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流》 第1章 林中细雨 “晚辈林惴,多有得罪。” “林某恰处盛势之态,不知是谁先当这出头之鸟。” 此时林惴神色平静,双手抱拳踏空而立,目光扫向四周,声浪瞬涌八方。 只见周围强敌环绕,虎视眈眈,但这话语已然挑明,众人皆是心思深沉之辈,此时竟面面相觑,无人敢言,无人敢语。 这世间计谋用来用去,无非就二字——人性。 …… 林惴一身黑色蟒纹长袍,在劲风中肆意飘荡,犹如一条蜿蜒黑蟒择机而发。 这联盟不过随意拼凑,在林某眼中也还是酒囊饭袋之辈。 虽然深知此刻局势极为不利,但林惴神色依旧淡然,因为今日只要想走,这天下可没有一处能困得住我。 这世间大部分人皆爱自诩是那正道之士,可笑,这修仙登高之路,谁手上没有半点腥意。 周围强敌死死盯住林惴,一双双眼睛中,是贪婪,是渴望,是惧怕,可唯独没有一丝敬畏。 汗珠从众人脸上划过,此时气氛仿若山火蔓延前夕,渐渐蓄势。 如何扑灭尚未形成的火势? 动动脑子,为何要扑灭,将其彻底点燃,自绝后路,不是以绝后患? 遥遥对峙的时间结束了,此刻残阳如火。 一道隐晦黑雾自蟒纹长袍中缓缓升起,林惴心思甚至都未动半分,黑雾便朝着身旁一手持巨斧之人迅速袭去。 随着黑雾浸入那人身体瞬间,皆未发现,其上的青色道袍也被染了几缕黑意。 此人巨斧毫无征兆的高高举起,犹如一座沉重山峰,带着嗡鸣之声,猛然劈向身旁女子,众人神情这才如梦初醒,真正意识到眼前这魔头的可怕之处。 跑! 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心中产生,随着一抹红意划过眼前,山边的残阳也不免黯淡几分。 火势此刻彻底点燃,熊熊烈火瞬间肆虐。 女子神情惊恐万分,但并未做出任何反击,只是捂着断臂从人群中倒抽出去。 她傻吗?恰恰相反,她正是认清了场上局势,不能不走,只能逃走。 “许真人!今日若是你敢动我,我必灭你徒孙!” “楚供奉,咱们的敌人是这林惴,不能内讧呀…” “田震!你竟敢动我道侣,今日我要你狗命…” 不过,场上只有两种下场。 其一,像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散。 其二,逃脱不及,四周皆是敌人,没有一人能够相信彼此,逢人就打,逢人就杀。 没有人能逃出人性的计谋。 场上剑影法术堆积,喊打喊杀声,震耳欲聋。 即将西沉的红日,余晖斜照,将众人映成黑影,这般景象犹如那精美的笔墨丹青。 林惴默默退出中心,静静看着众人狼狈不堪。 双手在胸前轻轻拍起:“哈哈哈哈,真是相鼠有皮人伪仪,若此不死何因兮? 随即缓缓转身,劲风已逝,后路自绝,此地也只有那略显孤寂的背影而已。 珠子依旧在眉心处滴溜溜的转动着,和那最初一般。 故事也是从头说起。 在一个偏远宁静的角落,藏着一座桃源村,四周山峦连绵,将村子围得严实。 林惴是村里土生土长的孩子,小小的身板,肤色黝黑,粗糙且黯淡,唯有那双眼闪着几分灵动。 家中仅有的几亩薄田,父母和林惴勤苦劳作,产出的粮食也仅够全家勉强饱腹。 林惴每次看到村里富户孩子的衣裳,满心羡慕渴望,那渴望如火焰一般深深燃烧着他的心。 他常站在田埂之上,远望山脉,憧憬山那边的景色。 会不会有更多的粮食?会不会每个人都穿着漂亮的衣裳?会不会… 梅雨时节,细雨洒落,山中雾气弥漫。 每逢此时,都是进山采货的日子。 林惴的父母也是盼着此时采货应是能有收获,让林惴的生活好些。 他们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有多大的出息。 只是吃的饱穿的暖,长大后娶妻生子,已经是极好的了。 林惴站在家门口,望着父母在细雨中渐远的背影。 他呼喊让爹娘早归,父母只是微笑挥手,眼中满是温柔疼爱。 清晨尚有凉意,这田埂之中早已出现了林惴小小的身影, 滚落的汗珠沿着他黝黑稚嫩的脸庞滑下,滴入脚下这深厚的土地。 这时,村里老妇的呼喊从远处传来。 “小林子,小林子,快些回去…” 林惴虽多次询问,但这老妇神情躲闪不定,似不知怎样和这小小的男孩说明缘由,也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他赶紧回家。 林惴满心狐疑跟着老妇回去,进门便瞧见几个猎户神情凝重的站在院中。 他们拿着父母出门时的衣物,破碎带血。 林惴双手颤抖,早慧的他岂能不知这眼前情景,但还是开口询问。 “我……我爹娘呢…” 猎户纷纷紧皱眉头,一个个沉默不语。 许久。 一位略显年长的猎户这才缓缓说道:“孩子,早上我们在山里见过你爹娘,当时他们正往深处去采野货。 可后来,我们之时听到一阵惨叫,等赶过去,就只发现了这些衣物残碎。我们在周围找了很久,都没见到你爹娘的人影,这才赶了回来,怕是……凶多吉少啊。” 林惴浑身僵硬,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像一尊雕塑一般怔怔愣在原地。 他挪着步子上前接过衣物,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 眼前的衣物是这么的熟悉,但他依旧不肯相信。 “那不是我爹娘的衣物,那不是…” 猎户们默默的望着此刻林惴的神情,面露不忍,但并未过多言语。 “不会的…不会的…” 声音在哭腔中显得那么的含糊不清。 林惴手中紧紧攥着衣物,默默转身向着门外走去,此时山中细雨绵绵依旧。 他越走越快,雨水夹杂着泪水在脸上不断划过。 林惴不顾一切地朝着山里奔去,口中不断呼喊。 细雨打在林惴的脸上,声音不断在山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这一年林惴仅仅九岁,山里的细雨淋湿了这个少年的刚刚燃起的心头。 第2章 狐狸初现 离林惴极远处。 云雾飘渺如烟,如梦如幻。仙鹤之声悠悠扬扬,空灵而清越,为这片神秘之地增添了几分仙气。一座仿若大陆般的山峰似被仙人之术神奇地托起,倒悬于离地百丈有余之处。 山峰之上,树木繁茂,郁郁葱葱,其间不乏亭台楼阁点缀,与山林完美融合,显得和谐自然,宛如天成。 当人们怀着敬畏与好奇举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云雾相互交织,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山的终结,哪里是云的起始。 试图探寻那倒悬仙峰的边际,却只能陷入深深的迷茫与惊叹之中。 甚至有不少人曾目睹此峰有仙人御剑,往来倏忽,身姿飘逸,令人心驰神往。故而,这座神奇的山峰被凡人统称为神仙居所。 只见山峰之中,一道小小的白色身影在林木间穿梭腾跃,“姑奶奶,别跑了……”在这白影身后,气喘吁吁地跟着个肥胖男童不断喊道。 观其装束,应是观中弟子。本应具仙人姿态,此刻却显得颇为凌乱,发束在山风中肆意飘荡…… 小狐狸却装作并未听见,它偷偷瞧了眼身后胖童师弟那狼狈模样,双耳微微后摆,身子下沉。 不但没有减速,反倒后腿用力一蹬,速度又快了一倍不止。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渐渐远去,小胖子见此情形,无奈地擦了把脸上早已豆大的汗珠。 怎么办?再追呗…… 小狐狸跟着师傅天玄子来观中已有一年有余,其本就活泼洒脱的性子,顶着师傅的名头,更是无所顾忌。 今日丹峰管事刚炼出的“清元丹”,准备下发给门下新来的弟子作为见面礼,用以排垢洗髓。未曾想,在开丹炉的瞬间,一道白色身影从中飞速掠过。 本就数量不多的“清元丹”,如今炉中只留丹香,不见丹影。 “小丫头,又来捣乱,小胖子,快去给我追!”一位鹤骨霜髯的管事老者随手指向手下的弟子说道。 虽言语中透着气愤,但手下弟子皆留意到,脸上虽是恼意,其眼中却并无怒色。 长辈也曾年轻,也有少年。 望及于此,对晚辈的喜爱与宠溺也不过是对当年的怀念罢了。 这被长老称为小胖子的肥胖道童望着小狐狸远去的身影,挠了挠头,露出尴尬神色,犹豫片刻,只能听命追了上去。 小狐狸一路疾驰,如风般穿过树林,铃铛声在山林间清脆回荡。 这肥胖道童步伐笨拙,速度怎及小狐狸那般敏捷,只能边跑边不断喘着粗气:“大师姐!快停下…不然回去…回去师傅又要罚咱们啦!” 小狐狸哪会听他的,一个纵身跃过一条小溪,溅起一片水花。道童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跳了过去,结果不出所料,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小溪当中。 好不容易从岸边爬起,却发现小狐狸已不见踪影。 他喘着粗气,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用手抹过脸上溪水。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阵嬉笑。道童抬头看去,只见小狐狸正趴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瞧着他,得意洋洋。 “大师姐…你可真…真能跑”道童显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小狐狸晃了晃尾巴,从树上跳下,嘴里叼着一颗“清元丹”,跑到道童面前。 “给你,看你追得这么辛苦。”小狐狸作势要将口丹药交出,含糊不清的说道。 道童伸手去接,无奈地说道:“咱们还是赶紧回去,不然师傅又要训我了。” 只见被称为大师姐的小狐狸,此时眼睛滴溜溜一转,即将到手的丹药却又收了回来。 狡黠地笑道:“急什么,好不容易才偷偷跑出来,再耍会,耍累了咱再回去。” 道童皱起眉头,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着急的不行:“这能行吗?师傅发现咱们一直不回,定会罚我的。” 小狐狸哼了一声:“罚罚罚!除了罚还能干什么!怕什么,大不了晚点被骂几句,总比现在回去挨罚好。”说完,叼着丹药转身就跑。 道童见那道白影又一次远去,只能无奈,还是跟在后面:“大师姐你慢点,我实在跟不上了!” 小狐狸一路跑着,很快来到一处山坳,这里草木葱茏,极为隐蔽。 “就在这躲躲。”小狐狸放下丹药,心里想着,找了个舒适的地方趴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不用想定是这道童喘着粗气追了上来。 小狐狸被这小胖子烦扰半天,正企图跃向空中大喊一声,吓吓这个道童。 忽然,在空中它余光发现了类似阵法的痕迹,也不管后者,落下后径直跑去仔细一瞧,竟是一个古怪的传送阵。 道童先是被大师姐这一高高跃起,吓了一跳,随后又看到后者身形一掠,改变了方向,忙又跟了上来。 一处不知名的阵法出现在大师姐身前,终究还是孩子,站在小狐狸身后,也是感到十分好奇,不停打量着。 而此时的小狐狸眼睛悄悄转动,心里又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道童还在好奇的打量着阵法,丝毫没有注意到小狐狸悄然来到身后,还在开口:“大师姐,这是个啥?” 小狐狸没有回话,而是双脚一蹬踢向后背,道童不禁向前踉跄几步,随即一脚踩向阵法。 一阵光芒从道童脚下阵法射出。 小狐狸还在为自己终于摆脱了这烦人的胖子,感到沾沾自喜之时,没曾想光芒竟是也将它同时笼罩进去。 一阵天旋地转,光芒渐弱。 他们被传送到了一个幽暗的山谷。此地灵气稀薄,天空也是阴雨不断,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鸟鸣。 小狐狸怔了怔神,小嘴撇向一旁,一双眸子不忿的望着道童。 道童先是一脸茫然地观察着四周,随即知晓定然是刚刚那阵法所致。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仙峰,心中满是害怕,只得紧紧靠在小狐狸后侧,双腿更是止不住地打颤。 第3章 林中斗法 当小狐狸跟道童踏入传送阵的一刹那,仙峰的长老瞬间便感知到了这一传送的波动,迅速赶来查看。 只见地上勾勒的阵法符文精妙复杂,不似是本门弟子随意所为。 二位长老顿时感到颇为蹊跷,却也是略作犹豫。 脚步双双踏出,只觉光芒一闪,从原地消失。 一个坐落在树林里的村落,村中也尽是凡人。 片刻之后两位就用神识扫到了道童跟小狐狸的身影。 与此同时,在一处书房之中,一位儒雅男子正于案前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画卷,随即伸手朝着画中轻轻一点。 …… 正欲朝着两者赶来两位长老神色,此刻眼神中同时闪过一抹怪异之色。 原本极为平稳的神识竟在此刻略微震动,所指之处居然是前方不起眼的树林当中,本就感觉此事有些蹊跷的长老,也被勾起了探查之意。 随即道童和小狐狸被长老放置在村落附近,草草交代了几句,二人便直奔神识所指。 道童小脑袋来回张望,确认四周安全之后,这才敢开口说道:“大师姐,你说长老他们干嘛去了!” 小狐狸则显得较为镇定,直直地望着长老的去向又不忘打趣这烦人的道童:“定是找东西收拾你!” “啊?”道童一脸难以置信。 小狐狸见状,显然摆出大师姐的样子看向躲在身后道童:“哈哈!你这师弟,怎么如此胆小,别怕!师姐罩着你。” 二位长老神情颇为凝重,如今这般修为,也才只是略微颤动,这周围村落也并无任何修士存在。 难不成是仙峰内的有意为之? 还是有心人的别有用意。 一股隐晦的大阵之力不断冲刷着临近二人神识。 莫非是一处封印之地? “吼…” 正当二人思索下一步如何打算时,一道低沉的咆哮从中骤然响起,只见黑雾缭绕之中一具模糊兽影,被一根根由阵法所化灵力锁链牢牢捆住。 其中一位长老神色一冷。 这一系列发生的事,实在过于巧合,似是人为指引,像是被谁在背后默默推动一般。 想罢,额头上隐隐的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右手缓缓向腰间剑柄摸去,警惕之色愈发浓厚,低声对身旁之人开口道:“邱疯子,有兴趣没?” 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邱疯子目光扫过身旁这位的神态,眉毛上扬,脸上闪过一丝好胜之意,朗声开口:“何止是兴趣。张百岁,我看你是怕了!” 口中言语虽在打趣,但多年修行经验告诉自己,此事也绝非仅是眼前看到景象这般简单。 鼻翼微动,随即胸膛高高挺起,周围灵气如旋涡般汇聚而来。 身上的仙人服饰在这凌厉气势中似战旗一般咧咧作响,眼中战意也随之渐浓。 正处在警惕当中的张百岁,闻言脸上神情闪过不屑,两人加一起得有近千岁,虽然有时还会像个孩童一般争那口舌之快。 不过,也是这几百年的情谊在他们眼中也正是因为这一件件的小事,而变得逐渐浓厚,牢不可破。 张百岁略显佝偻的背部在此时缓缓挺直,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哪有前时谨慎作态。 双眼顿时精芒爆闪,没等身旁之人蓄势完毕,只听一阵清鸣,仙剑快速出鞘,左手迅速掐诀,口中大喝:“起。” 随即右手执剑立于胸前,随着剑峰转动,剑身反射出的光芒如同冷冽的寒星,映照四周。 蒙蒙细雨在此刻像是被放慢了速度,一颗颗雨珠清晰可见,宛如晶莹的珍珠悬浮半空。 仙剑猛地一甩,一道凌厉的剑气瞬间迸发而出。 那原本缓慢落下的雨幕,宛如一块平滑绸缎被利刃瞬间切开,出现一道短暂留白。 一道如同月牙般的白色剑芒随着阵阵嗡鸣奔涌而出,所到之处雨珠迅速蒸发,化作无数细小水雾飘荡开来。 剑芒去势凶猛无比,以摧枯拉朽的姿态轰向那具黑雾兽影。 周围气势还未等消散,又是一道剑指打出,本就浓云密布的天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水桶粗细的紫色闪电,从浓云之间顷刻间钻出,直直劈向此处,随即又是一道道术法接踵而至,杀机在此时不断涌现。 “哼,花哨。”邱疯子冷哼一声。 待到张百岁术法施展结束,双手在身前缓缓抬起,随即迅速放下。 只见在放下同时,雨水同样化作水雾,呈圆环状在身旁迅速炸开,似将全身之力怒灌下盘,一袭仙家长袍这时竟开始丝丝皲裂,似乎承受不住这力大势沉的力量灌涌。 右脚向前重重一踏,顿时一道黑影呈奔雷之势猛然冲向兽影。 随着“咚”的一声巨响从地面传来,湿润的泥土在这狂暴的力量冲击之下飞溅而起,形成道道半米之高的浑浊泥浪,向四周翻涌开来。 周围树木在这股强大力量的搅动下,一些较为脆弱的小树甚至被径直连根拔起,卷入泥浪之中,眨眼间便被搅得支离破碎。大树那粗壮的枝干也难以抵御,纷纷折断,碎屑四处飞散。 邱疯子此刻如猿猴一般,双手紧握,两臂不停狠狠抡下,随着巨响不断传来,周围空气也被渐渐加开的拳速发出细微音爆之响。 雨水更是在身周被击打得四散飞溅,显得无比张狂。 那兽影在这接连不断的打击下,竟开始隐隐有了溃散之意。 “我破不开那位的封印,不信还对付不了你们!” 然而此刻,形势逼人。 它深知如果再继续僵持下去,这下场定然不会轻松。 兽影此时气息逐渐萎靡,不断扭动着四肢,试图寻找机会逃离。 两位长老敏锐地察觉到了它的意图,相互对视一眼,心领神会,不给丝毫逃脱的机会。 张长老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咒语不断喊出。 又是一道道光芒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张巨大的光网,朝着阵法笼罩而去。 邱疯子也是疯狂的捶在这黑雾兽影之上,想断绝这畜生退路。 后者此刻感受到巨大压力,身上散发的黑雾不断向外冲击,试图冲破封锁。 然而,两位长老的配合天衣无缝,光网和双拳不断地收缩,逐渐将它逼入绝境。 眼见即将被二位长老斩杀之时,阵阵怒吼从中不断传来,似是临死前的反扑。 这种只在那位身前出现的危机感,竟在此时重现。 身上黑雾突然一阵笼罩,一阵凝聚,似在使用秘法一般。 原本萎靡的气息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浓郁的黑雾与兽影融合,在此刻竟化作一根长枪骤然冲向前方,向着封印猛刺而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封印瞬间出现一丝裂痕。 兽影所化长枪化作一道黑影,迅速从裂缝涌出,向着远处逃散。 老邱长老怒喝道:“休走!” “追!” 两人身形一闪,朝着黑影方向急速追去。 第4章 遭逢危机 阴翳沉沉的雨天,天空被厚重的乌云密密实实地遮蔽着,整个世界都被一层晦暗不明的灰色纱幕紧紧包裹。 小狐狸和道童站在在村口那棵古老的大槐树下,正你一言我一语地搭着腔。 就在此时,一位男孩从村落深处如脱缰野马般猛地冲了出来,整个人犹如陷入癫狂,嘴里还声嘶力竭地不停呼喊。 男孩的衣裳早已被雨水彻底浸透,湿漉漉的头发死死地贴在额头,从头到脚都沾满了泥水,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树下一人一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发现了这个凡人不同寻常的古怪之处,怀着满心的好奇紧紧跟着男孩,想要一探究竟。 男孩奔跑的速度很快,像一只惊惶失措的野兽。 他沿着那泥泞的小路不顾一切地狂奔,腿上、身上,就连脸上都糊满了污浊的泥渍,可他却对此浑然不觉。 小狐狸和道童在后面紧紧跟着,连绵不断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他们身上,也是有了多少不耐烦。 男孩一口气冲到山林的入口,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山林之中,参天大树遮天蔽日,雨水的浸润使得地面湿滑难行。 小狐狸倒是灵活,可是苦了这小胖子。 “这娃子怕不是得失心疯!”道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慢腾腾的跟在小狐狸身后,一边不满地问道。 小狐狸愈发好奇说道:“哼,我就觉得这娃娃挺有意思,追上去瞧瞧。” 男孩这时猛地停住脚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放声大哭。 小狐狸和道童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小狐狸惊讶地问道:“嘿!小娃!可是被挨了揍,跑得这么快!” 男孩闻言抬起头,眼前竟出现一只口吐人言的狐狸,心中不免又增添了几分惊恐,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更是几近断裂。 他猛地转身,正准备脚底抹油之时,但是却被身旁高出一头的道童察觉一把按了回来。 男孩双手在身前不断地挥舞,摆出拼命抵挡的架子,脸上写满了恐惧,声嘶力竭地喊道:“别吃我,别吃我,” 生怕小狐狸等人是山中精怪,出门觅食。 小狐狸这时满脸不悦,“嘿!你这泥腿子再胡言乱语,姑奶奶今天可真的要开开荤。” 遂即呲了呲嘴,露出几根尖锐的长牙。 道童见势不妙,赶忙挡在男孩身前,一脸诚恳地说道:“大师姐,您别生气,这娃子八成是得了失心疯,不打紧不打紧…。” 同时不断回侧头朝着小男孩使劲挤眼。 男孩虽然略懂前者眼色,但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依旧颤抖着身子,只得紧闭双眼,嘴里学着道童的称谓,不停嘟囔着:“是是是,大师姐别吃我…” 小狐狸看了看男孩可怜的模样,心中的不忿,稍微平息了一些,扭过头去:“哼,这次本小姐暂且饶了你这泥腿子,若还有下次,定揍的你爹娘都不认识你!” 道童这时松了一口气,转头轻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说道:“还不快谢谢大师姐。” 男孩闻言,仿佛被戳中了一些痛点,委屈巴巴的望向两人,眼泪似乎又要夺眶而出。 道童察觉男孩神情怪异,刚欲询问男孩缘由。 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道童的想法,树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窜出。 众人皆是一惊,小狐狸站在二位身前紧紧盯向树林,道童则紧紧拉住男孩,警惕地看向四周。只见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周围的树木摇晃不止,树叶纷纷掉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道童问道。 小男孩此时也顾不上害怕小狐狸了,颤抖着声音说:“完了,完了,今天山里妖精都要出门了。”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树林中如狂怒的猛兽般冲了出来,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风,向着众人扑了过去。 那厮周身黑雾缭绕,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将其身形完全笼罩,竟一时看不清面目。 黑影里隐隐透着两抹红光,显得飘忽不定,身形似乎比周围的树木还要高大。 它移动时带起的风声又伴着令人心惊的哭嚎,这哭嚎声尖锐刺耳,仿佛是无数冤魂在痛苦地呼嚎,令人毛骨悚然。 随着它的靠近,一股腐臭和血腥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男孩的脸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男孩和道童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瘫倒在地,心脏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 而小狐狸则弓起身子,毛发直立,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向前走出几步将二人护至身后。 但此时,众人都未发现,随着黑影靠近小狐狸颈上似是凡物的铃铛缓缓散出幽光,与此同时头顶上方乌云逐渐汇聚,周围风声也大了不少。 云层浓厚,突然从中裂开一道缝隙。 像是被一双大手从中猛的撕开,透过缝隙望去,隐隐有着金光溢出,像是有大恐怖正渐渐成型… 第5章 及时赶到 正当黑影掠向众人之际,突然后方竟传来一声暴喝。 “畜生,你敢!”这声音如洪钟大吕,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在这寂静的空间中骤然炸响。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惊得也是浑身一颤,而那黑影也仿佛被这声暴喝所震慑,扑出的动作有了片刻的停滞。 而此刻的铃铛像是拥有灵智,在吼声响起之后,似是察觉到来者的不凡,随即幽光渐渐内敛,云层也是停止了撕裂,雨声渐渐微弱。 周围的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不多时寒风又缓缓吹过,雨声重新响起,时间继续安然流转,众人却丝毫未察觉刚刚的异变,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那黑影在短暂的停顿后再次蠢蠢欲动,身上的黑雾愈发浓烈,似是在积聚力量,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此刻,又是一道身影快速袭来,定睛一看,竟是一位精瘦老者身如同利剑所化直冲而来。 只见老者冲来同时,单手猛然一掷,手中仙剑旋即脱手而出。 仙剑周身光芒流转,一阵破空之声瞬间响彻天地,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黑影直刺而去。 老者神色肃穆,双目紧紧盯着仙剑轨迹,双唇微动。 随着口中咒语不断念出,仙剑的光芒愈发强盛,所过之处,温度陡然升高,周围也因此扭曲起来。 扑向众人的黑影感受到了仙剑带来的威胁,发出一声沉闷咆哮,周身的黑雾剧烈翻滚,试图躲避仙剑的攻势。 然而,仙剑早已锁定,依旧径直向着黑影刺去。 只听,“噗”声响起,如尖锐之物刺破皮革,仙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刺入后者,又随着仙剑所带的巨大冲力,将黑影狠狠钉入地面。 还不等黑影有所动作,地面此时陡然亮起,一阵晦涩的符文从地面显现而出。 老者嘴角微微上扬,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 那符文闪烁着的光芒化作一道道金色锁链,迅速蔓延至黑影周身,形成一个由锁链构成的牢笼。 黑影在其中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挣脱禁锢。老者神色不屑,双手快速变换法诀,金色光芒愈发强盛,如烈日般耀眼。 黑影的反抗也越来越微弱,它的力量如潮水般消退,最终被彻底压制,动弹不得,只剩低沉的咆哮在牢笼中回荡。 老者随即心念一动,仙剑瞬间化作众多小剑,以极快的速度呈圆形整齐地插在牢笼四周。 那些小剑闪烁着凛冽的寒芒,周身符文符文流动,与金色锁链相互呼应。“阵起!” 老者话音落下,牢笼中剑光肆虐,一道道剑光如银蛇般交错穿梭,编织成一张细密的剑网。 黑影被困在其中,被剑光不断切割、灼烧。 它发出痛苦而绝望的嚎叫声,声音凄厉刺耳,却无法冲破这凌厉的剑阵。 整个空间都被剑光映照得如同白昼,强烈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老者面色凝重,双手不断变换法诀,控制着剑阵的威力,确保黑影在其中被彻底消灭,不留一丝隐患。 “老匹夫,你倒是动作麻利!”不知何时,精瘦老者身旁出现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 这大汉身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肌肉贲张,目光凌厉,眼神中透着对黑影的不屑。 鼻梁挺直,嘴唇厚实,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羁的笑容。 满头黑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几缕银丝在其中若隐若现,却丝毫不显老态。 “邱疯子,风凉话倒是不少”精瘦老者轻笑一声,手上法诀却未停下。 正是刚刚朝着黑影追来的二位长老。 此时,剑阵中的黑影已渐渐变得虚幻,眼看就要消散殆尽。 两人一狐就这么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大气都不敢出。 正当黑影即将消散之际,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又是一道幽光从其中处激射而出,直冲向天空。 “不好,这孽障还有后手!” 张百岁脸色一变,正欲加强剑阵威力,却见那被称作邱疯子的大汉大喝一声,单手握拳,猛的朝那幽光砸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幽光被邱疯子一拳打散。 然而,邱疯子也被反震之力击退数步,身上衣物寸寸裂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你这憨货,如此莽撞!”张百岁不满看向前者骂道。 邱疯子擦了擦嘴角的血,咧嘴笑道:“无妨,差点伤了小姐,岂能让这厮跑掉!” 就在这时,原本阵中逐渐消散的黑影,一个阴森而沙哑的声音从中传来:“几个鼠辈罢了。” 异变陡生,邱疯子刚刚接触黑影的右臂青筋暴起,随后又冒出森森黑气,黑气在手臂不断蔓延,竟缓缓凝聚起诡异的花纹。 那花纹犹如蜿蜒的毒蛇,以一种极度诡谲的姿态从肌肤之上疯狂扭动,仿佛要将大汉的右臂吞噬殆尽。 邱疯子脸色骤变,双目圆睁,连忙左手化指快速在眉心和心口周围速点几下,先稳住心脉。 随后左手由指变掌没有一丝犹豫的劈向右肩,只见他那粗壮的左臂肌肉紧绷,一阵掌风呼啸,犹如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右肩猛然斩下。 然而,就在手掌即将触及右肩的瞬间,那诡异的黑气仿佛有了自我意识,竟顺着邱疯子的右臂向上窜去,直逼他的脖颈。 邱疯子心中一惊,“不好!” 硬是强硬拉回左臂,同时额头,心脏,下腹散出红光,这是体内经脉急剧运行所致。 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时,邱疯子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充满了惨然。 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每一根青筋都在暴突。他脸上的表情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此次危机堪称平生绝无仅有! 此时,张百岁只见他手中仙剑一挥,一剑芒光芒直冲前者:“莫慌!” 第6章 异变突生 那光芒瞬间将大汉笼罩,与黑气相互抗衡。 黑气在光芒的压制下,渐渐停止了蔓延。 “鼠辈手段倒是颇多。” 邱疯子嘴里诡异的生出了黑影的声音。 顿时怒目圆睁,心中想道:“这畜生!为何这声音会从我嘴里发出?莫不是我已被这畜生控制?” 试图紧咬嘴唇,阻止这声音的发出。 汩汩鲜血溢出,可却无济于事。 张百岁见此情形,眉头紧攒,内心躁切:“如此持续,绝非良势!” 其左手掐诀,片刻之后化为剑指,竟于自身眉心处疾速一划,取得一滴金色之血。 气息瞬时变得颓靡数分,心中暗自忖度:“此滴眉心血是我先天运养最后底牌,希望这疯子能渡过此劫。” 随即一手弹出,血液直奔后者。 小狐狸见状,心头一紧,不禁更添了几分担忧:“张长老…” 邱疯子注视着后者的动作,脸上先是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情,紧接着口中呜咽不断,虽然极力想发出言语,但前者被这诡异花纹束缚,动弹不得。 双目中血丝密布,额头上青筋暴起,试图挣脱那黑影的束缚,却只是让自己愈发痛苦。 张长老知晓老友心有不忍,然却丝毫未止手中动作。 随着这滴金色血液即将触碰到黑气,黑气仿若水入滚油,登时发出尖利嚎鸣,不住扭动挣挫,想要拼命那滴金色血液。 邱疯子面上展露惊色,感到此滴金色血液所携异样。 虽其竭力挣脱,然心中亦不禁对张百岁之举萌生一丝期冀。 周遭众人皆紧张注视此幕,小狐狸圆眸瞠大,道童与男孩亦屏起气息,都希望这滴金色血液能所奏效,解决当下危机。 金色血液终是触碰到了邱疯子,瞬间迸发出一阵耀目之光芒。 “鼠辈!我倒是小看了你。” 光芒中,邱疯子嘴里又传出了黑影沙哑的声音。 张长老脸色一沉,怒喝道:“聒噪!”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双手结印快速翻飞,试图加强金色血液的力量。 那光芒愈发强盛,将邱疯子紧紧包裹。 邱疯子此刻神色凝重,定定望向这位舍命相搏的老友,眼神中竟露出些许决然之色。 他深知,今日恐怕难逃此劫,不如就帮这老友最后一把。 张百岁作为前者数百年来寥寥无几的挚友,又怎会不明白这眼神中的蕴意。这时哪有丝毫剑仙姿态,整个人近乎癫狂,口中已成咆哮:“定有办法!定有办法!等等!你再等我片刻!再等等…” 邱疯子闻言哂然一笑,此刻身上气势节节攀升,竟全然放开了心神,任由黑气蔓延全身。周身气息呈旋涡状汇聚,身上经脉似要透体而出,红光迸现,犹如烈日凌空。 “全是疯子!”黑影的声音早已没有了戏谑,它从未想过此等鼠辈竟会如此决绝,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让它也心生怯意。 “疯子,莫做傻事!。”张百岁怒吼,衣袖一挥,将地上小狐狸众人送出百丈之遥, 邱疯子双目圆睁,竟一时挣脱了控制声如洪钟般大声吼道:“今日便是你这畜生死期!”那声音仿佛那声音仿若雷霆万钧,震裂苍穹。 周围的空间皆因他的力量而变得灼热滚烫,张百岁等人亦被这股雄浑强大的气势所迫,连连向后退避。 黑影试图再次挣扎,却发觉已然被邱疯子的力量紧紧锁定。 邱疯子全然不顾,身上光芒愈盛,炽烈如焰,犹如一尊陆地战神。 这时,光芒之中传来爽朗笑声:“哈哈哈,张百岁!观今日之势,是我稳压你一头!明年切记多携些佳酿来看你长兄!” 那笑声豪迈且不羁,在这天地之间响彻。 “轰”的一声爆炸响起,一道道炽热光芒自他身上瞬间迸射而出,无可阻挡,瞬间将黑影吞噬。 那黑影在光芒的凌厉冲击之下,连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消弭于无形,仿若从未存在于这尘世之间。 张百岁目眦尽裂,自身化作剑光,如一道流星般向着那爆炸核心全然不顾的疾驰而去。 只见那爆炸核心之处,光芒灼目,能量波动如波涛剧烈。 其间似有无数力量在相互撕扯、碰撞,仿若要将这周围一切尽数搅碎。 那一瞬间,狂暴的波动瞬间将他的身影吞噬,仿佛他就此消失在了这世间。 …… 书房之中,男子眉头轻皱,手中毛笔轻勾,一道圆形墨影将画中人物圈起。 “你还不能死。” …… 在这绵绵细雨中,只见一暮岁老人瘫倒在地,周遭烟尘在细雨的浸润下,缓缓沉降。 他那焦黑凌乱的发丝被细雨打湿,犹如浸在水中的杂草,破碎不堪的衣衫在雨水的轻抚下,几近化为布条挂在身上。 面色惨白如死灰,毫无半分生气,身上纵横交错着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混合着雨水缓缓流淌,在他身下晕出一片片淡红。 他的眼神涣散,呼吸微弱且急促,目光中仅存的一丝光亮也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手中却死死握住一个如圆珠一样物件,那物件周身破碎又暗淡无光,上面沾染着斑斑血迹。 “长老,长老……”远处传来小狐狸众人的呼喊声,声音在细雨中显得急切而慌乱。 他们在雨幕中逐渐跑来,待靠近老人,小狐狸看到长老这时的样子,眼中瞬间盈满泪水,扑向长老腿边。 道童也是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的愣在原地,只有男孩被今日接连不断的事故惊得愣在原地,脸上显得麻木而茫然,如同失了魂魄一般。 小狐狸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望着长老,声音颤抖地说:“长老…长老…”长老艰难地抬抬眼皮,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 道童蹲下身查看长老的伤势,眉头紧皱,满脸愁容。 手掌往腰间一挥,一粒丹药悬浮在半空,随后双手迅速掐诀,丹药化作一道柔和的绿光缓缓飘入老人口中。 然而,那道绿光过后,长老的身躯却似乎并未起到明显的作用,长老的气息依旧微弱。小狐狸见状,哭得愈发伤心,不断地催促道童:“小胖子,你快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长老!” 后者咬了咬牙,再次变换法诀,心中不断回忆丹坊长老课上所讲,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汗珠。 他紧闭双眼,双手舞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一道道更为强盛的光芒从他指尖迸发而出,直直冲向长老。 此时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却仍不肯放弃,继续拼尽全力施展法诀。 众人都未觉察。 一道极为隐秘的波动随着丹药光芒的同时,缓缓浸入后者身体。 良久,光芒逐渐收敛,长老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气息也平稳了些许,像是被道童用这似不要钱般的丹药生生救了回来。 第7章 邱疯子身死 几日过后。 张百岁艰难地掀开略显单薄的被褥,挣扎着从床上渐渐起身,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朝着门边移去。 他伸出颤抖的手扶门框,眼神呆滞,怔怔地望向门外那被阴云遮蔽的天地,心中滋味百般陈杂。 细雨如丝如帘,模糊了远处的山峦。 良久,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气息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和无奈。随后,他缓缓转过身,低垂着头,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重新挪回家中,身形这时显得如此佝偻,那一天的细雨早已压弯了他的背。 正巧小狐狸众人从门外回来,看到屋里有人在走动,便猜到长老已经起床了,随即加快了脚步。 进门以后,众人正准备询问张百岁,可看到他那佝偻的背影,话到嘴边却又咽下,虽未出声询问,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小狐狸轻轻走到张百岁身边,用鼻子蹭了蹭他的手,似是无声的安慰。张百岁低头看着小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感动,缓缓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我没事,床上躺了久了,下来走动走动。” 小狐狸眨了眨灵动的眼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在回应着张百岁。众人也都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 “长老,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可得多注意着点。”道童忍不住说道。 张百岁微微点了点头,“放心,我心里有数。” “长…长老,多多…休息”只见男孩在二人身后低着头,结结巴巴的才勉强说出这句话。 这时,长老闻言将目光转向站在二人身后的男孩。他认真仔细地打量起男孩,目光落在有些脏兮兮的脸蛋上,面庞黝黑,上面还沾着几道不知何时留下的泥痕。 打量许久,并从这平凡甚至有些狼狈的外表下,发现有任何特别出众的地方,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娃子。 男孩被这目光注视着,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他想躲开这目光,又不敢动,只能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察觉到了男孩的窘迫,他又把视线投向四周的房屋,这是他头一次仔细瞧这屋子,只见屋内的设施十分简陋。 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几张拙朴的木凳,摆放在屋子中央。屋子的一角,还有一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摆放着有些破旧的锅碗瓢盆。 靠近墙边,立着一个老旧的木箱,这便是家中的全部。 张百岁心中不免思绪万千,其思绪仿若飘回儿时与邱长老初逢之时。 那时他们皆与这娃子一般出生在这偏远村落。 因一次偶然的机缘相识,彼此相谈甚欢,遂结伴拜入宗门修行。 其后,一同涉足诸多秘境探寻,又多次竟险象环生,但是都能彼此襄助,死里逃生。 “往日光阴雨纷零,转瞬翻飞何处停。今朝独叹疾如电,往昔难追意难平。”一道话语缓缓从张百岁口中道出。 时间纷纷洒洒,想不到竟过的如此之快。 此刻,也枉这张百岁修了近千年的道,也是心中烦闷难安。 张百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男孩背后的背篓里,看到其中有几株药材时,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感动。 一道声音传入自己耳中。 先是微微一愣,心中沉思片刻,而后开口问道:小娃子,你叫啥名?”小男孩望着这位老人严肃的神情,被他这一问,心里有些发怵,小声回答道:“我…我叫林惴。” “心生惴惴,恐不当意,你这性子的倒是和你的名字一般无二。”林百岁沉思片刻,接着说道。 林惴本就没读过几本书,更别提上过私塾了。听到老人嘴里那些成句成章的话语,竟误以为是在夸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张百岁见状并未解释,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开口问道:“我这儿有一份东西要给你,以此来报答你这几日的照顾之恩,不知你愿不愿意接受?” 他哪里知道张百岁口中之物的珍贵,此刻的林惴依旧一副憨傻模样,双眼空洞,还在那儿不知所措地傻傻挠着头,就连头发都被挠得凌乱不堪。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铃声响起,小狐狸突然猛地窜了出来,开口说道:“嘿,你这泥腿子,这么大份机缘摆在你面前,竟然还在装傻冲愣!” “可是…可是爹娘早就跟我讲过,别人的东西可不能随随便便白拿,得靠自己努力去争取得到。 我就照顾了那么几天,就要送我好东西,我心里总觉得不太妥当。” 林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张了张嘴。 “我观你这后生心思还算淳朴,老夫也颇为放心了。 我将这老友的物件托付于你,望你能珍之重之,莫要辜负了老夫这番信任,今日,老夫就代我这故友收你为徒,如此一来,也算是替他在这世间留下了个传承。” 张百岁不等林惴回答,神识微动,只见其手中竟凭空现了一个圆珠子。 此珠子色若浓墨,表面宛如遭受过猛火轰炸一般,坑洼崎岖,极不平整。 然而周身虽能看出有被修补的痕迹,可这痕迹亦是显得颇为斑驳,随时有崩裂的迹象。 但是这个珠子散发的幽幽气息,的确显得十分沧桑。 让人仅是看上一眼,便能深切地感受到这个古珠子所历经的悠悠岁月。 林坠虽前面见过那战斗时的情形,然而如此近距离地目睹这般神异的仙家手段,当下整个人便如木雕般怔在了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巴微张,双目失神。 就在这时,张百岁口中轻喝一声:“娃子,放开心神,切莫抵抗。” 紧接着,那珠子悠悠地朝着林坠的眉心缓缓飘去,所过之处,似有隐隐波动。只在刹那之间,林坠只觉眉心猛地一沉,仿佛有千钧之力压下,眼前骤然一黑,向后倒去,意识瞬间如坠深渊。 张百岁向前疾踏出一步,稳稳地接住林坠倾倒的身形,动作轻柔地将其放置在了床铺之上。 此时做完这些,张百岁微微摇了摇头,暗自忖道:“怕是有几分不妥。” 窗外依旧细雨蒙蒙,微弱的日光竭力透过层云,艰难洒入屋内。 旋即,其手往腰间一拂,刹那之间,手中便出现一尊玉质温润的令牌。 左手迅速掐动法诀,那温润玉牌竟也悠悠缓缓地飘向了林坠。 在飘行之际,玉牌竟隐隐地化作一道淡绿莹光而后不疾不徐地缓缓落入了林坠的眉间,消失不见。 此时,小狐狸跟道童一直在旁边屏气凝神地看着张百岁长老的动作,小狐狸平常甚是顽皮活泼,此刻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乖乖伫立在旁。 等到一切事宜做完,张百岁长老率先开口道:“传送阵已毁,咱们速回宗门禀告。倒是这娃子,福缘深厚…” 张百岁长老心念一动,脚下竟凭空出现了一柄仙剑。 仙剑初现时,剑芒内敛,却在转瞬间不断地变大,众人登上仙剑之后 ,一阵劲风呼啸。 仿若凭空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原地。 一人一狐紧紧地挨着长老,此时道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长老,那林惴不就照顾了几天,至于送他机遇吗?给些银两不就行了。” 声音在呼啸的空中显得飘忽不定。 长老目光望向远处,像在回答道童问题,又像说给自己。 “个人机遇只不过是安慰那些没有本事、没有背景的人听的。 人们看似拼命争来的机遇,其实它早就属于你。 不要做一个失去机遇而捶胸顿足、停驻不前的傻子,找准自己,认清自己,做到自己。 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无关紧要的价值,要记住,所有人只不过都是浪潮翻涌中一朵朵浪花,风平浪静之际,无足轻重而已。 你俩此次回去以后,勤加修炼,切不可懈怠。” “谨遵长老教诲。”小狐狸和小道童齐声说道,神色恭敬。 长老微微颔首,目光依旧看向远方,自己也不过是这众多棋子之一罢了。 众人前方的路,似乎注定了的。 第8章 初获传承 林惴此刻意识当中,仿佛周身处于一个无边无际的昏暗空间。 他隐隐约约看到空间的前方有两团柔和的光点,那两团光点仿佛在召唤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缓慢而艰难地向前挪去,想要探查这两团光点,但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其中一个光点仿佛察觉到了林惴的靠近,它微微颤动着,光芒闪烁不定,忽明忽暗,而后向着林惴缓缓靠近。 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个光点逐渐显露出它的真实面目,一个周身破碎、气息古朴的圆珠。 圆珠上的裂痕错落交织,散发着一种沧桑而神秘的韵味。当它靠近林惴时,一股古老且深沉的力量波动从中逸散出来,令林惴的心神为之一颤。 此时,破碎圆珠像是被施加了某种仙家术法,一道声音悠悠传来。“林惴,此珠是我与一位挚友于一处神秘古迹中所得,似能助人修行,但与老夫的修行并不契合,倒是与我那老友的颇为相符。 老夫观你仙人天赋不显,或许可以试着走我那挚友的修行路子,也算是留下了一些传承。 林惴听到这声音,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随即涌起好奇之色,那声音竟与前几日遇到的那位自称张百岁的精瘦老者一模一样。 想起这几日的种种经历,尤其是父母在山林中不明不白的遭遇横祸,而后又想起那些人飞来飞去、仙家斗法的神奇景象。 悲愤的心中又不免萌生出一丝希望,想着或许自己有机会变得强大,就能给自己的父母报仇。 只听扑通一声,林惴跪倒在地,斩钉截铁地对着圆珠说:“多谢爷爷所赐。” 珠子此时声音悄然一颤,传出一声轻笑,如一良师缓缓开口:“此路漫漫,众生皆心向之,皆为脱凡俗之士。 故而其中天赋卓绝之人众多,中途夭折之人亦不在少数。 需谨记,仙路漫漫无尽头,务必徐徐图之,戒骄戒躁,切记,切记,切记。 修行途中,若得一挚友,或有佳人相伴,亦是妙事。 但缘分天定,不可强求。 若有幸遇之,当真心相待,以情相交,方能使情谊长存。 于修行之途,应当时时自省,步步为营,以沉稳之心应对诸般艰难险阻。 唯有秉持平和之态,坚韧之志,方能在这漫漫长路中不断前行,有望得窥大道真义。” 珠子之中又重新传来声音,跟刚刚相比还是少了几分情感。 “另外,此玉牌乃我宗令牌,望尔妥善保管。修行之路艰险万分,能至我宗门者寥寥无几。但若尔真有万一之可能,持此令牌来,或许能与我宗有些缘分。” 话语刚落,陷入昏迷中的林惴猛地从床上惊醒,他惊愕不已,因为他的脑中竟浮现出一处奇妙景象。 这奇妙景象来得如此突然,让林惴毫无防备。 只见其中有一个类似人形的光影图案,其额头中间、心窝旁边、小腹下处皆有三个散发出淡黄色的光点,尤为奇特的是,额头处竟有一颗古朴的圆珠在缓缓转动。 人形光影当中仿佛有气息在流动,形成一道道路线遍布整个身形。 正当林惴还沉浸在这奇异的景象之中时,忽觉身上滑腻难耐,难受至极。 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竟意外发现自己的身上以及衣物之间布满了许多滑腻且粘稠的黑垢。 只觉一阵恶心,随即匆匆起身,决定去外面打水冲洗一番。 林惴推开房门,屋外是依旧是阴沉沉的天空,细雨纷纷扬扬地飘洒着。 他快步走向院子角落里的水井,费力地摇动着辘轳,将水桶缓缓放入井中。 待水桶满了,再一点点将其提上来,冰冷的雨水混在桶中,使得提水更为艰难。 他拎着水桶来到一旁的木盆旁,将水倒入其中,迫不及待地脱去满是污垢的衣物,准备好好清洗这一身的狼狈。 冰冷的井水打在他的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咬了咬牙,迅速用手捧起水,浇在自己的身上,试图先冲去一些表面的黑垢。 随着身上的污垢缓缓减少,林惴意外地察觉到,自己平日里总是被衣物遮蔽的身体,此刻竟有了奇妙的变化。 原本粗糙黝黑的皮肤,竟也开始显露出丝丝晶莹的光泽,细腻了不少。 林惴望着自己变化后的身体,心生好奇。 他伸手轻轻触摸着变得光滑细腻的皮肤,思绪翻涌。 清洗完后,林惴回到屋里,换好干净的衣服,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幕,沉默良久。 随后深深的将这份仇恨埋在心底,不让外人察觉。 接下来的日子,林惴不停地琢磨脑海里出现的人形光影,想搞清楚其中的意思,经常想得入了迷。 白天,他一边做着农活,一边在脑海里反复回味着脑海中的情景;夜晚,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去捕捉那一丝丝可能的线索。 日子渐长,由于整日沉浸在思考之中,那原本瘦小的身躯变得愈发消瘦。 村里住户知晓林惴家中惨事后,也有前来问询,可林惴总神情落寞,随口应付几句便匆忙离去。 在某一天的夜晚,林惴脑海中的那个人形图案里,有一条极为纤细且不停流窜的线路,光芒闪烁,格外引人注目。 见此情景,林惴福临心至,试着极其小心地调动自己的念头,让其在自己的身体内部,按照这段神秘而奇异的线路,一点一点地缓缓运行起来。 念头仿佛与线路有了一丝契合,林惴感觉到一股气流在身体里缓缓生成。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断试着引导这股即将生成的气流,怎奈气流恰似顽皮孩童,总是肆意乱窜,每一回的失控皆令林坠身躯传来阵阵剧痛。 但并未怯馁,紧咬牙关,一次次重新尝试。 随着尝试次数的增加,林惴渐渐摸到了一些规律,那股气流似乎也不再那般难以驯服。 就在他全神贯注与气流周旋之时,神情忽的一笑,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缓缓传遍全身。 第9章 黑夜变故 然而,笑意还未散去,这股舒畅并未持续太久,气流再度变得躁动,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 林惴不禁闷哼一声,强忍着剧痛,竭力保持清醒,以防被这肆虐的力量击倒。 林惴突然发现脑海中的人形图案中的圆珠转动速度不断加快,似乎每一次旋转都能与那横冲直撞的气流产生奇妙的呼应。 林惴又惊又喜,念头紧紧锁定着高速转动的圆珠,试图从中探寻到引导气流的关键所在。 此刻,他的额头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滚落,顺着脸颊流淌,一滴滴地掉落,他却无暇擦拭。 林惴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但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期盼着这神秘的圆珠能够帮助他驯服这难以掌控的气流。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林惴敏锐地感觉到自己与不停转动的圆珠之间建立起一种微妙的联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圆珠正在向气流传递着某种指引,那指引就像一道道指令,引导着气流逐渐归位。 林惴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全神贯注地感受着这细微的变化。 就在林惴沉浸在这逐渐向好的态势中时,那气流突然又出现了一丝躁动的迹象。虽然不像之前那般猛烈,但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让林惴的心瞬间紧绷。 他赶紧再次集中精神,密切关注着气流和圆珠的动态,生怕稍有疏忽就让之前的努力付诸东流。 这时,那神秘的圆珠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转动的速度再次加快,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试图压制住气流的躁动。 林惴紧张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在心里不断给自己加油鼓劲。 终于,在圆珠和林惴的共同努力下,气流的躁动被彻底平息,缓缓地流淌在他的身体里面。 林惴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从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解脱出来,疲惫却又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平和而稳定的气流。 那气流如潺潺溪流,轻柔地在体内流淌,所到之处,一种舒适的感觉油然而生。 然而,就在这时,肚子“咕噜”叫了起来,强烈的饥饿感瞬间袭来,仿佛刚刚驯服气流的动作吸干了他身体里的能量。 林惴无奈地苦笑一声,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找到食物来填满那饥肠辘辘的肚子。 在这漆黑的夜晚,他独自摸索着向灶台的方向走去。 然而,寻找了半天,却只发现了几个干瘪的果子,这根本无法满足他极度的饥饿感,不禁让他打起了外出寻找更多食物的想法。 深夜里,村落异常安静,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时断时续的狗吠。 一阵寒风袭来,本就衣衫微湿的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月光微弱,只能勉强照亮他前方的一小段路,林惴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物,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村外山林走去。 林惴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狼吞虎咽地吃着果子的时候,树林里传来沙沙的响声,然而他并未过多在意,依旧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果子…… 此时,在不远处,有一个黑影正死死地盯着林惴。 但后者周身散发出一种隐隐的波动,让这生物本能地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盯着他。 林惴饱腹,正欲离开之时,他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一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骤然涌上心头。他迅速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了远处的那个黑影之上。 虽说无法看清那究竟是何物,但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来自对方那充满警惕与忌惮的目光。 林惴的心跳骤然加快,他紧盯着那黑影,喉咙发紧,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那黑影在黑暗中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林惴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突然,那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林惴瞬间毛骨悚然。 他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那黑影抓住这个空档,猛地向前扑来,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反应。 他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不断挥舞,紧闭双眼,心中充满了恐惧。 然而,只听得“砰”的一声轻响,林惴随意挥出的一拳砸在了那黑影的身上,致使黑影被砸偏了出去。 林惴自己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一拳竟有如此威力。 那黑影在地上翻了个滚,才稳住身形。它似乎被激怒了,发出低沉的怒吼,再次朝着林惴扑来。 林惴这次没有躲闪,满脸诧异感受着拳头刚刚传来的触感,鼓足勇气,站稳脚跟,准备继续迎接黑影的攻击。 林惴拼命侧身闪躲,同时尝试再次挥拳攻击黑影,然而这一击似乎早已防备,被那黑影矫健地扭开,停在不远处。 不过,林惴逐渐发觉,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的力量似变大了些,就连敏锐的感官也有所增强。 此时,林惴这才仔细朝着那黑影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流浪野狼,这只野狼体长约六尺有余,身似长蟒,双目如炬,爪牙尖利。 周身煞气腾腾,显得凶悍异常,双眼似乎同样在打量眼前这个男孩。 林惴见状心下骇然,却也强自镇定,脑中竟不自觉的浮现起不久之前那位壮硕老者的战斗架势。 旋即,有样学样,双手缓缓抬起,又迅速落下,但周边并未任何异动,甚至林惴自己都不曾有任何感觉,不得不重新摆开架子。 野狼喉间发出低沉咆哮,震人心魄,旋即后腿猛蹬,如离弦之箭般朝林惴扑来。 林惴只觉脑中一片清凉,脑中像是多出不少应对之法。 只见一个矮身闪躲,野狼顿时扑空,林惴瞧准时机一拳朝头顶野狼打去。 野狼落地后不顾疼痛迅速转身,张开血盆大口,再度袭来。 林惴此时右臂转身横肘,肘峰直击野狼头颅,小退一步,抽身出左拳砸去。 野狼吃痛,却愈发凶狠,攻势愈发凌厉,一番激烈交锋,林惴体力渐耗,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野狼伤势也是布满了林惴反击留下的痕迹,皮毛凌乱,伤口处鲜血淋漓。 野狼此时也觉此子颇为难缠,忽地向后猛力一跃,与林惴拉开了距离。 它喘着粗气,口中涎水四溅,那双凶狠的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林惴,似乎在思索着下一步的攻击策略。 一人一狼陷入僵持之境。 林惴气喘吁吁,汗水如瀑般不断淌落,双眼也是牢牢紧盯着野狼,不敢有半分懈怠。 他深知,这般长时间的僵持对自己甚为不利,自己的体力在持续消耗,可野狼的凶狠劲却丝毫未减。 后者獠牙泛着寒光,身上虽有多处伤口其中鲜血汩汩流出,然而这非但未减其凶悍,反倒为这头野狼增添了一抹更为凌厉的凶狠之色。 紧张的气氛令人几近窒息。 就在这时,野狼动了,它压低身子,四爪猛地发力,再次如闪电般朝着林惴扑来。林惴想故技重施一拳打去,却只擦过野狼的皮毛。野狼转身又咬,林惴一个翻滚,险险避开。 数次激烈的交锋过后,林惴的体力愈发难以支撑,他的动作也如同被重负拖拽般逐渐变得迟缓起来。 而那野狼仿佛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逐渐拉慢了攻击频率,它妄图以这种消耗战术让林惴精疲力竭而死。林惴心中察觉不妙,暗叫不好。 他咬着牙,努力调整着呼吸,试图保存仅存的体力。汗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但他丝毫不肯松懈。 突然,林惴灵机一动。他趁着野狼攻击的间隙,佯装体力耗尽,脚步踉跄,稍稍后退几步,靠在一棵大树旁,以此来稳住身形。 野狼见状,以为林惴已经无力抵抗,再次凶猛的扑上前来。林惴假意右拳缓慢挥出,野狼趁机咬在了林惴的右臂内侧。 此时,突感体内气流竟自行猛然汇聚于脚部,一脚全力踹向其腹部,竟是已以伤换伤的打法强行追加攻势。 松开利牙,野狼惨叫一声,飞出数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林惴趁野狼倒地未起,连忙追上前去,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一脚。 只听得野狼发出一声短促的哀鸣,便再也没了动静。 林惴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衣衫。他望着野狼的尸体,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林惴拖着疲惫且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走到一旁的大树旁,背靠着树干缓缓坐下。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疼痛让他的眉头紧皱,但眼神中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第10章 林惴离家 林惴在经历这场激烈战斗后,本就只是略微果腹的肚子,此时饥饿感又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袭来。他望着地上的野狼尸体,心中萌生了将其带回去享用的想法。然而,野狼体型硕大,此刻的他已筋疲力尽,根本无力将其拖走。 无奈之下,林惴只能就地取材,决定将野狼吃掉。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开始收集树枝和枯草,艰难地生起了火,用锋利的石块将野狼的肉割下,架在火上慢慢烘烤。不多时,肉香四溢,他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尽管没有任何调料,但对于此刻饥肠辘辘的他而言,已是无比美味。 就在这时,山林中再度传来沙沙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靠近。林惴正吃着肉,听到这动静,立刻又摆出了谨慎的姿态。一个声音从林中悠悠传出:“ 这深更半夜的,究竟是谁竟勾得我肚里馋虫直闹,”林惴听到这话,心中一紧,握紧手中的石块,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声喝道:“你是谁?”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缓缓从林中走出,头发蓬乱,脸上布满皱纹,形如乞丐。老者嘿嘿一笑:“你这小娃,竟也生的警觉。我就一路边乞丐,本在这树林中觅得一处安睡之所,未曾想竟闻到了这般勾人的香气。”嘴上开口,眼睛却紧盯林惴手中吃食。 林惴上下打量着老者,发现他虽然面容憔悴,但眼神中并无恶意,而且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不适合与人争斗。于是,他表面上稍微放松了警惕,心里却悄悄升起了戒备之心。 老乞丐见小娃心思翻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林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这肉便分你一些。”说着,他又割下一块肉递给老者。 老者接过肉,连连道谢,大口吃了起来。林惴在一旁看着,心里仍有忐忑。 老者满嘴荤腥,含糊不清说道:“小娃…看你身手…不错,独自一人能猎到这野狼,想必有些本事。但这山林中危险重重,只凭这点本事可不够。” 林惴闻言,心下暗忖:这乞丐出现得蹊跷,且对我与野狼缠斗之事颇为了解,莫非他一直在暗处观察我?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乞丐,试探道:“你如何得知我与那野狼缠斗之事?” 乞丐笑了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说道:“小娃子,你不必多疑。我在这山林中行走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你与野狼的战斗动静不小,我自是有所察觉。” 林惴心中疑虑未消,但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暂且相信乞丐。 林惴点了点头,示意乞丐继续说下去。 乞丐指着地上的野狼尸体说道:“这野狼虽凶猛,但也有其弱点。你能独自一人将其猎杀,想必是找到了它的破绽。然而,杀一个野狼你都如此吃力,若是面对比它更厉害的人,你又当如何?” 林惴陷入了沉思,他深知乞丐所言极是,自己目前的实力还远远不足。倘若遭遇更强大的敌人,尤其是如杀害父母的那种存在,自己恐怕将毫无还手之力。 林惴皱了皱眉,问道:“那依您看,我该如何?” 老者见状笑了笑,说道:“我欲带你走上一遭。”与此同时,他的目光隐晦地探寻着林惴身体里的细微变化。 林惴心生诧异,跟你走?他疑惑地问道:“这是何意?”老者言道:“我看你气息深厚,是个好苗子,不知你愿不愿意跟我出这山林之外见识见识?” 林惴心思流转,低头沉思片刻道:“那你容我考虑几日。” 乞丐微微颔首,说道:“那行,娃子,我便在这附近等你三日。你且与家中之人细细商议一番。”说完,便转身走进了树林,但手中微动,只见一道微光飞入林惴身中。 林惴闻言,眼中露出一抹黯淡之色,并未察觉身上异样。望着乞丐远去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回到了家中。 回到家中,体内气流早已消失,林惴却无暇顾及。望着屋内的一切,满是纠结与迷茫。他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那沉沉的夜色,思绪如乱麻般交织。既渴望跟随乞丐踏出山林,去探寻那广袤天地,以满足儿时的好奇之心,同时想着增强自身的能力,去寻找自己父母的凶手;又担忧此去前途莫测,不知那老者的居心是否叵测? 夜尽窗明思未决,未知前路满心忧。且随缘分行远道,愿以丹心谱春秋。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渐亮,细微的晨光慢慢渗进屋内,林惴望着那越来越明亮的天空,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看到身上的伤势不知不觉早已痊愈,一阵了然,仿佛已在心中做出了抉择。 林惴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将简单的行囊背在肩上。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眼神中既有不舍,又充满了坚定。 迈出家门,他朝着与乞丐约定的地方走去。一路上,林惴的心情依旧复杂,但脚步却未曾停歇。 终于,他看到了那熟悉的乞丐身影。乞丐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他会前来。林惴拱手行礼,表明自己的决心。与乞丐相视片刻,乞丐微微点头,眼中透着赞赏之意,说道:“倒也是有点胆色,既已下定决心,那便莫要再回头。” 林惴郑重点头。乞丐不再多言,转身便走,林惴紧跟其后。 第11章 来到小镇 两人并肩齐行,一路穿越山林,沿着蜿蜒的小道缓步迈进。不知走了多久,一座陌生的城镇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傍晚中的,夕阳余晖洒落。青石板路泛着微光,两侧屋舍鳞次栉比。古朴的木质楼阁,飞檐翘起,高高悬挂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映照着街边的小摊。 货郎挑着担子,扯着嗓子高声叫卖,担子里面满是耍货,担子两头竟各还插有一只小巧拨浪鼓,,“咚咚咚”发出清脆的声响,眨眼间就把一群孩童吸引过来,围得密不透风。他们嘴里不停地学着货郎的叫卖,边推搡边撒欢儿似的一路小跑着紧跟在货郎身后,咯咯咯地笑着,眼睛直勾勾地紧盯着,小手还不停地朝拨浪鼓抓去。 胭脂水粉的铺子前,一群女子正饶有兴致地精心挑选。她们纤细的手指不停地轻拈起一盒盒香粉,而后饶有兴致地换着放在鼻下轻轻嗅闻,脸上满是专注与期待的神情,时而微微颔首,时而轻轻蹙眉,似乎在用心评判着每一款香粉的独特韵味。 酒肆中传出阵阵豪爽的笑声,那笑声响亮至极,仿佛能掀翻屋顶。小二肩上搭着一块半旧不新的白布,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时刻留意着客人们的动静。他脚步匆忙却没有半点凌乱的样子,不断在桌椅间来回穿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他却无暇擦拭,只是紧抿着嘴唇,腮帮子微微鼓起,透露出一股卖力的劲儿。 这是林惴第一次来到除自己村落以外的城镇,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着,一切显得那么惊奇。 而路上的行人看见这两人,只见林惴脑袋左摇右晃,一会儿紧盯着左边摆满新奇玩意儿的货摊,一会儿又猛地扭头看向右边,直勾勾地盯着一家金铺里闪闪发光的首饰。林惴东张西望的神情让旁人觉得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贼娃子。而另一个活脱脱就是个叫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路人们纷纷皱起眉头,有的赶紧扭过头去,有的加快脚步,还有的用衣袖掩住口鼻,皆避之不及,远远躲开。 老乞丐带着林惴走进一家稍显破旧的客栈,客栈小二原本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听到动静,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只见这小二身材瘦小,尖嘴猴腮,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透着精明和世故。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腰间系着一条沾满油污的围裙。看到这两人,小二不禁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他斜着眼打量着老乞丐,只见老乞丐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鸟窝,脸上的污垢仿佛能刮下一层来。再瞅瞅林惴,一脸的土气,身上的粗布衣裳也是补丁连着补丁,脚下的草鞋还破了个洞,小二待看清来者模样后,眉头瞬间皱起。 “哪里来的两个叫花子?瞧瞧,这就大摇大摆地要进店了,快滚!我们这小店那也是百年老店,哎哟哟,再闻闻这味儿啊,莫要弄脏了小爷这干净的地儿,扰了其他客官的清净,坏了小店的风水。” 老乞丐听了这话,只得赔着笑脸说道:“小二哥,行个方便,我们爷俩赶路实在是累得紧,就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小二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就你们这穷酸样,能付得起房钱吗?别在这耽误我做生意!” 林惴忍不住说道:“我们有钱,不会白住的。”说这话时,林惴紧抿着嘴唇,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中尽是倔强,满脸涨得通红。 小二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就你们那几个子儿,还不够塞牙缝的。赶紧走,别逼我动手!” 老乞丐和林惴只能悻悻地离开了这个客栈。 夜晚的风呼呼地吹着,刮在脸上生疼。林惴气鼓鼓地走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是什么世道,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他的脸色烦闷,仿佛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如此境遇,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老乞丐瞧林惴这般模样,不禁打趣道:“就这么一点旁人的眼光,就把你打击成这个样子,小子,那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林惴抬起头,眼中仍有一丝迷茫,“前辈,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们这么对待你我。” “世间本就如此,人情冷暖实属平常罢了,区区这点委屈,咱接着找找,大不了天为被地为床,咱俩也是能凑合一晚上。” 老乞丐微微眯起眼睛,伸出那只布满老茧的手,边走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咧开,露出几颗残缺不全的黄牙,笑道:“傻娃子,人心的走向和背离,哪能像吃食饮水一样轻而易举、简简单单,这人心的弯弯绕绕,就像那鸡肠子似的,弯弯扭扭,弄不明白。说罢,他那双浑浊的眼神凝视着林惴,那眼神深沉无比,显然有着丰富的阅历和不为人知的过往。 随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林惴的胸口,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若想在这世间活得自在,你便要把这四寸有余的地方开阔到无限大,大到从此困不到你的脚步。” 林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老乞丐似是记起了一些往事,不等林惴开口仿若喃喃自语:“多经历,多思考,守初心,明真理。这大道也不过如此…” 夜幕降临,两人果然寻了一处缺顶破庙,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林惴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渐渐有了一丝明悟。 “多谢前辈,我好像懂了一些。”林惴躺在一边轻声说道。 老乞丐翻了个身,背对着林惴说道:“罢了罢了,最听不得这些虚头巴脑,以后莫要再讲。”然而他的脸上悄然挂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第12章 初登晏府 次日凌晨,林惴跟老乞丐从破庙中醒了过来。外面的天色依旧暗沉,清冷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林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扭头看向那蓬头垢面、满脸胡茬的老乞丐。 老乞丐伸了个懒腰,口中喃喃自语:“这一宿,恨不得把我的老骨头睡散架。” 说完,他费力地站起身,那动作迟缓得仿佛是被施了缓身咒,还用拳头这儿敲敲、那儿捶捶,像在调试一台年久失修的老水车。 林惴也跟着缓缓起身,此时肚子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一声咕噜声,林惴顿时面露窘色,红着脸挠了挠头。 老乞丐瞧见了,咧着嘴哈哈大笑,那笑声比破锣还难听:“小子,你这肚子叫得比街头敲的铜锣还响,再这般叫下去,怕是整条街的人都要知晓。走,咱爷俩速速去找些吃食。” 两人随即晃晃悠悠地踱步走出破庙,踏入这不似白日般热闹的街道。此时多数店铺的门板紧闭,只有寥寥几个早点摊冒出缕缕热气,那热气升腾而起,仿佛无形的大手一般,直直地捏住了二人的目光。老乞丐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老乞丐大踏步径直迈向包子铺,扯着嗓子开口便要了十枚包子,随后猛地朝身后的林惴伸出手。林惴一脸茫然,问道:“您这是…?” 老乞丐斜着眼睛,瞪得溜圆,扯着破锣嗓子高声嚷道:“叫你掏这包子钱呐!” 林惴神色尴尬,无奈言道:“前辈,我身上也没有啊…” 老乞丐圆睁双目,眼珠子仿佛要蹦出来一般,“那你回家收拾个甚?不知道带些钱财出来吗?” 包子铺掌柜的看到二人的样子,眉头紧皱,不耐烦说道:“别在这磨蹭,没钱就没钱,就赶紧走,大早上的真晦气。”老乞丐梗着脖子冲说道:“咋,还不许人有个难处?”掌柜的双手叉腰,喝道:“少在这耍横,没钱就赶紧走。” 林惴见二人即将起争执,忙疾步向前打圆场。朝着老板抱拳作揖,一脸诚恳地说道:“掌柜的您别生气,我们确实饿极了,要不您看这样,让我们在您这帮忙干活,抵这包子钱,您看成不?” 掌柜上下打量他们一番,脸上神色不悦更甚,说道:“若人人都跟你这二人这般,没钱便以干活抵账,我这包子铺还营不营生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响起:“这钱我来付。”林惴循声望去,只见两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一前一后的站着。前者身着素裙,长相秀丽,头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多了几分随性。那素裙样式简单,却干净整洁,衬出她身形苗条,举止大方。后者低眉顺目,恭谨的立于身侧。 林惴本想拒绝,可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一声,话到嘴边竟又咽了下去。老乞丐却撇撇嘴,嘟囔道:“这是哪来的富家小姐,来管咱这闲事。” 那女子微微一笑,并不在意老乞丐的言语,说道:“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一点小钱罢了。” 林惴这才赶忙抱拳行礼:“多谢姐姐相帮,林惴定当铭记于心。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素裙女子缓声道:“唤我晏清就行,身侧是我的贴身丫鬟翠儿,你这小童倒是懂礼,莫要担忧,我观你二人眼下似无安身之所,我府上倒正好缺两名伙房帮手。 若你二位愿意,不妨随我一同回晏府,也算是寻个落脚之处。”她声音轻柔婉转,带着几分关切与温和,那盈盈美目中满是真诚。 这时,身后的翠儿连忙上前一步,开口劝道:“小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贸然带两个陌生人回府,怕有不妥。” 晏清微微侧身,看向翠儿:“翠儿,我见他们着实可怜,府中又正好缺人手,不如给他们谋个生计。” 翠儿眉头微皱,忧心忡忡道:“小姐,就怕老爷夫人那边怪罪下来。” 晏清轻轻摇头,微笑着说:“放心翠儿,我自会向爹娘解释清楚的。” 晏清随即又转向二人说道:“这丫头向来心直口快,言语间可能有所唐突,我替她向二位赔个不是,二位千万莫要介意。 林惴和老乞丐对视一眼,林惴开口道:“晏清姐姐言重了,多谢姐姐好意,只是我们这般模样,怕是…” 晏清微微摆手打断道:“莫要这般说,人总有难处之时。” 林惴面露犹豫之色。老乞丐则在一旁沉默不语,手指竟在衣摆内摆弄个不停。 晏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温声道:“二位可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说无妨。” 林惴抬眸看向晏清,嗫嚅着说道:“晏清姐姐,我们……我们怕在府上做错事,给您带来麻烦。” 晏清盈盈一笑,安抚道:“莫怕,初来乍到,难免生疏,慢慢学便是。” 老乞丐这时脑袋微微一颤,眼神微眯,手指也缓缓停下了动作,突然开口道:“姑娘,俺俩愿去。” 林惴疑惑不解地望向老乞丐,但见后者奇怪模样,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前辈,平日里行事虽然不拘小节,今日怎如此爽快就应下了?难道心中另有盘算?” 可看着老乞丐那这般模样,林惴到嘴边的疑问又咽了回去。 晏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说道:“那甚好,咱们这就回府。”众人随着晏清一路返回晏府,林惴和老乞丐跟在后面。 林惴时不时偷瞄一眼老乞丐,小小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脚下的步子也显得有些拖沓。 进了府门,晏清遣人引他们至居处安顿,又命人备好热水供他们沐浴,且取来洁净衣裳让他们更换。老乞丐梳洗完毕,一副满不在乎之态,往床上一躺两腿一翘,很快便鼾声传来。 林惴则好奇地打量着身上的新衣服,眼中满是新奇与欣喜。 他忍不住用小手轻轻摩挲着衣服的布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小小的身子在原地转了几个圈,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自己这件过年都未曾穿过的新衣。 第二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他们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唤醒。 “快些起来干活!”外面传来管事的催促声。 林惴只得匆匆起身,回头一瞧,老乞丐此刻竟没了踪影。他心里一惊,忙不迭四处找寻。 此时,管房的声音再度传来:“磨蹭作甚?还不速速过来!”林惴无奈,只得先往伙房去。 到了伙房,管事却问道:“昨日小姐安排的本是两人,今日怎就只有你一个?” 林惴赶忙低头,小声回道:“管事,小的也不知跑到何处去了,我找了许久也未见着。” 管事眉头紧蹙,怒喝道:“荒唐!干活的时辰乱跑,还不赶紧去找回来!” 林惴满心委屈,缓缓低下了头。他转身又出去找了许久,却依旧没有找到老乞丐,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回到伙房,管事见他独自一人归来,脸色愈发难看:“怎的?还没找到?”林惴咬了咬嘴唇,怯生生地回道:“管事,小的实在寻不到。” 管事冷哼一声:“罢了,你先随老王去练武厅清扫器具,等那老头回来,我在收拾他。” 林惴只得低头应了一声便匆匆随着王姓老者走去。 武练厅宽敞开阔,面积颇大。一根根粗壮的木柱有序排列,支撑着厅顶。 阳光透过窗缝倾洒进来,照亮了厅内的角落。厅中放置着各式兵器,各式各样的刀剑,还有造型独特的长枪戟钺,都整齐地挂在墙壁上。 一侧的几个硕大无比的石墩,整齐地码放在一起。地面由大块的青石铺成,虽说略显陈旧,然而却像是长期被练武之人踩踏而变得光亮润泽。 厅的正前方有一个方形的演武台,台面四平八稳,台面上甚至还隐约可见一些刀剑划过的痕迹。只见其中演武台上正有两位武者似在打斗。 其中一人身形矫健,步伐灵活,手中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剑影闪烁,令人眼花缭乱。另一人则手持长枪,枪出如龙,气势威猛,每一次刺出都带着凌厉的风声。 他们二人汗流浃背,却丝毫不显疲态,双目紧紧盯着对方,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懈怠。 剑者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绕至枪者身后,猛地刺出一剑,直逼要害。枪者反应迅速,回枪一挡,“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层出不穷,引得周围观者喝彩声不断。 一番激烈交锋后,剑者瞅准时机,剑势突变,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枪者。枪者不及躲闪,手臂被剑划伤。但他毫不退缩,反而大喝一声,长枪横扫,气势如虹,逼得剑者连连后退。 最终,两人双双收势,彼此抱拳行礼。 林惴此时望得出神,眼睛紧紧盯着演武台上的两人,嘴巴微张,神色充满了惊叹与向往。 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也忘记了自己前来的任务,全身心地沉浸在这场精彩绝伦的较量之中。 这时候,旁边的王姓老者出声打断了林惴:“小子,你瞅啥呢?今儿个安排的活儿是清扫器具,日落前得完工,莫要耽搁!” 林惴一惊,匆忙应道:“这就干,这就干。”有模有样的学着老者的动作。眼神却仍不时飘向演武台,身体里沉寂已久气流此时却微不可察的生出了几分。 第13章 练武台上 林惴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低下头开始清扫器具。然而,那股气流却在他的体内缓缓地游动着,似乎寻找着出口。 就在此刻,演武台上又有新的武人登台现形。此番乃是两位赤手空拳之士。 两人互相抱拳作揖后,便展开了激烈的较量。 只见其中一人身形如电,步伐轻盈灵活,宛如灵猴跃动。他出拳迅猛,收拳敏捷,身姿辗转腾挪,每一次躲闪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移步都暗藏玄机,招式灵动迅捷,令人目不暇接。 而另一人则是大开大合,每挥出一拳,皆带着呼呼的风声,每踢出一脚,裤脚皆随着凌厉的劲风猎猎作响。 他的一举一动刚猛无比,气势恢宏磅礴,仿佛有开山碎石之能。每一回攻击皆毫无保留,皆是倾尽全力,以那刚猛无俦之势猛压向对手,其气势犹如排山倒海,汹涌澎湃,仿佛要将对手生吞活剥一般。 那身形如电之人凭借着敏捷的身姿,在大开大合之人的攻势间穿梭游走,时不时地出拳踢腿,攻其不备。 而后者毫不慌乱,沉稳应对,以刚猛之力试图封锁身形如电之人的移动路线。只见前者一个旱地拔葱,高高跃起,在空中翻了个身,险险躲过对方势大力沉的一拳,紧接着一个快速的摆踢,形如钢鞭直逼后者腰间。 后者反应亦是极快,猛地收腹,同时抬腿格挡,碰撞之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后者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那身形前者的脚踝,右拳趁机顺势轰出。被拽之人临危不乱,借着拖曳之力在空中一个旋身,左腿猛地踢向后者轰来的拳头。 两者相碰,又是一阵劲风激荡。身形如电之人趁机挣脱束缚,落地后迅速向后跃出几步,与后者拉开距离。 林惴看得入了神,心中暗自赞叹,那股在体内涌动的气流愈发活跃。他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全然忘了手中的活计。 王姓老者见状,眉头紧皱,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到林坠身旁,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林坠的肩膀,厉声喝道:“小子,你在发什么呆!不好好干活,净在这里瞎瞅!练武可不是你现在该想的事儿,给我专心干活!” 林惴此时猛地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尴尬地笑了笑,赶忙低头继续清扫。 林惴不敢抬头看王姓老者,只是手中的清扫动作加快了许多,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刚台上精彩的打斗。 王姓老者见林惴这副模样,轻哼了一声,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练武之路艰辛万分,可不是你瞧上几眼就能行的。先把眼前的活儿干好,才有资格去想别的。” 林惴默默地点了点头,小声应道:“知道了,王伯。”可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瞟向演武台的方向。 王姓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林坠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思回到清扫工作上,然而那演武台上的一招一式,就像在他心里扎了根,怎么也挥之不去。 随着他心绪愈发波动,那股气流也愈发活跃起来,林坠身上也越发燥热。他只觉得体内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燃烧,那股气流在经脉中肆意冲撞,让他的呼吸愈发急促。 此时,台上的打斗愈发激烈,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林惴再也按捺不住,体内气流猛然爆发,他竟丢下手中器具,不顾一切地朝着演武台冲了过去。 就在林惴冲向演武台的瞬间,王伯发现了他的异常举动,大声喝道:“林惴,你给我回来!” 可林坠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狂奔。演武台上正在激战的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扰,停下手中动作,循声望去。 林惴冲到台下,体内的热流烧的他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他大声喊道:“让我也试试!”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竟显得有些安静。 王伯匆匆赶来,一把拉住林坠,怒声道:“你这小子,不要命了!”林惴奋力挣扎,那股热流让他此刻充满了力量,竟险些挣脱王勃的束缚。 台上两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颇为好奇说道:“这可不是你们娃娃之间的打闹,小子,拳脚不长眼,你可得想清楚了。”林惴却是咬了咬嘴唇,一脸倔强地高声喊道:“我不怕!” 只见一人脸色微喜,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说道:“不知你娃娃想与我们当中的哪位一较高下?这里有两位,你且选一个。” 林坠毫不犹豫地伸手指向那拳法刚猛之人,随即只听那人大喝一声:“上来!” 林惴深吸一口气,小小的身躯慢慢爬上了演武台。那刚猛之人目露凶光,喝道:“小娃娃,当真要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林惴却挺直了腰杆,握紧拳头,大声回应:“我叫林惴!我不后悔。” “晏褚勇!”话音刚落,晏褚勇便猛地挥拳攻来,这一拳拳速极快,力道威猛,显然是想一拳就将身形瘦小的林惴轰下台去。 然而,林惴却异常灵活,如同一只敏捷的猿猴,惊险地避开了晏褚勇的攻击。此刻,林惴体内气流涌动,仿佛在积极回应这凌厉的攻势,随时准备爆发力量与之抗衡。 晏褚勇见一击未中,脸色一沉,紧接着又是连环出拳。林惴双眼紧盯拳峰所至,身形不断挪移,每一次都在毫厘之间避开晏褚勇的攻击。 晏褚勇的攻势越发凶猛,不过他心中念及林惴只是个孩子,手上还是收了几分力。林惴只能凭借小巧的身躯在晏褚勇的拳脚间不停穿梭躲避。 这时,他小脸通红,额头上布满汗珠,可眼神中毫无退缩之意。 回想起曾经与野狼的搏斗,多是生死一瞬的惊险,如今面对晏褚勇,虽没那般致命危机,但也绝不能小觑。 与野狼的战斗靠的是拼死一搏的狠劲,而此刻与晏褚勇过招,更多的是灵活应对和寻找时机。 此时,林惴体内的气流愈发汹涌,似是被晏褚勇的强大压力激发到了极致。 晏褚勇见久攻不下,又听台下众人不断起哄,心中不禁有些焦躁,招式也逐渐变得有些凌乱。林惴看准时机,身子一闪,绕到了晏褚勇的身后。 就在这一瞬间,林惴体内的气流如决堤之水般奔腾而出,他猛地抬起手臂,用力朝下一锤,夹杂着气流朝着晏褚勇的后背击去。晏褚勇只感觉到背后的劲风,想要转身防御,却已然来不及。 只听得“砰”的一声,晏褚勇的身体微微一颤,向前踉跄一步。他稳住身形,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和赞赏。 林惴正欲后退,准备着下一轮攻击,然而,晏褚勇经验丰富,岂会给他喘息之机。这一瞬间,晏褚勇再度攻来,右腿猛然一甩。 林惴来不及躲闪,被这猛的一击击到了墙上。他只觉后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但仍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林惴靠着墙,大口喘着粗气,眼神却依旧狠狠地盯着晏褚勇。晏褚勇看着林惴,那股不服输的劲,像极了小时的自己, 林惴见晏褚勇没有后续攻来,深吸一口气,再次向晏褚勇冲了过去,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爆发出更强的斗志。 晏褚勇微微皱眉,迎向林惴,这次他的攻击放缓了一些,似乎想要看看林惴还能有多大的潜力。 林惴瞬间抓住这个难得的契机,小脸憋得通红,全身上下竟发出犹如竹节在烈火中般的节节爆响, 似在奋力高呼。他拼命榨干身体里的每一丝力量,体内的气流仿佛听到了他内心深处的召唤,疯狂地奔腾着,朝着他那紧紧握住的拳头涌去。竟在那小小的拳头周围产生出微微气旋。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幼狮,虽然稚嫩,却无丝毫退意,准备给眼前的对手全力一击。 晏褚勇原本并未打算进行抵挡,他自信地想着凭借自己强悍的身躯硬扛下这一拳不成问题。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拳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平地炸起了一道惊雷。林惴的拳头犹如一座崩塌的山岳,以一种狂妄之姿狠狠地砸在了晏褚勇的腹部。 那瞬间爆发的冲击力,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疯狂地冲击着晏褚勇的身体。 晏褚勇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了位,痛苦地闷哼一声,双脚在地面上不断倒退,可即便如此,他也是费了好大的劲力,才勉强稳住身形。嘴角竟不受控制地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迹。 晏褚勇抹去嘴角血迹,眼中惊讶之色渐浓,心中却是大喜。 然而,只见林惴轰出这一拳后,便昏厥倒地,人事不省。 晏褚勇急忙上前把林惴抱入怀中,仔细探查他的脉象。台下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随即晏褚勇不顾众人议论,匆匆抱着林惴回到自己房间,王伯也是一脸焦急,紧随其后。 晏褚勇将林惴轻轻置于床上,正准备再次为其号脉。 恰在此时,一个老者不知从何处出现在门口,晏褚勇警觉地喝道:“你是何人?” 老者却仿若未闻,只见一颗丹药从他手中径直飞出,落入林惴口中。 这时,倘若林惴醒着,他必定会发现,这个老者便是不知所踪的老乞丐。 在丹药落入林惴口中后,他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了一丝红晕,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微弱的气息也逐渐变得平稳有力。 晏褚勇满心狐疑,但见林惴服下丹药后气色有所好转,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了些。他忍不住望向老者,却只听到“今日之事,切莫再提。”门口早已空空如也。 第14章 气流暴动 次日凌晨,林惴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将这陌生屋子打量一番。 此屋不大,陈设亦是简单。林惴满心狐疑,暗自纳闷自己怎会身处此地,抬眼便见晏褚勇在不远处椅子上正打着盹儿。 林惴轻咳一声,晏褚勇即刻惊醒,睡眼惺忪。他望向林惴,脸上绽出一抹和缓之笑,言道:“醒了,感觉如何?” 林惴面色惨白,整个人显得虚弱非常,嘟囔道:“我身上软塌塌的没劲儿,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这儿?” 晏褚勇起身,走至床边,轻声道:“莫慌,你先好生歇息。莫要担忧,诸事有我。我已让王伯与你管事言明,你干活那处的事无需挂念,安心休养便是。 桌上另给你留了些饭菜,趁热吃。若有需求,只管唤我。”说完,又道:“我尚有要事,就先走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 林惴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略有沉吟。 不过,他那温和的话语还是让林惴的心稍微安定了些许。林惴费力地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子,想要起身去看看桌上的饭菜,可刚一动,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瞬间袭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又重新躺了回去,默默盘算着体内暴动不安的气流之事。 就在这时,林惴发现脑海中的人形图案气流所绘的线路,竟又有几道隐隐发亮。 那亮起的线路散发着微弱光芒,如同暗夜中的点点星辰。 林惴心中既惊喜又惶恐,脑海中紧紧地缠绕着各种揣测的念头。 不知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是体内气流即将恢复正常的征兆,还是会引发更为棘手的状况? 林惴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片刻便决定尝试掌控这股神秘的气流。 他缓缓闭上眼睛,摒弃一切杂念,将精神高度集中。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气流线路的走向,他依循着这指引,一丝一毫、循序渐进地引导着气流缓缓运行。 这一次,气流出乎意料地温顺乖巧,仿佛与意志完美融合,如臂使指般在身体里顺畅流淌。 林惴内心一阵狂喜,愈发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气流在体内的流转。 他能够真切地感受到,气流所至的每一处,身体都被一股温暖舒适的力量所浸润,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都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正逐步恢复元气,焕发生机。 可没过多久,极度的空虚感再次从肚子里传来,他对这种感觉再熟悉不过,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他的肠胃间肆意拉扯、翻搅,饥饿带来的折磨令他难以忍受。 林惴的目光急切地投向那桌饭菜,心中对食物的渴盼愈发浓烈。 此刻,他已恢复了些许气力,抬脚便朝着饭桌奔去,竟未察觉此刻自己的腿脚竟似乎轻快了许多。 只见快速冲到桌前,双手忙不迭地抓起碗筷,便开始大快朵颐。 饭菜被他胡乱地往嘴里猛塞,腮帮子都被撑的高高鼓起,尚未细嚼便匆匆咽下。 他的双眼死死盯着盘中的食物,手上动作一刻不停,每一口吞咽都伴随着满足的低哼, 咚咚咚,外面传来三声有序的敲门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林惴手中的动作骤然一顿,嘴里塞着满满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囔道:“来了。” 他赶忙匆忙咽下口中那还未来得及咀嚼的食物,用袖子随意地擦了擦嘴,便起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他脚下生风,几步就到了门前,伸手拉开了房门。“嗯?”林惴不禁轻呼出声,目光中满是惊讶,因为发现来者竟是先前带他来的晏清姐姐。 只见晏清未着往日的素裙,此刻身着一袭月白色锦缎长裙,裙袂飘飘,如月光流淌。腰间束着宝蓝色腰带,镶着的翡翠晶莹剔透,显得颇为华丽。 她面若桃花,眉如远黛,双眸犹如一泓清泉,挺直的鼻梁下,樱桃小口不点而朱。她轻抬玉手,将几缕发丝别至耳后,随后朱唇轻启,声音如黄莺出谷:“林惴,我有事找你。” 林惴这一时看得有些愣神,竟不知请来者进屋坐坐。晏清见状倒也不嗔怪,莲步轻移,自行迈入屋内。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林惴狼藉的饭桌上,微微蹙了蹙眉。 此刻林惴方如梦初醒,颇显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晏清姐姐,您快请坐。” 晏清轻轻颔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而后款款落座。她的目光柔和而关切,落在林惴身上,柔声说道:“听闻你在练武厅与我褚勇哥哥操练时受伤,我便赶来看看。” 林惴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咧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多谢姐姐挂心,我这身子骨健壮得很,这点伤不碍事。” 晏清眼神落在林惴的伤口处,轻皱眉头,满脸担忧之色,说道:“这般年纪,伤了身子可不好。” 林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脸上露出憨厚的神情,“姐姐,真的无大碍,已经好多了。” 晏清却不依,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拉起林惴的胳膊,蛾眉紧蹙,神色专注地仔细查看起来,边看边说道:“你这孩子,就爱逞强。日后可要多加留意,切莫再让自己受伤了。” 晏清仔细查看完林惴的伤口,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她轻轻放下林惴的胳膊,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目光时而落在窗边的一盆绿植上,时而又看向墙上挂着的一幅字画。 只见她微微仰头,轻叹了一声,似是在为林惴受伤之事感到忧心。随后,她走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了一些,让微风吹进屋内。 她走到桌前,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一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惴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晏清的一举一动,心中满是感动。此时的屋内,只有微风拂动窗纱的声音,显得格外宁静。 晏清放下茶杯,眼中带着期许望向林惴说道:“往后若再遇上这练武之事,切不可莽撞冲动,需得懂得保护自己。听闻哥哥说,看你是个练武的苗子,不妨跟着他一块练,你意下如何?” 林惴先是欣喜万分,继而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姐姐,此中之意,我岂会不知,只是怕自身无能,耽误了大哥。” 晏清莞尔一笑,说道:“莫要这般轻贱了自己,哥哥定然有他的道理。他既认定你是可造之材,便不会有错。你只需用心去学,定能有所成。” 林惴听了,眼中忧虑之色褪去,一抹希望悄然燃起,于是用力地点点头。 晏清轻轻摸了摸林惴的头,留下一瓶仿若灵液之物,言道:“每日辰时、酉时各服一次,对你养伤有益。”说罢,便与林惴辞别,转身离开。 林惴一直望着着晏清的背影,直至其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将目光移向那瓶灵液。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瓶子,仔细端详,仿佛能从这瓶小小的灵液中看到未来的希望。 孰不知,林惴的第一步正式踏出。 第15章 初入武厅 林惴的身子在灵液的调养下,经过几日,已然康复了大半。 这一日,晏褚勇来到他的住处。 晏褚勇仔细打量着林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虽说灵液有调养身体的功效,可林惴这恢复的速度,着实超乎了想象。 旋即,他又想到或许是林惴天赋出众,对灵液的吸收能力较强,于是便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于是开门见山问道:“我妹妹想必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可愿加入队伍?”林惴闻言,立马挺直了腰板站了起来,随即躬身抱拳说道:“晏大哥,林惴愿意。” “既如此,那今日你便随我一同去那练武厅。”随后,晏褚勇率先迈开大步向前,步伐稳健,林惴紧随其后。 总算,练武厅那高大的屋宇现于眼前。朱红的大门敞开着,里头传出隐隐约约的呼和之声,二人立于门前,“诸位,先停一停!”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整齐地在门口排列站好。 目光纷纷投向晏褚勇和他身旁略显拘谨的林惴。 晏褚勇扫视众人,朗声道:“这位是新加入咱们队伍的林惴,往后大家就是师兄弟,要相互扶持,共同进步。”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林惴身上,有的弟子好奇地上下打量,有的则表情淡漠,还有几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林惴站在晏褚勇身边,感受到众多目光的注视,他努力的挺直了脊背,脸上努力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弟子抱拳,直言道:“晏师兄,这新来的师弟,瞧着跟前几日在擂台上让您出丑的那位相似,可是同一人?” 晏褚勇爽朗大笑,神色坦然,大手一挥:“莫要这般计较,擂台之上,胜负乃常事,哪能论得出丑!” 众人一听,个个神色怪异,有的挑眉挤眼,有的抿嘴偷笑,随后皆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原本安静的练武厅瞬间被笑声填满,气氛也变得融洽起来。 林惴此时的神色略显尴尬,小脸蛋一下子变得通红。 抿了抿嘴唇,犹豫了片刻,然后,挺直小身板向前迈了一步。只见他两只小手抱拳,脸上带着乖巧的谦逊,声音认真地说道:“多谢各位哥哥的赏识,还望各位哥哥日后多多提点。” 晏褚勇微微颔首,继而高声道:“好了,诸位继续操练!”众人齐声应诺,练武厅中复又响起呼和之声。 林惴也赶忙跟着众人一同操练起来,他小小的身躯努力地伸展、扭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 晏褚勇在一旁仔细观察着众人的动作,时不时出声指点一二。 林惴用心听着,不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发力方式,虽然还是显得稚嫩不堪,但也是颇具了几分架势。 不知不觉,日头渐高,练武厅中的热度亦随之攀升,可林惴未有半分停歇之意,依旧全心投入地操练着,那小小身躯于人群中甚是惹眼。 晌午时分,晏褚勇终于喊停。 众人皆长舒一口气,如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 晏褚勇走上前来,眼中带着几分赞赏,轻轻拍了拍这初次练武林惴,说道:“小家伙,毅力不错。”林惴咧嘴一笑,那笑容带着几分天真和倔强。 恰在此时,只听一声高呼:“开饭喽!”众人遂纷纷起身,朝饭堂奔去。 在饭堂中,林惴和晏褚勇相对而坐。 只听晏褚勇开口说道:“小家伙,练武之人伙食定要跟上,否则身体难以为继,练功时便会力不从心。” 片刻,晏褚勇见没有回话,抬头望去。此时他看到了震惊的一幕。 林惴面前的碗碟堆积如山,饭菜如风卷残云般迅速减少。 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两颊鼓起,咀嚼的速度快得惊人。 那双手仿佛不知疲倦,不停地将食物往嘴里送,眼神中只有对食物的渴望。 晏褚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这食量,简直惊人!” 周围的人此时也纷纷开始打趣林惴。 “小师弟,你这肚子里是不是藏了个无底洞呀?” “小师弟怕不是能顶我们两个人…” 林惴听到众人打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一笑:“大家见笑了,练功太辛苦了,饿得厉害。” 众人闻言,饭堂中又是充满了笑语。 片刻之后,大家都吃饱喝足,纷纷起身准备回到练武场继续下午的训练。 此时正值秋天,阳光虽不似夏日那般浓烈,却也带着几分余威,练武场上依旧弥漫着热气。 林惴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好状态,再次全身心地投入到练武之中。 他眼神坚定,双脚稳稳扎地,先是猛地出拳,拳风呼啸,紧接着一个侧身鞭踢,动作迅猛有力。 随后又快速地扎下马步,经过一早上的训练林惴早已轻车熟路,只见双手游龙般舞动,招式转换间毫无阻隔,仿佛要把刚刚吃饱饭获得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 此刻,林惴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的气流随着每一次刚劲有力的出拳而不断涌动。 那气流初始时犹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缓缓流淌,但随着动作的加快和力量的加大,这股气流逐渐汇聚、增强,好似奔腾的江河,汹涌澎湃。 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在身体里穿梭、膨胀,所到之处带来微微的酥麻和温热,仿佛在滋养和强化着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 林惴心里了然,这是他练武积累的成果,也是身体在不断突破的信号。 此时,晏褚勇看向林惴,只见后者一次次迅猛出拳,身体周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气势。 晏褚勇隐隐约约察觉到林惴气流的涌动,那细微的能量波动让他不禁双眼微眯,喃喃说道:“这小子的来头看来是没有这么简单。” 第16章 婚礼变故 寒来暑往,三年时光匆匆而逝。 此时的林惴已不再是当初初入练武厅时那个青涩稚嫩的少年。 历经这三年的刻苦修炼,他的身板愈发结实,小小的身躯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肌肉线条逐渐分明,成长的痕迹清晰可见。 眼神中增添了一份坚毅和沉稳,曾经的天真懦弱不再显现。 这三年里,林惴从未有过丝毫懈怠。每日天未亮便起身练功,夜深了仍专注地引导体内日益增多的气流。 他对各种招式的领悟愈发深刻,体内的气流也愈发强大且稳定。 今日晏府热闹非凡,处处张灯结彩,条条红绸高高悬挂。 府内充满欢声笑语,下人们脚步匆忙,不停地穿梭其中。 门前那一对大红灯笼高高悬起,暖红的光芒映照着朱红色的大门,显得气派非凡。曾经温婉的晏清,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 晏清的闺房之中,她身着一袭华丽的大红嫁衣,那细密针线绣出的精美云纹,仿佛在云端飘逸,灵动而祥瑞。 领口处的盘扣精致小巧,似一颗颗璀璨的明珠。 腰间束着的金丝腰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衣袖上绣着的花鸟图案栩栩如生,好似要展翅高飞。 裙摆长长地拖于地上,层层叠叠,华丽无比。 晏清轻轻抚摸着嫁衣的面料,触感光滑柔软。 此刻,精致的妆容让她本就美丽的面容更显娇艳,弯弯的柳眉下,一双眼眸犹如秋水般澄澈,却难掩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林惴在角落里静静地望着,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这三年的时光。 这三年里,晏清从未在意过林惴下人的身份,不管是林惴受罚犯错时在背后悄悄求情,还是他情绪低迷时给予的默默鼓励。 晏清对他的关怀仿若亲生姐姐那般,涓涓细流,无声地滋润着他的心田。 门口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响,硝烟弥漫。 在这喧嚣之中,新郎身着一袭大红喜服,步伐沉稳,款款而来。他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俊朗的面容在喜服的映衬下更显神采奕奕。 下人们接连高声通报,那此起彼伏的声音响彻四周:“新郎到!”“吉时已到!” 这急切而响亮的通报,仿佛在宣告着这场盛大宴会即将拉开帷幕。 未几,晏清在喜娘的搀扶下徐徐而来,凤冠加顶,红盖遮颜,霞帔在身,身姿袅袅。 于众人瞩目之中,红绸相系,二人相对而立。此时,喜乐齐鸣,喧闹非凡。 一拜天地,祈愿上苍护佑,岁月安稳;二拜高堂,感恩双亲抚育,情深似海;夫妻对拜,只盼余生相伴,情比金坚。 礼毕,新郎轻牵晏清之手,共赴喜宴。宴间,宾客欢颜,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然而,就在这推杯换盏之际,门口传来阵阵鼓掌之声,只见一人径直走来。此人一袭飘逸长袍,衣袂随风轻舞,周身散发气质仿若谪仙。 但他那眼神中却流露出几分令人厌恶的好色之意,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轻佻的笑,脚步略显轻浮。 他放肆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新娘晏清的身上,不停地上下打量,眼神肆意而无礼。 晏清的父母见此情形,心中暗叫不好。 虽说这人衣冠楚楚、仪表不凡,可这般无礼实在难忍。 但为了婚礼能顺利进行,他们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走上前说道:“今日乃小女的大喜之日,还望阁下尊重些!” 就在这时,新郎快步走了过来,目光紧紧凝视着那狂徒,正色说道:“家父乃是京城的李尚书,还望阁下给在下几分薄面,莫要在此惹是生非,坏了这婚礼的喜庆。” 后者却丝毫不以为意,转而面向晏清,眼中的轻佻与好色之意愈发浓烈,犹如饿狼看见了心仪的猎物。 其右手在衣袍之中轻轻晃动,手指随意地拨弄着剑柄,动作漫不经心,似在把玩一件无关紧要的玩物。 手指时缓时急地绕着剑柄打着圈,偶尔还用指尖轻轻敲击着剑身,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看似随意却又透着危险气息的动作之中。 “请这位…”新郎话音尚未完全落下。 “聒噪。”只见此人衣摆猛地轻轻一挥,刹那间,一道剑芒如闪电般骤然闪过。 彼时,阴沉的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众人都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时,新郎便已身首异处,躯体轰然倒下,而他的项上之物滚落在地。 但此人神色淡然,仿若杀鸡宰狗一般,丝毫不以为意,犹如世间狂徒。 脖颈断口处如泉涌般喷射而出,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格外刺目。 片片溅落在布满尘埃的红毯之上,迅速蔓延开来,原本鲜艳喜庆的红毯瞬间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 狂风呼啸着,将那可怖的气息吹向四面八方,令人胃中一阵翻涌。 周围的宾客们吓得面容惨白,拼命向外逃去。 他们的脚步声、呼喊声和狂风的呼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逐渐压抑。 而新娘晏清早已昏厥过去,她那美丽的脸庞此刻毫无血色,被父母护于身后。 此时,林惴刚欲挺身而出向前冲去,却被身旁的晏褚勇猛地一把按下。 晏褚勇双目圆瞪,发出一记暴喝,而后双腿蹬地发力,脚下的红毯都被这巨大的力量扯碎。 他的右腿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般,直轰向那杀人狂徒的面门。 那狂徒见此架势,神色闪过一丝轻蔑。 紧接着身上似有微鸣传出。只见晏褚勇那势大力沉的一脚踢至,却在临近其面门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所阻,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这股力量虽无形,却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产生了扭曲,而晏褚勇的脚就像陷入了一团看不见的胶质之中,任凭他如何发力,都无法突破这层阻碍。 谁能想到,这般猛然攻势的一脚,就这样被如此轻易地化解。 晏褚勇岂肯信邪,再度挥拳预想猛击狂徒。只听拳风呼呼作响,携着他满心的愤懑奋力抡去。 然而,那狂徒面上掠过一丝戾气,只见其目光轻扫后者,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瞬间迸发而出,晏褚勇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晏褚勇重重摔倒在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他早有听闻,这方世界或许存在超出世间凡俗武夫之辈,其一言一行皆能引动巨大的震动起伏;更有甚者搬山填海也是一念之间。 今日怕是已然遇见,可怎料此番现实遭遇竟比那传闻更加可怖,令人毛骨悚然,全然超出想象。 正当那狂徒欲进一步有所动作之时,林惴骤然冲了上去。此刻,林惴气息收敛,看似寻常,实则内蕴玄机。 这三年的练武生涯,他体内的气流虽未达到融会贯通之境,但也能够流转自如,只见林惴周身气流婉转萦绕,那气流波动之势竟与那宴会狂徒颇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那又如何? “区区连一层境界都尚未达到,可笑。”狂徒似被林惴行为激恼,一指点出,林惴周身气流似被封闭,一阵波动过后便倒飞出去。 前者正欲欺身向前,直取林惴性命。恰在此时,晏褚勇又是自后方猛然袭来。那狂徒身形一滞,应变极速,竟头也未回,一手捏住晏褚勇的头颅,只听“咔咔”作响,便又随手丢了出去。 然而,就在这万分危急的生死关头,昔日一同练武的师兄弟见林惴等人深陷险境,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从远处疾驰而来。 他们不停护在林惴身前,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决然,毫无退缩之意。 狂徒见状,脸上不悦之色更甚。 众位师兄则个个目光坚定,神色刚毅,丝毫不为所动。他们紧紧相依,手中武器攥得更紧,仿若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牢牢挡在面前。 但那想象中的大战仿佛还未来得及打响。只见那狂徒猛然将腰佩剑抽出,又是一道青芒,刹那间便已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惴呆呆地望着眼前这惨不忍睹的一幕,不到一息之间,同门师兄已然浸在血泊当中,身躯残破不堪,哀嚎不断,鲜血汩汩流淌,殷红的血水肆意蔓延。 无时无刻不似一双大手,紧紧攥着林惴的心神。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早已昏迷不醒的晏清姐姐,后者美丽的面庞此刻毫无血色,如凋零的花朵般凄美,凌乱的发丝沾着血迹贴在脸上,那模样让人心疼不已,身旁的父母也是毫无动静。 随后,又看到了生死不明的褚勇大哥,大哥静静地躺在那里,身躯只有轻微起伏,已然凶多吉少,这般景象让林惴的心揪得更紧。一股无力感陡然而生。 当狂徒看到林惴这般模样,脸上一喜,心中忽然生出了一歹毒之意。 随后猛地挥手,打出一道法诀。林惴瞬间如被无形的巨手紧紧扼住,当即动弹不得跪倒在地,唯有双目圆睁,眼球布满血丝,身躯则像是被冰封般僵在原地。 紧接着又将目光转向晏清,再度施出一道法诀,晏清竟在血泊当中悠悠转醒。 晏清迷茫地睁开双眸,一时间竟未明了当下情形。就被狂徒一把抓住秀发,将她拖拽到了林惴的面前,戏谑地说道:“好好看着。” 第17章 凝气境一层圆满 那狂徒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双目通红,双手粗暴且疯狂地撕扯着晏清身上的衣物。那原本精致的绫罗绸缎,在他蛮不讲理的蛮力之下,不堪一击。 晏清的领口首先被无情地扯开,细腻的肌肤被撕碎的布料边缘摩擦得泛红。 她痛苦地尖叫着,双手拼命地想要抓住那逐渐破碎的衣物,试图保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她的手指紧紧抠住衣物的残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发白。 狂徒的动作愈发凶狠,直至晏清的衣袖被猛地扯下,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的身体因恐惧和痛苦而剧烈颤抖。 晏清不断地扭动身躯,试图挣脱狂徒的魔掌,双脚胡乱地踢打,却无法阻止衣物的破碎。 晏清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流,滚滚而下,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眼神不断的向着对面林惴苦苦求助。 此刻,林惴目眦欲裂,但此刻使出浑身解数竟都无法移动半步。 这几年苦心积攒的自信,在此时瞬间崩塌。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身体也因此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这一幕何曾相似,那年林中的细雨仿佛穿越三年时光又落在了林惴的心上。 随着精心缝制的花边被粗暴地扯断,美丽的图案变得扭曲变形。 即使反抗在那厮的强大力量面前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晏清望着林惴不停颤抖的身躯,那般的无助,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她感到自己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痛苦和绝望,令她几近窒息。 刹那间,四周陷入一种诡秘的寂静,唯有远方隐隐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狂徒那狰狞的面孔定格在了那一瞬间,凶狠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疯狂,粗壮的手臂就那样停在了半空,手指还紧紧揪着晏清衣服的碎片。 晏清那痛苦的表情也凝固住了,泪水悬在脸颊不再滑落,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却仿佛要溢出,她原本奋力挣扎的身体保持着扭曲的姿势,凌乱的发丝在空气中静止 林惴此时就跪倒在地上,已然不再抵抗,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形如槁木,眼神呆滞的望向前方,仿佛灵魂已然离开了躯体。 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喃喃自语,却又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沦当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更丝毫未注意到周围这诡异的变动。 “这一节课,似是有些过了…” 就在此刻,自那脚步声传来的方位,再度飘来一道沉稳的声音,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亘古。顿时,整个世界瞬间定格,遂即逐渐幻化成一个平面,渐渐地平铺开来。 仿若一幅在黑暗中的古老画卷正缓缓铺展,所有人和事皆自然而然地融入其中。 这画卷自左侧徐徐展开,右侧却仿若绵延不绝,没有尽头。此刻,黑暗中,脚步声渐近好似鼓点,一下下的敲在心头。 一道中年人影从中缓缓走出,略微思量,便右手微握,一股磅礴之力顿时席卷向画卷,竟试图将林惴从这画卷当中拽出。 然而,此时竟出现了一丝抵抗之力。 “倒是忘了你这老伙计!”遂即右手力量不禁加大几分。 话音刚落,林惴便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袭来,紧接着,“砰”的一声,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重重摔落在地,神情恍惚,意识混沌。 周遭的诸般事物于林惴而言,仿若皆已消逝,其耳中嗡嗡鸣响,任何声响皆难以听闻;其视线迷蒙混沌,任何景象皆难以辨清。他粗重地喘着气,胸膛急剧起伏,身躯仍在颤抖,仿若依旧深陷于那可怖的画卷景象之内,难以脱身。 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林惴上方洒下,轻轻笼罩住林惴颤抖的身躯。 在这光芒的抚慰下,林惴混沌的意识开始渐渐清晰。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四周,只见自己身处在一个四处都是黑暗的空间里,只有一幅仿佛没有尽头的画卷和一位看不清面目的陌生黑袍男子,只能依稀的分辨出岁数已是中年。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画卷处那狂徒和晏清姐姐的场景,瞬间,他又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愤怒当中。 他的身体再次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想要逃避这残酷的画面,内心充满了挣扎。 林惴遂即奔至那中年男子身畔,然而无论他苦苦哀求,那中年男子始终缄口不言,就这般漠然地注视着林惴。 林惴绝望地转过头,发现身旁远处黑暗的角落,似乎通向未知的地方。 他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角落冲去,却在即将到达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倒在地。此刻,满心都是逃离的念头。 哪有什么气流,哪有什么招式,林惴一心只想逃避,想要躲开这宛如噩梦的场景,仿佛只要逃出去,这一切的血腥与痛苦就都能远远的离他而去。 片刻之后,林惴仿若泄去周身所有力气,瘫坐在地。 “救一次是救,救两次也是救,千次万次,林惴你是救还是不救?” 一道质问的声音传入林惴耳中。 良久。 泪水虽在眼眶中不住打转,思绪却在这一刻悄然变化,他旋即转身,脚步虚浮地朝着画卷的方向迈去。 心中的绝望虽如阴霾弥漫,却渐渐被新生的倔强所替代。 此时林惴慢慢明白,身处绝境,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才是最后的希望。 倘若连希望都能舍弃,这就不是绝境,是死境! 既然不是死境,天道便不止一次垂青那些低谷之人,让他们有着破釜沉舟的勇气,以及绝境中那一丝渺茫的生机。 林惴深吸一口气,站在画卷之前,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眼睛不放过画卷上的任何一处,从狂徒的表情到晏清的姿态,从衣物的线条到周身的细节。 林惴的眉头紧皱,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的破解之法。 手指轻轻沿着画卷的边缘滑动,心中不断回忆着之前所经历的种种,试图将那些看似无关的细节串联起来。 脑海中那颗古朴的珠子也随之加快了转动,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在脑海中闪过,又被一一否定。 时间飞速流逝,林惴的额头再次布满汗珠,但浑然不觉。 突然,竟发现狂徒身上的气息所呈现出的静态纹路走向有些许细微异样。 林惴紧紧盯着那呈现出的气息纹路,发现其看似无序,实则按照一种看不见的线路所走。脑中思绪飞速闪过,试图解析这其中暗含的关键所在。 眼神愈发专注,仿佛要将那纹路深深印在脑海里。渐渐地,他察觉到这纹路的似是有些不同寻常。 随后右手不由自主地在空中比划,好似在勾勒那些神秘的线条。 在临摹之际,竟惊觉这些线条和自己脑海中的存在竟有几分相仿。 只见脑海中人形图案里额头处淡黄色光点隐隐旋转,那些原本黯淡无光、由气流构成的线路开始一条条逐渐亮起,就连四肢百骸中那些气流未曾抵达的地方,也逐渐被其充盈。 林惴眉心处突然一阵发热,这股热流迅速蔓延。 与此同时,体内的气流也在不断游走扩散,使得周身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在这黑暗的空间里,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热流与气流不断交织,在经脉中穿梭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有自己愈发强烈且急促的心跳声。 此时,林惴正式踏入了独属于自己的凝气境一层圆满。 第18章 强势归来 林惴只觉周身经脉骤然通畅,其毛孔似在呼吸,丝丝缕缕的气息从中溢出,新的力量又源源不断地涌入。 气流与热流犹如两条灵动的蛟龙,在体内肆意奔腾追赶,不断交融。 气流似缕缕清风,细腻而绵密,轻抚着每一寸肌理;热流像灼灼烈焰,迅猛而热烈,灼烧着每一条脉络。 二者相辅相成,令他身心沉浸在奇妙的境界之中。 顿时如梦初醒,眼神愈发清明。若是有旁人在旁边观看,必定会发现,此时林惴目光深邃,往昔的惧怕与怯懦烟消云散。 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如在枯朽的树木中萌发出的一枝新芽,重获新生,充满希望。 中年男子静静地望着前者的蜕变,言道:“倒是不慢。” 片刻后,林惴努力稳固着体内的流转,屏气凝神,用心感受着那股力量在经脉中逐渐平稳有序。待一切趋于安定,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向中年男子,抱拳作揖,道:“前辈,多谢点拨。” 可那中年男子却一言未发,转头望向画卷远处。 紧接着,他右手随意地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出,将那林惴掷入那前方的画卷之中。 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全然控制不住自己身躯,周遭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毫无方向可言。 五颜六色的光芒在眼前不断闪烁,此时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根本无法控制,只能任由这股神秘的力量摆布,在这奇异的通道中飞速前行。 随后,周遭的景象缓缓变得清晰起来。 那狂徒狰狞可怖的面容、晏清姐姐满是恐惧的神情不断浮现在林惴面前。 林惴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然而就在刹那之间,一股强大的波动将其唤醒,猛地挣脱了束缚,挺直了身躯,一股无形的威严蔓延而出。 狂徒顿时察觉异状,抬头望向前方。 只见林惴双唇紧闭,神色漠然,周身气流如袅袅白烟般,竟肉眼可见地围绕在其身侧。 前者心中先是一惊,随后却又是颇为不屑,暗自嘲讽道:“区区初临凝气,又有何惧?” 正当他准备继续行那不轨之事时,却顿觉威压陡然增大。 还没等其有所反应,一阵拳风已朝着他的面门骤然袭来。 狂徒只觉眼前瞬间一花,根本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动作,紧接着面部如遭重锤,结结实实地挨了这力道十足的一拳,瘫倒在一旁。 “你不可能…”又是一拳将至,直接打断了话语,后续又如连珠炮一般,被一拳接着一拳轰在脸上。 狂徒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不断凝聚起一层护体屏障,妄图以此抵挡林惴的攻击。 可谁知,这看似宛若胶质的灵光屏障在林惴的重拳之下,竟显仿若无物,不堪一击。 被一次次轻松击破后,林惴的拳头毫无阻碍,接二连三地狠狠砸在狂徒的脸上。 只见其脸颊高高肿起,原本狰狞的面容此刻已面目全非,眼神变也得迷离恍惚,仿佛失去了焦点。 口鼻中鲜血狂喷,面容坑陷。 又是不断的出拳,几颗断裂的牙齿混着血水从嘴里掉落出来。 “啪啪啪”化拳为掌,扇在脸上。 许久,就在林惴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那狂徒呼吸减弱,瘫倒在地。 林惴此时紧绷的神经稍稍得以舒缓,随即迈步向前,意欲不等其自行断气,便亲手了结对方。 然而,就在刚刚迈出几步,还未来得及靠近。 林惴背后原本安静躺在地上的那厮的佩剑,却竟毫无征兆地自行脱离剑鞘,以极快的速度向林惴猛刺而来。 林惴此刻哪有察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上的晏清看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她根本来不及思考,只在一息之间,便已冲到了林惴的背后。 双手大开,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柔弱的身躯毅然为林惴挡下了这足以致命的一剑, 那剑身气息缭绕,径直地刺向了晏清的胸口。 但一介凡人怎能抵挡仙剑? 晏清只觉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瞬间传遍了她的全身。 面容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只觉得眼前逐渐变得昏暗,世界开始模糊不清。 沉重的倦意如一张巨大的网,渐渐地将她笼罩。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眼中出现了走马灯般的景象。 不过景象也在渐渐模糊,最终消散而去。 而那刺中她的长剑,仿佛完成了临死一扑,此刻也失去了动静。 林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锐声响,迅速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晏清舍身挡剑的画面。 连忙将晏清即将倒下的身体接了过去。 林惴先是一怔,整个人定在了原地,就这么直直的望向这位晏清姐姐,后者本就柔弱的脸上,因失血更显惨白。 这是第一次与她如此靠近,不过也是最后一次。 晏清的身躯逐渐失去起伏,眼神的光芒已经暗淡。 他的目光中遂即涌起了难以置信的悲痛,周围的一切都似不再重要,只有眼前这个为他付出生命的女子。 沉默许久,他轻柔地放下了晏清的尸体,缓缓站起身来。 眼中的悲痛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怒火,转身朝着那早已没有气息的狂徒的头颅狠狠地踩下,动作肆意而疯狂。 一下。 又一下。 …… 直到变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林惴在一阵疯狂的发泄后,渐渐停下了动作。 双眼只剩茫然。 他目光环视着原本喜庆的宴会,褚勇大哥,晏清姐姐,等众多熟悉的面孔。 此时却已变得无比惨烈,没有一人生还。 林惴在今日方才知晓,自己当下所拥有的实力,在那些真正强大的人面前,只是飞蛾扑火。 变强,我还要在强,我要让保护所有在意的人… 第19章 与过去道别 “娃子。” 日头渐西,只见一个拄着一根破木棍的乞丐佝偻的站在门口,目光浑浊地望着林惴的背影。 林惴循声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眼中。 细细瞧去,竟是那消失三年不见的老乞丐。 先是一怔,眼神中随即充满了复杂之色。 既有对这三年前消失的疑惑,又有三年后重逢的些许喜悦。 老乞丐蹒跚地缓缓走近,随即环顾四周,见到周围惨状,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悲怜:“还是慢了一步。” 林惴嘴唇颤抖,声音哽咽:“前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飞快地冲向乞丐,紧紧地抱住,紧绷的内心豁然一松,顿时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簌簌落下。 老乞丐拥着林惴,轻拂这已近其肩高的少年后辈,缓声开口:此事怪我,本瞧着你气息不错,引你去个大户人家,学个一技之长,能安稳混口饭吃。 未料仅仅三年,竟生得此般变故,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林惴在老乞丐怀中抽泣着,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 过了许久,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他抬起头:“为什么这世界上有这么多让人痛苦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 老乞丐沉默许久缓缓开口:“只要相识注定了会有离别,故而人们需不时处于孤独之中,深深怀念,牵挂之人更加牵挂,放弃之事愈加放弃,接着往下走就是了。” “我想变强!变得比所有人都要更强。”林惴的声音带着决然和坚定。 “罢了,你这一饭之恩看来还未还尽。” 只见老乞丐松开林惴,双目微闭,在缓缓吐出一口气后,他轻快有力地双手一拍,一道奇异光芒瞬间从他双掌间直冲天际。 在触及苍穹之时,猛然向四周扩散,随后消失不见,似乎发出了某种信号。 紧接着,老乞丐神色变得庄重肃穆起来。 单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那低沉的声音从喉间不断传出。 “……” 许久,他口中冒出一团朦胧的光雾,那光雾起初如稀薄的雾气,渐渐地变得浓郁起来,不断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 原本僵硬冰冷的躯体,先是微微颤抖起来。 紧接着,它们像是被这雾气侵蚀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化,渐渐化为齑粉。 老乞丐随即手诀轻指,一股无形的波动弥漫开来。 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一道道灵体自齑粉处飘出。 这些灵体形态模糊,散着微微光芒,脸上带着迷茫与解脱的复杂神色。 紧接着又是一道红光射去,那狂徒处的灵体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其余灵体们仿若并未看见,皆是本能地朝着老乞丐的方向飘去。 在靠近后者时,他们微微停顿,似在表达着深深的敬意,随后缓缓地向着老乞丐微微一拜。 那动作轻柔而虔诚,以这种方式感谢老乞丐给予他们最后的解脱。 随后,灵体们身上的光芒逐渐变得柔和,他们缓缓上升,如烟如雾般向着天空飘去。 在上升的过程中,灵体们的形态逐渐变得透明,直至与天空融为一体,消散在了天边,只留下一片宁静。 与此同时,晏褚勇和晏清等众数师兄弟们在灵体消散之时,纷纷将目光转向了林惴。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慨与欣慰,似在这短暂的对视中传递着千言万语,是对过往的释然以及对林惴未来的期许。 随后,他们动作轻缓地微微点头,似是在与林惴作别,又似在给予他无声的鼓励。 林惴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身影,感受着最后众人投来的目光。 心中明白,自己的肩头终究是沉重了许多。 已然深知,在这众多期许与责任中,退缩毫无意义,只有不断前进,才能不负他们的期望。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撩起了他的衣角,同时也撩走了林惴弱小的心。 …… 远处两道霞光遁来,光芒之中,缓缓落下两人。 其中一人神色冷峻,面部犹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剑眉斜飞入鬓,不苟言笑。 身着一袭黑色蟒纹长袍,在霞光的映照下,袍上符文若隐若现。 他紧抿双唇,目光犀利如电,更显威严庄重。 另一人面容温润如玉,双眸明亮,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似春风拂面,让人倍感亲切。 身着青色长袍,衣袂飘飘,尽显仙人之态。 其发间束着一根白玉簪,更添几分出尘之姿。 两人落地后,齐齐朝着老乞丐跪地行礼,齐声恭敬道:“属下墨风、楚灵霄参见宗主。” 老乞丐微微抬手,示意二人起身,神色平静地说道:“起来。” 两人闻言,恭敬起身,垂手而立。 身着黑袍的墨风率先开口:“宗主,我与楚长老看到您发出的信号,便立刻赶来,不知有何吩咐?” 老乞丐缓缓道:“无事,无大事。你俩把这娃带走。”说罢,目光转向林惴。 林惴闻言,心头一震。他此前已猜到老乞丐身份非同一般,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凡。 