤抖着拿起一杯毒酒,看着他的脸,露出了最后一抹微笑:“贵,我来嫁你了。”说完,她仰头一饮而尽。 毒药迅速发挥作用,她感到一阵剧痛袭来,但她却没有丝毫后悔。她静静地躺在他身旁,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逐渐消失。 “贵,我爱你,永远爱你。”她喃喃自语道,眼神渐渐迷离,最终闭上了眼睛。 你说过你会娶我,所以我就来嫁你了。 第68章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妖 顾子非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爱过她。她还是个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她。而那时的我并没有意识到这种情感的异样之处。” 但如今,这份感情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深处,成为一段无法实现的遗憾。 谢玄安惊愕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所措。最终,他拍了拍顾子非的肩膀,表示惋惜和安慰。“节哀。” 而慕施宜则一直保持沉默,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内心的想法。 顾子非站起身来,向众人作揖一拜,并说道:“各位,我先告辞了。有缘再会。” 说完,他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陈府的大门。 继贵,望汝今后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颜勍三人一同回到了静音园,一路上三人都沉默不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夜幕悄然降临,繁星点点闪烁于天际,四周一片宁静。 慕施宜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他的小院中,月光如洗,皎洁的银辉倾泻而下,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壶酒,不时地举起,对着那轮明亮的皓月轻轻一碰,仿佛是在与之对话,又似是在借酒消愁。 酒水顺着喉咙滑落,带来一丝辛辣与苦涩,但却能暂时缓解他心中那无尽的悲伤与恐惧。 他抬头望向星空,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渴望,也有对现实的逃避,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令他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 他轻轻地抬起手,试图遮住那明亮的月光,然而,月光透过手指间的缝隙依然洒落在他身上,无法掩盖。 他心中的悲伤与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他感到窒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难以平息。 而这边,谢玄安一边吃着自己的那份饭菜,一边不满地跟颜勍告状:“师父,慕施宜那狗崽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了,饭都不吃,我辛辛苦苦做的,他还挑食!” 颜勍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本书,正专心致志地阅读着,听到谢玄安的话,只是语气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表示他知道了。 待谢玄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于回廊的转角,颜勍这才轻轻合上手中那本已翻阅许久的书,指尖不经意间滑过书页的边缘,仿佛连带着心中的一丝紧绷也随之放松。 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眉心,轻轻揉捏着,似乎是在驱散连日来积压的疲惫与思绪。 片刻后,他站起身,动作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决,身形挺拔如松,仿佛一切烦恼都随着这简单的起身动作而烟消云散。 随后,他迈开步伐,踏着月色,一步步向慕施宜所在的院子走去。沿途的灯火稀疏,却足以照亮他前行的道路,也映照出他孤独而坚定的身影。 随着距离的拉近,慕施宜那略显落寞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他独自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周围散落着几个空荡荡的瓷瓶和几个半满的酒瓶子。 月光下,银辉洒落,为这一切平添了几分孤寂与萧瑟。 慕施宜手中握着一壶酒,不时地举起,轻轻啜饮,动作中带着几分洒脱,却也难掩眼底深处的哀伤与愁绪。 夜风轻拂,带来一阵阵微凉,却也似乎在悄悄传递着某种无声的慰藉。颜勍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慕施宜终于察觉到他的存在,缓缓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在那一刻交汇,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找到了彼此心灵深处的共鸣。 他缓缓地走到慕施宜身边,低头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慕施宜感受到有人靠近,抬起头,看到是颜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他轻声地唤道:“师父……” 颜勍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语气冰冷地问:“为什么不吃饭?” 慕施宜笑了笑,脸上带着一丝醉意,说道:“不饿。”说完,他拿起手中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 颜勍皱起眉头,伸手夺过他手中的酒瓶,不悦地说:“别喝了。” 慕施宜愣愣的看着他眉间染上的怒意,他又惹师父生气了……可他明明也难受啊。 慕施宜眼泪不自觉的掉落下来,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的抽泣。 颜勍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脸上一时僵住了,是他把他弄哭了吗? 慕施宜眼泪啪啪的往下掉,哽咽的说道:“师父对不起。我只是太难受了,他们说只要喝醉了,就什么都不会去想。” 颜勍第一次看到他哭得这么凶,瞬间感到一股无力感,手足无措的看着他。 良久,他语气平静的说道:“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慕施宜抬头看着他关心的目光,不自觉的感觉更难过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而眼前的人就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港湾。 可是,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无助。泪水不停地流淌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师父总是那么好,好到自己,已经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可这份爱又能坚持多久,他是捉妖师,而他是妖,他放过了他一条命,还收了他为徒弟,教他习武,教他识字,对他那么好,而他竟敢亵渎他。他就是个畜生,畜生! 颜勍看着他,似乎比之前还要难过,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在原地,心里不由自主地暗自懊悔起来:难道刚才自己太凶了? 颜勍抬起手,想要像过去那样摸摸他的头来安慰他,但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别扭,无法做到。 \"师父,我可以抱抱你吗?就一会儿。\"慕施宜仿佛真的喝醉了,眼中噙着泪水,可怜兮兮地恳求道。 颜勍垂下眼帘,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慕施宜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将脑袋深埋进他的衣服里。于是,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微妙。 慕施宜的声音充满了悲伤:\"师父,我不想再当妖了,不想成为一个坏人我真的很害怕,担心有一天我也会失去控制,我不想伤害任何人,更不想伤害你。我想当一个普通人\"只有这样,我才能去追逐你。只有这样,我才能与你并肩同行。只有这样,我才能向你倾诉我的真心。 “你不会。”颜勍沉沉地开口说道,声音里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坚定。 “施宜,抬起头来看着我。” 慕施宜听到他的话,慢慢抬起头来,迎上他那深邃的目光。 此刻,他发现他的眼神变得异常温柔,仿佛一汪清泉,清澈而温暖。月光洒在他的发丝上,淡淡的银辉勾勒出他的轮廓,宛如神明降临人间一般。 慕施宜不禁看得有些发呆,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不会是坏人,你是全天下最好的妖。”颜勍的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轻轻拂过他的心弦。 所以你不要怕,你会失控,我会一直保护你。 慕施宜心中一阵感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努力不让它们落下。 慕施宜听着他的话,心里感到一股暖流流淌而过。他不自觉地再次搂住他的腰肢,将自己的脑袋深埋在他的怀中,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香气。 渐渐地,他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内心也变得宁静而安详。他太傻了,也太笨了,他明明那么幸福,却还不知足。 他的神明说会一直保佑他的信徒的。 而他又何德何能,值得这世间最好的爱? 慕施宜终于抵挡不住酒精的侵袭,眼神逐渐迷离,意识也开始飘忽不定。他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他的身上,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均匀,最终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颜勍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仿佛生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安宁。 颜勍突然想到他以前,也是这样把他抱回房间的,但那个时候,他是开心的。 想到这,他叹了一口气,他应该让他快乐的。 他稳步走向房间,将慕施宜轻轻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确保他能够舒适地休息。 他看着桌上的酒,斟了一杯酒,仰头喝掉。 他轻轻敲打着酒杯的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的思绪随着这声响逐渐清晰起来,开始细细地梳理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和线索。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碎片般在他脑海中拼凑,试图还原出整个事件的真相。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颜勍终于下定决心。他明白,为了找出隐藏在门派中的内鬼,他必须亲自回一趟门派,进行深入的调查。 这个决定让他感到既沉重又坚定,他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但他也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思绪中时,酒劲却悄然袭来。他的脑袋开始变得晕乎乎的,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盯着那瓶酒,眉头紧皱,心中暗自惊讶于这酒的烈性。最终,他抵挡不住酒意的侵袭,身体一软,醉倒在了桌上。 在这宁静的夜晚中,颜勍与慕施宜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悄悄溜进房间时,慕施宜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铺上,四周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那些翘起的发丝在晨光中显得格外俏皮,为他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呆萌感。 他细细的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一时间,大脑有点转不过来。 他的视线落在,一旁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颜勍,眼睛一亮。 他连忙跳下床,鞋子也没穿。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颜勍的脸上,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锋利和冷冽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的呼吸均匀而平稳,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他看着他睡的安详的侧脸,没好意思打扰他,就这样盯着他看,看了许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悠长,慕施宜的视线在颜勍的脸上徘徊,最终停留在了他面前的酒杯上。那酒杯中还残留着些许酒液,在晨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慕施宜这才知道,原来他是喝醉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蹑手蹑脚的来到他的另一侧,看着他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来。 他今天必须要知道!他想知道颜勍的手为什么会受伤,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碰那层白色的绷带。 他小心的一圈一圈拆开了它,里面的绷带上染上了血泽,渐渐的,他看清楚了手上的伤势,血肉模糊,根本就不像是做机关受伤了!师父骗他,这明明是用刀割伤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施宜的思绪如同潮水般涌动,他清晰地记得颜勍那只手上曾经有过的金色印记,那是一个神秘而独特的标志,让他无法忘怀。而现在,那个印记所在的地方却缠绕着绷带,显得格外刺眼。他不禁心中疑惑,师父为何要割掉那个印记?是出于何种原因,让这个印记成为了不可留之物? 他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盆温水回来了。他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在床边,他先用温水轻轻润湿绷带,然后一点一点地解开,动作既轻柔又谨慎,生怕给颜勍带来丝毫的痛苦。 他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皮肤。他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没一会,伤口处的污渍和血迹也被一点点清除干净。接着,他又为颜勍的伤口涂上了药膏,并用干净的纱布重新包扎起来。 一切搞定后,慕施宜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满足。他转身看向颜勍,只见对方依旧沉睡在梦乡之中,呼吸均匀而悠长,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 颜勍的睡眠很浅,很少会看到他睡的这么沉。 于是,慕施宜很珍惜这种时刻,他缓缓走到颜勍的身边,先是轻轻地将他的一只手臂从桌子上抬起,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他的背部,将他整个身体都抱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平稳而缓慢,生怕会惊醒颜勍。 做完这一切后,慕施宜又轻轻地为颜勍盖上了被子,确保他能够继续舒适地休息。 一气呵成,慕施宜便乐呵呵的去准备糕点了。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在忙碌的过程中,慕施宜的心情愈发愉悦,甚至做着糕点的时候,还在哼着歌。 谢玄安看到之后,一脸“你没事?”看着他,“你脑子坏了?大早上抽什么风?羊癫疯?” 面对谢玄安的质疑,慕施宜并未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回应道:“师兄~”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刚做好的一盘糕点,“这份是你的。” 谢玄安一个哆嗦,哦了一声。心中暗道:疯了,疯了,都疯了。 第69章 回门派 谢玄安的脸庞在听到“回门派”这三个字时,仿佛被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亮,眼中的光芒闪烁不定,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渴望与难以置信的惊喜交织而成的光芒。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形成了一个大大的、纯真的笑容,仿佛孩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玩具。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整个人都变得生动起来,连语气都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激动:“真的吗?师父,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 紧接着,他迫不及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颜勍的声音简洁而有力:“今日。” 谢玄安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乐开了花,几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雀跃,转身的动作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迫不及待。 随即,他语速飞快地说道:“师父,那我这就去准备行李,我们马上就能出发了对?”话音未落,人已如风般掠过,只留下一串欢快的脚步声在空中回荡。 慕施宜曾经听谢玄安讲过关于门派的事情,所以对于那个地方并不感到陌生。而且,只要有颜勍在身边,无论在哪里,他都觉得无所谓。 马车内,气氛既宁静又带着几分微妙,三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的交谈如同这旅途中不经意的风景,增添了几分色彩。 慕施宜半倚在软垫上,眼神不时地掠过窗外,那是一片片快速掠过的绿意与偶尔闪过的村舍,它们如同时间的笔触,在眼帘上勾勒出一幅幅流动的画卷。 随着车轮的滚动,外界的喧嚣似乎都被隔绝在了这小小的空间之外,只留下内心的平静与对未知的好奇交织。 慕施宜的思绪飘远,这是他第一次远离熟悉的环境,踏上如此遥远的旅程。对于他而言,陌生的地方总是带着几分不安与排斥,他就像是那棵深植于土壤中的树,一旦扎根,便难以轻易移动,除非砍去。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得不面对这样的改变,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淡淡的忧郁。但这份情绪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对未来的憧憬所替代。 三个人坐在马车上,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慕施宜偶尔会把目光投向窗外,随着马车的移动,窗外的风景逐渐远去,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变得慢了下来。 或许是看到他,十分低落,以为是昨天酒喝多了,宿醉感上来了。 谢玄安坐在一侧,手中摆弄着几个小巧的药瓶。谢玄安本来是给颜勍准备的,但是一想到他昨晚喝了那么多,难免会有点头晕。 于是,他故意用一种略带傲娇的语气说道:“这些都是师父用剩下的,我看扔了也是浪费,不如就给你了。”说罢,他不等慕施宜有任何反应,便迅速将药瓶抛向了对方的手中,动作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顽皮。 慕施宜接过药瓶,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深知谢玄安的性子,外表看似不羁,实则内心细腻,这份关怀虽未言明,却已足够温暖人心。 他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开口:“多谢师兄了。” 谢玄安闻言,嘴角微扬,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那份不羁的笑容,但是心中很是受用。 三人颠簸了数日,偶尔会在客栈里小住几晚。 随着马车的缓缓停下,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渐渐消散在清晨的微风中,三人终于抵达了久违的“斩霜派”。这一路的颠簸与风尘仆仆,在这一刻仿佛都被洗净。 谢玄安率先下马车,一身鲜艳的红袍在阳光下更显耀眼,马尾高高束起,金色的发箍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他少年意气的象征。几年的时光,不仅让他的身形更加挺拔,几乎与颜勍并肩,更添了几分成熟与自信。 他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对这片熟悉的地方的眷恋,又喜悦又激动,仿佛久别重逢一般,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而颜勍一向不喜奢华,衣着都是简单的浅色,多数都是白色,配上他那张俊美的脸和冷冽的气质,整个人就像活脱脱的仙人下凡。 慕施宜则紧跟在颜勍身旁,他同样身着浅白色的长袍,腰间佩着一把精致的宝剑,既显得英气勃勃,又不失文雅之气。他的面容青涩中带着几分精致俊美,仔细端详之下,不难发现他与颜勍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相似,那是一种骨子里的沉稳与成熟。 他走下马车,微微仰头看着前方的大门,眼神平静无波,但内心却也有着难以言喻的感慨。 三人并肩而立,瞬间成为了“斩霜派”门前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然而,对于这三人而言,这一切的注视与议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的心中只有对“斩霜派”的深深眷恋与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当“斩霜派”的两位长老得知他们归来的消息,那份急切与喜悦难以言表,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迎了出来。 药长老一见到谢玄安,心中的情感瞬间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他猛地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这个日思夜想的弟子,仿佛要将所有的思念与担忧都融入这个拥抱之中。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泪水与鼻涕交织在一起,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只是心疼地责问着:“小玄安啊!你怎么瘦了?颜勍是不是虐待你了!?”这份不加掩饰的关爱,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谢玄安无奈的说道:“师父才没有,长老,你先放开我,我都要被你勒死了。” 药长老一时激动,力量没控制住。 此时,谢玄安的师兄于清风、王泠,以及师姐白云杉也纷纷赶来,他们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喜悦与激动。 白云杉看到他轻叹一声,上前一步,温柔地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感慨道:“小师弟,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得再等个三年五载才能见到你。”她的声音里既有欣慰也有感慨,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期盼都得到了最好的回应。 “师兄们,师姐。” 谢玄安此刻,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王泠好久没见到他,还是忍不住一见面就调侃他:“长高了啊。” 而于清风则是一如既往地“嘴欠”,他毫不客气地与王泠互怼起来:“还能跟你似的,老了都长不了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轻松诙谐,充满了兄弟间的默契与乐趣。 谢玄安闻言哈哈大笑,气氛又和谐又温馨。 而站在一旁的慕施宜,则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他虽然没有言语,但眼神中却充满了羡慕与向往。他羡慕谢玄安能拥有这样一群关心他、爱护他的家人和朋友;他也向往自己能早日融入这个大家庭,成为其中的一员。 乐长老,以她独有的细腻心思,静静观察着颜勍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注意到,颜勍的眉宇间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情绪,那复杂的神色让她不禁猜测,此次颜勍的归来,定有非同小可、亟待商议的重要事务。 于是,她轻轻地,用一种仿佛能抚平人心绪的温柔语调说道:“掌门,诸位长老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我们是否该前往,以免他们久等?” 颜勍淡淡的嗯了一声,看了一眼慕施宜,便跟着她一同走了。 药长老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那我也去了,你们好好叙旧。改天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退步。” “行。”谢玄安应声的同时,心里不禁有些期待。 这时,王泠注意到一旁的慕施宜,用胳膊戳了戳谢玄安:“喂,小师弟,他是谁呀?” 谢玄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向师兄师姐们介绍慕施宜了。他连忙解释道:“哦,是我疏忽了。忘了和你们介绍了,他也是我师父的徒弟。” 王泠:? 白云杉:! 于清风:!! 听到这句话后,王泠、于清风、白云杉三人皆是一愣。 于清风则是瞪大了眼睛:“不是,掌门这是看颜值收徒弟啊?” 白云杉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却也透露出了同样的疑问。 谢玄安解释道:“他是我师父捡来的。” 谢玄安刚说完,白云杉和于清风便已经走到了慕施宜的身旁,仔细地端详起这个孩子来。 白云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掌门在哪里捡到的?我也想试试运气去捡一个。” 慕施宜被他们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感到十分尴尬。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哥哥、姐姐们好。” 白云杉听到这句话,瞬间感觉心都要融化了。她故意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呀?” 慕施宜乖乖巧巧地回答:“姐姐,我叫慕施宜。” 然而,此时的白云杉只顾着回味他那声甜美的“姐姐”,根本没有听清他真正的名字,自顾自地理解成:“原来你叫慕十一啊。” 一旁的王泠看到白云杉这副花痴的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吐槽道:“人家叫慕施宜,不是慕十一。” 白云杉冲他冷哼一声,转头语气温和的和慕施宜说:“嘻嘻,我以后就叫你十一小师弟行不行?” 慕施宜点了点头,“好的,师姐。” 白云杉一听得意的冲王泠看了一眼,仿佛在说:你看,我也没办法。 王泠啧了一声,转头和慕施宜说道:“小师弟走。师兄,请你喝酒。” 于清风凑了过来,说道:“不仗义了哦,带我一个!” 白云杉也啧了一声,“你也不怕长老发现揍你一顿。” 于清风哎呀了一声,“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的好姐姐,你不说出去,我们就没事。” 白云杉看着慕施宜说道:“你去吗?” 慕施宜见他们的视线都移到了他的身上,谢玄安也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慕施宜摇了摇头说:“算了,我酒量不佳。” 白云杉挑了挑眉,得意的说道:“你们就别祸害他了,他才不想去。”谢玄安就是被他们带坏的,她一定要守护好眼前这个纯畜无害的小师弟。 王泠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又振作起来,拍着谢玄安的肩膀道:“那我们走,小师弟。” 谢玄安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一同离开了。待他们离开之后,白云杉立即抓住他,将他带到了药堂。 \"快坐下,你奔波了这么久,肯定饿了。让师姐给你露一手!\"说完,她便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然后自己转身走进了厨房。 慕施宜托着下巴,心里还在想念着颜勍。自从师父回来以后,就把他丢在了一边。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师父如此着急?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从厨房里传出了砰的一声巨响,这声音瞬间将他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急忙冲向厨房。 当他进入厨房时,只见白云杉满脸灰尘,一脸尴尬地冲着他笑了笑。见到她并无大碍,慕施宜才松了一口气。 \"师姐,还是让我来,你休息片刻。\" 谢玄安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他轻轻接过白云杉手中的扫帚和抹布,开始细致地整理起厨房中的杂乱。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专注而认真的侧脸上,为这幅画面添上了几分温馨与和谐。 而白云杉则望着他忙碌的背影,不禁心生花痴之情:十一小师弟真是既乖巧又让人感到安全可靠啊! 而另一边,慕施宜正利用厨房里剩余的食材,巧手制作着美味的糕点与养颜的莲子粥。只见他细心地将每一份材料称量准确,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那份对烹饪的热爱与执着,让每一份成品都蕴含着他的心意与情感。 做好了之后,慕施宜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慕施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看着眼前精致的糕点,不自觉的赞叹一声:“哇——” 她尝了一口莲子粥,甜而不腻,糕点也是口味细腻,让人回味无穷。不得不说在抓住女人的胃这一方面,十一小师弟赢得彻底!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细腻的口感瞬间在舌尖绽放,甜中带着一丝丝恰到好处的酸,让人回味无穷。加上莲子粥,那清甜与温润更是直抵心间,仿佛能抚平所有的疲惫与烦恼。 慕施宜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其实并没有谁特意教我这些,只是我平时喜欢研究这些东西罢了。看到师姐你喜欢,我就很开心了。\" 他的回答简单而真诚,却让白云杉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慕施宜学这些,只是因为师父喜欢吃甜的,但是很挑,这些都是为师父学的。 “对了,师姐我有问题想问你。”慕施宜看她也吃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 “你问,上到天文地理,下到……下到……下到什么我都知道。”白云杉说着说着,有点卡壳。 “师父住在这里吗?”慕施宜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云杉听完先是一愣,然后噗的一声笑出来。 慕施宜以为自己的心思被她察觉了,脸色不禁一红,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白云杉摆了摆手,平缓一下情绪:“你怎么跟小玄安一样,他当时来的时候,第一件事情,也是问到掌门在不在这里住。” 听她这么一说,慕施宜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一阵心虚。 第70章 醉酒 慕施宜的话语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在两人之间。 白云杉双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掌门不住这里,但这里始终保留着掌门的住处,每隔几日便会有专人前来打扫,生怕掌门哪日突然归来,虽然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白云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遗憾。 一听这话,慕施宜的脸上瞬间失去了光彩,就像是一个饱满的柿子突然瘪了下去。但白云杉的眼中却闪烁着更加耀眼的光芒,她迫切地想要了解眼前这个人与掌门之间的故事。 “十一,你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遇到掌门的?那一定是个非常精彩的故事!”白云杉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看他为难,白云杉摆了摆手,安慰道:“没事,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你给我讲讲你们这些年来发生什么事情也行。” 慕施宜犹豫了一下,但看到白云杉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他最终还是决定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时候我还很小,被几个野孩子围着欺负,是师父救了我。” 白云杉听得入了迷,她仿佛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一个孤独无助的小男孩,在绝望中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接下来的故事。“然后呢?然后呢?掌门带你回家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慕施宜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有些害怕也有些不适应。毕竟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但是师父他对我很好很好。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做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慕施宜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师父总是很有耐心,不管我问多少问题,他都会认真回答。而且,他还会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故事。” “后来有一次我看到师兄在院子里练剑,感觉好厉害,然后我就去求师父也教我练剑。” 慕施宜陷入回忆,缓缓说道:“当我第一次见到那把剑时,它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散发着无尽的威严。我曾试图用各种方法拔剑,但都失败了。然而,每次失败后,我都会告诉自己不能放弃,因为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终于有一天,我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用尽全力去拔那把剑。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身中涌出,那股力量如同一股洪流,将我紧紧包围。我拼尽全身力气,将剑一点点地往外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感到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我的身体开始颤抖,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但我没有放弃,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下去。” “就在那一刻,我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把剑竟然真的被我拔出来了。” 说到这里,慕施宜的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他知道,那一刻,他不仅拔出了剑,更拔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信念和勇气。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师父——那个在他生命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男人。 白云杉听完,心中疑惑不解,难以置信地问道:“就这么简单?”她清楚地记得,当初那么多人求着掌门收他为徒,掌门可都是让他们接他三招,结果没有一个人能够扛得住。 慕施宜的迷茫眼神似乎勾起了白云杉更深的好奇,“那……你们在这期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案子?”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探究的意味。 慕施宜的目光逐渐深远,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阻隔,回到了那些风雨飘摇的日子。他叹了口气,开始缓缓讲述起这些年所经历的种种。每一个案件,每一段波折,都如同画卷般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白云杉听得格外认真,她的神情随着慕施宜的话语不断变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含泪光。她不禁为他们所遭遇的困境和挫折感到动容,也为慕施宜他们坚持不懈、勇于担当的精神所折服。 当慕施宜讲完最后一个字时,整个房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白云杉的心情也变得异常沉重,她能够感受到慕施宜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虽然他只是简短地说了事情的经过,但那些未被提及的细节和背后的艰辛,都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而在另一边,颜勍所在的场景也是一片凝重。药长老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怒不可遏地瞪视着颜勍,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强忍着。 最终,他用颤抖的声音质问道:“掌门,你的意思是门派里出了叛徒?而且还是我们药堂的?”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怒。 颜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平静和沉稳。药长老是门派里年纪最长、地位最高的人,所以颜勍一直以来都对他敬重几分。此刻面对他一时冲动的情绪,颜勍只能沉默以对。 月长老见状,连忙走到药长老身边,轻声安抚道:“药长老,您先别急。掌门并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是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推测有人泄露了门派的封针穴。而我们大家的目的都是为了查明真相,找出幕后真凶,而不是相互指责。” 探长老也赶紧走上前来,轻轻地拍着药长老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下来:“是啊,药长老,你也一把年纪了,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剑长老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附和道:“月婳说得对,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和理智。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找出真正的凶手,还门派一个清白。” 武长老的神色也变得异常严肃,他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认真地说道:“没错,这件事情关乎门派的威严,我们必须尽快调查出。无论是谁泄露了封针穴的秘密,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和挑战。 剑长老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最后落在颜勍身上。他看见颜勍仍然静静地坐在那里,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 剑长老叹了口气,缓缓地走向颜勍,然后轻声问道:“怎么了?还不走吗?” 颜勍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着剑长老,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孜霖。去喝一杯怎么样?” 于孜霖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但随即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喝一杯。” 此时,颜勍的内心也是烦躁不已,他轻轻地应了一声。 于是,两人一同默默地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他们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店小二迅速地端上了酒菜。 颜勍毫不犹豫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将杯子倒满,接着又一饮而尽,如此反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和疲惫,似乎内心深处隐藏着无尽的烦恼与忧愁。 于孜霖静静地坐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颜勍,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之情。他深知颜勍最近经历了许多艰难困苦的事情,但他并未过多询问,只是默默地陪伴着颜勍,陪他一起喝酒。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在那里,静静地品味着杯中的美酒,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显得异常宁静而凝重。 良久,于孜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的说道,“阿勍,我会帮你的。” 颜勍也没有什么表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于孜霖突然有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啊,你我又坐在这里喝酒了。” 颜勍也没听进去,自顾自的酒一杯一杯下肚,酒的辛辣感刺激着他的意识。 几杯酒下肚后,颜勍的情绪似乎稍微缓和了一些。 两个人继续默默地喝酒,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他们之间无需太多言语,彼此的默契已经足够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酒馆里的客人越来越少。颜勍和于孜霖依然坐在那里,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之中。 白云杉心里琢磨着,既然慕施宜是颜勍的弟子,那让他住在掌门的房间也是可以的。毕竟门派里其他房间都满了,原本房间数量倒是足够,可谁知那天武长老和探长老这两个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还非要比试,结果把后院的房间打得稀巴烂。现在连重新装修都来不及呢。 慕施宜一听说是颜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好奇心。尽管房间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但他仍能隐隐嗅到一丝淡淡的气息,那是独属于颜勍的独特香气。这种味道既温暖又令人安心,仿佛颜勍就在身边一般。 于孜霖见他喝得如此之多,担心他回家路上会有危险,于是决定与他一起回到门派。颜勍虽然有些醉意,看起来意识似乎不太清醒,但走起路来却异常稳健,仿佛根本没有喝过酒似的。 就这样,于孜霖很不放心,因为他曾经见过颜勍喝醉后的样子,所以他决定亲自送颜勍回房。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颜勍,一步步回到房间。然而,当他们到达门口时,慕施宜正好推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慕施宜看到一个长相还算清秀的陌生男子正扶着他的师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和不安。而于孜霖也同样感到惊讶,他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有陌生人出现。于是,他诧异地问道:\"这位小公子,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慕施宜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敌意,他紧紧盯着于孜霖,然后转头看向颜勍。颜勍此刻一身酒气,脸色微微发红,但他的目光却显得冷漠无情。慕施宜不禁担心起来,轻声唤道:\"师父?\" 颜勍缓缓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慕施宜,语气冷淡地说:\"你怎么在这里?\"慕施宜急忙解释道:\"师姐安排我住在这里的。\" 颜勍眉头微皱,心中暗自琢磨着,看来今晚还是要回自己的住处。 于孜霖见他神色有些醉意,担心地拉住他:“这么晚了,你喝了这么多酒,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他思考片刻后提议道:“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我的房间将就一晚。” 慕施宜听到这话,立刻上前拽住颜勍的手腕,将他往房间里拉。他转头对于孜霖语气生硬的说:“不用了,我会好好照顾我自己的师父。”然后,他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于孜霖一个人愣在原地,最终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父,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头疼吗?”慕施宜紧张地看着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颜勍低着头,他的目光缓缓落下,最终停留在慕施宜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他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声音低沉地说:“松开。” 慕施宜听到这句话后,像是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紧握着对方手腕的手,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情。他急忙松开了手,生怕因为自己的动作而伤害到他。 颜勍闻到了这房间里的味道,眉头不由得皱起,他看向慕施宜问道:“你点香薰了?” 慕施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轻声回答道:“嗯,我点了。这个香薰的味道跟师父身上的味道很像,很香。” 颜勍听了他的话,不禁感到一丝疑惑。他仔细品味着空气中的香气,除了那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外,似乎还夹杂着一种甜腻的味道。他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他连忙走到香炉前,将燃烧的香薰熄灭。随着那股奇怪的味道逐渐消散,慕施宜眼中炽热的光芒也慢慢恢复了平静。 颜勍不禁有点头疼,幸好他发现的及时。香薰跟香料一,有催情的作用,他这个徒弟跟傻狗一样。 慕施宜看着颜勍皱起的眉头,担心他可能是酒劲儿上来了。突然,他想起自己的包袱里还有解酒的药物。于是,他急忙去翻找,希望能尽快找到。然而,当他终于找到时,却惊讶地发现颜勍已经半磕着眼,仿佛进入了梦乡。 慕施宜心中暗自感叹:“原来颜勍一旦喝醉,睡眠质量就变得如此之好。” 但此刻,他意识到颜勍喝了这么多酒,如果不吃解酒药,明天早上醒来后肯定会头疼欲裂。 因此,慕施宜决定叫醒颜勍让他吃下解酒药。他小心翼翼地轻声呼唤道:“师父?师父?先醒醒,把药吃了。” 颜勍听到声音,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盯着慕施宜。慕施宜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仍然耐心地将手中的药丸递给颜勍,并以一种哄小孩的口吻说道:“师父,先把药吃了好不好?” 颜勍接过药丸,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然后,他用冷漠的语气说道:“烦人。” 慕施宜顿时愣住了,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一个疑惑的“啊”声。他心中不禁无奈道:怎么没人告诉他,师父喝醉了会骂人…… 第71章 药堂 “什么?!”白云杉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惊愕无比,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慕施宜,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痕迹。然而,慕施宜的表情却异常严肃,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慕施宜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叹息:“师父昨晚是喝醉了,被一个长得还算是将就的人,带回来的。”他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白云杉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里飞快地回忆起门派中的人物。突然,她灵光一闪,恍然大悟道:“你说的应该是剑长老于孜霖。”在门派中,长得还算将就,并且能够与掌门一同喝酒的人,唯有剑长老一人。 慕施宜啊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啊,这么年轻就当上长老了……”对于这个消息,他感到十分意外。 白云杉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自豪和骄傲:“可不是嘛,而且他当年可是掌门之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呢,与掌门旗鼓相当。而且,剑长老温润如玉,脾气特别好,门派中有不少女弟子都对他心生爱慕之情。”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剑长老的赞赏和钦佩。 慕施宜一脸认真地看着白云杉,神情之中带着些许紧张:“师姐,你觉得我可以吗?” 就在这时,谢玄安迈着大步从门外走进来,正好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不由得发出一声啧叹:“什么可不可以?师父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一个笨徒弟呢。从今天起,你到药堂去学习炼药。” 慕施宜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有些愚钝,所以面对谢玄安的讽刺,并没有回嘴反驳。 白云杉见到谢玄安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兴奋地喊道:“呀,是小玄安来了!” 谢玄安微笑着回应道:“师姐,如果有时间的话,也教教他如何炼药。” 白云杉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但心中却有些疑惑,忍不住开口询问:“为什么突然要让他学习炼药呢?” 谢玄安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眼神似有若无地瞥向慕施宜,充满嘲讽地说:“因为某人啊,居然把香料和香薰放在一燃了。” 白云杉“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恍然大悟,随即她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乎对这件事既感到意外又有些头疼。她转头看向慕施宜,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十一,你知道那是催情之物吗?你没事?”她的语气里满是担忧,显然对慕施宜的安危十分重视。 慕施宜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笑容:“放心,师姐。多亏师父及时发现,我才没有出什么事。”他的语气轻松,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后怕,显然对昨晚的经历心有余悸。如果他真的因为那件事情,对师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他一定会后悔终生。 “是啊,要不是师父发现的及时,可不就……”谢玄安在一旁听着,嘴上虽然还保持着那份不饶人的调调,但眼神中也闪过一丝关切。他轻轻啧了一声,正要继续调侃几句,却突然意识到场合不对,于是硬生生地把话咽了回去,只留下一阵尴尬的沉默。 白云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氛围变化,她的思绪已经转到了另一件事情上。她猛地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药长老让你一回来就去找他,结果我竟然忘记告诉你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和焦急。 谢玄安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似乎对白云杉的粗心已经习以为常:“放心,师姐。我已经见过长老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松,显然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云杉闻言,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呼~那就好。”说完,她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长老找你干嘛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显然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谢玄安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轻轻放在白云杉面前:“哦,这个啊。长老说我已经符合内院弟子的要求了,所以就把这个玉佩给了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和喜悦,显然对这份认可非常重视。 白云杉接过玉佩,手指轻轻摩挲着那细腻的玉质,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羡慕与向往。 她抬头望向谢玄安,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赞叹道:“哇,真是漂亮极了。小玄安,你真的太棒了,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就拿到了内院弟子的信物。”她的语气中满是真诚与骄傲,仿佛谢玄安的成就也是她自己的荣耀。 谢玄安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他不好意思的说道:“这都是靠师姐和师兄们的照顾和指点。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谦逊与感激,对白云杉和门中长辈的提携之情溢于言表。 白云杉轻轻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谢玄安的眼睛说道:“小玄安,你的努力和才华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你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完全是因为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她的语气中充满了肯定与鼓励,让谢玄安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然而,这温馨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慕施宜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师姐,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习炼药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显然对即将开始的炼药学习充满了兴趣。 白云杉闻言,这才从对谢玄安的赞美中回过神来。她微笑着看向慕施宜,想了想说道:“现在就可以啊。不过,炼药需要耐心和细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关怀,仿佛是在为慕施宜加油打气。 谢玄安见状,也适时地插话道:“既然你们有事要忙,那我就先走了。师兄正好找我有点事情要谈。” 在宗门深处的一间密室之中,颜勍与药长老相对而坐,气氛凝重而紧张。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却更显得室内的沉默压抑。 “几位长老的态度,确实令人难以捉摸,而且你都看到了。”药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忧虑,“他们表面上毫无破绽,想要揪出背后的真凶,绝非易事。” 颜勍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他沉声说道:“此人敢与妖族勾结,背叛师门,其行为恶劣至极,当一律处死。”他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药长老轻轻抬手,拂了拂自己那花白的胡须,长叹一口气,仿佛连这简单的动作都承载着无尽的重量。“是啊,如今世道纷乱,恐怕天下将不太平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时局的担忧与无奈。 就在这时,药长老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对了,我听说你带回来一个人,你新收的徒弟?”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期待,心中不禁暗自盘算,如果这个新徒弟能像小玄安那样在炼药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那自己岂不是又能轻松许多?想到这里,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嘿嘿嘿地低声笑了起来。 颜勍见状,不禁有些无奈。他深知药长老的性子,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大大咧咧,但实则心思细腻,对炼药之事更是有着无比的热爱与执着。于是,他也没有过多阻拦,只是淡淡地摆了摆手,随他去了。毕竟,他心中也清楚,自己的这个新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教好的。 药长老见状,心中大喜,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轻松悠闲的日子。他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连声告辞都来不及说,就急匆匆地向着药堂的方向跑去。那模样,活脱脱像是一个急于见到自己宝贝孙儿的老顽童。 药长老满心欢喜地迈向门槛,心中已然勾勒出一幅与新徒弟共研药术的和谐画面,不料,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响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与期待。 只见一只厚重的炼药鼎如同失控的陨石,猛然从屋内蹿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而来。 药长老反应极快,凭借着多年的修为与敏捷,他迅速侧身一闪,虽避开了药鼎的直接撞击,却因动作过猛而闪了腰。 顿时,一股剧痛自腰部蔓延开来,他脸色骤变,双手紧紧捂住腰部,痛呼出声:“哎、哟!哎哟!我的老腰啊!”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无奈。 此时,白云杉恰好从另一侧赶来,本想寻找那失控的药鼎,却意外撞见了这一幕。 她见状大惊,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关切地扶住药长老,焦急地问道:“长老,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急切。 药长老望着白云杉,心中的怒火却不由自主地升腾起来,他指着屋内,气呼呼地抱怨道:“你…你干嘛呢?这么大的动静,是想谋杀我啊!”话语间,既有对白云杉的责备,也有对自己不幸遭遇的无奈。 白云杉闻言,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她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回想起刚才的惊险一幕,仍心有余悸。她连忙解释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药鼎突然就飞出来了。” 就在这时,慕施宜也从屋内走出,他见状连忙上前几步,目光在药长老与白云杉之间游移,最终停在了药长老身上,带着几分担忧地问道:“师姐,你们没事?”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同伴安危的深切关怀。 药长老的目光这才落在慕施宜身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揣测。片刻后,他犹豫着开口问道:“你就是颜勍那小子新收的徒弟?”话语间,既有对颜勍的提及,也有对慕施宜身份的好奇与审视。 慕施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他并未直接回答药长老的问题,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回望着对方,心中暗自思量:此人是谁?为何对师父如此不敬? 白云杉见状,连忙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十一,这位是药长老,他是我们门派中年纪最大、威望也最高的长老之一。”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药长老的尊敬与介绍之意,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氛围。 随后,她又轻轻拍了拍药长老的后背,以安抚的口吻说道:“长老,他就是掌门的徒弟,他叫慕施宜。” 药长老脸色一沉,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地说道:“臭小子,你把我的药炸成了这样,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吗?”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云杉见状,连忙站了出来,她深知慕施宜初来乍到,不应承受过多的责备,于是主动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长老,长老,你别生气,真的不是他的错,是我的疏忽导致的。”她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充满了对同门的保护之情。 慕施宜却不愿让白云杉独自承担,他坚定地挡在白云杉前面,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师姐无需为我承担。我愿意接受长老的任何处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屈与坚毅,让药长老也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这个年轻人来。 白云杉还想再争辩几句,但慕施宜却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插手。这份担当与勇气,让白云杉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药长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自点头,暗道:“这小子,还有点骨气。”但表面上,他仍然保持着冷峻的表情,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然而,就在这时,炼药鼎突然缓缓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只见药鼎之中,静静地躺着一颗金色闪闪发光的药丸,它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药长老的眼中顿时闪烁起狐疑之色,他小心翼翼地抬手将药丸拿起,仔细端详。随着他的目光在药丸上流转,他的神色也开始千变万化,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难以置信。最终,他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的震惊之色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这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万颜丹?!药长老的拿着药丹的手微微颤抖,透露出他内心的激动与震撼。他强忍住脸上即将绽放的欣喜笑意,意识到自己即将失态,假装干咳了几声,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随后,他故作镇定地说道:“既然这药丸是你们意外所得,那我就替你们暂时收着。”他的语气中虽然带着几分傲娇与不容置疑,但那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白云杉听到这里,一时间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平时对犯错之人绝不轻饶的药长老,竟然会因为一颗药丸而轻易放过了他们。 她不禁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啊?就这样算了?”要知道,换做平时,药长老最起码会罚他们炼上三天的药啊! 第72章 泻药风波 药长老瞪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悦,语气低沉地问道:“怎么了?” 白云杉心中一紧,连忙摆手,连声说道:“没事没事没事。”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她暗自嘀咕:“药长老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啊!” 药长老见状,轻哼一声,似乎对白云杉的反应有些不满,但他并未深究,而是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轻快,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仿佛刚才的不悦只是一场短暂的风雨。 他那肥胖且年迈的身影,在转身离去时竟像孩子般一蹦一跳,这样的反差在他们眼中显得格外滑稽,却也让人心生几分亲切。 慕施宜见状,脸色变得有些不安,他轻声问道:“师姐,他真的不会吃?”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担忧和不确定。 白云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小师弟,别担心。药长老见多识广,这点小东西对他来说应该不算什么。而且,那颗丹药本身并无大碍。” 然而,当慕施宜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真相:“可是……那个药丸里,我加了一点点泻药……” 白云杉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仿佛有一股强烈的笑意在胸中涌动,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她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渐渐地,那笑声中夹杂了几分尴尬与忧虑。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但眼中的笑意却仍未完全褪去,仿佛是在与内心的一场小斗争。她转头看向慕施宜,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 “你……你这个家伙。”白云杉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尽量让自己的笑声听起来不那么明显。她看向慕施宜,眼中既有责备也有无奈:“这下可好,万一药长老真的吃下去……” “烈阳草加上泻药,这组合可真是……独特。药长老若是真的吃了,怕是要有些‘难忘’的体验了。不得拉的菊花都……” 慕施宜此刻也是一脸懊悔,他低下头,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仿佛在承受着什么重压。“师姐,我也没想过他会拿走。”他的声音低沉而自责,眼中闪烁着懊悔的光芒。 白云杉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慕施宜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算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希望药长老不会真的吃下那颗药丸。” 白云杉想了想,倒抽一口凉气,默默乞讨道:“但愿长老不会吃。” 两人并肩而立,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药长老离去的方向。那肥胖而年迈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孤独而遥远。 “但愿长老他老人家能够发现那颗药丸的异样,或者……就算他吃下了,也能以他那深厚的修为化解药性。”白云杉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沉重的负担压在他们的心头。 药长老手持那颗看似普通却暗藏玄机的药丸,左右环顾,确认四周无人后,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窃喜与紧张交织的情绪。 他小心翼翼地将药丸送入嘴中,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愉悦。 在那一刻,药长老仿佛真的回到了青春岁月,他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精力充沛,容光焕发。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探长老的期待与挑衅,迫不及待地想要与那个总是与他针锋相对的老家伙一较高下,展示自己的“新生”。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药长老满怀信心地准备去找探长老炫耀之时,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猛然间在他的腹部炸开。这股疼痛如同刀绞一般,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骄傲与自信。他脸色骤变,额头冷汗直冒,双手紧紧捂住肚子,步履蹒跚地寻找着最近的茅房。 接下来的时间里,药长老仿佛被无尽的折磨所困。他一次又一次地往返于茅房与院子之间,每一次的尝试都让他更加虚弱无力。 他的肚子仿佛被无数只手在里面翻搅着,疼痛难忍。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因而泛起了紫色。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和生命力,整个人虚脱得几乎要倒下。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痛苦的折磨后,药长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来到了探长老的院子。 他站在门口,用尽全身力气哀嚎道:“探啊~我命不久矣!”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仿佛是他生命中最后的呼喊。他的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与不安。这一刻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与跋扈,只剩下了一个即将被病痛吞噬的可怜老人。 探长老见状,心中也是一惊,连忙上前几步,紧张地盯着药长老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心中充满了不解与担忧。“老药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他一边问着,一边迅速而熟练地替药长老把起了脉。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药长老的脉象竟然异常平稳,既无中毒的迹象,也无明显的伤势。 探长老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他抬头看了看药长老那虚脱至极的脸色,又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之间,他的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你……你这是中了泻药了!”探长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但更多的是对药长老的无奈与调侃。毕竟,作为药堂的长老,药长老竟然连泻药都分辨不出,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药长老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吼道:“什么?!我堂堂药堂长老,怎么可能连泻药都分不清?!”然而,话虽如此,但他的心中却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回想起之前自己服用的那颗药丸,他猛地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会如此狼狈不堪,全都是因为那颗药丸! 一股怒火瞬间在药长老的心头燃起,这臭小子!他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个给他下药的人。然而,就在这时,一股更加猛烈的腹痛再次袭来,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理智。他脸色大变,猛地转身冲向茅房的方向,一边跑一边痛苦地呻吟着。 探长老看着药长老那狼狈不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老药这家伙啊……真是让人头疼。”他低声嘟囔着,眼中却闪过一丝关切与担忧。 他知道,虽然药长老平时总是与他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但两人毕竟都是门派的长老,共同肩负着守护门派的重任。