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芙游》 第1章 香消玉殒 大楚 楚靖十九年 冬 腊月初八 崂黑山 青峰寨 。 周若芙躺在阴暗的牢房中,窗外似是飘着雪,空气中弥漫着恶臭,墙脚的老鼠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哐当……走廊传来重重的开门声。 一个壮硕老妪提着木桶走进来,周若芙猛地起身,一手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地艰难地爬到牢门边。 她的腿用不上一点力气,被山匪掳到山寨的第一天,她的腿就被生生打断了。 “婆婆,您发慈悲,给点水喝” 周若芙苍白的唇,用力扯出这几个字。她已经几天几夜水米未进,嘴角的血迹已干涸,喉咙还带着血气的腥甜。 “你男人不是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吗,怎的不来赎你。你个烂货小娼妇,许是自己也不知道怀的谁得种儿” 老妪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同时用木勺搅动两下水桶里看着像泔水的食物,黢黑粗糙的大手伸到桶里搅动几下,舀起来倒入牢门边的石槽中。 周若芙顾不上石槽里的老鼠屎,用尽气力爬过去,低头喝了起来。心里默默念叨着“孩儿,坚持住,爹爹会来救我们的。” 刚断腿那日,肚子里的宝宝还因为断腿的疼痛,剧烈地胎动着,这两天,已经毫无动静,周若芙忍着腥臭味,强迫自己喝那馊水,为了孩子,她要忍。 “你个小娼妇,吃吃,为你肚子里的野种多吃点!” 老妇看着周若芙喝进了大半吃食,才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地说:“今天贵人要送你上路了,休要怪我,贵人让我用你孩儿的命来换我儿的命”。 周若芙发觉不对,死命扣着自己的喉咙,但是已于事无补,随之而来的是腹部剧烈的坠痛,无形中像有一把铁钳撕扯着她的肚子。 “啊,不要,再等等,我夫君是当朝宰相于文渊,他会来救我的”,周若芙惊恐大叫,苦苦哀求道。 强烈的痛让她几乎失去意识,模糊中,看到一个面团儿似的小婴儿,圆溜溜的大眼睛含着笑,定定地注视着她,伸出肉嘟嘟的手好像要抚摸她的额头。 “啊,不要,孩子,我的孩子”她发出嘶厉的叫喊声,咬破舌尖为保持最后的清醒。 “哈哈哈,哈哈哈……”走廊里传来,仿佛来自地狱般地笑声,周若若裹着一身红色大氅,扭动着腰肢款款走来,火红的狐狸毛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肌肤胜雪。 “姐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若若。你……是你?为……为何?”周若芙痛到浑身抽搐,满头大汗,她虚弱地问道。 “哈哈哈,我的好姐姐,你问哪个为何?你是问为何串通山匪把你绑来这里?还是问为何先杀你肚子里的孽种?” 周若若自顾自地说着,漂亮的脸蛋带着扭曲的邪媚。 “姐姐啊,你可要撑住啊,妹妹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呢,妹妹憋得紧,不吐不快啊” 说着,挥动一下小手,吩咐身后的护卫,扭着周若芙的头给她灌下了黑黄色的药汁。周若芙猛咳了几声,被侍卫重重地扔在牢房的角落。 “好姐姐,这可是文渊哥哥特意为你准备的呢,可是大理寺审问犯人的法宝呢,能让你保持意识清明,但是放大感官呦,哈哈哈,好姐姐,为了这一刻,妹妹可是苦等了好些年呢,怎么能让你糊里糊涂地去死!” “妹妹对你多好啊,想让你做个明白鬼呢。” 周若若不疾不徐地开口说着,似是带着娇嗔。周若芙听到“文渊哥哥”时惊恐地瞪大双眼,似是难以置信。 “哈哈哈,对呀,就是文渊哥哥呀,你的好夫君,我的好姐夫啊。你不知道。文渊哥哥心心念念的人是你的姨娘胡心荷。 “你还以为你是他的心头好吗,你呀,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当年你爹害了胡家满门,把胡心菏囚于府中当作禁脔,文渊哥哥只不过是有样学样、以牙还牙罢了。” 听到这里,周若芙惊恐地想要呼叫,奈何喉咙已发不出声音,只用最后的力气拼命摇着头。 “对呀,你爹还有周家满门都是文渊哥哥亲自下令屠尽的,你,也是被文渊哥哥卖进青楼的呦,至于为什么,在你即将被强暴的时候还去救你,当然是为了让这个游戏更精彩啊,也是为了你外祖父背后的万通商行。” “还有呢,你以为你大舅舅死于瘟疫?其实他是被活活烧死的,你以为你二舅舅失足落水淹死,其实是被坠了石块扔下去的,你表姐蒋芍被流民糟蹋致死,其实她是替你受过呢,这些可都是我和文渊哥哥的手笔呢,还有你……自己的推波助澜。” “对了,就在两天前,你的好表哥蒋岚,为了来救你,落入我准备好的陷阱,被锋利的竹片穿成马蜂窝了。” “哈哈哈哈……你的外祖父全家勾结山匪,一家老弱妇孺已经先你一步挂在城头上了。”周若若说罢,还轻轻拭去眼角笑出的眼泪。 “不……不……你为什么,我把你当……我的亲妹妹,为什么!”周若芙挣扎嘶吼着,脸上已经挂满泪水。 “为什么,我的好姐姐,因为我恨你啊,我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我恨不得你外祖家死无全尸!区区低贱商贾,不自量力,非得来高攀我侯府,辱我门楣。” “我才应该是侯府嫡女,我才生来高贵,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凭什么从小到大,所有的好东西,头面首饰还是金银细软,我都要拣你不要的。你一低贱商贾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我却不得不对你曲意逢迎。” “我的体面卓容,金尊玉贵,都是你施舍的,我出生就失去了母亲,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而你呢?却能一直待在娘亲身边尽享天伦之乐。就连我的丈夫,也是捡了你不要的,这一切究竟是凭什么?凭什么!” 周若若还想尽情地诉说,奈何门外护卫匆匆赶来,“夫人,定北军已经杀上山寨,快走!” “把她拖出来,带走!”多年的愤恨终于得以暴露出来,周若若还没有享受够报复的快感,她吩咐道。 牢门外,虽是暗夜,已火光冲天,厮杀声,痛苦哀嚎声,箭羽破空声,不绝于耳。 护卫们掩护着周若若躲避着,四处乱飞的箭羽,有些躲闪不及的护卫被箭羽射中,应声倒地。周若若早没了刚刚牢房里的嚣张气焰,此刻也钗环凌乱,衣衫不整。 周若芙感觉到腹中孩子生命的流逝,此时的她,已毫无生气,被侍卫扛在肩头,身体软绵绵地耷拉着,如同破败的木偶。 突然,一长箭划破暗夜正射中扛着她的护卫的心口,护卫没有任何挣扎,鲜血汩汩冒出,护卫倒地的同时,周若芙也被甩在空旷的山寨校场中央。 第2章 控诉天道不公 周若芙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被泪水和血水糊满,她空洞的眼睛盯着漫天红光,远处的大火要烧过来了。 天空下起了雪,晶莹的雪落在了她的发间。脑海中闪过的那些过往的画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洗到灰白的粗布麻衣,身材瘦长却异常单薄,宽阔的肩膀连着窄窄的颈腰,面容清秀,剑眉星目,紧抿着薄薄的唇。 一个四五岁粉妆玉琢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可可爱爱却也怯生生地跑着,脚下一空,猛地跪趴在地上,粗粝的石头刮伤了她肉乎乎的小手。 她很痛,却不敢哭,小小的人儿紧抿着唇,尽力忍着眼里的泪,莹莹的目光抬头直视着少年,似是祈求,少年四下看看,没有丫鬟婆子跟来。 少年稍显怯懦但也扛不住小丫头那水蒙蒙的眼神,伸出手把她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了哄,尴尬蹩脚地哄道:“乖,不疼……不疼,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少年那清瘦硬挺的胸膛带着淡淡墨香,给小女娃带来丝丝的暖意,这一点点的暖是她此生最珍视的暖,可是这点暖,是要她用一生来偿还的啊。 他就是于文渊,当年的落魄书生,他的启蒙先生,后来大名鼎鼎的观荷先生,权倾朝野的宰相,于文渊,也是她周若芙的夫婿啊。 原来从那时起,他就是有目的去接近,她视如珍宝的一切,都是他机关算尽的报复,原来他要为心上人复仇。 可是外祖家何错之有,乱世飘摇中,外祖家多次倾尽家财资助百姓,大舅舅蒋奇楠师从药王谷,悬壶济世救人无数,岭南道瘟疫爆发,大舅舅连夜筹集药材赶去疫区,二舅舅蒋奇柏为义军筹集运送军粮,走海路上胶东,为镇北军运送粮草的途中,葬身大海。 表姐蒋芍,那最清丽绝尘的妙人儿,为难民施粥时被掳走,最后满身污浊地死在淤泥里。表哥蒋岚,少年侠客,鲜衣怒马,一次次救周若芙于水火之中,还数次救过于文渊。 “外祖父,外祖母,舅母……苍天无眼,天道为何如此不恭!”周若芙用尽此生最后的力气,对着苍茫天地厉声怒骂。 鹅毛大雪漫天飞舞,周若芙仅存的一丝意识,如泣如诉地低声控诉着:“我,周若芙,出生于永安侯府,虽出身显赫,但从不恃强凌弱;虽家财万贯,但乐善好施,常常救济流民,帮扶病弱。我一生谨小慎微,聪明自持,却只在世家大族的阴暗算计中苟延残喘。” 纵使深陷牢笼,也不曾悲天悯人,更不会害人性命、伤人钱财,甚至对穷凶极恶之徒也心怀怜悯,从未痛下杀手。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胎死腹中、一尸两命的凄惨下场,难道是我错了吗? 我外祖济阳蒋氏一族,身为百年皇商,却被世人讥讽,笑我族乃低贱商贾,只会蝇营狗苟。然而,我全族上下一心,兢兢业业,所赚取的财帛大多利国利民。我们从不计较世俗的偏见,一心为公,可最终却惨遭满门冤死,这又是为何?苍天啊!为何啊! 苍天无眼,地府有门,漫天神佛,欠我公道,还我公道。还我。公道!” 火光中,一个身披金甲戎装的伟岸身躯,如疾风般疾驰而来,猛地跌跪在周若芙身前。恍惚中,周若芙仿佛在他那清冷如寒星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不舍与疼惜。 “怎么会?一定是我看错了!杀神镇北王穆北驰,他怎么可能会疼惜我?我们永安侯府可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杀神镇北王穆北驰,那可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冷面阎罗。 来人英俊的脸上略显青黑,笔挺瘦削的额骨,满眼疲惫盖不住绝世容颜,眉骨上狰狞的伤口血已结痂,他应是风尘仆仆赶来,刚经历过一场恶仗,支身前来,他似是有重伤。 他踉跄着抱起周若芙,但是没走两步,脚下虚浮,他们就重重地摔在了一起。 穆北驰躺在地上,胸膛起伏,他摸上周若芙的脉,那里已平静无波,他艰难起身,粗粝的大手扶上周若芙冰冷的脸。 她往日粉白的面庞已显青黑色,她不知道的是,她中的毒叫“千丝引”,是专门让孕妇胎死腹中的毒,于文渊根本不可能让她为他生下孩子,只是想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她。 胎毒的青黑色已经蔓延到周若芙的脸上,穆北驰久久地凝视着她,他干瘪的唇已发白,微微翕动着,也未能叫出那个他梦中不断呢喃过的名字。 她死了,那个他恨的人,就这样死了?他不能让她就这样死了,他镇北王不准,她就算到了阎罗殿,他也要把他拉回来。 火舌已经快蔓延过来,穆北驰举起了手中的剑,顷刻间,对着周若芙的身体刺去,他破开了周若芙的肚子,冷剑的寒光刺痛了周若芙浑浊的双眼,对上那穆北驰那冷厉决绝的目光。 “穆北驰,你是真恨我入骨啊,尸身也不放过”周若芙已然感觉不到疼痛,好似灵魂抽离身体,冷眼旁观着发生的一切。 但是,她仍止不住地恶心和恐惧,毕竟是她自己的身体,她的灵魂好似都已经被吓到哆哆嗦嗦,但内心仍忍不住崩溃叫骂:穆北驰,你这个畜生,人死如灯灭,你好歹一方枭雄,至于侮人尸身。 穆北驰揭下破败的披风包裹住周若芙的尸体,小心翼翼地背在背上,正起身欲离开。 咻地,一支巨弩破空而来,杯口粗的巨箭横穿了穆北驰的身体和周若芙的尸体,把他们死死地钉在地上,他们保持着站立,周若芙趴着穆北驰的背上,看上去像是她抱着他。 周若芙游离在外的灵魂看着穆北驰欲睁却无力睁开的漂亮眼眸,他那狭长的凤眸是真好看啊,似是有太多的不甘和遗憾。 她又看了看穆北驰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似是感受到了穆北驰温热的血带来的一丝丝的暖,这一生啊,困于十年前的一个怀抱一点点暖意,终结于另一个温热的怀抱。 这一世的狂风暴雨,冰天雪地就这样结束。周若芙的灵魂穿回了她的肉体,用最后的游丝一样的力气,缓缓地抱了抱穆北驰。 第3章 双双重生 大楚 楚靖六年 冬 腊月初八。 京城 栎阳大长公主府。 在朦胧缥缈的迷雾中,周若芙宛若置身于光怪陆离的虚幻世界。 她的意识在梦境与现实之间徘徊,似在梦境的幻影中飘忽,又似在现实的边缘游移,既非完全沉浸于梦境的虚妄,亦未彻底回归现实的明晰。 她的双眸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枷锁禁锢,意欲奋力睁开,却好似被千斤重石重压着。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到下半身有一股热流,哗啦啦地浇到身上。 周若芙心里想着:“???阎王殿里有温泉?” 她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紧挨着鼻子的是一张小小的瓷白的俊脸,周若芙大叫一声“啊!”,却又被奶呼呼的叫声惊吓坏了。 “啊!啊!啊!这小奶音是我叫出来的?”周若芙不可思议地想道。 这时候,床上躺着的其他三个小奶娃也都醒了过来,开始叽叽喳喳。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娃,率先开口喊道:“穆北驰,你尿床!你都尿我们身上了”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看到自己满身的水迹,也哼哼唧唧地哭道:北驰哥哥,坏。尿床。 周若芙看看自己肉乎乎的小手,不可思议地掐了一下,“哎哟,还挺疼”又挪着小短腿,费劲巴拉地爬下床,对着床头的铜镜,看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呆愣着,心里想着:“我这是重生了?重生在楚靖六年,我和周若若一起落水的那一年!” “我记得那一年,我与周若若随着阿娘一起来到了大长公主府,参加公主寿宴。那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宴会,宾客如云,然而,那天的记忆却并不美好,我和若若不慎落入冰湖,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 “至于我和若若是如何落水的,我已经无法清晰地回忆。只记得当时一阵寒风掠过,湖面波光粼粼,我们嬉戏的身影倒映其中。突然间,后面出现一个好大的黑影,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让我失去了平衡,紧接着便和周若若一同跌入了那冰冷的湖水之中。” “湖水刺骨,冷得我直打哆嗦,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回去后,祖母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罚阿娘在祠堂里跪了一夜。那一夜,阿娘独自一人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肿了膝盖,伤了腿,之后的日子里,祖母还罚阿娘不准见我。那段日子,对我来说异常漫长而煎熬。每当夜幕降临,我便会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思念着阿娘。” 那边三个娃娃已经闹起来,四个小娃娃被放在床榻上,只有一个丫鬟在旁照看,主子们落水了,公主府没有小孩子备用的衣物,其他伺候的下人都纷纷去自家马车上取小主子们换洗的衣物了。 刚醒时,那个瓷白俊脸的小公子也开始哭叫着:不是我尿的,是成暨,是成世子……”。 承南王世子,成暨,大概也是五六岁的样子,个子小一些,拱着肥嘟嘟的小肚子,边哭边辩解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若若……。 不满五岁的周若若,是永安侯府嫡长子周岳庭的嫡女,我大伯家的小千金,我的堂妹。 富贵人家的小姑娘,虽是生得娇娇嫩嫩,贵气逼人,但是脑门有点大,眉眼还没张开,嘴巴小小的,眼睛贼灵灵地大,总之就是很“丑”。 “你好啊,周若若,姐姐,回来了。”周若芙腹诽着。 四个小娃娃同时落水,这才刚刚被从湖里救出来,只匆匆裹了厚棉被,本来身上都是湿乎乎的,一时半会儿,确实也难分出来是谁尿床了。 旁边守着的小丫鬟看着也就十多岁,只跟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里,头低得死死的,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地里。 “你说!你一直在旁边看着呢,你说是谁尿的床!”承南王世子成暨叉着小拳头,怒声喝道。 此刻小主人们的丫鬟、婆子、小厮们纷纷回来了,小主子们吵得更凶了,小丫鬟的头也更低了。 “本世子问你话,抬起头来!”承南王世子成暨挥舞着小拳头厉喝着。 周若芙心想:这小大人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但转念又想:“前世是我和周若若落水,没有承南王世子成暨和镇北将军府公子穆北驰啊!难道这一世命数变了?” “不论如何,穆北驰,刨我肚腹辱我尸身,周若若,欺我,辱我,杀我孩儿,此仇不共戴天!……哎,不过,但是现在这仇人太多,眼下还有点报不过来呢。” 小丫鬟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那张布满雀斑的小脸犹如揉皱的纸张,皱皱巴巴。然而,当她的眉眼舒展开时,却如一幅清丽的画卷,精巧的小鼻子犹如雕琢而成,并不出挑的小薄唇微微上扬,似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这般平凡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宛如上天精心排布,恰到好处,竟呈现出一种出奇的清丽大方。她低垂的眉眼,似是被泪水浸润,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棉娘!”周若芙话刚出口,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难以自抑地顺着眼角倾泻而下,“原来是我的棉娘姐姐,上一世,永安侯府惨遭抄家,我被卖入青楼。棉娘姐姐为了护我周全,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一次次地用她那单薄的身躯,挡在我的身前,替我接客,替我受辱。 她本可以另觅良人,远走高飞,与心上人过上幸福的生活。然而,她却选择回到这水深火热之地拯救我。她那瘦弱的身躯,宛如风中残烛,却又似坚毅的磐石,一次次地为我挡住风雨。 最终,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凌晨,她在妓院那肮脏破败的床上受尽折磨,如残花般凋零,就这样含恨而去,仅仅被一卷草席包裹了,丢弃在乱葬岗。” 小丫鬟看周若芙哭得厉害,胆小懦弱的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说:“不是大小姐。不是我家……大小姐。” 旁边的丫鬟、婆子、小厮都因为小主人们,一板一眼的争论揶揄偷笑时,周若芙和棉娘这对主仆却紧紧地拥在一起,周若芙抱的用力,边哭边用奶奶的娃娃音,叫着“棉娘,棉娘……”眼泪簌簌,是失而复得的欣喜,也是重生一世的庆幸。 “还好,楚靖六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还有机会重来,”周若芙想。小丫鬟被抱得不知所措,但也任凭小姐的小肉手紧紧箍着自己。 久久过后,周若芙才惊愕回神,“我娘呢!!!前世落水时没有注意,此刻我娘该在哪里?我和周若若落水这么大的事,娘不可能不在身边。”毕竟那时的周若芙还不满五岁,很多大人的事情,她不懂,也从没细想过。 “之后发生的事情更是匪夷所思,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起,那个曾经温柔明媚、笑容可掬的阿娘,渐渐变得郁郁寡欢,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起初,她只是时常眉头紧锁,沉默寡言,慢慢地,她的神情开始变得恍惚,后面更是缠绵病榻,短短一年就撒手去了。” 小小的周若芙,那双眼睛清澈明亮,此刻却拧紧了眉毛,脸上浮现出与年龄不符的凝重神情。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棉娘和另一个年纪稍大的丫鬟桃花,为她细心地更换着衣物。尽管周围的丫鬟们动作轻柔,但周若芙似乎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她的心思似乎早已飘向了远方。 在她一旁,玉面小公子穆北驰也不自觉地绷紧了小脸,偷偷注视着周若芙,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错,镇北王穆北驰也重生了。 第4章 见到阿娘了 周若芙心急如焚,对阿娘现在的处境很是担忧,她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寻找,却又茫然不知该去何处寻找。 她紧紧地揉搓着那胖乎乎的小手,仿佛这样就能让思绪变得清晰。她那小小的脑袋不停地思索着,竭力回忆起“前世”在这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尽管这具娇小的身体里藏着一个十九岁的成熟灵魂,但此时此刻,在这陌生的公主府中,她身边仅有两个十一二岁的小丫鬟,主仆三人无疑是无比无助的。 “芙儿妹妹,我们刚刚掉到湖里,身边没有下人,我、你,还有暨儿弟弟的阿娘都跳下湖里救我们了。”小小的穆北驰,乖乖巧巧地走到周若芙面前,一字一顿地认真说道。 或许是怕周若芙年纪小,听不懂,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阿娘,她们都没事,在隔壁院子换衣服”,许是怕周若芙担心,又急忙补充道。 听完这些,周若芙小小的眉眼才微微舒展开来,这会儿才有心思好好看看这个玉面小公子。 “原来六岁多的穆北驰长得这般好看啊,圆圆的小脸还没有男子的轮廓,圆乎乎的,皮肤白白净净,犹如细腻的瓷器,剑一般的眉毛,纯净如墨的眼眸,灵动而又明亮,高挺的鼻子微微翘起……停!” 周若芙赶紧甩甩头,停下内心的腹诽,“这人可是辱我尸身的魔头,更是我们永安侯府的仇人。” 前世,穆北驰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面杀神。楚靖七年,威震四海,战功赫赫的镇北将军一夜之间变成通敌卖国的罪人,男丁全部午门斩首,女眷发卖为奴为妓。 七岁的镇北将军小公子穆北驰被江湖人称“漠北七鬼”的“鬼枪”救走,在穆家军守护过的北境蛰伏九年,十六岁起兵叛乱,兴兵南下,一路南侵,势如破竹,短短两年,就已经打下大楚的半壁江山。 如今是楚靖六年,所有事端尚未萌蘖,整个大楚依然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呈现出四海升平、欣欣向荣的美好景象。 然而,在这浮华的表象下,国之大厦如同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江山社稷宛如一块满是裂痕的美玉,早已是千疮百孔。 “前世,只有我和周若若落水,也就是只有阿娘下水救人,为何没有下人?堂堂公主府的寿宴怎会没有下人呢?”周若芙满腹狐疑,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通。 片刻过后,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几位貌美妇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荷,当朝太傅独女,容才兼备,素有大楚第一美人之称。 胡心荷一身烟绿色罗裙,云堆翠髻,芳容丽姿,娴静如花照水,行动如柳扶风,款款走来,美到让人无颜直视。 走在稍后面的是承南王夫人,临仓县主姚冉月,姚夫人身穿一袭紫色玲珑缎绣褥裙,头戴碧桃金钗,珠围翠绕,压襟的玉环下还挂着一串串的玛瑙,走起路来环佩叮当。 “我阿娘,真像个走动的银匣子,叮叮当当的,我可不要这样的娘子,太吵了”胖嘟嘟的小成暨心里暗暗想。 走在最后面的那位女子身姿曼妙,仪态万千,她便是永安侯府夫人——蒋莲。她是江南首富的爱女,其家族更是传承了百年之久的皇商世家!可以想象得到,这样一个背景显赫的女子,其拥有的财富和地位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据说,蒋家所掌握的金银财帛数量之多,足以让人瞠目结舌。他们的产业遍布全国各地,无论是丝绸、茶叶还是珠宝等领域,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蒋夫人身着月白色褥裙,只在领口袖边绣点淡金色烫金云纹,头上也只带着一支芙蓉玉簪,非常的素雅高洁。在她身上,既能看到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又不失商人之家的精明干练。 小小的周若芙,心急如焚,甚至顾不上穿鞋,像一只灵动的小鹿般,敏捷地穿过屋里由十几个丫鬟婆子们组成的人墙。她飞奔而去,仿佛一只离弦的箭,紧紧抱住了走在最后面的永安侯府夫人的腿,仿佛阿娘是她唯一的至宝。 “阿娘,阿娘……”小姑娘哭得情真意切,凄凄沥沥的,在场的夫人,也跟着动容,泪水湿了眼角。 周若芙好似跨越了人山人海,才得以再度与阿娘相逢。小姑娘如乳燕归巢般,扑进阿娘怀中,哭得稀里哗啦,那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还不时地打着哭嗝。 “芙儿妹妹,落水而已,至于哭成这样?”承南王世子,扭动胖胖的身体走到周若芙身边,努着嘴巴说道。 小胖子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犹如一只可爱的小熊,一下子逗笑了众人。众人还以为是小姑娘落水后被吓得惊慌失措,只能向阿娘撒娇卖萌,才会哭得如此凶猛,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啊! 周若芙在心中暗自庆幸,轻声呢喃:“阿娘,芙儿是历经一世的风雨飘摇,才能与阿娘重逢啊。” 宴会结束,宾客纷纷散去,小姑娘还赖在阿娘怀里,睫羽上还挂着泪花,如同清晨的露珠,衬得灵动的眸光,越发清纯明亮,像晨起林间的小鹿。 穆北驰时刻打量着周若芙,扳起小脸,显出一个小大人模样,属于成年人的神态出现这个俊美无琢的小孩子身上,倒也并不显违和,反而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驰儿,走啦”胡心荷走上前想要牵住小北驰的手,被小北驰状似无意中巧妙地躲开了。 她失神了片刻,美目如秋水般流转,忧虑的神情爬上脸庞。自从半年前驰儿骑马摔伤,高烧数日后,醒来便有些异样,不再像脱缰野马般整日疯玩,转而规规矩矩地读书、习武。 只是这孩子,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带着一层隔膜,那小小的身躯,竟散发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冷厉气息。尤其是刚刚,他一直用如鹰隼般审视的目光盯着周若芙。 第5章 处心积虑的偶遇 在散去的宾客人群中,胡心菏故意放慢了脚步,跟人流拉开一段距离,显示出她对人的矜贵疏离,卓尔不群。 身边只紧随一个面相柔和的老嬷嬷。胡心菏附在嬷嬷耳边,柔声道:“吴妈妈,你有没有觉得咱家北驰刚刚特别关注周家小姐,眼神一直黏在她身上。” “周小姐那仙子一样的小女娃,果真是可爱讨巧得紧,任谁都想多看看,模样生得像永安侯……”。 听到“永安侯”三个字,胡心菏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吴嬷嬷意识到自己的口误,连忙躬身扶住主子的手,低眉顺眼地小声回道:“老奴失言,老奴该死,请夫人责罚”。 胡心菏,讪讪地笑道:“吴妈妈说笑,哪里失言?” 吴嬷嬷是胡心菏的奶娘,自小照顾在身边,主子语气虽轻柔温和,但她自是能听出主子心里的不悦,马上接言:“老奴糊涂,老奴恍惚。刚刚小厮回话,永安侯正在公主府门口,夫人可要回避?” 胡心菏温柔地拂了拂手,并未回应,只是继续不疾不徐地走着,脸上却不自觉地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神情。 殊不知,不远处看似漫不经心的小北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小小的俊颜上轻蔑一笑。 公主府外,停着一匹马车,马车外表素雅,内饰华丽,低调中尽显奢华,整个车身通体紫檀木打造,车顶和木质边缘镶了乌金,阳光下,整个车身流光溢彩,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永安侯府夫人蒋氏,出身江南巨富之家,当下世道,士农工商,经商者最被轻视鄙夷,此等风气在京城权贵圈更甚。 碍于自己的出身,蒋氏本是很少出门参加宴会,即便参加也尽量避其锋芒。然而这次,马车却高调地停在公主府门口的主道上。 车上走下一位身穿靛蓝色衣袍的男子,年约二十五六,男子气质清冷疏离,剑眉星目,凤眼薄唇,肩宽体长,腰间配着华丽的美玉,整个人站在那里,犹如谪仙下凡,此人就是永安侯周岳崇。 蒋氏抱着小周若芙走到门外,看到夫君周岳崇等在门口,平日夫君最不喜高调,这次却等在最显眼的位置,自然心里是喜不自胜,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一抹红晕爬上眉梢,带着羞赧地笑着说道:“夫君,久等了。” 永安侯并未应声,只是不经意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周若芙看够了她爹爹道貌岸然虚伪丑陋的嘴脸。 重生第一天就遇到这么多故人,小小的脑仁儿真的容不下更多的思绪,累得想睡,就只管将小脑袋埋在阿娘怀里,眼皮都不抬一下。 永安侯环顾四周,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心绪不宁,看到周若芙没跟自己请安,还没规没矩地趴在蒋氏身上,马上开口训斥:“莲儿,你怎的纵着芙儿这样不懂规矩,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成何体统。” 周若芙忍着心底的怒气,握紧了小拳头,扯紧了蒋氏的衣服,前世,渣爹周岳崇就是用各种各样的规矩,搓磨打压阿娘,导致阿娘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就在深宅大院中郁郁而终。 因着上一世的身体记忆,和脑海中可怕的回忆,对着比前世更为冷峻的渣爹时,周若芙小小的身体,恐惧到忍不住发抖。 蒋氏被训斥,心底不悦,但也不敢有丝毫的外漏,但是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吓得发抖,也大着胆子反驳道:“侯爷,芙儿刚刚落水受了惊吓,这会许是发烧了,身上还烫着。”虽语气平静,但是有丝丝的怨怼之意。 “阿娘爱阿爹入骨,一心向着阿爹,向来不敢对阿爹有丝毫不满,永安侯府早就风光不再,只剩破烂的壳子,侯府内里的吃穿用度都要用阿娘的嫁妆填补,最后一丝丝的体面也是阿娘撑着呢,阿娘其实很聪明,又很有经商头脑,出嫁前也跟着舅舅们走南闯北过,如此大方明媚的阿娘,就要被阿爹磋磨掉所有光华,抑郁而死。不行!我一定要让阿娘清醒” 小若芙拧着眉头飞快地想着:“怎么办?怎么办?不对,渣爹明明不爱阿娘,他对胡心菏情根深重,后来不惜拉整个侯府下水也要护着胡心菏,怎的,今日会亲自来接阿娘?对,胡心菏!” 想到此处,正好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菏从公主府大门款款走出,腰肢轻扭,微微抬首,真是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啊。 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永安侯眼中,这一瞬间好似时光停止,世间所有的一切都不及她的芳华,他顾不上君子端方,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他的挚爱胡心菏。 “什么正人君子,满嘴仁义道德,假仁假义,这时怎么不非礼勿视呢?如此直视已婚妇人,真是狗男人。”小若芙内里暗暗骂着渣爹。 “阿娘不笨,只是被渣男的虚情假意迷了眼,我一定要提醒阿娘。阿娘,阿娘,阿娘看他!看他那狗吃不到骨头的眼神。” 小若芙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让永安侯抱,眼里都是热切,急的小手胡乱挥舞着,小身子用力往永安侯身上挣去。 当然,她可不是真的稀罕渣爹的怀抱,她只是想让阿娘注意到渣爹看胡心菏的样子。 蒋氏自是注意到了,小若芙如此着急地想要挣脱她的怀抱,她刚刚一时不察,差点把孩子摔了,傻傻笨笨的小丫鬟都注意到了,赶忙过来扶着,可是她的夫君,好像一心不在她们母女身上。 但她面上不显,柔声说;“侯爷,快上车,孩子们冷着呢。”小若芙覆在蒋氏怀里,闻着阿娘身上淡淡的香气,心里很是熨帖,蒋氏的奶嬷嬷陶氏领着小周若若,腊月初八,寒风吹得小娃娃们鼻头都红红的。 永安侯仍不疾不徐,四处张望似是寻人,直到远处镇北将军府的马上走了,他才转身上车,淡淡地说:刚才好像听到成泽兄的声音,好久不见,想着找找他,寒暄两句。 “爹爹啊,你是把我阿娘当傻子吗?承南王府的马车刚刚从我们旁边经过,那车上那么大的承南王府标记,你是瞎吗?再说你跟承南王关系好吗?你不是总是嘲笑他一介莽夫粗鄙不堪。你冻着我们为了跟他说几句话?我们落水的事,你可是一句都没关心过呢。阿娘啊,你没看到他刚才的眼神吗?渣男可真是够贱,为了看人家一眼脸都不要。阿娘啊,阿娘,他对你全是虚情假意,为了你的嫁妆,为了外祖家的钱财。” 第6章 吾心悦之 马车里的陈设极尽华美,车厢里铺着外邦进贡的地毯,脚踩上去又软又暖,车厢四角都安放着小铜炉,炉里燃着银丝炭,还有专门向外通气的小孔,设计精妙又实用,一个不大的紫檀木圆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小若芙只想和阿娘贴贴,已经坐在蒋氏的身上,还要更努力地往阿娘怀里拱啊拱。 周若若怯生生地坐在一边,用力缩了缩自己的手脚,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蒋氏伸手去摸摸她的额头,又理了理她额前细碎的绒发,小若若非常喜欢二婶娘对自己这样爱抚的动作,她没有娘亲,总是把二婶想象成自己的娘亲。 这时,蒋氏怀里的小若芙动了动,蒋氏便收回手来,轻轻拍着睡着了的小若芙,满心满眼的心疼爱怜。小周若若看着二婶娘抱着周若芙,心里羡慕得紧,却也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嘟嘟小嘴巴。 蒋氏的心里惴惴不安,思绪万千,但是毫无头绪,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儿要发生,她一直看着坐在对面闭目养神的夫君,目光热切,想要捕捉一个对视的眼神,然后把今天遇到的离奇经历和心里的小委屈都跟他说一说。 可是许久,直到马上到了门口,他也没给她一个眼神,直到到了府门口,永安侯刚要甩着衣摆下车, 她才小声嗫嚅道:“夫君,我们在公主府落水,不是有心,婆母知道了会……。”还没等她说完,就被永安侯打断。“莲儿,此事无需多虑,我会跟母亲说明”,然后顿了顿,又说“母亲向来宽厚,你要多听教诲!”,随后便挥袖先下了马车。 永安侯府 念心堂 永安侯府的老夫人,周方氏,端坐在佛前,手持念珠,低声念诵着经文。她名为琼,年约四十有余,容貌秀美,年轻时必定是风华绝代,妖娆动人。然而,岁月虽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未能抹去她那份独特的韵味。她的面容虽如桃花般娇艳,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冷厉之气,仿佛历经风霜,更显坚韧与智慧。 周方氏穿着一套青紫色的褙子袄裙,色彩淡雅而庄重,既不失贵气,又显得内敛。裙摆处绣着精美的图案,寓意吉祥如意,彰显出她非凡的品味与审美。她的头发乌黑如墨,梳理得一丝不苟,整齐地挽成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精致的玉簪,既典雅又高贵。 周方氏不仅容貌出众,更是一位博学多才的女子。她酷爱读书写字,精通诗词歌赋,书房里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房四宝。 “老夫人,蒋氏回来了”一个头发花白,衣着朴素的老嬷嬷,躬身进来禀报。 “事情可成了?”周方氏闭着眼睛,语气里透着威压。 “成了……也没成……”老妇马上跪地解释。 “小姐们落水了,蒋氏也如我们预想中的跳下湖去救人了。可是,承南王世子和镇北将军小公子突然冲出来,也一起落水了,我们提前遣散了所有丫鬟婆子,两位夫人也都跟着下水救人了,奴怕得罪那两家贵人,把事情闹大,提前安排的小厮没有出来。” “废物!”周方氏睁眼厉喝道,美丽的脸上是满是阴狠。 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本想安排蒋氏落水湿身,设计让她身子被外男碰触,好给她安个不洁的罪名,也好让济阳蒋氏再吐些银子出来。 “请夫人恕罪,不过请夫人放心,老奴留有后手,老奴命人在夫人们换衣时,偷偷拿出了蒋氏的贴身衣物。”听到这里,周方氏的脸色才略微好转。 七年前,先皇叔汝安王夺位失败,永安侯府作为汝安王阵营,能保住门楣和全族性名已经算是幸运,那也是周方氏多方运筹算计,舍去很多才得到的结果。 曾经辉煌一时的永安侯府,如今已沦为没落之境。昔日繁华的府邸,如今门庭冷落,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京城权贵圈排除在外,偌大的永安侯府,外少了昔日车水马龙的喧嚣,只剩下寂静与萧条。 周方氏,在佛龛前点了一柱香,对着案上的空白排位呢喃:“我们周氏一门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如今却落魄不堪,永安侯府失去了往日的荣耀和地位,如今只能在角落里默默承受着世人的冷眼和嘲笑。曾经的繁华和荣耀不在,却要仰仗区区低贱商贾鼻息过活,夫君啊,这让我怎么能忍,如何忍!” “去,把大爷和侯爷请过来!”周方氏对外头伺候着的嬷嬷吩咐道。 永安候府,吾悦庵 吾悦庵是永安候府内的小庵堂,虽简朴却透出一股宁静与庄重。庵堂内,几尊佛像肃然端坐,桌子上,供奉着永安候府大公子周岳庭亡妻的牌位。 世人都传永安候府的大公子是情痴,因爱妻早亡,悲痛欲绝,放弃了侯府世子之位,从此吃斋念佛,不理世事。为了纪念亡妻,还特意在院子里建了这座小庵堂。 庵堂的四壁,用白色的石灰涂抹得干净整洁,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装饰,只有几幅简单的佛教壁画,线条流畅,色彩淡雅,庵堂内的光线柔和而温暖,透过半开的窗户洒在佛像和供桌上,庵堂的一角,摆放着一张简单的木桌和几个蒲团,桌上放着一本翻开的经书,书页微微泛黄。 然而庵堂内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色欲的气息,这种香味让人意乱情迷。庵堂的地上散落着衣物,小小的庵堂传来一阵阵男女欢好的呻吟声,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门外的小周若若痴痴傻傻地蹲在角落里,她光着小脚丫,单薄的小身体瑟瑟发抖,爹爹说吾悦庵,吾悦吾悦,乃吾心爱之人的魂归之处。 第7章 边塞随军夫人 北境 镇北将军驻地 约马城 约马城,起源于中原和外邦约定交易马匹的地方,几百年来中原和外邦各族互通商贸,都在此处落脚,久而久之,这里便形成一座规模不小的边塞城池。 它宛如一颗镶嵌在沙漠与高山之间的璀璨明珠。城墙高耸,历经风霜,依然坚固如初,镇北军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安宁与和谐。 城门口,两队士兵笔挺站立,铠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庄严而威武。他们的目光坚定,时刻警惕着来自远方的威胁。城内街道宽敞整洁,两旁商铺林立,贩卖着各式各样的西域特产和手工艺品,吸引着过往的商贾和游客驻足观赏,百姓们安居乐业,多以经商为主,也有军兵家眷和常年往来边塞的中原商旅的家人,在此安家。 城中的建筑受中原影响颇大,民居也算古朴典雅,屋顶铺着青瓦,墙面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每当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灯火通明,温暖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馨。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连绵起伏的高山。沙漠上,骆驼队缓缓行进,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高山上,常年积雪覆盖,云雾缭绕,宛如仙人宫宇。 城中心的一家四进的院子,在微醺的黄昏中,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妇人,正在院中引火烤肉,美丽的女子仿佛是一幅生动的画卷,在烤肉的烟火气中显得格外动人。 她的面庞,如同新月般皎洁,透出一种恬静而优雅的气质。她的眼眸深邃如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 她身着简约而不失风度的衣裙,衣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宽大的衣袖被缣帛固定住,露出两截葱白的玉臂,宛如仙子下凡。她的长发挽着妇人的高髻,没有佩戴任何的钗环,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鬓边几丝碎发飞舞,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与灵动。 她细心地翻转着烤肉,确保每一面都均匀受热,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是在创作一件艺术品。烤肉在她的手中变得异常听话,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名字叫阿琪娜,是镇北将军的随军夫人。 此时门外传来小童欢快的高喊声:“将军回来了,将军回来了,老杨快来牵马……” 夕阳西下,天边涂抹着一片醉人的橙红。镇北将军穆御琦,身着铠甲,头戴金冠,骑着高大的战马,立在小院的门口。 他的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一双深邃的眼眸,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此刻,他已经将战场上的硝烟抛诸脑后,只想尽快回家品尝阿琪娜做的烤肉。 战马缓缓停下,将军轻抚着它的鬃毛,他轻轻一跃,身姿矫健地跳下马背,落在地上,仿佛一片落叶般轻盈。 此时,家的大门已敞开,阿琪娜已整理妆容等候在门口。看到将军归来,她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仆人们纷纷迎上前来。将军微笑着,递给仆从马鞭,阿琪娜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这次巡防,将军已经走了三个月,她思念的紧,一见面眼泪就止不住的溢满眼眶,她顾不得院里仆人们立在旁边,上前抓住了穆御琦的手,来着他穿过院里飘香的烤肉炉,刚进厅堂就一把抱住穆御琦忘情的热吻他,穆御琦身型高大,比她整整高出一头,为她吻的方便,他用力把她捞抱起来,让她坐着的姿势,挂在自己身上,阿琪娜用葱白的小手,双手扶上他的脸,细细的检查,如同手中捧着珍宝,光用火热的目光检查还不够,她还用自己灵活的小舌,一点一点的描摹着将军的眉眼、耳朵、额头、高挺的鼻子……。同时,作乱的小手不安分的撕扯穆御琦的衣服和铠甲。 “阿姐,别动,在山里巡防了三个月,臭的很,先沐浴。” 门外的仆人们,对将军夫妻的黏糊模样,早已经见怪不怪,就连从京城被派来,专门调教二夫人学规矩的老嬷嬷都习以为常了,他们的这位夫人啊,草原上长大的蛮夷野丫头,皮的很,虽现在被她调教到,外表和中原贵妇无意,但是一碰到将军,那就一言难尽。 好在,这里是边塞,民风强悍,妇人们也都不拘泥小节。仆人们,为将军准备好了水,就都默默隐去了。 在水气朦胧的盥洗室,穆御琦静静地泡在浴缸里,他身姿修长而优雅,肌肉线条流畅而有力,在微黄的烛光下,瓷白的肌肤,仿佛一尊精致的玉雕,洗去了风尘,露出他英俊的脸庞。 阿琪娜轻轻的揉搓着他的长发,细细的梳理着,而后,她缓缓脱下身上的衣物,轻轻踏入浴缸,水花四溅,溅起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宽阔的浴桶,容纳她们两个人也丝毫不显得狭小。 阿琪娜跪坐在浴桶里,把穆御琦拉起,让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她目光灼灼,仿佛望着她的神明。 在约马城,仆人们都叫阿琪娜夫人,其实她是他的妾,还年长他三岁,是他七年前在大漠里救回来的狼女,她奔放野性自由美丽,跟京中他那位出身名门深闺的正妻胡心荷完全不同。她率真自然,但是也不懂礼数不服管教,母亲派了一波又一波的教养嬷嬷来调教她,不是被她打跑,就是被她同化。 屋里温度越来越热,这一刻,他放下了将军的威严冷冽和君子的端方教条,只如这世间所有的寻常男子一样,闺房中,心无旁骛的享受着娇妻全心全意的侍奉。 这个小房间,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哗哩哗哩的水声,粗重的喘息声,女子婉转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如此美妙的销魂蚀骨的夜。 第8章 将军夫人胡心荷 镇北将军府 荷心院 胡心荷刚刚回府,院中,李嬷嬷已恭候多时,老嬷嬷身着朴素的灰色布衫,衣角处绣着精致的莲花图案,一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 \"夫人。今日老祖宗特意遣了老奴前来传话。您私自出门之事大为不妥呀!且不说您在外头言语举动是否得当,但就这行为本身便已犯了大忌!身为女子理应端庄自持、稳重内敛,还望夫人从今往后能够多自持自省、谨言慎行,好好在家相夫教子。老祖宗让您禁足三个月,抄写百遍《女戒》和《女德》以作惩戒。\" 老嬷嬷的嗓音虽然低沉沙哑,但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气息。 胡心荷呆坐在屋中,她的眼眸,平日里宛如秋波流转,此刻却仿佛被乌云笼罩,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她的嘴角微微下垂,原本总是甜美的笑容此刻已化为紧绷的线条,透露出强烈的不满与愤怒。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因她的愤怒而变得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两个小丫头跪在脚边,瑟瑟发抖,好似都在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激怒这位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子。 她呆坐了片刻,双手紧握成拳,呼吸也变得急促,似乎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 终于,她伸手愤怒地拂掉了梳妆台上所有的妆盒,环佩美玉、胭脂粉黛,散落一地。 “相夫相夫!哪来的夫,我还不如死了夫的寡妇!”她的声音,原本如同天籁之音,此刻却变得尖锐而刺耳。 吴嬷嬷上前,拉住她的手,安抚道:“夫人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院外,小穆北驰蹲在树上,此时他已经双腿发麻,腊月寒风刺骨,小穆北驰冻的牙齿打颤,嘴唇灰白,心里嘀咕着:“回头就让流云那个憨子去马圈挑粪,把我带上来不把我带下去……。” 随后,他又一次仔细地观察起眼前这棵大树,并用双眼估算着它的高度。经过一番估量后,他推断这棵树差不多有三米多高,如果直接跳下去的话,对于一个短胳膊短腿儿的小孩子来说,结果无非两种:要么摔断双腿,要么严重骨折。 暗夜中,暗卫流云,身穿一袭黑色紧身衣,一头黑发如墨,被一根简单的布带束在脑后,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上面挂着各种小巧的暗器,他悄无声息的躲在将军夫人,荷心院主屋的窗后,观察着屋里发生的一切,心里想着:“少主说的对,夫人果真不似平常温柔贤惠摸样” 直到夜已深,屋里的灯火已然熄灭,只隐约传来守夜丫鬟秋水低低的哭泣声。 流云轻巧的退步,动作轻盈而迅捷,嗖嗖几下,就跳出了院子,他要去跟少主复命了。 他擅长隐匿身形,能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穿梭,如同一只幽灵般难以捉摸。 穆七叔、流风还有流雨三人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少主所住的武安院。一进院门,他们便径直朝着书房走去,但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于是乎,大家开始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少主的身影。 穆七叔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少主究竟去哪儿了呢?平日里这个时候,他应该都是在书房!”一边想着,他一边快步走出书房,在院子里四下张望。 流风则紧张地搓着手,喃喃自语道:“难道少主出什么事了吗?我们得赶紧找到他才行!”说罢,他也跟随着穆七叔一起在院子里搜寻起来。 侍卫们纷纷摇头,表示并没有注意到少主的行踪。流雨心头一沉,愈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回头看向穆七叔和流风,三人对视一眼,一定要尽快找到少主。 流云悄悄潜回武安院,发现大家都在找小主子。一拍脑袋“哎呀,完了,少主还在树上!” 镇北将军府 武安院 小穆北驰坐在床上,裹在被子里,手里捧着热姜汤,小口小口的喝着。 在月色朦胧的夜色中,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出现,她是穆北驰的暗卫流雪,流雪现在还不满十五岁,她面容清秀,一身丫鬟打扮,身姿轻巧,步履矫健,眉眼间透着一股英气,红唇紧闭,显得坚定而果决。 “回公子,公主府里,湖边的木栅栏确实被人动过手脚,是人为割断的,但是那片水域很浅,落水也无性命之忧,我还发现有丫鬟趁夫人们换衣之时,偷偷拿走了永安侯府夫人的贴身衣物,我跟踪发现,入夜之后,她把东西交给了一个老妪。” 穆北驰的床边站着一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他是镇北将军府的管家,穆七,他身姿笔挺,虽穿粗布麻衣,但身形伟岸,肌肉健硕,听到流雪的回禀,他追问道:“你可跟踪老妪?是否知道背后之人?” “不知,跟了,但是跟丢了,那人身手极快,而且应是易容过的,但是管家放心,在公主府的丫鬟把东西交给她之前,我已经把东西调包了……” “流雪,做的好”穆北驰说着,端过床头小几上的药碗,一饮而尽。 “他们对蒋氏出手,无非就是为了蒋家背后的财力,幕后之人能是谁呢?”穆七叔问。 “当然是眼下最缺钱的人了,我要给我的老朋友们先送一个见面礼了。” “流雪,明日起,你想办法混到永安侯夫人身边。”穆北驰吩咐道。 “属下令命。”流雪说完,便告退出门。 刚出门去,流云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我又挨板子了,你帮我上药呗”流云可怜巴巴的说。 流雪绷着清秀的小脸,说道:滚! 流云马上蹦出一个高,贱兮兮的回:“好嘞” “不过,你用什么换了蒋夫人的贴身衣物,不会打草惊蛇吗?” “不会,我去公主府里的女眷那,找了质地和颜色一样的。” 此时,公主府,大长公主的面首,玉容公子,正翘着兰花指掐着小腰发脾气,“哪个挨千刀的小贼,偷了老子的亵裤,老子新求的烟萝锦肚兜还没穿给公主看呢。” 第9章 冷雨夜梦 夜,风雨交加,狂风怒吼着,暴雨如注,小若芙躺在床上,她的手紧紧抓着被单,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半梦半醒间,她的脑海里却不断涌现出各种前世痛苦的画面。 梦里阿娘站在黑暗中向她招手,四周都是阴森恐怖的尸山血海,梦到青峰寨那间狭小逼仄的牢房,四周都是冰冷的墙壁,没有一扇窗户,也没有一扇门,梦到那夜漫天红光,有阵阵刺耳的哀嚎声,梦到她从后面环抱着谁,那人的身体带给他身体丝丝的暖,那人慢慢转身过来,只见一个面目狰狞的脸。 “啊!啊!……”周若芙想喊出声音来,但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她只能无力的挣扎着。 屋外的雨很大,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蒋夫人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地走到女儿的床边,只见小娃娃脸色潮红,小脸紧绷,眉头紧锁,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晨露般晶莹剔透,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法逃脱的噩梦。 蒋夫人的心中涌起一股不安,她轻轻的摇动着女儿的身体。 “芙儿,芙儿,芙儿,醒醒……” 终于,在蒋夫人一声声轻柔呼唤中,周若芙猛得惊醒,小小的身体死死的抱紧蒋夫人,大声叫喊:“阿娘……阿娘……别走……!”瓷白的小脸上还带着惊恐的余悸。 蒋夫人用柔和而温暖的声音哄着孩子,“芙儿,不怕,阿娘在,阿娘在呢……” 阿娘的话语如涓涓细流,轻轻拂过周若芙的耳朵,仿佛春风拂过心田,给她带来了安慰和宁静,她闭上眼睛,静静地聆听母亲的声音。 平复好心绪,周若芙开始仔细回想:“前世我和周若若公主府落水,是一切的开始,之后阿娘被罚、生病,祖母不让我和阿娘见面,三个月后,大舅舅来看过一次阿娘,给永安侯府带来了更多的钱财,舅舅走后,阿娘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更严重,不久后就死了。问题出在哪里,一切都不那么简单。楚靖六年,五月,也就是半年后,我在老太太的静安院遇到的于文渊,我哭着跌倒,是因为……因为祖母说阿娘失了明洁,偷野男人,我虽年幼,却也知道那是极不好的事,于是我哭着跑了。 “可我相信阿娘的为人,阿娘绝不会作出那等事来。前世只有我和周若若落水,阿娘下水救我们,阿娘在众人面前湿了衣衫,定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对,那个老妖婆定是以此苛责阿娘。” “可是这一世,因为成暨和穆北驰也落水了,那两位夫人可是京城富贵圈里的大红人,谁敢编排临沧县主和太傅独女。” “重来一世,一定不会让上一次的悲剧重演,她会好好保护好阿娘的,所有欺骗她的人,都要用命来偿。” 门外传来仆人急切的叫门声,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惶恐:“夫人,夫人,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紧接着,一个被大雨湿透的小丫鬟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她满脸惊恐,顾不上仆人们的阻拦,径直冲向主屋,口中不停地大喊着。 屋内的妇人听到这一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什么?怎么会不见?二小姐才五岁啊,那么小的娃娃能跑到哪里去?”蒋氏放下怀里抱着的小若芙,急切地走到门口,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担忧,双手紧紧握成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通知大爷和老夫人了吗?”陶嬷嬷在旁追问。 “奴婢找了好久,几乎翻遍了整个府邸,却始终未能寻得大爷的踪迹。想必大爷此刻并不在府中。而老夫人那边已经歇息了,说……不便打扰。夫人啊!夫人!求求您救救二小姐!她还那般年幼,这样的冰雨她怎么能受得住啊!” 小丫鬟一边啜泣着,一边紧紧抓住夫人的衣角,身体因恐惧和寒冷而不停颤抖。在这倾盆而下的暴雨中,她那娇小的身躯仿佛被狂风摧残的花朵一般,随时都可能凋零。雨水无情地打落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与泪水交织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快快快!吩咐全府上下所有人,立刻去找二小姐!陶妈妈,你赶紧去把我的蓑衣拿来!”蒋氏满脸焦灼地对下人们下令道。 “夫人,这恐怕不妥。大小姐如今正发着高烧,还不停地做噩梦,根本离不开人照顾呀。您还是留在这儿照看大小姐,就让奴婢们去找二小姐。”陶嬷嬷也是心急如焚,连忙拉住蒋氏说道。 寒冷刺骨的冬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冰冷之中。小周若若浑身颤抖着,紧紧地缩成一团,滚烫的额头上雨水和着汗水,面色苍白,口中却还在低声念叨着:“阿娘……阿娘……” 四周的火光冲天,将漆黑的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仆人们手持火把,焦急地四处寻找着失踪的二小姐。他们一边呼喊着“二小姐,二小姐,你在哪里?”一边仔细搜索每一个角落。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经过一番苦苦寻觅之后,仆人们在一处偏僻的屋檐下发现了早已昏迷不醒的周若若。 与此同时,念心堂内,满头白发的方嬷嬷弓着身子走了进来,向老夫人禀报说:“老夫人,二小姐找到了。”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简直就是个讨债鬼!当初留下她们母女俩的性命,本就是我一时心软犯下的错,纯粹多此一举罢了。”老夫人周方氏阴森森地说道,然后缓缓放下了床幔。 第10章 将军府前世结局 楚靖六年 夏 京城 镇北将军府 六个月前,夏末的黄昏,金色的余晖洒在古老的院落之上,为这寂静的镇北将军府披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 小穆北驰缓缓苏醒过来,他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四下无人,他挣扎着站起来,光着脚丫从屋里跑出来,环顾着四周。 还是他熟悉的院落,古朴的建筑、宽敞的庭院、高大的树木……一切都没有变。 镇北将军府历经风雨,仍旧巍然耸立于此,其宏伟壮丽之势令人敬畏不已,宛如一部史诗巨着,默默地向世人述说着往昔的无上荣光和辉煌历程。此刻,年幼的穆北驰静静地伫立在庭院之中。 时值南楚盛夏六月,骄阳似火,酷热难当,炎炎烈日高悬天际,无情地炙烤着大地。然而,身处这炽热环境中的小穆北却并未感受到丝毫温暖,反而觉得浑身上下寒意彻骨,如坠冰窖般寒冷异常。 他稚嫩的面容,还带着孩童的小奶膘,但此刻,眼神里刻满了沧桑,曾经充满好奇与活力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与迷茫,他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回忆着那夜的屠杀。 前世,将军府抄家那夜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浓重的夜色中,豪华的镇北将军府显得异常寂静。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府邸的屋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祥的气息,仿佛预示着即将发生的灾难。 前线刚传来父亲战死的消息,七岁的穆北驰哭着去找母亲求证,却看到母亲和另一个男人抱在一起,父亲的灵堂还没摆好,尸骨还未归家,小穆北驰疯狂地跑着,转身跑去找祖母。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只见一队铁骑如黑色旋风般疾驰而来,铁甲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们手持火把,火光映照出一张张冷峻的脸庞,眼中闪烁着残酷和决绝。 府邸的大门在铁骑的撞击下轰然倒塌,尘土和木屑四处飞扬。士兵们如同饿狼般涌入府内,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在空旷的府邸中回荡。 府内的仆人们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伤兵,虽惊惶失措,但也都镇定自若。他们在惊恐中,矗立成了人墙,尽力去护着主子们,但在这铁蹄之下,他们如同蝼蚁般渺小无力。 士兵们开始在府内不仅见人就杀,还翻箱倒柜,搜寻着值钱的财物。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被一件件从暗格和密室中搜出,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装进麻袋中。 大伯、三叔、祖母、伯母们被押解到前厅。士兵们粗暴地推搡着众人,男丁们被按倒在地,有的士兵踩住他们的头,那一夜,他的亲人们被剥夺了所有的尊严和权利,如同待宰的羔羊。 当所有的财物都被搜刮一空后,士兵们举起了手中的火把。火光在夜空中跳跃,照亮了整个天空,百年镇北将军府在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 混乱中,穆七叔让自己的儿子穿上了小少主的衣服,把少主藏在了菜园的水槽中, 翌日刑场,定西王监斩,大太监汪久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逆犯穆御琦,罪大恶极,其行悖逆人伦,违逆天道。朕承天命,统御万邦,岂容此等奸佞之徒,祸乱朝纲,危害社稷。 经查实,逆犯穆御琦勾结外敌,谋杀太子,阴谋颠覆朝廷,其罪状确凿,证据确凿。 今朕下令,对逆犯穆御琦进行抄家,将其家产全部充公,穆家上下及旁支,全部男丁,午门斩首示众,朕念其昔日之功,全府女眷,贬为贱籍,没入官妓。 朕期望百官及万民,以此为鉴,恪守本分,忠诚于国,共同维护朝廷稳定,社稷安宁。 钦此! 顿时,刑场上,刀光剑影闪烁,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穆北驰他重生了,楚靖六年夏,他还不满七岁。 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恨和悲痛,但在这弱小的身躯里,他只能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知道,他必须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才能洗刷前世的耻辱。 从此刻起,他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童,而是带着前世记忆,决心改写命运的少年。 三天后,一个狂风暴雨的夜,小穆北驰在睡梦中惊醒,光着小脚丫哭喊着跑去找将军府老祖宗。 “老祖宗,老祖宗,老祖宗,救命!”有着二十岁灵魂的穆北驰,哭哭咧咧地往老祖宗怀里奔去了,哭得抽抽搭搭,耸着小肩膀,小手紧紧抓着老祖宗的衣襟,任谁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镇北将军府老祖宗佘氏,她已是古稀之年,面容虽已布满沧桑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身躯虽然略显佝偻,步履也已不如年轻时那般矫健,但身体非常健康,抱起七岁的曾孙儿丝毫不费力气,但是此刻,被一个古稀老人抱起来的穆北驰经历了他此生最大的尴尬,他宁肯提刀上阵杀个三百回合,也不想用二十岁的灵魂搂着老祖宗撒娇卖乖。 穆北驰开始抽抽噎噎地说道:“老祖宗,驰儿做了一个梦,梦里面,爹爹死了,太子哥哥死了,他们说是爹爹叛国杀了太子哥哥……我们将军府来了好多坏人,他们冲进来,打人、杀人、抢东西,还放火把我们家给烧掉了,驰儿好怕。驰儿跑去找阿娘,阿娘……她……后来,穆七叔叔把我藏起来,后来,后来,大伯和三叔,还有堂叔、堂弟他们都被杀头了,好吓人好吓人,驰儿好怕。” 佘老太君,听着曾孙子的呓语,面色逐渐凝重。穆北驰一边说着,眼泪那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落,长睫扇动像蝴蝶的翅膀落满了露珠。 佘老太君,用手轻拂了曾孙的头,她的手,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曾经握过剑柄,也曾经抚摸过儿子的头,孙儿的头,现在正轻抚着曾孙子,那双手,见证了无数的生死离别,也见证了镇北将军府百年的兴衰荣辱。 “驰儿乖,不怕,梦都是反着的”她柔声说道,声音虽略带沙哑,但依然铿锵有力。 子不语怪力乱神,穆北驰已经料到了这个结果,努起小嘴巴,委屈说道:“可是梦里的老爷爷说要跟老祖宗说,说……嗯说,说……”他佯装想不起来,挠挠头发,继续说道:“老爷爷让我跟老祖宗说 说 :说花果山水帘洞的穆七郎,他不要天下第一,他只要用满天红雨求娶红雨姑娘……” 小穆北驰继续嘟嘟囔囔地说着,抬头看向佘老太君。老人已经老泪纵横。她顾不上曾孙稚嫩的小胳膊,紧紧抓着曾孙儿的胳膊摇晃道“还说什么了,还说什么了” 小北驰吓得满脸惊恐,带着哭腔,一字一顿地说:“还说……还说 ……还说 ……娇娇儿,有事不要自己扛,去找 ……去找草山 ……不对 ……岚山 ……也不对,去找芝山。” 第11章 枫林尽染醉流年 佘老太君抱着小曾孙,陷入了一场久远的回忆。 五十年前,天平山 枫林谷 天平山的枫林谷,每当深秋时节,便是一片瑰丽烂漫的壮丽景象。这片枫叶林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季节的更迭,它逐渐换上了火红色的新装,犹如一片燃烧的火海,映照着大地,将整片山林染得如火如荼,可谓“万木霜天红烂漫,枫林尽染醉流年”。 秋风轻拂,满树的枫叶便随风起舞,它们在空中盘旋、翻转,如同一只只红色的蝴蝶,在秋日的阳光下翩翩起舞。这些枫叶的舞姿轻盈而优雅,仿佛在诉说着秋天的故事,让人陶醉其中。 在这片枫林中站着一对少年男女,男子是镇北将军家的七公子,也是名震江湖的九转游龙枪传人——穆子龙。他面容俊美绝伦,五官精致如画,剑眉星目,透着一股英气。他的身姿潇洒飘逸,身形修长,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枪身闪烁着寒光,透着一股凌厉之气。 穆子龙站在枫叶林的中央,他深吸一口气,气转丹田,然后猛地一挥长枪。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枪尖涌出,席卷着周围的枫叶。九转游龙的枪法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如同蛟龙出海,矫健而迅猛。枪尖所指,风起云涌,仿佛有搅动天地之力。 那些被枪风卷起的枫叶在空中翻飞、旋转,如同被魔法召唤一般,纷纷向穆子龙聚集而来。 他挥舞着长枪,在枫叶林中穿梭、跳跃,他的身影在红色的海洋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位天神在人间舞蹈。 而那些枫叶也随着他的动作而舞动,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缓缓飘落,形成了一场盛大的红雨。 当穆子龙停下动作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见那片枫叶林已经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而那些飘落的枫叶则像是一场盛大的红雨,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红色。穆子龙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景象和他不远处的少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片红色的海洋中站着一位妙龄少女。她是天一第一镖局威远镖局的大小姐——佘枫楠,小字“红雨”,佘红雨是她游历江湖初遇穆子龙时告诉他的化名,这个名字,这世间只有穆子龙一人知晓。 “我是花果山水帘洞的穆七郎,我以漫天红雨为聘,求娶佘姑娘!”穆子龙清爽豪迈的声音在枫林里回荡。 佘红雨身着一袭火红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枫林中跳跃。裙身上绣着精致的枫叶图案,与周围的枫林相映成趣。她的穿着既不失镖局小姐的英气,又充满了女子的柔美。 她的脸庞精致如画,眉如新月,眼似秋水,眸光流转间仿佛藏着万千星辰。鼻梁高挺,唇色如樱,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忧伤。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宛如瀑布般流淌在她的腰间。 她静静地站立在穆子龙的面前,美目含羞地望着他。“江湖都传威远镖局独女,出生即克死母亲,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将来也会克夫克子,你不怕吗?”佘红雨美目含羞,泪光闪闪地说道。 站在枫林中的佘红雨,就像是一幅流动的画卷,她的美貌,让人为之倾倒。那娇羞又带泪的神情,更是让人心生怜爱, 穆子龙飞身跃起,将她拥入怀中,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说道:“你只说愿或者不愿,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区区无稽之谈能奈我何。” 佘红雨听了穆子龙的话,心中的顾虑瞬间消散了大半。但她仍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是威远镖局的独生女,父亲年迈,镖局后继无人,我不能外嫁,只能招婿。” 穆子龙闻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道:“那我就入赘,做上门女婿,替岳父大人撑起门楣,我的娇娇儿,别哭了。”他一手搂着佘红雨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轻轻地为她拭去眼角的泪。 佘红雨听了穆子龙的话,心中的感动无以言表。她用纤细而有力的双手回抱住了穆子龙精壮有力的颈腰,满脸泪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枫叶洒在她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你是天下第一枪的传人,又是镇北将军府的七公子,怎么能入赘呢?”佘红雨有些担忧地说道。 穆子龙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上面有六个哥哥,且哥哥们都武艺高强,将军府不缺我一个。我也不要什么天下第一,我苦练九转游龙枪就是为了给你一场漫天红雨。娇娇儿,嫁给我!” 佘红雨听了穆子龙的话,心中最后的一丝顾虑也烟消云散了。她抬起头,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穆子龙说道:“子龙,我愿意!”说完,她主动吻上了穆子龙的唇。 秋风继续吹拂着枫林,铺天盖地的枫叶林继续演绎出一场盛大的红雨。在这片红色的海洋中,穆子龙和佘红雨紧紧相拥在一起,忘情地热吻着,他们的爱情就像这漫天的红雨一样热烈而浪漫。 回忆到此处,老太君的苍老浑浊的眼睛闪动着幸福的泪光。“子龙,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可你怎么不来见我,不入我梦啊!” 夜已深,小穆北驰已经在老祖宗的怀里睡着了,他光洁软糯的小脸上还带着泪痕,时不时地翕动着小嘴,咕咕哝哝地说着梦话。 老祖宗虽已年逾古稀,但是常年习武,身体康健硬朗,她轻轻地将孩子抱起来放在床上,转身将门外候着的李嬷嬷喊了进来。 “念慈,笔墨伺候。” “这段过往,已经有五十年了,这世上知悉此事的人早已作古,难道将军府真的要遭大难,老头子托梦曾孙,给我们示警?不论如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老祖宗立在桌案前,她手持一支毛笔,蘸满墨汁,轻轻地悬于纸面之上。笔尖与纸面接触的一刹那,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从笔尖涌出,化作一道道流畅的墨迹。她的手腕灵活而有力,随着笔锋的转动,一个个苍劲有力的汉字跃然纸上。 “贤孙御琦: 见字如面,不知你近况如何,是否安好?近日我夜观星象,心中总觉不安,似有大事即将发生。想到你身处边境,每日与风霜雨雪为伴,与刀枪剑影为伍,我便寝食难安。 御琪,你要知道,边境之地,自古便是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之所。如今虽暂无大战,但小规模的冲突和纷争却从未间断。你身处其中,一定要时刻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松懈。 我夜观天象,发现近日星象异常,大楚将星暗淡,北夷恐有变数,似有劫难降临之兆。你务必加强防备,不可掉以轻心…… 写完,转身对旁边候着的李嬷嬷说道:“念慈,速将此信加急送往北境。”李嬷嬷接过信件,速躬身退出。 夜色如墨,月光洒落在古老的庭院中,老祖宗继续铺开一张纸,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毛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和老人均匀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的神情专注而肃穆。似乎正在将内心深处的情感与思念凝聚于笔尖,流淌于纸上。 她在纸上缓缓写道:“我儿芝山……”字迹苍劲有力,她写完这几个字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点滴。 这时,黑暗中突然隐入一个人影。那人悄无声息,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老祖宗的面前,仿佛没有呼吸一般。他低头恭敬地行礼,然后轻声问道:“老祖宗有何吩咐?” 老祖宗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然,她说道:“取我红雨令,速命人将此信送往天平山!”她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个黑影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转身消失在暗夜之中。老祖宗则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而遥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小穆北驰偷偷睁开了眼睛,偷偷观察着这一切,“果然,老祖宗一直知道祖父还活着的消息,这步棋走对了” 第12章 郊外踏马寻书生 楚靖六年 夏 镇北将军府 武安院 夏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洒在窗棂上,斑驳的光影在屋内跳跃,屋内,身着锦衣的小穆北驰正坐在书桌前,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张洁白的宣纸,旁边则是一砚墨水和一支精致的毛笔。 他小小的俊脸上,神态异常专注,他学着大人的模样,用稚嫩的小肉手端正地握着笔,握笔的姿势十分标准,轻轻地提起毛笔,蘸了蘸墨水,然后在纸上缓缓落笔。 墨水在宣纸上流淌,小穆北驰肉乎乎的小脸上透着一股认真和执着。他时而皱眉思索,时而轻轻摇头,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并不满意。 他已经练习了半个月,每日苦练,没有丝毫想放弃的念头,即便桌边已经堆满了书写完的宣纸,仍继续挥毫泼墨,努力将每一个字写得更加完美。但半月已过,写出的这些字,明显笔力不足,笔锋虚浮,他无奈地扔下了手中的笔。 “流云,你来写!”小穆北驰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端坐在书桌前,目光紧紧地盯着流云,仿佛要用眼神将对方钉在原地。 流云有些迟疑地挪着步子,慢慢走向书桌。他心中暗自腹诽:“我那双握刀的手,怎么能写好字呢?”但看着小穆北驰那严肃而坚定的眼神,他只得硬着头皮接过笔来。 “照着这个写。”小穆北驰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信件,那上面是一行行工整而有力的字迹,正是将军亲手所写。 流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小穆北驰:“小少爷,您说什么?要让我照着将军的字迹写?” “让你写就写,少废话!”小穆北驰鼓着圆圆的包子脸,不满地瞪了流云一眼。 流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小穆北驰的脾气,自从小公子骑马摔坏了头以后,性情更加阴沉不定,他只得硬着头皮开始模仿将军的字迹。 他努力地回忆着将军写字时的姿势和力度,一笔一划地勾勒着每一个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将军的敬仰和崇拜,在流云眼里,将军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无瑕。 流云渐渐沉浸在了写字的世界中。他感受到了笔尖在纸上划过时的细微触感,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平静与专注。 终于,流云完成了最后一笔。他放下笔,抬头看向小穆北驰,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看,小公子,我写得怎么样?” 小穆北驰仔细地打量着那张纸上的字迹,眼中露出了不满的神色:“好?……好个屁,滚!” 流云松了一口气,一溜烟儿跑出了书房,心中暗自庆幸着:“还好小公子看不上我的字,模仿将军字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老祖宗的信只是个引子,对小穆北驰而言,这只是他制造的一个契机。这封信不仅是一个简单的情报传递,更是他布下的一枚棋子,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大戏的开端。 穆北驰转动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俊脸一脸凝重,他坐在桌前静静地思考着:“前世爹爹必然知晓祖父依然健在,但他却并不知晓祖父的真实身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情报组织寻凤阁的阁主。那时,有人暗中操控,精心布置了一场大局,散布了虚假消息,将祖父诱骗至遥远的南疆。与此同时,北夷的十三部族也在暗中联盟,策划大举进犯南楚。而在朝中,亦有人暗中搅动风云,在敌军大举南下时,鼓动太子亲征。这一切,环环相扣,步步为营,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标直指我们镇北将军府。” “老祖宗写给祖父的那封信里,毫无疑问一定对当前的危机形势做了预警,但是这些警示对我来说还是太模糊、太笼统了!我必须给父亲和祖父指明线索,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识破这个巨大的阴谋。 如果直接把消息交给他们两个人的话,搞不好他们会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所以,我必须让他们觉得这些重要的情报都是对方传递过来的。如此一来,他们肯定就不会再有任何疑虑。 小穆北驰原来的打算是,模仿父亲的字迹给祖父送信,同时再模仿祖父的字迹给父亲传送消息。但是他高估了自己这副小身体,稚嫩的小手写出的字,就连流云那样的傻子都糊弄不过去。 “其实,目前我最紧急的事情是,需要模仿父亲的字迹给穆七叔写一封信。目前我手里可用的人,只有流风、流雨两个暗卫和那个脑子发育迟缓的跟班儿流云,穆七叔是镇北将军府里的大管家,他手中的穆云卫更是一支精锐力量。如果能得到穆七叔和穆云卫的力量,那么我的计划便能够事半功倍,必须先让穆七叔和他手里的穆云卫为我所用。” 想到此处,他利落地起身,甩动着衣摆,对外面喊道:“流云,带我出门!”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洒满了街上的石板路。十五岁的少年流云,身形挺拔,英气逼人,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那马儿四蹄健壮,毛发油亮,仿佛是从画中跃出的神骏。 少年身披一件黑色的披风,犹如夜空中的一片乌云,既神秘又威严。披风随风飘动,遮住他的面容,只露出他坚毅的眼神。他双手紧握缰绳,身姿笔挺,仿佛是一位久经沙场的骑士。 夜色中,马蹄声踏碎了寂静,伴随着偶尔响起的虫鸣,月光下的少年与马儿,停在郊外一个农家小院门口。 小院破败的墙壁上爬满了藤蔓,古老的树木枝叶低垂,院内的木桩旁边,一个书生正借着月色看书,他手中紧紧握着一卷泛黄的书,时而低头沉思,时而抬头远望。 他年约二十五六,身着破旧的灰色长衫,衣摆随风轻轻摆动,一头乌黑的发丝略显凌乱,却难掩他眉宇间的书卷气。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但那双眼睛却仍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抄书先生,我家主人有生意给你做,请开门迎客!”流云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马,站在小院的篱笆门外,声音中充满了傲慢与不屑。他抬着头,目光睥睨,仿佛这小小的篱笆门和门后的书生都不值得他正视。 小院内的书生,正在静心读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走到门前,看见门外那位傲慢的骑士,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悦。他淡淡地说道:“没空,不抄,不欢迎!” 流云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他哼了一声,说道:“不来开门,那我可就策马闯进去了,撞坏你的门还请先生勿怪。”说着,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马蹄轻轻点地,似乎随时准备冲进去。 书生见状,心中更是恼怒。他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门前,大声喝道:“不请自来是为贼,我看你闯一个试试!”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显然不会让这位傲慢的骑士轻易得逞。 流云听了书生的话,却并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冷笑一声,说道:“那我就试试!”说着,他松开缰绳,马儿便轻松地跃过了低矮的篱笆门,进入了小院。 书生见状,气急败坏。他迅速拿起旁边的木盆,里面装满了刚刚用过的脏水。他瞄准了马背上的流云,用力一甩,一盆脏水便泼了上去。 流云被这突如其来的脏水泼得一身狼狈,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书生那愤怒的脸庞。“好你个穷酸秀才,你敢泼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踏平你这院子!” 书生看着流云那嚣张的样子,心中的怒气更甚。拿起立在墙边的扫帚就招呼上来,他冷冷地说道:“小贼,你敢不请自来,还敢闯进我的院子。今天若不给你一个教训,你还真当我这里是随便可以进出的地方吗?” 流云,这位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少年,今日却在书生面前吃瘪了。他原本只是想和这位书生开个玩笑,未曾料到书生如此彪悍,气势逼人。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少主小穆北驰紧紧贴在他身上,仿佛一块顽固的牛皮糖,让他无法自如地施展身手。 周旋间,书生仿佛被激怒的猛虎,挥舞着手中的扫帚,向流云发起猛烈的攻击。流云身手敏捷,但碍于少主在身,他只能尽量避免与书生正面冲突。 在躲避的过程中,书生不慎扯掉了流云身上的披风,露出了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形。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娃娃,这个不满七岁的小娃娃,正是少主小穆北驰。 书生见状,更是怒火中烧。他瞪大了眼睛,怒吼道:“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来戏弄我!”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屑。 然而,就在书生准备继续发起攻击时,小穆北驰却从流云怀里探出了圆圆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喊道:“你想不想找到棉娘?”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书生的心。 第13章 夜会贺清远 听到外面的吵闹和马的嘶鸣声,茅屋里亮起微弱的灯火,一位瘦小的妇人缓缓走出茅屋,她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丽,但双眸却显得有些浑浊,仿佛被岁月的风霜侵蚀了光彩。 她的眼神虽不明亮,却透露出一种沉静与坚韧。眉宇间,隐约可见曾经的娇俏与灵动,她的长发简单挽起,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她身着朴素的麻布衣裙,衣摆随风轻摆,仿佛诉说着平淡而艰辛的生活。 “小叔,怎么了?家里可是来了贵客?”她步履蹒跚地摸索着走了出来。 “嫂嫂,没事,你先回屋里歇着。”书生温柔地对着妇人说,并用眼神警告了流云和小穆北驰后,转身跑过去扶住了他嫂嫂。 前世,十年后的贺清远,是名动天下的篆刻书法大家,他的名声远扬四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更是一位擅长临摹字迹的能人巧匠。 前世这位篆刻大家,每日沉浸于笔墨纸砚之中,笔走龙蛇,墨香四溢,书法天下一绝。他的临摹作品,无不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每一笔、每一画,都仿佛与原作无异,他还心思开明,信奉鬼神及各种怪诞离乱之说,所以小穆北驰重生后第一个便来寻他,他是在赌。 前世,他曾是穆北驰身边最得力的三位军师之一,与穆北驰并肩作战,共同谋划,历经无数风雨。 原本贺清远一直和寡居的嫂嫂相依为命,以卖字抄书为生,楚靖十年的一个阴霾密布的日子,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因“通奸罪”被朝廷判处了宫刑,并判流放三千里,她的嫂嫂贺孟氏也落得个沉塘溺水而亡的下场。 在贺清远被流放的途中,历经磨难,身心俱疲,且一直有人追杀他。然而,就在他几乎陷入绝望之际,穆北驰出现了。穆北驰追查到楚靖七年,镇北将军府的冤案中,出现的关键的叛国证据,那些父亲和北夷勾结的往来书信,很可能出自他手。他便亲率领着一队人马,将他从流放的路途中解救了出来。 “嫂嫂,你的眼睛还没好,勿要随意走动了。”小院里传来贺清远的轻声劝慰,他小心翼翼地将妇人安置回茅屋中。 流云和小穆北驰对视一眼,流云把小穆北驰抱下马,把他放在院中的木桩旁。 “贺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的才华我已有所耳闻,你的状况我已了如指掌。”小穆北驰上前一步,沉声说道,“但今日我冒昧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贺清远微微颔首,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虚伪和谎言。他低头看着那个小人,小小的奶呼呼的娃娃学着大人的口气说话,尽管他是君子,圣人说:君子需端方雅正。 但是看着这个小毛孩故作老成持重的样子,他很有上去踹上一脚的冲动。他忍着怒气,淡淡地开口:“小娃娃,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哥,别拿我这穷书生逗乐子,快让你家大人来把你抱走。” 小穆北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个小身体说着这样的话属实有些违和,他淡淡地说道:“你即知我乃黄口小童,深夜来访,本就不寻常,圣人云,“物之反常者为妖。”“非其常者,必有异。”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贺清远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你一小小稚童,乳臭未干,你怎知我?你想要我做什么?” 小穆北驰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他此行的目的。“我看中了你的手,希望你帮我执笔”。 听完小穆北驰的思路清晰地叙述,贺清远沉默了片刻。他看到小孩子眼中坚定的目光,他的心中充满了狐疑,他真的开始好奇了。 “世界之大,光怪陆离,无奇不有,天生早慧者有,返老还童者亦有,你既是读书人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这小童,究竟是早慧者还是返老还童?你又是如何得知棉娘的?”贺清远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位看似稚气未脱的小穆北驰,心中充满了疑惑。 小穆北驰微微一笑,不急不躁地答道:“贺清远,福阳浙洲人士,才华横溢,饱读诗书,17岁便考中秀才。六年前,你偕同寡嫂梁孟氏与侄女贺棉娘一同进京赶考,本是满怀壮志,怎料途中身染恶疾,病情严重。为了救你性命,寡嫂梁孟氏无奈将不满7岁的侄女贺棉娘,卖给了人牙子,换取银钱为你医治。然而,六年间你屡考不中,心中郁闷难当,只好以抄书刻章为生。寡嫂因刺绣过度,眼睛受损,如若再无钱医治,恐怕即将失明。” 听完小穆北驰的话,贺清远脸色骤变,神情激动,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发泄内心的震惊与无奈。他紧盯着小穆北驰,试图从他那稚嫩的脸庞上找到一丝破绽。 “你既已知我屡考不中,应知我胸中无点墨,并无多少真才实学,又何苦来寻我?”贺清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与自嘲。 小穆北驰却不为所动,他深知贺清远的才华与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听闻四十年前,济阳峦县石杵村有一贺氏家族,是延续三百多年的篆刻世家,世代相传的篆刻技艺,是他们家族的荣耀与传承。