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浪迹诸天》 第1章 中国男人的浪漫 “网上总有人说，中国男人不懂浪漫，实际上是他们不懂中国男人的浪漫。” 余贤将烧红的铁块从炉子里夹出来，放在锻造台上，一边瞎扯一边捶打铁块。 “对于有些人来说，中国男人不记得情侣之间各种纪念日和节日。” “不会在烛光下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用刀叉吃着没烤熟的牛排。” “诸如此类不浪漫的罪名还有很多，也就不再多说了。” 余贤看了一眼弹幕接着瞎扯：“有兄弟问中国男人的浪漫是什么？那必然是传国玉玺上的受命于天即寿永昌，是霍去病说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是卫青的征战漠北将强大的匈奴击败，是陈汤奏折里的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是唐诗里边塞战场上的将士，是徐达常遇春带着北伐大军收复幽云十六州。” “在下才疏学浅，也只能列举到这些，欢迎各位大兄弟补充。” “汉剑作为一种礼器，造型典雅华贵，今天兄弟尽生平所学，将以魏文帝曹丕的追风剑为原型，复刻出一把汉剑。” 说完便结束废话开始认真打铁。 从原单位成功辞职后，余贤浪了一年多时间，把所有想去的城市去了，后面觉得无聊干脆就开直播做视频。 这年头非遗题材很受大家欢迎，于是他回到老家把菜园给平了改造成作坊，把老头子老太太气得几天吃不下饭，不结婚就算了，这会连工作都辞了一年多才告诉他们。 扯回非遗题材的事情，笔墨纸砚都有人做了，铠甲的话自己没那个耐心，做的人也多。 于是余贤把目光放在兵器制作上，毕竟在任务世界里，先是在冯阿三那里学机关，然后跟着宋应星兄弟混过，自己掌握的各种古代技术和工艺一抓一大把。 在这种情况下，余贤复刻出很多古籍里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冷兵器，最后凭借复刻出一把绣春刀成功出圈，从此网络上多了一个兵部尚书兼兵仗局主管太监。 为什么会是太监，是因为余贤天天直播打铁，居然有点逆生长的意思。别说其他地方了，拿锤子的手连一点老茧都没有。 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长得这么嫩，怕不是个太监…… 余贤也不在乎，在任务世界里，朝廷鹰犬、阉宦余孽这些不必多说。后面在碧血剑和鹿鼎记里面，因为刨了读书人的根被骂得更狠。 再说回主管太监这个戏称，也只是网友对于自己长相的调侃，辩解几回后就随了他们。 在他不说话埋头打铁时，弹幕热闹起来。 “主播怎么不继续说了？打铁有什么意思，兄弟们就想听你吹牛！” “楼上请注意，余公公的主业是兵部尚书兼兵仗局主管太监。想听相声请隔壁茶馆买票！” “额，提醒一下，主播现在是给榜一大哥打造私人定制的汉剑，他不能分心。” “切，说得你好像知道似的。” “麻烦兄台说话之前，先看在下的标识。” “榜一大哥你好！榜一大哥再见！” “土豪，咱们做朋友！” “楼上的兄弟，人家是省级博物馆，不是土豪！” …… 余贤确实是在给一个博物馆打造一把用于展览的汉剑。原本是不想接的，自己经历的任务世界最早是北宋要挂那会，汉剑长啥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复刻得出来。 好在联络器里面有相关的资料，才以后续弓弩和火器制作的许可作为条件，只要他们同意自己制作弓弩和原始火器比如火绳枪燧发枪这些，自己就给他们复刻一把汉剑。 博物馆这边最开始是想花钱请，后面听到这个省钱的条件，他们那边经过请示也同意了。不过作了要求，就是制作的这些武器，只能交给博物馆处置。 余贤只要流量，那东西折腾出来自然是要送走的，自己是兵部尚书又不是法外狂徒，留着那些玩意干啥！博物馆这边为了制造足够的噱头，干脆就花钱冲了个榜一。 余贤在岁月静好地打铁，网上却因为这个言论小小热闹了一下。 如今他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主播，平时说话又比较扎别人的心，因此这次直播的开场白很快被人剪辑出来。 中国男人的浪漫这个话题被置顶了。 “主播这话太怂，老子们是保守派的！”一个在摸鱼的社畜就很不赞同余贤的话。 “兄弟，你平时喊打喊杀，跟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啥人不共戴天的样子，你说自己是保守派的？”旁边的同事鄙视调侃。 “你懂什么，是他这话太保守了！当代中国男人的浪漫，当然是马踏樱花。” “这我赞成，来走一个！” “枸杞茶你走个锤子！换白的！” …… 太阳落山的时候，余贤也放下锤子休息了。忙活一整天，还没有完成折叠锻打的步骤。将所有的工具收好后，解下围腰挂在一边，然后进了厨房做饭。 一个人的生活是很简单的，很快一菜一汤就做好了。余贤在院子里边刷抖音边吃饭。 “你好！不浪漫的中国男人！” 一辆越野车停在大门口，一个青涩少女从驾驶位跳下来，笑盈盈地站在院子里，她穿着一身简单但是不便宜的衣服。 “你好！喜欢幻想的天真少女！”余贤也是不客气回敬了一句。 “你就这么欢迎客人的吗？”少女有点沮丧。 “你手腕上的联络器都没伪装好，做客的话，不该先介绍自己的吗？”余贤刨了一口饭口齿不清地吐槽。 “爸爸，我是陈采薇！”少女语出惊人。 “噗……”余贤被她这话给刺激得喷了一桌子。 “我是陈采薇，小桃花！你不会忘了？”陈采薇赶紧走过来扯出一堆抽纸将桌子擦干净。 “不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别叫我爸爸，我不是你爸爸！”余贤总算是顺过气来。 “你的直播啊！今天有好多小仙女说你是下头男，还说要起诉你呢！你的视频下边现在都是在骂你的。”陈采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到底是二十多年的相处，两人也没有生分。 “你还是没有说正事，还是说你是新的联络员？”余贤不想叙旧，主要是她能找到自己这个事太诡异了。 “爸爸，你就不想知道后来我是怎么离开神雕侠侣的世界吗？”陈采薇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明示。 你不问下去的话，这天聊不下去哇死老头。 “说说！最后怎么样了？”余贤只能是投降了。 “后来我把故事线捋了一遍，在襄阳城陷落的时候，想去救下郭破虏，结果他们一家人心存死志，只让我带走了郭破虏的两个孩子。”陈采薇想起了襄阳城陷时的惨烈语气有些低落。 “我这次来，是你的专职联络员9527号推荐的。因为有一个任务比较麻烦，我一个人根本做不到。”陈采薇两眼发光盯着余贤。 “什么任务？”余贤被看得心里发毛。 “神话，我是里面的吕素。”陈采薇有点心虚。 “什么玩意儿！秦皇汉武那个神话？”余贤有点害怕了。 接到一个复刻汉剑的单子就去秦汉之际，哪天要是有人定制青铜剑什么的，不得去封神演义里面挨削啊！自己一身武功是牛逼，但那特么是神话世界，比武侠世界还不讲牛顿以及霍金爱因斯坦啥的。 陈采薇心虚地点点头：“爸爸，你就帮帮小桃花嘛！好不好嘛！” “噫……，你这臭毛病哪学的！赶紧收起来！”余贤满身起鸡皮疙瘩。 “好哒，爸爸！” “什么爸爸，你是拿我当金手指了！” …… 第2章 神话1 “我贺一万钱！” 沛县吕家的大门口，余贤看着人群里那个叫刘季的山炮在嚷嚷，引得一群人纷纷出言鄙夷这邋遢鬼，大家都知道他是来混吃混喝的。无奈这人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抬头挺胸，很是得意地看着在场的人。 “我也贺一万钱！” 在大家兴致最高的时候，余贤直接拿出两块黄金放在桌子上。 “这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兄台，我说贺一万钱，就拿出了等同一万钱的黄金，请问你的一万钱呢？”余贤笑呵呵地看着打算跟自己的套近乎的刘季。 “你我兄弟一体，何必如此见外要单独算呢！”这刘季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装作与余贤很熟的样子伸手过来想搭在他肩上。 “我与你，素，不，相，识！”余贤侧身让过刘季的胳膊，拔出佩剑拍了拍刘季的肩膀。 本来是想拍脸的，但是看到一脸油就感觉到恶心，还是别脏了自己的佩剑了。 “亚父来了？”一个青年来到余贤面前行礼道：“吕泽见过亚父！” “你认识我？”余贤看着面前的青年很是诧异，急忙收剑回鞘。 “是小妹，在去年突然昏睡整整三日，醒来后说她在昏睡的三日中魂魄离体到了西南的夜郎国，被先生收为义女。”吕泽急忙解释：“小妹醒来后将此番奇遇告知家人，并绘出先生的画像传遍吕家，说日后见到必定厚报！” “原来这孩子的家在沛县啊！”余贤只能急忙转移话题。 陈采薇名字，还真就是陈采薇！身份证上写得是明明白白的，标准零零后。家里不缺钱，就是爹妈太混账各玩各的，还玩得花，以至于在感情上亏欠了她。 余贤在她软磨硬泡之下只得答应来这个任务世界帮她一把，但那个时候他正在复刻汉剑走不开，陈采薇只能先一步来了。 然后在这里她的名字是吕素。 “兄长，亚父来了？” 一群大男人听到这声音，很自觉的把低下头看向地面，心想这吕家的姑娘也太不规矩了，这种日子出来抛头露面。 “亚父，您可算来了，您一年前就说要外出游历，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吕素这会高兴得不行。 一年时间宅在后院绣花弹琴读书什么的把她都憋坏了。 “吕雉见过亚父。”吕雉的表现就沉稳得多。 余贤看着这三兄妹有些头疼，今天是要破财了，只能摸出三支匕首分给他们。 “来的时候仓促，这三支削铁如泥的匕首就当着见面礼了。” “多谢亚父！”三人收到这打造精美的匕首喜不自胜。 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刘季那猪哥样恶心得要吐，在场的男人哪个不是出于礼貌，自觉的看着地面或其他方向，就刘季直勾勾的盯着吕家两姐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了，你们两姐妹快回去，要不然在场的大丈夫怎么能开怀畅饮。”这个坏人还得是余贤来做。 吕素没想到余贤这么快翻脸，却也毫无办法，谁叫他这会是自己干爹，只能是被姐姐吕雉扯着离开了大门。 等两姐妹一走，大家又活跃起来，什么今天天气真好，前天晚上吃了啥等等话题闲扯一大堆。 刘季强陪着笑脸却是插不进话，正要走时，一个走路不怎么那啥的青年从院子里出来，很自来熟的贴上去，浑身上下都是在向刘季奉承谄媚。 余贤一看，这不是主角易小川吗？自己在天龙八部里面跟李秋水闲扯的时候，还在心底吐槽过的。来之前还专门去刷了一下电视剧，简介是摄影师，立志交多少个女朋友来着？ 喜欢摄影的余贤看到这么个辣眼睛的人物设定，连手里的相机都不香了。 要走的刘季这会终于找回了尊严，两眼看着天在易小川的引路下进入了吕家的大堂。 被当作透明人的吕泽感觉挺委屈的。 “亚父，这……” “没事，咱们就当看笑话好了。” 不得不说吕素在吕家是极为得宠的，爱屋及乌他们连见第一面的余贤都这么不见外。 “各位乡贤，晚生年幼，处事不周，还望见谅。请诸位移步大堂饮酒。”吕泽很快反应过来，把还在喝风的众人请进大堂。 “姐姐，你看看亚父送的礼物怎么样？” 一进后院，吕素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余贤送的礼物两眼发光，想着要是余贤拿路边摊买的打发自己，等回去后就不去找他一起做任务了。 吕雉看着妹妹宠溺地摇了摇头：“你呀！自从魂魄归体后就这么轻浮，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吕素收起匕首抱着吕雉的胳膊撒娇道：“姐姐，那我就不嫁了，大哥总不能让他的好妹妹饿死！” “行行行，就让大哥养你一辈子！不过妹妹，这亚父真的是夜郎国的人吗？”吕雉很快想起见到余贤的第一面。 吕素还能不知道这个姐姐什么想法：“当然是夜郎国的人，不过先祖曾经游历中原，和墨家以及鬼谷子一脉有过交集。” “才三天，亚父就连这些事都跟你说了！”吕雉觉得这妹妹够傻的，不过是傻人有傻福。 “他一个死老头……” 还没说完头上挨了重重一下，是吕雉拿匕首当戒尺用了。 “你怎么能如此说亚父！” “姐姐，我知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吕素这会只能撒娇蒙混过去。 “亚父对你有大恩，以后可不能在人后如此编排，你可懂了！”吕雉看着妹妹这样子，只能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 “姐姐，从明日起，让亚父教我们读书好不好？”这才是吕素的真正目的。 神话里面，主要角色形象都不那么那啥，以至于槽点满满。陈采薇这姑娘也是倒霉，被选中掺和进来，还是吕素的角色，这吕素能干啥！中心也觉得挺对不住她的，于是就让余贤帮她一把！ 把一些角色的命运轨迹给改一下，至少是个正常人的样子。 “父亲的学识还教不了你了？”吕雉觉得这妹妹想一出是一出。 “亚父的学问可不一般呀！”吕素的脸还真配不上这严肃的表情。 “好好好！只要父亲允许，大哥没意见，我们兄妹三人就请亚父教授我们学问。”吕雉无可奈何叹气。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吕素抱着姐姐的胳膊笑得很开心。 有人带着躺的任务世界真舒服！ 第3章 神话2 大堂里，余贤有些受不了易小川那狗腿模样，之前在樊哙的狗肉摊那里被刘季骗吃骗喝的时，他明明很不高兴，结果今天知道这货是刘季，一下子变了脸。 刘邦大概率是第二不受欢迎的大一统王朝开国君主，第一那位是司马炎。 不信看看番茄里的穿越小说，穿越成祖龙和朱元璋的私生子或者孙子一大堆，还有一堆家长里短的情节。 穿越成刘邦甚至以刘邦阵营为主的穿越小说还真没发现，女频这边有不少，不过是穿越成吕后薄姬之后，怎么收拾戚姬这妖艳贱货的。 这也得怪刘邦自己，主要还是个人行为不堪了些，一个开国皇帝，宠妾灭妻这种掉价的事居然干得出来就挺离谱，让老婆杀功臣自己出来掉眼泪，正史如此。而在这神话里，被刻画得更为不堪，简直没法要了这人！ 不像朱元璋，杀功臣都是自己动手，好人都让马皇后来做，一对比高下立判。 手痒想揍人。 “亚父有心事？”吕泽也是会来事的。 “游历大秦，今日得见故人，自然是有些感慨的。”余贤随便应付两句。 吕泽见状也不好说什么，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这帮古人还真能喝，要是换作蒸馏的高度白酒，这大堂里不知道得喝废多少人，大家就这么一直闹到后半夜才一个个在仆人的搀扶下离开了吕家。 至于刘季，余贤直接作主把人扔一个粪堆那里了。白吃白喝还有什么要求，最好冻死拉倒！ 第二天，余贤刚刚起来就看到一大把年纪的吕父，这剧组化妆师脑壳有包，吕泽三兄妹才几岁，吕老头这形象都要入土了。 想到自己跟这么一个老头子称兄道弟…… “余贤弟，昨晚睡得可好？” “多谢吕兄招待，小弟奔波日久，总算能睡得舒服些了，不知道吕兄有何事？”余贤还真不知道咋跟老头子交流。 “是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孩子，他们吵着要跟贤弟学一些学问。”吕老头也挺尴尬。 “原来如此，承蒙三个孩子看得起，小弟自然不会藏私，定将所学倾囊相授，不过小弟还得先考察一下三个各自所长。”余贤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自然不会拒绝。 “那是当然！” 问题解决了，吕老头又找了一些有的没的话题扯一会后，离开了客房。 等人走后，余贤总算松了口气，还好这吕老头眼神不行，没看出余贤嘴上假胡子歪了，这逍遥派的武功还真是麻烦！特么逆生长了！ 一天后，在吕老头的坚持下，吕氏三兄妹正式向余贤行了拜师礼，正式开始了一段比较特殊的时光。 上午先是强身健体和学武，先从太极开始然后是剑术、枪术、拳脚、马术、射箭、驾驭马车等等；等出了一身汗后，便开始学习文化。 吕老头很吃惊的，因为余贤先教的居然是大秦的三十六郡风土人情气候特点，还有匈奴和百越的风俗等，越到后面越不对劲。 这人教自己儿子女儿都是些啥啊！大秦的律法、行军打仗、治民安民、天气农事、简单的瘟疫防治，吕泽就算了，吕雉吕素两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学起来那么起劲。 这期间无所事事的易小川也来凑热闹，三天两头带着刘季来吕家姐妹面前晃悠，余贤对易小川蹭课无感，却是把刘季轰了出去，直接在吕府大门口写上刘季不得入内的木牌。 易小川看到刘季被如此对待，不由得为余贤担忧，要是将来刘季成了刘邦当了皇帝，余贤的下场可想而知，于是他想做个好人从中间说和，但是余贤并不领情，还说在看到他接近吕府，就打断腿。 易小川很委屈，他明明知道刘季是汉高祖刘邦却不能说出来，说和也是为了余贤好，怎么余贤就是不接受呢！ 直到有一天，吕氏三兄妹在认真准备听课，易小川在一边打苍蝇时候，余贤走进来说了一句话。 “从今日起，我开始教你们兄妹三人关于大秦从商鞅变法到今日的历史，孝公即位后，在面对东方六国尤其是世仇魏国的压力下，发布招贤令，无数志士离开故土前往秦国以求获得施展抱负的机会，这其中就有一个卫国人公孙鞅，他通过贿赂孝公的宠臣景间，三次求见孝公，最终根据孝公的要求和秦国的现实，提出适应于当时秦国的变法，将秦国改造成一部强大而高效运作的战争机器，秦国从君王到每一个庶民，都要为战争服务。这便是……” 只听见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易小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余贤，“战争机器”这个词，是现代的词语啊！这余贤也是现代人穿越的啊！ 余贤和吕氏三兄妹看着易小川这模样不由得有点害怕，不知道他要干啥！ “老乡啊！我是10年过来的，你是哪年的？你……我……” 说着说着有点语无伦次起来。 余贤直接一个手刀拍晕易小川后，从吕素手里接过银针扎在他百会穴上，这会他需要清醒清醒，谁特么有这种老乡。 “咱们继续说，之前传授你们三人兵法，说过的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而治国也是如此，大秦通过商鞅变法变得强大，而商鞅本人也知道这变法只能适应于当时的秦国。所以也对孝公推心置腹，说了对于秦国国祚的担忧，孝公认为当代君王的事就是让秦国变得强大，后面的事，后面的君王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亚父，那秦国或者当今的大秦找到解决办法了吗？”吕泽举手问道。 “很遗憾，并没有，国家一统，秦国也变成了大秦，可是秦国的国策并没有及时做出相应的调整。比如经过十年的统一战争，这个时候应该给民休息，但是现在却抽调大量青壮修筑城墙，导致农事荒废；秦国扩张过快的同时全国施行郡县，导致官员不足不得不任用大量原来六国的官吏，这导致大秦对于原山东六国故地的控制不够等等，可以说如今的大秦是凭借始皇一人的威望而存在，有朝一日，始皇不在了，大秦便是天翻地覆……” “亚父慎言呐！”吕泽和吕雉被这话吓得脸色苍白。 “今日的话，你们要好好记在心里，任何人都不能告诉。同时，教授你们这么久了，该验一下你们都学成了什么程度。明日你们三人便开始招募人手，购买土地，组建商队。”余贤直接不给三人思考的时间。 “请亚父放心！”三人只得点头答应。 “此事，你们不许告诉吕兄。另外你们招募好人手后，将可靠的那些人送到我这里，由我亲自训练！” 第4章 神话3 余贤说这些话的时候，易小川全程昏睡，他醒来时，看到的便是余贤在讲商鞅变法的秦兵军制。吕泽和吕泽心事重重，而吕素则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甚至有些雀跃，憋了快两年了，总算正式开始搞任务，她能不高兴吗！ “余先生，我有事找你！” 一天的课业结束，易小川迫不及待的把余贤拉扯出吕府。 “余贤大哥，你是哪里人啊？”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易小川挫着手期待地看着余贤。 “易公子，余某在这里时间也不短了，你该知道，余某是夜郎国的人。”余贤是真的不想理会这货。 “哈，又来，你害怕被发现对不对！你放心，这种事情他们是听不懂的，不必害怕！”易小川围着打量了两圈，拍手指着余贤说出自己的发现。 然后易小川就发现自己被一柄长剑压在肩头。 “易小川公子，你难道不知道，用手指这么指着别人，容易引起误会的吗？” 易小川跟着项梁学过武，但仅此而已，对付落草的山贼绰绰有余，不过面对余贤这个挂逼，他跟一个小孩没有两样。 “余贤，我告诉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现代人，不过你应该知道刘季就是刘邦，未来的汉高祖，你如此得罪他，以后不怕被杀吗？”易小川弯腰将自己的肩膀从余贤剑下摘出来马上想起这些日子余贤为难刘季的事。 “余某听不懂易公子在说什么！”说完收剑返回吕府去了。 留下易小川在原地。 晚上，易小川不顾礼仪，先是叫醒了吕泽，又让婢女将吕雉和吕素唤醒，将吕氏三兄妹拉到一起，吕素知道他要闹什么幺蛾子。 “易兄，你大晚上的把我们几人找来，是有何要紧事吗？”吕泽没敢张嘴打哈欠，不过眼泪却流下来了。 “哎哎哎，小声点，我告诉你们啊！那个余贤很危险，他说什么你们不要听他的！尤其是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了。知道吗？”易小川左顾右盼神秘兮兮地嘱咐。 “他是三妹的亚父，又是我三兄妹的师父，我们自然要听从他的教诲。” 大晚上把人吵醒就是为了这个事，吕泽也很崩溃的，不过修养在这里他还是忍住了。 “我是说真的，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知不知道他得罪那个刘季，那个人将来必成大事，到时候他一定会找余贤报仇的。”易小川急得要跳脚。 “姐姐，我困死了，咱们回去睡觉，明天还得招募人手呢！”吕素懒得理会这货，拉起吕雉就回房间。 易小川想拦都拦不住，吕泽看到妹妹走了，也不再惯着这易小川，随便说了算就把人推出去。 第二天，吕素三兄妹各自忙活去了，余贤让他们去找萧何帮忙，但是要记着离那个无赖亭长远一点。 由于各种大工程抽调的民力太多，地方上的豪族又隐匿人口，因此进度比较缓慢，半个月的时间，收拢到可靠的人不过一百余人。 神话剧情并没有时间线，这就很扯，大秦国祚十四年，始皇统治时间是十一年，易小川穿越过来的时间不明，从蒙恬镇守长城的经历也无法推断出来，这就没法用时间去预判剧情的走向了。 过了月余，看到油盐不进的吕氏三兄妹依旧与余贤很亲近，易小川为了避祸选择离开吕家，实际上他早该走了。 吕老头很遗憾，其间他还想把吕素许配给这个年轻人的。 说到这个余贤和吕素就暗自吐槽过，这吕老头的脑子有问题，作为一方豪族（虽然落了魄），也读过书，但是挑女婿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正史里把女儿嫁给一个没读书的无赖，几十年后吕家被满门诛杀，在这电视剧里，想把女儿托付给一个轻浮的无业青年…… 刚好刘季也要押送徭役前往咸阳，于是两个人再次结伴而行，在一路上易小川频频鼓动刘季返回沛县后，向吕家提亲，求娶吕雉，并说那是他的贵人。 刘季对这事上了心。 两个烂人都走了，吕氏三兄妹办事更大胆了起来，让学堂里的孩子们缠着吕老头，然后三人在余贤的带领下，以游学之名离开沛县，开始将逃徭役的乡民组织起来，进入芒砀山中建立山寨开始训练。 这些天吕泽也算是清楚余贤到底在教他们三兄妹干什么了，不过兴致不怎么高就是了，吕雉却是很兴奋，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似的。 “亚父，现在逃徭役的人是越来越多，咱们这山寨是撑不了多久了。”看着排队打饭的人群吕泽一个头两个大。 “并不是所有逃徭役的人都要，选那些忠厚老实的，轻浮偷奸耍滑的那种，我们不要。武安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余贤说了等于没说，老实人会逃徭役？老实人都被逼着逃徭役，那这世道也没救了。 芒砀山这地方四战之地，不是起事的好地方，虽然刘邦后面就在这地方砍了条蛇宣布自己与大秦不共戴天，但是后面就带着军队跟了楚王，最后是在汉中发迹的。 沛县有煤，武安有铁矿也有煤矿，一旦始皇驾崩，大秦失去对全国控制的时候，他们马上占领武安，而在这之前必须在那边做好准备。 “亚父，我已经从这些人里挑选出武安籍的开始训练了，尽快把他们派回去经营。”吕雉想得很远。 “可以，不过要保证选出来的人可靠，慢就慢一点。宁可少些，但要好些。”余贤叮嘱道。 “亚父放心，这些人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家眷都在我们手里。”说到这个，吕雉两眼发光。 果然吕家三兄妹，吕泽是个合格的将军，吕雉是个君主，而吕素是个人…… 余贤手把手教吕雉怎么造反的时候，易小川这边和好兄弟高要重逢，前往汤巫山寻找回家的路，主人却不在，走投无路之下易小川想到了好大哥刘季。 于是带着高要投奔他这位结义大哥，第二天就被卖了，一个前往北边修长城，一个被送去咸阳，不过前往咸阳的这个人，半路就被劫走。 高要的心情极其不好，偷奸耍滑的他文化程度等于零，被送到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时空，历尽苦难。刚刚出了虎穴又进狼窝，半路上又被劫持。 这帮人带着他白天休息晚上赶路，风餐露宿一直向东，最后进入一座山里，看到了四个人。 “高要，你想不想回家？”余贤没有跟他废话。 高要激动之下连滚带爬向余贤靠过来：“你说真的吗？我能带上我的好兄弟易小川吗？” 第5章 神话4 “送你回家是有条件的。”余贤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大王，你说什么条件？”高要这时才知道自己是没资格谈条件的。 “首先我不是什么大王，你可以称我先生。我需要你为我们工作至少十年，这十年，你也该学会些本事，否则你回去又是那个没有本事且靠着关系在后厨采购里贪污和偷东西的小偷。连你妹妹都照顾不好！”余贤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揭伤疤。 这也是为了他考虑，吕氏主宰的天下，谁也不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以高要这样子回去得饿死。 “先生，我……我……我答应！只要能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高要也想开了，自己连妹妹都护不住，让那个易小川糟蹋，还不如听从这些人的指令，在这里为他们工作还学些东西，回去后也能保护高岚。 “即日起，你就负责整个山寨的吃食，想办法做出一些在没法生火情况下的熟食，要是能自己发热就更好了，还有读书识字。”吕雉是负责具体工作的，自然是由他来安排高要要做什么。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几位？”高要问了个问题。 “这是大首领。”余贤指着吕雉说道。 吕泽看到妹妹成为大首领居然有些骄傲：“我是二首领。” “三首领！”吕素对这个高要这个护妹狂魔是有点好感的。 高要就这么在山寨安置下来，成为了全军的大厨，在带徒弟做饭之余，被拉着参加军事训练，还有读书识字。 夕阳西下，余贤和吕素站在高处，看着在用树枝在沙地上学写字的士兵，要是时光停留在这一刻便好了，不知道将来这里面会留下多少人。 冷兵器时代的征战，加上医疗条件的限制，最后一定会有很多人看不到太平盛世的那一天。 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余贤并不想使用热武器，因此这个山寨到了今天，依旧没有给这些士兵发下像样的武器，操练的时候，用木棍代替长矛。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余贤还是偷偷以购买药物的名义，藏了不少的硫磺和硝石，不得不动用热武器的时候，将攻城用的炸药包制作出来，减少攻城战中的伤亡和战争烈度。 这个时代的百姓，是敬畏着天地和鬼神的，可以用火药的爆炸声来降低他们的抵抗意志。 吕素话很多，说的都是她在各种各样任务世界里的经历和遇到的奇葩。 “亚父，谢谢你啊！要是我自己，现在还在后宅里绣花呢！” “你平时不都叫我死老头的吗？”余贤打趣道。 “要不是姐姐，我还不想这么称呼你呢！”吕素也不怎么高兴的。 “看来你这是沉浸式体验啊！我还记得号说我总是带着现代人的思维做任务，一点体验感都没有。我当然知道，与这些当世英杰相比，如果我不用现代思维，那么我自己会被他们灭得渣都不剩！”余贤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不一样嘛！我接到的基本上都是家长里短的任务，而死老头你每次都是在那种大争之世。要不然中心也不会让你来帮我了。”吕素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第一次被中心选中的时候，因为父母那些糟心事万念俱灰，做的任务都是一些家长里短或者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任务背景一个个大得吓人，但是里边一个个的表现真就符合那句网络语：所谓上流社会就是经常做些下流的事。 什么京圈太子清冷佛子农家秀才朝廷首辅宗室王爷夺嫡皇子战神将军仙族太子等等，这些垃圾她一个也没留，全部弄死。 恋爱脑都不该活着！ 然后在一次假期里被塞进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世界，跟着余贤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风景。 “亚父，等打下这片天下了，我要把这里的新年放在每年正月初一，每年的最后一天是除夕。国庆节放满七天不调休！再让姐姐下道旨意，后世之君，但有上奏调休者，杀无赦。我要让这天下，热热闹闹的！”这小姑娘眼里有了别的光。 “我一个打工人都没说话，你一个学生怎么对调休这么大怨念？还有别光想着热闹，农耕文明，最重要的是历法！我已经在找崔文子了，等把这个老头绑来，就让他计算新历法。”余贤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打工的。 “这就是你说的中国男人的浪漫？”吕素似乎懂了一些。 “对啊！中国男人的浪漫便是，士兵抱着武器对着自己守护的国土告诉自己说，看那太平盛世，国泰民安，那有我一点点的功劳，因为我守在这里！”余贤看着天边落日余晖，在想着那个伟大的国度还有那些伟大的人。 “等一下，崔文子抓了那不死药怎么办？”吕素问道。 “还要什么不死药？不管是易小川、还是高要还是那个玉漱，活了两千年还是那德行，到最后那个易小川居然有脸哭，说什么改变不了发生的一切！”余贤满不在乎：“他那武功，从汉初积蓄力量阻止五胡乱华会死吗？阻止靖康之耻又会如何？或者在铁木真还没有崛起的时候，去将他刺杀？” “说到底，还是他们自己是个废物而已。” 说起来，港岛背景出品的《寻秦记》和《神话》都有这个毛病，尤其是《寻秦记》原着，把设定设定特种兵换成香港警察，要不然得在内地的互联网被喷死。 曾经某网上有一个问题：你和七个领导被扔到沙漠里，大家要渴死了，但是只有六瓶水，请问你要怎么安排才能将六瓶水合理分配好？ 一个网友直接开喷：生存资料都归你支配了，这个时候你才是主人！什么样的奴隶思维才能让题主意识不到自己已经是一个主人，而不是奴才。 说到底就是为了穿越逻辑自洽的问题，那就是历史发生了改变的情况下，一些人不会出现，一些事不会发生，然后这个穿越的人就等于不存在，不存在就等于什么都没有改变…… 为了这个逻辑，这些主角不管是项少龙还是易小川的行为都是极为不堪和割裂。 关于穿越逻辑处理自洽的问题，《仙剑奇侠传一》里处理得好，李逍遥为了避免自己、林月如、赵灵儿的悲剧，回到了南诏国发生政变的那天，救走了赵灵儿一直往西飞，落在一座岛上，还叮嘱酒剑仙不许传授李逍遥武功。 然而正是他一系列的挽救方式，促成了十年后的悲剧。 当然，在他们出品的影视作品中，活得长的人一般都很苟，比如帝释天笑三笑这些垃圾，真特么对得起活那么长的年纪，本事涨不上去，智商也是，真就一言难尽。 说到底还是格局问题！ 山寨岁月静好，易小川这边过得却像过山车一样刺激，他先是跟范喜良一起筑长城然后被蛮族抓到他们部落，遇到了玉漱。 第6章 神话5 易小川和玉漱公主拉扯的时候，被蒙恬发现并一路带回咸阳，而这次没有高要的关照，不知道他和玉漱的奸情被发现后，要怎么收场。 芒砀山这边，余贤经过考虑要将这些人全部撤往邯郸郡内的武安，着手开矿练兵的事情。 刘季因为押送的徭役逃跑，便在这芒砀山落草为寇，自己可不能占了他的机缘。 “亚父，为何突然撤离此处啊！”吕泽有点舍不得。 “这地方四战之地，物资匮乏，不是个好地方，咱们先撤到邯郸郡内的武安。”余贤将带不走的东西一件一件扔进火堆里烧掉。 把吕泽心疼得不行。 本来的计划，安排吕泽和吕雉两人带着心腹前往邯郸郡内的武安，自己带着吕素前往咸阳建立情报站点。但是沛县传来消息，刘季那个王八蛋大张旗鼓去吕府提亲，还编造和吕雉两情相悦的事到处传，闹得满城风雨，吕老头被气得一病不起。 吕雉再怎么样也还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女，接到这个消息被气哭了。 余贤只得带着吕素先行一步，前往沛县修理一下这个人再说。 沛县，刘季俨然以吕府女婿自居了，每天在街上晃悠刷存在感。 “刘三，恭喜恭喜啊！” “三哥，等富贵了别忘了弟兄们呐！” …… 沛县里每个认识刘季的人都是笑脸相迎，刘季自己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他何曾受到过这等奉承，看来易小川说得不错，这吕家的小姐是他刘季命中的贵人！ 等真正迎娶她进门，还不得起飞了呀！ 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屁股被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前扑去，油腻的脸砸进一堆新鲜的马粪里。 刘季愣了一会便被马粪的臭味呛醒：“什么人敢偷袭你刘季爷爷！” 等他爬起来，才发现那天无数次不给他面子的余贤，以及小姨子（刘季自己这么觉得），被几个人簇拥着站在那里，只是他们两个的脸都很不好看。 “拿下！”余贤冷冷开口。 几个人听到余贤的话，一拥而上，把刘季五花大绑，嘴也堵上，给他挂了一块写着沛县之耻的木牌，带上一顶高帽，上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七个字。 一群人便押着刘季，敲锣打鼓开始游街。 “大家听着，这刘季造谣侵害我吕家小姐的名节，今日特给他一个教训！” 每走出百步便敲一次锣鼓，喊一句话。 刘季脸皮再厚，也没有过这种经历，想把头低下去却做不到，只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瑟瑟发抖。 “余先生，何至于此啊！”萧何和卢琯接到消息后，来给刘季求情。 “萧先生，何至于此！余某带着弟子外出游学，这无赖便趁着吕兄一个老人独居，竟然痴心妄想上门提亲，还到处散布与余某弟子的谣言！将吕兄气得卧床不起，损我弟子名节，此等恶行，依大秦律如何惩处？”余贤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刘季：“更何况刘季与那寡妇曹氏，连孩子都有了，却毫无责任担当，这会还想娶余某的弟子。他哪来的脸！” “萧先生，你若说不出，便不要干涉我给姐姐出气！”吕素都亮出余贤给她的匕首了。 萧何和卢琯看了一眼，只得叹气走到一边，因为余贤若执意将刘季交给自己，那以他干的这件事，下场不会好到哪里，舌头和鼻子都得被割掉。 只能是让余贤出口气！ 至于刘季会不会丢脸，别闹，他哪有脸可丢！ 特么跟曹寡妇搞上连孩子都有了，还想着迎娶吕家小姐，他怎么不上天呢！ 这么一闹，这刘季的遭遇迅速传遍了沛县，而衙门里的人好像都没有事，纷纷跑出来看刘季游街。 若是有心之人在这里，便会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就是对于余贤和吕素的行为，沛县衙门里面，除了萧何被卢琯找上，以个人名义来求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官员或吏员出面来阻止这件事。 黄昏时分，刘季总算结束了煎熬的一天，被扔回他的家里。 他这会很生气，作为沛县的地头蛇，他是很吃得开的，要不然也不会以这种人见狗嫌的身份捞到一个亭长的职位。 而这个余贤，从见到自己开始，就诸事不顺起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刘季却发现余贤这个人软硬不吃，还擅长杀人诛心。 有一就有二，今后大家会纷纷效仿余贤怎么针对自己这样的滚刀肉，刘邦强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爬起来，在院子里找到一块石片后，回到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刨土，最后从坑里拿出一个匣子，扯了床单将匣子包好，拿起一把青铜剑，便出了家门，在关城门的最后一刻，离开了沛县。 城楼上，余贤和吕素冷冷看着刘季的背影，余贤手里张弓搭箭拉圆了。 可是最后刘季的身影彻底消失，余贤还是没有将箭射出去。 “亚父，你在顾虑什么？”吕素很不理解。 “要是没了他，谁去跟项羽死磕？”余贤也没办法。 项羽最大的错误便是将刘邦封在汉中，刘邦便有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根据地，他以汉中为根基，犹如狗皮膏药一样，将只想过安稳日子的项羽折磨得痛不欲生。 项羽作为先秦没落贵族的代表，余贤不可能让吕氏直接与他们正面交锋，就必须有一个人出头，而这个人，只能是刘邦。 等刘邦击败项羽之后，吕氏再以为项羽报仇的名义击垮刘邦，这样一来天下就落入吕氏之手。 汉朝的开国班子，张良是旧贵族，这个人先划掉，萧何和曹参已经归于吕氏，至于韩信，余贤不喜欢这个人，自然也不会去淮阴搞什么截胡的把戏，刘邦要是没有韩信，怎么能磨死项羽。 “所以说，咱们拼死拼活，最后还是要给旧贵族的利益？”吕素很不爽。 “你忽略了现在的生产力，根本无法让一个封建帝国维持太大的疆域。始皇帝抽调民壮修这么多路不是为了好大喜功，而是在加强中央朝廷对地方的掌控！所以丫头，你要记住一句话，历史的进程，是波浪式前进，螺旋式上升。”余贤纠正吕素的想法。 “那咱们还是要分封异姓王吗？”吕素在来之前，被余贤先普及了一下秦汉的历史。 “自然是要封的，不过，要在死后追封！不能出现一个活着的异姓王，这根本不是问题。” 立国之初，余贤依旧会选择郡国并行制，这样才能让一些落后地区通过封国来实现转移性支付，以维持地方的民生。 “那什么是问题？”吕素这会想不起来。 “继承人的问题，到时候，皇帝的位置是传给你大哥的孩子，还是传给你姐姐自己的孩子？”余贤是挺头疼的。 吕泽居然会是一个妹控，拿出你封建社会的男子气概糟粕雄起不行吗！搞得现在余贤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帝国继承人的问题了。 第7章 神话6 “亚父，想这事会不会太早了呀！这会离大泽乡起义还远着呢！”吕素有点不好意思提醒。 她感觉余贤这会是花两块钱买了双色球，然后就在规划着怎么处理五百万的一等奖了…… “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回家看看吕兄，等他身体好转后，咱们去咸阳转转。”余贤看看天边一抹落日余晖，又看看屋檐下那昏暗的灯光，便带着吕素走下城楼。 而这一刻在数里外赶路的刘季总算觉得身后的凉气消失了，他自从走出城门，心底一直感到不安。 “爹爹！” 到底是相处了一年多时间，吕老头对吕素也是真的好。 他模样本来就苍老，这会更是躺在床上，眼看已经是油尽灯枯了。 “素素，我的孩子！”吕老头想抬手抚一下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却发现无能为力。 “贤弟，为兄，为兄不行了。以后我的三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还望贤弟照顾一下他们，别……别……”话还没说完，吕老头便挂了。 “你放心！我余贤不会让你的孩子受到伤害的。”余贤转身走出房间：“来人，去告诉公子和大小姐他们，尽快返回沛县，就说老太公去世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吕老头是被刘季给气死了，彻底断绝了刘季与吕氏的可能。 “刘季，他日必定要你死在吕公墓前！” 吕老头的突然离世，将所有计划推翻，吕泽和吕雉在前往丹阳的路上接到消息匆匆返回。 这个时候吕家还小，儒家那一套也还没有制定完善，于是吕老头的葬礼很快处理好。 三个月后，吕素留在沛县坐镇，吕泽吕雉继续前往武安，寻找地方暗中招募矿工，而余贤独自踏上了前往咸阳的路。 咸阳，是商鞅变法后，营造的秦国新都，而现在是大秦的国都，始皇统一后，将原山东六国的富户迁往咸阳居住。 而这个时期的咸阳，已经在向东规划，是后面长安城的基础，后面各朝基本上都是在向东规划和建设，直到最后这边土地的生命力渐渐枯竭，便彻底失去了国都的位置，虽然历代都想把国都迁入长安，但是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因为关中平原的资源和气候再不能支撑起一个帝国国都的消耗，到了唐中期，皇帝甚至长期在洛阳，靠着运河漕运给关中输血。 余贤走在咸阳城的大街上，这个时候易小川也已经通过崔文子和酒进入秦皇的视野，偏偏他拎不清轻重，跟玉漱眉来眼去，加上偶然遇到一个小月，这次没有高要，但是易小川还是上了心，然后又把人忽悠得自我感动。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人是不是有病，女孩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举止轻浮没有担当的男人！ 在择偶这个事上，男性在意的是繁衍价值，也就是对于是否生育出一个健康的优秀的后代，所以广大男同胞真不是好色，而是基因本能。 女性在意的生存价值，因为其身体和体力的原因导致在环境中处于劣势，在择偶上更青睐一个强大和拥有富裕资源的男性，这个强大可以是身体的强大，比如个子高长得帅；富裕资源就很简单了，要么权要么钱，要么让人家姑娘看得到未来，否则人家凭什么跟你好。所以这也是女同胞在环境中养成的本能，大可不必说人家现实。 罔顾实际（不管是自身还是对方还是环境）要天价彩礼的除外。 公子扶苏搞事情了，他折腾出一个举贤堂出来，余贤对于这个并不看好，都统一全国了，你还想着玩招聘那一套，自己开个学堂会怎么样？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才是属于自己的。 要不然看看三国里面的曹魏政权，有一句话：曹家江山荀家班。正是他们在高平陵政变中保持中立，才有了司马氏上位。 余贤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跟崔文子扯皮，这神棍在神神叨叨说一堆什么宿命之类的，总之就是劝余贤和陈采薇不要管易小川和高要的事。 “所以，你要余某和采薇不管这个世间的事了？”余贤想一剑砍死他算了，但是只有他才会使用那颗陨石的力量。 “理当如此！”崔文子感觉余贤已经被自己折服，两眼发光。 “崔老头，余某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活了几百岁，也不在乎你所谓的宿命！但是，有病的人，就该治病不是吗？你自己是一个郎中，这会跟余某说什么宿命，扯犊子呢！”余贤没了那个耐心。 “你难道就不怕牵扯因果吗？”崔文子总算清醒过来之前余贤是跟他客气。 “你少装什么大尾巴狼，他们两个人，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一个偷奸耍滑的渣渣，哪里值得你高看一眼，除非，你自己也是那样的人！”余贤实在是不理解崔文子的脑回路。 “你……你……你就不怕干预后，遭受天谴吗！”崔文子抬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余贤。 “崔文子，你活了几百年，道术有成啊！可是这些年的战乱，你用这道术做了什么？救了多少人？那些该下地狱的人怎么还好好活着？时间的百姓怎么还依旧苦难，你想出解救他们的办法了吗？”余贤毫不客气奚落。 “你……你……你……”崔文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每个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生命，都该是为了自己的价值而来，而不是某个大英雄大豪杰的劫数！”余贤说完便离开了小亭，他要去举贤堂看看热闹。 一路上恰逢秦皇出巡，围观的熟人里就有刘季，他竟然一溜烟跑到咸阳来了，这会看着秦皇的仪仗两眼放光。项梁项羽叔侄也在看热闹，转头便遇到了在买醉的易小川。 举贤堂里，余贤看到了姿态很低的扶苏。 “先生是夜郎国人？” “正是！”余贤不知道这身份有什么好奇的。 “门官说，先生游历大秦，不知对大秦有何看法？”扶苏跪坐在余贤对面很是诚恳。 “公子不必如此，您是皇帝长子，在人前，要有自己的威势才行！至于说对大秦的看法，在下也是见识浅薄，无法说明。”余贤受不了他这模样。 真就是虎父犬子，一个横扫六国的帝王，生了一个装孙子的儿子，装着装着最后真成了孙子，虽然他不管扶苏死活，但是也真瞧不上他这副模样。 “我大秦从一个边陲诸侯国到如今一统六国，全凭祖先礼贤下士寻求贤才并重用的结果，扶苏不敢忘。”扶苏又扭捏开口。 秦皇要是听到他这会不知道得多气人，余贤也想摇着他肩膀大喊：大哥，你清醒点，现在大秦不是诸侯国，不需要那一套！ 第8章 神话7 “如此，在下有一个问题，公子为何不想由朝廷开设学堂，由朝廷聘请士人来传授学生，以此培养人才呢？反而要设举贤堂，”余贤想探探这扶苏的底。 秦始皇在培养继承人这个事上很糟心，也就一些让他跟着蒙恬混就是一个态度，然而扶苏自己扶不起来，连带蒙恬一起坑死。 这个行为完全符合女频文的政治逻辑，那就是傀儡皇帝的一道圣旨，便能让权臣或者执掌军权将军一家乖乖跪在地上等砍头的刀落下来。 “想我大秦一统天下，然山野多有贤才，其多数心不归大秦，故而扶苏向父皇奏请设此堂，以示大秦对山野乡贤的诚意。至于说设学堂，聘士人传授学生，还未在前朝中找到先例，恐人落人口实，故未想过。”扶苏的话很诚恳。 前朝没有的事你就不干了，那你亲爹这皇帝的名号，特么前面也没有啊！确定了就是一个被儒家教歪了的傻白甜，都说胡萝卜加大棒，你光扔胡萝卜了，大棒都没有，折腾个球啊！ 说起来大明的五代目和扶苏是截然相反，从南京千里奔袭回北京继承皇位，连半路埋伏的二叔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要是扶苏有这魄力，就应该是带着蒙恬和一众心腹用最快的速度从长城秘密返回，迅速控制咸阳，因为这个时候，李斯和赵高都还在路上。 但历史真的没有如果…… “是在下愚钝了！”余贤违心开口。 接着两人就东拉西扯一些没营养的话，总之就是余贤的先祖在之前曾经游历过中原，和墨家以及鬼谷子一门有过交集，然后就没有其他的了。 余贤快不耐烦的时候，项梁叔侄架着满身酒气的易小川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条尾巴刘季。他看到项梁叔侄身上气质不凡，想来出身不低便想借易小川兄长的名义接近两人。 “这便是举贤堂？”项羽将易小川扔在一个位置上便左右打量。 “正是举贤堂，敢问几位是？”扶苏又是那副极低的姿态。 “在下项羽，名籍，和叔父听闻举贤堂招揽天下英才，特来看看！”项羽还是很有修养的。 “那这位是？”扶苏看向几人身后的刘季。 “刘三，你害死了余某弟子的父亲，还有脸来！”余贤不等刘季开口便出面阻止了他说话。 虽然他知道以刘季这德行选不进举贤堂，但是能给他添堵绝对就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这是扶苏啊！被儒家教傻了，他怎么也得收拾一下刘季，有些惩戒才对。 “余……余……余……”刘季的笑脸瞬间凝固在脸上，结结巴巴起来。 “先生知道这人？”扶苏看到余贤有些不高兴。 “回公子话，此人乃是沛县一个地痞无赖，整日偷鸡摸狗游手好闲，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做了一个亭长。在下游历大秦，在沛县收了吕氏三兄妹为弟子，传些学识。半年多前，在下带着三名弟子外出游学，却接到消息，这人竟然大张旗鼓向吕府提亲求取在下的弟子，还散布谣言，污了在下弟子的名声，吕公得知女儿名声被此人污蔑，气病在床，最后没能站起来，在四个多月前去世了。”余贤咬牙切齿道。 “想不到，我大秦竟有如此卑劣之人，来人，将此人羁押去廷尉府，细细审了！”扶苏对此也是极为愤怒。 “诺！”两名护卫行礼后，将还在发愣的刘季架起就往外拖。 “小川，易小川，我是你大哥，你救救我呀！气死吕老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再说我之所以去吕府提亲还是你出的主意啊！你醒醒，救救你大哥我啊！”刘季边挣扎边喊。 “何人是易小川？”扶苏听到刘季的话，注定不会对易小川有什么好印象了。 听到这话，两个护卫停在原地，项梁叔侄一起看向烂醉如泥的易小川。 “我说真的，去吕府提亲这件事，是易小川说的，他说吕家的吕雉是我的贵人，我一定娶到她才行。”刘季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了。 “将刘三带去廷尉府，另外取一桶水来！”扶苏面不改色。 在儒家教导下，他极为重视礼节和规矩，然而，这刘季和易小川的作为，真就很恶劣，刘季是毁人名声，而这易小川拉皮条，都不是什么好鸟。 张口就是女孩是刘季贵人，你易小川是能掐会算？ 刘季看到这种情况，只能认命被护卫带走。 易小川感觉心很痛，喝再多的酒都无法镇住那个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然后就被一桶冷水浇了个透心凉。 “什么人敢惹你易小川爷爷！” 在这么一瞬间，他是能忘记玉漱的，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只不过很快就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就是你让那个叫刘三的无赖去毁女子名声的？”扶苏身上总算有了帝国继承人的气势。 易小川这会在伤春悲秋呢，他哪有心思搭理扶苏。 “公子，在下有一个办法，让他清醒片刻。”余贤想出手试试，收拾不了刘季还折腾不了易小川。 “这……好！”扶苏这会也有气的。 项梁叔侄就不怎么配合了，尤其是项羽，右脚轻轻一挪，以便在情况不对的时候，能护下易小川。 项羽是天生神力，但是余贤可是挂逼，有内力真就了不起，可以为所欲为。都不用靠近易小川，掏出银针一甩，插在易小川身上的某个穴位。 “啊……，疼死了！” “项公子，还请制住这易小川，要是他乱动，以后便动不了了。”余贤才懒得管他死活，但是不能在自己手上被扎偏瘫了。 项羽听不懂，但还是两手将易小川紧紧按住。 “易小川，扶苏公子有话问你！”余贤面无表情说道。 “余贤，你跑咸阳来做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易小川完全忽略了扶苏。 “这……余先生，可否将银针取走，要不然我这弟子也因此剧痛无法回话啊！”到底还是项梁说好听。 余贤慢慢走到易小川面前，取回了插在他身上的银针。 “公子，您可以继续问话了！”余贤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算是交差了。 扶苏正要开口，却发现蒙恬进来了。 “将军，有何大事要你来此？”扶苏感觉今天破事挺多的。 扶苏跟蒙恬是一路的，但是扶苏是真不喜欢他手底下的那些兵。 “回公子，我这是为了易小川而来，他与我蒙氏有些关系。”蒙恬看了在发愣的易小川。 这会不疼，他又想起玉漱了…… “这……”扶苏转头看向余贤。 “在下并非大秦的人，此为大秦的事，公子自行决断。”余贤不会做这个恶人。 蒙恬却拔出佩剑直指余贤：“大胆，如今天下一统，你竟然还说自己不是大秦的人！” “将军误会了，在下是夜郎国的人，听闻中国富裕强大，故而游历大秦见识见识。”余贤不卑不亢回应。 “原来如此，是蒙恬孟浪了。”蒙恬收回佩剑转头向扶苏求情：“公子，可否让属下将这易小川带走。” 扶苏想了一会：“既然是蒙氏的人，那就请将军以后好好管束！莫要让他乱交朋友。” “多谢公子！属下一定好好管教！”蒙恬行完礼后，招呼士兵把失魂落魄的易小川带走了。 第9章 神话8 “两位请坐！先生请坐。” 等举贤堂的吏员把现场清理干净后，扶苏便招呼项梁叔侄坐下，期间余贤想走但扶苏没同意。 “适才公子说项氏，莫非是当初楚国的项氏。”扶苏看着项梁的表情。 “正是。”到底是来讨饭吃的，项梁姿态也放得很低。 探了底之后，双方便开始闲扯，扶苏代表大秦欢迎项梁叔侄加入举贤堂为大秦效力，大秦也必然不会亏待他们。 聊到兴头上，扶苏干了一件事蠢事，居然因为项燕自杀的事向项梁叔侄道歉……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最后是项燕是兵败自杀，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 要是被俘虏后带到没有经过宣判便被秦皇下令秘密处决啥的，还说得过去；或者是死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也还有点说头。 但是特么这项燕是兵败后在战场上自杀的，而且战败将领自杀也是楚国的传统艺能，而且项家肯定不止项燕一个人兵败自杀。你道个毛线的歉，显得项氏一族输不起是吗？ 就是搞不懂这扶苏的脑回路，居然把这个黑锅接了过来，还嫌大秦不够拉仇恨。最后大家都装着感动然后送走了扶苏，余贤也离开了举贤堂。 易小川这边依旧因为失恋要死要活，不过对刘季还是挺上心的，最后以放走刘季为条件加入了蒙家军。 看得余贤直摇头，很快这货跟还没有走的崔文子又勾搭上了，两人被秦皇召见，易小川还当上了负责宫廷宿卫的将军，然后利用职务之便跟丽妃偷偷摸摸的往来，跟皇帝的妃子通奸，还这么理直气壮真就离谱。 你玩你的虐恋，我整我的造反大业，余贤趁这段时间完善咸阳城内的谍报系统，名字都懒得想了，直接叫锦衣卫。 然后这帮王八蛋不分轻重，什么烂事都不分一下直接扔余贤这里。 对于先秦这段时间的男女关系，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不提春秋时候楚王霸占儿媳导致自己死后被刨出来鞭尸，齐王跟亲妹妹那啥那些破事太远。 最近的比如始皇的亲妈，先跟了吕不韦然后跟秦王，最后找了一个转轮王进宫陪她，连孩子都生了两个…… 这会大秦统一才几年，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怎么可能一下子戒得掉。这哪是情报，都是十八禁的纪实文学作品，描述尺度之大，细节之深，把余贤这没吃过见过的老处男都臊得慌，想着要不要记下回去上传某些网站，给lsp们一些福利。 不过，特么锦衣卫这帮王八蛋，老子要的是军国大事，他们盯着这些烂事明显是不务正业以权谋私，一个个都欠收拾。 余贤召集几个负责人过来，把他们臭骂了一顿，后面再传过来的情报就正常多了。 扶苏这些日子也时不时的来找余贤，话里话外都是大秦如何如何，余贤猜到他是被那些老师骗过来的，至于来干啥，就是在他一个夜郎国人面前秀大秦的优越感。 一统天下这么大功劳，不炫耀一下过不去。项羽发达了想回家炫耀一下还搞出锦衣夜行的典故，是有着深厚传统的。 余贤伸手不打笑脸人，反正这货早晚得被秦皇扔去北边喝西北风。 易小川那边就精彩多了，没了高要的关照，他跟玉漱的奸情很不顺利。玉漱这边更是因为相思病三天两头生病，动不动就吃不下饭什么的，这个世界的秦皇很有霸总范，为难了不少御医，好在没有一家是被陪葬的，死的都是御医自己一个人…… 三个人的感情拉扯，坑死好些个御医真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然后易小川在谈恋爱之余，居然想起了余贤，他这会多少有了点政治智商，觉得余贤在憋着什么坏，于是暗自安排人监视余贤。 这种拙劣的做法怎么可能瞒得过余贤的眼睛，匈奴人训练的特种兵跟自己训练的锦衣卫差一大截。 这个让余贤想起了北棒的一个事，他们特种作战思维没有从战争状态转变过来，安排特种部队溜到南棒那边搞事情，杀个人啥的。 然后，谁特么没事一堆寸头小伙天天跑青瓦台门口遛弯，还是一堆人…… 烈阳于是每天都在咸阳城内瞎逛，看这堆癫公颠婆搞事情。 直到焚书坑儒事件爆发，起因是孟姜女这档子上，易小川和玉漱大发善心各种造谣，说什么哭长城的事，秦皇一听也感动得不行，为了让丽妃高兴，便顺手赦免并赏赐了孟姜女。 但是几个拎不清的儒生拿这个作由头到处嚷嚷大秦不施行仁政吃枣药丸啥的，一共四百多个喷子被押到咸阳附近的山谷中给活埋了。 当然这其中余贤也掺和了一手，夹带私货把一些人塞进去一起做掉了。 在坑儒造成的政治恐怖中，举贤堂瓦解，招揽的人才要么被牵连进坑儒一案，要么失望离开，项梁叔侄更直接，他们见事不妙逃出咸阳继续亡命天涯。 扶苏因为给这群二百五求情被扔到长城那边反思。蒙恬也跟着走了，这下易小川在咸阳彻底没了约束，与玉漱之间的联系更加频繁。 跟皇帝的小老婆通奸这个事挺刺激，再这么闹下去就要出大事了，这个时候崔文子见势不妙要跑路，却在咸阳城外被余贤截住。 崔文子很郁闷，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而这个余贤从一见面就把自己吃得死死的，讲理讲不过他，打也打不过，至于道法，他貌似比自己还精通，想躲都躲不过去。 “崔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余贤看着灰头土脸的崔文子有点想笑。 “这事是你闹出来的？”崔文子对余贤的人品很不自信。 “我有那么傻吗？不过顺势而为，把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塞了进去。”余贤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有事直接说好了！”崔文子懒得跟他闲扯。 “想请崔先生帮忙修订一下历法。”余贤也直接说出目的。 “你野心不小！”崔文子听到余贤要他做的事便反应过来。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野心家！我知道你的本事，这件事做了，这世间至少有五百年时间，是按你崔文子的意志运转！是你崔文子决定着君王什么时候祭祀天地，决定着农民什么时候开始耕种，什么时候向上天祈祷丰收。告诉世人什么时候大地回春，什么时候洪水泛滥。这个功德，不比你掺和易小川那点烂事强？”余贤相信崔文子会答应下来。 修订历法啊！ 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想着后面整个天下都按照自己修订的历法在运转，崔文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我答应了！”崔文子眼里满满的狂热。 第10章 神话9 “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信余某不会让你失望的。”余贤笑得挺温和的。 崔文子也这么觉得，要不是两个锦衣卫跟着他就更好了，只能是一脸郁闷的跟着两名锦衣卫上了马车离开咸阳前往沛县。 搞定了崔文子，余贤接着看易小川在咸阳城里折腾。 而在这之前，易小川因为从家里知道胡亥和赵高葬送了大秦，为此不遗余力跟他斗法，想把赵高弄死最好。 然而赵高是什么人，精通刑律的他在大秦是主场作战，对于大秦的官场人际等等无比熟悉，人脉比易小川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怎么可能会被易小川这种不学无术的现代混混打败。 最致命的是以赵高的精明，早把易小川和玉漱通奸的把柄捏在手里，赵高和赌徒的区别是不到最后一刻，不把所有的筹码抛出来，所以在他知道这件事后，将知情者秘密处决。 易小川是个脑残不假，但是他背后有蒙恬，蒙恬的上面有扶苏，虽然扶苏因为易小川怂恿刘季提亲气死吕公这个事，对他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多多少少会考虑到蒙氏在大秦的影响，以及蒙恬统领的三十万大军。 这个时候梭哈没有胜算，于是赵高明面上对易小川在各种场合对自己冷嘲热讽都是赔着笑脸的，私底下却是收集证据想着怎么报复。 这个事让余贤想起了严嵩的儿子严世蕃以及徐阶。 易小川通过对赵高的贬低和驳斥，个人道德感得到了满足，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拯救大秦的英雄了，是与奸臣斗争的忠臣。 你一个现代社会靠父母和哥哥养的二混子，还想跟赵高扳手腕？做梦呢！ 在现代靠爹妈和大哥，在大秦靠蒙恬和玉漱的枕边风，这外挂开得太不要脸，余贤决定给易小川上上强度。 在易小川和赵高斗法的时候，图安王后说想女儿了来看看，实际上是来催促女儿赶紧把蒙恬弄死，他们好越过长城抢掠边境。 余贤看到他们闹得差不多的时候，把图安王后和金将军给掳走，看看易小川的反应。 “你是何人，我乃是图安王后，乃是大秦丽妃的亲生母亲，现在是大秦的贵客，你竟敢劫持我！”图安王后被解开铁核桃的瞬间便说了一堆话。 “王后，别说得这么好听，以你的地位应该知道你的女儿现在按大秦的称呼，不是丽妃，而是细作才对，而你也是！” 余贤对这么一个部落很疑惑的，大秦靠军功崛起，但是连图安一个部落都能随时越过长城袭击袭击大秦境内，这就挺离谱，真当蒙恬手下三十万大军是吃干饭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图安的谋划！” 确定了又是一个傻白甜，是个正常人都是咬死自己是来看女儿的。 “怎么说呢！我手下有一支军队，人数不多。我给你们图安一个活命的机会，老老实实的在部落里待着，哪里都不要去，若是还做着越过长城抢掠边境的梦。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将你们的王帐屠个干干净净！”余贤边拭擦佩剑边说。 匈奴都被蒙恬打成孙子，冒顿单于这会还在卧薪尝胆呢，你一个小小的图安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是蒙恬？你就不怕我女儿将你绑架我的事告诉秦皇吗？”王妃觉得大秦里就蒙恬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王后，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再想这些有的没有，那就别怪我在攻打图安的时候，把你绑在最前面的一辆战车上！”余贤觉得跟这人打交道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感受到佩剑拍在自己脸上的冰凉，王后终于有些慌乱了。 “我恶毒，不及你们越过长城抢掠边境的万分之一啊！”余贤坐回位置上又得重新拭擦佩剑，这女人脸上的粉也太厚了。 王后和金将军失踪，把玉漱和易小川急得跳脚，本来因为通奸这个事，隔三岔五就生病的玉漱这下身体就更差了，秦皇心疼他的丽妃，易小川也是心如刀绞。 但是没啥用，易小川自己的宫城守卫的一把手，真就是负责宫廷守卫的，至于咸阳城的城防，是掌握在赵高手里，这会易小川身边的人出事，他不跟着踩一脚就已经很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怎么可能会帮他。 于是赵高表面上对秦皇说一定要这样那样，把丽妃的母亲找到云云，表面上把咸阳城搞得鸡飞狗跳，实际上压根就没打算找人，死了拉倒！ 秦皇每天都接到关于赵高的弹劾，其中就有易小川的，今天去拆了张三家大门，后天挖了李四家的地窖等等，总之就是赵高骚扰大臣和百姓，简直不当人。 “来人，传赵高！” 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人，丽妃一病不起天天在那里嘤嘤嘤，秦皇也很不爽。 “仆赵高叩见陛下！”赵高的姿态摆得很正。 “起来说话。”秦皇看到他这样子心软了大半。 “仆叩谢陛下！”赵高爬起来恭恭敬敬地站着。 “近些日子，你女婿在咸阳城里挺闹腾啊！”秦皇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案上的竹简。 “陛下，仆有罪！闫乐愚笨，仆让他听从蒙毅将军的命令，去寻丽妃母亲，却不想闹得满城风雨，请陛下责罚！”赵高又跪下了。 “起来起来，诏你前来，朕并非要问罪或责罚。丽妃的母亲还没有线索吗？”秦皇看到赵高动不动就趴地上很是头疼。 “陛下，仆怀疑……怀疑他们已被六国余孽迫害了。”这个时候把锅甩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接着找！不过约束一下部下，不要折腾得整个咸阳城鸡飞狗跳的，哪有一个国都的样子。”敲打一下让赵高走了。 不过他的话提醒了秦皇，易小川对于丽妃的事情，总是很积极！ 赵高也是会为人的，离开大殿后暗地里放出话，就说是因为丽妃的母亲失踪了，易小川着急得不行，上奏请求秦皇让赵高这边找人的，他这也是没办法。 丽妃的母亲失踪，又不是在皇城失踪的，关易小川什么事？他着什么急？ 赵高表示不知道，反正易小川真的很着急。自己是按旨意行事，多有得罪，大家都是同僚克服克服，等风头过去了，赵高摆上几桌给大家赔罪。 余贤这边接到了关于刘季的消息，他被易小川从廷尉府的牢房里救出后，便离开了咸阳想回沛县，但是一路上被锦衣卫骚扰，把易小川送他的财物都抢了，只能是一路要饭，但是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吃草根树皮。 最后靠着坑蒙拐骗活下来，并结识了一些逃徭役的流民，流落到芒砀山落了草。 第11章 神话10 接到锦衣卫传来刘季在芒砀山落草的消息，余贤放下心来，开始将目光放回咸阳，为了保证易小川和赵高两人的拉扯，打算加点料的时候。 蒙恬却丢下驻防长城的大军和公子扶苏，秘密返回咸阳。 “传出风去，就说图安王后在咸阳失踪，图安为了报仇，派遣刺客潜入咸阳要刺杀皇帝陛下。”余贤想了想还是给易小川添点乱，天天谈恋爱世界还怎么发展。 蒙恬回来这件事连余贤都知道了，赵高也没理由不知道。 “你是说蒙恬回来了，还是偷偷进城的？”赵高接到心腹的汇报在书房里转了两圈。 “是城门盘查的士兵亲眼所见，将军特来请示府君，要作何处置？” “知道他为什么回来？” “禀府君，蒙恬的神色看起来极为急切，至于为何要回来，不得而知。” “那就先等，他蒙氏对大秦忠心耿耿，回来的第一时间，一定会去求见陛下，此时我等要沉住气，不可自乱阵脚。”赵高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管。 “小人这就回去禀告将军。” “等等，告诉闫乐，表面上装着不知道，暗地里加强戒备，保证随时能调动军队掌控咸阳城！”赵高补了一句。 传信的心腹刚走不久，赵高接到了秦皇要他入宫的旨意。 赵高伺候秦皇多年，接触大秦真实的模样，对于朝廷里面的人心，他都大体有数，从来不会怀疑蒙氏对大秦的忠心。蒙恬秘密返回咸阳，要么是长城出了问题，要么是咸阳城里有了异动。所以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有义务和蒙恬站在一边。 平时该斗争斗争，但是关键时刻要靠谱。没有一点大局意识，怎么能在朝堂里混下去，混得好！ 再说以闫乐和自己的关系，咸阳出了事，自己也落不了好，还得背一个连带责任。 李斯在这个时候却不懂事了，他作为丞相，自然也得到了蒙恬秘密返回咸阳的消息，特意在晚上来找赵高。 “高拜见丞相。”赵高面对李斯还是挺客气的。 “赵府令，难道你不知道蒙恬秘密返回咸阳的事吗？”李斯开门见山问道，语气有些不满。 “天下之事在皇帝，若皇帝让高知道，高自然会知道。”赵高坐正了回复。 “蒙恬无诏擅自离开长城，秘密潜入国都，这罪名可不小，你与蒙恬不合，为何不抓住此次机会，将蒙氏打入尘埃！” 听到这话，赵高都怀疑李斯这丞相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也是，他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连同门都能弄死的狠人，加上这些年上位太久，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丞相言重了，赵高是与蒙氏不合，可蒙恬秘密返回咸阳一事，赵高并未得到确切消息，蒙氏乃大秦忠良。怎可以捕风捉影之事去构陷蒙恬，这也太寒心了，再说陛下日理万机，哪有空理会这等小事。”赵高不紧不慢说道。 李斯有点想扒开赵高脑袋看看的冲动，你要不看看自己在说什么！赵高作为胡亥的老师，和支持扶苏的军方代表蒙氏天然对立，平时抓住对方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往死整，这会蒙恬搞出的事都赶得上灭族，你赵高居然装着没看见！ 最终拉扯下来，李斯和赵高不欢而散。 看着李斯离去有些急促的步伐，赵高眼神越来越冷，自己下午就已经在皇帝面前见到了蒙恬，也得知蒙恬返回咸阳的目的。但是李斯被蒙在鼓里，他连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便想让自己去攻击蒙恬，当国家大事是闹着玩呢！ 而这个时候，易小川见到了一脸疲惫的蒙恬。 这些日子以来，玉漱因母亲失踪，秦皇又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猪蹄子，因此和易小川走近了不少。情场得意的易小川此刻有些意气风发。 “大哥，你回来了！”易小川看到正在家里喝酒的蒙恬，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我向扶苏公子请示后，带着十几名亲随日夜兼程赶回咸阳，去拜见陛下后才回家。你作为负责守卫皇城的将军，怎么连这件事都不知道？”蒙恬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看上他哪里了，把这么一个人认作亲弟弟。 “这……大哥，你知道的，玉漱那边因为母亲失踪的事情，一直病着，我这边在想办法找人，宫城的防卫，最近一直交给副将在处理。”易小川笑着解释。 “蒙毅啊，你作为臣子，要称呼她为丽妃！另外你说找人这件事，不是赵高的女婿在负责吗？”蒙恬连日奔波本来就累，现在心更累了。 “大哥，那个闫乐就没想找，在敷衍着呢！他就是想看笑话。”易小川有点不满。 “蒙毅，你别以为我不在咸阳就什么都不知道，闫乐为了寻找图安王后一行人，几乎把咸阳翻了个底朝天，得罪了多少人，弹劾他的奏章都堆满了陛下的案桌，你可以说他无能，但绝不能说他没有去找！”蒙恬拍桌子骂道。 “算了，说正事！你别管丽妃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我这次回来，是得到密报，一伙匈奴刺客已经秘密潜入咸阳，要行刺陛下。白天已经带着公子的书信和我自己的奏章将情况报与陛下，你一定要好好的把皇宫的守卫管好，若有了半点纰漏，就算你是我亲弟弟，也保不住你的命。”蒙恬看着易小川油盐不进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来气。 “等匈奴刺客的事了结后，你还是离开咸阳，与我去长城！” “大哥，为什么啊！” 易小川这会很清醒，自己离开了咸阳玉漱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蒙毅，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你是大秦的臣子，而她是陛下的后妃。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是你不允许做超出一个臣子本分的事来！”蒙恬捏了捏眉头。 “臣子臣子，大哥你总是这么想，大家都是人，脸上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什么区别吗！”易小川对于蒙恬的提醒很是不满。 他从小被宠溺着长大，要星星不给月亮，一来到大秦，人分三六九等这件事让他很不满意。就因为身份，才让他和玉漱的爱情变得如此艰难，什么家国天下更是狗屁，凭什么要为了别人去牺牲他和玉漱的爱情。 “蒙毅，你给我听好了！我蒙氏原是齐国人，后来到秦国寻求抱负，一路走到今天，全凭本分二字！你若如此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被有心之人听了去，轻则自己性命不保，重则蒙氏被抄家灭族！”蒙恬又拍了一次桌子。 “那大哥你就守着本分过日子！” 谁还没有点脾气了，易小川也顶了一句便离开了家。 第12章 神话11 余贤在房顶上看着这对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欢而散，一个闪身离开了将军府。 秦皇眼神真不好，上赶子给自己戴绿帽，家都被偷了还不知道。 玉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进宫就各种病，这身体让秦皇只能看看吃不着，一点甜头都不给的，就是不知道她和易小川的事情败露后，会遭受什么样的报复。 只有吃饱了的人，才会有心思思考爱不爱的事情，易小川和玉漱明显没有过缺衣少食。 爱情是一个人最廉价也是最奢侈的梦，你喜欢一个人，是最廉价的，而要那个人也同样喜欢你，那是很奢侈的。 这伙匈奴刺客潜入咸阳的事，余贤早就知道，只是不知道如何处理，而现在因为匈奴那边出了叛徒，被蒙恬捅到秦皇这边了。 这个世界很离谱，赋予游牧民族那么高的智力，连一个图安都敢越过长城来搞事情，手伸到秦皇的后宫里。 实际的历史中，匈奴在中行说这个死太监叛变投敌之前，他们真就是靠着武力来解决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有把刘邦围在白登山最后却干了跟绑匪一样的拿到好处就撤的事。 所以中行说投敌，是匈奴政权的分水岭，让他们开始了逐步汉化，导致后期在军事上失败的情况下，走向最终分裂，一支远离故土一路向西，一支内附最后成为五胡乱华中的一胡。 易小川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将军府，却意外看到坐在客栈里喝酒的余贤，都要宵禁了，他却还在这客栈里面悠闲吃喝着，仿佛一点都不在意。 在蒙恬那里受了气，易小川自然要找出气的地方，于是大步流星冲进客栈。 “你为什么还在咸阳，你不是自称游历大秦吗？在这里游历得也够久了！” 余看着双手撑在桌案上咄咄逼人的易小川，慢悠悠把杯子里的酒喝干。 “蒙将军对在下可是有什么误会？” “你……你来大秦到底是要做什么！”易小川看到余贤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很来气。 “那么，蒙将军你呢？”余贤眼里没有半点慵懒。 从一个锦衣卫开始，最后做到一国大元首的人，余贤毫不收敛释放着身上的气势，易小川一下子被镇住。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强装镇定似要拔剑。 “蒙毅将军不早就知道吗？夜郎国的人，游历大秦长长见识而已。”余贤身上那股摄人心魄的气势又没了。 “余贤，收起你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你们都不懂我！大哥天天说什么责任本分，那语气神态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啊！”易小川把对蒙恬的不满尽数说出。 “项羽、刘季、蒙恬，你说的是哪一位大哥啊？”余贤嘲讽道。 “易小川，项羽教了你本事，刘季给了你一个教训，蒙恬对你推心置腹，把蒙氏数百年的资本都给了你，也把责任托付给你。可是，你是怎么做的，竟然利用职务之便，和后宫的妃子私通，你对得起谁！”余贤将最后一点酒倒进杯子里。 “我只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错！”易小川两眼通红。 蒙恬承认自己爱着玉漱，也曾为她相思成疾，这一点蒙恬对易小川从来没有隐瞒过。易小川只觉得他是一个无情的人，连自己爱的人在别的男人怀里都能如此坦荡，那算什么爱情！ 自己和蒙恬相比，那肯定是要伟大得多的，为了守护玉漱，不得不加入蒙家军来获得近身保护她的机会，这种付出和委屈，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懂，除了玉漱。 “你没有错，只是吃得太饱了而已，若是大秦的寻常人家，你现在不是在服徭役就是在泥土里打滚，哪有心思来谈情说爱。这玉漱，算是你第二十八个还是第二十九个女朋友？后面还有七十多个等着你收集呢！你现在这副心态可不行啊，摄影师！”余贤喝完酒嘲讽道。 有道是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看看易大川，成熟稳重有担当。 再看看易小川，yue~ 易小川知道余贤和自己一样也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现在会在这里大大方方地承认，而且连自己的过往都知道得如此清楚。 “是你……是你把我和高要送到这里来的对不对！”易小川拔剑指向余贤。 “现在想起高要了？” 余贤抬手朝他的佩剑上轻轻一弹，一柄精心铸造的青铜剑瞬间变成碎片，留下剑柄还在易小川手里。 “易小川，早说过你那点三脚猫功夫不是我的对手。把你们送来大秦，我余贤还没那么大本事，可是到了今天，你若还活不明白，那便别活了！”余贤说完起身离开了客栈。 一个巨婴而已，余贤可没时间也没有心思去拯救，拿着工资不干活，你哪里来这么大脸。而且余贤最烦的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了。 余贤离开好久后，易小川从愤怒和恐惧中醒悟过来，他马上下令寻找余贤落脚的地方，因为图安王后极有可能是余贤劫持走的。 于是第二天余贤醒过来的时候，客栈便被黑压压的士兵包围。 余贤气定神闲洗漱后，慢悠悠走出客栈，只见一个个士兵如临大敌，近的举起盾牌和长矛，远的张弓搭箭对着余贤。 “草民，见过蒙将军，见过诸位军爷！”余贤很客气行了礼。 “余贤，你把图安王后带到哪里了！”易小川举剑问道。 “什么图安王后？余某从未听说过。”余贤诧异道。 “你！拿下！”易小川一时语塞，只能先抓住余贤再说。 这是余贤第一次正式见到秦皇，总之就是两个字：不堪！ 跟游戏里的npc一样，毫无一点扫六合的雄霸之气，被玉漱给勾得五迷三道的。 按照正常的人性设定来说，因为他亲妈赵姬那点破事，他对于男欢女爱这种感情是不可能如此执着的，怎么可能会对玉漱有如此强烈的感情，撑死睡一觉扔后宫里，过一段时间，忘了…… 后面一些皇帝喜欢跟小太监睡，多数也是因为对男女关系产生了心理阴影，比如东汉那个谁。 “草民参见大秦皇帝陛下！” 入乡随俗，余贤是真不待见这货，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要是真正的祖龙，别说给他行礼了，跪舔这种事余贤都干得出来。 “朕听扶苏提到过你，说你仰慕大秦繁华，故而不惜涉险穿越重重山峦来到这大秦国土。只不过今日为何会被蒙将军带到朕这里来？”秦皇记得扶苏有跟自己提到过这么一个人。 “大秦皇帝陛下，您得为草民做主啊！今日一早，这蒙将军带兵将草民住的客栈围了，说草民绑架了什么图安王后，然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余贤叫起了委屈。 第13章 神话12 “蒙将军，这余先生说的话可是真的？”秦皇因为玉漱的病已经焦头烂额了，易小川还添乱。 “臣启奏陛下，此人有极大的作案嫌疑。”易小川斩钉截铁说道。 “蒙将军，请问草民为何要绑架您说的那个图安王后？”余贤不慌不忙问道。 “蒙将军，你确实该说说，这余先生为何要绑架丽妃的母亲？” 大国就要有大国的样子，今天还有史官在场，自己要是连一个案子都判得稀里糊涂，那后世的人看到这段记录会怎么想。 “这，余贤，你不该为自己解释吗？”易小川把问题丢了过来。 “陛下，草民的家乡有一句话，谁主张谁举证。现在是蒙将军说草民绑架了人，该是蒙将军拿出证据来证明草民有罪才对。”余贤把球踢给秦皇。 “谁主张，谁举证。此言有理！蒙将军，拿出证据来！”秦皇也是站在余贤这边的。 易小川瞠目结舌，他哪有什么证据，只是觉得余贤会是绑架了图安王后的人，便带兵去把人抓了，想到余贤的武功，他出动了整整三百人，皇宫护卫被抽了三成。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好在这个时候贴身太监来报，说是蒙恬和赵高求见。 秦皇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宣召让他们进来，期间余贤以身份不符为由请求回避，但是被秦皇拒绝了。 片刻后，只见蒙恬和赵高两人并肩走进来，蒙恬抢先行礼。 “陛下，恕臣君前失仪。” 众人还纳闷蒙恬要干嘛，结果他转身一脚踢在易小川的后膝，后者瞬间跪在地上。 “蒙将军这是为何？”秦皇纳闷。 “陛下，舍弟身为负责宫城守卫的将军，在此匈奴刺客威胁陛下安危的时候，他竟然抽调宫廷守卫擅离职守去随意抓人，还将人带入宫城。好在余先生乃是公子好友，若是旧六国复辟派出的刺客，或是心怀歹意的强人。臣不敢想会发生何等严重后果。”蒙恬也是跟着跪下请罪。 “赵高，你怎么看呢？”秦皇看向跟鹌鹑一样的站在旁边的赵高，他也是没想到蒙恬这么干脆。 “启奏陛下，蒙恬将军赤胆忠心，对陛下对大秦既有功劳又有苦劳。而蒙毅将军自幼离家，没有兄长教导，相比在处理一些事情上看得还不够。仆觉得，此事将蒙毅将军的职位免去便是有了交代，匈奴刺客还在隐匿，便让蒙毅将军专门负责调查，将功赎罪。”赵高想了想便将自己的看法上报。 “你啊！大家都说你赵高与蒙氏是对死敌，可是你怎么现在为他们求情了呢？”秦皇看了看赵高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蒙氏兄弟。 “启奏陛下，臣子们都是效忠陛下，为了大秦，只是站在不同的职位处理事情，自然也就有了分歧，可是大家对陛下的心都是一样的。”赵高说得更好听了。 “蒙恬，蒙毅，你们都听到了？按照赵府令的话去办！蒙毅免去御前将军一职，待将匈奴刺客抓获后另有任用。”秦皇刚刚被赵高拍得舒服，所以也没有处罚易小川。 “臣多谢陛下恩典，多谢赵府令点拨。”蒙恬挺惭愧的。 易小川很不服气，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是跟着行了礼。 “好了，蒙恬蒙毅，你们下去查匈奴刺客去！赵高和余先生留一下。”秦皇想起了一个事。 蒙恬很快拽着蒙毅离开了大殿，就现场就剩下秦皇余贤赵高还有记录的史官以及几个太监和宫女。 “余先生，可否说一下夜郎王的寿宫礼制？”秦皇见该走的人都走便问余贤关于夜郎国王的葬礼。 “陛下，夜郎国土崎岖，多山多石，因此修建的国王寿宫，与大秦无法相比，没有地宫，都是在靠山的地方，将一块地平整出来，是葬在地上的。”余贤暗自翻白眼，自己哪里知道夜郎王的坟是怎么修。 “这……。”秦皇觉得余贤在耍滑头。 “陛下，扶苏公子与余先生乃是至交，这些情况想必扶苏公子也是知情的。”赵高看到要冷场赶紧出来说话。 想起那个死脑筋的儿子，能跟他聊到一起的，心眼自然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实不相瞒，朕的寿宫已经修了很多年，可是朕总觉得还缺点什么。”秦皇也有烦恼。 秦皇也干脆，带着两人来到秦皇地宫的小样前。 看着等比例缩小的地宫陵寝，余贤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这么精致的模型，要是能带回去，当场工艺品都能卖上天价。 “草民先祖游历中国之时，见诸国兵强马壮而民生困顿。而今陛下一统天下，六王毕，四海一，天下再无战乱，使车同轨书同文，又统一度量衡，此为万事之功。草民观陛下的寿宫，有山川湖海，日月星辰，却少了为陛下开疆拓土的大秦士兵。”余贤在这里抢了易小川进言的机会。 b站上的数码产品评测潜规则，没有提到的内容就是缺点。余贤这段话只说秦皇的历史功绩，没有提现实民生。为了跟老天爷抢时间，秦皇不得不大规模透支民力用于修建各种国家工程，导致农业生产受到极大的影响，也给了六国旧贵族煽动造反的理由。 “六王毕，四海一。”秦皇将这话重复了一遍，连同赵高也跟着眉开眼笑起来。 谁说外方的人文化不好，看看这位余先生就很不错嘛！ 余贤暗想要是他们听了全篇，自己估计得受七八遍酷刑才死。 “朕的大军，大秦的锐士。先生有何看法？”秦皇知道余贤不会无端说这句话。 相由心生，他可是知道余贤不可能会说出让活人殉葬这种话来。 “草民以为，陛下可召集工匠，用殿前军士样子烧制等同大小的人俑，描绘上颜色。按照一支涵盖各种士兵的完整军阵人数，让他们永世护卫陛下寿宫，为陛下永世征战。”余贤没有把话说得太清楚。 一个外方人，对大秦的军队结构了如指掌，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好！余先生说到朕的心坎里去了，朕的寿宫，便由这样一支军队来守护了！传李斯、奉常和少府过来。”秦皇兴致不错。 “先生真乃大才！”赵高这话是想拉拢余贤。 第14章 神话13 “在下只是小聪明，比不得赵府令。”余贤跟着客气。 片刻后，李斯还有负责礼仪和工匠的大臣到来，在听到甲方爸爸秦皇的要求后，便拟出了兵马俑的规模和用工计划，秦皇在写着督造令的锦帛上盖上了“受命于天即寿永昌”的大印。 三人便立刻开始找人组建班底筹备前期工作了。 这帮人胆子也挺大，大秦军阵构成这种算是军事机密，期间余贤说要回避，结果秦皇拒绝了，李斯等人竟然也不说什么，有时候还问余贤这地方怎么样。 你们大秦的军事，我一个外方人方便发表意见？怕不是想要我的命？ 余贤也只能装着不懂，说哪里怎么调整看着威风之类的话插科打诨蒙混过去。 等李斯他们走了之后，秦皇问余贤要什么赏赐，余贤表示自己就出了张嘴，干活的是大秦的臣子和工匠，他们才是最应该赏的。 赵高说余贤独身一人，就赐给他一个人，余贤还要拒绝，然后就看到站在一边的小月。 这一天的经历够丰富的，在黄昏时分带着小月离开皇宫回到自己居住的客栈。 “掌柜的，给这位姑娘开一个房间。” 看着怯生生跟在自己身后的小月，余贤就一阵头大。 “先生这是要赶小月走？”小月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余贤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 “陛下将小月赐给先生，自然是……是……”小月满脸通红说不下去了。 “我在大秦收了三个弟子，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第四个弟子。”余贤说完赶紧跑了。 小月有些意外，皇帝将自己赐给余贤，当妻还是作妾她都有心理准备，甚至是有一天跟随他离开大秦，前往那个从未见过的方外之地，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为蒙毅将军和丽妃传信了。 谁知道余贤收自己做弟子。 掌柜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分量，很快给小月安排了房间。 第二天麻烦来了，得到小月被赐给余贤的消息，易小川不管不顾冲进客栈要找余贤拼命。 “小月，跟我走，离开这个家伙！” 看到小月给余贤研墨的时候，易小川是很崩溃的。 “蒙将军，我已经是余先生的人了，你要我去哪里？” “余贤，你这个畜生！”易小川大怒抽剑向余贤砍过来。 余贤一脚将易小川踢飞出去：“你拿老子当什么人了！” 这一幕把小月震得是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余贤就是一个会说话，文采好一点的人而已，谁知道武功也这么厉害。 她也不想想，一个没点身手的人，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说出游历大秦这种话。 “余贤，你知不知道小月是什么人啊！她是我妹妹，你多少岁了没有一点数吗？怎么就对她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易小川顺了气后爬起来朝余贤大骂。 余贤不知道咋说这易小川了，一模一样的脸，易小川能跟高岚谈恋爱，跟小月是妹妹。他跟高岚卿卿我我而不想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也是被哥哥高要捧在手心里的妹妹。 还有那二十几个前女友。 “蒙将军，你不会是到我这里查刺客来的？”余贤懒得跟他扯这个。 “去他妈的刺客，余贤，我要弄死你！”说完掏出一把匕首又朝余贤冲过来。 余贤还想着怎么弄他的时候，小月突然跑过来张开双臂挡住易小川手里的匕首。 眼看小月要被刺中，余贤顾不得暴露，施展缥缈步绕过小月，抓住易小川的手臂连人带刀一起扔出去，直接砸到大堂的一张桌案上。 蒙恬刚好走进来。 这些天他是伤透了心，找回失踪多年的弟弟，本来是件好事，可是他行为轻浮，毫无责任担当，满脑子都是情情爱爱。这两天还闯下大祸，以至于欠了赵高的人情。 “带回去家法伺候。” 蒙恬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朝余贤行了个礼表示赔罪便离开了客栈。 “以后不会说话就少说点。”余贤坐回位置上捏着眉头。 将军府，易小川被两个侍卫押着跪在院子里。 “打！” 随着蒙恬的命令，两名侍卫将易小川放趴在地上，另外两名手持大杖的侍卫上前，挥动大杖重重地打在他屁股上。 要说军中出身的士兵都是实在人，挨了十杖的易小川吐血昏迷过去。 易小川是被屁股上的伤疼醒的，他费劲地扭动脖子，便看到坐在房间里喝酒的蒙恬。 “醒了？知道错了？” “呵呵，我有什么错？”易小川觉得所有人都不懂自己。 “余先生因为献策有功，陛下想赏他一个官职，他说自己不是大秦的人，总有一天要离开大秦返回家乡。陛下说他一个人在外不好过，需要个人伺候，便赏了他一名宫女，也就是小月。小月出身旧楚国名门，知书达理，刚好可以教余先生一些大秦的文字和礼仪。”蒙恬自酌自饮自言。 “呵呵，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就是不拿人当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说送就送，小月多少岁，余贤又多少岁了！”易小川咬牙切齿道。 “这个世道本来就是如此。”蒙恬满不在乎喝了一口酒。 “本来如此就是对的吗？”易小川很愤怒。 “要不然，你想如何？你只负责提出问题，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别人头上，可是，你既然能看到问题，那么答案呢？你要如何解决问题？”蒙恬看着满脸不甘心的易小川。 “那你就冷血的遵从这个世道的规则吗？”易小川更愤怒了。 “还是那句话，你要如何改变现在的世道规则？”蒙恬继续若无其事地喝着酒。 如何改变？易小川愣住了，他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假装归顺接收蒙家军，拿到兵权后造反，然后颁布宪法说人人平等？ 别逗了，他一个巨婴靠着主角光环活到现在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学会历史唯物主义，生产力生产关系这些？ 王莽各种buff加身最后都是身死国灭。 易小川？ 呵呵！ “蒙毅啊！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满脑子都是想着和所爱之人花前月下。”蒙恬想到了玉漱，自己的心也不好受。 “没有爱情，那还算什么人，你们只不过一群追逐权势名利的奴隶而已。”易小川嘲讽道。 “余先生说得对，你只是吃得太饱了，才会想到情情爱爱。”蒙恬笑了笑。 第15章 神话14 “承认你们错了有那么难吗？总是找这样那样的借口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开脱。”易小川觉得蒙恬这是在狡辩。 “蒙毅啊！你让我真的很失望，若是还长不大。再做出一些让蒙氏蒙羞的事情出来，为兄只能让你跟匈奴刺客同归于尽，为陛下尽忠了。”蒙恬说了这句话后便离开的易小川的房间。 “是你逼着我承认自己是蒙毅的，你现在又想拿我的命去换取皇帝的好感，你怎么能如此冷血！”易小川忍着屁股上的剧痛用力大喊。 蒙恬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弟弟，不知道被谁教成这样。 余贤这边就轻松得多，开始教小月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的入门武功。这次被带到皇宫的经历让他注意到一件事，秦皇收集先秦诸子百家的书，还有大秦各地的文字资料以及刑律、赋税等书籍。这些东西，前者被项羽付之一炬，后者被萧何拿到，为夺取楚汉之争的胜利奠定下基础。 为了传承和掌握大秦的基本情况，同时也是为了这些东西不落入对手手里。余贤着手安排锦衣卫开始渗透负责看管这些典籍的机构，并制定转移和保存这些典籍的预案。 首先是挖地道，等秦皇驾崩后，趁着治丧的时间，赵高和胡亥无法顾及，用空竹简将百家典籍换出来，送到准备好的地方藏好。其次是在赵高杀死胡亥，子婴杀死赵高的这段时间，将大秦的资料逐渐换掉。 在刘邦进入咸阳之前，把所有的文字资料全都转移走。 而在这期间，匈奴刺客终于被查到，交手的时候，蒙恬为易小川挡下一支毒箭，总算唤起了易小川些许良心，他答应离开咸阳带着蒙家军出征草原。 蒙恬和易小川前脚刚走，一封加急奏章就送进了皇宫，图安部落的王帐被不明身份的势力突袭，成年男子均被杀死筑成京观。 京观上有一杆大旗，写着“明犯大秦者，虽远必诛；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 还有一篇用特殊材质写的檄文，上面历数图安数次越过长城侵犯大秦的事实。 据王帐幸存的女人们说，这帮人还带着前往大秦看望女儿的王后和金将军一行人，他们将图安王和王后一起处死的，罪名是侵扰大秦，妄图颠覆大秦。 作战风格和已知的任何军队都不一样，最后撤走时把同伴的尸体烧成骨灰带走，插在尸体上的羽箭还有损毁的武器被收回带走，甚至连衣服上被扯下的布条都捡起来扔进火里烧成灰。 秦皇很是疑惑，大秦征战多年，早已形成一套完备的军队调动体系，没有任何一支军队的调动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而这种雷厉风行的作战风格，和大秦稳扎稳打作风也不一样。 想不出是谁干的，他将目光放在和奏章一起送来的檄文上，这个三尺长两尺高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上面是小篆写檄文，有千余字。 看着手里写着上千字的轻薄的东西，再看堆在案头和满房间竹简，秦皇略有所思，遂让人去把丞相李斯和少府章邯找来。 至于图安部落的惨案，爱谁谁！ 还有三天两头就生病的丽妃，这会秦皇满脑子都是他要带入地下那支威风凛凛的人俑大军，哪还记得后宫有这么一个人。 最后就是李斯想办法找人查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种惊天大案，对大秦来说，这些人一天不露出水面，自己一天就不睡着。 他们连图安王帐都能轻易攻打，要是哪天他们把咸阳城视作目标，根本无法防范。 少府章邯被从骊山皇陵的工地被抓回来研究纸张，秦皇看得出来这种比竹简好用，比，而且成本应该是很低的。 余贤看着咸阳的工作进入正轨，给锦衣卫留下了一个锦囊，里面是营救被逼殉葬的公子和公主的命令，方向和做法也在其中，到时候他们照着做就行，要求他们在咸阳城戒严后再打开。拜访了赵高之后，便带着小月离开的咸阳前往长城，公子扶苏是个好人，不该死。 到时候是劫杀矫诏的使者，还是强闯兵营带走扶苏，都得看具体情况。 “先生，我们这是往北走吗？”小月不会骑马，只能坐在马车里沿着修好的直道一直向前。 “是的，去北面有些事。”余贤骑在马上看着直道两旁的风光。 这个时候的关中平原，到处都是树林，与现实那种满眼黄沙的贫瘠相去甚远。 这条直道上不只是余贤一行人，还有前往长城换防的士兵，还有结束徭役期回家的农民，以及正在赶往长城服徭役的人。 小月经历过国破家亡，但那个时候年纪还小，进入皇宫后渐渐忘记。而这段时间的经历，将她沉睡的记忆重新唤醒。 “先生，陛下不是已经统一天下了吗？怎么还要这么多人服徭役？”小月看着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匆匆赶路不由得有些疑惑。 “天下统一，只是一个开始。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皇帝陛下在这片土地上，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国度，而这些徭役内容，是为了更好掌控这个国度的必要手段。”毕竟是自己的弟子余贤自然要给她解释。 “可是先生，为了更好掌控这个国家，就必须要做这些事吗？”小月不理解服徭役和掌控国家有什么关系。 “八百年前，武王伐纣建立大周，将宗室和功臣分封四方，让他们去开疆拓土。五百年前平王东迁，诸侯争霸。两百多年前，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诸侯从争霸变成失序的大混战，直到大秦统一。”余贤拿出水囊喝了口水。 “这片土地因为大秦的统一，而建立一种前所未有的秩序。天下共主变成了天下之主，为了将天下之主的意志迅速传到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需要将原来的七种文字统一成一种，将七种钱币改成一种，诸如此类还有度量衡车轨的宽度等等。” “除了以上所说，还需要修很长的路，以便最快将朝廷的谕令、地方的奏章、军队调动、物资调配等等，都需要这么一条路。” “可是，这些百姓……”小月的眉头高高皱起。 “小月，你知道在大秦，平均一个人的寿命有多长吗？”余贤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 小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二十岁。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的大秦，在不到二十岁就死去了，考虑到战乱和饥荒瘟疫等等，活不到二十岁的大秦人更多。可是秦皇陛下已经快五十岁了，大秦灭掉齐国那年，陛下三十九岁，为了将这个天下更好交到下一世皇帝手里，眼看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陛下拼了命的把能想到的事情，都不惜代价去做，因为后世的皇帝，不一定有他这般威望和权力。这也就是为何天下一统，百姓还要服如此繁重的徭役的原因。”余贤尽量很平静的将这个事实说出来。 第16章 神话15 对自己寿命的担忧，是秦始皇为何不顾民生，短期大规模组织百姓修建各种大工程的原因。孝公四十四岁，惠文王四十六岁，昭襄王倒是活了七十五岁高龄，孝文王活了五十三岁，秦始皇的亲爹三十五岁。除去意外身亡的武王，这个数据让秦始皇是极为忧虑的。 余贤作为一个现代人，先读书再看到这种活生生的场景，心情是无比的沉重。这一代人为中华文明从封建社会进化到帝国文明，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却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 “小月，好好记住这些人，好好记住他们的脸和眼睛。” 小月不知道余贤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只能是懵懂的点了点头。 上郡郡治肤施县，余贤和小月被锦衣卫安顿在一家客栈里。 别问为什么锦衣卫的手能伸这么长，特么这神话世界里面，图安三天两头越过长城抢掠，把服徭役的农民抓回去当奴隶，匈奴都能派刺客潜入咸阳城搞刺杀了，余贤的锦衣卫能分布三十六郡也不是事。 扶苏就坐镇在这里，蒙恬中毒之后是一天不如一天，一直在死撑着易小川能扛起蒙家军的大旗。不过易小川有点忙，刚刚征讨狄戎回来的他，听到图安王帐遇袭，图安王一家人被处决的消息，便不管不顾前往被焚毁的图安王帐查案。 “余先生，想不到我们能在此地相见！” 扶苏不跟着军队待在一起，反而一听到自己来到肤施，便第一时间找上门了，他是有多无聊。 “见过扶苏公子。”余贤只得起身行礼。 “先生不必多礼。”扶苏说完便坐在一旁。 看这阵仗，余贤知道又得浪费大半天时间，果不其然，扶苏一直在这里闲扯到了太阳要落山了才离去。 此刻的图安王帐，易小川在看着满地焦土，回想着在这里的时光，不由得黯然神伤，一直跟着他的女奴则是带着人四处查找线索。 “将军，贼人处理得很干净，找不到任何痕迹。”女奴来到还在伤心的易小川身边汇报搜查结果。 “你说什么？”易小川急忙不着痕迹擦了一下眼泪。 “将军，奴婢无能，找不到贼人的痕迹，他们做得很干净。现场除了插在京观上的大旗，再没有什么东西。”女奴赶紧回答。 易小川抬起头看着那杆大旗，用粗布制作的大旗，此刻上面的文字因为日晒雨淋，有些模糊和泛白。 “明犯大秦者，虽远必诛；义武奋扬，跳梁者虽强必戮。这句话，这句话原来不是这样子的！”易小川浑身发抖。 “将军？”女奴看到易小川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易小川捏紧了双拳。 “将军英明。”女奴不知道说啥，但是拍马屁总不会错的。 易小川举行了简单的祭祀后，匆匆返回肤施，他要返回咸阳，想必余贤还在那里没有走。 大旗上的文字，其实是从汉朝的一道奏章和明朝的一封圣旨中摘出来拼接在一起，易小川从父母和哥哥那里听到过。在这个世界，只有他和余贤两个人知道。（抱歉，他真的不记得还有高要了，不过，高要确实不知道这些知识。） 做出这种事的，除了余贤还有谁。 于是易小川带着一小队骑兵冲进肤施城里的时候，便看到余贤带着小月在逛街，小月还拿着竹简在记录着什么。 “将此人拿下，若有反抗就地格杀！” 看到仇人就在眼前，易小川抬手直指余贤。 一百多骑兵听到命令，迅速抽刀调整阵型将余贤和小月团团围住。 “先生，这？”小月看到满脸戾气的易小川有些慌乱。 “蒙将军，不知您这是何意啊？”余贤将小月挡在身后慢悠悠问道。 “余贤，你为什么要杀了图安王一家人，他们家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易小川泪流满面。 “蒙将军，您在咸阳便诬陷草民绑架了什么图安王后，现在又说草民杀了图安王一家人，草民也想知道，蒙将军如此执着将草民与那图安扯上关系，是为了什么？”余贤此刻小阁老附体义正言辞的质问。 “余贤，你敢做不敢当。在这个世界上，旗子上的那句话，除了我和你，还有谁会！” 看到余贤这模样，易小川恨不得抽出佩剑将他砍了泄愤，玉漱的家人都死了，部落联盟的成年男人都死了，她要是知道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蒙将军，草民一个方外之人，您说的朝廷大事，草民哪有资格见识，还是莫要开这种玩笑了。”余贤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易小川还想着要怎么问罪，却见扶苏骑着马带着几名骑兵护卫着向这边跑，后面是一队他从咸阳带过来的护卫。 这些天扶苏忙完当天的公务就来找余贤闲扯，毕竟在肤施这地方，军人太多，聊天风格比较豪放，余贤来了之后，他总算有了一个陪聊。 怕余贤闷，还专门安排了一个向导带着余贤在城内闲逛打发时间，这个安排还是有用的，比如就是他去给扶苏通风报信说蒙毅将军要抓余贤。 “蒙毅将军，你为何要抓余先生，此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到底是蒙恬的弟弟，扶苏还是挺给面子的。 “回公子，此人便是在咸阳掳走图安王后的幕后黑手，也是灭掉图安王帐的凶手，蒙毅恳请公子给图安的子民主持公道。” 易小川也是上头了，咸阳早传来消息，图安部落包藏祸心这件事是真的，只不过是知情人极少而已，一统天下的皇帝中美人计，这个脸大秦丢不起。易小川自己也有被抓到图安做奴隶的经历，怎么有脸要大秦的继承人为这个部落主持公道。 虽说以扶苏接受的教育，图安王帐的惨案着实过于残忍，但这不是易小川如此激动的理由。 “蒙毅将军，孤且问你，余先生一个方外之人游历大秦，父皇不忍他孤身一人漂泊，还将小月赐予他侍奉左右。他是如何将图安王后一行十几人尽数劫走，又如何杀死图安王帐数百成年男子的？”扶苏也是有脾气的。 谁叫他第一次见到易小川，就因为他挑拨刘季提亲，间接害死吕父和污吕家女儿的名声。若不是蒙恬的弟弟，他早被逐出咸阳，哪里还有今天的蒙家军少帅。 易小川有苦难言，他不可能说自己和余贤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大旗上那句话，前半句是汉朝名将陈汤给汉元帝的奏章里的名句改的，把强汉变成了大秦；后面半句是明神宗在朝鲜抗倭明军班师回朝时封赏大军的圣旨里名句摘出来的。 如果说出这种话，扶苏肯定觉得更荒唐了。 大秦是要传百世、千世乃至万世的，哪里来的汉和大明？ 第17章 神话16 “蒙毅将军，请问草民一个夜郎国的人，为何要以大秦的名义，去杀你说的图安部落？”余贤还嫌不够乱踩上一脚。 在场的人都反应过来，余贤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太闲了吗？ 若他是大秦的子民，还可以说是为了那些被掳去的百姓复仇，但人家压根就不是大秦的人啊！ “公子，我想只要把他抓起来拷打逼问，他一定会招供的。”易小川底气有些不足。 绑架图安王后和屠杀图安王帐是余贤指使人做的不假，那句话就是证据，但是这证据还真就不能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了也没有人相信。 “蒙毅将军，就算你是大秦的将军，可是也是被大秦的律法管着的。若你有草民作案的证据，请拿出来，否则便是诬陷，在大秦诬陷一个人的罪名是什么，不用草民细说了！” 看着余贤那得瑟样，易小川想抽他几鞭子。 “蒙毅将军，余先生说得不错，你之前负责宫廷宿卫时，尽心尽责。可为何在图安王后出事后，你便如此失措？”扶苏是迂腐但不傻。 易小川还想怎么解释的时候，一阵咳嗽声传来，原来是蒙恬在家将的搀扶下向这边走过来，看样子他已经毒入骨髓，命不久矣。 “参见公子！” 扶苏看到蒙恬来了，赶紧下马将要行礼的他扶起。 “蒙将军重病在身，该好好休养的，怎么到外面来了？” “多谢公子关心，今日蒙毅冲撞了公子和贵客，实属罪过，蒙恬不能不来。”蒙恬说完转身对着还骑在马上的易小川呵斥：“蒙毅，给为兄滚下来马来！” “大哥，是他杀了玉……丽妃的父母！”易小川愤怒到了极点。 扶苏一听到这句话脸色就很不好看了，注重礼法的他不能容忍易小川对自己小妈有这种心思。 “住口！图安王帐数次越过长城劫掠大秦是事实，李丞相和赵府令也已经查明图安一直对大秦心怀不轨。只不过关乎大秦颜面未公开。大秦的敌人……都不该活着！”蒙恬说话已经很费劲了。 “我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大秦的敌人！”易小川气急之下口不择言。 “你……你……”蒙恬被这话气到口吐黑血晕倒。 家将眼疾手快将蒙恬扶住，现场乱作一团。 最后还是余贤自告奋勇说自己会一点医术，让人将蒙恬带进客栈里面诊治，易小川则是看着忙前忙后的余贤愤怒不已。 “余先生，蒙恬将军如何了？”公子扶苏极为不安。 “扶苏公子，蒙恬将军……时日无多了。”余贤实话实说。 扶苏还没有说话，易小川便冲进来指着余贤破口大骂：“你滚开，不用你假惺惺的充好人。我大哥身体好得很，是你假借诊治的机会暗算他的。” 说完命令女奴将昏迷的蒙恬抢走，连扶苏都拦不住。 “先生，易大哥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直当透明人的小月等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忍不住开口询问。 “不是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而是他本来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小月你记住，家国天下永远要高于儿女情长！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总有留一些什么的。”余贤语重心长的说道。 “先生，你是说易大哥他……”小月感觉浑身发冷。 “对，他和宫里的丽妃，在图安王帐的时候便认识了。易小川见色起意爱上的她，可是图安王因为蒙恬将军镇守长城，让他们无法越过长城劫掠大秦，于是将女儿玉漱也就是现在的丽妃，送给皇帝陛下，以美色迷住陛下之后，设法除掉蒙恬将军。”余贤将图安王的谋划说了出来。 “谁知道在前往咸阳的路上，玉漱竟然与易小川相恋了，图安王后看到女儿一直没有让皇帝陛下杀掉蒙恬，便借探亲之名来咸阳催促，结果落入歹人之后，连王帐也被屠了。” “所以，丽妃一进宫就三天两头生病，是因为和易大哥分开？”小月问道。 “易小川是不是经常让你带一个东西给丽妃？那便是他们往来的信件，若不是那日我在大殿中刚好看到你，想必你现在已经被处死了。”余贤补了一刀。 玉漱的身份一旦败露，出于皇帝颜面的考虑，她暂时不会有事，但是接触过的人必然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更何况小月作为她和易小川联系的工具人，是要被第一时间控制和处理的。 出咸阳以来一路见闻，加上余贤的教导，小月现在只觉得易小川和玉漱的感情是何等荒唐和危险。 “先生，小月受教了！” “不必如此，你作为我的弟子，教导你是应该，以后我会带你去见师兄师姐，还有一个特殊的人。”余贤摆了摆手。 因为长期镇守长城的需要，蒙恬在肤施有一座府邸，他醒来的时候，看到公子扶苏正在房间里转着圈，而易小川没有在。 “公子！” 扶苏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很是惊喜。 “蒙恬将军，你痊愈了！” “蒙恬多谢公子挂怀，蒙恬恐不能侍奉公子左右了！”蒙恬挣扎着爬起来行礼，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失。 “将军何出此言呐！孤还要与将军一起携手返回咸阳呢！”扶苏也是意识到了什么。 “蒙恬此生有负公子厚望，若有来世，蒙恬也必定为公子鞍前马后。还望公子不计较舍弟蒙毅，原谅他的言行，他的路还很长，蒙家军需要一个将军来带，蒙氏只有他一个人了。”蒙恬边说边朝扶苏跪下，额头碰地板上。 “将军不必如此，将军请起，将军请起！”扶苏伸手想扶起蒙恬，触碰到他的手臂却发现没有了呼吸和脉搏。 “来人，拟奏章，蒙恬将军……蒙恬将军在与匈奴人的交战中，身负重伤，不治身亡，奏请父皇派遣奉常主持身后大事，另蒙毅将军忠至纯良，通晓兵机，奏请袭蒙恬将军职位，镇守长城。” 扶苏强忍悲痛向随行的幕僚和蒙恬的家将吩咐。语气是控制住了，眼泪却跟大雨天的屋檐水一样流个不停。 蒙恬的离世让扶苏感觉天塌了一样，如果说老师们告诉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君主，蒙恬就是自己最坚定的伙伴，最锋利的剑。 可是现在蒙恬离自己而去了！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跟随扶苏的幕僚和蒙恬的家将在忙前忙后，有的写奏章，有的在给蒙恬擦洗遗体，有的在准备入殓的衣服。 易小川小心翼翼举着一只杯子走了进来。 “大哥，我花了很多心思配的药，多亏我来之前看了一本十万个为什么，这个叫青霉素的东西，一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第18章 神话17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易小川看着来来去去的人不明所以。 “蒙恬将军已去，临终时的遗言，让你接管蒙家军，你好自为之！”扶苏看着眼神清澈的易小川已是无话可说。 “大哥！” 易小川再也拿不住手里的杯子向蒙恬冲过去，快冲到蒙恬身边时被几名家将死死抱住，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蒙恬被换上衣服，整理好遗容，放进棺材里。 人在没有失去的时候，总是不会珍惜。 易小川来到大秦，遇到了三个大哥，项羽和蒙恬真心对他好，他却是负了两人。而刘季从来不拿他当兄弟甚至屡次出卖和算计，他却是时时刻刻为刘季打算。 而这个最像他亲大哥易大川的蒙恬，是他辜负得最多的那个，生命的最后关头，将三十万蒙家军也交给了他，还要豁出一张老脸求扶苏关照。 蒙恬入殓，易小川也消停了，像个木偶一样任由女奴摆布，给他换上了孝衣。 后面的几天，扶苏根据余贤的建议，在上郡四处购买保存遗体的香料，用硝石制出大量冰块降低温度。 咸阳，皇宫。 秦皇每天都能听到少府章邯传来消息，今天烧制了多少人俑，骊山陵的地宫送进去了哪里的石头，哪一座山已经做好，哪一条河已经完工。 “陛下，公子扶苏的加急奏报！” 不知道这个傻儿子遇到什么大事，是不是匈奴犯边被包围了？用这么高规格的军报。 “快给朕拿来！” 秦皇强装镇定确定密封未动后，打开了金属筒，倒出里面的锦帛。等看完奏报的内容，一张脸在短时间内变幻了几个表情。 “传李斯、赵高，还有奉常卿来见朕！” 片刻后李斯等人匆匆赶来。 “参见陛下！” “免了，扶苏来信，蒙恬将军因在追捕匈奴刺客时身中剧毒，于数日前殉国。” 三人表情不一，不过奉常卿倒是很快反应过来。 “臣奏请前往上郡迎回蒙将军遗体。” “你就别想了，蒙卿的后事，你赶快拿出一个章程。蒙氏世代忠于大秦，立有大功，让朕一个儿子去。”秦皇看了一眼奉常。 “陛下，蒙恬将军统帅的三十万大军如何处置？”李斯问道。 “丞相辛苦一下，把这三十万大军接过来管如何？”秦皇面无表情开口。 “臣不敢！”李斯急忙跪下请罪。 “李斯和赵高拟个旨，如今蒙卿既去，匈奴定会趁机略边，长城不能无人镇守，朕准扶苏所奏，蒙毅继任蒙恬生前职位，统领长城三十万驻军。大敌当前，朕命蒙毅忍痛割爱，不返回咸阳主持蒙卿后事，整军备战，随时痛击来犯之敌。”秦皇懒得理会李斯的小心思。 “臣\/仆领命！” 赵高真想擦一下不存在的冷汗，李斯当了这么多年的丞相有些得意忘形了，居然过问起军权。 最后是由公子高前往上郡去迎回蒙恬的遗体，奉常卿派出一个得力助手协助，宣旨的事情，开始是赵高想去，但是最后还是歇了心思，大家都知道自己和蒙氏不对付，这个时候凑上前去有点败人品。所以宣旨这个事，一样的交给了公子高。 上郡，肤施县。 扶苏这些天心情很不好，蒙恬的离去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蒙毅根本就靠不住，这些天他就只知道跪在那里不吃不喝。 这个时候，新的任命也还没有下来，扶苏不得已亲自调动大军，在上郡郡守的帮助下将长城一线的百姓内迁，调集各种战备物资，以应对匈奴随时发起的突袭。 在日复一日的紧张态势中，终于等到了公子高一行人的到来。 李斯和赵高拟的圣旨并不长，将蒙恬夸了一通。另一份圣旨是关于三十万大军的，易小川成为新的蒙将军统帅。 看着一群人簇拥着兄长的棺椁向南而去，易小川的眼睛里总算有了一点点情绪，不过也仅此而已。 “公子有心事？”余贤问长亭外发呆的扶苏。 “是余先生啊！孤无心事。”扶苏敷衍了一下。 “如此最好了，草民此来，是向公子告别的，草民在肤施期间，多谢公子关照了！”余贤行礼道。 “蒙恬将军走了，先生也要走吗？”扶苏有些伤心。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相识是缘分，离去是必然。”余贤只能这么说。 “可是，为何孤是留下的那一个呢？”扶苏看着蒙恬棺椁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公子切记，将来不管发生任何事，只要活着，便有无数的可能！”余贤叮嘱道。 “孤是大秦的公子，除了天数，孤想不出会有何事能伤及本公子的性命。”扶苏还是很骄傲的。 “一个人的心若死了，便会放弃肉体也说不定。”余贤意味深长说道。 “先生这是何意？”扶苏觉得这话很不简单。 “天色不早，草民该动身了。” 小月也是下了马车和余贤一起向扶苏行礼后，便向南而去。 “先生，一路珍重！”扶苏想了半天，无可奈何对着直道上的黑点喃喃自语。 …… “先生，咱们来上郡是为了见扶苏公子一面的吗？”马车里小月有些伤感。 “我是想，有一天还能再见到他，这个世上纯粹的人不多，而他刚好是一个。”余贤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会再见吗？”小月有些疑惑。 她或许就要离开大秦前往夜郎国，怎么可能还会见到未来的大秦皇帝陛下。 “如果他还想活着，那就还会再见面。”余贤总不能说这实诚孩子接到一道圣旨就自尽了。 小月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也沉默了，她不知道咋回。 两人一路向南，从函谷关改道向东，最后在沙丘附近停留下来。一路上小月已经开始接触武功，练手的对象是逃徭役落草的土匪们，勉勉强强能够自卫了。 日子一天天过着很平静，直到这一天小月看到熟悉的仪仗和军队从东面而来，看着黑龙旗的瞬间，小月有些害怕。 余贤带着小月在一处高台上，远远地看着这座神秘的行宫。侍卫和宫女们早点亮了灯笼，屋檐下的灯光和天上的繁星相映，看起来是这么安宁和谐。余贤却知道安静的风景里，在酝酿着无比激烈的风暴，将刚刚建立的大秦，拖进深渊。 “先生，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小月啊！这天下马上就要天翻地覆了，珍惜这最后的太平时光。”余贤神神叨叨说道。 第19章 神话18 看着入夜的沙丘行宫，余贤让小月在原地等待，自己要进去见秦皇最后一面。 “朕看来是命不久矣了，竟然有了幻觉，在此地看到了余先生。” 烛光已经灭了，房间里没有一个宫女或太监在，秦皇此刻躺在床上喘气，恍恍惚惚间好像看到余贤的脸。 “陛下，并不是幻觉，草民是来向您告别的。”余贤看着眼前的秦皇平静说道。 “不是幻觉啊！先生可否告知赵高和李斯他们在做什么？”秦皇问道。 “赵高在鼓动李斯拥立胡亥公子为帝，还打算矫诏令扶苏公子自尽。”余贤将赵高和李斯的谋划告诉他。 “李斯不会答应他的。”秦皇安慰自己。 “陛下，李斯是法家之人，为尚儒的扶苏公子所不喜。更何况现在蒙恬将军已经不在了，蒙毅靠不住，扶苏公子身边再没有人了。以李斯的性子，他会同意赵高的提议。”余贤很不想对一个将死之人这么残忍。 “想不到朕会被他们两个反咬一口。扶苏，朕的孩子！先生，朕可否求你一件事！”秦皇仿佛看到扶苏流着泪拔剑自尽的情景。 “陛下请说，草民能做到一定去做。”余贤知道他要做什么。 “朕身上有一块玉佩，乃是扶苏幼时亲手雕刻送与朕的，先生将其取走作为信物，要扶苏好好活着，不为大秦，不为朕，只为他自己。还有太阿宝剑，在那个架子上，我怕咸阳城的孩子们也会被害死，先生也一并带走，尽力把他们救走。”秦皇终于还是面对这现实了，他强撑着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余贤。 “草民一定做到！”余贤双手捧着秦皇递过来的锦囊，里面装的想必就是扶苏亲手雕刻的玉佩了。 “扶苏就拜托给先生了。朕不甘心，朕不想死，朕想活着，朕想走遍大秦的每一座城，告诉百姓们朕是这天下的主人，朕想打下每一片被太阳照耀着的土地，看着黑龙旗插上每一座被大秦士兵征服的城池。可如今朕却要死了，要死了……，孩子们镇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大秦……朕的大秦……”秦皇喃喃自语。 这些话总算有了一点点秦始皇的样子。 “先生，请你走！朕一统天下威震四海，不想被人看到如今狼狈的模样！躺在这里等死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赵武灵王，真巧，当年赵武灵王也是在这里孤独绝望的死去，这难道是我嬴姓族人的宿命吗？”秦皇神志彻底不清醒了。 “陛下，草民告退！”余贤行礼后便离开了行宫。 他没有去打扰赵高和李斯他们，大秦的灭亡是必然的，不管是扶苏上位还是胡亥，它的统治根基太过薄弱，秦皇以个人威望苦苦支撑十余年已经是个奇迹了。唯一的区别便是扶苏上位可能没有那么大规模的战争，可能在一场宫廷政变中，便改朝换代。 余贤转过头再次远远地看着这座行宫，星光映照下的沙丘行宫是如此安宁，可是也只有这一刻的安宁了，一代雄主在这个时候孤独的死去，明年便是烽烟四起。 赵高和李斯着实胆大包天，他们封锁并隐瞒了秦皇的死讯，伪造传位遗旨的同时，并矫诏令扶苏自尽。 当传旨的使者日夜兼程来到上郡宣旨时，遇到正在扶灵返回咸阳的公子高，得到消息是公子扶苏于数日前感染恶疾暴毙身亡。 使者想打开棺椁验证却犯了众怒，差点当场被杀，等赵高一行人带着秦皇的遗体回到咸阳之时，公子扶苏已经下葬。 骊山陵尚未完工，少府章邯只得将阿房宫的资源都调配过来尽快将骊山陵修整完毕。在此期间，赵高和李斯两人为了隐瞒自己的在沙丘的行为，迫不及待将秦皇的棺椁抬进皇陵。为了报易小川往日的奚落羞辱之仇，逼迫卧病在床的丽妃殉葬。 这一切完成后，胡亥登基为二世皇帝，想起自己皇位的猫腻，他在赵高的怂恿下，开始着手屠杀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然而事情还未开始便发生了变故，公子和公主以及他们的孩子们竟然在咸阳城里消失了。这个时候还在大丧期间，咸阳城又在赵高的控制之下，一百多人却消失得彻彻底底。 这引起了胡亥等人的恐慌，在他们看来这是秦皇在天之灵不忍骨肉相残，所以将他们带走保护起来。 秦皇既然能把自己的子女带走，自然也能找赵高李斯等人算账。 日子一天天的过，丽妃殉葬的消息传到易小川的耳朵里，一直浑浑噩噩度日的他总算清醒了过来，短短两年时间，蒙恬死了，玉漱的父母死了，现在玉漱被逼着殉葬。 盛怒之下的易小川在最开始的疯狂后冷静下来，他要等大秦遍地烽火的时候，带着大军以勤王的名义攻入咸阳，杀掉赵高为玉漱报仇。 骊山陵，少府章邯看着眼前几百人的队伍，无奈签下了徭役满期返回家乡的文书。 “萧吏员，本官只能做到这一步，剩下的路是福是祸，就看你们的了！”章邯看着昔日养尊处优的宗室成员们，深深叹了口气。 “少府放心，我家主人已安排好了后路。另外，我家主人让带一句话给少府，眼前这些几十万人，若到了不可转还的境地时，还望少府放他们回家。”萧何接过文书，向章邯说了吕素要他带的话。 “你家主人？”章邯很是疑惑。 “少府大人放心，这些人回家的事，是始皇陛下的遗诏，我家主人是遵照遗诏执行。至于那句话，是我家主人特意交代的，萧何也是不知其意何在。”萧何老老实实交了底。 有泰阿剑在手，章邯也只能是按萧何说的做，他作为九卿之一，自然知道胡亥继承皇位的内情，更知道萧何这个神秘的主人，为了营救始皇帝的子嗣，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宁愿相信这是始皇陛下留下的暗手。 “你家主人的情，章邯记下了。天色不早，萧吏员，你们该动身了，否则天黑了就不好走路，希望你们早日回到家乡。”章邯开始赶人了。 “少府，告辞！” 萧何说完和锦衣卫一起护着这些人离开的骊山陵向东而去，和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十几支一样服满徭役期的队伍，只不过萧何带的这支，男女老少都有。 第20章 神话19 萧何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安排的时间这么紧急，他不得不和公子高一起，催促大家赶路，好在准备充分，食物药品都有，加上直道的便利，让他们在高强度的行军中，没有减员。 经历四个多月的跋涉进入泗水郡境内，锦衣卫们总算放松了下来，因为这里已经是靠近吕氏控制的地方，接应的人员会很快赶过来。 “萧先生，主人的意思是进入泗水郡后，大家可以歇一口气了。”看着眼前瘦了好几圈的萧何，指挥这次行军的锦衣卫是有些佩服的。 “如此多谢了，我萧何这辈子还没有如此赶过路！”萧何也是松了口气。 喝了口水后，便接着看这些人的状态。 这段时间，从来没有吃过苦的皇子皇孙们，见到这大秦天下的真实模样，一个个心里都有些别扭，还没有恢复过来。 队伍经过简单的休整后继续上路，与来接应的锦衣卫会合，在五天后，终于来到沛县城外的一个隐秘村落，是吕素接到余贤的消息后，专门为他们修建的。 “兄长\/大伯！” 死里逃生后，在陌生的异乡见到了原以为早已离去的亲人，大家心里都感慨万千，一百多人哭成一团。 “二小姐，萧何幸不辱命，将他们带回来了。” 另一边萧何将太阿剑交还给吕素。 “萧先生辛苦了，先好好歇息几日，等亚父和大哥大姐回来之后，您就得离开沛县前往芒砀山了。”吕素接过了太阿剑。 “这……余先生为何如此安排？”萧何很不理解余贤要自己去投奔刘季。 “以后你会知道的，要记得余先生说的话，进入咸阳后，把所有的典籍、律令还有赋税等资料全部保护好，锦衣卫会配合你的。”吕素吩咐道。 “萧何记下了，在主君没有联系之前，萧何一定会为刘季尽心尽力。”萧何认命了。 吕素要自己去刘季那里当细作，也是够辛苦的。 余贤并没有先返回沛县，而是邯郸郡内停留了许久，去年他带着小月先到的武安，然后便一直等待营救公子扶苏等人的消息。 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兵器的制作，得益于武安同时有煤矿和铁矿的便利，他们的基地已经炼出足够储备的铁，陆陆续续通过渠道送到沛县储存。 山雨欲来风满楼，余贤安排吕泽和吕雉主持撤离，吕雉带着工匠们先行一步，吕泽带着负责隐匿和保卫的锦衣卫销毁痕迹。 天上黑云压城，闷雷滚滚，余贤指挥基地的锦衣卫将开挖的矿洞和炼铁的高炉一个个炸塌，没错，在开矿的时候，余贤还是拿出了炸药，不能带走的纸质资料也被浇上火油烧掉。 “亚父，您说得对，这天下在始皇陛下驾崩后，真的要塌了。”吕泽看正在忙前忙后的锦衣卫感慨道。 “意料之中的事，走！回沛县之后，咱们就该将军队组织起来训练了，大争之世，没有军队是活不到最后的。”余贤看到最后一张纸被烧成飞灰，带着吕泽转身就离开了矿场。 余贤刚刚回到沛县，便得知扶苏要见自己，只能将叙旧一事推后，匆匆前往扶苏兄弟隐居的村子。 “公子可好！” 长得好的人怎么穿都好看，换上一身粗布短襟的扶苏依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有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余先生，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扶苏放下手里的锄头坐到田埂上，伸手示意余贤坐在一旁。 “公子可是在怪草民了。”余贤没有解释什么。 “余先生可是见到父皇了？”扶苏问道。 “皇帝陛下在沙丘行宫时便已驾崩，弥留之际草民去见了一面，陛下拜托草民将几位公子和公主救出，特别是公子，不为陛下不为大秦，要为自己活下去。”余贤将秦皇的遗言告诉扶苏。 “父皇为何会如此。”扶苏有些困惑。 “对于大秦的朝局，对大秦的天下，陛下比任何人都更为清醒，为此不惜在有生之年想将所有的事都做好，甚至想着寻找长生不老。可惜……”余贤还是要为秦始皇说句话的。 “这世上哪有长生不老这种事！”扶苏感觉父皇在这上面着实昏庸。 “扶苏公子，陛下很清楚当前大秦的问题，一旦自己不在了，再没有人能扛下这担子。就算是扶苏公子你也不能，原以为公子有蒙氏的支持，至少能坐稳这天下，谁知道蒙恬将军先陛下而去，公子身边再没有一个可用之人，在无可用之剑。公子能坐稳这皇位否？”余贤将事实讲出来。 “孤毕竟是大秦的公子，为社稷而死也是应该的。”扶苏喃喃自语。 “扶苏公子，您首先是陛下的儿子，然后才是大秦皇帝陛下的公子。弥留之际的陛下，首先想到的也是自己的儿子。”余贤安慰道。 “多谢余先生。不过余先生现在可否将真实身份告知于扶苏。”扶苏问道。 “扶苏公子，草民确实是夜郎国的子民。不过并不是游历大秦，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太平而来。”余贤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夜郎国要攻打大秦？”扶苏怒道。 “夜郎国偏安一隅，并无窥视中国之心。当前的大秦，如同一堆洒满了火油的干柴，若是有人站出来造反，顷刻应者无数，加上蠢蠢欲动的旧贵族，大秦的统治立时如同山崩。所以草民是为了大秦的太平而来。”余贤将当前的局势明明白白告诉扶苏。 “先生要如何做？”扶苏不能接受余贤的解释。 “公子，大秦注定是要灭亡的，可是百姓已经做得够多了，他们不该为大秦殉葬。以后接手大秦的，会是吕氏，她会继续始皇陛下的大业。将分裂、战乱、贫困、饥荒和瘟疫从这片土地上一点一点抹去。”余贤也不忌讳会不会泄密什么的。 “如此孤倒要看看，这吕氏能将父皇的大业发展到何等高度。余先生，两年时间，若两年内大秦局势没有变化，孤将返回咸阳。若是真如先生所料，那以后便没有公子扶苏了，只有扶苏，孤那些弟弟妹妹亦是如此。”扶苏给了一个期限。 这不是跟余贤的约定，而是给自己的期限，他始终放心不下大秦。 然而让他放弃大秦宗室身份的这一天很快到来了。 秦二世元年秋，陈胜吴广在泗水郡南面的大泽乡发动反秦起义，接连攻下周边数城，接着便向西攻打陈郡。在这个时候余贤趁机安排锦衣卫渗透进陈胜吴广的起义军。 说实在陈胜和吴广这两个人都不简单，但是这个起义口号和做法是挺割裂的，也真就是欺负这个时候的百姓没文化。 “伐无道，诛暴秦。”是口号，表明了自己的反秦立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表达了不甘于被统治和被压迫的宿命。 以反秦和反阶级压迫为目的发动的一次农民起义，特么借用的是公子扶苏和楚国旧贵族项燕的名义，拉他们的大旗来做虎皮。 当然在大秦朝廷不当人的情况下，这个说法还是挺有市场的，起义军在一系列的军事胜利下迅速发展壮大，攻下陈郡后，陈胜称王，立国“张楚”。并开始向关中和中原进军，旧贵族纷纷拥立六国王室后代纷纷自立。 大秦迅速失去了对山东地区的控制， 而此时的沛县衙门，吕雉身穿精心打造的盔甲，一手执太阿剑，一手从县令手中接过大印，正式接管沛县军政。 第21章 神话20 “山林既崩，诸丑窃国，遗祸生民，荼毒百姓，致民不聊生。而今山东失序，百姓揭竿而起，兵祸连接，为护佑沛县一方水土，拒贼于外，安民于内。雉以太阿传承之名，承父老之期，领沛县大事，建军安民。” 说实话，余贤自己不是中文专业，崔文子只会算卦，这会还在折腾历法，萧何也投奔刘邦当卧底去了，几个人思来想去就折腾出这么一篇算是通告的东西，反正要老百姓看得懂。 大家都知道吕氏的崛起是早晚的事，外面陈王要打过来的风声一直就没有停过，还有什么代王、赵王、楚王等一大堆人，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他们怕得要死，所以对于吕雉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还是很有好感的。 潜伏多时的武装以安民军的名义，正式出现在沛县百姓面前，他们以百人为方阵，身披铁甲，手执环首刀，逐一通过沛县县衙大门。 给百姓极大的信心，也给心怀不轨的人以很大的震慑。 吕雉被大哥吕泽和小妹吕素以及锦衣卫簇拥着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看着自己数年的辛苦终于到了开花结果的这一天。 关于军队制式武器的选择，余贤有考虑过环首刀、唐刀、苗刀等几种选择。但是经过考察下来，还是选择了离这段时期最接近的环首刀，一是时间和环境的关系，在武安的矿场不能冶炼出更好的钢材；二是军队的制式武器从剑到刀有一个演变过程，召集的这些人中大都有被朝廷征召参与军事行动的经历，他们更熟悉剑法，从秦剑到环首刀，他们能很快适应过来。 “这……这是咱沛县的安民军？” “吕家要成龙了！” “那是老张家的儿子，不是说死在徭役里了吗？还活着啊！” …… 闹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造势，仪式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吕氏三兄妹则是跟着县令学怎么治理好一个县。 根据计划，先建立安民军衙门，废除大秦在沛县征收的所有赋税项目和征发徭役名目，取十税一，同时组建力量将在外服徭役的沛县百姓接回来。 余贤继续盯着锦衣卫的消息，安民军进入战备状态，随时准备抵御外敌的进攻或是镇压内部的叛乱。 在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余贤接到一个消息，扶苏要见自己。 “余先生，是扶苏输了！” 还是在那个田埂上，扶苏握着沉甸甸的栗米穗，本该是丰收的时候，他却是无比沮丧。 “才不过半年时间，陈涉便造反了，六国旧贵族趁机蜂拥而起，割据一方。如今大秦失去了山东，关中、巴郡和汉中也支撑不了多久，大秦，真的要亡了。”扶苏用尽生平最大的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公子有何打算？”余贤问道。 “先生，以后只有扶苏，没有公子扶苏。至于如何打算，扶苏倒是想知道先生如何打算？”扶苏反问道。 “自然是让旧贵族自相残杀，吾从中取利。”余贤说得很随意。 “也包括嬴姓贵族？”扶苏问道。 “嬴姓贵族，如今不是只有坐在皇位上的二世一人吗？”余贤看着扶苏反问。 “先生说得对，嬴姓贵族，真的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了……”扶苏两眼离开眼前的栗田看向远方：“先生所筹谋的天下，不知道扶苏能做什么？” “这便是赵公子的打算？”余贤问道。 “父亲说要扶苏为自己而活，可扶苏始终放不下这百姓。大秦，欠他们太多……”听到余贤称呼自己为赵公子，扶苏愣了一下便默认了。 “我那义女吕素说，待天下大定之后，她要建一座很大的藏书阁，将开天辟地之初到今日的所有典籍均收入其中，赵公子博学多识，想必能在此事上一展所学。”余贤早就想好了扶苏的去处。 “若此事能成，这吕三小姐的功绩，堪比吾父了。”扶苏有些佩服吕素的见识了。 “她是想一出是一出，没准过两天就忘了。不过，之前始皇陛下收集的民间典籍，吾已经让人尽数搬出，到时还得赵公子出力将其重新整理了。” 余贤这算是给扶苏画饼，这仗要打好些年，民生凋零，又要抵御匈奴，哪有资源给吕素折腾国家图书馆。 太阳落山的时候，余贤和扶苏的交谈总算结束了，他将这个村子的名册以赵姓重新整理，交给余贤带去入籍，算是与大秦宗室划清界线。 看着余贤骑马离开，一众弟弟妹妹马上找过来，询问自己的明天。 “大兄，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回不去了，从今日起，你们便将自己的过往都忘了，否则被有心之人知道，咱们都要万劫不复。记住，好好活着，这是父亲对咱们最后的期望，不许忤逆！我刚刚问过余先生了，婚嫁由己，你们哪个想娶亲，哪个想嫁人，便告诉大兄一声，只要两情相悦。大兄便厚着脸皮去求余先生，为你们做主。”扶苏看着眼前茫然无措的弟弟妹妹们安慰道。 扶苏对大秦已经是死了心了，既然无力回天，大秦与自己没有了关系，他能做的只有将弟弟妹妹们保护好，哪天在地下见到了父亲，也算是有个交代。 …… 且不提吕雉这边割据后一心建设根据地当小透明的同时，指挥锦衣卫到处煽风点火挑起各路旧贵族的矛盾。这个时候承担起反秦大任的张楚在陈胜称王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泗水郡以东的区域，迫不及待地向西和向北进军。 西路军最开始所向披靡，很快威胁到函谷关，胡亥和赵高很明智的没有召回蒙家军，而是授命章邯出征，由在骊山陵服役的囚徒改编的军队终于登上战场。 陈胜吴广起义初期，六国旧贵族刻意营造的声势以及几乎一帆风顺的军事胜利，让陈胜吴广丢掉了警惕和进取之心。 起义军在函谷关附近被章邯带领的囚徒大军阻击，遭受起义以来第一次大惨败，一路溃败东归，章邯乘势攻打张楚的北路军，北路军也很快失败。 张楚随着在军事上接连的惨败迅速走向瓦解分裂，最终吴广死在荥阳前线，陈胜随后被自己的车夫刺死。 同时项梁在会稽郡找到昔日楚王的孙子熊心，将其立为楚王，项梁自号武信君。派遣项羽和从芒砀山赶来投奔的项梁的刘季兵分两路攻打豫章郡和长沙郡，与章邯所部短兵相接。 章邯面对对方三路大军的进攻，一路退到雍止，在这里与前来支援的秦军会合，得到补充的秦军发动反攻，项梁兵败自杀。项羽和刘邦见到士卒因项梁兵败而士气跌落，遂撤军。 章邯率军北渡黄河与王离会合，攻打赵王的军队。 而此时的上郡，易小川每天都是执着佩剑站在地图前等候巨鹿之战的消息，章邯和王离统帅的四十万军队，是大秦最后的支柱，只要他们溃败，自己便从直道南下攻入咸阳，将赵高挫骨扬灰为玉漱报仇。 第22章 神话21 章邯的北渡，给项羽和刘季难得的休整时间，不过压力给到赵王，四十万人马将他赶到巨鹿城里，诸侯联军派出五千人探路结果打了水漂。于是祖传恐秦症复发，全部龟缩在巨鹿城北面不敢动了。 楚王命令缓过神来的项羽和刘季重整军队，分别北上救援赵王和攻打关中，许诺谁先攻下关中就封谁为关中王。 项羽想速战速决却被宋义使绊子，磨磨蹭蹭到十一月，忍无可忍的项羽宰了宋义夺取军队指挥权，在既定现实下，楚王将这支军队交给项羽。 得到楚王授权的项羽随即强渡黄河，将四十万秦军粮道截断，在这种情况下，王离的军队迅速溃败，王离本人被俘，涉间自杀。 项羽以此战凌驾于诸侯之上，隐有取代楚王之势。 章邯所部一退再退，秦二世遣使者问责，在这个时候，惊惧不已的章邯刚刚派出司马欣返回咸阳请示，大帐里却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章少府可否记得当日我家主人的话：眼前这些几十万人，若到了不可转圜的境地时，还望少府放他们回家。” 来人是当年负责护送始皇帝子嗣离开咸阳的护卫队长。 “你是萧吏员身边的那个人？本将军记得你！”章邯没有回答锦衣卫的话。 “既然是记得在下，那少府也该记得我家主人的那句话，还请少府开恩，放他们回家。”锦衣卫字字句句不忘记自己的任务。 “吾不信，陛下会放弃这二十万大军！”章邯甚至想让人把这个锦衣卫绑出去杀了。 “少府，事情已经到了不可转圜的境地，项羽举兵反秦以来，坑杀降卒和屠城数起。难道你还要将这二十万囚徒编成的大军也送到那屠夫刀下吗！”锦衣卫声色俱厉问道。 “你说什么？本将军不可能输给项羽，只要陛下给本将军时间！有足够的粮草，本将军打败项羽指日可待。”章邯怒道。 “那么这个呢！”锦衣卫拿出扶苏的佩剑。 “扶苏公子！”章邯冷静下来。 “少府，大秦将倾，已无力回天，殉国乃肉食者命，士卒何辜？”章邯捧着扶苏的亲笔信在微微颤抖。 这是扶苏以个人名义请求章邯放弃与项羽作战的书信。 “本将军听从扶苏公子的命令，你说他们要如何回家？”章邯很快冷静下来。 “我家主人有令，当前中原群雄环伺，大战将起，二十万人若遣返原籍，恐半路就被各路反王强征充入军队，因此命令你将这二十万人带去雁门郡，防御匈奴南下。粮草辎重相关，主人已经安排妥当。”锦衣卫拿出了一块新的令牌。 “你家主人，可真是算无遗策。”章邯苦笑着接过令牌。 “少府放心，你的家人已经在日前离开咸阳，他们现在很安全。”锦衣卫作出了一个保证。 章邯想骂人，家人在咸阳不安全，在那个神秘人手里也是一样不安全，都是人质有什么区别。同时也是对这个手眼通天的神秘人极为好奇，他竟然能拿到始皇陛下的遗诏，营救出即将被诛杀的公子和公主，甚至连扶苏公子暴毙身亡都是他的手笔。 再好奇也得干活，他派人追回司马欣，杀掉秦二世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连夜带兵向北而去。 项羽花了些时日总算将诸侯联军整合成一支像样的军队，却发现驻扎在棘原的章邯不见了，他们撤退得很急，连一些东西都没有清理干净。范增猜测是他们撤往关中了，因为刘季的军队一直没有消息，有可能已经威胁到咸阳，所以章邯才匆匆撤走。 这特么！ 项羽想给自己两嘴巴，在黄河这边忙活大半天都是吸引火力拉仇恨，大家都看着这边，没注意刘季那个老阴逼，这王八蛋一声不吭往西打，真特么会钻空子！ 作为贵族的骄傲，项羽凭借巨鹿一战将自己变成了反秦阵营的带头大哥，项羽是输得起的，但是不能接受这种输法，被刘季打了脸心情能好到哪里。 一阵兵荒马乱后，项羽带着先头部队向函谷关进发，范增统帅大军在后面跟上。无论如何要先入关中，输给谁都不能输给刘季。 这个时候的刘季在张良的建议下，正在向武关进军，只要打下武关，关中便落入刘季之手了。 在两支人马都向关中挺进时，易小川已经仗着直道的便利和骑兵的机动先攻入咸阳。 这个时候赵高对皇位动了心思，和女婿闫乐在筹划如何篡位，正好被女奴带领的特战队抓了个正着，一番激战后，闫乐被杀死，赵高自杀未遂被活捉。 “主人，赵高已被拿下。”女奴将赵高五花大绑后带去见易小川。 “将他嘴里的东西取下来。”易小川想了想。 “蒙毅，蒙氏世代忠于大秦，想不到你今日无诏入城，杀戮禁卫，对得起蒙氏先祖吗！”赵高这个时候还是很有骨气的。 “赵高，你不用说这些，我今日来只是为了给玉漱报仇！”易小川看着眼前的仇人，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大胆，你一个臣子敢直呼丽妃的名字！”赵高斥责道。 “你住口，她不是丽妃，是玉漱，是我的玉漱！”易小川咬牙切齿。 “哈哈哈……，蒙毅，自从见到我们见到第一面开始，你便瞧不上我赵高，上蹿下跳欲置我于死地。我不明白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可是公子扶苏和蒙恬将军都护着你，就算我掌握了你与丽妃私通的证据，也拿你毫无办法。不仅如此，还要在你冷嘲热讽的时候强颜欢笑，我赵高是一个记仇的人呐！哈哈哈……”赵高故意激怒易小川以求死个痛快。 “我赵高经历过国破家亡，自然知道怎么样才会让一个人更痛苦，于是在拟遗诏的时候，顺便让丽妃殉了葬，你们阴阳相隔的滋味如何，一定是无比的痛苦！” “对了，她在被抬进皇陵之前，还很贴心告诉她图安王帐的惨案，你知道吗？她在知道这一切的瞬间便吐血晕倒过去，是我让御医将她救醒，让她清醒的被抬进皇陵的，哈哈哈……” “你住口！” 易小川果然被激怒，拔出佩剑将喋喋不休的赵高砍倒在地，然后不管不顾疯狂地继续砍着，直到手里的青铜剑断成数截，早已死去的赵高此刻已是血肉模糊。 第23章 神话22 “把赵高拖出去喂狗！”易小川扔掉手里的青铜剑，随意拭擦了一下被溅到脸上的血。 两名士兵听到后很默契把赵高的尸体拖走。 复仇后要做什么？玉漱已经死了，在这个时代，他身边熟悉的人都一个个离开了，他该怎么办？之前觉得为玉漱报仇之后，自己就自杀下去陪她，可现在真报了仇，他却没有了赴死的勇气，活着不好，可是死去更可怕。 赵高一党已经被他尽数诛杀，易小川还是找来了廷尉卿和典客卿，把图安王帐的卷宗还有相关的证物给本将军找来！ 易小川还是给自己找了点事。 整个资料是存放在典客那边的，由两名吏员将存放资料的一个大箱子抬进，易小川无视封条抢过家将的一把佩剑将锁砍掉。 那张写满对图安部落犯边抢掠大秦子民的檄文被易小川拿在手里，看着这张写满小篆的纸，他感觉又找到了活着的目标。 “余贤，我与你不共戴天！” “主人，这是？”女奴不解其意。 “这个东西叫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怎么做，一个是我，还有一个便是那个自称是夜郎国子民的余贤。图安王帐的惨案，残忍杀死玉漱父母的人，便是那余贤了。”易小川将檄文揉成一团紧紧握在手里仿佛那是余贤的咽喉。 “主人，奴看此物相比竹简书写更为便利，比锦帛造价应该是很低廉的，为何您不将此物做出来呢？” 女奴有点不理解，在长城边上喝了好几年的风，他哥哥看到一团羊毛马上造出毛笔，可是自己这主人一天伤春悲秋啥都不干。 “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时代出现，本将军为何要将它做出来？”易小川觉得女奴的想法是异想天开。 主人说什么都是对的，这是女奴的觉悟。 易小川让廷尉府全国通缉余贤，罪名是屠杀图安王帐，形势比人强，廷尉卿翻着白眼去准备了，都这个时候，大秦就只有关中和巴郡了，还想全国通缉，做什么春秋大梦；再说图安王帐为什么被屠，易小川这王八蛋压根就不管。 这人比赵高也强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赵高还懂刑律。 胡亥还是比较识相的，在得知赵高一党被屠杀殆尽后，下旨封易小川为武安君，让他率军前往函谷关接应章邯，抵御即将到来的诸侯联军。 这个时候章邯部脱离战场秘密失踪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咸阳。 易小川早把蒙恬对他的期望扔得十万八千里，在咸阳磨磨蹭蹭就是不上前线，还在琢磨着挖开骊山陵找回玉漱的尸身妥善安葬一事，为此到处寻找当初修建陵墓大门的工匠。但是这些人都被锦衣卫秘密救走，对外的传言就是他们被灭口在墓道里了。 然后急得跳脚的胡亥和一天天在梦游的易小川被刘季堵在了家门口。 刘季真的捡了大漏，关中平原的兵力都被抽到函谷关一线防御项羽，自己一路行军虽然辛苦了点，但是从突破武关后，大军畅通无阻直抵咸阳，项羽这个时候还在函谷关吃灰。 在得知现在控制咸阳的是昔日好兄弟易小川，刘季更是跟中了双色球一样爽快，很快在萧何和张良的谋划下，派出使者潜入咸阳说服易小川投降。 易小川没鸟呜呜喳喳的胡亥，这会咸阳城在自己手里，谁也奈何不了，再说让玉漱殉葬这个事，胡亥也有份，要不是秦皇的子嗣都消失了，他还真想杀了胡亥换个人。大哥好像说过历史上胡亥是被赵高杀死的，赵高被子婴杀死，现在找不到子婴，找到人就把胡亥杀了。 易小川带着蒙家军来到咸阳就只为三件事，报仇，报仇还是特么报仇！ 但是这仇明显报不下去了，帐下虽有三十万大军。 但是现在攻打咸阳的人是谁，汉高祖刘邦啊！这天下早晚都是他的，自己可不能跟他作对。 在这种心态下，易小川在将军府里见到了刘季派来的使者，没有花言巧语，使者话语间直指易小川现在的弱点：大义。 蒙家军反秦已经是既定事实，三十万人马已经失去了存在的道义基础，除了投降别无他路。刘将军顾念往日情分一定给予优待云云。 刘季的人品很成问题，但是是一个出得起价钱的人。易小川没多想便答应向昔日的大哥投降，但是加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要刘季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找到余贤这个人，将他交给自己处置，原因也说了。 在城外大帐里的刘季等到了使者传来的消息。 “我这兄弟说投降的条件，要本将军日后找到余贤，将人交给他处置。”刘季有些摸不准易小川是什么意思。 “将军，他可说了是为何？”萧何问道。 “几年前，北面有一个叫图安的部落，一夜之间，王帐里的成年男子被尽数杀死筑成京观。易兄弟说，这件事是余贤做的。他要亲手杀了余贤，为图安王帐报仇。”刘季将锦帛上的信息说了出来。 “主公，答应下来便是，迟则生变。至于余贤此人，行踪不定，寻一年是寻，寻十年也是寻。”张良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余贤此人，在沛县之时，数次羞辱与我。想不到易小川兄弟与他也是有此等深仇大恨，就依军师所言，易小川兄弟的条件本将军全部答应！”刘季说这话是很可惜的。 余贤本事不小，若能为己所用，过去那点侮辱算个啥！但现在只能拿他去换易小川了。 信使很快将答复带回城里，还有最后的投降时间。易小川得到答复后，当即让女奴集结心腹进宫。 胡亥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连赵高牵着鹿到大殿上试探人心都被他当作游戏，易小川可没有袁大头那么讲理，没有给他体面。易小川直接带兵进宫将胡亥骂了一顿后，押着人带着玉玺便向城门出发。 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赶来劝阻的宗室远支和忠心大臣被易小川下令当街杀死或扣押。 咸阳的城门正在打开，原本高高抬起的吊桥正在慢慢放下。 易小川亲自押着胡亥，站在女奴驾驶的战车上驶出城门。 刘季看着越来越近的车马，感觉到王爵正在向自己招手。 战车近前，易小川一把将胡亥扔下马车，把萧何和张良吓了一跳，赶紧安排人去将胡亥扶起来。史官在场，还有数万人的眼睛看着的，胡亥是亡国之君不假，他可以自己作贱自己，但是易小川不能，刘季不能，还有张良萧何也不能。 上一个把已故君主刨出来鞭尸那个，自己后面也是死于非命，更何况这是活生生的人。 “大哥，这是传国玉玺，这是号令蒙家军的兵符！”易小川很干脆。 玉漱都没有了，他也没有了念想，与其如此费心劳力，他还不如将所有交出，换得一世平安，再说以刘邦立国后诛杀异姓王的行为，自己继续掌兵不是件好事。 “兄弟，你这是为何？”刘季还在试探。 “大哥，你了解我的，根本不是做大事的人，大军交给你我放心。以后我就在骊山陵旁边搭个茅屋，种上几亩田地陪着玉漱了。”易小川解释道。 “你和弟妹，唉……”刘季也只能假惺惺叹气。 刘季如愿进了咸阳城，接管咸阳城防并派兵维护秩序，诛杀趁机作乱的人。易小川没有跟他进城，而是自己从城门离开前往骊山陵，他是真的要种地。 第24章 神话23 萧何很忙，他一进城便急忙去将大秦所有的律令赋税名册还有舆图尽数封存被运出咸阳，带到城外的军营。他还前往少府的库房里，将骊山陵的资料尽数烧掉，还有余贤眼馋无比的工程小样也是如此处理。 易小川攻占咸阳许久，他想打开皇陵寻找玉漱的尸骨。但是少府的人被章邯尽数带走，现在的人对骊山皇陵一无所知。无人提点的他自然想不到工程图纸和小样的存在，这也让骊山陵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萧何在面对余贤的时候，总觉得骨子里透出阵阵寒意，他好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而且发生的事也在一一验证着，比如刘季现在在秦皇举办朝会的大殿里吃喝玩乐一条龙。 一路走来，他已经对余贤说的话深信不疑，那么项羽从函谷关方向来势汹汹，刘季退出咸阳城已是必然。为了尽可能减少项羽对咸阳城造成的破坏，萧何连夜将嬴氏宗室和一些清楚咸阳城内情的人尽数押走。 最后去见喝得五迷三道的刘季。 “萧先生，快来快来，好不容易打进咸阳了，不好好喝几杯怎么对得起千里行军吃的苦！”刘季拿起两杯酒一步三摇向萧何走过来。 “将军，您是要万世的基业还是一时的快活？”萧何这个时候跟着刘季混，自然是要为他考虑。 “你怎么和子房先生说一样的话？基业那是天亮以后的事情，现在先喝了酒再说！”刘季迷醉的眼里时不时透出一点精明。 “如此是萧何多话了。”萧何奉承道。 “不管了，先喝酒。萧先生，你知道吗？在几年前我刘季做梦都想不到会坐在这大殿里喝酒啊！这要是梦我想一辈子都不醒来。”刘季拍了拍萧何的肩膀就顺势倒在地上，然后爬回之前喝酒的位置。 把张良看得直皱眉头。 萧何比他还紧张，刚刚投降过来的三十万大军还没有去跟人家套近乎就迫不及待的来这里喝酒。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知道你刘季捡了大漏先先于项羽攻入关中打下咸阳。 但是还这么高调就过分，以项羽旧贵族的骄傲，不把刘季一巴掌拍死对不起他的身份。 这一层不仅萧何张良想到了，还有一个叫曹无伤的人也想到了。 于是远在函谷关的项羽也得到了消息，把刚刚攻下函谷关等范增来会合的项羽气得牙痒。 本来项羽是很高兴的，因为秦国崛起，山东六国数次组织联军却连函谷关都没有碰到就被各种原因瓦解了，连城墙都没见到。 有一次联军绕过函谷关从北面南下向咸阳进军，那次是山东六国最接近胜利的一次。然而秦国吕不韦组织了一次阻击战，王翦便是在这次战事中脱颖而出，迅速成长为一国统帅。 攻下函谷关，项羽证明自己超越了魏无忌、黄歇、李牧、廉颇等人，他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上述几人都没有达到这个成就。 谁知道高兴没一会，就得到刘季率先攻入关中，胡亥向他投降的消息。 这谁能忍！ 要不是军队刚刚大战需要休整，他非得连夜突袭让刘季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项羽心情不好，刘季也是一样。酒醒之后，攻打关中灭掉大秦的首功将他砸得晕乎乎好几天，喝酒都缓不过来。 这会总算是清醒了，赶紧找来萧何和张良拿主意，怎么在项羽的怒火下苟过去。三人一通商议后，召集咸阳城里的地头蛇，把城防和维护秩序的吏员交给他们，让他们管理咸阳直到项羽大军到来，跟废除了大秦的律法，与大家约法三章，刷了一波声望后，便带着大军和钱粮一溜烟跑到霸上宅起来。 其实以刘季最开始的想法，是要和项羽撕破脸开打的，项羽诸侯联军好像是四十万；自己原来的家底薄也就是十万人，但是接收了好兄弟易小川三十万大军，还是驻守长城的精锐，怎么也能跟项羽掰腕子！ 张良和萧何真想抽这个疯子两耳光，人家项羽四十万大军，现在可都是死心塌地跟他混听他指挥的，而且在河北经历数次大战，其士气正好。 再看看你的四十万大军，其中十万名义上是楚王的军队，灭秦没问题，跟项羽打仗不可能。另外三十万，你连军官都没有认全，人家现在规规矩矩在霸上跟着你就不错了，还想去打仗。 再有一个最关键的，自己跟项羽的差距有多大，还没个逼数吗？ 两支军队，士兵拼不过，将领也打不过，只能认怂。 刘季听到两人这么一分析，只能每天战战兢兢等着项羽到来，再想着怎么找补。 项羽是从东面来的，一路上因为被摘桃子这事来气，遇到的城池就没有啥好下场，连没完工的阿房宫也遭了殃。 看着东面天空的浓烟滚滚，萧何牙都要咬碎了，那是倾全国之力搬运过来的石头木材，还有奇花异草和各种珍禽异兽。就被项羽这瘪犊子一把火烧成了灰，秦皇奢侈滥用民力是真的，但这些东西可都是无数百姓的血汗！ 刘季和张良却没有想这么多，因为项羽请吃饭的请帖送来了。 “萧先生，子房先生，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当如何啊？”刘季拿着请帖在大帐里转圈。 好歹一方诸侯，虽然出身低点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掉价。萧何暗自心想，以前是鬼迷心窍了觉得刘季是个人才…… “将军，萧何听闻蒙毅将军与项籍将军有旧，何不请他一同赴宴，或可当中调解，寻得退路。” “对啊！萧先生大才，来人快去骊山皇陵将我兄弟请来，一同去鸿门赴宴，和项籍将军叙叙旧！”刘季赶忙安排人去请易小川。 易小川这些日子挺好的，没有军务来烦他，女奴带着五名亲兵硬是要贴着他不愿意离去，最后他只能将几个人留下来，就在皇陵面前搭起几间茅屋，开垦荒地准备种些粮食。 “蒙毅将军，我家将军有请，说是一起去鸿门赴宴。” 看着恭恭敬敬在自己面前的传令兵，易小川喃喃自语。 “鸿门宴？好久没有见到项羽大哥了，去见见也不错。” 嘱咐几个亲兵后，易小川跟着传令兵离开。 “易兄弟，大哥刚刚进咸阳没几天，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叙叙旧，刚刚接到项将军的请帖，想着你跟他还是师兄弟，择日不如撞日，为兄便想着把你也一起带过去，大家见见面。” 霸上军营的大帐里，刘季收拾打扮了一下，还把易小川的盔甲和佩剑也整理出来给他穿戴上。 “大哥，我现在已经离开大军了，还这么穿戴不合适。”易小川不想穿这一身。 “兄弟，为兄惭愧。你把大军交给了为兄，自己去种地。大哥知道你是想着离弟妹近一点，也不想过这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可是项籍将军不这么想，他的好兄弟不能是这种儿女情长的人，你还是穿这一身，让他也高兴高兴！”刘季劝说道。 “蒙毅将军，刘将军说得在理，万一项籍将军看到你一身农夫打扮，便要你加入大军继续征战，到时你也不能拒绝。”张良也是在一边附和。 “大哥，张先生，你们说得在理，那我就穿这一身去见见项羽大哥了。好些年没见了，还怪想他的。”易小川想了想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 刘季和张良暗中看了一眼松口气，这顿饭搞不好要掀桌子，易小川武功不错，加上一身盔甲，到时候厮杀起来不一定吃亏。 第25章 神话24 鸿门宴作为高中语文的名篇，很多人对于语文老师的讲解都多多少少有些印象的，作为秦汉时期酒桌文化的范本，比如座次这种细节老师都会给学生提到，当然这些学生里面，不包括易小川， 并非一些影视剧导演不想按照司马迁记载的来还原，主要是对于画面构图还有机位这些，无法很好处理这些镜头和剪辑。 所以无一例外都是项羽坐主坐正对大门，然后下面左右两列，这种布局来展现中国历史上着名的饭局。 项羽在刘季来之前，就想着怎么给他一个下马威，一个管不住下半身和手爪的人，凭什么比老子先打下关中！ 范增要理智得多，那就是抓住机会把人弄死世界就清净了，无奈项家出了叛徒，项伯因为被张良捞过一把，便悄悄离开大营找到张良，两个人私奔避祸，不掺和项羽和刘季的烂事。 但是张良转头就把项伯卖了个干净，刘季也会来事，又是拍马屁，又送东西还约定结为亲家，把项伯哄得高高兴兴的。 这才有了去请易小川来做挡箭牌的谋划。 冷着一张脸的项羽看到了和刘季勾肩搭背前来吃饭的易小川，一下子愣住了。 “项大哥，好久不见！”易小川还是挺感慨的。 “兄弟，好久不见！”项羽眼睛竟然有些湿了。 易小川来到大秦，是项梁和项羽叔侄帮他度过最为迷茫艰难的日子，还教会他一身的武艺，时过境迁，项梁死了，项羽成为四十万大军的统帅，而易小川也变得成熟了许多。 “刘季\/张良拜见项将军”刘季和张良的姿态摆得很低，形势比人强不装孙子不行。 “哼！”项羽对这两人是真的没啥好感。 “兄弟，来来，咱们进帐，好好说说我和叔叔离开咸阳后，你都经历了些了什么？”项羽耍完脾气就拉着易小川进账了。 “那个……，刘将军，子房先生，请！”范增虽然对项羽耍小孩子脾气不太高兴，但这自己家孩子，再说刘季和张良这两人，他还真看不上，也不用假模假样赔不是啥的。 “多谢！范先生请！” 几人进帐后，发现项羽硬是扯着易小川要和他坐在一起，正在拉扯便看到范增带着刘季张良进来。 大家在士兵的引导下落了座。 “刘将军，昔日楚王与诸侯约定，先下关中者王，项羽在此恭贺刘将军取下灭秦首功，待奏明楚王后，刘将军便是关中王了！”项羽等到大家坐定便迫不及待开口，言语间尽是对于刘季捡漏和钻空子的不满。 “项将军冤枉刘季了，刘季之所以反秦乃是大秦无道所迫，全无与天下诸侯争锋的意思。之所以先于将军攻入关中，乃是因为将军在河北血战，将大秦的兵力吸引过去，才让刘季钻了空子。灭秦的功劳，本该是出力最多的项将军，刘季不敢冒领。因此在入咸阳后几天便还军霸上，等将军来取之。”刘季到底能屈能伸。 这话是后面余贤听到萧何跟他说的，其实这个话术很拙劣。余贤没记错的话，朱厚照从北京带着十万大军要去江西讨伐叛乱的宁王，结果到半路宁王兵败被擒，然后江彬建议把宁王放回鄱阳湖，由朱厚照再抓一次。朱厚照恶趣味上头在南京校场这么干了……， 项羽虽然国破家亡，但是在项梁的照顾下活得很好，整个人就一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傻白甜，被刘季这种社会底层爬上来的老油子忽悠瘸了，很诚恳的表示自己这样那样，顺便把曹无伤给卖了，说是他挑拨的。 范增在旁边看着血压升得老高，要是自己亲儿子非得揍个生活不能自理。在大家吃吃喝喝的时候，范增不得已亲自下场，让项庄出来露两手乐呵乐呵，然后再不小心弄死刘季。 正史上是项伯给解的围，樊哙进来呲牙咧嘴然后生吃一只猪腿把项羽给镇住了。 这里项伯没有来得及下场，至于樊哙，这人在吕雉正式接管沛县的时候，就连狗肉摊子都不要了一门心思想往军营里钻，后面是余贤仿照高顺的陷阵营给他三百人带才消停，自然不会跟着刘季。 所以，在这里救刘季的变成了易小川，他眼见情况不妙，赶紧说一个人舞剑没意思，自己也手痒跟项将军活动活动筋骨。说实话，易小川和项庄两人都不认识，更别提深仇大恨啥的，可这会是打得火热。 刘季看着项庄时不时要刺到自己身上的剑被易小川格开，心情那叫一个跌宕起伏。 眼见越闹越不像话，项羽把易小川和项庄都喊下场接着吃吃喝喝。 刘季趁机尿遁，等人走远了张良才说我家刘将军喝多了怕在项将军面前失礼，所以就先走了，这是他吩咐送给项将军和范先生的赔罪礼物。 范增那个气，看了一眼不争气的项羽，他还在把玩着手里的白玉杯，还说这杯子盛的酒会不会好喝点…… 易小川和张良都松了一口气。 张良：主公逃过一劫，从此天高任鸟飞！ 易小川：刘季大哥不愧是未来的汉高祖，总是能逢凶化吉。 刘邦跑路易小川可跑不了，项羽喝上头非得抓着易小川聊大天，各自说了自从咸阳分别后的际遇，项羽想念叔父带着自己亡命天涯的日子，简单且幸福；易小川说自己被如何一步步推上自己不愿前往的高位，却永远失去了心爱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这些年自己的心酸和孤独，然后酿成了一个严重后果。 那就是丽妃被赵高逼迫殉葬的事被项羽知道了，酒醒后的项羽非得为好兄弟报仇，率军冲入咸阳将宫室一把火给烧了不说，连同居住在咸阳城的百姓也糟了殃，一时间咸阳城浓烟滚滚，百姓悲惨泣血。 胡亥在位赵高当政时，大家都说他们胡作非为，但是做的事都是通过律令来的，后面沛公来了也跟大家约法三章，可是项羽的大军直接烧杀抢掠，这种恶迹比赵高之流更为可恨。 项羽为易小川报仇的这个事，把自己的人品败了。 咸阳城的百姓在哭泣的时候，易小川也是在哭，他没有想到自己酒后诉的苦，会变成砍在咸阳百姓身上的刀，于是他每天干的事就是跪在护城河边忏悔。 项羽嫌他丢人，说在跪下去，他边延长屠城的天数，让女奴把易小川带走。 文人同情失败者，项羽因为失败而成功，而刘邦因为成功而失败。门户之见自古有之，到了君主权力得到大幅度加强的明朝，都有两个家族看不上老朱家。更别提这个时候，世族刚刚兴起， 刘季的出身让他们极为不喜，不是一个圈子的凭啥为你说好话；不像项羽天生贵族，只要夸项羽，自然刘邦的名声就不好。 尽管项羽才记事楚国就灭亡，项家也没了，但是他还是将楚国贵族的臭毛病一样不少继承了下来。 楚国作为大国，依靠广袤国土和复杂的山川气候等条件来形成战略纵深，成为山东六国中，最不好捏的软柿子，但是其政治智商一直就没有涨，或许守着一亩三分地而不思进取是这片土地上的传统。 贵族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无所不用其极，目光极其短视。比如吴起，支持他的楚王刚刚去世，贵族们便迫不及待地要把人宰了，吴起也是个狠人直接跑进楚王的灵堂，这边王八蛋不管不顾放箭将吴起射杀在楚王的棺椁旁边，也不在乎有几支羽箭会射偏扎在楚王的棺椁上，最后就是参与的家族尽数被灭。 就这么个政治水平，他们打下如此大的家业就很迷惑。 项羽自然也有这些臭毛病的，一把烧掉咸阳是痛快了，还抢了不少东西，范增说这地方可以，要不就不回去了，项羽看到咸阳城都被祸祸成这样了待着没意思，再说发财了不回家显摆，跟穿好衣服晚上走夜路有什么区别，别人看不见。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楚王那边也回信说按规矩办，既然是刘季先打进关中，那刘季就是汉中王，谁赞成谁反对？ 第26章 神话25 关于按照约定让刘季当关中王这个事，项羽反对，刘季赞成。 但是楚王说了不算，项羽直接掀桌，带兵离开满目疮痍的咸阳回到彭城，遵楚王熊心为义帝，自封西楚霸王，诸侯联军里在他面前混了个熟脸的都有王爵，易小川封关中王，虽然他现在人在骊山陵，刘季的关中王变成汉中王，对了，为了配得上这个王爵，刘季在萧何的建议下，改名刘邦。 刘邦这个时候想起了好兄弟易小川，他以前也建议自己改名，而且也是这个邦字。 实际上，关中王变成了汉中王不算，四十万大军也被砍了一刀，划出二十万人交给关中王蒙毅。刘邦是想当初掀桌子的，但是在张良和萧何的劝诫下又一次装了孙子，乖乖收拾东西去了汉中。 有一说一，项羽不喜欢刘邦是真的，防备着刘邦也是真的，但是给刘邦封地是最大的，汉中平原和四川盆地都给他了，总之就是希望刘季识相点老老实实的守着这一大块地方过日子，没事别来中原玩。 “亚父，这天下大定了你怎么还忧心忡忡的样子？”吕雉难得清闲。 沛县搭起基本框架后，大哥吕泽去雁门郡接管章邯的那二十万大军了，妹妹吕素正在和崔文子学道，余贤一天不是钓鱼就是看锦衣卫传回来的情报。 “大将军是无事不登门啊！说说遇到什么难事了？” 吕素拿自己当金手指，吕雉拿自己当羊毛来薅，自己的命挺苦。 “接到义帝的圣旨，封雉儿为安王。”吕雉拿出敕封文书给余贤看。 看到余贤接过文书，吕雉也坐在一边拿起一支鱼竿挂饵后抛出去。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封号？”余贤觉得项羽还是挺大方的。 “秦王。”吕雉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秦王？你不知道那个自降为秦王的胡亥被项羽杀了吗？再说安民军现世以来，明面上是出工不出力，项羽给你一个王爵已经够可以了，还要秦王。”余贤苦口婆心劝道。 “亚父，你知道雉儿的心思的。”吕雉有点不好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项羽的建立的秩序维持不了多久，马上就会有人起兵。你手里可是有着始皇陛下的太阿剑，这便是你自封秦王的法统，切记越是靠近目标越要冷静。”余贤安慰道。 “真的有人很快起兵吗？”吕雉觉得这事有些不可思议。 现在项羽挟灭秦之功，义帝为傀儡，个人勇武当世无敌，又有名士范增辅佐，谁那么想不开要砸他的场子？ “你不是很疑惑，我为何要在安民军现世的关键时刻，让萧何去投奔那个刘季吗？他就是那个人选。”余贤把底牌揭了。 “原来，亚父想得这么远了。”吕雉话音刚落便看到自己的浮漂往下一沉。 “不过，在刘季起兵之前，项羽自己就会先动手，所以安国整军随时备战。”余贤叮嘱道。 果然在刘邦率军进入汉中不久，韩王成被项羽杀掉，两个燕王火并，田荣击杀三齐后自立为王并派遣彭越讨伐项羽，赵王这边又搞事情，黄河乱成一锅粥的情况下，项羽下令九江王英布将义帝熊心杀死。 英布很听话，当天就把熊心绑了，过两天项羽收到了人头。 刘邦这边也很不安分，四月进入汉中，连口气都不打算歇的，六月份就再度出山，从汉中北上直逼咸阳，这个时候好兄弟易小川又一次将二十万大军双手奉上，当了九个月的关中王接着回去种地了。 轻而易举获得关中的刘邦一下子飘了，兵分两路，一路出函谷关，一路出武关，结果被项羽修理一顿，差点连命都丢了，他只能赶紧缩回去舔伤口。 “亚父，果然如您所料，有人不计代价的给刘季的汉中和巴蜀两地送物资。”吕雉觉得余贤总能看到不一样的地方。 “不能让刘季吃得太撑了，让他吃个三分饱就行。”余贤觉得这已经很厚道了。 “亚父，您是怎么想到在西楚霸王的地盘上，会有人支援刘季的？”吕雉有点想不通。 “汉中和巴蜀两地没有被战火破坏，可那里的交通不便，道路崎岖，不利于大军行动。所以刘季的大军想要快速走出汉中或巴蜀，就不能带太多的粮草。如果不带足够的粮草出门，那就说明，有人会在外面给他们准备了足够多的粮草。”余贤解释道。 “可是，这些家族为什么要给投靠刘季啊？”吕雉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 “自然是为了利益，项羽分封诸王表面上很大方。可事实你也看到了，有些人根本不服于他，分封敕书上的墨迹还没有干呢！那些人便开始火并了，这是你看得见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会发现项羽分封的诸王对当地土生土长的士族来说，是极大打击。”余贤又开始给吕雉上课。 “之前我有说过，秦皇统一天下，因为官员和吏员的人数不足，不得不仍旧任用原来六国的官员，缺额更大的吏员更是如此，一时间在地方上拥有一定势力的家族便趁机将子弟送入其中，还有一些胆子大的人也趁机混进去，比如刘季的泗水亭亭长就是这么来的。” “这些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将大秦朝廷的统治根基腐蚀殆尽。而项羽这次分封诸王，便意味着他们将面临最为直接的统治，一举一动都是在王的眼皮底下进行，再无法通过欺上瞒下等行为为家族为自己获取利益。因此他们背叛项羽是必然的，至于为什么选择刘季，那是因为他身边的军师来选择。” “刘季这个人很混蛋，也很大方，只要对他有用，你指着他鼻子骂都行。只要刘季打败了项羽，那么他们就能够将头顶上的诸王给赶走，又能回到以前的日子。” “可是，他们就不担心刘季会翻脸吗？”吕雉有些不懂。 “之前说过，刘季是一个很大方的人，这些人不仅支持刘季，还要暂时让出一部分利益给刘季和他手底下的将军们。同样是付出代价，但是比项羽这种不给活路的分封要强出很多倍。”余贤解释道。 “原来如此。”吕雉也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安国上，不知道等将来打败刘季和项羽统一天下之后，要怎么分配权力才能安抚这些人。 刘邦的崛起和成功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虽说得到了汉中和巴蜀两地，这两地因为开发得当成为粮食产地。但是因为地形导致交通问题很要命，四百年后丞相北伐就是后勤粮草问题屡屡失败；八百年后李白都还在嚷嚷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历史上不说出蜀难的，就两次，一次是秦赵长平之战，秦国从巴蜀运粮和征兵；还有一次便是刘邦数次东出攻打项羽。 这个时候，刘邦治下的地方，组织动员能力能比得过秦昭襄王时期的秦国？ 所以这便是刘邦的神奇之处了，同样占据着巴蜀，靠着萧何硬生生撑起后勤，把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项羽打到崩溃，堂堂西楚霸王甚至喊出两个单挑别折腾老百姓和士兵这种话来。 有人说刘邦不是打败章邯三个关中王，关中平原也落在他手里，后勤还能有什么问题。 在刘邦打败项羽准备建国之后，关于定都的问题，手底下人有过争议，一边说是关中，一边说是洛阳。刘邦本人是赞成定都洛阳的，至于理由，关中之前被项羽祸祸还没有恢复过来，那地方太寒碜了。 有一个叫娄敬的人先摆事实，张良再讲道理，总算把刘邦这个大爷忽悠到关中建都，这便是长安城。 所以这个时候的关中根本不可能给刘邦提供什么帮助，不扯后腿就算好了。 余贤早有想法，萧何现在在刘邦大后方执掌后勤，同时安排锦衣卫对这两个地方进行布控，发现是张良这个人搞的鬼。 他的朋友圈是真的多，靠着这个人脉，连收买大力士刺杀秦始皇这种事败露后都能全国逍遥，现在给刘邦的军队送物资更是不再话下。 不过余贤掺和了一脚，只让三成成功送到刘邦那里，打太富裕的仗对他们来说不太好，容易忘记反秦时的艰苦奋斗。 不过，既然他们投靠刘邦，那就等于背叛了项羽，余贤只能帮项羽一把。 很快项羽接到英布的奏报，自己治下有家族悄悄向刘季输送物资，请示项羽要怎么处理。 第27章 神话26 置之不理是不可能的，项羽让英布挑出一些头铁的杀了，剩下的人轰出去，项羽想处理的，但是被人劝住了，还不怀好意暗示易小川才是最该杀的那个，把项羽的话直接堵死。 作为关中王，手下二十万大军，居然一言不发都投降了刘邦，还能给他找什么理由和借口。 项羽是真的烦死，刘邦跟癞皮狗一样，每次一打疼就缩回汉中和巴蜀，自己还没歇口气他又带着人来堵门。 项羽接连丢城失地，被折腾得疲惫不堪。 就这么过了三年多时间，刘邦不装摊牌了，拿出决战态势，分三路大军东出，韩信出函谷关往北攻打赵代燕然后向东攻打齐国，周勃出武关向南攻打长沙郡再向东，刘邦自己亲率一军出函谷关沿着黄河南岸向淮河流域自己的老家方向进军。 开始大家都好好的，尤其是韩信所部，那叫一个天高任鸟飞，在三晋和齐地无往不利，手底下人说韩信要自己当王，刘邦干脆送给韩信一套齐王的冕服，顺便给他把家属都送过去。 然后这家属在路上就没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余贤对于韩信是没有好感的，一个不能保证绝对忠诚的人，那还是死了好，为此他离开大本营来了雁门郡，亲自部署誓将韩信和统帅的大军歼灭，开始他有考虑过让吕雉亲自上阵带兵，毕竟历史上韩信就是死在她手里。 “亚父，根据您的部署，目前驻守长城的一共有三十万大军，留十万镇守长城，十万沿着长城往西攻打关中，十万人与韩信部交战夺取河北之地！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开拔离营了。”吕泽意气风发地走进大帐，他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 “既然如此，章邯将军，关中交给你了，那地方你熟。攻打下关中后，便开始选址，准备营造都城，这活你熟悉。”余贤将半块兵符交给杵在一旁的章邯。 “余先生请放心，章邯一定将关中完好无损的打下来。” 余贤来到雁门郡军帐的时候，章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余贤就是那个手眼通天人，他早该想到的，一个方外之人怎么会跟公子扶苏成为好友。 “还有一件事要记住，关中最近十年饱受战火荼毒，民心最为要紧，你要抓好军纪，不得滋扰百姓，治法照旧。至于裁军和善后安置等，一切由安王殿下决断。”余贤有些不放心。 “章邯明白！” “去！或许不久后我们就能在新都见面了！”余贤不在意摆了摆手。 章邯手握兵符出了大帐，在亲卫的帮助下登上自己的战车往西而去。 “大将军，咱们也走！”余贤看向东面的天空。 韩信在前面打，余贤和吕泽跟在后面，第一战先下幽州，然后渡过黄河进入齐地，将留守临淄的韩信余部歼灭并封锁消息。 韩信率军在齐地转道向西，意图将项羽残军分割在黄河南岸予以歼灭，然后向南攻打项羽的老窝彭城。 留守沛县的吕雉主动出击，率领大军在琅琊郡境内截住韩信的攻势，并与一路从临淄追击过来的吕泽军团汇合，完成了对韩信的合围。 在部署完阻击圈后，余贤和吕泽赶往吕雉的大帐去商议最后的决战。 “末将参见安王！” “亚父，大哥，自家人不用这些，还好你们来了，雉儿太紧张了。” 看到余贤和吕泽到来，吕雉总算是安心了一些，安民军一直在训练，吕雉本人没有经历过这么大规模的战役，撑死就是在安国境内打打土匪，更何况对面是韩信这种天选之子，别说她了，余贤自己也紧张。 “对面是汉王刘邦帐下三杰之一，大家紧张在所难免。不过他再如何也是一个凡人，咱们商量一下怎么收拾才好。”余贤行礼后来到制作好的沙盘面前。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韩信在牛逼也是一个人，余贤可是将安民军里面可用之才集中学习和训练，推演战局，组建了一个战时参谋机构，就不信弄不死这个韩信。 “禀安王、大将军、余先生，目前韩信所部十万大军已经被安民军围在琅琊郡和郯郡交界的地方，据锦衣卫上报的消息，他们的粮草能支撑一个月。韩信不甘被困于此，数次组织突围，均未成功。”作战参谋将目前的情况一一在沙盘上标出。 “韩信还想再次重现赵地的奇迹啊！置之死地而后。”余贤看着韩信营地的位置感慨。 “安王，先生，安民军武器比韩信大军装备的好，让吕泽亲自率军冲锋，将其分割后再逐个击破如何？”吕泽感觉自己的想法可以。 “大哥，安民军未经血战，未必是韩信的对手，不能仗着武器之利和他硬碰硬。”吕雉知道自己和对面的差距有多大。 “你们作战室的方案呢？”余贤问站在一边的作战参谋。 “禀安王，大将军，先生，我们的谋划是先袭扰，或是敲锣打鼓或是纵火，不能让他们休息直至疲不不堪，逼迫其突围，同时安民军让出一个缺口，敌人从这个缺口突围后，便进入真正的死地，到时敌人军心必乱，想再死战已无可能。” 作战室一个个小年轻要不要这么狠，给人希望又给人失望，这个思路白起在长平之战用过，为了让缩进王八壳的赵军主动出击，还费心费力的让赵王把廉颇换成赵括。具体做法前面是徐达和常遇春跟王保保打仗时候干的，后面王阳明在赣南剿匪用的招。 “亚父，您看呢？”吕雉询问余贤。 “投个票！”余贤肯定不能做主。 于是想着冲锋陷阵的吕泽只能跟着商量怎么骚扰韩信大军和选择最后的战场了。 