如今看到药长老如此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心中自然也是难以平静,但他此刻莫名的想笑。 此刻,药堂内的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每个人的呼吸都显得异常沉重。 药长老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他的脸色铁青,双眼圆睁,仿佛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而出。 他颤抖着手指向慕施宜,声音因愤怒而显得尖锐刺耳:“你教出来的好徒弟,居然想要谋害我,还给我下了泻药!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岂能容忍!” 慕施宜站在一旁,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无辜与委屈。他深知自己并未做过此事,但面对药长老的指责,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而白云杉则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她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地为慕施宜辩护:“长老,您怎能如此武断?那枚丹药是我亲眼看着十一炼制的,整个过程都未有任何异常。分明是您自己抢走了那颗丹药,不小心误食了而已,又怎能将罪名强加给十一呢?” 药长老闻言,脸色更加难看,本来就因为自己没发现这枚丹药的怪异之处,还让别人看了笑话,此刻,他老脸特别挂不住。 他怒视着白云杉,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我身为药堂长老,难道还会冤枉他不成?” 白云杉毫不畏惧地与药长老对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正义:“长老,我并非有意顶撞您,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能因为您的身份而有所偏颇。十一他并未做错什么,您不能就这样随意处置他。”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去,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颜勍,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我不管那么多,今天你必须把这个小子交给我!” 她紧紧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对颜勍说:“掌门,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不能就这样轻易将十一交给药长老!” 颜勍的表情依旧淡然如水,他的目光轻轻掠过慕施宜,只见后者正低垂着头颅,眼帘半掩,那模样仿佛一只被雨水淋湿的小狗,无助而温顺。要是耳朵没有藏起来,此刻肯定蔫了似的垂在两侧。 就好像是即使将他交出去,他也不会有任何反抗。 颜勍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深知慕施宜的性格,那孩子虽看似柔弱,实则坚韧不拔,只是此刻,他似乎真的被打击得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颜勍心中暗暗叹息,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波澜:“他既犯了错误,作为师父,要罚也是我罚。”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随即,颜勍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般转向药长老,那眼神中既有警告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希望长老能够理解,弟子犯错,应由师长来教诲。你若再得寸进尺,不依不饶,恐怕于理不合。”他的话语虽温和,但其中的力量却让人无法忽视,仿佛冬日里的一股寒风,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颜勍再次将视线移回慕施宜身上,目光冷冷的看着他:“罚你抄写门规第一百六十八条一百遍,为药长老炼制五十枚上好的丹药。你可有异议?” 慕施宜闻言,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颜勍:“弟子无异议,愿意接受惩罚。”他的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药长老见状,虽心中仍有不满,但也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他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颜勍的决定。 药长老为了挽回一丝颜面,嘴角勾起一抹傲娇的弧度,缓缓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再多加为难于你。”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似乎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不过,”药长老话锋一转,笑眯眯地强调道,“老夫不需要他为我炼制五十颗上好丹药,只需他专心为我炼制二十颗养容丹,此事便算作翻篇。”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药长老的笑里藏刀,他呵呵笑着,继续补充道:“臭小子,你若是再敢往丹药里加什么泻药之类的花样,老夫可真要对你不客气了。”言语间,他透露出对上次事件的耿耿于怀,那批好好的药草被他白白浪费,让他心疼不已。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远远超出了药长老的预料。没过两天,他便开始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他感觉他是在自己挖坑给自己跳,可是慕施宜在炼药上的天赋确实惊人,教一遍便能掌握,但他的炼药方式却异常霸道,药堂内因此变得热闹非凡,几乎可以与过年时的鞭炮声相媲美。 只见慕施宜手持药铲,眼神专注而坚定,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火焰的翻腾和药材的爆裂声。他的炼药手法虽显粗犷,却总能精准地掌握火候与药材的融合时机。然而,这也使得他炸坏了药长老好几个珍贵的炼药鼎,看得药长老心疼不已。 终于,在经历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慕施宜成功炼制出了二十枚色泽鲜艳、香气扑鼻的养容丹。 此刻,药长老望着这些丹药,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慕施宜的才华所折服,又为药堂的损失而心疼。 最终,药长老毫不客气地一脚将慕施宜踹出了药堂,口中还愤愤不平地喊道:“告诉颜勍,老夫不教你了!老夫也不要你再炼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显然是被慕施宜的“破坏力”给彻底征服了。 他严重怀疑慕施宜在伺机报复他,他的炼药鼎啊! 慕施宜被踹出门外,也是一脸无奈。他没想到自己的炼药方式会给药长老带来这么大的困扰。而且他都炼完了,药长老才把他赶走。 而一旁的王泠则是忍俊不禁,他拍了拍慕施宜的肩膀,笑道:“恭喜啊,你出师了。看来药长老是真的被你给‘征服’了。” 慕施宜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师兄,长老平时也是这样的吗?” 王泠一脸悲愤,用力地摇着头说:“长老啊,他平日里简直不当人,把我们当作炼药鼎一样使唤,让我们整天给他炼制丹药。” 就在这时,药长老突然从里面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他毫不犹豫地抬起腿,狠狠地踢在了王泠的屁股上。 王泠疼得哇哇直叫:“我靠,长、长老!” 药长老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将慕施宜的包袱丢到了他怀里,并说道:“拿好了。”接着,他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张纸,直接贴在了药堂的大门上。 那张纸上清晰地写着几个大字:王泠和狗不得入内。 慕施宜:? 王泠:………这多少有点私人恩怨了 第73章 华京之迷 \"那师兄,我先走了。\"慕施宜看他一脸无奈的样子,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王泠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冲他眨了眨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放心,我自有妙计进去。\"虽然药长老不让他进去,但走进去、爬进去和进去都是一个意思嘛。而且,他可不想晚上睡大街。 这几日,门派内的生活如同一幅幅细腻的水墨画,缓缓铺展在慕施宜的眼前。虽然这几天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波折,但门派里的师兄师姐们,对他都很好。 但这份宁静与美好背后,却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伤。 慕施宜的心湖被复杂的情绪轻轻搅动,既有对当下时光的珍惜与感激,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忐忑与迷茫。他深知,自己的人生注定是一条充满变数的旅途,每一次的停留都只是暂时的避风港。但即便如此,他也从未后悔过每一次的选择与坚持,因为正是这些经历,也让他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然而,未来是否会一直在这个地方,还是个未知数。也许不久后,他就要再次离开这里。一想到这些,慕施宜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失落感。从小到大,他总是四处奔波,从未有过如此宁静的停留时刻。 他告诉自己,应该感到庆幸,而不是难过。毕竟,能有这样一段美好的时光已经足够幸运了。 他望着周围的有些陌生的建筑,此刻,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喂,狗崽子,听说你那光鲜亮丽的日子到头了,被一脚踹出了药堂?”谢玄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从慕施宜的背后突兀地响起,如同夏日午后突至的雷阵雨,让人猝不及防他缓缓踱步至慕施宜身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慕施宜的身形微微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如水,仿佛能洗净一切尘埃与喧嚣。他静静地望着谢玄安,那张年轻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对方的挑衅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微风。 “也对,”谢玄安见慕施宜没有反驳,反而更加得意起来,双手环抱胸前,姿态高傲,“毕竟,你这种人,既没有惊世骇俗的天赋,也没有什么让人动容的天资,说到底,你也不像本少爷一样是天之骄子。”谢玄安的话语中虽然充满了嘲讽与轻蔑,可是内心却又想让他振作起来。 然而,慕施宜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既没有愤怒,也没有自卑,只有一片深邃的宁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最深处。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谢玄安见状,不由得有些恼了,他皱了皱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跟条丧家之犬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慕施宜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的眼神始终平淡如水,仿佛外界的喧嚣都与他无关。 “行了行了,”谢玄安见慕施宜始终不为所动,终于失去了继续挑衅的兴趣,他摆了摆手,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师父他说了,让你离开药堂之后直接去见他。” 慕施宜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如同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虽轻柔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透露出他内心深处那份不容置疑的坚韧与自我肯定。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并未在他心中激起太大的涟漪,只是淡淡地,以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去面对。 “喂。”谢玄安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尴尬。他微微撇过头去,避免与慕施宜直视,手不自觉地撑在后颈处,这个动作看似随意,实则透露出他内心的一丝紧张与不自在。他似乎想要掩饰什么,却又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 “药长老那个人啊,他就是性格古怪了些,做起事来风风火火的,还特别爱面子。”谢玄安的声音里多了几分认真,他试图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向慕施宜解释药长老的行为逻辑,“以后啊,你行走江湖,还会遇到更多这样性格迥异的人。他们或许会让你困惑,让你受伤,但这些都是成长路上必经的磨砺。” 说到这里,谢玄安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接下来的言辞。他抬头偷偷瞄了慕施宜一眼,见对方正静静地听着。于是,他继续说道:“所以,你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受到这么大的打击。” 慕施宜他点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慰。 然而,话虽如此,谢玄安说完后却显得有些别扭。他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生硬和不自然,仿佛是在刻意强调自己并非出于好意才说出这番话。“你可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才没有安慰你的意思。”真是的,还是以前好。狗崽子,长大了话也变少了,没劲。 这番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口是心非,但慕施宜却从中感受到了谢玄安那份笨拙而真挚的关心。 谢玄安实在是懒得再继续和他废话,直接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别啰嗦了,赶紧去。”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仿佛一刻都不愿多待。 慕施宜刚回到院子里,一眼就看见了于孜霖和颜勍两个人正在下棋。于孜霖满脸笑容,嘴里还说着一些话。颜勍则手中握着白子轻笑着。阳光温柔地洒在颜勍身上,好看的像一幅画。 慕施宜的脚步在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收了回来。 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室内,最终定格在颜勍那淡然无波的脸上。记忆中,颜勍总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涟漪。 慕施宜深知自己从未见过颜勍笑过,更别提有能力让他展颜一笑。这份认知让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默默地转身,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每一步都踏得格外小心,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慕施宜知道,颜勍与于孜霖之间的对弈,是两人之间难得的轻松时刻,他不愿成为那个不速之客,更不愿自己的出现扰了他的兴致。 于孜霖坐在一旁,原本沉浸在棋局中的他,此刻却似乎感受到了空气中微妙的变化。他疑惑地抬起头,目光穿过门缝,试图捕捉那转瞬即逝的身影。刚刚,是不是真的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心中暗自思量,却并未多问。 颜勍自然也察觉到了慕施宜的离去,他脸上的表情虽未有明显变化,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波动。 他默默地看向门外,然而,他并未多言,只是继续维持着那份淡然与冷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看来有人找你啊,”于孜霖笑眯眯地打破了沉默,揉了揉胳膊,有点疲倦的说:“那我们改日再战。”说着,他悄悄地从棋盘上顺走了一颗白子,那动作既调皮又带着几分亲昵,仿佛是在与颜勍进行一场无声的约定。 随后,他站起身,对着颜勍眨了眨眼,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宁静与淡淡的茶香。 颜勍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庭院,最终定格在远处亭子里那道略显孤寂的身影上。他轻轻蹙眉,随即迈开步伐,缓缓走向那个方向。不一会儿,他便站在了慕施宜的身旁,望着对方略显疲惫却仍努力维持的笑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怎么坐在这?”颜勍的声音低沉而温和,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关怀。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轻轻吹散了慕施宜心中的一丝阴霾。 慕施宜抬头,对上颜勍那双深邃的眼眸,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师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原本是想借这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低落,但在颜勍面前,这笑容却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颜勍见状,语气不冷不淡的说:“如果不想笑就别笑。” 慕施宜闻言“啊”了一声。 “听说你——”颜勍本想继续询问慕施宜近来的情况,但话到嘴边却又停下了。他意识到,或许此时此刻,给慕施宜一些空间,让他自己说出来会更好。 “师父,我——”慕施宜也正准备开口,两人的话语在空气中交汇,形成了一瞬间的尴尬。但很快,慕施宜便率先开口道,“师父,你先说。” 颜勍轻轻点头,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先关心慕施宜的感受,“你先说。” 慕施宜闻言,想说出口的话,噎在了喉咙之中。他顿了顿,“药长老的20枚丹药我炼完了,他就让我离开了。” 颜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慕施宜沉默片刻后,忍不住问道:“师父,是不是我的天赋太差?所以才让药长老不满意……” 颜勍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语气依旧淡淡的说道:“他资质平平,教不好你,以后我教你。” 慕施宜闻言,心中的雾霾一驱而散。他知道自己的天赋确实不如其他弟子,但师父的这句话却给了他无尽的力量和信心。 不过他也是默默的觉得好笑,师父为了安慰他说药长老资质平平,药长老可是亲自编撰了一本医书,陆陆续续教了不少弟子,又救了不少人。如果性格不古怪点,那他应该会很敬佩他。 颜勍静静地注视着慕施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终于开口问道:“你觉得不公平吗?”这句话如同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慕施宜闻言,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迷茫,似乎没有明白颜勍的意思。随后,他将目光投向颜勍,试图从他的眼神中寻找答案,但两人的视线交汇后,他依然无法确定颜勍所指的究竟是哪件事。 沉默片刻,慕施宜迟疑地开口:“师父,你要说关于长老的那件事情,我觉得不公平。毕竟,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却要因为他人的冲动行为而遭受责罚。”说完,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不满和委屈。 颜勍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没有打断他的话语。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慕施宜身上,似乎想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真实的想法。 然而,慕施宜突然脸颊微红,显得有些难为情。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但是师父是站在我的这一边,那么最终的结果如何,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坚定和释然,仿佛只要有颜勍的支持,其他一切都可以被忽视。 颜勍愣愣地看着他,心中不禁泛起涟漪。他原本以为自己了解这个徒弟,但此刻才发现,慕施宜的内心世界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 “而且师父也应该知道,长老并不喜欢那些刻板又俗套的惩罚方式。因此,他并没有让我抄写门规,而是在炼药期间传授给我许多知识和技巧。他或许只是年纪稍长,有些放不下脸面罢了,但他的内心并无恶意。”慕施宜继续解释道,眼中闪过一丝理解和宽容。 慕施宜此刻脸上露出了真诚而灿烂的笑容,仿佛心中所有的阴霾都被一扫而空。他缓缓说道:“他是真心想教我的。”本来他是挺难过的,但是师姐告诉他,师父其实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他,保护着他。谢玄安也变相的告诉他,药长老其实也不坏。 那么多人在乎着他,关心着他。他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小的事情,让大家都失望。所以在颜勍问他的时候,他很快就想开了。 颜勍很欣赏他一点,无论身处困境,或身处荆棘,他都能披荆斩棘,如凤凰涅盘般浴火重生。 慕施宜这几日在颜勍的教导之下,学习到了许多东西。他认为颜勍的确有资格评价药长老资质平庸,毕竟颜勍所传授给他的知识远比药长老的更容易理解。 此时,门派中的各位长老正端坐着,神情严肃,气氛紧张而压抑。 探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掌门,我们派遣出去的人已经发现了凶手的踪迹,他们现在身处华京。” 乐长老皱起眉头,语气忧虑地说道:“这可有些棘手了,华京可是个卧虎藏龙之地,每个家族都是有权有势,势力庞大。我们不能轻易出手啊。” 药长老闻言,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露出一副毫不畏惧的表情:“那咋了!谁敢阻挡我,老夫就用迷魂大法让他们统统倒地!” 探长老呵呵了两声,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蔑,嘴角微微上扬,嘲讽地说道:“你一把年纪了,老不死的,当然什么都不怕。” 于孜霖也在一旁摇头叹息着,他的表情凝重而严肃,语气认真地说道:“掌门,我愿与你一同前去。” 乐长老见到这一幕,立刻挺身而出,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表示愿意追随掌门,一同前往未知的领域。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附和,表示愿意跟随掌门的脚步。然而,颜勍却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的目光平静而深沉,沉声说道:“月婳,我不在了,掌门的事务还需你多多打理。” 乐长老一听,心中的热情瞬间泄气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和无奈,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向掌门行礼,并承诺会尽心尽力地打理好掌门的事务。 第74章 上京之路 王泠看着谢玄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谢玄安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语气带着一丝惆怅:“没什么,只是突然意识到,我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了。如今终于要回去了,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王泠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谢玄安的肩膀,安慰道:“小师弟不必如此感伤。如今你学业有成,医术高超,能够治愈各种疾病;武艺也日益精湛,可谓是文武双全。而且,你还成为了斩霜派的内院弟子,这是何等的荣耀。我相信,当伯父伯母得知这些消息时,一定会倍感欣慰和自豪。” 谢玄安感激地看了一眼王泠,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师兄。” 然而,王泠却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连忙摆手道:“哎哎哎,打住,打住。别跟我煽情啊!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去。掌门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人。” 谢玄安微微点头,站起身来,轻轻地合上包袱。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仿佛想要将这里的一切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在斩霜派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那些欢笑与汗水交织在一起的记忆,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化作了一条无形的纽带,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的憧憬,也有对这片土地深深的不舍。 临走之前,他的师姐师兄们,都为他们送行。 师姐白云杉站在不远处,她双手轻轻交叠于腹前,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但那微笑背后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她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即将离去的颜勍身上,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和不舍。“这才回来多久啊,又要走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虽小,却满含情感,像是在对这不舍的离别做最后的低吟。 于清风此刻也收起了往日的不正经,站在白云杉身旁,轻声附和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仿佛昨日才相聚,今日却又要分离。”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几分无奈,仿佛也在为这份突如其来的离别感到惋惜。 慕施宜站在颜勍面前,比颜勍整整矮了一个头,他微微仰头,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渴望的光芒,仿佛是在探寻一个他尚未理解的答案。 他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少年特有的急切与纯真,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师父颜勍深深的依赖与向往:“师父,你不带我一起吗?”这句话,轻轻飘落,却如同一块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颜勍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他静静地凝视着慕施宜,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过的:“你不用去。”这句话,如同冬日里的一股寒风,让慕施宜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 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所有的话语都哽咽在了喉头。 此时,于孜霖适时地出现,他的步伐温文尔雅,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走到慕施宜面前,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声音柔和而充满安慰:“这位小公子,我们不能带上你哦。但是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他的话语如同一缕春风,轻轻拂过慕施宜的心田,却没有带来一丝慰藉,但让他更加明白,这次他确实无法与师父同行。 白云杉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拍了拍慕施宜的肩膀,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鼓励:“哎呀,十一他们不会离开太久的,很快就会回来啦。而且,不是还有师姐师兄们陪着你嘛。”她的话语如同一剂强心针,让慕施宜心中的失落感稍稍减轻了一些。 王泠也加入了安慰的行列,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似轻松地说道:“对呀,华京也没什么好玩的,等你长大了,师父自然会带你去看更广阔的世界。”然而,王泠的话虽然听起来轻松,却未能触及慕施宜内心真正的渴望。他想要的,不过是与师父同行。 随着离别的日子悄然临近,谢玄安仿佛被一层淡淡的忧郁所笼罩,他全程保持着异乎寻常的沉默,那份静谧中蕴含着对这片土地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他的眼神时而望向远方,似乎在默默地与过往的每一刻告别,时而又低垂眼帘,将那份复杂的情绪深埋心底。 药长老的消息如同风一般迅速传遍了宗门,当他得知谢玄安即将离去的消息时,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泪痕,鼻涕与眼泪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他急匆匆地赶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哭腔,对着颜勍喊道:“颜勍!你怎么又要把我的小玄安带走了!我这药堂里可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啊!”言语间,满是对谢玄安的不舍与依赖。 谢玄安见状,心中既无奈又觉得好笑,他轻轻叹了口气,安慰道:“长老,您别哭了。我给您准备了一些东西,在我的房间里。”说着,他指了指自己房间的方向,“我给您炼制了一百枚养容丹,还有五百颗上好的丹药,全都放在房间那个盒子里了。我走了,你要保重身体。” 药长老一听,脸上的表情瞬间由悲转喜,仿佛瞬间忘记了之前的伤心事。他连忙摆手,催促道:“快走,快走!晚了车马就赶不上了。”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一蹦一跳地跑回了药堂,那模样活脱脱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药长老的背影却显得异常落寞,他转身之后,泪水悄然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开出一朵朵无形的花。他只是嘴硬,不好意思将那份深深的不舍与眷恋说出口罢了。 这一幕,虽然没有人亲眼目睹,但那份情感却如同空气一般,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间,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王泠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对谢玄安说:“小师弟,你就惯着他。” 于孜霖温和地看向颜勍,轻声问道:“阿勍,那我们即刻启程?” 颜勍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始终没有落在慕施宜身上,转头对其他人说道:“各位保重。” 谢玄安上了马车,还是忍不住掀开帘子,对着车外的人喊道:“师兄们,师姐!来日再会!”喊完后,还冲着他们挥了挥手。 慕施宜静静地站在原地,内心百感交集。他抬起头,望着远方,那里是师父即将踏上的征途,也是他一直渴望追随的方向。他紧紧握起拳头,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直到有一天能够与师父并肩而立,共同迎接未来的一切挑战与困难。 颜勍离开后,慕施宜独自站在空旷的院子里,四周静悄悄的,连风都似乎放慢了脚步,不愿打扰这份突如其来的孤寂。尽管颜勍并未在此常住,但那份无形的陪伴与指导,早已让这院子充满了温馨与活力。此刻,一切仿佛都被抽离,只留下一片空旷与冷清。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慕施宜决定用酒来驱散这份难以言喻的空虚。他搬出几坛珍藏的好酒,没有了颜勍的约束,他放纵自己,一杯接一杯地畅饮起来。酒液滑过喉咙,带来片刻的麻痹与逃避,却也让心中的思念与不舍愈发清晰。 然而,酒精并未能完全麻痹他的情感,反而让那份孤独感更加沉重。不久,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衣襟上,也滴落在冰冷的石桌上。 慕施宜无力地放下酒杯,任由它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 “师父,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跟不要我了有什么区别。”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委屈与不解。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慕施宜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材略显臃肿的老人缓缓步入院中,正是药长老。药长老的脸上挂着几分无奈,他走到慕施宜身边,轻轻叹了口气。 “臭小子,小小年纪喝什么酒。”药长老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关怀。 “师父都走了,我不用在约束自己了。”慕施宜倔强地回答,声音因哭泣而显得有些嘶哑。 药长老闻言,嘿了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子上,力道中带着几分无奈。“臭小子,我好歹也教过你,也能算你半个师父,我的话你也不听?” 慕施宜被这一拍打回了些许理智,但他心中的委屈并未因此消散。“你那是有目的的,你要不教我,我怎么帮你炼出二十枚养颜丹。”他反驳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赌气。 药长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是在调侃慕施宜内心的小小秘密。“你这个小妖,情感还挺丰富。”这句话轻描淡写,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慕施宜耳边炸响。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慌乱,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他明明已经小心翼翼地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将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敏感的耳朵以及那偶尔不经意间泄露的尾巴都深深藏匿,为何还是被药长老一眼看穿? 药长老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他悠然自得地继续道:“别摆出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老夫我半生入土,走南闯北,是人是妖,岂能逃得过我的眼睛?”言语间,透露出一股阅尽人间沧桑的自信与从容。 慕施宜愣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抬头望向药长老,眼中既有疑惑也有感激。“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还同意我在你们药堂学习?”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药长老闻言,呵呵一笑,那笑声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无奈。“老夫自有老夫的考量。而且,我还是给他几分脸面的。”他缓缓说道,“颜勍那小子既然敢把你带了回来,还收你为徒,说明他认可你。我虽与他性格迥异,但对他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再者,你既然能得他青睐,必有过人之处,老夫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揭穿一个并无恶意的妖呢?” 说到这里,药长老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些与妖物斗智斗勇的岁月。“我抓了大半辈子的妖了,形形色色的妖见过不少,有善良的,也有邪恶的。如今,我已年岁渐高,体力与心力都大不如前,那种无休止的追捕与杀戮,我已感到厌倦。妖,与人一样,也有其生存的权利与选择。只要它们不危害人间,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说完这番话,药长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息中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与故事。慕施宜静静地听着,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感动与敬意。他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在这个地方找到一席之地,都是因为颜勍的庇护。 药长老一脸严肃地看着慕施宜,沉声道:“颜勍不想让你去,那是因为他知道此行凶险,不想让你涉险,这是为了你好啊!华京可是个复杂的地方,那里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人和妖之间早已达成默契,如果我们贸然插手,必定会引发一场大战。但此事关乎门派声誉,我们不得不查清楚到底是谁背叛了门派。可你也是妖,面对自己的同类,你真的能狠下心来动手吗?” 慕施宜垂着头,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自己无法保证是否能够对同伴下手,所以无法回应药长老的问题。 药长老叹息一声,缓缓抬起头,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喃喃自语道:“希望他们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慕施宜闻言,也不禁抬头望向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定要平安归来。 第75章 归家 他们坐着马车一路驶向华京,车窗外是热闹非凡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谢玄安不自觉地拉开帘子,看着街道外面繁华又热闹的场景,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一种回家的踏实感。 于孜霖坐在一旁,温和地笑着说:“很久没回家了。” 谢玄安其实并不是很喜欢他,但此刻回家之余,他的心情太过开心了,就冲他点了点头。 谢玄安提前便给家里传了书信,告知父母自己要回来。所以,谢父和谢母早早就在这里等候着。谢母不停地四处张望,焦急地等待着儿子的归来;而谢父则看似淡定,但实际上,他手心里的汗水却隐约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 没过多久,马车终于停在了谢府门口。谢玄安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父亲和母亲。他激动得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立刻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他们,兴奋地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谢母抱着他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谢玄安的衣服上。她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慈爱和喜悦:“玄儿,我的玄儿。” 谢玄安轻轻地擦去母亲脸上的泪水,温柔地安慰道:“娘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母亲的深深想念和关切。 谢父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也逐渐有了变化。虽然他依然故作冷漠,但眼中却闪烁着欣慰和感动。他轻哼一声,故意板着脸说道:“臭小子,你要是再不回来的话,老子就把你在的祖籍的名字除了。” 谢母听到这话,立刻转过头来,瞪了谢父一眼,嗔怪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她的目光中带着责备,仿佛在责怪谢父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感。 谢父被谢母这么一瞪,顿时有些心虚,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这时,他抬起头,看向了颜勍,神情变得温和起来:“阿勍,你也来了。” 谢母一直紧紧地抱着谢玄安,以至于没有注意到颜勍的到来。此刻听到丈夫的话,她才意识到颜勍也在这里,不禁感到有些失礼。她连忙转头看向颜勍,微笑着说道:“颜公子。” 颜勍微微点了点头,恭敬道:“伯父伯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尊重和礼貌,让人感受到他的谦逊和稳重。 此刻,于孜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既不过分张扬,又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他的温文尔雅。 他微微欠身,声音中带着一股让人心生好感的谦逊:“在下于孜霖,见过伯父伯母。”话语间,他的眼神清澈而真诚,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不失礼貌的界限。 谢父闻言,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赏。随即,他转身面向颜勍,声音中带着几分亲切与热情:“颜勍啊,快随我们进屋,家中已备下酒菜。”说完,他率先迈开步伐,向宅内走去,步伐稳健而有力,透露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与风度。 一行人跟随谢父,穿过雕梁画栋的走廊,最终来到了布置得温馨雅致的宴客厅。桌上,各式佳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显然是精心准备多时。 与此同时,谢玄安与谢母在另一间房内,享受着难得的母子时光。谢玄安坐在母亲身旁,眼神中闪烁着兴奋与激动,他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这些年来的所见所闻、所经所历。 每一个故事都充满了色彩与情感,让谢母听得津津有味,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上扬,完全被儿子的叙述所吸引。 当讲到一些趣事时,谢母更是忍俊不禁,她捂着嘴,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回荡在屋内。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满是对儿子成长的欣慰与骄傲。 “玄儿,你真的长大了,长得越来越英俊了。”谢母望着儿子,眼中满是柔情与感慨。她的语气中既有对岁月的感慨,也有对儿子未来的期许。 谢玄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他故作谦虚地回应道:“哪里哪里,还不是因为娘亲,我这都是随了你的基因嘛。”说完,他还调皮地眨了眨眼,逗得谢母又是一阵欢笑。 这一刻,房间内充满了温馨与幸福,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被隔绝在外,只留下母子间最纯粹的情感交流。 谢母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稚气却又满含深情的儿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那双经历过风霜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轻轻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自嘲与宠溺,无奈地笑道:“你这孩子,嘴巴真是越来越甜了。可娘哪还能谈得上英俊二字呢?” 谢玄安闻言,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纯净而真挚,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他嘿嘿地傻笑了几声,伸手挠了挠头,那份天真无邪的模样让谢母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珍贵的记忆,眼神变得明亮起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激动:“但是娘,你年轻的时候,可是英姿飒爽的大将军啊!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银甲,手握长枪,那模样,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英气逼人!” 谢母被他的话勾起了尘封的记忆,脑海中浮现出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时的她,确实如儿子所说,是一位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女将军。最后因为嫁人……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但随即又被现实拉回,轻轻叹息了一声:“哎,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岁月不饶人,娘现在已经老了,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谢玄安见状,连忙打断了母亲的自责与感伤,他走到谢母身边,双手轻轻握住她的双手,目光坚定而认真地望着她,认真地说道:“娘,你一点也不老!在我心里,你不仅仅是最爱我的人,你也永远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大将军,永远是世界上最年轻、最美丽的女人。” 谢母听着儿子的话语,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她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儿子对自己的赞美与崇拜,更多的是那份深深的爱与依赖。她紧紧回握住儿子的手,仿佛要将这份温暖与力量永远珍藏。 谢玄安看着那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院落前,心中五味杂陈。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肩头,为这归家的场景添上了一抹温馨而又略带哀愁的色彩。 谢母的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那份温暖透过肌肤,直抵心田,仿佛能驱散他旅途中的所有疲惫与风霜。 “你不在这几年,娘时常望着你的院子发呆。”谢母的声音柔和而略带哽咽,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思念,有期盼,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这院子里的每一砖一瓦,都仿佛还留着你儿时的影子。如今你也是回来了,就可以好好的看着你了。”说到这里,谢母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背后,藏着太多未言说的故事。 “你如今回来了,就不走了?” 谢玄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他轻轻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份沉重,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应该会待上一段时间,娘,你放心,我会多陪陪你的。”然而,对于未来是否真正能长久留在这里,他的心中其实并无定数,只能暂时给予母亲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承诺。 谢母似乎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确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便用笑容掩饰了过去。“好,那就不说这些了。”她轻轻拍了拍谢玄安的手背,仿佛是在给予他无声的安慰和鼓励。 话题一转,谢玄安急切地问道:“对了,娘,冬林呢?他怎么样了?过得还好吗?”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禁有些记挂,对儿时玩伴的挂念之情溢于言表。 谢母见状脸色不动声色的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宽慰道:“他过的挺好的,眼睛也治好了。” 听到这里,谢玄安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就好。”他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安心。 烛光摇曳,映照着谢府宴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醇厚而略带辛辣的酒香,气氛既温馨又带有一丝微妙的较量。 谢父身着华服,面容慈祥而威严,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精致酒杯,目光中满是诚挚与感激,对坐在对面的颜勍说道:“阿勍,这么多年来,你对我犬子的悉心照料,我谢某人铭记于心。今日特备薄酒,聊表谢意。”言罢,他轻轻摇晃着杯中的佳酿,似是在回味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颜勍,一身白衣,面容俊美,眼神深邃而淡漠,他轻轻举起酒杯回敬。 然而,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谢父手腕上那个奇异的图案上。颜勍的眼神一闪而过,迅速收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谢父见状,不动声色地以衣袖轻轻遮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巧妙地化解了这份尴尬。 此时,一旁的于孜霖显得尤为惬意,他身穿锦衣华服,他一杯接一杯地畅饮,脸上洋溢着满足与享受,仿佛这酒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再次满上酒杯,起身向谢父与颜勍举杯敬道:“多谢款待,此酒果真是人间极品,令人回味无穷。”言罢,他仰头一饮而尽,尽显豪迈。 谢父见状,亦是爽朗大笑,笑声在宴客厅内回荡,他边笑边说道:“哈哈哈,于公子果真好酒量,好眼识!此酒乃我谢家珍藏多年的佳酿,能得公子赏识,实乃幸事。”说着,他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那动作流畅而洒脱,但就在那不经意的瞬间,他的嘴角却悄然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似乎隐藏着某种深意。 然而,没过多久,于孜霖便抵挡不住烈酒的冲击,醉意渐浓,最终倒在了酒桌之上,不省人事。颜勍虽未多喝,但此酒确实烈性十足,即便是他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最终也无奈地放弃了抵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沉入梦乡之中。 宴客厅内,只剩下谢父一人,他静静地坐在原位,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那抹冷笑,却在他的嘴角久久未散。 宴客厅内的气氛骤然紧张,烛火摇曳,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谢父脸上的笑容如同晨雾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与决绝。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起身的动作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向颜勍所在的位置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踏在了无形的弦上,即将奏响一曲惊心动魄的乐章。 谢父的目光在颜勍的衣物上快速扫过,手指不自觉地微微颤抖,那是对即将到手之物的渴望,也是对未知危险的预感。他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谨慎,生怕惊动了什么。然而,翻找的结果却让他心中一沉——那个至关重要的木盒子并不在颜勍身上。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颜勍突然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动作迅捷,几乎是在瞬间便握住了身旁的剑柄,剑光一闪,如同闪电划破夜空,准确无误地划过了谢父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但谢父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五官因震惊与痛苦而扭曲,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发生骇人的变化——皮肤迅速萎缩,肌肉与脂肪仿佛被无形之手抽离。 最终,他竟变成了一具没有肉身的骷髅人,站立在宴客厅的中央,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颜勍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已有了答案。他早就察觉到今晚的宴会不同寻常,谢父的举止言谈中总透着一丝诡异。此刻,面对这具骷髅人,他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这是傀儡术,一种古老而邪恶的法术,能够操控死者的灵魂,使其成为施法者的傀儡。 第76章 分歧 颜勍的心头猛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乌云悄然遮蔽了晴空。他深知时间紧迫,不容片刻耽搁,迅速将手中的解药送入于孜霖口中,确保其安全后,便如同离弦之箭般走向谢母的院子。 踏入院子的一刹那,眼前的景象如同寒冰刺骨,让颜勍的心沉到了谷底。谢玄安站在那里,目光空洞无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而他面前,竟是谢母那熟悉的身影,却已化作一具骇人的骷髅。 颜勍没有片刻犹豫,剑光一闪,那令人心悸的幻象应声而碎,仿佛是对这残酷现实的一次无声控诉。 随着幻象的消散,谢玄安的眼神逐渐恢复了焦距,他迷茫地望向颜勍,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师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那堆散落的骷髅碎片上,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冬日寒风彻底冻结。 “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随后,他着急地望向四周,眼中满是惊慌失措:“娘、娘…娘,娘!?”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身旁的骷髅,那具骷髅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让他毛骨悚然。就在前一刻,他的母亲还在他身边陪伴着他,和他一起欢笑,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一副可怕的模样 颜勍的脸色沉稳如山,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他语气波澜不惊,宛如一池静水,平静地对谢玄安说:“玄安,你需要冷静下来。这只是一场幻术罢了,并不是你的母亲。”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力量,试图为谢玄安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点燃一丝希望之光。 “凶手显然是早有预谋,从我们踏入这个院子开始,就已经陷入了他设下的陷阱。”颜勍接着说道,“幻术之所以能够如此逼真,是因为它准确地抓住了我们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 颜勍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缓缓流入谢玄安的心田,逐渐驱散了他心中的恐惧与迷茫。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间,仿佛是在与内心的恐惧做着最后的较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重生的信号,让他逐渐找回了理智与冷静。颜勍的出现,如同一束穿透黑暗的光芒,让他免于被那诡异的骷髅吞噬,沦为下一个悲惨的牺牲品。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他感激地望向颜勍,心中充满了庆幸与感激。 目光再次落在眼前的骷髅上,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复杂。这不仅仅是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幻象,更是敌人精心布置的一个陷阱,企图利用他们内心的脆弱与渴望,将他们一步步引向毁灭。他收起思绪,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他深知,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谨慎行事。 “师父,”他沉声问道,声音里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句话不仅是对颜勍的询问,更是对自己决心的一次宣告。 颜勍见状,他抬手轻轻一拂,那骷髅额头上的奇怪符咒便如同落叶般轻轻飘落。随着符咒的消失,周围的景象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开来,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当他们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之中。 此时,于孜霖也悠悠转醒。他环顾四周,只见空旷一片,心中不禁生出几分诧异与警惕。他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不远处那具孤零零的骷髅上。眉头微皱,他立刻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幻象那么简单,而是敌人精心布置的傀儡术。 没有多言,他悄无声息地走到骷髅旁,手指轻轻一动,便将那枚隐藏得极为巧妙的符咒从骷髅上揭了下来。随着符咒的脱落,周围的景象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重新洗牌。 当他重新站稳脚跟时,便看到了颜勍与谢玄安二人。他快步走上前去,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阿勍,看来我们真的掉进了敌人的陷阱里。接下来,我们必须更加小心谨慎,才能找到破局之法。” “幻术已经结束了。”颜勍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中回荡,他的眼神如同冬日里的寒冰,不带丝毫温度地扫视着四周。这句话不仅是对当前情况的判断,更像是对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挑战的预告。 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周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谢玄安闻言,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松,但这份轻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对母亲安危的深切担忧。 他急切地想要确认母亲是否安好,这份心情驱使他脱口而出:“那我们早点去谢府!”话语间,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决。 然而,颜勍却毫不留情地浇灭了他的希望之火:“不可。”这两个字简短而有力,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谢玄安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脸色不禁微微一红,但随即又被焦急所取代。 “为什么!?”谢玄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他无法理解颜勍的阻止,这份不理解中夹杂着几分对母亲安危的忧虑和对颜勍决定的不满。 他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但此刻他的心已经被对母亲的担忧所占据,再也顾不上其他。 颜勍冷冷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与决断。他没有立即解释,只是让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凝重,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种针锋相对的氛围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于孜霖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他深知颜勍的脾气和谢玄安的担忧都是出于真心,因此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诚恳:“阿勍,我们两个都在呢,能出什么事。不让他安心,他也没法好好的。”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理解和劝慰,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然而,颜勍的脸色并未因此缓和多少,反而更加阴沉了。他冷冷地看了于孜霖一眼,仿佛在说:“你也不明白。”随后,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于孜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严厉:“我看你脑子也糊涂了。” 于孜霖见状,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他深知颜勍的性格和决定都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此刻他也不得不为谢玄安感到委屈。 他叹了口气,心中暗自思量着如何既能安抚谢玄安的情绪,又能让颜勍理解他们的担忧。 谢玄安的情绪如同被点燃的火焰,熊熊燃烧,再也无法抑制。他才看不上于孜霖为他求情。 “我自己去!”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他的决心。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却更加坚定了他的意志。 “不是你的爹娘,你当然不担心。”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颜勍的不解与指责,仿佛是在质问颜勍为何能如此冷漠无情。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母亲安危的深切担忧,也是对颜勍不理解的愤怒与失望。 “你害怕有危险,我不害怕。”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倔强与决绝,仿佛在向所有人证明他的勇气与决心。 他深知自己将要面对的可能是未知的危险与困境,但他更无法忍受对母亲安危的担忧与焦虑。 颜勍闻言,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的一甩袖子,仿佛是在宣泄心中的怒气与失望。他的声音冰冷如霜,如同十月的寒风直刺人心:“滚。”这两个字简短而有力,充满了决绝与冷漠。 说完,他也不等二人反应,转身大步离去,背影显得异常决绝与孤独。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告诉世人他的决定不容置疑。 于孜霖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颜勍的决定是为了大局着想,但此刻他也无法责怪谢玄安的冲动与愤怒。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追上去劝阻,但另一边又放心不下谢玄安。 他看向谢玄安,只见那个少年正自顾自地往谢府的方向走去,背影显得异常坚决与孤独。他明白,此刻的谢玄安已经被愤怒与担忧冲昏了头脑,任何劝阻都将是徒劳。 “走。”他轻轻叹了口气,对谢玄安说道。然而,谢玄安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我不需要你,你走。”谢玄安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绝与冷漠,仿佛是在告诉于孜霖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与陪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对母亲安危的深切担忧与对现实的无奈与绝望。 于孜霖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担忧与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谢玄安的决定,也无法代替他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与困境。他还是默默的跟在谢玄安后面,谢玄安也是烦死了,懒得管他,爱跟着就跟着。可是,刚刚师父发了好大的火,算了,关他什么事。 白云杉的目光温柔,落在慕施宜那专注而略显疲惫的身影上。他坐在书房的一角,周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书与古籍,手指轻轻滑过每一页,仿佛在寻找着某种能够解开谜团的钥匙。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窗外偶尔飘进的栀子花香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静谧而略带忧虑的画面。 王泠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担忧。他平日里与白云杉的拌嘴似乎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对好友十一现状的深切关心。 “自从掌门走了之后,他就彻底变了个人似的。”王泠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每天除了炼药就是练剑,周而复始,仿佛不知疲倦。我看着都替他累,每次想劝他休息会儿,他都只是笑笑。” 白云杉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心疼与理解。她缓缓走到王泠身边,两人并肩而立,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投向了慕施宜。“十一的性子,你我都清楚,他一旦认定了某件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干坐着的话,他的状态估计就更差了。” 王泠沉默片刻,突然眼前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药长老的话,十一或许能听进去几分。” 白云杉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药长老的话,十一自然会听,但你也知道,他内心的那份执着与倔强,不是轻易能被说服的。就算药长老能让他暂时放下手中的活计,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新投入到无尽的炼药与练剑之中。”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书房内,只有慕施宜翻动书页的声音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怀揣着一丝希望,脚步匆匆地踏入了药长老的居所。 药长老的院子布置得颇为雅致,院内种植着各种珍稀草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让人心旷神怡。然而,此刻的他们却无心欣赏这份宁静美好,心中只想着如何说服药长老去劝慰十一。 步入屋内,只见药长老正悠闲地躺在一张古朴的睡椅上,随着椅子的轻轻晃动,他的身体也随之摇摆,那份自在与惬意,仿佛外界的纷扰都与他无关。他的双眼微闭,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似乎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听到脚步声,药长老缓缓睁开眼,眉头轻轻一挑,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他抬手轻轻捋了捋下巴上那白花花的胡子,动作悠闲而自在,仿佛这一举动也是一种享受。“你们俩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 白云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恳求:“药长老,我们是来求你帮忙的。你也知道,十一自从掌门走了后,就一直在不停地炼药,好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我们担心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所以想请你去劝劝他。” 药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干咳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哎呀,炼药好啊,这可是个磨练心性、提升技艺的好机会嘛。他既然喜欢,就让他炼个够嘛。再说了,你们也知道,修行之路本就充满艰辛,若是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又怎能成大器呢?” 说到这里,药长老又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过于担忧:“放心,我老头子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十一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他心中有分寸,知道何时该停、何时该进。你们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还是回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白云杉闻言,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药长老的话不无道理。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悻悻地转身离开。王泠见状,也只好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小院,心中都暗暗为十一的执着与坚持感到既无奈又担忧。 第77章 误会 等那些匆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药长老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悠长。他站在门口,目光似乎穿透了夜色,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思绪。 夜色渐浓,药堂内却灯火通明,暖黄色的烛火摇曳,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了几分温馨。 药长老缓缓步入药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了正低头专注于手中机关的慕施宜身上。那认真的神情,紧锁的眉头,还有那双灵巧翻飞的手指,无一不透露着他对这项技艺的热爱与执着。在这一刻,慕施宜的身影与记忆中那个同样对机关术充满热情的颜勍,重叠在了一起。 “十一。”药长老的声音低沉,如同春风拂面,轻轻吹散了慕施宜心中的专注。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几分怔愣与尴尬。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仿佛藏有千言万语,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长老,你怎么来了?”慕施宜的声音略带颤抖,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药长老微微一笑,他缓缓地走到慕施宜身旁,习惯性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那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从容与淡然。“华京的几位大商户向我们订了一批紧急药丸,我想着这次就由你亲自送去。一来可以锻炼你的能力,二来也能顺道去看看你师父,毕竟你这些日子总是魂不守舍的。” 药长老的话语里藏着几分深意,他看出了慕施宜心中的那份不安与思念。慕施宜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被看穿的尴尬,也有即将见到师父的期待。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轻声说道:“长老,我……我只是最近心里有些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药长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师父若知道你如此挂念他,定会感到欣慰。但切记,此次任务为先,送完药后再去探望也不迟。这既是责任,也是对你的考验。” 慕施宜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然后迫不及待地去看望师父,告诉他自己一切都好。 药长老的目光在桌上散落一地的零件上稍作停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头疼。那些零件,有的小巧精致,有的则显得笨重复杂,它们杂乱无章地躺在那里,仿佛也在诉说着慕施宜刚才那份投入与专注。 “你也别忙活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上路。”药长老的话语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温柔,他深知年轻人对于新事物的热情与执着,但更担心他的身体与精神状态。 慕施宜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望向药长老,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明白,长老的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他的关心与爱护。于是,他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药长老心中的一丝不自在。 “害,我走了。”药长老说着,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需要慕施宜相送。