家族的传人自幼便跟随长辈学习篆刻技艺,从最初的模仿到后来的创新,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篆刻风格,将家族篆刻的技艺发扬光大。” “在贺家,碑文与印章被分成两个分支。碑文篆刻磅礴大气,印章则精致细腻,巧夺天工。家族会根据后人的天赋与兴趣,选定最终的传承人,将这份技艺一代一代传承下去。” 小穆北驰顿了顿,继续说道:“然而,四十年前京城保卫战,在那场混乱中,传国玉玺碎裂一角,皇帝震怒之下,命贺家传人修补。然而,贺家传人却胆大妄为,私自将玉玺盗走,偷梁换柱。事情败露后,贺家被诛九族,满门抄斩。” 听到这里,贺清远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恐,他猛地站起身来,心虚地左顾右盼,还想要上前捂住小穆北驰的嘴巴。然而,流云却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动向,用剑柄抵住了他的胸口,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原地。 “你……你说这些与我何干?天下同姓之人甚多。”贺清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与惊恐。他深知这些事情都是贺家的秘密,从未对外人提起过。如今,这个小童却如此清晰地叙述了出来,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 小穆北驰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有我的门道,无需你来操心。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追究贺家的过去,也不想探究你和贺家的关系,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我要用你的手。报酬是:棉娘、你嫂嫂的眼睛,和你们一家三口的一世平安。” 小穆北驰背着小肉手,一脸胸有成竹的气势。“村口有一辆马车在恭候,你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 贺清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跌坐在地上,与小穆北驰对视着,他被稚童那双眼睛震撼住了,那双眼眸,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泛着赤子特有的纯净与热忱。又带着王者的霸道和强势,坚定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熠熠生辉的星星,更透露出一种无畏与勇敢。 贺清远,他被一个稚童震慑住了。 第14章 画中人是谁? 楚靖六年末 永安侯府 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斑驳地洒在花园的小径上,将这片宁静的空间点缀得如梦似幻。五岁多的小姑娘周若芙,身穿一袭粉色的裙裳,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发髻,正和她的阿娘蒋氏一起在花园里荡秋千。 秋千悬挂在两棵高大的梧桐树之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小周若芙坐在秋千上,小手紧紧抓着绳索,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蒋氏站在一旁,双手轻轻推着秋千,让它在空中荡起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小娃娃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花园里回荡。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兴奋的光芒,蒋氏看着女儿欢快的模样,心中也充满了温暖与满足。 周围的景色在秋千的摆动中变得模糊而梦幻。花园里的腊梅竞相开放,散发出淡淡的香气,与空气中弥漫的清新气息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在这个温馨而美好的时刻,小周若芙的心灵仿佛也荡起了秋千。 周若芙已经重生半个月了,跟阿娘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格外珍惜,可是为了防止重蹈覆辙,避免前世的悲剧再次重演,她必须要行动起来了。 阳光斜洒进宽敞的庭院,斑斑点点的光影在青石板上跳跃。蒋氏的奶娘陶嬷嬷,步履稳健地穿过回廊,朝着蒋氏的住处走去。她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却难掩那份从容与淡定。身上穿着的深蓝色布衣,虽然简单朴素,却显得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朴素的美。 老嬷嬷走到蒋氏的房门前,轻轻叩响了门扉。随着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房门缓缓打开,露出蒋氏那温婉的面容。小周若芙正坐在软榻上玩着一个毛球小青蛙,旁边的小丫鬟时不时地逗弄着她。 老嬷嬷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缓缓开口,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有力。 “夫人,城中各处商铺的账册都呈上来了,我已替您过目,庄子上的收银去年涨了一成,管事的得了赏想来给您谢恩呢,老奴替你回绝了……”陶嬷嬷顿了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一事,侯爷从胜丰钱庄账上支走了十五万两银子,从辉宝阁取走了一斛南海珍珠。”陶嬷嬷低声说着,心里有些犹豫。 小周若芙赶紧竖起耳朵听着,心想“好个渣爹,胜丰钱庄是阿娘嫁妆里的私产,居然这么大张旗鼓地从阿娘私产里支银子,堂堂侯爷是个软饭男。” “无妨,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用单独禀告我了。”蒋氏温柔的声音响起。 陶嬷嬷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张口再劝几句,最后却也只能是无奈地躬身告退。 “看来阿娘对渣爹完全没有防备,世人皆知,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动用女子的嫁妆。一斛南海珍珠,京城里普通的富贵人家,稍有财力,一次也就是买一颗,阿爹拿走一斛,这样肆无忌惮地挥霍阿娘的钱财,阿娘视若无睹,只会助长他们,让他们更加毫无节制,变本加厉,最终变得欲壑难填!我的傻阿娘啊,事态已刻不容缓,我必须马上出手了”。小奶娃想着想着,轻轻叹了一口气,头上可爱的发髻上的圆球小啾啾都无力地耷拉下来了。 “阿娘,找爹爹,芙儿想爹爹了。”周若芙用稚嫩的声音央求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和渴望,周若芙知道,渣爹的书房里有很多秘密,那里是他的禁忌。现在,是时候让阿娘看看他的真面目,要让阿娘一点点地去揭开那个人渣伪善的面具。 “芙儿,爹爹在书房呢,爹爹的书房咱们不能进。那个院子我们都是不可以靠近的哦”蒋氏温柔地解释着,试图安抚女儿的情绪。 “阿娘,可是……为什么呢?那不是爹爹吗?不是我们家吗?”小周若芙委屈地瘪着小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呀,那间书房,那个院子为什么不能进呢?”蒋氏看着女儿那委屈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蒋氏也开始在心里思忖着。 “走,芙儿,阿娘带你去找爹爹!” 蒋氏看着女儿那渴望又期待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勇气。 蒋氏抱着小周若芙,身后跟着奶娘和两个小丫鬟,一行人往吾心院走去。 书房的正墙,有一幅精美的壁画,画着碧波荡漾的湖上,一片盛开的莲花,其中湖中心的粉荷尤其突出,这个壁画,色彩鲜明且细节精致。 书房内光线柔和,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在古色古香的家具上,营造出一种宁静而高雅的氛围。 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桌面光滑如镜,边缘雕刻着复杂的云纹和花鸟图案,书桌两侧摆放着高高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古籍和经卷,散发出淡淡的墨香。 书房的角落里,摆放着一盆翠绿的盆栽,枝叶茂盛,生机勃勃,书房的墙壁上挂着几幅人像画,画里是各种姿势的女子,画中女子身材窈窕、曲线流畅,浓密的黑发或披散着,或挽成妇人发髻,但奇怪的是,所有的画都看不清女子的脸。 整个书房陈设高档华丽,无论是家具的质地和雕刻工艺,还是书房的布局和装饰,都展现出一种高雅而不失庄重的气派。 周岳崇此刻屏退了下人,瘫坐在雕花梨木椅上。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幅破旧泛黄的画卷,画上是一个女人,身段玲珑。 周岳崇的手里握着的,还是当年的那件小衣,七年前的那夜,他从那人身上解下的,他正看着那画,摩挲着那件属于她的小衣。 蒋氏抱着小周若芙走进了院子,院子外空无一人,她有点瑟缩,但是此刻她不想退却。她把周若芙交给身后的奶娘,脚步虚浮地走进了那个院子。 “夫君,夫君,你在吗?”蒋氏一边走一边喊着,心里咚咚咚地打着鼓,她已经嫁进侯府六年了,可是从未进过这个院子,回想新婚那天,夫君揭开红盖头说的第一句话,“以后侯府是你的家,可是我想有我自己的空间,吾心院是你不能踏足的地方,记住了吗?” 她靠近门口,恍惚听到里面杂乱的声响。突然,门里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瞬间就把她拖进房内。 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粗暴吓得愣住了,哭不出声也叫不出来,蒋氏眼角带泪,但是却无力反抗。 门外的奶娘听到声响,知情识趣地抱着小周若芙,领着一脸懵懂的小丫鬟们离开了。 此刻小周若芙脸上如同黑云密布。心中怒吼:“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15章 玉面佛心? 永安侯府 同心院 驼色帐幔下,倾泻着一室男女欢好过的旖旎。 永安侯府夫人蒋莲,正趴在床上默默哭泣,她身上的月色罗裙破碎凌乱,胜雪的肌肤上印着点点红痕。 “莲儿,莲儿,看着我……”周岳崇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蒋莲颈间。 蒋莲鬓发散乱,全身酸软无力,把头埋进被褥,不敢去看那双,刚刚还猩红着的眼睛。 “莲儿,莲儿,为夫错了。”周岳崇声音绵软,喉咙滚了滚,别过了蒋莲那桃花微雨似的小脸,两人脸贴着脸,呼吸交缠。 “乖莲儿,不哭,为夫错了,原谅为夫。”周岳崇声音喑哑低沉。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蒋莲的脖颈、耳垂,最后吹入蒋莲耳中,蒋莲对这样的挑逗十分受用。 成婚六年,他们夫妻床榻间都是用这样的姿势,蒋莲想要转过身来,看着他,回吻他,可周岳崇却加重了身下的动作。 蒋莲再次沦陷了,她放弃了挣扎,只瘫软成泥,任凭夫君予取予求。 “情到浓时,再儒雅的男人也难免失态。”蒋莲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为刚刚周岳崇粗鲁的行为开脱。 “可是,书房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夫君真是玉面佛心吗?”蒋莲的心思婉转飘忽。 小周若芙身穿轻纱霓裳,外面套一个雪兔毛马甲,裙摆随风轻轻摆动,她如同仙境中的小仙女。 她手中拿着彩绸绣球,躬着身子,像是一只小猫儿,悄咪咪地穿梭在花园的花丛之间。 “快蹲下,有人,棉娘姐姐!”小周若芙糯糯的小奶音急切地呼喊着,她身后的棉娘是一个木讷的小丫鬟,总是慢吞吞地跟着她。棉娘听到呼喊,连忙也跟着蹲下身子,躲在花丛里。 “大小姐,你要去哪里啊?奴婢背你去。”棉娘关切地问道。 “去若若的院子,听嬷嬷说她病了半月了,我去看看她。”小周若芙回答道。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关心,让棉娘感到有些意外。 “不行,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谁都不能去。”棉娘慢吞吞地说道,显得有些犹豫。 “我们偷偷去!”小周若芙眨巴了一下眼睛,古灵精怪地说道。 小姐最近总是有一些出其不意的想法,让棉娘感到无奈又困惑。 “大小姐,你不是最不喜欢若若小姐吗,总嚷着她坏,跟你抢娘亲,怎么现在又喜欢她了?”棉娘好奇地问道。 小周若芙听了,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以前我是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想抢我的娘亲。但是现在,我长大了,懂事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嘛,应该互相关心的。” 棉娘一脸的迷茫,“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哪里像五岁的孩子说的话。” 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姑娘蹲在花丛里,像两团小蘑菇,蒋莲看着女儿的背影,无奈笑着,满眼温柔和宠溺。 陶嬷嬷走了过去。她轻轻地弯下腰,一把将小娃娃捞了起来,轻声道:“大小姐,你最近不乖啊,怎么老是往外跑呢?” 小丫头许是被碰到了痒痒肉,咯咯咯地笑着,调皮地嚷嚷着:“阿娘,阿娘,快来救芙儿,芙儿知错了,下次还敢。”她的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忽闪着毛茸茸的大眼睛。 陶嬷嬷无奈地摇了摇头,抱着小姑娘回了同心院。 “夫人,大小姐最近调皮得紧,总是喜欢往外跑,身边连个得用的丫鬟都没有,老奴觉得该给大小姐多添置几个丫鬟了。” 蒋莲忙着手里的绣活,陷入了沉思:刚嫁进永安侯府的时候,陪嫁四个贴身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粗使丫鬟婆子十几人,厨娘、马夫、小厮一行几十人。 结果,惹得老夫人极为不满,老夫人教诲蒋莲“永安侯府,门厅凋零,不比往日荣光,仆人众多,前遮后拥,一副铜臭做派,让外人见笑。” 无奈,蒋莲只能将众多丫鬟婆子遣到商铺和庄子上去。 陶嬷嬷见蒋莲没有接话,继续低声劝慰:“夫人,你看若若小姐,就是身边少了得用的人,才大晚上的跑出去,又是淋雨又是惊吓,这都病了半月还没好……多让人心疼啊” 听到这话,蒋莲全身一震,她看着在一旁嬉戏的女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忧虑。作为母亲,自己无论怎样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让女儿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陶妈妈,去找人牙子,我要给我们芙儿选最好的丫鬟。”蒋莲吩咐道。 “哎,老奴这就去。”陶嬷嬷得了夫人准允,苍老的面容顿时喜笑颜开,仿佛年轻了几岁,步态也变得轻盈起来。 陶嬷嬷是蒋莲的乳母,她如亲生母亲一样悉心照料蒋莲,陪伴她一路长大,嫁人生女,陶嬷嬷始终不离不弃。 她将蒋莲视若亲生骨肉,对小姐的宠爱之情溢于言表。看着小姐如今的生活,陶嬷嬷心中感慨万千:“我们小姐呀,那可是济阳首富的掌上明珠,自幼受尽千娇万宠,可自从嫁入侯府,这日子过得每况愈下,小姐曾经的生活是何等的尊贵安逸,如今却事事都得亲力亲为。真真是让我这老婆子心疼死!” 第16章 密信 永安候府,同心院 红墙绿瓦,廊腰缦回,处处透着一种古朴雅致。此刻,庭院中央的空地上,一群身着破旧衣裳的女子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站着,她们是从人牙子手中挑选出来的丫鬟候选人。 永安侯夫人蒋莲身着一袭素色罗裙,手持团扇,缓缓走来。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奶呼呼的小女娃,小娃娃板着圆圆的小脸,一副认真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蒋莲的目光在众女子身上一一扫过,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她的身后,跟着几名仆从,手中捧着名册和绸缎,随时准备记录选中的丫鬟。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和蜡梅香,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庭院中。 蒋莲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了一个面容清秀、身材匀称的女子身上。那女子虽然衣着破旧,但眼中却透着一股不屈的光芒。蒋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示意仆从记下这女子的名字-柳雪。 此时,小若芙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笑呵呵地说:“阿娘,芙儿自己的丫鬟自己选。”蒋莲宠溺地看着女儿,笑盈盈地应着:“好。” 小若芙歪着头,目光如炬,认真而专注地打量着每一个丫鬟。她年纪虽小,但已有了自己的独特眼光和品位。她选了一个又一个,最后选中了四个丫鬟,她们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小若芙歪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孩童特有的认真和执着。她一个又一个地打量着丫鬟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她选中了的四个丫鬟,分别站到了小若芙的面前。 “阿娘,芙儿要亲自取名字。”小若芙掐着腰,一脸小大人模样,似乎对这件事充满了期待和热情。 “你别叫‘流血’了,听起来就好疼。”小若芙指着蒋莲最先挑中的丫鬟说道,“你看起来又黑又小,你就叫金钨。”她的小手像是在指点着江山,一股小主人的气势油然而生。 接着,她又一一为其他丫鬟取名:“你的眼睛像银子一样闪亮,你叫银双。你的皮肤像玉石一样光滑,你叫玉珀。你长得又高又大,走路的样子像风一样,你叫金风。你的脸像一盘圆月亮,你叫银月。”小姑娘依次从丫鬟们身边走过,一本正经地说着。 “还有你,棉娘,不好听,太软绵绵了,以后你叫玉篆!”小姑娘转身,对着跟在身后那怯生生的小棉娘说道。 小若芙说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对自己的命名能力颇为自豪,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 周若芙想起前世的一切,那时候她耗尽心力为于文渊创立了金钨楼、银双阁、玉珀山庄和玉篆书舍。那些是她倾注了无数心血和智慧的成果,也是她前世人生中的一部分。 然而今生,一切都将不同。她要将这些产业尽数收入自己囊中,比前世整整早了十年。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她一定能搏出另一番天地。 小若芙心里暗暗想着:“棉娘姐姐,今生我为你更名,希望能改变你前世的凄惨命运。” 大楚边境 约马城外 五十里 黄昏时分,边境的荒漠上,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将天际染成了一片金黄。一支军队,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矛,静静地埋伏在沙丘之后。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锐利,像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紧盯着远方那条尘土飞扬的道路。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一支马队快速接近。军队的首领小将军裴靖,紧握手中的长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低声下令,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无声无息地包围了马队。 马队的首领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身后满载着沉甸甸的箱子。当马队完全进入军队的包围圈时,首领一声令下,士兵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来。马队的人惊恐万分,试图抵抗,但很快就被训练有素的军队制服。 裴靖走上前,打开了一个箱子,顿时金光闪闪,一箱箱的银子暴露在眼前,士兵们欢呼起来。 “将军,果然如密信所述,我们此次行动成功截获了十箱白银,以及大量的粮草和药材……”身披戎装的小将军裴靖,满面喜色地跪在主帅穆御琦的面前,汇报着这次的战果。 镇北将军穆御琦正坐在桌案前,他的目光紧盯着桌子上的密报,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听到裴靖的汇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沉思。 “连日来,我们已经收到了多封密报,从北夷十三盟的军事动向,到朝中有人勾结外敌运送粮草钱财,这些消息无不精准。”穆御琦缓缓说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他身旁,一位四十多岁的独臂男人静静地站着。他是镇北军的军师,莫春山,他身人材高大挺拔,穿青灰布衣衫,虽然失去了一条手臂,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睿智。他一手摇动执扇,似乎在思考着如何破解当前的困局。 “将军,前方斥候来报,北夷漠哈部族和金刺丹部族的军队正在向月牙河南岸迁徙。”军师开口说道,“不出数月,他们将绕到我们右后方,与其他十一部族会合,对我们约马城外的防线形成合围之势。如今他们的意图已经昭然若揭,与密信所言完全一致。” 穆御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整理思绪。“所言极是。”他沉声说道,“前日我也收到了祖母的来信,她老人家也担心我们即将面临一场浩劫。” 他站起身来,走到帐前,望着远方。帐外,是一片广袤的原野,风吹过,草浪翻滚。然而,穆御琦的心中却没有一丝宁静。他知道,即将到来的战争将是一场空前的浩劫,而他作为镇北将军,肩负着保卫边疆的重任。 他回想起这段时间收到的密报和军情,每一封都充满了紧张和危险的气息。北夷十三盟的军事动向、朝中有人勾结外敌的情报……这些消息让他不禁感到背脊发凉。他知道,这一切的背后必然有一个庞大的阴谋在推动着。 “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找出背后的黑手。”穆御琦转身对裴靖和独臂男人说道,“同时,我们也要加强防线的防守,做好应对北夷十三盟进攻的准备。” 裴靖和莫军师齐声应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充满挑战和危险。 第17章 又来支银子 永安侯府 同心院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书房的檀香木桌上。小小一团奶呼呼的周若芙端坐在书桌前,小手紧握着毛笔,神情专注地盯着面前的宣纸。她的脸上还挂着稚嫩的婴儿肥,一双乌黑的眸子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小若芙的身旁,永安侯夫人蒋莲静静地站在旁边,她的目光柔和明媚。 小若芙的笔尖在宣纸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道流畅而有力的墨迹。她时而皱眉思索,时而轻舒一口气,似乎在为自己的进步感到欣喜。 每一笔、每一划都显得那么认真、那么用心,因为她的心中,练字不仅仅是为了学习,更是她完成今后计划的必备技能。 “玉篆姐姐,你好厉害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字啊?”小若芙瞟见了在一旁一边磨墨,一边嘴里念着字句的小丫鬟。 “回大小姐,我也不知道,我被买进府中的时候发了一次高烧,醒了以后就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是认识的字还记得。”小丫鬟嗫嚅着回答。 “阿娘,你让玉篆跟我一起练。”小若芙急切地对着蒋莲求道。 “好……芙儿说一起练就一起练。”蒋莲柔声细语地说道。 “阿娘真好!”小若芙开心地说道。 单薄瘦小的小丫鬟玉篆,战战兢兢地握着手中的毛笔,蘸取着墨汁,开始在宣纸上书写着,她的神情专注而紧张。 “哇,玉篆,你好厉害,你写得这么好。”一旁,小周若芙欢呼雀跃着,她看着玉篆笔下的字迹,眼中闪烁着钦佩的光芒。 就在此时,陶嬷嬷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愁苦倦容。“夫人,侯爷又去钱庄支银子了……”她轻声向坐在一旁的蒋莲禀报道。 蒋莲轻轻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她的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我不是说了,以后侯爷支银子的事不用跟我禀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和无奈。 陶嬷嬷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目前胜丰钱庄的账上已经没有银子可支了,节前有一大批人来支取现银……”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一丝担忧。 蒋莲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侯爷没有拿到银子?”她疑惑地问道。 “回夫人,是的,暂时无银可支了。”陶嬷嬷无奈地说道。 此时,原本在一旁练字的小周若芙突然欢快地跳了起来,“哦,太好了阿娘,那就可以见到爹爹了,爹爹会来看我们啦?”她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喜悦。 蒋莲看着小若芙那纯真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悻悻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透着淡淡的悲伤。 陶嬷嬷见状,连忙上前安慰道:“夫人,童言无忌啊,孩子小不懂事啊,你别放在心上啊。” 蒋莲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我们芙儿还真是人小心细呢。”她转向小若芙,微笑着问道:“芙儿,你怎么会觉得爹爹会来看我们呢?” 小若芙眨着大眼睛,想了想说道:“芙儿也不知道,芙儿就是觉得,爹爹会来,芙儿做错了吗?阿娘不开心了吗?” 蒋莲看着小若芙那无辜的眼神,心中的悲伤渐渐消散。她温柔地抚摸着小若芙的头,“没有,芙儿乖,芙儿是和爹爹心连心。那我们就等等看,看今晚爹爹来不来,好不好?” “好……”小若芙高兴地答应着,又跑回书桌旁继续练习书法了。 在这个弥漫着温馨的氛围里,蒋莲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她自幼聪颖过人,就连五岁的孩童都能瞧出:侯爷屡次从钱庄支取银子,唯有在需要银子时,才会对她们母女展露百般温柔,她又岂能不明其中深意?然而,她却甘之如饴。 六年前,济阳首富之女蒋莲进京看望姨母,京郊的大相国寺,庄严肃穆,香烟缭绕。 寺内的荷塘更是别有一番景致,荷花盛开,绿叶如盖,微风拂过,香气扑鼻。身着锦绣华服的蒋莲漫步在荷塘边,欣赏着这满池的花开盛景。 蒋莲容貌秀美,气质高雅,宛如出水芙蓉,清新脱俗。她轻移莲步,缓缓前行,时而低头轻嗅荷花的芬芳,时而抬头远眺蓝天白云,眉宇间流露出淡淡的喜悦。 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一个俊美的男人出现在荷塘的另一侧,他目光灼灼,一眼便看见了蒋莲。他心中一动,不由自主地朝蒋莲走去。 蒋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来,四目相对,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蒋莲心跳加速,她被男人那超凡脱俗的气质和俊美容颜深深吸引,无法自拔。 那个人就是永安侯周岳崇,当时永安侯府陷入汝王叛乱风波,已摇摇欲坠,但是蒋莲对周岳崇一见钟情,且情陷其中,她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要嫁入永安侯府,甚至不惜和家族反目。 蒋家虽然对这门亲事心存疑虑,但最终还是为蒋莲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十里红妆,送蒋莲进京成婚。 可是婚后的生活并没有蒋莲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永安侯府行事低调,规矩多且繁杂,夫君和婆母都不喜蒋莲和商贾娘家来往,为了家宅和睦,蒋莲只能默默断掉了和娘家的联系。 她深知,自己商户女出身,别无长物,配不上侯爷金尊玉贵的身份,要不是侯府败落,她也没机会嫁进来,她也只能在钱财上多帮衬侯府。 蒋莲静静地斜倚在精美的贵妃榻上,眼神迷茫而空洞,思绪渐渐飘荡。 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不禁潸然泪下。这些年来,她在侯府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但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与彷徨。 当初,带着满心欢喜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蒋莲踏入了侯府的大门。然而,现实却远非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侯府虽然声名显赫,但内里早就空虚破败。 面对如此困境,蒋莲只能不断地拿出自己丰厚的嫁妆,用以维持侯府的吃穿用度。 时光荏苒,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六年多。这六年间,蒋莲尽心尽力地操持着家务,努力让侯府恢复昔日的辉煌。 可如今,她的嫁妆即将耗尽了,一想到今后可能要面临的艰难处境,蒋莲的内心就充满了焦灼和不安。 没有了银子,侯府一大家子该如何生活?夫君又会怎样对待她呢? 第18章 为你建一座金屋 小周若芙粉嫩嫩的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软糯糯地喊道:“金钨姐姐,抱抱!”那声音甜得仿佛能融化人心。丫鬟金钨见状,心中一软,蹲下身来,温柔地将小娃娃揽入怀中。 “金钨姐姐,带我飞,飞去那里。”小周若芙手指着老夫人的院子说道。 “大小姐,我又没长翅膀,我不会飞!”丫鬟金钨无奈地摇头,对着小周若芙说。 “你会!姐姐,带我飞嘛?求求你了……”小娃娃一边哀求着,毛茸茸的大眼睛瞬间染上了泪花。 “真是服了这个小祖宗了”金钨心里腹诽着,但是仍然没能忍住小周若芙的撒娇。 她带上小周若若芙,犹如一只灵动的燕子,在树梢间自由穿梭。她的身影矫健而优雅,仿佛与风共舞,与云同行。 主仆俩悄悄地攀上了永安侯府老夫人院子里的大树,藏在茂密的枝叶间,小脑袋紧贴着树干,竖起耳朵偷听屋内的动静。屋内,老夫人的声音清晰可闻,她正在严厉地教训着自己的儿子周岳崇。 “你既要成大事,怎能如此妇人之仁?要知道,我们永安侯府的未来,全赖你一人支撑。你若是再这般犹豫不定,我们侯府满门都要性命不保了,筹不到银子,我们如何向那位交代?”老夫人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永安候周岳崇低垂着头,跪在坚硬的地砖上,他的面色阴沉如墨,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母亲大人,请您息怒。”周岳崇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老夫人,眼中满是诚恳与敬畏,“她对我向来言听计从,从不曾有过半点藏私之心。此事绝非她刻意为之,我已派人深入调查,非她所为。” 老夫人眉头紧锁,脸上满是严肃之色。她沉声问道:“那你可查明是什么人在背后搞鬼?” 周岳崇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孩儿正在全力追查,但目前尚未找到确凿的证据。”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有人故意放出消息,称她嫁入侯府后,便与娘家断绝往来。胜丰钱庄济阳总号因此决定放弃京城分号,取消京城分号银票的全国通兑。这一消息传出后,引发了大量的挤兑现象,导致现银短缺。” 老夫人闻言,脸色更加阴沉。她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人真是狡猾至极,竟然利用这种手段来打击我们永安侯府。若此时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事端,恐怕胜丰钱庄的生意将受到影响,对我们更是百害而无一利。” 周岳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深吸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孩儿定会竭尽全力追查此事,半月为期,必给母亲一个满意的答复。同时,我也会设法筹集银两,给那位一个满意的交代。” 夜色如墨,寂静的院落里,只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藏在树上的丫鬟金钨全神贯注地听着。 突然,她低下头,发现怀里的小奶娃已经睡着了,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她的臂弯里,呼吸均匀而轻柔。 金钨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身轻如燕,尽管怀里抱着孩子,但身手依旧矫健,健步如飞地在房顶穿梭。 夜色渐深,金钨趁着这朦胧的夜色,悄悄潜回了同心院。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生怕惊醒了熟睡的众人。然后,她轻手轻脚地将小周若芙放在柔软的床上,轻轻盖好被子。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一双小肉手却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脖颈儿。金钨低头一看,只见小若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望着她。 “金钨姐姐要去哪?”小若芙皱着小眉头,用力搂着丫鬟的脖子。 金钨心中一动,她轻轻拍了拍小若芙的手背,温柔地说道:“小姐,我去给你做桂花糕,很快就回来陪你。你先乖乖睡觉,明天早上醒了就能吃了” “骗人,你要飞去外面玩,带我一起去!”小女娃一脸严肃,好似不容反驳。 金钨无奈地叹了口气,试图用吓唬的方式来安抚小女娃:“不行,小姐,夫人知道会罚我的。” 然而,小女娃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她撇了撇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不带我去,我就要大哭喽。” 金钨见状,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她们小姐一旦哭起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到时候,不仅夫人会责怪自己,恐怕整个府邸都会因此而鸡飞狗跳。于是,她只好妥协道:“好,好,去就去。” 金钨一路带着小女娃飞檐走壁,出了府邸,一路上,小女娃兴奋地拉着金钨的手,在人来人往的夜市东看看西瞅瞅,走不动了,还要抱着。 “我可是暗卫营里排名第一的影卫,如今只能哄孩子,这个小家伙儿,人小鬼大,还真难缠。”金钨抱着小周若芙,心里暗自叹息。 “金钨姐姐,给你这个!”小周若芙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锭子,递到金钨手里。 “姐姐带我出来玩给姐姐的,以后芙儿还给姐姐一大堆金子。”边说边用肉肉的小胖手比划着。 “小姐,你可真会哄人。”金钨捏了捏手里的金子,好似自言自语道:“小时候阿娘卖我就卖了半两银,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子呢。” 小若芙把头埋进金钨的怀里,默默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前世的回忆。 前世,楚靖十七年。 整个南楚已经分崩离析,各地藩王反叛,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此时,漠北金刺单带二十万胡人大军入侵中原,长驱直入,直捣中原,所过之处屠城烧村,尸横遍野。 镇北王穆北驰率先抵御外敌,奈何寡不敌众,粮草殚绝。周家虽然是镇北王的仇人,但是外敌当前,周若芙只能暂时放下仇恨和成见,她女扮男装,化名周游,为镇北军筹集运送粮草。 在运粮途中,被困皖城,危难之际,出现了一位红衣飘飘的女侠,她轻抚长剑,深吸一口气,然后从树上飘然落下,身形如风,瞬间护在周若芙身边。 她是柳三娘,江湖人称“飞燕女侠”,她身姿矫健,姿容绝美。战场上刀光闪烁,剑气纵横,柳三娘身形灵动,剑法高超,不一会儿便将那些乱军骑兵打得落花流水。她长剑一挥,将那名将领手中的大刀劈飞, “周娘子,快走!”柳三娘一声高喝,声音清亮而有力,震得那些乱军骑兵都愣了一下。 围追周若芙的乱军统领,看到来人是个单枪匹马的女子,且是个美貌女侠,不由得心生轻蔑,他挥挥手,示意手下继续攻击马车。柳三娘见状,心中怒火中烧,她身形一动,长剑化作一道绿光,直取那将领的首级。 柳三娘,这位江湖女侠,一路上,始终不离不弃地守护着周若芙。她们历经艰险,挡住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每一次都是生死边缘的较量。 在无数次的交锋中,柳三娘身受重伤,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但她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退缩。 为了躲避追捕,她们躲进了一个漆黑的山洞。山洞里阴冷潮湿,但此刻却成为她们唯一的庇护所。柳三娘紧握着剑柄,努力支撑着疲惫的身体,她看着周若芙,眼中满是敬佩与不舍。 “周娘子,你身为女子,却有旷世经商之才,我很是敬佩。”柳三娘艰难地说道,“我们生于乱世,命如浮萍,贱若草芥。然而,你却能收揽天下财富,拯救黎民于水火,抵御外侮,左右家国兴衰存亡。你的命比我重要,你一定要活着。” 周若芙听着柳三娘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身上的责任,但也同样明白柳三娘所承受的痛苦与牺牲。她紧紧握住柳三娘的手,坚定地说:“不,三娘,你也要活着。我们一起活下去” 柳三娘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她告诉周若芙:“其实,我的名字不叫三娘,我叫柳雪。我的命,只被阿娘卖了半两银子。” 周若芙闻言,心中一痛。她同情柳雪的遭遇,也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与不公。她紧紧抱住柳雪,泪水夺眶而出:“不,雪姐姐,在我眼里,你的命千金难求。” 柳雪听着周若芙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苍白的唇边,扯出一抹温柔的笑容:“我从来都没见过千金,等我们平安了,你带我去看看你们家的金山可好?” 趁着周若芙分神之际,柳雪打晕了周若芙,换上了周若芙的衣服引开了追兵。 小周若芙心中暗自神伤,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眼眶。前世的柳雪姐姐,与我只是亲萍水相逢,却舍了命护我,救我。为了保护我,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惨死于叛军之手,被高悬于城楼示众。 小若芙收拢了思绪,紧紧搂住金钨的脖颈,将脸贴近她耳畔轻声呢喃道:“姐姐,今生,我定要为你建造一座金屋;还要给你数不尽的金子” 金钨闻言面露狐疑,不解地嘀咕着:“小姐呀,你这是在说梦话?小鬼头就是小鬼头,这小嘴儿真甜!” 第19章 遇太子 永安侯周岳崇,身穿一袭月粉色长袍,俊逸非凡,他男生女相,着一身艳色华服,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鲜艳而诱人。端着温柔体贴的模样,对妻儿关怀备至,仿佛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 他坐在了夫人蒋莲的面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声音轻柔道:“夫人,大哥在相国寺清修,前日归家跟我说,兖州水患,相国寺外聚集了无数饥寒交迫的流民,母亲和大哥一贯菩萨心肠,不忍看黎民受苦,日日夜夜诵经念佛,我们也应尽些绵力……”夫人蒋莲闻言,微微蹙眉,她深知侯爷的乐善好施,但偌大侯府已经亏空得厉害,可是又不忍拒绝他。 侯爷见状,立刻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拉起夫人的手,温柔地说道:“夫人,你知道那些流民,在这寒冬腊月,是多么难挨吗?还有孩子,她们跟芙儿一般大。我只是想让他们能熬过这个年,才不得不向你开口。”蒋莲被他的话打动,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这就命人去各个商铺,凑集一些现银。”蒋莲说道。 侯爷转过身来,目光落在蒋莲身上。微微颔首,似乎对蒋莲的理解与支持感到满意。“夫人辛苦了,我去跟大哥说一声。” 蒋莲望着他,眼中满是柔情与依恋。 “夫君慢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去。 周岳崇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蒋莲的鼻子,蒋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为夫晚上再好好犒赏夫人。”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然而,就在侯爷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无踪。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正在玩耍的女儿,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与疏离。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走出了房间。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冷漠。 蒋莲望着侯爷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五岁半的小周若芙如同一个活泼的小精灵,她身穿粉色绣花的裙裳,头发被精致的丝带轻轻束起,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站在庭院中,小手叉着腰,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她吩咐身边的丫鬟:“金风,你去给我抓只老鼠来!”丫鬟金风一愣,心想小姐怎么突然对老鼠感兴趣了,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转身去寻找捕鼠的工具。 不一会儿,小周若芙又有了新的主意,她看着飞去老夫人院子的信鸽:“那些死鸽子,总是在阿娘的梅树上拉屎,银月,你去给我抓来!”丫鬟银月忙不迭地应下,心中却满是疑惑,小姐可真是让人捉摸不定?但她还是照做,轻手轻脚地走了。 胜丰银楼对面的酒楼,古朴典雅,灯火通明。此刻,酒楼内的一处雅间,窗帘轻垂,遮挡了外界的喧嚣。屋内,一名男子端坐于桌前,他长相绝美,宛若画中走出的仙子,然而那深邃的眼神却透露出与外表不符的沉稳与睿智。 男子对面,一名黑衣人静坐不语,面容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中,难以窥见真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今夜,就是行动的最佳时机,我要胜丰钱庄从此消失。”男子轻启朱唇,声音低沉而尖细。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黑衣人微微点头,似乎对男子的计划表示赞同。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寂静的氛围。一名小二打扮的人急匆匆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惊慌。“不好了,外面来了一队官兵,说是要搜查酒楼!”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男子和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他们迅速起身,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在山间的暗处。 此刻,城西的庙会上,人声鼎沸,五颜六色的灯笼高高挂起,映照出一张张欢笑的脸庞。在这喧嚣的氛围中,身形敏捷的永安侯府丫鬟金钨,她身穿一袭翠绿的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盈地摆动,仿佛一阵绿色的风,在人群中穿梭。 丫鬟金钨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的头上扎着两根俏皮的小辫子,身穿粉色的小裙子,像一只可爱的小粉蝶。她依偎在小丫鬟的怀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她们在庙会中逛来逛去,时而停下来看看摊位上的小玩意儿,时而又被远处的杂耍表演吸引。小丫鬟熟练地避开拥挤的人群,带着小女孩穿梭在庙会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身着华丽的俊朗少年,悄然步入繁华的庙会。他是南楚太子李景睿,他对民间充满了好奇,一直想要一探民间风情,于是避开随从,独自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庙会热闹非凡,摊位琳琅满目,各种小吃、手工艺品令人目不暇接。太子兴致勃勃地观赏着,不时驻足与商贩交谈,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平静与自由。 然而,在这欢乐的氛围中,一股肃杀之气悄然而至。太子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回头望去,只见几名黑衣人从人群中闪出,手持利刃,直扑而来。太子心中一惊,但并未慌乱,他迅速抽出身旁的佩剑,迎向黑衣人。 一时间,剑光闪烁,杀声震天。太子身手矫健,剑法凌厉,与黑衣人展开激战。周围的百姓被吓得四散奔逃,庙会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此时,小周若芙正好跑了出来,太子一分心,眼前的敌人,马上寻找着破敌的契机,一脚将太子踹翻在地。 太子被踹飞出了几米远,他艰难地起身,喘着粗气,望着一步步逼近的敌人,眼疾手快,突然迅速抱起旁边的小姑娘闪进一条暗巷。 第20章 找太子做靠山 暗巷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太子抱着小周若芙,靠在一堵破旧的墙壁上,喘息着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小周若芙被吓得脸色苍白,她紧紧抓着太子的衣襟,小身体微微颤抖。太子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几名黑衣人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地冲入暗巷。他们一眼就看见了太子和小周若芙,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太子紧紧抱住小周若芙,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他知道,这些黑衣人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必须保护小周若芙的安全。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身影突然从暗处闪出,挡在了太子和黑衣人之间。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手中握着一把长剑,散发出强烈的杀气。 黑衣人见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对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感到忌惮。 黑衣人和那道高大身影打了起来,手起刀落间,黑衣人们已经全部倒地身亡。 太子趁机抱着小周若芙站起身,他看向那个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多谢壮士相救!”太子拱手道。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满地的尸体,然后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巷子里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色中。 太子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小周若芙,见她已经恢复了一些精神,便轻声说道:“小姑娘,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你的家人呢?我送你回家。” “我是永安侯府家的,我阿爹是永安侯周岳崇,要找我阿娘,呜呜呜……”小姑娘闪动着漂亮的雨睫带着哭腔说。 太子抱起小周若芙,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暗巷,融入了夜色之中。 前世,周若芙曾听于文渊详细述说过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那是楚靖七年的除夕,于文渊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落魄书生,在庙会上摆摊卖字,以此维持生计。 太子宫宴结束后,悄悄溜出来逛庙会,遇到了刺杀。太子被追入穷巷,眼见已无处可逃。 就在此时,一个少年突然冲了出来,那便是于文渊,他手持一根竹竿,虽不会武功,但身法很轻盈。他跑到太子身边,大声喊道:“兄台莫慌,我来助你一臂之力!”说罢,便挥动竹竿与刺客们展开了搏斗。 太子看到于文渊的出现,心中不禁一凛。这位年轻书生看起来,根本不会武功啊,有了他的帮助,自己反倒是多了一个累赘? 太子和于文渊并肩作战,虽然险象环生,好在两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击退了大部分刺客。然而,仍有几名刺客紧追不舍,不肯善罢甘休。 太子和于文渊一路狂奔,穿过狭窄的街道和幽暗的巷弄。他们翻墙而过,钻入草丛中藏匿。险之又险地躲过了刺客的追杀。 终于,在一座废弃的庙宇前,太子和于文渊甩掉了最后一名刺客。他们累得气喘吁吁,但看着对方的落魄样子,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多谢于兄相救之恩!”太子感激地说道。 “兄台言重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于文渊谦虚地回应道。 “经过那次惊险的逃亡,太子对于文渊产生了好感,他们年龄相仿,性格相投,很快便成了莫逆之交,而于文渊也因为这次救驾之功,得到了当今圣上的赏识。前世,太子死后,于文渊一直供奉着他的灵位,他们可能真的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如今,我抱上了太子这条金大腿,我和阿娘有了一份宫里贵人的倚仗,哪怕就是沾点边,也能让那老太婆忌惮几分了”小周若芙趴在太子的背上美滋滋地想着,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而此时的胜丰钱庄,原本应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然而,此刻却笼罩在一片火光与浓烟之中。火焰肆意地吞噬着木质的建筑,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地狱中的恶魔在狂笑。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将原本宁静的夜空染成了一片血红。浓烟滚滚,遮蔽了星辰与月光,使得整个钱庄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世界之中。火光与浓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钱庄内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呼喊声、哭泣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忙着抢救财物,有些人则拼命地打水灭火。 永安侯府内,蒋莲找到了在庙会上走失的小若芙又是激动又是庆幸,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抱回自己的女儿呜咽着哭了起来。 此刻她们还不知道,送小若芙回来的少年就是当朝太子,陶嬷嬷安排了府医为少年诊治。 蒋莲还沉醉在女儿失而复得的欣喜中,紧紧抱着小周若芙,小若芙心里想着“阿娘啊,你快好好款待这个人啊,他可是太子,快把人参鹿茸都拿出来给他吃。” “阿娘,是这个漂亮哥哥救了我,你要好好谢谢他。”小若芙眨巴着可爱的大眼睛,边说边去拉了拉太子的衣襟,一副谄媚狗腿样。 蒋莲立刻吩咐府医,拿出最好的药给小公子诊治。 这时,小丫鬟金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夫人,夫人不好了,胜丰钱庄失火了。” 蒋莲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胜丰钱庄是她的嫁妆,也是永安侯府的主要财源,如今竟然失火了,这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她急忙站起身,拉着小周若芙的手,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下人:“快,快去准备马车,我们要去胜丰钱庄看看情况。” 陶嬷嬷见状,也急忙跟了上去,心中却是忧虑重重。她知道蒋莲对胜丰钱庄的重视程度,这次失火,恐怕会让她们母女处境艰难啊。 马车很快准备好了,蒋莲抱着小周若芙上了马车,太子也跟着去了,一行人急匆匆地赶往胜丰钱庄。 到了胜丰钱庄,只见火光已经熄灭,但整个钱庄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蒋莲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抱着小周若芙,站在废墟前久久无法回神,这里只剩满地的灰烬和残垣断壁,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太子也下了车,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蒋莲和小周若芙。他的心中一直惦记的是火灾周围否有民房,受到火灾牵连。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废墟之上,凄凉的景象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覆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只见一群身着锦衣,手持利刃的卫士如同鬼魅般出现。 这些锦衣卫,他们的服饰华丽而威严,锦缎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流露出肃杀之气,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们团团围住了这片废墟,和废墟前的人,不知何时,永安侯周岳崇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夫人蒋莲身后,锦衣卫如同铁壁铜墙一般,将一切外物隔绝在外。他们的到来,让原本寂静的废墟瞬间充满了紧张与肃杀的气氛。 就在这时,缓缓走出一人,他身着锦衣,头戴玉冠,雌雄莫辨,姿容绝美,他正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他的出现,让在场的锦衣卫们纷纷下跪,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汪玉缓缓走到人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当目光扫过永安侯夫人蒋莲的时候似乎有短暂的停留。 他的声音沉稳而尖细,说道:“太子殿下,卑职救驾来迟,让您受惊了。” 锦衣卫们齐声“拜见太子殿下”,他们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太子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汪指挥使不必多礼,孤无恙。”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这片废墟,心中却是波澜不惊。胜丰钱庄的失火,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他更关心的是,这场火灾背后的原因,以及是否有牵连其中的人。 蒋莲和周岳崇听到太子的话,顿时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救了他们女儿的少年,竟然就是当朝的太子! 他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畏之情,连忙跪下行礼:“臣妇(臣)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周若芙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跪在地上,奶声奶气地说道:“参见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扶起蒋莲和周岳崇,又摸了摸小周若芙的头,温和地说道:“都起来,不必多礼。” 汪玉又看了一眼永安侯夫人,他挥手示意锦衣卫们退下,然后走到太子身边,低声说道:“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回宫。” 太子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蒋莲和周岳崇,说道:“孤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夫人和侯爷请保重,孤会派人协助你们处理后续事宜的。” 说完,他便带着汪玉和锦衣卫们离开了。蒋莲和周岳崇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各怀心事。 周岳崇满脸阴郁,今晚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他已经派人查看,钱庄库房里的金银和贵重物品都不翼而飞了。 而小周若芙则是兴奋地跳来跳去,她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个大金腿,以后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会更加精彩了。 回程的马车上,蒋莲仍掩面哭泣,一脸倦容,小若芙安安静静地睡着,但是她的心里仍在盘算着:“这场火灾只是一个开始,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我只是在府内散播一些流言,而流言却好似有人发酵,传播如此之快,还有人一把火烧了胜丰钱庄,胜丰钱庄表面是阿娘的嫁妆,实际是永安侯府的钱袋,可见,永安侯府背后的敌人不少啊!” 第21章 银子去哪了 镇北将军府 夜幕低垂,镇北将军府内灯火阑珊,宁静之中,暗卫们身着黑衣,如鬼魅般穿梭在府中的阴影里,他们的步伐轻盈而迅捷,仿佛一阵风过,不留任何痕迹。 借着夜色的掩护,他们小心翼翼地抬着沉重的箱子,穿梭在曲折的回廊和幽深的庭院里。月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只映出坚毅而果敢的眼睛。 穆七叔伫立在镇北将军府武安院的石阶前,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摆随风轻轻摆动,仿佛与这凛冽的寒风融为一体。他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双眼却炯炯有神,透出一股沉稳与智慧。 一名侍卫匆匆走来,手中捧着一封书信,脸上带着肃穆的神色。穆七叔接过书信,拆开信封,只见信纸上字迹遒劲有力,正是将军的亲笔。他细细阅读,眉头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麟儿北驰年虽幼,然天资聪颖,远超常人。今日起,当更多涉足府中军务、要务。另,可调拨府中三层穆云卫听凭少主调遣……” 信中言罢,墨香犹在。穆七叔轻合信纸,沉凝片刻,计较已定。少主方满七岁,却异于凡童,果真穆家代有人才出啊! 他转身走向府内,步履坚定而有力。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少主的书房前。穆七叔轻轻敲门,得到应允后推门而入。 书房内,少主穆北驰正埋头于书海之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穆七叔走到少主身旁,轻声说道:少主,神机妙算,果然如你所言,今晚胜丰钱庄外几拨人把守,想要潜入钱庄并非易事,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分散众人的注意力。于是,流云心生一计,假借报官之名,搜查对面酒楼。而我们趁着混乱之际,将金银及其他财物悄无声息地运送出来。” 少主慢慢地抬起了头,眼神之中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讶之色。只见他稳稳地站立起来,对着眼前的穆七叔镇定自若地说道:“其实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那些被运往北夷的白银虽然并没有任何特殊的标识,但是,银子可不会无缘无故地从天而降啊!既然有银子流出,那就必然会有其来源之处。而在咱们这京城之地,能够吞吐如此巨额数量银子的地方,恐怕也就只有那大名鼎鼎的胜丰钱庄了。” 说罢,少主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自信和把握。 ““少主英明啊!有了这笔银子,咱们军中兄弟今年的春装就有着落啦!还有那些受伤致残的士兵们,也能拿到足够的抚恤银好好过日子咯!”管家穆七喜笑颜开地说道。 然而,小穆北驰却没有丝毫喜悦之情。他那张原本英俊可爱的小脸此刻充满了愤怒与不甘:“这些将士们在前线拼命杀敌,保家卫国,可朝中那些大臣们呢?只知道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每年的粮饷和抚恤金发下来,不是被推脱就是被克扣,真正到战士们手里的又能有多少?更可恶的是,现在居然还有人背叛我们,简直是罪该万死!” 说到激动处,小穆北驰猛地一挥手,将手中紧握着的毛笔硬生生折断。笔尖断成两截掉落在地上,仿佛象征着他心中对这些不公之事的愤恨与决裂。 “另外将军来信,今日起,将调拨府上三成的穆云卫交由你直接指挥调度。\" 管家穆七稍稍弯下腰,语气恭敬地说。 回想起数月之前,当他初次接到将军的来信时,信里提及要让年幼的少主涉足军务以及府内庶务,那时的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时至今日,面对这位年仅七岁却表现出非凡才能与智慧的小少主,他早已心悦诚服、敬佩有加。 永安侯府 同心院 阳光洒落在精致的花园中,金色的光芒在绿叶间跳跃,为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机。 大年初一,小周若芙六岁了,她身穿一袭红色的衣裙,如同花园中的一朵娇嫩的花朵,正和丫鬟金钨一起,坐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 金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她轻轻地揽着周若芙的腰,确保小姐的安全。 “小姐,你看好了,我要开始教你练武了。”金钨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耐心和关爱。 周若芙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注视着金钨。只见金钨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一沉,然后突然发力,轻盈地跃向另一根树枝。她的动作流畅而有力,仿佛一只灵活的燕子在空中翱翔。 “哇,好厉害!”周若芙惊叹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金钨稳稳地落在树枝上,转身对周若芙说道:“小姐,你也来试试。” 周若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松开金钨的手,学着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而,当她试图跃向另一根树枝时,却发现自己无法像金钨那样轻盈。她的身体笨拙地摇晃了几下,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金钨赶紧伸手扶住她,温柔地说道:“没关系,小姐。刚开始学武都是这样,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周若芙果断地点点头,她的眼神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她深知,在未来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天下必将陷入混乱,而在这乱世之中,身为女子的她,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就会像蝼蚁一般,任人践踏和欺凌。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勤学武功,绝不放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周若芙和金钨每天都会来到这棵大树上练习武功。 渐渐地,周若芙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轻盈。 “金钨姐姐,周若若那边可有什么新鲜事啊?”天真无邪的小若芙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仰头看着眼前的丫鬟,满心期待地问道。 “二小姐最近身体不适,一直在养病呢。听说好像是中邪了,现在任何人都不见,只有了缘师太每天会过去给她诵经驱邪。”小丫鬟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中邪?怎么会这样呢?”小若芙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抓住金钨姐姐的衣角,摇晃着说:“金钨姐姐,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 “周若若,前世的深仇大恨岂能轻易罢休?如今大家都还年幼,那我也只能以这种幼稚简单的方式来报血海深仇了!”小若芙在心中暗暗思忖着。 “金风,快跟上!把我的老鼠带上!”只见小若芙神情坚毅、义正言辞,身后紧跟着四位身材各异的丫鬟——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一行人脚步匆匆,仿佛要去完成一项重大使命。 第22章 神秘主顾 永安侯府,大爷周岳庭的省心院里,一棵古老的槐树静静地伫立,其枝叶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此刻,一个小女孩正端坐在蒲团上,她的身材十分瘦小单薄,她穿着一袭淡雅的蓝色衣裙,乌黑的长发被一根蓝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尖尖的下巴,瘦削的小脸,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却显得略微空洞。 女孩的对面,坐着一位年轻的师太。她身披灰色僧袍,面容慈祥而庄严,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慈悲。她手中的念珠缓缓转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与周围的宁静相得益彰。 两人一同闭目念经,声音清脆而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同心院的每一个角落。经文的内容虽然深奥,但在师太的引导下,小女孩却能够一字一句地跟读,她的声音虽然稚嫩,但充满了虔诚与敬畏。 周若芙,身着绣有梅花图案的襦裙,步履轻盈地走进了小堂妹的院子。阳光洒在她那如瓷娃娃般白皙娇嫩的脸庞上,显得格外温婉可爱。她的眼眸清澈明亮,闪烁着童真的光芒,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朵初绽的桃花,带着春天般的温暖。 周若芙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篮子,篮子里装满了新年礼物。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篮子,一件件取出礼物,眼中满是期待与喜悦。 她先拿出了一串用红绳串起的五彩小珠子,递到小堂妹周若若面前,轻声说道:“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新年礼物,希望你喜欢。” 小周若若没有动,依然乖乖巧巧地坐在蒲团上,周若芙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此时,周若若才睁开眼睛,她高兴地跳起来,抱住周若芙的脖子,甜甜地喊道:“姐姐,姐姐,你终于来看我啦”周若芙笑着揉了揉小堂妹的头,眼中满是宠溺。 小周若芙从篮子底部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布娃娃,布娃娃穿着漂亮的裙子,头上还戴着一顶小花帽,显得十分可爱。小堂妹接过布娃娃,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若芙看着小堂妹那满足的样子,心中也充满了欢喜。她拉起小堂妹的手,两人一同走向槐树下的石桌旁坐下。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舒适。 了缘师太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轻轻合上了手中的经书,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两人。 “阿弥陀佛,两位小姐真是姐妹情深,令人欣慰。”师太的声音温和而慈祥,像是春风拂面,让人心生敬意。 周若芙和周若若两位小姐,如同盛开的并蒂莲般美丽动人,她们一同站起身来,恭敬地向师太行礼问好。师太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点了点头,用她那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小姐还是早些回去,省得夫人担心。” 周若芙轻轻地抱了抱身边的小堂妹周若若,然后又轻轻地亲了亲她的脸颊,在依依不舍的告别中,周若芙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逐渐消失。 师太目送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眼中的温柔和慈悲渐渐变得冰冷阴鸷。这对小姐妹,其实出生只相差两个月,然而一个粉雕玉琢,一个面黄肌瘦。 周若芙是永安侯唯一的嫡女,自幼享受着无尽的宠爱和优渥的生活;而周若若虽然同为富贵人家的小姐,却备受冷落和忽视。 “蒋莲,这就是你说的将若若视如己出?”了缘师太在心中愤愤不平地想着。 她清楚地记得,当初蒋莲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好好照顾若若,将若若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疼爱,可如今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若若那面黄肌瘦的模样,哪里像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她的生活,简直比府中的丫鬟还不如。 师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她暗下决心,自己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了。 小周若芙站在月光下,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心中充满了对仇人的愤怒和想要报仇的冲动,但她的善良本性又让她在行动的边缘犹豫不决。 她的手指紧紧握住一把锋利的小刀,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能映照出她内心的挣扎。她的眼神在仇恨与善良之间摇摆不定,她的呼吸沉重而急促,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矛盾和痛苦。 她的心中回荡着过去的仇恨,那些被背叛、被伤害的记忆如同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她的心。她想要挥刀斩断这一切,让仇人付出代价。 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周若若那稚嫩单纯的眼神,她的心中又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不忍。如果她今天也去伤害稚嫩弱小的周若若,那她和前世的周若若又有何不同,稚子无辜,她不能为了复仇也变成魔鬼。 同心院正堂里,夫人蒋莲正焦灼难安。几天前,庄子上的收成和各个商铺的盈利陆续调集出来,先汇集到胜丰钱庄,原本打算凑齐之后,一起交给夫君。 然而,命运似乎与她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那笔好不容易凑齐的银钱竟然在钱庄的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烟消云散了。 蒋莲坐在雕花的红木椅上,原本端庄的容颜此刻显得苍白憔悴,她双手紧握,眼中满是忧虑和不安。 就在这时,钱庄掌柜急匆匆地赶来,他满头大汗,神色慌张,显然想说的话难以启齿。他犹犹豫豫地跟夫人禀报:就在钱庄失火的前一天,一个神秘的大主顾来到了钱庄。这位大主顾以十倍佣金的价格,在钱庄开了一个特殊的柜格,存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如今钱庄失火,那件珍宝恐怕也已化为乌有,这可如何向那位大主顾交代呢?” 蒋莲闻言,心中更是如坠冰窟,十倍佣金,那位神秘大主顾所存的,必定是世间罕见、价值连城的宝物。如今钱庄失火,宝物毁之一炬,不仅要赔偿佣金和珍宝,更可能因此得罪那位大主顾,给侯府带来无尽的麻烦。 眼下,侯府公账本已入不敷出,凑集的各处盈利也付之一炬,婆母和夫君本就为银钱之事烦恼不已,如今又添此变故,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的房间似乎也变得幽暗阴霾,蒋莲的目光深邃而专注,深呼吸几次,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使自己保持镇定。 “钱掌柜,请你再仔细回想一下,”蒋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位神秘大主顾的样貌和言行举止,你能否详细地与我说说?” 钱掌柜微微点头,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回忆的神色。他缓缓地开口:“那位大主顾确实是个极为神秘的人物。他戴着斗篷,遮住了面容,所以老夫并未能看清其真实相貌。不过,尽管看不清他的脸,但老夫却能从他的气质和举止中感受到一种非凡的威严和尊贵。” 蒋莲静静地听着,她的脑海中开始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试图从钱掌柜的描述中捕捉到更多关于这位神秘大主顾的线索。 “他何时来取东西?”蒋莲继续追问。 钱掌柜马上说道:“存期是七日,也就是三日后。” 蒋莲听后心中更加忧郁焦灼了。她不禁暗自揣测:“这位大主顾究竟是何方神圣?他的身份和背景又究竟如何?” 第23章 姐弟 永安候府,同心院 在古色古香的闺阁之中,小若芙端坐于雕花梨木桌前,一头青丝被巧手的丫鬟梳成了双丫髻,上面缀着几朵粉色绢花,显得格外娇俏可爱。她身穿一袭淡粉色绣花裙,裙摆轻轻摇曳,似一朵盛开的桃花。 丫鬟银月小心翼翼地捧着砚台和毛笔,轻轻放在小姐面前。小姐双眸清澈如水,凝视着桌上的宣纸,她的手指纤细如玉,轻轻握住了毛笔,蘸上墨汁,开始一笔一划地书写起来。 丫鬟银双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小姐的动作,不时为她添上一些墨汁,或是调整纸张的位置。她的脸上带着温柔而恭敬的笑容,眼中满是对小姐的宠溺和呵护。 丫鬟玉篆正在全神贯注地在木块上刻字,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手中的刻刀,她身姿婀娜,面容清秀,眼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玉篆好像天生具备着非凡的书法与篆刻天赋,一手漂亮的字迹,犹如游龙戏水。而且她眼力超绝,很善于观察,能够准确地捕捉每个字的形态特点,然后巧妙地运用刻刀。小姐让她把字都刻在一块一块的小木头上,可以像印章那样用,她非常喜欢做这个活计。 桌上摆放着各式精美的糕点,有甜而不腻的桂花糕、口感软糯的糯米团子、还有色泽诱人的红豆饼。这些糕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银月姐姐,你又瘦了呀,这些糕点我都吃腻了,都赏给你,你要多吃点!” “谢谢大小姐。”银月开心的答道。 在永安侯府的一隅,有一处偏僻的院落,静谧而寂寥。这里鲜少有人踏足,仿佛被岁月遗忘。院落的一角,有一个破旧的狗洞,洞口周围布满了青苔和枯枝,透出几分荒凉。 此刻,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蹲在院外的狗洞旁,他叫李春生,大概十一二岁,兖州人士,原本是兖州戏班春熙班的小武生。 最近兖州发洪水,逃难的路上,他们几个小的师兄弟和戏班走散了,他们一路跟着灾民逃到了京城,跟小乞丐们一起,住在城外的城隍庙,以乞讨为生,前几天,他在庙会上乞讨,恰好遇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姐春苗。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洞口,神情专注而期待。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但眉宇间已透露出坚定和执着。 他身上穿着的衣裳破旧不堪,已经脏到看不出布料本来的颜色。 男孩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焦急的揉搓。姐姐每天都会通过这个狗洞给他送来食物,这是他们姐弟俩在这个冷漠世界中唯一的幸运,一想到姐姐,他的心中就会涌起一股暖流,让他觉得生活还是充满希望的。 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了周围的寂静。男孩立刻精神一振,他知道是姐姐来了。他连忙站起身,紧张而期待地趴在洞口外张望。果然,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洞口里,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篮。 “春生!”姐姐银月轻声呼唤着,脸上洋溢着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柔笑容。她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装满食物的篮子递过那个狭窄的洞口,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关爱和期待。 男孩春生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接过篮子,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摆放着精美的点心,每一样都显得那么诱人。 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些美味的点心对他来说,简直是奢侈品。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开始享用,而是先拿起一个糕点,费力的从洞口递给了狗洞里的姐姐。 “姐姐,你也吃。”男孩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心和爱意。银月笑着摇了摇头,她轻轻伸手抚摸着男孩的头,眼中满是宠溺。“春生,你吃,姐姐已经吃过了,小姐赏了我好多呢。”她虽然这么说,但眼角却悄悄湿润了。 春生咬了一口手中的红豆饼,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哇,是红豆馅的,真的是红豆饼!”他兴奋地说道,“姐姐,我已经好多年都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红豆饼了。” 听到这句话,银月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楚。她想起了小时候和父母在一起时幸福的日子,又想到这些年姐弟俩的颠沛流离,无助孤苦。她轻轻叹了口气,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 “姐姐,你哭了,你是想爹娘了吗?”春生敏感地察觉到了姐姐的情绪变化,他忧伤地说道。 银月点了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恩,春生,你要注意安全,等姐姐积攒些银钱,就想办法安置你。” 春生听了姐姐的话,心中充满了欣喜和期待。他用力点了点头,说道:“姐姐,你放心,我跟着虫儿哥哥混呢,他可厉害了,他罩着我。” 在不远处的枝繁叶茂的树上,小周若芙正坐在丫鬟金钨的肩膀上。她的两只小肉手紧紧地抓着金钨头顶的两个小发髻。 金钨微微皱眉,嘴角却挂着宠溺的微笑,她轻声道:“小姐,我日后可是要行走江湖,成为一代女侠的人,你这样揪着我的头发,不太好。”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小周若芙闻言,眨着明亮的眼睛,理所当然地说道:“哎呀,金钨姐姐,大丈夫不拘小节,更何况是江湖女侠呢。” 接着,她指了指院墙边的那对姐弟,说道:“还有,金钨姐姐,你再去厨房多给银月拿些吃食。看她瘦弱的模样,肯定是平时没吃不饱。” 街角,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乞丐,带领着一群更小的小乞丐在沿街乞讨,为首的那个,小乞丐们叫他“虫儿哥”。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狂风吹过的荒草,沾满了尘土和不知名的碎屑。他的脸庞黝黑,一双眼睛却亮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颜色早已分辨不清,布满补丁和磨损的痕迹。衣摆拖在地上,沾满了泥水和污垢,他的裤子同样破旧不堪,膝盖处磨出了两个大洞,露出脏兮兮的皮肤。脚上穿着一双早已磨破的草鞋,脚趾头从破洞里露出来。 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溅起一片泥水。马车上的贵人嫌恶地皱起眉头,一脚将站在路旁的虫儿踢倒在地。虫儿重重地摔在泥水中,浑身湿透,脏污的衣物紧紧贴在身上,他挣扎着站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却倔强地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盯着马车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的同伴们围了上来,关切地看着他,他却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他抹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胸膛。 第24章 侯府来了假和尚 永安侯府大爷周岳庭,也不过二十六岁,他是永安侯的嫡亲大哥,曾是名正言顺的永安侯世子。 七年前,汝安王心怀不轨,欲图谋反,而大爷身为汝安王的准女婿,却未能洞察其岳父的谋反之心,未尽到规劝监督之职责,实乃有眼无珠,识人不清。大爷深知其罪,遂自请圣上废除其世子之位,甘愿遁入佛门,做带发清修弟子,从此斋戒礼佛,与世无争。 此刻,大爷刚从城外相国寺回府,他修长的身姿走在回廊上,步履从容而稳健,一袭青灰色的长袍随风轻摆,宛如一位飘逸的仙子。 他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眼眸深邃,鼻梁高挺,薄唇微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世家公子的优雅与尊贵。 他轻轻抬手,衣袖随风轻舞,又给人一种清谷幽泉、世外高人的清冷感。 小周若若,虽身形瘦小,却灵动如雀。她的一双大眼睛总是像机警的小狐狸一样。听说父亲回来的消息,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比春日花朵还要灿烂的笑容。 周若若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喜悦,嘴角上扬的弧度仿佛能温暖整个侯府。她的小手紧紧攥着裙摆,蹦蹦跳跳地冲向门口,仿佛一颗欢快的小豆子,在风中跳跃。 “父亲回来了!父亲回来了!”周若若清脆的嗓音在侯府中回荡,如同一串串悦耳的银铃。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仿佛要将这份快乐传递给每一个人。 当她终于看到父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周若若的小脸上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她飞奔过去,扑进父亲的怀抱,小小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父亲,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暖和爱意都传递给父亲。 “父亲,我好想你!”周若若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望着父亲,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撒娇和依赖,仿佛在这一刻,她只是一个需要父亲疼爱和呵护的小女孩。 父亲低头看着怀中的周若若,眼中满是宠溺和疼爱。他轻轻地抚摸着周若若的头,温柔地说:“若若,父亲也想你了。看,我给你带回了什么礼物?”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精致的小泥人,递给了周若若。 周若若接过礼物,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她用小手抚摸着礼物,仿佛能感受到父亲对她的爱和关怀。她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父亲。 永安侯府,这座庄严而古老的府邸,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得更加神秘而沉重。 老夫人的念心堂内,昏暗的灯光摇曳着,将阴影投在角落里,营造出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侯府的老妇人周方氏坐在堂中的主位上,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眼睛却透露出锐利而阴冷的光芒。她的身旁,站着两个儿子,一袭素衣的长子周岳庭,一袭华服的次子周岳崇,此刻,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阴谋与狡诈。 “母亲,一切都准备好了。”长子周岳庭低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冷酷与决绝。 