韩信是个天才，就是一些天才的脑回路和成长路线都挺令常人难以理解的，比如十几岁的人了不务正业在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家白吃白喝，那家人撑不住把他轰走，河边一个老太太给了他一碗饭，他能记住一辈子这老太太的好，可谓升米恩斗米仇的典范。好在他自己识趣，发达了之后也没敢为难那家人。 这个时候的他被一支装备精良的军队给围困在沂水边，他是很冷静的，从旗子上看是一个安字，还有很多的吕字。 看得出来这是在项羽眼皮底下的安王，在这次分封中，安王的存在感最低，还是一个女子，大家都当笑话看的。 韩信也很瞧不起，奉女子为主的军队能有什么前途。 这次自己被围，不过是对方仗着武器之利而已，如此锋利的兵器装备在他们手里，简直就是暴敛天物。 然而数次组织突围都被他们挡了回来，自己这边死伤惨重，可是却连安王军阵前五十步的区域都进不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基于对自己的自信，韩信并没有带幕僚随军，这个时候他连一个吐槽的人都找不到。 “报齐王，敌人正在结阵，似乎要发动进攻了！” 果然传令兵话音刚落，喊杀声便传了过来，韩信一把推开要给他披甲的士兵走出大帐，前往指挥位置，才跑到半路喊杀声又没有了。 等韩信登上角楼，看到的便是安民军离去的背影。 “如此拙劣的计谋，也配在吾前现眼！”韩信咬牙切齿。 他一眼看穿对面想干什么，但是无奈自己的大军跟对面不在一个层次，根本就无能为力，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连胯下之辱都没有让自己如此的愤怒和屈辱。 这个时候的汉军，武器装备和铠甲根本不能和安民军相比。韩信再如何天才也不能带领一支装备落后的封建军队与装备精良有着高度组织性的安民军交战并取得胜利。 第28章 神话27 “欺人太甚！”韩信终于破防。 连续五天时间，对面的军队轮流袭扰，不给大军休息的机会，若他们营造攻击的声势也就罢了，十次佯攻说不定下一次人家的刀就砍在自己的脖子上，因此大家也不敢休息。有的晚上还安排人唱起自己帐下士兵家乡的歌，军心渐渐涣散，还有士兵忍不住对家乡的思念悄悄离开，后面大白天都有人明目张胆地放下武器和盔甲跑向对面的阵营投降。 再拖下去，军队就要崩溃瓦解，韩信经过观察，最终决定在第六天的拂晓向东突围。 一个人在愤怒之下是很容易思虑不周的，韩信派出一部佯攻北面，但是他忽略了沂水河道的走势，这个佯攻并没有成功。 但是他还是东面撕开一个口子，以他的性格这个时候应该是带着突围的军队来个回马枪反包围，但是士兵的状态并不允许他这么做。 “亚父，锦衣卫传来消息，韩信下令明日卯时造饭。”吕雉信步走进大帐。 “我还以为他能撑个十天半月的，想不到这才五天，他就扛不住要突围了。”余贤觉得这时间也太快了点。 “是亚父的攻心之策，从第二天晚上出现第一名逃卒，截至方才的统计，安民军已经接收了万余人，再不突围，韩信就要不战自溃了。”吕雉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见见韩信，安王殿下也该让大家见识见识您的真本事了！”余贤伸开双手让士兵给自己披上铠甲。 “亚父，雉儿有点紧张。”吕雉也是伸手让女兵给她披上铠甲。 “放心，我在这战场上，还是能护得住安王的。” 吕雉低调太久，她需要一个惊艳世人的出场。 配备了斩马刀还有马鞍马镫的三千骑兵，还有由樊哙统领的三千陷阵营，是最后的决战力量，将会给沉浸在逃出生天喜悦中的韩信最为绝望的打击。 离沭河还有三十里，只要渡过沭河就安全了，这是韩信的想法。因为敌人装备的缘故，刚刚的突围，他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五万前锋，死伤过万，好在这是他精心挑选的精锐，若是寻常军队，这个伤亡足以让一支军队成建制的崩溃。 琅琊郡东部的地势平坦，韩信的速度很快，然而他很快让车夫勒住狂奔的马匹。 在他眼前的，是一支武装刀牙齿的骑兵，他们手里举着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弯刀，连马匹都披上了奢侈的铠甲，在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想不到我韩某今日竟被一个妇人算计到如此绝境！” 在韩信看向这边的时候，吕雉在余贤的陪伴下，也看着对面的汉军。 “亚父，雉儿可以吗？”吕雉有些犹豫。 “安王殿下，您本该就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士兵们都会不离不弃的跟着您的脚步，将敌人踩在脚下！”余贤慢慢开口。 吕雉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士兵，坚定地拔出手里的马刀。 “杀！” 战鼓声响起，骑兵走出战阵，渐渐加快速度，最后奔跑起来，等韩信组织士兵结阵放箭时，骑兵已经冲过了箭雨的区域。 这是韩信从未见过的战法，他们并不恋战，而是一直在汉军的军阵内横冲直撞，自己的士兵一时间人仰马翻。他们才不过几千人而已，自己这前锋精锐可是有三万多，他们是怎么敢的啊！ 在骑兵肆虐的时候，樊哙的陷阵营压了上来，他们千人结阵，只露出一对眼睛的铠甲和手里的盾牌长刀让汉军感觉到无比的绝望。 “陷阵之志，哈！哈！哈！” “砰！砰！砰！” …… 三千人的嚎声和环首刀拍在盾牌上发出的巨大声响，成为汉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韩信再没有了往日的高傲和意气风发，满眼都是不甘，这样的军队，一只猪来统领都能打赢。若是交给自己，哪里还用那么多的计谋，直接光明正大地走过去，将对手踩在脚下。 韩信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吕雉和余贤却已经冲到离他不远的位置。 “亚父，那是韩信的大纛！”吕雉举起滴血的马刀指向前方。 “弓箭给我！”余贤收回马刀朝旁边伸手。 两名锦衣卫分别将特制的长弓和羽箭递在余贤手里。 得益于自己的武功和内功，整个人身披重甲在飞奔的马匹上也能如履平地，余贤张弓搭箭瞄准，特制的羽箭在飞行过程中会发出尖锐的声音，韩信还在想这是什么声音时，身旁战车上的大纛杆子应声断裂，大纛随之落在地上。 “韩信已死，降者不杀！” 在大纛落地的瞬间，安民军骑兵齐声大喊，汉军士兵最后的斗志被彻底瓦解。 韩信站在战车上看着争先恐后扔掉手中武器和解下身上铠甲士兵，再也抑制不住身体而颤抖起来。 “齐王，大势已去了！” 说话的是韩信的车夫。 远有宋国公子华元被车夫带进敌军阵营，近有陈胜被自己的车夫杀死带着人头去领赏，有鉴于此，很多将军跟自己的车夫关系都不错，韩信也不能例外。 “是啊！可是本王不服！”韩信万念俱灰拔出随身的佩剑。 这把剑从他记事起就带着的，哪怕要饿死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拿去换点吃食，到如今刘邦连齐王都给了自己，却还是依旧将这把剑带在身边。 “齐王，您这是？”车夫不敢相信韩信这样的人物会被逼到如此境地。 “呵呵，齐王？我韩信不过一介游侠而已。我死后，你便带着我的尸体向那安王讨些赏赐，然后拿出一半去淮阴，接济一下那个在河边浣洗的大娘，说这是当年她施舍的韩信报的恩。” 韩信自嘲着闭上眼睛，将手里的佩剑放在自己脖子上用力一拉…… 韩信自尽在阵前，原本还打算殊死一搏的亲卫队也跟着放下了武器，主君都没有了，自己拼命给谁看？ …… “亚父，咱们做到了！” 夕阳下，吕雉摘下厚厚的头盔，明艳而端庄的脸被阳光映照得无比娇艳，她看着炊烟袅袅的营帐，眼里是满满的光彩。 “是秦王殿下给大家的榜样！”余贤提醒道。 “秦王？我可以是秦王了！”吕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琅琊一战，韩信本人在阵前自尽，十万汉军投降。而消息被锦衣卫封锁，因此未得到韩信军团消息的刘邦依旧按照原计划对项羽穷追猛打，最终在垓下将项羽团团围住。 不过，安王吕雉昭告天下，即日自立为秦王，承大秦法统。 山穷水尽的项羽突围到了乌江边上。 在刘邦许诺封侯的大饼下，士兵们不要命地向项羽冲过去，项羽仿佛不知道累似的，脚下的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大哥，走啊！” 这一刻易小川还是来了，他划着一条船从对岸过来，一直为刘邦心甘情愿供奉所有，而现在他总算想到被一直辜负的项羽，想救下穷途末路的项羽。 “兄弟，你怎么来了？”项羽很意外在这里能看到易小川。 “大哥，别管这么多了，跟着我过江，不管功名利禄，过好自己的日子！”易小川红着眼大喊。 “呵呵，我项羽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兄弟，咱们来世再见！”项羽看了看船上的易小川，又看着远处骑在马上装腔作势的刘邦。 “刘季小儿，我项羽今日之败，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上天！我项羽到死都是西！楚！霸！王！” 喊完将剑横在自己咽喉上干脆利落一拉，鲜血喷洒而出，片刻后他的另一只手无力地垂下来。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上，一道伟岸的身影屹立其上，只是没了呼吸。 “大哥！” 易小川撕心裂肺大喊，正想划船靠岸带走项羽的尸体，却发现疯狂的汉军士兵向项羽的尸身围过去。 第29章 神话28 最终易小川跪在船头眼睁睁看着项羽被分尸。 乌江亭长将船划回左岸，还没从悲伤中清醒过来的他便被一群人围住。 “你们是什么人？”易小川警惕问道。 “秦王殿下的亲军锦衣卫，我们先生有命要把你带回关中！” 说完几人抛出绳子相互配合把易小川捆了个结结实实。 “秦王，秦朝都灭亡了，哪里还有秦王！”易小川想不通这个时候刘邦已经夺取了天下，哪里还有人自称秦王。 “把他嘴也堵上！” 锦衣卫撬开易小川的嘴巴，将一枚铁核桃塞进他嘴里系上系带，随后把眼睛也蒙上了。 刘邦这边，用近五年的时间，死皮赖脸的从项羽身上撕下一块块肉，最后终于打败了项羽，夺得了整个天下，根据计划他将返回北上洛阳，筹备建立新朝之事。 大军行至砀郡，便被吕雉率军截住。因为是临近天黑，汉军不清楚这支军队的情况。 “前方是项羽的残部吗？”刘邦看着远处的军阵。 “汉王，军中早有传言说齐王欲造反，前方恐怕是他的反军了。”韩王信是比较恐慌的。 “不可能，寡人信任韩信，他绝不会做出悖逆之事。军师觉得对面的大军会是什么人？”刘邦这些天是有些飘了。 “倒也不无可能，韩信并没有按照计划率军南下与汉王完成对项羽的合围，想必他所谋便是在这一刻。”张良皱着眉头说道。 现在天下大定，除了韩信，他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挡住刘邦称帝的脚步，而且韩信此人却也是不甘屈居人下之辈。 “军师，此事无可挽回了吗？”刘邦身体微微发抖。 韩信的军事才能自己很清楚，若不是没有他的谋划和转战三晋和齐地，自己根本不能打败项羽，他要做齐王，自己给了他，但是没想到他胃口竟然这么大。 “大王，现在是夜晚，情况不明，还是待天明后探明情况再说，说不定对面不是韩信将军。”张良这个时候只能安慰。 “也是……也是……，传令全军警戒，防备偷袭，待天明探明情况再议！”刘邦擦了擦汗。 对于刘邦和张良来说，这是一个最为煎熬的夜晚，他们预感到面前这支来历不明的军队，将是汉王君临天下的最大障碍。 可是作为统帅和智力支柱，在大军面前他们除了强装镇定别无他法。 天微微亮的时候，刘邦和张良迫不及待地骑马靠近前军登上连夜搭建好的角楼。 对面的营帐不知道用什么照明，这个时候依旧能看到他们点亮的灯光映入自己的眼睛。一顶顶白色的帐篷有序排列，空出的地方，士兵们正站成一个个方阵，位置中央的大纛在移动，似乎是在奔跑，隐隐有喊声传过来。 “军师，可看出什么来了？”刘邦看着跟在身边的张良。 “大王，对面不是韩信。军旗隐隐是个秦字，还有吕字。”张良皱眉回道。 “可项羽并未分封秦王，帐下也没有吕姓大将啊！卑职觉得这是韩信欲盖弥彰，他不想背负背叛大王的骂名。”卢琯觉得对面的人还是韩信。 “项羽分封诸王中，安王便是吕姓。”张良语出惊人。 “安王？怎么可能，她一介妇人，凭一个小小的安国，难道还想与汉王争天下？”韩王信觉得张良的推断是扯淡。 “军师，对面可能是安王吗？”刘邦问道。 “除了安王，贫道想不出还有何人。”张良组织了一下语言：“可是，他们为何不向大王的军队进攻呢？” “召集诸将议事，准备进攻！”刘邦拍了一下护栏。 安王吕雉，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当年因为她，自己被绑着游街，丢尽了脸面，不得不流落咸阳，若不是易小川向扶苏和蒙恬求情，他可能已经被判劳役，最后卑贱地死去。就算如此他也没有好过，逃离咸阳后又吃尽了苦头，直到到芒砀山落草为寇才算是安定下来。 “寡人要将不知天高地厚的安王，擒获后狠狠折辱！”刘邦咬牙切齿道。 巳时三刻，汉军列队出营，刘邦带着一众高级将领走到阵前，他要亲眼看看让自己受尽屈辱的女人现在是什么模样。 对面的军营却是安安静静一点反应都没有，无视了汉军隆隆的战鼓声。 “杀！” 战胜了项羽的汉军士气正盛，他们带着封侯的梦冲向对面的军营。 秦军似乎不想跟他交战，从战壕那边用抛石机扔出十几个布包过来，刘邦和张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抛石机用在这种野战，还在想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些布包在汉军士兵头顶炸开，三丈内的士兵成片倒下，有的甚至身体被撕裂，死无全尸。 更为恐惧的是这些布包在爆炸时发出的犹如雷霆的巨响，连汉军阵营的马匹都失去了控制。 正在冲锋的汉军被秦军这一手所震撼，失去了进攻的勇气，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快，鸣金收兵！”张良不管刘邦后面会不会找自己算账，赶紧下令收兵，晚了恐怕汉军就要完了。 秦军阵营的角楼上，吕雉强忍腹部的不适，看着慢慢撤离攻击范围的汉军松了口气，收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 “亚父，原来你一直说迫不得已不将火药用在战场上是对的。” “可是，眼前的这十万人，是刘邦最为忠心和精锐的军队，如果不用火药，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将他们歼灭。”余贤看到惨烈死在炸药包下的汉军也有些不忍。 从撤回去后，汉军士兵中便开始流传着各种谣言，秦军早上使用的武器是天雷，死在雷霆中的都是曾经参与围攻项羽和抢夺项羽尸体的士兵和军官。 而他们之所以能驱使天雷，是因为项羽的愤怒被上天感知，特意给效忠于他的部下能够驱使天雷的手段，为的就是给项羽报仇！ 这样一来从汉王到曾经围攻项羽的人都要被天雷处死。 谣言很快传到刘邦和张良等人耳朵里。 “一派胡言！寡人打败项羽，乃是秉承上天的旨意！”刘邦一剑砍碎了大帐里的兵器架。 “大王，还是尽快将流言控制住，否则大军崩溃不远啊！” 张良这会也有些紧张了，对方使用的武器超出了他的认知，难道真的是老天要为项羽报仇？ “军师，你说韩信转战齐国后，便了无音讯，是不是他也先寡人被秦军击杀了？”刘邦突然想起了失踪的韩信军团。 “大王英明。”张良还能说啥。 刘邦没想到张良会如此悲观，他整个人靠着案子慢慢瘫倒在地上。 “寡人不甘心！”刘邦扭头看向身后的案子。 “可是，他们既然能用如此手段，为何不进攻，反而在防守，到底在等什么呢？”张良不敢看刘邦那颓废的模样，只得将视线转向悬挂在一旁的舆图。 秦军为什么不进攻这个事，在黄昏的时候，刘邦和张良就得到答案。 接到急报的刘邦和张良又一次登上角楼，看着南面那支熟悉的军队，他们已经换成了和北面秦军一样的旗帜。 “英布误我！”刘邦牙都要咬碎了。 原来吕雉阻而不战的原因，便是等英布军团跟上一起完成合围，算无遗策的张良此刻感觉无比的寒冷和战栗。 这个英布一开始便是吕雉的人，他得到吕雉的授意先是归顺项羽，然后归顺汉王，这样的人，在汉王的阵营中，肯定不只有一个。 这个吕雉到底是什么人，她竟然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大事！ 第30章 神话29 “汉王，咱们大势已去了！”张良说出这句话用尽了平生的力气。 “寡人不信，寡人不服！寡人要与那吕雉拼个你死我活，对！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刘邦用颤抖的双手交替抓着护栏颤颤巍巍地离开了角楼。 “诸位将军，想必你们已经在吕雉那里谋得一份不错的差事了！”张良看到刘邦已经走远再无顾忌询问一起登上角楼的诸将。 “军师，我等追随汉王，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卢琯最先表态。 “军师莫非认为我等亦如英布那等无耻之徒？”韩王信很不满。 “军师，大敌当前，你却挑拨诸将与汉王的关系，以越看，你才是那个效命吕雉之人！”彭越倒打一耙。 “军师，我等追随汉王已久，做事尽心尽力，凡汉王所期不敢怠慢，不知道军师为何会误会我等？”说这话的是一直很低调的陈平。 看到这里，张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场的高级将领里，有一半以上都是吕雉的人，只不过真真假假不好鉴别而已。 “想我张良阅人无数，却在这里瞎了眼，该有此劫！”张良很愤怒。 张良说完拂袖离开了角楼，留下面面相觑的诸将。 太阳很快落山，汉军士兵们得知了自己被包围的消息，不安和恐慌渐渐笼罩着汉军大营。 什么叫现世报，两个多月前，汉军将项羽大军团团围住，为了劝降，夜晚派士兵大声唱着楚地的歌，瓦解了项羽的军心。 而现在，轮到刘邦来体会当初项羽的心情了。 “汉军士兵们！你们不要为刘邦卖命了，他为了做皇帝，不顾你们的死活，一次次让你们翻越危险的悬崖栈道，想想前一刻还和你相互扶助的袍泽，下一刻失足摔落悬崖死无全尸的惨状，他们不被记入战功，连名字都不配留下。想想当初和你一起投入汉王帐下的同乡，还有几个是活着的？” “刘邦不值得追随，想想他被项王打败的时候，为了逃命连妻子儿女都不要，将他们从疾驰的战车上推下。更何况你们这些与他无亲无故的士兵呢！” 因为余贤的干预，在这个世界没有刘盈，可是还是有刘如意，是的，他在一次溃败中还是遇到了戚姬，两人生下了刘如意。 “汉军士兵们，你们远离家乡跟随刘邦征战多年，他何曾为你们想过，你们也有一个想回的家，家里的爹娘和妻子在等着你们回去，家乡还有先辈的坟墓等着你们逢年过节去祭扫。” “可是这些刘邦都不在乎，他只想着你们为了他的富贵去厮杀！” “汉军士兵们，刘邦不会管你们是谁的儿子，是谁的丈夫，是谁的父亲！” “汉军士兵们，秦王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卸掉身上的铠甲走出大营，便让你们回家，给你们分配一份土地，让你们的孩子进入学堂读书写字！” “汉军士兵们……” 大帐里刘邦听着隐隐约约传入大帐士兵的哭泣声，牙都要咬碎了。 “寡人没错！寡人有什么错！这皇位是上天给寡人的，寡人便要去争去抢，这有什么错！那些跟随寡人作战的士兵，寡人会分给他们土地，那些将军，寡人会封他们一个王。这天下都该是朕的，对，皇位是朕的！”刘邦扶着一支长枪在喃喃自语。 “汉王，此刻千万不可乱了方寸啊！”张良看着魔怔的刘邦劝诫。 “呵呵，军师，当日项羽在大帐里听着汉军唱楚歌，便是这番心境？”刘邦看着帐外的火盆有些迷茫。 张良沉默不语，除了吴起，似乎没有哪位将军会想到士兵们在想什么。在张良看来，这些士兵只需要听话就行了，喜怒哀乐这些欲望，他们不应该有，他们应该是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这样的士兵才是合格的士兵，才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再者人性趋利避害，秦军的攻心之策并没有说悬赏汉军高层给什么官位，给什么爵位，多少赏钱，这些他们提都没有提。 只说他们该回家去见见苍老的父母，去为妻子扛下一片天，去祭扫月光下的先祖孤坟。只要向秦王投降，他们便能回家，去过没有征战厮杀的日子。 可偏偏这样的话，让汉军士兵们惆怅崩溃，失去了厮杀的士气。 又是艰难的一夜，刘邦顶着熊猫眼，在看汉军射杀逃出大营的逃卒。 “汉王，臣有两策。”陈平总算找到了他认为的机会。 “先生请说。”刘邦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吕雉所谋不过天下，可三皇五帝至今，惟有女主登极故事。一策汉王使重金收买其左右，假意投降，并支持吕雉称帝，获得生机后暗中积蓄力量。想那吕雉以女子之身临朝，必不能稳定局势，待天下有变，汉王即可承应天命再度起兵，至尊之位唾手可得矣！”陈平抚着小胡子得意说道。 “另一策如何？”刘邦还想知道陈平有什么想法。 “另一策便是那吕雉至今孑然一身尚未婚配，汉王可遣使前去言明女主临朝的厉害，令那吕雉知难而退，汉王乘机向其求亲，如此江山亦是刘氏所承！”陈平越说越来劲。 “你们看呢？”刘邦有些心动。 “汉王，依陈先生之策试试！可做缓兵之计，同时派遣心腹遁出联络萧何先生和周勃将军，请他们率军所部前来，里应外合解除危机，便可反败为胜！”张良出来表态。 但是在漏成筛子的汉军大营，有什么用，只能指望萧何那边勇猛一点，不求打败秦军，只要能脱困就行。 刘邦相信陈平的口才，所以派他前往秦军大营求见吕雉。 信心满满的陈平进了秦军大帐之后，便是脸色苍白。 “陈平，阳武人，秦二世元年陈胜、吴广起义后，你投奔魏王咎反秦，刘邦攻打关中时，投降刘邦，得到信任和重用，拜为都尉，随驾参乘、典掌护军，历任亚将、护军中尉。孤说得可对？”吕雉拿着一张纸念念有词。 “秦王聪慧，陈平拜服。”陈平只能是弯下腰行礼。 “当年刘邦还是刘季的时候，在沛县造谣毁孤名声，父亲因此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这个时候，你拿什么理由来说服孤放过那刘邦？”吕雉看着眼前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不喜欢眼前这个身材不高样貌尖刻的谋士。 “秦王，可知三皇五帝至今，未有女主登极之故事。陈平想知道秦王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陈平的专业又上来了。 “悠悠之口？具体是哪些人的？”吕雉毫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拭擦着手里的太阿剑。 “是书写史册的史官，是守土一方的士大夫，是诸子百家的传承者们！”陈平骄傲了起来。 “史官？士大夫？诸子百家的传承者？他们，手里有几个兵？”吕雉冷冷地盯着陈平。 “难道秦王不在乎身后名吗？”陈平觉得这女主的想法过于离经叛道了。 “这天下，可不只是史官、士大夫和诸子百家的传承者，还有田地里劳作的农民，边境上披星戴月的士兵，工地上挥洒汗水的工匠，直道上来来往往的商贾。相比起来，那边的人多一些？”吕雉问道。 “秦王，你是要颠覆的这天下吗？”陈平再也忍不住了，怎么会有人如此不在乎。 “这天下，不是被你们给颠覆了吗？陈胜吴广起义，六国旧贵族蜂拥而起，刘邦奇袭武关攻陷咸阳，然后是项王分封。这分封敕书的墨迹还没干呢，刘邦便从汉中出兵，到今天已经断断续续的打了快五年。你们可是把这天下搅了个天翻地覆啊，难道你们也如孤一样，不在乎身后名？”吕雉冷冷质问。 第31章 神话30 “秦王当真无所畏惧？”陈平看到吕雉是真的软硬不吃。 “陈平，是你们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孤随时可以下令大军出击，将你们的大营切割成数块，然后逐个歼灭。可孤未这么做，你知道是为何？”吕雉冷冷说道。 “还请秦王解惑。”陈平承认小看了吕雉。 “汉军之中，普通士兵，各级军官乃至你们这些谋士都可以活，甚至刘邦的妻子儿女也可以活，唯有两个人不行！刘邦和张良，孤要他们的命！”吕雉将秦军的底限说出。 “秦王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吗？”陈平脸色阴沉。 “清楚啊！所以昨天晚上不是一直在把刘邦的名声搞臭吗？今晚上连张良也一起骂。”吕雉满不在乎。 “为何汉王和子房先生一定要死？”陈平为他们两个叫屈。 “先说刘邦，他编造流言，将吾父气死，此为私仇；孤既然承了始皇的太阿剑，受封秦王，自然要灭掉刘邦。还有最重要的，便是这刘邦不值得信任，当初项王不喜欢，可还是将他封为汉中王，连同巴蜀也划给了他，可刘邦是如何做的？四月到汉中，六月就出兵关中，之后数年，跟癞皮狗一样从关中和汉中向东攻打诸王。鸿沟划界后不久又毁诺再次起兵，直到项王山穷水尽，在乌江自刎。此等无信无义之人，不论私仇或是公愤，孤都没有理由留着他的命，陈平，你觉得孤说得有没有道理？”吕雉两眼放光看着陈平。 这哪里是谈判，明显就是在示威，原本自信满满的陈平在听到吕雉的话后，竟然无言以对。 “至于张良，如果说刘邦是想当皇帝的野心家，那么张良便是怂恿鼓动刘邦为了当皇帝而不停发动战争那个恶人，天下百姓在他眼里，连根草都不是！死去的百姓需要一个交代，或者说，这天下没有他们两个会清净很多。”吕雉毫不讳言自己对这个汉军第一谋士的厌恶， “这是秦王推心置腹的话语？可汉王还有十万大军，困兽犹斗，秦王难道不怕那些士兵吗？”陈平义正言辞问道。 “韩信如此会进攻的统帅，都死在我秦军手里，你们现在剩下那几条臭鱼烂虾，还想突围？”吕雉告诉陈平一个令人绝望的消息。 “还说假意以支持孤称帝为条件投降，伺机东山再起，若孤不答应，便陈述厉害，让刘邦娶了孤，共享天下，江山在百年之后便又是刘氏做主。这些肮脏的谋划，孤听着恶心！回去等着！等着悬挂在头顶的刀，落下的那个时刻。” “告辞！”一贯审时度势的陈平找不到吕雉的弱点，他要赶紧回去，告诉刘邦和张良两人韩信已经被打败的消息。 汉军大帐，刘邦已经转了好几百圈，张良站在一边皱着眉头，国破家亡后他凭借韩国士族的身份到处都吃得开，连收买大力士刺杀秦皇的事情败露后，自己依旧在大秦逍遥。 可是现在…… “汉王，子房先生！”陈平没有让士兵通报而是直接进了大帐。 “如何？”刘邦一下子窜到陈平面前询问。 “属下无能！”陈平低头看向地面。 “那吕雉是如何说的，当时大营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张良要冷静得多。 “汉王，子房先生，当时的大营，只有吕雉和一些女兵。”陈平如实交代。 “陈平见到吕雉后，还未开口，她便说出属下的过往，以及与汉王的恩怨。”陈平看了一眼刘邦。 “果然是妇孺，如此上不得台面，她难道不知道女子临朝要面临什么吗？”张良有些破防了。 “她问属下，悠悠之口具体是哪些人，这些人手里有几个兵？”陈平小心翼翼回道。 “倒是小瞧了她，难道她就不怕这十万大军与她拼个鱼死网破吗？”刘邦双眼通红。 “汉王，韩信将军已经被他们击败，自刎于阵前！”陈平将临行前秦军交给他的匣子捧了出来，里面是韩信的佩剑。 “韩信误我！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投降，寡人要投降！”刘邦一把将匣子拍在地上。 “汉王，子房先生……”陈平欲言又止。 “说！”刘邦喝道。 “那吕雉说，汉军大营之中，所有人包括汉王家眷都能活命。唯独汉王和子房先生必须死。”陈平说完闭上眼睛等刘邦的剑砍下来。 “吕雉，寡人与你不共戴天！”刘邦破防了。 …… 黑夜又降临了，陈平坐在自己的大帐中，等待秦军喊话的那一刻。 他无法想象，吕雉一个人，还是女子，她竟然能在项羽眼皮下组织训练出一支如此精锐的大军，击败了韩信那样的大将，还有一支无孔不入的探听消息的黑手，不出沛县而知晓天下大势，对世间的认识也与现在的士人格格不入，三言两语便将汉军阵营所信奉的规矩推翻。 根本就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难道她真的是上天派来为项羽复仇的？ 时间一到，秦军准时喊话了，这次捎带上了张良，张良的履历很不光彩，先是在大秦的时候到处游历结交匪类，收买人心刺杀秦皇，失败后被通缉，刘邦起兵后前来投奔，在项羽分封之时假意投效韩王，在韩王被项羽诛杀后，又潜往汉中，继续鼓动刘邦不顾士兵和治下百姓，数次发动战争。 刘邦原为大秦的亭长却逃官造反，是为不忠；在沛县时游手好闲不务生产不奉养双亲，是为不孝；为自己称帝不管士兵和百姓死活，是为不仁；受项羽的分封却转头便攻打关中，数次与项羽缔结盟约却数次背盟，此为不义。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若如他的愿成为皇帝，百姓要怎么过日子？ 陈平听着听着居然觉得有道理…… 张良在瑟瑟发抖，是的，一向算无遗策的他，现在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从来没有想过吕雉会如此歹毒。历来为彰显仁慈，胜利的一方都会优待失败的一方收买人心，当年秦王灭掉韩国的时候，只要是投降并支持秦军的士族，都过得很好，韩王本人也不例外，抵抗的士族无一例外被秦军杀掉。 可现在吕雉却要把事做得这么绝，她不通过优待汉军高层来彰显自己的仁义，反而在历数刘邦和自己的罪恶。 刘邦和张良不觉得自己错了，项羽不配统治天下，他拼命打败项羽也是错了？ 陈平说了吕雉的态度，汉军谁都可以活，除了韩王刘邦和军师张良，这什么仇什么怨！他们两个还觉得委屈的时候，陈平把刘邦数次背盟的事实说出来，两人哑口无言。 这个时候的刘邦和张良才相信，原来世间真的有信用这个东西，刘邦一次次的背盟，把自己的后路彻底堵死，若是成功自然有人歌功颂德，失败了便是索命的利刃。 喊就喊！骂就骂！ 刘邦脸皮厚不在乎，他坐在大营里握着佩剑，强忍着冲天的怒气在等天明。 三天时间，十万汉军少了两万多人，有几千人是在逃离大营的时候，被刘邦的军队击杀的。 吕雉这边的工作做不到，刘邦和张良把目光放向南面的英布，陈平带着一堆钱财爬过一道道壕沟来到南面的军营时，英布已经将军队指挥权交给吕素离开了大营。 “你们还真是不死心啊！”吕素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 吕家是没有人吗？怎么是两个女娃带兵。 “陈平参见吕三小姐。”陈平姿态摆得很低。 吕素心无城府的模样，让他感觉到了突围的希望。 “陈平，姐姐说你可以活，不过我却想杀了你。”吕素掏出余贤送给她的匕首削指甲。 第32章 神话31 “这……陈平自问未得罪过三小姐。” 这吕家姐妹怎么一个个的杀心这么大。 “可是，你不择手段不是吗？只要得到你想要的结果，或者能保全自己，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你这样的人，应该称为毒士，活着便是对其他人的罪孽。可是能否说说，为何死心塌地的跟着刘邦？”吕素抬头略显嫌弃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 陈平的形象真的不好，个子不高，面相尖刻还有些佝偻，眼神还有些阴鸷。 “三小姐误会了，陈平乃是士人，不至于如三小姐说得如此卑劣。汉王仁义，这是陈平为他效命的原因。”陈平勉强笑笑。 要不是来之前看过史书，自己还真就相信了。 “你不必解释，前天英布已经将这大军交与我手，现在和我大哥一起去雁门郡镇守长城了。东西拿回去，告诉刘邦和张良，他们这两个社会不稳定分子必须死！我姐说的。”吕素摆了摆手。 “请问，社会不稳定分子是何意？”陈平感觉回去跟刘邦和张良这么说会被当场捅死。 “就是不好好过日子，成天挑事祸害乡里百姓的渣渣！回去给他们复命，让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吕素难得好心给他解释。 “三小姐，陈平……”陈平还想抢救一下。 “再嚷嚷本姑娘现在就杀了你，反正我是女子，不是君子，不必遵守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则。”吕素冷冷地看着陈平。 她杀的人没有余贤多，但是好歹也是弄死过一堆天选恋爱脑主角，身上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陈平告辞！” 士人也是有脾气的，可是吕氏姐妹根本就不在乎他们的脾气，因为在太阳下泛着寒光的制式兵刃和士兵们身上奢华至极的铠甲给了她们的底气。 之前还说英布治军有方，谁知道这竟然是早已投靠吕雉的军队，这种魔幻的事情，让陈平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吕氏欺人太甚！”听到陈平回报的刘邦再也束手无策。 又过了三天，汉军大营逃了一半。 次日拂晓，汉军大营突然哭声震天，不多时一片缟素。 “亚父，您又说对了！”吕雉举着望远镜看向汉军大营。 此刻汉军大营里，一群人簇拥着两具简陋的棺椁离开大营向自己的军阵慢慢移过来。 “不是黄河不死心啊！” “他们不会以为自己假意投过来的那些士兵还在这里等着里应外合！他们想得可真好。”吕雉知道今晚过后，天下将再没有人对至尊之位痴心妄想了。 “汉军止步！” 秦军的盾牌已经竖了起来，尖锐的矛头透过盾牌之间的缝隙出现在汉军面前。 “秦王，汉王和军师已经自尽，临行前授意陈平主持大事，率大军向您投降！”陈平举着一把长剑独身一人走向秦军阵营。 “来人止步，否则射杀当场！” 看着走向对面的陈平，化装走在队伍里的刘邦和张良有些着急。 只见秦军阵营散开两侧，一队骑兵疾驰过来，为首的人赫然是秦王吕雉。 “陈平近前说话！” 听到吕雉的声音，陈平赶紧举着长剑一路小跑越过数道壕沟来到吕雉一行人面前。 “秦王，汉王和军师已经自尽，还望大王饶过我们这些孤魂野鬼。”陈平举着剑恭恭敬敬跪了下来。 陈平只觉得双手一轻，长剑离手。 “这就是刘邦斩白蛇起义的那把佩剑？”余贤把玩着手里的青铜剑。 “是！”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身份，但是在这个时候他能说话，说明他在吕雉这边身份不低。 只听见一声脆响，刘邦的佩剑断成数截，碎片落了一地。 “孤说话算话，如今刘邦和张良既死，自然不会为难你们，将两贼尸首交于孤处置，你们即可离去。”吕雉看着远处蠢蠢欲动的汉军说道。 “这……，不知秦王要如何处置汉王和军师的遗体。”陈平觉得要拿出点态度来佐证刘邦和张良的死亡。 “他们为一己之私，让天下生灵涂炭，百姓十不存一，家家缟素，村村哀哭。孤要将两人挫骨扬灰，让他们遗臭万年！”吕雉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真的。 “秦王，死者已矣！汉王生前也是一方王侯，怎么死后受此折辱！”陈平站起来怒斥。 “孤且问你，汉中王是谁封的？”吕雉问道。 “自然是项羽！”陈平不知道吕雉提这个干什么。 “刘邦数次起兵，是为了攻打何人？”吕雉又问。 “是项羽！”陈平脱口而出。 “刘邦反了项羽，自然是不认项羽分封的汉中王。他这所谓的王侯，从何算起？”吕雉笑着问道。 “不，不对，汉中王乃是义帝所封！项羽杀了义帝，汉王起兵乃是为义帝报仇！”陈平后知后觉赶紧找补。 “陈平！你等已是案上鱼肉，任人宰割而已，有何资格与孤谈条件！”吕雉怒道。 “哼，汉王为了帐下数万士兵性命，不惜牺牲自己，委曲求全。可想不到秦王竟如此狠毒，连遗体都不放过，难道不怕步了那伍子胥的后尘吗？”陈平大声怒斥。 “你不必如此，毕竟，刘邦和张良自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吕雉轻飘飘说完便勒马转身就要离去。 “众军士，汉王为我等活路被迫自尽，却想不到被吕雉一介妇孺如此折辱，是大丈夫的，便与我冲了这秦军大营！杀！”人群中的刘邦看到火点得差不多吕雉要离开，急忙抽出隐藏的佩剑大喊。 分布在汉军中的死忠也是乘机煽动，一群人很快越过数道壕沟向秦军冲过去。 “吕雉，你死期到矣！”陈平狂笑不已。 “不见棺材不落泪，拿下陈平，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吕雉懒得理会这货。 “吕雉，你……”陈平还想放两句豪言让激怒吕雉给自己一个痛快。 谁知道刚刚张口便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挣扎着转过身，看到一群一群的汉军士兵在震天巨响中，成片成片倒下。 “住手，快住手啊！那是汉王的精锐，你们是怎么敢的啊！”陈平双眼通红。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的谋算全部被吕雉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还很恶趣味的配合自己装作上当的样子。 “汉王，大业彻底没了……”陈平放弃了挣扎，整个人被两名锦衣卫托着看向被屠杀的汉军。 吕雉已经给过这些人机会，既然还死性不改，那就没有留着的必要，她下令将所有的炸药包全部抛出去，直到汉军没有一个活人……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汉军阵营再无一道站着的身影，被炸药撕毁的残肢断臂洒了一地。 陈平跪在地上，看着秦军在逐一对着地上的汉军尸体补刀，这残忍的情景让他再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一队士兵押着几个人过来。 “秦王，我们发现了几个装死的人。” “将他们的头抬起来给孤看看！”吕雉冷冷说道。 士兵粗暴地抓起他们的头发将脸对着天空。 “刘季，看来你还是很惜命的啊！”吕雉自然认得出刘邦的样子。 “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刘邦这会嘴硬起来了。 “既然你还活着，那张良是哪位，给孤看看眼！”吕雉懒得理他。 “妖女，你如此失德，必定不得善终！”张良咬牙切齿道。 “你张良何德何能，来决定孤的德行？”吕雉只觉得这话简直不要太好笑。 “汉王斩白蛇起义，是上天赐予人间的帝王，你一介妇孺，忤逆天意，必定不得好死！”张良张口就胡扯。 “既然上天让刘季做皇帝，为何上天要赋予孤驱使天雷的手段，用来歼灭这刘季的死忠？”吕雉以魔法对魔法。 你说我不尊天意，那我就问一下，那上天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手段来诛杀你所说上天选定的天子？ 第33章 神话32 “这不是上天赋予你的，是你蒙蔽了上天，你是欺天，该下地狱！”张良还挺会说的。 “将他们的手脚打断，看好了别让他们自尽，孤要将这一干人带到关中，当众宣判罪行后，处以极刑！”吕雉懒得跟他们闲扯。 “自古刑不上大夫，你吕雉是要乱了这规矩吗？”张良愤怒大骂。 “所有人听着，天下之事，无外乎君子与小人尔！大丈夫行事论迹不论心，田亩中不乏德厚之人，肉食者卑劣之徒亦有。所以以德行约束君子，以律法惩治小人，小人既无阶级之分，律法也当无地位高低之辩。自吕雉以下，皆受律法约束，孤要这天下，无一人能凌驾于律法之上。” 吕雉当众拔出太阿剑划破手心，向鲜血涂在自己脸上起誓。 “秦王万年！秦王万年！” 在锦衣卫带头下，众军举起手中的环首刀大喊呼应。 这一幕把张良陈平等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士大夫都要上刑，这世间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大帐里，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吕雉这会抿着嘴看余贤给她的手上药。 “亚父，这真的不会留疤吗？” “这会想到了？刚刚那股逞能的劲呢！”余贤边包扎边数落。 “雉儿只是气不过嘛！”吕雉还委屈上了。 三天时间，吕雉将战场上的尸体尽数处理之后，便率军前往关中举行登基大典。 章邯除了是一个不错的将军，在工程管理上做得也很优秀。长安城已经初具规模，具备了举办大型仪式的条件。 楚汉之争的第五年，十月初一，秦王吕雉在长安城未央宫举办登极大典，昭告天下，国号仍是秦，不过诏书中对所有人影响最大的便是颁布新的历法以及一部暂行律令，承诺五年后将颁布正式律法。自此帝国进入一个飞速的发展期，这是之后的事。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将帝国意识形态确定下来，避免出现历史上独尊儒术的局面。 新皇发出诏书，召集诸子百家的传承人到长安议事，主持议事的人，是长公主吕素和帝师余贤。百家诸子接到诏令赶往长安的时候，余贤着手处理刘邦和张良等人。 锦衣卫的大牢里，刘邦张良陈平等人被锦衣卫押着，听廷尉卿吏员宣读秦皇吕雉对刘邦和张良等人判决。 “寡人不服，这天下是寡人的，寡人要做皇帝，这天下没有能管束寡人的律法！”刘邦挣扎着想将判决书抢过来撕掉。 然而几个月来囚徒生活已经让他的身体极度虚弱，手脚被打断的伤还未完全痊愈，加上手脚镣铐让他除了被磨破几处皮肤再无半点收获。 “将重犯刘邦、张良、陈平、韩信押出死牢，行刑！” 吏员在锦衣卫拽着几人的手在判决书按下手印后，带出死牢前往刑场。 许久没有见阳光的几人在被押出牢房的瞬间不由自主眯上眼睛。刑场离锦衣卫大牢其实很近，考虑到影响，吕雉没有选择将几人公开处决，而是在锦衣卫大牢旁边的刑场执行。 几人被带进高墙围着的刑场，看着高高的邢台和悬在木架上挽成一个活结的绳子，遍体生寒。 “汉王，来世再做君臣了！”张良没了以往那高深莫测的模样。 “军师，寡人不想死，您救救寡人啊！”刘邦浑身都在抖，要不是锦衣卫扶着的话他已经瘫在地上了。 “汉王，恕良无能为力了。”张良语气是满满的苦涩。 这两人的心态也是挺强大，都要被吊死了还在这里聊大天。 “重犯韩信，已验明正身，行刑！” 听完吏员的话，两名锦衣卫将韩王信押上邢台，给他套上一个黑色头罩，脚倮扣上一块沉重的石锁，将活结套在他脖子上。 “行刑！” 只听见韩王信脚下的木板突然陷下去，石锁将他身体往下拖拽，而套在脖子上的绳子活结收紧，瞬间颈骨被勒断，呼吸困难，很快便没了意识，原来绞死有没有想象的痛苦。 盏茶时间过去后，锦衣卫查验韩王信已死，将他的尸体解下来丢到一边。 “重犯陈平，已验明正身，行刑！” 陈平审时度势的能力来源于怕死，这会他浑身发抖嘴唇发白，不过还是有些力气喊话的。 “女皇陛下，陈平拜服了，陈平愿意为您效死，成为您手里最锋利的刀，只求您放过陈平，陈平不想死！不想死啊！” 看着被锦衣卫拖着的陈平如此丑态，张良是很愤怒的。 “陈平，懦夫！大丈夫死就死了，何必向那妇人求情！” 这些人是真的会给自己加戏。 很快陈平也被吊死，接着是张良，张良倒是挺有骨气的，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到了刘邦这里戏就多了。 “不，朕是天子，尔等祸加至尊，当诛九族！” “朕是天子，你们放了朕，朕许尔等侯爵之位。” “求求你们，放了朕，朕真的不想死！” “朕……” 除了嘴巴喋喋不休念叨不停，下身屎尿落满了裤裆，这又如何，最终还是被吊死在绞刑架上。 “亚父，这个恶心的人，终于死了！” 高墙上，余贤和吕雉吕素看着刘邦几人的尸体被扔进提前挖好的深坑，浇上火油焚烧成灰，将深坑填平，又赶了一群牲畜进来将整个场地踩踏得面目全非后，松了口气。 “好了，始皇建立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那么你们要做的便是将这个帝国传承下去，将太阳照耀下的土地，都插上黑龙军旗！”余贤赶紧转移话题。 “大乱初平，民生疲敝，还是与民休息才是最要紧的。”吕雉的目光已经离开刑场，转向外面广阔的天空。 “陛下圣明！”余贤和吕素赶紧行礼。 …… 安逸侯府，高要正在灶台边上忙碌，小月挺着大肚子，被两个丫鬟扶着在院子里散步。 安逸侯是吕雉在登基后，给高要的封爵，这些年他一直在后厨安安心心的折腾军粮，为军队征战立下大功，本来是要封一个具有军功色彩的侯爵，经过吕素的劝说后，改封安逸侯。 高要习惯了自己动手，因此封了侯爵后，也没有几个下人，因为余贤保证把他送回去，所以他也没有在这里娶妻生子的意思。 小月一样的成为他的妹妹，嫁给了吕雉的大哥吕泽，现在是第三胎，吕雉无意成婚，因此计划将这个孩子收养立为继承人。 吕泽在外征战，为了避免这孩子出现意外，便将小月秘密送到安逸侯府给高要照顾，谁叫他厨艺好。 “侯爷，陛下令我等给你送个故人过来！” 高要刚刚将几盘菜端到桌子上便听到敲门声，他急忙打开大门，见到为首的人是审食其。吕雉称帝后，余贤将锦衣卫交出，审食其成为了新的锦衣卫指挥使，这货在沛县就已经加入了锦衣卫，余贤在外游历的时候，都是他在处理锦衣卫的事务。 “原来是指挥使和各位弟兄，快快进来，高要这里简陋，招待不周！”高要赶紧侧身让几人进来。 “侯爷，您这是折煞兄弟几人了，陛下将这人送给您。兄弟们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聚！” 说完把一个戴着头罩困成粽子的人往院子里一推，转身就跑，最后一个顺便把侯府的门带上了。 不怪他们迫不及待要跑，吕素严令不许任何人擅自接触安逸侯。 “老哥，发生什么事了？这个人是？”小月听到动静也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前庭。 “这是陛下让送过来的，怎么有点眼熟？”高要嘀嘀咕咕着摘下黑色头罩。 “易小川！” “易大哥！” 第34章 神话33 被送过来的人是易小川，他此刻嘴里还塞着一枚铁核桃，高要见状赶紧将铁核桃解下来，又找来一把剑将绑在他身上的粗绳割掉。 “易小川，好兄弟，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啊！” 他乡遇故知，高要这个时候特别激动。 “老哥，你让易大哥歇口气，喝点水！”小月有点担心易小川被高要给摇死。 “对，对，好兄弟，快进屋坐，先吃点东西，看到你这样好久没吃饭了。”高要赶紧和下人把易小川扶起来往屋里走。 易小川被监禁许久，这个人这会有些呆呆木讷，任由两人把他扶进屋，坐在饭桌边上，他的目光总算有了些许生气，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生出一股劲来，一把抓起碗筷狼吞虎咽吃起来。 小月见状赶紧安排丫鬟给他倒水。 “易大哥，你慢点吃，不够的话还有。老哥，你再去厨房做点。” “好好，老妹，你看着点，老哥去去就来。” 易小川对高要的离去置若罔闻，吃着吃着眼泪流下来，最后嚎啕大哭，直接跪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把吃下去的饭菜又吐了出来。 丫鬟见状赶紧把小月带走了，怕他这样子吓到孕妇。 …… 易小川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总算是恢复过来，此刻正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发呆。 “高要，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成了侯爷，是谁给你封的？” “你总算能好好说话了，当年我们不是跟那个刘季喝酒吗？第二天醒来我就发现跟你分开了，然后到半路就被劫走，带到一个山寨里，见到了当今陛下，她身边的一个先生说要我按照他的要求做事，就送我回家，我就在那个山寨里给他们做饭，还学会了读书写字，对了，他还教了我一些拳脚功夫。后面我们离开了山寨，到一个叫沛县的地方，我还是给他们做菜，再后来，陛下让我来关中，说是给营建长安城的民工做饭。一个多月前，陛下当了皇帝，就封我做安逸侯。”高要三言两语把这些年的经历大致说了出来。 “沛县？这么说，刘邦当皇帝了？”易小川的眼里有了神采。 “刘邦？你说那个汉王？他在打败项羽之后，被陛下的大军包围，兵败被俘。前两天刚刚处死了。”高要不以为意。 “什么？汉高祖死了？那现在的皇帝是谁？”易小川一把抓住高要的肩膀。 “皇帝是谁你都不知道？”高要赶紧挣脱。 “我怎么知道谁是皇帝啊！我在乌江被人抓住，再看见东西的时候，就在你的侯府了！”易小川又开始激动了。 “好好好，你别激动，皇帝姓吕，姓吕，叫吕曌。”高要怕他又要疯掉赶紧告诉他皇帝的名字。 吕雉的登基诏书，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叫曌，为了皇位，也为了方便百姓。 这个字是余贤从武则天那里剽窃过来的。 “曌，是哪个曌？”易小川像是抓住了什么。 “这是一个新字，还有一句话叫日……日……” 就挺难为高要的，被抓着读书写字也没记住多少，学渣就是学渣。 “日月凌空？”易小川脱口而出。 “对，就是这个词啊！我真不是读书的料。”高要不好意思挠挠头。 “看来你们聊得挺愉快的啊！” 两人抬头一看，是余贤和吕素两人，旁边还有照顾小月的一个丫鬟。 “高要参见长公主，帝师。”高要条件反射起身行礼。 易小川却在喘着粗气，突然一跃而起举起拳头砸向余贤。 “余贤，都是你，你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我要杀了你！” 余贤轻轻抬手接下易小川的拳头。 “小川，你在干什么？赶快给长公主和帝师赔罪。”高要赶紧跪下扯着易小川的衣襟。 “无妨，我和亚父不会计较的。你快起来！”吕素懒得理会易小川的无能狂怒。 “高要，半年后，我便要离开大秦了，答应你的事，到时便会兑现，你做好准备！”余贤卸下易小川的胳膊将他推在一边。 “真的，我……我太高兴了，帝师，谢谢，谢谢你！我能回家了！”刚刚站起来的高要又跪下了，头磕在地上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亚父，这高要是伤心还是高兴呢？”吕素是有点看不懂。 “喜极而泣这个词你该知道的。” 高要和易小川不知道余贤什么时候走的，等清醒过来，易小川便缠着高要讲这天下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为什么刘邦没有做皇帝。 高要一天到晚就在后厨，哪里知道这些。 最后还是小月给他讲了这些年的天下局势。 一切都和他大哥易大川告诉的他不一样，比如现在的皇帝是吕雉，她跟刘邦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只能是仇人。刘邦在乌江打败项羽后，在前往洛阳的路上被吕雉带兵包围，想假死脱身却被识破，最终和张良陈平等人一起被处死。 原本刘邦登基后诛杀的异姓王和一些功臣，除了跟随刘邦的死忠，其他人都投降了吕雉，他们活得好好的。 萧何依旧做他的丞相，周勃还是太尉…… 现在的朝代还是秦，吕雉手执秦始皇的太阿剑，还有萧何献上的传国玉玺。 他有些怀疑自己了，到底哪个历史才是真实的？ 易小川在怀疑人生的时候，得到诏令的百家诸子终于在限定的时间内赶到了长安。他们不来不行，因为皇帝诏书里明说了，在最后时限还不到长安，也未到当地官吏那里报备的，将被朝廷列为叛逆。 这些官吏都是当年沛县吕公办学堂时收的弟子，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且对吕氏绝对忠诚。 长安城此刻以颇具人气，营造都城的民工基本上都是军队里不适合作战的士兵改编的，他们成为了长安城的第一批居民，有家人的由官府送过来与他们团聚，没有家人的由长安县衙给做媒婚配，算是有个家了。 一路走来，他们已经对这个新的朝廷有了些许认识，心中的不快慢慢减弱。 在人到齐后，吕雉将他们召集到皇城，见了一面说了些场面话，就把事情交给余贤和吕素了。 第二天拉扯正式开始，余贤先带他们回顾了平王东迁以来的历史，再说一下为什么会有百家的出现，最后抛出本次召集诸子的最终目的：集百家所长，造华夏万世之基。 经过几个月的扯皮，将百家思想分术和道两类，术是手段，道是理想和道德，要建立一个理想的国度，两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 余贤算是见识到了五代以前书生的彪悍，一个个身上的佩剑都不是样子货，吵到激烈的时候还拔出来动手，这也就罢了，有个别嘴炮输了拔剑就往自己的身上捅，嚷嚷无颜苟活。得亏余贤有心理准备，也安排了人，要不然好好的诸子大会不知道要死多少个二百五。 等最后余贤将几大箱子的资料抬到吕雉面前交差时，她差点哭出来。 好在余贤安排了后手，这些人来了也别想离开长安了，由朝廷出资给他们修一个地方琢磨事，这会大秦还欠天下百姓一部律法，这些人是大秦社会各行业各阶层的精英，刚好参与进来。 同时皇帝陛下体会到他们与家人分离的痛苦，于是下旨将他们的家人也迁来长安团聚，给他们分房子和土地。 可谓一举多得，不仅解决了新律法的各种问题，还充实了长安的人口，而这些人集中在长安便于监控，地方上叛乱的风险大大降低。 听到余贤这个想法，刚刚还想撞墙的吕雉一下子就高兴起来，看着欢喜雀跃的吕雉，余贤暗自叹气都当皇帝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第35章 神话完结 正式律法的筹备时间很长，余贤也只能给他们搭下一个基本框架和大致方向，然后便是在四年时间内，将廷尉府送来各地各种案件的卷宗，各行业的从业人员数据，以及百家诸子大会上关于帝国未来蓝图等信息结合提炼，编制成一部符合大秦当前社会环境和引导社会发展的律法出来。 律法筹备工作步入正轨后，余贤前来向吕雉告别。 “亚父，是筹备律法那边有什么大事吗？”吕雉放下手里的奏章。 “回陛下，臣该回家了。”余贤回道。 吕雉眼睛瞬间红了，当初和大哥妹妹一起在沛县小小的房间里，听余贤讲课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会有君临天下的一天。只是觉得这天下真大，说话有不同口音，南面回春的时候，北面还是冰天雪地，东面吹着咸咸的海风，西边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雪山。 “亚父，……” “陛下，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臣离家很久了。” 余贤最怕分别，却也没有办法，在这个世界他已经做得足够多，讨厌的人都死了，悲剧的人都还好好活着。 “亚父去意已决，可还有事情要交代的。”吕雉是要将余贤薅秃才罢休。 余贤面露难色。 “所有人，全部退出大殿！”吕雉懂了余贤的意思。 侍女和宫廷女官听到吕雉的话后，纷纷行礼离开，大殿很快便空无一人。 “陛下，这大秦天下，以现在的粮食产量，人口不能超过四千万，否则便会有席卷全国的饥荒，然后便是战火四起，社稷有倾覆之险，大权有旁落之危。另有一个劫难，是在四百年后，这天下战火重燃。”余贤将最后的秘密告诉了吕雉。 公元两百年，是历史上一个很奇怪的时间节点，从已经考证存在的文明中，从古老的中国到南亚次大陆到中东中亚北非地中海等地，各政权内部都在在这个时间上，爆发着大规模的战争，前前后后持续一百多年。 中国历史上这场战争时间更长，从公元184年黄巾起义到公元589年，隋朝晋王杨广率军攻入建康灭掉陈朝，才算结束了四百年的战争和混乱。尽管中间有过短暂的统一和和平，可给中华文明带来的灾难也是极其深重。 “亚父，这算天机吗？”吕雉被吓到了。 “孩子，好好善待百姓，哪怕有一天大家不认这个朝廷了，他们也还记得你的好，这样就没有一个人会去伤害你！”余贤叮嘱道。 “亚父，雉儿记住了。”说完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流了下来。 …… 骊山陵，余贤向吕雉告别后，给吕素留下一封信后，便带着高要和易小川离开了长安来到这里。当初跟着易小川种地的女奴和士兵已经被官府带走另外安置，易小川看着高高的封土泪流满面，仿佛玉漱就在他眼前。 “余贤，你说啊！你为什么要杀了玉漱的父母和她的亲族部落！”易小川一把抓着余贤的衣领质问。 “旗子上不是写了吗？明犯大秦者，虽远必诛；跳梁者，虽强必戮。图安一直越过长城抢掠大秦百姓，你自己都被他们掳走去做奴隶，把女儿送进皇宫，便是让玉漱吹枕边风把蒙恬弄死，他们好更大胆的越过长城继续抢掠。你易小川不会是这么不分是非的人？爱上一个祸乱大秦的间谍？”余贤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易小川。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啊？你有过爱的人吗？你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无情的话啊？”易小川的心被余贤搅得稀碎。 玉漱那样的人，在余贤眼里居然是一个间谍，一个祸乱宫廷的妖女。这让易小川不能接受，他是如此的深爱着玉漱，现在生死相隔已经很遗憾和痛苦了。 “易小川，你可要好好的，清醒的活着，想着你亏欠的蒙恬和项羽。”余贤可不会惯着他。 “小川，你就听帝师的话，我们马上就回家了，你就不要去想着什么玉漱了，想想你爹妈还有你大哥，我们来到这个地方，也没有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一定很着急了。”高要抚着易小川安慰道。 “走！”余贤带着两人向骊山陵走去。 随着三人的向前走去，一道只有余贤看得见的裂缝在面前打开，余贤回头看了看这骊山陵的风景，便走进了裂缝，高要扶着易小川跟着余贤的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高要，以后好好做人，好好做事。保护好你妹妹，因为她你才能回来。” 高要的心思都在易小川身上，没注意到余贤停了下来，他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余贤背上，正想道歉时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声。 这声音好亲切！ “前面的人让一让！” 高要和易小川木讷地回头，只见副驾驶位上的女孩正要坐回去。 “老妹？” “老哥？” “小川？” “爸妈，是小川和高要他们啊！”易大川赶紧将车子熄火。 车上的人都下来了，易教授一家人抱着易小川是又哭又笑。高岚则是看着眼前身穿侯爵衣袍的高要在动手动脚。 “老哥，这是哪个剧组的服装啊！做得这么精致，就跟真的似的。” “什么跟真的似的，老妹哥这就是真的！是皇帝陛下赐给的，老哥的爵位叫安逸侯！”高要这会在跟高岚显摆起来了。 “还皇帝陛下，你失踪这一年多时间，是不是跑哪个剧组跑龙套去了，还把他们的道具服穿出来，等会他们要你赔偿怎么办？”高岚紧张说道。 “老妹，你得相信哥的话啊！哥这身衣服是真的，安逸侯也是真的。”高要这会体会到以前不靠谱给妹妹添了多少麻烦了。 “他说的是真的。”易小川木讷开口。 “什么真的？”易母问道。 “我和高要被带到了秦朝，对了爸妈，大哥，你们知不知道汉高祖刘邦？”易小川像是想起了什么。 “刘邦我们都知道，可你说的汉高祖刘邦。没这个人啊！”易大川嘀嘀咕咕。 “怎么会没有，他可是打败了西楚霸王项羽，然后建立汉朝称帝的刘邦啊！”易小川这会纠结起来了。 “我们历史上只有汉中王刘邦，他的确打败了项羽，不过在前往洛阳的路上，被秦王吕曌击败，后面被秘密处死了，不过有很多关于他下落的传言，比如说他其实没有死，而是混在溃败的士兵中逃过一劫，到今天的高丽半岛上建立一个国家，那个国家现在还说刘邦是他们老祖宗呢。”易大川虽然不知道弟弟为什么纠结这个问题还是很耐心的又给他上了一堂历史课。 “变了，历史全变了！”易小川眼泪又下来了。 易小川还在纠结历史的时候，高要想起关照他的余贤，于是拉着高岚想介绍给他认识，却发现余贤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 一年后，高岚编剧，高要作为制片人和顾问、易教授一家人作为历史顾问的大型历史剧《日月凌空》项目启动。 这是一部群像戏，讲述从嬴秦奔溃到吕秦建立后的一系列历史大事件，女皇吕曌、长公主吕素、九州王吕泽，还有神秘的帝师余贤。 他似乎全知全能，在沛县一个府邸中，教授吕氏三兄妹打天下的本事，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组织在他手里诞生。吕秦建立后，主导修订了百家大典，将百家思想长处纳入国家政治中。 修订百家大典后，又搭建了修订正式律法的基本框架，随后便辞官离开长安行踪神秘，修订律法的事由长公主吕素接手。高祖五年正月初一，五年时间修订的律法正式生效，其先进性完全超脱了那个时代的律法内核。 “摄影师大哥，你这机器真不错！”易小川早就忘了玉漱，这会在剧组乱窜搭讪女演员。 “你是易顾问的弟弟啊？”摄影不喜欢被人打扰，但这货是剧组大拿的家属也只能忍了。 “我叫易小川，也喜欢摄影。”易小川觉得找到了同道中人。 “是吗？我喜欢乔麦克纳利，你呢？”摄影也以为遇到了同道中人。 “谁是乔麦克纳利？漂亮吗？”易小川揽着摄影师的肩膀挑了挑眉。 …… 第36章 琅琊榜1 金陵城外的官道，余贤学着阿飞在向前走着，他还在看高要跟高岚叙旧便被带到这地方来了，要不是找驿站问了一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既来之则弄之。 虽然如此，余贤也没想折腾啥，想想一直打天下那特么太累了，这次换个玩法，学学姚广孝，把好好的天下搅乱可还行。 在这个架空的世界里，天下分成好几个，占据江淮以及云南的梁国，北面是一个强国大渝，南面的国家叫楚，东面还有一个不知道叫啥名的国家。 天下都乱成这鸟样了，一堆牛鬼蛇神便冒了出来天天搞事情，天长日久便诞生了一个权威的排行榜，因为其总枢在琅琊深山中，故称为琅琊榜。 一队骑兵从远处走来，反正是比余贤走路要快很多的，很快骑兵便追上了余贤。 “前面汉子，快让开！”倒不是士兵们客气，实在是余贤腰间悬着的一把长剑让他们不敢轻易动手。 “去问问霓凰郡主，就说，余某想与她做一笔生意，她愿不愿意。”余贤回头满面春风笑道。 “放肆，霓凰郡主金枝玉叶，岂是你一介江湖草莽说见就见的。”士兵勒住马匹抬起手里的马鞭直指余贤。 “霓凰郡主，余某知道林殊的下落，如果郡主有兴趣的话，请现身详谈！”余贤懒得跟这些士兵计较。 “你说的可是实话？”几名士兵身后传来霓凰郡主激动的声音。 “姐，不能相信！” “郡主，不得不防！” 亲弟弟和士兵们都是不相信余贤的，这也是实话，大路上一个人说自己知道林殊下落，这话谁能相信。 “十岁便能统帅十万骑兵征战的霓凰郡主，难道行事如此瞻前顾后的吗？”余贤加了一把火。 “你要做什么生意？”霓凰郡主越过护卫的士兵来到余贤面前问道。 “人多眼杂！”余贤说着便向路边的长亭走去。 霓凰郡主一行人宛若看鬼一样看着余贤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三丈外的地方，再一眨眼人已经到了百步之外的长亭。 穆霓凰的好胜心也上来了，施展轻功离开马鞍几个起跃，飞身进入长亭。 “你是何人，年纪轻轻武功便如此出神入化，为何江湖上没有你的名号？”穆霓凰盯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来到这个世界后，余贤立马扯掉了脸上苍老的人皮面具，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逍遥派的武功真特么坑爹，老子都几百岁了！余贤只能暗自吐槽。 “霓凰郡主，余某的年纪这与交易无关。”余贤提醒道。 “你要做什么交易？”穆霓凰警惕问道。 “余某想送穆小王爷一顶白帽子，不知道霓凰郡主意下如何？”要学姚广孝就学个彻底。 “你什么意思？”穆霓凰拔出佩剑随时准备动手。 “郡主不必如此激烈，这个地方说话，没有人能听得见。”余贤可不怕穆霓凰的身手。 “你为何要这么做？”穆霓凰问道。 “郡主也知道，这次奉诏到金陵，萧选断然不会再放你离去了，你将被他指婚给某一个门阀的子嗣，进入那个不见天日的后宅，为他生儿育女，从此再见不到穆小王爷。然后郡主的夫君纳一个又一个的小妾，生了很多的孩子……，郡主，这样的生活，可是从小骑马冲锋陷阵的您所憧憬的？”余贤轻描淡写地揭下穆霓凰的伤疤。 “你……”穆霓凰神色复杂。 弟弟穆青是她带着长大的，姐弟感情深厚，若自己的遭遇真如眼前这人所说，那穆青极有可能因为自己而选择一些极端的路。 “霓凰郡主，您姓穆，皇室姓萧。当年为了萧选登上帝位付出汗马功劳的林燮和言阙得到了什么？原本林燮的妹妹与言阙有婚姻，萧选忌惮两姓联姻会威胁皇权，为此不惜以权势压人，将林燮的妹妹纳入后宫做一个妃子，为此还冷落了言阙的妹妹言皇后。林燮和言阙两人的遭遇尚且如此，何况南境的异姓王穆家。”余贤是会说的。 “我弟弟承不起你送的白帽子。”穆霓凰冷静下来。 “那是因为姐姐太耀眼了不是吗？穆小王爷，比那个萧选强了很多，他会为这混乱的天下做主的。”余贤接着忽悠。 “你……，你为何处心积虑要颠覆这江山？”穆霓凰不理解他目的在哪。 “霓凰郡主，你的话太多了。余某说了半天都是小王爷的事，再说说林殊。他现在是江湖第一大帮派江左盟盟主。”余贤看到她有些动摇便趁热打铁。 “什么？江左盟盟主不是梅长苏吗？怎么会是林殊哥哥？”穆霓凰的情绪总算被带动起来，两眼都被泪水盖得厚厚的。 “他啊！现在是一个病秧子，所以霓凰郡主最好按照余某说的话去做，否则。霓凰郡主，你也不想林殊……”余贤的声音越飘越远。 等穆霓凰眼前清晰下来的时候，余贤已经不见了。她收起眼泪平复心气闷闷不乐回到骑兵队伍里，之后一路都是心事重重，把穆青急得不行。 金陵城，誉王府，余贤大摇大摆走在蜿蜒转折的回廊上，看着雕梁画栋假山水池感慨，士族当政的时代，真特么奢侈！ “站住，你是何人！” 余贤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身高在金陵这种地方是十分出挑的。 “谷掌柜，不对，是秦小姐，在下余贤。”余贤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你不是誉王府的人。”秦般若冷冷说道。 “秦小姐果然聪明。”余贤回道。 “你是太子的人？”秦般若猜测道。 “在下不是梁国的人，秦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余贤要毁掉梁国，一是让穆氏取而代之，二是借助滑族的残余力量。 “可以，请余大侠移步被看招，稍后般若自会前来赴会。”秦般若上下打量余贤许久，同意了余贤的邀请。 “秦小姐，被看招可不安全，已经被人发现了。”余贤为表信任，送了她一个见面礼。 “不可能，被看招不可能被发现！”秦般若有些慌乱。 “是江左盟的手笔，就是那个麒麟才子梅长苏，妙音坊便是他开设的，目的，自然与秦小姐开办这被看招一样。”反正着急的不是自己，余贤说得很是随意。 “我凭什么相信你？”秦般若有些动摇。 “秦小姐也可以不信，反正，于我而言，并没有半点损失不是吗？”余贤没心没肺回答道。 “我信了，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秦般若别无选择，只能等余贤离去后将被看招里的探子撤走。 “在这里也可以？”余贤问道。 “既然被看招已经暴露，在这金陵城，便没有比誉王府更秘密的地方了。王爷巡视江左未归，这王府里前厅的一切，般若做主。以后，先生唤我般若便好。”秦般若很快摆正位置。 “萧选毁了滑族，我可以帮你毁了萧氏皇族，如何？”余贤看着秦般若的眼睛问道。 “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秦般若知道余贤的武功可能很高，但是武功高强和权谋不是一回事。 “我知道你为何会选择辅佐这誉王，他身上有滑族玲珑公主的血脉。可是你别忘了，他父亲是姓萧，从小这萧姓给他带来无尽的荣耀和富贵，你跟了他这么久，他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会不知道？”余贤又开始挑拨离间了。 “萧家都是一个德行，没了价值之后便会舍弃，想想赤焰军主帅林燮，不仅死在自己人刀下，还被诬陷谋逆。你秦般若也逃不过，好一点的下场便是你还有几分姿色被他纳入后宫，生下一个如他一样的儿子后，将你秘密害死，然后将你生下的孩子交给誉王妃抚养，等孩子长大成人，他身边也有一个如你一样的谋士为他出谋划策夺取那个至尊之位，往复循环。若是不好的下场，他会觉得你是他黑暗的过去，在成事的时候，将你残忍杀死，连同你苦心经营的消息渠道连根拔除。”余贤循循善诱。 “你凭什么如此揣测誉王？”秦般若动摇了。 “他萧家不都是如此吗？有些黑暗，是会随着血脉传承的。”余贤着实看不上萧氏皇族。 “那，你要我做什么？”秦般若被余贤说服了。 第37章 琅琊榜2 “我要这个东西，五天之内传遍金陵，小心你的人手别暴露。”余贤从怀中拿出厚厚的一叠传单递给秦般若。 “这……这是真的？可若这个传遍金陵，悬镜司一定会追查的？”秦般若粗略看了一眼传单上的内容就要将其收好。 “所以，今晚上我会杀掉夏江，让萧选的眼睛瞎掉。另外，散出去之前，先把传单处理了，已经沾了你身上的香气，很容易会被人抓住。”余贤漫不经心说道。 “这，还是先生想得周到。”秦般若满脸通红，女孩子都喜欢把自己折腾得香香的这也不是她的错啊。 “我给你选定的主君，是南境的穆氏姐弟。所以后面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他们虽不喜欢阴谋，却也不会赶尽杀绝。”余贤叮嘱道。 “般若明白。”秦般若知道这是余贤给自己找的退路。 “明白就想办法把被看招撤了！别让江左盟察觉即可。”余贤说完飞身离开了誉王府。 “萧选，梁国！”秦般若攥着手里的传单喃喃自语。 在这混乱的世道，似乎只有比谁更卑劣才能生存下去。比如梁帝萧选，靠政变登基，为了巩固权位和开疆拓土，靠的居然是脐下三寸那点事，之前有提过林燮和言阙两人的妹妹都被萧选纳入后宫。而萧选灭滑族这个事也是一样操作，假意与滑族交好，将滑族玲珑公主纳入后宫，生下一个孩子后，将其害死，滑族也跟着玲珑公主一起被梁国灭掉。 生下来的这个孩子，交给言皇后抚养，成年后封为誉王。 夏江的死很快传到萧选的耳朵里，他被一支铁棒活活钉死悬镜司大堂的墙上，那块由萧选亲笔书写的悬镜司牌匾，已经被摔得粉碎。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萧选愤怒的是夏江尸体旁边，凶手用夏江鲜血绘制的一个图案，像是一根刺一样，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高湛表面上平静，心底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跟随萧选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个图案意味着什么。 “反了，反了，堂堂大梁国都，朕的悬镜司，朕的耳目竟被恶徒杀死在府衙里，这是造反，这是谋逆，朕要将此人抓住，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萧选找不到出气的，便两手在桌案上一扫，原本已经整理的好的奏章散落一地。几个小太监慌忙跪过去将奏章一一捡在怀里。 “高湛，让夏江来见朕，朕都气糊涂了，让夏江那几个徒弟过来见朕！” “陛下，当前只有夏春一人在京城，已在殿外等候宣召，剩余三人奉皇命在外办差未归。”高湛如实说道。 “别管几个了，能来的都来，老师都死了，这个夏春也真沉得住气。”萧选拍了拍桌案。 高湛以往都是让小太监去殿外喊人，这次却是他亲自去的，等小太监把桌案和散落一地的奏章都收拾好后，才走到大殿门口宣夏春进来。 “臣夏春拜见陛下！”夏春低着头进殿看到高湛的后脚跟快了一下，他赶忙跪下行礼。 “你的老师夏江在悬镜司衙门被杀，你有何感想？”萧选开口便是绝杀，如果他不是皇帝，高低得被夏春给弄死。 “臣想彻查此案，为陛下分忧，给老师报仇。”到底混过官场，夏春客套话还是会一些的。 “高湛，把一块牌子给夏春，让他放心办案。夏春，朕提醒你一下，查案归查案，燕国使团就要进京，沐王府那小丫头也要来了，切记不可闹出什么风波，堕了大梁的颜面。”还没开始办事萧选就开始甩锅了。 权力给你了，也跟你提醒过了，搞出什么事收不了场的话，你自己担着。 “臣领旨！” 夏春拿到权力后，便开始着手查案，然后就忽略了一个事情，等萧选知道后，他离开皇宫不到两个时辰被喊回去臭骂一顿。 事情是这样的，纪王一如既往在街上瞎逛的时候，一张纸刚好飘到他的手里。内容挺简单，就是一个皇子为了假装躲避皇家争斗，和两个至交一起化名闯荡江湖的故事。 被吓得差点当街失禁的纪王赶紧进宫汇报表示自己的清白。 为了让儿子们开开心心的争权，萧选可是特意不管他们拉帮结伙的事，就差摇旗呐喊张三你跟着太子，李四你去投靠誉王，于是六部主官都被挖了墙角，自己掌握悬镜司便万事大吉。 现在他知道夏江为什么会死了。 最后他也只能安慰一把纪王，让夏春组织人手去尽可能收回传单，并查清来源，不管是夏江之死还是传单，都是一个案子。 刚刚跟着萧景睿言豫津进入金陵的梅长苏，此刻正在宁国侯府面前看着国之柱石的大石头，两眼空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还不等萧景睿介绍，却发现石头上有些奇怪，三人凑近一看，在萧选印章旁边有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地方被人刻上了“呵呵”两字。 “这呵呵两字是何意？”言豫津百思不得其解。 “在陛下赏赐的物品上刻字，此举大不敬，该杀。”萧景睿咬牙切齿道。 宁国侯谢玉不在，萧景睿因为其身份特殊，因此对侯府的事务一概不知，日常都是弟弟在操持，不过存在感还不如妹妹谢琦强，妥妥工具人。 萧景睿把梅长苏迎进大门，便看到了眼前一个中年人，样貌气宇轩昂，风度翩翩，正是侯府主人宁国侯谢玉。 简单问好后，萧景睿将门口石刻的事情告诉了他，谢玉作了简单交代后便匆匆离去。 梅长苏看着谢玉的背影略有所思。 “苏兄，实在是抱歉得紧，本想着请你来金陵散散心，谁知道还没进门就遇到这种事。”萧景睿很是惭愧。 “无妨。”梅长苏的话听不出什么来。 穆霓凰看着眼前的皇城宫墙，这些日子她心情很不好，在入城时见到萧景睿言豫津身边那个叫苏哲的人，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女人的直觉便是如此恐怖。 林殊的忠义和弟弟的未来，到底该怎么选择，一直折磨着她，好在皇帝为了体现对穆王府的重视，特意让姐弟两人先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觐见。 然而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得知夏江身亡的消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个余贤的手笔，再想到弟弟和林殊哥哥，如果不造反，他们两人的遭遇，不会比夏江更好 。 “姐，这些天你心事重重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穆青不止一次问她了。 “还能因为什么，在想我的弟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接管穆王府，姐姐好过清闲日子。”穆霓凰看着弟弟宠溺说道。 “姐，咱们不愧是姐弟，咱们想的都一样啊！”穆青顿时眉开眼笑。 “怎么，你也想早点正式袭爵？”穆霓凰笑道。 “不是，我想的是，姐姐永远执掌穆王府，我穆青就一直这么过着清闲日子。”穆青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了。 “我让你不袭爵，让你过清闲日子。” 穆霓凰气不打一处来，解下腰间的佩剑当场戒尺在宫门口教训起弟弟来。 “哎呦，霓凰郡主，穆小王爷，这可是宫门口，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老奴担待不起了啊！”高湛赶来迎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高公公，是霓凰失礼了。”穆霓凰赶紧把佩剑交给禁卫。 “高公公，小王失礼了。” 穆青也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来交给禁卫，同时主动靠近高湛挽起他的手。 “不敢当不敢当，霓凰郡主，小王爷，皇上召见，请随老奴来。”高湛不动声色将一块挺沉的金属块收好，便侧身示意两人走。 “高公公，霓凰和弟弟一直在南境，不知道礼数，还望高公公多多指点了。”穆霓凰想起早上放在自己房间的纸条，要自己与高湛打好关系。 “指点不敢当，皇上啊对穆家很看中的，不止一次的提到说霓凰郡主为国操劳，以至于至今未婚配，在自责着呢。”高湛收了好处自然是要办事的。 “是霓凰不懂事，让陛下费心了。”穆霓凰也是跟着客气。 “不过呀！最近夏江死了，皇上很不高兴，所以待会见面，就不要多说话了。”高湛提醒道。 第38章 琅琊榜3 懂高湛的意思了，本来这次奉召进京，是为了自己的婚事，把自己留在金陵作人质，让弟弟回南境接管穆王府。但是因为夏江这档子事暂时搁置，所以今天的召见是礼节性的，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等近了大殿的台阶，一行人很默契的不再说话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跟执掌兵权的异姓王聊得开心，别人会怎么想。 果然整个召见的过程跟高湛说的一模一样，萧选说了一堆关心的话，再缅怀一下去世多年的穆老王爷也就是穆霓凰姐弟两人的亲爹，送了他们一堆在战场上用不着的东西，就让两人回家（金陵的穆王府邸）了。 在未见到皇帝之前，他们只能先住在驿馆内，以示先公后私。 这操蛋的形式主义…… 穆霓凰姐弟离去不久，高湛来告知誉王回来了。 萧选很头疼，最近皇太后要过寿，自己几个儿子都要回来，包括他不喜欢的靖王萧景琰。这个被祁王带大的儿子，总是搞不清他亲爹是谁，一直为祁王鸣冤，没有人比萧选知道祁王到底是不是冤枉的，以至于萧选把他打发出去，带兵…… 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萧景桓带来巡视江左的奏章，还是平息了心底些许烦躁。不是国泰民安，官吏腐败，侵害百姓这些事比比皆是，大梁这么大，有个把冤屈是正常的，萧选很会安慰自己，让他欣慰的是萧景桓干得还不错。 笑呵呵的让萧景桓去跟言皇后请安，萧景桓在太监的带领下刚刚离开大殿，萧选整张脸又冷下来。 “陛下，靖王爷在宫外候召。”高湛提醒道。 “噢，靖王回来了，宣！”萧选挺意外的。 刚刚誉王在的时候，一口一个景桓，现在到靖王了，张口就是靖王，老双标了。 等靖王进来，他先是板着脸说他在外面这么久可有想过自己哪些行为错了，然后假惺惺关心两句就让他离开了，让他去跟静妃见个面。 等人一走，高湛说宁国侯谢玉有急事求见，萧选抓狂，今天破事真特么多。 穆王府，穆青一回来将佩剑扔一边直接瘫在塌上。 “好好坐着！”穆霓凰想着自己是不是对弟弟太好了。 “姐，自己家里，就别端着了行不行啊！”穆青苦着脸求情。 “不能，你都是要袭爵的人了，怎么如此不稳重？”穆霓凰可不能轻易放过。 “姐，说到袭爵，今天见面，陛下好像没有这个意思啊？把我们从南境喊来，就说两句家常话就完了。”穆青一下子撑起来。 “高公公说得很清楚了，是因为夏江被杀，局势失控，这个时候不宜让朝局发生太大的变动。”穆霓凰解释道。 “这事，是好是坏啊？”穆青挠挠头。 “不管好与坏，都和穆王府无关，在没有陛下召见或明旨要我们参见的集会，我们都要在穆王府里，哪里都不许去，现在金陵暗流涌动，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穆霓凰的语气很是忧虑。 “听说金陵繁华，我还想去外面逛逛呢！”穆青又瘫下去了。 穆霓凰看着满脸生无可恋的弟弟，只能是摇头叹气不管了，孩子大了不好带。 今天皇帝虽然没有提弟弟袭爵的事，却一直在关心自己，说明这婚事确实推不得，就是不知道皇帝要怎么处理。 现在的金陵，太子和誉王咬得不可开交，皇帝脑子不是一般的不好，言皇后没有亲子，她收养的萧景桓自然就成了嫡子（历史上曹昂就是丁夫人收养的，如果曹昂不死，曹丕没有机会继承世子位）。 可是皇帝居然立庶子萧景宣为太子，然后扶持奉了誉王的萧景桓来跟萧景宣唱对台戏。继承人问题是帝国最最最最重要的，要是真不想立，那就暂时别立太子，立了太子就得好好的教导他处理政事顺便告诉其他儿子老实点。 但是皇帝居然糊涂到在已经立了太子的情况下，扶持其他皇子来夺权。 穆霓凰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又看了正在盯着头顶上瓦片和横梁的弟弟，不由得心烦意乱起来。 宁国侯府的别苑，梅长苏的眉头能夹死苍蝇，为了让赤焰军沉冤得雪，他不顾火寒之毒的折磨推演了十二年，现在计划开始实施，最大的工具人夏江却死了，这样梁帝身边还有什么人能影响到他的意志？ 高湛很完美，可他只是个太监，并不具备夏江那样的能力，悬镜司无人可用。 让他更愤怒的是，杀死夏江的现场居然有赤焰军的标志，还有宁国侯府门前的石刻上，呵呵两个字旁边的那个痕迹，粗看以为是刻字的人测试石材的软硬，实际上那还是赤焰军标志。 除了被自己收进江左盟和被一些江湖势力收留的幸存者，赤焰军还有其他吗？可没有记得，七万人里，那个将军或士兵会有这种本事啊！ 他如此孟浪，赤焰军谋逆便成真的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梅长苏还在苦苦思索的时候，一道白影落在他身后。 “想什么呢？”蔺晨一开口形象就没了他两三步就坐在梅长苏对面，自己提起茶壶倒水。 “夏江死了。”梅长苏轻轻说道。 “夏江武功不低，而且还是悬镜司的主事，你干的？”蔺晨大大咧咧说道。 “他是个有用的人，我怎么会轻易让他死，是别人做的。”梅长苏语气有些急切的。 “那也不是我干的，朝堂的事，琅琊阁从来不掺和。”蔺晨赶紧辩解道。 “你也没有那个本事，这个人，似乎是赤焰军的人，他在作案现场留下了赤焰军的图案。”自己朋友几斤几两梅长苏还是很清楚的。 “你的人高手榜上都有，可有这个本事的人，不好意思，一个都做不到。”蔺晨也是出言打击。 “我与父帅执掌赤焰军，可是印象里，并没有一个人能做大如此惊天大案。”梅长苏又摇摇头。 “想那么多干什么，对了，燕国传来消息，燕国六皇子被立为太子，你的谋划成功了。”蔺晨说点开心的。 “燕国的储位之争，不过是为了梁国夺嫡而开展的一场预演而已，成功不足为奇。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个的？”梅长苏看着眼前的好友。 “本来不是，就是想来看看你，谁知道你闷闷不乐，我就说点开心的事。不过还有一个不开心的事，你可要挺住了。”蔺晨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传单递过去。 梅长苏接过来一看脸色大变，当场重重咳嗽起来。 一道青影闪过，飞流将披风给梅长苏披上并狠狠地盯着蔺晨：“坏人！” “看我干什么，要怪怪这张纸。”蔺晨觉得挺无辜的。 “飞流乖，不怪蔺晨哥哥，先出去吃糖。”片刻后，梅长苏的气息总算顺畅了，他伸手将飞流安抚下来。 飞流听到这话又狠狠瞪了蔺晨一眼，接着气鼓鼓地离开了房间。 “这个东西，你是在哪里得到了？”梅长苏拿起传单扔到炭盆里，燃起一团明亮的火焰。 “满大街都是，估计皇帝都知道了。要不是你刚才的反应，我都以为是你干的。”蔺晨身体向后一倒，两只手臂将上身撑住尽显慵懒之色。 “这个人，他如此胡来，也不怕污赤焰军的名声！”梅长苏已经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了。 “别生气了，这会皇子和两个至交好友才刚刚进入江湖呢！过两天就会有后续故事了。”蔺晨先给他一个定心丸，以免后面受到的刺激更大。 “你说得对，既然他发出这些东西，必然会有其他部署，在这个时候想追查不难。”梅长苏也给自己一个安慰。 江左盟虽然是江湖帮派，但是查案什么的没有问题。 第39章 琅琊榜4 和梅长苏蔺晨两人预料的一样，三贵创江湖的故事第二期很快出现在金陵，这次是三人机缘巧合解释一个在江湖上地位很高的人，同时其中一个救下医女带在身边，不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然而江左盟第一次失手，他们只知道一夜之间，金陵满城都是这种传单，所用纸张质地甚至比皇帝用的还要好，他们动用一切力量走访排查了金陵周边，却依然一无所获。 锦衣卫出身的余贤帮秦般若改组了璇玑公主留下的组织，这次换成被看招在暗处了，这里所需的花费全部是誉王府所出。 “黎刚，你们觉得，当年的赤焰军，有这样的人吗？”梅长苏的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 “宗主，这不好说。”黎刚摇摇头。 七万人的军队，除非是个天才否则谁也不可能把所有士兵的所长记得清楚。 “如果他不是赤焰军的人的？”梅长苏仿佛在自言自语。 “宗主，我觉得这个人就算是赤焰军的人，地位也是极高的，不会是中下级军官甚至是士兵。因为他连大帅的过往都知道，如果不是赤焰军的人那更好说了，梁国的敌人，或者是琅琊阁的叛徒之类的。”黎刚大大咧咧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梅长苏发现自己被一个赤焰军标志牵着走。 “宗主，您为何会想到这个人一定是赤焰军的？”黎刚问道。 “在夏江被杀的现场，还有这侯府门口的巨石上面，作案者都留下了赤焰军的标志。”梅长苏白了他一眼。 黎刚作为一个副手是很合格的，是一个很优秀的执行者，但是他也只能执行，完全没有自己的想法。 “苏兄，这些天太闷了，宫里传旨给霓凰郡主招亲，在迎凤楼比武，这种热闹咱们去看看。”萧景睿和言豫津大摇大摆走进来。 “怎么如此突然？”梅长苏暗中给黎刚使了个眼色。 “突然吗？这个事早有风声传出来了，各方势力摩拳擦掌等着呢！”言豫津迫不及待开口。 “怎么说\/”梅长苏问道。 “还不是言皇后和越贵妃闹的，她们都想收拢穆王府的势力，一天天各种闹腾。本来皇上因为夏江之死打算把这事缓缓，但是架不住两人天天说这个事，就随了他们的意下旨了。之前就有章程，所以打擂台这些事很快就能完成的。”萧景睿解释道。 “原来如此，可我一个没有身份的白身，能去迎凤楼吗？”梅长苏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苏兄尽管放心，礼部官员那里，我们哥俩这点面子，实在不行就说苏兄也是来比武招亲求娶郡主的。”言豫津大大咧咧说道。 “苏某这病怏怏的样子，如何比武招亲。”梅长苏无奈回道。 “反正我们俩能把你带进去就成！”言豫津说完和萧景睿一起架着梅长苏就往外走。 迎凤楼的布局更像一座角斗场，四周是高高的看台，礼部早布置好了观看比武的席位，此刻除了预留出来的位置，都坐满了人。中间是一方三尺高的擂台，外沿是青砖铺就的平地，负责比武秩序的禁军背向擂台而站。 擂台上比武是热火朝天，看台上也热闹非凡。 穆霓凰和穆青坐在一处，姐姐很安静，可穆青却随时气得呲牙咧嘴，甚至不顾身份指着擂台破口大骂。这些日子被姐姐禁足，人都要憋坏了，这会好不容易来到这校场看看参加比武招亲的人有没有顺眼的，一看各种歪瓜裂枣，气得当场就要掀桌子，好在穆霓凰在旁边一直盯着才收敛了些。 很快梅长苏三人也来了，在礼部吏员的引导下各自落座，期间梅长苏总是漫不经心望向穆霓凰的方向。 “苏兄可是对霓凰郡主有意？” 在场的人都会武功，梅长苏这点小动作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言豫津最为跳脱，所以他便开口询问，当日在城门的时候，他也注意到苏哲和穆霓凰之间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氛。 “早听闻霓凰郡主的事迹，今日得见真容，只是好奇罢了，”梅长苏解释道。 “是吗？”言豫津想了想，在一个剑客落败的时候，他直接从看台上飞身入场。 看着言豫津现身擂台，太子和誉王脸色都不好了起来，他们本来已经做好安排，便是让手下武功高强之人将其他竞争者击败，然后再输给支持自己的士族公子。 言豫津的父亲言阙，虽然是皇后兄长，但是他多年修道，不理会朝局，夺嫡什么的跟他扯不上边。所以言豫津就算赢得擂台比武，迎娶霓凰郡主，对于他们其中任何一人来说，都是毫无价值的。 穆霓凰自然自然一开始便感觉到梅长苏的小动作，却也一样装作无动于衷，继续看着擂台上的比武。 林殊哥哥的忠义，林殊哥哥和弟弟穆青的性命，只能选其一。 穆霓凰正在思索间，见两道头戴金冠身穿红袍的身影向他走去，穆霓凰不由得为他担心起来。 这两人自然是太子和誉王，都知道眼前这个化名苏哲的人，是他们寻而不得的麒麟才子江左盟盟主梅长苏。 在燕国的皇储之争尘埃落定后，太子和誉王都知道是因为燕国六皇子曾经亲身拜访琅琊阁，得到一个锦囊，而这个锦囊便是他夺得燕国太子之位的关键。因此誉王不惜更改行程前往琅琊阁，太子也在谢玉的建议下，派使者前往，目的都是一样，便是燕国六皇子为什么能夺得储君之位。 他们都花了大价钱从琅琊阁买到了想要的东西，一张价值千金的纸条上，写了一个人名，而这个人，便是眼前病怏怏弱不禁风的江左盟宗主梅长苏。 “参见太子，参见誉王。”梅长苏三人规规矩矩向两人行礼。 “先生请起。” 萧景宣作为太子必须端着，萧景桓就没有这个包袱伸出双手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 客套完后，两人便开始一左一右围着梅长苏套近乎，什么昨晚睡得怎么样，早上吃的啥，最后这个说一直住宁国侯府不太好，要送大房子；那个说身体不好给找大夫。 闹到火星子要冒出来的时候，一个太监过来传话，说是太皇太后想见萧景睿穆霓凰几个，为了解围顺便把梅长苏也带去了。 第40章 琅琊榜5 太皇太后很老了，她不知道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抓起穆霓凰和梅长苏的手放在一起，欣慰地说好孩子。 两人各怀心思熬完这段时间，便一起告退离去，途中遇到了靖王萧景琰，遂成三人行，一起说了些有的没的事，萧景琰对于穆霓凰很尊敬，却不喜欢梅长苏，因为他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人。话虽如此，有穆霓凰在萧景琰也不好说什么，何况斤斤计较也不是一个皇子该有的气度。 扯着扯着便听到一阵尖细的骂声，内容无非是不好好做事要挨揍云云。 萧景琰带着两人向这个声音走去，只见一个回廊下，一个瘦弱不堪的少年正跪在地板上，一个太监手舞藤条在大骂着。 最终是萧景琰出面训斥了这个太监，让罪奴离开，梅长苏却是横插一手，说是要收这孩子为徒。萧景琰是反对的，梅长苏不是好人，交给这孩子的自然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只能以宫廷罪奴除非皇帝赦免否则终身为奴的理由婉拒，梅长苏却是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闲扯到此为止，高湛过来把穆霓凰带走了，说是问一下她对比武招亲的意见和一些细节，留下梅长苏和萧景琰两人冷眼相对。 这可太特么虚伪了，圣旨都下了在问当事人意见。 穆霓凰也很识趣，皇帝百忙之中为自己的婚事操心，自己已经是感激不尽，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有，那就是一些人想娶的不是自己，而是南境穆王府。 萧选听出了她的意思，比武招亲局面会因此失控，现在要挽救只能抓一些细节，圣旨中言明比武前十名的人，需要进行一场文试，那么这个评判文试成绩的人选，操作空间可就大了。 然后皇帝就伤脑筋了，托自己那脑残操作的福，六部文官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不是太子的狗腿子就是誉王的心腹，还评判个锤子。 穆霓凰看到皇帝为难，便说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梅长苏也在金陵，可以让他来做这个考官。 萧选想想也是，便让高湛把梅长苏找来。 十二年后，梅长苏终于又见到了皇帝，他除了是梁国的皇帝，还是自己的舅舅，也是自己的姑父，更是为一己私利炮制梅林冤案罪魁祸首。 “草民拜见陛下！”梅长苏心底五味杂陈跪拜在地。 “起来朕看看。”萧选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似曾相识。 “梅长苏，站起身来让陛下看看。”高湛出言提醒。 梅长苏慢慢起身，双手搭在腰带上，两眼望着地面。 “好，不愧是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看着眼前这人身上的气质，萧选心中的疑惑烟消云散。 “刚刚霓凰郡主向朕推荐了你，如今看来郡主慧眼识珠，朕便准了郡主的奏请。高湛，去礼部告诉他们一声，就说麒麟才子梅长苏主持霓凰郡主招亲的文试，所有的考卷都由他来评定。”萧选直接决定了梅长苏来评卷并把锅甩给穆霓凰。 梅长苏脸色平静接下了这个差事，毕竟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通过参与朝堂的事务，进入誉王的视野，如今穆霓凰的归属，成为最好的筹码，让太子和誉王都能抢得头破血流，为靖王上位争取时间。 此时的迎凤楼却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意外的事，燕国使团护卫百里奇也来凑这个热闹，并且拿下了武试第一名，这让太子和誉王都紧张了起来，除了他们，萧选也很紧张。 穆霓凰十岁便带兵出征，战功赫赫，其才能不输当朝的名帅宿将，她若是嫁到燕国，那么燕国的军事实力恐怕得盖过梁国了。 遇事不决，先吃顿饭。 萧选将武试前十名召集起来先吃顿饭。这场饭局除了十个炮灰，太子、誉王、靖王、梅长苏和一些皇族以及世家子弟都来了。 年轻人总是气盛，席间抱团为难百里奇，想为穆霓凰出头，百里奇长得五大三粗且不修边幅，但嘴炮能力也不错。 双方说不过去最后选择动手，由萧景睿出头挑战，萧景睿当然不是他的对手，数招便被击败。 萧景睿败落得这么干脆，让萧选脸色有些难看，扫视席间只见梅长苏看百里奇的眼神颇为不屑。只能让梅长苏出面，看看能不能找些面子回来。 谁知道梅长苏不按套路出牌，扬言自己随便找三个孩子训练几天就能打败百里奇。 是让你找面子，不是找死！ 萧选这一刻掐死梅长苏的心都有了，大庭广众之下皇帝骑虎难下，加上百里奇和燕国使臣的逼迫，当场决定让梅长苏去挑人来训练，改天这里见真章，看看是否真如梅长苏所言，这百里奇不堪一击。 至于从哪里挑选孩子，一通扯皮之下，将话题转到了那些宫廷罪奴身上，萧选当场让高湛带着梅长苏去挑人，靖王不放心也跟着去凑热闹。 梅长苏如愿将庭生带出皇宫回到宁国侯府的别苑。 穆霓凰离开皇宫回到穆王府后，整个人感觉很不好，心乱如麻，那个武功高强的人还在威胁着弟弟和林殊的生命。现在林殊哥哥已经被牵扯进自己婚事引起的风波里，不知道他要如何才能脱身。 “你是不是很着急？” 穆霓凰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自从那天在长亭见过一面，在驿馆收到过他的纸条，这算是第二次见面。 “你……你怎么进来的？”穆霓凰习惯拿起放在一边的长剑准备出手。 “不必如此，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穆青和林殊便不会有事。”余贤对她的小动作不以为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穆霓凰想不通。 “霓凰郡主除了行军打仗，也读过其他的！尸位素餐这个词，不知道霓凰郡主能否给余某解释解释？”余贤走到桌边径自坐下，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穆霓凰自然知道这个词，可是与眼前这人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霓凰郡主，说句实在话，梁国，甚至是这片土地上的国家，余某没有一个瞧得上。所以，我需要一个人去将这一切打碎重塑，你明白吗？”余贤冷冷地盯着穆霓凰的眼睛。 “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我知道你武功是很强，也许琅琊榜上无一人是你的对手。可是权谋与武功不是一回事，不是谁的武功高强谁就说了算的！”穆霓凰放下心底的戒备。 “霓凰郡主，那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太子和誉王都拼了命的想让依附于他们的人娶你呢？”余贤漫不经心问道。 “自然是为了霓凰身后的穆王府十万骑兵，穆王府站着谁那一边，谁就有可能赢得最终夺嫡的胜利。”穆霓凰不假思索回道。 “很好，霓凰郡主已经认识到一个最为重要的事情，那便是在权谋中，只要听从你命令的军队足够多，那么你穆霓凰便不需要听从谁的命令，就算皇帝也不行！记住，你穆霓凰的权力，是来自效忠于你，效忠于穆王府的军队，不是萧选。”余贤循循善诱。 “若没有穆王府帐下的十万骑兵，你穆霓凰会是霓凰郡主？穆青会是小王爷？” 第41章 琅琊榜6 “若没有穆王府帐下的十万骑兵，你穆霓凰会是霓凰郡主？穆青会是小王爷？” 这句话直接将穆霓凰震惊大半天。 “权力来源于暴力，若不是余某的武功，便不会好端端在站在郡主面前如此侃侃而谈。萧选的皇位依旧是如此，是所有人都听他的，他才是皇帝；而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所有人才听他的。这便是第一课，最近金陵风声比较紧，让小王爷不要出门，好好读书。还有一个便是小心越贵妃，她若是请你赴宴，若不能推辞的话，先把这枚药丸给吃了，宴席上的食物和酒水，能不吃就不吃。” 余贤说完将几本册子还有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施展飘渺步离开了房间。 孤男寡女，还是人家女孩子的闺房，这事传出去不太好。 穆霓凰从懵懂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余贤已经不见了，她只得木讷地将余贤留下来的册子和那个小瓷瓶拿过来。 小瓷瓶里面真就是一颗药香浓郁的药丸，再没有其他的，而那几本小册子，对方点名要弟弟学习，她作为姐姐的自然是要先看内容是什么…… 梅长苏不想穆霓凰卷入朝廷夺嫡的争斗中，无论她愿不愿意，只要嫁入金陵城里任何一个世家，都有可能增强太子或誉王一方的力量，就算是自己给靖王萧景琰选定的支持力量如沈家或是柳家也不行。因为一旦穆霓凰嫁入哪个世家，那个家族便进入了太子和誉王的视线。 因此必须将皇帝给穆霓凰招亲的计划打乱让穆霓凰暂时嫁不出去。 这便是迎凤楼的比武擂台上百里奇的出现的原因，他要用百里奇这个人特殊的身份，将穆霓凰的婚事搅黄。作为江左盟的人，梅长苏便是百里奇的天，很好的执行了梅长苏给的任务，现在就是临时加个班而已。 所以余贤是极为疑惑的，梅长苏与穆霓凰两人是青梅竹马，原着中两人的感情仅限于此，最后穆霓凰嫁给了赤焰军出身的聂铎，而电视剧里，没有聂铎这个人的同时，加强了梅长苏与穆霓凰的感情存在。 先是在长亭中相认拥抱的那一幕，最后还有阴阳相隔的悲凉。 而关于招亲一事中梅长苏的操作，让余贤怀疑他对穆霓凰真的有感情吗？ 从同样身中火寒之毒的聂锋做出的选择，便知道梅长苏在选择刮骨疗毒的时候，便放弃了与穆霓凰的感情，甚至担心穆霓凰嫁入会影响他的计划，这就值得深思了。 这个时候梅长苏在训练从宫廷里带出的三个罪奴，他忽略了第二期传单的内容，那就是随着静妃的秘密被公布，他支持的靖王萧景琰夺嫡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萧景琰的身份当然没有问题，可是静妃身上是有问题的，她爱慕的人是林燮，萧选的心眼很小很小，容不下这么一个人。 现在他和梅长苏一样，都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忽略了余贤给埋下的这根刺，等来日想起时，便会是不可挽回的创伤。 靖王终究不放心庭生，便前往宁国侯府探望，半路上遇到了同样不放心的穆霓凰，两人一齐来到宁国侯府别苑，刚刚说几句客气话，穆霓凰便被谢琦请走，说是莅阳长公主、宁国侯夫人有情。 现场剩下了梅长苏和萧景琰两人，萧景琰直接是冷嘲热讽，说名不副实，江湖人士却入朝堂，不知道他是要支持太子还是支持誉王。 “我支持您，靖王殿下！”梅长苏放下手里的书本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萧景琰。 这大概是萧景琰觉得最好笑的事情，太子有名，誉王有宠，自己被亲爹嫌弃一年到头在外奔波，现在有个人说要支持自己夺嫡，怕是睡着了没醒。 萧景琰毫不讳言表示自己对梅长苏一类人的反感。 “像你这样的阴诡谋士，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本王能信任你几分？本王就为父皇所不喜，夺嫡之事，从未想过。再说，名满天下的麒麟才子，支持一个落魄皇子夺嫡，图什么？”萧景琰脸色有些不好看。 “太子和誉王谁的身边不是挤满了谋士，如果殿下您只是反感我这一类人，恐怕很难走到最后。”梅长苏叫住了他：“若说，我图什么？江湖朋友给了我一顶麒麟才子的帽子，我只有将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扶上储君之位，才能体现这麒麟才子的名号名副其实不是吗？” “哼，你们这些这些江湖人士，平时自诩清高，想不到也是如此在乎虚名。”萧景琰冷笑道。 “人活一世，总要有所图谋的，比如靖王殿下不也是有自己的图谋吗？”梅长苏看着正在庭院里练剑的庭生。 “你到底知道多少？”萧景琰冷冷问道。 “我知道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为您考虑，靖王殿下。您要做的事情，必须得有至高无上的权力，而我便是那个帮你夺得那个权力的人。”梅长苏说完给自己倒了杯水，他知道萧景琰会答应加入夺嫡的。 萧景琰沉默了，他知道梅长苏说的没错，自己在朝中全无半点根基，连庭生都无法照应，更何况给给祁王和赤焰军翻案这种事。 但是他是真信不过梅长苏的人品，因为自己的兄长和林帅在当年便是被梅长苏这样的人害死的。 “想好了吗？靖王殿下？”梅长苏乘胜追击。 “孤能信你吗？”萧景琰算是同意了。 “我既然认了靖王殿下为主君，靖王殿下应该相信。”梅长苏笑道。 “孤可以答应你，可是，你的那些手段，不能伤害大梁，也不能伤害他们。”这是萧景琰的底线。 自己去竞争储君之位，去改变梁国的黑暗，但这并不意味着太子誉王乃至父皇都有罪，他们不该被谋士算计伤害。 “我既然选择了支持殿下，自然会以大局为重。”梅长苏微微一笑。 萧景琰得到梅长苏的承诺便匆匆离开了，他要去告诉母亲静妃自己要夺嫡的事情。 穆霓凰这边，她之所以来看庭生和梅长苏，一是真的不放心比试，二是散心。 余贤给她的那些册子，将她从小到大的认知给摧毁得干干净净，而罪魁祸首却不知道在哪里，在没有将这些册子给弄懂之前，她不敢让弟弟看到只言片语。 但是那个人却是面都不露，那些册子里的疑问，她连个请教的人都没有。 莅阳长公主给她带的消息，便是有人对她的身子图谋不轨，要她小心一些，还说了青丝绕这种药出来。 穆霓凰在有余贤提醒的情况下，对莅阳长公主所说并不意外，不过还是感激了她对自己的帮助，然后心事重重离开了宁国侯府。 第42章 琅琊榜7 出门转了一圈，穆霓凰的心情并没有变好。 还知道了有人要对自己下手的消息，这下心情更不好了，谁知道一进家门便看到弟弟在那里闷闷不乐。 “姐，你觉得那个苏哲怎么样？”看到姐姐的瞬间穆青一下子跳起来。 “为何会问这个问题？”穆霓凰很奇怪。 “这次皇上下旨给姐姐招亲，武试进入前十的都些歪瓜裂枣，个根本就配不上我姐！倒是你在现场的时候，便一直注意着他，后来又推荐他主持文试，今天你又去宁国侯府去见他。想来，在姐姐心里，这苏哲是有些不一样的。”穆青难得说话有条有理。 “苏哲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举荐他主持文试，是因为他合适而已。再说，你姐的婚事，还是得陛下做主，不是我们能想的。”穆霓凰坐回自己的座位叹了口气。 “憋屈死了，姐，咱们回南境去！不理会这些人了！”穆青看姐姐坐下了自己也只好跟着坐下。 “你是要回去，可我走不了了。”穆霓凰的语气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疲惫。 “姐，发生什么事了？”穆青没想到姐姐会是这么悲观。 “没什么，记得回南境后，便整军备战。”穆霓凰还是先给弟弟交了个底。 “姐，楚国又要兴兵北上？”穆青一下子跳起来。 “坐下，回去之后，姐不能再盯着你，所以你可不能如此不稳重，免得被帐下的将军们看轻了。”穆霓凰很不放心，这样子以后怎么做皇帝。 “姐，以往的战事都是你在指挥的，这次让弟弟一个人去面对……”穆青乖乖坐回位置上。 “姐姐不能陪你一辈子，你是穆家的男子汉，终究是要长大的。”穆霓凰柔声道。 当晚穆霓凰最终还是将几本册子交给穆青，并嘱咐他背下内容并仔细研读，有不懂的问自己，同时不许传出去，对谁都要守口如瓶，并说清楚了传出去的后果。 且不提穆氏姐弟情深，余贤这边将第三期的传单交给秦般若，并协助她改组被看招，同时让她传信给在楚国的人传播一个谣言，说是梁帝萧选见楚国短期内无法威胁到梁国南境，便以穆青正式袭爵的名义召穆氏姐弟入京，将其软禁在金陵。 “先生，誉王今天很高兴，说是江左盟盟主梅长苏已经投效于他。”将所有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秦般若总算有机会说誉王府的事情了。 “说说你的看法？”余贤并没有将真相一下子说出，反而起了考校的心思。 “般若看不透江左盟的目的，也无法评判他投效誉王的真心。”秦般若摇头道。 “想一想，这天下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一个江湖组织琅琊阁折腾出的榜单，居然会离谱到各个格局朝廷都认可的程度。还有江左盟，他为何在金陵设有一个打探消息的妙音坊，我提醒你一下，把燕国的夺嫡之争复盘一下，你便有了答案。”余贤也只能提点到这个地步。 “般若领命，可若是般若现在与江左盟对上，该如何应对？”秦般若虽然心有疑问却也知道分寸的。 “誉王如虎添翼，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余贤漫不经心回道。 “先生，还有一事，最近除了悬镜司和江左盟，还有琅琊阁也在追查传单一事。”秦般若见到余贤要走赶紧把最后一件事也说出来。 “放心，他们很快就没心思放在传单上面了。”余贤想了想将两本本册子交给秦般若：“你的武功太低了，好好修炼。” 秦般若脸上没了之前的云淡风轻，眉开眼笑从余贤手中接过册子：“多谢先生！” “不谢，你是为我办事，这是我应该付的代价。” 余贤说完便起身去院子里继续训练被看招了，穆氏姐弟有军队，但是他们没有相应的情报组织，只能是亲自给他们训练一支可靠的情报组织出来。 转眼就到了百里奇单挑三个孩子的日子，还是在之前举办酒宴的大殿，在百里奇的配合下，三个孩子将其打倒在地上。 萧选看到梁国的面子挣回来了，在梅长苏的引导下，免去三个孩子的罪，让他们出宫，靖王舒了口气，而穆霓凰却是疑惑不已。 这三个瘦弱的孩子所施展的剑阵确实很精妙，三人的配合也极好，但是他们太过于瘦弱了。所谓一力破万法，自己都能轻而易举就将他们击败，更何况百里奇这种以力量见长的高手，这个百里奇绝对有问题。 酒宴过后，穆霓凰邀请梅长苏问出自己的疑惑，梅长苏倒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表示百里奇是江左盟的人。 看到穆霓凰那没有丝毫意外样子的表情，梅长苏仿佛觉得失去了什么。 穆霓凰这一刻有质问梅长苏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冲动，看到宫廷罪奴的孩子可怜便出手营救这种借口可糊弄不了自己，百里奇之所以会出现在招亲的擂台上，没有梅长苏的安排他是不会去做的。 穆霓凰很快冷静下来，能告诉她答案的，不只是眼前的梅长苏，所以客套几句后她便想离开，却不想后宫来人，说是皇后请她去聊聊天。 梅长苏暗中叮嘱她小心入口之物，穆霓凰点点头便跟着宫女离开，留下梅长苏在原地眉头紧皱，他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而此刻昭仁宫一个房间里，一个身穿华服的世家公子正在兴奋地搓着手，穆霓凰的美貌毋庸置疑，更何况她背后是梁国最强大的军方，能娶得这样的美人，不仅太子得势，自己也能受益无穷。 然而他的美梦只能到此为止了，一把长剑从他后心刺进，前胸穿出，他想转过身去看到底是什么人能无声无息的杀掉自己，却也是无能为力，只能是任由身体瘫倒在精心布置的榻上，后背靠着名贵木料拼成的宫墙，面目狰狞看着紧闭的大门。 穆霓凰在见到皇后之前，便悄悄服下了余贤给的丹药，等见到皇后时也是满心的戒备，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皇后只当穆霓凰是不习惯金陵的水土，便让她离开了。 刚出宫门便遇到了越贵妃和太子，母子两人邀请穆霓凰前往昭仁宫做客，席间穆霓凰毫无防备喝下越贵妃准备的酒。越贵妃母子两人见穆霓凰已经喝下情丝绕，便开始下一步计划，先说司马雷的各种好，穆霓凰见势不妙想要离开，被越贵妃拦住。太子则是去打开那个房间的门，让司马雷将穆霓凰带进房间做成事实。 太子终究没有见过大场面，他看到死不瞑目的司马雷时，整个人吓瘫在房间门口，想爬起来却是浑身无力。 几名宫女想凑上前去想将太子扶起，却不想顺着他的目光望向房间里时，被吓得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仿佛要刺破昭仁宫的屋顶。 第43章 琅琊榜8 宫女们的声音闹得太大，将四处寻找穆霓凰的靖王和蒙挚吸引而来，最后惊动了萧选。 “什么，昭仁宫发生命案？越妃可有受伤？” 萧选这话挺多余的，高湛知道个锤子。萧选一拍大腿直接抬腿前往后宫，急得一群太监抬着龙辇一路跟着跑。 等萧选一溜烟跑到昭仁宫，发现皇后等人都来了，不过却是被蒙挚挡在大殿外。 “臣妾参见皇上。” “奴婢拜见皇上。” 萧选哪有心思去理会这一地的人。 “都起来，回到自己的寝宫去，往这里挤像什么话！皇后也回去，后面是什么事等查清楚再说。”萧选说完不管高湛和蒙挚的阻拦推开两人进了昭仁宫。 “皇上，唔……” 看到萧选进了大殿，一直抹眼泪的越妃一下子扑过来，将自己埋在萧选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把萧选给心疼得不行。 “爱妃，别哭，朕在呢！”萧选沉住气安抚着越妃。 越妃也是见好就收，随着萧选抚在自己后边的手势渐渐停止哭声。 “蒙挚，蒙挚！”萧选见越妃冷静下来想着该办正事了。 “陛下，蒙挚统领在殿外候命。”高湛赶紧解释。 特么皇帝跟妃子抱在一起，这是蒙挚和一众禁军能看的吗！不跑快点轻则被阉重则丢命，谁敢在这大殿里。 “快传，快传。”萧选也知道自己理亏，赶紧让宫女把越妃扶走。 “蒙挚参见陛下。” 越氏刚离开，蒙挚便跟着高湛走进大殿。 “蒙挚，你护卫皇城，今日出了命案有何说法？”萧选不阴不阳说道。 “臣知罪！”蒙挚很识趣跪下请罪。 “朕是问你有何说法，不是问罪！”萧选也知道蒙挚的能耐。 “这……查案非臣所长，臣……臣……”蒙挚真得被噎住。 “陛下，悬镜司夏冬来了。”高湛赶紧出面解围。 “噢，这么巧？”萧选有些意外。 “夏冬刚刚结束皇差，回悬镜司交令，还未前去祭拜夏江，便接到宫中发生大事的消息，夏冬的女子身份适合出入禁宫，夏春大人便让她来查勘了。”高湛解释。 “也是，这种事应该交给他们的。起来！”萧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装死的蒙挚有些恨铁不成钢。 “谢陛下。”蒙挚如蒙大赦。 “悬镜司夏冬拜见陛下。”夏冬走得很急。 “这地方交给你悬镜司了，蒙挚统领这边的禁军也听你话，尽快把事情查清楚上奏与朕。”萧选闻到满屋子的血腥味，也不想去看现场，说完这话后便由着高湛扶他出了大殿。 “恭送陛下！” 蒙挚和夏冬等萧选离开后才舒了口气，两人来到司马雷毙命的房间门口，蒙挚正要抬脚进去却被夏冬拦住。 “夏冬，你这是何意啊！”蒙挚不理解。 “蒙大统领，你会查案吗？”夏冬上下打量着蒙挚。 “你……，我听着便是了。”蒙挚受不了夏冬那眼神转身看向别处。 “那就让禁军去搜寻有什么可以足迹，你站在这里，挡着光了。”夏冬给蒙挚找事去做。 “蒙挚领命！”蒙挚无奈走出大殿。 蒙挚离去，夏冬脸上的骄傲瞬间消失不见，满脸凝重看着面目狰狞的司马雷…… 穆霓凰总算是应付完夏冬的询问，得到皇帝准许返回穆王府，安抚穆青后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司马雷是你杀的？” 穆霓凰果然看到余贤早已在自己的房间里。 “郡主说这种话，可得有证据才行！”余贤慢悠悠地喝着茶。 “你给了我解药，本不用杀人的！”穆霓凰从他的态度便已知道了答案。 “今日之事，长记性了？”余贤看到穆霓凰总算放松下来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先生，霓凰有事请教。”穆霓凰终于下定决心按余贤的路走。 “郡主尽管开口。”余贤总算等到穆霓凰服软的这一天。 “当年，赤焰军谋逆一案，真相如何？”穆霓凰踌躇许久才将心底的问题问出来。 “你还是不死心啊！”余贤调侃道。 “先生说过知无不言的。”穆霓凰坐正了身体。 “也罢！当年北方强国渝国兴兵二十万攻打梁国，七万赤焰军以劣势迎战。终于打退渝国军队的进攻，还未休整便在梅林被谢玉率领的大军突袭，赤焰军统帅林燮和一众中高层军官以及士兵被死在交战中，一些逃过生天的下级军官和士兵流落江湖。少帅林殊也在其中，被琅琊阁救走，苏醒后他通过琅琊阁联络旧部，从此梁国少了赤焰军，而江湖上有了江左盟。”余贤将此事大概告诉了穆霓凰。 “谢玉，为何……为何要这么做？”穆霓凰此刻浑身颤抖。 “当然是萧选的授意，郡主深知金陵局势，谢玉的审时度势可是出了名的，否则他哪里有权力调动梁国的军队，更没有胆子对赤焰军挥刀？”余贤直接将罪魁祸首说出。 “皇上他……”穆霓凰还是不敢相信。 “郡主，若有一日，楚国对梁国再无威胁，林燮等人的下场，便是你们穆王府的未来。”余贤开始吓唬小孩了。 “可楚国……”穆霓凰可不觉得楚国会出什么问题。 “郡主不想知道赤焰军谋逆一案的内幕了？”余贤看着已经恢复理智的穆霓凰问道。 “是霓凰唐突了。”穆霓凰也知道赤焰军覆灭不是这么简单的。 “萧选在政变中，被林燮和言阙两人联手抬上梁国皇位，却不想正因为如此他们两个被萧选所忌惮，林燮的妹妹林乐瑶与言阙相互倾慕正欲成婚，若两姓联姻其势更大，萧选便下旨将林乐瑶纳入后宫封为宸妃，生下皇长子萧景禹，成年后封祁王。” “想不到还有这样一段过往，那皇帝可真小心眼。”穆霓凰感慨萧选的卑劣。 “祁王背后，便是战功赫赫的林燮，和他统帅的赤焰军。而祁王自己也很争气，得到很多朝臣的拥戴。萧选感觉皇位受到了威胁，于是便授意夏江寻找合适的时机，除掉林燮。夏江很会办事，将谢玉引荐给萧选，而此时渝国犯边，萧选便授意谢玉将赤焰军的辎重扣下，让赤焰军在饥寒交迫中与渝国二十万人马拼杀得筋疲力尽，这便是赤焰军覆灭的真相。” “夏江很会揣摩圣意，他知道就算除掉林燮，可将来皇位还是会落在祁王身上，等祁王继位之时，便是他夏江的死期。于是，他趁此机会，将赤焰军谋逆一案引火到祁王身上。最终宸妃为自证清白在宫门口自尽，而祁王也狱中自杀。” 穆霓凰许久才回过神来。 “想不到，当年震惊天下的赤焰军谋逆一案，真相竟是如此的荒唐。”穆霓凰苦笑道。 “想想这狼心狗肺的皇帝，想想这扭曲的皇权，哪里有值得你效忠的地方？”余贤又循循善诱了。 “我……”穆霓凰心境有些乱。 第44章 琅琊榜9 “或者郡主可安慰一下自己，说这不过是余某的一家之言，更拿不出半点证据，是蛊惑你穆霓凰造反的谎言。可是郡主敢赌吗？余某一人来去自由，进可潜入皇宫杀了萧选以及金陵城里一干尸位素餐的权贵们，退可行走江湖做个逍遥侠客，过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瘾。可是穆王府的身家性命，还有随时可能死在自己人刀下的十万骑兵，可不会如余某一样的全身而退啊。”余贤看到穆霓凰还在犹豫。 “可这天下群雄并起，我穆王府仅仅十万骑兵，有何胜算？”穆霓凰想了一下穆王府的实力不由得有些悲观。 “说到这里，余某有一个疑问，穆王府防守南境，与楚国交战，应该是擅长水战才对，为何组建了一支骑兵？南方的土地松软，马蹄随便一踩都能陷入那淤泥中。”余贤是挺好奇这个事的。 或者说好奇这个设定，大家都知道火药会剧烈燃烧发生爆炸。而第一个把火药用对的人，居然是言阙，他要炸死萧选为林乐瑶和妹妹报仇。 太子和户部居然只会用火药制作鞭炮赚外快，真就挺一言难尽的…… “这骑兵有何问题吗？”穆霓凰不理解。 “骑兵没有问题，可是战场没有选对，骑兵是在北方战场的王者。而在南方多山多水，水网密布，步军和水军才是最适合这种环境作战的。”余贤将梁国军事部署的矛盾之处指出。 “可是先生，为何霓凰从未听到过这种说法。”穆霓凰对此表示怀疑。 “梁国如此布置军力，余某也从未见过。明天晚上我会再来，到时希望郡主将穆王府的军力整理出来，余某好给出一份练兵方略，否则以穆王府现在的实力，别说统一天下了，连梁国的反都造不了。”余贤很会扎人心。 “霓凰记住了。”穆霓凰说完话的时候，余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进来！”穆霓凰控制了一下表情轻轻喊道。 “姐，你跟他？”穆青打开房门亦步亦趋走向余贤刚刚坐的位置。 “没有关系，刚刚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穆霓凰转移话题。 “都听见了，而且以他的武功，自然也知道弟弟在偷听，他既是为姐姐解惑，也是在说给弟弟听的，至于以后如何选择，我听姐姐的。”穆青挠挠头。 “姐姐不可能永远为你遮风挡雨，你该有自己的意见了。”穆霓凰看着弟弟这样子有些心疼。 “姐，我想为穆家的活路去拼一次！如果姐姐不答应，弟弟便安安心心的做一个王爷。”穆青眼里露出一丝不一样的光。 “弟弟，你……”穆霓凰这才发现穆青已经长大了。 “姐，想必这个余先生是拿弟弟的性命胁迫您做些身不由己的事。可是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这些得势的皇子们，都如同皇帝的性子一模一样，想想这些日子他们为了通过迎娶姐姐，获得穆王府的支持而上蹿下跳。甚至使出今日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敢想象若不是他出手杀死了司马雷，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穆青越说越气愤。 “可是，你最后会不会变成萧选那样？”穆霓凰不自觉换了称呼。 “如果，弟弟没有读姐姐给的那些书之前，我想会的！权力是世间最危险的毒药，弟弟是个正常人也不能免俗。可是认清手里的权力来源，便不会轻易迷了路。”穆青看着姐姐认真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将穆王府的底整理一下交给余先生！待来日你返回南境，便根据余先生提供的方略改组军队，这天下是真的要乱了。”穆霓凰勉强笑道。 在穆氏姐弟谈心的时候，梅长苏在宁国侯府却是坐立不安，今天皇宫里发生的事瞒不过江左盟探子的眼睛，司马雷神秘死在越贵妃宫中，将越妃母子吓得不轻。这样一来蒙挚肯定会受到牵连，营救庭生成功的喜悦被这个变故冲击得烟消云散。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整个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重要的工具人和证人夏江便被杀死在悬镜司的府衙，还有皇帝年轻时候和父亲以及言阙三人闯荡江湖的旧事被写在纸上扔得到处都是，现在皇宫甚至发生了命案。 这个人屡屡破坏自己的计划，他到底是为什么？ 如今江左盟加上琅琊阁都无法找到这个人的半点踪迹，不管是纸张材质产地，还是墨水等等能想到的地方，都想了，能查探的地方都查探了，却是一无所获。虽说对于雪冤一事他做好了失败的准备，可千算万算，没有想过还未开始便是如此尴尬的境地。 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神的存在？ 现在的整个金陵城，除了余贤和秦般若以外，卷入朝堂斗争的人都很不安。 夏冬很不会做人，她将现场勘察完毕后向皇帝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司马雷一个太尉府的儿子，没有官身，竟然出现在皇帝宠妃的宫里，房间里还布置成那一言难尽的模样，香炉里点的是催发情欲的熏香，皇帝听到夏冬的汇报，怀疑自己头顶上是不是多了点啥。 祸乱宫闱，这个罪名足以让越氏被抄家灭族，当然明面上不能这么说，这年头贵族犯法多了去了，找点抄家的罪过不是件难事。越氏在灭族之祸的压力面前，将谋算和盘托出，把萧选气得不轻。 这件事要怎么向朝廷交代？要怎么向穆王府交代？现在司马雷神秘的死在禁宫，他将越氏和太子臭骂一顿，象征性给了个处罚便把人轰走，想着怎么善后。 凶手必定和杀死夏江的是同一个人，宫廷命案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萧选没有为难夏冬，让她回去了。不过蒙挚却是倒了大霉，要不是这种关键时候，萧选真的想打他几板子。 祁王和林燮死了之后，他多少年没有感觉到如此恐慌了。 夏江死了，他的几个各有所长却不堪大任，如夏春擅长机关，其他方面欠缺，夏江惨死和传单到现在毫无进展。这六部的人，不是投靠了太子便是跟着誉王，让他们去查案，恐怕最后变成政治攻击，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 而胜出的一方，一定会掌控大权，自己这个皇位便会再次受到威胁。 只要自己还做一天皇帝，便不允许有哪个皇子成为实实在在的储君，就算有个样子也不行，当年的祁王如此，现在的太子和誉王也是如此。用一句比较粗俗的话来说，在金陵，或者说在整个梁国，除了萧选，绝不允许有其他牛逼的人物存在。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整个金陵城沐浴在晨光中。 第45章 琅琊榜10 “高湛。”萧选看着从窗格上透进大殿的阳光声音沙哑喊道。 “陛下，奴婢在。”高湛陪着萧选熬了一晚上有些困倦。 “去告诉那些大臣一声，就说朕身体不适，今日的早朝就免了。”萧选想了想吩咐道。 太阳都升这么高了说免去早朝，也是够有脸的。 高湛转身就要离开又被喊住。 “让夏春和夏冬来一趟。另外，让谢玉在殿外候召。” “奴婢这就去办。” 夏春一进大殿就被萧选臭骂了一顿，至于夏冬，萧选从案上拿一份奏折让太监传给她，去滨州核查一下。 夏冬接到旨意便离去了，在殿外与谢玉侯旨的谢玉擦肩而过。 下午的时候，宁国侯谢玉升官的消息就传遍了金陵，除了原来的巡防营，还接下了金陵城防的职责并兼管悬镜司。夏江死后悬镜司一直无人执掌，夏春不堪大用，其实还有一个人选，但是萧选不乐意。 谢玉当年为除掉林燮立下汗马功劳，而且在当今朝局之下，大臣们不是投靠太子就是追随誉王，只有谢玉依旧不偏不倚效忠于自己，在无人可用之下，萧选便暂时将悬镜司交给谢玉执掌。 在这种情况下，梅长苏必须得该搬出宁国侯府，否则以谢玉现在掌握的力量，他的计划实施起来会有很多不便。 和梅长苏不同的是，谢玉现在在悬镜司查看夏江之死的卷宗，他心情很不好，自己和夏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而夏江死得如此惨烈，加上身边那个赤焰军的图案，自己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 “谢侯爷，可看出什么来了？”夏春看到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嗯，就你一个人？夏冬不也是在金陵吗？”谢玉觉得这地方人少了点有点阴森。 “回侯爷，夏冬她接到了一个差事，去滨州了。”夏春解释道。 “滨州？”谢玉目光不自然看了一下外面。 “是的，陛下亲自交代的差事，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夏春知道谢玉还有疑问。 “既然是陛下亲自交代的差事，谢某就不过问了。你去取司马雷的卷宗来过来。”谢玉不动声色地将夏春打发走，继续翻阅起卷宗来。 在谢玉整理悬镜司卷宗的时候，余贤想抽自己两嘴巴。 十万骑兵的册子不是那么好看的，他一进穆霓凰的房间看到便是小山似的书册。 “先生，这便是穆王府在金陵的所有底册了。”穆霓凰在一天时间内将穆王府的资料整理出来也是很心累，尤其这里是金陵，很多资料都没有南境的齐全。 “干活！”余贤认命了。 想想上次这么熬夜是因为给朱元璋训练神机营，而这次…… 余贤让穆霓凰把穆青也叫来了，既然是要当皇帝，不学习怎么行！ 一天一夜，穆霓凰和穆青第一次见识到眼前这个人的恐怖之处，如此繁杂的资料他仅仅用一天时间便理清，中间还夹杂着对姐弟两人的考校。 然后便结合南境的条件编写方略，穆霓凰开始以为是一份练兵的方法，谁知道竟是一部完善的军政方略，穆王府需要在现在的军力基础上，将军队扩充到三十万，十万步兵，十万水军。 在政治上逐步渗透并控制南境，确保在金陵失控的时候，能顺利接管南境并向北出兵。 至于发展军队所需的金钱，便是从将军队里不能作战的老弱挑出来，让他们在军队的帮助下，用南境的特产经商获取粮草和各种物资。 最终穆王府的未来便在余贤笔下一字一句书写下来，最终形成了六本厚厚的书册。 “这六本书册别是练兵、安民、经商、工事、人才、大势六个方略。在萧选放小王爷回南境之前，有不懂的地方，将问题记下来，余某会定时来查看解惑。”余贤总算写完了整个造反方案。 下次领任务的时候，问问9527号能不能带笔记本和打印机，几万字的方略还用毛笔，差点把手写废掉。 “先生，打仗我都是靠姐姐，你说安民经商还有后面一大堆……姐……”穆青的脸都快成苦瓜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些你不必精通，却不能不了解。穆王府帐下不仅有将军，还有一支强大的幕僚团，选出忠诚可用之人，让他们去做便可。你作为主君，要做的便是将他们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其余的事情，他们会去为你办好。”余贤难得在姐弟两人面前如此说话。 “穆王府的幕僚团其他还好说，只是并无刺探天下消息的人才。”穆霓凰对穆王府的家底很清楚。 “所以这么多年，你们穆王府是怎么打仗的？”余贤没想到他们连一个谍报机构都没有。 “这战场厮杀……”穆霓凰皱眉道。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运筹帷幄的前提不是这个人如何饱读诗书，而是取决于他掌握对手的消息有多少！穆王府的骑兵，本是为了进攻而生，可你们从诞生之日起，却用来防守，任由楚国一次又一次的向北进攻梁国，我若是梁国皇帝，早就以作战不利的罪名将穆王府连根拔除了。”余贤又给了两姐弟一刀。 “若先生能亲自前往南境主持大事，穆王府一定会很顺利的。”穆霓凰这两天对于余贤的打击已经免疫了。 “太累。你们就当余某只长了嘴，没长手。”余贤耍起了无赖。 “可是，穆青才满十八岁，又是独自一人，难免有疏漏之处。”穆霓凰知道弟弟现在还很稚嫩担不起这大任。 穆青听到姐姐这么说，把头点得虚影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晕不晕。 “雏鹰长大了，得自己学会飞翔。” 姐弟俩只觉得眼前一花，余贤已经不见了。 “好了，先去休息一天，明日便好好学习方略，至于辅佐的人选，先生会找到那个人的。”穆霓凰安慰道。 穆青的脸更苦了。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穆霓凰重复了一下余贤的话。 “好……” 看着穆青生无可恋离开房间，穆霓凰收起脸上的严肃，开始收拾起桌子。她将六本册子贴身收好，再找来一个篓子将废弃的书稿收集好带到院子里，让亲兵拿来火把，将其点燃，直到所有的纸张被烧成飞灰，扫进池塘里搅浑后才离去洗漱准备休息。 看来是真的得有一个负责刺探消息的人才才行！穆霓凰躺在榻上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余贤却没有休息的想法，他找了一辆马车前往皇家猎场，聂锋逃出生天后便在那附近活动，余贤要抓住他看看所谓火寒之毒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能将他救治下来收为己用就更好了。 聂锋作为赤焰军副帅，高级将领，辅佐穆青不成问题，只要拿捏住聂锋，夏冬自然就能归附过来。 第46章 琅琊榜11 所谓皇家猎场，不过是划块地，让那里荒着不耕种。 余贤让马车在一个茶棚那里等着便独自走向猎场，皇帝每年秋天都有到这里打猎的习惯，有时候也会在这边处理政事，甚至举办一些大型庆典。因此在这里有一座行宫，不过余贤懒得去管，而是在村寨与猎场交界的地方寻找，因为是当地的县令接到村民说受到怪兽骚扰后，才上书京兆尹请求协助的。 夕阳西下，远处炊烟袅袅，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余贤慢悠悠走在羊肠小道上，突然就想起了李商隐的《乐游原》，正在感慨时被一个晚归的樵夫打断了遐思。 “后生，天要黑了，怪兽可能会出来，你赶紧回家！”一个挑着柴的樵夫看到余贤赶紧大喊。 “老丈，你是说这附近有怪兽？”余贤感慨得来全不费工夫。 “是啊！最近在这几座山头出没，你还是赶紧走！”樵夫放下担子歇气。 “无妨，晚生行走江湖，一点身手还是有的，既然遇到了，便出手为大家擒了那怪兽。”余贤满不在乎。 “嗨，衙门里十几个衙役都没有办法，后生你一个人，还是不要逞能了，若是受伤了如何回家。若你有心为民除害，那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回村喊一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和你一起可好？”樵夫并不看好余贤。 余贤只能在樵夫的面前，一掌拍断了旁边碗口粗的树：“老丈，晚生这身手如何。” “大侠，恕小人有眼无珠。”樵夫急得要跪下。 “老丈，你还是赶快回家，若是怪兽出现了，晚生还得分心护住你。”余贤赶紧把人扶住。 “好好好，小人这就走。”樵夫说完麻利挑起担子就往村寨的方向走去。 将樵夫打发走之后，余贤继续根据地形寻找聂锋的踪迹，同时思考驱除火寒之毒的方法。 经常说至毒之物，七步之内必有伴生解药，而原着中并未遵循这种规律。雪蚧虫生活在终年积雪的高山，而其解药冰续草是生长在毒泽绝域，听着这个名字便知道这个地方生活着无数的毒物，这个无数不仅是数量，还有种类，而生态如此丰富的地方，必然是气候湿热的南方。 加上解毒的设定如此反人类，且条件苛刻，余贤可不会傻乎乎的去寻找冰续草，撑死去梅林看看雪蚧虫的生存环境，再根据中毒的症状在推断解药，反正聂锋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太阳已经落山，天色渐渐暗下来，余贤此刻守在一个进出山林必须通过的隘口处，聂锋中毒后再如何痛苦，他也会凭借作为一个统帅的本能，选择这个隘口才能最快达到最近的村庄。 戌时两刻，余贤正在坐在一块石头无聊地数着星星时，终于等到了聂锋，此刻他强忍着身体中火寒之毒的折磨，手脚并用向隘口飞快地爬过来。 余贤飞身而起站在道路中央，聂锋很快到了面前，他看到余贤后毫不犹豫扑过来，余贤一个侧身躲过这一扑，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脖子，聂锋随即落在地上昏死过去。余贤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聂锋手脚捆绑后，提着他施展飘渺步返回茶棚的马车。 车夫是被看招的人，他看到余贤提着一个脏兮兮的不人不兽东西回来，好奇心大起，不过想起了余贤训练时说的规矩，按耐住心底的好奇驾驶马车前往被看招在金陵城外的据点。 聂锋醒来的时候，火寒之毒的发作时间已经过去，他正被绑在张长桌上动弹不得。 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女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样子是等自己清醒。 “聂锋，赤焰军高级将领，十二年前在与宁国侯谢玉的交战中，落下山崖，醒来后身体渐渐变成这副模样。我说得可对？差点忘了，你的舌头因为中毒，说不了话，如果是对的话，先点点头。”余贤拿起一张纸慢悠悠念道。 聂锋下意识点了头然后拼命摇头。 “你不必急着否认，既然我能把容貌大变的你带回来，便是知道了你的过往，我可以尝试为你解毒。不过，你们夫妻必须要为我所用！”余贤跟聪明人打交道从来都是开门见山的。 聂锋还是跟刚才一样表现，显然他求生欲很高，但是没有丧失理智。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你连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谈何解毒。再有就是若我是一个坏人，让你们夫妻去做坏事。你的第一个问题，我也没有信心；第二个问题，想想林家满门还有七万赤焰军被萧选以叛逆的罪名镇压屠杀，你难道不想报仇吗？只要解了毒，便能够与妻子团聚，能够为七万被冤死的赤焰军复仇。”余贤又要骗人了。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也会把你送到夏冬面前。可是，曾经的赤焰军副帅，敢不敢让挚爱之人看见自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余贤继续刺激着聂锋。 聂锋听着情绪渐渐激动起来，开始奋力挣扎想摆脱绳子。 “先生，他这是怎么了？”秦般若看着眼前的人形怪物有点害怕。 “没事，太激动了，所以诱发了火寒之毒。” 余贤边说边打开一套特制的金针还有好几包银针，他第一次使用如此奢侈的医疗器械。这个定义也不太对，毕竟核磁共振的机器比手里这套金针和银针贵重得多，他做过好几次检查了。 秦般若很快便被余贤那眼花缭乱的操作给惊呆了，一枚枚针被取出，扎在聂锋胸腹以及脖子上。 在聂锋昏迷的时候，余贤给他做过检查，解开了对火寒之毒的疑惑，这种毒到底是怎么躲过人体免疫系统的，连代谢都洗不掉，还得用冰续草作为媒介彻彻底底的换血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他不得不承认一百多年前那个家伙的幸运，找到的十个高手跟他血型一样。 两个治愈火寒之毒的一个是血型相同的十个人来换血，二是这个换血必须有冰续草的辅助。余贤两者都不具备。 不扯换血的事，余贤从聂锋身上取下一些血液检测，再结合秦般若这边找到的各种记录。推断出这不是毒素，而是一种细菌这种能逃过人体免疫系统和白细胞吞噬的细菌，在进入人体后，便生活在骨骼表面的组织中，在生命活动中会产生一些影响人体的物质，导致宿主的身体发生变异。 这也就是为什么治疗火寒之毒的手段会那么痛苦而且消耗生命精气导致短寿的原因。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医者想着破坏骨骼表层组织来实现杀死这种细菌的办法，他们是真的很了不起的。 而用冰续草制作冰续丹服下后能获得三个月的正常生命，这个说法让余贤想起了自己当年去药店买感冒药的时候，总是一次比一次的量重，最后连感冒药都不管用了只能去医院打吊针。 土法制作青霉素是每个任务者的必修课，余贤已经让秦般若去准备了，现在正在培养。他趁现在多在聂锋身上折腾一会，这种病例样本千年难遇，错过了就不好找了。 第47章 琅琊榜12 在余贤拿聂锋做实验的时候，金陵城里很不平静，梅长苏急于破局，而谢玉这边让天泉山庄出面，准备截杀从滨州返回的夏冬。 穆霓凰的婚事随着十个人被她亲手击败而告终，萧选再不高兴也只能咬着牙认了这个结果。 “先生，天泉山庄有动作了。”秦般若匆匆来到治疗聂锋的房间里给余贤汇报。 “聂锋，你若能为我效命，我这便去救下你的夫人夏冬。”余贤边观察聂锋的身体变化边开口。 随着青霉素的注入，聂锋身体已经有了好转，那种雪蚧虫携带的病菌已经被杀死，现在就等到身体的代谢将体内的那种物质排出便会恢复正常了。 “我聂锋发过誓，绝对不会背叛赤焰军。”聂锋的舌头还是有些僵硬的。 “我从未说出让你背叛赤焰军的话。”余贤觉得这聂锋很会给自己加戏。 “你们所图非小，我不能答应！”聂锋的脾气还是很倔强的。 “难道我们给赤焰军报仇也是错了？”作为一个现代人，余贤睁眼说瞎话是没有半点道德包袱。 “你们不过是借着复仇名义造反的乱臣贼子！”要是能动的话，聂锋这会肯定是想办法自尽了。 “何以见得啊？”余贤喝口茶润润嗓子继续跟他扯。 “我聂锋虽然因为身中奇毒浑浑噩噩十二载，可是这脑子还算能用，你们的小动作瞒不住我。”聂锋想起往昔的日子不由得有些心酸。 “巧了，我看上的便是你这脑子，所以才会出手将你救下，在这方天地里，你可是第一例成功解毒的人了。想想一百年前那位，他找到十个武功高强的好兄弟才求得一线生机，你不觉得太幸运了吗？”余贤将话题扯向别的地方。 “我聂锋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可是你若是想以此挟恩图报，那你干脆杀了我！”聂锋说完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了。 “般若，好好看着别让他自杀，我现在去会会天泉山庄的人。”余贤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先生，般若谨记。”秦般若痴痴看向余贤离去的方向，许久后微微叹气。 金陵城外的小河，余贤坐在一块石头上，两眼一动不动盯着水面的浮漂，这手不是一般的臭，半天都没有口。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最终在余贤身后停了下来。 夏冬警惕看着坐在眼前的钓鱼人，还有插在他身边的一柄造型典雅的佩剑，暗暗运气随时准备出手或抵挡。 “都受了伤就别硬撑了。”余贤提起鱼竿又给换了个新鲜的饵重新抛出去。 “你是什么人？”夏冬冷冷问道。 “杀死夏江的那个人啊！”余贤漫不经心回道。 “什么！”夏冬瞳孔一缩。 师傅的卷宗自己看过，如果眼前这人说的属实，那么今天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很清楚了，自己看来难逃一死。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看向四周，看看能不能留下什么线索给夏春。 “不用那么费劲，我没想杀了你！”余贤虽然盯着水面的浮漂却也知道她的小动作。 “你为何会杀了师傅？”夏冬心底更紧张了。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余贤放下鱼竿起身看着夏冬。 一队黑衣人拖着刀迅速围了上来。 “朋友，你是哪一路的？”黑衣人首领在不知道余贤底细的情况下还是比较客气的。 “回去告诉卓鼎风，让他和谢玉保持界限，否则，我不介意让他吃点苦头。”余贤看都不看黑衣人将佩剑拿在手里轻轻把玩。 “所以，你们是天泉山庄的人？”夏冬扫视着眼前的黑衣人冷冷道。 “兄弟们就是在江湖上接些人命生意混口饭吃，不知道什么天泉山庄，更不知道庄主卓鼎风。” 这话一出，余贤有点纳闷他们是怎么被卓青遥派出来办事的。 “杀！”自知失言的黑衣人首领赶紧下令灭口。 夏冬还想动手，却发现余贤已经将一个黑衣人砍死了，他刚刚还在离黑衣人丈远的地方，而现在他竟然化作一道影子游走在人群中，一朵朵鲜艳的血花随着他手里的佩剑发出的剑鸣声华丽绽放，夏冬从未见过如此优雅的杀戮，不由得沉醉其中。 独孤九剑是真的好用，余贤很久没有经历这样子的屠杀了，这些黑衣人身手的确不错，能让他随心随心所欲的施展剑招。他心无旁骛的挥动手里的剑将黑衣人一个一个砍死当场，直到最后一人捂着咽喉在地上垂死挣扎的时候，余贤的身影又出现在钓鱼的地方，此刻他正在用一方手帕拭擦剑身上的血迹。 杀戮结束，夏冬也清醒过来。 “我打不过你，也逃不了。”夏冬对于自己当前的处境有很准确的认知。 “我也没想杀你。”余贤收剑回鞘。 “你放过我？难道就不怕我把见到你的事情，说出去吗？你会面临整个大梁的追杀？”夏冬问道。 “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余贤将一个手环扔过去。 夏冬下意识接过手环，细看之下脸色大变：“这是赤焰军军官的手环？” “你再看看上面的字？”余贤很好心提醒她。 “夫君！”夏冬终于失去了方寸。 “我刚刚找到他，可是他很不听话。所以，我只能找聂夫人帮忙劝劝了。”余贤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要我夫君做什么？”夏冬这才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聂夫人不妨猜猜，我为何会杀了夏江。”余贤说完便离开了。 夏冬看着余贤就跟鬼一样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这个人的武功，强大到让她绝望的高度，不由得紧紧握住手环，眼泪不争气地流下。 宁国侯府，谢玉坐立不安等待着卓青遥的消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卓青遥不仅失败，还搭进去几十名好手。 “是夏冬做的吗？”谢玉捏了捏眉心问道。 “小婿看了尸体，皆是剑伤，都是一招致命，夏冬没有这个本事。”卓青遥摇摇头。 “卓兄那里怎么说？”谢玉在想着琅琊高手榜上的卓鼎风应该能推断出来的。 “小婿已经派人将尸体送去天泉山庄请父亲查验，想必很快就会有线索了。” 卓青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上了高手榜，但是与前十的高手相差很远，尤其是以剑成名的那些高手。 而且，琅琊榜上的人物都是已经现世并有过出手记录的，可是这天下太大，谁知道有多少潜藏的高手存在。 “这个人为什么要放过夏冬？”送走卓青遥后，谢玉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头脑风暴。 而夏冬这边，先去皇宫将滨州的调查情况向萧选上奏，顺便告假。谢玉当年带回了聂锋的尸体，可现在那个神秘人说聂锋在他手里，并拿出赤焰军军官手环作证，她怀疑谢玉，也怀疑那个神秘人。 第48章 琅琊榜13 “侯爷，悬镜司夏冬求见？”书童的汇报打断了谢玉的沉思。 他没想到卓青遥刚刚离去不久，夏冬就过来了，看来她是发现是天泉山庄的人，也推断到是宁国侯府的意思。 她已经知道了宁国侯府的立场了！ “侯爷！” 谢玉是侯爵，又暂时兼管悬镜司，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夏冬都必须得向谢玉行礼。 “亡夫祭日将近，夏冬感念侯爷将亡夫遗体带回金陵的恩德，特来拜访。”夏冬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地面，而是看着谢玉的眼睛。 谢玉不自觉眨了一下眼，眼睑微微动了一下：“聂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被贼人所害，能将他的遗体带回妥善安葬，这是谢玉该做的。人死不能复生，可当前夏江惨死，金陵四处都是关于皇上往事的流言，悬镜司上下一天，还望夏大人收拢心思，为皇上办差。” “夏冬明白，再如何也不能误了陛下的差事。近日夏冬从滨州返回，一路上遇到追杀，虽然对方未得逞，不过想来还是得向侯爷禀报一声。”夏冬已经从谢玉的表情已经知道答案了，她迫切想见到那个神秘人，丈夫或许真的没有死，而是在他手里。 “可有受伤？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谢玉装模作样关心道。 “禀侯爷，是天泉山庄做的，卓家与侯爷交好，又是姻亲，若是侯爷不方便出面的话，就当夏冬从未向侯爷说过此事了。”没有了带回聂锋尸体的情谊，夏冬自然不会惯着谢玉这根墙头草。 “去查！谢玉相信卓兄是清白的。”谢玉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如果夏冬不是悬镜司的人，恐怕已经被灭口。 “夏冬告辞！” 目的达成，夏冬随即离开了宁国侯府，哪里去寻找神秘人的踪迹，她心里已经有了方向。 司马雷被大家夸赞，实际上也就长得好一点的草包。最后神秘死在越妃的宫里，夏冬亲自勘察现场并全程听到了越氏的招供。 根据越妃描述，穆霓凰喝下其精心准备的迷药却毫无反应。这个问题萧选在盛怒之下想不到，夏冬却想到了，穆霓凰有问题，她背后或许就是那神秘人。 穆氏常年在南境，金陵的穆王府仅留几个心腹在打理，因为少有人来往，台阶上甚至长了一些青苔，夏冬此刻看着略显萧条的大门，感觉那是一张猛兽的血盆大口，今日进去后恐怕凶多吉少。尽管如此，她还是鼓着勇气将拜帖递给门房。 “夏冬求见霓凰郡主。”她没有说悬镜司，而是以个人名义拜访。 “郡主有过交代，这穆王府随时恭候夏冬大人，不必讲这些个规矩。”门房虽然这么说却不敢不接夏冬的拜帖。 “这里是金陵，郡主与我虽然有交情，却也不能免掉这个规矩。”夏冬客气回道。 “夏冬大人，请！”门房打开拜帖登记后便将府门打开让夏冬进去。 “多谢。”夏冬微微点头便抬脚进了穆王府。 穆霓凰正在督促弟弟学习，接到了侍女说夏冬来穆王府拜访的消息，穆霓凰不知道她来穆王府会如此正式，以往都是直接进的后宅，而现在却是在前厅等候。 “郡主。”夏冬看到穆霓凰的第一时间便起身行礼。 “你我终究还是生疏了啊！”穆霓凰看着夏冬的样子有些感慨。 “夏冬没有变，是郡主变了。”夏冬直言不讳。 “我知道，赤焰军副帅聂锋死在梅岭，卷宗中说是因为他不同意赤焰军主帅谋逆所以遇害，你因为我与林氏的婚约，心生芥蒂。这些，我都理解，可今日你的态度，与往日大不相同。”穆霓凰不知道这个朋友在闹哪样。 “郡主可否说说是谁杀了司马雷？”夏冬摄人心魄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穆霓凰。 “此事本郡主并不知晓，那日蒙大统领到了现场后，霓凰便回家了，至今未出府门半步，若夏冬大人查出了凶手，还请告知霓凰。”穆霓凰也是耍起了脾气。 “我今日中午在入城之前，有一个人出手，为我杀掉了所有的追兵。”夏冬却是盯着穆霓凰的眼睛说道：“他在杀人的时候，身形如同鬼魅，一招一式极尽优雅。” “是什么人追杀你？和滨州的事有关？”穆霓凰冷脸崩了。 “什么人追杀不重要，和滨州有无关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他给了我一个手环。”夏冬拿出聂锋的手环递到穆霓凰眼前。 “这是……”穆霓凰一下子站起来。 “亡夫聂锋的手环，可他说，聂锋还活着，在他手里。”夏冬的视线始终离不开穆霓凰的眼睛。 “聂锋大哥还活着，是真的吗？”穆霓凰有些惊喜。 “你当真不在意？”夏冬收起手环。 “聂锋大哥若真的还活着，便是最大的幸事了。”穆霓凰很意外。 “我说的是那个神秘人，你真不在意？”夏冬始终没有放弃对穆霓凰的怀疑。 “对了，那个神秘人除了给你聂锋大哥的手环，他还说了什么？武功如此出神入化，定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了。”穆霓凰这谎扯得有些拙劣。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到现在你还瞒我？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杀了司马雷？是为你出头对不对？我勘察过凶案现场，越氏对你图谋不轨。”夏冬不明白穆霓凰在顾忌什么。 “昭仁宫的命案我确实在现场，可是与越氏算计本郡主有什么关系？夏冬大人不会是怀疑，本郡主是金陵发生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穆霓凰被提起这件事心情很不好。 “我是怀疑，可并无证据！”夏冬倒是光明磊落。 “呵，果然是悬镜司的作风。”穆霓凰嘲讽道。 “我悬镜司作风如何，不用郡主评判，皇上心里自有计较。”夏冬听到这话很不高兴。 “夏冬大人今日来访，不会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穆霓凰这会想赶人了。 余贤的行踪她怎么知道，这个人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一张嘴巴还臭得不行。再说自己家现在干的这事，怎么可能让夏冬知道自己与他的关系。 余贤很有主见，他要拉拢夏冬是他自己的事，自己要是替他做决定，不知道后面要被他怎么修理。 不过好消息便是，赤焰军的高级将领中，还有聂锋活着！ “夏冬冒昧，告辞！”夏冬也很干脆。 送走夏冬后，穆霓凰也撑不下去，满脸尽是忧虑。 第49章 琅琊榜14 夕阳肆意挥洒，夏冬漫无目的走在街头，自己离开一段时间，金陵就变不成自己熟悉的模样了，师傅被杀，宫廷命案，还有那个神秘的高手，现在连穆王府都牵连进去，不知道最后会发生怎样的风暴，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 夏冬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原本干干净净的苍穹，一堆纸张犹如雪花飘落，夏冬眼疾手快抓住一张，毫不意外这是第四期故事。 皇城发生政变，皇子和两个好友匆匆赶回，然后两个好友联络力量，将参与政变的各方势力自相残杀的局势中，各个击破，终于把皇子送上皇位。 可是已经成为皇帝的那个皇子却忌惮起为自己的成功立下汗马功劳的两名好友。于是利用皇权，将那个文官好友的妹妹娶进宫封为皇后，又不顾那个将军好友的妹妹与文官好友两情相悦横刀夺爱，将她纳入后宫封为妃子。将军好友的妹妹身体不好，于是便将那个倾慕自己的医女也送进宫去做了一名妃子，方便照顾妹妹。 这便是第四期的故事，夏冬庆幸自己告了假，想到这里她赶紧骑上马趁着还没有关城门赶紧离开金陵。 夏冬的预感很准确，此刻在皇宫里，看着谢玉被皇帝骂得狗血淋头，夏春是有些感激的，毕竟侯爷给自己挡了刀。 谢玉万万没想到自己执掌悬镜司一开始便是如此难堪，可也是毫无办法，知晓内情的他这会连找个替罪羊出来平息众怒的不能，因为这个传单依旧会撒下去，而且很快就到最为刺激的时间了。 萧选看着谢玉和夏春两人的倒霉模样，恨不得推出去打一顿，但是这解决不了问题。 梅长苏的心情也很不好，他看到第四期的故事，既愤怒又心酸。 愤怒的是这个人将皇室秘密四处传遍，让皇室颜面扫地，如此一来梁国早晚会被百姓抛弃；心酸的是自己的父亲为皇帝如此尽心尽力，对大梁忠心耿耿，却也因为尽心尽力被皇帝猜忌，最后连同七万大军还有姑姑表哥一家人死于非命。 蒙挚看到他现在的状况很担忧，劝他放弃平反离开金陵，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然而梅长苏拒绝了，他受尽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又用了十二年时间来推演，现在总算能开始了雪冤的计划，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他还要看皇帝后悔曾经犯下的错，才不枉赤焰军少帅之名。 于是，在他策划下，侵地案和兰园藏尸案一齐爆发，太子和誉王各种上蹿下跳，最终是靖王如梅长苏的愿，拿到侵地案主审的差事。 梅长苏的想法很好，但是余贤让秦般若这边不给他助攻，没有誉王打招呼，靖王摆着那张高傲的脸，一进入便刑部受尽刁难，审案进度迟缓。 刑部尚书带着刑部的官吏一齐欢迎靖王，脸笑得是无比灿烂和谄媚，可是一提起侵地案的卷宗，便推三阻四，总之就是门好进脸好看事难办。 梅长苏想借此让蔡荃进入靖王视野，却因为刑部尚书的刻意刁难之下，两人连面都没有见到。不仅梅长苏着急，萧景琰也着急，便来到梅长苏这里寻求破局。 “本王这些日子，在刑部被一群小丑刁难，这也是先生预料中的事吗？”萧景琰一见面便向梅长苏抱怨。 靖王表面上是个很纯粹的人，比如直言不讳，比如很有正义感。实际上是极为高傲，他以道德要求自己这没错，可是也用道德要求别人就过分了。 人品比他那两个哥哥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当前纠集朝臣斗争的太子和誉王，对投靠自己的大臣，都是礼贤下士推心置腹，能捞就捞，比如兰园藏尸案，太子怒其不争，但是还是想办法营救楼之敬；再比如誉王为了吏部尚书那个杀人犯儿子也是尽心尽力。 整个朝廷就你靖王清高，走哪里眼睛都朝天看，在亲爹面前都冷着一张脸，更别提朝臣了，在他看来整个朝廷除了我靖王萧景琰就没有一个好人。 这么有个性，人缘能好了才有鬼。 “靖王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可是连一个小小的刑部都整治不了，谈何夺嫡？”梅长苏也是会甩锅的。 给你锻炼的机会了，可是你自己不中用怪谁。 “先生，这是在责怪本王不会办事了？”萧景琰听到梅长苏的话有些不爽。 “谋士怎能责怪主君，王爷常年带兵作战，对于朝廷中事务运作不了解也是正常的。”梅长苏只能放软了语气安慰。 “那庆国公和刑部尚书都是誉王兄的人，刑部尚书回护是正常的。可是，若是本王主审这侵地案迟迟不得进展，父皇并不会怪罪刑部，只会责怪我这个靖王办事不力。”萧景琰没有心思跟他闲扯。 “那王爷何不绕过刑部尚书，在刑部寻找可靠之人呢？”梅长苏将一张纸条送上。 “这个人，不过一个主事，他能协助本王办侵地案？”萧景琰打开纸条后将信将疑说道。 “王爷尽管放心！”梅长苏回道。 萧景琰拿到想要的答案，在寒暄几句后便匆匆离去，人刚刚走，前一刻还镇定自若的梅长苏眉头皱得老高。 他已经说动誉王放弃庆国公，可是为什么誉王还没有松口。 梅长苏在被看招埋的暗子，早被余贤找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让秦般若营造出各种梅长苏想见到的假象。 而且梅长苏还不知道的是，这次秦般若不仅没有给助攻，还说了一个事实：放弃庆国公是必然的选择，可若是在这件事上，想以配合萧景琰来获取他的支持，这可是大错特错。因为誉王萧景桓是皇子，靖王萧景琰也是皇子。 只要是皇子，就有去争取那个位置的资格，而萧景琰帐下的将军们，为什么放弃朝夕相处的靖王，去支持一个从来不与他们亲近的誉王？ 靖王拿到主审侵地案的差事，表面上看是得罪人，可也是在为他自己积累声望。因为在朝廷中，除了有绝对效忠皇帝的悬镜司，有分别投靠太子和誉王的朝臣，还有不属于悬镜司，也不没有投靠太子和誉王的朝臣和势力。 因此靖王的目的便是通过参与这次主审侵地案，宣告自己的存在，从而争取这部分朝臣和势力的支持。 誉王听完冷汗直冒，他差一点忽略了这个高傲的弟弟，总以为他是一个倔强的死脑筋，谁知道他竟然有了参与夺嫡的野心。更让誉王恐惧的是，他入场的方式，竟然是想踩着自己的势力上位。 秦般若给的策略是放弃庆国公，但是不要与靖王交好，不用卖他人情，同时与刑部通气，让他的差事办得不顺利，这样将他不善于处理政务和朝臣关系的短板暴露出来，同时除了侵地案，也给他找其他的案子一起办理。 总之就是要让靖王去做他不擅长的事情即可，让他灰头土脸出尽洋相。这样一来，他再如何努力也入不了那些朝臣和势力的眼。 听到秦般若的分析，誉王怀疑起梅长苏的用心来，秦般若不愧是好队友，她表示梅长苏江湖之人，对朝廷局势和朝臣关系有些想当然，所以分析不出靖王的用心是正常的。 第50章 琅琊榜15 “般若，还好有你在，否则本王成为萧景琰的垫脚石还不自知。”萧景桓看秦般若是越来越顺眼。 眼前的人不仅有着极高的谋略，还有惊人的容貌，以及身上那股摄人心魄的气质，萧景桓是第一眼便动心了。 “王爷，这是般若该为主君尽的职责。”秦般若躲开萧景桓那暧昧的眼神。 作为璇玑公主的得意弟子，秦般若一眼便能看清男人的想法，誉王早在她心里没有了任何光环。她想起余贤说过的话，萧家的血脉是如此阴毒，眼前这个男人尽管是玲珑公主的孩子，可是他姓萧，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这个姓氏给他带来无尽的权力和荣耀。 他不可能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至尊之位，去为一个被他父亲用卑劣计谋灭亡的滑族正名。 “我希望你不仅仅是一个谋士。”萧景桓想抓住秦般若的手。 “王爷，时辰不早，我该回被看招了。”秦般若看到气氛不对赶紧溜了。 留下萧景桓站在原地尴尬许久，秦般若离去时自称“我”已经表明了态度。人都是犯贱的，誉王妃温柔贤淑，誉王并不放在心上，那是一个妻子应该尽的本分，而秦般若对他的态度，却是让这位人前风度翩翩的誉王，眼里升起一丝火热。 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被看招门口，秦般若在下马车的瞬间，便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以前她总觉得在这种场合，那种眼神是正常的，经过余贤的训练后，她知道那个目光的主人，是江左盟的探子。 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不动声色进了被看招。 穆王府，穆霓凰姐弟又等来的余贤，在余贤为穆青解答疑问的时候，穆霓凰整个过程都是心不在焉的。 “你有心事？”余贤将所有的问题解答之后，将穆霓凰喊出房间。 “下午的时候，夏冬来过了，她今日的遭遇，可是先生的手笔？”穆霓凰问道。 “她的丈夫聂锋曾经是赤焰军副帅，辅佐小王爷没有问题。至于夏冬，穆王府也缺悬镜司一样的机构，她刚好合适。”余贤毫不讳言。 “可是，她……”穆霓凰知晓夏冬的性格，不会轻易妥协。 “至于如何让他们夫妻归心，那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督促小王爷学习便可。”余贤知道她在顾虑什么。 “霓凰知道了。先生可否告知聂锋大哥的情况？”穆霓凰放心不下。 “他跟林殊一样中了所谓的火寒之毒，不过我已经在给他解毒了，相信不久便能恢复正常。”余贤之前有给穆霓凰提过林殊变成梅长苏的原因。 “那聂锋大哥也会和林殊哥哥一样吗？”穆霓凰担忧道。 “我用的解毒方法，是超越现在医术的，只需要调养便可恢复，你不必担心，不过他受到了这么多年的折磨，寿命和精气有损缺也是事实。”余贤回道。 “先生，林殊哥哥到底要做什么？靖王最近在掺和朝政，好像是他的手笔。”穆霓凰又有一个问题。 “他啊！他想让皇帝认个错，说当年灭赤焰军，将林府满门诛杀，赐死祁王是皇帝错了。”余贤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嘲讽。 “可这与靖王有什么关系？”穆霓凰不理解。 “太子与誉王都是当年祁王势力崩溃后的受益者，登基后必须选择跟萧选站在同一个立场继续否定赤焰军，给赤焰军和祁王翻案便成为了不可能。所以，扶持由祁王带大又是梅长苏好友的靖王上位，然后胁迫萧选认错，是他的手段。” 梅长苏若是知道余贤三言两语把他的计划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他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就是为了让皇帝认错？”穆霓凰没想到自己的林殊哥哥如此天真。 “小孩子受了委屈，便大声哭喊让大人觉得惭愧。”余贤嘲讽道。 这个比喻虽然难听，却也是事实。 林殊是赤焰军少帅不好评价，而现在是一个精致利己的政客，比如兰园藏尸案、何文新杀人案、朝堂辩礼、干扰穆霓凰的婚事等等，他给萧景琰解释这是合理利用资源。 “可是，先生，我们是不是也……”穆霓凰这会有点担忧。 “我们跟他不一样，我们是大大方方的说自己是坏人，不像梅长苏那么别扭。”余贤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等金陵乱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穆王府以为赤焰军报仇的名义起兵，口号是清君侧，攻入金陵将当年参与此事的朝臣和势力修理掉，等局势稳定下来发现这件事是皇帝主导的，然后废掉萧选，扶持一个小皇子登基，穆青摄政并改制。最后由纪王和言阙出面，上书请小皇帝将皇位禅让给穆青…… 第一次听到余贤说这句话的时候，姐弟两人都被惊到了，造反还能有这种操作，以往都是带兵打进都城，把皇室和朝臣屠戮一空后自己称帝的吗？ “记住，百姓只在乎谁对他们好，不在乎皇帝姓什么！只有吃饱了的人才会在乎名义法统这些东西！”余贤叮嘱道。 “霓凰明白了，所以现在穆王府还需要继续蛰伏，等金陵的局势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才可起兵吗？”穆霓凰问道。 “誉王有一支军队，最后这支军队会发动叛乱，那便是穆王府起兵的时机。”余贤自然将徐安漠统帅的庆历军也算计在内。 “一切听先生安排。”穆霓凰回道。 “你们也不要有意见。还记得百里奇吗？”余贤担心她还在想着林殊。 “他是江左盟的人。”穆霓凰不知道余贤提这个干什么。 “他参与招亲，是梅长苏授意的，因为你现在嫁出去，不符合他的计划，无论最后你嫁给谁，那个家族便会被太子和誉王一齐盯上，为了拉拢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可是，穆王府的可是他留给靖王的势力，所以他不能让你嫁出去，至少是现在。所以，他便授意百里奇参与招亲，让萧选出手干预比试，在嫁到燕国与不嫁之间，让萧选接受你不嫁的结果。”余贤说得挺轻松。 “我后来听说，昭仁宫命案那日，除了蒙挚统领，还有靖王也在找我，难道？”穆霓凰的心情却很不好。 “越氏使手段是他意料之外的，可是他也充分利用这个机会，让靖王进入你眼中。那日若不是司马雷突然被人杀死，就算你喝下的情丝绕不发作，现场也会极其难堪，因为对方是贵妃和太子，而你的身份注定不能与他们撕破脸。这个时候靖王出现在昭仁宫，为了霓凰郡主与皇帝宠妃和当朝太子据理力争，不惜以下犯上为你说话。郡主会不会对这靖王心生好感，想着这个皇子比太子和誉王优秀？”余贤继续哄骗。 “原来如此……”穆霓凰听完心底发寒。 林殊变成了梅长苏，他玩弄人心的伎俩也竟是如此纯熟。 从前的赤诚之心去了哪里？ 第51章 琅琊榜16 “太子那边有宁国侯，誉王有庆国公。而穆王府，则是他给靖王精心挑选的军方力量。”余贤说得轻描淡写。 穆霓凰的心情是越来越不好受，思念了十几年的人，此刻变成了一个算计人心的阴谋家，他算计了所有人，却将最后的一点尊重给了造成他所有苦难的罪魁祸首。 “江左梅郎，好一个江左梅郎。”穆霓凰眼泪流了下来。 “该庆幸的是，你所想念的，是那个永远意气风发的林殊，而不是现在这个梅长苏。”余贤没想到这孩子会反应这么大。 白月光的杀伤力啊！ 穆王府岁月静好，金陵城却是刮起了一阵风暴，是靖王折腾出来的。 靖王萧景琰最近不太好过，亲爹找他好几次询问关于侵地案的进展，顺便把兰园藏尸案的事也扔给他。这下他可是彻底进入太子和誉王的视线了，誉王是态度不明，表面客气，当着他的面训斥刑部尚书办事不力。 太子这边就不好说了，一上朝就是各种阴阳怪气，审案也是各种使绊子。两个实权皇子把他是坑得满头包。 就算这个是时候他与沈追和蔡荃两人搭上线也没多大用，沈追有皇族背景所以没人敢怎么为难他。 蔡荃寒门出身可就难过了，被职场霸凌到怀疑人生，下了值回到家看到房门被泼污秽扔死老鼠，还有地痞流氓跑到府衙门口说他借了高利贷没还，青楼女子带着孩子说是他亲生孩子来认爹。 真就是欺负老实人。 萧景琰是真的生气了，他在未告知梅长苏的情况下，直接调动亲卫将侵地案和兰园藏尸案的卷宗抢走的同时接管刑部，将刑部尚书监禁。带着蔡荃和沈追雷厉风行把两件案子审结，在未经大理寺和御史台审核以及刑部的审核，匆匆忙忙把结案奏章交上去。 靖王前脚刚走，弹劾他的奏章便将萧选的案头堆成小山，不用说都知道是些什么人干的。 然后靖王萧景琰、庆国公、户部尚书楼之敬三个难兄难弟一起进了监狱，还有蔡荃沈追一干办案官吏。 梅长苏听到消息，差点没背过气去。 在朝堂混跟军营有很大的区别，这次让他主审侵地案，是为了让他在中立朝臣面前留个好印象。但是他在屡屡受挫之下，在金陵动私兵抢刑部卷宗，还攻占了刑部长达三天时间。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但是着急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替他说话，只能是冷处理。 而且在他攻占刑部的这三天，朝廷是风平浪静，连个出来给皇帝上奏汇报的人都没有，摆明了是坑他。 顺过气来的梅长苏马上想办法把这件事影响消除，要拿誉王或太子手底下某个得力干将开刀把火力吸引过去。 还没等到梅长苏决定动哪个人的时候，便得知一个荒诞的消息：誉王上书为靖王求情，并弹劾刑部尚书。 众所周知刑部尚书是他的人，他亲自上书弹劾这个人办事不力，让两个案件迟迟不得进展，才有了靖王抢刑部卷宗的事情发生。建议免去刑部尚书的职位，同时释放并安抚靖王，不能让为朝廷忠心办事的人伤了心。 萧选感觉自己的儿子被夺了舍，最后誉王使出了苦肉计，直接跪在大殿门口为萧景琰求情。 这一个操作把太子看得是一愣一愣的，他可不相信誉王会把靖王当兄弟看待，这会作秀给谁看。不管如何，誉王这么搞，太子也下不来台，赶紧也上了弹劾楼之敬的奏章，以及自己的检讨，并为靖王求情，然后也跟着跪在上朝的大殿门口。 把大臣们看得直翻白眼。，这可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家人呐！ 萧选看到皇家出的这个丑，要是传到其他国家得被人笑话，赶紧找到几个老滑头商量之后，便有了以下的处理结果：靖王萧景琰带私兵抢刑部卷宗，责令其监禁靖王府三月，所属私兵全部裁撤，交给蒙挚统领改编；楼之敬斩立决；庆国公免去爵位，全家流放，抄没家产。 被羁押的办案官吏无罪释放。 免去刑部尚书职位，但是暂时主持刑部事务。这个处理听听就得了别当真，最后还是要复职的。 太子和誉王两个是非不分，罔顾国法为了犯了错的兄弟辩护，甚至有逼宫挟君的意图，责令禁足三日。 这个处理这么说呢？ 反正誉王很高兴，一下子将想出头的靖王踩了一脚，被监禁三月断绝了他参与近期朝廷大事的可能。虽然丢了庆国公，但是保住了刑部尚书，太子那边是跟着自己闹的，这就落了下乘。 然后太子很不高兴，丢了户部尚书，自己的钱袋子便少了，只能想办法推自己人上去。 然而还没等他物色到合适的人，誉王就横插一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转了性，居然上奏推荐沈追接管户部。虽然沈追不领他的情，可沈追也不会理会太子那边，反正是自己占了上风。 萧选把人喊来问了一些问题，又调出他处理的事务，综合评价下来沈追背景是够了，能力也可以。但是资历不够，于是把他提为侍郎，主持户部事务。 太子听到一个户部就被誉王拿去做人情，气得砸了好几个花瓶。 事情超出了梅长苏意料，他在确定靖王安全的情况下，先将自己的情况稳定下来，搬离宁国侯府来到蒙挚为其精心挑选的宅子居住，并着开挖与靖王府的地道，等到要挖通时不得不暂停了工程，问题出在靖王这边。 靖王被监禁的日子很不好过，好在在军营生活多年，对于这样的日子还算过得去，如果没有两个高湛亲自指派的小太监跟着就更好了。 让他最不能忍的便是萧选还派了几个饱读诗书的老头子来教他道理，让他认识到带兵占领的刑部的错误。 想起这些日子经历的各种心酸，这会却被几个腐儒来喋喋不休说他做错了，每天都强忍着出言斥责这些人的冲动，自己被刑部尚书和刑部属官们为难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去教育那些人！而不是现在在这里对自己说教。 心底再不服气也得乖乖度过这艰难的三个月。 穆王府，穆霓凰姐弟被金陵这些天的闹剧给震惊得目瞪口呆，余贤竟然通过秦般若一个女人，便将两个案件搅得满城风雨，连兵变这种事都搞出来了，可以想象若是他单纯只想搅乱天下，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姐，以后余先生说什么，弟弟就做什么。”穆青艰难地咽口水说道。 “我现在才觉得，他对我们可真好。”穆霓凰也跟着感慨。 手把手教造反打天下和治理天下的人哪里有，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架不住人家说的是实话。 第52章 琅琊榜17 还有一个不方便的说法，如果余贤选择的势力不是穆王府，还是站在他对立面的话，姐弟两个被押上刑场候斩的时候都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哪个…… 真就是一边恐惧一边庆幸着。 萧景琰终于结束了长达三个月的监禁，第一时间便离开靖王府前往皇宫请罪，萧选混账多年，可是对每个儿子的脾性都有所掌握，萧景琰闹出这事真就是急眼了，没有其他心思，训斥一顿便让他去给静妃见面。儿子犯事的这些日子，当娘的也不好过。 母子两人见面抱头痛哭，静妃是担惊受怕，萧景琰是委屈。然而哭过后萧景琰对朝堂更失望了！ 在他看来六部主官分别投靠太子和誉王之后，政务便停摆下来，比如这次主审两件大案的事，有人使绊子是真的，归根结底还是朝臣们太不是东西了。若是人人都认真负责，在其位谋其政，哪有那么多的烂事。 都是这些人逼得他在金陵调动私兵。 要是萧选知道他这么想，怎么也得再关三个月，再听三个月的课再验验成效决定他是否适合继续带兵或者参与朝政。 萧景琰跟亲妈交流了很久，最后表达了自己参与夺嫡的决心，因为只有他才能将一干朝廷奸邪清理整治出去。 静妃只能是随了儿子的意。 萧景琰说清楚后便离开了皇宫，前往梅长苏的新居寻求破局的方法。 “王爷，一别三月，可好？”在萧景琰面前梅长苏永远是那么高深莫测和自信。 “本王好不好，先生难道不清楚吗？”萧景琰看到他永远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很来气。 “王爷可是怪梅长苏设法营救或挽回吗？”梅长苏也想趁机给他说一些道理。 “难得梅宗主还记得本王。”萧景琰冷冷说道。 “王爷不与在下商议，便在金陵调动私兵攻占了刑部长达三天之久。若王爷不是陛下的亲子，又有一种老臣还有太子和誉王说情。早已是身首分离，腐烂在郊外的乱葬岗了。”梅长苏没惯着他。 “父皇怪我，朝臣们怪我，连你也怪我！”萧景琰苦笑道。 “难道我要说，靖王做得对，下次在遇到类似情况，一样的调兵进入京城把朝廷大臣们扣押，占领府衙？”梅长苏直接看着萧景琰的眼睛质问。 “我……本王从未这么想过！”萧景琰败下阵来。 “我既然认了王爷作为主君，自然是要为王爷考虑，还请王爷以后遇事不要冲动，与我商议之后，再决定。”梅长苏的语气也软下来。 “以本王现在的境地，还能有什么事，连兵权都被夺了。”萧景琰总算是冷静下来。 “王爷只是没了私兵，大军还在，只是当前不宜在朝堂上出头。”梅长苏自然对他当前的困境一清二楚。 “看来先生已有破局的方法？”萧景琰问道。 “这三个月的时间，朝堂是平静了些，还请王爷回府后，对外宣称闭门苦读，免得被风给刮到。”梅长苏叮嘱道。 这天梅长苏和萧景琰一直聊了很久，在天黑的时候，萧景琰总算是离开了苏宅。 萧景琰人刚走，黎刚便匆匆忙忙来汇报，何文新摔断腿出不了门，他们设计何敬中失败了。 “何文新好好的，怎么会摔断腿？”梅长苏看向黎刚。 “可说呢！下午还好好的，傍晚刚走出大门便摔断了腿，这会何敬中把全金陵有名有姓的骨伤大夫都请去何府了。”黎刚也是纳闷。 “坏了，宫羽和杨柳杨心姐妹怎么脱身？” 梅长苏又咳嗽起来，吉婶听到动静赶紧进来给他顺气。 “宗主放心，宫羽能处理的。”黎刚赶紧安慰。 “也对，马上盯着何府，打听一下何文新的腿伤是摔伤还是有人出手，他受伤的时间太巧合了。”梅长苏顺过气赶紧吩咐黎刚去办事。 “宗主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人了，保证最快打听到何文新的腿伤，你先好好休息。”黎刚说完赶紧退出去。 被看招的屋顶上，秦般若看着宫羽和杨柳杨心姐妹被文远伯世子纠缠的样子，心底无比畅快。 在余贤的帮助下，她终于将局势扭转了过来，将自己隐藏在暗处。何文新的伤是她出手所致，这个人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度过了，连人道都不能。 不过想着那个老头子明天可能找誉王求助她就有些心烦，要么是找大夫，要么是寻求珍惜伤药。 果然第二天一早，秦般若还未走进誉王府前厅，大老远便听到何敬中的哭诉声。 “王爷，我何家三代单传，老臣五十岁了，就得到了这么一个儿子，老臣……” 誉王在走来走去，要不是顾虑形象的，他估计已经忍不住抓耳挠腮了。 “王爷，何尚书。”秦般若行礼后款款进入前厅。 “般若，你来得正好，何尚书的公子昨日摔碎了胯骨，金陵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你可有办法？”誉王像是找到了救星。 何敬中这会也不哭了，两眼巴巴看着秦般若。 “王爷，般若哪有那本事。王爷可否让太医院的太医去试试如若不行，再去找苏先生，苏先生身在江湖，一定认识很多的奇人异士，说不定其中就有骨科圣手，能治好何公子。”秦般若的话犹如春风将誉王和何敬中的情绪抚平。 “这样，般若去太医院一趟找太医，何尚书，咱们去一趟苏宅拜访苏先生。来人，让王妃准备一份厚礼。”誉王雷厉风行赶紧安排。 “王爷，这是为了犬子的事，哪能让誉王府破费，老臣马上回府去准备。”何敬中赶紧阻止。 “何尚书，苏哲先生最近搬家，本王这算是贺礼，两回事。再说，我们有求于人，着实该准备两份礼物。”誉王解释道。 于是，誉王和何敬中站在苏宅门口的时候，苏宅后堂手忙脚乱…… 靖王解除监禁，他们便匆匆忙忙启动地道的后段工程，正干得热火朝天，就接到示警。 等收拾完毕后，誉王和何敬中被请到前厅。 “苏先生，可是觉得金陵干燥了所以给地上洒水？”誉王无意中一句话把黎刚吓得头冒虚汗。 “回王爷，苏某买下这房子不久，有一些不喜欢的小景要做改造，工匠们来来去去难免有渣土落下，只能洒水吸尘。”梅长苏慢悠悠解释道。 “原来如此，看来是本王来早了，否则一定要去看看先生中意的小景是何等模样。”誉王笑道。 “王爷说笑了，苏哲一介江湖草莽，品位哪能与金陵的世家显贵相比。”梅长苏客气回道。 “苏先生过谦了。实不相瞒，本王今日和何尚书登门拜访，是有事相求。” 几人分别坐下后，誉王便迫不及待地的说了来意。 第53章 琅琊榜18 “不知王爷和何尚书有什么事，用得着苏某这么一个江湖野人的。”梅长苏感觉很不好。 誉王和何敬中相互看了几眼，最后是何敬中开口。 “苏先生，犬子昨日不慎摔伤，金陵城里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何某就这么一个儿子，今日拜访苏先生，是想请教在江湖中是否有医术高超的奇人异士推荐，若能治好犬子的伤。苏先生但有命，何敬中这把老骨头也要为先生实现。” “何尚书折煞苏哲了，苏某自幼身体虚弱，幸得一个大夫随身照料。可让他前去给何公子看看，能治便好，若不能治，再上琅琊阁寻求答案如何？” 梅长苏想着赶紧扔掉这个麻烦便将给自己调理身体的大夫派出去顺便确认何文新的伤情。 “如此，多谢苏先生了。” 因为记挂着何文新的伤，誉王和何敬中谢过梅长苏后便带着大夫匆匆离去。 等大夫从何府回来，梅长苏便确定了何文新是被有心之人打伤的，不仅胯骨碎成了渣渣，连同男人的那玩意也跟着伤了，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生不如死的活着。 何敬中不死心，他按照梅长苏的话，派心腹带着重金前往琅琊阁。 “蔺晨那边还没有消息吗？”梅长苏让大夫回去后，便开口问等在一边的黎刚。 “宗主，三个月前，夏冬从滨州返回时被天泉山庄的人追杀，可是这些人在金陵城外全部被杀死，根据验尸的结果来看，不是夏冬做的。”黎刚赶紧将琅琊阁传回来的消息上报。 “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怎么用了这么久？”梅长苏问道。 “天泉山庄把消息掩盖得死死的，若不是他们的账册支出露出破绽都无法察觉。琅琊阁为了追这条线，费了不少心力。”黎刚赶紧解释。 查一件事用了这么久，确实不是琅琊阁的风格。 “夏冬的返回金陵后的行踪如何？”梅长苏问道。 “这个容易，夏冬返回金陵，先是去了皇宫，据蒙大统领所说，她在宫里除了交会皇差，还告了假。出皇宫后，先是去宁国侯府见了谢玉，然后又去穆王府拜见霓凰郡主。当天便出城了，是去祭奠亡夫。假期结束后便返回悬镜司，不过她是一直深居简出。”黎刚将夏冬的近期行踪汇报上去。 “穆王府？霓凰郡主？”梅长苏眉头又皱起来了。 “是的，还递上了拜帖。”黎刚补充了一个细节。 “黎刚，准备一下，咱们也去拜访一下霓凰郡主。”梅长苏赶紧吩咐。 这会黎刚提起来他才想到，穆氏姐弟在金陵居住好几个月，可是自从招亲一事结束之后，穆霓凰和穆青就没有出过王府大门，大家都把他们给遗忘了。 穆霓凰和穆青在前厅接见了梅长苏，隔几个月再见面，彼此之间的隔阂都多了不少。 “不知道苏先生来穆王府是为了何事？”