他的步伐依旧稳健,但背影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与沧桑。 然而,就在药长老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慕施宜突然开口叫住了他。药长老停下脚步,疑惑地转过身来,只见慕施宜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温暖的笑容,眼中充满了真诚与感激。 “长老,谢谢你。”慕施宜的声音认真而坚定,这三个字仿佛蕴含了千言万语,是他对药长老一直以来教导与关怀的感激之情的最直接表达。 药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谢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在起来。他抬手再次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赶紧收拾收拾,早点休息。”他故作严厉地说道,但语气中却充满了疼爱与关怀。 慕施宜点了点头,目送药长老离开房间。他知道,虽然长老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是高兴的。这份感激之情,他会铭记在心,化作前行的动力,不辜负长老的期望与教诲。 谢玄安轻轻推开谢府那扇沉重而斑驳的大门,吱嘎一声,仿佛是岁月在低声诉说往昔的故事。 门轴转动间,一股混合着古老木以及未知角落尘埃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这气息,带着一种年代已久的风尘味,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一切都停留在了往昔的某个瞬间。 于孜霖紧跟其后,踏入这略显空旷的院落,他抬手轻轻挥散了空气中的浮尘,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解与惊讶。“这……这真的是你家?”他的声音里藏着几分难以置信,毕竟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中的谢府大相径庭。 谢玄安闻言,心中本就积压的烦躁更甚几分。颜勍的缺席让他少了许多顾忌,言语间便多了几分直接与犀利。“不然是你家?”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嘲讽与不耐,仿佛是在宣泄着对现状的不满与困惑。 于孜霖并未因此动怒,他的笑容依旧温和如初,仿佛能包容世间万物。这样的反应,在谢玄安看来,却如同火上浇油,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就像是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一样,五味杂陈。 “真能装。”谢玄安在心中暗暗腹诽,对于孜霖的这份淡然与从容感到既无语又恼火。然而,更多的还是对现状的疑惑与不安。 他环顾四周,只见院中杂草丛生,花坛里的花早已枯萎,连那曾经繁华的树木也显得枝叶稀疏,无精打采。房屋虽在,却少了往日的生气与温馨,一切都显得那么荒凉与孤寂。 谢玄安不禁暗自思忖,这里分明就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一样,他爹娘经常给他写信,可在信中却从未提及搬家之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疑惑如同迷雾般笼罩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既困惑又担忧。他迫切地想要找到答案,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颜勍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那张蕴含着神秘力量的符文,随着他专注的念诵,符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逐渐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就在这刹那之间,空气中仿佛有一阵细微的波动,紧接着,一个身形奇特、四角分明却又不失软萌可爱的怪物凭空而出,如同挣脱了长久束缚的囚徒,欢快地跃入半空,随即却化作一串急促而略带抱怨的唧呱声。 “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唧呱!”那声音中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与对束缚的不满,仿佛是在质问颜勍:“你!有良心吗!才、把我放出来!”每一个音节都跳跃着不满与委屈,让人不禁为之一笑,也感受到了这小家伙的灵动与生机。 然而,颜勍的眉头却轻轻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轻轻抬手,指尖轻挥,一道细微的灵力波动自他掌心涌出,瞬间化作一道无形的枷锁,将那四角怪的话语封印。 四角怪顿时瞪大了眼睛,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与一丝惊恐,仿佛在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但它的内心却暗暗腹诽,对颜勍的严厉与冷漠感到不解,暗自嘀咕:“怪不得到现在都没有伴侣,这么凶,谁敢喜欢他。” 颜勍自然听不到这小家伙的心声,但他似乎能察觉到对方态度的转变,于是面无表情地撤销了禁言术。 空气再次恢复了流动,但气氛却微妙地变得有些尴尬。颜勍的语气依旧冷冷清清,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好好说话。” 小怪物闻言,连忙收敛了神色,尽管心中仍有诸多不满与好奇,但此刻却只能乖乖地收敛起锋芒,用尽可能清晰而礼貌的语言回答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说话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触怒这位看似冷漠实则强大的人。 四角怪的语气中充满了恭敬与谄媚:“道长大人,你有何吩咐,小的定当竭尽全力。” 颜勍伸出手掌,手心原本被他割掉的印记奇迹般的长了回来,他语气简短的说:“这印记是何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四角怪在空中轻巧地旋转了一圈,稳稳地落在了颜勍伸出的手掌上,姿态之乖巧,仿佛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小小叛逆。它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紧紧盯着颜勍手心那重新生长出来的印记。 颜勍的目光深邃,凝视着手心那神秘莫测的印记,眉头紧锁,仿佛这印记中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谜团。 四角怪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它的小脑袋几乎要贴到颜勍的手心上了,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与不解。 它确实见多识广,对于各种奇异印记都有所了解,但眼前这个印记却让它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与困惑。“好奇怪啊,这印记……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它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说着,它忍不住伸出一只小巧的爪子,想要亲自触碰那印记,以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线索或启示。然而,就在它的爪子即将触碰到印记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神奇力量猛然爆发,如同无形的屏障般将它的爪子弹开,让它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 幸好,四角怪反应机敏,迅速调整身形,稳稳地落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避免了尴尬的摔倒。它抬头望向颜勍,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与惊讶,随即忍不住爆了一句脏话:“我去!差点把大爷我给崩飞了!”话一出口,它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捂住嘴巴,眼神中满是懊悔与不安。 颜勍并未责怪它的失言,只是淡淡的看了它一眼。然后,他走近,弯下腰将它轻轻地从地上捡起来。四角怪也乖巧地站在他的肩上,显得有些沮丧:“我也没有办法。” 说完,它又转动着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印记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颜勍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继续往前走,仿佛陷入了沉思之中。 四角怪见状,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它意识到道长似乎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于是便静静地趴在他的肩膀上,不再打扰。 与此同时,谢玄安也来到了谢父的书房门前。他焦急地环顾四周,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他快步走进书房,径直走向父亲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地方。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心生忧虑——那些原本应该整齐摆放的文件和纸张如今已被灰尘覆盖,这无疑表明他们一家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在此居住了。 他蹲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一支毛笔。这支笔对于他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因为这是他小时候父亲送给他的第一支笔。此刻,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仿佛失去了某种珍贵的东西。 于孜霖跟随着他进入书房后,也开始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试图寻找一些线索或者熟悉的痕迹,但最终都无果而终。 随后,谢玄安的目光就被桌子上压着的一封封信所吸引。他看着上面熟悉的落款人,不知情的打开了,熟悉的字迹,是爹的。 他双手有点颤抖着打开,脸色苍白的看了起来,赠爱子,玄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娘早已不在人世了。不要难过,我们自己犯的错,是时候该承担了。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所以,请原谅我们的自私,原谅我们抛弃你。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玄儿,你一定要健康快乐的长大。好好对待你师父,要像你对待我一样敬重他。 玄儿,其实爹爹非常爱你。 看完这封信,谢玄安脸上瞬间没有了一丝血色,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颜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就那样神情僵硬的站在门前,始终没有开口。 谢玄安紧紧握着手中的信,仿佛那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他抬起头,直视着颜勍的眼睛,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但嘴角却缓缓上扬,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师父,你早就知道了,对?” 话一出口,他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声音也随之拔高。他的脖子上青筋暴起,像是随时会炸裂一般。“他们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要瞒着我?!把我当成傻瓜一样蒙在鼓里,看着我像崇拜神仙一样尊敬你,你是不是很享受?!”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震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 接着,他拿出自己曾小心翼翼收藏的信件,一封又一封撕掉。每一封信的撕裂声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穿了他的心。“你明明知道他们已经死了,却还若无其事地按时给我送来这些信,你是想让我继续沉浸在虚假的希望之中吗?你这样做究竟是为了满足谁的私欲?!” 颜勍始终保持沉默,眼神复杂难测,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静静地看着谢玄安,没有回应他的质问,也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于孜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无奈。他想要开口安慰,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谢玄安的怒吼让他的声音变得沙哑,泪水不断地流淌下来:“他们可是我的爹娘啊,你可是我的师父啊,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呢?”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而陌生,仿佛他们只是陌生人一般。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咬着牙说道:“你们都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他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第78章 屠妖场 等他们都走后,谢玄安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他缓缓地、无助地滑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将头深深地埋进臂弯之中。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却汹涌地涌出,浸湿了周围的空气,也浸透了他的心房。他的哭泣,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在了他的肩上。 于孜霖跟在他的身后,目光中充满了复杂与不忍。他轻轻迈步上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阿勍,你真的决定就这样离开,不跟他解释一下吗?”他的语气里既有不解,也有一丝恳求,希望颜勍能够回心转意。 颜勍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夜风轻轻吹拂起他的衣角,却吹不散他脸上的坚定与决绝。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深邃:“孜霖,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徒劳。真相,往往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有力量。” 说到这里,颜勍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以一种更加温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在这里陪陪他。” 于孜霖闻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明白颜勍的用意,也深知自己此刻的责任所在。他轻声应道:“放心,阿勍。我会在这里陪着他的。” 然而,当颜勍转身欲走,于孜霖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你要去哪?”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不舍。 颜勍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说完,他便迈开了步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于孜霖望着颜勍离去的背影,眼中晦暗不明,直到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于孜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视线。 四角怪轻巧地从颜勍的衣袖间跃出,轻巧地落在地面上,它那独特的身形在微弱的灯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它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显然,刚才无意间听到的对话,尤其是关于颜勍身份的新发现,让这小家伙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然而,对于颜勍那似乎永远不肯轻易吐露心声的个性,四角怪也只能暗自摇头,心中默默感叹:“哎,道长的嘴可比我这四角还硬呢!” “道长,道长!”四角怪蹦蹦跳跳地飞到颜勍肩上,用它那软糯糯的声音唤道,大眼睛里写满了对接下来行程的期待,“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呀?” 颜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四角怪。他简短而有力地回答:“黑市。”这两个字,在他口中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让四角怪瞬间瞪大了眼睛,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黑市?!哇,我还没去过凡人的黑市呢!”四角怪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在闪烁,它开始兴奋地原地转圈,想象着那个传说中的地方——一个充满未知、神秘与交易的市场,那里或许藏着无数它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或是惊心动魄的故事。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它待会藏好。于是,一人一怪,便这样踏上了前往黑市的旅程。 夜幕低垂,黑市如同一条隐秘的河流,在月光的掩护下缓缓流淌,闪烁着不为人知的光芒。街道两旁,各式各样的摊位琳琅满目,每个摊位前都挂着各式各样的奇异珠宝,为这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华丽。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独特的夜市交响曲,热闹非凡。 颜勍身着一袭黑衣,身姿挺拔,步伐稳健,仿佛夜色中的一抹暗影,无声无息地穿梭于人群之中。他的脸上戴着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精致面具,遮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正当他准备走向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小贩摊位时,一个身着华丽长袍,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这位公子,真是好眼光,你的气质非凡,与我这一批刚进的玄玉简直是天作之合。”男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恭维,眼神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 颜勍轻轻侧头,淡淡地斜睨了男子一眼,那眼神中既有审视也有不屑。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玄玉虽好,却不是我所寻之物。倒是店家的竹金,其色温润,其质坚韧,更合我心意。”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被喜悦所取代。他连忙道:“公子真是独具慧眼,既然公子如此青睐,不妨随我入内,我们细谈价格如何?” 颜勍微微颔首,没有多言,便跟随男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宅院前。男子轻轻掀开厚重的门帘,示意颜勍进入。门帘之后,竟是一片截然不同的景象:屋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一群大汉围坐在几张大桌旁,有的大口喝酒,有的高声谈笑,还有的则沉迷于牌局之中,气氛热烈而粗犷。 男子带着颜勍穿过这片喧嚣,径直走上楼梯,来到二楼的一扇门前。他停下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颜勍点了点头,轻轻推开门扉。门内,是一个相对安静而雅致的房间,与楼下的嘈杂形成了鲜明对比。房间内摆放着几件看似简单却又不失品味的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颜勍的目光在房间内缓缓游移,最终定格在那个刚步入屋内、相貌平凡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气场的男人身上。男人以一种近乎漠然的姿态扫了颜勍一眼,随后悠然坐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直到最后才轻描淡写地示意颜勍也坐下。 “说,想打听什么。”男人的声音低沉粗犷,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颜勍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沉声说道:“我想知道谢家在黑市做的每一笔交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决心。 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轻轻摸着下巴上略显凌乱的胡渣,目光在金子上停留了片刻,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贪婪或惊喜。他缓缓开口:“一袋,可不够。” 颜勍的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再次伸手入怀,这次直接丢出了两袋金子,金子落在桌面上发出更加响亮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金钱气息。 颜勍的眼神冷冽,仿佛能穿透一切,他冷冷地说道:“现在能说了吗?” 然而,男人却似乎对这些金子并不十分在意,他只是淡淡地将金子推到一旁,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向房间一角的木箱子。 他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本看似普通的账本,账本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显得年代久远。 男人回到桌前,将账本轻轻放在颜勍面前。但令人惊奇的是,账本的页面上竟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字迹。 颜勍的眉头再次皱起,正欲发问,却见男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一瓶药水,轻轻洒在账本的页面上。随着药水的渗透,那些原本空白的页面上竟渐渐显现出密密麻麻的字迹,仿佛魔法一般。 “我们这儿有个规矩,”男人将账本推到颜勍面前,语气依旧平淡无波,“看完才可以离开。” 颜勍此刻的心思完全被账本所吸引,他无暇顾及身旁的男人,只是全神贯注地翻阅着那一页页记载着谢家黑市交易的账本。 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时间、物品、金额、交易对象……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误地展现在他眼前,但其中最让他错愕的莫过于“屠妖场”这三个字。他从未想过,在这个看似混乱无序的黑市中,竟然还存在着如此残忍且隐秘的场所。 颜勍的眼神逐渐变得凝重而深邃,他意识到这份账本背后所隐藏的不仅仅是金钱与利益的纠葛,更是无数生命与命运的交织。 这时,男人注意到了颜勍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表情,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仿佛看穿了颜勍的心思,故意用一种轻松而戏谑的语气说道:“屠妖场可不容易出去,必须要特制的立牌才行。” 颜勍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男人一眼,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多少钱? 男人见状,伸出五根手指,笑眯眯地回答道:“五袋金子。” 颜勍心中暗自冷笑一声,他明白这个男人是在故意抬高价格,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或不满的情绪。他只是默默地计算着这笔交易的得失,以及自己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 而藏在颜勍衣角里的四角怪则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与不满,它替颜勍默默地骂道:“死奸商!臭奸商!赚的钱全掉臭水沟里去!”虽然它的声音微不可闻,但那份对男人贪婪与无耻的愤慨却溢于言表。 男人显然对颜勍的反应有所预料,他深知颜勍此刻或许并不具备立即支付五袋金子的能力,于是话锋一转,巧妙地提出了另一个条件。 他微笑着指了指颜勍的袖子,那里,四角怪正安静地蜷缩着,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宠物送给我,五袋金子就免了。”男人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但同时也透露出几分期待与贪婪。 四角怪闻言,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它似乎预感到了即将面临的危险,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然而,颜勍却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四角怪的安抚,也有对男人意图的洞察。 “行啊。”颜勍说得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他缓缓伸出手,将袖口中的四角怪轻轻捧起,然后稳稳地放在了桌上。四角怪心中暗自嘲笑,但也知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愤愤地瞪了男人一眼。 男人见状,两眼顿时发光,仿佛已经看到了将这只稀有的宠物转手卖出高价的美好前景。他迫不及待地从怀中掏出那块特制的立牌,递给了颜勍。 颜勍接过立牌,指尖轻轻摩挲着其上的纹路,心中暗自思量着屠妖场的真正面目。 “不妨告诉我屠妖场在哪?”颜勍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进一步向男人提问。他知道,仅凭一块立牌还不足以让他顺利找到那个地方,必须得有更详细的指引。 男人见颜勍如此直接,也不再与他磨叽。“你就拿着这个牌子去河边,找一个船夫,把这个牌子给他看,他就会带你去屠妖场。”男人说着,语气中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阴冷。 颜勍记得他说的话,随后他迈开步伐,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充满交易气息的房间。 门扉轻掩,将一切算计与贪婪都隔绝在了身后。他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终于来到了河边。夜晚的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给这片区域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白纱。 河边,果然如男人所说,有一位年迈的船夫静静地守候在那里。 他身穿粗布衣裳,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秘密。 见到颜勍走来,船夫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与和蔼:“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颜勍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了那块特制的立牌,轻轻递到船夫面前。船夫接过立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便点了点头,仿佛已经明白了颜勍的来意。“公子,上来。”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颜勍闻言,没有犹豫,稳步踏上了那艘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不寻常的小船。随着他踏上船板的那一刻,小船似乎轻轻摇晃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船夫见状,递给了颜勍一块布巾,示意他蒙上眼睛。“公子,路途遥远,且多曲折,蒙上眼睛会好一些。”船夫解释道。 颜勍接过布巾,没有多问,顺从地蒙上了自己的眼睛。顿时,世界变得一片漆黑,只剩下耳边传来的水声、风声以及船夫划桨的吱嘎声。 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独特的旋律,引领着颜勍踏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 船开始缓缓划动起来,随着水流的波动而轻轻摇摆。颜勍虽然看不见外界的景象,但他却通过耳朵细细聆听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变化。 他试图从这些声音中捕捉到关于屠妖场的线索或是危险的气息,但除了自然的声音之外,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而祥和。 第79章 陷阱 船缓缓地驶向岸边,随着木质的船板与岸边的岩石轻轻碰撞,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颜勍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揭下蒙在眼前的那块黑色布料。 月光透过薄雾,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环顾四周,只见岸上人声鼎沸,却又夹杂着几分诡异与隐秘,与寻常的市集截然不同。 “公子,到了。”船夫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似乎对这片土地有着特殊的情感与敬畏。 颜勍收回目光,轻轻颔首。他踏上岸边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船夫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又叮嘱道:“公子,你看起来是第一次来?这地方,规矩多,嘴更要紧。若你是来寻那丹药的,记得去竞拍场,那里虽然竞争激烈,但总比私下交易安全些。” 颜勍微微点头,“多谢前辈提醒,我记下了。”说完,他迈开步伐,向黑市的深处走去。 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颜勍轻轻念动咒语,一道微光闪过,四角怪便凭空出现在他的衣袖之中,又迅速飞出,化作一只小巧的灵兽,在他周围欢快地飞舞。“哈哈,道长,那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送给那个男的呢,吓死我了!”四角怪瞪大眼睛,嬉笑着说道。 颜勍并未理会它的调侃,只是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暗流涌动的屠药场,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交易,而他要找的,不是那传说中的丹药,而是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与阴谋。 踏入那幽深莫测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穿透肌肤,直抵骨髓。 颜勍的脚步未停,却已暗暗戒备,他的感官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敏锐。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洞口处,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男人身形高大,面容扭曲,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显然并非人类。颜勍戴着精致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瞬间便看穿了对方的真身——一只化为人形的妖。 “没有通行牌不能进来。”看守的妖的声音粗糙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颜勍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通行牌,轻轻递到妖的面前。那通行牌上刻有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看守的妖接过通行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正欲放行,却又话锋一转:“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想进去先给一袋金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早已料到颜勍会有此准备。 颜勍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递给了妖。妖接过金子,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他眯起眼睛,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请。” 颜勍没有犹豫,快步穿过了洞口,踏入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然而,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只看守的妖正悄悄地向黑暗深处使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算计。 颜勍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所谓的“规矩”不过是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进入者的实力与财力。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妖们,很可能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对他不利。 颜勍的眼眸在面具下闪烁着冷静的光芒,面对突如其来的围攻,他并未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将全身的戒备提升到了极致,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果然没走多远,一群妖便拦住了他的去处,为首的竟是刚刚那只看守的妖。 “这是何意?”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妖群,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恐惧与贪婪。 看守的妖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叉着腰,仰起头,发出阵阵刺耳的大笑,那笑声在幽暗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这位公子,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这里已经好久没来新人了,新人来,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仿佛已经将颜勍视为囊中之物。 说着,他也不愿再多费口舌,直接招呼起身后的妖群:“兄弟们,给我上!好久没吃人了,今天就把他煮了,给兄弟们庆祝庆祝!”他的声音在妖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妖们闻言,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颜勍被一群妖紧紧围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他能够感受到那些妖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不免的感觉古怪。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否则动静太大,很可能会惊动这里的其他势力,影响他的调查计划。如果不动手的话,也会引起周围的注意,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面对如此多的妖,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迅速传声给躲在袖子里四角怪:“你能控制他们多久?”四角怪接收到他的信息后,立刻回答道:“一炷香。” “好。”颜勍语气认真地说道,“待会他们扑过来,你就把他们控住。”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信任,这让四角怪一阵感动。 他淡定自若,目光如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而那些妖们则如同饿狼般扑向他,企图将他撕成碎片。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在那群妖扑向颜勍的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凝固。只见颜勍身形未动,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猛然爆发,将那些蓄势待发的妖瞬间定住,如同被施加了古老的咒语,动弹不得。 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被改写。 颜勍见状,动作迅速而果断。他手腕一抖,数枚精心打造的暗器便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些被定住的妖。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些妖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便化为了点点灰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一幕让躲在一旁的四角怪得意非凡,它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嚣张与挑衅。“你们这群垃圾,竟敢惹我们!”它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妖群的不屑与轻蔑。 然而,颜勍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洞穴中,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四角怪的脑袋,眼神中既有赞赏也有警告,示意它继续隐藏好自己,不要暴露行踪。四角怪很聪明,它立刻明白了颜勍的意思,乖巧地飞进了他的衣袖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此时,黑衣人隐匿于昏暗的阴影之中,周身仿佛被夜色所吞噬,仅有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暴露在外,紧紧锁定着颜勍的一举一动。 他拎着看守妖的衣领,看守妖已是一副命悬一线的模样,微弱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但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颜勍所吸引,那抹邪笑在他的嘴角缓缓绽开,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既美丽又危险。 “颜勍啊颜勍,”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充满了挑衅与玩味,“你还真是难对付。”他的话语中既有对颜勍实力的认可,又夹杂着几分不甘与愤恨。似乎,颜勍的每一次反击、每一个逃脱,都在不断挑战着他的底线,激发着他内心深处的斗志。 黑衣人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看守妖,那微弱的生命在他手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他轻轻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薄的妖气,缓缓注入到身旁看守妖那虚弱的身躯之中。这缕妖气如同甘霖般滋润着看守妖枯竭的生命力,渐渐地,看守妖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惊恐。 当看守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黑衣人那张被阴影笼罩的脸庞上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嘴唇颤动着,仿佛连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大、大大、大大大、人……”每一个“大”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透露出他对黑衣人深深的畏惧。 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微笑。他随意地甩开了看守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优雅地擦拭着刚刚触碰过看守妖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分毫。 “知道该怎么做?”黑衣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看守妖,仿佛能够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看守妖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黑衣人的目光会落在他的身上。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主人,我一定会抓到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坚决,显然对于黑衣人的命令他是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帕子,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还不忘再次警告看守妖:“如果是再失败,我可不介意拿你去炼药。记住,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说完,他便消失在了昏暗的阴影之中,只留下看守妖一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颜勍的步伐不快不慢,却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抹轻微的脚步声,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起初,他并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持续的跟随感让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终于,在一条较为狭窄的巷口,他借着两侧屋檐投下的阴影,轻巧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暗影中。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颜勍。那个人发现自己跟丢了目标后,显得有些焦急。 随即,她也慌忙的走到暗处,同时颜勍手中的剑瞬间抵住了她的喉咙。他语气冰冷地说:“不想死的话,就别再跟着我。”说完,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看起来并无威胁。 女孩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颤抖着声音说:“公子,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颜勍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眼神充满怀疑和警惕,语气依然冷淡:“我凭什么相信你?” 女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对这里非常熟悉,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颜勍听了这话,心中稍稍一动,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心。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剑,然后命令道:“你走,不要再跟着我了。” 女孩的语气越来越着急,生怕他下一秒就走了:“公子,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所以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我不会骗你的!真的!” 颜勍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最后,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女孩见他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开心地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公子,我叫春香。” 春香见他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公子,你不如先和我回家?这里不安全,回到我们家之后再慢慢聊。”说完,春香抬头看向颜勍,眼中满是期待。 颜勍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春香见状,高兴地带着他往家里走去。一路上,春香时不时的就回头看着他在身后,仿佛害怕他会突然离去。 第79章 陷阱 船缓缓地驶向岸边,随着木质的船板与岸边的岩石轻轻碰撞,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颜勍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揭下蒙在眼前的那块黑色布料。 月光透过薄雾,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映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环顾四周,只见岸上人声鼎沸,却又夹杂着几分诡异与隐秘,与寻常的市集截然不同。 “公子,到了。”船夫的声音低沉而沧桑,似乎对这片土地有着特殊的情感与敬畏。 颜勍收回目光,轻轻颔首。他踏上岸边的那一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船夫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又叮嘱道:“公子,你看起来是第一次来?这地方,规矩多,嘴更要紧。若你是来寻那丹药的,记得去竞拍场,那里虽然竞争激烈,但总比私下交易安全些。” 颜勍微微点头,“多谢前辈提醒,我记下了。”说完,他迈开步伐,向黑市的深处走去。 待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颜勍轻轻念动咒语,一道微光闪过,四角怪便凭空出现在他的衣袖之中,又迅速飞出,化作一只小巧的灵兽,在他周围欢快地飞舞。“哈哈,道长,那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送给那个男的呢,吓死我了!”四角怪瞪大眼睛,嬉笑着说道。 颜勍并未理会它的调侃,只是眉头皱的越来越深了。他望着眼前这个光怪陆离、暗流涌动的屠药场,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交易,而他要找的,不是那传说中的丹药,而是这背后隐藏的真相与阴谋。 踏入那幽深莫测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能穿透肌肤,直抵骨髓。 颜勍的脚步未停,却已暗暗戒备,他的感官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敏锐。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洞口处,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男人身形高大,面容扭曲,双眼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显然并非人类。颜勍戴着精致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锋利的眼睛,瞬间便看穿了对方的真身——一只化为人形的妖。 “没有通行牌不能进来。”看守的妖的声音粗糙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颜勍从怀中取出一块早已准备好的通行牌,轻轻递到妖的面前。那通行牌上刻有复杂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看守的妖接过通行牌,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正欲放行,却又话锋一转:“我们这里有个规矩,想进去先给一袋金子。”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似乎早已料到颜勍会有此准备。 颜勍眉头微皱,但并未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递给了妖。妖接过金子,脸上的笑容更加诡异,他眯起眼睛,仿佛在看一场好戏:“请。” 颜勍没有犹豫,快步穿过了洞口,踏入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地方。然而,就在他即将消失在黑暗中的那一刻,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他回头望去,只见那只看守的妖正悄悄地向黑暗深处使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狡黠与算计。 颜勍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所谓的“规矩”不过是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进入者的实力与财力。而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妖们,很可能已经蠢蠢欲动,准备对他不利。 颜勍的眼眸在面具下闪烁着冷静的光芒,面对突如其来的围攻,他并未有丝毫的动摇,反而将全身的戒备提升到了极致,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果然没走多远,一群妖便拦住了他的去处,为首的竟是刚刚那只看守的妖。 “这是何意?”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中不带一丝温度。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蠢蠢欲动的妖群,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恐惧与贪婪。 看守的妖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起来。他叉着腰,仰起头,发出阵阵刺耳的大笑,那笑声在幽暗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这位公子,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这里已经好久没来新人了,新人来,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与威胁,仿佛已经将颜勍视为囊中之物。 说着,他也不愿再多费口舌,直接招呼起身后的妖群:“兄弟们,给我上!好久没吃人了,今天就把他煮了,给兄弟们庆祝庆祝!”他的声音在妖群中引起了一阵骚动,那些妖们闻言,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显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颜勍被一群妖紧紧围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危险的气息。他能够感受到那些妖身上没有一丝妖气,不免的感觉古怪。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轻易动手,否则动静太大,很可能会惊动这里的其他势力,影响他的调查计划。如果不动手的话,也会引起周围的注意,到时候就更麻烦了。 面对如此多的妖,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于是,他迅速传声给躲在袖子里四角怪:“你能控制他们多久?”四角怪接收到他的信息后,立刻回答道:“一炷香。” “好。”颜勍语气认真地说道,“待会他们扑过来,你就把他们控住。”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信任,这让四角怪一阵感动。 他淡定自若,目光如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而那些妖们则如同饿狼般扑向他,企图将他撕成碎片。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在那群妖扑向颜勍的千钧一发之际,时间仿佛凝固。只见颜勍身形未动,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猛然爆发,将那些蓄势待发的妖瞬间定住,如同被施加了古老的咒语,动弹不得。 他们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被改写。 颜勍见状,动作迅速而果断。他手腕一抖,数枚精心打造的暗器便如同流星般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破风声,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些被定住的妖。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些妖的身体在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随后便化为了点点灰烬,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一幕让躲在一旁的四角怪得意非凡,它忍不住发出了“嘿嘿”的笑声,声音中带着几分嚣张与挑衅。“你们这群垃圾,竟敢惹我们!”它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妖群的不屑与轻蔑。 然而,颜勍并未因此而放松警惕。他深知,在这危机四伏的洞穴中,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四角怪的脑袋,眼神中既有赞赏也有警告,示意它继续隐藏好自己,不要暴露行踪。四角怪很聪明,它立刻明白了颜勍的意思,乖巧地飞进了他的衣袖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此时,黑衣人隐匿于昏暗的阴影之中,周身仿佛被夜色所吞噬,仅有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暴露在外,紧紧锁定着颜勍的一举一动。 他拎着看守妖的衣领,看守妖已是一副命悬一线的模样,微弱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刺耳。但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颜勍所吸引,那抹邪笑在他的嘴角缓缓绽开,如同暗夜中绽放的罂粟,既美丽又危险。 “颜勍啊颜勍,”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充满了挑衅与玩味,“你还真是难对付。”他的话语中既有对颜勍实力的认可,又夹杂着几分不甘与愤恨。似乎,颜勍的每一次反击、每一个逃脱,都在不断挑战着他的底线,激发着他内心深处的斗志。 黑衣人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看守妖,那微弱的生命在他手中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他轻轻抬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淡薄的妖气,缓缓注入到身旁看守妖那虚弱的身躯之中。这缕妖气如同甘霖般滋润着看守妖枯竭的生命力,渐渐地,看守妖那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惊恐。 当看守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黑衣人那张被阴影笼罩的脸庞上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恐之色溢于言表。嘴唇颤动着,仿佛连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大、大大、大大大、人……”每一个“大”字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透露出他对黑衣人深深的畏惧。 黑衣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嘴角勾起了一抹不屑的微笑。他随意地甩开了看守妖,从怀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优雅地擦拭着刚刚触碰过看守妖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眼前的这一切都无法动摇他的分毫。 “知道该怎么做?”黑衣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看守妖,仿佛能够看穿他内心的所有想法。 看守妖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黑衣人的目光会落在他的身上。他一边磕头一边连声应道:“我知道,我知道。主人,我一定会抓到他,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坚决,显然对于黑衣人的命令他是不敢有丝毫的违抗。 黑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了帕子,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他还不忘再次警告看守妖:“如果是再失败,我可不介意拿你去炼药。记住,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中。”说完,他便消失在了昏暗的阴影之中,只留下看守妖一个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颜勍的步伐不快不慢,却总能感觉到背后有一抹轻微的脚步声,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起初,他并未在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持续的跟随感让他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终于,在一条较为狭窄的巷口,他借着两侧屋檐投下的阴影,轻巧地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暗影中。 果然,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四处张望,显然是在寻找颜勍。那个人发现自己跟丢了目标后,显得有些焦急。 随即,她也慌忙的走到暗处,同时颜勍手中的剑瞬间抵住了她的喉咙。他语气冰冷地说:“不想死的话,就别再跟着我。”说完,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发现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看起来并无威胁。 女孩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颤抖着声音说:“公子,我……我可以帮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颜勍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眼神充满怀疑和警惕,语气依然冷淡:“我凭什么相信你?” 女孩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在这里已经住了很久,对这里非常熟悉,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颜勍听了这话,心中稍稍一动,但仍未完全放下戒心。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剑,然后命令道:“你走,不要再跟着我了。” 女孩的语气越来越着急,生怕他下一秒就走了:“公子,我想让你带我离开这里。所以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这里的一切,我不会骗你的!真的!” 颜勍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最后,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女孩见他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开心地介绍起自己的名字:“公子,我叫春香。” 春香见他没有回应,继续说道:“公子,你不如先和我回家?这里不安全,回到我们家之后再慢慢聊。”说完,春香抬头看向颜勍,眼中满是期待。 颜勍皱了一下眉头,最终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春香见状,高兴地带着他往家里走去。一路上,春香时不时的就回头看着他在身后,仿佛害怕他会突然离去。 第80章 神秘的黑衣人 春香轻轻推开门扉,阳光恰好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温柔的轮廓。她一眼便望见娘亲那瘦弱的身影,正佝偻着背,拖着不太灵便的腿,在院子的一角专注地编织着篮子。每一根竹条在她的手中仿佛都有了生命,交织出生活的坚韧与希望,却也透露出几分不易。 春香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双手温柔而坚定地搀扶住娘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娘亲,你怎么又做这些重活了?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娘亲抬头,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眸里满是慈爱与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娘看你每天忙里忙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娘虽然腿瘸了,但还能动,总想为你分担些。”说着,她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春香的手背,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与鼓励。 春香扶着娘亲缓缓走回屋内,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床边。娘亲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颜勍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头微蹙,满是疑惑地看向春香:“阿香,这位公子是……”话语间,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紧张与不安,仿佛担心春香又闯了什么祸。 春香连忙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急切与认真:“娘亲,你别误会了。这位公子,他是个好人,他是来帮我们的,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娘亲闻言,眼中的惊讶逐渐转为错愕,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愁:“阿香,我们……我们离不开这里的。” 春香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跪坐在娘亲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娘亲的手,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娘亲,会的!我们一定可以离开。” “你这孩子,咳咳咳咳…” 春香的娘亲在听完春香的话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她捂住胸口,脸色因痛苦而显得更加苍白,那双瘦削的手在颤抖中显得格外无力。 春香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轻拍娘亲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颜勍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注意到冬夫人眼圈乌黑,面容憔悴,显然是被这里常年累积的阴气所侵扰。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递向春香,声音虽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关怀:“伯母的身体需要调养,这个药或许能有所帮助。” 春香抬头,对上颜勍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连忙接过药瓶,感激地说:“谢谢公子!娘,你快吃了。”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倒出一枚色泽温润的药丸,递到娘亲手中。 冬夫人接过药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她抬头望向颜勍,那双原本充满戒备的眼睛此刻已多了几分温和与信任。她轻轻点了点头,将药丸放入口中,缓缓咽下。不多时,她的咳嗽声渐渐平息,脸色也似乎恢复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冬夫人心中更是感激不尽。她放下手中的篮子,招呼颜勍坐下:“公子,你真是好人。刚刚多有怠慢,以后你就叫我冬夫人。” 颜勍微微颔首,在春香为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他虽话不多,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得体。 屋内,气氛变得温馨而和谐。春香在一旁忙碌着为娘亲倒水,偶尔抬头望向颜勍,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的光芒。 没一会,冬夫人便有些乏了。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各自的思绪。春香为冬夫人细心地掖好被角,确保她睡得安稳后,便与颜勍轻手轻脚地移步至另一间房间。这里简朴而整洁,透露出一种家的温馨。 春香为颜勍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颜勍礼貌地接过,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却迟迟没有饮用,这让春香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公子,你此番前来,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丹药而来吗?”春香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目光却已收回,不再盯着那杯水。 颜勍轻轻点头,回答简洁而直接:“嗯,屠妖场的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春香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与坚韧:“那个地方我熟得很,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 颜勍闻言,眉头微挑,目光转向春香,似乎对她的背景产生了兴趣:“那你能给我讲讲这个地方吗?还有,你又怎么到了这里?” 春香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爹,他为了钱,竟然把我和娘亲卖给了这个地方,让我们给那些妖怪打杂。我娘,她是个柔弱的女子,但为了保护我,几次三番地被那些畜生羞辱。”说到这里,春香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深呼吸,神情变得坚定而气愤:“他们虽然叫这里屠妖场,但真正被屠戮的是人不是妖。” 颜勍静静地聆听着春香的讲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光芒。春香的话语如同细流般缓缓流淌,将屠妖场内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与残酷一一揭开。 “好多达官贵人,他们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不惜一切代价来寻找这种诡异的丹药。”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慨,“但往往,他们还没能走出这个地方,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亡魂。” 颜勍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意识到,这背后的真相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难怪一批又一批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因为关于这丹药的真伪,外界几乎一无所知。而那些真正知晓内情的人,却早已无法开口,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而谢玄安的爹娘也曾踏足过这片土地,但为何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返回?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颜勍知道,仅凭春香所知的这几年内的线索,想要揭开这个谜团还远远不够。他必须找到更多的信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的阴霾,颜勍与春香已踏上了前往屠妖场拍卖会的路途。 春香特意换了一身朴素的仆人装扮,她低眉顺眼,步履轻盈,仿佛真的只是这庞大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她让颜勍走在前头,自己则紧随其后,用那双敏锐的眼睛观察着四周,为他指引方向。 屠妖场的所在地异常隐蔽,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之隐藏的秘密。二人穿梭在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周围是茂密的林木和杂草丛生,偶尔传来的鸟鸣虫唱,在这静谧的清晨中显得格外刺耳。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屠妖场的门口,两位身披重甲的侍卫如同两尊雕塑般矗立,他们的眼神在见到新面孔时瞬间变得锐利而兴奋。“哟,里面请。”其中一位侍卫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向二人招手示意。春香微微欠身,向颜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便默默地跟在颜勍身后,步伐更加谨慎。 跨过那扇沉重的铁门,颜勍仿佛踏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这份热闹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与血腥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四周,是形态各异的妖怪,它们或坐或立,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扑向猎物。 更为骇人的是,有几只妖怪正肆意地啃食着活人,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那些受害者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却无力反抗这残酷的命运。颜勍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这些妖怪相遇,立刻感受到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与邪恶气息。 “公子,别看他们。”春香在颜勍身侧小声提醒道。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坚定与力量。颜勍点了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地方,唯有保持冷静与警惕,才能确保自己与春香的安全。 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与关切,她认真地叮嘱着颜勍:“公子,到了里面之后,你若是对某种丹药感兴趣,就举起对应的牌子。但请记得,保持低调,不要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颜勍的关心与保护。 “公子,我在外面等你。”等她转身欲走时,颜勍轻轻抓住春香的胳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一起进去,外面不安全。” 春香望着颜勍那双深邃而冷淡的眼眸,她点了点头。 进入拍卖会内部,眼前的景象与外界的喧嚣与残忍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布局典雅,装饰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外面的血腥味截然不同。宾客们或坐或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都在等待着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颜勍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的姿态从容不迫,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春香则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他的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议论着即将拍卖的丹药,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长生不老、增强修为等神秘力量的渴望。 随着一阵低沉而神秘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的身影缓缓步入会场中央。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引起一阵阵莫名的悸动。 黑袍人身后,一名仆人毕恭毕敬地端着五个精致的丹药瓶,每一只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它们的不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牌子,竞相出价,仿佛在这一刻,金钱、理智乃至生命都变得微不足道。