老夫人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很好,这次一定要让蒋家多割些肉出来。” 次子周岳崇说道:“母亲,蒋氏手上还有一些田产铺面,儿子觉得还不到时候,而且蒋氏对我言听计从,我让她写信回家求助,蒋家定能乖乖将金银奉上。” “求!我堂堂侯府,怎能对低贱商贾低三下四,他们也配?”老夫人的脸上满是傲慢和不屑,“崇儿,我知你宅心仁厚,可是区一个女人,何足挂齿。还是身份低贱的女人,本就不是你的良配,这些年也是委屈你了。等大业已成,母亲定为你再娶高门贵女。” 念心堂内,三人密谋着如何陷害儿媳妇蒋莲,他们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恶毒与残忍。 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府邸中,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夜色渐渐降临,永安侯府被黑暗笼罩。念心堂内的密谋仍在继续,而府中的其他角落,却已经有人开始察觉到了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月色如水,悄然洒在京城深宅大院之间。永安侯府,一个身影悄悄溜出,那是丫鬟金钨。她身着一袭夜行衣,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腰间束着一条黑色腰带,上面挂着几样小巧的工具,显示出她此行并非寻常。 金钨的脸上蒙着一块黑纱,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步履轻盈,穿梭在府墙间的阴影里,宛如一只灵活的夜猫。 出府后,她在城里转了几圈后,才一路向北,直奔镇北将军府。夜色中,将军府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巍峨的府门在月光下显得庄严而神秘。 金钨来到将军府的后门,轻手轻脚地翻墙而入。她穿过曲折的回廊,避开巡逻的侍卫,来到了小公子穆北驰的武安院。 穆北驰正在灯下读书,见到金钨进来,眼中没有一丝惊讶。金钨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她向穆北驰行礼道:“小公子,流雪回来了。” 穆北驰放下书本,看着她道:“永安侯府可有异常?特别是侯府夫人蒋氏,侯府可与什么人来往密切?” 金钨摇摇头说:“并无异常,我偷偷潜入过永安侯的书房,里面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只是有些诡异的画,都是女人,看不清面貌的女人,但是我有一种直觉,画上那不是蒋夫人。” 他微微抬头,目光深邃地望着金钨,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你做得很好……关于周大小姐,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金钨闻言,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大小姐的确聪明绝顶,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而且性格古灵精怪,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她喜欢探索新鲜事物,好奇心旺盛……” 他微微皱眉,打断了金钨的夸赞:“停,我不是想听你夸她,我想知道她的行为是否有异于常人之处?” 金钨思索片刻,然后回答道:“大小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她特别喜欢爬树,有时候在树上发呆,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她还喜欢乱吃东西,吃一些奇怪的草,喜欢抓鸽子、抓老鼠,抓虫子,而且,她还对武功特别感兴趣,经常缠着我教她一些招式。对了,她还给我改名叫‘金钨’……” 穆北驰闻言,不禁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你喜欢这个名字?” 金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小姐说,这个名字既硬气又有钱,‘金钨’听起来既威风又富贵,比原来的‘流血’好多了。那个名字听起来又疼又不吉利” 他听罢,不禁陷入了沉思。“那你以后就叫“金钨”。” “谢公子,对了,小公子,有一件要紧的事,今天侯府大爷回来了,带来了两个和尚,大小姐远远地看到那两个和尚就吓哭了,我觉得事有蹊跷,去观察才发现,那两个和尚头上的戒疤,仔细看还带着血痂,应是刚剃度不久的,所以才把小姐吓哭了。”金钨满脸凝重,眉头紧锁,似乎心中藏着忧虑。 “你尽快回去,每日的消息传给流雨即可,没有要紧的事情不要冒险出府!”穆北驰吩咐道。 金钨称是,便躬身退下,很快就隐入夜色之中。 桌前的小穆北驰眉头紧锁了起来,沉思片刻后道:“穆七叔,把永安侯府来了两个假和尚的事情透露给锦衣卫。” 管家穆七点了点头,道:“好,另外济阳蒋家应该也快进京了,消息我们早都传给他们了,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穆北驰点了点头,道:“蒋家百年皇商也是有些底蕴的,定然也不是能任人拿捏的。” 管家穆七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穆北驰则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星空,他暗自发誓:周若芙,这一世,我定不会让你小小年纪就失去母亲,孤苦无依地长大,我,穆北驰,这一世,会亲自护你…… 第25章 寻凤阁 据传,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名为“寻凤阁”,坐落于云雾缭绕的天平山,山峰之巅,被世人奉为江湖的眼睛,窥探着世间万象,掌控着天下风云。 寻凤阁的成员无一不是江湖中的佼佼者,他们擅长各种武艺和技艺,更精通于搜集和分析情报。他们或潜伏于市井之中,或隐匿于庙堂之上,以各种身份和面貌出现,搜集着各种有价值的情报。 他们的消息来源广泛,无论是朝堂之上的权力斗争,还是江湖中的恩怨情仇,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寻凤阁的情报网络遍布天下,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城镇村落,都有他们的眼线在暗中观察。 这些眼线虽然身份各异,但都是寻凤阁精心培养的精英,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将情报传递回阁中,供阁主和高层人员分析研判。 寻凤阁的阁主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物,他很少露面,相传他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凤阳长公主的旧部,他拥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和智慧,寻凤阁成立的初衷是为了寻找神秘失踪的公主殿下,二十年间,在他的带领下,寻凤阁不断发展壮大,成为江湖中一股神秘力量。 但近几个月来,寻凤阁一改往日低调作风,频频露面,寻凤阁,这个名字在朝堂与江湖之间频繁被提及,每一次的消息传出都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激起一片惊涛骇浪。 朝堂之上,官员们私下议论纷纷,猜测着这背后可能隐藏的深意;江湖之中,英雄豪杰们更是纷纷聚集,讨论着如何应对可能到来的风云变幻。 一个月前。 夜色如墨,笼罩着繁华的京城。锦衣卫的总部,灯火通明,气氛紧张而肃穆。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一名探子疾步闯入大堂,手中紧握一份密函。 “大人,紧急消息!”探子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双手呈上密函。 锦衣卫副统领陈男接过密函,迅速拆开,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站起身,声音低沉而坚定:“立即召集人手!出发。” 随着统领的一声令下,锦衣卫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气势如虹。夜色中,他们的身影如同幽灵般穿梭在大街小巷,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 目标是一座隐蔽的宅院,周围布满了暗哨和陷阱。锦衣卫们凭借过人的武艺和敏锐的洞察力,悄无声息地破解了重重机关,潜入了宅院深处。 在一间密室中,他们发现了大量的银钱。银锭堆积如山,闪烁着诱人的光芒,还有一些银子正在熔化重铸,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有人察觉到了他们的行踪。 一群黑衣人杀出,锦衣卫们迅速采取行动,他们身手敏捷地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同时展开反击,刀光剑影中,敌人一个个倒下。 “督工,您看这个?”锦衣卫副使陈男递过还没来得及融掉的半锭银子,上面赫然写着“胜丰钱庄”四个大字。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接过银子,眉头微蹙,细细审视起来。他眼中闪烁着敏锐的光芒。“胜丰钱庄?”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这个名字虽不惹眼,但来头却不小。据我所知,这胜丰钱庄原是江南首府蒋家的产业,如今属于永安侯府?” 陈男点点头,补充道:“永安侯府七年前因参与汝安王叛乱获罪牵连,家族势力大损,只保留了爵位。如今永安候已淡出朝堂,无官无职,但他的夫人却是江南首富独女,因此永安侯府在京城商界仍有一定的影响力。” 督工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继续问道:“江南首富?是济阳蒋家?” “对,就是济阳蒋家!”陈男回答道,“蒋家财力雄厚,遍布江南各地的产业数不胜数。永安候虽然无权无势,但凭借与蒋家的姻亲关系,也能在京城商界呼风唤雨。” 督工汪玉轻轻把手中的银子丢给了陈男,沉思片刻后说道:“胜丰钱庄作为永安侯府的产业,必定有着不同寻常之处。我们要深入挖掘其中的秘密,去看看这个钱庄是否与朝廷中的某些势力有所牵连。” 陈男扶手躬身作揖,“卑职领命”。 当今南楚皇帝楚靖王,年四十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的面容刚毅而威严,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的双眼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一切,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 他的身形高大挺拔,穿着华丽的龙袍,更显得气宇轩昂。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王者风范,虽然他已经年过四十,但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的皮肤依旧紧致有弹性,只是眼角处多了几丝皱纹。 锦衣卫指挥史汪玉,着一身威严锦袍,肩扛青龙银印,步履沉稳地踏入金銮殿。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 皇上端坐于金碧辉煌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位心腹。汪玉上前一步,俯身行礼,声音尖细而清晰:“卑职汪玉,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微微点头,示意汪玉起身。汪玉直起身子,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向皇上禀报:“启禀皇上,近日臣发现五王蠢蠢欲动,似有抱团勾结之嫌。臣率锦衣卫探子严查,发现定西王、汝襄王、承南王等人私下接触频繁,形迹可疑。同时,经过深入调查,臣还发现了许多线索直指镇北将军府与外邦有勾结之嫌。卑职为确保皇上对天下大事了如指掌,已加派精卫暗探,严密监视各方动向。” 皇上听后,面露恼怒之色,语气中透露出对兄弟们的失望与愤怒:“混账,朕的这群兄弟,真的是好得可以!还有穆御琪,朕对他们穆家不薄,竟然与外邦勾结,意图不轨,真是岂有此理!” 汪玉见状,连忙宽慰皇上:“皇上息怒,保重龙体要紧。皇上运筹帷幄,智勇齐天,那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蚍蜉撼树,自不量力而已。卑职定会率领锦衣卫严密监视,一旦有风吹草动,必定不一时间向皇上禀报。” 皇上听后,怒气逐渐减消,对汪玉的忠诚与能力表示赞赏:“汪玉,你办事得力,朕深感欣慰。锦衣卫乃朕之耳目,务必保持警惕,不可有丝毫懈怠。朕的江山社稷,就交给你们来守护了。” 汪玉恭敬地答道:“臣遵旨。臣定当恪尽职守,不负皇上重托。” 第26章 要挟胡太傅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皇上躺在龙榻之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他的身边,大太监汪久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盒药丸,那药丸色泽深邃,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皇上缓缓张开双眼,眼中闪烁着迷茫与疲惫。太监汪久见状,轻声劝道:“陛下,这是新进的逍遥丸,服用后可使您心神宁静,忘却烦恼。” 皇上点了点头,接过药丸放入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感瞬间传遍全身。然而,随着药效的发作,皇上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眼前,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在这片迷雾之中,他的思绪如同飘向了遥远的过去,似是看到了大楚往日的辉煌与荣耀。 那曾经的辉煌,仿佛一幅幅绚烂的画卷,在他的眼前缓缓展开。他仿佛看到了那巍峨的宫殿,金碧辉煌,气势磅礴;看到了那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看到了那英勇的将士,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守护着国家的安宁。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让他如痴如醉。 他如登临仙境,脚下似有祥云缭绕,他感觉自己仿佛已经融入了这片仙境之中,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感受着那份超脱尘世的舒爽与和谐。 随着他逐渐沉浸在这份美好的幻象之中,他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飘忽迷离起来。他的身体似乎也开始燥热难耐,仿佛有一股无名之火在体内熊熊燃烧,让他感到既兴奋又充满力量。 大太监汪久,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目光如炬,睥睨着周围的一切。突然,他微微侧过头,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名太监心领神会,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向身后的众太监们示意。众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抬着四个被锦被包裹着的物体,缓缓步入宫殿之中。 这四个被锦被包裹着的,正是汪久精心挑选的美人,她们都是宫中的佳人。少时,寝殿内便传出男女欢好的呻吟之声。 四周的侍从与宫女们,无需多言,轻轻提起衣裙,步履轻盈地走向远处。 东宫之中,太子端坐在书案前,神情专注而庄重。他的面前摊开着一卷卷厚重的典籍,墨香四溢。 太傅胡钔字圣道,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站在太子的身旁,目光深邃而睿智,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君主应明理通达,以仁政为本,以法治为辅,方为上策。 仁政者,乃治国之根本。君主应心怀百姓,体恤民情,轻徭薄赋,使民得以安居乐业。遇有灾荒之年,更应开仓赈济,拯危扶困,让百姓感受到国家之温暖与关怀。” 他缓缓地讲述着治国安邦之道,每一个字都如同珍珠般落在太子的心田,激起层层涟漪。 “太傅,圣人言治国安邦,可是具体又应如何实施呢,如今南楚水患频发,兖州水患已致数十万人流离失所。”太子忧郁而又无助地说。 “太子殿下,然治国安邦之道,非一朝一夕之功。君主需持之以恒,不断总结经验教训,调整政策策略,以适应时代之变迁。同时,还需注重文化教育,培养国家之栋梁,更要懂得识人选才”。 太子聆听着太傅的讲解,点头沉思又眉头紧锁着。 太傅胡钔见太子如此用心,心中甚慰,继续道:“殿下,治国安邦之道,亦需注重外交策略。我南楚虽地处江南,但亦需与周边各国保持良好的外交关系,共同维护地区之和平与稳定。通过外交手段,可以化解潜在的矛盾与冲突,避免战争之祸。” 太子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道:“太傅所言极是,孤明白了。治国安邦,需内外兼修,既要注重内政,又要善于外交。孤定当铭记在心,努力实践。” 太傅胡钔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殿下能领悟此道,实乃国家之幸。然治国安邦,非一人之力可为,需群臣共同努力。殿下日后需善于用人,善于纳谏,方能成就一番伟业。” 太子恭敬地答道:“孤谨遵太傅教诲,定当广开言路,虚心纳谏,与群臣共商国是,共图国家之繁荣昌盛。” 两人继续深入讨论治国安邦之道,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方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黑夜,月色朦胧,京城太傅府的幽静花园隐蔽处的一个亭子里,周岳崇身着玄色锦袍,腰间佩戴一柄精致玉佩,步履沉稳,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太傅则是一袭素色长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却又不失威严。他缓缓踱步而来,仿佛带着一股仙气。 两人见面后,互相拱手施礼,随即并肩坐在一张石桌旁。石桌上摆放着一壶清茶和两只茶杯,茶香袅袅。 周岳崇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太傅大人,今日冒然前来,想要问问所求之事进展如何?” 太傅轻蔑一笑,轻捻胡须道:“侯爷,老夫已经按你的要求劝教太子了。” 周岳崇沉吟片刻,道:“近日朝中局势动荡,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本侯深感忧虑,恐有不利于您之事发生啊。” 太傅气愤地说道:“你别威胁老夫了,老夫年事已高,无心无力,还能帮到你们什么?” 周岳崇目光坚定地说:“本侯欲联合朝中忠良之士,共同维护朝廷稳定。太傅大人德高望重,望能助本侯周转一二,让本侯重回朝堂。” 太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道:“老夫只是区太子太傅,并无实权,朝政把持在谁手里你不是不知道,你这是敲错了门啊。” “那太傅大人难道真的愿意让自己的晚节不保吗?”永安候周岳崇冷笑着说,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只精致的肚兜,在手中轻轻把玩,那肚兜上绣着精美的荷花,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太傅胡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怒目而视,指着周岳崇骂道:“你!你!你这无耻小儿,我胡氏一族百年清誉,岂容你如此玷污!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 周岳崇却毫不在意,他邪魅一笑,说道:“百年清誉?哼,你胡氏一族所谓的清誉,不过是建立在对别人的背信弃义之上罢了。我和荷儿本就是有婚约的,你们看我周家落魄就悔婚,这算什么清誉之家?” 胡太傅一听这话,顿时更加愤怒了,他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是荷儿自己不愿嫁你,她宁愿终身不嫁,也不愿与你这种人为伍!” 周岳崇冷笑一声,说道:“你撒谎!老东西,荷儿早就跟我私定终身了,她怎会不愿嫁我?我念你是荷儿的父亲,对你礼让三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别忘了你儿子的命也在我手上!” 胡太傅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发白,他颤抖着手指着周岳崇,半天说不出话来。周岳崇却毫不在意,他继续说道:“去给镇北将军府去信,让荷儿回府住些日子。这个要求不过分?你若是识相点,或许还能保住你儿子的性命。” 第27章 锦衣卫来访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遮挡这炽热的阳光。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街道的宁静。只见一队身穿锦衣、气势威严的锦衣卫如旋风般疾驰而来,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而又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永安侯府。 这支队伍为首之人乃是一名身材魁梧、气宇轩昂的男子。他身披一袭华丽的飞鱼服,腰间悬挂着一把锋利无比的绣春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此人便是锦衣卫指挥使——汪玉。 汪玉的面庞犹如雕刻般冷峻,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阴谋诡计。他紧抿着嘴唇,神情严肃,似乎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锦衣卫走到府门前,抬手轻叩门环。片刻后,门缝中探出一张仆人的脸,眼中露出惊疑之色。副指挥使陈男沉声道:“奉皇命而来,请永安侯配合锦衣卫调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仆人闻言,连忙通报。不久,永安候亲自迎了出来。他身着月白色长衫,面带忧色,显得惊恐不安。 永安侯府外院厅堂内,指挥使汪玉与永安候寒暄几句后,便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近日京城发生几处火情,涉及朝中重地,火情跟当日胜丰钱庄火灾的作案手法相似,似有关联,本指挥使奉命前来,希望侯爷能协助调查。” 永安候闻言,心中一惊,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他深知锦衣卫的权势和手段,不敢轻易得罪。于是,他恭敬地回答道:“指挥使大人放心,本侯定当全力配合。不知大人需要本侯做些什么?” 指挥使微微一笑,道:“侯爷爽快。本督只需侯爷提供胜丰钱庄的主顾名单和出入记录即可。” “大人有所不知啊,胜丰钱庄是内子的私产,平常都是内子命下人代为打理。”永安候点头应允,立刻吩咐下人去准备。 指挥使汪玉目光犀利如鹰,他听到永安候提到内子,脸上的神色顿时一凛,似乎被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所触动。 “传闻永安侯府夫人经商有道,持家有方,看来名不虚传啊,永安侯好福气啊。”汪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赞赏与敬意,显然对永安侯夫人的能力颇为认可。 永安侯听到这番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复杂的笑容,但口中却谦虚地回应道:“大人,谬赞,区区商贾,上不得台面。” 汪玉闻言,眉头微微一挑,似乎对永安侯的谦逊有些不以为意。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上不得台面?侯爷过于自谦了,上不得台面的商贾,能把侯府里里外外,装点得如此豪华而不失品位?”。 永安候府外院的主路上,小周若芙穿着一袭粉色的衣裙,头发上别着一朵鲜艳的小花,手中捧着一束蜡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锦衣华服、威风凛凛的男人迎面走来。他面容冷峻,目光如炬,身后跟随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气势逼人。小女孩沉浸在花香与喜悦中,并未注意到前方的来者,一不小心便撞上了这位锦衣卫都督的腿上。 “哎哟!”小女孩发出一声轻呼,手中的腊梅花散落一地,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舞。她抬头看向眼前的锦衣卫都督汪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锦衣卫都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弄得微微一愣,但很快便恢复了威严的神态。他低头看着小女孩,眉头微皱,似乎很不高兴。 “你……你走路不看眼睛的吗?”小女孩鼓起小脸,气呼呼问道。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和勇敢。 锦衣卫都督看着小女孩清澈的眼神,记忆中似曾相识的一幕,“那一年大雪过后,一个小乞丐穿着单薄的衣衫,在街上游荡,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一身粉色的罗裙,手里拿着几枝蜡梅……” 看着软软糯糯的小姑娘,汪督都冷硬的心似乎被软化了几分。他微微弯腰,伸手捡起地上散落的花瓣,递回到小女孩的手中。 “小心些。”他的声音虽然依旧冷峻,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温柔。 小女孩接过花瓣,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她向锦衣卫都督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转身跑开了。 前世,周若芙每次去祭拜阿娘时,总会发现坟前静静地摆放着几枝蜡梅。蜡梅的花朵虽然朴素,却散发着一种坚韧而优雅的气质,如同阿娘生前那般,温柔而又坚韧。 阿娘对蜡梅情有独钟,这份喜爱只有她身边亲近的人才能知晓。每当周若芙看到那几朵蜡梅,心中总会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仿佛阿娘仍在她身边,默默守护着她。 阿娘离世后,周若芙始终心心念念着要将阿娘的嫁妆赎回来。经过四处打听,一个惊人的事实浮出水面——原来阿娘的嫁妆全都落入了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之手!得知此讯,周若芙怒火中烧,满心愤恨难平。她甚至出比原价高十倍的价钱来赎回那些嫁妆,但终究未能如愿。 而且,前世亲手斩杀永安侯、剿灭整个永安侯府的罪魁祸首,也是汪玉!此人不仅强占了阿娘的嫁妆,还给永安侯府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周若芙内心充斥着无数疑问和愤慨。 而后,周若芙又从于文渊那里获知了另一个重要信息:汪玉的祖籍竟是济阳!这个发现让周若芙越发坚信自己的推测:世间怎会有如此多的巧合?这一连串事件的背后必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等待她去揭开。 就在刚才,小周若芙故意将阿娘的手帕给弄掉了!那块手帕是阿娘亲手绣制的,上面精心绣着美丽的腊梅。而且,更为特别的是,在手帕的一角,还绣有阿娘的乳名。 此时此刻,一个身影如同飞鸟一般轻盈地飞入了小姐的闺房中。定睛一看,原来是金钨。只见她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浅浅的喜色,那对明亮的眼眸里更是闪耀着激动的光芒。 \"小姐,您猜怎么着?我亲眼看到为首的那个人捡到了手帕,不仅如此,他还毫不犹豫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小周若芙抬头看向金钨,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狡黠。“果然如此,看来我和阿娘有转机了。” 第28章 南楚皇后 南楚皇后陈婉容,是大楚名将陈靖的嫡长女,自幼便深受家族熏陶,不仅容貌出众,更兼智慧与胆识并存。 皇后身姿高挑,仪态万方,她不仅容貌出众,更是一位才情横溢的女子。她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是以贤良淑德着称。 深宫之内,月光洒在精致的玉砖上,映出一幅凄美的画面,皇后身着华贵的凤袍,静静地站在皇上的寝宫前,她的脸上带着忧虑和关切,手中端着一碗燕窝,皇上日日宠幸嫔妃,纵情享乐,不顾朝政,朝臣们不敢多言,皇后心中也忧虑不已。 今晚,皇后决定亲自劝诫皇上,她踏入寝宫,看见皇上正躺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美的玉杯,身边围绕着几名宫嫔,围在皇上身边,正在为皇上斟酒、献舞,场面奢靡,不堪入目。 皇后见状,心中一沉,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声说道:“陛下,臣妾有事启奏。” 皇上抬起头,看了一眼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悦,他挥了挥手,示意宫嫔们退下,然后冷冷地说道:“何事?” 皇后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燕窝递上前去,说道:“陛下,最近是否仍痴迷丹药,太医院谏,那些丹药长期服用,恐对龙体有损。” 皇上脸色不悦,说道:“既然是太医院谏?怎劳皇后过问?哪个太医谏的,拉出去砍了便是?” 皇后闻言,心中一急,她跪在皇上面前,说道:“陛下息怒,太医也是为了皇上着想,皇上龙体岂能儿戏?您身为天子,应爱惜龙体,不应沉迷享乐,纵欲过度。”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皇上却突然大怒,他站起身来,指着皇后喝道:“你竟敢教训朕?朕是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何须你来指手画脚?” 说着,他一把将皇后推倒在地,皇后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惊愕和痛苦的神情。她抬头看着皇上,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悲伤。 皇上却丝毫不理会皇后的感受,他转过身去,继续拿起玉杯,斟满美酒,一饮而尽。 “皇上息怒,臣妾也是爱重皇上。”皇后已满眼泪水,仍隐忍着,低声祈求着。 皇帝闻言,却并未有丝毫的动容,反而冷笑一声,道:“爱重?你是如何爱重的?莫非是忘了你在西晋时的那些所作所为了?需不需要朕来提醒你一番?”说着,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宫殿中回荡。 那言语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直插皇后的心,他们本是少年夫妻,曾经许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誓言。十三年前,皇后更是不顾自身性命安危,毅然跟随皇上出使西晋。然而,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皇上的性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喜怒无常,猜忌善妒。 “皇上,请您息怒,臣妾对您忠贞不贰,始终如一啊。”皇后泪流满面,却依然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低泣着。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无奈。 皇后心中悲凉,她知道皇帝所指的是什么。十三年前,皇上还只是不受宠的安亲王,她是嫡女将门,自然武功高强,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她不顾一切地跟随皇帝出使西晋。 当时的安亲王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想要求得西晋皇帝的支持,可是西晋皇帝提出的条件是让安亲王妃入宫三日。 皇后忍辱负重答应了条件,为安亲王换来了西晋的支持,可是从那以后,皇帝对皇后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皇后深知皇帝的误会和怨恨,但她却无法解释清楚。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皇帝的冷漠和责难,他们的爱情似乎已经被岁月的风霜侵蚀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无尽的痛苦和挣扎。 皇后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悲凉。她明白,自己的劝告已经无济于事,她只是艰难踉跄地站起身来,默默地退出了寝宫。 镇北将军府,将军夫人胡心荷正坐在镜前,轻轻拿起那套崭新的珍珠头面首饰。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珍珠上,映照出柔和而璀璨的光芒。 老仆人吴嬷嬷小心翼翼地将头面佩戴在胡心荷头上,那珍珠轻轻摇曳,随着她的动作散发出淡淡的珠光。将军夫人微微侧头,欣赏着镜中的自己,那头面为她增添了一抹高雅而神秘的气质。 珍珠在黑发中显得格外醒目,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与她的肤色相映成趣。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发饰,感受着珍珠的圆润与光滑,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胡心荷静静地站在镜前,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优雅而艳丽。她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烁着满意的光芒,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在京城众贵女间,出尽风头的样子。 “夫人,真是美极了,将军见了准保欢喜。”吴嬷嬷在一旁夸赞道。胡心荷却轻轻哼了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欢喜?他何曾为我欢喜过。”她回想起自从嫁入将军府,丈夫便忙于军务,鲜少有时间陪伴自己。即便偶尔相见,也是匆匆一瞥,从未有过真正夫君的热络和温情。 “夫人,我看着这珍珠稀罕得很,都是绝顶的南海珍珠,送礼的人有心了。”吴嬷嬷指着胡心荷头上的珠钗说道。胡心荷却轻轻叹了口气,“哎,可惜了,这珠钗美饰,又有谁会来欣赏?”珠钗虽美,也和这美人一样,无人欣赏,如同自己在将军府中的日子,虽然衣食无忧,却甚是寂寞。 “夫人,太傅送来帖子,说家里老夫人思念夫人,想让夫人回府住些日子。”胡心荷听后心中一动,开心溢于脸上。然而,老嬷嬷继续说道:“老祖宗那边已经给推拒了”。 听到这里,胡心荷气得浑身发抖,满脸涨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红苹果一般,她一把掀翻了桌子上的首饰盒子,“她们是要把我困死在这将军府吗,我是将军夫人还是将军府的犯人!”她愤怒地喊道。 月光如水,洒在精致的庭院中,将军夫人胡心荷,那位平日里风华绝代、仪态万方的女子,此刻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般,独自坐在石阶上,任由泪珠无声地滑落。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失望,那眼眸就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的波澜,仿佛被秋霜打过的荷叶,失去了往日的鲜艳与生机。她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仿佛要将它揉碎一般,以此来发泄心中的痛苦,但终究无法平息内心的波澜。 她的丈夫,是那位威震四方、俊美威武的镇北将军穆御琪。当年他年纪轻轻就立下赫赫战功,她见他骑着高头大马,俊美伟岸,风光无限,在人群中受百姓欢呼爱戴,她就发誓即便不惜一切也要嫁给他。 可是谁知,新婚夜,他的粗野举止、豪放不羁,跟她想象中的温文尔雅的丈夫大相径庭,他那高大伟岸的身体长驱直入,粗粝有力的大手像铁笼,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法忍受。 她嫌弃他的粗鲁,更嫌弃他无法理解她内心的细腻与敏感,即便她一声声地求饶,他也只是无措,却仍不懂如何怜惜安抚女儿家。 她曾梦想着与丈夫共赏明月、共话桑麻,可现实却让她感到无尽的落寞与孤独。她渴望丈夫的温柔与体贴,渴望他能理解她的情感与需求,可他却总是以军人的方式对待她,让她感到无从适应。 她的哭泣声在夜空中回荡,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奈。而她的丈夫,却仍在远方边境,有美人在怀,这将军府像一座牢笼,将她困在了这里。 永安侯府 念心堂 侯府的老夫人,眼眸深邃如秋潭,透露着历经风霜的沉稳与智慧。她端坐在华贵的楠木椅上,身着锦缎华服,绣着繁复的牡丹图案。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她脸上,映出岁月的痕迹,却也映出她那份从容不迫的气质。 儿媳蒋莲站在她面前,低眉顺眼,恭恭敬敬。她的面容清秀,身着淡雅的衣裙,虽不如老夫人那般雍容华贵,却也自有一番清新脱俗的气质。她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微低头,等待着老夫人的教诲。 老夫人轻启朱唇,声音低沉而有力,缓缓道来:“马上就是老侯爷的忌日,这是我们侯府最重要 的日子,不可轻忽。我已请了相国寺的高僧前来祈福,你同我一起斋戒七日,以保佑我们家族安宁,子孙兴旺。” 站在一旁的儿媳蒋莲,听着老夫人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急情绪。她最近正和胜丰钱庄的神秘主顾周旋,正一筹莫展,种种烦心事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微微低头,恭敬地回答道:“母亲,儿媳明白。只是前些时日钱庄失火,损失惨重,还有一些主顾的未尽事宜,需要儿媳亲自打理。” 老夫人眉头微皱,似乎对莲儿的回答并不满意。她沉声道:“妇道人家,怎可抛头露面去处理这些琐事?这些事情应该交给侯爷去料理才是。” 蒋莲心中一凛,轻声道:“母亲,夫君他……儿媳怕生意上的琐事会扰了夫君的清静。” 老夫人闻言,脸色稍缓。她沉吟片刻,说道:“那你便吩咐下人去料理。不过,你还是要同我一起在小佛堂斋戒礼佛” 蒋莲心中虽然有些无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和焦虑,恭敬地答道:“是,母亲。儿媳遵命。” 第29章 前尘往事 在晨曦的薄雾中,皇后娘娘的车辇已经静静地踏上了前往大相国寺的路途。 相国寺大雄宝殿外,皇后的步伐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承载着无尽的沉重与哀愁。她的面容苍白而憔悴,那双曾经熠熠生辉的眼眸,如今却黯淡无光。 大相国寺的钟声远远地传来,悠扬而庄重,似乎在诉说着世间的沧桑与变迁。皇后默默地越过门槛,步入那片庄严而神圣的佛门净地。她低头合十,向着佛像虔诚地祈祷,希望佛祖能够赐予她一丝安慰和力量。 然而,心灰意冷的皇后却无法感受到丝毫的温暖与慰藉。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失落和绝望,仿佛被冰冷的黑暗所笼罩。 此时,一位身着灰色僧袍的大师缓缓步入殿内。他面容慈祥,双目炯炯有神。他向皇后微微颔首,然后在皇后对面的蒲团上坐下。 皇后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慈恩大师,近日来本宫心中颇感不安,特来请教大师,求签问卜,望大师指点迷津。” 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皇后娘娘不必过于忧虑,万事皆有定数。贫僧愿为娘娘解签。” 皇后轻轻拿起一捆竹签,闭目凝神,心中默念所求之事,然后将竹签洒在桌上。竹签散落一地,有的倒立,有的斜倚,形态各异。 皇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异象,眉头紧锁。她转向大师,问道:“大师,这签象如何解读?” 大师凝神观察片刻,缓缓开口:“此签象显示,恐有大厄啊,幼龙浮海,巨浪滔天,此签象对应的人关乎天下安危,且厄在西北。然而,凡事皆有转机,只需避开大凶大厄即可,切不可西行!另外,娘娘只需保持冷静,审时度势,定能化解危机。” 皇后听后,心中稍安。她点了点头,道:“多谢大师指点。本宫定当谨记大师教诲,冷静应对。” 大师微笑着点头,双手合十道:“娘娘智慧过人,贵人吉人自有天助,定能化险为夷。贫僧告退。” 说完,大师起身离去。皇后望着大师的背影,心中默默反复低语:“幼龙浮海”“不可西行”。 夜色如墨,星光点缀其中,似乎在诉说着夜的宁静与神秘。永安侯府念心堂内,灯火通明,蒋莲独自一人坐在堂中,面色凝重。 她手中摩挲着一支精致的玉簪,那是她新婚之夜丈夫亲手为她簪上的玉簪。她轻抚着玉簪上的别致的荷花纹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近日,为了凑银子,填补胜丰钱庄的窟窿,她亲自清点了京城各处的铺子,其中有一家当铺,当铺里死当的物品琳琅满目,五花八门,不乏有一些好东西,那些东西多是名门望族的小姐打赏给忠心侍主的奴婢们的彩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警觉地抬起头,只见陶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之色。蒋莲心中一动,暗道:“莫非是钱庄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陶嬷嬷走到她面前,低头行礼道:“夫人,小的刚从当铺回来,有要事禀报。” 蒋莲放下手中的玉簪,示意陶嬷嬷靠近些说话。陶嬷嬷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夫人,那个典当玉佩的主人找到了……。” 蒋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坐直了身子,沉声道:“快说,是谁?” 银月如钩,永安侯府内灯火阑珊,一片宁静。在这寂静的夜色中,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府内的一棵参天古树上。他身着黑色紧身衣,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汪玉紧紧贴着树干,身形如猿猴般灵活,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树梢。他藏匿在茂密的枝叶间,透过缝隙,目光如炬地投向庵堂内。他的心跳平稳而有力,呼吸悠长而深沉,仿佛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府内,灯火映照出亭台楼阁的轮廓,偶尔传来低语和笑声,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这些声音都显得异常遥远。汪玉的目光凝在念心堂里的小佛堂。 小佛堂内,光影斑驳,一缕缕香烟缭绕,侯夫人蒋莲跪在佛像前,身姿端正,显得无比虔诚。她的眼眸低垂,神情专注,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衣着朴素而不失庄重,一袭素色长裙,勾勒出她优雅的身姿。裙摆随着她的跪拜动作轻轻摆动,头发整齐地挽在脑后,发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玉簪。 整个佛堂里,除了香烟的缭绕和蒋夫人低低的诵经声,再无其他声响。这份宁静和庄重,让人不禁对蒋夫人的虔诚和信仰肃然起敬。她仿佛与这佛堂融为一体,成为这宁静空间中的一道亮丽风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汪玉在树上保持着静止的姿势,仿佛一尊石雕。他的内心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不断回忆着过去的种种。 十三年前,济阳城,冬日的街头,寒风凛冽。一个手持蜡梅的少女,如同春风拂面,给这寂静的冬日带来了一抹生机。少女身穿一件淡雅的粉色夹袄,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丸子头,眉眼间透露着天真与善良。她手中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腊梅,花瓣上沾着些许晶莹的雪花,更显得清新脱俗。 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呼喊声打破了街头的宁静。少女循声望去,只见一群男人正在追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小乞丐跑得气喘吁吁,满脸惊恐,眼中闪烁着无助的泪光。 他朝着少女跑过来,被后面的人踢倒在地的一瞬间,撞掉了少女手中的腊梅。少女快步走上前去。她伸出纤细的双手,将小乞丐护在身后,用坚定的目光直视着那些追打他的人。 “住手!”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如同冬日的暖阳,穿透了寒风的呼啸。那些人看她打扮尊贵,纷纷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少女转身看向小乞丐,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小乞丐抬起头,望着少女那双充满关爱的眼睛,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 少女皱了皱眉,走上前去,声音清脆而坚定地说:“你们一群大人,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孩子呢?”那些人见状,一时间愣住了,显然没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尊贵的少女,站出来为一个小乞丐说话。 其中一个人愤怒地喊道:“那个小杂种,他抢老子的包子!” 少女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仆人说:“那,他抢的包子我赔了。”她让仆人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那个愤怒的人。 随后,少女又从仆人手中拿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小乞丐。她微笑着说:“给,买些东西吃。”小乞丐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生命中的一缕阳光,那温暖的光芒让他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慰。 少女和仆人继续在街上逛着,小乞丐则一瘸一拐地在后面跟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一种默契,少女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 走了一段路后,少女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还有事吗?”小乞丐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少女见状,心中更加好奇,便耐心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银子不够吗?”少女轻声问道,她怕伤害到小乞丐的自尊心。“陶嬷嬷给我钱袋……”小乞丐抬头看了看少女身边的仆人,又低下头去,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不,不是的,小姐。”小乞丐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刚刚撞烂了你的花,我想赔给你。” 少女看了看小乞丐满是歉意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情。她微笑着说:“赔给我?怎么赔呢?” 小乞丐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会种花,我有的是力气……我可以帮你种很漂亮的花,来赔偿你……。”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充满了坚定和诚意。 少女听了,心中一动。她看着小乞丐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轻轻地问道:“你无处可去吗?”小乞丐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地说:“恩……” 少女心中一软,她想到了自己家中的院子,那里正好缺一个小花农来打理花草。于是,她微笑着说:“那好,我家院子里正好缺个小花农。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小乞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他连忙点头答应,仿佛找到了生命中的希望。从此,他便成了济阳蒋家的小花农。 十三年过去了,少女已经嫁作人妇,那个小乞丐已经变成满手鲜血,人人喊打的恶魔。可她,仍是他生命中不可触碰的净土,是他内心深处最温柔的所在。他本想默默地守护,不去打扰她的安稳与幸福。 每当夜深人静,他会站在远处,遥望那座灯火阑珊的侯府。那里的每一盏灯火,都像是他心中的一颗星,她就在那片星光之中,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 原本他告诉自己,只要她安好,他便心满意足。他不需要她的知晓,不需要她的感激,甚至不需要她的回眸,他只需要静静地守护…… 可是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第30章 小乞丐李崇 月色朦胧,夜风微凉。将军府的暗卫流云,此刻身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头戴斗笠,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手持锄头,背上背着竹篓,看上去像是一个普通的花农,他悄然来到永安侯府的后墙外。 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后,轻轻跃上墙头,身手矫健如猫。落地时,他脚步轻盈,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他穿过一片幽静的花园,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这里,将军府的另一个暗卫流雨已经等候多时。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们迅速交换了手中的竹筒,暗卫流云将新的竹筒藏入怀中,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流雨不声不响地穿过花园,再次跃上墙头,回到了将军府。 镇北将军府,武安院内,小穆北驰正坐在书桌前专心致志地读书。他的神情专注,一丝不苟。这时,流雨轻轻地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张纸条,小心翼翼地递给了穆北驰。 穆北驰接过纸条,轻轻地展开,纸条上的内容让他眉头微微舒展,但随后又紧锁起来。身后的管家穆七叔,正在认真地为他研墨,见状,便关切地询问:“少主,可是有什么消息?” 穆北驰将纸条递给了穆七叔,说道:“七叔,我们的棋子都有动作了。”穆七叔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赞叹道:“原来少主让念慈姑姑去那家当铺,当掉夫人的玉佩是这个目的,少主这步棋真是高明。” 穆北驰微笑着说:“还是让身在棋局里的人厮杀起来,才更有看头。”这时,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流雨,问道:“流雨,没有别人的消息了吗?” 流雨疑惑地问道:“别人?您是指谁?侯府那个小屁孩吗?”穆北驰脸色一沉,严肃地说:“去领二十军棍!” 流雨顿时慌了神,立刻跪下求饶:“少主,奴才知错!”但嘴里仍嘀嘀咕咕地委屈啦地念叨:“少主不是说过,不关心那个小丫头的事吗,怎地反复无常呢?” 翌日,阳光洒满了繁华的都市街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在喧嚣的街头,一个瘦弱的小乞丐静静地倚在墙角,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他衣衫褴褛,满面尘垢,满脸淤青,已经看不清原来的容貌,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这时,一位年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襦裙,一双大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她笑嘻嘻地跑到小乞丐面前,眨着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乞丐,眼中闪烁着同情和悲悯的目光。 小周若芙又走近乞丐几步,蹲下身子,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伤得很重?你想不想活?” 乞丐抬起头,看到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摇摇头,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他的名字叫“虫儿”,是这附近一群小乞丐的头目,刚刚为了解救更小的孩子,被一群恶霸打了一顿。 小周若芙似乎感受到了乞丐的麻木和无视,她伸出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酥,递给了乞丐。乞丐看着眼前的糖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麻木痛苦的眼神里出现了片刻的清明,他用力地挤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黝黑的脏兮兮的脸上,只能看清一排白的像玉石一样的牙齿,他小心翼翼地接过糖酥,艰难地说了声:“谢谢。” 小周若芙似乎被乞丐努力扯出的笑容感染了,她站起身,吩咐身后的丫鬟银月,让她将食物和水递给小乞丐。 小乞丐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喝着水,甚至因为太急呛了好几口,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他已经几天没有吃到干净的食物和水。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刚才的问题,想好了,就去永安侯府外的巷子里等。” 小周若芙的话音刚落,乞丐愣住了,他抬头看向那个富贵逼人的小姑娘,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永安侯府,那是城里赫赫有名的权贵之家,自己这样的乞丐,怎么可能与那种地方有交集呢? 然而,小姑娘的眼中却满是坚定,那幼小的身影却有带着成年人威压,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中。 夜幕降临,繁华的都市渐渐安静下来。小乞丐按照小姑娘的指示,艰难地来到了永安侯府外的巷子。他有些紧张,也有些期待,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一会儿,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她正是那个小姑娘身边的丫鬟银月。银月看到乞丐,微微一笑,递给他一件干净的衣服和一双鞋子。乞丐惊喜地接过,感激不已。 他换上新衣服,鞋子虽然有些不合脚,但已经比他之前那双破烂不堪的鞋子好多了。 随后,银月带着一瘸一拐的小乞丐来到了永安侯府的一个偏厅。小周若芙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仿佛一缕阳光照亮了这个阴暗的角落。 “你来了。”周若芙轻轻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欣喜。 乞丐木木愣愣地点点头,他有些紧张地搓着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时间的流浪生活,使得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惶恐,面对眼前这个年纪幼小的贵人,他不禁感到疑惑。 小周若芙微笑着走到乞丐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以后你会活着,而且换一种活法,开始新的生活。”这句温暖的话语,让乞丐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和感激的泪光。尽管他仍然感到困惑,但他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关爱心存感激。 “满大街的流民乞丐,贵人为什么选我?”小乞丐忍不住问道。 “你呢?你为什么会来?”小周若芙反问道。 “因为除了我阿娘,从来没有人给过我桂花糖酥。”小乞丐带着探究的眼神回答。 “小贵人如此年幼,我们应不曾见过,可是你却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贵人……贵人有何目的?”乞丐不解地问。 “你也说啦,我很年幼,我就是看你可怜,想让你好好活着。”小周若芙认真地说道,“难道你不愿意给我做仆人吗?” “我愿意为您驱使,但是我……我还有一些弟弟妹妹需要照顾。”乞丐坦诚地说道。“哦,好,我给你糖酥,还帮你照顾弟弟妹妹,你也不需要做我的仆人。”小周若芙想了想,提议道。 “为何?”乞丐好奇地问。“因为我要驱使你!哈哈哈,你把我偷出去,带我出去玩。”小周若芙调皮地笑道,她的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什么?这绝对不行的。”乞丐立刻拒绝,他也曾读书识字,懂得些大户人家的礼数,知道这是万万不可的。 “不管,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小周若芙叉着腰,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在谈判。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记得名字叫“虫儿”弟弟妹妹们叫我“虫儿哥””乞丐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我叫周若芙,小字“游儿”以后你就叫我“小游儿”,记住了吗?” “恩,记住了。还有,小姐,你的桂花糖酥是谁做的?” “你喜欢?银月做的,你喜欢的话,管够,哎呀,你臭死了,银月,陶嬷嬷你们快去带他洗洗澡。” 夜深了,小周若芙又独自一人坐在院中的大树上,仰望着夜空,快要下雪了,她默默回忆起前世的点点滴滴。 前世,楚靖七年初的一场大雪后,小乞丐李崇在冰冷的街头挣扎,濒临死亡。恰逢大太监汪久路过,将他救下,从此开始他悲惨而又短暂的人生。 小周若芙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我曾答应过你,若有来世,一定要早一步认识你。一定要早一步去救你,崇儿哥哥,我做到了。”周若芙仰着头,喃喃自语着,任由雪花打湿她的面颊,泪水与雪花交融,她的眼中有泪,泪中带着笑,那是重逢的喜悦,也是对未来的憧憬。 第31章 自食恶果 小乞丐虫儿,乱糟糟的头发和满脸的伤痕污泥,掩盖了他原本的容貌。当一桶清水被轻轻倾倒在他脏兮兮的脸上时,好似尘封已久的面纱被慢慢揭开。 清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顺着皮肤的纹理滑落,带走了一片片的污垢。他的眼睛逐渐显露出来,那是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眸子,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红润,虽然还略带稚嫩,但已经能够看出他日后俊朗的轮廓。 陶嬷嬷看着他,眼中满是惊喜。她伸手想要继续为他擦拭,但虫儿却突然害羞地扭过头去,双手护住自己的脸和身体。 “哎呀,你这孩子,害羞什么?”老嬷嬷笑着打趣道,“看看你这洗干净的脸,简直就是个美少年呢!” 虫儿听了,脸上更是泛起了一片红晕。他偷偷瞟了老嬷嬷一眼,见她笑得如此开心,心中的紧张也慢慢消散了。他尝试着放下双手,让老嬷嬷继续为他清洗乱糟糟的头发。 然而,就在陶嬷嬷想要再次靠近他裸露的身体时,小乞丐虫儿却突然跳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用破衣服裹住了自己。 “嬷嬷,嬷嬷我自己来。”虫儿略带惊恐地说。 “你自己身上那么多伤,怎么洗?你不听话,我喊丫鬟进来。” “嬷嬷不用,不用丫鬟!”虫儿彻底被嬷嬷的话给唬住了。 “你这孩子,这么小,就会害羞了,我老婆子,都能当你奶奶了,怕什么!”陶嬷嬷说着,便要伸手去擦洗虫儿的身体。虫儿灵活地转身,飞快地逃出浴桶,拿着旁边的衣衫胡乱裹在身上一瘸一拐地跑了。 他边跑边回头朝陶嬷嬷做鬼脸,脸上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快乐与自由。陶嬷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一抹欣慰的微笑。 永安侯府内,老夫人的念心院小佛堂,佛像前的香炉中,袅袅香烟缭绕,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弥漫在整个佛堂之中。 永安侯周岳崇,一个平日里的温润如玉的玉面郎君,此刻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紧张。他的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莲子饱满圆润,羹汤清亮透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永安侯夫人蒋莲,此时正跪在佛像前虔诚祈祷。她的面容恬静而美丽,仿佛带着一股淡淡的圣洁之光。看到妻子如此虔诚的模样,永安候周岳崇的脸上写满了关爱和柔情。 他缓缓走到夫人的身边,将手中的莲子羹递了过去。他的声音温和而低沉,仿佛带着一丝魅惑:“莲儿,你辛苦了,这是为夫特意为你准备的莲子羹。” 蒋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温柔。她接过莲子羹,羞赧地低下了头。“夫君,莲儿不辛苦。”她轻轻地说道。 “莲儿,斋戒太苦,你都瘦了,来,莲子羹要趁热喝。”周岳崇关切地说道。 “夫君,区区斋戒不算辛苦,哪怕夫君要莲儿赴汤蹈火,莲儿也甘之如饴。”蒋莲语气坚定地说道。 “莲儿,哝,夫君喂莲儿喝。”周岳崇说着,轻轻地将莲子羹送到妻子的唇边。蒋夫人张开樱桃小口,开始慢慢品尝。 随着蒋莲喝下最后一口莲子羹,她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而空洞。丈夫看着她渐渐失去意识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无法回头。 佛堂内,香烟依旧缭绕,佛像依旧庄严。蒋夫人歪躺在佛堂后的静室床上,安静而祥和。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和尚打扮的猥琐男子,蹑手蹑脚地进入了佛堂。 “侯爷,已经准备好了,我马上去请大爷和老夫人过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跟永安候周岳崇禀告后,便躬身告退,匆匆忙忙地走了。 周岳崇摆摆手,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沉重。他站在佛堂外,面容冷峻,像枯槁的松柏。突然,原本宁静的庭院里响起了一片嘈杂声。有仆人敲着锣,大喊“走水了,走水了。” 远处,永安侯的住处,正有一团冲天的火光。眼见,火势迅速蔓延,烈焰熊熊,仿佛要将整个府邸吞噬殆尽。 永安侯心急如焚,他哪还顾得上守着眼前的府堂?他犹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书房的方向狂奔而去! 来到书房门外,只见火光冲天,映照出一群惊惶失措的仆人们。他们手忙脚乱地提着水桶,拼命想要扑灭这场突如其来的熊熊大火。然而,火势实在太过凶猛,一桶桶水浇上去,瞬间就化为了一缕缕青烟,消失在炽热的空气之中。 浓烟滚滚,四处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永安侯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担忧。书房里可挂着他心爱的画,这可是他多年的念想!还有无数珍贵的书籍、文献和手稿…… 大爷周岳庭也被这大火吸引而来,两兄弟指挥着仆人灭火,现场一阵混乱不堪,经过仆人们的前仆后继,才勉强把明火扑灭,而后,兄弟俩对视一眼,慌忙地跑向老夫人所在的院子。 他们刚走到佛堂外,就听见一浪高过一浪的男女欢好的呻吟声,淫词浪语在静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尖利刺耳。 永安候和大爷周岳庭如同石化的雕塑在佛堂外矗立着,终于永安侯再无法忍受着声音的刺耳,走上前去,一脚踹开了佛堂的门,佛堂内的静室内,衣衫散落一地,床上的情形不堪入目,一个美貌妇人,神色迷离,双颊红润,满室狼藉,一片迷乱旖旎之气。 永安候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吓到跌坐在地上,大爷周岳庭的反应却极其迅速。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毫不犹豫地冲向和尚,果断利落地斩杀了和尚。 血腥的场面令人毛骨悚然,温热的血液四处飞溅,如点点红梅绽放在床上那美艳妇人的脸上和身上。 这时,床上的老夫人周方氏才回过神来,她摸了摸自己满脸的鲜血,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这尖叫犹如一把利剑,在整个府邸回荡。 此时,侯府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侯府的护卫们尚未反应过来,一群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府门前。他们面容冷峻,目光如炬。 锦衣卫副指挥使陈男翻身下马,手中令牌高举,声音冷冽而威严:“奉皇上之命,查缉逃犯,侯府上下人等,不得阻挠!” 侯府的家丁丫鬟们被这一阵势吓得脸色发白,纷纷退到一旁。永安侯周岳崇闻讯赶来,脸上带着疑惑和不安:“敢问大人,不知我府上何人成了逃犯?” 锦衣卫副指挥使瞥了侯爷一眼,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有人举报,逃犯藏匿于侯府之中。我等奉命搜查,还请侯爷配合。” 永安候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着镇定:“既是皇上之命,本侯自当配合。但请大人们搜查时,不要惊扰了府中的女眷。” 陈男点了点头,随即挥手示意手下开始搜查。一时间,侯府内灯火通明,锦衣卫们穿梭于各个院落之间,仔细盘查每一个角落。 侯府夫人蒋莲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满眼的惊恐:“侯爷,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配合搜查罢了。”永安候的脸色犹如寒霜一般冰冷。“刚才夫人去哪里了?” “妾身一直在佛堂里虔诚礼佛,或许是因为过于疲惫,不小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后来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才知道是走水了,妾身心系芙儿的安危,便匆忙前去寻找她。幸好芙儿安然无恙,真是谢天谢地,感谢佛祖保佑啊。” 永安侯内心既忐忑不安又悲愤交加,但此刻也只能无奈地与夫人一同站在厅堂内等待着。陈男则悠然自得地坐在上方的座位上,慢慢品着茶。而大爷周岳庭此时正忙着将那两具和尚的尸体拖进密道之中。 夜色渐深,搜查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一名锦衣卫匆匆来到陈男面前,低声禀报:“大人,已搜查完毕,并未发现逃犯踪迹。” 陈男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甘。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侯爷身上:“既然未发现逃犯,那便打扰侯爷了。但还请侯爷记住,朝廷的法度不容侵犯。若有隐瞒不报,定当严惩不贷!” 永安侯心中松了口气,脸上却露出恭敬的笑容:“大人放心,本侯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锦衣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永安候府外的巷子里,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锦衣卫副指挥使陈男步伐轻盈地跨上马车,小心翼翼地向车内的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禀报:“回督公,周夫人安然无恙。” 听到这句话,车内那位俊美的男人,眼神锐利如刀锋般向陈男扫来,让陈男不禁感到头皮发麻。他便马上改口道:“蒋大小姐,蒋大小姐无恙。” 看到汪督公脸上的神色逐渐柔和,陈男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卑职已命人给那两个花和尚下了双倍的春药,可便宜了那个老虔婆。但是他们动作极快,卑职已仔细搜查了侯府内外,没有发现那两个花和尚的踪迹。” 汪玉思索片刻,果断地说:“偌大的侯府,定然隐藏着机关暗道。你们要继续严密监视,务必将人找到。” 第32章 无眠之夜 今夜,永安侯府注定无眠,侯府后院灯火阑珊,却掩不住念心院里传来的激烈打斗声。 永安侯周岳崇与侯府大爷周岳庭,两位身份显赫的世家子弟,此刻却如同寻常市井之徒一样,疯狂地扭打在一起。 永安侯,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怒火,每一次挥拳都似乎带着雷霆之势。而大爷周岳庭,虽然稍逊一筹,但身手矫健,毫不示弱。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拳拳到肉,声声入耳。侯爷的怒吼声与大爷周岳庭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你这个畜生,你是真想要你弟妻的命,说好只是迷晕他们作戏,你!你却下了烈性春药!” 永安候嘶吼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一拳重重地击打在大哥周岳庭的胸口。周岳庭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 但就在他即将倒地的瞬间,他猛地一个翻身,稳稳地站住了脚跟。他的眼中闪烁着汹涌不屈的恨意,他再次向永安侯周岳崇冲去。“要论畜生?我跟你永安侯比还差得远,你才是禽兽不如!” 这场打斗似乎没有尽头,直到最后,永安候终于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他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中满是疲惫与不甘。而周岳庭则半倚靠在石桌旁,胸膛起伏不定,脸上却露出狰狞可怖的狂笑。 永安侯府 同心院 丫鬟金钨,站在庭院中的腊梅树下,死死按住一身花农打扮的暗卫流云。 “你这白痴,让你放火,放个小火,你放这么大的火,差点烧到小姐的院子!”丫鬟金钨用力扭着流云的耳朵,厉声喝道,“放火这种危险的事情,岂能儿戏?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得起吗?” 流云此时也是一脸懊悔,但心中却疑惑不已,他确实是在离小姐的院子最远的角落放的火,谁知火着得这样快,差点酿成大祸。他低下头,小声说道:“金钨姐姐,我错了。我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好火势,没想到会烧得这么大。” 金钨见状,虽然心中仍有怒气,但也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下次再敢这么不靠谱,姑奶奶我把你耳朵拧下来。” 月黑风高,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星辰被乌云遮蔽,月亮也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只留下微弱的月光透过缝隙,洒下斑驳的银光。 永安侯府夫人蒋莲,平日里那般优雅端庄的女子,此刻却呆呆地坐在妆台前,她的双肩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双眼猩红,却又倔强地不肯让泪水肆意流淌。 她双手紧紧攥着一块手帕,手帕已经被她揉得皱巴巴的,但她却浑然不觉。她的嘴唇紧抿,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但那颤抖的声线却出卖了她的情绪。 突然,她发出一声低低的啜泣,那声音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得更加厉害,她的泪水终于决堤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打湿了她的衣裳。 她断断续续的哭声呜呜咽咽,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窗外,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如同一只猎豹,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侯府夫人的窗外。他的身影融入夜色,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那一双锐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汪玉身着锦衣,衣摆随风轻轻飘动,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警惕。 蒋莲房内,灯火幽暗,他在窗外,可以看到她端坐在梳妆台前的影子,她的身形在烛光摇曳中若隐若现,一声声低泣如冰冷的利刃,一次次刺痛着他的心。 多年前,他是她的仆人,无数个夜,他都静静地守候在她的窗外,那时他的大小姐明艳活泼,美丽动人,宛若落入人间的仙子,可是如今,她所托非人,甘愿被这样的人渣搓磨陷害。他恨,恨她,也恨自己。 汪玉默默地守护着,他的心跳与夜色中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汪玉依然坚守着。 翌日。 侯府的老夫人周方氏,那个平日里端庄娴雅的贵妇人,如今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她的面容扭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火焰,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她站在厅堂之中,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痛苦都发泄出来。她的儿子永安侯周岳崇跪在她的面前,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你必须杀了她!那个贱人,一定是那个贱人搞的鬼!”老夫人嘶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和愤怒。永安侯身体一颤,但仍然没有说话。 “难道你也想背叛我吗?你是我的儿子啊!”老夫人继续咆哮着,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厅堂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永安侯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那个女人毕竟为他生了女儿,他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 但是,面对母亲的愤怒和威胁,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和煎熬。 老夫人看着儿子的沉默,更加愤怒了。她猛地扑上前去,双手紧紧地抓住儿子的衣领,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必须杀了她!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永安候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痛苦。他知道,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平息母亲的怒火。但是他不得不劝说自己的母亲:“母亲,我们现在还不能动蒋氏,我们还要通过她图谋蒋家的钱财,是大哥,大哥他想报复我,他把迷药换成了烈性春药……” “住口,别说了。”老夫人痛苦地嘶吼,打断了他的话。 “母亲,我不动蒋氏还有别的原因,锦衣卫指挥使汪玉汪督公,他刚传话给我,邀我携家眷一同赴宴,那个阉狗最近一直咬着我们侯府不放,他极有可能是冲着蒋氏来的。” 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的怒火似乎被冷水浇灭了一些,她松开手,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喘着粗气,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汪玉?他为何会盯上我们侯府?”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被这个消息吓得不轻。 永安侯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母亲,汪玉此人狡猾多端,他盯上我们侯府,定是因为我们侯府有他想要的东西。至于蒋氏,她出身富贵,气质出众,姿色可人,汪玉盯上她也不无可能。” 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心中的怒火似乎又燃烧了起来。她猛地站起身,双手紧握成拳,恨恨地说道:“那个贱人,果然是个祸水!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娶她进门!” 永安侯看着母亲愤怒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奈。“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汪玉。我们不能让他找到任何对我们不利的证据,也绝不能与他为敌。”永安侯低声说道。 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也冷静了一些。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汪玉找到任何对我们不利的证据。那个贱人,把那个贱人送给那个心狠手辣的阉人,贱人配狗,好,甚好!” 夜色渐深,永安侯府中的灯火渐渐熄灭。但是,在黑暗中,有一辆马车悄悄地离开了侯府。 第33章 故人相见 今夜的永安侯夫人蒋莲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她身着一件绛红锦绣云霞长裙,色泽鲜艳,宛如天边的晚霞。罗裙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活灵活现,她的发髻高高挽起,佩戴着璀璨的宝石发饰,与她的华贵服饰相得益彰。她的面庞宛如月华初上,柔和而明媚,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柔美与高贵。 蒋莲,本就是个风华绝代、明艳大气的女子,之前却因夫君的喜好,将自己打扮得素雅清淡。 成婚后的很多年,她都不施粉黛,只以清水净面,她的衣裳,皆是素色,淡雅的青、宁静的白,或是柔和的灰。 她的首饰也极尽简约,一枚玉簪,或是一串珠链,蒋莲的妆容,更是简单。她不用浓妆艳抹,只以淡扫蛾眉,轻点朱唇,夫君常说,“莲儿,如同一朵素净的莲花,高洁忠贞。”可是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不爱美呢。马车里,蒋莲想着过去的种种和今日的情形,眼角含泪,默默地苦笑着。 永安侯周岳崇身着玄色锦袍,玉带束腰,气宇轩昂。他牵着妻子的手,缓步走进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府邸。蒋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优雅而又不失高贵。她眼含泪水,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她已无人可依,只能放手一搏。 锦衣卫指挥使府邸,坐落在繁华的都城之中,其气派与奢华尽显无遗。府邸大门巍峨耸立,门楣上镌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门前两尊石狮雄踞,石狮雕刻精细,形态生动。 步入府内,只见庭院宽敞,布局规整。园中假山流水,满园的梅花,竞相绽放,香气扑鼻,令人心旷神怡。府邸的建筑风格独特,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尽显气派。 夜晚降临,府邸内灯火辉煌。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曳,照亮了整个府邸。远处传来丝竹之声,伴随着阵阵花香,让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看似已经等候多时,三人客套之后围桌而坐,永安侯敬酒,蒋莲举杯轻抿,那酒液如同晶莹的露珠,滑过她的红唇,留下一抹诱人的光泽。然而,蒋夫人似乎不胜酒力,只喝了一杯,便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她试图稳住身形,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她的双眼开始迷离,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突然,她发出一声轻呼,整个人便软软地倒向了桌面。 永安侯皱眉道:“内人似乎喝醉了,麻烦汪督公安排客房让贱内休息片刻。”汪玉一脸鄙夷地看着永安侯,微微颔首,便拦腰横抱起蒋夫人,他抱着她穿过月色朦胧的庭院,向内院的卧房走去。夜风拂过,带走了酒香和女子的轻吟,只留下一片宁静和月色中的淡淡忧伤。 “你醒了?”汪玉站在窗边,修长的身姿挺拔如松,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他的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是哪里!”蒋莲惊醒后,坐起身来,惊恐地四处张望,她检查着自己的衣服,摸向袖口时,才发现原本藏在那的小刀正在汪玉的手里。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捏着衣角。 “蒋夫人,当真不知?那不妨猜猜。”汪玉俊美的五官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添绝色,他玩味地开口,带着戏谑和调笑。他的眼神让蒋莲感到不安,她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 “别卖关子了,汪督公,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蒋莲努力平复着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她知道,以狠辣着称的汪玉并非善类,但她仍想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哈哈哈,蒋夫人,孤男寡女,花前月下,还不明显吗?”汪玉玩味地笑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邪恶。他一步步靠近蒋莲,仿佛要将她吞噬。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夫君呢?”蒋莲紧张地看着他,试图从这个危险的男子口中得到答案。 “哈哈哈,难道你夫君没吩咐你,好好伺候我吗?”汪玉的笑容越发邪恶,他停下脚步,直视蒋莲,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蒋莲感到一阵恐惧,她心跳加速,手心冒出了冷汗。她尽量保持镇定,试图洞察对方的意图。她直视着汪玉,语气坚定地问道:“明人不说暗话,汪督公不妨直言,你到底想要什么?” 汪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欲望。他毫不客气地说:“若我说,我就想要你呢?” 听到这句话,蒋莲的心跳得更剧烈了。她没想到汪玉竟然会如此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欲望。她强颜欢笑,试图化解这份尴尬:汪督公说笑了,您风华绝代,姿容绝美,怎么会要我这样的残花败柳。 然而,汪玉并没有被蒋莲的话所打动。他欺身上前,将蒋莲逼入死角,捏着她的脸蛋,严肃地说:“蒋大小姐,我不喜欢你这样自轻自贱的说辞,我就是要你。” 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他们的目光交汇,汪玉的眼神深邃如海,好像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渴望,仿佛要将蒋莲的灵魂吸引进去。他的瞳孔中映照着蒋莲的倒影,那专注而炽热的目光,让蒋莲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和熟悉感。 蒋莲微微仰着头,用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直视着汪玉。她的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期待,仿佛在努力窥探着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秘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在汪玉的心中掀起一阵涟漪。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碰撞,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周围的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那道闪烁的电光。 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们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听到彼此的呼吸。他们的心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你是谁?”蒋莲的双眼溢满了泪水,记忆的闸门打开,这双眼睛,是她梦里见过无数次的眼睛,她哭着抓住了眼前的男人。 原本嚣张狂妄的男人,此刻却退缩了,他转身甩开了蒋莲的双手:“我是汪玉,是锦衣卫指挥使!” “不,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蒋莲再次拉住汪玉的衣摆,泪水夺眶而出。“这双眼睛,是他的眼睛。” “夫人口中的他,是谁?”汪玉俊美的面容好似变得狰狞,额头的青筋暴起,他转身按住了蒋莲的双肩。 “我……我的一位故人。”蒋莲哭泣着,已经泣不成声。 “巧了,我也有一位故人,他的父母早逝,自幼便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街上流浪乞讨,后被大户人家收留,原以为终于遇到了好心的神明,可是他却仅仅因为打碎了主人家名贵的花瓶就被发卖了。他被卖来卖去,最终被卖入皇宫,被净身做了太监,夫人,你知道怎么净身吗?” 汪玉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残忍,蒋莲不禁打了个寒战。 “‘唰’地切掉,鲜血呲得老高,然后任凭他疼到满地打滚,直到烂了,臭了,不死,他就成了太监了。他被视为皇宫中的下等人,起早贪黑地劳作,小心翼翼地伺候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主子们,然而,即使他再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被贵人们打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有时候还会被关进黑暗的地牢,和老鼠虫子做伴,忍受着饥饿和恐惧的煎熬。因为他长得俊美,雌雄莫辨,宫女太监们也都欺负他,折辱他,她们让他在地上爬,像狗一样在地上舔食……”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蒋莲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无力地瘫软在汪玉的脚下,痛苦到浑身颤抖。 “花瓶是我打碎的。”蒋莲歇斯底里地大喊,那声音如同杜鹃啼血,久久的在房间里回荡,她泪如泉涌,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逃离这个残酷的现实。然而,命运的无常和残酷已经将她紧紧地束缚,她无法逃脱,也无法忘记。 汪玉静静地看着蒋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爱慕,有怜惜,有心疼,却没有责备,他终是不忍责怪他的大小姐,那是他娇嫩的花儿,是他要用命守护的人。 他缓缓地蹲下身,轻柔地握住蒋莲的肩膀,仿佛捧着稀世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她拥入怀中。 第34章 困境 当永安侯夫人蒋莲失魂落魄地回到府中,她的婆母,侯府老夫人已在堂中等候多时。她面色铁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悦,蒋莲见状,心中了然。 老夫人厉声喝道:“你身为侯府夫人,怎能如此失态?在宴会上醉酒还夜不归宿,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侯府没有家教!” 蒋莲心如死灰,面无表情,木然地低头认错:“母亲教训的是,儿媳知错了。今后定会注意言谈举止,不再让母亲失望。” 然而,老夫人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回答,继续责难道:“你知错就好,但光知道错还不够。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和职责,时刻维护侯府的声誉。今日之事若传扬出去,且不说对我们侯府的影响,就连芙儿也会被指指点点。” 蒋夫人心中一阵苦涩,昨晚的事情她们都心知肚明,但是女儿是她的软肋,为了女儿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责难,同时也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后一定要让这群人付出代价。 老夫人冷冷地吩咐道:“来人,伺候夫人好好沐浴净身,给我好好洗洗那脏东西!” 话音刚落,一群壮硕的粗使嬷嬷立刻蜂拥而上。她们粗鲁地扯掉了蒋莲的一身华服,用力地撕碎它,还把撕烂的衣服丢到火盆里烧掉了。 那些体态臃肿的老嬷嬷,嘴里还不时地说着污言秽语:“这脏东西,活该撕碎了,烧了才干净。” 那些粗壮的老妪像驱赶牲畜一般,推搡着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蒋莲往后院的小温泉走去。一路上,寒风凛冽,蒋莲瘦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其中一个老婆子得意洋洋又带着满脸嘲讽:“夫人可是因祸得福呢,夜不归家倒成了功臣,老夫人这小温泉,旁人可是没资格用呢。” 一群满脸横肉的老婆子,拉扯着蒋莲纤细的胳膊,用力地撕扯着她的头发,把她往水里按。蒋莲呛了水,呼吸困难,马上就要窒息了。那些粗使婆子的力气比寻常男子都大,她们粗糙苍老的手,把蒋莲细腻光洁的皮肤搓到泛起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蒋莲喘着粗气,却无力挣扎,她在水中真的像一件破旧的衣服,被揉搓被践踏。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们狰狞的面孔,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那些恶狠狠的辱骂和嘲笑声在她耳边回荡着,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蒋莲,你要记住今日的羞辱!” 沐浴完毕,蒋莲被她们粗鲁地丢在一旁,任由她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那些老婆子们则扬长而去,留下她独自承受这份屈辱和寒冷。 蒋莲颤抖着站起身,身边没有干净的换洗衣物,只有单薄的里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她的长发,一缕缕青丝贴在脸颊上,滑过眼角,宛如泪痕一般。 她的双眼略显迷离,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也显得苍白无色,微微颤抖着,她的身体如同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发现自己房间里的衣物,已被收拾得一干二净,连一件她的衣物都不剩。 她无助地坐在地上,心中的绝望如同洪水猛兽般涌上心头。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然而现在却连一件自己的衣物都留不住。她想起了那个曾经对她宠爱有加的男人,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如今却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蒋莲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原来,她曾经所以为的幸福生活不过是一场梦,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她不能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她必须自救的方法。那个背叛她欺瞒她的男人,她要让他付出代价。她必须在这个充满恶毒与仇恨的侯府里生存下去。她还有女儿,有朝一日,她还要带着女儿从这个噩梦般的地方逃脱,重获自由。 小周若芙站在门前,丫鬟们都站在身后,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她的心脏怦怦砰地狂跳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阿娘昨夜出府,一夜未归,她焦灼无比,却也不知所措,她甚至恨自己,即便重活一世,也是如此的懦弱可欺。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门。一阵冷风吹过,带着焦煳的味道,刺激着她的鼻腔。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顺着风的方向望去,只见院子里的火盆花已经快熄了。 小周若芙的脚步越发沉重,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她一步一步地走向母亲的房间。她的内心充满了担忧和恐惧,那种无助的感觉让她觉得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蒋莲正呆呆地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看起来苍白而憔悴。她看到女儿进来,用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试图让女儿感受到她的温暖和关爱。她轻轻地呼唤着女儿的名字:“芙儿,乖,到阿娘这来。” 小周若芙听到母亲的呼唤,立刻跑过去,紧紧地抱住母亲的脖子,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阿娘,阿娘,你昨夜去哪了?你不要芙儿了吗?呜呜呜……声音中充满了哀伤和无助,让人心疼。 蒋莲轻轻拍打着芙儿的背,用柔和的声音说:“芙儿,乖,不哭,阿娘怎么会不要芙儿呢。”她把芙儿抱在怀里,耐心地解释:“阿娘只是和陶嬷嬷去庄子上办事,这不是回来了吗。芙儿,你要相信阿娘,阿娘永远都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芙儿听着母亲温暖的话语,心中的恐惧逐渐消散,但仍有丝丝担忧挂在脸上。蒋莲见状,又接着说:“芙儿,不怕,阿娘以后再也不离开芙儿了。” 永安侯府内,华灯初上,夜色渐浓。永安侯身后跟着一众仆人,仆人们手里捧着一件件崭新的华贵服饰,他们一行人缓缓步入侯夫人的同心院。 那服饰流光溢彩,金线绣制的牡丹富贵典雅,尽显气派。然而,永安侯脸上的神情却与之大相径庭,冷若冰霜,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命人将服饰放在夫人的梳妆台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里满是讥讽:“夫人,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看看这些新衣如何?这可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夫人还是适合这些华贵明艳的颜色。” 蒋莲闻言,缓缓抬起头,回敬了同样轻蔑的眼神:侯爷不是不喜欢华贵明艳的颜色吗?侯爷说喜欢妾身高雅素淡、清静如莲。她望向侯爷那冷漠的双眼,带着玩味和嘲讽。 永安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冷笑:“夫妻之间,看久了难免两相生厌,偶尔也要换换口味,或是清新淡雅,或是浓妆艳抹,总有一种适合我们。” 她强忍住心中的委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夫君,我看未必。” 永安侯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将蒋莲拦腰抱起,用力地丢到床上,鼻子用力地呼吸着:“让我好好闻闻,看看洗干净没有,还有没有那阉狗的尿骚味。” 她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周岳崇,你无耻!下流!” 永安侯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靠近她,轻声道“我无耻?我可是为夫人着想,那阉狗能让你快乐吗?还不得靠我这无耻的夫君。” 她脸色愈发苍白,用力挣扎着:“你放开我,滚开!” 然而,侯爷却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臂,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放开?这刚一晚而已,就不让正牌夫君用了吗?贱人,你做梦!” 她愤怒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泪花:“你这个无耻之徒,你怎能这样羞辱我!” 侯爷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泪水,冷漠地说道:“羞辱?我只是来教你怎么做妻子。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就应该明白,你的身体,你的心,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强吻着自己的妻子,他用一支粗大的手掌狠狠地钳制了蒋莲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脑,蒋莲被吻到无法呼吸,如同河岸上搁浅的鱼,她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摆脱他的束缚,只能任凭那个人渣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第35章 初现端倪 镇北将军府的暗卫流雨,平日里冷峻如冰,眉宇间总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就连府里的看门狗大黄看见他,也会耷拉着尾巴,但今天,碰到他的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揶揄偷笑。因为,他的眉毛,竟然被烧了! 镇北将军府 ,武安院小公子的书房内。小少主穆北驰,一身锦衣华服,端坐在书桌前,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他虽年纪轻轻,但举止间已流露出不容小觑的威严。 书房内,暗卫们整齐地列队站立,他们的脸上都带着肃穆的神情,等待着小少主的询问。小少主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昨日之事,各位细细回禀。” 暗卫流云上前禀报:“少主,昨夜永安候书房的火是卑职放的,有人在候府小佛堂暗算永安候夫人,给夫人下了迷药,众人救火的空档,金钨趁机带走了候夫人。” 小少主穆北驰沉吟片刻,眉头紧锁,追问道:“侯府大小姐呢?她怎样?” “大小姐没事,她一直跟下人们在一起,无恙,也并未受惊!”暗卫流云知情识趣地紧忙说道,他知道,他们外表冷峻的小主子心里很关心侯府的那个大小姐。 暗卫流雨又上前一步,恭声道:“少主,昨夜我去永安侯府执行任务,我潜入书房寻找密信,我正在房内巡视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立刻警觉地躲到了书架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后来,那个女人在书桌前逗留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之后,便点燃了书房里的画,这才导致书房大火,卑职没来得及找到密信,大火已经蔓延开来。” “怪不得,我说我点的小火,怎么可能烧得那么快!”暗卫流云如梦初醒,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小少主穆北驰微微颔首,眉头微皱:“你可看清她是什么人?”暗卫流雨低声道:“她穿着斗篷,属下没能看清。” “少主,我发现锦衣卫也有参与,但是据我观察,锦衣卫和永安侯不是一伙的。”另一个暗卫说道。 小少主动穆北驰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时间不多了,暗处的人还不少,我们必须尽快揪出永安侯背后的人。” 暗卫们齐声应诺,纷纷退下去执行命令。小少主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豪情。作为将军府的小少主,他肩负着守护家族和国家的重任。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不让任何敌人有可乘之机。 永安侯府,小周若芙又坐在窗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细致入微地描绘着一种她熟悉的蛇。她的画笔虽稚嫩,却能将它们的形态与神态描绘得栩栩如生。画好之后,便交给丫鬟银月,银月则会交给伪装成菜农的少年虫儿,小乞丐虫儿现在已经是周若芙的得力助手。 前世周若芙虽然只是略通一些医理,但是对于各种药材的性味归经却了如指掌。她能够凭借一双慧眼,辨别出药材的真伪优劣,这也得益于舅舅们的教导,外祖家是靠药材生意起家,周若芙耳濡目染,也算精通一二,今生,她最先研究的也是毒药,身为女子,本就弱小,最快最安全的自保,莫过于下毒了。 自从那晚的事情发生后,小周若芙深感事态的严重性,她意识到阿娘的处境已经极度危险。她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采取行动,然而,以她这副幼小的身体,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太有限了,她必须尽快找到可靠的帮手。 半个月前,她已经秘密地让虫儿给济阳蒋家送去了密信。她本以为蒋家会迅速给予回应,却没想到至今仍无音信。 这让小周若芙深感焦虑,她不知道蒋家是否已经收到了求援信,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未能及时回应。而她现在,也在反复思考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是否向阿娘,把前世今生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小周若芙坐在窗前,心中满是焦虑与不安。她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朦胧,星光稀疏,仿佛也在为她此刻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 小周若芙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必须小心谨慎,以免打草惊蛇。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丫鬟金钨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盏莲子羹。 “小姐,刚出锅的莲子羹趁热吃。”丫鬟金钨将莲子羹放到桌上,关切地说道。 小周若芙微笑着点了点头,拿起汤勺轻啜一口,心里慢慢思忖着:“前世柳雪姐姐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救了我,可是今世她又为何如此凑巧地出现在侯府呢?前世她并不是我的丫鬟。跟她交好的小花农跟前世穆北驰的暗卫流云有七分像。金钨姐姐又怎会与穆北驰的暗卫有交集?这一切似乎都隐藏着什么联系。” “金钨姐姐,你听说过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穆北驰吗?”她装作好奇地问道。 金钨闻言,脸上露出了钦佩赞赏的神情:“小姐,您说的是那位年少有为的穆小少主吗?我当然听说过啦!” 小周若芙心中一动,她细细的观察着金钨的表情,继续追问道:“那你知道他平时都喜欢做些什么吗?” 金钨想了想,回答道:“传闻中穆小少主平日里喜欢读书习武,性格冷峻,但对待家人却十分温和。至于特别的爱好或者习惯,我就不太清楚了,小姐,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呢?” 小周若芙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决定通过金钨姐姐和暗卫这条线索,暗中寻找接近穆北驰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当初蒋莲独自买进府中的另外两名丫鬟——玉珀和银双,也被陶嬷嬷不动声色地分别安排到了厨房以及庵堂之中。其中,玉珀每天唯一需要完成的任务便是将同心院的食物与老夫人的私人膳食偷偷调换,如果无法调换,则会将这些食物投喂给金风所饲养的老鼠们。前世的时候,阿娘早早便离开人世,想必必定是中毒所致。因此,这一世的小周若芙提前做出了防备措施。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渣爹与祖母竟然如此毫无下限,做出那般猪狗不如之事。还有那个吾悦庵,她总感觉其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夜色越来越浓,小周若芙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身旁是她的阿娘。不经意间,她瞥见了阿娘不慎露出的肌肤上,那一片片青紫交错的伤痕。这些伤痕宛如恶魔的印记,深深地刺痛了周若芙的心灵。终于,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为阿娘争取到一份宁静安全的生活。 周若芙决定向永安侯动手了。从古至今,无论父亲有多么不仁不义,女儿杀害生父都被视为不孝不敬之举,但即便上天不容、遭雷劈或被贬入十八层地狱,她也要守护好阿娘。 第36章 反击 永安侯府 同心院 侯夫人蒋莲默默地坐在窗边垂泪,陶嬷嬷在一旁伺候,她心疼地握着蒋莲纤细的手腕,轻轻为她搽药。 “夫人,侯爷这样待你这可如何是好啊?你这身子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磨……”陶嬷嬷忍不住哭着道。 蒋莲抬起朦胧的泪眼,望向窗外那一轮明月,眼中满是愁苦。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一声翻进了院子。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像鬼魅一般悄悄来到窗前,他听到屋里主仆二人的对话,气得牙关紧咬,咯咯作响。 第二天,京城里像炸开了锅一般,一则惊人的消息不胫而走。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竟然当街暴打了永安侯。据说,汪玉下手凶狠残暴,永安侯被打得惨不忍睹。 一时间,众人皆惊。谁都知道汪督公钻营跋扈、心狠手辣,但永安侯这么个闲云野鹤,怎会无缘无故地招惹了汪玉那个煞神。 蒋莲得知此事后,心中暗自诧异。汪玉不应该是对她恨之入骨吗?毕竟,是她间接导致了,汪玉遭遇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了那些非人的痛苦,都是因为她儿时的懦弱和胆怯,当年是她打碎了老太爷的花瓶。 莫非……蒋莲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脸色变得苍白。 永安侯躺在雕花的床榻上,脸色苍白如纸,衣衫凌乱,身上布满了绷带和血迹,他的贴身小厮,不小心将药洒在了永安侯的衣襟上。永安侯顿时怒火中烧,他猛地推开了仆人,大声骂道:“你这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仆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蒋莲看着受伤的永安候,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永安侯伤的很是时候,这样他就暂时不会找她的麻烦了,然而蒋莲的心中却始终笼罩着一层阴影…… 蒋莲不打算坐以待毙了,她要主动出击,她给汪玉写了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邀请他前往城外的别院寄望山庄一见。 在城郊的宁静别院内,蒋莲一身华贵的服饰,举止间透露出高贵与优雅,她的眼眸中却藏着悲伤。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一身锦衣卫官服,英挺而威严,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而此刻却好似有缱绻的柔情。 两人坐在别院的石桌旁,茶香袅袅,气氛却有些凝重。永安候夫人蒋莲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关切:“汪督公,近日冬雨连连,你的冻疮可有发作?身子可有不适?” 汪玉苦笑着沉声道:“夫人甚是可笑,这些年割肉刮骨我都受得,区区冻疮还算得了什么呢?” 蒋莲难掩悲伤,轻轻拭泪,叹声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苦,能不能给我弥补的机会。” 汪玉沉默了一会儿,试图平复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激动和紧张。他与蒋莲之间的情谊,远不止主仆之间的关系那么简单。他的大小姐曾是他在黑暗困境中唯一的希望,曾是他活下去的动力,然而,当他的大小姐真真切切地站在他眼前时,他却感到一阵阵别扭和气闷,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 “夫人,你打算如何补偿我?不妨说来听听。”汪玉玩味地说,一边喝茶,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打量着周围。然而,他内心的期待已经快要溢出胸口,难以抑制。 “汪督公,我愿意将京城二十三家商铺、寄望山庄,以及胜丰钱庄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全部送给你。”蒋莲语气坚定地说。 听到这些话,汪玉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他用力握住茶杯,以至于杯子在他的手中悄然破碎。“哈哈,蒋夫人,我汪玉想要的,难道还需要你赐予?一个破落的永安侯府,我想要什么,还需要你们同意?拿来便是!”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那你究竟想要什么?是想让我伤心欲绝,向你下跪忏悔?还是想报复我?”蒋莲不甘示弱地问道,眼中满含秋水。 “是的,我想要你忏悔,让你痛苦……”汪玉满目猩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俊美的脸也变得狰狞可怖。 汪玉话音未落,就被蒋莲抢答道:“那你看到了,你看到我所托非人,看到我被婆母羞辱搓磨,看到我痛苦流泪了,看到我身上的伤了,你满意了吗?高兴了吗?”她语气中带着悲伤和无奈,眼神中却又带着热切。 此刻的汪玉,内心波澜壮阔,他望着蒋莲,眼里的痛苦和悲伤更深更盛,世间最疼的刑罚他都受过,可是他却见不得自己的大小姐伤心难过,这无异于凌迟他的心。 最终,他只能落荒而逃,他假装毫不在意地拂袖而去,院子里只留下蒋莲一人暗自垂泪。 待汪玉走远,蒋莲从地上爬了起来,她决绝地拭去眼角的泪,眼神变得深邃而坚定,她已经试探出汪玉对侯府和她的态度,下面她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行动了。 陶嬷嬷走了进来,老嬷嬷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却难掩那双明亮的眼睛。她弓着背,站在蒋莲的面前,神情恭敬而严肃。 “嬷嬷,一切都准备好了吗?”蒋莲轻轻地转动着手中把玩的珍珠,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陶嬷嬷微微低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回夫人,一切都按您的吩咐准备好了。老爷和二少爷送过来的人,都已经暗中安排好,只等合适的时机。” 蒋莲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珠子,目光如炬:“很好,嬷嬷。这次的事情,关乎我们蒋家和芙儿的未来,不能有丝毫差错。” 嬷嬷抬起头,目光与蒋莲交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夫人放心,老奴办事,从不会出差错。这次,也定能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蒋莲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与自信:“嬷嬷说得是。这次的计划,我们筹划已久,是时候收网了。让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这些年来,在永安侯府,蒋莲的柔弱的姿态深入人心,为了家宅的安宁,她总不争不抢,总是顺从地听从夫君和婆母的一切安排。 可是他们都忘了,她蒋莲出自蒋家,这是一个有几百年历史的行商世家。尽管王朝更迭,蒋家却始终屹立不倒。 在这个家族中,蒋莲从小耳濡目染,她从小心思缜密,善于察言观色,能够准确地把握人心。 她并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他们都以为她只是个无害的柔弱女子。然而,为母则刚,哪怕是再柔弱可欺的女人,都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周岳崇从不喜夫人出门应酬,却让蒋莲参加公主寿宴,他自己也高调出行,出现在大长公主府的门口,蒋莲陪嫁的二十三家商铺每年的利润,足够支撑永安侯的吃穿用度。然而,周岳崇却一次次地支出巨额银两,还声称是为了收藏古画。 蒋莲曾去看过那些画,她一眼就能看出作假的痕迹。她这个粗通文墨的商户女都看得出来,周岳崇可是正经的饱读诗书文墨斐然,他又怎会上当受骗? 镇北将军夫人的玉佩和蒋莲的定情信物竟然刻有相同的荷纹,周岳崇送出的珍珠做的头面竟然送到了镇北将军府,这一切蒋莲都看在眼里。 蒋莲本以为周岳崇只是薄情寡义、见利寡廉,没想到他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蒋家二爷查出来,原来芙儿公主府落水也是他们母子的手笔,谁敢动她蒋莲的女儿,谁就得死,好戏还在后头,她可是把老妖婆喝的避子汤换成了养元汤。 几个月前,济阳蒋家收到了一份惊天密信,信里写着:“百年义商,取利于民,利之于民,可笑可悲,殊不知取自中原百姓的金银,已经化成北方蛮夷屠戮中原百姓的刀!”落款是“寻凤阁”。 信里还附带了“胜丰钱庄”的银锭和北夷金刺丹盟的银饼,这信如同一颗沉重的巨石,压在蒋元博的心头。不管是江湖还是朝堂,寻凤阁的威信都是无可置疑的,从未有人质疑过寻凤阁的消息。 已过古稀之年的蒋家家主蒋元博,哆哆嗦嗦地看着手中的密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悲伤。他无法想象,自己家族里可能有人与北方蛮夷有着如此密切的联系。这不仅是对他家族的奇耻大辱,更是对中原百姓的背叛。 蒋元博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心中暗暗发誓:“不管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我们都要揭开这所有谜团背后的真相!”他深知寻常百姓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背后必定有位高权重之人,蒋家一旦入局,这条路注定崎岖不平、荆棘密布,但他已下定决心,义无反顾。 他们蒋氏子孙背负着家族的荣辱兴衰,又心系天下苍生福祉。哪怕前路艰险,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哪怕倾尽所有,家破人亡亦无怨无悔。只要能为国除奸,护佑山河无恙,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至此,济阳蒋家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暗中彻查所有胜丰钱庄分号的账目及交易记录,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誓要找出与北夷往来的证据。与此同时,蒋家家主还派遣自己最器重的次子蒋奇柏悄然奔赴京城…… 第37章 阿娘才是真主子啊 永安侯府 同心院 小周若芙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阿娘。她微微皱起眉头,小手捂着肚子,轻轻摇晃着阿娘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阿娘,芙儿肚子好疼啊,是不是生病了?” 蒋莲看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连忙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跟阿娘说说。” 小周若芙趁机把头埋在阿娘的怀里,声音更加娇弱:“我也不知道,就是肚肚好难受,阿娘揉揉嘛。” 蒋莲闻言,心里很是清明,她的宝贝芙儿是又要去“看病”了:“好,阿娘给芙儿好好揉揉”蒋莲眼中却满是宠溺。 小周若芙听后,撒娇地抱住阿娘,用软糯的声音说:“阿娘,阿娘真好,” 阿娘无奈地笑了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好,芙儿想怎样就这样。” 小周若芙在阿娘的怀里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想:装病这招果然好用,这样就可以拿到她想要的药。 蒋莲吩咐着:“陶嬷嬷,芙儿喜欢药材铺,以后小姐随时想去,就带着她去,注意安全就好。” 小周若芙歪着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丫鬟金钨、金风、银月、银双、玉珀她们都是我的丫鬟还是阿娘的丫鬟?对,她们都是阿娘的人,我在阿娘的羽翼里,其实阿娘才是我背后指点风云的人,原来阿娘早就洞悉了一切。” 蒋莲在屋里喝茶,她温柔而和顺,像是初春的微风,甜美的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陶嬷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的身形并不魁梧,甚至有些瘦削,脸庞线条清晰,五官端正,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他穿着一身掌柜的服饰,既不失庄重,又显得雅致。一袭深蓝色的长袍,剪裁合身,显得他身姿挺拔,但是长袍的领口和袖口处,都绣着精致的云纹。 小周若芙站在桌子上写字,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阿娘和那个“掌柜”。蒋莲和钱掌柜好似说着寻常的生意上的事,但是小周若芙,却努起了小嘴巴,“阿娘,三舅舅,我是小,不是傻,你们在我面前还演着呢。” 另一边,在永安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宽敞的厅堂内,一群愁眉苦脸的掌柜们纷纷跪在地上,焦急地向老夫人诉说着各自的遭遇。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满面愁苦地说:“老夫人,我们顺和米铺的米出了问题,导致有人食用后不幸丧命,官府已经逮捕了我们的店小二,现在要求我们赔钱偿命啊。” 又一个瘦高的掌柜紧接着诉苦:“老夫人,我们弘运布行的仓库遭受水灾,存放的丝绸全部被毁,顾客预定的货物也无法交货,他们要求我们五倍赔偿。” 第三位掌柜无奈地补充:“老夫人,惜春楼也遭遇困境,锦衣卫每逢午时便来搜捕嫌犯,导致我们生意做不下去了啊。” 其他掌柜们也纷纷附和,倾诉着自己的苦衷。虽说这些商铺原本都是蒋莲的嫁妆,可是多年来,除了几家药铺、珍宝阁和钱庄,其余大部分都是永安侯和老夫人亲自打理,每年的红利也是这些掌柜们亲自送到老夫人手里,现在出了乱子,必然都来找侯爷和老夫人。 老夫人听着众人的诉说,神色凝重,心里恨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心里暗暗思忖:“锦衣卫又掺和,跟蒋莲那小贱人一定脱不了干系。此时又不能动她,这些商铺自然也是要尽快舍了,想让我侯府吃进去的吐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你们莫不是忘了,你们的背后的东家是谁了,你们可是侯夫人的陪嫁,这不是哭错地方了。”老夫人冷冷地说,众人看出了他的推脱之意,都很是无奈。 “都散了,散了,去找候夫人。”旁边的老嬷嬷开始呵斥撵人了。 同心院,陶嬷嬷匆匆走进来把老夫人院子里的情形跟蒋莲一五一十地禀告了,蒋莲听完,原本柔美的脸上浮上了凝重的神情。 她现在没有能力夺回那些铺子,而且她对侯府的价值若是在钱财,那么她把越多的钱财攥在手里,她就越难脱身。况且,这些铺子的掌柜早都是永安侯的人,必须搞些乱子,趁机安排二哥的人进去,蒋家不在乎这点散碎银子,但是必须顺藤摸瓜,找到永安侯背后的人。 在同心院偏院,小周若芙正专心致志地在院子里研究她的虫子们。此时,她的丫鬟银月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银月脸上满是泪水,哭诉道:大小姐,大事不好了!我弟弟春生已经好些天没有音讯了,我今天去了城隍庙,那里的小乞丐们也都不见了。虫儿哥也有好些天没有出现了。” 周若芙闻言,脸色顿时严肃起来。她放下手中的虫子,安抚银月道:“别担心,我去找阿娘。让阿娘知会管家,派家丁四处打探春生和虫儿哥的下落。”银月连忙点头,擦着眼泪离去。 前世楚靖七年初,京城曾发生了一起震惊世人的悬案,相国寺外的白云山上,挖出了二十多具孩童的尸骨。 周若芙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前世那起惨绝人寰的案件,心中不禁忧虑起来。这次事件很可能与那起案件有关,而她必须在悲剧发生之前,找到关键线索,揭开真相。 永安侯府一个偏僻的宅院,小周若芙牵着周若若的手,她指着面前的狗洞说:若若妹妹,姐姐找到了一个好玩的地方,那里地上会长糖,走,姐姐带你去。” 周若若闻言,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但她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不去,我不要糖,我只要爹爹。” “好,那姐姐带你去找爹爹。”说着便拉着堂妹的小手朝那狗洞爬去,周若若乖巧地跟着。 小周若芙心里暗自嘀咕:“周若若,前世你可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今生看你年纪还小的份上,先不跟你计较,如果你这辈子能从善如流,做个好人,我也就不跟你算前世的仇了,但是,我得帮你弥补前世做的恶事,帮你忏悔积德,正好解救那些孩子需要一个诱饵,就你啦。” 第38章 小姐们失踪了 巷子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躲在街角的一处偏僻角落,窃窃私语。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孩童的纯真和一丝顽皮,眼中闪烁着对外面世界的好奇。 “姐姐,我好累啊,我走不动了。”周若若轻声说,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小周若芙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怕什么,难道你不想见大伯伯了吗?我们还没走出五百米呢。” “想,若若想见爹爹。” “那好,我们歇一会儿再走。” 过一会儿,两人便小心翼翼地穿过的街口,避开侯府门口巡逻的侍卫,成功溜到了人来人往的主街上。 见到繁华的闹市,两人便如同出笼的小鸟,欢呼雀跃地奔跑在宽敞的街道上。街上车水马龙,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行人络绎不绝。小周若芙和周若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时发出惊叹声。 然而,她们并未察觉到,在不远处的一个阴暗角落里,一双狡黠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她们。那是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男子。他早已注意到这两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小女孩,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将她们拐走。 男子悄悄地跟在周若芙和周若若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观察着她们的举动,寻找着下手的机会。突然,他看到两人停在了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前,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心仪的糖人。 男子心中一喜,觉得机会来了。他跟旁边的老妇人使了个眼色,老妇人快步走上前,故作镇定地说道:“两位小姐,真是调皮怎么自己跑到这来了,快跟老奴回去。” 说着,就一手一个,夹着两个小女娃上了一辆马车。 “救命啊,救命啊!”周若若吓得快要傻掉了,声音颤抖地哭喊道。 “你,你是什么人!大胆,敢谎称是我的奴婢。”周若芙像个小大人,有模有样地呵斥。 “别喊,夫人让老奴来接二位小姐回家的。” “你骗人。啊……”两个小女娃还没喊出来,就被迷晕了。 周围的人听到有孩子的哭喊声,纷纷侧目看向这边,却见到一位老妇正在安慰两个惊惶失措的小女孩,嘴里说着什么。 大家都以为这不过是一个家奴在安抚自家的小姐,因此并未过多在意,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在远处观察的男子看到这一幕,却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他迅速走到马车的另一侧,一跃而上,坐在了车夫的旁边。 “走,快点走!”男子催促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和兴奋。马车加快了速度,渐行渐远,很快就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镇北将军府,武安院,小公子穆北驰,身披一袭墨色劲装,英挺而俊逸。他手持一把雕花的长弓,眼中闪烁着坚定与锐利。 然而,今日的穆北驰却有点心神不宁。他的眉头紧锁,手指在弓弦上轻轻地摩挲着,却迟迟没有拉开那弓弦,风轻轻吹过,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箭飞了出去。 “小主子,有心事?”管家穆七叔关切地询问。 “没……”穆北驰敷衍了一句。 正在这时,暗卫来报,穆七叔接过密函:小主子,永安侯府的小姐失踪了。 “失踪?哪位小姐?”穆北驰瞳孔地震,手里的箭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两位小姐都失踪了。”穆七叔平静地回禀。 穆北驰匆匆放下弓箭,命令道:“穆云卫听令,随我出动!”身后的穆七叔一脸错愕,“小主子早惠尚能理解,也这么早熟吗?才七岁多,就这么在意小姑娘了?” 载着永安侯府两位小姐的马车一路在山路上疾行,车子很快到了白云山的一处破院子,这里像是一个破旧的道观,从外面看年久失修,没有人生活的迹象。但是道观的主殿,破旧的神像下面有一个机关,男子转动了机关,神像后面出现了一道暗门。 昏暗的地牢里,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斑驳的水痕和锈迹斑斑的铁链,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恶臭。 地牢中关押着许多小乞丐,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瘦弱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已经被这黑暗的地牢彻底吞噬了希望。他们有的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膝,有的则低声啜泣,声音在空旷的地牢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 侯府的两位小姐被扔进一个比较干净的牢房,里面起码还有草垫子,周若若被这情形吓得大哭起来,小周若芙也是心底生寒,前世,她也被关进这不见天日的牢房,恐怖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让她冷汗淋漓。 虽说她做了准备,身上熏了特制的香,路上也撒了蒋氏药铺特有的香灰,她还带了足够多的迷药和毒药,可是身处这样的环境,还是让她感到窒息恐惧,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内心。 其他牢房里,还有几个看上去与众不同的孩子。他们的衣着虽然也显得破旧,但却不难看出曾经的华贵。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从容,他们个个容貌不凡,眼神中虽然也带着一丝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和不屈。 这些孩子显然不是普通的乞丐,或者是富贵人家被拐走的孩子。 地牢的深处,不时传来沉重的铁门声和看守的吆喝声,更增添了这里的阴森和恐怖。 “姐姐,若若好怕,若若要爹爹!”周若若紧紧依偎在姐姐身边,颤抖着声音说道。 “若若不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周若芙虽然自己也害怕,但她可是一个有着十九岁灵魂的成年人,她不能怂,她强忍着眼泪,轻轻拍打着周若若的背,安抚着堂妹。 “可是她们找不到我们啊,我们在地底下。”周若若依然担忧,她尖尖的小脸上,毛茸茸的大眼睛哭得水雾蒙蒙。 “她们会找到我们的,灰灰和黑黑会带着他们找到我们。”周若芙信心满满地说道。 周若若瞪大了眼睛,好奇地问:“谁是灰灰和黑黑?” “灰灰是我养的老鼠,黑黑是我的小蛇。” 第39章 英雄救美 京城外的大相国寺,坐落于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之间,古朴而庄严。寺庙的红墙金瓦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一种神秘而神圣的气息。 每当初一、十五这样的特殊日子,香客们便络绎不绝地前来祭拜,其中不乏一些勋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 栎阳大长公主,年约四十,身着华贵却又不失庄重的紫色长袍,在僧人的指引下,来到一处偏僻的庵堂,缓缓地步入门槛。 她的面庞虽然岁月留下了痕迹,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依旧闪烁着智慧与沉静。她的长发被一根简约而高雅的木簪轻轻挽起,几缕发丝随风轻轻飘动,增添了几分飘逸之美。 庵堂内,香烟缭绕,佛音悠扬。一个孤零零的灵位排放在佛龛上,大长公主,双手合十,在胸前微微颤抖,她走到灵位前,低下了头,双眼紧闭,口中默念着经文,脸上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宁静。 随着经文的诵读,大长公主的双手开始缓缓移动,她轻轻地抚摸着香炉的边缘,然后拿起一炷香,点燃后恭敬地插在香炉中。香烟袅袅升起。 “这次我给你带来了好消息,我找到了你的儿子,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不但不会伤害他,还会好好培养他,让他为你报仇。至于向谁报仇,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这个消息你可欢喜啊!哈哈哈。”大长公主低声倾诉着,说到最后,脸上挂上了狂傲邪魅的笑,在袅袅的烟雾中更显得阴森可怖。 地牢里,借着微弱的火光,小周若芙一个一个地辨认着那些孩子们,她想在他们中间,找到银月的弟弟春生和虫儿哥哥,可是逡巡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她把小脑袋用力地挤过牢门与牢门之间的缝隙,扯着嗓子大喊:哎,小哥哥,你们有人认识春生吗?还有虫儿哥哥。 小乞丐们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吓到了,像受惊的小兽般挤在一起,他们大多都是七八岁左右的孩子。 终于,在无尽的黑暗中,一个身影缓缓地探出头来。那是一个略显单薄的少年,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声音也因紧张而颤抖着:“我……我叫春生,你……你是找我吗?” 小周若芙听到声音后,心中涌起一阵欣喜,她连忙回应道:“哎呀,太好了!我就是专门来找你的呀!我是受你姐姐银月之托前来寻找你的。”她的语气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与喜悦。 春生听闻此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紧接着问道:“银月?我姐姐……她是永安侯府的丫鬟银月吗?难道……难道你是侯府的人?” 小周若芙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没错,我正是侯府的大小姐。”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自信和骄傲,但同时也流露出对春生的关切。 春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姐姐让这么小的孩子来救我? 周若芙继续追问道:“那……那你们怎么会被抓到这个地方来?虫儿哥呢?他又在哪里?” 春生轻轻叹了口气,回忆起那天的遭遇,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我们原本在大街上乞讨,可谁知突然间就感到一阵晕眩,等醒来时便发现已经被关在了这里。虫儿哥当时也和我们在一起,可是昨天他却被那些人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被带去了何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略微低沉,眼神中满是忧虑。 小周若芙想从牢房之间的空隙挤出去,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多,她的头卡在了木桩中间,进退两难了。堂妹周若若,看到堂姐被卡住了,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用她瘦弱的小身体,使劲地往外扯堂姐的头,想要帮她解脱困境。 “哎呀,哎呀,若若别扯了,疼疼疼。”小周若芙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小周若若急得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小小的身体颤抖着。 “若若,你可以过去,你瘦小些”小周若芙试图安慰妹妹,希望她能找到出路。果然,瘦瘦小小的周若若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她的优势,顺利地通过了木栏杆。 “若若,把我们小包包里的点心送给哥哥姐姐们吃。”小周若芙对堂妹说,那些小乞丐们在牢狱中定然忍饥挨饿。然而,堂妹却摇了摇头。 “不,不要,他们好脏好臭,他们是贱民。”小周若若说道,她年幼的心灵已经被世俗的偏见所侵蚀。 “若若,谁教你的,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贵贱之分。”小周若芙难以置信,这么小的若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试图纠正妹妹的观念 “姐姐不要生气,若若错了,若若去送。”小周若若听到姐姐的呵斥,马上乖巧认错。 周若若乖乖巧巧地把不多的点心送去给那些小乞丐们。 小乞丐春生眼里含着热泪,对他的同伴们说:弟弟们妹妹们,平日里我们偶尔吃到的点心也是这个好心的贵人送的,她是侯府的大小姐,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春生哥哥,别怕,我阿娘一定会来救我的”小周若芙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知道自己不能慌张,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想出办法。 京城郊外,白云山的深处,隐匿着一处宛如皇宫一样的所在——云顶山庄。这里,是达官贵人们追求极致玩乐、享受极致舒适的私密庄园。 云顶山庄坐落于白云山山顶之上,四周环绕着茂密的森林和缭绕的云雾,环境优雅,犹如仙境。山庄的建筑风格独特,非常的奢华,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不凡的品位与尊贵。 云顶山庄除了景色宜人,建筑奢华外,最主要的,它是达官贵人们宣泄变态淫欲的场所。 夜晚的山林,如同一幅幽暗而神秘的水墨画,被月光和星辉轻轻勾勒。在这片静谧中, 云顶山庄的大门扉缓缓开启,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门内,温暖的灯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青石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脂粉香,混合着山林间的清新气息,让人不禁沉醉。 院内的景色逐渐映入眼帘,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都透露出别样的风情。隐秘厢房里的妓女们身着华丽的服饰,或倚窗而立,或在席间舞动,她们的笑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 在回廊尽头,一个隐秘的房间,那个曾经衣衫褴褛、满面尘土的小乞丐虫儿哥,此刻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焕发出了他原本的光彩。 他的面庞清新秀丽,双眸明亮如星辰,此刻,他被穿上了一件轻薄的纱衣,那件纱衣质地柔软且光滑,宛如云雾般轻盈地缭绕在他身躯之上。不仅如此,他的手脚也被紧紧束缚,脖子上更是拴着一条粗壮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则牢牢系在床头。由于被下了迷药,他感到全身瘫软无力。 他早已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何种命运,但内心却充满矛盾和痛苦。他曾经答应过阿娘要好好活下去,然而残酷的现实却令他无法继续兑现承诺。 为何活下去会如此艰难?七年前那个同样寒冷彻骨的夜晚,汝安王府惨遭查抄,阿娘命田嬷嬷带他出逃。这七年来,他一直过着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生活,如今他已经厌倦了。死,死了更好,或许死亡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只是他心中仍有一丝眷恋——好想再尝一口阿娘亲手制作的桂花酥糖。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仿佛有人在暗中摸索。紧接着,一个黑影迅速闪进屋内。那个人在房间里四处寻觅一番后,似乎打算离去,然而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刺耳的男声,听上去像是一名太监的嗓音。 “这次不是又弄了什么阿猫阿狗来糊弄咱家?”门外的人质疑道。 “督公放心,小人知道您的喜好,这次的是好货色,包您满意。”另一个人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讨好。 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门口,黑衣人只能退回到屋中,眼看外面的人进屋了,她一下子窜到了床上,一不小心碰到了被绑在床上的虫儿哥,“姑娘,对不起。”黑衣人歉意地说道。 “啊……”虫儿哥发出了一声痛呼。 “男子?”黑衣人惊讶,一个转身滚到了床里面。她是奉命上白云山找小姐的,没想到在这个诡异的地方,竟然还有一个被绑在床上的美男子。 一个长得贼眉鼠眼、满脸猥琐的老太监,心急火燎地朝着床边猛扑过来,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嘿嘿嘿……小美人,爹爹我来啦!” 床上被绑着的虫儿哥虽然身体无法动弹,但一双眼珠子却灵活得很,骨碌碌直转。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面容苍老且身材干瘪的老太监伸出一双脏兮兮的手,朝自己慢慢靠近,似乎下一秒就要抚摸上自己这张英俊帅气的脸蛋了。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突然从旁边嗖地窜出来一道黑影。只见那黑影身手敏捷,速度极快,抬手便是一掌,直接将老太监劈晕在地。 紧接着,黑衣人迅速抽出腰间的佩刀,手起刀落,只听咔嚓一声,绑住美少年的锁链瞬间断开。随后,她一把扛起美少年,转身便飞速逃离现场。 第40章 伺候我更衣 穆北驰已经命穆云卫搜遍了整个白云山,但却毫无进展,他正一筹莫展,小小的俊脸眉头紧蹙。 有暗卫回禀,一身黑衣的金钨将肩上扛着的美少年扔到了少主穆北驰眼前,“启禀少主,他说他知道线索。” 虫儿被扛在肩上,他的小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不停地摇晃着,感觉天旋地转,晕晕乎乎的。在这个过程中,他好几次脑袋都被磕到了树上,发出“砰砰”的声响。 他还是迷迷糊糊地说道:“山上,山上有一处废弃的道观,里面有地牢,孩子们就被关押在那里。” 穆北驰听到这个消息后,顾不上自己已经连续奔波了一日一夜所带来的疲惫和辛劳,立刻集合起队伍,朝着道观进发。 穆北驰转头问虫儿:“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还能够走路吗?是否可以给我们带路?” 虫儿哥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道:“我现在没办法走路了,你们把我放在马背上。”于是,穆北驰安排人将虫儿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匹马的背上。 穆云卫是镇北将军麾下的精锐部队,他们的行动异常迅速敏捷,仿佛是暗夜里的精灵一般,在山间飞速穿梭。没过多久,他们就抵达了那座废弃的道观。 穆北驰一袭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缓缓推开道观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一阵阴冷的风迎面扑来,夹杂着腐朽和潮湿的气息。他走进道观,四处打量着,破败的殿堂、断裂的香案、枯萎的草木。 他走到一座倒塌的神像前,发现神像脚下的地砖有些松动。他蹲下身子,轻轻敲打地砖,发现声音沉闷,似乎下面有空洞。他心中一动,这难道就是机关密道的入口? 穆北驰小心翼翼地移开地砖,果然发现了一个黑洞洞的洞口。他拿过火把,照亮了洞口,只见一条狭窄的通道向深处延伸。他皱了皱眉,这条密道可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踏入了洞口。 小周若芙不管怎么转动身体,还是没办法把头从两根木桩之间拿出来,无奈只能这样卡着了。小周若若瘦小的身体却悄无声息地穿过牢房的缝隙,看守们喝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小周若若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勇气,她一步步地走向地道的深处。 暗夜中,穆云卫已经悄悄潜入地道,他们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杀掉了一个又一个看守,因为地牢里都是孩子,看守并不多。 但是这里的地道四通八达,很多岔路不知通往何处,找到正确的路需要费些功夫。 此刻穆北驰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战鼓般激烈,因为她正身处险境,等待他的救援。 他穿越着暗道,每一步都踏得沉甸甸的,终于,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小女孩被困在两个木栅栏中间。 穆北驰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一般,突然间紧绷起来。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如疾风般冲向那个小女孩。他伸出自己的手掌,紧紧地握住周若芙那娇小柔软的手,就在这一瞬间,他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与温暖。 “哎,尿床精,你怎么来了?”尽管小周若芙的头被木头夹着,但她依然一脸嘚瑟、毫不在意的神情。 穆北驰凝视着她,原本充斥在眼中的惊恐和忧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满满的气恼。“这个该死的女人,原来从小就这么欠揍。”他心中暗自思忖道。 然而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周若芙却迅速地用双手拉住了他的衣襟。她的声音变得柔和娇嗲:“哎哎哎,我不再叫你尿床精啦,哥哥,北驰哥哥,帮帮我嘛!” 穆北驰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热,虽然这具小身体里住着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的灵魂,可是前世今生加起来,他也极少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周若芙,这个死女人,她的气息、她的温度,都让他感到心跳加速。 他也没有时间去细想这些,因为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他用衣襟包住小周若芙的头,把她抱在怀里,眼神示意身边的穆云卫劈开木头。 木头被劈开,小周若芙的头终于从木桩之间解脱出来。她揉了揉被夹得有些发红的脸颊,看着穆北驰,眼中满是钦佩和感激,但心里却在嘀咕着:“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真是个小祸水” 地道里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腐朽的气息。这里是一个宽敞的牢房,穆云卫点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空间。地牢里面关押着一些衣衫褴褛、面色憔悴的孩童。他们看到来人,眼中都露出了惊恐和期待的神色。 穆北驰心中一痛,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受害者,他们被拐卖到这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他下令,把他们全部救出去。 穆云卫们纷纷上前,其中一个穆云卫小心翼翼地抱起一个最小的孩子,同时还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他。其余的孩子们见状,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紧紧地揪住穆云卫的衣襟,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仿佛这些穆云卫就是他们最后的依靠。 突然间,一声惊呼打破了短暂的平静:“哎呀,不好!若若去哪儿了?我堂妹丢了啊!”这声呼喊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穆云卫们的脸色变得凝重。 “穆云卫听令!赶紧寻找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命令下达后,穆云卫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一边与隐藏在地道中的黑衣人激烈战斗,一边四处搜寻着小女孩的踪迹。 经过一番艰难的搜索,穆云卫们终于在密道的尽头发现了一间宽敞而豪华的房间。房间内摆放着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但与普通卧室不同的是,这里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显然这里曾是一个特殊的地方。 然而,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被那些黑衣人护送着逃离了此地。穆云卫们环顾四周,最终在密道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小周若若。她独自一人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爹爹……爹爹……”那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密道中回荡,令人心碎。 周若芙以为她吓坏了,过去紧紧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地道里黑漆漆的一片,冰冷刺骨,暗卫流风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突然,他低头看到小周若芙。她似乎有些害怕,身体微微颤抖着。 流风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去,轻轻地将小周若芙抱了起来。小周若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安静下来,静静地依偎在流风的怀里。 然而,就在这时,流风突然感觉到后背脊梁一阵发冷。他不禁心生疑惑,回头看去,却对上了小少主那凌厉的目光。流风心中十分不解,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 夜色如墨,乌云压顶,锦衣卫们身披黑色斗篷,仿佛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靠近了这座看似平静的云顶山庄。 他们的脚步轻盈而坚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肃杀的气息,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打破这静谧的夜。 突然,锦衣卫们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分散开来,悄无声息地潜入山庄的各个角落。他们的眼神锐利如鹰,在黑暗中寻找着目标的踪迹。他们的手中紧握着兵刃,随时准备出击。 云顶山庄内,灯火通明,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锦衣卫们穿梭在回廊之间,避开巡逻的守卫,他们的心跳如同战鼓般急促,但脸上却保持着冷静和坚定。 终于,他们来到了云顶山庄庄主白云飞所在的房间外。锦衣卫们默契地分工合作,一人负责破门而入,其余人则负责掩护和搜索。门被猛然推开,锦衣卫们如同猛虎下山般冲入房间,将庄主白云飞团团围住。 白云飞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但锦衣卫们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们迅速而准确地控制了他,将其押解出房间。 “说,新拐的孩子都藏在哪?”锦衣卫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小人听不懂大人说的什么,我们云顶山庄可是长公主的产业。” “我管你谁的产业,说不说!”锦衣卫副指挥使陈男一脚将庄主踹翻在地。 夜色已深,寒风凛冽,京城锦衣卫指挥使汪督公府邸院落中,站着一个身影单薄的女子。那便是永安侯夫人蒋莲,她的眼眸中满是疲惫与忧虑,脸庞苍白而憔悴,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的眸子,此刻却布满了血丝,显得黯淡无光。她的双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汪玉从白云山回来,刚一回府,就看到自己院中蒋莲的身影,她身着单薄的素衣,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她的发丝在寒风中轻轻飘动,显得格外凄楚。 汪玉的心头涌动起浓烈的怜惜,却又鼓起一阵无名火,他吩咐管家,把院里伺候的仆人都杖毙了。 “不要,求你,不要,不要再徒增杀孽了。”蒋莲泪流满面地跪在汪玉面前,哭求着“求求你,求求你,饶了他们,也救救我的女儿,我的芙儿失踪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汪玉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头不禁酸楚起来。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对蒋莲说:“进来!想要见到你的女儿,就按我说的做!”蒋莲闻言,急忙起身进入屋内。 进屋后,汪玉大剌剌地坐在桌前,眼神示意一旁的仆人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看着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肴,他转头看向蒋莲,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吃!” 蒋莲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到对方那冷漠的眼神,她还是乖乖坐了下来,开始慢慢享用这顿晚餐。然而,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满脑子都是女儿的安危。每一口食物都如同嚼蜡一般,毫无滋味。 终于,在用餐结束后,蒋莲放下了筷子,正想开口询问女儿的情况,却被汪玉抢先一步说道:“吃饱了?我累了,伺候我更衣。” 听到这话,蒋莲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惊讶和尴尬的神色。她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这,这于理不合。”毕竟男女有别。 可谁知,汪玉却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让人毛骨悚然。他盯着蒋莲,冷冷地说道:“你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讲理?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汪玉缓缓步入内室,步履间流露出沉稳与威严。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蒋莲的身上,蒋莲见状,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里紧张又忐忑不安。她轻盈地走到汪玉身边,伸出手,轻柔地解开他外衣的纽扣。她的手指纤细而灵巧,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优雅而自然。 汪玉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蒋莲的脸上,他的眼神深邃而炙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吸入其中。蒋莲被他看得有些羞涩,却又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只能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外衣被脱下,露出汪玉健硕的胸膛。蒋莲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的肌肤,顿时感到一阵灼热传来。 汪玉感受着蒋莲的触碰,心中的烦躁似乎被她的温柔所抚平。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她的气息都吸入肺中。 “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你知道我是个太监。”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中充满了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蒋莲闻言,心中的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汪玉深邃的眼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两人相拥在一起,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氛围。汪玉的手轻轻抚摸着蒋莲的后背,仿佛在安抚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 “你今夜好好休息,明天就能看到女儿,如若不然……”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 蒋莲闻言,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马上用纤细的玉手捂住了汪玉的唇,冰凉温润的触感从掌心传来,仿佛一股清泉在蒋莲的心中流淌而过,她又羞涩地放下手。 第41章 黑黑吞了灰灰 回程的马车内,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两位侯府小姐并肩而坐,彼此的气质却形成鲜明对比。 周若芙宛如精雕细琢的年画娃娃,她的面庞精致如画,眼眸犹如清澈的秋水,闪烁着聪颖和机智的光芒。然而,另一位小姐周若若则面容清秀,神情显得畏缩拘谨,给人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美少年虫儿哥,坐在这两位小姐之间,他依旧身着那件轻薄的纱衣,发丝虽然略显凌乱,却难以掩盖他俊朗的外表。 而小穆北驰则独自坐在马车的另一角。他身穿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眼神锐利如鹰隼,散发出一种威严和果敢的气息。 \"虫儿哥哥,你……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小周若芙紧紧握住虫儿哥的手,毫不掩饰内心的关切之情。 她看到虫儿哥手腕和脖颈处的勒痕,难过极了,她扑进他的怀中呜呜地哭泣起来。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浸湿了虫儿的衣襟。 “大小姐,我真的没事。”美少年虫儿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拘谨和错愕,他心中暗自纳闷,为何自己会对这位大小姐产生如此特别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与熟悉感。 每当注视着大小姐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温暖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对于经历了七年前汝安王府的抄家灭族后,变得冷漠的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珍贵。 “虫儿哥哥,一定很疼?芙儿来帮你吹吹就不疼啦。”小周若芙心疼地看着虫儿哥哥手腕上那道深深的勒痕,粉嫩的小嘴微微翘起,轻轻地对着伤痕吹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吹散。她那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关切与温柔的光芒,令人心弦为之触动。 看到这样的场景,对面坐着的穆北驰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无意识地抓起身边的披风,猛地扔向对面的虫儿。“穿上!”他冷冷地说。 虫儿一脸茫然,但还是听话地接过披风,小心翼翼地穿上。一旁的周若芙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冷笑:“小家伙,这么小就这么嚣张,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她故意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北驰哥哥,你打到我的脸了,好痛痛。” 穆北驰瞪了虫儿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周若芙,可能是因为心里生了愧疚,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芙儿妹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说着,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马车内,气氛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再次变得微妙而复杂。周若芙松开虫儿的手,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瞥了一眼坐在角落的穆北驰,嘴角勾起一抹调皮的笑意。 “北驰哥哥,你是从哪里救到的虫儿哥哥?”周若芙故作天真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穆北驰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瞪向她,却没有说话。他心中确实有一丝不快,但更多的是对虫儿身份的疑虑和警觉。周若芙为何如此关注这个人?穆北驰暗自思索着。前世,他曾经见过周若芙的一名侍卫,叫李崇,那个男人男生女相、美若天仙,曾是天香楼的头牌公子,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让人难以捉摸。 \"他被遗弃在山路旁,被我的侍从偶然发现。\"穆北驰轻声说道,声音温和而平静,但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虫儿哥,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清其内心深处的秘密。 虫儿穿上披风,遮住了那身单薄的纱衣,他抬起头,看向周若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柔和感激。那个将军府的小公子,身上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威压和气度,他身份敏感,很害怕自己多说多错,只能用沉默掩饰着慌乱的心情。 马车继续颠簸着前行,车厢内的气氛也逐渐缓和下来。穆北驰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目光不时地扫过虫儿和周若芙。 在城门口,陶嬷嬷带着一众下人们,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两位小姐的归来。 终于接到了两位小姐,陶嬷嬷老泪纵横,她身边的小丫鬟们也个个神情紧张,都忙前忙后地查看周若芙身上是否有伤。 小周若若则一脸茫然,她只有一个伺候的小丫鬟桃双,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哪里躲懒呢。 “淘嬷嬷,我阿娘呢?”周若芙没有在人群中看到蒋莲,她悄悄附在陶嬷嬷耳边,焦急地问。 “夫人,她去庄子上办事了。”陶嬷嬷压低了声音回答。周若芙看到城门口的锦衣卫,她心已明了,一个破落侯府的小姐丢了,当然请不动锦衣卫了,除非是阿娘已经靠上来了汪玉这艘大船。 “金钨姐姐,我的灰灰和黑黑呢,它们怎么没带着你们来找我。”周若芙扯着小奶音嚷嚷起来。 “大小姐,你的黑黑吞了灰灰,把自己撑死了。”丫鬟金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周若芙闻言,顿时惊呼出声:“哎呀,真是疏忽大意,竟然忘了蛇是吃老鼠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辛苦训练出的爱宠,竟然会因为这样的原因离她而去。 说完,她不禁伤心地哭了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从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脸颊。那哭声低沉而凄厉,她的身体随着哭泣的节奏轻轻颤抖。 一旁的丫鬟金钨看着周若芙,忍不住在耳边小声劝慰:“大小姐,差不多可以了,眼泪留到夫人面前再哭。你现在要想想,一会儿见了夫人该如何解释你偷跑出去的事情。” 周若芙听了金钨的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啊,对呀。我走丢了,定然会让阿娘担心不已。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让她不生气?”她焦急地在心里盘算着,试图找出一个能让阿娘宽恕自己的办法。 她泪如雨下,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仍在用眼角的余光瞄着穆北驰。此时,他已不再坐在马车上,而是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他那孩童的身形与高大的马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存在。 周若芙一直在寻找接近镇北将军府的方法。镇北将军府是南楚最后的柱石,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大厦将倾,无人能够阻止这一命运的降临。尽管如此,只要有镇北将军麾下的三十万大军在,其他藩王必然会有所顾虑。 无论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坚守道义,她都无法坐视不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守护苍生的忠臣良将遭受冤屈和陷害。 作为重生之人,受到老天的眷顾,她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无论前方道路如何崎岖艰难,她都必须“粘上”镇北将军府。 “北驰哥哥,求求你了!帮帮我!救救我啊!芙儿真的好害怕呀……呜呜呜……祖母和爹爹他们实在太可怕啦!”可怜巴巴的小周若芙,此时正哭得稀里哗啦、惨不忍睹呢。 只见她一边伸出自己那胖乎乎的小手,一边用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穆北驰,满脸都是惊恐与无助。那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看到周若芙哭泣的样子,穆北驰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柔软和心疼。她那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模样,仿佛一把利剑般刺痛了他的心。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如此伤心难过。 然而,眼下他却什么都做不了,穆北驰毫不犹豫地挥动起手中的马鞭,用力抽打在马背上。骏马感受到主人的指令,立刻飞奔起来,扬起一片尘土,飞驰而去。 第42章 玉贵妃 碧泉宫,金碧辉煌,宛如人间仙境。宏伟的宫殿错落有致,屋顶上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如同璀璨的星辰。 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透露出无尽的华丽与尊贵。宫殿的四周,绿树成荫,花团锦簇,与金碧辉煌的宫殿相映成趣,更显得皇宫的富丽堂皇。 玉贵妃,出身平民,却是当今圣上最得宠的妃子,她的面容娇美动人,如同盛开的牡丹,令人为之倾倒。 深宫之内,华丽的碧泉宫之内,此刻,弥漫着一种沉闷而压抑的氛围。玉贵妃正坐在玉制的软榻上,她身着一袭锦绣华服,容颜娇艳如花,身上却透着一股子凌厉之气,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在这宫闱之中,她就是至高无上的主宰。 在她面前,跪着一个小宫女,她衣衫染血,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玉贵妃的目光如刀,她缓缓抬起手,旁边太监便挥动起手里细长的皮鞭,每一次挥动都带着风声和狠辣。 “贱婢!”玉贵妃怒喝一声,皮鞭便狠狠地抽在小宫女的背上,顿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小宫女痛苦地蜷缩起身子,鲜血从她的衣衫中渗出,染红了地面。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从殿外走了进来,他的步伐从容优雅,不卑不亢,“奴才参见娘娘!” 玉贵妃斜睨了汪玉一眼,语气慵懒,带着嗔怪:“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汪督公啊,你倒是终于想起我来了呀?” 汪玉抬手挥退左右,走上前去,修长的手指按上玉贵妃的香肩。 “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这几日忙着给圣上办差,实在是脱不开身呐,这不得空就来了吗。” “小东西,你这是搬圣上出来压我呀。”玉贵妃伸出纤纤玉指,挑起了汪玉的下巴,她的眼眸如同秋水般清澈明亮,眼神中却透露着狡黠与狠毒。 “奴才不敢,奴才孝敬您还来不及,这不,奴才刚给娘娘寻了新鲜玩意儿。”汪玉赶忙跪低了身子,乖顺地说道。 “进来!” 汪玉一声令下,两个太监打扮的人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跪地齐声问安:“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玉贵妃仔细打量了眼前跪着的两人,扭动了身姿,举止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模样倒是俊俏,可有什么稀罕之处?” “奴才金哥,祖籍开化县。”“奴才娇奴,祖籍凤阳县。”,下面跪着的男人纷纷开口。 “哈哈哈,这都是些什么稀罕玩意?玉贵妃明显来了兴致,笑得妖娆妩媚。 “娘娘,您试试就知道了。”汪玉意有所指。 玉贵妃轻轻拂了拂头冠,瞬间展现出一脸的疲惫和慵懒。汪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优雅地向内殿的床榻走去。走在后面的两个男人立刻会意,纷纷爬上床榻,小心翼翼地跟着服侍。 玉贵妃轻轻地躺下,闭上眼睛,两个男人见状,一个熟练地给她捏着肩膀,另一个轻轻地为她揉着双脚。 汪玉微微一笑,轻轻地说:“娘娘,奴才就不打扰您安寝了,奴才告退。”汪玉轻轻地放下床幔,静静地退了出去。 关上殿门的那一刻,汪玉立刻收敛起了刚才那份谦恭顺从、和善可亲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狡黠诡异的笑容。 一回到府邸,汪玉便匆匆忙忙地沐浴更衣,他还命令仆人将刚才穿过的衣服全部烧掉。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中的星光映照在碧泉宫的琉璃瓦上,闪烁出一片宁静的光辉。这座宏伟的宫殿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神秘而庄重宫内的灯火在一盏盏熄灭,留下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微风中摇曳。这些灯笼仿佛是夜晚的指引,照亮了玉贵妃寝殿的方向。 玉贵妃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她的脸庞被昏黄的灯光映照得更加娇媚。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枕边,如同夜空中最深沉的黑暗。她的眼神妩媚而慵懒,透露着高贵和傲慢 在玉贵妃的寝殿中,两位新宠正卖力地讨好她,寝内一片旖旎风光。 一阵欢愉之后,玉贵妃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轻轻地抚摸着其中一位新男宠的脸庞,突然,一支箭射在了床头上,打破了寝殿的宁静。 玉贵妃立刻警觉地起身,她马上喝退了两位男宠,两个男人慌乱地离开了寝殿。紧接着,一个黑影如鬼魅般闪进殿内。 “阿禺娜,看来,你已经在南楚的温柔乡里泡酥了骨头,忘了自己是谁了。”来者冷冷地说道。 “你有什么事,快说!”玉贵妃紧张地问道。 “计划有变,主人要镇北将军穆御琪回京,让他死在京城。”黑衣人语气坚决地说道。 “我办不到。”玉贵妃摇摇头,表示拒绝。 “你知道我们有多少族人死在那个杀神手里,办不到就永远别想再见你的家人。”黑衣人威胁道。 “我尽量。”玉贵妃无奈地答应了下来。她明白,自己无法抗拒这个命令。 镇北将军府,小公子穆北驰焦急地穿行在青石铺就的回廊上。他的脚步匆匆,衣摆随风飘动,穆北驰的眉宇间满是愁云,他来到佘老太君的院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叩响了房门。 “老祖宗,孙儿北驰求见。”他的声音虽然稚嫩,但也低沉有力。 房门缓缓打开,白发苍苍的佘老太君出现在穆北驰的眼前,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 穆北驰跪倒在佘老太君的面前,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孙儿鲁莽,孙儿给将军府惹了麻烦,孙儿昨日去山中狩猎,遇到了一群诱拐儿童的歹人,孙儿命人救下了一众孩童。” 佘老太君微微点头,示意他起身说话。穆北驰站起身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佘老太君。 原来如此啊,佘老太君听完穆北驰的叙述,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北驰啊,你可知道,身为镇北将军府的子孙,肩负着怎样的责任?” 穆北驰低下头,恭敬地回答道:“孙儿知道,我们镇北将军府世代守卫边疆,保卫国家的安宁和百姓的幸福。” 佘老太君点了点头,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她看着身边的孙子,语重心长地说:“很好,你明白自己的责任就好。那些无辜被拐的孩童,也是我大楚的子民,也是我们将军府要守护的百姓,这怎么能算是给将军府惹了麻烦呢,你做得很好。” 穆北驰诚恳地回答“谢老祖宗的教诲,孙儿明白了” 佘老太君点头称赞“救下的那些孩童,我们将军府也要从一而终地打理善后,让他们得到妥善地安置。” 穆北驰眼神坚定地说:“孙儿谨记老祖宗的教诲,一定全力以赴,” 佘老太君微笑着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很好,你有这样的信念和决心,我大楚的未来必定更加繁荣昌盛。记住,守护百姓是我们镇北将军府的天职,我们要时刻将他们的安危放在首位。” 