老乞丐接着说:“把他带回宗门,当作普通弟子对待即可,不得特殊照顾。” 墨风和楚灵霄对视一眼,然后点头,齐声对老乞丐说道:“谨遵宗主吩咐。” 这时,恭拳而立的楚灵霄欲言又止,神情中透着迟疑。 老乞丐见状,说道:“有话直说。” 楚灵霄这才缓缓开口:“宗主,您消失的这段时日,宗门内事务愈发繁杂众多,弟子们殷切盼望您能回去主持大局。” 老乞丐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无妨,门内那几个老家伙身子骨还算硬朗。” 楚灵霄听闻宗主此言,赶忙说道:“宗主,话虽如此,但有些重大决策还需您来定夺。况且,门中弟子对您甚是思念,您若能回去,定能重振宗门士气。” 老乞丐轻轻摇头,叹气道:“我自有分寸,再过些时日,便自行回来。” 墨风在一旁拱手道:“宗主,那我们先带这孩子回宗,一切但凭宗主安排。” 老乞丐微微颔首:“回去。” 墨风和楚灵霄领命,携着林惴又是化为一道霞光远去。林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老乞丐,只见老乞丐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寂。 待到霞光彻底消失,老乞丐此刻却是站直了身板,冷笑一声,鄙夷的望向地面狂徒。 随即,脚掌轻跺,整个晏府瞬间成为一片火海。 第20章 踏上旅途 在那三人所化霞光不断升高,二人携着林惴御空前行。 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感受着微风从耳边掠过,城镇渐远,一座座山峰飞速倒退,周围景象不断变换。 林惴虽也见过一些仙人手段,但此时仍不住好奇地张望着。 楚凌霄见状,嘴角上扬,眼中透着温和,开口问道:“这位师弟,不知如何称呼?” “林惴。”林惴收回目光,抱拳道。 听罢,墨风转头与楚凌霄对视一眼,眼神闪过一丝惊讶,眉头微皱,却未再有其他动作。“倒是巧了……”楚凌霄喃喃自语,思索之色一闪而逝。 “唤我楚长老即可,这位是墨长老。”墨长老随即朝着林惴微微点头,神色平静,并未言语。 “还有近半月,我宗便开始招收弟子。“ “宗主让我等将你带回,一是结了这段凡缘,二也是起了入我宗门的心思,你须知我宗与凡夫练武不同,只求长生,与天地间寻觅机缘,逐步登高,证得成仙大道。 前方约还有两三个时辰,便到了我宗,宗门规矩繁重,我只能放你在山门之下,后续只能自行过去。” “林惴知晓,劳烦二位长老费心了。” 楚凌霄看着林惴劲装打扮,神色不卑不亢,略作打量,眼中颇有赞赏之意。 “岁数不大,礼数倒是不错,功法、境界想必也是经过宗主亲自指点。” “初临凝气,虽是不高,这底子打磨倒是的颇为深厚。” “尽管宗主特意嘱咐我等不能对你特殊照顾,但我观你也算是个好苗子,我便与你叮嘱一些。” “每三年此时皆是我宗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之时。我宗奉老祖之命,收徒不看资质,只看心性,所以每一个人都有修行的机会,人人平等,但也不等。” “因为其中人数犹如过江之鲫,其中必定天赋参差不齐,但也正因如此,心性的重要便已经体现出来。” “世间宗门之多,看待灵根、天赋者不乏多数,但都不知这条登高之路葬送了多少卓绝之辈。” “想入我宗需过三关,此三关分别是登仙路、问心门以及最后的道亲和。” “最后一关届时自有专人与你讲解,不用多说。” “首先,这登仙路考的是你的毅力,需在这近半月之中从这山门出发自行行至宗门,过期不候,你虽是拥有些许修为,但旁人便已行动,你这半月想要登顶也得多费番力气。” “其次,问心门考的是你对成仙的念头,此事众人经历皆有不同,只知心智不坚者无法完成,其余我也无法告知你更多。” “两关虽嘴上这般轻松,可当时我也是费了不少功夫,到时你需自行体会。” “另外,我观你也无备些吃食,最后赠你一些辟谷丹,这些日子仅靠毅力可是不行,中途可是毫无补给,这些也能助你撑些时日” 说罢,右手在腰间一挥,几枚暗黄色丹药便出现在手中。林惴伸手接过,放入怀中,以武夫之姿拱手抱拳。 “收好。”许久未开口的墨风,神色淡然,蟒纹长衫上的玉佩径直飞向林惴手中,后者连忙接住,再次抱拳说道:“多谢二位长老所赐。” 不多时,林惴只感觉周身似是挤进一隔膜之中,眼前景象陡然一变,原本前方起伏的山脉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极其宏伟的山门,横亘在于面前。 三位此时缓缓落地,楚凌霄开口道:“此处便是山门,之后便是需要你一人独自完成了。” 随后二位长老向着林惴点头致意,化作两抹霞光径直飞入。 林惴朝着二位离去的背影躬身抱拳:“再次谢过二位长老。” 林惴仔细打量眼前这座巨大的山门,它由八根粗壮的青石柱子支撑,柱子上方横着厚重的石梁,石梁上的祥云浮雕在岁月的打磨下若隐若现,更显古朴,山门的顶部青瓦叠砌,檐角高高翘起。 微风拂过,檐下的铜铃不时传来厚重之声。 山门正上方高悬着一块牌匾,其中笔走龙蛇,笔锋遒劲有力。 而林惴这胸无半点墨水,只是微微认得其中一云字。 在山门背后,一条由青石铺就的阶梯蜿蜒而上,仿若直冲天际,一眼望不到尽头。 天色渐晚。 望着那漫长的阶梯和渐暗的天色,林惴略有起伏,稍作思量。 虽说半月时间略微不够,但自己多年习武身子骨已然不弱,且经过一路奔波,身心略显疲惫。 还是再做打算,于是决定在跟前先行休息,养精蓄锐,等明日一早再登这仙路。 林惴寻了一处僻静之地,靠着大树坐下。 他从怀中掏出楚长老赠予的辟谷丹,服下一颗,顿感腹中不再饥饿。 感受着夜晚丝丝凉意的山风,吹拂着他的脸庞。 林惴抬头望向天空,繁星渐显,明月高悬。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林惴渐渐闭上了双眼,在这宁静的夜晚中进入了梦乡。 次日,天色微亮,林惴便从睡梦中醒来。他轻揉双眼,缓缓站起身来,舒展着四肢。周围的雾气尚未完全消散,如薄纱般朦朦胧胧地笼罩着这座宏伟的山门。 林惴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但更多的是坚定与执着。 他望着那蜿蜒而上的青石阶梯,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这登仙之路。 第21章 登仙之路 林惴一步步登高而行,幼时的田耕生活,三年的武夫生涯,早已练就了林惴强壮的体魄。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的阶梯显得依旧没有尽头,周遭的景象似也未发生变化。 林惴依旧略显轻松的迈着步子,呼吸平稳有力。 日头渐渐高挂,周围的温度也在逐渐升温,林惴额头冒出了丝丝汗意,心中的信念却随着步子渐渐高涨。 就在这时,林惴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吵闹声响。 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男女正围坐在一起,有的满脸疲惫,有的神情沮丧。 “这都走了一早上了,怎么还有这么远!”一个略显肥胖的少年抱怨道。 “我感觉快撑不下去了,早知道带着阿黄、阿胡挑着担子驮我上去了,就不该听爹爹的来这拜这破宗门了。”另一少女神色颇为不忿道。 “喂,小子看你腿脚这么利索,你在后面推我,等上去我让我爹赏你银子。”其中一位身着富贵的少年望向林惴,挥了挥手。 林惴眉头微皱,并未言语,本想过去攀谈的心思瞬间掐灭,只是对这群少男少女稍作打量,便默默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停留。 过往的经历让他知道,抱团取暖不过是失败者的说辞罢了,他们在安逸中迷失,在困难前退缩,最终也只能是泛泛之辈,努力和修为才是在这世间立足的根本,才会让你变得更强大。 “回来!我让我爹给你金子,做官!我让我爹给你做官…”那富贵少年见林惴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声音不断拉高。 林惴听闻只是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殊不知此时身后的众人如烟般消散在了原地。 不知不觉,晚霞渐起。 林惴的脚步此时显得也略微沉重,轻轻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抬头望着天边那绚烂的晚霞,心中涌起感慨。 “路,看来还很长。” 晚霞的余晖洒在身上,那身影被拉得修长。 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腿,透露出他此刻的疲惫。 四周渐暗,今夜没有月光洒下,深埋在云层当中,显得周围模糊不清。 林惴也仅是放慢了脚步,只有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虫鸣声,与其相伴。 终于,林惴在一块巨石旁停下了脚步,他靠着巨石坐下,从怀中掏出楚长老给的辟谷丹,放入口中。 丹药的效力迅速在体内散开,虽是减了几分饥饿,但双脚的酸麻却毫无缓解。 休息片刻后,林惴站起身来,望着那依旧看不到尽头的阶梯。 眼神中闪过决然,再次迈出步子。 接下来的几日,林惴始终向上爬着。 每当他感到疲倦时,便会在阶梯上寻一处稍显平坦之地坐下休息片刻。 有时实在太过劳累,他也会轻睡一会,让体力得到些许恢复。 每次短暂的休憩过后,林惴都会重新振作精神,继续向上攀登。 哪怕身体的酸痛不断传来,哪怕心中也曾有过短暂的迷茫与犹豫,但他从未停下向上的脚步。 就这样,林惴一步一步,坚定而执着地朝着上方前进。 周遭的景色早已让林惴麻木,就这么机械般的迈着步子。 这天,他在攀登过程中又见前方依稀存在的人影。 这次并没有欣喜地赶忙上前,只是在背后默默的打量。 只见那前方少年身姿矫健,步伐轻盈,显得极为从容。 林惴心中暗自惊叹,此人天赋定然不低。与自己相较而言,这少年在这阶梯上前行似乎毫不费力,气息平稳,竟不见丝毫疲惫之态。 林惴心思流转,不禁对自身产生了一丝怀疑,不过很快他便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只是默默在心中记下这少年的背影,心中想到,这如过江之鲫般的众人必然不全是无能之辈,比自己优秀之人或许更多。 时间匆匆已过十几日,路程也渐近尾声。 今日,林惴似是听到前方传来些许嘈杂之声,心中了然,终点将至。念及于此,他脚下步伐不由加快。 这近半月的攀爬,让林惴满脸尽显疲惫,脚下之物也有些破损,但这并未削弱其眼中坚毅之色。 当他迈出最后一步时,一个巨大的广场豁然出现在眼前,广场上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 林惴立于人群内,悄然环顾四周,同时默默调息。 身着华丽服饰的人成群,个个气宇轩昂,谈笑风生。 而穿着普通之人则聚集在另一处,似有意无意地避开前者。 林惴双眼微眯,目光来回流转,似在思索。 随即,他走向一处空地,盘腿坐下,闭目歇息。 此刻,林惴在人群中甚是平凡。 只听低沉而有力的鼓声骤然响起,在广场上空回荡不息。 紧接着,激昂的号角声划破云霄,高亢而嘹亮,两者不断交织,不禁使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林惴缓缓睁眼,他将目光投向广场上方那座规模宏大、自下而上呈斜坡状的高台。 高台四周插着的旗帜在风中缓缓飘动,台上设有众多座位,只见不断有人闪现其间,皆仙风道骨,气度不凡。 只见远方有数人立于仙剑之上破空而至,片刻间便已到高台正前方。皆是身着一袭白袍,尽显仙人之姿。 待众人皆已就坐,他们便向后方躬身一拜,随即转身向着下方朗声开口:“凌云仙宗收徒之礼,此刻正式开启。” 第22章 问心门与道亲和 为首之人单臂一挥,一阵清凉之意便向下方众人飘去。 林惴顿感周身疲惫骤然消散,环顾四周,见其余之人脸上也皆露出惊奇之色,想必众人也是如此。 “诸位能至此地,想必第一关已不成问题,接下来这第二关,一炷香内,清醒者过关,愿诸位能顺利通过。”紧接着,一根素香缓缓点燃立于身前。后方一人手中阵旗浮现,飘落在广场四周。阵旗根根迎风而长,片刻间已达一丈之高。 林惴只觉一阵波动迎面扑来,周围景象瞬间模糊,他脸上却毫无慌张之色。 待周遭景象逐渐清晰,林惴竟发现自己身处一农田之中,身旁一幼童正在田地里忙碌。就在这时,一老妇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小林子!小林子,赶紧回家去!” 只见幼童放下手中农具,开口回应…… 林惴见状眉头微皱,他伸手去触摸那幼童,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从其身影中穿过。 老妇也并未察觉幼童身旁的林惴,只是自顾自地急促说道:“别问了,快跟我走!” 林惴沉默不语,只是默默地跟着幼童,眼前逐渐浮现出那熟悉的房屋。 踏入屋内,只见猎户还是那般神情,手中握着父母破碎的衣物。此时的林惴神色平静,静静地看着眼前如走马灯般的景象。景象不断显现,并未因林惴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走出门外,细雨依旧绵绵,林惴抬头望去,神色不免有些唏嘘。幼童便是他自己,这些景象皆是他脑海中最深刻的记忆。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林惴循声望去,只见周围是当初邱疯子与张百岁久战黑影的画面。 邱疯子的舍身,张百岁的疯狂,一幕幕重现在林惴眼前。 林惴望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后者此时显得颇为不堪,他不禁哑然失笑,有些出神。 周遭的场景还在继续向前变动,突然在张百岁紧握珠子时,出现了些许卡顿,画面停止在了这一刻。 林惴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变故,眉头紧皱,随即闭目,不断打量着脑海中这不断旋转的珠子。 只见后者气息古朴,并未受此影响。林惴心中暗自琢磨:“这珠子恐怕有不少秘密,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随后,场景转到了他在晏府三年的点点滴滴,就在即将变换到他被拉入神秘空间的那一刻,周围突然出现了颤动,随即似是承受不住一般,轰然碎裂。 林惴呆呆地望着重新出现在周围的众人以及高台上的仙长,所幸并未有人察觉他的异常。 此时已有不少缓缓苏醒,只是神情恍惚,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景象中无法自拔。 林惴也是立马装起恍惚,心中暗忖:“其余人似是没有我这般变故,倒还是不要引起众人注意为妙。” 环顾四周,广场内陆陆续续不断有人醒来,也有人双目紧闭依旧挣扎在刚刚的场景之中。 素香缓缓燃尽,林惴盘腿而坐,只听前方那为首之人开口:“一炷香已燃尽,诸位未达成的退回山门。” 场中那些依旧沉浸在幻象中的人,皆被白光笼罩,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诸位,这最后一关,虽是关卡亦是机缘,稍后我会传诸位一道凌云仙宗的通用道法,众人根据自身感应,自会有我后方长老亲自收徒。 凌云仙宗共有长老一百一十五位,分别对应各自所属的山峰,其中神峰七座,天峰三十六座,地峰七十二座。 每一座天峰与地峰的法脉皆不相同,而神锋对诸位太过遥远我便不必介绍,望诸位勿要因峰名产生好高骛远之心。 我宗虽不看重资质,但也会依据通用道法的感应程度,分配各自所属道统,如有毫无感应者,恕我宗暂无此道。 下山后,这道法也可多念,亦具有延年益寿之效。接下来我言一句,诸位从我复诵之。” “四方威神镇天地。” “四方威神镇天地。 “魑魅魍魉皆藏匿。” “魑魅魍魉皆藏匿。” “三魂清明通玄理。” “三魂清明通玄理。” “七魄稳固守真机。” “七魄稳固守真机。” 语罢,多数人身上隐隐产生波动,高台之上的长老们也纷纷飞出,直奔下方而来。 林惴只觉体内气流飞速流动,额头处散出一道微弱的黄色光芒, 这些长老们皆做着同样的动作,都在略微打量眼前之人后,便会将一令牌放置在此人腰间。 其中更有甚者,腰间何止一个令牌,而是众多令牌罗列,层层叠叠,闪烁着众多光芒,在人群中颇为耀眼。 林惴此时默默将手伸向怀中,轻轻摩挲。这些令牌竟与前时墨风长老赠予的颇为相似。 而此时看台上有两位长老并排而坐,默默的打量起角落里显得极不起眼的一人,后者腰间并无令牌。 若林惴这时瞧去,自会发现正是前些日子带林惴而来的墨风、楚凌霄长老。 “是该说此子潜力巨大呢,还是该说此子过于平庸……此番景象竟与当初的老祖如出一辙,看来不仅姓名相似,就连经历也极为雷同。 倒是墨长老令牌都给了,当真不下去,走个过场收了这孩子? 多少也是宗主让带我等回的,怕是到时问起,又得费番功夫。” 楚凌霄暗自思量,缓缓朝着身旁开口。 “无妨,虽是以武凝气与我一脉颇为亲和,但刚一入门便加入神峰,一是不利于此子心性打磨,二是再者宗主特意嘱咐不能特殊照顾,若是问起,也更是麻烦。 不过那地峰的驱神一脉百年之前欠我一人情,让他收了此子便是。待到其慢慢成长,再收也是不迟” “善。” 随即墨风转头朝向一人点头示意,嘴唇微动。随即后者微微点头,遂即抱拳作揖,化作一道流光向着林惴飞去。 此刻,林惴等了许久,却只见周围长老接连不断地离开,不见高台中有任何身影朝自己飞来。 正当心中焦虑之色渐起之时,那道流光已然落在他的身前。 来者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者,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林惴,老者缓缓伸出手,将一块散发着淡淡光芒的令牌挂于林惴的腰间。 林惴脸上不禁浮现出欣喜的神色,赶忙抱拳行礼:“多谢长老!” 老者微微颔首,随后缓缓转身,便又飞回高台。 高台前方,处于首位之人,看到下方逐渐不再有长老飞落其中,继而又高声开口说道:“诸位,第三关一过,腰间无令牌者退回山门。”随着话音,又是几人消失在了原地。 “神峰,万俟明冶,在此恭喜各位师弟,此刻正式加入凌云仙宗!踏入凌云仙宗门,凡俗尘缘自此分。各位师弟可在收徒之礼结束后,与家中书信一封,告知家人你们已踏上修仙之路,勿让他们牵挂担忧。 仙宗之内,自有规矩与法门,切忌斗法争狠。 需勤加修炼,莫负光阴。初入仙门,或许会有诸多不解,但各自峰内长老自会一一讲解细要,务必担忧。 凌云之路,道阻且长,需有坚韧不拔之志,方能有所成就。望各位师弟相互扶持,共同进步,他日若能证得大道,方不负今日入门之缘。” 只听鼓声如雷般震动,激昂的号角声骤然响起,万俟明冶向着前后先后一拜,遂即踏上仙剑带领后方众人缓缓离去 此时,广场中一道道身影伴随着高台上的长老逐一消失。 林惴只觉眼前的景象如梦似幻,不太真实,几年的过往从脑海中匆匆闪过,皆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第23章 大战三百回合 地峰驱神一脉。 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宛如仙境。山峰之上,古木参天,几座楼阁洞府点缀其中。 林惴随长老行至山峰。 此时,早有三位弟子于此恭候。长老向众人介绍道:“这是新入门师弟,望各位多加照拂。”林惴闻言,忙抱拳行礼,道:“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观启,见过林师兄。” “观德,见过林师兄。” “潜灵,见过林师兄。”身着一致的三人也是同样回礼 此时,其余两位师兄神色正常,向林惴微微致意,但那自称为潜灵的女童引起了林惴的注意。 她的眼眸明亮澄澈,滴溜溜地转着,发色稀黄的头扎着两条细溜溜的羊角辫,身后竟还用布绳牵着一只嘎嘎作响的肥鸭。潜灵不断眨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地上下看着林惴。 长老又道:“林惴既入我山峰,即为我峰弟子,我姓丘,名忘机,日后称我丘师即可。这一套衣物,你且收好。你先随……” “我去,我去!” 还没等丘师说完,那扎着羊角辫的女童就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一只小手高高地举起,不停的晃动着,想让师傅注意到自己,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急切劲儿。她一边叫着着,一边悄悄的向林惴挪着。 “那就随潜灵领你去住处即可。”丘师并未因话语被打断而表现出不悦,反而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着对这孩子的慈爱,仿佛在看着自己顽皮的孙女一般。 他轻轻地摸了摸潜灵的头,然后对林惴说道:“潜灵这孩子,性子比较急,但心地善良,你就跟着她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待你安顿好后,来我府上,尚有修炼要事,我需与你单独言说。” 众人散去,在回去的路上,潜灵牵着林惴的手,一蹦一跳地走着,羊角辫也随着蹦跳上下起伏着,嘴里还欢快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但林惴怎么听似乎都有些不着调。 “林惴,等师傅给你起好道号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姐了。 哈哈哈,我不再是这山峰里最小的弟子了,以后你得喊我师姐,快先喊声师姐听听!”潜灵双手叉腰得意地说道,本是要摆出师姐威严的作态,但是那双合不拢的小嘴,和那早已笑的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早已暴露出内心所想,哪还有半点师姐架子。 林惴见状脸上也是浮现了一抹笑意,但还是抱拳喊道:“见过师姐。” 潜灵又说:“你这师弟!年纪不大,规矩怪多嘞?” 林惴无奈地笑了笑,并未说话。 那只憨态可掬的肥鸭也一摇一摆跟在他们身后,“嘎嘎”地叫着,仿佛也在笑那潜灵的可爱模样。 在黔灵的带领下,林惴眼前出现一木屋。木屋以青石为基,木材作梁。屋顶覆盖着青瓦,虽是有点简陋,但胜在周围树木幽深,水潭环绕,添了几分古朴。 门前有一小片空地,零散地摆放着几块圆润的石头,似是供人休憩所用。 潜灵丢开开林惴的手,牵着着鸭子小腿飞快地朝着屋前的石头跑去,她在石头前小手不停地来回比划,似乎是在对比着什么,只见潜灵把牵着鸭子的布绳一甩,选中了一块最高的石块站了上去。 “咳咳。”潜灵小手背后,作势清了清嗓子,向上伸了伸脖子,努力的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些。 林惴虽然仅十二岁有余,但因多年习武,其身高相较于成人而言,只是略微矮了一些。林惴缓缓走来,望着站在石头上才有自己一般高矮的潜灵,脸上笑意愈浓。 “不准笑!师姐现在宣布,师弟从今往后便准许在此居住了!以后记得见面叫我大师姐可不能忘了,还有…还有也不准欺负我的阿黄战将! 还有…还有什么以后想到了再说!”潜灵撅起小嘴,神色颇为得意洋洋。 “阿黄!不要去钻水潭…”还没等林惴回应,潜灵这丫头便从石头上一跃而下的急匆匆的追向那松开绳条的黄鸭。 林惴见状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还是开口说道:“一切都听师姐的。”便径直走向屋内。 “阿黄!不准下去…” 屋内陈设极为简单,仅几张桌椅,一张床铺,这般模样与幼时那家中颇有几分相似。唯独不同的是,房门右侧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下面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稳稳立着一个香炉。 林惴缓缓走向前去,驻足默默观望画像,其间只见一人正坐,但画像显得极为陈旧,面部早已模糊不清,甚至还存在着几个破洞。 但是依稀能够瞧出,画中此人穿着金丝玉缕,显得甚是不凡,其中一缕白色飘带,从两边腋下穿过,于后颈处轻轻漂浮着。 啪嗒啪嗒一阵脚步声传来,林惴只见潜灵一身湿漉漉的走向门口,怀里紧紧抱着阿黄战将。两只羊角辫也失去了往日的俏皮,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她的脸上, 发梢还不断滴着水珠。她那红扑扑的小脸上此时略显尴尬。衣服因湿水,紧紧的贴在了身上。 “师姐,您这…” “师弟,师姐先借你衣物用用,我于我的爱将刚刚大战三百回合,从天上打到了地上,又从地上打到了水里。没想到却是我的爱将棋高一筹,险胜了我两招。不过,无碍。等师姐换完衣物,便陪你一起去寻师尊。 师弟你可不能乱看,我身上还有战斗的余威,怕是会伤到你等。”潜灵双眼来回晃动,尽量避免与林惴眼神接触,却又很是神气道。 “衣物就在床上,师姐好生威风,下次定能胜过阿黄!”林惴脸上早已藏不住笑意,快步走出门去,坐在门外石头上静静等待。 “师弟这衣物可能有些许不太合身,可不准嗤笑师姐!”只见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的从门口鬼头鬼脑的探出,遂即看向林惴并无动作,于是缓缓走出。林惴望着潜灵穿着那件明显大了不少的衣物,就像整个人被装进了一个宽松的布袋。 袖子长得几乎能把她的小手完全盖住住,每动一下,袖子就像水袖般晃荡着。衣服的下摆也是垂到了膝盖之下,走起路来,衣摆不停地摩擦着地面。 那裤脚更是夸张,堆叠在脚面上,林惴也是担心可能还没到师傅府外,这位师姐怕是摔得厉害。 “师姐,我观你与阿黄战将大战已久,必然是十分劳累。不如让师弟抱着阿黄战将再背着师姐,咱们一同前去,二位也能稍作歇息不是。”林惴看向这位师姐滑稽模样,也是动了番脑筋开口道。 “还是师弟想的周到,如此甚好!”林惴遂即蹲下身去接过阿黄战将,潜灵也是缓缓爬向林惴后背,但因这宽大的衣物,动作显得稍显笨重。 在这地峰中,就这样二人一鸭缓缓的朝师傅洞府方向走去。 第24章 初授驱神一法 “师姐,你是怎么来的仙宗?”林惴感受着背心传来的湿漉漉的触感,开口询问道。 潜灵闻言,脸上不禁浮现出郁郁之色,但很快又烟消云散,摆起师姐的架子开口说道:“师傅说,有一次下山游历,在一小河里发现了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就是我,然后我就上山嘞,前阵子刚满七岁,师傅又怕没人跟我玩,又送给我了阿黄。 可不能小看我的爱将!它可是师傅送的,师兄们都说它可厉害嘞……” 林惴静静的听着黔灵像是倒豆子一样的话,笑着向前走去。 “到勒,到勒,师傅师傅!师——傅——”黔灵不断地拉长尾音朝一旁的洞府喊去。 “进来。”洞府中缓缓传来一道声音。 只见一座洞府隐于山侧,洞口被葱郁的植被半遮半掩,颇是神秘。 丘长老盘腿坐于洞内,望向洞外林惴背着潜灵缓缓走入。 此时黔灵松开双手,想着从林惴背后一跃而下,然而,她却好似忘了此时穿着是林惴的衣物,一不小心踩到了那长长的裤脚,整个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向后倒去。 只见丘长老微微托手,一股柔和的力缓缓的止住了黔灵后倒的样子。 黔灵连忙站后,连忙跑到到林惴身后躲好,露出半颗脑袋,略作小心的望向丘长老,像是害怕极了被训斥一般。 丘长老见到潜灵,那颗还湿漉漉的脑袋以及那宽松的穿着,心中便已了然,左手两指轻触微微一弹,一道柔和的光芒聚向了后者,开口说道:“你先回你府内,有些话要对你这师弟单说。” 潜灵只觉周身水气渐消,身上衣物渐渐缩小,而后慢慢地变化到刚好合身的状态,两缕湿漉漉的羊角辫也重新竖了起来。 “谢谢师傅!”随即一溜烟的消失在了洞中。 丘长老面带微笑望着潜灵消失的背影,遂即转向林惴正色道:来我面前坐下。” 林惴连忙抱拳,在丘长老身前一蒲团前缓缓盘腿而坐。 “林惴,初入我峰,便与你起一道号,在这峰内皆已道号相称,不唤俗名。我峰字辈分比为,北帝南辰掌内观,潜识造化暗相传。 到了你这一辈便是识开头,我观你年龄颇小,但是礼数周到,望你往后戒骄戒燥,至明知盛,便赐你识盛。 需知之所以君子以顺理而乐,便是因为知晓其定律,合乎其道理,有盛有衰,不必每日担心将尽之悲,堕入凶道。” “识盛知晓。” “我地峰驱神一脉,主修请动天仙临场,拘传山神土地,役使阴司鬼差或黄金力士,但那对你而言较为遥远,需从基础学起。在这一界内,成仙之法众多,但基本是选用较为温和的三炼之法。 分别于眉心,心窝,丹田之处,在三层阶段之初,需放入三物,大炼为本命之物。 三层阶段分为上中下三层,每一层又对应三种境界,每一境界又可大致分为初阶,中阶,后期及圆满,也可细分九种层次。九为极数,修炼至圆满或是九层之后便可尝试冲击下一大境界,但是切记一定要准备充分,不可一时脑热,败了这成仙之道。 下境界分别为凝气,筑基,结丹。中境界分别为,元婴,出窍,化神,上境界分别为,合体,洞虚,大乘。只不过,据我所知,万年以来只有祖师修得大乘,许是有其余大乘存世,毕竟大乘寿元十万有余,久居不出的怪物应是不少。 我宗虽是表面繁荣风光,但底蕴始终不如万年以前老祖在宗,我等天地峰长老只有堪堪结丹,神峰长老却已是元婴所化,宗主更是出元婴后期存在。望你往后修行勤奋不辍,切勿好高骛远。” “识盛谨听丘师教诲。”林惴连忙起身,抱拳稽首说道。 丘师伸出手向下按了按,示意林惴坐下,继续开口道:“我观你凝气一层圆满,且眉心之处也无自身的大炼之物,待你到凝气圆满,为师便特意为你去一趟宗门,与你求一适合你的大炼之物。” “多谢丘师。” 嘴上虽是开口,但心里却在暗忖:“不知是否察觉到我脑海中人形图案和那神秘珠子,是已然发现,不与明说,但似乎又观其神色不像做假,难道真的尚未探查到? 还是意味着我能比他人再多拥有几个大炼之物?有趣,有趣…” “不必多言,下境大炼之物乃是根本,决定着未来修炼是否为能走的更远的重要基础,所以暂且操之不用过急,再来给你细细讲来我之法脉。 正所谓天峰三十六座,地峰七十二座。分别对应老祖一百零八道道法,后世弟子一一拆解归于诸峰。其中地峰对应下法,乃下境所学,天峰对应上法,乃是化作元婴之后所学,另外七座神峰是集这一百零八道道法皆有所成,且自身另有建树后,后添所至 。我地峰驱神一脉当先立身,遂自愧得生人道,每日焚香,稽首致谢祖师赐法,首诚以往之不足,祈请自新之庇佑。识盛起身!整理仪容” 林惴闻言立马起身照做,恭敬稽首。 “祖师在上,现传我脉弟子识盛,驱神一法!请求天仙降吾身,役使鬼神护我神。身躯不过头点地,诸煞遇吾皆退避。 识盛往后每日子时,焚香沐浴,于屋内画像前勤加修炼,不能懈怠。”遂即手指轻弹,林惴身上衣束变为 弟子打扮。 “退下,待到你口诀修炼小成,自会有异象产生,届时再来寻我。” “弟子识盛知晓。”朝着丘长老缓缓一拜,转身离去。 林惴并未注意到此时丘长老的身躯散出不少腐朽之意。 第25章 首次修行 林惴从丘长老洞府中走出不远,天色渐暗,刚一抬眼,只见在一树后,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身影时不时从树后偷偷地探出一点头来,露出一只滴溜溜的大眼睛,鬼鬼祟祟地瞅着林惴,孰不知,此时头上的两缕羊角辫也随着脑袋的晃动而不停摇摆,早已将她位置显露无疑。 林惴装作似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一般,朝着前方抱拳,向着四处张望着,朗声开口道:“不知哪位前辈到来,竟有如此气势,我在此地都已感觉到前辈骇人的波动,还请前辈现身一叙,让晚辈尽这晚辈之礼。” “哈哈,小师弟!看来我已神功大成,我与阿黄战将的气息只是漏出一点,就把你吓得不轻。以后可要好好修炼嘞,小师弟。” 潜灵此时昂着头从树后一脸神气的走出,鼻孔恨不得朝向天去,身后的肥鸭嘎嘎的叫着 “原来是大师姐大驾光临,师弟有失远迎,不知道大师姐可是专门在此等候,有何贵事。”林惴望着这小小的身影,不住打趣道。 “无事,无事,待会悄悄告诉师姐,师傅他老人家给你说些啥,神神秘秘的。” “回师姐 ,不过是一些修炼琐碎,在师姐高深莫测的修为下不值一提。” “我可不信,莫要哄骗师姐。”说罢便携着阿黄战将伸手向着林惴身上抓来。 林惴不闪不避,脸上笑容愈满,任凭着潜灵打闹。 丘长老住处。 此时丘长老神色颇为凝重,他这一脉虽是名头大的唬人,可是包括自己在内也仅只有四位,不仅是在收徒时,此脉与弟子亲和不高,更是后期颇为难练。 自己虽是长老,在这驱神一道只能说比其他长老强了半点,才被安插在此峰收徒。 真要论战力可能在这其余山峰中排行垫底。潜灵不必多说,年纪尚小,正是贪玩的年纪。其余两位弟子虽是修法多年,却也只能驱使走兽,那术法中的请求天仙,役使鬼神更是遥远。 也不知这被墨长老推来的新弟子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丘长老此时缓缓转头,望向墙上挂的老祖画像,喃喃道:“希望这一次能有所改变…” “小师弟,师傅给你起的什么道号?小师弟,你不知道的,还是小师弟肯跟我耍,那两位师兄像个木头一样,天天就知道闷在房里,念念念。小师弟等等我!我的爱将想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一路上林惴听着潜灵显得没头没脑的话语,虽有些无奈,倒也显得颇为享受。已经很久没有如此这般轻松了。 林惴脚步轻快,时不时的与这缠在身边的潜灵答复,向着住处行去。 “大师姐,天色已晚,师弟准备焚香沐浴了,明日一早,我自行来找你爱将大战三百回合,如何?”林惴在院中向着身旁的潜灵说道。 “好嘛好嘛,师弟说话可要算数,不过临走前师姐肚子有些饿了,给师姐备些吃食,吃完再走。”说罢伸出小手,神色期待的瞧着林惴 林惴这才神色颇为尴尬,伸手从怀里掏出还剩几颗辟谷丹开口道:“大师姐,师弟初来乍到,也只剩下这几颗丹药能略微裹腹,师姐可曾满意?” 潜灵皱着眉头,呲牙嫌弃道:“拿走拿走,我让师傅给我做饭去。”随即又是一溜烟的从林惴住处跑出。 林惴笑着转头,缓缓走进屋内。 目光扫过屋内,很快便发现一大一小两个木桶。大的能容一人,想必是用于洗澡,小的应是盛水之用。于是快步走向那个略小的木桶,弯腰伸手拿起,轻轻掂量,心里默默估量木桶的盛水多少。 他不紧不慢地踱步至木屋旁的水潭边,蹲下身子,拿起木桶,缓缓放入水潭中。 眨眼间,木桶就被清凉的潭水装满。接着,他提着装满水的木桶回到木屋,将水倒进另一个稍大木桶里。如此反复几次后,大木桶水位渐高。 林惴褪去衣物,一只脚踏入木桶,只觉清凉的触感从脚尖传向头顶,随即又缓缓没入其中,林惴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流轻拂肌肤的温柔,脑中回想起这近日来种种,不禁也是恍然。 子时将近,林惴从木桶中站起,用布帕擦干身体,重新换上衣衫,踱步走向画像之前,从供桌之下的香桶里抽出三柱清香。 此时林惴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虽是有着些许修为,但这驭火之术,却是未曾学习,这清香怕是不能点燃。 正当还在思索取火法子之时,林惴惊异的望着手中三株清香,此时竟无风自燃,缓缓地向上冒出缕缕轻烟。 林惴略作思索,转头望向画像,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未找寻这冒烟缘由。 于是双手将清香置于额前,缓缓躬身,朝着画像拜了三拜,而后将香轻插香炉,遂即双手放于身前轻握,嘴中开始念起丘师所教咒语。 屋外,阵阵凉风习习,树叶被吹的莎莎作响。树叶摇晃中只见一身姿挺拔的晚年鹤发男子立于树冠之上,双眼紧紧的盯着林惴所在的木屋。 旁人可能毫无察觉,但他这元婴圆满即将迈入出窍的的修为,岂能丝毫不知。待到林惴咒语响起,这木屋上方威严隐隐蔓延。 此次威压且跟以往所知皆有不同,以往多是以一中心向四周扩散,而此次威压仿佛凭空出现,从苍穹之上瞬间袭来。 自身半步出窍修为虽不能调用这天地元气,但是能够浅浅感受到这天地之间出现的元气波动,这暮然之间出现的波动像极了有大能投来的一道目光看向此地,搅动了周围的天地元气。 这位树冠之上凌云仙宗宗主,此时也只能默默观望,不停的打量着这木屋中念咒的身影。 “这推波助澜,也是并不好做。” 第26章 异象突起 随着口诀不断被林惴念出,起初并未觉出异样。然而渐渐地,林惴感觉肩膀愈发沉重,竟似有一股隐隐的威压自上方悄然落下。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林惴只觉肩处压力陡然加大,一种被注视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惴皱起眉头,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着这略微的不适感,呼吸微沉,心存疑惑,不知这是否就是丘师所说的异象产生。 可是仔细想来,此时的遭遇,与法诀中所描述的请求天仙,役使鬼神的场面相比,似乎全无关系可言。 正当林惴陷入思索之中,考虑要不要停下这的念诀之时,那脑海里原本安静的人形图案,此时却发生了变化。 只见其中的气流运转缓缓加快,如江河奔腾,汹涌不断的流向人形图案中的额头所在。只见图案额头那颗气息古朴的珠子,仿佛受到了这气流驱动,转动的速度愈发快速,隐隐透出些光芒。 片刻之后,令林惴震惊的一幕出现,人形图案不断增大,犹如即将挣脱的巨兽,疯狂地扩张着,仿佛要冲破这脑海的束缚之局。 “噗”的一声,那人形图案竟是从林惴的脑海中透体而出,在其身前急速膨胀,发出隐隐的光芒,顿时变得与林惴的身躯一般大小。 紧接着,人形图案爆发出一股强劲的吸力,周遭的气流都被它牵引得疯狂涌动。林惴心头此时隐约涌起一丝不安,他面带惊愕地盯着这个人形图案,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被这股力量拉扯着向前。 林惴此时神情茫然只得被动的抬起手臂向前缓缓伸去,在接触的瞬间,人形图案微微晃动,随后倏地没入林惴的身体,接着缓缓消散在他的四肢百骸之中。林惴只觉眼前一黑,随即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丘长老于正处在修炼之际,突然猛地双目圆睁,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视线直直投向林惴的住处。紧接着,他腰间的葫芦瞬间暴涨,丘长老飞身跃上,风驰电掣般朝着林惴的居所迅速赶去。 抵达之后,只觉林惴屋外的灵气乱如狂潮,肆意激荡。再定睛仔细一瞧,屋后赫然立着一尊宛若人形的庞然虚影。 那虚影高达数丈,周身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如一层神秘的纱幕将其笼罩,背后一硕大的法轮正缓缓转动。 其面容模糊不清,然而从中散发的无形威压却向四方铺陈开来。只见那虚影双手摆于胸前,手指微微弯曲,姿势玄奥难测,仿佛在掐着一种神秘手诀。 虽是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却仿若远古的神明,给丘长老带来极其震撼的威严之感,神秘而不可侵犯。 就在这时,丘长老忽觉远处有数道身影疾掠而来,原来是其他山峰的长老也是察觉到此处的异动,匆忙赶来。随后,秋长老的目光转向身旁,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宗主。 而宗主也察觉到了众人的到来,神色淡然,点头微微致意,伸手示意大家噤声。 此时,昏迷中的林惴眉头紧皱,身体时不时地微微颤抖着。那隐隐的光芒在其身躯中微微起伏着,周围的空间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光线仿佛被拉伸、折叠,呈现出奇异的光影交错,让人恍惚觉得这片空间不再真实。 光芒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着。空间中的气流变得紊乱,形成小型的旋风,卷动着尘埃在空中飞舞。周围的温度此时也忽冷忽热,如同紊乱的心跳,毫无规律可言。 这股无形的力量让周围的空间好似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旋涡,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捉摸。林惴周围物体的轮廓变得不再清晰,呼吸声在其中传播也变得渐渐扭曲失真。 随后,虚影的一只手掌仿若遮天蔽日的巨幕,向着林惴所在的位置缓缓按压而来。 这一瞬,周围时间像是被放慢了一般,原本因紊乱气流而产生的飞沙走石,此刻竟在空中缓缓飞舞,空气中的尘埃颗粒清晰可见,众人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沉重而缓慢起来 那按压的手掌带着一种无以言表的力量,使得这片空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但又偏偏维持着这看似脆弱的平静,仿佛在等待某个决定性的瞬间。 此时,林惴身躯起伏的光芒渐渐隐去,只见那原先在人形图案里的古朴珠子,赫然出现在他的眉心之处。 这时,珠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嗡鸣,其表面不断地浮现一个个神秘的符纹,这些符纹似是遵循着某种规律,有序地环绕在珠子之上。 “砰砰,砰砰”一阵心跳声响起,珠子猛然间光芒瞬放,化作的符文将林惴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林惴置身其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悄然涌动。 林惴猛地睁开双眼,脸上竟寻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若有旁人此时站在身侧,定会看到其眼中颇为诡异,竟毫无黑白二色存在。 只见其瞳孔呈金色竖立而起,随着目光的晃动,在这空间里留下一道道仿若金线般的轨迹。 此时,林惴起身而立,气势如汹涌巨浪般节节攀升。 “尔敢?”林惴一声猛喝。 随即转头望向屋外,目光似是透过了木屋的墙壁,射向屋外那缓缓而来的手掌,阵阵金光在他掌心处逐渐凝聚,随后犹如实质般一掌击出,呼啸间带起狂暴的劲风,瞬间搅灭屋顶,直奔那手掌而去。 屋外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况显得猝不及防,手中法宝纷纷亮出,准备抵挡这二者碰撞后的余波。 当两者碰撞的瞬间,只见一阵如涟漪般的波动迅速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但是众人等了许久,四周景色依旧。 只觉那波动一闪而过,后续却无预料之中的那种强大余威袭来,似是在碰撞的瞬间,一切都化为了虚有,虚影此刻也缓缓消散在了屋后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神色充满疑惑,却无处求解。 他们纷纷转头,望向宗主,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复。 宗主此时神色凝重,目光紧紧地盯着林惴所在之处,沉吟片刻,说道:“此等景象,宗门历史上只存在过一回,只是…” 众人听闻,皆是一惊,丘长老忙连忙问道:“宗主,那上一回是怎样的情形?是否有应对之法?”宗主微微皱眉,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只是那已是数万年前之事,当时的情形与此虽有相似,却也不尽相同。 据古籍记载,那次同样是天地异象,神秘力量涌现,老祖横空出世,以无敌姿态强势镇压,但随后便与虚影一同销声匿迹,不知所踪。” 众人闻言,脸上皆露出惊惶之色。 宗主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说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等需冷静观察,寻找破解之法,切不可自乱阵脚。且目前尚不明朗,众人先将此事藏于心底,切莫对外声张。” “我等谨遵宗主之令。”众人脸上神色各异,抱拳说道。 第27章 两人谋划 林惴此刻那金色的眼眸微微闪动,目光投向屋外正逐渐消散的虚影,其间脸上地闪过一抹不屑之意。 随后,他微微低下头,似在默默地打量起眼前的这副躯体。 只见林惴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却有力地握了几下,手指关节处发出细微的“咔咔”声,那黝黑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适应这具躯体。眉头微微蹙起,神情随即涌现思索之色。 这时,一阵凉风吹进那早已显得狼狈不堪的木屋内,撩动他额前的发丝。 他下意识地伸手拂去,动作略显生涩。 不过伸出的手此时却停在半空又重新放下,低声开口道:“当真是有趣。”随即眼神望向门外,此时眸中金色渐消,重新瘫倒在地。 门外渐渐响起稀疏的脚步声,只见众长老接连于半空中缓缓落地,朝着林惴所在之处走去。 众人看到林惴低头像是在沉思,接着便瘫倒在地。 而走在众人之前的宗主却发现林惴眸中一抹金色一闪而过,随后便瘫倒在地,不禁陷入沉思,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刚所见之象,仿若在哪本古籍之中瞧见过一般。 此时,丘长老快步走向前来,伸手探了探林惴的鼻息,又用神识仔细探查,片刻之后,他皱起眉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宗主,我徒虽气息紊乱,但并无性命之忧。” 宗主闻言,目光愈发深沉,道:“无妨,此事我自有定夺。” 其他长老也纷纷围拢过来,神色各有不同。 “莫不是修炼了什么邪道功法?”一位长老猜测道。 “不大可能,我观此子气息只有凝气一层,应是刚入门不久,邪道之法对他此时并无益处。”另一位长老闻言反驳道。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之时,宗主打断了众人,说道:“众人先退去,切记此事断然不能外传,另外丘长老留下。”众人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违抗宗主之令,躬身抱拳,纷纷散去。 房间内只剩下宗主和丘长老,此时气氛显得格外凝重。宗主看向丘长老,缓缓开口道:“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宗主,今日我与识盛初传我峰法脉,当时我观其周身气息醇正,底子打磨的也颇为深厚,并未发现任何不妥。能排除识盛偷学邪道功法之嫌。”丘长老沉思片刻,为林惴脱罪道。 “邪道功法?要真是邪道功法,我宗这百余座山峰,怕不是都得落入下乘。不知丘长老,可曾观过我宗古籍?”宗主望向丘长老说道。 “我宗古籍?不知宗主何意?”丘长老疑惑道。 “说来此子跟我颇为有缘,是我于凡俗之地所带回之人,当时只觉此子身世坎坷,本想给他引去凡俗习武,混得温饱。 却没想到期间却发生些许变故,不过后观此子韧性颇佳,便又起了收入我宗的打算。想必是墨长老等人将此子托付给你,倒是幸苦你了。”宗主缓缓开口。 丘长老微微躬身致意。 “此子多半是念动驱神一脉法咒,才产生的此般景象。至于古籍,我只记得,在我刚临宗主之位时,于藏功阁内翻阅过一本我宗纸质古籍,不过书上只有寥寥几语,只可惜当时我未曾深究,但似与今日所见颇为相同,如今想来,或许与此子的状况有所关联。”宗主眉头紧锁,陷入回忆。 丘长老神色一凛,道:“宗主,那古籍如今可还能寻得?” 宗主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时隔已久,又是纸质存在,怕是难上加难。” “还有一事不知是丘长老所为,还是另有原因。”宗主开口询问。 “宗主但说无妨。”丘长老回应道。 我观此子并未凝气圆满,但眉心处已有大炼之物,不知是丘长老所赠,还是此子自行所为。”宗主随即开口。 “当时我用神识所观,我这徒儿当时眉心处空空如也,并无大炼之物,应是识盛自身机缘,巧得此物。”丘长老略微思索道。 能成一宗之主之人,心思何其敏锐,他岂能不知丘长老为自身徒儿开脱之意。 “丘长老话语不必这么遮掩,我也并未说此子有任何不妥。只不过我只觉此事颇为蹊跷,丘长老不觉你这徒儿凝气一层相比于当时我等不知浓厚几倍。” “宗主慧眼如炬,我峰弟子虽是不多,但长年呆在山中,手中弟子、宗内比武,形形色色之人也是自认见过不少。 但在为我这徒儿传我峰法脉之时,便觉得识盛这凝气有着与旁人略微不同。”丘长老神色闪过一丝尴尬,又很快消失不见说道。 “但说无妨,”宗主神色淡然说道。 “凝气之人,初始时如世俗武夫一途相同,只需不断打通自身体内经脉,增强体魄,虽是比正常凡夫俗子拳脚功夫略微强横,但此时武夫之路便已到头。 而此刻却是凝气开始,只需按照自身根本功法将灵气逐步纳入经脉,做到收放自如,从而达到己用之效,便踏入凝气。 在这期间随着经脉的拓展,灵气的增多,境界也会随之上升。 但识盛似与旁人不同,体内经脉八成已然贯通,且不止经脉比常人宽厚一倍有余,但这孩子竟能自行凝聚灵气,只不过境界堪堪只有一层,我也是颇为不解。”丘长老默默望向林惴说道。 “八成?丘长老看来也有打眼的时候,我观此子经脉全然贯通,且其内似有新的脉络产生。”宗主略作沉思状,并没有回答另一个问题。 丘长老闻言,遂即用神识探向林惴,确实周身经脉豁然贯通,更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又延伸出去不少,只是不似宗主所言,产生新的脉络,更像是在四肢经脉末段,隐隐化作一些晦涩的符文。 “不知宗主与我一样想到一人?”丘长老此时眼神流转,望向宗主,用右手化作剑指于另一手中写下一字。 “丘长老所见略同。”宗主抬眼望向丘长老手中所写,微微点头。 “丘长老还请费心了,此事事关重大,我与宗门内那些老家伙商议商议。 期间丘长老密切关注即可,我会再次给今日所见长老重申,不能泄漏出丝毫有关之事,丘长老此意如何?”宗主神情颇为严肃道。 “甚好。”丘长老躬身施礼。宗主随即一步踏出,便不见了踪影。 第28章 师姐驾到 丘长老望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林惴,眉头紧簇,神色复杂。 紧接着,他缓缓将林惴抱了起来,手指轻点,周围原本凌乱不堪的物件瞬间都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随后,他再度望向四周,尤其是那个缺了屋顶的木屋,不禁苦笑摇头说道:“还是个苦差事。” 随后将林惴轻柔的放于床榻之上,口中法诀念念有词。 只见不知从何处飞来了几桩圆木和片片青瓦,在光芒的牵引下,它们悠悠地缓缓飞向房顶。圆木刚一接触到房屋,便渐渐变形,似在自行调整大小,以契合屋顶的形状。 丘长老神情专注,全力控制着各方圆木的大小以及青瓦的堆砌。 一刻钟过后,丘长老轻抚额上的汗珠,那房子终是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随后,丘长老随即目光转向床单上的林惴,这才又用神识仔细打量起后者。只见其眼眶似被灼烧,眼周的皮肤泛起深红。 眉心深处,一颗气息古朴周身破碎的珠子正在缓缓转动。心里暗忖:“当时我观这识盛身上只带有墨长老的令牌跟些许的辟谷丹,也并未发现储物法宝,又在传法中,望其眉心深处的大炼之物又是空空如也。 那这忽然出现的大炼之物又是从何而来? 珠子与林惴气息互相牵引较深,显然是蕴养颇久。恐怕是早已存在,我未曾察觉到而已。但是这全身经脉全然贯通,灵气充沛,却没有任何习得功法的样子,难不成是这珠子的妙用? 那这一切又说得通了,识盛用其自身蕴养古珠,古珠又同时返哺识盛修为。倒也是能解释的通,这与灵气缠绕的莫名气流。 丘长老心思流转,多年识人识物的经历,又岂是个愚笨之人?稍加推理一二,便跟真相已经极为接近。 正当到丘长老欲用神识仔细探查这颗珠子之时,只觉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袭来。丘长老不禁踉跄几步,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枉我修了这几百年的法,此时竟也会升起贪墨自己徒儿的大炼之物的想法,罢了罢了,我也活的够久了,也该看看下一辈该走的路了。”丘长老微微摇头,心里暗想道。 丘长老转身走向屋中的一张木桌前,心念微微一动,桌上便出现了一张写了些许字迹的纸条。 随即,他缓缓走向屋外。随着关门的那一瞬间,晚风拂过,丘长老的心境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一股无形的枷锁似乎破碎了些许。 次日清晨。“小师弟!不是说好今日来拜望师姐嘛?人嘞?要是被师姐抓到你在偷懒,我定让阿黄战将绝不轻饶你!” 这时只见院外那潜灵双手叉腰,俏脸气鼓鼓的,大声嚷道,背后那只阿黄战将也伸长脖子随声嘎嘎地附和着。 “你这师弟第一天就敢赖床,看我进来与我爱将替师傅好好收拾你!”话音未落,潜灵便像一阵风似的,迈着轻快的步子,风风火火地冲向林惴屋内。 潜灵见林惴躺在床上依旧毫无反应,她往后倒退几步,紧接着猛地一加速,高高跃起,如饿虎扑食般朝着林惴直扑过去。 林惴此时虽深陷昏迷,但腹部突然遭受一股重击,这股力量令他悠悠转醒过来。 然而,他只觉双眼似被烈火灼烧,疼痛难忍,只能费力地微微张开双眼。 只见潜灵正坐在自己胸前,欢快地扭动着身体,那双手不停地揉捏着他的脸部,嘴里还不时发出清脆的咯咯笑声。 林惴试图抬手伸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无比,难以动弹分毫。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师姐,别闹……”可那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潜灵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嬉闹中,没有察觉。 “师姐!师弟…有些喘…不上气…”林惴音量不禁加大了几分。 潜灵这才听到林惴发出的声响,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住,一脸惊喜地看向林惴:“小师弟,你可终于醒嘞!” 林惴虚弱地眨了眼,右手轻摆示意黔灵先下来再说。 潜灵这才赶紧从林惴身上蹦下来,站在床侧,好奇的开口问道:“小师弟你怎么这般虚弱,连我阿黄战将一半都不如。” 林惴缓慢起身,记忆混乱,顿时只感觉双眼灼烧感愈发强烈,似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狠狠扎刺,睁不开双眼。 黔灵见状,这才注意到林惴眼周满是深红之色,甚至都有微微翻起的白皮。顿时神色变得小心起来,轻声开口问道:“小师弟,看来昨日练功十分努力,这眼睛都上火成这样嘞。” “原来是大师姐大驾,师弟修炼颇为愚钝,昨日怕是初次念动口诀,没有把握好分寸,这才把眼睛烧到了。”林惴并没有不告诉黔灵实情,是对昨日没有丝毫印象。 黔灵皱起小小的眉头,嘴巴嘟起,一脸担忧地说:“小师弟,我这就去请师傅来给你瞧瞧。”说着,便迈着小短腿要往外跑。 林惴连忙伸手阻拦:“师姐莫急,许是休息片刻便能好转,不必劳烦师傅。” 黔灵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林惴,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说道:“那好,师弟你先躺着别动,师姐去给你打些清水来敷一敷。” 片刻功夫,黔灵端着一盆清水回来,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她用湿布轻轻敷在林惴的双眼之上,林惴只觉一阵清凉,疼痛也稍稍减轻了些。 “多谢大师姐照顾。”林惴神色感激地说道,这时他的肚子却咕咕地响了起来。 黔灵眨着双眼,挠了挠头,嘿嘿笑道:“不打紧,不打紧,师姐照顾师弟是应该的。我再去我屋内给你拿些吃食,师弟你就在床上休息,师姐马上就回。” “那就劳烦大师姐了。”林惴说道。 林惴躺在床榻之上,听着潜灵渐远的脚步以及阿黄战将嘎嘎的声响,心里不免踏实了许多。 第29章 心思深沉 林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有力的脚步声,多年习武的耳力便猜到是丘长老赶来。 丘长老进门便看见林惴双眼盖着湿布,后者正欲起身想接,却听见丘长老不急不慢的声音传来:“识盛,不必起身,安心躺着便是。” 林惴这才停下动作开口道:“丘师好,弟子愚钝,昨日修炼出了岔子,烧坏了眼睛,礼数不周,望丘师见谅。” 丘长老双眼微眯,盯向林惴,略作思量开口:“识盛,昨日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弟子只知,沐浴焚香过后,念动咒语,便没了印象。”林惴开口答道。 “许是你与我这一脉,亲和颇高,所请之物跟你修为不符,灵力透支而已,以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念法咒为好,至于你的双眼也多是因此所致。”丘长老闻言,神情思索之色渐盛,但并未告知林惴真实情况。 “弟子知晓,因此事劳烦丘师专程赶来,耽误丘师修炼,弟子有愧。”林惴说道。 “无妨,我此次前来,其一,是专程看望你等,其二,我这有些滋补之物,你且收好。”随即伸手往腰间储物法器一挥,一些木盒便落在在屋内木桌之上。 林惴虽然双眼暂时无法看到,但仅凭着耳力,便已猜晓到桌上多了几物。 “多谢丘师。林惴开口道。 “识盛,有一事为师尚且不明,但还是需要征询你的同意,才能问询。”丘长老略一停顿,缓缓开口道。 “丘师与我再造之恩,直管询问就是。” “好,我前日观你眉心深处无任何大炼之物,为何此时却有这珠子存在。”丘长老眼神紧盯林惴神情变化。 林惴此时内心一震,但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点,随即开口说道:“此物是我幼时一前辈所赠。 当时有两位前辈与一邪祟拼杀,其中一位不幸遭难,另一位前辈想让我传其衣钵,便赠于识盛。在我体内不断留存着,只是当时传法之时,并未想起,还望丘师责罚”此时林惴声音显得不急不缓,极为正常。 丘长老盯着后者神情逐一变化,先是微微震惊,随后强装镇定,又是言语间并无卡壳之意,皆于内心所想一致。 随即脸上神情缓和开口道:“责罚倒是不必,每人各有机缘,我也不必多问,至于你这大炼之物周身破碎,你须得好生蕴养,不然你这修仙之路,前路有限。” 此时丘长老岂能察觉不出林惴言语间的些许隐瞒,但也是正因如此,才稍显放心,如果是这毫无隐瞒,全盘托出,倒会让自己产生怀疑。 “识盛谨记。”林惴开口说道。 丘长老正欲开口,像是记起一事,开口道:“三年后宗内有一比武之事,获得三甲之后,便有一机会,去宗内宝库中挑选一物,可在这时在宗内好好寻找可修补你这大炼之物的宝物。 但此事颇为遥远,不仅要与地峰七十二峰中拔得头筹,更是要与天峰,神峰之人,争夺三甲。识盛,可有信心?” 林惴此时双眼虽是暂且失明,但心中却是隐隐烧起一团烈火,变强二字早已在这少年心中根深蒂固,随即朗声开口答道:“识盛这几年间定多加努力,不辜负丘师所盼。” 丘长老微笑,眼神望向屋外,不知是对自己开口,还是对林惴说道:幼时年少诸磨难,形如枷锁困真我,心藏浩远鸿鹄志,来日便证自在果。看来今日还有人来寻你,我便先走一步了。”转身便向屋外走去。 “丘师慢走。”林惴闻言,心中似有明悟,缓缓开口道。 丘长老朝一人影站立方向微微抱拳,后者点头致意。二人一前一后走去,只见后者身着一袭蟒纹长袍朝着林惴屋内走来。 林惴只听丘长老步子渐远,又一步伐稳健之人缓缓走进屋内。 “前辈,晚辈双目暂时无法识人,不知前辈名讳。”林惴拿开眼前湿布,摸索着床边,缓慢起身。 “墨长老。”那人答道。 “原来是送我来这宗内的墨长老,晚辈识盛多有怠慢了。”林惴朝着声音之处,抱拳说道。 “坐,我在门外已听丘长老所说,知晓你等之事,你这模样还想参加三年之后的比武?”,墨长老虽在昨日观看众人之中,但没有点破还是开口问道。 林惴只听墨长老语气中带着质问,眉头微蹙,开口道:“修仙之路本就像那登仙路一般,一步一登高。 虽是可能中途天赋比我高者众多,但还是要争一争那机缘,走的更远。 ” “这回答倒显得中规中矩,你这一峰中的法脉,对你而言,修为不高时无法调用。你有何想法?”墨长老言语中钩子抛出,静等林惴回答。 林惴思绪不断在脑中浮现,又联想起今日位位长老前来,心中暗暗猜想到,定是昨日昏迷之时,不知又发生了事情,导致今日场景出现。 随即又是敏锐的捕捉到墨长老言语之中,看似询问的话语实则暗藏传授之意。只不过自身已然拜入地峰,改投他峰,名义上定极为不妥,这才如此问道。立马开口说道:“一切尽依墨长老所言。” 此时若林惴能看到,那平时不苟言笑的墨长老此时神色也是闪过一抹笑意,开口道:“我观你筋骨颇为强韧,凡俗之时多半是习武之人,我这有一套拳法,你可先行练习者,凝气境界倒是够用。” 只见墨长老,右手化掌为指,轻点在林惴额头。 林惴顿时脑中浮现一套拳谱,招式大开大合,颇有当时晏褚勇出手时的架子。 “多谢墨长老所赠。”林惴此时知道,如果称之为所传,便有一丝朝三暮四之嫌,便只能称之所赠。 墨长老此时望着眼前这位,年纪不多,心思却如此细腻,默默点头。 “不送。”随即转身离去。 林惴闻此开口道:“墨长老慢走。”随后又缓缓摸着床边躺了下去。 第30章 意外惊喜 林惴此时心绪翻涌,昨日到底发生何事,两位长老皆是找来,但任凭林惴如何回忆,却没有半点头绪。 只得把心思放在墨长老所赠拳谱之上,林惴多年习武,自认为拳式腿法都有所涉猎,无非是攻防交错,击之破绽。 但这幅拳谱皆以攻势所成,丝毫未见抵挡之态。于全身灵气汇于一点,随后以力灌之。看似简单,当得知体内气流名为灵气后,以及随之缠绕的炙热气流,这如何融合,倒是让林惴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过几日,身体好转过后,再做打算罢了。”林惴心里暗想。 “不过这珠子的事情倒是被发现了,所幸丘师等人并未过问,但依丘师所言我这珠子已然化作大炼之物,原先想多添几物化做大炼之物的想法,倒是行不通了。”林惴神色凝重,心中想道。 “师弟!我回来勒。”只听门外潜灵声音响起。 “师弟给!我把师傅给我灵果全给你拿来嘞,还有一个好东西,师弟想不想知道。”潜灵站在林惴床前贼兮兮的说道。 “大师姐,拿的一定是最好的,我可猜不到。”林惴回答道。 “嘿嘿。”潜灵把手中灵果一股脑的倒在床上,随即从怀里摸出玉匣,只见玉匣之上雕刻精美,四周隐隐寒气直冒,显得极为不凡。 “我把师傅的宝贝丹药给你找出来嘞。”潜灵满脸笑嘻嘻的说道。 “师姐…这怕是不好,师傅要是知晓了,怕是…”林惴神情略显尴尬,还没说完只觉自己被一小手捏住脸颊,一颗周身冒着寒气的丹药被塞入了嘴中。 “不准吐!都是口水,师傅一定也不要了。”潜灵这时踮起双脚,两只小手紧紧捂住林惴的嘴唇。 林惴只能吞咽而下,只觉喉管一阵冰凉滑下,暂时并无其他感觉。 潜灵见状,这才笑呵呵的松开双手,牵起阿黄战将,在屋内巡视起来。 “师弟,这桌上好多木盒,嘿,里面全是丹药。师弟都给你吃,你快快好起来。我与我的爱将还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嘞。”正当潜灵站在凳子上,想把木桌之上的丹药拿走之时,突然发现在那木盒之下有一纸条。 潜灵好奇一把抓来,读了起来:“多多留意,师弟这是谁写的,让你留意身边的人嘞。”随后向着伸手扬了扬手中的纸条,但林惴这点墨水,且此时紧闭双眼哪能瞧见。 林惴闻言,心中猛然一震,神色涌现思索之色:“多多留意?先前丘师放于桌上之物不少,应是也注意到此物,但并无言说,那八成就是丘师所留,但是又未曾明写,许是会想道有旁人看到此物,究竟是留意何人?还是留意何物?” “师弟怎么嘞,怎么不回我,那你先把灵果吃了,再把丹药全吃了,明天一定会好的。”潜灵扔掉纸条,小腿又飞快的跑向林惴身前,抓起果子送到后者手中。 林惴接过灵果,脑海中思索不停,但还是开口说道:“大师姐真是贴心。”随即伸出手想要找寻潜灵脑袋摸上一摸。 潜灵这才猛的跳开,在一旁开口说道:“嘿!你这师弟,师姐照顾你,还想摸师姐脑袋,没大没小。” “师弟冒犯了,还请师姐恕罪。”林惴嘴角扬起,循声扭过头去。 “下次记住,再想摸师姐脑袋,我一定好好教训你,今日就算了,看你病恹恹的样子,师姐放你一马。” 林惴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咬向手中灵果。 丘长老这时刚入府内,便瞧见府内墙壁之上的暗格被人打开,随即立马走上前去,只见其中的丹药不翼而飞。 丘长老此时脸色复杂,伸手抚向额头,低声道:“这丫头!胳膊肘一天净往外拐,可惜我这玄冰灵韵丹了。” 但是随后细想:“此物本就是提升我脉之人与此法亲和的丹药,识盛这徒儿,本就第一天便发生如此动静,要是真的再进一步,倒是这后果颇让为师期待。” 灵果不似凡果,其中所含灵气亦是不少。在几颗灵果接连不断的被林惴吞入腹中时,也感觉到了些许饱意。 林惴也是第一次尝这灵果,练武时食量就比旁人多,当时还在想这楚长老给的辟谷丹吃完了,食量岂不更大。但没想到,并不是林惴食量惊人,而是体内灵气欠缺,凡俗之物所能提供太少罢了。 此时林惴与潜灵皆不知,此时林惴的身躯如同一个无底洞般,疯狂的汲取着灵果中蕴含的灵气,四周的灵气此时也是缓缓的聚拢在此处,那许久未动的境界在这一刻也是终于有了动静。 林惴只觉灵果入腹后,一阵满足,还在大口大口吞咽着时,潜灵忽的拉了拉林惴的衣角,满脸惊喜的说道:“师弟快看,我好像凝气一层了,诶?不对两层嘞,还在升还在升…” 此时林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是看不见,但是还是明显感觉到,周围灵气缓缓汇聚,地上的阿黄战将此时似是也在兴奋嘎嘎的叫着。 林惴这才留意到自身,刚刚吞下的丹药以及众多的灵果,像是久旱逢甘霖,身体就是那干旱的土地,那先后吞下的众多东西化作甘霖,疯狂地滋润着自身,那些四肢末端经脉所化符文,此时在林惴全然不知的情况下,逐渐成形。 林惴此时心中大喜,他早已探查过自身情况,仿佛在第一层圆满过后,修为就像陷入了停滞,任凭自己如何想办法,但就是不动分毫。没想到原因竟如此简单,往口中直送的灵果也加快了速度。 好运仿佛接连不断,那被吞入腹中丹药似被林惴逐渐吸收,与体内灵气、不知名的炙热气流发生了微妙的反应,两股相互缠绕的气流仿佛得以中和,渐渐的融合在了一起。 让林惴经脉内的流淌之感逐渐变得浓厚起来。 片刻,四肢末端经脉符文已成,两股气流彻底融合,若把前时的灵气比做溪流,此刻的灵气仿若奔流的江河,不断流淌在林惴经脉之中。 林惴只觉周身一阵舒畅,境界也随之提升,本是一层圆满的境界。此时竟缓缓的拔高,二层,三层,最终缓缓的停在了四层初期。 林惴此时大喜过望,隐隐觉得若是周围灵气再充沛一些,境界还能继续提升。这一切看似很久,但也只不过是几息之间。 林惴此时也顾不得身上的疲惫,随即翻身坐于床上一把抱向身边的潜灵。 潜灵这时也是十分激动,本就贪玩,师傅所说的凝气之道更是如耳旁风一样听过则过。 却没想到自己竟如此轻巧的升到了凝气三层,就比那些整日在屋内闭关的师兄低了一点而已,随即也是抱着林惴嘿嘿笑了起来,那两缕小辫也是随着晃动起来。 欣喜良久,潜灵突然像是想到一事,两人这般紧紧抱在一起可能会有失这大师姐的身份。 随后,她那白嫩的小手悄悄伸向林惴腋下,“硌叽硌叽。”竟是偷偷用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挠着林惴。手指时快时慢,角度正准,力度也是恰到好处。 林惴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措手不及,身子不自觉地扭动起来,这才放开抱着潜灵的双手。 “嘛嘞,嘛嘞。师姐只是看你高兴,这才抱抱你,你这师弟还要抱多久。”潜灵站在一旁,嘟起双嘴,扬起脑袋,显然是想摆出一副大师姐模样。 “哈哈哈,大师姐说的是,师弟有些兴奋了。大师姐莫怪莫怪。”林惴嘴上虽在道歉,但神色却是十分激动的说道。 “罢了,不说你了,我这会还有急事,我与我的爱将出去一趟。师弟就接着休息就行,晚点我会再问师傅要些灵果过来。”潜灵此时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何处去了。 林惴听后说道:“那就祝师姐心想事成了。”他虽然看不见,但哪能不知道潜灵这大师姐心里所想,定是要去师傅、师兄面前炫耀一番。 “阿黄战将随我一同,咱们即刻启程!”潜灵已然显得急不可耐,也不去牵那阿黄战将,而是一把抱过,小腿不断扑腾,跑出了屋外。 林惴感受着潜灵的离开,脸上也是颇为开心。 第31章 以心所感,以心去斩 寒来暑往,已然是第二年年冬。 纷纷白雪不断洒在座山峰之上。一位相貌平平的黝黑青年在一院中,似不畏严寒,上身赤条,未覆寸缕,在这雪中缓缓踱步,双臂不断舞动。周身热气升腾,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作缕缕白雾,渐渐飘散。 只闻其口中低喝不断,身上肌肉随之紧绷,双拳接连舞动,或快或慢。时而由拳化掌,迅猛劈下,带起阵阵雪花;时而拳势沉缓,如巨盖压顶,刚猛磅礴。 随着拳势愈发迅猛激烈,身上蒸腾的热气也变得愈加浓烈,与那漫天的寒雪相互交融碰撞。 那身影在这积雪中辗转腾挪,忽然,整个人气势一缩,静静立于原地,仿若天地间只剩这飘舞的雪花。 林惴在这山峰之上修炼已有两年有余,虽是依旧大字不识几个,礼数却在耳濡目染中渐长。 当初墨长老给的拳谱此时早已烂熟于心,但那周身灵气汇于一点却始终无法做到。 因林惴在众多的机缘巧合之下,同境界中,自身所聚灵气比那旁人浓厚竟有两倍有余,本是件令林惴欣喜之事才对,但也是因此在凝聚一点之时,灵气过于庞大,超出了自身所能控制的范畴,往往还未等凝聚成功之时,便又消散开来,重归于体内。 此时林惴在那雪中静静站立,随后双步缓缓开立,双腿渐蹲,下盘微沉,拔背含胸,双臂横于腰间。 随即双唇微张,深吸一口,随即缓缓吐出。周身灵力随着呼吸之间渐渐调动起来,林惴双眼微闭,感受着自己双拳之中逐渐奔流而来的磅礴灵气。 正当林惴只觉双拳之处如容器一般被这灵气渐渐填满,本想不像从前一般继续等待,而是此刻一拳击出之时。那双拳之中灵气像是感受到此刻林惴心思的变化,如一条条小蛇一般缩回了体内。 “还是不行。”林惴此时心里暗想道。 “师弟师弟,今日师傅说是我生辰嘞,你快点来,快点来”一阵清脆的女童之声传来,林惴缓缓收起心绪,循声望去。 一位头上扎着两缕羊角辫,身着大红袄的女童不断扑腾着小腿向着林惴挥手跑来,身后竟还牵着一只大白鸭。 正是潜灵向着林惴飞快的跑来,林惴望向眼前的女童,现在的潜灵比两年之前,显得稍高了一些而身后的白鸭也是曾经的阿黄战将,不过此时早已褪去了绒毛,或许该改称“大白战将”了。 林惴缓缓收势,随手拿起放在石上的布帕,擦了擦身上的汗珠,披上外衣,笑着向潜灵走去。 “原来今日是大师姐生辰,倒是师弟今日修炼的入神,一时忘了。”林惴开口道。 “小师弟天天就晓得修炼,不过这准备的生辰之礼想必师弟没有玩。”潜灵此时大眼睛眼巴巴的望着林惴。 林惴这时神色颇为尴尬,去年因不知师姐生辰何时,没有备礼,便许诺来年一定补上。然而这山中修炼无岁月,一晃眼,又是一年过去。 终日在山中修炼的他,没想到这生辰之日来得如此之快,况且又并未外出,自身对外物需求也不多,一时之间根本拿不出什么物件交给潜灵。 潜灵见状,呲起牙,握紧粉拳,一拳锤在了林惴的大腿之上。 林惴吃痛地叫了一声,连忙拉住潜灵的手哄道:“大师姐莫气,是师弟的错,等过些时日,我下山为你寻一件好礼补上,可好?” 潜灵双手抱胸,扭过头去,气呼呼地说:“你这师弟,我才不信嘞,你每次都这样说。” 林惴无奈地笑笑,挠了挠头,轻轻拽了拽潜灵的衣角:“发誓这次师弟一定说到做到,不然任师姐处罚。” 潜灵转过身,撅着小嘴:“那好,这次大师姐就暂且信你,要是再食言,我与我的爱将一块收拾你这小师弟。”说罢,身后的白鸭也似在为潜灵打抱不平,紧紧的咬着林惴的裤脚,向着一旁扯去。 哄逗良久,这才牵着气鼓鼓的潜灵向着丘长老的洞府走去。 丘长老洞府之内。 其余二位师兄早已在这等候多时,看见林惴二人前来,起身抱拳致意,又随即盘腿坐于蒲团之上。 丘长老见到两人的神情,顿时心中也是猜到了些许,随即手向腰间一挥,一件小巧玲珑的颈环便出现在手中,只见项圈用黄金所造,项圈周身花纹遍布,顶端有着一把构造精妙的小锁上,其上更是还垂挂着数个小巧的铃铛,铃铛圆润光滑,色泽明亮,随着晃动,便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识盛的生辰之礼,先前是存放在师傅这里,你也不必缠着识盛,他也是想给你一份惊喜罢了。丘长老望向潜灵,微笑着开口说道。 潜灵一听那清脆的铃铛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连忙丢开林惴的手,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迈着轻快的步伐飞快地跑向丘长老。她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嘴角高高扬起,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 潜灵一到丘长老身前,便迫不及待地伸出双手,笑嘻嘻地拿起那件颈环,将它捧在手心,仔细地端详起来。 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颈环,那金锁上的铃铛便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声响,潜灵听着这声音,脸上满是开心满足的神情,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爱不释手地摆弄着。 其余师兄弟见状,也是纷纷掏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但只听潜灵头也不回的说道:“不急嘞,不急嘞。”这才又重新放在身旁。 林惴此时耳根渐红,只是神情尴尬的朝着丘长老方向一拜。 丘长老只是微微摆手,并未言语。片刻之后,他又大手一挥,一张石制案几,数张石凳,瞬间出现在这洞府中央。 只见案几之上,摆满了各种灵果与灵酒。那些灵果色泽鲜艳,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灵酒盛在剔透的玉壶中,透过壶壁,能看到酒液澄澈,隐隐有灵气萦绕。 “念识盛来我峰时日不久,上回也是匆匆而过,并未细说。今日我便重新提起,望众人知晓,我等修炼之人,本不应过此生辰。 但一来念及潜灵年纪尚小,心性尚未完全成熟;二来也能借此定期查看你们修炼之事的进展,所以才有此一聚。”丘长老面向众人缓缓开口道。 “弟子知晓。”除了潜灵还在端详着她的新物件,无心开口,众人一齐朗声说道。 “落座。”丘长老坐落首位,缓缓开口。众人这才依次入座。 只见潜灵坐在林惴身旁,心思仍在那颈环之上,丝毫没有看向桌上众多的灵果与灵酒。 “观启凝气六层,观德凝气七层,潜灵凝气三层,识盛凝气四层,众人都很不错,观启,观德继续努力修炼。潜灵就先不说,识盛倒是需要重点一提。”丘长老开口道。 “丘师请讲。”林惴答道。 “这两年中,我也远远观过你几次修炼,倒是颇为刻苦。仅仅两年有余,你便升至凝气四层,实属不易。你的修炼进展,在同批弟子中已算佼佼者,本是计划观启出战来年的宗门比武,但这次机会颇为难得,便在其中添你一人,可有信心?”丘长老问道。 “识盛愿意,定当不负长老师兄期望。”林惴答道。 随后林惴脸上升起一抹思索之色,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丘长老见林惴此状,开口说道:“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并未有不妥之处,只是修炼上有些许疑惑,不知如何讲起。”林惴在犹豫要不要在这情形之下说出墨长老所赠拳谱之事,担心似有不妥。 丘长老观其神色变化,心中了然,开口说道:“可是那灵气运转之事?你本就是武夫底子,在峰内也是不断锤炼自身,近几日,我观你仿佛修炼之际又有所悟,可是有些许疑惑所生?” 林惴心中暗惊,这修炼百年所生心机,不仅轻易看透自身心中所想,三言两语化解心中担忧,更是所言之语丝毫未提修炼拳法之事,让众人理所当然,挑不出毛病。 “回丘师,我欲汇集自身灵气于一点,想要由此来增强道法威力,但是始终差那么一些,不得要领,望丘师解惑。”林惴稍作思量答道。 “以身所感,不如以心去感,以掌去斩,不如以心去斩。”丘长老似是早有预料林惴之问,随即脱口而出。 第32章 宗门比武 生辰之礼,礼罢。 林惴独自走在回去的途上,心中反复推敲丘长老所语,“以身去感,不如以心去感,以掌所斩,不如以心所斩。” 林惴不由自主地缓缓调动周身灵力,向着自己心口汇聚而去。但片刻功夫,只觉一阵淤堵之意涌上心头,毫无半点通畅之感,无奈之下,只能缓缓停下。 “以心去感,看来不是简单的调动周身灵力汇聚心口,可这以心去感,究竟如何去感?”林惴皱紧眉头,暗暗想道。 “算了,还是多多考虑境界之事,这些年所食灵果颇多,但也仅仅是把境界往前推动一丝,丝毫没有当年第一次所食灵果之时那突飞猛进的架势,总是觉得差了几分感觉,以至于我的修为在这两年之间,又像是陷入了凝滞,难不成真像在晏府练武之时那般,在那对战之中突破?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林惴刚摆脱丘长老所言困惑,又是被自身修为问题所绊。 此时斗法禁令暂去,距离那宗门比武之时虽还有一月之余,宗内众人却早已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 一时间,宗门演武场之上灵力激荡,光影交错。以战力为主的山峰法脉弟子捉对切磋,以实战锤炼自身技艺。 而其余山峰弟子并未懈怠,只见其三两成群,立于一旁专心观战,分析战斗技巧和灵力运用的窍门,同时演练着阵法和加持法术,在这观摩中不断提升。 林惴虽是也属于以战力为主的山峰,此时却并未参与切磋,而是远远处在其余山峰弟子之间,细细观摩场上师兄切磋,旁听此次比武规则。 说来也巧,林惴刚站定不久,便听到身旁一人在给周围新来弟子讲明规则,本次比武按照神、天、地山峰中各峰顺序所分,三峰之人只有各自山峰取得前三者,最终才会见面,来争夺三峰前三之额,所以不必担心过早遇见神锋,天峰法脉之人,只有在地峰中取得前三,才有资格与神峰、天峰的高手一较高下。 此次比武中,比武弟子两两对决,每场比试限时三百息。在规定时长内,若一方失去战斗能力,则另一方获胜;若时长截止时,双方仍站立且胜负未分,则由长老们根据双方表现评判胜负。 林惴得知规则之后,心中若有所思,便把目光转向场中。只见其中不乏有入门较早的弟子,虽是在比斗之时,术法交叠碰撞,又是近身互换拳脚,显得颇为激烈,但似是皆心照不宣般,纷纷暗藏诸多后手。明明双方都尚有余力,却早早抱拳求和。 林惴眼神微眯,神情闪过一丝凝重。众人皆有底牌之事早已是明面上所摆,但这底牌之深厚却在这切磋之中丝毫没有显露,想必也是隐藏不浅。 林惴深吸一口气,此次他的目标是在宗内比武大赛中夺得前三甲。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场内众人衣着多是地峰所属,天峰出场极少,神峰弟子更是不见。他深知此次竞争的激烈程度恐怕远超自己想象。 此刻,林惴不再继续观察,于众人之中默默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林惴思绪起伏不断,心中暗暗谋划其应对之策。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惴更是几乎是废寝忘食,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修炼之中。不断地打磨起自身拳法招数,让那每招每式更加精准,更具威力。同时,也在脑海中反复推演着比武时可能遇到的各类情况,制定相应战术。 随着比武之日的临近,林惴境界虽是丝毫未增,但实力还是有了显着的提升。 初春之际,树木吐出新芽。阳光洒落在宗门的演武场内,照得地面石板散发出熠熠光辉。 这演武场形如巨大的碗状,下沉于地面之中,四周环绕着一阶阶青石砌成的石阶,供观战的弟子们就坐。 在演武场正前方,有一处略高于普通看台的平台座位,为宗门长老们观战评判之地。 演武广场的地面由坚硬的墨玉石板铺就,石板上刻有繁复的符文与阵法,能够承受比武时强大的灵力冲击而不损坏。 演武场席内,人群攒动,各峰弟子齐聚。林惴与众位师兄弟们坐于其间,其目光扫过周围,心中不免升起期待。 此时,比武尚未开始,场中的气氛却已逐渐热烈起来。身旁师兄们也开始隐隐摩拳擦掌。 坐在林惴身旁的潜灵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脸上满是兴奋的神情。她怀中紧抱的阿黄战将此刻也是不停地嘎嘎叫着。 片刻,潜灵怯生生的拉了拉林惴的衣角说道:“小师弟,师姐只在六岁的时候来过,啥都记不清喽,这次还有点紧张嘞。” “大师姐莫怕,小师弟保护你。”林惴见到潜灵这般模样,轻轻笑了笑随即开口道。 “说什么嘞,师姐可不怕,我与我的爱将早已神功大成,挥挥手,这些弟子立马吓跑。”潜灵此时又恢复到了往日古灵精怪的模样说道。 雄浑的鼓声渐渐传来,与此同时,悠长的号角声也一同响起,在这演武场上空回荡。 只见演武场前方高台之上,数以百计的雕花座椅依次排列。长老们身着庄重的长袍,衣袂飘飘,神态威严地依次走来。随着为首之人率先入座,其余长老也是按照各自的位次,有条不紊地纷纷落座。 他们刚一入座,台下的弟子们便齐声高呼起来,那声音汇聚在一起,似滚滚而来的惊雷一般,呼声震天,气势磅礴。长老们神情肃穆,只见为首之人微微抬起右手,轻压几下,那原本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断,随即朗声开口道:“我宗修士,当以修炼为本,以正道为纲。今日比武,意在切磋技艺、相互学习,望诸位全力以赴,扬我宗门之威。现在,比武开始!” 第33章 第一场对决 场中缓缓走入一位长老,环顾一圈,随即面向场内朗声开口道:“地峰借风一脉,成恬对战地峰担山一脉,互利” 此时,长老缓缓离去,两位地峰衣着弟子,渐渐走来。二者相继躬身抱拳开口。 “地峰借风一脉,成恬,见过师兄。”成恬面容清俊,神色中却带着一抹好胜,目光坚定地直视前方。 “地峰担山一脉,互利见过师兄。”互利身板高大,声音洪亮如钟,脸上的肌肉紧绷,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片刻,只听互利大喝一声:“来战。”随即双手握拳,肌肉隆起,宛如一座小山般稳稳立在擂台一侧,气势陡然攀升。 互利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擂台都随之微微颤抖,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头狂奔的巨兽,朝着成恬直冲而去。 成恬神色却不慌不忙,双眼紧盯前者动作,双手迅速掐印,刹那间,场中狂风大作,瞬间在身前不断交织,最终化作一道厚重风墙,试图由此减缓互利动作。 互利见状冷哼一声,凭借强横的肉身直冲风墙,身上衣物尽数搅碎,速度虽被减慢几分,但脚下动作依旧不停。成恬眼神一凝,双手由诀化掌,朝前就是一挥,互利只觉周身猛的一松,随后眼前竟出现道道风刃,直逼自己面门。心中顿时一阵骇然,连忙双臂交叉护在身前,准备硬接这数道凌厉攻势。 成恬此时神色一喜,似已有猜到,只见风刃飞快绕过互利双臂,直奔其后脑所在。 互利只觉并未预料之中那般疼痛传来,顿时心中一惊,猛地向前一扑,那敏锐的直觉让他避开险之又险的一击。 “哼!”互利怒哼一声,一个翻滚后重新站起,双目死死盯着成恬,怒意渐长,说道道:“师兄招式倒是阴险。”随即身上竟开始不断冒出根根毛发。 毛发迅速变长,如同一层钢针般覆盖在他的肌肤之上。互利原本就壮实的身躯此刻更显庞大,仿佛化身为一只狂暴巨兽。 成恬闻言不以为意,双手掐诀速度更快,周围的风势也愈发迅猛,更多的风刃在身前凝聚,刃尖直指对面。 互利不再多言,脚掌猛蹬地面,身形如炮弹般直冲而去,就在他即将撞上风刃之时,身上的毛发突然直立,只听得一阵密集的“叮叮当当”声响起,如同刀剑激烈碰撞,竟是那风刃与毛发相互冲击产生的声响。 互利此时猛地向前轰出一拳,成恬虽在风刃之后,也顿觉胸前一阵巨力袭来。 成恬身形一晃,接连向后退了数步,这才勉强稳住。然而,还未等缓过神来,互利又是一记重拳轰出,成恬像一个断线风筝般倒飞了出去。 落地后的成恬狼狈不堪,喉中只觉一阵腥甜涌出,双手颤抖不已,眼中冒出一抹决然之色。 此时,互利乘胜追击,大步流星地朝成恬再次冲去,眼看那双臂即将砸下。 就在这危急关头,成恬骤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其周身气流凝聚,一股无形的气浪猛地将互利震退。互利一个踉跄,满脸震惊之色。 成恬趁此机会迅速起身,心中暗下决心,随后深吸一口气,突然其双唇大张,猛然一吹。 这是成恬以风为引,汇聚自身几乎所有灵气所施展的强大杀招, 只见口中气流肉眼可见地化作一股狂暴龙卷,朝着互利席卷而去。互利见此情形,心中顿时大惊,这龙卷显然不似刚才那般小打小闹。风刃在龙卷之中肆意穿梭,还未及身前,细碎的风刃溢出,身上虽被毛发保护,但还是已然出现了一道道血痕。 互利拼尽全力想要逃脱龙卷锁定,却发现这龙卷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跟随,风刃的切割不断在身上新增伤口,鲜血同时汩汩流出。 就在互利即将被这狂暴的龙卷吞噬之时,成恬也因灵气的过度消耗而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互利见躲闪不掉,只能让自身毛发竖起,想用这坚硬之物再次硬抗龙卷的迅猛攻势。 此时的互利深知,成恬已到强弩之末,只要自己能扛住这一波攻势,胜利的天平就会向自己倾斜。他不断调整着呼吸,将力量汇聚到身体的每一处,试图减少风刃带来的伤害。 龙卷中的风刃不停切割着互利竖起的毛发,刺耳声响不断传出。尽管毛发减缓了风刃的攻势,但互利身上伤势已然不浅。 然而,成恬依旧没有放弃,用最后的一丝意志操控着龙卷,誓要将互利彻底击败。 互利的气息在这抵抗之中也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逐渐涣散,但依然强撑着自己苦苦抵挡。 终于,互利脚步一退再退,似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失去了意识。成恬也在同一时刻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一黑,昏厥过去。场上一片狼藉,只剩下两人倒在武场之中。 林惴怔怔的望着眼前打斗的景象,眉头紧紧皱起,没想到首场便是如此惨烈。无论是成恬的术法衔接,濒败反扑;还是互利的强悍攻势,迅速跟进。都让林惴这时也是惊叹不已。 “这地峰战斗已是如此,这天峰又是何种情形?”林惴心中暗想。 一位长老缓步走向台中,神识微扫二人,随后宣布道:地峰借风一脉,成恬取胜。”话语刚落,紧接着几位弟子迅速上台抬走了场中二人,带走治疗。 “下一场地峰知时一脉,巧言,对战地峰驱神一脉,识盛。” 第34章 阳谋 黔灵挥动粉拳,轻轻捶了捶林惴,小嘴嘟起,轻声开口道:“小师弟,给我狠狠地揍他们。”其余二位师兄也是不断给林惴鼓气,林惴望向众位师兄弟,面带微笑,微微点头,而后绕开人群,朝着场中走去。 林惴微微低头,缓缓踏入场内,眼神却不断打量着前方站着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长发青年。那青年身着一袭破旧地峰发袍,头发随意披散,眼神飘忽不定,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浅笑容,活脱脱一副混不吝模样。 那人见林惴入场,缓缓抱拳,开口说道:“地峰知时一脉,巧言。” 林惴同样还施一礼,应道:“地峰驱神一脉,识盛。” “莫叹今朝运不通,管他命里灾几重。若不随吾求破厄,灾祸临头万事空。识盛师兄,我观你今日怕是有一灾。”巧言目光紧紧盯着林惴这颇为普通的面貌,歪头轻笑一声,神色当中透着几分诡异,随即双手背于身后。若林惴能望见,其手指此刻正在不停掐算,如同推演一般。 林惴闻言,双眼微眯,目光不断扫向眼前这看似凡俗神棍的打扮,一种莫名警惕之感油然而生,随即竟不由自主后退几步。 幼年的变故,三年的习武,两年的宗门生活让林惴心智逐渐沉稳,渐渐明白谋定而后动的道理。 林惴心中暗想,若此人一上来便是攻势猛烈,多加留意、小心行事,倒也还有应对之法。然而,眼前这人,举止疯疯癫癫,言行怪异,反倒让林惴有些捉摸不透。在后退的过程中,林惴一边警惕着对方的举动,一边在心中暗暗回忆此人所在的法脉。 巧言见状,脸上一抹玩味之色浮现,手上动作停止,就这么定定望向林惴方向,竟也没选择先行出手。 两人互相对望,就这么陷入僵持之际时,林惴突然朗声开口道:“早闻巧言师兄术法高深莫测,今日再见也是风采不输前时啊。” 巧言闻言似有些没有预料到林惴这般言语,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依旧开口说道:“师弟言重了,不过师兄近些年皆未外出,且我与师兄你并无交集,何来再见之说?” “师兄还是贵人多忘事,前些日子师弟修炼颇为坎坷,为此来寻师兄,师兄也是这般言语,有一灾事即将发生,不过让师弟花些灵石便可,倒是今日比武之时又遇师兄如此说法,敢问师兄那这一灾应当如何去解?还是继续花些灵石?”林惴抱拳说道。 巧言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暗叫不好,没想到林惴会有如此乱棍般的言辞。 此时他心中暗道:“竟给我扣些莫须有的帽子。今日这所谓之灾,本是我上台时所说,意在让这识盛知晓,与我战斗不易,早早认输便是。 倒是这识盛,倒是将计就计,先是装作原先就认识我等,又是将场上观战众人的心思引导,让众人认为我口中的灾事便是这比武结果,这最后一句更是如同明说,想要取胜,继续花点灵石即可。 即便大部分人选择不信,但不能保证所有人都选择不信,况且这怀疑一旦产生,如同一颗种子,深深埋在众人心底,只是静等发芽罢了。 要是此时我应允,即便赢了,如此结果对我的名声极为不利,要是别的法脉可以不管不顾,但对我之法脉以后修行多有不便;此刻认输,岂不是正中了此人下怀。这人怕是早早打听好我这法脉的修行缺点所在,给我设的一场阳谋,倒是个好计策。” 巧言脑中念头不断闪过,随后轻叹一口气朝着上方长老说道:“地峰知识一脉,巧言,认输。” 随即转向林惴,轻声开口道:“师弟这一计也是让师兄难以招架,如此阳谋,怕也只能针对我脉之人,且此间事了,我脉之人恐怕也早有应对,师弟以后当如何去做呢?” 林惴抱拳望向眼前此人说道:“师兄谬赞了,我也只是略微打听,略知师兄法脉颇为难缠,今日如果跟师兄对战,怕是师弟这一举一动早已被师兄知晓,才能被迫出此下策,下次如果再遇师兄法脉,也只能硬着头皮对战了。” 巧言闻言朝天一阵大笑,随即袖袍一挥,向着台下走去,只见巧言并未转头,一阵声音传向林惴耳中:“师弟,我认输原因可不只是仅仅因为这些罢了……” 此时,观战的大部分人神色怪异,只因第一场中二人术法层出不穷,打得极为火热。然而这第二场却仅寥寥数语,便草草收场,众人都感到十分诧异。 人群中随即开始有了议论之声。 “这第二场结束得着实太突然了,难道是有什么猫腻不成?” “难不成是这巧言师兄故意放水?” “我看不像,或许是林惴实力太强,巧言师兄自知不敌自愿放弃了。” 各种猜测此起彼伏,整个比武场瞬间陷入一片嘈杂之中。 此时,在嘈杂的场中,坐着一位妙龄女子似不被周围影响,一方容颜被一层轻柔的纱巾所遮掩,仅露出一双美眸。那美目流转,眼神中饶有兴趣,不停地打量着林惴的身影,心中更是充满了好奇。 在那长老席中,多位长老,神色各异,看向场内。其中丘长老望着自己的徒儿,脸上露出一抹担忧,喃喃道:“我这徒儿识盛,虚岁虽未满十五,但心思却远超同龄,也不知是好是坏……”随即,他把目光转向前方,望向众位长老之前的宗主人影。后者也是颇有兴趣的望向林惴,并未言语。 在那观众当中,师兄弟们却是纷纷鼓掌。而那潜灵小脸此刻涨得通红,她把小手高举过头顶,不停地鼓掌,嘴里还大声欢呼着:“师弟赢嘞,师弟赢嘞!” 此时的林惴静静望着巧言背影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目光微移,向着师兄弟们挥了挥手,躬身对着长老们一拜,便大步走出演武场内。 一位长老缓缓上台,说道:“地峰驱神一脉,识盛取胜。下一场地峰魇祷一脉,梦寐,对战地峰登抄一脉,阳明。” 第35章 幻境当中 林惴坐在场外,尽管此次他如耍小聪明般巧胜了这场比武,但其神情却没有任何喜色。 林惴眉头紧锁,心中不断回想着巧言离场时的话语,那些话语在脑海中反复回荡,让他难以判断巧言所说不知是真另有原因,还是输掉比武后的故作玄虚。 此时,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大腿,目光虽望向场内逐渐上场的两人,思绪却已然飘远。 而场外的观众无从知晓奥此刻林惴的心思,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即将开始的下一场比武吸而去,目光纷纷望向场中的二人。 “地峰魇祷一脉,梦寐,见过师兄。”说话之人乃是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身袭地峰弟子衣着,腰间挂一佩剑,一方薄纱轻掩面庞,众人仅能瞧见一双似秋水般盈盈动人的双眸,眼角微微上挑,隐着一丝妩媚之感。 只听其缓缓开口,那声音犹如丝丝缕缕的轻烟,悄然钻进观战众人的心底。众人不禁为这声音所吸引,一时间竟都有些失神。 梦寐莲步轻移,薄纱随风而动,随即微微欠身,向场中之人行礼。与她相对之人,此刻也被她的风姿所摄,竟有片刻恍惚。 良久,对面之人才略有醒转,连忙抱拳回礼道:“登抄一脉,阳明见过师兄。” 梦寐薄纱之下朱唇轻启,娇声道:“师兄,请赐教。” 话音未落,只见梦寐腰间佩剑出鞘,轻轻一撩,顿时周身渐渐升起烟雾。烟雾如梦如幻,迅速弥漫开来,将她的身影缓缓笼罩其中,直至消失。 烟雾渐起,阳明打起万分精神,同样长剑出鞘,全神贯注地盯着四周烟雾,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烟雾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响,一道身影手持利剑朝阳明猛刺而来。 只见阳明手腕轻轻一抖,挽出几朵剑花,一阵铮铮声鸣过后,凌厉剑招被其轻松化解。 然而,阳明尚未看清持剑之人面貌,那身影竟在眼前化作一道烟雾消散开来。 阳明心中暗惊,不敢有丝毫懈怠。他鼻翼微张,深吸一口气,随即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的目力与耳力瞬间大增。此刻,他不停转动头部,眼珠也随着来回扫过,试图在这烟雾之中找寻梦寐身影。 又是几剑朝着身后快速刺来,在这目力与耳力的加持之下阳明早有准备,手中长剑向后一背,只听几声清脆碰撞,来袭之剑堪堪擦过,改变了原本的攻击轨迹,几剑被成功挡开。阳明顺势转身横劈,本想此击应是必中无疑,但一剑过后手中并未传来预想中的触感。 不等阳明产生疑惑,一阵细微的衣角飘动声从头顶传来,阳明随即猛然向上一撩,打个出其不意,怎料那衣角也是瞬间消失。 几招过后,阳明呼吸微沉,目力与耳力的提升乃是法脉密法,对自身灵气消耗不小。这时只觉体内的灵气不断加快消逝,额头上不断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但此刻他已无暇顾及,全身心地应对着这棘手的局面。 烟雾中传来几声女子的轻笑,随后竟然有着众多梦寐的身影向着阳明刺来。阳明也顾不上此事缘由,强忍着灵气消耗带来的不适之感,长剑不断舞动,将来袭众人出剑纷纷挡下。 随着身影源源不断地攻来,如同车轮战不知疲倦,一点点的消磨着阳明的体力。 此刻,阳明体力逐渐消耗。每一次挥剑,对他而言都需增大不少的气力,其动作也随之变得迟缓起来。 此刻,阳明已然逐渐深陷困境当中,身上伤口不断增加,鲜血不断从破碎的衣物中渗出。不过所幸并不致命,显然出剑之人有意留手。 他深知如此僵持下去,自己必输无疑。随即停用秘法,汇聚身上最后一丝灵气,向着身前身影猛的一斩。 但这斩击只是强行打散了眼前这道身影,很快又有新的身影补上。 无奈之下,阳明见状只得长叹一声,说道:“阳明自知不敌,我认输” 就在阳明认输话语刚落,周围的攻势戛然而止,烟雾也随即缓缓散去,阳明终于得以看清眼前的情形。 只见梦寐依旧站在原地,身形曼妙,手持长剑,一抹轻纱依旧,眸中似是带着盈盈笑意望着自己。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全然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众人只见阳明行礼之后,梦寐仅是将腰间佩剑拔出,向前轻轻一撩,便停下动作,持剑而立,望向阳明。 反观阳明,在那撩剑过后,独自一人伫立原地,不知在与何人对战,手中长剑时而劈砍,时而挥刺,招式凌厉却略显慌乱。随即又好似体力不支,选择认输作罢。 阳明这才感觉到,那伤势不轻的身体,此时竟无半点疼痛之感传来,随即恍然醒悟,抱拳说道:“梦寐师姐的魇祷一脉,果然名不虚传。方才这幻境逼真至极,竟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就入了此局。” 台下不明所以的众人听闻此话,也是瞬间明悟,不乏有几道望向梦寐的视线,此刻也带着几分敌意起来。 “师兄过奖了,侥幸取胜而已。”梦寐轻声说道,似并未在意周围目光,而是有意无意地看向了林惴所在方向。 林惴似是察觉到了这目光袭来,目光微微接触,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但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得佯装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梦寐似乎并未在意林惴的躲闪,只是随即收回目光,向阳明抱拳致意,转身朝着看台上方长老行礼,而后便缓缓走出场外。 随着二人离开,长老缓缓入场,开口宣布道:“地峰魇祷一脉,梦寐取胜。下一战…” 第36章 混战 上午的时光转瞬即逝,地峰所有以战力为主的法脉比武已渐近尾声。 只见一位长老徐徐走入场内,目光环顾四周,而后开口言道:“此次地峰比武获胜者共计十二人,然而挑战天峰、神峰的名额仅有三个。经诸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此次比武将采用十二人混战之制,认输或者丧失战力者即失去资格,最终立于场上三人者,即为获得名额。” 场下众人听闻这位长老所言,心中似被投入巨石,激起层层波澜,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 “此次竟采用混战制,与以往皆不相同…” 林惴作为十二人中的一员,此刻在人群中默默听着众人言语,心思流转,脑海中迅速分析着其他十一人的实力和招式特点,暗暗思考对策。 片刻,只见众人纷纷登场,林惴默默退至角落,同时目光凌厉地扫向众人。此时,梦寐站在离林惴不远处,微微侧头看向后者。 场内气氛紧张到了极致,但此刻却无人率先出手。既然能站在场中,众人皆非心思蠢笨之辈,冒然出击,只会暴露自身破绽,给对手可乘之机,让自己陷入不利之境。 “梦寐师姐,你我联手,必能取胜!”一人满脸谄媚,急切地凑到梦寐身前说道。 “梦寐师姐,不如与我合作,定能大放异彩。”另一人也见状也不甘示弱,赶忙表明心意。 众人此刻皆萌生出联手的心思,纷纷向梦寐靠拢。只因这梦寐不仅实力不凡,且相貌出众,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眼中合作的最佳人选。 梦寐闻此,神色平静,仅是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并未发声。众人见其这般,只能悻悻离去,另作打算。 林惴见此情形,顿时心生一计,径直朝着梦寐所在之处走去。只见梦寐微微蹙眉,本就对林惴怀有好奇之心,此刻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只见林惴抱拳低声道:“梦寐师兄,当下局面混乱,倘若各自为战,恐怕难以取胜。不如你我二人暂且联手,如何?” 梦寐听闻,沉默了片刻,美眸流转,似乎在思索林惴所说之话。少顷,她朱唇轻启:“凭何信你?” “就凭现在即可。”林惴不急不缓的答道。 梦寐微微一愣,随即目光投向四周,神情略作思量,浅笑道:“识盛师兄倒是生得一副好心肠。” 众人见林惴与梦寐互相低语,他们心中暗自揣测,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脸上纷纷露出些许怀疑之色。回想起梦寐此前不与人交谈的情形,再看此时两人的窃窃私语,众人皆误以为二人早已相识,此刻已然联手。 “识盛师兄,为何如此笃定我能与你交谈,仅凭那一眼之缘?”梦寐话语中带着几分探寻。 “运气罢了。”林惴环顾四周,随口答道。 “接下来,不知师兄如何打算?” “取其前三,这不正好还有一人空位。” 梦寐闻言,微微点头,腰间佩剑猛然拔出,继而向其余众人说道:“诸位师兄不必猜疑,我梦寐与识盛师兄此刻联手,不过尚缺一人,若有愿者,我以自身相保,定当齐心戮力,一同争那前三之额。”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一凛。他们这才恍然明了,这番话语全然是阳谋。要么选择相信他们并加入,然而队伍只剩一人之额,若众人都选择加入,彼此争斗必然难以避免。 要么各自结盟,但这临时拼凑的组合,谁都无法保证队友是否怀有二心。况且双拳难敌四手,单打独斗恐怕更是极为不利的下下之选。 就在众人犹豫之际,一位身背长刀之人突然从背后抽出长刀,猛地砍向身旁一人。身旁这人猝不及防,肩膀上瞬间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溢出,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踉跄地向后倒退几步。 那手持长刀之人,却似丝毫不在意刚刚的举动,对着林惴二人朗声开口道:“如此投名状,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林惴紧皱眉头,看向此人。这时,只见一个魁梧少年把手搭在这持刀之人的肩上说道:“你这师兄竟如此歹毒,简直丧心病狂!” 那长刀之人扭头看向魁梧少年,冷哼一声:“少在这里假惺惺,这比武本就残酷,不狠如何取胜?”随即一刀横劈向那魁梧少年。 魁梧少年反应迅速,险险侧身躲过这凌厉的一刀,紧接着挥拳反击长刀之人的面门。长刀之人后仰避开,同时提刀再次攻向魁梧少年。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这两人的争斗,场上众人也随即纷纷攻向身边之人,此时场面逐渐混乱。 一时间,呼喊声、叫骂声、武器的碰撞声相互交织,不断起伏。林惴此时缓缓开口:“梦寐师兄何不加把火?” 梦寐面上薄纱轻晃,只见一阵淡红烟雾,从薄纱之中缓缓吹来。烟雾极为淡薄,慢慢散入空中,众人皆未察觉。 片刻之后,众人仿佛被杀红了眼一般,皆是拼尽全力。此时的众人已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完全失去了理智,只要眼前出现人影,便不管不顾地挥拳猛砸、举刀猛砍,根本不再去分辨是敌是友。 一位身着地峰衣饰弟子刚刚击倒一名对手,还未喘口气,就被身后冲上来的另一人一拳击中后背,他怒吼着转身回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一名白衣少女本想从中周旋寻得破绽,却被冲过来的一人,直接一剑刺来,少女只能险险躲过,眼中满是惊怒,随即拔剑相向。 整个场面混乱至极,所有人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野兽,只知一味地攻击、厮打。 梦寐与林惴此时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望着这一混乱疯狂的场景。林惴目光沉着,转头面向梦寐,开口说道:“梦寐师兄,恐怕这前三名额,只有你我二人了。” 梦寐微微挑眉,轻笑道:“识盛师兄,这一切难不成在你的计算之内?” 林惴双手抱胸,神色自若:“只是推波助澜,谈不上计算。” 梦寐闻言,美眸转向林惴,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后者。 但这林惴身材只是略显健壮,皮肤黝黑,神色也极为平常,毫无出众之处。 梦寐收回目光,略有兴趣的问道:“此间事了,不知识盛师兄可有时间来我府上一叙?” 林惴微微一怔,看向梦寐,只见梦寐此时眼神清澈,并未敌意,随即只能应道:“师姐相邀,识盛哪有拒绝的道理。” 与此同时,长老席上,诸位长老饶有兴致地看向场中混战的众人。其中一位长老捋着胡须说道:“这林惴和梦寐两人挺有意思。” 另一位长老微微点头,“不错,这二个小辈心思颇深,面对如此混乱的局面,竟能仅凭只言片语,便达到避战目的,小儿计谋此时倒是好用。” 良久,众人因脱力接连倒地,有的痛苦地蜷缩着身体,有的则直接昏厥过去,失去了意识。整个场地一片狼藉,鲜血与灰尘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一位长老徐徐走上台来。他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惨烈的景象,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随后又将目光望向林惴身上,缓缓开口说道:“此次比武结束,地峰魇祷一脉,梦寐;地峰驱神一脉,林惴,取胜,因场上仅剩二人,故只取二人获胜。 第37章 比武异变 随着长老的话音落下,地峰比武正式宣告落幕。 林惴安然坐在观众席中,耳畔是师兄们滔滔不绝的夸赞之声,此刻他的神色间不禁涌现出欣喜之色。 林惴轻舒一口气,同时暗想:此次比武几乎未暴露任何底牌,但想必已被不少人留意,后续比武怕是会被针对一二。 黔灵兴奋不已,小手不停地拍着林惴的肩膀,欢快地嚷道:“哈哈哈,小师弟你呀,仅仅略微出手,就把他们全都给打干翻嘞!” 林惴微微一笑,回应道:“那可多亏了大师姐在场外为我助威,给了我不小的助力。” 黔灵听到这话,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那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 此时正值中午,阳光本应炽热而耀眼,可天空却逐渐阴沉了下来。台上的长老们刚一抬头,只见一道遮天蔽日的巨大掌印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迅猛按压而来。 那掌印携带着庞大威压,众长老只觉一股难以抗拒的强大镇压之力陡然袭来。 只听“咔咔”的碎裂声响起,座下椅子瞬间尽数碎裂。长老们被这镇压之力被死死按压在地上,根本无法动弹。 许多长老试图调动灵力,冲开束缚,却惊觉此刻的自己竟如同凡人一般,调动灵力的念头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惴一见到长老台上出现异动,当机立断,一只手迅速抓过黔灵手中的阿黄战将,另一只手稳稳抱起黔灵,朝着演武场外疾驰而去。 此时,林惴的警惕心骤起,脚下步伐如同飞箭般疾驰,双眼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而他怀中的黔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小脸煞白,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两只小手紧紧地搂着林惴的脖子。 林惴只觉背后一股大力突然撞来,整个人瞬间被撞翻在地,黔灵和阿黄战将也随之脱手,滚落在旁。 他强忍疼痛,回头看去,一道身材高大的黑袍人影伫立在那里。其面容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两抹红光从袍中隐隐透出,周身更是散发出丝丝胆寒气息 林惴心中一凛,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黑袍人影便以鬼魅般的速度闪至他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高高提了起来。林惴顿感呼吸困难,四肢在空中不停扑腾想要挣脱出来,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黑影似乎被林惴的动作惹恼,猛地一掌击出。林惴只觉颈后一阵剧痛,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惴摇晃着略显沉闷的脑袋,缓缓睁开双眼,发现此时自己手脚被铁链所缚,正躺在一处类似于山洞之中。身前架着一尊生着火的青铜巨鼎,火焰跳跃,映照着周围的环境。 借着微弱的火光,林惴朝四周望去,只见多名地峰衣着打扮的同门师兄,同样被铁链捆绑着手脚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林追心中大骇,本想出声唤醒他们,但又转念一想此时洞中应是另有他人,若是发声惊扰,这后果怕是凶多吉少。 洞窟中弥漫着令人压抑的气氛,潮湿的石壁上,水珠不停地滴落着,“滴答滴答”的声响传入耳中,不断刺激着林惴此时紧绷的神经。 那青铜鼎里不知煮着什么东西,咕嘟咕嘟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诡异。从中弥漫出的刺鼻味道,更是让林惴止不住的连连作呕。 林惴眉头紧皱,心中暗暗盘算:“此次遭袭选在宗门比武之时,应是熟悉宗门之人所为,那一掌也只是镇压众位长老,并未夺其性命,要么是实力受制做不到隔空杀人,要么是另有所图,看这周围情形,所图之物怕不是我等师兄众人,只是这身前一尊巨鼎意欲何为?” 念及于此,突然一个可怕的心思浮现在林惴心头。“必须立马找寻出路!”林惴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只见林惴将捆于身后的双手往身下一坐,猛然发力,“咔”的一声轻响,林惴顿时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右手拇指竟被扭到了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竟是活生生地将自己手指强行脱臼。 冷汗瞬间从他的额头冒出,脸色变得煞白,可愣是紧咬着牙关,没有让痛苦的呻吟从口中溢出。那脱臼的拇指仿佛火灼一般,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带来一阵新的剧痛。 林惴故技重施,双手从铁链缝隙之中一点点抽出,每抽出一点,都伴随着肌肉的拉扯和骨头的摩擦,疼痛感如影随形。 终于,双手被缓缓抽出,又是一阵钻心的痛感,林惴将手指接回原处。 正当林惴准备接下来动作之时,一阵阴风袭来,随后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林惴连忙停下动作,双手背后,闭眼躺在众多师兄之中。 林惴双眼微微睁开一丝缝隙,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的人影正缓步而来。林惴此刻借着火光定睛一瞧,正是那击晕自己之人无疑。 那人影渐渐靠近青铜巨鼎,又从怀中不知掏出了些什么放入鼎内,原本就刺鼻的气味此时变得更为浓烈,林惴那股作呕之感在此时再一次汹涌翻涌而来。 人影在放完过后,缓缓摘下黑袍的兜帽,露出了一副狰狞的面具。遂即右手往面具眉心处一点,面具此刻缓缓消失,露出一副林惴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此下,林惴心中狂震,只因这面具之下正是那曾经老乞丐的面容,不,应该说是现任凌云宗主的面容。 第38章 林惴身死? 林惴呼吸急促,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之人,心中瞬间想起,丘长老给自己留下的纸条所写——“多多留意”,当时只是略有怀疑身边几人,但从未敢想,留意之人竟是带自己而来的宗主本人。 此刻,一股巨大的阴谋之感顿时从心中涌起。宗主如此修为,却还精心布局,一步步将自己掳至此地,背后所谋之事必定骇人。恐怕不是关乎宗派的生死存亡,就是事关宗主的自身所在。 林惴越想越觉得心惊胆战,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朝着他铺天盖地而来,让他无处可逃。 林惴思绪急转,额头上冷汗涔涔。宗门此次危机怕是这宗主所为,此后又是有着理由从而脱身调查,更是也可凭此解释消失弟子缘由。 这宗主修为仅差半步便可升到出窍境界,但一直未曾突破,再者,身为一宗之主,各峰法脉定然多多少少各有涉猎,此刻将众人掳来此地,怕不是要行那一之法? 林惴此时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在打听各峰法脉之时,偶然知晓在地峰有两脉颇为神奇,分别为仗解、尸解之法。 仗解乃是从人身中剥离大炼之物,供以己用;尸解乃是剥离自身肉身,脱凡而去。若是两法相互结合,有那成“真”之效。只不过两法所需修为之高,并不适合入门弟子修炼,所以两脉在其余山峰之中显得颇为凋零。 此时宗主手指一挥,一具身躯从林惴身边径直飞向鼎内,片刻一阵腥甜之味钻入鼻中,眼前景象让林惴几欲作呕,只见鼎中身躯残骸随着鼎内之物不断翻滚,一尊小巧香炉从中缓缓飞出,宗主顿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大口一张,香炉便被吸入腹中。 宗主缓缓闭眼,神色似在缓缓品味,随后脖颈之下竟隐隐有着光芒流转, “既然醒来,为何不语?难不成怕了老夫。”宗主双目虽然依旧紧闭,但口中却有话语传来。 林惴听闻顿时心中大骇,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但还是犹豫片刻,强装镇定,声音略显颤抖的说道:“宗主,我林惴今日见了此番景象,怕是活不过今日,我只想临死前做个明白鬼,那晏府众人是不是被宗主派人所杀。” “心智倒是不错,罢了,老夫就跟你多说几句,除了那晏府众人,你不觉你我二人相遇,显得颇为巧合了。”宗主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林惴,手指微微勾起,又是一具身躯飞入鼎内。 “畜生!我父母的死因是不是也与你有关。”林惴岂能不知宗主之意,稍一联想,便猜到自己父母定是也被这奸人所害,此时林惴神情愤怒不已,整个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你父母?老夫倒是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有二人正巧路过老夫眼前,觉得碍眼随手打杀掉而已。我本意去寻那林中封印之地,试着能否从中捞些好处,没想到竟还有师兄前来,倒是可惜了那对难兄难弟。”宗主丝毫不在意林惴所骂,不断的从鼎内吞下众人的大炼之物。 “不过让老夫颇为惊喜遇到了你这娃娃,没想到竟然被这兄弟二人赐下一段机缘。你这珠子我观察已久,似是前人大炼之物,所属品质怕是不低,不知过去多少岁月,竟然还存于世间。”宗主目光上下打量起林惴,像是看到盘中之物一般,口中之舌,缓缓舔过唇周。 林惴闻言,怒火中烧,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狠狠盯向前者。 “哈哈哈,就是喜欢你这娃娃的眼神,说来你还得多谢老夫,你可知为何修为停滞不前,旁人要如你一般,早早炼化这眉心大炼之物,怕是早就根基尽毁,若不是想要你这珠子,老夫何必大费周章。”宗主话语中带着笑意缓缓说道。 林惴听闻仿佛一记重锤,敲在心头。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像那五年之前一样又是再度袭来。 良久,林惴强压心中复杂的情绪,他已然知晓,今日局面怕是再想走出洞中,可能渺茫了。 “哈哈哈哈哈哈!”林惴仰天大笑,笑声盖住心中所想。处事谨慎,竟落得如此狼狈,可笑!若今日有幸拼的一线生机,我林惴定是要踏过你这奸人之躯,让这天地被我得搅通天寒彻! 宗主闻言冷笑一声,遂即目光转向鼎内,死到临头的臆想罢了。 身旁躯体此时已然全被投入鼎中炼化,只剩下林惴一人坐在地面,神色平静望向身前。 只见宗主此刻周身气息起伏不定,隐隐有着突破之际,林惴只觉一股大力猛然抓来丢入鼎中,只觉鼎内温度奇高,伴随着阵阵剧痛,周身皮肤不断剥落,林惴的意识也在缓缓模糊。 宗主此时神色早已显得迫不及待,手指轻轻勾起,一颗珠子从鼎内滴溜溜的飞向口中。 在珠子吞入口中刹那,周身气息渐臻圆满,宗主顿感体内仿若雷鸣轰响,连连传出阵阵轰雷之声。 只觉珠子徐徐透过体内,未留任何伤痕,于心脏之前缓缓停住。正当宗主欲继续以意念调动之际,异变陡生,珠子此刻竟剧烈震颤起来。 宗主见此情形,心中大惊失色,赶忙运转神识,妄图镇压此般异象。但这神识刚一触及珠子,便似烈油烹水一般瞬间躁动起来,开始在体内肆意冲撞。 一口鲜血自宗主口中喷涌而出,只见丹田之处似有一婴孩竟猛然睁眼,正是宗主的元婴所在。 元婴小脸紧皱,似乎也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两只小手急速结印,试图以元婴之力控制住局面。然而,那珠子像早有察觉,直冲元婴所在,遂即涌出大量吞噬之力,大口汲取着这元婴之力, 此刻珠子仿佛久旱逢甘霖,元婴之力丝丝缕缕地缠绕珠子周身,随后缓缓地浸入其中,珠子表面的裂痕也随之不断愈合。 宗主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元婴此时像是已然失控,周围的灵气疯狂地涌入体内,此刻宗主无暇顾及其他,不断尝试各种秘法重新夺回自身元婴控制。 只见宗主身躯不断膨胀,片刻之间,宗主的身体仿佛要被撑爆,衣物尽数碎裂,浑身青筋暴起,模样甚是可怖。 突然,一阵炸裂之声骤然响起,宗主的身躯犹如皮球一般,被这疯狂涌入的灵气,撑得猛地爆裂开来。 只见那一瞬间,一股强横至极的能量以宗主身躯爆裂之处为中心,如巨浪般向着四周汹涌肆虐,但其中似有一婴孩光影,神色极为狼狈,化作一抹流光遁往远处。 刹那间,血雾弥漫,碎肉横飞,伴随着这恐怖的场景,整个山洞片刻间被轰成齑粉。 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原本坚实的山体,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如同纸糊,被轻易地夷为平地。山峰上的树木被连根拔起瞬间绞成碎末,巨大的石块同时从山峰上崩裂开来,带起滚滚烟尘,如同万箭齐发,不停的向着四周激射而去, 整个天地之间一片混沌,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末日降临。能量的余波还在不断扩散,所到之处,一切都被摧毁,只留下一片荒芜的废墟。 那颗珠子却依旧缓缓飘于空中,只见其不断旋转,又是丝丝缕缕光线在珠子周身不断交织,渐渐形成一副类似人体的经络,遂即血管、骨骼不断出现。 光线闪烁之间,那虚幻的人体轮廓愈发清晰,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珠子停在眉心之处,不断指挥着这具逐渐成形的身躯。 光芒不断暗淡,人体轮廓随着渐渐完善,只见林惴紧闭双眼赤身裸体的飘于空中,随后又缓缓落入到这爆炸产生的深坑之内。 第39章 难道只是道别? 一道身影身骑葫芦,从远处疾驰而来,显得忧心忡忡,直奔林惴所在。 若是林惴此刻清醒,此人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两年内,一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丘长老。 丘长老神情凝重,在赶来途中望着四周爆炸的景象,虽是感觉寻到林惴之心渺茫,但还是依旧抱着一线希望。 这时远远的望见由爆炸所形成的深坑当中躺着一具赤身裸体的人形,顿时心中大喜,胯下葫芦速度不由加快。 再看到人形面容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随即翻身下来,手往腰间一挥,手指轻指林惴,一套衣物便重新穿在其身,随后更是拿出不少丹药送向前处,丹药入腹,林惴此刻的脸色也渐渐红润,气息逐渐加深。 良久,林惴缓睁双眼,本以为自己如同民间传闻一般,入了黄泉,正欲抬眼望向四周,但发觉周围这场景真是有些过于空旷了,眼神从左往右划过,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印入眼帘。 “丘师,也来了。”林惴口中喃喃道。 随后心中猛然醒悟,“不对!我没死,我甚至连伤都没有。”随即立即闭眼,想要找寻脑海中的那颗古朴珠子。 “珠子还在,珠子还在…”林惴长呼一口气,自己记忆中只觉再鼎中逐渐失去意识,便不知后事如何了,看这周围,多是这宗主在关键时刻遇到什么岔子了。 林惴睁开双眼,正欲与丘长老询问,但随即被丘长老眼神制止,只见丘长老此时双眼左右横移,林惴立马知晓其中之意,连忙噤声。 “你这徒儿,竟在此处搞得如此动静,接连炸毁我宗山峰,罪不可赦,现罚你立刻滚出宗门,法脉除名!”丘长老故意提高自己的话音,似不止是对眼前之人开口,声音徐徐传开,不知传入谁的耳中, “识盛知晓,遵宗门之意,即刻下山。”林惴目光望向丘长老,神色复杂,但也不得不听询丘长老之言。 只见丘长老双眼微闭,似不忍与这徒儿对视。 随后默默转身,缓缓拍了拍身边葫芦,片刻,葫芦嘴口塞子自行一拔,林惴只觉一道吸力传来,自己身子不断缩小,随即便被慢慢吸进葫芦当中。 林惴长叹一声,丘长老之意如此明显,周围环境惨烈如斯,怕是旁人早已察觉此刻正藏于暗处,另外自己所知秘密甚大,一宗之主暗地拿弟子祭炼己身,无论这宗主是否死掉,怕是在这宗门里都无法继续待下去。 “丘师多多保重…”葫芦里缓缓传来林惴声响。 丘长老此时略微深陷的眼眶渐渐湿润,鼻中一阵酸涩,随后背对葫芦,扬了扬右手。 只见后者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渐渐消失在于远处。 “好一个宗主,好一盘大棋…”林惴在葫中神色自嘲的想道。 良久,林惴只觉葫芦渐渐减速,自己被一股柔和之力包裹,从葫中飞出。 倒还是与几年前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今时不同往日啊。 林惴看着这熟悉山门,心中回想起刚进宗门时情景,又望着身旁的葫芦,哈哈大笑起来。 罢了!罢了!世间道路千万条,我偏偏不信,这其中没有一条能让我逐步登高的通天之路! 林惴收起心中所思,转过身来,挥了挥手,像在与这葫芦道别,又似与自己过去道别,随即迈开步子,大步向前,一如当年来时一般。 此刻,阳光灿烂,微风如缕。 身后宗门却在这微风中悄然消逝,只有斑驳的石块矗立,依稀能看出是当年山门所在。 林惴低头仔细端详起自己手指上戒指,正是丘长老离别前所给,但林惴此时也是有略微头疼,大概猜出应是储物一类法宝存在,但这如何使用,竟是个问题。 忽然心念一闪,一丝灵气从体内调动而出,钻进戒指当中,林惴顿觉脑海中仿佛出现一处一丈见方的空间,只见空间中有一小堆灵气四溢的灵石所在,旁边有着不少的凡俗黄金白银。 林惴微微思量,丘长老意图明显,显然想让林惴去那世俗之间躲些日子。 凡俗吗?倒是可以去还那幼时愿望,找间私塾学习学习,说来惭愧,自己也是将近十五岁的人了,认识的字恐怕还没黔灵这丫头多,林惴默默苦笑。 不对,林惴神色一喜,刚刚调动灵气之时,周身气息浑厚无比,灵力调动如臂使指,显得无比圆满,刚才发生自然,竟一时没有察觉。 难不成不止这副肉身被莫名重塑,这修为更是在这宗主不知死活之下,解除对我的限制,此外这珠子周身竟如此圆润,显然是被修补完整。 大难不死,正所谓必有后福,好一个奸人,没想到此次危机,竟让我因祸得福,这么多惊喜不断而来。 哎,倒是可惜了我那些同门师兄,元婴修士竟然是如此不把低阶修士人命放在眼里,那凡人同样也是视如草芥,难不成这修行,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筑基之事也应是只有一步之遥,但身旁并无任何人教导,还是再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境界不必着急,稳扎稳打,才能走的长久。 林惴收起这纷杂的心思,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未满十五的少年郎罢了,此间诸多纷扰在他身上为时尚早。 第40章 重临凡俗 林惴穿着一件朴素衣衫,漫步在这山林之间,清风徐徐,往日旧事随风飘向身后。 沿着山林小道一路徐行,谈论声与阵阵车轮声夹杂着传入耳中,林惴循声望去, 一支车队印入眼帘, 车队众人忙碌地赶着驮着货物的马匹和骡子,看这样子应是一支商队。为首的是一位精明干练的中年人,目光炯炯,时刻留意着四周的情况。 林惴静静地站在一旁,目睹这支商队从身前缓缓经过。商队中一位年轻的伙计好奇地打量着林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而林惴只是微微一笑,便继续沿着小道前行,仿佛这短暂的相遇不过是漫漫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林惴一路前行,走走停停,树木在眼前不断出现,又在身后不断渐远。 树林中鸟鸣清脆,日光被树叶打得细碎, 洒在林惴身上。 前方树木逐渐变得稀疏,仔细瞧去,地面上印着深深浅浅的车轮痕迹,显然是已有车辆通行所致。 随着林惴的不断前行,小路也愈发宽阔,渐渐地,一条宽阔平坦的大道,笔直地向着延伸开来。 道路两旁的野草在微风中轻柔摇曳,像是殷勤的为林惴指引方向。 越往前走,喧闹的声音不断传来,有孩童的嬉笑、大人的吆喝,林惴心中明白,这意味着离那充满凡俗烟火的城镇已经不远。 随着时间推移,城镇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高大的城墙环绕着,城门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挑担的货郎、牵马的旅人、挎篮的农妇……形形色色的人进进出出。 林惴轻叹一口气,随着人群缓步走入城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飘扬。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酒肆中传出阵阵爽朗的笑声,小吃摊前飘着诱人的香味。 林惴有些怔怔的地望着这的喧嚣与繁华。 两年多的山峰恬淡修行,让自己似乎渐渐忘却了这世间的美好,随着街道缓缓走去,林惴的眼神一刻未停,默默感受着这其中的美好。 似乎这修仙之路与这世间凡俗看似不一致,实则不过只是另一种生活而已。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气。 一阵孩童朗朗的读书声传来,让林惴在一屋前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去,一块略显陈旧的牌匾挂于高处,林惴此时却神色尴尬,牌匾所写竟是一字也不认得。 犹豫片刻,屋中走出一书生打扮的少年书童,约莫和林惴同样的年纪,目光好奇地打量起这门前奇怪之人。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书童脆生生地问道。 林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多有打扰,听到这读书声,便想来看看。” 书童眼中透着一丝疑惑:“你都这般年纪了,莫不是还想来此求学?” 林惴连忙抱拳致意:“说来惭愧正是如此,不知可否?” 书童抿嘴一笑,还施一礼:“那你且等等,我去问问夫子。”说罢,转身跑进屋内。 片刻功夫,书童走了出来,彬彬有礼地说道:“夫子让你进去呢。”林惴心中一喜,跟着书童走进屋内。 屋内,一位上了年纪的夫子正领着学童们诵读经典,见到林惴进来,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先在一旁等候。 林惴不敢出声,安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夫子抑扬顿挫的声音和学童们整齐的诵读声。 待这一轮诵读结束,夫子才看向林惴,问道:“我观你这等年纪,应是娶妻生子之时,为何想要来此求学?” 林惴微微躬身,恭敬答道:“先生,小子幼时家中贫困,未曾有机会读书识字。如今虽年岁渐长,深知学识重要。 这世间诸多事理,因自己无知而疑惑不解,常心生惭愧。故不顾他人眼光,前来求先生收留,望先生能传授学问,定当倍加珍惜,刻苦努力。” 夫子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说道:“有心向学,乃善之始也。然求学之路艰辛,这第一步不知你准备的如何?” 林惴闻言,右手朝怀中伸去,随即手腕一抖,一腚黄金便出现在手中。 出门在外,财不外露的道理林惴还是知晓,何况这储物戒之事,要是贸然出现在众人眼前,恐怕有着不少麻烦。 林惴缓步走向夫子,顺手拿起夫子讲座旁的书,将黄金悄悄塞了进去,接着恭谨说道:“先生,晚辈林惴深知教书不易,指望这点心意能聊表对先生的敬意。” 夫子见状微微一愣,看了一眼那本书籍,稍作犹豫后说道:“罢了,既然你有此心,这便当作束修我且收下。但你要记住,学问之道在于心,而非财。” 夫子并非酸儒之流,深知有舍有得乃世间常理,这满腹的学问到头来终究还是要换取那五斗之米。 林惴闻言抱拳行礼,开口说道:“晚辈林惴,见过先生。” “你便与他人一致,唤我柳夫子即可。我在此处教书多年,城镇中大多数人都已相识,但对你却没有丝毫印象,可是外来人士?”柳夫子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看向林惴。 “柳夫子,林惴的确是初来乍到。此前一直居于偏远山村,近日才下定决心前来这城镇求学,还望夫子多多指点。” 柳夫子闻言,微微点头:“也罢,既是来此求学,既来之,则安之。求学之路漫漫,非是一蹴而就之事,你先与德林在学堂后处寻一住处,明日便跟这些孩童一同听课便可。 住处那里虽算不得宽敞,但也足够你们二人休憩读书。平日里相互督促,也算有个照应。” 林惴连忙拱手作揖,说道:“多谢夫子安排,学生定当谨遵教诲。” 柳夫子摆了摆手,说道:“去,莫要耽误了时辰,我稍后还有课要讲授。” 林惴恭敬退下,身后书童走上前来,说道:“林兄,这边请。” 随后,林惴与德林并肩一同走向后院。沿途,学堂的布局中规中矩。一间间学塾整齐排列,有序错落。青石铺就的小径在其间蜿蜒伸展,宛如一条静谧的绸带。 小径旁,几簇娇艳的鲜花尽情绽放,散发出馥郁的芬芳,那芬芳似是磁石一般,引得阵阵蜂蝶环绕。 渐渐行至后院,只见此处如同回廊般环绕,分布着学生与夫子的住所。此地气氛清幽宁静,面积不大,却别有一番韵味。 在回廊的中央,矗立着一棵古树,似在默默见证着后院的变迁。它宛如一把初绽新绿的大伞,树干在初春的微风中挺拔而立,充满生机。 嫩绿的枝叶刚刚舒展开来,带着几分羞涩与清新。 德林领着林惴踏入他们的居处,这屋子面积不大,却布置得简约而整洁。 靠墙的两侧分别摆放着两张木质床铺,其上的被褥叠放得规整有序。靠窗之处,一张略显陈旧的书桌静置,其上笔墨纸砚依次排列。 角落里,小巧的衣柜默然伫立,柜门紧闭。墙上挂着几幅学子们的字画,为房间平添了几分书卷之气 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能看到屋后的一小片空地,晾晒着几件衣物,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德兄,这住处虽简单,倒也舒适。”林惴望着周围,开口说道。 德林笑着回应:“林兄不嫌简陋便好,往后多多关照。” “德兄也是。” 第41章 修行先修德 天还没有彻底亮起,东方的天空才开始发白。天空中黑色在慢慢消减,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氤氲气息。 林惴缓缓转醒,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凝气圆满的修为并不能让他停止睡眠,相反依旧还是要和世俗凡人一般正常的饮食睡眠。 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林惴穿戴好衣物,从屋后空地旁打来一盆清水。 双手捧起水,扑在脸上,在凉意刺激下,赶走了最后一丝困倦。他抬头望向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独有的清新。 学堂中陆陆续续的孩童身影渐渐走入,童稚的脸庞还带着些许困意,林惴与德林相伴,随着孩童一并走入塾内。 柳夫子还未到来,私塾内读书声缓缓响起,林惴寻得一空位盘腿坐下,小小的书案前摆着德林早已为他准备好的书本。 修之于身,其德乃真;修之于家,其德乃余;修之于乡,其德乃长……学童们学着夫子的样子摇头晃脑的抱起书本齐声朗读,林惴环顾四周,此时的他在众多六七岁学童中显颇为异样。 孩童多半还是贪玩的,其中时不时的从书本后偷偷探出目光,好奇的张望着这新来的同窗。 林惴神色自若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免有些恍惚,若是幼时念书,多半也是这个光景。 柳夫子从门外缓缓走进,身着素雅青衫,身姿挺拔清瘦,面容清矍。嘴唇紧抿,显得严肃不苟言笑。双鬓染有几缕银丝,手中紧握着泛黄古籍。 “咳咳”在柳夫子清一清嗓子后,原本稍显嘈杂的私塾顿时安静下来。 他目光威严地扫过一众学童,缓缓开口道:“今日,接着昨日只讲,继续来讲‘德’之一篇。 此时,清晨的和风悄然从窗口溜进,轻轻拂动着柳夫子手中泛黄的古籍页面。 柳夫子顿了顿,接着说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同于德者,道亦德之;同于失者,道亦失之。”声音在这宁静的私塾里显得格外清晰而有力。 林惴虽胸中毫无半点墨水,但这多年的经历,宗门内的耳濡目染,让本就心思细腻的他产生出属于自己见解。 柳夫子继续着他的讲解,在众多学童之间来回踱步。时不时地,他会举起手中的戒条,敲一敲那些点着头的脑袋。 “啪!”清脆的声响传来,那些犯着瞌睡的孩童猛地一惊,随即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原本迷糊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赶忙强打精神,挺直了身子,接着地听着夫子所讲。 林惴听着夫子的话语,若有所思,微微点头。 柳夫子口中言语并未停下,缓步身旁,开始默默打量起这个新来的学生,林惴长相普通,皮肤甚至有些黝黑,若不是脑后随意捆扎的长发,和那朴素衣衫添了几分随和的气质,活脱脱就是个农家汉子。 柳夫子的目光在林惴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暗自思忖:“此子虽貌不惊人,但其眼神清澈坚定,看来是一心求学,或许是个可塑之才。” 随后像是不经意间与林惴对视,开口问道:“你对此有何见解?” “学生以为,修德应当从平常细微之处起始,不必强求言行一致,但心中还需保有善念。 自以为走过些许路途,便敢妄言天下景色尽收我眼;亦不可只因读过些许书籍,就敢宣称这天下学问唯有虚名浮力。 林惴行至今日已有虚年十五,相较柳夫子的渊博学识,学生不可谓相去不远。 但也深知,世间凡俗也好,山上修行也罢,始终不过殊途同归而已。世间娶妻生子,儿孙满堂,此乃幸事;山上登高修行,火中取栗,亦属常情。 柳夫子闻言微微颔首,眼中透出一丝对林惴身份的了然,继续讲授:“德者,非仅在于表,更在于心。心正而后行端,方能称之为有德。”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我在问你,何为道,何为德?” 林惴听后思考良久。 “学生拙见,道,恰似学生从山中而来所经之路。初始时,它仿若那罕有行人的林间小路,隐晦且不明。但即便如此,仍有商队在其中不断探索前行。 德字,则如同我行至山外,道路渐宽,行人在道路中所留下的马蹄印、车轮印。然而,我们既不可断言在商队行驶之前,此路尚不存在;也不能认定道路存在之后,就必然一直有着行人通行,不过是时间积累。 就如同道德一词,在其形成之前,不能断言已有踪迹可循;也不能说仅仅因众人的行为积累,就随意造就了德行。道德两字如影随形,相辅相成,是一个自然而然又藏着规律的过程。” 柳夫子目光闪动,他不知眼前的少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必定不是心思蠢笨之辈,虽并无引经据典,但仅凭观察就对世间之事有了自己见解。 林惴语罢,心中似有明悟,前些日子总觉这修行之事,终究还是差了些许。 在宗门时,本以为需要对战中不断突破,而今却在这问答之间,方才知道修行不仅是只有战斗所得,自身心境,自生德行,需一并提升,这才能使自身不是那空中楼阁,摇摇欲坠。 一上午的时光转瞬即逝,学童们纷纷归家。而林惴与德林则伴随柳夫子一道前往饭堂用膳。 饭桌上,柳夫子开口道:“古人有云,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今日破例,林惴你虽新来,你的跟脚我也凭你言语略知一二,还是依照前言,安心学习便是。 不过今日提问,倒要夸赞一番,今日你对道德见解,虽稍显稚嫩,却也有独到之处。” 林惴谦逊地回应:“夫子过奖,学生还需多加学习。” 德林好奇的望向林惴,但还是并未多问,随即转向柳夫子说道:“夫子,那您再给我们多讲讲呗。” 柳夫子微微一笑,说道:“好,那便说说。这道德之理,源远流长,需在生活中点滴体会。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德之所在,关乎人心,关乎品行。”三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用过午膳,稍作歇息,下午的书法一课随着柳夫子在纸上示范着笔法,学童们认真临摹悄然开始。 柳夫子走到林惴身边,神情略显复杂。虽说上午后者的话语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但这字迹实在是不堪入目,仿佛蚂蚁爬爬,惨不忍睹。 柳夫子轻轻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林惴啊,你这字还得多加练习。书法之道,亦如做人,需有规有矩,不可随性而为。” 林惴闻言,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点头应道:“夫子教训得是,学生往后定当勤加练习。” 柳夫子拿起林惴手中毛笔,在纸上示范起来,边写边说:“你看这笔画,要藏头护尾,中锋用笔,方能写出劲道…”林惴听着话语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自琢磨。 时光在随着墨香逐渐飘远,一条由自己渐渐摸索的登高之路,在这小小的学堂里缓缓形成。 第42章 离别不是皆是愁绪 不知历经多少岁月之后,林惴对彼时在私塾的学习依旧津津乐道。那是他人生中一段为数不多的珍贵时光。 三年光阴已逝,林惴于私塾中的学业成果愈发显着。他日夜苦读,不但能够熟读各类经典,对于诗词歌赋更是拥有了自身别具一格的见解。 每当同窗们在学业方面遭遇困惑,向他请教时,也会倾囊相授,耐心解答。那认真专注的模样,仿佛就是一位天生的师者。 一日傍晚,林惴身着一袭儒雅长衫,从门内望向街道。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长,三年的学业时光如江水般,滚滚东流,心中到底是感慨万千。他想起初入学堂时的懵懂无知,到如今的颇有所成,这一路的成长与蜕变,让他不禁心生唏嘘。 忽然,街角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他的沉思。 原来是一群孩童在追逐嬉戏,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夹杂着和煦微风从林惴面上划过。他望着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日子简单而快乐。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林惴的修为随着这缕微风,悄然破境,达到筑基前期。 自从知晓修行之路不仅要做到战力提升,修德更是代表着心境提升,林惴便彻底放开自身境界,任由它自行成长。他深知,修行不仅仅是力量的增长,更是内心的修炼与沉淀。 林惴淡然一笑,是时候离开了啊。虽然这种安逸宁静的环境让林惴起了就此停留的心思,柳夫子更是想让林惴接自己的班,传承这教书育人的使命。 然而,岁月虽多磨人,心中的远方始终在呼唤着他。在这塾中学习多年,林惴深知,自己的追求不能仅仅是对过往的纠结,更是要证得长生,去追寻那心中的理想。 林惴缓步走向后院,这条三年内自己走了无数次,但从未今日这般让自己觉得挪不开步子。往昔熟悉的小径,此刻却仿佛弥漫着离愁别绪。 每一步都带着沉重与不舍,他知道,这一去,或许便是永别。 林惴立足于柳夫子门前,伸出叩门的手,几度停下。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扇门后的人,既是他的恩师,也是他人生道路上重要的引路人。 “来了就进来。”房内传来柳夫子的话语。那声音依旧沉稳而慈祥,仿佛早已察觉了一切。 林惴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房门。屋内,柳夫子正坐在桌前,目光平静而慈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了,林惴我把你当亲传,你就这么报答我?”柳夫子故作嗔怒地说道。 “不…不…柳夫子,我…”林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问得一慌。他从未想过夫子会这般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哈哈哈哈,你们修行人士竟然也会怕我老朽一人?林惴呀,林惴,你是我第一个见过的仙人,倒是和书中大不一样了,如今看来我晚年也颇有谈资了,曾一语喝得仙人不知所措,哈哈哈哈…”柳夫子爽朗地大笑起来。 林惴闻言,这才明白夫子是在打趣自己,良久,看着后者的双眼竟在此时有了一些湿润。 “哈哈哈,更是一语喝哭仙人,行了行了,天下离别不是皆是愁绪,去,叫上德林那小子,他知道我的好酒藏在哪。”柳夫子此时显得格外潇洒。 不多时,林惴便带着德林一同归来。只见德林满脸不解,要知夫子只在年中喝过酒水,如今竟让自己带来一坛好酒。 柳夫子并未理会德林不解的神情,看着二人,笑道:“来来来,今日咱们畅饮一番,为林惴送行。” 酒桌上,柳夫子回忆起林惴初来私塾时的青涩模样,以及教书多年的所见过的奇闻逸事。林惴细细听着,时不时的端起酒杯,敬向身前两人。 酒过三巡,柳夫子面色微红,话语也多了起来:“林惴啊,当时你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如今若要考取功名,凭你本事怕是不难。 哈哈哈哈,罢了,我知你心意已决,此去山高水长,万事小心。” 林惴重重地点头:“夫子放心,学生定铭记在心。” 德林闻言以为林惴要去考取功名,举杯说道:“林兄,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功成名就。” 林惴闻言并未解释,只是高举酒杯。 三人继续推杯换盏,直至夜深。 最后,林惴望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二人身影,缓缓起身,周身灵气略微运转,酒气顿时就消了大半,随后向着柳夫子和德林深深一揖:“夫子,德林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林惴手指微动,一袋小袋金子便出现在手中,随后轻轻掀开柳夫子胸前衣物,小心翼翼地将那袋金子放入柳夫子的贴身衣兜之中。 随即转身,迈开步子离开了房内,此时夜空明月高悬,月光如水,洒在林惴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沿着来时的路,走出了私塾。片刻,柳夫子的声音带着酒醉传开“须知百年皆是梦,天地如此辽阔,且停且行且徜徉……” 林惴闻言,又是作揖向着身后私塾深深一拜,随后借着月光抬头望向门口高处,那来时不知是何字的牌匾,现在只见四个大字——锦华学堂。 林惴转过身,踏上了新的旅途。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渐行渐远,好像始终都是只有林惴一人。 第43章 轻轻一吻 “出来,不知还要看林某到何时。”林惴停下脚步,目光望向一旁巷落深处。 “林道友,当真是有着好雅兴,竟在这世间凡俗之中一呆就是三年,想当年,道友初次前来,可是着实给了我不少惊讶。”巷落深处,传来一阵妩媚女声。 随着一股淡香袭来,一位女子款步走出。 林惴借着月光打量,只见此女子柳腰莲脸,五官精致绝美。 