有的人为了争夺一枚丹药,不惜倾家荡产;更有甚者,已经失去了理智,竟将自己的肢体、眼睛作为赌注,誓要得到那梦寐以求的丹药。 然而,在这狂热的竞拍中,颜勍却显得异常冷静。他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量。终于,当一枚散发着独特气息的丹药出现时,他的没有丝毫犹豫,他举起了手中的红色牌子——那是一个代表着极高代价的特殊竞拍牌。 春香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低声提醒道:“公子!这个牌子代价太大了,你快放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生怕颜勍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决定。 但颜勍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提醒一般,依旧坚定地举着牌子。他的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黑袍人的注意。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轻一挥手,那些原本还在竞相出价的人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旷的会场和一脸愕然的众人。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黑袍人设下的幻术。 黑袍人缓缓走向颜勍,他的步伐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禁感到心悸。他停在颜勍面前,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这位贵客,好大的胆子。”黑袍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此,不妨跟我来?” 颜勍面对黑衣人的询问,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动摇。他轻轻点头,十分淡然。春香紧跟其后,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不安。 黑衣人戴着神秘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实面容,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他微微侧头,手指轻轻滑过一旁精致的丹药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这位贵客,你可知这枚丹药的代价?”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在警告颜勍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颜勍却并未被黑衣人的气势所震慑。他语气淡淡的说:“这些我都看不上,我要谢家当初买的那枚。”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黑衣人的脸色瞬间一僵。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仿佛被颜勍的直接和大胆所激怒。但他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是吗?公子可真是好眼光。”然而,下一句话他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胁与不甘。 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这一幕。颜勍与黑衣人之间的对峙,仿佛是一场无形的较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第80章 神秘的黑衣人 春香轻轻推开门扉,阳光恰好洒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温柔的轮廓。她一眼便望见娘亲那瘦弱的身影,正佝偻着背,拖着不太灵便的腿,在院子的一角专注地编织着篮子。每一根竹条在她的手中仿佛都有了生命,交织出生活的坚韧与希望,却也透露出几分不易。 春香的心猛地一紧,连忙快步上前,双手温柔而坚定地搀扶住娘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心疼:“娘亲,你怎么又做这些重活了?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你该好好休息才是。” 娘亲抬头,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眸里满是慈爱与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娘看你每天忙里忙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娘虽然腿瘸了,但还能动,总想为你分担些。”说着,她抬起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春香的手背,那是一种无声的安慰与鼓励。 春香扶着娘亲缓缓走回屋内,小心翼翼地让她坐在床边。娘亲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颜勍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眉头微蹙,满是疑惑地看向春香:“阿香,这位公子是……”话语间,她的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紧张与不安,仿佛担心春香又闯了什么祸。 春香连忙摆了摆手,语气中满是急切与认真:“娘亲,你别误会了。这位公子,他是个好人,他是来帮我们的,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 娘亲闻言,眼中的惊讶逐渐转为错愕,她沉默了片刻,最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哀愁:“阿香,我们……我们离不开这里的。” 春香见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跪坐在娘亲面前,双手紧紧握住娘亲的手,目光坚定而充满希望:“娘亲,会的!我们一定可以离开。” “你这孩子,咳咳咳咳…” 春香的娘亲在听完春香的话后,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她捂住胸口,脸色因痛苦而显得更加苍白,那双瘦削的手在颤抖中显得格外无力。 春香见状,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轻拍娘亲的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颜勍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观察着这一切。他注意到冬夫人眼圈乌黑,面容憔悴,显然是被这里常年累积的阴气所侵扰。没有过多的犹豫,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瓶,递向春香,声音虽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关怀:“伯母的身体需要调养,这个药或许能有所帮助。” 春香抬头,对上颜勍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连忙接过药瓶,感激地说:“谢谢公子!娘,你快吃了。”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倒出一枚色泽温润的药丸,递到娘亲手中。 冬夫人接过药丸,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感激。她抬头望向颜勍,那双原本充满戒备的眼睛此刻已多了几分温和与信任。她轻轻点了点头,将药丸放入口中,缓缓咽下。不多时,她的咳嗽声渐渐平息,脸色也似乎恢复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冬夫人心中更是感激不尽。她放下手中的篮子,招呼颜勍坐下:“公子,你真是好人。刚刚多有怠慢,以后你就叫我冬夫人。” 颜勍微微颔首,在春香为他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他虽话不多,但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得体。 屋内,气氛变得温馨而和谐。春香在一旁忙碌着为娘亲倒水,偶尔抬头望向颜勍,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敬佩的光芒。 没一会,冬夫人便有些乏了。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各自的思绪。春香为冬夫人细心地掖好被角,确保她睡得安稳后,便与颜勍轻手轻脚地移步至另一间房间。这里简朴而整洁,透露出一种家的温馨。 春香为颜勍倒上一杯水,递到他面前,颜勍礼貌地接过,他轻声说了句“谢谢”,却迟迟没有饮用,这让春香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公子,你此番前来,也是为了那传说中的丹药而来吗?”春香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目光却已收回,不再盯着那杯水。 颜勍轻轻点头,回答简洁而直接:“嗯,屠妖场的拍卖会在哪里举行?” 春香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与坚韧:“那个地方我熟得很,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 颜勍闻言,眉头微挑,目光转向春香,似乎对她的背景产生了兴趣:“那你能给我讲讲这个地方吗?还有,你又怎么到了这里?” 春香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然后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爹,他为了钱,竟然把我和娘亲卖给了这个地方,让我们给那些妖怪打杂。我娘,她是个柔弱的女子,但为了保护我,几次三番地被那些畜生羞辱。”说到这里,春香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她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 她停顿了一下,再次深呼吸,神情变得坚定而气愤:“他们虽然叫这里屠妖场,但真正被屠戮的是人不是妖。” 颜勍静静地聆听着春香的讲述,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思熟虑的光芒。春香的话语如同细流般缓缓流淌,将屠妖场内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与残酷一一揭开。 “好多达官贵人,他们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不惜一切代价来寻找这种诡异的丹药。”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慨,“但往往,他们还没能走出这个地方,就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亡魂。” 颜勍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意识到,这背后的真相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得多。难怪一批又一批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因为关于这丹药的真伪,外界几乎一无所知。而那些真正知晓内情的人,却早已无法开口,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而谢玄安的爹娘也曾踏足过这片土地,但为何他们能够安然无恙地返回?这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颜勍知道,仅凭春香所知的这几年内的线索,想要揭开这个谜团还远远不够。他必须找到更多的信息。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的阴霾,颜勍与春香已踏上了前往屠妖场拍卖会的路途。 春香特意换了一身朴素的仆人装扮,她低眉顺眼,步履轻盈,仿佛真的只是这庞大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员。她让颜勍走在前头,自己则紧随其后,用那双敏锐的眼睛观察着四周,为他指引方向。 屠妖场的所在地异常隐蔽,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之隐藏的秘密。二人穿梭在曲折蜿蜒的小径上,周围是茂密的林木和杂草丛生,偶尔传来的鸟鸣虫唱,在这静谧的清晨中显得格外刺耳。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屠妖场的门口,两位身披重甲的侍卫如同两尊雕塑般矗立,他们的眼神在见到新面孔时瞬间变得锐利而兴奋。“哟,里面请。”其中一位侍卫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向二人招手示意。春香微微欠身,向颜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后便默默地跟在颜勍身后,步伐更加谨慎。 跨过那扇沉重的铁门,颜勍仿佛踏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但这份热闹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与血腥味,让人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四周,是形态各异的妖怪,它们或坐或立,眼中泛着异样的光芒,仿佛随时都会扑向猎物。 更为骇人的是,有几只妖怪正肆意地啃食着活人,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那些受害者的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却无力反抗这残酷的命运。颜勍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与这些妖怪相遇,立刻感受到了它们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与邪恶气息。 “公子,别看他们。”春香在颜勍身侧小声提醒道。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充满了坚定与力量。颜勍点了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他知道,在这个充满危险与未知的地方,唯有保持冷静与警惕,才能确保自己与春香的安全。 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与关切,她认真地叮嘱着颜勍:“公子,到了里面之后,你若是对某种丹药感兴趣,就举起对应的牌子。但请记得,保持低调,不要轻易显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颜勍的关心与保护。 “公子,我在外面等你。”等她转身欲走时,颜勍轻轻抓住春香的胳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一起进去,外面不安全。” 春香望着颜勍那双深邃而冷淡的眼眸,她点了点头。 进入拍卖会内部,眼前的景象与外界的喧嚣与残忍形成了鲜明对比。这里布局典雅,装饰奢华,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与外面的血腥味截然不同。宾客们或坐或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都在等待着某个重要时刻的到来。 颜勍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他的姿态从容不迫,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春香则自然而然地站到了他的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议论着即将拍卖的丹药,他们的言语中充满了对长生不老、增强修为等神秘力量的渴望。 随着一阵低沉而神秘的脚步声,一个身着黑袍、面容隐匿于阴影之中的身影缓缓步入会场中央。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的心弦上,引起一阵阵莫名的悸动。 黑袍人身后,一名仆人毕恭毕敬地端着五个精致的丹药瓶,每一只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它们的不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牌子,竞相出价,仿佛在这一刻,金钱、理智乃至生命都变得微不足道。有的人为了争夺一枚丹药,不惜倾家荡产;更有甚者,已经失去了理智,竟将自己的肢体、眼睛作为赌注,誓要得到那梦寐以求的丹药。 然而,在这狂热的竞拍中,颜勍却显得异常冷静。他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暗自思量。终于,当一枚散发着独特气息的丹药出现时,他的没有丝毫犹豫,他举起了手中的红色牌子——那是一个代表着极高代价的特殊竞拍牌。 春香见状,心中大惊,连忙低声提醒道:“公子!这个牌子代价太大了,你快放下来!”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担忧,生怕颜勍一时冲动,做出无法挽回的决定。 但颜勍仿佛没有听到她的提醒一般,依旧坚定地举着牌子。他的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黑袍人的注意。 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轻轻一挥手,那些原本还在竞相出价的人们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旷的会场和一脸愕然的众人。原来,这一切都只是黑袍人设下的幻术。 黑袍人缓缓走向颜勍,他的步伐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禁感到心悸。他停在颜勍面前,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这位贵客,好大的胆子。”黑袍人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此,不妨跟我来?” 颜勍面对黑衣人的询问,神色自若,没有丝毫动摇。他轻轻点头,十分淡然。春香紧跟其后,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不安。 黑衣人戴着神秘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真实面容,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他微微侧头,手指轻轻滑过一旁精致的丹药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这位贵客,你可知这枚丹药的代价?”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似乎在警告颜勍不要轻举妄动。 然而,颜勍却并未被黑衣人的气势所震慑。他语气淡淡的说:“这些我都看不上,我要谢家当初买的那枚。”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此言一出,黑衣人的脸色瞬间一僵。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仿佛被颜勍的直接和大胆所激怒。但他很快便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道:“是吗?公子可真是好眼光。”然而,下一句话他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威胁与不甘。 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这一幕。颜勍与黑衣人之间的对峙,仿佛是一场无形的较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第81章 冬林 “十四年前,谢家曾在你这买过一枚。我想知道代价是什么?”颜勍目光淡淡的直视他,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就你们的命是命吗?”黑衣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带着几分讥讽与悲凉,仿佛是在质问这个世界的不公。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世间万物的轻蔑。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黑衣人的目光突然转移,落在了春香那略显紧张的身上。那目光强烈而复杂,如同暗夜中的深海,让人难以捉摸其背后的意图。 春香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注视,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衣角,仿佛要借此来抵挡内心突如其来的慌乱与恐惧。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腔内回响,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春香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颜勍,试图从他那里寻得一丝安慰。时而又低垂眼帘,试图避开那令人心悸的目光。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春香急促的呼吸声和黑衣人那意味深长的凝视。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 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公子,要不我们走。”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迫切的渴望,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即将降临。 黑衣人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走?不做交易就走,那可坏了规矩。”他的声音冷冽而阴鸷,仿佛冬日里刺骨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话语的落下,黑衣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邪恶而扭曲,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只即将捕食的野兽。“更何况,这位公子想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丹药,而是我们这至高无上的丹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与威胁,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春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地抓住颜勍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紧闭,不敢再去看那令人心悸的一幕。 然而,颜勍却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恐惧。他冷静地看着黑衣人,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的光芒。他轻轻转过头,示意她躲到自己的身后,自己则与黑衣人对峙。 颜勍缓缓拔出腰间的剑,那剑身泛着异样的寒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令人不敢直视。他懒得再与黑衣人周旋,语气冰冷而决绝地说道:“我再问一遍,代价是什么?” 黑衣人见状,眼神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他猛地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向颜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代价就是你的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黑衣人的声音在攻击中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疯狂。然而,颜勍却并未因此而退缩半步。他身形灵活地闪躲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趁黑衣人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势期间,他瞬间挥剑划出一道璀璨的寒芒,精准地挡住了黑衣人的猛烈攻势。剑光与黑影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然而,面对颜勍那几乎无懈可击的剑法,黑衣人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身形开始变得踉跄,逐渐落入下风。 黑衣人眼见自己单打独斗难以取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猛地晃动着手中的铃铛,那铃铛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空气开始涌动,一阵诡异的风声随之响起。紧接着,从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一大群形态各异的妖怪,它们或狰狞可怖,或阴森诡异,将颜勍与春香团团围住。 在这些妖怪之中,有两个较为强壮的妖怪架着一位虚弱的妇人缓缓走出,那妇人正是春香的娘亲——冬夫人。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助,但看到女儿春香时,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她:“阿香,不要怕,娘亲没事。” 这一幕让春香瞬间崩溃,她瞪大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失声喊道:“娘亲……”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恐惧。 黑衣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手持长剑,剑尖紧紧抵在冬夫人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冬夫人不禁颤抖了一下。黑衣人冷冷地看着颜勍与春香,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并没有冲动行事。他深知自己不能拿冬夫人的性命冒险。他紧握着剑柄,目光如炬地盯着黑衣人,寻找着破解当前困境的方法。 春香则在一旁焦急万分,她想要冲上前去救下娘亲,但又害怕自己的冲动会害了娘亲。她只能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却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颜勍紧握着剑柄的手,因内心的不安不耐与愤怒而不自觉地捏紧,青筋在手臂上若隐若现。他深知眼下的情况异常棘手,既要保护春香不受伤害,又要应对这蜂拥而至的妖怪大军。 黑衣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猛地一挥手,低喝一声:“上!”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妖怪们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争先恐后地朝颜勍发起攻击。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势,颜勍眼神冷冽,依旧淡定自如。 几个妖怪冲上前来,试图近身攻击,但颜勍的剑法何等犀利,只见他身形如电,剑光如龙,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将那些妖怪一一击退。然而,妖怪数量众多,颜勍的身上也逐渐开始遍布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但颜勍没有退缩,他始终将春香紧紧挡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就在这时,他迅速轻点咒语,只见袖中飞出一张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符咒,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直奔妖怪们而去。 那些符咒触碰到妖怪们的瞬间,便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能量波动。妖怪们在光芒中哀嚎着、扭曲着,最终化为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妖怪大军就被颜勍屠杀得所剩无几。 黑衣人见状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他没想到颜勍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更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妖怪大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如刀般盯着颜勍。 颜勍在短暂的喘息之间,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胸口传来,仿佛有什么钝器穿透了他的身躯。 他猛地低下头,视线聚焦在那支深深刺入胸口的匕首上,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他怔怔地看着那冰冷的匕首,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与错愕。 春香握着匕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崩溃地叫了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随后,她颤抖着手,费力地将匕首从颜勍的胸口拔了出来。匕首脱离肉体的那一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落在四周。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春香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双颊,她慌乱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公子,对不起。”她的声音充满了害怕与悔恨,仿佛要把自己淹没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黑衣人见状,先是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春香会突然对颜勍出手。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真是有趣,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仿佛在欣赏颜勍的痛苦。 颜勍的身体因重伤而摇摇欲坠,但他依然强忍着剧痛,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将他的手掌染得通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不屈的光芒。他迅速的封住了穴,止住了血。 黑衣人见状,似乎对颜勍的坚韧感到一丝意外,但他并未因此而停止攻击。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颜勍,然后放开了被挟持的冬夫人。这一举动让春香瞬间紧张起来,她顾不得再去查看颜勍的伤势,猛地转身奔向她的娘亲。 “娘亲,你没事?”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一边扶着冬夫人,一边担忧地查看她的伤势。 冬夫人虽然身体虚弱,但看到女儿如此担心自己,还是忍不住责怪的说:“傻丫头,你怎么不跑啊!” 然而,春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黑衣人站在颜勍面前,那身漆黑的斗篷在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透露出他的存在。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颜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满是得意与快意。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还有命跟我谈条件吗?” 颜勍确实显得有些狼狈,衣衫凌乱,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但他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他默默地忍受着黑衣人的嘲讽,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黑衣人见状,更加放松了警惕,他以为颜勍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然而,就在这一刻,颜勍的右手突然一动,一道细微的银光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奔黑衣人的要害而去。 那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几乎难以察觉,却在关键时刻发挥了致命的作用。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针刺入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受伤的肩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颜勍趁机捡起地上的剑,身形一闪,迅速逼近黑衣人。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深厚的武功修为。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一挥剑,准确地挑开了对方的面具。 随着面具的掉落,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显露在月光之下。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冷冽所取代。“冬林?”他低声说道,眉头也皱了起来。 冬林看着颜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相反,他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颜公子,好久不见啊。”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从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颜勍紧握着剑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而冬林则站在原地,任由鲜血从伤口渗出,却毫不在意。 颜勍的双眼仿佛凝聚了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冷冷地穿透冬林的笑脸,直达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仿佛是从冰窖中传出:“人是你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冬林的心头。 冬林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但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镇定。“是啊,”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那是一种你无法想象的痛苦。我先是,一点一点地,将他们的皮从身体上剥离,让他们亲眼看着对方的哀嚎与绝望,然后再变成谢玄安的模样。一眼憎恶的看着他们,被亲生儿子仇视的那种痛苦,那种绝望,才是让人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冬林的叙述,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残忍。 颜勍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但他却浑然未觉。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着怒火,他从未如此愤怒过,眼前的冬林仿佛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仇敌。 “你……”颜勍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第81章 冬林 “十四年前,谢家曾在你这买过一枚。我想知道代价是什么?”颜勍目光淡淡的直视他,如同寒夜中的星辰。 “就你们的命是命吗?”黑衣人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话,带着几分讥讽与悲凉,仿佛是在质问这个世界的不公。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世间万物的轻蔑。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黑衣人的目光突然转移,落在了春香那略显紧张的身上。那目光强烈而复杂,如同暗夜中的深海,让人难以捉摸其背后的意图。 春香感受到了这股强烈的注视,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衣角,仿佛要借此来抵挡内心突如其来的慌乱与恐惧。 她的心跳如同擂鼓般在胸腔内回响,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春香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看向颜勍,试图从他那里寻得一丝安慰。时而又低垂眼帘,试图避开那令人心悸的目光。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春香急促的呼吸声和黑衣人那意味深长的凝视。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让人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沉重。 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满是对未知的恐惧与不安。“公子,要不我们走。”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迫切的渴望,仿佛下一秒就有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即将降临。 黑衣人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走?不做交易就走,那可坏了规矩。”他的声音冷冽而阴鸷,仿佛冬日里刺骨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话语的落下,黑衣人的表情瞬间变得邪恶而扭曲,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仿佛一只即将捕食的野兽。“更何况,这位公子想要的可不是一般的丹药,而是我们这至高无上的丹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诱惑与威胁,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 春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如纸,她紧紧地抓住颜勍的衣角,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眼紧闭,不敢再去看那令人心悸的一幕。 然而,颜勍却如同磐石般屹立不动,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与恐惧。他冷静地看着黑衣人,眼中闪烁着坚定与决绝的光芒。他轻轻转过头,示意她躲到自己的身后,自己则与黑衣人对峙。 颜勍缓缓拔出腰间的剑,那剑身泛着异样的寒光,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令人不敢直视。他懒得再与黑衣人周旋,语气冰冷而决绝地说道:“我再问一遍,代价是什么?” 黑衣人见状,眼神顿时变得阴狠起来。他猛地一挥手,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弥漫开来,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撕裂开来。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向颜勍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代价就是你的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黑衣人的声音在攻击中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与疯狂。然而,颜勍却并未因此而退缩半步。他身形灵活地闪躲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趁黑衣人准备发起第二波攻势期间,他瞬间挥剑划出一道璀璨的寒芒,精准地挡住了黑衣人的猛烈攻势。剑光与黑影交织在一起,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中。然而,面对颜勍那几乎无懈可击的剑法,黑衣人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身形开始变得踉跄,逐渐落入下风。 黑衣人眼见自己单打独斗难以取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他猛地晃动着手中的铃铛,那铃铛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随着他的动作,四周的空气开始涌动,一阵诡异的风声随之响起。紧接着,从四面八方突然涌现出一大群形态各异的妖怪,它们或狰狞可怖,或阴森诡异,将颜勍与春香团团围住。 在这些妖怪之中,有两个较为强壮的妖怪架着一位虚弱的妇人缓缓走出,那妇人正是春香的娘亲——冬夫人。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无助,但看到女儿春香时,她还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安慰她:“阿香,不要怕,娘亲没事。” 这一幕让春香瞬间崩溃,她瞪大了双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失声喊道:“娘亲……”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恐惧。 黑衣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他手持长剑,剑尖紧紧抵在冬夫人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让冬夫人不禁颤抖了一下。黑衣人冷冷地看着颜勍与春香,语气中充满了威胁:“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他并没有冲动行事。他深知自己不能拿冬夫人的性命冒险。他紧握着剑柄,目光如炬地盯着黑衣人,寻找着破解当前困境的方法。 春香则在一旁焦急万分,她想要冲上前去救下娘亲,但又害怕自己的冲动会害了娘亲。她只能紧紧咬住嘴唇,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却无力改变眼前的局面。 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颜勍紧握着剑柄的手,因内心的不安不耐与愤怒而不自觉地捏紧,青筋在手臂上若隐若现。他深知眼下的情况异常棘手,既要保护春香不受伤害,又要应对这蜂拥而至的妖怪大军。 黑衣人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猛地一挥手,低喝一声:“上!”随着他的命令,周围的妖怪们仿佛得到了某种指令,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争先恐后地朝颜勍发起攻击。 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势,颜勍眼神冷冽,依旧淡定自如。 几个妖怪冲上前来,试图近身攻击,但颜勍的剑法何等犀利,只见他身形如电,剑光如龙,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将那些妖怪一一击退。然而,妖怪数量众多,颜勍的身上也逐渐开始遍布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 但颜勍没有退缩,他始终将春香紧紧挡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 就在这时,他迅速轻点咒语,只见袖中飞出一张张闪烁着金色光芒的符咒,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直奔妖怪们而去。 那些符咒触碰到妖怪们的瞬间,便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强大的能量波动。妖怪们在光芒中哀嚎着、扭曲着,最终化为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不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嚣张跋扈的妖怪大军就被颜勍屠杀得所剩无几。 黑衣人见状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与愤怒。他没想到颜勍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更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妖怪大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目光如刀般盯着颜勍。 颜勍在短暂的喘息之间,突然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从胸口传来,仿佛有什么钝器穿透了他的身躯。 他猛地低下头,视线聚焦在那支深深刺入胸口的匕首上,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他怔怔地看着那冰冷的匕首,眼中划过一丝不可置信与错愕。 春香握着匕首的双手剧烈地颤抖着,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染红了她的衣襟。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崩溃地叫了出来,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自责,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宣泄出来。 随后,她颤抖着手,费力地将匕首从颜勍的胸口拔了出来。匕首脱离肉体的那一刻,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落在四周。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春香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双颊,她慌乱地摇着头,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公子,对不起。”她的声音充满了害怕与悔恨,仿佛要把自己淹没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 黑衣人见状,先是一愣,显然没有预料到春香会突然对颜勍出手。随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剧。“真是有趣,竟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与得意,仿佛在欣赏颜勍的痛苦。 颜勍的身体因重伤而摇摇欲坠,但他依然强忍着剧痛,单膝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胸口,鲜血不断地从他的指缝间渗出,将他的手掌染得通红。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一种坚定与不屈的光芒。他迅速的封住了穴,止住了血。 黑衣人见状,似乎对颜勍的坚韧感到一丝意外,但他并未因此而停止攻击。他轻蔑地看了一眼颜勍,然后放开了被挟持的冬夫人。这一举动让春香瞬间紧张起来,她顾不得再去查看颜勍的伤势,猛地转身奔向她的娘亲。 “娘亲,你没事?”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她一边扶着冬夫人,一边担忧地查看她的伤势。 冬夫人虽然身体虚弱,但看到女儿如此担心自己,还是忍不住责怪的说:“傻丫头,你怎么不跑啊!” 然而,春香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我做不到,我不能丢下你一个人。” 黑衣人站在颜勍面前,那身漆黑的斗篷在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睛透露出他的存在。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颜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满是得意与快意。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狼狈。”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你还有命跟我谈条件吗?” 颜勍确实显得有些狼狈,衣衫凌乱,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但他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仿佛能洞察一切。他默默地忍受着黑衣人的嘲讽,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时机。 黑衣人见状,更加放松了警惕,他以为颜勍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然而,就在这一刻,颜勍的右手突然一动,一道细微的银光如闪电般划破空气,直奔黑衣人的要害而去。 那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几乎难以察觉,却在关键时刻发挥了致命的作用。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银针刺入自己的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捂住受伤的肩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颜勍趁机捡起地上的剑,身形一闪,迅速逼近黑衣人。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他深厚的武功修为。在黑衣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猛地一挥剑,准确地挑开了对方的面具。 随着面具的掉落,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显露在月光之下。颜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冷冽所取代。“冬林?”他低声说道,眉头也皱了起来。 冬林看着颜勍,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相反,他微微一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颜公子,好久不见啊。”他的声音依旧平静而从容,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火花四溅。颜勍紧握着剑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而冬林则站在原地,任由鲜血从伤口渗出,却毫不在意。 颜勍的双眼仿佛凝聚了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冷冷地穿透冬林的笑脸,直达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带任何情感的波动,仿佛是从冰窖中传出:“人是你杀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冬林的心头。 冬林的笑容变得有些扭曲,但依旧保持着一种诡异的镇定。“是啊,”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那是一种你无法想象的痛苦。我先是,一点一点地,将他们的皮从身体上剥离,让他们亲眼看着对方的哀嚎与绝望,然后再变成谢玄安的模样。一眼憎恶的看着他们,被亲生儿子仇视的那种痛苦,那种绝望,才是让人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冬林的叙述,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残忍。 颜勍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但他却浑然未觉。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燃烧着怒火,他从未如此愤怒过,眼前的冬林仿佛成了他生命中最大的仇敌。 “你……”颜勍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 第82章 危险来临 然而,冬林却毫不在意他的愤怒,他的眼中只有胜利者的得意与轻蔑。他知道自己无法与颜勍正面交锋,于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砰!”一声巨响,浓重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其中。颜勍猛地挥剑劈砍,试图驱散烟雾,但为时已晚。冬林借助烟雾的掩护,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当烟雾逐渐散去,月光再次洒满大地时,颜勍仍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冬林消失的方向,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寒意。他身旁的春香和冬夫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颜勍缓缓转过身,眼中让人看不清思绪。他凝视着眼前的母女,冬夫人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她紧紧地将女儿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她免受一切伤害。 冬夫人苦苦的哀求道:“公子,都是因为我,阿香才做了傻事,我求你不要怪她,你要实在觉得不解气,我的命给你。” “娘亲,你别这样……”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她打断了冬夫人的话语,目光坚定地转向颜勍,“公子,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请你……” 然而,颜勍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此刻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冬林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自己。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春香见他浑身是血,走路摇摇晃晃的,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公子,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颜勍甩开了她,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不用了。”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极点,但比起谢玄安的安危,这些都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颜勍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刻,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只留下一片混沌与黑暗。 春香惊呼一声,连忙跪倒在颜勍身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试图唤醒颜勍,但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冬林从颜勍的手中逃脱后,迅速穿梭于夜色之中,直至来到一处隐秘的院落前,这里便是他与那位幕后主谋的会面之地。他轻车熟路地推开院门,步入其中,脸上的神色已全然不同,原本的戾气与仇视被一种深深的恭敬所取代。 “师父,徒儿此次行事过于鲁莽,险些坏了大事。”冬林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他跪在黑衣人面前,低头认错。黑衣人背对着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那身漆黑的斗篷上,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无妨,毒已种下,只需稍加引导,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迟早会‘砰’的一声,炸得粉身碎骨。”话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狠辣。 说罢,黑衣人轻轻招手,示意冬林靠近。冬林没有丝毫犹豫,上前几步,跪在黑衣人面前。只见黑衣人抬起手,掌心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黑暗与力量,一股股妖力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冬林的体内。 随着妖力的注入,冬林只觉浑身血脉沸腾,力量在体内翻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黑衣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消失了这么久,是时候去华京走一遭。” 冬林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他恭敬地磕了个头,“徒儿明白了,这就去办。”言罢,他起身欲走,却又被黑衣人叫住。 “记住,此次行动不容有失。你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要搅动整个局势,让那些自诩正义之人,也尝尝绝望的滋味。”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冬林的心头。 冬林领命而去,步伐坚定而有力。待他离开后,上次看守的妖物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在黑衣人面前,颤声道:“主人,我已经发现了颜勍的踪迹。” 黑衣人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那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很好,但记住,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若再让我失望,后果自负。” 看守的妖物连忙点头如捣蒜,“主人放心,这次我们定不会让您失望。”说完,它也匆匆离去,准备继续追踪颜勍的行踪。而黑衣人则独自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更加深不可测的阴谋。 颜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周遭的一切陌生而模糊。他尝试挪动身体,却发现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体内游走。 他咬紧牙关,终于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春香那熟悉而焦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见颜勍挣扎着起身,连忙快步上前,声音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公子,你快躺下,你这样动来动去,伤口会再次撕裂的!”说着,她伸出手去想要扶颜勍躺下,但又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加剧他的痛苦,手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放在身上。 冬夫人也紧随其后,一瘸一拐地端着刚煮好的鸡汤走了进来。她的步伐虽慢,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春香见状,连忙起身帮忙接过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鸡汤的热气袅袅上升,与房间内的气氛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和谐。 三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感激。过了许久,春香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公子,你……你喝点鸡汤补补身子。”说着,她递过一只碗,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颜勍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情景,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不必——”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就被春香急切地打断了。她误解了颜勍的意思,以为他担心鸡汤有毒,脸色瞬间变得羞红,急忙解释道:“公子,这鸡汤里没有毒的!” 颜勍看着她因为愧疚而低下了头,神色暗暗,他其实没有去责怪这个孩子,毕竟她也小,除了娘亲她什么都没有了,比起离开这里,她更想活着,以至于是好好的活着,还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她都不在乎。 沉默片刻后,颜勍终于淡淡地开口说道:“傍晚,我们离开这里。” 等他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他的话语虽淡,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春香瞬间愣在了原地。她本以为,在经历了那样的伤害之后,颜勍会杀了她,或者是捅她一刀,解气。然而,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却坚守诺言带她们离开,这让春香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低下头,心中愧疚极了,不敢直视颜勍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而颤抖:“那……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这句话,既是她对颜勍的承诺,也是她内心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弥补,都无法完全消除对颜勍造成的伤害。 冬夫人见状,也是神色不安,她轻轻拍了拍春香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既有对颜勍伤势的担忧,也有对未来的忧虑。她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让公子好好休息。”这句话,既是对春香的劝说,也是对颜勍的尊重。 春香抽泣着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在离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颜勍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后悔和愧疚。 随着门扉的轻阖,室内重归宁静,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颜勍深知,傍晚的离去迫在眉睫,身体的恢复刻不容缓。他闭目凝神,缓缓盘膝而坐,进入了一种修养阶段。 他深吸一口气,将外界的纷扰与内心的杂念一并排出,全身心投入到打坐之中。随着呼吸的逐渐平稳,他体内的内力仿佛被唤醒,开始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流动。这股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修复着每一处伤痕。 在这个过程中,颜勍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息。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汇聚成流,沿着脸颊滑落至下巴,最终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睡在颜勍袖子中的四角怪突然苏醒过来。它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唤醒,猛地从袖口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它兴奋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醒来,全身充满了活力。 “天呐,道长,你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一进去,感觉浑身无力!”四角怪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自言自语道。它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与好奇,显然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它似乎忘记了此时颜勍正在打坐疗伤,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直到它发现颜勍半天没有理会自己,才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它转过头去,望向颜勍,只见他闭目凝神,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一刻,它终于明白了过来——颜勍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随即变得安静下来。它不再吵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注视着颜勍。它仿佛能感受到颜勍体内那股顽强的生命力,以及他正在与伤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稀薄地洒落在谢玄安冷峻的面庞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心。他的双眼燃烧着不灭的怒火与不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面对于孜霖的再次劝慰,谢玄安终于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你烦不烦?\" 他的话语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于孜霖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但他并没有退缩。他微微颤抖的嘴唇轻轻抿起,然后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无奈与坚持,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玄安,我答应过颜勍,要照顾好你的。”于孜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春日里的暖阳,试图用这份承诺安抚谢玄安那颗狂躁的心。然而,谢玄安的回应却是冷冷的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绝道:“我需要你照顾我?你现在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于孜霖的耐心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阿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想要真相,就等等他。”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似乎希望谢玄安能够理解他的苦衷。然而,这丝恳求却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海,毫无波澜。 “真相?我爹娘的尸体都没有了,我还能等到什么真相?”谢玄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他猛地拔出剑,剑尖直直地指着于孜霖,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于孜霖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他知道谢玄安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但他也明白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于是,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与此同时,在繁华的华京城内,慕施宜正经历着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旅程。他坐了整整三天的马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丹药送到目的地。 一到华京,慕施宜便不顾旅途的疲惫,直接按照药长老给的地址寻去。他敲开了收药人的门,一番客套之后,终于将丹药亲手交到了对方手中。收药人感激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他离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疲惫的时候开玩笑。慕施宜刚踏出收药人的门槛,便与一位匆匆行路的行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连忙道歉:“抱歉啊。” 慕施宜虽然被撞得有些踉跄,但心中并无怨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第82章 危险来临 然而,冬林却毫不在意他的愤怒,他的眼中只有胜利者的得意与轻蔑。他知道自己无法与颜勍正面交锋,于是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狠狠地向地面砸去。 “砰!”一声巨响,浓重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其中。颜勍猛地挥剑劈砍,试图驱散烟雾,但为时已晚。冬林借助烟雾的掩护,身形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得意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当烟雾逐渐散去,月光再次洒满大地时,颜勍仍站在原地,双眼紧盯着冬林消失的方向,浑身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寒意。他身旁的春香和冬夫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 颜勍缓缓转过身,眼中让人看不清思绪。他凝视着眼前的母女,冬夫人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她紧紧地将女儿拥入怀中,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她免受一切伤害。 冬夫人苦苦的哀求道:“公子,都是因为我,阿香才做了傻事,我求你不要怪她,你要实在觉得不解气,我的命给你。” “娘亲,你别这样……”春香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她打断了冬夫人的话语,目光坚定地转向颜勍,“公子,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请你……” 然而,颜勍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此刻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密布着细密的汗珠,身体因剧痛而微微颤抖。他深知,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冬林的目标显然不仅仅是自己。 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脚步踉跄却坚定地朝门外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春香见他浑身是血,走路摇摇晃晃的,急忙上前想要搀扶,“公子,我先帮你包扎一下。” 颜勍甩开了她,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不用了。”他知道,自己的伤势已经严重到了极点,但比起谢玄安的安危,这些都不重要了。 话音未落,颜勍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那一刻,他的意识仿佛被抽离,只留下一片混沌与黑暗。 春香惊呼一声,连忙跪倒在颜勍身边,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试图唤醒颜勍,但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寂。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重而压抑。 冬林从颜勍的手中逃脱后,迅速穿梭于夜色之中,直至来到一处隐秘的院落前,这里便是他与那位幕后主谋的会面之地。他轻车熟路地推开院门,步入其中,脸上的神色已全然不同,原本的戾气与仇视被一种深深的恭敬所取代。 “师父,徒儿此次行事过于鲁莽,险些坏了大事。”冬林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他跪在黑衣人面前,低头认错。黑衣人背对着他,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那身漆黑的斗篷上,更添几分神秘与威严。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无妨,毒已种下,只需稍加引导,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迟早会‘砰’的一声,炸得粉身碎骨。”话语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狠辣。 说罢,黑衣人轻轻招手,示意冬林靠近。冬林没有丝毫犹豫,上前几步,跪在黑衣人面前。只见黑衣人抬起手,掌心之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黑暗与力量,一股股妖力如同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涌入冬林的体内。 随着妖力的注入,冬林只觉浑身血脉沸腾,力量在体内翻涌,仿佛有使不完的劲。黑衣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消失了这么久,是时候去华京走一遭。” 冬林闻言,心中顿时明了。他恭敬地磕了个头,“徒儿明白了,这就去办。”言罢,他起身欲走,却又被黑衣人叫住。 “记住,此次行动不容有失。你的目标不是杀人,而是要搅动整个局势,让那些自诩正义之人,也尝尝绝望的滋味。”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冬林的心头。 