佘老太君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望着远方的蓝天,轻声细语地说着:“夫君,你看到了吗,我们镇北将军府后继有人啊。” 第43章 狼女阿琪娜 边塞的约马城,坐落于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城中的百姓有中原的汉人,也有边塞的各个部落民族,阳光洒落在城头上,金光闪闪,映照出这座城市的繁荣与昌盛。 城内街道宽敞整洁,商铺林立,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过往的行人。汉族的丝绸、西域的珠宝、北方的皮毛,都在这里汇聚一堂,展现着各族人民的智慧与匠心。 街头的茶馆里,各族人们围坐在一起,品着香茗,畅谈天下大事。他们的笑容中透露着对生活的满足和对未来的憧憬。孩子们在街道上嬉戏玩耍,他们的欢笑声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将军夫人阿琪娜正在城中心的慈济院巡视,这座慈济院经历了无数次战争的洗礼,依然静静矗立,历经风霜,却依然承载着无尽的悲怆与希望。这里,是战争遗孤与边塞流民孤儿们共同的家园。 慈济院的院落里,几株老树苍劲挺拔,枝叶间透出斑驳的阳光,洒落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院墙斑驳,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沧桑。院内的房屋虽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透露出一种朴素而温馨的气息。 在这里,孩子们虽然失去了亲人的庇护,但他们并不孤单。他们相互依偎,彼此慰藉,共同面对生活的艰辛。 他们或是在先生的指导下读书识字,或是在院子里嬉戏玩耍,或是在厨房里帮忙做饭,生活虽然清苦,却充满了欢声笑语。 曾经,阿琪娜也在这里学会了汉人的文字,汉女的刺绣,可是她却怎么都学不会那些汉女的规矩。 小女童们正在学习刺绣,阿琪娜也欣然加入课堂中,中原女子含蓄婉约,她们喜欢把浓浓的爱意融进刺绣里,起初,阿琪娜不懂,可是自从有了他,她才明白,有些爱意,无法宣之于口,只能转移到他处。 每年,阿琪娜都会根据脑海中的想象,精心为他制作一身衣服。时光荏苒,如今他即将年满八岁,想必已经长高不少了?然而,阿琪娜却从没有将这些衣物带回京城过。因为她知道老祖宗说的对:未来的镇北将军,怎么能有一个异族女奴出身的母亲呢? 至于阿琪娜的身世,她早已模糊不清。最初的记忆若隐若现地浮现于脑海之中,仿佛遥远的梦境一般虚幻而又真实。 那天,阿妈带着她和姐姐在帐篷外面玩耍,突然,铁蹄声震天动地,一队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士兵,手持长矛和盾牌,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冷酷和残忍,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部落里的族人们都惊恐万分,他们纷纷拿起弓箭和刀剑反击,箭矢如雨点般密集地射向族人,大部分都被坚固的盾牌挡住。 那些嗜血的游骑,他们冲锋陷阵,将部落里的战士一个个砍倒。哀嚎声、呐喊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血液染红了草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阿琪娜抱着阿妈和姐姐,躲在帐篷里瑟瑟发抖,她们只能无助地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一些勇敢的女人试图拿起武器保护自己和家人,但她们很快就被敌人制服。 这场惨烈的战斗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最终他们的帐篷被熊熊大火烧毁,曾经温馨美好的家园也在战火之中化为一片废墟。 那些英勇无畏的男人们纷纷倒在血泊之中,丧失了宝贵的生命;而可怜无辜的女人们则像牲畜一般被绳索紧紧拴在一起,成为了任人宰割的奴隶。 在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女人的地位甚至比不上强壮的牛马。那些粗犷豪放的男人们将她们视为无足轻重的物品,肆意争抢。 年幼的阿琪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姐姐被如狼似虎的男人们扛走,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可是无论她怎样撕心裂肺地哭喊,都无法改变这悲惨的命运,换来的只有看守无情的毒打。 这些惨遭屠戮部族的孩子们,极有可能无法熬过这个寒冷严酷的冬天。当食物极度匮乏时,她们将会被当作“两脚羊”残忍地宰杀。 小小的阿琪娜和一群小孩子被关在羊圈中,夜半,阿妈趁着夜色摸了过来,她剪光了阿琪娜的头发,在她脸上涂了牛粪,她把阿琪娜带到营帐边上。 “阿琪娜,跑,跑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头!”那是阿妈最后对她说的话。 阿琪娜穿过稀疏的栅栏,逃了出去,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如同一片被狂风吹散的落叶,在辽阔的草原上拼命逃命。夜色浓重,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绸布笼罩了整个世界,只有偶尔闪烁的星光点缀着这无边的黑暗。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呼啸着掠过草原,卷起一阵阵沙尘,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 阿琪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身后传来的狼群嚎叫,那声音尖锐而恐怖,如同死神降临的宣告。 她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她继续向前奔跑。她不敢回头,只能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地向前冲去。 她的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塌陷,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挣扎。 终于,她逃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的入口黑漆漆的,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口,但对她来说,这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她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跌跌撞撞地向前摸索着。 山洞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阿琪娜只能依靠自己的感觉,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她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每一下都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害怕得浑身发抖,终于她摸到了一片柔软温热,她太累了,依靠着那温度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睡在一头母狼身上。 她就这样在一群狼窝里悄然长大了,有时候她会跟它们一起打猎,有时候她会去战场上捡一些东西吃。 她会把自己的头发剪得很短,那是阿妈最后一次教她的。她慢慢长大了,她眼眸深邃,皮肤黝黑而健康,身姿矫健,犹如一只在草原上自由奔跑的狼。 因为从小便与狼群为伴,她学会了狼的狡黠、勇敢和坚韧。她善于观察,能从狼的眼神中读懂它们的情感;她敢于冒险,能像狼一样在草原上追逐猎物;她坚强不屈,能在困境中像狼一样找到生存的希望。 她在草原上放声歌唱,歌声悠扬动听,如同天籁之音,让狼群为之陶醉。她会在月光下与狼共舞,舞姿轻盈飘逸,如同草原上的精灵。 那一年的冬天,年迈的狼妈妈牙齿都掉光了,为了找到细软的羊肉,阿琪娜蹲守在军队的驻地外。 夜幕降临,草原的星空璀璨如宝石洒落,而在这宁静之下,却暗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冒险。阿琪娜,身披夜色,犹如一只灵动的幽狼,悄然潜入军营,目标是军营里的羊。 她身形矫健,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军帐之中,如同草原上的风,自由而神秘。然而,她的行动终究还是引起了军营中的警觉。十六岁的少将军穆御琦,身披铠甲,眼神锐利如鹰,率领着几名士兵,迅速包围了这片区域。 他迅速锁定了狼女,阿琪娜被发现时,她并没有惊慌,反而以一种冷静而坚定的眼神看着眼前帅气的小将军。她的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但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哀伤。 穆御琦看着瘦弱的狼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世道艰辛,草原上的百姓活着也很艰难,他仿佛看到了她背后的故事,那片广袤而神秘的草原,那些与她相伴的狼群。 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武器。他走到狼女面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说道:“你走,但不要再来军营偷羊了” 他走到一只肥羊面前,割下了一只羊腿“这是给你的。”穆御琦扔给狼女一只羊腿。 狼女似乎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她迅速拿起羊腿,像狼一样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狼群的习俗中,雄性把猎物赠予雌性,便意味着求偶,她收了羊腿,那么以后她也有公狼了。阿琪娜在暗夜中,眨着明亮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从那以后,她每天都在军营附近逡巡,军营迁徙她也跟着迁徙,因为那里有她心心念念的雄性,她幻想着到了夏天,交配的季节,她也跟小将军一起生个小狼崽。 河边,小将军脱下战袍,露出健硕的胸膛和结实的臂膀,他走进清澈的河水中,开始沐浴。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映照出他英俊的脸庞。 远处偷看的阿琪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的脸颊开始泛起淡淡的红晕。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人类男子,更何况是这位她心中敬仰的小将军。她感到既害羞又兴奋,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她的身体里流淌。 她悄悄地挪动身体,让自己更加靠近河边,以便更好地观察小将军。她注意到小将军洗澡时的每一个细节,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心动不已。 突然,狼女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洗澡。她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土和树叶的头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她决定也像小将军一样,把自己洗干净。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藏身之处,来到河边的一个隐蔽处。她脱下身上的又破又杂乱的衣物,露出洁白的皮肤和矫健的身躯。她轻轻地踏入河水中,感受着清凉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狼女在水中嬉戏着,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第44章 天地为媒 狂风在荒原上呼啸,卷起了层层沙土,镇北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汶水河岸,镇北军与游牧羌阳部的混战已经持续了数日,双方的士兵都疲惫不堪,但眼中的怒火却愈发旺盛。 镇北军的阵营里,小将军穆御琦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率领着士兵们与敌军正殊死搏斗。 战场上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穿梭在敌人之间,每一次挥枪都能带走几条性命。然而,敌军的士兵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骑着健壮的战马,手持弯刀,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发动着猛烈的攻击。 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士兵们的呼喊声、战马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镇北军的士兵们虽然勇猛,但在敌军的猛攻下,也开始逐渐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小将军穆御琦发现了一个机会。他瞄准了敌军的首领,奋力一跃,手中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刺向对方。然而,就在他即将成功的一刹那,一支冷箭突然从暗处射来,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小将军穆御琦的身体在空中一滞,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战甲。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不甘,但很快就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他努力地想 要站起来,但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镇北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惊呼出声。他们纷纷冲向小将军,想要将他救起。然而,敌军却趁机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将他们逼得节节败退。 最终,小将军穆御琦在重伤失血的情况下晕了过去,落入了汹涌的汶水河中。 汹涌澎湃的汶水河如巨龙般蜿蜒流淌,河水翻滚着白色的浪花,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是大自然的怒吼。 阿琪娜,身披一身银灰色的皮毛,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的眼眸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闪烁着坚定与勇敢。她身姿矫健,动作敏捷,犹如一只真正的狼,灵活地在河岸边穿梭,她正沿着河岸寻找着落水的小将军穆御琦。 终于,阿琪娜发现受伤的穆御琦躺在河中央的浅滩上,他脸色苍白,衣衫破烂,身上布满了伤痕。 阿琪娜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心痛和怜悯。如果不及时救助,小将军恐怕凶多吉少。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汹涌的河水中。 河水冰冷刺骨,巨浪一个接一个地拍打着她的身体。阿琪娜凭借着过人的毅力与水性,奋力游向穆御琦。她紧紧抓住穆御琦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向岸边。 在拖拽的过程中,阿琪娜几次险些被巨浪掀翻。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救活自己的男人! 终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与努力后,阿琪娜成功地将小将军拖上了岸。她疲惫不堪地躺在小将军身边,喘着粗气,眼中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在昏暗的山洞里,阿琪娜双手轻轻握着穆御琦的手,他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之中。 她小心翼翼地用湿布擦拭着穆御琦的身体,还学着狼妈妈的样子,用舌尖舔舐着穆御琦的伤口,她找了一些草药,嚼碎了轻轻地敷在他的伤口上。 山洞里静悄悄的,只有阿琪娜轻轻的呼吸声和草药散发出的淡淡香气。她趴在穆御琦的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他,不时地查看他的伤势。 穆御琦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正在经历巨大的痛苦。他的身体异常滚烫,仿佛被火焰灼烧一般。阿琪娜心急如焚,她拿起柔软的布巾,沾湿后轻轻擦拭着穆御琦滚烫的身躯。她的动作轻柔而仔细,生怕会弄疼他。 穆御琦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阿琪娜见状,立刻含住一口清水,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唇,一点一点地将水喂给他。穆御琦感受到唇上的清凉,不由自主地用力汲取着水分,甚至开始吸吮起阿琪娜柔软的唇瓣。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阿琪娜吓了一跳,她睁大了双眼,满脸惊愕,耳朵瞬间变得通红,心中既羞涩又不知所措。 入夜,穆御琦又开始浑身发冷,他面色苍白,浑身颤抖,紧闭着双眼,牙齿因寒冷而咯咯作响。阿琪娜轻轻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她想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冷的身体,阿琪娜的双手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摩挲着,给他盖上了毛茸茸的兽皮袋,试图驱散他体内的寒意,但这些似乎都不管用。 “反正他已经向我求偶了,我收了他的羊腿,已经是他的配偶。”阿琪娜心想,她轻轻咬着嘴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展现出美丽动人的身体。接着,她小心翼翼地钻进了穆御琦的兽皮袋。 当他们肌肤相亲时,一种奇妙而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亲密无间。阿琪娜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呼吸声像是轻柔的风吹过,轻轻拂过穆御琦的耳边,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穆御琦感受到了胸前的柔软温润,那温度仿佛是一团炽热的火焰,燃烧着他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肌肤的细腻质感,每一次触碰都带来无尽的愉悦。这种触感如同电流一般传遍全身,让他的颤抖逐渐平息下来。他沉浸在这美妙的感觉中,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清晨的山洞,朦胧的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叶,斑驳地洒在潮湿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淡淡的雾气。 穆御琦缓缓地睁开眼睛,但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震惊。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山洞里,怀里居然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而他自己也未着寸缕。 那人的面容带着野性的美丽,此刻却显得平静而安详,仿佛正在做着美梦。 穆御琦猛地坐起身来,大声尖叫“啊!啊!?” 穆御琦的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他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阿琪娜被小将军穆御琦的叫声惊醒,她睁开眼睛,看到穆御琦惊恐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困惑。她坐起身来,用那双深邃明亮的眼眸看着,试图理解他为何如此惊慌。 “你……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穆御琪的声音颤抖着,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心中的恐慌和尴尬却让他无法平静。 阿琪娜没有说话,远离人群的生活已经让她不太会开口说话,她只是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毛茸茸的大眼睛忽闪着长睫毛,满眼的困惑。 “我……我欺辱了你?”穆御琦羞得满脸通红,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衣物。 阿琪娜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用力地理解他说的话。 “那我必以死向姑娘谢罪!”穆御琦羞愧难当,说着就向旁边的石壁撞去。 阿琪娜如闪电般阻拦,将穆御琪拉到了自己怀里,他们紧紧相拥,四目相对,那一刹那,仿佛时间凝固,世界静止。 那一刻,穆御琦仿佛被狼女深邃的眼眸所蛊惑,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如流星划过夜空,随后是深深的迷恋,如痴如醉。 他从未见过如此特别的女子,她的眼神既野性又温柔;既神秘又充满力量。 两人的目光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红线在牵引着他们。他们彼此凝视着对方,如同被施了魔法,根本无法移开。 后来,穆御琦把阿琪娜带回了约马城,把她安置在慈济院,在慈济院,阿琪娜开始了她的新生活。 穆御琦时常抽空来陪伴她,教她如何适应中原的生活。他耐心地教她使用筷子吃饭,用汉字交流,以及书写自己的名字。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琪娜逐渐习惯了中原的生活习俗,她留起了长发,穿上了中原女子的裙子,甚至还学会了写字。 然而,野性又热情似火的阿琪娜,却总是趁着穆御琦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钻进他的被窝。这可把穆御琦吓得够呛,只能四处逃窜,有时候甚至会躲到士兵们的营帐之中。 阿琪娜的内心一直充满了疑惑,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躲着她,不肯与她一同钻兽皮袋。在她们草原女子的观念中,遇到心仪的男子就应该立刻紧紧抓住他,然后一起钻兽皮袋。 毕竟,在广袤的草原之上,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战争的阴影以及恶劣环境的考验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每一个人的生命。 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将会发生什么,男人们可能随时都会在战场上阵亡,而女人们也许难以熬过严寒的冬季。 河边,士兵们常常会围聚在一起哄堂大笑。他们那位英勇无畏、战无不胜的小将军,如今裤腰带要缠了一圈又一圈,生怕哪一天会被那生猛的狼女生吞活剥了。 阿琪娜虽然认识的字也不多,但也知道他们哄笑着的不是什么好话,她生气了,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袱,负气出走,她要回到狼群里去。 在辽阔的草原上,夕阳的余晖洒落,映照出一片金色的世界。在这金色的世界里,英俊的小将军穆御琦策马疾驰,他身着铠甲,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星辰落入凡间。 他的脸庞刚毅而俊朗,剑眉星目,透着一股英气。他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不会放弃追寻。 他紧握缰绳,双腿夹紧马腹,骏马在他的驾驭下如同风驰电掣般疾驰在草原上。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与风声交织成一首激昂的乐章。 阿琪娜站在河边,她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如此娇小、柔弱,却又如此坚定、执着。她的长发随风飘舞,仿佛是一抹飘逸的云彩。穆御琦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柔情,此刻他已确定自己的心,阿琪娜是他要守护一生的珍宝。 他加快了马速,向阿琪娜奔去,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拥入怀中。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伴随着风声和鸟鸣,穆御琦伸出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揽住阿琪娜的腰肢,用力一提,阿琪娜便轻盈地跃上了马背。 她紧紧依偎在穆御琦的怀中,两人的身影紧紧相贴,仿佛融为一体。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甜蜜的气息,它扬起马蹄,更加欢快地奔腾起来。 ““你为什么要走?”穆御琦霸道又神伤地问道,眼神中写满了不舍和眷恋。 “因为你不要我。”阿琪娜低头轻声回答,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哀伤与委屈,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穆御琦紧紧握着马鞭,用力一挥,大声说道:“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他的声音充满了坚定和决绝,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对阿琪娜的爱意。 阿琪娜抬起头,直视着穆御琦的眼睛,毫不退缩地说:“现在就要我!”她直接而又热烈,眼神中都是渴望和期待。 穆御琦看着眼前这个勇敢而又热情的女子,心中的爱意愈发浓烈。他微微一笑,慢慢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了阿琪娜的唇。这个吻如同草原上的微风,温柔而热烈,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也停止了流逝,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马背上紧紧相拥,尽情地享受着这份甜蜜。 在一望无际、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他们如痴如醉地沉浸在深情的拥吻当中。穆御琦的眼神犹如深邃的星空一般,闪烁着热烈的光芒。 他的一只手轻柔地搂住阿琪娜纤细的腰肢,用力将她紧紧地贴在自己宽厚的胸前,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则牢牢扣住阿琪娜的头部,让她无法逃脱。 狂野大胆的阿琪娜并没有被穆御琦的霸气压制,反而展现出了同样的热情与豪放。她地撕扯着穆御琦的衣衫,手指如同灵动的火焰般在他坚硬宽阔的胸膛上游走,感受着他强健体魄散发出的男性气息。 她密密细细的亲吻如雨点般纷纷落在穆御琦白皙的脖颈上,胸膛上,每一个吻都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 这一次,穆御琦没有逃避,也没有拒绝,他任由阿琪娜在他身上肆意妄为。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 在这片宽广的草原上,他们以天地为媒,用最真挚的情感和热烈的行动,宣告着彼此间永恒不变的爱情誓言。就在这一刻,他们正式结成了夫妻,从此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第45章 大小孔雀都开屏 永安侯周岳崇,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袍,腰间佩戴着金光闪闪的金镶玉带,他重伤初愈,身形虽轻减不少,但步伐依旧稳重有力。 跟在他身旁的夫人蒋莲也身着华丽,翠绿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春风拂过柳枝,优雅而又端庄。 女儿周若芙则穿着红色的孺裙,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戴着粉白珍珠流苏珠花,俏皮可爱又贵气逼人,像个年画娃娃。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镇北将军府,为了感谢将军府小公子前几日的救女之恩,永安侯专程携妻女去前去拜见。 他们被仆人引领至正厅,永安侯周岳崇环顾四周,没能看到他心心念念的身影,显而易见地惆怅失落,身边的夫人蒋莲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但仍面无表情,不动声色。 “哼!渣爹没看到心尖尖上的人,如意算盘落空了,臭爹爹,贱男人。”小周若芙晃悠着小脑袋,得意洋洋地想着。 将军府的老夫人莫氏已在此等候,她虽然只有四十多岁,但已满头银发,世人皆知,多年前,莫夫人得知自己的夫君战死沙场后,便一夜白头。 莫夫人出身将门,家族世代簪缨,她身姿挺拔,英气逼人,而此时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永安侯夫妇上前,深深一礼,蒋夫人更是眼含热泪,声音哽咽:“小公子救女之恩,我们夫妻二人感激不尽。今日特地前来,就是为了表达我们的谢意。” 莫夫人连忙扶起他们,微笑着说道:“夫人不必如此,当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况且,周小姐吉人只有天相,这也是她自己的机缘。” “这就是穆北驰的祖母啊,鼎鼎大名的铁娘子莫夫人,前世,楚靖十七年,北方蛮夷图格部从平阳郡入侵中原,为了给援军争取战机,莫夫人率领老弱妇孺在平阳郡拼死抵抗,最后自刎于城楼之上。当年蒋家还曾筹集粮草前去支援,只是走到半路,就收到消息,平阳郡被蛮夷放火屠城,全郡百姓,无一生还。”周若芙想起前世的莫夫人,她们虽未曾见过,但是她的英雄事迹被世人传颂。 小周若芙,整理好衣摆,双膝跪地,庄重地对莫夫人行了大礼,她湿了眼眶,心里默默念道:“夫人,请受小女一拜,夫人英勇无畏,舍身予民,吾辈之楷模,周若芙,敬夫人大义!” 莫夫人看着小女娃娃,绷着小脸,如此庄重行礼,软糯可爱,又憨态可掬。她心里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也笑得眉眼弯弯。 “七叔,驰儿怎么还没来。”莫夫人转身问管家穆七叔。 穆管家错愕,活了三十多年了,倒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小孩子的心思了,刚刚仆人来报,小少主听说永安侯府来访,一溜烟儿跑了,少主何时变得这般羞赧? 此时,一袭红衣的穆北驰翩翩入场,那鲜艳如火的红衣,仿佛燃烧的烈焰,衣服上绣着精致的金色图案,腰间佩着金镶玉带,上面还挂着压襟玉环,尽显华贵威严。 他的步伐稳健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在踏着鼓点,节奏感十足。随着他的步伐,红衣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大红花。 随着他的入场,厅堂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仆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低头不语,但是都在内心腹诽: “少主怎么把参加宫宴的衣裳给穿出来了。” “少主怎么看起来不太正常,我们将军府都是武将出身,他端什么四方步啊。” “少主那么小的人儿,带那么大个的玉环!” 穆北驰的侍卫流风把头压的很低,“少主丢脸,尴尬的是他呀,这孩童的审美十足是有点那么些不伦不类,这小鬼头儿硬是要装大人,我也没办法啊,前日还莫名其妙地挨了板子,现在屁股还疼着呢。” 小周若芙看看穆北驰,又看看自己的爹爹永安侯,拧着小眉毛,一脸不可思议:“真是没眼看,穆北驰居然跟我爹的穿着打扮一个样儿。” 莫夫人看到这样的孙儿也是有些错愕,驰儿早慧,有些少年老成,今日确实有点过于成熟了。 她轻声问道:“驰儿,今日何故穿得如此庄重?” 穆北驰瞪大眼睛,不知不觉红了脸,他顿了顿,有些龃龉无措:“驰儿拜见祖母,拜见永安侯、永安候夫人。” 莫夫人微笑着抚摸着孙儿的头,满眼爱怜,心中暗暗感叹:这孩子,还真是人小鬼大。” 永安侯周岳崇走上前,拱手道。“莫夫人,今日拜见,除了感谢救女之恩,还有一事与您相商,周某早就听闻镇北将军府,在京城里成立了慈济院,专门收养战争中的遗孤和流民稚童,近日皇城周边流民、乞丐日益增多,更多稚童流离失所,我心甚忧。我永安侯府,虽非英雄豪杰,但也心怀天下,想为百姓谋一份福祉,我有意出资,为慈济院出一份力,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莫夫人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她缓缓点头,说道:“周侯爷心怀天下,实乃百姓之福。慈济院正是为了救助那些无家可归的稚童而设,有侯爷的支持,相信我们能够救助更多的孩子。只是,办好慈济院并非易事,正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养育那些孩子,需要长久地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并非只能靠一朝一夕的热忱。” 永安侯周岳崇沉吟片刻,说道:“夫人所言极是,周某并非一时兴起,周某饱读圣贤书,这么多年来却一直闲云野鹤,现在想为民出一份力,也不枉圣贤教诲。我会亲自负责筹集善款和物资,同时,我们侯府也会派人,前往慈济院帮忙。” 莫夫人听后,莞尔一笑,神色自若:“周侯爷如此有诚意,我代表慈济院表示衷心的感谢,但此事我还需要回禀我们将军府的老祖宗佘老太君。” “好,那我便恭候夫人答复。”周岳崇拱手,预带着妻女告辞离去。 而小周若芙,那双眸子弯成了月牙儿,嘴角也漾起甜甜的笑意,她笑呵呵地上前拉住了莫夫人的手。“夫人,你就是说书人口中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铁娘子吗!夫人好厉害,芙儿好喜欢夫人,夫人可以抱抱芙儿吗?” 二十年前,铁娘子莫春惜在战场上也算威名赫赫,她曾和丈夫穆芝山共同镇守过居庸关,他们并肩作战,共同克敌制胜,无往不利,英雄事迹确实被世人传颂。 此刻,面对小娃娃的崇拜和喜爱,莫夫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蹲下身子,温柔地抱起小周若芙,笑道:“小芙儿真乖,真是可人儿。” 小周若芙被抱在怀中,开心得不得了,她的小脸蛋紧紧贴着莫夫人的胸膛,头上的两个小丸子在莫夫人身上不停地蹭啊蹭。 周候爷见状,面色不悦,“芙儿,成何体统。” 莫夫人一脸温和,笑说:“无妨,芙儿甚是可爱,我心欢喜。” 送走了永安侯府一行人,莫夫人便去更衣盥洗,李嬷嬷默默守候在寝房外。她的脸庞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双深邃的眼睛却透露出沉稳与忠诚。 莫夫人轻轻走出寝房,李嬷嬷立刻迎上前去,微微低头,轻声问道:“夫人,今日永安侯来访可有什么蹊跷之处?”莫夫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一切如常。 李嬷嬷转身走向一旁的衣柜,缓缓打开柜门,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扑鼻而来。她小心翼翼地挑选出一套睡袍,双手捧着睡袍,轻轻走到莫夫人身边,细心地为夫人更衣。她的手指在夫人的衣带间穿梭,动作轻柔而熟练。 “夫人,您的这颗珠子是哪里来的?”李嬷嬷拿过一颗成色极好的粉白色珍珠。 夫人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这是心荷的,这是上等的南海珍珠,是胡家派人给心荷送的,许是心荷落在我这里的。” “夫人,这是从您刚换下的衣服上掉下来的,可今日少夫人并未来给您请安啊。”李嬷嬷一脸沉思状,她向来心细如尘,慧眼如炬,“今日,倒是永安侯府家的小姐在您身上腻歪来着,我看着像是她流苏珠花上的珍珠。” “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莫夫人沉思着,她出身将门,不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娇巧小姐们,她不喜欢穿金戴银,对钗环珠玉什么的也毫无兴趣,还是之前老祖宗提点她,要多关心儿媳心荷,她才多留心了些。胡太傅一直自诩清流,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而名贵的南海珍珠千金难求,胡府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莫夫人突然神情紧张,脑海中的迷雾似是散开:“快给我更衣,我们去老祖宗院里。” 第46章 慈济院 昏黄的落日余晖中,镇北将军府的大公子穆御戎,独自坐在庭院里。曾经那个英勇无畏、威风凛凛的将军府大公子,如今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穆御戎还不到三十岁,但是他的脸上却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皱纹如同战争的伤痕,深刻而沧桑。 他的眼神中,曾经那股锐气与热血早已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与落寞。他双手紧握着轮椅的扶手,青筋暴起,仿佛还在回味着曾经的沙场豪情。 “大公子,老祖宗请您,即刻去厅堂议事。”仆人来禀。 “好,走。”他收拾了眼中的落寞,回过神儿来。 镇北将军府,威严庄重的议事堂内,佘老太君端坐于主位之上,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那双明亮的眼眸却依旧锐利如鹰,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 厅堂内气氛肃穆而紧张。佘老夫人手持一段竹筒,那里面是从边境传回来的密信,她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紧锁。 “戎儿,拜见祖母!”穆御戎恭敬行礼。 “戎儿,你来了。”佘老太君对着大长孙穆御戎,声音柔和地唤道。 “祖母,三弟和三弟妹在慈济院,仍未归家。”穆御戎恭敬地说。 佘老太君轻轻摇头:“哎,夷儿那孩子,还是走不出来,罢了。让他们夫妻料理慈济院我也能放心些。” 佘老太君神情严肃,对穆御戎说“戎儿,你二哥从边境传来消息,北夷十三盟意欲结盟攻打我南楚,朝廷中亦有人勾结外敌,我镇北将军府正腹背受敌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因此,我想让你带着驰儿去边境。” 穆御戎闻言,毫不犹豫地回应:“祖母,驰儿可以送去边境,可是孙儿万万不能离京,我们将军府的堂堂男儿怎能弃妇孺于不顾,京中的事,我会调查转还,祖母不必忧心。” 穆北驰也挺身而出:“老祖宗,大伯,驰儿也不离开,驰儿已经长大了。”穆北驰语气坚定地说。 佘老太君望着眼前的大长孙和曾孙,内心感慨万分。百年镇北将军府,肩负着守护国家和百姓的重任。此时此刻,佘老太君心中已有决策。 “好,既然你们都愿意担负重任,那么我就放心了。我们就一起,找出那些奸邪贼子,魑魅魍魉。”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目光隐忍而决绝。 “他们的手已经要伸进慈济院了。”佘老太君又担忧地说。 穆御戎神色自若,脸上平静无波:“祖母无妨,其实这是一桩好事,怕就怕他们不出手。” 穆北驰听后,点头赞同:“老祖宗,大伯,我们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你这小家伙儿,你少给我装少年老成,你先出去!” 穆北驰极不情愿,但还是磨磨蹭蹭地出去了。 这时,佘老太君才悠悠开口:“戎儿,我收到寻凤阁玉风堂堂主的消息,说我们镇北将军府有北夷的细作。” “祖母,您信吗?”穆御戎疑惑地问道。 “说实话,我半信半疑,当然,我知道你就是玉风堂堂主,但是前几次,神秘人传来的消息可都一一印证了,所以我们绝不能掉以轻心,戎儿,你必须仔细查证。”佘老太君严肃地说道。 “是,孙子知道了,祖母,另外还有一件事,二弟妹和永安侯有过婚约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孙儿查到,七年前,她身边伺候的人都死于非命了。” “事有蹊跷,继续查证,但是不要让驰儿知晓此事。”佘老太君很是忧心,叹了口气吩咐道。 “是,祖母,孙儿知道。”穆御戎恭敬地回答。 “慈济院的事,就按驰儿说的,将计就计,也让驰儿插手历练历练。” “是,祖母。”穆御戎领命道。 周若芙身穿水蓝色的绸缎衣裙,裙摆随风轻轻摆动,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芒,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她今天要去京城慈济院,上次在白云山上被救下的小乞丐们,都被送来了慈济院。于是她早早地起床,精心挑选了一篮子的水果和点心,还准备了一些衣物和新鲜小玩意儿。 侯府的马车缓缓驶出府门,小周若芙坐在车内,心情激动不已。她想象着与虫儿哥哥见面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期待。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终于来到了京城慈济院。 慈济院的大门敞开,院内干净整洁,特别小的孩子们正在院子里嬉戏玩耍,大一点的男孩子们在校场习武。 前世的李崇,之于周若芙,犹如慈父,犹如长兄,亦如挚友,还因为救她而死,今世,她决心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虫儿哥哥,虫儿哥哥,我来看你了。”小若芙欢欣雀跃,像一只快乐的小鸟。 校场上的小穆北驰正和少年虫儿哥对搏。两个孩子,虽然稚嫩,但是眼中都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穆北驰,剑眉星目,气势逼人。美少年虫儿,清瘦灵动,身形矫健,动作轻盈。 两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如同两只矫健的雏鹰在盘旋缠斗。 周若芙嗤笑,心想:“这很难评啊,这场对决,展现出了他们的英勇和……可爱。两个小屁孩逞凶斗狠真是幼稚。” 穆北驰与虫儿的对决逐渐进入白热化,他们虽然年纪尚小,但每一个动作都认真而专注,虫儿灵活地躲避着穆北驰的攻击,而穆北驰则步步紧逼,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 周若芙站在一旁,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心里嘀咕着:“虫儿哥哥揍他,狠狠地揍他,小鬼头,老娘我不报仇,不代表我不记仇。” 突然,穆北驰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了虫儿的衣领,虫儿见状,迅速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击。然后,他趁穆北驰收势未稳之际,一个反击,将穆北驰摔倒在地。 “我赢了!”虫儿得意地笑道,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周若芙见状,高兴地拍手叫好:“虫儿哥哥好棒!虫儿哥哥最厉害哦!”她走上前,将手中的小篮子递给少年:“这是我给你带的点心,还有你最喜欢的桂花糖酥。” 少年接过篮子,害羞地红了脸,他从未被如此明目张胆地关怀过,他的心里热乎乎的:“谢谢芙儿妹妹。” 穆北驰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揪起周若芙的衣领,就把她往校场外拎,“校场重地,不允许闲杂人等踏足。”他的眼神冷厉,好像那千年寒冰。 穆北驰已经快比小周若芙高一头了,拎着小周若芙的后衣领像拎着一只小鸡,轻轻松松地就把她丢了出去。 小周若芙爬了起来,气鼓鼓地跺着脚,双手叉腰,一溜烟儿又跑到校场的中央,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她的眉头紧锁,小嘴撅得老高,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穆北驰,你怎么能欺负女孩子,尿床精,你是大坏蛋!” 穆北驰又轻轻地扯了她一把,胖嘟嘟的小周若芙没站稳,又摔倒了。这下可把周若芙惹恼了,她索性在地上撒起泼来。“穆北驰,欺负人啊,欺负女孩子啊……!” 只见她滚来滚去,一边滚还一边大声哭闹,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她的哭声清脆响亮,回荡在校场的每一个角落,引得周围的侍卫和下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侯府随行的丫鬟们,急忙赶来查看情况。看到她们家大小姐这副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丫鬟玉篆疾步上前想要搀扶起周若芙,但她却犹如一只敏捷的小兔子般迅速滚开,接着一个漂亮的鲤鱼打挺动作起身,然后继续哭闹不休。 一旁的丫鬟们纷纷低垂着头,心中暗自思忖:哪家的大家闺秀会这样撒泼打滚啊?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恨不得能有个地缝钻进去躲躲。 \"好啦,你究竟想要我如何做?\"穆北驰面对眼前这一幕,真是既好笑又无奈。 \"你给我当坐骑!\"周若芙撅起小嘴,娇嗔地喊道。 \"绝对不行!\"穆北驰果断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哎呀!穆北驰欺负女孩子……\"周若芙见状,立刻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泪水如决堤般汹涌而来。 \"好好好!\"望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庞,穆北驰终究还是心生怜惜,只得无奈地蹲下身来。 周若芙瞬间变脸,欢快地跳了起来,动作利落地骑在穆北驰的肩膀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欢呼雀跃。 穆北驰的思绪渐渐飘回到了前世那个令人刻骨铭心的夏天——楚靖七年的夏。 那时候,城门口发生的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当时,穆北驰被穆七叔伪装成一个小乞丐,混入了出殡的队伍之中,企图以此蒙混过关逃出京城。 然而,城门口的士兵们警惕性极高,对每一具“尸体”都细致的检查,一一补刀。 千钧一发之际,穆北驰惊慌失措地钻进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小周若芙身形单薄,瘦骨嶙峋,她身着一袭白色孝服,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眼神黯淡无神。 当她和穆北驰的目光交汇时,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周若芙毫不犹豫地伸手将穆北驰拉入怀中,并示意他藏到座位的软垫下面。 而她自己,则动作敏捷地坐上了上去。那时的她,那么的瘦弱,宛如落叶一般轻盈,似乎没有任何重量。 因检举镇北将军府有功,永安侯一跃成为朝廷新贵。永安侯府的马车,守城的士兵只粗略看一眼就立即放行了。 就这样周若芙助穆北驰逃出生天、重获新生了,可是那时,穆北驰没有对她说一句话,甚至没有勇气看她的眼睛。 那时的穆北驰,内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矛盾与挣扎交织在一起,让他痛苦不堪。 他紧紧咬着牙关,脚步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刺痛难忍。他不敢停下,更不敢回头,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那是无法跨越的鸿沟。 尽管他知道她是无辜的,但她的父亲却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能对仇人的女儿说出那句“谢谢”呢? 收回了思绪,穆北驰笑了:好在,今生一切都可以重来,她好重啊,简直就是个肉球儿。 第47章 密谋 平日里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丫鬟金钨,此刻却躲在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小心翼翼地窥视着庭院校场里正在发生的一切。 白云山那天晚上的情景,总是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她摸了那个人,还扛着他一路狂奔。 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她的心跳便会不由自主地加快,像有一只小鹿在她的胸腔内乱撞,砰砰砰地响个不停。这种奇妙的感觉让金钨的脸颊渐渐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宛如熟透的苹果,娇艳欲滴。 此时,细心的玉篆突然从她背后出来,关切地询问:“金钨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金钨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回答:“没……没有啊。” 玉篆仍是担忧,关切地说:“我摸摸你的额头,看看热不热,别是夜里着了凉。” 金钨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配合地伸出额头,让玉篆摸了一下。 玉篆松了一口气,说道:“额头不热,应该是没什么事。那你也要注意保暖,夜里别着凉了。” 金钨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脸庞红扑扑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犹豫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向玉篆说了困扰她已久的心事。 “玉篆,你读书多,我问你个事呗。”金钨的声音细如蚊蝇,显得十分紧张。 “哦?金钨姐姐,你问呀。”玉篆微笑着鼓励金钨。 金钨咬了咬嘴唇,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不小心轻薄了男子,需不需要负责啊?” 玉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啊?什么?轻薄了男子?” 金钨尴尬到无地自容,紧张兮兮地说:“哎呀,哎呀,小声点。” 玉篆察觉到了金钨的紧张,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环顾四周后,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别担心,没有人会听见的。” 金钨点了点头,放心了一些,接着问:“那到底要不要负责嘛?” 玉篆思考了一下,说:“圣人言:要求男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没有提到他们也要重视名节。所以,我认为男子是不用在意名节的,应该是无需要负责的。” 金钨听了玉篆的解释,松了一口气,说:“哦,这样啊。” 然后,玉篆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地问:“那男子有没有缠上你,他让你负责了吗?” 金钨尴尬地摆了摆手:“没,没有,哎呀,不是我,我帮别人问的。” “我看就是你,哎呀,哎呀,金钨姐姐快说,你到底轻薄了谁?” “讨厌,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小丫鬟嬉笑打闹着,她们的欢声笑语传到了慈济院的帮佣孟娘子的耳朵里,那笑声让她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棉娘,她循声过来,却只看到两个小丫鬟离去的背影。 孟娘子的眼睛好了很多,从之前完全的失明,现在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她的小叔子贺清远如今在镇北军里做文书,她自己在慈济院干些杂活,他们终于不用再过颠沛流离、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小叔本不愿看她操劳,可是能帮忙照顾这些无依无靠的孩子们,她的心里反而能好受一点,看到这些女娃娃能吃饱穿暖,无忧无虑地生活,她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永安侯府,那位曾经风华绝代的老夫人,近日来身体欠佳,食欲不振,整日卧病在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大夫们频繁地出入侯府,为老夫人诊治病情。 与此同时,永安侯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他正值盛年,本是身强力壮、龙精虎猛的男子,但近来却时常感到酸软无力,力不从心。他的脸色日渐憔悴,眼中也透露出疲惫与焦虑。 大夫们忙碌地穿梭在侯府的各个角落,为老夫人和永安侯调理身体。他们小心翼翼地诊脉、开方,希望能尽快让两位主人恢复健康。然而,病情并不严重,但却总是反反复复,难以彻底痊愈。 老夫人躺在雕花梨木的贵妃榻上,面色苍白,但眼神中仍透露出贪婪与狡黠的光芒。 她缓缓开口:“那贱人的嫁妆也不剩什么好东西了。她又跟娘家断了联系,若是不能从锦衣卫那边得到好处,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永安侯听了母亲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母亲,如今汪玉在朝中势力正盛,我们若是能与他攀上更近的关系,日后定能受益匪浅。如今蒋莲成了我们唯一能跟汪玉搭上线的棋子,所以我们还不能放弃她。” 老夫人对自己儿媳恨之入骨,早就想置她于死地,可是听儿子说她还有利用价值,就且让她多活几天。 老夫人又关切地问道:“贵人那边怎么说?” 永安侯回答:“我们跟镇北将军府的慈济院搭上了线,贵人对此表示很满意。至于银子的事情,贵人表示不再追究。” 老夫人感慨地说:“崇儿,真是为难你了,母亲知道你志存高远,心系庙堂。这些年让你屈尊降贵,跟那些低贱商贾周旋,真是难为你了。” 永安侯微笑着说:“母亲,振兴侯府是儿子的使命,儿子义不容辞。” 这边,这对蛇蝎母子正在密谋,那边小周若芙又偷偷跑去膳房给爹爹的药膳加料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爹的份上,早让你肠穿肚烂了,只是让你不能人道,真是便宜你了,哎呀,我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女儿。” 小周若芙前脚刚溜走,一个神秘人又悄悄潜进了膳房,神秘人身影矫健,悄无声息地接近了那碗刚刚被小周若芙动过手脚的药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从怀中掏出一包白色的药粉,轻轻地撒入了那碗药中。药粉迅速溶解,与药液融为一体,看似毫无异样。神秘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消失在膳房的阴影中。 月色朦胧,永安侯夫人蒋莲身着素净的罗裙,裙摆轻拂地面,仿佛一朵静谧的夜莲。她轻轻推开窗棂,一缕晚风携带着院中的花香,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子。 她回首,确认屋内无人,这才悄然走出房门,沿着曲折的回廊,向府中的一处偏僻院落走去。那里,早已有人等候。 夜色中,一个身影从暗处走出,与蒋夫人相向而行。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便知彼此心意。她们并肩而行,脚下的石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来到一处更僻静的角落,两人停下脚步。蒋莲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尾随,这才低声开口:“二哥,长话短说,老夫人是不是确定有孕了?” 蒋奇柏点了点头,神色严肃地说“是,我让大夫给她开了保胎药,还给她吃了葵阴丸,做出了女子气血不足、亏虚绝经的假象。” 蒋莲闻言,皱起了眉头,担忧地问道“那些大夫是否稳妥?” 蒋奇柏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们蒋家把持京城所有药铺医馆的药材供给,没有人会因为一个破落侯府跟整个蒋家抗衡。” 蒋奇柏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感叹道:“莲儿,你的安危最重要,我还是希望你和芙儿尽快脱身,我可以把你们送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蒋莲摇了摇头,她仍然忧虑地看着蒋奇柏:“二哥,如果永安侯府真的投敌叛国,那这么多年,莲儿就是在助纣为虐,莲儿是蒋家的罪人,我一定要查清背后之人,而且就算是为了芙儿,我也必须跟他们周旋到底。” 蒋奇柏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的性格,看似温婉柔弱,但是骨子里最是坚韧果敢,便不再劝阻。 蒋奇柏紧紧地握住蒋莲的手,目光坚定“那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会暗中协助你,下面你打算怎么做?” 蒋莲感激地看着二哥,点了点头,声音轻盈,却透露出坚定与果决:“让他们母子如愿,只有他们走上台前,我们才可能找出他们背后之人。” 月儿西斜,夜色渐深,蒋莲小心翼翼地回到她的院子。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儿的床前,看着那张熟睡的小脸,心中满是爱意。蒋夫人轻轻在女儿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温柔细心地拭去女儿头上的细密汗珠。 周若芙在小床上睡得香甜,蒋夫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就在这时,周若芙缓缓睁开了眼睛,心中暗自庆幸:“哎呀,这小短腿儿真是太不好用了,刚刚跑到飞起,才勉强比阿娘快一点,好险好险。” 第48章 人参娃娃 小周若芙轻轻地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肉嘟嘟的小肚子,心中不禁犯起嘀咕:“哎呀呀,我最近好像真的长胖了呢!”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玉珀姐姐那精湛绝伦的厨艺!为了满足周若芙这个小吃货的味蕾,玉珀姐姐可谓是煞费苦心,每天都会使出浑身解数,变着法儿地为她烹制各种美味佳肴。 无论是精致诱人的点心,还是鲜美可口的珍馐美馔,每一道菜都让周若芙馋得直流口水。她每天大快朵颐,吃得不亦乐乎,久而久之,身体也就变得越来越圆润了。 这天,周若芙避开了府中的仆人们,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回廊之间,最终来到了一个僻静清幽的小院。 在这个院子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狗洞,那可是她的秘道! 只见她像往常一样,毫不迟疑地弯下腰来,准备从那个狗洞里钻过去……然而,万万没想到,她已经胖到,无法从狗洞顺利通过了。 她费力地将头挤过去时,肚子却卡在了洞口,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动弹。她急得满头大汗,脸上露出了尴尬而又无奈的表情。 然而,此地乃是一处僻静之地,平素里人迹罕至,小周若芙卡在狗洞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她动作笨拙,模样憨态可掬,圆滚滚的身子左右咕涌着,像是一只大毛毛虫,她左顾右盼,努力地用那双胖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围的墙壁,想要从中找到一些借力,然而还是没办法脱困。 就在这时,一个少年书生从远处走来。他身姿挺拔,步伐轻盈,眉宇间透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 他身穿一袭青衫,衣袂飘飘,随风轻舞,仿佛与这片宁静的小巷融为一体。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目光专注而深邃,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影子。 突然,一阵细微的哼唧声传入他的耳中。他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墙根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心中好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少年走近,拨开草丛,惊讶地发现,一个小女娃正卡在墙里,小娃娃生得粉雕玉琢,皮肤白皙如瓷,透着淡淡的桃红,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宛如两颗晶莹的黑宝石,闪烁着好奇与纯真。 女娃娃头上扎着两个俏皮的小丸子,脸庞圆嘟嘟的,眼睛笑成弯弯的月牙,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少年书生心中一震,连忙扔下手中的古籍,蹲下身子查看情况。他发现小女娃的肚子似乎被洞口卡住了,正进退两难。 原本,小周若芙听到脚步声,心中一阵欢喜,立即准备好,要展现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迎接来人。 然而,当那个人俯身而下,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时,她的心好像瞬间沉入了冰冷的深渊之中。 “于文渊!” 这个名字差一点从她口中脱口而出,她的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惊愕和绝望。 于文渊,正是她前世的夫君啊!那个曾经令她深深眷恋、倾注全部爱意的男人,他的背叛,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穿了她的心脏。 周若芙的心跳骤然加快,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带回到了前世临终前那无尽的痛苦时刻。往昔的点点滴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心头,泪水止不住地喷涌而出。 他的突然出现就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扰乱了周若芙原本平静的心境。此刻,她的思绪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愤怒、不甘和难以言喻的悲伤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这沉重的冲击。 她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当她们四目相对,她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 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清澈与好奇,宛如一汪清泉,熠熠生辉。此时此刻,他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位可爱的小女娃身上,她那双如黑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里,正充盈着晶莹的泪水,宛如珍珠般闪烁着光芒,令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那长长的睫毛上悬挂着几颗细小的水珠,宛如清晨时分凝结在草叶上的露珠一般,晶莹剔透、纯净无瑕。女娃娃那红润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有说无尽的委屈,但却又欲言又止。 此刻,女娃娃脸颊上还挂着几道泪痕,像是梨花被春雨打湿,少年愣住了,好像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击中他的胸口。 少年好像神游天外,口中呢喃:“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周若芙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愤怒和悲伤占据上风。反复在心里默念:此刻眼前的人,不是前世她的夫君,只是一个陌生人。 “书呆子,你愣着做什么!快点拉我出去!”小女娃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和恼怒。 “哦,好!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少年轻声安抚着小女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抓住她的手臂或衣角,将她从狭小的洞穴中解救出来。 然而,洞口实在太小了,他的手根本无法顺利伸进去。他眉头紧皱,努力思考着其他的办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决定换个角度试试看。 他再次靠近洞口,尽可能地蹲下身子,然后伸出手,轻轻抓着小女娃的肩膀。接着,他慢慢用力,想将小女娃一点点地往外拉。 “啊,疼!疼!疼!”小女娃发出一阵尖叫,显然被他的举动弄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连忙道歉,心中充满了愧疚和自责。他意识到自己的方法可能太过粗暴,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 看着小女娃痛苦的表情,少年感到十分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然后轻声问道:“小妹妹,那我该怎么办呢?” 小女娃眨了眨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着说道:“把我塞回去。” 少年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按照小女娃的要求去做。他缓缓松开手,然后用手掌托住小女娃的头部,小心翼翼地将她往洞穴里送。 当他的手接触到小女娃的头,一股毛茸茸的触感传来,让他不禁心里一震。这种感觉既奇妙又熟悉,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稍微用力。 “啊!疼!疼!疼啊!”小女娃又尖叫起来,少年像被雷劈中一般,惊慌失措地收回双手。 此时此刻,少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既不能用力拉扯女娃,又不敢轻易推动她,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满脸焦虑和无助。 少年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境恢复平静。他又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将手伸到女娃和墙壁之间。他小心翼翼地用柔软的手背碰触着女娃娃,同时用自己的手指去抠那坚硬的泥土。 每一次用力,都像是在与一座山搏斗。少年的手指渐渐磨破,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泥土,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终于,泥块开始松动,女娃的身体也稍微向后移动了一些。少年咬紧牙关,继续坚持着…… 此刻她们的距离很近,周若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少年眉宇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他面容俊逸,轮廓分明,双眼如星辰般璀璨,鼻梁挺直,薄唇微抿,一头乌黑的发丝,被一根青玉簪子简单束起,随风轻轻飘动。 “于文渊,前世我们的相遇也是你精心设计的吗?你从那么早开始就已经筹谋复仇了吗?你到底和我们永安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真的是因为胡心荷?”周若芙想着。 突然,少年一用力,抠下去一大块泥土,周若芙瞅准机会,像条灵巧的泥鳅,唰地缩了回去。 “眼下,救将军府要紧,于文渊还是能避就避。”周若芙想着,一溜烟地跑了。 少年呆立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他低头看着满手的泥土和血迹,要不是这些痕迹,他都以为自己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梦里遇到了仙灵精怪。 “原来婆婆所言非虚,挖人身娃娃的时候要先绑好红线,不然真的会一溜烟就没影了。” 他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甩出脑海。然后,转身拾起地上的古籍,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缓缓地走出了小巷。 镇北将军府,小公子穆北驰,身着一袭深蓝色劲装,衣摆随风轻扬,透露出几分少年特有的英气与不羁。 他紧绷着小脸,手握一根沉甸甸的铁棒,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襟。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一遍遍地挥舞着铁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肌肉的紧绷与放松。他的双臂肌肉线条已然分明,仿佛被雕刻出来的一般,初现力量与美感。 一旁伺候的管家穆七叔,将侍卫流风唤至一旁,神情急切地询问道:“少主最近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流风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嗨,上次在慈济院时,少主驮着永安侯家的小千金玩耍。谁知那小胖妞竟然嫌弃少主力气小,还口出狂言,说少主是只弱鸡。” 流风一边说着,一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昨夜他当值守夜,今早辰时便又起身陪着少主练功,此刻早已困倦不堪。 第49章 素录太后 晨光透过破晓的云层,轻轻洒在永安侯府的高墙之上,一片温暖的橙红与金色的光影交织,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古老的府邸沉浸在宁静之中,周若芙站在园中一角,眼神坚定地望着那高高的围墙。她想要出府,钻狗洞已经行不通了。于是,她又开始探索新的路线。 今日,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裙裳,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头发被一根黄色的丝带轻轻束起,几缕发丝随风轻舞,显得既俏皮又可爱。她的眼眸明亮如星辰,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写满了童真的快乐。 她小心翼翼地悄咪咪走到墙边,环顾四周,确保没有仆人在附近。这次行动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清晨的宁静,然后开始了她的攀爬之旅。 她手脚并用,吭哧吭哧地攀爬着墙面,双手紧紧抠住墙上的凸起,双脚用力蹬着墙面,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爬。她的身体灵活自如,仿佛一只敏捷的小肥猫儿。 当爬到墙顶时,她停了下来,站在墙头上,眺望着远处的风景。晨曦洒在她的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映射着她坚定的神情和闪烁的眼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的清爽,然后准备跳下去。 她身体一弯,从墙头上轻盈地往下跳,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稳稳地砸到了下面的人。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镇北将军小公子穆北驰一袭青衫,眉目如画,上次在慈济院校场输给了那个叫虫儿哥的少年,又被周若芙叫弱鸡。这次,他早早地来到永安侯府外,想借着拜访永安侯夫人的名义,找周若芙一雪前耻。 刚下马车,犹如晴天霹雳,只见一个肉丸子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了穆北驰的身上,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穆北驰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晕了过去。他勉强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趴在他的身上, 周若芙的脸上也满是惊恐之色,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穆北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叫苦:这妞儿又重了,竟然还从天上掉下来,啊!不能喊疼,我堂堂男子汉,丢啥不能丢面子! 周若芙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从穆北驰身上爬起来,一边道歉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周若芙一脸惊慌。 穆北驰揉着被砸疼的腰,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天降奇兵”,他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颤抖着说:“无碍!” 周若芙语气缓和些,扬起傲娇的小脸:“那你正好带我去城外相国寺。” 穆北驰一愣,不解地问:“去那做什么?你一个小娃娃不带丫鬟仆人多危险,你忘了上次在白云山被拐的事儿了,不行!我要去禀告蒋夫人。” 周若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她嘟囔着:“穆北驰,你够了,絮絮叨叨,像那个老嬷嬷!” 周若芙翻了个白眼,一脸鄙笑,心里暗自思忖:“我去干吗,我去救你爹呗,小东西儿,人儿不大还话还不少。前世你们镇北将军府的两个罪名,通敌叛国,谋害太子,通敌叛国的证据是你爹爹和北夷可汗的密信,这个姐姐已经有了对策。谋害太子,那就得想办法阻止太子御驾亲征了。每逢初一十五,皇后娘娘都去相国寺上香,皇后娘娘出宫,守卫必定森严,但是我一个小女娃反而不惹眼,应该很容易混进去。” 周若芙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昨晚仙翁爷爷入我梦,吩咐我今日单独去相国寺。” 穆北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若芙,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暗想:“这小娃娃又在搞什么鬼?仙翁入梦?这桥段我听着有点耳熟呢。” 广袤的西凉草原,鲜卑部族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历史的天空中崭露头角,熠熠生辉。 西凉国都 鲜卑皇宫。 鲜卑部族,以勇武善战而闻名。他们身处边疆,常年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和强大的外敌抗争,磨砺出了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精神。在这片土地上,鲜卑人犹如翱翔的雄鹰,以不屈不挠的斗志,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部落。 最近二十年,鲜卑部族逐渐发展壮大。他们汲取了中原文化的精髓,融合了各民族的智慧,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文明体系。在部族首领秃发树机的英明领导下,鲜卑人团结一心,共同开疆拓土,如今,已前所未有的强大。 如今把持鲜卑朝政的素录太后,是鲜卑首领秃发树机的遗孀,十二年前,鲜卑部族首领秃发树机中箭身亡,遗孀素录开雅立刻发动了政变,杀死了本应继任首领的秃发树岱,扶持自己襁褓中的儿子上位,史称素录太后。 如今鲜卑人在素录太后的领导下,放弃了原本的游牧生活,在凉州建都。 富丽堂皇的高台之上,素录太后,身着华美的长袍,裙摆拖地,如同彩云追月般绚丽夺目。金丝银线在衣料上交织成繁复的图案,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彰显着她高贵的身份。 她的面容精致,眉眼间透露着一种凌厉的美感。那双眼睛,深邃而冷冽,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直视。她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时刻嘲笑着世间的愚蠢和无知。 她的举止优雅而从容,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稳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在鲜卑朝堂之上,她是一位权谋高手,能够巧妙地利用各种势力为自己谋取利益。她对待敌人毫不留情,一旦有人触犯她的底线,她会毫不犹豫地展开报复,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尽管世人称她为蛇蝎毒妇,却无法忽视她的魅力。那种雍容华贵的气质、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和狠辣的手段交织在一起,让人既敬畏又着迷。她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而危险,让无数男人沉沦拜倒。 素录太后身边的谋士,他名为李冉,是素录太后的智囊团中最为出色的一员。据传他来自中原,李冉身材中等,气质非凡。 他总戴着银丝面具,只能看出他的眼神刚毅而沉静,如同经过岁月磨砺的玉石,透出沉稳与智慧。 李冉总是默默跟在素录太后身后,他深居简出,从不张扬,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太后娘娘,探子来报,北夷羌阳部和怀冉部为争夺祁南山麓的牧场打起来了,双方骑兵均损失惨重,金刺单盟亦不满祁北草场分派,要求我们今冬补偿他们二十万头牛羊。”谋士李冉恭敬地禀告。 “痴人说梦!这帮蛮野牲畜,乌合之众,不堪大用!”素录太后美目横厉,怒掷手中的琉璃杯,沉声说道。 “太后娘娘,先前我们探到,镇北军的先锋军频繁纵深穿插各个部族,故意挑起各部族的摩擦,漠北七鬼和寻凤阁的势力也在西凉集结,暗杀了不少亲近我们的部族首领,他们应是有周密部署,意在破坏我们北夷十三部族的结盟,我怀疑我们中有可能有内鬼。”谋士李冉不疾不徐,缓缓说道。 “看来南楚还是气运未尽啊!穆家更是卧虎藏龙,不那么容易对付,眼下,还不是拔除他们的最好时机。”素录太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纤纤玉指,重新把玩着一只粉白色琉璃杯。 谋士李冉眼神里带着不甘和忧虑:“太后娘娘,难道我们这么久的部署就这样前功尽弃了吗?微臣并不甘心。” 素录太后轻轻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李爱卿,何必急于一时呢,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南楚皇族,他们心胸狭窄,多疑成性,玩弄权术,伪善阴毒;南楚朝堂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朝臣们结党营私,争权夺利,我们只要略施小计,煽风点火,让他们自相残杀岂不是更好,哎,只是可惜了,百年镇北将军府,忠臣良将,必然会死于自己人之手。” 第50章 女人是老虎 边境 约马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床榻之上,金色的光线给室内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宁静。 镇北将军穆御琦和夫人阿琪娜正相拥而眠,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如同和谐的乐章。 穆御琦紧闭着眼,剑眉星目,脸庞轮廓分明,透着一股英气。阿琪娜则枕在他的臂弯里,面容娇美,红唇微张,似乎在梦中也带着浅浅的笑意。 日光逐渐增强,两人也缓缓醒来。穆御琦率先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轻轻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妻子,只见她仍在睡梦中,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过阿琪娜的脸颊,指尖传来的是她肌肤的细腻与温暖。阿琪娜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触碰,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还带着些许的朦胧与睡意。 “醒了?”穆御琦低声问道,声音中满是温柔与宠溺。 阿琪娜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她伸出手,环住将军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 “朝廷召我回京,你可愿一同回去?”穆御琦在阿琪娜耳边低语。 “夫君,我真的可以一起回去吗?”阿琪娜如同欢快的小鹿,抬起头,试图用渴望的眼神再一次确认。 “为何不可?你想便可!”穆御琦伸手将娇妻揽入怀中。阿琪娜开心地在穆御琦怀里不停扭动。 “阿姐,乖,别闹我!”穆御琦羞红了脸,身下晨起的反应,被阿琪娜抓在手里。 “谢谢,我的蛮哥,我要好好犒赏他。”阿琪娜蛊惑的声音响起,柔滑的身体像一条小蛇一样溜进被子里。 屋内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屋外等候伺候的仆人都满脸涨红。 江湖传闻,寻凤阁的阁主,是一位神秘莫测,勇武威严的人物,他的名字,仿佛已经融入了风中,成为江湖中流传不衰的传说。 议事堂里,一中年男子矗立堂中,他就是寻凤阁阁主,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身披一袭黑袍,上绣着金色的凤凰图案,他身材魁梧,脸庞刚毅,线条分明,宛如用最上等的玉石精心雕琢而成,眼神中透出冷峻威严。 “阁主,将军连日行军奔波,难得歇息,起得迟了,请您勿怪!”穆御琦的贴身仆人老杨奉上了新茶,恭敬地说。 “不成体统,穆家儿郎,怎能沉迷美色!”阁主一腔怒火,郁结心中。 “阁主大人,此言差矣,阿琪娜是我穆御琦的正头娘子,何来沉迷美色之说。”穆御琦悠然地从堂外走来,边走边不徐不疾地说道。 “正头娘子?明明是来路不明的异族妖女,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阁主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尽力让自己语气平和。 “阁主大人,您未免管得太宽了。穆某感激阁主大人奔赴千里,赶来助我们南楚拆穿北夷合谋进攻的奸计,但是穆某的家事还是不劳您费心了。”穆御琦语气恭顺,但是字里行间都是不满和讥讽。 “你要带她回京?你可知此行艰难,危机重重,怎可带着把柄,岂不落人口实。”阁主的脸上平静无波,但眼神里却写满担忧。 “我自有应对之法,我穆北驰,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自是做不到抛妻弃子!”穆御琦嗤笑,语气平缓,但是谁都能听出他意有所指。 “你……你,你说得好啊!”阁主终是再无法保持心绪平和,他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了。 议事堂中,穆御琦呆呆地坐在雕花梨木椅上。 父亲穆芝山一直是他心中的楷模和骄傲。然而,十三年前的那场残酷的战役,父亲却一去不返,生死未卜。 穆御琦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清晨,父亲身披铠甲,手握长剑,英姿勃发地踏上了征程。他站在城墙上,目送着父亲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敬仰和不舍。 日子一天天过去,战况却愈发严峻。穆御琦焦急地等待着父亲的归来,每日都在祈祷和期盼中度过。然而,随着战报传来,却是一个又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父亲所率领的穆家军在战场上遭遇了重创,父亲落马失踪,生死未卜。 他的心渐渐沉入了谷底,他以为父亲已经战死疆场,永远地离开了他们。那一刻,他的世界崩塌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笼罩着他的心头,母亲为父亲一夜白头,祖母也一病不起。 尚且年幼的兄弟三人,擦干眼泪,强忍悲痛,决定要继承父亲的遗志,继续保卫南楚百姓。他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父亲一样,成为一名英勇无畏的大英雄。 然而,多年以后,他却要面对那样一个真相: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死,他抛妻弃子,销声匿迹,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女子。 南楚京城 相国寺外 阳光斜洒在古老的相国寺外,斑驳的墙面上,映出穆北驰和周若芙交叠的身影。穆北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让背上驮着的周若芙抱紧自己的脖子。周若芙红扑扑的脸蛋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双手紧紧环住穆北驰的脖子。 穆北驰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墙沿的砖缝,开始用力攀爬。他的小手虽然稚嫩,但力量却不小,每一次用力都仿佛要将砖缝撑开。 他的双脚在墙面上寻找着落脚点,一步一步向上挪动。周若芙趴在他的背上,小小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仿佛是在享受这场冒险的乐趣。 相国寺的钟声悠悠传来,与远处的鸟鸣声交织在一起,终于,经过了一番努力,穆北驰成功爬上了墙头。 “你不是应该会轻功吗?”周若芙掏出自己的手帕,一边温柔细致地给穆北驰擦汗,一边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 “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重,我飞得起来吗?”穆北驰在心里腹诽。 他们坐在墙头,眺望着远处的风景,心中有小小的成就感。周若芙兴奋地拍着小手,穆北驰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墙里院子里,一个小和尚仰头看着他们俩,小和尚身材瘦小,皮肤白皙,圆溜溜的脑袋,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明亮的眼睛。他的眼睛像两颗闪亮的星星,充满了好奇和纯真。 “请问两位小施主,有门不走,何故翻墙?”小和尚稚嫩的童声响起。 “凡尘皆虚妄,哪有门里门外之说呢,我们喜欢在这看风景。”小周若芙调皮地说道。 只见小和尚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灰色旋风,一下子就跃上墙头,站定在周若芙身边,他身姿矫健,仿佛一只灵巧的猿猴:“尘世无门,寺庙有门,请小施主们速速离开,去走正门!” “哇哦,你好厉害啊!你小小年纪轻功如此了得。”周若芙一脸崇拜,笑逐颜开,乐得眉眼弯弯。 小和尚的脸色微微泛红,看起来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周若芙的眼睛。