穆霓凰怕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实不相瞒，苏某此次登门是有事请教，三个月前，悬镜司夏冬大人来拜访郡主，她是为了什么事？”梅长苏这个问题很不礼貌。 “本郡主与夏冬是至交好友，苏先生应该清楚才对。她去滨州出差回来，便来我这府上说一些女孩子家的话，苏先生要听吗？”穆霓凰想都不想便怼回去。 “是啊！苏先生，我姐和夏冬姐说话，我都是躲着的，你一个男人来打听，这不合适？”穆青也跟着帮腔。 “什么样的话，需要递拜帖才能说，苏某还是很好奇的。”梅长苏不依不饶。 “好，她问本郡主，为何忤逆了皇帝的好意，白白浪费了这次招亲，苏先生可满意了？”穆霓凰的谎话张口就来。 “苏先生，姐姐的招亲文试既然已经结束，你那朝廷客卿的身份自然就没了。现在却打探朝廷官员的行踪，这不合适？”穆青也是不甘示弱。 梅长苏心底很不好受，数月前两姐弟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郡主和小王爷对苏某是有什么误会？” “是苏先生对我们姐弟误会了什么才对。”穆霓凰倒打一耙。 话不投机半句多，梅长苏不甘心离开了穆王府，难道真的要去找夏冬求证，可是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见她？ 琅琊阁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能让天泉山庄遮掩下来的事情，一定和那个神秘人有关，而夏冬肯定也亲眼见过这个人，甚至还和他交谈过。 只有这样，夏冬才会对自己在路上被追杀一事只字不提。 还有刚刚穆氏姐弟的态度，言语间尽是疏离和排斥，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自己前两天信誓旦旦说为江左盟里的弟兄复仇，可是现在何文新还活着，宁远伯世子这两天还吵着要把杨柳杨心姐妹纳为小妾，被宁远伯打个半死。 梅长苏很快便从这些问题中走出，因为隐匿了三个月时间的传单又出现了，刚好有一张飘落在他眼前。他粗略看了一眼便当街吐血昏死过去。 这期的故事内容，是将军的妹妹入宫后得到恩宠，并生下一个孩子，是皇长子，而文官的妹妹却无所出。随着这个孩子渐渐长大，他也在将军舅舅的教导下变得优秀耀眼，这些年将军四处征战，并建立以一支以孤儿为兵源的军队。而皇子也开始在朝政中崭露头角，拥护他的大臣渐渐多了起来。皇帝越来越忌惮自己的这个长子和他的舅舅。 坐立不安的皇帝等到了他的助手：皇长子不喜欢一个专门监视朝臣的机构，多次上书裁撤并将主事官员处死。这个官员害怕将来皇长子继位后对自己清算，于是便替皇帝物色能够除掉将军的人才，最终在一个勋贵中找到一个理想人选。 敌国入侵，皇帝暗中扣下粮草，致使这支军队在饥寒交迫中打退敌军，士兵们伤痕累累精疲力竭。还没喘口气便被皇帝的心腹带兵屠杀，这支军队就这样死在自己效忠的皇帝手里。在死无对证后，那个监视朝臣的官员伪造皇长子与将军舅舅勾结谋反的证据并上交，最后皇长子在狱中自尽，皇长子生母为自证清白在宫门口自尽身亡。 所有人都不相信皇长子和他的舅舅会谋反，包括皇帝本人也是…… 这天吐血的除了梅长苏，还有萧选，他在这梁国的皇位上坐着容易吗？战战兢兢几十年，含泪杀死了自己的长子，既是舅子又是妹夫的林燮，宸妃林乐瑶，不都是为了这个皇位，他有什么错！ “高湛，蒙挚别让后宫的人知道！” 这是萧选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54章 琅琊阁19 言豫津回家的时候，便看到父亲不顾天寒盘坐在一个火盆边上，将一张张传单扔进去焚烧，火焰将他脸上的两行清泪照得闪闪发光。 “父亲，这上面写的东西，是真的吗？”言豫津小心翼翼问道。 “你为何要这么问？”言阙擦了一下眼泪。 “孩儿一开始只觉得这就是哪个书生自降身份写的无聊的玩意，可是后来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因为好多人提到这件事时，都讳莫如深，悬镜司也插手其中。所以……”言豫津说到这里便不想再说下去了。 “为父不确定。”言阙勉强笑道。 “可，父亲是这个故事里的文官，不是吗？”言豫津终于下定决心。 “是真的又如何，它有什么用！那个人还好好的的活着！”言阙突然暴起面目狰狞朝儿子吼道。 父子两人都是愣在原地，整个前厅只有火焰燃烧的声音。 父子两人在火光映照下，互相看着彼此的脸，这些年相互忽视，以至于亲情淡漠，却不知道一个已经老去，一个已经长大。 “当然有用！” 父子两人清醒过来，看着站在眼前的人。 “这是你的手笔？”言阙最先反应过来。 “当然。”余贤也跟着盘坐在言氏父子面前：“你应该烧的是纸钱，而不是这些东西。因为这些，是给活人看的。” “可我想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死在谁的手里。”言阙说着又往火盆里扔传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言豫津到底年轻。 “我啊！我有一个理想！……” 拂晓降临，余贤离开了言府，说服言氏父子他想象的还要顺利，这个世界的男人不会钓鱼，看不了锻刀大赛奥德彪拉香蕉以及修蹄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但他们还是被余贤一通美好未来的描述和演说给说服，上了贼船，还能顺带给乐瑶和妹妹报仇。 皇宫这边萧选在经历抢救后醒过来，江左盟在其中是出了大力气。如果现在萧选就死去或者不能处理政事的话，皇位之争极有可能提前爆发，刚刚因为兵变被处罚的靖王在这个时候没有半点优势。 而且在没有遗诏的情况下，金陵可能面对着一阵血雨腥风，梁国必然因此元气大伤。 萧选醒来，年关将近，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然后礼部这边作妖了。 越妃之前算计穆霓凰未遂，但是萧选为了安抚穆王府，将越妃禁足，后面被一堆事情折腾得焦头烂额，便把这事给忘了。礼部尚书陈元诚在谢玉的授意下，上奏请求解除越妃的处罚。 梅长苏见状让誉王发动朝臣上书弹劾陈元诚，这件事把刻意隐藏的穆王府再次推上风口浪尖。萧选有意让越妃复位，但是考虑到她干的蠢事，便把穆霓凰姐弟找来询问意见，对梁国早已失望的穆霓凰当然没有意见。 穆王府的表态让很多想趁火打劫的朝臣都失望了。但是大家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发动了一场朝堂辩论。 太子和誉王各自摇人，一时间各地有名有姓的大儒齐聚金陵，梅长苏为了拿下礼部，不惜动用人情请周玄青出面。 往日上朝的大殿上，一群读书人在相互吐口水，太子和誉王分坐两端为自己的势力站场。 而穆王府这边，余贤和穆氏姐弟坐在火盆旁边讨论这次辩论的结果。 “先生，姐，你们说这次朝堂辩论谁会赢？”穆青先找的话题。 “应该是誉王，他请了周玄青出山。先生觉得呢？”穆霓凰看向余贤。 “表面上的嬴家誉王，暂时的嬴家是江左盟，最后的嬴家，是我们。因为他们现在所做的，是实实在在消耗梁国的国力。”余贤放下手里的书。 “先生有何见解？”穆霓凰问道。 “我问你们姐弟一个问题，萧选有嫡子吗？”余贤看着穆氏姐弟问道。 “皇后多年了无所出，当然没有嫡子。”两人不假思索便回道。 “错了，萧选是有嫡子的，那人便是誉王萧景桓。”余贤否定了两人的说法。 “什么！”穆霓凰感觉到不可思议。 “因为他是由皇后抚养长大的，不管他的亲生母亲是谁，在决定由皇后抚养的那一刻起，萧景桓便是无可争议的嫡子。”余贤将理由说了出来。 “既然萧景桓是嫡子，为何皇帝当初不立他为太子？现在将他扶持起来，是因为后悔吗？”穆青不理解这是什么操作。 “萧选从来没有考虑过立萧景桓为太子，他之所以扶持誉王。只是因为随着他年龄增长，感觉到朝臣心思浮动，怕朝臣们挟持太子将他提前赶下皇位。所以，誉王不过是他分化朝臣斗争而保证自己皇位的工具而已。”余贤将萧选的打算说了出来。 “可怕，虎毒尚不食子。他没有想过，誉王最后的下场会如何吗？”穆霓凰摇了摇头。 “誉王的生母，是滑族的玲珑公主，身上有滑族的血脉。就算是誉王斗赢了太子，他也不会考虑将皇位传给他，反而会从皇子中，扶持一个来继续争斗。所以，这个儿子最后的死活与否，萧选根本不在乎。”余贤把誉王身世告知两人。 “不提这个事。说话此次朝堂论礼，一个国家的大事，便是继承人。我实在无法想象，当今天下，这些国家在继承人的问题上都是如此儿戏。拿梁国来说，如果萧选不想立太子，那便拖着好了，一旦立了太子就应该好好的培养他处理朝政，告诉其他的儿子守好自己的本分。”余贤将话题说回此次的朝堂论礼。 “可是，每一个皇帝都有意放纵自己的孩子们各自纠集朝臣相互斗争，哪怕损耗国力国运也毫不在乎，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所以，连一个立储都没有一条准则来遵守的地方，居然会为了年底祭典上太子抚帝后衣裙着地这种事，专门找一群老学究来吵架，这不是太荒唐了吗？” “连最大的礼法都不遵守了，却为了一个年底祭典的细节如此兴师动众。”穆霓凰笑得很是无奈。 “郡主，王爷，悬镜司夏冬大人来拜访。”侍女将从门房手里接过的拜帖呈给穆霓凰。 姐弟两人有些为难看着余贤。 “让她进来！有些事也是到了摊牌的时候。”余贤没有回避的打算。 “让她进来！另外，穆王府即刻戒严，所有人不得擅自走动。”穆霓凰吩咐侍女去将夏冬带进来。 “先生，可否太早了些？”穆霓凰对于夏冬的反水没有信心。 “聂锋的火寒之毒已经彻底驱除，他正在接受恢复训练，他们夫妻两人的软肋都是彼此。”余贤也是有些羡慕他们两口子的感情。 “果然是你！” 在余贤和穆氏姐弟说话的时候，夏冬跟着侍女进了房间。 第55章 琅琊榜20 “夏冬大人，近来可好？”余贤伸手指向侍女离开前放置好的坐席。 “看来，我的怀疑是不会出错的。” 夏冬倒也不意外落落大方的坐到位置上，得意地看着余贤和穆氏姐弟。 “那么，夏冬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们呢？”穆霓凰问道。 “我今日来，是为了传单上的事，还有便是想知道，我的夫君，是否真的活着。”夏冬没有回答穆霓凰的问题。 ”他现在很好，除了不帮我们做事。”余贤的语气很自信。 “可我不相信，如果他真的很好，这些年，为何他不曾来见我一面？”夏冬说着还委屈上了。 “他之前中了毒，神志不清。我想，也许他能忘了自己是谁，可还记得聂夫人，所以他一直在往金陵的方向走，最后在皇家猎场附近，被我找到。”余贤难得说话好听。 “那他现在……”夏冬有些迟疑。 “他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正在恢复中。聂夫人来访便是为了这件事吗？”余贤看着眼前掉眼泪的夏冬有点不适应。 “抱歉，是我失态了。我是想来求证一些事的，现在看来没有求证的必要了。”夏冬擦了一下眼泪。 “那，我能否请教夏冬大人要如何处置我们？”穆霓凰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若我执意向皇上揭发，是不是便走不出这间屋子了？”夏冬也看向穆霓凰姐弟。 “自然不会，毕竟夏冬大人是递了拜帖的。”穆霓凰否认了夏冬的话。 “金陵这些日子发生的事，都有你们的手笔！你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夏冬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我们在做一件大事，不知道聂夫人是否有意加入？”穆青开口问道。 “我能做什么？”夏冬很意外看向穆青。 “军情司，主要刺探各国消息，包括但不限于军队部署、朝堂官吏、民风民俗、山川河流、人口分布等等。当前还缺一个主事。”穆青第一次做主招揽。 夏冬自然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称呼代表着两种不同的态度。 “是我狭隘了。”以夏冬多年的经历，对眼前这三人的野心严重低估：“我要先见一眼夫君！” “可以，不过现在不是时机，因为聂夫人的行踪现在被江左盟盯着。”余贤答应了夏冬的条件。 “江左盟盯着我做什么？”夏冬很不高兴。 “他们当然是在找我，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你在金陵城外见过我，因为那次我出手了。”余贤将原因说出。 “哼，我一直以为江左盟只是一个江湖帮派，想不到他们竟然把手伸进朝堂。”夏冬冷笑道。 夏冬来意是求证赤焰军逆案内幕是否真实，她跟随夏江办事多年，长期接触到梁国的阴暗面，了解夏江，更了解皇帝萧选。 与分离十二年的夫君竟然还活着，是她倒向穆氏姐弟的最重要原因。 “夏冬又去拜访穆王府了，还是一样地上拜帖？” 刚刚送走周玄青返回苏宅的梅长苏接到黎刚送来最新的汇报。 朝堂论礼，礼部因为周玄青的出面输得一塌糊涂，礼部尚书陈元诚被免职，太子再次失去一员大将。 梅长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誉王这边目前就损失了一个庆国公，这与当初的预期相差甚远，所以必须得想办法除掉誉王的一条臂膀才能让两人实力相当才行。 “她在穆王府里待了多久？表情如何？”梅长苏想了想继续追问。 “宗主，她在穆王府的时间有两个时辰，至于脸上的表情。因为大雪，她带了斗篷将脸遮住了，弟兄们无法得知。”黎刚听到这话有些为难。 “是啊！下雪了。” 梅长苏的思绪却离开了金陵，离开了现在，回到十二年前的梅岭，记得那日也是漫天的大雪。 “宗主，弟兄们尽力了。”黎刚只能苍白地解释。 无往不利的江左盟，到了金陵之后，数次碰壁，他这个总管难辞其咎。 “不怪你们，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太狡猾，太卑鄙了。”梅长苏安慰道。 这个人出手残忍狠辣，无所顾忌，超出了梅长苏长久以来的认知，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金陵在朝堂论礼后，又平静了下来，除夕当晚，皇宫按照定例往宗室外戚勋贵和高官家中赐菜，送食盒的太监们刚刚走出皇城便遭遇刺杀。 可还没等到蒙挚带兵前来解救，出手的刺客除了首领重伤逃脱，其他的人被杀死当场。 离宁国侯不远的一条小巷，卓鼎风将手里的长剑将拐杖杵着倚靠在墙上喘气。 “卓鼎风，你天泉山庄死了几十个弟子，都还头铁掺和进朝堂斗争，现在可知道后果了？”余贤施展飘渺步在卓鼎风面前走来走去。 在卓鼎风眼里便只剩下一道虚影，深夜加上重伤，他已经分不清眼前这道影子是人还是鬼了。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在高手榜上排名第几？”卓鼎风只觉得这个人单纯就是来挑战琅琊榜高手的剑客。 “琅琊榜上没有我的名字，之所以出手，是因为你不听话继续为谢玉做事。” “我天泉山庄，为匡扶朝堂出力，有何不对。”卓鼎风依旧在嘴硬。 “有道理啊！你天泉山庄为匡扶朝堂出力，能否说说为什么要在金陵城外截杀夏冬，阻止她回去向皇帝汇报是你们护送那对老夫妇上金陵告御状，为何在除夕之夜杀死这些无辜的太监。他们是犯了多大的罪？”余贤冷冷说道。 “我那些弟子是你出手杀死的？也对，那种精准的手法，也就只有你一人能做到了。”卓鼎风依旧顾左右而言他。 “卓鼎风，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啊！”余贤停下脚步。 也就在这一刻，卓鼎风一改之前的萎靡和虚弱，突然暴起一剑刺向余贤。 “你还是不死心啊！” 余贤回身一剑将卓鼎风的长剑砍成两截，顺手一掌打在他的后心，卓鼎风惊惧之下吐血昏死过去。 第二天一早，原本喜气洋洋的宁国侯府被卓鼎风的惨状吓得人心惶惶。 他被随意扔在府门前的地上，发现的时候还在昏迷，抬回来医治时发高烧说胡话。好在他是习武之人保住了命，武功却是废了，天气稍微凉一点便咳嗽不已。 至于伴随他多年的佩剑，被深深刺进国之柱石的石头上。 谢玉在大夫将卓鼎风的伤情说出后，谢玉表面上云淡风轻，安慰了卓夫人一家人便独自返回自己的书房，然后坐在案前抱着自己浑身发抖。 作为一个赌徒，谢玉的隐忍度极高，也极能隐藏，为了权势娶已经怀有身孕的公主，找杀手在公主生产的当晚杀掉孩子。在夏江的推荐下进入皇帝的视野，亲自带兵将为国征战的赤焰军屠杀，而现在在皇帝年老之时将赌注分别押在太子和誉王身上，无论谁最后胜出，他都是嬴家。 可是卓鼎风的下场，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恐惧，这个神秘的人一点规则都不讲，他一出手便是直击人心最软弱的地方。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他怀疑是不是当年赤焰军的鬼魂回来复仇了。 第56章 琅琊榜21 “卓鼎风被打废了，谢玉被吓个半死！” 黎刚这么跟梅长苏汇报的，很快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携手而来，他们也证明了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侯爷现在还好？”梅长苏想了想还是要听一下细节。 “父亲现在情况很不好，他一早被召入宫询问，最后被以失职的理由打了三十杖，行刑结束后无法站立是被抬回府的。表面上是因为失职，实际上是他暗中投靠太子，又让谢弼为誉王效力的事情败露而惹怒了皇上。”萧景睿言语间尽是失望。 卓鼎风的重伤和父亲被革职，让他想到宁国侯府那两边押注的尴尬立场。 “除夕当晚，在宫城外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发怒也是正常的，想必过不了多久，谢侯爷又能官复原职了。”梅长苏安慰道。 “难了，谢侯爷恐怕挺不了多久。”言豫津摇摇头。 “父亲他……，他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大夫诊断说外伤加上忧思过度。”萧景睿也是乱了方寸。 一夜之间， 宁国侯府变得陌生起来，原来其乐融融的宁国侯府和天泉山庄，现在一片惨淡，卓青遥年轻气盛，却也是只在无能狂怒，谢琦有孕在身还得安慰他。 言豫津把萧景睿和梅长苏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大过节发生这种事，大家也没有多少话可讲，寒暄片刻后，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告辞离去。 送走了他们，梅长苏让黎刚收拾一下，他要去看望蒙挚。 蒙挚大过年被打了十军棍的事，梅长苏并不意外，让他安安心心养伤到时间去请罪即可。可卓鼎风被废还有谢玉被召见后便要死要活的样子，让梅长苏很意外。 到现在为止，他们分析不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要出手。 卓鼎风作为琅琊榜前十的剑客，却在除夕之夜被人打残扔在宁国侯府门口，这个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有名有姓的高手开始前往金陵，寻找机会挑战这个神秘人。 这其中有琅琊阁和江左盟的推波助澜，他们想通过这个方式把这个人逼出来。 这件事的后果还是很严重的，谢玉丢官了，除了侯爵之位还在，再无一点实权，金陵的城防和悬镜司的差事一并被免除。因为夏冬出手，将他暗中站位太子又让儿子谢弼投靠誉王的龌龊尽数上报给了萧选。 这种隐藏极深的墙头草，让对他委以重任的萧选极为失望，若不是长公主和当年干那个脏活的原因，他真想把谢玉杀掉泄愤。 可让人意外的是，巡防营最终交给了在家装孙子的萧景琰。 知子莫若父，萧选知道自己这个一根筋的儿子是做不出逼宫的事来。 现在的情况是太子接连折损数个支持他的实权大臣，誉王已经占据上风，因此必须要扶持一个皇子来与誉王抗衡，而头脑简单的萧景琰成为他必然的选择。 梅长苏对于靖王在短时间内重新出现在朝臣面前并不看好，但是君命难违，再不情愿也得干活。 梅长苏在誉王面前，自然是想方设法为靖王找补。于是秦般若的建议下，誉王为了表示对弟弟的关心，将不少事推给了靖王，说是年轻人就要多锻炼。 其中便有私炮坊爆炸一案。 除夕、新年和元宵的时间挨得如此之近，这期间的爆竹和烟花极为紧俏，为此太子的私炮坊加班加点干活，以至于忘了一些必要的流程，结果发生大爆炸。 巧合的是发生大爆炸那天，皇后出宫前往寺庙为太皇太后祈福，为了让神佛看得见她的诚心，还请求皇帝下旨让那附近街区的百姓一并跟随言皇后出城，一应开支由言府负责。 萧选是觉得言皇后这请求是挺无聊的，但孝大于天，他再怎么不乐意也只得依了她下圣旨，并让誉王跟着去办理，带着近千百姓浩浩荡荡离开了金陵。事后他才庆幸听了皇后的话。 于是这次大爆炸，只有私炮坊里面的工人和管事死在里面。 私炮坊背后的人，是前户部尚书楼之敬，楼之敬是太子的人，因此誉王对于将这个案子交给靖王并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一心一意的到处找钱来安置百姓。 太子被头铁的弟弟整得满头包，要不是越妃卖惨，加上誉王风头正劲，他的处罚怎么可能会是闭门思过这么轻。 对于这个处罚靖王当然不服，于是脸更臭了。 在金陵酝酿着新一轮风暴的时候，一道来自南境的加急奏报被送进皇宫。 楚国传言，穆王府姐弟两人被监禁金陵，南境防线群龙无首，因此集结军队将在近期北上。 萧选又扔东西了，赶紧召集太子誉王靖王，穆氏姐弟兵部户部前来议事。 “父皇，儿臣觉得靖王弟在外征战多年，可派他前往南境备战。”誉王一上来就要掀掉屋顶。 在来之前，秦般若跟他说了，因为不管如何，穆氏离开金陵都是必然，可皇帝未必痛快同意，必须要一个台阶下，誉王愿意给他这个台阶。 “父皇，儿臣愿往！”靖王站出来表态。 “糊涂！人家楚国说的什么，是朕把穆王府监禁在金陵，所以才计划出兵，让你去，不就坐视了他们的传言！”萧选看着拎不清的靖王无奈训斥。 “父皇，儿臣奏请让霓凰郡主和穆小王爷返回南境镇守备战。”太子站出来开始还价。 “如此……”萧选有些犹豫。 好不容易借着穆青袭爵把两人弄到金陵，让他们回去，他这是万般不愿的。 “陛下，要不让穆青回去，霓凰在南境征战多年，也腻了打打杀杀，在金陵休养正好。”穆霓凰站出来慢慢开口。 “陛下，臣在姐姐羽翼下多年，一人返回南境恐独木难支，请陛下派人协助臣。”穆青此刻提了要求。 “你说来与朕听听，想要何人协助。” 萧选想了想，此刻也只能放穆青回去，有穆霓凰在金陵做人质，他做什么都得先想一下这个姐姐。 “臣想要宁国侯府的公子萧景睿，还有言豫津。”穆青一脸憨笑。 “你想带他们两个去南境，是想打仗还是想找乐子游山玩水！”萧选脸黑了下来。 谁不知道穆青进入金陵后，就跟他们两个玩得来，三个小孩子去南境，天高皇帝远的，怕不是得上天。 “陛下，臣觉得小王爷所请有理，不过到底都是年轻人，臣建议派一人前往监督。”兵部尚书这会开始夹带私货。 萧选听到兵部尚书的话，沉默起来，穆王府镇守南境多年，将那里经营得铁桶一般。这个时候穆青主动要人，还都是与皇族有关系，或许也是一个将手伸入南境的契机。 “你说的也有道理，朕允了，不过穆青，为了让你们三个在南境好好整军备战，朕让夏冬去盯着你们，别想着一天天找乐子游山玩水。” “臣遵旨。”穆青有气无力谢恩。 第57章 琅琊榜22 看到穆青这模样，萧选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穆青虽然袭爵但是在姐姐的庇护下过得无忧无虑。这下穆霓凰不在身边盯着，加上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个玩伴，在南境那地方天高皇帝远，能好好处理军务才见鬼。 之所以派出夏冬作为监军，是因为他们几个从小被夏冬打到大，一个个都有心理阴影。而夏冬这个人除了对自己足够忠心，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她是一个女人，不可能掌控南境的军队。 这天下很大，可就只有一个穆霓凰能带兵。 “我们都老了，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独当一面的时候，趁现在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动得了，还能替你们挡些风雨。”萧选看着眼前的儿子和将军们，难得说了句人话。 “臣等定不负圣命。” 金陵城外的小河，萧景睿被言豫津约到这里打猎。 “景睿，你相信我吗？”言豫津一点都不像出门打猎的样子反而是忧心忡忡。 “这可不像你啊！都说宁国侯府变故让人心烦，你才带我出门散心，怎么看起来你自己心事比较重。”萧景睿看着好友心事重重的样子。 “这金陵是个伤心地，我们去南境如何？”言豫津开口问道。 “豫津，现在侯府发生变故，我如何能远行。”萧景睿叹道。 “可，若是圣旨要你过去呢？”言豫津看着好友的脸认真问道。 “圣旨要我去那里做什么。”萧景睿只觉得这话荒唐。 “这些天皇上因为楚国要出兵北上攻打大梁而心烦，为此，让已经袭爵的穆小王爷返回南境，他要你我同行，一起去南境建功立业。”言豫津言辞恳切。 “这事你早就知道？”萧景睿知道好友不是开玩笑。 “金陵就要起风了，我想带着你躲得远一点。”言豫津话语间有些哀伤。 “恐怕，这不是你的主意？” 从小一起长大，萧景琰知道这个玩伴几斤几两。 “是我的主意！” 萧景睿被这话吸引过去，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小河边的石头钓鱼，身边插着一把造型古朴典雅的剑。 “他是？”萧景睿的语气有些发抖。 “刮风的人。”言豫津说了这么一句话便翻身下马。 萧景睿见状也跟着下马，两人将马匹拴在树上，便来到余贤身边。 “坐！萧景睿，想不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世？” 言豫津和萧景睿一座下，余贤的话将两人给唬得不轻。 “先生，这我知道，景睿他要么是宁国侯的儿子，要么是天泉山庄庄主的儿子。”言豫津插科打诨。 “其实，他们都不是。你们可知道在多年前，楚国送了一个皇子到金陵为质？”余贤问了两人一个问题。 “当年是有这么回事，可这与景睿的身世……，先生景睿他……”言豫津不敢说下去了。 萧景睿心里更是翻起滔天巨浪：“莫非……” “不错，这个质子与莅阳公主相爱，后来质子返回楚国，可是他与莅阳公主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两人分开之时，公主珠胎暗结。”余贤看着萧景睿将往事说出。 “原本的约定，质子返回楚国之后，便马上遣使来求娶。可是，皇太后为了巩固娘家的权位，不顾公主有孕在身，或许她不知道。强迫公主喝下情丝绕，与谢玉有了夫妻之实。谢玉对公主的事一清二楚，可他极会伪装，私底下花钱找杀手将新出生的婴儿杀死。” “所以，那个晚上不是意外？”萧景睿只觉得浑身发冷。 “不错，谢玉没想到会遇到天泉山庄的卓夫人也在庙里生产，两人都是在晚上生下孩子，又因为天气不好，两个孩子被稳婆放在一起照顾，因此杀手下手的时候，并不清楚哪个婴儿是公主所生。所以，被杀死的是卓鼎风的孩子。” “可也因此谢玉结识了天泉山庄，这些年他投靠太子之后，便哄骗天泉山庄为太子做事。比如护送一对老夫妇进京告御状，再比如截杀调查庆国公侵地的夏冬，以及除夕晚上在皇城外截杀外出送菜的内监。” “而谢玉和卓鼎风以及卓青遥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将你瞒得死死的。” “先生，那景睿的生父现在怎么样了？”言豫津赶紧将话题转移走。 “楚国晟王宇文霖，在得知莅阳公主另嫁他人后，便在楚国皇帝的安排下，也很快娶亲，他有一个女儿，名念。是琅琊榜高手岳秀泽的徒弟，如果你不去见她的话，她很快就要来找你了。”余贤拍了拍萧景睿的肩膀。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萧景睿已经是控制不住眼泪。 “你是一个好孩子，自然要清楚自己的来处，免得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了。另外，卓鼎风是我打伤的，当初他们截杀夏冬的时候，我警告过天泉山庄不要再为太子做事，可他们充耳不闻。” 余贤倒是坦荡，就是萧景睿有点难以接受，卓鼎风被谢玉欺骗，但是天泉山庄的卓鼎风夫妇和大哥卓青遥对自己的好，是真的。 “现在这样也好，至少与朝堂里夺嫡的事切割开来。”萧景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其实，若我今日不说出来，日后也会有人告诉你，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状况，会超出你们的预料。”余贤叹了口气。 “你们若有怀疑的话，去妙音坊找宫羽姑娘，就想她打听一个外号叫相思的杀手。”余贤给江左盟一个惊喜。 “这个和宫羽姑娘有关系？”言豫津问道。 “你们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得尽快，要是晚了你们就得收拾东西去南境，再见不到她了。”余贤打趣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南境？”萧景睿突然觉得眼前这人不只是武功高强这么简单。 “因为，是我安排的，你们一出生便接受这世间最好的教育，饱读诗书，才能出众，若是一直在这金陵城里醉生梦死太可惜了。”余贤看着眼前的少年感慨。 自己有这么好吗？ 两人怀疑自己的时候，余贤已经收好鱼竿，拾起佩剑便离开了。 萧景睿看着余贤刚刚坐的石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豫津，这是人是鬼？” “先生当然是人，不过是武功高了一点而已。”言豫津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余贤这样走路。 “走！咱们去妙音坊看看。”萧景睿咽了咽口水。 难怪卓庄主被被废掉武功，他那把锻造精良的长剑被斩成两截，插在那块石头上，武功最高的卓青遥都拔不出来。 在未见面之前，武功这么高的人，一定是个白发飘飘的老头子，说不定有一百岁了，等见了面才发现这人年轻得不像话。 “景睿，想什么呢？”言豫津看到萧景睿还在发愣。 “我在想，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萧景睿看着余贤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他让你去南境，就有他的道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言豫津两手一摊。 “也是，咱们去见见宫羽姑娘。”萧景睿收回心思。 第58章 琅琊榜23 掌灯时分，妙音坊热闹起来，言豫津和萧景睿一进门便遇到被众人簇拥着的纪王，两人下意识抬手挡脸，这为老不尊的家伙看到两个小年轻想躲，一下子不满。 “景睿，豫津，你们两个臭小子快过来！” “纪王叔，你也来听曲啊！”言豫津尴尬打招呼。 “两个臭小子，往日不是大大咧咧的吗？怎么今日如此扭捏了？”纪王大模大样摇着扇子，大概意思是我生气了快哄我。 “纪王叔，你晚上吃的啥？”言豫津插科打诨想蒙混过去。 “豫津啊！你们今天有什么事是我这老头子不能知道的？”纪王是不打算放过这两个小年轻了。 “宫羽见过纪王爷，见过萧公子，见过言公子。” 三人的拉扯早已被宫羽注意到，作为头牌，她想回避都不能。 “宫羽姑娘，你说说这两个小年轻，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看见本王就想躲，这像什么话？”纪王吹胡子瞪眼手里的折扇都摇出虚影来了。 面前这三个人都是大爷，尤其是纪王，年纪最大但是却跟小孩似的。 但也是他们的虎皮最好扯，靠着几人的名头宫羽才躲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堪，要不然这妙音坊早被人吃得渣都不剩了。 “纪王爷说得对，纪王爷今天是来听曲的，就不要和萧公子言公子计较了。”宫羽是会顺毛捋的。 “就是，你们两个臭小子跟我来！”纪王收起折扇对两人得瑟。 “是，纪王叔。” 两人只能认命跟着走，看看有什么机会开口。 妙音坊最大的雅间里，一众吹拉弹唱的乐女在演奏着，纪王眯着眼睛抚着胡子听得是如痴如醉，然后就被两个年轻人给败坏了心情。 萧景睿和言豫津一直是眉来眼去，而且神情颇为急切。 一曲终了，纪王终于有什么时间跟这两个年轻人闲扯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有什么事，不妨说来听听，免得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纪王叔，我们今天其实是想向宫羽姑娘打听一个人。”言豫津挠挠头开口。 “言公子是想打听哪个姐妹啊？宫羽一定知无不言。”宫羽也是来了兴趣，他们两人这么扭捏，怕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宫羽姑娘误会了，这个人不是妙音坊的姑娘。”言豫津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被看招还是杨柳心的姑娘，宫羽在这条街上还有一点薄面，还能为言公子打探一下。”宫羽看到言豫津这期期艾艾的语气，觉得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了。 “他不是姑娘，而是一个杀手，江湖诨号叫相思。”言豫津脱口而出。 “言公子真会说笑，宫羽就是一个唱曲的，哪里会知道江湖上的事。”宫羽笑着回答。 “景睿，我就说那个死老头骗人，宫羽姑娘怎么会知道江湖上的事，还杀手相思。”言豫津拿起宫羽到的酒一口气给喝完了。 “就是，改天找他算账去。”萧景睿也是气得不行。 “你们两个小年轻，扭扭捏捏一晚上，就是为了这档子事啊！”纪王对这个结果大失所望。 “要不然呢！纪王叔，我们家可不像宁远伯的儿子那么不成器，年前吵着说要把杨柳心的一对姐妹花娶进门，被皇上下旨训斥，现在都出不了门。”言豫津言语之间都很无辜。 纪王听到言豫津的话老脸一红，自己干的事也强不到哪儿去…… 刚想找补，乐女又调整好开始奏曲。 后面房间里再没煞风景的话，两人跟着纪王吃吃喝喝，最后总算把这死老头打发走，两人也离开妙音坊，漫无目的走在金陵的街头。 萧景睿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地方是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景睿，我说到杀手相思的时候，宫羽姑娘的反应你注意到了！她在解释的时候，笑得很硬。”言豫津低声说道。 “我也注意到她的背影，在那一刻有些僵硬，很快便恢复正常了。”萧景睿知道言豫津东拉西扯吸引宫羽注意力的时候，便是给自己制造机会。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言豫津在为自己的好友担心。 “等圣旨下了之后，我就安安心心去南境，那样也挺好，说不定还能见到岳秀泽的高徒。”萧景睿轻声说道。 之后两人都不再说话，一直到分别回家，因为一出妙音坊便有人跟着。 “言豫津向宫羽打听杀手相思！他们是如何说话的。”梅长苏被十三先生的汇报给震惊到了。 宫羽将纪王等人打发走后，便立即将对话整理出来交给十三先生，事关重大，十三先生连夜来见梅长苏，并安排人跟踪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 “这是宫羽记下的对话，在坐的有纪王、宁国侯府的萧景琰和言豫津。“十三将一张纸展开递给梅长苏。 梅长苏将记录对话的纸张记录了下来。 “十三叔，你说，当年林府的整户灭门，真的是皇上授意的吗？”梅长苏已经有些动摇了。 “小主人，传单上的事都是以讹传讹，案发之时，皇上登极多年，他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只是奸佞蒙蔽了圣听。”十三可以说是看着林殊长大的，就算现在变成了梅长苏，他依旧能说出梅长苏想听的话出来。 “我想也是，可现在夏江死了，死无对证。雪冤之路，困难重重。十三叔，当年的林府，有能做成这些事的人来吗？”梅长苏很不自信了。 “小主人，当年林府被满门抄斩，事实上所结识的人里，并没有能做出此等叛逆之事的人。”十三想了许久，当年逃脱的林府门客里也没有一个有如此本事的人。 “那么，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似乎对江左盟的行动了如指掌，总能先我一步破坏我们的计划。”梅长苏的话深深透出一股无力感。 “小主人放心，只要是人，他做事总会露出马脚的。”十三安慰道。 主仆两人再客气几句后，十三便离开苏宅返回妙音坊，留下梅长苏看着几十字的对话在皱眉头，连萧景琰从地道里过来了都没注意。 “先生在想什么呢？” “王爷！”梅长苏收起纸张起身行礼。 “今日在大殿上，父皇让穆青返回南境了，穆青张口要了宁国侯府的萧景睿和言府的言豫津一起走。”萧景琰边说边坐到梅长苏的对面。 “陛下答应了？”梅长苏有些意外。 “答应了，不过，父皇让夏冬跟着过去。”对于皇帝的用人手段，萧景琰也很是不屑。 “陛下为何这么着急？”梅长苏对于穆青返回南境一事没有半点风声。 “楚国那边听说穆王府姐弟被监禁在京城，于是集结军队，近期要北上攻打大梁。”萧景琰也是叹了口气。 “大梁和楚国的盟约不是还在吗？”梅长苏有点意外。 “可现在南境的军队因为霓凰郡主和小王爷在金陵迟迟不归而人心惶惶，加上传单一事已经传遍各国，他们怕步了赤焰军的后尘。”萧景琰也知道传单的事情，对里面的叙述是将信将疑的。 梅长苏的脸一下子难看了起来，想不到这个传单居然动摇了大梁的军心，若在发展下去，不知道会恶劣成什么样子。 “悬镜司还是没有查出传单案的元凶吗？” “毫无进展，笔墨纸砚全找了，都没有半点线索，加上夏江惨死，谢玉被吓出了失魂症。夏春现在畏手畏脚，恐怕要成悬案了。”萧景琰叹了口气。 第59章 琅琊榜24 “谢玉吓出了失魂症？是太医说的？”梅长苏这下不淡定了。 直接参与赤焰军谋逆案的两人，夏江惨死，现在谢玉被吓得精神失常，这给查清案情真相带来更大的困难。 “是太医诊治的，假不了，给他把脉的时候刚好犯病，说是看到了鬼魂。”萧景琰说到谢玉的状况也是摇了摇头。 “这么看来，支持太子的军方力量便折损了。”梅长苏将话题扯回夺嫡上。 “那又如何，他还是太子，誉王这边除了折损庆国公，其他方面毫发无损。”萧景琰对于当前的夺嫡进度有些不满。 “王爷可知道，为何陛下将巡防营交给您执掌，毕竟您在去年有过发动兵变的记录。”梅长苏盯着萧景琰的眼睛问道。 烛光浮动，将梅长苏因为解除火寒之毒而变得阴挚的变得忽明忽暗，萧景琰觉得有些瘆人。 “不知道。”萧景琰摇摇头。 “因为太子与誉王之前的力量相当，而今太子一方落入下风，所以陛下陛下扶持起一个皇子来分散誉王的注意，才能让夺嫡继续下去。而靖王，便成为了唯一的选择。”梅长苏的话总是很扎萧景琰的心。 “呵，你们这些人，想得可真多。”萧景琰感觉到无比心寒。 “这是危险，也是机会！”梅长苏指出当前的危机和机遇。 提前暴露在太子和誉王的视野里固然危险，可现在太子已经半残，也正因为誉王的强势让皇帝不可能会放弃太子和靖王，只要操作得当，便能扭转当前局势，让靖王更进一步。 梅长苏和萧景琰商议了很久，直到快要上朝时萧景琰才离去。 江左盟的人忙了起来，他们满金陵寻找萧景睿口中的“老头子”，总之就是看着有武功的，行为和身份有差距的那种。 他们不是官府，为了避免暴露，整个行事小心谨慎，多日却是一无所获。 而此时的十里长亭，穆霓凰看着眼前的弟弟有些不舍。 “姐，放心！弟弟在南境会好好学习的，更何况还有景睿和豫津。”穆青看了一下跟随自己返回南境的人安慰穆霓凰。 “臭小子，还有我呢！”夏冬不满出言提醒。 “夏冬姐姐，你是监军，我们可惹不起。”言豫津开起玩笑似要将这离别的忧伤冲淡一些。 “你们三个，等到了南境我再收拾。霓凰放心！我会盯着他们的，你在金陵好好等着，到时候还给你一个顶天立地的弟弟。”夏冬扬了扬手里的马鞭。 “如此劳烦夏冬大人了。”穆霓凰也不客气。 “姐，我是你亲弟弟啊！”穆青的脸顿时苦了起来。 …… 送走了弟弟，穆霓凰带着几名士兵慢慢回城，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梅长苏，马车停在路边，而飞流扶着他站在官道中间，看来是专门等穆霓凰的。 “见过霓凰郡主。” “是苏先生啊！今日出城是要离开金陵了吗？”穆霓凰开口就想把天聊死。 “郡主误会了，苏某早想拜访穆王府，可一想到身份不合适，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请郡主不要怪罪才好。”梅长苏口气谦卑但是这话很不礼貌。 自从上一次梅长苏上门打探夏冬的行踪不欢而散后，两人再没有见面说过一句话，当然这和穆氏姐弟深居简出有关，除非是皇家有什么集会要求参与才会出门。 “苏先生连朝臣的行踪都能打探，不愧是江左盟的盟主。”穆霓凰笑道。 “万般无奈，只能出此下策。”梅长苏没想到穆霓凰会如此在意。 “本郡主可以不怪罪，不过，下不为例。说说你想见本郡主，是为了什么？”穆霓凰从始至终没有想下马的意思。 “郡主，这人多眼杂……”梅长苏看着穆霓凰身后的骑兵暗示。 “苏先生尽管开口便是，若他们都信不过，那这世上，便没有本郡主可以相信的人了。”穆霓凰没有替他遮掩的意思。 “那楚国兴兵犯境，是真的吗？”梅长苏也不管什么了，盯着穆霓凰的眼睛问道。 “楚国是否攻打大梁，江左盟神通广大，可以自己打探，实在不行，便上那琅琊阁。再说，以苏先生的身份，询问军国大事不合适！”穆霓凰说完打马绕过梅长苏和飞流便离开了。 梅长苏看着穆霓凰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咳了一阵。 “飞流，人是不是最后都会变得陌生。” “不懂，回去！”飞流摇摇头。 “不懂真好。”梅长苏终于认清了穆霓凰已经变得陌生的现实。 可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若是自己向她表明身份，这会不会好一点？梅长苏想得很多，也很煎熬，这让他觉得从城外返回苏宅的路无比漫长。 这段挑战神秘人的高手们终于来到了金陵，给萧景琰和夏春带来极大的压力， 所谓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他们未必有胆量去挑战那个神秘的高手，却有本事在一国之都里招摇过市耀武扬威，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江湖侠客的狂欢，那个神秘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这繁华的国都里存在过。 而现在的局势，苦主卓鼎风已经废掉，卓青遥带着父母和妻子离开了金陵返回天泉山庄并宣布退出江湖，也放弃了琅琊榜上的排名争夺，不再挑战高手，也不接受高手的挑战。 高手榜上的人就蒙挚和穆霓凰在金陵，但这些牛鬼蛇神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皇帝也不可能让他们两个去跟这些人决斗，因为朝廷要脸。梅长苏不得已只得让甄平进入金陵赶人。 梅长苏和蔺晨都很痛苦，他们亲自推波助澜造的势，没有把那个神秘人逼出来，反而给自己惹了一身骚，费尽心思才将这些人安抚下来。这让他们怀疑这个神秘人到底存不存在。 萧景琰也是发了狠，将在金陵闹事的高手尽数抓捕，杀了几个当街行凶并抵抗的败类，才将风波平息下来。 这也让萧选对他印象好了一些，却引起了太子的不满，因为巡防营本来是谢玉执掌的，若没有交出去，那平息金陵的功劳不会被靖王拿到。 所以当前的朝局是这样子的。 太子党（磨牙声）：什么档次也掺和朝廷大事？ 靖王：一群虫豸怎么能治理好国家，还得靠我这种人才有希望。 誉王党：稳住不浪，优势在我！ 秦般若在不想见誉王的时候，都是躲在被看招里，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心不在焉的想起那个下午，誉王府里百转千回的回廊中，那道孤傲的身影。 她多问了一句话，便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从那天下午开始，她的眼睛便离开了誉王，离开金陵甚至梁国，看到了这片天下本来的面目。 第60章 琅琊榜25 “小姐，您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现在抬进庄子里了。”侍女很没眼力见的进来说了个事。 这是余贤安排的，说是找一个叫李重心的死人，从家属那里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收过来，尤其是书籍和纸张。 “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我这就去庄子里。”秦般若没好气白了侍女一眼。 “小姐，我是哪里做错了？”侍女这会也是挺委屈的。 “你没错，是我错了。” 秦般若调息之后便带着离开房间，走出被看招登上马车，小厮扬起鞭子，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妙音坊二楼，十三先生看到被看招的一扇窗子打开，马上吩咐人跟上秦般若的马车。他们早就发现了被看招的异常，可对方又没有什么破绽，也只能安排人继续卧底，也派人继续跟踪。 “又跟丢了？”梅长苏看着眼前低眉顺耳的黎刚确认。 “宗主，这秦般若应该是察觉到了有人跟踪，有可能咱们卧底被看招的人也暴露了。”黎刚不敢抬头去看梅长苏的脸。 “这种异常，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梅长苏懒得计较。 “大概是半年前。”黎刚报了一个时间。 “半年前，那个时候我们刚刚进入金陵，夏江惨死，传单案发。也就是说，秦般若那个时候就已经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了。”梅长苏边说边握紧拳头。 “可是宗主，咱们监视她干什么？”黎刚对这个安排很困惑。 梅长苏看着黎刚憨厚的脸是一言难尽：“和你说不通，给蔺晨传信，查一下楚国那边的谣言是怎么回事。” “宗主，那秦般若？”黎刚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已有安排！”梅长苏喝了口热水暖身。 黎刚只得悻悻离去。 “被看招！飞流，咱们出去玩好不好？”梅长苏柔声说道。 “不好，不许去的。”飞流嘟着嘴回应。 “放心，不会有事的。” 又是一天掌灯时分，梅长苏在飞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慢慢走进被看招。 两人明面上都是为誉王效力，却极少见面，而且秦般若总能帮誉王避开自己设计的圈套，梅长苏对自己极为自信，他不相信秦般若能看破自己的想法和意图。 “先生说得没错，这苏先生终究忍不住了。”秦般若看着站在人群中格格不入的梅长苏和护卫飞流。 “公子你好久没来了，姐妹们可想你得紧呢！” “是啊是啊！你个负心汉。” “大家来瞧啊，这公子骗了我们姐妹的心，却是十天半月不见一回。” …… 大家都知道被看招的女人在瞎扯，却也是把从未经历过的梅长苏气得脸色铁青，气息紊乱咳了几下。 “你们都下去，这是苏哲苏先生，不可无礼。”秦般若见到火候已到便出面解围。 “苏先生，请上楼！” 看着站在回廊上落落大方的秦般若，梅长苏有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对方是料定了自己会上门。 “多谢秦姑娘了。” 梅长苏说完便由飞流扶着他登上二楼，跟随秦般若来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坐席。 “苏先生请坐。去给飞流护卫拿几个橘子过来。”秦般若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秦姑娘看来早就知道苏某会来。”梅长苏坐下便迫不及待开口。 其实，是般若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苏先生，还专门让一个美娇娘和老仆在对面盯着般若。”秦般若边说边推开窗子。 三人一起向外望去，边看到妙音坊二楼的窗子上宫羽那张幽怨而慌张的脸。 “秦姑娘莫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与对面的姑娘也就是点头之交，是萧景睿公子和言公子带着去听了几支曲而已。”梅长苏很快便换了一个轻松的表情回应，说完还咳了两声。 “苏先生身体受不得凉，是般若鲁莽了。”说完便起身把窗子合上。 宫羽看到秦般若的身影慢慢凑近梅长苏的身影，心都碎了。 “苏先生来这被看招，不会也是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有满肚子的话找不到人说，所以想找姑娘们倾诉？去把被看招的姑娘册子拿来，让苏先生慢慢挑。”秦般若吩咐在旁边的侍女。 “秦姑娘，苏某是有话，是想与秦姑娘倾诉，与她人无关。”梅长苏赶紧阻止。 “这是般若的荣幸，苏先生请起个头如何。”秦般若自酌自饮。 “敢问，秦姑娘的背后，是何人在指点？”梅长苏盯着秦般若的大眼问道。 “般若以前有师傅，可师傅死了，她临死前，把我托付给一个大官，可那个大官去年也死了，他被钉死在自己坐衙的地方。这便是般若的来处了，苏先生可否也给般若说说自己的来处，毕竟这这江左盟像是天上掉下来似的。”秦般若不甘示弱看回去。 “秦姑娘这话可有些不礼貌了。”梅长苏急忙移开看向桌案上的茶果。 “可是，苏先生所问，般若都交代清清楚楚了啊！”秦般若知道自己在这场交锋中，占了上风。 梅长苏隐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在敷衍自己。 “秦姑娘似乎对苏某有很大的敌意，同为誉王效力，还请秦姑娘言明才好，免得心生间隙，妨了誉王的大计。”梅长苏换了一个角度。 “能与苏先生共同效力同一位主君，是般若的幸运，般若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来的敌意，是苏先生误会了。” 反正着急的不是自己，只要梅长苏继续云山雾罩的聊下去，秦般若不介意奉陪到底。 还是妙音坊这边，宫羽看着窗格上两道亲昵的身影方寸大乱，他们虽然隔了桌案，可是对饮的样子做不得假。 宗主身体是不允许喝酒的，可他却不顾医嘱和秦般若那个滑族女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她这副模样，把十三先生给急得不行，可现在的金陵，没有人能管得住梅长苏。 “秦姑娘，苏某明说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指点，你不可能有如此的谋划。”梅长苏放下手里的茶杯。 “苏先生，般若是在为誉王考虑，所有方略和计策都是以誉王的利益为出发点而提出来的。若是般若无意中挡了苏先生的路，还请明言，毕竟苏先生都说了般若愚钝，自然是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苏先生。我一个女子都如此坦荡了，还望苏先生别学外面那些小女子的扭扭捏捏，可好？”秦般若落落大方说道。 梅长苏这下哑巴了，名满天下的江左梅郎跟一个女人过不去，这话梅长苏别说说出口了，心里想想都觉得丢人。更何况，他说投靠誉王的时候，是秦般若给背书的，没有秦般若，他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被誉王接纳。 “好了，般若知道苏先生想找一个人，般若也不隐瞒，他不想见苏先生，同时对苏先生所谋，极尽鄙夷。苏先生可满意了。”秦般若看着梅长苏的脸无比畅快。 第61章 琅琊榜26 “你们都知道！”梅长苏的脸色前所未有难看。 “苏先生，你想将誉王和般若作为靖王上位的踏脚石这件事，请恕般若不能答应，因为般若不是工具，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秦般若神色和语气都是极为真诚。 梅长苏却无法接受这一切，自己十二年的推演和谋划这一刻成了笑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梅长苏很不甘心。 “很不巧，让江左梅郎坐稳琅琊才子榜头名的燕国夺嫡一事，般若很好奇，于是花大力气复盘了一下，然后不小心把燕国和梁国的情况对号入座了。苏先生，你不会怪般若的好奇心太重了？”秦般若乘胜追击。 飞流看到梅长苏的状态越来越不好，盛怒之下一个之拳打向秦般若，却被秦般若抬起右手稳稳接住。 “苏先生，你这护卫好像很不礼貌啊！” 秦般若修炼九阴真经进度再如何神速，内力远不及飞流自幼便修炼的熙日诀，她强忍右臂的剧痛和胸腔里的不适继续输出。 “飞流，不得无礼。”梅长苏顺过气来赶紧把飞流拉回来。 “是苏某对不住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便不管秦般若的反应，带着飞流离开了席位。 看到梅长苏下楼，秦般若再撑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晕倒在地。 从被看招离开，梅长苏一回到苏宅便一病不起。当时在身边的人只有飞流，他能说出什么话了，最后是蒙挚和飞流以强横内力将梅长苏唤醒。 而这次遭遇梅长苏的行动受到了极大了限制，大夫就差跟他睡一张榻了。 “什么！秦般若从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谋划！”蒙挚听到梅长苏将两人见面的情况说出来，差点拍烂面前的桌案。 “我终于知道誉王为何在侵地案和兰园藏尸案中，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明明已经被我说动给靖王方便，可靖王在办案的时候还是处境艰难。还在靖王兵变后用苦肉计为他求情。”梅长苏自嘲说道。 “可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啊！”蒙挚觉得一动脑就头疼。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知道我所有的谋划，却不揭穿。”梅长苏也是摇头。 “听说她还接住了飞流盛怒之下的出拳？”蒙挚对这个事挺有兴趣的。 “我也很意外，当时还想着怎么给誉王交代，谁知道她竟然接下了飞流的拳头，而且好像很轻松的样子。”梅长苏说到这个眉头皱得更紧了。 余贤想说轻松个锤子，这姑娘非要逞能，九阴真经还没有修炼到家便硬接飞流的攻击，身体经脉差点被熙日诀的至阳内力给废掉。 秦般若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泡在一个大木桶里，右臂还有些隐隐疼痛，满屋子都是浓浓的药味，看房间的布置，是在金陵城外的秘密庄子。 “小姐，你醒了！”侍女听到动静赶紧睁眼。 “我这衣服？”秦般若期期艾艾问道。 “是奴婢给您换的，那天晚上可吓死奴婢了。”侍女赶紧解释。 “那天晚上？我昏睡了多久？”秦般若有些慌乱。 “三天三夜，是先生把你带过来的。”侍女说着脸有些红了。 “他……”秦般若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 “他在被看招里把你横抱起来，然后就飞上屋顶，接着就不见了。等再见到小姐的时候，就是在这庄子里了。”侍女说着说着双手握着贴在胸口两眼放光。 “你个死丫头想什么呢！赶紧给我拿一身干衣裳。”秦般若白了她一眼。 “小姐，你现在可不能起来，还得再泡两个时辰呢！余先生说你醒了便可尝试调息，尽快恢复内力。”侍女赶紧阻止秦般若的念头。 秦般若只能是闷闷不乐的盘坐在木桶里修炼起来。 在余贤看来，现在梅长苏养病，秦般若养伤，暂时能天下太平了，在太皇太后去世前能歇歇，毕竟还得给南境的穆青一点时间，他将自己的意志传播到这支军队里，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见效。 却不想发生了一件大事，誉王的脑子不好加上猪队友拖后腿，将原本的优势一下子丧失殆尽。 还是何敬中的那个倒霉儿子，本来是躺在床上度过余生了。但是何敬中的老母爱孙心切，加上那地方不行，她不甘心老何家就此绝了后。 就算治不好腿，但是治好那啥是必须的，因为传宗接代需要用到。于是老人家在寻求各路神医救治无果的情况下，又度过了一段求神拜佛的时光，发现都没有用后，便打起了偏方的主意。 皇宫里的大太监们总是对于自己残缺的身体耿耿于怀，于是为了重新获得完整的身体想出各种招，比如生吃活人的脑髓。 不得不说何家会变成这样，是真的咎由自取。老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她也懒得去打听哪个太监通过这种残忍恶心变态的方式让身体完整。 这个荒唐且残忍的想法自然是被何敬中反对，但是天大不过一个孝字，何母甚至以上吊和绝食逼他想办法去做这件事。 何敬中这个年纪，老的一手遮天，小的无法无天。被亲娘以孝道绑架的他，只能是找誉王求助。可当前秦般若和梅长苏两人一齐生病，誉王无法问计，只能是找到刑部尚书打起刑部大牢里死囚的主意。 现在才三月份，离秋决还有几个月，可何母不管这么多，依旧每天闹腾。 何敬中和刑部尚书合计之下，铤而走险将三名死囚带出大牢，在秋决名单上，等皇帝勾决后，自己在刑部悄悄补上便是，谁也想不到本该活到秋天的死囚，现在就已经被秘密处死。他们在何府后宅处死死囚后将那个部位取走，给何文新趁热…… 他们的行动忽略了一个人，此人便是蔡荃。在靖王攻占刑部办案的时候，他有两名得力干将，其中一个沈追，有皇族背景的他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了。 而寒门出身的蔡荃却倒了大霉，当时靖王自身难保，加上刑部是誉王的地盘，不可能为他说话。因此他虽然没有被萧选追究责任，却被刑部尚书给穿了小鞋，一个六品的主事，现在直接贬为大牢的牢头。 至于为什么一个六品官员会被贬为吏员，因为吏部尚书何敬中是誉王一党，大家穿一条裤子的，自然是与人方便。 可就是这么个打击报复的贬斥，葬送了誉王的两员干将。 整个过程虽说偷偷摸摸，却全部落入蔡荃的眼里，他一路跟随到何府大门口。作为曾经的刑部主事，现在又是一个大牢狱卒，他结合最近何文新的遭遇，便猜测到死囚的用途，于是不顾安危前往靖王府报信。 靖王在没有梅长苏身边的情况下，听从蔡荃的建议，先进宫先向皇帝奏报，然后配合悬镜司将一干人抓获。从何府出来半个多月的时间，靖王都没好好吃过饭，一闻到肉味或者看到豆腐就吐得天昏地黑。 有过战场厮杀的靖王什么场面没见过，就是这种场面他的确没见过…… 第62章 琅琊榜27 萧选很快将处理结果下发，何敬中和刑部尚书双双免职，刑部尚书渎职流放，何敬中这边念在他是被妈逼的打了几十板子交了不少罚金。教唆杀人的老太太和她的心头肉孙子被秘密赐死，各自喝一杯毒酒上了路。 靖王办案有功晋五珠亲王，蔡荃官复原职。誉王识人不明，禁足一月。 这样一来，誉王身边清静了不少，可他一点也不安静，靖王头上那顶金冠太扎眼，闪得他脑袋疼。 秦般若在伤愈后，得知誉王的骚操作一下子损失两员骨干都傻眼了。至于梅长苏那边，病好了一大半。 “先生，这便是你经常说的送人头？”秦般若看着正在打太极的余贤问道。 “差不多，何敬中为官多年的老油条了，怎么能犯如此低级的蠢事。”余贤也是挺郁闷的。 想来想去只能怪何家的家风出了问题。好不容易保下誉王这个独苗去恶心萧选，谁知道这人把自己玩废了，不知道现在太子和靖王得有多高兴。 “先生，接下来要怎么办？”秦般若面对这种情况很迷茫，朝廷里面誉王的人都没了，他可能会渐渐失势并被人遗忘。 “等，现在支持太子和誉王的势力都元气大伤，就看靖王这边了。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修炼武功，别像上次那样逞能。” 余贤把话题转走，再聊下去就得露馅。秦般若乖巧将手里的纸条烧掉便开始修炼武功，飞流那一拳给她的压力太大。 当钟声传遍金陵的时候，一切暗流仿佛停滞下来，皇宫里一片嚎哭之声。 根据女频文的逻辑，这位辈分高得吓人的太皇太后年轻时肯定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然早就死得灰都不剩了。 她是梅长苏眼里的白月光，梅长苏曾对飞流说那是天底下最慈爱的老人。 她的葬礼给金陵带来一段时间的安宁，各方势力难得没有争斗，就连梅长苏的都不顾身体悄悄的守孝。 可梁国不只有金陵，萧选每天被政务折腾得头昏脑胀，又是在丧期，啥都不能干，每天头疼之余只能带着高湛和蒙挚在宫里面遛弯解闷。 然后就听到了一阵乐音。 “高湛，这声音是东宫里面的动静？”萧选脸色很不好看。 自己奶奶死了，自己亲儿子在听小曲，萧选怒从心头起带着两人便来到了东宫门口，将要报信的小太监和侍卫控制住。 “蒙挚，把门打开，不要让里边的人察觉。”萧选听到里面传来的嬉闹声牙都要咬碎了。 蒙挚行礼后一个起跳越过宫墙，将院子里数名侍卫和太监宫女制住后打开了宫门，一队侍卫涌入将院子里的人尽数带走。 萧选和高湛才进来。高湛正要上前去敲大殿的门，让太子出来迎驾，却被萧选举手拦住。 “喝，你们两个给本宫喝！”太子那慵懒的声音穿过大殿传入院子里众人的耳朵。 高湛赶紧给蒙挚使眼色，蒙挚得到示意后，让院子里的侍卫到宫墙外候命。 “太子，妾真的不能喝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太子，现在是太皇太后大丧期间，此举大逆，太子……”这是女人的声音。 “你说什么？本宫乃是大梁太子，还不能喝点酒听曲了！这是什么道理！”太子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满：“朝堂上，老五老七都跟本宫作对，父皇是非不分，将本宫禁足。现在连你们也敢忤逆本宫了，你们都停下来做什么？接着奏乐，接着舞！” “太子，还请停下，再闹下去被陛下知道就不好了。” “他知道，他能知道什么？这里是东宫，本宫还不能做主了？” “太子，现在大丧……” “住嘴，丧与不丧与本宫何干！” 接着便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萧选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将挂在蒙挚腰间的佩剑拔出，气势汹汹登上台阶，然后一脚踹开殿门。 以蒙挚的武功，他应该跟上萧选的，此刻他却被高湛挡在前面，并打出手势让他不要跟上，因为刚刚有听到撕扯衣服的声音，蒙挚的身份不适合出现在里面。 看到亲爹满脸杀气，手里还提着一把剑，太子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大殿里的人跪了一地，太子却仅穿着里衣，还系错了，手里抓着一块女衫的碎片。 “都给朕滚出去！” 高湛赶紧往外哄人，除太子之外的人如蒙大赦赶紧爬起来低头小跑离开这要命的地方。 “父皇，儿臣知罪！”太子没有狡辩挣扎，直接跪在地上痛哭。 “那是你太奶奶啊！寻常百姓家尚且有守孝三年的礼节，你身在皇家，更应该以身作则……” 萧选的气没有消，可眼前到底的人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长成这样自己也有责任。说完只能提着剑转身便离开大殿，不再理会太子的哭诉声。 萧选让蒙挚给在场的所有人打招呼不得将今日的事情外传，并且即刻起封锁东宫。 依萧选的意思，太子在大丧期间饮酒作乐，这种事关乎皇家颜面，就算要处置也得等大丧结束后再处理。 可天不随人愿，封锁东宫这种事很快传了出去，蒙挚牢记梅长苏的话，打死不说原因。可是誉王这边通过言皇后身边的宫女得知了内幕。在他授意下，萧景宣的事被传出去，各方势力不顾太皇太后大丧，纷纷上书要求废太子并处罚，这些萧选都扛得住。可是最后纪王这个明哲保身的人都站出来要求严惩。 萧选扛不住，下旨将太子萧景宣废为献王，并责令立即离开金陵前往封地，这次越妃再怎么哭也没用。 糊涂了很久的萧景宣总算是良心了一回，他上书要求带亲妈越氏一起走，这个在萧选和朝臣看起来极为大逆不道的要求，却让萧选对他刮目相看，可是为时已晚。 最终萧景宣还是独自离开了金陵，而越妃也得到了一封圣旨，在萧选驾崩后，圣旨便会生效，越妃便可离开金陵去与儿子团聚。 余贤和穆霓凰在金陵城外的长亭上，看着护送献王的士兵渐行渐远。 “先生，想不到太子竟然是如此离场。”穆霓凰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评价这个人。 “他被母亲保护得太好了。”余贤还能说什么。 萧选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皇帝，他并没有教导好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处理好皇帝与太子的关系。 父子离心离德，萧景宣在接连打击下，从太子降到献王，而不是废为庶人已经是个奇迹了。 “越氏作为一个母亲，她尽可能的为儿子考虑；可作为太子的母亲，她根本就不合格！”最后余贤补上了这个结论。 第63章 琅琊榜28 “权力真的就那么诱人吗？让人值得如此不择手段和疯狂。”穆霓凰看着远处官道上的士兵，又看着身后那道城墙喃喃自语。 太子萧景宣的出局，让靖王萧景琰提前与誉王萧景桓对上。梅长苏对此很是悲观，因为萧景琰并没有归附于他的朝臣和势力。 沈追和蔡荃撑死算是泛泛之交，至于其他人更别提了，原本给他制造机遇迎娶柳丞相的孙女，也被秦般若给破坏掉。 双方明面上都是在为誉王效力，私底下已经撕破了脸。 在这个时候，楚国的使团来到了金陵，他们是为了打探虚实而来，之前的传言穆氏姐弟被软禁在金陵。可是穆青却在春耕前一个月便返回南境，整顿军队构筑防线。 使团的护卫队长岳秀泽，是为了挑战神秘人而来，他在琅琊阁和江左盟的推动下，在金陵街头摆下擂台接受挑战，同时挑战神秘人。 “先生，他们还是不死心啊！”秦般若看着坐在擂台上闭目养神的岳秀泽有些生气。 她在懊恼为何不早一点修炼武功，此刻便能上擂台把那个讨厌的人打败了。 “境界不同，岳秀泽一直想击败卓鼎风，以求在琅琊榜上的排名高于他。可卓鼎风已经被我废掉，他一下子没了目标，只能想着挑战我了。”余贤比擂台上岳秀泽更悠闲。 “那，先生要上擂台吗？”秦般若有些担忧。 “我为何要与他争这口气，金陵不是还有一个排名第二的蒙挚，这种头适合他去出。”余贤没所谓。 “可……，台下的人，他们说话不好听。”秦般若低下头解释。 确实，余贤一直不出面，让很多人有了意见，琅琊阁和江左盟刻意引导舆论攻击。 “你希望我去打这一架？”余贤问道。 “般若只希望他们不要用如此恶意的心思去揣测先生。” 秦般若说完这句话感觉脸烫得不行，最后干脆跑了。 “都是璇玑公主的高徒了，怎么就看不透一些事呢？”余贤看着秦般若有些狼狈的背影摇头叹道。 苏宅，梅长苏和蔺晨一直等待神秘人出现在擂台上的消息，可是这已经是第五天，那个人却没有出手的意思，不管如何谩骂攻击都无法激怒他现身。 “你说他会不会离开金陵了。”蔺晨眼神有些忧郁地看着天空。 “不可能，他是冲我来的。除非我离开金陵。”梅长苏对于自己的判断很自信。 “你凭什么确定他是冲你来的，他图什么？”蔺晨并不认同梅长苏的话。 “就凭他帮着秦般若三番五次破坏我的计划。”梅长苏在咳嗽声中握紧了拳头：“我想利用侵地案让靖王上位，誉王被他点醒；设计何文新和宁远伯之子斗殴，何文新被他出手打断腿不得出门；我想让穆王府拥立靖王，也被他破坏掉。” “这也才三件，哪有五次那么多。”蔺晨是懂得开玩笑的。 “我说的这些，便是他一定还在金陵的理由。”梅长苏又咳了两声。 蔺晨还想要说什么，黎刚却匆匆忙忙跑进来。 “出……出现了！” “那个神秘人！”蔺晨抓起佩剑站起问道。 “是夏江！他出现在擂台上。”黎刚赶紧纠正。 “夏江，他不是死了吗？”梅长苏和蔺晨异口同声说道。 “不对，是那个神秘人，他易容成夏江的模样！黎刚，去安排好，一定要把他的踪迹给找出来。”梅长苏冷静下来。 “宗主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去看看！”蔺晨直接施展轻功飞走。 余贤对于议论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考虑到很多知晓内情人的心态，最后还是决定上擂台去会会岳秀泽，他易容成夏江的模样，让这场比武的风波闹得更大。 “这不是你本来的面目。”岳秀泽负责楚国皇宫的安全，他一眼就看出余贤脸上的猫腻。 “这与比试无关。”余贤用腹语回复。 当年跟段延庆交易，感觉他的腹语挺有意思便学了。 “阁下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岳秀泽捏起剑诀准备出手。 “敌人太多。”余贤回道。 天聊到这个份上，多说无益，两人在擂台上交起手来，余贤手里的长剑是临时买的，自然与岳秀泽精心锻造的名剑无法相比。 不过谁让余贤是个挂逼还不要脸，在未摸清岳秀泽剑招的时候，用太极剑与之周旋。岳秀泽的攻势总是被太极剑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化解，每一次出招仿佛是刺进深不可测的大海，附着在剑上的力量连半点浪花都没有激起。 “你这是什么剑术！”岳秀泽退到一边暂停进攻。 “太极！”余贤也是收回剑招退到另一边。 “我不懂。”岳秀泽摇头道。 “这是道家的剑术。”余贤解释道。 “你还有其他的剑术吗？”岳秀泽不想这么打下去，太憋屈了。 “你可以试试！”余贤说了一句。 岳秀泽又开始进攻了，他的出招越来越快，而余贤这边却是换了应对的剑术，施展独孤九剑与其针锋相对。 不远处的茶楼屋顶，蔺晨脸色凝重看着擂台上的身影，他看得出来，若不是为了给自己造势，这个人随时能将岳秀泽打败，甚至杀死。 他曾经去看过卓鼎风的伤势，他的五脏六腑被一种奇特的掌法所伤，如果不是出掌的人留手，卓鼎风的腹腔里的器官在承受那一掌的时候，便会碎成数块，而其外部看不出任何异常。 岳秀泽的失败是预料中的事，他手里的剑此刻正插在擂台的一根柱子上。 “我输了！”岳秀泽朝着眼前的人拱手道。 “你本来不必搭这个擂台的。”余贤震碎了手里的长剑，他不打算带走也不打算留给江左盟的人。 “习武之人，哪有会想到那么多。”岳秀泽很是坦荡。 “卓鼎风曾经的排名在你之上，可他的境界不如你。”余贤回道。 “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我能否见一见你真正的样子？”岳秀泽提出了一个要求。 “可以，但不是现在，不是这里。”余贤觉得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第64章 琅琊榜29 “还是因为仇人太多？”岳秀泽可不相信这个借口。 “我必须为一些人考虑。”余贤解释。 “希望那天不会太远。”岳秀泽取回自己的剑向余贤奉上：“此场比武是我输了。” “我知道你的骄傲，可是并没有这个必要。”余贤的说完身影便消失在擂台上。 茶楼屋顶上的蔺晨急忙起身拔剑在手，因为这个假夏江是冲着他来的。 只见余贤一个漂亮的翻身，使出飞龙在天逼近蔺晨，蔺晨听着掌风隐隐传出的龙吟声，顾不得思考也是飞身刺向余贤。 长剑对徒手，优势在我！ 对于站在地上看热闹的众人来说，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在半空中已经要接触到对方了。 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蔺晨的剑招刺了个空，在剑尖要刺到余贤右掌的瞬间，龙吟声消失了，而余贤的身影也化作漫天的花瓣雨慢慢飘落。 众人只觉得像是看了一个大变活人的戏法，而已经落在擂台上的蔺晨的脸却是被那发出龙吟声的掌风刮得生疼。 “原来是蔺少阁主，岳秀泽有礼了。” 都是琅琊榜上混的，大家比较熟。 “岳指挥使这擂台还接着摆下去吗？”蔺晨赶紧转移话题。 “已经没有必要了。”岳秀泽收起自己的佩剑带着宇文念离开了现场。 蔺晨左看看右看看，什么都没发现也跟着离开了擂台。回到苏宅的时候，便看到梅长苏难看的脸色，以及蹲在旁边低头认错的黎刚。 “又跟丢了？”蔺晨大咧咧坐在对面调侃。 “不是跟丢了，是连对方怎么离开的都不知道。黎刚说，他是在你面前消失的？”梅长苏看了黎刚一眼。 “没错，我的剑就要刺中他的掌心了，这个时候眼前一花，他整个身体化成了无数花瓣飘落。我都傻眼了你知道吗？琅琊阁号称通晓天下之事，可是我还未见到一种在施展时候能发出龙吟声的掌法。还有劲气外放。”说到刚刚的对决蔺晨也是心有余悸。 “呵呵，什么劲气外放，还有龙吟声，只不过是装神弄鬼而已，想必是他身上藏有机关。黎刚说他都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用腹语与岳秀泽交谈，想必那龙吟声也是他的伎俩而已。一个连真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人，我有何惧之。”梅长苏对于蔺晨的说法很是不屑。 “可是，你们跟丢他是事实。” 梅长苏脸更黑了，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看起来比刚才还不高兴啊！”蔺晨又补上一刀。 “有你这张嘴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梅长苏脸色总算好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蔺晨叹了口气。 “按照推演的计划继续夺嫡便是，他阻挡不了我的路，武功高强与权谋计策是两回事。倒是琅琊榜要怎么安排？”梅长苏只能把神秘人的事放在一边。 “小事，琅琊高手榜第一，神秘人。岳秀泽上面到现在的第一名往下降一位。”蔺晨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不提梅长苏和蔺晨各自的打算。这一日擂台发生的事情，很快传遍金陵那些吃饱了的人的耳朵里，一个大活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花瓣散落一地，悬镜司和江左盟各自捡了一堆回去追查照样没有进展。 江左盟是暗中行事还好说，悬镜司仗着地位特殊，把金陵大大小小的花圃都找了一遍，连皇宫都没放过，却还是一无所获。 不过这件事也就算是个江湖轶事，很快便没了热度，七月中，大丧还未结束便有一道道奏折被送进金陵，梁国多地从去年底到现在未降雨，春耕已废，同时野外发现大量的蝗虫卵，奏折送到金陵的时候，蝗灾已然成势。 萧选在三月就接到过钦天监的奏章，说今年可能会有旱灾，可没想到规模会这么大！ 现在的局势对沈追很不利，他在户部任职以来，对于前太子萧景宣和誉王萧景桓都不感冒。他们为了巩固权势和拉拢朝臣，没少朝户部伸手，萧景宣跟楼之敬办私炮坊捞外快，而誉王更为恶劣，他居然侵吞赈灾银两和物资。 虽然在上次私炮坊爆炸中，两人都吐出来一些安置难民，可与他们贪墨的数额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今年的灾情让沈追更为忧虑，不能让誉王负责此次赈灾，否则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还有可能酿成民变或者造反，那自己就是梁国的罪人了。 可誉王咄咄逼人，不管是上朝还是私底下，各种小动作不断，就是想拿到此次赈灾的差事。 对于誉王的做法，余贤让秦般若劝诫过，可誉王置之不理，他现在失去了朝中重臣的支持，急需重新拉拢一批人站在自己的阵营，而这需要大量的银钱，他想着借这次赈灾机会，雁过拔一些毛。苦一苦百姓，骂名朝廷来担。 余贤自然也不会让梁国的百姓造反，门阀当道的时代，农民起义成事的几率极小，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更不能让他们因为自己的谋划而死亡，祸乱天下跟让无辜百姓生灵涂炭是两回事。 最终是言阙出面提示沈追，让他向萧选上奏推荐靖王主持赈灾事宜。 靖王倒是洒脱，接到差事后把自己王府里一些用不上的值钱物品卖了换钱和粮。在梅长苏的运作下，这件事传到萧选的耳朵里，萧选下旨皇宫削减用度开支，把结余出来的部分给靖王送去赈灾，金陵的朝臣和世家们看到皇帝和靖王如此，也跟着有样学样捐了银钱和粮食。 穆霓凰这边也是捐了一笔银子和粮食。出于穆王府的特殊，她不可能拿出很多银钱和粮食，弟弟在外统领大军，姐姐在都城里囤积大量的财物和粮食，有心之人看到会怎么想。 誉王看到整个金陵的救灾赈灾风气，不由得因为自己不听秦般若的话而懊恼，现在骑虎难下，也只得咬着牙一起捐钱捐物。 这笔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给沈追让他跟楚国购买粮食，务必要让百姓挺过这个冬天到明年，一部分给靖王让他带着去各地主持赈灾。 可在这种情况下，誉王还是忍不住伸手了，沈追除了推荐靖王主持赈灾，还把悬镜司也拉了进来作为监督。 岳州知府扣下赈灾银两并雇镖局押往金陵送给誉王，因为最近朝局动荡，不少实权大臣落马。人都有进取之心，这些大臣被抓后空出的职位自然需要人填上，誉王风头正劲，又礼贤下士，自然是一些有着强烈进取心的地方官巴结的对象。 不像靖王，总是觉得谁都欠他钱似的，张口道德闭口朝廷法度。 给誉王送礼的镖队在途中被劫，随行的岳州知府幕僚身上的信件被搜走，并迅速传遍岳州，悬镜司吏员和随行的御史查清案情后，将岳州知府收监，奏章通过悬镜司的渠道加急送到了金陵萧选的案头。 第65章 琅琊榜30 正愁没有理由打压誉王的萧选在看到奏章的时候，又喜又怒。 喜的是终于有借口压一下这个儿子了，萧景宣被降为献王后，萧景桓上蹿下跳明里暗里推动朝臣上书立他为太子。 怒的是在这种时候，萧景桓竟然向赈灾银伸手！从岳州知府那里查抄到的往来信件，在这之前就已经有一笔赈灾银送进了誉王府。而萧景桓也承诺在旱灾和蝗灾事了后，举荐岳州知府进京担任要职。 梅长苏铁了心要弄废誉王，暗中发动各方势力一拥而上弹劾，一时间舆论汹汹，萧景桓的七珠亲王被降到双珠，一朝回到解放前。 “王爷，般若劝过你很多次了！” 誉王府里，秦般若看着正在耍酒疯的萧景桓，王妃一直想扶他回去，却被一次次推开。 “你劝本王，你不在本王的位置上，如何知道本王的难处！” 萧景桓又重重一推，王妃重心不稳向后倒去，秦般若赶忙把人接住。 “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自从去年那个梅长苏来了之后，你就像是换个人，总是与他意见相左，让本王无所适从。以至于乱了阵脚，要不然能有今日！” “是般若的意见和谋划不对吗？”秦般若虽说早已离心，可是这些日子也是为萧景桓尽心尽力谋划着的，若是想害他，随随便便都能让萧景桓万劫不复。 “你的谋划很对，那为何本王离那至尊之位如此遥远！一朝被打回原点，本王如何甘心！”萧景桓说着又拿起案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把王妃扶下去歇息，在请府医看看。”秦般若让侍女将王妃扶进后院。 “你又想说什么？”萧景桓看着王妃被支走有些纳闷。 “夏江死后，有些东西被般若的人找到，那些东西表明王爷今生不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秦般若将一个包袱放在萧景桓面前。 “你看过？”萧景桓放下手里的酒杯。 “看过。”秦般若承认得很干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萧景桓已经解开包袱上的结。 “没有，王爷珍重，般若告辞了。”秦般若摇摇头便离开了前殿。 将萧景桓生母的真实过往告诉他，是秦般若最后的情分了。 萧景桓对秦般若的离去不以为意，他已经被贬斥为双珠亲王了，人走茶凉也是正常的。摇摇头后便继续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些陈旧的信件和贵重的信物。萧景桓将信物放在一边，拆开这些信件一封一封看了起来。 “来人，取火盆来！” 过了很久很久，萧景桓将展开的信件胡乱收进包袱后吩咐殿外的仆人。 仆人很快端来一个火盆放在萧景桓面前，他一把将包袱扔进火盆，起身摘下一棵蜡烛扔过去将其点燃。 火光很快盖过烛光将前殿映照得明亮无比，萧景桓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熊熊火焰，仿佛是要把它刻进眼里。 “本王不认命，哪怕你们一个个背弃！我萧景桓要你们这些审时度势的谋士们看着，本王登上那至尊之位的模样，那时的你们会是何等的惊讶和无措！”萧景桓握紧了双拳。 从这天后，誉王萧景桓便消失在朝臣眼里，他的沉默让很多人都惊讶，上书给自己请罪后便闭门不出，除了规定的日子进宫向皇后问安之外，再没有人看到过他在公开场合露面，连萧选下旨让他去做事都拒绝奉召，甚至靖王赈灾回来他都没有出面，萧选不得已让纪王去迎接。 梅长苏知道萧景桓依旧不死心，却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筹谋着什么，秦般若对他算是仁至义尽，将江左盟在誉王府的探子尽数拔出才离去。 萧景琰赈灾有功，控制住了大灾后的瘟疫，灾区百姓返回家乡有序复耕，冬种夏收有望。萧选给他的头冠又加了两颗珠，成为了七珠亲王。 可这局面并不是梅长苏要的，因为萧景琰在朝堂的根基依旧很薄弱，甚至还不如被降位的萧景桓。这离赤焰军雪冤依旧遥遥无期。 正当梅长苏想推动立储的时候，宫里开始谣传靖王生母静嫔的过往。自己的小老婆有一个白月光，为了这个白月光愿意做任何事，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为此膈应不已。 萧景琰的储君之路伴随着这流言变得黯淡起来。 梅长苏又一次来到了被看招，秦般若早就知道他要来，干脆在上一次的位置等着。 “秦般若，你既然已经离开了誉王，为何要在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梅长苏一坐下便开口质问。 “苏先生，般若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吗？”秦般若可不会惯着他。 “宫里的流言是谁传出去的，你我心知肚明！”梅长苏说着又咳了几声。 “苏先生，般若既然已经从这局里脱身，便不会再趟入这浑水，自然不屑去做这种事。”秦般若又推开窗子。 梅长苏下意识看向窗外，果然又看到了妙音坊二楼上宫羽那幽怨的眼神。 “这金陵除了你秦般若，还有人有如此能耐，是那个神秘人指使你做的！”梅长苏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果然，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便是不负责任的话语了。苏先生自然知道，当年我们滑族男丁已经在赤焰军刀下被屠杀殆尽，仅剩下一群弱女子在这乱世苟活，在国仇家恨中度过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放下了，苏先生却要上门逼迫我们去认下从未做过的事。难道你们梁国就非得连我们这些可怜人也杀掉斩草除根吗！”秦般若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 梅长苏作为曾经的赤焰军少帅，自然知道滑族是如何被灭的，抛开萧选的卑劣手段，赤焰军在战场上对滑族征战是他们辉煌的战绩之一。 可现在一个滑族的后人在质问是不是要将他们最后的遗民赶尽杀绝，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赤焰军在滑族人的尸骨上，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现在滑族已经被写进了史书了，为何苏先生还要咄咄逼人，不惜将这种事栽赃在我们头上。”秦般若的问题更激烈了。 梅长苏无言以对，只能轻轻地咳嗽化解尴尬。 “就算不是你做的，可你身后那个强大的神秘人呢！”梅长苏总算稳定了气息。 “般若身后，一个人也没有。如果要有，那便是当年惨死在赤焰军刀下的无辜滑族子民。”秦般若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赤焰军征讨滑族，乃是国家利益，各自为战没什么可说的。”梅长苏冷冷说道。 “那苏先生现在是为了什么来金陵呢？是为了梁国的利益，还是那可笑的忠义？”秦般若冷笑着问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梅长苏握紧拳头又咳起来。 第66章 琅琊榜31 “般若什么都知道！所以，林殊少帅，你雪你的冤，别来被看招找不自在。否则别怪我这个滑族后人，忍不住杀了赤焰军的少帅为那些无辜的冤魂报仇！”秦般若这一刻图穷匕见。 “你……”梅长苏又咳起来。 “死在自己效忠之人手里的滋味如何？还傻傻的想去证明那个人被蒙蔽了，殊不知这是他授意下精心炮制的一场兵变，只不过兵变的对象是当时最有权势的军队将领和他那个如日中天的儿子而已。我若是一个男子，有你这遭遇，手握如此之多的力量和资源，自然是将那个人给的罪名坐实了，才不枉他费尽心思谋划构陷的一切。”秦般若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扔到梅长苏面前。 “看看这便是你想找的证据，谢玉让一个擅长模仿别人笔迹的人，写了一封赤焰军副帅聂锋的求救信，内容便是赤焰军主帅林燮打算发动兵变将萧选赶下皇位，拥立祁王萧景禹为帝。你拿着这堆东西去御史台鸣冤！” 秦般若说着离开了席位，再不管梅长苏越来越激烈的咳嗽声。 宫羽终究还是忍不住来到这被看招，她匆匆登上而来，迎面撞上正要离开的秦般若。 “你也是滑族人，却对仇人之子如此上心，真的是丢尽了脸！” 在余贤的训练下，秦般若不再隐忍而是锋芒毕露，宫羽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她面前便输了气场。宫羽满心满眼就只有梅长苏，她咬咬唇绕过秦般若来到梅长苏身边，将飞流推到一边，亲手给梅长苏顺气。 “你怎么来了？”梅长苏在宫羽的手法下总算将气息稳定下来。 “我……我不放心！”宫羽低下头不敢看梅长苏的眼。 “我没事，飞流，我们回去。” 梅长苏边咳边任由宫羽和飞流将他扶起来，连同秦般若送的包袱一起离开了被看招。 宫内的流言自然不是秦般若做的，她连静嫔身边的人都撤了回来，只留下几个人保护言皇后，秦般若可没有给她们安排除了保护言皇后以外的任务。 回到苏宅，梅长苏迫不及待打开了秦般若给的包裹，里面都是夏江谢玉等人往来的信件，以及模仿聂锋字迹书写的求援信草稿。 夏江和谢玉都是擅长揣摩别人心思的人，在没有萧选的点头，他们怎么可能构陷一位对梁国忠心耿耿且战功卓着的大将。 “你拿着这堆东西去御史台鸣冤！” 梅长苏想起秦般若说这句话时那戏谑的眼神，又咳嗽了起来。 宴大夫看到他这模样，牙都要咬碎了，不给他出门，他让黎刚把自己软禁了溜出去，果然一回来气色又更差了。 梅长苏也有知道宴大夫是为了他好，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不会真的要拿着这些东西去御史台告状！秦般若那个女人并不可信。”蔺晨看到好友这副模样是很担忧的。 “你知道吗？秦般若和她身后的那个人一直在看我笑话，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真的，可是一点用都没有。死在自己效忠之人的手里，这真的是无比的讽刺，可君臣大义在这里，我又能如何！”梅长苏有些气急败坏。 宴大夫看到情况不对赶紧给他来了一针，梅长苏即刻昏睡过去。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宴大夫狠狠盯了蔺晨一眼。 穆霓凰又一次接到了梅长苏的拜帖，他这是要摊牌了，穆霓凰不想刺激他，可是他连续好几天堵大门，再不见一面估计会闹到皇帝跟前去，到时候比较难看。 “苏先生，你来穆王府，可是有什么要打听的？”穆霓凰在殿外安排好了人。 “霓凰妹妹，我是林殊。”梅长苏满眼深情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穆霓凰。 “江左盟盟主梅长苏，谋士苏哲，赤焰军少帅林殊。我该信相信哪个是真的。”穆霓凰等到他摊牌的这一刻心底无比冷静。 “你早就知道？”梅长苏虽然有预感却也无法接受。 “在未进入金陵，我便知道了。”穆霓凰大大方方承认了下来。 “那你为何……”梅长苏没敢说出后面的话。 “梅宗主，霓凰不知道你拖着这病怏怏的身体到金陵是为了图谋什么，可是冒充我那已经死了十二年的林殊哥哥，便是你的不是了！”穆霓凰自然知道梅长苏想问什么问题。 “霓凰妹妹，你误会了，我是为了你好。”梅长苏此刻乱了方寸。 “为了我好，那能否说说百里奇参加比武招亲的用心？”穆霓凰质问道。 “我知道你无意嫁人，又无法对抗皇帝的圣旨，只能出此下策。”梅长苏的解释很苍白。 “梅宗主看来，很懂霓凰的心思嘛！”穆霓凰的语气却是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霓凰做一回小人，度一下江左梅郎的君子之腹如何。” “霓凰妹妹想说什么？”梅长苏开始害怕起来。 “本郡主嫁与不嫁全在自己，梅宗主之所以派百里奇掺和进来，无非是怕霓凰突然改变了心意，嫁入金陵城中的哪个家族，这个家族或许支持前太子，或许支持誉王，又或许是中立的，可是这会被前太子和誉王盯死。以后便不能支持靖王了。” 梅长苏脸色苍白：“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金陵城，十步一个陷阱，百步一个算计。容不得霓凰不多想！”穆霓凰冷冷说道。 “呵呵，是我自作多情了。今日梅长苏登门，便是寻求穆王府支持立靖王为太子一事，还望霓凰郡主考虑一下。”梅长苏脸色灰败。 “穆王府从始至终，只拥戴皇帝，也不参与储位之争。至于支持靖王，等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不用梅宗主上门劝说，穆王府第一时间站出来发誓赌咒效忠。”穆霓凰很诚恳的开口。 “霓凰郡主，锦上添花可比不上雪中送炭。”梅长苏平顺了气息说道。 “梅宗主不妨说说，穆王府现在上书请求或者在有人出头奏请立靖王萧景琰为太子的时候站出来附议，风险和好处各是什么？”穆霓凰笑吟吟问道。 “大梁官吏昏聩，需要靖王那样的人来……”梅长苏的解释很无力。 “本郡主来说说穆王府若牵涉到储位之争会有何风险，作为大梁唯一的异姓王，还一直执掌兵权，这已经让很多人不舒服了，再参与储位之争，朝臣们会怎么想，这穆王府是不是有其他的图谋。梅宗主，你可有想过穆王府会是什么下场吗？别说梅宗主的谋划不会失败这种话。”穆霓凰打断了梅长苏的话。 “难道靖王不值得穆王府支持吗？”梅长苏对穆霓凰的话感到无比失望。 “穆王府从始至终，只拥戴皇帝。所以，梅宗主请恕霓凰无礼拒绝了你的好意。”穆霓凰嘴上这样说可脸上没有半分歉意。 第67章 琅琊榜32 “霓凰妹妹，难道此事不可商量了吗？”梅长苏几乎是用哀求语气问出这话的。 “林殊哥哥早已死了，而你只是梅长苏。更何况公事公办，这世上的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穆霓凰冷冷说道。 “如此，是梅长苏冒昧了。”梅长苏苦笑不已。 穆王府的存在已经很特殊了，不可能在这种关口上搅和进储位之争里，更何况，萧选的那个位置，是穆青要得到的。而梅长苏的这句话，是对穆王府往日情谊的切割。 离开穆王府的梅长苏，有一种走投无路的感觉，现在皇帝无意立储，成年的儿子们都废了，根据宫里传来的消息，他已经在悄悄观察几个还没有长大的儿子。 原以为将萧景宣和萧景桓打败后，萧景琰的上位理所当然，谁知道宫里谣言四起，静嫔处境艰难，在这一点上便已经输得很彻底了，要离萧景琰为太子，他就必须获得强有力的支持。 可现实是萧景琰的力量过于单薄，原本给他物色的朝臣和势力，要么交情一般，要么没有搭上线。甚至认为自己刷个脸就能倒戈的穆王府，也明确表示不会参与到立储之争中来。 人心都是会变的，可穆霓凰的心是从何时变的？她现在的心思都是如何保全穆王府，不再像十多年前那样的坦率和正义了。 梅长苏看着头顶那灰蒙蒙的天空，感觉自己最后是要食言了。 当初信誓旦旦的说要扶持靖王去赢得那个储位，可现实已经是一败涂地，找不到可以突破的点。而且这身体因为接连的打击，是越来越差，恐怕时日无多。 自己受了这世间最大的苦，目的是为冤死的祁王还有林府满门以及七万赤焰军雪冤，可是老天爷竟然会这么残酷，在他如此努力之下，依旧是一败涂地。 又是一年秋天，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金陵人心惶惶，萧选的万寿节将近，他决定举办一次大规模的狩猎，以稳定朝局和人心。 靖王负责整个猎场的安全，蒙挚归属其指挥。 一众金陵在金陵的朝廷重臣和世家，携带家眷浩浩荡荡离开金陵前往城郊的西山猎场行宫。 在众人离开的时候，数只信鸽从几处宅院飞上蓝天，向远方而去。 西山猎场行宫，萧选看着热闹的人群，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些真心的笑意。 他骑在蒙挚精心挑选的马匹上，将被士兵团团围住的一只鹿射死，宣告着大狩猎的开始。 一众世家子弟在得到萧选的勉励后，纷纷纵马冲进猎场的树林，因为狩猎最大的那个人，得到的奖品是萧选手里那张制作精良的弯弓。 徐安漠最近休息很不好，誉王悄悄派人联系，要自己整军备战，随时准备攻打金陵。庆历军作为梁国军事编制中唯二有名号的军队，徐安漠能活到今天，说明他是极会做人的一个人。 这里的会做人其实是很有问题的，徐安漠与夏江的关系很好，因此有不少把柄落在夏江手里，秦般若并没有将这些东西交给萧景桓，而是他自己从夏江与璇玑公主的信件中推断出来的。他找到这些东西后，便毫不犹豫以将徐安漠收在自己帐下，这一切无人知晓。 他知道自己今生不可能合法登上那个至尊之位，所以兵变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萧选在西山猎场吃吃喝喝的时候，徐安漠的庆历军倾巢而出，奔袭金陵。 他们的速度很快，第一时间占领了金陵城，并控制坐镇皇宫的言皇后，迎出闭门多日的誉王，这才整军将西山猎场围住，逼迫萧选下诏传位给萧景桓。 这场狩猎里，萧景琰和蒙挚两人都前往西山，金陵成为了一座空城，而梅长苏并没有如同原着和电视剧那样成为各方势力的座上宾，加上宴大夫的诊治，他只能是留在金陵的苏宅养病。 他是经历过战争的人，可是看到街头来来往往的庆历军，还是慌乱起来。又想到宫中关于静嫔的流言，那是萧景桓为了拖延立储的时间或者毁掉萧景琰储君之路让人大肆散布的，秦般若没有撒谎。 只是徐安漠为何会冒险帮助誉王造反，他就不得而知了。 萧景琰手里的巡防营和蒙挚的皇宫禁卫，根本打不过徐安漠的庆历军，更何况有萧景桓在，他只需要将西山猎场困死，逼迫皇帝下诏传位即可，用不着交手。 庆历军造反，梁国的其他军队在没有得到诏令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前来金陵勤王的，唯一一支有可能的军队，便是部署在南境由穆王府统帅骑兵，他们有很大的自主权，可是以穆王府现在的态度，未必会冒着风险离开驻地。 若是萧景桓的兵变成功了呢？他们便从勤王变成了反贼。 萧景桓兵围西山行宫的消息传来，一众家眷如同无头苍蝇似的乱窜，最后是蒙挚亲手掌毙了几个人才将局面稳定下来。 言阙被余贤说服后，便脱去道袍开始在朝臣中活动，并也成功与纪王牵上线，若能光明正大的活着，谁愿意伪装成胆小如鼠荒淫无度的废物。脊梁，是余贤给他的承诺。此刻他和纪王两人隐藏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身边混乱的一切，还有被一众侍卫簇拥着强装镇定的萧选。 萧选的心里很不安，他在一场政变中被两个好友抬上皇位，难道要在另一场政变中，被自己的儿子赶下台吗？ 此刻他难得想到被辜负和算计的林燮和言阙。 “言侯何在？” “陛下，臣在！”言阙挤出人群来到萧选面前行礼。 “言侯，朕任命你为大使，去山下问问那个逆子到底是想要什么！”萧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安排言阙去谈判。 在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既是靠嘴吃饭，妹妹又是萧景桓的养母，他能说得上话。 “臣领命。”言阙说着接下萧选亲手交到他手上的佩剑。 谁家皇帝在家门口团建带使节节杖那种东西，只能把自己的佩剑交给言阙当节杖用了。 看着言阙一人一骑孤零零的离开行宫校场向山下走去，大家有了些许安心。 “王爷，言侯求见！” 西山下的军帐里，萧景桓已经换上了一身盔甲，将他原本就俊美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出众。 “国舅来了，让他进来。”萧景桓有些兴奋。 “王爷，万一言侯……”徐安漠想阻止他们见面。 “徐将军，我们要的东西，必须有人从中间传话。国舅处事公正，有他来大家都信服。”萧景桓对养母的兄长并没有半点的恶感。 立场不妨碍人品。 第68章 琅琊榜33 “言阙参见王爷。”言阙很快举着萧选的佩剑走进大帐。 “舅舅客气了，快平身！”萧景桓急忙上前将人扶起。 “陛下遣言阙前来，便是想知道誉王为何要串通徐安漠造反。”言阙一开口便是王炸。 “舅舅，实不相瞒，徐将军对大梁对父皇忠心耿耿，是景桓受了委屈，便以其阴私裹挟庆历军前来找父皇要一个说法。景桓的要求已经写在这两封圣旨上了，请舅舅将他们带回去给父皇。父皇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换一个人萧景桓未必会这么回答。 “如此便好。” 士兵将装着圣旨的小匣子重新合上，便呈给言阙。 言阙也不矫情，将匣子抱过来便离开了军帐。 “如何！” 看到言阙不到一天的时间便返回，大家都有些意外。 “陛下，誉王说他兵围西山是出于无奈，所求在这里面，请陛下圣裁！”言阙交回佩剑并呈上那个小匣子。 两名太监从言阙手里将小匣子带到萧选面前，萧选看着小匣子又看着殿里的朝廷重臣们，他们知道里面便是萧景桓的条件了。 萧选只能让蒙挚当场打开匣子，由高湛取出写好的圣旨呈上。萧选黑着脸拿过其中一封慢慢展开，脸更黑了，一下扔到高湛身上，又抢过另一封圣旨迫不及待打开。 “逆子！逆子！这是逼宫，这是兵变，这是谋反！”萧选失去了作为皇帝的风度，当着众臣面前气急败坏骂道。 最后不解气，从把高湛好不容易收拾好的两封圣旨抢过来送到烛火上点燃后，扔到地板上。 “他这是痴心妄想！朕绝不可能答应！”萧选看着地上的火苗舞着手臂大喊。 大殿里众人都是一头雾水，誉王拟的两道圣旨到底是哪些内容，如果单单是退位诏书，皇帝不可能这么生气。 “陛下，誉王是提了什么条件，众大臣在此或许能商议商议。”柳丞相只能出这个头。 “这个逆子，他……他要朕退位，还要追封他那个早逝的亲娘为皇太后！”萧选是真的怒了。 早逝？玲珑公主怎么死的一干重臣心知肚明，誉王为自己的亲生母亲要个名分是正常的，偏偏萧选不能接受，因为玲珑公主是在自己的授意之下，被毒杀的。他的眼里，心里从未将滑族出身的玲珑公主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只不过是自己灭亡滑族的工具人而已。 “那个逆子还说什么了？”萧选这才想起言阙还有话没说完。 “誉王说，陛下有半个月的时间来决定。”言阙的话不多不少。 “呵呵，言侯，你作为朕的大使，难道就没有斥责这逆子吗？”萧选对于言阙的摆烂很不满。 “陛下，臣刚进入大帐，誉王便向臣声泪俱下哭诉，说自己是逼不得已才举兵，还有对生母的思念和愧疚。臣看着誉王长大，狠不下心来说句重话。”反正军帐里的情况行宫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 “什么什么？他还哭起来了，是他在造朕的反！是他忤逆了朕！他还有脸哭！”萧选听到更生气了。 “朕绝不会同意他的条件，蒙挚！” “臣在！” “你安排人冲出围困，前往金陵召集军队勤王！”萧选是张口就来。 “陛下，徐安漠对臣说，庆历军已经控制了金陵，皇后已经被他们控制住。”言阙插句话。 “是了，朕该想到的，这个逆子能拿到空白圣旨，便已经控制了金陵。难道这金陵就没有忠义之士了吗？”萧选赶紧给自己找补。 他把希望寄托在各大世家的私兵上，可是在这金陵，就算有私兵也不会多，怎么可能组织起来与庆历军交战。 “难道，我大梁在这个时候就没有一支可用的军队了吗？”萧选无力坐在主位上。 梁国三支主要的军队，赤焰军已经覆灭，庆历军造反，南境的穆王府军队远在天边。剩余都是地方军队，加上赤焰军覆灭的内幕满天飞，他们与皇帝已经离心离德，不可能出这个头，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是传旨太监把勤王的诏令送到这些将军面前，他们都未必起兵。 除了地方驻军靠不住，梁国还有在江北防御渝国和燕国的边军，但是他们无法离开，除非萧选在皇位和亡国之间选一个。 “众卿，我大梁哪里还有忠义之士可用？”萧选看了在场的人问道。 “父皇，儿臣愿与反军死战到底！”萧景琰站出来表态。 “回去，你的巡防营才多少人，金陵守军现在都归附了庆历军，死战又有何用！”萧选没好气训斥了这个死脑筋的儿子。 “陛下，臣建议召南境的穆王府大军勤王。”还是柳丞相给了一个台阶。 “他们太远了。”萧选叹气道。 “陛下，柳丞相所言有理。穆王府的大军都是骑兵，行军迅速，楚国见到穆小王爷返回南境，已经将集结的军队遣回驻防之地，短期内南境无忧，臣以为可召南境军队勤王。”兵部尚书见状只能站出来附议。 “夏春。”萧选同意了。 “臣在。”夏春赶紧站出来听萧选安排。 其实从萧景桓发动叛乱开始，夏春就一直在装死，争取多活些时日。 若是萧景桓叛乱成功了，他需要干脏活的，自己还能在新帝手下混口饭吃。如果失败了，自己很快会被皇帝追究责任处死，因为萧景桓宅在家装孙子到暗中联络徐安漠再到庆历军起兵攻陷金陵再再到现在兵围西山，悬镜司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是严重失职了，自己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用悬镜司的信鸽给穆王府穆青传旨，立即起兵勤王！”萧选再如何也是做了几十年皇帝，夏春的心思他是一清二楚的。 这个人，比起他的师傅夏江，才能和忠心都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怎么样？我们的人还是无法联络上吗？” 发现金陵城防被庆历军接管之后，梅长苏尝试让人出城前往西山猎场报信，通过收买看守城门的士兵送出去好几个人，可是他们一出去后便了无音讯，至今还没有回复。 “宗主，您先冷静下来，誉王造反筹谋日久，部署周密，我们的人肯定没有顺利见到靖王。他们需要些时间。”让黎刚干活没问题，安慰人就有点扎心了。 知道誉王在被降级后就开始谋划造反，知道徐安漠是个优秀的将军，精通兵机，安排部署滴水不漏，但是用不着你黎刚再强调一遍。 “你给老夫闭嘴！” 看到梅长苏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宴大夫狠狠勒了黎刚一眼。 “黎刚，你去安排一下，我们晚上去被看招。”梅长苏想了想还是要找秦般若帮忙。 “不行，老夫不同意！”宴大夫一听到梅长苏又要出门还要去被看招，马上炸毛。 第69章 琅琊榜34 “宴大夫，我是真的有重要事要出去。”梅长苏把姿态放得很低。 这死老头的脾气跟医术一样大，又是为了自己好，梅长苏还有江左盟众人对他都极为尊重。上次溜出去找秦般若，事后让黎刚背锅，宴大夫给黎刚下了一剂药，让堂堂一个大汉半死不活躺了好几天。这次可是当他的面说要出门的，连一个甩锅的人都没有。 “不行，天塌下来你都得给老夫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闷得慌的话，便让宫羽那丫头来陪你聊聊天。”宴大夫可不管梅长苏是为了什么。 活命大过天，说不能出去就是不能出去，更何况还去被看招。在那个女人那里吃了两次亏，他还嫌自己命硬，想再去找给自己找不痛快。 梅长苏见到左右都说不通，只得暗中给黎刚使了个眼色，黎刚也是微微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人转过头赶紧安抚宴大夫，说自己知道错了，坚决不出门，好好养病，不管门外洪水滔天。就这么一直拖到黄昏，梅长苏借口有些倦乏，要进房间休息。黎刚和宴大夫赶紧起身把梅长苏扶进去…… 琅琊榜的世界里，没有宵禁这个概念就挺迷糊的，不过也正常，很多古代背景的影视作品都会刻意淡化甚至没有宵禁。很多剧情安排在晚上发生，会更为合理和精彩。 誉王的心也真是大，庆历军接管金陵后，别说特殊时期军事管制了，连宵禁都没有实施。 苏宅里，梅长苏和黎刚对着眼前被五花大绑还堵上嘴的宴大夫又是赔礼又是道歉，来来去去倒腾三次后，就关上门离开了房间，到大门外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急匆匆赶往被看招。 秦般若这些日子一直在等穆青进城，她才能加入由夏冬统领的军情司，加上要保护言皇后还有一些已经向穆青投诚的重臣家眷。所以她便一直住在被看招，没有去城外的庄子。 “小姐，那个苏哲又来了。” 因为梅长苏第一次来的时候，飞流出手把秦般若打伤，被看招里的人能待见他们才见了鬼。 “你去妙音坊把宫羽叫来，就说她的公子又来被看招找不自在了。”秦般若想了想还是拉上宫羽一起。 “马上去！”侍女跃跃欲试离开了秦般若的房间去妙音坊，她连怎么通知宫羽的话都组织好了。 宫羽对梅长苏是真的上心，听到秦般若侍女的话赶紧跟人来到被看招。 所以梅长苏看到秦般若身后的宫羽，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苏先生别误会，这是般若怕你出事，专门请宫羽姑娘来照应。”秦般若一句话把现场整得更尴尬了。 “苏某今日来拜访，是有事相求。”尴尬归尴尬，梅长苏已经无暇顾及。 “苏先生莫不是在开玩笑，般若一介女子，何德何能让江左盟宗主开口说求。” 别说话，不想听，帮不了。 “如今誉王举兵谋反，秦……”梅长苏强行开启话题。 “苏先生，誉王此举如何，得等朝廷明旨定论。你，我皆是草民，有何资格能给一个皇子的行事定义。”秦般若是怀疑梅长苏是不是对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误解。 “难道就因为草民的身份，便对这种事无动于衷吗？”梅长苏有些愤怒。 “苏先生，你问这个问题之前，麻烦先想想般若的身份！若般若如你这般想法，此刻便应该出现在他的身边，献上最狠毒残忍的计策，让这些人自相残杀，最好同归于尽！”秦般若听到梅长苏的质问很不高兴。 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不择手段为滑族报仇，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只要秦姑娘帮江左盟这个忙，江左盟便承诺秦姑娘一件事。”梅长苏不想继续和秦般若胡搅蛮缠下去。 “苏先生，你不能替别人做主，所以还是请回！免得又受刺激让宫羽担心。”秦般若觉得自己和宫羽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秦姑娘都不说出条件，如何断定苏某和江左盟做不到。”梅长苏觉得可以谈。 “苏先生，你所想不过是让般若的人联络到被围在西山猎场的靖王，甚至是要挟一些地方驻军将领起兵勤王。实不相瞒，与西山行宫联络，本姑娘的人能做；要挟地方将领起兵勤王，本姑娘也能做。可是他们有勤王的诏令吗？就算有勤王的诏令，苏先生觉得他们会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勤王。说句实在话，自从传单上的东西传遍大梁，这些将军们更希望是誉王赢了。”秦般若将梅长苏的打算说出来。 建立江左盟后，梅长苏一心经营江湖和金陵，而忽视了这些地方将军们。秦般若不一样，她长期为誉王出谋划策，像庆国公那样的人，她手里有不少，加上余贤的教导对梁国的朝局认识也比梅长苏更为深刻。 此刻被秦般若将现实说出来，才知道萧选这个皇帝做得相当失败，发生兵变后，大家都希望他从皇位上滚下去。 勤王成功了是本分，搞不好还会被萧选怀疑，他们能在一盘散沙的情况下带着二线军队将庆历军打败，有朝一日是否也会联合起来造自己的反。 失败了誉王登基，所有参与勤王的军队将领都是叛逆，一家人整整齐齐上菜市口。这种赌局，没有谁敢上桌，梅长苏自己的江左盟也不例外。 “若是他做成了，大梁乱下去于你们有什么好处？”梅长苏死死盯着秦般若的眼睛，想看出些什么来。 “苏先生可看出，现在大梁的国都金陵，正在发生什么？百姓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你不也是大晚上的来这被看招喝酒吗？”秦般若眼都不眨便回答。 “再说他做成了于我们有何好处？般若为他效力多年，他不过是想见到般若真心悔过的样子，倒是，小女子卖几滴眼泪便可蒙混过关，依旧在这被看招一亩三分地里过日子。苏先生可就不一定了，你是为了靖王假意投靠，所有的谋划都是以靖王利益为前提，要么为靖王挡下献王的攻击，要么让他折损或放弃自己的下属。他说不定会把你抓去扒皮抽筋呢。” “公子！”宫羽听到秦般若的吓唬不由得两眼泪汪汪看着梅长苏。 “难道，苏某便如此认命了吗？”梅长苏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还是在秦般若面前。 “誉王身边只有徐安漠一人，而那个人身边，一堆重臣为他出谋划策，轮得到你一个白身操心？还是苏先生看不上这些在朝堂做了几十年事的大臣？”秦般若又出言提醒梅长苏现在的身份。 梅长苏脸色更不好看了，自己虽然身在江湖，可是身上依旧有皇族的血脉，又是对朝堂忠心耿耿的赤焰军少帅，怎么可能对这种情况无动于衷。 萧景桓一旦成势，雪冤便再无可能了。 第70章 琅琊榜35 “苏先生，关于你的所愿。般若这边是有些兴趣，可是这条件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答应。”秦般若趁着这个机会，要将江左盟和琅琊阁一起收编过来。 “你能做到？也对，你现在还在被看招，就说明你的图谋只能在金陵实现。”梅长苏并不相信秦般若。 秦般若连自己的底细都一清二楚，可自己现在根本看不清她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苏先生，你们是真的不想做这个交易吗？”秦般若此刻有些咄咄逼人了。 “们？除了江左盟，你还想要什么？”梅长苏总算反应过来。 “我要琅琊榜！”秦般若也没有遮掩。 “恕苏某无法做主。”梅长苏拒绝了。 琅琊榜作为一个自诩绝对客观中立的榜单，独立于各国的存在，是不可能选择交给哪个国家来运作的。 “我今日也只是告知苏先生，回去和蔺少阁主好好商量。总之，凡事多想想不会是坏事。”秦般若说完开始赶人了：“宫羽，还不赶紧把你家公子带出去。” 宫羽乖乖扶着梅长苏就走，把梅长苏弄得挺下不来台的，但是他选择就半条命，还抵抗不了，再加上宴大夫那边需要人分担怒火，他只得半推半就的让人带出了被看招。 梅长苏又一次吃了闭门羹，不仅如此，还给已经离开金陵四处游历的蔺晨带来一个坏消息，秦般若背后的人盯上了琅琊榜。 “先生，梅长苏没有答应交出琅琊榜，般若觉得，后面交出琅琊榜的几率也不大。” 梅长苏离开后，秦般若来到余贤的房间将试探结果告知。 “无妨，他们不交我们自己办一个即可。不过作为朝廷，我们只办才子榜、高手榜和异人榜，若是连里面什么美人榜都办那像什么话。”余贤也不执着去要琅琊榜。 “般若不明白，为何朝廷要办自己的琅琊榜。”秦般若很疑惑在当前的局势中，余贤居然有心思去折腾琅琊榜。 “我问你，在靖王主审侵地案和兰园藏尸案中，两个主要办案官员沈追和蔡荃，他们的遭遇有何不同？”余贤总是喜欢问她问题。 “沈追虽然在办案的时候被刑部官吏为难，可是谁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连一句不体面的话都不敢提，事后升任户部侍郎，主管户部；蔡荃处境艰难，不仅办案过程中被同僚刁难，家门口被泼污秽扔死老鼠，事后被贬为牢头，连官身都丢了，若不是像靖王举报刑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杀囚，恐怕到死都是一个狱卒。”这两人的遭遇秦般若是了如指掌。 “他们两人遭遇不同的原因是什么？”余贤继续追问。 “出身，沈追是清河郡主的儿子，有皇族背景，同时沈家作为世家，本身门第也不低；蔡荃出身寒门，大家便无所顾忌打压。”秦般若脱口而出。 “若是在朝廷举办的榜单里，将这些人的出身都抹去呢？”余贤将目的说出。 “可是先生，世家不会答应的。”秦般若担忧这个榜单会遭受多少人的抵制。 “这我也想到了，反对的人会有，可不会太多。因为在这个时候，世家在这个榜单上占据着绝对优势，而我们要录进榜单的人，会被授予一个官职，至于后面走到哪一步，就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余贤要在这个时候，将门阀世族撕开一个口子。 “那还能叫 琅琊榜吗？”秦般若像是自言自语。 “自然不能叫琅琊榜了，这叫开科举士。般若，当今群雄割据的时代，每个国家内部都是门阀当道，对应的便是蔡荃这种出身寒门的官员在苦苦挣扎，还有更多的有识之士因为出身连施展抱负的机会都没有。” 余贤早已让秦般若的被看招将各割据政权内部的大致情况整理出来。 “而开科举士的目的，便是将这部分人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我们多录一个，其他国家便少一个，此消彼长，他们便渐渐失去了统治根基。有朝一日，我们说要将这片天下统一，他们会是最为积极的那一帮马前卒。” “可录用的人里面会不会有人偷偷将机密送给母国。”秦般若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出兵灭掉那个国家，便师出有名了。”余贤的脑回路总是超出秦般若的想象。 秦般若：…… 所以，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心为穆青的新政权效力，只要他通过开科举士进入官场，穆青都是嬴家，死心塌地效力便收获了一个寒门人才；为自己的母国而出卖自己的效力的国家，这是最好的开战理由。 前提是有一支强大的军队。 金陵城里是岁月静好，西山猎场里面，除了知情人以外大家都不好过，这个知情人里不包括萧选，可他作为皇帝，不能跟其他人一样掉价，每天还要装着若无其事去池塘旁边甩两杆给人提神打气。 誉王虽然发动兵变，在面子上却做得很足，对于西山的用度都是及时提供的，甚至在万寿节那天，还派人专门送上了寿礼。他也懒得提半个月的时限，这是最后的体面了。 总之就是，在这半个月里面，你是爹；半个月过去后，折腾得你喊爹。 “高湛，你说这些大臣在想什么呢？”萧选一开口就想要了高湛的老命。 再怎么样，萧选和萧景桓都是父子关系，他们自己可以说这样那样，大臣不可以。 “陛下，大臣们应该是在想，陛下和誉王的误会何时能解开，父子冰释前嫌。”高湛感觉内衫都被汗水湿透了。 “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朕就想找个人聊聊天，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哪里像高公公的样子。”萧选看着站在一边微微发抖的高湛有点嫌弃。 “陛下说得是，奴婢失态了。”高湛赶紧顺竿下。 “嗯，行了行了，你把这些鱼给御厨送过去，就说晚上吃鱼，另外让靖王和蒙挚过来。”萧选也没有为难他。 “奴婢遵旨。” 高湛说完赶紧招呼七八个小太监过来，把萧选掉的几盆鱼都抬走。 萧景琰和蒙挚很快过来了，行礼后便被萧选直接问如今在西山猎场的军队能够抵挡庆历军几天。 “父皇，此次护卫西山行宫的禁军三千人，以儿臣和蒙大统领的才能，若是在半个月内交战，能守三天。”萧景琰是不会说话的一开口差点把萧选给吓死。 “若是半个月后呢？”萧选问道。 “半天，或者庆历军有进攻的迹象，他们直接投降都有可能。”萧景琰还觉得萧选的脸色不够难看。 “蒙挚，你看呢？”萧选看了这个不懂事的儿子便看看能不能在蒙挚这边找个安慰。 “陛下，靖王比臣更清楚两军对垒，臣以为靖王说得对。” 这话挺多余的，萧选不顾皇帝形象翻了个白眼，好好钓鱼不行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穆王府的勤王军队到金陵要多久？”萧选只能从其他地方找补。 “回父皇，儿臣推演过，从南境到金陵，若是一人两马的需要十五天到十八天左右，悬镜司的信鸽很快，在父皇发出勤王诏令的第二天，夏冬一定会收到并转交给穆王爷。此刻他们已经在路上，至少走了一半的路程。”萧景琰终于说了点萧选想听的。 第71章 琅琊榜36 “十八天吗？会不会短了点，或者说快了点？”萧选不顾面前两个大憨在嘀咕。 “父皇，五王兄只给了半个月的时间，穆王府勤王军队需要最晚需要十八天才能到金陵，这是他们的极限了。”萧景琰根本不知道萧选在想什么。 “嗯，你们下去！把防线布置好，一定要撑到穆青到来。”萧选看到两人那清澈的眼神就来气。 “儿臣\/臣告退。” 两人行礼后便离开了池塘，走着走着萧景琰脸色大变。 “不好，咱们快去找言侯！” 蒙挚被萧景琰扯只能莫名其妙的跟他一起狂奔。 言阙这些日子心情不错，萧选吃瘪是他喜闻乐见的。再说不管自己有没有后手，誉王都是妹妹养大，自己没有掺和储位之争，事后算账也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他是该吃吃该喝喝，全然没有半点心理负担，还有一个没心没肺的纪王，两个人搭上线后言阙很快也还了俗，一天天勾栏听曲，要不是言豫津去了南境，父子俩逛妙音坊这种事绝对干得出来。为此皇后还特意请萧选下旨训斥过自己家哥哥。 但现在在萧选眼皮底下，两人不好幸灾乐祸太过明显，只能躲到一边解闷，这就苦了萧景琰和蒙挚，费了大劲才找到他们。 “纪王叔\/纪王，言侯爷。” “景琰，蒙大统领，你们为何如此慌张，是景桓那边提前进攻了？”纪王这话说得一点情绪都没有。 “蒙将军，你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萧景琰转头就吩咐还在喘气的蒙挚。 都是大爷，蒙挚只能认命飞身而起将四周查探了个遍。 “王爷，这方圆一里之内没有人。” “纪王叔，侯爷，刚刚父皇召见景琰和蒙将军，问穆王府的勤王军队几时能到，我说最快十五天，最晚十八天。父皇说十八天太短了，太快了。”萧景琰将萧选的话转述出来。 “陛下是这么说的？” 纪王和言阙对视一眼满脸凝重。 “我在旁边也听到了，陛下说十八天会不会短了点，快了点。两位王爷，言侯爷，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啊？”蒙挚赶忙证实萧景琰的话。 “蒙将军，父皇的意思是……”萧景琰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他是忌惮穆王府的军队，若是穆青造反，他极有可能在半个月的时间，从南境一路往北，和求援的奏章一起前后脚到金陵。”言阙真就直言不讳。 “不会！”蒙挚觉得别人肩上扛的是脑子，自己肩上那个不知道叫啥。 “现在庆历军造反，驻守地方的军队离心，夏江已死，谢玉不仅是墙头草还病入膏肓，陛下防着穆王府也是正常的。”纪王一开口便把萧选往死里捶。 “他怎么谁都能怀疑！”萧景琰被纪王的话气着了连父皇的不称呼直接说他。 “靖王，林燮和我的遭遇不就是现实吗？当初我们两人与他游历江湖，朝堂惊变，我们匆匆赶回金陵，经过半年的运作布局，将参与政变的皇子和身后势力击败，可以说，是我们两个人把他抬上皇位的。”言阙的话可谓怨气冲天。 “难道那些传单……”蒙挚觉得言阙干得出这种事。 “不是本侯做的，不过上面说的的确是事实。”言阙承认得很干脆。 “如此说来，穆王府今后的处境危险了。”萧景琰担忧起来。 “不一定，或许他这会想着将誉王挫败后，给霓凰郡主找一个婆家，甚至下旨将她纳入后宫封为妃子，这样穆王府至少还有十几年的平安日子。不过皇帝快六十了，就怕他走的时候，把霓凰和她的孩子也一起带上，怕外戚干政。”言阙若有所思。 萧景琰作为萧选的儿子，对于言阙的言论很愤怒，却也知道他说的事大概率会发生。 “此事，还需向高湛证实。”萧景琰无力反驳。 “景琰长进不少啊！还知道找高湛。”纪王对这个死脑筋的侄子挺意外。 “吃这么多次亏，是该长点记性。”言阙这话真就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 “难道就任由父皇行此倒行逆施之举吗？”萧景琰看着眼前的两人。 愤怒已经让他忘了这两人的身份以及身为臣子的态度。 “要不，景琰侄儿，等半个月一到，你下令禁军投降，景桓那小子做皇帝的话，不至于对穆王府如此提防。”纪王的话那叫一个轻松愉快。 萧景琰和蒙挚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傻眼了，最后只能是闷闷不乐的离开。真去找高湛验证，他们两个的嘴巴还不够格。 夕阳很美，将整个猎场还有行宫布置得美轮美奂。禁军士兵在列战英戚猛等人的指挥下挖掘壕沟和布置陷阱。 “蒙将军，怎么感觉大家都有事瞒着我呢？纪王叔如此，言侯如此，甚至是苏先生也如此。”萧景琰看着士兵们忙碌的身影有些惆怅。 “这……”蒙挚觉得他说得对。 “你也有事瞒着我？”萧景琰看着眼前这浓眉大眼的家伙。 “王爷恕罪。”蒙挚实在是不知道咋骗人。 “本王实在是想不到，堂堂琅琊榜第二高手的蒙大统领也会跟那些谋士一样有小心思。”萧景琰看到蒙挚这样更不高兴了。 “王爷，你就别为难蒙挚了行不行，蒙挚心里藏事说不出去也很难受啊。”蒙挚就差给萧景琰跪下了。 “是本王要你与那些人眉来眼去的？”萧景琰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肯定不是。”蒙挚急忙摆手却看到萧景琰那戏谑的眼神。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打算问。”萧景琰才懒得管他们这些弯弯绕绕。 大敌当前，萧景琰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些，只能尽力将西山猎场的防卫部署完整，一直撑到穆王府的援兵到来。 可是穆王府勤王成功了又能如何？大梁还是那个模样，而且穆霓凰真的有可能会如言阙所言，被父皇强行纳入宫中作妃子。 “蒙大统领，能联络到苏先生吗？”萧景琰有些心烦意乱起来，他想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梅长苏。 “王爷，大家都是被围在这里，除非蒙挚亲自走一趟，可是现在这种情况，蒙挚出去了叫擅离职守。”蒙挚倒是想出去，可回来的时候就未必有这么容易了。 “难道你要看着霓凰郡主面临言侯所说的遭遇吗？”萧景琰有些失态了。 “王爷，您的担心是多余了，上一个对霓凰郡主不轨的人是司马雷，他的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蒙挚突然想到梅长苏多次提到的那个神秘人。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父皇这么做，他也会……”萧景琰低声问道。 蒙挚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点头。 “你有把握打得过那个人吗？”萧景琰对于余贤假扮夏江出面应战的事有所耳闻。 “打不过。”蒙挚向来有一说一。 第72章 琅琊榜37 “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萧景琰是越来越嫌弃蒙挚了。 两个脑子不会转弯的人凑在一起相互嫌弃也是挺好玩的。 “命比面子重要啊！我与岳秀泽还有琅琊阁的少阁主谈过，那个神秘人如果想杀人，他们两个可能连对方怎么出招的都不知道。”蒙挚赶紧解释。 “本王的武功也是可以的，怎么你们这些琅琊榜上的高手都这么谨慎？”萧景琰对于蒙挚认怂很不满意。 “王爷，战场厮杀和高手之间的对决是不一样的。想想死伤在他手里的人，夏江还有卓鼎风，他们身手都不低！动静闹得那么大，硬是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就连除夕晚上那些被他救下来的太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看到一道影子过去，那些杀手就扔到捂着咽喉倒地了。这是晚上，大白天的时候当作夏冬的面杀人，夏冬却连他怎么出手的都不知道。还有那些传单，夏春和谢玉两人连半点线索都找不到。”蒙挚心直口快将这些事一股脑说出来。 “你说的这些，都是那个神秘人干的？”萧景琰皱眉问道。 “其实，大家都觉得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人干的。”蒙挚叹气道。 “依你所说，这个人就公开露面三次，一次是在夏冬面前，一次是救下除夕夜出宫城赐菜的太监，还有一次是在与岳秀泽比剑的时候？”萧景琰感觉这事挺扯。 “对啊！”蒙挚点点头。 “他当着夏冬的面出手杀人是什么时候？”萧景琰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想想，是在去滨州办差回来的时候，在金陵城外，那趟差事好像是……”蒙挚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父皇派她去滨州调查庆国公府侵地案。”萧景琰想起当初侵地案卷宗里面有夏冬亲手书写的调查记录上面有她的私章。 “对，就是这个，在那之前是天泉山庄被谢玉蛊惑，为太子做事，护送那对老夫妇进京告御状的人便是天泉山庄的卓鼎风父子。夏冬去滨州也查到了，谢玉为了不暴露，让天泉山庄出手杀夏冬灭口，那个神秘人便是因此出手的。”蒙挚将梅长苏告诉他的话说了出来。 “你是哪里听说这些的？我这个负责办案的皇子都不知道。”萧景琰盯着蒙挚的眼睛问道。 “王爷，这些都是苏先生聊天的时候说的。”蒙挚见瞒不过去只得招了。 “可是，夏冬并未将路上遇袭和被神秘人救下的事向父皇禀告，夏冬有问题！”萧景琰一下子站起来。 “王爷，你说什么？”蒙挚不知道萧景琰为什么这么激动。 “夏冬可能已经背叛父皇了。”萧景琰执剑的手在微微发抖。 “可是夏江死在神秘人手里，他们之间是仇人，夏冬背叛陛下是为了什么啊？”蒙挚不懂政治但懂利益。 “蒙大统领，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萧景琰笑得有些苦。 蒙挚直接是听不懂了。 对于萧景琰来说，这些谜团还有很多，只是觉得这个世界完完全全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夏冬背叛的目的不知道，却有一点肯定的地方，那就是她是唯一一个能接触到勤王诏令的人，未必会将诏令交给穆王府穆青。 萧景琰能想通的事情，梅长苏自然也能想到，他此刻凭借自己手里的信息和清醒的头脑，将所有人所有事都串联在一起，最终发现这个神秘人的最终目的便是推翻萧氏皇族。 他的计划并不复杂，先杀掉夏江这个查案高手，然后便发出皇帝过往的传单来瓦解人心军心，同时插手自己的争储计划，让大梁内部的斗争加剧，这也就是为什么誉王会放任刑部尚书为难靖王最后导致靖王盛怒之下攻占刑部的事发生，还有何文新要出面却被打断腿等等。 而司马雷之死，让他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南境穆氏是他精心挑选的替代者，穆青将会是这片土地新的主人。 这个人过于可怕，他不仅对自己的谋划了如指掌，似乎还能未卜先知。 “黎刚，快，准备马车，咱们去穆王府！”梅长苏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吩咐。 “宗主，这……”黎刚看着气得说不出话的宴大夫有些犹豫。 “快！再晚就来不及了，另外想办法跟誉王联系，就说梅长苏有机密大事要相告！”梅长苏此刻仿佛挣脱了虚弱的身体。 “宗主，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去办！”黎刚一边安抚梅长苏一边给宴大夫使眼色。 宴大夫接到暗示马上掏出银针将梅长苏刺晕过去。 “老夫不懂你们到底在折腾什么，可是生病了就好好养病，一天天操的什么心！”宴大夫边念叨边将梅长苏的身体摆正继续施针。 “宴大夫，宗主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黎刚也知道理亏。 “他能撑多久老夫不知道，不过你们这么闹老夫得早晚被你们气死！”宴大夫恨不得给黎刚也来几针好让他们消停些。 现在金陵被叛军占领，世家大族人心惶惶，他们不好好在家待着，还要跑出去浪，真当金陵是他家啊！ 黎刚也不赞成梅长苏出门，他与梅长苏相比是差得很远，但是曾经作为赤焰军副将的他，自然看得出来局势的恶劣。 “宴大夫，麻烦你让宗主多睡一会，能睡多久睡多久，我去准备，如果局势有变咱们马上潜出金陵返回江左，再不来这肮脏的地方了！”黎刚咬着牙吩咐道。 “去！老夫本就不赞成他来这劳什子金陵。”宴大夫摆摆手。 梅长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张脸是宴大夫的，还是一样的臭；然后是宫羽的脸，她憔悴了很多。 “现在什么时候了？”梅长苏的声音有些沙哑。 “公子，你昏睡了十天。”宫羽赶紧倒一杯温水过来服侍他喝下。 “十天，金陵如何了？”梅长苏咽下温水后喉咙好了一些。 “公子，誉王于前日兵败被俘，当天皇帝被迎回皇宫。”宫羽想了想还是简单提了一下。 “是谁做的？”梅长苏强行打起精神。 “是穆小王爷，他接到勤王诏令，带兵日夜兼程奔袭金陵，及时救下被围攻的西山猎场众人。”宫羽尽量把话说得好听一些。 “宫羽，还不说实话吗？”梅长苏哪能不知道宫羽的小心思。 “公子，你的身体……”宫羽看着梅长苏又看向在一边磨药的宴大夫。 “说给他听听，好叫早日死心，免得一天天气老夫。”宴大夫看了这对小年轻一眼气呼呼说道。 “穆王爷来的时候，是行宫禁军抵抗的最后关头，士兵们已经死伤殆尽，靖王府的战将们全数战死，靖王本人也没了右臂，蒙大统领力竭昏迷，宴大夫去看过，武功是保不住了。叛军这边徐安漠见到大势已去，化装逃遁，目前不知所踪，庆历军全部投降，目前是霓凰郡主在兼管。皇上似乎被吓到了，到现在都没有恢复神智。”宫羽将主要情况告诉梅长苏。 “宫羽，你去给秦般若带个话，就说我认输了，江左盟给她，不过要她完成我的愿望才行！”梅长苏任由宫羽的安抚，安安静静枕在她大腿上闭上眼享受这难得的安宁。 第73章 琅琊榜38 从梅林血战后，他便一直为赤焰军雪冤而活着，失败也是预料中的事，所以这一刻来临的时候，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绝望和难以接受。 只不过那沁入心肺的少女身上的馨香，让他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愧疚。 遗憾的没有能为祁王、林府和赤焰军雪冤正名。愧疚的是自己沉溺在前面说的事里，忽略了身边人和事。 “宗主，你听宴大夫的话好好休息，我这就去找秦般若。”宫羽见到梅长苏闭上了眼睛总算松一口气。 梅长苏又睡着了，他这次没有靠药丸也没有靠银针，而是彻底放松了下来。 宫羽将梅长苏的头从自己的大腿上移开，放在宴大夫和吉审做好的药枕上，便轻轻站起来。 “宴大夫，麻烦你看着宗主了，我要去被看招一趟。” “去去！” 宴大夫装着不在意摆摆手，等宫羽离开后便放下手里的东西，重重叹了口气。 秦般若这会忙得飞起，又是抓人又是关人啥的，每天都是休息两个时辰便处理各种事务，怎么可能在被看招。 宫羽只能是守在妙音坊的二楼看着，等秦般若出现。 此刻金陵的气氛并不比庆历军在的那两天好，甚至更为严峻，南境的异姓王穆青带着帐下骑兵长途奔袭，终于在最后一刻到达战场，击败了几近失控的庆历军，将皇帝迎回金陵。 然而很多人并没有因为皇帝回朝而感到欣喜，除了这个皇帝的多疑，或许会追究为何没有人起兵勤王。最关键的是跟随穆王爷进京的军队，他们似乎不打算走了。 此刻的金陵朝堂，皇帝昏迷，纪王行事荒唐却资历最高，皇帝诸子成材的不成器，比如誉王；成器的废了，比如靖王。剩下的皇子要么残疾要么未成年，言皇后只能下懿旨让纪王监国。 而文臣中，柳丞相在混战中被流失击中，眼下时日无多，最后是言阙站出来稳定局面，接管了政事。 是他们两人一起出面，将穆青留了下来，把金陵的城防交给了他。宗室和文臣对于这支勤王军队如此暧昧，让很多世家感到不安。 表面上是纪王和言侯两人请求穆青留下稳定金陵，实际上他们可能在酝酿一场比庆历军造反更为彻底的政变，甚至是改朝换代。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梅长苏带着一个包袱和状纸，在黎刚的搀扶下来到御史台府衙的大门口。 “站住！御史台衙门，寻常百姓不得进入！”吏员很称职的将两人拦住。 “草民林殊，有天大的冤情要御史大人做主！”梅长苏和黎刚跪在门口的地板上，将手里的状纸高高举起。 “你等等，我去禀告值守的大人。” 吏员不认字却知道告御状的意义是什么，两年前有一对滨州来的老夫妇，他们也是这样跪在御史台府衙门前。后来，显赫一时庆国公府灰飞烟灭，庆国公本人和府中男丁被流放，女眷被充入教坊司，牵涉人命的被处斩。 想不到两年后又来了一个告御状的人。 言阙已经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他走出御史台府衙大门，下了台阶来到梅长苏面前，让吏员接过状纸和包袱，把两人带进御史台衙门。 “贤侄，你现在终于想通了？” 一进衙门，言阙身上少了那股朝廷高官的气势，整个人就像邻家大叔那样亲切。 “言叔叔，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梅长苏还是有些放不开。 “你啊！真不像林燮的孩子，要知道我当初是想在年底祭典上把他炸死的。后来有人告诉我还有更解气的复仇之路，于是我把两船火药转手卖了。”言阙对于这个晚辈有些耐心。 “侯爷难道心里只有仇恨吗？”梅长苏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所以我才说你不像是林燮的孩子。”言阙的话也有些难听。 “那么这次你们打算借赤焰军平反一案，牵连多少人？”梅长苏有点后悔了。 “贤侄，你让言叔叔我很失望啊！难道在你的眼里，我们就跟那萧选一样，只为心安而不分是非且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那种人吗？”言阙的脸冷了下来。 “呵呵，如今我连江左盟都没有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评判朝堂上大人们的作为。”梅长苏有些颓废。 “阴谋之所以是阴谋，就是见不得光。若我们想炮制大案，何须这个状纸，让军情司在哪家地窖里放几副铠甲，又或收买哪家的仆人让他在主家的书房整一个暗格，里面放一些僭越的物品岂不更好。这天下很大，我们的目光早就不把金陵甚至是梁国的世家们放在眼里。”言阙说着这个人变得激动起来。 梅长苏被言阙的话给打击得不轻，这是他从未想过的复仇之路，他一厢情愿地把赤焰军冤案的主谋安在夏江和谢玉身上，是他们为了加官进爵而不择手段陷害忠良。 “既然栽赃陷害罗织罪名如此容易，你们为何要我来出这个头？”梅长苏感觉自己被利用了。 这就挺一言难尽的，是他自己让宫羽去找秦般若做交易，他交出江左盟，条件就是要为赤焰军和祁王平反。 秦般若的回答只有一句话：御史台告御状。 梅长苏在萧景琰和蒙挚的劝说下，甚至蒙挚以命相逼，才让他妥协，才有了御史台府衙门前的一跪。 可现在与言阙的交谈，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利用了，他觉得言阙会借机大肆株连，将忠于萧氏皇族的世家和势力都一并铲除。 “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机会和理由废掉他，另立新帝。但无意株连无辜，那是夺权者最愚蠢的做法！你若是信不过我们，便可将状纸撤回证物拿回去，就当今日没发生什么。大不了，我们真的找几家看不顺眼的栽赃后拉出来砍了。”言阙将状纸放在一边。 因为今天比较特殊，言阙亲自坐镇，除了门口的吏员，其他人都是余贤和夏冬精心挑选的人过来的。但是这一刻这堆人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知道言阙信任他们，但是当着他们的面大大咧咧把要废掉皇帝这种话说出来就过分了。 “孩子，记住一句话，如果我想知道这个花瓶硬不硬，那么这个花瓶不管有多硬，它的下场从我好奇的那一刻便注定会被摔得粉碎。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觉得赤焰军不忠，便会有人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言阙的心还是挺软的。 “如果，有一个无辜的人被牵连进来，那我就跟他一起死！”梅长苏现在想到的只有这句话了。 “我们如果这么不择手段做事，与他有何区别，那天下的希望又在哪里？”言阙这一刻不是梅长苏的长辈，而是一个官员。 第74章 琅琊榜39 “希望你们真人如其言。”梅长苏站起来死死盯着言阙的眼睛。 “来人，将林殊带去录口供。”言阙也是公事公办。 整个录口供的过程还算顺利，因为宴大夫事先配了静心宁神的药丸，梅长苏的情绪波动并不大，跟着的黎刚作为曾经的赤焰军军官，也一样录了口供。 月上柳梢头，梅长苏和黎刚两人终于结束漫长而痛苦的一个下午，他们不得不去回想多年前梅岭上惨剧，那些死去的士兵们脸上的绝望和悲愤一次次将他们组织好的语言冲击得支离破碎。 “宗主！” 宫羽孤零零地站在御史台府衙门口的大街，看着相互搀扶从台阶上小心翼翼一脚一脚踩下。 “宫羽，对不起。”梅长苏将黎刚推到一边。 此刻他终于放下所有，认真回应宫羽的感情，可是以他的身体状况，死亡随时到来，真的只能辜负眼前的人了。 “宗主，你哭了？”宫羽掏出手帕为他拭擦着脸上的泪痕。 “是我太想兄弟们了，所以泪水多了点。”梅长苏强颜欢笑将手帕从宫羽手里拿过来。 “宴大夫不许你在外面这么久，要我赶紧带你回去。”宫羽上前扶住梅长苏向路面的马车走去。 宁国侯府，门口的国柱石上插着一柄短剑，这似乎给它的主人带来了厄运。自从天泉山庄众人和萧景睿先后离开便渐渐凋零起来，谢弼认认真真地操持着家业，莅阳长公主也是深居简出。 可是上天似乎还不想放过宁国侯府，这天午后，一股青烟在后院的一角慢慢升起，渐渐弥漫了整个后宅，一时间侯府的家仆们敲锣大喊走水，一时间后宅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人的求生欲总是很强的，在滚滚浓烟中，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撞开一间阁楼的窗格，稳稳地站在楼下的草坪上。 在他破窗而出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除了呛人的浓烟还在流动，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站在原地发愣。 “谢玉，你涉嫌构陷赤焰军谋逆和以及诬陷皇长子，御史台授权军情司将你抓捕！”夏冬举着手里的一张文书对谢玉冷冷说道。 这道身影便是谢玉，他一直没有病，只不过是为了躲过赤焰军的复仇而装疯，却不想被人识破。 “夏冬大人，我谢玉为国征战，难道你们什么军情司便是如此诬赖为国立功之人的。”谢玉很快冷静下来。 “嫌犯谢玉，你现在的辩解毫无意义。拿下！”夏冬恨透了这个人现在的态度已经很克制了。 谢玉觉得局势还能抢救，他也没有往坏的方向想，然而等他一进入军情司的大牢就傻眼了。这里原本是悬镜司的大牢，秦般若接管后，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对牢房和刑讯系统进行了升级改造，把余贤都吓得不轻，担心这姑娘是不是有什么心理问题。 “秦镇抚使，这谢侯爷就交给你了，他可是军情司的第一位客人，好好招待。” 夏冬对于把谢玉交给秦般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多谢主事，今日大牢开张，主事要不要观摩一番。”秦般若让人从外勤手里将谢玉押进大牢。 “不了，我这边还有好些人要抓。” 夏冬想看谢玉出丑是真的，但是他真的的有事要忙。当年参与构陷赤焰军和祁王的人，主谋是夏江和谢玉，直接和间接参与的人也不少。 “请主事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待谢侯爷，让他每次想起，都记忆犹新。”秦般若笑得很是张扬。 “可别弄死了。”夏冬叮嘱道。 “主事尽管放心，谢侯爷身份尊贵，我们可不会伤了他半根汗毛。”秦般若当然知道谢玉的重要。 夏冬点点头便带人离开了，根据当年扣押赤焰军粮草军资这条线，牵连大大小小的官吏几十人，除了七八人还在，其他有的告老还乡，有的甚至已经去世了。 秦般若对谢玉很不错，亲自带着他参观刑讯室，还贴心普及了各种刑讯工具，言语之间都是不能让谢玉体验的遗憾。 谢玉虽然是拖着一套手脚镣铐一走路就叮当响，但是人真的就是有风度，在床上装病躺了几个月也丝毫影响不到他身上那股风度翩翩气质，真就一个斯文败类。 面对秦般若吓唬人似的解说刑具，他是满脸不屑，还以为这女人改行了能有多厉害，自己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会被这拙劣的刑讯手段给拿捏。 参观完刑讯室后，开始进入正题。谢玉被狱卒安排坐在一张椅子上，秦般若自己也坐在对面，身边分别有两名吏员提笔准备记录。 “谢玉，刚刚本镇抚使给你介绍了一下军情司大狱的情况，现在说说你！”秦般若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谢玉慢慢开口：“说实话，以你谢玉的出身，在这门阀林立的大梁能走到今日，本镇抚使都是极为佩服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谢玉可不觉得自己的经历有什么好说的。 “回顾一下你谢玉的升官和封爵史啊！”秦般若打量着自己亮晶晶的手指。 “那是本侯为国呕心沥血忠心耿耿应得的。”谢玉的美髯有点发抖。 “人说宁国侯谢玉长身玉立，看似气度雍容，清贵世家，护国柱石，战功卓着，侯爵之尊。当年还有人以芝兰玉树来形容，为金陵一些世家女子所倾心。可实际上，从夏江、献王还有卓鼎风父子以及谢弼的口供来看，你谢玉恐怕要晚节不保了。”秦般若慢悠悠说道。 “呵，你为了诱供，连夏江口供这种慌都扯出来了。”谢玉对于秦般若的话不以为然。 “把夏江的口供拿出来，给谢玉开开眼！”秦般若对狱卒吩咐道。 余贤杀死夏江之前，就已经将他的口供以及各种证物的下落拿到手，条件就是放过他的家人以及和璇玑公主生的私生子。 狱卒将口供按顺序一张一张展示给谢玉看清楚，上面的签字和私章都是出自夏江之手，因为一个人的书写习惯和盖印的力度是无法模仿的。谢玉对于夏江的口供却是无动于衷，这种死东西根本无法证明什么。 “谢玉，你觉得夏江的口供是不是真的？”秦般若让狱卒将口供收入卷宗。 “是真的。”谢玉脱口而出。 “不，不是，本侯不是这个意思！”谢玉看着秦般若得逞的脸马上反应过来。 “谢侯爷，你不觉得现在翻供太晚了吗？因为监国的纪王和丞相言侯爷决定不公开审理，他们只需要看到结案的卷宗和证据完整契合便可。”秦般若冷冷说道。 “秦般若，你如此构陷国家忠良，就不怕报应吗？”谢玉不顾形象风度怒斥。 “谢玉，你能大言不惭的说这句话，是不是因为你到今天都活得好好的，所以便不会相信因果报应？”秦般若看着眼前失控的谢玉笑道。 “你谢玉，为人心机深重，老谋深算，心狠手辣，毫无羞耻之心，为了名利地位，强奸公主，构陷皇子和将军，甚至屠杀于国有功的赤焰军将士，踩在这些国家脊梁上成就了所谓国之柱石的美名。现在金陵大街小巷都是小孩子们在说你是如何一步一步成为所谓的国之柱石。” “你放心，等到你上刑场游街那日，本镇抚使为吩咐狱卒给你换上最为华贵的礼服，让金陵百姓看看，一个如此雍容华贵的人，其行为是如何卑劣。以后金陵人都会说，看看谢玉，多好看的皮囊，多肮脏的内心，多狠毒残忍的畜生！” 第75章 琅琊榜40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我谢玉是皇上亲封的侯爷，你折辱我便是折辱皇权折辱国家！”谢玉浑身发抖。 “呵呵，你这样卑劣的货色岂能与皇权和国家混为一谈！怕不是要笑死人。来人，给谢玉灌下镇魂散，免得他想不开自尽，那也太便宜了。” 秦般若已经完成任务才懒得跟这种人打交道，天知道她刚刚跟谢玉说话的时候有多恶心。 镇魂散是秦般若找余贤要的一张药方，这种药对身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喝下的人只会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夏冬的动作很快，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便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尽数捉拿归案，其他人可没有谢玉那么难对付，一进去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经过一个半月的高强度工作，终于将祁王和赤焰军逆案翻转过来，口供证据链完整，办案卷宗经三法司审核后，写了结案的奏章和拟处理意见交给纪王和言阙两人。 萧选经过几个月的调养，身体渐渐恢复，便想着找机会废掉纪王的监国权力，同时也想办法把皇后及其身后的言氏一并除掉，因为他养病的这些日子，从高湛口中得知纪王和言阙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们两个在很多政务的处理上触犯了他的逆鳞。 比如把悬镜司裁撤了，改成什么军情司；再比如他们打算组建一个叫内阁的机构，丞相改任内阁首辅，同时放弃决策权；还有他们居然要给萧景禹和林燮他们翻案。 萧选在磨牙想着怎么收拾装几十年孙子的弟弟和那个不知死活的舅子哥时，殊不知他们也给萧选准备了一个惊喜。 “陛下，纪王、言侯还有穆小王爷求见。”高湛打断了萧选的磨牙声。 “传！”萧选也不想跟高湛说话。 “宣，纪王、言侯、穆青觐见！”高湛这次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原地唱名。 让萧选意外的是，来的人不仅有纪王言侯和穆青三人，他们还带了一堆人进来。 “混账，你们带着一堆不明身份的人进这大殿，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萧选起身怒斥，把想去搀扶的高湛都推到一边去了。 “皇上，根据夏江谢玉的口供，是您授意他们两人构陷祁王和赤焰军，弟弟和言侯以及穆王爷商议了一下，决定将您抓获归案，至于如何处置，因您的身份特殊，等弟弟召集朝臣商议后再决定。”纪王手里拿着一张军情司逮捕文书举到萧选面前。 “什么什么？抓捕朕？归案？纪王，你可知道朕是大梁的皇帝？”萧选只觉得好笑。 “知道。”纪王点点头。 “你知道朕是皇帝，还说抓朕归案，这世间哪有能约束君王的法律，你们这么做是在欺天，是倒反天罡，是乱了规矩！”萧选手舞足蹈口沫横飞大喊大叫。 “将嫌犯萧选拿下！”言阙就没有纪王这么客气了。 军情司的人多是滑族遗民，他们能对萧选有敬畏之心才见了鬼，听到言阙的吩咐后，一起上去将萧选控制住，端来案上印泥将就手指，在逮捕文书上留下了一个刺眼的手印。 “高湛，你死了！没看到朕被一群逆贼挟持，你在一边傻愣站着干什么呢？”萧选把希望寄托在这个老太监身上。 “陛下，您就配合军情司办案，免得吃了苦头，您这身体刚刚恢复，可不能再伤着了。”高湛脸上永远是谦卑温和的笑容，连带着声音中的尖细都让人给忽略了。 “呵呵，朕该想到的。朕待你不薄啊！高湛！” 萧选不再挣扎了，他此刻也想到所谓军情司办案卷宗里，证人那一本中，一定就有高湛的名字。 “陛下，人心里都是有杆秤的。”高湛盯着地板慢悠悠开口。 “好好，朕倒要看看，你们这群人，有没有那个胆子来审判朕的罪行！不错，萧景禹那个逆子，自以为读了点书听了几根墙头草的吹捧，便觉得自己贤名在外，一再在朝堂上各种谏言，为民请命？为民做主？朕是昏君，大梁需要萧景禹那个贤王！”萧选不顾被军情司押着大喊大叫。 “还有那个林燮，仗着拥立之功和与皇族姻亲的关系，大肆结党为祁王壮声势。朕还活得好好的，他们便明目张胆的结党了。大臣们的奏章都是先在祁王那里过一道再到朕的手里，一上奏必言祁王如何，他要如何！他是要夺了朕的权，他是想要朕的命！” “朕知道你们中有些人觉得，祁王行事光明磊落，不会起谋逆之心。可你们没有朕的经历，如何知道这人心和人性的可怕！当初朕不过一介落魄皇子，不通学识，母亲出身卑贱，背后无人支持。而林燮和言阙两人竟然能把朕抬上这大梁的皇位。” “那萧景禹，母族强盛，更有一支强悍的军队在支持，他自己熟读诗书，精通政务，名声在外，朝臣拥戴，朕想想都胆寒无比！朕不杀了他们寝食难安，皇位不保！你们满意了，啊！” “带下去，交给镇抚使好生看管。”言阙出言吩咐。 萧选发泄完也没了心气，任由军情司把他带出大殿。 军情司大牢，这里和萧选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一个个单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被褥都整齐堆在榻上，空气中一点异味都没有。 “这是牢房？”萧选左看右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回陛下，这是军情司大牢。”押送的狱卒也算是有问必答了。 “噢，朕还第一次见到如此整洁干净的牢房。”萧选说出了自己疑惑。 “陛下，牢房脏乱容易发生瘟疫。”狱卒很耐心解释。 “原来如此，朕的房间在哪？”萧选得到答案也不纠结了。 “陛下，您的房间在地字第三号。”狱卒边打开一道铁门边回答。 “朕的身份，难道不配在天字第一号吗？”萧选对房号意见挺大。 “父皇，天字第一号被谢玉住着，您就别惦记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萧选凑到地字第四号的房间那边，看到萧景桓正捧着一本书在看得津津有味。 “景桓？你还活着？”萧选没有一点父子重逢的感慨。 “父皇，是我向般若要求的，把你的房间安排在这里的。”萧景桓放下手里的书向萧选走过来。 很难想象这对父子在两个多月前挥刀相向，不共戴天。 “就是你身边那个女谋士？她怎么到这里来了？”萧选这会倒是好奇起来了。 “陛下，还请您先回自己的房间，别为难我们。” 萧选看了一眼狱卒，只能依着他的话走进地字第三号房间。 “她一直想救我，可是我被权力蒙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萧景桓来到地字第三号房间靠在墙上有些失落。 萧选正感慨自己又回到和林燮言阙闯江湖的时候，便听到萧景桓低落的声音。 第76章 琅琊榜41 “嗯，那为父就告诉你这权力有多好，这么说！哪天朕喝多了，说一句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第二天就会有人献上一本书，里面考证说上古时候，太阳升起的方位其实是称为西方。”萧选也走过去靠着柱子坐下。 “哪有这么荒唐？”萧景桓在他背后苦笑道。 “怎么没有，想想你大哥一家人，还有林燮满门，他们不就是因为朕才会……”萧选的眼睛红了起来。 “那，父皇后悔了吗？”萧景桓问道。 “都发生了，后悔又有何用！”萧选低下一直扬着的头颅：“景禹、林燮、晋阳、乐瑶他们都回不来了，还有七万个孩子。” “那我母妃呢？”萧景桓有些不服气。 “说实话，你的母妃玲珑公主，朕从未放在心上过。可是，朕看到你出生的时候，便心软了，将你交给皇后抚养，只有她才能护着你长大。可是，随着你长大，你的模样随了你母妃，性子却随了朕，这让朕越来越不安。”萧选似乎在喃喃自语。 “所以父皇，我这造反也是逼不得已，在知道母妃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我害怕你驾崩的时候，顺便把我也一起带走。以前我是为了权力为了皇位，可这次举兵造反，是为了活命。”萧景桓哽咽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你怎么能有如此想法？”萧选有点失望。 “父皇，咱们都这步田地了，你刚刚还说我性子像你的。”萧景桓苦笑道。 “也是，咱们还是真真切切的父子，性子都一模一样，想法也是如此。”萧选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优秀的长子被自己亲手扼杀，剩下的儿子们都差强人意。 父子俩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后他们都忘了时间，最后都流下了泪，权力哪有想象的那么好！ 他们倒是岁月静好了，外面却是为祁王和赤焰军的案子吵翻了天，由纪王和言阙主持的特殊朝会，对如何定性其实也就是萧选在这个案子里面扮演的角色和承担的责任有了分歧，闹了好些天都还没有结论。 穆青倒是很轻松，他不能与萧选的案子沾上任何关系，所以这会他一心一意的帮助姐姐准备出征渝国事宜。梁国朝局动荡，第一个动手的国家必然是渝国，这次穆霓凰亲率新组建的穆王府骑兵，在余贤作为军师的情况下，越过两国边境长驱直入渝国境内，攻打渝国国都邺昌（瞎编的，邺城和许昌各取一字），将渝国的主战派打死打残！ 而南境这边，通过与楚国的谈判，由穆王府和楚国共同组建的水军在秘密训练，由萧景睿和宇文暄统领，他们将会在穆霓凰北征的同时，将从楚国境内的大江进入大海，然后北上从海上突袭东海国，将东海国灭掉后，国土归梁国所有，而修建的盐场，两国平分利润。 借助这次军事胜利，召集各国使节前来金陵商议关税同盟的事情。余贤根据被看招调查的结果，对于短期内军事统一并不看好，只能另辟蹊径，先在经济上实现统一，最后再寻找机会通过战争和谈判逐步兼并各个割据政权。 这个操作在现实中有一个案例，那就是德意志第二帝国。经济先于政治上统一，最后通过三次王朝战争，使得一个名存实亡的国家有了具体的体现。 这个过程会很长，好在梁国的基础不错，穆青他们也还年轻，不过统一的那一天，余贤是看不到了。 出征事宜筹备完成后，朝堂关于祁王和赤焰军谋逆案的争议有了结论，是余贤出手了。 萧选不知道自己来这大牢里有几天了，言皇后和高湛派两个小太监来伺候他，却被萧选轰走，他是皇帝不是废人，当年跟林燮和言阙行走江湖什么苦没有吃过，更何况这牢房比他的宫殿还舒服得多，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跟儿子聊天。 直到这天，言阙扶着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进来说是探监，狱卒提着两个食盒跟在身后。 “朕的大限到了？”萧选看着言阙和梅长苏问道。 “还早着呢！定案了，文书已经写好了。在这之前，我和小殊来找你聊聊天。”言阙多少年没有这么跟萧选说话了。 “可以，景桓也在旁边呢，让他一起过来！”萧选点点头。 片刻后，四个人被安排在一个宽敞的房间里，狱卒把言阙带来的酒菜一一摆上后便离开房间。 “大梁的断头饭可没有这么丰盛啊！”萧选自己抢过一对筷子先吃起来。 “不是断头饭，我们呢吵了好些天，后面发现我们能斗得过你，却注定要输给皇权。”言阙拿起酒壶给三个人倒了酒。 “还有小殊的呢！”萧选把一只酒杯拿在手里。 “舅舅，当年我跌入梅岭的万丈冰崖，中了毒，不能饮酒了。”梅长苏很是抱歉。 “小殊啊！我呢心胸狭窄，完全没有一个皇帝该有的气度，害死了这么多人，到了晚年成了孤家寡人，别说皇位，连国家都要亡了。”萧选说着站起来把手里的酒倒在地面。 “舅舅，这些天朝臣们吵架的时候，我也全程旁听。想想以前，表哥和父帅把我保护得很好，让我太天真了。”梅长苏苦笑道。 “表弟啊！天真是表哥我才对，父皇让我去跟三哥作对，我真这么干了，你也是进入金陵就是打算让老七踩着我上位，若不是秦般若，我估计早就被你算计惨了。”萧景桓这边也笑了。 “什么，小殊是打算让景琰争储啊！也对，你们两个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萧选此刻有些错愕。 “都是过去了，不也没成功吗？景琰被逼着带兵攻占刑部扣押刑部属官的时候，我心都凉了。”梅长苏也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害怕他跟景禹一样对不对？”萧选说着夹了一口菜。 “景琰比景禹差远了，你也清楚景琰一根筋，若不是被逼急了他也干不出这种事。”言阙看到话说得越来越离谱赶紧出面转移话题。 “言阙啊！是我对不起你和乐瑶，还有皇后！你呢看看能不能给我安排些笔墨纸砚，我写些东西，等我死后，写下的东西，是撒出去还是烧了，你们看着办。”萧选看着这个曾经的好友感慨万千。 “人都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想到死后的事了。我们呢不白要你的皇位和国家，你可要好好的活着，看看以后梁国会是什么个光景。” 若说不恨是不可能的，比起杀掉萧选偿命，言阙更想让萧选看到梁国的另一条路。 “噢，说来听听。”萧选来了兴致。 …… 多年后，梁帝萧选的遗作公布，序章里便是他和五子萧景桓，外甥林殊和丞相言阙坐在牢房里交谈的内容。世人皆觉得不可思议的，原来在这个时候穆氏高祖便已经谋划统一天下了。更诧异的是他们之间恩怨纠葛复杂，却能坐在一起平心静气交谈。 一位被羁押待判的皇帝，一位刚刚发动兵变失败被抓获的皇子，一具背负雪冤使命的半残之身，一位有着无数传奇经历的实权文官，他们坐在一起描绘并畅想着这天下光明未来的夜晚。 是这片土地上，几百年黑暗战乱统一前的曙光…… 第77章 琅琊榜42 在这场特殊的交流三天后，祁王和赤焰军谋逆案最终的处置结果和萧选退位诏书一起发出： 梁帝萧选受夏江和谢玉的欺骗，误判祁王萧景禹和林燮统领的赤焰军勾结谋反，导致祁王、林府和七万赤焰军冤死并背负骂名十多年。梁帝下诏罪己，并交出皇位，由皇十一子萧景玔（瞎编的名字）承袭皇位。 夏江因为惧怕祁王登基后可能会追究其悬镜司的事，为此勾结谢玉伪造证据构陷祁王和与其感情深厚的赤焰军统帅林燮。罪大恶极，已死不再追究。 谢玉为了官位，主动伪造祁王与赤焰军勾结的书信，事后又将参与伪造证据的人灭口，更为恶劣的是直接屠杀赤焰军并冒领其击败渝国二十万大军的功劳，窃取皇帝信任，从而获得宁国侯的爵位。罪大恶极，收回其宁国侯爵位，判处弃市之刑。判决其与莅阳长公主的婚姻无效，子女皆改为萧姓。 其余参与的人按罪行轻重处置。 祁王萧景禹行事光明磊落，忠君侍国，无谋反之迹更无谋反之心；林燮及赤焰军在遇害前一刻还在与渝国大军浴血奋战，是大梁的忠臣良将。由礼部、兵部、户部将名册整理出来，颁布天下予以正名，在梅岭修建庙宇供奉，每年清明由朝廷重臣前往祭祀。恢复祁王封号，林燮追封为镇北王，帐下的各级将领根据礼制给予追封。 萧选看到这份判决书的内容，才知道言阙说斗不过皇权的意思，最终他们还是给了自己一个体面。 看到判决书的这一刻开始，他便能离开这大牢前往给他准备好的宅院去安度余生。可萧选拒绝了，对于他来说，这里住着很舒服，没有那些算计的环境让睡得无比安心。那个院子太空旷，反而不自在。 纪王和言阙前来劝说他都无动于衷，高湛见此想进来伺候他。结果被臭骂一顿后轰出房间，什么档次想跟朕住一间牢房！ 谢玉的感觉很不好，体内的镇魂散让他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任由狱卒将他从天字第一号牢房里拖出来，给他洗漱后换上一身华丽至极的衣袍，然后带出牢房押上游街的马车，像行刑的街口慢慢驶去。 “大婶子，这马车上的人是谁啊？” “还能是谁，就是诬陷祁王爷和赤焰军造反的那个谢玉。” “什么他就是谢玉？不是说长得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怎么一点不像啊？” “皮囊好有什么用，人面兽心！他杀死了梁国的功臣和英雄，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 谢玉身上的镇魂散依旧没有失效，心气却被这些言语一点点唤醒。受封宁国侯后，他一步登天，从一个吃软饭的驸马变成了侯爷，出门时骑着高头大马，看向他的目光无不是敬畏和艳羡。 如今的他身上衣服依旧华丽，却坐在游街的马车里被这些往日踩在脚下的百姓指指点点，这让养尊处优多年的他愤怒无比。 然而谢玉发现自己错得离谱，愤怒不是他谢玉的独有的权力。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向他扔了一个臭鸡蛋，黄色的蛋液顺着额头爬过那张英俊的脸然后滴落在华丽的衣衫上，散发的臭味让他差点呕吐。 还没等他吐出来，更多的臭鸡蛋和烂菜叶犹如雪花一样向马车飞过去。 莅阳长公主带着斗笠，在谢弼的搀扶下远远看着谢玉那狼狈的模样，多年的夫妻，孩子都有了两个，让她忘记曾经的痛苦和遗憾，这辈子便是如此将就下来了。 所以她对于谢玉如今的处境，是有去找纪王说情的，一个朝廷的侯爷，哪能判弃市之刑。纪王和言阙明确表示，他对赤焰军普通士兵下手，这个处罚已经是够网开一面了，若是追究起来，连他的子女都一样要被处斩。 莅阳长公主盛怒之下，说出了一句名言，让纪王和言阙差点把她赶出去。 “七万赤焰军死就死了，谢玉是皇帝亲封的宁国侯身份尊贵，又是我莅阳长公主的夫婿，两者怎么能相提并论。” 要不是经历这次庆历军叛乱，他们多半也不会在乎普通士兵的想法。整个过程中，除了穆王府的骑兵日夜兼程北上救援，他们便要在周边几万地方驻军的眼皮下，被叛军杀死。 现在的梁国的军心已经不可用，要不是靠穆王府的骑兵在震慑着，他们早就散了。可这位感情和私生活拎不清的莅阳长公主，居然说出这种刻薄的话来，要是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大梁最后的脸面都要没了。 “孩子，你父亲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啊！” 谢弼想说有，那就是他找人杀萧景睿的时候。对于父亲谢玉，谢弼在他暴露两边押注的时候，就已经失望透顶。 侯府门口的国柱石是他的骄傲，而现在却发现那个骄傲是他偷来的。 这荒唐得不像真实的世界啊！ “娘，这便是人心，百姓是分得清好坏的。” 莅阳长公主看着自己这位陌生的儿子，强忍着心底的委屈和愤怒，在感受着自己人生的苦楚。 余贤对莅阳长公主印象很不好，在这个时代便未婚先孕，被迷奸后认命嫁给谢玉，心里一直惦记宇文霖，而现在谢玉落了魄，她居然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因为他一直不被世人理解，想必做下那件事后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一个人守着秘密太痛苦了。 大概是谁倒霉她爱谁（前提是长得好）！ 除此之外，余贤对原着中谢玉的下场就更不满了，调动军队杀人灭口的事实放在眼前，居然就是流放而已。 想想李善长找汤和借了三百个士兵修房子，改天他就被夷三族…… 再有这个人设计也有问题，余贤专门看了百度百科，总结下来就是这个人长得帅，有心机，没人性，枭雄之资（余贤看来更像一个投机者和墙头草），但是他是真心爱着莅阳长公主的。 似乎他真心爱莅阳长公主就能洗清所有的罪孽一样。 所以余贤很不爽，在他的干预之下，谢玉的侯爵之位被废除，侯府被户部收回，门口那块国柱石被拆掉，他与莅阳长公主的婚姻也被废除，连谢琦谢弼都改了萧姓。 当然也不能不讲人性，余贤还是让秦般若给了他体面，让狱卒给他洗漱干净，给他穿上最华丽的衣袍，然后用牵机处死在街市上。 一路游行到街头临时搭建的刑场，谢玉身上已经沾满了各种污秽。 刽子手的修养还是有的，他们打开囚笼把谢玉拖下来，像提小鸡似的将人拎到邢台上。而现在负责监刑的人是靖王，他要亲眼看着这个人死在眼前，梅长苏和宫羽等人也来了，宴大夫不放心也提着药囊在一边候着。 “犯人谢玉，已验明正身，行刑！” 靖王没有多话，在吏员汇报时辰已到后，对着邢台大喊。 刽子手听到命令，揭开身上的小葫芦将调配好的牵机酒倒进一支粗陶碗里，另一个刽子手将谢玉垂下的头颅抬起，干脆利落将谢玉下巴卸下。 谢玉还没反应过来，避着被侩子手粗暴地捏着，嘴里被满满烈酒的辛辣所占据，他只能凭借本能把嘴里的酒给咽下去这样才能恢复呼吸。 刽子手见谢玉把牵机全部喝下去后，便将捆着他的绳子解开，任由他跟死狗一样瘫倒在邢台上。 谢玉满脸死灰等着死亡的到来，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整个身体的肌肉像是被扯住一样往里缩，伴随着深入骨髓的剧痛，而他却是无比的清醒，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足被拉扯到紧贴腹部的位置，这副模样像极了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 靖王和梅长苏眼睛大大地睁着，看着这个人被毒药痛苦地剥夺着他的生命。 “这种毒药倒是新奇，宗主，能否给老夫讨一剂来琢磨琢磨。” 第78章 琅琊榜43 旁边的人还被谢玉的惨状吓得怕晚上睡觉做噩梦，宴大夫却是一句话把这诡异恐惧的氛围冲淡了不少。 金陵百姓和各国探子震撼在谢玉惨死中时，穆霓凰和余贤带着大军在城外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出征仪式便渡江北去。 路过梅岭时，举行了一次简单的祭祀，在半个月后来到位于两个交界的秋岭关（也是瞎编的），而这个时候，梁国政局变动的消息也传到了渝国。 渝国国主赫连雄下旨起兵二十万，以越王赫连威为主帅，向秋岭关进发。 “你说渝国在十多年前折损了二十万大军，现在又拉起了二十万大军，攻打梁国连个檄文都没有，这次不打疼他老子把名字倒着写！” 秋岭关城墙上，余贤看着北面的天空咬牙切齿，不知道底细的人都以为他跟渝国有什么深仇大恨。 “先生，这次渝国南征的主帅是越王赫连威，也是十二年前被赤焰军打得全军覆没的渝军主帅，他一直心心念念要报仇。”穆霓凰对双方兵力对比很没有信心。 八万对二十万，这仗怎么打，还要计划打到对方的国都去，想想都很绝望。 “郡主是没有信心啊！”余贤摸了摸女儿墙上的了望口。 “赤焰军十多年前的最后一战，他们虽然拼杀了对方二十万大军，可是自己也是死伤惨重，谢玉有机可乘便有了梅岭惨案。如今我们只有八万大军，能打赢以是不易，不可能越过这秋岭关深入渝国境内了。”穆霓凰忧心忡忡看向远方。 “对方是二十万大军，这方圆百里的地形，哪里像容得下二十万人的样子。都不用骑兵，让步兵上去便可。沙盘准备好了吗？”余贤还是决定先给这姑娘打点气。 “已经准备好了。” 穆霓凰不得不感慨军情司的强大之处，原本她以为余贤改组的军情司，只是悬镜司换个名字而已，谁知道他们先于大军行动，在渝国大军集结前，便已经将情报送回梁国了。 “郡主，军师！” 两人一进大帐，副将带着一众战将和幕僚齐声行礼。 “免了，开始议事！”穆霓凰举手示意。 军情司的人接到示意，将罩住沙盘的黑布掀开。 “众位将军，根据军情司的消息，渝国二十万大军合成一路逼近秋岭关，这是渝国又一次豪赌。所以只要在秋岭关附近歼灭了这二十万大军，这渝国便是案板上的鱼肉，咱们便可放心大胆的长驱直入到邺昌城下，哪怕是撒泡……哪怕是吐口口水，我们便是赢了！”余贤有点尴尬地结束了开篇。 “军师说得不错，只要把这二十万大军消灭在秋岭关，渝国便再无抵抗之力！”穆霓凰也是红着脸在热场。 这余贤看着文邹邹的，谁知道在军营里这么粗鲁。再看看帐下的将军和随军的幕僚，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像是遇到了知己的样子，真就是一言难尽。 “可是郡主，军师。咱们目前有两万边军，三万庆历军以及五万骑兵，要如何与这二十万大军交战，而且还要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完成歼敌二十万大军的任务？”副将冯纪实在是不想打击穆霓凰和余贤，无奈现实如此残酷。 “敌军人数比我军多是事实，不过，他们二十万人想一拥而上是不可能的。因此渝国大军必须分成数支分进合击，才能保证行军的秩序，而他们分兵便是我们的机会。”余贤拿着一只细长的竿子指向沙盘上数条峡谷和官道解说。 “这五条路，是最适于大军行动的路线。而我们已经探听到这二十万大军集结的地方，分别是渝国的许川、颖州和蓟阳三县。根据对渝国官道和水网的测绘，他们大部是集结在颍州，赫连威的帅帐自然也在颍州。因此，我们要在与颍州军交战之前，将许川和蓟阳两县出动的敌军给歼灭掉，在这之前，安排一部将颍川军的行军速度拖延住。” “渝国南征大军由皇属军和卫戍军组成，其中五万皇属军由皇族直接控制，兵源为渝国与夜秦交界的数个郡百姓组成，他们耕战一体，是绝对的作战精锐；卫戍军则是在发动大规模战争时发诏临时起征的农民和良家子。” “不要以为卫戍军是临时征召的军队就好打，诸位可以想想渝国的可怕之处，他们或许对大梁的局势有所预判。可等到真正发生了，再从金陵传到邺昌，他们在短短一个月内，便能在渝国组织起一支由平民百姓组成的十五万大军，这种动员能力是极为恐怖的，所以卫戍军的战斗力也不会低。” “作战方向便是，柿子挑软的捏。诸位可根据我总结的情况，对于我们如何迎战开始讨论。” 军帐内自穆霓凰以下众将和幕僚全都鸦雀无声，你巴拉巴拉说了大半天，那叫总结敌军情况？小时候自己哭了，亲妈吓唬自己都没这么狠的。 还说柿子挑软的捏，对方哪有软柿子。 “要不，军师，你再多说点？”冯纪出了这个头。 “对，漏了一点，那就是参与此次南征的渝国高级将领，主帅赫连威，你们老熟人就不说了。辅佐他的是越王府的门客司少杰，曾经上过琅琊才子榜，后面因成家退出。前锋大将玄布，琅琊高手榜第一，作战能力不好说，但武功肯定很高。”余贤想起还漏掉了敌方高级将领。 “军师，现在琅琊高手榜重新公布了，排在第一是接连打败岳秀泽和蔺晨的神秘人。”冯纪又出言打断了余贤的话。 “那不管，反正玄布武功极高就对了，当前蒙挚统领因伤，武功大不如前，因此还是比较危险的。好在这是大军作战不是武学高手的决斗，个人勇武对于战场来说，也许能锦上添花，却不能力挽狂澜。”余贤接过冯纪的话。 “此次渝国南征将星云集，宗室出身的赫连逸、赫连章、赫连乌沙；有外戚出身的贺兰凯、纳兰勋；将门世家和行伍提拔的陈化成、仲虎、王标等。抛开他们的出身，无一例外都是当前渝国优秀的将领，涵盖了老中青三代人，从阵容上看，他们是冲着灭国之战而来。” “他们成功之处在于，几乎将所有的优秀且有实权的将领全部塞进这二十万大军中，还未开战便在声势上赢了，给了我们很大的震慑和压力。可物极必反，如此阵容，一个在十多年前被七万赤焰军打败的赫连威压不住！除非渝国国主赫连雄御驾亲征。” “可根据军情司的消息，赫连雄在最近的时间，渝国皇宫的起居注和内起居注上都有他活动的记录，他还在邺昌主持政务和征调后勤。也就是说，就算要御驾亲征，从邺昌到颍州前线，他骑着最快的马也需要至少七天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军师，对方一下子派出这么多将军，怎么变成了坏事呢？”穆霓凰说出大家心里的疑惑。 “首先是越王赫连威，此人作战风格稳扎稳打，加上十二年前那场刻骨铭心的失败，让他的威望受到极大的打击。因此此次南征他的指挥一定是极为保守的，而帐下诸多实权将领，尤其是青年将领他们一定会对他的部署有意见甚至是阳奉阴违，这便是我们的机会。”余贤在这里把话挑明了。 他一直在弱化自己的存在，可是这帮将军和幕僚真就一点意见都不想说，好说歹说把气氛烘托到这里了，就看他们自己会不会想问题。 实际上手里有五万骑兵，余贤是倾向于老奴在萨尔浒中所用的战术的，但是自己没有与穆王府的军队磨合过，对于他们的作战能力存疑，还是稳扎稳打试探一下比较好。 “诸位将军，还有先生们，说说自己的看法。”穆霓凰作为北征主帅，她不说话过不去。 第79章 琅琊榜44 “郡主，卑职觉得此次渝国会分成四路向秋岭关进发，因此卑职的意见和军师相反，直接与赫连威坐镇的颍州一路交战，将皇属军大部歼灭后，皇属军余部和卫戍军就好对付得多。” 这是一直镇守秋岭关的将军梁隆恩的话，在场的大部分将军和幕僚听到这句话都点头，看来是很赞同他的想法。在他们看来，只要击败五万皇属军，便可赢下这场战争。 然而这个方案根本不符合此次北征的战略要求，这次作战，是要通过长驱直入进入渝国境内，将其战争潜力和主战派消灭。 击败五万皇属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十多年前，赤焰军击败的可是二十万皇属军，可是现在他们依旧对梁国虎视眈眈，在梁国的政局发生变动之际又集结二十万大军南下。 这种事叔能忍，婶不能忍。 可是这群将军们居然忍了下来，只求打败其中精锐就行，这点追求以后怎么统一天下！ “郡主，军师，卑职认为应当主动出击，不仅要消灭五万皇属军，还有卫戍军也要一并歼灭，就算不能歼灭，也要成建制击溃，让渝国不能再将他们组织起来作战。”穆王府幕僚苏淮或许不懂军事，但是他懂这次北征的目的是什么。 “卑职以为，现在渝国的军队对大梁局势错误估计，更没想到大梁会主动出击。因此卑职觉得，可利用此先机，先折掉蓟阳或许川其中一路，然后先取颍州路的皇属军，最后将剩余的卫戍军歼灭。卑职认为，许川这边大有可为，勘测下来，其行军路线道路崎岖，辎重粮草运作困难，我军可在秋水峡谷谷口设伏，在其出谷筋疲力尽之时出击，一定能旗开得胜！”苏淮是懂引战的。 在二十万大军因为地形条件不能协同的条件下，要达到分进合击的效果，因为其路程远近和道路条件的原因导致行军速度不一样，这就决定这些大军的出发时间根本不一样。 而且许川到秋岭关行军路线的恶劣程度，渝国那边更清楚，他们不可能会把许川一路的军队暴露在如此危险的境地，先针对这一路根本不可能实现，甚至他整个作战都是以许川路为诱饵来制定。 “苏先生，卑职觉得此举太过冒险，渝国比我们更清楚秋水峡谷的情况，因此他们敢走这里，就意味着有了足够的防范。若他们只是防范大梁还好，若他们围绕秋水峡谷来指定作战方略，我们必定会全军覆没！”步兵统领明成俊明确反对这个计划，可他只是反对没有自己的想法。 “目前，渝国大军集结的三个县，许川居中，颍州在东面，蓟阳在西面。相对来说，颍州距离秋岭关最远，因此卑职以为可以先解决蓟阳一路，或者先解决颍州一路，不管其精锐皇属军在不在颍州！”骑兵统领于藏拙杀气腾腾说道。 “你疯了！”和于藏拙熟悉的将军们纷纷出言提醒。 “对啊！赫连威他们也觉得，我们除非疯了才会先对付皇属军或者蓟阳一路的卫戍军，甚至没想过我们会前出秋岭关去渝国的境内作战。因为十多年前，赤焰军阻击皇属军的时候，可是在大梁境内发生的事！”于藏拙很清醒。 穆霓凰和余贤对视一眼，总算是捞出一个可用之才了！ “我们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敌人怎么会想到！” 在于藏拙的带头下，大家的恐渝症渐渐消失，大家讨论的兴致越来越高。在这种情况下，军事会议很快将余贤给的方向推翻，由小股部队伪装向秋水峡谷方向佯动，大军在颍州前往秋水峡谷的必经之路上设伏，在短时间内将赫连威及所统帅的皇属军歼灭。 完成既定任务后，直接北上从背后攻打许川和蓟阳，逼迫这两路卫戍军回师，在野战中将这两路军队歼灭或击溃。 在完成第一阶段的作战要求后，步兵返回秋岭关并做好接应骑兵的准备，而骑兵绕过所有的坚城直扑邺昌，并利用威胁邺昌的机会，尽可能将前来勤王的渝国军队击败。 余贤恶趣味上来，给这个方案取名镰刀闪击。 这个方案风险极大，因为军队远离本土作战，且没有根据地和稳定的补给，对后勤和士兵的心理都有很大压力。 “众将听令！” “诺！” “明日辰时，正式启动镰刀闪击计划。此战是大梁崛起的关键，各位将军各行其事，失败了我穆霓凰负责，若是因为谁违反方略和安排，一意孤行，就算成功了那也是罪！可听明白了？” “我等遵郡主命！” 一轮红日悬在重重山峦上空，穆霓凰卸下军事会议上的伪装，有些忧虑看着天边的火烧云。 “先生，我们能回到大梁吗？”穆霓凰有些忧伤。 “郡主，战争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渝国还是留给小王爷来灭比较好，这次我们只需要打断他的脊梁就行。”余贤对于即将开始的战争很乐观。 穆霓凰不知道余贤为什么永远是这样胜券在握的模样。 实际上是穆霓凰对于这次出征的战果体现看得太重，还没有从防御战的惯性思维中转变过来，不理解运动战到底是为了啥。 而余贤这边，他在军事会议上说了，这次出征，哪怕是在渝国国都邺昌城外面的撒泡尿就算赢，穆霓凰在场他赶紧改口说是吐口水。这次出征与其说是是军事行动，实际上政治意义要大一些。 想想到时候渝国勤王大军面对高度机动的梁国骑兵，那是何等的绝望，更何况余贤还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赫连越很不喜欢余贤给他的惊喜。与夜秦交界的武川，民风彪悍，实际上渝国本身就是在武川起家，以赫连氏为核心的武川望族，在与夜秦的交战中渐渐发展成一个军事贵族集团，以皇属军作为本钱从群雄割据的天下中硬生生啃下一大块土地和城池建立了渝国。 这些年的扩张虽有挫败，却依旧能靠武川等郡的子弟兵源稳固局势并恢复。 