冬林领命而去,步伐坚定而有力。待他离开后,上次看守的妖物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在黑衣人面前,颤声道:“主人,我已经发现了颜勍的踪迹。” 黑衣人闻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那语气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冷酷,“很好,但记住,我要的是万无一失。若再让我失望,后果自负。” 看守的妖物连忙点头如捣蒜,“主人放心,这次我们定不会让您失望。”说完,它也匆匆离去,准备继续追踪颜勍的行踪。而黑衣人则独自留在原地,望着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仿佛在谋划着更加深不可测的阴谋。 颜勍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周遭的一切陌生而模糊。他尝试挪动身体,却发现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胸口撕裂般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体内游走。 他咬紧牙关,终于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春香那熟悉而焦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见颜勍挣扎着起身,连忙快步上前,声音中满是关切与担忧:“公子,你快躺下,你这样动来动去,伤口会再次撕裂的!”说着,她伸出手去想要扶颜勍躺下,但又担心自己的动作会加剧他的痛苦,手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放在身上。 冬夫人也紧随其后,一瘸一拐地端着刚煮好的鸡汤走了进来。她的步伐虽慢,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坚定。春香见状,连忙起身帮忙接过鸡汤,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鸡汤的热气袅袅上升,与房间内的气氛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和谐。 三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与感激。过了许久,春香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公子,你……你喝点鸡汤补补身子。”说着,她递过一只碗,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 颜勍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情景,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不必——” 然而,他的话语尚未说完,就被春香急切地打断了。她误解了颜勍的意思,以为他担心鸡汤有毒,脸色瞬间变得羞红,急忙解释道:“公子,这鸡汤里没有毒的!” 颜勍看着她因为愧疚而低下了头,神色暗暗,他其实没有去责怪这个孩子,毕竟她也小,除了娘亲她什么都没有了,比起离开这里,她更想活着,以至于是好好的活着,还是生不如死的活着,她都不在乎。 沉默片刻后,颜勍终于淡淡地开口说道:“傍晚,我们离开这里。” 等他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他的话语虽淡,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让春香瞬间愣在了原地。她本以为,在经历了那样的伤害之后,颜勍会杀了她,或者是捅她一刀,解气。然而,他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却坚守诺言带她们离开,这让春香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她低下头,心中愧疚极了,不敢直视颜勍的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而颤抖:“那……那公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喊我。”这句话,既是她对颜勍的承诺,也是她内心深深的自责和愧疚。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弥补,都无法完全消除对颜勍造成的伤害。 冬夫人见状,也是神色不安,她轻轻拍了拍春香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既有对颜勍伤势的担忧,也有对未来的忧虑。她轻声说道:“我们出去,让公子好好休息。”这句话,既是对春香的劝说,也是对颜勍的尊重。 春香抽泣着点了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在离开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颜勍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后悔和愧疚。 随着门扉的轻阖,室内重归宁静,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颜勍深知,傍晚的离去迫在眉睫,身体的恢复刻不容缓。他闭目凝神,缓缓盘膝而坐,进入了一种修养阶段。 他深吸一口气,将外界的纷扰与内心的杂念一并排出,全身心投入到打坐之中。随着呼吸的逐渐平稳,他体内的内力仿佛被唤醒,开始按照既定的轨迹缓缓流动。这股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修复着每一处伤痕。 在这个过程中,颜勍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眉宇间却透露出一种坚韧不拔的气息。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汇聚成流,沿着脸颊滑落至下巴,最终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 而就在此时,一直沉睡在颜勍袖子中的四角怪突然苏醒过来。它像是被某种力量所唤醒,猛地从袖口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弧线。它兴奋地长舒一口气,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醒来,全身充满了活力。 “天呐,道长,你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一进去,感觉浑身无力!”四角怪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自言自语道。它的声音充满了惊讶与好奇,显然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感到不可思议。然而,它似乎忘记了此时颜勍正在打坐疗伤,自顾自地说个不停。 直到它发现颜勍半天没有理会自己,才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它转过头去,望向颜勍,只见他闭目凝神,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一刻,它终于明白了过来——颜勍受伤了,而且伤得很重。 它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担忧,随即变得安静下来。它不再吵闹,只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用那双充满灵性的眼睛注视着颜勍。它仿佛能感受到颜勍体内那股顽强的生命力,以及他正在与伤痛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微弱的阳光透过云层,稀薄地洒落在谢玄安冷峻的面庞上,却无法温暖他冰冷的心。他的双眼燃烧着不灭的怒火与不悦,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面对于孜霖的再次劝慰,谢玄安终于忍无可忍,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爆发了出来。 \"你烦不烦?\" 他的话语中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充满了不耐烦和厌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于孜霖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震,但他并没有退缩。他微微颤抖的嘴唇轻轻抿起,然后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那笑容里藏着无尽的无奈与坚持,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玄安,我答应过颜勍,要照顾好你的。”于孜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春日里的暖阳,试图用这份承诺安抚谢玄安那颗狂躁的心。然而,谢玄安的回应却是冷冷的一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绝道:“我需要你照顾我?你现在离我远点,越远越好。” 于孜霖的耐心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阿勍过几天就回来了,你想要真相,就等等他。”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似乎希望谢玄安能够理解他的苦衷。然而,这丝恳求却如同一滴水滴入大海,毫无波澜。 “真相?我爹娘的尸体都没有了,我还能等到什么真相?”谢玄安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着,带着无尽的悲愤与不甘。他猛地拔出剑,剑尖直直地指着于孜霖,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全部发泄出来。 于孜霖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心疼。他知道谢玄安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但他也明白自己无法改变什么。于是,他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 与此同时,在繁华的华京城内,慕施宜正经历着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旅程。他坐了整整三天的马车,风尘仆仆地赶到京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将丹药送到目的地。 一到华京,慕施宜便不顾旅途的疲惫,直接按照药长老给的地址寻去。他敲开了收药人的门,一番客套之后,终于将丹药亲手交到了对方手中。收药人感激地说了几句客套话,目送他离去。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疲惫的时候开玩笑。慕施宜刚踏出收药人的门槛,便与一位匆匆行路的行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连忙道歉:“抱歉啊。” 慕施宜虽然被撞得有些踉跄,但心中并无怨言,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第83章 危机四伏 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湖面上,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冬夫人与春香,脸上洋溢着即将重获自由的喜悦,手脚麻利地将最后几件行李打包完毕,随后紧跟在颜勍的身后,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颜勍的袖子中,四角怪蜷缩成一团,黑暗中它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对于这狭小的空间感到极度的不适与烦闷,却又因某种原因不得不隐忍不发。它的小爪子轻轻挠着布料,内心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与无奈。 凭借着之前精心布置的记号,颜勍在错综复杂的路径中穿梭自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从容。然而,这份过于平静的氛围反而让他心生警惕,四周的寂静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们到了洞口,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船夫早已等候在岸边,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 看到颜勍一行人缓缓靠近,船夫的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既神秘又温暖。“公子,又见面了。看来你们三位是准备坐船离开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冬夫人闻言,心中那份急迫再也按捺不住,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下来,但理智让她及时刹车。她看了一眼颜勍,发现对方正凝视着船夫,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于是,她闭上了嘴,选择等待颜勍的决定。 春香见状,轻轻地拉住了冬夫人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深知颜勍的谨慎与敏锐,相信他自有分寸。三人之间,无需多言,便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颜勍站立在岸边,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他并未急于回应船夫的询问,依旧淡定自若的问道:“我让你给我保管的东西,还在吗?”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船夫闻言,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勉强:“公子,你这可真是难为我了,我这记性啊,时好时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物件呢?”说着,他还假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颜勍心中早已有数,对于船夫的这番说辞,他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待会儿再来坐船。”言罢,他并未再多做停留,而是转身欲走,仿佛对即将可能发生的变故早已成竹在胸。 冬夫人见状,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她本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重获自由,却没想到会节外生枝。她一时情急,竟不顾一切地将一只脚踏进了船里,想要强行上船。然而,就在她准备将第二只脚也踏进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脚下的船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吞噬,紧接着,她和船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春香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娘亲已经掉入水中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汹涌的海浪所吞噬,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娘亲!”春香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她想要冲上前去救自己的娘亲,却被颜勍牢牢地拽住了手臂。颜勍知道,此刻冲上去只会是徒劳无功,甚至可能连自己也会搭进去。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拉着春香往后退去,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春香在颜勍的拖拽下踉跄着后退,她的眼中满是泪水与不甘。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娘亲就这样离她而去了,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她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就差一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春香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冬夫人被无情海浪吞噬的地方,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锥心之痛隔绝在外。然而,内心的痛苦却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平息。 就在这时,一股阴森森的凉气突然袭来,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看守妖从漆黑的夜色中慢慢走出来,他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狰狞可怕。他直勾勾地盯着颜勍,嘴角挂着一丝凶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太可惜了,这个陷阱布置得如此精妙。” 颜勍听到这话,双眼立刻变得冷若冰霜,他冷冷地着看守妖,语气寒冷到了极点:“不知死活。” 看守妖明显被颜勍的话语激怒了,想起之前所遭受的耻辱,他气得满脸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说:“你杀害了我那么多兄弟,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用鲜血来偿还这笔债。”他的话语中充斥着无尽的恨意和愤怒,似乎只有把颜勍碎尸万段才能平息心头之恨。 随着看守妖的一声令下,暗处那些隐隐闪烁的眼睛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纷纷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颜勍深知此刻形势危急,他迅速叮嘱四角怪道:“保护好春香。”说完,他便转身迎上了看守妖的攻击。 四角怪见状,也不再犹豫,它迅速变出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春香和自己笼罩其中。这个结界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里面的人可以自由地进出,但外面的人却无法轻易突破。 然而,春香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她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四角怪看着春香这副模样,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它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面对人类的情感时却显得束手无策。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大爷我还没有哄过凡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而另一边,颜勍与看守妖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看守妖的爪子变得又长又锋利,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企图将颜勍置于死地。但颜勍却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高超的剑术,一次次化险为夷,与看守妖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试图打破看守妖的防御。然而,看守妖的实力明显增强了,它的皮肤坚硬如铁,无论颜勍如何攻击,都难以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其他妖怪也开始向颜勍发起攻击。它们有的释放出强大的妖术,有的则直接扑上来撕咬。颜勍不得不分心应对这些攻击,一时间陷入了被动。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妖怪们被这股力量吸引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颜勍。 颜勍趁机挥剑,将靠近的妖怪一一斩杀。他的剑法犹如鬼魅,让人防不胜防。在他的攻击下,妖怪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然而,看守妖并没有因此退缩。它发出一声怒吼,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妖气。它的眼睛变得通红,獠牙变长,爪子变得锋利无比。 颜勍感受到了看守妖的变化,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接看守妖的攻击。 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双方的预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颜勍与看守妖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每一次剑与爪的碰撞都伴随着金属交鸣和火花四溅。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与耐力都达到了极限,但彼此间的仇恨与意志却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不肯熄灭。 颜勍的胸口因旧伤复发而隐隐作痛,鲜血渗透了衣襟,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他敏锐地捕捉到看守妖在喘息间暴露出的破绽。 机不可失,颜勍心中一凛,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于剑尖之上,随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看守妖的面前。看守妖见状大惊失色,但已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勍手中的剑刺向他的眼睛。 “啊——”看守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眼睛瞬间被剑芒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他痛苦地捂住脸庞,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然而,颜勍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决。 四角怪见状,连忙从结界中飞出,焦急地飞到颜勍身边,关切地问道:“道长,你没事?” 颜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但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看守妖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仿佛不顾一切地挥动着锋利的爪子,直冲向颜勍。春香站在颜勍身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颜勍的身前。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看守妖的爪子狠狠地撕破了春香的衣襟,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只感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颜勍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看守妖,在击中春香的那一刻仿佛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片血肉模糊。 四角怪愣住了,它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春香躺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如纸,但她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颜勍笑了笑,仿佛在说:“我没事……” 突然的变故,让他一瞬间无措,他声音沙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四角怪难过地看着春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香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哀伤地看着他,“公子,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还伤害了你,甚至害死了娘亲。” 春香说完,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了,我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变异的妖。这里的幕后黑手一直利用我来操控所有的妖,如果我死了,他们也会跟着死去。但是我害怕死亡,是我太过自私,才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说完,她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现在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公子,你赶快离开,不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不要再让了……”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颜勍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直到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再保持这个姿势。然后,他慢慢地开始行动,将她轻轻地安葬。 谢玄安按照父亲留下的手稿寻找线索,很快就发现了冬林的踪迹。当他来到一座府邸前敲响门铃时,门开了,一个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人出现在门口。这个人看上去历经沧桑,两鬓已经白发。谢玄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冬林……?” 冬林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后突然亮了起来,带着些许颤抖说:“少爷?真的是少爷吗?” 谢玄安心中涌起一股悲伤,回答道:“是我。” 冬林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少爷,快进来。” 谢玄安看着周围有些破旧的建筑,按捺不住的问道:“你怎么过成这样子?还有我爹娘……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冬林握了握拳头,“少爷,你知道当时老爷为什么要让你去百心园吗?” 第83章 危机四伏 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在湖面上,将波光粼粼的水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橘红。冬夫人与春香,脸上洋溢着即将重获自由的喜悦,手脚麻利地将最后几件行李打包完毕,随后紧跟在颜勍的身后,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颜勍的袖子中,四角怪蜷缩成一团,黑暗中它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光芒,对于这狭小的空间感到极度的不适与烦闷,却又因某种原因不得不隐忍不发。它的小爪子轻轻挠着布料,内心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与无奈。 凭借着之前精心布置的记号,颜勍在错综复杂的路径中穿梭自如,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从容。然而,这份过于平静的氛围反而让他心生警惕,四周的寂静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让他的神经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们到了洞口,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船夫早已等候在岸边,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拉长,显得格外孤独而又坚定。 看到颜勍一行人缓缓靠近,船夫的脸上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既神秘又温暖。“公子,又见面了。看来你们三位是准备坐船离开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冬夫人闻言,心中那份急迫再也按捺不住,她几乎要脱口而出答应下来,但理智让她及时刹车。她看了一眼颜勍,发现对方正凝视着船夫,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于是,她闭上了嘴,选择等待颜勍的决定。 春香见状,轻轻地拉住了冬夫人的衣袖,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她深知颜勍的谨慎与敏锐,相信他自有分寸。三人之间,无需多言,便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颜勍站立在岸边,身形挺拔,目光如炬,他并未急于回应船夫的询问,依旧淡定自若的问道:“我让你给我保管的东西,还在吗?”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船夫闻言,面色微变,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声音里却多了几分勉强:“公子,你这可真是难为我了,我这记性啊,时好时坏的,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物件呢?”说着,他还假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颜勍心中早已有数,对于船夫的这番说辞,他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待会儿再来坐船。”言罢,他并未再多做停留,而是转身欲走,仿佛对即将可能发生的变故早已成竹在胸。 冬夫人见状,心中顿时焦急万分。她本以为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重获自由,却没想到会节外生枝。她一时情急,竟不顾一切地将一只脚踏进了船里,想要强行上船。然而,就在她准备将第二只脚也踏进去的时候,意外发生了——她脚下的船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吞噬,紧接着,她和船一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只留下一圈圈荡漾开来的涟漪。 这一幕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春香根本来不及反应。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娘亲已经掉入水中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猛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娘亲被汹涌的海浪所吞噬,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娘亲!”春香撕心裂肺地呼喊着,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她想要冲上前去救自己的娘亲,却被颜勍牢牢地拽住了手臂。颜勍知道,此刻冲上去只会是徒劳无功,甚至可能连自己也会搭进去。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悲痛与愤怒,拉着春香往后退去,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避难所。 春香在颜勍的拖拽下踉跄着后退,她的眼中满是泪水与不甘。她无法相信自己的娘亲就这样离她而去了,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为什么?她们不是已经出来了吗?就差一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春香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冬夫人被无情海浪吞噬的地方,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份锥心之痛隔绝在外。然而,内心的痛苦却如潮水般汹涌,无法平息。 就在这时,一股阴森森的凉气突然袭来,打破了四周的沉寂。看守妖从漆黑的夜色中慢慢走出来,他的身影在皎洁的月光下显得异常狰狞可怕。他直勾勾地盯着颜勍,嘴角挂着一丝凶残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太可惜了,这个陷阱布置得如此精妙。” 颜勍听到这话,双眼立刻变得冷若冰霜,他冷冷地着看守妖,语气寒冷到了极点:“不知死活。” 看守妖明显被颜勍的话语激怒了,想起之前所遭受的耻辱,他气得满脸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恶狠狠地说:“你杀害了我那么多兄弟,今天,我一定要让你用鲜血来偿还这笔债。”他的话语中充斥着无尽的恨意和愤怒,似乎只有把颜勍碎尸万段才能平息心头之恨。 随着看守妖的一声令下,暗处那些隐隐闪烁的眼睛仿佛得到了某种信号,纷纷蠢蠢欲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息,仿佛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颜勍深知此刻形势危急,他迅速叮嘱四角怪道:“保护好春香。”说完,他便转身迎上了看守妖的攻击。 四角怪见状,也不再犹豫,它迅速变出一个透明的结界,将春香和自己笼罩其中。这个结界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里面的人可以自由地进出,但外面的人却无法轻易突破。 然而,春香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悲痛与绝望。她瘫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她的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四角怪看着春香这副模样,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它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在面对人类的情感时却显得束手无策。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大爷我还没有哄过凡人,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而另一边,颜勍与看守妖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看守妖的爪子变得又长又锋利,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企图将颜勍置于死地。但颜勍却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高超的剑术,一次次化险为夷,与看守妖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试图打破看守妖的防御。然而,看守妖的实力明显增强了,它的皮肤坚硬如铁,无论颜勍如何攻击,都难以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与此同时,其他妖怪也开始向颜勍发起攻击。它们有的释放出强大的妖术,有的则直接扑上来撕咬。颜勍不得不分心应对这些攻击,一时间陷入了被动。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周围的妖怪们被这股力量吸引过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颜勍。 颜勍趁机挥剑,将靠近的妖怪一一斩杀。他的剑法犹如鬼魅,让人防不胜防。在他的攻击下,妖怪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然而,看守妖并没有因此退缩。它发出一声怒吼,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妖气。它的眼睛变得通红,獠牙变长,爪子变得锋利无比。 颜勍感受到了看守妖的变化,心中不禁一沉。他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握紧手中的剑,准备迎接看守妖的攻击。 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双方的预料,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颜勍与看守妖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每一次剑与爪的碰撞都伴随着金属交鸣和火花四溅。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与耐力都达到了极限,但彼此间的仇恨与意志却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不肯熄灭。 颜勍的胸口因旧伤复发而隐隐作痛,鲜血渗透了衣襟,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仿佛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在支撑着他。他敏锐地捕捉到看守妖在喘息间暴露出的破绽。 机不可失,颜勍心中一凛,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捏紧。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力量于剑尖之上,随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看守妖的面前。看守妖见状大惊失色,但已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颜勍手中的剑刺向他的眼睛。 “啊——”看守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眼睛瞬间被剑芒洞穿,鲜血喷涌而出。他痛苦地捂住脸庞,踉跄着后退几步,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然而,颜勍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强忍着胸口的剧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随即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决。 四角怪见状,连忙从结界中飞出,焦急地飞到颜勍身边,关切地问道:“道长,你没事?” 颜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但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看守妖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仿佛不顾一切地挥动着锋利的爪子,直冲向颜勍。春香站在颜勍身侧,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挡在了颜勍的身前。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看守妖的爪子狠狠地撕破了春香的衣襟,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她只感觉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整个人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颜勍的瞳孔猛地一缩,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而看守妖,在击中春香的那一刻仿佛也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的身体突然爆裂开来,化作一片血肉模糊。 四角怪愣住了,它错愕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春香躺在血泊之中,脸色苍白如纸,但她却用尽最后的力气对颜勍笑了笑,仿佛在说:“我没事……” 突然的变故,让他一瞬间无措,他声音沙哑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四角怪难过地看着春香,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香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哀伤地看着他,“公子,对不起。我从一开始就欺骗了你,还伤害了你,甚至害死了娘亲。” 春香说完,泪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了,我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变异的妖。这里的幕后黑手一直利用我来操控所有的妖,如果我死了,他们也会跟着死去。但是我害怕死亡,是我太过自私,才会给你们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说完,她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现在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公子,你赶快离开,不要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不要再让了……”话未说完,她的身体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颜勍静静地看着她,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已经停止。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看了多久,直到身体变得僵硬,无法再保持这个姿势。然后,他慢慢地开始行动,将她轻轻地安葬。 谢玄安按照父亲留下的手稿寻找线索,很快就发现了冬林的踪迹。当他来到一座府邸前敲响门铃时,门开了,一个步履蹒跚、一瘸一拐的人出现在门口。这个人看上去历经沧桑,两鬓已经白发。谢玄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冬林……?” 冬林原本毫无生气的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后突然亮了起来,带着些许颤抖说:“少爷?真的是少爷吗?” 谢玄安心中涌起一股悲伤,回答道:“是我。” 冬林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哽咽着说:“少爷,快进来。” 谢玄安看着周围有些破旧的建筑,按捺不住的问道:“你怎么过成这样子?还有我爹娘……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语气有些着急。 冬林握了握拳头,“少爷,你知道当时老爷为什么要让你去百心园吗?” 第84章 殊途两路 “为什么?”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冬林站在一旁,望着谢玄安紧锁的眉头和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那段过往的沉重而叹息。“老爷当时得罪了某些势力强大的人。那些人行事狠辣,手段狡猾,让老爷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为了保护你,想着把你送走,等风头过了再把你接回来。” 说到这里,冬林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复杂,他似乎能感受到老爷当时那份深沉的父爱与无奈。“可世事难料,就在老爷准备安排你离开的时候,府中却发生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都乱套了,你的离开计划也因此搁浅。” “颜公子武艺高强,智勇双全。老爷自然想到了他,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度过难关。然而,当老爷向颜公子提出请求时,却遭到了他的婉拒。”冬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颜公子说,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能因私情而有所耽搁。老爷听后,自然是不肯放弃,两人之间便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我那时,正好有事要找老爷,便拿着东西走进了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他们的话语断断续续,但我能感受到那份紧张与决绝。颜公子一再强调自己的立场,而老爷则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甚至不惜以情感相要挟。但最终,颜公子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谢玄安的脚步沉重而机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破碎的心上。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夜色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冬林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最后,他勾了勾唇关上了门。 谢玄安的脑海中,冬林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反复回荡,挥之不去。“我也不知道老爷夫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有一天我回到府邸的时候,看到院中腐败不堪,没有一丝老爷和夫人的痕迹。我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死了都没有人发现。就好像……好像有人刻意将他们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去了一样。”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他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对父母的记忆竟然如此模糊。那些曾经温馨的画面,那些欢声笑语,如今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笼罩,怎么也看不清,摸不着。他感到一阵恐慌,仿佛自己正站在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未来。 “但是老爷和夫人,确实是托颜公子照顾你的。”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问和困惑。为什么颜勍不帮他们?为什么爹娘的死会如此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人发现?爹娘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问题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慕施宜不确定他们是否在这里,他怀揣着忐忑与一丝希望,来到了谢府。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院落上,为这府邸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玄安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缓缓前行,仿佛与世隔绝,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慕施宜见状一喜,连忙加快步伐,几步并作一步走到谢玄安身旁,见他状态不好,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师父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不解。 然而,谢玄安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呼唤,或是故意选择了无视。他自顾自地继续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慕施宜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慕施宜不解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不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啊?” 终于,谢玄安停下了脚步,但他并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在慕施宜听来,充满了讽刺与绝望。 “师父,出什么事了吗?”慕施宜再次提高音量,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焦急。他紧盯着谢玄安的后背,试图从他那紧绷的身体语言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他出没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谢玄安猛地转过身来,双眼猩红,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直视着慕施宜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慕施宜被谢玄安突如其来的怒火,一时不知所措,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焦急:“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面对慕施宜的追问,谢玄安胸口憋的那口气瞬间炸了。他猛地抬起手指向门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我家,你给我滚!”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再多看慕施宜一眼都会让他无法忍受。 慕施宜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最终落在了谢玄安的脸上,这一击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出于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焦急。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深知,这一拳或许能暂时打破谢玄安那混沌的思绪,让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然而,事实却并未如他所愿。 谢玄安被这一拳击中,身体踉跄了一下,但随即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反扑过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脚交加,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愤怒的咆哮。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不满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没过多久,两人的脸上都挂上了伤痕,汗水与血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理智。然而,就在这时,谢玄安突然停下了动作,他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无声地哭泣着。 慕施宜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缓缓放下拳头,看着谢玄安那颤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难以开口的说道:“不是……你” 谢玄安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他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冷意:“我爹我娘都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慕施宜瞬间呆立当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玄安,眼中划过一丝深深的诧异。 谢玄安眼里都是冷意,他声音中带着讽刺的说:“我们的好师父,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命就不是命。我爹都那么求他了,他都无动于衷。” 慕施宜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深知,此时的谢玄安正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所驱使,说出的话或许并非出于本意,但他仍忍不住想要为师父辩解。 “师父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你不能就这么妄加肯定。”慕施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试图用理智去说服谢玄安,让他冷静下来,不要被情绪所左右。 然而,谢玄安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他的语气依旧强硬,没有丝毫动摇:“我只知道如果他当初帮帮我爹,他们就不会死。” 慕施宜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从未见过谢玄安如此固执己见,如此不顾一切地指责师父。他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中充满了不悦:“没得到真相之前,你这些想法都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谢玄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冷冷地回应道:“从始至终,师父都是一个自私冷酷的人!他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们,他动不动就抛弃我们,你感受不到吗?” 慕施宜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喊道:“你!”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冲上去给谢玄安一个教训。但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试图用更加平和的方式去说服谢玄安。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和悲痛,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师父是什么为人,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慕施宜的声音平缓了许多。 然而,谢玄安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壳所包裹,无论慕施宜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化他内心的冰冷和固执。 谢玄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冰刃,切割着周围的宁静与温情。 他的冷笑中,隐藏着无尽的痛楚与愤恨,那是一种被长久压抑、终于爆发的情感洪流。“你知道他为什么收我为徒吗?”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都是我爹去求他的。他根本就不想收我为徒!他根本就不想管我,根本就不想带上我,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累赘!” 慕施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怔怔地看着谢玄安,那双曾经充满狂妄与自信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冰霜,仿佛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化为了泡影。他试图辩解,试图让谢玄安看到师父的另一面,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竟无力开口。 谢玄安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又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异常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温度。“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绝望,“我累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就应该听我娘的话,好好上京去考科举,我应该当状元郎。”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心痛。他知道,此刻的谢玄安已经被仇恨与绝望深深地困住了,无法自拔。他试图用最后一线希望来唤醒谢玄安:“你真的放弃了吗?那你腰上的剑呢?那可是师父亲手赠予你的,你曾经说过,这把剑会陪伴你走过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谢玄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抚摸着剑身,仿佛是在与一位朋友告别。“这剑,是他给我的。”他轻声说道,然后缓缓地将剑拔出,没有一丝犹豫地扔在了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一段师徒情缘的终结。 “今日还剑,师徒已断,从此殊途两路。”谢玄安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仿佛是在宣读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连头也不曾回过。只留下一地的尘埃和那把孤零零的剑,以及慕施宜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随后,慕施宜默默的捡起了剑,放在了一旁。 颜勍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夜色如墨,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寂。门缝里透出的微弱灯光,映照在他紧抿的唇角和紧锁的眉头上,显得格外坚毅。 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已悄然渗透了衣衫,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动摇他此刻的决心。他原本只是想要确认谢玄安是否安然无恙,并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他真相的。 然而,门内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如同一阵阵狂风暴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也撼动着他内心深处的平静。那些尖锐而刺耳的话语,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他与谢玄安之间那原本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的信任纽带。 他静静地聆听着,谢玄安对他的恨意,痛苦的样子,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原本坚毅冷漠的脸庞上,也渐渐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四角怪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颜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和焦虑。它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轻轻地蹭了蹭颜勍的腿部,似乎在低声诉说:“道长,我们走,你的伤势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然而,颜勍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像,稳稳地伫立在风雨之中,毫无动摇之意。 他的目光中交织着坚定与迷茫,仿佛在深思熟虑,苦苦挣扎,仿佛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门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颜勍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楚情绪,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希望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就这么转身离去。 终于,屋内没了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脚步沉重而缓慢。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脆弱、孤寂,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美冷冽的脸庞。 颜勍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84章 殊途两路 “为什么?”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冬林站在一旁,望着谢玄安紧锁的眉头和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在为那段过往的沉重而叹息。“老爷当时得罪了某些势力强大的人。那些人行事狠辣,手段狡猾,让老爷感到前所未有的棘手。为了保护你,想着把你送走,等风头过了再把你接回来。” 说到这里,冬林的眼神变得柔和而复杂,他似乎能感受到老爷当时那份深沉的父爱与无奈。“可世事难料,就在老爷准备安排你离开的时候,府中却发生了那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切都乱套了,你的离开计划也因此搁浅。” “颜公子武艺高强,智勇双全。老爷自然想到了他,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度过难关。然而,当老爷向颜公子提出请求时,却遭到了他的婉拒。”冬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颜公子说,他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不能因私情而有所耽搁。老爷听后,自然是不肯放弃,两人之间便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我那时,正好有事要找老爷,便拿着东西走进了书房。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争执声。他们的话语断断续续,但我能感受到那份紧张与决绝。颜公子一再强调自己的立场,而老爷则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甚至不惜以情感相要挟。但最终,颜公子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谢玄安的脚步沉重而机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破碎的心上。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书房,夜色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包裹,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 冬林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最后,他勾了勾唇关上了门。 谢玄安的脑海中,冬林的话语如同魔咒一般,反复回荡,挥之不去。“我也不知道老爷夫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只是有一天我回到府邸的时候,看到院中腐败不堪,没有一丝老爷和夫人的痕迹。我当时想不明白,为什么死了都没有人发现。就好像……好像有人刻意将他们的存在从这个世界抹去了一样。”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他努力回想,却发现自己对父母的记忆竟然如此模糊。那些曾经温馨的画面,那些欢声笑语,如今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雾笼罩,怎么也看不清,摸不着。他感到一阵恐慌,仿佛自己正站在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未来。 “但是老爷和夫人,确实是托颜公子照顾你的。”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疑问和困惑。为什么颜勍不帮他们?为什么爹娘的死会如此悄无声息,甚至没有人发现?爹娘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些问题像是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慕施宜不确定他们是否在这里,他怀揣着忐忑与一丝希望,来到了谢府。夕阳的余晖洒在古朴的院落上,为这府邸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谢玄安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缓缓前行,仿佛与世隔绝,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慕施宜见状一喜,连忙加快步伐,几步并作一步走到谢玄安身旁,见他状态不好,不禁问道:“你怎么了?师父呢?”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与不解。 然而,谢玄安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呼唤,或是故意选择了无视。他自顾自地继续前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慕施宜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慕施宜不解的看着他,眼中有一丝不耐:“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倒是说啊?” 终于,谢玄安停下了脚步,但他并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这笑声在慕施宜听来,充满了讽刺与绝望。 “师父,出什么事了吗?”慕施宜再次提高音量,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焦急。他紧盯着谢玄安的后背,试图从他那紧绷的身体语言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他出没出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谢玄安猛地转过身来,双眼猩红,仿佛两团燃烧的火焰,直视着慕施宜的眼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痛苦。 慕施宜被谢玄安突如其来的怒火,一时不知所措,但他很快稳住了心神,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焦急:“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师父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面对慕施宜的追问,谢玄安胸口憋的那口气瞬间炸了。他猛地抬起手指向门口,声音因愤怒而颤抖:“这是我家,你给我滚!”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再多看慕施宜一眼都会让他无法忍受。 慕施宜的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最终落在了谢玄安的脸上,这一击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出于一种深深的无奈与焦急。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深知,这一拳或许能暂时打破谢玄安那混沌的思绪,让他从失控的边缘拉回来。然而,事实却并未如他所愿。 谢玄安被这一拳击中,身体踉跄了一下,但随即像是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反扑过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脚交加,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愤怒的咆哮。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不满都发泄在对方身上。 没过多久,两人的脸上都挂上了伤痕,汗水与血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理智。然而,就在这时,谢玄安突然停下了动作,他坐在地上,双手掩面,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无声地哭泣着。 慕施宜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他缓缓放下拳头,看着谢玄安那颤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难以开口的说道:“不是……你” 谢玄安哭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神来。他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眼神中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和冷意:“我爹我娘都死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慕施宜瞬间呆立当场。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玄安,眼中划过一丝深深的诧异。 谢玄安眼里都是冷意,他声音中带着讽刺的说:“我们的好师父,在他眼里我们这些人命就不是命。我爹都那么求他了,他都无动于衷。” 慕施宜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深知,此时的谢玄安正被巨大的悲痛和愤怒所驱使,说出的话或许并非出于本意,但他仍忍不住想要为师父辩解。 “师父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你不能就这么妄加肯定。”慕施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试图用理智去说服谢玄安,让他冷静下来,不要被情绪所左右。 然而,谢玄安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他的语气依旧强硬,没有丝毫动摇:“我只知道如果他当初帮帮我爹,他们就不会死。” 慕施宜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从未见过谢玄安如此固执己见,如此不顾一切地指责师父。他双手紧握成拳,声音中充满了不悦:“没得到真相之前,你这些想法都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的。师父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谢玄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他冷冷地回应道:“从始至终,师父都是一个自私冷酷的人!他从未真正关心过我们,他动不动就抛弃我们,你感受不到吗?” 慕施宜瞪大了眼睛,愤怒地喊道:“你!”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冲上去给谢玄安一个教训。但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怒火,试图用更加平和的方式去说服谢玄安。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和悲痛,就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师父是什么为人,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慕施宜的声音平缓了许多。 然而,谢玄安却像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壳所包裹,无论慕施宜如何努力,都无法融化他内心的冰冷和固执。 谢玄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冰刃,切割着周围的宁静与温情。 他的冷笑中,隐藏着无尽的痛楚与愤恨,那是一种被长久压抑、终于爆发的情感洪流。“你知道他为什么收我为徒吗?”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都是我爹去求他的。他根本就不想收我为徒!他根本就不想管我,根本就不想带上我,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累赘!” 慕施宜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怔怔地看着谢玄安,那双曾经充满狂妄与自信的眼睛此刻却布满了冰霜,仿佛一夜之间,他们之间的所有美好回忆都化为了泡影。他试图辩解,试图让谢玄安看到师父的另一面,但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竟无力开口。 谢玄安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逃避什么,又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纷乱的思绪。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眼睛已经变得异常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与温度。“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淡淡地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绝望,“我累了,我从一开始就错了。我就应该听我娘的话,好好上京去考科举,我应该当状元郎。”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心痛。他知道,此刻的谢玄安已经被仇恨与绝望深深地困住了,无法自拔。他试图用最后一线希望来唤醒谢玄安:“你真的放弃了吗?那你腰上的剑呢?