她身着一袭宛如蝉翼般轻薄的红色纱裙,裙袂在风中悠悠飘摆,隐约之间,浑圆且修长的大腿若隐若现。其腰间束着一条金色的丝带,把那纤细的腰肢衬托得愈发突出。 “道友何尝不是,竟在林某身边潜伏三年,未曾露面,”林惴眼神微眯,紧紧望着眼前女子。 “哈哈哈,只是在寻觅合适人选罢了。”女子轻笑道。 “今日深夜来寻林某,恐怕不是为了问学业问题,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林道友可真会打趣,就不成我南妙音爱慕林道友许久,来表露心声?”南妙音俏脸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眼含秋水的望着林惴。 “哼,南道友这样说来,那就恕林某不好意思了。”说罢,转身作势要走。 “林道友!等下!”声音不免有些焦急。 林惴脚步并未停下,但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林道友,我知一处有一机缘可提升自身大炼之物品质。” “继续说。”这才身形微微一停,回头看去。 南妙音微微一笑继续开口:“就知林道友会有兴趣,你我二人皆为散修,所获资源相比宗门弟子远远不及,但胜在自由,有着不少宗门弟子没有的机缘等你我等探寻不是? 我知晓一处莲花池内有一造化青莲,只用服用一二,便可为服用者提升自身大炼之物品质高低。” 林惴双眼紧盯对方,看着前者神情不似作假,另外他在宗门时也早就有所耳闻,世间机缘众多,所藏之物功效更是五花八门,但其中凶险不能小觑,毕竟散修资源极少,为了机缘什么手段都能用出。 “南道友说的如此轻松,恐怕没有这么简单,能传到林某耳中,怕是已有不少人早已知晓。” “林道友不愧能在世间私塾中能呆如此之久,不仅耐心十足,这心思也是缜密。” “不过林道友不必如此谨慎,这是一处没落宗门之中禁地所在,我也早已打听过,宗门内只不过修为最高者只有凝气圆满罢了,其余皆是凝气中阶偏多。”南妙音声音柔中带媚,美眸流转。 林惴心中暗想,这女子恐怕暂时不知我的修为已然筑基,那就将错就错把境界气息,压到凝气。 “南道友,你前刻说是寻人,你我二人虽皆是凝气圆满,倘若这宗门之内要是有着隐世不出的筑基强者,仅凭你我怕是难以招架。”林惴知晓这女子肯定藏了不少,试探问道。 “无碍,既然我诚心相邀,就跟林道友透个底,我在这座城镇寻觅许久,但也只找到你一人与我修为相近,其余皆是不入流之辈。 但我有一秘法能够暂时驱动筑基时才能使用的大炼之物,而我这大炼之物乃一阵法如意,能够暂时破开禁地片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 “想必这秘法消耗定然不少,不然也不会叫上林某。” “林道友果然一点就通,用此秘法之后消耗极大,一时片刻我周身灵气如陷泥沼,使不出半分,所以才需道友在破开禁地之后,护我几分,事成之后,那青莲你我平分,如何?” “你就不怕我趁火打劫?” “怕,但凭林道友这三年读的圣贤书籍,我还是相信你的。” 林惴沉思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这确实是一个难得的机缘,他这大炼之物本就被元婴期修士垂涎,虽不知为何这珠子似是修补完整,但倘若此次得手,品质再高一层,自己今后之路,应该会顺遂不少,但是其中风险,嘶… “南道友,既然如此,且等林某片刻。” 南妙音娇笑一声,“这是自然,林道友只管做些准备,我在此等候即可。”说罢,身形一闪,动作极快,竟在林惴脸颊上微微一吻。 “林道友,不知是否有道侣?”南妙音带着笑意看向林惴。 林惴只觉香风一阵,正欲做状抵挡,但只是在脸上如蜻蜓点水般一点就走,此时神色不免有着不少尴尬与羞赧。 他轻咳一声,说道:“南道友莫要打趣,林某这般长相,未曾考虑过此事。” 南妙音美眸流转,笑意更浓:“那林道友可愿考虑考虑妾身?” 林惴赶忙拱手:“南道友说笑了,当下还是以那青莲机缘为重。” 南妙音却丝毫不在意,婉转开口道:“林道友总会动心的,妾身就在这里静待即可。”言罢,转身重新隐在巷落之中。 随后林惴摸了摸被亲吻的脸颊,脸上羞愧之色瞬间消失,朝着镇上疾行而去。未几,他立于一家铁匠铺门前,抬手叩响了门扉。 良久。 “谁啊!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睡!”屋内传出铁匠满含愠怒的吼声。 林惴高声应道:“锦华学堂的林惴” 铁匠闻得此声,嘟囔着开门:“原来是林夫子,这般深夜时分,您前来所为何事?” “夫子之称实不敢当,我来取前面让您打造的铁剑,可好?” 铁匠神情疲惫困倦,用大手往脸上一抹:“早就打造得妥妥帖帖,只等林夫子来拿。”言罢,小心翼翼地将一把长剑捧了出来。 林惴接过铁匠递来的剑,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在宗门时,虽说自己走的是拳脚路子,但此时身处在外,还是需要一把利器为自己遮掩一二,如今这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手指轻抚剑身,这由凡铁铸造的剑,剑身笔直,没有过多的装饰,透着一种质朴的气息。剑刃虽不算极其锋利,但也打磨得光滑。剑柄简单地缠着粗布,握在手中还算称手。 随即收剑入鞘,付过银钱,便转身离了铁匠铺,回去与南妙音会合。 第44章 遭遇袭击 “林道友,可曾想好?”南妙音浅浅一笑,望向林惴。 “带路,南道友。”林惴神色自若,装作并未听出南妙音话外之音。 他们自城镇启程,一路前行许久。 南妙音莲步款款,在前引着路。林惴紧跟其后,目光不住地四处扫视,暗自警觉。 南妙音忽的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盘,回头看向林惴,含笑道:“林道友,我们已然远离城镇范围,倘若这般徒步前行,恐怕会耗费诸多时间。所幸我有一阵盘,能够直接传送,不知林道友意下如何? 林惴微微愣神,目光在那圆盘状的物体上匆匆掠过,心中略有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咱们的林夫子哪哪都好,就这心思未免太过深沉了。” 南妙音口中话语传来的同时,左手单手持盘,右手手中法诀一掐,随即由诀化掌,一掌拍下,阵盘顿时一阵幽光散开,将二人笼罩其中。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惴只觉眼前光影变幻,待光影渐渐平息,他们已然身处一处陌生之地。 似一处山谷,四周古木参天,繁茂的枝叶层叠交错,将天空遮蔽得严实。谷中弥漫着浓重的瘴气,如烟如雾,在这本就视线不佳的月光下缓缓流动。 林惴只觉脚下一阵湿滑,厚厚的腐叶之下,是不知深浅的泥泞。 “到了,林道友。南妙音轻声说道。 “还请林道友护我片刻。”说罢,那红色纱裙竟无风自动,勾勒出那纤细腰肢。南妙音右手猛地往眉心处狠狠一点,随着手缓缓远离眉心,一件如意状物件竟逐渐透体而出,通体散着柔和光芒。 林惴见状,双眼微眯,立刻提剑而立,警戒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妙音双手紧握着如意,将其缓缓伸向地面。只见如意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光芒瞬间射入地下。 地面开始微微颤抖,起初只是轻微的抖动,使得地上厚厚的腐叶也跟着轻轻晃动。紧接着,颤抖愈发剧烈,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随着轰鸣声逐渐加大,地面的抖动愈发强烈,那些堆积的腐叶纷纷扬扬地飘起,又簌簌落下。周围的古木也被震得枝叶乱颤,不时有干枯的树枝折断掉落。 好在轰鸣声持续不久,一道道细密的纹路骤然显现。这些纹路犹如灵动的游蛇,迅速蜿蜒交错,相互联结,眨眼间便编织成了一个极其复杂且神秘的图案。 紧接着,图案的正中心开始缓缓下沉,仿佛大地张开了一张巨口。下沉的速度由慢渐快,一个幽深且不见底的洞口就这样暴露在眼前。 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从洞口中喷涌而出,这气息带着缕缕寒意溢出,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做完这些,南妙音顿时气息萎靡,颗颗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显然操控如意打开这禁地入口消耗了她极大的精力。 “南道友,如何?”林惴见状,神色平静开口问道。 “无碍,那青莲所在隐秘,我虽知晓大概方位,但这禁地中危险重重,还望林道友护我一,。”南妙音强撑着说道,声音略显虚弱。 “南道友放心,林某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走去,刚一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洞中传来。 南妙音娇躯一颤,林惴连忙伸手扶住她,此时香软入怀,那柔软的触感和女子身上的淡淡幽香,让林惴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很快他便清醒过来,迅速松开手,略带歉意地说道:“南道友,多有冒犯,实在抱歉。” 南妙音见林惴这般模样,掩嘴轻笑,美目流转,娇声道:“林道友觉得我与其他女子可有不同?说不定往后的日子里,林道友会与我有着更多接触呢。 林惴却神情一冷,并未开口。南妙音脸上笑容微微一滞。 此时,洞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只有手中如意的微弱光线在两人之间摇曳不定。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呼呼”的风声,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凭空出现,朝着他们飞速袭来。林惴见情况不妙,立刻将南妙音护在身后,紧接着拉着她往旁边一闪。 然而,那火焰仿佛具有灵智,紧追不舍。此时的南妙音因灵力耗尽,只能焦急地望着,束手无策。 林惴被这不断侵扰的火焰弄得不胜其烦,双眉紧紧皱起。 待那团火焰再次袭来,林惴手中长剑剑用力一挥,一股强大的劲气朝着火焰击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团火焰竟然被他生生击散。 南妙音见状这才松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林惴如何,四周便又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笑声在洞内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又好似紧贴在他们身后。林惴脊背发凉,手中紧握长剑,双眼在洞中来回扫视。 只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位身材佝偻的老妪。她身着褴褛的破衣,补丁密密麻麻。满脸皱纹犹如深刻刀痕,来回交错,面容干瘪得犹如枯木,毫无生气。 手中紧紧握着一根腐朽的破旧木杖,似乎随时都会断裂。那双眼浑浊至极,却直勾勾地射出阴毒的目光,犹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浑身透着恶毒气息。 那老妪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惴身后的南妙音,阴恻恻地说道:“这倒是个好皮囊,若是能为我所用,那可真是妙极。”说着,她伸出干枯如树枝的手指,指向南妙音,嘴里念念有词。 林惴皱了皱眉,说道:“前辈,可是要交出此女便可换我一条生路?” 南妙音听闻,怒目而视,呵斥道:“林惴,你竟如此贪生怕死!” 老妪冷哼一声:“果然这天下男人皆是薄情寡义之辈!”话音刚落,手中木杖猛的往地下一杵,四周瞬间涌起一股黑色的雾气,朝着林惴和南妙音席卷而来。 此时,黑雾已迅速逼近,林惴和南妙音只得连连后退。南妙音见状,咬了咬牙,似做出了重大抉择。 手中如意周身光芒大放,南妙音娇喝一声:“破!”一道璀璨的光芒从如意中射出,直击那滚滚黑雾。强大的力量竟将老妪的攻势逼停。 林惴见状,此时轻笑一下,随即拉上南妙音就往洞中的深处跑去。 老妪见自己攻势受阻,又在自己眼下逃掉,在后面怒喊道:“休走!”此时双脚竟诡异悬空,向着二人飞速冲来。 林惴拉着南妙音在洞中拼命狂奔,耳中不断回荡着老妪的怒喊。洞中的道路愈发崎岖狭窄,黑暗中不时有尖锐石块堪堪从身边擦过。 两人气喘吁吁,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群密密麻麻的毒虫,它们张牙舞爪,向着二人扑来。林惴挥舞长剑,竭力阻挡。 一番苦战之后,找准空子猛的跃出,继续向前奔逃。身后的老妪穷追不舍,声音愈发狰狞。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眼前出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石房。南妙音神色一喜,说道:“林道友,这便是那青莲之地。” 此时,老妪也追到了石房门口,却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似乎对这房间有所忌惮。 林惴见状,心中暗暗思索:这老妪为何不敢进来?莫非这青莲有何蹊跷? 第45章 统统杀绝 林惴双眼在其中来回扫过,只有房间正中央有一雕像让他感觉竟有一丝丝眼熟。 再定睛一瞧,雕像所刻面容竟与南妙音十分相像。 林惴心中一惊,瞬间与南妙音拉开距离,目光紧紧盯向后者。只见南妙音也是一脸的惊愕,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嘴唇微张,怔怔的望着雕像。 老妪见众人注意到雕像,却没有说话。她脸上皱纹愈发深刻,扭曲成一副狰狞的模样,眼中的阴毒之色也愈发浓烈。 她那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屋内,双脚不停地挪动,迫切地想要迈进房间,然而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在外。 这种有劲使不出的无奈令她愈发焦躁,喉咙里不时发出愤怒的咆哮,那声音犹如困兽的嘶吼,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林惴见状只是微微一瞥那老妪,随即目光转向身旁南妙音开口说道:“南道友,如今还不肯说实话吗?” “林道友对妾身还是充满敌意,造化青莲之事没有骗你,且需要林道友相助也没有作假,只是这造化青莲需要一人凝气圆满的修为供养…” 南妙音随即衣袖一摆,脸上哪还有半点虚弱,美目之中闪过一抹凌厉之色,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得强盛起来。 林惴目光平静如水,只是冷声道:“想必这门外之人恐怕不是要加害你我,而是只针对你一人。” “南道友,从一开始这就是你的计划。引我至此,假意需要我的相助,一路上更是演戏不断,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南妙音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不愧是林夫子,倒是聪明过人,可如今你已入局,又能如何?” 林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说道:“林某自愧计谋不如,还请南道友放我一条生路。” “哈哈哈哈,事到如今,就不要说这些浑话了,不过林夫子如此美好的供养之物,说实话妾身对你还是颇为不舍呢。” 林惴神色依旧平静,目光却变得深邃起来:“南道友,这世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今日如此对我,就不怕他日遭人反噬?” “林夫子莫不是在世间凡俗呆的有些痴傻,还拿这些话来吓我,待我得了这造化青莲,半脚迈入筑基,你和这门外这老不死的一样都得死。” 南妙音目光带着一抹轻蔑望向后者。 只见她手中玉如意轻轻向前一挥,两道绿芒分别向着雕像和林惴冲去。 林惴只觉周身灵气似是被禁锢。而雕像处在那绿芒浸入瞬间,纷纷炸裂开来,只见未被炸完的部分里面镶嵌着一株并蒂双莲。 那并蒂双莲极为奇异,两朵莲花紧紧相依,犹如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 它们通体幽蓝,叶片薄如蝉翼,隐隐闪烁着七彩的光泽,脉络犹如银丝般纤细而清晰。 花瓣舒展,每一片都透着灵动的气息,边缘还萦绕着丝丝缕缕的紫气,显得神秘而迷人。 南妙音眼中闪过一抹狂喜,兴奋地喊道:“竟是品质更高的并蒂双生莲。”随后,她挥手施展出一道法诀,将被禁锢的林惴强行拖拽放置在并蒂莲旁。 林惴顿感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自身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江水一般不断被抽出。他只觉四肢百骸传来阵阵刺痛,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无数只细小的虫子啃噬,颇为不堪。 但他神情只是略作不适,心念一动,随即竟是晕倒过去。 南妙音见状,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但也只是稍作停顿只当林惴是那贪生怕死之辈,继续引导并蒂莲抽取林惴的灵力。 就在这时,一直在门外的老妪此刻像是动了什么秘法,不断释放出一道道灵光,竟有几道穿过阻挡,径直飞向南妙音。然而,那灵光每每靠近南妙音,都会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所阻挡,无法对其造成实质性的干扰。 但这也让南妙音分心不少,抽取林惴灵力的速度逐渐减缓。 林惴躺在地上感受着灵力被抽出体外的感觉,他本身凝气之时灵力便是常人数倍,如今筑基以后更是一身灵力犹如江河化为大海,丝毫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只见林惴双眼睁开一抹缝隙,默默观察着此刻局势,他看到南妙音眉头紧皱,神色略显焦急,手中引导灵力的动作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流畅。 而那门外的老妪仍在不断发起攻击,虽暂时无法突破南妙音的防御,但也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要不是抽取一旦开始,我不能停止,我非要将你捏死不可。”南妙音此时脸上充满狠辣之意。 南妙音见老妪还是不断袭扰,竟上前一把扯出雕像中的青莲,放于林惴眉心之处,随即双腿盘坐,不断加大力度抽取起来。 林惴此刻只觉吸力陡然加大,但也只是一瞬之间,攻防异守,青莲竟似被自己眉心中的珠子察觉到一般,疯狂吞噬起来。 “南道友,为何要一直执迷不悟呢?”林惴声音幽幽从地上传入南妙音耳中。 南妙音刚觉手中青莲有着异样,又听到林惴发声,不免此时心中狂震,双眼立即看向地面,只见那原本倒地昏迷不醒林惴竟在此刻缓缓爬起,左手将那青莲继续按在眉心。 “好你个林惴!你竟然是筑基!”南妙音此时已显得怒不可遏,双眼狠狠盯向前者。 随即,刚想掐断继续抽取林惴灵力之时,林惴却迅速向前,将空出的右手,如闪电般一把按在南妙音的头颅之上。 “你这抽取之术,林某倒是学了挺久。”语罢,南妙音只觉一股比自己强大了不知多少倍的磅礴吸力,猛然袭来。她只觉浑身灵力如决堤之水,疯狂涌向林惴的掌心,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一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此时的林惴,神色冷峻,目光如炬,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息,让南妙音心生绝望。而一直在门外试图袭扰的老妪,看到这一幕,也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惊讶的看向二人。 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南妙音的命运已在林惴的掌控之中。 南妙音惊恐地挣扎着,试图摆脱林惴的控制,可却发现自身被这吸力影响竟是动弹不得,一切皆是徒劳。 “林惴,你若敢对我下毒手,我的师门定不会放过你!”南妙音色厉内荏地喊道。 “无碍,林某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不知珍惜而已。”林惴神情冷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南妙音。 珠子吞噬之力不断加大,左手的青莲也渐渐枯萎,林惴见状轻笑一声,随着青莲彻底干枯,随即左手随意一甩。 目光看向四周,最后停在地上的长剑所在,竟是右手就这么拎着南妙音缓缓走了过去。 南妙音此时面色惨白,毫无反抗之力,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怨毒。 “林道友,放我一条生路,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道友!林道友!为奴为婢,只听林道友一人…” 林惴充耳不闻,从地上拿起长剑之后,随即猛的一甩,长剑如一道利箭直奔门外老妪。 “差点忘了你这后患,你进不来,可不代表林某出不去。”林惴嘴上话语未停,却并未看长剑射出方向,心中早已知道结果。 只是凝气圆满而已,随手轰杀即是。 只见那长剑裹着巨力,瞬间便到了老妪面前。老妪大惊失色,匆忙间举起手中拐杖抵挡。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老妪只觉拐杖被瞬间击穿,一阵长剑所带起的劲风迎面逼来,随着巨响声音回荡,老妪连带着拐杖被狠狠钉在门外石壁之中,早已没了气息。 南妙音见到老妪惨状,挤出之后一丝力量,一只手颤抖的抓向林惴裤脚,尽可能的让自己靠近一点林惴。 林惴看着南妙音动作,神色闪过一丝不悦,右手狠狠一捏。 “啪”的一声脆响,南妙音项上之物直接被林惴用手生生捏爆,随即像一块破布般被甩在一旁。 林惴冷漠地看了一眼南妙音的尸体,毫无怜悯之意,用手随意的扫了扫自己儒雅长衫之上的污秽之物。 随即盘腿坐了下来,双眼微闭,默默感受着眉心大炼之物的些许变化。 然而,就在这本应寂静的石房之中,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林惴脑中响起:“林道友,别来无恙啊。” 第46章 一环套一环 顿时,一股寒意沿着林惴的脊背直冲后脑,他猛地双眼睁开,迅速朝四周看去。这声音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正是刚刚被他一手捏碎的南妙音所发之音。 但周围场景如旧,没有任何活物,唯有依旧在原地躺着的南妙音的尸体,以及钉在门外的老妪。 林惴的心跳骤然加快,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香消玉殒的南妙音,为何此刻声音又会再次响起。 然而,等了许久,四周却毫无回应。 林惴心中暗知不妙,怕是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迅速起身朝着南妙音的尸体走去,伸手朝其怀中探去。 此时南妙音的身体余温尚在,林惴顾不得手背传来的柔软质感,只是略作探索,一个阵盘便从后者怀中取出,随即心念微动,便将其收回储物戒中。 “林道友,没想到我死后还要被你搜身,妾身真的很是伤心。”又是一阵声音突然出现,不过这次林惴觉得声音似是突然出现在脑中,并不像出现在耳畔。 林惴心头一惊,顿时冷汗连连,目光紧紧盯着地上尸首,强装镇定开口说道:“南妙音,何必装神弄鬼。” 此时,那声音宛如银铃般咯咯娇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妩媚与狡黠,犹如一条柔软的丝带,轻轻撩拨着林惴紧绷的神经。 “林道友,妾身早就说了,你我二人以后迟早会结为道侣的。” 林惴见地上尸体并无任何动作,心中暗暗思量。 难不成另有化身?不对,刚刚吸取南妙音灵力之时,若是化身早就应当消散。难不成…… 一个念头于林惴心中飞速闪过,随即他闭上双眼,默默感受着自己眉心大炼之物的珠子,竟惊愕地发现那原本属于南妙音大炼之物的如意,此刻正绕着珠子缓缓转动。 难不成是这并蒂双生莲的缘故? 这时的珠子早已不再像初始那般破碎不堪,而是圆润至极,四周隐隐透着点点彩芒,如意如同守护着宝珠的护卫,不停的环绕在旁。 林惴心中愈发疑惑,他试着驱动灵力去探索这奇异的现象。就在灵力触碰到珠子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震得他气血翻涌。林惴口中冷哼一声,强行稳住身形。 “看来这青莲并不是仅仅提升品质,恐怕是有别的用处” 此时,那如意转动的速度逐渐加快,彩芒也越发耀眼。周围的空间似乎都受到了影响,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林惴只觉意识被珠子猛然一吸,周围瞬间变成一片白色。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虚无的世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实体,只有望不到头的茫茫白色。 “不愧是夫君,一点蛛丝马迹就发现了妾身的存在。” 伴着声音,一道红色虚影逐渐在林惴面前形成,林惴神色警惕,默默后退几步。 “南道友,原来这一切都是你的好戏。” “哈哈哈,不然凭夫君这长相,让妙音在这城镇之中,苦等三年之久怕是有点难以接受。”红色虚影渐渐凝实,那股熟悉的香味再一次钻进了林惴鼻中。 “南道友,难不成也是来贪图林某的大炼之物,想要占为己有?”林惴见状心中稍安,此刻虽称不上多么安全,但危险一时半会应该是出现不了。 “不会以为只有夫君是筑基修士,妙音不是。那点障眼法在我眼前实在是不够看呢。”南妙音一手掩嘴轻笑。 “不过就是可惜了那跟我挺久的仆从了,没想道夫君竟然出手如此果断,倒是小看你了。” “你我二人现在是什么状态?”林惴并未理会南妙音口中言语,自顾自地问道。 “夫君莫急,待妙音缓缓道来,我本想让这造化青莲相助,让你这珠子成我这如意的伴生之物,却未曾想到你这珠子品质竟然比我想象还要高上不少,反倒让夫君为主,妙音为辅了。 再加上这是那罕见并蒂双生莲,我这抹意识竟被困在如意之中,你我二人现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生状态了。”南妙音微微皱眉,神色略显无奈。 良久,并未答话。 “南道友真是真假参半,让林某好一顿琢磨。你多半是觊觎林某大炼之物,但发现并不好直接夺取,索性想要通过这一出好戏,让林某相信你已死亡,从而想要趁我不备之时,用那如意想要占据我这副身体而已。 不过这其中唯一的变数就是这双生青莲,在保留你的意识同时,竟让你我二人的大炼之物能以共存。 但林某的珠子显然是比你这如意品质只高不少,反倒让你成为我这珠子的伴生之物罢了,南道友我说的可对?”林惴略带不屑的望着南妙音,开口道。 南妙音闻言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并没有因为林惴的揭穿而感到任何不适。 “不愧是夫君,说的全中。但妙音后话并未作假,你我二人现在确实是共生状态,夫君想要强行剥离我这如意,恐怕你这大炼之物也要受损。” “可笑,最看不惯别人威胁林某,待我退回此处空间,我必然不能留你这隐患。”林惴双眼紧紧直视对方,知晓对方必定还藏有不少隐秘,静待对方开口。 “夫君你可当真要如此绝情?你可知晓,连我都可以察觉你的大炼之物品质不低,别人也定能察觉出来,众人皆知大炼之物只有一个,何不让我这如意在明,珠子在暗呢?”南妙音显然是有些慌乱了,急忙开口。 “还不够。” “呼,夫君可真是要把我这点东西全抖露出来才肯罢休,你我以后一体双魂,如果以后你重伤昏迷,妙音也能暂时接替你出现,帮你御敌,夫君醒后,自行接替即可。” “把你知道的一切法术统统给我,林某暂时放你一马。” 林惴也明白,如意和珠子气息缠绕紧密,若是强行剥离如意,自身多少会受到影响,不如多敲几笔南妙音竹杠,也是起到不少的震慑作用。 “妙音知晓,稍后夫君脱离此处之后,我自会给你传音。”妙音神情颇为乖巧,此时已然被林惴死死拿捏。 随即,白光缓缓散去,林惴重新站立在石房之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他知晓,这次收获可谓颇丰! 第47章 各有心思 林惴缓缓站定,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扫过地上南妙音的尸体,那一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悦。 此女一直藏在我这身里,若是不除必是隐患。 “要是不喜我称你为夫君,还是称你林道友。”这时似是察觉到林惴神色变化一般,婉婉开口。 南妙音虽是能借着林惴视角感受外界,但却无论如何都感知不到他内心的想法。 林惴神色自若,仿若未闻,并未对南妙音的言语作出回应,只是沉默着默默观察着周围,隐隐觉得总有些什么被自己所遗漏了。 “给我说说这里。” “林道友,此处是妾身未凝气时所入宗门,此处机缘就这一处能拿得出手,其余只剩留存的小型术法了,不过妙音都能传述给你。” 林惴目光微微转动,片刻后说道:“林某自知愚钝,还是不劳烦南道友了。南道友还是带林某去存放术法之处。” 虽然说自己已是筑基修为,但会的术法也只有当初在宗门所授的驱神一法,墨长老传授的拳谱,以防有心之人察觉,还是暂时不能暴露在外人眼中。 另外从南妙音的吸取灵力之法来看,此女的心思恐怕所求更多,还是自己学的安稳。 “林道友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那就随妙音指引。”南妙音话语中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林惴跟在南妙音的指引下,走到门前,拔剑收鞘,向外走出。 谷中依旧弥漫着浓重的瘴气,如烟如雾,让人视线受阻。 林惴小心地避开地上的荆棘和藤蔓,脑海中不断传来指引的声音:“往左三步,小心右侧有荆棘陷阱。”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隐藏在山壁间的洞府出现在眼前。 只见洞府入口处的石壁上,刻着几道模糊不清的符文。林惴抬手缓缓抚过,眼神来回轻扫,自己还是对这修仙世界所知甚少,谨慎为妙。 “林道友,只是防止外人偷偷潜入的阵法而已,你有如意,自然是不用操心,只管进洞便是。” 南妙音心生疑惑,这林惴心思甚是深沉,又是筑基修为,但似乎并不会一些基础法术,难不成是在故意装给我看? 但筑基修为又有储物戒这等法器,怎么看都是宗门弟子,难不成也是那杀人越货的狠主?看来这人远没我想的这么简单,我这计划得要推迟一些了… 林惴闻言,伸出手掌,往洞内探去,只觉洞口像是一层薄膜,手掌被轻轻包裹,稍一用力便穿了过去,那种感觉很是奇特,像极了当时初入宗门时进的护山大阵。 刚一穿过那层薄膜,一股奇异的能量波动便围绕在他身旁似在不停探查,但随即眉心如意只是微微释放出一丝灵气,那股能量波动又缓缓消失 林惴微微一怔,不敢有丝毫动作,待到波动彻底消失后,这才发现并无任何危险,索性贴着墙壁,脚步试探着走进洞内。 “南道友,这洞府内还有多深?” “按你的步幅,约还有百十余步。” 林惴微微点头,双眼逐渐适应了洞内的光线。 这洞内极其昏暗,仅有的几缕微光从洞口艰难地投射进来,使得洞内的景象显得影影绰绰,只能瞧个大概。 脚下的地面潮湿不堪,布满了滑腻的苔藓,林惴小心挪着步子,尽量减小发出声响。 “林道友已是筑基修为,为何不直接御剑飞去,反而要在地面行走。”南妙音此时声音多有不解。 “嗯,林某惭愧,还并不知如何御剑。” “哈哈哈,可真会说笑,放心此处并未禁空限制,妙音知晓林道友不想透露出自身法术跟脚。无妨,那存放功法处,也有我宗的御剑之术,林道友学了便是。” 林惴听着南妙音的话语,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也未做解释,自己难得说了一句真话,不信就算。 双脚依旧谨慎地沿着洞壁前行,留意着周围的每一丝动静。 “林道友,功法就在前方不远处的石台上。” 林惴顺着洞内延伸的方向望去,此时石台正上有一束微光打下,照亮了放置其上的几本竹卷。 他快步走上前,拔出腰间长剑,挑了挑,发现并无异状,这才从中翻看起来。 只见竹卷被麻绳松松散散的捆着,上方写着几个大字,那字迹龙飞凤舞,林惴微微皱眉,仔细端详。 “控火术” “御水诀” “妙莲御剑术” “妙莲引灵秘法” …… 林惴目光紧紧盯着手中这卷“妙莲引灵秘法”,相必这南妙音用的功法正是此卷,但这名字与南妙音是巧合不成?还是与这宗门关系不浅。 林惴正当思索之际,南妙音的话语传来。 “看来林道友对我宗秘法兴趣不小。” “林某只是随意瞧瞧罢了。”随即手指轻动,将台上众多竹卷纷纷收入储物戒中。 正当林惴准备离开之时,眉心处的如意竟开始微微颤动。 不对,还有东西。 林惴心中一凛,停下脚步,目光再次在洞内搜寻。这如意的颤动绝非寻常,定是有什么重要之物尚未发现。 他环呼四周,向前探出几步,忽然察觉脚下的触感出现了异样。原本应当是石头所具备的坚实触感,此时却变得柔软了几分。 林惴心头一动,当即蹲下身子,操起手中长剑,轻轻敲击地面。 “咚咚咚”,传来的声音沉闷且带着一丝回响,他心中愈发笃定这下面另有玄机。 林惴深吸一口气,运起灵力,将长剑猛地插入地面。随着一阵土石崩裂之声,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 一股腐朽的气息从洞口涌出,林惴掩住口鼻,待气息稍散,便探头朝洞内望去。 一道向下延伸的青石阶梯。伴随着风的涌入,阶梯旁石壁上仿若火把般的物件接连被点亮。 林惴抓起身边石子,朝阶梯下方扔去。只听到那石子在墙壁上来回弹荡,并未有其他异样声响。 这才小心地靠近洞口,蹲下身子,先伸出一只脚试探着踩了踩洞边,确认能够承受自己的体重后,双手撑住洞沿,缓缓将身体放入洞内。 随着不断下降,洞内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这洞显然是人工为专门开凿过的,底下是青色鹅卵石铺就的阶梯,旁边的石壁被打磨的光滑。 其中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嵌入的石座,石座上是用石头雕刻而成的火把形状,最上面放置着散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林惴紧握手中略微卷刃的长剑,沿着阶梯而下。所幸,这阶梯并不算长。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头一紧,最下面竟有纵横交错的几道仿若牢笼般的铁栏,拦住了去路。 林惴透过缝隙向内望去,只见里面如同牢房一般,约莫十丈见方,一个被锁链捆住手脚的骨架,跪在中央。 那骨架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只余些许残布挂在其上,颅骨上布满了裂痕,像是经历过无数次的重击。 被锁链束缚的手骨和脚骨关节处磨损严重,就连肋骨都根根凸显,有的甚至早已折断,在地上化作惨白的碎片。 “林道友,对于这骨架,我也不知究竟是何来历,既然如意有反应,倒是可以过去瞧瞧。”南妙音的声音带着不解此时响起。 林惴收回目光,轻抚着这纵横交错的铁栏,沉思片刻后说道:“南道友,我知你可以暂时接替我的身体,不妨你上我身,用你们门派的御剑术斩向此处试试,如何?” 本就不会剑术,何况这柄剑又是凡铁所铸,林惴在不动用自身功法的情况下,着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破开眼前的铁栏,况且这接替之法还是需要早些尝试,真要昏迷之时,这南妙音不知会做出什么。 南妙音略作迟疑,应道:“也罢,那妙音便试试。” 瞬间,林惴只觉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眉心涌入体内,自己的意识暂时被压制,不过他仍能感觉到自己能随时摆脱这股力量的掌控。 只见南妙音控制着林惴的身体,抽出长剑,周身灵力涌动,剑势凌厉。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那纵横交错的铁栏组成的牢笼在这一击之下竟出现了裂痕。 南妙音并未停歇,再次运足灵力,又是一剑挥出,伴随着长剑破裂声和金属断裂声一并响起,牢笼应声破开。 第48章 神秘光团 林惴重新收回身体的控制权,感受着眉心处如意的隐隐颤动,缓步走入牢房之中。 牢房狭小闭塞,暗无天日。四周的墙壁由厚重的青石砌成,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青苔肆意生长。 墙角处堆积着一些不知名的杂物,有断裂的铁链,破损的法器,诉说着曾经的束缚与挣扎 林惴只是抬眼一扫,便知其中并没有任何有价值之物。 他的眼神没有丝毫停留,随即转向牢房中间那具残破的骨架。 正当林惴直视骨架之时,如意的颤动愈发强烈起来,那颤动好似急促的鼓点,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他的心神。 心跳也不由自主地随之加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如意似乎在向他传递着某种急切而又强烈的信号,那是一种迫不及待想要倾诉的渴望。 林惴索性放开心神,不再刻意去抵抗这股神秘的力量,默默感受着如意的变化。 这时地上那残破骨架似是察觉到一般,眉心处一道耀眼的白光瞬间冲出,如闪电般直直冲向林惴眉心。 那如意仿佛也是受到召唤,一道绿油油的光线毫不犹豫地迎向白光。 二者在空中交汇,光芒碰撞,随后竟融合成一团如球般的光团。 这光团散发着柔和的七彩光芒,光芒如水般流淌,轻轻拂过墙壁。原本充满压抑气息的牢房竟一时显得梦幻, 林惴见眼前这般光景,心中微震,也是感到颇有些好奇。 “南道友,这是何物?” “我也未曾见过,不过这光团似不是最终形态,不妨试试往里灌注灵力,说不定会再有变化。”南妙音的声音在林惴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 林惴闻言,目光凝视着那神秘的光团,陷入了沉思。片刻后,打定主意,决定按照南妙音所说一试。 他缓缓闭上双眼,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然后,开始调动体内的灵力。只见一缕缕淡蓝色的灵力从他的经脉中流淌而出,如同轻柔的丝线般飘向光团。 当那灵力触碰到光团的一刹那,林惴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他心头一惊,迅速切断了这根与之接触的灵气丝线。 就这么片刻之间,林惴竟发现体内灵力消失了四成有余。 要知道林惴的灵气可是同境数倍有余,这消失的灵力恐怕有一人之多。 “南道友,这是何意?”林惴此时神情冰冷,带着质问的口吻开口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不解,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生出不少怒意。 “我也不…快看。”南妙音还未来得及说完,那光团其中彩芒不断转动,竟有画面缓缓显现而出。 画面逐渐清晰,林惴只见其中有一人身着蟒纹长袍,踏空而立。然而,那人的面容却模糊不清,看不真切。 他身姿挺拔,长袍肆意随风舞动,仿若傲立神尊,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那气势仿佛能镇压天地万物,让一切都在脚下匍匐。 虽看不清其容貌,但这惊世骇俗的气势,犹如一把重锤,狠狠轰在林惴心头,灵魂都为之震颤。 仅是望着这画面,便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敬畏之感。 若是身临其境,恐怕会在这威压的碾压之下,连站起来的勇气都会荡然无存,更别提有资格站立了。 视角微微拉远,此人身边竟然有着众多身影围立而站,或老或少,或女或男。但都无一例外,皆是虎视眈眈,周身散出腾腾杀意,狠狠望向此人。 那一双双眼睛里,充满了仇恨、恐惧与贪婪。 只见此人躬身微微一拜,动作简洁优雅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随即停顿片刻,负手而立,散发出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威严 但众人却像是听到什么一般,竟在此时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有人面露惊愕,有人满脸狐疑,有人则是暗自咬牙切齿。 片刻之后,只见人群渐渐骚动。 之间距离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迅速拉开,有人紧握双拳,手臂上青筋暴起,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有人祭出各样法宝飞舞空中,光芒闪烁,试图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底气。 但也是毫无例外,都在缓缓后退,不断看向周围,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仿佛前一刻那坚不可摧的联盟,仅凭这人一句话,瞬间摧毁的分崩离析。 众人久僵不下之际,这人又有了新的变化,那蟒纹黑袍之中此时隐隐透出丝丝黑雾,向着最近的一人迅速袭去。 那黑雾如毒蛇般灵活,速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只见那人身着一袭青袍被这黑雾冲的一顿看似没有任何变化,片刻之后,手中斧状法器竟毫无征兆的猛然向身边一女子劈去。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斧劈下,左臂下意识之间迅速抬起,一道血线划过眼前,这只手臂竟被从中间硬生生的一斧劈开。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女子脸上的痛苦和愤怒清晰可见。 女子痛苦的捂着断臂,竟没有选择还手,而是从人群中飞速倒抽而去。 周围人群见状何止刚刚那般躁动,更是像那无头苍蝇一样,打得打,跑的跑,整个场面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那人依旧站在原地,双手轻轻拍着,随后似乎毫不在意露出后背给这众人,就这样转过身去,缓步而离。 他的背影在混乱中显得如此孤独,又如此特殊。 这时光团恢复原貌,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第49章 娃子,还记得我吗 “竟还不知你这娃子的福缘如此深厚。” 正当林惴还沉浸在这画面之时,一道本应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童声,如同幽灵一般响起,回荡在牢房。 这可不是如同南妙音一般,直接在脑海中传声,而是实打实的从林惴后方传出。 “南道友,迅速接替,快跑!”林惴神情从未如此焦急,口中的低喝,话语之快一时竟含糊不清 南妙音虽然也是听到了童声响起,但并未像林惴有着这么大的戒备反应。 何况此前这人神色,哪一次不是极为淡然,这次神色竟如此剧烈,显然这童声对林惴而言有着重大威胁。 南妙音先是一愣,思绪流转之下迅速明白了林惴的意图。 眉心中缓缓围绕转动的如意,此刻不再是前时的幽幽绿光,而是绿芒四溢,顷刻之间充满周身经脉。 片刻,南妙音的意识接替。 林惴只觉自身瞬间失去控制,如前时那样,化作一道人影停在白色空间之内。 机缘总是伴随着风险,但这次要是想如同上次那样,不知走了什么大运被丘长老救下,恐怕是极难。 林惴只能通过默默感受,才能知晓此刻身上状态。 南妙音控制着林惴身躯,张口猛的一吸,身前光团转眼之间便被吞入腹中。 同时,脚下灵气飞速凝聚,如同蓄势待发的冲天火竹。 “噗。”的一声轻响,灵气骤然爆发,整个身形似出弦外利箭一般冲向牢笼门口。 虽然南妙音居心叵测,但自己性命固然更加重要。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林惴身下倒退而过,南妙音此时不禁瞥了一眼。 那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人畜无害的男童,挂着甜甜笑意,静静望着自己。 但林惴看到男童身影后,所化的人影竟有一丝丝颤抖,确信无疑,他没有死。 男童似乎并未有任何动作,表情僵硬的望着已然飞远的林惴,气氛透出几分诡异。 “再快!再快!”林惴的声音不断吼出,南妙音整个脑袋都充满了怒吼。 鼻翼扇动,大股气流被吸入体内,眼中血丝渐渐暴起,速度此刻又陡然加快几分。 飞出来时地洞,洞府的出口就在前方。 “来不及了,快用传送阵盘!”林惴歇斯底里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 “你快!” 南妙音只能无奈照做,这阵盘也算不小的消耗,用一次就少一次。 却让南妙音升起了不少好奇心思,是什么东西能逼的此人神情全然失控,等传送过后一定要问问是什么事情。 随即口中法诀念出,一手持阵盘,一手掐出法诀。 片刻,法诀口诀同时结束,右手由诀化掌,一掌狠狠拍下,只见阵盘又是一道白茫将林惴笼罩在其中,随着洞府内的寒意被突然起来的劲风微微吹散,林惴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一处不知名的山中,四周竹林密布,一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此处。 “林道友,我们逃出来了,只是刚才想说,没有准备好目的地坐标,我也不知被传送到了何处。” “距离刚刚位置大概有多远。” “也不清楚具体,但是大概知道恐怕得有万里之遥。” 林惴闻言紧绷的神情这才略微舒缓,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能叫他娃子的除了他,没有任何一人。 南妙音见许久柳惴不曾传音而来,又是开口问道:“林道友,可还好?” “无妨,就在这里找一藏身之处,歇息一二。”林惴的声音已经有了不少疲惫。 “那林道友就先多多休息,妙音给你安排就是。” 和风吹过林中竹叶,吹过山中巨石,吹过林惴那额前几缕散发。 林惴穿着的一身儒雅长衫,也多了不少污秽。 人总是被这形势追着跑,给点甜头,又来棍棒,有时好不容易才有了片刻休息,低头一瞧,自己还有不少细碎事情,这才又不得不接着爬起来,一日一日,周而复始。 空中的每一束光都均匀的落在每一棵竹子上面,没有厚此,更没有薄彼。 似是被这热意激扰,蝉鸣此起彼伏,尖锐而明亮的声音让人感到厌烦,但他们生命的激情却在此刻演绎着。 南妙音在林中来回穿梭,不停寻找着合适的藏身之所。 良久,在山腰下方选中了一座隐秘其中的破败山神小庙。 庙门半掩着,摇摇欲坠,那破旧的门板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庙内昏暗,头顶的瓦片残缺不全,竹影摇曳,从破洞中投下凌乱的影子,空气中到处是陈旧的气息。 神像身上的彩绘剥落,露出黯淡的底色,原本威严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地上处处可见枯黄的竹叶,供桌上的香炉倾倒,香灰洒落一地,曾经的香火鼎盛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一片荒芜与凄凉。 “林道友,此处虽然破败,但看来早已荒废已久,还是较为隐蔽。” “就在这,暂时在这多待些时日,等到把这些术法研究透彻再另行打算。” “有一事,妙音不知该不该问。” “你是想问问那个男童,实不相瞒,林某被此人追杀已久,今日恐怕不是这人故意放我们离开,怕是都要死在这。” “难不成比我们筑基修为还要高深?” “筑基?我也不知这男童到底是何修为,几年前修为就是半步出窍,如今敢来找我,这修为应该会更高。”林惴话语自然是真假参半。 “嘶…”南妙音倒吸一口凉气。 “出…窍…林道友还真是个惹祸精,我等筑基已然是千难万难,出窍期更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看来你这这珠子的来头一定不小。” “哈哈哈,惹祸精,临死前有着南道友相伴,也不是孤单一人了。”此时林惴言语中已经分不清是威胁,还是玩笑话了。 今年的林惴虽只有不到弱冠的年纪,心智却一天比一天成熟老道。 第50章 逃出生天 “南道友,这光团你当如何处置?”南妙音此时操控着林惴的身躯,在破庙中找了一干净地方,盘腿坐下。 “这光团之事我也觉得十分奇怪,像是记录了牢中那具骨架的故事,不过如此至强的人,怎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 “这样来说可不一定,为什么一定是认为那具骨架是这黑袍之人,而不是周围围观众人呢?” 南妙音闻言微微一怔,这么说倒也是通了。 林惴总觉得这跟自己说话多少有点怪异。 此时操控着的林惴身躯,所发出的声音虽然依旧是林惴自己的,但许多换气、发音方式还是大不一样,有些显得不伦不类。 林惴听着自己这发出的声音,多少还是有些不伦不类,索性心念一转,重新接替回来,低头握了握双手。 “哈哈哈,林道友,妙音看来得学学你这说话方式了,不然还真有被认出的可能。”南妙音看着林惴动作自然也是猜出林惴心中所想。 “你不止灵力比同辈修士大了不少,这神识空间也是被你修炼出来,只是筑基便能自由放置小件物件了。” “神识?什么是神识,你指的是你我二人所待的白色空间之内,还是我脑海里这枚令牌?” 这次交换身躯,林惴自身的秘密一定被南妙音察觉了个透彻,隐瞒不了。 “有时也不知道你是真的防备着我,还是真的不知。你这心思真真假假,真是让人头疼。”脑中传来南妙音埋怨的声音。 “罢了,我当你真的不知道,就给你说说,所谓神识,就是这神魂的衍生品,再简洁一点,就像是你我二人的意识存在,是这副躯体的精神力量所在。 能在修炼过程中逐渐凝聚和强化,当你需要用到这种力量之时,便会外显神识,或者称为神念。 其一是对外感知,修士可放出神识,感知周围事物; 其二是精神操控,由你的心念对器物和灵兽的操控,将神识分出寄托在操控对象之上,实现驱使; 其三是精神攻击,利用神识形成强大的念力冲击,或者直接侵入对方神魂,从而造成伤害。 与神魂密切相关的便是神识的强弱,每当你突破大境界之后,神识就会得到加强,练气修士感知范围可忽略不计,但据说结丹修士感知范围可达近五十余里。 对于神识操控,神识越强大,你能同时操控到的器物和灵兽就越多。 若是今天这出窍修士想要我们留在此处,仅仅凭着威压,就足够震慑我们了,甚至直接抹杀。 此外修士不会因为重修,而丧失神识,也算一生中留下的身份烙印。 你我二人这种情况,那白色空间可能是你这神秘珠子的妙用,就像我的如意那般,随着你不断蕴养完善,所能突破的阵法也能不断提高。 至于你口里脑海中的那枚令牌,那所存在的巴掌大小的空间应该是你的神识空间,虽然这是筑基后期才能逐步修炼的法术,但各人各有机缘,我也不必多问。 我承认是想通过这抹神识直接夺舍与你,却没想到发生了这等变故,也不知是命运使然,还是你福缘深厚。 不过也是幸事,按理来说我夺舍失败之后,我的神识就会化作你的养料,供你神识壮大,但是却凭着这朵并蒂双生莲,苟活了下来。” 南妙音也在渐渐打开自己心扉,虽还是有些隐藏,但能全盘告诉林惴,也代表着逐渐认可了林惴。 林惴微微点头,这南妙音所说所讲,比自己当时在宗门之时还要多上不少,看来这凌云仙宗是故意而为的,树起一道道壁垒,让宗内修士为了得到更多不断效力。 如今回想,这脱离宗门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丘师他老人家也不知在放我走之后,宗门得如何对待他了。 林惴长叹一口气,看来这万事万物早已被前人设置好了的规矩,若有人强行打破,不按着规矩办事,估计没有好下场。 目光投向一旁,那早已皲裂的神像,被剥落的彩绘,也只有竹影似在安慰一般,在身上不断摇曳。 如今只有成仙成神才能真正改写这前人规矩了。 从为了给父母报仇,到想要变强,到心智逐渐成熟,再到此刻林惴的追求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世间所有生灵而努力修行,为这后世开一条太平之路。 “南道友这神识可是这样?”林惴右手一翻,储物戒中的功法竹卷从中一摞一摞的飞出,最后垒在地面。 “是的,你有什么修行问题,只管问我即可。” 林惴微微点头,伸手抓起一摞竹卷。 “妙莲引灵秘法。” 随即,像是福临心至,闭眼缓缓尝试这神识所在。 只觉一股清凉之意在脑海中蔓延开来,起初还有些模糊混沌,但随着不断地集中精神,那股神识逐渐清晰可感。 破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无比清晰,哪怕是细微的尘埃飘动,都能在他的感知中呈现。 不断地控制着神识的探索范围,渐渐地,林惴发现自己能够用神识轻轻触碰周围的物体,那种触感虚幻而又真实。 当试着触碰到一片竹叶时,竟能清晰地感受到叶片的纹理和脉络。 随即神识不断散开,对周围的事物也只是略微模糊,但这范围却在不断增大。 林惴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林中每一颗竹子的存在,以及隐藏在其中的各种动物,一直到了七八余里才堪堪停下。 一抹喜色出现在脸上,重新收回神识,随后睁开双眼重新看向手中。 又是一道神识扫去,只手中竹简晃晃悠悠的缓缓飘起,仿佛随时都会掉落。 看来这操控之术并没有像感知这么简单,还是需要勤加练习才行。 林惴伸手抓向竹卷,拆开麻绳,在地面之上渐渐铺开。 “聚灵成索牵魂术,摄取精华暗自储……” 林惴眉头微微皱起,这秘法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当时在宗门为了比武,也多多少少打听过各个法脉,但并未有一峰,是去吸取他人灵力来增长自身修为,看来这南妙音还是有些东西没有说出来。 “南道友,说说,看这么久了。” “恐怕你也是猜到了此法的神奇之处,这就是我们宗门的修行之本,但也是宗门没落的原因。 不少弟子因为大肆修炼此法,不断残害生灵,被那所谓的正道修士称之为魔修,从而不断收到打压。 但谁不是心知肚明,要没有眉心处对应的大炼之物才能修炼此法,怕不是早就被人掳走。” “你是指这如意?” “正是,林道友也可谓因祸得福,有这如意成为伴生之物,我门诸多独门法术都能修行,只是这妙莲引灵秘法在经过我修行之后,发现不像是完整秘法,更像是残卷。 “此话怎讲?” 第51章 当你知道结果,你会怎么做 “林道友,一般我辈修士会有一本根本功法,此功法会从凝气开始,一直伴随着你到下境圆满,也就是直到结丹圆满为止,再到中境时更换。 但不知是宗门有所丢失,还是此功法尚未完全,我修行之时便发觉这本秘法品质不低,但仅仅只能支撑我修炼到筑基后期。 后续若想再进行突破,实在是难上加难,我苦寻许久,也未找到解决之法。 “南道友可有见解?” “所以我有些许疑惑,需要你给我解答。” “但说无妨。” “刚刚用你这身躯运转灵力之时,却发现你这灵气的运转路子似完全没有属于功法的中规中矩的感觉。 只是心念调动,你那颗珠子便像一位将军一般在你眉心处发号施令,周身灵气随即如同士兵一般听从号令,自行完成凝聚。 虽然我也只是筑基修为,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奇人异士,但你没有修炼任何功法,仅凭大炼之物的调动,便能自行施法。 这种事情我实在是闻所未闻,感觉就像你早已熟捻一般,不需分心控制。难不成你是转世重修的大能?”南妙音的语气中带着不少疑惑。 “转世重修?我也只是幼时听过家里父母说过转世轮回,但你要说我转世重修,林某这一身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有些过于丢脸。”林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那这事未免太过蹊跷,你这灵气运转在我看来虽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处停顿,每一次流转,都有一种浑然天成之感,难不成是你这大炼之物的作用。 你不妨可以尝试着将两者合二为一,看看能不能通过你这珠子的妙用,刚好弥补上这本秘法所缺,真正完善此本修行功法。 毕竟这本功法不止是你觉得不简单,我也觉得这本功法的用处还远远没有被开发出来。” 林惴听到此处,心中默默盘算着此事的可能性。 虽然这珠子跟着自己有些年头,但并未发现那如意一般有着自己独特的用处,可能真的会像是南妙音所说,需要自己尝试一番。 但突然,林惴像是抓住南妙音话语之间一词,这早已熟捻用在自己身上恐怕不妥,毕竟自己被最初张长老送珠子开始,便说了自己修行天赋不显,自己可与那天才之辈相差甚远。 不对!此事还有蹊跷。 林惴瞬间思绪万千,从自己的父母莫名身死开始想起,遭遇野狼,遇见那宗主,晏府习武,宗门修仙种种变故等一系列事情。 原先一直以为只是那宗主的一手谋划,今日要不是这南妙音的出言提醒,自己恐怕还没有察觉到过去存在的问题。 为什么那位长老会送自己珠子?为什么宗主刚好又在那里寻找机缘,恰好遇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大的宗门却都没有给自己说这些修行基础之事? 难道是巧合吗?林惴不相信,这么多的巧合累加在他一人身上,也只是被称为巧合吗? 这一切过的似乎有些仓促了,林惴如同在私塾中的画卷人物一般,命运被早早安排,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拼命推着自己完成一样。 这时,一个人影突兀的出现在心中。 或许是他?当初在晏府面对宗主安排的狂徒之时,被一陌生男子强行拽入一空间之内,那幅画卷的存在,那绵延没有尽头的画卷右侧,像极了此时林惴心中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自己只需按部就班即可。 那这一切有什么意义?自己苦苦登高,也不过是为了那人的享乐罢了。 林惴念及于此,神色不免有些落寞,他慢慢瘫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部不停揉搓,眼神空洞,那落寞的神情仿佛能滴出水来。 周围的风轻轻吹过,却吹不走他满心的哀愁。 林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每一步都身不由己。 南妙音在空间内感受到了此时林惴的异状,轻声唤道:“林道友…” 林惴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痛苦思绪中。 南妙音也不知林惴心中到底想到了什么,神情如此痛苦,算了,此时也是多说无碍,先随他去。 翠竹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带着阵阵竹叶的清香,一只斑斓的蝴蝶在竹林间翩翩起舞,偶尔停歇在一朵盛开的野花之上。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美。 世人都是凡流之辈,心中少有什么鸿鹄之志,过得安稳,过得踏实,已是许多人终身努力的目标。 但有趣的是,若求而不得,众人便会深陷痛苦,即便得到,也往往不知满足。 想要长辈安享晚年,期望晚辈出人头地。 他们就一直夹在中间,有错吗?谁敢说有错。 谁不是想要得到更多,谁不是想要拥有更好。 然而,晚年时知晓了最终的结果,却发现一直以来的追逐或许只是一场空,这追逐过程中只不过深深陷入虚无与盲目之中。 虚无的开始就是代表着秩序的不再稳定,人性的天平逐渐摆动,就像在痛苦与满足之间来回摇摆。 “南道友,倘若你知道你的结局,你会怎么做。”林惴此时声音中充满了疲惫。 思考许久,南妙音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知道结果吗,如果在凡人时你问我这样的问题,若是好事,我可能会停下手中事物,坐享其成,但若是坏事,我会迫切地找寻破解之法。 但如今,我会尽量避免知道结果,我们本是修仙之人,就是脱离凡俗之辈,若是还像凡人一般依旧被这种事情所困,我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即便知道结果,我也会想着去努力改变。被人轻易妄断结果,我没有办法,嘴就长在他们身上,若是我还被这种话语影响,那确实是我的问题了。” “是我的问题吗?”林惴喃喃道,松开揉搓的双手,缓缓躺倒在地,感受着屋顶透来的阳光,默默品味这句话的含义。 第52章 修炼之中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其中复杂情绪来回交错,相互杂糅。 这才显得这条人生道路如此高亢起伏,尽显苦楚啊。 林惴想到此处,随着口中气息一叹,心中的苦闷纠结及不安与茫然,随着叹息云消雾散。 月亮悄然挂起,四周的蛐蛐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轻柔夜曲。 它们的鸣叫在寂静的竹林中回荡,为这清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生气。 “还请南道友助我一臂之力。” 林惴缓缓起身,虽然神色稍些落寞,但心中斗志如日东升。 命运,太过虚无缥缈,交给命运,就等同铡刀压在脖颈,岌岌可危。 还是握在自己手中,舒实塌心。 “好,林道友你做便是,我会时刻提醒的。” 林惴抓起身边散落在地的竹卷,默默用神识感受着眉心处的珠子。 珠子依旧滴溜溜的转动着,并没有因为林惴的神识而产生任何变化。 “试着按照功法的路线运行灵气。”南妙音出言提醒。 林惴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向着手中功法看去,按照其上所写将灵气运转于周身。 但还是让林惴感到惊喜,这灵气似乎运转的颇为顺畅,过程中只有点点磕绊,不过在这运行之中那颗转动的珠子,竟开始主动引导,真如同南妙音所说如同一位将军一般,为这灵气开疆拓土。 “果然如此,当时我修炼这卷功法时,下肢近乎没有参与灵气流转,这珠子的用处看来就是这样了。”南妙音此刻的话语透出不少兴奋之感。 林惴微微点头,随后心念流转。 这时,林惴神识迅速扫过破庙周围,只见一只夜莺停留在树上不断鸣叫着。 这道神识立马化作一双无形的大网,先是牢牢控制住夜莺,令其无法动弹,随后一道吸力从神识涌出。 只见夜莺翅膀猛的扑腾几下,很快就失去了动静。 一小股奇异的力量从夜莺体内吸出顺着神识缓缓流进身体,这股力量虽然极为渺小,但在他的经脉中流淌之时,还是让他感到一种舒畅之感。 “竟还能如此结合,能只凭神识便做到隔空夺取这夜莺的灵力,要是能用到人身上可就有意思多了,不愧是正道得而诛之的秘法,这等秘法倘若人人都可修炼不知这世道得变成什么样子。” 林惴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这股力量带来的变化。他发现,自己的灵力似乎变得充沛一丝,之前的些许疲惫之感稍稍缓解。 “这股力量难道只是这夜莺的灵力所化?”林惴心中暗自思索起来。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股力量带来的喜悦之中时,突然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惴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不好,神识用的有些过度,此时若是只用神识来吸取精力精气,恐怕难以支撑如此高强度的摄取。这夜莺的精气虽说并非多么深厚,但要仅凭当下的神识力量去掌控,着实有些力不从心。” 林惴心中一紧,强忍着不适,随即缓缓稳住心神。 南妙音也察觉到了林惴的异样,急切地问道:“怎么回事?” 良久。 “无碍,可能是神识与这功法结合,有些耗费神识而已。”林惴调整好自己状态,开口答道。 “林道友要我说,这一身术法倒是越来越像魔修了。不但仅仅凭着这颗珠子完善了功法,更是结合神识自创一法。此法倘若真要施展在人身上,怕是要这这世间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还是建议你若是想要吸取他人灵力,还是直接接触的好,你这般神识,其中的耗损,怕你还未杀敌,自己就先透支了了。” “南道友,这仅仅是吸取灵力这么简单?这夜莺难不成也有灵力?” “当然,世间万物都会有其灵力所在,只是多少罢了,还是你是说你有别的感觉?” “不止灵力增长,疲惫之感也是稍稍缓解。” 南妙音此时思索片刻。 “看来这就是你完善此本功法的另一处好处了,不只摄取他人的灵力,就连精力都会一并夺取,只是…” “只是什么。” “怎么看此法都像是女子所用,夺人灵力,摄人精力。” 林惴听闻,微微一笑:“哈哈哈,南道友之言还真是有趣。” 随即的日子之中,林惴完全沉浸在了修炼之中。 他并未将精力全部倾注于某一项,而是在神识、功法的修炼上均有所侧重。 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破庙的窗棂之上上,林惴便会早早起身,盘坐于地,准备修炼神识。 他紧闭双目,心无杂念,集中精神,让自己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缓缓向四周蔓延。 在这个过程中,他努力感知着周围细微的变化,让自己的神识愈发敏锐和强大,知晓自己的极限在哪。 午后时分,阳光炽热,林惴却浑然不觉。 他专注于对自身法术的操控训练,不断尝试着将体内的灵力精准地调动和释放。 时而双手结印,灵力化作光芒在指尖闪烁;时而低声吟唱,灵力便如涟漪般向四周扩散。 他反复练习着每一种法术的施展方式,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最佳的效果。 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总结经验,在一次次摸索中不断成长。 而到了夜晚,月光如水,洒在林中。林惴悄悄走进这片静谧之地,开始抓捕动物以获取灵力用于修炼。 起初,他捕捉的是一些小巧灵活的小动物,如野兔、松鼠等。这些小动物身形灵活,捕捉起来倒也费了他一番功夫。 随着修炼的深入,林惴的胆子逐渐变大,开始把目标转向了中型动物,像狐狸、野猪之类。每次成功吸取这些动物的灵力后,他都会谨慎地将其掩埋,仔细处理好后事,以免留下蛛丝马迹。 后来,他甚至将目标瞄向了野狼、熊等大型凶猛的动物。尽管过程略有危险,但对他这筑基修士而言,已经不算太大的威胁。 毕竟,大型动物蕴含的灵力更加浓厚,能为他的修炼带来更多的提升。 山中无岁月,修炼无甲子。 林惴的努力在南妙音眼里也是颇为动容,如此枯燥乏味的修炼,林惴日复一日,竟丝毫没有懈怠。 本以为是林惴故意隐瞒跟脚,不肯施放自身法术,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这人是真的不会任何术法,恐怕在宗门时也只是个不入流的弟子罢了。 念及于此,南妙音也是有些愁容。 自己的计划因为被那男童打扰,此刻也只能再寻办法,不能真和这林惴共度余生,况且凭这人的性子,多半也是要早晚除了我这后患。 伴君如伴虎,在这林惴身侧自己也是徒增苦楚。 第53章 神秘光团再现妙用 这日破庙中,几卷竹卷上下翻飞,随着林惴的意念驱动,竹卷时而疾如闪电,时而缓若清风,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奇妙的轨迹。 “林道友的神识操控真是越发精妙了。”南妙音的声音在林惴脑中响起。 林惴闻言微微一笑,手中动作并未停止。 只见那竹卷忽然化作数道流光,围绕着他飞速旋转,而后一卷卷整齐的落在身前。 当下,林惴的神识在对外感知这一方面,其极限已然达到了十余里之遥。 并且,在操控器物灵兽的时候,只要器物的总重量不超过半石,数量未超五个,他都能够轻松应对,做到游刃有余。 然而,这最后的神识与秘法相结合之法,只能被当作压箱底的底牌,并且最多也只能使用两次罢了。 林惴默默收起心思,双眼缓缓睁开,口中轻轻一吐。 只见一个散发出柔和彩芒的光团,宛如一颗璀璨明珠,渐渐漂浮在身前。 那从中溢出的光线如水一般的流淌,照亮了周围昏暗的角落,使得整个空间都显得如梦如幻。 “南道友,这光团的作用仅仅是记录影像这么简单?” “对此物我也知之甚少,但若要是仅仅只有记录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要知修士之间的留声石、留影石等等,不止更容易携带,且更加隐蔽。不过…”南妙音的话语说到这时像是陷入了沉思。 “不过什么。” “不过你说会不会是那追杀你的男童也想要这光团。”南妙音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的说道。 “你是说他…不过现在想想此人出现的太过蹊跷,我在世间凡俗呆了许久,不见此人赶来。 但是你我二人先是离开城镇有些时间,又用阵法转移,按着一般考量来说,想追到我怕是要费些时日。” “林道友的意思是还在怀疑妙音?” “是也不是,最初我也有所怀疑是你一步步引我上钩,但是仅凭你这筑基功夫,又被我所钳制,想必底牌并无多少,应不是那些庞大背景之人。 况且想要请到出窍境修士出手,这种可能我看不大,那只有最后这几种可能。” “林道友真是生了副刀子嘴,快说哪几种可能。”南妙音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怒说道。 “这其一,你手下老妪要么被不知何时种下追踪印记,要么就是有了叛变。 其二,在我的身上被这人种下印记,一直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到我们有所收获再一网打尽。 其三,也是专门来此寻找机缘,恰好被你我碰上。 这其四,如果是真的就有些骇人了。” “我那老奴境界寿元将近,且她身上被我种下印记,可以随我心意决定此人性命,且要在她身重新种下,必须先将我的抹除,但抹除我必然会发现,可以排除这其一。 这其二,刚刚我也探寻过你周身但并未发现任何印记,况且你在这凡俗之中一呆就是三年,境界比你高出这么多,没有任何理由也要像我一样等你三年。 其三更是不太可能,我宗早已没落多年,前时说存有不少凝气修士其实也是诓骗于你,实则也就我和那老奴二人罢了,一个出窍期修士来到此处,恰巧路过,夺你我筑基修士机缘,这理由属实有些牵强。 不妨说说这其四,可能都已排除,说不准就是真相。” “南道友且看,我先试试一二。” 林惴话语刚落,一指直指身前光团,一股淡蓝色灵力顺着指间,飘向光团。 顿时觉得体内灵气骤减四成有余,有了上次经验,林惴连忙掐断灵气输出,盘腿调息,双眼死死盯住身前光团。 只见灵气丝丝缕缕浸入光团之中,但等了许久并没有上次那般出现画面。 “南道友现在立刻接替于我。” 南妙音虽不明所以,还是按照林惴所言,迅速接替过来 片刻之后,一道令南妙音最意想不到的声音在这破庙之中骤然响起。 “妙音,还不速来?” 只见一位身形如枯木般消瘦,双眼凹陷的男子站在光团一旁。 那模样仿佛被色相彻底掏空了精力,却仍竭力挺直脊背,试图撑起那傲慢的气场。 一身华服松垮地贴在身上,显得极为不协调,可却浑然不觉,依旧保持着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现在的林惴。 林惴此刻身躯微微颤抖,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就在他正欲御风逃离之时,林惴的话语在脑中响起。 “停下,南道友,好好看看。” 但此时南妙音却一言不发迅速主动退出接替,重新让林惴接管身躯。 林惴却是神情一愣,感受到南妙音异常的状态。 “南道友,可还好?” “没有大碍,让我缓一缓就行。” 林惴闻言,微微一怔,犹豫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是林惴考虑不周了,南姑娘不要见怪。” “无事。” 林惴这才收回心思,此时便能确定这光团的另一用处了,那便是在灵力输入的同时,能根据自身内心深处最为忌惮之物所投射出来。 刚刚是南妙音接替自己,应该是映照出她内心深处最惧怕之物。 林惴随即张口一吸,光团重新吸入腹中。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此物若是用的巧妙倒也算是一个出奇制胜的宝物。 此时,一道隆隆的沉闷声响隐隐飘入耳中。 林惴眉头微皱,随即立刻向着声源散出神识,在林中不断探寻起来。 第54章 异常情况 片刻之后,林惴的神识就探查到这异响来源。 林惴此时神情凝重,开口说道:“南道友,怕是得走上一遭了。” “发生了何事?” “在我神识七里有余的村落之中,看样子似在举行一场祭祀。但是这祭祀之物,有些让林某着实看不下去。” “难不成用的生人祭祀?” “不止是生人,更是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孩童。”林惴此时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之意。 “孩童祭祀,看来只是一些愚民陋俗罢了,说不定还有别的道友相救,我看咱们就没有这个必要前去。” 林惴也深知自己并不用趟这趟浑水,但是这神识传来的惨状,还是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林惴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所有人都像你一般见死不救,抱着侥幸的心,自我安慰,总有人会来的,这么多好人总有一个会救的。 我是这般想法,旁人也是这般想法,千人万人也还是这般想法,那这人是该救还是不该救? 弱者依旧惺惺作态,强者还是高高挂起,我想这世道也是到头了。 并不能说我有多好的心肠,但在我面前了,我仍选择拉上一把。 这一拉,何止是救当下的他们。” 沉默半晌。 “不得不说是林道友是天生的夫子,寥寥几句就让妙音羞愧不已了。”南妙音的话语此时婉婉响起。 话音撂下,林惴此时脚下灵气荡漾,缓缓升空,随即一阵激射朝着祭祀之地方向飞去。 天边红日开始缓缓西沉,宛如一个巨大的橘红色火球,散发着最后的炽热。 那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轻柔地披在起伏的竹林上,勾勒出它们挺拔的轮廓。 村落之中树立着一座巨大的祭台,十来根粗壮的木头竖立其上。 一个个孩童被紧紧地捆在木头上,小小的身躯在即将西沉的余晖当中颤抖不止,原本天真无邪的脸蛋此刻满是泪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的手脚被粗糙的麻绳勒得红肿不堪,喉咙也因为声嘶力竭的哭喊而变得沙哑。 祭台下方,村民神情麻木,只是朝着这座祭台不停磕头。 他们眼神空洞,面色呆滞,仿佛失去了灵魂,似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不断重复着动作。 额头撞击在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沉闷回响。 在众人身旁站着一位黑袍人影,此人似一位主持祭祀的巫师。他手持法杖,面目狰狞,口中念着晦涩难懂的神秘话语。 那声音在众人此起彼伏的跪拜声中显得神秘可怖,又时不时地朝着远处频频点头,仿佛是在和某种邪祟怪物交流,气氛在此刻逐渐压抑。 周围燃烧着熊熊的篝火,炽热的火焰冲天而起,疯狂地舞动着,映照着整个村落。 滚滚烟雾从中弥漫开来,如鬼魂般慢慢笼罩众人的身影,使得整个场景在这烟雾之中模糊起伏。 林惴站在村落旁的树冠之上,神情凝重,双眼来回扫过其中众人,自己听到的声响的可不是这些愚民所能发出的,应该还有某些东西没有现身。 这时,原本跪拜在地的村民突然齐身转向一旁高举双手,脸上仿佛充满了希望,口中不断欢呼。 只听得一阵“咚,咚,咚”的震动声响从地面传来。 林惴听闻,立马用神识向着跪拜方向探去。 但此刻神识只在前进寥寥几米之后,像是碰到什么阻碍一般,再也不能探近分毫,停在了原地。 “林道友可探查出什么?”南妙音此时也是通过林惴双眼,不断观察着眼前的景象,开口问道。 “不太好说,此事有些难缠,我的神识探出,竟被这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给挡了下来。” “能抵挡神识探查?嗯…”南妙音像是陷入了深思。 还没等林惴继续开口问道。 一道近一丈高的虚影,从烟雾之中渐渐显露出轮廓。 轮廓呈现出不规则的尖塔形状,其上仿佛插着将近百条如同枝干一般的分叉。 周遭弥漫着浓浊的烟雾,在其上流淌翻涌。而那些分叉在这浓浊的烟雾之中若隐若现,来回摆动, 地面还在缓缓震动,待这虚影终于从烟雾之中走出之时,林惴心中微微一震,这是他第一次见这种邪祟怪物。 只见那最上方赫然顶着一颗紧闭着眼的头颅,在这头颅下方,一连串的肉瘤层层堆积,一路延伸至地面。 那肉瘤显得的黏腻湿滑,就像一堆刚刚从腐坏的躯体中流淌而出的黏液。 同时,在这邪祟走动中上下颤动,充满了弹性,仿佛每一个肉瘤都有着极其微弱却又真实存在的脉动,它们似是一个个具有生命的独立个体,正在贪婪地呼吸着周围令人作呕的空气。 这般景象,让人心惊胆颤。 那看似如枝干一般的分叉,在逐渐走近之后。 林惴这才惊觉,哪是什么枝干,分明就是一双双人的胳膊和大腿,在那胳膊大腿之上更是又长出了大量新的肢体。 它们一根根地插在这堆积的肉瘤之上,毫无规律地自行摆动着。 有的动作迟缓,仿佛在沉重地拖拽;有的则快速挥舞,像是在疯狂地挣扎;还有的只是轻微颤抖,好似在痛苦地抽搐。 这杂乱无章的摆动,让林惴不免头皮发麻。 随着最下方似是两根粗大木棍一般的腿部,缓缓挪动着,身后的地面被拖出一条长长的湿滑路径。 这时,南妙音从思绪中脱离,开口说道:“林道友,不知你是否知晓,有一古老术法,和夺舍不同,它能舍去自身的躯体不断融合分裂,从而达到登仙之境? 此术法也只有在当时宗门翻阅古籍时发现过,具体名字却是不清楚。” 林惴双眼瞬间睁大,他怎能不知道这种术法,当年宗主拿青铜鼎炼化各位师兄弟时的场景可还历历在目。 只是为什么说是古老术法,自己这前些年呆的宗门应该还在才是,其中术法更是众多,按道理来说不应算是古老才对,一时林惴竟想不出答案来。 “南道友,我在私塾中,偶然看到过一本古籍,上面记录着古时之人舍去皮囊化仙而去的尸解道法,内容和你应该是差的不多,不知是不是一样。” “尸解之法吗?舍去身躯假死,尸体化解消失,神魂飞出成仙…但恐怕这怪物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林惴闻言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南道友,可有把握击杀此物?” “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可以一试,不过我劝你不要做死斗的打算,还是需要以自身为主。” 林惴微微点头,心中思绪一闪,这驱神一法在这里不知有没有用处。 第55章 弟子识盛,恭请各位祖师 只见那邪祟临近众人身侧,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目光轻扫身下那狂热的人群,竟有一丝丝轻蔑的笑意悄然闪过。 村民们并无察觉,似乎对这邪祟崇拜至极,哪怕身躯丑陋不堪,在他们眼中也宛如神仙降世,能救渡众生于水深火热之中。 “神医啊,救救我苦难的孩子们……” “救救我们……” 村民们哀求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在他们眼中,这邪祟无疑是无尽苦难中的最后一丝希翼。 然而,那邪祟对这些撕心裂肺的呼喊声置若罔闻,目光贪婪地在人群中肆意游走,最后定格在祭台上那些早已被恐惧笼罩、瑟瑟发抖的孩童身上。 巫师见到来者,忙不迭恭敬稽首。 随后手中法杖指向台上孩童,一阵带着奇异腔调的话语从黑袍之中穿出。 那声音晦涩难懂,犹如夜枭啼哭,毛骨悚然。 巫师的口中话语不断,伴随着邪祟身上的肢体疯狂扭动,周围景象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不断揉搓,逐渐错位。 邪祟身旁的村民,此时身体与头颅颠倒,五官遍布在身体各个部位,原本是脚的地方,此刻却长了只胳膊,原本是耳朵的地方却长出一双眼睛。 整个世界就如同一场荒诞的梦境,线条不再笔直,色彩相互渗透穿插,空间已经不再平衡。 “林道友,我知你也有一副救人的心肠,但这番景象怕是极为麻烦,不如再做打算?” 林惴神情一冷,虽已是筑基修为,但这也是自己首次面对除了宗门以外的战斗场景。 不仅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更是要保证自己随时有退路逃出。 这孩童要救,但倘若救这孩童将自己身处险境之中,那就是愚蠢。 就算侥幸完成,也不过只是铡刀还未落下,时间长短而已。 林惴一时沉默,竟陷入两难之中 就在此时,那邪祟头颅猛的一转,双眼就这么直勾勾的望向树冠上林惴身影。 “不好!”林惴口中暗叫一声,只是片刻的犹豫就丧失了出手的先机。 整个身形迅速向后倒撤而去。 那邪祟眼见自己的好事被旁人撞破,且来者还是一名小有所成的修炼之人。 哪里肯轻易放过他,此人倘若搬来救兵,自己必然会陷入极为不利的境地。 那邪祟口中一声犹如闷雷般的低吼传来,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臃肿不堪的身躯猛地一震,竟腾空而起,搅得周围烟雾一阵翻涌,在村民惊异的目光中向远处林惴方向疾驰而去。 身上的肢体在此时不断扭动着,犹如无数条毒蛇在疯狂舞动,远远望去,真如同一只体型庞大的蜈蚣在空中穿梭。 那诡异的身影在这夕阳中划过,带起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这腥风犹如实质,所过之处,竹林不断陷入枯萎之中。 林惴不断向前掠去,神识同时向周围迅速散开。 虽然那邪祟像是能主动避开自己神识探查,但其身后这骇人的景象,还是让林惴神情愈发冷冽。 双手法诀不断翻飞,只见一枚枚如水桶大小的火球从林惴手中激射而去,但那邪祟像是丝毫不以为意,就这么直直地迎了上去。 “砰砰”几声,一枚枚火球精准地砸在后者身躯,只听到一阵“呲拉”声响,火球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漫天的火焰。 然而,余烟散尽,那邪祟只是身躯微微一滞,随即又重新追来,身上的肉瘤被火球的高温灼烧,仅仅泛起一阵青烟,竟未受到太大损伤。 那邪祟似被林惴法术激恼,一串串肉瘤来回滚动,顿时一阵冒着浓烟的绿色粘液从口中喷出。 朝着林惴背后迅速袭来。 林惴此时神识受阻,再加修行过后战斗经验极为不足,等到这粘稠之物即将击中自己之时,才险险躲身,堪堪避开,但衣物之上还是沾了几丝。 林惴那儒雅长衫的背部瞬间发黑,如同被剧毒之物侵蚀,随后在这风中,那发黑之处竟如齑粉般飘散。 他只觉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仿佛被烈火灼烧。 但此刻林惴无暇顾及,口中冷哼一声,双手掐诀速度更甚,又是手腕粗细的水柱冲向后者。 那邪祟最上方的头颅神情,此时像被林惴术法惹笑。 这次只是轻轻摆动身上手臂便将水柱尽数打散。 “呵呵呵,也只是跑得快的虫子而已。” 竟在那颗头颅之上发出了这般轻蔑之语,声音犹如夜枭嘶鸣,让人不寒而栗。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在天边逐渐消失,周围也随着不断暗淡下来。 一大一小的黑影在天空中不断追逐。 “林道友,此物能避开神识,若到夜晚,目力受阻,定然对我们极为不利。”南妙音的提醒话语此时急切传来。 林惴怎能不知,虽然也能凭借着神识周旋一二,但灵力与神识总有耗尽的一刻,不如直接被这厮来一计猛料。 “林道友,我知道你对我还是有着戒备,但到了这个时候,多少还是能透露出一些,保命要紧。” 林惴并未着急回答,自己的底牌无非就是这几样,能够帮助自己修炼的珠子,墨长老传授的拳谱,以及自己所学的驱神一法。 珠子的功效到现在还是不太明了它的具体效用,能否拿出御敌还是个问号,所以暂且搁置。 墨长老所传授的拳谱,在此刻也并不合适,这肉瘤显得极为怪异,还不知触碰之时,会有什么变故发生,所以此法也不做打算。 那只有这最后的驱神一法了,但上次在宗门之时,自己施展之后就昏倒在地,虽在众位众位长老的关心下,有了些猜测,但这威力如何,自己还真不清楚。 此刻后方邪祟逐渐逼近,令人作呕的气息开始不断钻入鼻中。 形势容不得林惴再做思考,随即迅速开口道:“南道友,稍后我会施一秘法看能否击退此物,但这秘法后果不小,可能会导致我昏迷一些时间,还请南道友在此时暂时接替,护我片刻。” “你只管做就是。”南妙音此时也充满了期待,这个人带给她的神秘感太多太多,心思又十分缜密,若不是碰见这等生死危机,恐怕还是不肯暴露自己术法根脚。 林惴神识扫向自己右手储物戒中,下一刻三株清香随即出现在手中。 左手手掌摊开,在清香之上迅速一挥,后者上方便出现几团红影,缓缓燃起。 只见林惴双手叠起,三株清香在手中稳稳夹住,随即双手放置额前。 口中咒语大声喝起: “请求天仙降吾身, 役使鬼神护我神。 身躯不过头点地, 诸煞遇吾皆退避。 弟子识盛恭请凌云仙宗各位祖师。” 第56章 初显神威 林惴话语落下,额前清香燃烧之势骤然加剧,团团火光不断向下燃去,屡屡烟雾四溢。那烟雾升腾翻涌,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前行的身影向着后方疯狂溢散。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磅礴浩瀚的力量自苍穹上方轰然降临。 刹那间,后方那庞大身影的邪祟追逐的身形猛地一滞,就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按在原地,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清香散出的烟雾也在这一刻凝固于半空,丝丝缕缕,不再有丝毫的流动。 那烟雾仿佛画卷上的渲染,被时间执笔,将这寂静的场景衬托的更加曼妙。 与此同时,周围呼啸的风声不再,就连那高高悬挂于夜空的皎月,其缓缓升起的姿态也在这时定住,宛如镶嵌在天幕中的一块银盘,洒下清冷的光辉。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之下陷入了静止状态,万籁俱寂,唯有林惴的呼吸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南妙音只觉此时仿若有一道凌厉目光自头顶瞬间牢牢锁定自己,这道目光仿佛穿越了亘古岁月,携带着无尽的沧桑之感投射而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白色空间也因这道目光开始剧烈震颤不已。 南妙音的神识所化人影在这震颤之中竟隐隐有几分消散之意,她拼尽全力试图稳定自身,然而那消散之意却愈发强烈,不断加剧。 正当南妙音陷入绝望之际,林惴却在这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一身儒雅长衫竟在此刻透出浓浓黑意,若是仔细瞧去,仿若一条黑蟒盘踞于这长衫之上。 那黑蟒栩栩如生,仿若活物一般,正慢慢蜿蜒扭动。 其如墨一般的鳞片,在月光的映衬下,隐隐散着光泽。 不仅如此,只见他双眼之中,原本的黑白二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璀璨的金色瞳孔正逐渐布满整个眼眸。那金色的光芒犹如烈日当空,耀眼夺目,让人不敢直视。 眉心处的两枚大炼之物,在这金色瞳孔出现的同时,开始飞速转动,其中光芒耀眼,摄人心魄。 强大的力量波动以林惴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仿佛要将周围一切吞噬其中。 “扑通”一声,南妙音被这股强大的目光强势压下,直接跪倒在这白色空间内。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娇躯颤抖不止,一袭轻薄红衫也随着颤抖不断摇晃。 而林惴此刻周身气势如虹,宛如一尊威严的神只降临凡间。 那磅礴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向四周疯狂蔓延,所过之处,空气都在颤抖,一切皆在向这位强大的存在臣服。 随着清香迅速燃尽,林惴举在额前的双手缓缓放下。 随着他头颅的转动,两道金色丝线从眸中飘出,在这暗淡的四周徐徐划过,恰似璀璨的流星瞬间点亮了这暗沉的世界。 南妙音早已不能继续借着林惴双眼观察四周,整个身形被牢牢封锁在这白色空间。 “呵呵呵呵。”一阵轻笑从林惴口中传出。那笑声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回荡,带着潇洒和不羁。 林惴此刻神情无比淡然,眼眸轻抬,默默看向周围。 目光深邃如海,似能洞悉世间万物生灵。 片刻之后。 “原来在此处…”口中传来话语声响。 林惴伸出右手,化掌为指,轻点额头。 原本飞速转动的珠子带着如意,顿时脱离而出,悬浮在手心中央。 这时珠子像是拥有自己意识一般,在林惴的手中不断地来回窜动,似在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意。 林惴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望着手中。 与此同时,左手拇指微屈,竟是连头都未曾抬起,便朝着身后邪祟随意一斩。 并无想象中那种铺天盖地的术法波动,就好像仅仅是抬手,落手。 一切显得都这么普普通通。 后方邪祟周围压力迅速撤去,似是毫无察觉刚刚所发生的一切,记忆还停留在前方修士高举清香的景象。 正当邪祟那塔状的身躯继续向前冲来之时,只看见前方修士低头看向手中,左手竖立,微微抬起,朝着自己轻轻挥来。 那颗头颅一脸不屑地瞧着这修士的动作,还当是前时那些不痛不痒的攻击,完全不设抵抗。 可就在这瞬间,邪祟只觉眼前修士向下翻去,目光在不断上抬,清冷的皎月,点点的星空在眼前倒掠而过。 随之感觉头颅下方不断变轻,似一只蝴蝶在空中起舞,随着眼前景象不断翻转,它看到了自己身躯在不断消散。 那原本狰狞的面容此刻满是惊愕与恐惧,它试图挣扎,试图反抗,但它的神情也就定格在此处。 那瞪大的双眼仿佛还在诉说着它的不甘,张着的大口像是要发出最后的咆哮。 然而,一切都戛然而止,它的恐惧与绝望永远地凝固于此。 于此同时,远处的村落也在这林惴的一斩过后,被瞬间抹去。 村民、祭台、孩童、房屋皆在这一刻统统抹除。 一颗颗肥硕粗壮的竹笋,从原先的村落之中迅速钻出,顷刻之间,化作一片茂密竹林遮盖住了前时的痕迹。 林惴望着手中这如同孩童一般窜跳的珠子以及紧紧环绕的如意,脸上浮现了追思之色。 一声轻唤从林惴口中响起。 “妙音,别来无恙。” 第57章 初知隐秘 随着林惴话语落下,珠子与如意重新归位,南妙音周身压力瞬间消失。 林惴从半空缓缓落地,神识向着珠子内的空间扫去。 南妙音神识消散之意消失,只感到一阵柔和的力量将她从空间内拉出。 月光皎洁如水,映着林惴身前的光影所化,神圣纯洁。 南妙音怔怔望着眼前模样普通的男子,一双金色瞳孔,让林惴显得陌生。 “南妙音,见过前辈。”南妙音一身红色纱裙,微微欠身,能修行到筑基修为,心智并不愚笨,只当是林惴的神通所致,请的某位宗门老祖降身。 “妙音,不必这般拘谨,坐。”林惴袖袍一挥,地上凭空出现一座石案,两座石凳。 两人对视而坐,此刻林惴似乎觉得少了什么,随即手指轻点。 一只美玉雕琢的长颈酒壶,壶壁轻薄,壶内隐隐看到晃动的佳酿,旁边,两只小巧酒杯静静相伴。 南妙音看着眼前男子,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变化实在是太大。 前一刻林惴还在破庙里练习基本术法,进展虽是不快,但还是能看出是首次学习,有着不少生涩。 如今林惴只是随手一挥,凭空生成的术法,在她的印象里,至少结丹期做不到。 林惴起身,将二人酒杯倒满,坐回石凳,静静看着这许久不见的女子。 还是和记忆里初见时的她一模一样,谨慎,带着一丝愁意。 人生只若如初见,往事如烟忆万千。悠悠岁月情未改,旧影梦中心犹牵。 南妙音调整好情绪,既然能做到将自己从这空间中放出,且能叫出自己名字,和自己平等就座,应该不是想要谋害自己。 索性心中放开一些。 南妙音双手端起酒杯托举在前。 “前辈神通广大,帮助我和林惴摆脱危机,妙音感激不尽。” 林惴闻言,淡然一笑,酒杯轻轻一碰,佳酿顺着喉头一饮而下。 “林惴这些日子,承蒙你的照顾了。” “照顾算不上我,我也是沾了他的福,本就是想夺舍这具身子,没想到却是发生后续这些变化。” 南妙音只是略做犹豫,还是说出了夺舍林惴的事情,毕竟还不知此人是否清楚,干脆自己主动承认,也能显得自己坦诚。 林惴神色露出追忆,像在回想。 沉默半晌,这才缓缓开口。 “无妨,过去的事大多已经记不清楚了。” 南妙音一杯佳酿饮下,神识所化光影竟开始渐渐凝实,本就精致的脸上也多了一抹微红,更显动人。 “多谢前辈所赐。”妙音话语中带着惊喜。 林惴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这般礼数。 “让他带着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南妙音闻言,眉头微微蹙起,刚刚惊喜的神色在此刻也暗淡下来。 “前辈是说那件事吗,可能对现在的他而言还为时尚早。” “林惴这孩子哪里都好,只是心思太重,以至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所以想要他帮你可能得多费些功夫。 这件事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为了修行确是一步步登高,但是其中滋味也只有自己知晓。” 林惴又是一杯饮下。 “能问前辈如何知道妙音姓名吗?”南妙音心思急转,只能委婉开口。 “为何不知,我本就是他。”林惴话语平静,像是这件事在他眼里不过稀松平常。 南妙音手中酒水一晃,她心中想过无数种答案。 宗门的长辈一直默默关注晚辈,神通术法所请的神识降临等等。 但这答案真正摆在眼前时,从未想过竟然如此骇人听闻。 南妙音仰头一饮,将自己众多思绪压下。 “前辈是说,你就是林惴?” 林惴嗯了一声,轻轻点头 “不过不是现在的他罢了。” 南妙音神色复杂,她从未见过能有从别的时间来到此处的修士,但看这位前辈神色,又没任何必要欺骗自己。 “既然如此,看来林前辈应该不仅仅是帮我二人脱离险境,能坐在此处和妙音畅谈,应该还有别的要事相商。” 林惴端详着手中的酒杯,左手袖袍一挥,一道结界罩住二人。 随后手中酒杯轻举,南妙音连忙跟上。 “接下来的话,希望只有你与他知道就好,不要告知他人。 据我观察到,当每个人踏入修行之时,与之而来都会有一道或者多道注视观察着自己。 修士境界低微不曾察觉,但我这般修为还是隐隐探察到不少注视的眼神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还是让我颇为不适。 我试过无数种方法,但那股注视的目光一直存在,所以我一步步的引导现在的自己,试着从过去能不能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林前辈是说,你这般修为还有人在冥冥之中注视着你,那不知是何等修为,可有办法?” 南妙音听着林惴口中淡淡的话语,但是这件事可不是如同语气一般平淡。 就拿寿命来说,修士修行,越到后期,寿命越长,最后寿与天齐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按理说,这样本应该是修士超脱天地束缚的存在,只有可能是更高修为的人产生注视,但仅仅如此,应该是不能让前辈如此重视。 这其中定然不是这般简单,命运使然这个词的描述,恐怕在前辈的发现中有了答案。 南妙音越想越恐怖,红晕的脸颊多了几分惧意。 “前辈,凭我和现在林惴能力有些弱。” “哈哈,慢慢成长就好,这注视虽是烦人,但我观察许久,也并无任何动作,所以现在不必担心,先让林惴帮你完成心中所想就行。” 南妙音微微点头,连续多杯的酒水饮下,不免让她也多了几分醉意。 双手轻拍脸颊,动作带着可爱。 林惴静静望着眼前的这熟悉身影,眼中金色瞳孔渐渐褪去, “这次走后,也只有结丹期时再能来一次,我会把事情经过传述给他,你也不必多虑。 另外此次以后,你和他二人不再是只能交流,他能知道你心中所想,你也能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你二人暂时结伴,等到完成你所想之事后,自会有新的躯体,是去是留你自己选择。” 眼中金色瞳孔散去,结界也同时撤去。 南妙音终究还是没能抵挡过酒力,和林惴一同躺在竹林之中。 二人轻微的呼吸伴着窸窸窣窣的虫鸣逐渐睡沉。 第58章 复杂心情 林惴在念完咒语之后,只觉自身意识渐渐化作人形,透体而出,仿若挣脱了尘世的束缚。 随着不断升高,目光中自己的身躯在夜色里逐渐变得渺小,离他越来越远,直至成为视野中模糊的一点。 身下的竹林,起初还能清晰地瞧见那在月光下泛着幽光的翠绿竹影摇曳,竹叶沙沙作响。 但随着持续上升,竹林也在他的视线中不断缩小,最终化为一片朦胧的墨绿之海。 远处的山峰,在夜的帷幕下,依旧高耸入云,雄伟壮观,巨石嶙峋,云雾如黑色的轻纱缭绕。 渐渐地,山峰也慢慢失去了原本的巍峨,变成了如孩童手中的黯淡玩物。 再往上,便是那层层叠叠的云层,似乎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幻景象,林惴靠近了它们。 云絮在月色中似银白的雪,又似波涛汹涌的墨色大海。他穿梭其间,感受着周围湿润的水汽,划过指尖的轻柔带着丝丝凉意。 林惴渐渐穿过云层,他感觉到自己的头顶,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顶板阻碍。 林惴神色平静,一切不过像是自己的惊鸿一梦。 他抬头看去,在那被夜幕笼罩的浩渺无垠的天空之上,赫然屹立着一棵金色巨树。 其枝干粗壮如天柱,在清冷的月光下仿佛由黄金铸就,每一寸树皮都纹理清晰,像是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那繁密的树叶,宛如一片片金色的绸缎,在夜风中摇曳,使得巨树的边缘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金色根须条条分明,盘绕交织,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树旁像是有一道黑色背影,负手而立,长发如墨,在明月的照耀下肆意飘动。 那道黑色背影似是感觉到林惴的目光,头部微侧。 林惴只觉腹中涌动,那颗光团便从口中飞出,缓缓飘向那道人影。 只见光团悠悠停在身侧,人影伸出右手,轻轻抚摸,似在观察,又似在怀念。 随即光团被这人影用手轻轻一推,像是水波荡漾,渐渐浸入到身旁的金色巨树。 人影抬头看向身旁巨树,手掌在上轻抚,随后转身向着林惴方向轻轻一点。 一阵记忆顿时涌入脑中,那是他念完咒语之后的场景,他看到身后邪祟被自己轻易击败,头颅倒飞出去;看到不远处的村落被瞬间抹除,被替换成一片片竹林;看到南妙音和自己交谈种种。 林惴心中了然,对着眼前身影深深一拜,或者说是对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深深一拜。 那道人影嘴唇微张,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任何言语。 只是伸手朝着林惴随意一按,这道由意识化作的人形,顺着来时的路迅速倒回。 夜幕笼罩,明月身边几抹薄雾缭绕,优雅皎洁。 窸窣的虫鸣,还在不知疲倦的响起。 夜晚的微风像一双轻柔的大手轻轻划过林惴的脸庞。 林惴睁开双眼,刚刚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一切显得这么真实,又好似梦幻泡影。 林惴缓缓坐起,目光看向身旁的南妙音。 南妙音神识所化人影静静地躺在地上,身着一袭红色纱裙,轻薄的纱质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朦胧的光晕。 她修长的双腿在红裙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宛如隐匿在夜色中的美玉。 月光洒落在那纤细的小腿上,肌肤泛出如羊脂般的光泽。 胳膊随意地伸展着,白皙的手臂从纱裙的袖口中探出,如同刚刚绽放的莲花。 月光如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身躯,为其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红裙微微散开,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林惴神色复杂,所有的过往在眼前纷纷划过,过往的纠结与怀疑在此刻得到了答案。 原来只是自己罢了,这种奇妙的经历,让此刻的林惴有些发愣。 一旦认知到某一事物后,它就会在你脑中不断完善,变得让自己能够完全接受。 显然林惴也是这个过程,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林惴回想着脑中的场景,以及眼前的身影,本就心智颇为成熟的他,怎能看不出来这位借着自己身体与南妙音对话时所藏着的情感。 回忆不禁涌上心头。 真如那时的声音一般,缘分天定,不可强求。 这一瞬间,心与心的碰撞,迸发出绚烂火花。 就像那浅浅一吻,发生的莫名其妙。 也许感情的本质便是这般难以捉摸、莫名其妙,就这么毫无规律和预兆地降临。 林惴如同坚冰一样的心,在此时开始缓缓融化。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自然而然真诚流露。 衫上的干血还没有洗去,想不到这深夜是如此多情。 瞬间的情愫并非偶然,命运丝线交织早已化为蛛网将林惴的脚步沾住。 情愫的产生,映照出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竟让这个少年一直小心谨慎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慌乱。 林惴望着远处的明月,长叹一声。 “如今细想,看来感情在这条路上也是一道大关。” 是选择从容面对,享受接纳,还是毅然决然,潇洒离开? 这条大道中的坎坷,虽不让人步履维艰,但还是心生踌躇,内心纠结,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抉择,宛如夜空中闪烁不定的星辰,难以定夺。 罢了,往后的事那就往后再提。 当下自己所需做的,亦是唯一能做的,也只有正视内心这萌生的情愫。 不必强行压抑,亦无需刻意引导,区区方寸之间,难生诸多巨变。 就让它自然流淌,似山间澄澈溪流,不紧不慢,随着内心而行。 明白人生的旅途正因这些丰富的体验而精彩曼妙。 念及于此,林惴心境悄悄迈进。 第59章 心意相通 清晨的露水渐渐凝结,在竹叶上显得晶莹剔透。 林惴躺在竹林之间,双手枕于脑下,眯起那有些疼痛的双眼,看向天空。 短短一天当中发生的事,不断冲刷着自己内心。 此刻云溶溶,风淡淡,心萧萧。 一夜无眠。 梦中漂浮的黄金巨树,树旁的身影,念动咒语后的打斗场景,自己口中的惊人话语,心中微微泛起的涟漪。 无论是哪一个,林惴短时间都难以接受。 如今光团被那男子取走,不知所踪,且凭现在的实力想要探查,可能还为时过早。 此次的救援,可谓是大败而归,不仅人没救上,也害得一村之人被彻底抹除。 能力还是太差,这时安静回想起来。 自己这次热血上头,过于的想当然,行事莽撞,以至于准备工作做得极不充分。 那邪祟的境界虽与他相仿,但其身躯的强度和诡异的特质,让林惴在打斗中简直是束手束脚,若不是匆匆使用驱神一法,自己怕是难逃此劫。 林惴此时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在打斗方面的准备存在巨大缺陷。 术法的释放与衔接不够顺畅,威力也远远达不到理想效果,这使得林惴在应对邪祟时手忙脚乱、力不从心。 打斗经验严重匮乏,他没有做到尽可能地研究分析对手,也未通过自己的思索,去伪存真来制定计划。 故而在打斗过程中,他无法精确地知晓自己和对手之间的差异,洞悉不了对方的弱点,也察觉不到自身的优势,就像幼童打闹一般,手脚乱抡一气。只知用术法来回穿插,没起到任何作用,更谈不上有任何战术可言。 自身心态的摇摆不定,导致他在敌人近在眼前时犹犹豫豫,错失了先手的时机。 这本是极为简单的事,趁其不备一击即中,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撤,却因自己一时的踌躇险些坏了大事。 更让林惴有些难堪的是,自己空有一身筑基修为,却无任何的攻击型或防御性的法宝,自己从城镇中所带的铁剑,仅仅是劈砍铁栏便早已崩碎。 看来凡俗的铁剑,无论是锋利程度,还是坚韧质地,于修士战斗而言都是微不足道,以后在借助外物方面还是多以修士层次为主才好。 虽听闻南妙音所说筑基以后可以用大炼之物御敌,可自己这大炼之物无论是珠子还是如意,能在打斗中起到的帮助作用都极为有限。 何况若遇到他人攻击型的大炼之物,难不成束手就擒? 此刻,林惴最大的倚仗,除了那神秘的驱神一法,就只剩下墨长老传授给他的拳谱和那结合神识的引灵秘法了。 至于南妙音是否会出手相助,林惴不愿去揣测。 在他看来,与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如依靠自己手中实实在在所拥有的东西,这样带来安全感才能让人踏实。 这次由于南妙音被附身之人所影响,自己内心的所思所想都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南妙音面前。 不过有喜有忧,一直默默藏着的拳谱倒是可以放心地继续修炼。 至于那驱神一法,目前看来,只有等自己提升一个大境界之后再另作探寻了。 所以在今后,除非到了生死攸关的绝境,还是不要将全部希望都寄托于此, 如此看来,经验的积累和法宝的炼制迫在眉睫。 不仅术法之间的衔接运用需要不断练习,更是需要知晓修行其他诸多领域的作用,不说做到精通,但都要有所涉猎,今日这窝囊的局面,不想再次发生。 另外对战斗时机的精准把握要用心揣摩,在不敌对手时如何巧妙规划退路更得提前筹谋,一切都要 而法宝在战斗中增强实力、扭转局势作用更是需要自己多多重视。 所以对于法宝的寻觅、炼制及运用策略,也都需要自己尽早提上日程,早日获取。 “林道友,看来不止是我认定你为夫君,未来的你也是如此。” 南妙音话语轻柔又带着几分打趣在耳边响起。 林惴闻言,盘腿坐起,望向身前这一袭光影所化的红衣女子。 南妙音生得一副玲珑心思,在林惴被附身时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那人对自己态度,不仅仅是只有许久未年的怀念,更是别样的情愫,参杂其中。 身为女子的她,这种情愫再熟悉不过。 “你我二人还是以道友相称,别的称呼,实在接受不了。” “哈哈哈,林道友果然有趣,你可别忘了,你我二人现在可是心意相通,你的心思我还是能知晓的,” 南妙音此时笑意盈盈,美眸深深的望着这眼前的男子。 自己虽是二八佳人的面貌,但也是修行了三十余年,面对此刻的林惴,就像成人面对孩童,林惴的心思一览无余。 过往的经历让她知晓,生得一副媚骨在这修行之时可不算好事,幸运自己心思细腻,善于利用人心,这才得以往来于各种修士之间,获取资源,保全性命。 见惯了各种见色起意的人,有得自诩清高,有的猛烈追求,最后不都是想贪图自己的这一副身子。 倒是林惴这样自然而然所散发的心中荡漾,又被他淡然处之的态度,还是让南妙音有些动容。 这时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心里知晓了各自的想法。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南妙音觉得十分奇妙,刚一微动的情绪就被对方察觉,同时自己生成反馈,又被对方知晓,心念来回穿梭,神情竟一时有些恍惚。 林惴此刻也是神色有些怪异,同样也是这种奇妙的感觉。 那股情愫的生成,似乎被南妙音不断的掀起,翻看。 好奇与复杂、新奇与苦涩在二人的心中不断往来。 “南道友,还是给林某留点隐私。” “哈哈哈,既然林道友这么说,妙音只能遵从,” 两人随即相继无话。 沉默半晌。 林惴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无意冒犯,给林某说说那件事。” 此时南妙音的笑容渐渐收敛,思绪渐渐拉回。 “林道友,那就看看。” 林惴刚想询问,顿时只觉心中涌出不少记忆所化的思绪从南妙音那边传来,只能匆匆闭眼,默默感受。 第60章 最不愿揭开的过往 思绪当中,林惴化身为南妙音视角,娇躯颤抖,一股恐惧与愤怒交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目光死死盯住前方,身旁一具老妪倒地昏迷不醒,而身后就是悬崖,深不见底。 “跑啊,接着跑啊,我的好妙音。你就乖乖做我炉鼎,我便不再追究,百年过后,说不定本座还会大发善心放你一条生路。” 一位颧骨突出,双眼凹陷的华服男子站在前方,手中折扇轻敲手心,目光上下扫过眼前这位妙龄女子,目光中尽是贪婪。 “陈沛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必那青蛇早就在你的手中!” “呵呵呵呵,想不到我的好妙音心思倒是不蠢,是又怎样,不是又能怎样?” “想不到传闻中的沛慈老祖竟是如此做派,好! 看来所有人都被你一人蒙在鼓里,先是污蔑我宗是魔修之地,放那青蛇当作鱼饵。 又是故意散出谣言说我宗有重宝出世,引得别宗、散修探查争夺。 最后更是无端降罪于我,偷得重宝。 你不费一兵一卒,便毁我宗门,落得一副好名声,又是借着铲除魔修的名义,想要辱我清白。 只是想要得到我,如此大费周章,真是好手笔!” “不错,没想到年纪轻轻,心思却是细腻。不过…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陈沛慈的音调陡然一转。 “你只有一点你说的不对。要你这身子只是附带,只不过想要为我这条青蛇,找具躯壳而已。” 南妙音闻言,秀眉紧簇,她只知这条青蛇有些不凡之处,似是一兽体全部神识所化,又像是某种法宝的器灵所蕴。 但无论哪一种,都值得这些小宗门与许多散修趋之若鹜,视若珍宝。 这样的宝物,不仅能及时提高自身战力,要是器灵所化,找到符合的法宝容器,其威力更是难以估量。 没曾想到此物比自己想的还要不凡,竟是想以人为躯壳,这所结合之物恐怕其中威力难以想象。 随即南妙音心思急转,那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南妙音此时心中的愤怒如火焰般熊熊燃起,胸膛剧烈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遏制的怒意。 南妙音怒目圆睁,目光如同利剑射出,仿佛要将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 “好一个陈沛慈,当真是计谋无数,竟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你就不怕这因果报应?”南妙音声音此刻极其冰冷。 “报应?哈哈哈哈……”陈沛慈放肆大笑起来,“我最不信的就是报应,弱者临死前的哀嚎罢了。 在这世间,实力便是一切,算计你一个能使我变强,我便算计一个;倘若算计所有人就能让我看到那山巅的风景,我为何不算计这世间所有人? 我就是要踩着你们每个人一步一步,不断登高。 当我站在你们所有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时,我自会受人称赞,我自会流芳百世!” 陈沛慈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神色也越来越激昂。 爽朗的笑声随着山中寒风,震荡开来。 “你休想!”南妙音娇喝一声,“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说罢,南妙音身形一闪,朝着陈沛慈冲了过去。 只见手中长剑,如游龙一般来回弯折,带着拼死一搏的气势向前刺去。 陈沛慈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那张虚浮臃肿的脸上浮现出不屑。 他轻轻一挥手中的折扇,一道淡黄波动夹杂着烈风,朝着南妙音席卷而去。 南妙音只感觉一股凌厉之感扑面而来,刺的她双眼眯起。 她全力运转体内灵力,试图避开这道攻势,但这波动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至身前。 难妙音这才不得不重新调动灵力,升起一道护罩,试图抵抗这极快的一击。 然而,这道护罩在这攻势下脆如薄纸,只是略微一顿,便被轰然击碎。 所期盼的抵挡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双方的实力犹如蚍蜉撼树,差距极大。 南妙音整个人像是收到一股巨力,冲来的劲头和这巨力相互碰撞。 只是在半空中短短一顿,随后长剑脱手而出,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悬崖此时近在咫尺。 “咳咳……”南妙音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一身红色纱裙此刻变得褶皱,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感觉四肢被这一击过后,疼的有些麻木。 陈沛慈缓缓地走向南妙音,蹲下身子,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说道:“妙音,何必如此呢?只要你乖乖听话,供我百年享乐,再为你重新找一副身躯就是。” 南妙音扭过头,避开他的折扇。“呸!”一口鲜血怒喷对方脸上恶狠狠的说道:“你当我还是那三岁孩童,这些话说给我听,我今日就是死,也不能如了你愿。” 陈沛慈眼疾手快,一把按下南妙音的跳崖冲动。 另一手中折扇在脸上轻扫血污,并没有因为南妙音的举动激恼,而是随即揪住后者长发,猛的一扽,那张精致俏脸就这么被陈沛慈一手拽起。 陈沛慈缓缓压低上身,头部凑在南妙音脸旁,他的脸颊轻轻蹭着南妙音那如羊脂玉般滑嫩的肌肤,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微微眯起了双眼,沉醉其中。 温热的气息一阵又一阵的撩动着南妙音的发丝,面庞上传来粗糙的摩挲感,南妙音只觉只觉一阵极其难以忍受的厌恶之感自心底涌起,她恨不得现在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她想要逃脱,但自身的修为早已被牢牢封锁,现在的她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南妙音紧闭双眼,泪水似两道水柱一般从眼角滚滚滑下,那一串串晶莹的泪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 嘴唇被咬得泛出苍白,面部几近扭曲。 南妙音强压下自己内心的厌恶之感,声音颤抖的开口:“我……我…答应…你。” 陈沛慈却似没有听见,还在陶醉的感受那温润之感。 许久。 “哈哈哈哈…早就应该如此,何必遭受这些委屈。” 第61章 两女智斗陈沛慈 眼泪,不过是情绪贲张所迸溅的水花,说到底,也仅是寥寥几滴咸涩水珠。 它是普通人在困境中的摇尾乞怜,也是强者在受难间的虚与委蛇。 世间万般流转,没有人会永远屹立而不倾倒,也没有人会始终深陷低谷不得出路。 陈沛慈像一只贪婪的野兽,鼻翼飞快煽动,疯狂地吸吮着从手中传来的淡淡香气,缓缓开口:“妙莲宗,不愧是天生的炉鼎宗门,哈哈哈哈,真是令人期待。” 南妙音胸膛不断起伏,犹如狂风中颤抖的花蕊,她双眼紧闭,尽可能的压下心中情绪,双手紧攥裙边。 这时,一道如哨的破空声从后方响起,一根破旧木杖携着风声,朝着陈沛慈的后背冲来。 陈沛慈嘴中亲咂一下,陶醉的神情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断,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神识只是向着身后微微扫去,木杖刹那间就被神识所裹,在自己身后三寸有余的地方骤然停止。 “你这个登徒子!老朽今日必杀你!” 南妙音身旁的老妪不知在什么时候醒来,整个人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张牙舞爪的长发,扬在身后。 原本松弛的面皮,被气的通红如血。浑浊的双眼,眼神像一把弯刀,向在陈沛慈的身上狠狠剜去。 只见右手轻轻一握,一枚通体血色的丹药顿时出现在手中,丹药圆润光滑,表面流转着诡异的血光,仿佛有鲜血在其中涌动,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腥气。 老妪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放入口中,一口吞下。 刹那间,她那原本筑基中期的气息逐渐高涨,周围灵气肉眼可见的疯狂朝着身体涌来,周围的碎石同时也被卷的倒飞起来。 苍老面容竟在此刻一点一点发生变化,似是时间倒流一般,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舒展,松弛的皮肤逐渐变得紧致。 一阵爆豆般的声响从身体内传出,原本佝偻的身躯竟在此时愈加挺拔,一身的粗布麻裙难掩此时身姿,整个人年龄似倒转回了三十岁的模样。 她的肌肤如雪,双目明亮如星,顾盼之间,神采飞扬。 仿佛在吞下丹药过后,整个人脱胎换骨,散发出无尽的生机。 周围灵气渐渐停止,这由老妪变幻成的女子,境界渐渐停留在筑基后期气息。 “不过是用丹药强行拔起,强弩之末罢了。你这副样貌,我可不会喜欢。”陈沛慈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子。 女子神情漠然,并未回答。 女子动作似乎并没有结束,双手又开始不断掐诀,随即手诀化指,猛点眉心。 一根如意状的大炼之物从后者缓缓飘入手中,这时眼中陡然闪过浓厚的狠辣之意, 右手猛的一捏,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如意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女子此时闷哼一声,脸色顿时煞白,一丝腥甜之感瞬间涌出喉间。 紧接着手中一阵磅礴吸力传来,刚刚停下的境界又在此刻重新向上拔高。 筑基后期的修为渐渐逼近于筑基圆满。 陈沛慈索性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好戏,手中轻抚怀中南妙音的秀发。 南妙音娇躯颤抖,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陈沛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怀中佳人如玉,一切都仿佛是在掌控之中。 女子望着眼前陈沛慈的动作,呼吸不断加重,她恨不得现在过去撕碎了他。 右手继续施加压力,伴随着一阵尖锐刺耳的碎裂声响,手中如意被彻底捏碎。 这时女子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人狠狠一捏,剧痛的传来,额头不免冒出豆大的汗珠。 圆满的气息竟在此刻开始有着突破的迹象。 此刻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黯淡下来,一片片乌云迅速汇聚,仿若一场风暴即将到临。 “哼,想用结丹的劫云对付我吗?你们的主意不能再有趣一些,这些底层修士怎么都爱用这种老套路,可笑,可笑。”陈沛慈口中冷笑连连。 “聒噪。”女子此时口中大喝,一道炽烈的雷光划过夜空,那光芒犹如撕裂苍穹的巨龙爪牙,把此时女子的气势抬到了极高。 女子动了,大步流星的迈进,朝着陈沛慈方向飞速赶来。 “妙音,就是现在。” 随着口中话语落下,南妙音此刻蓦然睁开双眼,双手伸出,死死搂住身前男子。 一股和那女子同样的吸力从从手中奔涌而出。 林惴此时所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就是前时自己一直在琢磨引灵秘法。 这时陈沛慈神情终于闪过一丝凝重,原来不止是借这劫云,更是要通过两人这邪门功法,吸取自己灵力。 不过,要是仅凭这点可还是不够看。 女子手中瞬间出现一沓符箓,随即自行从手中一一飞出,精准地贴在陈沛慈的周身。 随即她继续向前,从背后同样一把紧紧抱住陈沛慈。 劫云下三人就这么紧紧抱在一起。 天空劫云渐渐汇聚完成,若有旁人在一旁观看,此时的筑基突破结丹的劫云竟是比正常人高了三倍不止。 劫云之中,电芒闪烁,雷声轰鸣,像是有一条雷电所化巨龙在云中腾挪,不断积势。 “轰”的一声剧烈声响,从头顶轰然炸响。 顿时,一道水桶粗细的白芒,从劫云中向着三人方向迅猛劈来。 陈沛慈刚想运转周身灵力,但是受符箓影响只觉体内灵力微微一滞。 就这么略微犹豫一刻,劫雷便轰然而至,陈沛慈只觉像是有无数根坚硬的钢针从头顶钻入,随后被迅速钉入。 钢钉像是被烈火烧的滚烫,带着剧痛与麻意,沿着脊背,迅速蔓延开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随后直冲脚下地面。 其他两女显然也不是这么好受,早已没了人样。 口中纷纷涌出鲜血,整个衣物变得焦黑,原本的秀发也是被炸去不少。 陈沛慈眉头紧皱,这劫云倒是有些超出自己想法了。 此时,心念微动,陈沛慈小腿处的裤脚竟在这时自行摆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其中扭动。 第62章 前往北方 这时又是一道水桶粗细的电芒从上方劈下,两女正欲闭眼抵抗之时,陈沛慈的话语在她们耳边响起:“知道为什么这世间总有天才过早夭折吗? 他们恃才傲物,怀揣梦想,对未来总是充满了希望,觉得自己就是这片天地的主角。 可这结果呢?不尽人意。” 陈沛慈此时轻叹一声,目光望向头顶劫云,一抹淡青色虚影直掠而上。 “想知道为何老辈修士愈发强悍吗?因为他们贪婪,因为他们恐惧。 他们总是深刻的认知到自己拥有的远远不够,所以才靠不断劫掠,不断吸取别人的成果来壮大自己,这才是生存之道。” “妖言惑众!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 女子的怒吼从身后响起。 “哼!奸人,你必须人人得而诛之!你活不过今日!” 南妙音的话语也在此时喊起。 “你这魔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 陈沛慈却并未理会,目光落在飞向劫云的那道淡青色虚影。 两女等待了许久却迟迟未见劫云落下,疑惑之际,顺着陈沛慈的目光双双抬头。 正是前时南妙音口中的青蛇所在。 只见那条青蛇起初只有两指大小,随着高度的上升,身躯迎风见涨。 一条约有十丈有余,水缸粗细的巨蟒开始在劫云间不断蜿蜒扭动。 那身躯上的鳞片在雷光的映照下,熠熠发光。 每一片都像是由大自然精心雕琢而成,但又充满了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先是蛇信喷吐,随后血盆大口一张一合,劫云中的电芒便被尽数吞入腹中。 劫云此时像是受到了挑衅,不仅没有退撤,反而劫云愈发浓厚,几乎就要将这青蟒身形完全遮掩。 现在的雷声不可谓石破天惊,像是仙人手持巨鞭朝着空中狠狠一甩,震的地下二人只觉耳朵嗡嗡作响。 劫雷如同一条巨龙与青蟒厮杀缠斗,南妙音喉咙向下一滚,此刻可谓是生死攸关之时。 只见天上青蟒如碗状的鳞片簌簌落下,而那老妪所化的女子气息也在不断削弱。 这时陈沛慈浑身气息猛的一荡,瞬间将身上符箓以及二人尽数击飞。 就这么一时片刻,自己的灵力已经被吸取大半,但这依然不是此刻两女所能够抵挡的。 劫云此刻渐渐落败,终究是靠着外物凝聚的劫云,威力还是差了那么几分。 青蟒虽是伤痕遍布,但它那浑身浴血的巨大身躯依然挺立在天地之间,双眼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随即高昂头颅,望向那逐渐消散的劫云,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咆哮。 陈沛慈也是微微点头,伸手微微招去。 但那青蟒却是不想继续听从前者的发号施令,径直向着远处奔去。 陈沛慈见状轻笑一声,手中瞬间出现一片黑色鳞片,狠狠一捏。 只听远处青蟒哀嚎一声,又是调转头来,不情不愿的向着陈沛慈飞来。 这时,老妪所化女子样貌又迅速老去,她即刻飞身向前死死抱住陈沛慈的双腿。口中大喊:“妙音快逃!” 南妙音见状面露不忍,但也只是稍作犹豫,向着悬崖飞去。 陈沛慈双眼微眯,正欲施展灵力准备按住逃窜的南妙音时,眼皮一阵跳动,随即停下动作,右手伸出,掐指一算,脸上笑意涌现。 “原来如此,看来还有小鱼上钩。” 但这一切南妙音并无所知,还只当是那老妪以自己拼死抵挡,给自己换的一线生机。 陈沛慈就这么眼睁睁的望着南妙音彻底从自己面前逃走,随即右脚猛的一踢,才把脚下这碍事玩意,一脚甩开。 老妪先是用丹药强行拔高自己境界,又是捏碎自己大炼之物换取道行,此时的气息早已是萎靡不振,只有堪堪凝气中期修为。 被这陈沛慈一脚踢来,老妪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她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 “咳咳”老妪艰难地咳嗽着,想要挣扎着起身,可身上的伤痛让她使不出半分力气。 陈沛慈冷哼一声,走上前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妪,眼神中满是轻蔑:“你这不知死活的老东西。” 随后朝着悬崖方向,又是一脚踢去,老妪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悬崖边飞去。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自己的坠落。 “救命……”老妪绝望的呼喊声在山谷中回荡,却无法让陈沛慈冰冷的心有丝毫动摇。 老妪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悬崖的深渊之中。 …… 林惴缓缓睁眼,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南妙音的身影。 但却是南妙音率先开口。 “林道友,不必多说,我已明白你的心意,既然你想帮我复仇,我自然是感激不尽。” 林惴默默感受着南妙音心中所思,完全是真情流露,微微点头,随即不再感受南妙音的心绪波动。 “南道友,如今当下最要紧的是,无非让林某早日提升战力,最快捷的做法便是尽早寻得或炼制一攻击、防御法宝,不知你有什么见解。” “法宝之事还着急不得,你现在并无任何炼制手法,灵石也是所需众多,我建议你凭现在修为去一小型宗门担任客卿长老,应该会有应对之道。” 林惴闻言,沉思片刻,开口说道:“那就依南道友所言。” 南妙音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钻进林惴眉心的珠子内。 “我宗虽离此地万里有余,但这片地域还是南域所在,我们只需往北再行十几日,应该会见到越来越多的小型宗门,毕竟越靠近北域修行的资源也越加丰富。” 林惴闻言不再犹豫,脚下发力,身形如电,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第63章 偶遇商船 几日过后。 一艘巨大的船只从林惴头顶行驶而来。 “道友请留步,还请上船一叙”船只之上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通过神识传向林惴。 林惴御空疾驰的脚步一顿,神识扫去传音方向。 商船通体木架结构,被一层通体淡灰色灵气所化保护,笼罩周身,一面写着商字的旗帜立在船头。 “应该是去往北方贸易的商船,经常会在途中招揽一些散修,林道友可以一看。” 南妙音自然也是通过林惴神识所察,出声解释道。 只见商船周身灵气保护,露开一道小口,刚好一人身形。 林惴微微点头,朝着缺口飞去。 一位中年光头大汉,一身灰色劲装,向着来者抱拳,朗声开口:“刚好在此处偶遇道友,看其方向估计也是前往北域,不妨顺路搭乘,也是省得耗费灵气不是。” 二人对视而立。 “道友客气,林某来自南域末流,无奈资源匮乏,早早听闻北域乃是修行圣地,特来前往,不知道友”林惴同样抱拳还施一礼。 “原来是林老弟,别人都爱称呼我为李光头,修行之人从不看年纪,你我二人都是筑基前期,那就以同辈相称。”随即大手拍了拍林惴肩膀。 林惴不闪不避,眼前之人性格虽是大大咧咧,但也是极好说话,心中还是对其生出不少好感。 “李管家,可是又邀请陌生修士上船了。” 商船后方客舱此时悠悠传来一道埋冤女声。 “小姐,这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碰到那祸事,多个人多份保障,况且我观察林老弟许久,一身灵气中正醇厚,并不是邪修,更何况我和林老弟刚一见面就是相见恨晚,颇为投机。” “罢了,那就按着李管家的意思,此次去往集会,还是得多加小心。” “无碍,我跟林老弟二人便是制霸一方的存在。” 林惴听着这李光头的话语,神色不免还是生出不少怪异。 李光头见状,搂着林惴肩膀大嘴一笑。 “哈哈哈,林老弟见丑了,我这人从小就爱习武,巧合之下又是踏入修行,一直都爱广交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毕竟自认为我眼光极好,至今如此可未认错过一位。”眼中精光略不可察的一闪,随即又是恢复到原来样子。 “林老弟没想到骨龄不大,就来到筑基修为,看来也是天赋异禀啊。” 林惴闻言,心里暗想,看来以后到了这北域,还得找一门遮掩境界的功法,寻常修士都能探查到自己境界,着实有些不太合适。 “李前辈,我听你们对话,不知你口中所说祸事是何事?” “你说那件事啊,看来林老弟确实是刚出那南域荒地不久,这么大的事都没有听闻。 近十几年来,各地频繁出现一些莫名邪修,所练功法不知从何处寻来,可谓千奇百怪。 他们修炼之法不像现在广传世间的正道功法,以自身灵根为主,逐步吸纳灵气,壮大己身。 而是像是以某种术法为根本,凝聚各种邪祟怪物,靠着吸食凡人信仰,壮大自身大炼之物。 最初被我们千令门长老所发现时,本以为这只是偶然事件。 没想到在深入调查之后,各地竟然都出现了类似情况。 但在众多长老的齐心剿灭下,大部分都以消灭,仅留下一小部分,被我们修士统称为灾祸之变。” 林惴目光闪动,这人口中所描述的灾祸之变,竟然与前阵子自己遇到的那邪祟颇为相似,同样是凝聚不知名的怪物,也像靠着吸食凡人信仰而活,更是以孩童祭祀。 既然自己都能碰上,况且听这李光头所言他们也已经遇上,注定还是不少。 看来这大部分已被消灭这句话,八成是这千令门放出安慰人心的话语。 李光头没有理会林惴的思考神色,全当是在聆听自己话语,继续说道:“就像我们从南方矿脉而来,也是遇到了一个专门收集世间武夫尸体,凝聚的马状邪祟,要不是我们早有所察,远远避开,恐怕也要费不少的力。” 一直在默默倾听的南妙音这时声音响起。 “林道友,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这么简单,咱们遇到的邪祟仅仅只是靠着一个小小的凡人村落,便已经有了筑基的实力,要是更大的村落,或者是凡人的国都呢?几万,几十万的信仰供给,不知道这修为到了何种境界。不过他口中的千令门可以在以后去一下,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林惴随即放开心念,默默答应。 “李前……”林惴话音还未落下,李光头的大手就朝着自己头上拍来,不过并无任何灵气,林惴索性也就没有避开。 “李前辈,李前辈,叫的我有多厉害一样,说了叫我李光头,” 李光头佯装生气道。 “李…李光头。”林惴的礼节从小仿佛像是刻在骨子里,如今改口还有些不太适应。 “哈哈哈对嘛,走,我看你实在是投缘,给你引见我们小姐。” “直接进来便是,你二人的嗓门没个大小,生怕我听不见一样。”客舱内的女子声音传来。 林惴二人对视一笑,朝着客舱走去。 林惴略作打量,客舱通体由某种名贵木质打造,木质细腻,散着幽香。 数盏琉璃灯悬挂其上,舱壁雕花精湛,檀木桌椅置于舱内,角落还有插着鲜花的青花瓷瓶。靠窗设有软榻,配着靠枕。 随着目光下移,只见一雕刻精美的木质屏风立在那里,其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名妙龄女子,似在案几前悠然喝茶。 “林惴见过小姐。” 女子微微侧头,美眸透过屏风,微微打量起这名说话男子,只见林惴风尘仆仆,衣衫也并不整洁,长相更是一言难尽,实在是普通,随即重新收回了目光。 “王一一,既然李管家带你来见我,也是起了招揽你的心思,林道友可曾为我商队效力?” “王小姐,林某暂时并无任何想要加入商队的打算,不过既然李……李管家相邀,我还是尽我能力将王小姐护送到目的地。” “也罢,林道友估计也是看不上我这小打小闹,让李管家带你去寻个住处,我们还要几日才能到达商会。”说完衣袖轻摆,屏风紧紧合拢。 “林老弟,我们小姐就是被老爷惯的,从小说话就是这样,你不要往心里去。” 李管家此时有些尴尬的朝着林惴说道。 “无妨,搭乘你们商船,林某还得多多感谢你们。”林惴并未因那女子的口气,有任何情绪变动,淡淡开口。 “哈哈哈,还得是我林老弟,走走走,我那还有些仙酿,咱哥俩喝点。” 李光头边说边拉着林惴的身子朝着一旁的侧屋走去。 林惴刚想拒绝,李光头的大手又是一把伸来,捂住林惴想要说话的嘴唇。 “林老弟,再拒绝,我可是要生气了。” 林惴这才轻拍大手,点了点头,随即二人向那屋内走去。 李光头又是一阵爽朗笑声。 第64章 不入流宗门? 二人在侧房中举杯对饮,高声谈论。 林惴并未尝过世间凡俗酒水,但不得不说仙酿的滋味让他大呼过瘾。 接下来几日,并未发生任何变化,一路相安无事。 这日,林惴正在盘腿修炼术法之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林老弟,约莫还有一个时辰咱们就到长林郡了,可以收拾收拾准备下船了。”门外传来李光头的声音。 “知道了,老哥。” 片刻之后,林惴与李光头并肩而立,站在船首。 此时的林惴早已跟成人一样的身高,只是精瘦了点,皮肤黝黑的原因,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大上一些。 “林老弟,这是我们商会的身份令牌,你且收好,我观你也是第一次来到修行者的城池,到了这长林郡没有这身份令牌可是要麻烦不少。” “林某那就谢过林老哥所赠,以后有需要林某的地方,必定有呼即应。” “哈哈哈,就是在等林老弟这句话,小姐现在年纪尚小,但也是我们商会的继承人之一,老爷虽下令不能内斗,但还是需要组建自己势力,等到一年后挑选继承人之时,还请林老弟多多帮助。”李光头满脸笑意,眼中的精明之色被遮掩的一干二净。 林惴闻言,淡淡一笑,答应下来。 林惴的儒雅长衫被商船上的下人早已清洗干净,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扎在脑后,双手负于身后,这时的他才有了一丝仙人姿态。 随着高度渐渐下降,一座巍峨耸立的城门赫然而立。 城门像是由的仙石铸就,每一块仙石都散发着淡淡的灵光,交织成一层如梦如幻的光幕。 城门两侧,各有一尊高大的仙兽雕像,但林惴总觉得这仙兽有些奇怪,自己当初在晏府时,门口都是一对威严石狮。 但这两尊仙兽雕像虽然尽可能的雕成仙鹤,但怎么看都像是一只似鹅又似鸭的模样。 林惴并没有多想,只当是修行之士的品味不同罢了。 “林老弟,我们商船需要去做登记,剩下的路就得你一人走过了。” “好,李老哥,林某就先走一步。”林惴抱拳说道。 这时李光头的神识传入御空而下的林惴耳中。 “林老弟,一年之后自会有消息,还请不要忘了你有这么一位老哥。” 林惴侧身点头致意。 “林道友,现在修行城池,多有禁空阵法,还是步行为好。”南妙音的话语此时传来提醒道。 只见下方城门处,各立着两位身着锃亮甲胄的门卫,身姿挺拔,神情肃穆,手持戈状武器,目光如炬,审视着每一位来往城门之人。 此时,一位邻人从林惴身边匆匆赶来,欲进城去。 门卫立刻伸出手,冷声道:“令牌出示!” 邻人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闪耀着微光的令牌,递与门卫。门卫仔细查验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微微点头,让其通行。 林惴默默观察着此人的一举一动,径直走向城门,一样的话语一样的动作,林惴有样学样,这才进入城池。 随着脚步踏入,一股浓郁灵气扑面而来,令林惴感到一阵畅快。 光是一座城池的灵气就比当时在南域那边不知好了多少。 街道宽敞整洁,似由晶莹玉石铺就,散出柔和光芒。 店铺由街道向前铺去,鳞次栉比。商铺后方,楼阁林立,高低错落。 有的金碧辉煌,有的素雅清幽。建筑风格融合了仙法与世俗间的审美,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屋檐下挂着五彩的仙灯,随风摇曳。 来来往往的修士,从林惴身旁走过,多是一身华服,尽显飘逸,林惴这一身衣衫虽是洁净,但还是有些寒酸了。 林惴放出神识,向前扫去,顿时有几位修士面露不忿盯向前者,这才又悻悻收回。 “林道友,这时可不是用神识的地方,还是得多多留意。”南妙音也是难得见林惴吃瘪,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喂喂,你知道不,红叶谷要招弟子了。” “你说是不是那千令门下属宗门的红叶谷。” “那不然还有第二个红叶谷,快走快走。” 周围人群的声音传入林惴耳中,顺着人流方向望去,在这笔直的街道尽头,似是城池的中心,一座宏伟的仙宫矗立其中,宫殿高耸入云,金顶闪耀,周围云雾缭绕,宛如天宫。 仙宫前方广场内,人头攒动,像是在观看一帘巨大水幕。 林惴跟这谈话之人的身后,不断前去,从人群中挤出,这才看清。 一道高约十丈的淡蓝色水幕,立在身前,一段话语显现其上。 “骨龄未满二十,天赋高者,皆可以入我谷中修行。” 只见一人用手缓缓靠近水幕,字迹虽未变化,但这人神态好像依旧在读些什么。 林惴此时就像初次出村的样子,心中也是升起了几分好奇。 也学着那人的样子,将手放于水幕之前。 一道柔和的灵力窜入林惴手心,在身体内迅速散开,这时眼前水幕上字迹发生变化。 “下品水灵根,外门杂役。” 林惴望着眼前字迹,再向四处张望一下,见没有人注意自己,自嘲的淡淡一笑。 “林道友的天赋不应该这么低啊,按理来说,如此天赋想要凝气都是颇为困难,但林道友不止凝气,更是筑基修为,看来那位前辈说的没错,林道友未来注定会有一番机遇。”南妙音望着眼前的字迹诧异说道。 “难不成这世间修行都要靠着这灵气?林某最开始所入宗门,不看天赋,不看灵根,不还是一样拜入。 “不看天赋,不看灵根?那看什么,难道拿丹药硬累不成?只能说林道友所入宗门可能是实在不入流,招些凡人延续香火而已。” 林惴心中默默思索。 不入流宗门?这说法林惴可不赞成,当时仙宗入门场景历历在目,怎么看都不止是一般宗门所在,看来等以后境界上去一些后再去查看一番了。 这时一道声音从水幕中传出。 “根据自身资质,随后会在水幕前方生成一道传送法阵,诸位放开心神,静等传送即可。” 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道光芒从周围人群脚底散出,林惴只觉周围景色一阵模糊便消失在了原地。 第65章 冲锋陷阵? 待到周围景色逐渐清晰,“红叶谷”三个朱红大字高挂山门之上印入林惴眼帘。 “嘿,你还别说怪神奇的。” “你是啥灵根,我是中品土灵根,外门弟子。” “中品?我是上品金灵根,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此人话语刚落,周围眼光瞬间聚拢在他身上。 或嫉妒,或鄙视但更多的是羡慕,毕竟灵根这个东西在他们认知中可是出生就注定了的,更改不了。 林惴默默观察着周围众人神情,他一个区区下品水灵根可着实不是让他成为焦点的存在。 “林道友的养性功夫真是不错,面对这种情况,竟然还可以做到泰然处之。”南妙音此时感受着林惴这丝毫没有泛起涟漪的心湖开口说道。 “不过是细雨淋身而已,算不得什么。”林惴一边观察着周围人的境界气息,一边心念回复道。 这时天边出现几道模糊人影,逐渐朝着众人飞近。 待到几人站定,腰间挂着的“长老”令牌吸引住了众人目光。 “长老来了,长老来了,怎么都是长老,没有内外门分别吗?” “这你就不懂了,黑色长袍的是外门长老,白色长袍则刚好相反。” 周围全是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口中的话语还是略显幼稚,心中所思所想此时早已暴露出来。 林惴听着众人话语,也是将目光投到黑色长袍的长老身上。 只听那长老为首之人伸手虚压几下,朗声开口道:“念到名字者,随长老回谷。” “王守一,外门弟子” “这!”那人将手高高举起。 “金秀儿,内门弟子。” “我在这。” 过了半晌,林惴这才听到自己名字,默默举手。 “好,内门弟子先行回谷,外门及杂役留下。” 随着身旁众人渐渐离去,林惴身旁也只是零星剩下几人。 “可曾知道为什么留你等在此地等候。”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惊慌,有人茫然,但无人开口。 黑袍长老此时神情闪过一抹轻蔑之色,同时用神识向下一扫,但在林惴这里微微一停,随即很快继续向其他人扫去。 “你等多多少少拥有些许机缘,能让你们与凡人之间有所区别,不过你们自身也清楚灵根的重要性,没有海量资源,没有十分的运气,你们在修行后期将会寸步难行。” 说到此处,长老话语浅浅一停,看着身前众人茫然无措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要的效果到了。 此时话锋突然一转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一个机会,有一个改变你们所有人的机会,表现出色者可以直升内门,甚至名留我宗历史,受后人敬仰,不知你们有没有兴趣?” 终究还是少年心思,场上剩下这几人本在说完第一句话后都已失去希望,但如今又被长老的话语重新点燃。 林惴此刻轻轻一笑,已经猜到接下来的话语想要说些什么,索性放开神识,默默观察着身旁几人此刻的神情,刚刚早已探清,剩下的皆是凝气初期,反而自己却是最高。 长老话语接着传来:“我这里有一颗能够提升境界的丹药,我谷与黄风门积怨已久,三日后我谷将偷袭此门,你们几人在三日后需为了自己而战,我谷会在结束战斗时根据你们表现论功行赏。 要知道,黄风门近年来行事嚣张跋扈,屡屡侵犯我谷的利益,如今已到了不得不反击的关键时刻。 此次偷袭,务必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尔等必须紧密配合,充分发挥各自所长。即使不敌,也能使用丹药逃命。 切记,战斗中绝不可有丝毫的退缩与犹豫。我们乃是为了正义而战,为了谷中的尊严和未来而战。 倘若能够成功击败黄风门,不但能一雪前耻,还能让我谷声名远扬、威震四方。 待到凯旋而归之时,定当重重赏赐诸位,让大家都能在谷中拥有更高的地位和更为丰富的资源。” 在这慷慨激昂的话语声落下,即便有几人保持着怀疑态度,但在听到能用丹药逃命之时,心中还是燃起了斗志的火焰。 林惴神识静静注视着众人的神情,还是强忍着笑意,随着一起答应了下来。 先不说这红叶谷的狼子野心,单单只凭这一颗丹药,还是让林惴知晓此事何止是建功立业这么简单。 这么多年的经历让林惴早就知晓。 所谓的名与利,不过是驴前绑着的吃食,那股名为野心的猛兽会由此不断地鞭策自己,鼓励自己,直到精疲力尽,脱力而死,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被宰的命运。 不过依旧是细雨淋身罢了,心头的火焰早就在九岁那年被细雨熄灭。 这个吃食不知诱惑了天下多少英才豪杰,牵绊了天下多少俊杰贤能,又点燃了天下多少少年的心。 林惴念及于此,呵呵一笑,双眼高高抬起,目光投向远处,那黄金树旁的背影,在他眼里此刻显得那么的寂寥。 “你留下,其余人随着张长老回谷。”说话之人指向林惴,缓缓开口。 林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那点遮掩功夫,再这些长年混迹宗门的长老来说,根本就是形同虚设,索性直接放开气息,任由探查。 待到众人离去,长老站到林惴身前,先是环顾四周,又是用神识扫过,最后更是生成一道灵力防护,微微躬身,悄声开口:“不知公子贵姓。” 此时南妙音见此情形,一声轻笑传来,并未言语。 林惴也就微微一愣,随即也就明白了其中缘由,干脆将计就计,本就神色自若的他,负手而立,目光带着几分轻视,随口说道:“北域南家修士。” 