而这次，他们将面对的是一个不讲理的挂逼，这个人曾经在战场上与异族厮杀，跟徐达常遇春王保保这些骑兵将领学习过。 可以说如何利用骑兵进攻和作战，余贤在这里很自信，除非赫连越突然得到了一个召唤系统，把历史上那些优秀的骑兵将领给召唤过来任他驱使。 这次出征，余贤让穆王府给每一个骑兵装备了三把经过改良的弩机，装弩十支，不用重复拉弦复位，扣一次机簧，十支弩箭先后射出，而且射程和杀伤力比目前渝国军队装备的弓箭要远要强。骑射训练需要很长时间，弩机却不需要，抬起来对着前方的军阵扣动机簧即可。 颍州的地形开阔，皇属军面对骑兵的突袭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迅速进入作战状态，转眼布置好了军阵，身披铁甲和巨盾的前锋筑起一道临时高强等着对方的冲锋。 然后他们很快看不懂了，那些骑兵在快进入弓箭射程时突然分成两股向左右两翼奔去，同时从马鞍上举起一个木头架子对着自己头上的天空。 还没等那些阵前指挥的低级军官想出那个木头架子是什么的时候，发现天空忽然被一片乌云遮住。 这晴空万里哪里来的乌云？ 第80章 琅琊榜45 三千骑兵组成的一次冲锋，让三万支弩箭以抛物线的方式射到渝国军队的军阵上，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梁国骑兵则是擦着渝国弓箭手射程的边缘便向两翼掠去。 余贤对于这一轮的骑射效果很不满意，弩机虽然经过改良，但是这杀伤力还不算理想。 “第二队骑兵准备，床弩射击！” 亲兵得到命令急忙挥动手里的传令小旗。 只听见一阵阵锐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几十支巨弩携带着火药飞向敌方军阵前方那堵巨盾构筑的高墙，一声声爆炸传来，那堵散着枪尖寒光的高墙一时间人仰马翻。 “第二队骑兵上，向前探出十五步！”余贤继续下令。 渝国军队还在重建巨盾高墙时，第二队骑兵已经来到预定的位置，他们依旧没有趁机冲入对方的军阵，而是取下挂在马鞍上的木架子，对着敌军上方的天空。 这次因为他们距离近了一点，低级军官们终于看出骑兵手里举着的木架子是打造精良的弩机。可现实并没有因为他们猜中答案而给奖励，第二轮箭雨下来，作为先锋的士兵们死伤惨重，而敌人损失不过百人。 “军师，床弩已向前移动，完成射击前既定步骤。”亲兵接到床弩那边传过来的信息，急忙向余贤转述。 “换烟。”余贤终于等到了想要的风。 负责发射巨弩的士兵看得旗语，将装着火药的弩箭换成能短时间燃放出大量浓烟的弩箭，不用等下令了，他们将弩箭装好点燃引线后便发射出去。 “各部准备，第三轮骑射后，骑兵从所在方位冲锋，最后一次骑射。然后冲入敌阵切割战场，不要惦记杀伤，将敌人的阵型冲乱即可。边军和庆历军，杀入敌阵。郡主留一万骑兵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或截住敌人。” “军师，拜托了！”穆霓凰及时接过话头。 “郡主放心！” 余贤说着自己就率先下了指挥位置骑上自己的马，带着十几名亲兵向第三轮骑兵集结的方向奔去。 “诸位，余某第一次和大家并肩作战，拜托了！”余贤来到几名骑兵统领面前拱手说道。 “军师言重了！请下令！”几名统领齐声说道。 “令，向正前方冲锋，切割战场，扰乱后方，深入战场两百步后向左翼突袭而出。杀！”余贤拔出马刀一马当先就向前冲去。 “杀！” 第三轮骑兵共有九千人，分三个方阵，他们相隔在五十步的位置一齐向敌军正面冲过去，与此同时前两轮骑射的骑兵也装好了弩箭，开始这最后一路骑射，便能冲入敌阵大肆杀戮。 穆霓凰只见到自己的骑兵冲向敌人军阵冒着浓烟的地方，她一直以为那种冒着浓烟的弩箭是干扰敌人的视线，谁知道是为了给骑兵冲杀定方位的。 赫连威是很复杂的人，一方面他极度想将梁国打败以血当年全军覆没的耻辱；另一方面也正因为当年的全军覆没，让他在面对梁国军队时，从心底升起一种不易察觉的恐惧。 这就导致了他在面对梁国军队的突袭阻击时，出现了短暂的判断失误。皇属军下级军官们虽然很快组织起战线准备交战，可帅帐中迟迟没有命令发出。这让他们只能站在原地防守，被动接受骑兵的攻击。 前锋在挨着的时候，赫连威的帅帐里却是气氛诡异，他们从一开始便接到了军报，可是赫连威却跟门口镇宅的石狮子一样，既不说话也不睁眼，两手撑在桌案的边缘就这么站着。 “王爷！看样子梁国对于大渝的出兵是早有应对了。” 说话的是王标，他作为唯一跟随在赫连威身边的高级将领，一是因为此人是赫连威亲手提拔起来的，对赫连威言听计从；二是正如余贤所言，有过全军覆没败绩的赫连威压不住那群出身显赫的实权将领，尤其是那些锋芒毕露的青年将军们。 既然双方都看不顺眼，赫连威从最开始的部署便将这些人打发出去了，自己身边只留下司少杰和王标两人。 “王爷，咱们恐怕要葬身在此处了。”司少杰的话更悲观。 “少杰，王标，不用担心，这会玄布在阵前，他的武功可是天下第一，以皇属军的精锐和玄布的武功，有什么坎过不去的。梁国的脊梁，只从赤焰军莫名其妙的变成叛逆后就没了。当年若不是二十万儿郎折戟秋岭关附近，让大渝元气大伤，武川等六郡几乎家家缟素，今日才缓过气来。否则以先皇的圣意，次年便是要南征的。” 赫连威虽然败了，但那是赤焰军，现在对面什么人，一群在赤焰军尸骨上苟延残喘的势利小人而已！ 特么这是在战场上，赫连威却提起政治来了，对于战场上情况一点都不过问，一点指挥的想法都没有。 知道皇属军厉害，但是他们也需要有人指挥才会厉害啊！ 赫连威只当这是梁国军队的袭扰，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报！王爷，前方的将军传来消息，梁军要发动总攻了！”副将急匆匆走进大帐连行礼都没有便直接开口汇报情况。 “总攻？他们哪有那个胆子？”赫连威疑惑道。 “赫连将军，说说具体情况！”司少杰激动起来。 “梁军主动出击，他们的骑兵装备了一种弩机，只骑射却不冲锋，直到三轮后，才冲入军阵大肆砍杀。将军和士兵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种战法，无法应对。现在，我军前锋已经乱作一团，丧失战力。”副将将前方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通报。 “骑射？这是胡人的战法，梁国的骑兵怎么会？等一下，梁国的骑兵不是部署在他们所说的南境吗？怎么会出现在秋岭关？”王标出身行伍，经历丰富让他对一些事情都有所了解。 “王将军，劳烦你去前军看看。”司少杰越过赫连威直接下令。 “王爷，军师，卑职这就去看看，还请王爷尽快决断！”王标知道赫连威在想什么，可现在他必须去前面指挥才行。 “王爷，您到底在想什么？”王标一走，司少杰马上就变了脸。 “少杰，本王……似乎十多年前就应该跟二十万儿郎一起死在秋岭关才对。”赫连威这个时候也不装了。 “王爷，您说什么？”司少杰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佝偻的老人前一刻还像一杆长枪那样站立。 “这次南征，从起草诏令到二十万大军集结出征，不过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这让各国胆寒，可其中的问题只有你我才能看到。”赫连威一瘸一拐走到自己的坐席上很吃力的坐下来。 “王爷真知灼见，陛下雄才大略，可是这次……”司少杰的意见很大。 对于梁国形势的误判，让赫连雄对于此战灭掉梁国是志在必得，而且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顾诸多大臣的劝诫将最后的家底拿出来，以期灭掉梁国，为此他还派出使臣打算串联夜秦、燕国和东海一起出兵。 可是使臣刚刚出门，便得到了萧选被软禁的消息，为此他匆忙下诏起兵，也不等出去联络诸国的使臣们了。 第81章 琅琊榜46 再有就是这次南征的人事安排上极其糟糕，在皇帝看来，这场灭国之战，他动用了大渝最精锐的皇属军和最多的卫戍军，同时将所有的名将一起派出，这种豪华阵容，梁国军队别说交战了，光是听到这些名号都得吓尿。 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赫连威战功赫赫，资历深厚，可十多年前的秋岭关一战，便已经被渝国内部的将军们鄙视，尤其是那些后起之秀们，在锋芒毕露的年纪，他们认为赫连威不应该活着。 赫连威一开始得知自己统领二十万大军南征是很兴奋的，因为报仇雪耻的机会来了。然而在得到南征名单后，便没了一开始的心气。 不提跟自己过不去的赫连逸和纳兰勋那两个老东西，就是小两辈的纳兰乌沙对自己都不服气。赫连威赶鸭子上架，只能把人分开各自为战，想着这样便能让战事顺利推行下去。 可现在，梁军却主动出击，不管对方多少人，自己已经输了。 “少杰，是本王连累你了。”赫连威的声音细得像蚊子振翅。 “王爷，您说什么？” 司少杰看向赫连威想询问却发现不对劲，他急忙走向前伸出手指放在赫连威鼻孔下试探气息。 “王爷，您何苦要来这秋岭关啊！” 司少杰说出这句话用尽了生平的力气，他强忍着悲痛将赫连威瘦弱的身体放平，然后坐在案前写请罪奏折。 一心奔赴前线的王标不知道他的恩主此刻已经静悄悄死在了征途中，他还想击退敌军后再回来商议下一步的行军路线。 一个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这世上武功高强又能统兵作战的人极少，余贤那个挂逼不算。 玄布此刻站在大纛上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梁军骑兵冲击切割却也无能为力。 “玄将军，请下来说话！” 玄布低头看着指挥位置上的王标，只能是飞身回到一个前锋将军应该在位置。 “王将军，情况不妙，若非皇属军战力强悍，此刻便已经溃败了。”玄布作为武功高手很傲气，但是对于战场指挥上他不得不佩服这些靠脑子吃饭的将军们。 “恐怕，皇属军也支撑不了多久了，现在只是骑兵冲杀，可是对方的步兵也开始接触到大军的阵地。”王标一到指挥位置便看出了皇属军的颓势。 “王将军，我们要如何做？”玄布也是无能为力。 “继续收缩防线，对方兵力与皇属军相当，只要我们守住了，他们便不能继续发动如此迅猛的攻势。可是他们也不能后撤，这个时候我们立即给许川和蓟阳方向发报，让他们尽快行军从秋岭关迂回包抄，如此里应外合将敌人聚歼在此地。”王标能进入赫连威的视野并得到提拔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王将军，雍王和勇毅侯会按这个部署做吗？”玄布可不只是武功高那么简单。 他这句话是很有价值的，表面上看赫连威是南征大军的主帅，大家在皇帝面前的表态看看得了，真相信了那得见鬼。实际上二十万大军是三个人分别统领的，分别是越王赫连威、雍王赫连逸以及勇毅侯纳兰勋。 赫连逸和纳兰勋听到梁军主力在阻击越王赫连威部，大概率想的是梁军出境作战，秋岭关必定空虚，此时不取秋岭关更待何时！至于越王，他自己作战不利拖了南征的后腿，一定要上奏狠狠参他一本！ “玄将军，先收拢防线！晚了就来不及了。”王标觉得这货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在厮杀的余贤自然感觉到了皇属军的动作，自己带着骑兵厮杀这么久，步兵还没跟上来，他对于梁军的作战能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统一天下任重道远啊！ 他马上调转马头带人向一个方向冲去，以他对周边地形和渝国军阵的了解，前军的指挥部应该是在那个方位。 穆霓凰看到余贤统帅的骑兵突然改变方向，初始是有些慌乱的，但是此刻她已经没有了办法去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故。 “传令骑兵预备队，分出五千人去策应军师！”穆霓凰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在军阵中冲杀的余贤如同箭矢的剑尖那样，冲进了超过预计的战场纵深，这引起了王标和玄布的注意。 “玄将军，我们被发现了，赶快撤离。”王标赶紧向指挥收缩防线的玄布打招呼。 “王将军不必如此，他带的这支骑兵想突袭到这里根本不可能。再说，以玄布的武功，应付不了战场厮杀，还解决不了这些个骑兵吗？”玄布认为王标是在杞人忧天。 果然如玄布所料，骑兵在进入计划外的战场纵深后，伤亡多了起来。 “军师，我们撤！”骑兵统领已经心生退意了。 “撤不了，敌人已经在收缩防线，可是步兵还没有跟上来，我们若撤了想歼灭皇属军就成为了不可能，到时候我们就得撤回秋岭关去，再也无力北伐了。”余贤对于当前的局势看得很清楚。 “唉，都是步兵统领那帮怂货！我们拼杀大半天，他们在却悠哉悠哉的在路上！”骑兵统领将怒气撒在挡在身前的渝国士兵身上。 在付出将近一半的人马后，余贤终于带着骑兵杀到王标和玄布百步以外的位置，精锐的皇属军卫队已经提前竖起巨盾组成一堵高墙。 余贤勒住马匹张弓搭箭向那堵高墙的中心位置射去，箭矢穿透巨盾，将后面数名士兵一起带走后才落在地上。 还未等卫队士兵填补上空位，箭雨从天而降，他们身上的铠甲也无法防护这种几乎无死角的射击。 看到对方的阵型开始混乱，骑兵统领想下令冲锋却被余贤拦住。 众人纳闷的时候，余贤将自己背在身后的一个布包拿在手里，亲兵眼疾手快掏出火折子将布包上面的引线点燃。 余贤数着时间将冒着青烟的布包向掷巨盾构筑的高墙，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堵高墙出现丈余宽的缺口，余贤一马当先舞着斩马刀向缺口冲去，然后是他身边的亲兵，然后是骑兵统领，最后是大部骑兵。 玄布低估了这支骑兵的装备和战术，等反应过来时，精锐的皇属军卫队已经被骑兵像割韭菜那样砍杀了。 “来人，马上护送王将军返回中军！”玄布说了这句话飞身跳上自己的马匹，他要去会会那个能够射穿巨盾还射死七八个士兵的人物。 “玄将军，不可意气用事，前军保不住，我们一起返回中军！”被亲兵架着离开的王标大喊。 “王将军，玄布失礼了！”玄布笑得很勉强。 他此刻才知道，为什么像是蒙挚和岳秀泽两人，他们都只是担任禁军统领一类的武官，而没有上战场，原来战场厮杀和个人勇武真的是两回事。 大家在厮杀的时候，余贤却是故技重施，他张弓搭箭射向大纛。 可原本能将数寸粗的旗杆射断的箭矢，半空中被人一剑斩落。 “吾乃玄布！来将报上姓名！” 余贤看着眼前的人，想起这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一。 “余贤，穆王府幕僚。” 余贤一个飞身离开马背向玄布飞去，右掌向前，掌风隐隐发出龙吟之声。 第82章 琅琊榜47 “你便是那个神秘人！”玄布不甘示弱也离开马背。 作为剑客的他对于这个神秘人是无比好奇的，想与之交手切磋已久。不过自己作为一个高手，自然也知道高手的臭毛病，除非自己愿意。 他们并不是主角，所以战场并没有随着他们两人的交手而停下来。 琅琊榜对于前十的高手是很慎重的，真的没有水分可言，每一个名次之间的距离，像是一道遥不可及的鸿沟。 玄布真切听到了对方施展掌法时发出的龙吟声，证实了蔺晨所言非虚。 “想不到你竟然如此年轻！”两人过了数招后，玄布主动跃开。 “你错了，我已经很老了。之所以还是如此模样，是因为时间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而已。”余贤在想着要怎么处置这个玄布。 “难道我不配你使剑吗？”玄布对于余贤赤手空拳与自己交手有些不满。 “我打赢你，你投降如何？”余贤谈起条件。 “你能打赢我，却不能打服我！”玄布知道自己不是余贤的对手。 “我试试。”余贤抽出一把短剑。 “如果你能如此将我击败，那心服口服，投降亦无不可！”玄布看到余贤手里比匕首长不了多少的短剑有些来气。 高手都是有脾气的，余贤很理解。 飘渺步加上独孤九剑真的是无往不利，每耽搁一下就有不知道多少士兵战死，余贤直接两招就将玄布手里的长剑卸走。 “你输了！”余贤将长剑向不远处的大纛旗杆掷去。 旗杆应声而断，玄布默不作声骑上马带着亲卫离去。 大纛倒下，玄布离去，皇属军失去指挥，而此时梁国步兵总算进入了战场。余贤带着这支骑兵下马就地构筑阵地防守，他们已经无力再厮杀了。 …… 夕阳西下，余贤在阵地上救治伤兵时，穆霓凰带着将军们和幕僚团来到他面前。 “军师，此战，骑兵折损三千余人，步兵折损五千余人。皇属军战死过万，投降三万余。我们没有找到赫连威的帅帐，根据推测，他可能已经在交战时，便脱离战场了。”穆霓凰对这个战果很意外。 “郡主，升帐议事！”余贤的话没有一点点感情。 梁国很久没有打过如此扬眉吐气的胜仗了，何况对方还是渝国的精锐皇属军。将军们兴致都很高，只有穆霓凰知道，余贤这会心情很不好。 以余贤的脾气，这些步兵将领都是要推出去杀了的，若不是他们磨磨蹭蹭，自己也不会为了拖住皇属军带着骑兵这么不要命的冲锋，付出如此巨大的伤亡，三千多骑兵，有一半都是死在那一次冲锋中的；更失望的是，步兵在与失去指挥的皇属军交战中，居然还处于下风！ “先说点好听的，今日交战，咱们歼灭了渝国的精锐皇属军，接下来与卫戍军的交战便简单得多了。军情司刚刚送来的密报，越王赫连威已死。由雍王赫连逸主持南征大军事宜。”余贤简简单单开了个场。 “赫连威那个老东西死了？” “太好了，梁国大幸！” “渝国不得人心，该有此劫！” …… 营帐里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而穆霓凰担忧地看着余贤那越来越阴沉的脸，众人此刻也反应过来，这位神秘的军师恐怕是生气了。 “把战争结果的希望放在敌军主帅的性命上，把国运寄托在敌国将领的生死上。诸位将军，要不我们撤军回秋岭关，给每一尊神明建一座庙宇，让士兵们每日祷告赫连雄和他的将军们在下个月圆之夜横死暴亡如何？”余贤这话说得很轻松。 可军帐里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那些步兵将领更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先生。”穆霓凰有些担忧。 “郡主，烦请您回避一下，余某和这些将军们有些心里话要说说。”余贤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穆霓凰只能是离开军帐走远一点，至于今天作战不力的将军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果然她没走出多远便听到余贤的咆哮声，尤其是步兵将领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穆霓凰第一次见识到余贤如此失态的样子。 余贤是不相信个人英雄主义的，可来到这琅琊榜的世界后连番遇挫，在此刻更是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他在想如果是梅长苏带这支军队，那肯定赢得很漂亮。因为他是主角，主角是无所不能的，因为主角是注定要取得胜利的，这些将军们只负责在旁边喊六六六就行。 而自己如此费心费力想让他们摆脱npc的命运，有自己的想法。结果一个个竟然是如此不争气，如果不是穆霓凰指挥，估计今天的交战会是以梁军惨败收尾。 “先生，你还好？”穆霓凰将军务安排下去后，终于来到余贤身边询问。 “郡主，我没事。”余贤正坐在火堆旁发呆。 “他们今天的表现，真的很不堪吗？”穆霓凰这话底气真的不足。 “何止是不堪！天时地利全在我军，可想不到最后是人和拖了后腿。若不是骑兵弟兄们拼死拖住敌军前锋的指挥，此刻我们便要面临撤回秋岭关守城还是在这里等死的境地了。”余贤重重叹了口气。 这天下分裂几百年，列国交战频频，怎么这战争形态就没有发展过？还以为群英荟萃，谁知道竟然是菜鸡互啄。 “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大战。”穆霓凰勉强安慰道。 “我原以为，渝国军队作战勇猛，梁国既然能与之平分秋色，那士兵和将军们也应该如此，今日交战，让我大失所望。都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啊！”余贤是真的被气哭了。 这让他想起了某位大将军去支援邻国独立战争的事，当时在网上看到越猴和高卢鸡因为下雨将行军时间推迟三小时的默契时，自己拿当笑话看的。 谁知道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真就笑不出来了。 “那，先生，我们还要去邺昌吗？”穆霓凰有些怯战了。 “必须去！我就不信这帮怂包，在三个月的战争后，还是这副鬼样子！”余贤咬牙切齿道。 梁国的军事改制迫在眉睫，而余贤必须在这场战争中，培养出足够的后继之人，因为联络器提醒他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穆霓凰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可是她还是依旧选择站在余贤这边。 天亮后，余贤下令将俘获的皇属军押解回梁国，步兵全数返回秋岭关防守赫连逸和纳兰勋两路大军，放弃了绕后攻打蓟阳和许川的计划。余贤给下了死命令，要是以这种险关都防守不住，那他们几个还是别活了。 自己和穆霓凰带领骑兵轻装上阵，出其不意攻下颍州，此时赫连威的灵柩还停放在颍州的府衙中等待邺昌派人来迎回。 颍州城内，穆霓凰和余贤下令不许扰民，两人来到在赫连威灵前上了几炷香，随后便率领大军开始向邺昌进军。 这个操作让王标等人完全看不懂，他们攻下颍州城却不占领，只进行了简单的休整和补充，期间纪律严明，骚扰百姓的几名骑兵被他们的上官亲手斩杀，离开的时候甚至将城防还给了渝国任命的官员。 第83章 琅琊榜完结 大军离开颍州后便一路向北，沿途攻下孟阳、津口、月关、柳营、渝水等数座重镇，并在运动战中，歼灭大部的卫戍军，于二月初来到邺昌城外南面十五里的位置安营扎寨。 赫连雄见状下诏勤王，从武川六郡抽调三万皇属军支援邺昌，同时各路卫戍军改道向邺昌，务必要将这支深入国境的骑兵歼灭在邺昌城外。 然而穆霓凰和余贤却出其不意主动出击，在武川和邺昌之间展开激战，三万皇属军全军覆没。然后骑兵转道向东，将遇到的皇属军逐一歼灭，远离邺昌继续向东攻击，经大野、阳宁、越州最后到达渝国东面的重镇沂山进入东海国。 在骑兵肆虐渝国境内的时候，秋岭关守将主动出击，将纳兰勋统帅的卫戍军歼灭在秋水峡谷谷口，赫连逸见状借口勤王带着所部撤离许川远离梁国边境。 不来这么一场，他们想起那个被余贤骂得狗血淋头的晚上便成为他们一辈子的耻辱和阴霾。 夜秦在皇属军撤离防线不久，集结大军向东攻打渝国，渝国龙兴之地武川六郡有三郡落入夜秦之手，至此渝国国力大减。后来为了维持皇属军军属的忠心，他们不得不付出巨大代价将被梁国俘虏的三万皇属军士兵赎回。 在东海国国都博阳，穆霓凰和余贤与萧景睿和宇文暄统领的水军会师。 萧景睿和宇文暄此刻已经灭掉了东海国，正在等金陵派人来坐镇和处置战后事宜，可没想到穆霓凰和余贤居然会带着几万骑兵一路打到这里，两人被余贤的疯狂所震惊。 在将骑兵安置好后，便来到特意为他们几人准备的接风宴。 “霓凰姐姐，余先生！我还以为，我们兄弟带着水师靠着几十名海商驶入大海北上攻打东海国已经够疯狂了。谁能想到你们居然带着几万骑兵深入敌军如无人之境，我萧景睿服了！”萧景睿举着杯向两人敬酒。 “霓凰郡主，是这样的，堂妹宇文念与穆小王爷情投意合，可这是她一个女孩子不好开口……”宇文暄却是没理会这个事。 萧景睿一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自己和穆青是好兄弟，可现在这货居然要当自己妹夫！ “此事霓凰在出征前也有所耳闻，待这次班师回金陵，一定遣使去楚国提亲，还望王爷帮小弟说句好话！” 穆霓凰想到弟弟也该成家了，夏冬说宇文念这姑娘不错，而且自己在金陵也见过几面，小弟不知道积了多少辈的福才能得到这姑娘垂青。 “霓凰姐姐，我和穆青可是兄弟啊！他居然要做我妹夫。”萧景睿看起来是挺委屈的。 “说起来，你和豫津也没有成家。王爷，不知道楚国有合适的姑娘吗？”穆霓凰放下酒杯。 “郡主放心，等回到楚国，宇文暄一定好好询问一番。”宇文暄看着这位堂弟的情况也是上了心的。 叔父宇文霖对自己很好，可是他身体是越来越差，再不赶紧趁现在把堂弟堂妹的婚事张罗好，怎么对得起他对自己的关照。 接风宴后，余贤就忙了起来，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停写写写，把穆霓凰几人都紧张得不行。 等余贤再次出现在穆霓凰眼前的时候，穆霓凰差点被吓了一跳，他整个人憔悴了很多，两眼都是血丝，满屋子都各种揉成团的废稿。 “郡主，烦请安排一个火盆进来。”余贤声音都有些气虚了。 “先生，您还是先休息几天！”穆霓凰看着余贤在整理装订好的书册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时间了，我就要离开了。这些是我整理出来的方略，若是能做到一半，三十年内统一天下有望！这些，拜托郡主交给小王爷了。” 余贤将书册放进一个特制的匣子里，上好锁后将钥匙交给穆霓凰，看着怎么都像是在安排后事。 “先生，难道就不能等到小弟登基吗？”穆霓凰心里不由恐慌起来。 “我也想，可是身不由己啊！”余贤苦笑道。 在这里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可是时间却不允许了。穆霓凰没有想到余贤这么强大的人也会说出身不由己这种话。 “余先生，您想看到的天下太平还没有开始呢！”穆霓凰眼泪流了下来。 “人！总会有一些遗憾的。” 余贤将满地废稿收起放在亲兵端过来的火盆里，然后点燃。熊熊烈火映照着整个房间，余贤何曾不想亲自带兵消灭这片土地上的一个个割据政权，可是他必须得离去，这是他第一次任务失败。 穆霓凰双眼又被眼泪遮盖，她看到余贤烧光所有的废稿后，坐在案前端起茶水想喝一口，身体却在瞬间变得透明最后消失，那支茶杯落在地板上，茶水渗入下面的布垫。 若不是那张被茶水浸湿的布垫，穆霓凰还以为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来得突然，离开得也很意外。 余贤觉得自己失败了，实际上是成功了，因为秋岭关的守军和那支一直等待赎罪的庆历军。 这个世界不是为了某个人存在，npc也该有自己的价值，他们的自我意识觉醒了，便是余贤离开的时候。 金陵，秦般若感觉生命似乎少了什么，自从那个人带着大军深入敌国境内，她一天都没有睡好，等军情司传回他已经带着大军安全抵达东海郡的时候，她在心底无比雀跃。 可是现在自己心底却是空落落的，眼泪也不受控制落了下来。 一个半月后，她在班师回朝的大军里，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只有穆霓凰转交的一封信。 “你最在乎是天下太平，那般若一定为你好好守着！”秦般若将信笺引燃，那眷念目光随着火焰一点一点变得寒冷起来。 此后三十多年，军情司成为各国的梦魇，秦般若是最凶狠的猎鹰，她为了统一天下不择手段，任何阻碍统一的因素都被她以血腥手段抹去。 穆青以穆王府出击渝国和灭掉东海国的军功，将国政从一直监国的纪王手里接过来，自封为摄政王。之后便对梁国军制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组，其间秦般若的军情司重拳出击，为军制改革扫平一切障碍。 三年后，军制改革完成，梁国一切军政大权皆归于摄政王穆青，同年向天下发布招贤令，无数寒门士子涌入金陵参加科举考试。 又过一年，通敌案发，通过科举入士的渝国士子将梁国机密通过行商送往渝国被军情司截获。 梁国对渝国宣战，摄政王率二十万大军出征，半年时间将盛极一时的渝国灭掉。 同年，摄政王穆青受禅称帝，立国魏，封皇后宇文念，穆霓凰为镇国长公主。 在登基仪式上，穆青立誓穆氏皇族永世优待萧氏，后世子孙不得在萧氏族人未触犯律法的情况下，蓄意加害。 魏高祖二十年，燕国被言豫津率军灭掉，随后与萧景睿合并向西，灭掉夜秦。 魏高祖三十年，经历十年的谈判，楚国皇室献上玉玺、舆图和名册，并入魏国，魏皇加楚国皇帝冕，此后登基的魏皇同时也是要加楚冕才算是名正言顺。 而这一天，镇国长公主在公主府内一病不起，她在弟弟一统天下的庆典中离开了这个终于等来天下太平的人世。 此刻见到她最后一面的是已经执掌军情司三十年的秦般若，她似乎是驻颜有术，这些年除了头发变得花白，她的脸似乎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 “般若，你说他到底有没有心啊！说走就走，连我们都不多看一眼。” “他的心很大，我们除了拖累他的脚步，什么也做不到。” “他可真是狠心，狠心呐……”穆霓凰说着说着眼里的光渐渐消散，双眼也在光散尽的瞬间闭上了。 “如果你见到他了，托梦说一声，我也赶紧死了去找他，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没良心！” 看着安然离世的穆霓凰，秦般若的眼泪流了下来。 第84章 天下第一1 “大家好，今天依旧是美好的一天，春光明媚秋高气爽。还是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小桃花为你展示古代锻造工艺。” 余贤刚刚走进院子便听到陈采薇要死不活的语气以及那懒洋洋的捶打声。 靠在悄悄探头过去看发现这死丫头在直播手机面前没精打采地砸着锻造台，什么锻造工艺，她就是闲得无聊。 “老铁们可在评论区下单，备注需要的兵器，价格本宇宙超级无敌美少女已经放在个人空间首页。” “不要问那个死太监什么时候回来，本姑娘也是在等他回来后要和他同归于尽的。” 听到这怨气满满的话余贤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干什么呢？” “啊，亚……不对死老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采薇一下子来了精神。 余贤却暂时没有管她而是翻阅直播间的消息。 “这位大兄弟，你要定制一百零八把绣春刀，还是开刃的，这是要上水泊梁山起义咋的？” “还有这位叫青龙的老铁，你要大明十四式，那玩意我倒是可以琢磨，可你确定咱们会不会混到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 “再有这位妹子，你定制的这东西，应该是刑具不是兵器，烦请隔壁找刑部尚书。还有就是年轻的确是本钱，不建议本钱多就玩得太花。” “这位……” 余贤还要再说什么，陈采薇已经关闭了直播间，拿着一把未开刃的绣春刀杀气腾腾架在余贤肩头。 “死老头，你居然趁着我巡视江南招降赵佗的时候，就扔下我先跑了！你知不知道我主持修订律法和百家大典的时候有多辛苦！我半年住长安，半年巡视山东和江南，吃不好睡不好！你知道我那些年怎么过的吗！” “然后，这就是你在我直播间瞎搞的理由？”余贤一把将绣春刀夺下来放回原处。 “不管，我生气了！”陈采薇撅着嘴说道。 “你生个锤子气啊！任务完成了赶紧走，该旅游旅游，该打游戏打游戏，该考研考研，别祸祸我这地方。”余贤二话不说开始轰人。 “死老头，我可是你养大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陈采薇委屈巴巴说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余贤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我要吃顿好的！”陈采薇趁机提出条件。 晚上九点钟，陈采薇看着醉倒在一堆酒瓶里的余贤露出狡黠的目光。她试探余贤真的醉倒之后，打开了余贤的联络器。 “9527号，请给号职工开通角色替换权限。” “请输入口令密码！”联络器里传来9527号的声音。 “我想吃地摊火锅！”陈采薇毫不犹豫念出余贤联络器的口令。 “职工号，你的角色替换权限已经开启。当前选取任务世界，天下第一，替换角色，东厂督公曹正淳。进入世界倒计时，10，9，8，……1。任务启动，祝你愉快！” 一道幽蓝色的裂缝出现，余贤被吸入其中后消失。而陈采薇则是打开大电视当作监视器，一边看余贤出糗一边收拾起狼藉的屋子来。 “死老头，让你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了！好好享受我陈采薇的报复，啊哈哈哈哈哈……” 余贤一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站在一群牛鬼蛇神中间，身上一点醉意都没有，容不得多想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他是天下第一懒人！”一个用黑布把自己脑袋包得严严实实身上裹着花床单的中年汉子在说话。 “浪费米饭！” 余贤凭借这具身体的本能施展童子功将躺在榻上的邋遢鬼撞在一根柱子上，事实证明所谓的天下第一懒人并不存在，因为脑浆和血花洒了一地的他，身体的肌肉在剧烈抖动了好几下才死透。 这让余贤想起了农村过年杀年猪的时候，那些猪在断气前四足的肌肉都要剧烈抖动两三次的样子，大家称这种现象为划拳。 “曹公公，你在天下第一庄大开杀戒，就不怕得罪了幕后之人吗？”上官海棠看到出人命只能站出来。 “上官海棠，不知道你说的幕后之人是谁啊？”余贤是真受不了自己这声音。 “你！”上官海棠一时语塞。 “这大明天下，皇上就是东厂唯一的天！咱家还不知道有人是东厂得罪不起的。” 曹正淳不知道，余贤可清楚得很，只要抱准正德帝的大腿，最后捞个去南京守皇陵的差事就算善终了。至于其他人，都是虫豸不足为惧。 “曹公公，不妨给万三千一些面子，放过这天下第一庄如何？”万三千背着手走进大堂，身边跟着一个身穿绿袍的蒙面人。 “万三千，你一个商贾哪来的面子？”余贤早看这人不顺眼了。 “曹正淳，你可知道万大官人的财富有多少，他能收买多少人，能给你造成多大的麻烦！”上官海棠以为余贤在强撑。 “呵呵，护龙山庄玄字第一号密探，天下第一庄庄主，天下第一聪明人上官海棠。你枉为朝廷密探，竟然与一个商贾往来，还接受他的资助。万三千，咱家问你，为何要资助嫌犯朱无视建立天下第一庄？”余贤今天就是要把万三千给打入尘埃。 “曹正淳，万大官人乃是皇上认定的义商，容不得你出言污蔑。”上官海棠反应过来曹正淳这是要对万三千出手了。 “万三千，可记得给太祖修建南京城墙的沈万三，好好想想。咱家知道你钱多，可是这大明天下，是皇上说了算，不是朱无视，更不是你万三千，识相的把护龙山庄的档案交出来，给你三天时间，过时不候。若你一心为了朱无视做事而忽略了咱家的招呼。咱家背后是皇上，收拾一个商贾，办法多的是！飞鹰，咱们走！”余贤说完便带着东厂一行人干脆利落离开了天下第一庄。 一回到东厂，余贤遣退左右将房门关上，在确认铁爪飞鹰那个卧底离开了之后，便在房间里转起圈，不知不觉中飘渺步都使上，以至于身形都转出虚影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来得太晚曹正淳都要下线了，怎么翻盘！ “陈采薇你个臭丫头，这么坑害咱家！” “不对，我说话怎么也这味了！” 余贤说完闭眼伸手往下面探去，意料中空落落的啥都没有。 “陈采薇，你……”余贤气得抬手然后很熟练的竖起了兰花指。 “死老头，叫你下次丢下我先跑路！” 联络器很人性化的投影出一个虚拟面板，上面是一个类似微信的聊天界面，以及陈采薇发过来的消息。 “你个臭丫头啊！咱家……呸！等我回去再收拾你！” 余贤举起右手熟练的竖起兰花指，他马上抬起左手拍打右手，但是那辣眼睛的兰花指还是坚强地竖着。 陈采薇这个时候已经笑得趴在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地打滚，她不给余贤发语音而是发文字信息的原因是乐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第85章 天下第一2 余贤自然看不见陈采薇那大仇得报的得瑟样，而是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了起来。 有王晶参与制作的电视甚至一些电影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毫无底线的加强反派的能力以及一些颠覆性的改编。 基于以上原因，再加上都要大结局了，自己面对天下第一里面铁胆神侯这位综武高手是没有信心的。 关于王晶参与制作的影视里面，大众广为熟知的就是《魔教教主》里面的腹黑张无忌，有传言《倚天屠龙记》原着有一个版本的张无忌就这屌样，不知道真假。 电视剧这边就热闹了，《天下第一》的铁胆神侯朱无视，这是一个超级双标的人，他前一刻斥责万三千因为上官海棠一个女人放弃所有，枉为男人。到了大结局抱着装素心头颅的匣子发疯，好像在嚷嚷没有她自己怎么活？就挺搞笑的。 《小鱼儿与花无缺》里面杀得只剩下剧名的原创大反派江玉燕也是强大得让人绝望，还带了点病娇属性。 除了以上两个，还有一个比较冷门的《雪山飞狐》，里面的田归农是全剧唯一清醒，智商高得要上天，节操低得比马里亚纳海沟还低，居然把晚辈苗若兰弄上床，最后活埋。捡到周伯通留下的装备把主角胡斐打成狗…… 为水字数扯远了，回到余贤这里，他想起第一件事就是要去见皇帝，把曹正淳与朱无视的争权变成朱无视的谋反挑衅。 “来人，随咱家进宫求见皇上。”余贤打开了房门。 “曹正淳，朕随了你的意，连皇叔都被抓进东厂大狱，你还要朕如何？”正德对于曹正淳的到来很不满。 “皇爷，奴才查探到国舅遇刺一案有疑点。”余贤是真的不喜欢这个身份。 “疑点？可当时是你言辞凿凿说那杀人狂魔是归海一刀，还以此把皇叔都逼得为证明清白自请入狱。”正德对于这个死太监的出尔反尔很是看不起。 “是奴才见到太后因为国舅伤心，未经查探便将此人与那归海一刀联系在一起。可奴才在今日去天下第一庄，无意中得知，归海一刀因修炼雄霸天下走火入魔，后面为了不再杀人，在神智尚能清醒的时候，将拿刀的手砍掉了，那日正好是国舅遇袭的前一日，如今他重伤修养，根本就不在京城，自然不可能刺杀国舅和做下这些大案。”余贤一口气把归海一刀的近况说了出来。 “这是真的？”正德头又疼起来了。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余贤低下头。 “那曹公公要如何处理此事？”正德说的此事而不是此案。 亲娘那边抓着皇叔不放，天天闹绝食，皇妹云罗也不省心天天要自己放了皇叔，自己夹在中间是里外不是人。再有正德也不是个东西，不用人的时候说你，用得着的时候曹公公…… “此事若让皇爷操心，那是奴才最大的罪过了。”余贤又谦逊低下头。 多亏上一个世界认真观察过高湛，要不然演一个太监真的好累，虽然他现在是曹正淳的身体。 “噢，曹公公想要朕做些什么？”正德知道这死太监在谈条件。 “太后和云罗郡主询问案件进度，皇爷尽管把责任往奴才身上推。奴才现在想把护龙山庄的档案室烧了。”余贤赶紧提出条件。 查案多简单，把那两东洋鬼子逼现原形就是了。 “你想做什么？”正德的脸冷起来。 “皇爷，铁胆神侯奉命创建护龙山庄，收集天下档案。时至今日，皇爷可曾见到这些档案一眼，或者铁胆神侯主动向皇爷上交如何使用档案室和情报网的方法。” 都是聪明人话也不用说透。 “你烧了他就拿不出来了？”正德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干。 “皇爷，护龙山庄的档案室，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焚毁一空，等以后再有人拿出档案，便是欺君大罪。”余贤笑眯眯解释。 “既然如此，那曹公公就去办！今日就当朕不在这乾清宫。” 正德也是够不要脸的，活你去干，但是朕不背锅。 “奴才这就查案去了。” 拿到许可，余贤也该去干活了，可没想到刚出乾清宫就被太后身边的小太监截住，说是太后要见他。 东厂，铁爪飞鹰只知道曹正淳进宫一趟，至于去干嘛，看他那脸色肯定因为查案进度被训斥了。 “厂公，您这是？” “别提了，咱家想去求见皇上抄了万三千的家。谁知道皇上没见着，被太后叫去，云罗那臭丫头也在，哎呦……”余贤又看到自己右手那讨厌的兰花指。 “厂公受罪了。”铁爪飞鹰也低下头安慰。 “去护龙山庄！”要不是时候不到，余贤还真想一掌拍死眼前这个二五仔。 “出发！”铁爪飞鹰很狗腿子地抬手大喊。 他是很好奇去护龙山庄为什么要带好几辆马车，车上一个个密封得死死的木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也不好开口询问。 在朱无视入狱之前，便已经安排所有的吏员撤离，现在连一个看大门的都没有，还是曹正淳派东厂番子照看的。 余贤直接进入护龙山庄的档案室，吩咐番子们将一个个木桶也跟着抬进去。 “厂公，这便是护龙山庄的档案室和情报系统？”铁爪飞鹰感慨道。 “不错，多好的地方啊！可惜这地方的主人，真不是个东西！”余贤都懒得去看已经被搬空的抽屉。 这地方光线不好，所以铁爪飞鹰毫不掩饰翻了个白眼。 “厂公，这无数的档案，归东厂所有了！”铁爪飞鹰眼里满是真诚的狂热。 “厂公，所有的火油已经搬进来了，请厂公示下。”一个番子上前汇报。 “甚好！”余贤赞许点点头带着大家走向出口处。 铁爪飞鹰不明所以，曹正淳明明对这档案志在必得，可现在人站在档案室里面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搬了火油进来。 还没有等他想明白，一行人已经走到出口处，余贤从墙上的青砖抠下几块碎石，将番子们摆放在里面的火油桶击碎，顿时整个青石砌成的档案室充满了一股刺鼻味道。 “厂公，这是？”铁爪飞鹰紧张起来。 “飞鹰，你记着，臣子听皇爷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余贤这会想笑。“点火！” 番子点燃数个火把扔进档案室，一时间火光冲天，热浪把众人烤得口干舌燥。 “传出去，就说护龙山庄失火，档案室被焚毁得干干净净，档案无一幸存。咱家监管不力，这就进宫请罪。”余贤看着火势越来越旺，那些木制的抽屉和架子再无留存可能，便转身向外走去。 铁爪飞鹰看到余贤等人离去的方向，又看着熊熊烈火，浑身上下大汗淋漓，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 “咱家已经出招，就看上官海棠你如何应对了！” 余贤走着走着嘴角不自然扬起一丝弧度。 第86章 天下第一3 可事后证明余贤高看上官海棠了，她压根就没有反应。 去皇宫挨了一顿臭骂后，余贤回到东厂，背着铁爪飞鹰找来骆菊生夫妇和采花蜂，让他们去炮制朱无视，他不是在装孙子，就让他装个够。除此之外，还让采花蜂配制一种散发在空气中的毒药，通过呼吸道进入体内，能让人失去内力的那种。 骆菊生夫妇心狠手辣会折磨人，采花蜂会“折磨”人。电视剧里曹正淳作为一个死太监，对男人的认知存在一个盲区，在朱无视身上又是下蛊又是下毒的，那点痛苦都是毛毛雨。余贤让采花蜂去青楼找人，长得不丑的不要，身体健康的不要，但是考虑到皇家颜面，花柳这种还是不能搞进来。 在骆菊生夫妇把朱无视折腾得差不多，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采花蜂给下点啥药，封锁内力和激发某种原始冲动的一起，然后把人关一起，顺便让画师观摩做个画。 这馊主意一出来，骆菊生夫妇和采花蜂都不动声色离余贤远了半步，自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恶人，坏事做尽，可论没下限缺德还是曹公公更胜一筹，难怪自己等人都在他手下做事。 余贤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小心思，可那又如何。老子看赘婿文里面那些主角就来气，一个个牛逼哄哄强大得吓人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给老婆洗脚。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不得往死里整啊！理由就是要档案口令的样子好了。 安排完事情后，余贤把三人轰走，然后检视一下现在的武功，还好都在，也包括曹正淳的童子功，就是不知道北冥神功和吸功大法哪个强一点。 从两种武功的底蕴来看，余贤对于北冥神功还是有信心的，吸功大法那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肯定是要修炼金刚不坏神功才能走得更远，再加上朱无视的心思并不纯粹，他不可能将吸功大法修炼到完美的状态。 而且现在自己这种身份，不修炼完整的葵花宝典更待何时！ 说干就干，余贤来到自己的练功室，盘坐在蒲团上开始回想葵花宝典内容：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已经切了几十年了，虽然是敬事房太监干的。这一条跳过，开始正片…… 余贤是思想变态，不是行为变态，他可没心思去看朱无视和一群妓女那啥的场景。所以在朱无视被折腾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他安安静静的闭关修炼葵花宝典，铁爪飞鹰却淡定不下来，看到主子被如此折辱恨不得刀劈了骆菊生夫妇和采花蜂。 现在厂督闭关，他连忽悠人换正常点的刑讯方式都做不到。 三天时间一到，余贤出关带着人风风火火来到天下第一庄继续刷存在感。 “曹公公，护龙山庄的档案室已经被焚毁，所有档案飞灰湮灭，你又来这天下第一庄，还想干什么？”上官海棠这会有些得意。 她认为这个死太监烧掉档案室，是为了发泄扑空的愤怒。殊不知余贤就不在乎什么档案，什么时候皇帝的旨意需要靠这些东西大臣才会听话，真有不听话头铁那种人，他一定以为东厂是吃干饭的。 “上官海棠，咱家且问你，归海一刀现在何处？”余贤懒得点拨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聪明人。 “你想干什么？”上官海棠警惕起来。 “有江湖传言说，归海一刀为了避免走火入魔时伤人，砍掉了自己拿刀的手，咱家奉皇上旨意调查此案，难道不应该验证一番吗？”余贤这会也想剁了自己的右手，为什么总是忍不住竖起辣眼睛的兰花指。 “归海一刀的确是砍掉了自己的右手，不过他不在京城！”上官海棠神色有些黯淡。 “噢，那是什么日子啊？”余贤此刻像是哄骗小白兔开门的大灰狼。 “八月初七。”上官海棠对这个日期可谓刻骨铭心。 “国舅遇刺是在八月初八！来人呐，给上官庄主录口供，再安排人去找归海一刀核实验证，为了避免误会，上官庄主带个路如何？”余贤把最终目的说了出来。 “曹正淳，你想干什么？”上官海棠总觉得这死太监有什么阴谋。 “上官海棠，你没得选，铁胆神侯还关在东厂大狱里，你若是想早日救出他，那就乖乖配合咱家，事情早日了结了好！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言辞凿凿说国舅不是归海一刀所杀，只要证据法理都证明这是事实，那有什么理由抗拒东厂的调查？早日查清真相，铁胆神侯早日出狱，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余贤这会很得瑟。 “如此，请曹公公稍候，海棠安排一下。”上官海棠还是妥协了。 曹正淳是个大坏蛋，但是他说得很对，既然案发时候，归海一刀不在京城，自己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这不是传讯，而是东厂番子自己上门去调查和录口供。 一个时辰后，上官海棠配合番子将口供录完，看到记录准确无误后就签字盖上自己的私章。 “上官海棠，咱们这就出发去找归海一刀！”曹正淳拿着口供边翻阅边说。 “曹公公也要亲自过去？”上官海棠又担心起来。 “咱家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这东厂要去找归海一刀讯问案情一事已经传了出去。你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就想不到对方会在我们之前去把归海一刀杀了灭口吗？”余贤说得很轻松。 上官海棠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其他人没感觉，她对于归海一刀近期的行踪可谓一清二楚，那个人既然有手段模仿归海一刀的武功杀人，自己的武功必然不低。 “多谢曹公公提醒，咱们这就出发！” 上官海棠从未想过会和东厂的人走得如此近，而曹正淳这个死太监也很有意思，一路上除了练功什么都不说，甚至听到一些小孩子唱童谣骂他曹阉狗也是笑呵呵的。 “咱家就是干脏活的，要名声做什么？只有从小孩子的嘴里，才能听到最真话。至于大人，说出来的话都是为了利益。”余贤面对上官海棠的疑惑难得好心。 “难道曹公公就不想挣个好名声？”上官海棠可不相信这个死太监。 “上官海棠，咱家见你可怜提点一下，这大明天下，最好的名声得留给皇上一个人，咱家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死太监就好。可朱无视万三千，他们一个是宗室侯爷，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商贾，却还在没完没了的挣名声。百姓都说铁胆神侯是忠臣，护卫大明忠心耿耿；万大官人兼济天下乐善好施。我曹正淳蒙蔽皇上杀害忠良，你猜最后百姓会不会说皇上昏庸，放着铁胆神侯和万三千这样的忠臣良善不用，而重用咱家这个死太监？”余贤开始挑拨离间了。 “你胡说，义父的名声是百姓给的，不是他自己要的。”上官海棠被这席话吓得有些破防。 第87章 天下第一4 “上官海棠，不是咱家吓唬你！这是事实。就像街上那些孩子唱的童谣，你猜会不会是万三千的人用一串糖葫芦收买那些孩子唱的？”余贤又点明了一个事实。 “可你刚才不是说，小孩子的话是最真实的吗？”上官海棠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可那是他们自己的话吗？休整好了，继续上路！”余贤白了这姑娘一眼。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余贤带着黑衣箭队风尘仆仆赶到归海一刀养伤的地方时。刚好看到一个手持武士刀的人在四处寻找，而刀身上有血迹，看来他杀了人，可漏掉了活口，就是不知道杀掉的是归海一刀本人还是伺候他养伤的大夫。 “你是谁，一刀呢！” 黑衣人冷冷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举起手里的武士刀向为首的余贤和上官海棠斩过来。 “杀神一刀斩！怎么会？”上官海棠曾经见过这种武功。 余贤却是离开马背，施展万川归海挡下这一记杀招。 “柳生但马守，拿出你东瀛剑术大家的气度来，不必如此偷偷摸摸的。”余贤伸出兰花指将身上的一片枯叶弹飞。 柳生但马守沉默不语，看来是在找逃走的机会。 余贤可不会放过这东洋鬼子，不管杀死他还是废了他，朱无视都要脱一层皮，勾结倭寇这个罪名最好用了。 柿子挑软的捏，柳生但马守盯上了人群中的上官海棠，她的身份特殊，武功又是个菜鸡，抓起来当人质便可脱身。 小鬼子还是实在，他这个小动作，别说余贤和上官海棠了，连黑衣箭队的普通士兵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当他施展身法扑向上官海棠时，手里的武士刀便被一股无形剑气给击碎，还能隐隐听到龙吟般的掌风。 他现在离上官海棠还是很远，可那个死太监的攻击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不得已自己拔出切腹的短刃对敌。 可谁知这死太监的身形突然化成一道虚影从眼前消失，龙吟声也没了，然后后心像是被攻城的巨木撞到一样，整个人向前飞出丈远。 柳生但马守只觉得五脏六腑被身后这一掌拍得稀碎，以至于连手脚筋被割断的痛都忽略了，缓过气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棵大树上。 归海一刀已经被找到，他身中数刀好在身体素质过硬和作为特务的本能将自己隐藏，一直撑到上官海棠的到来。 “一刀！”上官海棠看到心上人这模样心都要碎了。 “上官海棠，归海一刀交给咱家，你去审问那个倭寇。”余贤见不得她这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还天下第一聪明人呢！一点都不会审时度势。 上官海棠还在犹豫，却见死太监从她怀里把归海一刀夺走，然后各种眼花缭乱的手法折腾下来，归海一刀的脸色平静了许多，一直渗血的伤口也不见鲜血冒出了。 “曹公公你还懂医术？”上官海棠这会有点拎不清了。 “那个柳生但马守，是你审还是咱家审？”余贤感觉挺心累的，现在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吗！ “我去！”上官海棠赶紧抹眼泪站了起来。 余贤这次安心给归海一刀治伤。 可半个时辰后上官海棠又满脸颓废回来了，看来她什么都没有问到。 “天下第一的聪明人，这是怎么了？”余贤乐见其成。 “你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上官海棠第一次跟这个死太监认输。 “东瀛人，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你跟他说再多话都是无用的，咱家给你示范一下如何刑讯这种人。” 余贤拿起数枚银针离开房间来到柳生但马守面前，上官海棠鬼使神差的跟上。 “柳生但马守，东瀛剑术名家，武功极高，心思缜密，一生与杀戮为伍，决定了做一件事后必勇往直前，尽其所能，不惜一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修炼绝技有杀神一刀斩、雪飘人间、碎骨掌、雄霸天下。咱家说得可对？”余贤想了想还是需要一个开场白。 柳生但马守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被点破底细还是缄口不语。 “他怎么也会雄霸天下？”上官海棠诧异。 “他若不会雄霸天下，那你如何解释归海一刀一边在你面前镇压心魔，一边在京城杀人？”余贤若不是站在上帝视角也不会知道这么多。 余贤再不打算说话，而是扯开柳生但马守的上衫，将数枚银针刺在他数个胸口护住心脉，然后使出北冥神功将他的功力尽数吸走。 “你怎么也会吸功大法？”柳生但马守总算说话了。 “这是北冥神功，和吸功大法不是一回事，跟咱家说说，你见过谁使吸功大法了？”余贤笑眯眯说道。 “呵呵，成王败寇而已，我柳生但马守认栽，可要我说出当今世上有谁会使吸功大法，你是痴心妄想！”柳生但马守功力尽失，说这句话都费了很大的劲。 “呵呵，你不说咱家也知道，是那个铁胆神侯朱无视对不对。你帮他杀人，他助你主宰东瀛武林。”余贤不动声色暗示上官海棠注意柳生但马守的表情。 “哼，朱无视的义子段天涯，害死了我的一儿一女，现在连小女儿都嫁给他了。我柳生但马守与那朱无视不共戴天，岂能为他做事！”柳生但马守怒不可遏大骂，仿佛他恨透了与段天涯有关系的人。 上官海棠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恐惧和寒冷。 “柳生但马守，咱家现在无话可说，可是从这里到京城要七天的时间，这七天，你好好受着！”余贤说着一把捏碎了他右手的所有手指关节。 “你……你为何要如此狠毒！”柳生但马守痛得满头大汗可胸口的几枚银针让他无比清醒。 “只因为，你是东瀛人，这个理由足矣！明天上午是左手，中午是右臂，以此类推，到京城之前，你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将被本督主捏碎！”余贤一改之前的如沐春风，像极了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士可杀，不可辱。”柳生但马守此刻的心情是无比悲壮。 “别侮辱了士这个字！” 余贤说完便着手安排黑衣箭队寻找马车将归海一刀和柳生但马守带回京城的事宜，铁爪飞鹰除了是个卧底，可真的好用，现在余贤把他扔在京城看朱无视出丑，这些事只能自己安排了。 “曹公公，我义父他……”上官海棠何等聪明，她从柳生但马守的表情和反应便已推断出余贤所说的话不是假的。 “这种事别问咱家，问你们自己。”余贤可不会当这个坏人。 第88章 天下第一5 “问我自己？”上官海棠喃喃自语。 “咱家可是臭名昭着的东厂大太监，是个坏人，坏人的话都是别有用心的。”余贤又继续给归海一刀治伤了。 需要尽快把人救醒录取口供后，将这些东西先一步送回京城结案。 一行人上路的第三天，归海一刀苏醒，余贤赶紧安排人给归海一刀录了口供，最后让上官海棠自己写结案呈辞，自己只签字和盖印就行。 上官海棠不敢相信，这死太监居然对自己写的结案呈辞看都不看直接签字和盖上东厂的大印。 “曹公公，你不看一眼吗？”上官海棠试探着问道。 “咱家是信不过你，可咱家相信归海一刀。”余贤这话说得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行了，等这奏章送到皇上面前的时候，一切都天下太平了。以后咱们再见，该骂骂，该打打。” “难道，没有和解的可能吗？”上官海棠又天真起来了。 “咱家一个死太监，何德何能与百姓称颂的铁胆神侯交好。不信你回去看看，那朱无视一定是恨透了咱家，一定要将咱家千刀万剐才甘心呢！”余贤想到这会朱无视该是何等的屈辱。 铁胆神侯朱无视这些天的日子过得既痛苦又快活，骆菊生夫妇还算是个正常人。 可那个采花蜂真就太可恶了，又下那种一言难尽的药，发作的时候跟一群四十多岁的妓女那啥。 身体被掏空，站起来的时候两腿抖得虚影都出来了。 一通折腾下来他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得不反思自己为了打败曹正淳而示弱这个计划是不是错误的。 在他被采花蜂折腾得两腿发软的时候，圣旨来了，原来上官海棠和曹正淳联名调查的奏章已经让黑衣箭队紧急送回京城，刺杀国舅并犯下一系列的大案的是东瀛人柳生但马守，人已经被东厂抓住，现在正在押回京城的路上。 云罗等人欢天喜地来到东厂大牢接朱无视出狱，却不想扑了个空。 朱无视丢不起这个脸，在得到赦免的时候，便让铁爪飞鹰把他悄悄带走，一路上各种低调。 实际上形势比朱无视想的还要糟糕，皇帝因为曹正淳监管不力导致护龙山庄档案室失火这件事，下发明旨通告天下，说是所有档案都飞灰湮灭了。 不提朱无视看着烧成废墟的档案在磨牙这个事，余贤将柳生但马守交关进东厂大牢后，便匆匆忙忙带着上官海棠进宫交差。 “曹正淳，当真是柳生但马守犯下如此惊天大案？”正德等两人行完礼后便迫不及待的询问。 “陛下，奴才以为还有一名凶手尚未归案。”余贤没有把话说满。 “曹公公又有安排了？”正德知道这死太监又在憋着坏了。 “奴才想看看，会不会有人来救柳生但马守。”余贤笑眯眯回道。 “既然如此，那曹公公可随意安排，不过，那柳生但马守要如何处置？近来有大臣上书要朕放了送回东瀛。”正德说到这个人就牙痒。 “奴才以为，此人该杀！”余贤杀气腾腾做了一个手刀往下砍。 “你说的是柳生但马守？”正德不意外死太监的回答。 “皇爷，奴才的意思是，将上奏之人处死，家族三代内不得科举。”余贤脸上没有半点谦逊和笑容。 “拿去看看！”正德从案上抽出两封奏章让贴身太监转给余贤。 余贤从那个太监手里接过奏章，正德这是同意将为柳生但马守说情的大臣给办了。 正德并没有让上官海棠说话，因为他想知道的东厂这边都汇报清楚，上官海棠无非还是说一些场面话而已。正事吩咐完后客气几句就把人轰走了，他自己忙着去陪太后吃饭，案子破了可太后因为国舅的死还是郁郁寡欢，当儿子的只能多陪陪。 “曹公公，你……”出宫的路上上官海棠看着余贤手里的奏章数次欲言又止。 “上官海棠，这便咱家乃至东厂为何如此臭名昭着却能稳如泰山的原因。不该问的别问！”余贤好心提点。 “是海棠不懂事了。”上官海棠也很识趣。 “行了，这是小事，一起去东厂大牢瞧瞧热闹，咱家猜想今晚上最后一名凶犯该落网了！”余贤在等柳生飘絮。 上书求情的大臣有三个，两个浙江籍一个福建籍，余贤将这个小事以及办案的分寸扔给三档头就带上官海棠去东厂大牢了。 余贤和上官海棠都经历过各种恶劣环境，对于臭气熏天的大牢也没有不适应，只不过上官海棠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很快。 “上官海棠，你若是害怕，可以离开便是。” 余贤挺纳闷的，自己还在这里，就不知道她在害怕哪样。上官海棠正要解释，大牢里烛火瞬间一齐被数枚手里剑打灭。 黑暗中一道身影迈着小碎步举着武士刀四处搜寻，就是不知道东瀛人怎么想的，这边的人都是拖着刀跑，可他们举着刀前进，真就不怕误伤。 “咱家等你很久了！” 随着余贤的声音响起，大牢灯火通明，一扇又一扇的牢门迅速关上。 黑衣人见状跳向一根粗壮的柱子，想通过那里借力撞破屋顶逃出去，谁知道刚刚跳出去便被一股无形剑气击退，身上三把长短不一的武士刀也被无形剑气击飞。 上官海棠还在发愣，就见到原本倒在地上的黑衣人被死太监施展童子功吸过来，喉咙被捏得死死的，稍微用点力便能捏碎。 “上官海棠，你想不想看看她是谁啊？” 正在挣扎的黑衣人听到这话赶紧拼命摇头，可上官海棠鬼使神差抬手一把揭开黑衣人的面罩，看到一张因为重伤而苍白的脸，脱口而出。 “大嫂！” 上官海棠在开始见到黑衣人熟悉的身形就不安起来，谁知道揭开真相后，竟然会如此残酷。 “你的武功不是废了吗？”上官海棠又是摇头又是流泪。 “当初，柳生飘絮武功尽失的话，是谁先说的啊！又是谁诊断的啊！”余贤这会在揭伤疤。 “我……我不知道。”上官海棠痛苦说道。 在上官海棠内耗的时候，余贤施展北冥神功将柳生飘絮的功力也吸走，顺便一掌重创了她的内脏，这下她是真的废了。 “曹公公，她……”上官海棠有些为难看着死太监。 “也罢，谁叫咱家心善呢！” 刚刚被扔在地上的柳生飘絮又回到余贤手里，右手用力一捏，柳生飘絮干脆利落死了。 “多谢曹公公成全！” “无妨，你把尸体带走安葬！”余贤摆摆手。 上官海棠将柳生飘絮的尸体背在身后，离开东厂大狱回到了天下第一庄。 而余贤则是安排文吏写卷宗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修炼，最近吸收了柳生父女的功力需要用北冥神功融合。 第89章 天下第一6 葵花宝典加上北冥神功真的是无往不利，余贤仅仅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便将柳生父女的功力成功融合，连同他们的杀神一刀斩和雪飘人间也是能施展出个六七分的威力。 余贤这会有点想找朱无视单挑试试谁是爹了。 天亮后，余贤让人去买一堆的绣花针，而自己带着奏章和卷宗又进宫了。 正德为了安抚亲妈的心，特意带着死太监去见太后当场汇报，余贤费尽心思组织语言总算把老太太哄好。却不想中途出了岔子，云罗因为柳生飘絮被打死来找死太监算账，口不择言之下，把事情抖落了个干净，辛辛苦苦两个时辰，一朝回到解放前。 老太太原本还算正常的情绪这会又要发脾气，云罗知道做错事卖萌不顶用只能一边，正德拿捏朝臣可以但是真不能这么对待亲妈，最后余贤又是一通忽悠才把老太太安抚好。 “曹公公，今日辛苦你了！”乾清宫里正德无比心累看着捅娄子的云罗。 “奴才不敢，能为皇爷排忧解难，是奴才的福分。” 要死，领导说辛苦的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柳生但马守说情的大臣处理得如何了？”正德客套完就询问真正的目的。 “陛下，今日一早番子们已经出发，这三个家族勾结倭寇证据确凿。奴才下令在当地捉拿后全部押往南京，还请陛下安排三法司的人的前往交接。至于三个家族的家产，奴才让他们直接运到京城充入皇家内帑。”余贤知道这货就是关心钱。 “如此甚好，你说他们只是勾结倭寇吗？”正德还是不满意。 “皇爷，如今他们也只能勾结倭寇了。” 余贤提醒现在还不是时机，他比正德还想弄死朱无视和万三千，可现在根本不现实。 “也对，朕累了，你下去！”正德摆摆手。 “奴才告退。” 余贤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乾清宫，他还想赶回去修炼耍绣花针的功夫，当年看笑傲江湖的时候，被茅威涛老师的打斗给帅哭。 “皇兄，云罗也告退。”云罗说完就一溜烟跑出去，把想说话的正德都给愣住了，知道亲妹是这个德行也只能摇头苦笑。 “那个，曹阉……不对，是曹公公，柳生飘絮真的是因为闯东厂大牢被你打死的啊！”云罗总算是在广场追上曹正淳。 “郡主，还是叫咱家曹阉狗比较顺耳。”余贤这会一心回去不想理她。 “曹公公，你就不能告诉本郡主吗？”云罗撅起小嘴让余贤想动手揍她一顿，因为这模样像是把自己坑成曹正淳这个死太监的陈采薇。 “郡主，咱家也是好心提醒，这里面水太深，知道太多活不长。”余贤说完赶紧加快步伐溜了，云罗好奇心大起想追上却发现距离越来越远。 “本郡主这就去找成是非要一种缩地成寸的功夫，就不相信追不上曹阉狗！”云罗气喘吁吁停下脚步吐槽。 不提东厂这边，天下第一庄现在气氛不太好，护龙山庄档案室被烧坍塌，导致地基沉降连带衙门都成了危房，朱无视也住到这边来了，就是整个人现在特别阴挚，总是散发出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质。 然后昨天晚上，上官海棠背回柳生飘絮的尸体，只说她被曹正淳打死的，段天涯想问细节她却是怎么都不开口。 郎儿撕心裂肺的哭声将众人搅得心烦意乱，而朱无视则是阴沉着脸将众人的表情一一收在眼底，上官海棠跟曹正淳一起出去办案的这些天，他们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海棠，你给义父说实话，飘絮到底是怎么死的？她为何会这身打扮？”朱无视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义父，她被曹正淳打死这还不够吗？”上官海棠是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我去找曹正淳！”段天涯拿起刀就想出门。 “大哥，算我求你了，你不要去找曹正淳好不好，把大嫂好好安葬，然后带着郎儿离开京城越远越好！”上官海棠都给段天涯跪下了。 “海棠，这是我妻子啊！她死在曹正淳手里，你却要我这个做丈夫的置之不理远走高飞！”段天涯蹲下看着上官海棠痛心说道。 “你去！柳生但马守杀了司空国舅，大嫂昨晚上潜入东厂大牢想去营救，被曹正淳抓到，为了不牵连到你和郎儿，我只能请求曹正淳给了大嫂一个痛快，曹正淳答应了，还让我把大嫂的尸体带回来。你现在去是要告诉曹正淳，你是钦犯的家眷，你知道大明律里，刺杀皇亲的凶手要怎么处置不用我来说。”上官海棠还是把实情吐露出来。 柳生但马守的事情，是黑衣箭队通过东厂的渠道直接送到正德面前，当前知道内情的也就是皇帝、皇太后、云罗和上官海棠寥寥数人，连朱无视都不知道。 所以这也是正德要弄死那三个上书求情的大臣的原因，他们在大内绝对有眼线，而且位置不低。 “你说什么？柳生但马守还活着！”段天涯失去了方寸。 “对，我亲眼看到他出现在一刀养伤的地方要杀人灭口，曹正淳出手把他拿下，现在被关押的东厂大牢，他手脚筋被割断，武功被废，就等皇上下旨将其处死了。”上官海棠只能尽量把柳生飘絮的事情淡化掉。 段天涯着实被这个消息给乱了方寸，他忽略了武功全失的柳生飘絮为什么能潜入东厂大牢的事情。 “海棠，是曹正淳带着你去找一刀，然后便遇到柳生但马守杀人的？”朱无视已经不信任上官海棠了。 “义父，曹正淳说找一刀取证，早日结案早日将义父释放，我也是没有办法。”上官海棠在东厂大牢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又来了。 “谁允许你与曹正淳私下接触的，他如此奸诈狡猾，这柳生但马守想必早已投靠了他，这是两人合谋演的一出戏，为了栽赃与我！”朱无视是恨铁不成钢。 “义父教训得是。”上官海棠却更失望了。 “我问你，那柳生但马守确实还活着？”朱无视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回这上面。 “义父，是真的，在被抓前他施展了杀神一刀斩，被抓后曹正淳还让我去审讯，我观察过他脸上的特征，不是易容也不是高深武功改头换面。” 上官海棠这个时候被素心扶起来，朱无视也不好再冷着脸。 “不可能啊！你们亲眼见到柳生但马守落下万丈悬崖的。”朱无视摇头道：“难道他当时便与那曹正淳有了勾结？” “义父，当前还是让大哥把大嫂安葬，让她入土为安。”上官海棠不想多说。 “也罢，天涯先将飘絮安葬了再说。”朱无视看来也不能再纠缠下去，怕上官海棠知道了什么。 第90章 天下第一7 一群人在柳生飘絮墓前沉默的时候，余贤带着铁爪飞鹰过来刷存在感。 “飞鹰，将这祭品摆放在段夫人墓前，咱们东厂厚道，送人送到西！也得亏是咱家啊，你看看这段夫人的面前，连一炷香一张纸钱都没有。”余贤很得瑟地看着愤愤不平的众人。 “曹阉狗，你不要欺人太甚！”成是非最先被激怒。 “郡马爷，咱家来送段夫人一程有何不对？”余贤又竖起兰花指了。 “曹正淳，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将你的东西拿走，飘絮不稀罕你的送行。”段天涯握着拳头冷冷说道。 “曹正淳，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太过分了！”朱无视总算是说话了。 “神侯总是误会咱家，也罢！咱家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诸位，咱们来日方长。”余贤看到铁爪飞鹰摆好祭品点上香烧了纸钱便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两人，朱无视隔空一掌将柳生飘絮墓前的祭品给拍了个稀烂，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厂公，为何要来祭奠这个钦犯？”铁爪飞鹰这死太监会真的来祭奠柳生飘絮。 “飞鹰，这世上大多数人活着，都是身不由己的。”余贤看着似乎要延伸到地平线的官道说道。 “难道柳生飘絮是身不由己？”铁爪飞鹰试探开口。 “她这不是身不由己，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余贤冷冷说道。 “曹阉狗，成是非爷爷今天就打死你！” 铁爪飞鹰还想再问，只听见后面传来成是非的喊声，两人回头看便看到浑身上下金光闪闪的成是非像这边跑过来。 “厂公，这！”铁爪飞鹰想溜。 “无妨，这是朱无视挑拨他来试探咱家的。” 余贤收起手里的拂尘，反而指缝间夹着几根绣花针施展飘渺步就冲上去与成是非打在一起。铁爪飞鹰不知道这死太监发的什么疯，不过精铁铸造的右手悄悄打开，想找机会上前阴一把。 成是非在金刚不坏神功的加持下，攻击全凭本能，连招式都没有。余贤则是以葵花宝典和飘渺步应对，真就挺失望的，这根本打不起来。 几枚绣花针在接触到成是非皮肤的时候，很干脆成数截。当然余贤也没想伤了这个人，本来是想试试葵花宝典，结果没有施展的机会。 “曹阉狗，有种你不要躲！”成是非说着又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向余贤的虚影给砸过来。 余贤只能换成太极戏耍起成是非来，这么大一坨金子真的让他眼馋，可惜不是真的。 等护龙山庄众人赶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一身金光闪闪的成是非被死太监戏耍的场面。 “铁爪飞鹰，这是怎么回事！”上官海棠问道。 “哼，是这成是非自己找不痛快的。”铁爪飞鹰看了一眼众人气愤开口。 “成是非，不要打了，你打不过曹……曹阉狗的。”云罗看到成是非气息有些紊乱了。 “郡主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把这曹阉狗的头拧下来，给大……” 成是非话还没说完被余贤一拳打飞到众人面前，那金光闪闪的皮肤也随着这一拳瞬间消失不见。 “成是非，你没事？”云罗赶紧上前把成是非扶起来。 “郡主老婆我没事，你先等等，我再施展金刚不坏神功把曹阉狗打出狗叫！”成是非掀开衣服想找其他武功。 “你不要闹了，皇叔在呢！皇叔肯定打得过曹……曹阉狗的，就不用你去了。”云罗卖起人来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不知所谓！” 余贤说完翻了个白眼就继续向前走去，铁爪飞鹰狠狠瞪了一眼也狗腿似的跟上去。护龙山庄众人只觉得被这个白眼给鄙视了。 “曹阉狗，你不要逃，快回来与你成是非爷爷大战三百回合！”成是非又来劲了。 “你逞什么能，要是死了还要本郡主给你守活寡知不知道！”云罗一通小拳拳砸在成是非胸口。 “成是非，刚才曹正淳用什么武功和你交手？”朱无视看着死太监离去的方向询问道。 “神侯大人，我只看到他整个人呢变成好几道影子，想抓都抓不住，就是打在我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后面他又换了一种武功，我每出一拳都被他接住，可就是跟打在一大团棉花上那样啊！”成是非挠头说道。 “地上有东西。” 上官海棠看到地上有点点闪光，急忙蹲下来查看，最后捡起一截拿在手里。 “这好像是绣花针呐！”素心从上官海棠手里拿过来端详后猜测出这是普通的绣花针。 “什么，成是非快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事！”云罗紧张得不行当场便着成是非上身查找。 “我没事啊！也就是衣服破了几个洞而已。”成是非无所谓。 众人顺着成是非的手指的地方看去，那些位置无一不是拳头大的破洞，能看到的皮肤隐隐透出渗人的青紫。 “哎呀成是非，你受伤了？”云罗唯恐天下不乱。 “我死了！”成是非看到这么吓人的伤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这场闹剧以成是非的晕倒而结束，朱无视自然知道是云罗串通的，为的就是不想说话。朱无视是越来越气了，进东厂大牢是他最后悔的决定，不仅受到难以启齿的耻辱，被释放出来后，似乎所有人都在远离自己。 一通胡闹之后，云罗跟路过的农夫换了一辆马车将成是非搬上去，和上官海棠归海一刀赶着马车就先行一步了。 “素心，你确定这是绣花针吗？”朱无视看着远去的云罗几人暗自握紧了拳头。 “确实是普通的绣花针，无视，这有什么问题吗？”素心不知道朱无视为什么会纠结这个问题。 “没事，天色不早了，咱们快走！”朱无视松开了手。 余贤这边，铁爪飞鹰在借拍马屁的机会打探与金刚不坏神功对战的方法。 “厂公，江湖早有传言修炼金刚不坏神功天下无敌，想不到今日这成是非败在厂公手下，厂公的武功可谓天下第一了！” “飞鹰，不会拍马屁就别硬拍。江湖人都知道那金刚不坏神功施展起来刀枪不入，攻击时力大无穷。可是交手的时候，一个个上去跟人家硬碰硬，那不是傻是什么？咱家只是不与那成是非正面交手，拖到他内力耗尽，不能再维持金身，仅此而已。” 你看到啥我就说啥，总之想给朱无视传点有用的消息那是不可能的。 “厂公英明，江湖人哪能想到这种法子啊！”铁爪飞鹰又暗自翻白眼了。 把装孙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就只有太监了，只要是个男人，就算死也要死在正面交手上，这货就只会躲。 第91章 天下第一8 “飞鹰，你记住，再强大的力量，不懂得如何正确使用，那也是废物一个。”余贤神神叨叨的就是不给铁爪飞鹰开口打探实情的机会。 “厂公英明。”铁爪飞鹰硬着头皮把话题接下去。 “咱家就是个干脏活的，真正英明的人，是皇上。”余贤朝紫禁城方向拱手说道。 你特么聊天能不能不要这么跳脱！ …… “郡主老婆，相公我真的好疼啊！”成是非这会在马车上大喊大叫。 “成是非，你别吵了，皇叔他们说不定在附近，要是装晕被发现就不好了。”云罗这会手足无措安抚着成是非。 “你不是使出金刚不坏神功了吗？怎么还会受伤？”归海一刀很是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总之现在真的很疼的。”成是非的声音低了很多。 “这曹正淳的武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在出手打伤柳生但马守的时候，他用的便不是天罡童子功，而今天与成是非交手使用的武功闻所未闻，我是完全看不出半点路数来。”上官海棠看着远方冷冷说道。 “可他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小经历人情冷暖的他，对任何一个人的情绪极为敏感，是友善还是恶意。可是他自从苏醒后，便再无法感受到死太监的情绪了。 “我也觉得奇怪，他似乎不再把护龙山庄放在眼里了。”上官海棠若有所思。 “你也有这种感觉？”归海一刀看着上官海棠询问道。 “可他既然不把护龙山庄放在眼里，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呢？”上官海棠猜不透死太监的脑回路：“郡主，你让成是非装晕，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啊!我……我能知道些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云罗是真不会撒谎。 “他是不是跟你说不该问的别问？”上官海棠看着云罗的眼睛问道。 “没有，曹正淳说知道得太多活不长。”云罗低下头不敢看上官海棠的眼睛。 上官海棠一下子拉住拉车的马匹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地看着京城方向。 “原来，我不安是因为这个。” “海棠，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云罗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拉着上官海棠问道。 “没事，我们继续赶路！” 上官海棠很快回过神来，可异状还是被归海一刀看在眼里。 天下第一庄，上官海棠躲在自己的房间的暗格里瑟瑟发抖，营造之初她悄悄留了个心眼，整了这么个地方，还布上了各种机关暗器。 可是，她一想起朱无视那深不可测的武功还是很绝望，云罗说知道得太多活不长，她刚好就是知道得太多了。 护龙山庄的密探，他们对自己的死亡都表现得很坦然，包括那个成是非。可上官海棠就是那个例外，她心思细腻敏感，已经察觉到朱无视的异常，加上柳生飘絮死后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想必是因为什么谋划失败了而生气发泄的。 余贤又继续修炼葵花宝典了，因为白天跟成是非打的时候，表现不尽人意。不过也理解，才修炼几天怎么可能跟东方不败那种修炼了十多年的相比。 这次他并没有躲开铁爪飞鹰，而是把手底下一众牛鬼蛇神都喊来观摩了，余贤也是纳闷，曹正淳怎么手底下收罗的都是一些名声不好的渣渣，后面想想是因为名声太臭其他人不跟带他玩。 采花蜂轻功不错，余贤没有用飘渺步，而是只施展葵花宝典的武功便能与他平分秋色，一手绣花针更是狠辣刁钻。 这一通操作是真让人看不懂，可一群牛鬼蛇神除了喊六六六也没有其他的话。 等出完风头，铁爪飞鹰总算是找到机会。 “厂公，您今日施展的武功，不像是天罡童子功啊！” “当然，这是成化爷时，汪直汪公公修炼的葵花宝典。你们有想修炼的，咱家一定毫无隐瞒的传授。”余贤本着不能恶心自己的原则打算跟在场众人开个玩笑。 “我等多谢曹公公！”众人喜不自胜。 “听好了，嗯哼！”余贤清了清嗓子：“这葵花宝典总纲的第一句便是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众人面面相觑，这曹公公什么时候喜欢开玩笑了。 “行了，真有想修炼的，自个去敬事房呆上三个月。”余贤说完便离开了。 “飞鹰，你要不要去试试啊！” “哼！”铁爪飞鹰脸色一黑，打探武功是他起的头，没想到武功是打探到可脸却丢干净了。 众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大家都是曹公公的狗，就你铁爪飞鹰清高是！ 不搞事情的日子还是挺好过的，东厂去浙江和福建办差的人已经回来了，他们押着几十车东西进了紫禁城，正德高兴得不行，让死太监任意拿一车去分给那些办差的。 大家发了财都很高兴。可是很多朝臣不高兴，尤其是东南籍的那些官员们，一时间弹劾死太监的奏章都能把他给活埋了。 铁爪飞鹰为这事愤愤不平：“厂公，这些大臣如此弹劾您，咱们抓几个炮制一番，杀鸡给猴看如何！” “你要记住，狗咬你一口，你若咬回去，别人会分不清楚谁才是畜生，他们弹劾他们的，咱家又不会少块肉。”余贤慢条斯理说道。 “可，厂公您的名声……”铁爪飞鹰像是难以启齿的样子。 “咱家的名声早就臭了大街了，在乎这些作甚！不提这个，皇爷批示将柳生但马守凌迟处死，要割满三千六百刀。行刑的时候，由礼部去请在京的各国使节观刑。你们要安排好现场，若是出了岔子，咱家是必死无疑，可咱家死之前，先把你们杀了。”余贤杀气腾腾的说道。 “我等不敢！” 柳生但马守的判决出来，正德还给开了个后门，不用等秋后，而是让钦天监挑了个最近宜驱鬼的日子执行。 在死太监的挑拨下，正德让礼部去把各藩国在京的使节全部喊去见见，杀害大明臣民凶徒的下场。 这一个主意又让一群人上奏弹劾和劝诫，甚至有几个读书读傻的跪谏在承天门。 谁惹的祸谁处理，正德把事情扔给了死太监。 “几位大人，你们不好好处理事务，跑这承天门跪着作甚？这可是明目张胆的渎职。”余贤带着一队番子来到这几个人面前笑呵呵问道。 “曹正淳，圣人云，……”一个山羊胡官员摇头晃脑正要说出某句名言。 “来人，这几位大人不在衙门做事而跑到这承天门来集会，咱家怀疑他们是在结党对社稷图谋不轨，将其拿下。”余贤一听到那些话都头疼。 番子们很有眼力见一拥而上，把这帮人嘴堵住然后拖走。 然后正德的龙案又被弹劾死太监的奏章给淹了。 “曹正淳，你到底要干什么！” 第92章 天下第一9 “皇爷，奴才在杀人。”余贤很是淡定。 “杀人？曹公公，他们是我朱家的大臣，你说杀就杀，是不是哪天也要把朕的命一并拿去啊！”正德的口水都要喷到死太监脸上了。 “如此，皇爷把奴才贬到南京为太祖守陵，相信一定会因此得到众大臣一定会真心拥戴的。”余贤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呵呵，说得好听，朕告诉你，既然走上这条路那就是死也要死在这上面，再说去南京守皇陵，朕就把你送去和那个柳生但马守一起上路！”正德是被气得牙痒捅了篓子就想跑路。 “皇爷放心，奴才做事有始有终。”余贤脸上笑得褶子都出来了。 “做事？你要做什么事？”正德两手一摊。 “那万三千的钱多了点，奴才眼红，想拿过来花花。招些孩子，造些海船，出去看看这大海是否有尽头。” 余贤仿佛在说一件漫不经心的事，可在正德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当真不怕千刀万剐，也不怕粉身碎骨？” “皇爷，奴才无根之人，又孑然一身，没有什么好怕的。” “那你就去做！朕今日什么都没有听到。”正德摆了摆手。 余贤转身离开大殿的时候，正德那平静无波的眼睛焕发出骇人狂热，双手握拳微微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死太监是要去做些大臣们不喜欢的事了，而自己便是最大的受益者。余贤拿到了招兵和出海的许可，至于钱从哪里来？马上兴起的大狱就是答案，坑这帮人余贤可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当前要解决的敌人，朱无视，万三千以及所谓的十大将军。 余贤猜他们是犯了天条才被朱无视拿捏的，要不然什么把柄会比犯上作乱更严重。 所谓忠诚不绝对，就等于绝对不忠诚，这十根棒槌也没有必要活着。 余贤倒是高兴了，就是苦了他手底下那对牛鬼蛇神，他用起这帮败类来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什么脏活累活都安排给他们去干。 东厂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上官海棠却是面临万三千的逼迫。 因为所谓的天下第一神算是不管售后的，他只说两人的八字匹配度爆表，万三千生意做这么大是祖坟冒青烟，要是能把这个八字的妹子娶回家做老婆，那他万氏不仅生意更上一层楼，还能实现阶层跨越巴拉巴拉，至于两人来不来电有没有缘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这张破嘴一通忽悠把精明的万三千折腾起霸道总裁装穷追妻的恶俗戏码。然后这个相信钱财能买通神明的人，在上官海棠这里吃了瘪，对于他的各种示爱无动于衷。 现在朱无视的事业进入了困境，比如精心修建的护龙山庄档案室和主殿被烧成了灰，正德仿佛不知道似的，既不说裁撤护龙山庄也不提重建大殿的事。感觉到皇帝疏离的朱无视不可能主动上奏请修复护龙山庄这个事。 因此万三千便以恢复重建护龙山庄条件，要求上官海棠嫁给自己，朱无视答应了。 可上官海棠不答应，原本因为段天涯拒绝而打算孤独终老的她被归海一刀重新打开心扉，本来就对万三千毫无感情的她自然是很干脆的拒绝了。 于是一群号称为了家人报仇顺便除魔的人集结在一起，要讨伐诛杀归海一刀。 东厂的牛鬼蛇神们本来忙得脚不沾地，可现在居然有人集会找朝廷密探的麻烦，再忙也得抽出时间解决一下。 所以在万三千跟上官海棠发誓，只要她嫁给自己，便由万氏出钱给归海一刀摆平这件事。 “万三千，你好大的口气啊！”余贤带着铁爪飞鹰又又来天下第一庄了。 “曹正淳，这里不欢迎你！”朱无视的反应最为激烈。 “这大明天下，咱家敬畏着紫禁城，因为皇上住在里面。除此之外，咱家还不知道有哪个地方不敢欢迎的。”余贤很欠揍的开口。 “住口，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皇上办事，可你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给皇上抹了黑，早晚要被千刀万剐！”朱无视拍案而起指着死太监怒斥。 “神侯，你现在这番作态，可不像是一个侯爷该有的样子，毫无气度可言，像极了骂街的泼妇。飞鹰，你说是不是啊！”余贤拉上了二五仔。 “厂公说得对！”铁爪飞鹰也只能咬着牙附和。 “曹正淳，今日是万某向海棠姑娘提亲的大喜日子，你来这里做什么？”万三千觉得很不安。 “万三千，你一介商贾，有何资格询问咱家。咱家是来找归海一刀的。”余贤冷冷说道。 “不知道曹公公找我有什么事？”归海一刀很意外。 “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你身为朝廷的密探，被一群江湖宵小欺负上门，铁胆神侯既是你的上官又是养父，却无动于衷甚至说江湖事朝廷不干预这种话，既罔顾朝廷颜面，又疏离了十几年的父子之情。既然铁胆神侯不管，咱家便要为朝廷挣这个脸面，为你这个朝廷密探做一回主。”余贤这会那叫一个满面春风。 “曹正淳，你想做什么？”朱无视心底不安起来。 “咱家不是想做什么，而是已经做了什么！一群江湖败类，集会说要杀朝廷密探，分明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咱家让黑衣箭队他们前去集会的地方，将这群人尽数屠戮，这会他们也已经结伴在黄泉路上了。归海一刀，你可放心大胆的不用担心谁上门寻仇。”余贤的语气变得很冷很冷。 万三千脸色大变，因为这群人之所以闹起来是因为他花了大代价煽动的，可没想到死太监会插手而且杀性如此之大，竟然将几百人杀得干干净净。 “曹正淳，你如此屠戮江湖人士，是想给朝廷树敌吗？”朱无视又是那副无能狂怒的模样。 “神侯，侠以武犯禁这句话你该听说的。他们今日敢集会商讨诛杀朝廷密探，他日便会举兵造反！对朝廷没有敬畏之心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都得死！”余贤加重了死字的语气。 “再说屠戮江湖人士这个罪名，在场谁都有资格指责咱家，唯有你铁胆神侯不行！当年你太湖湖畔混在八大派中尽吸一百零八人功力，然后将这些人尽数杀死嫁祸古三通。对江湖人士做作的恶，不输咱家这个死太监，可咱家到底是有为朝廷颜面考虑，你朱铁蛋难道也是为了朝廷？”余贤还嫌朱无视不够丢脸将其最大的秘密说出。 “曹正淳，你去死！”朱无视飞身而起右掌向死太监胸口拍去。 第93章 天下第一10 “朱无视，咱家正好想与你斗上一斗！” 余贤看着朱无视的手掌就要拍在自己胸口，施展飘渺步和葵花宝典离开众人聚集的大殿。大家只觉得这死太监的身影一下子消失在原地。 不愧是铁胆神侯朱无视，他看到看到死太监离开了大殿是知道自己的打算，也只能先追出去把人杀了再说。 大家也跟着出了大殿，只见两道身影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又分开，一阵阵沉闷的爆破声传入耳朵让人很不舒服。 数招后两人退开，朱无视两手竟是大大小小的针口，而死太监两手各自抓着一把穿了七彩丝线的绣花针。 “你这是什么功夫！”朱无视运功止住了流血的伤口。 “难道铁爪飞鹰没有告诉你，这门功夫叫《葵花宝典》吗？”余贤看着地上装死的铁爪飞鹰说道。 “你什么意思！”朱无视举起右手齐耳高度捏出一个玄妙的手势，深厚的功力渐渐将其周边的空间扭曲。 “神侯，这种事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余贤笑呵呵回道。 朱无视又先手进攻了，可这死太监稳如泰山，绣花针随手一撒便能将朱无视的攻击挡住，若是施展吸功大法吸附，便像是最初满手针口的模样，若不是及时收手，自己体内不知道要吸入多少枚绣花针了。不知道这死太监怎么想起这么阴毒的武功。 “曹正淳，你不是男人！”朱无视又退在一边无能狂怒。 “咱家六岁被卖进皇宫，自然不是男人。可不像神侯大人在东厂大牢里数日逍遥快活，享尽齐人之福啊！”余贤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无视的脸色更难看，他伸手向大殿施展吸功大法，众人只觉得地面颤动不已，然后一阵乱响传来，天下第一庄的大殿竟被朱无视以深厚内力搬上半空，向死太监狠狠砸去。 余贤收回了所有的绣花针，施展万川归海看着天空中的阴影越来越大。 一声巨响，大殿连同死太监砸在地上，成为了一堆废墟。 可是巨响过后，空气安静得可怕，朱无视看着满地的狼藉和飞扬的尘土感到隐隐不安。朱无视的不安并没有持续多久，只见原本四处飞扬的尘土伴随着龙吟声聚集在一处化作一条巨龙张口巨口冲向朱无视。 朱无视硬着头皮冲入巨龙的口中。 片刻后，威风凛凛的土龙散去，朱无视衣衫褴褛站在废墟上，死太监站他对面，身上看起来比朱无视的好一点。 “朱无视，只要咱家让你的吸功大法施展不了，你就什么也不是，哈哈哈！”余贤笑着笑着吐出一大口鲜血。 说完不管朱无视起身向远处飞去。 朱无视见到人走了，再也无法强撑晕死过去。 等朱无视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京城到处传言作恶多端的大太监曹正淳被铁胆神侯打死了，天下第一庄一片喜气洋洋，百姓也很高兴，有的更是放起了鞭炮。 皇帝也任命了新的东厂大太监，把曹正淳原本网罗的那堆牛鬼蛇神也都遣散了，打消了朱无视心中的疑虑。这死太监一死，自己再无敌手，遗憾的是很多布局和计划被他弄得一团糟。 此人却有一人和大家不一样，上官海棠却是躲着闷闷不乐。 “你是不是怀疑曹正淳根本没死？”归海一刀看得出来心上人的想法。 “大哥，一刀，你们怎么来了？”上官海棠有些慌乱起来。 “那日因为曹正淳的搅局，万三千的提亲便不了了之，可你还在担心什么？那些说要向一刀复仇的人也都被黑衣箭队杀死。”段天涯并不了这些事的内情。 “大哥，一刀，我们脱离护龙山庄好不好？离开京城远远的。”上官海棠又提起这个话题。 “海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跟曹正淳出去一趟回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段天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记不记得大嫂受伤后，从始至终就是义父在给她把脉诊断，也是义父说大嫂武功全失。可那晚在东厂大牢，大嫂的武功根本就没有消失过。”上官海棠说出自己的疑惑。 “你是说义父他隐瞒了飘絮真实的身体状况，可他是为了什么？”段天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为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可是我的遭遇，想必是他早已设计好的。”归海一刀显然早就想到了。 “一刀，义父对我们恩重如山，你怎么能这么想啊！”段天涯训斥道。 “大哥，我本来也不愿意相信，可那日曹正淳来这天下第一庄，说要去找一刀录口供。等我们到了那里，便看到柳生但马守在行凶。一刀藏身的地方，只有我们几人知晓，而我和曹正淳出发去找一刀之前，也只是与大哥和大嫂告别并说明了去向。”上官海棠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所以，柳生但马守是借万丈悬崖脱身，然后悄悄与飘絮见面，而之所以能找到一刀灭口，是因为飘絮告诉他的。”段天涯握紧了拳头：“可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大哥，你还不明白吗？在义父眼里，我们几个也只是好用一点的棋子而已。仔细想想，他们两人交手之前，曹正淳说义父是杀害八大派一百零八位高手的真正凶手，虽然他说那是曹正淳信口胡说。可解释不了他为什么要当众如此失态并出手偷袭。”上官海棠低下头说道，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把义父打算灭口的猜测说出来。 “你们难道要相信曹正淳的话？”段天涯看着已经变心的两人有些心痛。 “曹正淳可从未跟我们说什么。” 段天涯一时语塞，只能转身默默离去。 “他还是不愿意承认。”归海一刀看着段天涯离去的方向略有所思。 “曹正淳跟云罗说知道太多活不长，一刀，我现在很害怕。”上官海棠在此刻放下所有的伪装。 “别担心，或许事情没有那么坏。”归海一刀安慰道。 他现在失去了一条手臂，武功大减，面对这种局势无能为力。 然而铁爪飞鹰的暴毙很快打破了所有人的幻想，朱无视亲自向大家解释铁爪飞鹰是自己安排在曹正淳身边的卧底，只是想不到曹正淳如此狡猾看穿却装作不知道。 可那个时候，铁爪飞鹰在看向朱无视时候眼里那一抹恐惧不是假的。上官海棠推断铁爪飞鹰肯定是死在义父朱无视手里，记得那天交手时候，曹正淳一提到东厂大牢，义父身上那股怒火前所未有，想必铁爪飞鹰是知道义父在大牢里面经历了什么才对。 和诡异恐慌的天下第一庄不同，余贤这边可是岁月静好，为了让朱无视放心大胆的逼宫，他直接死遁，这会在兵仗局里面打铁，日子逍遥得一逼。 第94章 天下第一11 总管太监一向视兵仗局为自己的私产，在里面拉帮结派，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天有不测风云，曹正淳这个东厂大太监突然就来到这里，并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折腾得乱七八糟。孙喜每天睁眼就想的是这个大太监什么时候走。 还没等他回过神，结果满京城都说曹正淳这死太监被铁胆神侯朱无视打死了，可人不是好好的在兵仗局吗？ “曹公公，现在外面都闹翻天了，您老还有心思在这里打铁呢！”兵仗局总管太监实在是搞不懂这大太监装死躲这小地方来做什么。 “孙公公，咱家一来就说过了，知道越多死得越快，管好你自己的事，别动不动往咱家跟前凑。”余贤这会正在绘制燧发枪的图纸。 “曹公公，这哪里还有咱家的位置啊！您一来，这兵仗局都只听您一人的，咱家这会可清闲着呢。”孙公公跟他吐起苦水来。 这死太监一来就对兵仗局进行大刀阔斧的改组，一些不听话的直接被他杀死当场，现在兵仗局风气大变，可哪还有自己这个总管太监的位置。 “孙公公，这也不能怪咱家，要怪只能怪这兵仗局里酒囊饭袋太多，不杀几个人，咱家不好向皇爷交代，你看看现在不是好很多了吗？”余贤知道死的那几个都是眼前这个孙公公的义子义孙。 “曹公公，这大家一直就是如此过日子的……”孙公公还想再说些什么。 “那是咱家没来之前的事了，不妨告诉你，最近扔到兵仗局的银钱，那可是我舔着老脸跟皇爷讨要的，可一送到这里就被他们几个瓜分得一干二净，他们是罪有应得。” 余贤总算画完了图纸的最后一笔，再不理会孙公公，而是拿着图纸去找工匠。不同时空不同背景的大明，不知道这些工匠能不能做出满意的热武器来。 正德这边接到一些大臣关于重建护龙山庄大殿的奏章，有些不情不愿的批准了，暗自把上奏的大臣名单记下来交给了东厂调查监视。 有一句话叫得寸进尺，又有大臣说护龙山庄大殿因为主殿被烧塌，风水被破坏，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永昌，因此需要重新选址修建。 正德这次多挺了好几天才批准重新选址。 和勃勃生机的护龙山庄工地相比，朱无视和几个义子之间的关系却在渐渐疏离，万三千依旧对上官海棠不死心。这个大明最有钱的人，跟霸道总裁一样不处理产业上的各种事务，反而一天天在上官海棠面前碍眼。 上一次发动归海一刀的仇人想逼迫她就范，谁知道被东厂黑衣箭队杀得一个不留，还有谣传说是他万大官人为了讨好朝廷才故意以向归海一刀寻仇的名义将那些死鬼喊到一起方便被剿灭的。 这个流言让万三千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被折损了不少，只能又花了大代价去挽回。 这些日子上官海棠被万三千纠缠，各种无奈，便和归海一刀商议计划私奔。 可是两个人的计划很快出了意外，新的护龙山庄落成，朱无视说要双喜临门，表示在揭牌入驻那天，同时迎娶素心，万三千说不妨三喜临门，他也要在那天和上官海棠成亲。 凡事有一有二就有三，这次铁胆神侯说求娶素心，正德还没有表态，大臣一拥而上上奏反对，说是这人出身低微。 余贤不懂事的时候，看到这里觉得神侯老委屈了，他为了大明挨过刀扛过枪，满身伤还是往前冲，结果想娶一个喜欢的女人都不可以，不就是对方出身低了点。 搁正史里面，明朝宗室对于皇后出身这点不怎么将就，家世清白就行，要不然一个神棍也不会因为女儿先成为王妃后面成为皇后而一步登天成为国舅还是侯爵。 放在天下第一这个综武世界就更扯了，朱无视觉得自己就是因为亲妈的出身而得不到皇位，结果他硬是看上一个出身比亲妈还低的民间女子。 我既要皇室身份，也要娶素心为妻子，但凡他是真心喜欢素心，那就放弃皇室身份好了，凭借一身抢来的功力在哪里混不出名堂。 再说，皇室不要他是一回事，其他人不拿他当皇族试试！ 朱无视很委屈，曹正淳都被自己打死了，可是这些朝臣装着眼瞎看不到，非盯着自己要娶素心这点小事不放，他第一次觉得这些文官碍眼。 他心烦的不止这个，还有上官海棠，万三千以八十万大军军械和粮草作为聘礼求娶上官海棠，这本来是板上钉钉的事。 可上官海棠居然拒绝，而且明确表示自己与归海一刀两情相悦，并有辞去密探之位离开京城隐居的意思。 “海棠，本侯抚养你多年，你竟是如此对待本侯的吗？”朱无视终于拿上官海棠没有办法了。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手牵手来到朱无视面前，将密探令牌交回并表示辞去密探之职和天下第一庄庄主之位。 “义父，要么你就杀了海棠，要么就是让海棠和一刀离开。我绝不可能嫁给万三千！” 上官海棠理智和感性并存，她很清楚现在在说什么话。 “现在义父处境艰难，你们真的要弃我而去吗？”朱无视又卖起惨来。 “是啊海棠，现在神侯在朝廷中处境微妙，在这种艰难的时候，你们却要离去，这岂不是辜负了神侯的栽培养育之恩吗？”万三千一脸的大义凛然。 “万三千，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上官海棠对这个人是真的厌烦到了极点。 “海棠，我对你一片真心啊！”万三千捂着胸口很是痛心。 “万三千，你到底对我真心还是相信那天下第一神算的批语都与我无关，梁山伯和祝英台还是真心相爱的，可他们结局怎样！更何况，你的用心值得怀疑，而我上官海棠也不会喜欢一个心机如此深沉的人！”上官海棠尽量克制自己说话的语气。 “放肆，万三千是你未来的夫君，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说话！”朱无视拍着桌子怒斥。 “义父，你真的要海棠嫁给这个男人吗？我心里的人是一刀！”上官海棠没想到这一刻来得如此之快。 “海棠，你也知道，义父现在在朝廷处境艰难，若无万三千的协助，我……”朱无视满眼是无奈。 “义父，曹正淳已经死了，你没有了对手，处境艰难在哪里啊？”上官海棠哭诉道。 “什么处境艰难都是借口，你真正想做的，是坐上乾清宫那个位置？”归海一刀语出惊人。 把在场的人脸色都弄得极为难看，因为他们虽然有猜测，却不敢相信，只有归海一刀出言无忌，将朱无视的野心挑明出来。 第95章 天下第一12 “一刀，不得胡说！”段天涯反应过来急忙装作生气训斥。 “对呀对呀！我和成是非都相信皇叔的。”云罗扯着成是非两人一齐点头。 “我相信无视不会是这样的人，我认识他很多年了，我相信他。”素心也是站出来为朱无视背书。 “你们不必多说了，清者自清！上官海棠，归海一刀，我朱无视培养你们多年，可到头来居然一点都不理解我的苦衷，既然你们去意已决，那我今日便收回密探令牌和天下第一庄的印信，还有我传授你们的武功。从这道门出去后，是福是祸，你们自己不要后悔就是了！”朱无视看着两人冷冷说道。 说完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的身体被吸到朱无视身前，他双手分别抓在两人肩头，将他们修炼的功力尽数吸走。 片刻之后，他放开了脸色惨白的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两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多谢……神侯成全！”上官海棠头冒虚汗说这句话用尽了所有力气，昏死在归海一刀怀里。 归海一刀很是硬气，他用残臂揽着上官海棠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刀当着拐杖艰难地离开大殿，艰难地向大门走去。 “义父，他们！”段天涯不忍心两人就这么离开。 “他们与我护龙山庄再无关系。从今以后，不得再提起这两人！”朱无视冷冷说道。 京城郊外的破庙，上官海棠醒来的时候，看到明灭的火光映照在归海一刀的脸上，他总是很沉默，连说的话都很简单。 “一刀！”上官海棠轻轻唤道。 “你醒了！”归海一刀眼里在听到这个声音总算是有了不一样的光。 “醒了，咱们这是在哪里？”上官海棠不知道自己昏死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万三千下令，所有的客栈寺庙都不许让我们入住，车马行也不许做我们的生意。所以我们只能出城在这种乞丐都不来的破庙里了。”归海一刀的话感受不到半点负面情绪。 能和喜欢的在一起便是最大的幸运了，还有什么奢求的呢。 “他可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伪君子。”上官海棠抱紧了归海一刀给自己披上的外袍。 “不提这些了，我们放弃了所有包袱在一起，就要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与无关紧要的人斗气。”归海一刀看着跳动的火焰，感觉明天充满了希望。 “我想也是！”上官海棠主动靠过来，将自己的头靠在归海一刀肩头。 两人如今都没有了武功，所以当一群黑衣人将他们包围住时才反应过来，似乎看不到想要的明天了。 “海棠，想不到我们都已经成废人了，还是要被赶尽杀绝。”归海一刀将上官海棠搂在怀里苦笑道。 “呵呵，曹正淳说得没错啊！知道太多的话命活不长。”上官海棠流着泪说道。 一名头领模样的黑衣人走近前举起手里的长剑。 “海棠，你怕吗？”归海一刀问道。 “一刀，我不怕。你要好好记得我的模样，这样下辈子你就能很快找到海棠了。”上官海棠闭上了眼睛。 归海一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似乎要将他的样子记住等死后化作恶鬼将他的命索走。 “我最讨厌你这样的眼神！”黑衣人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突然改了主意，要将这双讨厌的眼睛刺瞎再砍死这个人。 然而还没有等他动手，一阵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所有黑衣人瞬间倒在地上再无声息，他们的咽喉上都插着一支羽箭。 “黑衣箭队！” 上官海棠睁开眼睛便看到一队黑衣人骑在马上将寺庙包围，那是曹正淳手里引以为傲的骑兵队伍黑衣箭队。可是他们不是在曹正淳死后就被正德下令解散不知所踪了吗？ “两位，曹公公有请！”这个时候统领黑衣箭队的赫然是骆菊生。 两人不再说话，在黑衣箭队的引导下，登上之前准备好的马车离去，一队人留下来将羽箭收回，尸体上的箭伤用特制的兵刃破坏后扔进破庙，最后扔出火把将破庙点燃付之一炬。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万万没想到再次见到曹正淳会是在这种场景，他穿着一身短衫，和工匠们在炼铁的高炉前讨论着一张图纸，前面堆了一堆贴上各种标签的铁锭，时不时拿出一块来敲敲打打。 “曹公公，人带来了。”骆菊生看到讨论现场安静下来才敢上去汇报。 “各位师傅，你们接着咱家刚刚说的那些试试，不要急，大家有的是时间。”余贤吩咐那些工匠继续而自己向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走来。 “曹正淳，你果然还活着！”上官海棠看着眼前的死太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海棠姑娘，别来无恙啊！”余贤从亲随小太监端来的冷水盆里捞起帕子拧干后将满脸的大汗和灰尘擦去。 “你假死是为了什么？”上官海棠并不信任这个人。 “当初铁胆神侯自愿进入东厂大牢，是因为咱家骗他手里有最后一颗天香豆蔻，现在一年之约将近，咱家拿不出来天香豆蔻无法交代，只能是自己死了。”余贤没有心理负担的瞎扯。 “你不是这样的人。”归海一刀摇头说道。 “这地方人声嘈杂，两位随咱家来！”余贤说着自己走在前面引路。 两人只得跟上，别看这死太监客气，可是其手段之狠毒令人发指，东厂的大狱并没有随着他的离去而有所收敛，反而关进去了许多因为处决柳生但马守而上奏弹劾的大臣们。番子们还做起了生意，比如给送一身干净的衣服十两银子，探监见一面三十两银子…… 总之就是在捞钱上变本加厉，他们只觉得荒唐，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有死太监的手笔。 几人来到一个被黑衣箭队护卫得滴水不漏的书房，里面陈设简单了些，一套座椅，一堆书架，书架上面是厚厚的书册和图纸，还有一些造型的火铳。 “两位，地方简陋还请多担待。” 余贤让人送来糖水和盐水分别倒给他们。 “甜的？” “咸的？” “放心，咱家还不至于做些掉价的事。” 余贤这大言不惭让骆菊生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亲眼看到采花蜂那么折腾朱无视他就相信了。 两人也不矫情，各自将两杯水喝完后交回杯子。 “曹公公不妨说明一下为何要救我们两人？”上官海棠喝下水后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 “咱家六岁进宫，再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所以想出去看看，不知道两位是否愿意跟随咱家一起去见识见识？”余贤将一幅海船图纸展开挂在架子上。 “可是，我们已是废人，恐成拖累。”上官海棠说出自己的顾虑。 “现在朱无视和万三千都在追杀你们两人，难道还想面临今晚那样的绝境吗？这世上苦命鸳鸯多得是，不缺你们一对。”余贤视乎眼里都是各种图纸，连说话的时候都看着这些东西。 “我有一个条件！”归海一刀开口说道。 第96章 天下第一13 “有条件就有得谈，你说说！”余贤总算停下手里的动作。 “两个现在已经是废人了，总不能拖累你！”归海一刀相信这死太监不可能让两个病秧子上船去无尽大海上找死。 “归海一刀，你话不多，可一开口就是想要咱家的命啊！你们两个被吸功大法废掉武功，却想来占咱家的便宜。”余贤冷笑道。 “我们也不是要占曹公公的便宜，只是不想拖了曹公公大计的后腿而已。” 一般人听到这话都觉得惭愧，可归海一刀的面瘫脸是难崩。 “也罢！上官海棠你上前来。”上官海棠看了归海一刀一眼疑惑上前。 “你的心眼多，这小无相功便授予你了，好好修炼。别总折腾满天花雨洒金钱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余贤从图纸堆中很随意抽出一本册子递过去。 “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种武功？”上官海棠很是惊讶。 “哪有那么多废话，归海一刀，你也过来！”余贤又拿出一本册子：“你现在失去了一臂，易筋经能帮你最大限度协调身体，早日适应左手。至于武功，你擅长刀法，目前咱家手里没有左手的刀法，后面看看能不能从成是非那里给你换一门。” “有劳曹公公费心了。”归海一刀上前很干脆接过册子。 “咱家也是为了好好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不至于被你们给拖累了。”余贤是个记仇的人，把刚刚归海一刀说的话给还了回去。 好的，确定了还是之前的死太监。 在安置好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后，余贤便忙活其他的事了，他之前跟黛绮丝学过航海，在龙江船厂学习过制造和改造海船，主持并亲自参与了首次殷州之行。 而这次，他要再次踏上那片土地，向南再向南，然后从尽头掉头向北，一路向东最后再回到天津港。 龙江船厂已经开始动工，按照六千人舰队的规模制造远洋海船。招募的渔民和有意远行的读书人也送到这个地方由余贤亲自培训。 连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也不能幸免，他们修炼武功至于也要跟着学看星图和计算方位，判断洋流和天气等等。 这死太监不是说六岁进宫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吗？这些比巨鲸帮还专业的航海知识他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不出意外在这里看到了正德，这臭不要脸的作为死太监的天使投资人，他看到这个培训班办得有模有样也跃跃欲试想跟着出去看看。那学习能力把上官海棠这个所谓天下第一聪明人都打击得不轻。 余贤觉得他这命跟水不太友好，坚决拒绝还是表示他在北方玩玩就好，兵仗局的火器折腾得差不多后他可以带着一支大军出关去会会鞑靼人，什么山东甚至是江南这些水多的地方坚决不要去！ 正德觉得这死太监小题大做，自己的名字带火，水火不相容是肯定的，但也不必如此紧张。 为了打消这位大爷各种荒唐念头，余贤是真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只能是把最新式的火器展示给他看，表示这玩意还能改，到时候带着一支火器大军出关去给你太爷爷报仇，给大明雪耻。 画了这么张大饼才把这位大爷劝住。 不出意外的话，出了意外。 大臣们发现内帑的账出了问题，就是说皇帝花自己的钱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但还是有人上奏说是要彻查。 正德是气得牙痒，知道这些人因为最近东厂兴大狱抄家，所有财产都是送到自己手里而不是户部让他们眼红。为了封口，他忍着心痛跟户部分了账才算完。 然后一转身就找死太监麻烦，赶紧把神机营给他改组了，然后好出关去找鞑靼人泄泄火，要不然这口气憋着难受。 这甲方爸爸是真不讲道理，就现在折腾的燧发枪和鞑靼人打起来没神算，除非重建三大营，不好意思，这会明朝国力已经无法建立十二万人规模的三大营了。 这位大爷一听说要花那么多钱，而且朝廷还不答应只能歇了心思，不过他还是要求造的船炮给他留一些，炮手也留几个，要不然没法玩。 余贤头更大了，急忙连哄带骗把人支走，才开始干正事。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在京城外失踪的事很快传出去，有传言说他们是被仇家杀死后挫骨扬灰，又有传言说是万三千求亲不成心怀怨恨把他们抓走囚禁，还有传言说是他们知道了铁胆神侯的机密太多被灭口。 这些说法都有道理，不过也没人理会，因为这两个人已经失去价值了。 而朱无视这些日子并没有为这两个人分心，他有更大的麻烦，那就是关于求娶素心的事情被朝臣们反对。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原以为这世间的规矩是为了强者让路，他要重建护龙山庄，大臣们答应了；要重新给护龙山庄选址，大臣们也答应了。可现在自己只不过想娶心爱的女人而已，这些大臣们却为了皇家的颜面而坚决反对，甚至有个别御史连死谏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皇家的颜面与这些人何干！自己是皇室中人，当今皇帝叔父，自己都不在乎，轮得到这些人上蹿下跳的反对！朱无视感到无比的困惑。 关于强者与规则之间的逻辑，很多人有一个误区，只要强大到一定的地步，世间的规则都会为了这个强者让路。 可实际上人是群居动物，集体利益始终要凌驾在个人利益之上，没人真正的孤家寡人，真正的强者并不能游离世间规则之外。 所以，强者必须遵守严格自己制定的规则才能让所有人信服。 “无视，满朝大臣都反对，你就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咱们现在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素心看到朱无视闷闷不乐便想着法子安慰。 “是啊皇叔，大臣们都反对，皇兄也不能不听他们的建议啊！想前不久他的私库还被户部给打劫，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他也不敢做什么啊！”云罗在这边插科打诨。 “对啊对啊！神侯大人，你是不知道当时礼部的大臣们全然不管皇上的黑脸，就差当差喝几杯了。”成是非也是跟着凑热闹。 “你们懂什么，我朱无视此生最大的心愿是和心爱的人厮守一生。可是父皇、皇兄还有现在的皇上都不同意，这些大臣们倒是从始至终反对。我为大明出生入死，他们连这点心愿都不能满足，什么规矩颜面，他们就是迂腐！”朱无视的心情并没有被三人开导好反而更郁闷了。 “总之，我决定了，若天下人都反对我娶素心，那我朱无视与天下为敌又如何！” 第97章 天下第一14 素心三人都被这话吓了一跳。 “无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这可是大逆不道。”素心内心并没有朱无视这席话而有半点欣喜而是满满的忧虑和恐惧。 “素心，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皇上和群臣，风风光光的迎娶你！”朱无视这个时候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无视，我不希望你走到这种地步，你是百姓心里的铁胆神侯，不可以做出让大家失望的事情来。”素心永远是这么善解人意。 “素心，我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哪怕用我这一身的功劳去换！”朱无视说完拂袖离去。 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朱无视找来了万三千，两人从建立护龙山庄伊始便合作得很好，原本是想通过上官海棠的联姻将利益结合得更加稳固一些，可是出了意外，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好上并私奔了。 这让两人的合作蒙上了一层阴影，加上近期东厂大肆打压万三千的产业，让他有些力不从心。 “万三千，我之前跟你说的条件，你考虑得如何？”朱无视可不管这些。 “神侯，我万三千现在被东厂打压，已经是元气大伤，加上已经让大臣们为护龙山庄的事两次上奏，这次你想娶素心姑娘，万三千无能为力了。”万三千的脸色很不好所谓财能通神现在被曹正淳那个死太监给撕得粉碎。 “我现在改主意了，那些大臣都指望不上，我要换个方式！”朱无视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而是。 “什么方式？”万三千冷冷说道。 “想我朱无视，论武功，打败了不败顽童古三通，又打死了修炼六十年天罡童子功的曹正淳，可谓当世第一；论智谋，我创建护龙山庄，为国立功无数。可是父皇，皇兄都因为我的母亲出身低贱而无视我，都将皇位传给一个平庸之人。皇位传承的规矩就那么重要吗？我朱无视就是要打破这个规矩！”朱无视在还未正式挂牌的护龙山庄大殿前口沫横飞手舞足蹈。 “可是，我助您成就大事，我能得到什么？”万三千又拿出商人的做派。 “从今以后，你便是大明最大皇商，朕赐你免死金牌三块，宋国公爵位，世袭罔替！”朱无视大袖一挥。 “草民万三千拜见大明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万三千跪下拱手唱道。 “万三千，朕不会亏待你的！”朱无视哈哈大笑。 朱无视终于还是走到了皇权的对立面，实际上他未必对素心有多少真心，年轻的时候不想输给古三通，现在素心不过是他伪装痴情的工具而已。 作用就跟赵高牵到大殿上的那只鹿差不多，只是为了试探群臣会不会拥戴他而已。很明显他的人品没有赵高好，因为他上奏说要娶素心的时候，从皇族到在京城的官员都明确反对，最后连地方官都跟着凑热闹上奏反对并弹劾。 扯大旗做虎皮，朱无视在万三千的资助下重建档案室，将原来已经报废的档案通过这次重建而重现天日。 朱无视既然会试探，正德自然也会，将朱无视召去索要档案室的档案和调动密探系统的口令。朱无视毫无意外的拒绝了，理由也很扯，说皇帝掌控臣子阴私这种行为不光彩，所有的坏名声他这个皇叔来做就好。 在奏对过程中，朱无视还申请招募密探补充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的缺额。 正德没有同意，并以段天涯和钦犯有牵扯，成是非作为郡马而不再适宜作为密探的理由，明旨强令朱无视将两人的密探令牌收回并与其切割。 朱无视万万没想到正德会如此果决的斩断自己的羽翼，如果说上官海棠与归海一刀的离去是意外，那么这次段天涯和成是非的离开，便是正德故意的，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了。 不过那又如何，自己重建档案室，十大将军听命于自己，天子者兵强马壮为之，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太过年轻了。 十大将军接到朱无视的命令纷纷离开防区进京时，余贤给正德改组的神机营也初见成效，余贤此刻正在陪着正德检阅。 “皇爷，这便是改组后的神机营，一共一万两千五百人，其中火铳手七千五百人，火炮手一千五百人，辎重部三千人，斥候队三百人，调度队两百人。装备新式自生火铳八千杆，新式火炮一百五十门，战刀三千把，特制弩机五百把。战马三千匹，骡子一千匹。”余贤将这支神机营的装备现状给正德做了一个简单的解说。 “曹正淳，朕给你的可是完完整整建制的神机营，你就给朕裁得剩下一万多人，换上一堆没用的火铳火炮。朕现在很怀疑你的用心！”正德对眼前这一万多号人马是没有信心。 “皇爷，奴才有一个想法，这十大军区的将军无诏离开防区进京。皇爷可下旨训斥让他们返回，若有一意孤行者，奴才便带着这一万两千五百人以镇压叛乱的名义前去接管防区。皇爷到时便可知道这新神机营的成色。”余贤对于杀人没有半点负担。 “可那些是我大明的士兵啊！”正德于心不忍。 “皇爷，忠诚不绝对，便是绝对不忠诚！既要有菩萨心肠，更要有雷霆手段！”余贤的语气和内容一点都不搭。 “可是朕只看到曹公公的雷霆手段，未见到菩萨心肠。”正德对死太监的用心表示怀疑。 “皇爷，菩萨心肠是您该有的，奴才干脏活用不着。”余贤这是气死人不偿命。 “曹公公对自己的定位可真清晰啊！”正德受不了这死太监的话阴阳怪气嘲讽道。 他说得似乎很有道理，可为什么听着就不舒服。 正德到底是听下这个建议了，三天连下三道明旨训斥还在路上的将军，六个将军识相回去了，四个将军却不理会，其中山西防区的将军最为嚣张，他不仅撕毁圣旨还将传旨太监给逐出驿站。 正德将这个情况通报朝廷，本来因为将军无诏进京一事惶恐不安的朝臣们请求免去其职位并处置。 这个将军也很有骨气，半路便回到山西并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消息传来京城人心惶惶，朱无视和万三千则是在等兵马进京的那一刻。 而这个时候正德却不理会朝臣们的奏章，来到兵仗局找正在打铁的死太监。 “曹正淳，如你所愿山西防区的十万大军以清君侧之名造反了，朕给你一个机会！”正德有些嫌弃看着满脸汗水和污渍的死太监。 “皇爷放心，奴才换身衣裳便出兵，一定在正定将这十万大军击溃。”余贤这话说得是轻松加愉快。 “朕拿出皇位甚至身家性命陪你赌一把！可别让朕输了。”正德最终还是拍了拍这死太监的肩膀。 第98章 天下第一15 “皇爷放心，这山西防区真有十万人马，奴才把名字倒着写。就算满员，他们也不是现在神机营的对手。” 余贤早就让东厂将各个防区的军事实力摸得透透的，山西防区排名靠前，但也只是因为有一部分边军的脸面撑着而已。 “既然你如此夸大，朕也要跟着去看看。”正德这是想躲事了。 “皇爷，奴才可不是那王振。”余贤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少来这套，朕若不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识见识这次新式火器部队是如何作战的，如何在你出海期间继续扩建和指挥作战？” 正德觉得这货比王振强多了，而且自己也不可能跟太爷爷一样废，当然这话比较忌讳，心里想想就行了说出来真会犯了天条。 “奴才是劝不住皇爷了，那京城的事情如何办理？大臣们若是找不到皇爷，他们恐怕会做出些不太好的决定。”余贤知道这件事很有风险的。 “朕让云罗顶着了，相信她胡搅蛮缠之下，群臣短时间内没有机会发现的。”正德对于这个安排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余贤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片刻后，看着换了一身铠甲的正德乐得跟一个傻孩子似的，余贤无奈叹了口气。 “你们两个必须时时刻刻护卫皇爷的安全。记住，皇爷现在的身份是神机营的一个传令兵，不可让人看出破绽。”余贤对着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吩咐。 “曹公公放心，我们一定保护好皇上。”上官海棠急忙回应。 在这里修炼学习的日子，脏活都是骆菊生几人带着黑衣箭队去做的，这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就这么一个任务还做不好，那干脆去死得了。 于是曹正淳带着一万多人的神机营直接从驻地离开前往正定，这个动作并没有瞒过大臣们，纷纷进宫想打听是哪支军队平叛，却得知皇帝得急病了，谁也不见。 几个大学士仗着资历闯宫却是被云罗和成是非胡搅蛮缠根本见不到人，一个个只能唉声叹气。 朱无视和万三千远远看着这支装备了不知道啥玩意的军队，这些人背上背着用黑布套罩着的武器看样子似乎是木棍，腰上挂着一尺长短刃，再看看人数才一万多人，顿时觉得他们是打狗的肉包子，只要前线一败，自己力挽狂澜，至尊之位指日可待！ 这皇帝也是，十万大军造反，他竟然不放在心上，派出一万多人，连主将都不知道是谁，到底是哪里给他的自信！ 而在神机营这边，他们在十大将军无诏进京的时候，便已做好战备，这会启程前往正定一路，速度快得让正德都有些心虚。 三百人的斥候队每一个时辰便将敌军的行进状况汇报到死太监这里，随行的调度队将情况形成战报后标记在地图上。 “曹公公，按照这次行军，后天一早便能到达正定。届时叛军前锋也会在三个时辰后抵达与神机营相遇。”副将将最新的战报送上。 “山西防区的将军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他不从大同北上攻打张家口再往东奇袭京城，反而从太原出兵，不知道他脑子里是水还是浆糊。”余贤想不透这人为什么要从太原出兵取道正定保定这一路线。 “曹公公，你有所不知，这边直隶防区的将军对皇上极为忠心，造反大军想走大同张家口一线是不可能的，只能通过防备薄弱的正定保定这条路线。”正德难得好心给解释。 确实要是连直隶防区的人都不效忠，那这皇帝还不如死了好。 就是这货既然对正德忠心，为什么要跟着朱无视凑热闹逼宫就挺离谱的。 正定这个地方挺好的，余贤带着人一到预定的隘口，便开始部署，一万多人在这平原上迅速展开，步兵和炮兵按照部署的方案各自就位，然后就等着辎重队给安排吃饭，这个执行力把正德看得目瞪口呆。 难怪这死太监说换个衣服就能出征，搞半天是他对自己训练的神机营太自信。但是在自己看起来极为优秀的表现，这死太监还是不满意，觉得场面还是过于混乱了，忙得脚不沾地的调度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让正德都替人委屈。 好在这一切随着叛军的到来而缓和下来。 山西防区的将军梁大标，行伍出身，可是吃尽了苦头才成为十大将军之一，可能是一路升迁太过憋屈了，于是整个人的脾气跟官位一起涨。如日中天的时候，连续三天被皇帝下旨训斥，他一下子上头举旗造反。 实际上以上的情报很正常，但是一个行伍出身，连自己名字都有可能写错的将军，能想出清君侧这个由头造反，怕不是朝廷里面的人都是傻子。 “曹公公，叛军已进入大炮射程。”负责调度队的副将赶紧上前通报。 “无妨，让他们进入火器队的射程，传令下去，进入八十步再开火，火炮轰击叛军前锋的后部。”余贤边说边拿出两个单筒望远镜，一个给正德一个给自己用。 正德学着死太监的样子操作望远镜，看到远处的叛军举着战刀往神机营的军阵冲锋，正德见状手在微微颤抖，因为神机营的军阵此刻只有前方的士兵抬起火器对着前方的叛军。 还不等正德想说什么理由接过指挥权，免得败得这么稀里糊涂，只见神机营军阵前方冒起一团团白烟，正在冲锋的叛军一茬一茬倒下。这火器的杀伤力出乎正德意料，他有些意外看着一脸淡定的死太监，似乎他觉得这一切是很正常的。 可是正德也看出来光是前方军阵的火器根本无法击败叛军，再想问问题的时候，一阵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叛军后方升起一团团蘑菇云，还能看到一些残肢断臂被炸上天。 “曹公公，这哪里是火炮？分明是天雷才有的手段？”正德对于死太监的掖着藏着很是不满。 “这是的确是火炮，采用最新式的铸造方法，用新的火药，炮弹从实心铁球换成了开花弹，加上炮兵们都奴才千里挑一出来的算术天才，他们能把落弹的误差保证在三丈以内。”余贤像是说起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你是要把他们全都带走吗？”正德爱死这支炮兵部队了。 “奴才撑死能带走八百人。”余贤知道这货在想什么。 “等结束后，我想去见见他们。”正德两眼放光。 “他们天生就是您手里最锋利的刀，您去见见是应该的。”余贤继续跟他闲扯。 正德有些意外，原以为这死太监会跟朱无视一样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阻止自己和神机营炮兵接触，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看着这两奇葩是相当无语，前面打得热火朝天，他们两个在这里聊大天，哪有这么指挥作战的。 第99章 天下第一16 再次提一下，武器代差在战场上的体现是很残酷的，组织性极差的封建军队根本扛不住有着高度组织力的火器部队系统性打击。 正德和死太监聊大天的同时，火器和炮火就没有停止过射击。正德觉得这是自己经历过最轻松的战场指挥了。 以两万边军为前锋叛军很快被火铳和火炮歼灭，梁大标的二线部队再无战心，他的卫队被溃散的士兵冲散，本人也死在乱军之中。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敌军溃败太快这个麻烦，一万多人想抓住几万头猪，这要求简直不要太离谱。 这下玩砸了！ 正德黑着脸训斥了死太监，等控制住这几大万溃兵，老百姓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等到死太监说请罪的时候，正德脸色缓和下来，表示自己早已预料到这个后果，已经安排直隶防区的兵力进入山西，此刻也在招降溃兵了。 余贤赶紧拍了一通马屁把人哄高兴了才算完。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很嫌弃地看着这个死太监，他还真会揣摩皇帝的心思，比皇帝还了解神机营的死太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出现几万溃兵这种严重后果，摆明了是给皇帝收买人心和树立权威用的。 因为两人的戏也太拙劣了点。 后面就没有神机营的事了，正德正式以皇帝的身份出现在打扫战场和伤兵们面前慰问，俘虏这边也去表了个态，只诛首恶，士兵全部赦免还乡。把大家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通操作下来，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才发现正德也不是什么好鸟。 “曹公公，你给的收揽人心这主意还真省钱啊！”正德看着战场在感慨。 “皇爷，该出的钱还是要出的。” 你们老朱家抠门是祖传的！这个钱都想省。 “放心，等一回京城，朕就下令礼部和兵部制定赏赐新法。在新法之前，肯定是要兑现这次平叛的功劳的，朕可不能学杨广那样出尔反尔啊！”正德书读得不多但是杨广的事迹挺清楚。 “皇爷英明！” 这场叛乱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当正德带着平叛大军到京城外时候，大臣们连迎驾的礼仪都没有来得及准备只能是在礼部和都察院的组织下匆匆换上朝服站在城门口等人。 朱无视也来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万多人仅仅半天时间就把十万叛军击败，还好梁大标被自己安排的人灭口。 “臣等恭迎皇上凯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看了一地高高撅起的腚又看了一边的死太监。 “各位大人，平身！” 这声音一出来，好些大臣差点瘫下去，这王八蛋不是被铁胆神侯打死了吗？ 朱无视脸色大变，曹正淳这死太监竟然没有死！而且这种场面让他出来说话，说明这一切都是皇帝安排好的。 好在大家都是人精，很快反应过来起身给大军让道。 正德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正式进入京城大门向着紫禁城大明门前进，表面上很冷静心里实则早已翻江倒海，这是自己从未想过的路。 关于山西防区造反一事，正德没有让大臣们讨论也没打算要他们如何建议，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着一身铠甲直接在当天组织大朝会，并在朝会上宣布处置结果。 起因是铁胆神侯朱无视无视宗法以阴私裹挟将军无诏进京，导致最后局势失控。因此朱无视负主要责任，收回爵位并择日祭告宗庙，将其从玉蝶上划去，裁撤护龙山庄，交出所有密探并销毁档案。 梁大标虽是受人蛊惑煽动，但造反事实成立，族诛。 万三千为造反大军提供粮草，并派人给梁大标出谋划策，着东厂和锦衣卫将万氏家族成员羁押后，查明罪名定罪，家产全部抄没。 山西防区参与叛乱的士兵，在起兵和溃败过程中没有犯罪的全部赦免回家，军官根据罪行轻重处置。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极其恶心的说明，或者说是问题：就是什么样的阴私把柄，能比胁迫皇帝和造反罪名更重的，犯了天条吗？ 这死太监把诏书宣读完毕，大臣们都起身看着站在前面的朱无视，因为他是这场战争的失败者，不仅丢了爵位，还被逐出族谱了。 “皇上，臣冤枉。”朱无视虽然是跪下辩解但是脊梁挺直了两眼死死盯着站在皇位前的正德。 此时的正德并没有换上常服或者是黄袍，而是穿着死太监给他准备的铠甲，战靴上还沾着一些凝固的血泥，头盔被他抱在腰上，一手执剑，脸上虽然略显疲惫，却是挺直了腰背，整个人形象显得无比英武。 “朱无视，念在你曾经是朕皇叔的份上，朕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堪，今日的处置已经是念在你为国效力这么多年立有诸多功劳，给你的体面。”正德说完对死太监使了个眼色。 “各位大人，退朝办差！”余贤向前一步轻飘飘说道。 “臣等告退！” 众人鱼贯而出，只留下朱无视跪在原地。 “皇上，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人都走了朱无视也不装了。 “朱无视，朕如此待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好自为之。曹正淳，抄家一事交给东厂，你尽快把这次作战复盘完毕上交，朕要审阅。”正德已经懒得看这个人一眼了。 “奴才遵旨。” 两人说完也离开了乾清宫，留下朱无视跪在原地浑身发抖，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屈辱了。 正德并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讨论和操作的空间，用最快的速度将圣旨内容传遍京城。 正德知道很多人会有意见，可是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送走死太监并接手他训练的神机营了。朱无视和万三千早一天解决，死太监就早一天出海。 朱无视失魂落魄离开紫禁城来到护龙山庄的时候，发现门头上牌匾已经被撤下，锦衣卫已经暂时接管。他只得来到天下第一庄，却发现天下第一庄被贴上了封条，上面赫然赫然盖着三法司的大印，天下第一庄众人不知所踪。 素心在天下第一庄被遣散时，就被成是非和云罗接走，朱无视这次感觉到真真切切成了孤家寡人。 “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夺走我身边的一切！” 老天爷是真的给面子，下了一场堪比陆依萍回家要生活费被抽后一模一样的大雨。 这个时候，正德也不好过，因为把朱无视从玉蝶上划掉这个事，他亲妈觉得挺过分的，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一家人，说划就划，人家老百姓怎么看？ 加上三法司和东厂查抄天下第一庄的时候，杀了好些人，还有些被抓进大狱，云罗和成是非动了恻隐之心，因此把这事捅到太后这里。 “皇帝，按理说哀家不该过问朝廷上的事，可这铁胆神侯是你叔叔啊，他犯多大的过也不能把人逐出族谱。” “母后，本来这事孩儿是想瞒着您的，既然您这么问了，孩儿就把这件事详细说说，当初你被假乌丸绑架那个事，就是朱无视安排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朕身边都有那些保护力量。皇爷爷和父皇不管他在江湖上闹出多大事，都拿他当家人，还委以重任，可他一直盯着朕的位置。这个处分已经是很轻了。” 话虽如此，正德还是不想再次挑起司空国舅遇刺的伤疤。 第100章 天下第一17 “什么！这是他干的？”太后一脸震惊。 “母后，这次山西的兵造反也是他设计的，原本的计划是他想以十大将军的名义逼迫朕答应他迎娶素心。朕得知消息后下诏让将军们返回防区，山西放弃的将军头脑简单，被他和万三千安排的人煽动举兵造反。朕留着他一命就已经算是最大的恩赦了。”正德继续解释。 “又是素心，他当年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忤逆了你父皇，现在又……，这女人是苏妲己转世吗？”太后这会把罪过都怪在素心身上。 太后正在叹气的时候，殿门大开，朱无视提着一把刀慢慢走进来，在场的宫女太监直接被他那模样吓昏死过去。 “你们还真是母子啊！连话都是一模一样！”朱无视双眼充血瞪着太后和正德。 “朱无视，你还不知悔改？”正德并没有因为朱无视的出现而慌了阵脚。 “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一家人，如今我朱无视走投无路，你们不会以为我真的会乖乖听从那狗屁圣旨的话！我武功天下第一，凭什么要听你这个文弱皇帝话！我朱无视不认命！”朱无视举刀指着正德说道。 “来人，将逆贼朱无视拿下！”正德并没有理会朱无视的疯狂。 “住口，我不是逆贼，你们才是，我朱无视智谋无双，武功天下无敌，这大明皇帝本该是我的，都是该死的规矩，让我屈居人下。今日，我就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朱无视怒道。 “朱无视，你说错了，这世间没有该死的规矩，只有该死的人！以你的性格就算在乱世，也只不过是一个枭雄而已，根本成不了大事，更何况现在！若人人都如你一番不遵守规矩，或者说武功高强便可以不遵守规矩，那这天下还有朝廷做什么？还要制度做什么？”正德这个时候还在嘴炮。 “强者为尊你不知道吗？”朱无视有些破防。 “朱无视，朕提醒你一下，你再如何自夸武功天下第一，始终是武功，而不是修道羽化成仙了。更何况你如此心思不纯之人，连一身的功力都是夺取别人的，上天怎么可能会让你飞升成神？”正德说着用嫌弃的眼神从头到脚扫了朱无视一眼。 “你说清楚，我修炼的武功怎么是夺取别人的？”朱无视像极了新三国里的吕布，别人骂他他还要那个人论证。 “当初，你在太湖混入讨伐古三通的八大派高手中，用阴谋诡计将其各个击破吸取一百零八人功力后将他们尽数杀死并嫁祸给古三通一事，朕早已查明。同样为了皇家颜面也没有公布出来，你不会真以为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正德也很耐心解释。 “不可能，那些人就是死在古三通手里的，否则他为何不解释在天牢里一关就是几十年！”朱无视这会像是回了智。 “因为，他能骗人，却不敢欺骗上天，输半招也是输，不管是因为什么输的。朱无视，你还是输给他了。”正德冷笑道。 “住口，你的话太多了，我应该进来就杀了你们母子的！”朱无视好像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鱼死网破的。 “你不觉得现在太晚了吗？”正德扶着太后就往外面走。 朱无视想运功砍人却发现丹田筋脉空空如也，别说功力了，他现在连提刀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朕之所以与你如此废话半天，只不过是等空气中的毒药被你吸入体内发作而已。你不会真以为朕不会对一个武功高强的佞臣没有半点防范！” 正德放开了太后，而太后直起腰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皇叔，你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云罗从小就听着你的事迹长大，想和你一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 “小孩子懂什么！你从小便被所有人宠爱着才会做那样的梦。我因母亲出身卑贱，在皇宫中受尽了冷眼，屈辱地活着，连逢年过节的赏赐都比太子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朱无视身上的毒已经让他无法站着，只能是跪着控诉当年在皇宫里的不幸。 云罗自己也不是太后亲生的孩子，可是太后和皇帝也没有因为她的出身而有所不喜，其中自然有自己是女儿生的缘故，最关键的是，太后是真的拿自己当亲生孩子对待。 至于朱无视说逢年过节的赏赐比太子少，他怎么不上天！ 就不知道他这么大怨气哪里来的。 “皇叔，宗室可从未亏待你啊！想想宗室里谁的权力有你的大，为何你还是不知足呢？”云罗摇头道。 “哼，成王败寇而已，你们兄妹两个不必如此假惺惺的，要杀便杀！”朱无视话是硬气可他是真的不甘心。 “来人，将钦犯朱无视押入天牢，终生囚禁 。”正德不再多说话。 朱无视被拖进东厂，两个番子架着他走进大狱，路过让他倍感屈辱的监牢，最后被带到最深处，他越来越不自在。 “你们要把本侯带到哪里去！” “朱无视，你的爵位和宗室身份都没有了，请注意自称。”余贤扶着一块铁碑慵懒说道。 “曹正淳，你这个奸贼，怂恿皇上杀害忠良，你……”朱无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呵呵呵，朱无视，你不是说成王败寇吗？怎么就不敢承认自己输了呢？”余贤看着被特制手脚镣锁着的朱无视无比畅快。 “看看这里，熟悉吗？古三通以他的骄傲，在这里面一直呆到死，都没有越过刻着你名号的铁碑。可是，你朱无视堂而皇之的享受着这偷来的荣誉，真让咱家看不起。” 余贤运气一拍，整块铁碑被排进脚下的青砖里。 “你的武功，不可能，我才是天下第一！”朱无视摇头喊道。 “天下第一？” 余贤一伸手，朱无视被吸到他手里，运起北冥神功，朱无视一身繁杂的功力片刻间被余贤掠夺一空。 “你……你怎么也会吸功大法？”朱无视虚弱地倒在冰凉的地上绝望的询问。 “咱家这叫北冥神功 ，朱无视，你大概不知道毫无顾忌施展吸功大法的后果，若不辅修金刚不坏神功，这身体早晚被繁杂的功力撑爆，最后尸骨无存。咱家可是救了你一命啊！”余贤感觉自己真的好善良。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其他能吸取别人功力的武功！” 朱无视又感觉自己被提起来，肩胛骨传来一阵剧痛，两只铁钩将其穿透后，把人吊起来。 这还不算完，死太监在他浑身上下的又拍又打的，让整个人很不舒服。 “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朱无视不愧是是主角，这么折腾都没有晕过去。 “没办法啊！你的人品可比不上古三通，所以为了让你安安心心在这天牢底呆着，不得已用些手段。从今天起，你朱无视再不能看到太阳一眼，到死都是如此，也别想修炼武功的事了，咱家刚刚在你身上动了手脚，你这辈子不可能恢复武功了。朱无视，自己造的孽早晚都会回到自己身上，这是你该受的！”余贤难得长篇大论。 第101章 天下第一18 “咱家也体谅你一个人的寂寞，所以做个东西陪着你。” 余贤还在得瑟，两名番子满头大汗抬着一块和被他拍进地板里一模一样的铁碑进来，上面赫然是不败顽童古三通七个字。 “咱们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余贤说完就带着一众番子离开了这间特殊的牢房。 “曹正淳，有种你杀了我，别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来羞辱我，我拿你当对手，你却连体面都不给我！” “咱家可没这种对手，掉价。” 众人低下头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曹公公自从那天去天下第一庄回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意思起来，心狠手辣之余，还是挺幽默的。 朱无视以这种方式落寞，他的所求全部得不到，在一个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痛苦地活着等死亡到来的那天，再无人知晓。 有难兄就有难弟，万三千日子也不好过，他此刻犹如丧家之犬躲在一个山洞里，穿着勾搭上官海棠那身行头在逃命，百宝箱被他背在背上不曾放下，却再召唤不出什么人来帮助他了。 以商人的精明，他不是没有想过狡兔三窟这个事，什么都想过的他，完全没有想过一朝被朝廷划为反贼这种情况出现。他明明以金钱结交各路牛鬼蛇神，建立天下第一庄收买人心，还和皇帝的叔父搭上关系，可这也改变不了一朝败落的现实。 所有产业被官府查封，受他资助的官员全部被下狱，万氏族人也被曾经的对手落井下石，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 财能不能通神不知道？可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为他带来半点希望。 都怪那个死太监！ 余贤对这个万三千的关注高过了朱无视，因为朱无视只要没了武功就是掉毛的凤凰，下山的老虎，搁浅的水龙。 但是万三千不一样，他很恶心！ 现实中有这么一个人，他把曾经高高在上的银行整得坐下来好好说话，却有了不该有的野心，在一出得意忘形的演讲中原形毕露。 他开了很多很坏的头，压榨着每个人的生存空间，掠夺着每个人的未来。 哪有那么多为民请命，只不过是他为了获利的必要手段而已。 余贤在现实中拿那个人没办法，但是在这地方弄死万三千出口气也不是不行。 现在万三千在外逃命，死太监下了死命令，一天没抓到人就一天不放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个执着让正德都有的同情万三千了，但也只是同情而已，当自己的私房钱又多了很多的时候，那份同情心又消失不见了。 正德盯着满屋子的钱，两眼不是冒着金光，而是火光，那不是钱，而是拿着火器的士兵，还有指哪打哪的炮兵。等到打仗自己拉出神机营出去铁定天下无敌，大明山河无恙！ 之前死太监说没钱，现在老子要建一百万的神机营！ 要不，别让死太监出海了，让他安心练兵？ 死太监却说了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一百万人的神机营，现在的大明养不起，这不是钱的事。因为根据计算，一百万的神机营，抛开军饷不说，钢铁产量，粮食产量，士兵兵源素质这些根本就没谱，不可能指望从田间地头拉起符合年龄的农民就能操作的火器火炮的。 说白了，作为农业国的大明，想养一支百万人的热武器军队，睡觉的时候枕头垫高三丈都不可能梦得到。 听到这个解释，正德砍死死太监的心都有了，特么你拿朕玩不起的东西来吊胃口，这谁能受得了。 退一步十万总行了！ 死太监还是说接着做梦。 最后正德咬着牙接受一个方案，十万人规模的神机营，其中火炮部队三万，用十年时间来训练，反正自己年轻。 老子就想出海环球旅行，你特么的搞什么事，只要别靠近水边，保证能活到死，非要折腾神机营干啥！ 谁叫人家是老板，干活！ 首先就是在天津卫建学堂，培养职业军官，然后在边上建一座工业城，天津港彻彻底底成为一座军管港口。 好多大臣又上奏弹劾了，正德为了心中的十万神机营都忍了下来。 其实天津港的变化让大臣们极为不安，那里产生的新事物将会对他们所信奉的产生巨大威胁。可现在那里被神机营和东厂保护得密不透风，根本无法打探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里造出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改变着这片土地上人们的生活习惯，包括他们这些有意见的大臣。 当十艘远洋海船驶出龙江船厂，从长江口进入大海一路北上停靠在天津港时，天津军官学堂第一期军官培训班正式结业。 正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用无比敬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军官们，只觉得血管里的血液在沸腾，丝毫没有感觉到被冒犯。 因为礼仪要求，这些军官是不能看着自己的仪容的，可这一刻，正德居然会觉得如果他们跟其他人一样低着头看地面，便会辱没了他们现在的身份。 整个仪式流程很顺利举办了，唯一辛苦的是正德，他要给三百名军官赐剑。 这是收拢人心必须的，他也很乐意做这个工作。唯一可惜的是这次他并没有带着史官前来，只能由学堂的文吏记录整个过程。 “曹公公，你都七十多了，就别出海了呗！” 在亲自给所有的结业军官赐予佩剑后，正德返回北京前特地找到死太监，很客气的挽留。别误会，他是觉得这死太监都七十多岁了出海说不定死在路上，还不如留在天津接着给他培训军官。 活是老朱家的人，死了是老朱家的死人，怎么都要把剩余价值压榨干净，正德作为老朱家优秀子孙，这优良作风不能丢。 “皇爷，奴才再不出去看看，就真见不着外面的世界了。” “行，现在还有一个万三千在逃呢！你去了记得回来接着抓人！”正德也是拿这死太监没办法了。 “皇爷放心！皇爷，奴才出海期间，切记不可往南行，切记不可靠近水面！”余贤难得遇到这么大方的老板。 “记下了。”正德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死太监，便转身上了特制的马车。 “恭送皇爷！” “朕可不傻，怎么可能连你是不是真正的曹正淳都分辨不出来。可咱们都是聪明人，或许这也是为何朕会对你言听计从的原因。” 马车里，正德抚摸着死太监给他的手枪有些伤感。 四月初七，南风起，远洋船队正式启航驶出天津港，向茫茫大洋而去。船队一共三千人，一艘旗舰，五艘炮舰，三艘补给舰和一艘医疗舰组成。 在经过东瀛的时候，死太监做出让所有人吃惊的决定，将东瀛所有大港口全部炮击成一片废墟，这些地方百姓死伤无数，可死太监不理会大名们派出交涉的使者直接扬帆向北而去。 第102章 天下第一19 “曹公公，太祖当年将东瀛列为不征之国，这次炮击恐怕会被朝中大臣弹劾啊！”上官海棠为船队的处境操心。 “上官海棠，咱家现在的这支船队又不是大明的军舰，炮击港口与大明朝廷有何干系？”余贤翻了个白眼。 “可大臣们不会这么认为。”上官海棠格局低可也知道大臣们的尿性。 “咱家在这茫茫大海上，弹劾能少块肉？”余贤硬是油盐不进。 有时候还觉得炮击不过瘾，下令船队登陆上岸开展无差别的屠杀。对上官海棠的劝诫是充耳不闻，直到彻底离开东瀛海域才算消停，火炮炮弹直接报销了一半多。 船队这一走就是两年。 两年时间，出海的三千人有的在途中逝去，原本空空的木架随着航海时间的延长，渐渐放上一排又一排的罐子。 船队先是离开东瀛北上，在遇到冰山的地方转向东，看到陆地后向南，一直向南，直到前面再看不到陆地又掉头向北，再向北，再向东，见到了来大明做生意的弗朗机人，原来他们的国家是在这里。 在这里补充物资后，舰队便继续向南又向南，在看不到陆地的海域，靠岸等风暴过去后再启航向东，再向北，再向东，找到当年三宝太监立的石碑，最后经过当年的航线回到了南洋。 一路上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异域风光，不同皮肤和风俗的人种。只不过他们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在经过一些地方的时候，死太监下来将一些部落屠杀殆尽一个不留。 在这种时候死太监都不会解释，而是让他们自己去那些被屠杀干净的部落找答案，毫无意外他们被见到的场景折磨得做了很久的噩梦，也知道了为什么死太监会下令将那些部落灭族的原因。 除此之外，死太监还收集了一些看不懂的花花草草移植在船上，也跟那些人换了很多黄金放在船上。 等到船队进入南洋时，大家这才相信脚下的大地真的是圆的，因为他们向着一个方向航行，又回到了大明！ 两年的远洋航行，船队也在风暴和冰山中，损失了两艘战船，一艘补给舰，好在营救及时，船上的士兵和工匠除个别失踪，大部都被救上来安置到。 “曹公公，咱们真的回到大明了！”上官海棠看着计算的结果不可思议说道。 不同于归海一刀的沉默寡言，上官海棠的话极多，为了不给以后留下什么远洋不许女人上船的恶劣传统，余贤这次远洋航行，除了上官海棠，还有护龙山庄训练的女密探。 “用不着大惊小怪，老祖宗们早就说这脚下的大地是圆的。这次远洋航行，咱们一直向东，最后回到了大明，不是稀罕事，那是他们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余贤看着茫茫大海感慨道。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死太监会说出这种话来，让他们觉得满腔的豪情瞬间烟消云散，一下子被打击得不轻，老祖宗一千多年前就想到的事，自己居然用两年时间才知道，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船队在南洋有了一个意外之喜，一个姓沈的富商想结识一下，以后好做生意，死太监抱着做无本生意的想法带着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去赴宴，等一见面。 哟呵，老熟人万三千！ 于是这座岛上的城池被船队焚毁得干干净净，金银珠宝都被搬走，还顺便立了一块碑。顺便提一句，这船队在出发的时候，带着几十块石碑，每遇到一块陌生的陆地，死太监都要下令给立一块。 上面的文字也简单：奉大明皇帝检视钦差。 船队把老熟人押上船继续北上，在宁波港靠岸，通过当地的锦衣卫衙门将奏章先送往北京。 遥远的北京城，正德在检视着他的神机营，在死太监离开的两年多时间里，神机营扩编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而那些火器也更新了一代，火炮打得更准了。 天津港的发展更是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原本是为了神机营扩编而修建的工业城，现在成为正德施政的底气，整个大明似乎因为这个地方发生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 正德还在想时的时候，东厂番子是将一封密函通过贴身太监交到他手里。 “东厂送来的？” 正德有点担心南方的局势，因为他一直记得死太监离开前说的，不管发生什么事，皇帝一定不能去南方。 “皇爷，是宁波港的锦衣卫衙门送来的。” “宁波？是浙江出事了？” 正德说着撕开密函上的防拆标识，将里面的信笺倒出来展开阅读，整个人慢慢激动起来。 “好，好，你个死太监终于回来了！” “皇爷，这……”贴身太监不知道正德这什么意思。 “传段天涯来见朕。”正德收起了信笺。 贴身太监听到这话就知道正德要出紫禁城了。 段天涯被下旨与朱无视切割后，被收编为正德的侍卫，后面被放进锦衣卫，现在成为一名千户，负责正德在外的安全。 “皇兄……” 正德正要去寝宫换衣服，却听到云罗的呼唤声。 说实话，正德不想要这妹妹了，胳膊肘朝外拐的，仗着亲妈的宠爱在往家里划拉好东西，自己堂堂大明皇帝，隔三岔五被亲妹打劫说出去也没人信，只能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还嘱咐禁军统领，这个皇妹一进宫赶紧汇报自己好躲。 但今天是怎么回事，禁军统领居然不来汇报。 “云罗，你不好好在府里养胎，到皇宫来做什么？”正德只能是强颜欢笑回头。 “府里太无聊，成是非说可以进宫给母后请安，就顺路来见皇兄了。”云罗很没有眼力见解释。 “那快去见母后！她在宫里也闷着呢。” 正德这会急着找段天涯安排去天津港的事宜哪有心情跟她闲扯，多说句话还不知道要损失什么东西。 “皇兄你有急事啊？”云罗看着正德手里的金属筒。 “当然，这是朝廷机密，你……”正德说到一半就被云罗的眼泪掖住了。 “皇兄你不要云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曹正淳出海要回来，朕打算去天津港等他。” 正德默念着这是亲妹这是亲妹…… “天津港啊！云罗也要去！”云罗一下子跳起来抓着正德的胳膊晃着，这哪像一个孕妇的样子。 “别闹，你怀着孩子怎么出远门！”正德板着脸说道。 “皇兄，天津港算什么远门，再说不是有那个什么铁路吗？坐在那个车上灰是多了点，可整个行驶过程如履平地，云罗可以的，要是不放心把赛大夫带上。再说，成是非肯定也跟着去，皇兄……”云罗两眼泪汪汪看着正德。 “你想什么呢！铁路是运输军资和大宗货物的，怎么能乘人。等一下，你和成是非瞒着朕做什么了？” 正德这会想把成是非抓来打几十板子！天津港到北京城的铁路是为了运输军资和大宗货物修建的，那个车头技术还不成熟，运营以来发生了好几起侧翻事故，成是非这混蛋带云罗去乘坐这么危险的东西！ 第103章 天下第一20 “这个，云罗也是觉得好玩，就和成是非去上面玩了一个来回。”云罗低下头心虚说道。 “宣郡马成是非来见朕！” 正德现在牙痒手也痒，不把人找来打几板子解不了气。 于是在府里伺候亲娘的成是非被皇帝紧急召见了，急吼吼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刚一进宫就被锦衣卫抓起来打了二十大板。 “皇上，这是为什么啊！” “成是非，我们去铁路上玩的事被皇兄知道了。”云罗坐在一边低着头解释。 “皇上，误会啊！那个真的很好玩的。”一提起这个成是非似乎忘记了屁股上的痛。 正德想自己怎么眼瞎了让妹妹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人，正在磨牙的时候，段天涯总算来了。 “臣段天涯参见皇上。” “天涯，朕最近要去天津港，你安排一下。另外，郡马成是非食君禄当为君分忧，你给他安排一些事做。” “臣遵旨！”段天涯不明所以看着趴在地上被打屁股的成是非。 “皇上，我不要去锦衣卫啊！我还要伺候云罗和老娘啊！”成是非不喜欢跟着段天涯这个木头做事，太无趣了些。 “我皇家还不至于连几个奴婢都请不起，好好办差，郡马爷！”正德说完就让小奴把云罗带去太后那里了。 “来人，把郡马爷扶起来。”段天涯见皇帝和郡主都走远了才吩咐掌刑的锦衣卫把人扶起来。 “段千户，你就当刚刚没听见，放我走怎么样？我不想去锦衣卫办差，一次出门就个月。实在是不放心老娘和老婆啊！”成是非一站起来就忘了痛挤到段天涯身边挤眉弄眼。 “你到底干什么了让皇上这么生气？”段天涯没心思理会成是非的小心思。 “就是天津港折腾出来从京城到港口的铁路，上面那个冒着黑烟自己会跑的铁疙瘩挺好玩，我和云罗就上去玩了一个来回。”成是非也不瞒着。 “来人，给郡马爷再打二十杖。”段天涯有点公报私仇的意思。 老子连死两个老婆了，孤寡到现在，结局也只能是孤独终老；你有老婆陪着不好好过日子，居然两口子一起去作死，不揍你揍谁！ “段天涯，我可是郡马，你这是以下犯上，我告诉你，哎呀……” 成是非又被补上了二十杖，最后是被两名锦衣卫架着离开紫禁城。 正德带着云罗远远地看着又挨揍的成是非，云罗是挺担心的。正德只觉得浑身上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谁说段天涯死脑筋的，这会不是挺会来事，深得朕心。 料理完家事，正德也准备出发去天津了，他总觉得天津港比紫禁城舒服惬意，并不是因为规矩。天津港属于军港，规矩比紫禁城都多，但是他就觉得那地方真好过，紫禁城就太压抑了。 于是当七艘悬挂着大明军旗的远洋海船靠上码头时，余贤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穿铠甲的正德，被一群锦衣卫和军官簇拥着站在一个卸货的高台上。 余贤直接带着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两人飞身离开旗舰来到正德面前。 “奴才曹正淳参见皇爷！” “曹公公辛苦了，平身！”正德捏了捏拳头平静说道。 “谢皇爷。” 顺利靠岸的远洋海船，最先下船的是由士兵们抱着的一只只陶罐，里面是在航海途中逝去的人的骨灰，然后是随行的工匠和记录的文吏，再然后是一路上收集的各自代表性作物以及矿石，最后是士兵，再最后是在南洋和东海抓获的各种通缉犯以及倭寇头领。 正德站了很久腿都酸了，等士兵们接受检阅后，他急忙带着死太监回到了天津港的专属行宫。 “曹公公一走就是两年，可叫朕好想啊！”正德正式接手神机营才知道有多麻烦。 “奴才多谢皇爷记挂！”余贤是真不想说这些客套话。 “说说这次都去了哪些地方，当年三宝太监一次下西洋用的时间可没有你的长啊！” 正德知道这死太监收集那些未见过的作物和矿石都是有深意的，但是在大家面前也不好提问。 “上官海棠，把这次的航海路线图打开。”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将一幅由护龙山庄密探制作的刺绣放在地板上缓缓打开，这上面不仅有未知远方的陆地轮廓，还有各种色块。 “皇爷，这便是奴才航海的路线经过的陆地，黄色的是沙漠，绿色是森林，白色的是雪山和冰川。这只是半成品，后续会让绣娘们将各地的动物作物和矿石绣上。” “曹公公，你说要多少神机营才能把这么多土地打下来？”正德吸了一口凉气。 “皇爷，多少都不能。” 余贤也不想学外语但是正德想当球长这个事真不现实，再有现在的大明连鞑靼人都搞不定，丢了一千年的西域还没有收回，哪有精力往外扩张。 “可惜了。”正德也只能叹了口气。 “先收起来！过阵子就是太后的寿辰了，你看看有什么可以让太后开心的给备一份。另外天下第一能工巧匠和他的师门把铁路和自行车头折腾出来了，问题不少，你也帮着看看。另外这铁路肯定不止从这天津港到京城，拟一个奏章上来朕看看。”正德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奴才遵旨！”余贤还能说啥，不知道自己要啥时候才能回去，只能是拼命干活了。 “以后别称奴才，称臣，还有别再叫曹正淳了。朕给你想了一个名字，姓郑名扬，扬帆远航的扬。” 再没有什么殊荣比这个名字更适合他的了。因为太监身份，便效仿三宝太监赐予郑姓，扬帆远航。 “臣郑扬叩谢皇上恩典！” 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很意外，皇帝居然会将这臭名昭着的死太监和三宝太监相提并论。经历过简短航海培训班的正德可太清楚死太监带回的航海资料有多重要了，那可是无数的金银财宝和矿产啊！ 得到新身份的死太监连北京城都没能去，而是一头扎进工业城里和天下第一能工巧匠的班底折腾铁路去了。 之前查抄天下第一庄的时候，有的听话的都被收编了，那些没用的天下第一名头基本上都是做苦役，还有不听话的直接处死。 这个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是最识时务的其中一个，他还把师门里的人也介绍来了。 自己被正德压榨，余贤也压榨着这些民间高手，短短两年时间真就把蒸汽机搞出来了，还修通了一条铁路，不服不行。 技术上的事情余贤怎么可能知道，只能是将几次侧翻的报告都看了一遍，最后确定是运载部分的重心太高，还有过弯的的设计没有加入运行速度进行计算。 这都小事，把改造的意见交给他们几个重新设计就行。 最关键的是铁路规划，正德胃口挺大，大明这么大他是真想把铁路全部修啊！ 第104章 天下第一21 在磨磨蹭蹭半年后，正德终于拿到了心心念念的铁路规划册，他一字不漏地看完了总纲部分。 立足于大明当前的实际，户部下设铁道司，先在天津港建一座铁路学堂，五年内培养至少五千名技术工匠，同时将漕运衙门管理的五十万人转为修筑铁路的工匠，归铁道司管理。 让礼部以天工为名设计出一套适用于铁路建设的官位或爵位体系，以此激励一些科举无望的读书人加入。 规划的第一条超长铁路为北京经保定正定邯郸跨过黄河到开封，这些地方主要是平原，工程难度不大，主要是为了技术积累。在这条铁路完成建设运作后，继续将这条铁路向西延伸，终点是西安。 第二条是从北京到张家口，经过茫茫草原进入河套一路向南，终点是兰州府，考虑到当前大明与鞑靼人的关系，建议搁置这条路线，而是从兰州起始经河西走廊到嘉峪关这个条路线。 这便是正德能寿终正寝下，最有可能看到的两条铁路。 在此之前，大明必须尽快收复河西走廊，在神机营初成气候的情况下，相信很快便能实现。 大明从南到北的运输目前可以靠漕运和海运，对于铁路的需要没有那么迫切，天津港已经在试验蒸汽动力的河船和海船了。 而西面和西北却不是这样，迫切需要改变当前交通窘境的铁路来加强帝国对西部国土的控制，以及收回失去千年的西域。 西南的四川云南和贵州，以现在的大明，五十年内不具备修通铁路的技术条件和经济条件。 在这份铁路规划方案里，正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郑卿家，朕今日才知道装睡不醒也没什么不好。”正德沉默许久才慢悠悠开口。 “皇上，一代人有一代人背负的责任。”余贤只能如此安慰。 “有卿家这句话，朕便不服输了，要与这命斗上一斗，你放心大胆去办！另外将琼州府划归军管一事朕准了，只是何人能扛得下这个重任？” 正德知道他们这次航海带回了一种树种，其汁液提炼后做成的东西能让自行车头跑得更快。可遗憾的是只能在湿热的地方种植，想来想去只有琼州府合适了。为此上个月余贤奏请将琼州府划为军管，在上面种植这种树。 “臣推荐上官海棠和归海一刀。”余贤说道。 “他们要是走了，你身边又有何人能协助呢？”正德担忧这死太监哪天真的死了连个传承他本事的人都没有。 “皇上，臣相信铁路学堂的孩子们会将臣的衣钵传承下去的。”余贤并没有得到联络器离开的提示，所以他目前的时间还是很充裕。 余贤离开紫禁城回到了天津港，一起来的还有几百个被正德塞过来不成器的勋贵子弟，他们便是铁路学堂最开始的一批学员了。 正德想得挺美，觉得修路学的东西又不多，无非就是平整场地在铺设铁轨而已。实际上一个项目要方方面面都兼顾，需要考虑到的事情也很多。 余贤手执尚方宝剑对这堆人进行考核，最后将其分为技术班，外联班和管理班。 技术班就是负责勘察设计施工管理，外联班就是负责征地换地百姓搬迁安置等，管理班自然是负责项目管理和物资调配，实际上余贤是以一个综合企业运营方式来办学的。 等哪天他离开了，户部铁道司也能毫无阻碍的运营下去，并将铁路修遍这片土地。 和铁路学堂一起开办的是天工学堂，他们分为好几个班，但当前主业还是为了修建铁路服务，所以教授的内容，基本上是关于架设桥梁，钢铁冶炼，机械设计等科目。 在两大学堂正式举办后，天津港扩大了数倍，成为了比北京城防备还严密的坚城，再看不出当初的模样。 在这期间，正德体现出了作为一个老板的担当，他硬生生扛下各方压力，对天津港和琼州卫毫无保留的支持。 他的支持在第三年便获得了回报，天工学堂经过考察后，将第一条铁路一期工程的终点站从开封转移到郑州，并开始筹备建造跨越黄河的大桥。 经过三年多的工期，一座供车马通行的实验性的黄河大桥建成，有了技术积累的天工学堂学员正式开始设计建造跨越黄河的铁路桥。 朝廷在黄河大桥落成的庆典中欢欣不已。 而这个时候，铁路学堂的技术班已经完成勘察和从北京到保定段的设计，外联班已经根据设计路线完成了征地任务，管理班完成了工匠和物料调配进场。 正德亲自主持了开工仪式，他预感到今生或许不能看到这条铁路完工，但是如果他不开始去做，子嗣们未必有那么大决心和魄力去做这件事。万事开头难，只要自己开始了，后面的人也会接着做下去。 “朕本可以装睡不醒，奈何看到不曾想到的世界，还有那迫在眉睫的危机！” 正德面对几个心腹大臣的劝阻时，他将所有的底交代出来，带着他们参观了那幅作为太后寿礼的巨幅刺绣，还有远洋船队整理出来各种资料，尤其是那些弗朗基人毫无底线的进取和掠夺行为。 心腹大臣们理解了皇帝的苦心，身不由己的他们也只能暗中为皇帝压下许多言辞激烈的奏章，不敢做出出格的行为保证铁路的正常修建。 余贤并没有去开工仪式的现场，他还是一心一意在天津港办学，经过数年的苦心经营，不管是军官学堂，还是铁道学堂还是天工学堂，终于能够自行成长。 所以这些日子余贤在写一个方案，打算干一票大的。 所以为了修建铁路而焦头烂额的正德接到一个奏章，这死太监觉得天津港的事情上了正轨，所以他又想出去浪了，当初出海的船队，现在已经扩编成五万人的舰队，装备最新式的船炮。 死太监想带着这支舰队去南洋和东瀛海域转几圈，顺便杀些人。 当年太祖下禁海令，可是如今私自出海的人是越来越多，所以肃清海域已是必然。 正德提着朱笔在奏章上写了一个“准”字。 第105章 天下第一22 九月正是秋猎的时候，五万人舰队浩浩荡荡驶出天津港，在山东的莱州府停靠了半个月，目前舰队需要扩编和拆分，规划中选定了山东下辖的莱州府胶州以及广东下辖的香山县，这半个月的时间主要是对胶州的海域情况进行考察调研建立军港的地方意向选址。 其实余贤有考虑过大员岛，但是现在那里的基础根本支撑不起一支舰队。 考察完毕后，舰队继续启航，进入黄海海域便开始阵型的演练，遇到倭寇的船只还能顺便打个野啥的。 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进入东海海域之后，清剿正式开始，东洋和南洋一片血雨腥风，除了渔船之外的非大明官方船只尽数被击沉，还一不小心把几只弗朗基人的远洋海船也击沉了，事后听说那支远洋船队的首领想招降这些岛上的土民。 舰队在海上对民间走私商船斩尽杀绝，一时间弹劾的奏章又淹了正德的案头。 这弹劾参与的人挺多，除了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等地的官员，甚至安徽江西和湖广的官员也凑了热闹。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要不是在大朝会上，正德都能笑出后槽牙了。 正德想笑，上奏弹劾的大臣们却笑不出来，他们万万没想以往用来压制皇帝的理由，现在被皇帝用来打压他们，而且一出手就是杀招。 “上奏弹劾舰队肃清大明海域的朝臣，朕怀疑他们违反了太祖高皇帝禁海令，着东厂锦衣卫将其尽数拿下调查！” 原本热闹的大朝会在经历抓捕时的骚乱后，清静了许多。 郑扬带舰队肃清海域，首先是维护和贯彻太祖高皇帝的禁海令，对私自出海的船只进行清剿这没什么不对，反对这次舰队清剿就等于反对太祖，东厂又有活干了，他们把这些上奏的大臣抓走，问问是为了什么要质疑太祖高皇帝的禁海令。 这个政治正确不好好利用就是傻子。 再有这次出海还有打击倭寇，很多盘踞着倭寇的海岛这次被舰队收复，上面的倭寇也尽数被杀，给沿海的百姓带来安宁，这些人为什么要弹劾的目的大家都是一清二楚。 其实很简单，因为朝廷官兵出手了，他们的家族和恩主在上海的生意被打击得血本无归。同时老百姓感念朝廷的好，跟张员外李官人和王善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这熟悉的风格让他们想起几年前东厂兴起的大狱，那次通倭案死的人其实不多，除了最开始上奏的那三人被处死，其他大臣基本上都是被贬斥和抄家。 原本以为死太监改名换姓后，从奴才变成臣子，他的德行也能跟着升华，谁知道还是这么阴毒和无下限。 这些年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换皇帝的念头，但是想想由皇帝直接控制的神机营，还有更加可怕的东厂，再加上铁路工地上的五十万工匠。 估计皇帝前一刻没了，整个京城的朝臣们也会跟着上路，而且是特别凄惨的那种。 那个时候别说什么权力道统了，连家族有没有命都不好说。 回到舰队这边，眼见登陆作战的训练已经是有模有样，余贤想北上炮击东瀛了，他们这会好像是村战打得正热闹来着。 舰队离开差点被搞成无人区的南洋一路向北，谁知道到宁波港的时候，接到南京兵部的消息，宁王造反。 联络器也实时发出了即将离开的预警。 真特么会挑时间！ 宁王从叛乱到兵败被抓一共三十五天，自己这会在宁波根本就来不及，以实验性质的二十只蒸汽动力战船玩命的跑，最后连口汤都喝不上。 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余贤下令舰队休整，带着一万两千人乘坐蒸汽战船从松江府进入长江，一路急速逆流而上。 早赶晚赶，在解除安庆之围后继续沿江而上，终于在鄱阳湖捡了漏。 “郑大人，我们已经进入鄱阳湖，根据最新的消息，目前叛军和朝廷的军队正在交战，我们要如何做？”副将询问舰队离战场不远了，要怎么打？ “记得情报上说，这宁王效仿陈友谅用了铁锁链舟的法子，告诉兔崽子们，要是有一发炮弹落在水里，那发炮弹的钱就从他们几个军饷里面扣。”余贤平了平心里的激动。 马上就要见到王阳明了，自己要怎么端着才好。 这会想这个问题太早了，还是先把宁王的军队打败再说。在铁锁连舟的情况下，还是有几枚炮弹没有落在叛军的战场群里，那些个炮手的工资要被扣了。 而王守仁这边看到二十条冒着黑烟的船只进入战场，还没有等他想到是怎么回事，对方便直接朝宁王的船只开炮。 “王大人，这是哪里来的援军？” 伍文定这会总算能从督战队那里脱身来到王守仁身边歇口气，想习惯性的抚一把胡子才想起刚刚被烧了。 “这恐怕是驻守天津港的那支神机营，他们之前出海剿灭海域上违反禁海令的海船和倭寇。” 说到这个王守仁脸上都有些抽抽，自己吃了好多年的苦才领悟的知行合一，特么被这死太监活学活用给自己展示了一遍。 “这……，那他们为何会出现在鄱阳湖啊？”伍文定感觉很不好。 “自然是来平叛的，只不过不知道统领这二十只黑烟战船的是谁？别分心了，叛军已经有溃败迹象，注意我军阵型，尤其是从宁王旗舰上逃出来的人。”王守仁忧虑了起来。 他这些年对这个死太监的印象并不好，不知道这支舰队出现在平叛的战场是好是坏。 原本僵持的战局因为舰队的介入，迅速出现一边倒，叛军水师在舰队的炮击下死伤无数，步军见到水师溃败，也很快投降。 “这是我的家事，怎么劳烦大人呢！” 宁王虽作为阶下囚却没有半点阶下囚的觉悟，他已经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整个人竟显雍容华贵之相。 “来人，将逆贼朱宸濠拿下！” 王守仁正想下令让士兵把宁王拉下马，却听到从身后传来尖细且苍老的声音，几名番子三两步越过王守仁几人，很粗暴将宁王从马上扯在地上，干脆利落给他戴上了手脚镣和枷锁。 “孤是宁王，你们这些东厂番子竟然如此无礼！”宁王挣扎着爬起来怒斥。 “朱宸濠，你不必如此抖威风，本官手里手里既然已经拿下了一个铁胆神侯朱无视，便不在意再多拿下你一个朱宸濠。”余贤走到前面看着吹胡子瞪眼的朱宸濠慢条斯理说道。 “你……你是曹正淳！”朱宸濠淡定不起来了。 第106章 天下第一完结 “皇上感念我出海之功，效仿当年太宗皇帝与三宝太监故事，赐我姓郑名扬。”余贤朝着北方拱了拱手。 “哈哈，那又如何，你胯下少的那块东西又不能重新长出来，你还是我朱家的家奴！”朱宸濠在这里找回了自信。 “押下去，待本官料理完后事便将其押解京师！”余贤慢条斯理吩咐。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赣南巡抚王守仁见过郑大人！”王守仁忐忑半天还是先说话了。 “王大人不必如此，你尽快将江西的局势稳定下来便准备进京！”余贤看着眼前干瘦的老头说道。 烧脑的事也伤身体，他这会明明才不到五十岁，却跟曹正淳这副皮囊差不多一样苍老了。 “什么？我未得到进京的圣旨啊？”王守仁有些吃惊。 “我要死了，天津港就交给你，那些好孩子就交给你了，好好护着他们，大明还得靠着他们去扛起来呢！还有切记，皇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下江南，一定要皇上远离水泽！”余贤懒得跟他闲扯直接交代。 在场众人跟听笑话一样，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然而这死太监不理会众人的心思，找到一块干净的地方盘坐下来，头一低就没气了。 “王大人，这……”伍文定有点怀疑眼前看到一切都是幻觉。 让无数文臣恨得食肉寝皮的一代权阉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死了？真有这么便宜的事？ “恭送郑大人！”王守仁带着众将朝这具尸体恭恭敬敬行礼。 “来人，准备棺木将郑大人的尸身收殓了好好保管，本官写奏章请示皇上后再处置。”王守仁站直了吩咐亲兵去准备棺木。 “王大人不必费心，郑大人已有交代。”副将擦了眼泪阻止了王守仁的命令。 番子们搬来几捆干柴，将尸体掩盖，还倒上了几罐火油。 “点火！弟兄们，咱们送送郑大人！” 副将说完将头盔摘下来抱在腰间，士兵们举起手里的火器朝天射击三次，停在湖中的战船也一齐放了三炮。 王守仁面色复杂看着这一切，这个人一直对自己的定位是无比清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这是要把尸体烧成灰，让仇家和政敌想找他算账都无从下手。 然而等王守仁带着奏章见到正德时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你个死太监，连走都不跟朕好好告别，知道曹正淳配不上这死后哀荣，你干脆连尸体给烧了。”正德捏了捏手里的奏章。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赣南巡抚王守仁！”正德看着这个被选定的接班人。 “臣在！”王守仁急忙跪下。 “宁藩举兵造反，王守仁孤身一人历经艰难最终于鄱阳湖一战击溃叛军，俘获贼首。此等大功，封新建伯，世袭罔替。即日免去都察院左佥都御史赣南巡抚之职，任户部铁道司主事，天津港关长，琼州卫指挥使。军官学堂副山长，铁路学堂副山长，天工学堂副山长。”正德边说边走到王守仁面前，亲自将两封圣旨交到他手上。 这些官职都是正德自己搞出来的，品级也不高，王守仁这时还不知道这些职位的含金量。 一封是封爵的圣旨，还有一封是任职的圣旨。 “臣，谢圣上隆恩！” “起来！朕想过郑扬选的接班人是上官海棠，归海一刀甚至是成是非，又或是神机营里某一个副将，可万万没想到会是一个他从未打过交道的文官。”