那可是师父亲手赠予你的,你曾经说过,这把剑会陪伴你走过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谢玄安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佩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轻抚摸着剑身,仿佛是在与一位朋友告别。“这剑,是他给我的。”他轻声说道,然后缓缓地将剑拔出,没有一丝犹豫地扔在了地上。剑身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也在诉说着一段师徒情缘的终结。 “今日还剑,师徒已断,从此殊途两路。”谢玄安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仿佛是在宣读一个不可更改的决定。 他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连头也不曾回过。只留下一地的尘埃和那把孤零零的剑,以及慕施宜有些无措的看着他。随后,慕施宜默默的捡起了剑,放在了一旁。 颜勍静静地伫立在门外,夜色如墨,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得更加孤寂。门缝里透出的微弱灯光,映照在他紧抿的唇角和紧锁的眉头上,显得格外坚毅。 他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鲜血已悄然渗透了衣衫,但这一切似乎都无法动摇他此刻的决心。他原本只是想要确认谢玄安是否安然无恙,并寻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再告诉他真相的。 然而,门内传来的激烈争吵声,如同一阵阵狂风暴雨,无情地冲击着他的耳膜,也撼动着他内心深处的平静。那些尖锐而刺耳的话语,每一句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他与谢玄安之间那原本就脆弱不堪、摇摇欲坠的信任纽带。 他静静地聆听着,谢玄安对他的恨意,痛苦的样子,而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原本坚毅冷漠的脸庞上,也渐渐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四角怪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颜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关切和焦虑。它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轻轻地蹭了蹭颜勍的腿部,似乎在低声诉说:“道长,我们走,你的伤势已经无法再拖延下去了。”然而,颜勍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石像,稳稳地伫立在风雨之中,毫无动摇之意。 他的目光中交织着坚定与迷茫,仿佛在深思熟虑,苦苦挣扎,仿佛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切都变得静止不动。门内的争吵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颜勍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眼神晦暗不明,让人看不清楚情绪,他身体微微颤抖着,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希望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就这么转身离去。 终于,屋内没了声音。他缓缓地转过身,脚步沉重而缓慢。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的脆弱、孤寂,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美冷冽的脸庞。 颜勍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85章 王狗儿 颜勍找到一个破旧寺庙,月光透过残破的瓦砾,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寂静的空间添上一抹凄清。 他寻觅着一片相对干净的角落,缓缓坐下,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疲惫。此刻,他的脸色白得如同冬日初雪,眉头紧锁。 他费力地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崩裂的伤口。他身上每一处伤口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没有一丝犹豫,他将药瓶倾斜,细腻的白色粉末如雪花般缓缓洒落,覆盖在那狰狞的伤口之上。 随着粉末的落下,一股清凉而略带刺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干涸的土地,滋润着每一寸受损的肌肤。他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确保每一处都能得到有效的治疗。一旁的四角怪,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无奈,仿佛能读懂颜勍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它轻轻挪动着身躯,悄无声息地靠近,最终坐到了颜勍的身边,用它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给予着无声的安慰。 “道长……”四角怪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关切。然而,颜勍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浑然未觉,紧闭的双眼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决绝。 四角怪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着:道长啊道长,你对自己为何如此狠呢,即便无人,如此重伤你也从不言痛。还有你那徒弟真没良心。唉,谁不知道你的性子比石头还硬,恐怕这次之后,你更不愿意将真相说出去了。 在这破败的寺庙之中,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彼此陪伴,无需多言,便已足够。 四角怪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它心里暗自琢磨着,对颜勍充满了怜悯之情。它已经陪伴了颜勍好几十年,见证了他的成长和变迁,但始终无法理解他内心的孤独与痛苦。 尽管颜勍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更别说站在他这一边。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刻,他也无法表达出真正的情感,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四角怪感到十分无奈,因为它不知道如何帮助这样一个矛盾而复杂的人。颜勍无论对谁,都建起了一扇门,谁也无法打开,使得没有人能跟他接触。 四角怪深知自己的力量有限,无法改变颜勍的命运。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时机的到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细丝般温柔地穿透薄雾,悄悄探进了这座沉寂的破庙,为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四角怪在这晨光中缓缓醒来,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将一夜的疲惫都随着这懒腰一同释放。然而,当它睁开眼,环顾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睡在它身旁的颜勍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四角怪疑惑地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它急忙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颜勍的踪迹,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当它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抛弃”时,愤怒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它怒吼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颜勍,你敢把本大爷丢在这里!”这声音在空旷的寺庙内回荡,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就在这时,破庙的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颜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晨光之中。他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衣裳,与之前的狼狈模样截然不同,显然已经去换了衣物并处理好了伤口。他皱了皱眉,眼神冷冷地看向四角怪。 四角怪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蛋了,它赶紧捂住嘴巴,一言不发,心中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般砰砰直跳。 它偷偷瞄向颜勍,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生怕自己直呼他大名的行为已经被察觉。幸运的是,颜勍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看到颜勍精神还不错,伤口应该已无大碍,四角怪心中稍安。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询问:“道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颜勍停下脚步,没有立即回答。四角怪心领神会,立刻飞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兽就这样默契地离开了破庙。 他们刚迈出破庙不久,脚下的路还未被晨光完全照亮,便突然闯入了一幕意外的纷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衣衫略显凌乱,满头大汗,眼中满溢着恐惧与惊愕,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踉跄着向颜勍跑来,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公子,救救我!” 紧随其后的是三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他们步伐沉重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凶狠。而在大汉们的后方,还跟着一个身材肥胖、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他手持折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似悠闲,实则步步紧逼。 “王狗儿,我劝你还是老实点。”那油腻腻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王狗儿,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紧紧贴在颜勍身后,用那双充满无助的眼睛苦苦哀求着:“公子,帮帮我!他们冤枉我,我根本没偷他们的东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颜勍眉头微蹙,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扫视。而那名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则笑眯眯地看向颜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位公子,还望不要多管闲事。此人正是我家的奴仆,偷了东西还想逃跑,我不过是趁机将他抓回去罢了。” 王狗儿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想要反驳,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偷你的东西,分明是你诬陷人!” 中年男子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依旧保持着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念你初犯,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颜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已是大致明了。他深知此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王狗儿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又让他无法置之不理。但眼前的局面,却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 四角怪躲在颜勍宽大的袖子中,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它用仅有颜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道:“道长,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咱们插手恐怕不太合适。而且你身上还有伤,万一动起手来,岂不是更不利于恢复?我们还是别管了。”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顾虑。 然而,王狗儿看着中年男子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猛跪在颜勍面前,双手紧紧抓着颜勍的衣摆,眼中满是绝望与恳求:“公子!求求你了!你不帮我,他们就会把我卖给别人!”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中年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对王狗儿的绝望感到十分满意。他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三名大汉说道:“你们三个,上去把他给我弄过来。”大汉们闻言,立刻凶神恶煞地向前逼近,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王狗儿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大汉,心中已经是一片死灰。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然而,就在这时,颜勍已经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挡在了他的身前。 “既然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颜勍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他直视着中年男子的眼睛,“那请问,被偷的东西又在哪里呢?”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中年男子的心头。他没想到颜勍会管,而且本来就是栽赃,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强行镇定下来,试图用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东西自然是在他身上,只是被我抢先一步发现了而已。”他边说边示意大汉们继续上前,试图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大汉们望着颜勍泛着寒光的剑,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惧意。他们之中,有一个看似较为年长的大汉,咽了咽口水,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与犹豫:“老爷,您看他的剑法和气势,明显是个练家子,我们几个粗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身旁大汉的脑袋,怒斥道:“废物!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养你们何用!”然而,他的话语中却难掩心中的慌乱与不安。 大汉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这场架打起来恐怕凶多吉少。为了这点钱就搭上性命,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不划算。于是,他们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中年男子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最近本就处境不佳,脸色因愤怒与焦虑而变得异常难看。为了激励大汉们,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提高了筹码:“我给你们三倍的钱!只要你们能把他拿下!” “那行。”大汉们最终还是被金钱所动摇,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与恐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硬着头皮摩拳擦掌地向颜勍逼近。 颜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知这些大汉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惧。只见他身形一动,速度很快穿梭在几名大汉之间,长剑轻挥,剑光如织。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几名大汉的身上便各自多出了几道血痕,他们惨叫一声,纷纷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中年男子见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艺。他愤怒地冲到倒地的大汉们身边,狠狠地踹了他们几脚,怒喝道:“你们给我起来!废物!一群废物!”然而,大汉们却只是痛苦地呻吟着,根本无法回应他的命令。 这一刻,中年男子彻底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镇定。他望着颜勍那冷峻的面容和手中的长剑,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中年男子干咳了几声,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哈哈,原来都是误会一场,我不追究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急于逃离的意味,说完这句话后,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仿佛生怕颜勍会改变主意一般。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王狗儿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到中年男子跑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激之情。 他连忙跪在颜勍面前,连连磕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颜勍看着王狗儿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却并未有太大的波澜。他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剑柄的冰冷触感似乎能暂时缓解他胸口伤口处的疼痛。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王狗儿的谢意。 王狗儿见状,更加担忧起颜勍的伤势来。他仔细观察着颜勍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心中明白这位公子定是受了不轻的伤。于是,他鼓起勇气说道:“公子,你受伤了,需要赶紧处理伤口。我家离这里不远,你若不嫌弃,不妨先随我回家。” 颜勍闻言,微微抬头看向王狗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本想拒绝,但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王狗儿的提议。 颜勍默默地跟在王狗儿的身后,最终来到了一间略显简陋的小屋前。小屋的墙面斑驳,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但门扉却擦拭得干净整洁,透出一丝温馨的气息。 王狗儿轻轻推开门,侧身让颜勍先进去。颜勍低着头,脚步沉稳地迈过门槛,踏入了这个陌生而又充满人情味的小屋。他的目光在屋内游走,打量着这个简单却井井有条的空间。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墙壁上挂着几件农具和一张略显陈旧的年画,为这简陋的居所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占据了屋子的中央位置,旁边是一张旧式的木床,上面铺着干净整洁的被褥。 王狗儿看着颜勍打量的眼神,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家里有点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介意。我娘去田里干活了,还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 他连忙招呼颜勍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到床边,开始翻找起东西来。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布包和一个小药箱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说道:“公子,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第85章 王狗儿 颜勍找到一个破旧寺庙,月光透过残破的瓦砾,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寂静的空间添上一抹凄清。 他寻觅着一片相对干净的角落,缓缓坐下,身影显得格外孤独而疲惫。此刻,他的脸色白得如同冬日初雪,眉头紧锁。 他费力地抬起颤抖的手,轻轻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崩裂的伤口。他身上每一处伤口都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没有一丝犹豫,他将药瓶倾斜,细腻的白色粉末如雪花般缓缓洒落,覆盖在那狰狞的伤口之上。 随着粉末的落下,一股清凉而略带刺痛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过干涸的土地,滋润着每一寸受损的肌肤。他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但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确保每一处都能得到有效的治疗。一旁的四角怪,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眼神中既有担忧也有无奈,仿佛能读懂颜勍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它轻轻挪动着身躯,悄无声息地靠近,最终坐到了颜勍的身边,用它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给予着无声的安慰。 “道长……”四角怪轻声呼唤,声音中满是关切。然而,颜勍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浑然未觉,紧闭的双眼透露着深深的疲惫与决绝。 四角怪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嘀咕着:道长啊道长,你对自己为何如此狠呢,即便无人,如此重伤你也从不言痛。还有你那徒弟真没良心。唉,谁不知道你的性子比石头还硬,恐怕这次之后,你更不愿意将真相说出去了。 在这破败的寺庙之中,一人一兽,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彼此陪伴,无需多言,便已足够。 四角怪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它心里暗自琢磨着,对颜勍充满了怜悯之情。它已经陪伴了颜勍好几十年,见证了他的成长和变迁,但始终无法理解他内心的孤独与痛苦。 尽管颜勍拥有强大的实力,但却没有人愿意接近他,更别说站在他这一边。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刻,他也无法表达出真正的情感,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四角怪感到十分无奈,因为它不知道如何帮助这样一个矛盾而复杂的人。颜勍无论对谁,都建起了一扇门,谁也无法打开,使得没有人能跟他接触。 四角怪深知自己的力量有限,无法改变颜勍的命运。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时机的到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如同细丝般温柔地穿透薄雾,悄悄探进了这座沉寂的破庙,为这古老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四角怪在这晨光中缓缓醒来,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仿佛要将一夜的疲惫都随着这懒腰一同释放。然而,当它睁开眼,环顾四周时,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睡在它身旁的颜勍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四角怪疑惑地发出了一声轻叹,随即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它急忙四处寻找,却始终不见颜勍的踪迹,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当它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被“抛弃”时,愤怒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它怒吼出声:“啊啊啊啊啊啊啊,颜勍,你敢把本大爷丢在这里!”这声音在空旷的寺庙内回荡,带着几分委屈与不甘。 就在这时,破庙的门口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颜勍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晨光之中。他身着一袭干净整洁的衣裳,与之前的狼狈模样截然不同,显然已经去换了衣物并处理好了伤口。他皱了皱眉,眼神冷冷地看向四角怪。 四角怪见状,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完蛋了,它赶紧捂住嘴巴,一言不发,心中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般砰砰直跳。 它偷偷瞄向颜勍,试图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生怕自己直呼他大名的行为已经被察觉。幸运的是,颜勍似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淡淡地看了它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 看到颜勍精神还不错,伤口应该已无大碍,四角怪心中稍安。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询问:“道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颜勍停下脚步,没有立即回答。四角怪心领神会,立刻飞到他的肩膀上,一人一兽就这样默契地离开了破庙。 他们刚迈出破庙不久,脚下的路还未被晨光完全照亮,便突然闯入了一幕意外的纷扰。一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衣衫略显凌乱,满头大汗,眼中满溢着恐惧与惊愕,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他踉跄着向颜勍跑来,口中不停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公子,救救我!” 紧随其后的是三名满脸横肉的大汉,他们步伐沉重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凶狠。而在大汉们的后方,还跟着一个身材肥胖、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他手持折扇,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看似悠闲,实则步步紧逼。 “王狗儿,我劝你还是老实点。”那油腻腻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王狗儿,此刻却如同惊弓之鸟,紧紧贴在颜勍身后,用那双充满无助的眼睛苦苦哀求着:“公子,帮帮我!他们冤枉我,我根本没偷他们的东西。”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颜勍眉头微蹙,目光在双方之间来回扫视。而那名油腻腻的中年男人则笑眯眯地看向颜勍,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这位公子,还望不要多管闲事。此人正是我家的奴仆,偷了东西还想逃跑,我不过是趁机将他抓回去罢了。” 王狗儿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他挣扎着想要反驳,声音因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偷你的东西,分明是你诬陷人!” 中年男子仿佛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依旧保持着那副笑眯眯的模样,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地说道:“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我念你初犯,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颜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心中已是大致明了。他深知此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而王狗儿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又让他无法置之不理。但眼前的局面,却让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烦躁。 四角怪躲在颜勍宽大的袖子中,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它用仅有颜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道:“道长,这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咱们插手恐怕不太合适。而且你身上还有伤,万一动起手来,岂不是更不利于恢复?我们还是别管了。”它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顾虑。 然而,王狗儿看着中年男子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猛跪在颜勍面前,双手紧紧抓着颜勍的衣摆,眼中满是绝望与恳求:“公子!求求你了!你不帮我,他们就会把我卖给别人!”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中年男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显然对王狗儿的绝望感到十分满意。他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三名大汉说道:“你们三个,上去把他给我弄过来。”大汉们闻言,立刻凶神恶煞地向前逼近,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王狗儿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大汉,心中已经是一片死灰。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命运。然而,就在这时,颜勍已经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挡在了他的身前。 “既然你说他偷了你的东西,”颜勍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他直视着中年男子的眼睛,“那请问,被偷的东西又在哪里呢?”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中年男子的心头。他没想到颜勍会管,而且本来就是栽赃,一时之间竟有些语塞。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随即强行镇定下来,试图用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东西自然是在他身上,只是被我抢先一步发现了而已。”他边说边示意大汉们继续上前,试图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大汉们望着颜勍泛着寒光的剑,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惧意。他们之中,有一个看似较为年长的大汉,咽了咽口水,声音中带着几分为难与犹豫:“老爷,您看他的剑法和气势,明显是个练家子,我们几个粗人,哪里是他的对手啊……” 中年男子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猛地一拍身旁大汉的脑袋,怒斥道:“废物!三个人还打不过一个,养你们何用!”然而,他的话语中却难掩心中的慌乱与不安。 大汉们面面相觑,心中都明白这场架打起来恐怕凶多吉少。为了这点钱就搭上性命,在他们看来实在是不划算。于是,他们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中年男子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他最近本就处境不佳,脸色因愤怒与焦虑而变得异常难看。为了激励大汉们,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提高了筹码:“我给你们三倍的钱!只要你们能把他拿下!” “那行。”大汉们最终还是被金钱所动摇,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与恐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硬着头皮摩拳擦掌地向颜勍逼近。 颜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深知这些大汉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根本不足为惧。只见他身形一动,速度很快穿梭在几名大汉之间,长剑轻挥,剑光如织。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几名大汉的身上便各自多出了几道血痕,他们惨叫一声,纷纷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中年男子见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高强的武艺。他愤怒地冲到倒地的大汉们身边,狠狠地踹了他们几脚,怒喝道:“你们给我起来!废物!一群废物!”然而,大汉们却只是痛苦地呻吟着,根本无法回应他的命令。 这一刻,中年男子彻底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镇定。他望着颜勍那冷峻的面容和手中的长剑,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 中年男子干咳了几声,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哈哈,原来都是误会一场,我不追究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急于逃离的意味,说完这句话后,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跑,仿佛生怕颜勍会改变主意一般。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王狗儿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直到中年男子跑远,他才猛地反应过来,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激之情。 他连忙跪在颜勍面前,连连磕头道:“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出手相救,我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颜勍看着王狗儿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却并未有太大的波澜。他握着剑的手不自觉地捏紧,剑柄的冰冷触感似乎能暂时缓解他胸口伤口处的疼痛。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王狗儿的谢意。 王狗儿见状,更加担忧起颜勍的伤势来。他仔细观察着颜勍苍白的脸色和紧锁的眉头,心中明白这位公子定是受了不轻的伤。于是,他鼓起勇气说道:“公子,你受伤了,需要赶紧处理伤口。我家离这里不远,你若不嫌弃,不妨先随我回家。” 颜勍闻言,微微抬头看向王狗儿,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本想拒绝,但胸口传来的阵阵剧痛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最终,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王狗儿的提议。 颜勍默默地跟在王狗儿的身后,最终来到了一间略显简陋的小屋前。小屋的墙面斑驳,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但门扉却擦拭得干净整洁,透出一丝温馨的气息。 王狗儿轻轻推开门,侧身让颜勍先进去。颜勍低着头,脚步沉稳地迈过门槛,踏入了这个陌生而又充满人情味的小屋。他的目光在屋内游走,打量着这个简单却井井有条的空间。 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只有几缕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墙壁上挂着几件农具和一张略显陈旧的年画,为这简陋的居所增添了几分生活的气息。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占据了屋子的中央位置,旁边是一张旧式的木床,上面铺着干净整洁的被褥。 王狗儿看着颜勍打量的眼神,脸上不禁泛起了红晕,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家里有点小,公子,你可千万不要介意。我娘去田里干活了,还没回来,家里就我一个人。” 他连忙招呼颜勍坐下,自己则快步走到床边,开始翻找起东西来。不一会儿,他拿着一个布包和一个小药箱走了过来,一脸认真地说道:“公子,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第86章 蛊术 “不必了。”颜勍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简短地拒绝了王狗儿的好意。 王狗儿见状,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说完,王狗儿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颜勍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身影突然从颜勍的袖中飞了出来。它的小眼睛紧紧盯着颜勍胸口的绷带,那里隐约可见的血迹让它的小脸瞬间变得紧张而担忧。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四角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它的小爪子轻轻触碰着颜勍的绷带,仿佛在确认伤势的严重程度。颜勍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绷带,没有任何表情。他伸出手,轻轻地将绷带解开,重新进行了包扎。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早已习惯。 包扎完毕后,颜勍又仔细地穿好了衣服,确保伤口不会再次受到摩擦。这时,王狗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公子,一些粗茶淡饭,你不要介意。”他边说边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颜勍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了。” 王狗儿见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坐在了颜勍的对面。“公子不必客气,应该是我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差点被那些坏人抓去当药引子。幸好公子你救了我,不然我就完蛋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说到这里,王狗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颜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意?”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王狗儿,等待他的解释。 王狗儿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愤慨,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张老爷,那个人啊,一直对长生不老抱有疯狂的执念。听说,他早年间从一位神秘人手中得到了一件宝贝,说是能炼制出令人长生不老的丹药。但这宝贝有个骇人听闻的条件,那就是需要活人的血肉作为药引。起初,张老爷还心存顾忌,只敢从牢狱中挑选那些即将行刑的囚犯作为牺牲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囚犯的数量渐渐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于是,他的黑手便开始悄悄伸向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颜勍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和复杂。他不禁开始沉思,看来幕后之人很早就把手伸向华京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能再详细说说吗?”颜勍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他凝视着王狗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王狗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老爷炼制的那些丹药,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他通常会将它们装在盒子里,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渴望长生不老的达官贵人。” “起初,只是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被吸引,开始效仿张老爷的行为。他们或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权势地位,或是为了逃避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纷纷加入了这场荒谬的追求之中。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反而,随着华京城内这股歪风邪气的蔓延,整个城里都笼罩在了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之中。就连那些年幼的孩子,也开始被这种思想所侵蚀,他们天真无邪地嚷嚷着要丹药,要长生不老……” 说到这里,王狗儿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他深知,这种荒谬的追求不仅是对人性的扭曲和践踏,更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巨大威胁。而他自己,也只是这庞大机器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齿轮,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再次向王狗儿确认道:“那你可知张老爷的府邸位置?”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狗儿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知道是知道,但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去的。”他担忧地看着颜勍,仿佛已经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公子,你……你不会是真的打算去?” 颜勍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已下定决心一般。 王狗儿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他忍不住劝道:“公子,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张老爷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守卫森严,而且背后还有那么多达官贵人撑腰。你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 “多谢你的好意。”颜勍打断了王狗儿的话,“但我不能坐视不管。这件事关乎到许多无辜人的生死,我不能袖手旁观。” 王狗儿看着他,心中既敬佩又无奈。于是,他只好妥协道:“好,既然公子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劝了。张老爷的府邸就在城北,离这里不算太远。你一路小心。” 颜勍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多谢款待了,保重。”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步伐坚定而有力。 王狗儿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颜勍的勇敢和正义感所折服,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担忧,但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谢玄安这几日仿佛与世隔绝,蜷缩在谢父那充满书卷气与岁月痕迹的书房中,周遭的一切都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他的眼中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迷茫。胡须几日未打理,胡乱地生长着,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与颓废,仿佛时间在他这里刻意放慢了脚步,只留下满室的寂静与自我放逐。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却似乎无法穿透这书房厚重的窗帘,照进他内心的角落。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纸张,有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则空空如也。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身体依靠在冰冷的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穿过这一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逃避着什么。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死寂,随后是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饭菜被轻轻放置在门外的声音。慕施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与关切,透过门缝飘了进来:“再怎么也要吃点饭,我走了,不烦你了。” 然而,谢玄安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像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门外再次归于平静,他才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他走到门前,目光落在那些饭菜上,还有那把孤零零靠在一旁的剑,那是他曾经的骄傲与信仰,如今却显得如此讽刺。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中燃起,他猛地一脚将饭菜踢开,饭菜散落一地,汤汁四溅,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在这一脚之上。“我用得着你可怜?”他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却无人回应。他像是被孤立在了一个无声的世界里,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最终,他无力地关上了门,将自己再次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门内,是他无尽的挣扎与痛苦。门外,依旧是明亮却遥不可及的世界。 慕施宜的心情如同这纷扰的街市,杂乱无章,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自从谢玄安那里得不到颜勍的任何消息后,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方向,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四处搜寻,渴望能在某个角落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每一次希望都伴随着失望而熄灭。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掠过他的鼻尖,那是师父特有的味道,淡淡的,却足以让他心头一颤。 他猛地转身,视线穿过人群,试图锁定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背影。那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毫不犹豫地快步追了上去,心中默念着喊着师父,希望这次不再是空欢喜一场。 然而,街上的行人如同潮水般涌动,将他与那个背影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焦急地呼唤着,声音在嘈杂中显得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但那个背影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坚定地前行,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慕施宜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不是师父吗?如果是,为什么不理他?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拽住了那个人的衣袖。当他满怀期待地抬起头,准备迎接师父那熟悉的笑容时,却愕然发现,眼前的人并非他所期盼的师父。 那一刻,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所有的希望与激动瞬间化为乌有。 “抱歉,认错人了。”他有些尴尬,也有些失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松开手,任由那个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礼貌的告别:“那在下告辞了。” 而此刻的颜勍,正隐藏在人群之中,脸上覆盖着精心制作的易容面具,使得他的面容与往日大相径庭。他深知自己此行凶险,为了避免被张老爷认出,他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 他默默地注视着慕施宜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慕施宜的焦急与失望,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否则不仅抓不出幕后凶手,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颜勍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感深埋心底。 张府门前,红灯高挂,显得格外气派。颜勍身着一袭华服,手持精致的宴帖,步入这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的府邸。 门外的仆从见状,连忙迎上前来,态度恭敬而热情:“陈公子,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颜勍不动声色地踏入张府,心中却已暗自戒备。他深知此行凶险,但为了揭露真相,他不得不冒险一搏。 在府内的一处隐蔽角落,一名黑衣人静静坐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颜勍的一举一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颜勍啊颜勍,你终究还是自投罗网了。” 张老爷则战战兢兢地站在黑衣人身旁,脸上满是谄媚与畏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主,主人,您看这个月是不是该给我点丹药了?”声音中透露出无限的渴望与不安。 黑衣人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厌恶。他冷冷地瞥了张老爷一眼,语气中满是轻蔑:“你也配找我要东西?” 张老爷一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黑衣人见状,轻轻挥了挥手,仿佛是在打发一只烦人的苍蝇。只见一只小巧的瓷瓶从他袖中滑出,滚落在张老爷的身侧。张老爷连忙伸手接住,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倒入口中,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黑衣人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颜勍身上,语气淡淡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老爷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回答:“回禀主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华京大半个达官贵人都已中了蛊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主人的掌控之中,任凭主人差遣。”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轻声道:“很好,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陈公子。顺便试试蛊虫是否听话。” 张老爷闻言,连忙点头应承:“遵命,主人。我定会尽心尽力,让陈公子感受到我们张府的‘热情款待’。” 颜勍步入张府宴会厅,目光在众多达官贵人之间穿梭,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宴会厅内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但颜勍深知,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黑暗。 正当颜勍暗自观察之际,张老爷完成了与宾客们的寒暄,满脸堆笑地朝他走来。“呀,陈公子,好久不见啊!”张老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亲昵,但颜勍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虚伪与算计。 颜勍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张老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深知,此刻的忍耐是为了更大的目的。 “陈公子,这次光临张府,莫不是又来买丹药的?”张老爷见颜勍态度冷淡,心中虽有不悦,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客气与热情,同时也不忘切入正题。 颜勍闻言,心中冷笑,但他表面上却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既未肯定也未否定,让张老爷摸不清他的底细。 张老爷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更加客气地说:“这里人多口杂,太过嘈杂,不如我们移步到我的书房中,细细商议如何?” 颜勍没有拒绝,他明白,这是张老爷设下的局,但他更清楚,自己必须深入虎穴,才能找到破解之法。于是,他跟着张老爷的脚步,穿过了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张老爷的书房。 书房内布置得雅致而简洁,与宴会厅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张老爷示意颜勍坐下,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机关前。那是一个复杂的轮盘装置,上面刻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图案。 张老爷熟练地转动着轮盘,没过多久,书房的一角便缓缓打开了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整个过程中,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然而,颜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炬,淡淡的看着张老爷的一举一动。 第86章 蛊术 “不必了。”颜勍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简短地拒绝了王狗儿的好意。 王狗儿见状,脸上的表情略显尴尬,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说道:“那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说完,王狗儿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颜勍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在这时,一个细小的身影突然从颜勍的袖中飞了出来。它的小眼睛紧紧盯着颜勍胸口的绷带,那里隐约可见的血迹让它的小脸瞬间变得紧张而担忧。 “你的伤口又裂开了?”四角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它的小爪子轻轻触碰着颜勍的绷带,仿佛在确认伤势的严重程度。颜勍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绷带,没有任何表情。他伸出手,轻轻地将绷带解开,重新进行了包扎。他的动作熟练而专注,仿佛早已习惯。 包扎完毕后,颜勍又仔细地穿好了衣服,确保伤口不会再次受到摩擦。这时,王狗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的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公子,一些粗茶淡饭,你不要介意。”他边说边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颜勍点了点头,说道“多谢了。” 王狗儿见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坐在了颜勍的对面。“公子不必客气,应该是我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就差点被那些坏人抓去当药引子。幸好公子你救了我,不然我就完蛋了,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说到这里,王狗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颜勍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意?”他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王狗儿,等待他的解释。 王狗儿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与愤慨,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张老爷,那个人啊,一直对长生不老抱有疯狂的执念。听说,他早年间从一位神秘人手中得到了一件宝贝,说是能炼制出令人长生不老的丹药。但这宝贝有个骇人听闻的条件,那就是需要活人的血肉作为药引。起初,张老爷还心存顾忌,只敢从牢狱中挑选那些即将行刑的囚犯作为牺牲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囚犯的数量渐渐无法满足他的需求,于是,他的黑手便开始悄悄伸向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颜勍静静地听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意识到,这个问题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和复杂。他不禁开始沉思,看来幕后之人很早就把手伸向华京了,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能再详细说说吗?”颜勍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他凝视着王狗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王狗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张老爷炼制的那些丹药,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他通常会将它们装在盒子里,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渴望长生不老的达官贵人。” “起初,只是少数人知道这个秘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达官贵人被吸引,开始效仿张老爷的行为。他们或是为了延续自己的权势地位,或是为了逃避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纷纷加入了这场荒谬的追求之中。但是,他们都没有成功。” “反而,随着华京城内这股歪风邪气的蔓延,整个城里都笼罩在了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之中。就连那些年幼的孩子,也开始被这种思想所侵蚀,他们天真无邪地嚷嚷着要丹药,要长生不老……” 说到这里,王狗儿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和无奈。他深知,这种荒谬的追求不仅是对人性的扭曲和践踏,更是对整个社会的一种巨大威胁。而他自己,也只是这庞大机器中微不足道的一个齿轮,无法改变什么,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再次向王狗儿确认道:“那你可知张老爷的府邸位置?”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王狗儿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知道是知道,但那地方可不是随便能去的。”他担忧地看着颜勍,仿佛已经预见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公子,你……你不会是真的打算去?” 颜勍没有直接回答,但他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早已下定决心一般。 王狗儿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他忍不住劝道:“公子,我知道你武功高强。但张老爷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守卫森严,而且背后还有那么多达官贵人撑腰。你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 “多谢你的好意。”颜勍打断了王狗儿的话,“但我不能坐视不管。这件事关乎到许多无辜人的生死,我不能袖手旁观。” 王狗儿看着他,心中既敬佩又无奈。于是,他只好妥协道:“好,既然公子你心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劝了。张老爷的府邸就在城北,离这里不算太远。你一路小心。” 颜勍点了点头,起身说道:“多谢款待了,保重。”说完,他转身走向门口,步伐坚定而有力。 王狗儿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既为颜勍的勇敢和正义感所折服,又为他即将面临的危险而担忧,但他也不想趟这趟浑水。 谢玄安这几日仿佛与世隔绝,蜷缩在谢父那充满书卷气与岁月痕迹的书房中,周遭的一切都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没有了往日的放荡不羁,他的眼中失去了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疲惫与迷茫。胡须几日未打理,胡乱地生长着,为他平添了几分沧桑与颓废,仿佛时间在他这里刻意放慢了脚步,只留下满室的寂静与自我放逐。 窗外,阳光依旧明媚,却似乎无法穿透这书房厚重的窗帘,照进他内心的角落。桌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纸张,有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则空空如也。他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身体依靠在冰冷的椅子上,目光空洞地穿过这一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逃避着什么。 突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死寂,随后是细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饭菜被轻轻放置在门外的声音。慕施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与关切,透过门缝飘了进来:“再怎么也要吃点饭,我走了,不烦你了。” 然而,谢玄安却没有丝毫反应,他像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直到门外再次归于平静,他才缓缓站起身,动作僵硬而迟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抗拒着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他走到门前,目光落在那些饭菜上,还有那把孤零零靠在一旁的剑,那是他曾经的骄傲与信仰,如今却显得如此讽刺。 一股无名之火在他胸中燃起,他猛地一脚将饭菜踢开,饭菜散落一地,汤汁四溅,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气得浑身发抖,仿佛要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发泄在这一脚之上。“我用得着你可怜?”他怒吼着,声音在空旷的书房中回荡,却无人回应。他像是被孤立在了一个无声的世界里,所有的情绪都只能自己默默承受。 最终,他无力地关上了门,将自己再次锁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门内,是他无尽的挣扎与痛苦。门外,依旧是明亮却遥不可及的世界。 慕施宜的心情如同这纷扰的街市,杂乱无章,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自从谢玄安那里得不到颜勍的任何消息后,他的世界仿佛失去了方向,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目光四处搜寻,渴望能在某个角落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每一次希望都伴随着失望而熄灭。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气息悄然掠过他的鼻尖,那是师父特有的味道,淡淡的,却足以让他心头一颤。 他猛地转身,视线穿过人群,试图锁定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背影。那背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他毫不犹豫地快步追了上去,心中默念着喊着师父,希望这次不再是空欢喜一场。 然而,街上的行人如同潮水般涌动,将他与那个背影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他焦急地呼唤着,声音在嘈杂中显得那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淹没。但那个背影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坚定地前行,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慕施宜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不是师父吗?如果是,为什么不理他?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才终于拽住了那个人的衣袖。当他满怀期待地抬起头,准备迎接师父那熟悉的笑容时,却愕然发现,眼前的人并非他所期盼的师父。 那一刻,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所有的希望与激动瞬间化为乌有。 “抱歉,认错人了。”他有些尴尬,也有些失落,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松开手,任由那个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礼貌的告别:“那在下告辞了。” 而此刻的颜勍,正隐藏在人群之中,脸上覆盖着精心制作的易容面具,使得他的面容与往日大相径庭。他深知自己此行凶险,为了避免被张老爷认出,他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措施。 他默默地注视着慕施宜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理解慕施宜的焦急与失望,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否则不仅抓不出幕后凶手,还会连累更多的人。 颜勍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感深埋心底。 张府门前,红灯高挂,显得格外气派。颜勍身着一袭华服,手持精致的宴帖,步入这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的府邸。 门外的仆从见状,连忙迎上前来,态度恭敬而热情:“陈公子,您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颜勍不动声色地踏入张府,心中却已暗自戒备。他深知此行凶险,但为了揭露真相,他不得不冒险一搏。 在府内的一处隐蔽角落,一名黑衣人静静坐着,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盯着颜勍的一举一动。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中暗自嘲讽:“颜勍啊颜勍,你终究还是自投罗网了。” 张老爷则战战兢兢地站在黑衣人身旁,脸上满是谄媚与畏惧。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主,主人,您看这个月是不是该给我点丹药了?”声音中透露出无限的渴望与不安。 黑衣人闻言,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与厌恶。他冷冷地瞥了张老爷一眼,语气中满是轻蔑:“你也配找我要东西?” 张老爷一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他连连磕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黑衣人见状,轻轻挥了挥手,仿佛是在打发一只烦人的苍蝇。只见一只小巧的瓷瓶从他袖中滑出,滚落在张老爷的身侧。张老爷连忙伸手接住,迫不及待地打开瓶盖,将里面的药丸一股脑儿地倒入口中,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黑衣人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颜勍身上,语气淡淡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张老爷连忙站起身,恭敬地回答:“回禀主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华京大半个达官贵人都已中了蛊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主人的掌控之中,任凭主人差遣。” 黑衣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他轻声道:“很好,那么接下来,你就好好招待一下这位陈公子。顺便试试蛊虫是否听话。” 张老爷闻言,连忙点头应承:“遵命,主人。我定会尽心尽力,让陈公子感受到我们张府的‘热情款待’。” 颜勍步入张府宴会厅,目光在众多达官贵人之间穿梭,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宴会厅内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但颜勍深知,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阴谋与黑暗。 正当颜勍暗自观察之际,张老爷完成了与宾客们的寒暄,满脸堆笑地朝他走来。“呀,陈公子,好久不见啊!”张老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亲昵,但颜勍却从中听出了几分虚伪与算计。 颜勍强忍着内心的烦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朝张老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深知,此刻的忍耐是为了更大的目的。 “陈公子,这次光临张府,莫不是又来买丹药的?”