长老闻言神色微微一震,虽然此子衣衫样貌皆不出众,但一身实打实的筑基境界,且灵气浓郁程度也是生平少见。 虽不知是不是真的家族历练弟子,但他也只是个小小外门长老,修为也仅仅只有筑基中期而已,他不敢去赌。 “苏青丹,见过南公子。”随即躬身程度更甚,眼中讨好之意愈发明显。 林惴只是轻瞥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并未开口。 苏青丹此时见林惴不予理睬自己,还以为是点破了他的身份而产生了不满,随即额头竟是冒出细细汗珠。 此时南妙音的笑意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震颤着林惴整个心神。 林惴伸出右手,向前轻轻一勾。 苏青丹立马心领神会,立马取下腰间储物腰带,刚欲打开寻找有什么东西可以赠与,但随即又是满脸笑意的将整个储物袋塞到林惴手中。 此时的苏青丹已经能够完全确认,如此纨绔的少年,定是北域那些庞大家族的弟子了。 他虽不了解北域真正有哪几方势力,但凭他多年察言观色养成的本领来看,此子一举一动都是自然无比,没有做作可言,尽管有点肉痛,不免还是为自己结得善缘感到沾沾自喜。 第66章 不是尘中磨镜人 林惴随意掂量了一下手中储物袋,脸色这才略有好转。 苏青丹见状这才连忙开口:“南公子,刚刚那些话不过说给那些不入流的人听的,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您亲自来我红叶谷,我现在立刻传讯谷主,让他亲自接待公子。” 林惴眉头轻皱,微微摇头。 苏青丹这时猛的一拍脑门,又急忙说道:“您瞧瞧我,既然是隐藏身份历练,又哪能破坏规矩,这样三日后与黄风门对战,南公子只需走个过场,我也会暗中跟这公子,护您周全,您看这样如何。” 林惴听闻,这才开口说道:“那就有劳苏长老了。” “那公子这边请,您这等身份自然不是和他们那些下等人住在一起,不妨住我洞府,虽说比不上北域的灵气充沛,但也胜在一个安静,南公子这等小小的请求,望大人成全。” 此时的苏青丹已经把自己存在压到极地,生怕说错哪句话,就会惹的眼前公子的不开心,双眼不停观察着林惴的神情。 “带路。” “哈哈哈,就知道南公子通情达理,小的这就带路。” 若有熟人在此刻观望,定会无比惊讶,原本不可一世的苏长老竟然会有如此谄媚的一面。 二人双双踏空,一前一后向着谷内飞去。 “林道友,我还一直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有如此一面。”南妙音的心思所化响在林惴心间,也是含着不少笑意。 “哈哈哈,南道友莫怪林某用你姓氏就行。” 一路上林惴听着这苏青丹的吹嘘,还是不免有些头疼。 “南公子,我这洞府可是用的我谷最新阵法,隔音效果极好,我看公子这般乔装打扮,想必一路上也是十分寂寞,不如让小的自作主张,给你带些好货。” “南公子,我与许多内门长老关系莫逆,也能给你介绍一二,大家彼此熟悉熟悉。” “……” 林惴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修为境界确确实实是一张身份牌,在此竟是有着如此妙用。 二人停在一座洞府之前。 “南公子,这就是小的洞府了,我已经撤去所有识别身份阵法,公子尽管入住便是,另外这是我的传讯玉牌,公子有什么吩咐叫我就成。” 说罢,一张小小玉牌自行飞入林惴手中。 林惴嗯了一声,摆了摆手。 苏青丹这才恋恋不舍的向着林惴深深一拜,一步三回头的缓缓离去。 林惴坐在洞府之中,低头看向手中玉牌。 这也是他首次见到除了光团以外的传讯手段,也是不免有些好奇的打量着。 “林道友,也没什么好看的,这中玉牌也只能算的上是下品,虽用的是好玉,但也仅是凡人所认为的好玉,周身毫无任何灵气不说,更是估计用上个十几次便会彻底损坏。” “南道友,要不是你我二人不能主动翻查不了记忆,林某真有些好奇你的过往,只是一个北域小型宗门里的修士,所见所闻竟是比我多出这么不少。” “现在你想要知道,还为时过早,难不成你还想帮妙音回去复仇不成?” 林惴微微思索,回忆着南妙音的当时记忆场景,那条青蟒对自己的冲击可谓是不小,但总有隐隐觉得在哪见过。 “你是怀疑咱们在光团里所见的那位黑袍修士,那件蟒纹长袍跟这青蟒有些许相似之处。”南妙音感受着林惴此时的想法,开口提醒道。 林惴这时被这一袭话猛的点通,随即心念传声:“林某不是一直缺一法宝吗,不如咱们试着朝着这身蟒纹长袍的方向试试。” “可以一试,只是这衣物所做法宝,又有类似器灵所伴,恐怕是不太好找。” “原来这种叫器灵吗……”林惴开始暗暗盘算接下来的道路。 或许一年后的这位名叫王一一的夺取继承人上面,可以做做文章。 “啧啧,林道友啊林道友,有时我觉得即将要看穿你的为人了,你又有新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不断重新打破我的认知。 你可离我心中的林夫子形象越来越远了,倒是……”南妙音此时感受着林惴心中所思,悄悄开口。 林惴闻言也是好奇的问道:“倒是什么。” “倒是假如配上你这引灵功法,很难想象林道友修为高深时的样子了,就像…就像一个魔头。” 林惴轻轻一笑,并未理会。 傍晚的风还是有着几分轻柔,林惴静静看着谷中这青山绿影,修行当真是如此寂寥啊。 这时林惴神识中传来波动,只见不远处有两位女子站在远处遥遥望着自己,不敢向前。 林惴轻轻招手,这才款款来到身前。 伴随着一阵二八年华特有的女子香气,两位白衣佳人立在身前。 只见两位女子低垂眼眸,脸颊绯红,神情显得极为羞涩,一时竟显得不知如何开口。 “林道友,看来妙音需要暂时回避一下了。” 林惴还在不明所以,身前一位女子见眼前之人迟迟不肯搭理自己,这才鼓足勇气缓缓开口。 只是这声音显得细若蚊蝇:“南公子好,苏长老派遣我和我的姐妹一起服侍公子,天色已然不早了,咱们还是快些进去。” 话一出口,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似乎在等待着林惴的宣判。 “服侍?南某不需要服侍,你二人回去。” 林惴神情不解说道。 “公子,十五和初一妹妹都是完璧之身,您大可放心。”此时自称十五的女子声音更小了。 林惴这才反应过来这服侍自己是何意思了,刚想拒绝。 只听见“扑通”一声,二人齐齐跪下,不断向着林惴方向磕头,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南公子放心,我和初一妹妹虽是有些不谙世事,但男女之事还是清楚的。 公子还请可怜我们,收下我们,要是这么放我回去,长老一定会责罚我和妹妹的。” 林惴单手扶额,人情世故自己还能算应对的不错,但这男女之事,自己不可谓比这两位女子知道的多。 “林道友,要我看可能是这苏青丹还在试探你,你要是不接受,怕是有些不妥。” 南妙音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林惴的困窘,出声解围道。 “难不成真让林某和这两人共处一室?” “我倒是有一法,只是此法多少有点遗憾。” “遗憾?怎么遗憾法?” “自然是遗憾咱们的南公子没有抱的美人归了。”南妙音的声音虽带着几分笑意,但是她也是隐隐觉得倘若林惴真的答应,自己心里还是颇有些不舍。 就在这个念头升起来瞬间,林惴感知到南妙音的心意,脸颊此刻竟然比那女子还红。 “林道友,你要不忍开口,暂时由我来接替你。”南妙音赶紧转移话题,想要缓解此时的尴尬气氛。 “无妨,我自会按照你心中所想表达。” 随即林惴平复心情,神色突转,双眼中的贪婪迸射而出。 “你二人谁是初一?谁又是十五?”林惴的声音此时充满了浓浓的索取意味。 二位女子见林惴终于开口,这才缓缓起身,用衣摆轻擦眼角,楚楚可怜的介绍着自己。 “南某可不喜欢你们这脏贱模样,去,二人在府内洗漱干净,里面的内亵统统拿掉,只用穿着外面这层即可。”林惴此时嘴角上扬,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二人领处细腻。 两女相视一眼,应了下来,虽是眼中恐惧之意不少,但是总比回去被苏长老那可怕的责罚轻巧。 林惴似乎觉得还不够,继续说道:“另外我希望你二人可要把脚下靴子藏好,这几天我都不希望见到你们这双蹄子有任何东西,其中意思可曾明白?” 两女轻轻点头,不敢吭声,随即相伴走入府内。 林惴望着两女身影渐渐离去,神情才重新恢复平常。 “看不出来,林道友还有这般爱好,待妙音寻得一副躯体,林道友怕不是要爱不释手。”南妙音声音此时极具魅惑,不断撩拨着林惴此刻的心神。 林惴刚刚退下的红意,此刻又再度升起。 “妙音!不,南道友,也只是形势所逼,莫要打趣我了。”林惴自知失言连忙改口。 南妙音此时却并未回话,心意相通可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林惴心意自然是清楚知晓。 天边的红日再次西沉,夜晚的凉意悄然漫上这个少年的心头。 林惴缓缓进入洞府,眼前的景象也不免让他有些躁动,两位少女的轮廓线条曼妙,似有温软之感,在那轻纱的遮蔽之下,影影绰绰。 山峰横亘绵延,在明月的映衬下更显起伏有致。 “你二人不会自行开始?南某可不是来伺候你们的,我没有说停前不准停!”林惴尽量保持着自己贪婪的神情。 两女闻言紧咬双唇,像是下定了决心。 薄雾悄悄攀上了明月,从中清风不断轻绕。 林惴转身向着洞外走去,其中的声音随着脚步渐渐被阻挡在内,贪婪的神色一闪而逝。 双眼望着这府外的明月青山,嘴中长叹一声。 年少何知世事浑。 明月幽云心仍嗔, 往昔忧绪成旧韵, 前途遥曲泪涔涔。 需知物外烟霞客, 不是尘中磨镜人。 第67章 奇异丹药 三日时间匆匆过去,苏青丹早早立在门前等候所谓的南公子前来。 “林道友,看来这个苏长老对你甚是用心啊。”南妙音盈盈笑着。 林惴苦笑一声,踏步前行。 “南公子,小的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不知这几天的安排还算满意?”苏青丹远远见到林惴的影子,连忙躬身谄媚的说道。 林惴听到此话,佯装脚步虚浮,眼神射向前者。 “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南公子一看就是近日修炼刻苦,灵气暂未稳固,快来快来,小的这有一不入流的飞行法器,公子可莫要嫌弃。” 苏青丹手腕一转,一柄拳头大小的团扇径直飞向林惴脚下。 林惴只觉眼前团扇迎风就涨,片刻后就有一人之宽。 “南公子,那些下人们早就已经出发多时了,你我二人现在只需过去走个过场,嘿,你瞧瞧我这老嘴,尽说些有的没的。”苏青丹连忙轻拍嘴唇,“南公子,只需大展身手,我等在后面给公子掠阵。” 林惴应了下来,随即团扇拖着二人缓缓升空,朝着远处疾驰。 林惴脑中确是这几日的经历种种,这个苏青丹可谓讨好自己,无所不用其极,估计是在初一与十五的口中,打听到了林惴的这等癖好,接下来两日,更是燕肥环瘦频频送来、灵果灵酒更是不断。 有时林惴甚至都在感慨,修行人士的花活,不得不说是更加复杂,也是让他见了不少世面。 团扇从高空倏忽而至,林惴的神识不断散开,其中的波动也不断加强。 这才默默观察着下方众人的表现。 只见一位中年模样的修士,被两位一身同样装束的死死围住,三者境界都是凝气中期修为,手持更是全是铁制武器。 中年修士浑身浴血,一袭残破长袍在浸湿之下显得极为骇人,神色露出决然之色。 “畜生,逼上绝路了,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模样。杀我师兄,抢我道侣,打着开战的名头,来我门下为所欲为,这就是你们红叶谷所为!” 其中一位同样装束的修士恶狠狠的对着眼前男子说道。 “哈哈哈哈,今日我不仅要杀你同门,更是要将你在凡俗时的结发妻子一块杀掉,我让你这辈子活在愧疚之中。” 只见二人手中剑背,在衣袍上缓缓掠过,等到重新拿起,上方血渍被那衣袍擦拭得一干二净,就如同他俩现在必杀的决心,明亮通透。 两道清鸣,一前一后同时响起,朝着中年修士刺去。 但男子不闪不避,嘴中发出一声冷哼,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迅速仰头咽下。 二人也只是心生迟疑,手中攻势并未减慢。 “噗”的两道声音响起,长剑瞬间从男子胸膛之中贯穿而过。 正当二人心中生喜,以为解决之时。 眼前男子的修为气息竟在一瞬间暴涨至凝气圆满,即使此时一脸血污,披头散发,但也丝毫不影响,此时眼中所生杀气。 二人见势不妙,急忙想要拔出长剑,但长剑却是牢牢焊死一般,纹丝不动。 顿时,脚下灵气一阵鼓荡,身形迅速后飞。 林惴望着眼前中年修士现在的模样,心中也是感到诧异。 南妙音记忆中的老妪所吞服丹药,应该和这里的大致一样,只是这丹药真有所见这么简单? “南公子,我看你可能有些疑惑,我们谷中虽只是千令门下属宗门之一,虽比不上南公子的大家大户,但这千令门近六成丹药都是我们谷中炼成,且这能够临时提升境界的丹药更是我们谷中独属,公子要是喜欢我可以做主,再送你一些,起码百十可不成问题。” 苏青丹在吹嘘自己宗门之时,也还是没忘抬下林惴。 林惴刚要开口拒绝,却感受到此时心湖传来变化,连忙改口。 “你还是有心了,不知可否认识炼丹长老,给我引荐一下,此次历练,什么也没学会,也未免看不过去。” “明白明白,回去这就安排南公子引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在上方谈论,下方依旧打得火热。 只见中年修士,气息渐渐停止在凝气后期,他原本以为谷中给的丹药是什么疗伤圣丹,但没想到竟是能让自己境界横跨一小境界。 这时他早已被此刻充盈的力量感所折服,丝毫没有记起长老口中说的逃跑的想法。 眼中充满浑浑战意,双手向胸口这烦人衣物猛的一撕,古铜色的上半身顿时裸露在外,两柄长剑透体而出,他此时的模样,在林惴眼中也是颇为骇人的。 双脚同样灵气汇聚,一声暴喝,向着逃跑二人冲去。 两人哪有这前者的后期修为这速度快,片刻间,风声已至背后。 “分开跑!” 但那中年修士,冷冷一笑,手掌紧握成拳,裹挟着灵气,一拳砸在其中一人身后。 那被击中之人,脚步一阵前倒,口中顿时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这中年修士攻势似乎刚刚开始,随后两步向前,又是一掌拍在这人身后。 只觉一阵剧痛传来,自己就被这一掌拍倒在地。 随后中年修士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般,只见那中年修士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不断砸下。 每一拳都蕴含着狂暴的灵气,打得地面尘土飞扬,被击中之人早已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另一人见同伴遭受如此重创,虽心有余悸,但也顾不上插在中年修士身上的剑,双掌齐出,带着汹涌的灵气,朝着中年修士攻去。 中年修士正打得兴起,察觉到身后的攻击,侧身一闪,那凌厉的掌风堪堪擦身而过。 紧接着,他猛地抬腿一踢,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爆发,将那人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而,就在这时,中年修士突然感觉到体内那原本汹涌澎湃的力量开始逐渐减弱,心中不禁一慌。 他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解决这两人。 于是,他再次脚下发力,如猛兽一般朝着那两人扑去。 那两人也敏锐地察觉到中年修士的气息在下降,但这攻势却依旧没有减弱。 心中警惕之色丝毫没有减弱,再次朝着中年修士攻来。 中年修士怒目圆睁,强忍着力量流逝带来的虚弱感,与两人展开殊死搏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体竟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身体不断膨胀,肌肉鼓胀得几乎要撑破皮肤。 此时,中年修士已经顾不上许多,只想在力量彻底消失之前将眼前二人击杀。 拳脚疯狂地进攻着,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 那两人也察觉到中年修士的状况愈发不妙,攻击越发凶狠,试图趁此机会将其彻底击败。 可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中年修士的身体膨胀到了极限,这时感到一阵强大的力量即将透体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荡开。 他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撑的猛然爆开,强大的冲击力瞬间以他为中心向着四周散开。 那两人被瞬间吞噬,四周正在打斗的修士们也被这惊人的一幕,不免心生诧异,震的后退几步。 那强大的冲击力散去之后,现场一片死寂。原本激烈的打斗场面瞬间停滞,众人望着那惨烈的景象,心中满是震惊。 林惴和苏青丹在上方目睹了这一切,也不禁神色凝重。 林惴眉头紧皱,喃喃自语道:“这丹药的副作用竟如此之大,实在是” 不禁还是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揣摩着这丹药的秘密。 而那些还未停止打斗的修士们,也只在短暂的惊愕之后。 重新陷入了混乱的厮杀之中。 喊杀声、法宝碰撞声再次交叠在一起。 林惴目光扫过下方的战场,对苏青丹说道:“这丹药虽能瞬间提升实力,但却如此凶险,你们谷中炼制此丹,究竟是福是祸?” 苏青丹面露尴尬,赶忙解释道:“南公子,这只是个例,平日里此丹还是能解不少燃眉之急的。” 林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继续观察着下方的局势。 这时,一群身着奇异服饰的修士却不知从何而来,就这么突然闯入战场。 原本双方五五开的战力,竟在此时开始有些摇摆不定。 谁也不知这群人究竟意欲何为,只是在即将痛下狠手之际便被阻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众人皆陷入惊愕之中。 一时间,整个战场鸦雀无声,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 林惴神识扫去,但惊讶的发现,这神识的接触之感竟与那时邪祟的的感觉一致。 “南道友,看来这红叶谷我们来对了。”心湖微微荡漾。 第68章 邪祟再生 “看来这灾祸之变跟这些人脱不了关系,”南妙音此时眉头紧蹙,细细打量起这些神秘之人。 “苏长老可认识这些人?”林惴抱着随口一问的态度,将目光转向身旁的苏长老。 “想必公子也已经发现这些人用神识探查时受阻,这些手段八成就是那些邪修作祟。 不过这些人行事作风诡谲,只是能确定他们通过各种手段圈养邪祟,从而提升修为。 但却不知其具体的修炼法门,更不知他们背后是否还有更强大的势力撑腰。”苏长老神色凝重。 “倒是和那李光头所说言语大差不差,林道友不是一直想炼制一件衣物法宝吗? 我看这些人身上的衣着倒是个不错的方向,在结合林道友想要在此基础之上获得法宝器灵,这威力恐怕会在未来更上一层楼。” 南妙音不愧是大家修士,只是稍一联想,便精准地提出了最近林惴心中所惑。 这时下方那些身着奇异服饰之人,其面部被一层由细密银链交织而成的面罩所遮蔽,银链在晃动间窸窸窣窣地作响,发出细微而诡异的声音。 他们的后背插有数根色彩斑斓、不知源自何种动物的羽毛,随着他们身躯的动作而微微颤动,仿佛拥有着自己的生命。 那羽毛的尖端竟冒出一缕缕绿烟,在空中持续地盘旋,如一团团浓重的阴云,而后逐渐汇聚。 围观的众人还在惊异的望着前者,只见一黄风门服饰的修士,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人声音颤抖地指着自己胳膊,声嘶力竭地喊道:“蘑菇,蘑菇!全是蘑菇!” 随着话音落下,这名惨叫的修士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疯狂地在地上翻滚。 双手拼命地去摘掉身上不断生长出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蘑菇。 然而,每拔出一个蘑菇,他的气息就萎靡一分,面容也愈加憔悴,仿佛生命力被这些诡异的蘑菇迅速抽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机械般地重复着这个徒劳的动作,如同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渐渐地,他似乎意识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双手僵在了半空中,不敢再有所动作。 他瞪大双眼,呆呆地望着自己被蘑菇覆盖的身躯,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的状态。 就在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不知所措时,那修士突然从地上弹起,如同疯魔一般朝着人群冲了过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救我!救我!” 人们惊恐地纷纷后退,然而诡异的是,那些原本只是在一旁惊异围观的人,身上竟也渐渐开始冒出五颜六色的蘑菇。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尖叫,恐慌如瘟疫般迅速蔓延开来,恐惧的情绪在每个人的心头疯狂滋长。 有的人试图拍打身上刚冒出头的蘑菇,可越是触碰,蘑菇生长得越是迅速,仿佛被激怒一般,贪婪地侵蚀着他们的身体。 有的人不顾一切地狂奔,想要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却发现四周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怎么也走不出去,似是陷入了无尽牢笼。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在场的所有人都如同那名最开始惨叫的修士那样,仿佛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那名最先发作的修士,此刻已经全身被蘑菇覆盖,倒在地上不再动弹,宛如一具失去生机的玩偶。 而其他人身上的蘑菇还在不停地生长,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吞噬,将这片土地变成一片死亡的地狱。 苏青丹甫一看到这些怪人散出绿烟,便心头一惊,猛地将团扇的高度再度大幅拔高,同时极为谨慎地向着林惴悄然传音道:“南公子,不知您可曾察觉到自身有何不妥之处?我这儿尚有一些丹药,或能暂且抵御一二。” 林惴轻缓地挥了挥手,开口询问:“苏长老,您以前可曾见过这些怪人的诡异术法?” 苏青丹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我也只是听闻千令门长老浅浅说过一些,但也只是只言片语,如今所见,比那说辞更为凶险。” 林惴眉头紧皱,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怪人的一举一动,说道:“那依长老之见,我们当如何应对?” 苏青丹略作沉思,回道:“眼下局势未明,南公子,此事实在棘手,我们需立马禀告宗门里的长老,让他们定夺。” 林惴点头应道:“那就事不宜迟,速速去办。” 苏青丹赶忙取出一枚传讯玉符,将此地发生之事详细记录,随后注入灵力,传讯玉符化作一道流光,向着红叶谷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此时,绿烟愈发浓郁,竟隐隐形成了一个个狰狞的鬼脸,张牙舞爪地向着场上众人扑来。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场面愈发混乱不堪,人们四散奔逃,却又不知何处是安全之所。 但那些怪人似乎并不罢休,他们双手舞动,动作诡异而疯狂,口中发出阵阵低沉的吼叫。 绿烟的攻势愈发猛烈,似要将一切生命都吞噬殆尽。 他们手中的动作持续不停,口中传出阵阵低沉的吼叫,那声音似在咆哮,又似在狂笑,显得邪恶与癫狂。 紧接着,他们如鬼魅般冲进剩余的人群,蘑菇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不断生长,疯狂地汲取着人们的生机。 没多久,被蘑菇覆盖的人们逐渐倒地失去呼吸。 随后身体开始一点点溃烂,这种缓慢而痛苦的折磨让林惴不寒而栗。 而这些怪人却显得习以为常,他们神色漠然,有条不紊地开始收集这些人的尸体,动作熟练而冷酷,仿佛这样的场景他们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丝毫的怜悯与同情。 他们把这些尸体堆放到一块,层层堆叠,随后头顶绿烟在其中来回起伏,如同进行着某种邪恶仪式。 紧接着,那些尸体竟开始诡异的融合,肢体扭曲交错,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 融合完成之后,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肉团缓缓站了起来。 它的身上不断有脓液渗出,流淌到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大坑,所到之处,草木皆枯。 肉团的表面还长出了无数双眼睛,眨动之间透着邪恶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就在众人惊恐万分之时,那巨大的肉团中心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从中缓缓伸出一只巨大且布满青筋的手掌。 紧接着,一个头颅从缝隙中钻出,那头颅生得面目狰狞,獠牙外翻,双眼闪烁着血色光芒。 随着它整个身躯从肉团中挣脱而出。 它仰天发出一声咆哮,声波震得周围的黄风门的建筑摇摇欲坠,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深深的裂痕。 怪人们口中的低吼越发急促,绿烟也在此时更加浓厚,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而那恐怖的存在似乎在吸收着怪人们的某种力量,它的身躯不断膨胀,散发出的威压让身处上方的林惴二人都感到呼吸困难。 然而,这些怪人对此似乎并不满意,只见其中一人停止吼叫,向着那邪祟抬手向下一压。 突然之间,在这人的操控之下,它的形态骤变,肉团似被疯狂挤压,竟幻化成一个硕大无比且形似世俗铜钱的模样,正中央赫然镶嵌着一只硕大的眼睛,不停转动。 林惴喉咙上下滚动,眼神死死盯着身下这骇人的场景,额头上不知不觉已布满冷汗。 此时的黄风门内,早已生机断绝,没有一人还存活门内。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与腐臭气息,四周一片死寂。 只见几道流光从远处不断向着此处疾驰,瞬间打破了这片死一般的寂静。 苏青丹见状开口说道:“南公子,稍后千令门的长老与这邪祟缠斗之时,咱们二人可以找个空档钻出,这门内的宝库底蕴可到现在还是没有被人动过呢。” 说罢,双手竟在此时微微颤抖起来,眼珠贪婪的来回转动,要知道,一个小型门派的底蕴,即使林惴给的再少,那也是极其一大笔的修行资源了。 林惴心中暗叹,这苏青丹平何只是道貌岸然,在这关头上竟然还想着宗门资源。 但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应道:“苏长老所言不无道理,我愿意一同前往,但切不可鲁莽行事。” 那几道流光转瞬即至,光芒消散后,现出几位千令门长老的身影。 他们个个仙风道骨,周身灵力涌动,却也难掩此刻严峻的神情。 为首的长老目光如电,扫过林惴二人,沉声道:“尔等速速退去,此地交由我等处理。”其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林惴与苏青丹对视一眼,便缓缓向后退去。可他们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那邪祟与长老们,心中各怀心思。 而此时的苏青丹,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黄风门内的建筑,心急如焚,只盼着能早些寻到机会去寻宝库。 一时间双方缠斗开来,术法连连轰出,那铜钱邪祟也是不对应对。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那邪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整个空间都仿佛为之一颤。 声波如利刃般穿透众人的耳膜,令人头痛欲裂。 林惴只觉心头一震,气血翻涌,差点站立不稳。 苏青丹更是脸色苍白,差点瘫倒在地。 “不好,速撤!”林惴低声说道,神色愈发凝重。 此时,一位长老突然被邪祟所发出的攻势击中,口吐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战局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胜负难料。 林惴和苏青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战局上,不断的地向着黄风门的宝库方向赶去。 第69章 宝库遇险 苏青丹望着前方的一座洞府,强压内心激动对林惴开口说道:“南公子,这黄风门的宝库就在前面,我早就打听好了,这宝库的保护阵法,只需要两名筑基修士不断攻击一炷香的时间就能破开,稍后还需南公子一块出手。” 林惴微微点头,但这一炷香的时间未免有些太长,恐怕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缓缓降落,此时的黄风门早已因为与红叶谷开战,人员早早调动出去,这洞府宝库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 “林道友,可以试试那如意,按照你的灵气浓厚程度应该没有透支的情况。” 南妙音此时心念传来。 “苏长老。”林惴闻言,抬手轻轻按压在苏青丹的肩头。 苏青丹本就是兴奋异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按吓了一哆嗦。 “南公子,可还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关系,本就是进去后,南公子先挑,给我留些公子不喜的物件就成。” “嗯,但是南某的大炼之物能对这阵法起到一定作用,一柱香的攻击时间,确实有些长了。 “不愧是南公子,如此家族底蕴,小的自愧不如,那就有请公子相助了。”苏青丹一听,急忙问道。 “你可知我露出大炼之物后,你应该怎么做。”林惴此时开始运转灵气,冷冷开口问道。 苏青丹一听,顿时愣住,刚刚心思完全沉浸在即将到手的宝贝身上,竟是完全忘了这一码事,后背不免冷汗连连。 这种大型家族的弟子试炼,所携带的大炼之物皆是家族鼎盛的根本之物,代代相传,辨识度一定极高。 而且,其背后必定藏着一位或者多位暗中跟随的护道者,以保证自家弟子的安全。 因为一旦暴露出自身的大炼之物,就相当于直接暴露了家族术法的根脚。 倘若被有心人注意到,怕不是要被这护道者瞬间灭杀。 只是苏青丹也是十分好奇这位自称为南公子的大炼之物究竟是何物。 “南公子,你只管放心,小的从小便有一个外号,名叫苏铁嘴,只要被我听到的,就绝不会从我嘴里说出去。” 林惴听闻苏青丹的话语,摸了摸鼻子。 没想到这苏青丹竟是谎话随口就来,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随即林惴心念放出,让南妙音接管自己身躯。 没办法,一直到现在林惴只是会一些基础法术,大炼之物的催动之法,自己完全没有掌握。 南妙音察觉到林惴的心念升起,开口说道。 “无妨,此法极为简单,稍后你且看好就是。” 林惴双眼一睁一闭,南妙音此时接替。 “小苏,稍后进去,你帮我挑选即可。” “是是是。” 南妙音单手拈起,手腕在空中连续翻转,眉心处的那一枚如意就这么轻飘飘的缓缓钻出,慢慢变大。 也不知是不是南妙音的错觉,原本翠绿色的如意,在伴随着珠子多日的蕴养后,竟有一丝丝的黑意在最其中藏着。 南妙音大致一瞧,此事暂且搁后,如今还是尽快打开这阵法。 随即手势缓缓变化,一道剑指朝着阵法指出。 只见那如意周身光芒大放,一道绿芒直直冲向眼前阵法。 原本看似坚不可摧的阵法,在碰到绿芒后,竟像冰雪交融一般,一点点消失。 “南道友,看来上次还是藏了不少啊。”林惴此时心念传出。 “哈哈哈,总是要防着那么一手的。” 苏青丹的双目圆睁,紧紧盯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在暗叹此物的威力同时,还是隐隐感觉在什么地方像是见过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的光芒逐渐黯淡,眼看就要被攻破。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好,南公子,恐怕也是有人跟我们打一样的主意。”苏青丹神色紧张地说道。 南妙音眉头紧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如意光芒更盛。 终于,阵法彻底消融。 “快进去!”南妙音沉声喊道,身形向前一冲。 两人一前一后,迅速冲进宝库。 “南公子,速速进来。” 苏青丹此刻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将衣摆敞开,示意南妙音进入其中。 南妙音毫不犹豫,连忙闪身躲进了斗篷里。 苏青丹迅速将衣摆拉拢,二人紧紧贴紧,连呼吸都极力压抑着。 顿时二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一只形似狗的灵兽探头探脑地走了进来。 它毛色棕黄,双眼灵动,鼻子不停地抽动着,东嗅嗅、西嗅嗅。 这灵兽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境界气息竟是有了筑基中期的实力。 当它的目光扫过两人藏身之处时,南妙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好在它并未发现异常,继续向着宝库深处走去。 片刻后,灵兽的目光定格在了南妙音身侧的一株散发着莹莹紫光的仙草上。 这株仙草形似兰花,叶片纤细如丝,花瓣晶莹剔透,花蕊处闪烁着点点星光,周围还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灵兽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爪子轻轻触碰,仙草微微颤动,光芒瞬间大盛,将灵兽笼罩其中。 灵兽发出惊恐的叫声,挣扎着想摆脱光芒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宝库外又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南妙音和苏青丹紧张地屏住呼吸。 只见三个戴着面具,身着黄风门服饰的弟子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被光芒笼罩的灵兽和仙草,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灵兽见了来者后,连忙不断发出求救的呜咽声。 “哈哈哈,早就知道这黄风门有一颗化灵仙草,没想到竟是如此轻易就获得,不枉我们这么多年的谋划。”其中一人一边兴奋开口,一边脱下自己所戴面具。 只见那面具之后,竟是如同那钱币邪祟一般,由许多肉瘤挤压而成,其中还能看见根根血管,正在不断抽动,一根独眼立在中间。 “你们这般藏匿手段,真以为我们发现不了?”钱币邪祟开口朗声说道。 此时二人心中大震,但是还是没有任何动作,都在赌对方的心思。 “再不出来,我们可就要出手了。”只见这钱币邪祟双手对立胸前,一团绿色光团闪耀其中。 “行啦行啦,别试探了,这怎么还会有人呢。”其余几人,也是纷纷摘下面具。 此时,南妙音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几人竟也是那钱币模样。 “诶,每次看到咱们这因‘公明之变’的脸,我就心疼,可惜了我那英俊的小脸喽。” “哼,那你把得到的宝贝全拿出来,我向上面给你提提建议。”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不不不,只不过是说着玩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为首之人却没有理会,手臂一挥,那条被困住的狗型灵兽,便脱开了束缚,摇着尾巴飞快的冲来。 “动手!”一声令下。 其余二人,迅速向前。 腰间储物袋缓缓飘起,二人双手掐诀,不断控制着宝库中的物件向着前者飞去。 二人不断搜刮,眼见宝库越来越空,苏青丹不免有些着急,竟情不自禁的向前迈了一小步。 这时,那条原本卧在地上的狗型灵兽,双耳瞬间竖起,朝着二人所在的方向警惕地走来。 还没等到灵兽靠近,它便对着二人开始狂吠起来,声音在宝库里回荡,令人心惊。 为首之人见状,立马手中术法击出。只见一道光芒裹挟着强大的力量,直直冲向二人。 南妙音见那术法快速袭来,连忙从斗篷中钻出,向着洞口御风飞去。其身姿轻盈,速度极快。 “区区一只老鼠,还想跑?” 为首之人,单手一指,一条似鞭又似绳的法宝,向着南妙音飞去。那法宝如灵蛇般蜿蜒,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滋滋”的声响。 南妙音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威胁,身形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然而,那物件却如长了眼睛一般,再次调转方向追来。 “苏青丹,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南妙音此时声音大喊。 那为首之人听到这一席话,也是被勾起了兴趣,顺着南妙音的目光看去。 “原来在这里。”那人顶上独眼微眨,一道道绿烟洞中散发而出。 南妙音心中暗惊,此人极为古怪,还是先跑为妙。 随即急速催动灵气,只听一阵爆射之声响起,南妙音的身形便消失在了原地。 “跑的倒挺快。” “怎么办追不追?”其余二人眼见有一人跑出,语气中也是带着几分焦急。 “追什么,不还有一个。”随后轻指空中也在向外遁出的苏青丹。 只见那条绳索状的法宝,调转个头,又是飞速袭去。 苏青丹没想到这所谓的南公子竟跑的如此之快,此刻再想祭出团扇逃跑已然来不及,双手往腰间储物袋一挥,几枚丹药状的圆珠瞬间出现在手中。 “都给我炸。” 随着话音说出,手中丹药被迅速甩出,在接触到地面一瞬间,一阵噼里啪啦的爆炸声色为响起。 随后又是一阵阵粉红色烟雾升起。 为首之人虽不知这烟雾效用,但还是指挥着绳索向苏青丹飞去。 其余两人,见状,连忙用术法轰向后者。 苏青丹躲闪不及,一记攻势打到自己后背之上。 顿时一阵剧痛袭来,身形此刻也不免慢了几分。 苏青丹吃痛,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又是几枚丹药出现在手中,仰头一股脑的倒了下去。 就在绳索即将接触到的一刹那,速度陡然加快,向着洞府门口飞速冲去。 那为首之人见状,独眼里的瞳孔竟在此时缓缓竖立起来,一道神识所化的攻势瞬间奔去。 正当苏青丹为自己的逃脱送一口气时,顿时脑中一阵刺痛,随即两眼一花,重重摔在地上。 第70章 引灵法初现神通 那绳索状的法宝瞬间赶上,将苏青丹捆了个结实。为首之人走上前来,冷哼一声:“哼,还想跑?” 在另一边,南妙音逃出洞府后,并未远离,而是隐匿在附近观察着。 见苏青丹被擒,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林道友,咱们恐怕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这些人看来远没有我们所认知的这般简单。”南妙音的心声开口道。 “听他们所说,这些人应该同属于一个组织,且拥有极为明确的上下属关系,似乎通过某种方式不断掠夺这些小型宗门资源,从而壮大自己。” 这时突然一道强大的神识从远处不断蔓延过来,南妙音此刻如坠冰窟,在此刻竟调动不了一点灵气。 但所幸,神识似乎对二人没有任何敌意,只是草草打量一下自己,便朝着黄风谷宝库所在袭去。 “看来千令门这些修士已经早已察觉,此事已经不是我们能够插手的了。”林惴此时心念传出。 “可是……”南妙音此时欲言又止。 “林某也看上这苏青丹身上的这件斗篷了,不过咱们有没有这个命拿却是另一回事了。”林惴感受着南妙音此刻心念的变化,出声提醒道。 正当二人还在犹豫要不要撤走时,一道身影倏忽而至,瞬间停在林惴身侧。 “南惴,见过前辈。”南妙音此时竟是信口胡编了个名字,躬身抱拳开口说道。 只见这道身影稳稳站定,南妙音这才仔细观察着对方。 虽是一身朴素白衫的中年男子,但浑身气势凌厉。 此刻,站在南妙音身前,仿佛面对着一把出鞘的仙剑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背着一把巨剑,其高过人顶,宽逾人身。 那剑鞘古朴无华,却隐隐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与他那看似儒雅的长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格不入,然而却与那周身气势浑然天成。 巨剑男子微微抬手,神色肃穆,从袖中取出递给南妙音一柄小巧的剑状物件,沉声道:“此剑乃我之信物,你持它回红叶谷,谷中之人见剑便知详情。途中切不可耽搁,莫要再生枝节。” 南妙音双手郑重接过小巧的剑,下意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小巧的剑竟与巨剑男子背后那把大剑有几分相似之处。 但她也不敢做细查,赶忙恭敬说道:“多谢前辈,晚辈定当不辱使命,即刻回红叶谷。” 巨剑男子微微点头,转过身来,同时神识不断向前延伸,牢牢锁定前方正在拼命奔逃的三人。 随即原地刮起一阵强风,南妙音赶紧回头躲避,再看向原处时,早已没了那巨剑男子的身影。 那巨剑男子不知何需修为,在追击的过程中,单手向身后一抽,那件比人都高出不少的巨剑,竟被他一只手拎了起来。 身躯微微后躬几分,只听一声暴喝,那柄巨剑被他一把甩出。 瞬间伴随着“嗡嗡”的破空声响,巨剑化作一袭巨大黑影,如同天上的鹰隼一般,直直向着三人俯冲而去。 那三人早早就探查到此人的神识,甚至连宝库内的苏青丹都没来的及带走,就开始了拼命逃跑。 因为这道神念恐怕没有结丹境实力,也有半步结丹的威力了,自己这一身靠着外法所提升的修为,在其眼中可算的是一点也不够看。 巨剑所化黑影转瞬即逝,那为首之人突然抓向身旁一人,向后猛然一推。 在那人头顶的巨大独眼上,也在此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卑鄙……”此人话语还没说完,便被这巨剑撞上,砰的一声轻响,此人瞬间被巨剑冲撞的七零八落,残肢断臂向着四面八方不断飞去。 为首之人,顿时只觉脸上传来一阵温柔滑腻之感,但他来不及擦拭只是再次伸手向着身旁另一人抓去。 “不要啊,老大,不要!”这人浑身颤抖不已,不断试图掰开抓住自己衣领的大手,但是那为首之人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哪能还管得了这么多。 手臂突然发力,手腕随之一拧,前者瞬间被向后一拽。 又是一幅同样的景象再度袭来。 巨剑被这接连不断的抵挡,此时速度竟慢了几分。 为首之人连忙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嘴中猛灌一口大气。 一眨眼的功夫,竟是速度再次提升。 那巨剑男子,眼见此人竟是还藏有密法,速度也同样拔高,向着前者迅速追去。 “林道友,要不要去捡点东西?”南妙音此时开口问道。 “你的意思,去捡那些人剩下的储物袋?” “英雄所见略同,妙音正有此意。” “哈哈哈,咱们快去快回,顺便再去这宝库找找这苏青丹。” 说罢,南妙音身形不断向前,向着刚刚那些残肢断臂的方向寻去。 这边,巨剑之人修为高深莫测,也就是不到一碗茶功夫便将这为首之人牢牢擒住。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我什么都愿意跟你开口,只愿大人能放过小的一条生路。” 巨剑男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朝着眼前这怪异模样的生物头部,一拳轰出。 一道破裂声响起,只见为首之人的那双巨眼,被一拳打破,眼角从中流出黄色伴有绿色的不明液体。 巨剑男子,神情露出一副嫌恶之色,要不是宗门有令,他早就杀了这恶心的生物。 随后神识向后轻轻一扫,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南妙音此时正搜扒尸体,可谓不亦乐乎。 “不愧是筑基修士,身上所带的宝贝可真是不少,单单是这用在杀敌的符箓恐怕都得有上百张,还有这疗伤丹药,估计是从苏青丹手里抢来的。” “看林道友,这不是那苏青丹所用的斗篷吗,也在这里。” 林惴听着南妙音此时的心念传神,此刻也不禁喜上眉梢,没办法,他实在是太穷了。 “看来这位晚辈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南妙音顿时心中一紧,她完全没有察觉到那位修士此刻依然站立在身旁。 “南惴再次见过前辈!晚辈不过是觉得这些资源丢在这里怪可惜的,便想来混混机缘。” 南妙音此时把身子躬的更低,头也埋的更深。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出来吗?无碍,每个人都有自己机遇,你们的那些东西,我可是一件也看不上,你放心,我不会出手出手抢夺的。” 巨剑男子的声音如钟,震的此时南妙音的双耳嗡嗡作响。 “你去看看你那同行之人,刚刚我探查过她,恐怕是时日无多了,你们估计还能见到最后一面。” “南惴知晓,其余之事,前辈不用操心了,我一人便能完成。” “还有我那枚信物,你且收好,等到此间事了,你们可来千令门来寻我,我观你修行天赋不佳,但依旧能自行修行到筑基境界,拥有的资源或自身运气定是不少,我门现在正是需要人手之际,到时可以为你推荐一番。” 南妙音闻言赶忙再次行礼,语气中带着激动之意,朗声开口说道。 “多谢前辈好意,晚辈定当不负前辈所期盼。” 巨剑男子只是眯眼盯住南妙音片刻,便随意的挥了挥手,向着远处遁去。 “看来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林惴此时话语中带着思索之意,传入南妙音耳中。 “估计不再是像这般小打小闹,应该是有大动作要发生了。” 此时正值正午时分,阳光炽烈却不燥。天空湛蓝如宝石。 南妙音俯视着眼前这将死的苏青丹,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南……南公子……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救我……诶……不过小的已经乏力回天了,不必再浪费公子丹药了。我那洞府中的初一十五公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她们知道我所藏的剩余宝物在哪,毕竟那还是我的……我的孩子。” 苏青丹躺倒在地,脸上布满了诡异扭曲的纹路,此刻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安心上路。” 南妙音手指微曲,神念瞬间笼罩苏青丹周身。 苏青丹此时双眼死死瞪住眼前男子,想要再度发声,却发现自己像是被死死攥住喉咙一般,发不出任何声响。 顿时,一阵磅礴的吸力从南妙音手掌传出,先是一丝一缕的灵气飘出,随后灵气仿佛是决堤了的洪水,汹涌喷出。 南妙音此时神色一喜,有用! 吸力再次提升,神识此时也是同样带着吸扯之力迅速袭来。 苏青丹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随着最后一丝的灵气彻底从身体抽出,整个人只留下一双惊恐的招子死死瞪着。 “南道友,可真是物尽其用,怕不是到时候南道友也要对我向这苏青丹一般,吃干抹净。” 林惴在空间里默默观察着南妙音的一举一动,当南妙音一生成这段想法这时便已经查晓,他以为是颇为好奇这个想法。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此法在人身上,即使苏青丹的灵气依然消耗不少,且这体内多出的灵气要不是自己的经脉比常人宽厚,怕是要被这筑基中期的灵气给撑爆。 “林道友,你我二人可以试试能不能同时炼化。”南妙音此时的声音略显焦急。 第71章 盘点收获 说罢,二人的神识同时散出,试图调控体内那荡漾不休的全部灵气。此乃突发奇想之举,二人的神识在体内相互碰撞,致使灵气翻滚不止,如汹涌波涛,难以平息。 “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猛然从林惴嘴中喷出,那神识的持续碰撞,仿若一柄钝刀,不断地折磨着他此时的意识。体内的灵气此时竟隐隐有溃散的迹象,显然,这神识的调配绝非易事。 “林道友,要不就我一人来操控,此法实在太过危险,咱们切不可为了一时的冒进,而落得得不偿失的下场啊。”南妙音的声音此刻充满了焦急。 “可以再试试,你我二人一体双魂,神识本就比只有一人时强大许多,倘若你我今日尝试成功,日后必是一大助力。”林惴此时的神识显得颇为虚弱。 他本就是初炼化神识不久,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大致的探查,像这般精妙的控制,林惴此刻显得极为笨拙。 “好!既然林道友有如此气魄,妙音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南妙音说罢,加大了神识调配的强度,尽可能地让林惴少分担一些。 两道神识犹如一位初次指挥的将领,将灵气缓缓包裹起来。若有旁人在边上观看,便能发现这两道神识的手法极为粗糙,只是简单地逼着灵气顺着经脉运行,毫无任何的章法可言。 正当二人都感觉到自己头晕目眩之时,林惴眉心的珠子竟在此时滴溜溜地加快了旋转。 一股极其隐晦的热流从珠子悄然钻出,朝着二人的神识蔓延而去。二人这时像是看到了引路的灯火,神识紧紧跟着这股奇异的热流,不断被其引导。 原本以为所有的经脉都要运行一遍,没想到在这热流的引导下,速度越来越快,中间甚至直接跳过不少经脉,便完成了一次经脉运行。 南妙音震惊不已,她自认为见过不少的宝物,但林惴的这个珠子着实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仅能完善功法术本,更能辅助自身的灵气运行。也就是林惴没有得到过正式的教导,或者他的天赋灵根再强一些,这珠子的妙用恐怕会更加强大。 林惴此时也是十分惊讶,在他迈入筑基初期之后,仿佛真的如南妙音所说,自己这一身下品灵根,在修为方面几乎毫无进展。 但是未曾想到,这许久未动的筑基修为,在吸收了苏青丹的灵气后竟有了一丝丝突破的迹象。倘若这苏青丹的灵力亏耗不多,今日自己或许真能一步迈入筑基中期。 要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一趟修行宗门的私塾之类的地方,假若两者互相配合,这境界恐怕会急速提升。林惴强压自己内心的喜悦,继续默默引导着灵气在周身运转。 在有过一次运转经验之后,再加上南妙音聪慧异常,二人的速度越来越快,灵气仿佛一个旋涡一般,被林惴迅速吞噬着。 随着最后一丝的灵气被消耗殆尽,二人同时感觉到了境界的瓶颈在不断破碎,筑基中期似乎近在眼前。 南妙音此时大喜过望,不仅是因为境界提升得如此迅速,更是因为她真的从林惴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南道友,难不成再找几个筑基修为的修士,吸取修为?” 林惴此时虽知这样的做法,于情于理都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可是这些时日的种种经历,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修行境界的重要性。 “暂时还不着急,剩下这点瓶颈,靠着一两个月的水磨功夫,自然也会升到筑基中期。 筑基修士本就不如凝气修士人数这般繁多,被有心人注意到,可能会惹来更多麻烦。” 南妙音这一席话,可谓正正好好说到了林惴的心坎上,两人都是极其谨慎之人,如此行事不知会为以后的道路增添多少保障。 南妙音此时控制着林惴的身躯,从腰间取下几个储物袋,同时用神识扫去。 只见那三个钱币邪祟的储物袋中,灵石、符箓众多,不过并无任何法宝,恐怕是逃命之时,一时祭出没有收回。 剩下这苏青丹的储物袋,神识刚一探入,南妙音此时也是面露羞愧之意,其中只有寥寥几个灵石,其余竟全是各种女子的贴身之物。 南妙音只得把灵石全部取出,将这苏青丹的储物袋随手一丢。 顿时,一阵呜咽声从不远处传来,南妙音循声望去,只见那宗门宝库的角落似有一处空间与周围不太和谐。 “我还在想这个团扇和斗篷到底去哪了,没想到是你这畜生偷拿。” 南妙音不断向前走去,朝着某处猛地一掀。只见那条狗型的灵兽躲在一旁,不断向着南妙音呲起牙来。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是被我们打死,二是选择做我们的灵兽。”南妙音的语气冰冷。 南妙音话音刚落,那狗型灵兽眼中露出一丝犹豫和恐惧。 片刻之后,它的身子伏低,呜呜叫了几声,似是表示愿意归顺。 南妙音走上前来,看着这灵兽说道:“既已选择跟随,日后定要忠心耿耿,若有二心,定不轻饶。”灵兽点了点头,模样倒有几分乖巧。 “林道友,也可以试试吸取这个畜生的灵气,毕竟也有筑基中期的修为,虽是战斗力不高,但也是灵气充沛,为何不试试?” “暂时还没有这个必要,另外此灵兽似乎能探寻宝物,南道友不是也说过,财侣法地,缺一不可吗?只是带在这身边可能有些不太方便,我想南道友定有办法。” 林惴开口询问道。 “现在怎么越来越相信我了,想当初那一脚踩碎我那般俏脸,一剑斩杀我那奴仆之时,可没见到林道友这般样子啊。”南妙音此时佯装嗔怒道。 “你也知道林某脸皮薄,况且斩草除根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我身份倒转过来,南道友也见不得是什么犹豫寡断之人。” “哼,你还真是个木头。”南妙音听闻冷哼一声,“不准探查我现在心里所想!” 林惴只能悻悻答应。 “咱们先回苏青丹的住处,把他剩的那些东西全部拿走,也不免又是一桩喜事。” “南道友,就不怕还是那些物件?”林惴终于抓到机会,也是调侃一番南妙音。 “我看是林道友,想是接手那对初一十五的妹妹。”南妙音此时语气带着几分笑意。 论这些男女之事,林惴比自己恐怕差得十条街都不止。 “快走。” “哈哈哈哈……”南妙音虽是控制着林惴身躯发声,但此刻不免能看出,她是真正来自内心的喜悦。 一人一狗乘着团扇向着来处归去。 这一次几乎都是外门弟子在出力,真正能够回来的也只有寥寥几个,也无非不是一些残臂断脚之辈。 林惴望着身下这些凝气修士,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站在这番潮头之上的人们,哪一个不是风光无限,精彩无限。 境界的高低决定了他们所能达到的高度,高境界者,享尽尊崇,风光无两,举手投足间皆能引发天地变色。 他们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和高深的法术,能够呼风唤雨,移山填海。所到之处,众人皆敬畏仰望,尊崇有加。他们的生活充满了奢华与荣耀,享有着无尽的资源和特权。 然而,低境界者却只能在他们的阴影下苦苦挣扎。 他们努力修炼,却因为天赋、资源的匮乏,始终难以突破瓶颈。 在修仙之路上艰难前行,承受着不知多少的的挫折和磨难。 为了一点点的修炼资源,不惜拼命争夺,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他们看着高境界者的辉煌,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无奈,却又无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这看似辉煌的修仙世界,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悲哀。 那些站在高处的人,并非如表面那般逍遥自在。 他们时刻担忧着被后来者超越,终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权力,他们不得不处处防备,算计他人。 在这无休止的争斗中,他们的内心逐渐被权力和欲望侵蚀,变得扭曲和丑陋。 而底层的修仙者,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难以跨越那巨大的境界鸿沟。 他们拼命修炼,却往往只能在最底层徘徊。他们渴望着突破,渴望着改变命运,但现实却总是残酷地将他们的梦想击碎。 他们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渐渐失去了信心和希望,最终在绝望与无奈中渐渐迷失自我。 这看似精彩的修仙世界,实则是一个残酷的牢笼。 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强者,还是苦苦挣扎的底层修士,都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强者为了维持自己的地位,不得不陷入无休止的争斗;底层修士为了生存和突破,不得不承受巨大的压力和痛苦。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够真正逃脱命运的摆布,所有人都在这无尽的轮回中苦苦挣扎。 林惴深知这一切,他明白自己在修仙之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走向何方,是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强者,还是在底层的泥沼中沉沦。 但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坚定地走下去,去寻找那一丝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希望。 第72章 人丹 苏青丹洞府处 南妙音身姿绰约,缓缓从天而降。 初一和十五二女,早早就并肩等候在洞府门口,神色焦虑而紧张。 “南公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吗?”初一怯生生地问道,那声音细若蚊蝇,仿佛生怕惊扰到了这位仙人姿态的公子。 “无碍,不过苏长老恐怕是回不来了。” 南妙音面色冷峻,语气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 二女听闻此言,对视一眼,眼中的震惊犹如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掀起惊涛骇浪。 十五忙不迭地开口询问:“苏长老难不成有什么要事走不开,先让南公子一人回来吗?”她的声音竟也开始微微颤抖,修行路上的回不来可能真的就是彻底回不来了,但还是不死心的开口询问道。 “不是,苏青丹死了。”南妙音的话语简洁又显得极其无情。 二女闻言,先是一脸茫然,随后身躯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们简直不敢相信,仅仅一天的时间,苏长老这座如同沉重山岳般压在她们身上的人物,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消逝了。 “南公子,这种玩笑话,还是要少说,苏长老对你不薄,这等话他要听到了,定会不高兴的。” 十五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心里同样也感觉到了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说了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二人不信也罢。”南妙音眉头微皱,脸上的不耐烦清晰可见。 二女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男子,试图从他的神情中找出一丝虚假,然而,却一无所获。 “扑通”一声,二女竟又一次齐齐跪在眼前这男子身前,美眸中顿时泛起一丝丝的水雾,那模样如同雨中花朵,娇弱不堪。 十五低声开口道:“请南公子收下我和初一,我两人虽没有什么大本事,不求名利也不求公子能有任何回报,但是能在公子身边捏肩捶腿,为公子去乏还是能做到的。” “十五请南公子成全。” “初一请南公子成全。” 二女的声音一前一后地响起,林惴此时看到这一幕,心中还是不禁泛起了一丝柔软, 毕竟,在这艰险的修行路上,控制自己的主子身亡,只有这二女存活,又没有修为,倘若再没了依靠,怕是要被他人欺凌殆尽。 为了活命,她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 但是,心软归心软,若真带这两个累赘在身边,自己未来的修行之路怕是也会因此变得极其遥远。 南妙音察觉到此时林惴的心神变化,此刻朝着二女,严肃开口说道:“带着你们,怕不是让别人笑话我南某不成,说我南某只是一个只会寻花问柳之辈?” “我们不敢,只不过……只不过苏长老现在不在了,这洞府迟早有一天会被红叶谷收去,到那一天,我和妹妹怕是已经没有居身之所了。” 十五的声音充满了无助与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随时都要滚落。 南妙音沉思片刻,目光来回扫向二女,心中不断在权衡利弊。 “罢了,今日南某心善,且也是还你们这知遇之恩 ,不知你等二人资质如何?” 十五听到这番话语,立马知道还有转机,连忙开口说道:“我和初一姐姐都是中品木灵根资质,我们一定会加倍努力修行的,请南公子一定要收下我们二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急切的光芒,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谁说我要收你们了。”南妙音还是那副冰冷神情,犹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二女面面相觑,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不知道眼前这位究竟是什么打算,难道是想将自己抽根扒骨,炼制那可怕的人丹? 想到此处,“砰砰砰”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磕头。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公子要是实在嫌弃我们,我和妹妹走了就是,请公子不要把我们炼成人丹。”二人的哭喊声带着绝望,额头早已磕得通红。 “起来,不要你们性命,给我说说人丹的事,”南妙音此时被这两女口中的人丹,勾起了兴趣,开口问道。 “回公子的话,红叶谷有一神奇秘法,可以通过抽取修士的灵根,夺取眉心大炼之物,来炼制丹药,据说此功法在人丹炼制好后,被修士吞服,修士就会根据丹药的品质,壮大或者强化自己灵根,提升自己的天赋,我们也是有一次在那苏青丹酒醉后,嘴里听到的。” 二女此时不再称呼苏青丹为长老,往昔的敬畏荡然无存。 南妙音不断摸索着下巴,心中暗想:倘若要是配合自己这一身吸取灵力的功夫,这林惴的身躯天赋恐怕会更高。 “行,你等知道此类秘法藏于何处吗?” “我们也只是听过苏青丹提及过一次,说是千令门看着密法太过邪性,被他们藏起来了。” 南妙音微微点头,他也没指望这些人能给自己透露出位置,就是透露出来,按照他两人的性格也一定慎之又慎,多方观察后再去,但那是已经不知道到何年何月了。 “给你们点奖励,也是你们以后生存的资本,稍后我会给你俩开辟眉心位置,再给你们放入一丝我大炼之物的灵气,先拥有个大致雏形。”南妙音话音刚落,二女正当还在反应的时候。 南妙音轻指额头,一丝幽幽的绿芒,从眉心缓缓飘出,随即在空中一分为二,迅速朝着二女的眉心冲去。 初一只感觉自己得眉心处有一小小的空间,刚好能够存放着一枚鸡蛋大小的物件。 随即二人深深躬身,嘴里不断说出感谢话语。 “先别着急谢我,还没有结束,稍后等你们熟悉这部分空间后,我会再传授你们一套功法。 此法被我等改进,既是所有术法基础,也是其中精髓部分,但学了此法,并当作根本之法后,便不能再用其他术法当作根本之法了,你们二人可曾听明白?” 二人起身,犹豫之色一闪而逝,立马答应说道:“南公子再造之恩,我二人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想着拒绝,南公子只管传授便是。” “好,你们二人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此法不要轻易示人,不仅会遭到某些人厌恨,更是对你们未来修行增添着颇多障碍。” 话音撂下,南妙音双手同时化为剑指,手腕轻轻翻转,齐齐向着二人眉心点去。 二人只觉额头被轻轻一点,脑海中便神奇地浮现出了一本功法,而且对这功法的理解程度似乎颇为不浅。 二人还是不敢多看,生怕惹到眼前公子的不悦,只是草草观望一下,便继续躬身说道。 “多谢南公子,多谢南公子,我和初一姐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行了走,带我去搜刮一下这苏青丹所留的物件。 三人并肩向前,那狗状的灵兽,不停的跟在其后。 来到苏青丹洞府之外的藏宝之所,南妙音神色专注,仔细地搜寻着。 初一和十五在一旁提心吊胆地守候着,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想要出手帮忙,但都被南妙音所拒绝了。 初一的目光不停在周围扫动,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南公子,您看那边的大石头,苏长老之前好像在那石头后面藏过东西。” 南妙音快步走过去,挪开石头,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十五这时也小声提醒:“公子,您再往旁边那棵歪脖子树瞧瞧,也许会有收获。”南妙音依言查看,在树洞里找到了一个装满留影玉石的匣子。 不多时,南妙音便顺着二女一处处的所指,找到不少灵石符箓,但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的是确实藏了不少的女子衣物,微微摇了摇头。 “走,此地不宜久留。”南妙音说着,带着二女离开了此处。 他们一路前行,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 山谷中绿树成荫,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过。 “这里倒是个不错的分别之地。”南妙音说道。 二女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不舍,但是心里也深知,南公子的所行所举已经可谓仁至义尽了。 自己二人在要想贪恋待在这人身边,怕是没有任何希望。 只能咬了咬牙,先行开口说道:“多谢南公子所赠功法,若以后有用的到初一十五二人的地方,我们二人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假惺惺的话语,我南某可是听到的太多了,你俩好好活着就行,不要忘了我提醒你们的,切记不要轻易暴露出你们的术法跟脚,剩下的路就靠你们自己了,我等缘分已经,你们自行离去。” “可是……”初一此时轻声开口道 “可是什么?” “我们应该往哪里去。” 南妙音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先自行去凡俗之地,往东边一直走,便能找到通往凡俗的道路。今后的修行之路,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 初一和十五二人紧紧相依,眼中满是不舍。 “南公子,您多保重。”二女说完,含泪离去。 南妙音望着她们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也许她们会逐步登高,也许她们活不过明日,但这些就如过眼云烟一般,跟林惴已经没有了丝毫关系。 第73章 山中暂留 千令门议事厅 一方竖形石桌矗立中央。首位之上,一中年白袍男子正襟危坐,目光威严,此人正是千令门门主李逸风。 其下两排座椅依次排开,众多长老稳坐其中。 “如今这灾祸组织愈发猖獗,手已经伸到了我千令门之中,不知诸位有何见解。”为首之人,声音如钟,缓缓开口。 “回禀门主,老夫认为此事应该联合北域所有散修、修行家族、宗门组成仙盟,由我门领导,共同讨伐。”一位长老起身说道。 “哼,那些修仙家族、宗门,向来只顾自身利益,若不是灾祸危及自身,恐怕都不会出手。”一位长老冷哼道。 “此言差矣,若能晓之以理,许之以利,未必不能将他们团结起来。”另一位长老反驳道。 “可就算组成仙盟,各方势力心思各异,如何能做到共同作战?况且我们门中精锐弟子本就不多,若派出过多参与作战,宗门防御空虚,被灾祸组织趁虚而入又当如何?”又有长老提出质疑。 “还有啊,那些修仙家族和宗门,谁都想保存自家实力,人员调配必定是个大难题!”一位脾气急躁的长老拍着桌子喊道。 “据陈长老所带回的情报来看,这灾祸组织极为诡异,手段莫测,他们恐怕早已渗透到了各个宗门的内部,如今也不知哪些人可信,哪些人已被蛊惑。”一位面色凝重的长老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止如此,那些散修向来极难控制,若要拉拢他们加入仙盟,不知要耗费多少精力,还未必能如愿。” “还有那些邪修魔修,恐怕也会趁着这次混乱伺机而动,妄图从中渔利。咱们的处境可谓是万分不妙啊!” 这时,一位年轻长老起身说道:“不如我们组建一支精锐的刺杀队伍,专门针对灾祸组织的首领和重要人物进行暗杀,这样或许能打乱他们的部署。” “不妥,灾祸组织太过于神秘,其首领和重要人物必定防卫森严,刺杀行动太过冒险,稍有不慎,不仅刺杀不成,还会打草惊蛇。”马上有长老反驳。 “那我们成立专门的侦查组织,先摸清楚灾祸组织的内部情况以及他们的行动计划,再做打算。”又有长老提议。 “可侦查工作也并非易事,灾祸组织行事隐秘,我们的侦查人员很可能会暴露身份,陷入危险之中。”反对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不如我们利用法宝,设下强大的结界,将宗门所在区域保护起来,延缓灾祸组织的入侵。”一位长老说道。 “不行,强大的结界需要耗费大量的灵力维持,我们难以长久支撑。”有人立刻反驳。 “要不我们向其他地域的强大修仙势力求助,请求他们的支援。”另一位长老提议。 “远水救不了近火,等他们赶来,恐怕我们早已陷入绝境。”这一提议也被否定。 “那我们派出说客,尝试说服邪修魔修,让他们在这场危机中保持中立,至少不与灾祸组织勾结。” “邪修魔修向来反复无常,难以信任,此计太过冒险。” 门主李逸风沉思片刻,终于拍板说道:“诸位长老所言皆有道理,但如今形势危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刺杀小队和侦查部门都要组建,双管齐下。同时,派人去拉拢散修,与其他家族、宗门的商谈也要抓紧进行。法宝结界能设则设,能撑一时是一时。至于邪修魔修,暂且不去招惹,集中精力应对灾祸组织。我们必须团结一致,背水一战,方有一线生机!” 众人听闻,嘈杂声渐止,齐声应道:“谨遵门主之令!” 一场艰难的决策在议事厅尘埃落定,似乎有大动作即将产生。 而这一边,林惴在一山中石洞内。 “南道友,这千令门我认为现在前去,还为时过早,况且这筑基中阶也只差半步,不如我们先在这洞府内,暂时停留一点时日后,再做打算?”林惴看向南妙音,神色郑重。 “不得不说,林道友行事风格实在是谨慎,我见过太多的自诩天才之辈,大多数在你这般年纪,哪一个不是心中饱含热血,想要在这修行路上,留下自己一笔。” 南妙音神识所化,轻轻摇头,言语中带着几分赞赏。 “林某深知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之处,空有一身筑基境界,这术法使用等看来还是需要南道友多多指点了。既然你也同意林某的打算,那就先留些时日。”林惴淡淡开口。 此时的林惴,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对待南妙音的态度,从最初的敌意慢慢转变成了信任。 南妙音感受着林惴此时的真情实感,缓缓开口道:“术法之事,妙音直接传你就是,至于咱们获得的一些法宝,还是需要林道友多多练习。” 说罢,南妙音放开心神,众多神通术法化作记忆不断传入林惴脑中。 林惴只觉得,一股庞大驳杂的记忆不断涌入,那些以前自行修炼的术法所存在的诸多不解,不仅顷刻间烟消云散,更是多了各种用法不一的神通。 一炷香过去。 “南道友,看来你才是那些传承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修行家族人士,林某自认为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了解过不少术法,但你这有一些,我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单单是这‘魂裂术’可不是仅仅探查他人记忆这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撕裂对方神识魂魄,强行摄取对方记忆。啧啧啧,南道友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好奇了。”林惴睁开双眼,满是惊叹。 “林道友见笑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帮我复仇,我也不是有意瞒你,等你什么时候到元婴修为了,咱们才有一战之力,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 南妙音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林惴淡淡一笑,伸手抚摸着身旁的狗型灵兽。 “倒是你这小东西,境界怎么提升的如此之快,这南道友所给的记忆中,这灵兽要想到达筑基修为不可谓历经千辛万苦,你却如此容易,有趣有趣。” 灵兽听到林惴话语,身躯扭动,尾巴不停摇摆,似乎显得极其高兴。 “看你身长五尺有余,以后就叫你五尺。”林惴此时双眼望向洞外。 当时自己在宗门遇到的潜灵丫头,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长成什么样了,还认不认识自己这位小师弟了。 片刻,林惴收起心思,手腕一翻,那条索状法宝冒着微光出现在林惴手中。 林惴细细端详,“神仙索”其中三个小字闪烁其中。这时嘴角上扬,拍了拍身旁的五尺说道:“去五尺,我看看你的速度。” 五尺闻言,四条腿立刻向前扑腾,如一只利箭,飞快冲出洞外。 林惴手中神仙索轻抛,在空中微微一滞,随后如一条游龙一般盘旋空中。 “去!”林惴一声令下。 神仙索瞬间化作一道流光向着五尺袭去。 五尺耳朵向后紧贴,远远望去,像一道黄色虚影,在山中奔袭。 正当五尺准备重新调转方向返回之时,听到空中一道破空声响起,向后望去,像是一道长鞭向着自己冲来。 口中轻轻吼叫一声,重新加速,试图摆脱后者追逐,速度又陡然加快几分。 林惴神念默默操控神仙索,技艺不断熟练。 五尺在山林间疾驰,所过之处枝叶纷飞。它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跑得更快。 林惴则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神仙索,感受着与法宝之间的联系愈发紧密,心中暗喜。 过了半晌,林惴召回神仙索,五尺也气喘吁吁地跑回他身边,舌头耷拉着,眼神中却透着兴奋。 “哈哈,不错不错,五尺,你这速度以后逃跑倒是够用了。”林惴笑着摸了摸五尺的头。 “接下来,我们还得继续修炼,提升实力,才能在这方修行道路上立足啊。”林惴望着洞外的天空,喃喃自语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林惴在洞府内潜心修炼。 林惴不断钻研新获得的术法,南妙音则在不断指点。 五尺却是显得极为悠闲,每日早早出门,直至傍晚方才自行归来。 然而每次回来,它身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伤势,但其气息却在日复一日中不断增强。 林惴起初还会对此事偶尔询问,可这五尺仿若藏着自己的小秘密,每当林惴过问,想要一同前往探查时,它总会如一个泼皮耍赖的小孩般,懒懒地躺在地上,装傻充愣。 林惴望着眼前此景,仅是微微摇头。每个生灵皆会有自身的机缘,自己若强行干涉,倒不如任其自由发展。况且这五尺气息精进的速度迅猛,短短不到两月,便已有了即将突破的迹象。 一只筑基后期的灵兽,于林惴而言,无疑是极为有用的助力。 不曾想,在悠悠岁月之后,“五尺妖尊”的名号将会响彻整个北域,可当下,它不过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大黄狗罢了。 第74章 出发千令门 时间似山涧潺潺清泉,匆匆而过,转瞬之间,三个月已悄然消逝。 秋意瑟瑟,落叶如翩翩舞蝶,纷纷扬扬。 云雾飘渺,其间弥漫着清冷萧瑟的气息,似乎天地间的灵气都在这寂寥中悄然沉淀。 林惴双手向前平伸而出。 左手之上,一团火球熊熊燃烧,炽热的火焰剧烈跳跃,滚滚热浪向四周汹涌蔓延。 右手之中,一团水球逐渐凝实,波光粼粼,清澈透明,水球表面似有一层薄雾轻轻笼罩。 在这过去的三个月里,南妙音和林惴的神识已然能够实现初步的相互融合与协同,达到了分心操控的境界,能够如同此刻这般,同时施展出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术法。 “林道友,据我所知,能够操控两种不同属性的术法神通之人,要么是天赋惊世骇俗的妖孽之辈,要么是灵根绝佳之人。 虽说有我与你一同操控,可像你这般能同时生成术法,且两者之间毫无冲突与抵触,在同辈之中可谓是凤毛麟角了。” 南妙音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林惴手中的奇妙变化,缓缓开口说道。 “还得是多多仰仗南道友这几个月不辞辛劳的悉心教导,林某才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南道友的功绩不可磨灭。”林惴压下内心起伏情绪,平静地说道。 随即,林惴双手向前猛地一掷,两团属性截然相反的术法,如流星般向着天空疾驰飞去。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来,一阵浓烈的水雾从天空中缓缓飘散,一道七彩的彩虹浮现其中。 林惴一月前已然达到筑基中期修为,只是为了不断磨砺自身术法,熟稔法宝的操控技巧,才又多停留了一月。 “南道友,看来我们得去这千令门走一遭了。” 林惴话音刚落,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剑状信物,在手中轻轻摩挲。 这信物的如何使用早已探查清楚。 此物极为简便,只需注入些许灵气,小剑便会自行转动,剑尖所指之处,想必就是那千令门的所在方位。 “不过你那五尺灵兽竟然也是凭着自己在山中寻找机缘,突破到了筑基后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五尺的修炼速度似乎有些过于迅猛了。” “这五尺,我也曾暗中跟随观察过一段时间,想必曾经那邪祟所说的化灵仙草被它早已偷偷吞服,又在山中自行寻觅灵草吞食,这境界才会飞速提升。 我已在两月前在它的神魂中悄悄种下印记,想必这五尺暂时不会违背我们的意愿。” “此次前去千令门,还是暂时不带上五尺为好,这等灵兽寻宝能力实属罕见,且提升速度又是这般惊人,想必天赋也是定然不凡。 倘若被别有用心之人留意,我们恐怕难以应对,看看此行,能不能寻得一御兽袋,也能随时将它带在身边。” 林惴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同时将神识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此时他的神识范围相比筑基初期有了一定的提升,极限能够达到近二十里左右。 这时只见在一处草丛之中,五尺正不停地用鼻子嗅着,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一道由神识所化的声音传入它的耳中。 “五尺,我有要事需出去一趟,归期不定,你在此处自行修炼,我去去就回。” 五尺听闻此言,只是轻轻抬起脑袋,随即又继续埋头寻找。 林惴轻轻摇头,收回神识,一把团扇缓缓从手中浮现。 团扇缓缓变大,稳稳落在地上。南妙音所传授的御物之法,早已抹除了当时苏青丹所留下的神识印记,如今林惴使用起来颇为得心应手。 “起。” 一声令下,团扇驮着林惴缓缓升空,向着信物所指的方向急速飞去。 此时的北域仿若一团浑浊不堪的污水,在千令门的提议下勉强组成了仙盟。 但千令门所给予的支持毕竟还是太少,各方势力各怀鬼胎,表面上听从仙盟的调遣,暗地里却都在为自己的私利精心盘算。 仙盟内部的资源分配严重不均,导致各方矛盾日益尖锐激化。一些弱小的门派常常遭受欺压,却因实力弱小而敢怒不敢言。 而那些强大的门派则凭借自身强大的实力,肆无忌惮地争夺着更多的修炼资源和地盘。 虽然有着千令门从中尽力调解,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只能解决极小部分的矛盾冲突。 以至于对抗灾祸组织时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整个修行资源极度匮乏的南域,早在两月前就彻底沦陷,成为了灾祸组织圈养邪祟的聚集之地。 长林郡某处 街上此时已无当初林惴初来此地时的热闹景象,只有零星几人在街头匆匆走过,街边的店铺更是早已闭门歇业,不再接待客人。 大多数散修各怀心思,纷纷加入到仙盟,妄图从中分取一杯羹。 而那些小宗小派的修士早已被千令门当作所谓的“开路人”,派上战场进行侦察。 这时,鸿运商会内,一处优雅的阁间里,李光头和王一一相对而坐,桌上杯中茶香袅袅四溢。 “小姐,此次千令门大张旗鼓,要与灾祸组织展开激战,不如我们向老爷多争取一些货物的权利,倒卖给他们,其中的利润定然丰厚,况且这样对您后面竞争家主之位也能增添不少助力。” 李光头一脸诚恳,目光投向身旁之人。 “烦死了!李管家,天天都是说争夺这什么家主之位,我的那些哥哥姐姐们能力比我出众的太多了,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王一一此时眉头紧皱,满脸的不情愿,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才仅仅十四岁,为什么一定要卷入这个所谓的权利争夺旋涡之中。 李光头长叹一声,神色无奈,“小姐,我奉老爷的命令来照顾您,自然是全心全意为了您好。 您现在年纪尚小,搞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罢了。 等您再长大一些,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门道。” “小姐,您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您的长兄们真的登上家主之位,恐怕不止是以后再也听不到别人尊称您一声王小姐,更是连您的性命可能都难以保全啊。” 李光头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眼角的皱纹仿佛又深了几分。 “长大了,长大了!天天就是长大了,我都已经十四岁了,还要长多大? 这其中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李管家你就安心照顾我的起居就好了,至于你说的再要些货权,以后再议。” 王一一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再看李光头。 李光头闻言,默默闭上了嘴巴,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双眼望向窗外那枯黄的落叶,随着秋风纷纷扬扬地飘落。 岁月真是一把无情的杀人利剑啊,年少时轻狂自负挥出的那一剑,没想到却在这暮年时分,重重地砍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 过往的那些谆谆教诲,如今我已经记不清分毫。 曾经的意气风发,英姿飒爽,没想到却是一片片遮蔽自己双眼的落叶。 不懂得他们话语中的深意,不明白那是历经何种后的经验之谈。 如今,我已不再年少,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领悟了那些曾经被我忽视的道理。 然而,可悲的是,当我面对下一辈时,竟发现他们也如当年的我一般,对我的良言置若罔闻。 我才深切地体会到当年长辈们的无奈心痛。 我曾以为自己会与众不同,能打破这种循环,可最终却发现,自己也成为了那个苦口婆心却不被理解的长辈。 或许,这便是人生的轮回,是成长必经的曲折。 只希望后来者能早日醒悟,少走些弯路,莫要重蹈我的覆辙。 李光头思绪万千,西边落日缓缓下沉,余晖将街道旁的树影拉得修长而又孤独。 沉默半晌。 李光头收回目光,看向依旧满脸倔强的王一一,心中暗自叹息。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总是充满了叛逆和幻想,总觉得自己能够打破常规,创造奇迹。 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头破血流不过稀松平常。 “小姐,您别怪我多嘴。这世间的险恶,远超您的想象。 老爷让我照顾您,我就得为您的未来着想。 您现在觉得那些哥哥姐姐们对您关爱有加,可一旦涉及到家主之位,那便是六亲不认。” 李光头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无奈。 王一一沉默不语,心中虽然依旧不情愿,但李光头的话还是在她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小姐,您想想,若是您能在这次千令门与灾祸组织的战争中,为家族谋取到足够的利益,让家族的地位更上一层楼,那您在家中的地位必然会水涨船高。 到时候,就算那些长兄们有心加害于您,也得掂量掂量家族众人的看法。” 李光头继续劝说道。 王一一微微动容,似乎开始认真思考李光头的话。 “而且,小姐,这也是您展现自己能力的绝佳机会。让家族众人看到您的智慧和勇气,让他们知道,您并非是一个只懂得任性的孩子,而是有能力承担家族重任的接班人。”李光头趁热打铁。 王一一抬起头,目光中虽是还有着不少犹豫,但还是坚定开口说道,“李管家,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先试一试。” 李光头闻言顿时心中大喜,“小姐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我这就为小姐出一份详细的计划,小姐就等着我的好消息。”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边,而这鸿运商会的太阳却在冉冉升起。 第75章 正式宣战 千令门,门主阁内 “门主,又有一个小型宗门被灾祸组织攻下了,我们是否应该对其彻底宣战了。” 一位长老抱拳恭敬对眼前之人开口说道。 “侦查的那些人又没有带回来什么消息。” 李逸风眉头紧锁,目光望向长老,开口说道。 “侦查组织的人只有零星少数人没有被发现,其余人行踪不明,估计是被灾祸组织下了黑手。” “北域那些家族、宗门呢,是不是还是嫌我们给的不多。” “是的门主,那些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草草撤回自己的人,丝毫没有为同一个仙盟的归属。” “哼,真是有趣至极,既然这般,那就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速传我令,门内全体门人,即刻全方位对外宣告组成仙盟之事,务必集合全部力量,务必将这些异类连根拔除。 记住,众人动作要尽可能大张旗鼓,声势越浩大越好。 与此同时,令门内所有人备好战船,全面做好与灾祸组织开战的筹备,明日出征迎敌。 但务必谨记,切莫死战,要边战边退,营造出我们准备不足、随时可能撤退的假象。哼,不是都妄图明哲保身吗? 此次我门率先出击,定要将所有人都卷入这浑水之中,让他们想脱身也难!” 李逸风冷哼一声,神情愈发冰冷。 “可是门主……” “没什么可是的,按我说的去做。”李逸风出口打断,淡淡开口。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仙盟的消息被门人大肆宣传,同时明日千令门将全面与灾祸组织开战的消息也是传到了各个势力里。 北域,铸剑谷。 “啧,这千令门的李逸风真是好魄力,看来势必要将我们全部给他拉到一个战线上去,真可谓明谋啊。”一位老者鼻尖如鹰钩,双眼精芒闪耀。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真就得随了这李逸风的意,把咱们谷中那些弟子派出去?”一位中年模样的丰腴女子说道。 “笑话,真要派出去,这北域各方势力近千年的平衡可就要被彻底打破,但不派又会被北域修士看了笑话,真是有些为难老夫。” “不如我们铸剑谷对外宣称,将会全面低价提供灵器打造,我们本就是以炼器为主的宗门,不仅能起到避战的作用,更是说不定能小捞一步,更何况最近那鸿运商会,也是有意加强对我们的合作,估计是那老东西也嗅到了里面的一些味道,想着大挣一笔。” 鹰钩鼻老者反复不断推敲身旁之人的话语,沉默半晌。 “那就依夫人所言。” 与此同时,北域除了几个以炼丹炼器的宗门或家族没有派出人员,其余以战斗着称的宗门在不损害自身根基的情况下,或多或少的派出了不少门内子弟,虽是一个个人数不多,但一个个累计,数量也是不少。 林惴跟着手中所指,一路御空飞行,见到与许多宗门动静不小,开口询问道。 “南道友,你看我们几日飞行,所见宗门已经不少,但多多少少的像在集合自己门下弟子,怕是又什么大事发生了。” “应该是上次黄风门事件,让这千令门长老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这千令门可是这北域明面上能够数一数二的宗门,自己的下属宗门被掠,自己闷不作声,怕是有些说不过去。”南妙音声音带着揣测之意。 “不如,我们再等上一等,等着风头过去再说?” “无碍,你我二人在得知了人丹的事情,再配合引灵秘法,咱们正愁没有修士供咱们修炼呢,这不是刚好随了我们的意。” “南道友可真是蛇蝎心肠,为了自己登高,全然不顾他人的死活。”林惴淡然开口。 “林道友,你也有体会到境界给自己带来的便利之处,你我二人不想尽办法杀死别人,难不成真有一天等着旁人来追杀我们。” 林惴没有开口,他也认为南妙音所言极是。 想想自己从一无所有,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深深刻刻的领会到了自己弱小就会挨打的道理。 南妙音细细感受着林惴此刻的心理变化,神识所化的身姿,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南妙音正在潜移默化的改掉林惴凡人时那种深埋心底的懦弱感,不断让他认知到这修行界的残酷,有时心狠手辣,远远比一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在这里会有用的多。 一阵雄浑的号角声从远处悠悠传来,引得林惴神识下意识向前扫去。 神识迅速向前延伸出去,只见约九里之外的天空中,赫然停留着十几艘战船。 战船上密密麻麻地站着众多修士,而他们的服饰各异,想必是来自不同的门派。 这些修士们或神色凝重,或目光坚毅,或略带紧张。 号角声渐渐隐去,林惴刚要细看。 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一艘战船船头。 只听他大声说道:“众修士听令,此次出征,务必将灾祸组织一举剿灭,扬我仙盟之威!”其声音雄浑有力,在天空中回荡。 林惴眉头轻皱,心湖泛起涟漪,对南妙音传音而去。 “不妙,先藏一下。” 随即林惴悄悄向一旁飞去,尽量避开战船前行的路线。 林惴掏出那件能够隐藏身形的斗篷,披在身上,小心翼翼地躲在一片云层之后,静观其变 战船缓缓驶来,船上修士大多数神态各异,多少都是暗藏着私心,不过所藏极好,要不是南妙音有意提醒,怕是根本无从探寻。 随着号角声也渐行渐远,林惴才从藏身之处缓缓走出 林惴微微皱眉,说道:“我觉得咱们先不用趟这趟浑水,还是需要等上一等,且这两方势力皆不可小觑,贸然卷入其中,恐对我们不利。” “不错,我们先避其锋芒。等到他们正式开战,局势混乱之时,我们再寻机混进去。” 林惴思索片刻,接着道:“可以,不过那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得去一趟这千令门,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情报。” 南妙音表示赞同:“也好,千令门作为此次事件的主导者,其动向至关重要。此次我们所谋甚大,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说罢,林惴身形一闪,朝着千令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千令门的山门前。只见眼前的山峰高耸入云,仿佛与天相连,缭绕的云雾如梦如幻,将山峰装点得宛如仙境。一座巍峨宏伟的门楼矗立在眼前,朱红色的大门散发着庄重威严的气息,门楼上的牌匾龙飞凤舞地写着“千令门”三个大字,气势非凡,令人心生敬畏。 林惴望着眼前的景象,不禁低声感叹道:“这千令门不愧是北域的大派,单单这磅礴的气势就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南妙音轻哼一声,声音透着谨慎:“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加倍小心。” 林惴手持千令门长老的信物,从容地走向山门。 门内弟子见他们前来,立刻上前盘问。 林惴出示信物,说道:“道友受长老之托,特来拜见。” 那弟子见到信物,神色一凛,说道:“且在此稍等,我去通报。” 片刻之后,那弟子归来,恭敬地说道:“道友请随我来。” 一路上,林惴和南妙音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道路两旁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草树木修剪得精致美观,时不时有弟子穿梭而过,每个人的神色都带着几分庄重。 他们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默默记在心中,心中默默盘算。 跟着那名弟子七拐八绕,穿过数道回廊和庭院,来到了一座清幽的殿宇前。 弟子停住脚步,说道:“道友在此稍候,我去通禀长老。” 说罢,便转身进入殿内。 不一会儿,弟子出来,示意他们进去。 林惴深吸一口气,迈进殿门。 只见殿内布置简洁而庄重,一位白发苍苍的长老正端坐在正上方的座椅上,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们。 长老缓缓开口:“信物何在?” 林惴连忙呈上信物,长老仔细端详一番,点了点头,说道:“说,所为何事?” “晚辈名叫南惴,乃是从南域而来。 我原本所在的宗门不幸被那灾祸组织所毁,在前来此地的途中,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贵门的长老。 长老见我可怜,赐予我信物,得知贵门正值人手欠缺之时,这才得以来到此地。 晚辈实在不想从此成为一名漂泊无依的散修,况且宗门惨遭毁灭,此等血海深仇未报,晚辈满心皆是复仇之念,只盼能在贵门寻得助力,有朝一日能手刃仇敌,为宗门报仇雪恨。” 长老神识扫去,大致打量了一下林惴。 “不错,既然是剑长老看重的,筑基中期修为,就是这根骨差了不少。不过剑长老前脚刚随仙盟走了不久,你就跟来了。 你先随弟子去门内寻一住处,等第二批修士召集时,你再出来。” 林惴拱手抱拳朝着长老一拜:“晚辈多谢前辈所赐机缘。” 说完,门口一直等候的弟子躬身缓缓走来,右手一摊,示意林惴走去。 第76章 交战 在浩渺无边的苍穹之上,仙盟与灾祸组织两军森然对峙,那令人几近窒息的紧张气氛,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仙盟一方,无数战船横亘于天际,一艘艘战船宛如巨大的神鸟,船身以赤红色的珍贵木材精心雕琢打造,其上精美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 船首高高翘起,恰似凤凰欲展凌云之姿,威风凛凛,散发着无尽威严。 船上的修士们着装各异,宽大的袍袖在狂风中烈烈飘动,霍霍作响。 个个身姿挺拔如松,脊梁笔直,目光炯炯,坚定无畏。 手中握着的各色法宝光芒璀璨。 青光闪烁,鞭身如灵动灵蛇扭动的长鞭,鞭影划过,留下一道道凌厉的痕迹。 擎着散发烈烈烈焰、杖头火焰熊熊燃烧的法杖,火光冲天,炽热的温度仿佛要将这黑暗的苍穹都要点燃,烧尽一切邪恶。 此时,低沉而雄浑的鼓声缓缓敲响,每一声都如同撞击在众人的心坎上,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再看对面的灾祸大军,清一色的黑袍遮身,人影在黑袍中若隐若现,黑袍随风狂舞,仿若黑暗汹涌的浪潮,带着无尽的邪恶与死亡气息。 黑袍修士身后的邪祟们,形态狰狞万分。 均是由巨大的肉瘤堆积而成,形态各异。 有的肉瘤上长满尖锐骨刺,黑色的血液不时滴落,令人作呕。 那血液缓缓滴落,触及地面,瞬间腐蚀出一个个深坑,冒出缕缕黑烟。 有的形似狂暴的猛兽,獠牙尖锐无比,爪子锋利慑人,口中喷出绿色的毒雾,弥漫四周,所到之处草木皆枯,生机尽灭。 更有像扭曲的人形怪物,身体扭曲变形,四肢异常粗壮,关节处还伸出锋利尖刺,寒光闪闪,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凌厉的风声。 此刻,天空中的云彩被双方的磅礴气势冲散,一分为二。 仙盟所在的这边,云朵洁白如雪,纯净无瑕,仿若有神灵庇佑,祥瑞万千,光芒闪耀。 邪祟那边的云则乌黑如墨,不断翻滚着邪恶的气息,如滚滚浓烟,令人胆寒。 只见众多战船最前方,一位为首的修士傲然挺立。 面具下的双眼透着决然死志,目光如电,似要穿透这世间的一切黑暗。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长枪,枪身如龙,枪尖闪着寒芒。 长枪直直指向邪祟大军,怒吼道:“邪祟当道,天理难容!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其声如雷霆炸响,震彻九霄,声波所至,不断向周围炸开。 仙盟修士们齐声高呼,声浪排空,激荡苍穹。 邪祟们则发出刺耳的尖叫,疯狂地涌动着,以自身气势回应仙盟众人。 大战随着激昂的鼓角声阵阵催促,让所有人热血沸腾,心跳如鼓,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为之燃烧。 突然,为首之人手中长枪猛地向前一掷,那长枪裹挟着凌厉的破空之声,如一道璀璨至极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前方。 长枪在空中不断伸长变粗,所向之处黑袍人影刚想躲避,却发现自己被牢牢锁定。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觉一股无法抵挡的强大力量瞬间袭来。 刹那间,腹部传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他眼睁睁看着长枪就这么毫无阻碍地洞穿了自己的身躯。 但这似乎只是刚刚开始,刺破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只见长枪气势如虹,如若无人之境一般,又穿透了身后的肉瘤怪物。 谁也没想到那长枪的威力竟如此恐怖。 一个接一个地被长枪洞穿,甚至在长长的枪身上串成一排,所经之处带起一串黑色血雾飞溅。 被洞穿的邪祟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颤抖却发现自己在这长枪威能下竟毫无办法,任由着这股巨力不断向后倒飞而去。 可是众人似乎低估了这邪祟的力量,一个个邪祟不止境界都是结丹气息,更是恢复能力极其惊人。 一位极为极为像人的邪祟不知从哪里闪出,来到那众多被长枪的贯穿邪祟身后,双手用力一抵。 那长枪带着的攻势骤然停止,倏忽间,长枪化作一道流光重新飞回那为首面具之人。 人形邪祟见状,眼中透露出不屑神色。 这时猛的扯掉自己一臂,在手中瞬间捏碎,黑色的汁液炸裂开来,剩下那一臂猛的一挥,汁液洒在那些被贯穿的邪祟身上。 只听呲呲啦啦的类似灼烧声响起,那被洞穿的邪祟竟然开始重新缓缓凝聚。 这时人形邪祟似乎还没有停止动作,用那剩余的一臂一把抓住那断臂肉瘤所在,猛然向外一扯,一只新的臂膀被这股劲力生生拉扯而出。 紧接着,那为首修士面具下神情冷漠,右手牢牢接住飞来长枪。 随即再次舞动,枪尖燃起熊熊烈焰,朝着人形邪祟欺身而至,长枪狠狠刺去。 人形邪祟侧身一闪,避开锋芒,同时伸出利爪抓向长枪,用力一拉,企图靠着巨力夺得长枪。 面具修士岂能如愿,周身灵气暴涨,气劲犹如洪水般涌入双臂,丝毫没有受到人形邪祟影响。 随即手腕一转,长枪由刺变扫,与邪祟的利爪碰撞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火花。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人形邪祟口中喷出黑色烟雾,试图干扰修士的视线。 修士却屏息凝神,神识激荡,一股飓风凭空出现,硬生生地吹散黑色烟雾。 随着战斗的持续,修士和人形邪祟皆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修士的长枪攻势凌厉,每一击都蕴含着无穷的杀意,不停出手。 人形邪祟的招式诡异刁钻,防御严密,不时发起凶狠的反击。 一时间,二者难分胜负,战局陷入胶着状态。 随即人形邪祟找准枪势空档,向后一撤,在那邪祟大军中,双手向前一指。 只闻身旁邪祟骤然齐声怒吼,疯狂向前猛冲。 刹那间,战船根据修士能力迅速列阵,其中飞出无数修士身影。 双方大军如同两股汹涌的洪流轰然相撞,整个苍穹都为之震颤,空间都出现了丝丝裂缝。 前方的战船之上,御兽师们严阵以待,他们手印疾结,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一只只威猛白虎,仰天怒吼,声震九霄,如离弦之箭般率先冲出,獠牙森寒,直扑邪祟。每一次扑击都带着万钧之力,掀起阵阵狂风。 金鹏双翅一展,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紧随其后,直冲苍穹,尖锐的鸣叫响彻云霄。那金色的光芒照亮了一方天地,让邪祟们心生畏惧。 空中修士们灵力汹涌,手中武器光芒闪耀。 其中仙剑或一分为多,剑影重重,如流光般穿梭,交织成绚烂剑网,令人防不胜防。 眨眼间又幻化成剑阵,剑气纵横,杀意凛然,剑气呼啸形成一道道龙卷。 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致命的威力,所到之处,邪祟灰飞烟灭,那些冲来的邪祟皆被卷入龙卷之中,绞杀成碎片。 更有御戟者身如疾风,手中长戟挥舞,寒芒闪耀。 整个人冲天而起。长戟不断横扫,戟身之上灵力涌动,化作一道道凌厉的光芒,直逼身旁邪祟而去。 再看御扇之人,轻摇折扇,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暗藏杀机。 一声脆响,扇子瞬间展开,扇面上符文闪耀。 随着不停挥扇,先是狂风呼啸而起,风中夹杂着尖锐的冰刺,如暴雨般射向邪祟。 又是一只只火鸟迅疾而出,扑杀而至 后方的战船中,阵法师疗愈师并排而立。 一张张阵图腾空而起,阵图上的纹路光芒流转,随之迎风见长,其上墨色文字不断抖落,化作一名名身披墨甲胄的士兵,悍然向前。 后续跟来的阵图形成防御结界,将己方牢牢护住,一道道钟状护罩显现前方修士身上,固若金汤。 治疗修士们绿袍飘动,手中法杖急速舞动。 一道道璀璨的绿光如同天降甘霖,纷纷洒落在受伤的仙盟修士身上。 光芒所触之处,伤口迅速愈合,那些被邪祟钱币释放的绿雾侵蚀而长出的诡异蘑菇也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如战马一般的邪祟冲锋在前,奔腾之势犹如山崩地裂,每一步都令天地震颤,仿佛要将整个世界踏碎。 马上的人形邪祟手持巨大战斧,疯狂挥舞,斧风如狂龙怒吼,所过之处,斧影阵阵,无尽的血腥之气如实质般弥漫,让人感觉身处深渊。 形如钱币的邪祟紧跟其后,独眼中闪烁着邪异至极的紫黑光芒,不断释放出的浓厚绿雾。 随着不断靠近,钱币邪祟的身形急剧膨胀,犹如巨型山岳,在空中疯狂高速旋转,带起周围气流生成一道道气旋,如陨石般狠狠砸向仙盟众人。 仙盟一部分人瞬间被这股冲击力撞得粉身碎骨,血雾弥漫。 更有无数似蝗虫一般的虫形邪祟铺天盖地而来,它们发出的嗡嗡声如同末日的丧钟,让人毛骨悚然。 獠牙锋利异常,瞬间就能将仙盟修士的身躯咬穿。 不仅如此,更有管状口器,不断喷出具有腐蚀性的墨绿色黏液,一旦沾染,仙盟修士的身体瞬间化为血水。 面对仙盟修士们凌厉的御剑、御戟等攻击,邪祟们不仅毫不畏惧,反而越战越勇。 似是能够吸收仙盟修士的攻击力量,转而化为自身的能量,然后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反击。 两边战况十分胶着,一时间打得整个天地为之变色。 第77章 吸取修为 “南道友,你有没有发现这千令门最近的人在越来越少了。” 林惴站在窗前心念穿声道。 “看来这灾祸组织恐怕是极其难以对付,咱们仅仅来了三日,这剩下的修士已经几乎见不到了,估计第二次对战是不远了。” “咚咚咚。”三声有力的敲门声响起 “南道友,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千令门所有筑基修士都要出发了,南道友可以准备一下。” 门外传来话语声。 “知道了。” 秋意萧瑟,风中已经传来阵阵凉意。 林惴脚踩团扇升空,跟在众人身后不断向前飞去。 林惴默默打量着周围,这次没有任何的战船相接,众人只是凭着各自的法宝向着远处袭去。 “林道友,这次情况比我们预估的可能还要再严重一些,这千令门承诺给的这些灵石可犯不着我们跟这些邪祟组织拼命,林道友多多注意。”南道友同样也是察觉到了周围修士的不同。 “那是自然。” 随着众人不断前行,林惴的神情也愈发的凝重。 神识不断向下扫去,许多修士的尸体惨状不断传入自己的脑中。 “这些人的大炼之物,都消失了,恐怕不止只有我们一个打着这次对战捞些好处。” 这时队伍的为首之人,伸手示意让大家停止,转过身来,开口说道。 “诸位,前方还有二十余里就已经到达战场,望诸位,为了我们仙盟的未来,尽可能斩杀邪祟,我门将会有丰富报酬。 众人闻言并没有太大的表示,只是纷纷点头,不断掏出自身携带的法宝,用来防身。 “邪祟已经被我盟打得不断削减,剩下的也只有是筑基修为,诸位随我一同前去。” 说罢,脚下毛笔状法宝向前加速冲去,众人紧随其后。 林惴紧跟队伍最后,神识不断向周围扫去,寻找着吸取目标。 周围此时众人神识不断散开,林惴的神识探查遮掩其中,并没有受到太多的人关注。 林惴等人不断靠近,只见地上战船碎裂,已经完全没有当初二人所见的宏伟样子,许多修士躺在其中,伤势可怖,一位位修士不断穿梭其中,绿光撒向前者,看样子应该是负责疗愈的人士。 一阵强悍的波动此时从高处传来,林惴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面具修士手持一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跟面前一人形肉瘤,打得难分难解。 面具修士一身衣物早已残破不堪,其中更是有着不少血迹浸出,旧的血迹未干,新的血迹又重新浸湿,此时活脱脱的就像一位浴血的战神。 而那与之对战的人形邪祟,半个头颅已经被削掉,腹部更是有着不少被长枪戳出的小洞,往外冒着墨绿脓液。 林惴缓缓从人群中脱离,本就是打算来千令门寻找那位长老的,顺便在捞些好处,他可从来没想过能凭一己之力改善整个战局。 林惴来到一位受伤昏迷修士面前,手中治愈术法不断向着此人身上飞去,神识却是在飞速向着四处散开。 只见其中有不少热血修士,在见到己方的惨烈状况后,拿上手中武器,便冲向前方,与那邪祟大军周旋起来。 林惴淡淡一笑,正欲继续佯装治疗时,南妙音的话语传来。 ”林道友,不如趁此机会你我二人合力,看看能不能吸取此人的灵力。” “好,我负责继续治愈,南道友负责吸取即可。” 只见林惴双臂伸出,看似在加大疗愈术法输出,实则暗藏玄机。 在那绿光的包裹下,一阵隐隐的吸力穿出。 林惴神情毫无变化,但神识不断留意着周围的变化。 这是他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这时一位修士朝着林惴走来,眼见就要临近,林惴强忍着神情紧张。 那人在见到林惴救治同伴如此拼命后,只以为是林惴什么好友亲朋,不免心中有些感动,开口说道。 “道友,需不需要帮忙。” “我自己来就好,暂时还不需要道友相助,这里伤员众多,道友先去救治其余人。” 那人见到林惴真情实感流露,觉得自己心中猜想对了大半,只得继续离去。 林惴见此人走远,这才长舒一口气,看来此人并未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 “林道友可真是演技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像个魔头了。” 南妙音此时也渐渐注意到林惴的变化,看似普通平凡,实则心肠在一次次的变故中变得愈发狠辣。 “继续吸取。”林惴漠然开口。 只见此人伤势虽在不断愈合,但是气息却是越来越微弱。 这时此人闷哼一声,眼珠不停转动,眼见就要转醒。 南妙音眼疾手快控制,神识迅速闪出,如一道钢针一般迅速射出,直直没入此人眉心。 那人身躯微微颤抖,随即便又重新昏迷过去。 林惴见状,又是加大不少的吸取力度。 半晌之后。 “林道友,留这人一些灵力,不然被有心人探查到,还是会有麻烦。” 林惴感受着体内凭空多出不少的灵力,点了点头。 “不用担心,此人已被我神识命中,就是真有幸活了过来,多半也要变成痴傻之人。” 这时二人神识不断按着前阵子珠子所带动的运转方式,不断炼化体内灵气。 林惴这时停下手中术法,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身前修士,佯装着一脸痛苦神情,向着下一位修士走去。 依旧是一位昏迷不醒的修士,只是这次的昏迷程度似乎没有上一位修士这么高,也是即将转醒的样子。 林惴一回生二回熟,神识迅猛射出,此人同样闷哼一声,便重新昏迷过去。 林惴如法泡制,在治疗的过程中不断施展秘法,强行夺取此人的灵力。 筑基中期的境界竟在这一吸一炼后又开始缓缓增长,倘若有人留意林惴此刻的变化。 必定会震惊不已,灵根如此之差,但修为的进展确是这般之高。 要知道筑基修为的往后提升,每一步没有个十年二十年的充分累积和自身感悟外,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向林惴这样修为犹如爆竹一般直通云霄的不可谓之闻所未闻, “林道友,此法虽是够我修行到下境结束,但要是以后这还想找到如此品质的术法,怕是十分艰难了。” “无妨,你这一身逆天气运,你要说找不到,那这世间可没有一人能找到了。” 林惴尴尬的笑了笑,虽知道自己未来可能前途无量,但是那毕竟太过于遥远,况且二人相见,并未发生任何不妥的地方,想必那人早就脱出了轮回之中,自己说不定也只是他某一世的转生罢了,还是得多多靠着自己才行。 然而,正当林惴思绪翻飞之时,一道目光远远的从头顶投下。 只见那道人形邪祟在抵挡身前修士的同时,用那仅剩的独眼低头看下。 他从林惴一开始使用那引灵秘法的时候,就感知到了一丝如同一脉根源的术法波动。 等到林惴再次施展时,脸上竟露出瘆人的笑容,看向林惴所在。 “杂碎,跟我战斗还敢分心,吃我一枪。” 一瞬间枪势迅猛,从上狠狠砸下。 邪祟这才收回目光,双手抬起,高高抵挡这势大力沉的一击。 林惴这边确实丝毫未察觉头顶的变故,依旧乐此不疲选人,神识攻击,治疗,吸取修为,默默离去。 林惴此时的修为竟在这时水涨船高,筑基中期的修为随着一个个修士的慷慨相助,竟在不断的提升,已经离筑基后期只剩一半距离。 “林道友,不要忘了悄悄收集这些死去修士的大炼之物,加上上次苏青丹的,咱们可以向这千令门打听打听提升你那灵根的人丹是如何制成的。” 林惴点头,手中动作依旧不断,在神识确认过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时,南妙音神识化作一双大手向着死去不久的大炼之物抓去,随后沿着地面不断穿梭最后收回到林惴的储物戒中。 千令门 李逸风住处 “门主,那些北域的宗门内,除了只有少数几个炼器炼丹的宗门或家族没有出战,其余因为伤亡过于严重,只能继续增派自身修士了。” 李逸风身旁一黑袍长老说道。 “不错,听说这次出现了个人形邪祟,说是能跟我们枪长老打得有来有回,真有这回事?” “是的门主,这次邪祟大军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门主所说的邪祟,不止战力极高,恢复能力惊人,目前也只有枪长老与他周旋了。” “这枪长老与剑长老乃是除了我门那些老家伙外,明面上的最高战力了,连我都要经过一番苦战才能说有几分获胜的机会,这邪祟大军看来还是低估了不少啊。” “门主,无需担心,目前结丹期已经消灭了近八成,剩下的也只是筑基,凝气的邪祟,只要他们不出动元婴期的老怪物,我门的胜算几率还是十分巨大的。“ “好,是时候让这些北域的人们挪挪位子了。” 第78章 林惴首次出拳 这时,天空中那人形邪祟心念一动,只见一位邪祟身骑战马,手中挥舞一柄巨大战斧,从后方人群突破而出。 周围修士无一不心中震撼,这邪祟大军竟然还有余力。 但周围修士都在疲于应战,根本来不及阻拦,任由此物从自己身旁,不断冲出。 “林道友快快注意!”南妙音此时声音显得极度紧张,近乎是嘶吼一般传入林惴脑中。 林惴顿时汗毛竖起,因为在他神识中,远处一巨物向着自己快速冲来。 手中术法连忙一收,团扇瞬间出现在脚下,正准备逃向远处。 天边突然一阵呼啸声传来,身旁众人纷纷抬头查看。 一柄巨斧裹挟着风声,不断旋转,如流星一般飞射而来。 那巨斧所过之处,更是留下一道道黑色残影。 狂风呼啸,巨斧逼近,形成了一股强大风压,压得身旁众人几乎难以喘气。 林惴瞪大双眼,这巨斧显然是直奔自己而来。 脚下灵气狂涌,团扇顿时提速,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但那巨斧似乎早已锁定林惴身形,竟在空中方向一转,继续追去。 林惴见状,暗叫大事不妙,继续朝着脚下团扇疯狂灌入灵气。 团扇瞬间速度再提几分,速度之快甚至让林惴身形一趔。 巨斧不依不饶,眼见就要即将逼近林惴身后。 林惴暗骂一声,猛吸一气,胸膛此刻高高起伏,眉心处珠子开始加快转动。 随即扭转身形,沉髋架马,左掌缓推在前,右拳牢牢握紧。 伴随着灵气涌进上身,指节咔咔作响。 林惴怒喝一声,左掌拉回,右拳朝着近在眼前的旋转巨斧一拳轰出。 只听“崩”的一声炸裂声响,林惴右拳狠狠轰在巨斧之上。 顿时一阵环状音浪朝着四面八方震荡开去。 地上花草瞬间剥离崩碎,离林惴稍近的树木也被音浪波及,被连根拔起,不断向着远处倒飞出去。 稍远一点的众人,只觉一阵狂风中带着沙土刮来,不禁眯眼查看,此刻衣袍被吹的不断飘荡。 黑色巨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斧头更是直接崩裂,只剩斧柄向下掉去。 林惴双眼紧盯远处,此事远远没完。 一位身骑战马的人形邪祟正直直冲来。 脚下团扇因为连续不断地催使,此刻也是裂纹浮现,摇摇欲坠。 林惴只能先行收起,踏空而立,眼中战意随之汹涌肆虐。 随着邪祟身形不断靠近,林惴也同时原地暴起,朝着邪祟迅猛冲去。 他明白,自己已然被这邪祟牢牢盯上,要是不快速解决,后面恐怕会有别的变故。 此时那记忆里久封的拳谱,再次清晰浮现在脑海中来。 南妙音可谓从未见过林惴这般模样,一直都是小心谨慎的他,竟选择出手迎击,心中也是充满了期待,但并未出声打扰,只是静静观看。 林惴眨眼间已至邪祟身旁。 林惴根本未曾多虑,就是一脚横踢。 邪祟没想到这人竟然出手如此果断,双手连忙伸出抵挡头部,但想象中的击打感并未传来,于是头颅微侧,观察对方动静。 只见林惴这脚只是堪堪擦过邪祟双臂,这是佯攻,还没有结束。 林惴巧妙借助这股强大劲力,身形如电,顺势扭转腰身,带动胯部有力转动。 脚步迅速交替,调整身体的平衡角度。 紧接着,另一脚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迅猛蹬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将那邪祟蹬离马背,倒飞出去。 “林某,不喜仰视。”林惴神情淡漠如铁。 那肉瘤战马却像是被激怒一般,上半身高高抬起,两只马蹄在空中来回摆动,作势要将眼前之人踏碎。 林惴不喜神色更甚。 只见他一步跨出,腰胯发力,整个身体迅猛扭转。 在转身的同时,他的手肘紧紧绷起,肌肉鼓胀,灵气荡漾。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手肘猛地顶出,那速度快如闪电,直击马腹。 战马如遭重击,被林惴击中的部位,一阵塌陷,同时整个马背拱起,向着后方飞去。 邪祟眼看自己战马被击飞,非但没撤,眼中更是同样升起战意,继续向着林惴冲去。 临近之际,邪祟双臂大开,向着林惴双耳猛拍过去 林惴此刻早有预料,马上低头矮身,同时欺身逼近。 邪祟见双臂扑空,不由的向前一趔。 林惴抓住机会,一臂摆出,狠狠砸在那邪祟头颅之上。 远远没有结束。 林惴紧接着,左手一把掐住邪祟脖颈,同时手中不断冒出熊熊火焰,烧的这邪祟呲啦作响。 邪祟见自己脖颈被擒,那张扭曲的人脸,露出狠辣神色,头颅猛的向前撞去,竟是想要用自己这头颅砸向林惴。 林惴不屑,冷笑一声。 右臂直接拉回,屈臂成肘,肘尖只对邪祟面门冲去。 “噗”的一声闷响,邪祟的一只招子直接破裂,从中不断冒出恶臭液体。 邪祟不知是被眼前之人惹恼,口中发出阵阵低吼,似在嘲笑林惴。 林惴此时不管不顾,攻势不停,一拳轰在邪祟嘴上。 顿时那厮一嘴锋利的獠牙被直接击落。 林惴又是一拳。 邪祟此时獠牙已经尽数不见。 “咚”的一声,又是一拳。 林惴又轰在那邪祟已经歪扭的鼻梁之上。 “轰轰轰”三拳齐出,拳影翻飞,打在邪祟脸上。 邪祟这时嘴歪眼瞎,但仍旧不服,一口液体混着碎牙啐在林惴衣袖。 林惴见状拳速不断提升,就这么一手拎着邪祟,一手不断轰出。 邪祟尝试反抗,但林惴不闪不避,任由邪祟双拳双脚踢在自己身上。 邪祟被打的面目全非,气息直线下降。 “吼!”邪祟还在低吼。 林惴双眉此刻紧紧皱起,右拳也在此刻燃起烈火,火焰不断后撤,如神龙出世冲向邪祟面部。 一颗扭曲不成样子的头颅被直接干碎,其中液体向后喷洒出去。 林惴这才松开左手,邪祟身躯在才跌落在地。 南妙音此时深深感受到林惴的恐怖,那邪祟少说得有即将结丹的气息,竟被林惴这人硬生生的用拳头砸碎头颅,刚刚的一幕幕实在是过于震撼,南妙音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身下那些观战的修士也是在此刻一个个睁大了双眼,他们都以为林惴必死无疑,却谁都未曾想过局势竟是一边倒的局面,也无一不是心生畏惧。 远处那位给予林惴剑状信物的巨剑男子,淡淡一喜,开口说道:“此子,看来甚是有趣。” 而那天空之上的人形邪祟目睹了林惴种种行为,双眼微不可察的露出一抹精芒,随即继续与身前之人继续战斗。 林惴此时神情冰冷,完全不在意众人眼光,缓缓从空中落下,找一空地盘腿坐下,调息起来。 周围又是恢复到原先场景,仿佛林惴所为只是一段小小插曲。 某处福地内 一身蟒纹长袍男子缓缓睁开双眼,轻轻一笑。 若是林惴在这男子身旁,定会察觉,这位正是当时交给自己拳谱的墨长老本人。 墨长老此刻的修为哪有半分如邱长老所言,是那元婴境界,仅仅气息微微泄露,这深不可测的感觉,甚至都能直接将低境界的修士瞬间杀死。 只见莫长老悠然地坐在一个高耸之处,然而,当仔细看去,才惊觉他身下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堆状物,那分明是一具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尸骸,或是惨白的骨架相互垒砌而成。 那些尸骸和骨架层层叠叠,交错纵横,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和阴森的寒意,但此刻墨长老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双眼望向远处,神情似在沉思。 片刻之后。 “林惴,倒是符合我这一脉的传承,也是时候打开这琅澴福地了。” 随后墨长老站起身来,向下走去。 脚下骨架被踩的咯吱作响,为这景色更添了几分恐怖之感。 被墨长老称为琅澴福地的世界,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阴霾重重地压下来,令人几乎无法喘息。 天空被浓稠的血红色所浸染,那不是落日余晖的瑰丽,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血腥之色,是上天在泣血。 狂风呼啸着,卷动着漫天的沙尘,模糊了视线。 大地一片荒芜,干裂的土地如同绝望的巨口,渴望着生命的滋润却永远无法得到。 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脚下的土地被鲜血浸透,形成一片片暗红色的沼泽,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黏腻的阻力。 残败的枯树扭曲着枝干,像是挣扎的冤魂,在风中发出凄厉哀嚎。 墨长老袖袍一挥,周围景象瞬间转变,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意不断覆盖其上,鸟兽虫鸣从中悠悠传出。 墨长老又是朝天一指,苍穹上一道巨大窟窿突兀的出现其中,那是留给这些后人的通道所在。 做完这一切,墨长老朝着一处远峰方向一步踏出。 周围景色像是被急速折叠,倏忽间墨长老的身影就出现在一口棺材之旁。 墨长老踏入其中,棺盖缓缓合拢,渐渐沉入地底之中。 第79章 魔修 “林道友,这一身拳脚功夫可是有受过高人指点?” 南妙音此时才开口询问。 林惴不断调整着自身的灵力波动,同时向南妙音传声道。 “曾在世间凡俗的武馆学过几年,又在宗门时受到前辈所赠拳谱,加以融合便是这一身功夫所在。” “林道友的宗门名字,能否告知妙音,本以为你这宗门是什么不入流的门派,但是先前那驱神一法让我颇为震撼,今日又有这么一出,仅凭拳脚便可以堪称为虐杀的打斗,我也是越来越好奇了。” “凌云仙宗。”林惴也没有隐瞒,脱口而出。 南妙音听闻不禁心中微微一颤,平常宗门名称只是带一个宗字,那就是极为庞大的势力,但这林惴所说又是仙宗名讳,怕是先前的判断大错特错,可能这所谓的凌云仙宗是那传承不知多少万年的上古宗门。” 南妙音念及于此,也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要是真是如此,林惴这一身秘密倒也是解释得通,虽然神通术法在此之前一窍不通,但是这悟性以及远超同人的灵力浑厚程度,是多少人渴望不可及的。 想想昔日家族的那些崛起天骄,也应该是不过如此。 林惴见南妙音没有回话,索性继续调息起来。 此时的筑基中期的境界不仅在打斗中逐渐稳固,又是吸取了众多修士的灵力,境界气息更是向前迈进一大步。 天空之上那人形邪祟见林惴此刻没有任何动静,在应对长枪攻势时,手指微不可察的向着林惴方向一弹,顿时一道极为隐秘的黑色雾状波动,隐入虚空之中。 邪祟弹指的这一幕似乎身边人都没有任何发现,都还在各自交战当中。 林惴此刻心头隐隐有些不安,但是神识散开,又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南道友,可有发现?”林惴谨慎的性子还是开口询问起来。 “怎么了?”南妙音被也是同样神识扫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林惴正欲回话,只觉后脑一热。 那道黑色雾状波动竟是绕开了二人的神识,径直的钻入了林惴的头中。 “不对,还有埋伏!”林惴此刻感受着后脑传来的热感,迅速开口说道。 但也只是开口说道。 随后林惴感觉自己双眼酸痛不已,双手不断揉搓,但毫无反应。 同时感觉又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不断传出。 酸痛感与眩晕感不断交叠,林惴的意识在此时竟开始越来越模糊。 “林道友!林惴!你怎么了!快回我话!” 南妙音虽然也是感觉到了此刻林惴身体传来变化,但远远没有像这般逐渐丧失自己的意识,只能不断呼唤,想着唤醒林惴。 “南道友,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蚕食……我的……神魂,不像是夺舍,更像……” 林惴这时的声音,断断续续,沙哑不已。 “怎么了!你说啊!“ 南妙音这时却是极为焦急,不止是因为同一具身躯的原因,更多的是带着别的情愫。 “更像是……一股负面情绪……一直再重塑……” 林惴话语还没说完,双眼瞬间睁大。 只见眼中瞳孔漆黑如墨,周围更是血丝遍布。 周身更是散出不少黑色气息,不断向上缓缓升起。 南妙音此刻焦急如焚,想要重新接替林惴身躯,暂时逃离此处,却发现自己竟无法做到,林惴此刻的神魂满溢,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归还珠子之内。 林惴神情像是变了一人一般,没有往日的淡然模样。 一脸的凶狠暴虐。 随着表情的变化,林惴浑身灵气又开始不断震荡,那久久沉寂在林惴四肢末尾的经脉所凝符文,竟在此刻闪出幽幽黑芒。 林惴头部猛转,目光紧紧盯着此刻正在交战的众人,眼神中露出极度贪婪神色。 随即站起身来,双脚猛然发力,直奔战场所在。 南妙音见此情形,一直想要催使林惴的大炼之物,想要其帮助自己接替林惴,但这大炼之物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南妙音此刻的驱使,依旧在眉心处缓缓转动。 林惴身形如风,倏忽间便已到天空正处在激战的修士身边。 身边修士见到林惴前来,还以为是来帮助己方,心中纷纷不免有些欣喜。 此人刚刚展现出的战力,要是加入到己方阵容当中,定是一个不小的助力,没有一位修士注意到林惴此刻的神态变化,都当是此人想要获取更多报酬,有些怪异而已。 “道友快来,这些邪祟颇为难缠,还是要小心为妙。” “道友战力通天,速速帮我。” 此时林惴身旁众人纷纷开口,想要林惴助自己一臂之力。 林惴闻言,头颅微抬,眼中涌出浓浓的不屑神色。 “聒噪。” 一语惊人。 众多修士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林惴双臂张开,同时手中吸力涌现。 两名离自己最近的修士瞬间被这吸力拉扯,朝着林惴飞去。 林惴手指猛的弯曲,这两名修士的喉处被林惴牢牢掐住。 前者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他们没有想到,此人竟是敌我不分,直奔自己而来。 南妙音此刻通过林惴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大惊,连忙大声喊道。 “林惴!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此法!” 但是林惴已然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完全被那一股莫名的情绪掌控了自己。 “快醒醒!快醒醒!”南妙音的声音愈发焦急。 林惴似是充耳不闻。 手中吸力瞬间暴涨,两名修士双目圆瞪,因被林惴抓住喉处,口中只能发出呜咽声响。 “你…嗯……” 林惴手中修士甚至一句话都没有传出,就被这吸力强行吸取灵力,境界如同从高空中坠落,不断飞速下降。 筑基中期… 筑基前期… 凝气圆满… 凝气后期… …… 境界不断跌落,同时身躯也被吸力吸得干瘪,头发迅速由黑转白,皮肤不断皱起。 “魔…魔修!” 不知是谁朝着林惴,喊了这么一句。 周围人群连同邪祟不断后撤,顿时林惴身旁空出一大片区域。 林惴此时神识向外扫去,眨眼间就找到了那名喊自己魔修之人。 目光瞥去,大口一张,又是一股磅礴吸力涌出。 那名出声修士只觉背后一股强大巨力,猛的拉扯自己。 身形迅速向后袭去,等神识向后一扫,却没想到竟是那位如同魔神一般的人物。 刚想把储物袋中逃遁法宝取出,却发现自己灵气正在如同抽丝剥茧般离体而去。 甚至其速度比自己身形倒撤的速度更甚。 恐怕还没有到达那人身旁,就会像他那手中两人一般,被吸成干尸。 脸上神情绝望,机会转瞬即逝,只是片刻之间,灵力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打开储物袋。 就这么带着不甘的情绪,被林惴狠狠吸干,随即从空中栽倒落去。 与之一起的,同有林惴手中的干尸。 远处那巨剑男子见到林惴这般模样,眉头紧紧皱起,也不免生出担忧之色。 此子性格谨慎,虽是战力颇强,也不应该被这些术法冲昏了头脑,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此等邪门技法。 看来这战场之中应该是有能够操控心神的邪祟,只是不知是哪一个。 巨剑男子正欲过去想要帮助林惴稳住心神,一位身高五丈有余的塔状邪祟横在自己身前。 其周围光影错乱,其上更是有着不少肢体摆动,更是这境界已然有了结丹前期即将突破的气息。 巨剑男子,抽出背后巨剑一击砍出,却发现自己攻击仿若泥牛入海,没有丝毫影响。 也只能对林惴那边投出关心的目光,起不到任何的帮助。 与此同时,所有场中结丹境修士,都被邪祟缠上,似乎是被什么人故意掌控着战局变化。 而此时的林惴,似一尊在世魔神,在周围修士没有结丹境的前提下,疯狂吸取周围修士灵气,地下躺着的干瘪尸体也是越积越多。 “开跑啊!魔修,此人是魔修!” “魔头!魔头! “……” 林惴对这些话语不屑一顾,竟在此时用他那沙哑的声音徐徐开口。 “既然都这么说我,我就是了,又能如何?” 南妙音已经束手无策,无计可施,这时又听到了林惴的话语,还以为已然醒转过来,连忙问道。 “林道友,怎么样,有没有意识了。” 但林惴依旧置若罔闻,在人群中来回回穿梭,手中修士不断更替。 南妙音见状只能帮助林惴炼化这凭空暴涨的灵气,不至于撑爆自己。 但是林惴的速度太快了,南妙音炼化的速度甚至连吸取的一半都没有。 眼见林惴在一具具修士的灵气灌注下,身躯愈发鼓胀,甚至于都能看到皮下跳动的脉搏。 林惴还是不以为意,继续疯狂吸取。 此刻那南妙音已经不抱希望的珠子,又在此刻动了起来。 只见珠子不断旋转,周围环绕的如意也同时加快了速度。 经脉中那磅礴的灵气瞬间像是就堵的河道找到了突破口。 不断的向着珠子与如意涌去, 如意最先开始变化,原先翠绿的如意其中只有隐隐墨绿存在。 而如今整个如意通体都在往着墨绿的方向转变。 要说这如意也只是吸取了林惴暴涨的灵气的一成,那九成的灵气统统涌入到珠子内。 那珠子也在此刻发生着转变,此刻原本光滑的珠子上,在此刻似有隐隐的图案生成,但是极为模糊,不用神识仔细查看,这点微乎其微的变化根本探查不出。 南妙音愣愣的看着这珠子和这如意的变化,林惴身上的这颗珠子秘密太多了,多的甚至她也竟开始有了些麻木。 林惴此刻却是发生了变化,周围的修士已然被他一人全部吸干,尸体在地面上层层累积。 林惴的神识不断向外扫去,只见一位重伤的结丹境的长老,在一隐蔽处疗伤。 林惴嘴角勾起,迅速疾掠而去。 第80章 顿悟 只见那结丹境长老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 目光直直地望向远处之人。 林惴身着一身儒雅长衫,然而此刻那长衫之上早已血迹斑斑,斑驳的血迹层层叠叠。 且他周身黑气缭绕,那黑气犹如实质般翻腾涌动,使得他整个人散发着异常骇人的气势。 “哼,区区筑基魔修,也敢染指于我?” 结丹长老的声音低沉,虽因之前那场激烈无比的大战而致使气息萎靡不堪。 但结丹境的威严依旧如高山横亘,绝非一个筑基修士能够轻易冒犯。 长老鹤发童颜,那如雪的白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只见他大手一挥,几枚小巧玲珑的令旗自空中依次落下,带着凌厉的风声,稳稳地环绕在其周身。 紧接着,一道淡金色的光芒瞬间绽放,迅速凝结成钟状保护罩,将其严密地笼罩其中。 这保护罩表面流光溢彩,显得无比坚固。 林惴转瞬即至,身影快如鬼魅,带起一阵狂风。 见此保护罩,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旋即毫不犹豫地抽拳轰出。 一声沉闷厚重的撞击声响,瞬间在空中轰然回荡开来。 这声音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尘土飞扬。 长老见这魔修竟妄图以力破阵,眼中顿时浮现出不少讥讽之色,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一般。 “别费力了,我这阵法能抵御结丹修士的全力一击,凭你这区区筑基修为,想要打破,简直是痴心妄想!” 长老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和对林惴的蔑视。 林惴并未受其言语影响,他的目光坚定。 只见右手缓缓收回,开始仔细感受刚刚击打时拳头上传来的感觉。 每一丝细微的反震之力,每一点力量的传递与消散,不断用心体会,琢磨。 长老见此,讥讽之色愈发浓重,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我劝你早些放弃,要想打破此阵,你还得修炼数年,小杂种。” 林惴依旧置若罔闻。 随即握了握拳头,再次毫不犹豫地轰出一拳。 他的动作迅猛而有力,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同样的一声闷响,如同洪钟大吕,震耳欲聋。 这声音所到之处,空气被震得颤抖,形成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长老见这小子仿若未闻,索性不再理会,收敛神识,关闭五感,专心调养气息。 林惴拳掌交替,攻势如疾风骤雨,没有丝毫的停歇。 这时,南妙音的神识剧烈震动,她的心中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发现此时的林惴竟然主动探寻自己的神魂记忆,似乎在找寻着什么。 她不知林惴此刻的变化究竟因何而起,也不清楚掌控林惴身躯的意识究竟是否还是他本人。 南妙音不敢轻举妄动。 所幸林惴只是不断翻找记忆,并未有其他异常举动。 但南妙音的心中依旧忐忑不安,她紧紧地盯着林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随后,林惴竟又开始继续攻击阵法,他的攻击愈发猛烈。 伴随着阵阵闷响,每一声都如同惊雷滚滚。 南妙音此时正欲动用那如意,试图瞧瞧能否破开此阵。 毕竟这结丹修士的全力一击,以当下二人的修为来看,实在是难以抗衡。 但林惴此刻仅是手掌轻轻触碰这道钟形保护,动作轻柔缓慢。 片刻之后,竟原地坐下。 南妙音已然完全摸不透林惴的想法,随即停下了手中动作。 林惴先是突然暴起,杀得己方修士近乎损失两成,那场面血腥惨烈,无不让人心惊。 接着又寻到这结丹长老的藏匿之处前来挑衅。 要知道,林惴此前一直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极度惜命。 每一次行动都经过深思熟虑,绝不轻易冒险。 今日之事,若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南妙音都坚信不会发生在他头上。 但事实就是如此,或许不仅仅是因为林惴口中所说的情绪侵入,更是其内心压抑已久的一面被彻底释放。 “以身所感,不如以心去感,以掌去斩,不如以心去斩。” 曾经丘长老的这番话语,在林惴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此刻他的内心暴虐而混乱,却又在这混乱中努力寻找着一丝清明。 “以心去斩……以心去斩……” 林惴不断地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自己对话。 此刻,林惴的神情逐渐平和,他的呼吸变得均匀而舒缓,心中那暴动的情绪也慢慢平复。 他的眼神变得清澈而深邃,整个人仿佛抵达了另一重空灵的空间。 林惴似乎进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的内心世界清晰无比。 既然我已知晓,那我便能够做到,我能够做到,就意味着这件事我可以达成。 那么,能否我先在心中认定此事我已成功,从而改变我的认知呢? 南妙音此刻美眸圆睁,那眼中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这种只有在家族中极少数天才身上才能出现的顿悟情形,竟在林惴这一刻再度展现。 我认为即我存在,我存在即我认为。 那么,就让我坚信自己能够斩断这一切阻碍之物,我便能斩断。 林惴的意识逐渐清晰,那个小心谨慎的林惴重新归来。 他的思绪如同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却又坚定不移。 林惴心中逐渐浮现出眼前这套钟状阵法,那阵法的每一个细节,每一道符文,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 随着其轮廓愈发清晰,周身的灵气也在此刻疯狂减少。 那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无法阻挡。 所幸之前吸取的灵力足够多,自身灵力又极为浓厚,在种种巧合之下,才形成了这般景象。 阵法在心中渐渐成型,林惴的心念也缓缓化作一道巨掌。 南妙音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自创功法,凭借自己过人的天赋,哪怕加上家族中的大部分资源倾斜,都未必能在筑基境自创功法,更何况这功法如此神异,简直让人难以看透。 灵气还在不停地持续消耗,巨掌虽只有极其模糊的线条,但其磅礴的压力,依旧让南妙音心惊不已。 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随着灵气渐渐枯竭,巨掌狠狠地朝着心中的阵法斩去。 但不知是林惴故意为之,还是术法不够完善。 阵法并未出现想象中的破裂景象,这一掌斩下,如同铁刀划过豆腐,没有任何的起伏震荡。 只是轻轻一划,钟状的阵法瞬间一分为二,其间的断面处光滑平整,犹如精心雕琢,完美无瑕。 这时,一阵强烈的心悸从白发长老心中传出,他已修行数百余年,历经无数风雨,见识过各种奇异景象。 但这种心悸感唯有当初自己刚刚加入千令门面对门主时曾有过。 没想到今日竟再度出现,而且是在面对一个筑基修士的时候。 长老连忙放开神识,汹涌而出,试图探寻周围。 只见对面仍是那个怪异的青年,不过像是放弃了一般,在原地盘腿而坐。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头顶约一丈之处有某物正在缓缓形成。 连忙又开启五感向上望去,同时神识也不断向上探寻。 但无一有所收获,仿佛那神秘之物能够躲避他的一切感知。 正当心中纳闷之时,只听到“砰砰砰”几声清脆声响。 长老身边的几枚阵旗纷纷碎裂,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 那阵旗可是他的保命之物,如今却轻易破碎。 那道巨大的淡金色大钟也在不断消散,光芒逐渐暗淡,如同风中残烛。 一瞬间,白发长老只觉面前仿佛有一物横在眼前,可无论怎么看,都瞧不真切。 一阵清冽的划破声响起,林惴身前的保护罩逐渐被整齐地割开。 白发长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如此离奇之事,他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惧怕之意,那是对未知力量的恐惧。 顿时,又是一枚阵旗被取出,不过这次的阵旗颇为不同。不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都与之前拿出的阵旗毫无相似之处。 这枚阵旗通体漆黑,符文流转。 阵旗在空中迅速展开变大。 长老连忙踏上阵旗,他的动作略显仓促,心中充满了不安。 他深知,若是自己全盛时期,或许还有几分把握抵挡此子,可如今身负重伤,不得不慎重对待。 “噗”的一声,长老吐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化作一团血雾。 不知施展了何种秘法,气息竟在瞬间大幅提升。 随即连忙乘着阵旗状法宝向远处逃遁而去,他的身影如丧家之犬,转眼便狼狈的消失在了天际。 林惴却并未理会眼前这人的举动,而是继续沉浸在刚刚那股玄之又玄的意境之中,继续揣摩。 南妙音望着远去的长老和沉浸在感悟中的林惴,心绪复杂。 她一直以来的有所轻视,在此刻烟消云散,这条登高之路,人才辈出,哪一个不是惊艳绝伦之辈。 她长叹一声。 这一边,林惴仍沉浸在那奇妙的境界里。 周身仿若与天地融为一体。 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 周围的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起他的衣角。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天空中,云彩变幻莫测,时而聚集成团,时而飘散如烟。 不远处的树木枝叶微微摇曳,发出沙沙轻响。 林惴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深邃而内敛,心境沉寂,古井无波。 他起身,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气息愈发沉稳。 第81章 福地开启 林惴知晓这一次虽是收获不小,但自己在北域众多修士面前暴露了自己,恐怕是以后难以再用此面目示人。 可那又如何,世人喜欢称我为魔修,那么就干脆成为魔修又如何? 林惴双眼遥遥望着远处交战的众人,心境平稳。 南妙音此时感受着林惴心态的变化,开口说道。 “林道友不知后续你有何打算,咱们前面的盘算可是全部落空了。” “走一步看一步,如今正值这仙盟与邪祟交战之际,还是能有所立足的。” 南妙音思索片刻。 “不如先找个洞府,躲避一段时日。” 林惴点头,起身便准备向着远处遁去。 “小友且慢。” 这时一道神念所化话语传入林惴心神。 林惴停住脚步,神识瞬间四散,但这近十里的修士早已被自己屠戮了干净,没有任何活人。 “小友,西边七十余里有一处隐秘洞府,是我曾闭关所处,你要信得过我,便在此等候。” 林惴虽是有些疑惑,但从这神念来看,这境界必定在自己之上,若是存有恶意,想必不用多跟自己言语。 于是林惴朝那神念方向,微微一拜,按照所说位置赶了过去。 远处巨剑长老神识中见林惴有所动作,目光微微一瞥,轻轻点了点头。 有勇有谋,是个可塑之才。 秋意渐浓,木叶潇潇而下,丹枫似火,燃尽山川秀美。 “林道友刚刚那一幕幕真是让妙音大开眼界,你以筑基境界挑衅结丹修士,并且让那结丹修士落荒而逃。 想必你的样貌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北域,要知道有这等傲人的战绩,那未来就是妥妥结丹修为,拥有元婴之姿。” 林惴感受着南妙音略显激动的心情,自己却心止如水,仿佛此次的顿悟又让他的心境又拔高不少。 林惴沉思片刻。 “南道友,你觉得林某是不是天生的魔修。” “怎么会这么问?正道与魔道的界限只不过是那些底层修士安慰自己的平庸而已,黑白分明,水火不容,在人性之间从来都是不复存在。” 