正德像是在自言自语。 “臣也听说过郑大人的名声，只是未打过交道……”王守仁不知道说啥。 “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他在朕面前都毫不讳言说自己是干脏活的。”正德居然跟一个臣子在说笑：“去天津港好好干，朕想看北京到郑州铁路竣工通行的那日！” 这语气怎么跟死太监交代后事一模一样！ “臣定不负圣望！” 王守仁在参加完皇帝安排的酒宴后便立即赴天津港，等到对完暗语进入那间防守严密的房间时，才知道死太监给他留下的是一份多么震撼的遗产。 这间全部由青石砌筑的房间里，正对着门的墙上写着“忠于皇帝，忠于大明”八个大字。 一面墙面前是长长的铁架，上面堆满了装订好的书册。另一面墙上绘制着巨幅舆图，比皇帝发给朝臣的要详细很多很多，大明只不过是在其中一隅。王守仁站在这幅舆图面前端详许久，又把目光放在八个大字前面的桌案上，上面摆放的书册是资产名录和人员名册。 十五万人的神机营，一百只战船，一千门新式火炮，十座超级铁矿，白银储备一万万两，黄金储备两百万两，一座天津港工业城，里面有超过五十万人口，北直隶三座火器厂，三所学堂超过八千名学员，铁道司的五十万工匠，琼州府整整一座海岛以及岛上数座农场。 难怪皇帝敢如此开展如此激进的变法，只因手里掌握着掀桌子的力量。 “郑扬，你到底是什么人啊？竟敢将一个帝国的未来交到我王伯安手里，伯安真的很诚惶诚恐啊！”王守仁看着桌案上厚厚的名册在微微颤抖。 士为知己者死！你如此相信我王伯安，我便不会辜负了你信任！ 王守仁一头扎进这浩瀚如海的事务中，调还在东洋游弋的舰队北上东瀛海域，持续炮击东瀛的大港口。 同时又组建舰队再次出海远航前往那块陌生的陆地继续考察，因为郑扬留下的资料中，要尽快组织一次大移民前往那块陌生的土地，这样子才能缓解当前大明的危机。 这段时间天津港到北京城的铁路从两条变成八条，上面跑的车头越来越快，载重也越来越多。 又下令修筑铁路的工人们在沿线种植几种从琼州岛送过来的作物，若沿途百姓想种植也送给他们一份并教会如何培育。 这个事让直接负责修路的英国公铁道司副主事张溶牙痒，本来修路就够苦了，谁知道还要种些不明所以的东西，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只能捏着鼻子将作物种子分发下去。 正德惶恐不安地度过了自己的三十四岁，心头那莫名其妙的压抑和恐慌便消失了。铁道司来报，北京到保定的铁路已经完工，保定至正定的铁轨已经在铺设，跨越黄河的铁路桥也已开始动工。 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那些航海带回来的作物，经过修路工匠和沿途百姓种植并发现能食用后，在北直隶传播开来，现在成为了主粮之一。 “你这个老东西，做事总是这么滴水不漏！”正德手里捧着保定知府送上来关于祥瑞的奏章苦笑不已。 “这方天地，你来的突然，走得也突然……” 正德看了一眼左面的空间，似乎看到那个死太监还站在那里，他卑微的躯体里，住着一个能让自己这个君临天下的皇帝战栗的灵魂。 第107章 大明风华1 “9527号，怎么把我直接送到这里来了？”余贤看着兵荒马乱的街头很是不爽。 原以为击败朱无视和万三千，又镇压了宁王叛乱，看来自己是成功的保下正德安然度过三十六岁了才能离开天下第一的世界，虽然有点突然。 正要想着怎么跟陈采薇那熊孩子算账，谁知道一睁眼就看到这乱糟糟的街头，一堆官兵在围剿几十个身穿布衣的刺客。战场边缘两个雍容华贵的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厮杀在悠闲地聊天，那便是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了。 “体谅体谅，这个任务比较着急。”9527号有些心虚的话从脑海里冒出来。 “你少来这套，陈采薇这熊孩子什么身份，连你都成为她狗腿子了？” “哪有什么身份，只是有身份证而已，再说你也不舍得把她怎么样。为了避免尴尬，我只能把你拉进这个任务里了！” “那任务内容呢？” “让朱见深好好长大。” “大哥，你开玩笑！现在才永乐十年，朱见深要正统十二年才出生，你是不是搞错时间了！我的任务应该是把孙若薇给杀了才对。” “你尽管动手试试！她死了朱见深怎么出生？” 然后9527再没声音了。 余贤现在牙痒，左脚勾起落在脚边的一把战刀就冲向那些刺客，一刀一个小朋友。这个变故把两个王爷以及人群里看热闹的孙氏父女给震惊得不行。 “二哥，这是你安排的人？”朱高燧看着在大杀四方的年轻人有点吃惊。 “没见过，可能是爹的人！”朱高煦摇摇头。 本来就在垂死挣扎的刺客被余贤尽数杀死，连活口都没有留下，把孙氏父女两人看得心底掉泪，更是恨死了这个年轻人。 “你是何人？”朱高煦看着扔掉战刀的年轻人问道。 “在下余贤，一介白身。”余贤拱手回道。 “大胆刁民，王爷问你问题，你该跪着低头回话！”朱高煦身后一个幕僚手执马鞭指着余贤斥责。 “不得无礼！余壮士，你今日出手杀死了这些刺客，立有大功，可与我兄弟一起去见父皇，讨个赏赐。”朱高煦试探道。 “多谢汉王爷，不过草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不敢多作他想，告辞！”余贤说完便转身离开。 “二哥，这人不识抬举啊！”朱高燧对这个人的感觉很不好。 “不管怎么样，先去见老爷子再说，这会他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朱高煦话虽这么说可没有半点担忧的模样。 另一边，孙氏父女魂不守舍来到掩护身份的小店，刚刚进门便看到一个人坐在店里，他一点不见外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是你！”孙若薇此刻突然来了勇气掏出一把匕首刺过来。 余贤都懒得看，直接赤手抓住匕首，精铁打造的匕首被他抓成碎片。 “不可能，这……这不是凡人的力量！”孙若薇呆在原地。 “随你们怎么看，我今日来，便是看你们出洋相的。孙愈，你知不知道一个词叫与虎谋皮啊，跟不明身份的人合作刺杀皇帝，你们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父亲，这是鬼？”孙若薇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又发呆。 “我……我不知道。”孙愈也慌了。 父女俩还在想找补却听见砸门声，孙若薇只能收起手里的一截木柄收好去开门，只见一个身穿缇骑衣袍的公子哥带着几名锦衣卫堵在门口。 余贤虽然杀了不少人但是气还没有出，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捧孙若薇而已。特么关朱见深什么事，要老子把他养成才，不跟万姑姑有更进一步的联系。 棒打鸳鸯的活没少干，但这次就挺别扭的。 还在烦躁的时候，几名身穿白衣的人拦住了正在瞎逛的余贤。 “我家主人有请！” “走！”余贤很识趣的接过黑布将自己的双眼蒙起来，任由他们牵上一辆马车。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贤被带到一个地方。 “可以了，把黑布取下来！” 余贤的双手被放开，他自己将黑布取下来，眼前的房间布置得很好，一排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老人一手撑着桌案看着自己。 “草民余贤参见皇上。” “你知道朕？要知道连一般的朝臣都未必知道朕就是当今的大明皇帝朱棣。不纠结这个了，你的目的是什么？”朱棣很意外。 “找点事做。”余贤这话说得很轻松。 “可是，朕能相信你吗？”朱棣上下打量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皇上，这世上，您相信的人，只有您自己。其他的人，无所谓。”余贤那叫一个欠揍。 “你还真不拿朕当皇帝看啊！”朱棣摇了摇头。 “拿您不当皇帝的不是草民，而是今天在街头的那些乱党，或者说，建文余孽。”余贤满不在乎说道。 “那，把这件案子交给你怎么样？”朱棣看着余贤的眼睛问道。 “皇上您说个数，或者拿出个名单，草民一定一个不少的把这些人给办了，还不留把柄。”余贤对于炮制大狱很有经验和心得。 “朕老了，想给孩子们积点德，能不杀就不杀。明天一早你再进宫一趟，跟朕的几个儿子见个面。锦衣卫就给你了，办事可要对得起刚刚你说的话。” 朱棣从桌案上拿出一块如朕亲临的令牌，抓起余贤的手将令牌拍在他手心。 “臣一定不负圣命！”余贤退了一个躬身行礼。 一夜过去，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和朱瞻基在大殿里看着身穿飞鱼服的余贤。 “本王说你怎么拒绝得如此干脆，原来是在老爷子这里有门路啊！”朱高煦这会挺难受的，多好的打手，就这么跟老爷子混了。 “汉王爷，这大明天下，做主的只有皇上一人而已。”余贤装模作样拱手说道。 除了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兄弟俩和那个大侄子心中都很不屑，皇帝都五十多了，江山迟早要交出来，文官武将都在找后路，这个人就是一点都不识时务。 但是这句政治正确的话放在这里，他们还真不敢说什么。 朱棣这时抓着一本书面无表情从后面来到几人面前。 “参见皇上。” “余卿说得对，这大明天下，做主的只有朕一人而已，不服啊！都给朕先憋着！想做主的话等朕死了再说！”朱棣看着儿子孙子们的脸冷冷叮嘱。 当着外人的面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把几人都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余卿，这建文余孽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不用给朕面子。”朱棣转了两圈对着在一边装死的余贤说道。 “父皇\/皇爷爷，不行！” 听到这话，朱棣停下脚步目光就一直在这几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亏你们还是我朱棣的儿子和孙子，之前余卿是怎么说的，朕是大明的皇帝，这天下只有朕能做主。再看看你们，朕不过就是让他查个案子都要出言反对，什么意思？当朕不是大明皇帝了，还是觉得朕这个皇帝死了？还是等不及想另起炉灶了？”朱棣看着儿子孙子毫不客气的训斥，朱高炽撑不住率先跪在地上。 “余卿，去办差！这家丑就不好让你再看下去了，免得闹了笑话。” “臣告退！”余贤行礼后便离开的大殿。 第108章 大明风华2 孙若薇忐忑不安来到秦淮河边，走到与朱瞻基约定的听雨轩时，发现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并不是昨天那个公子哥，而是杀死自己同伴的人。 “是你！”孙若薇气鼓鼓坐在对面。 老实说，余贤看到这张脸，总是想起王佳芝穿旗袍的样子以及不穿旗袍的样子。 “自然是我，不然还有谁。”余贤满不在乎将酒壶里面的酒倒在杯子里一饮而尽。 孙若薇见此眉毛轻微地扬了扬。 余贤则是很没形象朝秦淮河“biu”，掺毒的酒被吐进河里，溅起一朵好看的水花。 “若是我轻易被你们这么一壶酒给毒死，这些年就白混了！”余贤喝茶漱口后漫不经心说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孙若薇这会反而放开了。 “我什么都知道，跟着我去个地方！”余贤很没风度抽出绣春刀架在孙若薇肩头。 伪装成茶客的刺客们见状纷纷拔刀将两人团团围住。余贤一个反手将孙若薇头冠削掉，失去头冠束缚的头发披散在肩头。 “一个不留！”余贤说完提起瘫倒在位置上的孙若薇就向外走去。 不信邪的刺客不再管孙若薇安危纷纷举刀向余贤砍来，余贤来者不拒，将挡路的人一个个干脆利落砍死当场，他和孙若薇身上都被刺客的鲜血给溅到。 “不，你不可以杀他们！你快住手！”孙若薇挣扎着想摆脱余贤的控制。 余贤却是不管不顾依旧一手提着她大杀四方，直到最后一个刺客被砍倒在地。 孙若薇整个人再没有挣扎的勇气，被余贤直接扔到早已准备好的囚车上一路前往诏狱，锦衣卫缇骑们看到一身鲜血的新指挥使大气不敢喘。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这人烧的火也太吓人了点，在秦淮河边上眼都不眨杀死了几十人。 到了诏狱大门，余贤下令将孙若薇从囚车上拖下来，从她身上搜出大门钥匙打开诏狱门锁。正要让锦衣卫把人拖进去，却发现一队人马玩命的围过来。 “太孙殿下，汉王殿下，赵王殿下，可有事？”余贤拱手行礼道。 朱瞻基看着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孙若薇，心底极其不舒服：“余指挥使，你身上的血是哪里来的？” “回太孙殿下，这是昨日的乱党同党，刚刚在秦淮河畔的听雨轩下毒欲毒死本指挥使，败露后他们便拔刀围攻。可惜本事差了点，被本指挥使尽数反杀，这身上的血，便是他们的。”余贤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皇爷爷有令，余指挥使将这个案犯交予本太孙去面圣。”朱瞻基抬头看天说道。 “既然如此，就请太孙殿下将她带走！”余贤很干脆答应了。 三人一下被惊呆了，尤其是朱瞻基，他都已经做好了被余贤质询的准备，谁知道这货眼都不眨就将人扔给自己。 “来人，将人犯给本太孙带走。二叔三叔，余指挥使，我就先走了！”朱瞻基见好就收让自己的人带着孙若薇就跑。 “汉王爷，赵王爷，可还有事？”余贤看到正主都走了打算摸鱼。 “余指挥使，今天日子不错，咱们喝几杯？” 朱高煦急忙跳下马凑上来亲切开口，要不是余贤满身都是血，他肯定跟人勾肩搭背了。 “卑职这刚刚任职还没有俸禄，囊中羞涩。”余贤面露难色。 “哪能让余指挥掏钱，今天我们兄弟请，喝个够！”朱高燧也下了马附和。 “如此多谢两位王爷，容卑职洗个澡换身衣裳，这一身血去喝酒不合适。”余贤很是上道。 大家来诏狱都是为了建文余孽来的，虽然不知道这货把人扔给大侄子是为了啥，不过现在也没有事了还不如先套个近乎探探底。 汉王府今晚上很热闹，汉王赵王余贤还有一众幕僚以及将军是喝得五迷三道的，各种荤段子满天飞，要是换个地方估计得当场上演聚众那啥。 “余兄弟，老……老哥与你相见恨晚，来喝！”朱高煦死死抓着酒杯摇摇晃晃递到余贤面前。 “汉王爷，您这话折煞卑职，若被文官们知道，怕不是要上奏弹劾卑职不知礼法尊卑。”余贤也举起手里的酒杯附和着。 “可别这么说，想当初爹带着我们几兄弟来到金陵，那些个文官硬是清高得很，老子不喜欢他们。不像你余兄弟，一来就让我爹把锦衣卫交给你，你不会是我们的亲兄弟？”朱高煦满嘴都是酒气。 “二哥说得对，余贤是不是你的化名，你肯定是老四高爔。”朱高燧这会也是一手抓着杯子一手拍着余贤肩膀亲热说道。 此言一出，全场酒醒。 大哥，你是皇帝的亲儿子他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拿捏我们这种人轻轻松松啊！ “老三，你瞎说什么呢！这话传出去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朱高煦没想到被自己的弟弟给阴了一把，特么才开始就被捅了一刀，还怎么继续下去，一场大酒就被朱高燧这么搅和得不欢而散。 朱棣一早就把余贤喊去，也不干啥，就是看着余贤脸端详大半天。 “老三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来的，你和朕还有皇后可是一点都不像啊。”朱棣摇头道。 “皇上，是赵王爷喝多了酒后之言。”余贤是受不了朱棣这眼神。 “哼，你不必给朕留面子，朕可太清楚他们的德行了。这殿里只有朕和你两个人，你说句实话，建文余孽这事要怎么处理？”朱棣收回了咄咄逼人的目光。 “皇上，您若想与侄子和解，这是天家之事，臣无从谏言；可是，建文余孽这是朝廷大事，臣以为奉天靖难结束已经过了十年，可是总有人还是不死心，不顺应天命，这样的人该死！”余贤将自己的意见说出。 “他们是真的不服朕吗？”朱棣很是疑惑。 “臣以为，不服皇上的人极少，而且也死得差不多了，剩下对皇上有异心的，他们只不过是有家人死在十年前而已，他们名义上是拥护建文复辟，实际上是为了一己私仇。”余贤耐心解释道。 “十年前，朕是杀了很多人，可也放更多的人。难道这也错了？”朱棣叹气道。 “皇上仁慈，是他们不懂感恩而已。”余贤这话理直气壮。 “为何这么说？”朱棣很意外。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太祖驾崩还入葬皇陵，他们便迫不及待挑拨天家自相残杀，将周王废为庶人并放逐云南，此后又接连废掉诸王，逼得湘王自焚自证清白，此等恶迹就该被千刀万剐！”既然为朱棣做事就要站在朱棣的立场看待问题。 想起朱元璋去世到自己决定夺取北平起兵那段时间的屈辱，朱棣沉默了片刻，现在余贤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些人并不是真心拥护建文，而是为了报私仇而已。 “朕的意思是赦免流放奴儿干都司的那些大臣家眷，流窜在应天府的这些人尽数处死。”朱棣交了底线。 “皇上，恐怕得放过一人。”余贤无可奈何说道。 “就是那个女刺客？”朱棣也知道孙若薇的事。 “太孙，似乎对此女有意。”余贤把朱瞻基给卖了。 “你说什么！”朱棣这回真生气了。 第109章 大明风华3 “太孙，对此女有意。”余贤又强调了一遍。 “她的身份搞清楚了吗？”朱棣问道。 “臣还未审问便被太孙带走，不过已经将其父羁押，相信今日便能审问出底细来。”余贤将打算说了出来。 “你真的相信，我那大孙子有朕提审逆犯的诏令？”朱棣又来劲了。 “启奏皇上，太孙没有。”余贤回道。 “那你这么干脆的把人扔给他。”朱棣没好气训斥道。 “皇上，臣再如何得陛下信任也只是臣，太孙说出来的话，尤其是当着两位王爷还有一众锦衣卫的面，臣不可以质疑甚至反驳。”余贤解释道。 “你处理得不错，不像有些人，巴不得看我们一家子笑话不说，还上蹿下跳煽风点火。” 朱瞻基犯下这种大过，当爷爷再怎么生气也得为孙子擦屁股，可要说心底没点芥蒂是不可能的。而这个余贤的解释又让他无比放心，一家人再怎么闹也是自己家关起门来讨论的，外人不该插手。 “想不想换个差事？”朱棣两眼发光盯着余贤。 “皇上，臣才做了一天的指挥使，得让臣把这瘾过足了啊！”余贤拒绝。 特么现在财政到处是坑，又因为环境特殊搞不了钱，除非跟郑和下西洋但那离剧情线太远不好折腾，要不然跟朱棣去草原公款旅游。但无论走哪条路最后都无法避免掺和进太子党和汉王党的争斗中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虽然自己死不了，可任务完成不了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瞧你没出息那样！去把那女子的底细搞清楚了报上来！”朱棣嫌弃摆摆手。 “臣告退。”余贤急忙行礼便离开的大殿。 跟皇帝聊天处处是坑…… 余贤对诏狱的环境很不满意，这种卫生条件真的容易发生瘟疫，但现在想改造也不现实，再说自己就是个临时工，等处理完刺驾案就不知道要去哪里干活，加上迁都的事，不可能对这监狱进行啥改造，反正自己不住里面，将就着用！ “孙掌柜，本指挥使耐心有限，所以你最好把自己知道说个清楚。我知道你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可是你恩主的女儿会遭遇什么，全部取决于你口供。第一个问题，你们都有哪些人？” 余贤看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孙愚有些心累，诏狱里这帮王八蛋，还没等自己回来就擅自动刑，还不是为了刑讯单纯为了折磨人。 “你想干什么？”孙愚还能说话，就是有些虚弱。 “不想干什么，你该知道，这世上总是对女人有着很大的恶意。若不回答本官的问题，那她会遭受什么样的恶意去伤害，本指挥使就不能保证了。第一个问题，你们都有哪些人？”余贤再强调了一遍。 “我……我说，我们是十年前朱棣攻破应天时被杀的朝臣家眷，侥幸逃脱后四处流窜，隐姓埋名苟活，后来被一个叫皇爷的找到并集中在一起训练为他做事。” “训练的地方在哪里？”余贤追问道。 “上个月我们接到皇爷的指令，朱棣远征阿鲁台凯旋，要我们在应天刺杀，我们那个地方的人便烧掉了据点全部来到应天，昨日和今日，大部分人都已经被你杀死。”孙愚也是摆烂了。 “那个皇爷是什么人？长什么模样？”余贤想着给朱高煦找点事做。 “不知道，每次见面他都是带着宽大的斗篷，还要我们都低着头下跪。所以别说长相了，我们连他高矮胖瘦都不知道。” 余贤站起来看着眼前这个被修理得血肉模糊的人，他身上这气质根本就不像一个曾经的将军。 “你那个女儿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余贤凑上去低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孙愚目光躲闪。 “来人去城外破庙找些乞丐进来。”余贤朝背后大喊。 “你要干什么？”孙愚怒不可遏。 “我不干什么，本指挥使清心寡欲，可那些乞丐就不一定了。”余贤又满不在乎坐下来。 “我……我说，他是建文在位时御史大夫景清的女儿！”孙愚急忙大喊。 “早这么老实不就行了吗！景清的女儿怎么会在你手里？”余贤继续追问。 “朱棣进京那日，将朝臣和家眷羁押在皇宫，然后尽数杀死，景清便是在屠杀发生之前，将两个女儿交给我的，可是当时场面太乱，有一个失散了。”孙愚补充道。 “怎么，皇帝当时直接下令屠杀，连一句话都不说，也不验明正身看看是哪些人？”余贤问道。 “朱棣残暴，杀人随心所欲。”孙愚咬牙切齿说道。 历史上，景清假意奉迎朱棣然后伺机刺杀，大概是在这种时刻想要仪式感，穿了跟职位和品阶不符的衣服引起朱棣怀疑。被锦衣卫从身上搜出了作案工具，问为什么想不开，他说的是为旧主报仇，抛开被他牵连进去的乡亲和家族，他是个汉子。 但是在大明风华里面，景清可没有什么骨气估计剧情也不允许，一开始想逃命然后特么逃进了皇宫。然后燕王一进宫就啥都不干让方孝孺写登基诏书，方孝孺不敢被拳打脚踢拉下去，朱棣一怒之下把在场的朝臣和家眷一锅烩了。如果没有吏部的名单和通政司的记录，他估计连景清是啥玩意都不知道。 “本指挥使来之前，去翰林院查阅过当年的记录，燕王让方孝孺拟登基诏书，方孝孺不仅不遵从命令还大肆辱骂，这才有了宫门口那血腥的一幕，可以说那些人全都是方孝孺牵连的。你们不去恨不识时务的方孝孺却想着怎么把皇帝拉下马，跟飞蛾扑火一样的找死。请问一下，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余贤打趣道。 孙愚早时一直在军中打仗，脑子也不好，加上十年时间的高压生活，他本就不灵光的脑子和不利索的嘴皮子怎么可能是余贤这种老阴逼的对手。所以面对余贤的狡辩他居然在一瞬间觉得有道理，然后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余贤拿到了朱棣想要的口供便让他签字画押后就带回牢房了，自己整理了一下口供又写了文书盖上打印又带着回宫去见朱棣。 “这么快！”朱棣看着小鼻涕手里捧着的口供和文书挺意外。 “臣还是去晚了，诏狱里的狱卒把他炮制得不像话，好在神智清醒，还能说出些话来。”余贤对此也很无奈。 “朕准许你把锦衣卫诏狱给清理一遍。文书和口供朕待会再看，你大概说说！”朱棣示意小鼻涕将这些东西放在桌案上，炮制孙愚肯定是哪个儿子的手笔。 “臣遵旨，据孙愚所说，皇上在奉天靖难入京的当日，将在京城的朝臣和家眷尽数杀死，其中就有御史大夫景清，这女刺客是景清的女儿。景清曾有恩于孙愚，因此将一对女儿托付给他，自己和妻子死在靖难大军的刀下。”余贤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景清？朕在奉天靖难时，他没少写奏章骂朕，死得不冤。”朱棣想了半天才在记忆巴拉出这么个人。 “可当时场面太乱，幼女被冲散不知死活，长女被孙愚带走，便是那个女刺客。皇上，孙愚还说原本他们这些人不敢回家乡四处亡命天涯，可是有人把他们召集到一起训练，臣以为此中必有惊天隐情。”余贤扔出一个王炸。 第110章 大明风华4 “朕得好好想想，你先下去！”朱棣沉默了很久才说出这么句话。 “臣告退。”余贤也识趣的离开了。 对于太子的处境，朱棣比太子自己还要清楚，将建文旧部召集起来训练当作争权的刀子，他是真没有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必要。 剩下的就只有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个，可无论是谁被挖出来，都不是他这个皇帝愿意看到的。 余贤还没有走出宫门，就被一个大胖子拦住了，他也是盯着余贤的脸看了大半天。 “参见太子殿下！”一天时间被两个大男人盯着看是真不舒服。 “余指挥使，老三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是我这个大哥没管好他。”朱高炽急忙给自己找台阶下。 “太子殿下，臣知道赵王殿下是酒后之言，其他人可就不好说了。”余贤跟朱高燧计较什么反正损失的不是自己。 “其实别说他们，本宫也是怀疑的，你就像从天上掉下来那样。可是以我爹的性子，他却毫不犹豫把锦衣卫交给你，想想都像是做梦一样。”朱高炽这会有些感慨。 可不就是做梦吗！当儿子的做贼心虚多年，突然接连好几天梦到亲爹，说了些体谅的话，每次梦醒之前就说派了个人来，就看他怎么把人用好，然后朱棣就看着老爹朱元璋手里那张打开的画像醒来。 所以刺驾案的当天，朱棣心情原本很不好，但是锦衣卫交上来那个杀死刺客的白身青年的画像，让他喜出望外，这才有了余贤被带着进宫见面并三言两语就拿到锦衣卫指挥使的原因。 “皇上英明神武，知人善用。”余贤客气回应。 朱高炽对此很有意见，英明神武知人善用，那为啥自己这么受气，还有财政穷成这逼样了他还要像去草原上浪…… “说正事，本宫是来打探那个女刺客底细的。”朱高炽左顾右盼后把余贤拉到一边。 “太子殿下，这不合适！”余贤有些为难。 “放心，本宫不打探案子。知子莫若父，我那个儿子最近很不省心，想必是那个女刺客的原因，你告诉本宫她的情况就行。”朱高炽也是知道分寸的。 “她是昔日御史大夫景清的女儿。”余贤想着以后还得靠他也只能卖个人情。 “多谢指挥使了！”朱高炽已经得到答案便很干脆转身离去。 打发走朱高炽后余贤得以顺利离开皇宫回到诏狱，终于有时间清理诏狱的那些爪子，用三天时间将诏狱的所有名册认清，又将各自背景调查清楚后，将整理出的清理名单交到朱棣那里申请处理。朱棣磨着牙同意，甚至让余贤拿几个典型当众公开处决，特么自己的锦衣卫都被几个儿子渗透成筛子，不出点气不行。 于是除了两位副手，十四个千户中有六个被调离，余贤直接管理诏狱。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锦衣卫的剧变从太子到普通朝臣的感到不安，尤其是朱高煦和朱高燧，他们在锦衣卫里的眼线已经被尽数拔出，根本无法了解刺驾案到底查到哪里了，想去见皇帝却被告知人去了鸡鸣寺。 至于找余贤打听，他们这会根本不敢上去套近乎。上次本来聊得好好的被朱高燧乱认亲给破坏了，事后被亲爹拉去打了几板子，要不是大哥求情他这会估计得半身不遂躺上大半年。 朱高炽很不安则是来自孙若薇的身份，自己这太子之位本来就因为朱高煦的咄咄逼人而变得风雨飘摇，儿子又跟建文旧臣的女儿有了牵扯，实际上建文旧臣还不算什么，更刺激的是这姑娘有过参与刺杀皇帝的记录。 大家都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余贤则是在打扫卫生。 没错，他这会亲自带头在诏狱里面扫地，还买了一堆的石灰撒在诏狱里。这年头别说犯人了，正常人都没人权，但是不能不要命，要是搞出瘟疫来大家一起完蛋。里面各种污秽脏兮兮臭烘烘的，这些狱卒也真过得下去。 这个操作让众人看不懂，刺驾案就不办了？ 朱棣自己都没有想好，还办个锤子，至于电视剧里面朱瞻基软硬兼施连自己都豁出去才找到的那个据点，早被余贤安排人盯着了，就等朱棣下令而已。 “老和尚，我爹派了这么个人来，是什么意思啊？不仅对朕和皇权毫无敬畏之心，杀性还这么大，有时候朕都怕。”朱棣看着坐在对面的姚广孝有些无奈。 “皇上，这太祖自然有他的深意，臣也发现因为这个人的到来，皇族的命运似乎变了一点点。”姚广孝还在神神叨叨。 “我皇族的命原来是什么样的？”朱棣来了兴致。 “宗室相残。”姚广孝眼都不眨便说了出来。 “那现在呢？”朱棣问道。 “至少不会是这样了。”姚广孝说了一个让朱棣比较安心的结果。 “那，朕该如何待他？”朱棣很关心这个问题。 亲爹派过来又要关照的人，但是对他的心性是把握不了，宗室是不会相残，但是会不会因为是死在余贤手里所以才相残不了？ “您是大明的皇帝，如何用该您做主。”姚广孝这话朱棣不爱听。 “又拿这句话糊弄朕是！”朱棣也不再纠结这个事了。 余贤这边也等来了想等的人。 “报指挥使，又有一群人进城了，他们现在集结在那个古玩店里。” “抓！” 就这么一个字，大批缇骑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大张旗鼓地包围了古玩店，还在耐心等待孙愚的他们被团团围住，找不到半点生路。从密道出去的那些兄弟不是死了就是被生擒，只能是撤回来报信。 应天这么大动静，自然引起了朱高炽几兄弟的注意，连朱瞻基都来了。 “余指挥使，你这是？”朱高炽作为太子他是有资格过问的。 “启禀太子殿下，这些是上次刺驾案的同党，潜入京城想联络孙愚他们，殊不知卑职早已将孙愚秘密抓捕并审讯。他们以为这里还安全所以都藏在这里面，现在已是瓮中之鳖，卑职已遣人将情况上奏皇上，等待圣裁。”余贤一句话把朱高炽的打算给堵死。 知道你是想按下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现在皇帝已经知道了，等他发话，在这之前不服憋着。 朱高炽都这样，更别提其他三人了。 余贤对于这个太子很不满意，上一个拎不清的还是大秦公子扶苏。这会靖难的血迹还没有干，老爹也还在，朱高炽就要迫不及待的给十年前被杀的旧臣翻案，太子不是这么当的。 他想赦免被流放到奴儿干都司的人没问题，跟亲爹说句好话就可以了，但是眼前这群人亡命徒他也想放过就很离谱。 人家可是想要你爹包括你一家子的性命啊！ 大家还在尬站着的时候，去请示的锦衣卫总算回来了。 “参见太子殿下，太孙殿下，汉王爷，赵王爷。指挥使，卑职未见到皇上，不过皇上的亲随太监传了口谕，要活的。”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不宜观瞻，请太子、太孙还有两位王爷回避。”余贤下了逐客令。 “余指挥使，不妨事，我们兄弟几人还有大侄子都是上过战场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再说，我们也要亲眼见到刺客同党落网了才能安心。”朱高煦不仅不走还把其他人也拉在一起作陪。 都是看热闹的，尤其是太子还眯着眼点头，这个神态，梦回狄仁杰啊。 都是大爷，余贤也只能同意了，又装模作样叮嘱几句后便开始部署。 锦衣卫送来一些特殊的羽箭交给弓兵，余贤也是张弓搭箭，不过别人是一支羽箭，他是三支，锦衣卫很贴心的将箭簇上的引线点燃，然后听见数声尖啸，一支支羽箭通过古玩店的窗格射入屋内。 “余指挥使，这些羽箭箭簇似乎不能伤人啊？”朱高煦拿起一支羽箭端详，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作的箭簇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刺激味。 话音刚落，只见古玩店里发出一阵阵咳嗽声，一些白色的烟雾透过窗格上的破洞冒出来。 “汉王爷，这是卑职特制的一种迷烟，闻多了对身体不好。”余贤赶紧把他手里的羽箭抢过来。 这时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从客栈里传出来，这些人也是硬气，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破门而出找锦衣卫拼命的。 等里面安静后，余贤让锦衣卫用湿布将口鼻蒙住再进去，将昏迷在里面的人全部抓走。 “这……这就结束了？”朱高炽有点不敢相信。 第111章 大明风华5 原本以为双方要在这里厮杀一番，不死个几十人不算完，谁知道几十支羽箭就解决了，连伤亡都没有。 等人都被抓走后，余贤自己也蒙上一块湿布进去看看里面的场景，几位大爷也是有样学样用湿布蒙着口鼻跟着进去，把中国人爱看热闹的特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屋子里面的迷烟已经随着湿度增加和门窗打开已经被散出差不多了，就是一屋子的古玩都被他们晕倒时碰得乱七八糟的。 “可惜了，这得换多少钱啊！” 余贤这个感慨一出，朱高炽眼前一亮，赶紧开口跟余贤讨要这堆东西。 “余指挥使，这地方没用了就交给本宫处置如何？” “太子殿下，您这是？” 余贤就没见过这样的老朱家人，其他人跟自己要东西都是理直气壮的，包括自己一手带大的朱慈曦也是这样，第一次遇到这么低声下气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答应了，快快去户部让夏尚书来！”朱高炽赶紧吩咐身边的亲随太监。 这个场面把大家都看得特别无语，人家夏原吉多少事，就这么一小间铺子也值得他亲自过来。 “太子殿下，不至于让夏尚书亲自跑一趟，您喜欢拿去就行。”余贤也不知道咋说好了。 趁着大家都在拉扯的时候，朱高燧却是悄悄将角落里一支未燃尽的羽箭收进袖子里藏了起来。 “太好了，哈哈哈，多谢你啊！”朱高炽这会差点连蒙着口鼻的湿布都拿下来了。 “不敢当不敢当！”余贤有些汗颜。 这下大家更无语了，皇帝三天两头去草原上浪，国家内政都是你做主，随随便便写张条子都是百万银两，这会却为了一个小铺子和里面的一堆破烂在兴高采烈，哪有常务副皇帝的样子。 朱瞻基看着亲爹这样，目光是越来越黯淡，他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是二叔三叔的对手。朱瞻基一直觉得是自己受到爷爷的恩宠才保证了亲爹的太子之位，所以对于亲爹的窝囊很是看不惯，有时候甚至觉得丢脸。 特制箭矢丢失这个事，一回到诏狱就有缇骑跟余贤汇报了，他再三确定后知道肯定是有人偷偷拿走，四个人里除了朱高炽，其他都有嫌疑。 好在余贤同时也配制了解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找机会跟朱棣汇报，并将特制的解药交上去。 徐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死死绑在一根柱子上，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自我介绍一下，本官余贤，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余贤这会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品着茶。 “走狗！”徐滨有气无力说道。 “说正事，建文在哪里！”余贤压根不理会他的谩骂。 “我什么都不知道。”徐滨骄傲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指挥使，要不让兄弟们先招呼一顿您再来审问？”一名锦衣卫很有眼力见过来请示。 “用不着，你们对他用刑脏了地还得扫。对了咱们前两天抓的姑娘叫什么来着？她在哪？”余贤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叫孙若薇，被关在女牢。”锦衣卫像是想起了什么好事一样眉开眼笑回答，还舔了舔嘴唇。 “你们……你们把她怎么了？”徐滨开始挣扎，奈何体内的迷药让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就是，你想的那样。是不是一直舍不得没下手？”余贤的脸色也跟着猥琐起来。 “畜生！无耻！你不得好死！”徐滨骂骂咧咧。 “别骂了，你有那个力气，还不如老实交代建文的下落！”余贤收起脸上的嬉笑。 “你杀了我好了，杀了我啊！”徐滨放弃挣扎。 “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死是最便宜的事情，本指挥使会让你们生不如死！直到你说出建文下落的那一天，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几十个人，总会有识时务的。”余贤说完就不理会直接离开了牢房。 “今日在牢里说的话，特别是那个女刺客的事，自己把嘴给封死了。否则害死了自己别怪本指挥使没有提醒过！” 离开了牢房余贤赶紧叮嘱刚刚出言附和的锦衣卫。 “卑职一定牢记在心！”锦衣卫急忙回应。 余贤再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离开了锦衣卫衙门径自回到朱棣赐给自己的宅子，却不想朱瞻基来访。 “参见太孙殿下！” “免了，本太孙问你，今日抓的那些人，可盘问出什么来了？”朱瞻基这个时候的鼻孔都是朝天看的。 “敢问太孙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还是殿下自己想要知道。”这会没有其他人在你装什么大尾巴狼。 “你敢质疑我的话？”朱瞻基没想到前几天给自己面子的余贤此刻会拒绝询问。 “不敢，臣为皇上办事，只要皇上有令，臣一定会办理。”余贤又拉大旗扯虎皮。 “拿皇爷爷来压我？”朱瞻基脸色更难看了。 “太孙不妨把话说明白了，臣这里还好说。若是被文官们知道，矫诏这个罪名是逃不了的。还有汉王那边，说不定乘势而起发动下属弹劾太子也不是不可能。”余贤这话更不好听。 “你什么意思？”朱瞻基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民间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太孙若是有意尝尝那瓜，强扭了不就行了，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是做出矫诏这种叛逆之事。”余贤满不在乎说道。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朱瞻基有些破防。 “将这东西给她服下即可。”余贤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可你都说了强扭的瓜不甜。”朱瞻基的手很诚实把小瓷瓶抢过来收进怀里还左顾右盼生怕人看见。 “能吃就行，还在乎这瓜甜不甜？”余贤就不知道一个皇太孙的舔狗属性哪来的。 说来也是奇怪，老朱家从老朱本人到后世子孙，在男女关系上让人一言难尽。但是拎不清的就只有朱瞻基和朱翊钧两人，一个废了胡皇后改册立孙皇后，一个专宠郑妃。然后一个葬送了大明上升的国运，一个葬送了大明…… “这样她会不会……”朱瞻基还是不能下决心。 “太孙殿下，您这样，就说今日抓获的人都已经被本指挥使尽数处死，还打算也把她抓去砍头。吓唬完后你再说不忍心让她身首异处，拿出刚刚卑职给你的药，就说是剧毒，这样死得干脆点。”余贤连手段都说了再不开窍就真的无可救药了。 “那，我试试。”朱瞻基点点头。 看着朱瞻基慢慢离去的背影，余贤顿时觉得自己功德无量，避免了一系列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的狗血事情发生，至于担心朱祁镇会不会提前出生这个问题。 余贤可没有半点担心的，朱瞻基的生育能力堪忧，就两个儿子还是登基之后才出生的，再说现在折腾废了余贤也能给他治好。 第112章 大明风华6 第二天一早余贤又被朱棣给叫去了，然后一见面问的问题就差点给余贤送走。 “臣余贤参见皇上，见过大师！” “昨天你给我孙子的那个东西，还有没有？”朱棣开门见山直接发问。 大哥，这是寺庙，你问这个问题合适吗？居然也不避着姚广孝这个和尚。 “皇上，这不合适啊！”余贤想到了平生最伤心的难过的事情才勉强管理住表情。 “你是说这地儿不合适，还是朕这身份不合适？”朱棣可没打算放过他。 余贤看向姚广孝，指望他帮自己劝劝，谁知道这厮抬头看天权当没看见。想想倪进贤那个恶心的外号，特么自己这会似乎也要进那个坑了。 “皇上，这事传出去有损您的圣明啊！”余贤憋了半天想出这个理由。 “小鼻涕，你会说出去吗？”朱棣随口一问然后就盯着余贤，今天这事要传出去了那也是从你口中传出去的。 “皇上，臣不是那种人，就算不传出去，还有起居注和内起居注呢，这以后是要录入实录的。要是后世皇帝阅览或传了出去，也不好。” 余贤这话就很找死了，皇帝活得好好的就跟他说死后的糟心事。 “这事简单，朕让他们别往上边写就是了。”朱棣压根不在乎这话。 你朱老四牛逼！ 当初李二凤就是跟史官闲扯的时候问了一句你们在史书里咋记录朕的，不仅被史官给嘲讽了一把，还被后世扣上了皇帝干预官方修史第一人。你朱老四虽说啥都想向人家看齐，但是开口就说让人家不管职业道德给你面子，这也看齐得过分了点。 “要不，臣改天重新给您配一副，太孙用的那种不适合您的身体。” 自己啥身体没个那啥数吗？还想着跟那些小年轻玩一样的，打工人的日子真不好过。 “那行，你上点心。今天找你来呢就是两个事，把老二不该生的手给剁了，然后再安排一下我和那个侄子见面的事情。第二件事不急，郑和要回来了，你看着处理就行。”朱棣说起了正事。 “臣遵旨！” 这些天朱棣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老二该滚去封地了，他要是不想走也行，把手给剁了免得横生枝节。 为了确保不留活口，晚上余贤亲自带队动手，一通砍杀下来，那座地下兵工厂从工匠到皇甫什么的全部在一个晚上被杀死，地窖也被埋掉。 朱高煦整个人都麻抓了，辛辛苦苦经营都打了水漂。不由得老爷子是真的狠，自己这些年搞的小动作一直被他看在眼里，现在又有了余贤这个煞神，自己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余贤提着皇甫的人头满身是血进了诏狱，扔在徐滨面前。 “看到这个人了吗？你们十年经营就是个笑话。所以把建文的下落告诉本指挥使！” 余贤提着刀杀气腾腾地抵在徐滨的喉结上，满身的鲜血，加上浑身上下散发的戾气，将他衬托得如同一尊杀神。 “你……你有种杀了我！” 徐滨不是没有想过寻死，可浑身上下都因为中了迷药而使不上力，什么撞墙咬舌自尽啥的根本就不现实。 “活着是对你们最大的折磨！本指挥使已经让辽东千户所将那三万多家眷的情况加急送到应天，到时候会安排一个文吏将他们的遭遇一字一句念给你们听。那场面……”余贤收回了滴血的绣春刀。 “希望你们和他们遭受的苦难，对得起你们的忠心。”余贤的声音犹如地狱爬出的魔鬼。 “你不得好死！”徐滨只能是无能狂怒。 “本指挥使好不好死无所谓，你们别想好活即可！”余贤满身是血坐在对面。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种人！”徐滨又开始挣扎了。 “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啊！你们不会以为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光明磊落？”余贤嘲讽道。 “难道不是吗！朱棣造反乱了这大明的纲常，我们拨乱反正有什么不对！”徐滨振振有词怼道。 “你们的纲常？太祖高皇帝五月驾崩，你们怂恿建文下旨不许诸王回京奔丧，自己口口声声说孝，可到头来却阻止大行皇帝的孩子们回来尽孝，圣人之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接着在七月周王被废，你们为了削藩或者说剪除宗室的羽翼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余贤开始诡辩了。 “你胡说，他们是为了稳固皇上的权力！”徐滨大怒。 “稳固皇上的权力有很多种，你们为何要对太祖高皇帝的子嗣赶尽杀绝？你们读书人的仁呢？本指挥使承认，太祖的子嗣行事多有不法，可你们却不愿意按律法处置，反而罗织罪名兴大狱。尤其是湘王，竟然被逼得为了自证清白而自焚，就算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他，反而给他上了一个恶谥。你们哪里是削藩，分明是争对宗室的屠杀，相信所有宗室被你们赶尽杀绝之后，你们的最后的目标便是那皇位之上的建文！”余贤指着徐滨大声斥责。 “你住口，我们是对的，我们是一心为了皇上考虑，是你用心险恶，恶意揣测我们的用意，你最该死！”徐滨有些崩溃了。 “呵呵，当初你们怂恿建文削藩并对叔叔们痛下杀手，难道不是用心险恶，恶意揣测藩王！你们安的什么心！”余贤把徐滨丢过来的话又接回去。 “你这是诡辩，朱棣他最后不是造反了吗！这说明我们削藩是对的！”徐滨像是清醒过来死死盯着余贤。 “你熟读史书，说说秦汉晋隋唐宋元这些朝代里，有没有藩王通过造反夺取皇位的？”余贤却说起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徐滨不明所以摇了摇头。 “你也知道这些王朝没有藩王能通过战争获得皇位啊！求生是人的本能啊，燕王看着自己的弟弟们，一个接一个或是被废或是被诬告流放或是被活活逼死！他若再不反抗，或许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是你们文官欺人太甚！”余贤说着说着加大了声音。 “太祖在位时，对官员朝臣多有苛待，于是你们便在他驾崩后，算计宗室，你们这是报复！你们这是为郭恒和空印案里面那些欺君负国害民的贪官赃官们报仇，再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掩盖不了你们内心的龌龊和肮脏！你们不会名留青史，本指挥使会把你们一桩桩一件件丑事写成书编成戏，让那些目不识丁的百姓看到你们最为阴暗的一面！”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倒行逆施，你这是助纣为虐，你会遗臭万年！”徐滨浑身发抖着摇头。 “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建文的下落！”余贤又提起了滴血的绣春刀。 “不，我不能说！”徐滨拼命摇头。 “不，你能说，说出来就好了，说！”余贤的声音仿佛有一股难以抵御的魔力。 “皇上，皇上在华亭南……南，山，寺。”徐滨像是跟自己较劲一样很费劲将建文的下落说了出来，然后昏死过去。 第113章 大明风华7 老祖宗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没错，朱棣也不是没有安排人在这些地方找，想来是一个人力量有限又不方便公开，建文跟着打游击才会在永乐二十二年朱棣驾崩之前才得到消息。 这建文着实会挑地方，华亭这里靠海，形势不对便可乘船逃之夭夭，朱棣派郑和下西洋还真有这方面的考虑。 徐滨的意志也是够坚定，余贤用迷药加上嘴炮把才把他弄崩溃，然后在其无意识的情况下，诱导说出建文的下落。 “将钦犯押下去好生看管，记住任何人都不许探监，你们也不许帮人传递消息或酒水吃食！” 余贤走出审讯室后吩咐在外面的锦衣卫将徐滨带回牢房，同时叮嘱要保证好一干案犯的安全。 “我那侄子在华亭？”朱棣这下又要睡不着了。 “臣以为可能极大！”余贤没有给打包票。 “郑和要回来了，朕会派太子去松江府迎接。”朱棣抬头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 “皇上，等带回来后要如何安置？”余贤关心的是这个。 “送去给那个老和尚作伴，朕亲自去给他说。”朱棣解释道。 “臣立即着手安排！”余贤知道这事只能亲自前往。 “去！别让太子察觉。” 朱棣不放心朱高炽，倒不是怕朱高炽跟朱允炆勾结，而是怕傻儿子可怜侄子，把人给放跑了。很快朱高炽和两个弟弟一起被传召，朱高炽听到亲爹的安排急得想跳脚。 “什么，要我去松江府接郑和！爹，我晕船啊！” “你晕船，朕怎么不知道？”朱棣开始耍赖。 “爹，郑和就是一个太监，用不着老大去那么远的地方迎接！”朱高煦想捞这个差事。 “郑和加急送来的奏章上说，船队带着南洋和西洋诸多国家的宗室成员，太子去迎接也是合理。” 朱棣扯谎也是张口就来，让这些藩国来朝见就已经很给面子了，还要太子去迎接想什么美事呢！ “爹，我去！可是这段时间的政务如何处理？”朱高炽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老二，这段时间你大哥不在，辛苦一下。”朱棣看了一眼朱高煦。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本来想去找郑和打劫，谁知道亲爹居然把朝政大权交给自己。去松江才几天时间，他居然用这个理由把老大给下了，说明在亲爹心里，还是替自己着想的，看来自己离储君之位不远了。 “爹，儿子一定尽心竭力办事！”朱高煦真藏不住心思。 “嗯，爹相信你！老大，刺驾案发生在天子脚下，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风险杀机，朕让余贤跟着你去。”朱棣不动声色说道。 “爹，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朱高炽也是上道。 “大哥，不急着走，先和弟弟把政务交接一下再去收拾。”朱高熙一把抓住朱高炽的胳膊。 “老大，把事情交割清楚再走不迟。”朱棣也帮着朱高煦说话。 于是在朱高炽两兄弟的交接事务的同时，关于太子失势的谣言很快传遍朝堂，把一众脑子不好的太子党吓得不轻，还有状态不怎么好的朱瞻基。 他现在没心思管因为失去清白而寻死觅活的孙若薇，把人绑了吩咐心腹宫女照顾好人便急匆匆返回了东宫。 “爹，皇爷爷凭什么把你的监国交给二叔？” 朱高炽正在抱着小狗逗闷子，一抬头便看到朱瞻基那深沉的黑眼圈。 “孩儿他娘，把家法拿来！” 太子妃风风火火抓着鸡毛掸子从殿里出来一见到朱瞻基这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冲上来就是一顿揍。 “给娘跪下！” 孝大于天，朱瞻基再委屈也只能听话跪在院子里。 “孩儿他娘，你让人去请太医来，悄悄的，咱们家丢不起这脸。” 太子妃听到这话又抽了朱瞻基一下，狠狠瞪了这爷俩一眼才离去。 “说说你跟女刺客有这个事，是谁的主意？”朱高炽等太子妃离开了院子才开口询问。 “爹，你能不能别问了？我想娶她。”朱瞻基还不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 “爹之前觉得，景清的女儿你想要了她也不是不能，你既然喜欢那我这个当爹的就豁出老脸去求皇上点头答应。可现在你这副模样，爹想杀了她，免得害了你啊！”朱高炽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还真说不了狠话。 “爹，你别杀她！”朱瞻基对孙若薇还是挺上心的。 “那你说说，这件事是谁的主意？”朱高炽想着怎么也得把罪魁祸首处置了免得影响到朱瞻基的前途。 “是余贤，他给的药。”朱瞻基这话很老实了。 于是正在锦衣卫衙门研究南山寺和周边地形的余贤被朱高炽打断了。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余贤，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坑害我儿子！”朱高炽一把冲上来死死拽着余贤的衣服大声质问。 “太子殿下，您先冷静，卑职害太孙一事从何说起啊？”余贤第一次见到朱高炽如此生气。 朱高炽冷静下来，这是要怎么说，你给我儿子送那种药，把他身体搞虚了？这种事关乎脸面不说，在场的人搞不好就有老二老三的暗子，传到他们耳朵里，就得被老爷子知道，到时候父子俩的地位真就是岌岌可危。 “左右退下！”余贤将朱高炽扶在椅子上坐好又给他按压穴位顺了顺气。 “本宫以为你是一个知进退讲廉耻的人的，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下作之事！”朱高炽见大堂里的人都走光了这才开口斥责。 “太子殿下，太孙莫非犯下什么大错？”余贤突然想到之前给朱瞻基一颗那啥药。 “我问你，这药是哪来的？刚刚太医给他诊治了说是行房过多导致体虚。”朱高炽说起这个事是真的脸红。 “太子殿下，那药是卑职临时配置的，就给了太孙一枚，只是一次的量，药效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而且只有女子服用才有效。男子服用除了腹泻再无其他作用。” 朱瞻基这挨千刀的，肯定是食髓知味不节制自己解锁了不少玩法，把身体都搞坏了。 “你会配药？也对，上次抓捕建文余孽用的迷烟也是出自你手。你把详细情况说说。”朱高炽也知道主要责任不在余贤这里。 “那日太孙找卑职询问刺驾案的进展。太子殿下，太孙自幼在皇上身边，皇上亲自教导，对朝廷大事是知进退晓分寸的，此等天字第一号大案，他却是连续两次违规打探，这事要是传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必然会上书挑拨天家关系。卑职也知道这并非太孙本意，只是为情所困而已，卑职实在是看不惯太孙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作践自己，便出了个馊主意。”余贤也很配合。 皇太孙朱瞻基，大明最受宠的皇三代，连亲爹坐稳太子位都是沾了这个光，要什么没有女人没有，犯得着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一个刺客？ 朱高炽听到这话也来气。 “以后，不许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来，今天就当本宫没来过。” 第114章 大明风华8 余贤想跟朱高炽说晚了，你亲爹在已经下了单，只不过现在没时间整而已。但这事也就只能想想，真说出来了朱高炽本人挨骂，自己应该是要挨揍。 “卑职谨记。” 余贤郑重其事回答，偏偏就这模样让朱高炽很怀疑，凡事有一就有二，然后是无数次，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 “问你个事，老爷子不至于为了一个郑和就让本宫出门，还要你负责本宫的安全。你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朱高炽当前也不能苛责太多只能转移话题。 “或许是皇上觉得殿下在深宫多年，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让您出去散散心。” 为了抓建文才让你去吸引目光的，可这事就皇帝和自己两个人知道，连直接参与的锦衣卫都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所以这个事怎么可能跟朱高炽这个吉祥物说。 朱高炽也很识趣没有问，出门带着自己的亲随太监就离开了。 在请示朱棣后，朱高炽让太子妃安排人去把孙若微接过来养好身体后教礼仪，自己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差。 两艘大船慢慢驶出龙江船厂，停靠在码头等朱高炽一行人登船后便沿江而下。 余贤万万没想到自己比朱棣一家子还拉仇恨，才出应天就遇到一堆牛鬼蛇神的刺杀，口号都是要弄死他这个朝廷鹰犬。 这个世界没有纪纲，锦衣卫是朱高燧在带的，结果特么连刺客都敢明目张胆在应天大街上带刀招摇过市，到底是锦衣卫废物还是朱高燧是废物！ 自己当锦衣卫指挥使才几天，就传遍了应天府，连阿猫阿狗都知道了。 现在居然还敢袭击有太子仪仗的官船。 余贤心情不好，这些刺客下场就更不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堆杀一群，什么活口审讯见鬼去！ 等到松江府靠岸，至少有五六十人被他杀了扔进长江里喂鱼。 “松江知府恭迎太子殿下！” 松江知府早已带着一众属官在码头上等候，然而他们看到第一个下船的并不是太子朱高炽，而是一群杀气腾腾的锦衣卫，这群人一下船便奔赴各方，将整个码头全部监视警戒起来。 这一切完成后，朱高炽才在两名锦衣卫的搀扶下下了船。 他晕船是真的，就算有余贤给的药丸也是够呛。 “平身，本宫只是来此迎接三宝太监，并无其他目的。众官各自返回官位办事，不可惊扰了百姓。”朱高炽又拿出一枚药丸含在嘴里才高声吩咐。 “臣遵旨！” 马屁拍马蹄子上了，松江知府只得将众属官遣走，自己留下来带路。 把朱高炽安顿好之后，余贤找借口离开了驿馆，带队前往华亭的南山寺。一路策马狂奔，在戌时三刻到达南山寺外围。 行径路线余贤已经在沙盘上跟一众参与行动的锦衣卫推演过，大家下了马后，将赶制出来的强弩拿在手里，一手拖着战刀根据安排各自行动，这里最轻松的无疑是留在原地管马的。 余贤带着六名锦衣卫也在原地等待其他人拔出暗哨的信号，过了盏茶时分，三声猫头鹰的叫声传来，这是拔出暗哨的信号，余贤这才带着人向南山寺进发。 到了墙角，余贤先爬上去，然后扔下绳子让锦衣卫也跟着上，如此翻过几道高墙，来到最有可能是建文居住的房间。 余贤之前通过僧录司拿到了南山寺的图纸，并根据图纸打造出一个建筑小样出来，再结合县志对周边环境的描述，分析出建文大概率居住的三个院子。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分析是对的，而且第一个目标就遇到了朱允炆。也暗自吐槽特么自己有这运气，为啥在被中心录用之前买彩票撑死就中二十块，要是中了头奖日子不至于那么苦逼。 正在敲木鱼的朱允炆听到动静便看到一个青年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手里拿着一张画像看着自己又看着画像，眼神在短时间转了五六回。 “想不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余贤始终牢记反派死于话多这句话，他没有理会眼前这和尚说什么，在确定了眼前的和尚正是朱允炆后，立刻收起画像，吹灭烛火掏出沾了迷药的手帕将建文迷晕过去，将其扛出房间。 剩下的锦衣卫布置现场后也跟着离开的禅院。 离开了南山寺，余贤抱着朱允炆飞身上马依旧一路狂奔，在卯时赶到码头，又抱着朱允炆飞身上船将其安置在一个秘密隔间里，给他喂了一颗昏睡的药丸这才放下心来。 这一路可真特么刺激，可算是完成甲方爸爸的任务了，等回到南京扔鸡鸣寺就齐活。 郑和也来得是时候，在中午便驶进了长江口，为了尽快将朱允炆送到南京，所以也没有让郑和的船队停留，什么像样的仪式都没有举办，而是悬挂着太子仪仗的大船在前面引路，直接向应天驶去。 船队有惊无险离开了松江府，而在他们离开后，一支从苏州出发的军队开进松江，对当地卫所和大家族进行了血腥屠杀。 余贤说过，朱棣能相信的只有他自己，这句话加剧了他内心的不安。所以他在得到锦衣卫成功找到并将朱允炆控制在手里的加急奏报时，便命令苏州的军队开拔前往华亭，将极有可能参与收留并隐瞒朱允炆存在的卫所军官和世家大族一并清洗。 而完成这件事的人选，朱棣交给了东厂。 朱允炆醒来的时候，看到已经苍老的朱棣，他身边坐着一个和尚，还站着那个有一面之缘的青年。 “侄子，四叔可是找你整整十年了！”朱棣有些感慨。 “多说无益，你要杀便杀！”朱允炆强撑着力气爬起来盘坐好。 “这你可想多了，四叔跟你是不一样的，你会在朝臣们的挑拨下对叔叔们痛下杀手，可四叔绝不会犯和你一样的错。”朱棣喝了口茶摇头道。 “我只恨为何没有先削燕藩！”朱允炆眼里满是恨意。 “你若不是把削藩一事做得太绝，四叔我也不愿意造反。不错，我朱棣是不服你，可不代表我一定会造反！朝廷兵马百万，可燕王只有不到那个时候才几个兵啊！”朱棣叹了口气。 “可你最后还是反了不是吗！”朱允炆咬牙切齿说道。 “是啊！最后我是反了，那四叔问你，小十二，也就是你十二叔有什么罪？他不是塞王，也贤名在外，为何要罗织罪名将他活活逼死！”朱棣看着眼前身穿僧衣却是满眼戾气的和尚。 “为什么？正因为他的名声好啊！谁知道那些不服我的人会不会拥立他做皇帝！我只想坏了他的名声，可谁知道他竟然不理解我的苦心，居然自焚而死，这是不服我，这是向我示威！”朱允炆尽管身中迷药却还是强撑着大声控诉。 “爹，你若地下有知，便看看这在你面前兄友弟恭彬彬有礼的允炆侄子！” 事到如今朱棣对这个侄子已是无话可说了。 第115章 大明风华9 “你又是何人？”朱允炆将目光转向余贤。 “余贤，现任锦衣卫指挥使。”余贤在朱棣示意后开口回答。 “看你能力不错，为何甘心给朱棣这个逆贼卖命？”朱允炆满脸尽是嘲讽之色言语无比惋惜。 “其一，皇上顺应天意承袭太祖大位，并非你所说的逆贼；其二，你才是那个逆贼！” 余贤这话很不客气，连姚广孝的脸色都不自然抽了抽，这么敢说怎么当个狗腿子，做御史多好。 余贤说这句话是很有自信的，朱棣需要一个人来为他叙述发动靖难的正当理由。可是在场的三个人，朱棣不可能亲自下场，姚广孝懒得开这个口，所以只能是余贤来做这个坏人，他要将朱允炆批判得无地自容满足才行，才能让老板朱棣满意。 “呵呵，我是逆贼！真是荒谬！我是皇帝，他朱棣只是一个藩王！”朱允炆看着余贤怒道。 “皇上，臣该如何称呼这位……”余贤先请示朱棣。 “庶人。”朱棣眼都不眨便开口。 “听闻庶人自幼聪明好学，极其孝顺，十四岁时，懿文太子生病，庶人小心侍候，昼夜不离开一步。洪武二十五年，懿文太子薨，庶人守孝时因过度哀伤而消瘦，太祖见状叹曰：‘而诚纯孝，顾不念我乎’。” “即位之初，亲贤好学，大赦天下，重农桑，兴学校，考察官吏，更定内外大小官制。旌表节孝，赈济灾民 。”余贤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朱允炆听到这话整个人的身子都坐直了些：“你知道便好！”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向太祖尽孝是否是你一个人的特权？”余贤话锋一转：“太祖起于微末，经历十七载艰难奋斗，击败陈友谅张士诚，驱除蒙古恢复汉人江山，成就不世之功。” “太祖早年孤苦，故对亲情最为看重，因此对于宗室的优待前所未有，为此总有朝臣上奏弹劾，希望削减宗室的待遇。可你却在山陵崩时，下令不许诸王进京吊唁，连最后尽孝的机会都不给诸王。” “你不是聪明好学吗？忠孝悌信礼义廉耻学到哪里去了？” 这话让朱棣听着无比舒坦的同时也很委屈，亲爹去世，自己却连葬礼都不能来参加。 “想想辅佐你的方孝孺，齐泰，黄观等人，不是名满天下的儒学大师，便是饱读诗书从参加科考脱颖而出的优秀读书人。” “可他们的一言一行真就印证了那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些人如此挑拨离间宗室亲情，阻止子嗣为逝去的父亲尽孝。却能跟在你的身边飞黄腾达，可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太祖为这大明江山付出所有，甚至不惜背下杀功臣的名声。可到头来，一起同甘共苦的妻子撒手离去，聪慧的长孙，精心培养的帝国继承人也先后离开，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老人苦苦守着这天下太平，却还要被你欺骗！” “太祖驾崩，你一即位便忘记了在老人家面前说过会善待叔叔们的话，连三个月都不到，便对周王下手，是装不下去了吗！” “是你在太祖面前伪装压抑太久以至于性情变坏，还是你本性就是如此刻薄狠毒！” “你……你胡说，我承袭天位，诸王皆不服我，我除了削藩还有什么办法！他……他朱棣不也削藩吗！”朱允炆抬起手指着朱棣反驳。 “皇上是在削藩，可皇上并没有如你一样罗织罪名陷害宗室。甚至为了给之前被冤枉的宗室讨回公道，同时不惜痛下杀手，将一干挑拨宗室亲情的奸佞小人杀死，这一点，比你这个庶人强了千倍万倍！”余贤右手握拳抬起大声说道。 “皇帝的尊荣，皇上并未享受片刻，反而常年累月奔波在草原与蒙古人作战。也许后人见了今朝的史书，也不会认为皇上是大明的皇帝，而是太子殿下的征北大将军！” “你一个只会窝里横的庶人，如何能比！” “你住口，朕是真命天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诸王都是朕臣子，他们的命都是朕的，朕不想让他们好过有什么错！朱棣，你为何要起兵，你作为臣子的宿命应该是乖乖在燕王府里等着朕赐死的诏书！” “你想杀了朕，朕却不会伤了你！”朱棣叹了口气。 目的已经达成，朱棣也没有兴趣再说什么了，看了姚广孝一眼便起身离开。 “你站住，你为什么不杀了朕，朕活着不是该是让你坐立难安的吗！杀了朕你就清静安心了，快动手啊朱棣！朕求求你，杀了朕，杀了朕啊……”朱允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你这药不行啊！他还能说这么多话。”朱棣开玩笑说道。 余贤替他把所有的话说了出来，这一刻他也是无比的轻松。 “启奏皇上，或许这是庶人最后的心气了。” 余贤知道今日过后，朱允炆便成为了一具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 “想不到余施主除了一身武艺，口舌也是如此犀利。”姚广孝似乎现在才想起自己长了张嘴还能说话。 “卑职今日这些话比不得大师，想必若是大师出面，必定是引经据典将庶人驳倒，使其有口难言。” 余贤是挺不爽的，怂恿朱棣起兵的人见到朱允炆居然一言不发，这谨慎过了头。 “行了，余卿，把牌子交给朕！”朱棣背着手看向远处的城池。 朱允炆已经抓到，追随和利用他的势力也被连根拔起，这悬了十年的心，也该落下了。 “余贤奉命查案，现将令牌交还皇上。” 余贤摘下腰间的如朕亲临牌子走到朱棣旁边躬身双手呈上，朱棣沉默了一会，将余贤手心里的令牌拿走。 “说说，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事？”朱棣想了一下还是得给人找点差事。 “皇上，要不您给臣一块地，臣想种地。”余贤是不想掺和进太子和汉王的斗争里。 “溧阳那地方不错，给你五百亩田地和一座庄园，你折腾去！” 朱棣知道余贤的心思，同时他也不放心余贤在朝。因为以他在这次刺驾案中的表现，若是在朝为官毫无疑问会加剧太子和汉王之间斗争的烈度，那个后果大家都承担不起。 “多谢皇上赐地！” “别扯这些，以你的功劳给你一个官位也不为过，可形势如此朕也无法。你去溧阳后，除了种地顺便准备准备，哪天朕去草原，你也要跟着走。”朱棣摆了摆手。 “草民谨记！”余贤拱手应道。 锦衣卫指挥使余贤被免职的事很快传遍京城，让很多人都松了口气，这个杀人不眨眼行事无所顾忌的鹰犬总算失势了。 现在是朱高煦监国，他在为了筹集出征草原的军费每天焦头烂额，夏原吉那个老东西又是软硬不吃，他还不能拿人家怎么样。 而锦衣卫又回到了朱高燧手里，只不过现在用起来真不顺手，因为被余贤清洗过的锦衣卫全部是老爷子的人，他朱高燧就是一个打工的，怎么可能随心所欲的指使和搞事情。上奏扩充人手不仅没有批准反而还被臭骂一顿。 太子却是感觉事情会很快失控，可万万没想到最先遭殃的会是自己。华亭的卫所军官和大族被官兵诛杀的奏章送到手里，他才后知后觉自己松江府之行不简单，不顾这件事的风险跑去质问亲爹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不仅得不到答案还被处罚，由此引起了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波。 现在已经不监国的太子却能拿到奏章，朱棣大怒，借题发挥下旨将太子禁足东宫，私自给太子送奏章的官员以及东宫属官尽数被抓捕关进诏狱。 第116章 大明风华10 太子被软禁，东宫属官被尽数抓捕羁押，京城人心惶惶。 朱高煦觉得自己的储君之位就要到手，于是干活更加卖力，看着账面上越来越多的钱，朱棣又犯了老毛病给二儿子开空头支票。朱高煦这个大冤种又更加卖力干活…… 朱允炆被抓获半个月后，所有关押在诏狱里刺驾案的案犯也被秘密处决，朱高煦其实想捞人给自己用的，奈何现在的锦衣卫和东厂压根不管他是老几，严格按照朱棣的密令，将这些人全部处死后，尸身焚烧得干干净净。 徐滨被勒死的时候，在东宫里学习礼仪的孙若薇突然晕倒，经太医诊治说是体虚，需要修养数年才能恢复身体。 虽然不知道徐滨挂了与孙若薇的身体有什么关联，但是她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与处死刺驾案案犯密令一同下发的，是一道关于奴儿干都司三万余人的特赦圣旨，吏部、户部、三法司和翰林院需根据名册将这些人分成五级，除了死脑筋和确定犯了重罪的那种，其他人在十年内全部赦免。 本来是留给儿子的善政，朱棣提前做了。 朱允炆已经抓到，该出的气，该说的委屈，余贤都替他做到了。所以朱棣放过了自己，放过了朱允炆，也放过了在奴儿干都司的三万余人。 被禁足的朱高炽每天在东宫溜猫逗狗自得其乐，朱瞻基却是着急得不行，想方设法要见朱棣，却是连东宫都出不去。 等所有的事情走上正轨后，朱棣才解除了东宫的禁足令，释放了被羁押的东宫属官，朱高煦的局势又黯淡起来。 于是双方磨拳擦掌明争暗斗，把余贤都忘了…… 在这场斗争里，朱高炽被年轻气盛的儿子朱瞻基拖了后腿。 归根结底朱瞻基根本没有听懂第一次见到余贤时说的那句话：这大明天下再大，做主的仅有朱瞻基的亲爷爷朱棣一个人。 随着岁数的增长，朱棣的疑心渐盛，他只会把权力越抓越紧，不会因为谁抢得凶就交给谁。 可朱高炽跟朱瞻基说不通，这个叛逆的儿子只会觉得他窝囊，依旧我行我素跟朱高煦过不去。 就是不知道为啥有最强五代目之称的朱瞻基在大明风华里面会这么拉胯，整个人没有半点一代英主该有的气势不说，形象也极为割裂，调戏孙若薇时的轻浮，在朱棣面前又显得极为阴挚，完全撑不起网友给的名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溜走，转眼就到了永乐十九年，这段时间京城很热闹，太子党和汉王斗得不亦乐乎。 不过朱高煦的处境却是渐渐艰难起来，朱棣开始了横挑鼻子竖挑眼，将他处理朝政以来的各种失误翻出来算总账。 大家都知道皇帝这是要过河拆桥了，因为经过朱高煦这些年的折腾，已经筹集到了足够的军费。 辛辛苦苦干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朱高煦撂挑子跟亲爹对喷后便回到汉王府，大张旗鼓的给自己操办了葬礼。 赶来劝和的朱高炽和来看热闹的朱高燧也被朱棣下旨主持起朱高煦的葬礼，整个场面那叫一个热闹喜庆。 父子俩就这么僵持着，一个在皇宫里磨牙，一个躺棺材里生闷气。 闹着闹着新科开榜，一个醉鬼得了状元，醉醺醺的打马游街不说，还在琼林宴上当着自己的面发酒疯。 朱棣看到这人喝醉了都是能出口成章，料定是个人才，就是有些稚嫩，便把他送到余贤这里教些规矩。 已经种了几年地的余贤看着眼前这人，想把他扔长江里去。原本永乐十九年中进士的于谦现在是个状元，表面上看挺拉风，可他在原着作者手里，不过是另外一个徐滨而已。 于谦醒来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躺在一个院子里，浑身上下都疼。 “来人，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倒是一点都不见外啊！”余贤坐在树荫下喝了口茶。 “本公子连琼林宴上都能劝诫皇上罢兵与民休息，这小小的院落，和皇宫大殿相比差得太远，我如何不能如此？”于谦自己站了起来，可因为宿醉站立不稳。 “这么说，你对于自己在琼林宴上的失态是故意的？不会是想以此博出名声？”余贤不怀好意说道。 “一派胡言，我于谦乃是圣人门徒，自幼熟读圣人典籍，心系苍生，乃是为民请命，怎么在你口中就成了目的不纯的奸诈之人！”于谦说完跑过来把石桌上的茶壶抓起来一饮而尽。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余贤挥挥手让人重新给拿个壶过来。 “说了半天，你又是何人？”于谦喝了水之后总算清醒了些。 “余贤。”余贤没有多说。 “这名有点耳熟。”于谦嘟囔着坐在另一边的石凳上。 “大明几千万人，有重名也是正常的。”余贤拿起夹子翻了一下小炉子里的炭火。 “不对，你是几年前的锦衣卫指挥使余贤！想不到你还活着！”于谦这会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余贤挺纳闷的。 “想想毛骧蒋献两人的下场，再看看你仅仅执掌锦衣卫数月，死在手里的人成百上千，皇上怎么可能会放心你活着？”于谦这话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有意思，表面上说君权神授，皇帝是臣子的君父，皇权至高无上；实际行事却要先假定皇帝是罪人，下大雨是皇帝因为犯错，是上天降雨示警；不下雨也是皇帝犯错，是上天不降雨告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余贤边泡茶边闲扯。 于谦心里却是极度的不舒服，眼前这个人说的话大逆不道，却也是事实。 “再说，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是该杀的。所以我名声虽然不好，那些个大臣却也没胆子上奏弹劾。而你于谦，今科状元，居然在琼林宴上失仪，还妄言当今的国政，若是锦衣卫还在我手里，这会你的三族就已经在来诏狱团聚的路上了。” “难道你真的无所畏惧？”于谦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我为何要畏惧？”余贤看着满身酒气的于谦问道。 “你难道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史书里的留下狼藉名声？”于谦感觉这人真的是无知无畏。 “说实话，若不是皇上吩咐我照看一下你这个人，我根本就不想与你有任何交集！”余贤冷冷说道。 第117章 大明风华11 “笑话，我堂堂新科状元，何需你这么一个鹰犬照看！”于谦对于余贤很是看不起。 “如果说熟读四书五经和大家注记，吟诗作赋，书写锦绣文章。余某拍马不及，撑死了会装模作样背一两句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又如‘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可要说到做官，治民，指挥军队作战又或是冲锋陷阵，你这个新科状元远不如我！”余贤是有这个自信的。 “我一篇锦绣文章便可安天下，你如何能比！”于谦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 “既然如此，现在蒙古屡屡犯边，烦请你这个新科状元写一篇锦绣文章出来，想必那烧杀抢掠我大明的蒙古人定会自觉羞愧，或因自己所犯的罪孽原地自戕，或心生畏惧远遁草原大漠，如此我大明边境安宁，山河无恙，此无上功德，想必状元郎不会拒绝。”余贤满脸郑重说道。 “你……，我的文章乃是教化大明百姓，异族野蛮奸诈，不服王化，怎配倾听圣人之言！”于谦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你说该拿那些蒙古人怎么办呢？”余贤慢条斯理问道。 “蒙古人抢掠边境，乃是生活所需的盐铁茶叶等被大明封锁，只要大明与其通商，他们便不会再抢掠，我大明自然也不用劳民伤财远征草原。”于谦大手一挥尽显意气风发。 “我若是蒙古人，能通过抢掠而获得的物资，为何要低声下气的与大明通商做生意？做生意是要本钱的不是吗？”余贤是真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人好了。 “你这是巧言令色！”于谦竟然无言以对。 “你知道我是如何规划大明与蒙古人的战争吗？其一是战略，分化蒙古贵族，使他们不能团结，同时瓦解蒙古的社会结构，解除蒙古牧民与贵族的依附关系，让他们不能随心所欲集结成兵；其二是战术，在军事上保持对蒙古的震慑，不服者出兵镇压，杀鸡儆猴，严格稽查边境走私，封锁所有的物资贸易。” “在战术层面完成后，便招揽蒙古牧民，大明在边境设置商场和学堂，蒙古牧民的孩子必须进学堂学汉字行汉礼改汉名，其部落才能进入这个商场贸易，且有税收优惠。如此经过十年，接受大明教学的新一代蒙古人成长起来后，与大明的矛盾渐渐消除，直至最后草原归附。”余贤看着对面的于谦。 “而做到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在军事上将蒙古人打败打服。你这个新科状元郎，不仅不体谅皇上的苦心，反而在如此场合给皇上难堪。你太自以为是了！” “你！我为国家为生民仗义直言何错之有！”于谦怒道。 “你没错，错的是所有人，错的是不按你于谦意志转动的世界，你满意了？”余贤一点面子都不给：“什么场合便说什么样的话。你不会以为，整个大明看到因为征战民生困顿的就只有你于谦一个人，和你一起录取的三百多名进士，他们都是为了当官才参加科举，只有你于谦是为民请命！大明从皇上到朝臣都是罔顾民生而征战的好大喜功之徒，只有你于谦看到了这大明眼下潜藏的危机？” 于谦沉默不语。 “说话啊！你在琼林宴上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我因母亲病逝，故而酗酒失态……” “那你的罪过更大了，母亲病逝，而你却借此理由酗酒，甚至因此在琼林宴上说那些大煞风景的话泄郁。你辜负了令堂和先生们的教导，有何脸面在我面前夸夸其谈！连人都做不好还指点江山。”余贤这话就很伤人了。 估计是从西晋时候开始，一些牛逼的人物总要有些臭毛病。一般来说武人标配的毛病就是脾气急，文人标配的毛病就是清高。而大明风华里的于谦就是一个标准的传统文学形象文人的加强版本，因为母亲去世而酗酒，在琼林宴上失态还攻击国政。在正史上敢这么玩是要挨刀的，至于挨几刀得看皇帝心情。 而且正史上于谦出圈也不是因为科举，他只是进士而不是状元，估计朱棣父子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在朱高熙叛乱投降后，需要有一个人来历数他的罪责，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扔给了担任御史的于谦。在一通专业水平发挥之下，给朱瞻基留下了深刻印象，于是从御史变成了地方官。后来因硬刚王振彻底成名，在土木堡后力挽狂澜。 大明风华里面的这个，别说于谦了，其他人一样拉垮，姚广孝被孙若薇毒死，连太子妃张氏都被写成了目光短浅的泼妇，就朱棣和朱高炽父子两人能看。 “母亲逝世，你应该做的便是回去守孝三年，而不是借酒撒泼！” “是啊！我于谦该回去守孝的，可我为何要饮酒，甚至在琼林宴上顶撞皇上，坏了大家的兴致？”于谦这才清醒过来。 余贤想说这是原着作者的安排。 被余贤骂一顿的状元郎总算是清醒了，他向余贤行礼后便来回到京城，去礼部乖乖送上请罪的折子并老老实实回家丁忧三年后再回来。 “于谦的请罪折子？”朱棣看到的时候挺诧异的。 “皇爷，听说他被余指挥使臭骂了一顿，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一早来礼部递请罪折子后，回家丁忧去了。”小鼻涕在旁边解释。 “不错，能清醒也不枉朕留他一命。既然余贤这么能骂人，要不给他个御史当当？六科给事中也行？”朱棣似乎在喃喃自语。 “算了，要是把他放进来，老大和老二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朱棣随即摇头苦笑：“让个人去告诉他，就说朕要去草原了，让他赶紧收拾好东西过来。” “奴婢遵旨。”小鼻涕赶紧安排人去传旨了。 这些年余贤消失在大家眼里，实际上皇帝并没有忘掉，出宫去得最多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姚广孝的鸡鸣寺，另一个地方便是余家庄了。 姚广孝已经病逝，而一直被姚广孝监视的朱允炆在被抓三年后就抑郁而终，尸体被秘密送到孝陵安葬。 姚广孝死前，朱棣去看了他最后一面，遗言是关于余贤的，他说此人与大明宗室有很深的因果，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很遗憾的就是他在朱棣手下并无太大作为，主要是在后世子孙那里。 “那他会是曹操那样的权臣吗？”朱棣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他只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刀，而刀是没有自己思想的。”姚广孝说出最后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 第118章 大明风华12 没有思想的刀，他在之前办理刺驾案可不就是如此吗？并没有借此兴大狱，也没有让局势失控，不仅让自己多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还无形中将太子和汉王的斗争压制在可控范围。 这个局面已经很好了，可惜自己不能用（压榨）。 种地的余贤错过了这些年的很多热闹，太子和汉王的斗争坑死了不少人，其中就有自寻死路的解缙。咱就是说过日子哪有那么多戏，权力是真的好，可付出也是对等的，朱高煦光看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揍。 朱瞻基这边跟孙若薇也是不消停，因为朱允炆归案，逆党被尽数杀死，奴儿干都司的余党被逐步赦免。她没有什么统战价值，就靠着那傲娇的小脾气把朱瞻基折腾得百爪挠心。 男人就是犯贱！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戏码在现阶段已经影响不到政局了，想闹腾得等朱瞻基上位当皇帝先。 然后朱高炽和儿子的隔阂也是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 苦大仇深的一家子啊…… 而这期间，永乐迁都北京，顺便把余贤也带来了，南京的五百亩地保留，在这里也划了五百亩地给他耕种。 “上谕，余贤起复！” 小鼻涕的干儿子在余家庄里面就只说这么句话顺便还给了块牌子，还是熟悉的如朕亲临四个字。 余贤将令牌收好后，给这传旨太监送了锭白银把人送走。 “告诉兔崽子们，收拾好东西，咱们准备去大闹一场！” 折腾这么些年，怎么也得趁这个机会弄个爵位，后面才好拿捏朝臣把朱见深掌握在自己手里。 一队身穿土黄色衣袍骑兵进入北京并未引起注意，因为此时正是太孙大婚的日子，全城都笼罩在浓厚的喜庆氛围之中。 余贤懒得理会这个，带着人一溜烟进了五军都督府，张辅在这里等着他。 “余贤参见英国公。” 余贤将马匹和亲卫交给都督府安置后，在吏员的引导下来到都督府的机密重地。 “免了，皇上有令，如今亲征草原在即，令你率部先行查探，不可打草惊蛇。” 张辅强装硬气下令，实际上他面对余贤的时候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因为眼前这个人酷吏出身，行事毫无顾忌，不知道他的刀子会捅向什么人。 “卑职遵旨！” 余贤并没有在意张辅的心思，反正这人在三十年后会死在土木堡。 让余贤纳闷的就是，在这次征战中，把朱棣数次亲征的要素缝合在一起，强行营造一种局势艰难的氛围。 比如原本在永乐十五年病死的马哈木现在隐姓埋名在明军中偷师，再比如第三次亲征时的三峡口苦战，再再比如朱棣死于征途。 这么多要素混杂在一起，余贤根本无法理清，也懒得去理清，再艰难险阻，也是要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并混到影响朝政的资历。 这些年的他表面上是种地，实际上是给朱棣训练护卫。张辅说的余贤所部一共三千人，都是朱棣从各地选拔的优秀士兵交到余贤手里训练成军，编制挂靠在锦衣卫名下，实际上是直接听命于皇帝的精锐骑兵，朱棣赐名北斗卫。 北斗卫除了皇帝谁也使唤不动，甚至低调到除了皇帝本人，连太子和太孙都不知道这三千人的存在，更别提汉王和赵王以及朝臣们。 永乐十九年十二月，余贤带着一千骑兵在夜晚离开北京城经喜峰口向北而去，墙头草兀良哈先挨削，他们在大明和蒙古诸部来回倒，哪边给的利益多便倒向哪边。 永乐二十年正月，兀良哈部被余贤一路横扫，归流河流域尸横遍野，留下妇孺和一群牛羊无所适从。 之后一路向西疾行千里，到达明军苦战的三峡口。 朱棣则是假惺惺的下旨慰问，并下令将幸存者迁入关内，明军重新进驻这片草原。 安置完兀良哈妇孺后，时间已经是永乐二十年年三月，朱棣亲率大军从宣府出关，经历三个月行军抵达撒里怯儿，先锋刘江欲进军被余贤截住，并说服其一起来到中军向朱棣汇报。 “臣余贤参见皇上！” 朱棣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不会变老的青年有些羡慕。 “免礼，你截住了刘江的前锋大军，说说理由。” “请皇上稍候片刻。” 余贤边说边解下一直背着的包袱，里面是一块折叠好的白布，展开后上面绘制的赫然是忽兰忽失温一带的地形图，以及一些箭头和色块。 “皇上，臣率领一千骑兵日夜兼程来到这忽兰忽失温，一路上发现瓦剌所部的骑兵都在向这一带集结。臣便伪装成瓦剌部奉召集结的牧民，于两月前到达这里，得到的命令便是就地寻找水源休整。臣利用这段时间将周围地形地势查探后，认为马哈木选定的战场便在这附近。”余贤手里的战刀指着忽兰忽失温说道。 “那三峡口又是怎么回事？” 朱棣不理解余贤为何阻止刘江进军，既然决战地点是在忽兰忽失温，那三峡口也没有危险才对。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原着作者要把你的命留在这里，把明军留在这里，本来就是一场普通的遭遇战，被拔高到生死存亡的决战，还用上了添油战术，一群人在这里打得要死要活的，朱高炽也是在北京城里肝到吐血。 “皇上，三峡口因地形原因易守难攻，若是大军被拖在此处，那马哈木必定临机决定将此地设为决战之地，加上附近天气多变，神机营无法发挥战力，极有可能将大军拖入险地。”余贤说着将最近三十天的天气变化情况呈上来，都精确到时辰了。 “那你说要如何进军？”朱棣看着长长一串的日期和晴雨脑袋疼。 “臣建议从南面这里绕过三峡口，直扑忽兰忽失温。这条路臣亲自走过，大军行军不成问题，神机营的大炮也能轻而易举运过去。而且，臣通过一系列运作，已经将驻扎在附近的诸部骑兵撵走，这条路现在掌握在臣手里。”余贤指着地图上的一道虚线解释。 “你们的意见呢？”朱棣沉默许久后抬起头看着营帐里的将军询问。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是朱瞻基站出来。 “皇上，既然余千户已经将周边的地形以及马哈木的兵力部署打探清楚，末将以为可依余千户的计策，绕过三峡口向忽兰忽失温进军，与瓦剌正面决战。” “汉王爷？”朱棣又看向正在装死的朱高煦。 “皇上，末将以为此举太过冒险，还是先攻克三峡口再向西进军，这样稳妥一些。”朱高煦虽然反对但是理由很勉强。 第119章 大明风华13 “二叔，大军神机营在此地无法发挥战力，皇爷爷，孙儿还是赞成余千户的意见。”朱瞻基很着急。 “太孙，说了多少次，这种时候称职务。”朱高煦斜眼看着朱瞻基说道。 “是，汉王爷！”朱瞻基愤愤不平拱手。 “众将听令。”朱棣懒得理会儿子和孙子两人斗气。 “卑职在。”众人拱手齐声应答。 “汉王率刘江、朱荣所部佯攻三峡口，切记不可暴露真实兵力。余贤接替刘江为先锋，从取道三峡口南向忽兰忽失温进军，在马哈木反应过来之前，到达战场决战！” 朱棣采纳了余贤的意见，因为这个方案，和当年起兵时遇到的情况一样，自己带着靖难大军在济南跟铁铉死磕，那段被一个文官折腾得满头包的岁月是他不愿回想的耻辱。 是姚广孝建议放弃攻打济南率军长驱直入，出其不意夺取徐州后一路向南兵临南京城下，在李景隆和朱橞策应下攻入南京，夺得帝位。 而余贤的这个意见，不能说和当年姚广孝的计策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没有区别。 现在的大明不可能对这个地方实现有效的统治，那么为什么要付出伤亡去攻打这么一个没有战略价值的谷口，能绕过去和瓦剌主力决战不是更好吗？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整个大明，除了自己和余贤，其他人想的是过一天算一天，蒙古人来了就打回去，或者发动一场大战，让他们一二十年不敢大规模骚扰边境而已，而没有设想过去彻底解决问题。 自己想在有生之年解决蒙古人的问题，而余贤想的是如何将蒙古人规划入大明的统治。 不管最终目的如何，都急需一次次军事上的胜利来实现。 军帐内对于锦衣卫出身的余贤担任先锋是很有意见的，可皇帝在这里，他们再有意见也得憋着。 余贤很快接管了刘江的前锋大军，鉴于明军已经暴露在三峡口的瓦剌士兵眼里，因此余贤率部在黄昏时分借着升灶炊烟的掩护下通过隘口进入计划的行军路线，佯攻的明军此刻也开始对三峡口进行试探性攻击。 马哈木这边也很着急，他始终在三峡口和忽兰忽失温之间摇摆不定，尽管已经接到三峡口守军的奏报，可是截止现在，明军的攻击都是试探性的，连大炮都没有出现。 这个表现不符合明朝皇帝的作战风格，这个人一向是谋定而后动，一旦发起攻势必然是以雷霆之势全力出击，而在发动攻击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他率领的大军会在哪里，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 明军没有让马哈木失望，两天时间过去，第三天拂晓，明军大部出现在马哈木眼前，他们仿佛一夜之间就出现山下，甚至摆好了阵型。 “是了，这才是明朝皇帝该有的手段！”马哈木看着山下井然有序的明军军阵感慨。 “太师，我看明朝皇帝不过如此，咱们居高临下又是骑兵，若是发起冲锋，儿郎们必定以雷霆之势冲击明军军阵，他们的大炮和火器奈何不了我们。”把秃孛罗手里的马鞭指着山下不屑说道。 尽管如此，马哈木还是感到一阵不安。很快明军这边一个身背长枪的青年将领亲自带着骑兵尝试向己方骑兵集结的山头发动攻击，虽然被弓箭击退，可是那个青年将领的骑射甚是了得，接连射杀数名瓦剌低级军官。 “本太师蛰伏大明多年，可未见过此等厉害人物，他到底是何人？”马哈木看着余贤那来去如风的一人一马有些不自信起来。 “父亲，咱们蒙古人是天生的战士，此人再如何厉害也只是他自己而已，大军厮杀，个人勇武是无法左右战局的。”年轻气盛的脱欢承认余贤的厉害，仅此而已。 “吾儿说得有理，出击！”马哈木看到余贤带队的骑兵有撤退的打算便下令乘此机会出击咬住明军牵制他们的大炮和火器。 “将军，瓦剌人开始冲锋了！”前锋副将很是紧张。 “不用慌，且战且退，假装被拖住的样子，直到他们的后续骑兵进入大炮射程。”余贤边说边回首张弓搭箭将瓦剌的一个小头目射落马下。 其实明军前锋的数位高级将领对余贤替换刘江的意见是很大的，一是余贤的出身不怎么光彩，二是余贤的级别，虽然多年前是锦衣卫指挥使，可现在重新进入大家视野，居然会是一个锦衣卫千户的身份，还是只挂个名既没有俸禄也没有权力的那种虚衔。 但是君命难违，你怀疑余贤就等于质疑皇上的军令，质疑皇上的圣明，所以大家再不爽也只能憋着。而现在在引诱瓦剌骑兵进攻的行动中，余贤一身精湛的骑射功夫让大家的不满烟消云散，此人能得到皇上的重用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上，想不到余千户除了手上功夫，军阵厮杀也是一把好手！”朱瞻基收起手里的单筒望远镜感慨道。 朱棣身边的太监们称呼余贤为指挥使，而其他人都称为千户，朱棣默许了这种现象的存在。 “朕看上的人能差得了？”朱棣这会腰杆挺得笔直，心里却是感慨这家伙不愧是老爹派来辅佐后世子孙的人，啥都会亿点。 “皇爷爷目光如炬！”朱瞻基赶紧奉承道。 “在军中要称职务！”朱棣难得幽默了一把。 “末将遵令！” 爷孙俩聊大天的时候，余贤又射杀了几个瓦剌头目，成功拉到不少仇恨，他不得以与大部队保持距离避免殃及士兵们。瓦剌骑兵见状更来劲，更多的骑兵冲向余贤。看到追着自己跑的骑兵是越来越多，余贤都有点纳闷自己身上是不是有急支糖浆了。 妈蛋，都欺负老子一个人是！ 余贤一下子将箭囊射空，然后勒住马匹手执长枪转身便冲向成群结队的瓦剌骑兵，老子今天就学一次赵子龙，虽然你们比虎豹骑差劲，可老子也比不上赵子龙不是吗！大家谁也别笑话谁！ 瓦剌骑兵万万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敢回身，不由得热血冲脑，大家都两肩膀扛一个脑袋，特么谁怕谁啊！也是举起马刀加速一窝蜂向余贤冲过来。 “皇上，余千户有危险！”朱瞻基顾不得形象急忙汇报。 朱棣拿起自己的单筒望远镜向战场看去，卧槽，余贤一人一马脱离大军逆行冲入瓦剌士兵的追击军阵里面大肆杀戮如无人之境，长枪每次出手就有一名瓦剌骑兵被刺落马。 这场景看得自己热血沸腾，心底直痒痒，特么也想骑马持枪亲自上去浪一回啊！可再一想自己的年纪和身体，等战事结束了想个由头处罚这厮出口气，特么居然在朕面前显摆你不仅年轻还有本事是！ 第120章 大明风华14 朱棣在这边愤愤不平，可本来且战且退的大明骑兵看到这场面却傻眼了，一众低级军官纷纷向副将靠拢请示，自己也要去出这个风头。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看着这些跃跃欲试的千户百户们，副将也是想上去激动一把，但是理智占了上风，自己这点人上去就是送菜，就算打赢活了下来也是要被处罚的。 “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我也手痒。可是余将军独自脱离大军厮杀也是迫不得已，大家立即返回自己的位置，严格按军令作战，不得擅自脱离！” “遵令！” 大家只能是恋恋不舍看了一眼厮杀得正欢的余贤后，按压下自己蠢蠢欲动的心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指挥撤退。 余贤表面上威风实际上自己也不好过，靠着一身强横的武功可谓无往不利，但是马却不行。难怪古代的将领们那么喜欢好马，要自己的坐骑是吕布白天骑的那匹赤兔马，马哈木的人头都能给拧下来。千算万算没算到被坐骑拖了后腿，只能是在这里虐菜而不能单挑boss，这就挺郁闷的。 “神机营，出击！” 瓦剌骑兵的后续部队大部进入了大炮的射程，朱棣下令神机营的大炮开始射击。在炮声响起后，引诱瓦剌骑兵下山的部队开始有序向左右方向脱离战场，包括杀得不亦乐乎的余贤。 马哈木见状不妙想撤退，可是三万人马已经尽数压上根本撤不回来了，他们只能拼了命的向前冲锋总算是过了炮弹犁地的区域，进入火器的射程范围。 只不过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明军脱离战场的时候，是向左右离开的。 然后前锋骑兵在进入火器射程区域二十步后，一些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后面的收不住脚跟着踩上去，大家还未反应过来，对面明军的军阵冒出一团团白烟，跟着密密麻麻的爆破声传来，然后瓦剌骑兵又倒了一大片。 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草原上挖深一尺多的小坑，而且数量还不少，靠近明军军阵快到瓦剌骑兵弓箭射程时，大家都开始准备射箭了，谁还能注意到地上这些密密麻麻不起眼的小坑。然后战马一脚踩空，失去重心摔倒或被绊倒，还没起身就被同伴给踩死上百人。 呸！ 恶心！ 不要脸！ 无耻之尤！ 很快三轮射击过去，对面的明军也开始向左右撤离，明军的弓兵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看到被这些大大小小的小坑坑得瓦剌骑兵人仰马翻的时候，朱棣这才知道为啥余贤在出征前坚持要让工部赶制出随身的小铲子，用的还是上好的钢铁。当时把他心疼得不行，现在看来这东西除了造价贵，在战场上比狼牙棒的功能多多了，比如自己就在行军的时候，用这玩意儿盛饭吃过。 而这些大小深浅不一的深坑，便是士兵们用这把随身小铲子在极短的时间里挖出来的，当时还觉得没用，现在看来任何事物只有在用错的时候才会没用。 瓦剌骑兵面对眼前密密麻麻的小坑，不得已放缓了冲锋速度，更要命的是他们在这种环境里无法专注骑射，因此明军弓兵在与瓦剌骑兵对射的情况下，伤亡极小，而瓦剌这边不容乐观。 总算熬过了这片区域，明军的弓兵也接到指令也撤离了。 现在在瓦剌骑兵面前的，是明军的骑兵，他们看起来似乎不耐烦了。 战鼓响起，明军骑兵开始缓慢移动渐渐加速，在速度最快的时候，双方终于战在一起。 瓦剌骑兵刚刚又是被大炮轰，火器射击，微型陷马坑折腾，羽箭洗地，一通折腾下来，心里憋着一口气要发泄。 明军骑兵先是被余贤的独身逆行给惊艳了一把，又看到这群倒霉蛋冲到自己面前，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还没勇气上去，对不起胯下那玩意。 于是双方跟有啥深仇大恨似的厮杀在一起，打得那叫一个血呼。 就是说，大家都是蒙古人，有啥问题不能坐下来好好谈？ 当然是不能，一边是跟着太师混饭吃的，而且对面是群只认钱的叛徒，收了明朝皇帝点好处就给人卖命，没有什么好谈的。 就这么砍杀了快一个时辰，双方死伤惨重，朱棣看不过去了下令五军营出击。 五军营加入战场成为压垮瓦剌骑兵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山上指挥作战的马哈木和一众贵族见势不妙纷纷丢下正在作战的军队带着心腹亲卫作鸟兽散，余贤亲自带着骑兵追都追不上，只能是率部回师，从三峡口后面将这群倒霉蛋歼灭，那些瓦剌贵族跑路的时候，忘记通知这群人了…… “余千户，你威风啊！” 余贤带着三峡口俘虏和朱高煦一部返回中军跟朱棣交差的时候，朱棣阴阳怪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臣知罪！”余贤很是上道。 “你就不狡辩一下吗？”朱棣看到余贤这么干脆认了有些破防。 传统流程应该是朱棣问罪，余贤死倔不认，然后朱棣说推出去砍了，再然后一群人出来说情，又是讲道理又是讲感情，把砍头的罪过打折换上打板子，如此皆大欢喜。 可余贤不按游戏规则来，直接就认罪了，特么老子要真处罚你，不知道得寒了多少将士的心！ “皇上，臣冤枉！”余贤赶紧换了句话。 “左右推出去，打二十大板！”朱棣也跟余贤一样不讲价了。 接着余贤就被锦衣卫带了出去，随后便听到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以及余贤的惨叫声传入大帐，朱棣心情好了不少。 这就苦了在外面执刑的锦衣卫，他们一边打着装满沙子的麻袋一边看余贤坐在旁边装模作样惨叫，恨不得把这混蛋抓起来真的揍一顿。 片刻后余贤一瘸一拐重新走进大帐。 “事办完了，大家收拾战场准备班师回朝！”朱棣看着余贤没好气下令。 这次亲征除了路远点，花销太大，比想象的还要顺利得多。 而在明军收拾战场的时候，远在北京的孙若薇身体又不好了起来，朱高炽和太子妃是觉得孙若薇的身体很奇怪，因为朝廷每发生一件大事，她都要病一次。 还有一个比较难以启齿的是，从永乐十年，她与朱瞻基有过肌肤之亲到现在，两人同房很多次了却没有子嗣，太医诊治过也说两人的身体没有问题。 还有就是正妃胡善祥在朱瞻基出征前就已经怀有身孕，现在待产，这也是印证了朱瞻基是没有问题的。 朱高炽有点怀念姚广孝了，若是他还在的话，一定能看出来是什么原因。 第121章 大明风华15 余贤不能解释孙若薇为什么还没有怀孕，却能解释为什么朝廷发生大事的时候，孙若薇会生病。 为了塑造孙若薇的形象，大明风华里一切大事件都是为了给孙若薇高光而发生的，不管这件事放在她身上合不合理。 比如朱高炽生病，她帮助朱高炽批示奏章，这是历史上唐高宗李治和皇后武媚娘的典故；再比如给猛虎图题诗的是解缙，在这里变成了解缙献图，孙若薇题诗，一个在反贼窝里长大的女子会写诗？ 而余贤逐步将所有的大事件与孙若薇切割开时，对她产生的影响也是极为严重的。 暂且不提孙若薇身体的事，余贤在班师回朝的途中，又率部脱离大部队单独行动，一路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最后从大同入关。 而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距离开时有两年之久，此时是永乐二十二年，朱棣的生命已经接近尾声，余贤又率军马不停蹄赶往榆木川。 在永乐二十年大胜马哈木班师回朝后，朱棣又两次亲自草原，而这次，他在班师途中病重，预感到死亡的来临。 榆木川的中军大帐里，朱棣已经是强撑了很久很久，他最不放心的便是皇位的交接，此刻无比后悔没有把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赶去封地。 去年朱高燧终于忍不住下手，利用从锦衣卫的特制羽箭箭簇中复制出的迷烟攻打紫禁城。好在多年前余贤已经献上解药并制定了防范的预案经历数次演练，朱高燧的谋反刚刚开始便被镇压，参与的文官和军官均被处死，朱高燧被监禁。 而朱高煦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且小动作不断，他不由得有些担心太子的未来。 “皇上，余指挥使来了。”小鼻涕边哭边禀告余贤终于到来的消息。 “朕终于等来了，让他进来！”朱棣喘着粗气吩咐道。 小鼻涕赶紧抹着眼泪出去让余贤进账了。 “臣余贤参见皇上！” “朕等你好久了！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什么都没变，朕却是老了……”朱棣的语气有些悲凉。“姚广孝告诉朕，你是为了朕的子孙而来，能与朕说说那个幸运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吗？” 朱棣强撑着精神坐在榻上，可身体也开始摇摇晃晃了。 “回皇上，那个孩子名朱见深，若臣不来，他很不幸。”余贤如实回道。 “小鼻涕！”朱棣大声喊道。 “皇上，奴婢在！”小鼻涕赶紧进账。 “朕，时日无多，以后你就跟着余卿，在他为难的时候，你帮他说句话。”朱棣的语气越来越高亢。 “奴婢谨记！”小鼻涕急忙跪下。 “锦衣卫千户余贤，在永乐二十年深入草原大漠打探军情，又亲率先锋与瓦剌大军厮杀，立下大功。因其奉命在外带兵，未能及时封赏，今朕遗命，封余贤为宣武伯，统帅北斗卫。”朱棣勉强抬手推了推放在榻边的两封圣旨：“余贤，小鼻涕，这两封圣旨你们拿好，用时你们再打开。” “皇上，臣想求您一个恩典。”余贤第一次给朱棣跪下。 “你说说看！”朱棣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给自己下跪。 “请皇上下一道废除殉葬的旨意，后世之君不许有，民间也不许有。”余贤拱手说道。 “朕，答应了！”朱棣心头的郁气随着这个承诺消散。 “余贤，你可以离开了，小鼻涕你跟着余贤离开。你们要是想朕，那逢年过节到皇陵来烧柱香 ，倒坛酒。”朱棣下了逐客令。 “臣\/奴婢告退！” 朱棣看着小鼻涕将两封圣旨装进特制的匣子里收好，又看着两人行礼后，有气无力摆摆手。 “走！” 两个人再三行礼后便离开了大帐，朱棣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挣扎着站起来，拿起案上的佩剑拔出，跳动的烛火映照在剑身上，眼里尽是满满的不舍和留恋。 “臣杨荣参见皇上。”杨荣抬着一碗参汤进了大帐。 “你们的眼神可真够好的啊！”朱棣收剑回鞘坐回榻上。 “臣知罪！”杨荣把参汤放在桌案上。 “知罪却不认罪，呵呵！自己研墨，朕说，你写！”朱棣彻底放松下来。 “臣遵旨！” 期待了许久的东西终于要到手，杨荣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 永乐二十二年七月十五日，大明皇帝朱棣病逝于榆木川，杨荣与英国公张辅秘不发丧，由杨荣带着传位诏书奔袭千里回京城。 拿到朱棣遗命和信物的余贤此刻却没有离去，他是带着军队来的，自然是有他的目的。朱棣驾崩并将传位诏书交给杨荣一事也通过朱棣身边的耳目传到汉王朱高煦的这里，为了皇位，朱高煦亲自带着自己的军队追击杨荣，势必要将传位诏书截住。 “快，快，截住杨荣本王重重有赏！”朱高煦边抽打着马匹边大喊。 却不想眼前的一个隘口被一队骑兵挡住。 “前方是何人，敢阻拦我汉王的去路！”朱高煦拔出马刀准备下令攻打。 “汉王爷，余某在这里等候你多时了！”余贤打马来到前面对着朱高煦行礼。 “余贤，你想要做什么？”朱高煦这会有些不自信了。 “杨荣已经在太阳落山之时，从此隘口通过，就不劳汉王爷护送了。”余贤也拔出马刀。 “余贤，识相的给本王让开！”朱高煦举起手里的战刀。 “王爷，你是大行皇帝的子嗣，别逼余某对你无礼！”余贤也举起手里的马刀。 “难道你对我朱家的忠心都是假的吗？”朱高煦是真的没有勇气下令开战，因为以余贤的勇武，自己极有可能被他在乱战中擒获，那个时候局面更加无可挽回。 “余某对大明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直说了，汉王爷的才能，配不上你的野心。所以，你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对谁都好！”余贤这话就很不客气了。 “你早投靠了老大？”朱高煦怒不可遏。 “我并未投靠任何一位皇子，否则，怎会有今晚的对峙？” “可你现在明明就在帮老大！”朱高煦带着哭腔喊道：“余贤，帮我，只要我朱高煦坐上那个位置，荣华富贵就是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像之前在老爷子手底下那样去种地，去草原沙漠上风餐露宿！我许你国公之位，世袭罔替！” “汉王爷，请带着你的部下返回驻地，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凤阳高墙便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余贤很没眼力见回绝了他的疯狂。 第122章 大明风华16 “那个死胖子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都拥护他啊！”朱高煦绝望大喊。 “因为，他已经做了很多年皇帝了，有他在，大行皇帝还有你才能随心所欲的数次远征草原。百姓们已经苦了很多年，需要好好休息，而你做不到。”余贤难得跟朱高煦如此平静的说话。 “可我想活命也不行吗！”朱高煦还是不服气。 “只要你安安心心的在封地做一个王爷，没有谁会想到去为难你！” “我还回得去吗？”朱高煦黯然放下手里的战刀。 曾经站在帝国最高位置的他，怎么可能甘心去封地做一个平凡的藩王，可他也知道今天是过不去余贤这个坎了。 先不说自己带的人是不是余贤帐下那支亲军的对手，就算是冲了过去想必京城也已经得到消息做好防范了。只能是放弃截住杨荣夺取传位诏书的打算，再次等待新的机会。 看到朱高煦带人原路返回，余贤也是松了口气，自己是真不想掺和进朱家这破事，可这次不出手阻止朱高煦作死也对不住朱棣的信任。 等出征大军回到北京城的时候，朱高炽所有的登基礼仪都已经准备好，在他亲自将朱棣的灵柩送入皇陵后，便举行了登基大典。 封太子妃张氏为皇后，朱瞻基为太子，胡善祥为太子妃。 而朱高熙在登基大典后送上贺表，随即离开了北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乐安州。 “父皇，为何要让汉王去封地就藩？”朱瞻基得知朱高煦离去后立即跑来找亲爹质问。 “你二叔早就该就藩了，因国事拖到现在已是不易，你就不要多生事端了。”朱高炽身穿沉重繁琐冕服坐在龙椅上，整个身体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和无力。 “什么因为国事就藩，明明是因为他想要争夺皇位！”朱瞻基愤愤不平道。 “住口！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皇爷爷当年把我们喊去一起发的誓都忘了吗？”朱高炽看着眼前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是有些失望的。 从自己拿到传位诏书的那一刻，这场持续了二十多年的斗争就已经获得了胜利，再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如果把宗室的内斗变成你死我活的斗争，那么奉天靖难将会在这大明江山一次次的上演，直到被天下百姓抛弃，甚至是唾弃。 “可是父皇，他当年那么咄咄逼人就算了吗？”朱瞻基口沫横飞控诉道。 “那你要如何，是把你二叔抓起来杀死，然后在史书上记下，我朱家又一次手足相残吗！”朱高炽拼着老命站起来：“你太浮躁了，去南京读书安安心！最近大臣们又想把都城迁回去，你一边读书一边照看一下南京城。” “父皇！”朱瞻基跪下大声喊道。 “走！”朱高炽又重重咳了几声。 “儿臣告退！”朱瞻基赌气说完起身便走。 朱高炽看着儿子负气而去的背影，无力地坐在龙椅上，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爹啊！我是劝不住你这好孙子了，你在天有灵，保佑二弟三弟。” 朱瞻基很快收拾东西去了南京，留下朱高炽一个人在北京苦苦支撑着大局。以前监国的时候，因为亲爹在背后支撑，自己简直不要太轻松，可现在自己的背后空无一人，时时刻刻感到脆弱和恐惧袭来。 “你为什么要赶走我儿子？”张皇后很快来找朱高炽算账。 “我……我这不是赶他走，是让他去南京看看。”朱高炽在张皇后的搀扶下坐在榻上。 “你们父子两个有什么事不能敞开了说吗？”张皇后看到丈夫这副模样心也软了下来。 “你也坐下，咱们两口子好好说些体己话。”朱高炽把张皇后拉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好好好，你慢慢说，别太急了。”张皇后赶紧坐下来给丈夫顺气。 “咱们这个儿子少年得志，心高气傲，受不得半点挫折。以前还有咱爹管着他，可现在没人管得了他了，我时日无多，很担心啊！担心他年轻气盛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朱高炽的语气有些沉重。 “呸呸，你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张皇后心里难受也只能佯装生气。 “不说不行啊！哪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找到宣武伯，他手里一定有老爷子的圣旨，肯定能管住咱们这个儿子。”朱高炽叮嘱道。 “我不听，我当娘的只生儿子，要管要教你自己来！”张皇后的轻捶朱高炽胸口哭道。 朱高炽想错了，朱棣留给余贤的两道圣旨全部跟朱瞻基没有关系。可这个时候，满朝文武他唯一能够想起的只有余贤。自己和文官打交道多年自然知道他们的小心思，武将这边压根指望不上，思来想去就只有宣武伯余贤。 别看他现在一天天不靠谱，宁愿骑马打猎种地都不愿上朝，实际上做事极有分寸，不到该出头的时候，绝不会出头。 被朱高炽念叨的余贤这个时候也在纠结，他接到朱高炽的圣旨护（押）送汉王就藩，在将朱高煦送到乐安州就藩后，就回到了北京的余家庄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这期间顺便把《葵花宝典》交给了小鼻涕，他怕还不到夺门之变当晚自己就得离开，毕竟被坑好几次了。小鼻涕修炼《葵花宝典》后不仅能活得更长，武功也高，有时间保护朱见深这倒霉孩子。 他纠结的是满朝勋贵葬身土木堡这件事，说句不厚道的话，勋贵死光了对朱见深对大明是件好事，不仅减轻财政负担还扫除了后面改革的一部分阻碍。二十万士兵，就算是溃败逃走也必定有不少人是直接死在瓦剌骑兵刀下，到底是袖手旁观还是出手营救，很难抉择的。 抛开土木堡的问题不谈，任务对象朱见深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要为他培养一个执政班底。 对于大明的科举，很多人的刻板印象就是思想控制，八股文，文官集团还有初期的文字狱。 文字狱这个事有时候还真不能全怪老朱，元朝的放羊式管理，收拢了很多士人的心，以至于轮到老朱当家作主，开始给人立规矩。于是大家纷纷想念逃入草原放羊的元朝廷，要单是这样也就罢了，好歹老朱也是承认元朝的，你们想就想，大事上别含糊了就行。 可这帮人除了想元朝，还有想张士诚陈友谅徐寿辉的，这特么就过分了点。 朝廷初建官吏缺员严重，科举办不起来于是到处找这些士人出来做官，可这些人不给面子就算了，还以拒绝老朱为荣，有时候还真写诗着文阴阳怪气老朱和大明。 本来就不怎么自信的老朱这下神经错乱起来，开始疑神疑鬼，到底也没有把人怎么样，比如老张就自诩是元朝遗民，老朱还得捏着鼻子给各种优待。 可这世界不缺倒霉鬼和不开眼的，不捧场出言不逊还要上蹿下跳老朱就忍不了，不杀对不起受的气，其中名气最大的刀下鬼就是大文人高启。 扯远了，余贤现在就要开始为朱见深这孩子培养文武班底，余贤宣武伯府和北斗卫开始下手，将所有的孩子召集起来，请秀才教他们读书识字，又通过英国公这边将一些无人抚养的军户孤儿也接过来一并培养。 朱棣除了给他一个伯爵，还给了十几座庄园，能够容纳得下这些未来的种子。 第123章 大明风华17 “伯爷，这么多人，咱庄园养得起吗？”小鼻涕看着余贤桌子上厚厚的名册脑袋疼。 “公公放心，开始这些年有些艰难，等他们长大就好了。”余贤赶紧放下册子安慰这个老太监。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更何况把伙食标准定这么高，余贤自然知道其中难处，却也不好跟小鼻涕提。 其实这点难处根本就不是难处，这些年他跟朱棣合伙做生意，掺和郑和下西洋的股份，私房钱赚了不少。现在郑和不下西洋了，但是大明境内的生意渠道却是留了下来，每年进项都能让人眼红，难的就是怎么洗钱的问题。 自己一个伯爵，俸禄加庄园进项就这么多，却养了上千孩子，哪来的钱？虽说搞副业是勋贵的标配，比如侵田占地，包揽诉讼，伤天害理，欺行霸市，损公肥私，公器私用等等等等，这些烂事余贤一个都没碰。 直接做生意的就是余贤一个，以前有朱棣罩着，现在就他一个人了，没有利益同伙，日子过得是战战兢兢的。 余贤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自己钱太多花不出去烦恼，朱棣驾崩，在死前已经对杨荣等人有所警觉，因此他将和余贤做生意的事情隐瞒下来，作为奉养北斗卫的军饷。作为一支生存在暗处的军队，不可能把军饷这种事放在明面上来。 为了洗钱这个事，余贤还得在明面上折腾一个赚钱的生意才行。 穿越者三大技能纯净玻璃，粗盐提纯还有烧制水泥。余贤现在只能做纯净玻璃生意，一是原料便宜，只要保管好配方，赚多少钱全看自己的良心；二是产品多样化，对应应用场景多样，市场广阔；三是盐和烧制水泥这种关系国计民生的生意，容易踩线陷进去，还有找人找官形成利益集团，最后就是找死了。 至于为什么不拉上朱高炽一起，这货性格太软，监国多年的他深知国家财政穷成啥样，自己给他一条财路转手就能扔给户部，户部再一核算就会知道自己赚了多少钱，再一核算……，到时候别说言官们上奏弹劾自己与民争利，连最大的底牌北斗卫都要暴露。 朱瞻基，这货自视甚高压根就瞧不上自己，余贤也没有找他的打算，总之在正统十四年十月之前，自己只能闷声发大财过日子。 还得装孙子…… 洪熙元年正月初一，整个帝国换上了新的年号，国家大政也从永乐时代的高度集中和高强度运转倾向于分散和缓和。这与朱高炽的身体状况以及永乐时期各项国家大工程集中实施导致的民生艰难有着重要关联。 就是说老朱打下的基础是很不错，也和现在的君主高度集权有关，上一个野心勃勃甚至年号偷懒直接叫大业的人，一通折腾，最后身死国灭，可总结下来他罪状就是去三次辽东打仗，扩建河维修了条河，带着人到处跑。 至于说搞什么情趣床，那种事听听就得了，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是半推半就最刺激…… 朱棣这个搞法，比这位有过之而无不及，五征漠北、营建新都、维修运河、修订大典加上一堆面子工程等等等等。可国家到底没有灭亡，归根结底是他有个好儿子。 再好的儿子，血再厚的国家也经不住他这么能折腾，各地时常出现的军户逃跑，农民造反，好在规模小影响不大，已经见怪不怪了。 最打脸的便是在迁都北平的那一年，山东一个叫唐赛儿的女人造反，东厂和锦衣卫查到现在都没有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最终只能根据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她是白莲教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国家发展实际上已经进入了瓶颈，找不到新的突破口便只能一点点衰退下去直到崩溃灭亡。 而这个时候，南北直隶市面上陆陆续续出现各种纯净玻璃器皿以及特殊场景应用的玻璃工艺品，然后慢慢流向各地州府。器皿价格和瓷器不相上下，很快进入寻常百姓的家庭，与之相反的是工艺品价格不仅贵，还是私人定制，价格贵得离谱。比如一个寿字夜里还会发光的工艺品价格能上天，但是很多有钱人还是拿钱登记预定。 这种事当然引起了朱高炽的注意，因为好些勋贵看到玻璃生意这么好做，想掺和一手可对方做事滴水不漏，以他们的人脉根本就找不到老板是谁，就指使朱高炽的小舅子跑来找姐夫，想办法从中使坏。 朱高炽让东厂查下来，是余贤折腾出来的生意，他这会收养了不少的士兵遗孤，需要很多钱。 养这么多孩子会不会别有用心？ 别逗了，在第一课上教孩子认识大明疆土和太祖高皇帝抗元事迹的人会有异心？教孩子们先学会写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是“忠于皇帝，忠于大明”的人会有异心？ 亲爹整天疑神疑鬼连自己这个太子都信不过的人，却能毫无保留信任这个宣武伯。自己吃饱了撑的才会怀疑他，不过还是例行公事把余贤召进皇宫询问了一下就算过去了。 朱高炽是个老实人，改天就下旨褒扬余贤收养大明士兵的孤儿请先生教他们读书写字培养成才，赏赐了不少的布匹和粮食，说是给孩子们的一点心意。 有朱高炽的背书，勋贵们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硬抢一把的心思彻底歇着了。这个时候大明开国不过五十余年，勋贵们原有的血气却也消散得差不多了，加上处境尴尬，行事讲究一个欺软怕硬。 大明勋贵的出身要么是淮西从龙功臣的后代，要么是跟着朱棣二次革命的武将。只有余贤这个极为特殊，他出身锦衣卫，虽然只是办了一个案子，但是当年死在他手里的乱党就上百人，甚至在秦淮河大开杀戒，至今那家听雨轩成为了名满南京的凶宅。 在大家以为他会继续成为先皇手里的利刃时，整个人消失在朝廷里，再次出现便是遥远的漠北，先是作为先锋带领大军直扑决战的战场，然后一人一马逆行冲入瓦剌大军中杀了数个来回，为整个战局的胜利立下汗马功劳，可是在凯旋后的封赏名单里却少了他。 彼时这个人正带兵在草原上四处烧杀抢掠，把蒙古诸部折腾得苦不堪言，一些山西籍的官员还专门上书说此举有伤天和，请先皇将其召回并处罚，这些奏章无一例外都被留中。等再次出现在大家视野里的时候，他已经是先皇钦封宣武伯，却连大朝会都不参加，窝在自己的庄园里种地…… 鉴于这个人不光彩的出身以及行军作战的能力，勋贵群体还真不敢为难他，就算这个人不跟大家一起玩。 第124章 大明风华18 和余贤蒸蒸日上的事业相对应的是朱高炽的身体状况蒸蒸日下，张皇后在徐皇后逝世后就已经管理后宫多年，可是面对丈夫即将永远离去的宿命，还是有些慌乱，这就给一些人找到了机会。 远在山东的朱高煦在得到朱高炽病重消息的时候，觉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便立即安排人四处活动营造声势，又派出心腹在路边等待劫道，只要把大侄子弄死，皇位就唾手可得。 这些小动作都落入余贤眼里，为了避免他日后被处死的下场，余贤决定再出手一次，派出北斗卫将沿途的杀手尽数处死，同时把宫里朱高煦的眼线名单也汇报给张皇后。 自己丈夫为了国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可到要死的时候，身边尽是一群不怀好意的人，她召见英国公张辅和东厂大太监，将名单上的人尽数抓捕，一时间北京城人心惶惶。 在这个时候朱瞻基回来了，他的太子仪仗大张旗鼓进入了紫禁城。 “父皇，儿臣回来了！”朱瞻基跪拜在朱高炽床前。 朱高炽费劲扭头看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抬手指着亲随太监手里的捧着的托盘，里面是几封拟好的圣旨。 朱瞻基疑惑地看向那个亲随太监手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问那是什么时，大殿里的妃嫔还有太监宫女纷纷下跪，哭声震天。 洪熙元年五月十二日，朱高炽病逝。 “传英国公张辅来见本宫！”朱瞻基一边让宫女给自己换上孝服一边派人去将英国公单独叫过来。 其实不用朱瞻基吩咐，45下钟声传遍北京城的时候，朝臣们就该来了。之所以要单独召见张辅，目的还是为了京城戒严，防止这个时候生乱，以及防范那个远在山东的二叔有什么动作。 “臣张辅拜见太子殿下！”张辅明显是哭过的。 “英国公，父皇驾崩，北京人心惶惶，本宫令你主持好大丧期间的防务，有可疑之人，本宫准许你先斩后奏。”朱瞻基没有跟他啰嗦。 “太子殿下，如今可否召宣武伯入朝，当年他一手办理刺驾案，一定能协助臣管理好大丧期间的防务。”都这个时候了张辅还是没忘记玩心眼想试探余贤在朱瞻基这里的分量。 “本宫相信你便足以应对，宣武伯淡于朝事，就不劳烦他了。” 朱瞻基对于余贤是很忌惮的，表面上看这个人办事很有分寸，可坏就坏在有分寸这里，连一点把柄都不给自己留，反而自己不少把短处在他手里，比如当年矫诏的事，都怪自己当时年轻，一下子想不开就接了他送的小瓷瓶。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可能放心用。 爷爷之所以重用是因为自信拿捏得住；亲爹如果不驾崩估计早晚也要用的，因为他心里没有什么负担；至于自己还是算了！把握不住。 “臣这就回都督府调派人手。”张辅也不磨叽干脆利落去都督府调动军队开始全城戒严一事。 好消息，即将登基的新皇无意启用余贤并对其很忌惮；坏消息，新皇无意打压或除掉余贤。张辅只能将朱瞻基的态度传出去，让大家别去惹余贤，要不然这个不合群不讲规矩的勋贵也不知道会怎么出手回敬。 朱高炽即位不满一年，可是做了很多皇帝几年十几年都做不到的事，其实这些事也挺简单，把老爹在位时期一堆用不上又花钱的面子工程给停了就行，再免除一些赋税徭役。 这些诏令给民间百姓带来喘息，朱高炽本人也因此在史书上留下了一个好的名声。 手底下人全军覆没和朱瞻基完好无损回到北京城并成功登基的消息一起传到汉王朱高煦那里，看着这熟悉的做事风格，他恨透了宣武伯余贤，特么怎么每次老子要搞事情你都要掺和一手！ 永乐十年把自己费尽心血网罗的建文旧党给杀了个干干净净，去年阻止自己抢即位诏书，现在又暗中协助朱瞻基即位…… 老子是欠了你余贤多少钱直说好了！老子倾家荡产也要还清了免得再使绊子。 朱高煦应该是不能闲下来的那种人，就藩后没有啥事，天天瞎想对于皇位更加执着和魔怔了。 其实，对于朱高煦的表现，大家都知道他要造反却拿当笑话看。余贤有个很不好的猜测，朱棣相信他的儿子有这个心，可等他到了一定年纪想开就好了；朱高炽对自己弟弟是真的好，也知道他那个反造不起来。 唯有朱瞻基是真心希望朱高熙造反的，而且处死朱高煦的方式就很让人迷惑，不像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样子，反而像是邪教的手段…… 余贤有时候都心痒痒忍不住去调查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了，毕竟他继承皇位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件极为神秘的事，连是他亲手安排弄死亲爹的猜测都有。 这个时候一个身穿布衣的人带着书童来到宣武伯府门口，递上了拜帖。 “于相公结束丁忧不去吏部报到，来我这里做什么？” 虽然当前局势敏感，但余贤还是让于谦进门了。 “三年前于谦匆匆离去，今日是来向伯爷使道歉的。”于谦语气诚恳地行了个礼。 “可别，我就是个酷吏，会折了你状元郎的腰。”余贤赶紧闪到一边。 “伯爷，于谦结束丁忧，马上便要进入朝廷为官，不知伯爷当年说制蒙古的策略是信口开河还是已有成熟的谋划。”于谦这个时候谈起工作来了。 “与你一同科考的同窗，至今日有升有贬，你还是先去吏部报备，看他们把你安排在什么位置再说。民间有句粗俗的话，屁股决定脑袋，你在什么位置，便做什么事。当然，又有言称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可以在不耽搁本职政务的情况下，先收集有用的信息再想想。如今大明与民休息，至少三十年内没有大的战事，蒙古的事务，短期内只能维持现状。”余贤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多谢伯爷！”于谦又行了礼之后便要准备离去。 “等一下。”余贤却是想起一个事情来。 “伯爷，还有何事？”于谦停下脚步。 “有朝一日，若汉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你想办法把他送往凤阳，切记不可让他留在北京城。”余贤还是心善看不得他死得这么凄惨。 “于谦记下了！” 虽然这话是莫名其妙的，但是于谦也是放在心上，至于不可饶恕的事情，自然是造反了，就是不知道影响会有多大。 第125章 大明风华19 “于谦？这名字有点眼熟啊？”朱瞻基看着吏部送上来的奏章喃喃自语。 “这不是当年在琼林宴上，劝诫太宗罢兵的醉鬼状元郎吗？”给朱瞻基捏肩的孙若薇看了一眼奏章上的名字。 “原来是他啊？当年皇爷爷把他扔给宣武伯，听说是被骂了一顿。说身为人子，听闻母亲逝世的消息，不想着如何尽快回家，反而酗酒大醉，甚至是借酒在琼林宴上发疯。然后他便上书请罪便回家丁忧，现在已满三年。”朱瞻基对于这个人的印象也很深刻。 “那皇上要如何安置这个状元郎呢？”孙若薇似乎是很好奇的样子。 “难啊！他这个脾气估计去哪里都没有人要，若是放到地方，可他又没有在翰林院呆过，资历上又矮了一截，难呐！”朱瞻基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着孙若薇一眼，然后回过头将折子放在一边，又拿起一道奏章。 又过了许久，朱瞻基已经是头昏脑胀腰酸背痛，这才体会到了父亲的不易。 朱瞻基毫无形象伸了个懒腰接着干活，然后就拿到都察院的奏章。一年之内大明帝国换了三个皇帝，人员变动更迭，官吏调动频繁，在官员不足的情况下，都察院御史多数被调出，严重缺额，不得以上奏请补充御史。 朱瞻基眼前一亮，把于谦的奏章和这份奏章一起交给贴身太监拿去内阁。 “召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来见朕！”朱瞻基说完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你回去！朕有事要处理。” “妾告退！”孙若薇笑盈盈行礼后离开了大殿。 朱瞻基看着孙若薇在宫女的搀扶下转身后，原本含情脉脉的脸瞬间变得无比冰冷。他现在有点变态，就喜欢孙若薇这样一副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皇上，礼部尚书和吏部尚书求见。”亲随太监的话打断了朱瞻基的思绪。 “传！”朱瞻基坐回位置。 “臣蹇义\/吕震参见皇上。” “卿家平身，朕今日召两位前来，乃是说一个事。朕这些日子接到了六部还有都察院关于官员缺额的奏章，朕想在明年，也就是宣德元年加一场恩科，两位卿家觉得如何？”朱瞻基示意两人站直了说话。 不如何，当前大明的大政方针从进取趋向保守，当前所谓的缺额，无非是大家看到新皇帝不了解情况想争取资源而已和拉拢同僚而已。 而且这个皇帝本人也想尽快开始自己的时代，因此也想借此录取一批挂着自己名头的天子门生，这种私心也瞒不过蹇义和吕震这种老狐狸的心思。 去年，也就是永乐二十二年才办的科举，无论如何也不能打破三年一次的惯例，要不然后世的皇帝也这么跟着来，国家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 再说吏部备案了一堆举人，完全可以去挑一些放在比较不重要的位置上。 “皇上，臣在近日已经将所有在册官员数据整理了一遍，除都察院抽调官员巡抚各州府以外，各部及地方州府的缺额均在控制内，影响不了国家大政和治境安民。臣以为无需加恩科，待宣德二年再补充不迟。”蹇义作为吏部尚书自然知道这些官员怎么想的。 “臣与蹇尚书是相同意见。”吕震的话是不多可是朱瞻基的心又往下沉了一点。 “可是，各部关于补充官员的奏章着实太多，朕若是全部留中不处置也不合适。”朱瞻基想着怎么也得给自己一个面子。 “皇上，臣有一个方法。” 蹇义和吕震看了一眼，最后是蹇义说话。 “卿家说来看看！”朱瞻基想着怎么也得在人事上动些刀子。 “先将地方上考核优秀的官员调入朝廷，然后对地方原来的官员根据考核逐级晋升，这样空出的官位多是七品到九品，这些官位便由吏部从备案的举人中大挑出任，如此一来官员缺额的问题便能得到解决。” 蹇义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一席话便将朱瞻基和那些想给自己划拉人的官员给摆了一道，这个便宜给那些举人都不给皇帝和同僚。 “蹇尚书不愧是四朝老臣，一席话便让朕豁然开朗。如此吏部尽快拿出个章程递上来，朕到时批红即可实施。”朱瞻基妥协了。 问题解决，朱瞻基跟两人闲扯了几句后让他们回去了。 看着两个老头子的背影，朱瞻基松了口气，谁说当皇帝轻松的，动不动就是醉卧美人妻醒掌天下权，把这人拉出来朕打不死他！ 自己当皇帝才几天，就感觉已经是有些力不从心了。除了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这些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大臣们，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说话和奏章里面都是给自己的挖的坑，稍有不慎便着了他们的道。 再这么过下去估计过两天就得下去见亲爹，得想个招了！ “皇上，该用膳了！” 朱瞻基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的这个太监，他今天觉得这陪着自己长大的老太监是越来越眉清目秀了，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朕记得，你是识字的？” “皇上当年读书的时候，奴婢在旁边也偷识了一些。”亲随太监赶紧低下头。 “你去办一件事，挑一些机灵的，不管他现在是在哪个衙门，品级大小。把这些人找到一起，朕要见见。”朱瞻基知道该怎么做了。 皇帝设内书堂找一些宦官读书这件事很快传到余贤的耳朵里，余贤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这天来得这么快，朱瞻基才当了几个月皇帝就扛不住了，他那个亲爹可是兢兢业业干到死的。 内书堂都设置了，司礼监很快就会拿到批红权，加上朱高炽在位期间刻意提高内阁的地位，大明帝国皇权和文官长达两百年的相爱相杀就要拉开序幕。 现在距离太祖高皇帝驾崩不到三十年，他背负各种骂名费尽心思集中起来的皇权，很快便被朱瞻基给分了出去，真就是仔卖爷田不心疼。不知道太祖地下有知得气成什么样…… 城里人真会玩！ 余贤感慨完接着教书了，还是完成自己的任务重要，再说什么司礼监的批红权还有文官的内阁，就等着眼前这群孩子去一个个掐死，你们可要好好学习，帝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第126章 大明风华20 司礼监很快按照朱瞻基的意志开始干活，朱瞻基本人得以从繁琐的劳动中获得解放，闲暇之余也折腾点小爱好，比如斗蛐蛐。 后宫却是开始热闹起来了，孙若微和胡善祥针尖对麦芒各种折腾。张太后虽然是亲妈，但是对于已经是皇帝的儿子的私生活也不好说太多，在她的压制下，孙若薇和胡善祥两人还算是克制，没有搞得太离谱。 斗蛐蛐什么的都是小爱好，可因为朱瞻基皇帝的身份过于扎眼，所谓上行下效，一时间这项活动风靡北京城，连余贤也掺和了一把，适时推出各种斗蛐蛐周边产品，在市场上大受好评。 朱瞻基听到后跑来表示想分一杯羹，当了皇帝后才发现亲爹的不容易，想花点钱御史们便一窝蜂上奏弹劾自己骄奢淫逸罪恶滔天，堪比夏桀商纣。 余贤对于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同时也表示无能为力，皇帝和臣子合伙做生意，传出去会被大家说脸都不要了。御史们看到送上门来的业绩不知道得乐成什么样子，得被扣上一顶与民争利的大帽子。 在这里朱瞻基也摆烂了，直接说你如果不分朕点钱，朕就把当年你进献媚药的事传出去，反正那个时候朕才十五岁未成年，你看大臣们骂我还是骂你！ 余贤顿时傻眼了，你特么这么没下限怎么不去跟群臣死杠，跑来敲诈我有意思吗？两人都没拿对方当回事，直接在宣武伯府里讨价还价，最后余贤连士兵孤儿的名册都搬出来了也没有用。 只能跟朱瞻基要了一幅画然后分出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才算消停。这钱朱瞻基不白拿，几个因为抓蛐蛐闹出人命的官吏和外派太监被顶格处罚，外加一道骂自己的圣旨。 虽然这幅画带不走，但是能挂在宣武伯府每天看看也是极好的。 特么当年朱高炽跟老子客客气气的，到你这里全给还回去了，果然是天道好轮回。 作完画后朱瞻基的心情也是好了一些，后宫不消停，前朝也到处是坑，跑来这边跟余贤扯皮大半天后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为此他决定经常来这宣武伯府和庄园逛逛。正事结束后，朱瞻基跟着八卦了一下。 “宣武伯，话说你对男女之事看得如此透彻，怎么至今也没有成个家啊！” 不仅是朱瞻基，很多人对余贤到今天不娶妻不纳妾好奇得要命。驻颜有术的宣武伯貌似什么都玩，读书骑马射箭喝酒打猎等等等等，除了女人。 他对各种工匠技艺的兴趣比教坊司的歌女们兴趣都大，因此常常不好好呆在宣武伯府里，反而在城郊的庄园带着一堆孩子天天炼铁和折腾各种机关，甚至还找一些道士来学习怎么炼丹；时不时写一些伤春悲秋的话本，里面尽是朝臣和勋贵们的各种八卦。总之是怎么离谱怎么来。 “皇上，正因为看得透彻，才无法成家。”余贤无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余贤承认自己的心理问题不小，对于职工在任务世界中是否结婚，中心是没有约束的，只要不是利用自己掌握的力量去强迫，两个人相互喜欢即可，外加一条铁律就是不许留下后代。 至于开后宫，那就是死路一条没得商量！ 但是余贤就是心态上无法去将自己融入进两个人的生活，不管是现实还是任务世界。从最开始的任盈盈，以及最近的秦般若都是如此。 归根结底还是那四个字：身不由己！ 自己只是一个过客，在什么时候到来，什么时候离去根本就无法控制。 天生孤寡的命…… “人都说宣武伯天不怕地不怕，可怎么对这成家一事如此抗拒？诺大的伯爵府，估计最后又要被户部收回了。”朱瞻基也是挺纳闷的。 “臣能来到这世上，深得太宗、仁宗还有皇上信任，又建下如此功绩，已经是超过了大明绝对大部分人，再没有什么可以说的遗憾了。”余贤也是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 “可缺一个知心人不是吗？”朱瞻基此刻像是一个知心大叔。 “臣恐怕是天生孤独终老的命。” 余贤是真想翻白眼，小屁孩装什么少年老成。再说你倒是把孙若薇弄进后宫了，但是日子过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这天算是被聊死了。 又客套了几句后，朱瞻基高高兴兴拿了钱和一些小礼品回宫了。 打劫分钱就算了，还打秋风，拿老子的东西回去讨好太后，你老朱家还真是祖传的抠门！ 送走朱瞻基后，余贤又开始着手做自己的事。也先的宿命就是在土木堡将勋贵和一干伴驾的文官一起送上天，减轻之后的改革阻力。到时自己必须能够迅速掌控朝廷军队，尽快击溃入关的瓦剌大军。 鉴于朱见深的年龄，一样的只能是让朱祁钰先上位。 任务的关键在两个地方，一是在土木堡之时能将朱见深掌控在手里；二是及时镇压夺门之变，将朱祁镇送回南宫继续熬日子。 现在才宣德元年，急个啥！先把将来朱见深的执政班底培养出来送进官场顺便折腾一些热武器出来再说。 余贤倒是岁月静好了，朱瞻基这边说是水深火热也不为过，前朝因为斗蛐蛐的问题没少被御史们阴阳怪气，把他是气得牙痒；后宫孙若薇和胡善祥明争暗斗整天是鸡飞狗跳。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主要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儿子，外面说什么的都有，甚至有些宗室开始打起吃绝户的主意，花钱找人上书让他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养子。 生儿子这种事自己怎么能做得了主，胡善祥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孙若薇也生了一个女儿，说明自己的生育能力没有问题，就是一直没有儿子。 朱瞻基自己着急，大臣们也一样着急，最近有消息说礼部打算上奏选妃。但是碍于现在太宗皇帝和仁宗皇帝才驾崩没有多久，还在三年孝期不好找理由，他们正在翻阅史书找典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明天往朱瞻基后宫里塞几个女人，广撒网多播种肯定能生儿子。 这事通过东厂传到朱瞻基耳朵里，他是真想把礼部那帮没事找事的文官抓起来打几十大板的，特么非要把朕生不出儿子这件事闹到满天下皆知是！ 礼部官员在翻书，朱瞻基在磨牙想着怎么收拾人的时候，张辅绑着一个人来朱瞻基面前请罪。 朱高煦终究还是造反了，他派人联络在京的英国公张辅，想着老战友应该是能并肩作战的，张辅也不含糊，把人绑了来汇报朱瞻基说是朱高煦要造反的消息。 这下大家不闹了。汉王朱高煦，靖难猛将，力大无穷，作战勇猛。现在他要造反，朝廷里面一片恐慌，武将没所谓，大家当年是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文官就耐人寻味了，他们当年站在仁宗这边没少给汉王挖坑使绊子，要是落入他手里…… 第127章 大明风华21 大家吵吵闹闹最后决定先派出御史去问罪再说。 其实说到勇猛，大家都想起永乐十九年宣武伯余贤单枪匹马逆行冲入瓦剌骑兵堆里大杀四方的事。但是这货无法掌控，不能让他的爵位再往上升了，于是大家很默契的遗忘了这么个人。 勋贵是因为余贤不跟他们一起玩，而文官则是两宋以来的传统艺能了。于谦想说句话的，奈何不是大朝会根本没资格上朝议事，只能写奏折举荐，谁知道还没送出去先落在都察院主官手里，被训斥了一顿。 朱瞻基本人是不想启用余贤的，因为这个人难以掌控，绝对不会按照自己的意图去做事，加上在永乐十九年以来在蒙古干的那些事现在隔三岔五都还有人出来弹劾，怕收不住手在山东也这么玩。 这些都是题外话，在山东的朱高煦很快将前来问罪的御史一阵拳打脚踢轰出门，还放了一堆狠话。 这仗是非打不可了！ 其实余贤是怀疑这个人去见朱高煦到底说了些啥，嘴有多臭才这么不被待见，让朱高煦亲自动手揍人。 钦差鼻青脸肿回到北京城，大家又开始吵吵了，都是为了谁带兵去平叛， 张辅虽然第一时间自首了，但是大家还是信不过，朱能的儿子跟朱高煦还差一大截，数来数去朝廷里真没人了。最后是有一个大臣把李景隆拉出来鞭尸，让朱瞻基决定亲征。 明朝有两场儿戏一样的宗室叛乱，一场是朱高煦发动的，可前后表现像是被胁迫的，人前凶狠人后怂，放完狠话马上抄近道投降；一场是安化王朱寘鐇叛乱，连朝廷平叛大军还没有到就被仇钺带着当地驻军给平定了。 宣德元年八月，朱瞻基御驾亲征，带着三大营将发动叛乱却还未出门的汉王朱高煦堵在门口，都不用军队正式交战，平叛大军放了几火铳射了几箭后，朱高煦干脆利落出门投降。 接下来是属于于谦的高光时刻，他引经据典将朱高煦骂了个狗血淋头，曾经威风凛凛的将军，此刻跪在军营中痛哭流涕瑟瑟发抖。 “皇上，臣以为汉王包藏祸心，举兵造反，当处以极刑！”一个随行的文官迫不及待地站出来上奏。 于谦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他强装镇定的眼神里还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皇上，臣附议。” 转眼间又有数名官员站出来支持。 朱瞻基将双手背到披风后握紧了双拳，叔侄相斗多年，他是想要了朱高煦的命，可总想起亲爹让自己去南京前在大殿里的谈话无法下定决心，可眼前的这些人，竟然如此迫不及待了。 “于卿，你以为呢？” 片刻后，朱瞻基放松了双手，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样年纪的文官问道。 “有朝一日，若汉王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你想办法把他送往凤阳，切记不可让他留在北京城。” 于谦想起去年见到余贤时，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而现在皇帝问自己如何处置，刚好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皇上，臣以为汉王造反一事，前后表现不一，应是被宵小怂恿裹挟所至。今日既以诚心归顺，加上立有大功，不应加以重刑，应立即送往凤阳闲住。” 这句话一说出来，别说朱瞻基了，连朱高熙自己都有些意外。 “于卿，你说的可是实话？”朱瞻基有些不甘心的。 “于谦，你罔顾国法！” “于谦，你放纵逆犯！” …… 于谦正要跟朱瞻基解释，一众要求处死朱高熙的大臣却是迫不及待攻击于谦了。 “住口，军中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朱瞻基脸色更难看了。 “皇上，臣此为肺腑之言，应立即将汉王送往凤阳闲住。至于上奏处死汉王的诸位大臣，臣于谦怀疑他们的用心！” 来啊！互相伤害啊！ “皇上，切不可听从于谦小人之言，他这是姑息养奸，罔顾国法。臣等一片忠心，诚实谋国啊！”带头上奏的大臣急忙为自己辩解。 “住口，尔等口口声声说本官姑息养奸罔顾国法，汉王羽翼已经剪除，孤身一人再不成气候。尔等却还要逼迫皇上将其处死，是何居心？欲效仿方孝孺黄观齐泰之事乎！今日是杀汉王，明日你们打算对哪个王下手！”于谦不顾礼仪指着眼前这些人大骂。 这话一出，大家都哑火了。当年刺驾案结案后，朱棣数次表示这三人不是东西，怂恿建文对宗室下手，让诸王人人自危才有了自己奉天靖难，谁知道清君侧是成功了，可侄子下落不明，自己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担起了大明江山，一直以来活在愧疚中。 而现在这些人上奏皇帝一定要把已经没有造反可能的朱高煦处死，其用心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谦这隐晦的提醒加上亲爹说过的话，让朱瞻基下定了决心。 “于卿，你立即将汉王押送凤阳，朕派锦衣卫和一千士兵护送。” “臣谢恩！”于谦还没有说话，跪在地上的朱高煦先谢恩了。 “二叔，皇爷爷说咱们老朱家再不能宗室相残，我爹也说过类似的话，你以后便在凤阳好好活着！”朱瞻基转过身背着众人冷冷说道。 “臣遵旨！” 于谦带着朱高煦前往凤阳了，还没走多远又有传旨太监追过来，朱高熙以为自己免不了一死，谁知道这圣旨是给于谦的，让他把人送到凤阳后，去巡按江西。 “汉王爷也怕死？” 传旨太监后，于谦看到朱高煦还未平复情绪，便出言打趣。 “本王这些日子过得就像做梦一样，刚刚才落下来，又看到了传旨太监，是被吓的。恭喜状元郎，你这是要被重用了。”坐在笼车里的朱高煦也是大大方方回答。 “多谢王爷美意了。”于谦收起圣旨起身上马。 骑马这个事是他路上学的，因为当年和余贤的一番交谈，他始终将目光放在蒙古人身上，迟早也要去草原上浪一圈！ “文官应该恨不得要把本王千刀万剐才对，为何你却放过了本王？”朱高煦是挺疑惑的。 “是宣武伯的要求，他在去年对我说过，有朝一日王爷若是做出不可饶恕之事，让我一定要想办法立即把王爷送到凤阳，不能在北京停留片刻。”于谦把自己出手的原因说了出来。 “本王觉得自从他出现后，就一直在他的手掌心里蹦跶，想不到最后救我一命的，居然会是他！”朱高煦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去过翰林院，看了正在修订的太宗实录，里面说在太宗驾崩之前，召见过宣武伯，或许出手救王爷性命，是太宗的遗命。”于谦猜测道。 “也不知道老头子怎么想的，当年奉天靖难攻入南京，在那里杀了多少人啊！可临死了居然会下旨永久废除殉葬，并让三法司查处民间殉葬和修订律法。”朱高煦将话题扯向其他地方。 第128章 大明风华22 “活人殉葬乃是前元入主中原后恢复的陋习，此举有伤天和，太宗不忍才下旨废除并查处民间殉葬之事的。”于谦这话一点都不真诚。 “你少来，就我爹那性子会在乎别人的死活？”朱高煦满不在乎说道。 于谦听到这话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你们老朱家还真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啊！ 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你是死不了但是我怕被皇帝灭口。 “汉王爷，我于谦没有得罪你，这些锦衣卫和士兵也一路上对你和汉王府家眷照顾有加，所以你口下留情可好！” 朱高煦看着于谦这样竟然无言以对，在笼车里转个身看其他地方去了。 后面的旅途就无聊得多，于谦把人送到凤阳交给负责监视不法宗室成员的官员后，继续南下去干自己的本职工作了。 汉王朱高煦的叛乱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朱瞻基也想起了那个在永乐十九年就被监禁的三叔，干脆下旨把他也送去凤阳。 料理完前朝的事，朝臣们又盯上了朱瞻基的后宫，还是截止目前他一个儿子都没有的事，大家都替他着急。 但皇帝没儿子这事真不能公开说，大家都暗戳戳的想办法，到了三月份总算消停，宫里传出消息，贵妃孙氏怀孕，别管男女，先等生了再说。 整个朝廷除了余贤都着急，求老天保佑一定是儿子。 漫长的孕期结束，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贵妃孙氏生下皇长子，太后高兴，朱瞻基高兴，紫禁城里的太监宫女们也很高兴，更别提那些朝臣了。 根据老朱定下的规矩，朱瞻基给这个背负着众人期盼出生的孩子取名朱祁镇。 可孙若薇和胡善祥不高兴，她们两个一方面恨透了朱棣一家子，一方面恨自己在世唯一的亲人，因为都为仇人生儿育女…… 就这种扯淡的逻辑，让姐妹两个针尖对麦芒，天天在后宫闹幺蛾子没一天能消停。最终胡善祥先落败，她认为朱祁镇的出生稳固了大明的江山，为此要对已经被立为皇太子的朱祁镇下手，结果被一个太监看到，事情败露。 皇后之位被废除，孙若薇成为了新的皇后。那个看到胡善祥要加害朱祁镇的太监叫王振，朱瞻基便安排他从此跟着朱祁镇身边了。 在胡皇后被废的同时，吴贤妃生下皇次子，名朱祁钰。 要素凑齐，余贤也放下一直悬着的心，开始着手策划如何在土木堡之后把朱见深控制在手里。北直隶的地图和沙盘早已被他借着打猎的机会测绘得清清楚楚存放在城外的余家庄。 而这些收养的孩子，有几十个聪明得不行的，现在已经通过童试了，相信他们之中有人能在宣德八年的科举中成为进士进入官场。 这些年朱瞻基日子过得不错，胡善祥被废后宫安静了很多，为此他有更多的娱乐和休息时间，隔三岔五便跑来余贤这里打秋风，余贤不堪其扰只得躲到城外的余家庄才算消停。 朱瞻基执政的这些年其实很平静，也很无聊，从洪熙元年到宣德十年，大明十一年时间没有大规模的征战，除了让郑和再次出海下西洋再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帝国的运势总是在变动的，不是在上升就是在衰落，好在这个时候朱瞻基还能支撑着大明上升的国运。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宿命中该来的劫难还是要来，宣德十年正月，朱瞻基突发急病，自知无力回天的时候，将皇太子托孤于五位大臣。 皇帝虽然已经托孤，并明旨大事找亲妈拿主意。可京城并不平静，到处传言说张太后要把皇位交给襄王继承。 皇太后万万没想到自己儿子刚刚去世，就有人按耐不住要挑拨起朝廷内乱，她一方面带着朱祁镇在朝臣面前宣布这孩子就是大明的皇帝；另一方面传旨召在外的宣武伯入朝，查察这谣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余贤这下想低调都不行，有些人就是活着不好非得要欺负一下这些孤儿寡母。自己多年没有出手大家都忘了，这次非得让一些人见见红才行！于是在余贤穿着皇太后赐给的飞鱼服走出紫禁城的时，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在瑟瑟发抖。 北京城开始戒严，顺天府尹、五城兵马司全部被调动起来，也不干啥，就是分成几个班到处四处巡逻，听到有人议论皇室的事马上抓起来，一时间北京城各个监狱人满为患。 而此时的余贤却在诏狱里审讯一个被抓到的嫌疑人，准确来说是个宦官。 “大胆余贤，咱家乃是宫里的太监，不归你管，如今你私自羁押，咱家定要向东厂厂督控告！到时定要你碎尸万段！”被绑在老虎凳上的太监没有一点作为囚犯的觉悟反而是在骂骂咧咧。 “你不过是尚膳监的一个小小长随，离太监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问你，大行皇帝从去年腊月到驾崩那几日的菜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出现如此多的涂改痕迹？”余贤拿出一本沾满油渍的册子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识字。”宦官低下头。 “你不知道？你从永乐十五年入宫至今才升到长随的位置，可是你在老家的亲属们日子却过得极为富裕，不巧他们都是在这两三年发迹的，理由自然是你这宦官在宫里得了势。可他们到底怎么发的财，你心知肚明。”余贤懒得跟这种人闲扯。 “那是不未见过世面的乡民自己巴结的，与我有何干系。”宦官是会狡辩的。 “用刑！”余贤说完就起身离开去另一间牢房了。 审讯这个宦官无非就是顺便把皇宫里面的眼线连根拔起清除掉而已。余贤真正的目标是太医院的太医们，在这之前余贤已经控制了太医院，将朱瞻基的诊治记录翻阅了好几遍，发现很多问题。 朱瞻基从突发急病到去世，太医院都有人在场，可是记录却是一塌糊涂，这可不是说换人值守能糊弄过去的。 “李太医，说说你在大行皇帝病发时，做的记录中为何会有多处涂改？”余贤直接开门见山发问。 “那是本官第一次参与如此大事，心里紧张，故而在记录时，有多次表述错误，不得已涂改。”李太医如果双手没有被绑住，他一定想抚自己那漂亮的山羊胡。 “你是欺负我不懂医术吗！”余贤把手里的登记簿重重拍在桌子上大声吼道。 第129章 大明风华23 余贤用力过猛，那张用硬木粗加工做成的桌子被他硬是拍成了一堆碎木头，把在场的一众锦衣卫震得目瞪口呆。 “说！” “我……我说，其实是因为大行皇帝从发病到驾崩那一刻，身体失禁不雅，诸医官读书有限，故而在记录是多有涂改。”李太医被唬住了结结巴巴将诊断记录出现问题的原因说了出来。 “那么，大行皇帝到底是什么急病？身体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反应？”余贤冷冷说道。 “我们都不知道，翻遍了太医院收藏的各种典籍也找不到类似病例。我们怀疑是……怀疑是……”李太医不敢说下去了。 “怀疑是中毒对！脉象呢？里面怎么没有关于脉象的记录？”余贤问道。 “脉象混乱，我们几个都诊治不出什么来。”李太医也着急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把你们从入宫诊治到被我抓到这里来的时间里，接触过的人全部说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姓名，籍贯，职业，性别，年龄，你们说什么话等等。一个一个的说！”余贤说完示意锦衣卫开始记录，自己离开去审讯其他人了。 十七名有问题的宦官，九名参与救治朱瞻基的太医都需要他一一审讯并整理和对比笔录，这工作量不小。 朱瞻基也是，在发病的前两天还来找余贤打秋风，余贤还找机会给他把脉和做了其他检查，整个人除了当年行军打仗的那些伤病，没有其他的问题。谁知道大过年的突然发病，过两天干脆就死了。 接着便是全城都是关于皇太后要襄王继位的谣言。 三天时间过去，大臣们一边办朱瞻基的丧事一边准备朱祁镇的登基大典，而流传全城的谣言随着五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尹大肆抓捕而明面上平息下来。 余贤这边进展并不好，朱瞻基长期被安排食用诱导心脑血管疾病的食物，如果说早年朱瞻基因为常年征战这么安排或许可以。可他现在一天不是斗蛐蛐就是批奏折，那么重口味肯定不正常，难怪来自己府邸蹭饭的时候，一个劲逮着不放任何调料的素菜夹。 这些宦官这么干的原因也简单，想去内书堂读书但是没有被选上。至于为什么想到这么个招，是因为有几个老家在靠近大同的宦官发现的，那些常年跟蒙古人做牛羊生意的商人，他们的饮食风格偏向重口味，且多以动物内脏为食物，然后都是突发急病死亡。 为此他们还根据朱瞻基的口味，精心研发相关菜谱。 这特么跟谣言没有半毛钱关系，白忙活了。 太医这边收了不少人的钱，目的是探听朱瞻基的死活，都是些朝廷重臣。皇帝生死不明，他们花钱打听为后面铺路，看起来合理，实际上太不合理了。 得从京官们下手，但是自己在文官里的人品，别指望他们会配合，唯一一个有交情的于谦，这会还在外面苦逼地巡抚。 最要命的是这个事还真不能公开出去得找替罪羊来心甘情愿认下这个罪名才行。 余贤还在想招的时候，却不想三杨和张辅一起上门，主要原因是抓人抓得太狠，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大牢都关满了人，京城的谣言更甚说什么的都有，甚至传言宣武伯要借机造反。 四个人来到宣武伯府，余贤在大堂接待了他们，安排人上了茶后便开始正式话题。总之就是查案闹出的动静太大，北京城人心惶惶，好些个大臣都已经上奏弹劾余贤胡来要求放人。这还是客气的，有些干脆就攻击余贤兴大狱胡作非为，要废除爵位并流放三千里。 余贤对于这些弹劾很是不屑，有种大明门面前单挑啊！ “明人不说暗话，我奉太皇太后命查京城关于襄王即位的谣言，几位都是收买太医打探大行皇帝病情的，你们深得大行皇帝信任，经常陪伴左右，为何还要做这种让人怀疑的事？”余贤懒得跟他们闲扯。 “这……” 几人面面相觑，都是来找余贤谈判的，万万没想到先被将了一军。 “我知道诸位混迹朝堂多年，精于算计，可把这种龌龊心思用在孤儿寡母身上是不是过分了点！大明开国至今皇位传承就没有正常过，多多少少都要起些风波，你们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是吗？”余贤是真想把这四个人抓了。 说起来也真是见鬼了，明朝的皇位传承，除了朱厚照这里安安静静的走流程。其他的多多少少都要闹出些幺蛾子，甚至引起朝局动荡，鼎鼎大名的明宫三大案全部都跟皇位继承有关。 “余贤，你别欺人太甚，你不过一个伯爵，我是世袭的英国公！你有何资格质问我！”张辅最先沉不住气。 “你还知道自己是英国公，你还知道世袭罔替！却罔顾君恩做出这种龌龊之事，你有何脸面以勋贵第一人自称，就不怕河间王地下有知托梦将你逐出家门吗？”余贤也是毫不客气怼回去。 “英国公，宣武伯，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杨荣急忙起身劝道。 “四位既然来了，咱们不妨敞开了说。大行皇帝驾崩之时，已经明旨将皇太子托付给你们，虽说大事请示皇太后。自古以来天家传承父死子继要放在兄终弟及前面，皇太后历经三朝，深明大义，得太宗和仁宗皇帝称赞。”余贤先说了皇太后的情况。 “就算如此，你们却还是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直接上奏请皇太子登基，反而遣人四处散布谣言逼迫皇太后带着皇太子在群臣面前表态。你们，和当年怂恿建文下旨令诸王不许返回南京在太祖灵前尽孝的那些佞臣有何区别！” “还是应民间那句话，叫什么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还是要给皇太子一个下马威？”余贤真就是把各种罪名往他们头上扣。 杨士奇、杨溥和张辅被这话吓得不敢还嘴，因为这确实是他们的心思，都已经被托孤的皇太子登基名正言顺，这种天经地义的事不会让新皇对朝臣有什么额外的分量，毕竟就像余贤说的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宣武伯，你的话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到底是早年混社会的，杨荣很快反应过来开始还价。 第130章 大明风华24 “既然如此，那余某就据实向皇太后和皇太子汇报案情了。到时候，这大狱有多大，要死多少人，流放多少人，抄多少户人家，我可不会放过一个！”余贤可没理会他这话。 “宣武伯，如今皇帝大行，朝局不宁，又何必多生事端呢？”杨士奇赶紧出面说好话。 “生事端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好好的让皇太子登基不行吗？一天天折腾什么呢？”余贤是看不起这些货的。 这个时候内阁的地位已经很高了他们却还是不满足，还有张辅也是，勋贵第一人跟着文官瞎掺和。 “我们再商议商议如何？”杨溥出言试探。 “第一，大家都是在朝廷混饭吃的，别拿谁当傻子；第二，你们自己收拾干净别留下什么把柄。”余贤说出了自己的底线。 你们想息事宁人可以，但是交出来的替死鬼必须有分量，而且有让大家信服的理由。既然是你们自己搞出来的事情，自己去收拾，要是留下什么把柄被锦衣卫查到，别怪自己不留情面。 这话一说出来，三杨和张辅的脸色都很难看，本来是大家一起搞事情的，现在要送一些人去死，这样以后怎么带人。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他们没有想到皇太后会有如此魄力让余贤入朝干预此事。这可是太宗、仁宗还有大行皇帝都忌惮而不敢用的人啊！皇太后不仅用了，还给他最大的办案权限。此人行事无所顾忌，心狠手辣，只要能稳定局势，他不介意谁的想法，不顾及谁的颜面，不考虑谁的利益。 三杨相互看了看，最后是杨荣出面保证。 “三天，我们需要三天时间。” “英国公呢？” 余贤看向张辅，文官已经决定卖几个倒霉鬼了，勋贵这边怎么可能逃得过。 张辅这边就难了，勋贵虽然抱团，但是依附关系并不高，表面上说他是勋贵第一人，可在勋贵群体中无法发展到三杨在文官中的那番一呼百应的号召力。 再加上他跟着文官一起闹是因为私心，而不是为了勋贵群体的利益。皇帝是给你英国公托孤，又不是给勋贵托孤，凭什么老子要给你抵命。 勋贵们犯的事多了，可以说是无法无天，但是这特么是灭族的大罪谁能扛？ “能否宽限些时日？”张辅还是低头了。 “钦天监给皇太子选定的登基时日就要到了，你想宽限到何时？”余贤可没有那个耐心。 “那三日后，我也和三位大学士一起交人！”张辅咬牙道。 “可以，到时我也会将案情上奏给皇太后，然后下令释放被羁押的百姓。另外有一件事，皇太后一定会肃清内廷，你们伸出去的手，该收回来了。”余贤提醒道。 四个人原本是来向余贤施压的，谁知道竟然被他威胁敲诈了一次，要送出几条人命才能摆得平的那种。 谣言案既然谈妥了，他们忙着去找替罪羊一起离开了伯爵府。 三天时间一到，张辅牺牲了弟弟张輗和会宁伯李英，而三杨这边送出五个门生。 理由就是其中一个门生在本职工作之余搞副业——给人看相，当年无意之中看到了还未就藩的襄王，觉得这位王爷面相贵不可言，有天子之气。 大行皇帝突然驾崩，他觉得这是天命要归于襄王，于是拉拢了四名同窗在京城散布谣言，以逼迫朝臣迎立襄王继位。 河间王次子张輗不满英国公爵位被张辅承袭，为此想通过迎立之功获得爵位另立门户，于是暗中联络会宁伯李英，两人借当前襄王即位的传言，密谋发动兵变控制北京城，然后迎立襄王。 这些就挺扯的，可是为了让这些人甘心去死，三杨和张辅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宣武伯，答应你的我们已经做到了，还望你能遵守诺言。”说话的还是杨荣。 才三天时间，他们似乎老了一些，尤其是张辅，两眼通红明显哭过。 “放心，余某会遵守承诺的。” 余贤说完就让锦衣卫把他们送来的人押进诏狱录口供了。 当天下午皇太后就拿到余贤上交的结案文书，以她多年的经验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打发自己。 “宣武伯，此事只能如此吗？” “太后，此事关乎大行皇帝的颜面，关乎大明的颜面。若追究到底，人心不稳，山河不宁。”形势如此余贤也没有办法。 “可是我不甘心！我的丈夫、儿子都是被这些人算计到死的，现在他们还要算计我的孙儿！怎么交出几只阿猫阿狗就糊弄过去了！”皇太后不顾大殿里众多宫女宦官哭出声来。 “太后，当前幼主临朝，国家大事还得靠他们。臣，也无能为力。”余贤在这个老太太面前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安慰。 皇太后听到余贤的话也沉默了很久，她也知道把参与此事的朝臣杀光了也对当前的形势无济于事，反而会更加艰难，甚至亡国都有可能。 “宣武伯，我准你所奏，将他们送出来的替死鬼，全部处决以告慰我儿在天之灵。另外在我孙儿登基之前，你肃清内廷，别让那些个坏心肝的再坑害我孙儿了。” 皇太后接过太监递过来的朱笔，亲手翻开人犯名单，将一个个名字打上刺眼的红勾。 老朱家的皇帝多数不靠谱，可不妨他们的老婆都很靠谱。比如余贤眼前这位，要是她能多活几年，就没有土木堡的事了。 谣言案结束，在朱瞻基膳食上动手脚的十七名宦官，在诊治中收钱透露病情的九名太医，内廷中一百多名与外朝有联系的宦官和宫女，以及五名文官和两名勋贵全部被处决。 英国公张辅被下旨训斥，罚俸一年。 张輗妻儿，会宁伯家眷以及五名文官的家眷均被判流放。 那些大嘴巴到处传言说襄王即位的地痞流氓也被打了几板子后释放。 皇帝登基一般都是要大赦天下的，余贤赶在朱祁镇登基之前，把极有可能在赦免之列的人犯尽数处决，断了同党捞人的心思。 煎熬的几天过去，终于等到了皇太子登基的日子。 宣德十年正月二十五日，九岁的皇太子朱祁镇登基为帝，他身穿赶制出来的帝王冕服，被祖母牵着小手惴惴不安的看着高台下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们。 站在这对祖孙身后的，是一个面容平静却满眼尽是激动和狂热的太监。 第131章 大明风华25 “余卿，皇上这才登基，你便要弃朝廷大事而去吗？”太皇太后看着眼前的余贤有些惆怅。 “太皇太后，臣实无处理朝廷大事的本事，在朝只会让大臣们坐立不安。他们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处理朝政尽心尽力，对大明的忠心也是经得起考验的，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太皇太后可将大事托付于他们办理。”余贤的废话是张口就来。 “你说得在理。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太皇太后想了自己一路走来的艰难，现在的大明在朱祁镇成长起来之前，就要靠自己一个老太婆去撑着了。 “太皇太后节哀，这大明天下还得靠您撑着呢！臣虽然不在朝，但有驱使，一定会全力以赴，为太皇太后分忧解难。”余贤是真不会安慰人。 “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可惜我那个儿子疑心太重，不敢用你。”太皇太后叹气道。 “大行皇帝英武圣明，在位时国家平顺，自然没有臣施展本事的环境，太皇太后不必为此遗憾。” “你走！要是府上的孩子们做了什么新奇的玩意，也送些进宫给我解解闷。”太皇太后感觉有些倦乏了。 “臣谨遵懿旨。”余贤行礼后便离开了大殿。 然而余贤没走多远，便被一个太监拦着去路。 “宣武伯，你身上带的刀呢？”王振这会抬头看着宫殿的房梁阴阳怪气问道。 “王公公，这似乎不是你该管的事！”余贤真想一把捏碎这死太监的喉骨。 “大胆，咱家乃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奉皇上口谕来收回你的刀，你竟敢出言不逊。” 王振进宫以来在宫女宦官这群文盲中凭借文化人的身份各种吃得开，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怼过，直接破防了。 余贤也知道这货为什么迫不及待找自己的麻烦，因为在肃清内廷的时候，投靠王振的宦官和宫女都被余贤抓起来处决了，他现在虽然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可手底下一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 至于收刀这个事，是太皇太后半个月前召余贤入朝办案给的特权，那把刀是朱瞻基征战时的战刀，余贤就是凭着这个才在这段时间里号令东厂锦衣卫以及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现在事情办完，自然是要把战刀交回太皇太后手里。 “王振，我当年给太宗皇帝办理刺驾案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学三字经，与其在我面前耍这些心眼，还不如多留几条命，别以为你深得皇帝信任便能借着皇帝的名义行事了。”余贤一把抓着王振的衣领将其提起来重重抵在旁边的大红柱子上。 “大……大胆，你一个区区伯爵敢伤我！”王振这会也不敢装腔作势了。 “你最好懂点事，别逼我弄你！”余贤将王振扔在地上便离开的现场。 “干爹，您没事？” 等余贤的身影彻底不见了，一旁的宦官才赶紧上来将瘫倒在地发抖的王振扶起来，这死太监感觉到余贤是想杀了自己的。 “废物！要你们何用！” 受了气的王振只能是对这些宦官撒泼似的拳打脚踢，然后就被太皇太后的贴身宫女看到，她也没有声张，只是将情况报给太皇太后。 朱祁镇登基才三天，余贤交回了太皇太后给的所有权力继续回家宅着，文武大臣和勋贵们更看不懂宣武伯这个人了。 这次谣言案其实不是案件，而是一次政治事件，宣武伯余贤本可以借这个机会大肆攻击各方势力收揽权力的，可他真就是将事情平息后就将权力还回去，他出来忙活一通到底是图什么？ 不管余贤图什么，整个朝廷这才开始熬日子，现在有太皇太后压着大家也还算勉强团结，王振越过金英坐上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开始在朝中发展势力。 三杨和张辅因为之前卖队友的事元气大伤没心情搞事，所以这些年既平静又无聊。 而宣武伯余贤则是每个月都进宫一趟，或是给太皇太后送些好看的话本，又或是送些新奇的玩意。除此之外，朝廷的事情一概不掺和，基本上是有多远躲多远。 在家装孙子的宣武伯再次出山的时候是正统六年，他在午门把如日中天的大太监王振给修理了一顿。 当时的情况是太皇太后身体大不如前减少了在前朝出现的时间，朱祁镇也快成家，三杨中杨荣已经去世，杨士奇年老体衰，杨溥独木难支。 为此王振开始飘了，大肆发展党羽，对一些大臣开展服从性测试，其中一条潜规则就是入京的官员都要给这位王公公意思意思，如果你不意思意思那就显得不够意思。 很多大臣多少送点表表心意，别管值不值钱，总之这是拥护王振这死太监的方式。 这世上总不缺煞风景的人，于谦就是一个，当年借酒打了朱棣的脸，王振又算哪根葱？ 正统六年，于谦结束巡抚山西回京，对王公公什么意思都没有，前脚交差后脚就被锦衣卫抓进了诏狱。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于谦虽然高傲，但是人品不错，一堆人为他说情，连藩王都掺和进来。王振不甘心就这么放过这个不识时务的御史，打算拖几天让他吃点苦头然后再放人。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刚离开紫禁城打算去自己的府邸享受享受，便在午门被人拦住，自己被从马车里拖出来扔在地上。 这一切来得太快，王振摔地上的时候，一堆人全部都不知道发生了啥，等护卫们清醒过来急忙拔刀在手将王振团团护住。 “是何人敢行刺于咱家！” 就是不知道王振的嗓音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又尖又细，这王八蛋明明是成年生育子女后才净身入宫的。 “都滚一边去，老子今天只收拾王振这王八蛋，不识相大可上来。”余贤捏了捏拳头。 “上！”护卫队的队长还是挺忠心。 余贤也是好久没有动手了，直接赤手空拳冲向这群护卫，在旁人看来这和找死没有区别。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大家的预料，只见他似乎很悠闲地游走在人群中，连出手都像是很随意的事，三十多人的护卫硬是连他衣角都碰不到便被打倒在地抱着伤处哀嚎。 “王振，咱们聊聊！” 收拾完护卫就轮到王振了，余贤将王振提在手里慢悠悠向远处走去，而之前王振摔倒的地方，还有一滩黄色散发着难以言明气味的水渍，原来威风凛凛的王公公居然被吓尿了。看着一众文武官员还有路人的眼神，王振浑身发软却是捏紧了拳头。 七年前，他因为向余贤索要先帝战刀未果，隔三岔五被太皇太后叫去训斥，而现在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被余贤如此羞辱！ 第132章 大明风华26 然而王振想得太美了，后面还有更屈辱的事情等着他，余贤提着人出了紫禁城来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这里早有宣武伯府的人牵着马在等候，余贤将王振双手绑上，然后起身上马牵着王振慢悠悠向北镇抚司走去。 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托这些年余贤折腾诸多话本的福，大家都知道北京城有一个行事胆大妄为的宣武伯。 而现在他正骑着高头大马在前面走着，手里拽着长长的绳子，另一端绑着一个老太监的双手，他在步履蹒跚地跟在宣武伯的马后面向前走去。 “宣武伯怎么出来了？他不是经常不出门的吗？” “谁知道啊！不过他一出门肯定是朝廷发生了大事。” “被他牵着的那个人是谁啊？是得罪了伯爷吗？” “看样子像是宫里的宦官啊！那身衣服，说不定是个太监！” “呸！原来是个死太监！伯爷还是太仁慈了，这样的人就应该一刀宰了，天天出门祸害百姓。” “就是，专门祸害百姓，还说是皇上的旨意，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 王振此刻满头大汗不说，连头冠都已因为低头躲避百姓的眼神不知道丢哪里去了，失去束缚的头发凌乱散落。 他强忍着汗水爬在皮肤上不适，死死地盯着眼前骑着马上那高大且纤瘦的背影，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个人。 整个北京城的人似乎不忙了，渐渐跟在余贤身后看热闹，等快到北镇抚司时大家才后知后觉一哄而散。 发生了什么？那个宦官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宣武伯牵着游街？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写成话本传出来，再好奇也不能堵在北镇抚司大门口，那可是谋逆的大罪。 要是被五城兵马司抓走估计得脱层皮才能回来，当年那些说襄王要当皇帝的人就是这么被收拾，喊抓人的刚好就是宣武伯。 “宣武伯，立刻放开王公公，否则别怪锦衣卫弟兄们不客气！” 到底是干儿子，在余贤和王振到北镇抚司大门的同时，马顺也带着人在百姓散去后将余贤团团包围。 “马顺，把于谦放出来，我就放了王振，否则，我就在这诏狱门口打残你干爹！”余贤一把将王振提起来。 “你休想，于谦得罪了王公公，还想走出诏狱大门，简直是白日做梦！”马顺这话显然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诏狱乃是大明的诏狱，不是王振的，你们竟然公器私用！”余贤似乎是才知道这件事一样。 “哈哈哈，公器私用又如何！如今王公公深得皇上信任，他于谦竟然不按照王公公的规矩来，我们抓他有什么错！”马顺更嚣张了。 “王振，你这干儿子似乎不管你的死活啊！”余贤直接捏断了王振的左臂。 “快，快把于谦放出来！”王振忍着剧痛尖叫。 “干爹，这……”马顺是不情愿的。 “快放人！”王振已经要扛不住了。 “看看，你干爹都比你识时务。”余贤嘲讽道。 很快于谦被锦衣卫带出北镇抚司来到余贤面前，余贤也将王振扔给马顺。 “将逆贼余贤和于谦拿下！”马顺将砸在自己身上的王振扶好便匆忙下令。 王振现在只想把余贤这尊煞神送走，谁知道马顺横插一脚不知道事后要付出什么代价，自己三十名护卫可比马顺带的这群绣花枕头强得多，可三拳两脚就被打得满地找牙。 现在的发展也不出王振的意料，几十名锦衣卫被余贤一个人单挑，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于谦也想不到这个看起来不壮实甚至有些消瘦的宣武伯竟然如此强悍。 “你……你别过来，我乃是锦……锦衣卫指挥使！”马顺一手扶着王振一手举刀指着余贤结结巴巴地放狠话。 “当年太宗皇帝任命我为锦衣卫指挥使时，我办案都没有你马顺嚣张；当年三宝太监为国立功，甚至曾经镇守南京，也没见他如你王振一样胡作非为。”余贤白了眼前这两人一眼就带着于谦牵马离开了北镇抚司大门。 “干爹，我将这余贤碎尸万段！” 马顺见余贤远走那身胆气又回来了，却不想王振被重重打了一耳光。 “何时你马顺能做咱家的主了！” 在皇帝面前红得发紫的大太监王振因为想敲诈巡抚地方归来的御史，谁知道索贿不成反而被宣武伯修理了一顿。这件事在有心之人的运作下很快传遍了北京城，然后又随着行商和官吏们传遍了两京十三省。 鉴于王振的人品，很多人都对此幸灾乐祸，个别人甚至有事没事跑去那条街回味一下当天的氛围。 而皇帝朱祁镇可不这么想，敬重的先生被勋贵打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给王振出气，也给自己出气。老百姓都说打狗还得看主人，更何况被打的人是自己这个皇帝的老师，余贤明显就是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想着就要下旨将余贤抓捕，谁知道还没打草稿就被太皇太后找去。 “孙儿向皇祖母问好！” “皇帝来了？快坐！”太皇太后感觉整个身体都很沉重，就算有余贤偷偷进献的丹药也只能缓解片刻而已。 “谢皇祖母。” “奶奶找你来，是来说些话的。要是你觉得奶奶这是倚老卖老，就当没听见也行。” 太皇太后知道这孙子觉得的翅膀硬了要自己飞，可在大家眼里他还稚嫩得很。 “孙儿不敢。”朱祁镇忙着回去给王振主持公道连话语都有些敷衍。 “皇帝若是有事要忙就请离去！还是朝廷的大事要紧。” 太皇太后心里是很不舒服的，自己带大的孙子，心里不关心自己却惦记一个祸国殃民的死太监。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宣武伯昨天把先生给打了，孙儿想着给先生做主，正要下旨将宣武伯下狱。”朱祁镇这会也在老太太面前玩起心眼了。 “那你可知道，宣武伯为何要打王振这个家奴？”太皇太后特意抬高了家奴两个字的音调。 “皇祖母，孙儿敬重着先生，从未拿他当家奴看。”朱祁镇急忙辩解。 “我终究是老了，皇帝也长大了，有些事我就算是倚老卖老也得说。当年你父皇突然驾崩，整个北京城到处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我这个老太婆要把皇位交给襄王继承，那段日子我是坐立不安，我不过一个死了丈夫和儿子的老太婆，何德何能决定大明的皇位是给谁继承。”太皇太后想起已经去世的丈夫和儿子眼里满是泪水。 “最后我是想起了你爷爷仁宗皇帝的交代，说朝廷有大变故时，就将宣武伯请出来。正因为有宣武伯出面，你才能安安静静的登基，大臣们才会对你俯首帖耳，可才过几年，你便要将人家下狱，就不怕史书上说你忘恩负义吗？” 太皇太后这话很严重，可终究比不过王振在朱祁镇心里的分量。 “可皇祖母，他如此折辱先生，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第133章 大明风华27 朱祁镇对于太皇太后的话不以为意，还觉得余贤这是借以往的功劳而恣意妄为。大明的勋贵们，哪个不是立了大功而受封爵位的，就余贤特殊。 