然而,周若芙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她继续趁热打铁地说道:“小和尚啊,你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以你这样的天赋和实力,将来必定能够声名远扬,威震江湖,成为一代武学大师!到那个时候,你一定会有很多追随者,你会收徒弟吗?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小和尚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受到如此赞扬,他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啊,这还得先去问问我的师傅才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和困惑。 这时,旁边的穆北驰终于按捺不住,用带着调侃和戏谑的语气说道:“喂,小和尚,难道你的师傅没有教导过你吗?出家人应该远离女色,女人很可怕的,她们是妖怪,有时候也像是凶猛的老虎,会吃人的哦!” 第51章 一段尘缘 相国寺主持元一大师给小和尚讲一段尘缘:传说佛祖座下的宝莲,有一瓣飘落到了人间。 佛陀的弟子阿南来到深山里修行,在这里,他看到了莲花转世的少女。这位少女独自一人在这深山老林中生活着。然而,这片山林中却潜伏着凶猛的老虎,它们时常会侵扰少女。 阿南不忍心看着少女长期受到猛虎的威胁,于是决定出手相助。他运用自己的神通,驱赶了猛虎,将它赶到了山下。 可是,猛虎在下山后,却开始骚扰村庄里的山民。村里的猎户勇敢地与猛虎展开搏斗,并打伤了猛虎。受伤的猛虎无路可逃,只能拼命逃窜。 在逃亡的路上,饥肠辘辘的猛虎遇到了一个书生。它毫不犹豫地扑向了书生,将其吃掉。 佛祖得知此事后,降下罪责给阿南。因为这一切都是因少女而起,所以最终也需要由少女来偿还这份罪孽。 弟子阿南,深感愧疚,他愿坠入凡尘,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只求再遇少女。 穆北驰、周若芙、小和尚端端正正地坐在禅房里,小姑娘昏昏欲睡,小和尚满目愁容,小公子清高桀骜。 相国寺主殿,元一大师正焚香祝祷,香烟袅袅升起,盘旋在空中,仿佛将人们的心愿传递给了上天。 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一同焚香祭拜。皇后娘娘双手合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虔诚,她轻声祈求道:“救苦救难的菩萨,请保佑我的皇儿一切顺利,保佑我们南楚的江山能够长治久安、千秋万载……” 祈祷完毕后,太子殿下先行离开了佛堂。他漫步在寺庙内,心情有些烦闷,便随意地四处游荡起来。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一间禅房,推开门,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周若芙。 “咦,你是永安侯家的小姑娘。”太子殿下惊讶地说道。 周若芙心中暗自欢喜:“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迎上前去。 “太子哥哥,原来是你呀!好久不见啦,你有没有想芙儿呢?”周若芙眨着灵动的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之情。 太子殿下不禁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微微一笑,回应道:“啊?嗯……” 事实上,他对周若芙的印象并不深,只是依稀记得她是永安侯家的女儿罢了。然而,面对如此热情大方的小姑娘,他实在不好意思表现出冷漠疏离。 穆北驰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暗自耻笑不已:这个胖姑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人的马屁她都敢拍,什么人的大腿她都想要抱啊!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你为什么不来侯府看望我呀?你可以来侯府看看我吗?”周若芙依然不依不饶,紧紧拉住太子殿下的衣袖,一边摇晃着一边撒娇。 站在一旁的穆北驰实在看不下去了,他紧绷着小脸,露出一副藐视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一幕的不屑。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小鬼头,居然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瞧不起我!要不是为了救你爹爹,我怎会如此低声下气?”小周若芙在心里暗暗嘀咕道,同时狠狠地咬了咬牙。她看到穆北驰那副样子,直接冲上前去,用力拧了他的胳膊一下,穆北驰疼得眼泪差点流出来。 太子殿下对眼前小姑娘的热络感到困惑不解。但是,这个小姑娘确实讨巧可爱。他想到近来母后的心情一直不好,整日忧心忡忡,夜晚难以入眠,食欲不振。如果这个小姑娘能讨得母后欢心,那将是一件不错的事。 \"小妹妹,你想不想去皇宫里玩呢?\" 太子殿下蹲下来,轻柔地握住小周若芙的手,轻声问道。 \"嗯?皇宫是什么样子的呢?芙儿从未去过皇宫呢。\" 周若芙歪着头,眨动着那双毛茸茸的大眼睛,充满好奇地说道。 \"皇宫很大,很美,太子哥哥先带你去拜见皇后娘娘。\" 说着,太子殿下牵起小姑娘的手,一同朝着大殿走去。 这时,皇后娘娘刚从大殿退出来。在夕阳的余晖映照下,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和一个矮小的身影手牵着手走过来。皇后娘娘不禁有些恍惚,仿佛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多年以前,她还不是皇后,那个人也不是皇上,他总是牵着自己那粉雕玉琢的小妹妹,凤阳长公主来寻她。 少年皇子温润如玉,笑容明朗。小公主天真无邪,活泼可爱。他们总是手牵着手,携着阳光而来。 皇后娘娘不经意间湿润了眼眶,那场可怕的浩劫已经彻底改变了一切。小公主失踪,而那个曾经阳光明媚、笑容灿烂的少年皇子也已经不复往日模样。 皇后娘娘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伤和迷茫,似乎被无尽的痛苦所笼罩。 那些人已经一去不返,她所珍视的人也都经历了巨大的变故。她不能再失去了,皇儿是她的全部,也是她最后的希望和寄托。 终于,皇后娘娘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太子殿下看到母后伤心难过,他更迷惑不解了。本来只想讨母后欢心,结果又让母后触景生情,善良的太子殿下感觉很惭愧。 小周若芙也感到莫名其妙,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开始表演呢,皇后娘娘就已经哭了起来。 她站在那里,茫然地看着皇后,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而在一旁的穆北驰则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非常满意。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而此时,在相国寺外,一群守卫的官兵正粗暴地推搡着一个书生。书生就是于文渊,他身穿一件洁白如雪的长衫,面容俊美如画,然而他的身材却格外瘦弱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官兵们只是稍微用力,便轻易地将于文渊推倒在地。 从小照顾他的婆婆今天生病了,以往,他都会去找元一大师为婆婆看病诊脉。 然而,今天的相国寺外戒备森严,禁止百姓入内。婆婆的病情刻不容缓,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硬闯。 高高的大殿台阶上,元一大师和小和尚并肩而立,他望着山下的一切,口中默默祝祷: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尘缘未了,终会再见……” 第52章 好戏开场 在大相国寺外宽阔的官道之上,数辆马车整齐地排列着。 其中,永安侯府的马车。它的外观虽然雍容华贵,但与其他权贵家族相比,其气势稍显逊色。 这些马车所用的马匹皆是普通寻常人家所能拥有的,一眼便能看出,这家主人富,但无权无势。 镇北将军府的马车,尽管低调内敛,但其散发出的威严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那高头大马,威风凛凛,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和训练的良骏宝马,只有权贵人家才有资格拥有这样的座驾。 而在这一排马车的角落处,还停放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不过,对于那些眼光敏锐的人来说,一眼就能看出这辆马车的与众不同之处。 此车所用之马乃是外番进供的顶级官马,这种级别的马匹,只有那些身份极为显贵的达官贵人才有资格乘坐。 永安侯夫人蒋莲,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她心急如焚,坐立难安,因为她的宝贝女儿又离家出走了。不过好在镇北将军府送来了消息:周大小姐跟穆小公子一起跑到了相国寺。 马车内,锦衣卫指挥使汪玉,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紧紧攥着一个茶杯,不停地摩挲把玩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丝恼怒和不甘。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心中的气恼让他无法平静,但又不愿主动示弱。 最近,探子传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生不满。永安侯夫人,每日都在劳心劳力,殚精竭虑,甚至不惜花费大量的钱财,只为了给自己的丈夫永安侯在朝廷中谋个一官半职。汪玉实在想不明白,那个薄情寡义、寡廉鲜耻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竟然能让她如此疯狂痴迷。 而今天,汪玉决定要让她看一场好戏。他要让她知道,她所珍视的一切,并不是那么美好。他要让她清醒过来,看清那个男人的真面目。 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菏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手里攥着褶皱的书信。私会情郎,她难免紧张,但也难掩兴奋。 将军府的老祖宗,像关押犯人一样约束着她,好在今日太傅夫人借着陪同皇后娘娘上香的幌子,把她接了出来,这样囚徒一样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当初嫁给穆御琦,求的是人人艳羡、备受瞩目的生活,没想到,完全事与愿违。 他们本来约好在大相国寺想见,谁能料到,蒋莲也在这里。 让胡心荷更加恐慌的事,镇北将军府的马车也在这里。 官道上停满了马车,此时调转马头,反而更加让人生疑。坐在车里的每一分每一秒,胡心荷都如坐针毡。 相国寺外的闹剧还在上演,于文渊额头流着血,手臂也擦伤了。他像残破的布偶,被扔在路边。小周若芙远远地看着,暗自感慨:应该是与他相依为命的丁婆婆犯了旧疾,今生他还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他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马车里的胡心荷看到路边伤痕累累的于文渊,刚吩咐仆人给他送去手帕,吴嬷嬷走到了书生面前,还未来得及开口。 彼时,永安侯夫人蒋莲率先走了过去。 “小公子,你可是要,求医问药?”蒋莲柔声问道。 于文渊喘着粗气,轻轻地点了点头。蒋莲便吩咐旁边的老嬷嬷,递给于文渊一块铜牌。 “你去京城的任何一家医馆,说济阳蒋氏,即可请到最好的医生。”蒋莲柔声细语的说。“嬷嬷,先帮他处理伤势。” 于文渊闻言,顾不上自己的伤痛,伸手拿过令牌便踉踉跄跄的跑了。 周若芙心里想着:前世,我把丁婆婆视为婆母,孝顺恭敬,但她总是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永远带着很深的恶意。今生我娘救了她,也算全了,我们相识一场的情谊。 难道,前世是胡心菏救了丁婆婆?所以,于文渊就把她奉为救命恩人。 皇后娘娘的仪仗缓缓离去,周若芙、穆北驰纷纷走出大相国寺。 胡心荷、蒋莲也纷纷下车,两个女人都已经了解了彼此的存在。她们缓缓擦肩而过,目光交错,眼神似乎碰撞出电光火石。 蒋莲去过那间书房,看过了那些漏骨的画,她在心里嗤笑:“好个书香门第、富贵人家的小姐,不也婚前失贞,转头另嫁他人吗,何来高贵?”蒋莲不明白,为何只因她出身商贾之家,就天生低她胡心荷一等,世人心底的成见就如同大山一样,他们往往仅以出身论品行,却不关心人本身的言行品格。 胡心荷也并不示弱,她眼神傲娇,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出身高贵,才情和美貌自诩无人出其右,大楚第一才女,举世无双的美人,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应奉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凭什么穆御琦如此冷落她,娶了她,又将她束之高阁,不理不睬,任由明珠渐渐蒙尘?越是困着她,她就越是要冲破那樊笼。 汪玉、周岳崇,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两个男人迎面走来,目光交汇,神情玩味,电波流转。 “汪督公,好久不见啊”周岳崇嗤笑,阴阳怪气的说。 “周侯爷,几日不见,怎地比我这太监的声音更阴柔了呢?”汪玉轻蔑抬眼,玩味地说道。 周岳崇,最近在房事上的确力不从心,但鲜少有人知晓这个秘密。他脸色瞬间铁青,内心咒骂:“你这个死阉狗,天生伺候人的贱胚子奴才,等我飞黄腾达,有你好看!” 同样脸色铁青的还有穆北驰,暗卫流雨扶着他上马上,在他耳边低语:“少主,按您的吩咐……” “她养育我一场,我已经给了她很多次选择的机会。”穆北驰很是神伤,“继续派人盯着她。” “是命运的龃龉,还是人间的修罗场?错了,错了,全错了……” 路边一个疯疯癫癫的道人,突然冒了出来,他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拍手嬉笑,又左顾右盼,最终他盯上周若芙。 “啊!啊!啊!好可怕,好可怕,她是从地狱爬回来的……” 第53章 定西王 大楚建国已有三百余年,曾经盛极一时,是这片大陆上当之无愧的霸主。那时的楚国,繁荣昌盛,举世瞩目,各国使者纷纷前来朝贡,可谓是盛世繁华、万国来贺。 然而,世事无常,如今的大楚却是国力衰弱,山河破碎,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再。十三年前,汉南王刘汉心怀不轨,密谋造反。他暗中勾结北方驻守的众将领,同时与北方外族结盟,一同举兵南下,入侵中原。叛军来势汹汹,锐不可当,他们一路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尽成废墟,其目的只有一个——直取旧京。 而在此之前,先皇对镇北将军心存猜忌,生怕他拥兵自重,于是将镇北军调派至西南地区。那里地势险要,环境恶劣,多是烟瘴和荒芜之地。 如此一来,镇北军被远远调离京城,路途遥遥,使得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赶回救援。 当镇北军历经千辛万苦,长途跋涉赶回旧都之时,却发现城池已经失陷,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皇亲国戚尚且多被俘虏,更遑论那些寻常百姓呢?叛军烧杀抢掠,奸淫妇女,无恶不作,许多富家千金也未能幸免。其中,就包括镇北将军府大公子穆御戎的未婚妻——当时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卢清雅。而那时,她也身在旧都。 穆御戎心急如焚,为了拯救自己心爱之人,他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疾驰而归,途中数匹骏马因过度劳累而亡。然而,他不仅遭遇了敌军的多次伏击,身上伤痕累累,还不幸被一支弩箭射中腰部。最终,他支撑不住,颓然倒下。就在他倒下的瞬间,眼前竟浮现出了清雅的身影。那位清丽脱俗、温婉高雅的女子,正笑意盈盈地朝他缓缓走来…… 好在,最后他们都活了下来,他们在破败的宫殿里发现了清雅,她披头散发,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显然已经疯了,但庆幸的是她还活着。 那场浩劫,犹如一场可怕的噩梦,让整个旧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鲜血染红了每一条街道,无辜百姓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被肆意践踏。皇亲国戚们大多成为了俘虏,被叛军掳走,而凤阳大长公主则离奇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镇北将军穆芝山奋勇杀敌,最终壮烈牺牲,他的英勇事迹成为了人们口中的传说。而穆御戎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却双腿残疾,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余生…… 此后,大楚被迫迁都南京,世人渐渐将原来的大楚称为“南楚”。年幼的定西王李运尧继任南楚皇帝。 经过多次艰难的谈判和交涉,那些落入叛军手中的皇亲国戚终于得以陆续获释,重归自由。 七年前,定西王毅然决然地做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决定——将皇位禅让给自己的兄长李运成,这一举动犹如巨石入水,激起千层浪。自此之后,李运成登上龙椅,成为了现今的楚靖帝。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南楚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国家偏安一隅,如同一叶孤舟在风涛中摇摇欲坠。楚靖帝终日沉湎于炼丹之道,对美色亦是贪恋有加,全然不顾朝廷政事,使得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各地的藩王们见此情形,纷纷拥兵自重,各据一方,不再听从中央的号令。他们相互勾结,争权夺利,视国家利益如无物。而朝中的大臣们更是不堪,整日里只知阿谀奉承,结党营私,贪污腐败之风盛行。 若不是还有镇北军这支精锐之师镇守边疆,抵御北方和西南蛮夷部族的入侵,恐怕这些外族早已长驱直入,南楚的江山社稷也将毁于一旦。 然而,尽管镇北军英勇无畏,但他们终究难以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在这样的局势下,南楚的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仿佛一片迷雾,让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城门口,一阵喧嚣声传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张望。只见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走来,旗帜飘扬,气势磅礴。百姓们纷纷驻足观看,好奇地猜测着这支队伍的来历。 很快,人们便得知这是定西王李运尧回京了!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纷纷赶来,想要一睹这位传奇王爷的风采。 远远望去,那辆宏伟华贵的马车格外引人注目。它由六匹高头大马同时拉着,每一匹马都身姿矫健,毛发油亮,显示出王者之气。马车周围,护卫们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威风凛凛,令人敬畏。 当马车靠近时,百姓们纷纷跪拜行礼,表达对定西王的敬意和欢迎。车帘掀开,露出了李运尧的身影。他身着华服,气质高雅,容貌出众,宛如仙人下凡。而在他的左右两侧,各拥着一个绝世美人,她们娇艳欲滴,倾国倾城,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传说中,定西王李运尧不爱江山爱美人。当年,他曾为了心中的挚爱,毅然放弃了王位,远离朝堂纷争。这样的举动,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看来传言非虚啊,这位定西王可真是个多情种子。\"街道两旁的酒楼里都挤满了人,那些坐在包厢里的富贵闲人,也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他们对这位王爷充满了好奇和敬仰,同时也对他身边的美人们心生羡慕。 随着定西王的车队渐行渐远,百姓们仍然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之中。 此时此刻,蒋莲正带着女儿周若芙巡查自家的米铺。就在不久之前,这家米铺曾经被官府查封过一段日子,但现在已经重新开业了。蒋莲此次前来,既要视察店铺情况,也要调拨一些粮食送到慈济院去。 周若芙紧紧地跟随在她母亲身旁,一本正经地模仿着蒋莲拨弄算盘的模样。毫无疑问,蒋莲在商业经营和算术筹划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即使是前世那个身为商界女强人的周若芙,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与母亲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可以说,她也只有母亲的一半厉害。 第54章 婉容姐姐 皇后娘娘的未央宫里一片冷清,宫殿已经好多年都没有修缮过了,四处都是斑驳的痕迹,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皇后娘娘一直秉持着勤俭的美德,吃穿用度甚至比不上普通的嫔妃们。 此时,一名宫女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向皇后娘娘禀报:皇后娘娘,定西王求见。 皇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思。她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视着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多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是一段让她无法忘怀的往事。 婉容姐姐,真的是你吗?是你给我下药,我不信!如果你想要我的皇位,我可以让位。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回荡。 皇后娘娘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七年前,正是她亲自将那碗有毒的药端给了定西王。 当今的皇上楚靖王,母亲只是身份低微的宫女。他在七岁之前,一直在冷宫中和母亲相依为命。 那一年,杏花微雨,陈婉蓉带着十四皇子李运尧,在皇宫里欢快地玩着躲猫猫。 那时的他们,天真无邪,无忧无虑,全然不知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然而,世事难料,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不慎迷失了方向,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最终,他们来到了冷宫。 那时的陈婉容心思单纯、心地善良。她遇到了食不果腹、可怜兮兮的八皇子李运成,他那倔强的眼神中,燃烧着坚毅和决绝的火焰,他的眼睛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带着清澈和坚定,艰辛的冷宫生活丝毫不能掩盖他内心的明亮和坚强,他像一颗顽强的小草,在逆境中散发出坚韧的生命力。 他的笑容那么灿烂,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陈婉容从未见过如此坚韧的人,他与那些娇养着的皇子截然不同。 后来,八皇子有幸被当时的皇后娘娘收养,成为凤阳长公主和十四皇子的嫡亲哥哥。 曾经,十四皇子李运尧,天天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婉容身后叫姐姐,他们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他们一同嬉戏,一同苦读,一同在月夜里许下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婉容常常用她那柔软的双手,为李运尧抚平眉间的忧愁。然而,命运却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当婉容爱上了李运成,她与李运尧的世界彻底改变了。爱情让婉容渐渐迷失了自我。她开始为了八皇子李运成而斗争,为了他而算计。 皇后娘娘回忆着过往,不禁热泪盈眶,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悔恨。她擦干了眼泪,对宫女说:就说我身体欠安,请定西王改日拜见。 “婉容姐姐就这么害怕我吗?”定西王高亢洪亮的声音响起。 皇后娘娘闻言,身体一颤,她未曾想到定西王会如此直接地闯入未央宫。她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转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定西王李运尧站在殿门之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只剩下冰冷和决绝。 皇后娘娘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她走下座位,走到定西王面前,微微低头,以示尊重。然而,定西凉并没有因此而软化,他冷冷地看着皇后娘娘,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皇后娘娘,多年未见,您依然如此端庄贤淑。” 定西市的声音中充满了讽刺,“只是,这未央宫未免太过冷清,与您的身份不符。”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仿佛并不在意他的讽刺。她轻轻摇了摇头,说:“本宫一直秉持着勤俭的美德,不愿铺张浪费。定西王若是有心,不妨多关心一下国家大事,为皇上分忧解难。” 定西王冷笑一声,说:“国家大事?皇后娘娘,您难道不知道,皇上已经很久不上朝了吗?” 皇后娘娘心中一惊,她没想到定西王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她微微皱起眉头,说:“定西王,这些话不是你应该说的。你是皇上的弟弟,应该为皇上分忧,而不是在这里置喙。” 定西王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着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我今日来,并不是来置喙的。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了,为我的母亲,为我的妹妹,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皇后娘娘闻言,心中一惊。她看着定西王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她知道,定西王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定西王手里有先王留下的五万龙武军。 暖阳斜洒的午后,京城慈济院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活泼可爱的侯府大小姐周若芙难得如此安静,她坐在书桌的一侧,静静地写字,鹅黄色的长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 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穆北驰也正聚精会神地书写着。他身着一袭蓝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显得英气逼人。两人的目光偶尔交汇,仿佛有一种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穆北驰不经意间瞟了一眼周若芙的字,瞬间惊愕万分。“你,你写的字?你怎么做到的?” 周若芙的字看起来苍劲有力,舒展磅礴,跟镇北将军穆御琦的字几乎一模一样。 “嘿嘿嘿,玄机在这里,看这个刻满字的竹板,只要把这个放在下面,上面放上宣纸,描着写就行啦。”周若芙一脸得意。 “这个字帖你从哪来的?”穆北驰惊慌地追问。 “就是在街上的书铺买的,这个字叫“勇猛体”,据说是将军写出来的,还有“婉约体”“瘦金体。”周若芙认真地介绍起来。 没错,这就是周若芙应对镇北将军密信的对策,如今,放眼望去,满大街都是将军同款“勇猛体”的笔记,仿佛每个人都能轻松模仿出将军那刚劲有力、独具一格的字迹。 而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玉篆姐姐,她在模仿和篆刻方面有着极高的天赋,可谓是天赋异禀。 第55章 寄望山庄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镇北将军府的后院。 年少英俊的将军府小公子穆北驰,正独自站在石阶之上,他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光芒。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石栏上轻轻敲击,发出细微而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疑虑与不安。 一袭黑衣的他,在夜色中更显挺拔,但此刻的他,却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挣脱。 “难道,真的是他?”穆北驰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和犹豫。他的目光越过庭院,望向那遥远的皇宫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宫墙,直视那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 穆北驰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针对将军府的暗算和阴谋接连不断,手法之高明、布局之深远,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有更大的势力在操纵。而能拥有如此资源和手段的,除了那高居庙堂之上的皇上,又能有谁呢? 前世,穆北驰始终以为,诬陷镇北将军府的罪魁祸首是永安侯及其背后的长公主。他从未想过,这一切竟然可能与那位昏庸无能的帝王有关。若是幕后黑手真的是皇上,那么前世他将所有的仇恨归咎于周若芙身上,实在是太过可悲! 尽管如此,这毕竟只是一个揣测,并无确凿无疑的证据支持。他深知,不能仅凭臆断就妄下定论。然而,每当他企图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时,那些可疑之处和蛛丝马迹便如汹涌的潮水一般再次涌上心头。这些疑惑不断地困扰着他,让他难以释怀。 夜渐深,风更凉。穆北驰却似乎并未察觉,他依旧站在那里,任由风吹散他的发丝,吹动他的衣袂。 他心绪不宁,仍有很多谜题萦绕在心中:母亲已经被严密监视,又是谁把父亲的笔迹传扬出去的呢?如果不是母亲,那就有可能是皇宫大内,或者兵部,父亲的战报和书信会经过兵部转呈皇上。 又是谁将父亲的笔迹传扬出去的呢?如今整个京城,几岁稚童都可临摹至七八分。 这背后的人明显就是为了帮将军府,可是据我所知,祖父的寻凤阁应该正在北境破坏北夷十三部的结盟,那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北境困局暂时已解,京城的鬼还没有现行,穆北驰深吸了一口气。 他转身,步入书房的密室。暗卫呈上了寻凤阁最新的密报。 他点燃了书房密室的灯火,照亮了满室的古籍和卷轴,他打开了密报,用古籍对照密报,解答密报内容,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穆北驰的眼中逐渐有了光芒。 密报中详细记录了兵部内部的权力斗争和派系之争,兵部侍郎李进跟定西王勾结。而最让穆北驰震惊的是,密报中还提到了定西王可能与皇宫中的某位娘娘有染,定西王最近在兵部安插了许多人手。 他走出密室,夜色已经深沉。穆北驰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道路还很漫长。 城郊的寄望山庄,隐于一片茂密的竹林之中,静谧而神秘。一个黑衣人悄然接近,只见山庄大门紧闭,周围寂静无声。黑衣人轻轻一跃,便跃过了围墙,落入了山庄之中。 山庄内,灯火通明,永安侯夫人蒋莲和锦衣卫指挥使汪玉正在书房里交谈。黑衣人隐于暗处,凝神聆听。 就在黑衣人准备靠得更近一些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他环顾四周,只见整个山庄都已经被锦衣卫的大批人马重重包围起来。原来,锦衣卫指挥使汪玉早就料到会有不速之客前来窃听他们的对话,于是便精心布置下了这个陷阱。 面对如此情形,黑衣人身形猛地一顿,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失措。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飞驰而去。眨眼间,他便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古色古香的书房里,汪玉坐在雕花梨木椅上,随意把玩着桌上的琉璃杯。 蒋莲则静静地坐在精致的茶台前,她沏茶的身姿如同山水画中的丹青一样优雅。她的头发被巧妙地挽成一个发髻,露出纤细的脖颈,端庄而娴静。 蒋莲的手指纤细而有力,她轻轻地拿起茶壶,倒出清澈的茶水,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却又保持着一种温柔的距离感。 “你觉得来人会是谁的人?”汪玉邪魅一笑,美目微凝。 “督公大人觉得呢?”蒋莲微笑着,朱唇轻启。她的身边,茶香四溢,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 “很明显,来人对这个山庄很是熟悉!”汪玉神色自若。 “看来督公大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蒋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 “我不喜欢你用这种表情和语气跟我说话,你做了什么?尾巴收好了,小心被人抓住把柄。”汪玉漫不经心地把玩茶杯,眼睛却时不时偷瞄那茶水。 “可是我说,我偏不呢,反正有人替我收尾。”蒋莲不疾不徐,轻轻地吹去茶杯上的热气,然后递给身边的汪玉。 “你!”汪玉气急,却也无可奈何,既有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又有一丝丝担忧。 “督公大人,你会让我被抓住尾巴吗?”蒋莲收回手,端起自己的茶杯,轻啜一口,茶香在她唇齿间缭绕,她目光淡然。 “你,欠我的债还没还,只能被我抓在手里。”汪玉瞪了她一眼,品着茶,轻叹一声。 汪玉知道永安侯背后的人,跟他作对,帮助蒋家,就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但此刻,他的大小姐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夜渐深,山庄外的竹林在月色下摇曳生姿,仿佛在低语。而书房内,两人静坐无语。 许多年前,亦如今日之场景,少年仆人安静地伫立于僻静的一隅,他的眼眸凝聚且深邃,犹如在倾听着这个世界最为微弱的声息。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那位高雅脱俗、气质非凡的大小姐。她身着一袭绚丽多彩的华服,那裙摆伴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微摆动,宛如一朵绽放的鲜花在微风吹拂下婀娜多姿地舞动。 两人之间,并无太多言辞,唯有偶尔交汇的目光和浅浅一笑,他们无需言语,便能理解对方的心思;他们无需解释,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温暖。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只为他们留下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第56章 鬼婆婆 柔和的黄昏余晖下,京城慈济院的院落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和炊烟的气息。双目失明的镇北将军府三公子穆御夷,坐在一张藤椅上,他的脸庞刚毅而沉稳,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浅浅的痕迹。 他的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藤椅的纹路,尽管失去了视觉,但他的听觉和嗅觉却异常敏锐。他能听到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能闻到空气中夹杂着饭菜的香气和草木的清新,以及一切陌生的气息。 他的妻子江雨柔,正站在他的身旁,轻轻地为他梳理着鬓角。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丈夫的敬爱和关怀,她的手指灵巧而温柔,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爱意。她偶尔低头与丈夫耳语几句,两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和谐的旋律。 在他们的周围,一群孩子正在玩耍。他们有的追逐着蝴蝶,有的围坐在一起听着故事,有的则围在将军的妻子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双目失明的将军。将军的妻子微笑着向孩子们招手,她的笑容如春风般温暖,让孩子们感到无比的安心和亲切。 这位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曾是南楚年轻将领中的翘楚。他年轻有为,武艺高强,每次出征都能得胜归来,赢得了无数的赞誉和敬仰。 然而,在一次边境的激烈战斗中,不幸被敌方的冷箭射中,伤势严重。虽然经过名医的全力救治,保住了性命,但却从此陷入了黑暗之中——他失去了视觉。 穆御夷的未婚妻江雨柔,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不仅聪明伶俐,而且心地善良,容貌秀美。她是京城中许多年轻公子的梦中情人,但她心中却只有穆御夷一人。 得知穆御夷失明的消息后,江雨柔的家人马上逼她退婚。但江雨柔以死相抗,她爱的是穆御夷这个人,而非他的眼睛。 在众人的惊讶与疑惑之中,江雨柔坚定地选择了与穆御夷共度余生。在穆御夷最黑暗、最无助的时刻,她如同阳光一般照亮了他的世界。她细心地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用自己的温柔和体贴抚平他心中的创伤。 她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漫长的夜晚,用自己的声音和陪伴给予他无尽的安慰和力量。如今,穆御夷和妻子一同打理慈济院,不参与将军府的庶务。 门口的喧哗声打破了此刻的寂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手里拎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慈济院。老婆婆的缕缕银丝随风轻轻飘动着。 然而,与这满头白发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她那张异常年轻的容颜。她的皮肤如同初晨的露珠,细腻而富有光泽,她的眼睛闪烁着清澈的光芒,犹如山间清泉,深邃而神秘。 她的举止有些疯癫,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来人啊,来人啊,这个小鬼头,是不是你们这里的?” 今日周若芙出门前忘记翻看黄历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呢?她的轻功刚刚有了一点点长进,可以在树上自由穿梭了,原本在树上飞得好好的,突然,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婆婆给抓住了。 这位婆婆的武功相当厉害,即使是金钨姐姐也不是她的对手。周若芙就这样被疯婆婆拎着飞了一路,把早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婆婆,婆婆……不对,姐姐,漂亮姐姐,求您放我下来!”周若芙满脸谄媚之色,声音更是喊到嘶哑。 “不行!你是个鬼魂,赶快离开我家小娃娃的身体!”疯婆婆拼命地摇晃着周若芙,甚至将她倒立起来摇晃。周若芙被晃得天旋地转,它突然灵机一动,“阿娘,阿娘,漂亮阿娘,快把我放下来!” 听到“阿娘”这两个字的时候,仿佛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击疯婆婆的灵魂深处。她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智和力量,手一松,原本紧紧抓着的周若芙便直直地掉落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穆御夷如同一颗流星般凌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即将坠地的周若芙。 穆子璇,这个曾经在大楚光芒四射、备受瞩目的名字,如今却与“疯癫”联系在一起。她的一生,跌宕起伏、波澜壮阔。 昔日,她是镇北将军府的大小姐,荣耀、地位、爱情和亲情环绕在她的周围。然而,命运却在她最幸福的时候,给了她最沉重的打击。因为那个男人的背叛,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大哥,也失去了整个世界。 孩子的离去,让穆子璇的双眼失去了焦距。她的眼中不再有光芒,只有空洞和绝望。她的长发凌乱,昔日的华丽服饰也变得破败不堪,仿佛都在诉说着她悲惨的遭遇。 每当夜幕降临,穆子璇便会独自坐在空荡的房间里,低声呢喃着孩子的名字。她的声音颤抖而微弱,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悔恨。她抚摸着曾经孕育生命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孩子微弱的呼吸。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孩子已经不在,她的世界已经崩塌。 随着时间的推移,穆子璇的理智逐渐被痛苦和仇恨侵蚀。她变得喜怒无常,时而狂笑不止,时而痛哭流涕。她会在大街上奔跑着呼喊着孩子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她会在府邸里疯狂地砸着东西,直到双手鲜血淋漓。她的存在,让周围的人感到恐惧和不安,仿佛她已经成为一种诅咒。 十三年过去了,如今,她是漠北七鬼之一的鬼婆婆。 鬼婆婆的出现让原本平静的慈济院瞬间陷入了混乱。孩子们被吓得四散奔逃,而穆御夷和江雨柔则迅速反应,稳定局面。 穆御夷将周若芙轻轻放下,他深深地看了鬼婆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记得,那个曾经温柔如水、美丽动人的姑姑,是如何因为一场背叛而彻底崩溃的。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对姑姑的怜悯。 江雨柔则迅速走上前去,试图安抚鬼婆婆的情绪。她温柔地握住鬼婆婆的手,轻声说道:“姑母,姑母,您醒醒,你看看柔儿。” 鬼婆婆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江雨柔,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似乎被江雨柔的温柔所感染,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她低声说道:“我……我在找我的茹儿,她被人抢走了。我找了好久好久,可是都找不到她。” 江雨柔心中一痛,她知道鬼婆婆口中的孩子其实就是她已经死去的女儿。她轻轻拍了拍鬼婆婆的手背,安慰道:“姑母,茹儿姐姐,她在将军府。” 穆御夷也走上前来,他沉声说道:“姑母,我们回府,回府就能看到茹儿姐姐了。” 鬼婆婆看着穆御夷和江雨柔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回府,回府找茹儿。” 第57章 漠北七鬼 经历了那场绑架惊魂之后,周若芙的心跳仍然像鼓点般急促,她的瞳孔中还残留着恐惧的余波。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手中的食物,成了她此刻唯一的安慰。 她大口地吃着丫鬟们送来的食物,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吞噬进肚子里,食物在舌尖上跳跃,带来了久违的温暖和实在感。 吃完后,她长舒一口气,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挺直了腰板。 此时此刻,金钨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甘和疑惑。她觉得自己在武学方面拥有卓越的天赋,然而,当直面鬼婆婆那犹如狂风骤雨一般凶猛凌厉的攻击时,却感觉自己宛如陷入了一片混沌迷蒙的境地,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她紧紧闭起双眼,竭尽全力地在脑海中重现刚才惊心动魄的打斗场面,仔细思索着鬼婆婆所施展出的每一个武功招式。 “大小姐,那位婆婆实在太强了,我真想再跟她打一次,下次我一定全力以赴,跟她一决高下。”金钨信心满满地说。 “金钨姐姐,千万别这样做,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打赢那个婆婆。”周若芙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夜幕深沉如墨,冷风凛冽呼啸,就连皎洁的月亮也畏惧这股寒意,悄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 周若芙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啊!”周若芙险些被吓得昏死过去。 只见鬼婆婆如幽灵般站在床头,她的眼神浑浊而空洞,银发散乱,面容苍白。 看到周若芙醒了,疯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看到了什么珍宝一般。她双手颤抖地伸向若芙,脸上露出一种扭曲而诡异的笑容。 “茹儿……我的茹儿……阿娘来找你了!”她尖细而颤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听起来格外诡异。 若芙被她的举动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试图逃离这个疯狂的老人。但鬼婆婆却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一般,紧紧地逼近周若芙,不断伸出手去抓她。 “别过来!婆婆,我真不是你的女儿!”周若芙小声哄着,她怕吵醒熟睡中的阿娘。但鬼婆婆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逼近。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疯婆婆的银发,露出了她那张憔悴而苍白的脸庞。若芙看着她那浑浊的眼神和扭曲的笑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同情和怜悯。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缓缓地转过身去,面对着疯婆婆那热切又期待的眼神。 穆子璇是镇北将军府的大小姐,也是汉南王刘汉的王妃。十三年前,刘汉勾结北方蛮夷,叛国求荣,直取中原,为了取得镇北军兵符,刘汉用亲女儿的性命威胁穆王妃,但是穆王妃选择了家国大义,最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汉南王杀死于城楼之上。 周若芙的眼里满是动容,她终是不忍看到,巾帼英雄的下场如此悲苦凄惨。 “阿娘……”周若芙的声音颤抖,但充满了坚定和温柔。她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鬼婆婆的银发,试图安抚她那颗狂躁不安的心。 鬼婆婆愣住了,她看着若芙那双清澈而温柔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疑惑。然后她突然抱住了若芙,放声大哭起来。 “我的茹儿……我的茹儿……你是我的茹儿……”她的哭声在夜空中回荡,听起来格外凄凉和悲伤。 周若芙被她的哭声感染了,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紧紧地抱住鬼婆婆,试图用自己的温暖去安抚她那颗受伤的心。 就这样,在夜色中,两个孤独的灵魂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仿佛找到了彼此的慰藉和依靠,而门外的金钨早已不省人事。 院外,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树下,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幽深与宁静。他一头银丝如雪,随风轻轻飘动,面容平和而庄重,如同经过岁月洗礼的玉石,温润而富有光泽。他的气质既文雅又威严,既像书生又像武者。 老人就像一座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强大的气场,让鸟儿都停止了鸣叫,乔装成花农的暗卫流云如今正睡在土里,院外的锦衣卫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哎,怎么办?老婆子喜欢,就是公主老夫也抢得。”老人自言自语道。 在风起云涌的江湖上,流传着一段关于“漠北七鬼”的传奇故事。这七位游侠,各具特色,性格迥异,但都以鬼字为号,行走于天地之间,留下了无数令人惊叹的足迹。 鬼夫子:他是七鬼之首,智慧过人,谋略无双。一袭青衣,手持折扇,风度翩翩。他的眼中仿佛藏着万千星辰,能够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妄。他的每一句话,都蕴含着深刻的哲理,让人在不经意间陷入沉思。 鬼婆婆:她虽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她的轻功独步天下,来无影去无踪。手中的长剑如同她的性格,凌厉而果断。她的笑容如春风拂面,但剑出鞘时,却让人不寒而栗。 鬼枪:他身材魁梧,手持一支长枪,威风凛凛。枪法如龙出海,势不可当。他的性格刚烈如火,嫉恶如仇。在江湖上,他是正义的化身,无论面对多大的恶势力,都毫不退缩。 鬼医:他医术高超,妙手回春。无论多么严重的伤势,只要经他之手,都能化险为夷。他性格温和,与世无争,但若是有人胆敢伤害无辜,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的手中常握着一根银针,轻轻一挥,便能救人于危难之中。 鬼算子:他精通奇门遁甲之术,能掐会算,预知未来。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的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从未失手。在江湖上,他是智者的代表,许多英雄豪杰都愿意与他结交。 鬼斧:他身形魁梧,力大无穷。手中的巨斧如同他的性格,勇猛无畏。他的斧法独步天下,一斧下去,山崩地裂。在战场上,他是敌人的噩梦,只要他一出现,便能令敌人闻风丧胆。 鬼媚:她的美貌如同鬼魅一般,让人心醉神迷。她的歌声婉转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她性格温柔如水,但若是有人敢对她不敬,她便会立刻展现出冷酷无情的一面。她的武器是一把软剑,剑身如同她的性格,既柔又刚。 这七位游侠,各自在江湖上留下了无数传说。他们虽然性格各异,但都有着同样的信念和追求——为正义而战,为天下苍生而战。他们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江湖的史册上,成为后人敬仰的传奇人物。 第58章 封户部侍郎 夜色如墨,将军府内的灯火忽明忽暗,给这座庄严的府邸增添了几分肃杀与神秘。府中的一处隐秘院落,暗卫流云的房间透出微弱的光芒。流云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身上缠绕着层层绷带。 流云,这位以速度和敏捷着称的暗卫,常常如同黑色旋风般穿梭于黑暗之中。 然而这一次,眨眼之间他就失去了反抗能力,像一棵树一样,被重重地栽进了泥土里。 他的眼神原本像利箭一般锐利,但此刻却难以掩饰源自内心深处的疲惫与痛苦。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多处骨折,尤其是脖子,然而,最严重的,不是身体上的创伤,而是那颗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之心。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地被对手秒杀,流云不禁呜咽着哭了起来。 小公子穆北驰的武安院书房里,气氛异常凝重。暗卫流雨挺身而出,自告奋勇地表示愿意接替流云前往永安侯府,承担起保护侯府大小姐的重任。 穆北驰面容俊朗,气宇轩昂。他手中紧握着一根军棍,站得笔直,神情肃穆,目光如炬地紧盯着眼前的流雨。 “你想去永安侯府?为何?”小公子厉声问道。 流雨心中暗自思忖着:为何?当然为了避避风头呗。毕竟将军快要回来了,如果将军知道小公子竟敢冒用老祖宗和老将军的名义发号施令,甚至还指挥将军和大爷替他办事儿,这种“孙子装爹”的行为,一旦被将军发现,小公子岂不是要被军法伺候?说不定我也得掉一层皮啊! 流雨露出一副真挚的表情说道:“因为流云受了重伤,周大小姐无人看顾!”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不过是想借机避风头而已。你能逃到哪里去?”穆北驰识破了流雨的心思。 “我已经想好了对策,你只需按我说的,全力配合即可。”穆北驰胸有成竹地说。 “少主,你不会都推我身上,说我教唆的?”流雨担心地追问,一脸白痴相。 “滚!”穆北驰气急败坏,扔出了自己手中的扇子,被流雨轻松躲过了。少年暗卫身形矫捷,快速隐匿于夜色中。 最近永安侯周岳崇的名声如日中天,皆因他无私地救济灾民,慷慨地捐款给慈济院。 时值盛夏,天有不测风云,天空如被撕裂的布匹,倾泻而下的雨水将大地淹没。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涝灾害席卷了皇城周边,无数的农田被淹,房屋倒塌,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哭声和哀嚎声交织成一片,生活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永安侯府迅速行动起来,举全府之力投入到救济灾民的工作中。 在这危急时刻,永安侯挺身而出,他迅速组织起京城商户,调集粮食和衣物,为灾民们提供急需的援助。他亲自走访灾区,关心受灾的百姓,然而,永安侯并未止步于此。他几乎散尽家财,捐款给慈济院,永安侯之善举,无不感天动地,迅速传遍了四方,他的名声如日中天。人们纷纷称赞他的仁德和大爱,将他视为楷模。 京兆尹将永安侯的善举呈报朝廷,直达天听。朝廷对于永安侯府在救济灾民中的杰出表现给予了高度赞誉。皇帝亲自下旨,封永安侯周岳崇为户部侍郎。 翌日,阳光透过层层云霭,洒在永安侯府那金碧辉煌的琉璃瓦上,府内的仆人们早已整齐地列队两旁,等待着那庄严而又神圣的一刻。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府门缓缓打开,只见身着明黄蟒袍、手持拂尘的大太监汪久,缓缓从马上下来。他的身后,跟着几名随从,都手持黄绸包裹的圣旨,神情肃穆。 汪久目光如炬,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仆人,随后大步走进府内。他的步伐虽然沉稳,但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让周围的人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穿过一道道曲折的回廊,汪久终于来到了永安侯府的正厅。此时,永安侯早已带领家人等候在此。他们见汪久到来,连忙起身行礼,态度极为恭敬。 汪久微微颔首,算是回礼。他走到厅中央,站定后,轻轻拂了拂拂尘,然后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皇帝的威严和庄重。 永安侯一家屏息凝神,恭敬地聆听着。当汪久读完圣旨后,永安侯一家纷纷跪地磕头,口中高呼:“臣等领旨,谢主隆恩!” 侯府老夫人默默为汪久献上荷包,汪久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将圣旨递给永安侯。他转身离去时,永安侯府内的仆人们纷纷跪地相送,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府门之外。 永安侯府老夫人周方氏,气色红润,脸庞饱满而富有光泽,双颊微微泛红,身材日渐圆润,有一种丰腴的美感。相反,她的儿媳妇蒋莲则是一身素衣,面色憔悴,身形消瘦。 大小姐周若芙,粉雕玉琢,宛若天上降临的仙子。她的肌肤粉嫩透亮,双眼犹如秋水含情,闪烁着智慧与灵动。 而二小姐周若若,她身形纤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脸色苍白,双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若若妹妹,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你又瘦了”周若芙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上次在白云山确实让周若若吃了些苦头。 “姐姐,我有好好吃饭,我就是想你,你为什么不来看若若,你不喜欢若若吗?”周若若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嗫嚅着说。 “我还喜欢你,我不找你报仇都是为了给阿娘积福,我还去看你?”周若芙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 夜幕低垂,府中的灯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或明或暗的脸庞。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双眼锐利如鹰,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她的身旁,儿媳们低头垂目,如同受气包一般,在老夫人面前扮演着恭顺的儿媳角色。 第59章 侯府宴会 春风拂面,阳光明媚,正是京城繁华之际。今日,永安侯府门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永安侯,新晋的户部侍郎,身着锦绣官服,气宇轩昂,正迎来送往各路宾客。 府内,一场盛大的宴席拉开了帷幕。金丝楠木的桌椅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琼浆玉液,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永安侯夫人,今日更是风光无限。她身着一件流云锦绣长裙,那绸缎犹如清晨的霞光,五彩斑斓,又似山间清泉,流淌着宁静与高贵。 她的首饰更是精致绝伦,头戴镶嵌着宝石的凤冠,一对翡翠耳环,碧绿如玉,晶莹剔透,手腕上,一只金镶玉镯,金色与绿色的交融,如同朝阳照耀在初绽的绿叶上,既华丽又典雅。颈间,一串珍珠项链,颗颗圆润饱满,光泽温润,宛如银河倾泻,美不胜收。 她的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幸福与满足,宛如一位真正的贵妇人。 京城贵妇们纷纷来赴宴,她们围坐在永安侯夫人身边,争相与她交谈,赞美她的美丽与优雅。永安侯夫人则谦虚地微笑着,与她们热络地寒暄。 宴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永安侯与宾客们举杯共饮,畅谈天下大事。他的言辞犀利,见解独到,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而永安侯夫人则在一旁温柔地微笑着,为宾客们斟酒夹菜,尽显贤淑之态。 角落里的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荷,相比之下,服饰和首饰就显得有些逊色了。她的衣裙虽然也是上等丝绸制成,但色彩较为单一,少了那份流动的光彩。首饰也显得朴素,虽然也是真金白银,但少了那份精心雕琢的细腻和华丽。 “妹妹,我看今天那商贾出身的侯夫人真是抢了你这南楚第一美人的风头了,往常她可都是唯唯诺诺,跟在你身后的,哝,瞧她这会儿那得意劲儿。真是土鸡一朝飞上头,凡土脚下泥啊!”兵部侍郎李大人家的夫人在胡心荷耳边低语,眼神里满是调笑轻蔑。 胡心荷脸色苍白,竭力维持着表面的端庄大气,不动声色地说:“李夫人,那是侯夫人的自己修来的福气,我们羡慕不来的。” 胡心荷看着永安侯夫人那华贵的装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恨意。“凭什么,我才是南楚第一美人,我是堂堂的将军夫人,我才应该是众星捧月的那个人。” 胡心荷心中如同被烈火焚烧,痛苦而又无奈。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荣光。 永安侯府的老夫人,高高在上地看着厅堂里发生的一切,心里却很是憋闷,内心腹诽: “宴会上,尽是些身份低微的妇人,那些真正有头有脸的贵妇,根本没有来参加宴会,还不是因为那个贱人身份低微,辱没了永安侯府的门楣。侯府落魄时,勉强还能容一个商贾之女,现在我儿堂堂户部侍郎,那贱人怎堪相配?”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将在场几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此刻,他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兴奋,嘴角微微上扬,然后竟然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直接朝着永安侯夫人走去。 众人皆惊,目光纷纷集中到汪玉身上,但他却视若无睹,依旧笔直地走向永安侯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那放肆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轻佻地扫视着蒋莲,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深处。 “夫人,今日真是美艳动人啊,不知可否与本督公同饮一杯?”汪玉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其中夹杂着一丝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 蒋夫人的面色瞬间变得绯红,宛如熟透的苹果一般诱人。她羞涩地低下头,轻轻一笑,用柔美的声音回道:“妾身敬督公大人!” 然而,在场的其他贵妇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感到十分尴尬。她们知道汪玉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人称“玉面煞神”。 如今他竟如此公然地对永安侯夫人做出这般逾越之举,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但无奈于对方权势滔天,她们也只能陪着笑脸,试图化解这尴尬的气氛。 永安侯站在厅堂一隅,目光如炬,紧盯着那一幕令人不悦的画面。他的脸庞原本刚毅而沉稳,此刻却染上了一层铁青,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沉重而压抑。 他的妻子此刻正与他人谈笑风生。那声音柔和悦耳,但在此刻的永安侯耳中,却如同刺耳的锐器,刺痛着他的自尊心。 永安候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内心狰狞怒喝:“贱人!众目睽睽之下,与阉狗调情!” 可是面对汪玉那个煞神,他也无可奈何。永安侯转头,看到端庄贤淑、温婉可人的胡心荷,心里的痛更添几分,相较于自己妻子的放浪粗鄙、俗不可耐,胡心荷如同芳谷幽荷,高洁不染凡尘。 陶嬷嬷给旁边的小丫鬟使了一个眼色,丫鬟金风马上意会。 丫鬟金风低眉顺眼,却掩不住内心的狡黠。她假装不小心,手微微一抖,托盘上的那杯茶水便泼洒而出,不偏不倚地落在了胡心荷那素雅衣裙上。茶水瞬间将衣裙打湿,原本的华美瞬间变得狼狈。 “哎呀,夫人,我……我真是不小心!”丫鬟金风立即跪下,脸上满是惊恐与懊悔,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胡心荷看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眉头紧锁,却也无可奈何。 “先去内堂更衣,胡夫人,请随我来。”金风低着头,心中暗自得意,却也不敢有丝毫的表露。 于是,在丫鬟金风的引领下,胡心荷被带进了内堂。 在宴会的喧嚣中,永安侯也巧妙地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悄然离开了热闹的宴席,步入了静谧的内堂。 内堂之中,烛光摇曳,光影斑驳。胡心荷的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参加永安侯府的宴会,她本身就带着某种希望,此刻,她心中忐忑不安。 如她所料,永安侯姗姗而来,他们在回廊处相遇,两人用眼神传递了心意,胡心荷转头便跟着永安侯来到一处僻静的宅院,仆人们纷纷退避。 两人相对而立,永安侯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他轻叹一声,打破了沉默:“心荷,今日,你是为我而来?” 胡心荷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侯爷,我……我……。” 永安侯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心荷,你好狠心,可知我对你思之如狂。”说着,永安侯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胡心荷,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他们的嘴唇紧紧贴合在一起,那是一个漫长而深情的吻,充满了思念和渴望。 热吻过后,他们拥着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心荷,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要你。” 胡心荷面色泛红,眼中闪烁着泪光,娇嗔着说道:“我看你的心里都是那人,你们真是琴瑟和鸣,神仙眷侣。” 永安侯心中涌起一股激动之色,他赶忙反驳:“那个贱人怎能跟你相提并论,你知道的,我娶她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胡心荷摇了摇头,眼中尽是痛苦和悲伤:“侯爷,妾身……妾身如今已是残破之躯,配不上侯爷。” 永安侯轻轻握住了胡心荷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与柔情:“心荷,七年前你就是我的人了,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你抢回来,你等我,我一定会让你做,堂堂正正的侯府夫人。” 胡心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的声音坚定而温柔:“侯爷,我等你。” 两人的手紧紧相握,永安侯轻轻捧起胡心荷的脸庞,他的唇瓣缓缓靠近,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轻轻地印在了胡心荷的唇上。 胡心荷也微微仰头,回应着永安侯的吻,他们的拥抱如此紧密,仿佛要将彼此融入自己的身体。 在月色的掩映下,永安侯府的后院显得格外静谧。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周若芙和丫鬟金钨正窥视着院子里的一切。 “大小姐,夜深了,风也凉,我们还是回去。”金钨轻声说道,试图转移周若芙的注意力。然而,周若芙的目光却仍旧被那院中的亲昵画面所吸引。 金钨见状,心中一急,生怕大小姐这么小的孩子心灵被污染。她灵机一动,迅速伸出双手,轻轻地捂住了周若芙的眼睛。 “大小姐,别看啦,这不是孩子该看的。” 第60章 合谋 夜色如墨,寄望山庄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茶室里却灯火通明。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身着一袭黑色锦袍,腰间佩着长剑,面容坚毅,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他身姿笔挺地站在窗前,眉头紧蹙。 永安侯夫人蒋莲,身穿着华贵的红色长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娇艳牡丹。她优雅地坐在汪玉对面的檀木椅上,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甲紧紧抠着掌心,微微泛白。 汪玉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你如此行事,实在太过冒险。京兆尹为永安侯请功的奏折,已被我命人扣下,最终却仍旧出现在圣上面前。圣上钦点,驸马都卫过问,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蒋莲微微颔首,轻声回应:“这意味着永安侯母子背后的人是公主和圣上。”她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汪玉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你既已然知晓,为何还要如此招摇地刺激他们?你这般做法实乃危险之举,待他们榨干你的价值,便会将你这颗棋子弃了。到那时,我也无法护你周全。” 蒋莲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凄苦神色,她苦涩一笑,说道:“我就是让他们主动舍弃我,不只是我,还有芙儿。我要与他和离,我要将芙儿名正言顺地带走。”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汪玉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等伪善之徒,自视清高的高门大户,极为看重名声,又怎能容你和离?” 蒋莲微笑着说道:“正因为他们极重名声,权势地位又今非昔比,更是无法容忍我这等商贾之女占据着侯府主母的身份。我越是高调粗俗,遭世人轻视嘲讽,他们便越发难以忍受,迫不及待地想要弃了我,另寻高门贵女。”她的笑容中带着一抹坚定和自信,仿佛任何困难都无法击垮她。 “你错了,你倾尽全部身家为永安侯求取官职,此时他若休了你,只会落下薄情寡义的骂名。他只会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死!” “所以你当众调戏我,与我亲近,是为了保护我。”蒋莲在不知不觉中,已向汪玉靠近,她修长纤细的手指攀上汪玉的衣领,仰着头,目光热切地凝视着他。 她的眼波流转间,仿佛有魔力在涌动。那眼神中流露出的妩媚与妖娆,如同盛开的牡丹。 “蒋夫人,请你自重,我并未调戏你……”汪玉故作镇静,心脏却砰砰直跳,耳根也渐渐泛起红晕。他缓缓挪动脚步,与蒋莲拉开距离。 “好,那是我误会汪督公了,就不劳烦您为我费心了,我自有妙计。”蒋莲停下手中调戏的动作,莞尔一笑,转身欲离去。 “你有何妙计?”汪玉满眼不舍,却仍装作漫不经心地追问。 “我打算寻觅一位位高权重的靠山,逼迫永安侯与我和离!”蒋莲回望着汪玉,眼里是缱绻的柔情,她微微挑起眼角,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要找谁?”汪玉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坐直了身子,眼神闪躲,不经意地问。 “近在咫尺!”蒋莲直视着汪玉,眼神里尽是柔情和魅惑。 “为何是我?”汪玉嘴角轻笑,终于敢直视她的眼神,这个杀伐果断的煞神,如今被这个小女子拿捏得死死的,他的心好像喷薄的火焰,紧张到马上要跳出来,他期待着她的答案。 “因为……他可靠!”蒋莲邪魅一笑,转身离去,红色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如同水中轻舞的鱼儿,灵动而优雅。 汪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这个背影,他看着她那曼妙的身姿,那红裙背影仿佛有着一种魔力,让他无法移开视线,无法自拔。 夜色更深,窗外的风声如同古老的旋律,吹过寂静的寄望山庄,回荡在汪玉的耳畔。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担忧,还是期许?这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揪住,无法平静。 城郊树林,微风轻拂,带起一阵沙沙的树叶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两道身影悄然出现,他们的步伐轻盈而坚定,仿佛踏在云端,无声无息。 其中一人,正是江南首富济阳蒋氏的二公子蒋奇柏,他身着深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白玉带,气质沉稳而内敛。他的眼神深邃,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而另一位,则是江湖人称“漠北七鬼”的鬼枪,他身着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英姿勃发。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眼神锐利如鹰,步伐坚定有力。 “鬼枪侠士,此消息重大,我已查明,永安侯府勾结北夷,意欲构陷镇北将军,这是他通过商队运往北夷的钱财明细,这是从边境带回的假借镇北将军之名的密信,而且我还查明,永安侯背后的人正是当今圣上和栎阳长公主,”蒋奇柏将手中的盒子递给鬼枪,他显得很焦急,但声音沉稳而有力。 “多谢蒋兄,冒险前来告知这个重要的消息,此事关系镇北将军府生死存亡。”鬼枪回应道,他的声音坚定。 蒋奇柏悲愤交加:“圣心如此,真是寒天下忠臣良将之心。” 鬼枪一脸肃穆,沉声道:“皇家对镇北军的忌惮由来已久,非一日之累积。只是我未曾料到,当今圣上竟会如此行事。我百年镇北将军府,一代代传承,守的是大楚子民,护的是天下百姓。那些阴谋诡计,阴险小人,休想动摇我等一分一毫!” 蒋奇柏眼中闪过赞赏之色,拱手恭敬道:“侠士好气魄!镇北将军府之威名,天下皆知。此番圣上与栎阳长公主的所图,并不能得逞。” 鬼枪微微颔首,接着说道:“镇北军镇守边疆,历经风雨,为的是保国家安宁,护百姓周全。然而,圣上却视我们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蒋奇柏愤愤不平地说道:“正是!那些皇族权贵只知争权夺利,全然不顾国家安危。圣上本应明辨是非,却也如此昏庸无道,北夷十三部、西凉鲜卑各部,如同群狼环视我中原,镇北军是中原百姓最后的依仗了。” 鬼枪眉头紧锁,语气凝重:“如今形势严峻,我们必须想办法应对。” 蒋奇柏点头表示赞同,说道:“我蒋氏一族在江南也有一些势力,愿与侠士一道,共同对抗奸邪。” 鬼枪感激地看了蒋奇柏一眼,说道:“多谢蒋兄。江南富庶,势力庞大。若能得蒋兄相助,必定如虎添翼。” 蒋奇柏接着说:“侠士客气了。此乃国家大义,我等义不容辞。只是,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第61章 了缘师太 清明时节,永安侯府全员进行祭祖。在庄重肃穆的祠堂中,永安侯府上下燃起香烛进行祭祀。 忽地,一股熟悉的香气似有还无地飘来。永安侯夫人心生疑惑,循着香气的方向行去,竟发觉那香气来自尼姑了缘师太身上。此香,她再熟悉不过,因她曾于永安侯身上也嗅过。 蒋莲的脸色须臾间变得阴沉,她凝视着了缘师太,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疑惑?失望?她实难理解缘师太为何也用此香,莫非她与永安侯有所关联? 了缘师太被夫人发现后,显得有些惊惶失措。她目光闪烁,不敢与夫人对视,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永安侯夫人眉头紧蹙,她决意要查清其中缘由。 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周若若,身材娇小,看上去颇为单薄。她自幼丧母,内心满是对母爱的渴望。于夫人身侧,她总喜欢紧紧粘着,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鸟,寻觅着温暖的庇护。 二小姐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惹人怜爱的神情,那是对母爱的期盼。她默默地注视着蒋莲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身上觅得母亲的影子。蒋莲的一个微笑、一个拥抱,都能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 一旁的了缘师太,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于这喧嚣尘世中,了缘师太的内心充溢着愤恨与不甘。她暗自咒骂着,凭什么?那身份低贱的商贾之女,竟能成为高高在上的侯府主母!而自己,本是金枝玉叶,却落得如此境地,她着实心有不甘啊! 当人群渐渐散去,仅余永安侯府大爷周岳庭与了缘师太。四下无人之际,了缘师太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她冲动地一把抱住周岳庭,柔声唤道:“夫君夫君,我好想你啊!我再也无法忍受这般的日子了,这无尽的痛苦何时才是尽头。每日陪伴我的唯有清灯古佛,这样的日子,我真是受够了!”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浸湿了周岳庭的衣襟。 然而,周岳庭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与决绝。 他用力地甩开了了缘师太的手,眼中充满了愤怒。 他的嘶吼声响彻在空气中,仿佛要将心中的痛苦与无奈一并释放出来。“为了让你活着,我已然失去了世子之位!这般惨痛的代价还不够吗?”他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与不甘。 了缘师太愣住了,她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决绝。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深情能够打动他,却未料想换来的竟是他的愤怒。 周岳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他似乎已然厌倦了这样的纠缠。他转身离去,留下了缘师太独自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了缘师太,原名李芳若,本是汝安王的嫡次女。曾经的王府小郡主,生活无忧无虑,尽享荣华富贵。 然而,七年前的那一场变故,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汝安王府谋反,满门抄斩,女眷们被发配边关,她的母亲和姐姐,在那夜的乱军之中惨遭强暴,惨死街头。 慌乱中,李芳若躲到了未婚夫永安侯府家,侯府老夫人为了与叛贼划清界限,协助朝廷搜捕李芳若,并打算将她送出去。在这危急时刻,李芳若想到与周岳庭生米煮成熟饭,若能诞下侯府的血脉,或许能保她一命。为此,李芳若不惜主动献身,试图爬上周岳庭的床。 谁能想到,周岳庭虽然对李芳若一往情深,但命运弄人,他生来便有难言的隐疾,无法与女子欢好。李芳若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之时,却在花园之中,偶遇了醉酒的二公子周岳崇。面对眼前唯一的生机,李芳若别无选择,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了醉意朦胧的周岳崇。她放下矜持,主动献身于他,与他共度了一夜春宵。不久之后,她如愿以偿地怀上了身孕。 然而,这一切并未结束。为了保全她们母子,周岳庭认下了孩子,在家族祠堂里长跪不起,整整两天两夜。最终,他用自己的坚持和诚意,保住了李芳若及其腹中胎儿的性命。 但作为交换条件,李芳若必须假死,并遁入空门,削发为尼,从此与世俗断绝往来。如此一来,方能平息家族内部的纷争和外界的非议。就这样,一段纠缠不清的爱情故事,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仍有几分姿色的李芳若,渴望改变自身生活的机遇,遂打算冒险一搏,再度去勾引永安侯。她与永安侯已然有过诸多往来,进行过无数次的苟且之事。 在此之前,李芳若可能还有些犹豫和顾虑,但现在她已经下定决心要破釜沉舟了。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她甚至不惜放下自己的矜持和尊严,利用自己的美貌和魅力,诱惑永安侯。 在朦胧的夜色中,了缘师太悄悄地走进了永安侯的书房,走到他面前后,轻轻褪去了身上的尼姑道袍,露出里面那件单薄的纱衣。 “嫂嫂,你这是干什么呢?”永安侯带着玩味的笑容调侃道。 “侯爷,当然是奴家想你了呀。欢愉舒爽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人家嫂嫂呢,你不是还一声一声地叫奴家妖精吗?”李芳若的声音妖娆妩媚,充满了魅惑。 说着,她的双手就攀上了永安侯的脖颈,娇柔的身躯贴了上去。 “嫂嫂,你这样做,大哥会很伤心很难过的。大哥为了让你能活下来,可是连世子之位都放弃了,你难道还不满意吗?”永安侯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满足?如何满足,青灯古佛相伴,活得生不如死,你们可是风流快活着。”李芳若步步逼近,送上了自己的红唇。 永安侯和李芳若,如胶似漆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他们的身躯紧紧贴合着彼此,两人的交颈而眠,发丝缠绕。 与此同时,二小姐周若若正独自守在冷清寂静的房间之中,默默承受着那无边无际的黑夜带来的恐惧。她那个贴身的小丫鬟也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此时此刻的她无比渴望能够得到母亲温暖的怀抱,但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 周若芙同样注意到了缘师太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气息,那种味道让她感到异常亲切,但却又无法准确地描述出它到底是什么味道,更想不起曾经在何时何地闻到过这种气味。 回想起前世,了缘师太因为蓄意谋害父亲的妾室胡心荷,最终遭受杖刑而惨死。此刻,周若芙的眉头紧皱起来,心中不禁暗自思量:一个出家修行、理应清心寡欲的尼姑,怎么会去陷害胡心荷呢?难道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第62章 学习轻功 鬼婆婆满头白发如雪,但其面容却依旧保持着青春的锐利之感,眼眸中仿若藏匿着星辰与大海,深邃而又明亮闪耀。她的身形缥缈如烟云,恰似天际的悠悠云彩般,令人难以捉摸。 周若芙天生聪颖,对轻功怀有由衷热爱。在鬼婆婆的悉心教导下,她踏上了自己的轻功修行之途。 每当黎明的曙光破晓,天际泛起鱼肚白,周若芙便会在鬼婆婆的引领下,开启一天的练功生活。 近日,周若芙的轻功逐渐取得进步。她开始尝试“蜻蜓点水”、“燕子穿云”等绝技。 在鬼婆婆的耐心教导下,小周若芙的轻功日益精湛。她能够在树林之间自由穿梭,轻盈地跃上树梢,飞速掠过水面,宛如一只灵动轻盈的燕子。 漠北七鬼之首的鬼夫子,其武功已然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他的轻功飘逸若风,踏雪无痕;内力高深莫测,掌风所至,石破天惊;剑法更是变幻无穷,犹如鬼魅般灵动诡谲。 然而,这位世外高人,却始终默默地跟在鬼婆婆身边。鬼婆婆虽疯疯癫癫,但鬼夫子却视她如珍宝,总是默默守护在她身旁,为她遮风挡雨,替她排忧解难。 漠北七鬼,他们曾经皆是心怀壮志、一心欲报效国家的侠客义士,个个身手不凡,满腔热血。然而,朝堂的混乱犹如乌云沉沉笼罩,世道的不公恰似棘刺遍地,将他们的梦想无情地碾碎。无奈之下,他们只得选择隐姓埋名,藏身于江湖的角落,以“鬼”为名。 在永安侯府,老夫人的身形日渐丰腴,这一变化引起了府中众人的关注。尽管请来了众多大夫前来诊治,但都未能找出任何问题。 然而,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却觉得此事颇为蹊跷。她暗中观察着老夫人的一举一动,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迹象。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她怀疑老夫人的身体变化并非自然所致。 于是,老嬷嬷与永安侯商议,偷偷请宫里的太医前来诊断。她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能让侯府的其他人知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鬼医接到一个神秘的任务后,精心地乔装打扮一番,换上了太医的服饰,提起药箱,光明正大地走进了永安侯府。在老嬷嬷的引领下,他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见到鬼医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察觉到这个太医的气质与寻常太医有所不同,但她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着鬼医的诊断。 鬼医仔细地为老夫人诊脉,他的手指轻轻地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着。经过一番诊断,鬼医终于发现了老夫人身体变化的秘密。 原来,老夫人并非身患疾病,而是怀上了身孕。然而,这个胎儿的情况却极为特殊,它似乎气若游丝,半死不活,难以被普通的医术所察觉。 鬼医必须保住老夫人腹中的胎儿,同时又不能让胎儿显露出来,也不能让老夫人知道这个秘密。 鬼医思索片刻后,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老嬷嬷,并嘱咐她让老夫人服下。这颗丹药是他独门秘制,可以延缓胎儿生长。 鬼医完成任务后,悄然离开了永安侯府。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在威严庄重的镇北将军府院内,阳光倾洒而下,映照在小公子穆北驰那挺拔的身姿上。只见穆北驰手持一杆长枪,正全神贯注地练习着枪法。 他的师傅,正是漠北七鬼中的鬼枪。鬼枪的枪法精妙绝伦,那九转回龙枪更是号称天下第一枪。穆北驰目光坚毅,紧紧盯着手中的长枪,一招一式都学得格外认真刻苦。他时而迅猛突进,枪尖如闪电般刺出;时而辗转腾挪,枪身如龙般舞动。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却丝毫未能影响他的专注与投入。在这一方天地中,穆北驰仿佛与那长枪融为一体,尽情地挥洒着自己对枪法的热爱与执着,沉浸在枪法的世界里,努力追寻着更高的境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镇北将军府的院子里,周若芙身姿轻盈地站在树上,目光偷偷地落在下方正在练枪的穆北驰身上。她的轻功已然精进许多,宛如一只灵动的小鸟。 如今的周若芙,轻功造诣已可称得上是半个高手。她还顺路去大相国寺拐走了一个可爱的小和尚。那小和尚乖巧听话,像个跟屁虫般跟在周若芙身后,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有着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着,圆圆的脑袋甚是可爱。 此时,周若芙、穆北驰和小和尚一同坐在将军府的墙头上,三人面前摆着一只烤鸡。小和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烤鸡,馋得直咽口水,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周若芙见状,笑嘻嘻地说道:“心中有佛就有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啊。”说着,便毫不犹豫地把一个鸡腿塞到了小和尚的嘴巴里,小和尚先是一愣,随后便满心欢喜地咬了起来。三人坐在墙头,在这阳光下构成了一幅独特而有趣的画面。 穆北驰紧皱着眉头,一脸困惑地看着小和尚,他实在不明白:为何小和尚对周若芙如此言听计从。小和尚则是挠了挠自己那圆圆的小光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嗯,因为师傅说,她是我的尘缘,是我要守护的人。” 听到这话,穆北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悦。