林惴闻言,想到了当初陈沛慈的话语。 当修士真正站在这山巅之后,过往的种种,自然有后世修士为之歌颂,区区细雨淋身而已。 仙峰内,竹楼中 曾经的小狐狸初化人形,身形娇小,双眸灵动,面容娇俏却仍带几分狐族的妩媚。 尤其是那对毛绒耳朵,虽努力收敛却依然立在头顶,时而微微颤动,似在倾听周遭细微的声响。 “嫣儿,北域有一处福地最近开启了,你有没有兴趣去历练一番。” 一位身着月白罗裙的花信女子,眉梢眼角尽是温柔,嘴角轻扬,温婉之态尽显。 “好呀!自从上次回来以后就被关起来这么多年,真是闷死了,难得让我出去,我肯定同意啊。” 嫣儿闻言双耳来回摆动,神情欣喜不已,脖间的铃铛也随之摇摆。 “据宗门修士的消息带回,此次福地出现了许多上古之前的功法神通,嫣儿你的体质特殊,虽然有了筑基境的修为但还是化形不太完全,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能不能有所收获。” 温婉女子看向身前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不过现在的北域小有风波,那些邪祟已经开始侵扰部分宗门,更有疑似隐世已久的南家功法重现于世,想必也是派出了修士前来探查,我倒悬仙峰与那南家几乎没有什么来往,嫣儿此次前去也要多多注意,这次还是张长老陪你一同前去。” “啊,张长老啊,他的伤养好了吗?” 嫣儿闻言,连忙问道。 “基本上无碍了,身处元婴修为自爆中心,能够安然无恙,想必也有着不少的依仗,回来半年后就已经恢复完全了。” 嫣儿闻言,眼中光芒不免黯淡几分,要不是自己的贪玩,邱长老也不会被逼的自爆身亡。 温婉女子见到嫣儿神情,不免心生怜爱,轻轻搂在怀中,不断轻抚后者秀发。 “没关系的,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降妖除魔本就是我辈修士的职责,况且张长老是自愿请去的。” “为什么啊。” “据探查,这次北域灾祸组织与前些日子你们遇到的封印之物,可能都是出自这近万年的福地手笔,张长老这才主动请缨。” …… 林惴缓缓落地,一处隐蔽的山洞出现在眼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方圆近十里也只有这一处供人藏身。”林惴喃喃道。 林惴走入洞中,盘腿坐下。 “林道友,你有没有想过为你那刚刚自创功法起个名字。” “自创功法?” 林惴有些疑惑不解。 “你刚刚的那一掌,以你自身心念所化,去斩你认知之物,已经脱离了神通术法,更像……” “更像什么?” “更像是我在古籍中看到的道法二字。” “道法?有什么区别。” “据家族古籍所记载,上古时期,神通术法的数量远远不如现今这般众多。 那时,每位上古修士都没有前人的经验作为参考,只能依靠自身对天地万物的感悟和不断尝试去探索修炼之道。 正因如此,他们凝炼出的独属于自己的道法,因完全契合自身特质且融入了深刻的感悟,所以威力奇大无比。 而术法一词则是出现在后世之人在修行过程中,发现了这些上古道法的强大,通过不断模仿前人的这些道法,并加以概括总结、创新完善。 这才形成了如今流传于世、种类繁多的各类术法。” 林惴听的有些入神。 “所以我这是独自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是的。” “既然如此,就叫这道法为‘心斩’。” 这时,一道庞大的神念朝着林惴而来。 林惴没有隐藏,只是缓缓起身,躬身抱拳说道:“晚辈南惴,见过前辈。” 洞口风声刮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林惴眼前。 正是那巨剑男子之人。 “你真是南家的人?”巨剑男子开口问道。 “是的,前辈是有什么交代想要告知晚辈吗?”林惴此刻毫不犹豫的说道。 “既然是南家人,你这术法也不奇怪了,想必也是你们家族的秘法,我也不必多问。” “前辈不会是想来单独问我此事,才让南某在此等候。” 林惴不卑不亢的看向身前此人。 “不愧是隐世宗门的弟子,不过你这态度,我不喜欢。” 巨剑男子说完,一道无形威压刹那间笼罩林惴周身。 林惴不由的身形一晃,但还是不肯改口。 “你不仅偷取仙盟修士的大炼之物,更是在战场上谋害我方阵容的修士性命,南惴你可知罪?” 威压不断加大,以他结丹中期的威压,想要抹除眼前此人的性命,可谓易如反掌。 林惴此刻上半身已经不断弓起,双膝也在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压的跪倒在地。 林惴此刻冷笑一声。 “晚辈不知有什么罪,本就是被邪祟控制心神,身不由己,前辈要是这般纠缠,晚辈不认。” “哈哈哈,你这小友可真是有趣,能够在我手底下坚持自己说法的可是不多,你既然是南家修士,我自然不会为难与你,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想让小友出一份力,报酬只要我有,你尽管提。” 林惴只觉周身陡然消失,他明白自己赌对了,只是想要兴师问罪,可不值得这位跑的如此远。 “前辈如此说法,想必定是极为不易,不如先说一二,晚辈再做考虑。” “好,据说有一福地传承万年近日在北域开启,但只能让结丹期修为以下的境界进入,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林惴闻言,沉默半晌。 “继续说。” “我这把巨剑还差一器灵,小友只需要给我抓住一只寿命极长的灵兽即可,这是御兽袋,小友接好。” 说罢还没等林惴答应,几个刺绣精美的袋状物件,径直飞入林惴手中。 “小友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尽管向我提出。 林惴拎了拎手中的物件,眼神闪过一丝喜悦。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的轻易地拿到了此物。 “什么都行?” “是的,什么都行。” 林惴此刻稍稍沉思,随即脱口而出。 “我要人丹的炼制之法。” 巨剑长老闻言,双眼闪过一丝打量之意。 “好。” 随即右手化为剑指,一指轻点林惴额头。 林惴只觉得脑中瞬间出现了许多记忆,粗略看来应该是人丹炼制之法无疑。 “我事先提醒你,这等秘法的源头我探查不出,想必也是极为逆天之法,凶险极多,稍有不慎就是人死道消,况且此物更是残卷,小友可要想清楚,不要贪进冒险。” 林惴嗯了一声,没有更多话语。 自己的珠子能够完善此等功法,根本无需操心。 巨剑男子见林惴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说道:“小友只管去就便是,那入口处定有许多修士所派的护道者。 等你出来以后,你无需担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另外既然小友已经有意前往,自然不能损你信心,这是我筑基时使用的仙剑,我观你无任何法宝防身,可以用此物来添些战力。” 巨剑男子手向腰间一挥,顿时一把翠绿长剑出现在手中,随之又缓缓向着林惴推去。 林惴接过长剑,只觉手柄入手温润,剑锋锋利无比,想必不是凡品。 “多谢前辈所赐。” 巨剑长老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林惴如此麻烦。 “此剑名为风林涛谷,小友还请多多珍惜,不要让此剑蒙灰。” 第82章 进入福地 “既然小友已经答应帮我,咱们事不宜迟即刻出发。” 巨剑男子手中出现四杆阵旗,又分别在四个方位一一插好。 此时手中巨剑从背后一把拿出,朝着地阵旗中央一插,随即口中低吟。 林惴只见巨剑在地上猛的一扭,阵旗散出耀眼白光,顷刻间就将二人笼罩,消失在了原地。 琅澴福地入口处 一处巨大的旋涡在空中缓缓转动,宛如一张深不见底的巨口,不断扭曲着周围的空间。 四周多是境界高深的修士,带着晚辈来此历练。 “哈哈哈,齐道友,你这老不死的竟然还活着。” 一位红髯老者向着对面修士朗声开口道。 “红老魔,你都没死,我肯定死在你的后面。” 只见对面修士打趣的说道。 “齐道友,你身旁这晚辈想必就是你们齐家那位响当当的天骄。” 被称为红老魔的修士指向对面身旁之人。 “哈哈哈哈,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红老魔的嘴倒是修炼的不错,没错,正是那位天生伴随着异象的那位,你可是好眼力。” 修士高声开口说道,目光不断看向周围,似乎不止是给红老魔一个人所说,而是要借机敲打,身旁任何有心之人的探查。 你们想要动我齐家的天骄,也要多多掂量掂量齐家的报复是不是你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这时稍远之处,那位温婉女子牵着嫣儿缓缓说道。 “张长老已暗中藏在某处,我们仙峰暂时还不需要如此招摇,嫣儿只管进去寻觅机缘即可,外面不用担心。” “咦?” 嫣儿正欲回话,这时远处的传送波动吸引到了自己目光,那波动之中的人怎么有些眼熟,但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怎么了嫣儿?” 温婉女子顺着目光看去,只见一位巨剑男子带着一青年出现在此处。 巨剑男子境界只有结丹修为,而那青年也只有筑基境界,想必是哪处小宗门带自己晚辈前来历练。 ”没事的,姑姑,只觉的有些眼熟,但又想不清在哪里见过。” 温婉女子轻轻点头。 “这漩涡入口,每日晨时自行开启,也不过剩下一柱香的时间了。嫣儿在里面待了七日便出来,时间久了可能会发生些不妥。” “知道了,姑姑” 嫣儿轻轻点头,样子乖巧无比。 而这一边林惴二人身形站定,林惴稳了稳心神,默默看向四周。 此刻完全不敢轻易使用神识,此地修为高深者众多,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南小友,稍后不久便开启了福地,我就一直在此等候小友的归来,多多注意自己为妙。” “知道了。” 这时,旋涡转速不断加快,一道道彩色光芒从中微微散出。 “福地开启,去南小友。” 巨剑男子见此情形,提醒道。 林惴闻言身形不断升空,随着众人一齐飞入福地。 而此刻的嫣儿则是偷偷跟在林惴身后不远处,仔细打量着。 林惴踏入旋涡,只觉眼前似是一流光溢彩的奇妙通道。 还没等林惴细细观察,只是眨眼间身形就出现在了福地之内。 林惴身旁众人不断观察着周围,也渐渐嘈杂起来。 “喂,那边那个过来当我的随从,有好处给你。” 只见一位身着红袍的青年指着远处的一位修士说道。 “原来是鹤公子,公子既然有要求,我定当同意。” 修士满脸堆笑,谄媚的说道。 红袍青年却是早已习以为常,没有看向那位修士,而是又在自顾自的点着人。 “那个一身脏兮兮的土包子,你来探路。” 红袍修士指向林惴。 林惴此时正在观察众人,没想到这位修士却是指向了自己。 “鹤公子,南某修为低微,身世不显,恐怕难当大任,还是在寻他人。” 林惴心中虽有些不耐烦,但此地人多眼杂,还是不必表现出来,只是抱拳拒绝。 红袍青年头部刚刚转向一旁,却没想到竟然有人拒绝自己,又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此人身上。 还没等其开口,身旁的几位已经抢先说道。 “你这人,鹤公子是瞧得起你,这才叫的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就是,鹤公子随便露一些,都比你这穷酸修士努力大半辈子的强。” 林惴闻言脸色冷漠,转身就走。 没有任何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人的身上。 面子?林某认为只是束缚住自己的枷锁而已。 “你这人是聋子吗,是听不见我们的说话吗?” 那位修士此刻见林惴不理自己感觉多少有些羞意,毕竟周围这么多人看着,更有身旁鹤公子的存在,让他开始略显着急起来。 “好!当作听不见,那就别怪我出手过重了。” 只见这位修士身形突然离开原处,手持长剑向着林惴冲来。 林惴则是丝毫不以为意,依旧背身示人,轻轻歪头,剑身便从耳边划过。 那人见林惴如此轻描淡写的躲过自己的一击,竟还没有认识到危险,又是将长剑由刺变劈。 作势要将林惴整个肩膀彻底削掉。 林惴早有预料,手指朝着剑身落点,猛的一弹。 只听一声脆响,仙剑脱手而出。 这时此人才感到一丝不妙,身形不断后撤,重新站定红袍青年身旁,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 “哼,雕虫小技,不过如此。” 而那红袍青年却是饶有兴趣地看向林惴,此人看来远远没有这般简单。 而那嫣儿同样也是见到此幕,心中不免多了更多的好奇。 先是觉得熟悉,后面又是展现出不小的战力,但这究竟是谁呢,都怪仙峰人数太多了,自己是一点也记不清人的面貌。 林惴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只是一个人向前默默走着。 ”林道友,看来这些人还没有得知你在北域战场上的所作所为,要是知道,恐怕没有一个像此人这般挑衅。” “虚名罢了,这处福地只是灵气比外界浓郁不少,但是要怎样寻找此中藏匿的密宝呢。” “此地似是神识被压制,只能散出平时不到一半的距离,况且有着禁空限制,不过一般重宝出世都会有些征兆,林道友多多留意就行。” 林惴闻言,嗯了一声,继续向前。 周围佳木葱茏,繁枝蔽日,鸟雀嘤鸣,婉转悠扬。 一旁的树丛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林惴此刻神识扫去,神情先是一愣,后是一喜。 要是有此物的帮助,自己怕是不用花费太多心思。 只见那树丛中有一狗状灵兽正在不断用鼻子嗅着什么,正是那只被林惴称为五尺的灵兽,不知到通过什么方法自己钻入了此处福地。 “五尺。” 林惴的声音传出,五尺突然头部猛的一抬,循声望去,竟是发现了林惴的身影,连忙朝着此人飞奔过去。 五尺在林惴腿前不停扭动,似在讨好。 毕竟自己偷偷跑出来,没有给林惴打任何招呼。 “算了,正愁找不到寻宝的物件,随后就发现你了,倒是也巧。” 林惴并没有怪罪五尺的偷跑,用手摸了摸它的脑袋缓缓说道。 五尺见状并没有责罚自己,竟是发出不少轻微哼声,显得十分高兴。 “行了,去帮我找一个灵兽,要求寿命颇长即可。” 五尺听到林惴话语,两只眼珠子轻轻一转,随即朝着一处不断跑去。 林惴见状脸上一喜,连忙跟在后面。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 五尺的身形坐在一处池塘边上,不断的朝着林惴吠叫着。 林惴快步跟上,走到池塘边,目光投向其内,细细看着。 池水澄澈见底,游鱼戏石,怡然自得。 只见其中有一条金色鲤鱼与周围鲤鱼极为不同,不止是灵气蕴含程度,更是身形都比周围同类大了不少, 正当林惴准备用神识锁定之时,鲤鱼却像是受惊了一般,朝着池塘另一边飞速游去。 这时五尺见状,“扑通”一声,竟是直接下水想要帮林惴捕捞。 林惴眼见此刻情景,哑然失笑。 五尺什么地方都是挺好,就是这脑子似乎有些不太灵光。 这时,林惴神识向外铺开,准备探查五尺动作之时。 竟发现了一处人影在不远处偷偷打量着自己。 林惴不动声色,脚下猛的发力,朝着人影所在,迅速奔去。 那道人影显然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正欲逃走,只觉自己颈后被人拎住,动弹不得。 “大大大……大哥别杀我,有话好好说。”嫣儿此刻显得有些结巴。 虽然幼时在峰中作威作福惯了,但此时面对峰外修士时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林惴望着手中这位,身着藕荷色襦裙,头顶一对兽耳的女子,心中不免也同样产生了一丝丝的熟悉感。 “你叫什么?”林惴开口问道。 “青……青嫣儿,他们都叫我嫣儿,大哥别杀我,咱们好好商量。” 嫣儿此时缩着脑袋,完全不知身后男子的神情变化,自顾自的开口说着。 林惴此时神情古怪,此人不说一对兽耳颇为奇怪,更是行为举止对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只是在暗处偷偷观望自己。 林惴于是松开手,静静瞧着这位奇怪女子。 嫣儿感觉自己的颈后一松,这才晃着身子慢慢转过头来。 二人目光对视。 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你!” 第83章 嫣儿 林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女子,虽然从未见过,但颈上的那颗铃铛直到如今还是记忆犹新。 当时在桃源村的场景,林惴一丝都没有忘却。 头上的狐耳,颈上的铃铛,熟悉的感觉,只在一念之间林惴便推测出了此女定是当时那只小狐狸所化。 嫣儿则是怔怔的望着林惴,她虽然不想承认。 但是林惴这黝黑的皮肤,和当时有些差异的面孔,最重要的是通过家族秘法看到的那枚熟悉的珠子。 无一不告诉自己,眼前男子正是当时那个被喊泥腿子的男孩。 “嗯……泥腿子!” 嫣儿率先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林惴神色有些古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么久时间不见,你小子还是那样!“ 嫣儿没有了刚刚胆怯的表现,取而代之的又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嫣儿姑娘,许久不见。” 林惴望着故人,也不免生出一些亲近之感。 “泥腿子你现在可以啊,和我一样筑基中期的境界,不错不错,张长老没有看错你。” 嫣儿走到林惴身旁,拍了拍后者肩膀。 南妙音感受着林惴此刻的情绪变化,还是生出不少惊讶之色,能这么亲近的拍打林惴肩膀,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小丫头能干出来了。 “有些机缘造化罢了,不值一提。” “咦?你这珠子怎么多了个东西。” 嫣儿扬起头瞧着林惴眉心。 林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很快消散。 当时就觉得此女明显不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世,如今看来何止不一样,显然是某些大型家族的子弟,有些秘术能够看清自己的大炼之物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物。 “早年间寻得一宝物,服用过后就是如此了。” 林惴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嫣儿,口中话语只是大致描述。 嫣儿嘟起嘴,哦了一声。 嫣儿此刻目光投向远处,只见一只浑身湿透的狗形灵兽,嘴中叼着一条金色鲤鱼向着二人飞奔过来。 嫣儿大大的眼睛上下眨动,看了看林惴,又望了望那只灵兽,心思敏捷的她也是很快的想出了其中关系。 “一只带着寻宝麟血脉的狗子,可以呀,泥腿子,气运丰厚啊。” 林惴也只是在嫣儿话语过后才注意到了五尺的身影,心中暗想。 “难道这丫头没有受到神识压制?还是说妖族在此福地没有任何限制?” 五尺同样也是瞧见了嫣儿,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油然而生。 五尺先是将金色鲤鱼放到林惴脚边,随后竟是直接扑在嫣儿的腿上,尾巴来回煽动。 嫣儿咯咯直笑,说道:“看来这小家伙很喜欢我呢。” 林惴微微皱眉,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 “不过这小家伙怎么还没有化形,按理说筑基修为的妖兽早就应该化形才是,难不成你吃了什么宝药?” 五尺闻言吠叫一声,表示猜的没错。 “怪不得呢,那宝药还有吗?” 五尺却摇了摇头。 “也是,能让你延缓化形,多半也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激发了你体内的寻宝麟血脉,此血脉极其稀有且十分珍贵,化形慢点反倒是个好事。” 林惴听着嫣儿的话语,御兽袋收起金色鲤鱼 。 眼神也是不断打量着五尺,脸上不禁出现一抹欣喜之色。 五尺这时像是突然记起一事,从嫣儿腿上下来,朝着一旁走去,咬住林惴的衣摆,向着一旁脱去。 林惴见状也是立刻明白了五尺的意思。 “嫣儿姑娘,五尺想必是发现了什么宝物,我就不必在此多留,嫣儿姑娘保重。” 说完就跟着五尺向着远处离去。 “喂!泥腿子等等我!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同意你们和我一起前行,喂!咋还越走越快了呢。” 嫣儿连忙跟上,生怕林惴甩开了自己,今日所幸是遇到了林惴,要是遇到其他人自己可就是麻烦喽。 林惴轻抚上额,虽然知晓,此女一定是知道不少事物,但带在身边未必就是好事,要是碰到打斗,可能还是一个累赘。 “林道友,可是处处是情债呀,我一个,初一十五两个,这又是一个妖族姑娘,你可真是魅力无限啊。” 南妙音神识散出,同样也是感受到了紧紧跟在背后的小丫头,出声打趣林惴。 “故人,故人,南道友不要多想。” 林惴可谓什么都不曾怕过,但唯独就是害怕南妙音这一张毒嘴。 五尺四肢不断扑腾,向着远处奔跑的速度也在不断加快。 林惴神识散出,几位修士打斗的场景传入脑中。 “五尺先等等。” 林惴轻喊一声,同时利用神识的边缘不断感受着几位修士的打斗。 五尺立马停下脚步,又重新跑回林惴的身边。 此时后方的嫣儿也在同时跟上,她自然也是发现了远处的变化。 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林惴要跑的这么近来观看。 林惴神识不断看着,同时向着身边嫣儿提问, “嫣儿姑娘,你的神识是不是不受此地的影响。” “啊?这里还有影象吗,我还以为就是个小小的洞天福地,没有什么禁制。” 林惴听闻也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索性不再理会嫣儿,自顾自的继续看了起来。 “咋又不说了,泥腿子,你说句话呀……” 只见远处五位身着灰色长衫的筑基修士正在合围三人。 为首的修士神色阴翳,怒喝道:“速速交出小挪移符,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被围的三人中,白衣男子挺身而出,冷声开口:“妄想!” 话落,那为首修士不再废话,灵剑一挥,一道凌厉剑气直冲白衣男子而去。 同时,其他四位修士也纷纷出手,火球、冰箭、风刃瞬间呼啸而来。 白衣男子身形如电,瞬间扭开剑气,手中长剑一挥,一道更强大的剑气回击过去。 青衣女子娇躯旋转,法宝光芒闪耀,形成护盾挡住冰箭。 黑袍男子双手快速结印,土墙拔地而起,挡住风刃。 双方你来我往,法术光芒交错。 白衣男子剑势如风,连连逼退两名修士。青衣女子身法灵活,手中法宝光芒连闪,让对手难以近身。 黑袍男子不断变换法印,各种法术接连施展,暂时稳住局面。 但五位修士终究是人数占优,配合默契,逐渐占据上风。 白衣男子身上出现数道伤口,青衣女子气息渐乱,黑袍男子脸色苍白。 关键时刻,白衣男子怒吼一声,全身气势暴涨,手中长剑光芒渐放,剑身之上竟有雷光闪烁,嗞嗞作响。 他双手紧握剑柄,用力向前猛刺,只见一道璀璨的剑光如雷霆般呼啸而出, 所过之处,发出尖锐爆鸣声响。 那为首修士全力抵挡,却仍被击退数步,嘴角溢血。 趁此机会,三人眼神交汇,同时发力,朝着一个方向猛冲而去。 修士们想要阻拦,但无奈速度实在太快,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突破包围,身形渐渐消失在远方。 五位修士眼见三人逃脱,怒不可遏,为首修士抹去嘴角血迹,吼道:“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五人立刻身形闪动,脚下生风,所过之处尘土飞扬。 朝着三人逃离的方向疾驰而去。 嫣儿同样看着神识内传来的景象,开口说道。 “不就区区一个小挪移符吗,泥腿子你要想要,叫声青师姐听听。” 林惴闻言眼神瞥向了过去。 “嫣儿姑娘看来是财大气粗,不知还有什么别的宝贝,林某倒是想开开眼界。” “哼,知道就好,别说小小符箓,就是法宝灵兽,我只要开口那就是……” 嫣儿这才反应过来,林惴这是在套她的话。 “你这泥腿子,该打,敢戏耍本小姐,” 林惴不动神色,继续开口。 “青师姐,若是真要论辈分,我得了张长老的珠子,又比你入门较晚,您确实是我师姐。” 嫣儿闻言,此刻微微扬起脑袋,虽是在尽力压制脸上的笑容,但是勾起的嘴角已然是暴露了自己心思, “好,既然你想听,师姐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倒悬仙峰的传承虽比不上那些数万年之久的隐世宗门。 但是我峰因现任峰主的苦心经营,那可是想有什么就有什么,泥腿子羡不羡慕。” 李惴淡淡一笑,这丫头还是上钩了。 “师弟佩服佩服,师弟一直想要一门遮掩的气息的功法,但是苦苦探求,还是一无所获,不知师姐有否?” “当然有!” 嫣儿说完一枚小巧玉佩出现在手中,随后直接抛向林惴。 “师姐简直是神功盖世,师弟实在是不及你的威风万分之一。” 林惴连忙接过玉佩,双手抱拳深深躬身。 嫣儿也不禁被林惴夸的有些飘飘然。 “师姐,你也知道师弟自幼家贫,神通术法更是没有,那个探查大炼之物的秘法,您要是给了师弟,师弟以后必定感恩戴德,见师姐犹如见我峰祖师。” “哈哈哈哈哈,给你给你。” 嫣儿小手一挥又是一枚玉佩。 “师姐慷慨大方,简直就是修行界的财神爷,人世间的摇钱树,师弟还缺一个能祭炼器灵的衣状法宝。 师姐你也知道,修士大多是朝不保夕,师弟倘若哪一天没了,师姐岂不是听不到师弟的肺腑之言了。” 林惴顺杆就爬。 “好说好说,这件玄月锦灵裳师弟收好。” 林惴连忙接过 只见这玄月锦灵衫,通体漆黑如墨,材质独特,丝滑坚韧且散发微寒。 领口绣有银丝云纹,袖口星月图案微弱闪动。 林惴只是大致探查就觉此物必是不凡,匆匆收入储物戒中。 “师姐简直是在世神只,天上的日月星辰都不及您耀眼,师姐的威名以后必定传遍仙界南北,称霸一方。” 林惴的话语犹如竹筒倒豆,一旦打开,就没有停止。 嫣儿这时早已沉浸在林惴的马屁声中了。 第84章 鲤鱼跃龙门 林惴此时看着储物戒中小山一般的玉佩,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师姐,够了够了,师弟没有什么缺的了。” 嫣儿见林惴与先前判若两人的神态,心中的虚荣感得到极大满足,说道:“师弟啊,不是我说你,修士怎么能对外物如此执着,你不像我,穷的只剩下这些东西了。” 林惴赶忙应道:“师姐教训的是。” 五尺此刻瞪大了双眼,它没想到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就获得这么多宝贝,心里也有些馋了。 “现在师弟愿意跟我一起同行了,这次来此福地就是为了寻找一株仙草,助我化形圆满,师弟做我几日的护卫应该是极为容易的事。” 嫣儿一对狐耳不停煽动,声音宛若黄鹂。林惴神情激动,没有半分冷漠,说道:“师姐所指,就是师弟所向。” 没办法,这个丫头给的太多了,只是随便抖露一点,就不知给林惴省去了多少麻烦。 “五尺,听到师姐说什么了,去。” 林惴摸了摸五尺脑袋说道。五尺顿时心领神会,像嫣儿这样的大财主,自己只是略微出手,用处就不知比林惴高了多少一大截。 五尺吠叫一声,索性也不去管那修士的逃遁方向,伏下头来,鼻子来回抽动,细细嗅着周围的气息。 什么小挪移符,在它现在眼里,都不值一提。这个嫣儿就是个移动宝库,伺候好了,自己不止化形有望,以后当一方山大王那也是绰绰有余。 “林道友的为人也是越来越能屈能伸了,为了一些宝物,当初的威严可是一点也没有了。” 南妙音带着笑意的话语传入林惴脑中。 林惴在心中回应:“一些?法宝、功法、阵旗等等可谓应有尽有,不是林某孤陋寡闻,且看这品质,目前我从未见过如此优良之物。 不如趁这丫头心性还没成型,趁机借一些东西,大不了以后还了就是。” 林惴的心声没有一丝羞愧,甚至还有些激动。 “哈哈哈哈,确实如此,单说那阵法之道,我也只是粗略看看。阵法材料,阵法口诀,阵法布置步骤,甚至连哪里会犯错,都标注的清清楚楚。 如此齐全的宝物,说给就给,看来这嫣儿姑娘在宗门身份一定不低。” 林惴点头,重新将心思放到了五尺身上。 这时,一道冲天的红芒从远处极速升起,随即林惴神识传来,正有大批的修士都在此时从远处疾驰而来。 五尺也在此刻不断吠叫,双眼紧紧盯着远处红芒。 林惴说道:“嫣儿师姐,全听你的安排。”林惴并未着急,此次不仅完成巨剑男子交给自己的任务,更是所行收获丰富。 若不是想着以后还能继续敲这嫣儿竹杠,怕是早就躲在哪个无人的角落,等着福地入口开启了。 嫣儿很是满意现在林惴的表现,说道:“还是不叫你师弟了,我有太多师弟了,还是叫你泥腿子。” 林惴回应:“师姐想叫我什么,师弟都答应。”嫣儿大笑:“哈哈哈,还是你懂事,走,一起跟过去看看。” 随即手中多出一灵龟状傀儡,翻身落地,迅速变大,驮着众人离去。 红芒处,大批修士望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一座巍峨耸立的高山,一列石阶不断向上延伸。 在即将到达山顶之处,横着一座巨大的红色拱门。 拱门由两根粗壮的石柱支撑,其上的颜色不知用的什么染料,竟是鲜红无比,在周围青山绿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 上方似乎还有两字存在,但是此地明显神识更为受到压制,仅凭目力看不真切。 远远望去,整个拱门仿佛是山中流淌出来的鲜血,没有一丝喜庆之色,而那红芒也正是从那拱门上方的空间透出,直冲天际。 周围修士议论声四起。“啧啧,此地不像是有什么异宝出世,更像是福地里面的秘境之地。”一位修士说道。 “福地中还有秘境?”身旁另一位修士问道。“据说此次福地经过大能探查,正是消失万年已久的琅澴福地,那可是上古大修士的修炼场所,一般的认知在这里还是不够看的。” 众人无一不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万年?为何此地灵气如此充沛,没有一丝的损耗。”“这就不得而知了,上古修士据说和我们现在的修士所修炼的功法体系完全不一样,他们按照着各自情况,不断调整功法、术法的适配程度,能够做到完全适用,自然是有一些神奇的地方。” “竟然这么恐怖?那此地的拱门又有什么说法。”众人的好奇心被这位修士彻底吊起。 “不知诸位有没有听过鲤鱼跃龙门的典故,据长辈所说琅澴福地藏着一处龙门之地。”这人说到这显然是卖了个关子。 “快说呀,快说呀。” 众人纷纷说道。 “先不急,我稍后需要两位志同道合的道友,陪我一起登临此路,不知有谁愿意?”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层层波澜。众人只觉这龙门必定和这拱门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纷纷示意。 这人见气氛已然烘托的到位,随意抽取众人中的两人,继续说道:“此龙门与那典故颇为相似,都具有化龙之功效,能够帮助上古修士起到洗筋伐髓的功用,提升修士自身的对术法的感悟能力,甚至有望创出传说中的道法。” 林惴与嫣儿藏在众人之间,也是同样细细聆听着此人的话语。 林惴神情闪过一抹怀疑,同时心声传给南妙音问起:“南道友,你觉得此事怎么样。”南妙音回应:“我相信林道友的直觉,况且此地我也是隐隐感觉有些东西被我们忽略了。” 林惴与南妙音暗自交流着,目光却始终未从那神秘的拱门和滔滔不绝的修士身上移开。 此时,那被选中的两位修士已然跃跃欲试,神情显得极为期待。 显然是已经对这位修士的话语深信不疑。 他们的脚步略显急促,脸上既有期待又有难以掩饰的紧张。 嫣儿轻轻扯了扯林惴的衣角,低声说道:“泥腿子,咱们要不要也跟上去瞧瞧,我也挺好奇的。” 林惴双眼微眯,开口说道。 “师姐先不着急,先等这三人探探路。” 嫣儿闻言点了点头。 众人此时也是心思各异,各有各的想法。 当三人踏上那古老的石阶,顿时只觉一股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能听到岁月的回响。 山间的微风拂过,带着丝丝凉意,吹得的衣衫轻轻飘荡。 越往上走,那红芒越发耀眼,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红彤彤的一片。 周围的树木也像是被这光芒染透,呈现出诱人的色彩。 突然,一只飞鸟从林间惊起,扑棱着翅膀冲向天际,似乎被这三人的举动所惊扰。 林惴心头一紧,一种莫名的压迫感隐隐从龙门散出。 当三人终于靠近那拱门时,才发现拱门上的红色染料似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 中间的那位修士被拱门上流淌的红色染料深深吸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渴望,忍不住缓缓伸出手,想要触摸那奇异的染料。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瞬间,拱门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吸力。 这股吸力犹如一个无形的巨口,瞬间将他整个人紧紧裹住。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想要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这股强大的力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便被迅速吸了进去。 他的同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当场,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股吸力再次增强,如同一只狂暴的巨兽,又将他们两人也一并吞入其中。 眨眼之间,三人就消失在了拱门之内,周围陷入一片死寂。 众人望着空荡荡的拱门,脸上满是诧异,不知所措。 嫣儿的脸色一变,一对狐耳向后倒起,身子不自觉地往林惴身后躲了躲。 片刻之后,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拱门中喷射而出。 紧接着,那三人的身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抛了出来,如同被丢弃的杂物一般,重重地砸在地上。 他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意识,生死不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修士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靠近。 山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人发丝凌乱,却吹不走此刻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林惴眉头紧锁,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查看。 只见他们三人呼吸微弱,身上的气息紊乱不堪,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嫣儿,咱们先撤。” 随即林惴拉着身后的嫣儿,向着远处快速跑去。 第85章 门内异状 林惴向前疾驰未几,忽觉衣摆被一股强劲之力猛地向后拉扯。 还没等二人回过神来,瞬间一股拉扯之感紧紧揪住后背。 林惴连忙稳住身形,同时紧紧拽住嫣儿,不让她被这诡异的力量影响。 然而此时,他的神识仿佛被全面压制,丝毫动弹不得。 无奈之下,林惴只得回头望去。 那道红色拱门周身不断散出一层层肉眼可见的波纹,一圈又一圈地向着四面八方汹涌扩散。 这股力量看似是向外波动,实则却是向内收敛。 起初稳固的沙石,此刻已失了重心,纷纷不由自主地被卷入这诡谲的波动之中。 树木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根部渐渐松动,最终被这蛮横的力量连根拔起,身不由己地被拖入其中。 离得稍近一点的修士直接被吸入拱门之中。 就连天空中的云彩,也无法逃脱这股霸道吸力的掌控,被无情拉扯着汇聚成壮观却又令人心悸的旋涡。 一时间,整个山谷都被这股蛮横力量主宰。 拱门上的红色染料此刻光芒大放,将周围映照得一片通红。 光影在此交错错乱,景象变得模糊不清,让人难以分辨真实与虚幻。 沙石、树木、云彩在这混乱的旋涡中相互碰撞、撕扯,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嫣儿被这一幕震惊得花容失色,竟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林惴身后。 林惴此刻双目圆睁,拼尽全力试图挪动双腿逃跑。 但此刻双腿仿若被铅块浇筑。 林惴每一丝肌肉都在紧绷,每一寸骨骼都在竭力抗衡那股强大的吸力。 “嫣儿,抓紧!” 林惴大声吼道,声音在狂风中几近破碎。 嫣儿娇躯颤抖,双手紧紧抓住林惴的手臂,脸色煞白如纸。 林惴咬牙切齿,此事确实是他犹豫了。 林惴疯狂运转体内灵力,想要冲破这股束缚。 可那吸力却愈发凶猛,如同无数只无形的大手,死命地将他们往拱门里拖拽。 嫣儿眼中泪光闪烁,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泥腿子!” 林惴心头一紧,将嫣儿护在身后,试图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挡这股力量。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那股吸力似乎不可战胜,依旧无情地吞噬着周围一切。 渐渐地,林惴感到自己的力量在飞速流逝,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 尽管他的意志依旧顽强,但终究还是不敌这霸道的力量。 “啊!” 伴随着嫣儿一声惊恐的呼喊,林惴和嫣儿同周围的修士一起,被那红色拱门强大的吸力卷入其中,瞬间消失在这一片动乱之中。 …… 福地入口处,一位温婉女子此刻眉头轻蹙,一脸担忧之色的望着手中铜镜。 此镜通体圆润,边缘刻着细密文字,镜身由一种奇异的紫色金铜打造,显得极为清晰。 但是这位被嫣儿称为姑姑的女子,手中岂是凡物。 只见上方镜面上泛起层层如水波般的涟漪,景象定格在嫣儿被吸入那道红色拱门之中。 “看来这福地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温婉女子神念此刻向着远处秘密传音。 “青夫人,要不要老身传讯仙峰,再派来几人,解救嫣儿。” 张长老此刻在远处回道。 “你先传讯,不过需要和你一样藏在暗处,恐怕不止是只有我们一家发现这等变故,周围人这时都没有动静,想必也是有知道其中缘由的,我们再观望片刻。” 温婉女子只是片刻间便分析出了现在的局势,心思深沉程度可见一斑。 “好的,青夫人。” 约莫一碗茶的功夫。 林惴才结束了这令人犯呕的眩晕感,身躯稳定下来。 林惴强忍着不适,睁开双眼打量起周围。 却发现自身处在一处大海礁石之中,视野此时十分奇怪,竟比原来宽阔了极多。 林惴刚想下意识地屏住口鼻,却又发现自己,在这水中呼吸显得极为通畅。 “南道友?” 林惴开口询问,却无人回答。 目光看向四周,嫣儿也不见所踪。 正想向前迈出步子,但控制双腿的感觉却在瞬间全然消失,林惴只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支撑。 林惴试图挪动,却只有腰部以下的部位不由自主地来回摆动。 林惴这才匆忙回头望去,自己的双腿不知何时竟变成了一条长长的尾鳍! 那尾鳍呈现出幽蓝的色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边缘还带着些透明的质感。 再看向自身,上半身也已全然不同,细密的鳞片如甲胄般覆盖着躯体,在微弱的光线中泛着幽光。 他难以置信地摆动着双鳍,发现鳍间竟然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蹼,轻轻触碰那鳞片,传来的是冰凉且陌生的触感。 这种显得极为陌生却又让自己感到与生俱来的熟悉感,让此刻的林惴不免感到怪异。 他试图运转体内的灵力,想要恢复原本的人形,可那股力量却仿佛被禁锢在体内,丝毫无法施展,神识也是依旧调动不得。 林惴不停稳住自身心神,在这陌生的海域礁石间来回游动。 双眼扫视四周,尽可能的熟悉这具新的身躯。 就在游动之际,林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水流猛冲而来。 林惴惊惶回头,只见一条巨大无比的怪鱼正飞速朝他扑来。 怪鱼身躯庞大,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视野,那粗糙且布满疙瘩的鱼皮在微弱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狰狞。 那张巨大的血盆大口里,尖锐的牙齿交错排列。 牙缝间甚至还残留着一些不知名生物的残渣。 林惴瞬间心脏急速跳动,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 他疯狂摆动尾鳍,搅起一片片浑浊的水泡,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前游去。 怪鱼见状也是同样加速而来,紧紧跟在林惴身后。 一口咬出,林惴连忙调转身形,堪堪躲过。 又是一口咬出,林惴躲闪不及,身上的鳞片连同血肉被啃去一小片。 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林惴腰侧传来。 但林惴此时哪里顾得上痛楚,还在继续不断的躲避着大鱼的追捕。 怪鱼见林惴如此滑溜,心中也像是被激起了好胜的心思,同样紧追不舍。 大海之中,暗流涌动。 林惴化身的小鱼被裹挟的四处游荡。 起初还是被动反抗着这暗流,同时躲避着怪鱼的追捕。 很快,林惴摸清了暗流的规律,开始借着暗流与这怪鱼开始周旋。 每一次与怪鱼擦身而过,都能感受到它口中喷出的腥臭气息。 这时。 林惴瞅准时机,趁着一股迎面而来暗流,调转身形,猛的冲向怪鱼。 用自己身躯悍然撞向怪鱼。 怪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打得身形一滞。 林惴也趁机向着远处快速游去。 然而,怪鱼很快就调整过来,再度猛追不舍。 林惴的体力在不断消耗,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 前方出现了一片密集的珊瑚礁,林惴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怪鱼由于身躯庞大,被卡在了外面,它愤怒地撞击着珊瑚礁,不少珊瑚枝丫断裂掉落。 林惴在珊瑚礁的缝隙中穿梭,心中暗暗思索着脱身之计。 这时,一道微弱的光芒从海底礁石的缝隙传来。 林惴双眼眯起,目光投向其中。 似乎这海底还有新的空间。 随着怪鱼不断冲击,用来阻挡的珊瑚礁不断减少,留给林惴的时间不多了。 林惴见此情形,索性心一横,径直的游向那缝隙所在。 只听一阵破裂之声,珊瑚礁显然被这怪鱼彻底撞开,接着朝着林惴游来。 眼见怪鱼即将逼近林惴尾部,巨口高高张开之时,林惴尾鳍猛然扭动。 在巨口关合上的一刹那,钻进了缝隙之中。 林惴随即缓了缓身形,回头看向身后。 那条大鱼身形太过庞大,只能在缝隙之前来回游动,眼睁睁的望着林惴,没有任何办法, 林惴这才松了口气。 开始检查自身受到的伤势。 自己感觉受伤的腰侧,正是现在的背部中段侧面。 尾鳍也在此时变得残破不堪。 林惴有些无奈,自己这一身修为,没想到竟在这个地方差点翻船。 此刻不免把目光投向身旁。 周围像是一处极为狭窄的通道,刚刚那传来的微弱光芒,也正是通道下方远处的光亮所在。 “此事未免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林惴心中开始想到。 先是发现红色拱门,随后又是怪鱼追杀,一切都好像引着自己向前游动。 “是你吗?” 林惴喃喃开口。 要是真的像是自己所想,是那位暗中推波助澜,此刻还不一定全是危机。 “罢了,就进去看看。” 于是,林惴身形向着远处光亮移动而去。 周围狭窄的通道,逐渐变宽。 原本破裂的墙壁,也在向前的过程中不断变得光滑平整。 光亮也在随之加强。 不知游了多久,拐过最后转角,眼前豁然开朗。 光亮也在瞬间放大。 顿时,强光刺的林惴睁不开双眼。 林惴只觉得腰侧的疼痛瞬间消失,耳旁竟还传来了阵阵风声。 要知道这可是海底啊。 林惴利用自身鱼鳍遮住双眼,却又同时感觉到一阵失重感袭来。 也顾不上这么多,林惴急忙想要摆动尾鳍向上游去。 却发现那种摆动的感觉彻底消失,双腿的触感重新回归,只是双臂感觉异常的宽阔。 林惴这时猛然发现,自己在转过那道拐角之后,不知在什么时候,竟又变成了一只急速坠落的白鸽! 第86章 墨长老 林惴顾不得惊异此刻的变化,连忙学着鸟儿一般不断扇动着自己的翅膀。 所幸那股陌生的熟悉感,再度传来。 也只是下意识的操控翅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重新稳住了身形。 ”会不会是在幻境?” 林惴心中又开始继续想道。 当初的宗门中,魇祷一脉的梦寐可是靠着这一手的术法,做到杀人于无形之间。 但是林惴又很快的否定掉这个答案。 因为这种仿若天生的操控翅膀的感觉,在自己认知也好,或是南妙音所传的术法也好,都是从未见过。 林惴缓缓从空中降下,落在一处树干之上。 林惴望着脚下的利爪,不断的伸直、抓拢。 翅膀上的羽毛,此刻洁白如雪。 若仅仅是幻境,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真实。 这个所谓的龙门,恐怕是比想象中的更为复杂。 就像是在凡俗时听到过的,投胎时进入的往生门一说。 林惴念及于此,心中也是震惊万分。 倘若不是那位的手笔,此刻的处境怕是十分凶险。 “既然变成鱼类,能找到一处生机,那变成鸟类也应如此。” 林惴心中暗暗想道。 随即头部不断轻摆,相比于鱼类的视角,此刻白鸽的视角更为宽阔。 只是稍稍扭动,甚至都能瞧到自己身后。 一阵孩童打闹的声音,传入林惴的耳中。 循声望去,这些孩童并没有引起自己的注意。 而是其中一位孩童手上,转动的风车,吸引了自己的注意。 风车整体通红,色彩像极了那道拱门。 风车吱呀呀转着,在这幅儿童打闹的场景中显得极为突兀。 几位孩童不断追赶,很快就来到了林惴所处的大树之下。 “你看,那有一只白鸟!” 其中一位女童,声音稚嫩,指向林惴所化。 “我看到了,看到了,它肯定旁边有窝,咱们上去看看。” 另一位男童接着说道。 说干就干,红色风车被扔到地上,一个一个的孩童顺着树干向上爬去。 林惴并未躲避,此时他的思绪飞来荡去。 这简直就是真实发生的! 甚至这些孩童都能清楚的看到自己。 正当一位胖乎乎的男童,小手身来。 林惴轻轻扇起翅膀,向着底下那个红色风车飞去。 这时走近了,才逐渐看清后者。 一根修长竹竿顶端系着一个风车,风车以一张艳红纸张制成,鲜艳夺目。 “狗蛋,快看,白鸟要吃你风车。” 树上的男童此刻惊呼。 “快下去,快下去。” 那名女童在同伴的提醒下,也是注意到了白鸟的动作。 林惴翅膀扫过风车,这种真实的触感让他有些疑惑。 “究竟是为什么?” 林惴心中想道。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鼓掌声,这时响起。 原本的白鸽重新恢复意识,迅速逃走。 只留下一个个望着天空的孩童。 林惴侧头看去,周遭景象竟在瞬间发生变化。 只见一道人形从山洞深处朝着林惴缓缓走来。 “识盛,许久不见。”一道林惴极为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林惴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又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还没等他回话,那道人形已经渐渐走近。 待到林惴看清后,竟发现来者正是那位当时传授自己拳谱的墨长老。 林惴顾不得多想,连忙抱拳施礼。 ”晚辈,见过墨长老。” 此刻的墨长老周身气息极度深厚,林惴在他身前犹如巨浪中的孤舟,摇摇欲坠。 “不错,还是这么的有礼数。” 墨长老的声音无比浑厚。 “晚辈无意冒犯墨长老,望长老不要怪罪。” 此刻,林惴躬身角度更甚。 “本就是我让你来的,何曾冒犯一说。” 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林惴渐渐托起。 林惴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还是有着不少的警惕。 “我也不想跟你解释我为何在此等你,你以后自会知晓,识盛,你做好准备了吗?” 墨长老的话语有些让林惴摸不着头脑,还是开口询问。 “晚辈愚钝,不知墨长老说的是什么,还请墨长老解惑。” 墨长老闻言,微微一怔,随即开始默默打量起林惴。 “看来是你来早了。”墨长老缓缓叹气,“罢了,既然此刻你提前来到,那么这灾祸也已经提前到来了。” “墨长老是说那些邪祟?” 林惴这时发起提问。 “邪祟?要是仅仅是邪祟就好了。” “前辈是说,此事还远远不止?” “识盛,你有没有听过民间的所谓神仙一词?” 墨长老却并未正面回答,而是又向林惴发问。 “你是说,民间供奉的那些香火神明?” 墨长老点了点头,继续接过林惴话茬。 “正是,所谓民间的供奉,不过是我们那时的一名名修士,留下的香火之道,能够通达那处,起到沟通作用。” 墨长老说到这里话语一顿,目光望向高处,似在深思。 “只是那处的修士,为了去寻那一个’一‘,不惜纷纷斩除大炼之物,想要借此离去。” “墨长老,那何为’那处‘,何为’一‘,又何为’离去‘。” 墨长老并没有着急解释,情绪愈发激动。 “哈哈哈哈,不是一个都没有成功,剩下的大炼之物不都化作了一个个邪祟,祸乱世间。” 林惴看着眼前长老此刻有些疯癫的样子,忍不住关心道。 “墨长老,你还好吗?” 墨长老依旧没有回答,口中的话语也越发的模糊不清,神情也逐渐癫狂。 林惴脚步暗暗后退几步。 这时,一股熟悉的心念波动传来。 “林道友,想必这墨长老受到了什么刺激。” 南妙音的声音重新传出。 “南道友,你终于回来了。” 林惴的心情不免有些激动。 “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都在吗?” 南妙音的话语,此刻有些疑惑,但是此刻林惴的话语传来的情绪,有时并未作假。 正欲开口询问。 墨长老像是重新恢复了清明。 “你这女娃,倒是藏的挺深。” 林惴闻言心中大震,这是他除了那位,还是首次被人发现南妙音的存在。 “墨长老,晚辈机缘巧合结下的机缘罢了。” 林惴连忙开口。 “我又不抢你的,你这么紧张做甚?” 墨长老此刻嘴角也是上扬,心中猜到了此女对林惴的重要性。 “是晚辈莽撞。”林惴又是施礼说道。 “我知道你有许多疑惑想问我,但是我被限制言行,只能告诉你,你的时间不多了,那些真正的邪祟马上就要到了,尽可能的活下去,你可是我们仙宗为数不多的人了。” 墨长老的话语中暗藏的信息太大,林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墨长老继续说道。 “不要忘了当时你桌子上的话语,可不只是宗主这么简单。” 林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墨长老,他本以为那张’多多留意‘这事已经结束,没想到却是刚刚开始。 “墨长老我应该多多留意些谁,还请明确指出。” 林惴低头沉声说道。 但并无任何话语传来。 林惴抬起头看去,原本站在那里的墨长老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巨大的棺材,横在眼前。 “南道友?是不是幻觉?”林惴开口问道。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答案了。 “不像是,那件衣服应该确实是留给你的。”南妙音的神识扫进棺材内。 林惴听闻,快步走向后者旁边,轻轻一推,没有任何尸体。 只是一件破损的黑色长袍整齐的叠放在中间。 这时,林惴储物戒在不断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钻出。 林惴神识一扫,原本那件嫣儿送自己的“玄月锦灵裳”此刻像是受到了眼前这袭黑袍所吸引,竟自行从储物戒中飞出。 同时,那件残破的黑色长袍也是在缓缓飘向空中,在空中不断铺展而开。 两者不断靠近,直至贴合在了一起。 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有着耀眼光芒产生。 只是极为自然的不断互相融入,原本前者花哨的纹路渐渐隐去,黑袍上的缺口也在不断填补。 最后以一件较为完整的黑袍样式,漂浮在了林惴眼前。 林惴看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直接上手去拿,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观望。 “这件黑袍,怎么有些眼熟?”林惴问道 “那团光球里出现的那位似乎与你这黑袍有些相似。”南妙音此刻也是不断打量着眼前的衣物。 “看来那位谋划一直都在。” “你是说他?” 林惴点了点头,这才伸手向前探去。 入手触感极为细腻,定睛仔细瞧去。 那黑袍之上的花纹仿若隐匿于其深邃之处,若隐若现,为其增添了诸多神秘韵味。 林惴正欲穿上黑袍之时。 后者像是立即明确了林惴心思,化作一阵黑色烟雾环绕在林惴身旁。 片刻之间,烟雾散尽。 黑色长袍与林惴紧密贴合,仿佛量身打造一般。 袖口、衣摆恰到好处,配合着林惴飘逸的黑发,整个人的气质油然提升。 似乎与那魔头的称号更近一步。 “看来此物并不完全,还是需要通过不少的天材地宝加以融合,才能不断完善。” 南妙音同样也在感受着黑袍的神奇。 林惴摩挲着袖口。 此物必然有着诸多妙用,不过还是等回到千令门,再找一炼器长老询问好了。 突然,林惴只觉一道神识向着自己迅猛刺来。 第87章 一道神识 “早就观察你们多时了,快把你们所得的东西统统交出来。” 一道声音随着神念一同传出。 林惴根本躲闪不及,只觉如同一道钢针朝着自己脑中钉来。 林惴闷哼一声。 一阵钝物击打的剧痛顿时传来。 “南道友。”林惴心念传声。 “来了。” 南妙音无须多言,迅速接替林惴。 他们二人虽是一个身体,但是神识却不共用。 以至于林惴神识受损,但南妙音没有任何影响。 南妙音此刻转头瞥去一旁声源头之地。 只见原先那位红袍修士正一脸不屑,看着自己。 “找死!” 南妙音娇喝一声。 同时身形如电向前急射而去。 只见她手中瞬间出现那把翠绿长剑“风林古涛”,剑身之上灵力缭绕,翠绿剑芒吞吐不定。 红袍修士此时心头微微一紧,隐隐察觉有些不妥。 按理说,受了自己那威力惊人的神识一击,对方不应该这么快便能有所行动才对。 看来此人身上定然还有神秘重宝加持。 红袍修士心念急转,只是一瞬间便笃定心中所想。 在这狭窄的山洞中,面对南妙音凌厉的攻势,红袍修士神情镇定,毫无慌乱之色。 他双手斜上斜下伸出,看似空握无物,依旧向前猛地一挥。 然而就在挥出的过程中,一根手腕粗细的长棍瞬间凝成。 “铛”的一声轻鸣,剑棍相交,火花四溅。 强大的反震力震得南妙音手腕发麻,虎口剧痛。 南妙音见一击未成,迅速拉开距离,淡淡开口。 “哼,道友这一身敛息术法真是了得,我竟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这些没有任何背景的小修士,不配发出提问。” 红袍修士看向林惴的目光充满轻蔑。 随即,红袍修士将长棍举过头顶,整个身形高高跃起,浑身散出凌厉气势,作势狠狠砸下。 但南妙音反应极快,尽管手臂还残留着之前反震带来的不适,她仍强忍着痛楚。 就在长棍带着呼啸的风声攻来的前一刻,她身姿如燕,惊险地侧身躲过。 与此同时,南妙音手中的翠绿长剑灵动地顺势顺着袖口转了一圈,剑身与小臂紧紧贴合,那剑尖瞬间从肘尖探出,巧妙地由正握转为反握。 从红袍修士侧面刺进。 但后者岂能是如此轻易露出破绽,手中长棒一拉,侧背在身,直接将长剑弹开。 红袍修士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这人还颇为难缠,身形也是向后一掠。 然而他不愧是大族子弟,打斗经验何其丰富。 看来此子想必不是散修,应该是某些大族弟子了,这一身的术法,和对战时的把握。 明显反应的极为迅速,就不知这拥有多少底牌了, 很快又迅速调整姿势,双手紧紧握住长棍,将其横在身前,对峙起来。 “有意思,那名老者怪不得会选择你当传承者,有点东西。” 红袍修士此时开口说道。 “你看见了多少?“ 南妙音追问。 “我要是说我一直在看呢?” 话音落下。 瞬间,两人同时向前奔出,再次交锋起来。 剑棍相碰,“铛铛”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他们的身影在山洞中交错,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汹涌的灵力波动,整个山洞都在他们的激战中颤抖摇晃。 红袍修士眼中的轻蔑渐渐转为凝重。 眼前的修士所存灵气比自己浓厚不少,自己灵力还有三成就已经用完。 但是眼前的男子,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灵力似乎无穷无尽,正在肆意挥霍, 红袍修士心中暗暗想道。 若是一直恋战,自己恐怕要被这浑厚的灵气,活活磨死,需要尽快速战速决。 随即,口中大喝一声,双手紧紧握住长棍,将全身的力量灌注其中,猛地向前横扫而出。 长棍气息古朴,带起一阵狂风。 南妙音身形一矮,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 她脚尖轻点地面,瞬间稳住身形,紧接着手腕一抖,翠绿长剑化作一道绿色的流光,直刺向红袍修士的咽喉。 红袍修士见状,连忙将长棍竖起,挡在身前。 又是“叮”的一声脆响,长剑与长棍相撞,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未等红袍修士反击,南妙音娇喝一声,左手一挥,祭出一面铜镜法宝。 铜镜瞬间放大,射出一道金色光芒,直逼红袍修士而去。 红袍修士面色一沉,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珠子,掷向那道光芒。 轰隆一声。 珠子瞬间爆炸,化作一团黑色烟雾,将金色光芒吞噬。 南妙音趁此机会,身形快速旋转,手中长剑也随之舞动,形成了一个绿色的剑圈,朝着红袍修士笼罩而去。 红袍修士面不改色,他双手握住长棍的一端,用力一挥,长棍如同一根巨大的鞭子,抽向那剑圈。 同时,他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红袍泛起阵阵红光,化为无数红色丝线,向着南妙音缠绕而去。 南妙音眼神一凝,右手结印,身前出现一个蓝色护盾,挡住了红色丝线的攻击。 她再次发力,长剑光芒大盛,冲破了长棍的阻挡。 红袍修士又祭出一块玉佩,玉佩悬浮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一个保护罩。 南妙音脚下生风,瞬间来到红袍修士身前,长剑刺向保护罩。 就在这时,红袍修士突然发动偷袭,手中出现一把短刀,刺向南妙音后背。 南妙音终究还是没有躲闪过去,一把短刀直刺血肉。 南妙音吃痛但是还是反手一剑,划伤了红袍修士的手臂。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各种法宝光芒交错,但是南妙音还是渐渐落入下风。 “南道友,我来。” 一道让南妙音大松一口气的声音出现。 没有过多交流,一瞬间重新接替。 林惴此刻回归。 林惴看准交战空隙,迅速向后倒退几步。 随即反手抓过背后短刀,一把扯出。 那股钻心的痛楚,却没有让林惴有任何神情变化。 手中翠绿长剑一收。 紧接着,双手握拳一高一低,竟然与那红袍修士有几分相像。 拳谱第一式。 “真君舞戟式。” 林惴双腿稳稳站立,气息沉凝。 右臂猛然高抬,手肘绷直迅猛向前刺出,恰似长戟的直刺之招,势如破竹。 红袍修士见此情形,心中一颤,暗暗想道。 “不对劲,这人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人一般,武器都直接舍弃,竟想和自己肉搏。” 随即,红袍修士将全身力量灌注于长棍之上,长棍如出海蛟龙般向着林惴猛戳而来。 肘棍相撞,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强大的冲击力这次却让红袍修士感到虎口发麻,手腕轻晃,长棍险些脱手而出。 林惴紧接着左臂猛地扬起,伸展至极,手肘尖好似长戟的锋利戟尖,以锐不可当之势继续朝前冲击。 其手腕瞬间急速翻转,手指快速开合,仿佛在仿效长戟的挑、拨之妙。 红袍修士见势不妙,连忙双手握紧长棍,将其横在身前,试图挡住林惴这凌厉的攻势。 然而林惴的攻击如疾风骤雨般,让他应接不暇。 林惴趁势而上,身体微微一侧,如灵蛇般躲开红袍修士的长棍横扫,紧接着右臂弯曲回收,以手肘为着力点,猛地向上挑起。 这一挑,犹如长戟的上挑之势,强大的力量直接将红袍修士挑飞在空中。 红袍修士尚未落地,林惴的左臂又顺势横扫而出,手腕用力,手指紧握,带着巨力。 这一击结结实实地打在红袍修士的胸腔,只听得“咔嚓”几声,红袍修士的胸腔瞬间塌陷,他口吐鲜血,重重地摔落在地,昏迷不醒。 正当林惴准备上去吸取灵力之时,一道虚幻白发老者人影却是出现在红袍修士身前。 “小友,你的长辈没有教过你不要斩尽杀绝吗?” 林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怔的微微一愣。 但又很快调整过来。 区区一道投影而已,不足为惧。 林惴没有理会白发老者的言语,依旧向着红袍修士走去。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者显然被林惴无视的举动激怒,此刻神色已经变得震怒。 林惴依旧淡然。 “小友,小友,好好商量,好好商量。” 老者见林惴依旧没有理会自己,语气、神色又变。 林惴冷笑一声,手中吸力大放,朝着红袍修士涌去。 老者此时却是紧盯着林惴手中的术法。 没有任何办法,自己这是一道投影,在这福地中也只能发挥出结丹期的实力。 并且这眼前之人恐怕实力不仅仅限于自己所看,自己这一击过后,此人有着极大可能生还。 更何况,此人行事作风极其稳健,明知有背景保护,但是依旧不管不顾,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初出茅庐的热血少年,只有一股拼劲,毫无任何章法可言。 二,背景极为深厚,久居高位,对自己的存在可有有无。 而老者更倾向于第二种,这种种迹象表明只有第二种明显更符合林惴的行事作风。 某处,老者心中思绪飘飞,也不再继续开口,虚影直接消散,默默用着自家弟子的传影石查看林惴。 弟子能续收,一旦惹上大势力,自身可无力担其因果。 第88章 首次炼制人丹 林惴见虚影消散,一手按在红袍修士头颅,顿时一股磅礴吸力涌出。 红袍修士身躯微微颤抖,但又很快停止,变得干瘪。 林惴手指轻点后者额头,一盏烛灯所化的大炼之物,缓缓飘出。 “林道友,找找刚刚的传影物件,此物能做到双向传输画面,不得不防。” 南妙音提醒道。 林惴闻言,手中瞬间燃起烈火,朝着红袍修士挥去。 很快,山洞被火光照亮,热浪打在林惴脸上却是冰冷刺骨。 某处,老者望着手中的传影中断,不禁冷笑一声。 “南家的人吗。” 红袍修士渐渐燃烧殆尽,只留一地残渣。 林惴看着眼前的烛灯,福临心至。 又掏出原先在与邪祟大战时留的大炼之物。 按照巨剑男子所传人丹之法,炼化起来。 一件件大炼之物在空中来回飘动、旋转,形状却在不断变软。 一柱香的功夫,所有大炼之物在此时化作了一滩滩黑色浓稠液体,其中散出不少莹莹光点。 林惴神识操控液体不断融合,却发现此时的神识消耗却急速增加,不得已又与南妙音相互协作,要将大炼之物凝聚成丹。 林惴额头渗出细汗,显然以两人炼化对他们而言还是较为困难。 黑色液体逐渐凝聚,眼见就要成型之际。 “啪”的一声,直接炸裂开来。 “看来是失败了。”林惴此刻喃喃低语。 “林道友,这人丹颇为逆天,炼化失败属于常事,不用灰心。” 南妙音出声安慰。 林惴点头,随即目光看向一旁的棺材,手指一勾。 眨眼间就被存放在了储物戒中。 “此物应该还有用,还是暂时收起为好。”心中暗想。 林惴仔细检查着周围事物,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后,向着洞外走出。 离林惴不远处 嫣儿坐在池塘边,双手撑地,白皙的双脚没入清澈的水中,来回轻荡。 “这泥腿子也不知道去哪了, 也不知道来找我。”嫣儿嘟起小嘴,小声嘀咕。 随后手腕一翻,一株化形仙草出现在手中。 “不过这个仙草倒是找的挺容易的,睡醒以后就出现在自己身前,这次的福地一点都不好玩,什么东西看不见。” 可是嫣儿哪里清楚,那些远在暗中企图对眼儿图谋不轨的修士。 早早就被家族警告,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远离这个妖族,她的分量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够承受得起。 林惴此时从御兽袋中,放出五尺,让它找寻福地出口。 五尺早就在御兽袋里被蒙坏了,此刻刚一放出,在林惴身边摇头晃脑,上窜下跳。 还没等林惴开口,五尺像是嗅到什么一般,朝着一旁突然跑去。 林惴只得跟上,不过林惴却隐隐觉得此处福地的禁空限制正在对自己隐隐消散。 随即双脚传入灵气,但也只是御空了几息而已。 若是有旁人看到,定会惊讶林惴的举动。 禁空的限制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一座大山一般压在心头。 甚至刚有御空的心思,都会被这福地内的规则限制,强压在地,直到心思消散,也随之消散。 随着五尺不断向前奔去,神识中传来一位熟悉的身影。 一阵吠叫传入嫣儿耳中,嫣儿回头望去,只见五尺正朝着自己扑了过来。 嫣儿不断的抚摸着五尺的脑袋,同时又对身后的林惴开口娇嗔道。 “泥腿子,见了师姐,不知道叫吗?” 林惴脸上露出笑意,这位财神爷可不能放过,连忙抱拳行礼。 “师姐好,可有遇到什么危险,需要师弟我帮忙解决。”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又想着骗我宝贝了,我可没有了啊。” 嫣儿此时也是注意到了林惴身上的黑色长袍。 “咦?你这件衣服怎么这么像我给的那件,怎么几天不见,被你这泥腿子整的这么脏。” 林惴闻言,却是微微皱眉。 自己只觉得进入红色拱门之后,不断的变幻别的生物,出来以后也只是与那红袍修士打斗了一番,凭感觉最多也不过是过了半天而已。 嫣儿看着林惴,呆愣的站在原地,右脚轻荡,掀起一片水花,向林惴拍了过去。 林惴只觉脸上一凉,就被打断了思绪,开口回答。 “师弟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这个长袍,没想到这个长袍竟然将师姐给我的给吃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救出,所幸直接穿在身上了。” 嫣儿此时神情古怪。 不想说就不想说,这个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骗骗三岁孩童还差不多。 嫣儿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林惴。 林惴见状也不再开口,在池塘边一旁盘腿坐下,同时心念传声道。 “南道友,咱们距离进入福地大概过了多久?” “约四日了,怎么了?” 南妙音此时感受着林惴疑惑的心情,开口问道。 “距离进入那道红色拱门后,我都干了什么?” 林惴并未回答,而是继续发问。 “也没做什么,就是一直在山洞中打坐,直到你口中的墨长老到来。” 林惴瞳孔微缩。 “你是说我一直在山洞中打坐?没有任何动作?” “是的,我起初还有询问你,但是你并未回答我而已,我只当你又有什么顿悟而已。” “我要是说,我似乎附身到别的东西上了,你信吗?” 南妙音犹豫片刻。 “你说的,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附身这一事太过荒唐,此事没有任何记载,你可能是遇到什么奇遇罢了。” 林惴暗暗回想,似乎也只有这么能解释了。 林惴抬头,望着这如同仙境的福地,之前一直都是有所图谋,所以并未好好查看此地的景色。 现在趁有时间好好看看, 林惴脱去鞋袜,学着嫣儿将脚放入池塘中去。 一阵清凉,迅速从脚尖爬上了大腿,又从大腿沿着几脊背,不断向上延伸,最受汇聚在头顶,不禁让林惴此时打了个寒颤。 林惴目光渐渐扫去,周遭不止灵气比外界浓郁,更是景色如同笔墨丹青一般优美。 目光下移,一条条还未诞生任何零智的红色鲤鱼,从脚边缓缓游动。 林惴不禁看的都有些出神。 自己当初化成的一条海鱼,简直是惊心动魄,死里逃生。 林惴也是越来越对修行之路产生渴望了,只有境界愈发的高涨,才能在这凶险的环境中生活下去。 但是林惴眼神却是一凝,那条红色鲤鱼在水中景象一阵模糊,虽是极为细不可察,但作为修士的自己要是看错了,那绝对是不可能。 林惴此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升了起来。 那位说有一什么正在注视着自己,虽然没有任何影响,但就是找不到目光所在。 会不会拿到目光就像现在的自己一般,坐在池塘外面,而不在池塘里面。 如果这样想林惴还觉得略有心安,毕竟自己如果作为鲤鱼,生活在一个自由的环境里,也算不错。 但是南妙音的话语却直接打断了林惴的思绪。 “要是我们如同这那些被人为豢养的鲤鱼呢。” 林惴心头一震,目光变得凝重起来。 若真如此,那这看似宁静坎坷的修仙之途,或许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操控。 他们自以为的努力修炼、追求长生大道,是否只是他人棋盘上的一步棋? 还有墨长老说的,都在追寻那个“一”,以及逃离某处。 林惴重新望向天空,仿佛要透过那层层云雾,看清这世间的真相。 他喃喃自语道:“若真是这般,那这背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是为了掌控天下修仙者,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也许,我们所追求的仙法秘籍、法宝神器,都不过是诱饵,引我们一步步陷入这精心布置的陷阱。” 南妙音也是隐隐察觉到这世间的不对,出声补充。 “塔,塔,塔。” 嫣儿光者双脚蹑手蹑脚的朝着林惴走去,晶莹的水珠不断从脚边划过。 “干什么呢” 嫣儿此时在林惴身后大叫一声,随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林惴虽然早有防备,但是冷不丁的一吓,还是有些心惊。 林惴看着嫣儿那双不断摇晃狐耳,还是开口问道。 “师姐,你知道这个世界之外是什么吗?” 嫣儿看着林惴一惊的神情,不免笑的更加大声,好一阵才停了下来。 “世界之外?你是说北域之外吗?” 林惴摇头。 “那就是人界之外,那还有道域。” 林惴还是摇头。 “不是道域,那就只有星空了。” “星空?” 林惴重复道。 “对呀,星空就是藏着许多道域的地方,你问这个干什么?” “突然好奇而已。”林惴回答道,“那看来还是池塘,外面还有什么吗?” “什么池塘,外面就一直是星空了啊,就没有了啊。” 林惴听闻轻轻点头。 看来那位说的目光应该在那星空之外了,只不过那得需要何等修为,才能横渡星空。 星空某处 蟒纹长袍男子,微微开阖,目光向上望去。 似是穿过无数星空,但依旧还是看不到边缘。 “还是等他成长起来再说。” 第89章 又来道侣? 林惴缓缓睁开双眼,感受着福地内传来的波动。 “师姐,看来出去的时候到了。” ”知道啦,知道啦,这次的福地可真没有意思,你也像个木头一样就知道修炼。” 嫣儿正与五尺远处打闹,声音飘来。 林惴伸展四肢,同时也是有些疑惑,这几日内虽有人用神识探寻过自己,但是在林惴注意到以后,又纷纷消失,也不知是何缘故。 “五尺,回来。” 林惴朝着远处喊道。 “不行,泥腿子,五尺以后跟我走了,你不会不答应。‘ 嫣儿这时紧紧拽住五尺的前腿,不让其离去。 林惴闻言,也是无奈。 不过既然嫣儿对五尺较为了解,在其培养上注定是比跟着自己要轻松许多。 况且认了这个师姐以后,自己往后获取资源也极为轻松,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也是对自己只好不坏。 林惴收回思绪,笃定主意,但还是装作极为不舍的样子。 “师姐,以后五尺跟了你,师弟可没有任何灵兽了,以后这要是再有福地秘境之类的地界,师弟可是寸步难行啊。” 嫣儿不知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条金色锁链,套在五尺的脖颈,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你这泥腿子,不就是灵兽吗,我让姑姑给你个宠兽蛋,你自己再孵一个不就行啦。” 林惴看着嫣儿,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不太清楚宠兽蛋的用处,还请师姐解惑。” “宠兽蛋你都不知道,这是我们倒悬仙峰独有的产物。 只需要每日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为它注入你的一丝灵气,它就会按照你的灵气特性,为你生出一个灵兽,且终其一生都会认你为主,甚至有高人还能为它注入血脉,提升品阶。 要知道宠兽蛋多少人求着我们,我们都不给呢。” 嫣儿此时得意洋洋的看着林惴。 “可是……” 林惴佯装犹豫不决。 “没什么可是的,快走,待会晚了就出不去了。” 嫣儿急忙打断,牵起林惴的手就往出口飞去。 福地内的禁空限制,已经对二人无效,就这么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飞速掠去。 福地外入口处 被张长老称为青夫人的女子看着两人的身形,此刻的神情有些无奈。 嫣儿这丫头无论是天赋血脉都是极佳,可就是这心性,未免有些太涉世未深了些。 “姑姑!姑姑!我在这里。” 嫣儿牵着林惴不断靠近。 “晚辈林惴,见过前辈。” 林惴施礼说道。 “礼数免了,唤我青夫人即可,你也算半个仙峰弟子,不必拘谨,嫣儿既然答应你了宠兽蛋的事,我自然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给你就是。” 青夫人皓腕轻翻,一枚拳头大小的宠兽蛋从手中飞向林惴储物戒中。 做完这一切后,青夫人目光却停留在林惴的储物戒上。 “你这储物戒是怎么来的?” “初入宗门,师傅所给。” 林惴如实回答,没有丝毫隐瞒。 青夫人闻言,眼中却闪过一抹凝重,但并未追问。 “姑姑,张长老呢,他怎么没来接我。” 嫣儿这时脑袋不停的向四周看去,但并未发现张长老的踪迹。 “他和别的长老去调查你们遇见的红色拱门了,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我们先回宗门。” 林惴闻言,准备识趣离开,却没想到青夫人又对自己开口说道。 “不知林小友可有道侣?” 此刻林惴与嫣儿都睁大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一下聊到这件事上来了。 “晚辈,只想一心登高,况且已有心仪的人了。” 青夫人闻言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开口说道。 “无碍,你觉得嫣儿这丫头怎么样。” “啊?”二人异口同声。 青夫人的话让二人觉得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嫣儿这时脸色瞬间涨的通红,躲在青夫人身后,不敢直视林惴。 “嫣儿姑娘很好,但是晚辈境界也好,地位也罢,无论怎么看都配不上姑娘。” 林惴也有些不好意思,话语都少了几分逻辑。 青夫人见二人神情,右手轻遮笑容,但是很快又故作严肃道。 “长辈赐,不可辞的道理,你是不是不懂,我限你十年内,创建自己的宗门,正式向我们倒悬仙峰发帖提婚,你可明白?” “姑姑!”嫣儿此时声音充满了埋怨。 “晚辈……”林惴正欲拒绝,却被青夫人的打断。 “还什么晚辈,你以后就是我们仙峰的座上宾,谁敢与你为难,只管报上我峰名号即可,此间事了,我与嫣儿就先走了。” 青夫人说完,一只妖狐从腰间御兽袋中跳出,站立一旁,倏忽间迅速变大,二人一狗随即飞上狐背,向着远处踏空奔去。 狐背上 “你干嘛呀,姑姑,你怎么对那泥腿子说那些话呀。”嫣儿小手不断扯着青夫人人的衣摆。 “嫣儿啊,也就你敢这般称呼他,要知道……”青夫人说到这里,像是被什么一把掐去话语,不让发声。 “知道什么呀?”嫣儿与五尺显得十分好奇。 片刻后 青夫人望着天空,轻轻点头,继续说道。 “没什么,总之你要记住,就是对你好即可。” “哦。” 嫣儿撇过小嘴,也不再追问。 林惴望着远去的二人,还是有些茫然。 “噗嗤”一阵笑声传来。 “看来你越来越受欢迎了。” 南妙音难掩笑意。 林惴并没有在意南妙音的声音,喃喃低语道。 “看来书中说的没错,向上攀登的征程中,联姻在某种程度上的确堪称是最为快捷的一条路径。” 林惴收回心思,掏出传讯玉简,与巨剑男子传音过去。 很快后者的身影化作流光从远处飞来。 “南小友,东西可有拿到?” 巨剑男子此时神情有些激动的开口询问。 林惴从腰间取出御兽袋交给后者。 巨剑男子神识扫向其中,随即大手拍向林惴肩膀。 “好好好,不愧是南小友,只是微微出手,便为我解决这么大的一个问题,来,随我去一处,咱们回门中好好畅饮一番。” 林惴只是微微点头。 只见巨剑男子掏出阵旗,有时一道光芒笼罩。 但林惴并未发现,巨剑男子的神情在此刻变得十分阴沉。 光芒散尽,二人一齐出现在一处茂密的树林之中。 林惴目光不断向着四周打量。 “前辈,这就是千令门?” 却见此刻巨剑男子,一指迅速朝着林惴眉心点出。 林惴浑身灵力在一指下瞬间被禁锢,四肢也变得绵软无力,随即瘫倒在地。 “上。” 巨剑男子一声令下。 只见树林之中,迅速窜出几道人影,其中更是有着当初被林惴打得落荒而逃的白发结丹长老。 “哈哈哈,剑长老果然做事狠辣,不仅让这小子为你找寻灵兽,更是完全信任你,妙啊。” “还是阵长老给的报酬深厚,不然这小子一身肥肉,我见了都眼馋不已啊。” 那被称为剑长老巨剑男子,此刻看向林惴的目光充满了贪婪,原本想要收其为徒的心思,在此刻荡然无存。 阵长老走向前来,朝着林惴的肚子狠狠一踹,直接踢翻在地,随即又是右手高高扬起,一巴掌扇到了林惴的脸上。 “你不是能打吗,你怎么不敢打我了?真是为了捉你这小子我可费了不少功夫。” “啪”又是一掌。 阵长老甩了甩有些发疼的右手,但并未停止。 再次抬起一只脚,粗暴地朝着林惴的脸狠狠踩去。 然而,他似乎仍觉不够解气,那脚掌竟又开始不停地疯狂旋转,肆意蹂躏着,仿佛要将林惴的面容彻底摧毁。 林惴的头颅被结结实实的踩在地上,泥土混着口水沾满一脸。 内心虽是愤怒,但一身灵气被牢牢禁锢,没有任何办法。 嘴唇更是被死死封住,发不出一点声响,也只能拼命咬紧牙根,独自忍受。 “哈哈哈,很好,你这个表情我很喜欢,门主虽然要求让我们把你活着带回去,但是并没有要求其他东西。” 阵长老说完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巨锤物件,在手中不断掂量。 “阵长老,这样做不好,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其中一位长老见状,此时开口说道。 “怕什么!南惴罪不可赦,残害同门,更是在你我追捕过程中预谋逃脱,我们不得已才将其四肢敲碎,以绝后患。” 阵长老的话语中充满了癫狂。 那位长老闻言,也不再开口,也是默认了阵长老所言。 只见阵长老手中巨锤高高举起,朝着林惴右臂一锤砸下。 “咚”的一声闷响,林惴只觉得一阵剧痛如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从右臂传来的剧痛仿佛要将他的神经撕裂。 然而,还未等他缓过这口气,阵长老的第二锤又是迅猛砸下。 林惴猛哼一声,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呜咽,却因极度的痛苦而难以发出完整的声音。 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滚落。 他的四肢依旧是绵软无力,只能任由那巨锤一次次无情地落下。 每一次重击,都让他的右臂血肉模糊,骨头似乎都要被砸成碎末。 那惨烈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仿佛是林惴痛苦的呻吟在无声地回荡。 时间此刻显得无比漫长,只有一声声的闷响传在这山林之中。 阵长老用衣袖擦去头上细密汗珠,这种不用灵气,只拿法宝锤击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舒畅。 望着四肢都被砸碎的林惴,朝着脸上随意的啐了一口。 林惴意识早已模糊,对外界的感知已然丧失。 “带走带走。” 阵长老拿出丝绢轻轻擦拭手掌,看着林惴的眼神犹如看着一条街边死狗。 第90章 黑袍林惴 林惴的意识化作人形,如同孤舟漂泊在的混沌海洋之中。 周遭弥漫着混沌的迷雾,似有若无地遮掩着一切。 眼前朦朦胧胧地出现了两位身影,轮廓模糊不清,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纱幔。 其中一位身着黑袍的身影,宛如暗夜中的幽灵,冷冷注视林惴。 他的声音冰冷,犹如海面上的寒风。 “林惴,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变强吗?你不是发下誓言要与至亲之人永不分离吗?看看你如今这副窝囊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林惴此刻意识恍恍惚惚,思维更是混沌不堪,根本无力回应。 另一位身着白袍的身影,恰似清晨的薄雾,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他同样凝视着林惴,轻声说道:“林惴,放弃。 去那烟火尘世做一位平凡的教书先生,娶一位贤淑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岂不是正好能了却你父母的心愿? 仇恨犹如沉重的枷锁,只会蒙蔽你的双眼,束缚你的手脚,影响你的行动。” 随着他们的话语缓缓吐出,那原本模糊的身影竟逐渐清晰起来。 白袍男子见林惴依旧紧闭双唇,没有丝毫回应的迹象,于是抬起手指,朝着林惴的方向轻轻一点。 刹那间,林惴那原本飘忽的意识人形开始缓缓凝聚,逐渐变得坚实。林惴抬起头,目光迷茫地望向眼前的两人。只见前方两位的面容竟带着一丝丝熟悉的味道。 他再次定睛仔细瞧去,这哪里只是熟悉,分明就与自己的面容一模一样。 林惴此时似是灵魂被抽离,任何的表情和思绪都无法在他的脸上和心中浮现。 黑袍林惴见他这般毫无生气的模样,目光中的冷冽愈发浓重。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大步,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急剧拉近。 紧接着,他挥出一拳,朝着林惴的面门狠狠轰出。 “没用的东西!” 林惴的身形如同一朵被狂风摧残的残花,在这混沌之中向后倒飞出去。 可奇怪的是,林惴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疼痛,仿佛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看来这一世,终究也是失败了。” 白袍林惴见此情形,长叹一声,手持一把竹扇,轻轻摇动起来。 “真是可笑至极,我早就说过,应当将他诞生在那些大宗门之内,精心教导。 你偏偏固执己见,非要让他从微末之中一步步爬起,现在看来,又有何用?” 黑袍林惴双臂紧紧抱于胸前,目光冷漠地瞥向一旁,不再言语。 “事已至此,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那么你我二人,是打算就此放弃吗?” 然而,黑袍林惴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盯着远处倒地不起的林惴,眼神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过了许久许久,林惴在两人的话语冲击之下,眼中的神采终于开始一点一点地恢复。 他脑海中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被那阵长老敲碎四肢,遭受羞辱的惨烈画面之上。 林惴双手艰难地撑着地面,身体颤抖着缓缓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远处的二人。 “二位不必费尽心思地激我,林某从来就没有说过任何放弃的话语。” 黑袍林惴听到这番话,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略有缓和。 突然,他毫无征兆地抬起左臂,用力地打在那白袍林惴的身上。 白袍林惴不躲不闪,坦然地承受了这一击,脸上却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化作一抹缥缈的白烟,消失在了原地。 “再在此处停留一段时间,好好反省。我绝不希望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林惴点头应允。 而在另一边,一处阴暗潮湿、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监牢中。 南妙音一次又一次地呼唤着林惴,然而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无奈之下,她只得暂时接管此刻林惴的身躯。 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本以为会袭来的那股钻心刺骨的痛楚并没有出现。 但是恰恰相反,那被砸得血肉模糊、骨头尽碎的四肢,此刻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正当南妙音满心疑惑之际,眉心处的那颗珠子又开始滴溜溜地转动起来,散出一丝丝热流涌入身躯。 在南妙音震惊的目光中,原先已经惨不忍睹的四肢齐齐断裂,断口处在热流的浸润下,竟然缓缓地生出了许多蠕动的肉芽。 而她身上那件原本被血污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黑袍,也在不知不觉中不断褪去脏污。 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监牢中响起。 南妙音瞬间警觉起来,眯起双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剑长老的身影逐渐清晰,正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别再装了。” 剑长老的话音冰冷。 南妙音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死死地盯住前方。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原本也是有心收你为徒的。只可惜你太过自不量力,竟然胆敢去挑衅阵长老,真是愚不可及。” 剑长老说着,挥手撤去了牢房周围的阵法,随后伸出手指向前轻轻一勾。 南妙音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迅速脱离地面,朝着剑长老飞去,被他一把拎住衣领。 “走,门主想见见你这南家的修士,究竟是何方神圣。” 说完,剑长老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千令门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门主高高地坐在上位,威严的目光扫视着下方。 底下的长老们则按照各自的地位依次站开,个个神情肃穆。 剑长老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南妙音猛地向前一甩,南妙音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众人身前,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就是那位南家一直苦苦寻找的南家修士?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门主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不禁闪过一丝不悦之色。 “回门主,此子狡猾多端,竟然胆敢出手打伤我门长老,无奈之下,才将其四肢废去。” 阵长老赶忙上前一步,低头解释道。 门主的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阵长老,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是说,一个区区筑基境界的修士,能够打伤我门的结丹长老?你自己说说,这番话可信吗?” 阵长老听到门主的质问,心中一紧,自知理亏,赶忙闭上嘴巴,默默地退回到众人之间。 他心里清楚得很,门主的性格向来难以捉摸,喜怒无常。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轻易去触碰这个霉头为好。 门主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的缘由,根本无需手下的人多言。 仅仅凭借多年的经验,他便能够判断出,定是此子与阵长老之间产生了冲突,才导致了这般样子。 “你就是来自北域南家的人?” 门主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从前是,现在不是。” 南妙音此刻四肢尽废,只能趴在地上,艰难地仰起头,望向高位上的门主。 “哦?那么依你所言,你如今与南家已经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门主此时饶有兴趣地看着身下这个倔强的男子。 “是,但是南家若是想要救我,你们绝对承受不起后果。” 南妙音的神色毫无惧意,语气冷漠而坚定。 “呵呵呵,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去,药长老,给他服下七日散和生肌丸,派到西边矿山,先让他为我门挖矿百年,再做定论。” 门主话音刚落,一位身材臃肿的长老缓缓走出。 他弹出一枚丹药,那丹药裹挟着粉状的绿色毒物,准确无误地射进了南妙音的口中。 南妙音深知此刻反抗毫无意义,只能任由那丹药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带下去。 ”门主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似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等到南妙音被再次拎走。 阵长老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门主,为何要将其四肢恢复?难道就不怕此人日后放虎归山,对我门进行报复?” “哼,阵长老,你的意思莫非是要将我门的安危置之不顾,直接将麻烦拱手送给南家?” 门主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药长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嘴里连连说道:“是属下失言,门主大人宽宏大量,莫要怪罪。” 门主却只是冷漠地转过头去,不再看阵长老一眼。 爱磕头?让他磕就是。 千令门的祖堂内。 众多玉质的牌位整齐地由下而上依次排列,散发着淡淡的灵光。 一位神态端庄,气质高雅的女子画像高居上方。 下方几位凝气境的道童,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牌位。 “快看。”这时,一位道童略显惊慌的声音突然响起,手指直直地指着最上方的画像。 几位道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齐齐抬头望去,然而却并未发现有任何异样。 “大惊小怪的,到底怎么了嘛。”其中一位道童不耐烦地说道。 “我刚刚……我刚刚看到祖师画像的眼睛动了一下,可是现在又没动静了。” 那位最先开口的道童,脸上满是诧异。 “瞎说什么呢,一定是你眼花了。别磨蹭了,快干活,待会就要开饭了。” “就是就是,你一天就知道偷懒,净说些胡话。” 那位道童无奈地看着祖师画像,茫然地挠了挠脑袋,最后也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正当所有人继续埋头忙碌之时,谁都没有察觉到,那画像中的女子双眼竟真的轻轻向上一抬,目光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投向了远处。 “是你吗?” 原先道童这时仿佛又听见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声音,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旁边的道童,手指用力地扣在他的头上。 “快干活!” “好。”道童捂着被打的脑袋,满心委屈地说道。 南妙音此时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中,神识稍微恢复了一些。 她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从身后传来,但她只当是那众多长老中的某一位,并未过多在意。 第91章 第一世 在一座怪石嶙峋的矿山脚下,四周弥漫着呛人的尘土和矿石的气息。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粗糙的纱,色调灰暗。 “大人,您来了,这是新来的杂役吗?” 一位面部脏黑的矿工,身上的衣物破旧且沾满了污渍,不停地搓着手,满脸堆笑地看着剑长老。 剑长老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衣角随风微微飘动,然而他的脸上却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李工,老规矩七日解毒一次,等这小子长出手脚,就让它跟着你挖矿。” 剑长老的声音冰冷,他随手将南妙音像丢一件破旧物品般丢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之上,转身就走,不肯多说一句废话。 “小的,明白,大人慢走。” 李工望着剑长老远去的身影,连忙躬身告别,腰弯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直到那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天际之时,李工的神情立马一转,原本的谄媚瞬间化作满脸鄙夷,目光如刀般扫向南妙音。 “又丢来一个废物,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手脚都被打断,就先丢给那些‘老鼠’。” 李工口中喃喃低语,随即招呼着不远处的精瘦汉子,来到身旁。 “李工头,有啥事吗?” 汉子一脸憨厚朴实,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没有手脚的南妙音,不敢多问。 “去,这人就交给你了,手脚应该过不了几日就会长出,他的工钱都算在你的头上。” 李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好的,李工头,包在我身上。” 汉子神色激动,不断朝着李工鞠躬,可后者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就走。 ‘老鼠’就是‘老鼠’,一辈子就在底层爬着。 汉子一把拎起南妙音,向一旁走去,开口问道。“小子,叫什么名字,怎么给人整成这样。” “南惴,奸人所害而已。” 南妙音此时袖袍、衣摆空空荡荡,那本该有手臂的袖管软塌塌地垂着,随着汉子的动作无力地晃动。 “每个被关在这里的人都说是奸人所害,没个新奇点的说法。” 汉子撇了撇嘴。 “大哥怎么称呼?” 南妙音强问道。 “我姓王,叫我老王就行,待会你就先在我住处旁边的草棚先住下,手脚长出来以后,随我一起干活。” 老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朴实。 “嗯。” 随即南妙音轻叹一声。 “林惴呀,林惴。享福享乐你来当,受苦受难我来担,我真是欠你的。” 一处简陋的木屋搭建的草棚内,老王将南妙音轻轻靠在墙壁,开口说道。“南小子,这几日你就先在这待着,你这副模样,让你做啥你也做不成。 不过看你这一身打扮,想必以前也是一名大修士,应该不需要再像我们一样吃喝拉撒,那我就先走了,你有啥事喊我就成。” 南妙音此时轻轻点头。“多谢王哥。” 汉子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跟南妙音挥了挥手,便走出草棚。 南妙音心中这才开始暗暗盘算,林惴的意识还在昏迷,修为、神识被封禁,储物戒也被夺走,自己看来只能依仗这一身黑色长袍了。 黑袍此时像是感受到了南妙音此时的情绪,袖管轻碰南妙音的脸颊。 南妙音有些惊异的看着黑袍,随即很快释然,淡淡一笑。 不知是珠子的热流,亦或是药力的作用,南妙音只觉四肢断口处仿佛有无数微小的生命在涌动,疯狂地生长着。 肉芽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蔓延,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感觉如潮水般不断袭来,冲击着他的神经。 黑袍察觉到此刻南妙音的神情变化,随即其右臂袖管如同烟雾般不断虚化,露出那截断臂之处。 南妙音费力地侧头看去,一截犹如新生婴儿般纤细脆弱的臂骨正在缓缓拉长,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轻柔却坚定地塑造着。 上方的血肉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如蠕动的虫群般迅速地填补着空缺。 这骇人的场景,不免让南妙音头皮发麻。 另一边,林惴所化意识坐在石凳之上,黑袍林惴与他隔一石桌,相对而坐。 四周是一片静谧的空间,与外界的喧嚣隔绝。 “我该怎么称呼你?”林惴发问,他的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你是问你要怎么称呼自己?说事即可,不用称呼,换一个问题。” 黑袍林惴的回答极为简洁。 “你二人说,这一世也是失败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有轮回转世这一说法?” “想必你也见过了未来的自己,你觉得怎样?” 黑袍林惴并未直接回答,接着提问,目光深邃。 “是我目前几乎遥不可及的目标。” 林惴微微低下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可以这么说,你既可以是他,也可以不是他。” 黑袍林惴的话语此时有些晦涩不清,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 林惴抬起头,紧紧盯着对方。 “是……”黑袍林惴正欲开口,只见瞬间呆愣住了几秒,随即轻轻点头,止住了话语。 林惴神色自若,只是默默看着眼前男子。 看来自己想要得知这其中奥秘看来还是为时尚早。 “这一世的你,可谓是走出了最不同寻常的一次,根骨差,天赋低,但是你有一个与其他世最显着的优点。” 黑袍林惴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我的珠子?”林惴接过话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不是,你的心。”黑袍林惴淡淡开口,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林惴的灵魂。 “我的心?” 林惴疑惑地重复着。 “是的,这一世我们给你的帮助,是前八世给予的最少的一次,我们也试过给你最好的背景,最好的天赋,但是你依旧出现了各种问题,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我们只是顺水推舟罢了,想要给你培育一颗魔心,看样子你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黑袍林惴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深意。 林惴细细琢磨着话语,回想起当初与抢夺他人大炼之物时的那股暴虐情绪,虽然手段极为残忍,但是不得不说,确实让林惴那颗压抑的心,大为痛快。 “你的时间不多了,十万年时间对我们而言只是一闪即逝,我们的试错需要加快速度。” 还没等林惴询问更多,黑袍男子袖袍一挥,一副棋盘出现在身前,两个棋罐在对角稳稳摆立。 随即手指轻捻罐中棋子,直接往棋盘某处不急不慢的缓缓一压。 “嗒”的一声,棋子与棋盘相互接触发出脆响。 “来,前八世的记忆我给你。” 林惴闭眼,点头应允。 一阵微风吹来,带起额前的发丝。 林惴睁开双眼,一棵黄金巨树立于身旁。 向着四周望去,周围水雾缭绕,丝丝缕缕的水汽如薄纱般轻盈地飘荡着。 那水雾时而浓得化不开,将一切都笼罩在朦胧之中;时而又淡得如轻纱拂面,让景象若隐若现。透过水雾,隐约可见远处的山峦起伏,宛如沉睡的巨兽。 在这朦胧的氛围中,阳光艰难地穿透水雾,洒下斑驳的光影,使得整个场景如梦似幻。 林惴这时心中突感一股极度的忧愁紧紧缠绕在心头,复杂、纠结、惆怅,越来越多情绪不断涌出。 情绪此刻宛如实质,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心间仅剩的理智。 林惴下意识的抓起身旁的酒壶,猛的扯开塞子,顿时一股酒香弥漫。 随即仰头痛饮,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头,沿着喉管,顺路直下。 轻微的灼烧感,暂时遮蔽了自己的感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极为不真实。 似乎只有逃避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林惴靠着树干,慢慢坐下,目光看着远处,原主恬淡寡欲的性子,影响着林惴现在的心情,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时一道光团从巨树中飘到林惴身前,光影氤氲。 伸出手掌,轻抚光团。一道道画面从中显现。 家族被摧毁,道侣被辱杀,修行根基被活活打碎,宗门被掠夺,师兄师姐为了掩护自己,不幸牺牲自己。 虽然林惴仅仅看过一次,但是在这具身体中,像是看了无数次一般。 终究是酒意更胜一筹,带着点点泪痕,就这么草草昏睡了过去。 “醒了?这一步棋,你可是只当了看客啊。” 黑袍林惴端着一盏清茶,轻轻吹去上面浮叶,缓缓说道。 他的声音在这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林惴揉搓着有些酸涩的双眼,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 “问问你自己的心。”黑袍林惴语气漠然。 林惴不解,只能稍微回想一下当时那种忧愁的感觉。 顿时,一股磅礴的记忆瞬间纷纷涌入脑中。 那具身躯的从出生起的一幕幕画面,一幅幅场景此刻在脑中清晰可见。 第一世的记忆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完完全全的展现在自己眼前。 林惴此刻头疼欲裂,仿佛千万只蚂蚁在脑中疯狂肆虐,不断啃食着他的每一寸神经。 双手紧紧抱头,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扭动,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身体不受控制地胡乱碰撞,打翻了旁边的棋盘。棋盘“哗啦”一声倾倒,黑白棋子如雨点般洒落一地,四处蹦跳滚动。 林惴的双脚胡乱蹬踹,将散落的棋子踢得更远,整个场面显得混乱不堪。 黑袍林惴只是继续品茗,轻轻挥手便又恢复了棋盘原有的位置。 “这第一世应该够你修行到元婴境界了。” 黑袍林惴的声音悠悠传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92章 密谋 南妙音此刻双目失神,呆滞的目光紧紧盯着身前那冰冷坚硬的石壁,手中的锄头仿若机械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挥动着。 每一次锄头与石壁的撞击,都会迸溅出细碎的石屑。 在这持续不断的敲击之下,坚硬的石壁,渐渐出现了破碎的痕迹,露出了里面晶莹的矿石。 起初,南妙音极度不适应如今这般艰难困苦的处境。 想她曾经修为也是筑基境界,到哪里不是受人追捧。 可如今修为尽失,如同阶下囚一般,只能依靠着林惴还算健硕的身躯,纯粹凭借着蛮劲,不知疲倦地挖取矿石。 每当夜幕悄然降临,她都会拖着那无比沉重的步伐,缓缓回到那简陋不堪的草棚。 满身的臭汗混合着矿洞中的尘土,黏腻地附着在肌肤上,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受和不适。 然而,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去,这位从小就养尊处优,过着锦衣玉食生活的大小姐,竟也渐渐习惯了起来,与身旁一同挖矿的苦工们一样,无奈地接受了这残酷的现实。 这日,南妙音此时心念微微一动,那木然的脸上艰难地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大公子,您可总算醒了。” 林惴感受着南妙音此时的状态,又仔细观察着周围昏暗的景色,满心疑惑地开口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咱们现在沦为苦力,在给人挖矿。” 南妙音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满满的不满。 林惴有些尴尬地回应道:“真是有劳南道友了,你先休息,我来。” 随即,二人的神识相互转换,林惴重新接替了南妙音的位置。 林惴刚一接手,便立刻感受到了身上传来的阵阵酸痛,不免微微皱了皱眉。 “林大公子,这一昏迷可是真把我累得不轻,不用看了,修为被封,只能靠你现在肉身的力量。” 南妙音身处空间内,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又能有一些时间可以休息了。 “南道友,可有发现什么破解之法?” 林惴强忍着身体的疲惫,学着周围人群的样子继续挖矿,汗水不断地从额头滴落。 “要是有,早就有了,除非你有分身之术能解救你我现在的处境,整整三个月啊,你是一点动静没有。当务之急先把修为解封再说。” 林惴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老王那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小南快来,领这个月的工钱。” 林惴回头望去,只见一憨厚朴实的汉子,正朝着自己不断地挥手。 林惴随即将锄头丢在一旁,快步随着众人走了过去。 老王摊开手掌,仔细地数着五颗灵石,而后交到了林惴的手中。 原先,老王自己也曾动过贪图林惴那一份灵石的心思,可是终究还是扭不开那朴实善良的性子,最终还是将应有的灵石数量,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林惴。 林惴将灵石从中拿出两颗,想要还给汉子,真诚开口:“王哥,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这点心意,您收好。” 老王却连连摆手,严肃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咱俩说好了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一点不能少,你再这个样子我可要生气了。” 林惴闻言却没着急收回,只是在心中暗暗肯定。 此人,可用。 “王哥,您误会了,我是有一问题想要请教您。”林惴满脸笑意,看不出丝毫作假。 汉子有些疑惑,这矿洞中能有什么事? 难不成还要请教自己如何挖矿不成,还是将林惴递来的灵石推了回去。 “你说就是,用不着这样。” 林惴刚刚仔细检索着这三个月的记忆,发现这李工头总是来这矿洞中挑选一些姿色较好的男矿工,带回自己住处。 虽然所干之事自然不言而喻,但是此人年龄已经不小,更何况仅有凝气三层的修为,隔三差五来一次林惴不觉奇怪。 可问题偏偏就出现在这些矿工天天都被叫去。 更有甚者,早中晚都是换着不同的人,要说他精力旺盛,估计没人相信,想必是在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况且回来后没有一个不是精神恍惚,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向其询问这些人又羞于开口,林惴这才迫不得已向汉子提问。 “王哥,这李工头究竟是是在干什么?怎么发现洞中的人数越来越少。” 汉子连忙捂住林惴的嘴,同时紧张地不断向着周围看去。 所幸今日是发放灵石的日子,周围嘈杂不已,没人注意到自己二人的对话。 “小点声,被人听去可不好。 你要说李工头,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有点说法的。 这人说是住处有着几位同胞兄弟,与他长的一模一样。这些长的好看点儿的男矿工都被他带了回去,供他们兄弟几人做那种事。” 汉子此时将林惴拉到一旁,轻声开口说道。 林惴神情有些不适,胃里不免翻腾起来,有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几个大男人对着另一个大男人,让林惴想想都有些恶心。 不过此时心念一转,还是从话语当中察觉到了几分不对。 “几个一模一样的兄弟?王哥见过吗?” 林惴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没有,据说是关系户,都在李工头的大房子里躺着享福,比我们这些人不知舒服了多少倍,” 林惴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了初步的猜想。 “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把自己献给李工头?” 汉子眼神有些古怪地上下打量着林惴。 “哈哈哈,没有没有”林惴连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好奇罢了。” “不过你这副模样,还是安安心心在这里干活,别想着往上爬了,你不是吃这碗饭的人。” 汉子拍了拍林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王哥说在这里呆了多年,不知是呆了多久。” 汉子闻言神色不免有些黯淡下来。 “诶,也不怕小子你笑话,我从小就被自己的父母卖到了这里,现在细细数来,也是有了近三十年的光景了。” 林惴听闻并没有对其产生同情,只是依旧抛出鱼饵。 “王哥,你以后最想干些什么?” “我啊,等到攒够灵石,赎自己出去,娶一漂亮媳妇,生一房大胖小子。” 汉子憨厚的笑着,眼中闪过不少光芒。 “好,王哥以后一定会实现愿望,到时候我来喝你的喜酒。” 汉子还是嘿嘿的笑着,眼前似乎出现了未来美好的画面。 夜晚缓缓降临,蛐蛐在某处不知疲倦地鸣叫着,给这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声响。 林惴躺在草席上,望着那残破的屋顶,隐约间能从缝隙中看到点点的星光。 此时,心中不断回想着汉子今日的话语。 “看来你又有主意啊。” 南妙音打破此刻沉默的气氛。 林惴心中正不断盘算,只是嗯了一声。 “怎么了,你难不成真想把自己献给那厮取乐。” 南妙音感受着林惴现在的思绪,打趣道。 “并非如此,你莫要乱说。不过你这一说,倒又是提醒了我不少。”林惴回应道。 “说说。” “自从醒后,我便发现神识正在慢慢解封,应该过不了几日就能恢复到原先的程度,今日你说的分身之术让一旁我有些怀疑。” 林惴的喃喃低语在这寂寥的黑夜中显得平静无比。 南妙音思索片刻。 “怀疑?你是说怀疑那李工头藏着一门分身术法?” “对,不过也只是怀疑,想要探明,还需要我亲自打探一番。” 南妙音示意让林惴继续开口。 “只要等到神识彻底恢复,想办法偷取这分身术法,交给珠子让其完善,说不定这完善后的术法,能让你我暂时摆脱此地。” “可以一试,看来只需等到下一次挑人的时候,神识附着那人身上,偷偷探查就是,不过我还有一个想法。”南妙音说道。 “但说无妨。” “那被嫣儿称为姑姑的修士,不是让我们组建自己的势力吗? 我看这些从来没有修炼过的苦工倒是挺合适的,忠心耿耿,没有怨言,倒是个不错人选。 再加上咱们与那商会约定的日子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观李光头那人心机也是颇为深厚。 定是为了王一一铺路不断,咱们只需稍加助力,帮助王一一夺取这家主之位,我们必定是座上宾。 到时在联合这两方的人士,暗中发展,估计能对我们未来的道路提供不少帮助。” “可是苦工虽忠心,可他们毫无修炼基础,培养起来需耗费诸多精力。 不过联合两方势力共同发展,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林惴分析道。 “无碍,既然能传授初一十五姐妹二人术法,自然也是能够传授这些人的,家族的功法,可没有这么挑人。 再者有了商会协助,再加上还有你那财神爷般的师姐,咱们可不愁没有资源。”南妙音声音婉转,徐徐说道。 林惴轻轻拍手,笑道:“哈哈哈,好!得妙音者,我之幸也。” 第93章 实施计划 这日,林惴一如往常,置身于昏暗的矿洞内,挥舞着手中的矿镐。 然而,他那庞大且敏锐的神识,却如无形的巨网,悄然无声地笼罩了整座矿山。 李工头熟悉的身影此时踏入了弥漫着尘土的矿洞,他那绿豆般的小眼睛来回扫动,最终定格在不远处一位面容姣好的男性矿工身上。 “你,过来。”李工头仗着自己凝气三层的修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那声音在矿洞内回荡,毫不掩饰其眼神中赤裸裸的贪婪之色。 那位被点名的矿工循声望去,刹那间,脸色煞白,身体抖如筛糠。 手中紧握的锄头也“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听不到我说话?”李工头见此人呆立原地,纹丝不动,心中顿生不满,他再次怒吼。 声音陡然提高不少,竟震得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脑袋发懵。 林惴见此情形,神情却是微微一喜,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随即,一抹细微的神识悄然无声地附着在那人身上,而后他连忙装作没有瞧见的样子,继续卖力地埋头苦干。 矿工无助地环顾四周,只见周围众人纷纷低头,无人敢出言相助。 他只能无奈地深深叹息一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前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李工头那油腻的目光在面前之人身上肆意打量。 “李工头,喊我钱五就行。”钱五把头埋得极低,声音细若蚊蝇,始终不敢与前者对视。 “很好,跟我走。”李工头满脸得意,粗暴地一把搂过钱五的腰段,粗糙的手掌来回轻抚,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周围人见状,也只能轻声叹息,不敢过多议论,生怕让那人听见。 林惴则是利用神识,暗暗观察起来。 二人不断前行,进入到一处较为气派的楼阁中。 楼阁内装饰华丽,与外面昏暗的矿洞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工头此时猛拍一下钱五腰下部位,把头缓缓伸到钱五耳边。 “快去洗漱一番,我在那边等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你以后可有不少好处。” “李工头,我不要……这个月……工钱了,能不……能放我……走。” 钱五被这一拍,身体不禁一抖,声音显得颤颤巍巍。 “不要这个月工钱了?” 李工重复道。 “是的是的,李工头,放我走,我钱五求求你了。” 钱五觉得似乎有转机,连忙跪地不断磕头,同时苦苦哀求道。 李工头却是满脸笑意的看着钱五,任由他磕头不停,神情竟有些享受。 “快去隔屋洗漱,我不想说第三遍,待会出来记得穿上那件丝绸睡袍。” 话音此刻瞬间一转,神情也变得冷冽起来。 钱五跪在地上,额头早已红肿,侧头悄悄看去。 只见后者的神情,让他心生绝望,只能照做。 李工头见人走远,转身走入一旁房间,站立在门侧的铜镜前,用手不断摆弄着,一头所剩不多的头发。 不多时,李工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警惕的望着四周,在确定无人后,从怀中取出一枚破损玉佩,手中灵气缓缓渡去。 顿时从玉佩处散出阵阵烟雾,时凝时散,缓缓在李工头身旁逐渐凝聚。 两具一模一样的身影清晰显露。 林惴的双眼,此刻顿时一凝。 他猜对了。 钱五洗漱出来,长期劳作而产生的健硕身材,此刻倒映在李工头那双贪婪双眼之中。 “杵在那干什么,看不到我兄弟三人正在等你吗?” 李工头的话语充满轻佻。 钱五此时犹犹豫豫,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可怕事物,心中充斥着不少愤怒,但是更多的则是不甘。 李工头此时分身一拥而上,将钱五架在中间。 “不知道干什么?那就我来教你。” 李工头双手朝钱五胸口伸出,猛的一扯。 “呲啦”一声,本就轻柔的丝绸面料应声而裂,露出钱五黝黑皮肤。 李工头轻轻嗅着手中破碎的衣物,脸上充满陶醉。 片刻后,手中衣物朝一旁随意一丢,向前猛扑过来。 钱五双眼紧紧闭着,睫毛不断颤抖,似乎早已认命。 林惴此时冷哼一声,钱五身上的神识化作一道利剑,直刺出去。 钱五顿时觉得两边架着自己的二人,压力一轻,慢慢睁开双眼。 只见李工头此时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不断抽搐。 钱五见状,先是微微一愣,试探开口。 “李工头?” 见并没有人回应自己,又是将音量加大。 还是没有回应。 双脚轻轻向前走去,仔细一瞧。 李工头此时双眼上翻,脸皮不断抽动,显然是被不明原因给悄悄谋害。 钱五神情从试探逐渐转为惊讶,又从惊讶很快转为憎恶。 “呸。”一口浓痰直直朝着李工头脸上吐去。 见前者依旧没有动弹,索性大起胆子,朝着脑袋一脚踢出。 顿时一阵生疼从脚步传来,可是钱五不管不顾,又是朝着胸口狠狠踏下。 一下,两下,三下。 可觉得还是不过瘾,目光环视四周,最后锁定在不远处一根铜簪上面。 谁也不知这李工头房内为什么会有此物,但是也正是因为此物,前者的性命今天必须交待在这里。 当人被赋予超越常人的力量,犹如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 起初,或许会被这光芒所震撼,心怀敬畏与谨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力量的诱惑如罂粟花般悄然绽放,侵蚀着内心中的清明。 欲望开始膨胀,理智的缰绳渐渐松开,暴虐的因子逐渐在心底生根发芽。 那么毁灭已经近在身前。 钱五快步走向跟前,拿起铜簪,生怕前者此刻清醒过来,眼中这时只有杀意。 随即折返回来,高高举起,朝着李工头的双眼使劲扎下。 “噗呲”一声,那一只绿豆大小的招子,被轻易扎破。 瞬间,一汩汩鲜血不断沿着眼角不断溢出。 钱五猛的一拉,招子连着一根长长血管被一同扯出。 同样随意一甩,滚落在地。 “痛快!痛快!” 钱五早已癫狂,自己能手刃这个畜生,心中压抑的情绪得以释放,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这般感觉。 刺破血肉的声音,不断响起,在这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极为和谐。 “够了。”林惴此时的神念化作一道声音震在屋内。 钱五这时才如梦初醒,呆滞的望着四周。 脸上、身上、四肢已经都是骇人血迹,可是这些对钱五现在来说完全算不得什么。 “多谢,大人相救,小的以后作牛作马,感激不尽。” 钱五丢出铜簪,又开始不断磕头。 李工头的意外身死,这位大人也只是出声制止,并没有匆忙打断自己。 说明极有可能两者之间早有矛盾,只是借着自己手杀了而已。 再者自己做完这些,是生是死也全凭这位大人定夺,要是想杀了自己早除后患,应该早有行动,不至于等到现在。 钱五依旧不断的磕着头,其中的弯弯绕绕被自己猜了个大概。 不如讨好这位大人,说不定还会有奖赏。 “起来,南某不适他人跪拜。” 林惴的话语,听不出一丝情感。 “遵命大人。”钱五连忙爬起,站立一边。 “我问你,可想过杀了此人的后果。”林惴问道。 “有想过,横竖都是一死,今日不是前辈相助,我恐怕早就是这畜生的胯下之物。” 钱五神情虽然有些惶恐,但还是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 “普通人一旦获取了超出预期力量,便会无所顾忌,我在问你,你会吗。” 钱五思索片刻。 这位大人应该是想问问自己有没有利用价值,这奖赏应该是不远了。 “这一次我会,下一次不会。”钱五语气坚定。 林惴此刻默默点头,继续传音。 “这些人让你虔诚跪拜,日日叩首。可有怨言?” “有。” “很好,有一事我需要你完成,但是事先告诉你,此事可能会让你丢掉性命,你可愿意?” 钱五神情只是略作犹豫,自己若是摇头,恐怕现在就是死,说不定答应了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很快回道。 “我愿意。” “你身后之人怀中有一玉佩先帮我取出,我稍后会给你一位置,你放置在那里即可。 其次,这次此人身死必定和你脱不了关系,我会给你是施一秘法强行抹除你这段杀人记忆,防止有心人调查。 最后,我要让你此次回去以后,散播消息,就说南家修士打杀了此人,并让你告诉所有人,南家修士已经探查到这里。 好了,这就是全部事物,要么死,要么接受。” 林惴的语气冰冷。 “我接受。”钱五连忙应下。 林惴剩余神识,分出一小部分形成位置特点传入钱五脑中,同时施展“裂魂术”直接将后者的神魂分裂,剔除。 钱五只觉脑中像是被人掐了一把,顿时眼神开始渐渐空洞起来。 做完这些,神识重归林惴,自己需要做的都已做成,剩下的,就让这夜再深些。 第94章 月辉分身诀 深夜,万籁俱寂,唯有林惴隔壁的老王鼾声渐起。 林惴悄然将神识散开,仔细确认周围无人后,轻轻悄悄地走出了那破旧的草棚。 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林惴的黑袍在这夜色中完美地融入其中,越发得难以辨认。 他脚步轻盈,身姿敏捷,很快便来到了与钱五约定好的位置。 再次确定无人之后,搬开身前的石块,一块破碎的玉佩便显露了出来。 林惴伸手抓起,手指轻轻摩挲着,感受着其中纹路,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抹喜意。 随即小心翼翼地将其揣入怀中,而后又像来时那般,无声无息地重新返回草棚。 林惴这时盘腿坐在草席中央,一抹神识缓缓伸进玉佩之中。 “月辉分身诀”五个字符蓦地映入脑中,随后,此诀的施展方法徐徐传来。 林惴来回翻寻有关记忆。 “看来这分身诀的修炼一旦开始就不能停止,稍有差池,不仅前功尽弃,还可能损伤自身根基。” 口中喃喃低语。 林惴坐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平复下来。 神识向着珠子蔓延开去。 只见那珠子似乎明白了林惴此时的心意,转动的速度不断加快。 从中不断散出一丝丝气息,在神识中不断累积。 渐渐的,气息仿若一只无形的大手,开始在林惴的记忆中肆意翻找,精准地揪出有关此诀的信息,而后开始仔细地分析完善。 所幸,此诀修炼无需灵力支持,仅依靠神识供给,这让林惴心中稍安。 片刻之后,林惴依照记忆中的修炼方式,开始尝试。 神识刚一运转,刹那间,头颅中犹如被尖锐的长针猛刺。 一股强烈到几乎令人崩溃的分裂之感纷纷传来,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汗水浸透。 “林道友,坚持住。” 南妙音此刻神色紧张,美眸中满是关切,话语中饱含着焦急,不断为林惴鼓劲加油。 这种犹如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她此刻也是感同身受着,却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分裂的感觉不断加强,同属针刺的痛楚也在不断加深。 但始终像是一块坚韧的牛皮,怎么也撕扯不开。 林惴见状微微有些心急,不断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将其彻底分开。 但是,神识还是纹丝不动。 林惴索性把心一横,将神识的输出力度疯狂加大。 原本晋升至筑基中期的神识,在他的感知中犹如一片宁静的池塘。 此时此刻,在撕扯中像被狂风暴雨,狠狠击打。 这时,如同一道惊雷从天而降。 只听他闷哼一声,那如池塘般的神识仿佛被一把巨斧狠狠劈开,一分为二。 此时的林惴面色苍白如纸,身躯微微颤抖。 但眼神中依旧透着坚定,犹如燃烧的烈火。 他紧咬牙关,强忍着那几乎要让他昏厥的剧痛,努力维持着意识的清醒。 在这极度的折磨中,林惴周围的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一道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南妙音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生怕影响到了林惴。 树叶摇晃的速度逐渐变慢,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压制。 虫鸣声响也在不断减弱,整个世界都在为林惴的坚持而屏息。 一个时辰悄然流逝,时间仿佛凝固。 这时,林惴的身体周围迸发出一阵涟漪般的波纹,如水波荡漾。 随着不断向远处荡开,又渐渐消弭。 两位与他身形相似的虚影,在其身边逐渐成型。 林惴现在可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继续维持着神识输出,小心把控着,不敢有丝毫松懈。 时间如流水,缓缓远去。 那虚影逐渐清晰,五官、轮廓越发分明,就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 终于,人形彻底凝实,两个与林惴一模一样的分身稳稳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的林惴精疲力竭,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早已将他的视线模糊不已。 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那是历经艰辛后,成功的喜悦。 侧转头去,林惴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以外人视角查看自己。 说实话,模样确实不怎样。 这种感觉与镜中自己完全不同,一股奇妙的联系在两者心中产生,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紧紧相连。 两位分身朝着林惴微微一拜。 “你我本就是一人,无需如此。”林惴摆了摆手,神色疲惫却又带着几分释然。 休息片刻。 林惴伸手指向一旁开口说道:“试试。” 其中一位分身闻言,目光一凝,一股极其细小的水流竟从其手中瞬间激射而出,飞向门外。 “林道友,你这分身不仅继承了你全部所学,境界也只是比你略低一些而已。 更何况,他现在能够随意使用灵气,丝毫不受那七日散的封禁,看来以后注定是一个不小的辅助战力。” 南妙音此时也在细细观察,低声开口。 “你,潜伏到千令门里,拿回我的储物戒,同时找寻七日散的解药;你,去赴商会的一年之约,帮助王一一夺得商会家主之位,我在此等候你们二人的好消息。” 两位分身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分别朝着两个不同方向飞去。 “林道友,可有隐患?” 南妙音感受不到这两位分身的任何联系,担忧开口。 “无碍,神识虽是分开,但心神终究是一体,我只要想重新收回,片刻就能做到。” 林惴不断调整着自身气息,回应道。 另一边,前往商会的林惴分身,不停赶路。 在对钱五使用裂魂术的时候,自然也是清楚了周围地形的分布。 西部矿山距离那长林郡只需飞行不到半月即可到达,时间多少还算充裕。 这一边,鸿运商会议事厅内。 家主双手交叉,置于嘴下。 静静听着桌旁众人的的议论,不做任何表情。 “孙瘸子,你家少爷现在啥修为了。” 李光头笑呵呵的朝着对面的人开口。 “比你们家的王一一,好的不只是一点半点,我劝你们还不如早点退出,少爷也不会亏待你,答应你们的黑油产业自然会交给你。” 孙瘸子牙缝漏风,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李光头闻言眼神微微一滞,有些皮笑肉不笑,心中暗暗想道。 “黑油?笑话,这门产业在家族中没人会不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谁接谁赔。 利润低还不说,关键是这活极其危险,工人稍有不慎,不仅挣不上灵石,说不定连自己的性命都要搭进去,到时又是一大笔赔偿。” 所以这黑油产业在孙瘸子说出的一刻,就有些不悦,只是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李光头有些沉默。 “怎么不开腔了,光头,是不爱开腔吗?” 一身紫色薄纱的中年美妇见状,眼神挑逗的看着李光头。 “徐娇娘,二小姐这身体怕是不好,难不成也想分一杯羹?” 李光头反击道。 “哼,托家主的福,二小姐已经恢复了近九成,所以我认为,为了二小姐以后的幸福,还是有些必要试上一试。”美妇不依不饶。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语速逐渐加快。 眼见场上的火药味越来越浓,家主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青年,站起身来,朗声开口。 “好了,大家不用在争了,我相信父亲已经早有定夺,这般下去,只会对家族利益产生负面影响,更会直接影响到我们姊妹之间的感情。” 一位气质儒雅的男子,站起身来,向着其余三人与管家,笑容亲和。 三位管家此时站在自己少爷或小姐身后,目光同时放到大少爷的身上。 都知道,相互之间的拌嘴也好,争吵也罢,不过是小打小闹。 真正的威胁正是这位,被商会的人称为鸿运小家主的人。 不仅心智远超其余三位继承者,这一身修为更是离筑基后期也只有一步之遥。 大少爷见气氛安静下来,挥了挥手。 几位身姿曼妙的侍女款款从后堂走来,来到众人身后。 茶杯置于桌上,纤纤玉手,轻点几下,一股股热流从壶嘴涓涓流出。 “喝喝茶,大家消消气。咱们讲究的和气生财,吵来吵去和那市井小贩有什么两样。” 大少爷笑容依旧和煦,目光悄悄瞥向一旁家主,观察是否有神情变化。 家主经商多年,这小辈之间的心机缭绕。 在他眼里就是,娃娃打架。 想怎么打,想往哪打,清清楚楚的写在脸上。 大少爷王澄泓的这点小心思,对他来说,就像是看个笑话。 不过此人阳面一套,阴面一套。 确实适合经商,但是这剩下的几个儿女性命能不能保住,可不好说。 “你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当做家主了?” 结丹期修为在此刻瞬间铺开。 家主的声音犹如定海神针一般,所有人的动作与声音在此时都不由僵住。 “不敢不敢,一切谨遵父亲所言为主。” 大少爷连忙开口说道,同时挥手示意让周围侍女退下。 家主冷哼一声,他知道好戏还没有开始。 第95章 鸿运商会议事厅 “你们几位不说说吗?” 家主身居正位,看向身前几位子女,淡淡开口。 “我虽然年龄是最小,可是我愿意带领鸿运商会,走得更远,发展的更久,另外此次北域讨伐邪祟一事,我为家族贡献不少,带来不少收益,获得不少宗门或家族的好感。” 王一一率先开口,只是这话语显得极为稚嫩。 “一一,这点蝇头小利可有可无,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锦上添花,还有你怎么知道那些家族会对我们抱有好感,凭你的猜测?” 李光头见家主有意考量小姐,一手按住一一肩头,连忙开口。 “家主,一一这孩子还小,所想所举有些词不达意,家主见谅。” 家主没做回答,只是目光继续扫向三少爷,向上微微扬了扬头。 三少爷心领神会,连忙说道:“回父亲,我明白您的意思,您从来都不是让我在原有的基础上有所建树,而是大胆的让我们去开疆扩土。 所以我按照您的意思,在各个城池开设赌坊,设立灵石钱庄。让这些修士有钱就去赌坊,没钱就去借钱,长此以往下去,我们的生意会越做越大。” 家主听闻,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较为纨绔的三少爷还有这样的头脑,想来也是背后孙瘸子的悉心教导。 念及于此,随即目光一凝,看向正欲开口说话的孙瘸子。 孙瘸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家主含有深意的目光,原本准备许久的话语,在此刻被生生咽了回去。 “鹦鹉学舌但还是不错,不过你拿着家族的资源做这些下九流生意,可有担心其中风险? 修士远不比凡人,这些人有能力,有气魄,但很多都是亡命之徒。 来赌坊说不准就是最后一次拼拼运气,中了皆大欢喜,不中,他这一人的能量可是不小。 更何况,这种情况随着修士境界的提升,只可能会越大,如果只有几个,结丹期以上的修士,我们商会还能周旋,倘若人数更多,境界更高呢?”家主语气严肃,目光如炬。 三少爷原本极为自信的笑容,顷刻间愣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怎么和原先和管家说好的完全不一样?” 慌乱之中,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这个…这个…可以请动家族的老祖来协助赌坊运转,有人敢作乱,直接击杀就是。” 家主闻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大堂中回荡。 那笑声中充满了失望与不屑:“看来悉心教导都算不上,纯粹靠死背来回答我的问题。还有这解决方案,同样愚不可及。” 已经在心中默默划掉三少爷的继承人选名额。 孙瘸子看着二人的对话,只能摇头叹息,他也明白自己一方怕是再没有可能了。 这时,一直沉默的二小姐缓缓开口,她的声音轻柔:“父亲,我近年来虽然体弱多病,但是我跟着庶务长老,还是学了不少功夫,基本上大大小小的开支我也明了。 另外我又让徐娇娘精心挑选一批孩童,从小训练成死士,到时可以帮我们处理一些不是明面上的事物。” 家主渐渐止住笑声,目光转向二小姐,仔细地打量着她。 这二小姐才智计谋还算说得过去,但是从不知何时起,这副身子骨却是越来越弱。 只能通过一些天材地宝来续命,虽然心中毫无大志,但还是个挺不错的辅佐型人才。 家主轻轻点头,最后看向一旁王澄泓大少爷,想要听听这位究竟有什么见解。 大少爷此时手持一把竹扇,轻轻摇曳,回首向家主轻轻点头示意。 “诸位的见解我都十分赞成,无论是妹妹们的心思细腻,还是弟弟的高瞻远瞩,我作为哥哥觉得十分欣慰,只是……” 大少爷此时手中竹扇渐渐停止,原本因笑容微眯的双眼缓缓睁开,话锋一转。 “只是这家主之位只有一个,我认为我当仁不让,至于你们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是赞成我当这个家主,我能保证你们今天能走出这里。 另外再给你们一处看的过去的产业,你们晚年衣食无忧应该是没有问题。 二,是反对我当这个家主,那就休要我这位做哥哥的不讲兄弟感情了,既然大家都寸步不让,那就干脆都留在这里,什么时候答应第一条选择了,什么时候放你离去。” 大少爷话音刚落,大厅中不知从何处冒出许多黑衣蒙面修士,堪堪看去,基本都是筑基修为。 家主此时的神情极为不悦,没想到这大少爷竟然用逼宫这一手段。 刚想运转灵力,却发现自己经脉中灵力流淌的极为滞涩,没有一丝顺畅可言。 “不错不错,你干的真是漂亮啊,澄泓,有点老子当年的风范了。” 家主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开口。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光头突然身形一闪,朝着大少爷冲了过去,“你这逆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然而,还未靠近大少爷,就被一名黑衣修士拦住,双方瞬间交起手来。 “大少爷,看来早已谋划已久了,这杯茶的门道,看来是不小啊。” 徐娇娘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随着孙瘸子也加入战斗,场面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王一一吓得花容失色,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二小姐则一脸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对策。 三少爷却是早早躲在桌子底下,不敢抬头看向众人。 家主目光凌厉,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众人闻言,这才纷纷停下动作,家主的威严可见一斑。 家族那些老辈供奉,除非在家族生死存亡之际才会选择出手,这些小辈之间的争斗,根本说服不了他们。 家主目光看向身旁的黑衣修士。 “你们是齐道商会的人,没想到你们的手倒是伸得挺快,怕是在我们家族已经暗中布局多年了。” 大少爷轻拍手掌。 “父亲不愧是纵横商会这么多年,只是稍稍推测,就猜出了我的这些门道,不过又有何用?你在这个位置已经坐的太久了,也该是时候换换人了。 我也不怕告诉你,不止齐道商会,更有其他两家的暗中资助我等,我才能在近年来收拢不少人士,你没有发现你的那些修士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任何动静吗?” 大少爷的神情变得戏谑起来。 “你……好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究竟承诺了他们什么,竟然让他们如此卖命,看看这周围的筑基修士,这要放在哪都不是个小的势力了。” 家主此时心中的怒意,不断升腾。 “也没什么,只是拿出了几处产业而已。” 大少爷幽幽说道,目光看向三位姊妹害怕的神情,微微一笑。 林惴分身此刻遥遥藏匿在不远处,用神识遥遥观望着商会众人的变化。 这一路本以为会有不少阻碍,但一路行驶至此,竟极为顺利,没想到最后只是用神识探查,却发生了这般变故。 林惴依旧仔细的瞧着众人,隐隐感觉此事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所有的事物都在以这所谓的大少爷口中不断推进着。 按理说,一个结丹期修为的家主,仅凭一杯茶水便被封禁了修为,这件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敢相信,看来此事还是有些蹊跷。 根据这位家主前面那些应答话语来看,此人绝不是心思简单之流,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这位家主,早有预料到今日之事,只是在顺势钓起隐藏在暗处的那些大鱼而已。 林惴想到这里,眼睛轻轻一转,心里立马打定主意。 看来又是一个敲竹杠的好时机。 随即不再隐藏身形,向着商会冲去。 脚下的灵气震荡不断加大,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气势骇人一些,让某些人能瞧的仔细。 家主这时,神情有些古怪的看向远处飞来的林惴。 此人神识探查时便已经发现所踪,只是为了引出大少爷,并没有点破。 本以为是谁的后手,如今看来,这所谓后手着实显得有些脑子不聪明。 “暂时不要现身,看看再说。”家主神识传音四周。 “是。” 再看家主哪有前时的萎靡样子,故作姿态罢了。 林惴身形未至,身音连同着神念齐齐向这边荡来。 “李光头,弟弟前来救你,一一小姐莫怕!” 李光头此时修为被封,又强行与那黑衣修士战斗,此刻气息不免有些紊乱,此刻听闻远处传来声响,神情不由一喜。 “看来当时结的善缘用上了!”李光头热泪盈眶,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一一自然也听到了话语,美眸望去,李惴虽是一身略有破碎的黑袍,但是在她现在的眼中,真是如同天降救世之主。 似乎,并没有这么难看。 其余众人神情各异,看着这位虚张声势的筑基修士。 只见大少爷脸色微微一扳,同时眼神示意一旁黑衣修士。 修士立马心领神会,朝着林惴直直飞去。 “嘿!你们难道是瞧不上南某,仅仅只派出着一名修士不成?” 林惴装作愣头青的样子大声喊道。 第96章 狐假虎威 刹那间,林惴朝着那飞来的一人,毫不犹豫地猛挥一拳,拳风呼啸,带起一阵凌厉的气流。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碰到对方的瞬间,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生生收了几分气力。 此时,家主那修长的手指看似不经意地轻轻一弹,一道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波动,悄无声息地射向那黑衣修士。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那黑衣修士就如同被击中的沙袋,瞬间被林惴看似轻飘飘的一拳砸得向后倒飞出去,狼狈不堪。 “啊?”林惴自己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满是疑惑:“自己这一拳的威力怎会如此之大?” 要知道,自己这具分身不过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与眼前这位黑衣修士境界相同,可这眼前的情形差距,竟如同天堑一般。 那黑衣修士此时更是凄惨无比,鼻血如泉涌般汩汩而出,整张脸瞬间变得血迹斑斑,被击中的部位高高肿起。 他心中也是万般不解,不知为何自己体内的灵气突然运转不畅,气息衔接出现破绽,这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然而,如果黑衣修士能知晓林惴此刻心中所想,恐怕真的会气血攻心,吐血而亡。 大少爷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疑虑。 他心中思绪翻涌,不过最终想法还是和家主一样,认定此人不过是王一一暗藏在身后的后手,在关键时刻冲出来相助罢了。 林惴此刻却装出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双手悠然地负在身后,头颅高高扬起,下巴微微抬起,目光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在俯瞰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你们就这点水平?”林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在这空旷的空间中回荡。 那黑衣修士闻言,气得脸色发青,他用袖袍狠狠地往鼻子上一抹,将那殷红的鼻血随意擦掉。 随后双脚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再次朝着那口出狂言的林惴飞扑过去。 