可他不过就是打了一仗而已，其他跟军事有关的活动就是数年在草原上对蒙古部落各种烧杀，这种有伤天和的事根本没脸说，怎么配得上宣武伯这种殊荣，归根结底就是这个人是靠逢迎拍马得到太宗皇帝的宠信才得的爵位。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些埋怨太宗识人不明。 看着朱祁镇的脸色在几息内来回倒腾，太皇太后知道祖孙两人是要走向对立面了。 “王振是怎么被打的，你当我这个老太婆年纪大老糊涂了？他向满朝文武索贿，大肆结党插手朝政。若是在太祖太宗之时，他王振就算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要我说宣武伯的手还不够狠，他就应该手起刀落将这个祸乱朝纲的宦官给杀了！免得你一个堂堂的大明皇帝在此牵肠挂肚！”太皇太后看到这孙子油盐不进直接撕破脸。 你是大明皇帝，王振是一个家奴，何德何能得到你如此重视，还纵容他胡作非为！ “孙儿知错！” 老虎不发威真当人是病猫，朱祁镇这才知道自己还差得远，给王振讨公道什么的先扔一边，赶紧放下皇帝的包袱跪在地上。 说实话，就朱祁镇这个人真就是不知好歹不分是非，干的事也没个谱，结交的人大多数不是小人就是大明的敌人。夺门复位后性情大变，为泄愤滥杀大臣，杀于谦一是为了政治正确的需要，也是在报复自己在敌营时被朝臣抛弃的仇。 余贤想了想，如果令狐冲当了皇帝，估计也是这个尿性。 太皇太后知道他这是不服气，并不是真的知错，也懒得理会让女官扶着自己进去休息了。 实际上余贤敢干出这种事压根就不担心王振甚至是皇帝的报复，老子有朱棣的遗诏在手，你朱祁镇就是个带货的，等生下朱见深之后你爱干嘛干嘛，就是死在草原上也行。 朱祁镇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找余贤麻烦，他的先生先遇到麻烦了，因为向回京官员索贿这件事闹得太大，加上王振平时不知收敛连藩王和朱祁镇本人的兄弟姐妹们都敢给脸色。在余贤的煽动下，于谦带头上奏，接着平日不吭声的受害者们突然来了勇气一拥而上弹劾这个死太监。 事情又捅到太皇太后那里去了，得知自己的孙子孙女们居然被这么一个死太监欺负，太皇太后不顾身体召集了一次大朝会，当着朱祁镇的面将王振揍了个生活不能自理。 朱祁镇在太皇太后的盛怒下彻底消停了，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奈何不得宣武伯余贤，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轻而易举便能颠覆自己一个大明皇帝的权威，难怪父皇把人晾在一边都不敢用。 这场风波以王振被杖责并退回所有索贿财物，罢免近一半的王振党羽后结束。可是这次斗争也耗尽了太皇太后的最后生命力，在次年主持朱祁镇的大婚后便与世长辞。 余贤对于太皇太后还是很有好感的，她实际上从正统五年以来身体和精神便开始大不如前，为此余贤还隔三岔五送去丹药调养，让她能活得轻松自在一些，可她还是在正统七年去世。 将太皇太后送入陵寝的那一刻，朱祁镇觉得头顶上的阴影终于消失了，整整八年时间，太皇太后以孝的名义压制着他这个大明皇帝，让他做了诸多妥协，受到了多少委屈。 还有一个人比朱祁镇更感慨，王振也得到解脱，束缚着他的最后一道枷锁终于消失，真正把大明皇帝掌握在他一个太监手里。 这天下还有什么人能阻挡住他王振的路。 当然有，只是懒得出手而已。 太皇太后安葬后，朱祁镇迫不及待要对余贤动手，却被王振拦住，王振是真的怕了，他心里清楚余贤不会对皇帝如何，但是要自己的命是轻轻松松。 就这个酷吏出身的勋贵，其武功和权谋样样碾压自己，甚至不知道他手里还有什么筹码。 而且他也知道了自己的人品有多差，上一次被余贤打一顿后，原本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满朝官员一拥而上弹劾，那奏章能把自己淹死，再翻开阅读里面引经据典自己要是不死个上百次都对不起奏章里的罪名。 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难保这些人会不会更疯狂，到时候要是失去了控制，自己可能连命都要丢掉。 朱祁镇却不理解王振的畏惧，在他看来自己一个皇帝要收拾一个伯爵是绰绰有余的。太皇太后在的时候，自己奈何不了宣武伯，太皇太后去世了又有人说不能动宣武伯，那太皇太后不是白死了吗？ 就是说这个在众人期盼中出生，同年被立为皇太子，含着金钥匙长大的朱祁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家还真就说不清楚。 然而还没等他动手麻烦就先找上门了，先是亲妈这边，多年媳妇熬成婆的她开始作妖，居然下手毒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接着便在金英的协助下开始干预朝政，而且还不讲理。 而余贤接到宫内密报的第一时间赶紧下令给孙若薇擦屁股，别让人看出来，这个疯婆子也真干得出来…… 接着失去太皇太后压制的朝臣们开始发难，朱祁镇这才知道后宫那个老太太的分量，在后悔之余不得不亲自上阵和满朝文武斗法。 这期间的朝廷可谓鸡飞狗跳，朱祁镇也是焦头烂额，收拾余贤的想法早就扔到九霄云外了。余贤的书局却是靠着这群人斗法赚得盆满钵满，王振和朝臣们撕逼成为话本的绝佳素材，这个板块在话本题材中占据了相当一部分的市场。 历经数年经营，王振终于又雄起了，满朝都是爪牙狗腿子，朱祁镇在这种情况下在与群臣的斗争中占据了上风，终于开始体会到皇权的滋味，虽然体验期不长。 正统十二年，长子朱见深出生，孙若薇迫不及待将其收养，想效仿张太皇太后的故事。如果没有余贤的话，她是会成功的。 正统十四年，朱祁镇的宿命，大明国运下降的，大明的耻辱终于在王振的野心之下渐渐拉开序幕。早在正统六年太皇太后逐渐放手的时候，大明和蒙古之间的贸易摩擦就开始了，在市场上蒙古以劣质牛羊换取大明优质盐铁茶叶，每次朝贡都上千人以换取更多的赏赐。 说实话，只会放羊的蒙古人与大明开展经济战，这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 为此早有大臣建议对蒙古骗吃骗喝甚至白嫖的行为进行管束，然而收了蒙古人贿赂的王振置之不理，直到后来蒙古人没给王振送钱，感觉没了面子的死太监下令扣押蒙古人货物。 也先想给爷爷和父亲报仇不是一天两天的，王振这次出手给了一个绝佳的出兵借口。 正统十四年七月，瓦剌兵分四路攻击大明辽东、甘肃、宣府和大同，自洪熙以来大明和蒙古多年的明争暗斗在此刻化作万里烽烟。 第134章 大明风华28 正统十四年七月十七日，朱祁镇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亲率三大营和周边卫所抽调的军队合计二十万人从北京出发前往大同准备迎战也先的瓦剌大军。看着声势浩大的仪仗，余贤心里有些难受，满朝文武精英就要葬身在土木堡了，可他们不死，新的大明如何站起来。 社会的每一次进步都是要舍弃一部分群体的，不能牺牲百姓就只能苦一苦随皇帝亲征的百官了，骂名朱祁镇和王振来担，余贤难过地想着。 想归想，他马上离开伯府来到城外的余家庄，多年的准备终于要开始展现作用了。 “伯爷，您怎么回来了？” 小鼻涕这会还在带孩子，这个修炼了葵花宝典的老太监精神极好，因为一堆孩子的陪伴，没有子嗣的他整天都乐呵呵的。 “太宗皇帝的遗诏到重见天日的时候了！”余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小鼻涕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原以为就是亲征而已，太宗宣宗都亲征过，现在这位皇帝亲征也没啥，谁知道余贤连底牌都要亮出来了。 两人再没有说话，反而进入余家庄深处，越过重重机关来到一间地下室，里面挂着朱棣的画像，面前有烛火香炉。两人向画像行礼后，便将其卷起，露出后面的暗格，再将各自保存的两把钥匙插在锁扣里一起旋转，伪装成石头的铁板向后滑去，一个精致的匣子被缓缓抬到暗格窗口前。 小鼻涕庄重地捧出匣子，放在房间里的案头，以便及时取出。 装着朱棣遗命的匣子被取出后，两人离开的这间密室，又经历重重机关来到一个大厅，几幅巨大的舆图悬挂在旁边的墙上，中间是一座巨大的沙盘，十几名身穿铠甲的将军已经在等候了。 “参见指挥使，参见公公。” “即日起，北斗卫进入一级战备，直至战事结束。在此期间，天枢天璇两部尽快潜入北京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其余五部，在各自设定的区域集结，等待本指挥使的命令。”余贤也不废话一见面就直接将部署说出。 接着才开始根据瑶光部传回来的各种情报推演战局，大家的都很乐观，二十万对五万，优势在我！ 然而他们严重高估了朱祁镇和王振的水平，几天时间就带着二十万大军出征，做什么春秋大梦，然而这种事竟然在大明发生了。 话虽如此，根据推演的结果，他们是不理解余贤为什么要将潜伏的北斗卫暴露在大家面前的，可官大一级压死人，再怎么不理解也得执行下去。 随着各道命令下达，宣武伯府遍布北直隶的余家庄开始了战备，老幼妇孺渐渐减少外出活动，采购各种稀缺物资。已经编入北斗卫的青壮随时准备集结奔赴战场。 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土木堡。在王振的一通乱命之下，二十万大军在鹞儿岭折损五万，成国公朱勇和一众高级将领战死，现在十五万人在土木堡被瓦剌骑兵逼得山穷水尽。 “唉，都是王振那个死太监，要不是他胡乱指挥，大军怎么能沦落到如此绝境。” “亲征？亲个鸟征！分明是王振那厮想建功立业，又因为资历掌控不了大军才怂恿皇上亲征，实际上一直是他在发号施令。” …… 和文官相比，武将们的情绪从来不会藏着掖着。被瓦剌骑兵堵在土木堡这么个地方，给养都没有了，中低级军官和士兵们都是满满的憋屈和愤怒。 然而此时的王振的大帐里，满地都是大大小小制作精美的匣子，盖子全部被打开，里面都是各种黄金珠宝。而这个死太监和一群蒙古人在谈笑风生，大概意思是瓦剌后撤，让大明军队离开，等大军安顿好后再谈条件。 王振看着摆了一地黄金珠宝的面子上勉强同意了蒙古人的提议。 使者离去不久，包围着土木堡的瓦剌骑兵果然撤走了，王振急忙下令全军即刻动身离开修筑好的防御工事进入怀来县城。 在这期间重臣再如何劝诫或反对都无用。 大军离开土木堡不过三里，原本消失的瓦剌骑兵突然出现，他们舞着马刀冲向毫无准备的明军，大明最后的精锐就此稀里糊涂地被葬送掉。 两万骑兵已经跟着朱勇死在鹞儿岭，剩下的也因为瓦剌大军的突袭和多日行军导致状态萎靡而无力组织有效的抵抗，更别提需要结阵才能发挥战力的神机营和五军营。这并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屠杀。 已经崩溃的明军根本组织不了有效的抵抗，而瓦剌的骑兵很快便将这十五万人分割歼灭。明军大帐一片混乱，一干随军的文武重臣死于乱军之中，而王振竟然在一个锦衣卫的带领下，奇迹般地逃出生天离开了战场。原本想将他杀掉的将军樊忠四处搜寻无果后便加入了战场，最后力战身死。 怀来城的守将面对此惨剧无能为力，只能遣人快马加鞭往北京城报信。 逃出生天的王振在锦衣卫的帮助下翻越山间小道躲过瓦剌大军的搜查，经历三天的狼狈之后，终于来到顺天府官道上的一处驿站，王振原本累得直不起的腰在看到驿站的瞬间竟然奇迹般地挺直起来，越过锦衣卫向大门走去。 在他看来，自己的身份降临这家小驿站是他们的福气，自己能在这里洗漱收拾一番，然后让他们去北京城报信，等北京派人来接自己回去，毕竟朝廷不能没有自己这个大太监。 可这死太监也不想想，皇帝都被他弄丢了，哪里来的脸回去。 然而事情的发展出乎王振的预料，他才走出两步便发现一把战刀压在自己肩头。 “王公公，你打算去哪里？” 王振强装镇定回过身，看到锦衣卫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可谓是满腔怒火。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敢将刀架在咱家肩头！” “呵呵，王振，王公公，我之所以把你从樊忠手里救出来，可不是为了你一路上许诺的荣华富贵，而是让你死得其所！” 锦衣卫已是泪流满面，昔日的同僚还有大明士兵全部被这畜生坑死，若不是宣武伯的密令，他比樊忠更想杀掉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你……你竟敢背叛咱家，待回到北京城，咱家定要马顺好好炮制一番。”王振此刻还认不清自己的境地。 “王振，收起你那副做派。” 一声呵斥传来，王振又转身，看到从驿站里走出一队人，走在前面的，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宣武伯余贤，身边还跟着一个白发苍苍却精神抖擞的老宦官。 第135章 大明风华29 “余贤，咱家与你不共戴天！”王振此刻忘记了还压在自己肩头上的战刀。 余贤还没说话，小鼻涕上前就给王振一个耳光，把假牙都打掉了。 “咱家当年跟在太宗皇帝身边的时候，说话做事都恪守本分。可没想到，在宦官之中竟然出了你这么个胆大妄为的畜生！” “来人，将此贼羁押，待时机成熟交由三法司处置。”余贤没有废话。 身后的人听到后上前将王振捆绑后，卸掉下巴给他灌了一葫芦的药酒，然后合上下巴把人扔在囚车上。 王振被抓捕的同时，紫禁城里面正在发生一件决定大明前途和命运的事，已经得到皇帝确切消息的监国和诸臣将在今日的朝会上，决定接下来如何应对精锐军队全军覆没，皇帝被敌人俘获的局面。 稍有远见的大臣们都随军出征且死在土木堡了，留下来的几乎都是一群中下级官僚，指望他们有建设性发言是不靠谱的。 徐珵稍微强一点，他当着惴惴不安的群臣面前建议逃往南京，并以这些天的星象作为南逃的理论依据。 他或许懂星象，却不懂大明。 在监国郕王犹豫未定之时，于谦挺身而出训斥了徐珵的懦弱，并借此获得支持，主持北京城的防务，负责在此期间对瓦剌的作战。 于谦虽然获得了满朝支撑，也迅速部署调配，将各地的二线部队调入北京充实防御力量，能歇口气的朝臣却是在此期间酝酿一场更大的风暴。 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三日，都察院左都御史陈镒上奏清算王振，将其灭族。说到痛楚竟然在朝上大哭不止，大臣们见此悲从中来也跟着嗷嗷大哭，并争相弹劾和历数王振罪状，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一致要求郕王下令将王振同党和全族处死，众臣群情激愤似有胁迫之意。郕王见状心生退意打算搁置，却不想被群臣逼迫必须当场表态。 在此时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出面呵斥，成功将群臣怒火吸引到自己身上，马顺当着郕王的面被群殴致死，而后又揪出王振党羽毛贵和王长随两人一并打死在大殿中。 打人一时爽，追责火葬场。关键时刻于谦出面将被吓跑的郕王留下，赦免了参与斗殴的群臣。之后群臣在未得到郕王授意的情况下，自行将王振党羽尽数抓捕处死。 清算了王振党羽，于谦不得不在统筹军务之余，考虑如何解决朱祁镇这个麻烦。 由代理兵部尚书于谦和礼部尚书王直两人带头上表劝进，请求郕王朱祁钰登基为帝，以安民心。 然而大家想不到在这里会看到孙太后，她看着跪了一地的文武大臣捏紧了拳头，被瓦剌抓走的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是大明的皇帝，已经主宰这天下十四年了，可一朝落难便被这群大臣干脆利落地抛弃，没有一个人想着去把他救回来。 “众卿，皇上北狩而已，迟早归国，本王在此期间监国而已，所请大逆，不允！” 朱祁钰看了一眼孙太后又看了一眼左顺门的方向后冷冷说道。 “王爷，皇上北狩，国中不宁，请您登基以安民心，这臣民才有希望活下去啊！” “太后，皇上是您的儿子，郕王也是您的儿子，如今只有郕王即位才能挽救这大明江山啊！” …… 群臣的劝进声此起彼伏，朱祁钰却是越来越不安，。 “众卿，我有话说！” 孙太后的声音不高，却将满屋子的哭诉声给平息下来。 “今为大明计，郕王朱祁钰登基为大明皇帝，诸事郕王与诸位臣工商议即可。但有一事，需立皇长子朱见深为太子！” 孙太后这话算是将局面稳定下来，带头的于谦和王直也赞同了这个提议。 朱祁钰却很不高兴，因为这个皇位的凶险之处他前两天深有体会，而且孙太后的意思是最后还是要交回她亲儿子这边。 整个过程，不管是大臣还是孙太后，都不考虑自己这个监国王爷的意见。 “臣遵旨。” 形势比人强，孝字大过天，朱祁钰再不高兴也得按照孙太后的话来执行。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日，朱祁钰正式登基，封大侄子朱见深为皇太子，遥尊被瓦剌押着四处叫门的大哥为太上皇。 于谦正式接任兵部尚书，以文官身份取得了战时的军事指挥权。 余贤这边也在备战，目前北斗卫合计一万四千五百人，天枢天璇两部已经潜入北京城待命，瑶光部四处分散打探情报。能出战的就只有未派出的四部加上中枢一共八千五百人，余贤将中枢带在身边，连同其中两部直接与瓦剌骑兵正面作战，而剩余两部四千人携带火炮前往居庸关外合适地点设伏，等也先从那里败退时炮火洗地。 要是不小心炸死了朱祁镇，那也是不小心。不过余贤知道朱祁镇没有那么容易死，要真死在炮火中那也省心了。 从八月十五俘虏朱祁镇到九月底，也先押着他在大同和宣府之间流窜叫门和勒索，除了后宫真的他给送赎金，地方守将压根就不理会，堂堂大明皇帝吃了无数次闭门羹。 将耐心耗尽之后，也先押着朱祁镇于十月一日攻破紫荆关，于十天后兵临北京城下，而此时于谦已经完成了北京城的城防。 在这段时间被宣府和大同两地守将戏耍一通的也先终于来到这座伟大的城池下，八十年前，元帝带着宗室和一众蒙古贵族离开这种城市返回茫茫草原，似乎入主中原只是一场梦而已。 而今天，自己又带着士兵们来到这里，将伟大的成吉思汗的事业延续下去，蒙古人终究是要主宰这片富饶且美丽的土地的。 然而首战攻击西直门就被守将刘聚击退，损失过百，溃败途中又被一支神秘的军队阻击，他们在很远的地方用火铳射杀瓦剌士兵，看到有人逃离也不追击，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下麻烦了，也先看着从伤兵身上取下亮晶晶的锥形弹丸，眉头能夹死苍蝇。自己先后在鹞儿岭和土木堡击溃二十万明军，也捡了几把火铳来玩玩，可是所有的火铳弹丸，都不是锥形的，更没有加工得如此精致。 “把大明太上皇请过来！”也先决定找朱祁镇看看这是什么武器。 第136章 大明风华30 片刻后，朱祁镇被监视的瓦剌士兵带过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喜宁。 “大明太上皇，快请坐！”也先的姿态做得很足在人前尽量照顾朱祁镇的脸面。 “你直接说是什么事！”朱祁镇被挟持行军数月还没有适应过来整个人萎靡了不少，听到也先称呼自己为太上皇心里发怒却也只能装着接受。 “太上皇，太师让您坐，您最好坐着，否则太师会不高兴的。”喜宁在这里翻身做了主人对朱祁镇是极尽的贬斥和折磨。 “大胆，我与你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也先佯装不悦呵斥着喜宁。 “太师骂得是，是我僭越了。”喜宁急忙又是拍自己脸又是赔罪。 “大明太上皇，你见过这个东西吗？”也先两根手指捏着一枚发着光的铜制尖锥问道。 “未曾见过。”朱祁镇摇头道。 “实不相瞒，是我帐下的勇士们遇到一支神秘的大明军队，这是他们的火铳打出来的铜丸。听说能打得很远，也打得很准很快。”也先叹气道。 “也先，我的神机营都被你屠杀殆尽了，那些火铳你看不上却也捡了一些回去打猎玩。朕在朝时，确实没有见过你说的这种火铳。”朱祁镇觉得也先是打仗不顺利在找面子挽回，可是拿火铳来说事就太天真了。 也先虽然玩计谋不如大明的文臣武将们，但是基本的识人和察言观色还是可以，否则也不会从亲爹脱欢那里继承太师之位并统一蒙古。知道朱祁镇说的是真话，可这就让他更鄙视这位皇帝了，自己的国家有一支不明军队装备了相当厉害的火器，这位皇帝居然不知道！ 也先把朱祁镇送回去，却将喜宁留了下来。目前对北京城试探性的攻击受挫，且也先不得不询问这个死太监下一步要怎么办？ 喜宁给出的建议是先不攻打，而是派人去向大明传递消息，就说瓦剌将他们的太上皇送来了，请他们派人来迎驾并谈一下如何支付瓦剌辛苦费的问题。 在喜宁看来，如果谈崩了那是大明的错，他们不管太上皇的死活，便是违背了封建主义核心价值观，即礼法；如果谈成了，瓦剌就拿到一笔横财，说不定还能效仿一下靖康二年金军将赵宋宗室和满朝文武带走的故事。 于谦压根就没想谈，派两个阿猫阿狗出来应付，此举激怒了也先，他派出弟弟率大军攻打德胜门。 结果就是弟弟和一万精锐中伏全军覆没，全部被他看不上的火铳打死。 十月十三日，也先亲率大军向位于城北的安定门进攻，半路被明军阻止只能转向德胜门，却不想被石亨叔侄击败，他又转战西直门。 不是主要攻击的方向的西直门守备力量各方都不如北面的安定门和德胜门，也先的加入进一步恶化了明军的局势，眼看就要将西直门的明军击败，谁曾想老熟人石亨还有那支神秘的火器部队突然出现在战场。 也先第一天的全面进攻彻底失败，在第二天改向城南的方向进攻，还未靠近城墙便被明军主动出击。 连续两天的进攻都失败了，也先只能带着军队返回土城休整，调整下一步的作战方向。 他骑在马上，时不时扭头看向身后的北京城困惑不已，经过两天的交战，他知道明军当前只能被动防守而无力主动进攻，但是自己身后凉飕飕的感觉是哪来的？ 当晚亥时三刻，连续两天高强度机动作战的瓦剌大军在吃了晚饭后很快陷入沉睡，而位于土城西南面的山间，余贤拿到北斗卫中枢校对火炮的射击参数报告。 要是有夜视仪就好了，可惜！尤其是大疆御3pro的行业版本还是高端版本，在这里用起来肯定爽翻天，余贤边翻阅复核的数据边暗自叹气。 要是9527号知道余贤的想法肯定得骂他不要脸，这个时代他就折腾出了相当于现实世界十九世纪末期的热武器，现在还想要信息化作战，咋不上天！ “开炮！” 余贤下了命令后赶紧将自己的耳朵堵住，根本就不管营帐外的动静。 炮兵阵地动静挺大的，余贤堵住了耳朵还是能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先的营地动静更大，原本就睡不着的他在外面火堆前发呆救了他一命，他的营帐被数枚炮弹击中，被炸得连块像样的篷布都没有留下。 好在瓦剌士兵们心理素质还扛得住，冒着炮火集结带着也先趁着茫茫夜色离开土城向北而去，进入重重山峦，不分昼夜急行军，最终在北面逃入茫茫草原。 西北方向的闪光和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引起了北京城守军的注意，然而他们在当前的局势下也不敢贸然出城，只能按捺下心里的好奇等到天明。 天刚刚亮，于谦便迫不及待带着石亨匆忙出城前往也先的大营土城。 众人赶到土城时，看到四处是瓦剌士兵和马匹的尸体，有的受了重伤还未死透在原地绝望等死。房屋被炸塌，城池里遍布被火药炸出的深浅不一的弹坑。 “赶紧找有没有太上皇的踪迹。”于谦不顾疑惑赶紧低声吩咐随行的锦衣卫。 石亨却带人回来了。 “于尚书，末将带人数过，这些大小不一的坑一共有一千多个。想找当地的百姓询问，可是一个都找不到，这些尸体里面，除了瓦剌士兵，还有几个身穿大明服饰的，像是宫里的太监和士兵。想来是这里的百姓在瓦剌大军入驻之前，便已经逃走了。”石亨的眉头能夹死苍蝇，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战场。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发现？” 石亨说的这些于谦自然看得到，他想知道其他的。 “大明，没有这种火器，末将怀疑是上天施展的惩罚。”石亨神秘兮兮说道。 “荒唐！”于谦低声训斥道。 人前还是要给石亨点面子的。 “本官或许知道是谁出手了。”于谦的话和语气完全是两回事。 石亨听得是莫名其妙，只能是挠挠头后吩咐士兵将尸体集中起来焚烧掉，同时安排人救治伤者。别误会，这不是石亨的本意，而是于谦的吩咐。 下午的时候，于谦终于离开土城返回北京城向皇帝和太后汇报勘察的结果，早有锦衣卫先汇报说土城被炸瓦剌大军撤走不知所踪消息，现在不确定的就是太上皇是否死于轰炸中。 “于卿家辛苦，土城如何，可有兄长的消息？”朱祁钰终于等来于谦。 “启奏皇上，臣令随行的锦衣卫详细搜寻，并未发现太上皇的踪迹，臣以为太上皇当前无恙。”于谦行礼后赶紧汇报自己目前的推断。 “无恙就好，无恙就好！锦衣卫说目前瓦剌大军的踪迹全无，卿家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这才是要紧事，这个时候的兵力都被抽调来北京城了，瓦剌大军不知所踪，要是他们向南攻打大明其他城市，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于谦想翻白眼，老子天没亮就匆忙出城了这会才回来，有情况的话地方上的奏章和各地卫所军报是先到你手里的。 “皇上，臣已命石亨带兵向南搜寻，若发现瓦剌骑兵的踪迹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上报的，目前只能等各地的奏报。” “太后到！” 朱祁钰还想再问些啥，却不想大殿外传来金英的声音。 第137章 大明风华31 “于谦，我的儿子呢！” 金英话音刚落，孙太后人和声音急吼吼的进殿了。 “孩儿参见母后。” “臣于谦参见太后，参见皇后，贵妃娘娘。” “我儿子呢？”孙太后死死盯着于谦。 “太后，臣未在土城发现太上皇的踪迹。”于谦照实了回禀。 就这么一句话，跟着孙太后一起来的前皇后和周贵妃一起哭出声来，知道你们两个牵挂太上皇，但这种场合就不能收敛一点，真就是拿自己一个外臣不当外人。 “那里到底怎么回事？”孙太后被儿媳妇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 “禀皇上，太后。土城似乎是被火炮炸的，臣在数里外山上找到一些痕迹，在此之前也有一支神秘的军队加入了北京城的防御作战，他们来处臣却是不知道。” 在场的人知道个锤子，除了于谦猜测到是余贤干的，其他人压根就不觉得这个荒唐的宣武伯能干出什么好事来，要不然朱祁镇亲征带走了几乎所有的勋贵却没带他。 孙太后听到于谦都抓瞎，也是跟着傻眼了。 “皇上，宣武伯求见。”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门外一个小太监进来汇报说余贤求见。 “宣！”朱祁钰赶紧吩咐。 其实朱祁钰对余贤的印象不错，因为他送给太皇太后的好些个玩意，太皇太后总会分出一部分赐给自己。 “臣余贤\/奴婢参见皇上，皇太后，皇后，贵妃娘娘。” “小鼻涕公公！”于谦忘记了大殿里还有皇帝和后宫几个人。 “状元郎，难为你还记得咱家！太宗驾崩当晚，令咱家跟着宣武伯以应对今日之局势，想不到还能在此见到你。”小鼻涕对有个几面交情的于谦很是感慨。 太宗皇帝驾崩之时，亲随太监不知所踪，谁知道竟然是跟着宣武伯离开并一直隐藏到今天。 “小鼻涕公公，太宗为何令您跟着宣武伯啊？”朱祁钰不理解是为了什么。 “启禀皇上，这事还是由宣武伯来说，奴婢就是一个作证的。”小鼻涕退到一边。 “宣武伯，你来做什么？”孙太后冷冷问道。 不怪孙太后见到余贤就牙痒，毕竟当年自己好好的，被他设计失身给朱瞻基，然后整个人进入深宫几十年，加上刺驾案里将建文旧党抓的抓杀的杀，她对余贤有好脸色那才见了鬼。 “启奏皇上，皇太后，臣奉太宗皇帝遗旨，入朝办事！” 小鼻涕在余贤说完这句话后，将一直捧着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两封从未开启的圣旨。 “皇爷，太后，这是当年在榆木川时，太宗皇帝驾崩前亲手书写并盖上宝玺的圣旨，这些年一直由奴婢保管。请皇爷和于尚书检验。” 朱祁钰和于谦相互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朱祁钰打头拿起其中一封拆掉上面的标识打开，这是关于余贤任职北斗卫指挥使兼五军都督府左都督的圣旨，顺便附带了北斗卫的职能，朱祁钰看了一眼后交到于谦手上。然后他又拿起另一封圣旨照旧打开，里面是授予余贤太子少师衔并负责教导太子的内容，小鼻涕的名字也在里面，他以后就跟着太子了。 于谦拿着朱祁钰交到自己手上的两封圣旨感觉这世间真的好荒唐，也不得不感慨太宗皇帝的魄力，竟然二十五年前就敢如此交代国家大事，字里行间似乎还透露出对今天发生的困局的预测。而余贤和这名跟随他多年的贴身太监居然真的就按照他的意志去执行。 “皇上，两封太宗皇帝的圣旨确定是太宗皇帝的手迹。洪熙元年到宣德元年期间，臣在都察院任职时多次前往翰林院看太宗实录修订的情况，实录中有太宗皇帝驾崩前召见宣武伯的记载，同时臣也看过诸多太宗皇帝亲自批阅的奏章，字迹吻合。” 于谦跟余贤是有交情，但是这种事还是公事公办比较好。 “来人，去后宫将太子带来。”朱祁钰得到于谦的肯定后也很干脆让人把太子带过来。 孙太后没想到自己三十多年前被余贤设计，现在孙儿又落在他手里，还不能有什么意见，心里的怒火更甚。 “宣武伯，昨晚上瓦剌大军溃败可是你所为？”孙太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启奏皇上，太后娘娘，是臣亲率北斗卫趁夜色炮击瓦剌大营。”余贤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 “你可知道，太上皇在瓦剌军中！”孙太后看着余贤咬牙切齿说道。 “臣不知！”余贤满脸尽是真诚的惊慌失措。 老娘信你个鬼！孙太后一看到余贤这模样就知道他是装的，但是又拿不出证据来，至于钱皇后和周贵妃被太宗圣旨给吓傻了还没回过神来。 不多时，一名宫女抱着朱见深进入大殿，到底曾经是孙太后身边的人，她也不怯场将朱见深放在地上后逐一行礼。 “孩子，过来。” 朱见深懵懵懂懂抬头，便看到一个满脸慈祥的老头在看着自己，不由得生出一股亲近感，步履蹒跚向他走去。 小鼻涕一把将朱见深抱起，小孩子只觉得被抱着的那一刻起，身上多了一重看不见的温暖，整个人咯咯咯笑起来。 大家没想到朱见深这孩子一点都不认生，连亲妈周贵妃都有些嫉妒了，这小没良心的折腾了自己十个月，谁知道跟一个老宦官第一次见面就黏着他去了。 “皇上，太宗遗命，臣全权负责教导太子，今日进宫，一是出示圣旨；二是要将太子带去宣武伯府教导。请皇上恩准。”余贤说这话语气很是谦卑，但内容却咄咄逼人。 “宣武伯，太宗皇帝的圣旨，朕自然是同意的，可满朝文武那里，不好交代啊！” 朱祁钰说这话也没有什么不对，东宫属官以及朝臣们早就盯上了这个太子，不会轻易让他被余贤一个人掌控，最起码也得是大家一起。 “皇上尽管放心，朝臣那里臣去应付！”余贤又想干些不太好的事了。 于谦见状赶紧出来表态：“宣武伯放心，于谦同意将太子带到宣武伯教导。” “这是我的孙儿，岂能让你一个伯爵带走！”孙太后忍不了。 “太后，当前多事之秋，臣唯有出此下策暂时将太子带到宣武伯府保护周全，请太后割爱！”余贤是真不想应付这个孙太后但是她身份摆在这里根本就过不去。 “你是说那宣武伯府比这皇宫大内还安全！”孙太后当场发飙。 “臣不知道，臣只担心再发生八月二十三日那种事，再者上一次臣奉诚孝昭皇后命肃清内廷已经是在十多年前了，现在里面的人是什么样的也不好说。”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好了，左顺门事件是所有人心里过不去的阴影。别说朱见深一个孩子，就是于谦朱祁钰这种大人都扛不住，当时要不是于谦及时清醒过来场面肯定失控，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大家都无法预测，反正是往坏里想总没有错。 要是再来一次…… “宣武伯，朕就把太子托付给你了！”朱祁钰不想再闹下去赶紧表态。 “多谢皇上成全！” 形势比人强，多年后孙太后在余贤这里又找回了当初在秦淮河畔听雨轩感受到的那种压迫感，心中暗恨这个人怎么还不死！ 第138章 大明风华32 朱祁钰这个时候还是关心这个大侄子的，跟大哥的感情也还在，现在大哥生死不明，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有义务照顾好侄子。 “太后，皇后，贵妃娘娘，每月十五小鼻涕公公会带着太子回宫，请勿挂念。”余贤只是想着这孩子不要长歪又不是要他跟奶奶嫡母亲妈切割干净，自己也不是那种离间亲疏的恶人。 “宣武伯，要是我孙儿有半点闪失！我要你偿命！”孙太后杀气腾腾说道。 “臣定会护太子周全！” 哪怕他不是太子。余贤在心里补上一句话。 “今天时日不早，宣武伯和于尚书辛苦了，各自返家休息！待明日看看有没有关于瓦剌大军踪迹的奏报传来再议。” 紧张一整天朱祁钰也累了，看到太阳快落山了也是将众人散去。 “臣告退！” 大殿外，孙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钱皇后和周贵妃在叮嘱小鼻涕各自带娃注意事项，却不想自己的墙角马上就要被挖了。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抱着朱见深过来的宫女感觉有几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回伯爷，奴婢万贞儿。”宫女落落大方回道。 “你跟着太子一起走！” 余贤想了想，还是把万贞儿一起带过去，至于他们两个以后会是什么关系，那就看两人的缘分了。 “余贤，她是我的宫女！”孙太后这会也不装了。 “臣知道，她跟着太子想必太后会更放心的，毕竟之前也是她在照顾太子殿下。”余贤这话挺气人的。 “你跟着去！”孙太后只能吩咐万贞儿跟着小鼻涕离开。 “奴婢遵旨。”万贞儿欢欣地行礼后走到小鼻涕身边。 这边一通阴阳怪气的对话时，钱皇后和周贵妃也嘱咐完了，跟着孙太后恋恋不舍返回后宫。 “你这么做，就不怕举世皆敌？”于谦不知道余贤到底是在做什么，但绝对会吸引很多人的仇恨。 “若太子如同太上皇在深宫里长大，你猜他身边会不会有一个王振？”余贤低声说道。 这话直接把于谦吓得脸色苍白：“你这是大逆不道！” “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你不也是如此！”余贤拍了拍于谦的肩膀便离开了。 宣武伯入朝将太子带走的消息盖过瓦剌大军失踪，朝臣们连夜写奏章弹劾，于是第二天一早通政司的案头被一堆奏章给淹了。朱祁钰早有准备，随便挑出一道有代表性的批示后送回去，然后大家都哑火了。 理由还是余贤给提供的，那就是八月二十三那天他们在朝会上动手打死王振党羽一事，谁知道你们哪天会不会发疯也来这么一回！ 虽说打死人还不被追究责任这事挺爽的，但后果还是极其严重的，比如在皇帝心里就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大家对此也只能是磨牙，至于直接跟余贤对上，大家是真没有那个勇气的，上一次王振先被牵着游街然后又被太皇太后打得半死一事，大家都亲眼见过，自己可不想要这待遇。 在这个时候，北面长城守将和大宁的驻军奏章终于送到了北京，瓦剌的残兵是从北面山峦进入草原的，他们还以太上皇的名义从大宁驻军那里勒索了不少的补给。 孙太后的看到儿子还活着，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想着怎么把人从瓦剌要回来。 朱祁钰和满朝文武却没有这方面考虑，最先做的便是战后重建以及清算。 余贤迫不及待将军队的指挥权从于谦手里接过来，并非是不信任于谦，而是不信任文官。 这种看似卸磨杀驴的行为，让通政司那里又多了几道弹劾奏章。不过这是小事，因为余贤给了大家一个惊喜，那就是在土木堡失踪的死太监王振原来是落在他手里，当时战事紧急也就没有交给朝廷，而现在瓦剌败走，需要杀个人祭天来稳定民心，所以王振就发挥了最后的作用。 余贤一方面处理军务一方面和朝臣扯皮，因为对于如何处置王振，他和朝臣们有了分歧。 朝臣们想得很简单，那就是三法司将罪名调查清楚然后上奏皇帝，皇帝同意并勾决后，拉到街上活剐就齐活。 余贤表示这太便宜他了，活剐是必须的，但是不能一剐了事，应该是先把他的事迹写成话本排成戏到处演绎，让百姓知道这王八蛋坏在哪里。 另外为了彻底清算王振的罪行，不能简单的由三法司来调查，而是抽调能官干吏组建工作组来办理。 余贤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因为历史上朱祁镇复位后，特么这孙子居然下旨给王振这王八蛋恢复名誉，还建庙宇供奉，归根结底还是对王振的清算还不到位。 还是于谦站出来支持余贤，这让大家感觉到被背叛了，大家都是科举出身的文官，你现在支持一个勋贵，还是酷吏出身的勋贵！ 正统十四年除夕，北京城一片庄重肃穆。因为根据腊月二十四那天皇帝昭告天下的圣旨，祸乱大明，让大明差一点陷入灭顶之灾的死太监王振在这天公开行刑，凌迟三千六百刀，在此之前大明已经从所有刽子手档案里选出经验最丰富的执刑小组。 而在此之前，余贤和于谦已经通过话本和戏曲将王振的事迹传遍了北直隶和军中，大家对于此人是深恶痛绝。在此之前，大家只会觉得这死太监坏，但是他威风啊！跟现实里三观跟着五官跑和笑贫不笑娼有得一拼。 为了应对百姓可能会冲击刑场，五城兵马司早早将巡游的街道和刑场警戒住，连扔臭鸡蛋都不能。 曾经被王振坑害过的人，还有二十万明军家属代表都被安排在能看见王振的位置，他们有的穿着孝服，有的抱着牌位，满眼泪水看着绑在柱子上的王振被骡子拉着的板车从自己面前经过。 在北京对王振公开处刑的同时，王振的家乡也立了一块铁碑，上面是王振的各种恶迹。又同时在土木堡修建了一座庙宇，现在还在奠基，工部专门浇筑的王振及其党羽跪像也已经送到工程现场，工匠们将跪像放置在设计好的位置后，开工仪式正式开始，第一个流程便是对这几个人吐口痰。 整个行刑过程持续了七天，从除夕到次年初六才结束，由刽子手一刀割掉裸露的大动脉，过了盏茶时分，已经被剔得只剩内脏的王振才算咽气。 随后刽子手撤离，一群道士入场做法，将各种符咒贴满了邢台，之后锦衣卫才抱着一堆干柴上来将邢台铺满，浇上火油后点火焚烧。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等到第二天时，大家发现王振和木制的邢台一起烧成了灰烬，百姓们排着队带走一捧灰回家。 在这之前得到余贤的默许，不能真让他们吃王振的肉，可以带走一捧灰回去。 第139章 大明风华33 对于王振的批判还在继续，甚至有些人家举办庆典请戏班的主要曲目就是余贤亲自编撰的《王振作恶记》。然后三法司的官员们从清算王振的工作中，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于是查办的巨贪也获得了相似的待遇。 余贤懒得理会他们狗咬狗，借助这次土木堡惨败整顿军务的同时，筹划一次远征。 对于农耕文明最阴毒的战争原则是秋守春战四个字，游牧民族则不用遵守这个规律，不过他们必须在气候回暖的雨季寻找到合适放牧，在下雪之前将牛羊安置好减少冻死的数量，其他时间就是在贵族老爷们的带领下越过长城抢掠一切能抢走的物资和人口。 景泰元年三月初三，宣武伯亲率从北京保卫战中表现优秀的士兵组建成新军以复仇之名出征草原。这次出征是为了躲避文官的攻击，他们太烦人了。 其实朱见深的执政班底经历多年渗透已经遍布两京十三省，但是朱见深一天不即位，他们一天就不得暴露立场。 从去年十月中接管五军都督府到出征前，余贤已经将军权牢牢掌控在这边，组建了总军机处，五个都督再不能随意发号施令，文官主导的兵部更是无从插手。 原本以为勋贵死在土木堡，文官可以趁这次机会崛起，改变大明建国以来重武轻文的局面，谁知道余贤这王八蛋仅仅半年时间就把文官想压过武将的可能掐得死死的。 不仅如此，他还向皇帝奏请设置讲武堂，千户以上的武官必须有讲武堂进修的经历才能进一步晋升，除了讲武堂这种培养职业军官的机构；又将监军制度进行了改革，百户以上的单位必须设置一位监军，负责士兵的日常管理。 这样一来军队就有两名主官，一名负责日常训练和作战指挥，一名负责管理士兵的状态及后勤。 天知道余贤这快七十的死老头精力怎么如此旺盛，再一打听，五军都督府里面有一个五百人的军机处，那没事了。 本着你赞成我就反对的传统，他们见到五军都督府越来越脱离文官体系的掌控，只能把矛盾放在在反对这次出征上，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但是，兵部是于谦的主场，他们反对也没用，该划拨的军资还是按照预算给划了过去。更何况暗处还有一群余贤的门生在潜伏，其他文官上书骂宣武伯，他们也跟着凑热闹而且骂得更凶，但是该办的事一件也没少。和现实里想炸了母校的学生们是一个心态。 朝阳初升，士兵们骑在马上向宣府方向走去，余贤和于谦站在高台上望着行进有序的士兵，又看向身后高大的北京城墙。 “宣武伯，你这次出征的时机选得真不是时候啊！” 看着骑兵慢慢向远方走去，前来送行的于谦有些不理解。 “于尚书，我在朝一日，人心便不得安宁，还不如出去转转，此次出征，我的目标是要将河西走廊控制在手，你这边可以着手准备一下，免得到时候来不及。”余贤却转移了话题。 “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于谦是有战略眼光的，目前大明对于河西走廊的控制很是薄弱，哈密卫和嘉峪关更像是一块飞地。 “中山王和开平王收复了中原王朝失去四百余年的幽云十六州，咱们可不能不挣点气啊！晚唐失去的西域也要收回来，国运，国势一旦停下了脚步就是倒退！大明从洪熙元年到正统十四年八月之前，一切看着似乎是国泰民安，平平静静，可实际上，大明是在倒退，只不过大家被表面繁荣迷惑了眼。”余贤的话有些沉重。 “难道，罢兵与民休息是错了吗？”于谦被这话打击到怀疑人生。 “作为普普通通的百姓，自然是想要好好的过日子。可是，咱们有幸从百姓中走出来，比他们看得更远，就应该也比他们更能提前看到繁华下潜在的危机。若不能未雨绸缪，在问题爆发的时候，便会呈天崩之势，无力回天！”余贤的话就像是危言耸听。 “你既然有此雄心壮志，为何要藏拙至今？”于谦不理解余贤为何这么装孙子。 “从始至终，我仅仅是一个人而已，若说是为了大明的另一个可能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我哪有那么大本事！”余贤解释道。 “从今天开始，你宣武伯不再是一个人，我于谦也想见见大明的另一个可能！”于谦看着余贤拱手郑重说道。 “荣幸之至！我即将远征草原，在此期间朝廷诸事照旧，但是有一点就是不管皇帝如何看待太上皇北狩一事，你都不要表态，只要将太子护着就可以。” 现在小鼻涕武功很高，护卫朱见深的也是从北斗卫诸部中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和军官。但是他们并没有自主权，要是哪天皇帝下旨把朱见深召回紫禁城居住，他们也只能乖乖执行。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太子落入他们的手里。”于谦握紧了拳头。 “廷益，珍重！”余贤一个翻身上马对于谦拱手道。 “宣武伯，珍重！”于谦也拱手回应。 余贤带着大军经居庸关向宣府进发，路过土木堡时，供奉土木堡大军的庙宇已经落成，大殿门口是王振及其党羽的铁制跪像。余贤在这里进行了一次祭祀，带着各级军官参观了一下战场后继续行军，最终在宣府休养了一天后，进入茫茫草原。 从景泰元年三月到景泰三年初，宣武伯余贤带着一万两千人的骑兵深入草原，以战养战，不要妇孺，不要财物，投降的部落只掠夺部分物资，反抗的部落将成年男子尽数屠杀。 如此一路向西最后通过河西走廊进入嘉峪关，在这里考察数月之后又马不停蹄启程返回北京城，余贤连大军都不要了，只率百余亲兵日夜兼程从长城脚下狂奔。 只因为此时的北京城局势发生变化，原因还是自己出征后不久，一个老油子靠着一张嘴巴将朱祁镇从瓦剌带回来。 而此时心态发生变化的朱祁钰已经不待见自己的哥哥了，他见了一面后把人软禁在南宫。可是朝臣们一直逼迫朱祁钰提高朱祁镇的待遇，甚至暗示朱祁钰只是朱祁镇的替身，就差说正主已经回来，你朱祁钰应该识趣交出皇位滚蛋。 这触动了朱祁钰的逆鳞，期间还发生了一起案件，差点将朱祁镇置于死地，可最后案件调查下来也是一笔糊涂账。 为此朱祁钰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在景泰三年收买大臣废太子朱见深为沂王，立亲子朱见济为太子。 局势是越闹越大，朱见深随时有性命之忧，余贤只能放弃继续考察河西走廊的计划返回北京城将朱见深带在身边，免得他被这五年的生活影响到。 第140章 大明风华34 百余名骑兵走在北京城的大街上，大家又开始指指点点，宣武伯再次公开露面是不是朝廷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余贤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直接进入紫禁城去见朱祁钰。 “臣余贤参见皇上！” 朱祁钰面色复杂看着眼前身穿铠甲白须白发脸上却没有多少皱纹的老头子有些为难。 “宣武伯出征草原辛苦了，如今返京是为了沂王一事吗？” “是，臣希望沂王能获得皇上恩准仍在宣武伯府生活。”余贤也没有遮掩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这……，朕允了！”朱祁钰沉吟片刻便同意了。 朱祁钰曾经和于谦一起去宣武伯府看过朱见深，他并没有得到什么太子应有的教导，反而和一群同龄的孩子玩得挺开心，把他交给余贤，自己的确很放心。 而自己的孩子这边，东宫已经搭建好了班底，一众属官和老师已经将儿子的课程安排得妥妥当当。然后不知道故意还是忘记了余贤这个太子少师还在外出征，反正他被排除在朱见济的东宫序列。 不过出于对自己这个太子太师头衔的尊重，朱祁钰还是带余贤去看了一眼朱见济，就这么小一个孩子，被五六个老头围着讲课，七八个小太监站在旁边伺候，口水都要喷到孩子额头上去了。 这让余贤想起了某些养殖场里把动物固定在装置上，到吃饭时间时电脑控制的钳子将动物嘴撑开然后漏斗一直插到喉咙挤入一滩配比好的饲料一样。 以余贤初浅的相面知识和经验，这孩子是福薄之人，本来就不长命更何况现在成为了太子被如此折腾。 两人又客套一番之后，余贤这才离开紫禁城回到宣武伯府。 已经五岁的朱见深此刻正和一群孩子一起读书识字。大家氛围都很好，就是万贞儿有些不对劲，她一见到余贤便匆忙跑上前跪下哭诉。 “伯爷，求您为太子做主！” “万贞儿，记住，他现在是沂王，不是太子，再乱说话是会掉脑袋的！”余贤边摘下头盔边说道。 万贞儿没想到余贤会这么训斥自己，不由得有些委屈起来。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修炼武功，好好学道理，否则只会拖累沂王。至于他身份的变化，那不是你该操心的，懂了！” 重症还得下猛药，斗争也好，阴谋也罢，只要立了一个目标然后利用各种机会见缝插针就行，做得越多纰漏就越大！ “贞儿知道了。”万贞儿擦着眼泪回应。 打发走万贞儿后，余贤换了一身衣服回到朱见深和玩伴们读书的地方。 “你是何人！” 在宣武伯府的保护下，朱见深没有受到废太子的影响，这会已经是个孩子头了。 “臣宣武伯余贤参见沂王殿下。” “余师傅？您回来了！” 额，这变脸速度？自己离开的北京城的时候才两岁，也曾口齿不清喊过自己，但是三年时间他还记得就有点扯淡了，确定这是五岁的小孩子？ 怕不是跟陈采薇一样是被塞过来度假的！ “你放心，他就是朱见深本深，如假包换。”脑海中适时传来9527号的声音。 “臣远征草原快三年，士兵们也累了，所以回朝休息。沂王殿下最近学业怎么样了？” 朱见深竟然很熟练的翻了个白眼：“余师傅，您好容易回来一趟，聊点开心的事不好吗？” 余贤竟然被这熊孩子怼得说不出话来，要是自己家非得吃一顿竹笋炒肉不可，但这特么是别人家的啊！这么早熟你亲妈知道吗？ 好在自己逆徒多了不止朱见深一个，朝廷上那一堆天天上奏弹劾正欢着，早把心态调整好了。 “殿下说得对，臣这就找找有没有开心的事。” “别勉强了，本殿下尊老，不为难你一个老头子。”朱见深又翻了一个白眼。 自己带的孩子为啥反骨都这么重？看来是得让他知道世间险恶了。 但是还没来得及实施于谦就急吼吼找上门来了，他是在当天晚上化装登门的。 虽然余贤在两年多前说过皇帝爱做啥做啥，但是换太子一事还真超出了他的预料，但是当时余贤在外他孤掌难鸣只能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连东宫班底的组建也没有掺和进去，虽然现在他是吏部尚书了。 “宣武伯，你总算是回来了。” “廷益这是着急了？”余贤放下手里的书不慌不忙问道。 “当初你说不管皇帝做什么装着不知道即可，可……可如今，他竟然待自己兄长如此刻薄不说，还要置之于死地，现在连太子都废了。当初，他不是这样的人啊！”于谦也是着急了这些忌讳的话张口就来。 “廷益，不着急，你可知道我从永乐十年到今日，做的不着边际的事情多了去了，忤逆皇帝的事业没少做，为何还能活着甚至是有如今的权势？”余贤开始揭自己的短了。 “我确实不知！”于谦摇摇头。 “因为我知道分寸，当年给太宗皇帝办理刺驾案，其中有两个地方，一是刺驾案的主谋是汉王，目的是为了攻击太子；二是刺驾的人都是建文旧党。所以太宗皇帝希望把汉王从刺驾案的摘出来，并找到建文旧党的头领。”余贤将当年的内幕说了出来。 “难怪我看当年的办案卷宗，多处描述含糊，原来是为了给汉王做遮掩。”于谦恍然大悟。 “不错，太宗允许孩子们斗，可是不能置之于死地，而汉王明显是做过头了。而建文旧党的头领有两人，徐滨和聂兴，都被抓获不久后秘密处死。而我分别审讯徐滨和聂兴后，将隐匿多年的建文抓获。尽管如此，我还是在抓获建文之后，交出了锦衣卫指挥使的职位。”余贤叹气道。 “什么！你找到了建文，可太宗实录上不是记载他一直是下落不明的吗？”于谦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杯子。 “要不然如何记载？这种事不能公开，你以后也不要说出来。所以你该知道为何皇帝会如此对待太上皇了！”余贤叮嘱道。 “我还想知道建文最终的结果。”于谦眼里满是求知欲。 “永乐十五年就死了，是病死的，秘密安葬在孝陵，还是我亲自去办理的。”余贤没好气说道。 “唉，想不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不过，你说的这个，于沂王的将来有何关系？”于谦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我想说的是，你参与了一次皇帝的废立，若是将来山陵崩，今天的太子即位还好，若是太上皇有起复的势头，一旦成功，你于谦必死无疑！”余贤指出于谦当前的危机。 “我当时是为了大明考虑。”于谦倒是坦荡。 “谁都知道，包括太上皇也知道，可是他总要出被废的气！有一件事我不方便查，你去查一下襄王的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宣宗驾崩开始，就一直有关于他要做皇帝的留言，当年我大肆抓捕制造大狱也只是暂时平息下去，可至今还是有人议论！”余贤给于谦安排了一个事。 “当年不是杀两个勋贵和五位大臣吗？说他们是始作俑者，怎么你这里还有问题？”于谦不解。 “你错了，当年我是查到了英国公张辅和三杨的头上，皇帝登基时间在即，需要将案子定性来安大臣和百姓的心。所以我逼迫他们交了几个替罪羊出来，实际上这件案子到今天还是没有告破。”余贤的话还是有些挫败。 第141章 大明风华35 “我有预感，关于襄王即位的声音，近期又会出现！”余贤语出惊人。 于谦不知道余贤为什么要说这种耸人听闻的话来，，可是余贤确定了朱见济的命不长，本来还想抢救一下的。结果这倒霉孩子被亲爹寄予厚望，才五六岁就被一帮老头子堵在屋里读书，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可能还被猜忌。 “宣武伯，当年的流言既然已经办结了，如今再谈起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聊。再说以襄王的辈分，不可能再继承皇位。为何还要重启调查？”于谦先是被余贤给吓了一身汗接着反应过来这事有些荒唐。 “襄王能不能继承皇位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些人能从这里面得到什么？”余贤提点道。 “还是要查？”于谦问道。 “还是要查！”余贤点头。 “那我尽量去查一下。”于谦答应了。 “你自己要小心，暗中留意，不可让其他人知晓，否则性命堪忧。”余贤叮嘱道。 “知道那些人心狠你还让我去做！”于谦有些不满。 “没办法，你得学会适应。” 余贤耍起了无赖，循规蹈矩办事你还想当权臣？做梦呢！ 接下来几天余贤在五军都督府看了这几年的各项工作开展情况，总军机处运作得不错。尤其是下属的军宪司，让勋贵和地方卫所的世袭武官们恨得牙痒痒，什么吃空饷拿士兵当家奴侵占军田等行为先从两京和边境的数个重镇被清算，现在已经开始向其他地方卫所铺开。 讲武堂第一期结业，第二期在召集人，即将重新回去统军的武官们和即将赴任的监军相处得不错，希望回去之后也能这么合作就挺好。 五军都督府的意思是结业大典上，由朱祁钰这这些武官赐剑，朱祁钰拒绝了…… 给你机会不中用啊！这是给你们朱家练兵，你连个面都不露，朱祁钰不来那朱见济来总可以？答案还是不行！ 最后余贤只能让已经被打压到成为吉祥物的几位当代国公来赐剑。 安排好一切之后，余贤带着朱见深悄悄离开伯爵府来到城外的余家庄，正式开始打整这熊孩子。朱见深由此开始了水深火热的一段时光，早上起来吃了早餐后开始学一些强身健体的武学，然后开始学文读书学文，下午学算术和自然科学，晚上睡觉之前要泡药浴。 至于之前说每半个月见一次亲娘的事，这会两个人都在南宫陪朱祁镇，早就不能去见了。 看着这熊孩子的身体一天天壮实起来，余贤不由得感慨有钱真好！ 老朱家的孩子似乎就没有笨的，朱见深的学习进度让余贤都自卑，一年的学习内容半年就学完了，这还是余贤刻意控制的。 余贤只能是增加了其他的课业，提前将世界地图拿了出来。 如果没有记错，等到明年也就是景泰四年，奥斯曼土耳其攻陷君士坦丁堡，很多基督徒携带诸多文献和手艺离开这座千年古城前往地中海沿岸罗马等城市。 人家马上就要文艺复兴了，自己这边可不能落后。至于练手的机会，余贤记得明年会有一场外交事故，他已经授意总军机处开始航线和天气信息了，龙江船厂这边的十艘战船已经完工，在北直隶这边铸造的火炮已经通过运河秘密运往南京装船，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艘战船携带着几门火炮便征服一个国家的时代来临了！ 余贤在带娃的时候，蒙古这边却是天翻地覆。正统十四年冬天，也先先是在北京城外损兵折将接着被火炮轰得六神无主逃回草原。看到也先失败的可汗脱脱不花急忙趁机向大明投降，这导致也先对脱脱不花的软弱极度不满。 但在大明这边，脱脱不花的降书被余贤授意于谦压下，大明君臣压根就不知道蒙古打算投降议和的事，这就代表着大明和蒙古一直是处于交战状态。因此次年余贤带兵出征草原复仇便是顺理成章，大明朝臣面对这种理由无言以对，都被人间打到家门口了，连报仇都不敢提，还是不是男人了！ 这粗鄙不已的话让大家对宣武伯的鄙视又深了一分。 可这次明军的复仇对于脱脱不花来说却是灭顶之灾，上去跪舔大明人家都不理会的，让一些原本就不服脱脱不花的贵族倒向了也先，这进一步激化了鞑靼和瓦剌两部的矛盾。 而余贤的征战很快将一部分的底层牧民驱赶到长城脚下，于谦按照之前的设想，沿着长城选择合适的地方建立交易集市，集市周边又建了相应的聚居点，并且要求参与贸易的牧民们至少一个孩子送到大明给他们办的学堂读书。 春天任他们去寻找牧场放牧，但是在下雪之前就必须回到集市周边的修建的城镇定居。而在这期间，他们的孩子都在大明手里作为人质。 兀良哈之前已经被余贤比较不人道的犁过一道后，朱棣下令遗民内迁，现在三十多年过去，新成长起来的人都只会种地不会放羊了。只剩下鞑靼和瓦剌的蒙古在现在又被余贤又打又拉的挖走一部分墙脚，他们实力大不如前。 其实不怪他们紧张，沿着长城修建的集市和聚居点看起来对牧民很友好，但是他们是高贵的蒙古贵族，不是牧民！他们有温暖的大帐住，不需要那些用泥沙混合起来修建的屋舍，没有帐篷那还是蒙古人吗？ 而那些被驱赶到长城脚下定居的牧民，那特么是他们的奴隶或部曲，部曲和奴隶都被挖走了，自己还当毛的贵族啊！ 在这种情况下，蒙古贵族意识到必须要尽快结束当前分裂的局面才能应对大明的蚕食。为此各自拥护在脱脱不花和也先身边开始了血腥混战。 面对老爷们打得血呼，奴隶们开始了大规模的逃亡，听说长城脚下的集市收留牧民，冬天有房子住，孩子有书读，能用牛羊换到价格合适的食盐香料和铁锅等等。 于谦这些天心情很好，看着归附超过三十万的牧民奏章，而且在他们的宣传和蒙古贵族助攻下，这个数据还在增长。 当年和余贤在余家庄说的气话居然会一步步开始实现了，而他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些以收留士兵遗孤为幌子打造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大明天下的各个角落，正因为有这些孩子的努力，才能将这个计划实施得如此顺利。 第142章 大明风华36 于谦在吏部和内阁岁月静好的时候，余贤却是在想跑路的招。 他一直隔三差五进宫看看朱见济的状态，找机会给孩子把脉和输入一丝内力温养，可是依旧无力回天，看着孩子的状态一天天衰弱下去也是无能为力。 在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找机会带着朱见深出去躲一躲了，免得被那群丧心病狂的朝臣盯上。 景泰四年五月，日本的堪合船在大明港口靠岸后便到处闹事，打伤了临清指挥使，进入北京城后又殴打了会同馆的吏员。 余贤亲自带人将船队成员全部抓捕，在朝臣反应过来之前，除了正副使其他人一个不留尽数处决，并奏请出兵前往日本讨要说法。 朱祁钰本不想动兵，大明不需要与日本的贸易，他们的使团胡作非为那下旨缩减日本的接待规格和堪合船规模就行了。 但是宣武伯从去年因为沂王一事结束草原的征战返回朝廷，大臣们又激动起来天天搞事情，这日子没个消停的，既然他想去就让他去得了。 不过余贤又提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请求，那就是想带朱见深一起去。 朱祁钰考虑许久后答应了，朱见深的存在像是根刺，却又不能做什么。现在余贤提出带他一起去海上作战，他才六岁，万一…… 余贤是下午进宫请示的，讨伐日本的圣旨是晚上下发的，满朝哗然。好多人直接就没有睡得着，连夜写奏章请求收回圣旨并处罚余贤。因为这圣旨跟过家家似的，主将是六岁的沂王朱见深，副将是宣武伯余贤。 余贤也是震惊朱祁钰为了给朱见济铺路竟然会如此疯狂，直接把朱见深跟着自己出征一事摆在台面上。 文官这边就更愤怒了，先不说日本作为太祖划定的不征之国这个事，宣武伯带着一个孩子去打海仗这种荒唐事传出去大明的脸往哪儿搁。当年远廷数次出海都被台风刮走，他以为他是谁？跟东海龙王是亲戚吗？要是沂王出了意外怎么办！ 但是他们面对这种情况除了写奏章弹劾也不知道能干啥，于是朱祁钰的案头又被弹劾余贤的奏章给淹了。于谦倒是干脆得多，他不顾暴露跑来宣武伯府找余贤算账，余贤不在他又马不停蹄前往城外的余家庄。 这个时候朱见深穿着量身定制的铠甲在转着圈给万贞儿看。 “姑姑，本大将军马上就要去征战了！” “王爷，别转了等一会头晕摔倒。”万贞儿紧张将孩子抱住。 因万贞儿也穿了一身铠甲的缘故，怕硌到朱见深并不敢抱得太紧，这给朱见深很大的活动空间。 “姑姑，本王都长大了，男女有别！快放开本王！”朱见深在万贞儿的怀抱里不停挣扎。 “那王爷不许转圈了。” “好好好，本王允了，快放开！”朱见深这瞎话是张口就来。 于谦一进来就看到这场景，气得七窍生烟。 “臣参见沂王！” 万贞儿急忙将朱见深扶站稳后红着脸站在一旁。 “免了，于尚书来这余家庄可有事？”朱见深背着手装老成问道。 “臣是来找宣武伯的。”于谦赶紧解释。 “余师傅去找天璇部的统领了。万姑姑，给于尚书上茶！” 才六岁就在待人接物上就已经如此老练了，于谦行礼后坐在椅子上暗自赞叹，再一想到宫里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朱见济，难怪余贤当时要冒着极大的风险把朱见深接出来，想到这里于谦是有些沮丧的，难道自古以来教导储君的方式都错了吗？ 其实没有错，错的是这些人忽视了很多皇子在立为储君的时候还是个孩子，非要用成人的方式去教导，能教好了才见鬼。 组建的东宫班底不是科举头几名就是饱学诗书的进士，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学识全部用来对付一个孩子…… 拿明朝来说，朱标刚刚出生的时候，朱元璋还在到处打仗，等稳定下来要教儿子了，朱标也长大了。朱高炽说句凡尔赛的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加上有亲妈帮忙，但是身体也干废了，朱瞻基被爷爷带在身边教导，朱棣除了教砍人还能教啥，反正不会是读书，不过这孩子学习能力不错，画画也好。 朱祁镇，一堆文官抢孩子抢不过一个死太监…… 再往后数，朱见深、朱佑樘、朱常洛三个能继承皇位的太子，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接受到标准的东宫教育。能从小立为储君并接受正规东宫教育的，就朱厚照一个，结果这熊孩子体重如果有一百斤，他身上反骨能有一百零一斤。 “臣余贤参见王爷，于尚书来了？” 余贤一进门便看到故作老成坐在于谦对面喝茶的朱见深，才六岁你懂个球的茶啊！ “余师傅，你和于尚书议事，本王不便旁听。万姑姑，带本王去后院！” “恭送王爷！” “免了！” 朱见深摆摆手从椅子上跳下来，却是忘了身上的铠甲差点站不稳，好在万贞儿够快伸手将他扶好，熊孩子急忙装模作样咳了两声然后迈着四方步离开了。 “想不到王爷如此聪慧！这礼仪可是小鼻涕公公所教的？”于谦看着朱见深离去的方向感慨却不想余贤的脸是越来越黑。 “有事说事！” “你为何要带他去海上漂泊，唐时鉴真八次东渡才到达那个地方，元廷数次远征都被台风打翻损兵折将。你现在不仅要征讨那里，还要带着沂王一起。若是出了差池，这大明将来要怎么办！”于谦想起了正事一把揪住余贤的衣领质问。 “我从去年回来后，便授意都督府的总军机处开始拟定征讨方略，同时抓捕了大量的倭寇逼供绘制航线，又从钦天监和翰林院调集了大量的天候资料。这次出征不能说万无一失，九成以上把握还是有的。”余贤将于谦的手松开边捋平衣领边解释。 “难道。他就不能在北京城好好生活吗？或者我出面上奏让他提前就藩，选个可靠的人去当王府长史。”于谦听到解释也是冷静下来。 “他之前的身份可是太子，以如今上面那位的疯狂，我不敢赌！或许他在六岁不知道，可是架不住有些大臣会干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把他架在火上烤。” “你就这么不相信文官？” 余贤很不给面子点点头。 第143章 大明风华37 “不提这个，我这次出去短时间内不回北京，还是老样子，不管皇帝做什么都不要掺和，同样那些大臣做什么也不要跟着凑热闹。”余贤又郑重叮嘱。 “上次出征前你说了同样的话，后来就是杨善仅凭一张嘴就把太上皇接回来，可是在皇上这里遇冷，期间发生了金刀案，发展到废太子。这次你说这句话又是为了什么？”于谦问道。 “我是未卜先知还是能掐会算啊！”余贤白了这人一眼。 “除了这个，蒙古这边呢？”于谦继续追问。 “继续让脱脱不花和也先打下去，最好双方暂时都分不出胜负的那种，哪边要赢了就去扶起他的对手，只要他们一直打下去，帐下牧民逃亡也就越多，最后成为了孤家寡人也就无所谓了。另外，科举也适当向学成的蒙古人开放。还有就是工部在草原筑城这件事可以提上日程，只要把流动的牧民锁死在一个地方定居，那就再无忧虑。”余贤罗里嗦说了一堆。 “行！记得把沂王带回来就行。” 于谦猜测到了即将可能发生的大事，对于朱见深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余贤才会冒着风险把他带离北京城的，不过他是抓耳挠腮也想不通什么事会影响到朱见深。 于谦并没有等太久，半年后，也就是景泰四年十一月，宣武伯出征日本未归，大明皇帝朱祁钰唯一的儿子，当朝太子朱见济突发急病，抢救无效去世！ 满朝哗然，潜藏暗处的力量也开始蠢蠢欲动，太子去世不久，便开始有大臣上书复立沂王朱见深为太子。 朱祁钰还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便要面对众多朝臣的反攻倒算，原本打算置之不理时，御史钟同和郎中章伦的奏章激怒了他。两人连夜被抓捕投入大狱严刑拷打，势必要趁此机会将朱祁镇拉下水一并处理。 然而两人咬死了不开口，朱祁钰并未如愿，可这事态扩大引发朝臣和地方官员大规模上书要求复立朱见深，称为“复储之议”。朱祁钰下令将上奏的大臣全部廷杖，看着紫禁城前大臣们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于谦擦了擦头顶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特么沂王才几岁，招你们还是惹你们了，一个个还怕他现在处境不够难非要上去踩一脚是！把人坑死了才开心吗？ 而在排山倒海复立朱见深的声音中，夹杂着关于襄王一支即位的建议，一是参照兄终弟即的方式，将现在的襄王世子立为继承人；二是从襄王府过继一个长孙过来。 于谦看着这道奏章身体微微发抖，这背后不知道什么样的存在，连余贤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而现在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他不由得有些羡慕在外出征的余贤了，自己作为内阁成员，又是吏部尚书，这种事自己想躲都躲不过去。朱祁钰打人贬官，于谦得忙着把空出的官位给补上合适的人。 在余贤出征后不久，日本大名们派一堆使节来求饶。按照他们的说法，日本各大港口被大明的舰队炮击，武士和平民死伤无数，在炮击后大明的士兵登陆上岸，见人就杀，见房就烧，诸岛东面和南面的大港口无一例外成为了废墟，不知道多少武士家族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轰炸里面。 让日本诸侯不安的就是，曾经击沉元廷舰队的神风，这一次不帮他们了。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抵抗，但是还不等载着士兵的船只靠近大明战船时，便被那种威力巨大的火炮轰成碎片，船上的武士和士兵无一生还。 也曾在明军登陆时设埋伏啥的，但是人家根本就不跟自己交手，一点武士道精神都没有，在很远的地方用他们手里那种威力巨大的火铳将武士和士兵们逐一打死。 而他们能来到大明，纯属天皇保佑，因为之前派出的几波使者和乘坐的船只一起被大明的战船给击沉了。 面对日本使者的求饶，于谦主导的内阁和余贤的门生对此置之不理，甚至想干脆把这些人也杀了得了，但是这样一来有损天朝上邦的面子，于是将他们扔到一边置之不理。 不过他们该庆幸的就是来大明的时候，朝廷因为朱见济的突然死亡没空搭理他们。 北京城或者说大明都处于帝国继承人斗争的狂欢中，余贤却是岁月静好，此刻正带着朱见深在一座岛上泡温泉，他带着大明士兵登陆这座岛后，便在这里立了一块碑，表示这是大明的土地了。 士兵们勘察下来发现这座岛上除了火山地震，还有诸多大大小小的温泉，反正现在大海上都是冰，余贤干脆下令舰队在这里安营扎寨几个月休整休整。 一群人就在这地方修了房子，早上赶海，中午训练晚上泡温泉悠哉游哉过日子，期间还将登陆的日本人赶回去，又将岛上土着收编管理，建立村寨等等，一不小心就在这岛上过了年。 等天气回暖，海面解冻后，舰队离开这座海岛从日本诸岛西侧南下，依旧是遇到港口就炮击，然后到一个地方余贤亲自率队登陆，在上面像是寻找什么，不过只有随行的数名高级军官知道。结束考察后舰队离开日本海域继续南下，在宁波港靠岸补充炮弹和维修后，接着出海清扫海贼和倭寇。 其实再次出海清扫海贼和倭寇都是副业，主要还是水军操练，装备了火炮的战船已经告别旧式水军跳梆作战的模式，而是将敌舰消灭在火炮射程内。 为此，一支舰队如何有效快速的实现高速机动和第一时间锁定敌舰，实现有效的火力输出，这些都是需要水军自行摸索的，好在现在是大明走在前面，他们在余贤的支持下有足够多的成长时间和空间。 景泰五年夏到景泰六年底，舰队从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最后从容有序，从设计一套科学的海上通信系统开始，到在最短的时间将战船划到指定的位置，再将船炮里的炮弹打到指定的标靶，他们完成了从零到一的建设。 水军收获巨大可盘踞在各海岛上的海贼和倭寇却遭了殃，出海逃命被战舰击沉，窝在岛上被当成标靶轰炸。 举白旗投降人家也是要看身份的，若是出海打鱼的渔民，训斥两句就放了；若是走私的商船，货物没收，人员移交官府；若是海贼或者倭寇，根本没有投降的权利，区别是怎么死而已。 这么搞法自然有人受不了，打不过的情况下，只能是走关系让皇帝把人召回，他们才好继续做生意以及打家劫舍。 朱祁钰接到大臣弹劾的奏章时，才知道余贤已经结束了对日本的讨伐回到了大明，现在正带着舰队执行太祖的禁海令。 从永乐十九年到现在，地上的水里的仗他都打了个遍，还没输过，这死老头怎么这么能打！都七十多了给年轻人点活路不行吗？ 第144章 大明风华38 朱祁钰突然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去过都督府看看，这些年自己都只是在奏章上批红盖章，哪个将军升了，哪个将军贪污侵占军田要抓捕下狱，哪个地方补充物资要多少钱等等等等。因为他们上报的都是具体数据和事实，没有什么弯弯绕绕的圣人之言，因此自己都没有关注过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是朱祁钰第一次到五军都督府，这里的防卫比紫禁城还严密，连亲随太监兴安都被拒之门外，只允许皇帝一个人进去，守卫都督府衙门的士兵连自己这个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朱祁钰只能是一个人在接引武官的带领下走进这座衙门，一进去就发现这里的守卫简直严格到变态，每进一道门就有一道岗，对应的口令都不一样。 等他到达都督府大堂外面时，才发现这座大堂和其他的建筑都不一样，全部由青石砌成，墙角还堆放了一些布袋不知道用来做什么，与其说是大堂，不如说是一座堡垒。 “臣等参见皇上！” 接引的军官对完最后一道口令后，朱祁钰终于得以走进这座堡垒，里面正对大门的墙上，除了忠于皇权，忠于大明八个字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文字或纹饰。在那八个字面前是一张圆桌，放在圆桌中间的是五方大都督印章，七张椅子呈一字排在墙脚。 左右两面墙都是石刻的舆图，一边是大明两京十三省的详图图，一边是大明与诸藩国的略图。 大殿中间是一方巨大的沙盘，那是大明现在的疆域，山川河流，高原平地都看在眼里，原来这便是大明江山的模样。 “诸卿平身！” “谢皇上！” “朕近日收到奏章，说是左都督在率领舰队在海上执行太祖高皇帝的禁海令。才突然想到自从正统十四年至今，宣武伯虽任左都督，可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征战，为此想来都督府看看他不在时，是如何运作的。”朱祁钰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七个人缓缓说道。 “启奏皇上，宣武伯接管都督府后，设立了总军机处，下设后勤部、战略部、训练部、作战司、军宪司、情报司。一共有五百人的军机参谋，根据时局权重分配人数负责上述的三部三司，最后拟成建议交给卑职等七人商讨，将商讨结果盖上五方大印上奏天听！”站在第一位的将军站出来解释道。 “你们很不错！” 朱祁钰看着说话中气十足的军机参谋，感觉到一阵虚弱从心底升起。他更是没想到宣武伯会将都督府改组成如此模样，主官不在的情况下也能正常运转。 “给朕说说，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请皇上移步。”军机参谋将朱祁钰引到沙盘面前又接过一支细长的杆子指着一块黄白交错的区域。 “启奏皇上，目前鞑靼瓦剌两部正在交战，大明军队趁机稳固河西走廊，现在正在打通一条从兰州到嘉峪关的大道。计划在蒙古全部归化后，大军西出嘉峪关收复西域，目前情报司已经潜入西域，正在绘制详图以及刺探那里的人口、城池分布、水源点和百姓风俗及信教等情况。” “这么一大片土地，需要多少军队啊？”朱祁钰看着那块区域叹道。 “启奏皇上，需要动用多少大军，目前因为情报不完善，总军机处无法核算出来。”作战参谋很实诚回道。 “这一动刀兵，不知道要耽搁多少百姓的生产了。” 朱祁钰明显对西域没有兴趣，那地方又远又收不到税，还要赔钱进去，收回来干嘛！ “请皇上放心，根据战略部目前的计算，十年内无法在军事上实现收复西域的可能。在这之前，仅仅只是将河西走廊的管道升级而已，不会耽搁百姓生产。相反，由户部和工部督造的兰州至嘉峪关大道，因为全部是招募归附的蒙古人修建，被沿途的百姓指责为何不在当地征徭役。”军机参谋将这个战略布局的实施进度告诉了朱祁钰。 “为何？”朱祁钰没想到有朝一日大明百姓会对不征徭役有意见。 徭役是每一个大明百姓都逃不过的坎，如果确实不能出体力，那就出财，向官府支付对等的银钱来赎这次徭役。 于谦进入内阁后，便开始逐步停止大规模的征发徭役，现在还在征的都是地方性的小工程。比如县域内整治道路和维护水利设施，而且都有严格限制，先将工程量上报工部核算，通过核算后交到户部申请拨款，必须负责百姓在服徭役过程中的饮食起居以及安全。 像修理大河河道这种，直接划拨经费给河道衙门招募民工，实际上这笔钱还是给了漕运衙门，因为只有漕运衙门的漕工才能组织这么多的人员。 “卑职等推断，是因为沿途民生困顿，加上朝廷徭役制度的变革，他们想通过加入徭役来解决家里一些温饱。”讲到这个军机参谋的话有些失落。 “原来如此。”朱祁钰赞同地点点头。 大明繁华也只有那么几个地方，北京城都是靠漕运吊着命，只因为国都在这里，当年作为燕蕃的时候，过得也还行，可是奉天靖难后，塞王被废除，朝廷对边境的支持力度大幅度削弱，本就困苦的边境更是雪上加霜。 回去后让内阁户部工部想办法给这些穷困地方制定一些相应的政策，多少有些保障，这是朱祁钰的想法。 看完了西域，朱祁钰又看了其他地方，这方沙盘和墙上的两幅舆图给自幼在深宫里成长的他带来极大的震撼，大明变得具象化起来，这些都是从小教自己读书的老师们不曾提过的，这会不由得有些羡慕被余贤带去外面的朱见深了。 这是大明的天下啊！自己是这片天下的主人啊！可却只能窝在紫禁城里，想随心所欲出门去大街上走走都不能…… 离开都督府后，朱祁钰回到紫禁城看着堆成小山的奏章闷闷不乐，都是些特么什么玩意儿！不是问个好就是要要自己复立朱见深的，问安这种事京官做也就罢了，地方官凑什么热闹，纸张不要钱的吗？驿站和驿卒不要钱的吗？ 看看人家都督府，要做什么直接说，比这些读起来云山雾罩的奏章干脆多了！ “兴安，把这些东西都拿去烧了，朕看着就来气！” “奴婢遵旨。” 兴安也有气，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今天在都督府吃了闭门羹是没有想到的，进去之前皇帝还打算给自己出气来着，谁知道出来后就没有这个想法了，作为大太监的他也要找地方出气才行。 于是在大殿门口出现了壮观的一幕，皇帝朱祁钰站在火盆将亲手将挑选出来的奏章一道一道扔进火盆里，亲眼看着这些刺眼的文字在烈火中变成一堆灰烬。 他是出气了，可锦衣卫如临大敌提了几十桶水等在旁边准备随时救火。 这种孩子似的报复让重臣瞠目结舌，大家也没当回事，都是要继续上书的，一天不解决继承人的问题，他们就一天不停歇。 大家就这么一直闹别扭翻过了这一年，到了景泰七年中，继承人问题的问题还没有结果，朱祁钰的身体却可见虚弱下来。 到了年底竟然一病不起！ 第145章 大明风华39 立储之势伴随着朱祁钰病情加重愈演愈烈，朱祁钰暗暗叫苦，要是宣武伯在京就好了，虽然他站在朱见深那边，可朝臣们不至于如此放肆，一个个不想着自己康复，反而上蹿下跳给自己安排后事，这便是自己君临天下八年的代价吗？ 景泰八年正月，朱祁钰病重无法出行，不能主持郊祭，只能指派新晋勋贵石亨替代自己去办理。 石亨在北京保卫战后，获封侯爵，仅此而已，因为他和其他老牌勋贵一起被排除在军队实权之外而感到深深的失落；又因为想通过举荐于谦的儿子为官来套近乎被拒绝，双方早已没了当初并肩作战的惺惺相惜，石亨更是对于谦怀恨在心。 而这次代替朱祁钰主持郊祭一事，无疑是一次推翻于谦把持朝政的机会。石亨当晚找到内廷太监曹吉祥和定兴郡王张辅的弟弟张軏说是要做一件大事，然后又通过太常寺卿许彬认识了徐友贞。在徐友贞的建议下，他们立即与朱祁镇联系，得到了对方的支持。 朱祁镇已经在南宫住了很久，受到的苛待让他无比愤怒和憋屈，在有人联络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同意了他们的谋算，只要能拿回权力，他不在乎是用什么方式。 正月十四日早朝，朱祁钰有气无力坐在龙椅上看着吵成一团的朝臣，以大学士王文和陈循为首的一派主张迎立藩王，一派大臣主张复立朱见深。 朱祁钰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恐怖的一天，三个人被一群衣冠禽兽打死在自己眼前，当时的自己也是如此茫然无措。 “今日朕身体不适，十七日早朝复议。复立沂王，不允！” 朱祁钰说完便在兴安的搀扶下离开的大殿。 他永远不会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坐在这大殿的龙椅上了，留下群臣面面相觑。 和各怀心事的大臣们想比，于谦这边也不轻松，他是赞成复立朱见深的，可是余贤一直叮嘱不许跟皇帝提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每次朱祁钰试探他都是顾左右而言他蒙混过去，可是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不允许他再无所作为下去了，可是对此有着绝对话语权的宣武伯却了无音讯。 又是毫无头绪的一天，于谦皱着眉头回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宅子安静得可怕，妻儿都不见了，只有数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家里，而坐在主坐上那道身影赫然是一直被宣武伯带着在外征战的沂王朱见深。 “臣参见沂王殿下！” “于尚书免礼！”朱见深低声说道。 “沂王殿下，宣武伯，你们为何如此打扮入城啊？”于谦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不过他还是要确认一下。 “于尚书，若本王君临天下，你当如何？”朱见深开门见山问道。 “王爷若能承袭天位，是天下之幸也是臣的大幸！”于谦可算是等到这句话了。 “叔叔于国家危难之际撑起大明，本王不会允许他在最脆弱的时候，受到任何伤害，该他享受的荣光，谁也无法剥夺。” “请王爷吩咐。” “余师傅，你来说！”朱见深看着站在一边的余贤。 “即日起，京城城防内紧外松，在这期间不管你察觉到什么，都不许出面应对，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另外，关于襄王的事查得如何了？”余贤这会直接是公事公办。 “去年底皇上病重之时，大学士陈循已经暗中安排襄王入京，一共有十五名朝臣暗中联络，向其宣誓效忠。”于谦说起这件事心有余悸。 “襄王本人的态度怎么样？”这才是余贤最关心的。 “假色拒绝接受并责骂这些人。”于谦虽然不在现场可知道这只不过是演戏而已。 话说到这个份上，凤阳高墙或许要多一家宗室了，朱瞻基过于耀眼的光芒掩盖了弟弟们的存在，很多人对于仁宗的子嗣就是朱瞻基，然后就没了。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很平庸，比如襄王朱瞻墡。 他也是孝诚皇后的亲子，贤名在外，关于他与皇位之间的流言一直存在很长时间，除了有心之人的挑拨离间，说明他自己并非对这个位置没有半点心思。 正统十四年，朱祁镇亲征被俘，北京城大乱，朝臣们另立皇帝的第一人选并不是监国的朱祁钰，而是襄王朱瞻墡，这是他离皇位最近的一次，可他很坚决拒绝了。 并非是他高风亮节，而是当时局势艰难，瓦剌兵临城下，他是担心即位后恐怕要步完颜承麟后尘才拒绝的。 而现在形势大变，不仅有内阁大学士的支持，兄长朱瞻基的两个儿子，一个被囚禁，一个病入膏肓，再没有能压得过他资历的继承人了。 出于对孝诚皇后的敬重，余贤还真的不忍心对这个藩王出手。 商议下来最终是由余贤秘密控制住朱詹墡，一样的掩盖消息，等时局稳定下来后，将他送到凤阳和汉王赵王两位叔叔做邻居，这两个王爷也是真能活。 于谦这边则是将需要抓捕的朝臣名单交给余贤，由他去处置，这或许是最后一次大狱了。 等所有的细节核对完毕，余贤才带着朱见深趁夜离开于谦府邸来到北斗卫的秘密据点等待徐友贞等人发动政变的那一刻。 “余师傅，本王真的能当好这个家吗？” 回到据点里朱见深迫不及待摘下身上厚厚的斗篷交给万贞儿收好，自己和姑姑在一起过得很开心，突然就说以后不能随心所欲的玩耍了，要去当皇帝。 当皇帝好玩吗？ 一向能回答他所有疑问的余师傅并没有说话，只是带着他秘密离开舰队，乘坐北斗卫天璇部提供的民船秘密驶入长江，又经过运河北上，一路上看着长江和运河沿岸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 原来不是所有的孩子一出生就有万姑姑一样温柔的人照顾，不仅如此他们多数吃不饱穿不暖，连一片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读书识字学武了。 余师傅说以后这些看到的百姓能不能吃上饭，能不能住上不漏雨的房子，他们和自己一样大的孩子能不能读书识字，那些为祸一方的歹人能不能得到公正的处罚，就看自己这个皇帝了。 看到运河沿岸的百姓们的悲欢离合，他又想起在余家庄看到大明天下的舆图，这才知道皇帝不仅不好玩，而且会很累。 自己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要负责这几千万百姓的衣食温饱了呢！ 至于在南宫那位亲爹，朱见深是真的没有啥好印象，有时候还会想要他不是自己亲爹就好了，把大明拖到如今境地还有脸惦记皇位。 “王爷，要对大明的百姓有信心，也要对支持您的那些师兄们有信心。”想起那群逆徒余贤都有些破防。 “唉，早知道会是如今的境地，本王便在海上不回来了。”朱见深无奈坐到椅子上叹气。 这熊孩子装什么老成，别以为不知道人后就黏着万贞儿撒娇的事余贤不知道。 …… 十六日晚，张軏带着仅有一千士兵骗开北京外城大门，接着通过石亨掌管的长安门进入内城，之后一行人马不停蹄直奔南宫，撞开宫门迎出被囚禁于此的太上皇朱祁镇，会合对接好后直扑宫城的东华门。 朱祁镇看着越来越靠近宫城，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长剑，自己总算要回到曾经的高位了！ 而那些曾经抛弃自己背叛自己甚至伤害自己的人，做好承受雷霆之怒的准备了吗？ 第146章 大明风华40 等一群人到东华门时，才发现一个疏漏，或者说故意忽略的问题，那就是这个时候的宫门也是锁好的。 要怎么进去？强攻的话会引起周围驻军的警觉，他们一出现自己就完蛋了。无奈之下三人开始想办法和东华门的守卫拉关系交涉。 天快亮了都还没有结果，徐友贞三人在扯皮的时候，朱祁镇却已经按捺不住心底的愤怒站出来大喊。 “开门！我是太上皇！” 在正统十四年他被也先俘虏后，便被瓦剌大军带着四处叫门，却是吃了无数的闭门羹，到底也是把这项业务的技巧训练出来了。 守卫的宫门的士兵震惊于这句饱含复杂感情的呐喊将宫门打开。朱祁镇通往至高地位的最后一道障碍就此消失，他在徐友贞三人的簇拥下进入曾经是自己主宰的紫禁城。 只要进入奉天殿，敲响召集大臣的钟鼓，那么整个帝国又将回到自己手里。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朱祁镇一行人从东华门进入紫禁城，急匆匆经金水桥进入了承天门，高高的奉天殿轮廓出现在众人眼前。此刻的天已微亮，是人视力最为衰弱的时候，他们只看了奉天殿，却没看到整个奉天殿前的广场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等朱祁镇带着徐友贞等人气喘吁吁走到丹陛前时，发现早已有人等候在那里。 “上皇复位，尔等还不跪下恭迎！” 朱祁镇还没有说话，曹吉祥确是迫不及待开口训斥站在丹陛前挡住他们去路的人了。 “臣于谦参见太上皇！”于谦恭恭敬敬朝朱祁镇行礼。 徐友贞见状暗自握紧的拳头，这个在八年前让自己受尽嘲讽的人，今天又要来分走一份从龙之功吗？若是太上皇因此不杀他，自己的仇要怎么报！ “于何故在此？”朱祁镇还算镇定。 “阻止奸人挟持太上皇图谋天位！”于谦不卑不亢说道。 “此为朕所欲，非大臣胁迫。八年前朕因故北狩，是于卿带着众臣抛弃了朕。另立君主，如今，朕想回来，于卿又要为难吗？”朱祁镇摇摇头否认徐友贞三人的动机后质问道。 “当时非大臣背弃太上皇，是太上皇自己抛弃了这大明天下。这天位，不是太上皇想要就要的。” 此话一出，徐友贞浑身颤抖，原以为今生无法报仇了，谁能想到于谦压根不是来迎接太上皇的，就凭他刚刚说的话，等太上皇复位了他一定死得透透的。 “你当真不怕死？”朱祁镇被于谦的话说得破防了。 “这是臣与大学士王直拟的奏章，上面的内容是复立沂王，届时太上皇可以君父之名摄政，群臣无不拜服，可如今再无可能了。”于谦举起手里的一道奏章失望开口。 之所以要这么说，无非是做戏给别人看而已，朱祁镇摄政并不符合现在大明的要求。因为朱见深即位后，大明将要进行一场前所未有的激进的变革，这是在传统教育成长下朱祁镇不能容忍的。 “你说什么！” 朱祁镇之前是破防，而现在是愤怒了。他不顾安危上前从于谦手里抢过奏章翻开，里面的文字和内阁大学士的私章证实了于谦所说是真的。 “朕想要的，何须他朱祁钰怜悯和施舍！”朱祁镇将奏章扔在地上。 “启奏太上皇，于谦不该此时出现在奉天殿！”徐友贞终于想通了。 “今日内阁，是臣在当值。”于谦的谎是张口就来。 内阁是安排有值班的，但是大冷天你特么值班不在内阁的小房间里睡觉却站在奉天殿这里，梦游都没有这么离谱的。 不管怎么离谱，于谦挡在他们面前这是事实。 “来人，将于谦拿下！” 曹吉祥终于机智了一回，他转身朝跟在身后的几名几名宦官下令，只要控制住于谦，那么整个复位计划依旧能实施下去。 当几名宦官听到命令挽起袖子上去要把这个碍事的人抓住时，从中左中右两道门涌入大队手持火铳的士兵将一干人团团包围。 朱祁镇眼再瞎也能看出这些人身上穿的不是宫城禁军的衣服。 “于谦，这些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禁宫？” 和朱祁镇的愤怒相比，徐友贞三人眼里满是恐惧，难怪于谦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宣武伯出手干预了。 于谦正要说话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奉天殿台阶上传来，召集大臣上朝的钟鼓声也响起了。 等人到了眼前，朱祁镇等人才看清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孩子，他身后跟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和一个大太监。 “拜见父亲！”朱见深再怎么不待见这个亲爹也要把表面功夫做足了。 “参见太上皇。”余贤和小鼻涕等人也是朝朱祁镇行礼。 “免礼！”朱祁镇扔掉手里一直拿着的长剑，此刻他明白再无力回天了。 “太上皇，您不能就此放弃啊！” 徐友贞想过失败，可没想到真的输了时，自己依旧不能接受，看到朱祁镇放弃了挣扎，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冲上去打算挟持朱祁镇进入奉天殿，只要朱祁镇进去，坐在那个位置上等群臣到来就可以了。 然而徐友贞还没等靠近朱祁镇便被朱见深身后那个白头发老太监一掌将其打飞。 “太上皇受惊了。” 众人见此跟见鬼一样，他刚才是站在哪个位置来着？ “来人，将胁迫太上皇的一干奸人拿下！” 锦衣卫这时才出现将徐友贞等人抓捕，却也只是将他们押在现场并没有带走。朱祁镇犹如牵线木偶一样被带进奉天殿，那些手持火铳的士兵也从来时的门离开了殿前广场。 天终于亮了，文武大臣们在礼部和都察院的组织下按照秩序从承天门进入，最后进了奉天殿。 朱祁钰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坐在龙椅上，而龙椅旁边出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分别是沂王朱见深，太上皇朱祁镇，皇帝的亲随太监兴安，太后身边的太监金英，以及一个头发白得跟雪一样的老太监。 下面早已站着好些人，宣武伯余贤，吏部尚书兼内阁大学士于谦，还有被锦衣卫押着的徐友贞等三人。 在大家满脑子疑问的时候，兴安却是按照大朝会的礼仪将整个流程走了一遍，最后才将手里一直举着的圣旨打开宣读，等兴安读完了，金英也站出来宣读了孙太后的懿旨。 大臣们都是跪在地上听的，可是有些人却越听脸越难看。 别看圣旨和懿旨，说的却是一个事，那就是沂王朱见深复位太子并主持国家大事，宣武伯太子少师余贤和太子少保内阁大学士吏部尚书于谦辅政。 等金英宣读完太后懿旨，兴安让大家起来。 余贤和于谦向朱见深行礼后，转身看着大殿里惶恐不安的文武大臣们。 “来人，将陈循，王文，王骥，许彬，薛瑄，江渊拿下！” 余贤没有废话，当场下令把在殿内的几个人抓起来。这些人里面有徐友贞的同党，也有自宣德十年以来的暗中搅弄风云的遗祸。 第147章 大明风华41 “宣武伯，我等何罪之有！”兵部尚书王骥最先忍不住发难。 “你是徐友贞的同伙这便够了。”余贤都懒得看他。 “宣武伯，你打压朝臣，是要独霸朝纲吗？” 锦衣卫已经进殿将上面说的几个人架住，不过他们还是要挣扎抢救一下的。 “太上皇，我们是为了推举您复位才如此的，您说句话啊！”江渊边挣扎边朝朱祁镇大喊。 朱祁镇却是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有朱祁钰的圣旨和孙太后的懿旨在前，自己手里在没有什么筹码能撼动儿子的权力了。 “太上皇，您是不是被奸人给胁迫了啊！大明不幸，江山不幸啊！”陈循这种有其他心思也跟着有样学样边挣扎边哭诉。 “大殿上哭哭啼啼成何体统，锦衣卫将他们尽数押入诏狱，到时我亲自去审讯。”余贤慵懒地摆摆手。 锦衣卫很识趣将几人的嘴堵住拖出了大殿，一众朝臣是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兴安得到朱见深的示意站出大声唱道。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敢有什么事，还是快点散了好出去好好呼吸，在这奉天殿里迟早要被憋死。 “诸臣无事，散朝！” 群臣再三呼号后，便急忙离开了这座窒息的大殿，想过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万万没想到这么刺激。 然而他们放松得太早了，后面好几天的时间，身边的同僚一个个被锦衣卫带走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然而现在局势特殊，他们想打听也无从着手。 紫禁城在时隔多年后又被大规模清洗，很多有问题的宫女和宦官被东厂抓走，而朱见深也无意再补充宫女和宦官的空额。 朱祁镇又换了一个地方居住，不过比南宫舒心就是了，不会被苛待，基本上算是要啥有啥，除了权力。 秘密进京的襄王和世子被秘密控制，余贤想对宗室进行大变革，襄王府撞枪口上了刚好就以他们为突破口，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朱祁钰的病却是在反复，整个人时好时坏，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余贤给把过脉也亲自给他服过药，可也无济于事，看来朱祁钰真的是自己要不行了。最终朱祁钰在五月紧急召见朱见深，余贤，于谦，王直和商辂等人。 “你们都来了。” “叔父，侄儿还有几位大臣都到了。”朱见深站在最前面带头行礼。 朱祁钰此刻被宫女扶起来靠在床头，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极好，连说话都是中气十足，余贤却知道他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原本我还想见见兄长的，还是算了。”朱祁钰苦笑道。 “形势所迫，叔父不必介怀，我想父亲也会想通的。”朱见深安慰道。 “不提这些了。”朱祁钰开始点名了：“孩子，以后大明江山就交给你了，要做一个好皇帝；宣武伯，朕谢谢你这些年护着我这个好侄儿，教他各种道理，以后还得再辛苦些时日；于少保，以后我这侄儿你拜托你帮忙照看一下了；遇到什么国家大事，商学士，王太师，你们也帮忙出出主意。” 大家知道朱祁钰这是在交代后事了，每点到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拱手躬身以做回应。在这里朱祁钰没有提到孙太后，他虽然想与兄长朱祁镇和解，可是不敢赌孙太后的态度和立场，所以直接将其忽略掉。 在场的四位文武大臣，余贤资历最老权力也最大，于谦次之，王直这些年随着年龄增加而精力大不如前，商辂最年轻资历最浅，这是朱祁钰现在能想到的可以托付的人了。 “想当初，朕稀里糊涂的便登上了这大明皇帝的宝座，天长日久竟以为这大明天下是朕的私产了，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落了个孤家寡人的结果，战战兢兢过这么些年，心里一点落处都没有，反倒是绝望、愤怒、无助、恐惧时时刻刻折磨着朕，如今总算要解脱了。孩子，你过来！”朱祁钰将朱见深拉过来。 “叔父，您是大明的皇帝，谁都否认不了。”朱见深意识到即将要发生什么。 “这些都不重要，不重要了。这些年朕做的事都会一一记录在史书里，是非对错就由后人去评说，是善是恶，是对是错，朕也不纠结。来，你拿好这个。” 朱祁钰从兴安手里捧过传国玉玺的宝盒，又拉起朱见深的小手，将宝盒按在他手上。 “叔父！”朱见深惴惴不安轻唤道。 朱祁钰却永远听不到了，他的手从宝盒和朱见深的小手上滑落，无力地垂到一边，原本半坐的身子此刻也歪在床上。 “皇帝大行！” 伴随着兴安的声音，大殿里哭成一片。 朱祁镇此时正在一座宅子里看书，钱皇后和宫女在绣花，当钟声开始传来的时候，朱祁镇并没有在意，可是越听越不对劲，赶紧放下书本认真地数起钟声来。 “九声。” …… “二十七声。” …… “四十四声。” “四十五声。” “夫君，这钟声一共四十五响，难道是?”钱皇后由宫女扶着来到朱祁镇身边。 “是弟弟走了。”朱祁镇抓住钱皇后的手轻轻抚着，声音不悲不喜。 景泰八年五月初四，朱祁钰病逝，太子朱见深即位，改元成化。 景泰八年九月初十，一大早五城兵马司便将大街警戒，开始大家以为是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要出门，可最后出现在百姓面前的都是关着囚犯的笼车，有上百辆之数。上面的犯人全部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只看得出高矮胖瘦，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从宣德十年到景泰八年中发生的事，余贤一次性解决了，以徐友贞同党的名义将这些人全部押往城外秘密处决，这人里有已经致仕的官员，在朝的文武大臣，地方的宗族豪绅和商贾，书院山长，甚至还有一些藩国使臣。 身份更低的宦官宫女和流民已经先一步被处理，或流放或处决。 徐友贞再次见到太阳的时候，不自然地眯了眯眼睛，然后就看到自己和其他犯人一起被带到一块被高墙围着的平地上，四周被北斗卫和锦衣卫警戒得死死的。 一方长长的邢台上，竖起六根柱子，两两抬着一根横梁，横梁吊着挽了一个小圈的粗绳随风轻轻摇曳。 “你们滥杀大臣，就不怕朝纲震动吗！”地位最高的陈循在看到绞刑台时不由自主的怒吼起来。 “你们收买各种牛鬼蛇神在北京城搅动风云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吗？”余贤手里拿着一张打满了红勾的名单怒斥。 “我们为社稷考虑，何罪之有！”陈循是不服的。 “陈循，都这种时候了，真诚一点不行吗？要有一个胁迫太上皇造反的样子，你这样太丢我的脸了。” 徐友贞很是看不起这个人，想不到这货居然会是自己同党？他们是犯了多大的错才会被宣武伯不惜用这种手段除掉。 除了陈循，徐友贞也看不起自己的真正的同党们，除了王骥像点话，张軏石亨曹吉祥这会都尿裤子了。张軏曹吉祥就算了，特么你石亨可是战场厮杀的武将啊！北京保卫战能跟瓦剌骑兵对砍的这种，居然会如此丢脸。 “徐友贞，都是你连累在诸位大臣！好好拥立沂王复位不好吗？为何要胁迫太上皇！”陈循也是会甩锅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自己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心里没点数？”徐友贞很是嫌弃地怼回去。 除了他们两个，其他犯人也是在各种扯皮，好好的刑场一时间热闹得跟菜市场一样，余贤懒得跟死人计较，就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看着。 “伯爷，午时三刻到了。”吏员过来提醒道。 “行刑！按照这勾决的名单顺序来。”余贤将名单交给了吏员。 “遵令。” 第148章 大明风华42 作为主犯的徐友贞张軏石亨获得了优先处决的资格，曹吉祥因为宦官的身份要低他们，加上绞刑架只有三个，只能是遗憾地安排在下一批次。吏员带着刽子手来到这三人面前验明正身，最后一次念了判决书后将其押上邢台。 “几位，等一下黄泉路再见！”徐友贞听完判决书后扭头对熟悉的几位大臣笑嘻嘻地打招呼。 “你……，你竟然狂妄至此！”陈循看着眼前这人恨得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们丧心病狂发动兵变拥立朱祁镇复位，自己等人拥立襄王一脉的事肯定能够成功，可就因为徐友贞这些人，自己多年的谋划不仅失败了，还被划为他们的同党一起处死。 徐友贞看不起自己，自己也瞧不上徐友贞这种人，官位太低！ 死到临头还能想到这些弯弯绕绕的毕竟只是少数人，刑场里绝大多数犯人看到有人被带上邢台一下子没了发泄情绪的心思，都惶恐不安地看着正在被套上绳子的徐友贞等人。 在整个实施绞刑的过程不过还是喊冤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作为亲自办理夺门案的余贤，当然知道这些人喊的冤是真的，只不过他们冤的是罪名，宣德十年就应该去死的这些人多活了二十年，说到底还是赚了。 很快他们发现除了绞刑，还有一些被押到一边跪在地上，由北斗卫的士兵用火铳对着其后脑直接开瓢，看到刚刚还活生生的人死得如此凄惨，等死的囚犯们一个个被吓得面如土色，屎尿味一时间弥漫整个刑场。 “没一个像话的，没一个像话的！死相都这么狼狈！”余贤边扇风边吐槽。 夕阳西下，余贤一个人来到献陵，将那张名单烧在碑前。 “太后，臣余贤向您交旨，当年在北京城散播谣言的人，除了年老自己死掉的，还活着的人已经被抓获归案，在今日将他们尽数处死，您可以安息了。” 以徐友贞的挟持太上皇复位为突破点，余贤不顾朝廷大丧开展了血腥清洗，给他培养出来的门生铺路，清扫了变革的阻力。 从景泰八年中，朝廷人事变更频繁，少壮派们开始崭露头角，强行改变了帝国的方向。 而改革第一刀落在宗室身上，成化元年，襄王朱詹墡上奏对现在的宗室制度进行改革并自请降低襄王府的等级。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宗室反应激烈。 然而他们除了反应激烈再无其他作为，经历朱棣的削藩后，他们身边十个人就有七八个是朝廷派来监视的特务，新的宗法制度还未落地，便陆陆续续有各地的不法宗室被抓到凤阳监禁。 新的宗法制度从酝酿到正式落地，用了整整五年时间，采取降爵制，以成化元年在册的宗室爵位为准，往下五世之后便不再录入宗室玉牒，可以个人身份参与社会活动。 废除宗室属官和护卫体系，宗室子弟在六岁后统一送到北京修建的学堂就读。 不分爵位高低，拥有的土地上限为五百亩，多出来的部分，合法赐予的由皇室和朝廷出钱赎回，阶梯削减俸禄，亲王削减三分之二，最低的辅国将军削减五分之一。 历史问题有限责任期，以成化元年襄王上书改制的时间为界线，在之前犯的罪除了谋反和人命官司的，既往不咎，在这之后的犯罪行为，按新的宗法制度执行该是死刑就判死刑。 外戚这边，本着天下大同的意思，男婚女嫁跟民间一样，再不能授予爵位或者塞进锦衣卫解决待遇，不仅如此嫁妆或者皇室给的赏赐上限礼部也有了要求。 以上是针对混吃等死的藩王，还有那种不甘平庸搞事业的，想继续保持王位可以，给你钱和兵，还能招募一堆追随者，然后离开大明，打下多大的疆域都是你的，只要你还惦记着祖坟在凤阳，还认老朱这个祖宗，时不时派人回来祭扫就行。 当然不是说想出去单干就能轻飘飘拿到钱和兵的，首先五军都督府和内阁会对提出这个申请的藩王进行考核和全面评估，有反骨的就不要想了继续呆在大明混吃等死。通过第一关的藩王进入讲武堂里面的特别培训班学习。 通过学习后向朝廷提交一份建国方略，内容包含不限于藩国选址的基本情况，选择那里建国的理由，有哪些客观存在的困难，需要多少士兵，要招募多少百姓等等等等。 之所以新的宗法制度在成化五年落地，是因为在成化五年之前，孙太后还有被监禁多年的朱高熙朱高燧陆续去世，朱祁镇已经被大家遗忘，否则以他们几人在宗室里的身份和立场，势必会对这次改制造成很大的冲击。 得益于总军机处成熟的运作体系，余贤在这种事上并不操心，把握大方向让他们制定详细的内容自己负责审核和盖章就行。 于谦这边也对当前的中央朝廷机构开展大刀阔斧的改制，六部尚书全部入阁并建立了类似总军机处的庞大幕僚团队，不同的是这支幕僚团队并没有任何权力，绝对大多数人都不是官身，而是各行业中的优秀人物。 监察机构都察院和六科合并直接向皇帝负责。 在改制走上正轨后，余贤将目光放在了西域。 成化二年春，古稀之年的宣武伯亲率大军西出嘉峪关，下令早已归顺大明的哈密卫蒙古贵族内迁，由大明军队直接守卫，设安西府，同时大明再次启动大移民，从湖广、南直隶和山东迁一百万人进入这片土地。 在移民陆续到达安西的同时，余贤指挥军队继续向西，力图将唐时的安西和北庭故地收复。在半路上遇到了曾经的敌人瓦剌和鞑靼。 当年马哈木从北京狼狈离开，瓦剌和鞑靼两部在大明的挑拨下打了多年内战，几乎耗尽所有力量，贵族成立无根浮萍，他们最终和解集结为数不多的力量向西迁移，以躲避大明的侵蚀。 可万万没想到人都往西边逃这么远了，还特么能遇到明军。 他们的统帅，那个头发白得和雪一样的老家伙手拿《汉书》和《唐书》宣布大明对脚下这片土地的天然归属，谈不拢就打！自己是骑兵而明军是步兵，可谁知道明军不按套路出牌，他们手里的火铳超出了蒙古贵族残部的想象，无往不利的骑兵第一次在进攻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而他们的统帅更是不讲道理，单枪匹马冲向蒙古骑兵大杀四方。这让瓦剌出身的贵族们想起父辈曾经说过的经历，在马哈木败得输掉底裤的永乐二十年，明军一个青年将军也是单枪匹马和瓦剌骑兵厮杀并全身而退。 都快四十年了这老家伙怎么还活着，还是明军的统帅！！！ 想打打不过，投降不甘心，最后这些人在一场大败后收拾家当继续向西迁移。而随着他们的离开，安西府再次升级，成为了安西布政司。 移民们背井离乡来到了遥远的西域，他们从兰州便踏上专门为加强中原和西域联系的大道，通过河西走廊出了嘉峪关，来到安西府报到登记。 屋舍和第一年的粮食以及过冬物资早已准备好，他们在当地衙门吏员的引导下住进了新家去认领分配的土地。然后人就傻眼了，这么多土地怎么可能种得完！朝廷分给你的土地，一家几口人分多少都是经过评估的，再说农具都给你升级了，你种不完试试。 再一听要种植的东西也是傻眼，主要是种植棉花，而且都是由朝廷收购的，收购价格由朝廷制定，有两种支付方式，一是直接给钱；二是给一部分钱和折算等价的粮食。 同时衙门还专门留心一些做事细致的人家，让他们种植一种当地类似蒲公英的作物，长成后取其根部的汁液，这个也是朝廷收购而且比棉花更贵。 第149章 大明风华43 余贤是边打仗边处理移民的事务，最后在兵力和其他问题下，任命不再扩张，他有些不甘心地看着西面的天空下达就地驻守的命令。然后便开始着手处理民政上的各种事务，丢失几百年的故地重新纳入治下，各种问题和矛盾突出，必须要处理好才能最大限度的削减统治成本和隐患。 这里是天然的棉花产地，更何况还有那种草，大明是要起飞了！ 成化五年秋，宣武伯离开安西布政司返回北京，在这年小鼻涕也去世了，余贤将他安葬在长陵边上后，又率军前往辽东平叛并重建奴儿干都司。这一次他再没有如同在安西时的仁慈和耐心，给朝廷的军报中甚至称那些部落鸡窝里的鸡蛋都被摇散，蚂蚁窝都烧了开水浇透。 在永乐年间归附大明的几个部落，贵族被全部杀死无一幸存，百姓被军队迁到北直隶和山东居住，全部强制改汉姓和行汉礼，学习种地，然后又从这两地移民到辽东搞开发。 拿到军报的朱见深很疑惑，同样都是大明的土地，为什么在余师傅这里待遇差距就这么大？一边是哄着，另一边大开杀戒。不管了，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在十八岁之前好好当个吉祥物就行。 成化八年，余贤突然接到紧急诏令，要求自己立刻返回北京。 他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日夜兼程赶路，等灰头土脸扎进皇宫，便看到扭扭捏捏的朱见深和站在他身边跟鹌鹑一样的万贞儿。 “余师傅，朕要娶万姑姑为皇后！”朱见深再扭捏还是把急诏余贤回朝的原因说出来了。 朱见深这话一出口，万贞儿的脸更红，头垂得更低了。 而余贤伸出颤抖的手玩命掐自己的人中，特么当年就不应该把万贞儿带出来！再一看这妹子的肤色和她现在的呼吸状态，明显是已经上了车，这会喊自己回来是着急补票。 老子在东北的三江平原好好种地，在等大豆发芽，你急吼吼的喊回来就是为了这点破事！ “臣知道了，臣这就去找太上皇谈谈。” 请问有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儿媳妇什么感觉，余贤这会有点迫不及待想看朱祁镇的脸色了。 “多谢余师傅了。”朱见深看到余贤并不反对这门亲事瞬间大喜。 朱祁镇这些年的日子其实过得还不错，所以本该今年就死的他，现在不仅活着，精神状态还很好。 “臣余贤参见太上皇！” 朱祁镇是真的很不待见这个权臣，自己是皇帝的时候，他没有给自己半点面子，反而是三番两次出手打压王先生，后来不仅把人凌迟处死，甚至连王先生的名声都搞臭了。 当然最让朱祁镇最愤怒的就是，他居然先徐友贞一步控制了紫禁城，并顺利拿到孙太后和弟弟的旨意，复立太子朱见深并辅政。 要不是这个宣武伯，自己现在依旧是大明的皇帝，而不是挂着太上皇名头的富家翁。 “免礼，宣武伯不是一直在外征战，怎么回京了？”朱祁镇坐在摇椅上眼都不睁懒洋洋应道。 “回禀太上皇，是皇上要大婚了，故而诏臣还朝。”余贤先吊个胃口，让朱祁镇先高兴一会。 “这小子，连娶媳妇这种事都要臣子来转，真不像话，说说是哪家的姑娘？”朱祁镇听到这消息是挺高兴的，整个人马上扶着椅子坐直了身体，整个人跟个不倒翁似的前后摇晃。 自己十五岁就娶了老婆，就是前两年因为身体不好去世的钱皇后。而朱见深都十八了，他是有点着急，现在儿子主动说了要成家，当爹的心里自然是很高兴。 “万家的姑娘，就是当年太后身边那个贴身宫女，万氏。”余贤边想着各种难过的事边说。 “你说啥！”朱祁镇一下子从摇椅上跳起来动作太猛差点摔倒。 “太上皇小心。”余贤赶紧出手把人扶住引到一边的石凳上坐好。 “你说，他要娶的人，是当年母后身边那个贴身宫女，万贞儿！”朱祁镇顺了气后跟余贤确认。 “太上皇英明！”余贤随口糊弄。 “宣武伯，你是来看朕笑话的！”朱祁镇也是回过神来了。 万贞儿小自己三岁，和朱见深的亲娘周太后同年出生，这特么叫什么事啊！传出去不知道被人怎么议论。 “臣绝无此心！另外臣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太上皇禀告。”余贤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你先说来，朕听了再决定这消息是好是坏。”朱祁镇没好气开口催促。 “臣恭贺太上皇，您要当爷爷了。”余贤这话是真心的。 “这个臭小子！”朱祁镇听到这个消息嘴角扬起，瞬间把朱见深和万贞儿年龄差距扔得远远的。 朱祁镇又急忙让伺候的宫女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周太后，周太后倒是没什么其他想法，一听急吼吼的就要进宫去看看没过门的儿媳妇和还未出世的孙子。 满院子的兵荒马乱看得余贤都无语。 最初的慌乱后，就开始走流程了，丑媳妇再如何都得见公婆，原本介意万贞儿年龄的朱祁镇和周太后在见到人后，心里那份不快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虽说万贞儿和两人同龄，但是她的模样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加上怀孕的光环加持，整个人身上气质变得温和，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现在和儿子朱见深站在一起真就是郎才女貌。 朱见深和万贞儿终于是过了爹妈和余贤这一关，然后就光明正大没羞没臊的住在一起了。 这让朱见深的师弟们是咬牙切齿，说自己的老板不厚道，童年的白月光被这小贼不声不响拿下，谁心情能好得了。当年在宣武伯府的时候，万贞儿照顾朱见深的同时，也顺便看护着这些孩子，成为这些人童年里的抹不去的记忆，如今他们都长大了带着各自所长奔走在大明的土地上。 传统文官这边却是欢天喜地，皇帝终于娶老婆了！天知道他们为了朱见深娶老婆这个事有多操心，基本上每月都要上一道奏章，现在人家自己就解决了问题，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因为万贞儿怀着孩子，所以他们两个的婚礼是赶出来的，要是按照礼仪全部走一遍恐怕大婚时万贞儿得坐月子了。礼部的官吏们痛并快乐着，一边为这场婚礼的礼仪流程翻阅古籍找理论依据一边筹备各自物资。 成化八年七月初七，皇帝大婚，立万氏为皇后。 成化九年元月，皇后万氏生下皇长子，取名朱佑栋（瞎编的）。 大家都高兴，除了余贤，他这会带着小鼻涕临终时托付给自己的养子，一个叫汪直的小太监到处出差，虽说是公款旅游，但是这差事是一点都不舒服。（汪直应该是在两年后才入宫的，这里先借用一下） 朱见深这熊孩子当爹了高兴，于是下旨让余贤到处祭祀山川。 余贤很不高兴，你们两口子秀恩爱撒狗粮就算了，还要我要跋山涉水到处跑给你们赚吆喝，不知道老头子我都八十多了吗！ 第150章 大明风华完结 成化八年不仅是朱见深大婚这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从这一年便开始亲政，而在皇后生下长子后便下令余贤外出祭祀山川的原因，首先就是秀恩爱告诉各路山神自己娶了个好老婆，还给自己生了大胖儿子；其次便是降低他在朝中的影响，虽然他都八十多了。 从正统十四年到成化八年，快二十年的时间，宣武伯余贤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外征战，几乎把除了西南以外的大明边境都打了个遍。草原归附，重建安西，稳固辽东，甚至在茫茫大洋上还有一块飞地。 在朝中的影响日渐壮大，一改仁宗宣宗和正统朝时的荒唐形象，仿佛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上马征战，下马安民，硬生生将正统以来下降的国运给拽了回来。 而现在朱见深已经长大，这位年轻锐气的君主要摆脱余贤的影响，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 成化九年，借皇长子出生的名义，他下旨永久废除徭役，这里用的废除，而不是免除，各级官府不得借此机会将徭役折算成税加到附加税中。 成化十年，借太上皇四十大寿的名义，下旨废除人丁税，按每户拥有的实际田亩数量征收农税。 朱见深收获百姓一堆皇恩浩荡称颂时，余贤感慨这个学生作为一台政治机器实在是太合格了，连亲爹亲儿子都能作为施政的筹码，还好自己八十多要下线了，否则早晚被视作司马懿那样权臣晚节不保。 现在废除人头税，下一步官绅一体纳粮就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找什么理由动手。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成化十三年，已经卸任左都督的余贤还给留了个太子少师的头衔，打算让他继续带孩子，作为回报，爵位从伯爵变成了侯爵，想世袭罔替来着，但是一看这老头子从来的那一天开始就是孤家寡人只能作罢。 而这一年，湖广税案爆发引起民变，废除徭役和人丁税后，湖广士绅勾结地方官府将田亩打散登记在百姓手中，甚至虚构人家都有，到了征税之时，他们又将税额摊在百姓头上。 这件事暴露后，湖广布政司以下并未及时上奏，反而包庇隐瞒下来，而且抓捕了将消息泄露出去的一干人等，同时也将很多抗税百姓扣押甚至闹出了人命，最终引发了大规模民变，有十余万百姓逃入荆襄山区。 其实以总军机处、改组后的东厂和锦衣卫还有运作已经完全成熟的内阁来说，这件事极有可能一开始就已经传到朱见深手里，只不过是被他压下了。 要解决矛盾的手段就是激化矛盾。 朱见深下令对此次民变开展调查，到底是个啥情况大家都知道，只不过在走过场而已，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这个过场走得有点远，从成化十三年税案爆发到成化十五年夏天，朱见深才拿到调查报告。 同年朱见深下令大军开进湖广，将流亡山区的百姓招返乡，东厂和锦衣卫开始大肆抓捕，湖广三司加上各级官吏几乎被一扫而空，地方士绅和家族数万人。 抓了人就该处置了，首犯处死这没什么好说的，从犯和跟风的一起打包送到海外那块飞地上，挖矿。 同时朱见深下旨罪己，这段洋洋洒洒上千字的罪己诏，前面一部分是朱见深骂自己的，后面一部分是官绅一体纳粮的。 至此成化革新主要内容基本完成，剩下的时间就是坐在皇位上看着政策落地即可。 接下来就是朱见深代表的新兴皇权与传统文官的斗争，双方以科举制度改革为战场，开展了天长日久的撕逼。这把在家带孩子的余贤看得是瞠目结舌，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科举这里，同时也是感慨人真的不能吃得太饱。 明朝的科举成在八股，也败在八股。而八股文这种形式确定为科举考试官方唯一指定答题形式，恰恰就是在成化时期。 这也是考生们内卷出来的结果，在全部是主观题的情况下，若是在行文形式上没有要求，那考官们的评卷标准也是会受到影响的。比如张三考生的答题思想是正确的，态度是正确的，就是文章形式乱七八糟，玩花活，把人看得是头晕脑胀；然后李四的卷子行文流畅文采斐然态度正确但是内容不着边际跟题目八竿子打不着。 实干的考官喜欢张三，情感丰富的考官喜欢李四，然后为了录谁争执起来。总之就是考官个人因素对考试的公平性影响极大。 那干脆就对答题形式做硬性要求，所有考生全部按官方指定的行文格式进行答题，在这个框架内才能勉强做到相对公平。 成化十八年，余贤在宣武侯府钓鱼的时候，朱见深还是拉下面子上门求教了，他一直以为凭借余贤给他积攒下的执政班底，便能随心所欲改变这世间的一切规则，可没想到在科举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余贤指出当前新旧官僚斗争的烈度超出了控制这是真的，但这不是科举本身的问题，而是意识形态的问题。 在现在的社会和生产力条件下，科举已经是最好制度了，朱见深失误的地方就在于对这个制度的错误认知。 还是老一套，做事的目的和手段两样缺一不可，朱见深只看到了通过科举出身的传统官僚们的缺点，却没有去分析为什么会有这些缺点的原因。更为严重的就是，皇帝朱见深只看到了手段带来的短期利益而忽视了长期发展。 这是极为危险的现象，他掌握着帝国最高权力，一旦认知出现了偏差，带来的后果极其严重。 归根结底就是大明的社会和经济形态正处于一个高速的转型期，社会对于当前形势发展变化不适应而产生的争议是必然现象。 所以当前要处理的就是意识形态问题，需要一场思想上的讨论和变革。不仅那些传统文官需要，朱见深和他的那些师兄弟们更需要。 简单说起来就是一句话：如何发展大明是手段，而要发展成什么样的大明是目的，两者缺一不可。 朱见深似懂非懂的离开了宣武侯府，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 成化十九年，皇帝下旨询问臣民，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大明？ 而这一年，六朝老臣宣武侯太子少师余贤在北京无疾而终。因为死得相当突然，朱见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有一个机关盒子，说是等土木堡三十年祭祀的时候，把这盒子埋在供奉殉国士兵的庙前。 资深逆徒朱见深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费尽心思打开了这个精密的机关盒，里面只有一尊小小的铁制跪像，背上刻着“罪人余贤”四个字。 朱见深想了想，把亲爹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大明风华世界结束—— ps：关于主角坐视土木堡明军全军覆没的问题，在写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方案，就是在保全二十万大军的情况下，将亲征的文武大臣甚至是朱祁镇全部杀死。比如收买蒙古贵族，让他们只对官员下手；比如主角带着伪装成瓦剌骑兵亲自上阵等等等等。头发掉了不少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再有就是在朱祁镇亲征前，北斗卫的高级将领们在秘密基地做的战前推演，他们不认为朱祁镇会失败。 如果是带有历史背景的穿越，主角的敌人肯定不会是具体到某一个人身上，比如神话里的主角的对手不是易小川高要刘季项羽，而是以项羽为代表的六国旧贵族。琅琊榜里面的敌人是以萧选为代表的门阀和割据势力等等等等。 还有最最关键的就是，我写崩了，怎么着！ 跟一群人作对太累，下个世界去现代世界吃狗粮先…… 第151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 帝都南站，余贤背着个双肩包拖着行李箱下了高铁，跟随大家离开月台来到站前广场，远远便看到庆大的迎新处很拉风地摆在那里，不过在那里迎新的学生会干部比学生都多。 余贤看着自己这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身体，感觉有些别扭。 经过中心评估检测，余贤短时间内连续经历四个古代背景的任务世界，每次都是身居高位导致心态出了问题。因此在专职联络员9527号的安排下，把他扔回学校里回炉改造，感受一下人世间还是有真情存在的，顺便度个假。 但是选定的世界余贤是有点排斥，因为两个主角的扮演者后面都崩了，女主角犯法在逃余生应该是要客死他乡了；男主角乱接戏演得还油腻…… 又扯远了。 “学长学姐好，我叫余贤，是来报到的新生。”余贤从双肩包里拿出录取通知书来到迎新处递上去。 “学弟，通知书你自己收好就行了。先坐着等人齐了再一起回学校，学弟你是哪个系的？”一个学长过来帮余贤把行李箱拖到一个角落。 “对了学弟，你就一个人来报到吗？家里人呢？”一个学姐拿着一瓶水递过来两眼发光询问道。 考上庆大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是极为荣耀的事，有些家长暑假就带着孩子来参观了，不过大部分还是会在新生报到的时候又来一次，可这个学弟一个人来报到，她就挺好奇的。 “学长学姐，我是历史系的。家里人都不在了，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余贤的谎话张口就来。 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学姐坚决否认自己是觉得余贤长得帅才这么好奇打听他家人的。 说话间又有新生过来，他们又接着忙去了。 在这里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一个小时后就凑齐了一车的新生，由两名学生会干部带着坐大巴去学校。 坐车，新生处报到，分寝室，买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一通折腾下来天就黑了。 余贤打扫完寝室铺好床，将垃圾收拾起来放到走廊的垃圾箱里，洗了军训衣服晾好又去冲了个澡躺床上，从联络器里调出陈采薇给的东西。 这丫头溜得挺快，自己结束任务回去的时候，她和停在大院里的越野车都不见了，还顺走了不少东西。然后留下一份武功秘籍，说是把自己坑成曹正淳的补偿，好好修炼以后有用。 有锤子用，估计又在暗戳戳的拿自己当金手指。 自己这会在一个现代世界读书，然后修炼这种bug一样武功。 都市校园加高武？ 有毛用啊！ 余贤吐槽归吐槽，还得对自己的学业做一个规划，先把历史专业的课程全部学了，然后再去修计算机，跟主角团套近乎。再说他们做的那个游戏，自己也能掺和一把，在美术和文化方面更上一层楼。 总之来这里就两件事，一个是把狗粮吃饱好好感受这爱情友情的好；二是孟逸然交友不慎这个事好好处理，别让人家小姑娘飘洋过海去那个地方。 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时，传来敲门的声音，余贤赶紧打开门发现一个戴着厚厚黑框眼镜的新生站在门口，他身后应该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 这天都黑了才来就挺奇怪的。 “同学你好！你也是住这个寝室的？”余贤看着这木讷的孩子只能先伸手过去并开口询问。 “啊，是的。”少年赶紧伸出右手和余贤握了一下。 “你这孩子，人家同学跟你问好呢！”身后应该是他妈的人直接出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好，这是我孩子，叫何泰，比较腼腆。”中年男人赶紧向余贤伸出手。 “叔叔好，我是这届的新生，叫余贤。大家快进来，站在门外不好。” “也是也是，快进去！”中年女人又推了何泰一下。 余贤的表面上客气，招呼两个老人坐下又给他们倒了杯水，期间何泰的父母对着寝室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这里看不惯那里看不顺眼，何泰想铺床都不行，因为两口子还没有决定他睡哪里比较好。 自己曾经也是这样子生活的啊！ 好不容易等选好的床，何泰他妈自己动手铺床，何泰整理自己的生活用品，而何泰他爸找余贤打听。 余贤是很不喜欢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尤其是听说余贤是黔省人后，两口子眼里的不屑一闪而过，后面的话也疏远了很多。 这家人的背景其实很简单，老头子老太太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们的儿子是吃国家饭的，在单位算是个小领导，儿媳妇有个门面，就开了个便利店天天坐台前打苍蝇，何泰的生活用品都是店里拿的。 儿子争气考上庆大到处显摆，别看女人刚刚在宿舍里嫌这嫌那，期间接了一个电话，张口在帝都闭口送儿子来庆大报到，说着说着还把电话伸到公公婆婆还有儿子嘴边让他们跟人打招呼。 余贤活了几百岁了，跟这种体制内老混子打交道简直不要太轻松，三言两语就把男人打发了顺便还问一下为什么天黑了才来宿舍。 男人说一家人都没来过帝都，就趁着送儿子来学校报到的机会，带着父母一起来看看，白天报到后一家人就去帝都的景点了，所以来得有点晚。 看着老头子老太太精神萎靡的样子，刚刚抬手喝水都在抖，余贤只能在心里说你可真是个好儿子，老两口估计这辈子还没遭过这么大的罪。 余贤懒得跟这个小领导交流，反而跟老头子老太太说起话来，跟他们说话可轻松很多。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兵荒马乱，何泰的父母终于安排好了寝室里的一切，不知道他们是处女座还是强迫症，连房间里的垃圾桶都被换了几个位置才算满意，更别提何泰的私人物品，边数落他不会生活边将那些洗漱用品来来回回调换摆放位置好几次，甚至看着余贤桌子上的东西都有些蠢蠢欲动。 安置好后，何泰送他们去订好的旅馆去休息。余贤只能趁着何泰送人的时间，又打扫了一遍寝室，因为何泰他妈铺床的时候，把包装垃圾扔得到处都是…… 快十点钟了何泰才回来，跟余贤说了句谢谢就爬到床上睡的死死的。 余贤表示理解，有这样的家庭他还好好活着并且能考上庆大，就已经很幸运了。在想想自己以前的境遇，还真不如这何泰。 第二天剩余两个室友也来了，他们比何泰开朗了很多，一个叫赵子云，晋省人；一个叫华安，华安说自己是帝都土着（不是啥啥旗的那种），等军训过了，带兄弟们好好逛逛，好好认识一下伟大祖国的伟大帝都。 余贤挺好奇的，华姓不是大都在苏省吗？怎么说是帝都土着？华安解释说祖上确实是苏省人，考中进士后在帝都为官，致仕后没有回家就在帝都住下，已经有几百年了。 第152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 华安倒是挺好奇余贤为什么会怀疑自己帝都土着的身份，余贤说唐伯虎点秋香里面那个华太师的原型，他就是苏省人，他的家族在当地地位很高，是大姓，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才好奇的。 提到这部电影，赵子云一下子来了兴趣，问兄台为啥跟电影里面那个书童一样取名华安？ 华安的脸一下子垮下来，说爸妈当年谈恋爱的时候，第一次约会看的电影就是唐伯虎点秋香，后面结婚了为了纪念他们两的爱情，就给自己这个儿子取名华安。天知道上了初中后同学都懒得叫他名字，直接喊他9527，甚至还问他兄弟小强在哪？ 好嘛！还没有开始故事线就被寝室兄弟的爸妈给喂了一把狗粮。 大家又闲扯了一大堆，最后到了饭点华安带着大家出门去觅食，这两天校园周边的旅馆生意不错，分别了一个暑假的情侣，还有送孩子读书的家长把附近的旅馆几乎住满了，连带着各种饭馆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兄弟们想吃啥？”华安看着人头攒动的美食街摩拳擦掌问道。 “网上说豆汁儿不错。”余贤略有所思说道。 “滚粗！”华安一把将几人拉进一家卖黄焖鸡米饭的小店。 大家在前台根据口味轻重点了之后，便坐到二楼一个靠窗位置等着上饭。 “用得着这么大反应吗？”赵子云转着手里的筷子好奇问道。 “那玩意跟隔夜的泔水一样，你们喝得进去啊！”华安没好气白了一眼。 “看来网上的信息也不能全信啊！”余贤靠在椅子上无奈开口。 “说起来有个问题可能有点冒犯，老余你别介意哈！”华安是欲言又止。 “问！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余贤懒洋洋回应道。 “你说你是孤儿，是靠政府和乡亲还有一些社会资助读完的高中，可是你你身上的气质，言谈举止怎么都不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啊！咱们吃的十八块的黄焖鸡米饭，你可是眼都不眨就付账了。反而老何更像。” 华安这碎嘴子是真的心直口快，问余贤问题就算了，还踩何泰这倒霉孩子一脚。 “我平时玩命的读书，那句话不是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们那边教育的状况你们是知道的，我考上庆大，县政府、教育局、妇联、学校都给了一笔奖金，还有一个老板说要送我套房子，我就一个孤儿要那个干啥，最后他给了我五万块。我算了一下，交完四年的学费，生活费也是绰绰有余。”余贤扳着手指头慢慢数道。 “你们那边这么阔绰吗？”赵子云有点破防。 “其实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那个县的高中，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人考上庆大和帝都大学了，我算是第一个，所以才有这么多单位给我发奖金。”余贤按照00135号计算机给的剧本将情况说了个大概。 “等一下，妇联为啥也要给你发奖金？”华安挺不理解的。 “因为我要年底才满十八岁，又是孤儿，在他们的工作范围内。”余贤解释道。 “兄弟，我退学然后去你们那边复读再考一次可以吗？”赵子云抓着余贤的胳膊问道。 “恐怕不行，现在国家在打击高考移民呢。”余贤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的。 “老何，你怎么不说话？” 何泰在大家闲扯的时候很安静的坐在一边，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啊！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啊！”何泰扶了扶厚厚的黑框眼镜。 “都是读书，你看看老余，再看看老何！”华安故作老成摇了摇头。 “老何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生活，开始有些不习惯是正常的，后面慢慢就好了。”余贤赶紧给人找补。 闲扯的时候服务员陆陆续续把他们几个的饭菜给上了，华安三人看着余贤往汤里加三大勺小米辣在瑟瑟发抖。 “老何，最能吃辣的不是川省人吗？你怎么也这么厉害？” 华安还是管不住那张嘴巴，就是这人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吐词还这么清楚，余贤怀疑这货的家里是说相声的。 “这都是误会，最能吃辣的不是川省人，而是最出名的辣菜是川省的。久而久之，很多人就误以为全国最能吃辣的是川省了。食不言寝不语，什么话吃了再说。”余贤是拿这碎嘴子室友没办法。 几人不再说话，吃完后又逛了一遍校园和周边，买了一些生活和学习用品，下晚时又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寝室。 一回寝室后大家整理好东西便开始做自己的事，其实都是看书，余贤看着白天在跳蚤市场跟漂亮学姐买英语四级教辅书脑壳就疼。 自己本来就是学渣一个，回学校学习重修9527号也不给选一个合适自己智商的，直接就给塞庆大来了，一下子要应付这么高强度的学习，恐怕是过不了几天就得原形毕露啊！ 这还只是英语，后面辅修计算机那边还有高等数学，要了亲命了！ 再头疼也得看下去，学会了就是自己的，用联络器开挂那种事是不现实的，学习最忌讳的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大学生的生活真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余贤想修炼武功也没有那个空间，只能是等大三找机会搬出去再说了。 过了一夜总算到了正式开学的时候，大学新生都一样睡不着，早早起来洗漱来到礼堂里面按照班级划分的区域坐下。 然后一个上午就在几位大领导的讲话中过去了，其中透露出一个关键信息，军训下周一开始，一共二十一天。 下午在班级里面和辅导员见面，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然后选出一堆班干，再在班干的带领下去图书馆领取教材。 期间出人意料的是何泰居然站起来竞选，他一改以往沉默寡言和内敛，反而在讲台上神采飞扬地侃侃而谈，最后拿到学习委员的位置。把三个室友震惊得是半天没眨眼，那特么是老何吗？ 等大家带着一堆教材回到寝室里面用赵子云的笔记本登陆校园系统查阅课程表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山了。 食堂也已经关门只能去其他地方吃晚饭。 “我说几位，这大学生活的第一天，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要过去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啊？”华安躺在自己的床上郁闷地说道。 “还想要什么感觉啊！给你送朵花？”赵子云也是累得不轻。 “我不要花，我要啥来着？”华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要睡觉！”余贤懒洋洋回道。 “你说得……”华安话还没有说完就干脆利落睡着了。 第153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3 碎嘴子华安都睡了，其他人也很快入睡。其他人不知道睡眠质量怎么样，余贤是挺差的，因为他一整晚都梦到被二十六个字母和一堆词性标识追着跑，导致醒来后看着淘来的英语四级教辅资料都有心理阴影了。 又是新的一天，洗漱跑步吃餐后带着课本进了教室，然后第一堂课的老师居然是主角肖奈他爸！ 这00135号计算机是会安排的！ “同学们，欢迎大家来到庆大历史系，也欢迎大家加入历史文献与古史研究专业这个大家庭。我姓肖，大家以后称我肖老师就好，以后的时间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探索我们国家古代灿烂辉煌的文化和历史。” 开场白后，肖教授先是说了本专业的基本情况，然后是在这个专业领域取得的成就和对当下社会的影响和贡献，再然后就开始自己的专业了。 两节课的时间，他将各个历史时期的文献和研究概况给说了个大概，台下众人的表情不一，有的兴奋，有的无所谓。 放在余贤这里就有点一言难尽了，他是真的在古代历史背景的世界里生活过的啊！ 为了活跃气氛，肖教授也喊一些同学起来回答为什么要报这个专业，大家的回答基本上都是因为热爱。 余贤却知道有些人是因为家里安排的，目的是考公，比如何泰就是这样。 第一个星期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正事，学习靠自觉靠觉悟，因为下周就是军训了，各科老师也都是比较轻松应对，只是在最后一堂课的时候，跟商量好了的给布置作业，军训结束后教，不懂的话可以去问，去找他们请教。 大家马上就要过二十一天的苦日子了，还得做作业…… 吐槽归吐槽，下了课大家除了吃饭时间，要么泡图书馆查阅资料要么在寝室做作业，连周末都是如此。 能考上庆大的，除了智商高成绩好，自律的生活习惯也是必要因素。 期间余贤想去买台笔记本，老是去图书馆用里面的电脑也不是个事，但是因为时间太紧给搁置了，等国庆的时候再去买，到时候有促销活动，还能跟那些电脑城奸商们磨些赠品。 短短两天周末转眼就结束了，余贤和他们三个人换上迷彩服来到操场找到班级站好，八点半便看到两队兵哥哥兵姐姐跑步入场。 校长和负责军训的军官分别讲话之后，就开始分配教官。余贤所在的历史文献与古史研究专业男女比例还过得去，因此分配了男教官，而女教官几乎都是分配在经济学院那边。 这二十一天是真的不好过，站军姿，走队列，叠被子一样不落。 这些对余贤来说都是毛毛雨，自己可是武功在身又是经历过冷兵器战争的人，这点苦不算啥，三个室友就挺惨的，尤其是叠被子这块，一时半会怎么可能做得好。 但是再如何藏拙，余贤还是被教官给盯上了，就是在第一次开展叠被子训练的科目上，余贤按照要求将自己的被子叠好，然后发现其他同学叠的都是啥玩意，教官看到余贤叠的这个觉得眉清目秀了很多，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好奇心。 “余贤出列！”教官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大喊。 “报告！”余贤向前一步立正大喊。 “你接受过军事训练？”教官走到余贤面前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报告教官，没有！”余贤的谎话是张口就来，在这个世界自己确实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 “我不相信有这么天赋异禀的人！”教官摇摇头。 这些天余贤的表现一直被他看在眼里，这个大学新生虽然一开始就在隐藏自己，看着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可举手投足间总是无意识透露出些不符合身份的肢体本能。 无论是走路时的动作，还是休息时坐在地上的姿势，包括现在叠的被子，还有解散时跑向食堂打饭，那个路线那个姿态以及插入人群缝隙的时机。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在证明这个大学新生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甚至是上过战场的人。 谁家的大学新生总是在随时准备出手攻击或是躲避防守啊！ 怀疑归怀疑，他看到在余贤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也只能放弃，只能等事后去找档案来看看。不过这段时间有这么好的帮手不好好用怎么行。 于是余贤就苦逼了，他被提拔成为副连长，主要职能协助教官训练。然后这教官就成甩手掌柜了，什么正步、队列甚至叠被子都让余贤来教。 休息的间隙，余贤趁着大家都在听班里一个女同学唱歌，于是悄悄问教官姓啥？ 这教官白了他一眼，老子第一天就自我介绍过了，姓朱！然后因为没记住教官的名字，余贤喜提操场慢跑十圈…… 大学军训这个事，苦是真的苦，但是苦中作乐还是让大家兴致挺高的，训练累了休息的时候文娱活动也安排得上，比如传统艺能拉歌。同学们不仅智商高，还多才多艺，唱歌跳舞，甚至还专门借了乐器来表演，反正就是大家开心完事。 在这期间余贤也趁机注意到计算机系那边主角团四人，这才几天他们就混得这么熟络了，再看看自己寝室的，除了赵子云和华安两个，何泰是真没法拉进来。 余贤承认自己看走眼了，还以为何泰因为他爸妈强势在家里过得憋屈，打算拉他一把，谁知道人家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只不过是表面孝子，骨子里叛逆甚至极为高傲，在寝室里面的三个人就没有他看得上的。 余贤是黔省那个山旮旯里面出来的还是个孤儿，身上一股穷酸味；赵子云说普通话不标准总有股醋味；要是在他那个地方高考，华安连吊车尾的都上不了，也就是沾了户籍的光才上的庆大。 赵子云和华安的社会经验再如何浅也慢慢看出了何泰和自己根本不是一路人，也只能是维持表面上的关系不再想其他的了。 余贤被提拔为副连长这个事，何泰心里很不高兴，因为他之前已经是副连长了，虽然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但是因为做事积极，教官第一天便注意到他，让他负责军训的纪律和考勤。也就是在教官来之前组织大家站好队列的那个差事。 而现在余贤居然跟他平级，而且还挺受大家欢迎的，尤其是女同学，看到余贤就两眼放光，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 第154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4 事实上大家能来到庆大，几乎都是学霸，之所以说几乎都是学霸，还有零星的学神，大家都是有自己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像何泰想的那样。 余贤受欢迎是真的，只不过是出于同学之间的关系稍微热情了点，谁不想早一点学会叠被子，教官除了说这样那样，啥具体的也不教，余贤是真的手把手教还有各种速成技巧。但是这些表现在何泰眼里就是觉得班上女同学要吃了余贤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在他爸妈面前跟个闷葫芦似的逆来顺受，离开父母视野后攻击性这么强。 “原地休息十分钟，何泰安排一下水。” 同样是副连长，何泰觉得自己就像个打杂的，好在也能刷点存在感，等军训后进入学生会大家才会有差距。 因此何泰有意见是真的，但是不影响他积极干活。毕竟余贤做的是得罪人的活，而他是为大家服务的，对比之下自己是有优势的。 余贤是没心思去计较什么，特么都二十一世纪了，自己还被姓朱的拉壮丁，这才是最郁闷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情况，就是那天问话后，当天晚上总教官就找到自己，还是各种声东击西打听自己到底有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余贤都是坚决否认。 最后教官问有没有兴趣参军？余贤表示当前只想好好学习，暂时没有其他想法。 看着余贤和大家规规矩矩站着军姿，总教官无奈摇摇头，这人不进军队可惜了。 余贤现在很迷茫，除了在任务安排下跟随剧情发展随波逐流可以说没有半点自己的想法，穿越果然不是个好活。 二十一天的军事训练，还就只是训练基本的队列这种科目，既枯燥又无聊。对于大家来说都很煎熬，加上训练之余还要完成各科作业，等一天天熬过去发现也挺有意思的，大家的互动也多了起来，有些男女甚至开始暧昧上了…… 第二十天晚上是迎新晚会，学长学姐们的节目还挺精彩的，新生这边也有节目，还有新生代表发言，拿着讲话稿上台的居然是外文系的曹光，这个时候他的发型还算正常，想来是因为军训需要给剃成寸头了。 不知道造型师怎么想的，给他整个泡面头，还给染了色，跟肖奈一对比就落了下乘。 吐槽一下，不是所有人都跟焦叔一样适合泡面头，更何况人家的那个也只是两小缕而已啊！ 整个迎新晚会大概是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散场后大家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到自己的寝室，作业早就做完了，这难得的闲暇大家干脆躺在床上闲扯。 “余贤，你可真厉害啊！教官这些天都没怎么骂我们了。”还是华安起的头。 “大家能来到庆大，都是因为优秀，是大家学得好做得好，和我没有关系。”余贤躺在床上费力的举着英语四级教辅书边看边回复。 “你就别谦虚了。”赵子云也是半坐起来感慨。 “真没有谦虚，我能来庆大的时候，刚开始是很高兴的。等一来就发现，我在我们那个高中学校里所谓出类拔萃的成绩，在咱们班里就是个吊车尾，害怕哪天拖后腿了，这种心理落差，是真的大。”余贤叹气道。 这一下把寝室里三个人给整不会了，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余贤都表现出极为成熟的沉稳来，这会他自己垂头丧气的说怕学习跟不上…… “明天早上演练后军训就结束了，开心点，大不了以后多跑几遍图书馆成绩就上来了。要是实在不行，找个女朋友，你们一起相互学习，共同进步，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华安插科打诨说道。 “我赞成，所以余贤，以你的眼光，咱们班那个女生最好看？”赵子云这会坐直了身体看着余贤问道。 “你这不是想问我的意见啊！一个个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选成瑜做副班长的心思。”余贤没好气说道。 “我靠，这你都知道！”华安和赵子云异口同声说道。 “一群颜狗……”余贤白了两人一眼。 “好意思说我们，你不也举手投票了吗！”赵子云听到想要的答案是挺兴奋的。 “嗯，你们两个举自己的手就算了，一人把我的一只手举起来，让我丢多大的丑。”余贤说起这个就来气。 这两损友在成瑜竞选的时候，自己举手的同时，还顺手把坐在中间的余贤两只手都扶起来，闹了挺大的笑话。 “我们不是怕你害羞嘛。”两人是有点理亏的。 “人成瑜长得好看，性格又好，看起来像是好说话的样子。你们选她出来不是当副班长的，是当吉祥物的。”余贤干脆放下手里的书。 “这总结精辟！”华安朝余贤竖起大拇指。 “还精辟呢！好好睡觉，等明天之后，我们说不定就是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了……”余贤摇了摇头。 “老余，你不提学习我们还是好朋友！”赵子云赌气地把自己砸在床上。 整个话题何泰都没有参与，此刻他将耳机塞进耳朵里不知道在听什么，闭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样子。 一夜过去，大家早早来到操场上等军训考核，九点钟一到，照旧是领导讲话，然后分列式开始，接着是一些特殊的科目表演，最后是表彰在军训中表现好的学生，余贤居然是其中一个，其他人里面，肖奈曹光也是其中之一。 看来这位教官虽然姓朱，但还是比较大方的。 整个流程两个小时时间结束，大家解散后便离开的操场，还有一些情感丰富的同学在跟教官们套近乎。 余贤是没有这个心思，他想着既然下午时间腾出来了，那就把国庆的计划买的笔记本提前，趁着下午半天时间去搞定了，这些天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借用赵子云的也不是个事。 “哥几个，下午出去放松放松？”华安两手分别搭在余贤和赵子云肩头笑得那叫一个猥琐。 “你说的这个放松正经吗？”赵子云有些害怕。 “心正，无所不正！”华安这会倒是正经起来了。 “我想去买台笔记本，要不然查资料和写东西有点不太方便。”余贤表示下午有安排了。 “一起啊！哥哥我带你去，保证那些奸商不敢算计你。”华安也就是无聊而已看到余贤说要出门他必须要凑这个热闹：“老何，你也没有电脑，要不要一起啊？” “不了，我妈说过两天她给我买了邮过来。”何泰摇头拒绝了。 “卖电脑的不会是你家亲戚？”赵子云有些怀疑。 “怎么可能！我也就是暑假的时候在他们那卖了两个月电脑，他们那些弯弯绕绕我都懂。”华安还真怕与这些人扯上关系。 “同学，你们是说下午要去买电脑吗？可以带我一起吗？” 这声音宛如天籁，再扭头一看这声音的主人，华安和赵子云感觉浑身上下都酥了，一向镇定的何泰这会也是微微颤抖。 第155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5 “班长好！” 要是有尾巴的话，华安和赵子云的肯定翘起来了。 “啊！你们好！”成瑜不着痕迹后退了半步：“刚刚听到你们说下午去买电脑，我什么都不懂，你们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虽是说你们，但是她人就盯着余贤看的。 “没问题班长，那地方我熟，保证你用最少的钱买到性能最好的笔记本。”华安拍着胸膛在打包票。 “额，那谢谢你们了。余贤，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说一下吗？下午要出发的时候，我们好联系。”成瑜把自己的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余贤知道这妹子是冲着自己来的！说了无cp就是无cp，现在来了一个国家级5a景区劳资蜀道山的妹子怎么办？ “班长，这不太好！”余贤这话是挺勉强的。 华安和赵子云却是激动得不行一直扯着余贤的衣摆让他赶紧报上电话号码。 “不方便吗？”成瑜看着余贤半天没反应眨了眨眼问道。 这歪头杀简直要了亲命了，余贤赶紧把她手机拿过来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后还回去。 “不好意思啊班长，刚刚想问题走神了！” “没事，那下午见咯！”成瑜边说边保存号码备注好后跟四人摆摆手就和寝室的小姐妹离开了。 人都走老远了，华安和赵子云还在这犯花痴：“老余，掐我们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掐个锤子，赶紧回寝室换衣服！这身迷彩服穿多少天了。”余贤没好气提醒道。 “对对，换衣服，我要换一身最帅的！”华安把帽子塞进武装带里然后抬起双手捋了捋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噫~ 在走回寝室的路上，余贤心事重重，把华安等人都看不懂了。好在年轻人忘性大，回到寝室换衣服冲澡一通捣腾下来，就什么都没记住，除了下午要和漂亮妹子去逛街。 而原本说是不凑热闹的何泰居然也要跟着去，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下午刚过两点，成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意思是让余贤去她们寝室楼下然后一起去公交站乘车。余贤认命带着三个人过去，等来的时候，女寝楼下也站了好几个男同学在等人。 余贤左看看右看看，怕一会跑出来个啥二代捧着花跟谁表白，毕竟那是男频都市校园文里面的常见戏码。 “哥们，也是来等女朋友啊？”旁边一同学看到余贤四人走了过来赶紧掐了手里的烟过来套近乎。 “不是，是我们班的同学，说是一起去电脑城买电脑。”余贤解释道。 “高啊大兄弟！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个借口把她约出来呢？”这人听到后满脸的懊悔：“你都不知道我去年追女朋友的时候，约她的理由有多拙劣。记得我当时说的是校园里有一只猫会后空翻，只有我知道它在哪。”这学长也是个山炮跟什么人都能聊得来。 “学长，改天能带我们去看看这只猫吗？”华安来了兴致。 学长正得意着结果耳朵被一只好看的手给扯过去：“老娘当年就是信了你的鬼话去小树林然后被你抢走初吻的。” “宝宝轻点，给我留点面子。” “学姐好！” “没一个好东西。”这学姐明显不待见余贤几人，狠狠地瞪了自己男朋友一眼把人拖走了。 这招谁惹谁了…… 好在成瑜和她的小姐妹们很快也下了楼，余贤可算是松了口气，真就怕上演富二代官二代追妻的戏码。 “等很久了！”成瑜有些不好意思。 “班长，我们才到，还是你算时间准。”华安急忙解释。 “余贤，是这样吗？” 歪头杀又来了！ “华安说得对，我们刚刚到楼下班长就下来了。再介绍一下我们寝室的兄弟，华安，赵子云，何泰。”余贤赶紧把他们拉过来先应付一下。 “你们好哈！这是我们寝室的小姐妹，夏思瑶，苏楠，岑小小。”成瑜也是把自己的小姐妹再介绍一次。 接下来就是华安和夏思瑶他们相互认识打招呼，实际上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的，只不过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面显得有些郑重了。 “老是在这里站着不好，我们快走！”余贤赶紧转移话题。 “嗯嗯走！”成瑜也赶紧附和。 这下可就把她的那些狗头军师给惹恼了，哪有女孩子这么主动的。从女寝楼下到公交站有几分钟的路，这期间夏思瑶几人对余贤可谓是各种拐弯抹角的打听。 余贤曾经也是训练过很多女特务的，但是这种场面他真应付不来。 好在这段路不长，到了公交站后几人跟着上了车，座位不多所以都留给女同学了，他们抓着扶手站在一边。 说实话，要是一个人余贤是想走路的，这才几公里的路，但是有妹子跟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等到电脑城下了车，一行人还没进商场大门就有一堆背着小挎包的人围过来了，他们自来熟问要买什么，又介绍自己家店铺的价格如何如何。 很明显几个妹子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都有些不知所措。 余贤说电话里跟老板约好了过来提货的，又释放了一点点身上的气势才把人打发走。 “余贤，你真的跟店老板约好了吗？” 夏思瑶觉得这人不老实，都已经谈好了还把成瑜骗出来，坏人！ “是为了解围瞎编的，咱们这群人除了华安，全都是第一次来。”余贤只觉得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的。 “你居然说谎！”岑小小也助攻了一把。 “这就是为了解围，要不然那些人会一直跟着的，说不定会拖着我们去店里，不买不给出门。”余贤这会想撞墙了。 “老余说得对，我暑假在这里勤工俭学，见得多了。不提这个，多少价位你有个预算吗？”华安赶紧把话题扯走，他这会才知道为啥余贤在成瑜找上来的时候会那么怕了。 “去找找微星的店，我挺喜欢他们家的产品的。班长你呢？”余贤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成瑜。 “啊？我？先去看看你的！”成瑜回过神来赶紧敷衍了一句。 “那行，我知道微星的店在哪。”华安说着就走在前面引路。 这个时候的电脑城已经在张贴各种国庆促销海报，某个品牌也还没有翻车，他们橙色的店面，插满了鲜红的旗帜，连销售的脸上都印了国旗贴纸。 第156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6 一行人路过竟是店员们吆喝声的通道，在华安的带领下硬是跟玩塔防游戏似的闯过重重关卡，最后来到微星的店面。 这店里的销售和其他家也是一个德行，说起话来没完没了，余贤倒是有自己的意见，看中了一台156寸的游戏本，然后就开始一场拉扯。 华安是在这里打过暑假工知道这些人的弯弯绕绕，但是余贤更清楚，作为数码爱好者的他什么事没见过。这些商家在竞争上未必有多厉害，但是坑人倒是信手拈来，要不然也不会被电商玩得剩半口气。 最后的拉扯结果就是以八点五折价加上一堆赠品结束，商家含泪赚了好几百…… 杀价结束销售让店员去仓库调货的时候，成瑜站出来了。 “等一下，我也要这样一台，跟他的一模一样。” “这位同学，我们店里备货不多，如果您诚心要，我可以先让他们查一下还有没有。”销售面露难色心底狂喜，一开单就两台，自己可太牛逼了。 “班长，这笔记本太沉，不适合你这样的女孩子。”余贤赶紧劝道。 “可……可是我觉得挺好看的呀！”成瑜这会有些不坚定起来。 这话让夏思瑶等人都想找地缝钻进去，这笔记本又黑又沉，跟块地砖似的，好看在哪里！ “相对女孩子来说，这笔记本还是分量太沉了，等一下我带你去选其他的。”余贤说得很委婉了。 “那……那好！我不要了。” 销售这下的脸是真的苦了，你可真是从善如流啊！ 很快店员从仓库拿新机出来，装系统调试没问题后交货，余贤这边也是很爽快的付了钱。 “老余，没想到你比我还懂这里面的门路啊！”一出店门华安就迫不及待的感慨。 “还好。惠普的店在哪里？”余贤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跟我来。”安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店面。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电脑城里面啥商家都是一个德性，进入这店里后，成瑜的兴致果然高出了很多，余贤让她根据自己的预算看喜欢哪款。 成瑜最终选了envy系列的一款轻薄本，然后又开始了价格的拉扯，最后同样以一个比较好听的折扣价和一堆华丽花哨的赠品结束，让余贤受不了的就是粉色的键盘膜，连赠送的双肩包也是粉色的…… 一样的交钱然后仓库调货，这款机子倒是先预装系统了直接开机激活调试设置就行。 余贤边调试机器边询问成瑜各种习惯设置好默认程序，一通鼓捣后将笔记本收起离开的店面。她的小姐妹们一个帮着提一点东西，余贤这边也是一样，华安这会转着手里的包装盒玩，赵子云提着一袋乱七八糟的周边，何泰抱着一块没拆封的键盘。 “余贤，你平时文邹邹的，想不到这种时候攻击性这么强！”夏思瑶是很佩服的。 就这个同学，军训的时候都是文邹邹的，不像教官动不动吼人，口水能飞人脸上的那种。想不到今天居然能跟这些销售扯这么多，什么话都是张口就来，把对方噎住好几回。 “夏同学过誉了，大家都是平等亲切友好交流，没有什么攻击性之类的。”余贤心想妹子的第六感真准。 “谦虚什么，那些人最后都说按出厂价卖的，所以余贤你真的很厉害。”苏楠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个，苏同学，那些销售之所以苦着脸，是因为他们赚少了而已。早有一句话说买的没有卖的精，人家做生意是赚钱的，怎么可能做出亏本的事情来。”余贤是真不想提示他们这么残酷的事实。 “余贤说得没错。”作为寝室的好兄弟华安补上一句。 “啊！我还以为咱们赢了呢！”岑小小有点不甘心看着手里一提周边。 “买卖最大的公平就是你情我愿，咱们拿到的是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这就可以了。”余贤安慰道。 “嗯，余贤说得没错！”成瑜附和道。 没眼看，真没眼看。 大家出了电脑城已经是黄昏，最后在附近找一家饭馆吃了晚饭后在坐公交车回学校，照旧把几个女孩子送到女寝楼下后分开。 一回到寝室，余贤把东西收拾好后，就打开笔记本开始根据自己的使用习惯开始设置。 “老余，我怀疑班长对你图谋不轨啊！她好像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华安洗漱完了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你才知道啊！”赵子云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你们瞎说什么，班长会是那么肤浅的人吗？咱们这才开学，学习都还没有步入正轨呢！”余贤急忙否认。 一提到学习，把大家都给干沉默了，各自拿着明天的课本先看起来。余贤则是打开表格开始根据联络器提供的学习方案指定表格，这台功能强大的终端干这种小事是手到擒来。 寝室里就只剩下翻书的声音和敲击键盘的声音。 女寝这边也不消停，半天相处下来，大家对余贤的印象不错，可是成瑜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瑜，我们都说了余贤挺好，你怎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岑小小撕下脸上的面膜急不可耐问道。 刚刚大家在闲扯就她扶着面膜不好讲话可快憋坏了。 “我觉得，今天下午电脑城门口那些，是被余贤吓跑的。”成瑜说了个毫不相干的话题。 “吓……吓跑的？”夏思瑶觉得这姐妹是异想天开。 “怎么可能，那些个拉皮条的只不过是觉得生意没得做才走的。”苏楠也没觉察出什么来。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啊！”成瑜的眉头皱得更高了。 “诶，肯定是军训太累了，先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夏思瑶赶紧把她推进卫生间去洗漱。 “等一下，我先拿衣服。”成瑜打开门回到自己的床位拿了换洗衣服又进了卫生间。 …… 夜深人静，寝室里面安安静静的，余贤却是枕着双手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9527号，在吗？” “你这打招呼的方式很像舔狗啊！”脑海里传来9527号贱贱的声音。 “这个成瑜很不对劲，是中心的同事吗？” “不是。” “哦。” “你有心事？” “我不知道……” “打起精神，你经历过这么多任务世界，什么样的女孩子没见过，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的。” “你说得轻松，要不你来！” “我是联络员，不是职员，这活是你的。” “可是，她和主线剧情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其实，每个任务世界，也是你们职员的一场修行。” “那我岂不是很卑劣……” 第157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7 “你不要有什么思想和道德包袱，毕竟能够坐视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你，心已经和铁一样坚硬了。” “是啊！我能看着二十万大军被瓦剌骑兵分割歼灭，却不敢承认自己见色起意的事实。呵呵……” “这就能证明你本质上还是一个人不是吗？” “不，我没有办法去面对这种事。那我跟古偶仙侠里谈恋爱就要祸害苍生的那些混蛋神仙有什么区别？”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每次任务你不都是在上帝视角下因势利导达成目的的吗？” “可是，这不是任务啊！” “你不该只关注任务，还有你自己的生活一样重要。一旦你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性，那会越来越危险的。你的心会变得越来越冰冷，越来越会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不再把自己当作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9527号说完这句话后就下线了，留下余贤继续看着灰灰的天花板在发呆。 余贤起得很早，天微微亮就出现在操场跑圈了，他想用这种方式丢掉这个烦恼。 昨晚上和9527号的交流，才知道自己一直就没有变过，一切的一切都可以归纳为“身不由己”四个字。 自己是有一身武功，但是就没有其他穿越主角那种杀伐果断的手段，看看他们那些章节标题都是张三死李四下线加上一个感叹号。而自己…… 一言难尽。 “余贤，你也来晨跑啊！” 真就怕什么来什么。 “班长好！” 余贤不想跑步，想跑路。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怕我！”成瑜对于余贤情绪的变化还是很敏感的。 “怎么可能，班长大人和蔼可亲，温柔大方，喜欢还来不及呢。”余贤这会是满嘴跑火车。 真就是见鬼了，自己一身武功又是多年的军队生活，所以对慢跑节奏和呼吸的控制已经算是炉火纯青。 成瑜不像是经常运动的样子，慢跑中各方面表现却也是轻车熟路，这就挺让人郁闷的。 “人家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成瑜跑步的时候都不忘害羞。 “班长，这是在跑步，走神是会受伤的。”余贤这话是挺煞风景。 “我没有走神，明明很认真看路。”成瑜坚决否认刚刚的状态。 余贤不敢搭话了只能是默默的跑完了两千米然后回去洗漱换衣服。 第一堂课依旧是肖教授的，他将军训期间大家上交的作业评了一遍。 “同学们好，老师很高兴你们在军训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完成作业，我特意挑出几个同学的作业来和大家分享，他们从各个方面很精彩的阐述了历史文献研究的现实意义。特别是余贤同学，他的观点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专业在现实生活的运用；二是历史等于生活。余贤同学，请你说一下为什么有这种感想吗？” 肖教授作为学者，自然是信奉曲高和寡。可是这个新生的第一份作业却表示，任何学问一旦脱离实际运用变成悬置于空中的理论，那么这个领域将会成为少数人的利益自留地，这些人会不择手段排斥想进入这个圈子的人，同时又拼命把自己的后辈往这个圈子里挤。 “肖教授，各位同学。”余贤站起来先客气了一下接着组织语言。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这是卞之琳写的诗，好些男同学会想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感同身受。可我也从这首诗上，感受到了看待历史的视觉，伟人的哲学让我们能够在一个很高的高度去看待五千年历史；殊不知我们的生活，也是后面人们看到的历史的一部分。” “所以，我认为任何研究，都不应该是曲高和寡的少数人的游戏，而是能够广泛应用于当代社会生活的研究，才会有长久的旺盛的生命力。” “我们国家五千年的灿烂历史，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不可估量的文明财富，而我们的专业，就是透过这些故纸堆和文物，去还原先辈们的生活，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取长处应用当下，检黑暗启迪未来。这是我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有不当或不足之处，请肖教授和大家指证。”余贤说完就坐回位置。 肖教授沉默了一会，然后抬手鼓掌，同学们不明所以也只能跟着鼓掌应付一下，掌声响了一会肖教授示意大家可以了。 “余贤同学说得很好，不瞒大家，我的儿子也在庆大上学，和你们一样是今年的新生，当初我想的是我的儿子也应该报这个专业，有我这个老头子提携，以后的路会平坦得多，可是他自己选择的计算机，为此我们父子还不愉快了好几天。”肖教授取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任何学术研究，不该成为少数人的游戏，更不能成为少数人利益的自留地。” “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在研究先辈历史的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历史。那么我们看下一个同学的作业，岳思源同学，请给大家说一下你的作业。” 肖教授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点了几个同学出来讲解自己的作业，两节课很快过去。接下来是通识课，除了英语和高数，其他的对余贤来说是信手拈来，于是便在课堂上学继续学专业课。早一天完成专业课的学习早一天去辅修计算机。 但是，整个人状态真就特别不对，一抬头或者看向窗外看一下绿植缓解眼睛疲劳，刚好就能看到成瑜…… “9527号！我提前结束这个任务行不行，过不下去了。” “您呼叫的用户正在指导其他职工开展工作，勿扰……” 你不想搭理大可不必张嘴报这种语音！ 余贤只能是在煎熬中度过了一个上午，一放学赶紧收拾课本背着书包就跑。 “老余，等等哥几个！”华安只觉得眨了一下眼睛余贤就出现在教室门那里了。 “来不及了，我先去食堂占位置，你们后边慢慢来。” …… 余贤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成瑜又想跑路了，华安赵子云这两损友居然把成瑜和她的小姐妹们也一起带过来。 “老余，还是你聪明知道先占位置。”华安为好兄弟这主意沾沾自喜。 “图书馆占座是正常的，食堂占座你不怕传出去啊！” 余贤是真的不知道咋办了，9527号装死。陈采薇或许能联系得上，但是她估计会想方设法溜进这个世界，找到成瑜喊妈…… “吃饭是天大的事，别人可没有你老余这么大的本事，以后我封你为占座大师。”华安还专门放下筷子拍了拍余贤的肩膀。 “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 第158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8 这话一出，原本还想说点啥的其他人也只能低着头继续吃饭。生活哪需要这么严肃，成瑜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中午饭吃完就各自散场，下午是数学课，余贤看着高等数学的书是一个头两个大。 军训期间在联络器的帮助下，清醒的时候学英语，梦里学数学，勉勉强强把初高中数学复习了一遍，但是想学好这门课还真就是不够，任重而道远。 两节课下来余贤感觉自己人在庆大，脑子不知道在哪，整个人晕乎乎一点都不在状态，好在接下来是体育课。 大学体育课也就是那样，跑两圈准备活动做完然后就开始玩自己的。 “老余，动动？”华安看着在打半篮的同学跃跃欲试。 “换衣服去！”余贤也决定先活动一下清醒清醒头脑。 说完两人还有赵子云一起跟体育老师请示回寝室换衣服了，相处快一个月，他们也清楚何泰的想法，所以这类活动都懒得找他。 很快喜欢篮球的同学们陆陆续续换衣服回来，自由组队，半篮守擂制，十个球下。 女同学们也是陆陆续续坐在观众区，她们或许看不懂，但是能感受球场上的气氛。 因为成瑜表现出对余贤的过分热情，让众多男同学都有些醋意，于是让余贤这一组和另外一组先决出擂主。 华安手臭，石头剪刀布输了，对方拿到进攻。 “老华老赵，对不住连累你们了。”余贤叉腰一边扭着左脚脚腕一边说。 “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爱好！”赵子云也是在做准备活动。 很快对面开始进攻，不得不说他们默契不错，传球进攻路线都是有模有样，不过大家都刚刚上场，身体状态并不在线，打得都不是很激烈。 余贤这边搭配不是很好，硬是靠着各自的能力各打各的，以一分胜出拿到擂主。 “下一场守擂可不能这么玩了两位！” 这种王八拳似的路数，让他们虽然拿下擂主，却也是累得够呛，只能是先喝点水歇口气再上场。 “咱们这样，老余投篮准负责进攻，我和老赵负责防守，有机会也投两个。” 华安早看出了刚刚胜出的原因是十个球有六七个都是余贤投进去的，这厮投球的命中率也高得过分了。 “没问题，老余，咱们兄弟可就靠你了。”赵子云也答应下来。 “尽力而为！”余贤是真的没有开挂全凭身体素质在拼。 “班长在看着你呢！好好表现！”华安扔下喝完的矿泉水瓶低声说道。 打擂台正式开始，经过部署后他们打得轻松了很多，同时也因为身体状态逐渐活动开了比其他没有充分热身的同学优势高出不少，以巨大优势成功守下一场。 接下来都是连胜，最终在第七场的时候，因为华安的体力无法继续比赛，余贤选择放水，以一分的差距输给了体育委员带的那个组。 真就是见了鬼了，几场擂台打下来，余贤尽管在球场上，心思也都在篮球那里。可是自己总能随时看到坐在观众区的成瑜，似乎连她的情绪都能够感知得到。 “不好意思啊！哥们下去多锻炼，以后免得拖后腿。”华安瘫在地板上无奈说道。 “想什么呢！咱们八战七胜，还是连胜，这成绩可以了吹很久的牛了。快起来，地板太凉你这么躺寒气入体，对身体不好。”余贤也是坐在一边喘着气说道。 “早说啊！”华安是听劝的急忙爬起来。 “他们怎么就输下场了。”岑小小对于余贤这个组的表现有些不高兴。 “妹妹，他们都赢了这么多场，怎么就不能输一次了。”苏楠揉了揉岑小小的脑袋。 “他……他们都很累了，是该下场休息的。”成瑜看着坐在球场边上的三人慢悠悠说道。 “班长说得对！”三人齐声笑道。 把成瑜闹了个大红脸。 体育课结束大家也是累得够呛，体育老师和班长却把今天表现最好的几位喊到一起，要组建球队以应对国庆后的校运会。 早知道不逞能了，余贤是时时刻刻都在想学习赶进度，谁知道被拉壮丁充入篮球队。 作为班干部，成瑜也参加了会议，接下后勤保障的工作。 “想不到咱们这点本事还能上校运会。”华安和赵子云都有些无语。 庆大高手如云，还有体校那帮怪胎，历史系的凑上去找不自在吗？ “既来之则安之。”余贤也是认命了。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下午放学后都要集训两小时，这日子跟前两天军训似乎没啥区别。 但是大家都是乐在其中，能被选入球队，本身就代表大家在篮球这块还是强过其他男同学，还能在女同学面前逞能。 九月最后一个星期过去，今年的国庆和中秋是一起的，老师也给球队放了假。 何泰要回家，赵子云就在学校懒得去哪里，余贤无处可去。至于华安也得回去照看家里，他爸妈说假期难得过二人世界去了。 “老余，老赵，帮个忙！” 何泰一走华安的脸马上垮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自从结识以来还没见过华安这个模样。 “我爸妈旅游去了，让我看家，可是我一人忙不过来，两位帮帮忙，算兼职给钱的！”华安把心里的苦恼给说了。 “兄弟哪跟哪，不就是看个家要什么钱？对不对老余。”赵子云本来就没事。 “老华，你家多大一个人看不过来。”余贤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有多大，我爸妈从爷爷奶奶那里接了一个茶馆，节假日人比较多。”华安也是坦诚。 “那没事，我们就当是去看看热闹，不要钱，管吃就行！”余贤说道。 “大恩不言谢，两位义父请受华安一拜！”华安郑重其事行了个礼。 “吾儿请起！”余贤和赵子云齐声说道。 还没闹腾完余贤的手机响起来了。 “班长，有什么事吗？” 华安和赵子云看到是成瑜的电话，两人脸色顿时猥琐起来。 “余贤，我要回家几天，是晚上七点的飞机。嗯就是我对帝都的交通不太熟，你能送我去机场吗？”成瑜有些忐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 “答应，快答应！”华安和赵子云激动得想把手机抢过来替余贤说了。 “好的，要出发的时候，再联系。”余贤说出这话后感觉心里舒服了不少。 “嗯，谢谢你！拜拜，待会联系。”成瑜的情绪高了不少。 第159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9 “喂，叔，马上把车子开过来，快！” 余贤刚刚和成瑜这边说完挂掉电话，华安就打了一个号码连说话间声音都在发抖。 “老余，车子搞定。”华安是挺激动的。 “老华，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们现在还是学生，做的事要符合一个学生的身份，我和班长打车过去就行了。”余贤一句话把寝室里面两人都干沉默了。 平时说话做事最不像学生的就是余贤，这会他说做的事要符合学生的身份，完全搞不懂。 “叔，车子别来了，我自己坐公交车回家。”华安又马上打电话回去。 等再次接到成瑜电话时，余贤如约来到女寝楼下等她。 因为要回家，这会她穿得很简单，头发扎起一条高高的马尾，拖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落落大方走向余贤，这自信张扬的模样，让余贤有一瞬间的自卑。 “班长，我来！”余贤伸手去把行李箱接过来。 “嗯，有点沉。”成瑜也很自然的把行李箱推到余贤面前。 “时间有点赶，我们直接打个车过去，这样你在候机大厅里还能休息一下。”余贤也是很自然的推着行李箱和成瑜并肩往前走去。 “来得及的，没必要那么快。” 成瑜只觉得这行李箱碍事，要不是这箱子，余贤能靠自己近一点的，早知道不带它回去了。 两个人并没有多少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来到了大门，然后坐上去机场的出租车。 还记得巩大爷好多年前的相声吗？出租车的发动机除了带动两个轮子跑路，似乎也连上了开车师傅的嘴巴，他总是找到话题五十分钟左右的车程，他硬是没有浪费掉一秒钟，给车上的乘客分享着各种奇谈怪论和奇闻异事。把余贤和成瑜之间有些沉闷的气氛都冲击得干干净净。 “首都机场到了！一百五。”师傅一脚踩在刹车上。 “谢了师傅。”余贤从钱包里面掏出两张钞票递过去。 “您客气！” 客套完余贤和成瑜下了出租车，成瑜有些惆怅看着车子尾灯越走越远。 “余贤，你是来送我的，怎么是你掏出租车钱了？” “总不能让女孩子付钱！”余贤没有在意这个事。 “可是，你的生活费怎么办呢？”成瑜想得很远。 “放心，我们寝室的老华，这些天说是请我们去他家店里帮忙，饭钱他包了。”余贤解释道。 两人边走边聊来到安检口，余贤就不能再往前了。 “余贤，你把左手伸出来。”成瑜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转身对着余贤说道。 “班长，这左手伸出来做什么？”余贤有些疑惑。 “赶快点，老子数到三！” 看到余贤那边还在磨磨蹭蹭成瑜一着急方言都出来了。 余贤一个激灵急忙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去，成瑜红着脸解下扎头发的橡皮筋套在余贤左手腕上。 “这些天你出门的时候必须带着，我随时检查的，听到了没有！” “遵命，班长大人！” 看到余贤一本正经的模样，成瑜一把抢过行李箱就跑向安检口，离得越远脚步越慢，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到余贤站在划线的地方，他也在看着自己，曾经眼里的犹豫和胆怯少了很多很多。 成瑜终于放下心来，跟随排队的旅客进入的安检口。 “余贤，我已经在飞机上了噢，马上就要关机了，你赶快回去（可爱表情）” 看着手机里成瑜发过来的消息，余贤马上回一句话：“好，一路平安。” …… 再次接到成瑜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在渝市下了飞机，也坐上了家人来接的车子。 “余贤，我下飞机了，现在在回家的汽车上。是爸爸来接我的，放心！” “到了就好，我在看英语四级呢，争取一次过。” “嗯，相信你！” 