张老爷见颜勍态度冷淡,心中虽有不悦,但表面上仍保持着客气与热情,同时也不忘切入正题。 颜勍闻言,心中冷笑,但他表面上却只是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既未肯定也未否定,让张老爷摸不清他的底细。 张老爷见状,也不再多问,只是更加客气地说:“这里人多口杂,太过嘈杂,不如我们移步到我的书房中,细细商议如何?” 颜勍没有拒绝,他明白,这是张老爷设下的局,但他更清楚,自己必须深入虎穴,才能找到破解之法。于是,他跟着张老爷的脚步,穿过了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张老爷的书房。 书房内布置得雅致而简洁,与宴会厅的繁华形成了鲜明对比。张老爷示意颜勍坐下,自己则走到一旁的机关前。那是一个复杂的轮盘装置,上面刻着各种神秘的符号和图案。 张老爷熟练地转动着轮盘,没过多久,书房的一角便缓缓打开了一个暗格。他从暗格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整个过程中,他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然而,颜勍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紧张,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如炬,淡淡的看着张老爷的一举一动。 第87章 悠悠众口 张老爷的动作带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迟缓,他将那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颜勍面前的桌上,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试探。 在颜勍即将伸手接过盒子的瞬间,他忽然顿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哎,公子,你这记性,可真是让人着急啊。”张老爷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在颜勍与盒子之间游移。 颜勍闻言,眉头微蹙,他深知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便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黄金,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知这才可以了?”颜勍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张老爷却并未如颜勍所愿那般爽快答应,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夸张地笑道:“哎呀,公子此言差矣,这盒子里的宝贝,可是无价之宝,区区一袋黄金,又怎能相提并论呢?”说着,他还不忘将那袋黄金轻轻拉向自己,仿佛是在确认其真实性。 “张老爷,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既然你说这是无价之宝,却让你得手了这么多,也能谈得上无价之宝?” 颜勍的耐心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极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张老爷的咽喉。那冰冷的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张老爷感受到剑尖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公子、公子,你先冷静一下,价钱我们真的可以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他的眼睛不时地偷瞄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剑下亡魂。 但颜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冷笑一声,剑尖又向前逼近了几分,几乎要刺破张老爷的皮肤。“张老爷,你还是省省力气。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从何而来?你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如果你能老实交代,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张老爷感受到那剑尖上传来的死亡威胁,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不敢再有所隐瞒,连忙哆哆嗦嗦地开口:“公子,我说、我说……这些宝物是我从一个神秘人手中得来的,他每次来都穿着斗篷戴着面具,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至于他的身份和目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颜勍的眼神在听到张老爷的话语后变得异常复杂,。他深知张老爷的话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因此他不得不谨慎对待。他缓缓收起长剑,但并未放松警惕,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张老爷,试图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仿佛在审视他的话语,有几分可信度。 张老爷见状,心中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对颜勍实力的畏惧。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然而,当颜勍陷入沉思之际,张老爷却突然发难,他猛地抓起一旁的盒子,用尽全身力气向颜勍扔去。 颜勍反应极快,他几乎是在盒子飞来的瞬间便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光如电,精准地劈开了盒子,但出乎意料的是,盒子竟因此破裂,里面的粉末如同雪花般四散开来,溅了颜勍一身。 那粉末一接触到颜勍的皮肤,他立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浪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中爬行,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的心脏狂跳不已,握着剑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你做了什么?”颜勍怒视着张老爷,声音低沉而危险。 张老爷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但随即,他又想起了颜勍此刻的狼狈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他强作镇定地回瞪过去,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仍带着几分嚣张:“你爷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这句话却成了他最后的嚣张。颜勍手中的长剑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便划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长剑余力未消,直直地陷进了后面的墙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声喊道:“你、你、你!”话语间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颜勍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一脚踩在张老爷的肩膀上,用力将他按倒在地。他的语气冷得如同寒冰:“解药在哪?不说我就杀了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老爷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就在他自己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时,准备迎接那致命一击时,颜勍却突然松开了脚,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目光无神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让张老爷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从暗处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缓缓走到颜勍身旁,轻轻地抚摸着颜勍的脸颊,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得意。“阿勍,你这次输了呢。”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颜勍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目光空洞地盯着远处,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微弱而无力。 张老爷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然而,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颜勍身上,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果然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也有弱点。”黑衣人轻笑道,“而你的弱点,就是太过于心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颜勍依旧没有反应,他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衣人见状,也不再多言,他轻轻转身走向张老爷。 “至于你,”黑衣人蹲下身子,目光冷冽地看着张老爷,“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张老爷浑身一颤。然而,就在张老爷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死亡之时,黑衣人却突然停住了手。 “不过,”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诱惑和威胁,“只要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 张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般答应下来,生怕错过这个活命的机会。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自己早就彻底沦为黑衣人的傀儡,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阳光斜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给这平凡的日子添上了一抹不寻常的色彩。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是一种压抑与不安,因为张府的惨案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巷子里、酒楼中、饭馆内,人们的谈论声此起彼伏,无一不围绕着这桩震惊全城的大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好奇,仿佛想要从别人的口中拼凑出这场悲剧的全貌。 “天呐,你们知道吗?张府死了好多人!”一位中年妇人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内心的震撼。 “是啊,谁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呢?那些可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旁边一位男子接过话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与不解。说完,他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仿佛那股寒意已经渗透到了骨髓里。 “我听说凶手就是斩霜派的掌门颜勍。”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波浪。 “什么?你从哪听来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好奇地追问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毕竟,斩霜派在江湖上一直以行侠仗义着称,颜勍更是被誉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哼,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据我所知,颜勍是冒充陈家公子的身份前去张府的。而且,平白无故你说他去干嘛?难道真的是去喝茶聊天吗?”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有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有的人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那个一直试图为斩霜派辩护的人,此刻却脸色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估计也是冲着药丹去的。”这时,又有人附和道。他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猜测与肯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慕施宜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默默地听着这些议论纷纷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他深知这些传言的荒谬与无稽,但却又无法在这里当场揭穿。他只能紧紧地握着茶杯,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这小小的物件之上。 慕施宜此刻目光坚定而焦急,他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师父的下落,解开这重重迷雾,他必须去一趟张府。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让他踏入这扇大门。门前的侍卫,脸色凶恶,仿佛两尊不可逾越的石像。“不好意思,府中发生了命案,不宜接客。”侍卫的声音冷漠而机械,仿佛是在执行一项例行公事。 慕施宜闻言,心中一紧,但他没有退缩。他挺直了腰板,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斩霜派的弟子,既然府中发生了命案,那我作为江湖中人,岂能袖手旁观?我必须要进去查看情况。”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侍卫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呵,凶手就是你们斩霜派的掌门颜勍,你现在来这里,是打算贼喊捉贼吗?”侍卫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了慕施宜的心中。 慕施宜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深知,此刻的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与不甘。“我还会再来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念,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向侍卫宣告。 慕施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张府大门的视线中,每一步都承载着他对真相的渴望与对师父的关切。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却似乎无法温暖他那颗因忧虑而沉重的心。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悄然驶过,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 马车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曳,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注。而在这窗帘之后,隐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慕施宜离去的背影。 车内,黑衣人半倚在软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目光在颜勍与慕施宜之间来回游移,仿佛正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阿勍,看来你的徒弟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呢。” “接下来我送你一出大戏。”黑衣人自顾自的说着。 颜勍坐在黑衣人对面,面容依旧冷漠而空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对于黑衣人的话语,他既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黑衣人见状,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颜勍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与气愤。 “你还是生气的时候有趣些。”他喃喃自语道。 第87章 悠悠众口 张老爷的动作带着几分故意为之的迟缓,他将那精致的木盒轻轻放在颜勍面前的桌上,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试探。 在颜勍即将伸手接过盒子的瞬间,他忽然顿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哎,公子,你这记性,可真是让人着急啊。”张老爷边说边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在颜勍与盒子之间游移。 颜勍闻言,眉头微蹙,他深知这个人就是个无赖,便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于是,他不动声色地从袖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黄金,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不知这才可以了?”颜勍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张老爷却并未如颜勍所愿那般爽快答应,他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夸张地笑道:“哎呀,公子此言差矣,这盒子里的宝贝,可是无价之宝,区区一袋黄金,又怎能相提并论呢?”说着,他还不忘将那袋黄金轻轻拉向自己,仿佛是在确认其真实性。 “张老爷,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颜勍的声音低沉而危险,语气没有丝毫温度,“既然你说这是无价之宝,却让你得手了这么多,也能谈得上无价之宝?” 颜勍的耐心在这一刻似乎达到了极限,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直指张老爷的咽喉。那冰冷的剑锋在烛光下泛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张老爷感受到剑尖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颤抖着声音求饶道:“公子、公子,你先冷静一下,价钱我们真的可以商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他的眼睛不时地偷瞄着那近在咫尺的剑尖,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为剑下亡魂。 但颜勍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他冷笑一声,剑尖又向前逼近了几分,几乎要刺破张老爷的皮肤。“张老爷,你还是省省力气。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些东西究竟从何而来?你的幕后主使又是谁?如果你能老实交代,或许还能保住一命。” 张老爷感受到那剑尖上传来的死亡威胁,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并非等闲之辈。他不敢再有所隐瞒,连忙哆哆嗦嗦地开口:“公子,我说、我说……这些宝物是我从一个神秘人手中得来的,他每次来都穿着斗篷戴着面具,我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至于他的身份和目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颜勍的眼神在听到张老爷的话语后变得异常复杂,。他深知张老爷的话都有可能不是真的,因此他不得不谨慎对待。他缓缓收起长剑,但并未放松警惕,而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张老爷,试图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中捕捉到有用的信息,仿佛在审视他的话语,有几分可信度。 张老爷见状,心中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是对颜勍实力的畏惧。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然而,当颜勍陷入沉思之际,张老爷却突然发难,他猛地抓起一旁的盒子,用尽全身力气向颜勍扔去。 颜勍反应极快,他几乎是在盒子飞来的瞬间便挥动手中的长剑。剑光如电,精准地劈开了盒子,但出乎意料的是,盒子竟因此破裂,里面的粉末如同雪花般四散开来,溅了颜勍一身。 那粉末一接触到颜勍的皮肤,他立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浪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血管中爬行,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的心脏狂跳不已,握着剑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你做了什么?”颜勍怒视着张老爷,声音低沉而危险。 张老爷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但随即,他又想起了颜勍此刻的狼狈模样,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他强作镇定地回瞪过去,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仍带着几分嚣张:“你爷爷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这句话却成了他最后的嚣张。颜勍手中的长剑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便划过了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长剑余力未消,直直地陷进了后面的墙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张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吓得大惊失色,整个人如同筛糠般颤抖起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声喊道:“你、你、你!”话语间充满了惊恐与无助。 颜勍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他一脚踩在张老爷的肩膀上,用力将他按倒在地。他的语气冷得如同寒冰:“解药在哪?不说我就杀了你。”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张老爷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就在他自己以为今天必死无疑时,准备迎接那致命一击时,颜勍却突然松开了脚,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目光无神地站在原地。 这一幕让张老爷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颜勍,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与此同时,一个黑衣人从暗处缓缓走出,他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他缓缓走到颜勍身旁,轻轻地抚摸着颜勍的脸颊,那动作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得意。“阿勍,你这次输了呢。”黑衣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颜勍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目光空洞地盯着远处,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微弱而无力。 张老爷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哆哆嗦嗦地蜷缩在地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然而,黑衣人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存在,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颜勍身上,仿佛在看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你果然很强大,但再强大的人也有弱点。”黑衣人轻笑道,“而你的弱点,就是太过于心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得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颜勍依旧没有反应,他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黑衣人见状,也不再多言,他轻轻转身走向张老爷。 “至于你,”黑衣人蹲下身子,目光冷冽地看着张老爷,“你今天差点坏了我的好事。”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刺骨,让张老爷浑身一颤。然而,就在张老爷以为自己即将迎来死亡之时,黑衣人却突然停住了手。 “不过,”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诱惑和威胁,“只要你愿意为我做一件事情。” 张老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般答应下来,生怕错过这个活命的机会。然而,他心中也明白,自己早就彻底沦为黑衣人的傀儡,再也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阳光斜洒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给这平凡的日子添上了一抹不寻常的色彩。然而,空气中弥漫的却是一种压抑与不安,因为张府的惨案如同一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巷子里、酒楼中、饭馆内,人们的谈论声此起彼伏,无一不围绕着这桩震惊全城的大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好奇,仿佛想要从别人的口中拼凑出这场悲剧的全貌。 “天呐,你们知道吗?张府死了好多人!”一位中年妇人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内心的震撼。 “是啊,谁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呢?那些可都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旁边一位男子接过话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惋惜与不解。说完,他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仿佛那股寒意已经渗透到了骨髓里。 “我听说凶手就是斩霜派的掌门颜勍。”这时,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如同一枚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波浪。 “什么?你从哪听来的?”人群中立刻有人好奇地追问起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毕竟,斩霜派在江湖上一直以行侠仗义着称,颜勍更是被誉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哼,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做出这种事?”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嘲讽,“据我所知,颜勍是冒充陈家公子的身份前去张府的。而且,平白无故你说他去干嘛?难道真的是去喝茶聊天吗?” 他的话音刚落,立刻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有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有的人则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而那个一直试图为斩霜派辩护的人,此刻却脸色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仿佛在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估计也是冲着药丹去的。”这时,又有人附和道。他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猜测与肯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慕施宜坐在一旁,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默默地听着这些议论纷纷的话语,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他深知这些传言的荒谬与无稽,但却又无法在这里当场揭穿。他只能紧紧地握着茶杯,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这小小的物件之上。 慕施宜此刻目光坚定而焦急,他深知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到师父的下落,解开这重重迷雾,他必须去一趟张府。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让他踏入这扇大门。门前的侍卫,脸色凶恶,仿佛两尊不可逾越的石像。“不好意思,府中发生了命案,不宜接客。”侍卫的声音冷漠而机械,仿佛是在执行一项例行公事。 慕施宜闻言,心中一紧,但他没有退缩。他挺直了腰板,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是斩霜派的弟子,既然府中发生了命案,那我作为江湖中人,岂能袖手旁观?我必须要进去查看情况。”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然而,侍卫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呵,凶手就是你们斩霜派的掌门颜勍,你现在来这里,是打算贼喊捉贼吗?”侍卫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了慕施宜的心中。 慕施宜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但他强忍着没有发作。他深知,此刻的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与不甘。“我还会再来的。”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与信念,仿佛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向侍卫宣告。 慕施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张府大门的视线中,每一步都承载着他对真相的渴望与对师父的关切。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肩头,却似乎无法温暖他那颗因忧虑而沉重的心。 就在这时,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悄然驶过,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 马车的窗帘随风轻轻摇曳,如同一位羞涩的少女,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丝好奇与关注。而在这窗帘之后,隐藏着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慕施宜离去的背影。 车内,黑衣人半倚在软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目光在颜勍与慕施宜之间来回游移,仿佛正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阿勍,看来你的徒弟并不打算轻易放弃呢。” “接下来我送你一出大戏。”黑衣人自顾自的说着。 颜勍坐在黑衣人对面,面容依旧冷漠而空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触动他内心的波澜。他的眼神没有焦距,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对于黑衣人的话语,他既没有回应,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黑衣人见状,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看向颜勍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与气愤。 “你还是生气的时候有趣些。”他喃喃自语道。 第88章 四角怪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慕施宜身着一身黑衣,如同夜色中的一抹色彩,轻巧地翻过张府那高耸的墙头,落地无声。他眼神锐利,四处扫视,确保自己的行踪未被发现后,便沿着阴影中的小径,悄无声息地向张老爷的书房逼近。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字画,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慕施宜停在窗棂外,屏住呼吸,耳朵紧贴木窗,试图捕捉屋内的任何细微声响。 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计划着如何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潜入这守卫森严之地。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思索着对策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一个圆滚滚、看似软绵绵,却又奇异地长着四只小角的生物,从书房的某个角落滚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慕施宜的脚边。这突如其来的“四角怪”让慕施宜一时愣住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这究竟是何种生物,为何会出现在此? 而那“四角怪”似乎也被眼前的“美男”惊到了,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它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稚嫩而欢快:“哇,天上降美男!”说完,它便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慕施宜的大腿,一副痴迷的模样。 慕施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随即而来的危机感让他迅速恢复了冷静。他轻手轻脚地将“四角怪”抱起,然后迅速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动作之快,仿佛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侍卫们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而赶来查看。慕施宜心中一紧,连忙紧贴墙壁,利用夜色和阴影的掩护,将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 “咦?刚刚还听到这里有动静的。”一个侍卫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带着几分疑惑。 “哪有人啊,你看你疑神疑鬼的。”另一个侍卫不耐烦地回应道,但两人还是仔细地搜索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渐渐远去。 慕施宜听着侍卫们远去的脚步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衣袖中那团仍在轻轻蠕动的小东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无疑给他的潜入计划增添了几分未知与变数。 他低头凝视着衣袖中那团模糊的身影,心中涌动着诸多疑问:“这…这是妖吗?为何会如此奇特?” 仿佛能洞察他心中所想,四角怪在袖中轻轻动了动,随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慕施宜耳边响起:“不是哦,我可不是普通的妖怪。”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骄傲。 慕施宜惊讶地“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会说人话?这…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拉开衣袖,只见一只小巧玲珑、四角分明的生物正悬浮在空中,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四角怪见状,从袖中飞出,绕着慕施宜转了几圈,然后停在他的面前,哼了一声:“哼,本大爷可是神兽,区区人话怎会难倒我?”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仿佛在说:“看,我厉害!” 慕施宜闻言,心中的惊讶逐渐转化为好奇与欣喜他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那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师父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恳求。 四角怪闻言,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当然能啊!你师父是谁?快告诉我,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慕施宜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我师父叫颜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思念与敬仰。 然而,当四角怪听到“颜勍”这个名字时,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啊?”它惊讶了一声,这么巧……那他不会就是那天,争吵的其中一位。 慕施宜闻言一愣,疑惑的问:“怎么了?” 四角怪顿时傻眼了,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巧地遇到颜勍的徒弟。它苦着脸,可是道长现在被人控制了,它也无法直接传送到他身边啊。这样一来,找他就有点麻烦了。 慕施宜见它没说话,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愁与自嘲。 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也是疯了,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四角怪在空中轻轻摇曳,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严肃。“可以找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当下最重要的是揭开真相,揪出背后的凶手才是当务之急。”它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为慕施宜指明方向。 慕施宜闻言,眼中的光芒更甚,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你说得对,不仅要找到师父,更要查清这一切的源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与勇气。 然而,对于这只自称神兽的四角怪,慕施宜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你…你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如此奇特?”他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看似高傲实则心地善良的神兽。 四角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对慕施宜的“凡人式”啰嗦感到有些头疼。“都说了嘛,本大爷是神兽!神兽你懂不懂?就是那种拥有超凡能力,能够遨游于天地之间的存在!”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仿佛在说:“看,我很厉害!” 慕施宜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生物,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感。“原来如此,神兽大人。”他半开玩笑地称呼道,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友好。 四角怪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受用,嘴角微微上扬。“哼,这还差不多。”它故作高冷地回应道,但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它的真实情绪。 随后,四角怪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它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夜色,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和颜勍道长认识已有十多年了。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好了。而且当日情况危急,他为了保护我,不惜将我甩出危险之地。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呢。”它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怀念,仿佛那段往事仍历历在目。 慕施宜听着四角怪的讲述,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无论如何他都要还师父一个清白。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要找到师父,更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四角怪坐在他肩头上,突然它故意装作不知情地问道:“哦?说起来,我记得道长似乎收了两个徒弟,那另一个呢?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 慕施宜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他……”他轻声开口,却又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四角怪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吗?至于误会,总会有解开的一天。”它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与理解,仿佛在告诉慕施宜,不要害怕困难,也不要担心被误解。 慕施宜沉默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去找谢玄安,尽管他知道这可能会是一场艰难的对话。 几日未见,谢玄安的变化让慕施宜感到惊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少年,如今却脸色苍白、颓废不堪,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他看到慕施宜时,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最近你应该也听到了不少风声?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为师父洗刷冤屈。” 然而,谢玄安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冷笑一声,“洗刷冤屈?如果不是他杀的,那他人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满,仿佛对颜勍的失踪感到愤怒和失望。 慕施宜闻言,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强忍着怒气,努力保持冷静。“你怎么说话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谢玄安却不为所动,嘲弄地道:“本来就是他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人人崇拜的颜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确实挺让人意外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和无情,仿佛对颜勍的遭遇毫不在意。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那冷漠的眼神和嘲讽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慕施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想到谢玄安会如此颓废,他突然说道::“师兄,不管如何,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谢玄安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下头,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慕施宜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难过。他继续说道:“你当真还要同今日这般颓废不已不管吗?” 他的语气针针见血,直击谢玄安内心的痛处。谢玄安的身体再次一僵,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这时,四角怪再也看不下去了。它从慕施宜的袖子中猛地飞出,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向谢玄安。它狠狠地撞在谢玄安的脑袋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都想替颜勍打你一顿!”四角怪愤怒地喊道,“你怎么就这么木鱼脑袋!要是颜勍真的杀了他们,他当然可以做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迹。可他现在下落不明,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他!你忘记你们来华京是为了什么吗?” 四角怪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谢玄安的心上。他脸色僵硬,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慕施宜和四角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 “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怕不被仇恨冲昏了脑袋,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他的徒弟,你只要一日是斩霜派弟子,你一日就要肩负起你的使命!” 谢玄安被四角怪那突如其来的一撞,脑袋顿时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痛楚,但这种疼痛却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在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头绪。他问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他曾经的目标和信念又是什么?如今,他又在做什么? 四角怪站在一旁,它那双小眼睛紧紧盯着谢玄安,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看着谢玄安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它不由得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不容置疑:“你可以因为个人情感而忽视颜勍的生死,但你不能忘记你身为斩霜派弟子的责任。” “真相是必须被揭露的,无论是为了颜勍,还是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人,亦或是为了整个天下的安宁。” 慕施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四角怪产生了几分佩服。他看向谢玄安,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让我想想。”这三个字虽然简单,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四角怪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它瞪大眼睛,仿佛在说:“哟呵,你还要考虑这么久?”但慕施宜却及时拦住了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它给谢玄安一些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四角怪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它狠狠地瞪了谢玄安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你最好明天早上就给我答案,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它便重新飞回到慕施宜的身边,不再言语。 第88章 四角怪 夜色如墨,月光稀薄,慕施宜身着一身黑衣,如同夜色中的一抹色彩,轻巧地翻过张府那高耸的墙头,落地无声。他眼神锐利,四处扫视,确保自己的行踪未被发现后,便沿着阴影中的小径,悄无声息地向张老爷的书房逼近。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墙上挂着的字画,显得格外幽静而神秘。慕施宜停在窗棂外,屏住呼吸,耳朵紧贴木窗,试图捕捉屋内的任何细微声响。 他的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速,计划着如何在不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潜入这守卫森严之地。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思索着对策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响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一个圆滚滚、看似软绵绵,却又奇异地长着四只小角的生物,从书房的某个角落滚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慕施宜的脚边。这突如其来的“四角怪”让慕施宜一时愣住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这究竟是何种生物,为何会出现在此? 而那“四角怪”似乎也被眼前的“美男”惊到了,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它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稚嫩而欢快:“哇,天上降美男!”说完,它便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慕施宜的大腿,一副痴迷的模样。 慕施宜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随即而来的危机感让他迅速恢复了冷静。他轻手轻脚地将“四角怪”抱起,然后迅速将它塞进了自己的衣袖中,动作之快,仿佛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侍卫们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动静而赶来查看。慕施宜心中一紧,连忙紧贴墙壁,利用夜色和阴影的掩护,将自己隐藏得严严实实。 “咦?刚刚还听到这里有动静的。”一个侍卫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带着几分疑惑。 “哪有人啊,你看你疑神疑鬼的。”另一个侍卫不耐烦地回应道,但两人还是仔细地搜索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异常后才渐渐远去。 慕施宜听着侍卫们远去的脚步声,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低头看了看衣袖中那团仍在轻轻蠕动的小东西,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苦笑。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无疑给他的潜入计划增添了几分未知与变数。 他低头凝视着衣袖中那团模糊的身影,心中涌动着诸多疑问:“这…这是妖吗?为何会如此奇特?” 仿佛能洞察他心中所想,四角怪在袖中轻轻动了动,随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慕施宜耳边响起:“不是哦,我可不是普通的妖怪。”那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与骄傲。 慕施宜惊讶地“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你会说人话?这…这怎么可能?”他猛地拉开衣袖,只见一只小巧玲珑、四角分明的生物正悬浮在空中,那双大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正得意洋洋地望着他。 四角怪见状,从袖中飞出,绕着慕施宜转了几圈,然后停在他的面前,哼了一声:“哼,本大爷可是神兽,区区人话怎会难倒我?”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傲娇,仿佛在说:“看,我厉害!” 慕施宜闻言,心中的惊讶逐渐转化为好奇与欣喜他沉思片刻后,突然开口道:“那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师父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恳求。 四角怪闻言,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当然能啊!你师父是谁?快告诉我,我这就带你去找他!” 慕施宜心中一喜,连忙回答道:“我师父叫颜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思念与敬仰。 然而,当四角怪听到“颜勍”这个名字时,它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仿佛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啊?”它惊讶了一声,这么巧……那他不会就是那天,争吵的其中一位。 慕施宜闻言一愣,疑惑的问:“怎么了?” 四角怪顿时傻眼了,它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巧地遇到颜勍的徒弟。它苦着脸,可是道长现在被人控制了,它也无法直接传送到他身边啊。这样一来,找他就有点麻烦了。 慕施宜见它没说话,脸上的喜悦之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愁与自嘲。 他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我也是疯了,才会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四角怪在空中轻轻摇曳,那双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严肃。“可以找到,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当下最重要的是揭开真相,揪出背后的凶手才是当务之急。”它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为慕施宜指明方向。 慕施宜闻言,眼中的光芒更甚,仿佛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你说得对,不仅要找到师父,更要查清这一切的源头。”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决心与勇气。 然而,对于这只自称神兽的四角怪,慕施宜心中的疑惑并未完全消散。“你…你到底是何物?为何会如此奇特?”他再次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触怒了这位看似高傲实则心地善良的神兽。 四角怪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仿佛对慕施宜的“凡人式”啰嗦感到有些头疼。“都说了嘛,本大爷是神兽!神兽你懂不懂?就是那种拥有超凡能力,能够遨游于天地之间的存在!”它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与自豪,仿佛在说:“看,我很厉害!” 慕施宜闻言,不禁哑然失笑。他从未见过如此有趣的生物,心中不禁生出一丝亲近感。“原来如此,神兽大人。”他半开玩笑地称呼道,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友好。 四角怪似乎对这个称呼颇为受用,嘴角微微上扬。“哼,这还差不多。”它故作高冷地回应道,但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它的真实情绪。 随后,四角怪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它望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层层夜色,看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和颜勍道长认识已有十多年了。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好了。而且当日情况危急,他为了保护我,不惜将我甩出危险之地。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呢。”它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激与怀念,仿佛那段往事仍历历在目。 慕施宜听着四角怪的讲述,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无论如何他都要还师父一个清白。 “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要找到师父,更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他的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四角怪坐在他肩头上,突然它故意装作不知情地问道:“哦?说起来,我记得道长似乎收了两个徒弟,那另一个呢?怎么没见他和你一起?” 慕施宜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来解释。“他……”他轻声开口,却又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然而,四角怪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它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而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不是吗?至于误会,总会有解开的一天。”它的语气中充满了鼓励与理解,仿佛在告诉慕施宜,不要害怕困难,也不要担心被误解。 慕施宜沉默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他下定了决心,决定去找谢玄安,尽管他知道这可能会是一场艰难的对话。 几日未见,谢玄安的变化让慕施宜感到惊讶。曾经那个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少年,如今却脸色苍白、颓废不堪,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他看到慕施宜时,表情依旧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到来。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心中五味杂陈。他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最近你应该也听到了不少风声?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为师父洗刷冤屈。” 然而,谢玄安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冷笑一声,“洗刷冤屈?如果不是他杀的,那他人呢?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出现?”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满,仿佛对颜勍的失踪感到愤怒和失望。 慕施宜闻言,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他强忍着怒气,努力保持冷静。“你怎么说话的?”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谢玄安却不为所动,嘲弄地道:“本来就是他怎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人人崇拜的颜公子,一夜之间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确实挺让人意外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和无情,仿佛对颜勍的遭遇毫不在意。 慕施宜看着谢玄安那冷漠的眼神和嘲讽的笑容,心中感到一阵刺痛。 慕施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没想到谢玄安会如此颓废,他突然说道::“师兄,不管如何,那些无辜死去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谢玄安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下头,紧抿着唇,没有回答。 慕施宜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难过。他继续说道:“你当真还要同今日这般颓废不已不管吗?” 他的语气针针见血,直击谢玄安内心的痛处。谢玄安的身体再次一僵,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爆发出来,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就在这时,四角怪再也看不下去了。它从慕施宜的袖子中猛地飞出,化作一道黑影,直冲向谢玄安。它狠狠地撞在谢玄安的脑袋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我都想替颜勍打你一顿!”四角怪愤怒地喊道,“你怎么就这么木鱼脑袋!要是颜勍真的杀了他们,他当然可以做得滴水不漏,不留痕迹。可他现在下落不明,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他!你忘记你们来华京是为了什么吗?” 四角怪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敲打在谢玄安的心上。他脸色僵硬,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慕施宜和四角怪,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 “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怕不被仇恨冲昏了脑袋,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他的徒弟,你只要一日是斩霜派弟子,你一日就要肩负起你的使命!” 谢玄安被四角怪那突如其来的一撞,脑袋顿时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痛楚,但这种疼痛却如同冷水浇头,让他的思绪变得异常清晰。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在纷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丝头绪。他问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他曾经的目标和信念又是什么?如今,他又在做什么? 四角怪站在一旁,它那双小眼睛紧紧盯着谢玄安,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看着谢玄安那变幻莫测的神情,它不由得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和不容置疑:“你可以因为个人情感而忽视颜勍的生死,但你不能忘记你身为斩霜派弟子的责任。” “真相是必须被揭露的,无论是为了颜勍,还是为了那些无辜受害的人,亦或是为了整个天下的安宁。” 慕施宜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对四角怪产生了几分佩服。他看向谢玄安,只见他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让我想想。”这三个字虽然简单,却透露出他内心的挣扎和犹豫。 四角怪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它瞪大眼睛,仿佛在说:“哟呵,你还要考虑这么久?”但慕施宜却及时拦住了它,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它给谢玄安一些时间和空间去思考。 四角怪见状,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作罢。它狠狠地瞪了谢玄安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你最好明天早上就给我答案,否则我就不客气了!”然后,它便重新飞回到慕施宜的身边,不再言语。 第89章 接近真相 谢玄安的脚步虽显沉重,但眼神中已恢复了些许坚定。他缓缓拿起剑,剑尖微颤,似乎在回应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决心。推开门扉的那一刻,冷风拂面,却不及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复杂。 慕施宜与四角怪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关切。四角怪以它那特有的方式,直接而又不失俏皮地询问,试图打破沉默的僵局。“怎么样,想好了?” 谢玄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与困惑都一并吸入,再缓缓吐出,最终,他轻声却坚定地回答:“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四角怪闻言,立刻行动起来,用它那小巧的身躯在谢玄安身后轻轻推动,仿佛是在给予他无形的力量。谢玄安虽被这股力量带得有些踉跄,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 三人步伐坚定地迈向了存放死者遗体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他们逐一检查着每一具尸体,那些剑伤如同冰冷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些伤痕,正是颜勍剑法所留下的独特印记。 慕施宜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没有放弃,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雾,直达真相的核心。他仔细地嗅着空气中的每一寸气息,那股淡淡的迷香,如同幽灵般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逐一靠近每一具尸体,用心去感受,去分辨,那股迷香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相同的痕迹,这绝非巧合。 “这迷香……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慕施宜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他开始意识到,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更为复杂、更为阴暗的阴谋。 谢玄安察觉到慕施宜的异样,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股熟悉的迷香再次侵入他的感官,唤醒了深埋心底的记忆。 “这个味道……我闻过。”谢玄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与沉重。“五年前,我们家也遭遇过类似的命案,同样是用这种迷香作为手段。但那时的场景,比这更加惨烈。” 说到这里,谢玄安不禁沉默了,他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谢玄安终于再次开口,但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决绝与坚定。“凶手是师——”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称呼,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刹住了话头,转而用“掌门”这个更为公事公办的词汇来代替。“不过,那个凶手最终是被掌门抓到的。” 说出这句话时,谢玄安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眼前的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五年前的那场命案与今日之事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我觉得这件事情,跟五年前那场命案脱不了关系。”谢玄安的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慕施宜和四角怪的心上。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不安。 四角怪虽然没有言语反驳,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它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而它所能做的,就是与伙伴们并肩作战,共同揭开这个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的真相。 突如其来的响动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室内的凝重,谢玄安与慕施宜几乎同时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扇半掩的门扉。 谢玄安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外,剑尖轻点地面,瞬间稳住了身形,而门外之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待二人走近细看,才发现那竟是冬林。冬林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玄安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他手中的剑虽未出鞘,但那股凌厉的气息却已让冬林感到窒息。 冬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我只是想帮帮少爷。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不想看到老爷和夫人就这样白白死去,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与坚定,让谢玄安不由得动容。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四角怪躲在慕施宜身后,它觉得总以这种身份面对人的话,总要躲躲藏藏,于是他干脆幻化成一个孩童的模样 。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慕施宜身后传来,伴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出头来。那是四角怪,他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六七岁孩童的模样,正紧紧抓着慕施宜的衣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冬林的目光在慕施宜与那个突然出现的孩童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震惊之情难以掩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慕施宜的脸色在冬林的话语落下后微微一僵,他迅速捕捉到了四角怪投来暗示的眼神,心中虽感无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家庭角色”。他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一会。” “这位公子看着年纪轻轻,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冬林没忍住问道。 谢玄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嗤笑了一声。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松与释然,仿佛是被冬林这句无心之言逗乐了,心中的阴霾也因此暂时散去了一些。 他轻轻拍了拍冬林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理解与宽慰,“冬林,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查清楚的。” 