李光头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惴竟然如此强横,仅仅一拳就将与他同等修为的黑衣修士击退。 王一一躲在角落里,美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林惴的面容,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林惴见那黑衣修士依旧不依不饶,冷哼一声,身子迅速一转,同时飞起一脚,凌厉的腿风刮得周围的空气都发出“呼呼”的声响。 与此同时,家主的手指再次弹出,一道无形的波动破空而出。 “又来?”黑衣修士大声怒吼。他心中无比郁闷,今天自己的灵气运转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林惴那刚猛有力的大脚,已经直接踹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又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黑衣修士再次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踢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林惴望着那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一脸的茫然。 “你这修为是假的?就连凝气期的修士都能接下我这一拳一脚,你怎么如此孱弱?这让我的计划还怎么进行?”林惴在心中暗自叫苦。 大少爷见状,神情变得极为震惊。他心中暗想:“难不成此人隐瞒了修为?还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想到这里,他又挥了挥手。 只见近处的两名黑衣修士同时身形一跃,朝着林惴激射而出。 家主此时脸上也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不再是轻轻一指弹出,而是直接右手朝着前者微微一压。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强大威压如泰山压顶般朝着那两名黑衣修士压去。 只见那两人的身形瞬间一晃,还没等靠近林惴,就被这股恐怖的威压直接拍向了议事厅前的院中。 林惴刚想摆出一副战斗架势,却发现还没等那两名黑衣修士挨至自己身边,就已经被家主强大的手段打落在地。 他的神情不免有些尴尬,只得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些人的出手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原本他的计划是被这些黑衣修士打得极为凄惨,然后再由家主暗中藏匿的众人出手救下,届时自然有理由,也有机会向这商会狠狠敲诈一笔。 哎,真是太无奈!自己现在可谓是分文没有,穷得叮当响,不得已出此下策。 此刻,不明所以的众人早已目瞪口呆。 无论是那些管家们,还是各怀心思的少爷小姐们,在他们眼中看到的情形则是,还没等这两位黑衣修士飞至林惴身前,就被他周身那强大无比的威压,死死地按压在地。 李光头已经惊讶得找不到任何形容词来描绘眼前的景象了,他的眼神中除了震惊,再无其他神情。 王一一同样也是,小嘴张得大大的,洁白的皓齿清晰可见。 “咳咳。”林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这才将众人那呆滞的目光重新吸引了回来。 林惴朝着众多黑衣修士勾了勾手指。 “继续!”林惴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决然。 大少爷闻言,正准备亲自出马会一会这神秘的黑袍修士。 却见议事厅外的场中瞬间涌出大量修士,他们的数量比在场的黑衣修士多了一倍有余。 这些修士瞬间将林惴牢牢地护在身后,形成了一道人墙。 还没等家主开口,打破这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林惴又是继续开口说道。 “小辈,知道南某的厉害了!众人听令,将作乱之人全部抓起来,封禁修为,为首之人,带到我面前来。” 这新涌出的筑基修士们却是眉头紧皱,他们心中暗自叫苦,因为计划里根本没有林惴这一号人物的出现。 随即,他们纷纷用神识传讯给家主。 家主轻轻点头,同样默许了林惴的说法。 林惴见众人对自己的发令没有半点动静,神情略显尴尬。 突然,这些人动了起来,从林惴身边纷纷飞出,直奔那黑衣修士与大少爷所在之处。 “哈哈哈,你曾想到能有今天?束手就擒。”林惴此刻放声大笑,笑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大少爷闻言,神情大变,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再看到周围修士身形不断向着自己靠近,索性连忙开口。 “父亲,此人妖言惑众,定是别的家族或商会派来的间谍所在,我正是想要钓出此人,才设下圈套,还望父亲明察!” 大少爷还在强行狡辩着,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家主此时却是丝毫没有理会大少爷口中的言语,甚至都不屑看向此人一眼。 只见那些新涌出的筑基修士动作迅速无比,眨眼间便将黑衣修士和大少爷制服。 大少爷奋力挣扎,口中依旧不停地辩驳着,然而却无人在意他的话语。 林惴缓缓踱步向前,脸上的得意之色愈发浓郁,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少爷,事到如今,你这狡辩之词还有何用?”林惴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 大少爷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狠狠地瞪着林惴:“你这卑鄙小人,定不得好死!” 林惴却不以为意,转而看向家主,微微躬身行礼:“家主,此次多亏您的支持,方能如此顺利。” 家主微微颔首,神色平静如水:“此事你功不可没,但后续之事,还需妥善处理。” 林惴连忙应是,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朗声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若再有心怀不轨者,休怪我等不客气!”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王一一此时走上前来,美眸流转,轻笑道:“林大哥,今日你可真是威风。” 林惴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之时,远处天空忽然传来一阵强大的气息波动。 这股气息犹如汹涌的波涛,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在场每个人的心灵。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人影急速飞来。 那身影快如闪电,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待到近前,才看清是一位黄袍老者。 老者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长袍,袍袖随风舞动。 “何人在此放肆!”黄袍老者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头脑嗡嗡作响。 林惴心头一紧,暗叫不好,心中思忖着:“这气息怕是已经有了结丹,不知这又是何方神圣?” 家主此时也是面色一凝,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冷声开口道:“齐道商会的家主,我还没有找你兴师问罪,你倒好先来一步了。” “哼,你这儿子拿了我会的东西,办不成事情,也休怪我上门讨要了。”黄袍修士目光只是轻轻一瞥,落在一旁被按倒的大少爷身形上,冷漠开口。 “看来此事不会善了。”林惴在心中暗自想道。 家主周身气势暴涨,猛然向着那黄袍老者极速冲去。 第97章 千令,潜灵? 林惴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望着远去的家主,心中暗想。 结丹修为的打斗,自己应该是帮衬不了,只能希望家主此次出战顺利。 家主与黄袍老者隔空而立,仅是对视一眼,瞬间身形暴起。 家主手腕一抖,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手中,伴随着阵阵嗡鸣,在空中劈开一道凌厉的白芒,如闪电般直射黄袍老者。 老者却是不屑一笑,那神情仿佛在嘲笑家主的不自量力,不闪不避,抬手就是一拳,带着刚猛无匹的气势,直直轰在白芒之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竟是硬生生打碎白芒,四散的光芒如同破碎的星辰。 紧接着,老者欺身而进,速度快如鬼魅。 他先是一脚踢开家主手中长剑,那一脚迅猛而精准,家主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紧接着,他的双拳如狂风暴雨般直直落在家主身躯,每一拳都带着沉重的力量,仿佛能击碎山岳。 家主岂能如他的意,只见其眼神一凝,露出决然之色。他身形急速后退,避开老者的凶猛攻击,同时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瞬间,家主周围浮现出一层淡蓝色的护盾,护盾上符文流转,散发出神秘的光芒。 老者见状,攻势愈发猛烈,他拳头上光芒闪烁,每一击都带着强大的灵力波动,砸在护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家主趁此机会,口中轻喝一声,一道法诀打出,那被踢飞的长剑瞬间化作无数剑影,从四面八方朝着老者刺去。 老者面色微变,不得不停下攻击,全力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剑影。 他双手舞动,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灵力旋涡,试图将剑影吸入其中。 然而,家主的剑影威力极强,突破了旋涡的束缚,有几剑刺中了老者的身躯,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老者怒吼一声,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将剑影全部震碎。 他双手合十,口中吟诵复杂的咒语,天空中突然出现一片火云,火云内火焰翻滚,紧接着一颗颗巨大的火球如陨石般砸向家主。 家主毫不畏惧,他双手向上托起,一个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与火球碰撞在一起,产生巨大的蒸汽和轰鸣声。 二人一时在空中打得难解难分,光芒交错,术法碰撞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结丹修士的术法威能,法宝花样远远不是筑基修士可以相比。 这一边,李光头紧紧握着林惴双手,脸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身上的封禁早早就被家主的亲信所解。 “我刚刚听你自称姓南,现在应该怎样称呼你,是叫你林小友,还是南小友呢。”李光头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好奇。 “南,有些辛秘还是不说为好。”林惴微微皱眉,神色略显凝重。 李光头连连点头,同时伸手招呼。“是是是,南小友定然是有自己秘密,我不便多问,小姐快过来,谢谢恩公。” 一一这才从李光头背后探出头来,摸了摸鼻子,轻轻躬身。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怯和感激,“多谢南公子出手相救,从前有些话语可能会惹怒公子,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无碍,等你们家主回来,我也有要事想谈。”林惴摆手说道。 这一边,林惴另一具分身直奔千令门所在。 这时一道隐晦的神识向着自己传来。 “怎么有些熟悉?”林惴此时喃喃低语,他的眉头紧锁,努力思索着这股熟悉感的来源。 在察觉到神识之时,便知晓没有恶意,但是这抹神识怎么有些像是故人所有。 “来。” 神识所化声音传入林惴耳中。 林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决定过去探查一番。 千令门祖堂 那幅女子画像,周围空间不断产生细微震荡,但是下方道童境界过于低微,也只能隐隐感觉出来一点什么。 “我怎么感觉祖师的画像今日有点不太一样啊。”一名道童皱着眉头,仰着头盯着上方,轻声开口。 “你怎么又开始了,祖师一定看你天天偷懒,想要惩罚你。”另一名道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看嘛,祖师周围有点模模糊糊的。”先前那名道童指着画像,一脸认真。 “一定是你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 “……” 林惴此时隐匿身形,藏在暗处,偷偷听着二位道童的话语,同时暗暗记住了那位道童的面貌。 画像在林惴到来后波动愈发强烈,不断向外散着威压。 林惴只觉的一道道身形正向着祖堂不断飞来。 众人不断聚拢在众多牌位之前,这时一道林惴熟悉的身影开口了。 “诸位长老,千令门成立万年以来,可从未有过如此波动,诸位可有什么见解?”门主此时看向身旁,眉头紧锁,神情严肃而焦虑。 “我认为,应该是近期老祖可能要回到宗门,才会有此波动。”一位长老摸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对,老祖在创立宗门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此期间可是从未回过。”另一位长老立刻反驳,摇了摇头。 “难不成,老祖示意让我们与这邪祟彻底开战?”又一位长老提出猜测,神色凝重。 众人议论不休,气氛紧张而压抑。 这时女子画像双眼向前射出一道红芒,直直冲向林惴所在。 林惴心中一震,连忙想要闪开,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但是红芒却是牢牢锁定,直接射入身体之中。 红芒在进入到身体之后迅速融化,像是在探查林惴一般。 不过也是因为这一意外,林惴的存在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众人纷纷回头,几道神念迅速朝着林惴袭来。 林惴正欲自爆分身,不想被他们发现之时。 “小师弟,许久不见。” 众人惊愕! 只见女子画像上方波动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身形投影缓缓从画面中走出。 淡紫罗裙随风舞,皓腕轻抬步生莲,女子从画中袅袅而来。 她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仙韵,身姿优雅而高贵。 “参见老祖。”画像下方众人见状,连忙跪下叩首,口中高呼,声音整齐而恭敬,充满了敬畏之情。 女子仿若无闻,单手一挥。 林惴因想要自爆而产生的狂暴气息,瞬间消散,一股极其轻柔的力量包裹着自己,向着女子飞去。 “小师弟,这就不认得我了?”女子声音竟是显得十分动听,如黄鹂出谷,让在场所有人不禁沉沦进去。 林惴此刻瞪大双眼,满是难以置信。 小师弟?这么叫我的除了那嫣儿姑娘以外,可就只有当时在仙宗时的潜灵师姐了。 不对。 潜灵,千令! 林惴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刻无法将二人联系起来,分别仅仅不过几年。 这位当时只有凝气境的小丫头,怎么就成了一宗的老祖,怎么就成了眼前这般景象。 “小师弟,来继续和我大战三百回合。”女子见林惴震惊模样,掩嘴轻笑,眼中满是俏皮与亲切。 林惴听到这一句话,心中已经万分确定,原本那些没有细想的东西,一下子被串联起来。 为什么长林郡门口摆放的神兽,又似鸭又似鹅,为什么自己这驱神一法,召来的是未来的自己,为什么墨长老躺在棺材里面,变得疯疯傻傻,这条时间线看来已经被那位彻底翻转了 “大师姐?”林惴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惊喜。 “终于认出来了?”女子止住笑意,美眸轻转,目光中透着温柔与欣慰。 底下跪拜众人闻言,无一不是面露震惊,一些人甚至早已是裤裆湿漉漉一片。 老祖叫此子师弟,自己这辈分恐怕不得叫一声师叔。 阵长老与多位追捕林惴的长老此时心生绝望,他们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们明白,自己今日难逃一死。 只是思绪稍稍流转,几位长老立马凌空而起,想要立马逃离此处。 女子只是微微侧头,上翘的睫毛轻轻一眨。 几位长老修为瞬间丢失,如同一位凡人一般从空中甩落在地。他们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悔恨。 结丹期修为,竟是完全没有看清对方是否出手,便被直接剥夺修为,女子的境界难以想象。 女子目光重新放在林惴身上,朱唇轻启。 “小师弟,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是我也只能告诉你,万年的时间咱们不多了。”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而庄重。 “我和师兄们早已被困星空,既然师弟选择这一条路,我这位做师姐的定当是全力支持。”女子的眼神坚定,充满了信任。 “小师弟,快些成长起来,可别忘了与我大战三百回合哦。” 随着话音消失,林惴彻底打消了追问的念头,大师姐的身形渐渐消失,重新没入画像之中。 底下众人此时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见门主率先起身,大手朝地一抓,几位沦为凡人的长老,被门主用灵力死死掐住咽喉,拎与半空。 第98章 逃离千令门 在一片昏暗阴沉的大厅中,凝重的气氛仿佛凝结成了实质,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师叔,你看需要怎么处理这些人。”门主此时满脸谄媚,那卑微讨好的模样犹如哈巴狗一般,他弓着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林惴,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李惴此时见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冷笑。 他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利剑,随意地指了指原先敲碎自己四肢的阵长老。 门主立马心领神会,只见他大手一挥,直接将阵长老像扔破布袋一般,毫不留情地狠狠甩到了林惴面前。 “南大人饶命,南大人饶命啊!”阵长老此时面如死灰,仿佛被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脸上毫无半点血色。 他整个身躯剧烈地颤抖着,双膝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额头犹如捣蒜一般,疯狂地撞击着冰冷坚硬且布满细微裂痕的地面,发出“砰砰”的沉闷声响,每一下撞击都似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求饶的话语,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哀求:“南大人,求求您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林惴面无表情,宛如一尊毫无感情的冰雕。 他缓缓抬起右脚,然后猛地用力踩向阵长老的后背,那沉重的力道犹如泰山压顶,使得阵长老的脊背瞬间向下弯曲,整个背部几乎要贴到地面,仿佛一张被压到极限的弯弓,随时都可能断裂。 紧接着,林惴双手如铁钳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地牢牢扼住阵长老的手腕。 然后双臂肌肉骤然紧绷,向后猛地用力拽起。 阵长老顿时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墙壁。 林惴丝毫没有手软的迹象,他的双臂肌肉依旧紧绷,犹如钢铁铸就,不断加大施力。 阵长老的手臂关节处发出“咔咔”的恐怖声响,那声音仿佛是骨头在痛苦地呻吟和抗议。 随着林惴持续不断地施力,只听得“咔嚓”一声,清脆而又令人胆寒,阵长老的手臂竟被硬生生扯断。 鲜血四溅,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血色花朵,在空气中肆意飞舞。 那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刺鼻的血腥味儿瞬间弥漫开来,迅速充斥着整个大厅,令人作呕。 阵长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随后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林惴看着昏死过去的阵长老,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和犹豫,他并未罢休。 他蹲下身子,毫不犹豫地用力扇了阵长老几个耳光,那手掌与脸颊接触发出的清脆响声,在大厅中回荡。 阵长老茫然转醒,眼神空洞无神,还未从断手的剧痛中缓过神来,就看到林惴那充满杀意的眼神。 “这只是开始。”林惴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冰刀,直直地刺进阵长老的心里。 随后,他伸手抓住阵长老的脚腕,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发力,又是“咔嚓”一声,脚腕断裂。 阵长老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林惴依旧没有停下,紧接着又握住阵长老的小腿,手臂再次用力一扯,小腿处的骨头瞬间折断。 阵长老已经叫得声嘶力竭,声音都变得沙哑得几乎无法分辨,只有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呜咽声。 可林惴非但没有怜悯,双手又是移到阵长老的大腿处,一声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格外刺耳。 此时,阵长老的服饰已被汗水和血水完全浸湿,那血水与汗水相互交融,分不清彼此。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滚滚而下的鲜血从他的额头滚落,滴在地上瞬间形成一小片血水渍,那血水渍不断扩大。 他的脸色由最初的苍白转为涨红,接着又变成了青紫,五官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周围的长老们看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有的吓得瘫倒在地,大小便失禁,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有的捂住眼睛,手指缝间仍能看到他们因恐惧而颤抖的身体;还有的则是直接昏厥过去,不省人事,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木偶。 “门主,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给我了。”林惴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犹如审判一般,飘入四周人的耳中。 “师叔说的哪里话,千令门上上下下都是您的,只要开口,门主的位置,师叔要是喜欢,我现在立马给你。” 门主谄媚地说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那笑容显得如此虚伪。 他一手迅速掏出林惴之前的储物戒,生怕有丝毫的损伤。 同时他急切地吩咐一旁的药长老说道:“还愣着做什么,七日散的解药,还不赶快交给师叔。” 一旁的药长老这才如梦初醒,艰难地挪动着肥胖的身躯,那身躯每动一下都显得如此笨拙和吃力。 他颤颤巍巍地递给林惴一玉质小瓶,脸上的肥肉因为紧张和恐惧而不停地颤抖:“师叔,这就是那解药了,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尽管向我提。” “滚。”林惴冷漠开口,那声音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成冰。 “好嘞。”药长老闻言竟真的趴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滚动着回去,那滑稽的模样让人既觉得可笑又感到可悲。 林惴见状,眉头轻轻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索性不再去理会。 “你们这些人一点骨气都没有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却充满威严的声音却在大厅中突兀地响起,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失望。 门主听闻,大惊失色,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心中暗叫不好,门内那些老家伙看来醒了。 林惴顿时感觉身上极其沉重,竟是一道强大无比的威压朝着自己碾来,那威压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陈老祖,快快收手,此人是开宗老祖的师弟,我们惹不得啊。”门主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恐惧。 “聒噪。”老者声音如雷,滚滚而来,直接将这位结丹修为的门主,震晕过去。 要不是想着这位门主还有点用,光是这几句话语,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林惴连忙神识伸入储物戒中,心中急切地寻找着,取出了当时嫣儿送给自己的保命之物。 一片柳叶出现在手中。 陈老祖在空中遥遥站立,在当林惴掏出柳叶之后,心中竟出现了一丝丝的不安。 一名元婴修士出现此种情况,当属罕见。 毕竟整个北域,元婴修士的地位还是极为崇高的。 林惴心念微动,那柳叶瞬间透出淡淡绿芒,柔和而又坚韧的光芒将自身完全包裹起来。 林惴顿时压力一轻,仿佛身上的重担瞬间消失。 他毫不犹豫,转身朝着远处奔逃而去。 陈老祖见此人身怀重宝,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手中瞬间飞出三根长钉,那长钉在空气中划过三道寒芒,朝着林惴后背疾射而去,同时他身形一闪,也是向着林惴急速掠去。 “噗噗噗。”三声清脆的声响,三根钢针应声刺入林惴身躯,一股剧烈的凉意,顺着钢针不断传入自己体内。 “不好!”林惴此时暗叫不妙,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力量在体内疯狂肆虐。 他又从储物戒中迅速取出一对似鸟的翅膀。 向其渡入灵气,只是顷刻之间,原先躺在手心的小巧翅膀,化作一道道白芒,涌向林惴后背,顿时,一股与生俱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休走!”陈老祖大喝一声,声音如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层层涟漪。 眼见陈老祖距离自己仅不到七尺,形势万分危急,生死悬于一线。 林惴冷汗直冒,根本来不及多想。 连忙催动背后双翅,一股巨力瞬间产生,推着林惴的身形向前疾飞而去,那速度快如闪电。脖颈在此刻都不由向后倒去,脸上的肌肉因为强大的风力而变得扭曲。 陈老祖身形微微一停,见此子速度竟然如此之快,心中权衡一番,随即打消掉了继续追击的念头,只是目光凝住,若有所思地望着林惴离去的方向。 “手段倒是挺多。”目光又转回千令门所在,“这些小辈,若是自己今日不演这一出,那些暗处的探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惴全力催动翅膀加速,周围景象不断倒退,如流光飞逝。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的心跳急速加快。约一个时辰后,他才缓缓减慢身形,仍心有余悸地向后不停的观望着。 见并没有追上来以后,林惴这才长呼一口气。 口中喃喃低语:“这次回去得抓紧成立自己势力了,一位位故人的出现,看来时间万分紧迫了。” 念罢,又是重新将灵力注入身后,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天际。 第99章 “英雄救美” 夜幕笼罩下的草棚,静谧而幽暗。 林惴神色凝重地接过分身递来的物件,毫不犹豫地服下解药,随后双腿盘坐,闭目凝神,开始炼化起来。 片刻之后,林惴体内的灵气如奔腾的江河,恢复了顺畅的运转,筑基中期的强大境界毫无保留地显露出来,周身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 “南道友,看来我们还需演一场戏,才能让这些矿工苦力心甘情愿地跟我们走。”林惴以传声之术说道。 “你是说用这分身来一出‘英雄救美’?” “正是,可有看法?” “可以一试。” 林惴微微颔首,朝着分身轻点了一下头。只见那分身周身光芒闪耀,瞬间化作了另一副苍老的模样。 其身形一晃,轻盈地飞入空中,紧接着,一团炽热无比的火球从其手中喷射而出,如流星般朝着远处苦力们的住处疾射而去。 刹那间,天地间被一片耀眼的火光所照亮,熊熊烈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苦力们原本沉浸在梦境之中,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猛然惊醒。 一时间,“着火了!着火了”的惊呼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快别睡了,快灭火!”有人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焦急。 “……”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乱作一团。人们的呼喊声、物品的碰撞声、火焰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构成了一幅混乱而绝望的场景。 林惴分身稳稳地踏空而立,此刻,其神念高度凝聚,犹如汹涌的波涛,化作一道磅礴无比、震耳欲聋的声浪,朝着下方众人狂吼而去:“蝼蚁们,今日你们难逃一死。” 这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震得底下人群无一不是痛苦地捂住双耳,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们纷纷抬头望向高处,目光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色凶狠如恶煞,双目之中透着无情的寒光,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他死死地盯着身下众人。 手中的火球接连不断地向下射出,每一颗都带着毁灭的气息,作势要将身下众人活活烧死。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不知是哪位丧心病狂的修行人士,竟拿他们这些凡人性命取乐。 虽是心有万分不甘,但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只能向着远处逃散,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奔逃。 林惴见此情形,心中明白火候已然是差得不多,索性直接从草棚飞身而出,朝着分身飞去。 “哪来的邪修,扰我等清梦。”林惴大声怒喊,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底下众人见又有人飞出,顿时不免心生绝望,以为又来一位强敌。 但听到此人口中所说,又不免生出几分希冀之色。 “区区凡人性命而已,道友何必在意,我在炼制一幡,需要凡人当作祭品,不如道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日后必有重谢。”林惴分身的声音显得极为沧桑,带着一丝威胁和利诱。 林惴故作思量,目光暗暗观察着底下众人的神情,等待着他们的情绪再发酵一段时间。 底下的钱五藏在众多苦力之中,望着林惴二人的身影,那股无力感再度涌上心头。 当初那道神秘的声音出现后,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如今看来,这位仅仅一面之缘的矿工就是那位神秘之人无疑了。 “大人,你可要救救我们啊。”钱五此时高声呼喊。 身旁众人听闻后,先是一愣,随后纷纷应和说道。 “大人,救救我们啊。” “大人,发发善心,我们一定会感恩戴德的,这辈子做牛做马都来报答你。” 众人纷纷跪地,磕头作揖,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混乱中清晰可闻。 林惴用神识扫过下方,见此情形,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弧度。 有时,愚者自有愚者的妙处。 身为上位者,究竟是期望拥有一群老实能干且愚忠的人,还是想要一群心思细腻的活跃之辈? 心思细腻之人固然不错,然而不免心思过于灵动,不二之心恐怕会接连不断地涌现。 相较而言,倒不如选择一群老实本分之人,他们坚信劳动就会有收获,虽显愚笨,但控制起来却是极为方便。 过于聪明之人往往难以掌控,而看似愚笨之人,因其单纯的信念和简单的思维,反而能在一定的规则下被有效地引导和利用。 林惴目光一凝,毫不犹豫地掏出那柄风林谷涛剑,上臂上抬,剑尖直指分身。 “我南惴,向来是刚正不阿,眼底里容不下一颗沙子,今日我若不去相帮这些人,他日灾祸临身,无人将为我出手相助,这世道难道一直就要如此?” 林惴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要冲破这黑暗的夜空。 “看来道友,是执意想要与我作对了,那就休怪老夫出手狠辣了!”分身此时面色狰狞,朝着林惴猛力拍出一掌,一股凌厉的风声呼啸而出,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林惴佯装不敌,向后倒退几步,脚步踉跄。他用力逼出体内一丝鲜血,一口吐出,血雾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好你个老不死的,竟敢偷袭与我,吃我一剑!”林惴怒目圆睁,再次挺剑向前。 林惴一剑挥出,一道慢悠悠的剑芒飞向分身。分身挥手打散,手指快速掐诀,顿时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道耀眼的电光从天而降,直直地劈向林惴。 林惴继续佯装逃脱不及,被这道电光劈落在地,瞬间炸起一阵尘土。他的身体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才勉强停下,看上去极为狼狈。 众人见状,不由地捏了一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钱五这时更是激动地高喊。 “加油大人!不要放弃!” 众人又是纷纷应和,此人不管怎样,敢于为自己这些凡人出头,已经实属不易,自己在将这位英雄弃之不顾,那是违背自己良心的做法。 林惴此时一脸焦黑,发丝更是凌乱不已,身上的衣物也多处破损,显得极为狼狈不堪。 听闻后方的加油呐喊,林惴继续高喊出口。 “你们快跑,这里交给我!” 但是众人一个个目光坚定,纷纷向前走来,想要用这孱弱的身躯,保护这位救命恩人。 “你们怎么不跑!罢了,我还有一法可以救我们于水火,但是需要你们的帮助,可曾助我一臂之力。”林惴大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我们愿意!” “在所不辞!”众人高呼。 林惴这时高喊一声:“我叫南惴,诸位高喊我的名字。” 众人此刻毫不犹豫,口中纷纷呐喊出声。 “南惴!南惴!”声浪一浪接着一浪,朝着林惴传来,充满了坚定和信任。 林惴浅浅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的灰烬。 “我收到了大家的力量,此战我必胜。” 南妙音此时若在现场,看到他这时的神态,必定会感到古怪不已。 林惴的法子在她看来虽然都是奇奇怪怪,但是颇具奇效,也只能尴尬笑笑。 林惴伸手一招,那柄风林谷涛剑再次回到手中。 随即他双手持剑立于胸前,口中念起的咒语被他刻意放大数倍,听起来极为复杂晦涩。 顿时,一道水缸粗细的剑芒从剑尖处喷射而出,直冲云霄,在灵力的疯狂涌入下,气势大得无比骇人。 “起手式!”林惴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传入在场的每一位耳中,震人心魄。 他双手朝着分身,齐齐一斩,剑芒势如破竹,连同那密布的乌云一并劈开。 此时,整个矿山都被这璀璨剑芒照得亮如白昼。 在众人震惊的眼神中,林惴一剑斩下。 “轰”的一声震荡巨响,剑光所及之处,树木瞬间崩碎,化作齑粉。 地面如同被巨大的犁铧开垦,出现了一道近十尺宽深的巨大沟壑,土石翻飞,烟尘滚滚。 当然,在剑芒触及到分身的前一刻,林惴迅速收回分身,所以在此刻众人眼中,老者甚至都来不及逃脱,直接被斩得灰飞烟灭。 林惴此刻装作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要倒下。 众人连忙上前搀扶。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大人神功盖世,无可匹敌。” 口中赞美之声此起彼伏,犹如潮水般涌来。 林惴如法炮制,继续逼出口中鲜血,脸色显得极为苍白,毫无血色,仿佛命悬一线。 他缓缓开口,声音虚弱而颤抖。 “如今我已全力施法,身上灵力十不存一,恐怕无力再庇护诸位了。” “大人只管放心,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人,一切听大人号令。”钱五此时开口,倒是省了林惴不少功夫。 “你们既然有心,那不如咱们自立为王,我传你们功法,踏上这修行之路如何?”林惴目光扫过众人,充满期待。 众人闻言,相互低声交谈许久。 林惴并不着急,让他们接受这等改变,确实需要时间。 “我们愿意。”钱五率先开口,眼神坚定。 林惴略感意外,但也是虚弱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装作昏死过去。 第100章 敲定宗门 林惴紧闭双眼,静静地躺在老王那略显简陋的住处。 此刻,他正与南妙音在心念交流。 “南道友,林某的这次的计策如何。”林惴的心思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 “真有你的,想要收服这些人不惜自己打自己,你这副样子,差点连我都骗过去了。”南妙音的回应带着几分调侃。 “哈哈哈,迫不得已嘛,这以后可是我们势力的中坚力量。”林惴的心声里满是笑意。 就在这时,老王双手端着一盆清水,脚步沉稳而缓慢地从门外走进,来到林惴面前。 “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了,昨日还在你还叫我王哥,今日我得喊你一声老祖了。” 老王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将双手浸湿在布条中,随后极为细致且小心地为林惴擦拭起来,眼神中满是敬畏与关切。 林惴当即停止了与南妙音的心念交流,极为艰难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茫且空洞地望着眼前之人,仿佛还未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王哥,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林惴虚弱地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力。 老王闻言,手中的动作陡然一顿,脸上瞬间被惶恐所占据,紧接着“扑通”一声连忙跪拜在地。 “使不得使不得,老祖这么叫我可是折煞我等。”老王的声音颤抖着,额头紧紧贴着地面,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行,起来,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多礼节。”林惴见状,眉头微微一皱,轻喝一声,一股柔和的灵力瞬间散出,轻轻托起了老王。 老王的神情依旧充满了惊恐,他那瞪大的双眼中满是对仙家手段的敬畏与惶恐。 他缓缓站起身来,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林惴。 这时,钱五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不时伸长脖子向内张望。听到林惴的声音,他小心翼翼地把头探了进来。 “南老祖,可需要什么?”钱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与讨好,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让你完成的事,你办的如何了。” 林惴这时缓缓地盘腿坐起,侧头看向钱五,身上那有些凌乱的衣袍缓缓变回最初的整洁样貌,整个人的气势也逐渐恢复。 “回南老祖,此矿场所有人已经做好准备,随时等候老祖命令,可以出发。”钱五赶忙恭敬地回答,腰弯得更低了。 “好。”林惴微微点头,灵力猛地一荡,周身那原本凌乱的气息瞬间消散无踪,目光重新变得坚定且锐利起来。 “传我命令,来我房前,咱们即刻出发。”林惴大手一挥,声音威严。 “好嘞,南老祖!” 这一边,鸿运商会的宴会大厅内,一片奢华景象令人叹为观止。 修仙宴会大厅,穹顶之上,星辰璀璨如钻,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如水般倾洒而下,给整个大厅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仙石砌成的墙壁,光芒如水流淌 仙木长桌上,珍奇仙果散发着诱人的芬芳,那光芒犹如夜明珠般璀璨夺目;琼浆玉液在晶莹剔透的杯中轻轻荡漾,散发出令人陶醉的醉人香气。 空中彩蝶翩翩起舞,它们身上的磷粉化作点点璀璨星光,如梦如幻。微风轻轻拂动轻纱帷幔,那帷幔如同仙女的裙摆般轻盈飘逸,整个大厅犹如仙境一般美妙绝伦。 圆桌之前,林惴、家主、王一一等人此刻正推杯换盏,气氛热烈非凡。 “南小友,多亏了你出手相助,我才能侥幸战胜那齐道商会的老东西,此次你的功劳,可谓极大,来我敬你一杯。” 家主此时满脸通红,兴奋地站起身来,高举酒杯,眼神中满是感激。 “家主言重了,晚辈也只是看准时机,偷袭而已,另外家主没有追究南某扯商会的虎皮,还得是晚辈多多感谢家主才是。” 林惴赶忙起身,双手抱拳,话语此时显得极为诚恳,随后伸手与家主遥遥一对,将杯中酒水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领。 “哈哈哈,南小友可真是谦虚过人,以后不必称晚辈,我虽是结丹修士,但是一身修为也只是天材地宝硬堆而已,真要论战力,恐怕要差上不少,所以你唤我一声王兄即可。” 家主笑声朗朗,身体因为大笑而微微颤抖,手中的酒杯也跟着晃动,洒出了几滴酒水。 “南某也不是什么扭捏之人,依王兄就好。”林惴微笑着,重新坐了下来,目光清澈而坚定。 众人闻言,纷纷跟着大笑起来,神情都是愉悦且放松。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热闹非凡。 林惴不胜酒力,此时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眼神也开始变得有些迷离。 家主目光瞥向林惴,心中暗想:“看来也到此子的酒量也就到这了。” 随即装作随意开口道:“南小友,你觉得这家主的人选,可有什么看法。” 话语落下,宴会厅内所有声音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众人的目光纷纷如利箭般汇聚到林惴身上,都在屏气凝神,静待他的回答。 “既然我是一一小姐的门客,自然是选择一一小姐。” 林惴抬眼看向四周,略显醉意地说道。 “哦?南小友如此笃定一一就是那唯一人选?”家主双眼微眯,紧紧盯着林惴,眼神中透着审视。 “和则两利,分则两弊。”林惴没有受到家主目光的影响,淡淡开口,语气平静。 他在来之前早已做好准备,所谓的招待自己,恐怕是看看自己有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而已。 “南小友,不妨仔细说说。”家主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表情严肃。 “我姓南,想必家主多少已经打听到,我家族之事,另外不知家主可有听过,倒悬仙峰?”林惴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了一杯,随后将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倒悬仙峰?南小友说的可是那天域的倒悬仙峰?”家主此刻神情微微一变,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是不是你一看便知。”林惴神识微动,那枚被自己蕴养极久的精致玉牌,缓缓飞到家主面前。 家主伸手接过,两个雕刻极为遒劲“倒悬”二字印入眼中,同时神识伸入探查。禁制完善,灵力充沛,玉牌不像是作假。 “嘶。”家主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此子的背景竟是如此恐怖。 “爹,倒悬仙峰是什么,天域又是什么?”一一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眨着,满脸好奇,显然是被勾起了兴趣,脆生生地开口问道。 “一一,我们商会虽然是属于北域一流势力了,但是在这倒悬仙峰面前可是远远不够看的。”家主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 “传说在万年前,倒悬仙峰老祖以一己之力,挑起一片无垠大陆悬于地面百丈,至今从未落地,他们自称天域,后来因为其上的山峰众多,索性称自己的宗门为倒悬仙峰。” “要知道其中一位普通长老都是结丹境界,出窍和化神更是数不胜数,更有传言,其峰主更是到了合体境界。” “到了上境可是有其自己的仙尊名讳的,我甚至都不敢为之议论,这都是会有感应的,说不定冒犯到了仙尊,我下一刻就会飞灰烟灭。” 家主此时看向林惴的双眼已经充满了浓浓的期待,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一一闻言,一副迷惑的样子看向林惴,那单纯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什么出窍,什么化身,对她来说太远太远,只是知道林惴的背景极为骇人就是了。 “只是虚名而已,现在可有与王兄谈谈的资格了?”林惴神色毫无波澜,目光平静地看向家主。 “南兄,哪里的话,明日我便正式退居到幕后,全权交给一一就行。”家主此时看不出任何的讨好之色,只是满脸亲切地走向林惴身边,将手中玉牌重新还给林惴,一手揽住林惴肩头。 “我峰需要弟子在外创建自己势力,当作仙峰的下属势力,所以我有意在南域建一宗门,只是其中修行资源……”林惴话语一顿,看向一旁家主,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 “好说好说,我商会愿意全力支持,成为南兄宗门的有力后援,就是不知南兄宗门名讳是如何?”家主自然心领神会,双眼因笑容此时已然眯成一道细线。 “还没想好,王兄可有见解?”林惴事务繁多,这些细枝末叶自然也没有多想,侧头看向家主。 “你我今日相遇无非就是一个缘字,正所谓,缘牵三界意难休,心伴孤云任去留。往昔风雨皆成忆,明日凌云破碧空。不如就按缘心二字起这宗门名讳?” “缘心,源心。”林惴细细琢磨,微微点头。 “哈哈哈,南兄喜欢就好,宗门建设也只管交给我们商会。” “我自作主张,完全不收南兄一颗灵石,最后再找名家为南兄刻一宗门牌匾,高挂山门之前,定是气派不凡。”家主见状,连忙继续开口,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如此甚好!”林惴端起桌上酒杯,与家主对碰,痛饮开来。 第101章 林惴失去意识 战船上,林惴本尊盘腿坐在房内,默默修炼。 “林道友,不得不说你这师姐财大气粗,这么大的战船,说给就给。南妙音忽然开口。 “一点小事而已。” 此时林惴双目开阖,一道精芒射出。 “还是来了吗。”林惴喃喃低语。 神识继续向外散开,只见前方众多筑基修士朝着林惴不断飞来。 “所有人躲在房内,不要出来,有敌袭!”林惴神念化作一道巨大声音响彻开来,自己则飞出房内迎向众人。 “道友们,有何事放着南某不放。”林惴此时化作另一副普通男子模样,踏空朗说开口。 “哼,明知故问,你带走矿山如此之多的苦力,就是公然抢夺我们千令门的财物,今日你不仅要交出所有苦力,更是需要在赔偿我门一笔灵石。” 此时战船向前急速飞驰着,船上众人无一不担心此时自己南老祖的情况,不免气氛有些压抑。 为首之人此时目光极为贪婪,他早就探查过眼前的修士只是筑基中期而已,自己七人不仅有四人是中期,更有三人是后期存在,拿下此人不还是极其轻松。 “哦?看来你们没有收到为你们宗门的消息了。”林惴轻视一笑。 “妖言惑众,给我上!”为首之人大喝一声,丝毫没有理会林惴所言。 七人手中法宝齐齐飞来,形态各异,不禁让林惴都开始微微皱眉。 “刚好那你们炼化人丹。”林惴取出风林谷涛,朝着离自己最近的符箓一剑劈下。 “就知道你会上当,给我爆!”七人中其中一人,低喝一声。 顿时,符箓在接触到长剑的一瞬间,一分为多,在空中连连炸响。 林惴连忙后撤一段距离,同时挥剑荡开眼前烟雾。 但是这才刚刚开始。 一件索状法宝向着林惴迅速奔来,两道火轮在后紧随而至。 林惴双眼一凝,神识闪动,双翼瞬间幻化出来。 同时运转灵力,向后倒撤速度更快。 “真是个滑泥鳅,就知道逃跑。”为首之人见此情形,冷冷一笑。 “此人万万不可放过。” 林惴也知一味躲避不是办法,从储物戒中取出当时嫣儿给自己一串小巧铃铛,不断摇响。 没有任何变化。 林惴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铃铛,灵气疯狂涌入,还是在不断摇晃。 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林惴紧皱眉头,将此物重新收回。 “哈哈哈哈,装神弄鬼,我看你是黔驴技穷了,泥鳅。”为首之人大笑起来。 手中三道细线飞出,若仔细观看其中,只见有三枚极其细小的长针飞了过来。 林惴见状,刚想避开,顿时只觉通体发寒,后背更是失去了知觉。 “不好,原以为分身回归后,这长钉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没想到此物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竟随着分身一同进入本体。“林惴心中暗暗想道。 林惴身形向后迅猛拉开,但是四肢也渐渐开始变得毫无知觉。 飞针在空中连成一线,对着林惴不依不饶的继续飞来。 “咻”的一声传来,林惴只觉一下呼吸不畅,低头看向自己胸膛,一朵朵细小血花在胸口透体而出。 “就你这本事,还想学当英雄,你快早早放弃。”为首之人,见林惴实力如此不堪一击,挥手示意,停住了周围人的动作。 “不着急不着急,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他估计就是等我们一拥而上,好借此反扑,我门偏偏不能如他的意。” 林惴不屑一笑,伸手擦了擦沾在自己脸上的血迹,呼吸此刻变得无比沉重沉重。 手中引灵秘法大释出,一股磅礴吸力顿时涌出,直接将眼前最近的修士吸入手中,掐住咽喉。 “放开…我,放开…我。”林惴手上不断用力,修士此时的话语也开始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看来还是个魔修。”为首之人目光此刻变得极为冷冽,在林惴这一身黑上不断打量。 “放开我师兄,魔头!找死!”只见一人从人群中暴射而出,一柄长剑瞬间出现在手中,剑尖直指林惴刺去。 林惴虽然周身已经近九成失去了知觉,但神色依旧淡漠如铁。 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臂,颤抖的手掌让他此刻有些释放不稳。 持剑之人被这吸力整的浑身一晃,剑尖直直刺入林惴手掌。 又是一抹殷红撒出,渐在这高空之上。 此刻,白云悠悠,太阳高挂于所有人的头顶,显得毒辣无比, 林惴双眼瞥向自己那被刺穿的手中,没有一丝感觉传来。 又是一阵吸力迅猛涌向身前两人,只见二人灵力透体而出,不断灌入林惴体内。 “魔头!你不得好死!” “你不能杀我,你杀不掉我!” 二人的声音惊恐中带着愤怒。 但是林惴那双漆黑的眸子,渐渐变灰,看不见任何事物。 双耳也早已失聪,现在仅仅凭着那一股本能强行支撑着自己,但是很快本能也要逐渐消散,意识也在此刻要彻底消散。 林惴的吸力不断减弱,身前之人挣脱开来,向着一旁掠去。 “呸,我说过你杀不掉我,废物。” “你们还在看什么,此人已经快要失去意识,咱们一起上。” 二人神情此时极度凶狠,自己的境界竟然在刚刚那一小段时间内,掉了近十年苦修得来的修为。 恨不得将林惴生吞活剥, 众人纷纷飞来,心中已经把林惴当作战利品,开始盘算好怎么瓜分。 李惴身形向下落去,此刻的他已经丢失了所有感觉,意识在此刻彻底消散。 “怎么不杀了我?废物你怎么能不杀了我?”那位首先被林惴捏于手中的修士。 神情在此刻已经癫狂,手中长剑不断不断劈砍在林惴身躯之上,又是一抹抹殷红深处,打湿了黑袍。 众人都未发现,黑袍似在微微颤抖,似是有生命一般。 “把他手指剁下来,此人竟然还有储物戒,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倒是便宜我等了。” “此人刚刚背后的一双翅膀,我觉得不错,我要那个。” “还想把我们炼化成人丹,我倒要看看你这大炼之物是什么。” 此人说完,手中术法一释,林惴顿时停止身形,飘在原地。 手中长剑向着林惴一剑刺去,但是并没有产生任何伤害。 “哟,还挺硬。”随即又是一剑刺出。 但这时那串小巧铃铛,竟缓缓从林惴储物戒中飞出,静静飘在原地。 众人正一脸诧异的望着此物,其中一人更是上手准备触摸一番。 伸手一抓,铃铛却灵巧避开,再次一抓,又是避开。 “嘿,此物我要了,谁也别跟我抢。”伸手之人此时有些被激起了好胜心,竟不断伸手想要抓到。 “哈哈哈,小东西,跑不掉了。”此人用灵力化作一张大网将铃铛,牢牢困在其中,任凭铃铛怎么左右冲撞,就是挣脱不开。 此人一把抓过铃铛,拿到手中细细端详,铃铛不知用的什么材质打造,薄如蝉翼但却是坚固异常,其上似有繁密花纹隐隐刻在周身,竟显得非常精致,一枚小巧的铃舌在铃铛中透着莹莹光芒。 “宝贝!此物是个宝贝!看来离诞生灵芝已经不远了”此人正是神情显得十分激动,手中捧着铃铛,生怕旁人抢了过去。 “瘦子,我看看。”原本在一旁观看铃铛奇异景象的其中一人,听到话语,立马飞于跟前,伸手就要抓来, “不给!说了这是我的,先到先得。” 瘦子将铃铛牢牢护在胸前,避开身来手臂。 就在这么你捉我躲的时刻,铃铛被摇晃的叮当作响。 此时头顶的烈日竟在此刻逐渐变暗,身下的云层也逐渐变黑,四周更是在此刻被笼罩了一层迷雾。 周围人的身影竟在此刻,变得模模糊糊,逐渐看不清身形。 “不好快撤,还有埋伏。”为首之人当机立断地喊道。 但是并没有人回应他,连忙神识扫去。 刚刚近在咫尺的同门师兄,竟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前。 此刻他心中大震,哪能管得了这么多,只能顾他自己。 随便朝着一处方向,迅速飞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为首之人渐渐停下了飞行。 他此刻有些疑惑,更有些对不知事物的恐惧,逐渐围绕自己心头。 “不必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和我一战。”声音带着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瞬间炸响在周围。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正欲开口,突然看见远处似有亮光在不断闪烁,心中顿时一喜,连忙飞去。 飞至跟前,不断拨开身边迷雾,向前看去,像是一堵白色高墙挡在身前。 伸手轻轻抚摸,只觉的湿滑无比,正当疑惑之际,白色高墙似在手中快速滑动,白色瞬间转黑。 此人还在感叹可能又是一枚厉害法宝之时,身边迷雾缓缓淡去。 黑墙的大体轮廓此刻渐渐暴露在自己眼前。 黑墙不知高度几许,宽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此人又是向后倒飞出去许久,才隐隐看到黑墙边缘的白色墙壁。 随着身形不断向后倒退,此人的神情却在愈发惊恐,心里的想法愈发笃定。 没错。 这似乎并不是什么白墙黑墙,而是立于天地间的一颗巨大瞳孔! 第102章 换天珠 修士此刻面色煞白,大惊失色,向后疾飞的身躯在此刻蓦地一僵。 紧接着,他手忙脚乱地将储物袋中所有的符箓法宝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仿若流星飞瀑,直直砸向那双神秘而令人胆战心惊的瞳孔。 可叹的是,这看似汹涌的术法轰击,竟如泥牛入海,激不起半分波澜。 他的双目渐渐失神,仿佛内心的所有思绪都被悄然掏空,徒留一副空洞的躯壳。 就这么怔怔地望着眼前这双巨大而诡异的瞳孔,仅仅是一双瞳孔便如此震撼,若是其身躯全貌展露,那该是何等的庞大与恐怖。 瞳孔似乎不带丝毫感情,像是在审视他,又像是在凝视他身后的这片广袤天地。 修士的身躯此时渐渐消散,先是脚踝如烟般消弭,接着是大腿、躯干,最后只剩下一颗面无表情的头颅,带着无尽的茫然缓缓烟消云散。筑基后期的强大修士,就此彻底身死道消! 那瞳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依旧直直地看向远方,一股巨大的怀念之感如浓雾般笼罩在这天地苍茫之间。 原先藏匿在各处的六位修士,也在此刻如飞灰般消逝,消失在这茫茫天地之中,未曾留下一丝痕迹。 林惴的身躯缓缓从远处飘来,停在瞳孔之前。 那堵立在天地之间的黑墙,似在打量,又似在凝视,黑色瞳孔实在过于巨大,让人根本难以分辨其中蕴含的深意。 林惴此刻珠子内的南妙音早已陷入沉睡,对外界之事毫无感知。 林惴眉心处散出莹莹的质朴幽芒,那颗珠子带着如意就这么渐渐离体而去。 “此物,怎么有些眼熟?”一道极为庞大的女子温婉声音回荡在天地之中,但似乎并未对任何事物产生实质影响。 一股意志从天而降,这方天地似乎隐隐都发生了颤抖。 珠子连同如意依旧在不停旋转,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换天珠竟然在这方小世界中,有趣。”话音落下,如意竟在这时不断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遥远星空内,原本盘腿静坐的蟒纹长袍的男子,缓缓睁开了双眼,目光中带着淡漠,看向身下某处。 又是一股磅礴威压骤降,那双巨大瞳孔竟是也开始了颤抖。 瞳孔顿时向上看去,原先的那股意志也换做另一种威压,想要与蟒纹男子抗衡。 “蚍蜉撼树。”蟒纹长袍男子冷哼一声。 只见星空内,一颗颗星球在此刻轰然炸裂。 也许它们也曾诞生过璀璨的生命,也许也曾孕育过杰出的修士,甚至可能诞生出更多如同蟒纹男子般修为高深的强者。 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化为灰烬,一切存在的可能性仅仅在这位男子话语过后,终究尘归尘,土归土。 瞳孔在此刻如镜片一般,碎裂开来。 带着一声不甘的怒吼,连同威压顷刻间消散。 男子意念转动,一道巨大身影朝着自己远远飞来,又是接连不断地撞碎几颗路过的星球。 男子神情微微有些不喜,伸手朝前轻轻一捏,那道巨大身影受此影响不断变小,随后化作一只白色狐狸。 狐狸恭敬匍匐在男子身前,把头紧紧埋在前爪之中。 这狐狸本是不知轻重,因听闻了换天珠的些许传说,便兴冲冲地前来探寻。 可看到仅仅是几个筑基修士,索性就直接投射自己的一只眸子,却没想到碰上了这等神物。 原本觉得熟悉感,此刻在见到男子后这才从自己那繁杂的记忆里抽离出来。 这是她还未化形时,在仙峰内听老祖所讲。 有一位通天彻地的人物,为天下生灵开辟了一条修行之路,从此生灵只要修行,便都能渐渐摆脱寿命所困,与天地同寿。 但是天道不公,在某日,空中突然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窟窿,从中洒下滔天洪水想要彻底抹除这些修行的异类。 那一日,生灵涂炭,世间所存的活物十不存一,不过还是这位站了出来,斩下自己一臂,化作一座山岳堵上了窟窿。 而天道依旧不死不休,竟想彻底颠覆这方世界,重新开始。 这位修行之祖,竟硬生生地掏出自己心脏,炼化成一枚换天珠。 经过一番鏖战,这才彻底粉碎天道意志,才有后面这颗换天珠从此辗转在世间各方势力手中的故事。 天道虽是不公,但是掌管着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生死缘灭。 消失以后,各种不符合常理的事物层出不穷。 修行之祖迫不得已,将自身横镇星空,不光代替天道意识,更是干脆代表着所有的星空意志。 同样,自身也是因为镇守,永生永世脱离不了星空,从此便被世人淡忘。 本以为是自家老祖编纂的传说,如今发现珠子再看到此人通天的本事后,却没想到竟然是真实发生。 “小辈,你从那方世界而来,自然是听过我的故事,那么见我为何不叩首?” 男子话语中传来的那种威压之感,像是一双无形的巨手狠狠掐住了自己的心脏。 狐狸连忙照做,脑袋不断砸在虚空之处。 男子面色极为冷淡,双眼静静看着狐狸。 “好了,说,为什么想要我的珠子?” 狐狸连忙止住叩首,轻声回道:“尊者,小的一时糊涂,不知轻重,只是听闻换天珠的神奇,便起了贪念,还请尊者不要见怪。” 男子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电,冷冷地说道:“不知轻重?你可知这换天珠所涉因果,岂是你能随意沾染的?” 狐狸身躯一颤,连忙说道:“尊者息怒,小的真的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有此等妄念。” 男子冷哼一声:“念你初犯,此次便饶过你。但你需记住,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 狐狸如蒙大赦,赶忙谢恩:“多谢尊者宽宏大量,小的铭记在心,永生不敢忘怀。” 说罢,狐狸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偷瞄了男子一眼,见其神色稍缓,这才慢慢起身,准备退去。 就在狐狸转身的瞬间,男子突然说道:“且慢!” 狐狸心头一紧,再次伏身在地:“尊者还有何吩咐?” 男子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说道:“你回去之后,将今日之事告知各方,让他们知晓,这换天珠在你手中,莫要再起妄念。” 狐狸应声道:“小的明白,定当如实传达。” 随后,狐狸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茫茫星空之中。 男子望着狐狸离去的方向,微微叹息一声。 这一边,林惴的意识缓缓凝聚,身躯不断向下落去,再地面上砸起一阵尘土。 珠子此时连同如意重新回归眉心,静静旋转。 林惴双手撑地,缓缓坐起,查看着自身伤势,却发现自己不仅伤势没有存在一丝,那股阴寒之感也不复存在我,原先些许破碎的黑袍也在这时恢复的极为圆满,没有一丝破损显露。 “南道友,你怎么样?”林惴此时心声发问。 “暂时无碍,刚刚在你失去之时,我也陷入昏迷,应该是有人救下我等,不然没有任何说法能够解释你我二人的处境。”南妙音猜测出口。 林惴虽有不少疑问,但还是没有继续开口发问。 盘腿调息一阵后,向着远处战船飞去。 …… 以下是为您加强画面感、润色并扩写、续写的内容: “回来了!回来了!”钱五此时站在船头,神色激动,不断地向后方极目眺望,手指着林惴所在的方向,口中高喊着。 身后众人听闻这激动人心的呼喊,立马簇拥向前,沿着钱五指的方向,伸长了脖子不断张望。 “南老祖,回来了!南老祖打赢他们回来了!”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与崇敬。 “南老祖你永远是我们的精神支柱。”有人声嘶力竭地高喊着,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敬仰。 众人的话语此时如潮水般不断响起,热烈的气氛弥漫在整个船头。 林惴站在船头,身姿挺拔,他伸手向下按压,示意大家噤声。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炽热地盯着他。这才缓缓开口:“我已让鸿运商会的工匠开始建造我宗,几日后回宗,我希望诸位能够献出自己一份力。” “南老祖开口,我们在所不辞!”众人齐声高呼,声音震耳欲聋,透露着坚定的决心。 “在所不辞!”这誓言般的回应在空气中回荡。 林惴望着众人,眼中满是欣慰与:“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新的宗门必将辉煌无比。届时,我们将拥有更强大的实力,守护我们的家园,让我们的传承延续千秋万代。”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大家这几日也莫要松懈,好好准备,以待宗门重建之时,尽展所能。”林惴再次叮嘱道。 “是,谨遵老祖教诲!”众人齐声应道。 随后,林惴转身走进船舱,留下众人仍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畅想之中,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第103章 品茶 凡人的生命,不过两万多日,于漫漫时光长河,犹如昙花一现。 他们在这尘世中,各自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商人,在喧嚣市井中忙碌,看尽人间百态;医者,以仁心仁术救死扶伤,体悟生死无常;侠客,在江湖风雨里闯荡,历经恩怨情仇。 然而,修仙之路漫漫,寿命更是长远。 若在修行之时,不能领略世间大部分的奇妙与奥秘,不能遍尝世间诸般身份所带来的独特体验,不能洞悉人心善恶的变幻与坚守,只是经历漫长而枯燥的修炼生涯。 那这珍贵的寿命,岂不是徒留无尽的遗憾, 林惴分身站在高处,看着名为青峰山上忙碌着建造宗门的各色身影,心中略有感慨。 “南兄!快来,我这有一壶好茶。”商会家主坐在山间瀑布旁的青石桌前,挥手喊道。 峰峦叠嶂的山间,飞瀑如练,水花四溅,闪耀着璀璨光芒。 林惴闻言,缓缓飞向家主,瀑布打在一旁青石上迸溅起阵阵水雾,弥漫在四周,微微浸湿了林惴的脸庞,带来丝丝的凉意。 “我知道南兄不喜酒水,特地从北域带来的蕴灵茶叶,据说即使搭配着世间清泉,都有一番蕴养体魄的妙用,快来尝尝。” 家主站起身来,手中紫砂茶壶倾斜,一股流畅的淡绿茶水,淌入面前二人茶杯。 顿时茶香四溢,配合着身旁的飞瀑流泉,别有一番滋味。 林惴微微点头,端起茶杯轻嗅其香,随后浅抿一口,细细品味。 一股细小热流从喉间滑过,进入腹中,一股舒畅之感浸润着四肢百骸,从内而外的荡漾开来。 “好茶,王兄好品味。”林惴不由开口赞赏。 “南兄喜欢就好,缘心宗如今建设的速度不慢,约莫还有不到半年就能建成,再次向南兄祝贺。”家主笑吟道。 “哈哈哈,王兄今日不应该只是来找我喝茶闲聊,有事直说便是。”林惴淡笑。 “南兄好眼力,果然任何事物都瞒不住你的眼睛,实不相瞒,我确实有小事与你商量。” “但说无妨。” “那我就长话短说,共有三件事。 其一,上次的齐道商会自从被击退以后,意图联合北域大部分商会,想要扳倒我们鸿运商会,目前已经有了两个较为大型的商会同意联手,其余则还在观望,虽然有着家族那些老前辈在,但我们还是得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让他们站到我们这一队来。 其二,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看,有一位与南兄极为相似的画像被挂上北域悬赏榜,金额更是有着十万灵石的惊人数量,恐怕会有不要命的散修前来,会对南兄以后的宗门发展会有影响。 这其三嘛,等到前两事说完,最后在谈即可。” 家主的表情颇为严肃。 “好,先说其一,无非就想要一张投名状罢了,既然世间众人都喜欢英雄,我们宗门又刚好身处南域,你可以放出消息,说商会已与我宗联手,携手应对南域灾祸之变。” “咱们就当这一回英雄,到时想要再对你们出手,都要掂量掂量你们名声的分量,毕竟哪个商会都不希望自己声名狼藉。” “正巧,我后续会领一批人收入门下,他们需要一场磨砺来提升自己。” “我能告诉王兄,万年后会有更大的灾祸降临咱们这方世界,并且时间在不断缩减,咱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林惴轻轻吹去茶杯上的浮叶,看向家主。 “南兄的意思是,灾祸只是开始,真正的危机还未到来?”家主双眼一凝,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正是。”林惴的回答简洁有力。 “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和家族的前辈商讨,南兄的建议我会采纳,稍后我会与亲信交代。”家主郑重点头。 “还有这其二,我猜测没错的话,悬赏榜上的人应该就是我,我有一具分身不久前可谓是小闹了一场,这才将我挂上这悬赏榜。至于后续 “南兄真不愧是大背景修士,不仅一心多用,更是直接对千令门竖威,真是人中龙凤。”家主啧啧称奇。 “说说其三。”林惴又是抿了一口茶水。 “不知南兄,可有道侣?”家主冷不丁的开口,没有一丝铺垫。 “咳咳咳咳……”林惴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惊住,一口茶水更是呛的自己咳嗽不断。 家主有些奇怪的望着林惴,不知为何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林惴擦去眼角因咳嗽呛出的泪水,顺了顺气息。 “王兄,莫不是也要想把一一小姐介绍给我?” “南兄看来受到了各方的青睐,没关系,既然如此,我让一一成妾就行,没有苛求想要成为正主一说。”家主从怀中递出刺绣手帕,交给林惴。 “我知王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此事莫要再提,我现在一问道登高,没有一丝这番意愿。”林惴用手帕继续擦着泪水,缓缓说道。 “南兄既然执意如此,我也不必强求,小辈的感情,就让她自行发展。那我能再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家主神情不免有些落寞,但是很快又恢复神采。 “只要不是类似要求,王兄尽管提就是。” “让一一加入贵宗。” “好说,前面就与一一小姐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就有了凝气的修为,想必天赋定然不低,况且我这功法也不挑天赋,只看品行,我相信她的为人。”林惴欣然答应。 “哦?我还没有见过南兄的根本功法,能否一试?”家主有些好奇。 林惴稍作犹豫,还是答应下来,既然决定开宗立派,这功法注定是要暴露在众人面前的。 “好,王兄你是结丹修士,你我点到为止即可。” “好说!” 二人身形顿时拉高,站在瀑布上方,遥遥对立。 “南兄,我还是将境界压至筑基,不然有些欺负你了。” 哈哈哈哈,用不着,王兄,不下死手就行,我也正好想要领略一下结丹修士的风采。”林惴这时双眼战意愈浓。 家主此刻双手猛然合于胸前,似在积聚力量量。 一瞬间,一股雄浑激荡的气势如波涛般陡然升起,强大的气场令他的发丝与袖袍在空中肆意飘动。 下一刻,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向两边划圆打开,竟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手臂残影,并未即刻消散,犹如孔雀开屏般立在身侧。 那些定格的残影,清晰地呈现出手指的弯曲弧度和手掌的翻转角度,形成一道道形态各异的手诀。 刹那间,这些手诀迅速变化,形成一道道凌厉的诀印,朝着林惴飞射而去。 残影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扭曲,发出“滋滋”的声响。 此时,瀑布形成的水雾被纷纷扬起,在光影交错中形成一片迷蒙的景象。 家主身形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林惴双目紧盯攻势飞来,同时不断挪着步子调整身形,双手握拳, 趁着攻势空档,李惴一手横拉头顶,一手架于腰间,下盘微沉,灵气激荡期间。 “真君舞戟式。”林惴口中大喝一声。 身形迅速暴起,朝着家主猛然冲去,竟然想以筑基修为肉搏硬撼结丹。 家主不免神色有些好奇望着攻来之人,他能看出来林惴所用拳法极为不凡,只是起势瞬间,自己就如同面对的是一尊上凶兽,修士的气息全然不在。 索性卖出一个破绽,想要尝尝这来自倒悬仙峰的南家修士。 林惴自然是知晓家主有意想要测试自己。 不过!正合我意! 林惴右臂高抬,手肘绷直,拳速极快地刺向家主,那拳头仿佛裹挟着千钧之力,呼啸生风。 然而,家主却只是微微挑眉,轻描淡写地挥手拍掉林惴的手臂,同时侧身一闪,轻松躲过这凌厉的一击。 林惴见状,眼神瞬间变得狠厉,手指瞬间弯曲,回身像一只迅猛的猎豹般朝着家主抓去。 他的速度快如闪电,带起一阵劲风。 家主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轻移,再次避开。 林惴哪肯罢休,他怒吼一声,全身力量汇聚于双拳,拳法愈发刚猛,拳影重重,犹如长戟连续直刺,让人眼花缭乱。 家主一时不察,竟被林惴一拳击中肩头,身形微微一晃。 就在此时,林惴仿佛化身为手持长戟的猛将,他的手臂如戟杆般笔直坚硬,拳头像戟尖一样犀利尖锐。 他猛地向前一刺,又如挥舞长戟般横扫,攻势如狂风骤雨般密集。家主连连后退,略显狼狈。 林惴心中大喜,攻击更加凶猛,每一招都用尽了全力,同时找准时机,一股磅礴吸力涌出。 家主正专心应对林惴攻势,神识中传来隐隐波动,脸色大变,他竟然感觉到了生死威胁,一瞬间向后拉出一大段身形。 即便如此周身灵力竟然消失了一丝,要知道打斗中任何变化都足以致命,这点变换不禁让家主打了万分精神面对林惴。 林惴欺身逼近找准空档,右手猛吸,左手出拳不停。 此时底下那些忙碌的工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二人的打斗场景,纷纷伫立凝望。 就在都以为家主即将落败之时,家主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稳住身形,强忍着灵力带来的撕扯感,结丹修为彻底释放,体内灵力骤然爆发。 他看准林惴出手空档,猛地出手,一把抓住林惴的手腕,用力一甩,林惴整个人便飞了出去,重重地入瀑布之中。 身后残影重新浮现,又是一道道诀印飞出,直直砸向林惴落水之处。 林惴躲闪不及,硬挨几下,但是所幸有着水面作为缓冲,伤势不大。 家主这才继续站立远处,静静观看,心中却是震惊万分。 林惴从瀑布下方潭水之中狼狈爬出,挥了挥手。 “南某自认不敌,认输。” 家主闻言连忙下来,一道术法打出,林惴湿漉漉的样子这才重新恢复到原貌。 “南兄能躲避我的术法,已然是不易,还能与我交手片刻,更是罕见,若是假以时日,南兄升至结丹修为,我定当不敌,何况南兄必定有着许多底牌没有展露,那手吸力,我见都要心惊,想必就是立宗根本了。” 家主此时与林惴重新回到青石桌前坐下,与林惴攀谈起来。 “我后续会加以改良,传授给门下弟子,宗主觉得可行?” “这么说,一一交给你,我放心!”家主随即爽朗大笑。 第104章 本座不喜叩首 在这一边,广袤无垠的天际,一艘巨大而的战船风驰般穿行。 林惴稳稳地伫立在船头,身姿挺拔如峰,衣袂在狂风的呼啸中肆意飘扬。 他俯瞰着身下那不断后退的茫茫云海,神情淡然若定,这世间的一切繁杂都如这过眼云烟般不断过去。 “南道友,这引灵秘法,我要将其授予众人,你有什么想法吗?”林惴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语气坚定中带着几分询问。 “不用担心我的看法,就是得小心南家的修士调查,如此大规模的授予秘法,必定是要被外人知晓。”南妙音的声音在林惴的脑海中响起,话语中满是忧虑。 林惴微微颔首,深邃的目光转向船舱内。 只见钱五正手忙脚乱地给众人盛饭,他的动作略显生涩,脸上却是热情不已。 “钱五,过来。”林惴一声呼唤,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钱五闻声,当即停下手中动作,双手在围裙上慌乱地擦了又擦,随后一路小跑着来到林惴面前。 “南老祖,有什么吩咐?”钱五的声音因紧张和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望向林惴的眼神中充满了近乎狂热的敬佩与崇拜,仿佛此人便是他生命中的至高信仰。 “稍后等众人吃过饭以后,召集大家过来,本座要授予你们本门根本秘法,助大家正式踏入修行之路。”林惴的话语犹如洪钟鸣响,在钱五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好的,南老祖。”钱五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激动,自从经历过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之后,他心中对修行之事满怀憧憬。 此刻听到林惴的决定,更是激动得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船舱中清晰可闻。 林惴见状,眉头轻轻皱起,心中早已对这种叩拜的行为感到颇为不适。 “依旧是那句话,凡对本座朝拜之人,心中只需怀有敬畏,躬身行礼便可。”林惴的声音此刻充满了威严,斩钉截铁。 “本座向来不喜叩拜之礼,叩首之举,只能表明自身乃弱者之态。” “在本座的宗门,强者当以傲骨立身,以敬畏为本,而非通过卑微的叩首来彰显忠诚。谁若妄图以叩首来谄媚,便是对本座的不敬,也是对自身尊严的践踏!”林惴的话语掷地有声,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谨遵老祖之命。”钱五双腿微微颤抖,急忙站起身来,一手放于心口,躬身行礼,丝毫不敢违背。 却不知钱五此刻的举动,在未来将会影响千千万万人的生命轨迹。 片刻之后,林惴站在众人面前,目光扫过眼前这些形态各异的弟子。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坚定地望着自己,仿佛在等待着一场神圣的洗礼。 林惴朗声道:“诸位同门,我宗虽如今只是新立宗门,但未来之途,必定璀璨辉煌。相信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之下,终能让本宗之名,响彻天地,令各方仰望!诸位,告诉我,你们有没有这份决心和信心!” “有!我们必将成功!”众人齐声高呼,神情亢奋,声音冲破云霄,震撼苍穹。 “我宗从不以天赋衡量,亦不以资质论断,唯一看重的便是那方寸之间的决然之心!”林惴的声音激昂澎湃,充满力量。 “所以,哪怕是凡流之辈,亦能成仙登高,睥睨苍穹!现传诸位本门根本功法。”林惴的声音如雷霆万钧,振聋发聩。 “此次传功过后,你们将会面临一场生死危机,你们面对的敌人不再是修士,而是那层出不穷的邪祟,可有害怕之人?” “我们不惧!南老祖所指,就是我们心之所向。”众人丝毫没有犹豫。 林惴缓缓点头。 “诸位闭眼,原地盘腿坐下,放开心神,一切事物交给本座就行。”林惴双手舞动,准备施展秘法。 众人依言照做,船上的场面壮观至极。 近百人的身形密密麻麻地盘坐在空地,安静而庄重,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信念,是隐匿于灵魂深处的神秘力量,它无形无质,却能在生命的漫漫长夜中熠熠生辉。 当现实的荆棘无情地刺痛梦想的羽翼,当生活的风暴妄图熄灭希望的火种,信念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盾,抵御着绝望的侵蚀,扞卫着内心的光明。 拥有信念之人,能以无畏的勇气跨越千沟万壑,能在混沌中辨识真理的曙光,能在孤独中坚守崇高的追求,将命运的丝线紧紧握在自己手中,编织出独属自己的星河。 “南道友,助我。”林惴低声说道。 “好!”南妙音应道。 此时,林惴眉心处的如意骤然散出一抹璀璨光辉,如同一道极光投射到身前,形成与眉心处一模一样的深绿虚影,静静地飘浮在空中。 “分!”南妙音此时娇喝一声,声音清脆响亮。 如意虚影顿时如烟花般炸裂开来,散出点点璀璨星光,纷纷飘向众人眉心。 只见钱五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在星光进入到眉心的一瞬间,身体开始剧烈颤抖,眉心处仿若被重锤猛击,剧痛不已。 像是有什么锋利无比的东西,硬生生地在眉心处破开一处空间,钱五此刻汗流浃背,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如雨般滑落,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而,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放弃的神色显露,只有那紧咬的牙关和紧绷的肌肉,显示着他在苦苦支撑。 一道道闷哼之声传出,此起彼伏,显然林惴身前众人已经是处在同一难以忍受的痛楚之中。他们有的面容扭曲,有的嘴唇咬破,鲜血渗出,却无一人吭声。 林惴双手负后,静静看着众人痛苦的脸色,神色没有一丝变化,依旧冷漠如霜。他心中暗自思量:这点苦都吃不了,就没有资格入我门下。 众人依旧咬牙坚持,这些没有任何天赋的人,相比于当初初一十五二位姐妹差的太远太远。 钱五的汗珠如雨般在面部洒落而下,这种如同钻心的疼痛,他这一生之中可从未遇到。那疼痛仿佛无数只小虫在啃噬着他的灵魂,每一秒都是煎熬。 “诸位,这就是入我宗的第一关,想放弃者可以举手,本座可以马上收回术法,结束痛苦。同时给一笔财物,安心回凡俗养老即可。”林惴此时出言蛊惑着,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冰冷。 但是众人却无一人举手,依旧死命坚持着。那坚定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决心,哪怕痛苦万分,也绝不退缩。 风声呼啸着响在众人耳边,带来了一丝凉意,却无法冷却他们心中燃烧的信念。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渐暗,夜幕笼罩,乌云密布,压抑的氛围愈发浓重。 众人在这黑暗与痛苦之中苦苦支撑,汗水不断湿透了衣衫,身体的颤抖愈发剧烈。 钱五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嘴唇颤抖着,却依旧死命坚持。 “我不能放弃!我不能放弃!我一定可以!我不想再被别人看不起,我要站在所有人头上!我就是王!”钱五心中充满了斗志。 其他人也都到了极限,面目狰狞,表情痛苦至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有人再也承受不住,惨叫一声晕倒在地。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纷纷倒下,整个场地一片混乱。然而,尽管他们一个个失去了意识,但他们的眉心处却都有一道如意的虚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林惴看着这一幕,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林道友,第一次当这宗门老祖,可曾有一分兴奋之感。” 南妙音此时淡淡开口。 林惴微微仰头,看向远处的山峦,沉吟片刻后说道:“有,但是更多的是责任与压力。这众多弟子的未来皆系于我身,如何能让宗门壮大,如何能让他们有所成就,这每一件事都需深思熟虑。” 南妙音轻轻点头,缓声道:“确实如此,不过以林道友之能,想必能应对这诸多挑战。” 林惴的双眼望着众人,同时又像望着自己。 第105章 侯逍遥 “南老祖,外面有人求见。”钱五的声音在门外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林惴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色透露出一抹疑惑,神识如水般散出,却竟然没有察觉到半点此人的身影。 “让他进来。” “遵命,老祖。” 不多时,一位脊背佝偻的中年汉子,步履蹒跚、醉意朦胧地走来。他每走一步,身子都跟着晃上一晃,仿佛随时都会跌倒。一张嘴,便能瞧见那满口的黄牙,一股难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我老远就瞅见你们的船从我头顶‘呼’地一下飞过,哼!你可知这是我的地界,要从此路过,那得掏点过路钱才行!” 汉子的举止极为随意,身上那身破旧的麻布服饰松松垮垮地挂着,随着他的动作摆动,仿佛随时都会脱落。他周身散发着浓烈到让人几乎窒息的酒味,那味道就像是他整个人在酒缸里泡了许久,都快腌入味了一般。 林惴只是静静地凝望汉子,没有着急开口。 神识扫去,竟没有一点此人存在的迹象,要不是此刻这人真真切切地站在林惴身前,他甚至都不会觉察到周遭有这样一个人的气息。 “你这小娃娃,怎么如此没有礼貌,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就知道用你神识探我。” 汉子骂骂咧咧地拿起挂在腰间的酒壶,仰头猛灌一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胸前的衣襟。随即他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林惴面前。 “前辈,不知道怎么称呼?”林惴这时走上前来,干脆和汉子一同坐下。 “侯君风采踏春阳,逍走山川意未央。遥梦天光明月朗,寄情天地酒盈觞。侯逍遥。” 汉子仰头又是一口烈酒饮入腹中,大声吟道,声音在屋内回荡。 “侯前辈,失敬失敬,晚辈南惴,是这众人立派祖师。”林惴微笑着开口,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 “哦?有意思,什么时候一个筑基修士都能开宗立派了,还收这么一群废物。” 侯逍遥抬眼仔细瞧着林惴这极为普通的模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是觉得此子灵力比旁人深厚数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修士本就在于修自身而已,南某向来不看重天赋,不论资质是好是坏。” “你这小娃娃可真是有趣,第一次听人说修行不看天赋的,那不看天赋,不看资质,你看什么?难不成真会有人看那虚无缥缈的毅力。”侯逍遥看向林惴的眼神变得极为玩味,那目光仿佛要将林惴看穿。 “也不怕侯前辈笑话,南某正是这样想。”林惴面色极为平静,即使知晓对方可能是某位游戏人间的大修士,依然面无惧色,目光坚定地与侯逍遥对视。 “哈哈哈哈哈哈……”侯逍遥此时仰头大笑出声,那笑声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林惴则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侯逍遥渐渐止住笑声,向林惴伸出一只手。 “说了过路钱,啥时候能给我。” “不知侯前辈,想要些什么?”林惴神色渐渐凝重,眉头微微皱起。 “好说好说,给这葫芦装满就行。”说完,取下腰间酒壶递给林惴。 林惴却伸手推了回去,笑道:“侯前辈,你这酒壶看着像一平常葫芦,可是像您这样修为,哪能只有表面看的这么简单。要是来个自成一方世界的那种法器,晚辈到时哭都来不及,要不这样,我这还有几瓶佳酿,直接送给前辈就行。” 林惴说完从储物戒中取出当时嫣儿给的几瓶仙酒,塞到侯逍遥手上。 “合我胃口,合我胃口!你这娃娃可真合我胃口。”侯逍遥挥手收下几瓶,留下一瓶玉壶,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手中,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下都浑然不知。 打开壶帽,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四溢开来,侯逍遥闭上双眼鼻翼扇动,摇头细细嗅着,那陶醉的模样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好酒,好酒!好久没有闻过这般好酒了,好小子,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侯逍遥的神情显得极为陶醉,口中话语不停。 林惴看此情形,索性又掏出两盏酒杯,想要与其共饮。 侯逍遥见林惴动作,连忙将身子扭到一旁,死死护住怀中酒壶。 “都说了是过路钱,哪还有再回头吃点,这个道理。” 林惴闻言,却是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重新收回酒杯,淡淡一笑。 “侯前辈喜欢就行,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侯逍遥没有理会林惴,直接对着壶嘴,高高扬起头,顿时神情变得更加陶醉,仿佛整个人都置身云海之中,来回起伏,潇洒自如。 “哈哈哈,痛快!痛快!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侯逍遥眯眼细细品味,口中高喊不停。 又是仰头痛饮,那酒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柔顺的质感仿佛滑过身体内每一处位置,通透,舒爽。 很快一壶酒见底,侯逍遥举起酒壶,壶嘴朝着口中猛点几下,倒出最后几滴酒水,不断地咂巴着嘴唇。 良久,侯逍遥才回过神来,四仰八叉地躺在船舱内,向后翻转脑袋,脸颊通红得如同煮熟的虾子,倒视着林惴,显然是醉意不浅。 “小……子,你这人……可以,我喜欢…”口中话语已经是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钱五,扶前辈到客房休息。”林惴这时传声到门口一直候着的钱五。 “来了。” 钱五走入房内,看着这中年汉子这邋遢样子,不禁眉头紧皱,脸上满是嫌弃。但是南老祖已经开口,也不得不照做。 “快走快走,怎么醉成这样。” 钱五眉头紧皱,满脸不情愿地伸手去拉起眼前这位邋遢男子,可使尽了浑身力气,那男子却犹如一座沉重的山,纹丝未动。 钱五一咬牙,索性双手并用,死死抓住男子的胳膊,奋力将其推拽开去。然而,那男子实在太过沉重,钱五还是根本拉不动。 无奈之下,他干脆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双腿,使足了劲儿将其往一旁拖去。 侯逍遥的身体在地上摩擦着,皮肤与木地板剧烈地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格外刺耳,所经之处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林惴看着钱五拖拽的样子,有些尴尬地摇头。 这时,神识传来一阵波动,一位男子神情火急火燎地御剑而来。 林惴走出船舱,抬头看向此人。只见此人头发凌乱,汗水湿透了衣衫。 “道友,可曾见过一中年汉子,个头中等,一身酒味。”男子缓缓停在林惴身旁,抱拳说道,声音中满是焦急。 “见过道友,自然是见过,不过你先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林惴回礼说道,目光审视地看着对方。 “实在不好意思,我有些匆忙,此人是我宗太上长老,此人早些年间为情所伤,嗜酒如命。” “原本被我宗其他太上长老关在禁地,却没想到今日却偷偷跑了出来,如若打扰到道友,我替太上长老害怕给道友赔个不是。”男子说完又要再次行礼。 林惴双手连忙托住,同时开口说道:“不必不必,前辈小饮了几杯,现在就在我客房内休息,我这就领你去见。” 二人向着客房走去,林惴右手已经放在门前,正欲叩门。 一道娇喝这时响在后方。 “道友不要相信他!此人是我宗叛徒,有一秘术,想要谋害老祖性命。” 林惴循声望去,一袭大红衣袍女修,双眉立起,眼中怒火燃烧。她正从远处不断御剑飞来,衣袂飘飘。 “道友,不要相信此女,此人一直与我素有仇怨,想要栽赃嫁祸于我。” 女修缓缓降至身旁,一张圆圆的脸上,一双杏眼瞪得溜圆,显得有几分可爱,却又满是愤怒。 “你放屁!道友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林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眉头紧锁,目光在男子和女修之间来回游移。 侯逍遥在屋内似乎被外面的吵闹声惊扰,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嘟囔。 那男子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道友,莫要再犹豫,时间紧迫,若让这太上长老醒转,恐生变故。” 女修杏眼圆睁,娇斥道:“你休要胡言乱语,骗得这位道友。” 林惴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二位先莫要争吵,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侯前辈如今在我这屋内,究竟如何,待我将他唤醒,一问便知。” 说罢,林惴抬手就要叩门。 男子脸色骤变,伸手欲阻拦:“不可,万一他……” 女修截断他的话:“有何不可?若心中无鬼,又何必这般紧张?”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侯逍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不耐烦:“外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林惴闻声,推门而入,只见侯逍遥半坐起身,眼神还有些迷离。 “侯前辈,外面这二位因您而起了争执,还望您给个说法。”林惴恭敬地说道。 侯逍遥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酒嗝,说道:“哼,这两个小兔崽子,扰了我的好梦。” 男子和女修一同进入屋内,双双跪倒在侯逍遥面前。 男子哭诉道:“太上长老,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女修则喊道:“老祖,莫要听信他的谗言。” 侯逍遥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指着男子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平日里就不安分。” 又看向女修,喝道:“还有你,也不是个省心的。” 林惴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一幕,总觉得今日之事怎么这么蹊跷,但是又说不上有何处不妥,只是在一旁静静观望。 第106章 红绫、宽星 “你这人满嘴喷粪,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你就是想获取太上长老的好感罢了!”红衣女修柳眉倒竖,俏脸含怒,那原本应显可爱的面容此刻却因愤怒而显得格外泼辣。 被她怒怼的男子眉头紧皱,脸色沉闷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大声驳斥道:“红绫,你这人说话怎么没轻没重,你可是个女修呀!” 男子心中满是无奈,他虽早知晓红绫性格泼辣,却未曾想竟到了这般不管不顾的地步。 红绫却毫不理会,双手叉腰,如连珠炮般的话语继续不停歇地吐出:“女修怎么了?女修你就能欺负我?女修你就能为所欲为?你在想什么?啊?宽星我问你你在想什么?” 她那圆圆的眼眸此刻瞪得浑圆,仿佛要喷出火来。 这番质问,把被称为宽星的男子说得呆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怎么不说话!我看你就是存心想谋害太上长老。” “想要争取那个名额。你记住!有我一天在,你一天都拿不到这个名额。”红绫越说越气,声音愈发尖锐,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太上长老你评评理呀,这人是不是居心叵测!”红绫猛地扭头,看向一旁正坐着的太上长老。 一直站在旁边的林惴,忍不住用手拂过面庞,此女的话语实在是吵得他耳根生疼。 “够了够了,你们二人安静一点,我就跑出来喝个酒,你们硬生生从宗门追到这里,不就是为了序列名额吗,去找别的长老不行吗,好歹也是筑基修士,怎么还像市井俗人一般,吵吵闹闹成什么体统,你让南小子怎么看!”侯逍遥一脸无奈,眉头紧锁,烦躁地抓了抓头。 “红绫那所谓的序列名额无非就是多一点资源倾斜,有个名头而已,你本就是宗主的女儿,你还愁什么资源。”侯逍遥看向红绫,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 “还有你宽星,你和谁争不好你非要和她争,现在好了,麻烦甩给我一个人。” 侯逍遥一边抱怨着,一边又取出一瓶佳酿,缓缓地倒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心中暗自懊悔。 本就不想做这破什么太上长老,一个人隐于世间,潇洒自在,不知有多好。要不是宗主跟自己有旧,又送自己一宝库的好酒好言相求,自己绝不答应来管这档子破事。 “我就是看不惯宽星,我什么都看不惯他,他想要的我就想抢,没有原因。”红绫双手紧紧握拳,胸脯剧烈起伏,那娇俏的脸庞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宽星则是一脸憋屈,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加上自己本就不擅言辞,一时竟涨红了双脸,吭哧许久,也不见有任何话语传出。 侯逍遥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道:“罢了罢了,宽星我也知晓你的体质就是需要世间众人崇拜,形成信仰之力, 助你成丹。” 他顿了顿,目光在林惴与宽星二人身上扫过,接着道:“不如这样,我就擅作主张一回,南小子的宗门如今百废俱兴,你不如去他门下当一长老,传授功法,虽然我观人数不多,但是也毕竟是在不断扩张,积少成多的道理你也明白。你看如何?”侯逍遥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希望能就此化解这场纷争。 林惴闻言,微微躬身,话语轻柔舒缓:“晚辈随时欢迎道友。” 宽星听到林惴的话,连忙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光彩。世间体质复杂繁多,如若是特殊体质者,从筑基到结丹这一步不仅需要满足体质所需,更是需要选择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才能在后续修炼中不断拔高。 他已经受这信仰之体困扰许久,迟迟难以结丹,本就想去争那万人竞争的名额,想着得到后,必定会有不少崇拜所化,形成信仰之力,加持自身。谁也没想到这个红绫仗着自己少宗主的身份,处处与自己作对,导致自己想要竞争这名额变得异常困难。 宽星见林惴欣然答应,也是连忙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那就多谢南道友了,我较为精通丹道,到时职位南兄随意安排就是,供俸就不必了,宗门也会提供。” “我也去!我也去!你都去了,我能不去吗?长老我可是给你说了啊,你给我爹讲去。”红绫见宽星答应要求,也是连忙开口要求道,那模样活像一个任性的孩子,满脸的倔强。 林惴自然是无比欢迎,两位筑基后期,距离结丹都只差半步的修士,来到自己宗门,可谓是一大喜事,更何况这二位都不要灵石,这对林惴来说无疑是巨大帮助。 “红绫道友,也想前往,我也十分欢迎。”林惴面带喜色,眼中满是期待。 “哼!看人家也答应了,你就束手就擒等本小姐继续捉弄你。”红绫扬起下巴,一脸得意,那灵动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宽星则是满脸愁苦,心中烦躁不已,快烦死了这个走哪跟哪的跟屁虫,自己没有一点自由不说,什么事都爱抢自己的。 “哎。”宽星长叹一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郁闷。 林惴与侯逍遥都是笑笑不语,红绫这丫头的心思,他们这些老油条又怎会不知。 “哈哈哈哈,说不出话来了,宽星!”红绫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客房内,不断回荡。 情窦初开,是心尖上猝不及防的颤抖,是眼眸中难以掩饰的慌乱,是灵魂里不由自主的奔赴。 它如烈酒,灼烧着稚嫩的心灵,让人在沉醉中迷失,又在迷失中找寻自我;它似狂风,吹乱了平静的思绪,让人在混乱中挣扎,又在挣扎中渴望安宁;它像暴雨,冲击着脆弱的防线,让人在溃败中坚守,又在坚守中拥抱未知。 …… 这一边,鸿运商会帮助某位修士在南域建造宗门从而剿灭邪祟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原本在南域隐藏的凝气散修也是蠢蠢欲动,各怀心思地聚集在缘心宗山门处。 众人脸上或期望,或打量,或疑惑,目光都聚焦在山下那道奇怪红色拱门。 据说这是宗门老祖在一秘境所生灵感,从而建造,只是这造型怎么看都有点过于诡异。 那拱门似拱桥,又似山门,染料更是选用鲜艳的血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得刺目,仿佛要滴出血来。 林惴分身此时从远处不急不缓地飞来,一身如墨黑袍,在日光的照耀下隐隐透着里面繁复的花纹。 那黑袍随风飘动,宛如白日中的旗帜,神秘而威严的感觉油然而生。 “诸位,本座宗门虽还在建设,但依旧是广开山门,诚邀南域各位修士加入本座宗门,共同对抗南域邪祟。”林惴在上方朗朗传声,语调深厚平稳。 那声音仿佛具有穿透力,直击下方每一位修士的心灵。 下方修士不禁纷纷抬头观望,只见林惴长发随风舞动,一身黑袍被风鼓荡得霍霍作响,宛如从天而降的一位仙尊,潇洒自如。 一股股莫名的激情从下方修士心中燃起,他们已经被邪祟逼得退无可退。 曾经所处的小型宗门早已沦陷,有的被邪祟践踏,有的被其他势力吞并。 他们终日东躲西藏,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们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此刻众人迫切地需要一个人站出来领导大家击退邪祟,这时林惴无疑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主心骨。 “近日虽有少许邪祟不断侵扰我宗,但是都被我们一一击杀,诸位大可放心你们自身安全,只要进入到缘心宗一天,缘心宗就永远是你们强有力的后盾。”林惴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我们愿意追随老祖!我们要打倒邪祟!夺回家园!”一位身材魁梧的修士率先高呼。 “老祖千秋万代,永恒不灭!”另一位面容清瘦的修士也跟着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对林惴的敬仰,那声音在山中回荡,久久不散。 “老祖必胜!缘心宗必胜!”越来越多的修士加入了呼喊的行列,他们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洪流,震撼着整个青峰山头。 “……”众人的情绪被点燃,纷纷振臂高呼。 那场面,犹如汹涌波涛,澎湃激昂。 他们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林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面色还是淡然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稍后会有人士与大家讲解入宗事宜,本座还有要是先行一步。”林惴神念传声后方一一,自己则向着南域某处村落飞去。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那一身黑袍在风中舞动的残影。 第107章 过往最为伤人 林惴分身一路向南疾驰,心早已飞到了那魂牵梦绕的晏府和桃源村。 他早将两地的位置打听清晰,一直渴望归来,却苦于事务缠身,无暇分身。 此次本尊回归,宗门建设也已步入正轨,无需他过多操心,这才终于得以成行。 九岁时,他懵懵懂懂地从桃源村走出,对未来满怀憧憬。 时光匆匆,十余年过去,如今的他已成为筑基中期修士,更是一方宗门的开山老祖。 当熟悉的景色接连映入眼帘,记忆深处的那些人和事,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涌上心头。 “真是流光匆匆把人抛,红了稚花,绿了竹涛。” 林惴俯瞰下方竹林,感慨之语脱口而出。 他的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有对往昔的怀念,也有对岁月流逝的无奈。 远处的城镇依旧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街道与房屋未曾改变,只是当年在路口买糖葫芦的孩童已消失不见。 林惴远远地便从空中降落至地面,他的双脚踏上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踏入城镇,一股清冷的风迎面吹来,带着岁月的沧桑。 昔日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街边的店铺紧闭着门窗,门板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那曾经鲜艳的招牌也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黯淡无光、字迹模糊。 曾经人来人往的道路上,如今只有落叶在风中寂寞地翻滚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惴缓缓地走着,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 曾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的摊位,如今只剩下空荡荡的架子,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 道路两旁的树木,虽然依旧枝繁叶茂,但那绿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似乎也在为这城镇的冷清而感到悲伤。 邪祟之事在这些凡人村落造成的影响着实不小,曾经的热闹与喧嚣如今已被冷清和寂静所取代。 锦华学堂的牌匾虽仍挂在原处,却已灰尘遍布,显然久未清扫。 曾经那悦耳的读书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林惴轻抬脚步,踏入屋内,轻声呼唤。 “柳夫子,德林师兄?” 然而,许久都未得到任何应答,林惴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转身正欲离开,一道苍老却饱含惊喜的声音骤然响起。 “可是林小子回来了?” 本已不抱希望的林惴闻听此言,那始终淡漠的神情瞬间涌现出许多欣喜,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了明灯。 他快步循声走去,脚下的步伐因为激动而略显凌乱。 走过青石小径,来到后院,古树依旧静静矗立在院中,仿佛一位忠诚的守护者,正如房门一侧的柳夫子仍坚守着学堂。 柳夫子身着记忆中的青色教书长袍,只是原本稀疏的白发如今更加稀少,皱纹如深深的沟壑,刻满了岁月的沧桑。 一根粗糙的木棍支撑着他那清瘦的身躯。 林惴望着眼前的故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都卡在了那里。 “愣在那作甚,如今当了仙人,难道还要老朽过来迎接不成。” 柳夫子的话语虽有些难听,可那混浊的双眼却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眼角的皱纹因为笑容而更加深刻。 “小子这就来。”此刻的林惴毫无开山老祖的架子,依旧如当初初入学堂时那般恭敬谦卑。 柳夫子望着一身黑袍,意气风发的林小子,往日的点点滴滴也浮上心头。 林小子虽非他唯一的弟子,却早已被当作教书之道的亲传。 想到这里,柳夫子的眼神变得更加柔和,充满了欣慰和骄傲。 “啪”的一声,柳夫子一巴掌拍在林惴的头上。 “你还有脸回来,这学堂就剩我一人,你让我如何生活,也不多来看看我。”柳夫子的语气中带着嗔怪,脸上却是见到晚辈时那种慈爱。 说完,又是一掌。 林惴不闪不避,稍稍矮身,方便已有些佝偻的柳夫子能够打到自己。“还矮身!就是喜欢挨揍是,好,看我今天大揍仙人。” 说完,手中木棍被颤颤巍巍地拿起,用力朝林惴大腿打去,不过在即将打到之时,还是收了不少力道。 林惴没有一丝不满,反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脸上满是笑容。 “罢了罢了,老朽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扶我回屋。”柳夫子收回木棍,重新撑起身子,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林惴赶忙在一旁搀扶,一同缓缓走进屋内。 屋内,几幅古朴的字画点缀着略显斑驳的墙壁,墨香似乎依旧在空气中萦绕。 一张老旧的木床紧靠着墙边,床铺上的被褥叠放得规整有序,虽然有些破旧,却能看出主人的精心打理。 一张磨平棱角的木桌静立在木床不远处,桌上摆放着几卷泛黄的书籍和半秃的毛笔,还有未吃完的粗茶淡饭。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盛饭。”柳夫子将林惴推到一旁,自己慢慢走向桌旁的木桶。 “我来,我来。”林惴急忙走上前去,想要抢先一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生怕柳夫子累着。 “回去坐好。”柳夫子的话语带着一丝呵斥。 林惴这才从一旁搬来木凳,在木桌前坐好,却依旧回头望着夫子,眼神中满是担忧。 柳夫子的动作缓慢且颤抖,但打开桶盖、盛入米饭的动作却出奇地顺畅。 “这几年说是出了一个什么邪祟,吓得镇里的人都跑回村里了,娃娃也不读书了,德林也跟着镇里的女娃回去成婚了,如今就剩我一个人喽。” 柳夫子把饭碗端到林惴身前,缓缓走向对面。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落寞。 “夫子,可是您这几年没有收入怎么生活。”林惴看着他的背影,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他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关切。 “怎么生活?老朽还是给自己攒了一些棺材本的,要是你再晚来几年,说不定你就看我自己把自己埋喽。”柳夫子端起饭碗,夹了一块清水豆腐,放在林惴碗里,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林惴连忙端碗,手臂伸前,不敢有丝毫逾越。 “夫子,我有一想法,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林惴看着碗中的豆腐,话语有些犹豫。他的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说就是了,怎么咱们的林大仙人,还真怕了老朽不成?”柳夫子抬眼瞥了林惴一眼,眼中带着一丝好奇。 “我在南域有一宗门正在建设,正是需要人员辅助的时候,我想请夫子过去教授学问。”林惴抬头看向夫子,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过你让我一凡夫俗子去教授仙人可不太好,更何况我这副身子骨,可经不起几年折腾了。” 柳夫子只是默默看着林惴,话语平淡。但他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犹豫。 林惴将手中饭碗搁置桌上,手腕翻转,几颗散发着浓郁丹香的丹药出现在手中。 “夫子,这些寿元丹您稍后服下,应该能增添一甲子的寿命,另外我也会找寻办法,帮助您踏上修行之路,如此寿命也能延长不少。”林惴将丹药放在夫子桌前,开口说道。他的语气坚定,充满了决心。 “看来林小子也是出息了,不仅开宗立派,更是随手一掏,就是这等神奇丹药。” “不过看你样子,应该还要再去些地方,刚好此事我也需要考虑考虑,等你回来以后再说不迟。” “这学堂我从而立之年就来到此处,如今细细想来也有三十余年,还是有些放不下啊。” 柳夫子没有对修行之事表现出太多兴趣,而是目光透过窗户,看向窗前的古树,口中喃喃低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夫子考虑就是,去与不去,我都会尊重您的选择。”林惴的眼神中涌现出不少黯淡之色。 他不想再经历故人一个接一个离去的痛苦,他渴望所有人都能留在自己身边。 夫子闻言轻轻点头。 微风吹过古树,树叶轻轻摇曳,沙沙作响,回荡在院落之中。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似是时间的碎片。 林惴站在门口拜别夫子。 “夫子我应该还有几日才能回来,到时您就算不答应,我也要强行将您掳走了。”林惴半开玩笑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笑容,眼中却透着不舍。 如果柳夫子真的不愿跟自己回去,自己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他一人独守这学堂。 “你这小子,怎么跟夫子说话呢。”夫子手持木棍,扬起作势要打。 林惴却一步踏上高空,只留柳夫子一人在学堂门口吹胡子瞪眼。 林惴在高空挥手作别,向着晏府飞去。 世间过往最为伤人,它如隐匿在深处的荆棘,稍一触碰,便会鲜血淋漓。 那是心尖上难以言说的隐痛,是午夜梦回时潸然泪下的源头。 一段段回不去的曾经,如锋利的刀刃,在生命上刻下永不磨灭的痕迹。 第108章 过往最为伤人2 林惴凝望着眼前那破败不堪、满目疮痍的晏府,早已被那场无情的熊熊大火吞噬得面目全非。 他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止。 良久之后,一声沉重的叹息,缓缓地从他的胸腔中悠悠溢出,向着远处走去。 林惴来到山头处,凛冽的山风呼啸着吹过,扬起他的发丝。 他的目光如炬,紧紧锁定那块矗立在山巅的巨石。 只见他手掌陡然如刀,一记凌厉的术法悍然打出。 在空中飞速划过,射向巨石。 巨石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一分为二,断面处平滑如镜。 林惴单手轻轻一招,那巨石受到了牵引,缓缓飞来,稳稳地立于山头。 紧接着,他手掌化为剑指,在空中灵动地挥舞。 随着他的动作,一道道光芒在指尖闪烁,在那光滑的巨石面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 “晏府众人之墓。” 几字落成,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这一切都无法触动他内心深处那早已麻木的神经。 随即,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几壶酒水,动作缓慢而庄重。 他将酒水整齐地摆在巨石之前,然后缓缓盘腿坐下。 “出门在外,谁都有难处,一点小钱罢了。” “莫怕,初来乍到,难免生疏,慢慢学便是。” “你这孩子就爱逞强,日后可要多加留意,切莫再让自己受伤了。” “……” 晏清的话语在此刻仿佛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林惴默不作声,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那辛辣的酒水入喉,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刃,直直地刺向他的内心深处。 山头处的风愈发呼啸,显得格外凌厉。 周围的云雾被吹得翻腾不休,一浪接着一浪地冲击着。 远处的树林在狂风中摇曳,枝干相互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可这狂风却吹不走林惴此刻满心的愁绪,反倒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在他的心口上不断地搅动,让他的心更加悲凉,痛彻心扉。 又是一杯酒水下肚,林惴双目圆睁,眼中满是血丝,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痛苦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 他凝视着眼前的巨石,右手猛地施力。 “咔嚓”一声,酒杯在他手中被捏得粉碎,化为齑粉。 随后,他伸手一扬,粉末随风飘散在山间。 “走了。”林惴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他缓缓起身,身影在风中显得那般孤独和凄凉,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弃。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仿佛拖着千斤重量。 只留下那巨石和酒水,在山风中静默。 林惴一路无话,只是神色匆匆,飞行的速度已经快到极致。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似乎他想要再快一点,就能让这些故人离去的脚步慢一些,就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时光,留住那些曾经的美好。 在飞速前行的途中,下方的景色如飞掠的画卷。山川河流、田野村庄在他眼底迅速后退。 良久过后神识传来的景色,让林惴缓缓落地。 “你是谁呀?”一位身上满是补丁、面黄肌瘦的孩童看着林惴走来的身影,充满好奇地问道。 那孩子站在田埂边,手中还握着一把枯黄的野草。 “我也是村里的人呀,你叫什么名字。”林惴强打起精神,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停下身形,摸着孩童的脑袋,轻柔开口。 “爹娘喊我狗娃子,可是我怎么不知道呀,你该不会是俺娘嘴里说的,隔壁村专门卖孩子的拐子。” 狗娃子这时突然记起自己娘说的话语,脸上的好奇瞬间被警惕所取代,迅速从林惴手中钻出,站在不远处,充满戒备地看着林惴。 林惴淡淡一笑,无奈地用神识探向腰间的储物袋。 里面琳琅满目,各种法宝、丹药、灵材应有尽有,可好像并没有什么玩意适合送给狗娃这个年龄的孩童。 犹豫许久。 一枚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灵石出现在手中,同时伸手招向狗娃子。 “当然不是,狗娃子,来这个东西给你。” 狗娃子伸长脑袋,看向林惴手中之物。只见灵石冒着莹莹微光,但又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同之处。 “谁要你这破石头,你一定是俺娘说的拐子,我这就回去告诉俺娘。”狗娃子说完就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口中高喊着。 “救命呀,救命呀,拐子来抓我了,快来人救救我呀。” 林惴有些尴尬地看着狗娃子跑开的背影,心里暗想:“此间事了,看来还得去这隔壁村子转转了。” 村中大人听到狗娃子的呼喊,纷纷停下手中还在忙碌着的事务。正在田间劳作的农夫丢下手中的锄头,织布的妇人停下手中的梭子,一个个拿起身边趁手的家伙向着村口汇聚而来。 “狗娃子,你快藏好,就在村口是,我现在立马过去。” “快来人,抓住拐子了,快来快来。” “……” 村子众人听到那祸害人的拐子被抓住,个个义愤填膺。 有的握紧了锄头,有的高举着镰刀,更有的身边暂时没有可用的农具,索性抄起了身边的凳子,气势汹汹,齐齐朝着林惴方向跑来。 林惴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村子众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虽是只有短短十余年的离去,但是村中已经再也没有当时熟悉的故人。岁月无情,物是人非,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曾经熟悉的街巷、亲切的笑脸,如今都已被时间的洪流冲得无影无踪。 “你不是说抓住了吗,怎么还跟个傻子一般站在那。” “不是我说的,是隔壁王叔说的。” “也不是我说的,我是听别人说的。” 众人看着林惴立在那里的身影,没有一人向前,只是你一言我一语,话语嘈杂不堪。 “我是林家小子,十余年前跟着别人外出求学而已,大家不用慌乱。”林惴这时向着众人,朗声开口,声音洪亮,试图打破这混乱的局面。 “你别骗人了,林家小子早就被拐走了,你就是拐子。” “就是就是,谁知道你从哪打听到的消息。” 众人还是不相信林惴所说,纷纷回应着,脸上满是怀疑和警惕,那一双双眼睛仿佛要将林惴看穿。 林惴也不再解释,他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一步踏出,身形如电,向着后山飞去。 只留村里众人张大嘴巴,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看着林惴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啊?这不会是神仙!” “快磕头,快磕头。我这一辈子就见过这么一次神仙。” “神仙显灵,神仙显灵。” 众人如梦初醒,朝着林惴离去的方向纷纷跪拜,虔诚而又惶恐。 林惴自然是知晓这番景象,只是此刻的他已没有再去管的心思。 一次仙缘就这么白白错失在众人面前。 林惴在后山的山林中同样寻得一处寂静之地。 周围古木参天,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 “看来自己的宅子早就被这些人住下了,如今估计还要寻找自己父母的衣物,怕是不太可能了。”他口中喃喃低语,声音中充满了失落。 那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清晰,却又很快被风吹散。 林惴手中轻轻一挥,一阵微风拂过,周围的落叶瞬间一扫而空。 同时周围的泥土纷纷向身前聚拢,形成一处半人高的土堆。 他又走向一旁的树木,抬手一挥,树木应声断裂。 随即手指轻点几下,树木顿时木屑纷飞,一块光滑的木板瞬间成型,飞回他的手里。 林惴神色平静如水,手指在木板上轻轻滑过,一列字迹缓缓显现其上。 “林惴父母之墓。” 随后,他将木板立于土堆之旁,林惴朝着墓碑缓缓跪下。 “砰砰砰”重重地磕了几下,额头都磕出了鲜血,那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滴落在地上。 “是孩儿不孝,到现在都没有给爹娘报仇,不过现在我遇到了许多人。” “柳夫子教我学问,晏府的人教我武功,后面我又拜入到宗门,学习修行之术,如今不仅成为一位修士,更是有了自己的宗门。” “儿子在这边过的很好,不用爹娘操心了,原先的泥腿子长大了。” 他不断地讲述着这十余年发生的趣事,声音时而低沉,时而高昂,但是那些坎坷却是只字不提。 情绪也随着话语逐渐地变得激动,声音颤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思念和愧疚都倾诉出来。 虽是一脸笑容,但是笑容却显得苦涩无比,让人心酸。 我们常常执拗地将喜悦高高垒起,却把忧愁狠狠埋入地下,天真地认为如此便能彰显生活的美好与坚韧。 然而,这谈何容易? 人终归是感性的存在,情绪犹如不断汇聚的洪流,只能持续蓄积,直至最终如火山般猛烈喷发。 第109章 齐家辛秘 在一片宁静的山林中,鸟啼声悄悄传来,溪水悠悠流淌,仿佛伴着人们的梦境栖息。 林惴独坐于磐石之上,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一心追求进取之道,心怀天地,脸上渐渐露出开朗的神情。 繁星在天际闪耀,月华如水般溶溶洒下,一片素晖。 在这静谧之中,他仿佛参透了乾坤的奥秘,智慧的大门缓缓向他推开。 林惴静坐,口中低吟。 “山林悄悄闻鸟啼,溪水悠悠伴梦栖。 独坐磐石思进取,心朝天地渐开颐。 繁星闪闪耀天际,月华溶溶洒素晖。 静中参透乾坤意,智慧之门缓缓推。” 然而,这终究只是细雨淋身的片刻宁静,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随后,他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身来,神色终归于平淡,身形一展,向着隔壁的齐家村飞去。 齐家村中,几棵古老的大树下,一座略显破旧的戏台静静地矗立着。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戏台上,给其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辉。 此时,戏台上仅有一人,孤独地站在那里,好似独角戏的表演者。 此人脸上绘着一幅色彩斑斓且构图诡谲的彩绘,宛如神秘的图腾,神秘莫测,令人忍不住瞩目。 他轻启朱唇,婉转的唱腔瞬间倾泻而出,那声音如潺潺流水,轻柔而流畅,又似悠悠长风,高远悠扬。 时而高亢,直抵云霄,仿佛要冲破苍穹的束缚;时而低沉,如泣如诉,宛如在诉说着世间的悲欢离合。 他的身姿随着唱腔摇曳生姿,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韵味,仿佛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欲做神仙,乘鹤翔天,欲做神仙,逍遥无边…” 台下的村民们排排坐好,个个摇头晃脑,口中的小曲哼哼不断,神色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这美妙的戏曲之中,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已离他们远去。 林惴此时则藏身在不远处的树干之上,静静地凝望着这一切。 心中暗想:“怎么有如此多奇异的气息,难不成这齐家村不是普通的凡人村落,而是那妖族的聚集地?” 想到此处,林惴念及于此,他的神识悄然向前探去,想要证实一番自己内心的猜想。 神识越过繁茂的树木,延伸过村外蜿蜒的小路,可是到了这齐家村村口时,却受到了一丝阻碍,如同遇到了强大的阵法禁制一般。 此地绝非简单! 林惴心中一惊,迅速收回神识。 可就在这时,台上那戏子婉转的唱腔戛然而止,余音却仿佛还在空气中萦绕,久久不散。 原本背对林惴的村民,下身宛如被定住一般,毫无动作。 可那一颗颗头颅却诡异地齐齐向后扭转,竟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硬生生转到了背后! 林惴只觉心头猛地一震,容不得他细想,连忙向后急速倒撤而去。 他本是想着调查狗娃子口中拐子之事,哪曾想竟无意之间撞破了齐家村这等惊天的秘密。 刹那间,村民连同那戏子的身形如充气般暴涨而起,“嗤啦”声响中,身上的衣物尽数崩碎,从中竟如疯长的野草般冒出许多浓密的毛发! 原本倒转的头颅也在不断地扭曲变化,立起的身形开始缓缓弯曲,最终四肢着地。 有狼、有狸、有虎、有豹。 有獐、有狐、有貘、有狮。 形态虽然各不相同,但其周身散发的气息,无疑是妖族! 林惴速度极快,同时神识不断向后散去,大致观察着这些妖族的一举一动。 “砰,砰,砰。” 撞击声不断响起。 众妖庞大的身形,在飞到村边时,像是碰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纷纷止住了身形。 “人族小辈,留步!” 一股极其磅礴的神识传声,从后方猛烈荡来,打得林惴在空中一个趔趄,双耳嗡鸣不止。 林惴手扶额头,晃了晃脑袋,强忍不适,速度却没有丝毫减慢。 “你再胆敢往前走一步,桃源村所有人都活不过明天。” 这道充满威胁的神识再次袭来,话语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感。 林惴闻言,缓缓停下向前飞驰的身形,下颚微抬,双眼涌出些许凝重,看向远处齐家村的方向。 他的神识同样回应道:“前辈这样以凡人性命相逼,你怎么知道南某,一定会妥协?” “就凭你现在停下的脚步。”那道神识此刻针锋相对。 “南某从来不喜旁人威胁,何况我观前辈,受困于此。怕是也只能威胁。”林惴丝毫不惧,语气平稳而坚定。 “你这黄毛小儿,爷爷我当时一人就能压得你们人族抬不起头来,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另一道充满愤怒与不屑的神识传来。 “晚辈非要逼我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不成?即便那样,现在不依旧在这里凭栏听曲,毫无用处?”林惴不屑再与其多言,准备继续向前飞去。 “人族小友,按照你们的称谓,我应该称你一声南道友。刚刚众位兄弟也不过是气话,还望南道友不要放在心上。”一道极为粗犷的神识化声传来。 “哦?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林惴停下脚步,侧头回应,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哈哈哈哈,南道友就把我们当作是东西好了,我们有一秘宝想要送给道友。” 那粗犷的声音显然比其他众人显得更为圆滑,没有一丝愤怒夹杂其中。 “无功不受禄,为何送我?我又为何要拿?”林惴淡淡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我们本是南域七十二路妖王,因一意外受困于此。” “其境界皆是凝聚妖丹修为,也就是你们人类修士的结丹境界,我等愿意主动开放心神,让南道友种下奴印,供你驱使百年。” 粗旷声音没有一丝犹豫,缓缓开口,仿佛这是一个极大的让步。 “虎哥不可啊!我们妖族岂能受人奴役,又是百年之久,要是让北域那些家伙知道了,不得笑话我等!” “是呀虎哥,还需要多多思量啊。” 其余反对的声音,不断传出。 “不愧是喜欢看戏,这等说辞要是放在他人身上,估计就信了,但是南某看来,你们的演技实在是太为拙劣,想要骗我,可还差了不少。” 林惴负手而立,神情淡然,早已看穿了一切。 “这……” 被称为虎哥之人显然是没有料到这只有筑基初期修为的修士,竟有如此警惕之心。虽说自己说的是实话,但是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回答。 “各位前辈没有其他要事,南某那就先行一步。” 林惴说完又欲向前飞去。 “且慢!”虎哥声音再次响起。 “我等愿意带领自方势力,推举南道友南域称王,如何!”虎哥似乎做出了重大决定,语气敬畏而迫切。 “哦?你的意思是你们一群结丹修为推举我一个筑基中期的修士为王?哈哈哈哈哈……” 林惴哈哈大笑,显然这话对他来说没有丝毫的诱惑。 “南道友,那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我等拥有,定当双手奉上。” “先说说你们的要求,我才无非就是想脱离此处,找到你们口中的意外,从而报仇罢了,是与不是?” 林惴深谙人心,这种老生常谈的事情,根本不需过多的推理。 “嗯……”虎哥一时凝噎,此人不仅丝毫不为诱惑所动,心思更是如此深沉,自己想说的话都被一字不落的说出。 “看来说中了,讲讲。但是你们要清楚,南某能力有限,超出我能力范围之事,我会拒绝。”林惴语气冰冷,目光锐利地盯着前方。 “我们被北域一自称为正道修士所擒,关在此处已经约有五百余年。” “此人极其阴险,知晓我们妖族不会轻易受人奴役,所以设下一道只有妖宠才能通过的强大禁制,所以我们只需要南道友给我们种下奴印,让我等成为你的宠兽,助我等脱离即可。” 虎哥此时话语中显得十分激动,仿佛看到了脱离困境的希望。 “我不信这五百年来,只有南某发现此事,其他人呢?” 林惴自然是察觉到里面的漏洞,开口问道。 “这……”虎哥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哼,说实话!”林惴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南道友息怒,南道友息怒。我这就说,此处需要道友施展特殊血祭之术,燃烧自身精血化作攻势,从而破开阵法。” “奴印之事我没有骗你,还是需要种,只是燃烧精血后修为将会在百年内难以寸进丝毫。” 虎哥的声音逐渐变小,似乎有些心虚。 “仅此如此?”林惴轻笑一声,脸上带着一丝不屑。 只是一具分身而已,修为增长不了,本体再分就是,这些难倒前人的难题,在林惴这里可丝毫构成不了问题。 “可曾听闻分身之法?”林惴继续淡淡开口,身形向着齐家村飞去。 “不行不行,普通分身术法,只是神识所化,并不能成为有血有肉的修士……” “不对!你是说你这具身躯是分身!”虎哥看着飞来的身影,眼中充满震惊。 “既然结丹修为都看不出来,看来南某这分身能力,自然是不俗。” 李惴站在村口前,看着形态各异的妖族兽物,心中暗自盘算。 第110章 打碎禁制 “南道友,你不会是那中州背景通天的修行子弟,你的术法神通实在过人,我等实在是愚钝,看不透其中奥妙。”一只虎形妖兽,口中吐出人语。 “是也不是,你等放开心神,听我命令即可。”林惴话语冷漠,看着众位妖族没有丝毫惧意。 “都听到南道友说言没有,各位放开心神。”显然虎形妖兽是众位妖兽之首。 妖兽闻言纷纷照做。 奴印之术,南妙音早就传授自己,现在用起,还是颇为顺手。 林惴伸手轻点数下,一道道黑色雾状荧光,飞向前方,纷纷没入妖兽眉间。 众妖兽只觉神识被某物硬击一下,一道烙印刻在神魂深处。 浑身顿时战栗不已,匍匐在地。 片刻之后。 众妖兽缓缓睁眼,看向眼前这位黑袍修士,虽然此人在自己庞大的身躯面前不值一提。 可是神魂处那道烙印的存在,却让他们觉的林惴如同一尊在世仙尊,身形极其伟岸,威严不可轻犯。 众妖兽纷纷跪倒在地,兽首低垂。 “此法不是简单的神魂烙印,更像是生死禁制。”妖兽后方一只象状妖兽口中低喃。 林惴眼神轻瞥过去,象状妖兽顿时昏倒在地。 众妖见此情形,纷纷噤声,再也不敢发出任何言语。 此时场面竟显得十分壮观,妖兽沿着村中土路,依次向后跪倒,绵延出去数丈之远。 林惴目光环视,淡淡开口:“血祭之法是你们谁给我?” “主上,我来就行。”一位狐状妖兽,右爪轻抬,一道玉佩从中缓缓飞出,落在村口禁制之旁。 “主上,玉佩穿不过禁制,还请主上神识主动探查才行。”狐状妖兽。低声开口,言语不敢有一丝冒犯。 林惴闭眼,细细感受着妖兽心神变化,这种一念之间可以取其性命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接触。 心中在确定了此妖所言并未做假之后,神识向着玉佩探去。 一道道信息形成画面,在林惴脑中不断生成。 众妖兽依旧垂首等候,只敢等眼前之人重新开口。 “好了。”林惴缓缓睁开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诸位退后!”口中低喝一声。 众妖连忙从地面爬起,或飞,或跑,在空中激起一片尘土,向着村中跑去。 林惴右手手掌伸出,左手化作剑指,剑指在手掌轻轻一抹。 一抹鲜红之色,喷涌而出。 林惴神情始终都是淡漠如一,不为眼前景象所动。 随即右掌猛拍地面,鲜血朝着地下蔓延开去。 “给我破!”口中话语大响。 一股凌厉气势陡然从林惴身上升起,发丝在这气势中肆意张扬。 站起身来,左拳猛然轰出,“当”的一声回响响彻周围,直冲天际。 “当当当当……”回响竟是不停。 远处一位位妖兽此时纷纷睁大了双眼,一脸的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生猛! 简直是生猛! 这血祭之法本就是,将精血逼出,渗入地下,慢慢等到禁制屏障消失即可。 这人竟是想也不想,不屑等候,直接出拳击碎。 “哈哈哈哈,我喜欢这个主上!符合我的风格!”狼状妖兽,一脸凶狠,眼中却是闪着兴奋光芒。 “主上看来没有没有这么简单,我活了这么久,光是抖落这一招半式的术法,我敢称近九百年内,没有见过任何一人拥有此等招数。”龟状妖兽,伸长脖子,话语极为缓慢。 “老龟,你都没见过,那我们才没见过呢。”猴状妖兽这时跳到龟背上,敲了敲,极为好动。 林惴还是出拳不断,屏障不断削弱,在此刻出现了皲裂迹象。 随着一道破裂声响起,众妖只感觉心中压力顿时一轻,纷纷止不住的朝天长啸。 林惴的气息虽然有些萎靡,但是听到众妖发出的声响,目光看去,神情极为平静。 “过来。”林惴轻唤一声。 众妖这又重新折返,跪倒在地,不过这次神色都带着不少的兴奋之感。 “主上生猛!主上攻无不克!” “……” 林惴缓缓点头,众妖这才不再继续开口。 “以后唤我南老祖就行。我不喜跪拜,以后诸位只需拱身行礼,我在南域创一宗门,约在半年后彻底完工,希望到时能见到诸位。”林惴伸手示意,让众妖起身。 “谨遵老祖法旨!”众妖起身,垂首高呼。 “你,这几日先跟着我。”林惴手指天空上一彩色鹦鹉,出声说道。 “是。”鹦鹉从空中降落,飞至林惴身边,化作一彩衣女子。 女子面容极为精致秀美,额前几根彩色发丝,更添几分俏皮韵味。 “你是母的?”林惴有些古怪的看向彩衣女子。 “南老祖若是不喜,我也可以化作男形,只是声音还是如此。”女子说完,右手往身前一挥。 女子轮廓逐渐硬朗,女性特征逐渐减少,变为一貌美彩衣男子。 “如何?”男子声音竟如女声婉转。 林惴神情古怪之色更甚,连忙挥手说道:“算了,你还是变成原形我看着舒服些。” “接听老祖所言。”随后又重新化作鹦鹉,飞向林惴肩头。 “还有一事,本座差点忘了,你们可知桃源村所谓的拐子是何事?”林惴这时出口提问。 “这个……” “这个南老祖还是不要过问了,我等只是哄骗一些贪玩小孩,只是……只是……”狼状妖兽话语在此刻竟显得有些结巴。 “罢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妨告诉诸位,我就是从这村中走出,以后你们的行为多多注意,稍微照拂一下即可。” “是。”众人纷纷应道。 “你们先行退下,我还有要事处理。”林惴看着各种各样的妖物。 “可是,没我们保护,南老祖这具分身真的能行吗?”龟状妖兽这时话语虽然缓慢,但是一语道破现在林惴面临的尴尬境地。 “无妨,此次前去,并无任何危险可言,不过也有可能碰到邪祟之物,带上这位,自保应该是不难。”林惴轻拍肩上鹦鹉。 “可是……”老龟还想继续开口,却被林惴一语打断。 “没什么可是,本座知道你们现在的性命也寄在本座一人身上,只要本体无碍,诸位都会无碍。” “好。”老龟缩回脖子,低声说道。 “诸位不要忘了半年后的开宗大典,本座现在就要出发。”林惴此时朝前踏出一步,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远处天际,只是声音还残留在原地。 众妖这才又纷纷垂首,恭送老祖。 此时,落日渐沉,那如熔金般的光芒渐渐收敛,晚霞如同绚丽的锦缎从天际悠悠撒向苍茫云层,整个天空被染成一片斑斓之色,壮丽异常。 一人一鸟的身影在高空中疾驰而过,宛如一道黑色闪电划过绚丽的天幕。 彩色鹦鹉微微扇动着彩色的羽翼,口中话语婉婉传出:“老祖,我刚刚一直有一问题想要过问老祖,但不知如何开口。” 林惴黑袍在风中舞动,神色淡然,声音沉稳有力:“直说就是。” 鹦鹉迟疑了一下,语气中充满疑惑地说道:“老祖身上怎么一直有一丝丝我妖族的气息?” 林惴听闻,剑眉微微一皱,同样疑惑道:“妖族气息?”鹦鹉肯定地回答:“是的,老祖。” 林惴陷入了沉思,他的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经历。 良久,他侧首看向鹦鹉,缓缓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倒悬仙峰?” 鹦鹉的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话语都有些颤抖:“你是说妖族圣地,倒悬仙峰!” 林惴微微点头,神色凝重。“正是,有一前辈送我一宠兽蛋,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林惴细细回想当时的情节,觉得似乎只有这么一种解释的可能。 鹦鹉的声音满是惊讶:“宠兽蛋!”林惴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鹦鹉语气中的异变,开口问道:“有何问题?” 鹦鹉定了定神,说道:“老祖你可知道这宠兽蛋的稀少程度,南北域在我化形以来,没有一人得到过这宠兽蛋。” 林惴微微眯起眼睛,示意鹦鹉继续说下去。 鹦鹉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宠兽蛋的传奇之处:“这宠兽蛋来自妖族圣地倒悬仙峰,那是一个充满神秘与神奇的地方。” “据说,倒悬仙峰上的宠兽蛋孕育着强大的妖族血脉,一旦孵化,其拥有的力量足以震撼整个南北域。” “每一颗宠兽蛋的出现都伴随着天地异象,是无数妖族梦寐以求的宝物。” “然而,这些宠兽蛋极为罕见,它们的出现往往需要特定的时机和条件。” “而且,倒悬仙峰神秘莫测,危险重重,很少有人能够进入其中并获得宠兽蛋。老祖您能得到一颗宠兽蛋,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原来如此。”林惴神情闪过思索之色。 第111章 宗主再现 林惴,此刻正静静地站在高空之上,目光深邃锐利,穿透层层云雾。 