就挺奇怪的，白天两人一起走路明明没说几句话，分开了消息发个不停，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消停。之后的假期也是如此，只要余贤忙完了，就一直在和成瑜发消息，一直持续到假期最后一天成瑜回到学校才算消停。 假期第一天，华安让他家的叔来学校接余贤和赵子云去他家的茶馆，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厮不简单，这茶馆装修得古风古韵的，中间还有一台子，两个穿大褂长衫的相声演员在说相声。 开始的惊讶过了之后，他们仨也跟着师傅学着怎么给人上茶，碰到熟悉的客人怎么招呼等等，总之一天下来累成狗，不过相声段子确实不错。 国庆七天假，华安也没真的让他们在茶馆里呆七天，之前说要带他们逛帝都的话也到了兑现的时候了。 在第四天客流开始减少后，他就带着余贤和赵子云逛四九城。 用华安的话来说，现在去看升旗还是看长城还是去王府井大街，那些地方到处都是人挤人，除了别人的后脑勺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这种被忽略的地方，才能感受到帝都曾经的样子。 在逛三里屯的时候，看到一堆举着长枪大炮的年龄不一的男人在拍满大街走来走去的漂亮女孩。曾经b站看看视频就算了，这会到了现场观摩，余贤觉得挺尴尬的。 “老华，这帝都还真是啥都有啊！”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的赵子云有些接受不了，不过那直勾勾的眼神却是出卖了他。 “这地方周围都是大使馆，风气是这样的。”华安也是挺无语的。 “那个大叔的快门要是调到两百分之一就完美了。”余贤却是关注到其他地方去了。 “我靠老余，你不能这样！”两人异口同声劝道。 “我干啥了？”余贤只觉得莫名其妙。 “班长才离开几天你就跟这些人一样盯着其他妹子看，太不像话。”华安虽然义正言辞的批判眼睛却也没有离开过来来往往的漂亮妹子。 “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是听到刚刚过去那个大叔，他相机的快门速度有点慢而已。”余贤就挺郁闷的。 这年头磕cp好玩吗？ 自己和成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开始磕起来了。 “华安，还记得老娘之前说过再来这地方，老娘打断你的狗腿！” 华安正数着人的时候，猝不及防传来一声娇喝，把他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往余贤身上一歪。 “老余，救我！” “救没问题你得先说说是啥情况啊？”余贤也是低声咬牙回应。 第160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0 “就是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邻居。”华安咬着牙说道。 余贤：…… 这货不愧是从小听相声长大的，讲话都是满满的段子风格，人家是女孩子能用这个比喻吗！ 要是让她听到打断腿都是轻了。 “名字，名字！” “啊，哈哈哈。小慧姐，国庆我带着寝室里的兄弟逛四九城呢！你过来这边是啥事啊？”华安这才回到正题上。 “四九城有意思的地方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华安的小慧姐这会穿着工装，脖子上挂着一台专业相机，边上还有几个同学，也是一样打扮，看样子是在街拍。 “前两天都是往小巷子里钻，今天来这里年轻人多点热闹点地方。” 这解释挺苍白的，不过以江小慧对华安的了解和这两天帝都的情况，加上三人手里提了一些衣服鞋子的袋子，这女孩相信了。 “我信你这一次。”话是这么说不过眼神一直在余贤和赵子云之间来回跳。 “小慧姐，这是我寝室兄弟余贤，这是兄弟赵子云。我爸妈不是出门旅游了，前两天都是帮我一起看店的，现在客人少了就带他们逛逛。”华安趁机把余贤和赵子云给交代了。 “你们好，我是江小慧。”江小慧大大方方跟两人打招呼。 “小慧姐好！”余贤和赵子云也是上道。 “帝都是没有其他地方了吗？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不学好！” 确定了江小慧没拿他们几个当外人。 “小慧姐，你又来这地方干嘛？”华安有点不服气，光说我了你自己怎么回事。 “还不是我们学校那个狗屁才子编剧，写了个满是颜色废料的烂本子，跑去找导演系的主任走后门说要拍出来，老师把我们这些摄影系的塞进来实习了，今天是来勘察取景的。”江小慧提起来这地方的理由就更来气了。 余贤却是在想这剧情怎么越听越觉得熟悉，不就是都市文娱乐版块里面的套路吗？ “小慧姐，是那个编剧自己当导演吗？” 余贤决定证实一下，万一是同事就搞笑了。 “可不就是他当导演，对了他跟你们一样也是新生。新生编剧当导演拍电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江小慧咬牙说道。 要不是这个人，自己美美的宅家七天多好，天知道这些天为了挑选合适的场地把脚都走起泡了。 “小慧姐辛苦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喝点冷饮呀！”华安这会像极了一条摇尾巴的哈士奇。 “算你有良心！”江小慧带着头向不远处一家奶茶店走去。 “华安，咱姐好飒啊！”赵子云看到警报解除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华安却是若无其事耸耸肩就跟上去。 余贤只觉得赵子云这孩子单纯，那是姐吗？ 过两年得喊人家弟妹…… 片刻后江小慧和余贤几人坐在奶茶店卡座上喝着加冰的柠檬水。 “现在的小年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没入学就写剧本，军训的时候到处跑投资拉赞助。”江小慧和华安一样居然边吃东西边说话。 “小慧姐是不是觉得剧本很别扭，有很多修改或强行加上的设定以符合我们国家或者说是帝都的实际？”余贤问道。 “厉害了弟弟，我之前只觉得剧本别扭，没想到你能总结出来，等一下，你见过剧本？”江小慧的脑子转得很快。 “怎么可能见过剧本，就是瞎猜的。我们这个年龄的人，哪有那么多生活阅历。除非他是把一些国外的经典作品给国产化，又受限于自己的格局，所以很多剧情内容肯定是想当然，不过这不妨导演系的老师们欣赏。”余贤赶紧解释。 “我发现你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种弯弯绕绕的事你都知道，女朋友是不是就这么被你骗到手的？”江小慧看着余贤手腕上的皮筋说道。 余贤：…… 这是夸人还是骂人。 “小慧姐误会了，我们真的就是出来玩的，而且我对摄影也有些兴趣，就这样了。” “试试给我拍一张！”江小慧把自己的单反递过去。 余贤接过来一看顿时愣住了：“小慧姐，您带了35或者50的镜头吗？这70-200的镜头在卡座里面施展不开啊！” 重重的机身挂着一支70-200大光圈变焦镜头，在这种卡座里面，别说拍照了，连最近对焦距离都够呛。 “看得出来你是懂的。”江小慧把相机拿回来继续喝柠檬水了。 “小慧姐，你是哪个学校的啊？”赵子云这神经不是一般的迟钝。 “帝都电影学院，摄影系大三。”江小慧没精打采说道。 “这么厉害！”赵子云没想到这么飒的姐姐居然是摄影专业的。 “厉害什么啊！比不得你们庆大的天之骄子。一想到每天都听那个导演呼来喝去的我就来气！” 江小慧聊天也是跳脱，可见她对那个嘴上没毛的导演的怨气有多重。 “小慧姐，那就不做了呗！你们专业那么多同学，也不是非你不可的啊。”华安把问题想得很简单。 “你以为我想啊！那孙子到处托关系走后门，老师怕他玩砸了所以把我们这个团队给他使唤，可他一点觉悟都没有，似乎是我们能参与这部电影是他给的恩赐一样。”江小慧似乎把水杯当成那个导演给握变形了。 “小慧姐冷静，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参与一部电影的前期和中期工作，学习经验最重要。”华安赶紧安慰。 “不会说话别说，老娘还需要学习影视制作？”江小慧觉得华安想得有点多了。 “技多不压身。”华安嘴硬道。 “会得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给老板打工！”江小慧更郁闷了。 一群人休息的时间前后就半小时，但是感觉江小慧的嘴就没有停过，一直吐槽个没完，等到她和同学们走出奶茶店的时候，剩下三人都瘫在卡座上。 “咱们也该回去了！”过了许久余贤总算是缓过来。 “叔，到三里屯来接一下我们，走不动了。”华安拨通家里司机的电话没精打采说完就挂机了。 “老华，看到你的小慧姐这么辛苦，想不想为她撑起一片天？”余贤问道。 “就我家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拆迁的茶馆？算了！”华安有些无奈。 “如果是我们自己做呢？” 余贤突然想到一个计划，相信有华安这个地头蛇在一定顺利不少。 “义父，等会我不回家了，咱们去寝室商量一下方案！”华安一下子坐起来。 第161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1 “咱们开公司创业！” 一回到寝室坐下来，余贤的开场白就是这句话。 “老余，醒醒，咱们才大一，刚开学一个月！” 华安和赵子云没想到余贤这么能吹，三个人都还有一段时间才满十八岁，创业？连工商注册登记都过不了审。 “你们听我说完，我说的创业不是现在，最早也要大四的时候。”余贤边说边打字。 “首先咱们的创业方向就是专业知识转化，说简单点就是把我们从肖教授那里学到的东西，用一种现代人理解的方式传播出去，比如文字、动漫、游戏甚至是影视。” “你说的不就是写网文，做动画片，开发弱智的小程序游戏，拍脑残爽文的短剧？老余，这些没戏的。”华安懂得不少。 “老华说的是，这年头做正经的内容没市场啊！不擦边动脑子的内容根本活不下去。”赵子云也附和道。 “放心，咱们有外挂！”余贤停下手里的动作。 “什么外挂？”华安兴致不太高。 “这个！” 余贤转过手里的笔记本，屏幕上是校园论坛的界面，余贤已经打开了帖子，放在最前面的是一张照片，一张满眼傲气的青涩学生看着远方。 “计算机系新生代表，肖奈！这和外挂有什么关系？”两人疑惑问道。 “他姓肖，肖教授的肖。他喜欢计算机，也喜欢传统文化。”余贤强调。 “可是，这也说不上是外挂啊！”赵子云还是不理解。 “这是一个绝佳的合伙人啊！你们会玩游戏的？”余贤问道。 “略懂。” 这倒是实话，除了肖奈这种天赋异禀的，其他人只能在游戏娱乐和学习成绩之间取舍。 “我计划从游戏板块入手，打算到了大二就选择辅修计算机，学习一些简单的游戏制作，找机会跟他接触，相信有肖教授这层关系，会很顺利的。而我们在创业之前要做的两件事，一是好好学习，二是积累资本以增加话语权。”余贤三言两语把规划说了个大概。 “老余，辅修计算机你吃得消吗？”华安有些担忧。 余贤的成绩在班上是靠后的那一拨，加上生活环境的原因对于英语这一科硬伤更大，还有高等数学也是一样。 “你们放心，我应付得来，再说还有一年的时间，到时候要是实在吃力不辅修也成。”余贤安慰道。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班长知道你的想法吗？”华安问道。 “我也是下午的时候临时起意，等她回来了，就找机会说。” 余贤的声音和语气缓了下来，心跳却是不争气的快了一点点，整个人似乎处在一处温暖柔软的空间。 “为了小慧姐，我干了！” 华安捏起拳头，那个谁一堂专业课没上都能拍电影，自己这个庆大的学生有什么理由比他怂！ “我也干了！” 兄弟都上了自己可没有理由退出，再说回去考公真的没什么意思。 至于何泰，他不是一路人，随他怎么想！ 华安这边还打听到这人在国庆离校前找到辅导员交调寝室的申请，理由居然是室友话太多让他无法在这里安心学习。 这理由真就挺操蛋的，大家在寝室的时候，谁都一样的不是看书就是查资料，就他把耳机一套躺着闭目养神，他是有网文里面的系统？听什么多少分钟，领悟进度百分之五？ 统一思想后，三人就开始拟定创业方案，首先就是要好好学习，不能一知半解去做事，最后失败翻车；同时周末有可能的情况下去华安家的茶馆端茶倒水跟里面那些常客混熟；其次就是在学校里面寻找意向的伙伴，然后进行考察，如果可以的话拉他入伙。 当晚余贤和成瑜发了消息互道晚安后，他联系了9527号，把白天江小慧那个事报告了上去。9527号对于余贤的疑神疑鬼很无语，还是记下情况去调查看看是怎么个情况。 接下来的假期就是每天上午逛四九城，下午去网打游戏两小时，晚上说一下打游戏的感受。因为创业计划是以游戏为突破口的，所以他们自己也要对电脑游戏有所了解才行。 等到收假的第一天晚上，余贤还没来得及和成瑜好好说话就被辅导员喊走了。 原因是何泰要求换寝室，辅导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找他们三个来了解一下情况。这哪是大家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另外三个人而已。 都大学生了还干这种没品的事，让几人感觉特别无语。 辅导员人是年轻，但是经历总比这些学生多，也看出问题在哪里，只能让几人走了然后再想办法跟系主任提一下。说实在的这种事对于学生来说绝对是负面影响，但是何泰真就干得出来，他以后可是要考公的人啊！ 几人也就是郁闷了一阵而已，便将之扔在脑后不管，人都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余贤，你等一下！” 这个时候的帝都已经有些凉意，成瑜却没有和夏思瑶她们回去而是在路上等他们从辅导员的办公室出来。 “老余，我们先走了！班长再见！” 华安和赵子云不当灯泡直接开溜。 “嗯，同学再见！”成瑜笑着回应。 等他们两个走远了，成瑜才装着若无其事对余贤说道：“把你的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余贤听话的抬起自己的左手，那根皮筋安安静静地套在手腕上。 “换这个！”成瑜取下正在扎头发上的皮筋套在余贤手腕上，又取下原来那根收好，她左看右看是挺满意的样子。 余贤看着手腕上带着粉色蝴蝶配饰的皮筋，鼓起勇气一把将眼前的人抱住。 “成瑜，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成瑜软软的声音回应道。 …… 远处的树荫下，华安和赵子云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默默拿出手机留了一张照片。 余贤打铁的小院，去而复返的陈采薇在监视器里这场景是咬牙切齿，9527号一点都不靠谱的，死老头根本不会谈恋爱的啊！到时候失恋了打击更大，没有这么坑职工的。 而余贤和成瑜平复情绪后，便手牵手在校园里慢慢地走着，最后送她回宿舍。 从这天晚上开始，一切似乎变了，又似乎都没有变，因为生活还是那个样子。只不过余贤和成瑜相处的时间多了，有时候会去散散步，周末会去外面逛逛街之类的，这样的相处方式让两个寝室的人都大失所望，尤其是女寝那边的三个狗头军师。 作为学生，学习是主业，只有学习到知识了才能做其他的事。几人跟打鸡血似的拼了命学习，每天就是教室图书馆寝室以及篮球馆两小时的训练。 到了校运会开始后，他们比赛的间隙依旧是在学习，连各科老师都有些意外。余贤基础差赶进度可以理解，华安和赵子云跟着凑热闹就离谱。 成瑜对余贤这么高强度的学习状态很担忧，在余贤保证不会累着自己并编出自己祖传中医的背景说这种学习强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制定的不会影响身体健康才算把成瑜安抚好。 第162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2 要问男人最怕的时间段是什么时候，必然是每年的十二月到次年的二月这截，商家以爱之名折腾出来的各种活动就让人头疼，比如平安夜圣诞节元旦情人节，还有地球上最大规模的哺乳动物迁徙活动：春节。 硬生生把过节变成了渡劫。 年轻人也是别人听啥就干啥，余贤当初还没有辞职的时候，就遇到一个女大学生来开证明去医院做引产手术，记得当时是六月份，往前推六个月就知道啥时候闹出人命的。 扯远了。 以上这些烦恼余贤都没有遇到，什么平安夜圣诞节见鬼去！都是学历史的还能不清楚那玩意是啥？ 元旦晚上华安把两个寝室的人都召集起来去他家的茶馆里一起等新年，江小慧也来了。在这之前，何泰还是自己找到寝室搬出去了，大家也是在场面上挽留了一下，仅此而已。所以现在他们的寝室空出一个床位，没有人搬进来。 “我提一下啊！今年我居然考上了庆大，高兴，还认识了老余老赵，还有班长以及班长的小姐妹们，大家都是好样的。”华安说到这里就没词了。 “吁……”众人跟听相声一样附和。 “啥也不说了，喝！”华安赶紧给自己找补。 就是余贤精心调配用于熬夜学习的茶水，居然让他营造出了梁山好汉忠义堂聚会的气氛也是厉害，这模样把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等待旧时间流走的氛围总是很欢乐的，不管过去的一年怎么样，所经历的喜怒哀乐终究是要过去。 新年钟声响起的那一刻，余贤抓住成瑜的手，两个人都看向对方，看着对方瞳孔里有那个小小的自己。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很高兴认识你，女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男朋友。” “哦哟~，你们两口子就别腻歪了，这个时候大家喝一杯！”夏思瑶看到两人的眼神都要黏在一起了赶紧起哄。 “这日子有点感慨难免的，大家新年快乐！”余贤也不怯场举着茶杯回应。 “干杯！” 这场聚会快两点钟了才散去，大家兴致都很高，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从华安给安排的pv上下车后，余贤和成瑜又说了些话才分开。 然后成瑜捧着余贤送的一提礼物回到寝室就发现小姐妹们都在唉声叹气，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看着不争气的孩子那样。 “你们都怎么了？” “怎么了，你就这么回来了？”夏思瑶作为大姐头是真看不下去。 “不回来我去哪里啊？”成瑜不明所以。 “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呀！难道就不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岑小小也着急。 “我们已经很好了呀！”成瑜边说边打开余贤送的礼物。 一支造型华贵精致的簪子静静躺在锦盒里，成瑜拿起来还能感觉到些分量，确定是真的黄金无疑。 “我勒个去，班长姐，你男朋友哪里淘到这么漂亮的簪子的！”苏楠的嘴张得能放下一个鸡蛋。 “他……好像是自己做的？前一阵子他在网上买珍珠和宝石，好几个周末还去了潘家园。”成瑜若有所思说道。 “这男人居然连首饰都能做，等一下，这支簪子的造型，老师讲课的时候好像提到过，是明代宫廷一套配饰中的一个啊！快看看其他盒子，应该是一整套。”夏思瑶提醒道。 成渝急忙把其他盒子也给打开放在桌上，片刻后夏思瑶几个看着一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头饰都傻眼了。 “这……这套首饰应该很值钱？”岑小小咽了咽口水说道。 “黄金是真的，珍珠宝石也就那么回事，算下来应该还行。这余贤会不会送礼物，要咱们小瑜儿带着这套拉风的首饰出门吗？那她成什么了！”夏思瑶挺生气的。 “其实，当初老师介绍过这套首饰之后，我有跟他说过很喜欢的，虽然不能戴着，但是能有一套看着也是很好。没想到他居然记下了还能复刻出来。”成瑜总算是缓过神来。 “小瑜儿，他哪里来这么多钱啊！”夏思瑶有些担忧。 “就是你们今晚上喝的茶水啊！是他卖给华安家的配方，可能全部都用来打造这套首饰了。”成瑜赶紧解释。 “你说啥！小瑜儿你赶紧说说，你家男人还有啥不会的！”夏思瑶抓住成瑜的肩膀使劲摇。 “英语和数学成绩太烂算吗？”成渝把夏思瑶的手拆开后想了一会很认真回道。 “你说得没错……” 夏思瑶几人听到这话都只能是摇头叹气，好好的一支木桶，怎么就有两块短板呢？ “明天去一趟银行，先存在安全的地方再说。” 说这话的是苏楠，她最先反应过来，这套头饰材料本身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做成这样子老值钱了，加上完美一比一的复刻，要是让系上的老教授们看到，十有八九就得被一堆搞收藏的堵门。 “我不要！”成瑜倔强摇摇头：“要是放银行里，我就不能天天看着了。” “小瑜儿，乖，咱们寝室保不住的，你也不想有坏人把它偷走，那样你就更见不到了。”夏思瑶没见过这么倔强的成瑜。 “那……那好……”成瑜想了一会只能妥协了。 这么一闹等情绪平复了大家陆续洗漱爬上床睡觉的时候，都快四点钟了。 罪魁祸首余贤却是睡得很好，他也给自己放了一晚上的假没有学习。 就是等再见到夏思瑶几个的时候，她们眼里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这时间也不长，元旦过后半个月就是期末考试，这段时间大家都是玩了命的学习复习，少有心思去想其他的。 整个期末考试，余贤最难的不是专业成绩，好在经过一个学期的恶补，总算是勉强应付过去，等明年四月份考过四级就齐活了。 离校的时间很快就来，余贤把成瑜送到机场后，又回到学校寝室继续看书了。 不过9527号却是说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帝都电影学院的那个新生导演，他不是中心的同事，而是00135号计算机防火墙出了问题，这个人之前就是一个自以为满腹才华无人赏识的娱乐圈边角料，喝醉了在大街上晃悠被一辆水泥罐车给从防火墙漏洞中送进来。 余贤对于这个人的自我认识很疑惑，就是说一上手处女作就当文抄公的人，怎么有脸说自己满腹才华的？ 而且那个缝合剧本，余贤隔三岔五就听到江小慧的吐槽，一个摄影系专业的学生都能看出剧本问题，怎么帝都电影学院的老师们就失了智？ 第163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3 至于要怎么处理这个人，目前中心还没有决定下来，按照以往的规定，这种病毒是要系统清除的。但是这次是00135号计算机防火墙的问题，主要责任并不在这个人身上。因此管理层还在纠结，是给他一个试用期考核观察是否能够录用，还是直接抹杀又或者遣返都没有个说法，就先摆着！ 所以9527号给余贤的建议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当然他要是凑上来找不自在那也不必客气，该收拾收拾。 余贤也是清楚，中心的管理层们并非在纠结如何处理，实际上已经在观察这个人的可塑性，而且结合江小慧的吐槽来看，这个人离死不远了。 最后9527号还说了一个跟余贤有关系的事，就是他和成瑜的亲事，中心准了，生儿育女也是可以的。口说无凭，他们居然很正式的出了个会议纪要过来。 余贤觉得管理层里面肯定有自己亲戚，硬性规定不是说结婚可以，不能留下后代的吗？怎么自己成了例外？ “谁让别人结婚是任务，而你是玩真的呢！” “等一下，中心还有让职工跟人结婚的任务？” “你以为呢！截至目前就你和陈采薇两个另类，她弄死了一堆想要娶她的；而你就更奇怪了，要不是在这里遇到成瑜，我都以为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果然是碰啥都别碰感情啊！” “这……其实也……”余贤也不知道咋说。 9527号自己也是一样搞不明白中心放这么大的水是为什么，因为以中心的运作逻辑来看，投入感情的婚姻的危害性是要大于那种任务性质的婚姻。 疑惑归疑惑，他作为联络员只负责传递消息和关注职工的心理状态就行。 余贤这边得到消息也是松了口气，自从和成瑜确定关系后，他随时都在做好了被强制结束任务驱除出这个世界，和成瑜永远不再相见的准备，现在可以放心搞事业了。 离校一周，期末考试成绩公布，班上一片哀嚎的同时想打死余贤，感觉这货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原来只有余贤把副班长拐跑这一个私仇，现在加上平时说成绩不好然后期末考试拿头几名这个公愤，成绩好不说平时装孙子干嘛！ 高考成绩吊车尾进来的他，专业科目成绩高得离谱，基础课里面除了英语和高数比较拉跨之外，其他的科目成绩也是在前几名。 就是不知道这厮怎么做到的！ 大家说几句玩笑就过去了，马上过年了就是趁这个时候群里热闹一下活跃气氛。 余贤却是在庆幸没有翻车，这下可以放心辅修计算机了。 除夕当天到大年初一，成瑜一直在和余贤发消息，也不知道平时相处没多少话的人，一分开了消息发个没完没了。 上一次过年是什么时候来着，可是那种氛围完全不一样。只有在这种国泰民安的环境下，余贤才会在节日的氛围里面感觉到一些孤寂，而现在有成瑜了，他觉得一切都刚刚好。 过了年后大家陆陆续续返校，因为在家也就当三天亲儿子亲闺女，过了之后被爹妈各种嫌弃，为此大家和打工族一样的也开始了返程。 成瑜自然也是其中之一，她初七就回来了，见面的那一刻，她在余贤这里再找不到年前一点点的逃避和抗拒，整个人都是她的了。 两个人在华安和江小慧的带领下开开心心的逛了好几天，之所以要和他们一起，也是因为江小慧有驾照，这是没办法的事。 几人一直游玩到正月十三夏思瑶她们几个到了才结束。 “真是每逢佳节胖三斤啊小瑜儿！”夏思瑶见面第一句话就调侃。 “啊！没有！”成瑜在镜子面前转了几圈。 “我问你啊！你跟余贤这些天关系有什么进展没有？”夏思瑶满脸的兴奋。 苏楠和岑小小也停下手里的动作。 “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再进展就是夫妻了，现在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成瑜红着脸扳手指头数了数。 这姐们是听不出啥意思是！ “没劲。”夏思瑶哀叹一声接着忙自己的事了。 成瑜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一个劲的数着自己的手指头。 新年新气象，辅导员在第一次开的班会上通报了上个学期的学习情况，又简述了一下这个学期的一些安排，着重批评一些同学的严重偏科行为，希望大家继续努力学习，为自己的明天奋斗云云。 这下大家都有些同情余贤，这货专业课都是看高数和英语，偏偏到最后这两科拉跨得不忍直视，都只考了七十多分，他是真的努力了。 大学生如果不学习，能折腾出很多事，可要是认真学习，就什么都容不下了。余贤好在记得还有女朋友，还是同一个班两个人天天见面，一起晨跑一起在夜晚的操场转圈。打球放松的时候，成瑜也安安静静的在球场边上看着。期间余贤也以自己扎实的专业成绩得到了肖教授的欣赏，离主角近了一步。 就这么一直岁月静好到临近期末，成瑜的情绪突然低落起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肯说。 最后是夏思瑶看不过去把事情说了出来，元旦送给成瑜的那套复刻首饰被保管在一家银行里，而这家银行在年初投资了一部以明朝为背景的武侠电影，里面有一个宠妃的角色需要一套宫廷首饰，这个挑剔的导演对各种设计都不满意，甚至还动了租用文物的念头。 在一次投资人的会议上，这家银行的代表说有一个客人将一套明宫复刻首饰存放在他们那里，或许可以满足导演的要求。 在见过饰品照片之后，导演大喜过望，和银行在未告知所有人成瑜的情况下，把这套饰品从保险柜里面拿去拍戏，结果因为保管不善，把首饰整变形，镶嵌的珍珠宝石脱落了好些。 起初导演还挺惭愧，后面看到了成瑜的资料后，把那一点愧疚扔得远远的，并和投资人一起找到成瑜，大言不惭说作为损坏饰品的补偿，给她一次进娱乐圈的机会，让她担任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 成瑜知道男朋友送自己的礼物被不相干的人轻易拿出去显摆就已经很愤怒了，谁知道那个人还如此羞辱。可到底也没敢跟余贤提这个事，怕他知道了生气。 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余贤确实很生气，气那些投资人和导演的无耻。也心疼成瑜这闷葫芦的性格，受了什么委屈都不告诉自己，还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第164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4 “余贤，当初是我们姐妹的意见，让小瑜儿拿去银行存放的，可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夏思瑶几人也是有些难过。 “不怪你们，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成瑜喜不喜欢高不高兴，完全忘了我们还是学生，送这样不符身份的礼物。” 她们的考虑和建议都是对的，只是那些人太无耻了。 “余贤，对不起！我没保管好你送的礼物。”成瑜低着头哽咽道。 “是我不对，忘记了咱们现在还是学生，不考虑你的处境；还有我这个男朋友也不称职，连女朋友为什么不高兴都不知道。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告诉我好不好！”余贤不顾周边的眼神把成瑜揽到怀里抱着。 “可是，这套首饰……” “不就是一套首饰，等过两天我再做一套就是了，你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那可是你送的，凭什么他们弄坏了还那么高高在上！拿着两张废纸跟天大的恩赐似的。” “乖，这种人不值得生气，咱们现在就去找老师做主。” 成瑜是自己气糊涂了，忘记这里可是庆大，自己是庆大的学生，大家可以相轻可以有意见，但是外人掺和进来试试。 余贤先跟成瑜把事情具体经过了解了之后，就带着她找到肖教授，讲了事情的始末，给他看了首饰图片以及那个导演和投资人给的补偿协议。 肖教授听到这件事也气愤不已，先不说复刻饰品的价值多少钱的问题，银行投资人还有导演一个个都不是东西，真就是欺负自己的学生没见过世面。 他帮忙联系了法学院那边的教授，最后由他们联系自己的得意门生组建一个律师团来处理这件案子，诉求就是保管首饰的银行、电影项目的投资人、导演个人和剧组照价赔偿并公开道歉。 至于律师费这个事，自己的师弟师妹被欺负成这样了要什么钱！信不信他们前脚报账号后脚被老师宣布逐出师门。 余贤最近有点忙，一边安慰成瑜，一边跟法学院的老师们搞好关系，还有那些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师兄师姐们，以及应付期末考试…… 多少年没有亲自干活了！ “老余，你这时间管理不错啊！”华安看着余贤这日程表瞠目结舌。 “还好！等官司打完了就好了！”余贤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说道。 老师和师兄师姐们帮忙，但是自己不能不意思一下，余贤这些天就是针对他们的身体送各种调配好的中药，有长头发的，有补肾的，补气血的，安神的，师姐们这边加上一份养颜美容的药茶。 历史系这边除了肖教授，还有几个教授也出了不少力，余贤也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历史系的教授们严厉批评了这种行为，表示不用来这套，以后修复啥文物用得着余贤这双手的时候他跑勤快点就行。 奔波多日总算是把所有事情搞定，现在就等开庭了。 江小慧听说了这件事后差点要去揍人，只因为这个导演就是那个连军训都不参加的新生。元旦上映的缝合怪电影取得不错的票房成绩，同时拿到国外的电影节参赛混了个安慰奖，因此海外版权也卖了不少钱。 一时间风头无两，成为众多投资方的座上宾，跟几个出演了他电影的表演系女同学和女演员都那啥了。这是他第二部电影，目前在网上炒得火热。 谁能想到他竟然这么跋扈，把主意都打到庆大学生身上。 世界真小，余贤本来不想搭理这个人，可没想到他惹到自己女朋友头上了，要是古代背景就好了，头都能给他拧下来。 当天晚上他就给9527号补上报告，说是要收拾这个娱乐圈边角料。 9527号表示没问题，虽然中心还在观望，可就目前的表现来说他是不合格的，被遣返或抹去痕迹是早晚的事。 这位获得重生和穿越机缘的未来大导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前途要结束了，他是在片场接到的法院传票，一时间有些懵逼。 娱乐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进而不得的，自己重生穿越之前也只是一个在圈里一百零八外环苦苦挣扎的小人物。 而现在自己给了一个非科班新人进圈的机会，她不仅不领情，还要告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若不是有一副好皮囊，她以为她是谁！ 他把片场交给副导演后马上联系自己的助手和法务，不就是一套黄金首饰，珍珠能值几个钱，宝石也是人工合成的，该赔多少赔多少，息事宁人，等风波平息了再收拾她。 这个庆大学生肯定是想借和自己打官司的机会出名，这种人上辈子自己见多了！ 除了安排法务应诉，他还让人发小作文，总之就是两手都抓两手都硬。 想拿自己当进圈的垫脚石，呵呵！ 因为庆大的人脉关系，法院很快立案开庭，银行和总投资人连还嘴都不敢，对于对方的诉求照单全收。 剧组和导演这边只认赔钱，道歉免谈，而且还要反诉对方的行为对导演和剧组声誉造成负面影响。 网上攻击庆大的小作文是你们搞出来的，现在还要倒打一耙是！庆大的师兄师姐们起诉又加了码。 赔偿翻倍，而且不是庆大鉴定的，为了避嫌，这套复刻首饰的价值和价格鉴定是帝都大学的权威教授联合帝都皇宫博物院专家做的。 众所周知，庆大和帝都大学一直不对付，但是他们以自己专业的骄傲给这套复刻饰品定了一个离谱的价格，结案后说是借去研究，后面再没还回来…… 然后一个天价赔偿方案就出来了，导演个人承担一半责任，剧组百分之二十，银行百分之十，直接管理道具的工作人员承担百分之二十。 导演为了这部电影，把上一部电影的所有收益都扔了进去，哪里还有钱赔。 之前说大话照价赔偿是因为他觉得这套首饰值不了多少钱，撑死了七八万。可现在整个赔偿方案加起来都能买套房了…… 不仅如此，庆大把他和剧组也给告了，因为他的小作文攻击庆大仗势欺人。 证据确凿，连败两起官司。 前后半个月的时间，这位新锐导演，未来的娱乐圈希望从高高的山顶落入尘埃，从投资人的座上宾变成了桌下狗。 剧组解散，工作室破产，投资人索赔。 在案发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满十八岁了，想赖都赖不过去，为了还债他想到了卖剧本。 然而，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他穿越前的经典电影，成功的商业电影还有小成本口碑好的电影剧本全部注册，而且都是在最近一个月的时间搞定的。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世界对自己满满的恶意，不就是一套首饰，为什么要对他赶尽杀绝！ 再退一步，大家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合作共赢，一起走上人生巅峰？ 第165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5 可惜他的这些想法余贤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懒得理会。 老子好不容易有女朋友，捧手心里都来不及，你个王八蛋敢给她气受，这么弄你都是轻的了。 再说你被水泥罐车送过来之前不是觉得自己的才华无人赏识吗？然后一朝穿越重生，体现你才华的方式就是当文抄公？ 余贤决定等以后跟这样子的人对线，先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的底牌全给掀了，比如这次他直接将联络器里面保留的优秀电影剧本全部注册在这个世界的版权网上，让这个人抄无可抄；若是下一次去古代背景的世界，有这种样子的人，先把《唐诗三百首》和四大名着全部刊印发行，看看这个人还怎么出风头。 其实官司结束后，余贤还是遇到了麻烦，成瑜的妈妈知道女儿被欺负了，专门来帝都看她。成瑜是为了什么打官司的？谎话没法圆只能老实交代交男朋友了。 余贤听到这个消息，第一时间拔腿就跑，和赵子云去南方的深市考察市场，那里的互联网产业和游戏开发行业都很成熟，他们联系好了去那里实习一个半月。 这跑路速度把女寝几人看得是目瞪口呆，余贤这段时间，为了给成瑜出头和出气做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让自诩娘家人的她们感慨成瑜眼光好不说，出手也快，才开学一个多月时间把这么个人划拉到自己碗里。 谁知道这货居然会害怕成瑜的妈妈，听说人要来连夜收拾东西打飞的一溜烟去了两千公里外的南边。 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呢？被哈士奇吃了？ 根据帝都电影学院的消息，xx级学生xxx因个人行为严重触犯学校纪律，经学校会议决定对其作出开除处理。 这个距离他在海外获得的电影节奖项前后四五个月的时间，帝都电影学院本来还想抢救一下，但是庆大那边根本就不松口，为了和谐也只能忍痛割爱牺牲掉这个学生了。 对此帝都电影学院的学生们都感觉大快人心，一个大学新生，毛都没长齐就以一个编剧的身份去干导演的活，以出演其电影为名睡学校师姐，工作中简单粗暴霸凌同学，现在被开除了，该！ 众所周知，男频娱乐文的准则之一就是动口不动手，扔块香蕉皮让人摔倒这种爽点都难得一见，写手们个个都是人才，能把不打架的娱乐板块写得精彩纷呈。 女频娱乐文就要直接血腥的多，姐妹打架扯头发都是开胃菜，还有挖肾挖啥的，更没下限的就是身为女人的女主，给自己的对手施加对于女性最大恶意的伤害。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前途尽毁走投无路的“新锐”导演显然是要突破男频娱乐文暴力底限了，因为负债被限制高消费的他不能买高铁票，坐快车又不甘心，于是在帝都留了下来，带着不知道哪里淘来的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不明液体一天天在庆大附近游荡。 就是说都退场的人了还喜欢给自己加戏，被庆大的保安报警抓获后，他对自己要做的事情供认不讳，作案工具没收，喜提十五天的拘留，释放后由其监护人来接走返回原籍。 可就在返乡的路上，车辆突然失控冲入河中，最后所有人成功获救，而他却失踪不见了，打捞队搜寻方圆水域数日无果后，只能宣告放弃。 经过核查下来，事故是车辆的问题，因此他的父母获得了一笔丰厚的赔偿，次年试管成功生了一对儿女。 至于为什么这笔赔偿为什么没有转给他的债主，只是因为投资人对他的索赔，都未经过法院立案，而是法务发函。最后人死了再不能追债，也无法起诉只能作罢。 彼时余贤和赵子云正在一家大厂里面打杂，他们两个认真观察和学习厂里工作的各种流程和细节，熟悉在这种规模企业中一个ip诞生的前前后后。 至于管理模式，没大厂的命就不要犯大厂的病，等以后架子搭起来了，必然都是以年轻人为主的企业，怎么可能套用大厂这种官僚习气浓厚且去人性化的管理方式！ “今天工作怎么样呀！” 看到视频里成瑜的打扮，余贤知道她已经回渝市了。 “还好，就是有点累。”余贤边用沾凉水的湿帕子擦脸边回答。 每天和女朋友视频是必要流程。 “深市热得有这么夸张吗？”成瑜觉得那张帕子挡着她看男朋友了。 “渝市的热是自然原因，可深市这边的热是因为人类活动。高度发达的工业和高度集中的人口导致热岛效应加剧，所以这里的热是很难受的。” “你这一本正经的科普，像极了了理工专业的直男。”成瑜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随着两人相处时间增加，成瑜原本小心翼翼隐藏着的一些习惯渐渐暴露出来，比如“老子数到三”。 “好！问个事啊！阿姨知道了我们的事情，现在是个什么态度啊？”余贤有些忐忑。 “我妈那天，是带着一把大剪刀的，说是要把拐跑她女儿的黄毛给剪了。”成瑜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 没有感受到成瑜的情绪有不好的地方，看起来自己目前还在观察期，暂时安全。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寝室里面的小姐妹们给你说好话，并且拿出你的照片证明你不是黄毛，我妈脸色才好点的。” 余贤听到这里也只能尴尬陪笑，想当初自己带大的朱慈曦要嫁人，自己劈了那个黄毛的心都有了。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自己去拐跑别人家闺女，想想都亏心。两人又聊了很久才挂断视频睡觉。 余贤和赵子云结束了大厂的暑假工实习后回到帝都，马上就是大二了，余贤递交了辅修计算机的申请，这让肖教授有点不高兴，自己亲儿子被计算机系拐跑了；现在遇到一个能传承衣钵的优秀弟子，他也要往计算机系跑。 经过一下午的解释，肖教授只能答应辅修申请，并将他引荐给在计算机系混得风生水起的儿子肖奈。 而余贤终于在准备了一年的时间后，与主角团正式接触。 “我爸说要我关照一下你，现在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兄弟。” 肖奈好好的刷怪，接到亲爹的电话说要介绍个学生认识，他也要来计算机系。无奈之下只能跟余贤联系后，让余贤来这个网咖见面。 “那以后的日子，就请多担待了！”余贤很自然的坐在旁边的位置，打开电脑后登录游戏。 “你主修什么位置的？”肖奈看着余贤的电脑桌面挑了挑眉。 “这得看你们需要哪个位置。”余贤也不甘示弱回应。 第166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6 “试试？”肖奈来了兴趣。 “可以！”余贤选了和肖奈同一个职业。 刚刚载入游戏，团队聊天室就弹出消息。 愚公爬山：老三，这人谁啊？ 猴子酒：兄台请报上名来！ 莫扎他：老三琴下不死无名之辈！ 大余和他的小瑜：几位兄台，我是来加入大家的，不是来破坏大家的。 这茶里茶气的话一出，几人很默契的发了一堆呕吐的表情。 一笑奈何：不要说话，先pk再说。 要是说动手能力，余贤一根手指头都能把肖奈打趴下，三个月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种。但这是电脑游戏，余贤怎么可能比得过肖奈的操作，最终以两百点血输给了帝都风云服务器第一的一笑奈何。 愚公：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海涵！ 猴子酒：+1 莫扎他：抱歉，我刚刚说话的声音有点大。 一笑奈何：你过关了！ “你为什么想要辅修计算机？”肖奈将几人带进一个副本，边操纵角色边问。 “你喜欢计算机。而我，想通过计算机的技术把学到的知识传播出去。”余贤解释道。 “比如？”肖奈面无表情问道。 “比如游戏，我想制作一款涵盖所学知识的游戏，玩游戏的人，能感受到这五千年底蕴里辉煌灿烂的过去。”余贤说了一下规划。 “原来如此，祝你所愿皆成！”肖奈的语气中难得带上一点情绪。 “我们都一样！” 两人不再说话，而是通过语音与队友交流刷副本。半天时间下来，郝眉几人只觉得有这样一个万金油队友真好，他们有点迫不及待等开学了，去见识一下这个说是即将来计算机系的同届同学。 在开学之前的这段时间，余贤就跟肖奈讨教他们大一的专业课程，争取尽快入门，同时也加入他们的游戏队伍一起刷副本升级打怪，华安和赵子云也时不时跟着凑队伍人数或补充阵容。 等大家陆陆续续返校，肖奈就带着余贤去和三个兄弟见面。 “我……我记得你！去年军训结业上你和老三一样是拿了优秀证书！”郝眉一见面就想起余贤这个人。 “想不到你还记得这件事。”余贤也是很意外。 “当然，我郝眉记性是出了名的好！”郝眉拍着胸脯说道。 “难怪老三能接纳你，搞半天你也是一个大神啊！”丘永侯恍然大悟。 “过誉了，比不得四位。”余贤这话挺谦虚的。 “你的本事和手段，可不像一个学生的样子。大家坐下说!”肖奈出来圆场。 要说主角团里面貌似没啥正常人，肖奈成天冷着一张脸，剩下三个人一惊一乍的，好在余贤跟各种人都打过交道能应付得过来。 “老三，你刚刚说什么本事和手段？”一坐下于半珊就迫不及待开口询问。 “你们还记得我们计算机系调查那个网络谣言的事情！”肖奈看着三人说道。 “当然记得，那个混蛋导演居然说我们庆大仗势欺人。”一提这个事丘永侯忍不了。 “后面大家都知道了，是因为导演私自动用私人物品拍戏，保存不当损坏后，不仅没有悔意，还把主意打在咱们庆大学生的身上。”肖奈说到这里看向余贤。 “难道说，你就是那套饰品的主人？”郝眉问道。 “不是，那是我送给女朋友的元旦礼物，被保管单位私自出借给剧组。后面是我通过肖教授联系到法学院的老师和已经毕业的师兄师姐们帮忙的，也谢谢你们的帮忙！”余贤是真不想提起这个事，太晦气了。 “老余，我是真佩服你！庆大太大，很多时候说团结还是什么的，我们都觉得听听得了，谁知道你竟然能让我们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兄弟佩服！”于半珊拱手说道。 “大家都是兄弟，别说这么见外的话。” “可不就是兄弟，老余，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一场饭局下来，余贤成功打入主角团。 这对余贤来说是小菜一碟，真正的挑战第二天才开始。余贤去机场接成瑜的时候，成瑜妈妈居然也在，她是要亲眼看一下这个拐跑宝贝女儿的小混蛋才甘心。 上次余贤跑得太快了没见到，这次突然袭击才把人给抓住。 “阿……阿姨好！”余贤是真想找块地缝钻进去。 成瑜站在她妈妈旁边也是低着头，有点做贼心虚的样子，看来这事她清楚。 “嗯，好，走！”她是很放心的把一堆东西全扔给余贤然后牵着女儿的手就往停车场走。 就是八爪鱼也带不了这么多东西啊！知道的是送女儿上学，不知道的还以为旅游买的土特产。等母女两人坐出租车上等了好一会，余贤才狼狈的带着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跟上来。 “师傅，去庆大。” 可算是上车了！成瑜的妈妈比帝都出租车师傅厉害多了，一路上把余贤问了个底朝天，期间师傅连个嘴都插不上。 余贤觉得这是最难熬的四十分钟，紧张得满身都是汗，等到把人送到女寝宿舍楼下才如蒙大赦一溜烟跑了。 “你妈我像啥子坏人吗？他咋个就跑成这样子。” “嗯，他平时不是这样子的啊？”成瑜也是无奈挠头道。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女儿谈恋爱这个事，两个老的早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才大一第一学期有男朋友。好在这个小伙子也是真心的，从那套首饰的成本价格来看，他是挣一块钱就敢给自己的女朋友花一块钱。而且从上次处理事情可以了解，这个孩子本事手腕做人样样不缺，今天的面试勉强及格了。 就是不知道女儿能不能拿捏得住。 “先上楼！”成瑜妈妈没好气说道。 当天晚上，余贤请未来的丈母娘以及女朋友吃饭，表现就正常多了，不像白天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期间对于自己的问题，和成瑜相处的具体情况，有哪些问题也一并托出，也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哪是谈恋爱，摆明了提亲啊！ 成瑜妈妈毕竟是块老姜，很快反应过来，说既然是学生，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才是主要任务，谈恋爱可以，不能做出过火的事，先把学业完成了才是正事。 总之这场饭局表面上很愉快，余贤是捏了把汗，成瑜妈妈则是感觉对面这小伙子像极了混社会多年的老油子，圆滑得像条泥鳅，不禁为女儿未来的处境担忧起来。 第167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7 帝都国际机场外，余贤瘫坐在长椅上，可算是把成瑜妈妈送走了。 “我妈有这么可怕吗？”成瑜坐在身边给他擦汗：“想想几个月前你和身居高位的法学院师兄师姐们坐在一起侃侃而谈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怯场，搞不清楚的还以为你是他们的头头呢。” “那不一样，想想养了十八年的漂亮女儿，被一个小黄毛拐走是个什么心情，我理亏啊！”余贤仰头看天说道。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成瑜不好意思挠头道。 “想不到，我现在就见家长了！而且第一印象这么糟糕。” “哪有，我妈对你可是挺满意的。放心了！”成瑜拍拍余贤的肩膀说道。 “对了，阿姨突然袭击这个事，你怎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我好……”余贤可不相信成瑜是故意不通知的。 “爸妈说对付你就得这样，要是提前说了，你肯定又会找借口溜掉，只有出其不意，才能出奇制胜。”成瑜握着小拳头说道。 “至于吗！为了抓我连兵法都用上了。幸亏是二十一世纪，叔叔阿姨开明。”余贤话是这么说心里也算是放下来了。 “好了，我妈都走了，你放松点！不过，余贤，有一天你会不会不要我？” 就是哪来这么多伤春悲秋的，人活一世，余贤现在是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所以格外珍惜和成瑜在一起的时光。 “我余贤到底是做了啥会让女朋友产生这种想法？”余贤看着成瑜的眼睛问道。 “可是，你知道我喜怒哀乐，我却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成瑜低下头委屈说道。 “你居然连我喜欢你都不知道！”余贤摸了摸成渝的头说道。 “啊！这个也算吗？” 就是说这天然呆加上高智商在成瑜身上怎么一点都不违和的，余贤看到这歪头杀再也忍不住，一下子亲在她微张的嘴唇上。 然后两人很快反应过来立马分开，都一起低头看着地面。 “我……我的初吻。”成瑜的声音跟蚊子似的。 “我也是……”余贤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个大色狼，广场上这么多人，丢死人了！”成瑜这会脸更红了。 “要不回去再说？”余贤提议道。 “你……你先走！”成瑜伸出手指头捅了一下男朋友。 “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余贤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一把将成瑜横抱起来一溜烟跑向停车场，男女朋友要分开走，简直是岂有此理！ 路人纷纷感慨，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这男孩子看着瘦瘦高高的个，抱着一个女孩子居然速度这么快，那速度都赶上百米赛跑了。 等两人到女寝楼下的时候，都还是晕乎乎的，刚刚是怎么回来的来着？ “我……我先上去了。”成瑜红着脸说道。 “嗯。”余贤在这种不早不晚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啥。 成瑜突然踮起脚也在余贤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男朋友，咱们扯平了！” 说完飞快的跑进女寝大门，跟后面有狗撵似的。 这个扯平方式挺好的…… 等到开学后余贤忙了起来，刚刚过去的大一，基础课和通识课已经基本选修完毕，现在大部分都是专业课和选修课，对于换脑子这个事余贤勉强应付得来。 就是成瑜这边有点麻烦，自从上次两人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两下之后，这妹子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在人越少的地方越来劲，让余贤这种修炼道家武功的都有些把持不住，好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就这么痛并快乐着一直熬到寒假两人分开后才结束。 一年总结下来就是学习成绩有进步；和女朋友的关系稳步提升，就是女朋友爸妈那里依旧任重道远；事业上成功跟主角团搭上线，大家已经在开始纸面搭建公司架构和蓝图了。 余贤趁着这个寒假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考驾照，之前为了积累资本抽空肝网文，得到不少刀片的同时，也有了一笔不菲的收益；还有隔三差五给人看隐疾也挣了不少。 有鉴于此考驾照也该提上日程了。 就这么一晃到了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余贤终于完成了所有积累。就是家底还是有点薄不能买房，加上最近创业开始忙活，分身乏术只能等过两年再说。 就是夏思瑶几个不厚道，暗戳戳怂恿成瑜把最后一步给做了，她们想当干妈，结果都毕业了硬是不能如愿。 这年头带孩子参加毕业典礼的大学生多了，不缺他们两个。 成瑜没被放走，肖教授和一堆同事一起出面，让她在庆大保研，她的成绩也远远超出读研要求。 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人才知道成瑜爸妈和肖教授两口子居然是同学！只不过他们是在渝市的一所重量级高校任教，联系从未断过。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他们才舍得让女儿来庆大，谁知道才大一就交男朋友，看发展规划，以后大概率是要留在帝都了。 余贤也是在毕业季正式跟成瑜爸妈见面，两人对余贤表现很是满意，就是因为当前公司正在筹备和起步阶段，不能马上结婚有些遗憾。 而这天余贤将毕业论文提交了之后，就来到校外一家数码店等剧情正式开始。 “同学，你要买什么？”店老板看着来了冤大头赶紧上来招呼。 “耳机坏了，我随便看看。”余贤随便说了句话打发掉。 “你随便看，我们店里的货质量和价格都是很公道的。”店老板也没有继续烦人而是回到工位上继续自己的活了。 不一会孟逸然和她那个损友就进来了，一边走路一边念叨个不停，出谋划策都是怎么让孟逸然跟肖奈混熟然后把人拿下的。 就是说大一入学到现在都大二下学期了，这狗头军师还是没能让孟逸然接触到肖奈，不是一般的菜。 不过这也和她的格局有关系，既不了解肖奈的同时，也只是想通过巴结孟逸然获得好处而已。 余贤可不会相信一个新闻系的女孩子，随便拿起一个盒子就问价格，不是应该先报电脑型号问支持哪个频率内存条的吗？ 跟着就是贝微微和赵二喜进来，这算是一块内存条引发的血案？ 很快赵二喜一惊一乍让店老板伸手准备拉扯，却不想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将店里的人都镇住。 “余……余学长，好巧呀！”赵二喜的神经反射弧终究是要慢人一步。 余贤因为学习进度的原因，经常去各级蹭课，赵二喜等人都熟悉，只不过没有交流过。 “挺巧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余贤把手里的耳机盒放回原位。 “是这样的，微微的笔记本坏了，我们来这里想买零件去换，谁知道遇到这老板坑人！”这姑娘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噢，我看看！”余贤朝娜娜伸手要看看那个有问题的内存条。 第168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8 “同学，没必要！”店老板觉得余贤这是在多管闲事。 “好歹是我的学妹，我看看也无妨。”余贤一下把内存条拿到手里。 “你想英雄救美？”店老板像是看到笑话一样。 “到底是什么给的勇气，让你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嗯？”余贤盯着店老板的眼睛冷冷问道。 “你……你，你们赶紧走，我不做你们的生意了！”店老板受不了余贤择人而噬的眼神要发疯。 “都开店到这里了，却还是连电脑城的那些臭毛病都没丢掉，你这生意到底还想不想做长久？”余贤将手里的内存条放在他上衣口袋上，顺手拍了拍。 “关你什么事啊！她们什么都不懂还不允许我骗了！”店老板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呵呵。” 余贤不再说话，转身就离开数码店。 “学长，谢谢你！要不然我和逸然被骗了都不知道。”娜娜看到余贤就要走出大门赶紧说话套近乎。 余贤转身看着娜娜眼里的激动和隐晦的自信，只觉得好笑。 “收起你的小心思，在我这里行不通！” 娜娜终于知道刚刚店老板为什么像是要发疯而现在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虚脱的样子了，这像是要把自己撕碎的野兽那样的眼神谁能遭得住。 “我……我……” 娜娜还没说完余贤就已经不见了。 “听到学长说了吗？收起你的小心思！微微我们走！”赵二喜说完拉着贝微微也离开了。 反正这生意是做不成了，孟逸然和娜娜也只能跟着离开，至于换内存条的事，还是让表哥去处理好了。 “娜娜，刚刚那个人就是贝微微？” 娜娜这会还没从被吓坏的状态里恢复，只能心不在焉地回应：“对啊！就是去年校花评比输给你的贝微微。” “我觉得她挺热心肠的，人也漂亮，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好。”孟逸然笑道。 “逸然，你就是太单纯了，贝微微可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曹光就拍到过她被包养的照片呢！”娜娜是一脸的语重心长。 “啊！是吗？可贝微微看起来不像你说的这样子啊！”孟逸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那都是表面，咱们走！换一家店买内存条。”娜娜不想多说。 “算了，我让表哥处理好了。”孟逸然有些惆怅。 “那不就失去了一次接触肖奈大神的机会吗？”娜娜一脸可惜。 “再想办法！”孟逸然有些心不在焉。 “哼，那个学长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凶巴巴的！”娜娜这会想着找场子。 真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记了刚才差点被吓尿的事情了。 “有吗？我觉得他还好,只是他和贝微微她们认识吗？”孟逸然明显没注意到娜娜的想法。 “听说他原本是历史系的，大二的时候又辅修计算机，整天跟街溜子似的到处蹭课，咱们庆大除了那种挂了机密的班级，他都去溜达过，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跟贝微微她们混熟的。”娜娜愤愤不平说道。 余贤在很多学弟学妹眼里成了庆大街溜子这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包括余贤自己也是在第一次听到后这个外号有些哭笑不得。 离开了数码店后余贤就去公司忙活了，目前架构简单，以余贤和肖奈为主导的决策层，两人分别以占股31和29，华安占股10，于半珊几人各自是5，留下5的冗余等价交换，由余贤暂持，不代表决策权重。 话是这么说，但是前期投资基本上都是余贤和华安搞定的，肖奈出资和技术各一半，剩下的几人都是技术入股。华安这个股东担起了本地企业的外联工作。 第一个项目自然是倩女幽魂2，结合倩女幽魂1的成功，以年轻人为主的致一科技将赋予这款游戏更新奇有趣的玩法，同时因为余贤的加入以及决策权重，势必要对整个游戏的世界观和视觉体系参考历史实物做一个权衡和考量。 这样下来给美术组增加了不少工作难度，同时也必将严重影响编程组的工作进度。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封腾集团十月份的倩女幽魂2项目招标，大家都是信心满满肝了起来。 因此组建的倩女幽魂2项目组中，实行双组长制，组长余贤负责武打动作设计、世界观建立以及游戏脚本设计，下面包括美术组和影像组，美术组是负责人是赵子云，影像组负责人是江小慧，负责游戏ui和动态视觉效果部分；组长肖奈负责程序编写与测试和运营维护及开发，主要人员是肖奈从计算机系挖来的精英。 自从项目组开始运作以来，大家都按照进度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余贤知道倩女幽魂2项目的招投标将会因为真亿科技的不正当竞争手段而提前进行。因此在做组织设计时，留出了不少冗余时间，对于曾经指挥过十万人大战的他来说，管理这个不到一百人的公司简直不要太轻松。 轻松指的是心态，该干的活一样不少，尤其是影像组这边，余贤不仅亲自设计武打动作，在必要时候还要亲自上阵，因为有些动作请来的武打演员无法完成。加上要考虑到整个片场的演员和工作人员安全，他不得不时时刻刻盯着现场，怕出现安全事故。 尽管如此，余贤和肖奈也在百忙之中前往帝都青创园区举办的游戏创业互动交流会，两人分工肖奈上台刷脸，余贤在台下周旋。肖奈简单展示了一下致一科技开发的几款小游戏，也透露了致一科技进军大型网游制作的野心。 等到了交流发言的环节，一堆人凑上来套近乎寻求合作机会。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是遇到什么喜事了？”余贤开车时看到坐在后排的肖奈时不时嘴角扬起。 这才几岁就开始油了！ “晚上我要结个婚，你要不要来捧场？”肖奈的语气听不出感情。 “结婚？我不会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女方哪的？”余贤故作惊讶把车子开到路边的停车位上：“我给小瑜打电话，让她去准备一下贺礼。” “你一点玩笑都开不起啊！是最近官方活动举办一个侠侣pk比赛，我在游戏里临时找了一个女玩家结伴。”肖奈这会眼里挺得瑟的。 “想不到让学妹们痴迷的肖奈大神，为了一个侠侣比赛，居然要卖身给一个网上的女玩家，说不定她现实里是个四五十岁的富婆，又或者是个抠脚大汉。”余贤故意刺激肖奈随意瞎扯。 “不，她不是！”肖奈微笑道。 “你这是别有用心啊！”余贤重新发动车子。 “只是觉得她的技术能很好合作而已。”肖奈虽是在辩解但是眼里的雀跃出卖了他真实的想法。 “你难得结婚，我怎么也得捧个场啊！”余贤玩笑道。 第169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19 “那就说定了，今晚上八点，游戏里见！”肖奈难得露出一点真实的表情。 “一定捧场，不过你还是先说说人家什么情况。”余贤循循善诱。 “我是在前两天偶然发现的，当时她在跟人pk，操作行云流水不输绝大部分的男性玩家，我记下了id，然后查了战绩，发现她是帝都风云pk榜前十的女玩家。”肖奈难得说这么多话。 “这么说，她人在帝都啊！什么时候约出来见一面？”余贤打趣道。 “现在不合适，等后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肖奈解释道。 “也对，就这么约出来太唐突了。对了，你对真亿科技了解多少？”余贤把话题转向工作。 “听说他们做生意不太讲究。”肖奈略有所思。 “那你还答应周四去他们那里谈谈。”余贤大概知道肖奈的想法。 “一是缓兵之计，二是把话说清楚了以后好见面。再说，这不是还有你一起去嘛！”肖奈解释道。 “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啊！”余贤踩了一下油门。 晚上八点的服务器世界频道，余贤操纵着游戏角色跟随娶亲的大队在游街，旁边跟着咋咋呼呼的成瑜。 成瑜这游戏水平着实一言难尽，当初缠着要玩于是注册了账号，余贤的账号昵称是“大余和他的小瑜”，成瑜的账号昵称则是“小瑜和她的大余”，一登陆游戏啥也不干就是跟着余贤到处瞎逛，连打个小怪都能被反杀，成为服务器知名后腿；与之相反的是余贤因为其万金油补位能力和名列前茅的游戏水准成为知名大腿…… 有一说一，一笑奈何在这服务器里面的人气着实高，而且这次娶亲游街也是砸了钱让很多人捧场，因此这世界频道是热闹非凡。 然后就是芦苇微微的前夫真水无香还有小雨家族出来显眼，主角团晒战绩回怼，砸场子的几人自讨没趣当起了缩头乌龟。最后游街活动结束，一笑奈何和芦苇微微就在游戏世界里面度蜜月去了，大家也下了线去忙自己的活。 和真亿科技预约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余贤和肖奈两个人一起来到他们公司，见到了大老板甄总以及他的外甥女孟逸然。 “余总和肖总真是年少有为啊！”甄总此刻像极了黑金里倒茶的周朝先。 “甄总白手起家，又在短短数年内转型成比较年轻化的互联网科技公司，是我们后辈仰望的楷模。能被这样的甄总如此夸赞，让我和老肖有点愧不敢当。”余贤也是跟着客气。 这话让站在一边的孟逸然两眼发光。 “今天我就开门见山，我们真亿科技计划收购致一科技，出资是三百万，然后高薪聘请肖总和余总的团队加入真亿科技，不知道两位觉得如何？”甄总也是够直接了。 如果是电视剧里肖奈搭建的草台班子，三百万这个价格确实可以了。可现在余贤掺和了一把，致一科技有着很成熟的公司组织架构，各个业务部门从人员到到设备都给配齐全了，加上开发出的产品，折现下来得上千万。 “这恐怕要让甄总失望了，致一科技目前刚刚起步，没有出售的打算。我们年轻人也还思想不成熟，想自己当老板试试，不想给人打工。”余贤拒绝了甄总的收购。 “我们真亿科技可以提高收购价格。”甄总只是觉得年轻人胃口太大而已。 “甄总，如果您真的看好致一科技，我们还有一种合作方式。”余贤给了对方台阶。 “余总说说怎么合作？”甄总这才算认真起来。 “交换股权，我们致一科技留了百分之一的股权冗余由我代管。如果甄总有意，我们可以召开会议同意将这部分股权与真亿科技交换等值或等比例的股权。互联网市场这么大，年轻人这么多，大家一起合作共赢如何。”余贤可以说很给面子了。 “看来，真亿科技和致一科技还是没缘分啊！”甄总笑道。 真亿科技是他一个人的，怎么可能容许外人插手。如果说年轻人不识相他还是暗戳戳的说句威胁的话，却不想人家连台阶都给了自己，面子里子都有了，再说那些不好听的话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致一科技承蒙甄总看得起也是很幸运的。”余贤也是跟着笑了。 “公事谈完了，聊聊其他的，余总和肖总如此年轻有为，还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不知道是哪个大学的？”甄总也再没有提公司的事开始唠家常。 “甄总，我和余总是庆大毕业的。”这回换肖奈说话了。 “噢，这么巧！这是我侄女逸然，她也是在庆大读书，今年大二，到九月份就大三。”甄总来了兴致。 再看孟逸然先是一个劲点头然后羞答答的喊肖师兄和余师兄，看着肖奈像是随时都要扑上来的样子。 “庆大，我没见过。”肖奈又面瘫了。 但是女孩子就吃这套，孟逸然虽然失望随即眼神又变得痴迷起来。 “甄总孟小姐别介意，肖总天天跟计算机打交道，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见过孟小姐是很正常，怎么孟小姐对我们肖总好像很熟悉的样子？”余贤还是把话给挑明了。 果然这话一出，孟逸然脸红不已，低头的同时又忍不住偷偷看向肖奈。 甄总人老成精，再看不出外甥女的心事就算白活了，老子是闲得蛋疼拉这两个人拉家常！ “逸然，舅舅的办公室茶叶没了，你帮舅舅拿一罐茶叶去。” “好的舅舅。”孟逸然的声音细得跟蚊子似的。 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至于是不是会拿一罐茶叶回来，就看她的悟性了。 甄总看着外甥女的背影暗自摇头叹息，女大不中留啊！感慨完赶紧找话题圆场，又扯一堆就结束了今天的谈话，让李总将两人送出公司。 经过大厅时看到好多人，其中就有贝微微他们寝室的。 “肖学长，余学长，你们就要走了？”孟逸然拿着一罐茶叶看着两人跟看负心汉的样子。 李总却是看着她手里的茶叶罐眼角微微抽搐。 “逸然小姐，我们今天拜访真亿科技，已经谈完了事情，自然是要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余贤还是当了这个恶人。 “可是……可是……”孟逸然居然有点委屈。 李总看着她手里动作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赶紧把茶叶罐抢过来：“逸然小姐，这个还是我给甄总送过去！” 小祖宗你再抓下去茶叶罐就要变形了到时候甄总不得心疼死，也不知道一小女孩哪里来这么大力气。 第170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0 “逸然小姐，我们公司初创，人手不齐，还缺一个前台，不知道你可否有意去试试？” 看着孟逸然这模样余贤升起了一股恶趣味，喜欢只是因为距离远，要是近一点就是那么回事了。 李总一看这年轻人真敢想，逸然小姐过去不就成人质了吗！ “余总，这不合适！” “李叔，我要去，你不许告诉舅舅和表哥！”孟逸然为爱倔强了一回。 “逸然小姐，这……”李总有些为难。 “李总放心，我们真心欢迎逸然小姐的到来。以肖总的人格担保，保证逸然小姐绝对安全，更不会亏待了她。”余贤说这话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边上肖奈这会脸跟李总的脸好不了多少，你想抓个人质拿我的色相来换，不要脸！ “肖师兄，余师兄，我该怎么去你们公司呢？”孟逸然没想到那个凶巴巴学长会为自己说话。 “你拿好这个明天去报到即可。”余贤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好……好的。”孟逸然傻笑着接过了名片。 接下来再没有什么问题，余贤和肖奈顺利离开真亿科技来到停车场。 “余总，这可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一坐到车上肖奈就迫不及待开口。 “你说你为了个情侣pk大赛都能卖身，这个时候为了稳住真亿科技，卖点色相怎么了！再说那姑娘不错的，人家也喜欢你，不亏！”余贤边发动车子边解释。 “她喜欢我那是她的事，与我何干！”肖奈看到车子启动赶紧拉起安全带扣上。 “我知道啊！所以我真就招一个前台，至于她有什么心思，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了。”余贤左顾右盼开着车子离开停车场。 肖奈见状也不说话了，把孟逸然要过来做前台是他没想到的一招棋，以她那个连开关机都困难的计算机水平，别指望看得懂什么机密了。 甄总办公室，李总小心翼翼的把那罐价值连城的茶叶放在办公桌上边苦着脸说孟逸然的事。 “甄总，我的身份是真的劝不了逸然小姐，您看真的要让她去致一科技当前台！” “这丫头可以啊！有自己的主意，随她去，给安排个司机。” 甄总明显不介意，小丫头一天到晚都是听别人的话，现在总算会自己拿主意了，不管是为了什么，作为舅舅的支持她总是没有错。 “好的甄总，我这就去安排。”李总不知道老板什么意思但是听他的话总没有错。 然后在真亿科技休息室这边，孟逸然也找到娜娜把余贤邀请她去他们公司做前台，能跟肖奈接触的事情告诉了她。 “什么！逸然你要去肖奈学长的公司，还是那个凶巴巴的余学长要你去的！”娜娜心里很不舒服。 凭什么所有人都迁就这个头脑单纯的大小姐！ “逸然，那个凶巴巴的余学长不会对你图谋不轨？”娜娜开始吓唬。 “余学长不凶啊！说话得体很有修养，人也好有礼貌的。”孟逸然觉得这闺蜜自从上次从数码店离开后，整个人就有点疑神疑鬼的。 “那你真的要把我丢在这里然后去肖奈学长的公司吗？”娜娜这个时候不得已打起了感情牌。 “娜娜，我能天天见到肖奈学长，你也会支持我的对不对。”孟逸然眼神飘忽问道。 把闺蜜扔在表哥家的公司然后自己去接近男神这个事多少有点不地道，但她相信娜娜能理解并支持。 扔出的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娜娜这是有苦难言，最终只能作罢。 “我当然支持你了，总算能接近肖奈学长，逸然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争取这个暑假把人给拿下！” “嗯~”孟逸然害羞点点头。 一夜过去，余贤和肖奈跟往日一样一起走进公司。 “老板早！” 余贤看着笑吟吟站在前台的孟逸然又看了一下板着一张脸的肖奈，感觉这日子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学妹跟你问好你扳着一张脸做什么？她欠你钱了？”等两人一进电梯余贤急忙问道。 “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就更不方便跟其他女孩交流说话了。”肖奈拿游戏里的侠侣当借口。 余贤正要说话，还没合上的电梯门又打开了，一个眼镜男连滚带爬冲进电梯。 “前……前台怎么有个女人！” “我请的前台，有问题吗？”余贤慢悠悠回道。 “没……没有！”阿爽虽然浑身发抖却也是抱着自己的包包端正自己的态度说话。 肖奈会哄着他，余贤可不会惯着。 这对于职工们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余总脸上总是笑着的，可是做事那叫一个绝情；肖总的脸一直冷冰冰的，可为人却是极为热心。行事和性格差别巨大的两个人组合一起形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反差，按常理来说不应该是余总是红脸，肖总是白脸，可事实却相反。 私底下员工的总结就是余总总是笑着给人最要命的一刀，肖总总是用最冷的语气说出最暖心的话，那叫一个离谱。 更离谱的是，余总在老板娘面前那狗腿子模样也没有半点假的，老板娘轻飘飘一句“老子数到三”，余总马上腿软也不怕丢人，成为大家眼里的笑话。 “没有就好，以后每天进来先跟人家女孩子问好，你可是个大男人，别这么没风度。” “知……知道了。”阿爽这会两腿都在打哆嗦。 跟两个老板在一座电梯里的压力真的好大！还有和女人相比，余总的气场更可怕。 等到电梯打开，阿爽还抱着公文包缩在一边，余贤和肖奈只能是先出去让他缓缓。 “对了，过两天得回一趟学校，计算机系和建筑学有一场球赛。”肖奈边走边说。 “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历史系的。”余贤可不想再当金手指。 “系主任说你不去就等明年再拿证书。”肖奈微微一笑。 “你们就不能换别的招，这两年我给你们打球，都成历史系叛徒了。想想你们计算机系，也算是知名的和尚专业了，怎么连打篮球这种事都要找外援。”余贤对此很是无语。 “没办法，对方是建筑系。”肖奈的脸皮也厚了起来。 “我去行了！学校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期末考试的时候安排篮球赛。”余贤摇摇头。 这个事肖奈知道内幕，计算机系主任和建筑系主任两个老家伙喝多了斗气，都年纪大了不方便亲自动手，不知道哪个狗腿子出的馊主意，干脆两个系安排一场篮球赛定胜负。两个老顽童也真就同意了，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期末考试这两天组织起来，打完了顺便放暑假。 但是这种事能跟余贤说吗？ 不就是一场篮球比赛，余贤想的是这个家伙可要去医院躺几天了。 “你那个侠侣比赛进度怎么样了？”余贤转移走了话题。 “明天晚上总决赛。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去见一个投资人，是从我舅舅那边走的关系。”肖奈说得很隐晦。 “懂，我要去做那个坏人！”余贤点点头。 “不用，我自己去，都是老板，总不能什么都让你挡在前面。”肖奈摆摆手。 第171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1 “成！那你自己拿捏好了就行！” 这场车祸是肖奈和贝微微的感情催化剂啊！余贤可不会出手干预，不过代打比赛是肯定的，肖奈的账号早被自己以测试之名拿到了。 “放心！我的野心，那些投资人可满足不了。”肖奈对于自己的规划很清楚。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放心过！继续干活！” 余贤说完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肖奈也是掉头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又是辛勤劳动的一天啊！ 下午五点，肖奈准时离开公司，带着于半珊去吃饭。余贤则是在公司坐镇，约七点过的样子，丘永侯和郝眉两人冲进办公室，彼时余贤正在看美术组发过来的游戏角色模型。 “老余，愚公打电话来说，他和老三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丘永侯说话比郝眉快得多。 “情况怎么样？”余贤右手中指轻轻敲着桌面。 “他没有说，只说出了车祸，两个人都在医院。”丘永侯对此也是一头雾水。 “这样，你们两个赶紧去医院，另外肖教授这边我来通知。”余贤想了一下赶紧安排。 “可是，他今晚还有那个侠侣pk总决赛呢！”郝眉总算插个话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侠侣pk，那个我来想办法，你们赶快去了解一下什么情况！”余贤说完把两人往外推。 丘永侯和郝眉只能是按照吩咐到停车场开车就往医院跑。 余贤这边立即电话通知肖教授，然后着手安排好各种工作，确保肖奈住院的这几天能有序推进，等到七点半按时登录一笑奈何的账号进入游戏。 芦苇微微：你来了？ 一笑奈何：速战速决。 芦苇微微：当然！ 在npc的主持下，pk很快开始。在旁观者看来这是棋逢对手的对决，双方都发挥出最好的状态来面对，给大家展示了一场精彩绚丽的对决。 芦苇微微却不是这样想，她总感觉到今天的一笑奈何很不对劲，和往日的战斗风格差异很大。 经过高强度的十几分钟对决，一笑奈何和芦苇微微组合获得全服侠侣pk大赛的第一名。 两人刚刚从擂台场景退出，芦苇微微就迫不及待发来消息。 芦苇微微：你不是一笑奈何。 一笑奈何：他出了点事，为了不让你失望，所以由我替他打完最后的决赛。具体情况等他醒了会告诉你。 芦苇微微：他出什么事了？ 一笑奈何：我想，这个应该由他亲自说才好，告辞！ 余贤发完消息就下线了，他也要赶去医院看看情况。 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肖教授夫妇和主角团三兄弟在急救室门口神态焦急不已。 “老师，师母，情况怎么样？” “还没消息。”肖教授频频看着急救室。 “小余啊！你到这边来公司没人坐镇没事的？”肖母看到余贤连外套都没有拿猜到他是临时赶过来的。 “师母放心，现在是下班时间公司那边一切正常。现在最要紧的肖奈的情况，等医生出来我再看看。”余贤赶紧安慰。 “肖教授，我对不起你们，今天是我开的车，老三是为了救我才伤这么重的，你们打我骂我！”于半珊坐在地上靠墙边哭边说。 “孩子快起来，这是交通意外，怪不到你头上。” 肖教授赶紧示意丘永侯和郝眉两人把于半珊扶起来，但这孩子是被吓坏了眼泪就一直掉，怕影响医院的环境，到底也是没敢出声。 几人就这么一直熬着到十二点左右，急救室的门才打开。 “医生，病人怎么样？”余贤快步上前问道。 “他的伤无大碍，只不过暂时无法苏醒。已经安排转到急诊病房了，你们等一下可以一起过去。”医生边摘口罩边说。 “真的，多谢医生，多谢医生。”于半珊又激动起来了。 “好了，等一下我们去看看肖奈的情况再说。”余贤拍了拍于半珊的肩膀。 一刻钟后，大家在急诊病房里终于看到昏迷不醒的肖奈，余贤给他把了脉又看了一些其他地方，等忙完就示意丘永侯留下来照看肖奈和安抚于半珊，带着肖教授夫妇和郝眉出了急诊室到走廊上。 “老师，师母，医生说得没错，肖奈没有大碍，我刚刚看了一下估计明天上午就会醒了。现在夜深了，这里有我们几个照看你们就先回去休息，等明天他醒了再过来。” “可是，你们也要工作。”肖教授有些为难。 “老师，我们是年轻人，熬点夜没什么的。可你们不一样，想想要是明天肖奈醒了，看到老师和师母休息不好的样子，他心态估计会受影响，不利于康复。”余贤说完又示意郝眉帮腔。 “是啊！肖教授，这里有我们四个年轻人，老余又会医术，照看老三绰绰有余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好好休息。”郝眉也是赶紧一起劝。 肖教授夫妇还是有些犹豫，最后又再拉扯好几分钟才把老两口给劝回去。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余贤和郝眉坐在长椅上正要歇口气，却想不到丘永侯和于半珊也出来了。 “老余，你刚刚说老三明天醒过来是不是真的？”于半珊这会倒是没流眼泪了但是情绪还是很激动。 “你先过来，我告诉你。”余贤叹气道。 “什么？”于半珊不明所以走到长椅前。 却不想余贤出手将他弄晕过去，和郝眉一起把他放躺在长椅上。 “去超市里面买一块毯子过来给他盖上。另外车上有几杯水也一起带过来，咱们今晚上就别睡了。”余贤摆弄完直接吩咐丘永侯去买东西。 “马上回来。”丘永侯接过车钥匙就干脆利落去停车场了。 “老余，愚公这么睡没问题？”郝眉有点不自信。 “总比他不休息哭一整晚的鼻子强，想谢罪还是什么的也得有那个精神啊！”余贤表示这个比他一晚上不睡强多了。 “也是，这边是差不多了。就是老三好不容易在游戏里脱单，现在这种关键时候却放了三嫂鸽子，还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郝眉坐在另一条长椅上叹气。 “总决赛打完了，一笑奈何和芦苇微微拿到总冠军。不过对方也知道了我不是真的一笑奈何，等肖奈醒后就自己去给人家解释。”余贤把善后交给了还在昏迷不醒的肖奈。 “你跟三嫂一起，把对手解决了？”郝眉没想到余贤能万金油到这个程度。 “很难吗？”余贤觉得这事挺简单的。 第172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2 “不知道老三醒过来会不会有意见。”郝眉将自己的背放在长椅靠背上。 “没事，等拿下倩女幽魂2的合作开发案，再组织一次就是了，他们两口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余贤是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扯的时候，丘永侯带着毯子和茶水回来了，他把毯子盖在于半珊身上，也是坐在长椅上一起等天亮。 医院这边还好，贝微微却是开始煎熬起来，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总决赛上一笑奈何的作战风格以及他最后说的话。真正的一笑奈何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连总决赛都不能参加，那个人还说他醒了之后亲自解释，为此贝微微翻来覆去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接下来两三天各种状况频出，以至于和曹光和赵二喜无意中纠缠一起不自知。 肖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病床上，余贤还有寝室里面三个兄弟都在。 “我这是怎么了？” “车祸昏迷了一晚上，醒过来挺好。”余贤看到人醒了把他的手抓过来把脉。 肖奈看到余贤的眉头有点紧张，因为这厮给人看病很准，说的话也很扎心。 “怎么样？”肖奈终于忍不住开口。 郝眉三人也是满眼都求知欲。 “没事，休息几天就好，去买点早餐过来。”余贤吩咐他们几人。 “马上去，不过老余，老三现在这情况吃什么比较好啊？”于半珊支支吾吾问道。 “现在是医院，你们去周边的饭馆问，老板们都知道。我写的药膳人家也不一定有，所以快去。”余贤赶紧打发走几人。 “等一下，你们先登陆游戏跟微微说一声，我很担心她。”肖奈有点紧张。 “还是你自己跟她说！昨晚上来之前，我用你的号跟她一起把对手打趴下了，然后也说你出了点事。至于解释的事，你自己搞定。”余贤抬手轰人了。 丘永侯几个见状赶紧跑出去买早餐。 “给老师和师母报个平安，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余贤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肖教授的电话拨出后放在肖奈面前。 肖奈翻了个白眼接过电话。 等肖奈跟爸妈说完挂掉电话，医生也进来了，他对于肖奈能这么快醒来是很吃惊的，检查后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丘永侯几人带着两个汤盒进来，郝眉还提了个电脑包，至于于半珊，眼睛红红的明显又哭过了。 “你们几个分工挺好的啊！”余贤摇头叹道。 “我们也是想着老三可能需要这玩意。”郝眉小心翼翼把电脑包放在肖奈床边。 “多谢了，你们也守了一晚上了，等一下就先回去休息！”肖奈笑道。 “老三，我留下来，昨晚上我睡了一晚的。”于半珊小声说道。 “知道了，你留下来。” 说话的功夫，肖教授夫妇也来了，一进来就上下其手看看儿子有哪里不舒服，肖奈一脸的生无可恋。要不是这个环境这个事，郝眉都想拿手机拍个视频，什么时候见过老三这样。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决定于半珊和郝眉留下来，余贤回公司坐镇，丘永侯回学校拿于半珊的电脑。 “老板早！” 孟逸然虽然疑惑余贤一个人进来，而且迟到了这么久，却也是照旧起身打招呼问好。 “今天是星期一？你还没有放假不应该在学校上课的吗？”余贤问道。 “老板，我……”孟逸然有些害羞低下头。 “你还是个学生，该上课的时候，就回学校乖乖上课！否则以后就别再来了。”余贤无视她眼里的好奇继续开口。 孟逸然受不了这眼神，只能低头提着包包离开了前台，余贤也是径自进了电梯。 在一楼的职工看到余贤终于离开总算是松了口气也开始八卦起来。 路人甲：“余总还真是众生平等啊！除了老板娘。” 宋兵乙：“其实余总说得也没错，那个小姑娘就是一个学生，她家境不差，过来是有其他目的的。” 百姓丙：“你是说，她是冲着余总来的？” 土匪丁：“你想哪里去了，要是冲着余总来的，余总这会肯定还在跪搓衣板，哪里还能还上班！” 路人甲：“说得对，恶人自有天收，老板娘就是咱们的天。” 头目戊：“别扯歪了，这前台大小姐到底是冲谁来的？” 百姓丙：“笨啊你！咱们公司，余总名花有主，剩下的自然就是肖总了。” …… 肖奈住院这件事，仅限于几个组长知道，余贤不得已兼顾他那边的工作，好在丘永侯和郝眉也过来轮流盯着，肖奈也边休养边听下属几个组长的汇报，项目推进正常没有受到影响。 住院时间肖奈和贝微微也重新联系到了，肖奈说清楚自己遇到车祸，比赛是在昏迷不知情的情况下队伍里面的一个搭档代打的。 期间风腾集团倩女幽魂运营部打电话来说是要收购一笑奈何和芦苇微微之前录的视频版权，肖奈趁机提出见面，而见面的时间就是计算机系和建筑系篮球赛的这天。 肖奈去和贝微微见面的时候，余贤也和篮球队其他队友前往比赛场馆热身。 “老三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去见三嫂都不带我们。”丘永侯吐槽完将手里的球砸到篮板上。 “知道为什么他要中午才带来见我们吗？”余贤上前一步将落地的篮球揽在手里。 “不知道。”丘永候和于半珊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秀恩爱早晚都要黄。”余贤把手里的篮球扔进篮筐。 “呵呵，你这笑话好冷……”两人只觉得头上飞过好几只乌鸦。 在热身的时候，观众席陆陆续续有人上座。 就是不知道肖奈这整天冷着一张脸哪里讨女孩子喜欢了，球赛还没有开始就有一群人进来先占座，夸张点的还整了应援牌子。余贤纳闷是不是学校的课程安排少了点，以至于她们还有心思在这上面。 “那……那不是余学长吗？他怎么也来了！”赵二喜刚刚坐到位置上就指着球场大呼小叫。 “哪个余学长？”晓玲眼里就只剩下自己男朋友的身影。 “就是历史系来辅修计算机的余学长啊！他那天还在校园门口的数码店为我和微微出头呢！”赵二喜说着竟然有些出神了。 “你说这个余学长啊！我家大钟说他可是咱们唯一可以与肖奈大神不相上下的大神之一，可惜是个恋爱脑。”晓玲这才注意到球场上的余贤。 “什么，余学长身上那个气势，那天把店老板都要吓尿了，怎么可能是个恋爱脑！”赵二喜觉得脑子不够用。 “你一个女孩子，公共场合说话注意点！”晓玲点着赵二喜额头叮嘱道。 第173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3 “晓玲晓玲，你是说余学长有女朋友了呀？”丝丝满脸的遗憾。 “我说你们平时都八卦什么去了，余学长当然有女朋友了。”晓玲这会有点嫌弃自己的两个闺蜜。 “想想那天余学长的气势，真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妖孽才能适应得了那样的气场，成为他的女朋友。就不怕余学长一口把她吃了呀！”赵二喜这会又在口不择言了。 “你还是操心自己的事！大二了连男朋友都没有。” “说好不提这事的！” …… 三人还在议论的时候，贝微微提着一袋零食进了观众席。 “哎呀微微，你最好了，还记得给我买零食。”赵二喜接过袋子就开始翻找：“怎么没有我喜欢吃的。” “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挑。” 晓玲抢过两包递了一包给丝丝，然后三个人就在观众席上旁若无人吃起了零食。 眼见球赛要开始，余贤和队友一起回到休息区缓口气，等裁判和其他没有热身的球员进场。人刚刚坐下来全场安静起来，肖奈穿着一身比较休闲的白衬衣慢慢走进来。 “老三，和你约会的女孩呢？”丘永侯上前问道。 “跑了，被你们吓跑的。”肖奈看着贝微微的方向微笑道。 “你脑袋刚好，上场没问题！”于半珊有点紧张。 “老余在这里，没问题的。我先去换衣服。”肖奈又看了一眼观众席便转身向更衣室走去。 “老三还是这么受欢迎。”丘永侯很淡定的拧上矿泉水瓶盖。 “都四年了，你们该适应才是。”余贤表示无所谓。 很快换衣服的队员一起过来，大家一起走到中间亮了相，大钟作为队长和建筑系的篮球队长握了手后，替补下场等候，球赛正式开始。都是出了名的和尚专业，大家球技也是不相上下，打得是有来有回，但是谁叫肖奈是作者亲儿子，他总是能够把场上女孩子的眼神都吸引过去，一个投篮都能引起她们的叫喊声。 余贤坐在休息区无聊得要打瞌睡，总算等到了换场地的时间。 “到你上场了。”肖奈拿起一瓶水拧开喝了一大口。 “你风头出够了？”余贤慢悠悠站起来问道。 “我这是为了你的证书考虑，你也不想明年才拿到计算机专业的学位证！”肖奈嘴角微扬尽显油味。 余贤还想说点什么哨声响起，只能是三两步跑上球场。 而肖奈这厮却离开的休息区走向观众席，在贝微微身边蹲下来，把一众女孩都吓得不轻。 “我晚上有个聚会，可能不上网，明天你有什么安排？” “自……自习。”贝微微有些语无伦次。 “那我明天和你一起。”肖奈微笑道。 “我给你占座位。”贝微微脱口而出。 “那边有个空位，方便往旁边挪一个位置吗？”肖奈看向赵二喜三人。 “噢，好……” 贝微微几人急忙往右坐了一个位置，肖奈很自然的坐在贝微微刚刚的位置上。看到这场景，左后区域的孟逸然这会在磨牙听着周边碎嘴子们咬耳朵。 做人挺难的，余贤上场后只能是一半摸鱼一半拼命，以两分之差赢了建筑系。给计算机的主任争了口气也给建筑系主任留了面子。 双方又握了手之后纷纷离场，肖奈带着贝微微过来跟大家打招呼。 “师兄们，你们好！我是微微。”贝微微有些腼腆跟大家打招呼。 “师妹好！”丘永侯等人起哄回应。 “我的意思是，我是芦苇微微的微微。”贝微微说到游戏眼里再没了之前的腼腆。 “我去，老三你可以啊！”于半珊的下巴都要落地上了。 “可以啊肖奈，不声不响就把咱们计算机系的系花给拿下了。说说是谁追的谁！”一个队员调侃道，他不玩游戏只知道贝微微是计算机的系花。 “这还用说嘛！球赛还没打完肖奈就凑人家旁边去了。”大钟大声跟着起哄。 贝微微见势不妙赶紧找理由跑，临行前跟肖奈约了明天约会的时间。 余贤全程就当个透明人，和大家一起收拾东西换衣服前往聚会的饭馆，等到了饭馆开吃，大家的话题还是没有离开肖奈和贝微微，差不多到十点钟才散场。 这期间因为余贤要开车所以没有喝酒，还有郝眉因为要结账也是得到了酒桌豁免权。 “你今天话很少啊！”肖奈坐在后座上捏着眉头问道。 “头疼就先回去休息，公司的事我一个人暂时忙得过来。”余贤扔了一包自制醒酒茶过去。 “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两天我就陪女朋友了，公司有你看着我放心。”肖奈也不客气撕开袋子喝起来。 “我就说说你还客气起来了。”余贤发动车子起步向庆大的职工宿舍区开去。 果然狗粮不是这么好吃的。 送肖奈回去后，余贤也是开车来到女寝楼下，这些天因为公司的事一直在奔走有点忽略女朋友了。 他把车子停在远一点的地方走路过去，却不想成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看到余贤出现的瞬间她一下子扑过来把人抱住。 这些天肖奈住院，余贤一个人扛着项目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现在终于好好的缓缓了。 “这些天让你担心了！”余贤轻轻抚着怀里的人安慰。 “我……我才不担心你呢！”成瑜低声说道。 “可是我担心啊！害怕女朋友因为长期被忽视就不要我了。” “你的女朋友才不会走呢！”成瑜倔强回道：“你喝酒了？” “没有，今天帮计算机系打球，比赛结束了有聚餐，他们喝了一些，我身上沾了点味道。再说我哪次喝酒不是先给女朋友打电话报备的。”余贤一本正经解释。 “我要尝尝看看你没有说谎！” 成瑜凶巴巴说完凑了上来，余贤顺势把人搂住亲在一起。 夏思瑶几人躲在一边看着这情景是各种摇头叹气。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当干妈啊！小瑜儿不争气，那个余贤也是不解风情。亲都亲了还不进行下一步，急死我了！”夏思瑶远远的看着两人都有些无语。 “看样子挺难，余贤的公司刚刚起步，等稳定下来结婚也得一年半载。”苏楠也是跟着摇头。 “咱们就要分开，不知道班长姐结婚的时候，大家还能不能聚在一起。”岑小小这个时候多愁善感起来。 “说什么呢！咱们姐妹虽然分开但是还会联系，也会再聚的！”夏思瑶作为大姐头可不能带头哭鼻子。 第174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4 “你们看够了没有？” 三人还在想着马上毕业四散的悲凉，却不想余贤牵着成瑜的手出现在她们面前。 “你……你们怎么过来的？” 刚刚还在好远的那棵树下来着。 “走过来的，是你们顾着伤春悲秋了没注意。”余贤一本正经的闲扯。 “妹夫，这么些年了，你就不想生个娃？” 也不知道这三个狗头军师怎么热衷于催生这个事的，她们自己也有男朋友，也没见整一个孩子出来，各种怂恿成瑜就挺离谱。 “瞎打听什么？有这个心思还不如想想以后怎么好好的伺候博物馆里面的文物，又或是挖坟的时候怎么保护好那些即将重见天日的东西。”余贤可不会顺着她们的话往下说。 这姐仨还没毕业就被好几家考古队盯上了，帝都大学那边也来挖人，说是保研。结果她们全部选择了考古队，夏思瑶性格豪爽大大咧咧苏楠心思缜密就不说了，岑小小就是见着蟑螂一蹦三尺高的那种也跟着凑热闹就让人好奇。 “我们好歹也是成年人了好不好，工作的事心里有数，用不着妹夫操心。”夏思瑶翻了个白眼。 “我也是担心我和小瑜花前月下的时候，你们摇人！”余贤这话说得有点戳人肺管子。 “姐夫，你说话得凭良心，我们连班长姐都给你了，帮个忙有什么不可以的！”苏楠义正言辞说道。 “对啊对啊姐夫！你可不能提了裤子就不认账！”岑小小这是出言无忌了。 这话一出，刚刚还想说点啥的成瑜直接想找地缝钻进去，什么叫提了裤子不认账，两个人谈了快四年，都没有发展到那一步好不好。 夏思瑶和苏楠也是被这话给惊到了，沉默了一会转身就往女寝大门跑，没出几步又回身把成瑜和岑小小也带走。 “妹夫改天见啊！” 前后不过半分钟，余贤身边再没有一个人，要是她们不落荒而逃自己也不知道要说啥怼回去，谁能想到寝室里看着最柔弱的岑小小说话这么猛。 都大半夜了余贤也是回寝室休息，天一亮还得干活。 肖奈这些天都是借着休养的名义跟贝微微约会或游戏打怪，直到风腾集团的总裁来帝都分公司考察工作他才赶过来，要余贤一起去见对方的帝都分公司负责人王总。 “真羡慕你们这些搞技术的，光是看着屏幕上的代码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想陪女朋友陪女朋友。”余贤看着意气风发的肖奈感慨道。 “这不是有你余总在，我不用担心公司会出问题。”肖奈自从谈恋爱话也变多了起来。 “我这计算机专业成绩一般，你这心可真大啊！”余贤边叹气边发动车子。 “今天我们去见风腾集团的王总，然后通过他的引荐在封腾总裁那里混个熟脸，我相信有你在一定能顺利很多。”肖奈解开了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 “他们那边不是你一直在接触的，怎么把我也带上了？”余贤看着放在副驾驶位上的策划案初稿以及主要角色设计图。 “没办法，倩女幽魂2的内核虽然沿革倩女幽魂，可是从视觉设计到脚本玩法都有很大的颠覆性，而这个原因来自于你的负责的部分，所以只有你出马了。”肖奈很耐心解释。 事实上整个策划中，开发团队在兼顾老玩家游戏习惯的基础上，进行了大胆的革新。比如负责脚本设计的华安从小听段子长大，搞出好多离谱的副本被余贤毙了下去；动作设计这一块余贤亲自操刀，招式更为华丽更具观赏性，当然有那位天赋异禀的玩家在现实中不小心炼成了，那也只是巧合；视觉设计由江小慧负责，不顾编程组的抗议对画面进行了升级，相比倩女幽魂1的画面要精致了很多。 两人在车上一直对着见面后可能发生的情况，到了对方公司后，由前台电话询问最后才根据指引来到王总的办公室。 “肖总，想不到你这么年轻啊！”王总看到办公室门打开也站起来离开座位来到茶几前和两人握手。 “王总幸会！”肖奈指着余贤介绍：“这是我们公司的余总，今天一起来拜访，有点唐突，还望王总海涵。” “余总你好，两位真是年轻有为啊！很感谢肖总把你也一起带过来，咱们坐下聊。” 王总跟余贤握了手后便招呼两人坐下，秘书也是顺势的拿起水壶去茶机那里烧水了。 “我已经看过肖总之前传过来手游的策划案，也试玩过内测版本，完全不敢相信是一支年轻团队打造的产品，今天见到两位，就更不相信了。”王总刚刚坐下就开始瞎扯。 “其实我们的成长环境，物质条件丰富，不用考虑生存问题的同时接触了足够多的外界信息，这对我们设计游戏的思想产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以前的游戏设计主题大多数是生存和争夺资源；而现在的游戏设计主题多样化，更侧重用户的娱乐性和启发性，达到身心放松的目的。”余贤一本正经的给人分析。 “余总分析得透彻，我已经预见致一科技的产品在市场上的成功了。听肖总说贵公司有意竞争倩女幽魂2的游戏开发权，我能否先听听两位的初步想法？”王总最怕社会学的话题了赶紧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王总请看，这是我们公司团队打造的倩女幽魂2的初步策划方案和主要职业的形象设计。”余贤打开公文包将两个文件夹递过去。 秘书赶紧接过来打开放在王总手上，王总花十几分钟粗略看了策划案又看图纸。 “你来看看！”王总把两个文件夹都交给了秘书。“两位见笑了，我是看了一遍，感觉跟倩女幽魂1一样，又不一样。” “王总高见，我们团队都是倩女幽魂的资深玩家，对于游戏有着很深刻的理解。因此在团队建立后，我们认为倩女幽魂2是在已经成功的倩女幽魂基础上，对于玩法、模型设计、施法和动作、视觉特效上进行升级，其内核不变，确保在留住老玩家的同时吸引更多的新玩家。”肖奈按照车上设计好的回答向王总解释。 “看来你们的准备很充足啊！言归正传，目前风腾集团的倩女幽魂开发组已经全部调配到其他项目中，仅留下运维团队。而广大老玩家希望风腾集团能够尽快推出新的倩女幽魂，为此将在三个月后公开招标合作对象共同开发新倩女幽魂，希望三个月后我能看到致一科技团队的deo和详细的策划案。”王总这是同意致一科技加入这个项目的竞争。 “多谢王总！”肖奈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另外，如果你们能获得新倩女幽魂的开发权，我可以把致一科技团队开发的产品利润分成再提高五个点。”王总的这个表态无疑给肖奈和余贤两人很大的信心。 “王总放心，致一科技的团队不会让你失望的。”肖奈的嘴角又扬起来了。 “两位来得正是时候，我们集团总裁正在帝都分公司视察，今天晚上在下榻的酒店安排了一场酒会，我想封总和两位一定有很多话题，所以还请肖总和余总到时候赏光啊！”王总对于两个人的表现很是满意也答应了引荐的要求。 第175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5 “多谢王总提携，我和余总一定会去的。”肖奈达成目的也跟着笑起来。 “王总，我看完了。”秘书这边也是适时出声：“致一科技的策划案内容似乎更年轻化，内容也诙谐得多，再看主要角色的设计草图以及一些技能设计比现在运营的倩女幽魂更为精致和华丽。” 段子手华安搞出来的，能不诙谐吗！ “肖总，余总，这下我更期待三个月快点到来了。”王总的兴致很高。 “我们的想法也是和王总一样。”余贤笑道。 关于现代商务酒会这个事，余贤一直都是在电视上见过，第一次直接在现场参与，看着满大厅的衣冠禽兽他是一点兴致都没有，让肖奈走在前面。 本来是想拉上华安的，结果这货因为跟江小慧计划十一结婚，今晚上正在走流程，两家人吃饭商量婚事。就是说一起长大的两个人，两边家长都知根知底有什么好走的。 “你似乎不喜欢这种场合？”肖奈咬着牙笑道。 “有这时间陪女朋友多好！”余贤也是跟擦肩而过的不知道谁笑了一下咬牙回应。 这边风腾集团的王总带着一个人走过来介绍。 “肖总，余总，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总部网络战略部的何总。” “早听就听王总说过两位，一见面果然人如其名！” “我们也是有幸认识何总！”肖奈笑着应付。 何总举起手的酒杯示意，几人也是顺着这意思抿了一口。 “何总，这肖总可是庆大的高材生，除了游戏，对网络安全也很专业；余总也是庆大的学生，双修历史和计算机，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喝了酒后王总开始夸人了。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不服老都不行了！”何总叹道。 “哪里，何总现在的成功，是我们一直仰望的目标。”余贤也是把话给捧回去。 “何总，我带他们去见一下封总，失陪一下。”王总看到话说得差不多也到分开的时候了。 “去！我想封总也会很高兴认识两位俊杰。”何总摆摆手示意几人可以离开了。 这场合可真累，余贤和肖奈也跟着王总离开，又走了十几步来到风腾面前，不愧是霸道总裁，话说了酒喝了就脸上看不出点啥情绪，想想估计他只会在老婆薛杉杉那里才会有点其他表情的。 场面话说完留下了印象后，余贤和肖奈就开始自由活动了，却不想孟逸然来了。 她也真的豁得出去，穿一身不便宜的衣服，由甄少祥带着落落大方地穿梭在人群中，最后看到肖奈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跟一阵风似的离开了表哥身边来到肖奈面前腼腆地打招呼。 “肖奈师兄！好巧！” 肖奈冷冷看着眼前的孟逸然，片刻后转身离去。 “余……余总。” 孟逸然自从那天早上之后，是真的相信余贤很凶。 “跟我来，还有你们几个也是。” 余贤的话比肖奈的眼神更冷，孟逸然只得跟着他离开，身边一群小姐妹面面相觑也只能一起走。 “说说今天这是是谁的主意？” 到了安静人少的地方，余贤转身看着这群不知所措的小女孩。 “我……我的。”一个短发妹子举手战战兢兢回道。 “你们几个看着比逸然小姐还成熟一些，怎么就指使她大庭广众之下，去跟肖奈搭讪的。一个个都是读了书，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就只学会了抢男人。” 余贤这话极其难听，让她们几个一下子都有些愤怒。 “余总，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们！肖奈他没结婚，逸然喜欢他有什么错？”短发女孩很不服气。 “逸然小姐，你第一天上班的时候肖奈对我说过他已有家室，不方便和其他女孩说话。而那个时候，他刚刚和贝微微在游戏里结识不久，还没有正式见面。”余贤看着不服气的众人说了实话。 “余总，我不明白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孟逸然问道。 “你觉得肖奈凭什么会喜欢你？”余贤换了一个说法。 “我们逸然漂亮，家世又好，肖奈凭什么不喜欢她！”短发女孩看到孟逸然在怀疑自己急忙争辩。 “看看，你身边总有这样的人在告诉你，孟逸然，你从小在家族的宠爱中长大，就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包括你对肖奈有好感，她们也会告诉你，你是喜欢上了这个人，这人也会回馈以你同样的喜欢。” “实际上，肖奈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你入不了他的眼。之所以贝微微会成为他的女朋友，那是因为他们是同样骄傲的人，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而不是一株失去依靠就会枯萎的菟丝子。” “你孟逸然，从小在优渥的生活中长大，衣食无忧且没有烦恼。你本应该在这个基础上走得更远，去看看那广阔的世界，而不是带着不甘心去撞那道根本过不去的南墙。” “记住，肖奈这样的人，他理想的伴侣是独立，而不是软弱和依赖。想想从你看到肖奈并有好感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是怎么跟你说你和肖奈的事的。她们一遍又一遍告诉你，肖奈会成为你的未来。实际上，你连自己的主见都没有，这一点你就比不上贝微微。” 余贤说完再不管这几个人回到酒会现场继续跟人推杯换盏。 “逸然，那个余总太过分了，我们去给甄总说说，让甄总收拾一下他，让他在帝都混不下去！”一个女孩看到孟逸然这样子赶紧握着小拳头开口劝道。 “对啊！他以为他是谁，在甄总眼里不过是一只蚂蚁。” “谢谢你们，我累了，就先回家了！”孟逸然抬头看着这些所谓的好闺蜜说道。 说完后一个人慢慢向电梯口走去，直到在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进入电梯，她转过身看着这灯红酒绿的现场，脸上的笑容变得一点点嘲讽起来。 原来，自己耳朵里听到的，只是别人说出的自己想听的话而已。至于事实和结果如何，说这些话的人并不在意，她们也不会对此负责。 呵呵！ 甄少祥作为表哥还是可以的，实际上这货的三观并不差，就是头脑简单了点。他发现表妹不见了之后，不管亲爹和风腾的何总套近乎到处找人，最后通过那群女孩找到余贤这里。 “余总，不知道我表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在这种场合不顾形象的为难她？而现在她也不见了，还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 “原来是小甄总，我当初在李总面前可是以肖总的人格发誓，邀请逸然小姐到我的公司任职，指望她每天开开心心的上班，我为何要为难她？”余贤耐心解释道。 “可是她刚才跟你见了一面之后就不知所踪了，你作何解释！”甄少祥看余贤这风轻云淡的样子就来气。 “小甄总，逸然小姐不见了，你就不会打电话吗？我倒是看到她一个人坐电梯离开了，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余贤是真的一点都不负责。 “你等着，我表妹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一定扒了你的皮！”甄少祥放完狠话匆匆离开，看样子是去打电话了。 听到这话，余贤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肖奈，脸上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你当时为什么要拿我的人格保证，你没有吗？”肖奈对这个事是耿耿于怀。 “我有人格这玩意吗？”余贤无奈耸耸肩说道。 第176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6 “就算你没有也不能拿我的去用啊！打欠条了吗？”肖奈对此表示很抗拒。 “下次补上。”余贤举了一下手里的酒杯。 “余总，肖总，咱们又见面了。”甄总和李总举着酒杯来到两人面前很自来熟打招呼。 “甄总！”两人也是举杯跟着客气。 “我那个外甥女没有给你们添麻烦！”甄总也是一个老油条避开了生意和工作的事。 “甄总放心，逸然小姐在我们公司表现很好。” 这种事肖奈就是一脸的冷漠，还得余贤出马。 “我自然是相信余总和肖总的，喝一个！” 甄总举起手里的酒杯几人碰了一下各自抿了口酒，接着就各自散开活动了。 快到十二点了两人才离开酒店来到停车场，在等代驾来的时候，余贤拿出车上的醒酒茶扔了一袋给肖奈，自己撕开一袋喝起来。 “余总，你配的这玩意还真好喝啊！”肖奈一口将醒酒茶给喝干净了袋子扔一旁的垃圾桶里。 “是药三分毒，你别喝太猛了。”余贤觉得这厮酒上头了就没偶像包袱。 “不早说，我都喝完了！今天我们算是把梦游江湖手游给卖出去了，也在王总这里拿到了参加倩女幽魂2的竞标资格，接下来就全力以赴开始准备的演示deo了。”肖奈靠在车身上慢慢说道。 “不是你意料中的事吗？怎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挺意外的。”余贤这会也喝完了醒酒茶。 “是做成一件事后，突然有了跟人分享的想法。”肖奈笑道。 “这种事别找我，找你女朋友去！”余贤摆摆手。 “说得是。”肖奈想着就要掏出手机给贝微微的室友打电话。 “请问是尾号1515的车主吗？”一个身穿橙色马甲的男人骑着小电驴停在两人旁边询问。 “是我们！辛苦了。”余贤将手里的车钥匙递过去。 “请两位上车。” 男人接过钥匙后，先让余贤两人上了车，再打开尾箱把自己的小电驴放了进去，最后才坐到驾驶位上边调整座椅边叮嘱两人系好安全带。 “后天下午开个会！把这个好消息给他们也说一下。”肖奈靠着椅子慢慢开口。 “为什么是后天？”余贤是有点不理解这个安排。 “微微后天早上的高铁票，我要送她。刚刚郝眉给我发了消息，校园论坛上发生了些事，我明天要处理一下。”肖奈说到这件事有点头疼。 “要不要我这边出手？”余贤问道。 “不用，这种事我亲自出手比较好。”肖奈拒绝了余贤的提议。 “那行！我明天把这段时间的进度整合一下，等后天下午的会议用得上。”余贤给自己找了个活。 肖奈不再说话，只是转头看向车窗外的一盏又一盏向后退去的路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喂，我找微微。” 贝微微这个时候还没有手机，所以他这会打的是晓玲的电话。非礼勿听，余贤拿出耳机把自己的耳朵堵上。 …… 第三天下午肖奈还没有到会议室的，技术组和视觉组就已经在开始互怼了，主角团三人加上阿爽这个拖后腿的都不是华安的对手。原因是江小慧这边对于视觉效果的需求让他们技术组短时间内无法解决，听相声长大的华安自然是要维护自己的准老婆，你们做不到就是不行，气得于半珊当场就要找人单挑。 大家吵吵闹闹的时候，肖奈手里举着一小盆仙人球进来就放在左手边的位置上。 “这么热闹说什么呢？” “老三，肖总，你评评理，他们影像组说我们技术组不行！”于半珊看了一眼华安愤愤不平说道。 “菜就多练！”华安又怼了回去。 “既然肖总到了，那现在开会。”余贤一说话全场霎时间安静下来：“首先由肖总给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各位，梦游江湖手游已经被风腾集团看中，计划十月份上线。根据协议他们负责运营维护，我们配合做一些宣传推广。”肖奈很平静的说了这个消息。 “哟呼，老三，这必须得请客！”郝眉急忙举手发言。 “对对，这种大喜事得请客！”于半珊和丘永侯也赶紧附和。 “下面，由余总宣布另一个好消息。”肖奈没有回应聚餐的事而是让余贤说话。 余总这里能有什么好消息！ “大家看起来兴致都不高啊！我刚刚收到封腾发出来的正式邀请函，将在九月二十号召开新倩女幽魂端游开发的招标会，和我们竞争的是真亿科技。我把咱们手里的进度整合总结了一下，只需要对组织设计做一个细微的调整就能如期完成，具体的工作安排还是肖总来说。”余贤把话扔了回去。 “我和余总商量了一下，咱们先将整个策划案中精彩部分和优秀特点以及体现游戏性能的多人任务河伯水患环节做出来，作为现场竞标的演示deo，主要压力在技术组这边，各位要辛苦一段时间了。”肖奈很大体将工作方向说了一下。 视觉组这边，因为华安和江小慧要结婚的原因，所以他们现在已经基本完成所负责的工作，后面根据测试效果进行细微调整即可；难度和进度都在技术组这里，他们需要构思架构、算法和编写程序以及各种极端场景和不同平台的测试。 “肖总、余总、哥哥们，我年纪这么小，不能让我一个人干这么重的活啊！招人，一定要招人！”郝眉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说道。 “兵在精不在多，我最近谈恋爱的时间变少了，和你一起负责算法这块，会顺利和轻松很多。”肖奈也想招人但是庆大能挖的优秀人才都挖过来了社招又信不过只能是辛苦点。 “人才我会留意，不过大家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们熟悉的且信得过的计算机人才现在都坐在这里了。”余贤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什么都没说。 “好了，接下来咱们先对一下进度和细节，然后去庆祝一下梦游江湖手游成功的事。”肖奈拿出一顿饭给众人打鸡血。 “哥哥，我挑地行吗？”郝眉一下子抓起肖奈的手求道。 “可以！”肖奈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手说道。 接下来就是余贤一边听两边对账一边对组织设计做调整，期间夹杂着隔行如隔山一样的吐槽，等大家口干舌燥的互怼完毕后，到了晚餐时间。 华安和江小慧天天被喊回家不能参与，原因余贤猜得到，就是老人家们想要第三代了，这会让两人备孕。赵子云跟一个大一的同乡学妹勾搭上，要去约会。阿爽不合群不来。 在郝眉的招呼下，大家来到庆大周边一家饭馆，挑了个大圆桌坐下来。 “眉哥，老板请客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地方？怎么也得选个高档一点的餐厅，上点鲍鱼龙虾大甲蟹什么的！”于半珊是边吐槽边拉着椅子坐下来。 “你们知道什么，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总之郝眉我带大家到这里来是有道理的，大家等下饭菜上桌就知道了！”郝眉信誓旦旦的辩解道。 第177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7 “几位要吃点什么？” 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男人拿着写字板过来问道。 “来一盘酸菜鱼，再加上几个家常小炒，酒的话随便上一点。”郝眉看到这个人过来了张口就报菜名。 “好的，请稍等！”ko记下了菜单转身就走。 “眉哥，不这么给老板省钱的！”于半珊苦着脸说道。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来这儿吃了！”郝眉对于ko的厨艺相当自信。 “好了，等击败对手拿到开发权，我请大家吃海鲜大餐！”余贤出言安慰道。 “天呐！我没听错！余总要请客！”丘永侯大惊小怪。 “你们第一天认识我啊！”余贤没好气说道。 “老余我们认识三年了，余总才认识没多久。”肖奈难得跟着大家开玩笑。 “说得对，老余变成余总太快了，兄弟们都不太适应。不工作还好，一工作谁都怕啊！”郝眉点头说道。 “我说，咱们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儿的，工作认真了点而已，又不是要吃人，你们怕个啥啊！”余贤边分发预调鸡尾酒边说。 “得了！我原来以为老三这样的最可怕，谁知道你才是那条大尾巴狼。记得第一次开会时候，你就像一个指挥打仗的将军，安排部署什么的信手拈来，更恐怕的是身上的气势，那个压迫感连倩女幽魂里面的大boss的比不过。”丘永侯回了一句。 “以后我注意一下。”余贤不自然摸了摸鼻子。 “不过我是有一个疑问的，老余，你和老板娘是怎么在一起的啊？”郝眉这会开始八卦起来。 “我想想啊！开学军训结业表彰大会那天，她说要跟着一起去买电脑，然后就加了联系方式，后面开始聊天，国庆放假的时候，她让我送去机场，分别前用绑头发的皮筋套在我的手腕上，等收假回来那天晚上，我忍不住问她可不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她答应了，然后就一直到现在。”余贤三言两语把两人确定关系的过程说了出来。 “就这么简单？” 大家都有些失望，两个人感情这么好，还以为当初一定会轰轰烈烈的，谁知道这么简单就在一起了。 这是表面现象，余贤那段时间的戏可不少，一边躲着人家一边担心随时被中心强制驱除离开。 “要不然呢！世间百态，有的人轰轰烈烈，有的人细水长流。可不管怎么样，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才是最重要的，展现在别人眼里有所不同而已。”余贤喝了一口鸡尾酒慢慢说道。 “我们单身狗不懂！”郝眉几人急忙摆手。 “我也不懂。”肖奈这边拆台。 “你才谈几天恋爱，不懂正常。”余贤也是不客气怼了回去。 正说着的时候，酸菜鱼上桌了。余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盘鱼给寒酸到了，一只大碗上被酸菜盖得严严实实，不知道下边能有几片鱼肉，这是老板的意思还是ko过惯省钱的日子自作主张就不得而知了。 “来来大家快尝尝这招牌菜。”郝眉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探进去翻找鱼肉。 “试试。” 没一会连第二盘都没有上就被吃完了。 “我说得不错！”郝眉放下碗筷得意洋洋求夸奖。 “这做菜师傅是哪里人啊？”余贤随口问道。 “不知道，有机会我问问。”郝眉是真不知道。 余贤想了想还是没说啥，作为黔省人，余贤酸菜鱼也是会做的，现实里就是在渝市读的书，自然也尝过两边不同风味的酸菜鱼。就是ko做这盘尽是菜了，鱼肉都没有几片，这种时候也不好咋评论。 接下来又是热菜凉菜一起，大家就酒吃吃喝喝直到十点过才散场。等余贤陆陆续续收到小群里安全到家的消息，都快十二点了，这一路上可真能磨蹭。 最近毕业生开始陆陆续续离校，余贤在大三实习的时候为了方便做事也已经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其中空着一间出来是赵子云的，这家伙也不一般，家里是挖煤的，爸妈被嘲笑暴发户只有钱没文化为此他拼命读书然后考入庆大的历史系，他的房间一直空着到这两天才搬过去。 成瑜这边也只是从本科生的女寝搬到研究生的女寝，而且这件事也不着急，因此趁着现在放暑假的机会回渝市陪爸妈去，因为根据安排读研究生后可能经常到处跑，根本就没有多少假期了。 余贤除了每天固定时间和成瑜视频聊天，基本上都是呆在公司里抓进度。 “老板早！” 孟逸然消失了好些天，原本以为她不来了，谁曾想她在暑假的第一天又出现在公司前台，此刻的她看着肖奈已经没有了最初那种仰慕和痴迷，就像职工看向上司那样而已。 “小孟早！”余贤回了一句。 “早……”肖奈有些不习惯。 孟逸然第一次见到肖奈如此窘迫的模样，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也只有贝微微才会觉得他拽拽的模样好帅。 余贤和肖奈才懒得理会她在想什么，两人一起进了电梯，肝活最重要。 接下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大家都是按组织设计的进度紧张有序的忙碌着，连余贤跟女朋友视频通话的时间都多出了不少。她和爸妈一起出去旅游，不是上山了就是下河了，不是去了沙漠就是去了海边，那叫一个热闹，每天视频的内容都是旅途中遇到的人和事。 最后成瑜妈妈实在遭不住两个小年轻天天在网上腻歪，整得自己像是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了。为此要把女儿从半路赶走，让她回帝都去跟余贤团聚。成瑜当然不愿意，这会余贤在赶项目进度，小姐妹们都离校去考古队或博物馆报到了，哪有时间陪自己，继续死皮赖脸黏着爸妈。 不过贝微微却是回来了，她买了手机后跟肖奈联系上，然后不知道找了什么理由提前回学校，肖奈也把她带进公司，安排她和阿爽一起参与手游项目的兼容性测试。 “你这是重症下猛药啊！” 余贤看着阿爽坐在贝微微旁边工位上那战战兢兢的样子都有点同情他了。 “孟逸然太远且没有正式接触，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肖奈也很无奈。 恐女症是什么变态疾病，还得他要让自己的老婆去跟人家接触。原来余贤强令他每天跟孟逸然问好，但效果一般，甚至他一看到孟逸然笑马上就落荒而逃，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得不轻。 孟逸然这边看到贝微微来公司和肖奈出双入对再没有什么敌意，甚至在给大家订餐的时候，还专门问贝微微的口味，三两天后两个人成了好朋友，女人的友谊总是来得这么莫名其妙…… 第178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28 生活总是在一帆风顺的时候，给你一点惊喜，不过这跟余贤没有关系，是贝微微这边出了问题。当初贝微微几人去真亿科技面试实习生岗位，赵二喜因为说错了游戏id被录取，结果被小雨家族找上门羞辱。娜娜的视频又加了一把火，为此曹光和赵二喜之间的问题爆发出来，贝微微被殃及池鱼，不得已连夜搬离晓玲的房子。 肖奈在兼顾工作进度之余又要给女朋友找场子，余贤看着都替他累，还是自己家的成瑜好！ 导致招标会提前的事件终于发生了，贝微微的游戏身份被甄少祥得知，加上小雨妖妖的目的不纯，因此他和小雨家族分道扬镳并打算吃回头草，却不想看到肖奈和贝微微的在一起后，为了赌气他也加入真亿科技的倩女幽魂项目组主持工作，势必要压过肖奈一头。 甄总爱子心切收买封腾总部的何总，将招标会提前到九月一日举办。 这一次的变化余贤终于感受到压力了，为了保证游戏特色和游戏体验，在原本就已经举步维艰的算法架构这一块在时间被压缩的情况下，形势更是空前严峻。 肖奈是一个不妥协的人，他坚持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将完成算法时间压缩到一半，为此他将在贝微微之前加入致一的ko招到一起专门负责解决优化算法，其他的工作交给了郝眉和丘永侯等人的技术组，而余贤暂时全面主持公司工作。 计划在十天的时间里，公司技术部门除了贝微微都吃住在这里，但是优化算法却不尽人意，可以看到肖奈和ko基本上不是在争执讨论就是在电脑前没完没了的敲代码。 直到一天深夜，肖奈拿着一叠抽纸进公司找到ko，两个人再次把自己关进肖奈的办公室，就这么一直到天亮，贝微微来了一会两人才打开办公室的门，让余贤和技术组所有成员进去。 “郝眉，开始测试！” 肖奈让郝眉坐在位置上打开游戏引擎和后台监视器，郝眉早就跃跃欲试了，已经按照要求载入游戏就等肖奈发出指令。 “开始渲染！” 郝眉迫不及待按下确定，以最高帧率最高画质的游戏过场动画到正式载入游戏场景，整个过场流畅丝滑，内存占用率远低于计算的数值。 “模拟河伯水患多人任务！” 等载入游戏运行几分钟后，肖奈开始正式测试，众人一边看游戏画面一边看着后台监视器的数据变动。 “一百人！” “五百人！” “一千人！” …… “一万人！” …… “一万五千人！” 游戏场景光点从最开始的数点到最后点亮整个屏幕，每一个光点代表着一个正在活动的模拟玩家，游戏人物头顶上的编号从00001到。 这是最难熬的五分钟，大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等到监视器的倒计时结束并计算出运载平均值和峰值。 “怎么样？”肖奈看着郝眉这边有些紧张。 “均值在500兆左右，峰值不超过一个g。老三，咱们成功了！”郝眉激动回道。 “再测试三次，然后综合总体情况来评估！”肖奈继续下令。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后面几次大家的心态都轻松很多，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所有项目测试结束，游戏运行没有问题，后台监视的各项数值均在设计范围内。 这下大家可以放心欢呼了，贝微微抱了一下肖奈后便害羞地走出办公室。 “先清醒一下，十五分钟后开总结会。然后休息好好准备后天的招标会，这次我和余总，郝眉愚公猴子……”肖奈开始点名。 “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这种场合。”ko打断了肖奈的话。 “我……我也是，我喜欢安静。”阿爽举着手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好！不勉强，你们好好休息，等我们的好消息。”肖奈也是顺水推舟。 总结会大概有半小时时间，期间由余贤记录整理，谁让他这些天日子最轻松。等总结材料出来交给肖奈加密保存后，一行人先去洗浴中心把自己捣腾干净了再去三里屯的一家西装店置办行头。 余贤自己有西装，但是肖奈说必须得整一身新的，大家都一样，最后除了阿爽大家都被拖着去了，贝微微作为家属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对于余贤来说，九月一号的招标会是最后一场高光，剩下的时间就只有两件事，一是和成瑜好好生活，经历百年孤独有良人相伴一程是最大的幸运；二是好好经营公司。 因为肖奈和贝微微结婚后就没戏了。 因为这些天公司高强度的加班，这次已经按照既定目标完成任务后，余贤和肖奈决定给公司所有人带薪放假到九月三号，值班人员三倍工资，让大家好好休息。 然而第二天一早余贤还在睡懒觉就接到了成瑜的电话，没办法只能马上起床洗漱去帝都国际机场接人。 “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呀！”成瑜一见面先是来了一口才问。 “当然想着我女朋友的，要不然我哪来力气工作。”余贤一边拿过沉甸甸的行李箱一边解释。 “我相信男朋友说的是真哒！”成瑜抱着余贤的左臂笑道。 “男朋友我这边要跟女朋友报个备，明天我们要去上海参加风腾集团的新项目招标会，后面有应酬，要喝点酒。”余贤趁机把要出差的事给说了。 “不行，我也要去上海！”成瑜一听来劲了。 “招标会不能带家属。”余贤不知道成瑜又在想什么了。 “我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姐妹，早就想见面，趁着这次机会我去上海找她！我晚上就登陆游戏跟她约一下时间和地点！”成瑜提起游戏是一点都不脸红。 “姐姐，那可是游戏里的人，你怎么确定网线那边是人是鬼！”余贤有些头疼。 “这不是有男朋友在嘛！要对方是个抠脚大汉，余贤，你一定会打死他的对不对。”成瑜这我见犹怜的模样让余贤是生不起半点气。 自己的女朋友，未来老婆，孩子他\/她妈（虽然还没有）除了宠着还能咋滴。 网线对面那孙子，最好祈祷你是女孩子，不是的话给你四十八小时去一趟泰国先 ！ 于是次日一早致一科技团队到机场的时候，看到余贤身边的老板娘都有些吃惊。 “老板娘早！” “你们早呀！你们今天穿得都好帅呀！” “老板娘你少说两句，没看到余总的脸都黑成锅底了吗？”肖奈总算有机会找场子了。 第179章 微微一笑很倾城完结 “好好的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余贤也是不甘示弱怼回去。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肖奈的嘴角又扬起来了。 “两位老板，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于半珊和丘永侯赶紧站中间调侃。 虽然知道两个人都是在开玩笑，但是这气场真的让其他人遭不住。 “老三不是我说你，老板娘都能去上海，你怎么不把微微师妹也带去！”郝眉这会转移话题。 “微微要上课。”肖奈也是挺沮丧的。 “我家小瑜是五号开学。”余贤一把揽过成瑜的肩头把人抱在怀里。 “老板娘你哪科挂了要延毕？”郝眉觉得这事可新鲜了。 “眉哥，你说有没有可能，老板娘是在庆大保研了？”于半珊拍着郝眉的肩膀认认真真说道。 “愚公说得对，我舍不得我家小瑜，为了能够在一起，只能委屈她在庆大读研了。” 余贤这话把几人都干沉默了。 “老余，不秀恩爱咱们还是好朋友。”丘永侯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 闲扯着很快到了登机的时间，过安检后根据引导一路进入飞机，一路上再没有说话，到了下榻的酒店，成瑜去找在上海的苏楠，而致一科技一行人稍微休息一下后便马不停蹄的前往封腾集团总部。 招标会如同剧情中一样，收了真亿科技好处的何总不仅在展示deo环节对致一科技的表现鸡蛋里挑骨头，同时又安排人手关键时刻拔网线。 好在肖奈在得知阿爽被要挟出卖项目机密的时候，就做了第二手安排，在同等规格的备用服务器上完成演示。 最终致一科技顺利拿到合作开发案，何总被处理，甄少祥也认清了现实开始自己的事业。 生意谈成了，大家在风腾集团安排的酒会上又脸疼了一把（假笑给累的）。 本来这一切都还好，是第二天他陪成瑜去见网友的时候，看到对面那张包子娃娃脸感觉到不妙，再一看她身边正是昨天酒会上一起互吹的封腾。 “封总，这么巧！”余贤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 “余总，不是说你们是今天上午的飞机，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封腾看到余贤在这里也挺疑惑的。 “肖总他们先回去了。这是我女朋友成瑜，她说跟一个朋友约好了见面，所以我的行程推迟到晚上八点。”余贤解释道。 “你是小瑜儿？” 封腾还没说话，他身边的小包子就像中双色球头奖似的看着成瑜。 “你是杉杉杉杉？”成瑜的表情也差不多。 余贤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当初杉杉杉杉这个id找上门要一起玩的时候，大家出于礼貌欢迎，结果跟成瑜一样的拖后腿，谁知道这两人竟然自己聊起来了，闹到要见面的程度，更扯的是对方是封腾的妻子薛杉杉。 这世界真小！ “啊……，原来是你，我们这么有缘！”两个人都不管身边的男人跟认识几十年老闺蜜似的抱在一起。 “不管他们，你难得来上海，我带你去玩！”薛杉杉脑子转得挺快的猜到对面就是新倩女幽魂的开发团队负责人。 “可是我晚上八点的飞机呢！”成瑜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要是晚了就明天回去，赶时间就让大老板安排家里的飞机送你们。”薛杉杉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边说边抓着成瑜的手往人多的地方跑。 “封总，让您见笑了。”余贤苦笑道。 “我家这个也一样。余总，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封腾说起薛杉杉真就是满眼的宠溺，哪有平时那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坐到封腾的私人飞机，成瑜和薛杉杉兴奋劲一过就差不多了，在七点钟左右结束会面，封腾安排司机把余贤和成瑜送到机场。 有成瑜和薛杉杉这一层关系，致一科技和风腾集团的合作也更为紧密。经历半年多的时间，由风腾集团和致一科技合作开发的倩女幽魂2端游和手游在次年七夕当天正式上线，其优秀的国风审美和优秀的游戏体验给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致一科技开始在业界崭露头角，公司进行第一次改组，由原技术部改为网络安全部，立项开始信息安全的研究；原策划组、美术组和影像组合并为文化部，着手打造文化ip，除了开发新游戏之余，还伺机立项开发影视板块。 等到公司彻底在业界站稳脚跟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快两年。期间公司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孟逸然这个假期和周末上班的前台，居然把ko给掰直了，两人成了男女朋友。 这姑娘也是够倔强的，甄总想通过这层关系把人挖走。结果她说自己是致一科技的人，男朋友也是，他们两个哪里都不去。 为了给ko提亲的时候增加点自信，经过股东大会的商议，余贤和肖奈各自出2的股份，从预留的5里面拿出五分之一出来凑成5转给ko，这样子他也是致一科技的股东了。 这期间余贤通过联络器的作弊，摇到了车牌号，买了自己的车子，也和成瑜挑了房子，目前正在装修。 到了结婚的时候了，余贤在这个世界是孤儿，他只能找肖教授两口子帮忙去渝市提亲。这个事被肖奈知道后打电话来找余贤算账，大概就是余贤这厮做生意谈判的时候，三天两头借自己的人格担保。这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又借自己的爸妈。 你以为你是三国演义里的诸葛亮啊，什么都要借，没有这么做人的。 再说他们去渝市提亲了，这边谁去武汉微微家给自己提亲？ 这事确实是余贤理亏，最后的结果就是，余贤亲手给成瑜准备了凤冠霞披的嫁衣，自己老婆微微也要一套。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余贤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肖教授两口子行程就被安排妥当了，在渝市这边把余贤和成瑜的婚事谈妥后，直接飞往武汉再谈一场。 然后两对新人的婚礼是一起举办的，庆大的历史系还安排了摄像机拍纪录片，说是对于古代婚俗礼仪一次标准的还原，以后上课用得着…… 余贤对这件事很抗拒，毕竟秀恩爱这个事真的太扎别人的心了。 在这一方天地有了老婆，这是余贤从未想过的未来，后面又有了一个孩子。开始余贤还很担心自己做不好一个父亲，结果随着时间推移发现自己不用操心。虽然他跟姥姥姥爷长大，但是孩子智商随他妈，腹黑随了自己，长大后把肖奈和贝微微的女儿勾搭过来先是女朋友然后是媳妇，气得肖奈是好几天没吃下饭说是要找余贤单挑。 在事业上余贤就一言难尽了，公司走上正轨后，时不时就成了夏思瑶几个姐妹的召唤兽，或是修复文物或是挖掘古墓遗址。一直到致一科技十周年的时候，才开始组建曾经在肖奈面前吹牛的那个游戏项目。 由余贤任组长，赵子云任副组长，庆大历史系的老教授们作为顾问，连帝都大学这边也腆着脸掺和进来，历时五年的艰难开发总算完成。送审后了无音讯，半年后一支神秘的军队包围了致一科技总部，把整个项目组打包带走。 江湖传言，是一个年轻院士闲得蛋疼，在送审的游戏版本里面瞎搞，结果手搓出一颗蘑菇蛋，更闲的是他利用权限调超级计算机模拟计算，结果似乎可行性不低，于是他把这个情况报告上去。 事情真相与江湖传言大差不差，余贤就是放了完整版本的《天工开物》和《永乐大典》进去，让玩家们自己去发掘这些宝藏。谁知道游戏引擎里植入的ai这么猛，搞得好好的游戏变成了保密度机密教材，整个项目组都吃国家饭去了。 搞不成游戏的余贤彻底摆烂，从致一科技卸任回到庆大任教。成瑜研究生读完后又读博，现在成了庆大的老师，两口子成了同事，学期里教书，寒暑假就到处旅游，两口子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几十年的时光，余贤似乎都忘了自己的来处，直到联络器提醒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和成瑜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此刻他们坐在黔省的一座农家小院里，看着远处起伏的重重山峦和夕阳，成瑜感到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难以言明的愉悦，她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余贤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老头子，谢谢你！我这辈子过得很好。” “老婆子，我也是，我孤零零的来到这世上，一直都是看着别人的幸福羡慕着，是你让我的生命得到了圆满。”余贤害怕下一刻成瑜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夕阳终究隐藏到重重山峦背后，而成瑜也停止了呼吸。 “成瑜，以后的路，又只有我一个人走了。”余贤已是泪流满面。 在幽蓝色的裂缝出现在头顶时，余贤整个意识脱离这具苍老衰败的身体向裂缝飞去。整个过程他睁大着双眼，看着院子里相互依偎在一起沉睡的老夫妇，直到裂缝合上为止。 “永别了，成瑜，永别了，我的爱人！我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可是会一直带着对你的想念去过好每一天，做好每一件事。” 第180章 天涯明月刀1 一代武林盟主杨常风武功高强，义薄云天，风流倜傥，却在一夜之间被神秘人灭门。二十四年后自称杨常风儿子的傅红雪调查当年灭门案并要向凶手复仇，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在江湖上掀起一阵血雨腥风，最后不仅发现仇恨跟自己没半毛钱关系还失去了亲人爱人变成孤家寡人。 借身后璀璨的烟火和明月一起映照着青石砌成的台阶，余贤一手提剑一手提酒慢慢走在似乎不见尽头的山间石径上，最后来到位于山腰略显萧条孤寂的杨常风坟前。 “杨常风，我挺佩服你的。若是我有你的本事，必然选择做一个隐士而不是到处出风头，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你。” 余贤将佩剑放在旁边，盘坐着在地上边倒酒边絮絮叨叨说话。 “你是什么人！”一个青年剑客带着一群人围上来。 就是不知道点苍派的人脑子怎么长的，居然想挖坟找刀谱，还挑着这种时候来。带头人还是掌门的亲儿子骆少宾。 “我是谁不重要，倒是你们带着锄头撬棍还有霹雳弹来干什么呢？”余贤站起来嘲讽道。 “识相的赶紧滚，别耽搁点苍派办事！”骆少宾拔出手里的长剑指着余贤斥道。 “是什么给你的勇气敢用剑对着我的。” 余贤抬起右手在对方的剑尖上轻轻一弹，他手里的长剑剑身随之碎成了一堆碎片掉落地上。 “一起上，杀了他！” 骆少宾没想到这个人的武功会这么高强，后退一步下令属下围攻。 余贤很久很久没有这么随心所欲的动手了，抽出长剑就冲上去砍杀。谁知道每次在余贤要得手的时候，总是有一枚飞刀向他飞过来，余贤并没有惯着，直接施展独孤九剑把飞刀打到点苍派门人的身上。 老实说在这个世界里面的叶开和原着的叶开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表面上他学着李寻欢宽恕所有对他有恶意的人，最后婚礼上看到岳父和姑母也是仇人之一马上当场翻脸，双标搞得是淋漓尽致。 还有关于小李飞刀的正确使用方式，原着里面高手们极少出手，杀招都是当蘑菇弹用的，永远把威慑力保持在准备攻击的时候，而这会为了救点苍派的门人，叶开居然接连扔出三把飞刀，硬生生把小李飞刀的名声给拉下不少档次。 到了后面更是夸张，一开打一次就能从披风里面扔出几十把飞刀，为了找回逼格干脆取了个名字叫飞刀幻影。 余贤却不管你是什么影，每次出手都有人倒在剑下，而且只要是叶开想救的，他的伤就更重，这一切发生的时间很短。等到傅红雪到来的时候，现场除了余贤和在暗处的叶开，再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人了，而骆少宾在门人送菜的时候，就趁机溜走了。 “你是什么人？”傅红雪冷冷问道。 “一个闲人。”余贤收剑回鞘绕过傅红雪向山下走去。 “为什么要伤了这么多人？”傅红雪准备拔刀。 “他们想挖开杨常风的坟找灭绝十字刀刀谱，我看不惯所以出手而已，不用谢我！” 余贤说完施展飘渺步离开了后山，因为这会向应天带着参加自己寿宴的宾客赶过来了。 原本还想看一下神秘人的一众江湖高手到了坟前，就只看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点苍派门人，以及一个身背大刀的青年。 “你是谁！刚刚出手伤我点苍派的那个人呢！”骆少宾是带人找场子的可没想到人家不见了。 “就是你们点苍派要掘了我父亲的坟？”傅红雪拔刀在手冷冷看着骆少宾问道。 “你的父亲？孩子，你是谁？叫什么名字？”向应天走到傅红雪面前激动问道。 “在场的人都听着，我名傅红雪，是杨常风的儿子，是来调查当年事情，在场若有牵涉其中的，杀无赦！”傅红雪没有回应向应天的热情而在看着在场的人大声宣告。 “阿弥陀佛，当年杨施主遇难，武林同道同悲。但死者已矣，傅施主何苦沉沦在仇恨中，何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果介方丈言语之间慈悲之心尽显。 真就是武功高到一定程度了胡说八道就不会挨削，这种放屁一样的废话在其他人那里多少是要被怼回来的。可傅红雪在魔教大公主的狼妈教育下长大，除了杀人打架之外说话都困难，打嘴炮怎么可能是果介方丈这种老油条的对手。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傅红雪说完一刀砍在身前的青砖上留下十字刀痕后使出轻功便离开的现场。 这晚过后，杨常风后人傅红雪进入江湖复仇和小李飞刀传人在杨常风坟前出手伤了点苍派门人的消息传遍江湖。 之所以确定傅红雪是杨常风后人，除了他现场自报家门，还有被点苍派激怒时，当场施展了杨常风的绝技灭绝十字刀。 至于现场有小李飞刀却不见人这个事，是躲在暗处的叶开看到余贤如此神秘便想跟踪调查，谁知道一出侠客山庄这个人就没了踪迹，只能暂时放弃回来想找傅红雪，可傅红雪也走得太快不知道他这会去了哪里，只能说游荡在侠客山庄附近寻找机会。 而这个时候余贤懒得理会这些传言，他正在易容成向应天的样子，再蒙个面杀人。因为这个晚上向应天会出手杀死点苍派掌门的夫人并留下十字伤口嫁祸傅红雪。余贤就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易容成他的模样用他的绝技催心掌杀个人。 后面只要向应天扮成鬼面人出现一次，余贤就扮成向应天出现一次。让他尝尝被冤枉是个什么滋味。 今天晚上下手的对象都选好了，飞星帮帮主岳池（瞎编的），此人很会做戏，外乡作恶多端，邻里乐善好施，偏偏手脚干净没有留下把柄，而余贤初来乍到就能确定是因为通过联络器从00135号计算机共享数据库里拿到的名单。 杀恶人这种事对于余贤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他从背后给岳池一掌，让他有口气回过身看到自己现在蒙着面脸的模样。 “是……你……” 侠客山庄今天挺热闹，先是点苍派掌门抬着夫人的尸体前来讨公道说是傅红雪杀的，骆少宾哭得撕心裂肺，掌门骆滔也是一脸的悲痛说他亲眼看到傅红雪出手，总之就是亲妈死在傅红雪手里，希望向应天作为武林盟主要公正，希望他把傅红雪交出来；飞星帮的副帮主也是抬着岳池的尸体过来要个说法，帮主死在向应天手里，他们也要向向应天讨公道，两拨人一前一后进入侠客山庄。 向应天还能不知道杀死点苍派掌门夫人的凶手是哪个，说几句场面上的话就打发了，可飞星帮帮主这事他是真的牙疼。 先是岳池用最后的力气在自己死亡现场留下了向字，然后验尸结果发现其背有一个已经泛青的掌印，腹腔里的脏器尽数碎裂，只有催心掌才能在人的身体上留下如此伤痕。 向应天没有想到事情这么棘手，当年和师兄杨常风一起拜师学武，师兄学的是灭绝十字刀法，而自己选择了催心掌，并以此成名江湖。 凡事没有感同身受一说，除非自己也有个一样的遭遇，这一刻向应天感觉到委屈且百口莫辩。 而一直表面支持他的少林和峨眉此刻也保持沉默且也怀疑是他杀的岳池，向应天口干舌燥为自己辩解的时候。 原本被安抚下去的骆氏父子见状直接反水，表示向应天自己就是一个杀人凶手，怎么可能主持武林正义，点苍派不再奉他为武林盟主，要通过自己的方式和力量向傅红雪复仇。 飞星帮这边也昭告江湖，说向应天无故杀死了自己的帮主，飞星帮帮众武功平庸无法复仇，也只能不承认他这个武林盟主，为了避免被他打击报复，即日起飞星帮解散。 第181章 天涯明月刀2 两个武林中人死于非命让向应天的人设直接翻车，一个表面上是他结拜大哥的儿子杀的，向应天在众人面前认下了这个侄子；一个是死在催心掌之下，当世有且仅有武林盟主向应天一人修炼。 一众前来为向应天祝寿的江湖势力本来还想再蹭吃蹭喝几天，可这个变故让他们无法在侠客山庄过下去，只能借这个机会告辞。 为了维护武林盟主的权威，少林峨眉两个大派提议给向应天三个月时间把真凶找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家表面上同意了这个建议，私底下要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看着一下子冷清起来的侠客山庄，向应天愤怒无比，真就是一群蠢蛋，岳池是别人杀死嫁祸给自己的，可这群人居然如此不信任，自己二十多年为了武林的事务尽心尽力，到头来都喂了狗。 山雨欲来风满楼，借着武林盟主翻车的东风，云天之巅的公子羽也宣布将在近期公布武林高手的排行榜，一群吃饱了撑的江湖人士纷纷组队前往吃瓜。余贤也是为了给燕南飞准备了一个惊喜跟随大家一起前往云天之巅。 等人差不多到了之后，发现一个御姐范十足的侍女抱着琵琶站在悬崖下，崖壁上被人以深厚内力刻出各方高手的第一，比如向应天以催心掌排在掌法第一，少林的果介方丈以易筋经排名在功法第一，叶开以小李飞刀排在暗器第一，傅红雪排在刀法第一…… 世人总是被眼前的虚名蒙住了眼睛，认识不到真正利益的所在。 在场的人对这个排行榜意见不少，比如南宫翔觉得自己家的孔雀翎天下无敌，凭什么小李飞刀排在头名。 所谓霸王刀对于天下第一刀法的排名提出质疑并要面见公子羽申诉，琵琶侍女看到有不服的出手要收拾人，叶开摘下手里的斗篷扔过去想挡下侍女的攻击，却不想被人暗中出手打偏了一点，霸王刀还是挨了半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叶开这下麻爪了，这个人上次出手伤了点苍派的弟子，而这次阻止自己救霸王刀，而且还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怎么出手的。 可局势顾不得多想，他从暗处飞出打算抓住侍女逼迫她当众说出云天之巅搞出这个排行榜的用心，却不想被一群想当天下第一的无聊人士纠缠，侍女趁机脱身飞走。 余贤自然是一路尾随侍女进入云天之巅的宫殿，一通翻找将绝世武功秘籍大悲赋换出来，相信燕南飞一定很喜欢自己给他准备的惊喜。 燕南飞作为云天之巅豢养的鹰犬，后面因为弄不倒傅红雪被贬为奴仆，他疯一样在这里面找大悲赋想翻身，最后确实也做到了。而现在余贤把大悲赋换成了另一门绝世武功，就看他敢不敢豁出去修炼。若是炼了，那第一个任务保住南宫翎一血就算完成。 至于换出来的大悲赋，余贤早就想到了一个修炼的绝佳人选。 在一处偏僻的树林里，几间茅屋搭成的庇护所已经存在了好多年，傅红雪被周婷要求在这里养伤满十天后才能离开，余贤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因为傅红雪昏迷时说的翠浓在闹小脾气。 “是你！”傅红雪看到余贤那戏谑的眼神赶紧把周婷护在身后准备随时动手。 “不必如此，现在外界使刀的四处在找你拼命，看你这样子我相信霸王刀来过了，而且他肯定也已经被灭口了。” 余贤没想到在云天之巅被打得半死的霸王刀还能蹦跶起来而且被向应天的挑拨下来这里找死。 “你是来给他报仇的？”傅红雪冷冷说道。 “我从来不会花时间在不知所谓的人身上，他死了是活该。”余贤看着两人说道。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傅红雪问道。 “第一件事，你的高傲只会成为别人伤害你的武器，所以遇到事情的时候，一定不要沉默；第二件事，这是当今天下最有信誉的钱庄发行的银票，一共是一万五千两黄金，想请周婷姑娘办件事。”余贤拿出厚厚的一叠银票出来。 “你……你找本姑娘什么事？”周婷听到钱马上从傅红雪身后探头询问。 “这是一本上乘武功秘籍，我要你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一半的银票作为定金先给你，等完全修炼后再给你剩下的一半不要偷奸耍滑，也别再去做仙人跳。”余贤将一半的银票和撕了封面的大悲赋扔过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傅红雪接住武功秘籍和银票冷冷问道。 “一个闲人，另外如果最近有人找你决斗你大可答应，可他要与你交朋友就算了。他只是别人豢养的鹰犬，不过人前风光而已，大可不必理会。” 余贤说完施展缥缈步就离开了，鬼面人既然出现一次了，那向应天也要出现并杀一个人才对。 “傅大哥，这个人是人是鬼啊？”周婷看着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有些接受不了。 “当然是活人，这是他给你的，你看着！”傅红雪将手里的东西扔给周婷便转身回屋。 却不想没走几步就听到周婷的声音：“傅大哥，你看这个是不是治疗你和小雨的针法和药方？” 傅红雪急忙转身把周婷手里的那张银票拿在手里，上面是人体穴位图，标记了施针穴位和时间，旁边是一些简单的说明以及各阶段辅助针灸的药方。 两个人的没有半点医术基础，最后还是连夜去找鬼大夫验证。 这干瘦老头满脸复杂地看完了两张银票背后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方法完全可以治愈傅红雪和小雨身上的病。 “鬼爷爷，怎么样？”周婷的兴奋劲还没有过去。 “以老夫多年的经验，估摸有八成以上把握，可是得有病人同意验证才行。丫头，这针法和药方哪里来的？”鬼大夫不相信眼前这两人能拿出这种治疗方式以及数额这么大的银票。 “你可以在我身上任意施针和用药，至于药方的来处，恕我们无法告知。” 验证药方的事不可能让小雨来，傅红雪内功深厚完全能够应对治疗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状况。 “老夫凭什么答应给你治疗？”鬼大夫翻白眼怼道。 “那对不起了，你看了药方。我只能挖了你的眼睛和舌头剁了你的手才能保证药方内容不会传出去。” 傅红雪想起余贤那句话鬼使神差拔刀压在鬼大夫肩头冷冷说道，把身边的周婷吓得不轻。 “哼！老夫就不信你敢动手。”鬼大夫把头歪到一边。 周婷很快清醒过来，马上走到一边的架子上拿起几只瓷瓶作势要扔。 “鬼爷爷，我钱都给你了，要是你不给傅大哥和小雨治病，我就把这些东西都给摔了！” “哎呦，小祖宗，你快放下，使不得使不得，老夫救还不行吗！”鬼大夫苦着脸答应了。 上次傅红雪受伤她来这里砸了一大堆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来，要是再砸就得赔本了，再说他也想试试这个治疗方案的成效，只是拉不下面子而已，有周婷这一闹也就顺水推舟答应下来。 接连施针七天，服药是半年，傅红雪让鬼大夫把各阶段要服的药制成药丸，他行走江湖的时候方便服用，鬼大夫没有答应，施针结束就想溜，他怎么能掌握情况，只答应给配一个月的，要吃完的时候就回来配。 傅红雪权衡之下勉为其难答应了，这边刚刚完成施针，那边燕南飞这边的战书也送了过来。送信的人是去草庐却不想傅红雪没有在只遇到了周婷，只能跟着周婷来到鬼大夫这里。 “我会准时赴约！” 傅红雪想着也该出去走走，想必还能遇到那个神秘人，他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第182章 天涯明月刀3 燕南飞的出场很拉风，他除了是所谓的天下第一鞭还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就是人品不咋地，此刻他正在凤凰集的牌坊前装模作样地品着小酒，看着傅红雪孤傲的身影来到自己面前。 “傅红雪，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燕南飞放下手里的酒杯惺惺作态说道。 “你想证明自己就出招了！”傅红雪心里有了防备自然是不会顺着燕南飞的话说下去。 这让燕南飞有些意外，他以为傅红雪会问当年杨常风一家被灭门的事，谁知道一开口就要开打。 “那我这天下第一鞭就试试你的天下第一刀！” 为了保持形象燕南飞还是接下傅红雪的话，手执长鞭飞身而起，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对方攻去。 傅红雪见到他如此咄咄逼人后退几步拔刀在手，以常规刀法加上轻功应对，来回几招后，燕南飞手里的长鞭除了打碎几块青砖之外，连傅红雪的边都挨不着边主动退出交战的范围。 “我原以为傅红雪是个直来直去的汉子，想不到在决斗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懦夫！” “你还打不打？”傅红雪懒得理会他的小心思。 “哼！那你试试本公子的蔷薇剑法！”燕南飞扔掉长鞭从腰带里抽出一柄精钢软剑。 就是说这种花里胡哨的剑招怎么好意思拿出来的，把鞭子换成了软剑，招式还是鞭法的招式，傅红雪失去耐心施展出灭绝十字刀将他的软剑打飞。 “你还有什么话就说！” “你当真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不想知道凶手是哪些人？”燕南飞没想到自己败得这么快。 “我只是觉得浪费了这一个晚上的时间！”傅红雪收刀有些失望说道。 在这时不远处的屋顶突然冒出一个黑影，抬手就是三枚特制暗器向傅红雪射过来，傅红雪眼疾手快挥刀将其尽数击飞，可在招式未老之时黑影又是三枚暗器。 燕南飞见状向上前去挡下想捞点印象分好跟傅红雪套近乎，却听见一阵龙吟之声传来，三枚暗器在半空中被一股掌风打落，不仅如此那股强横的掌风气势不减狠狠拍在那道黑影身上。 黑影没想到会有人如此出手，只得强忍着翻涌的气血强行施展轻功离开了屋顶。 “你为何要放他离开？”傅红雪对于余贤的放水有些不满。 “多好的一条命啊！杀了就不好玩了！”余贤满不在乎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开也从房顶上下来了，他刚刚想出手攻击那道黑影可人跑得太快没有来得及，加上对于余贤的好奇只好暂时放弃了追击。 “一个闲人！”余贤漫不经心地回道。 “当年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傅红雪盯着余贤问道。 “基本上全知道，可是我为何要告诉你！或者说，就算我说了是怎么回事，你还有叶开未必会相信。”余贤看着两人调侃道。 “江湖上从未有你这样一号人，也未见过你所施展的武功路数，你到底是什么人？”燕南飞看着余贤冷冷问道。 余贤伸出右手一抓，燕南飞整个人不由自主飞过来，喉咙凑上余贤的右手虎口，一时间被死死捂住两眼翻白。 “你不过是公子羽豢养的鹰犬，他让你抛头露面，天长日久你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住手，放开我们公子！” 几个侍女看到燕南飞被制住纷纷出剑向余贤刺来，余贤看都不看左手打开，数枚绣花针射出将她们手里的长剑尽数击飞。 “最好别动，你们蹦跶得越欢，燕南飞吃的苦就越多。”余贤话是这么说可没有松手的意思。 “公子羽，这燕南飞是公子羽的人！”叶开不敢相信名满江湖的燕南飞是神秘公子羽的人。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余贤看到时间差不多，将已经晕死的燕南飞扔出去。 “一条狗腿子也这么大排场。”余贤拍了拍手感慨道。 “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有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傅红雪皱眉道。 “这么着急干什么？你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应该做的就是好好想一想，报了仇之后怎么活。”余贤边说边走。 “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叶开见状施展轻功想追上余贤的脚步，却不想才追出数丈就彻彻底底失去了余贤的踪迹。眼见追不上了叶开返回来找傅红雪。 “傅红雪，我告诉你，不管刚刚那个神秘人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能相信！” “他刚刚说什么了吗？你又以什么资格来劝我？”傅红雪看着不知所谓的叶开转身就离开凤凰集。 “我是为了你好，是真的！”叶开站在身后大喊。 傅红雪却懒得理会继续向前走去。 凤凰集一战，燕南飞不仅输给了傅红雪，还被一个神秘人道破身份，原来到处出风头的他不过是云天之巅养的一条狗而已。 而他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在江湖中的处境，直接失踪不见，自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撕了燕南飞马甲的余贤此刻却是一脸轻松，易容成向应天的模样又杀了一个败类后，便前往明月楼见一下云天之巅的另一个暗子明月心。 明月心这些天的心情很不好，恋人燕南飞身败名裂被云天之巅追杀，而自己也接到了办事不力的警告。自诩能看透所有武林人心的她，现在感觉到深深的挫败，那个只公开露过两次面的人，连一个名字都没有留下，连施展的武功也看不出任何底细出来。 余贤来到明月楼的时候，傅红雪也到了。 除了复仇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他到底是听进去了余贤的话，将周婷和孩子们安置在鬼大夫那里后，便起身前往明月楼，向明月心询问自己还能怎么活？ 对于明月心来说好消息是傅红雪主动来见自己，和燕南飞的谋划成功了一半，坏消息是燕南飞翻车了，傅红雪来见自己也解决不了燕南飞当前遇到的困境。 明月心每月十五召开一次发布会，江湖人士可付出一定的代价从她这里获得想要的答案，而这一期的问题全部是关于傅红雪的，骆滔率先询问要如何杀了傅红雪以报杀妻之仇。 点苍派好歹也是六大派之一，就是掌门骆滔真的是特别拉胯，明明知道傅红雪不是杀他老婆的凶手，偏要上下蹦跶，傅红雪真正的仇人们都还没有出手，不知道他是图个啥！ 看到明月心遮遮掩掩就是不说真凶是哪个，余贤还是忍不住了。 “骆掌门，你怎么有脸说杀傅红雪为妻子报仇的？” “是你！”骆少宾终于再次见到余贤了。 “儿子，他是什么人？”骆滔问道。 “爹，他就是在杨常风墓前打伤我们点苍派门人的那个人！”骆少宾想起这个人出神入化的武功有些心慌。 “不用紧张，尽管你们想挖了杨常风的墓寻找灭绝十字刀刀谱，不过事未做成我也不会对你们出手。”余贤把玩着手里的佩剑慢悠悠说道。 “这位大侠，你来小女子这里，是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明月心的声音从阁楼中传出。 “当然有，你为何不明说，在骆夫人被杀的时候，这位骆滔掌门被人设计中了仙人跳敲诈勒索，期间被傅红雪撞破，然后傅红雪欲逼供当年灭门案的真凶时，又被设计仙人跳的女子破坏一事。敢问你这位女中诸葛，说话说完判几年？”余贤言语间尽是嘲讽。 “什么，杀死骆夫人的不是傅红雪！” “那这掌门为何要如此追着傅红雪不放？” “你说什么？我爹知道我娘不是死在傅红雪手里！”骆少宾接受不了余贤的话。 “当然，你可以去问一下周婷，毕竟就是她设计的仙人跳。”余贤一记少泽剑击飞了骆滔发过来的暗器。 第183章 天涯明月刀4 “胡说八道，我与夫人的感情天地可鉴！她死在傅红雪手里，我只为报仇，却被你污蔑别有用心。再说我骆滔乃是六大派之一的点苍派掌门，你一个无名之辈说的话，大家凭什么相信你！”骆滔偷袭不成便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义正言辞质问道。 “既然我说了你们不信，那就傅红雪自己来说好了！”余贤抬手一指。 众人顺着余贤指的方向纷纷向两边散开，只见傅红雪身背大刀站在众人身后。 “不错，骆夫人遇害之时，他中了仙人跳被我撞破，我借机逼供他对当年的事是否知情，可惜，被那个女子破坏了。”傅红雪冷冷说道。 “傅红雪，你说这种话，不过是为了想洗清杀我夫人的罪孽而已！”骆滔面不改色怒斥。 “那还有我呢！”周婷从一边挤出来大喊：“那天晚上就是本姑娘设计的仙人跳，我可以作证！” 周婷才几天对傅红雪就这么上心了，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过往。 “爹，我娘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骆少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傅红雪入江湖，是为了调查我父亲当年遇害的真相，然后向凶手复仇。如今毫无线索，自然不会滥杀人给自己招惹是非，言尽于此，若诸位执迷不悟咄咄逼人，非要我认了这杀人的黑锅，那别怪我真的遂了你们的意坐实了诸位强加于我身上的罪名！”傅红雪难得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气喘。 傅红雪这句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是啊！我要是傅红雪自然是一心一意的查案，为何要杀人给自己招惹是非。” “也就是说，杀人的不是傅红雪，而杀人嫁祸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傅红雪查案！” “那出手的人必然就是当年暗害杨常风大侠的真凶了！他一定是想通过嫁祸让傅红雪无法查案还被江湖同道追杀，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那人到底是谁啊！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毒的计策！” “点苍派掌门在明知道傅红雪不是杀妻之人的情况下，却如此积极追杀，他怕不是也当年的灭门一事有所牵扯。” 总算有人把话扯对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骆滔那张脸。 “爹，他们说的是不是对的，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骆少宾此刻都离骆滔远了几步。 “他们是胡说八道而已，傅红雪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否了你杀人的事实。”骆滔依旧大声指控着傅红雪。 “周婷姑娘！”骆少宾看向站出来的周婷询问。 “不错，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讹他一大笔银子的，谁知道傅红雪这个人坏了本姑娘的事！”周婷作为一个女子当众说出这话要很大的勇气。 “爹，告诉我，什么是真的？”骆少宾在周婷的证词下终于崩溃了。 骆滔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双手一撒，数枚暗器朝余贤傅红雪和周婷打去，然后他整个人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余贤出手打飞了袭向自己和周婷的暗器，正要追击却看到骆滔摔回之前的位置，整个人胸口内陷，除了身体还是热的，整个人已经是死得透透的了。 “爹！”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骆少宾扔下手里的长剑扑过去把人抱起来想抢救一把，可是已经无力回天。 看着这道内陷的伤口，余贤知道向应天终究是放出了侠客山庄里面豢养的那个所谓魅影人魔。 这是明月心的主场，却被余贤抢了风头，这让她心里极其不爽。 “阁下今日大闹明月楼，是不把我明月心和在场的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了！” “我吃饱了撑的跟你抢生意？不过提醒一下，你要是说话这么云山雾罩的，以后生意不好别怪在我头上。”余贤看着阁楼上声音传来的方向回怼道。 “对啊！这明月心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就像刚刚骆滔这事，她明明可以说出来的，却只说了其人品有缺不提具体事实，让大家胡乱猜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百晓生不也是如此吗？被梅花盗收买设计陷害小李探花。说不定这明月心就是故意这么说话挑拨武林同道的。” “这哪里是看透人心，分明是玩弄人心！” “阁下这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世间少有，当初云天之巅公布的武林排行榜，应该把阁下也加上，是为天下第一小人！”明月心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阁楼上传出来。 “那有劳明月心姑娘去给云天之巅的公子羽说一声把在下的排名加上，这样在下也算是混得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行走江湖腰杆都能直不少！”余贤对着空气拱手说道。 “不可理喻！今日是每月一次的提问大会，在座的武林同道有疑惑可以提问。”明月心决定不再跟这个没下限的人说话。 “明月楼主，傅红雪想知道，我如果没有了仇恨，该怎么活？”傅红雪对着阁楼大声问道。 这题对于明月心来说超纲了，她一向都是挑拨别人的，这会来了个砸场子的不算，又来个不懂事的，他不应该问当年灭门案的凶手是谁吗？ “傅公子，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灭门案的凶手吗？”明月心循循善诱。 “不必知道，只要傅红雪活着，只要我还在调查，他们便活不好自然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傅红雪自信说道。 那特么是老娘的专业！又来一个抢饭碗的。 “傅红雪，恕我无法回答，你可去问少林果介方丈。” 明月心自己也是活不明白的人，在云天之巅的恐惧中过得战战兢兢，现在连恋人都不知所踪，日子更加艰难。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出手对付傅红雪，谁知道那个神秘人也在，以他在凤凰集出手的情况来看，至少在场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包括自己。 “多谢！”傅红雪也是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你等等！”明月心鬼使神差说出这么句话跑出去。 傅红雪转身皱眉看向声音的来处，见到一张朝思暮想的脸，整个人不好了起来。余贤见状不妙赶紧出手点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和经络处，以免他患有癫痫的事情被人知道。 “不知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傅红雪在余贤的帮助下很快清醒过来。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看看声名鹊起的傅红雪是何等英姿。”明月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周婷一听这话就感觉别扭，不就是一个有鼻子有眼儿的男人，用得着你明月心来看！ “明月楼主，我想知道我父亲是死在什么人手里？我又该如何报仇！”骆少宾虽然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看到明月心的瞬间还是被其惊艳了一瞬。 “你下个月再来！”明月心看到骆滔这死状也疑惑需要查阅资料才能判断出手的什么东西。 “多谢！傅红雪非我的杀母仇人，今日我骆少宾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向傅红雪道歉，在父母之仇未报之前，点苍派不涉足江湖恩怨，往咸知。” 骆少宾朝傅红雪行礼后便转身大声宣布点苍派不参与江湖事务，这实际上是宣告退出六大派了。 “节哀！”傅红雪想了一会也只能回应这么一句话。 骆滔和当年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人死债消这种话傅红雪是说不出来的。 骆少宾点头算是回应，随后指挥门人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骆滔的尸体抬离了明月楼。 第183章 天涯明月刀4 “胡说八道，我与夫人的感情天地可鉴！她死在傅红雪手里，我只为报仇，却被你污蔑别有用心。再说我骆滔乃是六大派之一的点苍派掌门，你一个无名之辈说的话，大家凭什么相信你！”骆滔偷袭不成便马上换了一副嘴脸义正言辞质问道。 “既然我说了你们不信，那就傅红雪自己来说好了！”余贤抬手一指。 众人顺着余贤指的方向纷纷向两边散开，只见傅红雪身背大刀站在众人身后。 “不错，骆夫人遇害之时，他中了仙人跳被我撞破，我借机逼供他对当年的事是否知情，可惜，被那个女子破坏了。”傅红雪冷冷说道。 “傅红雪，你说这种话，不过是为了想洗清杀我夫人的罪孽而已！”骆滔面不改色怒斥。 “那还有我呢！”周婷从一边挤出来大喊：“那天晚上就是本姑娘设计的仙人跳，我可以作证！” 周婷才几天对傅红雪就这么上心了，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自己的过往。 “爹，我娘到底是死在谁的手里！”骆少宾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我傅红雪入江湖，是为了调查我父亲当年遇害的真相，然后向凶手复仇。如今毫无线索，自然不会滥杀人给自己招惹是非，言尽于此，若诸位执迷不悟咄咄逼人，非要我认了这杀人的黑锅，那别怪我真的遂了你们的意坐实了诸位强加于我身上的罪名！”傅红雪难得说这么多话一时间有些气喘。 傅红雪这句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是啊！我要是傅红雪自然是一心一意的查案，为何要杀人给自己招惹是非。” “也就是说，杀人的不是傅红雪，而杀人嫁祸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傅红雪查案！” “那出手的人必然就是当年暗害杨常风大侠的真凶了！他一定是想通过嫁祸让傅红雪无法查案还被江湖同道追杀，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那人到底是谁啊！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毒的计策！” “点苍派掌门在明知道傅红雪不是杀妻之人的情况下，却如此积极追杀，他怕不是也当年的灭门一事有所牵扯。” 总算有人把话扯对了，现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骆滔那张脸。 “爹，他们说的是不是对的，你是不是知道当年的事情？”骆少宾此刻都离骆滔远了几步。 “他们是胡说八道而已，傅红雪你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否了你杀人的事实。”骆滔依旧大声指控着傅红雪。 “周婷姑娘！”骆少宾看向站出来的周婷询问。 “不错，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讹他一大笔银子的，谁知道傅红雪这个人坏了本姑娘的事！”周婷作为一个女子当众说出这话要很大的勇气。 “爹，告诉我，什么是真的？”骆少宾在周婷的证词下终于崩溃了。 骆滔脸色阴晴不定，突然双手一撒，数枚暗器朝余贤傅红雪和周婷打去，然后他整个人施展轻功向外飞去。 余贤出手打飞了袭向自己和周婷的暗器，正要追击却看到骆滔摔回之前的位置，整个人胸口内陷，除了身体还是热的，整个人已经是死得透透的了。 “爹！” 到底是自己的亲爹，骆少宾扔下手里的长剑扑过去把人抱起来想抢救一把，可是已经无力回天。 看着这道内陷的伤口，余贤知道向应天终究是放出了侠客山庄里面豢养的那个所谓魅影人魔。 这是明月心的主场，却被余贤抢了风头，这让她心里极其不爽。 “阁下今日大闹明月楼，是不把我明月心和在场的武林人士放在眼里了！” “我吃饱了撑的跟你抢生意？不过提醒一下，你要是说话这么云山雾罩的，以后生意不好别怪在我头上。”余贤看着阁楼上声音传来的方向回怼道。 “对啊！这明月心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就像刚刚骆滔这事，她明明可以说出来的，却只说了其人品有缺不提具体事实，让大家胡乱猜想。” “上梁不正下梁歪，当年百晓生不也是如此吗？被梅花盗收买设计陷害小李探花。说不定这明月心就是故意这么说话挑拨武林同道的。” “这哪里是看透人心，分明是玩弄人心！” “阁下这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世间少有，当初云天之巅公布的武林排行榜，应该把阁下也加上，是为天下第一小人！”明月心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阁楼上传出来。 “那有劳明月心姑娘去给云天之巅的公子羽说一声把在下的排名加上，这样在下也算是混得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行走江湖腰杆都能直不少！”余贤对着空气拱手说道。 “不可理喻！今日是每月一次的提问大会，在座的武林同道有疑惑可以提问。”明月心决定不再跟这个没下限的人说话。 “明月楼主，傅红雪想知道，我如果没有了仇恨，该怎么活？”傅红雪对着阁楼大声问道。 这题对于明月心来说超纲了，她一向都是挑拨别人的，这会来了个砸场子的不算，又来个不懂事的，他不应该问当年灭门案的凶手是谁吗？ “傅公子，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灭门案的凶手吗？”明月心循循善诱。 “不必知道，只要傅红雪活着，只要我还在调查，他们便活不好自然就会自己找上门来！”傅红雪自信说道。 那特么是老娘的专业！又来一个抢饭碗的。 “傅红雪，恕我无法回答，你可去问少林果介方丈。” 明月心自己也是活不明白的人，在云天之巅的恐惧中过得战战兢兢，现在连恋人都不知所踪，日子更加艰难。原本以为今天可以出手对付傅红雪，谁知道那个神秘人也在，以他在凤凰集出手的情况来看，至少在场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包括自己。 “多谢！”傅红雪也是干脆利落转身就走。 “你等等！”