他的脑海中闪过前世的记忆,在前世,这个花和尚就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周若芙的身边,这让他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烦躁与嫉妒。他看着周若芙和小和尚相处融洽的样子,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而周若芙似乎并未察觉到穆北驰的异样情绪,依旧和小和尚嬉笑玩闹着。 周若芙的心里其实充满了惆怅。因为按照前世事情的发展轨迹,导致南楚灭国的七王之乱,马上就要来临了。 七王之乱之后就是北夷和西凉大举进攻中原,中原百姓会生灵涂炭,天下大乱,而一尘小和尚最终会在相国寺的大火里丧生,她深知这场动乱将会带来怎样的灾难与波折,想到前世的种种经历,她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第63章 公主府晚宴 周若芙很想拜鬼医为师。前世的周若芙遭毒杀而亡,今世的她,对医术和毒术存有一种执念。天下医术最为精湛者,当属鬼医。 “漂亮阿娘,你真就是漠北七鬼里的鬼婆婆吗?”周若芙撒娇着说道。 “那你认识鬼医吗?我想拜他为师。” 如今,鬼婆婆已将周若芙视作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言听计从。 “老鬼,老鬼,去给我们乖女儿找鬼医。” 听到这话,威震天下的鬼夫子乐开了花,因为他只听到了“我们女儿”这四个字,他已经守护了她一辈子,终于听到了“我们女儿”,鬼夫子老脸羞红,乐颠颠地回应道:“好,好,好,老婆子说什么都好,去找。” 周若芙没想到,随便叫一声漂亮阿娘,就能捞到这么多宝。“可是,怎么跟自己阿娘交代啊!” 周若芙像一只小猫一样悄咪咪地来到了蒋莲身后,她的小手轻轻地覆上了蒋莲的眼睛,可是双手却摸到了晶莹的泪滴。 “阿娘,阿娘,你怎么哭了?”周若芙紧张地追问。 “没事,阿娘眼睛进了沙子。”蒋莲温柔地抱起女儿,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庞。 “芙儿,阿娘带你离开侯府,你愿意吗?” “那是和阿娘在一起吗?”周若芙扬起小脸认真地说。 “是,阿娘永远和芙儿在一起!”蒋莲满脸泪水,把女儿拥进怀里。 “阿娘,芙儿长大了,你不用什么事都瞒着我,我快七岁了,是个大姑娘了。”周若芙腆着胖胖的小肚子说着。蒋莲轻轻放下手中的信,亲了亲周若芙的小脸。“是,芙儿长大了,芙儿比阿娘还聪明呢。” 蒋莲坐在昏暗的账房里,手中紧握着泛黄的账本,她的眼神如同被冰霜覆盖的湖面,平静而深沉。一页页翻过,每一笔支出,每一个数字,都像冰冷的箭矢,刺入她的心脏。 七年,那是她与周岳崇共度的漫长岁月,也是他向北夷默默输送无数钱财的沉默岁月。这些钱财,原本是她的陪嫁,然而如今,却如同流水般悄无声息地流向了远方的北夷,变成了敌人手里屠戮中原百姓的刀。 蒋莲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数字,那些她曾经亲手记下的数字,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重压。她仿佛看到了那些金银珠宝被一箱箱地装上马车,然后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留下的只有她心中的无尽空虚和自责。 夜色悄然降临在永安侯府。府内灯火阑珊,但远处的夜空却如同被巨大的黑色绒布所覆盖,星星点点的星光在黑暗中闪烁,犹如微弱的希望。 在这深沉的夜色中,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悄然走出了永安侯府。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双眼却依然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她身着朴素的灰色长裙,外套一件黑色斗篷,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在夜色中显得尤为突出。 老嬷嬷步履坚定,不急不缓地穿过一条条小巷,向着公主府的方向前进。她的手中紧握着一封密封好的信件,那是永安侯府老夫人亲手交给她的。 街道两旁的房屋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远处的更夫打更声。终于,公主府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她来到了公主府的门前。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仆人探出头来,老嬷嬷走进了公主府。 周若芙和一尘小和尚躲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轻盈而敏捷。小和尚真是一个绝佳的帮手,他不仅听话乖巧,而且武功极高,最重要的是他沉默寡言,一整天下来只需要一只烧鸡作为报酬就可以让他心满意足。 \"这个老妪的武功很高,绝对不是普通人\"一尘小和尚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警惕。 周若芙眨着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比你还高吗?\" 小和尚犹豫了一下,然后瘪了瘪嘴,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道:\"嗯……差不多。\" 听到这里,周若芙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嘴角微扬,笑着说:\"那我们可要小心点了。走,进去看看。\" \"好!\"小和尚乖巧地说道。 周若芙点了点头,接着两人身形一闪,宛如两道旋风般跃上了墙头。 月光如水,倾洒而下,银白的光辉铺满了整个繁华的长公主府。府内灯火通明,映照出宾客们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的热闹场景。 周若芙没想到公主府里正在宴客啊,原本她只想探探书房。 在公主府的庭院深处,小和尚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他原本是在暗中守护周若芙,却意外地被公主府的高手察觉。小和尚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必须迅速行动,否则两人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小和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向那高手的方向冲去。他的速度极快,仿佛一阵风掠过,带起了地上的落叶。高手见状,立即追了上去,他的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人的心上。 周若芙在暗处看得心惊胆战,她知道小和尚是为了保护她才去引开高手的。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紧紧地贴着墙壁,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然而,她的心跳却如同擂鼓般响动,她害怕小和尚会受伤,更害怕自己会被发现。 就在这时,周若芙看到了一个大木箱。她灵机一动,急忙跑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木箱盖子推开。然后,她迅速地钻了进去。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周若芙紧紧地闭上眼睛,祈祷着小和尚能够平安无事。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但此刻的她却无能为力。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小和尚的身上,希望他能够成功引开高手,给她争取到逃脱的机会。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周若芙的心也随着打斗声的节奏而跳动。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几个人抬着木箱来到了大堂,周若芙趁人离开马上钻了出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宴会之中。 她四处张望,寻找逃离的路线时,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穆北驰,他坐在一张精致的桌子旁,正与几个小公子谈笑风生。 周若芙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救星。她急忙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向穆北驰的桌子靠近。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跳出胸膛。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 终于,她来到了穆北驰的桌子旁。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猛地一拱身子,钻进了桌子底下。桌子下的空间虽然狭窄,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穆北驰似乎突然间感觉到一丝异样,他警觉地抬起头来,眼神如鹰般锐利,迅速扫视着在场的人群。实际上,他早已敏锐地捕捉到周若芙的身影,但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 此时此刻,宴会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宾客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源源不断地传入周若芙的耳朵里。她蜷缩在桌子底下,心情异常紧张,同时又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她小心翼翼地透过桌子的缝隙,悄悄窥视着宴会上发生的一切。然而,她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发出一阵咕咕叫的声音,让她感到有些尴尬和无奈。 就在这时,穆北驰竟然故意将一块精致的点心扔到了自己的脚边。周若芙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笑话,我堂堂侯府大小姐我能捡地上的吃食? “可是还真挺饿怎么办?哎呀,不干不净 吃了没病。”周若芙捡起了地上的糕点,吹了吹灰,送进了自己嘴巴里。 “什么?她居然吃了”穆北驰原本只是想逗逗她,吓唬吓唬她,穆北驰无奈扶额。 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成世子眼尖地注意到穆北驰的桌巾似乎动了一下,于是好奇地开口问道:“穆北驰,你桌子底下藏着什么好东西吗?” 穆北驰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带着一丝威胁地回应道:“没什么好看的,赶紧吃你的糕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变得无比漫长。周若芙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期盼这场宴会能够尽早结束。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被长公主发现自己擅自闯入了宴会现场,将会遭受怎样可怕的惩罚和后果。每一秒的等待都让她感到度日如年,心中的焦虑愈发浓重起来。 终于,在周若芙几乎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宴会结束了。宾客们纷纷起身告辞,穆北驰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周若芙心中一喜,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却发现穆北驰正站在她的面前。他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和探究。周若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连忙端起小丫鬟的样子:“公子,公子我们回府。” 穆北驰看着她紧张又局促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他伸出手来牵住她的小手,温和地说道:“走,我们回家。” “穆北驰,你什么时候还带了丫鬟?”承南王世子,那个小胖子追了过来。 “你,你是芙儿!”承南王世子看到周若芙开心地嚷了起来。 周若芙一把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小胖子油乎乎的嘴巴上还有油,蹭了周若芙一手,周若芙嫌弃地在他身上擦了擦。 “芙儿,好久不见啊芙儿,芙儿,你想成暨哥哥了没有啊?芙儿……” 小胖子像个狗皮膏药,没完没了地追问。 “哎呀,烦死了,莫挨老娘,你是周若若的夫君,这辈子别跟我沾边,省得她又为你发疯。”周若芙腹诽着,扭着小屁股嗷嗷跑了,小胖子成暨在后面紧追不舍啊。 第64章 将军回京 京城的城门口,人群熙攘,热闹非凡。百姓们翘首以盼,目光紧紧盯着远方。 只见远处沙尘滚滚,马蹄声如雷般震响。一位威风凛凛、英勇帅气的大将军,身骑高大的白色骏马,领着一队士气高昂的人马奔腾而来。 大将军身披金色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动,更显英姿飒爽。他剑眉星目,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久经沙场的坚毅与果敢。紧抿的嘴唇,彰显着他的威严与沉稳。 身后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盔甲鲜明,军旗飘扬。整齐的步伐声如同战鼓,令人心潮澎湃。 城门口,太子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带微笑,亲自相迎。他身旁的官员们恭敬地侍立两侧。 当大将军的身影渐近,百姓们欢呼雀跃,呼声震天:“将军威武!将军凯旋!”鲜花如雨般抛向空中,孩子们兴奋地奔跑着,想要更近距离地目睹大将军的风采。 大将军在城门前勒住缰绳,骏马仰头嘶鸣。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向太子行礼:“末将幸不辱命,凯旋!”太子连忙上前扶起大将军,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将军劳苦功高,快快请起!” 这一刻,京城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对英雄的崇敬之中。 镇北将军的归来,如同春风拂面,给这座沉寂已久京城带来了无尽的生机与活力。越来越多的百姓们闻讯而来,纷纷涌向街头,夹道欢迎这位英勇的将军。 街道两旁,人声鼎沸,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百姓们的呼声如潮水般汹涌,仿佛要将整个京城淹没。呼声传入宫墙,王座上的楚靖王一脸愠色。 然而,在这热烈的欢迎声中,却隐藏着一丝不安的暗流。有人蓄意煽动百姓,使欢呼声变得更加高昂、更加狂热,还有人混入百姓,故意推搡踩踏,意图引起骚动。 镇北将军府的大爷穆御戎和小公子穆北驰,正在茶楼二楼的雅间里,冷眼旁观着街上发生的一切。穆北驰眉目轻挑,暗卫流风便得令:即刻派人去缉拿背后煽动之人。 另一面的茶楼雅间,江南首富蒋家二爷正悠闲地品茶,老管家传令出去,围观的人群中马上涌出一些人,纷纷高声大喊:“为庆祝将军凯旋,盛昌米铺送米了,送米了,大家可以去领大米了,每户可以领一斗米。”“新丰肉铺,送肉了,每户送肥肉二两。”“云生布行送布,送布,人人有份……” 这呼喊声瞬间吸引了众多百姓的注意,原本围在街道两旁欢迎将军的人群开始出现了骚乱。有人面露犹豫,在继续观看将军凯旋和去领米、领肉之间徘徊;有人则按捺不住,直接朝着米铺、肉铺的方向奔去。 小公子看到这一幕,宁眉舒展,低声轻叹:“这蒋二爷,果真名不虚传,睿智!” 身旁的暗卫流云不解地问道:“小公子,这蒋二公子此举明显是想坏了将军凯旋的风光,这百姓都散了。” 小公子说道:“你这木头脑子!” 将军的队伍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了短暂的停滞,但将军神色未变,只是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副将:“莫要慌乱,继续前行。” 副将应道:“是,将军!” 蒋二爷站在茶楼,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身边的老管家一脸愁容地说道:“二爷,我们这次,为了送镇北将军府这个大礼,可是亏了不少钱财啊!” 蒋二爷摇着扇子,笑着说:“我们蒋家,百年义商,利得于民,还之于民,怎能算亏呢。”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香烟袅袅,皇上正慵懒地靠在雕琢精美的龙椅上,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串温润晶莹的念珠。这时,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神色匆匆、脚步如风地走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地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要事禀报。” 皇上微微抬了抬眼皮,目光中透着一丝漫不经心,不紧不慢地说道:“讲。” 汪玉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才开口说道:“回皇上,今日镇北将军凯旋,原本京城的大街小巷挤满了夹道欢迎的百姓,那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然而中途有人在人群中高喊送米送肉,那些百姓便如潮水般纷纷散去,转眼间,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混乱不堪,只留将军的队伍在原地,好不尴尬。” 皇上听闻,先是微微一愣,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讶异。但紧接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喜悦如同火苗般在心底燃起。他暗想:“哼,朕一直担忧这镇北将军深得民心,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百姓终究是趋利之辈,所谓的爱戴不过是表面的虚情假意。” 这股喜悦逐渐蔓延开来,皇上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肆意的得意笑容。他挺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提高了音量说道:“哈哈哈哈,朕原以为这镇北将军在百姓心中威望颇高,能让百姓们真心拥护,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这些百姓终究是些见利忘义之徒,哪里有什么真心的爱戴。” 此刻,皇上的心中充满了胜利者的自满:“镇北将军啊镇北将军,你就算战功赫赫,又能如何?你也不过是朕手中可随意拿捏的棋子罢了。” 汪玉连忙磕头附和道:“皇上圣明,镇北将军看似威风凛凛,实则不足为惧。百姓们如此轻易就被些许小利所吸引,可见他们对镇北将军的所谓拥护也不过是表面功夫,不堪一击。” 皇上站起身来,双手背在身后,在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笑声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不止:“好,甚好!朕一直对这军功赫赫的镇北将军有所忌惮,唯恐他在民间威望过盛,拥兵自重,如今看来,是朕多虑了。” 汪玉始终低头,语气愈发恭敬道:“皇上洪福齐天,一切皆在您的洞察与掌控之中。” 皇上停下脚步,满意地看着汪玉,微微颔首:“爱卿,此事你办得不错。继续给朕盯着,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来报,不得有误。” 汪玉再次磕头,语气坚定道:“臣遵旨,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皇上重新坐回龙椅,脸上依旧挂着那得意的笑容,心情愉悦地挥了挥手,示意汪玉退下。心中对镇北将军的顾虑顿时消散了大半,只觉龙椅更加安稳,江山更加稳固。 第65章 母子相见 镇北将军穆御琦,骑着高大的骏马,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队伍,身后的马车里,坐着他心爱的妾室——那位来自沙漠的狼女,阿琪娜。 她有着绝美的容颜,深邃如渊的眼眸犹如神秘莫测的幽潭,高挺的鼻梁下,那微微上扬的嘴唇带着一抹倔强与不羁。她那小麦色的肌肤在明媚的阳光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更增添了几分野性的魅惑。 一行人在飞扬的尘土中,缓缓靠近了镇北将军府。府门前,将军夫人胡心荷,早已等候多时,她的身后簇拥着众多府中的下人。 当穆御琦和爱妾的身影清晰地映入众人的视野,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下人们情不自禁地交头接耳,目光纷纷聚焦在这位独特的女子身上。他们被她那摄人心魄的美貌所深深吸引,眼中满是惊艳与痴迷。 胡心荷身旁的贴身嬷嬷忍不住轻声嘀咕:“夫人,这女子好生妖媚。”胡心荷微微蹙起秀眉,眼神中迅速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阿琪娜毫无惧意地迎接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她昂首挺胸,腰杆笔直,目光坚定且犀利地扫视着周围。那眼神中不仅没有丝毫的怯意,反而蕴含着一种无畏的审视和毫不掩饰的挑战意味,仿佛在傲然宣告自己的到来。 穆御琦翻身下马,阿琪娜亦动作轻盈地跃下马车。穆御琦全然不顾胡心荷的存在,毫不犹豫地牵起阿琪娜的手,大踏步径直走进府中。胡心荷贝齿轻咬红唇,强忍着内心的委屈,默默跟在其后。 府中的下人们皆噤若寒蝉,低垂着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然而,他们的心底却都充斥着对这位主子的好奇。 胡心荷望着将军与阿琪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犹如被巨石碾压,满是无尽的苦涩。她即便拥有高贵的出身和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依旧无法俘获将军的心。她怎能不恨! 镇北将军穆御琦回府之后,未作片刻停歇,便携着自己的爱妾直奔庭堂。佘老太君和莫老夫人早已在正厅等候。穆御琦踏入厅内,躬身行礼道:“孙儿拜见祖母、母亲。”阿琪娜也跟着微微屈膝行礼,眼神中透着几分好奇与紧张。 佘老太君端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落在阿琪娜身上,脸上表情严肃,看不出喜怒。老夫人莫氏则轻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穆御琦连忙说道:阿琪娜给祖母和母亲敬茶……还未等穆御琦说完,佘老太君抬手打断道:“罢了,孙儿刚回来,先好生休息,不急于一时。” 阿琪娜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是,老太君。”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坚定。 莫老夫人接着说道:“御琦,你身为将军,做事也当考虑周全,莫要因一时冲动,乱了府中的体统。”穆御琦赶忙回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定当注意。” 佘老太君轻哼一声:“好了,都坐下说话。”众人这才依次落座,厅内气氛依旧凝重。 七年前,阿琪娜曾向老祖宗承诺,永远保守秘密,她深知自己初来乍到,又粗鄙不懂规矩,需得处处小心。 佘老太君和莫夫人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她们在意的并不是阿琪娜身份是否卑微,她们在意的是她的异族血统,镇北将军府世代抵御北方异族,往后的镇北将军却有异族血脉,这会让世人如何评说? 此刻,穆北驰推着大伯的轮椅走进正厅,他身着华贵的锦缎衣裳,腰间系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那精致的面容如雕琢般英俊。 阿琪娜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紧紧地锁住穆北池,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 慕北池察觉到有人注视,转过头来,阿琪娜努力抑制着内心翻涌的情感,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却又生生咽下。她答应过老祖宗和婆母,会永远保守穆北驰身世的秘密,她一定不会让孩子的生活因她而掀起波澜。然而,她的眼神却无法隐藏那份深沉的母爱。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思念与无尽温柔的目光,仿佛要将慕北池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 穆北驰心中此刻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他想起了自己的前世,那些关于身份和地位的桎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以至于造成前世的种种遗憾。 前世,父亲镇北将军穆御琦金戈铁马,最终战死沙场,消息传来,犹如晴天霹雳,震碎了无数人的心。他的妾室阿琪娜,那个深爱着他的异族女子,在悲痛欲绝中选择了自刎,以追随将军而去。他们的爱情,在战火与鲜血中,绽放出凄美而决绝的光芒。 前世穆北驰,因为阴差阳错,终是未能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阿琪娜最后一面。这份遗憾如同沉重的枷锁,一直压在他的心头。无数个夜晚,他在梦中哭喊着母亲的名字,醒来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满心的痛楚。他常常想象着母亲的模样,想象着如果能投入她温暖的怀抱,该是怎样的幸福。可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那份未能相见的遗憾,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今生,穆北驰,一直在现实与梦境中感受着前世那段刻骨铭心的过往。好在,命运的轮盘悄然转动。这一次,他竟见到了他的亲生母亲阿琪娜。 穆北驰望着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惊喜交加的光芒。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种种,那些战火纷飞中的深情与决绝,她虽是异族人,但她是一位可歌可泣的女子。 翌日,镇北将军府的庭院中,阳光洒落,却照不暖胡心荷那颗冰冷破碎的心。 她远远地看到穆御琦与阿琪娜并肩而立,他们的中间,是小公子穆北驰。一家三口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温馨,那画面如此和谐美好,却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进胡心荷的心里。 胡心荷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抖着,她紧咬着牙关,眼睛瞪得极大,血丝布满眼眶。她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毒,仿佛要将眼前这幸福的画面撕得粉碎。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能如此幸福?”胡心荷在心中怒吼着。她强忍着冲上去撕破这一切的冲动,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胡心荷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她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绝不会让你们好过!”她暗暗发誓,“你们所拥有的幸福,我会亲手将它摧毁。我要让你们为今日的一切付出惨痛的代价!”此刻的她,面容扭曲,哪里还有平日里端庄大气的模样,只剩下满心的仇恨与报复的欲望。 第66章 前世的初遇 离前世镇北将军府出事的日子愈发临近,周若芙内心焦灼万分。 前世的端午春宴,乃是周若芙与穆北驰初次相见之时。彼时,阿娘已然重病在榻,周若芙被爹爹和祖母带到了端午游园会。小小的周若芙身形单薄瘦弱,模样可怜兮兮,没了阿娘的陪伴,她既孤独又毫无安全感,整日唯唯诺诺、畏畏缩缩。她远离人群,躲在园子的一角,远远地瞧着一群小男孩在河里捉鱼。 男孩们相互淋水,嬉笑打闹着,快乐的氛围让小周若芙很是羡慕。突然,一条小鱼蹦到了岸上,跳到了周芙的脚边,周若芙小心翼翼地捉住小鱼,轻轻地将鱼放回水中。 穆北驰非常疑惑,他歪着头,朝着周若芙喊道:“喂,你为何要将我的鱼放走?”小周若芙怯生生地回应:“谁说这是你的鱼,我捡到的自然就是我的鱼,它远道而来,跳到我的脚边,是我的客人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热闹非凡的端午游园会上,骑着小马驹的穆北驰威风凛凛、英姿飒爽,他正在参加射柳比赛。 他神色凛然,目光坚定,一心想要展现自己的英勇。然而,意外突然降临,小穆北驰在一个激烈的转弯处,突然失去了平衡,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他的手擦破了皮,鲜血直流,疼痛让他皱紧了眉头。躲在树后面的小周若芙看到了这一幕,她犹豫再三,还是弱弱地走了过去。 小周若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手绢轻轻擦拭着穆北驰受伤的手,细心地为他清理了伤口,又包扎好,还在上面打了一个蝴蝶结。 她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你,你明明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呢?你都已经受伤了。”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微风,拂过穆北驰的耳畔。那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似乎她比受伤的穆北驰还要紧张。 穆北驰咬着牙,忍着痛说道:“因为阿娘只喜欢第一,阿娘想要魁首。” 此刻穆北驰的心里有些失落,觉得自己让阿娘失望了。 小周若芙紧接着又问:“那你自己呢?你自己想要吗?” 穆北驰愣了愣,想了想说道:“我想让阿娘高兴。” 其实他的内心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周若芙听后,神情认真地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想想你自己,你应该把你自己放在首位。” 说着,她轻轻吹了吹穆北驰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减轻他的疼痛。那轻柔的气息,如同最温柔的抚慰。 穆北驰看着周若芙专注认真的小脸,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温暖。周若芙为他包扎好伤口后,两人并肩坐在一旁的树荫下。 周若芙时不时偷瞄穆北驰,当穆北驰察觉到她的目光时,她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迅速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而穆北驰,也会偶尔转头看向周若芙,目光交汇的瞬间,又都害羞地赶紧移开视线。 周若芙轻轻地摆弄着衣角,试图打破这份沉默,小声说道:“你的手还疼吗?” 她心里有些忐忑,怕自己问得太多让穆北驰厌烦。 穆北驰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你是大罗金仙,你好厉害,你包扎完就不疼了。” 他的心里感到很奇妙,这个陌生的小女孩竟让他有了从未有过的安心。 微风拂过,撩动着周若芙的发丝,她抬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那动作显得格外娇羞可爱。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映照着两个孩子纯真的面庞,也开启了他们之间的缘分。 前世也是在端午游园会上,心思歹毒的永安侯周岳崇,竟利用年幼无知的小周若芙,将那些陷害镇北将军府的密信交到了胡心荷手中。小周若芙看到了盒子里掉出来的信,她已经认得很多字,可是,年幼的她,全然不知其中的阴谋诡计,她只是单纯地听了爹爹的话:将盒子送去给胡心荷。 然而,当她得知镇北将军府叛国投敌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刻,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反复跟教她读书的于文渊确认:证据是密信吗?是和金刺单汗王的密信吗?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充当了罪恶的工具。 那一刻,无尽的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小周若芙的心头。她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悔恨,觉得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一想到穆北驰,她更是羞愧得无地自容,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每一个夜晚,小周若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眼前总是浮现出穆北驰那失望和愤怒的眼神。她想象着再次见到穆北驰时的场景,害怕从他的口中听到指责和怨恨的话语。她无数次在心中呐喊:“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对不起穆北驰,对不起将军府的所有人,我甚至对不起南楚的百姓”。以至于后来,七王之乱,天下纷争,永安侯府被抄家灭族,周若芙都觉得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自己罪有应得。” 当她走在街头,偶尔听到有人谈论镇北将军府的遭遇,她便会立刻低下头,匆匆逃离,仿佛那些话语是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她脆弱的心上。她害怕与穆北驰相遇,甚至害怕听到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因为每一次都会让她的内心更加煎熬。 有时,在梦中她会见到穆北驰,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温暖友善的少年,而是对她充满了仇视和愤怒。她会从梦中惊醒,泪水湿透了枕头,心中的愧疚愈发沉重。她深知,自己的过错可能永远也无法弥补,这份罪孽将伴随她一生,让她永远无颜面对穆北驰。 因为前世背负了陷害镇北将军府的罪孽,今生周若芙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扭转乾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绝,那是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 这一世的重生,是她救赎自己灵魂的唯一机会。她必须要改变镇北将军府的命运,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阻止那狠心的渣爹谋害镇北将军府。 每一个清晨醒来,周若芙都告诉自己,新的一天是为了弥补过去的过错而奋斗。她精心谋划着每一步,时刻警惕着渣爹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威胁到镇北将军府的蛛丝马迹。 哪怕前路布满荆棘,哪怕会遭遇无数的困难和挫折,周若芙也从未有过一丝退缩的念头。 在黑暗中,她独自前行,心中的信念如同明灯,照亮她前行的道路。她坚信,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和坚定,就一定能够改写历史,让镇北将军府免受前世的灾难。 第67章 萌生恨意 在一个阳光格外灿烂的日子里,承南王世子成暨,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穿着一身精制的绸缎小袍子,在侍从的陪伴下,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永安侯府做客。他那粉嫩的小脸蛋因为兴奋而泛着红晕,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成暨此次前来,心里头满满的都是对周若芙的喜欢。在他小小的心灵里,周若芙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娃娃,温柔、美丽又胖乎乎,他最喜欢胖乎乎的女孩了。每次想起她,成暨都开心的不得了。 然而,当他满心欢喜地跑进侯府,那期待的眼神,在四处搜寻后,却没有发现周若芙的身影。成暨脸上立刻露出了明显的失落,那嘟起的小嘴仿佛能挂上个小油瓶。但他毕竟是侯府世子,良好的教养让他很快收起了这份失落,乖乖地跟着下人在庭院里玩耍。 就在这时,他偶遇了永安侯的二小姐周若若。周若若今天穿着一条粉色的小裙子,上面绣着精美的花朵,衬得她乖巧可爱。她看到成暨的那一刻,眼睛里瞬间绽放出光芒,她急匆匆地跑到成暨面前。 柔声细语地说道:“你是成暨哥哥吗?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若若呀。” 成暨眨了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嗯,我是成暨,若若妹妹好。” 周若若开心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成暨哥哥,听说,你是来找姐姐的,可是我姐姐出去了,要好一会儿才回来呢。” 成暨听到周若芙不在,原本明亮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沮丧地低下头:“这样啊……那我在这里等她一会儿。” 周若若见成毅这般失落,心里想着要让他开心起来,于是拉着成毅的小手,说道:“那我们一起玩!我知道好多好玩的地方哦。” 说着,便拉着成暨跑到了花园里。花园中,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他们一起追逐着蝴蝶,笑声在花园里回荡。 跑了一会儿,周若若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看着成暨,突然问道:“成暨哥哥,你很喜欢姐姐吗?” 成暨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后红着脸,点了点头:“嗯,芙儿圆圆呼呼好可爱!” 周若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脸,说道:“姐姐确实可爱!成暨哥哥,我们来玩过家家,我当姐姐,你来当弟弟。” 成暨想了想,答应了:“好,那我当弟弟。” 玩了一会儿后,周若若有些累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成暨,心里暗暗想着:成暨哥哥喜欢姐姐,二婶喜欢姐姐,祖母也喜欢姐姐,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姐姐?” 就在这时,周若芙回来了。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宛如仙子下凡。 成暨看到周若芙,兴奋地跑了过去:“芙儿,芙儿,你终于回来啦!” 周若芙笑着摸了摸成暨的头:“哎呀,你这个小屁孩,你还真跟到我们永安侯来了。哎呀你这个小膏药。”她捏着成暨肉乎乎的小脸,使劲揉了揉,这小胖子的脸蛋,手感真好。 成暨用力地点点头,叉着腰说道:“我就是膏药,但是你明明也是小屁孩儿,哼!” 一旁的周若若紧咬着嘴唇,那粉嫩的唇瓣几乎要被咬破,渗出丝丝血迹,内心犹如翻涌的狂暴海浪般无法平静。“为什么,为什么姐姐什么都有?”她在心底绝望地呐喊着,声音仿佛要冲破胸膛。 她想起那个总是对姐姐展露温柔笑颜的娘亲,姐姐能在娘亲温暖的怀里肆意撒娇,享受着无尽的宠爱与关怀,而自己却只能在一个个孤独寒冷的夜晚,独自蜷缩在角落里默默流泪,无人问津。 “连我唯一的朋友也喜欢姐姐,看到姐姐就全然把我忘到一边,难道我就如此不堪吗?”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用力之大,使得关节泛白,骨节处隐隐凸显。 怨恨的火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凭什么姐姐能拥有一切,而我却一无所有?”周若若的眼中闪烁着不甘和怨恨,那光芒犹如黑暗中闪烁的寒星,冰冷而决绝。 那颗嫉妒的种子在心底疯狂生长,肆意蔓延,它的根须深深地扎入她内心的每一寸角落,似乎要将她的内心完全吞噬。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总有一天,她要让姐姐也尝尝失去的痛苦滋味,要让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周若若的身上,让他们知道,她绝不比姐姐差。 丫鬟金邬一身黑色劲装,她悄悄翻进吾悦庵,检查了了缘师太的贴身之物,确实有很多寻常女子家的妆盒脂粉,她在一个盒子的夹层里,还找到了妓院里常见的壮阳丸,甚至还有极轻薄的纱衣,还有鞭子、绳索和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金钨还是未出阁的小姑娘,不明所以,拿在手里研究,陶嬷嬷看了老脸一红。 “回禀夫人,了缘师太确实有些古怪,我跟踪她几次,发现她常常偷去侯爷的书房,我也亲眼看到侯爷与那尼姑神态亲昵。但是我发现她就是常常呆在庵堂或者去陪二小姐诵经。她对二小姐非常亲昵,超越一个尼姑的亲昵。”陶嬷嬷沉思着,娓娓道来。 蒋莲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嬷嬷你去打听一下,侯府里有没有旧人,熟识李芳若! “夫人,难道这了缘师太是李芳若?她是大爷的亡妻为何会与侯爷有这般不可告人的关系?”陶嬷嬷的愤怒在心中燃烧,她们姑娘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吾悦庵内,香烟缭绕,“爱妻芳若”的牌位就摆在眼前,了缘师太眼神坚定,自言自语道:“我李芳若曾经是千娇百宠的王府郡主,如今竟落得如此这般田地,我定要寻个出路!”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李芳若赶紧双手合十,做出虔诚念经的模样。 永安侯轻声走进来:“嫂嫂,可安好?” 李芳若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侯爷安好,贫尼在此清修,倒也宁静。” 永安侯靠近李芳若,语气轻佻:“嫂嫂如此美貌,在这清冷之地,岂不可惜?”永安侯这半年来身体出了问题,不能行夫妻之事,只是这放浪的尼姑,表面纤尘不染,实则比那青楼妓子花样还多,几次三番的媾和之后,他还真有些上瘾。 李芳若假装羞涩:“侯爷莫要打趣贫尼,贫尼已看破红尘。” 永安侯大笑:“哈哈哈,师太,何必自欺欺人,你的眼神可瞒不过本侯。” 李芳若抬头,目光与永安侯对视:“侯爷,贫尼实是命运多舛,身若浮萍,还请侯爷怜惜。” 永安侯握住李芳若的手:“本侯自会好好疼你。” 李芳若内心暗喜,表面却故作矜持:“侯爷,此事若被发现,可如何是好?” 永安侯满不在乎,他捏住了李方若的脸,霸道俯身:“你只管伺候好我。” 李芳若跪在永安侯脚边,仰着头,咬了咬嘴唇,眼神迷离魅惑:“侯爷,妾身任凭侯爷处置。” 永安侯搂住李芳若,一把扯掉她身上的尼姑袍:“哈哈哈,小贱人!原来里面什么都没穿啊,这不就是等着我来吗。” 李芳若扭动着腰肢,如同游走的蛇,声音酥软:“啊,侯爷,叫我嫂嫂!” 李芳若心中盘算:“只要能借侯爷之力,重回昔日风光,冒再大风险也值了。只要我再怀上子嗣,生个儿子出来,必定能重见天日。周岳庭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真的爱我吗?说什么为了我放弃世子之位,他是天阉之人,不能延续香火怎能继承侯府,不过是把我当成冠冕堂皇的借口,给自己带一顶重情重义的帽子。” 第68章 于文渊又挨打了 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楼,说书人的故事正精彩上演: 话说那镇北将军穆御琦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他曾率领铁骑在边疆抵御外敌,守护着国土的安宁。然而,当他凯旋回京后,却陷入了京城的繁华与奢靡之中。 一日,穆御琦在友人的极力邀请下,来到了京城中最负盛名的花楼迎春楼。楼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他本是心不在焉地饮酒,目光随意在人群中游离。 忽然,一阵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穆御琦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正站在楼梯拐角处,身着一袭粉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朵朵娇艳的桃花,恰似她本人般明媚动人。她的肌肤如雪,双眸似星,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迷人的弧度,眼波流转间,透露出万种风情。 那女子似乎感受到了穆御琦炽热的目光,她不仅没有回避,反而转过头来,与他的视线交汇。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穆御琦只觉心中一阵激荡,仿佛被雷电击中。女子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娇羞,却又带着几分大胆的挑逗,轻轻一抿嘴,转身离去,那婀娜多姿的背影令人难以忘怀。 穆御琦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起身追寻那女子的身影。此后,他便日日沉迷烟花柳巷啊。 酒楼雅间里,镇北将军穆御琦一袭月白长袍,儒雅风流,如同世家公子般,很有闲情逸致地品茶,听书。 他的谋士贺清远与他相对而坐,笑意盈盈、神情悠闲地听着外面说书人的故事,看得出来,他对这个故事特别满意。 此时,穆御琦突然转过头,对着身旁书生模样打扮的贺清远说道:“你写的故事啊?写的很好,回去领二十军棍。” 书生贺清远一听,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叫苦不迭:“哎呀,将军,将军,我是文弱书生啊,我这……我这身体受不住啊。” 穆御琦却不为所动,脸色一沉,厉声道:“莫要多言,再加二十!” 贺清远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声音带着颤抖:“将军,我还有重要任务,我这手无缚鸡之力,再挨了二十军棍如何去完成任务啊。” 穆御琦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威严:“不打也行,你把花楼说的那么好逛,就派你去!” 贺清远深知将军的脾气,无奈之下,只能咬咬牙应道:“属下遵命。” 穆御琦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将注意力转向了外面的说书声。 楼下喧闹的大堂里,角落里于文渊突然冲了出来。他身形清瘦,却难掩那与生俱来的英俊之气。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只是那白皙的面庞此刻略显苍白,带着几分憔悴与无奈。他指着台上的说书人,正义凛然地说道。 “你为何无凭无据,胡乱编排镇北将军!” 马上,这酒楼中的地痞无赖便瞧上了他,几个身形粗壮的恶汉围了上去,满脸的横肉挤出狰狞的笑容,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小子,你哪根葱就敢胡说八道,识相的就快点滚!”小公子紧紧抿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我没有胡说,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其中一个恶霸上前,一把揪住于文渊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推到在一边,恶狠狠地说道:“哼,少在这儿装正义凛然的模样!你这弱鸡,还想跟镇北将军沾边!”于文渊奋力挣扎,想要挣脱那恶汉的束缚,可他那瘦弱的身躯又怎能敌得过这孔武有力之人。 另一个恶霸见状,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于文渊的腿上,于文渊吃痛,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却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些恶汉平日里横行霸道,大家都怕惹祸上身。 恶霸们愈发嚣张,开始对于文渊拳打脚踢。于文渊眼神中燃起怒火,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他猛地挣脱了揪着他衣领的那只手,顺势朝着那恶汉的胸口狠狠推了一把。 “你们这群无耻之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般胡作非为!”于文渊大声吼道。 这一举动激怒了恶霸们,他们下手更重了,于文渊只能用双手护住头部,蜷缩着身子,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暴力。他的衣衫在拉扯中变得更加破旧,身上也渐渐出现了淤青和伤痕。 于文源那瘦弱的身躯在恶霸的拳脚相加下显得如此凄凉无助。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个小小的身影如流星般急速冲了出来。那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和尚,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令人心生喜爱。他圆溜溜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宛如黑曜石般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聪慧和灵动的光芒。身穿朴素的僧袍,却难以掩盖他那股与生俱来的纯真气息。 别看小和尚年纪尚小,他的武功却厉害得令人瞠目结舌。他的动作矫健如燕,无形中发出哐哐哐的声响,几下便将那几个嚣张的恶霸轻松打倒在地。 而在小和尚的身后,紧跟着一个同样惹人喜爱的小姑娘。她扎着两个俏皮可爱的小冲天啾啾,宛如两只灵动的蝴蝶在她头顶翩翩起舞。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精致的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坚定和勇敢。 “人参哇哇?”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于文渊看到小姑娘,脱口而出道。 周若芙本来拐了小和尚出来,是要带他去吃好吃的。结果就遇见了被恶霸欺负的于文渊。 她原本想一走了之,毕竟前世的恩怨已经过去。然而,当她看到于文渊那可怜的模样时,心中又泛起了一丝怜悯,自己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于文渊艰难地爬起来,感激地对小和尚说道:“多谢小师父的救命之恩,不知小师傅如何称呼?” 一尘小和尚看着他,淡淡地回答道:“施主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于文渊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迹,对着周若芙说道:“你是之前卡在狗洞里的那个人参娃娃?” “不是,不是,你,你才钻狗洞!” 只见那个小女孩,原本粉嫩的脸颊因为生气而涨得通红,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要喷出火来。她的小嘴紧紧抿着,微微颤抖着。 她双手也不停地挥舞着,指着于文渊,嘴里嚷嚷着:“一尘小和尚,你帮我揍他!”声音中带着哭腔和委屈。 第69章 公主的噩梦 富丽堂皇的西郊行宫中,烛光摇曳,照亮了每一处奢华的装饰。定西王李运尧独自坐在桌前,手中的酒杯微微颤动着。 他的身边,美女们环绕如云,然而他的目光却穿越了她们,落在了一个女子的背影上。 记忆中,那个女子的背影格外美丽,他心中涌起无尽的痛苦与对婉容姐姐的深深思念。 他回忆起小时候,与母后和婉容姐姐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母后的温柔与慈爱,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暖着他的心灵;而姐姐婉容的一颦一笑,则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间。 那时的他们,无忧无虑,尽情享受着亲情的温暖。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他,虽身处这繁华行宫,却倍感孤独和痛苦。对婉容姐姐的思念,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难以自拔。 他一杯接一杯地豪饮着,眼神迷离,满脸通红,整个人都沉浸在醉生梦死之中,妄图以此逃避现实的纷扰。 突然,一道黑影倏地闪现。定西王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见一名暗卫单膝跪地,神色凝重。 “启禀王爷,最新消息。有人正在查长公主府。”暗卫压低声音,语气急切。 定西王听闻,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顿,酒液溅出些许。“长公主府?”他呢喃着,醉意似乎消散了几分。 “王爷,据查,长公主府在白云山有诸多见不得人的龌龊生意。他们为那些达官贵人提供变态喜好之所,竟折磨虐杀无辜稚童,以满足那些人的邪恶欲望。”暗卫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定西王眉头紧皱,眼中闪过惊怒之色。“这长公主府竟如此胆大妄为,简直丧心病狂!”他猛地一拍桌子,酒水四溅。 长公主府向来权势滔天,背后关系错综复杂。此番被查,不知会牵扯出多少势力。定西王深知,这一消息将掀起一场惊涛骇浪。而他,也被卷入了这旋涡之中。 是选择明哲保身,还是挺身而出?若要插手,又该如何应对长公主府背后的强大靠山?定西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窗外,夜色如墨,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宫殿内,定西王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风雨交加的夜晚,栎阳大长公主躺在华贵的锦衾之中,却不得安睡。窗外狂风呼啸,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棂,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吞噬。 黑暗中,栎阳大长公主紧闭双眸,呼吸急促。她又陷入了那个可怕的梦魇。 梦中,她再一次身处敌营,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寒风凛冽。她被敌人俘虏,囚禁在散发着恶臭的羊圈里。那羊圈狭小潮湿,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她的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曾经的高贵与尊严荡然无存。敌人对她不停地羞辱,用最恶毒的言语攻击她的身份和地位。 折磨更是接踵而至,无尽的苦役让她身心俱疲,稍有不从,便是无情的毒打。那沉重的皮鞭一次次落下,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啊!”大长公主猛地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她的额头和后背。她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来人!来人!”她崩溃大叫,声音颤抖而尖锐。 宫女和太监们匆匆赶来,在烛光的映照下,他们看到大长公主面容扭曲,神情癫狂。 “摆驾,去白云山!”大长公主声嘶力竭地喊道。 众人不敢违抗,匆忙准备,在这风雨之夜,护送着大长公主前往白云山,仿佛那里是她唯一能寻求慰藉和安宁的地方。 曾经的大长公主,在那暗无天日的过去,遭受了无数非人的虐待。那些痛苦的经历如恶魔的阴影,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将她原本善良的内心扭曲得面目全非。 如今,她那美丽却透着几分狰狞的面庞常常笼罩着一层阴霾,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再是温柔与和善,而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疯狂。那双眼眶深陷,眼白里布满血丝,犹如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她喜欢将曾经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加倍地施加在别人身上。 云顶山庄,回荡着凄厉的惨叫。她会以各种微不足道的理由,或是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欲望,随意地折磨那些无辜的人。或许只是一个下人的眼神让她稍有不满,她便会让人将其拖下去。 大长公主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随后冷冷地吐出一个“打”字。紧接着,那下人便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按倒在地,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打在那瘦弱的身躯上,直到那身躯布满纵横交错的血痕,血肉模糊。 云顶山庄,清幽却弥漫着压抑氛围的庭院中,永安侯府的大爷周岳亭悄然现身。他那原本挺拔的身姿此刻却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目光中透着讨好与谄媚。 长公主慵懒地侧卧在软榻上,眼神轻蔑地扫向周岳亭,冷冷地喝道:“跪下!”周岳亭不敢有丝毫违抗,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过来,伺候本宫!”长公主抬起一只玉足,趾高气昂。周岳亭忙不迭地膝行向前,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为长公主揉捏起来。 长公主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这狗奴才,好好伺候着,若有半分差池,本宫定不轻饶!”周岳亭唯唯诺诺,额头上冷汗直冒,不敢有丝毫懈怠,尽心尽力地充当着这屈辱的角色。 夜色如墨,寂静的小巷里,书生于文渊脚步蹒跚,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艰难地朝着那个简陋的家挪动。他的衣衫褴褛,上面血迹斑斑,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他来到了那扇破旧的门前,轻轻推开,屋内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重病的丁婆婆躺在那张破旧的床上,微弱的烛光映照着她憔悴的面容。 婆婆听到声响,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于文渊这般模样,眼中满是心疼和忧虑:“渊儿,你这是怎么了?”于文渊强忍着疼痛,挤出一丝微笑:“婆婆,我没事,只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婆婆深知他在说谎,却也不忍戳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苦了你了,孩子。这些年,若不是你,我这老婆子早就不在人世了。”于文渊走到床边,握住婆婆的手:“婆婆,您别这么说,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您就是我最亲的人。” 微弱的烛光下,这一老一少相互依偎,虽然生活充满了艰辛,但他们彼此的陪伴是这艰难岁月中唯一的温暖。 第70章 月影花 在鲜卑西凉王朝,有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卫组织——月影花。这里,无数女童被带入这个冷酷的训练营。 营地四周是荒芜的沙漠,狂风吹过,扬起漫天黄沙。营地内,女童们面无表情,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坚毅和冷漠。 她们每天接受着残酷的训练,从体能到武艺,无一不是高强度的挑战。清晨,天色未明,女童们便已起床,开始长跑、俯卧撑等体能训练,不论寒暑,风雨无阻。烈日下,她们挥舞着短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刺杀动作,汗水湿透了衣衫,却无人敢有丝毫懈怠。 月影花的训练方式极其残忍,他们让女童们互相残杀,只有最冷酷、最强大的人才能生存下来。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一场惨烈的选拔,几百名女童在封闭的场地中展开殊死搏斗。 战斗开始,女童们瞬间化身为凶狠的小杀手。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毫不犹豫地向身边的同伴发起攻击。短剑相交,发出尖锐的碰撞声,呼喊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有的女童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狠辣的招式,迅速击败对手;而有的则在激烈的战斗中受伤倒地,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挣扎着继续战斗。 经过一番血腥的厮杀,最后只剩下寥寥数人站立在场中。而这一波几百人中,能够被选中成为月影花暗卫的,仅有三人。她们站在满地的鲜血和伤者中间,身上也布满了伤痕,但眼神却更加冷酷和坚定。 这三人,将分别被赋予月、影、花的称号,接受更加深入和残酷的训练,成为西凉鲜卑皇室最为致命的武器。她们的存在,是黑暗中的阴影,冷酷无情,只为完成主人赋予的任务,不问是非对错。 气势恢宏、威严庄重的镇北将军府中。 将军府大公子穆御戎曾是众人眼中的璀璨之星。他身姿挺拔,武艺高强,心怀壮志,憧憬着在沙场之上建功立业,为家族增添荣耀。 然而,命运的轨迹却陡然转向,一场惨烈的战役让他身负重伤,从此成了残废之躯,再也无法如常人般自由行走。曾经的英姿飒爽化作了无尽的落寞与消沉,曾经的豪情壮志也被现实的残酷所磨灭。 他的未婚妻,本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温婉贤淑,可命运的多舛,十三年南楚旧都城破,北夷和西凉人在城中奸淫掳掠,她的未婚妻遭受了乱军的皮凌辱之后,精神崩溃,变成了疯子。 她时而哭闹不休,时而痴痴傻笑,全然失去了往昔的端庄与优雅。整洁有序的房间会被她弄得杂乱无章,漂亮的衣裳也会被她扯得破烂不堪。 但即便如此,大公子并未有丝毫的嫌弃与抱怨。他以超乎常人的耐心和温柔,细心地照顾着他那疯癫的妻子。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他便亲自为妻子梳理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眼神中满是怜爱,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每餐饭食,他都耐心地哄着妻子进食,哪怕要花费很长时间,哪怕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他也从不急躁,总是轻声细语地哄劝着。 每当妻子情绪失控,在庭院中乱跑乱撞,他总是不顾自己行动不便,艰难地挪动着身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用温暖的话语和坚实的胸膛给予她安慰。哪怕妻子在疯狂中对他又抓又咬,他也默默承受。 夜幕笼罩着威严的大将军府,大公子独自坐在书房,眉头紧紧拧成一个“川”字,仿佛那是一道永远无法抚平的沟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微微凹陷,目光中透着深深的忧虑,犹如一潭不见底的幽潭,暗沉而又凝重。 他紧抿着嘴唇,嘴角的线条紧绷着,透露出一种极力压抑的情绪。下巴上的胡茬略显凌乱,更增添了几分憔悴。手中紧握着的那卷密函被他攥得微微发皱,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密信上面的消息让他的心愈发沉重。近日来,府外的局势愈发复杂,各方势力暗中角逐,而将军府也被卷入这波谲云诡的旋涡之中。 更让他忧心的是,据信报所言:将军府中藏有西凉月影花的暗卫。这个消息如同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他寝食难安。他深知,若消息属实,将军府必将面临巨大的危机。 永安侯府,同心院。 夫人蒋莲最近心神不行,日渐憔悴,她低眉顺眼的跪在婆周方氏面前。 老夫人冷艳睥睨着她,心中满是嫌弃和厌烦。侯府夫人蒋莲,因出身商贾之家,向来被那眼光颇高的婆母所瞧不起。自其夫永安侯重新得获重用,她却因囊中羞涩,再拿不出丰厚嫁妆,自此备受冷落。 每日里,婆母对她非指责即羞辱,言辞尖刻,犹如利刃。“你这商户出身的贱妇,要不是我儿一时糊涂娶了你,我们侯府的门楣都被你玷污了!”婆母那刻薄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蒋莲唯唯诺诺,低头应道:“婆母息怒,是儿媳的不是。” 婆母越发得寸进尺,“瞧瞧你现在这穷酸样,怎能连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了,你娘家不是济阳首富吗?怎吗?我儿如此辛苦,你还要他为了区区礼物之事操劳吗?真是丢尽了侯府的脸!”蒋莲咬着嘴唇,眼眶泛红,却不敢吭声。 在这般日复一日的折磨下,蒋莲日渐消瘦,原本娇美的容颜也失了光彩,身子愈发孱弱,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然而,那一心想将她换掉的婆母,却因忌惮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与她关系不错,暂且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在言语和态度上,变本加厉地对蒋莲施加压力。 “哼,你别以为有汪玉给你撑腰,我就奈何不了你!”婆母恶狠狠地瞪着蒋莲。蒋莲深知婆母的心思,心中既恐惧又无奈,在这侯府后宅,终日弥漫着压抑与阴霾,她不知自己究竟还能支撑多久。 第71章 传言 永安侯府。 夫人蒋莲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地来到婆母跟前,声音颤抖着请求道:“婆母,儿媳近来总是夜不能寐,心神不宁,恳请婆母让侯府家的尼姑帮儿媳祈福,以求安宁。” 老夫人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就你这般晦气模样,还想着祈福!” 蒋莲强忍着泪水,再次哀求:“婆母,儿媳实在是难受得紧,还望婆母应允。” “你这贱人,也配求神佛保佑,吾悦庵那个小贱人也是个让我恨的牙痒痒的贱货,把她请到你的同心院,哈哈哈,你可是真的会自找麻烦啊,那我就随了你。”老夫人腹诽着。 老妇人满脸不耐烦,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准了,让吾悦庵的了缘师太去你的同心院为你祈福祝祷。” 蒋莲连忙谢恩,拖着虚弱的身子缓缓退下。 在那香烟袅袅的佛堂之中,永安侯府夫人蒋莲端庄跪地,看似在佛前诚心拜佛,可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心中暗自盘算着:“了缘师太,我已经知道你就是李芳若,你可别想置身事外。”嘴里则念念有词,假借着求佛之名,实则向佛主倾诉着心底的幽怨。 她悲戚地祈求着夫君能够回心转意,嘴里吐露着令人惊心的话语。她直言知晓夫君心中爱着曾经的未婚妻太傅之女胡心荷,甚至与那人有着夫妻之实。 而立在偏殿偷听的了缘师太,双手合十,看似平静如水,心中却是一惊:“永安侯原来你一直对胡心荷念念不忘?七年前的醉酒那夜,难道是把我认作胡心荷?”然而,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只是默默听着侯府夫人的哭诉。 然而,这一切并非侯府夫人的真心倾诉,而是精心设计的一场好戏。 近日,昔日战功赫赫,威名远扬的镇北将军穆御琦,近日,他却好似变了个人一般。每日处理完军中事务,便一头扎进那烟花柳巷之中,夜夜笙歌,沉醉不知归路。 回到府中,他的目光也从未在正牌夫人胡心河身上停留片刻,独宠那娇柔妩媚的爱妾。那爱妾凭借着几分狐媚手段,将穆御琦的心牢牢拴住。 胡心荷,太傅独女,南楚第一美人,这位曾经的名门闺秀,如今在这侯府之中形单影只,满心的哀怨与凄凉。她望着穆御琦与爱妾恩爱的场景,心如刀割。曾经,她怀着憧憬嫁入将军府,以为能与夫君相濡以沫,共赏岁月静好。可如今,她只能独守空闺,默默落泪。 穆御琦对胡心荷不闻不问,冷漠非常。哪怕胡心荷试图与他交流,他也只是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便投入爱妾的温柔乡。 而胡心荷,在这无尽的冷漠中,渐渐心灰意冷。她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是否要继续在这没有温度的侯府中消磨一生…… 湖心小筑,微风轻拂着湖面,泛起层层细微的涟漪。水波荡漾中,倒映着一轮明月,宛如一面银盘般明亮。 胡心荷轻盈地踏着步子,宛如仙子般飘然而至,悄悄地来到湖边,与永安侯相会。永安侯疾步上前,迎上胡心荷,两人的目光交汇,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 胡心荷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握住永安侯的衣袖,娇躯微微前倾,低声诉说着自己的困境,朱唇轻启,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永安侯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胡心荷的脸庞,似乎想要安慰她。他的眉头紧蹙,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胡心荷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身子微微颤抖着,“侯爷,荷儿对你的思念无抑制……” 话还未尽,永安侯便迫不及待地吻上了她的唇,他们紧紧拥着对方忘情的吻着,却没有注意到,四周有几艘船正悠悠靠近。 “哟,永安侯?是你啊!怀里的是哪家花楼的姑娘啊!”锦衣卫指挥使汪玉魅惑的声音响起。 永安侯惊慌失措,赶紧搂紧胡心荷,胡心荷把自己的头深深埋进永安侯的胸膛。 “啊,怎么看着是我的爱妻呢?”另一艘船上,镇北将军穆御琦身姿挺拔,迎风而立。 说来也巧了,今日风和日丽,镇北将军与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一同于湖上悠然泛舟。偶然间,镇北将军惊见自己的妻子胡心荷正与永安侯在湖心小筑幽会,他的面庞霎时阴云密布。 穆御琦怒不可遏,高声吼道:“南楚律法明言,其妻若与人通奸,可当场将那奸夫斩杀!” 一旁的汪玉急忙劝解道:“将军切莫冲动,务须三思而后行。” 永安侯听到穆御琦的怒吼,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胡心荷则吓得花容失色,她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 穆御琦双拳紧握,牙关紧咬,愤然言道:“也罢,念在往昔情分以及永安侯的尊荣身份,我权且不休妻,仅与她和离罢了。” 言罢,他便强压怒火,转身继续与汪玉一同泛舟,然而内心却被愤怒与痛苦所充斥。 翌日,京城之内,流言如潮水般汹涌,迅速席卷了每一个角落,沸沸扬扬,甚嚣尘上。传言永安侯与镇北将军夫人胡心荷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彼此情投意合,爱意深沉。然而,无奈受限于身份与地位的悬殊,最终未能如愿以偿,携手相伴。 时至今日,他们的旧情竟再度燃起,而镇北将军鉴于他们真挚深厚的爱情,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 他决定成人之美,以宽容大度的胸怀,选择与妻子和离,让湖心河离开府邸。 这一事件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皆感到格外惊异。人们纷纷对这桩奇事议论纷纷,对永安侯和胡心荷的过往感到好奇与疑惑。 与此同时,大家对那位镇北将军的大度深感钦佩和赞叹。他的举动在这纷繁复杂的尘世中宛如一股清流,令人由衷敬仰。 永安侯与胡心荷的爱情故事,成为了人们闲暇之余津津乐道的话题。他们的过往,引发了众人的感叹和惋惜。 京城的天空仿佛也被这传闻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引人入胜的色彩。 第72章 母女坦诚相见 原本,永安侯夫人蒋莲精心布设了一盘极为缜密的大棋。然而,这精心的谋划却被汪玉的突然出手给生生打断。此时蒋莲的心中充满了惊愕与恼怒,她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其实,蒋莲最初的计划是打算以自己为诱饵,诱使永安侯痛下杀手。她心中暗想:“事情已然陷入了僵局,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只要引得永安侯动手杀妻,他便能露出马脚,他背后的人也会有下一步动作。”可她万万没有料到,汪玉竟会提前而出,极力阻止了她这样做。 这一变数的出现,瞬间令局势变得错综复杂起来。蒋莲的计划原本或许能够顺利推进,可如今却因这意外的变故陷入了僵局。她心中充满了不甘与疑惑:“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为何计划会被破坏?” 蒋莲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她的神态异常凝重。房间装饰得十分典雅,古色古香的家具,镶嵌着精致花纹的屏风,以及那悬挂于墙壁之上的名家字画,都彰显着主人高贵的身份。 然而,这些华美的陈设此刻都仿佛失去了光彩,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 蒋莲的面容如同石雕般冷峻,她的眼眸深邃,她的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忧虑和决然。她身着一袭深色的华服,显得庄重而沉稳。 在她的面前,女儿周若芙跪在地上,哭泣着。小小的肩膀颤抖着,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襟。她的面容憔悴,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母女俩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周若芙的哭泣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永安侯夫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女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无奈、也有坚定。 夜,如墨般深沉,屋内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微弱的光芒映照着蒋莲和周若芙的身影。 蒋莲的眼神坚定而又透着一丝无奈,她轻声说道:“芙儿,这是阿娘该有的责任和担当。只有阿娘,才能将那恶人引出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巨大的重量。 周若芙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那清澈的眼眸此刻充满了痛苦和不舍。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阿娘,您不能这样做,我不能失去您!”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泪痕。 蒋莲温柔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脸上露出慈爱而又坚定的神情。她安慰道:“若芙,娘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阿娘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正义,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宁。”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周若芙的泪水愈发汹涌,她紧紧抱住蒋涟,泣不成声:“可是,娘,还有很多办法,为何一定要牺牲您自己?”她的脸上写满了无助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蒋莲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芙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才能明白阿娘的选择。”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阿娘,你一直以为我还太小,不懂事,其实我早就长大了,我知道您在侯府的艰辛,我知道你的隐忍和不易,我知道渣爹和祖母一直在伤害我们母女,我都知道。阿娘,你别在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娃娃了。我猜到了你的计划,是我让陶嬷嬷把这件事透露给汪督公的……”周若芙哭着说道,脸上满是愧疚和不安。 蒋莲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还这么小?” 她的嘴唇紧紧抿着,表情严肃而又难过,她的女儿,小小年纪,本应无忧无虑地生活,却过早的背负了这么重的心事和枷锁。 周若芙哭着抱住蒋莲,苦苦哀求:“娘,我不能失去您,我不能让您去冒险。你不能独自承担这些……” 母女俩就这样痛苦地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无奈。 许久之后,蒋莲才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释然。她用充满歉意的口吻说道:“芙儿啊,阿娘对不住你,让你受委屈了……”声音略微低沉,带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儿,哪怕前路崎岖、布满荆棘,她也要毫不退缩地走下去。 夜色如墨,深沉得令人窒息。母女俩相依为伴,那单薄的身影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显得无比凄凉。此刻,周围的黑暗似乎想要吞噬掉这仅存的一点温暖与光明。 然而,尽管未来充满了未知与迷茫,她们内心深处的正义之火却依然熊熊燃烧着。这火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给予她们勇气去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无论命运如何多舛,她们都坚信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 夜幕深沉,明月高悬,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天际。轻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在这宁静的夜晚,城郊的寄望山庄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宛如仙境一般。 蒋莲身着火红的衣裙,如同燃烧的火焰,艳丽而夺目。她的肌肤白皙如雪,宛如玉雕般细腻;柳眉弯弯,如远山含黛;眼眸明亮如星辰,流转着迷人的光彩。朱唇轻启,嘴角微微上扬,散发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娇艳而动人。 她的出现,如同一抹艳丽的火焰,燃烧在这静谧的山庄之中。 厅堂中,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临窗而立,他已等候多时。 汪玉怒火中烧,异常愤怒。他质问蒋莲:“你,你为何要这般行事?你竟然想用自己为饵,你想用自己的死,作为契机,让将军府和京兆尹彻查永安侯府,那我呢?那你的女儿呢?你都不在乎了!你曾许诺欠我的要还,可你要如何偿还?嗯?难道你竟要以自己的死,让我的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吗?” 蒋莲亦是痛苦万分,她深知自己犯下了错,内心满怀愧疚。她不知该如何弥补这份愧疚,只能喃喃说道:“每次我都身着你喜爱的红色,前来见你……你可欢喜?” 汪玉听后,身子猛地一颤,他转过身,双眼通红地盯着蒋莲,声音带着一丝苦涩,“你可知,我并不在乎你穿什么颜色,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 蒋莲泪水涌出,她上前几步,握住汪玉的手,“对不起,是我自私了,可我别无他法。多年来,因我的无知蠢笨犯下了大错,我想弥补,我也不能让芙儿再受到任何伤害,她是我的一切。” 汪玉看着蒋莲,心中一阵刺痛,“既然如此,我会保护你们母女周全。我会让你们离开永安侯府” 蒋莲深情地看向汪玉,月上中天,两人相对无言,唯有眼中的坚定和对未来的期盼。 第73章 传为佳话 永安侯府,庄严雄伟的朱红色大门紧闭着,宛如一座沉睡的巨兽。庭院深深,曲径通幽,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故事。 夫人蒋莲,曾经的风华绝代如今已被岁月侵蚀,娇美的容颜变得憔悴不堪,身体也如同风中柔弱的柳枝一般摇摇欲坠。由于身体虚弱,她一直未能为永安侯延续香火,心中愧疚不已。于是,她怀着大义之心,毅然自请下堂,带着女儿离开了这个曾经熟悉的府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人们纷纷议论纷纷,有人称赞永安侯重情重义,没有休妻之举;有人感叹蒋莲的深明大义,但更多的人对她们母女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蒋莲的举动,就像那深秋时节的枫叶,虽然眷恋着枝头的温暖,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飘落。她的离去,或许有着无尽的不舍,但其中的决然也让人为之动容。 而永安侯的决定,则宛如那长亭古道旁的夕阳,温暖而深沉。他默默地看着蒋莲母女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眷恋。 从此,一段新的故事悄然拉开帷幕。蒋莲和女儿的命运将会如何?她们将在何处落脚?又会遇到怎样的人和事?这些问题如同迷雾一般,萦绕在人们心头,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清晨的永安侯府门前,一片寂静,只有稀疏的行人匆匆而过,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蒋莲,那个曾经风光一时的侯府夫人,此刻却带着简单的行囊,静静地站在府门前。她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眼眸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远处疾驰而来,车上的窗帘被风轻轻吹起,露出了里面女子的容颜——胡心菏。她满脸得意,笑盈盈地睥睨着蒋莲。 马车在侯府门前停下,胡心菏从车上下来,她身着华服,珠光宝气,与蒋莲的朴素形成鲜明对比。她瞥了一眼蒋莲,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尖锐而刺耳:“哟,这不是我们的侯府夫人吗?怎么,被赶出来了?” 蒋莲没有理会她的嘲讽,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但胡心菏却不依不饶,继续奚落道:“看来你真是身无一物啊,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想当初,你可是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怜。” 蒋莲微微蹙眉,她不想与这种人争辩,但胡心菏的话却让她无法保持沉默。她轻轻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胡心菏,声音平静而有力:“胡心菏,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和离妇。我们之间的区别,不过是我在离开时还保留了一丝尊严,而你,却永远失去了它。” 胡心菏被蒋莲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只能愤愤地瞪了蒋莲一眼,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留下蒋莲站在侯府门前,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她知道,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会勇敢地面对,因为她已经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尊严和力量。 在夕阳的余晖下,周若芙,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站在蒋莲的身侧,那双晶莹剔透的眸子闪烁着聪慧的光芒。她轻轻地扯着母亲的衣袖,嘴角微翘,声音如同泉水般清脆悦耳。 “阿娘,相国寺的元一大师说你怀揣着智慧与才华,本就是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不应该被内宅的琐碎事务所淹没,你的人生本不该折损在内宅的争斗中,你应该利用自己的才华造福一方。”小若芙的语气里充满了敬仰与期望。 蒋莲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却又迅速被坚定所替代。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温柔地说:“芙儿,你还小,不懂这世间的复杂。但你的心意,阿娘都明白。” “阿娘,我们的新宅子,挨着镇北将军府吗?阿娘,太好了,我们以后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还能经常去找北驰哥哥玩。阿娘会成为富甲一方的女首富,以后我就是首富家的千金。”小若芙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在府邸中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英姿。 蒋莲被女儿的话深深触动,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远方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慨。她知道,自己不能辜负女儿的期望,更不能辜负自己的才华与智慧。 于是,在那个温馨的黄昏,母女俩站在庭院中,共同许下了一个心愿:让蒋莲的才华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绽放,让周若芙的期望成为现实。 京城,繁华热闹之地,胜丰钱庄在此盛大开业。这座钱庄位于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其装修之豪华,令人瞠目结舌。 钱庄门前,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那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冲破云霄,将喜庆的氛围传递到远方。人们纷纷驻足观望,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好奇。 锦衣卫们身躯挺拔,气宇轩昂地站立在钱庄四周。他们身着锦衣,绣着精美的图案,在阳光下闪耀着华丽的光芒。腰间悬挂的锋利佩剑,闪烁着寒光,透露出威严与权势。