神念如水波般蔓延开来,来回扫视着这片苍茫大地。 心中却是满是不解,记忆中的凌云仙宗应该就在此处。 然而,今日无论他如何苦苦寻觅,却始终不见那熟悉的踪影,仿佛那仙宗从未存在过一般,连一丝一毫的踪迹都未曾留下。 远处,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如一道闪电般飞来,它的翅膀有力地扇动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稳稳地落在了林惴的肩头。 “老祖,方圆千里我都已经仔细探查过了,没有看到任何宗门存在过的痕迹。” “按理说,这么大的一个宗门,即便是没落了,也应该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才对,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鹦鹉双爪紧紧抓住肩头的衣袖,侧头在林主耳边轻声低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 林惴抱臂而立,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思绪涌动,目光看向下方。 下方的树木郁郁葱葱,茂密得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 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交织在一起,没有半点人烟的迹象,寂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压抑。 林惴不禁回想起往昔,当时自己虽说只有凝气境的修为,但是确是实打实走了半月之久才来到凌云仙宗。 如今,怎么会是这般光景? “既然潜灵成了一方宗门老祖,且这宗门传承了也是几千年之久,难不成我走这三年时间加速了?” “不应该这么简单,还是说还是你的手笔?” “可是你这用意也只是让我学会拳谱、学会这驱神之法?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才对。如此一环扣一环的设计,你究竟是意欲何为呢?” 林惴心中暗自思忖着,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之色。 随后,林惴缓缓降落在这山林之间,缓步其中,感受林中带来的感觉。 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花,似乎都似曾相识。 然而,林惴却怎么也看不见那消失的凌云仙宗。 “老祖你想什么呢。”鹦鹉这时歪头,看着林惴,眼中满是好奇。 “没事,只是……只是有点想念凡俗饮食了,可是却找不到一处开门的酒家。” 林惴随口应道,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惆怅。 “有呀有呀,就在老祖右前五百余里,有一藏在林中的酒楼,我刚刚飞过去的时候看到了。” 鹦鹉扑腾着翅膀,兴奋地指向一处。 “哦?林中酒楼?”林惴也被勾起了兴趣,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老祖想去,我给你带路。”鹦鹉从肩头跳起,向着远处飞去,林惴在后紧跟。 不多时,一处不大的两层木楼出现在林惴眼前。 木楼右侧斜插着一面旗帜,在风中轻轻舞动,隐约能看到其中大大的黄字。 林惴只当是黄家酒楼,依旧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酒楼。 这座木楼不大,一眼便可望见其构造。 几张桌凳横陈其中,深处一位老人像是趴在柜台上打着瞌睡。 楼底棚下,几张竹凳、竹桌错落摆放。阳光透过枝叶,洒在其上,泛起暖光。 此刻,这里宛如一处世外桃源,唯有微风拂动树叶沙沙作响,为这片宁静之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风情。 “老祖,需要我去叫人起来吗?”鹦鹉这时开口问道。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似乎在担心打扰到老人的休息。 “先不说这没有人烟的山林之中,出现酒楼的怪异。光是这一介老人看似是凡人,却守着这么大一份基业,你觉得合理吗?” 林惴此刻轻声开口,像是怕吵着老人休息,声音低沉。 “啊!那老祖我们应该怎么办。”显然鹦鹉的思想在被关五百余年后显得有些单纯,不知如何是好。 “店家,晚辈路过此处,想要买点吃食,可曾愿意卖给我点。” 林惴走到木楼门口,轻敲门框,轻声唤道。 “卖的,卖的。”老者闻言惊醒,朝着林惴慢跑过来。 “不知这位客官需要点些什么,虽然本店较为偏僻,但是这价格绝对童叟无欺。” 老者边说边伸手将林惴送到一处木桌前坐下,脸上洋溢着热情笑容,让人感到格外亲切。 林惴轻轻点头,目光在酒楼内扫视着。 鹦鹉则是站在肩头,把头埋在了翅膀里。 自从进入这个酒楼后,就感觉到一股阴森寒凉之感不断袭来,即使现在已经妖丹境界的她,也是此刻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店家,这里特色菜不知有什么?”林惴此刻也已察觉,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没有丝毫的慌乱。 “特色可就多了,普通酒家有的我这里应有尽有。普通酒家没有的,我这里也有。”老者笑吟吟地看着林惴。 “哦?怎么说。”林惴同样微笑回应。 “哈哈哈,就看你怎么吃了,想要满足口腹之欲,我现在就招呼厨子去办,要是不是嘛,就看你能不能支付得起了。” “不愧是做买卖的,吊人胃口可真是一把好手,直说便是。”林惴伸手示意老者坐下。 “看来你这性子还需要在打磨打磨,我这酒楼可不是一般人进得来的。”老者笑意一收,于林惴相视而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不敢小觑。 “晚辈也只是腹中养了馋虫,不如先上点饭菜酒水,边吃边聊。”林惴神色没有一丝慌乱,自己想要逃,怕是跑不掉了,分身而已,自爆就是。 他的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哈哈哈哈,好久没有像你这种小子跟老夫这样说话了。”老者摸着山羊胡,咧嘴笑着。 “听到没有!上点好酒好菜给识盛端来。”老者渐渐止住笑意,侧头朝着后方喊话,接着似笑非笑的看着林惴。 林惴听闻却是心中大震! 识盛这个名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叫过自己了,如今听到必定是凌云仙宗之人,只是是哪位自己却不从得知。 “怎么,认不出老夫了?”老者见林惴没有说话,继续问道。 林惴深吸一气,向着鹦鹉散出神念。 “稍后若是有任何意外,你只管跑就是,不要担心我这具分身。” 鹦鹉从翅膀下方,悄悄探出一点缝隙,轻轻点头,表示知晓。它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被老者发现。 “不爱说话就罢了,这菜还没有上呢,怎么还想跑呢。”老者神色有些不悦。 “晚辈多有得罪,不知是宗门哪位长老前辈。”林惴起身抱拳行礼,躬身说道。他的态度恭敬而虔诚,充满了敬意。 “怎么,宗主都认不出了,你这分身看来多少还有些不行嘛。” 老者手掌随意向下按了按,让林惴坐下。 林惴呼吸瞬间变得万分压抑,神念速传鹦鹉。 “快跑!” 但是鹦鹉却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僵在那里一般,任凭林惴再怎么呼唤都无济于事。 这可再也不是光团所映照出来的幻象,这可是实打实的出窍期大修士! “说了菜没有上齐,就不要急着走,你这三番五次地想走,是什么意思?”老者的身体向前探出,于林惴面门前停下,一双浑浊的双眼紧盯对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既然已经认出来是我,没有第一时间将我斩杀此地,看来我还是有着不少价值的。” 林惴的话语极为平静,丝毫不惧宗主所化老者的双眼直视。 “不错不错,聪明了不少。” “看来你这珠子还有重生的功能,半步出窍境的自爆竟然没有把你彻底炸死,不错不错。” 林惴闻言神情此刻十分凝重,默默听着对方所言。他的心中充满了警惕,不知道宗主究竟有何目的。 “不过我也是因祸得福,元婴逃遁而出,竟在宗门禁地内,发现了这黄泉酒楼,不仅炼化后寿命无限,在此楼中更是一言断人生死。” “甚至寿命都可以来此交换,这与那一方天地之神,有什么区别?” 老者缓缓退回座处,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从林惴肩上拿来的鹦鹉。 “老祖救命!老祖救命!”鹦鹉这时恢复过来,却发现自己一身修为被死死压制,更是自身被这老者随意玩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林惴看向老者手中鹦鹉,没有着急开口,只是默默思考应对之策,冷静分析着当前的局势。 “怎么都到了筑基修为了,还是这样不敢开口,想当初只有凝气一层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啊。”老者掀开鹦鹉翅膀,目光轻扫其中。 动作看似随意,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既然如此,宗主看来不会打算善了,说,既然如此有什么要求提就好,我尽量完成。”林惴轻叹一声,像是已经妥协。 “不,不,不。”宗主一连三声不字,让林惴有些摸不到头脑。 “仅仅是吃顿饭叙叙旧而已,我还不屑于一晚辈发生争执,我可是掌管黄泉的神明,你这性命至少现在还不会取走。” “你只需将我放在一宗门阵法核心处,剩下交给我便是。”宗主语气平淡。 “你确定?” 林惴自然是知晓,这种做法,便是通过一些秘法吸取宗门灵气,温养这座黄泉酒楼,达到增进品质作用。只是此法极为阴险,不仅消耗一宗灵气不说,更是会影响到一宗弟子的根骨,甚至一些修为不稳重都有倒退的风险。 但是只见林惴也是眼睛轻轻一转,一个主意冒了出来。 “晚辈自知理亏,不如放我那新创建的宗门里,用我一全宗之力,供你您老成仙可好?” 林惴表情真诚而恳切。 “哈哈哈哈,看来这个鹦鹉对你很重要啊,既然能牺牲一宗之人,好说好说。”宗主这时大笑一声,将手中鹦鹉放开,让其重新飞回林惴肩头。 “老祖不可呀!这可是你刚刚创建的宗门啊。” 鹦鹉显然不知道林惴的用意,还在苦口婆心地劝导着。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 “我意已决,莫要劝我,你可知这几日有你的陪伴,我是有多么快乐,若是你也走了,那么我的快乐也会走了。” 林惴装的极为深情,将鹦鹉取下来抱在胸前,口中话语极其煽情。 “老祖!……”鹦鹉也同样抱着林惴,只不过她却是真真切切的实意流露,翅膀大张,抱向林惴。 “够了够了,看着眼都烦,吃完你们就可以滚了。”宗主大声喝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对这一幕感到十分厌烦。 第112章 林惴回宗 林惴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有些怪异。 他深知,这仅仅凭着外物苟活的修士,妄图吸食本宗灵力,简直是异想天开。 倒悬仙峰之上,神秘莫测。 林惴心中笃定,仙峰必然知晓创建宗门一事。 一想到嫣儿师姐,那个必定带着强大护道者的女子,若是她来到此处,就足以让这黄泉酒楼的宗主头疼不已。 何况,若还有其他强大势力之人前来,这宗主又能如何应对呢? 林惴目光扫过鹦鹉,那鹦鹉乖巧地停下了飞翔。 此刻,他的目光落在眼前那一桌丰盛的菜肴上。 既然局势已定,又何必再担忧呢? 索性放开心神,手持筷子,悠然地夹起饭菜送入口中。 “你这人倒是心态不错,面对曾经想要害你性命的仇人,你还有心思下筷。” 宗主同样夹起饭菜,缓缓送入口中,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好奇。 林惴端起一旁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顺了顺口中的食物,然后从容地说道:“为什么不吃?宗主一番好意我做晚辈自然是心领了。” “反正在此楼中想要我等性命,也不过是弹指间罢了,还不如在这具分身临死前做个撑死鬼。” 宗主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甚妙,到时等老夫彻底掌控这黄泉酒楼,我就让你做我这座下童子,享万人敬仰。” 在宗主看来,林惴不过是破罐子破摔,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什么强大的背景。 毕竟,这才短短几年光阴,就算此人鸿福齐天,认识一两个大型势力,在自己的高深修为以及黄泉酒楼的强大加持下,也不过是土鸡瓦狗,顷刻间便会灰飞烟灭。 想到这里,宗主不再言语,而是专心致志地品味着口中的饭菜,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而在另一边,林惴本尊所乘的战船缓缓降落。 山门前,鸿运商会家主带着几位亲信,早早地在此等候。 “哈哈哈哈,南兄可终于回来了,可是让我一阵好盼啊。”家主快步走向前去,脸上洋溢着喜悦之情,一手亲切地揽在林惴肩头。 林惴神情显得疲惫不堪,血祭之术带来的无力感,分身传来的情绪,以及遭遇的危机,他都清清楚楚地感受着。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你先唤人安排船上众人住处即可。” 家主看着林惴疲惫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看来南兄舟车劳顿已经是颇为劳累了,快,你们几人把各位安排好,我扶南兄回洞府休息。”家主指挥着后方的亲信,语气坚定而果断。 此时,红绫与侯逍遥并肩走出船内。红绫看着这红色的怪异山门,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喃喃自语道:“长老这真的是南域宗门吗?怎么看着与我们极阳宗都不遑多让了呀,就是这山门怎么奇奇怪怪的?” 侯逍遥望着山门,微微点头,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南小友看来也是个财大气粗的地主,我刚刚要是没看错、记错的话,那应该就是北域鸿运商会的家主,虽然修为只有结丹境界,但是其势力可是遍布了南北域不少地方的。” “还有你看南小友虽然只有筑基修为,但是这家主丝毫没有架子,与他称兄道弟,显然是关系不一般。红绫、宽星你们二人看来是碰到自己机缘了。” 侯逍遥看向后方不远处闷闷不乐的宽星,安慰说道:“叫你呢,没听见是吗?”红绫看着后方慢慢腾腾的宽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飞起就是一脚,揣在宽星肚子上。 宽星毫无防备,顿时倒回船舱,捂着肚子哀嚎不已。 他心中无奈,打又打不过,骂也更不是对手,还能怎么办?只有挨着呗。 “都说了让你多练练,多练练,你连我一脚都承受不住,你怎么办以后,唉。”红绫伸长脑袋确定了宽星无碍后,摇了摇头,跟着侯逍遥继续向外走去。 侯逍遥回头望了一眼宽星,轻叹一声说道:“红绫,不是我说你,你也该收一收你这脾气了,这是别人地界,你俩以后就不要像还在自己宗门那样,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红绫撇了撇嘴,虽然心中有些不服气,但也知道长老说得有道理。她随着家主亲信向着一处山峰飞去,只留宽星一人在船舱内翻滚,心中满是委屈。 家主搀扶着林惴在一山中小亭停下。林惴抬起头,看着小亭上方三个古朴的大字“听雨榭”,轻声开口:“有事和我说?” “先坐。”家主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两人缓缓坐在亭边围凳上,围凳散发着淡淡的木质清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家主的神情此刻极为严肃,他望着林惴,缓缓说道:“目前已经有几个散修,潜入我宗,想要偷袭于你,所幸都被我的亲信发现,早早扼杀在摇篮。看来我们这宗门建设还是需要加快进度。” 林惴听出了家主话语中的意思,长叹一声,心中感慨万千。看来这宗主也并不好当啊。“需要什么跟我说就是,我尽量完成。” 家主微微点头,继续说道:“南兄也不要这么大的压力,我已经开始组织着部分修士与我商会对接,从事一些宗门任务,换取灵石,还是起到不少缓解的作用的。” 家主的目光望向听雨榭外的山林,那里绿树成荫,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一般。 “还有何事?”林惴见家主欲言又止,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家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南兄分身在临走前给我的拳谱,经过我们的改良,已经初具模型,只是这妙恋引灵秘法,无论如何我是一点也改变不了,我也不知其中原因。” 林惴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事那只有我来才行,还有我在路上遇到几位道友可以充当我宗长老,不要供奉。到时需要王兄,多多费心了。” “好说好说,稍后我会与你引荐一人,此人是早年间偶遇,才能谋略一直是不俗,我看南兄这个样子,这个宗门多半也是要当一甩手掌柜,此人不妨当你军师?”家主回头看向林惴,一副了然入胸的神情。 林惴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王兄,果然慧眼识珠,此事我哪能不答应。” “我还有许多事物要忙,不光是铲除北域邪祟之事,还在一直寻找一物,替我一挚友报仇。”林惴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执着。 “南兄这不见外了吗,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就是。”家主的语气真诚而恳切。 林惴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这衣袍是一秘境所得,后来不知什么原因融合了师姐另一件衣袍法宝,但是我后续试过无数方法,就是融入不了器灵,不知是何原因。” 林惴回想着在战船上尝试的种种办法,此时不免开口发问。 家主的目光仔仔细细地看向林惴身上黑袍,他作为家主,眼光不知何其毒辣,见过的宝物不计其数。“只有两种解释方法。一,是你这尝试融合的物件品质过高,远远超过了为你这衣袍诞生器灵的条件。” 家主的眼神此刻万分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 “不过在我看来,你这衣袍品质不会这么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了。” “所融之物,品质过低。”林惴与家主此刻异口同声。 林惴轻轻点头,心中恍然大悟。 他早就应该想到其中道理就如此简单,自己却钻了这牛角尖。 第113章 陈瞎子 山门外,一个模样邋遢的瞎子静静伫立。 他双眼深陷,紧紧闭合,脑袋却执拗地扭向那道鲜艳夺目的红色山门。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 “哦?这就是怒吗?”瞎子喃喃低语,声音虽轻,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寂静的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 那话语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迷茫,又似乎隐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深意。 此时,山门旁的凝气修士察觉到了瞎子鬼鬼祟祟的模样。 修士眼神凌厉,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瞎子缓缓扭头面向修士,脸上瞬间堆满讨好之色。 那表情仿佛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急于寻求原谅。“你说我啊,我到现在一直没有媳妇,看看能不能在这讨个媳妇。” 修士一脸不耐烦,连连挥手,动作急促有力。 “快走快走,这是我宗的山门,不是你讨媳妇的地方。”那语气充满了厌恶。 瞎子不恼,依旧悠哉地回应:“好的好的,这就走这就走,小兄弟不要这么大的火气。” 说罢,他慢悠悠地迈开脚步,那步伐看似缓慢,却又带着一种别样的从容。 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林惴全然不知山门外的这番变故。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桌上堆积如山的竹简情报。 “北域出现一处小型秘境,目前已有近百人进入后下落不明……” “天域中倒悬仙峰宠兽蛋中,孵出一条墨角蛟龙,出生便拥有筑基修为……” “南域的灾祸之变被两位不明身份之人屠杀了近三成……” 南妙音的声音突然响起,如清泉流淌,打破了林惴的沉思。 “林道友,你那颗宠兽蛋放了许久了,不如拿出来看看。”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林惴放下手中竹简,心念一动,一颗拳头大小的宠兽蛋出现在手中。 那宠兽蛋圆润光滑,散着难以言喻的气息。 “也不知此物究竟能孵出什么东西。” 林惴暗自思忖着,眼神中不免泛起了不少期待。 他轻轻拿起宠兽蛋,仔细端详着,似要透过那坚硬的外壳,看到里面隐藏的生命。 宠兽蛋似乎听到了林惴的心声,微微动了动。 那动作极其细微,若不是林惴全神贯注,根本无法察觉。 但当林惴继续仔细观察时,它又立刻停止了动静,像一个害羞的孩子,害怕被人发现。 林惴轻轻一笑,将其搁置在一旁。 “钱五!”林惴朝着书房门口轻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五从门口快步走来,躬身行礼。 他的动作整齐划一,充满了恭敬之意。 “老祖,我在,有什么吩咐。”这些被林惴从矿场带来的苦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清一色都身着黑色长袍。 “帮本座去寻一训灵师,咱们宗门弟子没有自己的灵兽可不行。” 林惴的话语轻柔,显然是将钱五当作了自己的亲信。 正所谓,看人之短,天下无一可交之人,看人之长,世间一切皆是吾师。 看人长处,帮人难处,记人好处,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以责人之心责己,以恕己之心恕人。 林惴给了这些人第二次的生命以及充分的信任,这些人就会回报给自己最大的善意。 人性而已,利用的工具罢了。 钱五干脆地应道:“是的,老祖。”然而,他的脚步却没有挪动。 “还有事?”林惴抬眼问道。 “回老祖,我想杀人。”钱五的语气平静而坚定。 “哦?想怎么杀?”林惴放下竹简,饶有兴趣地看着钱五。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预料到钱五会有这样的请求。 钱五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往,声音低沉而缓慢。 “老祖,您可能不知晓我们这些苦力的难处,我原先不是叫钱五,而是另一个名字。” “我从小爹娘就走得早,一直是叔叔婶婶把我带到九岁有余。自从他们接手我后,少不了毒打,最后竟为了换五钱银子,把我卖到矿场。“ “为了记得这耻辱的一天,我把名字换成了钱五。所以我想杀了他们报仇。”话语中充满了仇恨。 “你说就凭你这只有凝气五层的修为,想要杀了你叔婶?”林惴反问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 “我认为凭我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做到。”钱五毫不退缩。 “要是正巧碰到正派修士看到你滥杀凡人,你可知晓应该怎么办?”林惴继续追问,要确保钱五明白自己行为的后果。 “绝不给我宗抹黑,我会自己了解我的性命。”钱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那话语中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 “好,但我同样舍不得我宗缺少你这么一位利刃,这物你拿去。” 林惴抬手,一条索状法宝落入钱五手里,正是那条“打神鞭”。 钱五双手颤抖,他本以为老祖不会同意自己的请求,没想到老祖不仅赞许,还送给他这般宝物,看向林惴的眼神中中充满了感激。 林惴手指朝着钱五凌空轻点,一股记忆瞬间涌入钱五脑中。打神鞭的使用方式瞬间已了如指掌, “多谢老祖。” 钱五正欲下跪,想起老祖不喜叩首,便又站直身子,躬身行礼,将手放到心口处。 “去,不要辱了我宗的名头,活着回来。”林惴淡淡一笑,。 钱五缓缓离去,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惴看着他的背影,陷入沉思。 “看来你是想到了自己啊。”南道友感受到林惴的心湖变化,轻轻开口。她的声音如同微风拂过。 “这难道不是众生相?”林惴沉默许久,回道。 与此同时,林惴分身看着眼前的黄泉客栈极速变小,最后变成只有巴掌大小的精致木楼,啧啧称奇。 “老祖,你有自己的徒弟吗?”肩上的鹦鹉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徒弟?我一个筑基修为用什么收徒弟。” 林惴的语气带着自嘲。他深知自己的修为还不够高,不足以收徒。 “筑基修为怎么了,我都有一群弟弟妹妹当作小弟。”鹦鹉连忙回应。它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林惴闻言,哑然失笑,没有着急回应鹦鹉,只是依旧漫步在这山林之中。那山林郁郁葱葱,让人心旷神怡。 传承衣钵,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多一个至亲之人的挂念,自己就会多一份担子。 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带好一个徒弟,毕竟这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小子!你前面说你这宗门即将成立,需不需要老夫到时候给你撑撑场子,毕竟你那破宗门,没点噱头,可是招不到人,对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林惴手里的黄泉酒楼中传出声响。 “宗主之意,晚辈定当同意。”林惴的话语十分恭敬,鹦鹉与宗主竟没有一丝察觉。 “知道就好。还有山林向西在走上七百余里有一家酒楼的就不错,走之前给我打上一壶。” 宗主此刻在黄泉酒楼中悠哉饮茶。 林惴微微皱眉,但还是答应了宗主的要求,身形缓缓升空,向着西边飞驰。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天际。 “就让这老东西再提些要求,等到回去的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你。”林惴心里暗暗想着。 夏季似乎已临末尾,白日的时间终究还是慢了些许。天边的落日如同一把即将熄灭的烈火,余热依旧炙烤着大地。 林惴分身缓缓降落到城镇,看着眼前的城镇,心中充满疑惑。 邪祟的事情应该传到这里才是,怎么这方城镇没有一点动静? 正当林惴走在城镇中,四处张望之际,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位双目凹陷的中年男子,模样邋遢,支了个摊子,旁边立着一杆破布做的旗帜,一个大大的“算”字格外显眼。 中年男子显然失明,双手正拉着一位个子不高的马尾女童,口中喋喋不休。 “我看你是万中无一的天才,不如跟着贫道走南闯北,去斩杀世间妖魔,当这一方世界的狠人女尊。” “阿娘!陈瞎子想吃我糖葫芦!”女童看着男子的嘴巴马上就要挨上手中糖葫芦,转头朝着一旁的商铺中的妇女大喊道。 “哎哎哎!瞎说什么。我都看不见你糖葫芦,怎么偷吃。”被女童称为陈瞎子的男子,连忙把头一收,转向一旁,开口说道,表情略显尴尬。 “嘿!你这瞎子,上次你摸我弟妹的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这次竟然又想骗我娃子的吃食,找打!” 妇女显然不是柔弱之人,拎起一旁的扫帚,直直走了过来。 “好了,好了,没有必要昂!别揣我的摊子呀,那是我的法宝,不是铜钱呀,别拿别拿。” 陈瞎子看着妇女,先是一脚踹翻缺了一脚的木头摊子,又是一把抢来身后的旗子,两手一握,朝着膝盖一顶。“啪嚓”一声,旗杆应声而断。 还没来得及阻止,那女童更是去抠掉落在地的龟壳中的铜钱。“哎呀,我走,我走,还不是吗。” 陈瞎子此刻捶胸顿足,显得凄惨无比,但是周围人只是远远看了几眼,没有任何一人相助。 毕竟此人在这里坑蒙拐骗了多年,也不知道村长是咋想的,一直没有将此人赶出去。 林惴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滑稽的一幕,没有任何动作,只当是一场闹剧。 “陈瞎子,以后再敢打我们家的主意,我腿都给你打断。”妇女的话语咄咄逼人,充满了威胁之意。 “快走,快走,你们还在逼一个瞎子吗?还有没有天理啊。”陈瞎子坐在地上,口中哀嚎,表情痛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呸。”妇女吐了一口,拉着女童向着自己店铺走去,周围人见没有好戏再看,也都纷纷离去。 林惴则向着一旁走开,朝着酒楼走去。 “怒。”一道神识传入林惴脑海。那声音神秘而强大,让人心中一震。 林惴立马警惕地环顾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仿佛刚刚是自己的幻觉一般。惑。 他的目光移到陈瞎子身上,眯起双眼,仔细观察着。 却没有任何异样被自己察觉。 那瞎子依旧坐在地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陈瞎子似乎感觉到了林惴打量的目光,侧头说道:“年轻人就知道杵在那里看,不知道帮我一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一丝期待。 林惴闻言沉默片刻,还是嗯了一声,向着陈瞎子走去。 “这个城镇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邪祟攻击,可能多半是因为此人的关系。”林惴心中暗自思忖着, “陈……陈师傅。”林惴觉得直呼瞎子名讳不好,便帮忙捡着地上散落的物件。 “怎么,小子有什么事想要问问我等?”瞎子依旧是那副神棍语气。他的表情神秘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没有,只是好奇,陈师傅为何在此处。”林惴的语气不卑不亢,十分平稳。 “混口饭吃,混口饭吃……”话音还没落下,陈瞎子的腹中便“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场面顿时尴尬无比,林惴不知该如何发声。 “小子相见就是缘分,这样你送我去酒楼大吃大喝一顿,我送你一场机缘如何。” 陈瞎子捂着肚子,丝毫没有羞耻的样子。 “你就是个骗子,不要骗我们老祖!” 林惴肩膀上的彩色鹦鹉再也看不下去,扑腾着翅膀,一爪子朝着陈瞎子抓去。 “不得无礼。”林惴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故意将手中阻拦的动作慢上一拍,他也想看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鹦鹉的速度不快,在听到林惴的话语后连忙收回爪子,飞到陈瞎子的头上,不断啄着他那黑白参半的头发。 “哎呦,你这什么厉害大鸟,不仅口吐人言,还在啄我头发!疼疼疼!” 陈瞎子挥手想要驱赶鹦鹉,可是后者身形十分灵活,每次在即将触碰到时,又敏捷跳开。 “大胆,本大爷的威严可是你这小小大鸟能够侵犯的!”陈瞎子似乎忍受不了鹦鹉的折腾,口中大喊,发丝此刻随风轻轻舞动。 林惴连忙伸手去拉鹦鹉,但很快又打消了念头。刚刚升起的气势甚至连凝气一层都没有达到,也仅是让发丝稍稍舞动而已,再也没有任何变化。 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对陈瞎子的期待也瞬间消失。 “快回来。”林惴有些无奈,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伸手召回鹦鹉。 鹦鹉却是临走前,又狠狠啄了一下陈瞎子的脑袋,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飞回林惴肩头。 “哎呦,你这大鸟,怎么如此没有礼貌,欺负我这么一个手无寸铁的凡人。”陈瞎子捂住脑袋,蹲在一旁,似在抽泣,话语中带着哭腔。 林惴走向前去,准备伸手安慰,却被一把打开,接着说道:“不请我吃饭就不请就是,你们这么侮辱我,是什么意思?” 林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无赖的人,挠了挠头,略显无言:“走,那就请你吃上一顿好了。” “不够!刚刚是一顿,现在你们欺负我可就是两顿!”陈瞎子依旧蹲在一旁,不肯起来。 “好!”林惴轻叹一声,还是答应道。 “哈哈哈哈,快走快走。”陈瞎子闻言迅速站起,一脸热情,拍了拍林惴的肩头,哪有半点委屈神色。他的动作迅速而夸张,让林惴的脸色一变再变。 林惴却没有开口,点了点头,任由陈瞎子揽住自己肩头,向着不远处走去。 第114章 上门挨揍 “悬赏榜第三名,南惴可在此处!” 山门高处一位上身裸露的红髯大汉,此刻声浪滚滚,朝着宗门喊道。 原本守门二位修士顿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大汉看着地上二人,眼中露出不屑。 “区区凝气守门,不过如此。” 但大汉神情立马变样。 眨眼间,一道道神识从宗门各处激射而出,齐齐笼罩在这红髯大汉身上。 大汉闷哼一声,如遭重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暗惊。 “不是说这新立宗门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修为最高的就是这南惴本人,筑基中期的境界,怎么刚刚那一下,我半步结丹的实力感觉到了如此深厚的生死危机。” 大汉感觉大事不好,情报有误! 正欲向后倒撤,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定在了原地,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动弹不得。 远处传来一声轻叹,随即又是一道平淡声音。 “侯前辈,我来就是。” 大汉顿觉周身束缚之感顷刻间散去,怔怔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索性放开胆子,大喊出声:“只会躲在背后,算什么修士!” “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本座的。”林惴身形暴起冲来,在大汉震惊的神情下,一掌挥出。 “啪!”的一声清脆声响,响在这山门周围。 大汉被林惴一掌直扇右脸,顿时强烈的痛感袭来,连同右眼一齐高高肿起,一道清晰的巴掌印显现其中。 “你怎么如此不讲道理!”大汉嘴中的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你说本座不讲道理?好!我今日就要向你讲一讲道理。”林惴又是一掌扇出,同样的力道,同样的位置。 “啪!”一样的清脆声响。 大汉一阵头晕目眩,右脸此刻肿的像个猪头,掌印又红又紫。 “哈哈哈哈哈,南小子风格我喜欢!爱讲道理南老祖,哈哈哈哈哈哈。”侯逍遥一身酒气,半躺在山峰某处树荫底下,哈哈大笑。 “王兄!两掌打碎他的结丹梦!”家主带着身旁几位亲信,此刻站在山门不远处,高声呐喊。 “宽星,你看看人家!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呀!”红绫拎着宽星的耳朵向前飞来,话语中带着不少埋怨。 “南老祖无敌!南老祖所向披靡!”许多境界较低的新入宗修士,此刻也渐渐汇聚在了山门不远处,他们自从听到那大汉的言语,便纷纷飞来观看。 “我第一掌打的就是你对我出言不逊!”林惴神情淡漠,静静看着眼前半边脸不成人样的大汉。 “我第二掌打的就是你以境界欺压我宗守卫山门的修士。” “你们都是蛆虫!都是蝼蚁!”大汉稳住身形,大喊出声,同时手中一杆长棍显现出来,棍上攀龙附凤,花纹繁密无比。 顿时,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吟如惊雷炸响,带着狂暴无比的呼啸风声,似一道闪电般迅猛直劈向林惴首级。 空气仿佛被这凌厉的攻势撕裂,发出尖锐嘶鸣。 “聒噪。”林惴话语冰冷至极,仿佛极地寒霜,微微侧身,那势如破竹的棍顶堪堪擦过林惴额头,仅仅掀起几缕发丝。 与此同时,林惴闪电般出手,一只手猛地抓出,龙吟骤停,那长棍竟被林惴硬生生徒手抓住。 大汉此刻双目圆睁,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 这杆陪着自己数十年的“乘龙杆”,耗费了自己无数心血,棍下亡魂更是不计其数,如今竟被眼前这筑基中期之人只手接住。 “不可能!有本事不要让外人帮你,咱们堂堂正正干上一场!”大汉怒声咆哮,他认定定是宗门内有着高人相助,不然此人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应对自己的全力一击。 林惴却是轻轻摇头,眼神中满是轻蔑。“愚昧。” 说罢,林惴单手猛地一抽,强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潮水般爆发,直接将这长棍硬生生抽入到自己手中。 林惴在手中轻轻掂量几下,长棍顿时嗡鸣不止,似是对林惴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 林惴见状冷哼一声,手中长棍在空中猛然抡圆。 “嗡”的一声巨响,仿佛空气都在震颤,随即向着身侧狠狠一甩,那强烈的冲击力让地面都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而长棍的嗡鸣也在瞬间消失。 “不如让本座教教你这长棍该怎么用。”林惴的声音霸气十足。 大汉先是被这强大的力量扯得一个趔趄,又是看到乘龙棍似是屈服,一股悲愤之感涌上心头,根本不在乎林惴口中话语。 “你找死!”大汉怒发冲冠,猛扑过来,伸手就想重新夺回长棍。 林惴只是单手持棍,云淡风轻地向着大汉额头轻轻一点,便止住了其扑来的动作。 还没有结束。 棍头如灵蛇般一挑大汉下颚,又迅速抽出,接着一棍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砸在大汉头顶。 大汉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轰然飞向地面。 林惴欺身逼近,手中长棍一甩,棍尖点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大汉躺在地上,满脸的不甘与愤怒。 “哼,就凭你也敢挑衅本座。”林惴眼神冰冷,话语中满是威严。 大汉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刚那几下重击让他浑身剧痛,使不出力气。 但他心中的倔强让他不愿就此罢休,咬着牙再次怒吼:“我不服!再来!” 林惴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自量力。” 说罢,林惴身形一闪,再次瞬间来到大汉身前,长棍如狂风暴雨般落下。 “砰砰砰!”每一棍都带着强大的力量,砸在大汉身边的地面上,溅起无数碎石。大汉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断地翻滚躲避。 “你不是要战吗?起来啊!”林惴大声喝问,手中长棍挥舞得更加猛烈。 大汉被这强大的气势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但他依旧倔强地不肯低头。 “我不会输!”他怒吼着,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林惴眼神一凝,手中长棍猛地一挥,直接砸向大汉。 大汉急忙举起双臂抵挡,却被这强大的力量再次击飞出去。 “还不认输吗?”林惴冷声道。 大汉趴在地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但他的眼神依旧坚定。“我绝不认输!” 林惴摇了摇头,再次冲上前去,长棍如影随形,不断地攻击着大汉。 大汉虽然顽强抵抗,但在林惴的绝对实力面前,显得那么无力。 第115章 七情 城镇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静静地矗立。 阳光地洒在酒楼那朱红色的大门上,门上牌匾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照耀下熠熠闪光。 酒楼之内,食客的喧嚣之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浓郁香气和淡淡的酒香,让人沉醉其中。 林惴静静地坐在桌前,一袭黑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神色沉稳,宛如一座巍峨山峰,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之感。 他微微皱着眉头,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陈瞎子。 陈瞎子此时正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虽空洞无神,却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感知力。 他的双手极为精准地抓起桌上油腻的鸡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嘴角沾满油渍,脸上却满是满足之色,那陶醉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 “你看这陈瞎子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冤大头,在这里大吃大喝了。” “这家伙除了精通坑蒙拐骗之事,我看他是什么也不知道。” “喂,陈瞎子你看我能不能娶上二房老婆。” 酒楼内的食客们显然对陈瞎子十分熟悉,纷纷出言打趣,哄堂大笑之声回荡在酒楼中。 陈瞎子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议论,自顾自地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回应道:“你能娶上十房媳妇。” 此时,林惴肩上的鹦鹉动了动爪子,尽量远离陈瞎子。 眼神灵动,微微歪着脑袋,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似乎对陈瞎子的吃相极为不满,觉得比它们妖族还要难看。 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满满一桌好菜,林惴仅仅吃了几口,其余的便全被陈瞎子风卷残云般吞入腹中。 林惴看着陈瞎子的吃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此人的食量之大。 “掌柜的,再打上一壶好酒。” 林惴想起宗主的交代,转头朝着柜台处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说道。 掌柜连忙高声回应:“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还不快去!” “我也要一壶。” 陈瞎子用手胡乱地擦着嘴上的油渍,举起手来。 “两壶。”林惴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快,两个葫芦状的酒壶被小二拎到了林惴面前。 小二搓着手,一脸讨好之色:“客官,您收好,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了,还有什么叫你就是。” 林惴收下酒壶,顺手将其中一壶推到陈瞎子面前。 小二弯腰退下,嘴里说着:“好嘞。” 陈瞎子打开酒壶,把脸凑到壶口,细细闻着:“好酒好酒!” 接着将酒壶倒向一边的茶碗,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而林惴此时却准备起身结账,心想:“这一顿就当请了,大不了下次再让陈瞎子吃一顿,自己可没有时间陪他在这里胡闹。” “不再坐坐?” 陈瞎子似乎察觉到了林惴准备离开的动作,放下茶碗,开口说道。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仿佛希望林惴能多陪他一会儿。 “还有事?”林惴有些不悦,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先坐先坐。” 陈瞎子边说边把酒水重新倒入桌上的茶碗,这次他没有着急饮下,而是静静地看着林惴,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惴无奈,只好又重新坐回,说道:“不妨直说,南某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胡闹。” “你觉得这茶碗像不像咱们这方世界。” 陈瞎子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让林惴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样子邋遢的算命先生。 “陈师傅,有何见解?”林惴略有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期待着陈瞎子的回答。 “见解算不上,既然茶碗就像我们这方世界,里面的酒水是不是就像我们。”陈瞎子手指轻轻敲着碗壁。 林惴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不想脱离这方世界。” 陈瞎子的语气平淡,缓缓抬起头,那双凹陷的双眼仿佛直直地看着林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如何脱离?”林惴同样看向这举止怪异的陈瞎子。 “很简单。”陈瞎子将茶碗放回桌子上,再次将壶中酒水倒出,只是这次茶碗中的酒水早已盛满,酒水顺着碗壁纷纷流向桌上。 “明白了吗?” 陈瞎子停下动作,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仿佛舍不得浪费一滴好酒。 “你是说只要人数足够多,便能打破这方世界。” 林惴略有所思,但又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陈瞎子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做任何解释,继续提问:“你可知七情都有哪七情?” “是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林惴缓缓答道,声音沉稳有力。 “很好,既然可以比作杯子,自然也可以比作一尊巨人,咱们的茶碗缺了一角,就像这巨人缺了七情一般。” 陈瞎子的话语云里来雾里去,让人摸不着头脑,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是说不止是被囚禁,更是缺了一些什么?”林惴捕捉到陈瞎子话语中的机锋,回应道。 “好了知道就好,再多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陈瞎子摆了摆手,示意林惴停下话语。 “好。”林惴答应下来。 “我认为你应该收一弟子。” 陈瞎子的话语转变过快,一时让林惴不知如何作答。 “向南走上百步,有一王姓人家诞一婴孩,你可以收入麾下,以后会是个不小的助力。” 陈瞎子用手顺着酒楼外遥遥一指。 “此事我会留意,可还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林惴点头,继续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认真。 “也没有什么了,只是这孩子天生缺陷,生下来只会笑,其余便没有其他异常。” 陈瞎子又端起茶碗痛饮一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你这骗子,是不是又想哄骗我老祖取乐。”林惴肩头上的鹦鹉此时再也忍不住,飞到陈瞎子头上,开口说道。 “嘿,你这女娃,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我好生给你说,你还不信。”陈瞎子伸手就往头上抓来。 鹦鹉灵巧地跳开,再次狠狠啄了一下陈瞎子头顶,重新飞回林惴肩头。 “不得无礼。”林惴轻轻拍了拍鹦鹉。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同时心中对陈瞎子又多了几分好奇,鹦鹉妖兽化为人形是男是女,自己也是只有在化形完成后才知道,而这陈瞎子却能一眼看出,看来他隐藏得极深。 “哎呦,你这女娃没大没小,要知道在当年你敢这么对我,我早就将你炖了吃了。” 陈瞎子不断搓着泛疼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放屁,一天就会吹牛。”鹦鹉扭着脖子,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周围的食客见此一幕,纷纷将目光转向这里,惊讶于这只鹦鹉的神奇之处。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这陈瞎子屁事不会,今天还能被小鸟欺负到头上。” “陈瞎子嘞,骗人精嘞。”众人再次嘲笑着陈瞎子的所作所为,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场精彩闹剧。 “诶,你们看来都不欢迎我,我可要走了。” 陈瞎子撇了撇嘴,嘴里嘀咕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天天就知道骗吃骗喝,你还会干嘛?”有耳尖的人听到了陈瞎子的嘀咕,接着说道。 “那我可真就要跟着这位小兄弟走了,你们不要后悔。”陈瞎子扬了扬头,指向林惴。 “人家也许稀罕要你啊,哈哈哈哈,不要自作多情了。”“陈瞎子快滚。” 林惴被夹在中间,颇为难受。 他本来有想法让陈瞎子加入自己宗门,只是被双方这么一闹,不知如何开口。 “那我就走喽。”说完,陈瞎子起身拉着林惴向外走去,林惴连忙留下一袋银钱放在桌上,快步向外走去。 “这骗子终于走喽,今日所有人酒水我来买单!我今日开心!” 后方的话语还在不断响起,只是林惴二人没有再顾丝毫。 “小兄弟,我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看你应该还有别的事,不如等你忙完,你我再去宗门汇合如何?”陈瞎子跟林惴并肩走在路上。 “好,这婴孩之事我现在去说,还是过几日再说。”林惴侧头说道。 “乐,就先好好留着,自有一日会到你宗门。” 陈瞎子话音落下,身形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青烟从林惴头顶上方飞去。 “嘿,这死骗子看来有点本事,竟然偷偷跑了。” 林惴肩上的鹦鹉见状,高声说道,林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是淡淡一笑。 因为他的神识探到了陈瞎子只是躲在离自己不足十步远的巷落里,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林惴却没有戳破,向着前方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陈瞎子此时伸手擦去脸上汗珠,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低声说道:“妈的,装个高手怎么这么费劲,就这十步不到的距离,竟然耗费了我一身大半的灵气,难受哦……” 第115章 七情 城镇中央,一座古色古香的酒楼静静地矗立。 阳光地洒在酒楼那朱红色的大门上,门上牌匾的金色大字在阳光下照耀下熠熠闪光。 酒楼之内,食客的喧嚣之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浓郁香气和淡淡的酒香,让人沉醉其中。 林惴静静地坐在桌前,一袭黑袍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神色沉稳,宛如一座巍峨山峰,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威严之感。 他微微皱着眉头,那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眼前的陈瞎子。 陈瞎子此时正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那双看不见的眼睛虽空洞无神,却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感知力。 他的双手极为精准地抓起桌上油腻的鸡腿,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嘴角沾满油渍,脸上却满是满足之色,那陶醉的神情让人忍俊不禁。 “你看这陈瞎子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冤大头,在这里大吃大喝了。” “这家伙除了精通坑蒙拐骗之事,我看他是什么也不知道。” “喂,陈瞎子你看我能不能娶上二房老婆。” 酒楼内的食客们显然对陈瞎子十分熟悉,纷纷出言打趣,哄堂大笑之声回荡在酒楼中。 陈瞎子却丝毫不在意这些议论,自顾自地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回应道:“你能娶上十房媳妇。” 此时,林惴肩上的鹦鹉动了动爪子,尽量远离陈瞎子。 眼神灵动,微微歪着脑袋,眼中满是嫌弃之色。 似乎对陈瞎子的吃相极为不满,觉得比它们妖族还要难看。 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满满一桌好菜,林惴仅仅吃了几口,其余的便全被陈瞎子风卷残云般吞入腹中。 林惴看着陈瞎子的吃相,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感叹此人的食量之大。 “掌柜的,再打上一壶好酒。” 林惴想起宗主的交代,转头朝着柜台处正在打着算盘的掌柜说道。 掌柜连忙高声回应:“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还不快去!” “我也要一壶。” 陈瞎子用手胡乱地擦着嘴上的油渍,举起手来。 “两壶。”林惴毫不犹豫地说道。 很快,两个葫芦状的酒壶被小二拎到了林惴面前。 小二搓着手,一脸讨好之色:“客官,您收好,还有什么吩咐吗?” “暂时没了,还有什么叫你就是。” 林惴收下酒壶,顺手将其中一壶推到陈瞎子面前。 小二弯腰退下,嘴里说着:“好嘞。” 陈瞎子打开酒壶,把脸凑到壶口,细细闻着:“好酒好酒!” 接着将酒壶倒向一边的茶碗,端起仰头一饮而尽。 而林惴此时却准备起身结账,心想:“这一顿就当请了,大不了下次再让陈瞎子吃一顿,自己可没有时间陪他在这里胡闹。” “不再坐坐?” 陈瞎子似乎察觉到了林惴准备离开的动作,放下茶碗,开口说道。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仿佛希望林惴能多陪他一会儿。 “还有事?”林惴有些不悦,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耐烦。 “先坐先坐。” 陈瞎子边说边把酒水重新倒入桌上的茶碗,这次他没有着急饮下,而是静静地看着林惴,等待着他的回应。 林惴无奈,只好又重新坐回,说道:“不妨直说,南某没有这么多时间陪你胡闹。” “你觉得这茶碗像不像咱们这方世界。” 陈瞎子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让林惴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位样子邋遢的算命先生。 “陈师傅,有何见解?”林惴略有好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期待着陈瞎子的回答。 “见解算不上,既然茶碗就像我们这方世界,里面的酒水是不是就像我们。”陈瞎子手指轻轻敲着碗壁。 林惴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看来你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不想脱离这方世界。” 陈瞎子的语气平淡,缓缓抬起头,那双凹陷的双眼仿佛直直地看着林惴。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如何脱离?”林惴同样看向这举止怪异的陈瞎子。 “很简单。”陈瞎子将茶碗放回桌子上,再次将壶中酒水倒出,只是这次茶碗中的酒水早已盛满,酒水顺着碗壁纷纷流向桌上。 “明白了吗?” 陈瞎子停下动作,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仿佛舍不得浪费一滴好酒。 “你是说只要人数足够多,便能打破这方世界。” 林惴略有所思,但又无法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陈瞎子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做任何解释,继续提问:“你可知七情都有哪七情?” “是喜、怒、忧、思、悲、恐、惊七种情绪。”林惴缓缓答道,声音沉稳有力。 “很好,既然可以比作杯子,自然也可以比作一尊巨人,咱们的茶碗缺了一角,就像这巨人缺了七情一般。” 陈瞎子的话语云里来雾里去,让人摸不着头脑,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你是说不止是被囚禁,更是缺了一些什么?”林惴捕捉到陈瞎子话语中的机锋,回应道。 “好了知道就好,再多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陈瞎子摆了摆手,示意林惴停下话语。 “好。”林惴答应下来。 “我认为你应该收一弟子。” 陈瞎子的话语转变过快,一时让林惴不知如何作答。 “向南走上百步,有一王姓人家诞一婴孩,你可以收入麾下,以后会是个不小的助力。” 陈瞎子用手顺着酒楼外遥遥一指。 “此事我会留意,可还有什么注意的地方?”林惴点头,继续追问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和认真。 “也没有什么了,只是这孩子天生缺陷,生下来只会笑,其余便没有其他异常。” 陈瞎子又端起茶碗痛饮一碗,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 “你这骗子,是不是又想哄骗我老祖取乐。”林惴肩头上的鹦鹉此时再也忍不住,飞到陈瞎子头上,开口说道。 “嘿,你这女娃,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我好生给你说,你还不信。”陈瞎子伸手就往头上抓来。 鹦鹉灵巧地跳开,再次狠狠啄了一下陈瞎子头顶,重新飞回林惴肩头。 “不得无礼。”林惴轻轻拍了拍鹦鹉。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同时心中对陈瞎子又多了几分好奇,鹦鹉妖兽化为人形是男是女,自己也是只有在化形完成后才知道,而这陈瞎子却能一眼看出,看来他隐藏得极深。 “哎呦,你这女娃没大没小,要知道在当年你敢这么对我,我早就将你炖了吃了。” 陈瞎子不断搓着泛疼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恼怒之色。 “放屁,一天就会吹牛。”鹦鹉扭着脖子,话语中充满了挑衅意味。” 周围的食客见此一幕,纷纷将目光转向这里,惊讶于这只鹦鹉的神奇之处。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你这陈瞎子屁事不会,今天还能被小鸟欺负到头上。” “陈瞎子嘞,骗人精嘞。”众人再次嘲笑着陈瞎子的所作所为,脸上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仿佛在看着一场精彩闹剧。 “诶,你们看来都不欢迎我,我可要走了。” 陈瞎子撇了撇嘴,嘴里嘀咕着。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 “快走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就是,天天就知道骗吃骗喝,你还会干嘛?”有耳尖的人听到了陈瞎子的嘀咕,接着说道。 “那我可真就要跟着这位小兄弟走了,你们不要后悔。”陈瞎子扬了扬头,指向林惴。 “人家也许稀罕要你啊,哈哈哈哈,不要自作多情了。”“陈瞎子快滚。” 林惴被夹在中间,颇为难受。 他本来有想法让陈瞎子加入自己宗门,只是被双方这么一闹,不知如何开口。 “那我就走喽。”说完,陈瞎子起身拉着林惴向外走去,林惴连忙留下一袋银钱放在桌上,快步向外走去。 “这骗子终于走喽,今日所有人酒水我来买单!我今日开心!” 后方的话语还在不断响起,只是林惴二人没有再顾丝毫。 “小兄弟,我还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看你应该还有别的事,不如等你忙完,你我再去宗门汇合如何?”陈瞎子跟林惴并肩走在路上。 “好,这婴孩之事我现在去说,还是过几日再说。”林惴侧头说道。 “乐,就先好好留着,自有一日会到你宗门。” 陈瞎子话音落下,身形逐渐消散,化作一缕缕青烟从林惴头顶上方飞去。 “嘿,这死骗子看来有点本事,竟然偷偷跑了。” 林惴肩上的鹦鹉见状,高声说道,林惴心中虽有疑惑,却也只是淡淡一笑。 因为他的神识探到了陈瞎子只是躲在离自己不足十步远的巷落里,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林惴却没有戳破,向着前方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原地。 陈瞎子此时伸手擦去脸上汗珠,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低声说道:“妈的,装个高手怎么这么费劲,就这十步不到的距离,竟然耗费了我一身大半的灵气,难受哦……” 第116章 柳贯一 在浩渺无垠的山林之间,连绵起伏的山峦似巨龙蜿蜒盘踞,雄浑壮阔。 缘心宗内那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山间云雾缭绕,宛如轻盈的薄纱,悠悠地飘荡着。 山脚下,一场激烈的冲突刚刚平息。 大汉满脸悲愤之色,怒声吼道:“你夺我乘龙棍,又辱我为人,南惴你不得好死!” 那乘龙棍上繁密的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挣脱束缚、腾空而起。 林惴静静地凝视着棍上的精美图案,片刻之后,他右手猛地往地上一杵,将乘龙棍稳稳地立在大汉面前,缓缓说道:“原来此棍叫乘龙棍,好名字,给你。” 大汉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男子的举动,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与传闻中那个草菅人命的魔头形象相差甚远。 “你……你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辱我名声。”大汉硬挺着脖子,面色凶狠,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警惕。 “听不听由你,本座还想收你入门下,你若这般胡搅蛮缠,那便就此别过。” 林惴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抬脚朝着山门处走去。 他的身影挺拔如苍松,一袭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这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大汉趴在地上,脸上血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他望着林惴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此时,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冲突画上一个微妙的休止符。 大汉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一方面,他对林惴的强大实力充满了向往。 另一方面,他又对林惴的意图心存疑虑。 犹豫片刻后,大汉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东风山散修,陆毅恳求老祖收到门下。” “本座不喜跪拜,起来。”林惴的神识向后探去,看到陆毅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陆毅缓缓起身,目送林惴离开的身影,神情复杂。 他心中感慨万千,那种纯粹登高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一直以来,他总是在追求着各种东西,灵石、法宝、境界……层层堆叠,永无止境,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证道成仙。 想到这里,陆毅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悄然发生了变化,迈向了筑基大圆满。 气息在他身旁荡漾开来,然而他的神情却依旧平淡如水。 伤势也在进阶的过程中逐渐恢复,但他却丝毫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感到激动。他再次朝着林惴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远处,侯逍遥依旧半倚在粗壮的大树旁,手中高举着葫芦,酒水倾洒而下,落入口中。 他看着林惴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好,越来越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侯逍遥身上,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斑驳陆离,那豪放不羁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为林惴的壮举喝彩。 家主望着林惴潇洒离去的背影,由衷地说道:“看来这次没有押错宝……” 家主身着华丽的长袍,气质沉稳而威严, 他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旁边的红绫身着鲜艳的衣裙,身姿婀娜,她那娇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倔强和任性。 正一脸鄙视地看着被夹在自己胳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宽星,说道:“宽星,你要不拜那南惴为师,你看你这副窝囊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你!………你先……放开我!”宽星话语含糊不清,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另一边,林惴的分身站在锦华学堂前。 学堂显得有些陈旧,落满灰尘的牌匾在风中微微晃动,阳光洒在牌匾上,那模糊的字迹依稀透出。 一如既往的破旧。 林惴轻声呼唤:“柳夫子,我来接你了。”片刻之后,一位背着由床单包裹着的比人还大包袱的老者,撑着木棍,晃晃悠悠地从学堂深处走来。 林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当他一手抚在包裹之上时,包裹瞬间被收到储物袋中。柳夫子因失去了包裹的支撑,有些失重,向前趔趄了一下。 林惴急忙抓稳柳夫子的手腕,惊讶地说道:“夫子,你不会把学堂所有东西都拿走了。” 柳夫子用力地将木棍向地上重重捣了三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惴,说道:“你这小子,不知道勤俭节约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夫子你这一截树枝是什么意思。”林惴的神识扫向储物袋中,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说它啊,院里那棵榕少说陪我也有三十余年了,我想到时候种在我房前,留个念想。”柳夫子被林惴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学堂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柳夫子的离去而感到不舍。阳光洒在柳夫子和林惴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谐画面。 “小辈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这时,因收不进储物袋而被挂在腰间的黄泉酒楼中传出一道声音。 “谁!哪个牛鬼蛇神,本夫子可不怕你!”柳夫子警惕地望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不用找了,我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宗主的神识也注意到了柳夫子的存在。 此人经脉虽然没有被开启,但是周身有一种与灵气截然不同的气息,并且十分浓厚。 柳夫子看向林惴,见后者点头应允后,这才抱拳行礼,大声说道:“贯破云霄任翱翔,一影如风意气扬。逸兴遄飞追日月,洒脱不羁笑沧桑,在下柳贯一。” “文庙里真是该有你这酸儒才对,破名字还整了首诗,进来。”宗主讪讪一笑,柳夫子站在原地的身影瞬间变小,被吸入黄泉酒楼内。 柳夫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颠来倒去,心中害怕不已。 饶是他教书多年的威严架子在此刻也不复存在。“啊啊啊……”柳夫子口中哀嚎不断,一张老脸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轻响,柳夫子的身子落在酒楼内,摔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宗主此时一改往日的落魄模样,一身红白相间锦绣华袍,在木楼上方的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一双精致步云履,衬得宗主此刻仙人之姿,大放异彩。 宗主正襟危坐在一旁木凳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柳夫子,手指轻轻一点。只见柳夫子容貌迅速年轻,原本稀少的斑斑白发,逐渐变得茂密乌黑。 黄泉酒楼内,灯光昏暗,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黄泉酒楼,逆转阴阳,交易寿命,可见一斑! 柳夫子渐渐苏醒,见到眼前男子的华丽样貌,连忙忍着不适感起身行礼:“柳贯一见过师尊。” 可是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没有前面那般苍老,顺着视线看去,自己抱拳的一双手,此刻皱纹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弱冠之年的年纪。 “多谢师尊法术,贯一感激不尽。”柳夫子的神情显得极为激动,本就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 “名字之事太过于遥远,我也记不清了,你就随那小子叫我宗主就行。”宗主神态显得极为威严,淡漠开口。 “我现帮你打通你的经脉,但是因为你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最后年头,可能在这过程中会有一些疼痛,希望你能挺过去,化凡还是成仙,就在你一念之间。” 宗主继续说道,同时站起身来,没等柳夫子开口答应,一步向前,一掌拍在柳夫子的额头。 柳夫子被这一掌击中,并没有太大的力道,只是向后倒了几步,没有任何异状产生。 继续抬头看向宗主,但是后者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一股极为细小的瘙痒之感,在额头生成,柳夫子伸手去抓挠,可是瘙痒位置像在眉心深处,任凭自己如何抓挠都没有半点作用。 渐渐的,瘙痒之感化作针刺之感,不过也只是仅仅一瞬,针刺之感遍布全身。 只觉像是被钉床猛然迎面砸来,痛感让柳夫子直接昏厥过去。 于此同时,宗主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柳夫子身躯。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一丝丝一缕缕的不断融入后者身体,不像是简单的灵气灌体,更像是另一种从未被发现的气息,说不定会成为一种新的修炼体系。 “识盛啊,识盛,我真是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那天命人了,气运竟是如此深厚。” 宗主也不再管此刻倒在地上满身大汗的柳夫子,自顾自地喃喃低语说道。 第116章 柳贯一 在浩渺无垠的山林之间,连绵起伏的山峦似巨龙蜿蜒盘踞,雄浑壮阔。 缘心宗内那一座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刺破苍穹一般。 山间云雾缭绕,宛如轻盈的薄纱,悠悠地飘荡着。 山脚下,一场激烈的冲突刚刚平息。 大汉满脸悲愤之色,怒声吼道:“你夺我乘龙棍,又辱我为人,南惴你不得好死!” 那乘龙棍上繁密的花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挣脱束缚、腾空而起。 林惴静静地凝视着棍上的精美图案,片刻之后,他右手猛地往地上一杵,将乘龙棍稳稳地立在大汉面前,缓缓说道:“原来此棍叫乘龙棍,好名字,给你。” 大汉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男子的举动,心中充满了不解。 这与传闻中那个草菅人命的魔头形象相差甚远。 “你……你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要辱我名声。”大汉硬挺着脖子,面色凶狠,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警惕。 “听不听由你,本座还想收你入门下,你若这般胡搅蛮缠,那便就此别过。” 林惴说完,毅然决然地转身,抬脚朝着山门处走去。 他的身影挺拔如苍松,一袭长袍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与这天地自然融为一体。 大汉趴在地上,脸上血水与泥土混杂在一起,显得狼狈不堪。 他望着林惴离去的背影,目光中多了几分异样的感觉。 此时,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冲突画上一个微妙的休止符。 大汉的心中充满了纠结,一方面,他对林惴的强大实力充满了向往。 另一方面,他又对林惴的意图心存疑虑。 犹豫片刻后,大汉终于下定决心,跪在地上,低声说道:“东风山散修,陆毅恳求老祖收到门下。” “本座不喜跪拜,起来。”林惴的神识向后探去,看到陆毅的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陆毅缓缓起身,目送林惴离开的身影,神情复杂。 他心中感慨万千,那种纯粹登高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曾出现过了。 一直以来,他总是在追求着各种东西,灵石、法宝、境界……层层堆叠,永无止境,却在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证道成仙。 想到这里,陆毅原本筑基后期的修为悄然发生了变化,迈向了筑基大圆满。 气息在他身旁荡漾开来,然而他的神情却依旧平淡如水。 伤势也在进阶的过程中逐渐恢复,但他却丝毫没有因为修为的提升而感到激动。他再次朝着林惴离去的方向深深一拜,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远处,侯逍遥依旧半倚在粗壮的大树旁,手中高举着葫芦,酒水倾洒而下,落入口中。 他看着林惴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欣慰,大声笑道:“哈哈哈哈,好,越来越有老子当年的风范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侯逍遥身上,将他的身影映照得斑驳陆离,那豪放不羁的笑声在山间回荡,为林惴的壮举喝彩。 家主望着林惴潇洒离去的背影,由衷地说道:“看来这次没有押错宝……” 家主身着华丽的长袍,气质沉稳而威严, 他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衣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旁边的红绫身着鲜艳的衣裙,身姿婀娜,她那娇俏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倔强和任性。 正一脸鄙视地看着被夹在自己胳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宽星,说道:“宽星,你要不拜那南惴为师,你看你这副窝囊样子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你!………你先……放开我!”宽星话语含糊不清,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另一边,林惴的分身站在锦华学堂前。 学堂显得有些陈旧,落满灰尘的牌匾在风中微微晃动,阳光洒在牌匾上,那模糊的字迹依稀透出。 一如既往的破旧。 林惴轻声呼唤:“柳夫子,我来接你了。”片刻之后,一位背着由床单包裹着的比人还大包袱的老者,撑着木棍,晃晃悠悠地从学堂深处走来。 林惴见状,连忙上前搀扶。 当他一手抚在包裹之上时,包裹瞬间被收到储物袋中。柳夫子因失去了包裹的支撑,有些失重,向前趔趄了一下。 林惴急忙抓稳柳夫子的手腕,惊讶地说道:“夫子,你不会把学堂所有东西都拿走了。” 柳夫子用力地将木棍向地上重重捣了三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惴,说道:“你这小子,不知道勤俭节约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夫子你这一截树枝是什么意思。”林惴的神识扫向储物袋中,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你说它啊,院里那棵榕少说陪我也有三十余年了,我想到时候种在我房前,留个念想。”柳夫子被林惴这么一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学堂周围的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柳夫子的离去而感到不舍。阳光洒在柳夫子和林惴的身上,勾勒出一幅和谐画面。 “小辈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徒弟?”这时,因收不进储物袋而被挂在腰间的黄泉酒楼中传出一道声音。 “谁!哪个牛鬼蛇神,本夫子可不怕你!”柳夫子警惕地望着周围,却没有发现任何身影。 “不用找了,我就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宗主的神识也注意到了柳夫子的存在。 此人经脉虽然没有被开启,但是周身有一种与灵气截然不同的气息,并且十分浓厚。 柳夫子看向林惴,见后者点头应允后,这才抱拳行礼,大声说道:“贯破云霄任翱翔,一影如风意气扬。逸兴遄飞追日月,洒脱不羁笑沧桑,在下柳贯一。” “文庙里真是该有你这酸儒才对,破名字还整了首诗,进来。”宗主讪讪一笑,柳夫子站在原地的身影瞬间变小,被吸入黄泉酒楼内。 柳夫子只觉天旋地转,眼前景象颠来倒去,心中害怕不已。 饶是他教书多年的威严架子在此刻也不复存在。“啊啊啊……”柳夫子口中哀嚎不断,一张老脸惊恐万分。“扑通。”一声轻响,柳夫子的身子落在酒楼内,摔得七荤八素,不省人事。 宗主此时一改往日的落魄模样,一身红白相间锦绣华袍,在木楼上方的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 一双精致步云履,衬得宗主此刻仙人之姿,大放异彩。 宗主正襟危坐在一旁木凳上,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柳夫子,手指轻轻一点。只见柳夫子容貌迅速年轻,原本稀少的斑斑白发,逐渐变得茂密乌黑。 黄泉酒楼内,灯光昏暗,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 黄泉酒楼,逆转阴阳,交易寿命,可见一斑! 柳夫子渐渐苏醒,见到眼前男子的华丽样貌,连忙忍着不适感起身行礼:“柳贯一见过师尊。” 可是刚一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没有前面那般苍老,顺着视线看去,自己抱拳的一双手,此刻皱纹消失得一干二净,像是重新回到了自己弱冠之年的年纪。 “多谢师尊法术,贯一感激不尽。”柳夫子的神情显得极为激动,本就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重获新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美妙。 “名字之事太过于遥远,我也记不清了,你就随那小子叫我宗主就行。”宗主神态显得极为威严,淡漠开口。 “我现帮你打通你的经脉,但是因为你已经错过了修行的最后年头,可能在这过程中会有一些疼痛,希望你能挺过去,化凡还是成仙,就在你一念之间。” 宗主继续说道,同时站起身来,没等柳夫子开口答应,一步向前,一掌拍在柳夫子的额头。 柳夫子被这一掌击中,并没有太大的力道,只是向后倒了几步,没有任何异状产生。 继续抬头看向宗主,但是后者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一股极为细小的瘙痒之感,在额头生成,柳夫子伸手去抓挠,可是瘙痒位置像在眉心深处,任凭自己如何抓挠都没有半点作用。 渐渐的,瘙痒之感化作针刺之感,不过也只是仅仅一瞬,针刺之感遍布全身。 只觉像是被钉床猛然迎面砸来,痛感让柳夫子直接昏厥过去。 于此同时,宗主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柳夫子身躯。 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在一丝丝一缕缕的不断融入后者身体,不像是简单的灵气灌体,更像是另一种从未被发现的气息,说不定会成为一种新的修炼体系。 “识盛啊,识盛,我真是越来越怀疑你是不是那天命人了,气运竟是如此深厚。” 宗主也不再管此刻倒在地上满身大汗的柳夫子,自顾自地喃喃低语说道。 第117章 琐事 清峰山上,一座小巧玲珑的楼阁静静伫立。 楼阁内,林惴坐在书桌前,神情凝重,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 他这棵“巨树”着实有些招风了,即便在邪祟作乱的动荡之际,他大肆招收散修的举动,还是触动了北域一些宗门和家族的利益。 “南道友,你怎么看?”林惴心声传念,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十几个北域中型势力联手欲攻打我们宗门,你先前的‘大义’之招如今已不好用了。咱们必须来一场盛大的开幕,用你的老招数,扯张虎皮做大旗。” 南妙音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如和风拂过林惴的心神。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的宗门最快也要两个月后才能建设完成,而那十几个势力,不出我所料,应该只有三天就会兵临城下。” 林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灼。 他的神情愈发忧心忡忡,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更何况,我们十二座山峰,除了我们所处的青峰山,可都是没有名字的野山,上方的洞府也是建造得寥寥可数。”林惴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世人都是想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忽视那些自己不想看的事物。” 林惴眉心散着古朴幽光,不多时,一道红色丽影泛着柔和光芒出现在林惴书房。 正是南妙音无疑。林惴这条散修道路与她预期可完全不一样,杀人夺宝,秘境探险,虽然也有,但是这般开宗立派可是散修少有。 也许一个人的机遇和挑战正是推着这个人前进的大手,有些人天生就是坐首椅的料。 南妙音身姿曼妙,盈盈一握的腰肢,在窗边微风的吹拂下,红纱遮掩,更显婀娜多姿。 她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娇艳欲滴,令人心醉神迷。 林惴的目光横移,看向眼前这位时不时出来透气的南妙音,轻声开口:“你是说,咱们的声势一定要大,大到所有人都彻底看不见我宗的缺点。” “正是。”南妙音的声音柔美,像是和风扫过林惴心神。 “我需要好好想想。”林惴收回目光,慢慢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试图寻找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黄泉酒楼内,宗主望着褪去一身油腻黑垢的柳贯一跪在自己身前,眼神中充满了打量。 自从此人苏醒以来,身上的气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周身那些难以言喻的波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涌入了此人身体。 就连自己这一身已经出窍境的修为,在他面前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隐秘的威胁之感。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宗主的双眼连同神识不断扫向柳贯一的身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饶是他这位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都未曾见过。 凝气的修为没有这般雄厚,甚至筑基在他面前都会相形见绌,元婴才会比此人身上的气息略高一筹,境界之分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作用。 更何况,在宗主细细观察下,此人周身那股无形的波动还未完全被吸入,若是完全炼化,其气息更是不知会是何样。 柳贯一跪在地面许久,见眼前师尊并未开口,这才战战兢兢的出声问道:“师尊,为何我觉得自己还是和凡人一般,没有半点变化。” 宗主闻言,也不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只是话语带着思考之色说道:“我传你这道修行根本功法名为‘玄阳凝气决’,此功采用天地间的玄阳二气作为根基,以天地灵气入体,寻经脉而行,遍布全身。” “玄,代表着幽深玄妙之天机,阳,象征着光明灼热之日精,二者相融,方成玄阳之道。” “此功之精髓在于‘凝’字,不是简单聚集之意,而是将玄阳二气如琼浆玉液般凝结成形,修炼此诀者,需通过感应,引气,调和,凝聚四个阶段,方能小有所成。” “可是在我看来,我虽是帮你省去了打通经脉这一步骤,但是你周身气息波动之浓厚,是我平生所见。” “竟然直接略过灵气入体,直接用你那周身气息灌体,四个阶段更是直接跳过,硬生生将你的境界拔高,并且你现在所处的境界,为师也不清楚,只知道你的境界比你那宝贝徒弟,还要高出不少,实在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实在太过于奇异了。” 柳贯一听的云里来雾里去,本以为踏上了只有书中存在着的修仙一途,御剑飞行,移山煮海,法宝灵宠应该是应有尽有。 可是自己除了变得年轻了,没有别的一丁点儿变化,甚至感觉自己连稍微强壮点的年轻小伙子都打不过。 “等你回到那小子的宗门,再让他细细研究就是,我认为应该是你教书多年的原因,身边环绕着一层你们所谓的‘书生气’。” 宗主细细想着,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能解释柳贯一的问题了。 “这段时间你就先跟在我的身边,我还是第一次收徒,我对你的兴趣,可越来越大了。”宗主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柳贯一。 “谨听师尊教诲。”柳贯一垂首回应道。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处在书房内林惴的思绪,他双目缓缓睁开。 “南兄,南兄。祖堂之事得赶紧敲定了,不能再拖了!现在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山头占满了,可没有地方再让你设祖堂了。” 家主此刻大步前来,只是站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家主看着窗前那道红纱女子,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直揉眉头的林惴,神情不免有些尴尬。 “南兄在忙啊,是我唐突了,你们请便,请便……”边说着身形边往后撤去,生怕被林惴怪罪。 “回来。”林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声制止了家主离开的身形。 “南兄,是我不对,祖堂之事,咱们晚点聊,晚点聊也行,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我这就走。”家主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林惴口中的意思,两手紧紧捂住双眼,步子加快向外跑去。 “不是,你听我说!”林惴的话语此刻显得十分无奈,家主这张大嘴巴,怕不是今日出去后,整个宗门之人都会知道自己金屋藏娇这一事。 要是真有自己也就大方承认,只是这算什么事,神识藏娇?想到这里,林惴不免一阵头痛,自己这甩手掌柜不仅事事都不曾关心,怕是今后更是要被人冠以好色的名号。 南妙音看着林惴纠结复杂的样子,掩嘴轻笑。此刻南妙音的发丝轻舞,配上那精致俏丽面容,如同人间谪仙女。 二人心意相通,早已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只是这层窗户纸,二人都没有轻易戳破,林惴本就是犹如一张没有着墨的白纸,不知道怎么做是正常。 南妙音则是一直等着林惴先行开口坦白,自己也是并不着急。修仙之路漫漫,多点乐子终归是好的。 “南道友,你说这祖堂设在哪里较好。”林惴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设在哪?我看着青峰山就很不错,东西南北各有几座山峰围护,如同众星拱月,不如就设在这里,只是不知你这祖堂应该放些谁?难不成挂你自己?” 南妙音莲步款款,走到林惴背后,想要为其肩膀揉捏放松一番。 “不用,不用,谢谢南道友好意,暂时并无劳累之感。”林惴肩头一矮,连忙躲开南妙音的双手触碰,自己碰到任何人都未曾惧过,可就是在南妙音的身上栽了不少跟头。 南妙音见林惴躲开,面色并无恼意,相反,柳眉轻轻挑起,婉婉一笑,搬来一旁凳子坐在林惴身侧,颇有一种贤妻良母之感。 “我前面已经安排了王兄,按照我的想法,汇出了我拜过几位师傅的画像,原本想要在开宗之时,挂在祖堂。” “可是有些麻烦,这些人凡人,修士皆有,都在争论其地位高低,这顺序该如何摆放。” “我原本的意思是将他们的画像挂在我之上,但是众人又不同意,执意将我的画像挂在他们之上。” “最后各退一步,只有将众多师傅挂在我的画像之下,不过他们并无地位高低,横排而放。” “都是些琐碎小事,可是还是让我头疼许久,我也不能做这一言堂的宗主。”林惴轻叹一声,他真有这一言堂的打算,只是自己这甩手掌柜的特质,一言堂似乎还是有些不妥。 “原来如此,估计今日画像说不定还有再多一幅了。”南妙音微微侧头,美眸看向林惴侧脸。 “什么意思?”林惴有些疑惑,没有听出南妙音的调侃话语,同样微微侧头,双目刚好对上南妙音的美眸。那双眸子澄澈如水,漾着丝丝缕缕的情愫,睫毛长翘,忽闪的眨着。林惴一时看的,耳根有些泛红,连忙转过头去,心脏却是砰砰跳个不停。这才明白了南妙音口中的多一副是什么含义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林惴的呼吸有些急促,站起身来,想要快步走向窗前,散一散这心中奇怪情绪。 桌旁宠兽蛋的轻响却是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蛋壳此刻肉眼可见的摇晃着,最顶端的壳面已经开始微微起伏,似是有一小小的生命在蛋中努力的向上顶着。 南妙音也是被这个惊喜吸引住了目光,同样站起身来凑到桌旁观看。顶部已经出现丝丝皲裂,蛋壳在一点一点向外纷纷散落着。已经隐隐能看到其中的颜色。 “怎么这个玩意儿这么眼熟。” 林惴没有散出神识,生怕伤害到这个小小的生命。这个根据修士的性格、心历路程而诞生的宠兽,怎么这么像从前在田间的某些动物。 南妙音神色此刻也是有些奇怪,不是说可以诞生出墨角蛟龙的吗,这模样怎么不是太对劲。 蛋壳碎裂的程度越来越大,一声轻轻的破裂声响起,几根拈须率先探出。 林惴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家伙似乎和预期实在是不太一样。 没有任何的滔天气势,似乎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卵一般,带不出任何波动。 一条土黄色的泥鳅缓缓钻了出来,顺着蛋壳滑下,落在桌面上,不停扭动。 林惴挥手一团水球向着泥鳅慢慢飘了过去。 水球渐渐裹住泥鳅,以至于不因为初生较弱,干裂开来。泥鳅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一触碰到水球,便很快扭动着尾巴,钻了进去,水球浮空,泥鳅在里面畅游。 林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南妙音,但是见南妙音同样奇怪的眼神后,不禁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尝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没办法,田间的泥鳅和眼前的泥鳅相比,乍一看来根本就是分辨不出,更何况若不是林惴仔细探查,这堪堪凝气一层都不到的修为,根本是发现不了。 泥鳅这时像是感知到了林惴的情绪,停下了在水球中游动的身躯,静静停在那里,一双小小的眼睛,透过水球,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与自己极为亲切的男子。 林惴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睁眼,重新看着眼前的泥鳅,平复了心情。自己这一身根骨天赋,诞生出此物应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自己都是一副平凡人族,怎么还能要求自己的宠兽应该有多少尊贵。念及于此,林惴心中一阔,望向泥鳅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第117章 琐事 清峰山上,一座小巧玲珑的楼阁静静伫立。 楼阁内,林惴坐在书桌前,神情凝重,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 他这棵“巨树”着实有些招风了,即便在邪祟作乱的动荡之际,他大肆招收散修的举动,还是触动了北域一些宗门和家族的利益。 “南道友,你怎么看?”林惴心声传念,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十几个北域中型势力联手欲攻打我们宗门,你先前的‘大义’之招如今已不好用了。咱们必须来一场盛大的开幕,用你的老招数,扯张虎皮做大旗。” 南妙音思索片刻,缓缓说道。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如和风拂过林惴的心神。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的宗门最快也要两个月后才能建设完成,而那十几个势力,不出我所料,应该只有三天就会兵临城下。” 林惴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灼。 他的神情愈发忧心忡忡,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 “更何况,我们十二座山峰,除了我们所处的青峰山,可都是没有名字的野山,上方的洞府也是建造得寥寥可数。”林惴继续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世人都是想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忽视那些自己不想看的事物。” 林惴眉心散着古朴幽光,不多时,一道红色丽影泛着柔和光芒出现在林惴书房。 正是南妙音无疑。林惴这条散修道路与她预期可完全不一样,杀人夺宝,秘境探险,虽然也有,但是这般开宗立派可是散修少有。 也许一个人的机遇和挑战正是推着这个人前进的大手,有些人天生就是坐首椅的料。 南妙音身姿曼妙,盈盈一握的腰肢,在窗边微风的吹拂下,红纱遮掩,更显婀娜多姿。 她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娇艳欲滴,令人心醉神迷。 林惴的目光横移,看向眼前这位时不时出来透气的南妙音,轻声开口:“你是说,咱们的声势一定要大,大到所有人都彻底看不见我宗的缺点。” “正是。”南妙音的声音柔美,像是和风扫过林惴心神。 “我需要好好想想。”林惴收回目光,慢慢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试图寻找一个解决当前困境的办法。 黄泉酒楼内,宗主望着褪去一身油腻黑垢的柳贯一跪在自己身前,眼神中充满了打量。 自从此人苏醒以来,身上的气息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原本周身那些难以言喻的波动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涌入了此人身体。 就连自己这一身已经出窍境的修为,在他面前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隐秘的威胁之感。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宗主的双眼连同神识不断扫向柳贯一的身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饶是他这位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都未曾见过。 凝气的修为没有这般雄厚,甚至筑基在他面前都会相形见绌,元婴才会比此人身上的气息略高一筹,境界之分在他身上没有一丝作用。 更何况,在宗主细细观察下,此人周身那股无形的波动还未完全被吸入,若是完全炼化,其气息更是不知会是何样。 柳贯一跪在地面许久,见眼前师尊并未开口,这才战战兢兢的出声问道:“师尊,为何我觉得自己还是和凡人一般,没有半点变化。” 宗主闻言,也不知如何作答这个问题,只是话语带着思考之色说道:“我传你这道修行根本功法名为‘玄阳凝气决’,此功采用天地间的玄阳二气作为根基,以天地灵气入体,寻经脉而行,遍布全身。” “玄,代表着幽深玄妙之天机,阳,象征着光明灼热之日精,二者相融,方成玄阳之道。” “此功之精髓在于‘凝’字,不是简单聚集之意,而是将玄阳二气如琼浆玉液般凝结成形,修炼此诀者,需通过感应,引气,调和,凝聚四个阶段,方能小有所成。” “可是在我看来,我虽是帮你省去了打通经脉这一步骤,但是你周身气息波动之浓厚,是我平生所见。” “竟然直接略过灵气入体,直接用你那周身气息灌体,四个阶段更是直接跳过,硬生生将你的境界拔高,并且你现在所处的境界,为师也不清楚,只知道你的境界比你那宝贝徒弟,还要高出不少,实在是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实在太过于奇异了。” 柳贯一听的云里来雾里去,本以为踏上了只有书中存在着的修仙一途,御剑飞行,移山煮海,法宝灵宠应该是应有尽有。 可是自己除了变得年轻了,没有别的一丁点儿变化,甚至感觉自己连稍微强壮点的年轻小伙子都打不过。 “等你回到那小子的宗门,再让他细细研究就是,我认为应该是你教书多年的原因,身边环绕着一层你们所谓的‘书生气’。” 宗主细细想着,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原因能解释柳贯一的问题了。 “这段时间你就先跟在我的身边,我还是第一次收徒,我对你的兴趣,可越来越大了。”宗主目光饶有兴趣的看着柳贯一。 “谨听师尊教诲。”柳贯一垂首回应道。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正处在书房内林惴的思绪,他双目缓缓睁开。 “南兄,南兄。祖堂之事得赶紧敲定了,不能再拖了!现在人越来越多,到时候山头占满了,可没有地方再让你设祖堂了。” 家主此刻大步前来,只是站在门口却停下了脚步。家主看着窗前那道红纱女子,又看了看坐在那里直揉眉头的林惴,神情不免有些尴尬。 “南兄在忙啊,是我唐突了,你们请便,请便……”边说着身形边往后撤去,生怕被林惴怪罪。 “回来。”林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出声制止了家主离开的身形。 “南兄,是我不对,祖堂之事,咱们晚点聊,晚点聊也行,我什么也没看见啊,我这就走。”家主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林惴口中的意思,两手紧紧捂住双眼,步子加快向外跑去。 “不是,你听我说!”林惴的话语此刻显得十分无奈,家主这张大嘴巴,怕不是今日出去后,整个宗门之人都会知道自己金屋藏娇这一事。 要是真有自己也就大方承认,只是这算什么事,神识藏娇?想到这里,林惴不免一阵头痛,自己这甩手掌柜不仅事事都不曾关心,怕是今后更是要被人冠以好色的名号。 南妙音看着林惴纠结复杂的样子,掩嘴轻笑。此刻南妙音的发丝轻舞,配上那精致俏丽面容,如同人间谪仙女。 二人心意相通,早已知晓了对方的意思,只是这层窗户纸,二人都没有轻易戳破,林惴本就是犹如一张没有着墨的白纸,不知道怎么做是正常。 南妙音则是一直等着林惴先行开口坦白,自己也是并不着急。修仙之路漫漫,多点乐子终归是好的。 “南道友,你说这祖堂设在哪里较好。”林惴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设在哪?我看着青峰山就很不错,东西南北各有几座山峰围护,如同众星拱月,不如就设在这里,只是不知你这祖堂应该放些谁?难不成挂你自己?” 南妙音莲步款款,走到林惴背后,想要为其肩膀揉捏放松一番。 “不用,不用,谢谢南道友好意,暂时并无劳累之感。”林惴肩头一矮,连忙躲开南妙音的双手触碰,自己碰到任何人都未曾惧过,可就是在南妙音的身上栽了不少跟头。 南妙音见林惴躲开,面色并无恼意,相反,柳眉轻轻挑起,婉婉一笑,搬来一旁凳子坐在林惴身侧,颇有一种贤妻良母之感。 “我前面已经安排了王兄,按照我的想法,汇出了我拜过几位师傅的画像,原本想要在开宗之时,挂在祖堂。” “可是有些麻烦,这些人凡人,修士皆有,都在争论其地位高低,这顺序该如何摆放。” “我原本的意思是将他们的画像挂在我之上,但是众人又不同意,执意将我的画像挂在他们之上。” “最后各退一步,只有将众多师傅挂在我的画像之下,不过他们并无地位高低,横排而放。” “都是些琐碎小事,可是还是让我头疼许久,我也不能做这一言堂的宗主。”林惴轻叹一声,他真有这一言堂的打算,只是自己这甩手掌柜的特质,一言堂似乎还是有些不妥。 “原来如此,估计今日画像说不定还有再多一幅了。”南妙音微微侧头,美眸看向林惴侧脸。 “什么意思?”林惴有些疑惑,没有听出南妙音的调侃话语,同样微微侧头,双目刚好对上南妙音的美眸。那双眸子澄澈如水,漾着丝丝缕缕的情愫,睫毛长翘,忽闪的眨着。林惴一时看的,耳根有些泛红,连忙转过头去,心脏却是砰砰跳个不停。这才明白了南妙音口中的多一副是什么含义了,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林惴的呼吸有些急促,站起身来,想要快步走向窗前,散一散这心中奇怪情绪。 桌旁宠兽蛋的轻响却是将他的注意力拉回。蛋壳此刻肉眼可见的摇晃着,最顶端的壳面已经开始微微起伏,似是有一小小的生命在蛋中努力的向上顶着。 南妙音也是被这个惊喜吸引住了目光,同样站起身来凑到桌旁观看。顶部已经出现丝丝皲裂,蛋壳在一点一点向外纷纷散落着。已经隐隐能看到其中的颜色。 “怎么这个玩意儿这么眼熟。” 林惴没有散出神识,生怕伤害到这个小小的生命。这个根据修士的性格、心历路程而诞生的宠兽,怎么这么像从前在田间的某些动物。 南妙音神色此刻也是有些奇怪,不是说可以诞生出墨角蛟龙的吗,这模样怎么不是太对劲。 蛋壳碎裂的程度越来越大,一声轻轻的破裂声响起,几根拈须率先探出。 林惴摸了摸鼻子,这个小家伙似乎和预期实在是不太一样。 没有任何的滔天气势,似乎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卵一般,带不出任何波动。 一条土黄色的泥鳅缓缓钻了出来,顺着蛋壳滑下,落在桌面上,不停扭动。 林惴挥手一团水球向着泥鳅慢慢飘了过去。 水球渐渐裹住泥鳅,以至于不因为初生较弱,干裂开来。泥鳅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在一触碰到水球,便很快扭动着尾巴,钻了进去,水球浮空,泥鳅在里面畅游。 林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南妙音,但是见南妙音同样奇怪的眼神后,不禁闭上了双眼,深吸一口气,慢慢尝试着接受这个事实。 没办法,田间的泥鳅和眼前的泥鳅相比,乍一看来根本就是分辨不出,更何况若不是林惴仔细探查,这堪堪凝气一层都不到的修为,根本是发现不了。 泥鳅这时像是感知到了林惴的情绪,停下了在水球中游动的身躯,静静停在那里,一双小小的眼睛,透过水球,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位与自己极为亲切的男子。 林惴过了许久这才缓缓睁眼,重新看着眼前的泥鳅,平复了心情。自己这一身根骨天赋,诞生出此物应该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自己都是一副平凡人族,怎么还能要求自己的宠兽应该有多少尊贵。念及于此,林惴心中一阔,望向泥鳅的眼神重新变得柔和起来。 第118章 两女相见 此刻,林惴的神识传来不少波动,不免神色一喜。 远处,一身藕荷色褥裙的妙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服饰的修士向着林惴的宗门不断飞来。 正是嫣儿姑娘的身影,身后自然是被派来保护前者的护道者众人,张百岁长老的身形赫然就在其中。 只是其境界似乎是众人之中除了嫣儿以外最低一人,其余所有人的境界在林惴的神识探查下,可能若不是有意散出些许,根本察觉不到众人的存在。 自从嫣儿被姑姑告知,送给泥腿子的宠兽蛋将在这几日生出灵兽,便马不停蹄地向着林惴的宗门所在赶来。 “泥腿子!”嫣儿姑娘的声音赫然传来,整个十二峰的修士纷纷抬头看向天上众人。 林惴不免苦笑一声,可能这宗主的威风,要被这小丫头打击的一点不剩。 林惴与南妙音此刻同时化作一抹流光向着,嫣儿飞去。 “大师姐驾到,师弟有失远迎。”林惴与南妙音在空中站立,向着来者众人抱拳说道。 他的声音清朗,在空气中回荡。然而,此刻的林惴内心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风暴。 嫣儿的目光瞬间被南妙音吸引,这位俏丽佳人的出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南妙音,没有丝毫掩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你是谁?”嫣儿的声音清脆,却带着质问的语气。 “自然是你师弟的道侣。”南妙音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 当时在林惴珠子中时,自然也是知晓嫣儿的存在,今日一见火药味顿时十足。 这句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你……你……你……你骗人!”嫣儿此刻单手指向南妙音,美眸圆睁,脖子不禁伸前,嘴巴微张,神情惊讶无比。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惊讶、有愤怒、有失落。 “你说句话呀!泥腿子,你从哪骗来的女人!”嫣儿抓住着林惴的衣袖,不断拉扯。 她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想要从林惴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林惴则还是抱拳僵在原地,没有一点动作。 他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他的内心此刻犹如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他的喉咙干涩,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来快来!咱们南老祖有戏看喽。”家主不知从哪找来的西瓜,切开几瓣,分给身旁的侯逍遥、红绫、宽星等人。 众人在山下的红色山门旁,一个个坐在木凳之上,接过家主递来的西瓜,口中汁水流淌,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天空这副精彩画面,个个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嗯?怎么不说话?”南妙音依旧笑吟吟地看向林惴一动不动的样子。 本就心意相通的他俩,哪能不知道林惴心中所想,只是一股莫名的醋意,还是想继续追问。 林惴咽了咽口中唾沫,目光看向身下众人吃瓜的样子,眉头一会紧皱,一会松开,内心万分纠结。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膛。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念头,是承认还是否认?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目光在嫣儿和南妙音之间游移,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无助,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 “嫣儿,这次我们是来看看林小子的宠兽的,正事可莫要忘了。”身后张百岁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副尴尬的局面,出声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待会再看!”两女此刻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 张百岁闻言连忙缩了缩脖子,悻悻退回后面。 怎么办?你林小子处处沾花惹草,老夫可是帮你了,至于有没有成事,我可管不了。 “大师姐,南道友,咱们不妨去我书房一叙,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这里人多眼杂,怕是不好。”林惴脸色憋的通红,半天这才说出这么一句。 “老祖加油,全部斩于马下!!”家主此时在下方一手捧瓜,一手高高扬起不断挥舞,口中高喊。 “小子!你还有没有点男人气概!要是我全部拿下!”侯逍遥是觉得看热闹,此事还不够大,在下方一直拱火。 “宽星上去帮老祖解尾啊,你这个炼丹长老,是不是脑子里装的全是丹药!”红绫看着坐在侯逍遥身后有意躲着自己的宽星。 “我不会!别叫我。”宽星连忙将头埋低,躲在侯逍遥的背后不让红绫看到。 “嘿!你这人,不听我的了是!找打……”红绫说完,手中瓜瓤怒摔向地,站起身来就是一臂拉高,作势要打向宽星。 …… 林惴听着下方打闹的声响,以及看热闹的声音,心里清楚这些人怕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是自己来才是。 两女自然是听到了下方议论的声音,一前一后向着青峰山飞去。 嫣儿身后的众位长老站在原地,个个面面相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只是将目光投向到了张百岁的身上。 “都看我做甚,自己找一隐蔽之处待着,暗中护着就是,这等事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应该操心的。”张百岁指向面前众人,神情有些嗔怒。 众位长老也不再言语,纷纷听从张百岁的意见,向着四周四散开来。 张百岁则是上前,轻拍林惴肩膀:“林小子,许久不见,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面,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我先给你说好,这次嫣儿自从回去,一直就在念叨你,你小子要自己处理清楚。” 张百岁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也许世间也只有感情最让人头痛,它复杂,纠结,缠绕不清。 每每有人触碰,便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知晓了,晚辈见过前辈,那就有些话后面再说,我先过去。”林惴拱手一拜,随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还不快去,还在这里矫情什么。”张百岁一巴掌拍在林惴肩头,催促道。 “这就去,这就去。”林惴同样长叹一声,向着远去两女的身影,不断飞去。 张百岁缓缓降落,站在众人吃瓜的身前。 他刚刚就有些感觉,下面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林惴走了,这才有时间下来一看。 “见过前辈。”家主、红绫、宽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向着张百岁一拜。 只有侯逍遥,抬了抬眼瞧瞧,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张百岁还施一礼,同时再次躬身向着侯逍遥一拜:“见过前辈。” “你是那当时的求我给你改名字的张屁虫?”侯逍遥的话语,震惊众人! 第118章 两女相见 此刻,林惴的神识传来不少波动,不免神色一喜。 远处,一身藕荷色褥裙的妙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同样服饰的修士向着林惴的宗门不断飞来。 正是嫣儿姑娘的身影,身后自然是被派来保护前者的护道者众人,张百岁长老的身形赫然就在其中。 只是其境界似乎是众人之中除了嫣儿以外最低一人,其余所有人的境界在林惴的神识探查下,可能若不是有意散出些许,根本察觉不到众人的存在。 自从嫣儿被姑姑告知,送给泥腿子的宠兽蛋将在这几日生出灵兽,便马不停蹄地向着林惴的宗门所在赶来。 “泥腿子!”嫣儿姑娘的声音赫然传来,整个十二峰的修士纷纷抬头看向天上众人。 林惴不免苦笑一声,可能这宗主的威风,要被这小丫头打击的一点不剩。 林惴与南妙音此刻同时化作一抹流光向着,嫣儿飞去。 “大师姐驾到,师弟有失远迎。”林惴与南妙音在空中站立,向着来者众人抱拳说道。 他的声音清朗,在空气中回荡。然而,此刻的林惴内心却隐隐有着一丝不安,仿佛预感到了即将发生的风暴。 嫣儿的目光瞬间被南妙音吸引,这位俏丽佳人的出现让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她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南妙音,没有丝毫掩饰,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你是谁?”嫣儿的声音清脆,却带着质问的语气。 “自然是你师弟的道侣。”南妙音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没有丝毫温度。 当时在林惴珠子中时,自然也是知晓嫣儿的存在,今日一见火药味顿时十足。 这句话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花。 “你……你……你……你骗人!”嫣儿此刻单手指向南妙音,美眸圆睁,脖子不禁伸前,嘴巴微张,神情惊讶无比。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惊讶、有愤怒、有失落。 “你说句话呀!泥腿子,你从哪骗来的女人!”嫣儿抓住着林惴的衣袖,不断拉扯。 她的力气不自觉地加大,想要从林惴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林惴则还是抱拳僵在原地,没有一点动作。 他的身体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 他的内心此刻犹如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局面。 他的喉咙干涩,咽了咽口中的唾沫,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快来快来!咱们南老祖有戏看喽。”家主不知从哪找来的西瓜,切开几瓣,分给身旁的侯逍遥、红绫、宽星等人。 众人在山下的红色山门旁,一个个坐在木凳之上,接过家主递来的西瓜,口中汁水流淌,但是目光却紧紧盯着天空这副精彩画面,个个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 “嗯?怎么不说话?”南妙音依旧笑吟吟地看向林惴一动不动的样子。 本就心意相通的他俩,哪能不知道林惴心中所想,只是一股莫名的醋意,还是想继续追问。 林惴咽了咽口中唾沫,目光看向身下众人吃瓜的样子,眉头一会紧皱,一会松开,内心万分纠结。 他的脸色微微泛红,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跳如鼓,仿佛要跳出胸膛。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各种念头,是承认还是否认?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目光在嫣儿和南妙音之间游移,试图找到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然而,此刻却感到无比的无助,似乎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 “嫣儿,这次我们是来看看林小子的宠兽的,正事可莫要忘了。”身后张百岁自然也是察觉到了这副尴尬的局面,出声想要打破这个僵局。 “待会再看!”两女此刻异口同声的高声喊道。 张百岁闻言连忙缩了缩脖子,悻悻退回后面。 怎么办?你林小子处处沾花惹草,老夫可是帮你了,至于有没有成事,我可管不了。 “大师姐,南道友,咱们不妨去我书房一叙,我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这里人多眼杂,怕是不好。”林惴脸色憋的通红,半天这才说出这么一句。 “老祖加油,全部斩于马下!!”家主此时在下方一手捧瓜,一手高高扬起不断挥舞,口中高喊。 “小子!你还有没有点男人气概!要是我全部拿下!”侯逍遥是觉得看热闹,此事还不够大,在下方一直拱火。 “宽星上去帮老祖解尾啊,你这个炼丹长老,是不是脑子里装的全是丹药!”红绫看着坐在侯逍遥身后有意躲着自己的宽星。 “我不会!别叫我。”宽星连忙将头埋低,躲在侯逍遥的背后不让红绫看到。 “嘿!你这人,不听我的了是!找打……”红绫说完,手中瓜瓤怒摔向地,站起身来就是一臂拉高,作势要打向宽星。 …… 林惴听着下方打闹的声响,以及看热闹的声音,心里清楚这些人怕是指望不上了,还得是自己来才是。 两女自然是听到了下方议论的声音,一前一后向着青峰山飞去。 嫣儿身后的众位长老站在原地,个个面面相觑,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只是将目光投向到了张百岁的身上。 “都看我做甚,自己找一隐蔽之处待着,暗中护着就是,这等事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应该操心的。”张百岁指向面前众人,神情有些嗔怒。 众位长老也不再言语,纷纷听从张百岁的意见,向着四周四散开来。 张百岁则是上前,轻拍林惴肩膀:“林小子,许久不见,没想到这一次见面竟是这样的场面,叙旧的话以后再说,我先给你说好,这次嫣儿自从回去,一直就在念叨你,你小子要自己处理清楚。” 张百岁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也许世间也只有感情最让人头痛,它复杂,纠结,缠绕不清。 每每有人触碰,便是剪不断理还乱。 “我知晓了,晚辈见过前辈,那就有些话后面再说,我先过去。”林惴拱手一拜,随即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还不快去,还在这里矫情什么。”张百岁一巴掌拍在林惴肩头,催促道。 “这就去,这就去。”林惴同样长叹一声,向着远去两女的身影,不断飞去。 张百岁缓缓降落,站在众人吃瓜的身前。 他刚刚就有些感觉,下面有一股深不可测的气息,林惴走了,这才有时间下来一看。 “见过前辈。”家主、红绫、宽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站起身来向着张百岁一拜。 只有侯逍遥,抬了抬眼瞧瞧,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 张百岁还施一礼,同时再次躬身向着侯逍遥一拜:“见过前辈。” “你是那当时的求我给你改名字的张屁虫?”侯逍遥的话语,震惊众人! 第119章 尴尬场景 “前辈难不成姓侯……” 张百岁说出这句话后,脸上瞬间布满尴尬之色。 他在这漫长的几百年岁月里,那个只在幼童时期被人叫过的外号,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如今突然被提起,让他那饱经沧桑的老脸一阵发烫,仿佛岁月的沉淀在此刻都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叫我老侯就行。” 侯逍遥不紧不慢地吐出嘴中的西瓜籽,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张百岁微微点头,心中却明白,侯逍遥敢这么说,自己可万万不敢这么叫。 毕竟,对方无论是实力还是辈分,都让他心存敬畏。 “哟,张屁虫如今也成老头子了吗,要知道你当时还没有我这腿高呢。” 侯逍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嗯……毕竟也是过去了四、五百年,晚辈这一身天赋可不及您的一星半点。” 张百岁的话语中带着矜持,眼神中流露出对侯逍遥的敬重。几百年的时光流转,他深知自己与眼前这位前辈的差距,那份敬畏之情也愈发深厚。 “都这么久了吗?” 侯逍遥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他的眼神中带着追忆的神色,仿佛在回忆着那些逝去的岁月。 天空中的云朵缓缓飘动,时间流逝的带去的过往,让侯逍遥的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惆怅。 而这一边,林惴看着书房内两女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头大不已。 “姐姐这一身可不像是实体呀,怎么回事,泥腿子难不成爱好这一口?” 嫣儿撅起小嘴,模样可爱中带着一丝俏皮,目光从上而下地扫视着南妙音,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妹妹眼光真毒辣,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妹妹应该不会不知道。” 南妙音抱着双臂,神态自若。她同样审视着嫣儿,眼神中带着一丝从容。 “你你……你!泥腿子!过来!” 嫣儿朝着一旁的林惴娇声喝道。 林惴看看嫣儿,又看看南妙音,无奈地低下头,悻悻地走了过来。 “姑姑不是说让你……让你……那个什么嘛!” 嫣儿此时带着一点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语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自从姑姑在明面上说了此事以后,很奇怪,自己总会想到泥腿子的身影,十几年前瑟瑟发抖的众人,以及现在小有成就的泥腿子。 本来有那么多天之骄子可以选择,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对这个人感觉不一样。 嫣儿可不知这感情的威力,饶是林惴这般同境界没有敌手的人,再碰到此事上,也要撞得鼻青脸肿。 “大师姐,大师姐,你先别急,师弟一直想说来着,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师姐多多体谅,多多体谅。” 林惴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手帕,想要给嫣儿擦拭眼泪,只是动作略显慌乱,不知从哪里开始擦起。 此刻的她,本就是一副可爱少女的样子,如今气鼓鼓的神色再加上扭过头的动作,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你起开呀!不要碰我!” 嫣儿甩开林惴递来的手帕,跑到一旁角落里,抱腿蹲下。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一颗颗豆子一般滚落出来。 林惴此时不停的眨着双眼,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木雕一般,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我来。” 南妙音见打闹的有些过了,接过林惴手中的手帕,向着嫣儿走去。 南妙音轻拍嫣儿的后背,语气极为柔和地说道:“我记得你是叫嫣儿。”边说着边把手中手帕递给嫣儿。 “哼!我不叫嫣儿,你们才叫嫣儿。” 嫣儿轻轻把头从胳膊中抬起一丝缝隙,偷偷打量着南妙音此时的神情。 见后者一直悬在空中的手,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将手帕飞快抽了回来,偷偷抹了抹这梨花带雨的脸颊。 南妙音则是轻轻一笑。嫣儿姑娘无论是性格,或是动作,都是十分可爱,没有一丝娇柔做作的感觉,对这个妹妹自己还是十分喜爱的。 “乖,不哭了,我与你口中的泥腿子还不是道侣,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让我的神魂暂时寄居到了他的身体里。” 南妙音轻抚嫣儿后背,随后轻轻拍着,话语中充满了温柔。 “那你喜不喜欢泥腿子。” 此刻嫣儿再次将胳膊抬起,透过缝隙看向南妙音。 “自然是……” 南妙音话语一顿,回头看向后方的林惴。 此刻的林惴从耳根开始,一股滚烫之意迅速蔓延到整个头部,活脱脱的像个煮熟的番茄。 心意相通的二人,林惴自然感觉到了南妙音此时表达的心意,毫不遮掩,直击要害。 “你怎么不说了。” 嫣儿看着欲言又止的南妙音,有些奇怪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催促着南妙音给出答案。 “我先问你,你喜欢吗?” 南妙音此时柳眉弯弯,嘴角弯弯,把目光从林惴的身上转换到嫣儿的身上,反问道。 “我……我……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嫣儿话语有些犹豫,眼神有些躲闪。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 她是没有看到林惴此时的样子,要是看到了,估计只会发现自己现在的神情与林惴相似了九成,同样的红润,同样的羞涩。 “呵呵呵,不闹了妹妹,你我二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内心所想的,前面有些话语是我说的不对,我给妹妹道歉。” 南妙音声音婉转,继续轻抚嫣儿后背,轻声唤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温柔。 “哦……那好,前面也是我失礼了,我也要向你道歉。” 嫣儿口中小声嘀咕着,只是声音不仔细去听,可完全听不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来,妹妹,想必你们来估计也是想看看林惴的宠兽蛋孵出了什么,这边。” 南妙音扶起嫣儿,向着书房内屏风后的书桌走去。 嫣儿看着眼前水团里游来游去,不断扭动的泥鳅,红彤彤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怪异。 “这是?” 嫣儿诧异地转头看向南妙音,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出肯定的神色,又重新看着眼前的泥鳅。 在一遍又一遍确认着眼前泥鳅那独属于自己倒悬仙峰的气息后,也终于接受了现实。 “泥腿子不愧是泥腿子,让你自己孵,你给我孵出了个什么玩意。” 嫣儿美眸竖起,口中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怪,仿佛对林惴的成果感到失望。 林惴这才从屏风后探出脑袋,轻声轻语地说道:“大师姐,我也没有办法,他一出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在为自己辩解。 “算了算了,既然都孵出来了,也是一条生命,赐名了吗?” 嫣儿手指轻碰水球,泥鳅像是感受到了前者气息,亲昵的向着手指游了过来,碰了碰指尖。 “赐名?还没有,它才出生还不到一个刻,你们就来了,还未来得及。” 林惴说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仿佛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这样啊,我看你土黄土黄的,不如叫你小黄算了,你以后就跟着泥腿子听到了没有?” 嫣儿轻轻点了点泥鳅的嘴唇,开口说道。 那条被嫣儿称为小黄的泥鳅,在被嫣儿赐名的一瞬间,一道隐晦的金光从身上冒出,境界也是正式踏入到凝气一层的修为。 林惴走向前来,刚想打断嫣儿这般胡乱起名的行为,但是见到小黄身上金光散出以及境界的提升后,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站在嫣儿的身旁。 嫣儿右手皓腕轻翻,一袋淡红色丹药状的物件出现在手中。 小黄在看到这袋东西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美食一般,在水团里对着嫣儿拼命扭动尾巴,像极了在疯狂讨好。 嫣儿从袋中取出一颗,随手丢到水团里,小黄立马游了过去,即使丹药的大小和自己的脑袋差不多大,还是在上面不断地啃食着。 “这是蕴神丹,本是用作修士神识修炼的,但是发现对灵宠有着特殊的吸引,所以又叫灵兽丹。” 嫣儿将手中丹药朝着林惴一丢,继续看着小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林惴连忙接过丹药。这位师姐大财主的性格果然是一点没丢,据自己所知,修炼神识的丹药,在世间本就稀少,像嫣儿这般丢做灵宠口粮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泥腿子,我听姑姑说你们开始组建宗门了,可有起好名字。” 嫣儿继续逗着小黄,随口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仿佛对这个新的宗门充满了期待。 “起好了,起好了,缘心宗。” 林惴连忙开口,生怕这位姑奶奶又随意起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缘心宗?什么名字啊,给你改了,以后叫霸王宗。” 嫣儿对自己起的名字沾沾自喜,等着林惴的夸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觉得自己起的名字无比霸气。 “这……这不好,已经向外宣称自己宗门的名字了,此刻要是再改,怕是不妥,大师姐的名字起的固然漂亮,再早些日子就好了。” 林惴站在嫣儿身旁,眼珠轻转,这才有理有据地说出这般漂亮话来。 “好,我看你这屁大的宗门建设这么慢,这不得还有几个月才能开宗,要不要我叫长老们帮你,他们可厉害了,一天之内让你这豆丁儿的大小的宗门来个大变样。” 嫣儿的话语正是林惴想要听到的,林惴急忙压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还是故作矜持的说道:“大师姐,这般怕是不好,长老们恐怕不会答应的。” “不会的,长老们闲着也是闲着,我这就给他们传讯,你这事不用管了,师姐帮你操心。” 嫣儿话音落下,右手向腰间一精致玉佩轻轻一点,同时闭目片刻,一瞬间所有宗门内的长老个个神情古怪。 自己这一身修为,随便都是个宗门的老祖级别的人物,你让我等去帮助那些建筑工人和那些苦力去修建宗门,开什么玩笑! 但是在传讯后,得到嫣儿姑娘的再三肯定后,纷纷拉下老脸,各自施展法术,开始忙碌起来。 也只有嫣儿有这个胆子,敢让七个老祖级人物,去帮助林惴建设宗门。 林惴的神识散开,在看到这番景象后,嘴唇紧紧抿起,尽量不让自己的笑意显露出来,此刻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多谢师姐的倾力相助,三日后的开宗大典,看来是赶的上了。” 林惴强忍住喜意,朝着嫣儿开口说道。 “三日啊,那还挺快的,我让长老们再加快进度。” 嫣儿再次传讯,众位长老们虽是有些许不满,但是由嫣儿发话,又不能不听。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对了,五尺我也带来了,现在它已经凝聚成妖丹了,距离化形估计着也很快了。” 嫣儿边说着边将五尺从御兽袋中唤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五尺的出现。 顿时,那只黄毛大狗从中跳出,在嫣儿身旁坐下,上半身抬起,高昂着脑袋,耀武扬威的闭着的双眼,似乎再像向林惴炫耀着这一身妖丹气息。 “嘿,三天不揍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了。” 林惴看着五尺这番样子,有些气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仿佛对五尺的行为感到不满。 “揍它。” 嫣儿同样看着五尺的样子,有些惹人发笑,向着林惴出声。 “好嘞。” 林惴向后摆起一脚,随即狠狠朝着五尺一踢,动作干净利落。 五尺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身子直接腾空起来,朝着窗外飞去,嘴里一阵呜咽声响。 第119章 尴尬场景 “前辈难不成姓侯……” 张百岁说出这句话后,脸上瞬间布满尴尬之色。 他在这漫长的几百年岁月里,那个只在幼童时期被人叫过的外号,早已被尘封在记忆深处。 如今突然被提起,让他那饱经沧桑的老脸一阵发烫,仿佛岁月的沉淀在此刻都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叫我老侯就行。” 侯逍遥不紧不慢地吐出嘴中的西瓜籽,随意地挥了挥手,动作显得漫不经心。 张百岁微微点头,心中却明白,侯逍遥敢这么说,自己可万万不敢这么叫。 毕竟,对方无论是实力还是辈分,都让他心存敬畏。 “哟,张屁虫如今也成老头子了吗,要知道你当时还没有我这腿高呢。” 侯逍遥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嗯……毕竟也是过去了四、五百年,晚辈这一身天赋可不及您的一星半点。” 张百岁的话语中带着矜持,眼神中流露出对侯逍遥的敬重。几百年的时光流转,他深知自己与眼前这位前辈的差距,那份敬畏之情也愈发深厚。 “都这么久了吗?” 侯逍遥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他的眼神中带着追忆的神色,仿佛在回忆着那些逝去的岁月。 天空中的云朵缓缓飘动,时间流逝的带去的过往,让侯逍遥的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惆怅。 而这一边,林惴看着书房内两女火药味十足的场面,头大不已。 “姐姐这一身可不像是实体呀,怎么回事,泥腿子难不成爱好这一口?” 嫣儿撅起小嘴,模样可爱中带着一丝俏皮,目光从上而下地扫视着南妙音,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妹妹眼光真毒辣,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妹妹应该不会不知道。” 南妙音抱着双臂,神态自若。她同样审视着嫣儿,眼神中带着一丝从容。 “你你……你!泥腿子!过来!” 嫣儿朝着一旁的林惴娇声喝道。 林惴看看嫣儿,又看看南妙音,无奈地低下头,悻悻地走了过来。 “姑姑不是说让你……让你……那个什么嘛!” 嫣儿此时带着一点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话语中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自从姑姑在明面上说了此事以后,很奇怪,自己总会想到泥腿子的身影,十几年前瑟瑟发抖的众人,以及现在小有成就的泥腿子。 本来有那么多天之骄子可以选择,自己怎么偏偏就是对这个人感觉不一样。 嫣儿可不知这感情的威力,饶是林惴这般同境界没有敌手的人,再碰到此事上,也要撞得鼻青脸肿。 “大师姐,大师姐,你先别急,师弟一直想说来着,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师姐多多体谅,多多体谅。” 林惴连忙上前,从怀中掏出手帕,想要给嫣儿擦拭眼泪,只是动作略显慌乱,不知从哪里开始擦起。 此刻的她,本就是一副可爱少女的样子,如今气鼓鼓的神色再加上扭过头的动作,更添几分楚楚可怜之意。 “你起开呀!不要碰我!” 嫣儿甩开林惴递来的手帕,跑到一旁角落里,抱腿蹲下。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如同一颗颗豆子一般滚落出来。 林惴此时不停的眨着双眼,呆呆地站在那里,像个木雕一般,脸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我来。” 南妙音见打闹的有些过了,接过林惴手中的手帕,向着嫣儿走去。 南妙音轻拍嫣儿的后背,语气极为柔和地说道:“我记得你是叫嫣儿。”边说着边把手中手帕递给嫣儿。 “哼!我不叫嫣儿,你们才叫嫣儿。” 嫣儿轻轻把头从胳膊中抬起一丝缝隙,偷偷打量着南妙音此时的神情。 见后者一直悬在空中的手,这才有些不情愿地将手帕飞快抽了回来,偷偷抹了抹这梨花带雨的脸颊。 南妙音则是轻轻一笑。嫣儿姑娘无论是性格,或是动作,都是十分可爱,没有一丝娇柔做作的感觉,对这个妹妹自己还是十分喜爱的。 “乖,不哭了,我与你口中的泥腿子还不是道侣,只是因为一次意外,让我的神魂暂时寄居到了他的身体里。” 南妙音轻抚嫣儿后背,随后轻轻拍着,话语中充满了温柔。 “那你喜不喜欢泥腿子。” 此刻嫣儿再次将胳膊抬起,透过缝隙看向南妙音。 “自然是……” 南妙音话语一顿,回头看向后方的林惴。 此刻的林惴从耳根开始,一股滚烫之意迅速蔓延到整个头部,活脱脱的像个煮熟的番茄。 心意相通的二人,林惴自然感觉到了南妙音此时表达的心意,毫不遮掩,直击要害。 “你怎么不说了。” 