而此时的四角怪,正躲在慕施宜身后,偷偷地笑着,心中得意非凡。他暗暗想道:“怎么样?本大爷的演技是不是炉火纯青?”他一边想着,一边还不忘对着慕施宜眨了眨眼,仿佛在邀功请赏。 慕施宜看着四角怪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既感无奈又觉得好笑。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调皮。”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 冬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和紧张,“你们看,他脖子上怎么有个小洞?”这一声惊呼,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冬林所指的那具尸体上,仔细观察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们发现不仅仅是这一具尸体,其他几具尸体上也都有着相同的小洞,只是之前因为疏忽而未能察觉。慕施宜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他沉声道:“这是蛊虫所为,师父曾经提起过这种邪术,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四角怪闻言,立刻附和道:“爹爹说得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盲目地点了点。慕施宜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他轻轻捂住四角怪的嘴,声音压得很低地说:“演够了啊。” 然而,四角怪却仿佛没有听到慕施宜的警告,他眨巴着大眼睛,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在说:“我能把他引出来。”但话到嘴边,他又被慕施宜的眼神制止了。 不等四角怪出手相助,谢玄安已经迅速行动起来。他身手敏捷,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枚银光闪闪的银针,手法娴熟地依次刺入尸体的穴位之中。随着银针的深入,只见那些隐藏在尸体内部的蛊虫开始躁动起来,最终被逼得无处可逃,纷纷从尸体上的小洞中爬了出来。 谢玄安眼疾手快,连忙用事先准备好的瓶子将蛊虫一一装进去,并迅速封好瓶口。他凝视着手中的瓶子,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心中暗道:“这些蛊虫背后定有蹊跷,我一定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四角怪在一旁见状,心里不由道:哟吼,颜勍教给他的还挺多。 四人经过一番忙碌,终于收集好了所有关键的证据。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随后,他们便带着这些证据回到了谢府,准备进一步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四角怪瘫倒在床上,四肢摊开,宛如一只被晒干的咸鱼,嘴里不停地抱怨着:“天呐,当凡人怎么这么累啊!就这么几步路,本大爷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它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轻松。 慕施宜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虑。他总觉得那个冬林的出现太过巧合,言行举止间也透露着几分不自然,让他难以完全信任。这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我想再去验一下尸。”慕施宜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四角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它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说:“要去你去,本大爷可不想再遭那份罪了。”说完,它便打算继续它的“咸鱼”生活。 然而,慕施宜并没有理会它的抱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剑,推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四角怪见状,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身体却诚实地跟了上去。它化作原形,一只小巧玲珑的灵兽,轻盈地飞到了慕施宜的肩膀上。一路上,它依然不停地抱怨着,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你小子迟早要把本大爷我累死。”它嘟囔着,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关心。 慕施宜听着它的唠叨,非但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无奈地笑了笑。他轻声说道:“谢谢神兽大人垂怜,愿意陪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走这一遭。” 四角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它傲娇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就受着,遇到我,可是你积了八辈子德。” 一人一兽就这样吵吵闹闹地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从第一次踏入这里开始,慕施宜就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古怪的气息。特别是那具尸体上的剑法痕迹,虽然与师父的剑法颇为相似,但却显得异常生疏,仿佛是一个初学者所为。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具尸体手上的小洞,与之前在其他尸体上发现的蛊虫洞口如出一辙。 这些疑点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彻查此事的决心。 慕施宜停下脚步,目光凝重地转向肩上的四角怪,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师父失踪前,你能再详细说说那天的情景吗?” 四角怪闻言,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笑态度,努力回忆着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它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拼凑那段模糊的记忆:“我记得那个人没有直接把盒子给道长,道长先给了那人一些钱。但是,那人似乎并不满意,还嫌钱给少了,开始狮子大开口地讨价还价。” 说到这里,四角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接下来的画面:“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模糊了,我只记得那人突然把盒子狠狠地砸向了师父。道长反应很快,用剑挡住了盒子的冲击,但盒子还是裂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堆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在空中散开,撒了道长一身。然后,道长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了。” 慕施宜听着四角怪的描述,心中豁然开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线索:“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些蛊虫并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它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线索!” 想到这里,慕施宜立刻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到那些尸体旁,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的左手。果然,如他所料,每一具尸体的左手上都有一个细微的小洞,与之前他们在尸体上发现的蛊虫洞口截然不同。 “这些才是真正的蛊虫入口!”慕施宜低声自语道,“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都被误导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第89章 接近真相 谢玄安的脚步虽显沉重,但眼神中已恢复了些许坚定。他缓缓拿起剑,剑尖微颤,似乎在回应着他内心的挣扎与决心。推开门扉的那一刻,冷风拂面,却不及他心中翻涌的情绪复杂。 慕施宜与四角怪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关切。四角怪以它那特有的方式,直接而又不失俏皮地询问,试图打破沉默的僵局。“怎么样,想好了?” 谢玄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与困惑都一并吸入,再缓缓吐出,最终,他轻声却坚定地回答:“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四角怪闻言,立刻行动起来,用它那小巧的身躯在谢玄安身后轻轻推动,仿佛是在给予他无形的力量。谢玄安虽被这股力量带得有些踉跄,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笑。 三人步伐坚定地迈向了存放死者遗体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但更多的是对真相的渴望。 他们逐一检查着每一具尸体,那些剑伤如同冰冷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这些伤痕,正是颜勍剑法所留下的独特印记。 慕施宜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没有放弃,他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仿佛要穿透一切迷雾,直达真相的核心。他仔细地嗅着空气中的每一寸气息,那股淡淡的迷香,如同幽灵般缠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逐一靠近每一具尸体,用心去感受,去分辨,那股迷香在每个人身上都留下了相同的痕迹,这绝非巧合。 “这迷香……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慕施宜喃喃自语,眉头紧锁。他开始意识到,这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更为复杂、更为阴暗的阴谋。 谢玄安察觉到慕施宜的异样,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那股熟悉的迷香再次侵入他的感官,唤醒了深埋心底的记忆。 “这个味道……我闻过。”谢玄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与沉重。“五年前,我们家也遭遇过类似的命案,同样是用这种迷香作为手段。但那时的场景,比这更加惨烈。” 说到这里,谢玄安不禁沉默了,他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谢玄安终于再次开口,但他的语气中多了一份决绝与坚定。“凶手是师——”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称呼,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刹住了话头,转而用“掌门”这个更为公事公办的词汇来代替。“不过,那个凶手最终是被掌门抓到的。” 说出这句话时,谢玄安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不解、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眼前的种种迹象让他不得不怀疑,五年前的那场命案与今日之事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我觉得这件事情,跟五年前那场命案脱不了关系。”谢玄安的声音虽轻,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慕施宜和四角怪的心上。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与不安。 四角怪虽然没有言语反驳,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疑惑与警惕。它知道,眼前的局面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而它所能做的,就是与伙伴们并肩作战,共同揭开这个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下的真相。 突如其来的响动如同惊雷般划破了室内的凝重,谢玄安与慕施宜几乎同时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盯着那扇半掩的门扉。 谢玄安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门外,剑尖轻点地面,瞬间稳住了身形,而门外之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待二人走近细看,才发现那竟是冬林。冬林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玄安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疑惑的问道,他手中的剑虽未出鞘,但那股凌厉的气息却已让冬林感到窒息。 冬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我……我只是想帮帮少爷。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可能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我不想看到老爷和夫人就这样白白死去,我也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与坚定,让谢玄安不由得动容。然而,就在此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四角怪躲在慕施宜身后,它觉得总以这种身份面对人的话,总要躲躲藏藏,于是他干脆幻化成一个孩童的模样 。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慕施宜身后传来,伴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出头来。那是四角怪,他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六七岁孩童的模样,正紧紧抓着慕施宜的衣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冬林的目光在慕施宜与那个突然出现的孩童之间来回游移,脸上的震惊之情难以掩饰。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仿佛能吞下一个鸡蛋,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孩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慕施宜的脸色在冬林的话语落下后微微一僵,他迅速捕捉到了四角怪投来暗示的眼神,心中虽感无奈,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家庭角色”。他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一会。” “这位公子看着年纪轻轻,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冬林没忍住问道。 谢玄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嗤笑了一声。这是他这些天来第一次露出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松与释然,仿佛是被冬林这句无心之言逗乐了,心中的阴霾也因此暂时散去了一些。 他轻轻拍了拍冬林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理解与宽慰,“冬林,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我会查清楚的。” 而此时的四角怪,正躲在慕施宜身后,偷偷地笑着,心中得意非凡。他暗暗想道:“怎么样?本大爷的演技是不是炉火纯青?”他一边想着,一边还不忘对着慕施宜眨了眨眼,仿佛在邀功请赏。 慕施宜看着四角怪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心中既感无奈又觉得好笑。他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调皮。”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 冬林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疑惑和紧张,“你们看,他脖子上怎么有个小洞?”这一声惊呼,如同平静的湖面上投下的一颗石子,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冬林所指的那具尸体上,仔细观察起来。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他们发现不仅仅是这一具尸体,其他几具尸体上也都有着相同的小洞,只是之前因为疏忽而未能察觉。慕施宜的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他沉声道:“这是蛊虫所为,师父曾经提起过这种邪术,我们必须想办法把它引出来。” 四角怪闻言,立刻附和道:“爹爹说得对!”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盲目地点了点。慕施宜见状,嘴角不禁微微抽搐,他轻轻捂住四角怪的嘴,声音压得很低地说:“演够了啊。” 然而,四角怪却仿佛没有听到慕施宜的警告,他眨巴着大眼睛,眼神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仿佛在说:“我能把他引出来。”但话到嘴边,他又被慕施宜的眼神制止了。 不等四角怪出手相助,谢玄安已经迅速行动起来。他身手敏捷,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两枚银光闪闪的银针,手法娴熟地依次刺入尸体的穴位之中。随着银针的深入,只见那些隐藏在尸体内部的蛊虫开始躁动起来,最终被逼得无处可逃,纷纷从尸体上的小洞中爬了出来。 谢玄安眼疾手快,连忙用事先准备好的瓶子将蛊虫一一装进去,并迅速封好瓶口。他凝视着手中的瓶子,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心中暗道:“这些蛊虫背后定有蹊跷,我一定要带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四角怪在一旁见状,心里不由道:哟吼,颜勍教给他的还挺多。 四人经过一番忙碌,终于收集好了所有关键的证据。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了坚定和决心。随后,他们便带着这些证据回到了谢府,准备进一步揭开这背后的真相。 四角怪瘫倒在床上,四肢摊开,宛如一只被晒干的咸鱼,嘴里不停地抱怨着:“天呐,当凡人怎么这么累啊!就这么几步路,本大爷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它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增添了几分轻松。 慕施宜坐在床边,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虑。他总觉得那个冬林的出现太过巧合,言行举止间也透露着几分不自然,让他难以完全信任。这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我想再去验一下尸。”慕施宜突然开口,打破了房间的宁静。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四角怪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它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说:“要去你去,本大爷可不想再遭那份罪了。”说完,它便打算继续它的“咸鱼”生活。 然而,慕施宜并没有理会它的抱怨,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剑,推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四角怪见状,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但身体却诚实地跟了上去。它化作原形,一只小巧玲珑的灵兽,轻盈地飞到了慕施宜的肩膀上。一路上,它依然不停地抱怨着,仿佛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你小子迟早要把本大爷我累死。”它嘟囔着,但语气中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关心。 慕施宜听着它的唠叨,非但没有觉得烦躁,反而无奈地笑了笑。他轻声说道:“谢谢神兽大人垂怜,愿意陪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走这一遭。” 四角怪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它傲娇地哼了一声,说道:“你就受着,遇到我,可是你积了八辈子德。” 一人一兽就这样吵吵闹闹地来到了停放尸体的地方。从第一次踏入这里开始,慕施宜就觉得这个地方充满了古怪的气息。特别是那具尸体上的剑法痕迹,虽然与师父的剑法颇为相似,但却显得异常生疏,仿佛是一个初学者所为。更让他感到疑惑的是,那具尸体手上的小洞,与之前在其他尸体上发现的蛊虫洞口如出一辙。 这些疑点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彻查此事的决心。 慕施宜停下脚步,目光凝重地转向肩上的四角怪,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师父失踪前,你能再详细说说那天的情景吗?” 四角怪闻言,也收起了平时的嬉笑态度,努力回忆着那天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它皱起眉头,似乎在努力拼凑那段模糊的记忆:“我记得那个人没有直接把盒子给道长,道长先给了那人一些钱。但是,那人似乎并不满意,还嫌钱给少了,开始狮子大开口地讨价还价。” 说到这里,四角怪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接下来的画面:“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模糊了,我只记得那人突然把盒子狠狠地砸向了师父。道长反应很快,用剑挡住了盒子的冲击,但盒子还是裂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堆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在空中散开,撒了道长一身。然后,道长的表情就变得很奇怪了。” 慕施宜听着四角怪的描述,心中豁然开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关键线索:“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那些蛊虫并不是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简单。它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掩盖真正的线索!” 想到这里,慕施宜立刻行动起来。他快步走到那些尸体旁,开始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的左手。果然,如他所料,每一具尸体的左手上都有一个细微的小洞,与之前他们在尸体上发现的蛊虫洞口截然不同。 “这些才是真正的蛊虫入口!”慕施宜低声自语道,“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都被误导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得多。” 第90章 爱是也是咒 慕施宜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沉声道:“张老爷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给这些人下了蛊,而那些所谓的丹药,不过是蛊虫发作的引子。我们必须尽快抓到张老爷,问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闪出,手持长剑,直取慕施宜的要害。慕施宜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拔剑出鞘,稳稳地接住了对方的攻势。 对方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但即便如此,慕施宜依然能从对方的招式中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他心中暗自警惕,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揭开真相的决心。 战斗愈发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剑光闪烁,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而就在这时,四角怪也不甘示弱,它瞅准了一个空隙,猛地冲向黑衣人,试图为慕施宜争取更多的机会。 在四角怪的干扰下,黑衣人终于露出了破绽。慕施宜趁机一剑划伤了黑衣人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对方的衣袖。然而,当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掉落,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慕施宜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师……师父?”慕施宜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失踪已久的师父。 颜勍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以为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慕施宜和四角怪,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而这一幕,也让刚刚赶到的谢玄安感到十分意外。他本来只是想悄悄跟过来看看慕施宜他们大半夜到底在干什么,没想到却撞上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师徒对决。 四角怪也是一脸茫然,它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颜勍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慕施宜甚至都来不及阻拦,不,不可能!师父,刚刚可是要他的命,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师父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他眼神变得坚定,不,不! 谢玄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向颜勍,但他始终保持着沉默。颜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不敢轻易直视。 慕施宜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四角怪见状连忙跟上,焦急地喊道:“你等等!别冲动啊!”但慕施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脚步越来越快,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火急火燎地来到张府,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还未等门口的侍卫反应过来,他便已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过,将那些试图阻拦他的侍卫一一打倒在地。四角怪紧跟其后,一边跑一边试图劝说慕施宜冷静下来,但慕施宜的怒火已如野火燎原,根本无法平息。 很快,他便来到了张老爷的房前。门被猛地推开,慕施宜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进了房间。他的剑尖死死地抵在了张老爷的脖子上,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凶手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张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手指向慕施宜,嘴里不停地喊着:“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慕施宜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无法遏制,他体内的妖气开始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束缚。他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几分,张老爷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鲜血缓缓渗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玄安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他眼神坚定而冷静,迅速出手打晕了慕施宜。在慕施宜倒下的那一刻,他冲四角怪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默契。 四角怪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它知道如果再晚一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它看着倒在地上的慕施宜和张老爷那惊恐万分的脸庞,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虽然暂时得到了平息,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却依然扑朔迷离。 颜勍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试图活动手脚,却发现已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剧痛,仿佛有刀在剜心一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筋和脚筋都已被挑断,曾经深厚的内力如今已荡然无存。 在他挣扎之际,一个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颜勍勉强抬起头,努力看向那个方向,尽管视线模糊,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勾了勾嘴角,似乎对颜勍此刻的处境颇为满意。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庞,那正是颜勍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于孜霖。 颜勍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惊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瞪着于孜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于孜霖……你……” 于孜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阿勍,你怎么这样叫我呢?也太生疏了些。”他看向颜勍因愤怒而微微上扬的眼角,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但却被颜勍扭过头躲开了。 颜勍的眼神冰冷而厌恶,他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极了。 于孜霖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直视着颜勍的眼睛,眼神坦荡而坚定:“阿勍,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与恶心,他深知自己曾经的盲目信任如今已化为泡影。他内心自责不已,为何没有早点察觉于孜霖的异常,任由事态发展至此。 见他再次无视自己,怒火中烧,他猛地捏住颜勍的下巴,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它捏碎。他的眼神狠毒如蛇,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但语气却异常柔和,带着一丝挑衅:“阿勍,你怎敢如此无视我?” 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颜勍的顽固感到无奈:“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固执。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如此对你吗?” 颜勍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对于孜霖的言语根本不屑一顾。他闭上眼,不愿再多看于孜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于孜霖深知颜勍的用意,他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他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松开了手,淡淡地说道:“你可知你的徒弟们此刻是生是死?”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颜勍的心房。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痛苦。他知道,于孜霖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说定是有备而来。 于孜霖见状,心中一阵快意。他继续说道:“我找了一个人伪装成你的样子去杀他们。你想象一下,当他们临死之前看到你的‘脸’时,会作何感想?” 颜勍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鲜血缓缓渗出。他的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愤怒,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最终,他泄气般地说道:“你杀了我。” 于孜霖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得意:“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大戏,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感。 慕施宜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四周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温暖。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股疲惫感瞬间涌遍全身。四角怪见他终于醒了过来,连忙飞到他的身上了,不停的说着。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急死本大爷了,你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要在这破地方长眠了。”四角怪一边用脑袋顶了顶,慕施宜的手背,一边抱怨道,那模样既焦急又带着几分责备。 慕施宜苦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懊恼。他又一次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妖气,导致失控,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他轻轻地抚摸着四角怪的脑袋,以示安慰,同时心中也泛起了一丝苦涩。 “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是妖,这点我还真是没想到。”四角怪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它围着慕施宜转了几圈,似乎想要更仔细地打量这位隐藏身份的朋友。 慕施宜闻言,苦笑更甚。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将会引来多少麻烦和危险。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 “张老爷呢?有问出什么真相吗?”慕施宜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坐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他记得自己失控前,正试图从张老爷那里问出关于某件重要事情的真相。 “啥真相啊?你那天可把人家张老爷吓得够呛,差点没给你吓死过去。”四角怪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嘛,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找到了道长的剑。” 听到这里,慕施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把剑或许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他正想追问更多细节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冬林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他见到慕施宜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公子,你醒了!快吃点东西。”他边说边将饭菜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慕施宜冲他点了点头,接过饭菜开始吃起来。在吃饭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冬林的左肩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心中一动,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冬林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急忙解释道:“多谢公子关心,只是刚才不小心被热汤烫到了而已,不碍事的。”说着,他还特意动了动肩膀以示无碍。 慕施宜看着冬林强颜欢笑的样子,总觉得他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但也没有拆穿他。他暗暗决定,等自己恢复过来后,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谢玄安此刻也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颜勍的剑,“他的剑你收着。”说着,他将颜勍宝剑轻轻掷向慕施宜,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入慕施宜手中。 慕施宜接过剑,指尖轻轻摩挲过剑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师父,你到底在哪儿呢… “真凶抓到了。”谢玄安的声音在慕施宜身后响起,平静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但是……”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慕施宜已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心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 京城,这座昔日繁华的都城,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黑纱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不安。 人群聚集在一处空旷之地,中央是一个面容普通、四肢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束缚在木架上的男人。他坦荡荡的看着周围,面容憔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已无所畏惧。 四周,是愤怒的咆哮与诅咒,人们或是指责他“畜生”,或是咒骂他“赶紧去死”,更有甚者,连小孩子也加入了这场声讨,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罪恶的憎恨:“去死,去死!” 就在这混乱与愤怒交织的时刻,一位身着长袍、气度不凡的男子站上了高台,他挥动着手臂,试图平息众人的怒火:“大家息怒,此人现在杀不得。”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原本喧嚣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人群中,有人不解地站了出来,质问道:“为什么?”那语气中既有疑惑也有不满。 高台之上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愤怒或迷茫的脸庞,缓缓说道:“大家难道不觉得自己近日来夜夜难眠,无论吃多少都感到饥饿难耐,甚至手臂上也开始出现莫名的腐烂之状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许多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惊恐与不安。一位妇女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的确是这样的,你有治疗的方法吗?”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勾起了众人心中共同的忧虑与渴望。 这位男子,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指向那架子上的囚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愤慨:“大家是中了他的邪术!他利用自己的血液,精心炼制出一种极为恶毒的蛊虫。这种蛊虫一旦侵入人体,便能迅速蔓延,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不断传播,使得中蛊者饱受折磨,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甚至肢体逐渐溃烂。”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惊恐。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难以置信与自我怀疑:“这,这怎么可能?”“天啊,我不会也被感染了?”恐惧像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焦急与无助,他紧紧拽着那位男子的衣摆,声音颤抖地说:“道长,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我呢!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 这位男子闻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此蛊虽毒,但并非无解。只是……”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犹豫与为难,让周围的人群心中又是一紧。 “到底是什么啊?道长你快说啊!”众人焦急万分,纷纷催促道。他们知道,这位道长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定有解救之法,只是不知这方法是否过于艰难或残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位男子终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此蛊虫既是用那囚犯的血炼成,那么用他的血自然也能成为克解之物。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众人的反应。 台下的人群闻言,瞬间陷入了沉默。喝人血?这个念头对他们来说太过荒诞与可怕。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抗拒。良久,才有人低声说道:“这……这怎么行得通呢?喝人血,我们做不到啊!”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人们既害怕自己中蛊受害,又无法接受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解救自己。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名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绝望的男子,仿佛下定了决心,踉跄着步伐走上前来。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坚定:“对不起,我不想死……”这句话像是对自己的告解,也是对命运的无奈抗争。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旁冰冷的匕首,目光空洞地走向被囚禁的颜勍。颜勍被捆在那里,丝毫没有反手之力,他目光冰冷,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那男子在离颜勍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宽慰自己,冲着颜勍大声骂道:“你个杀人犯!”这声咒骂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恐惧、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说完,他猛地闭上眼睛,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划过颜勍的手腕。颜勍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痛苦。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颜勍的手腕和衣袖。那男子迅速丢掉匕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碗,颤巍巍地接在伤口下方。然而,鲜血的流淌速度并不如他所愿,他焦急万分,又恶狠狠地在颜勍的伤口上划了一刀。这一次,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很快便接满了一碗。 他端着那碗鲜血,双手颤抖不已,仿佛捧着的不是血,而是自己生命的希望。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下,紧接着迅速揭开自己手臂上的衣物,只见原本可能因蛊虫而腐烂的肌肤,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震惊不已,也让他们心中的恐惧与贪婪交织在一起。 “看,这真的有效!”那名男子激动地喊道。周围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但真正敢上前尝试的却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那名男子突然说道:“这个人乃是神仙下凡历劫,但你们别忘了,他也不会死!难道你们真的想死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更多的人被煽动起来,他们纷纷上前,有的带着恐惧,有的带着贪婪,纷纷向颜勍伸出了手。 颜勍的手臂上很快就被划得血肉模糊,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慕施宜站在人群中,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力感。他大声喊道:“就算是蛊虫,也有其他方式可以解!你们这样根本就是在滥杀无辜!而且他的血能有多少?能满足得了你们所有人吗?”然而,他的话语非但没有阻止人群的疯狂,反而让他们更加急迫地想要抢夺颜勍的血。 慕施宜试图拦阻,但人潮汹涌,他根本无力阻挡。他抬头看向颜勍,只见颜勍也正好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种种荒诞与疯狂。 颜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了头。但那一眼,却让慕施宜的心脏猛地一紧。那个眼神太过熟悉,不,他摇头。 慕施宜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的场景似乎变得扭曲,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猛地摇头,试图摆脱这种可怕的幻觉,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脑海中的恐惧不断蔓延,如恶魔般缠绕着他的心灵。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同鼓鸣般剧烈。他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这股强大的束缚。 最终,他像一个疯子一样逃离了那个血腥而疯狂的现场,脚步踉跄,神情癫狂。 谢玄安看着慕施宜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无力感。他知道慕施宜此刻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默默叹息,转身离开。 场面实在太过血腥,让人不忍直视。谢玄安的内心也因为爹娘的离世而备受折磨,如今面对这样的惨状,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麻烦事。他只想尽快远离这里,寻找一份宁静与安慰。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被绑在刑架上的囚犯。仅仅只是一眼,却让他后悔了一生。 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破碎开来。 第90章 爱是也是咒 慕施宜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他沉声道:“张老爷很可能就是用这种方法给这些人下了蛊,而那些所谓的丹药,不过是蛊虫发作的引子。我们必须尽快抓到张老爷,问清楚这一切的真相。” 话音刚落,一阵突如其来的寒风吹过,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紧接着,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闪出,手持长剑,直取慕施宜的要害。慕施宜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瞬间便拔剑出鞘,稳稳地接住了对方的攻势。 对方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但即便如此,慕施宜依然能从对方的招式中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危险的气息。他心中暗自警惕,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揭开真相的决心。 战斗愈发激烈,双方你来我往,剑光闪烁,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网。而就在这时,四角怪也不甘示弱,它瞅准了一个空隙,猛地冲向黑衣人,试图为慕施宜争取更多的机会。 在四角怪的干扰下,黑衣人终于露出了破绽。慕施宜趁机一剑划伤了黑衣人的手臂,鲜血顿时染红了对方的衣袖。然而,当黑衣人脸上的黑布掉落,露出真容的那一刻,慕施宜整个人如遭雷击,手中的剑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师……师父?”慕施宜的声音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失踪已久的师父。 颜勍的表情依旧淡淡的,仿佛对眼前的一切都不以为意。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慕施宜和四角怪,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而这一幕,也让刚刚赶到的谢玄安感到十分意外。他本来只是想悄悄跟过来看看慕施宜他们大半夜到底在干什么,没想到却撞上了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师徒对决。 四角怪也是一脸茫然,它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颜勍纵身一跃,消失在黑暗之中。慕施宜甚至都来不及阻拦,不,不可能!师父,刚刚可是要他的命,可是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师父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他眼神变得坚定,不,不! 谢玄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向颜勍,但他始终保持着沉默。颜勍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不敢轻易直视。 慕施宜则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四角怪见状连忙跟上,焦急地喊道:“你等等!别冲动啊!”但慕施宜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脚步越来越快,直至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火急火燎地来到张府,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还未等门口的侍卫反应过来,他便已如一阵狂风般席卷而过,将那些试图阻拦他的侍卫一一打倒在地。四角怪紧跟其后,一边跑一边试图劝说慕施宜冷静下来,但慕施宜的怒火已如野火燎原,根本无法平息。 很快,他便来到了张老爷的房前。门被猛地推开,慕施宜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冲进了房间。他的剑尖死死地抵在了张老爷的脖子上,那双血红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凶手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和质问。 张老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颤抖着手指向慕施宜,嘴里不停地喊着:“妖…怪啊啊啊啊啊啊啊!”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慕施宜的愤怒如同火山爆发般无法遏制,他体内的妖气开始蠢蠢欲动,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束缚。他手中的剑又逼近了几分,张老爷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细长的血痕,鲜血缓缓渗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谢玄安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他眼神坚定而冷静,迅速出手打晕了慕施宜。在慕施宜倒下的那一刻,他冲四角怪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默契。 四角怪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它知道如果再晚一步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它看着倒在地上的慕施宜和张老爷那惊恐万分的脸庞,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虽然暂时得到了平息,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却依然扑朔迷离。 颜勍缓缓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试图活动手脚,却发现已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每一次挣扎都伴随着剧痛,仿佛有刀在剜心一般。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筋和脚筋都已被挑断,曾经深厚的内力如今已荡然无存。 在他挣扎之际,一个身影缓缓从暗处走出,打破了这死寂的沉默。颜勍勉强抬起头,努力看向那个方向,尽管视线模糊,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 黑衣人站在他面前,勾了勾嘴角,似乎对颜勍此刻的处境颇为满意。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庞,那正是颜勍曾经最信任的朋友——于孜霖。 颜勍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惊讶……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瞪着于孜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于孜霖……你……” 于孜霖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阿勍,你怎么这样叫我呢?也太生疏了些。”他看向颜勍因愤怒而微微上扬的眼角,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但却被颜勍扭过头躲开了。 颜勍的眼神冰冷而厌恶,他只觉得眼前的人虚伪极了。 于孜霖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有些尴尬。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直视着颜勍的眼睛,眼神坦荡而坚定:“阿勍,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颜勍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厌恶与恶心,他深知自己曾经的盲目信任如今已化为泡影。他内心自责不已,为何没有早点察觉于孜霖的异常,任由事态发展至此。 见他再次无视自己,怒火中烧,他猛地捏住颜勍的下巴,力量之大仿佛要将它捏碎。他的眼神狠毒如蛇,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但语气却异常柔和,带着一丝挑衅:“阿勍,你怎敢如此无视我?” 他叹了口气,仿佛是在对颜勍的顽固感到无奈:“你还是老样子,总是那么固执。难道你就不好奇,我为何要如此对你吗?” 颜勍冷笑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对于孜霖的言语根本不屑一顾。他闭上眼,不愿再多看于孜霖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于孜霖深知颜勍的用意,他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但他并未因此动怒,反而松开了手,淡淡地说道:“你可知你的徒弟们此刻是生是死?”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颜勍的心房。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痛苦。他知道,于孜霖不会无的放矢,他这么说定是有备而来。 于孜霖见状,心中一阵快意。他继续说道:“我找了一个人伪装成你的样子去杀他们。你想象一下,当他们临死之前看到你的‘脸’时,会作何感想?” 颜勍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鲜血缓缓渗出。他的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愤怒,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最终,他泄气般地说道:“你杀了我。” 于孜霖闻言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得意:“杀了你?那太便宜你了。我为你准备了一场大戏,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感。 慕施宜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四周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久违的温暖。 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一股疲惫感瞬间涌遍全身。四角怪见他终于醒了过来,连忙飞到他的身上了,不停的说着。 “哎呀,你可算是醒了!急死本大爷了,你再不醒,我都要以为你要在这破地方长眠了。”四角怪一边用脑袋顶了顶,慕施宜的手背,一边抱怨道,那模样既焦急又带着几分责备。 慕施宜苦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懊恼。他又一次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妖气,导致失控,给身边的人带来了麻烦。他轻轻地抚摸着四角怪的脑袋,以示安慰,同时心中也泛起了一丝苦涩。 “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是妖,这点我还真是没想到。”四角怪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它围着慕施宜转了几圈,似乎想要更仔细地打量这位隐藏身份的朋友。 慕施宜闻言,苦笑更甚。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将会引来多少麻烦和危险。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无法隐瞒的。 “张老爷呢?有问出什么真相吗?”慕施宜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猛地坐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他记得自己失控前,正试图从张老爷那里问出关于某件重要事情的真相。 “啥真相啊?你那天可把人家张老爷吓得够呛,差点没给你吓死过去。”四角怪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过嘛,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找到了道长的剑。” 听到这里,慕施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把剑或许能成为解开谜团的关键。他正想追问更多细节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冬林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饭菜。他见到慕施宜已经醒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公子,你醒了!快吃点东西。”他边说边将饭菜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慕施宜冲他点了点头,接过饭菜开始吃起来。在吃饭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冬林的左肩微微颤抖着,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心中一动,放下碗筷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冬林闻言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紧张。他急忙解释道:“多谢公子关心,只是刚才不小心被热汤烫到了而已,不碍事的。”说着,他还特意动了动肩膀以示无碍。 慕施宜看着冬林强颜欢笑的样子,总觉得他是在故意隐瞒什么,但也没有拆穿他。他暗暗决定,等自己恢复过来后,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一切的真相,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谢玄安此刻也推门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颜勍的剑,“他的剑你收着。”说着,他将颜勍宝剑轻轻掷向慕施宜,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银白的弧线,最终稳稳落入慕施宜手中。 慕施宜接过剑,指尖轻轻摩挲过剑身,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师父,你到底在哪儿呢… “真凶抓到了。”谢玄安的声音在慕施宜身后响起,平静中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但是……”然而,他的话音未落,慕施宜已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心中满是对真相的渴望。 京城,这座昔日繁华的都城,此刻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黑纱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不安。 人群聚集在一处空旷之地,中央是一个面容普通、四肢被粗大的绳索紧紧束缚在木架上的男人。他坦荡荡的看着周围,面容憔悴,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已无所畏惧。 四周,是愤怒的咆哮与诅咒,人们或是指责他“畜生”,或是咒骂他“赶紧去死”,更有甚者,连小孩子也加入了这场声讨,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对罪恶的憎恨:“去死,去死!” 就在这混乱与愤怒交织的时刻,一位身着长袍、气度不凡的男子站上了高台,他挥动着手臂,试图平息众人的怒火:“大家息怒,此人现在杀不得。”他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让原本喧嚣的场面渐渐安静下来。 人群中,有人不解地站了出来,质问道:“为什么?”那语气中既有疑惑也有不满。 高台之上的男子深深叹了口气,目光扫过下方一张张或愤怒或迷茫的脸庞,缓缓说道:“大家难道不觉得自己近日来夜夜难眠,无论吃多少都感到饥饿难耐,甚至手臂上也开始出现莫名的腐烂之状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许多人面面相觑,眼中闪过惊恐与不安。一位妇女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的确是这样的,你有治疗的方法吗?”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勾起了众人心中共同的忧虑与渴望。 这位男子,眉宇间透露出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指向那架子上的囚犯,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与愤慨:“大家是中了他的邪术!他利用自己的血液,精心炼制出一种极为恶毒的蛊虫。这种蛊虫一旦侵入人体,便能迅速蔓延,通过人与人之间的接触不断传播,使得中蛊者饱受折磨,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甚至肢体逐渐溃烂。” 此言一出,四周的人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所笼罩,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而惊恐。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难以置信与自我怀疑:“这,这怎么可能?”“天啊,我不会也被感染了?”恐惧像瘟疫一般迅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满脸焦急与无助,他紧紧拽着那位男子的衣摆,声音颤抖地说:“道长,我……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着我呢!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 这位男子闻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缓缓说道:“此蛊虽毒,但并非无解。只是……”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犹豫与为难,让周围的人群心中又是一紧。 “到底是什么啊?道长你快说啊!”众人焦急万分,纷纷催促道。他们知道,这位道长既然能说出这番话,定有解救之法,只是不知这方法是否过于艰难或残忍。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这位男子终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此蛊虫既是用那囚犯的血炼成,那么用他的血自然也能成为克解之物。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观察众人的反应。 台下的人群闻言,瞬间陷入了沉默。喝人血?这个念头对他们来说太过荒诞与可怕。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抗拒。良久,才有人低声说道:“这……这怎么行得通呢?喝人血,我们做不到啊!”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息。人们既害怕自己中蛊受害,又无法接受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解救自己。他们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之中,不知该如何是好。 突然,一名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绝望的男子,仿佛下定了决心,踉跄着步伐走上前来。他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却坚定:“对不起,我不想死……”这句话像是对自己的告解,也是对命运的无奈抗争。 他颤抖着手,拿起一旁冰冷的匕首,目光空洞地走向被囚禁的颜勍。颜勍被捆在那里,丝毫没有反手之力,他目光冰冷,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那男子在离颜勍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宽慰自己,冲着颜勍大声骂道:“你个杀人犯!”这声咒骂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恐惧、愤怒、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解脱。 说完,他猛地闭上眼睛,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划过颜勍的手腕。颜勍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痛苦。 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颜勍的手腕和衣袖。那男子迅速丢掉匕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小碗,颤巍巍地接在伤口下方。然而,鲜血的流淌速度并不如他所愿,他焦急万分,又恶狠狠地在颜勍的伤口上划了一刀。这一次,鲜血如泉水般涌出,很快便接满了一碗。 他端着那碗鲜血,双手颤抖不已,仿佛捧着的不是血,而是自己生命的希望。他毫不犹豫地一口喝下,紧接着迅速揭开自己手臂上的衣物,只见原本可能因蛊虫而腐烂的肌肤,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正常。这一幕让周围的人震惊不已,也让他们心中的恐惧与贪婪交织在一起。 “看,这真的有效!”那名男子激动地喊道。周围的人群开始蠢蠢欲动,但真正敢上前尝试的却寥寥无几。 就在这时,那名男子突然说道:“这个人乃是神仙下凡历劫,但你们别忘了,他也不会死!难道你们真的想死吗?”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更多的人被煽动起来,他们纷纷上前,有的带着恐惧,有的带着贪婪,纷纷向颜勍伸出了手。 颜勍的手臂上很快就被划得血肉模糊,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但他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与平静,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慕施宜站在人群中,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力感。他大声喊道:“就算是蛊虫,也有其他方式可以解!你们这样根本就是在滥杀无辜!而且他的血能有多少?能满足得了你们所有人吗?”然而,他的话语非但没有阻止人群的疯狂,反而让他们更加急迫地想要抢夺颜勍的血。 慕施宜试图拦阻,但人潮汹涌,他根本无力阻挡。他抬头看向颜勍,只见颜勍也正好抬头看向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已经看穿了世间的种种荒诞与疯狂。 颜勍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了头。但那一眼,却让慕施宜的心脏猛地一紧。那个眼神太过熟悉,不,他摇头。 慕施宜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恐惧和不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前的场景似乎变得扭曲,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他猛地摇头,试图摆脱这种可怕的幻觉,但却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脑海中的恐惧不断蔓延,如恶魔般缠绕着他的心灵。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拖向无底的深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如同鼓鸣般剧烈。他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这股强大的束缚。 最终,他像一个疯子一样逃离了那个血腥而疯狂的现场,脚步踉跄,神情癫狂。 谢玄安看着慕施宜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无力感。他知道慕施宜此刻正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而他却无能为力。他只能默默叹息,转身离开。 场面实在太过血腥,让人不忍直视。谢玄安的内心也因为爹娘的离世而备受折磨,如今面对这样的惨状,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处理这些麻烦事。他只想尽快远离这里,寻找一份宁静与安慰。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被绑在刑架上的囚犯。仅仅只是一眼,却让他后悔了一生。 那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底破碎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