明月心鬼使神差说出这么句话跑出去。 傅红雪转身皱眉看向声音的来处，见到一张朝思暮想的脸，整个人不好了起来。余贤见状不妙赶紧出手点在他身上的几个穴位和经络处，以免他患有癫痫的事情被人知道。 “不知道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傅红雪在余贤的帮助下很快清醒过来。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看看声名鹊起的傅红雪是何等英姿。”明月心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周婷一听这话就感觉别扭，不就是一个有鼻子有眼儿的男人，用得着你明月心来看！ “明月楼主，我想知道我父亲是死在什么人手里？我又该如何报仇！”骆少宾虽然沉浸在父母双亡的悲痛中，看到明月心的瞬间还是被其惊艳了一瞬。 “你下个月再来！”明月心看到骆滔这死状也疑惑需要查阅资料才能判断出手的什么东西。 “多谢！傅红雪非我的杀母仇人，今日我骆少宾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向傅红雪道歉，在父母之仇未报之前，点苍派不涉足江湖恩怨，往咸知。” 骆少宾朝傅红雪行礼后便转身大声宣布点苍派不参与江湖事务，这实际上是宣告退出六大派了。 “节哀！”傅红雪想了一会也只能回应这么一句话。 骆滔和当年的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人死债消这种话傅红雪是说不出来的。 骆少宾点头算是回应，随后指挥门人做了一个简易的担架把骆滔的尸体抬离了明月楼。 第184章 天涯明月刀5 骆少宾带着点苍派离开后，明月心宣布本次的提问大会结束。 原因自然是演不下去了，以她的武功想杀傅红雪是没有半点可能，再说这地方人多，掉马甲了后半生指不定怎么凄惨。 明月心很清楚作为女儿身，一直就是被云天之巅当作公子羽的姬妾培养长大，随时都有可能被公子羽弄到床上去。而所谓的女诸葛这块招牌就是自己的价值，一旦这个人设塌房，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公子羽的妾室，在暗无天日的后宅度过自己的一生。 本来野心极大眼界极高的她就不愿意接受云天之巅安排的命运，更何况现在有了燕南飞这个恋人，一对苦命鸳鸯拼了命去算计傅红雪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价值以摆脱云天之巅。 而现在因为这个神秘人的出现，局势变得黯淡无比。 大家散去，余贤自然也是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只不过没走远就被人盯上了。 “这位大侠，我家庄主有请！” 一个打扮相当文艺的中年人拦在路中间，如果能忽略掉他手里的刀，那脸上和善的笑容是能够骗得过一大堆没见过世面的人的。 “没兴趣！”余贤转身向右边的路口走去。 “恐怕这由不得你！”中年人一个起跳举起大刀向余贤试探性的砍过来。 余贤施展飘渺步走出几步抽出佩剑当作刀用，回身一招雄霸天下将对方连人带刀轰出去五六丈远，撞到一堵墙后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就说是武林人士打架之前，不都是出手试探的，怎么这个人不讲规矩，一出手就是杀招，谁家斗地主先扔王炸的！ “不就是向应天的狗腿子狂刀，跟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余贤看到一地的狼藉慢慢收剑回鞘看着不远处的巷口冷冷说道：“热闹看够了还不出来！” “大侠你好厉害呀！”南宫翎倒也不怯场三两步就来到余贤面前。 “你不盯着叶开，跟着我干什么？”余贤感觉自己要有麻烦了。 “我盯着他有什么用啊！他心都在那个傅红雪身上。”南宫翎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让人一言难尽。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爹！ “噢，那我走了！”余贤转身就要走。 “诶诶，大侠，你带上我好不好，我一个小女子害怕！” 你个小戏精害怕个锤子！ “我刚刚一招就打伤了向应天身边的人，你就不怕被连累吗？万一向应天借此向你们南宫家发难呢？”余贤觉得独来独往最好，身边带个尾巴太累了。 “我南宫家还不至于怕一个武林盟主，更何况他现在有杀害武林同道的嫌疑，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胆子招惹我们南宫家。”南宫翎说到自己家那是满满的骄傲。 “看飞碟！”余贤随便指着某个方向的天空喊道。 “什么飞碟？在哪呢？”南宫翎也是单纯真就顺着余贤指的方向看去。 余贤马上施展飘渺步加上葵花宝典一溜烟就跑。 等南宫翎意识到被骗的时候余贤已经不见踪影了。 “你这个大骗子！” 最近江湖上的事情挺多，先是杨常风的儿子傅红雪高调现身宣布要找到当年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寻仇；小李飞刀传人现身江湖并成为暗器第一；武林盟主向应天频频出手杀死了几个身份不低的江湖人士；然后又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砸了明月心的场子，听说事后向应天的心腹狂刀想对他出手结果被对方一招反杀，现在成了废人。 三个月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向应天依旧不能自证清白，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因为这些人死的时候，自己戴上鬼面披上斗篷到处煽风点火往死里坑傅红雪来着。 这些人武林高手为什么要冤枉他，就因为那些人都死在催心掌下？ 原本余贤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点眉目，让狂刀出面逼他出手。若是弱鸡一个就把人杀了说是他干的，若是武功高强要是掌上功力了得那也可以往他身上推，反正他出身神秘武功底细不明，只要做得足够好他就是浑身长嘴也只能跟傅红雪一样成为丧家之犬。 谁知道这人不讲武德，压根不搭理不说，还一招就把狂刀给砍废了，据说他用的是剑，然后招式是刀法…… 江湖再传言，那个砸了明月心场子并打伤狂刀的人身负一个巨大的秘密，那是一处已经失传的超级势力遗留的宝藏，里面有让人疯狂的武功秘籍和无数的金银财宝。而他一身的武功，就是来源那处神秘的宝藏，谁要是能从他那里获得这个宝藏的图纸，必将下一个武林传奇。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个传言因为余贤那一身神秘且强大的武功变得可信起来，大家的关注点迅速从傅红雪的复仇和向应天的嫌疑上转移过来。杨常风都死多少年了还炒冷饭！向应天杀人算什么！等找到那个神秘人从他身上拿到宝藏后，什么傅红雪向应天都是自己的刀下之鬼，自己就是江湖正义。 然后余贤就像是在江湖中消失了一样，他曾在侠客山庄后山和明月楼公开露面两次，现在一张画像都老值钱了，一群人花大价钱买画像正事不干就是到处找人。 而最开始卖画像的人，就是易容后的余贤，这个钱挣得可太特么容易了。等傅红雪和周婷再次遇到余贤的时候，他正在往钱庄里面存银子。 “大侠，你这么多钱哪来的？”周婷看着余贤随手扔在票号柜台上的一堆碎银子和银两咽了咽口水。 “卖我的画像赚的，一张五两银子，不得不说这些江湖人士真舍得花钱。”余贤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捏一下嗓子，声音又变了。 “你真的是从那个神秘的宝藏里面出来的吗？”周婷说话一点都不忌讳。 “你说，我要是画出一张地图做旧后撕成几份撒出去，这江湖上会不会杀得头破血流啊？” 余贤的语气像是调侃，傅红雪和周婷却是满身大汗。 “这个传言不会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傅红雪冷冷问道。 “我迄今为止就得罪了三个势力，分别是侠客山庄、云天之巅和点苍派。你猜这三个势力，哪一方的人品比较不值得信任？”余贤没有回答傅红雪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傅红雪是不相信余贤的。 “你得这么想，我一出手就是一万五千两黄金，又拿出一本高深武功秘籍的人，是有多无聊才会说自己身上有一个大大的宝藏，让人来找我晦气？”余贤表示你爱信不信。 “可是你卖自己的画像又是为了什么？”傅红雪真就不理解余贤的脑回路。 “反正我的画像迟早都有人卖，这个钱我先赚了没什么不对。对了我这包袱里还有几十张，你们缺钱拿去卖好了，一张五两银子，不能再便宜了啊！” 余贤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扔过去，周婷下意识将它接在手里。 “不错，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拿到后半部分黄金了。”余贤感慨不愧是主角身边的人学啥都快。 “你让周婷学武功的目的是什么？”傅红雪更看不懂这操作了。 “我闲的，说个题外话，就是当年的事，我说了没人信，你可以和明月心接触，她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的。”余贤说完就离开了票号。 “傅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去找明月心！”周婷有些委屈的看着傅红雪。 “我当然会去！”傅红雪抬头说道。 “那你去！我自己回鬼爷爷那里去，小雨的病还没有好彻底，我要去照顾她。”周婷说完也是气鼓鼓的向外走去。 第184章 天涯明月刀5 骆少宾带着点苍派离开后，明月心宣布本次的提问大会结束。 原因自然是演不下去了，以她的武功想杀傅红雪是没有半点可能，再说这地方人多，掉马甲了后半生指不定怎么凄惨。 明月心很清楚作为女儿身，一直就是被云天之巅当作公子羽的姬妾培养长大，随时都有可能被公子羽弄到床上去。而所谓的女诸葛这块招牌就是自己的价值，一旦这个人设塌房，自己马上就会成为公子羽的妾室，在暗无天日的后宅度过自己的一生。 本来野心极大眼界极高的她就不愿意接受云天之巅安排的命运，更何况现在有了燕南飞这个恋人，一对苦命鸳鸯拼了命去算计傅红雪就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价值以摆脱云天之巅。 而现在因为这个神秘人的出现，局势变得黯淡无比。 大家散去，余贤自然也是跟着众人一起离开，只不过没走远就被人盯上了。 “这位大侠，我家庄主有请！” 一个打扮相当文艺的中年人拦在路中间，如果能忽略掉他手里的刀，那脸上和善的笑容是能够骗得过一大堆没见过世面的人的。 “没兴趣！”余贤转身向右边的路口走去。 “恐怕这由不得你！”中年人一个起跳举起大刀向余贤试探性的砍过来。 余贤施展飘渺步走出几步抽出佩剑当作刀用，回身一招雄霸天下将对方连人带刀轰出去五六丈远，撞到一堵墙后落在地上生死不知。 就说是武林人士打架之前，不都是出手试探的，怎么这个人不讲规矩，一出手就是杀招，谁家斗地主先扔王炸的！ “不就是向应天的狗腿子狂刀，跟老子装什么大尾巴狼！”余贤看到一地的狼藉慢慢收剑回鞘看着不远处的巷口冷冷说道：“热闹看够了还不出来！” “大侠你好厉害呀！”南宫翎倒也不怯场三两步就来到余贤面前。 “你不盯着叶开，跟着我干什么？”余贤感觉自己要有麻烦了。 “我盯着他有什么用啊！他心都在那个傅红雪身上。”南宫翎那委屈巴巴的样子就让人一言难尽。 你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你爹！ “噢，那我走了！”余贤转身就要走。 “诶诶，大侠，你带上我好不好，我一个小女子害怕！” 你个小戏精害怕个锤子！ “我刚刚一招就打伤了向应天身边的人，你就不怕被连累吗？万一向应天借此向你们南宫家发难呢？”余贤觉得独来独往最好，身边带个尾巴太累了。 “我南宫家还不至于怕一个武林盟主，更何况他现在有杀害武林同道的嫌疑，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胆子招惹我们南宫家。”南宫翎说到自己家那是满满的骄傲。 “看飞碟！”余贤随便指着某个方向的天空喊道。 “什么飞碟？在哪呢？”南宫翎也是单纯真就顺着余贤指的方向看去。 余贤马上施展飘渺步加上葵花宝典一溜烟就跑。 等南宫翎意识到被骗的时候余贤已经不见踪影了。 “你这个大骗子！” 最近江湖上的事情挺多，先是杨常风的儿子傅红雪高调现身宣布要找到当年杀死自己父亲的人寻仇；小李飞刀传人现身江湖并成为暗器第一；武林盟主向应天频频出手杀死了几个身份不低的江湖人士；然后又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人砸了明月心的场子，听说事后向应天的心腹狂刀想对他出手结果被对方一招反杀，现在成了废人。 三个月时间已经过了一半，向应天依旧不能自证清白，连不在场证明都没有，因为这些人死的时候，自己戴上鬼面披上斗篷到处煽风点火往死里坑傅红雪来着。 这些人武林高手为什么要冤枉他，就因为那些人都死在催心掌下？ 原本余贤的出现让他有了一点眉目，让狂刀出面逼他出手。若是弱鸡一个就把人杀了说是他干的，若是武功高强要是掌上功力了得那也可以往他身上推，反正他出身神秘武功底细不明，只要做得足够好他就是浑身长嘴也只能跟傅红雪一样成为丧家之犬。 谁知道这人不讲武德，压根不搭理不说，还一招就把狂刀给砍废了，据说他用的是剑，然后招式是刀法…… 江湖再传言，那个砸了明月心场子并打伤狂刀的人身负一个巨大的秘密，那是一处已经失传的超级势力遗留的宝藏，里面有让人疯狂的武功秘籍和无数的金银财宝。而他一身的武功，就是来源那处神秘的宝藏，谁要是能从他那里获得这个宝藏的图纸，必将下一个武林传奇。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个传言因为余贤那一身神秘且强大的武功变得可信起来，大家的关注点迅速从傅红雪的复仇和向应天的嫌疑上转移过来。杨常风都死多少年了还炒冷饭！向应天杀人算什么！等找到那个神秘人从他身上拿到宝藏后，什么傅红雪向应天都是自己的刀下之鬼，自己就是江湖正义。 然后余贤就像是在江湖中消失了一样，他曾在侠客山庄后山和明月楼公开露面两次，现在一张画像都老值钱了，一群人花大价钱买画像正事不干就是到处找人。 而最开始卖画像的人，就是易容后的余贤，这个钱挣得可太特么容易了。等傅红雪和周婷再次遇到余贤的时候，他正在往钱庄里面存银子。 “大侠，你这么多钱哪来的？”周婷看着余贤随手扔在票号柜台上的一堆碎银子和银两咽了咽口水。 “卖我的画像赚的，一张五两银子，不得不说这些江湖人士真舍得花钱。”余贤从怀里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戴上捏一下嗓子，声音又变了。 “你真的是从那个神秘的宝藏里面出来的吗？”周婷说话一点都不忌讳。 “你说，我要是画出一张地图做旧后撕成几份撒出去，这江湖上会不会杀得头破血流啊？” 余贤的语气像是调侃，傅红雪和周婷却是满身大汗。 “这个传言不会是你自己传出去的！”傅红雪冷冷问道。 “我迄今为止就得罪了三个势力，分别是侠客山庄、云天之巅和点苍派。你猜这三个势力，哪一方的人品比较不值得信任？”余贤没有回答傅红雪的话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傅红雪是不相信余贤的。 “你得这么想，我一出手就是一万五千两黄金，又拿出一本高深武功秘籍的人，是有多无聊才会说自己身上有一个大大的宝藏，让人来找我晦气？”余贤表示你爱信不信。 “可是你卖自己的画像又是为了什么？”傅红雪真就不理解余贤的脑回路。 “反正我的画像迟早都有人卖，这个钱我先赚了没什么不对。对了我这包袱里还有几十张，你们缺钱拿去卖好了，一张五两银子，不能再便宜了啊！” 余贤说着将手里的包袱扔过去，周婷下意识将它接在手里。 “不错，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拿到后半部分黄金了。”余贤感慨不愧是主角身边的人学啥都快。 “你让周婷学武功的目的是什么？”傅红雪更看不懂这操作了。 “我闲的，说个题外话，就是当年的事，我说了没人信，你可以和明月心接触，她一定会帮你找到真相的。”余贤说完就离开了票号。 “傅大哥，你不会真的要去找明月心！”周婷有些委屈的看着傅红雪。 “我当然会去！”傅红雪抬头说道。 “那你去！我自己回鬼爷爷那里去，小雨的病还没有好彻底，我要去照顾她。”周婷说完也是气鼓鼓的向外走去。 第185章 天涯明月刀6 这一通操作把傅红雪是看得莫名其妙的，周婷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叶开许诺的黄金，现在她又不缺钱了，怎么还不高兴？ 想不通，不过这改变不了计划，他在票号换了一点银子后前往明月楼，既然那个人说明月心能帮自己，那她一定会做到。 在街上闲逛的余贤真想玩一把大的，就是之前跟傅红雪和周婷说的那样，做一张假的藏宝图出来，然后藏宝的地点选择在向应天的侠客山庄或是公子羽的云天之巅，等一群人打生打死凑齐地图碎片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藏宝图上的目的地了。 这计策真好，就是不能用，贾诩也没有这么毒的。 这会傅红雪和明月心一起被云天之巅追杀，明月心想借此拉近和傅红雪的关系，却不想向应天也掺和进来，局势各种凶险。而傅红雪认为自己以接近明月心就被追杀，说明方向找对了，于是对于明月心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两人一起开开心心的闯荡江湖。然后在一个地方遭到暗算，双双坠崖。 知道两人刷副本了之后，余贤干脆在这个世界折腾起老本行，买下一个铁匠铺打铁，上次用佩剑施展的雄霸天下很不痛快，他想打造一把刀出来。 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不愧是老油条，他们还是通过各种手段找到了正在打铁的余贤。 “阿弥托福，施主可让老衲好找！”老和尚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这形象真就让人心里忽略掉他是一个老油条的事实。 “施主，贫尼有礼了！”了因师太也是跟着客客气气的。 “两位是来照顾小店生意的？”余贤头都没抬继续锤打着一块未成形的刀胚。 “老衲想知道施主为何入世？”果介方丈还是有点本事的。 “游戏人间尔！”余贤漫不经心回道。 “可你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不出面解释一番吗？”了因师太责问道。 “师太，这江湖上的谣言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追查谣言源头，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却来为难我一个孤家寡人，是因为我好欺负吗？”余贤也是不客气的怼回去。 “你！”了因师太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真的与这谣言无关？”果介方丈这话就有点咄咄逼人了。 “我要是想搞事情，早就借着这个谣言弄一张假的藏宝图扔江湖上去了。你们不必在此套我的话，入世以来，我得罪了侠客山庄、云天之巅还有点苍派。所以，你们两个老油条并非不清楚谣言是怎么来的，而是相比起来，我这个孤家寡人更好欺负而已。”余贤边说边把已经冷了的刀胚放进炉子里煅烧。 “我身上或许没有所谓的宝藏，可是一身神秘的武功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是体面人，把脸撕破了也不好看，所以最好别来惹我，否则那张藏宝图上的终点，不是少林就是峨眉！” “你这是不把少林峨眉两大派放在眼里了！”了因师太听到余贤的威胁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准备出手。 “更年期了就别出来行走江湖，好好的在家念念佛经敲敲木鱼养心静气。”余贤是一点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小辈狂妄！” 了因师太虽然听不懂更年期什么意思，却从余贤的神态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词，再也忍不住挥动手里的拂尘攻向余贤。 “阿弥陀佛！”果介方丈一副要劝架的架势奈何两只脚跟生了根似的动都没动。 余贤左手放下铁钳从腰带里抽出一枚穿线的绣花针向了因师太扔过去，她见状急忙施展轻功想躲开这一击，谁知道绣花针就跟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不放，煞是好看的七彩丝线在空中画出一道极其优美的线条来。 眼见就要被追上，果介方丈再也装不下去扔出一枚佛珠将七彩丝线击断，失去丝线控制的绣花针向外飞去，刺在夯土墙上震出一个三寸有余的大坑出来。 “施主好本事！”果介方丈看着墙上的坑在盘算着和了因师太两人一起上的胜率。 “行走江湖，我又这么不识抬举，不认大哥不拜码头，就自己学点微末武功防身了。” 刀胚火候到了，余贤又拿起铁钳将其夹出来放在台子上锻打，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被这叮叮当当的锤打声整得心烦意乱。 本来想着自己做好人，给这个没有点点背景的人做个背书就说没有所谓的宝藏，然后再从他这里收一点感谢费，比如施展时能发出龙吟声的掌法，再比如一招就能废掉狂刀的刀法。谁知道这人压根不在乎，还说如果少林和峨眉再打这个主意，就说宝藏在他们那里。 说不过的话就动手试试，谁知道人家武功是撑得起脾气的，两人只能认栽。 “老衲告辞！”果介方丈只能是给了因师太使个眼色后就转身离开。 “哼！”了因师太狠狠瞪了余贤一眼也转身走了。 余贤连话都懒得说，既然他们两个都找上门了，那么其他人到来也是早晚的事，而且他们的节操是远不如这两位出家人。 第二个找上门的是叶开，他查探能力应是数一数二的，能这么快找过来也不奇怪，就是身后还有一条小尾巴。 小李飞刀的成名绝技是飞刀，但是真正厉害的是轻功，但是他一直对南宫翎的跟踪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他从小跟着李寻欢，到底学了啥！ “别偷偷摸摸的，出来！” 余贤懒得搭理叶开，直接对着土墙后面喊了一声。 “嘿嘿嘿，大侠好巧呀！”南宫翎从门口走进来笑吟吟地打招呼。 “南宫翎，你不是回家了吗？”叶开不先跟余贤这个主人打招呼反而对于南宫翎的出现很诧异。 “我是来找大侠的，关你什么事！”南宫翎说完自来熟走进余贤打铁的草棚里四处打量。 “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知道有多危险！”叶开痛心疾首说道。 余贤想一巴掌把叶开扇出去，有这么说话的吗！正主还在这儿呢！ “这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赶紧走！” 余贤边给自己的刀淬火边说，打造的一长一短两把唐刀就要完成了，到时候一手提着汉剑身背两把唐刀行走江湖得有多威风，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小年轻斗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进入江湖就引起了这么多的风波，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开也不管南宫翎而是直接询问余贤。 “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问题？”余贤嘲讽道。 若是他回答叶子的叶，开心的开。余贤就给他这个面子，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居然被问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翎见到叶开出糗在一边幸灾乐祸：“略略略，叫你多管闲事！” “你们还有事没事，闹完了赶紧走！”余贤没心思看他们斗嘴。 “大侠，我不走，我可以给你打下手的！”南宫翎看到余贤要拿的一把木锤有点远很有眼力见的给他递过去。 “南宫家的大小姐在我这么个铁匠铺里抛头露面，我怕被令尊两刀砍死。”余贤接过木锤没好气拒绝道。 “那没事，我从小到大犯了什么错，都是撒个娇就过去了！”南宫翎毫不犹豫把亲爹给卖了。 你这小棉袄哪里是漏风这么简单，还泡了冷水顺便放了几块冰！ “最近来找我麻烦的人比较多，你还是赶紧走，免得我动手的时候，连累了你们家。” 这个铁匠铺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厮杀在所难免。再说余贤也不想跟南宫家有过多牵扯，南宫翎那个狐狸精姑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185章 天涯明月刀6 这一通操作把傅红雪是看得莫名其妙的，周婷接近自己就是为了叶开许诺的黄金，现在她又不缺钱了，怎么还不高兴？ 想不通，不过这改变不了计划，他在票号换了一点银子后前往明月楼，既然那个人说明月心能帮自己，那她一定会做到。 在街上闲逛的余贤真想玩一把大的，就是之前跟傅红雪和周婷说的那样，做一张假的藏宝图出来，然后藏宝的地点选择在向应天的侠客山庄或是公子羽的云天之巅，等一群人打生打死凑齐地图碎片后，下一个目标就是藏宝图上的目的地了。 这计策真好，就是不能用，贾诩也没有这么毒的。 这会傅红雪和明月心一起被云天之巅追杀，明月心想借此拉近和傅红雪的关系，却不想向应天也掺和进来，局势各种凶险。而傅红雪认为自己以接近明月心就被追杀，说明方向找对了，于是对于明月心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两人一起开开心心的闯荡江湖。然后在一个地方遭到暗算，双双坠崖。 知道两人刷副本了之后，余贤干脆在这个世界折腾起老本行，买下一个铁匠铺打铁，上次用佩剑施展的雄霸天下很不痛快，他想打造一把刀出来。 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不愧是老油条，他们还是通过各种手段找到了正在打铁的余贤。 “阿弥托福，施主可让老衲好找！”老和尚一看就是慈眉善目的，这形象真就让人心里忽略掉他是一个老油条的事实。 “施主，贫尼有礼了！”了因师太也是跟着客客气气的。 “两位是来照顾小店生意的？”余贤头都没抬继续锤打着一块未成形的刀胚。 “老衲想知道施主为何入世？”果介方丈还是有点本事的。 “游戏人间尔！”余贤漫不经心回道。 “可你惹出这么大的风波就不出面解释一番吗？”了因师太责问道。 “师太，这江湖上的谣言与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追查谣言源头，去找那个罪魁祸首，却来为难我一个孤家寡人，是因为我好欺负吗？”余贤也是不客气的怼回去。 “你！”了因师太被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阿弥陀佛，施主真的与这谣言无关？”果介方丈这话就有点咄咄逼人了。 “我要是想搞事情，早就借着这个谣言弄一张假的藏宝图扔江湖上去了。你们不必在此套我的话，入世以来，我得罪了侠客山庄、云天之巅还有点苍派。所以，你们两个老油条并非不清楚谣言是怎么来的，而是相比起来，我这个孤家寡人更好欺负而已。”余贤边说边把已经冷了的刀胚放进炉子里煅烧。 “我身上或许没有所谓的宝藏，可是一身神秘的武功却是实实在在的。大家都是体面人，把脸撕破了也不好看，所以最好别来惹我，否则那张藏宝图上的终点，不是少林就是峨眉！” “你这是不把少林峨眉两大派放在眼里了！”了因师太听到余贤的威胁再也压制不住心底的怒火准备出手。 “更年期了就别出来行走江湖，好好的在家念念佛经敲敲木鱼养心静气。”余贤是一点都没有把她的话放在眼里。 “小辈狂妄！” 了因师太虽然听不懂更年期什么意思，却从余贤的神态看出来不是什么好词，再也忍不住挥动手里的拂尘攻向余贤。 “阿弥陀佛！”果介方丈一副要劝架的架势奈何两只脚跟生了根似的动都没动。 余贤左手放下铁钳从腰带里抽出一枚穿线的绣花针向了因师太扔过去，她见状急忙施展轻功想躲开这一击，谁知道绣花针就跟长了眼睛一样追着不放，煞是好看的七彩丝线在空中画出一道极其优美的线条来。 眼见就要被追上，果介方丈再也装不下去扔出一枚佛珠将七彩丝线击断，失去丝线控制的绣花针向外飞去，刺在夯土墙上震出一个三寸有余的大坑出来。 “施主好本事！”果介方丈看着墙上的坑在盘算着和了因师太两人一起上的胜率。 “行走江湖，我又这么不识抬举，不认大哥不拜码头，就自己学点微末武功防身了。” 刀胚火候到了，余贤又拿起铁钳将其夹出来放在台子上锻打，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被这叮叮当当的锤打声整得心烦意乱。 本来想着自己做好人，给这个没有点点背景的人做个背书就说没有所谓的宝藏，然后再从他这里收一点感谢费，比如施展时能发出龙吟声的掌法，再比如一招就能废掉狂刀的刀法。谁知道这人压根不在乎，还说如果少林和峨眉再打这个主意，就说宝藏在他们那里。 说不过的话就动手试试，谁知道人家武功是撑得起脾气的，两人只能认栽。 “老衲告辞！”果介方丈只能是给了因师太使个眼色后就转身离开。 “哼！”了因师太狠狠瞪了余贤一眼也转身走了。 余贤连话都懒得说，既然他们两个都找上门了，那么其他人到来也是早晚的事，而且他们的节操是远不如这两位出家人。 第二个找上门的是叶开，他查探能力应是数一数二的，能这么快找过来也不奇怪，就是身后还有一条小尾巴。 小李飞刀的成名绝技是飞刀，但是真正厉害的是轻功，但是他一直对南宫翎的跟踪是一点察觉都没有，他从小跟着李寻欢，到底学了啥！ “别偷偷摸摸的，出来！” 余贤懒得搭理叶开，直接对着土墙后面喊了一声。 “嘿嘿嘿，大侠好巧呀！”南宫翎从门口走进来笑吟吟地打招呼。 “南宫翎，你不是回家了吗？”叶开不先跟余贤这个主人打招呼反而对于南宫翎的出现很诧异。 “我是来找大侠的，关你什么事！”南宫翎说完自来熟走进余贤打铁的草棚里四处打量。 “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你知道有多危险！”叶开痛心疾首说道。 余贤想一巴掌把叶开扇出去，有这么说话的吗！正主还在这儿呢！ “这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赶紧走！” 余贤边给自己的刀淬火边说，打造的一长一短两把唐刀就要完成了，到时候一手提着汉剑身背两把唐刀行走江湖得有多威风，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小年轻斗气。 “你到底是什么人？一进入江湖就引起了这么多的风波，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开也不管南宫翎而是直接询问余贤。 “你又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问题？”余贤嘲讽道。 若是他回答叶子的叶，开心的开。余贤就给他这个面子，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他居然被问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翎见到叶开出糗在一边幸灾乐祸：“略略略，叫你多管闲事！” “你们还有事没事，闹完了赶紧走！”余贤没心思看他们斗嘴。 “大侠，我不走，我可以给你打下手的！”南宫翎看到余贤要拿的一把木锤有点远很有眼力见的给他递过去。 “南宫家的大小姐在我这么个铁匠铺里抛头露面，我怕被令尊两刀砍死。”余贤接过木锤没好气拒绝道。 “那没事，我从小到大犯了什么错，都是撒个娇就过去了！”南宫翎毫不犹豫把亲爹给卖了。 你这小棉袄哪里是漏风这么简单，还泡了冷水顺便放了几块冰！ “最近来找我麻烦的人比较多，你还是赶紧走，免得我动手的时候，连累了你们家。” 这个铁匠铺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厮杀在所难免。再说余贤也不想跟南宫家有过多牵扯，南宫翎那个狐狸精姑姑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第186章 天涯明月刀7 “为什么啊！”南宫翎像是没看到叶开一样继续看着余贤在裁剪好的牛皮上打孔。 “到处都说我身上有一个很大宝藏的秘密，在你们来之前，少林峨眉的人来过了，想必其他人也会很快过来的，免不了打打杀杀。”余贤边说边把打好孔的牛皮涂上骨胶小心翼翼的贴在硬木做成的刀鞘上。 “啊！大侠，你真的是从那个藏宝之地来的吗？”南宫翎睁大了双眼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余贤白了一眼。 “也对噢！那会是谁干的？”南宫翎的话还真多。 “现在想来，不是云天之巅的公子羽，就是侠客山庄的向应天。”余贤难得跟她解释。 “为什么呀？”南宫翎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首先说云天之巅，我把公子羽放在江湖上的暗子燕南飞给废了，算是得罪了他！再有侠客山庄这边，目前庄主向应天命案缠身，副手狂刀被我打残，散部这个谣言既能转移江湖人的注意力，又能报复我打伤狂刀的仇。你明白了？” 余贤说完话的时候，已经把刀鞘上的皮革都钉好了，拿起处理好的装饰麻线开始缠绕起来，黄金或者黄铜都太奢侈不值得，用麻线就挺好。 “好精致的刀鞘啊！”南宫翎看到逐渐成型的成品赞叹道。 在南宫翎惊艳的目光中，余贤双手飞快地将麻线缠好，刀鞘完成。只见余贤右手一伸，插在试剑石旁边的一把唐刀飞到他手里，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干脆利落入鞘，短刃完成！ “大侠，我能看看吗？”南宫翎睁着大大的眼睛又在卖萌了。 “你会使刀吗？”余贤说完把唐刀往桌上一放继续去打造长忍去了，刚刚淬火还有好些工序要忙。 南宫翎看到余贤转身，便将放在桌上的唐刀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把刀也能打造得这么精致，好像他的佩剑也很好看哇！ “叶开，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欣赏着唐刀的南宫翎余光看到了还在一边的叶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南宫翎，这个人很危险，你赶快离开不要任性！”叶开因为南宫翎对余贤的热情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我南宫翎的谁啊！我爹爹都没有管过我交朋友！”南宫翎突然觉得叶开的魅力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知道他是善是恶？就说跟他交朋友！”叶开指着余贤问道。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打着为别人好的理由去插手别人的生活，叶开，我对你很失望！”南宫翎黯然放下手里的唐刀。 李寻欢自己是这样，这里的叶开也这个德行…… “别吵！” 余贤突然轻喝一声，放下刀胚和锤子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静静地站着，像是等待什么。 南宫翎很自觉的缩进草棚里，摘下余贤挂在柱子上的佩剑随时准备出手；叶开就有意思多了，他死死盯着余贤的身影像是要把人给看透似的。 只不过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小院这会安静得可怕，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氛渐渐蔓延到南宫翎和叶开心里，好在这样的窒息并没有多久。 随着一声闷响，夯土墙被撞出一个缺口来，一道黑影从缺口窜入像个球似的冲向余贤。 “大侠小心！”南宫翎见到这个东西的目标是余贤不由得出言提醒。 面对这种情况余贤却是丝毫没有紧张感，直接右脚往右踩出一个半肩宽的距离，施展太极将这团黑影的力量卸走，接下来依旧是这样，就靠着在南宫翎和叶开眼里这种慢吞吞的手法，将这团黑影的各种攻击尽数化解，最后玩够了余贤一脚将他踢出大院。 叶开见状跟着追了出去，南宫翎默默把佩剑挂回原来的地方。 “大侠，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翎看到余贤洗手后又拿起了刀胚和锤子继续干活，但是就是压不住心里的疑问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叶开都走了，你还不走？”余贤就不知道这妹子跟着自己是图个啥。 “他走他的，关本姑娘什么事啊！大侠你还没有说刚刚那团又矮又壮的黑影是什么呢！” 和叶开相比，南宫翎还是对那个黑影的兴趣更大一些。 “是某个地方以一种阴毒残忍培养手法，将人变成毫无意识的兵器。”余贤看到骗不过去了只能这么说。 难道要告诉她，这是楼兰后人赫连鹏跟向应天的交易，向应天调动中原武林帮赫连鹏复国，赫连鹏送他这么个打手？这种亏本买卖一看都是向应天吃亏，谁都不会相信。 “这么残忍啊！”南宫翎听到这话有些害怕。 “这世间的本质就是一群人奴役着另一群人而存在的，只不过是手段和目的的差异而已。”余贤这话说得让南宫翎感觉到云里雾里的。 “我……我去找人来修一下被撞坏的墙。”南宫翎没了话只能给自己找点活干。 “不用了，短则三天，长则五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修缮无用。”余贤摆烂得很干脆。 “不行，修好墙到时候转手都要多些钱的！” 南宫翎说完很固执的离开小院去找工匠了。 看到急吼吼去找人的南宫翎，余贤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在哪里都是客，住好住坏有什么要紧的。 叶开这边跟着黑影一路追踪，最后发现它进了侠客山庄，正要进去却有阻止，回头发现阻止他的人是花白凤。 “侠客山庄戒备森严，你是想找死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叶开问道。 “难道我不该关心吗？”花白风语气有些低落。 “你还是好好关心你的另一个儿子！他现在生死不明！”叶开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多看花白风一眼。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花白风感觉这儿子白生了。 “可傅红雪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不能对他好一点？”叶开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了。 …… 该来的还是来了，余贤将唐刀长刃打造好后，小院就涌入了一大群人，南宫翎看到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抬起右手准备随时施展飞羽逐魂。 “看来南宫家已经捷足先登了！”人群中一个颇有见识的中年人看着南宫翎嘲讽道。 “记住这一课，就是行走江湖的时候，跟人打交道千万不要透露出你的来处。你现在的起手式，有江湖阅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要施展南宫家的暗器功夫。” 余贤头也不抬将一长一短两把唐刀用绫绑好，系上好看的结后背在背上，在胸口一样打上好看的结。 “别废话，识相的把藏宝图交出来！”中年人看到余贤这悠闲的态度就来气。 “交出藏宝图！”人群里胆子大的也是跟着嚷嚷起来。 “藏宝图？我欠你们的吗？”余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群人。 “你想一个人独吞？”中年人咄咄逼人问道。 “我曾经杀过很多人，也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无辜的人死在异族的马刀之下只为自己能够掌控大局。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在我面前活这么久，不会是以为我不敢动刀！” 余贤边说边从一旁的水池取水浇熄烧得正旺的炭火，看着从明亮通红变得灰白交加的石炭不再冒出蒸气才作罢。 “哈哈哈，简直是要笑掉老子的大牙，你才几岁，就说这种大话！我数三个数，再不交出藏宝图，在场的武林同道一起上，杀了你再找藏宝图也是一样的。”中年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殊不知就是这句话让他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数三个数？这句话，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能对我说！” 余贤右手一抬，那个中年人就被吸到手里，咽喉被干脆利落地一捏后扔在地上，再无生息。 第186章 天涯明月刀7 “为什么啊！”南宫翎像是没看到叶开一样继续看着余贤在裁剪好的牛皮上打孔。 “到处都说我身上有一个很大宝藏的秘密，在你们来之前，少林峨眉的人来过了，想必其他人也会很快过来的，免不了打打杀杀。”余贤边说边把打好孔的牛皮涂上骨胶小心翼翼的贴在硬木做成的刀鞘上。 “啊！大侠，你真的是从那个藏宝之地来的吗？”南宫翎睁大了双眼问道。 “你觉得可能吗？”余贤白了一眼。 “也对噢！那会是谁干的？”南宫翎的话还真多。 “现在想来，不是云天之巅的公子羽，就是侠客山庄的向应天。”余贤难得跟她解释。 “为什么呀？”南宫翎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首先说云天之巅，我把公子羽放在江湖上的暗子燕南飞给废了，算是得罪了他！再有侠客山庄这边，目前庄主向应天命案缠身，副手狂刀被我打残，散部这个谣言既能转移江湖人的注意力，又能报复我打伤狂刀的仇。你明白了？” 余贤说完话的时候，已经把刀鞘上的皮革都钉好了，拿起处理好的装饰麻线开始缠绕起来，黄金或者黄铜都太奢侈不值得，用麻线就挺好。 “好精致的刀鞘啊！”南宫翎看到逐渐成型的成品赞叹道。 在南宫翎惊艳的目光中，余贤双手飞快地将麻线缠好，刀鞘完成。只见余贤右手一伸，插在试剑石旁边的一把唐刀飞到他手里，耍了一个漂亮的刀花然后干脆利落入鞘，短刃完成！ “大侠，我能看看吗？”南宫翎睁着大大的眼睛又在卖萌了。 “你会使刀吗？”余贤说完把唐刀往桌上一放继续去打造长忍去了，刚刚淬火还有好些工序要忙。 南宫翎看到余贤转身，便将放在桌上的唐刀拿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把刀也能打造得这么精致，好像他的佩剑也很好看哇！ “叶开，你怎么还不走！” 正在欣赏着唐刀的南宫翎余光看到了还在一边的叶开，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南宫翎，这个人很危险，你赶快离开不要任性！”叶开因为南宫翎对余贤的热情心里很不舒服。 “你是我南宫翎的谁啊！我爹爹都没有管过我交朋友！”南宫翎突然觉得叶开的魅力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知道他是善是恶？就说跟他交朋友！”叶开指着余贤问道。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打着为别人好的理由去插手别人的生活，叶开，我对你很失望！”南宫翎黯然放下手里的唐刀。 李寻欢自己是这样，这里的叶开也这个德行…… “别吵！” 余贤突然轻喝一声，放下刀胚和锤子走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静静地站着，像是等待什么。 南宫翎很自觉的缩进草棚里，摘下余贤挂在柱子上的佩剑随时准备出手；叶开就有意思多了，他死死盯着余贤的身影像是要把人给看透似的。 只不过刚刚还吵吵闹闹的小院这会安静得可怕，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氛渐渐蔓延到南宫翎和叶开心里，好在这样的窒息并没有多久。 随着一声闷响，夯土墙被撞出一个缺口来，一道黑影从缺口窜入像个球似的冲向余贤。 “大侠小心！”南宫翎见到这个东西的目标是余贤不由得出言提醒。 面对这种情况余贤却是丝毫没有紧张感，直接右脚往右踩出一个半肩宽的距离，施展太极将这团黑影的力量卸走，接下来依旧是这样，就靠着在南宫翎和叶开眼里这种慢吞吞的手法，将这团黑影的各种攻击尽数化解，最后玩够了余贤一脚将他踢出大院。 叶开见状跟着追了出去，南宫翎默默把佩剑挂回原来的地方。 “大侠，刚刚那是什么东西啊？” 南宫翎看到余贤洗手后又拿起了刀胚和锤子继续干活，但是就是压不住心里的疑问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叶开都走了，你还不走？”余贤就不知道这妹子跟着自己是图个啥。 “他走他的，关本姑娘什么事啊！大侠你还没有说刚刚那团又矮又壮的黑影是什么呢！” 和叶开相比，南宫翎还是对那个黑影的兴趣更大一些。 “是某个地方以一种阴毒残忍培养手法，将人变成毫无意识的兵器。”余贤看到骗不过去了只能这么说。 难道要告诉她，这是楼兰后人赫连鹏跟向应天的交易，向应天调动中原武林帮赫连鹏复国，赫连鹏送他这么个打手？这种亏本买卖一看都是向应天吃亏，谁都不会相信。 “这么残忍啊！”南宫翎听到这话有些害怕。 “这世间的本质就是一群人奴役着另一群人而存在的，只不过是手段和目的的差异而已。”余贤这话说得让南宫翎感觉到云里雾里的。 “我……我去找人来修一下被撞坏的墙。”南宫翎没了话只能给自己找点活干。 “不用了，短则三天，长则五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修缮无用。”余贤摆烂得很干脆。 “不行，修好墙到时候转手都要多些钱的！” 南宫翎说完很固执的离开小院去找工匠了。 看到急吼吼去找人的南宫翎，余贤眼里闪过一丝黯然，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而已，在哪里都是客，住好住坏有什么要紧的。 叶开这边跟着黑影一路追踪，最后发现它进了侠客山庄，正要进去却有阻止，回头发现阻止他的人是花白凤。 “侠客山庄戒备森严，你是想找死吗？” “你这是在关心我？”叶开问道。 “难道我不该关心吗？”花白风语气有些低落。 “你还是好好关心你的另一个儿子！他现在生死不明！”叶开说完转身就走，不想多看花白风一眼。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花白风感觉这儿子白生了。 “可傅红雪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何不能对他好一点？”叶开直接施展轻功离开了。 …… 该来的还是来了，余贤将唐刀长刃打造好后，小院就涌入了一大群人，南宫翎看到这群不怀好意的家伙抬起右手准备随时施展飞羽逐魂。 “看来南宫家已经捷足先登了！”人群中一个颇有见识的中年人看着南宫翎嘲讽道。 “记住这一课，就是行走江湖的时候，跟人打交道千万不要透露出你的来处。你现在的起手式，有江湖阅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你要施展南宫家的暗器功夫。” 余贤头也不抬将一长一短两把唐刀用绫绑好，系上好看的结后背在背上，在胸口一样打上好看的结。 “别废话，识相的把藏宝图交出来！”中年人看到余贤这悠闲的态度就来气。 “交出藏宝图！”人群里胆子大的也是跟着嚷嚷起来。 “藏宝图？我欠你们的吗？”余贤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群人。 “你想一个人独吞？”中年人咄咄逼人问道。 “我曾经杀过很多人，也眼睁睁的看着很多无辜的人死在异族的马刀之下只为自己能够掌控大局。你们这些臭鱼烂虾能在我面前活这么久，不会是以为我不敢动刀！” 余贤边说边从一旁的水池取水浇熄烧得正旺的炭火，看着从明亮通红变得灰白交加的石炭不再冒出蒸气才作罢。 “哈哈哈，简直是要笑掉老子的大牙，你才几岁，就说这种大话！我数三个数，再不交出藏宝图，在场的武林同道一起上，杀了你再找藏宝图也是一样的。”中年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殊不知就是这句话让他再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数三个数？这句话，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能对我说！” 余贤右手一抬，那个中年人就被吸到手里，咽喉被干脆利落地一捏后扔在地上，再无生息。 第187章 天涯明月刀8 随着中年人被干脆利落捏死，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从余贤身上冒出来，连南宫翎都有些扛不住。 “你……你怎么可能会杀人？你怎么可以杀人？”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人站出来结结巴巴地指责。 “你们不是欺软怕硬吗？仗着人多就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让人不敢随意出手。今日我便君子一回，签下生死状一对一决斗，谁胜了我，我便现场编一张所谓的藏宝图来给他。谁先来！” 余贤抬起左手，挂在柱子上的佩剑飞到他手里，右手握在剑柄上拔出半寸，只要有人出这个头马上一剑砍死。 刚刚还在为中年人的死而愤愤不平的众人渐渐心生退意，因为这个人是真的不会哄着他们的，说杀就杀。而且他现在身上那股让人窒息的气势，压迫得院子里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我不要了，我要回家！” “别杀我！我不要宝藏了！” …… 就盏茶的时间，这群人里面心智不坚定那些开始崩溃，手里的兵器和人一起抖成筛糠，个别甚至扔下吃饭的家伙连滚带爬跑出去。 “你们也就这点出息！”余贤收剑回鞘嘲讽道。 “难道你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看来这群人里面既有怂包也有勇士的。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武功高不代表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我不想做什么，谁都勉强不了，包括天王老子！” 余贤说完把佩剑也背在背上就向门口走去，南宫翎见状也收起手心里的一只羽毛跟上去，小院里几十号人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等余贤和南宫翎走出大门后，他们才放下里的兵器大喘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大侠，接下来去哪里啊？” 一出小院余贤身上那气势就没了，南宫翎胆子又大了起来。 “走到哪里算哪里，接下来几乎每天都要动手杀人了。”余贤慢慢走在小镇尘土飞扬的路上看着远方很轻松说道。 “那些人为什么会觉得宝藏的事是真的呢？”南宫翎情绪有些低落。 “不管宝藏存不存在，我这一身武功是真的就行了。他们想着，从我的手指缝里抠出一招半式的，都足够他们称霸江湖了。”余贤对这些人的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们都打不过你啊！”南宫翎对于这些人的做法极为困惑。 “因为他们算准了我不会轻易出手，还觉得我能被他们的道德所绑架，可惜还是有一个家伙让我动了杀心。而对于真正的恶人比如云天之巅的公子羽，他们听到名字都要给自己念经超度三天，是因为公子羽注定不会按照他们的道德行事，杀伐随心喜怒无常。”余贤一针见血的将这群人的实质说给了南宫翎听。 “这么说，整个江湖武林，就没有阁下看得上的人了吗？” 向应天站在余贤对面，他脸上是那个晚上和狂刀一模一样的笑容。 “当然，尤其是你向应天！”余贤看着眼前这个人语气不悲不喜说道。 “我侠客山庄诚心与阁下结交，派狂刀来邀请，阁下拒绝也就罢了，还出手伤人。今日向应天前来讨个说法！”向应天的脸冷了下来。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最近死在摧心掌下的武林人士就有五六个，他们的家属抬着棺材堵在侠客山庄门口，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给家属一个说法。却有闲心跑来找我要公道，请问你哪来的脸？”余贤直接把嘲讽开到最大就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那些人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怀疑是你杀死了他们嫁祸给本盟主，只要抓住你，就一定能在你身上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向应天这下不装了。 “丫头，躲一边去，免得误伤！”余贤左手在唐刀长刃的刀鞘底轻轻一拍，一柄精致的唐刀出鞘落入余贤右手。 “什么丫头，我和你明明就差不多大嘛！”话是这么说，南宫翎还是很听话的躲到一边。 余贤的反应出乎向应天的预料，原以为他背上的两刀一剑都是样子货，毕竟哪个武林人士的兵器不是这个寒铁就是那个精钢或是天外陨铁啥的。但是这个人身上的三把兵刃，除了造型典雅精致就什么也不是，一看就是凡铁打造，他是不是对自己的手艺太自信了点？ 鉴于狂刀被一招秒，向应天虽然看不起对方的兵器却也是打起十分的精力应对。 “你见过雪飘人间吗？”余贤双手执刀将其举过头顶。 “什么？”向应天神色微愣。 下一刻便看到余贤手里的刀朝自己这个方位虚空一斩，向应天感觉到一股杀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奔涌而来，裸露在外皮肤被内力凝成的风刃刺激得生疼，急忙运起内力与这仿佛雪花飘落的风刃抗衡。 等一切结束后，余贤手里的刀已经回到了刀鞘里，而向应天裸露的皮肤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出血点，那一身金纹黑底的华贵衣袍也布满了刀痕，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袍。 “你不讲武德，偷袭！”向应天觉得对方太过阴险。 “我这一招，名叫雪飘人间。” 余贤只想装一下而已，谁知道向应天在决斗前夕还能走神，这都能怪到自己身上，输不起！ 叶开赶到的时候，刚好就见到向应天被雪飘人间淹没的狼狈样子。他得知一群人来这里找余贤麻烦，担心南宫翎跟着遭殃便匆匆赶来，谁知道才到就已经打完架了。 “今日一战，你便真正的名满江湖了！”叶开看着余贤嘲讽道。 “与你何干？”余贤只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余贤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出小镇的路又不只这一条。 “大侠等等我！”南宫翎嚷嚷着也跟了上去。 “南宫翎，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不知道吗？”叶开看到南宫翎如此终于破防。 “叶开，或许我们走的路本来就不一样，以后就当是陌生人了！”南宫翎难得这么认真跟叶开说话。 “难道，你也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宝藏？”叶开痛心疾首问道。 “叶开，你这个问题，让我南宫翎觉得，之前的真心，都喂了狗！”南宫翎再没有了半点留恋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掉落转身就走。 看到如此决绝的南宫翎，叶开心里冒出了一阵陌生的恐慌来，似乎是与什么重要的东西擦肩而过了。 “多谢叶少侠解围！” 向应天在叶开和南宫翎拉扯的时候，向应天趁机调息，现在总算是将体内失控的气血和内力压制住了。 “向庄主不必客气，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叶开对于没有掉马甲的向应天还是相当尊敬的。 “江湖上有好些人死在疑似摧心掌之下，向某怀疑是这人所为，之前让副手狂刀试探，谁知道此人竟然出手狠毒将狂刀打废。向某今日来此一是为了查找真凶，二是为狂刀讨个公道，谁知道技不如人。”向应天满脸的懊恼。 “向庄主可试探出什么了？”叶开也在为向应天的处境担忧。 “他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没有过去，一身武功却看不出师承。”向应天摇头道。 叶开的眉头随着向应天的话皱起老高。 另一边，余贤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在道上，后面是走得气喘吁吁的南宫翎，她这会有点后悔没有买一匹马了。这个神秘的大侠不仅武功高强，连走路也这么奇怪，看起来慢吞吞的脚步，但是自己这个修炼了家传轻功的暗器高手拼了命才勉强跟上。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直到临近中午时，路边有一个茶棚，余贤这才停下来喝壶茶解渴，南宫翎也得以歇口气，她不顾形象直接抓起一只茶壶把稍烫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这么喝不怕被呛死啊！”余贤感觉这姑娘要被自己带坏了。 第187章 天涯明月刀8 随着中年人被干脆利落捏死，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从余贤身上冒出来，连南宫翎都有些扛不住。 “你……你怎么可能会杀人？你怎么可以杀人？”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有人站出来结结巴巴地指责。 “你们不是欺软怕硬吗？仗着人多就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理，让人不敢随意出手。今日我便君子一回，签下生死状一对一决斗，谁胜了我，我便现场编一张所谓的藏宝图来给他。谁先来！” 余贤抬起左手，挂在柱子上的佩剑飞到他手里，右手握在剑柄上拔出半寸，只要有人出这个头马上一剑砍死。 刚刚还在为中年人的死而愤愤不平的众人渐渐心生退意，因为这个人是真的不会哄着他们的，说杀就杀。而且他现在身上那股让人窒息的气势，压迫得院子里的大家都喘不过气来。 “我不要了，我要回家！” “别杀我！我不要宝藏了！” …… 就盏茶的时间，这群人里面心智不坚定那些开始崩溃，手里的兵器和人一起抖成筛糠，个别甚至扔下吃饭的家伙连滚带爬跑出去。 “你们也就这点出息！”余贤收剑回鞘嘲讽道。 “难道你觉得自己武功高强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看来这群人里面既有怂包也有勇士的。 “你们搞错了一件事，我武功高不代表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我不想做什么，谁都勉强不了，包括天王老子！” 余贤说完把佩剑也背在背上就向门口走去，南宫翎见状也收起手心里的一只羽毛跟上去，小院里几十号人硬是没有一个人敢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等余贤和南宫翎走出大门后，他们才放下里的兵器大喘气，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 “大侠，接下来去哪里啊？” 一出小院余贤身上那气势就没了，南宫翎胆子又大了起来。 “走到哪里算哪里，接下来几乎每天都要动手杀人了。”余贤慢慢走在小镇尘土飞扬的路上看着远方很轻松说道。 “那些人为什么会觉得宝藏的事是真的呢？”南宫翎情绪有些低落。 “不管宝藏存不存在，我这一身武功是真的就行了。他们想着，从我的手指缝里抠出一招半式的，都足够他们称霸江湖了。”余贤对这些人的算计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们都打不过你啊！”南宫翎对于这些人的做法极为困惑。 “因为他们算准了我不会轻易出手，还觉得我能被他们的道德所绑架，可惜还是有一个家伙让我动了杀心。而对于真正的恶人比如云天之巅的公子羽，他们听到名字都要给自己念经超度三天，是因为公子羽注定不会按照他们的道德行事，杀伐随心喜怒无常。”余贤一针见血的将这群人的实质说给了南宫翎听。 “这么说，整个江湖武林，就没有阁下看得上的人了吗？” 向应天站在余贤对面，他脸上是那个晚上和狂刀一模一样的笑容。 “当然，尤其是你向应天！”余贤看着眼前这个人语气不悲不喜说道。 “我侠客山庄诚心与阁下结交，派狂刀来邀请，阁下拒绝也就罢了，还出手伤人。今日向应天前来讨个说法！”向应天的脸冷了下来。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句话的，最近死在摧心掌下的武林人士就有五六个，他们的家属抬着棺材堵在侠客山庄门口，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也不给家属一个说法。却有闲心跑来找我要公道，请问你哪来的脸？”余贤直接把嘲讽开到最大就看看他能忍到几时。 “那些人的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怀疑是你杀死了他们嫁祸给本盟主，只要抓住你，就一定能在你身上找到证据，证明我的清白！”向应天这下不装了。 “丫头，躲一边去，免得误伤！”余贤左手在唐刀长刃的刀鞘底轻轻一拍，一柄精致的唐刀出鞘落入余贤右手。 “什么丫头，我和你明明就差不多大嘛！”话是这么说，南宫翎还是很听话的躲到一边。 余贤的反应出乎向应天的预料，原以为他背上的两刀一剑都是样子货，毕竟哪个武林人士的兵器不是这个寒铁就是那个精钢或是天外陨铁啥的。但是这个人身上的三把兵刃，除了造型典雅精致就什么也不是，一看就是凡铁打造，他是不是对自己的手艺太自信了点？ 鉴于狂刀被一招秒，向应天虽然看不起对方的兵器却也是打起十分的精力应对。 “你见过雪飘人间吗？”余贤双手执刀将其举过头顶。 “什么？”向应天神色微愣。 下一刻便看到余贤手里的刀朝自己这个方位虚空一斩，向应天感觉到一股杀机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奔涌而来，裸露在外皮肤被内力凝成的风刃刺激得生疼，急忙运起内力与这仿佛雪花飘落的风刃抗衡。 等一切结束后，余贤手里的刀已经回到了刀鞘里，而向应天裸露的皮肤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出血点，那一身金纹黑底的华贵衣袍也布满了刀痕，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袍。 “你不讲武德，偷袭！”向应天觉得对方太过阴险。 “我这一招，名叫雪飘人间。” 余贤只想装一下而已，谁知道向应天在决斗前夕还能走神，这都能怪到自己身上，输不起！ 叶开赶到的时候，刚好就见到向应天被雪飘人间淹没的狼狈样子。他得知一群人来这里找余贤麻烦，担心南宫翎跟着遭殃便匆匆赶来，谁知道才到就已经打完架了。 “今日一战，你便真正的名满江湖了！”叶开看着余贤嘲讽道。 “与你何干？”余贤只觉得这个人对自己的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余贤说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出小镇的路又不只这一条。 “大侠等等我！”南宫翎嚷嚷着也跟了上去。 “南宫翎，你到底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你不知道吗？”叶开看到南宫翎如此终于破防。 “叶开，或许我们走的路本来就不一样，以后就当是陌生人了！”南宫翎难得这么认真跟叶开说话。 “难道，你也相信那虚无缥缈的宝藏？”叶开痛心疾首问道。 “叶开，你这个问题，让我南宫翎觉得，之前的真心，都喂了狗！”南宫翎再没有了半点留恋任由眼泪大颗大颗掉落转身就走。 看到如此决绝的南宫翎，叶开心里冒出了一阵陌生的恐慌来，似乎是与什么重要的东西擦肩而过了。 “多谢叶少侠解围！” 向应天在叶开和南宫翎拉扯的时候，向应天趁机调息，现在总算是将体内失控的气血和内力压制住了。 “向庄主不必客气，不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叶开对于没有掉马甲的向应天还是相当尊敬的。 “江湖上有好些人死在疑似摧心掌之下，向某怀疑是这人所为，之前让副手狂刀试探，谁知道此人竟然出手狠毒将狂刀打废。向某今日来此一是为了查找真凶，二是为狂刀讨个公道，谁知道技不如人。”向应天满脸的懊恼。 “向庄主可试探出什么了？”叶开也在为向应天的处境担忧。 “他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没有过去，一身武功却看不出师承。”向应天摇头道。 叶开的眉头随着向应天的话皱起老高。 另一边，余贤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在道上，后面是走得气喘吁吁的南宫翎，她这会有点后悔没有买一匹马了。这个神秘的大侠不仅武功高强，连走路也这么奇怪，看起来慢吞吞的脚步，但是自己这个修炼了家传轻功的暗器高手拼了命才勉强跟上。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着，直到临近中午时，路边有一个茶棚，余贤这才停下来喝壶茶解渴，南宫翎也得以歇口气，她不顾形象直接抓起一只茶壶把稍烫的茶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你这么喝不怕被呛死啊！”余贤感觉这姑娘要被自己带坏了。 第188章 天涯明月刀9 “呛死总比渴死强！”南宫翎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乱了。 “你先顺了气再说，好好的大小姐不在家里过好日子，出来浪什么。”余贤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一直在家里开开心心的长大，有一天我哥回来说天下第一暗器的名头不是南宫家的孔雀翎，我当时气不过就溜出来找叶开比试，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南宫翎武功不错很快将气息调好。 “那你跟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余贤是不清楚这大小姐的脑回路，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中心的同事，他现在疑神疑鬼都是被陈采薇坑出来的。 “我是在去明月楼之前的好几个晚上，我都梦到大侠了，每次醒来之前还有一个自称是什么9527号的男人让我跟着你。” 南宫翎说起那些天的梦也是很无语，原来以为是跟踪叶开四处奔波累的，谁知道在明月楼看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9527号这是有多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葵花宝典都换进去了燕南飞还能蹦跶得起来才见鬼。 等一下，意思是这妹子天生孤寡的命守着孔雀翎直到下一代的南宫家女孩出生，想到这里余贤不由得有点同情起来。 “大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南宫翎被这眼神吓得有些慌乱。 “没什么，我姓余，如果你想跟着我的话，以后就换个称呼！”余贤在想着怎么带孩子。 “余大哥！”南宫翎眼前一亮。 “噗……”余贤一下子没忍住喷了一桌子：“叫我师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为什么呀？” 南宫翎有些不满意，明明年龄差不多结果他要做自己师父，看到余贤这年轻的模样心里有些别扭。 “不为什么？再说你想不想学很厉害的武功？”余贤循循善诱道。 “好呀！”南宫翎想到余贤两次出招眼前一亮然后再想到这两天的经历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师父，那翎儿能跟你学怎么打造兵器吗？” “别闹！你好好学武就行，打铁不是那么好玩的。” 余贤听到她这话脑海里冒出《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哪吒的样子来，要是南宫翎炼成金刚芭比的模样，估计南宫家得跟自己拼命。 余贤这个师傅确实够意思，先把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传给了南宫翎，等修炼有成再传她一些刀法和剑法。原本是想传给她嫁衣神功的，但是南宫翎的处境过于凶险，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并没有散功的环境且要每日受到折磨。 而余贤之所以能够将嫁衣神功修炼完成，是因为在之前的任务世界，生活在现代国度，和平安宁没有厮杀，可以毫无顾忌的散功重来。要是换成一个古代世界，以他苟成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敢这么做的。 因为孔雀翎特殊的启动机制，南宫家的武功有一个特点，就是除了暗器和轻功，核心的武功是男女分开的。女眷有自己的练功场所，是家族中男人的禁地，且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女眷修炼的武功是什么，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南宫翎其实对于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有些不满意，因为她看到过余贤施展的雄霸天下和雪飘人家，加上他背上那三把精致典雅的刀剑，这姑娘是想学刀法。 余贤就没带过这么叛逆的徒弟，小无相功能够让她认识到天下武功的基本路数，北冥神功是回蓝的，等学成了再学其他的武功就简单得多。再说雄霸天下这种武功，对一个人的心境和心志有很大要求，以她这顺风顺水的成长经历，压根就学不了。 要不说人家是女主，学东西嘎嘎快，再不乐意学也很快将两门武功入门。在学武的同时，余贤也教了她一些私货，总之就别在最后成了恋爱脑加偏执狂。 想想原着里面丁白云那么糟践白天羽的尸体都有些不寒而栗，这是一个对情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 在余贤带着南宫翎四处游历的时候，向应天因为不能自证清白被罢免武林盟主，而反对他的人趁机组织了诛天大会，誓要铲除这个武林败类。 这些人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侠客山庄就在那里，但是大家就是不过去，反而是成群结队四处浪逢人就说向应天如何如何。 这里面肯定有云天之巅的手笔，只不过双方并没有撕破脸所以都没做得太过分而已。 “师父，那些人真的是向应天杀的吗？” 人来人往的街头，南宫翎又看到一群讨伐向应天的人走过去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当然不是他杀。”余贤随口说道。 “那是什么人杀的呀？”南宫翎有些好奇。 “是我易容成向应天杀的，他之所以不能自证清白，是因为我杀人的时候，他也伪装出去杀人了。”余贤对这徒弟算是够意思了。 “可是为什么呀？”南宫翎对此很困惑。 不怪她如此反应，余贤除了在明月楼一刀砍废狂刀，基本上都没有交集，可是岳池是这件事发生之前，所以是余贤存心要跟向应天和他的侠客山庄过不去；这些天接触下来南宫翎对于余贤的性子也很清楚，不会轻易动杀念，甚至在游历的路上遇到那些杀人凶徒都是借领赏格的名义送去官府。 而他竟然会杀死岳池等人，说明这些人问题不小。 只不过她不清楚余贤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向应天。 “向应天这个人心术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余贤懒得解释。 “噢！”南宫翎只能按下心底的好奇点点头。 “总之，你现在就是好好修炼武功，其他的事不用去关心。”余贤强调了一下。 “师父，翎儿什么时候才能学刀法啊？”南宫翎真就是对那两招念念不忘。 “还没会走路就想跑了？等小无相功修炼到一定火候我自然会教给你的。”余贤无奈应付道。 “那刀呢？”南宫翎听到余贤答应传她刀法就更来劲了。 “到时候给你打造两把！”余贤感觉心更累了。 “翎儿还要一把剑。”南宫翎还真会顺着杆往上爬。 “可以可以，好好修炼武功再说！” 余贤想着等晚上找9527号吵个架，就知道往自己身边塞人。 南宫翎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余贤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面站着一对母子，他们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余贤，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一样。 “师父，他们是找你的？” 南宫翎隔了几个月再见到叶开，心里无比的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而那个上了年纪却依旧艳丽的女人不知道是谁。 “就是你让我儿子去找明月心的？” 花白凤看到余贤的时候右手握着的鞭子，太过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 “你哪个儿子？”余贤问道。 “明知故问，若不是你指使，我儿子傅红雪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以至于被追杀坠崖生死不知！”花白凤这话像是要吃了余贤一样。 “傅红雪是你儿子，那叶开是什么人？”余贤饶有兴趣看着这母子两人。 “师父，叶开的母亲是什么人啊？”南宫翎好奇心又来了。 “她是昔日魔教教主的女儿花白凤，和杨常风生下了叶开，可叶开刚刚出生就被杨夫人用一个捡来的婴儿换出来，后来由小李探花抚养长大，而被换给花白凤的那个孩子就是傅红雪。当年杨常风出事后，花白凤像疯了一样折磨傅红雪，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复仇工具。”余贤在这大街上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南宫翎听到这话心有余悸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庆幸着什么，而叶开看到她这样子，心里那股陌生的阵痛又来了。 第188章 天涯明月刀9 “呛死总比渴死强！”南宫翎说话的气息都有些乱了。 “你先顺了气再说，好好的大小姐不在家里过好日子，出来浪什么。”余贤边说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一直在家里开开心心的长大，有一天我哥回来说天下第一暗器的名头不是南宫家的孔雀翎，我当时气不过就溜出来找叶开比试，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事。”南宫翎武功不错很快将气息调好。 “那你跟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余贤是不清楚这大小姐的脑回路，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中心的同事，他现在疑神疑鬼都是被陈采薇坑出来的。 “我是在去明月楼之前的好几个晚上，我都梦到大侠了，每次醒来之前还有一个自称是什么9527号的男人让我跟着你。” 南宫翎说起那些天的梦也是很无语，原来以为是跟踪叶开四处奔波累的，谁知道在明月楼看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 9527号这是有多担心自己完不成任务，葵花宝典都换进去了燕南飞还能蹦跶得起来才见鬼。 等一下，意思是这妹子天生孤寡的命守着孔雀翎直到下一代的南宫家女孩出生，想到这里余贤不由得有点同情起来。 “大侠，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南宫翎被这眼神吓得有些慌乱。 “没什么，我姓余，如果你想跟着我的话，以后就换个称呼！”余贤在想着怎么带孩子。 “余大哥！”南宫翎眼前一亮。 “噗……”余贤一下子没忍住喷了一桌子：“叫我师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为什么呀？” 南宫翎有些不满意，明明年龄差不多结果他要做自己师父，看到余贤这年轻的模样心里有些别扭。 “不为什么？再说你想不想学很厉害的武功？”余贤循循善诱道。 “好呀！”南宫翎想到余贤两次出招眼前一亮然后再想到这两天的经历又提出了一个要求：“师父，那翎儿能跟你学怎么打造兵器吗？” “别闹！你好好学武就行，打铁不是那么好玩的。” 余贤听到她这话脑海里冒出《十万个为什么》里面哪吒的样子来，要是南宫翎炼成金刚芭比的模样，估计南宫家得跟自己拼命。 余贤这个师傅确实够意思，先把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传给了南宫翎，等修炼有成再传她一些刀法和剑法。原本是想传给她嫁衣神功的，但是南宫翎的处境过于凶险，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并没有散功的环境且要每日受到折磨。 而余贤之所以能够将嫁衣神功修炼完成，是因为在之前的任务世界，生活在现代国度，和平安宁没有厮杀，可以毫无顾忌的散功重来。要是换成一个古代世界，以他苟成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敢这么做的。 因为孔雀翎特殊的启动机制，南宫家的武功有一个特点，就是除了暗器和轻功，核心的武功是男女分开的。女眷有自己的练功场所，是家族中男人的禁地，且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女眷修炼的武功是什么，哪怕是自己的女儿。 南宫翎其实对于小无相功和北冥神功有些不满意，因为她看到过余贤施展的雄霸天下和雪飘人家，加上他背上那三把精致典雅的刀剑，这姑娘是想学刀法。 余贤就没带过这么叛逆的徒弟，小无相功能够让她认识到天下武功的基本路数，北冥神功是回蓝的，等学成了再学其他的武功就简单得多。再说雄霸天下这种武功，对一个人的心境和心志有很大要求，以她这顺风顺水的成长经历，压根就学不了。 要不说人家是女主，学东西嘎嘎快，再不乐意学也很快将两门武功入门。在学武的同时，余贤也教了她一些私货，总之就别在最后成了恋爱脑加偏执狂。 想想原着里面丁白云那么糟践白天羽的尸体都有些不寒而栗，这是一个对情人狠对自己也狠的人。 在余贤带着南宫翎四处游历的时候，向应天因为不能自证清白被罢免武林盟主，而反对他的人趁机组织了诛天大会，誓要铲除这个武林败类。 这些人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侠客山庄就在那里，但是大家就是不过去，反而是成群结队四处浪逢人就说向应天如何如何。 这里面肯定有云天之巅的手笔，只不过双方并没有撕破脸所以都没做得太过分而已。 “师父，那些人真的是向应天杀的吗？” 人来人往的街头，南宫翎又看到一群讨伐向应天的人走过去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当然不是他杀。”余贤随口说道。 “那是什么人杀的呀？”南宫翎有些好奇。 “是我易容成向应天杀的，他之所以不能自证清白，是因为我杀人的时候，他也伪装出去杀人了。”余贤对这徒弟算是够意思了。 “可是为什么呀？”南宫翎对此很困惑。 不怪她如此反应，余贤除了在明月楼一刀砍废狂刀，基本上都没有交集，可是岳池是这件事发生之前，所以是余贤存心要跟向应天和他的侠客山庄过不去；这些天接触下来南宫翎对于余贤的性子也很清楚，不会轻易动杀念，甚至在游历的路上遇到那些杀人凶徒都是借领赏格的名义送去官府。 而他竟然会杀死岳池等人，说明这些人问题不小。 只不过她不清楚余贤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向应天。 “向应天这个人心术不正，以后你会知道的。”余贤懒得解释。 “噢！”南宫翎只能按下心底的好奇点点头。 “总之，你现在就是好好修炼武功，其他的事不用去关心。”余贤强调了一下。 “师父，翎儿什么时候才能学刀法啊？”南宫翎真就是对那两招念念不忘。 “还没会走路就想跑了？等小无相功修炼到一定火候我自然会教给你的。”余贤无奈应付道。 “那刀呢？”南宫翎听到余贤答应传她刀法就更来劲了。 “到时候给你打造两把！”余贤感觉心更累了。 “翎儿还要一把剑。”南宫翎还真会顺着杆往上爬。 “可以可以，好好修炼武功再说！” 余贤想着等晚上找9527号吵个架，就知道往自己身边塞人。 南宫翎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余贤停下了脚步。 两人对面站着一对母子，他们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余贤，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一样。 “师父，他们是找你的？” 南宫翎隔了几个月再见到叶开，心里无比的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而那个上了年纪却依旧艳丽的女人不知道是谁。 “就是你让我儿子去找明月心的？” 花白凤看到余贤的时候右手握着的鞭子，太过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 “你哪个儿子？”余贤问道。 “明知故问，若不是你指使，我儿子傅红雪怎么会和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以至于被追杀坠崖生死不知！”花白凤这话像是要吃了余贤一样。 “傅红雪是你儿子，那叶开是什么人？”余贤饶有兴趣看着这母子两人。 “师父，叶开的母亲是什么人啊？”南宫翎好奇心又来了。 “她是昔日魔教教主的女儿花白凤，和杨常风生下了叶开，可叶开刚刚出生就被杨夫人用一个捡来的婴儿换出来，后来由小李探花抚养长大，而被换给花白凤的那个孩子就是傅红雪。当年杨常风出事后，花白凤像疯了一样折磨傅红雪，把他培养成了一个复仇工具。”余贤在这大街上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南宫翎听到这话心有余悸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表情像是在庆幸着什么，而叶开看到她这样子，心里那股陌生的阵痛又来了。 第189章 天涯明月刀10 听到这话叶开第一反应是心虚，而花白凤的反应是愤怒，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杨常风复仇。情郎如此强大的人都在一夜之间殒命，复仇之路凶险无比，她只是对傅红雪要求严一点有什么错！ “你找死？” 花白凤不管这里是不是大街上，也不管有没有普通人，打开手里的长鞭向余贤抽过来。余贤拔剑在手以独孤九剑应对，在这种场景下交手限制挺大，主要是怕殃及无辜。 战阵厮杀都经历过了，这种情况也算是小毛毛雨，几招下来，不知道用啥名贵材料制成的长鞭被削成好几段，花白凤就看着手里光秃秃的木柄在发愣，余贤还站在他原来的位置，背上那把佩剑似乎还未出鞘过。 “这世上除了魔教教主和杨常风，没人会惯着你，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亲娘被打脸叶开还是要说句话的。 “就当我闲的。”余贤说完带着南宫翎转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 花白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魔教教主的掌上明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是杨常风那股傲气吸引了她让她不顾立场倒贴还生了孩子，而现在她居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训斥，想想都觉得憋屈。 “叶开，我要你去杀了他！”花白凤扭头看着客栈大门冷冷说道。 叶开觉得亲妈被打了脸后就有点不可理喻，这个人现身江湖以来出手没有败绩，而且每次使用的武功都不一样。自己的师父是李寻欢不假，但是境界和武功和李寻欢相比差得还是很远，怎么跟人家交手。 “杀不了，打不过。”叶开也是耿直。 “你说什么？你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居然会说这种辱没师门的话！”花白凤心头像是堵着一口气。 这天真的没法聊，小李飞刀能出名是因为李寻欢的名声，而不是这门武功。李寻欢的飞刀数次出手记录，除了和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那次决斗以外，出手的根本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自己现在行走江湖，果介了因以及向应天这些绝顶高手称自己为叶少侠，靠的还是小李飞刀的名声，要不然谁有闲心跟自己打交道。傅红雪那个倒霉孩子用的是杨常风的名头，结果仇家满天下，一对比之下就能知道小李飞刀这块招牌受尊重的原因。 而亲妈这个脑子拎不清居然要自己用小李飞刀去杀人，不是因为公愤而是私仇，传出去小李飞刀的名声就得臭了。 “先不说能不能杀得了他，要是我对他出手了，那才是真正的辱没师门。”叶开在这方面还是很教条的。 “你这是要气死我！” 花白凤觉得傅红雪不争气，叶开也不听话，早知道会这样养的那个还不如扔了，至于亲生的这个，塞回去算了。 “现在傅红雪生死不明，为什么不继续找他反而来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叶开不知道亲妈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那道山崖上上下下能找的地方都找多少遍了，云天之巅那么多人也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生死不明只不过是安慰而已，他就是死了尸身被豺狼吃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找这个人乱出主意的人报仇有什么错！”花白凤看到儿子不理解自己那股郁气化作满腔的委屈。 其实这个事追究起来余贤确实不地道，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完整版的灭绝十字刀。之前自己与向应天一战，雪飘人间对他的杀伤力真的不理想，跟刮痧似的，向应天看着惨兮兮实际上没啥事，想彻底解决掉他还是傅红雪亲自动手比较好。 灭绝十字刀最后一式就是专门克制向应天而创的，现在他和明月心应该正在崖底培养感情和修炼刀法了，可惜不能去给他们下个药先把米煮熟了。 但是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当年百晓生都没这么邪乎的。既然说下面有武功秘籍，那你怎么不自己下去，把人坑死就算了还找这种理由，没这么缺德。 “把傅红雪逼下山崖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们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人，这个时候应该去查他们的来处和身份，不能再多生事端了。”叶开对亲妈没事找事也挺心累的。 “我都是为了谁啊！”花白凤听到这话委屈劲更大了。 “是为了杨家，是为了复仇，我知道。”到底是亲娘叶开的话也软了下来。 花白凤闹够了也就带着叶开离开继续漫无目的游荡，至于找余贤麻烦这个事，她还真的没那个胆子，要不然情人死了她连出头都不敢，尽是在折腾傅红雪了。 实际上在傅红雪和明月心失踪的这段时间，除了满大街找余贤要藏宝图还真没啥大事。被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到处堵余贤是挺心烦的，为了一劳永逸，干脆放出话来说所谓宝藏是没有的，如果武林门派不站出来约束一下的话，自己就做一张假的出来，然后藏宝之地就是他们门派的总枢。 这话一出来除了云天之巅其他门派都收敛了，一边骂余贤不讲武德一边把煽风点火的人召回来不再搞事。毕竟到处找余贤的人除了江湖上的游兵散勇，那些个门派也在推波助澜，万一真的有宝藏呢？ 在之后余贤和南宫翎行走江湖都清静了很多，但是这帮人真就闲不住，没有人出头找宝藏，就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转头就搞起了诛天大会，又咋咋呼呼的闹腾起来了。 看来不能让男光棍凑一堆养老是正确的，一天到晚不是想这个就整那个，除了好好过日子。 余贤带着南宫翎兜兜转转还是来到周婷这里，应该到了付尾款的时候。 现在的周婷不复当初青涩稚嫩的模样，傅红雪坠崖一事给她打击很大，同时也下了狠心修炼大悲赋，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傅红雪报仇，她脑回路一样，也觉得这事是余贤的错。 所以在见面时一言不发便施展大悲赋直接对余贤出手，余贤求之不得，解下背上的刀剑扔给南宫翎后便赤手空拳跟她对打试试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说实话，余贤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妹子打架，好在对方抗揍，按照大悲赋的设定，修炼成功后除了孔雀翎啥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大悲赋不愧是这方世界最顶级的神功，周婷这种小菜鸟修炼了都能达到如此高度，要是交手经验丰富一点点，她就能跟六大派的掌门扳手腕了，也不怪原剧情里面燕南飞修炼了之后那么嚣张。 余贤是以嫁衣神功和她对打，到底是人家是妹子，不能真啥招都往人家身上使。比如李逍遥跟林月如单挑居然解了人家肚兜拿手里示威，余贤真干不出那种事出来。只能是辅以葵花宝典，最后交手的场面在南宫翎眼里就是周婷一个人杀气腾腾的和一道或几道影子玩过家家。“ 到底是功夫不到家，周婷最后还是力竭虚脱失去战力，南宫翎很有眼力见的过去把要昏倒在地的她扶好。 “你还我傅大哥命来！”周婷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干脆晕倒在南宫翎身上了。 “师父，怎么办？”南宫翎不知所措问道。 “把她带去草庐，睡一觉就好了。”余贤抓过周婷的手把了一下脉后吩咐。 傅红雪出事后，她长时间情绪压抑，又为了报仇给自己的修炼上强度，不这么打一场心态早晚出问题。 南宫翎赶紧把刀剑还给余贤，然后背着周婷进了草庐，将她放在床上后，安排一个女孩照看就出来忙自己的事了。 刚刚余贤和周婷的交手给她很大的震撼，这段时间在武功上的迷惑和混沌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明悟，得趁这个机会赶紧修炼才行。 第189章 天涯明月刀10 听到这话叶开第一反应是心虚，而花白凤的反应是愤怒，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杨常风复仇。情郎如此强大的人都在一夜之间殒命，复仇之路凶险无比，她只是对傅红雪要求严一点有什么错！ “你找死？” 花白凤不管这里是不是大街上，也不管有没有普通人，打开手里的长鞭向余贤抽过来。余贤拔剑在手以独孤九剑应对，在这种场景下交手限制挺大，主要是怕殃及无辜。 战阵厮杀都经历过了，这种情况也算是小毛毛雨，几招下来，不知道用啥名贵材料制成的长鞭被削成好几段，花白凤就看着手里光秃秃的木柄在发愣，余贤还站在他原来的位置，背上那把佩剑似乎还未出鞘过。 “这世上除了魔教教主和杨常风，没人会惯着你，可是他们都不在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亲娘被打脸叶开还是要说句话的。 “就当我闲的。”余贤说完带着南宫翎转进了旁边的一家客栈。 花白凤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魔教教主的掌上明珠，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就是杨常风那股傲气吸引了她让她不顾立场倒贴还生了孩子，而现在她居然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训斥，想想都觉得憋屈。 “叶开，我要你去杀了他！”花白凤扭头看着客栈大门冷冷说道。 叶开觉得亲妈被打了脸后就有点不可理喻，这个人现身江湖以来出手没有败绩，而且每次使用的武功都不一样。自己的师父是李寻欢不假，但是境界和武功和李寻欢相比差得还是很远，怎么跟人家交手。 “杀不了，打不过。”叶开也是耿直。 “你说什么？你是小李飞刀的传人，居然会说这种辱没师门的话！”花白凤心头像是堵着一口气。 这天真的没法聊，小李飞刀能出名是因为李寻欢的名声，而不是这门武功。李寻欢的飞刀数次出手记录，除了和金钱帮帮主上官金虹那次决斗以外，出手的根本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救人， 自己现在行走江湖，果介了因以及向应天这些绝顶高手称自己为叶少侠，靠的还是小李飞刀的名声，要不然谁有闲心跟自己打交道。傅红雪那个倒霉孩子用的是杨常风的名头，结果仇家满天下，一对比之下就能知道小李飞刀这块招牌受尊重的原因。 而亲妈这个脑子拎不清居然要自己用小李飞刀去杀人，不是因为公愤而是私仇，传出去小李飞刀的名声就得臭了。 “先不说能不能杀得了他，要是我对他出手了，那才是真正的辱没师门。”叶开在这方面还是很教条的。 “你这是要气死我！” 花白凤觉得傅红雪不争气，叶开也不听话，早知道会这样养的那个还不如扔了，至于亲生的这个，塞回去算了。 “现在傅红雪生死不明，为什么不继续找他反而来做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叶开不知道亲妈这脑回路怎么长的。 “那道山崖上上下下能找的地方都找多少遍了，云天之巅那么多人也在，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生死不明只不过是安慰而已，他就是死了尸身被豺狼吃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下了，我找这个人乱出主意的人报仇有什么错！”花白凤看到儿子不理解自己那股郁气化作满腔的委屈。 其实这个事追究起来余贤确实不地道，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完整版的灭绝十字刀。之前自己与向应天一战，雪飘人间对他的杀伤力真的不理想，跟刮痧似的，向应天看着惨兮兮实际上没啥事，想彻底解决掉他还是傅红雪亲自动手比较好。 灭绝十字刀最后一式就是专门克制向应天而创的，现在他和明月心应该正在崖底培养感情和修炼刀法了，可惜不能去给他们下个药先把米煮熟了。 但是这种事说出去谁会相信，当年百晓生都没这么邪乎的。既然说下面有武功秘籍，那你怎么不自己下去，把人坑死就算了还找这种理由，没这么缺德。 “把傅红雪逼下山崖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他们可能就是当年那些人，这个时候应该去查他们的来处和身份，不能再多生事端了。”叶开对亲妈没事找事也挺心累的。 “我都是为了谁啊！”花白凤听到这话委屈劲更大了。 “是为了杨家，是为了复仇，我知道。”到底是亲娘叶开的话也软了下来。 花白凤闹够了也就带着叶开离开继续漫无目的游荡，至于找余贤麻烦这个事，她还真的没那个胆子，要不然情人死了她连出头都不敢，尽是在折腾傅红雪了。 实际上在傅红雪和明月心失踪的这段时间，除了满大街找余贤要藏宝图还真没啥大事。被这么一群乌合之众到处堵余贤是挺心烦的，为了一劳永逸，干脆放出话来说所谓宝藏是没有的，如果武林门派不站出来约束一下的话，自己就做一张假的出来，然后藏宝之地就是他们门派的总枢。 这话一出来除了云天之巅其他门派都收敛了，一边骂余贤不讲武德一边把煽风点火的人召回来不再搞事。毕竟到处找余贤的人除了江湖上的游兵散勇，那些个门派也在推波助澜，万一真的有宝藏呢？ 在之后余贤和南宫翎行走江湖都清静了很多，但是这帮人真就闲不住，没有人出头找宝藏，就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转头就搞起了诛天大会，又咋咋呼呼的闹腾起来了。 看来不能让男光棍凑一堆养老是正确的，一天到晚不是想这个就整那个，除了好好过日子。 余贤带着南宫翎兜兜转转还是来到周婷这里，应该到了付尾款的时候。 现在的周婷不复当初青涩稚嫩的模样，傅红雪坠崖一事给她打击很大，同时也下了狠心修炼大悲赋，目的自然是为了给傅红雪报仇，她脑回路一样，也觉得这事是余贤的错。 所以在见面时一言不发便施展大悲赋直接对余贤出手，余贤求之不得，解下背上的刀剑扔给南宫翎后便赤手空拳跟她对打试试到底修炼到什么程度了。说实话，余贤还是第一次这么跟妹子打架，好在对方抗揍，按照大悲赋的设定，修炼成功后除了孔雀翎啥都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大悲赋不愧是这方世界最顶级的神功，周婷这种小菜鸟修炼了都能达到如此高度，要是交手经验丰富一点点，她就能跟六大派的掌门扳手腕了，也不怪原剧情里面燕南飞修炼了之后那么嚣张。 余贤是以嫁衣神功和她对打，到底是人家是妹子，不能真啥招都往人家身上使。比如李逍遥跟林月如单挑居然解了人家肚兜拿手里示威，余贤真干不出那种事出来。只能是辅以葵花宝典，最后交手的场面在南宫翎眼里就是周婷一个人杀气腾腾的和一道或几道影子玩过家家。“ 到底是功夫不到家，周婷最后还是力竭虚脱失去战力，南宫翎很有眼力见的过去把要昏倒在地的她扶好。 “你还我傅大哥命来！”周婷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干脆晕倒在南宫翎身上了。 “师父，怎么办？”南宫翎不知所措问道。 “把她带去草庐，睡一觉就好了。”余贤抓过周婷的手把了一下脉后吩咐。 傅红雪出事后，她长时间情绪压抑，又为了报仇给自己的修炼上强度，不这么打一场心态早晚出问题。 南宫翎赶紧把刀剑还给余贤，然后背着周婷进了草庐，将她放在床上后，安排一个女孩照看就出来忙自己的事了。 刚刚余贤和周婷的交手给她很大的震撼，这段时间在武功上的迷惑和混沌似乎有了一点点的明悟，得趁这个机会赶紧修炼才行。 第190章 天涯明月刀11 周婷是真的不会过日子，记得她敲诈骆滔未果之后，去找鬼大夫卖血，居然拿着买血的钱居然给孩子们买了一只鸡！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买最便宜的粮食的精打细算的安排生活的，或许之前玩仙人跳没翻过车所以她才这么没有规划的花钱。而现在草庐的几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奢华，一个个都胖了，但是他们似乎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除了洗脸头发都懒得打理，女孩子还好点，男孩子那叫一个糟心。 好在这地方偏僻，要是他们穿这么好的衣服招摇过市早晚被抢劫绑架。 等周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孩子们规规矩矩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读着三字经；南宫翎在打着一种慢吞吞的拳法；至于余贤正在削木头，看样子是要做一把木剑或木刀。 看到周婷的房门慢慢打开，她有些苍白虚弱的脸出现在一众孩子面前。 “姐姐！” “姐姐醒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一群孩子不再念书而是争着喊周婷，到最后甚至要离开座位。 “都给我坐好，一点规矩都没有！”余贤放下手里的活冷冷训斥道。 整个场面安静下来，孩子们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凶孩子们！”周婷本来就对余贤有意见，现在他这么对待这些孩子，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继续读书，周婷你跟我来！”余贤懒得跟她说太多起身就往草庐外走。 周婷不明所以只能跟上去。 “你为什么要收养这些孩子？” 余贤走在前面，可周婷总觉得他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我看他们可怜就收养了有什么不对？”周婷不服气回道。 “那你现在到底是为了他们好还是想害了他们？我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不必去做那些不体面事，可你是怎么花这笔钱的，给他们买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一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学。除了吃就是睡和玩，你到底想干什么？”余贤转身看着周婷问道。 原着里的周婷出身很不好，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妓女，还是私娼，但她却是一个很好的人，是傅红雪最后的归宿。周婷能走进傅红雪心里，靠的不是一碗粥让傅红雪有家的感觉，而是她对人生对生活的态度吸引了他。 而这个周婷，拎不清的恋爱脑，连生活都不会。大概率编剧在改编的时候，把高老大给搬过来用了，只不过没搬完。 “我只想让他们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错。”周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钱再多总有一天是会花完的，更何况这是穷人乍富，到时候这些已经习惯奢靡生活且一无所长的孩子们得饿死；又或是被有心之人盯上算计走所有钱财。 “你有没有算过，这些钱按照这种花法，能用几天？等这些钱花完了你是不是要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去偷去抢？”余贤这话非常伤人。 周婷默不作声不敢反驳，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记住一句话，钱财都是外物，真正珍贵的是挣钱的本事和一颗悲悯的心。而这两样你都没有教他们，或许你自己也没有。” 余贤说着突然施展飘渺步走出数丈远，来到一片空地，收起匕首双手执着还没有切削成型的木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余贤已经被包围在那块林间空地的中央，一团看不出具体形态的黑乎乎的东西，一个头戴鬼面身穿黑斗篷的人，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用盔甲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高大身影，他脸上是一块铁面具。 向应天看来是和赫连鹏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一起出手对付自己，而操纵魅影的那个矮墩子应该也在附近。 “想以多欺少吗？”余贤面对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慌。 话音刚落，三人按次序相继出手攻击，然后余贤手里的未成形的木刃就断了，关键时刻真靠不住。不过打团的话，乾坤大挪移是极为合适的。 这次余贤决定和他们硬碰硬一次，没有使用飘渺步，在乾坤大挪移的辅助下和对面掌对掌拳对拳的打。 两个大男人和一头畜生有什么好顾忌的，余贤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各种手段齐出和他们打得是难舍难分。 周婷原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修炼，就能很快赶得上余贤，看到这一幕才知道他昨天对自己留手了。 最先扛不住的是铁面人赫连鹏，他是三人中武功最弱的那个，而余贤通过乾坤大挪移转移到他身上的攻击不是魅影的就是向应天的，就算他满身盔甲也扛不住，被余贤一脚给踢飞，撞断好几棵树后落在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向应天和魅影看到赫连鹏退出，只能是出手更为凌厉和狠辣，以求将余贤的内力耗尽后击杀或擒获。 他们的算盘是不错，但是余贤用乾坤大挪移跟他们打，基本上就是借力打力，自己消耗不大。 接下来倒霉的是魅影，他就靠躲在一旁的矮墩子在操纵，一个人集中精力的时间有限，他不可能在这种高强度紧张的交战中保持太久，魅影也被余贤一掌拍出去，钻进树丛里一溜烟跑了。 现在只剩下伪装成鬼面人的向应天，余贤后退几步一掌拍在地上，溅起无数的落叶和尘土，伴随着龙吟声，这些飞在空中的落叶和尘土化作一条巨龙张开大口扑向向应天。 向应天硬着头皮施展催心掌迎向这条威风凛凛的巨龙……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身上的黑斗篷已经变成破布落了一地，脸上的鬼面却还好好的，除了那些大煞风景的划痕。 “带着那个满身铁片的人滚出去！” 听到这句话向应天怒不可遏，捏了拳头还想要再打，却不想刚刚运气就单膝跪地，鲜血从鬼面下沿滴落，他不仅受伤，还伤得不轻。 余贤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转身朝草庐的方向走去。周婷看到余贤离开现场，好奇心上来向鬼面人走去，她想看看这个直接把打下傅红雪万丈悬崖的鬼面人到底是谁。 向应天看着周婷向自己走过来，也知道她想揭下自己的鬼面，不顾气血失控反噬的风险，运气暴起一掌拍过去。 周婷的经验确实不足，好在大悲赋救了她，原本要拍在左胸心脏处的致命一掌，在她的本能下歪了一点，最后拍在左肩，大悲赋内力自动运行将向应天震飞出去。 向应天一击不成，又吐了口血后，强撑着一口气拖着地上的铁甲人就跑。 周婷这边也没落好，除了吐一大口血，左胸的两根肋骨和肩头被拍断，要不是修炼了大悲赋，她得殒命当场甚至是死无全尸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南宫翎，她赶到时刚好看到周婷被打伤的场面，来不及多想赶紧把人救回草庐。 余贤倒是能治但是没有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余贤只能是指导南宫翎给她接好骨头，然后写了一张方子让小雨去鬼大夫那里抓药，如果他要钱的话，就说受伤的人是周婷。 果然没一会鬼大夫就提着几个药包风风火火跑过来了，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周婷的伤以及接骨的情况，看到没有错后，这才让南宫翎帮忙给敷上外伤的膏药，然后才开始生火煎药。 之前小雨治疗癫痫的时候，周婷也在这里留有一套专门煎药的炉子，现在刚好用得上。 第190章 天涯明月刀11 周婷是真的不会过日子，记得她敲诈骆滔未果之后，去找鬼大夫卖血，居然拿着买血的钱居然给孩子们买了一只鸡！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买最便宜的粮食的精打细算的安排生活的，或许之前玩仙人跳没翻过车所以她才这么没有规划的花钱。而现在草庐的几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奢华，一个个都胖了，但是他们似乎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除了洗脸头发都懒得打理，女孩子还好点，男孩子那叫一个糟心。 好在这地方偏僻，要是他们穿这么好的衣服招摇过市早晚被抢劫绑架。 等周婷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孩子们规规矩矩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读着三字经；南宫翎在打着一种慢吞吞的拳法；至于余贤正在削木头，看样子是要做一把木剑或木刀。 看到周婷的房门慢慢打开，她有些苍白虚弱的脸出现在一众孩子面前。 “姐姐！” “姐姐醒了！” 有人带头就有人跟着，一群孩子不再念书而是争着喊周婷，到最后甚至要离开座位。 “都给我坐好，一点规矩都没有！”余贤放下手里的活冷冷训斥道。 整个场面安静下来，孩子们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 “你为什么要凶孩子们！”周婷本来就对余贤有意见，现在他这么对待这些孩子，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继续读书，周婷你跟我来！”余贤懒得跟她说太多起身就往草庐外走。 周婷不明所以只能跟上去。 “你为什么要收养这些孩子？” 余贤走在前面，可周婷总觉得他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我看他们可怜就收养了有什么不对？”周婷不服气回道。 “那你现在到底是为了他们好还是想害了他们？我给了你一大笔钱，让你不必去做那些不体面事，可你是怎么花这笔钱的，给他们买最好的衣服，吃最好的食物，一天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学。除了吃就是睡和玩，你到底想干什么？”余贤转身看着周婷问道。 原着里的周婷出身很不好，是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妓女，还是私娼，但她却是一个很好的人，是傅红雪最后的归宿。周婷能走进傅红雪心里，靠的不是一碗粥让傅红雪有家的感觉，而是她对人生对生活的态度吸引了他。 而这个周婷，拎不清的恋爱脑，连生活都不会。大概率编剧在改编的时候，把高老大给搬过来用了，只不过没搬完。 “我只想让他们开开心心的有什么错。”周婷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离谱。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钱再多总有一天是会花完的，更何况这是穷人乍富，到时候这些已经习惯奢靡生活且一无所长的孩子们得饿死；又或是被有心之人盯上算计走所有钱财。 “你有没有算过，这些钱按照这种花法，能用几天？等这些钱花完了你是不是要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去偷去抢？”余贤这话非常伤人。 周婷默不作声不敢反驳，看样子是听进去了。 “记住一句话，钱财都是外物，真正珍贵的是挣钱的本事和一颗悲悯的心。而这两样你都没有教他们，或许你自己也没有。” 余贤说着突然施展飘渺步走出数丈远，来到一片空地，收起匕首双手执着还没有切削成型的木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余贤已经被包围在那块林间空地的中央，一团看不出具体形态的黑乎乎的东西，一个头戴鬼面身穿黑斗篷的人，还有一个全身上下都用盔甲遮掩得严严实实的高大身影，他脸上是一块铁面具。 向应天看来是和赫连鹏达成了什么交易让他一起出手对付自己，而操纵魅影的那个矮墩子应该也在附近。 “想以多欺少吗？”余贤面对这种场面一点都不慌。 话音刚落，三人按次序相继出手攻击，然后余贤手里的未成形的木刃就断了，关键时刻真靠不住。不过打团的话，乾坤大挪移是极为合适的。 这次余贤决定和他们硬碰硬一次，没有使用飘渺步，在乾坤大挪移的辅助下和对面掌对掌拳对拳的打。 两个大男人和一头畜生有什么好顾忌的，余贤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各种手段齐出和他们打得是难舍难分。 周婷原以为自己只要努力修炼，就能很快赶得上余贤，看到这一幕才知道他昨天对自己留手了。 最先扛不住的是铁面人赫连鹏，他是三人中武功最弱的那个，而余贤通过乾坤大挪移转移到他身上的攻击不是魅影的就是向应天的，就算他满身盔甲也扛不住，被余贤一脚给踢飞，撞断好几棵树后落在地上，看样子是晕过去了。 向应天和魅影看到赫连鹏退出，只能是出手更为凌厉和狠辣，以求将余贤的内力耗尽后击杀或擒获。 他们的算盘是不错，但是余贤用乾坤大挪移跟他们打，基本上就是借力打力，自己消耗不大。 接下来倒霉的是魅影，他就靠躲在一旁的矮墩子在操纵，一个人集中精力的时间有限，他不可能在这种高强度紧张的交战中保持太久，魅影也被余贤一掌拍出去，钻进树丛里一溜烟跑了。 现在只剩下伪装成鬼面人的向应天，余贤后退几步一掌拍在地上，溅起无数的落叶和尘土，伴随着龙吟声，这些飞在空中的落叶和尘土化作一条巨龙张开大口扑向向应天。 向应天硬着头皮施展催心掌迎向这条威风凛凛的巨龙…… 等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身上的黑斗篷已经变成破布落了一地，脸上的鬼面却还好好的，除了那些大煞风景的划痕。 “带着那个满身铁片的人滚出去！” 听到这句话向应天怒不可遏，捏了拳头还想要再打，却不想刚刚运气就单膝跪地，鲜血从鬼面下沿滴落，他不仅受伤，还伤得不轻。 余贤仿佛没有看到一样，转身朝草庐的方向走去。周婷看到余贤离开现场，好奇心上来向鬼面人走去，她想看看这个直接把打下傅红雪万丈悬崖的鬼面人到底是谁。 向应天看着周婷向自己走过来，也知道她想揭下自己的鬼面，不顾气血失控反噬的风险，运气暴起一掌拍过去。 周婷的经验确实不足，好在大悲赋救了她，原本要拍在左胸心脏处的致命一掌，在她的本能下歪了一点，最后拍在左肩，大悲赋内力自动运行将向应天震飞出去。 向应天一击不成，又吐了口血后，强撑着一口气拖着地上的铁甲人就跑。 周婷这边也没落好，除了吐一大口血，左胸的两根肋骨和肩头被拍断，要不是修炼了大悲赋，她得殒命当场甚至是死无全尸了。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南宫翎，她赶到时刚好看到周婷被打伤的场面，来不及多想赶紧把人救回草庐。 余贤倒是能治但是没有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余贤只能是指导南宫翎给她接好骨头，然后写了一张方子让小雨去鬼大夫那里抓药，如果他要钱的话，就说受伤的人是周婷。 果然没一会鬼大夫就提着几个药包风风火火跑过来了，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周婷的伤以及接骨的情况，看到没有错后，这才让南宫翎帮忙给敷上外伤的膏药，然后才开始生火煎药。 之前小雨治疗癫痫的时候，周婷也在这里留有一套专门煎药的炉子，现在刚好用得上。 第191章 天涯明月刀12 “你就是那个拿出治疗癫痫诊方的人？” 炉火燃起来后，鬼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边照看炉子边打探余贤的底细。 余贤没有惯着他，突然伸出右手在他脸上一拂，人皮面具被拿到手里，露出一张方正年轻的脸来。 “你这么追女孩子是没有戏的！”余贤边把人皮面具扔火里边说。 “你！” 老底被揭，齐一心想动手又顾忌到余贤的身手，自己在他面前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南宫翎闻到人皮面具被烧焦的臭味赶紧跑出来询问：“哎呀，你……你怎么？” “没事，他是鬼大夫真正的身份，江湖人称玉面神医。”余贤没有要遮掩什么。 “啊！神医为什么要易容成一个老头子呀？”南宫翎也是好奇起来。 “不奇怪，行走江湖都要给自己多弄几层身份，尤其是他这种武功低微的。”余贤双手一摊。 “你们奚落够了没有！”齐一心的脸黑得犹如锅底。 “翎儿，等一下去把这家伙的家给烧了，就说鬼大夫因为伤者拿不出钱来不出手治病，被家属给杀了，医庐被一把火烧掉，然后尸体也被扔进去现在成了一堆灰。” 余贤想了想还是帮他追妹子，现在傅红雪失踪，刚好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好的，师父。”南宫翎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执行力没话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齐一心这话是真想跟余贤拼命。 “你好好想想，鬼大夫只有消失得干干净净，以后周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感到膈应。我现在帮你追妹子呢！”余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身衣服也不行，等一下我带你去镇上的裁缝铺重新做一身。” “师父，恐怕不用我去点火了。”南宫翎看着医庐方向冒起的烟慢慢说道。 “你用鬼大夫这个马甲的时候，到底是有多遭人恨？”余贤都有些无语。 齐一心没心思理会余贤的调侃，医庐里面有一大堆自己收集的药材医术还有诊治记录，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把火烧了心里正滴着血。 他的脑回路余贤是无法理解的，本来武功就不行，给自己搞一个马甲还把人设整得这么讨厌，见穷不救就算了，说话又尖酸刻薄。江湖中人脾气都大，不挨削是不可能的。 “几年前有一对母子来找我，她的儿子似乎受了重伤和内伤，身体衰败面容枯槁，浑身上下爬满了青筋。妇人说只要我能治好她的儿子，就给多少诊金，我并未当场答应，只说要先看病人的具体情况。”齐一心坐回位置上回忆起了往事。 “一番查探之下，发现那个少年先是受伤，不及伤愈又修炼了一种极为强大的武功，导致走火入魔，虽然捡回一条命武功也保住了，可人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虽然医术精湛，可毕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那个少年急于求成伤了根本导致身体早衰，除非神仙手段才能枯木回春。我当时将情况向那个妇人言明，救治不了。” “可那妇人竟然说我之前已经答应治伤了，现在出尔反尔，违背江湖道义。当时有不少人在场，她便带着孩子离去，不久之后就开始有人追杀，甚至对我曾经救治过的病人下手。我猜想是那妇人的手段，是为了报复我不救她的儿子却治好了别人。” “为此我只能隐遁江湖，化名鬼大夫，为了不给人招麻烦，只能对外宣称见穷不救。”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南宫翎听到齐一心的过往不由得有些愤怒。 “刚刚这把火，想必也是那个妇人的属下做的。”齐一心黯然说道。 “你知道那个妇人是哪个势力的吗？”余贤问道。 “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带着斗笠，进了屋里也不摘下来，透过斗笠的纱帘看到她还蒙了面。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想必是哪个大势力的人。”齐一心对这对母子的来历也是一无所知。 余贤却猜想到这对母子是南宫协和她的儿子公子羽，找齐一心治伤不成就玩起了医闹，更离谱的是还牵连到其他的病人，以南宫协的逻辑大概是她儿子好不了，其他人凭什么好过。 “放心，那个妇人很快就没心思找你麻烦了。”余贤说到这话是很自信的。 “为什么？”齐一心问道。 “因为她的麻烦很快来了。”余贤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似乎知道他们是谁？”齐一心猜对了。 “我或许知道。”余贤说道。 “师父，他们是什么人啊？”南宫翎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你们还是暂时不知道比较好。” 南宫协母子的底细确实不太好提，对于南宫翎来说，姑姑和表哥干出这种糟心事会影响到她的心境，更会影响到南宫家的声誉；而对于齐一心来说，云天之巅过于强大，说不定会把他给吓死。 南宫翎和齐一心看到余贤不愿意多说都沉默下来，按下心里的好奇。 周婷一直昏迷不醒，好在她体内的大悲赋内力自己运作给她修复，齐一心的精心救治，相信很快就能痊愈醒来。 余贤把这个露脸的机会留给齐一心，让他换个心态去追周婷，表示现在傅红雪下落不明他可以趁虚而入，留下修炼大悲赋的尾款后就带着南宫翎离开了草庐。 “师父，接下来去哪里？”南宫翎的轻功终于有了长进，不用气喘吁吁的追着余贤走了。 “去等傅红雪。”余贤决定去那道崖上去截人。 “你知道傅红雪在哪里啊？”南宫翎觉得自己这师父未免神通广大了点。 “或许知道。”余贤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实际上傅红雪坠崖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在找他，余贤带着南宫翎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堆人搭着帐篷在这边安营扎寨等了很久。 果介和了因两个大派掌门居然也在就相当离谱，他们门内没有事务要处理吗？一天到晚到处瞎逛不说，现在还干脆在崖顶上露营了。 余贤的到来引起了轰动，毕竟他可是疑似身怀宝藏的人，之前的围追堵截都是一群不入流的人干的，现在五大派的人都在，就不信他不屈服。 大家想得挺美，果介和了因作为五大派里面实力和声誉都在前两位的偷偷却打死不出头，因为他们已经在余贤那里吃过亏丢过脸了，知道整个人横行无忌，武功高强谁都拿他没没办法。 人在江湖飘，靠的是一张脸，而这个人敢撕破脸，他倒是一个人，可少林峨眉这种大门派不能不考虑被他把脸给扔地上踩的后果。 余贤在大家看不惯又干不掉的眼神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个崖顶最近人多，干脆就有人在这里做起了生意，比如卖茶卖饭什么的。 到底是女孩子，南宫翎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 世上总不缺无聊且喜欢作死的人，崖顶上峨嵋派女弟子挺多，但碍于峨眉的强大没人敢做什么。现在来了个无门无派的，真就有不长眼的过来找死。 “哟，小娘子不错啊！” 第191章 天涯明月刀12 “你就是那个拿出治疗癫痫诊方的人？” 炉火燃起来后，鬼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边照看炉子边打探余贤的底细。 余贤没有惯着他，突然伸出右手在他脸上一拂，人皮面具被拿到手里，露出一张方正年轻的脸来。 “你这么追女孩子是没有戏的！”余贤边把人皮面具扔火里边说。 “你！” 老底被揭，齐一心想动手又顾忌到余贤的身手，自己在他面前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南宫翎闻到人皮面具被烧焦的臭味赶紧跑出来询问：“哎呀，你……你怎么？” “没事，他是鬼大夫真正的身份，江湖人称玉面神医。”余贤没有要遮掩什么。 “啊！神医为什么要易容成一个老头子呀？”南宫翎也是好奇起来。 “不奇怪，行走江湖都要给自己多弄几层身份，尤其是他这种武功低微的。”余贤双手一摊。 “你们奚落够了没有！”齐一心的脸黑得犹如锅底。 “翎儿，等一下去把这家伙的家给烧了，就说鬼大夫因为伤者拿不出钱来不出手治病，被家属给杀了，医庐被一把火烧掉，然后尸体也被扔进去现在成了一堆灰。” 余贤想了想还是帮他追妹子，现在傅红雪失踪，刚好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好的，师父。”南宫翎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执行力没话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齐一心这话是真想跟余贤拼命。 “你好好想想，鬼大夫只有消失得干干净净，以后周婷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不会感到膈应。我现在帮你追妹子呢！”余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这身衣服也不行，等一下我带你去镇上的裁缝铺重新做一身。” “师父，恐怕不用我去点火了。”南宫翎看着医庐方向冒起的烟慢慢说道。 “你用鬼大夫这个马甲的时候，到底是有多遭人恨？”余贤都有些无语。 齐一心没心思理会余贤的调侃，医庐里面有一大堆自己收集的药材医术还有诊治记录，现在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把火烧了心里正滴着血。 他的脑回路余贤是无法理解的，本来武功就不行，给自己搞一个马甲还把人设整得这么讨厌，见穷不救就算了，说话又尖酸刻薄。江湖中人脾气都大，不挨削是不可能的。 “几年前有一对母子来找我，她的儿子似乎受了重伤和内伤，身体衰败面容枯槁，浑身上下爬满了青筋。妇人说只要我能治好她的儿子，就给多少诊金，我并未当场答应，只说要先看病人的具体情况。”齐一心坐回位置上回忆起了往事。 “一番查探之下，发现那个少年先是受伤，不及伤愈又修炼了一种极为强大的武功，导致走火入魔，虽然捡回一条命武功也保住了，可人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我虽然医术精湛，可毕竟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那个少年急于求成伤了根本导致身体早衰，除非神仙手段才能枯木回春。我当时将情况向那个妇人言明，救治不了。” “可那妇人竟然说我之前已经答应治伤了，现在出尔反尔，违背江湖道义。当时有不少人在场，她便带着孩子离去，不久之后就开始有人追杀，甚至对我曾经救治过的病人下手。我猜想是那妇人的手段，是为了报复我不救她的儿子却治好了别人。” “为此我只能隐遁江湖，化名鬼大夫，为了不给人招麻烦，只能对外宣称见穷不救。”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南宫翎听到齐一心的过往不由得有些愤怒。 “刚刚这把火，想必也是那个妇人的属下做的。”齐一心黯然说道。 “你知道那个妇人是哪个势力的吗？”余贤问道。 “不知道，她从始至终都带着斗笠，进了屋里也不摘下来，透过斗笠的纱帘看到她还蒙了面。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想必是哪个大势力的人。”齐一心对这对母子的来历也是一无所知。 余贤却猜想到这对母子是南宫协和她的儿子公子羽，找齐一心治伤不成就玩起了医闹，更离谱的是还牵连到其他的病人，以南宫协的逻辑大概是她儿子好不了，其他人凭什么好过。 “放心，那个妇人很快就没心思找你麻烦了。”余贤说到这话是很自信的。 “为什么？”齐一心问道。 “因为她的麻烦很快来了。”余贤神秘兮兮的说道。 “你似乎知道他们是谁？”齐一心猜对了。 “我或许知道。”余贤说道。 “师父，他们是什么人啊？”南宫翎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你们还是暂时不知道比较好。” 南宫协母子的底细确实不太好提，对于南宫翎来说，姑姑和表哥干出这种糟心事会影响到她的心境，更会影响到南宫家的声誉；而对于齐一心来说，云天之巅过于强大，说不定会把他给吓死。 南宫翎和齐一心看到余贤不愿意多说都沉默下来，按下心里的好奇。 周婷一直昏迷不醒，好在她体内的大悲赋内力自己运作给她修复，齐一心的精心救治，相信很快就能痊愈醒来。 余贤把这个露脸的机会留给齐一心，让他换个心态去追周婷，表示现在傅红雪下落不明他可以趁虚而入，留下修炼大悲赋的尾款后就带着南宫翎离开了草庐。 “师父，接下来去哪里？”南宫翎的轻功终于有了长进，不用气喘吁吁的追着余贤走了。 “去等傅红雪。”余贤决定去那道崖上去截人。 “你知道傅红雪在哪里啊？”南宫翎觉得自己这师父未免神通广大了点。 “或许知道。”余贤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实际上傅红雪坠崖的这段时间，不少人都在找他，余贤带着南宫翎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有一堆人搭着帐篷在这边安营扎寨等了很久。 果介和了因两个大派掌门居然也在就相当离谱，他们门内没有事务要处理吗？一天到晚到处瞎逛不说，现在还干脆在崖顶上露营了。 余贤的到来引起了轰动，毕竟他可是疑似身怀宝藏的人，之前的围追堵截都是一群不入流的人干的，现在五大派的人都在，就不信他不屈服。 大家想得挺美，果介和了因作为五大派里面实力和声誉都在前两位的偷偷却打死不出头，因为他们已经在余贤那里吃过亏丢过脸了，知道整个人横行无忌，武功高强谁都拿他没没办法。 人在江湖飘，靠的是一张脸，而这个人敢撕破脸，他倒是一个人，可少林峨眉这种大门派不能不考虑被他把脸给扔地上踩的后果。 余贤在大家看不惯又干不掉的眼神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这个崖顶最近人多，干脆就有人在这里做起了生意，比如卖茶卖饭什么的。 到底是女孩子，南宫翎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很不舒服却也不好发作。 世上总不缺无聊且喜欢作死的人，崖顶上峨嵋派女弟子挺多，但碍于峨眉的强大没人敢做什么。现在来了个无门无派的，真就有不长眼的过来找死。 “哟，小娘子不错啊！” 第192章 天涯明月刀13 余贤纳闷自己啥时候也有主角的待遇了，这场景接下来应该是跟对方掰扯，然后再出手打人，接着对方喊了一个小头目出来，小头目也被打脸，然后又套娃似的找人，最后找到一个大头目那里，大头目一来了马上把手底下这群碎催几巴掌，然后让把最开始惹事的杂碎给沉河了泄愤。 思路很清晰，但是余贤懒得这么做，直接一掌把这痞子给拍飞出去，这人摔在地上头一歪干脆利落死了。 “阿弥陀佛，此人罪不至死，施主身上戾气过重，犯杀孽了。” 人死了一会后，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被扯着过来主持公道，果介方丈不想干这差事，但是大家都在这里，撒手不管的话，少林的名声得臭。 “方丈和师太还真是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啊！”余贤这嘴还真不是一般损。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啥稀奇事没见过，就少林峨眉这两位还真是去哪里都是组团的，碍于他们武功高强和势力雄厚也没人说啥花边新闻，但是这个神秘人还真的不怕死。 果介方丈前一刻说他滥杀无辜，下一刻这人就说他们两个不干净，还真是报仇不隔夜。 “施主慎言！” 果介方丈虽然面色平静可手背上的青筋躲不过余贤的眼睛，至于了因师太，她本就不善于表情管理这会是恨不得撕了余贤。 “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余贤那表情大家看了感觉窦娥都没他冤。 “你休要狡辩，贫尼与果介方丈乃是出家人，为了江湖事务四处奔走，都是佛家弟子平日走得近了一点，怎么在你眼里就不正常了！” 果介方丈还想着怎么把圆回来，了因师太却是送了人头。 “在下也就是说了一句少林方丈和峨眉掌门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并没有任何歧义。了因师太你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怪在下，看看果介方丈，都是佛门子弟，师太你的佛法还是不够啊！”余贤抓住机会马上给了了因一刀。 “你，气煞我也！”了因师太被气得拂袖而去。 “阿弥陀佛。”果介方丈唱了一句佛号也离开了现场。 围在现场看热闹的人见散场了也折腾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苦主和尸体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尸吗？”余贤看着这些个狗腿子不耐烦喊道。 “你……你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狗腿子甲满腔悲愤指责道。 “你无辜我还相信一点，至于他无辜？你去问问山下刘家村跳井自尽的那家人，问他们的冤魂答不答应，这么死算便宜他了。” 余贤这话一出，狗腿子中有两三个就开始慌了。 “人家跳井自尽关我们大哥什么事！” “那家人因为被一个算命的瞎说，导致家族中人把他们一家人赶出寨子，不得已在远离村庄的地方修屋舍居住。正因为如此，他一家人被坏人盯上，前几日的一个晚上，坏人提刀闯入，做了些令人不齿的事。当晚那家人女眷上吊自尽，户主跑去求族长做主，族长以算命先生的批言为理由说那是他们家该遭的劫拒绝出头，最后全家人在走投无路之下，将女眷安葬后，一起跳井自杀。” 余贤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可在场的人却面色不善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这些个狗腿子。 “你说的这家人与我们大哥有什么关系！”狗腿子中还是有人嘴硬。 “不巧，我带着徒弟在山下找水喝的时候，听到一个阿婆说了他们家的遭遇。于是把井里的尸体打捞上来入土为安，顺便看了一下现场，最后为了找凶手，还打扰了女眷休息。因为无人帮忙收敛，所以女眷虽然下葬，可身上完完整整的保留了受辱实的伤痕。当时我想这大海捞针哪里去找这恶人，不巧刚刚到崖顶就见到。” “他脖子上的结痂，乃是犯罪时受害人挣扎反抗留下的抓伤，右手小臂上也有同样的伤口。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却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四处游走闲逛，可见他不是第一次犯案，受害者不知何几！” 余贤边走边说来到尸体旁边，从袖口拿出一块碎布展开，最后放在尸体衣服的下摆上，刚好与下摆的缺口吻合，连织线走向都对得上。 “你……你这是栽赃！这块布是你刚刚打人的时候，从我们大哥身上撕下来的！” 这话就很扯了，在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余贤拿出来的这块布，上面的污渍和尸体身上的不一样，加上这个人是被一掌打死的，怎么可能碰到他衣服下摆。 “说完了这个恶棍，再说说你们。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有点好奇你们几个手里是不是也有不少孽债？”余贤此刻像是杀神附体一样看着这几个狗腿子。 “不可能，我们乃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和此等败类一样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几人不再嘴硬只能是结结巴巴地辩解。 “阁下真是巧舌如簧，将一门无头公案栽赃在武林同道身上便能洗脱自己当众杀人的事实了！” 向应天又来了，除了一众侠客山庄的门徒，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翩翩公子，看起来和中原人的面相有些差异，想来就是那个所谓楼兰后人。 “向庄主说得是，我再如何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处死他应该是官府的事才对，待事后我一定亲自去官府投案自首。”余贤根本不会跟着向应天的逻辑走。 “江湖事江湖了，官府算什么东西，敢干预武林之事！”其中一个狗腿子看到有人来撑腰胆子又大起来了。 “向庄主，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那个祸害无辜百姓的恶徒伸张正义的？”余贤懒得理会这些个恶心的小鱼小虾。 “你假冒本盟主杀死数位武林人士，今天向某是要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将你捉拿归案的。”向应天杀气腾腾说道。 随着他这句话一出口，侠客山庄的门徒分散站开手持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隐隐将余贤和南宫翎包围在其中，看样子他是折腾出了什么阵法。 “师父，他们有问题！”南宫翎看着这些人的站位是越来越眼熟。 “不要说话！” 余贤阻止了她，从南宫翎的反应来看，这个阵法的来处应该是南宫家，看样子是向应天找到南宫协出手了。 “向庄主，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与那些人有何关系，再说，催心掌可是你的成名绝技，连灭绝十字刀都只能与之平分秋色，我何德何能会使如此高深的武功！”余贤站在阵中义正言辞质问宛若小阁老附体。 第192章 天涯明月刀13 余贤纳闷自己啥时候也有主角的待遇了，这场景接下来应该是跟对方掰扯，然后再出手打人，接着对方喊了一个小头目出来，小头目也被打脸，然后又套娃似的找人，最后找到一个大头目那里，大头目一来了马上把手底下这群碎催几巴掌，然后让把最开始惹事的杂碎给沉河了泄愤。 思路很清晰，但是余贤懒得这么做，直接一掌把这痞子给拍飞出去，这人摔在地上头一歪干脆利落死了。 “阿弥陀佛，此人罪不至死，施主身上戾气过重，犯杀孽了。” 人死了一会后，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被扯着过来主持公道，果介方丈不想干这差事，但是大家都在这里，撒手不管的话，少林的名声得臭。 “方丈和师太还真是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啊！”余贤这嘴还真不是一般损。 大家都是混江湖的，啥稀奇事没见过，就少林峨眉这两位还真是去哪里都是组团的，碍于他们武功高强和势力雄厚也没人说啥花边新闻，但是这个神秘人还真的不怕死。 果介方丈前一刻说他滥杀无辜，下一刻这人就说他们两个不干净，还真是报仇不隔夜。 “施主慎言！” 果介方丈虽然面色平静可手背上的青筋躲不过余贤的眼睛，至于了因师太，她本就不善于表情管理这会是恨不得撕了余贤。 “我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说！”余贤那表情大家看了感觉窦娥都没他冤。 “你休要狡辩，贫尼与果介方丈乃是出家人，为了江湖事务四处奔走，都是佛家弟子平日走得近了一点，怎么在你眼里就不正常了！” 果介方丈还想着怎么把圆回来，了因师太却是送了人头。 “在下也就是说了一句少林方丈和峨眉掌门去哪里都是形影不离，并没有任何歧义。了因师太你自己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怪在下，看看果介方丈，都是佛门子弟，师太你的佛法还是不够啊！”余贤抓住机会马上给了了因一刀。 “你，气煞我也！”了因师太被气得拂袖而去。 “阿弥陀佛。”果介方丈唱了一句佛号也离开了现场。 围在现场看热闹的人见散场了也折腾自己的事去了，只留下苦主和尸体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尸吗？”余贤看着这些个狗腿子不耐烦喊道。 “你……你如此滥杀无辜，就不怕报应吗？”狗腿子甲满腔悲愤指责道。 “你无辜我还相信一点，至于他无辜？你去问问山下刘家村跳井自尽的那家人，问他们的冤魂答不答应，这么死算便宜他了。” 余贤这话一出，狗腿子中有两三个就开始慌了。 “人家跳井自尽关我们大哥什么事！” “那家人因为被一个算命的瞎说，导致家族中人把他们一家人赶出寨子，不得已在远离村庄的地方修屋舍居住。正因为如此，他一家人被坏人盯上，前几日的一个晚上，坏人提刀闯入，做了些令人不齿的事。当晚那家人女眷上吊自尽，户主跑去求族长做主，族长以算命先生的批言为理由说那是他们家该遭的劫拒绝出头，最后全家人在走投无路之下，将女眷安葬后，一起跳井自杀。” 余贤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可在场的人却面色不善地看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这些个狗腿子。 “你说的这家人与我们大哥有什么关系！”狗腿子中还是有人嘴硬。 “不巧，我带着徒弟在山下找水喝的时候，听到一个阿婆说了他们家的遭遇。于是把井里的尸体打捞上来入土为安，顺便看了一下现场，最后为了找凶手，还打扰了女眷休息。因为无人帮忙收敛，所以女眷虽然下葬，可身上完完整整的保留了受辱实的伤痕。当时我想这大海捞针哪里去找这恶人，不巧刚刚到崖顶就见到。” “他脖子上的结痂，乃是犯罪时受害人挣扎反抗留下的抓伤，右手小臂上也有同样的伤口。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却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四处游走闲逛，可见他不是第一次犯案，受害者不知何几！” 余贤边走边说来到尸体旁边，从袖口拿出一块碎布展开，最后放在尸体衣服的下摆上，刚好与下摆的缺口吻合，连织线走向都对得上。 “你……你这是栽赃！这块布是你刚刚打人的时候，从我们大哥身上撕下来的！” 这话就很扯了，在场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余贤拿出来的这块布，上面的污渍和尸体身上的不一样，加上这个人是被一掌打死的，怎么可能碰到他衣服下摆。 “说完了这个恶棍，再说说你们。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有点好奇你们几个手里是不是也有不少孽债？”余贤此刻像是杀神附体一样看着这几个狗腿子。 “不可能，我们乃是江湖中人，怎么可能和此等败类一样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几人不再嘴硬只能是结结巴巴地辩解。 “阁下真是巧舌如簧，将一门无头公案栽赃在武林同道身上便能洗脱自己当众杀人的事实了！” 向应天又来了，除了一众侠客山庄的门徒，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翩翩公子，看起来和中原人的面相有些差异，想来就是那个所谓楼兰后人。 “向庄主说得是，我再如何也只是一个江湖中人，处死他应该是官府的事才对，待事后我一定亲自去官府投案自首。”余贤根本不会跟着向应天的逻辑走。 “江湖事江湖了，官府算什么东西，敢干预武林之事！”其中一个狗腿子看到有人来撑腰胆子又大起来了。 “向庄主，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那个祸害无辜百姓的恶徒伸张正义的？”余贤懒得理会这些个恶心的小鱼小虾。 “你假冒本盟主杀死数位武林人士，今天向某是要当着武林同道的面，将你捉拿归案的。”向应天杀气腾腾说道。 随着他这句话一出口，侠客山庄的门徒分散站开手持各种乱七八糟的武器隐隐将余贤和南宫翎包围在其中，看样子他是折腾出了什么阵法。 “师父，他们有问题！”南宫翎看着这些人的站位是越来越眼熟。 “不要说话！” 余贤阻止了她，从南宫翎的反应来看，这个阵法的来处应该是南宫家，看样子是向应天找到南宫协出手了。 “向庄主，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与那些人有何关系，再说，催心掌可是你的成名绝技，连灭绝十字刀都只能与之平分秋色，我何德何能会使如此高深的武功！”余贤站在阵中义正言辞质问宛若小阁老附体。 第193章 天涯明月刀14 “诸位，当年我和师兄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师兄选择修炼刀法也就是灭绝十字刀，而我选择修炼掌法便是这催心掌。其实我师父还有一门武功名为千幻手，能模仿世间一切武功。当年师兄和我都曾尝试修炼过，却因天资悟性均告失败。”向应天面色沉重说道。 “当年师兄出事之时，师父也一并失踪，想来是他老人家也遭了毒手。而今我师兄的孩子傅红雪现身江湖，而他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之后江湖上便陆陆续续有人死在灭绝十字刀和催心掌下，本盟主近日才想明白，这世间只有千幻手这门武功才能模仿出灭绝十字刀和催心掌的伤。他就是一系列江湖命案的幕后黑手，也必定和当年谋害我师兄的人有密切关系！”向应天指着余贤言辞凿凿说道。 就这？ 余贤以为向应天真查出什么来了，结果就是编了门武功来栽赃。 “阿弥陀佛，施主，向庄主说的可是真的？” 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听说向应天到来又回来了。 “在下想问一下向庄主，我是如何得到这千幻手的，再者，杨常风和你曾尝试修炼过千幻手。请问一下，其心法总纲写的什么？”余贤没有理会果介方丈而是询问向应天。 “时隔多年，本盟主对心法总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其中一句话百川归海，其迹可寻；万山逐月，其势可追。天下武功，皆循此道，以驱气、力、械所矣。”向应天满脸的惭愧和懊恼。 原本还想听一下绝世武功心法的众人一下子没了兴致，这句话能说明什么？ 余贤只觉得向应天和南宫协为为了栽赃自己还劳心费力编了这么一句话。 “而你，必定与当年谋害我师傅和师兄之人有着密切关系。之所以现身江湖便是为了彻底灭掉我和师兄的孩子，等我们死得干干净净之后，你们便能高枕无忧！”向应天越说越愤怒。 “所以，今天除了侠客山庄，还有想对我下手的人也站出来！” 余贤解下背上的两刀一剑，将唐刀交给了南宫翎而佩剑留在手里。 这下不只是向应天，还有很多人都忍不了他这么狂妄，纷纷亮出兵器表示要与侠客山庄共进退，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阿弥陀佛，老衲相信施主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果介方丈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多人找死。 “果介大师，今日我等为铲除这个武林祸害，还望您能放下慈悲之心，与我等一起，除魔卫道！” 向应天这会觉得计谋已成，不管之前那些人是死在谁手里的，只要这个人今天动手，那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杀的，自己依旧是武林盟主统御江湖。却没想到果介这个老秃驴竟然打算扯后腿，向应天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师，你为何要替此人说话！”了因师太看到余贤是恨不得两拂尘打过去。 “向庄主，了因师太，还有诸位施主。老衲观此人面相，是有大功德傍身之人，绝非滥杀的奸邪。施主，你还是好好解释一番可好！”果介方丈这话已经很委婉了甚至不惜求余贤放过。 “既然大师不愿意与我等一起除魔，那么还请回避！”一个侠客山庄的附庸势力朝少林弟子聚集的地方大喊。 “老和尚，他们似乎不领你的情啊！” 余贤拔出手里的佩剑，同时示意南宫翎等一下开战的时候，就立即飞身前往少林寺的阵营，这样子没人敢动她。 “我佛慈悲！”果介方丈干脆闭上眼睛。 良言难劝找死的鬼。 看到余贤都拔出兵器了，侠客山庄的人手也是开始准备出手。 剑拔弩张的气氛正酝酿着，余贤突然说话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遗言便交代了！”向应天觉得已经是胜券在握了难得放松一下。 “傅红雪，向应天交给你，这些杂碎我来应付如何！”余贤并没有回应向应天的话反而朝众人身后大喊。 众人顺着余贤喊话的方向看去，只见傅红雪搀扶着明月心站在那里，两眼冷冷地盯着向应天。 “可以！”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刺激！ “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向应天咬着牙下令。 “翎儿，你去照看一下明月心，她身上的毒发作了。”余贤朝南宫翎吩咐道。 “师父，翎儿一定做到！” 南宫翎说完将两把唐刀背在背上准备随时冲出人群，南宫家的缚龙阵怎么会在向应天手里，这个疑问她会调查清楚，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按照余贤的要求去保住明月心。 失踪已久的傅红雪和明月心重新出现，而且傅红雪毫不犹豫答应这个人对向应天出手。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还没有从这个情况中清醒过来，双方就已经开始交手且有人被砍死当场。 侠客山庄及其附属势力几十人，还有一些看不惯余贤凑热闹的，合计上百人在围攻余贤和傅红雪。余贤说到做到，自己一心一意的收拾这些阿猫阿狗，而向应天留给了傅红雪。 所谓的缚龙阵，在独孤九剑和飘渺步下也就是那么回事，更何况这些人不是南宫家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近的一剑砍死远的有绣花针。至于掺和进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就更不在话下了。 明月心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南宫翎伺机救走，目前正躲在少林寺的阵营里面。 看到南宫翎和明月心都无恙，余贤放心大胆厮杀起来，整个人仿佛一道影子游离在疯狂的人群中，几乎听不见兵刃交接的声音，只有剑刃砍在人骨头上的闷响。这不是交战而是厮杀，影子飘过的地方，粗重的呼吸声和躯体临死时肌肉颤抖的动静声交织一起，让人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此刻在旁边围观的人们才知道刚刚果介方丈之所以那么低声下气说话不是讨好谁，而是为了救这些人的命，可惜他们听不懂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神秘人现身江湖以来，无论面对别人什么样的指责，永远是那么如沐春风的模样，言语间自信沉稳，连之前出手都是那么谦逊优雅，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书生那样，就算那次在铁匠铺捏死一个江湖好汉也是如此。 可没想到在今天，众人有幸看到他发怒的模样，他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输当年的杨常风，甚至比杨常风更为强大。毕竟杨常风的人格魅力摆在那里，而这个人这个时候身上就只有杀气。 果介方丈见局势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在带着少林僧众坐在原地念经超度，而了因师太令峨眉弟子警戒，她死死地盯着已经化作一道残影的余贤。 第193章 天涯明月刀14 “诸位，当年我和师兄拜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师兄选择修炼刀法也就是灭绝十字刀，而我选择修炼掌法便是这催心掌。其实我师父还有一门武功名为千幻手，能模仿世间一切武功。当年师兄和我都曾尝试修炼过，却因天资悟性均告失败。”向应天面色沉重说道。 “当年师兄出事之时，师父也一并失踪，想来是他老人家也遭了毒手。而今我师兄的孩子傅红雪现身江湖，而他也在那个时候出现。之后江湖上便陆陆续续有人死在灭绝十字刀和催心掌下，本盟主近日才想明白，这世间只有千幻手这门武功才能模仿出灭绝十字刀和催心掌的伤。他就是一系列江湖命案的幕后黑手，也必定和当年谋害我师兄的人有密切关系！”向应天指着余贤言辞凿凿说道。 就这？ 余贤以为向应天真查出什么来了，结果就是编了门武功来栽赃。 “阿弥陀佛，施主，向庄主说的可是真的？” 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听说向应天到来又回来了。 “在下想问一下向庄主，我是如何得到这千幻手的，再者，杨常风和你曾尝试修炼过千幻手。请问一下，其心法总纲写的什么？”余贤没有理会果介方丈而是询问向应天。 “时隔多年，本盟主对心法总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只记得其中一句话百川归海，其迹可寻；万山逐月，其势可追。天下武功，皆循此道，以驱气、力、械所矣。”向应天满脸的惭愧和懊恼。 原本还想听一下绝世武功心法的众人一下子没了兴致，这句话能说明什么？ 余贤只觉得向应天和南宫协为为了栽赃自己还劳心费力编了这么一句话。 “而你，必定与当年谋害我师傅和师兄之人有着密切关系。之所以现身江湖便是为了彻底灭掉我和师兄的孩子，等我们死得干干净净之后，你们便能高枕无忧！”向应天越说越愤怒。 “所以，今天除了侠客山庄，还有想对我下手的人也站出来！” 余贤解下背上的两刀一剑，将唐刀交给了南宫翎而佩剑留在手里。 这下不只是向应天，还有很多人都忍不了他这么狂妄，纷纷亮出兵器表示要与侠客山庄共进退，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阿弥陀佛，老衲相信施主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果介方丈到底还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多人找死。 “果介大师，今日我等为铲除这个武林祸害，还望您能放下慈悲之心，与我等一起，除魔卫道！” 向应天这会觉得计谋已成，不管之前那些人是死在谁手里的，只要这个人今天动手，那所有人都会认为是他杀的，自己依旧是武林盟主统御江湖。却没想到果介这个老秃驴竟然打算扯后腿，向应天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大师，你为何要替此人说话！”了因师太看到余贤是恨不得两拂尘打过去。 “向庄主，了因师太，还有诸位施主。老衲观此人面相，是有大功德傍身之人，绝非滥杀的奸邪。施主，你还是好好解释一番可好！”果介方丈这话已经很委婉了甚至不惜求余贤放过。 “既然大师不愿意与我等一起除魔，那么还请回避！”一个侠客山庄的附庸势力朝少林弟子聚集的地方大喊。 “老和尚，他们似乎不领你的情啊！” 余贤拔出手里的佩剑，同时示意南宫翎等一下开战的时候，就立即飞身前往少林寺的阵营，这样子没人敢动她。 “我佛慈悲！”果介方丈干脆闭上眼睛。 良言难劝找死的鬼。 看到余贤都拔出兵器了，侠客山庄的人手也是开始准备出手。 剑拔弩张的气氛正酝酿着，余贤突然说话了。 “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遗言便交代了！”向应天觉得已经是胜券在握了难得放松一下。 “傅红雪，向应天交给你，这些杂碎我来应付如何！”余贤并没有回应向应天的话反而朝众人身后大喊。 众人顺着余贤喊话的方向看去，只见傅红雪搀扶着明月心站在那里，两眼冷冷地盯着向应天。 “可以！”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刺激！ “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向应天咬着牙下令。 “翎儿，你去照看一下明月心，她身上的毒发作了。”余贤朝南宫翎吩咐道。 “师父，翎儿一定做到！” 南宫翎说完将两把唐刀背在背上准备随时冲出人群，南宫家的缚龙阵怎么会在向应天手里，这个疑问她会调查清楚，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按照余贤的要求去保住明月心。 失踪已久的傅红雪和明月心重新出现，而且傅红雪毫不犹豫答应这个人对向应天出手。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还没有从这个情况中清醒过来，双方就已经开始交手且有人被砍死当场。 侠客山庄及其附属势力几十人，还有一些看不惯余贤凑热闹的，合计上百人在围攻余贤和傅红雪。余贤说到做到，自己一心一意的收拾这些阿猫阿狗，而向应天留给了傅红雪。 所谓的缚龙阵，在独孤九剑和飘渺步下也就是那么回事，更何况这些人不是南宫家的，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近的一剑砍死远的有绣花针。至于掺和进来的那些乌合之众就更不在话下了。 明月心已经在第一时间被南宫翎伺机救走，目前正躲在少林寺的阵营里面。 看到南宫翎和明月心都无恙，余贤放心大胆厮杀起来，整个人仿佛一道影子游离在疯狂的人群中，几乎听不见兵刃交接的声音，只有剑刃砍在人骨头上的闷响。这不是交战而是厮杀，影子飘过的地方，粗重的呼吸声和躯体临死时肌肉颤抖的动静声交织一起，让人分不清这是人间还是地狱。 此刻在旁边围观的人们才知道刚刚果介方丈之所以那么低声下气说话不是讨好谁，而是为了救这些人的命，可惜他们听不懂一条道走到黑。 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神秘人现身江湖以来，无论面对别人什么样的指责，永远是那么如沐春风的模样，言语间自信沉稳，连之前出手都是那么谦逊优雅，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书生那样，就算那次在铁匠铺捏死一个江湖好汉也是如此。 可没想到在今天，众人有幸看到他发怒的模样，他身上的气势一点也不输当年的杨常风，甚至比杨常风更为强大。毕竟杨常风的人格魅力摆在那里，而这个人这个时候身上就只有杀气。 果介方丈见局势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在带着少林僧众坐在原地念经超度，而了因师太令峨眉弟子警戒，她死死地盯着已经化作一道残影的余贤。 第194章 天涯明月刀15 “果介大师，难道真的要放任这魔头继续杀戮下去吗？”了因师太终于受不了指着满地尸体大声质问果介方丈。 “阿弥陀佛，老衲之前已经劝过了，可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等不得强求。”果介方丈又在胡说八道了。 了因师太：…… 这话说得挺好，下次别说了。 以这个人的脾气，今天一来就被一群跳梁小丑各种挑衅，不发个威有些人还以为他好欺负。再说傅红雪死而复生并且听从这个人的话对向应天出手，说明向应天的问题很大，甚至极有可能牵扯到当年杨常风的事情。 果介既然不出头装孙子，了因知道自己去也是送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更何况她一开口说余贤的魔头的时候，南宫翎就已经拔刀在手准备随时阻止自己。以这姑娘刚刚从人群中带出明月心的表现来看，她的武功已经快赶上自己这个修炼多年的武林名宿了。 人群中的余贤是越杀越上头，成瑜永远逝去的悲伤，被各种牛鬼蛇神堵路要宝藏时他们说的那些离谱的话引起的悲哀和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一点点积累，最终在这一块完完全全爆发出来，化作满腔杀气宣泄在这高高的崖顶，在这里毫无顾忌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等围观的人们再次看到余贤的身影时，那片空地上除了他再没有一个活人，而他宛如谪仙站在一片血泊和尸体中间，仿佛刚刚大杀四方的是另有其人。 余贤闭着眼平息了身体中沸腾的气血后，看向激战正酣的傅红雪和向应天两人。 傅红雪到底是因为根基的原因，虽然修炼了满级的灭绝十字刀，也使出了专门克制催心掌的最后一式，可终究是经验不足和功力太浅，目前处于下风。 向应天这边也不好过，他万万没想到余贤竟然如此狠辣，将响应自己的人尽数杀死，现在已经腾出手来就意味着只要这个人愿意，随时能出手帮助傅红雪打自己。 和人拼命还分心，在这种情况下傅红雪渐渐占据优势，向应天也发现了自己的劣势，只得一边应付傅红雪的进攻一边找逃命的机会。 雀奴说过，那头畜生能与人合为一体，任何人保留意识且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只要自己能够逃走回到侠客山庄，与那头畜生结合，便能够击败傅红雪以及这个神秘人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借助傅红雪隔空一斩带来的力量，他压制住紊乱的气血和内力急速飞身后退。傅红雪没想到向应天不仅狡猾还这么狠，冒着受重伤甚至身首异处的风险借助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此刻想追也已经来不及。 飞在半空的向应天看着傅红雪那不甘的脸色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到底是嫩了点！ 眼看就要飞到围观的人群上空，只要落入人群他们必然混乱，自己便能够借机脱身。正在为自己计谋而得意向应天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寒冷，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在那个地方经历过。当时傅红雪手里的那把刀是杨常风在握着，在离自己咽喉仅有寸余的时候，杨常风后心被刺失去力气倒在雪地上。而那个时候自己整个人被死亡的气息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哪怕师兄的血已经流干死去几个时辰。 果然下一刻一阵疾风夹杂着致命的风刃向自己后背袭来，这是让自己在丢尽脸面的雪飘人间，不对，这不是雪飘人间，而是更为强大的刀法。其中蕴含那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是雪飘人间所不具备的，是让狂刀沉睡昏迷至今的那一斩！ 向应天的直觉很准，尽管他拼了命的运气想抵挡这一招，可终究是背对着余贤，本就借力跑路的他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便被一招雄霸天下轰飞回场地中央，狼狈地摔在傅红雪面前，翻了几个滚后躺在地上。 此刻的他脊椎骨已经被雄霸天下击碎，仅仅留下几口气而已。 “说当年参与杀害我父亲的人有那些！”傅红雪却不管那么多提刀指着向应天问道。 向应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费劲地扭头看向周围的人群，那些曾经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甚至战战兢兢的人们，这个时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们的脸上和眼里再找不到一丝当初的恭敬和崇拜，而是麻木和冷漠。 向应天讽刺地扬起嘴角，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后生，他可真年轻啊！那眼神像极了自己那耀眼的师兄杨常风。 傅红雪见此干脆利落一刀切开向应天的喉咙，然后收刀向少林弟子的阵营走过去，他的妻子还在受着毒药的折磨，需要自己的安慰和陪伴。 做了二十多年的武林盟主惨死当场，大家要说没有半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向应天多年以来都是孤家寡人，死忠狂刀已经废掉据说昏迷不醒。而现在随着向应天和他追随者的死去，侠客山庄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是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如今可满意了？”果介方丈看着满地的尸体问余贤和傅红雪。 “果介方丈，你的心放得太早了！” 余贤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让果介方丈心里的不安又加剧了。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为老衲解惑！”果介方丈终究还是放下了武林大派掌门的面子。 “那是因为，当年害死杨常风的人，除去刚刚死了的向应天，还活着的，没有暴露的大有人在。只要傅红雪还活着，只要杨常风的后人还活着，那么他们还会出手。况且现在没了武林盟主，大家会借此机会相互猜疑厮杀。”余贤边说边收剑回鞘。 远处的人看到这个煞神总算收剑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生怕他像砍向应天那样对着大家来这么一招。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的心情因为听到余贤这句话更不好了。 向应天再不堪也是武林盟主，大家就算不服他也只针对他一个人，而现在没有了武林盟主，大家为了争这个位置必定会相互争斗，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混战或许就要开始了。 幸存的大势力中，没有一个人能扛得起来这个责任，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强势的武林盟主来领导，以前是杨常风，后来是向应天，而现在找不到这么个人了。 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余贤和傅红雪几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崖顶，果介方丈看着满地已经冷去的尸体已经周围那些迷茫的人们，无奈下令众人将这些尸体收敛就地安葬。 崖顶一战，神秘人用一百多条人命向整个江湖宣告自己的存在，让那些曾经为了所谓宝藏对他围追堵截且冷嘲热讽甚至出言不逊的所谓侠客们战战兢兢度日，连门都不敢出。 而这个时候的傅红雪和明月心带着余贤和南宫翎打算前往阔别了许久的明月楼，可他们终究来晚了一步，这座阁楼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还未烧过的房梁和柱子正冒着微弱的青烟。 第194章 天涯明月刀15 “果介大师，难道真的要放任这魔头继续杀戮下去吗？”了因师太终于受不了指着满地尸体大声质问果介方丈。 “阿弥陀佛，老衲之前已经劝过了，可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我等不得强求。”果介方丈又在胡说八道了。 了因师太：…… 这话说得挺好，下次别说了。 以这个人的脾气，今天一来就被一群跳梁小丑各种挑衅，不发个威有些人还以为他好欺负。再说傅红雪死而复生并且听从这个人的话对向应天出手，说明向应天的问题很大，甚至极有可能牵扯到当年杨常风的事情。 果介既然不出头装孙子，了因知道自己去也是送菜，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更何况她一开口说余贤的魔头的时候，南宫翎就已经拔刀在手准备随时阻止自己。以这姑娘刚刚从人群中带出明月心的表现来看，她的武功已经快赶上自己这个修炼多年的武林名宿了。 人群中的余贤是越杀越上头，成瑜永远逝去的悲伤，被各种牛鬼蛇神堵路要宝藏时他们说的那些离谱的话引起的悲哀和愤怒，这些负面情绪一点点积累，最终在这一块完完全全爆发出来，化作满腔杀气宣泄在这高高的崖顶，在这里毫无顾忌地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等围观的人们再次看到余贤的身影时，那片空地上除了他再没有一个活人，而他宛如谪仙站在一片血泊和尸体中间，仿佛刚刚大杀四方的是另有其人。 余贤闭着眼平息了身体中沸腾的气血后，看向激战正酣的傅红雪和向应天两人。 傅红雪到底是因为根基的原因，虽然修炼了满级的灭绝十字刀，也使出了专门克制催心掌的最后一式，可终究是经验不足和功力太浅，目前处于下风。 向应天这边也不好过，他万万没想到余贤竟然如此狠辣，将响应自己的人尽数杀死，现在已经腾出手来就意味着只要这个人愿意，随时能出手帮助傅红雪打自己。 和人拼命还分心，在这种情况下傅红雪渐渐占据优势，向应天也发现了自己的劣势，只得一边应付傅红雪的进攻一边找逃命的机会。 雀奴说过，那头畜生能与人合为一体，任何人保留意识且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只要自己能够逃走回到侠客山庄，与那头畜生结合，便能够击败傅红雪以及这个神秘人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借助傅红雪隔空一斩带来的力量，他压制住紊乱的气血和内力急速飞身后退。傅红雪没想到向应天不仅狡猾还这么狠，冒着受重伤甚至身首异处的风险借助自己的力量逃出去，此刻想追也已经来不及。 飞在半空的向应天看着傅红雪那不甘的脸色心里是无比的畅快，到底是嫩了点！ 眼看就要飞到围观的人群上空，只要落入人群他们必然混乱，自己便能够借机脱身。正在为自己计谋而得意向应天心里突然冒出一股寒冷，这种感觉只有当年在那个地方经历过。当时傅红雪手里的那把刀是杨常风在握着，在离自己咽喉仅有寸余的时候，杨常风后心被刺失去力气倒在雪地上。而那个时候自己整个人被死亡的气息死死禁锢着动弹不得，哪怕师兄的血已经流干死去几个时辰。 果然下一刻一阵疾风夹杂着致命的风刃向自己后背袭来，这是让自己在丢尽脸面的雪飘人间，不对，这不是雪飘人间，而是更为强大的刀法。其中蕴含那股势不可挡的气势，是雪飘人间所不具备的，是让狂刀沉睡昏迷至今的那一斩！ 向应天的直觉很准，尽管他拼了命的运气想抵挡这一招，可终究是背对着余贤，本就借力跑路的他根本来不及调整身形便被一招雄霸天下轰飞回场地中央，狼狈地摔在傅红雪面前，翻了几个滚后躺在地上。 此刻的他脊椎骨已经被雄霸天下击碎，仅仅留下几口气而已。 “说当年参与杀害我父亲的人有那些！”傅红雪却不管那么多提刀指着向应天问道。 向应天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费劲地扭头看向周围的人群，那些曾经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甚至战战兢兢的人们，这个时候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他们的脸上和眼里再找不到一丝当初的恭敬和崇拜，而是麻木和冷漠。 向应天讽刺地扬起嘴角，又看着站在自己眼前这个桀骜不驯的后生，他可真年轻啊！那眼神像极了自己那耀眼的师兄杨常风。 傅红雪见此干脆利落一刀切开向应天的喉咙，然后收刀向少林弟子的阵营走过去，他的妻子还在受着毒药的折磨，需要自己的安慰和陪伴。 做了二十多年的武林盟主惨死当场，大家要说没有半点触动是不可能的，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向应天多年以来都是孤家寡人，死忠狂刀已经废掉据说昏迷不醒。而现在随着向应天和他追随者的死去，侠客山庄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是又能如何！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如今可满意了？”果介方丈看着满地的尸体问余贤和傅红雪。 “果介方丈，你的心放得太早了！” 余贤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却是让果介方丈心里的不安又加剧了。 “阿弥陀佛，还请施主为老衲解惑！”果介方丈终究还是放下了武林大派掌门的面子。 “那是因为，当年害死杨常风的人，除去刚刚死了的向应天，还活着的，没有暴露的大有人在。只要傅红雪还活着，只要杨常风的后人还活着，那么他们还会出手。况且现在没了武林盟主，大家会借此机会相互猜疑厮杀。”余贤边说边收剑回鞘。 远处的人看到这个煞神总算收剑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生怕他像砍向应天那样对着大家来这么一招。果介方丈和了因师太的心情因为听到余贤这句话更不好了。 向应天再不堪也是武林盟主，大家就算不服他也只针对他一个人，而现在没有了武林盟主，大家为了争这个位置必定会相互争斗，一场前所未有的混乱和混战或许就要开始了。 幸存的大势力中，没有一个人能扛得起来这个责任，因为他们早已习惯了强势的武林盟主来领导，以前是杨常风，后来是向应天，而现在找不到这么个人了。 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余贤和傅红雪几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崖顶，果介方丈看着满地已经冷去的尸体已经周围那些迷茫的人们，无奈下令众人将这些尸体收敛就地安葬。 崖顶一战，神秘人用一百多条人命向整个江湖宣告自己的存在，让那些曾经为了所谓宝藏对他围追堵截且冷嘲热讽甚至出言不逊的所谓侠客们战战兢兢度日，连门都不敢出。 而这个时候的傅红雪和明月心带着余贤和南宫翎打算前往阔别了许久的明月楼，可他们终究来晚了一步，这座阁楼此刻已经变成了一片残垣断壁，还未烧过的房梁和柱子正冒着微弱的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