嫣儿看着欲言又止的南妙音,有些奇怪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催促着南妙音给出答案。 “我先问你,你喜欢吗?” 南妙音此时柳眉弯弯,嘴角弯弯,把目光从林惴的身上转换到嫣儿的身上,反问道。 “我……我……是我先问你的!你先说!” 嫣儿话语有些犹豫,眼神有些躲闪。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仿佛被人看穿了心思。 她是没有看到林惴此时的样子,要是看到了,估计只会发现自己现在的神情与林惴相似了九成,同样的红润,同样的羞涩。 “呵呵呵,不闹了妹妹,你我二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内心所想的,前面有些话语是我说的不对,我给妹妹道歉。” 南妙音声音婉转,继续轻抚嫣儿后背,轻声唤道,语气中充满了真诚和温柔。 “哦……那好,前面也是我失礼了,我也要向你道歉。” 嫣儿口中小声嘀咕着,只是声音不仔细去听,可完全听不见。她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神情,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来,妹妹,想必你们来估计也是想看看林惴的宠兽蛋孵出了什么,这边。” 南妙音扶起嫣儿,向着书房内屏风后的书桌走去。 嫣儿看着眼前水团里游来游去,不断扭动的泥鳅,红彤彤的双眼此刻充满了怪异。 “这是?” 嫣儿诧异地转头看向南妙音,但是从对方眼神中看出肯定的神色,又重新看着眼前的泥鳅。 在一遍又一遍确认着眼前泥鳅那独属于自己倒悬仙峰的气息后,也终于接受了现实。 “泥腿子不愧是泥腿子,让你自己孵,你给我孵出了个什么玩意。” 嫣儿美眸竖起,口中说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责怪,仿佛对林惴的成果感到失望。 林惴这才从屏风后探出脑袋,轻声轻语地说道:“大师姐,我也没有办法,他一出来就是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在为自己辩解。 “算了算了,既然都孵出来了,也是一条生命,赐名了吗?” 嫣儿手指轻碰水球,泥鳅像是感受到了前者气息,亲昵的向着手指游了过来,碰了碰指尖。 “赐名?还没有,它才出生还不到一个刻,你们就来了,还未来得及。” 林惴说道。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仿佛觉得自己没有尽到责任。 “这样啊,我看你土黄土黄的,不如叫你小黄算了,你以后就跟着泥腿子听到了没有?” 嫣儿轻轻点了点泥鳅的嘴唇,开口说道。 那条被嫣儿称为小黄的泥鳅,在被嫣儿赐名的一瞬间,一道隐晦的金光从身上冒出,境界也是正式踏入到凝气一层的修为。 林惴走向前来,刚想打断嫣儿这般胡乱起名的行为,但是见到小黄身上金光散出以及境界的提升后,略显无奈的耸了耸肩,站在嫣儿的身旁。 嫣儿右手皓腕轻翻,一袋淡红色丹药状的物件出现在手中。 小黄在看到这袋东西后,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美食一般,在水团里对着嫣儿拼命扭动尾巴,像极了在疯狂讨好。 嫣儿从袋中取出一颗,随手丢到水团里,小黄立马游了过去,即使丹药的大小和自己的脑袋差不多大,还是在上面不断地啃食着。 “这是蕴神丹,本是用作修士神识修炼的,但是发现对灵宠有着特殊的吸引,所以又叫灵兽丹。” 嫣儿将手中丹药朝着林惴一丢,继续看着小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林惴连忙接过丹药。这位师姐大财主的性格果然是一点没丢,据自己所知,修炼神识的丹药,在世间本就稀少,像嫣儿这般丢做灵宠口粮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泥腿子,我听姑姑说你们开始组建宗门了,可有起好名字。” 嫣儿继续逗着小黄,随口问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仿佛对这个新的宗门充满了期待。 “起好了,起好了,缘心宗。” 林惴连忙开口,生怕这位姑奶奶又随意起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 “缘心宗?什么名字啊,给你改了,以后叫霸王宗。” 嫣儿对自己起的名字沾沾自喜,等着林惴的夸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仿佛觉得自己起的名字无比霸气。 “这……这不好,已经向外宣称自己宗门的名字了,此刻要是再改,怕是不妥,大师姐的名字起的固然漂亮,再早些日子就好了。” 林惴站在嫣儿身旁,眼珠轻转,这才有理有据地说出这般漂亮话来。 “好,我看你这屁大的宗门建设这么慢,这不得还有几个月才能开宗,要不要我叫长老们帮你,他们可厉害了,一天之内让你这豆丁儿的大小的宗门来个大变样。” 嫣儿的话语正是林惴想要听到的,林惴急忙压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还是故作矜持的说道:“大师姐,这般怕是不好,长老们恐怕不会答应的。” “不会的,长老们闲着也是闲着,我这就给他们传讯,你这事不用管了,师姐帮你操心。” 嫣儿话音落下,右手向腰间一精致玉佩轻轻一点,同时闭目片刻,一瞬间所有宗门内的长老个个神情古怪。 自己这一身修为,随便都是个宗门的老祖级别的人物,你让我等去帮助那些建筑工人和那些苦力去修建宗门,开什么玩笑! 但是在传讯后,得到嫣儿姑娘的再三肯定后,纷纷拉下老脸,各自施展法术,开始忙碌起来。 也只有嫣儿有这个胆子,敢让七个老祖级人物,去帮助林惴建设宗门。 林惴的神识散开,在看到这番景象后,嘴唇紧紧抿起,尽量不让自己的笑意显露出来,此刻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多谢师姐的倾力相助,三日后的开宗大典,看来是赶的上了。” 林惴强忍住喜意,朝着嫣儿开口说道。 “三日啊,那还挺快的,我让长老们再加快进度。” 嫣儿再次传讯,众位长老们虽是有些许不满,但是由嫣儿发话,又不能不听。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果断,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对了,五尺我也带来了,现在它已经凝聚成妖丹了,距离化形估计着也很快了。” 嫣儿边说着边将五尺从御兽袋中唤出。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在等待五尺的出现。 顿时,那只黄毛大狗从中跳出,在嫣儿身旁坐下,上半身抬起,高昂着脑袋,耀武扬威的闭着的双眼,似乎再像向林惴炫耀着这一身妖丹气息。 “嘿,三天不揍你,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了。” 林惴看着五尺这番样子,有些气笑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仿佛对五尺的行为感到不满。 “揍它。” 嫣儿同样看着五尺的样子,有些惹人发笑,向着林惴出声。 “好嘞。” 林惴向后摆起一脚,随即狠狠朝着五尺一踢,动作干净利落。 五尺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身子直接腾空起来,朝着窗外飞去,嘴里一阵呜咽声响。 第120章 柳贯一的奇异境界 黄泉酒楼内,柳贯一正襟危坐,手中毛笔在宣纸上不断挥洒,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迹被很快写出。 宗主则在一旁静静观看,字迹写下,其中道蕴犹如浑然天成,震慑万物。 “欲改孱庸别生离,唯以强威镇强敌。不过荆棘迎霜雨,区区乾坤任我欺。”柳贯一口中低吟,随着最后一捺写出,字迹潇洒自如。 顿时,宗主只感周围虚空像是在微微震颤,突然,一道道璀璨金光从字体中直冲向上,迅速冲出酒楼之中,直奔天际。 林惴分身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腰间酒楼的变化,在空中疾驰的身形,停了下来,看向周身。 一朵朵金色莲花在周身逐渐盛开,一股靡靡之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肩上的鹦鹉此刻像是陷入了某种意境之中,直直从林惴肩头掉落。 林惴连忙伸手接过,同时神识散出,再确定鹦鹉并无大碍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打量起四周。 “儒家大道文音!”宗主神识散出,看着周围异变,语气大为震惊。 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书生气’这就是文庙那些酸儒追求一生的造化功德! “宗主,何为儒家大道文音。”林惴听闻宗主这满怀激动的语气,开口问道。 “世间有无数职业,但无非不是三教九流的分化,儒、释、道三家便是这三教的详称,你前面碰到的陈瞎子应该就是道家某位弟子,虽是只有凝气一层的修为,但是其身上的气息,与柳贯一有着几分相似,我应该早些观察出来的。”宗主像是在给林惴解释,又像是自己喃喃低语。 “如果三教中弟子有天赋异禀者,可以通过一些事物引动天地变化,而这儒家便是这大道文音显化,没想到啊,没想到,本以为消失已久的三教在今日竟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宗主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盘腿闭目的柳贯一,口中说道。 “小子,我提醒你,抓住此次文音显化,是你的一次机缘。” 林惴闻言,身形极速下降,同时身旁盛开莲花也在随之下沉。 盘腿坐在一处山崖边,静静感悟着其中变化。 林惴分身只觉一股极为清凉的感觉从心中渐渐涌出,如同清泉一般洗涤着内心的疲惫。 片刻之后,金色莲花缓缓消失,远处大道文音也逐渐消散,清凉之感也在不断消失。 林惴睁开双眼,一股奇异的光芒闪过,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初。 只是此刻远在万里的林惴本身,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分身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密不可分的联系,在此时竟有一丝丝阻碍之感。 这感觉就像,分身诞生出了自己意识。 林惴本尊神色微沉,这般变化可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等到分身归来,自己再细细探查一番。 林惴手中的鹦鹉重新扑腾起翅膀,落在林惴肩头。 “老祖,我怎么感觉境界高了一些,你干什么了。”鹦鹉在肩头跳来跳去,不断看着自己着鲜艳的羽毛。 “机缘而已。”林惴淡淡开口,同时双眼微眯,像是遥遥看向万里之外本尊所在。 “老祖威武!老祖无敌!”鹦鹉索性直接在林惴头顶盘旋,口中不断夸赞。 林惴则并没有理会,他同样感觉到了本尊的敌意,只是慢慢收回了目光。 自己这一身本事和林惴可谓师出同门,真要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 柳贯一此时也缓缓睁眼,一身破旧衣衫遮掩不了丝毫他现在的气质,犹如当代文圣亲临,儒雅随和,举手投足更是文人风范尽显。 宗主神色一变再变,这才传功几日,境界气息已经与元婴相差无几,甚至在某些程度更胜一筹。 柳贯一起身,抱拳躬身行礼,可这身子还没弯下,黄泉酒楼内的桌椅开始晃动不已,黄泉酒楼甚至都在颤抖停,更是一股极为明显的不适感瞬间涌上宗主心头。 宗主连忙上前托起前者手臂,这一拜如若真的拜下,自己可真是承受不起,恐怕会立刻遭到反噬。 “以后见我无需多礼,虽是师徒,但你我二人的修炼方式已经大相径庭,况且你未来修为只会比我更高,所以你我以后便以同辈相称即可。” 宗主的话语顿时让柳贯一和正在详听的林惴不由一愣,谁也不知为何前者的转变竟然如此之大。 “师尊,此事有些不合理数啊。”柳贯一沉默片刻,口中吐出这么一句来。 “没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你先出去,让为师静静。”宗主说完挥手就将柳贯一的身形打出酒楼,出现在林惴身边。 “宗主?” “师尊?” 林惴与柳贯一齐齐开口,但是酒楼内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甚至神识都不能再探入分毫。 二人目光相对,也只能无奈耸肩。 宗主这边则是郁闷不已,口中喃喃道:“真要让这小辈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这酒楼都是他的。” “啧,天庭那些家伙也开始有动作了吗……” 林惴看着面貌焕然一新的柳夫子,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柳夫子此刻面如冠玉,双眸澄澈,鼻若悬胆,唇红齿白。 发丝如墨,身姿挺拔,虽是一身破旧衣衫,但是却不减一点儒雅气质。 “小子,看什么呢。”柳夫子还想顺手拿起曾经的木棍,却发现手中早已空空如也,只能手指弯曲,叩在林惴脑袋上。 “嘶……有些不太习惯夫子这般样貌,还有夫子这一身境界,未免有些过于恐怖了。”林惴捂着疼痛的脑袋,呲牙咧嘴。 没办法,这一身不知名的修为境界,这一记暴栗下来,饶是自己都差点忍受不了。 “真有你说这般吓人?”柳夫子看了看刚刚打向林惴的手,神情不免有些惊讶。 随即又是心念微动,一根金色线条所化的毛笔出现在手中,随着朝着天空白云轻点几下,一只只大雁显现而出,在空中盘旋一阵后又重新消失。 柳夫子略显惊讶的看着天空消散的大雁,又看了看手中线条所化的毛笔,随即爽朗大笑。 “霓为衣兮风为翼,云之君兮纷纷而来集。雁振翅兮鸾引车,仙途此兮心畅怡。” 第120章 柳贯一的奇异境界 黄泉酒楼内,柳贯一正襟危坐,手中毛笔在宣纸上不断挥洒,一个个龙飞凤舞的字迹被很快写出。 宗主则在一旁静静观看,字迹写下,其中道蕴犹如浑然天成,震慑万物。 “欲改孱庸别生离,唯以强威镇强敌。不过荆棘迎霜雨,区区乾坤任我欺。”柳贯一口中低吟,随着最后一捺写出,字迹潇洒自如。 顿时,宗主只感周围虚空像是在微微震颤,突然,一道道璀璨金光从字体中直冲向上,迅速冲出酒楼之中,直奔天际。 林惴分身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腰间酒楼的变化,在空中疾驰的身形,停了下来,看向周身。 一朵朵金色莲花在周身逐渐盛开,一股靡靡之音像是从天边传来。 肩上的鹦鹉此刻像是陷入了某种意境之中,直直从林惴肩头掉落。 林惴连忙伸手接过,同时神识散出,再确定鹦鹉并无大碍后,这才将目光重新打量起四周。 “儒家大道文音!”宗主神识散出,看着周围异变,语气大为震惊。 没想到自己还是看走了眼,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书生气’这就是文庙那些酸儒追求一生的造化功德! “宗主,何为儒家大道文音。”林惴听闻宗主这满怀激动的语气,开口问道。 “世间有无数职业,但无非不是三教九流的分化,儒、释、道三家便是这三教的详称,你前面碰到的陈瞎子应该就是道家某位弟子,虽是只有凝气一层的修为,但是其身上的气息,与柳贯一有着几分相似,我应该早些观察出来的。”宗主像是在给林惴解释,又像是自己喃喃低语。 “如果三教中弟子有天赋异禀者,可以通过一些事物引动天地变化,而这儒家便是这大道文音显化,没想到啊,没想到,本以为消失已久的三教在今日竟又一次出现在了眼前。” 宗主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盘腿闭目的柳贯一,口中说道。 “小子,我提醒你,抓住此次文音显化,是你的一次机缘。” 林惴闻言,身形极速下降,同时身旁盛开莲花也在随之下沉。 盘腿坐在一处山崖边,静静感悟着其中变化。 林惴分身只觉一股极为清凉的感觉从心中渐渐涌出,如同清泉一般洗涤着内心的疲惫。 片刻之后,金色莲花缓缓消失,远处大道文音也逐渐消散,清凉之感也在不断消失。 林惴睁开双眼,一股奇异的光芒闪过,随即很快又恢复如初。 只是此刻远在万里的林惴本身,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变化。 分身似乎有些不对劲! 原本密不可分的联系,在此时竟有一丝丝阻碍之感。 这感觉就像,分身诞生出了自己意识。 林惴本尊神色微沉,这般变化可不是自己想要看见的,等到分身归来,自己再细细探查一番。 林惴手中的鹦鹉重新扑腾起翅膀,落在林惴肩头。 “老祖,我怎么感觉境界高了一些,你干什么了。”鹦鹉在肩头跳来跳去,不断看着自己着鲜艳的羽毛。 “机缘而已。”林惴淡淡开口,同时双眼微眯,像是遥遥看向万里之外本尊所在。 “老祖威武!老祖无敌!”鹦鹉索性直接在林惴头顶盘旋,口中不断夸赞。 林惴则并没有理会,他同样感觉到了本尊的敌意,只是慢慢收回了目光。 自己这一身本事和林惴可谓师出同门,真要真刀真枪的打起来,谁输谁赢可还不一定。 柳贯一此时也缓缓睁眼,一身破旧衣衫遮掩不了丝毫他现在的气质,犹如当代文圣亲临,儒雅随和,举手投足更是文人风范尽显。 宗主神色一变再变,这才传功几日,境界气息已经与元婴相差无几,甚至在某些程度更胜一筹。 柳贯一起身,抱拳躬身行礼,可这身子还没弯下,黄泉酒楼内的桌椅开始晃动不已,黄泉酒楼甚至都在颤抖停,更是一股极为明显的不适感瞬间涌上宗主心头。 宗主连忙上前托起前者手臂,这一拜如若真的拜下,自己可真是承受不起,恐怕会立刻遭到反噬。 “以后见我无需多礼,虽是师徒,但你我二人的修炼方式已经大相径庭,况且你未来修为只会比我更高,所以你我以后便以同辈相称即可。” 宗主的话语顿时让柳贯一和正在详听的林惴不由一愣,谁也不知为何前者的转变竟然如此之大。 “师尊,此事有些不合理数啊。”柳贯一沉默片刻,口中吐出这么一句来。 “没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你先出去,让为师静静。”宗主说完挥手就将柳贯一的身形打出酒楼,出现在林惴身边。 “宗主?” “师尊?” 林惴与柳贯一齐齐开口,但是酒楼内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甚至神识都不能再探入分毫。 二人目光相对,也只能无奈耸肩。 宗主这边则是郁闷不已,口中喃喃道:“真要让这小辈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这酒楼都是他的。” “啧,天庭那些家伙也开始有动作了吗……” 林惴看着面貌焕然一新的柳夫子,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柳夫子此刻面如冠玉,双眸澄澈,鼻若悬胆,唇红齿白。 发丝如墨,身姿挺拔,虽是一身破旧衣衫,但是却不减一点儒雅气质。 “小子,看什么呢。”柳夫子还想顺手拿起曾经的木棍,却发现手中早已空空如也,只能手指弯曲,叩在林惴脑袋上。 “嘶……有些不太习惯夫子这般样貌,还有夫子这一身境界,未免有些过于恐怖了。”林惴捂着疼痛的脑袋,呲牙咧嘴。 没办法,这一身不知名的修为境界,这一记暴栗下来,饶是自己都差点忍受不了。 “真有你说这般吓人?”柳夫子看了看刚刚打向林惴的手,神情不免有些惊讶。 随即又是心念微动,一根金色线条所化的毛笔出现在手中,随着朝着天空白云轻点几下,一只只大雁显现而出,在空中盘旋一阵后又重新消失。 柳夫子略显惊讶的看着天空消散的大雁,又看了看手中线条所化的毛笔,随即爽朗大笑。 “霓为衣兮风为翼,云之君兮纷纷而来集。雁振翅兮鸾引车,仙途此兮心畅怡。” 第121章 即使敌军压境,我心依旧淡然! 这一日,缘心宗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忙碌景象。 众人脚步匆匆,穿梭其间,都在为筹备一场缘心宗的的开宗盛典忙碌着。 “齐长老,灯再亮些,对,就是这样。”嫣儿站在下方,指挥着悬于空中的长老挂灯笼。 红绫则在青峰山上来回奔跑,大声呼喊着:“宽星!宽星!你给我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 而宽星早已躲了起来,此时正藏在林惴阁楼书房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中暗自嘀咕:“这红绫,怎如此有活力,天天缠着我。” 林惴站在青峰山一处阁楼下方,望着“祖堂”二字的牌匾缓缓挂在阁楼上方中央。 阁楼内布局简洁,一张长形宽厚木桌,一张张太师椅被南妙音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个小小女童怯生生地躲在南妙音身后,拉着她的衣角,不敢松手。 女童看着林惴走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又连忙缩了回去。 “小黄,你爹都不打声招呼。”南妙音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女童,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小黄被嫣儿无节制地投喂丹药,孵出第二天就化了形,可心性却如四五岁的孩童般。 “爹爹。”一头稀疏淡黄的小脑袋再次探了出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林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林惴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自己虽为小黄的主人,这称呼倒也无妨,但自己尚无道侣,身后却跟着个天天喊自己爹爹的女童,这宗主的名声怕是不保了。 南妙音感受到林惴心湖的涟漪,掩嘴轻笑,蹲下身来,看着小黄说道:“小黄,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爹爹,人多的时候就喊宗主,听到了没。” 小黄看了看林惴,又看了看南妙音,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娘亲。” 林惴无奈地看向南妙音,后者笑意更浓,再次摸了摸小黄的脑袋,站起身来。 “北域南家,特来拜访贵宗。” 一道如洪钟般的神念化声从山门处震荡开来。 南妙音连忙捂住小黄的双耳,与林惴对视一眼。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自己打着南家的名号招摇撞骗已有一段时间,这些修士定是查到了自己头上。 “你在这里看好小黄,我去去就回。”林惴对南妙音说道。 “不,此事与我脱不了关系,终究是要见见的。” 南妙音让小黄先去找嫣儿,决定与林惴一同前往。 林惴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同时传讯嫣儿与侯逍遥:“暂时先不要出手,我先看看。”在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林惴与南妙音一同踏空,飞向山门处。 陆毅此刻斜背乘龙棍,抱拳说道:“原东风山散修,现缘心宗,陆毅。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为首一男子身着淡蓝仙袍,合拢竹扇,朝着陆毅轻指:“贵宗看来真是落魄潦倒,竟然派出一个连结丹都不是的修士来撑场面,想必你们修为最高之人就是你了。” “放肆,岂容你这厮侮辱我宗。”陆毅见男子动作轻佻,怒从心头起,乘龙棍倒抽向前,大步迈前,棍势横扫。 为首男子轻轻一笑,身后一名同样服饰的男子,一柄长剑显化手中,同样向着陆毅冲来。 “不自量力。”男子冷笑,剑势如虹,在空中陡然散出四道分身虚影,头顶、脚下、身两侧,齐齐刺来。 陆毅见状,乘龙棍借着刚刚的劲力,扭转腰间,身形旋转,右扫开来,竟以力破力,只是一瞬间分身被乘龙棍打得只剩一个,心中顿时一喜。 但这样已然足够。 此刻男子本尊连同分身,另一手指勾起,一股与林惴一样的磅礴吸力迅速涌来。 陆毅脸色大变,自己身形还未停下,只觉自身的灵力疯狂逃逸,纷纷涌入男子手中。 只是不到眨眼之间,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已消散三成有余,想要撤逃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惴携南妙音飞速赶来,口中大喊:“走!”同时一手伸向前来。 一道大手虚影一把抓住陆毅,向后一甩,迅速扯开了二者的灵力联系。 陆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远处站定,心神不定。倘若林惴再慢一步,自己体内的灵气,怕不是要被吸取大半。 “阁下又是何人?”男子此时看着林惴与南妙音袭来的身影,开口问道,并没有在意被扯飞出去的陆毅。 “不应该是南某问你,为何在我宗撒野?”林惴二人站定,声音冰冷。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南城,退下。”为首之人此时在后方轻笑,同时出声示意男子。 “道友想必就是北域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家修士,没想到却在南域自创一宗门,当真是好雅兴。”为首男子踏空而行,缓步走向林惴。 “南金简!”身旁的南妙音看着走向前来的男子,口中轻喝。 “哟,这不是我二姐吗?怎么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南金简目光上下打量着南妙音此时虚幻的身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我与南家已经没有了关系,不用叫我二姐。”南妙音此时身躯微微颤抖,似乎眼前男子的出现给她带来不少的影响。 “就凭你和你这苦命鸳鸯?一个区区只有筑基中期的废物,你就跟你弟弟这么说话,真是让我好生心痛。”南金简轻轻摇头,装作一副痛惜的表情。 “道友,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林惴此刻出声打断着前者的动作。 “直说?好!”南金简话音还未落下,手指勾起,又是一股磅礴吸力顿时涌向林惴。林惴双眼一凝,同样一股吸力大放而出,与南金简对峙开来。 “没想到,二姐,你连家族秘法都交给了此人,看来就是你养的小白脸了,啧啧,只是这模样……二姐也真是好眼光。”南金简看到林惴使出相同的招数,双眼精芒一闪,冷声开口。 林惴则是没有说话,手中吸力愈盛。 “你这小白脸能力到还是可以,但你我境界相差可不是这一星半点!”南金简手中原本无形的吸力在话语说出同时,逐渐转为暗紫色波动,一股比林惴此刻强悍数倍的吸力刹那间袭来。 林惴暗叫不好!随即左手手掌化刀,一掌斩下,主动断开二者的灵力拉锯。林惴与南妙音向后倒飞出去,顿时一股腥甜涌上口中。 “结丹都不是的小白脸,二姐你是凭什么看上他的。”南金简此刻周身结丹气息强悍四溢,在空中形成隐隐威压。 林惴则是吐出口中因强行打断施法而生出的鲜血,胸膛微微起伏,不被前者话语所动,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形缓缓在林惴心中生成,双眼渐渐闭阖,一股股风声吹得此时黑色衣袍不断飘起。 南金简的人形在心中凝聚,随着林惴冷哼一声,一掌由金色线条所化巨大手掌,在人形上方形成。 南金简还在不屑地看着林惴这边的动作,顿时一股极其隐蔽的波动在头顶上方形成。林惴心念驱使,手掌在心中朝着人性顺势劈下。正是道法“心斩”无疑! “不好!”南金简只感觉一股生死危机陡然从心中涌出,这个隐秘波动有大问题!但是话音还没有散开,只听见一阵碎裂声响。一层淡蓝色护身结界,应声而碎。 “这可是家族老祖交给自己,可以抵挡结丹中期全力一击的护身法宝啊!”南金简看着胸前碎裂的玉佩,没有了半点灵气波动,心中暗暗震惊。 “给我上!”南金简看向林惴的目光,此刻再也没有轻视之色,而是带着一股极浓的威胁。 后方十几位结丹修士,没有半点犹豫手拿各色长剑,齐齐向着林惴冲来。林惴此刻用完“心斩”过后消耗实在太大,现在筑基中期的境界强行驱动,还是不行。 本想着趁此人大意之时,直接轰杀,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护身保命法宝。自己还是大意了。 面对着冲来的十余人,林惴神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宗之主这时选择退缩,自己这宗门怕是一辈子都要退缩。储物戒中各种法宝纷飞,纷纷停在林惴身边。 卷轴、旗幡、长剑、彩轮等法宝散出各式光芒,耀得冲来众人一闪眯起了双眼。 “怎么全是灵宝!”其中一人口中高呼。 “不可能!此人一定是施展的障眼法!”另外一人同样喊道。 “给我上,杀了这个骗子。”但是更多的则是眼红。 要知道灵宝饶是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几人才可能凑出一件,这人修为不高,却是一次性拿了数十件灵宝出来,身上必定还有不少。 此时众人早已被林惴这财神爷的打法,吸引得挪不开目光。殊不知这全是林惴的计划而已。 就当众人正准备伸手抢夺最近灵宝之时,林惴的声音让他们大惊失色。 “给我爆!” 林惴竟然舍得如此之多的灵宝齐齐自爆,就连后方一直观战的南金简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败家子!”南金简口中骂道。 就是自己这少主手中也只有两件而已,平时更是小心温养,哪能像林惴这般不要钱的打法。 林惴身形再次倒飞出去同时收回南妙音所化身影,他怎能不心疼,这么多的灵宝虽然是嫣儿所给,但是自己也知道这些物件的稀少,也是让林惴一阵肉疼。 众人纷纷躲闪不及,一股极其耀眼的白光照耀自己脸庞。 “轰,轰,轰……”十几件灵宝同时炸开,顿时一股股强悍的波动瞬间传出。 身居爆炸中心的十几位南家修士,甚至连惨叫都未传出,就随着灵宝爆炸时产生的烟尘消失在了原地。 “哗啦。”南金简摸了摸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和地上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不禁皱起眉头。 “此人看来不止是单纯扯自己南家这张虎皮,想必身后应该还有高人相助。”念及于此,手中出现一枚小巧玉哨,随即拿起用力一吹。一阵极其清脆的哨声传向四面八方。 林惴还在诧异之时,只见南金简此刻冷笑连连,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只见南金简静静地伫立,身旁的虚空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震荡。 那震荡之声,仿佛沉闷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人心上。 转瞬间,其身旁的空间开始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纹,这些裂纹如同爪痕,狰狞恐怖,不断地拉长、蔓延。 伴随着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撕扯之声响起,那裂纹竟直接裂开口子,形成一道巨大的窟窿,窟窿之中透出阵幽光。 一根木质首柱缓缓地从窟窿中伸出,很快,一艘巨大的战船横亘在眼前,气势恢宏,船身散发着威严气息。 随着窟窿不断地增多,战船的数量也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增加。 仅仅几息的功夫,密密麻麻的战船悬靠在南金简的身后。 这些战船与林惴遥遥对望,双方之间的气氛紧张而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那一艘艘战船仿佛沉默的巨兽,向着林惴不断喷吐着气息。 “道友?是不是很疑惑为何这么多人?”南金简此刻冷笑开口。 “黄毛小儿你杀我爱孙,你可知与我宗早已结下血海深仇!”一位曾经在琅澴福地杀那红衣修士时出现的老者,此刻指着林惴怒喊,充满了愤怒与仇恨,誓要将林惴千刀万剐。 “小子你当时没有杀我,是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今日我就携南北域众多宗门一同讨伐你这魔窟!”千令门的剑长老冷冷说道。 “所有齐道商会以及各商会的供奉长老,随我一起踏平此宗,我承诺各位的好处定会不减!”齐道商会家主站在一艘战船船头,开口说道。 “跟他这么多废话干嘛,此人悬赏已上百万,此人我要定了!”后方不知是哪艘战船上的一名散修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道友!看来你与众人早已积怨颇深啊。”南金简闻言此刻猖狂大笑。 “所有人我南家宣布,只要凭借此人残肢来我南家,我再奖励百万灵石,取上人头,我便再奖励千万!” 南金简一言吐出,众人犹如油锅里的水花,炸裂开来。 一个个双眼泛红,看向林惴的目光,其中贪婪似乎化为实质。 林惴却是孤身一人,傲然站立,即使面对着敌方这恐怖的数量,心中依旧淡然。 其身影,如同一座孤峰,挺拔异常! “诸位,爱称南某为魔头,不喜我做之事,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一人听得清。 战船轰隆隆的声响不断响起,船上的诸位修士,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向着林惴冲来。 各种法宝在空中流光溢彩,划过一道道弧线,同样袭来。 “今日!我以宗主之名,宣布缘心宗成立!诸位随我应战!”林惴淡然一笑,朗声开口。 第121章 即使敌军压境,我心依旧淡然! 这一日,缘心宗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忙碌景象。 众人脚步匆匆,穿梭其间,都在为筹备一场缘心宗的的开宗盛典忙碌着。 “齐长老,灯再亮些,对,就是这样。”嫣儿站在下方,指挥着悬于空中的长老挂灯笼。 红绫则在青峰山上来回奔跑,大声呼喊着:“宽星!宽星!你给我出来,不然等我找到你,有你好看。” 而宽星早已躲了起来,此时正藏在林惴阁楼书房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中暗自嘀咕:“这红绫,怎如此有活力,天天缠着我。” 林惴站在青峰山一处阁楼下方,望着“祖堂”二字的牌匾缓缓挂在阁楼上方中央。 阁楼内布局简洁,一张长形宽厚木桌,一张张太师椅被南妙音摆放得整整齐齐。 一个小小女童怯生生地躲在南妙音身后,拉着她的衣角,不敢松手。 女童看着林惴走来,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又连忙缩了回去。 “小黄,你爹都不打声招呼。”南妙音看着还没自己腿高的女童,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说道。 小黄被嫣儿无节制地投喂丹药,孵出第二天就化了形,可心性却如四五岁的孩童般。 “爹爹。”一头稀疏淡黄的小脑袋再次探了出来,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林惴,脆生生地喊了一声。 林惴摸了摸头,有些难为情,自己虽为小黄的主人,这称呼倒也无妨,但自己尚无道侣,身后却跟着个天天喊自己爹爹的女童,这宗主的名声怕是不保了。 南妙音感受到林惴心湖的涟漪,掩嘴轻笑,蹲下身来,看着小黄说道:“小黄,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爹爹,人多的时候就喊宗主,听到了没。” 小黄看了看林惴,又看了看南妙音,点了点头,小声说道:“知道了,娘亲。” 林惴无奈地看向南妙音,后者笑意更浓,再次摸了摸小黄的脑袋,站起身来。 “北域南家,特来拜访贵宗。” 一道如洪钟般的神念化声从山门处震荡开来。 南妙音连忙捂住小黄的双耳,与林惴对视一眼。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自己打着南家的名号招摇撞骗已有一段时间,这些修士定是查到了自己头上。 “你在这里看好小黄,我去去就回。”林惴对南妙音说道。 “不,此事与我脱不了关系,终究是要见见的。” 南妙音让小黄先去找嫣儿,决定与林惴一同前往。 林惴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同时传讯嫣儿与侯逍遥:“暂时先不要出手,我先看看。”在得到二人肯定的答复后,林惴与南妙音一同踏空,飞向山门处。 陆毅此刻斜背乘龙棍,抱拳说道:“原东风山散修,现缘心宗,陆毅。不知各位有何指教。” 为首一男子身着淡蓝仙袍,合拢竹扇,朝着陆毅轻指:“贵宗看来真是落魄潦倒,竟然派出一个连结丹都不是的修士来撑场面,想必你们修为最高之人就是你了。” “放肆,岂容你这厮侮辱我宗。”陆毅见男子动作轻佻,怒从心头起,乘龙棍倒抽向前,大步迈前,棍势横扫。 为首男子轻轻一笑,身后一名同样服饰的男子,一柄长剑显化手中,同样向着陆毅冲来。 “不自量力。”男子冷笑,剑势如虹,在空中陡然散出四道分身虚影,头顶、脚下、身两侧,齐齐刺来。 陆毅见状,乘龙棍借着刚刚的劲力,扭转腰间,身形旋转,右扫开来,竟以力破力,只是一瞬间分身被乘龙棍打得只剩一个,心中顿时一喜。 但这样已然足够。 此刻男子本尊连同分身,另一手指勾起,一股与林惴一样的磅礴吸力迅速涌来。 陆毅脸色大变,自己身形还未停下,只觉自身的灵力疯狂逃逸,纷纷涌入男子手中。 只是不到眨眼之间,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已消散三成有余,想要撤逃已经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惴携南妙音飞速赶来,口中大喊:“走!”同时一手伸向前来。 一道大手虚影一把抓住陆毅,向后一甩,迅速扯开了二者的灵力联系。 陆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远处站定,心神不定。倘若林惴再慢一步,自己体内的灵气,怕不是要被吸取大半。 “阁下又是何人?”男子此时看着林惴与南妙音袭来的身影,开口问道,并没有在意被扯飞出去的陆毅。 “不应该是南某问你,为何在我宗撒野?”林惴二人站定,声音冰冷。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南城,退下。”为首之人此时在后方轻笑,同时出声示意男子。 “道友想必就是北域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家修士,没想到却在南域自创一宗门,当真是好雅兴。”为首男子踏空而行,缓步走向林惴。 “南金简!”身旁的南妙音看着走向前来的男子,口中轻喝。 “哟,这不是我二姐吗?怎么弄得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南金简目光上下打量着南妙音此时虚幻的身体,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我与南家已经没有了关系,不用叫我二姐。”南妙音此时身躯微微颤抖,似乎眼前男子的出现给她带来不少的影响。 “就凭你和你这苦命鸳鸯?一个区区只有筑基中期的废物,你就跟你弟弟这么说话,真是让我好生心痛。”南金简轻轻摇头,装作一副痛惜的表情。 “道友,想做什么,不妨直说。”林惴此刻出声打断着前者的动作。 “直说?好!”南金简话音还未落下,手指勾起,又是一股磅礴吸力顿时涌向林惴。林惴双眼一凝,同样一股吸力大放而出,与南金简对峙开来。 “没想到,二姐,你连家族秘法都交给了此人,看来就是你养的小白脸了,啧啧,只是这模样……二姐也真是好眼光。”南金简看到林惴使出相同的招数,双眼精芒一闪,冷声开口。 林惴则是没有说话,手中吸力愈盛。 “你这小白脸能力到还是可以,但你我境界相差可不是这一星半点!”南金简手中原本无形的吸力在话语说出同时,逐渐转为暗紫色波动,一股比林惴此刻强悍数倍的吸力刹那间袭来。 林惴暗叫不好!随即左手手掌化刀,一掌斩下,主动断开二者的灵力拉锯。林惴与南妙音向后倒飞出去,顿时一股腥甜涌上口中。 “结丹都不是的小白脸,二姐你是凭什么看上他的。”南金简此刻周身结丹气息强悍四溢,在空中形成隐隐威压。 林惴则是吐出口中因强行打断施法而生出的鲜血,胸膛微微起伏,不被前者话语所动,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一个一模一样的人形缓缓在林惴心中生成,双眼渐渐闭阖,一股股风声吹得此时黑色衣袍不断飘起。 南金简的人形在心中凝聚,随着林惴冷哼一声,一掌由金色线条所化巨大手掌,在人形上方形成。 南金简还在不屑地看着林惴这边的动作,顿时一股极其隐蔽的波动在头顶上方形成。林惴心念驱使,手掌在心中朝着人性顺势劈下。正是道法“心斩”无疑! “不好!”南金简只感觉一股生死危机陡然从心中涌出,这个隐秘波动有大问题!但是话音还没有散开,只听见一阵碎裂声响。一层淡蓝色护身结界,应声而碎。 “这可是家族老祖交给自己,可以抵挡结丹中期全力一击的护身法宝啊!”南金简看着胸前碎裂的玉佩,没有了半点灵气波动,心中暗暗震惊。 “给我上!”南金简看向林惴的目光,此刻再也没有轻视之色,而是带着一股极浓的威胁。 后方十几位结丹修士,没有半点犹豫手拿各色长剑,齐齐向着林惴冲来。林惴此刻用完“心斩”过后消耗实在太大,现在筑基中期的境界强行驱动,还是不行。 本想着趁此人大意之时,直接轰杀,没想到竟然有如此的护身保命法宝。自己还是大意了。 面对着冲来的十余人,林惴神情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因为他知道如果一宗之主这时选择退缩,自己这宗门怕是一辈子都要退缩。储物戒中各种法宝纷飞,纷纷停在林惴身边。 卷轴、旗幡、长剑、彩轮等法宝散出各式光芒,耀得冲来众人一闪眯起了双眼。 “怎么全是灵宝!”其中一人口中高呼。 “不可能!此人一定是施展的障眼法!”另外一人同样喊道。 “给我上,杀了这个骗子。”但是更多的则是眼红。 要知道灵宝饶是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几人才可能凑出一件,这人修为不高,却是一次性拿了数十件灵宝出来,身上必定还有不少。 此时众人早已被林惴这财神爷的打法,吸引得挪不开目光。殊不知这全是林惴的计划而已。 就当众人正准备伸手抢夺最近灵宝之时,林惴的声音让他们大惊失色。 “给我爆!” 林惴竟然舍得如此之多的灵宝齐齐自爆,就连后方一直观战的南金简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败家子!”南金简口中骂道。 就是自己这少主手中也只有两件而已,平时更是小心温养,哪能像林惴这般不要钱的打法。 林惴身形再次倒飞出去同时收回南妙音所化身影,他怎能不心疼,这么多的灵宝虽然是嫣儿所给,但是自己也知道这些物件的稀少,也是让林惴一阵肉疼。 众人纷纷躲闪不及,一股极其耀眼的白光照耀自己脸庞。 “轰,轰,轰……”十几件灵宝同时炸开,顿时一股股强悍的波动瞬间传出。 身居爆炸中心的十几位南家修士,甚至连惨叫都未传出,就随着灵宝爆炸时产生的烟尘消失在了原地。 “哗啦。”南金简摸了摸溅在自己脸上的鲜血,和地上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尸体,不禁皱起眉头。 “此人看来不止是单纯扯自己南家这张虎皮,想必身后应该还有高人相助。”念及于此,手中出现一枚小巧玉哨,随即拿起用力一吹。一阵极其清脆的哨声传向四面八方。 林惴还在诧异之时,只见南金简此刻冷笑连连,看着自己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只见南金简静静地伫立,身旁的虚空忽然传来一阵又一阵强烈的震荡。 那震荡之声,仿佛沉闷的鼓点,每一下都重重地敲击在人心上。 转瞬间,其身旁的空间开始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纹,这些裂纹如同爪痕,狰狞恐怖,不断地拉长、蔓延。 伴随着一道令人心惊胆战的撕扯之声响起,那裂纹竟直接裂开口子,形成一道巨大的窟窿,窟窿之中透出阵幽光。 一根木质首柱缓缓地从窟窿中伸出,很快,一艘巨大的战船横亘在眼前,气势恢宏,船身散发着威严气息。 随着窟窿不断地增多,战船的数量也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增加。 仅仅几息的功夫,密密麻麻的战船悬靠在南金简的身后。 这些战船与林惴遥遥对望,双方之间的气氛紧张而凝重。 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那一艘艘战船仿佛沉默的巨兽,向着林惴不断喷吐着气息。 “道友?是不是很疑惑为何这么多人?”南金简此刻冷笑开口。 “黄毛小儿你杀我爱孙,你可知与我宗早已结下血海深仇!”一位曾经在琅澴福地杀那红衣修士时出现的老者,此刻指着林惴怒喊,充满了愤怒与仇恨,誓要将林惴千刀万剐。 “小子你当时没有杀我,是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今日我就携南北域众多宗门一同讨伐你这魔窟!”千令门的剑长老冷冷说道。 “所有齐道商会以及各商会的供奉长老,随我一起踏平此宗,我承诺各位的好处定会不减!”齐道商会家主站在一艘战船船头,开口说道。 “跟他这么多废话干嘛,此人悬赏已上百万,此人我要定了!”后方不知是哪艘战船上的一名散修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道友!看来你与众人早已积怨颇深啊。”南金简闻言此刻猖狂大笑。 “所有人我南家宣布,只要凭借此人残肢来我南家,我再奖励百万灵石,取上人头,我便再奖励千万!” 南金简一言吐出,众人犹如油锅里的水花,炸裂开来。 一个个双眼泛红,看向林惴的目光,其中贪婪似乎化为实质。 林惴却是孤身一人,傲然站立,即使面对着敌方这恐怖的数量,心中依旧淡然。 其身影,如同一座孤峰,挺拔异常! “诸位,爱称南某为魔头,不喜我做之事,那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却没有一人听得清。 战船轰隆隆的声响不断响起,船上的诸位修士,如潮水般倾泻而出,向着林惴冲来。 各种法宝在空中流光溢彩,划过一道道弧线,同样袭来。 “今日!我以宗主之名,宣布缘心宗成立!诸位随我应战!”林惴淡然一笑,朗声开口。 第122章 来战! 远处大地之上,一位邋遢中年男子手持那杆破旧小旗,快步朝着缘心宗赶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怒!有气魄!” 天空之上,林惴分身如流星般划过,身形陡然加速,与身旁的柳贯一化作一抹璀璨流光,一同向前冲去。 “你们欺我弟子!本夫子来助你一臂之力!” 柳贯一手中金色毛笔在虚空中挥舞,笔尖流淌出点点光芒,如同光阴长河般徜徉。 他朝着前方不断写下,一个个金色的文字如同有生命一般,从笔尖跃出。 一个大大的金色“猛”字瞬间化为实质,激射出去。 “来一战!”宗主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也被众人带起了情绪。 黄泉酒楼从林惴分身腰间飞出,迎风就涨,瞬间变得无比庞大,大有遮天蔽日之感。 而在林惴本尊话音刚落,一道道人影如利剑般冲天而起。 为首之人正是嫣儿姑娘,她美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能这么跟自己泥腿子说话的人,除了自己可没有第三个人! “我看你们谁敢!” 嫣儿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要不是林惴有意传音,她早就冲上前去,与那些口出狂言之人大战一场。 嫣儿身后的长老们更是压抑已久,被使唤了多日来建造宗门,心中的烦闷情绪早就想要发泄。 此刻,大战在即,他们正好可以大展身手,个个气势如虹。 “林小子!看好我这一剑!”张百岁手中长剑嗡鸣不止,一道巨大的剑影在空中成型,那剑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剑影朝着前方狠狠斩下,所过之处,空气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宽星,红绫。看来世间早就忘了我这逍遥仙人的名号,随老祖应战!” 侯逍遥高举手中酒壶,痛饮几口,酒水在空中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随手一甩,右脚猛踏一步,伴随着一阵环状震荡波形,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刻,他如同一颗炮弹般朝着不远处的战船迅猛砸去。 “南兄!一日称你为兄,我便终生与你为兄,鸿运商会所有人随我应战!” 家主看着林惴孤单的背影,热泪滚滚而出。他向着身后众人挥臂,怒冲而来。 “南域七十二路妖修,前来援助老祖!”远处一位位妖族本体所化,共乘祥云,不断疾驰。 “南老祖!我钱五不是孬种!”远处,一位浑身浴血的人形赫然出现,手持神仙索,狂奔而来。 “恩公!初一十五也来助你!”钱五身后,正是当初林惴随手救下的初一、十五二位姐妹。 此刻,她们的气息已然是筑基前期存在。 只是,二人那俏丽的面容,此刻却是疤痕遍布,触目惊心,很难想象她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缘心宗此刻所有门下修士,看着己方这一位位冲天而起的前辈,同样战意汹涌澎湃。 即使是凝气境界的修士,都掏出了自身的家底,向着来势汹汹的众人毅然出手。 一个个声音传入林惴耳边,一股股信念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眉心的珠子极速旋转,林惴周身形成了一道磅礴旋涡。 那被自己压制许久的境界,此刻节节攀升! 筑基后期,一步迈进。 筑基大圆满,瞬息完成。 此刻,在众人的情绪渲染中。 林惴,丹成! 结丹的气息瞬间狂涌肆虐,搅得苍穹乌云密布,惊雷滚滚。 一条由所有人信仰组成的道路,在林惴身上显露无疑! “结丹雷劫!” 南金简此刻无比震惊,他知道此劫只有那些极为逆天之人才会遇到,并且天道威严不容轻犯,在旁若有人相助,雷劫必是强横数倍。 此时场上怕是已经有了数万人,若是此时引动雷劫,怕是所有人都逃不出此劫的范围之内,必定重创! 跑! 南金简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可是这身形像是被雷劫牢牢锁定,动弹不得,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自己心头。 “诸位,随我一同渡这雷劫!”林惴说完,身形一展,冲入雷云之中,被死死遮蔽。 下方战船上的修士,最高也不过是出窍修为,更多的则是一些筑基结丹的小辈。 先是被一座巨大木楼直接镇压,那木楼仿佛是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压在战船之上。 战船上的修士们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那木楼散发着威严气息,每一根木材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木楼下落的速度极快,带起的狂风呼啸作响,吹得众人衣衫猎猎。 在这巨大的压迫感下,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而后自方修士又是被一道道金色文字打散。 只见一个大大“猛”字,如同当头棒喝,冲入人群,炸裂开来。 随后每一个金色文字都仿佛是一颗炮弹,狠狠砸出。 敌方修士在金色文字的攻击下,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残肢漫天飞舞。 又是剑影斩来,那巨大的剑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从天边倾轧而来,朝着战船狠狠落下。 战船上的防御阵法在剑影的攻击下,瞬间变得摇摇欲坠,闪烁不定。 更是有一个像疯子一般的醉酒男子,在战船中来回穿梭。 侯逍遥如同一只疯狂的猎豹,他的身影快如闪电,让人难以捉摸。 他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摧毁一切。 一拳下去,一艘战船瞬间被击碎,木屑纷飞,残骸四处散落。 己方本就是临时拼凑,此刻阵脚大乱! 战船上的修士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轰隆隆”苍穹上乌云密布,雷劫早已按捺不住,向着下方众人不断劈来,不分敌我。 第122章 来战! 远处大地之上,一位邋遢中年男子手持那杆破旧小旗,快步朝着缘心宗赶来。 “哈哈哈哈,不愧是怒!有气魄!” 天空之上,林惴分身如流星般划过,身形陡然加速,与身旁的柳贯一化作一抹璀璨流光,一同向前冲去。 “你们欺我弟子!本夫子来助你一臂之力!” 柳贯一手中金色毛笔在虚空中挥舞,笔尖流淌出点点光芒,如同光阴长河般徜徉。 他朝着前方不断写下,一个个金色的文字如同有生命一般,从笔尖跃出。 一个大大的金色“猛”字瞬间化为实质,激射出去。 “来一战!”宗主的声音如洪钟般响起,也被众人带起了情绪。 黄泉酒楼从林惴分身腰间飞出,迎风就涨,瞬间变得无比庞大,大有遮天蔽日之感。 而在林惴本尊话音刚落,一道道人影如利剑般冲天而起。 为首之人正是嫣儿姑娘,她美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能这么跟自己泥腿子说话的人,除了自己可没有第三个人! “我看你们谁敢!” 嫣儿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要不是林惴有意传音,她早就冲上前去,与那些口出狂言之人大战一场。 嫣儿身后的长老们更是压抑已久,被使唤了多日来建造宗门,心中的烦闷情绪早就想要发泄。 此刻,大战在即,他们正好可以大展身手,个个气势如虹。 “林小子!看好我这一剑!”张百岁手中长剑嗡鸣不止,一道巨大的剑影在空中成型,那剑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剑影朝着前方狠狠斩下,所过之处,空气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宽星,红绫。看来世间早就忘了我这逍遥仙人的名号,随老祖应战!” 侯逍遥高举手中酒壶,痛饮几口,酒水在空中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他随手一甩,右脚猛踏一步,伴随着一阵环状震荡波形,身形瞬间消失。 下一刻,他如同一颗炮弹般朝着不远处的战船迅猛砸去。 “南兄!一日称你为兄,我便终生与你为兄,鸿运商会所有人随我应战!” 家主看着林惴孤单的背影,热泪滚滚而出。他向着身后众人挥臂,怒冲而来。 “南域七十二路妖修,前来援助老祖!”远处一位位妖族本体所化,共乘祥云,不断疾驰。 “南老祖!我钱五不是孬种!”远处,一位浑身浴血的人形赫然出现,手持神仙索,狂奔而来。 “恩公!初一十五也来助你!”钱五身后,正是当初林惴随手救下的初一、十五二位姐妹。 此刻,她们的气息已然是筑基前期存在。 只是,二人那俏丽的面容,此刻却是疤痕遍布,触目惊心,很难想象她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变故。 缘心宗此刻所有门下修士,看着己方这一位位冲天而起的前辈,同样战意汹涌澎湃。 即使是凝气境界的修士,都掏出了自身的家底,向着来势汹汹的众人毅然出手。 一个个声音传入林惴耳边,一股股信念汇聚在他一人身上。 眉心的珠子极速旋转,林惴周身形成了一道磅礴旋涡。 那被自己压制许久的境界,此刻节节攀升! 筑基后期,一步迈进。 筑基大圆满,瞬息完成。 此刻,在众人的情绪渲染中。 林惴,丹成! 结丹的气息瞬间狂涌肆虐,搅得苍穹乌云密布,惊雷滚滚。 一条由所有人信仰组成的道路,在林惴身上显露无疑! “结丹雷劫!” 南金简此刻无比震惊,他知道此劫只有那些极为逆天之人才会遇到,并且天道威严不容轻犯,在旁若有人相助,雷劫必是强横数倍。 此时场上怕是已经有了数万人,若是此时引动雷劫,怕是所有人都逃不出此劫的范围之内,必定重创! 跑! 南金简此刻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可是这身形像是被雷劫牢牢锁定,动弹不得,一股极其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自己心头。 “诸位,随我一同渡这雷劫!”林惴说完,身形一展,冲入雷云之中,被死死遮蔽。 下方战船上的修士,最高也不过是出窍修为,更多的则是一些筑基结丹的小辈。 先是被一座巨大木楼直接镇压,那木楼仿佛是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峰,带着不可阻挡之势,狠狠地压在战船之上。 战船上的修士们惊恐地抬头望去,只见那木楼散发着威严气息,每一根木材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木楼下落的速度极快,带起的狂风呼啸作响,吹得众人衣衫猎猎。 在这巨大的压迫感下,一些修为较低的修士甚至感到呼吸困难,双腿发软。 而后自方修士又是被一道道金色文字打散。 只见一个大大“猛”字,如同当头棒喝,冲入人群,炸裂开来。 随后每一个金色文字都仿佛是一颗炮弹,狠狠砸出。 敌方修士在金色文字的攻击下,瞬间变得支离破碎,残肢漫天飞舞。 又是剑影斩来,那巨大的剑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从天边倾轧而来,朝着战船狠狠落下。 战船上的防御阵法在剑影的攻击下,瞬间变得摇摇欲坠,闪烁不定。 更是有一个像疯子一般的醉酒男子,在战船中来回穿梭。 侯逍遥如同一只疯狂的猎豹,他的身影快如闪电,让人难以捉摸。 他每一拳击出,都带着强大的力量,摧毁一切。 一拳下去,一艘战船瞬间被击碎,木屑纷飞,残骸四处散落。 己方本就是临时拼凑,此刻阵脚大乱! 战船上的修士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他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轰隆隆”苍穹上乌云密布,雷劫早已按捺不住,向着下方众人不断劈来,不分敌我。 第123章 大联合 侯逍遥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一股海啸般的强大气势。 他猛地再次挥出一拳,那拳头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巨锤,无尽狂暴。 拳风呼啸而过,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艘庞大的战船在这恐怖的力量冲击下,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支离破碎。 碎片如流星般向四周飞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侯逍遥扬起头颅,望向那广袤无垠的苍穹,肆意的狂笑声如同滚滚惊雷般在天地间不断回荡。 “哈哈哈哈哈,小子,雷劫罢了,轰碎它!”那豪迈的笑声中充满了无畏与霸气。 此时,周围的天空中,劫雷如暴雨般不断疯狂劈落。 一道道粗壮得如同水桶般的紫色神雷,犹如愤怒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朝着乌云之中的两人疯狂袭来。 林惴长发早已焦灼不堪,变得焦黑卷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那原本幽幽散发着黑芒的黑袍,此刻也开始暗淡下来。 他的脸容更是开始皲裂,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而他的分身亦是如此,长发同样焦灼,黑袍的黑芒也在逐渐暗淡,脸容同样布满了皲裂的痕迹。 但两人依旧紧紧地盯着对方,眼中战意汹汹。 “你可真会挑时间。”林惴冷笑连连,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林惴分身说完,便大步向前冲去。 右脚猛地一踏,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林惴急速射去,右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是狠狠一拳砸来。 空气在这一拳的冲击下,发出阵阵爆鸣之声。 林惴面不改色,右手迅速横拉颌下,轻松地接住了分身的拳头。 在接住拳头的瞬间,他同时猛地一把甩去,强大的力量使得分身瞬间失去平衡,中门大开,动作行云流水, “本座可不喜偷袭。”林惴双拳一高一低,下盘稳若磐石,如同深深扎根的巨树一般,不可撼动。 赫然是“真君舞戟式”的架势。 手掌紧绷,指尖如锋利的刀刃,直封分身喉间而去。 分身连忙侧身躲避,那攻击惊险地擦过,仅仅相差毫厘之差。 分身同样双拳一高一低,摆出了和林惴一同的架势,拧身横肘,带着呼呼的风声,肘尖朝着林惴右眼狠狠砸来。 林惴却是不闪不避,同样腰间发力,肘尖迎去,眼神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嘭。”的一声巨响,两肘相撞。 双方只觉一阵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那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分身低头看了看此时绵软无力的右手,轻飘飘的,仿若无骨一般。 再抬头看向对面,林惴的情况显然也是如此。 “你我自废一臂,看来你今日是必杀我了。”分身额头细汗密布,晶莹剔透。 此刻他的状态显然十分艰难,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林惴同样不好受,虽然此刻境界已经是半步结丹,只等渡劫而过就是结丹修为。 但是肉身硬撼神雷,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如今更是与自己这知根知底的分身对决,明显是乏力不少。 “你想如何?”林惴早已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分身的联系,想必自我意识早已充满他现在的躯壳,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疲惫。 “放我离去,我发誓从此不再干扰你任何事,况且此次雷劫我帮你度过!” 分身看到对方气息萎靡,也是知道此战不会再打下去。 “哗——轰!”一道更为庞大的神雷,如同愤怒的天神之锤,狠狠地劈向二人。 那雷光闪耀,照亮了整个天空。 二人顿时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撤不少距离。那鲜血在雷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你还在犹豫什么!再这么耽搁下去,你我都会死在这。”分身见本尊不为所动,不由得焦急起来,大声喊道。 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毕竟在这恐怖的雷劫之下,生命随时都可能消逝。 林惴则是思索之色甚浓,任由一道道神雷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出声之举。 任由神雷在他身上炸开,却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林惴!你难不成真想要你我死在此处?”分身不断躲避着神雷,筑基初期的他,在结丹雷劫下,显得狼狈不已。 “我叫你开口说话!”分身躲避不及,硬吃一道神雷,整个人瞬间被雷光笼罩。 此时的他已经变得歇斯底里,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周围事物被雷光照得忽明忽暗,林惴与分身的身影在其中闪动。 伴随着又一道雷光照耀天际,林惴此刻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分身面前,单手狠狠扼住分身咽喉。 分身一双眼睛中全是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惴会如此果断。 “呃………呃……你……”分身话语已经不再清楚,面部此刻涨得通红。 “世人都爱称我为魔修,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心存侥幸?” 林惴的面容被雷光照耀,显得残酷无情,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是一尊杀神,冷酷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不……能杀……我。”分身强硬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已经是必死局面。 随着暗红色的温热鲜血撒到林惴脸上,分身尸首分离。 那鲜血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在空中绽放。 分身,死! 林惴深深呼出一口气,这种妇人之仁自己绝不会再犯。 尸体随手朝着下方丢去,气息在这时直线下降。 本就是强忍着身上所伤,与分身缠斗,此刻再也维持不了意志,双眼变得昏沉,从高空跌落而下。 南妙音此刻想要接替身躯,却发现自己确实被牢牢困于空间之内。 她心急如焚,不断地尝试着突破这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下方己方宗门众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林惴的变化,纷纷为其揪心起来。 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容,写满了对林惴的牵挂。 远处陈瞎子却在这时,渐渐停下了向前奔跑的脚步,转头看向另一方向。 “诶。”一声女子轻叹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法宝流光渐止,从脖颈处喷出的鲜血如珠,停在半空,似乎周遭一切陷入了停滞。 淡紫罗裙随风舞,皓腕轻抬步生莲。 明眸流转映星月,浅笑嫣然醉华年。 朱唇轻启吟诗意,青丝飘逸韵如仙。 心若止水映天地,淡看浮华归万千。 一道道金色文字如同璀璨的星辰般在空中缓缓凝成,散发耀眼光芒,映照在所有人的眼眸之中。 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具有一种奇幻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奇妙的景象之上。 一张画卷从远处悠悠飘来,画卷之上的图案清晰可见,赫然是那千令门老祖的画像。 画像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如同活物。 画卷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金芒,极其耀眼,瞬间形成了一扇光芒门扉。 一只洁白如雪的赤脚从门中轻轻踏出,如同美玉雕琢而成。 随即,一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绰约女子,身姿袅袅而出。 身影如同仙子下凡一般轻盈优美,淡紫色的罗裙随风轻轻飘动,身后,一展法轮在缓缓转动。 天空中的乌云仿佛感受到了女子的强大气息,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那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承受不住女子的到来。 神雷在女子出现的瞬间,不敢再落下。 就连乌云都停留在空中瑟瑟发抖,似在向女子表示敬畏。 女子美眸流转,目光扫过周围。 随即纤纤玉手轻轻抬起,林惴下落的身影瞬间停在半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托住。 接着,林惴的身体开始向女子飞来。 “散。” 女子轻启朱唇,吐出一字。 一语而出,雷劫像是得到了敕令一般,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师弟,你如此轻贱自己,可不好。” 说话的女子赫然是潜灵师姐,声音温柔亲切,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慰藉。 潜灵纤细手指轻点而出,轻轻落在林惴眉心。 随后,她的目光轻扫周围,秀眉微微一蹙,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满。 “怎么这么惨烈?”潜灵右手轻抚鬓角,随即,她轻轻用力一拽,一根青丝落入手间。 随手扬出,青丝瞬间化作一场大雨,飘洒在天地之中。 雨丝如同牛毛一般细密,淋在每个人的身上。 细雨洒落之处,众人不分敌我,伤势像是时光流转一般,鲜血倒回,残肢重续。 林惴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眼神中充满朦胧。 “师姐……” 林惴的话语有些哽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宗门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个整天缠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可能也已经脱离了这方世界。 “小师弟,怎么现在是个爱哭鬼,妙音仙尊可是没有照顾好你吗?”潜灵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年龄。 她的目光像是看着林惴,又像是看着林惴珠子里的南妙音。 “好了,好了,别哭了。”潜灵伸手拭去林惴眼角的湿润,嫣然一笑。 随后,潜灵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落在宗门内那颗稀黄脑袋上。 “怎么小黄才这么大点儿,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师弟。” 潜灵说完,朱唇轻启,一团柔和光芒缓缓飘出,落在小黄身上。 小黄在光芒的笼罩下,沉沉睡去。 做完这些,潜灵原本凝实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 林惴想要抓住潜灵,可是伸手而出,却只抓到了潜灵如烟一般的笑貌。 光阴长河像是重新开始徜徉,周遭的一切恢复如初。 只是众人都没有继续战斗,而是纷纷看向高空中的林惴。 此刻的林惴手捧卷轴,神情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再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自己在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周围的人像是也与自己渐行渐远。 修行,当真是寂寞如雪。 林惴想到此处,将画卷轻轻卷起,收回储物戒中,从空中徐徐下降。 众人同样目视而去,静静地等待着此人开口。 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发生的种种事情。 仙尊,一个与自己不知多么遥远的一词,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一语喝退雷劫,一节发丝换取众人性命,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思想范畴。 此人,绝对是仙尊转世! 南金简躲在众人身后,目光如刀死死地盯向林惴。 他不敢逃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人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诸位,还想与我宗开战之人,向前一步。”林惴的话语声响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敌方无一人向前,纷纷垂下目光,不再与林惴对视。 “本座知你们都是同辈中惊才艳艳之辈,可我们的目光不应该如此浅显。”林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本座以宗主之名向大家坦然,万年后的危机将在百年后降临,将不止是邪祟这么简单,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难以想象。”林惴此刻环顾四周,话语却像刚刚惊雷一般,震惊每一位心神。 “不知南老祖,什么意思。”一位白发结丹修士,提出疑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灾祸之变只是开始,后续将会有大恐怖来袭。”林惴回应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严肃和认真。 “请南老祖细说。”有一位元婴修士抱拳说道。他的态度恭敬而诚恳。 “众人皆想成仙,可那成仙之额只有区区几个,你们没想过那些未成仙之人都去了哪吗?”林惴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灵。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远处走来的陈瞎子,一位只有凝气一层的修士。众人面面相觑,能修行到自身境界的修士,都不是蠢笨之人,自然听出此话大有深意。 “他们想要成仙的执念,你们想象不到。”陈瞎子慢悠悠地说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神秘和沧桑。 “早就被天道所奴役,化作了一位位傀儡,受天道所控,想要成为那个’一‘。”陈瞎子的话语让众人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你是说百年后我们将面对上古修士?”原先那位结丹老者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不错,与其在这里争勇斗狠,不如考虑考虑,百年后的降临危机。”陈瞎子又是那副神棍样子,一杆破旧旗帜,飘荡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不语,心中暗暗盘算。林惴则是看着众人,他知晓要让所有人接受并相信,不是易事。 “不知南老祖宗门是否需要附属。”一位北域修士,此刻向林惴抱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恭敬。 “宗门正值用人之际,只是其中周转,诸位可要自己承担。”林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 趋炎附势之人虽是无耻至极,但在有了共同敌人之后,却是一剂良药。 “北域绮梦冢,愿意归顺贵宗。” “南域散修白玉威,愿意归顺贵宗。” “齐道商会,愿意归顺贵宗。”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一位位修士恭敬半跪在地,静候林惴发令。只是片刻之后,场中只剩南金简和几位与南家关系极好的修士站在原地。 南金简深知大势已去,看向林惴的目光,从憎恶变化为复杂,最后长叹一声。 “北域,南家愿意归顺贵宗。”南金简同样半跪出声。 剩余几家势力见状,也连忙跪拜,此刻场上再无任何站立之人。 只是这寥寥几语便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吗?远远不够,是因为林惴无论自身还是外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是一次押注,不只是压在林惴身上,更是压在自己宗门未来万年的基业之上。 林惴看着数以万计的修士齐齐跪拜,心中不禁心生震撼,场面何等壮观。其中比自己境界高者甚多,但是无一不是恭敬跪拜这小小的结丹修士。 柳贯一此刻双眼抬起,看向林惴正上方,一处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丝线从众人身中冒出,齐齐涌入到林惴的体内。 他很明白丝线究竟是何物,那是信仰,那是所有人真真切切的信仰所化! 林惴此刻结丹修为消失了,与之代替的是另一种类似结丹气息的境界所化。 不远处的宽星此刻满眼羡慕,身为信仰之体的他,此刻能够清楚地感受着林惴身上的浩然信仰,但却没有一丝嫉妒,也许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众人信仰。 七十二路妖王身躯极为庞大,在林惴右侧齐齐吼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顿时肆意而出。 “诸位既然如此相信本座,那么今日,本宗主再次向整个人界宣布,我宗与众位宗门联手,共御外敌。”林惴声音如浪。 第123章 大联合 侯逍遥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一股海啸般的强大气势。 他猛地再次挥出一拳,那拳头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巨锤,无尽狂暴。 拳风呼啸而过,只听“砰”的一声惊天巨响,一艘庞大的战船在这恐怖的力量冲击下,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般支离破碎。 碎片如流星般向四周飞溅,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侯逍遥扬起头颅,望向那广袤无垠的苍穹,肆意的狂笑声如同滚滚惊雷般在天地间不断回荡。 “哈哈哈哈哈,小子,雷劫罢了,轰碎它!”那豪迈的笑声中充满了无畏与霸气。 此时,周围的天空中,劫雷如暴雨般不断疯狂劈落。 一道道粗壮得如同水桶般的紫色神雷,犹如愤怒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咆哮着,朝着乌云之中的两人疯狂袭来。 林惴长发早已焦灼不堪,变得焦黑卷曲,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那原本幽幽散发着黑芒的黑袍,此刻也开始暗淡下来。 他的脸容更是开始皲裂,如同干涸的土地一般,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而他的分身亦是如此,长发同样焦灼,黑袍的黑芒也在逐渐暗淡,脸容同样布满了皲裂的痕迹。 但两人依旧紧紧地盯着对方,眼中战意汹汹。 “你可真会挑时间。”林惴冷笑连连,眼神冰冷地看着对方。 “你我之间,无需多言。”林惴分身说完,便大步向前冲去。 右脚猛地一踏,整个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林惴急速射去,右拳带着呼呼的风声,就是狠狠一拳砸来。 空气在这一拳的冲击下,发出阵阵爆鸣之声。 林惴面不改色,右手迅速横拉颌下,轻松地接住了分身的拳头。 在接住拳头的瞬间,他同时猛地一把甩去,强大的力量使得分身瞬间失去平衡,中门大开,动作行云流水, “本座可不喜偷袭。”林惴双拳一高一低,下盘稳若磐石,如同深深扎根的巨树一般,不可撼动。 赫然是“真君舞戟式”的架势。 手掌紧绷,指尖如锋利的刀刃,直封分身喉间而去。 分身连忙侧身躲避,那攻击惊险地擦过,仅仅相差毫厘之差。 分身同样双拳一高一低,摆出了和林惴一同的架势,拧身横肘,带着呼呼的风声,肘尖朝着林惴右眼狠狠砸来。 林惴却是不闪不避,同样腰间发力,肘尖迎去,眼神坚定无比,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嘭。”的一声巨响,两肘相撞。 双方只觉一阵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那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使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抖。 分身低头看了看此时绵软无力的右手,轻飘飘的,仿若无骨一般。 再抬头看向对面,林惴的情况显然也是如此。 “你我自废一臂,看来你今日是必杀我了。”分身额头细汗密布,晶莹剔透。 此刻他的状态显然十分艰难,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林惴同样不好受,虽然此刻境界已经是半步结丹,只等渡劫而过就是结丹修为。 但是肉身硬撼神雷,他已然是强弩之末。 如今更是与自己这知根知底的分身对决,明显是乏力不少。 “你想如何?”林惴早已发现自己已经感受不到分身的联系,想必自我意识早已充满他现在的躯壳,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疲惫。 “放我离去,我发誓从此不再干扰你任何事,况且此次雷劫我帮你度过!” 分身看到对方气息萎靡,也是知道此战不会再打下去。 “哗——轰!”一道更为庞大的神雷,如同愤怒的天神之锤,狠狠地劈向二人。 那雷光闪耀,照亮了整个天空。 二人顿时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撤不少距离。那鲜血在雷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你还在犹豫什么!再这么耽搁下去,你我都会死在这。”分身见本尊不为所动,不由得焦急起来,大声喊道。 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毕竟在这恐怖的雷劫之下,生命随时都可能消逝。 林惴则是思索之色甚浓,任由一道道神雷落在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出声之举。 任由神雷在他身上炸开,却无法动摇他的决心。 “林惴!你难不成真想要你我死在此处?”分身不断躲避着神雷,筑基初期的他,在结丹雷劫下,显得狼狈不已。 “我叫你开口说话!”分身躲避不及,硬吃一道神雷,整个人瞬间被雷光笼罩。 此时的他已经变得歇斯底里,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周围事物被雷光照得忽明忽暗,林惴与分身的身影在其中闪动。 伴随着又一道雷光照耀天际,林惴此刻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分身面前,单手狠狠扼住分身咽喉。 分身一双眼睛中全是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林惴会如此果断。 “呃………呃……你……”分身话语已经不再清楚,面部此刻涨得通红。 “世人都爱称我为魔修,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心存侥幸?” 林惴的面容被雷光照耀,显得残酷无情,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是一尊杀神,冷酷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不……能杀……我。”分身强硬的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已经是必死局面。 随着暗红色的温热鲜血撒到林惴脸上,分身尸首分离。 那鲜血如同盛开的花朵一般,在空中绽放。 分身,死! 林惴深深呼出一口气,这种妇人之仁自己绝不会再犯。 尸体随手朝着下方丢去,气息在这时直线下降。 本就是强忍着身上所伤,与分身缠斗,此刻再也维持不了意志,双眼变得昏沉,从高空跌落而下。 南妙音此刻想要接替身躯,却发现自己确实被牢牢困于空间之内。 她心急如焚,不断地尝试着突破这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下方己方宗门众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林惴的变化,纷纷为其揪心起来。 那一张张紧张的面容,写满了对林惴的牵挂。 远处陈瞎子却在这时,渐渐停下了向前奔跑的脚步,转头看向另一方向。 “诶。”一声女子轻叹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法宝流光渐止,从脖颈处喷出的鲜血如珠,停在半空,似乎周遭一切陷入了停滞。 淡紫罗裙随风舞,皓腕轻抬步生莲。 明眸流转映星月,浅笑嫣然醉华年。 朱唇轻启吟诗意,青丝飘逸韵如仙。 心若止水映天地,淡看浮华归万千。 一道道金色文字如同璀璨的星辰般在空中缓缓凝成,散发耀眼光芒,映照在所有人的眼眸之中。 那金色的光芒仿佛具有一种奇幻引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其吸引,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这奇妙的景象之上。 一张画卷从远处悠悠飘来,画卷之上的图案清晰可见,赫然是那千令门老祖的画像。 画像中的人物栩栩如生,如同活物。 画卷在空中绽放出绚丽的金芒,极其耀眼,瞬间形成了一扇光芒门扉。 一只洁白如雪的赤脚从门中轻轻踏出,如同美玉雕琢而成。 随即,一位身着淡紫色罗裙的绰约女子,身姿袅袅而出。 身影如同仙子下凡一般轻盈优美,淡紫色的罗裙随风轻轻飘动,身后,一展法轮在缓缓转动。 天空中的乌云仿佛感受到了女子的强大气息,开始不断颤抖起来。 那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似乎承受不住女子的到来。 神雷在女子出现的瞬间,不敢再落下。 就连乌云都停留在空中瑟瑟发抖,似在向女子表示敬畏。 女子美眸流转,目光扫过周围。 随即纤纤玉手轻轻抬起,林惴下落的身影瞬间停在半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托住。 接着,林惴的身体开始向女子飞来。 “散。” 女子轻启朱唇,吐出一字。 一语而出,雷劫像是得到了敕令一般,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师弟,你如此轻贱自己,可不好。” 说话的女子赫然是潜灵师姐,声音温柔亲切,如同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慰藉。 潜灵纤细手指轻点而出,轻轻落在林惴眉心。 随后,她的目光轻扫周围,秀眉微微一蹙,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满。 “怎么这么惨烈?”潜灵右手轻抚鬓角,随即,她轻轻用力一拽,一根青丝落入手间。 随手扬出,青丝瞬间化作一场大雨,飘洒在天地之中。 雨丝如同牛毛一般细密,淋在每个人的身上。 细雨洒落之处,众人不分敌我,伤势像是时光流转一般,鲜血倒回,残肢重续。 林惴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眼神中充满朦胧。 “师姐……” 林惴的话语有些哽咽,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复杂。 他清楚地知道宗门已经不复存在了,那个整天缠在自己身旁的小丫头可能也已经脱离了这方世界。 “小师弟,怎么现在是个爱哭鬼,妙音仙尊可是没有照顾好你吗?”潜灵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年龄。 她的目光像是看着林惴,又像是看着林惴珠子里的南妙音。 “好了,好了,别哭了。”潜灵伸手拭去林惴眼角的湿润,嫣然一笑。 随后,潜灵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落在宗门内那颗稀黄脑袋上。 “怎么小黄才这么大点儿,以后你可要好好照顾小师弟。” 潜灵说完,朱唇轻启,一团柔和光芒缓缓飘出,落在小黄身上。 小黄在光芒的笼罩下,沉沉睡去。 做完这些,潜灵原本凝实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 林惴想要抓住潜灵,可是伸手而出,却只抓到了潜灵如烟一般的笑貌。 光阴长河像是重新开始徜徉,周遭的一切恢复如初。 只是众人都没有继续战斗,而是纷纷看向高空中的林惴。 此刻的林惴手捧卷轴,神情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再也引起不了他的注意。 自己在这条路上走得越来越远,周围的人像是也与自己渐行渐远。 修行,当真是寂寞如雪。 林惴想到此处,将画卷轻轻卷起,收回储物戒中,从空中徐徐下降。 众人同样目视而去,静静地等待着此人开口。 所有人都看到了刚刚发生的种种事情。 仙尊,一个与自己不知多么遥远的一词,就这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一语喝退雷劫,一节发丝换取众人性命,已经完完全全地超出了所有人的思想范畴。 此人,绝对是仙尊转世! 南金简躲在众人身后,目光如刀死死地盯向林惴。 他不敢逃跑,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人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 “诸位,还想与我宗开战之人,向前一步。”林惴的话语声响不大,但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敌方无一人向前,纷纷垂下目光,不再与林惴对视。 “本座知你们都是同辈中惊才艳艳之辈,可我们的目光不应该如此浅显。”林惴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威严。 “本座以宗主之名向大家坦然,万年后的危机将在百年后降临,将不止是邪祟这么简单,我们将要面对的东西,难以想象。”林惴此刻环顾四周,话语却像刚刚惊雷一般,震惊每一位心神。 “不知南老祖,什么意思。”一位白发结丹修士,提出疑问。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灾祸之变只是开始,后续将会有大恐怖来袭。”林惴回应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严肃和认真。 “请南老祖细说。”有一位元婴修士抱拳说道。他的态度恭敬而诚恳。 “众人皆想成仙,可那成仙之额只有区区几个,你们没想过那些未成仙之人都去了哪吗?”林惴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每个人的心灵。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远处走来的陈瞎子,一位只有凝气一层的修士。众人面面相觑,能修行到自身境界的修士,都不是蠢笨之人,自然听出此话大有深意。 “他们想要成仙的执念,你们想象不到。”陈瞎子慢悠悠地说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神秘和沧桑。 “早就被天道所奴役,化作了一位位傀儡,受天道所控,想要成为那个’一‘。”陈瞎子的话语让众人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你是说百年后我们将面对上古修士?”原先那位结丹老者开口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恐惧。 “不错,与其在这里争勇斗狠,不如考虑考虑,百年后的降临危机。”陈瞎子又是那副神棍样子,一杆破旧旗帜,飘荡起来。 一时间,所有人沉默不语,心中暗暗盘算。林惴则是看着众人,他知晓要让所有人接受并相信,不是易事。 “不知南老祖宗门是否需要附属。”一位北域修士,此刻向林惴抱拳。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恭敬。 “宗门正值用人之际,只是其中周转,诸位可要自己承担。”林惴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了然。 趋炎附势之人虽是无耻至极,但在有了共同敌人之后,却是一剂良药。 “北域绮梦冢,愿意归顺贵宗。” “南域散修白玉威,愿意归顺贵宗。” “齐道商会,愿意归顺贵宗。” 随着一道道声音响起,一位位修士恭敬半跪在地,静候林惴发令。只是片刻之后,场中只剩南金简和几位与南家关系极好的修士站在原地。 南金简深知大势已去,看向林惴的目光,从憎恶变化为复杂,最后长叹一声。 “北域,南家愿意归顺贵宗。”南金简同样半跪出声。 剩余几家势力见状,也连忙跪拜,此刻场上再无任何站立之人。 只是这寥寥几语便能改变所有人的想法吗?远远不够,是因为林惴无论自身还是外力,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是一次押注,不只是压在林惴身上,更是压在自己宗门未来万年的基业之上。 林惴看着数以万计的修士齐齐跪拜,心中不禁心生震撼,场面何等壮观。其中比自己境界高者甚多,但是无一不是恭敬跪拜这小小的结丹修士。 柳贯一此刻双眼抬起,看向林惴正上方,一处只有自己能够看见的丝线从众人身中冒出,齐齐涌入到林惴的体内。 他很明白丝线究竟是何物,那是信仰,那是所有人真真切切的信仰所化! 林惴此刻结丹修为消失了,与之代替的是另一种类似结丹气息的境界所化。 不远处的宽星此刻满眼羡慕,身为信仰之体的他,此刻能够清楚地感受着林惴身上的浩然信仰,但却没有一丝嫉妒,也许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才能配得上众人信仰。 七十二路妖王身躯极为庞大,在林惴右侧齐齐吼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顿时肆意而出。 “诸位既然如此相信本座,那么今日,本宗主再次向整个人界宣布,我宗与众位宗门联手,共御外敌。”林惴声音如浪。 第124章 邪祟异变 “桀桀桀,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 原本放晴的天空,再次黑云笼罩。 曾经将林惴陷入疯魔的邪祟声音响起,在众人上方虚空处,裂开一道口子,一位身披神甲的巨大邪祟缓缓走出。 令所有人战栗的气息,顿时四涌开来。 “蝼蚁们,畏惧我主的到来。”邪祟目光看向身下众人,口中高吟。 林惴则是抬头望去,手中早就出现了三炷清香,驱神一法随时降临。 邪祟停留在林惴身上,手指一勾,南妙音像是被裹卷一般,从补天珠内的空间飞速而出,飞向邪祟。 “你敢!”林惴见状,怒目欲裂,身形瞬间暴起,冲向邪祟,想要抓回南妙音。 “聒噪。”邪祟左手二指拎住住南妙音的脖颈,右手朝着飞来之人轻轻一按。 一股巨大威压朝着林惴灌来,奔去的身形瞬间倒飞在地,掀起一阵烟尘。 身旁众人无论修为同样被死死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仙灵之体,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品质的补物了。”邪祟将那与南妙音身形大小的头颅缓缓贴近,鼻翼扇动,像在轻嗅后者身上的芳香。 “放开我,放开我!”南妙音不断推搡,想要阻止头颅的接近,可是在这巨大的差距面前,所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林惴则是正欲点燃清香,却是被邪祟发现动作,目光化作一道实质利剑,向着下方直插过去。 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穿透肉身之声,利剑只在接触林惴瞬间,便涌入体内。 林惴只觉身上威压骤沉,压的体内骨骼咯吱作响。 原先那股似结丹的修为消失,此刻像是一位从未踏入修行的凡人。 “猖狂!”侯逍遥显然是被威压影响最小一人,此刻强行站起身来,手中酒壶喷涌而出,化作一片茫茫水浪,卷向邪祟。 邪祟也只是冷哼一声,右掌再次拍来。 没有任何反转,众人此刻皆是失去了意识,林惴自然也是包含其中。 邪祟身上神甲,摩擦作响,南妙音这时心如死灰。 “能不能放过他们,我跟你走。”南妙音此刻神色已然绝望,她知晓连侯逍遥这般修为的修士都毫无抵抗之力,自己在做反抗,已经毫无意义。 “你还不够与我谈条件。”邪祟声音沙哑,看向南妙音的目光,像是在欣赏一顿精致吃食一般。 “那我们自然是够了。”一位斜坐青牛的白发老者,从远处高空缓缓走来,后方依稀可以看到一位儒衫打扮与一位袈裟男子身着并肩前行。 “一群老东西,不过是意识而已,可还吓不住我。”邪祟虽是这么说,但双手微微颤抖早已暴露了它内心所想。 “娃娃,你家大人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骑青牛老者,话语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哞。”青牛低吼,一股气浪向着邪祟瞬间袭来,所过之处,空间震荡翻涌。 邪祟连忙举起手中南妙音,欲做抵挡,可气浪却是顷刻绕开,直接削掉自己半边头颅。 “啊啊……”剧痛传来,邪祟一手捂住往外渗出绿色液体的残破头颅,口中大喊不已。 “还有百年,尔等就静等我主的降临。”邪祟重新钻回刚刚生成的裂缝,声音传出,随即裂缝缓缓合拢。 “救还是不救?”青牛老者看向身后二人。 “君子不救。” “阿弥陀佛。” 二人看向地面,昏厥不醒的众人,没有任何感情流露,只是淡淡说道。 “那就不救。” 第124章 邪祟异变 “桀桀桀,未免有些言之过早了。” 原本放晴的天空,再次黑云笼罩。 曾经将林惴陷入疯魔的邪祟声音响起,在众人上方虚空处,裂开一道口子,一位身披神甲的巨大邪祟缓缓走出。 令所有人战栗的气息,顿时四涌开来。 “蝼蚁们,畏惧我主的到来。”邪祟目光看向身下众人,口中高吟。 林惴则是抬头望去,手中早就出现了三炷清香,驱神一法随时降临。 邪祟停留在林惴身上,手指一勾,南妙音像是被裹卷一般,从补天珠内的空间飞速而出,飞向邪祟。 “你敢!”林惴见状,怒目欲裂,身形瞬间暴起,冲向邪祟,想要抓回南妙音。 “聒噪。”邪祟左手二指拎住住南妙音的脖颈,右手朝着飞来之人轻轻一按。 一股巨大威压朝着林惴灌来,奔去的身形瞬间倒飞在地,掀起一阵烟尘。 身旁众人无论修为同样被死死按压在地,动弹不得。 “仙灵之体,真是许久没有见过这般品质的补物了。”邪祟将那与南妙音身形大小的头颅缓缓贴近,鼻翼扇动,像在轻嗅后者身上的芳香。 “放开我,放开我!”南妙音不断推搡,想要阻止头颅的接近,可是在这巨大的差距面前,所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林惴则是正欲点燃清香,却是被邪祟发现动作,目光化作一道实质利剑,向着下方直插过去。 并没有预想之中的穿透肉身之声,利剑只在接触林惴瞬间,便涌入体内。 林惴只觉身上威压骤沉,压的体内骨骼咯吱作响。 原先那股似结丹的修为消失,此刻像是一位从未踏入修行的凡人。 “猖狂!”侯逍遥显然是被威压影响最小一人,此刻强行站起身来,手中酒壶喷涌而出,化作一片茫茫水浪,卷向邪祟。 邪祟也只是冷哼一声,右掌再次拍来。 没有任何反转,众人此刻皆是失去了意识,林惴自然也是包含其中。 邪祟身上神甲,摩擦作响,南妙音这时心如死灰。 “能不能放过他们,我跟你走。”南妙音此刻神色已然绝望,她知晓连侯逍遥这般修为的修士都毫无抵抗之力,自己在做反抗,已经毫无意义。 “你还不够与我谈条件。”邪祟声音沙哑,看向南妙音的目光,像是在欣赏一顿精致吃食一般。 “那我们自然是够了。”一位斜坐青牛的白发老者,从远处高空缓缓走来,后方依稀可以看到一位儒衫打扮与一位袈裟男子身着并肩前行。 “一群老东西,不过是意识而已,可还吓不住我。”邪祟虽是这么说,但双手微微颤抖早已暴露了它内心所想。 “娃娃,你家大人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骑青牛老者,话语平淡,听不出丝毫感情。 “哞。”青牛低吼,一股气浪向着邪祟瞬间袭来,所过之处,空间震荡翻涌。 邪祟连忙举起手中南妙音,欲做抵挡,可气浪却是顷刻绕开,直接削掉自己半边头颅。 “啊啊……”剧痛传来,邪祟一手捂住往外渗出绿色液体的残破头颅,口中大喊不已。 “还有百年,尔等就静等我主的降临。”邪祟重新钻回刚刚生成的裂缝,声音传出,随即裂缝缓缓合拢。 “救还是不救?”青牛老者看向身后二人。 “君子不救。” “阿弥陀佛。” 二人看向地面,昏厥不醒的众人,没有任何感情流露,只是淡淡说道。 “那就不救。” 第125章 计中计 周围的景色如梦幻泡影般渐渐消散,那曾经巍峨壮观的宗门在瞬息之间化作缕缕烟云,缥缈无痕。 宗门中的众人,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也如同尘埃般纷纷散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空间里只剩下一片茫茫虚无,四周漆黑如墨,仿佛无尽的深渊,令人心生恐惧。 在这死寂般的黑暗中,唯有林惴与不远处的陈瞎子二人静静伫立。 林惴周身的灵力虽早已恢复,然而他的双眼却空洞无神,依旧保持着那副被按压在地的狼狈动作。 苦心经营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一场让自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梦? 林惴不敢相信,也绝不能相信。 南妙音的温婉美丽、嫣儿的活泼可爱、侯逍遥的豪迈洒脱、柳夫子的儒雅睿智、家主的威严庄重、宽星的憨厚忠诚、红绫的娇艳动人……如此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们围绕着自己,共同编织出的生活画卷,又怎会是一场虚妄? “林惴,你可知何为雏鸟?”陈瞎子此时缓缓走来,轻声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翅上无羽,脚爪软弱。”林惴双眼木讷地看向后方,语气低落,仿佛失去了灵魂。 “有的人,有了一些成就,内心便高傲起来,总幻想自己能够攀到所谓的人生巅峰。可惜的是,空有理想,眼高手低,有些成就便沾沾自喜,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是非成败转头空吗?” 陈瞎子盘腿坐在一旁,似在安慰,又似在沉思,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感慨。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不要再离我远去,我想要所有人都留在我身边,我有什么错?” 林惴语速逐渐加快,那些积郁已久的情绪在此时轰然爆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愤怒与不甘,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你沉在里面太深了,师兄这第二堂课,还是有些过了。”陈瞎子抬头看向高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点点星光逐渐充斥着黑色空间,绽放出璀璨光芒,二人此时如同坐在一处银河当中,周围是无尽的星辰闪耀,美轮美奂。 林惴闻言,一股深深怒意涌上心头。 “怎么又是你,第一课我失去了晏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这一课你又让我失去身边所有的至亲挚友,你还想要我如何?”林惴的情绪越发激动,神情逐渐变得癫狂扭曲,失去理智。 只听到轻叹一声,并未开口。那声叹息仿佛来自无尽的虚空,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惋惜。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我生活在你的手里,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你的手里,苟且偷生。”林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悲愤。 “你们都想要插足,我好好让你们插足!”林惴说完,意念驱使眉心中的大炼之物透体而出,落入手中。他的手掌正欲发力,那股强大的力量仿佛随时都会摧毁一切。 补天珠依旧是古朴厚重,一具墨绿如意在周围缓缓绕着。林惴看着如意,心中震动,曾经与南妙音的种种顿时浮现在心头。那温柔的眼神、甜美的笑容、深情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林道友……” “林道友……” 一声声的呼唤轻响耳旁,音容笑貌好像近在眼前。林惴还是强忍住了捏碎补天珠的冲动,渐渐抚平了情绪。如今真实的如意近在眼前,怎么能说会是一场梦呢。 长呼一口气,重新放回眉心。 “是我莽撞了,各位前辈,这一堂课我答的如何?”林惴声音逐渐变得平稳,只是谁也不知道有一颗小小的东西,在他心中破碎。多半是那在学堂中培育所得的“德行”罢了。 “没想到你转变的可真快,师兄,你看到没。”陈瞎子一脸惊喜地看着林惴,同时朝着刚刚叹息的位置再次挥手。曾经那位将林惴拖住于画卷之外的中年男子,再次从高空中逐渐显化,缓步下来。 只是这次的服饰却是一身道袍,那副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老人家行走在世间已经无数年了,生灵的命数他已不再沾染,有些人不是他不救,而是不能救。”中年男子看着林惴轻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种沧桑与无奈。 “我明白。”林惴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 “你现在有资格加入白玉京,你可愿意?”中年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惴,期待着他的回答。 “快点答应,快点答应,咱们俩以后结个伴可以去这万千世界去耍,多有意思。”陈瞎子在旁边不断怂恿,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答应?我为何不答应,这样视所有人生命如草芥的地方,我林惴怎么能不答应!”林惴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愤怒。 “林惴,你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中年男子怒指林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怎能不怒。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林惴并未理会,手中瞬间出现三柱清香,无风自燃,烟雾直冲而上。驱神之法口诀,脱口而出,声音震如惊雷! 此刻林惴周身气势大盛,黑袍猎猎鼓荡。一道金色光芒从眼中逐渐璀璨,照耀而出。 “不好,他怎么会此等秘法!不是说只是那位仙尊的师弟,并无任何道法!”中年男子见林惴动作速度之快,变化之大,神情一变再变,口中惊叹连连。 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没想到林惴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快跑!师兄,咱们中圈套了!”陈瞎子手中的那杆破旧旗子都来不及拿,直接向着远处冲去。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慌。 林惴只是抬手朝着不远处微微一握,陈瞎子的身形骤然停在原地。 随即目光看向一旁中年男子。 “本尊似乎从来没有招惹到你们白玉京任何人,为何这般折磨?” 林惴金色眼眸直视男子,神情极为淡漠。自己谋划已久的计划,终于在今天初具成效,虽然是没有追捉到那三个老家伙,但是这道老二,跟这道老三,还是不小的惊喜。 “林老魔,你今日放我与师兄离去,他日定有厚礼相报。” 男子话语虽是求饶,可神色还是高傲冷漠。似乎已经笃定了林惴必然会放自己离去,如若不然,他一人想要跟这三家开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要脑子不是愚笨,就会知道该如何去做。 “嘭。”的一声,陈瞎子身躯直接爆裂,林惴出手竟没有一丝犹豫。 那强大的力量瞬间将陈瞎子的身体炸得粉碎,血雾弥漫在空中。 “你怎么敢!”男子怒目圆睁,身后师兄神魂都未逃出,直接被抹杀于世,不入轮回。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震惊,没想到林惴竟然如此果断。 “本尊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谁能过问?谁又敢过问?”林惴只是手指轻点,一道拇指粗细的窟窿出现在胸间,透体而过,鲜血顿时四溢,染红道袍。 “你你……你敢取笑我!道祖自然不会放过你!”男子呼吸急促,多时光阴过去,自己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受过这等伤势了,甚至已经忘了疼痛的感觉。 “你可知本尊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孤身一人万万年,你怎能知晓其中滋味?” 林惴手指再次连续点出,一道道窟窿再次出现在男子身躯之上,猩红之色不断从洞口处流出,顺着衣袍,衣袖,衣摆,汩汩流下。 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令人胆战心惊。 “仙尊,仙尊,我能帮你恢复此人挚友亲朋,只要你放了我,我再助此人成尊。”男子神情渐渐被痛苦代替,脸上也终于出现了求饶之色,因为死亡离自己不远了。 “区区伪尊,本尊可不屑。”林惴说完也不再继续过多纠缠,双手朝前一拍。 男子瞬间化为血雾,消失在这璀璨银河之间。 “你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林惴朝眉心处轻轻一点,一道一模一样的林惴虚影出现在身前。 “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还是该如何称呼我自己。” 林惴目光平静,声音沉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迷茫。 “无妨,不过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本尊走,要么本尊帮你恢复原来的世界,你接着走下去。”虚影的声音冷漠而威严。 “我只有一个问题。” “直说。” “所有人都是虚幻的吗?所有人都是不复存在的吗?”林惴神情复杂,他既渴求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声音微微颤抖,内心的紧张不安。 “曾经不是,现在是。”回答显得简洁冷酷。 林惴听闻后,眼中出现的希冀之色渐渐消失,话语中的意思他怎能不知,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可有答案。”金色瞳孔林惴再次问道。 “我还是想要回到所有人的身边,哪怕这条路是虚无,是欺骗,我不悔。”林惴思索良久,淡淡开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无趣,无趣,逗自己可真无趣。”金色瞳孔林惴闻言,无奈摇头,口中轻叹。 “回去,都是真的,没意思,没意思啊。” 林惴只觉话语在中来回窜动,周围景象再次模糊,原来熟悉的众人渐渐出现在眼前。 难以言喻的欣喜涌上心头,林惴四处望去,大家还在,还在! “妙音,妙音?”林惴焦急呼唤,但并无原来那道温婉女声响起。 抬头看向高处,看来南妙音还是需要自己来救才是。 众人纷纷苏醒,记忆似乎都停留在邪祟夺走南妙音的关头上,对后续之事没有一丝印象。 “老祖,此事发生我也万分悲伤,不过我等还是先行告退,先通知宗门之人,共商讨伐百年之后的危机。”说话之人面容凝重,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微微躬身,向着林惴表达着自己的敬意与决心。 林惴微微点头应允,目光深邃而沉静,没有因为南妙音被掳走后的慌乱神色。 众人见状,纷纷离去,此次事件的发生已经完全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没有一人能够独自处理此事,只能上禀宗门,在做决断。 众人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泥腿子,妙音姐姐,我们会想办法的,你也不用太过着急。” 嫣儿此时从后方缓缓走来,脚步轻盈。 她轻轻扯了扯林惴的衣袖,小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安慰。 “无妨,既然潜灵师姐都叫她妙音仙尊,自然是暂且没有危险,此事先不着急。” 林惴虽是这么开口,但是目光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南妙音被抓走时的虚空裂缝。 嫣儿看着林惴的神情,心中也充满了无奈与心疼。 她知道,林惴对南妙音的感情深厚,此刻南妙音被抓走,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我与十五妹妹再次见过恩公。”初一十五二人,此刻同样走向前来。她们的身影婀娜多姿,如同盛开的花朵。林惴回头望去,只见初一十五二人亭亭玉立,气质出众,只是相貌却是不堪。 自己原本只是随口指点的二女没想到也是修炼到了筑基境界,看着后者原本精致的脸上遍布伤疤,林惴还是有些沉默。 “嗯。” “恩公要是嫌我和十五妹妹的相貌丑陋,我等遮掩就是。”初一十五见林惴欲言又止,话语说完,一顶黑色斗笠出现在头顶,厚重的黑纱遮掩,露出那两双还算清澈的眸子。 “你们是碰到钱五了?”林惴只是轻轻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正是,其间发生之事众多,恩公想要听,我等可以等宗主闲暇之时,专门来讲。”初一还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与记忆中没有丝毫变化。 “后面再说,你们准备维持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林惴随口应道,随即指向高空中的七十二只妖兽。 原本分身上的主印自然早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此刻这诸多妖兽的性命,依旧是在自己一念之间。只是众妖面面相觑,纷纷不敢开口。 林惴看向前者,随后又无意瞥到嫣儿的存在,这才心中了然。 他知道,众妖之所以不敢开口,是因为嫣儿的存在。 “嫣儿,你来说。”林惴侧头转向嫣儿。 “好呢,你们都听不到我师弟的话吗,再不听话,我全都给你们炖了。”嫣儿声音不大,但是所有妖兽在听到后无一不是瑟瑟发抖。 这种血脉上的压制,所有妖兽有些承受不起,纷纷化作人形。 只是那只鹦鹉却是林惴有意留下,重新飞到后者肩头。 鹦鹉的羽毛鲜艳夺目,如同彩虹一般。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机灵与调皮,仿佛在向嫣儿挑衅。 “你!”嫣儿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惴肩头的彩色鹦鹉,小嘴又高高撅起,有些吃醋,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似在责怪林惴对鹦鹉的偏爱。 鹦鹉却是连忙将头深深埋在翅膀当中,不敢与嫣儿对视。 “诸位,先自行找处山头休息,侯前辈,王兄,嫣儿,柳夫子,随我来祖堂一叙,有要事各位商量。”林惴则是环顾四周,手指指向所说之人。 众人人也纷纷应允,随林惴一同飞去。 他们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未来的林惴,同样也是未来的仙尊,此时目光深邃,看向远处,沉默许久。 “这么早知道就知晓这么多事,对你来说也还是不公平,还是要我来当这坏人好了。”未来的林惴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第125章 计中计 周围的景色如梦幻泡影般渐渐消散,那曾经巍峨壮观的宗门在瞬息之间化作缕缕烟云,缥缈无痕。 宗门中的众人,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也如同尘埃般纷纷散去,消失在虚空之中。 空间里只剩下一片茫茫虚无,四周漆黑如墨,仿佛无尽的深渊,令人心生恐惧。 在这死寂般的黑暗中,唯有林惴与不远处的陈瞎子二人静静伫立。 林惴周身的灵力虽早已恢复,然而他的双眼却空洞无神,依旧保持着那副被按压在地的狼狈动作。 苦心经营的一切,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一场让自己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美梦? 林惴不敢相信,也绝不能相信。 南妙音的温婉美丽、嫣儿的活泼可爱、侯逍遥的豪迈洒脱、柳夫子的儒雅睿智、家主的威严庄重、宽星的憨厚忠诚、红绫的娇艳动人……如此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他们围绕着自己,共同编织出的生活画卷,又怎会是一场虚妄? “林惴,你可知何为雏鸟?”陈瞎子此时缓缓走来,轻声开口,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清晰。 “翅上无羽,脚爪软弱。”林惴双眼木讷地看向后方,语气低落,仿佛失去了灵魂。 “有的人,有了一些成就,内心便高傲起来,总幻想自己能够攀到所谓的人生巅峰。可惜的是,空有理想,眼高手低,有些成就便沾沾自喜,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是非成败转头空吗?” 陈瞎子盘腿坐在一旁,似在安慰,又似在沉思,话语中带着深深的感慨。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不要再离我远去,我想要所有人都留在我身边,我有什么错?” 林惴语速逐渐加快,那些积郁已久的情绪在此时轰然爆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愤怒与不甘,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在咆哮。 “你沉在里面太深了,师兄这第二堂课,还是有些过了。”陈瞎子抬头看向高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点点星光逐渐充斥着黑色空间,绽放出璀璨光芒,二人此时如同坐在一处银河当中,周围是无尽的星辰闪耀,美轮美奂。 林惴闻言,一股深深怒意涌上心头。 “怎么又是你,第一课我失去了晏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这一课你又让我失去身边所有的至亲挚友,你还想要我如何?”林惴的情绪越发激动,神情逐渐变得癫狂扭曲,失去理智。 只听到轻叹一声,并未开口。那声叹息仿佛来自无尽的虚空,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惋惜。 “我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我生活在你的手里,我们所有人都生活在你的手里,苟且偷生。”林惴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与悲愤。 “你们都想要插足,我好好让你们插足!”林惴说完,意念驱使眉心中的大炼之物透体而出,落入手中。他的手掌正欲发力,那股强大的力量仿佛随时都会摧毁一切。 补天珠依旧是古朴厚重,一具墨绿如意在周围缓缓绕着。林惴看着如意,心中震动,曾经与南妙音的种种顿时浮现在心头。那温柔的眼神、甜美的笑容、深情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林道友……” “林道友……” 一声声的呼唤轻响耳旁,音容笑貌好像近在眼前。林惴还是强忍住了捏碎补天珠的冲动,渐渐抚平了情绪。如今真实的如意近在眼前,怎么能说会是一场梦呢。 长呼一口气,重新放回眉心。 “是我莽撞了,各位前辈,这一堂课我答的如何?”林惴声音逐渐变得平稳,只是谁也不知道有一颗小小的东西,在他心中破碎。多半是那在学堂中培育所得的“德行”罢了。 “没想到你转变的可真快,师兄,你看到没。”陈瞎子一脸惊喜地看着林惴,同时朝着刚刚叹息的位置再次挥手。曾经那位将林惴拖住于画卷之外的中年男子,再次从高空中逐渐显化,缓步下来。 只是这次的服饰却是一身道袍,那副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清晰。 “他老人家行走在世间已经无数年了,生灵的命数他已不再沾染,有些人不是他不救,而是不能救。”中年男子看着林惴轻声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种沧桑与无奈。 “我明白。”林惴微微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理解。 “你现在有资格加入白玉京,你可愿意?”中年男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林惴,期待着他的回答。 “快点答应,快点答应,咱们俩以后结个伴可以去这万千世界去耍,多有意思。”陈瞎子在旁边不断怂恿,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答应?我为何不答应,这样视所有人生命如草芥的地方,我林惴怎么能不答应!”林惴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愤怒。 “林惴,你放肆!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话!”中年男子怒指林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他怎能不怒。他的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燃烧着怒火。 林惴并未理会,手中瞬间出现三柱清香,无风自燃,烟雾直冲而上。驱神之法口诀,脱口而出,声音震如惊雷! 此刻林惴周身气势大盛,黑袍猎猎鼓荡。一道金色光芒从眼中逐渐璀璨,照耀而出。 “不好,他怎么会此等秘法!不是说只是那位仙尊的师弟,并无任何道法!”中年男子见林惴动作速度之快,变化之大,神情一变再变,口中惊叹连连。 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没想到林惴竟然隐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 “快跑!师兄,咱们中圈套了!”陈瞎子手中的那杆破旧旗子都来不及拿,直接向着远处冲去。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惊慌。 林惴只是抬手朝着不远处微微一握,陈瞎子的身形骤然停在原地。 随即目光看向一旁中年男子。 “本尊似乎从来没有招惹到你们白玉京任何人,为何这般折磨?” 林惴金色眼眸直视男子,神情极为淡漠。自己谋划已久的计划,终于在今天初具成效,虽然是没有追捉到那三个老家伙,但是这道老二,跟这道老三,还是不小的惊喜。 “林老魔,你今日放我与师兄离去,他日定有厚礼相报。” 男子话语虽是求饶,可神色还是高傲冷漠。似乎已经笃定了林惴必然会放自己离去,如若不然,他一人想要跟这三家开战,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要脑子不是愚笨,就会知道该如何去做。 “嘭。”的一声,陈瞎子身躯直接爆裂,林惴出手竟没有一丝犹豫。 那强大的力量瞬间将陈瞎子的身体炸得粉碎,血雾弥漫在空中。 “你怎么敢!”男子怒目圆睁,身后师兄神魂都未逃出,直接被抹杀于世,不入轮回。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震惊,没想到林惴竟然如此果断。 “本尊行事,向来随心所欲,谁能过问?谁又敢过问?”林惴只是手指轻点,一道拇指粗细的窟窿出现在胸间,透体而过,鲜血顿时四溢,染红道袍。 “你你……你敢取笑我!道祖自然不会放过你!”男子呼吸急促,多时光阴过去,自己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受过这等伤势了,甚至已经忘了疼痛的感觉。 “你可知本尊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孤身一人万万年,你怎能知晓其中滋味?” 林惴手指再次连续点出,一道道窟窿再次出现在男子身躯之上,猩红之色不断从洞口处流出,顺着衣袍,衣袖,衣摆,汩汩流下。 那触目惊心的画面,令人胆战心惊。 “仙尊,仙尊,我能帮你恢复此人挚友亲朋,只要你放了我,我再助此人成尊。”男子神情渐渐被痛苦代替,脸上也终于出现了求饶之色,因为死亡离自己不远了。 “区区伪尊,本尊可不屑。”林惴说完也不再继续过多纠缠,双手朝前一拍。 男子瞬间化为血雾,消失在这璀璨银河之间。 “你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林惴朝眉心处轻轻一点,一道一模一样的林惴虚影出现在身前。 “我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还是该如何称呼我自己。” 林惴目光平静,声音沉沉。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迷茫。 “无妨,不过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跟本尊走,要么本尊帮你恢复原来的世界,你接着走下去。”虚影的声音冷漠而威严。 “我只有一个问题。” “直说。” “所有人都是虚幻的吗?所有人都是不复存在的吗?”林惴神情复杂,他既渴求答案,又害怕听到答案,声音微微颤抖,内心的紧张不安。 “曾经不是,现在是。”回答显得简洁冷酷。 林惴听闻后,眼中出现的希冀之色渐渐消失,话语中的意思他怎能不知,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骗自己的谎言罢了。 “可有答案。”金色瞳孔林惴再次问道。 “我还是想要回到所有人的身边,哪怕这条路是虚无,是欺骗,我不悔。”林惴思索良久,淡淡开口,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执着。 “无趣,无趣,逗自己可真无趣。”金色瞳孔林惴闻言,无奈摇头,口中轻叹。 “回去,都是真的,没意思,没意思啊。” 林惴只觉话语在中来回窜动,周围景象再次模糊,原来熟悉的众人渐渐出现在眼前。 难以言喻的欣喜涌上心头,林惴四处望去,大家还在,还在! “妙音,妙音?”林惴焦急呼唤,但并无原来那道温婉女声响起。 抬头看向高处,看来南妙音还是需要自己来救才是。 众人纷纷苏醒,记忆似乎都停留在邪祟夺走南妙音的关头上,对后续之事没有一丝印象。 “老祖,此事发生我也万分悲伤,不过我等还是先行告退,先通知宗门之人,共商讨伐百年之后的危机。”说话之人面容凝重,眼神中满是忧虑与不安。 他微微躬身,向着林惴表达着自己的敬意与决心。 林惴微微点头应允,目光深邃而沉静,没有因为南妙音被掳走后的慌乱神色。 众人见状,纷纷离去,此次事件的发生已经完全超过了所有人的预期,没有一人能够独自处理此事,只能上禀宗门,在做决断。 众人离去的身影渐行渐远,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 “泥腿子,妙音姐姐,我们会想办法的,你也不用太过着急。” 嫣儿此时从后方缓缓走来,脚步轻盈。 她轻轻扯了扯林惴的衣袖,小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安慰。 “无妨,既然潜灵师姐都叫她妙音仙尊,自然是暂且没有危险,此事先不着急。” 林惴虽是这么开口,但是目光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南妙音被抓走时的虚空裂缝。 嫣儿看着林惴的神情,心中也充满了无奈与心疼。 她知道,林惴对南妙音的感情深厚,此刻南妙音被抓走,他的心中一定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我与十五妹妹再次见过恩公。”初一十五二人,此刻同样走向前来。她们的身影婀娜多姿,如同盛开的花朵。林惴回头望去,只见初一十五二人亭亭玉立,气质出众,只是相貌却是不堪。 自己原本只是随口指点的二女没想到也是修炼到了筑基境界,看着后者原本精致的脸上遍布伤疤,林惴还是有些沉默。 “嗯。” “恩公要是嫌我和十五妹妹的相貌丑陋,我等遮掩就是。”初一十五见林惴欲言又止,话语说完,一顶黑色斗笠出现在头顶,厚重的黑纱遮掩,露出那两双还算清澈的眸子。 “你们是碰到钱五了?”林惴只是轻轻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正是,其间发生之事众多,恩公想要听,我等可以等宗主闲暇之时,专门来讲。”初一还是那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与记忆中没有丝毫变化。 “后面再说,你们准备维持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林惴随口应道,随即指向高空中的七十二只妖兽。 原本分身上的主印自然早就转移到自己身上,此刻这诸多妖兽的性命,依旧是在自己一念之间。只是众妖面面相觑,纷纷不敢开口。 林惴看向前者,随后又无意瞥到嫣儿的存在,这才心中了然。 他知道,众妖之所以不敢开口,是因为嫣儿的存在。 “嫣儿,你来说。”林惴侧头转向嫣儿。 “好呢,你们都听不到我师弟的话吗,再不听话,我全都给你们炖了。”嫣儿声音不大,但是所有妖兽在听到后无一不是瑟瑟发抖。 这种血脉上的压制,所有妖兽有些承受不起,纷纷化作人形。 只是那只鹦鹉却是林惴有意留下,重新飞到后者肩头。 鹦鹉的羽毛鲜艳夺目,如同彩虹一般。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机灵与调皮,仿佛在向嫣儿挑衅。 “你!”嫣儿有些诧异的看着林惴肩头的彩色鹦鹉,小嘴又高高撅起,有些吃醋,眼神中充满了嫉妒,似在责怪林惴对鹦鹉的偏爱。 鹦鹉却是连忙将头深深埋在翅膀当中,不敢与嫣儿对视。 “诸位,先自行找处山头休息,侯前辈,王兄,嫣儿,柳夫子,随我来祖堂一叙,有要事各位商量。”林惴则是环顾四周,手指指向所说之人。 众人人也纷纷应允,随林惴一同飞去。 他们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 而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未来的林惴,同样也是未来的仙尊,此时目光深邃,看向远处,沉默许久。 “这么早知道就知晓这么多事,对你来说也还是不公平,还是要我来当这坏人好了。”未来的林惴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第126章 商讨 梦境,不过只是世间猫咪,赋予其意义的不过是生命的浩浩色彩,但如果只是一片虚无,一片灰烬,梦也只剩下黑白二色的空腔。 就算结局早已注定,也无碍。 人这一生所见之事,所有之物,太多太多。 但在这之前,在所有事物走向结尾之前,人能做的事同样有很多,而结尾也会由此渲染出截然不同的风格。 不要让过往与遗憾左右你内心的想法,维持自我,方能走在独属于你的道路之上。 但你总要认清谁才是你路上真正的阻碍,以及你要明白自己所行所举的意义与代价。 林惴身坐祖堂正位,四人依次排开。 “小子,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天下唯有女子难以辜负。”侯逍遥自顾自喝起酒来,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醉酒男人的样子。 “此次事关重大,咱们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了。”柳夫子还是那副清瘦的样子,只是面容却是年轻不少。 “泥腿子,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你修为高一分,我们营救妙音姐姐的机会也会大一分。”嫣儿有些不适应祖堂内这股严肃气氛,轻声开口。 “南兄,该帮你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只是这百年时间,还是太短了,你想修到元婴境界恐怕都难。” 家主叹气,作为最早一批支持林惴等人,自然是知晓灾祸降临之事,上次觉得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只是这次时间突然减少到这般地步,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惴听闻,神情自若,没有被众人情绪所影响,只是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嫣儿,张长老临走前,似乎有话想要传达给我们,不知所谓何事?” “对哦!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应该有此物的帮忙,大家应该不用着急修行之事。” 嫣儿一拍脑袋,原本交给自己事情,因为这几日的事务太多反而忘记说出,如今被林惴这么一提醒,这才回想起来。 林惴等人纷纷看向嫣儿,面色疑惑。 “琅澴福地自从上次现世之后,经过长老们的调查,此福地时间与外界流动时速相差百倍,如果能够收服,必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此物虽被确定为无主之物,但至今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收服,其中波动混乱无比,结丹期以下的修士,甚至都不能靠近。” “但是别人不行,我却认为泥腿子可以,毕竟咱们上次所遇之人,应该就是福地之人,应该会有不少转机。” 嫣儿娓娓道来,同时美眸看向林惴,征询意见。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小子可以试试。”侯逍遥听闻过后,朝林惴扬了扬下巴。 “我这个做先生的也能多少帮你些,只管去做。”柳夫子同样看向林惴。 “南兄,试试,说不定此物就在等你。”家主也转向林惴。 林惴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幅生动画像,在众人眼前铺开。 潜灵那副精致面孔如若活物,灵气飘荡。 “我想将我师姐放置在祖堂内,诸位可有什么异议。”林惴目光轻扫女子,眼中带着不少怀念之色。 “你决定就好,若是没有这位仙尊的援手,这次战斗恐怕会伤亡不小。”柳夫子开口说道。 “同意。” “同意。” “同意。” 其余三人也是紧接着回答。 林惴微微颔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画像自行飘向身后,在林惴下方挂起。 他知道,在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陪伴在自己身边挚友亲朋,一直是他的动力所在。 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身边,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便开始准备前往琅澴福地。”林惴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此次之行,必定充满艰险,宗门之事就先交给嫣儿管理,等我的好消息。”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林惴的目光充满了希望。 侯逍遥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小子,等你凯旋归来,我们再痛饮一番。” 柳夫子微笑着看着林惴,说道:“去,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嫣儿则走到林惴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泥腿子,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家主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林惴的肩膀,说道:“南兄,祝你马到成功。” 林惴感受着众人的关怀与鼓励,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转身,大步走出祖堂,身形一展,向着琅澴福地的方向飞去。 在他的身后,众人的目光紧紧相随,期待着他的归来。 第126章 商讨 梦境,不过只是世间猫咪,赋予其意义的不过是生命的浩浩色彩,但如果只是一片虚无,一片灰烬,梦也只剩下黑白二色的空腔。 就算结局早已注定,也无碍。 人这一生所见之事,所有之物,太多太多。 但在这之前,在所有事物走向结尾之前,人能做的事同样有很多,而结尾也会由此渲染出截然不同的风格。 不要让过往与遗憾左右你内心的想法,维持自我,方能走在独属于你的道路之上。 但你总要认清谁才是你路上真正的阻碍,以及你要明白自己所行所举的意义与代价。 林惴身坐祖堂正位,四人依次排开。 “小子,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天下唯有女子难以辜负。”侯逍遥自顾自喝起酒来,似乎又恢复到了那个醉酒男人的样子。 “此次事关重大,咱们正处于风雨飘摇之际,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的实力了。”柳夫子还是那副清瘦的样子,只是面容却是年轻不少。 “泥腿子,你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你修为高一分,我们营救妙音姐姐的机会也会大一分。”嫣儿有些不适应祖堂内这股严肃气氛,轻声开口。 “南兄,该帮你的我都会拼尽全力帮你,只是这百年时间,还是太短了,你想修到元婴境界恐怕都难。” 家主叹气,作为最早一批支持林惴等人,自然是知晓灾祸降临之事,上次觉得千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只是这次时间突然减少到这般地步,就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林惴听闻,神情自若,没有被众人情绪所影响,只是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嫣儿,张长老临走前,似乎有话想要传达给我们,不知所谓何事?” “对哦!差点忘了这件事情,应该有此物的帮忙,大家应该不用着急修行之事。” 嫣儿一拍脑袋,原本交给自己事情,因为这几日的事务太多反而忘记说出,如今被林惴这么一提醒,这才回想起来。 林惴等人纷纷看向嫣儿,面色疑惑。 “琅澴福地自从上次现世之后,经过长老们的调查,此福地时间与外界流动时速相差百倍,如果能够收服,必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此物虽被确定为无主之物,但至今并没有任何一人能够收服,其中波动混乱无比,结丹期以下的修士,甚至都不能靠近。” “但是别人不行,我却认为泥腿子可以,毕竟咱们上次所遇之人,应该就是福地之人,应该会有不少转机。” 嫣儿娓娓道来,同时美眸看向林惴,征询意见。 “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小子可以试试。”侯逍遥听闻过后,朝林惴扬了扬下巴。 “我这个做先生的也能多少帮你些,只管去做。”柳夫子同样看向林惴。 “南兄,试试,说不定此物就在等你。”家主也转向林惴。 林惴看着众人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随即,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幅生动画像,在众人眼前铺开。 潜灵那副精致面孔如若活物,灵气飘荡。 “我想将我师姐放置在祖堂内,诸位可有什么异议。”林惴目光轻扫女子,眼中带着不少怀念之色。 “你决定就好,若是没有这位仙尊的援手,这次战斗恐怕会伤亡不小。”柳夫子开口说道。 “同意。” “同意。” “同意。” 其余三人也是紧接着回答。 林惴微微颔首,心中涌起一股暖意,画像自行飘向身后,在林惴下方挂起。 他知道,在这条充满未知的道路上,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这些陪伴在自己身边挚友亲朋,一直是他的动力所在。 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身边,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便开始准备前往琅澴福地。”林惴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此次之行,必定充满艰险,宗门之事就先交给嫣儿管理,等我的好消息。”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林惴的目光充满了希望。 侯逍遥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大声说道:“小子,等你凯旋归来,我们再痛饮一番。” 柳夫子微笑着看着林惴,说道:“去,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嫣儿则走到林惴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说道:“泥腿子,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来。” 家主也走上前来,拍了拍林惴的肩膀,说道:“南兄,祝你马到成功。” 林惴感受着众人的关怀与鼓励,心中充满了力量。 他转身,大步走出祖堂,身形一展,向着琅澴福地的方向飞去。 在他的身后,众人的目光紧紧相随,期待着他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