他们的表情严肃而冷峻,目光如鹰般锐利,扫视着周围的人群,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人群中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这胜丰钱庄真是太壮观了,如此豪华的装修,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啊,你看那锦衣卫,威风凛凛,看来这背后的人来头不小啊。” “据说这是全国首富济阳蒋家送来的匾额,看来这钱庄的背景不一般啊。” 此时,一位神秘的女老板缓缓现身。她的身影在这繁华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子下凡,令人不禁心生好奇。她的美丽与神秘,仿佛为这钱庄注入了一股独特的魅力。 这京城的胜丰钱庄,注定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它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钱庄,更是一个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地方。在未来的日子里,它将书写着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成为京城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第74章 云顶山庄 清晨的阳光透过慈济院古老的窗棂,洒在孩子们稚嫩的脸庞上。 小周若芙蹦蹦跳跳地踏入了这个充满温暖与欢乐的地方。 虫儿哥早早地来到练武场上,他身着简洁的练功服,身姿挺拔如松。随着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一套拳法在他的手中展开。每一个动作都犹如行云流水,刚劲有力。他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在与无形的对手较量。 春生则安静地坐在书房的一角,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他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眼神中透露出对智慧的追求。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一抹温暖的光辉。 丫鬟们也各有所长。玉篆擅长绘画,她的画笔在纸上舞动,宛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每一幅画都栩栩如生,仿佛能让人感受到画中人物的喜怒哀乐。 银月精通音律,她弹奏的乐曲如同一串串悦耳的音符,跳跃在空气中。那美妙的旋律让人陶醉,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玉珀善于烹饪,她在厨房里忙碌着,为孩子们准备美味的食物。厨房里弥漫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小周若芙融入这个大家庭后,她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在课堂上,先生们循循善诱,用生动有趣的方式传授知识。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讲,积极回答问题。他们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礼仪道德等各种知识。 休息时,孩子们在院子里尽情玩耍。他们追逐着、笑着,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有时,他们会玩捉迷藏的游戏,藏身于花丛中、树后…… 在慈济院的生活中,孩子们还学会了相互关心和帮助。当有小伙伴遇到困难时,大家都会伸出援手,共同度过难关。 每当日头初升,穆北驰便会找各种理由,像是替穆七叔巡视周边治安,或是检查粮仓的存储情况,实则偷偷溜到慈济院去探望周若芙。 他的理由总是千奇百怪,但每次都那些精明的随从看破,只是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不揭穿,毕竟小公子的心事,他们也是猜不出的,而且屁股要紧,少多嘴多舌,省得挨军棍。 穆北驰来到慈济院,总是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忙忙碌碌的周若芙。她又在琢磨那些千奇百怪的毒虫毒草,她纤细的手指在药罐间穿梭,那专注而认真的模样,总是让穆北驰心里很安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然而,每当周若芙抬起头,与穆北驰的目光相遇时,他便会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然而,周若芙却是一脸的郁闷,心中暗自嘀咕着:“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是盯着我看?难道说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同寻常之处吗?哎呀呀,扮演一个小孩子可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啊!” 在鬼婆婆和鬼夫子的悉心教导之下,小周若芙的轻功技艺可谓是日新月异、突飞猛进。一般情况下,如果不遇上那些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她要逃跑保命那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更何况,她的身旁还有那位武艺高强的鬼婆婆撑腰呢。 最令周若芙感到欣喜若狂的是,鬼婆婆虽然有时候行为举止有些疯疯癫癫,但对她却是言听计从、百般呵护、宠爱有加。如此一来,无论周若芙想做什么事情,都会有个得力的帮手在旁协助,而且也不用担心会露出破绽被人识破身份啦。 周若芙敏锐地发现,街上的小乞丐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失踪。 这天,她悄然尾随被抓走的小乞丐,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云顶山庄。踏入此地,她惊愕地发现了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周若若?” 她心中满是讶异,不禁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周若若怎么会在云顶山庄呢?”这个发现令她倍感困惑。 举目四望,云顶山庄依山而建,四周群山环绕,山峦重叠,山势峻峭,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山间云雾缭绕,如梦如幻,给人一种神秘而幽远的感觉。 庄内建筑风格独特,古朴典雅,错落有致。亭台楼阁,回廊曲折,掩映在绿树红花之间,美不胜收。 花园中百花争艳,姹紫嫣红,芬芳四溢。绿草如茵,宛如绿色的绒毯,让人感到清新与舒适。 周若芙决定暂且隐匿自己的行踪,悄然观察着周遭的情形,试图揭开这谜团。 她小心翼翼地在云顶山庄中穿梭,留意着每一处细节,决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 在这神秘之地,她渐渐体会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一切。 ““姐姐?”一声轻柔的呼唤传来,周若芙猛地回过头来,只见周若若身着一袭素色儒裙,整个人被装扮得略显成熟稳重。 “若若,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出现在云顶山庄呢?”周若芙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但心中不免涌起一丝疑惑。毕竟,身为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周若若怎会在此处现身呢? “姐姐,你好狠心啊!你和二婶儿为什么就这样抛下若若离开了呢?祖母说你们背叛了侯府,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周若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然而那泪眼朦胧之中,却隐隐透露出丝丝愤恨之意。 “若若,你还年幼,很多事情并不明白。等你长大后自然就会懂得了。我们并没有背叛侯府,永安侯府即将迎娶新的侯府夫人,我和阿娘这么做也是为了爹爹,更是为了整个侯府的未来啊!”周若芙一脸严肃地向周若若解释着,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和母亲的苦衷。 ““真的吗?姐姐,那你一定要经常回来看望我哦!”周若若那双原本就大而圆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两颗黑宝石一般闪闪发光,她歪着小脑袋的模样看上去纯真无比,可爱至极。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若若。”周若芙满脸狐疑地问道。 “我与爹爹还有祖母一同前来此处拜访客人呀。姐姐,你饿不饿呢?我特意带来了非常美味的桂花糖酥哦,喏,快尝尝!”周若若眨动着那双单纯而明亮的大眼睛,满心欢喜地注视着周若芙,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周若芙稍作迟疑,并没有立刻伸出手去接住小姑娘递来的糖酥。见此情景,周若若那张粉嫩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小嘴也不自觉地撅起,满是委屈地嘟囔道:“姐姐,你为什么不接受呢?这可是若若自己都舍不得吃,专门留下来给姐姐的呢,难道姐姐嫌弃若若吗?” “她尚未年满六岁,我怎能怀疑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呢?”周若芙在心中暗暗自责。 随后,她接过了小姑娘手中的糖酥并放入口中。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晕眩感袭来,周若芙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最终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地。 第75章 被于文渊救了 狂风阵阵,身形单薄的少年,宛如一片在狂风中瑟瑟颤抖的秋叶,在幽深诡谲、如迷宫般的宅院里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行。 偶然间,于文渊接到了一个绘制屏风的活计,云顶山庄的主人欣赏他的字画,每个月都会让他来一次山庄,或为美人们作画,或绘制屏风。 这一天,于文渊照旧来云顶山庄,绘制新的山水屏风,突然,他看见几个婆子抱着一个小姑娘,鬼鬼祟祟地从庭院经过。 于文渊蹑手蹑脚地靠近,才发现,被抱着的小姑娘竟然是自己恩人的女儿,那小姑娘如同折翼的娇弱小鸟。 她被迷晕了,于文渊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锁进了黑暗的密室。 于文渊心中瞬间燃起了一团熊熊烈火。他目光如璀璨星辰,如脱缰的不羁野马,他不顾自身安危,趁着守卫疏忽之际,像一只敏捷的猎豹般迅猛行动,悄悄地把小姑娘扛了出来。 小姑娘中了迷药,如沉睡在静谧梦乡中的娇美花朵,一直昏迷不醒。于文渊带着她一路狂奔,像一只被猎人穷追不舍的惊慌小鹿。 最终他在一座破庙里停歇下来。他轻轻地将小姑娘放在还算干净的草堆上,自己则像忠诚的卫士守在一旁,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于文渊一直喜欢着这个小姑娘,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在前世就已相识相知,他觉得,他们是被命运那神密而坚韧的丝线紧紧缠绕的双生花,每次遇见她,他都变得幸运。 “为什么我感觉你不喜欢我呢?”少年望着沉睡中的小姑娘,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犹如深秋里冰冷无情的寒霜,又带着些许期待,恰似寒冬中对和煦春风的热切渴望。 此刻,破庙外风声呼啸,如厉鬼哭号狼嚎,而于文渊的心,也如同这风中忽明忽暗、飘忽不定的微弱烛火,摇曳颤抖不止。 在一片混沌迷蒙之中,周若芙只觉有人犹如扛着一个麻袋,将她紧紧地扛在肩上,发了疯似地狂奔着。 夜色如墨,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那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那人的肩膀不停地上下颠簸,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却又毫无节奏,颠得她脑袋里犹如翻江倒海,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胃里更是一阵阵地翻腾,恶心难受的感觉不断上涌。 此刻的周若芙满心恐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遭遇这一切,脑海中一片混乱。 那个扛着她的人身形瘦削,汗水如注般淌下,将后背的衣服完全打湿,湿漉漉的衣裳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架。他的双腿如风火轮般交替向前,手臂紧紧地箍住她的身体,以免她滑落。 暗淡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们身上,映出诡异而凌乱的影子。路边的草丛在疾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紧张的氛围而颤抖。 周若芙下意识地挥动着双手,试图抓住点什么来缓解这难受的状态,双腿也不停地蹬着,却无济于事。 “哎……哎…… 停!停下,我要吐了。”周若芙吃力地呼叫着。 “啊?你醒啦?”于文渊喜出望外,把周若芙放了下来。“你之前一直不醒,把我吓坏了,所以我急着带你去看大夫。”他轻轻地拍了拍周若芙的后背,试图让她舒服一些。 周若芙脸色苍白,双眼紧闭,显然还在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微微张开双眼,看清了那人正是于文渊。“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又碰上这家伙了。”周若芙很是恼火。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找阿娘……呜呜呜。”周若芙的脸上满是泪痕,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显得无助又可怜。 然而,此刻的于文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在他的面前,周若芙仿佛一只受伤的小鸟在呼唤着妈妈。 于文渊看着周若芙,心中涌起一阵焦急和窘态。他笨拙地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周若芙的背。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试图安抚周若芙的情绪:“小妹妹,乖,别哭了,哥哥带你去找阿娘。” 周若芙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少年。“前世,他也是这样,用温润的声音轻轻哄着她,让她从幼时便开始对他有了信任和依赖,可是结果呢,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都是阴谋……。” 周若芙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恨意,她暂时止住了哭泣,目光灼灼地盯着于文渊。少年微微一怔,这样的眼神,不仅仅有冷漠、疏离,似乎还有仇恨?于文渊不明所以,但是他还是伸出了双手,想要抱起周若芙。 “哼,于文渊,你以为这辈子我还能吃你那一套,老娘才不用你抱!”周若芙撅着小嘴儿,叉起了腰,并不理会于文渊。 周若芙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由得惊呼一声:“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这么黑这么荒凉!” 于文渊没有回答,他无奈地挠了挠头,默默地递给她一个盛满清水的竹筒。周若芙接过水,小口小口地喝着,感受着水的滋润,她逐渐冷静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周若芙疑惑地问道。 于文渊深吸了一口气,将之前的事情简单地告诉了周若芙。周若芙听后,脸色大变,“我只是吃了周若若给的糖酥,难道是她?怎么会?她还那么小,她不会也是重生?”周若芙满腹狐疑,拧着小眉头,认真思考着。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山上又冷,还有野兽。”于文渊小心翼翼地说,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小姑娘惹哭了。 “谢谢你,哥哥。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周若芙哽咽着说道。 于文渊摇了摇头,憨憨地笑着:“不用谢我,你阿娘是我的恩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走吗?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周若芙点了点头,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她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她站起身,撅着小嘴巴,伸出了双手,于文渊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 “哼,姑奶奶我这叫能屈能伸,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这小身体确实是走不了太远,哎?鬼婆婆呢?”周若芙暗自思忖着。 夜色如墨,风声依旧,黑夜的野外荒山野岭,阴森恐怖。于文渊背着周若芙,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森林里艰难前行。四周的树木如同巨大的黑影,张牙舞爪地向他们逼近。突然,一阵阴森的狼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那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仿佛来自四面八方。周若芙吓得紧紧搂住少年的脖子,声音颤抖着说:“哥哥,我怕。”于文渊强装镇定,安慰道:“别怕,有我在。”然而,他的心跳也在急速加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加快了脚步,脚下的枯枝败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狼叫声越来越近,似乎狼群正在慢慢靠近他们。于文渊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目光紧张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可以躲避的地方。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前方有一个破旧的山洞,于文渊毫不犹豫地背着周若芙朝着山洞奔去。 第76章 又做梦了 得知周若芙失踪的消息,穆北驰心急如焚,便连夜带人在白云山附近苦苦寻找周若芙的踪迹。他眉头紧锁,双目布满血丝,神色中满是急迫、紧张和焦躁,仿佛热锅上的蚂蚁。 当他们来到一座破庙时,穆北驰那颗悬着的心愈发不安,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却顾不得擦拭。他像离弦的箭一般冲进破庙,目光急切地四处搜寻。 这座破庙荒废,墙壁斑驳,庙门半掩发出“嘎吱”的响声。庙内腐朽气息弥漫,灰尘堆积,蜘蛛网密布。神像残破,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阴森。庙顶瓦片残缺,月光洒下光柱,尘埃飞舞如幽灵。穆北驰见周若芙头上蝴蝶绒花,眼神一亮,担忧稍缓,但仍不敢懈怠。 昏暗阴冷的山洞里,周若芙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于文渊满脸关切,他的眼神中满是心疼与焦急。 于文渊毫不犹豫地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披在周若芙的身上,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他用粗糙的双手笨拙地整理着衣服的边角,试图让周若芙能裹得更严实些,以抵御这山洞中的寒气。 “哼,我不要你的衣服,好臭!”周若芙别过头,语气中依旧充满了厌恶和娇嗔。然而,当那带着于文渊体温的衣服落在她肩头时,她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于文渊尴尬地低着头,假装毫不在意小姑娘的抵触,他又四处寻找干燥的树枝,费了好大的劲才生起了一堆火。跳动的火苗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他时不时看向周若芙,确认她是否安好。 周若芙偷偷瞥了一眼于文渊,心中五味杂陈。她讨厌于文渊,可此刻他的细心体贴又让她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动摇,那一点点的感动在她心底悄然蔓延,但倔强的她却不肯轻易表露。 “前世,我并没有机会亲自和于文渊对峙,那些事情究竟是否出自他手呢?此刻望着眼前的他,分明是一副善良正直、一心赤诚的模样……不,不能再想下去了!”周若芙赶紧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出脑海:“周若芙啊周若芙,难道你受的苦还不够多吗?你难道已经忘记了自己那可怜的孩子吗?还有前世蒋家悲惨的结局,这一切的一切,不正是拜你的轻信所赐!” 小周若芙紧紧咬住嘴唇,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滑落。她的眼神中再度充满了警惕与嫌恶,仿佛要将于文渊生吞活剥一般,死死地盯着他。 前世,在于文渊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就像一根根深深扎根在心底的荆棘,无论如何都无法拔除。那可怕的记忆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噩梦,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她,使得她对于文渊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厌恶和抗拒。 夜晚悄然降临,山洞中的寒意愈发浓重。周若芙尽管满心不情愿,却也抵不住寒冷,身子冷得瑟瑟发抖。于文渊看着她颤抖的模样,心疼不已。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周若芙睡着后,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的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醒了她,只想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些许温暖。周若芙在睡梦中不自觉地靠近这温暖的怀抱,却又在半梦半醒间想起这怀抱的主人是于文渊,心中的厌恶又涌了上来,但那温暖又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和迷茫。 穆北驰踏入山洞的那一刹那间,他的目光就如同一道闪电般,直直地劈向了周若芙和于文渊相互依偎的身影。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用力捏住一样,疼痛得几乎令他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这一世他们还是相遇了!”他在心中愤怒地狂吼着。前世的记忆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地涌上心头,那些由于误解和隔阂而失去的美好时光,那些让于文渊有机可乘的瞬间,都像一把把锋利无比的刀子,一次次无情地刺痛着他的心灵。 “我原本以为这一世能够弥补所有曾经犯下的错误,可以牢牢地守护好芙儿,绝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可是为什么,命运却还要让他们再次相见?”他内心充满了无尽的不甘心和愤怒,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凶狠起来。 站在一旁的暗卫流云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穆北驰的注意。 看到于文渊,穆北驰的嫉妒如疯长的野草。“于文渊,你这个卑鄙小人,前世你夺走了芙儿,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穆北驰暗暗发誓,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因为此刻内心的煎熬远胜于身体的痛楚。 穆北驰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双臂紧紧抱住周若芙娇小的身躯,转身便要离去。临行之际,他那冰冷如霜的目光狠狠地瞪向于文渊,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只见他手指轻轻一点,一道无形的劲力瞬间封住了于文渊的睡穴,使得他陷入更深层次的沉睡之中。 穆北驰抱着周若芙,脚步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坚实的土地之上。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仿佛怀中所抱之人乃是他生命中最为珍视的瑰宝。他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正在酣眠的周若芙,同时在内心默默立下誓言:此次,绝不会再让她遭受丝毫伤害!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于文渊身上,他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却惊讶地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他茫然失措地环顾四周,试图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不清的记忆。 “莫非昨夜的事又是一场梦?”于文渊低声呢喃道,然而内心深处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可当他瞥见地上仍残留着的些许蛛丝马迹时,又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画面,似乎又梦到了一个人参娃娃在林间跳跃。他摇了摇头,想要理清思绪,却发现越发混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文渊站起身来,望着空荡荡的山洞,心中充满了疑惑。 “不是梦,芙儿妹妹,芙儿妹妹又丢了……” 第77章 蒋家进京 清晨时分,露水浓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整个山野都被一层湿漉漉的雾气所笼罩。穆北驰背着周若芙,一步一步默默地行走在这片苍茫的山野之间。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尽管山路崎岖不平,但他的身姿却始终保持着平衡。 周若芙紧紧地贴在穆北驰的背上,她那红扑扑的小脸犹如熟透的苹果,满是羞怯地低着头,嗫嚅道:“我很重?北驰哥哥。”她的心里此刻犹如揣了一只小兔子,不停地蹦跶着,暗自腹诽着:“哎呀,我应该减肥的,这样被背着多没面子呀,他是不是累得都流汗了?对,肯定是累的……” “芙儿,你一点都不重……”穆北驰的声音温柔而又坚定,仿佛一缕春风拂过周若芙的心田。他微微侧过头,目光中满是宠溺。 周若芙那胖乎乎的小肉手,不经意间抹过穆北驰的额头,瞬间,穆北驰那原本光洁白皙的额头上就出现了一道显眼的黑印。 “啊,天啊!尴尬死了,我的手这么脏,居然给人家白净的小脸抹得这么黑,啊!!好丢人……没事的,没事的,我还是小孩子,不丢人的。”周若芙的内心瞬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各种思绪纷至沓来,热闹非凡。 “北驰哥哥,你歇一会,或者让流云哥哥背我!”周若芙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中的柳絮,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可以歇一会。”穆北驰轻声应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周若芙轻轻放在地上。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周若芙是一件世间罕见的珍宝,生怕有丝毫的磕碰。 周若芙面对面看着自己小黑手抹出来的小花脸,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那银铃般的笑声在寂静的山野中格外清脆。随后,她赶忙掏出自己的手帕,仔细而又认真地为穆北驰擦拭着额头。此时的他们离得那样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穆北驰那如蝴蝶翅膀般闪动的睫毛,几乎就要挨着周若芙如桃花般粉嫩的小脸。周若芙在他明亮如星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开心地笑了起来。她的眉眼弯弯,犹如两轮新月,可爱的小梨涡也随之显现,仿佛盛着世间最美好的欢乐。 穆北驰望着周若芙的笑容,也跟着笑了。在经历了两世的风雨之后,他格外珍惜眼前这片刻的温暖与宁静。 “让流云哥哥背我。”周若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期待。 “流云的腰受伤了。”穆北驰一脸认真地回答,目光中没有丝毫的犹豫。 “那让流雨哥哥背我。”周若芙羞赧地说着,还下意识地收了收自己的小胖肚子,心里暗自嘀咕着:“哎呀,人家好胖的,难为情,老让你背着,好像欺负小孩儿。” “流雨的腿受伤了。”穆北驰的神色依旧淡定从容。 旁边的流云和流雨听到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面面相觑,急忙附和着:“对,对,受伤了,都受伤了。”说完,两人便一溜烟地跑了,生怕被留下来背人。 “可是我这么重,会压得小孩子不长个子的。”周若芙努着小嘴巴,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那模样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哦,原来芙儿不想让北驰哥哥背,是怕哥哥不长个子啊!哈哈哈,没关系的,北驰哥哥会长得很高很高,芙儿压不住的。”穆北驰轻轻地刮了刮周若芙的小鼻子,脸上满是宠溺的笑容。 “那好,以后长不高,讨不到老婆可不要怪我哦!”周若芙假装气鼓鼓地说道,双手叉在腰间,那模样可爱极了。 “长不高的话,不怪你,可是如果讨不到老婆,那一定怪你!”穆北驰扬着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霸道,可眼神里却满是温柔。 “啊?凭什么怪我啊?为什么啊?”周若芙瞪大了眼睛,蹦蹦跳跳地追问着,脸上写满了疑惑。穆北驰听了这话,却红了脸,不再回答。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他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而在繁华热闹的南楚京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喧嚣。 胜丰钱庄内,美丽动人的老板娘蒋莲正姿态优雅地端坐在厅堂的太师椅上。她身着一袭华丽且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裳,那衣裳的材质上乘,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如丝绒般柔和而迷人的光泽。她的眉眼犹如弯弯的月牙,透着聪慧与温柔,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整齐地梳在脑后,几缕细碎的发丝垂落在脸颊两侧,更增添了几分温婉的气息。 就在今日,钱庄迎来了几位极为尊贵的客人,正是蒋莲的大哥大嫂,还有那活泼可爱的小侄女蒋芍。 当蒋莲那明亮的眼眸捕捉到他们缓缓走进来时,她那精致的面容上瞬间如春花绽放般绽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眼中更是满溢着欣喜若狂的光芒。毕竟,他们已经整整七年未曾相见,这漫长的时光里,思念如藤蔓一般在她的心中疯长。 “大哥,大嫂,你们可来了!”蒋莲激动万分地起身迎上前去,声音中都满是抑制不住的颤抖。她的脚步急促而又轻盈,仿佛要一下子飞到亲人的身边。 她的大哥蒋奇楠,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此刻也是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大嫂吕氏,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裙装,端庄秀丽,更是无比亲切地紧紧拉着蒋莲那白皙的手,仿佛生怕一松手妹妹就会消失不见。 小侄女蒋芍,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朝着蒋莲飞奔而来,嘴里银铃般地喊着:“姑姑,姑姑!” 蒋莲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一把将小侄女紧紧搂入那温暖的怀中,在她那如苹果般粉嫩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小侄女被逗得咯咯直笑,那清脆悦耳的笑声仿佛一串串美妙的音符,在厅堂里悠扬回荡,让整个钱庄都充满了生机与欢乐。 一家人相聚在此,那欢声笑语如潺潺溪流般连绵不断,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妹妹,芙儿呢?怎滴不见芙儿呢?”大哥蒋奇楠开口问道,目光中带着关切。 “哎呀,芙儿那个小皮猴在慈济院里,我日日奔波忙碌,都是陶嬷嬷代我照顾着芙儿。”蒋莲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愧疚,随后便命身边的伙计去慈济院传话,接小姐回来。 可那小伙计听了这话,却满脸通红,“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哭天抹泪地说道:“刚传来消息,小姐又丢了,将军府的人和丫鬟们都出去找了。” 蒋家大爷夫妻,还有蒋芍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而蒋莲却显得不那么着急,她安抚着说道:“大哥大嫂,稍安勿躁,我们先回去等消息。” 第78章 镇北将军瘸了 临近中午时分,那炽热的阳光已高悬天空,周若芙才慢悠悠地踏进家门。只见她头发乱蓬蓬的,犹如一团杂草,衣服又脏又破,简直就像个小乞丐。蒋莲瞧见女儿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她故意端起架子,板着脸,假装生气地对着陶嬷嬷喊道:“拿家法!”陶嬷嬷那张苍老的脸上原本挂着柔和的笑,听到这话不禁怔了怔,疑惑地问道:“什么家法?咱们家有家法吗?”蒋莲见状,只得故作生气,悄悄地说道:“哎呀,随便拿点什么,吓唬吓唬她。”陶嬷嬷这才茅塞顿开,匆匆忙忙地转身去找,不一会儿就拿来了鸡毛掸子。 周若芙一脸淡定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心里暗自嘀咕:“哎,好,你们给我演戏哈,那我就好好看戏。”说完,还打了一个哈欠,那满不在乎的样子让蒋莲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蒋奇楠从屏风后缓缓走了出来。 “哎呀,快别吓唬我们芙儿了,快来见舅舅。”蒋奇楠的声音温和而慈爱。 周若芙一看到自己的舅舅,眼泪瞬间就汪汪地流了下来,“舅舅,闯过了一世的风雨,我们又再见面了,舅舅,芙儿好想你,前世,是芙儿不好,害了舅舅。”周若芙突然大哭起来,那悲痛的哭声仿佛要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思念和愧疚全都释放出来。她飞一般地扑进了蒋奇楠的怀里,紧紧地搂着舅舅的腰,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蒋奇楠夫妇被周若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脸错愕,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一次见面,这孩子就对舅舅如此亲昵。“哎呀,好孩子,好孩子,芙儿跟舅舅真是有缘,如同前世就认识了一样。”蒋奇楠笑着说道,他轻轻拍着周若芙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蒋奇楠身着低调奢华,看似只是个普通的商人,但其衣料的质地和精致的剪裁都暗示着他的不凡。周若芙心里清楚,自己的大舅舅身怀绝技,更是师从药王谷,有着非凡的医术和智慧。 蒋莲见此情景,也不好再教训周若芙,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你们赶紧伺候小姐梳妆更衣。” 蒋芍是个漂亮活泼的小姑娘,她听到吩咐后,立刻围上周若芙仔细地打量起来。看着表妹那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周若芙再见到表姐也是开心得不得了,她任由丫鬟们为她洗漱,还时不时地把水扬起来,溅得到处都是。表姐蒋芍见了,也开心地加入到玩水的行列中,一时间,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 丫鬟玉篆文静又老实,被泼了水也不躲,也不反击,只是低着头笑着,那模样乖巧极了。 丫鬟金钨可是练家子,见两个小姑娘如此调皮,也不甘示弱地反击起来,一时间,水幕纷飞,把两个小姑娘都泼成了落汤鸡。那欢快的场景,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如此开心的氛围真的很温暖,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蒋莲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很是满意。然而,她也深知,她们这个小家的幸福,比起国家的大家,实在是微不足道。 书房里,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蒋莲面色严肃,从抽屉中拿出自己之前费尽心机收集到的一叠证据,放在桌上。 蒋奇楠凑上前,仔细翻阅着那些证据,脸色也逐渐变得沉重起来,“如果永安侯背后的人真是皇上,那么皇室真的是愧对天下百姓。”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 “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何要每年进贡外番?”蒋莲眉头紧皱,目光中透着疑惑和愤怒。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身为一国之主,为何要做出这等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从长计议。”蒋奇楠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思考着应对之策。 “大哥,我担心一旦此事曝光,会引发朝廷动荡,甚至危及百姓的安宁。”蒋莲忧心忡忡地说道。 “但如果我们置之不理,国家的利益将受到更大的损害,百姓也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蒋奇楠停下脚步,坚定地看着蒋莲。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蒋莲急切地问道。 蒋奇楠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联合朝中正直的大臣,一同揭露他们的阴谋。” “可这其中的风险太大了,万一……”蒋莲欲言又止。 “莲妹,为了国家,为了百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也不能退缩。”蒋奇楠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蒋莲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大哥,我明白了,我们一定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时,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 此时,镇北将军府,穆北驰在院子里练功,镇北将军穆御琦正瘸着腿,被老祖宗教训。 话说,穆御琦在凯旋归京之后,本应是荣耀加身、备受尊崇,然而他却未能坚守军人的刚正之风,竟流连于京城的烟花柳巷之中。 那一日,他饮酒作乐,醉意熏熏,脚步踉跄。在经过一条河边时,一个不慎失足跌落河里。这一摔,不仅让他狼狈不堪,更是把腿给摔坏了。 此后,穆御琦将军的伤势日益严重,四处遍访名医,家中之人亦是心急如焚。为了求得良医妙手,甚至在京城各处贴出榜文,声称若有能治好他腿伤的名医,定当重金酬谢。 这一消息迅速在京城传播开来,人们议论纷纷。有人感慨将军的不幸遭遇,有人则对他先前的荒唐行径表示不满。但无论如何,那张求名医的榜文依旧醒目地张贴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等待着能解其困境的神医出现。 穆北驰推着大伯的轮椅,不疾不徐地走来,“大伯,这样会不会夸张了一点,爹爹的一世英名就这样毁了。”穆北驰有点不甘心,俊美的脸上写满阴郁。 “驰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会慢慢明白,与家人的姓名安危比起来,名声、尊严都无关紧要。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不是不懂得屈膝,而是真正担起保卫家人、保卫百姓的责任……” 第79章 再探云顶山庄 京城里,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谈论的皆是关于镇北将军的笑料。 那热闹的茶馆酒肆中,说书人更是将镇北将军的囧事传颂得绘声绘色,引得众人时而哄堂大笑,时而摇头叹息。 那日,阳光如金,镇北将军穆御琦在迎春楼门口,正欲抬脚迈步入内寻欢作乐。忽然,一群小乞丐如潮水般围了上来,个个伸着脏兮兮如枯树枝般的小手,嘴里不停地哀求着,那声音犹如破碎的琴弦,杂乱而凄切。 其中,一个小姑娘尤为引人注目。她规规矩矩地向前行礼,那姿态竟似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恰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善人您行行好,给点吃的!” 这小姑娘虽说身上脏兮兮的,仿佛被岁月的尘埃所覆盖,可那白皙的皮肤在污垢之下仍若隐若现,恰似黑夜中的点点星光。她那一双清澈的眼神更是灵动有神,犹如一泓清澈见底的泉水,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穆御琦见此,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好奇,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他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那银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他缓缓说道:“小姑娘,你看起来与其他乞丐不同,不仅懂礼,这言谈举止间还颇有几分气度,不像是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孩子,怎会沦落到此,成为这街边行乞之人?” 小姑娘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得如同燃烧的火炬,回答道:“回善人,我确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只是这世道艰难,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我知晓善人们多喜新奇之事,寻常乞丐难以引起关注,故而伪装成大户人家落魄的小姐,如此或许能多讨得些怜悯。”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善人呐,您不知道,如今这世间之人,大都喜欢看那高位者跌落神坛。他们热衷于瞧着那些曾经风光无限之人一朝落魄,也不管是被人拉扯下来,还是自己失足跌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在平淡的生活中寻得一丝别样的乐趣。” 穆御琦听了这番话,心中不禁一震,仿佛被重锤猛击了一下。他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喜欢看高位者跌落神坛!怎么跌落,被拉扯下来还是自己跌落。”他边走边思忖着,思绪如同纷飞的柳絮,“当今圣上,把镇北将军府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不就是想让镇北将军府跌落神坛吗?那我何不遂了他的意。”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决然仿佛是冬日里的冰凌,坚硬而寒冷。 当今天下,皇权势微,宛如一座摇摇欲坠的大厦。七王各自为政,如同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北夷西凉,群狼环伺,那贪婪的目光犹如黑暗中的饿狼,觊觎着中原的富饶。 在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局势中,各方势力明争暗斗,为的不过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和无尽的财富。权力如同诱人的罂粟,让他们趋之若鹜;财富恰似闪耀的宝石,令他们疯狂争夺。而对于穆御琦来说,在这乱世之中,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保存镇北将军府的实力即可,犹如在狂风巨浪中守护着一叶扁舟。 穆御琦走后,那小乞丐转眼间便消失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街头,仿佛一滴水珠融入了茫茫大海。原来,这小乞丐乃是周若芙。周若芙现在师从鬼夫子,而这鬼夫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 他曾是金榜题名、春风得意的状元郎,智谋无双,在朝堂之上也曾风光无限,恰似那高悬天际的明星,璀璨夺目。 此时的慈济院里,鬼婆婆正悠闲地吃着葡萄,那葡萄颗颗饱满,犹如紫色的宝石。鬼婆婆的神情惬意,仿佛世间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鬼夫子在一旁细心照顾着,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虫儿和春生又因为练功偷懒,被狠狠地罚了,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像两只斗败的公鸡。 门口,一个小乞丐偷偷摸摸地走了进来,眼中满是泪水,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滚滚而下。他抽抽搭搭地说道:“帮主妹妹,我的哥哥不见了,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在城隍庙里见面……” 上次周若芙去查消失的小乞丐,一路追到了云顶山庄,还遇见了周若若。说来也奇怪,周若若怎么会在那里?她又是怎么晕过去的?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让周若芙百思不得其解,那疑惑如同厚重的乌云,笼罩在她的心头。 不过这次,周若芙可不会再大意了。她心里盘算着,如同一个精明的棋手思考着下一步棋。还是得想办法忽悠鬼婆婆去探查一番。毕竟,鬼婆婆的阅历和本事可不是她能比的。周若芙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那灵动的模样恰似一只机灵的小狐狸。 她走到鬼婆婆面前,一脸乖巧地说道:“漂亮阿娘,我丐帮里的小兄弟又丢了一个,您看这事儿多蹊跷呀。我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实在是没那个本事查清楚。您老就发发慈悲,帮我去看看呗。” 鬼婆婆白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一道寒光,说道:“你这小鬼头,又想打什么鬼主意?”周若芙连忙拉着鬼婆婆的胳膊撒娇道:“漂亮阿娘,我哪敢呀。我是真心觉得这事儿得您出马才能解决。您就帮帮我嘛。” 她的声音甜腻腻的,如同融化的蜜糖。鬼婆婆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就陪你走这一遭。” 于是,一行人又踏上了充满未知、迷雾重重的探查之 路。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大地。周若芙身着一袭黑色的夜行衣,身姿娇小却透着灵动,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好奇。身旁的穆北驰则身姿挺拔,步伐沉稳,面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冷峻,却又时刻留意着周若芙的一举一动。 一尘小和尚紧跟其后,那圆圆的脑袋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一双大眼睛透着机灵。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祈求此番探查能够顺利。 鬼婆婆被他们簇拥在中间,虽然年事已高,但步伐矫健,目光犀利。她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了谨慎。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山路,悄悄地向着白云山的云顶山庄前进。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周若芙轻盈地穿梭其中,宛如一只敏捷的小猫。 穆北驰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一尘小和尚偶尔会被路边的树枝刮到衣角,发出细微的声响,引得众人一阵紧张。 鬼婆婆则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步都带着沉稳和笃定。 当云顶山庄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显现,那高大的围墙和紧闭的大门显得格外神秘而威严。周若芙停下脚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立刻屏住呼吸,静静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树叶的沙沙声,仿佛是这寂静夜晚的低语。周若芙小心翼翼地靠近大门,试图寻找进入的途径。穆北驰则绕着围墙,查看是否有其他入口。一尘小和尚和鬼婆婆则在原地守候,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好歹也是雄霸一方的镇北王,我怎么就沦落到带孩子、照顾老人的地步呢?”穆北驰正想得出神,鬼婆婆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 第80章 云顶山庄的秘密 “姑奶奶!干嘛打我?”穆小公子捂着被打的脑袋,一脸的茫然与委屈。 只见他那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疑惑,平日里的潇洒劲儿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鬼婆婆却丝毫不为所动,怒目圆睁,手掌依旧高高举起,“你小子,头和屁股都给我低下去!谁家暗探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她的声音严厉而急促,仿佛这是一件不容置疑的大事。 “对呀,施主,你还穿得像只花孔雀,不利于隐藏啊!”一尘小和尚双手合十,一脸认真地说道,那稚嫩的脸上写满了真诚。 周若芙站在一旁,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偷笑起来,“小傲娇穆北驰想不到,你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哈哈。”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芙儿妹妹,你笑什么?”穆北驰假装嗔怪,瞪圆了那双明亮的眼睛,试图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可那模样反倒显得有些可爱。 “哎呀,怕了怕了,小公子都对。那穆小公子能不能牺牲一下,扮成小乞丐混进去?”周若芙止住笑声,眨巴着大眼睛,满怀期待地望着穆北驰。 “不行!乞丐太脏了,我受不了!我……”穆北驰的话还没说完,鬼婆婆眼疾手快,一把烂泥糊在了他的脸上。 “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像他爷爷,老爱端架子。”鬼婆婆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通往云顶山庄的必经之路上,两个小乞丐正可怜兮兮地坐在路边。周若芙刻意涂黑了自己那原本白皙的小脸,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哭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哥哥,哥哥你醒醒啊?”她鼻涕眼泪横流,全都毫无顾忌地抹在了穆北驰身上。穆北驰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心中却暗自想着:“芙儿妹妹为我哭得好伤心,芙儿妹妹一定很喜欢我,芙儿妹妹的眼泪倒是也能接受。”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蹄声哒哒作响,打破了道路上的宁静。听到孩子的哭声,车上的人伸出手,示意车夫停下马车。 一个相貌俊美,举止却阴柔的男人缓缓走下马车。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间佩着价值不菲的玉佩,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然而,那狭长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微微眯起眼睛,睥睨着两个小乞丐,眼神示意。旁边便有随从立刻走上前来,那人粗暴地掰开周若芙的嘴巴,仔细检查了她的牙齿。又粗鲁地去检查了穆北驰的脉搏,然后向阴柔的男人回禀:“主人,成色不错。” 还没等周若芙和穆北驰反应过来,他们便被人敲晕,拖上了马车。 树丛里,鬼婆婆和一尘小和尚小心翼翼地紧紧跟随。他们屏气凝神,目光紧盯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马车。 马车上,周若芙悠悠转醒。她只觉得脑袋一阵昏沉,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穆北驰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双手被粗绳绑缚着,动弹不得。穆北驰也醒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默无言。此刻,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这时,车帘被掀开,那个阴柔的男人再次出现。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与邪恶。 他轻声说道,“欢迎你们……”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周若芙心中一沉,虽然她在来之前已经预料到,自己和穆北驰此次必定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但当真正面对这未知的恐惧时,难免还是露出了畏惧之色。她瞪大眼睛回望着男人,声音颤抖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抓我们?” 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我是云顶山庄的庄主,你们会成为我的新宠物。”说完,他转身离开车厢,留下周若芙和穆北驰在笼子里,满心的恐惧与疑惑。 “芙儿妹妹,你不要怕!”穆北驰挣扎着靠近周若芙,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我该不该怕呢?按理说七岁的小姑娘是应该怕的,可是老娘十九岁了,就是不怕哦。”周若芙在心里默默地想着,想着想着,就有些神情呆滞。 在穆北驰看来,就是小姑娘被吓傻了,他满眼心疼,用力地挪过来,想安抚小姑娘。心里又后悔不迭,暗暗自责,他不该同意让芙儿来以身犯险的。 突然,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住了,车帘被猛地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庭院,然而这看似华丽的表象下却隐藏着无尽的黑暗与罪恶。 七八个五大三粗的老婆子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过来,她们毫不留情地粗暴扯着周若芙和穆北驰下了车。那一双双粗壮有力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他们,让他们丝毫没有挣脱的机会。 这些老婆子不停地推搡着两人,仿佛他们是毫无重量的物件。两人跌跌撞撞地被赶着,走入了那漆黑冰冷的暗牢。暗牢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长长的走廊阴森恐怖,两侧都是一个一个的牢房。每个牢房里都关押着孩子,那些孩子最大的看起来也不超过十岁。他们一个个衣不蔽体,瘦骨嶙峋,脖子上都拴着沉重的狗链子,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周若芙和穆北驰被用力地推进了一间靠里边的牢房。周若芙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却顾不得疼痛,小心翼翼地爬到牢房边缘。前世那些可怕的回忆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心头,那一幕幕的悲惨景象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她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穆北驰心急如焚,他奋力地挣脱着手上的绳索,终于挣脱开来,随即将周若芙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芙儿妹妹,别怕,有我在。” 上次在白云上道观密室,他们没能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也未能结束这残忍的勾当。但不论内心如何害怕,周若芙都坚定地告诉自己,绝不能退缩。 稍作平复后,周若芙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开始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她发现旁边牢房的小男孩已经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周若芙心急如焚,轻声呼唤他:“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小男孩艰难地挪动着身体,一点一点地爬了过来。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跟父母逃荒来到京城,在城南一带乞讨,不知怎的,就被抓到这里来了。”他顿了顿,艰难地继续说道:“有一个疯女人,她会把我们当狗一样拴起来,鞭打、辱骂,让我们跪地乞食,像狗一样汪汪叫。即便我们听话照做,她也疯狂地折磨我们。跟我一起来的小伙伴,已经被打死了。那个女人一来,那些守卫就会抓你们过去,要小心,千万别看那个女人,只要与她对视就会被杀死。”说完,小男孩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倒在地。 第81章 火烧云顶山庄 在那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寝殿之中,栎阳大长公主形单影只地静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得犹如深不见底的枯井,仿佛灵魂早已脱离躯体远去。 她的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地渐渐飘回到那段惨绝人寰、不堪回首的痛苦往昔。在叛军手中所历经的那些黑暗日子,如同挥之不去的阴霾噩梦,无时无刻不在她的心头反复萦绕,如影随形。 回忆起曾经所遭受的种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与无尽屈辱,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泪水如同汹涌澎湃、决堤而出的洪流,肆意奔涌。 她双手紧紧抱头,撕心裂肺地痛哭着,那悲恸欲绝的声音仿佛要将积压在心底深处的所有痛苦、怨恨与恐惧都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突然,她宛如陷入癫狂之境,目光迷离恍惚,失去了焦点,口中喃喃自语,声音颤抖而破碎:“不要,不要,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别打我!” 经过片刻的恍惚,栎阳长公主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眼神凶狠,犹如恶魔附体。 “去,去牵我的宠物进来!”栎阳长公主声嘶力竭地大喊,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空气,门外的守卫闻得这命令,即刻循声行动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那沉重且锈迹斑斑的牢门被缓缓粗暴地打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孩子们如同受惊的小鹿,惊慌失措地纷纷躲到监牢的最深处,试图寻找那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然而,这样徒劳的躲避却也是于事无补,守卫们一个个面容冷漠凶悍,无情地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抓住孩子纤细脆弱的胳膊,毫不怜惜地生拉硬拽。孩子们被吓得放声嚎啕大哭,那凄厉绝望的哭声在这阴冷潮湿、弥漫着腐臭气息的牢房中不断回荡,声声刺痛人心。 “哎,守卫哥哥,抓我,抓我,我愿意去!”周若芙隔着牢门声嘶力竭地奋力大喊。守卫在这里职守了数年,还是头一次碰到如此胆大包天、不怕死的小姑娘,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钦佩之意。 “好,既然你愿意去,就让你去!”守卫歪着嘴角,那笑容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仿佛来自地府的恶鬼。 “我,我也去,我要和妹妹一起。”穆北驰挺身而出,毫不犹豫地挡在周若芙身前,眼神机警而严肃,透露出与年龄不相称的坚定。 “好,就让你们兄妹一起作伴,黄泉路上也好相互扶持。”守卫言语冰冷刺骨,笑容猥琐不堪,犹如那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狰狞小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邪恶气息。 周若芙和穆北驰分别被换上了干净整洁、绣着精美花纹的衣裳,脸蛋也被仔细地洗得白白净净。一旁的婆子们啧啧称赞,心里暗自想着:“这回公主一定满意。” 周若芙和穆北驰,还有其他的两个孩子,都被强行粗暴地喂了一颗药丸。周若芙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出那药丸乃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软骨散,能让人全身瘫软无力,以便更容易被肆意摆布,即便遭受惨无人道的虐打,也没有丝毫力气躲闪反抗。这幕后之人,当真是蛇蝎心肠,狠毒至极,令人发指。周若芙和穆北驰把药丸藏在舌根下,转身不经意间就吐掉了。 孩子们的脖子上都被紧紧地拴上了沉重冰冷的铁链,铁链上的锈迹摩擦着他们娇嫩的肌肤。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迷茫,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这寒冷彻骨的空气中瑟瑟发抖的秋叶,随时可能凋零飘落。 孩子们被蒙着眼睛,被拖拽着送进了一个房间。这房间装饰得华丽而漂亮,璀璨夺目的珠宝如繁星般点缀着墙壁,柔软光滑的丝绸如流水般铺满地面。然而,这表面的繁华却丝毫不能掩盖其阴森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 突然,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迈着优雅却又透着阴森的步伐缓缓走了出来,手中紧握着一根长长的、布满倒刺的鞭子,她的身影显得神秘而威严,仿佛来自黑暗深渊的冷酷主宰。 女人的目光冷酷如千年寒冰,无情地扫过孩子们,然后用低沉沙哑、仿佛带着诅咒的声音命令道:“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狗。”孩子们吓得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能默默地听从她那令人胆寒的指示,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女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令人心惊胆战的弧线,伴随着尖锐的呼啸声,让孩子们模仿狗的行为,趴下、乞讨、摇尾。孩子们忍着内心的痛苦,强忍着泪水,尽力去完成她那残酷无情的要求,如同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 周若芙和穆北驰也不得不假模假式地趴了下来。 女人闲庭信步而来,她发现了周若芙和穆北驰的不同寻常。 尖锐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你给我叫!”发号施令的同时,皮鞭已如疾风骤雨般凶狠地落了下来。 周若芙反应异常灵敏,回首迅速撒了一把精心调制的毒粉。 女人的眼睛瞬间什么都看不见,喉咙也仿佛被堵住,无法发出声音,她痛苦地趴在地上,疯狂地翻滚吼叫,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想让你姑奶奶学狗叫,我让你以后都只能学哑巴叫!”周若芙身手敏捷如燕,一把掀下了女人的面纱,原来竟是那心狠手辣的栎阳长公主,“你个丧心病狂的老妖婆!” 穆北驰也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铁链,一个箭步如闪电般飞到窗边,毫不犹豫地发射了三颗绚丽的烟花信号。 周若芙和穆北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翻窗逃走,在走廊的尽头,一尘小和尚也冒出了自己圆圆的小脑袋,“芙儿,芙儿,你没事!我按你说的,去把宝贝最多的屋子给点着了。” 周若芙微笑着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笑嘻嘻地说:“真乖!” “走,我们去地牢救人!”周若芙宛如小大人一般,果断坚毅地发号施令。 鬼婆婆早已埋伏在地牢的出口,她出手如风,像打老鼠一样,把地牢里的守卫打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嚎。“婆婆,别玩了,一会锦衣卫、京兆尹衙门和定西王的人马都回来,我们得快跑!” 鬼婆婆玩心不改,明显意犹未尽,脸上满是不舍与不甘,却也只能委屈巴巴地跟着三个孩子匆匆忙忙地离去。 四个人很快逃到山下,回首望向山上的云顶山庄,只见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犹如一条肆虐的火龙,染红了半边苍穹。山腰处的官道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马车里鬼夫子已经精心备好了新鲜诱人的瓜果点心。 鬼婆婆一上车,鬼夫子就立刻陪着殷勤谄媚的笑脸,夹着嗓子嘘寒问暖:“旋娘儿累了,新鲜的梅子吃一颗啊……” 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谄媚声,听得三个小鬼浑身不自在。 马车越走越远,周若芙掀开车帘,回望那熊熊烈焰。 “终于,前世扎在心头的毒刺拔掉了一颗……” 第82章 毒药从哪里来的 在这风云变幻的京城,近来最为轰动的大事,非云顶山庄的那场熊熊大火莫属。那原本富丽堂皇、美轮美奂的山庄,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却在一夜之间被无情的大火吞噬,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 当火势终于被扑灭,令人震惊的发现接踵而至。在这片废墟之下,竟隐藏着前朝余孽精心构筑的地宫。地宫里财帛堆积如山,兵器锋芒毕露,琳琅满目,仿佛诉说着曾经那不为人知的阴谋与野心。 然而,更为人所不齿的是,长公主的家奴竟背着主子,与前朝余孽暗中勾结。他们干着买卖妇女儿童的罪恶勾当,丧心病狂地炼丹试药、研制火药,妄图颠覆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最终,他们的恶行被长公主察觉,可这些狗奴才竟狗急跳墙,妄图杀主灭口,所幸未能得逞。 走进那幽深的地宫,所见之景令人痛心疾首。里面关着众多的幼童和女人,个个瘦骨嶙峋,形销骨立,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生命之光。地宫的深处,白骨皑皑,堆积如山,想来是有无数的幼童在此惨遭迫害,成为这黑暗阴谋的无辜牺牲品。 在京城的街角,又聚集了几个看似寻常的小乞丐。可他们绝非真正的乞丐,而是独属于周若芙的神秘情报组织。 他们如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默默观察着京城的一举一动,为其主人传递着各种重要的消息。 京城最大的妓院迎春楼,门外的长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们摩肩接踵,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好一番繁华热闹的景象。然而,迎春楼内的隐秘包厢里,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氛围。 包厢内,烛光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映出斑驳而诡谲的图案。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和醇厚的酒香,两种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迷醉又略带压抑的味道。 穆御琦和蒋奇楠正对面而坐,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他们的表情凝重,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深思,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因他们的沉默而变得愈发凝重。 “蒋兄请喝茶。”穆御琦亲自为蒋奇楠斟茶,他的动作优雅从容,却又隐隐透着一丝谨慎。 “穆将军请!”蒋家大爷也客气恭敬回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神中却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看来昏君很爱重他这个妹妹。”蒋家大爷轻叹一声,话语中似有深意。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 “毕竟他们曾经一起在西凉做俘虏。”穆御琦语气平静得如同无波的古井,然而他那深邃的眼神却似有千言万语。那平静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汹涌澎湃的思绪。 “将军,当年跟皇室一起被俘虏的人死的死,亡的亡,几乎没有人知道当年的旧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舍妹曾有过一个大胆的猜测,皇室通过永安侯每年送到北夷的钱财,实际上是取道北夷,再转至西凉。是某种赔款或者封口费。所以才这般费尽心机,掩人耳目。”蒋奇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 “蒋兄,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很多事情就能解释得通了。”穆御琦微微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对蒋奇楠这番分析的认同,但同时也带着几分疑惑与警惕。 “将军,而且我还查明,永安侯府的老夫人曾是公主们的伴读,关系自然匪浅。”蒋奇楠继续说道,他的话语如同层层剥开的洋葱,逐渐揭示出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 “永安侯一直是皇室最忠诚的走狗,这点毋庸置疑,但是我更好奇的是:为何蒋兄消息如此灵通,甚至比江湖第一情报组织寻凤阁的消息更快更灵通。”穆御琦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蒋奇楠,眼中既有佩服,又有难以掩饰的好奇。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迷雾,急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哈哈哈哈,舍妹早年少不更事,被永安侯那狗贼蒙骗,如今迷途知返,醉心事业,她在经商和网络情报方面,颇有些天分,如今我的消息都来自舍妹。”蒋奇楠一脸骄傲之色,笑声爽朗,仿佛在为自己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妹妹而自豪。 然而,穆御琦的心中却总是隐约觉得,在这背后或许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宁静的慈济院里,周若芙又在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她的那些蛇虫。她那娇小玲珑的身躯微微前倾,灵动的双眸闪烁着好奇与专注的光芒,粉嫩的脸蛋因全神贯注而显得红扑扑的,甚是可爱。她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小嘴不停嘟囔着:“真是可惜,竟然没能毒死那个可恶的老妖婆,怎么就没毒死呢?好可惜啊!” “这辈子,对待仇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周若芙紧握着粉拳,暗暗在心底发誓,那坚定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倔强与不屈,犹如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 就在这时,穆北驰不知何时已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他宛如一个安静的幽灵,默默观察着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 “啊!你是鬼啊!静悄悄的。”周若芙猛地转身,看到穆北驰的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她那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眸里瞬间充满了惊恐,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宛如受惊的蝴蝶翅膀。那小巧挺直的鼻子因为紧张而微微皱起,小姑娘那白皙娇嫩的肌肤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迷人的光泽,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纤细的肩膀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芙儿,乖,你跟北驰哥哥说,谁给你的毒药?”穆北驰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无尽的关怀。 “你这个小屁孩儿,你还想管老娘的事了,看我不忽悠死你。”周若芙暗自腹诽。 但抬眼间,她已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里瞬间盈满了晶莹的泪水,那泪汪汪的大眼睛,如同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对着穆北驰不停地眨巴眨巴。她那红彤彤的小嘴微微撅起,带着几分委屈和倔强,可怜巴巴地看着穆北驰。 穆北驰的心瞬间化了,满心满眼都是温柔。“哥哥怎么会怪芙儿呢,就是芙儿还太小了,毒又很危险,北驰哥哥怕芙儿一不小心伤到自己。” “哼!你个小屁孩儿还挺会装大人的呢,你不是也才比我大一岁!”周若芙心里默默吐槽,但是眉眼还是低垂着,那漂亮的眼睛依旧雾蒙蒙的,让人看了心生怜惜。 第83章 婚礼闹剧 春风拂面,朝阳初升。 今日,朝廷新贵永安侯的府邸内外,仿若一片欢乐的海洋,热闹非凡,宾客盈门,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今日,正是他与太傅之女胡心菏喜结连理的大喜之日。 府邸门前,鲜艳的红毯宛如蜿蜒的火龙铺陈于地,两旁的灯笼高高挂起,在微风的轻抚下悠然摇曳,发出欢快而又清脆的声响,似在吟唱着这对新人的美好未来。 门前的侍卫们个个精神抖擞,身姿笔挺,身着锃亮的铠甲,手持寒光闪闪的兵刃,整齐地站立着,目光炯炯,以最威严的姿态迎接每一位前来道贺的尊贵宾客。 宾客们如潮水般络绎不绝,有的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马蹄扬起阵阵轻尘,有的乘着华丽无比的马车,车辕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车身雕刻着精美的图案。他们纷纷带着精心准备的贺礼前来,那贺礼或用珍贵的锦盒盛装,或用华丽的绸缎包裹,无不彰显着对新人的深厚祝福。宾客们身着绚丽多彩的华服,男子们衣冠堂堂,女子们环佩叮当,笑语盈盈,互相道贺,言辞之间充满了对这对新人的赞美与期许,为这对新人送上最真挚、最美好的祝福。 府内更是热闹非凡,犹如一场盛大的狂欢。大厅之中,丝竹之声悠扬婉转,不绝于耳,那美妙的音符仿佛化作了一只只灵动的蝴蝶,在空气中翩翩起舞。宾客们围坐在雕花精美的桌旁,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玉盘珍羞罗列,美酒佳酿飘香。他们轻举着晶莹剔透的酒杯,品尝着美酒佳肴,欣赏着戏班精彩绝伦的表演。那戏台上的演员们粉墨登场,长袖善舞,唱念做打,无不精妙绝伦,引得台下宾客不时发出阵阵赞叹,喝彩声此起彼伏。 永安侯身着鲜艳夺目的红色婚服,胸前佩戴着一串金色的朝珠,在璀璨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显得威严而又不失喜庆。他那俊朗的面容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频频向宾客们举杯致谢,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优雅与从容。 而新娘胡心菏,则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色嫁衣,那嫁衣上绣满了精美的花鸟图案,丝线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头戴璀璨夺目的凤冠,珠翠环绕,摇曳生姿,美若天仙。她站在永安侯的身旁,羞涩而又幸福地微笑着,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动人,让人陶醉。 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又怎么能少得了周若芙呢? 在宴会上,只见古灵精怪的周若芙如蝴蝶般在宾客间穿梭。她身着精致华美的儒裙,身姿轻盈,动作敏捷。她的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时刻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前世,周若芙特别乖巧懂事,端庄识礼,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然而,命运多舛,阿娘去世后,她本以为能在父亲和祖母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与温暖,却未曾想,他们精心教养她,无非就是想把她卖个好价钱。前世,周若芙还不满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就算计着把她送给老皇帝当妃子,恰逢镇北王叛乱,一路杀回南楚京城,老皇帝吓得匆匆退位,周若芙才幸免于难。后又将周若芙许配给承南王世子,把她当做永安侯投诚承南王的筹码。 今生,周若芙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吃得圆滚滚、胖乎乎的。每每去给老夫人请安,都吃得满嘴流油,粗鄙不堪。老夫人周方氏,最是在意外表,看着周若芙这般模样,真是打心底里讨厌,甚至每每看到她,都觉得恶心想吐。当然,确实是真恶心,老夫人身怀有孕,周若芙又总是满嘴抹着虾油和鱼腥味,那味道混合在一起,确实令人作呕。 今日的永安侯府老夫人周方氏,面色红润如熟透的苹果,身材丰腴似圆润的珍珠,身着锦绣华服,绫罗绸缎闪烁着华丽的光泽,满头珠翠璀璨夺目,风头甚至比新媳妇还盛,只是这腰身难免有些过于丰腴了,行动之间略显笨拙。 “漠北七鬼”里的鬼医,今日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太医,身着太医院的官服,头戴官帽,帽檐压低,静悄悄地隐匿在人群中。那鬼医面容阴沉,眼神犀利,时刻观察着府中的一举一动。 新人马上要拜堂了,此时正好圣旨到了,皇上派了最得宠的汪久公公前来宣旨道贺。汪久公公手持明黄色的圣旨,身后跟着一队威风凛凛的侍卫,那侍卫们个个神情肃穆,步伐整齐。汪久公公迈着小步,快步走进府内,高声喊道:“圣旨到!”宾客们纷纷停止了交谈,安静下来,齐齐跪地接旨。汪久公公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音宣读起来,那声音在府内回荡:“朕闻永安侯大喜,特赐明珠百颗,绸缎千匹,以示恩宠……”宾客们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啧啧称赞:“皇上是真的器重永安侯啊,看来永安侯以后更是前途无量啊!” 然而,此时,一个身着浅绿色衣衫的小丫鬟不经意地从老夫人身旁经过。片刻后,欢快的氛围被一声凄厉的痛呼打破。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这喜庆的天空。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永安侯府的老夫人身上。她原本安详地坐在主位上,此刻却突然紧锁眉头,原本舒展的面容瞬间变得扭曲,双手紧捂着腹部,那双手因为用力而关节泛白。她的面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迅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颗颗晶莹,仿佛清晨的露珠。显然,她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周围的宾客们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疑惑。而永安侯更是面色焦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连忙放开新娘的手,急匆匆地走向老夫人。就在这时,一位太医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身穿太医院的官服,看来他原本只是来道贺的,没想到此时却派上了用场。 太医来到老夫人面前,先是小心翼翼地询问了症状,声音温和而又关切:“老夫人,您感觉如何?这疼痛是突然发作,还是此前便有预兆?”然后仔细地检查了老夫人的脉象和腹部,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神情专注而又凝重。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仿佛那眉间能夹得住一根针,最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侯爷,老夫人,老夫人这是要生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人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离奇的事情。 “生?生什么?”永安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声音因为震惊而变得颤抖。新娘胡心菏更是惊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恐与迷茫。 “生孩子啊!”太医很是焦急,他直言不讳的说道。 在这喜庆的婚礼上,竟然发生了如此离奇的事情。然而,太医的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容置疑。还没等他做更多的解释,老夫人突然一声尖叫,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将灵魂都喊出体外。紧接着,一个黑黑的红红的物体从老夫人的裙子里掉了出来。 “啊!”众女宾都被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有的捂住了眼睛,不敢直视;有的则瘫倒在地,浑身颤抖。胆小的贵妇人,甚至被吓得当场晕倒,不省人事。 老太医诚惶诚恐,满头大汗,那汗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往下掉。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用袖口擦了擦头上的汗,声音颤抖地说:“勿怕,这是一个已成型的死婴。” 众宾客哗然,大厅内顿时一片混乱,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永安侯和胡心菏呆愣在原地,如同两尊石化的雕像。内室里灯火通明,侍女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忙碌地穿梭着,有的端着热水,有的拿着毛巾,有的则在收拾着凌乱的物品。宾客们尴尬离场,原本热闹的婚礼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只留下一片狼藉和无尽的叹息。 第84章 玉篆书社 在寂静无人的偏僻角落里,丫鬟金钨和大小姐周若芙正压低声音,交头接耳地细谈着,彼此交换着费心探听而来的消息。金钨的眼神中,满满地充斥着对周若芙的敬仰与忠诚,那目光炽热而坚定。而周若芙呢,她的脸上则带着一丝孩童所特有的天真无邪,还有那抑制不住的好奇。 “小姐,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啊?不是说只是发病吗?可老夫人怎么当场就……就有反应了?”金钨轻声问道,她的声音细微得如同蚊蝇,仿佛害怕被这静谧的空气捕捉到一般。 周若芙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娇俏地回答说:“那是从马厩拿来的催生药,上次我亲眼看到枣红马难产,马夫老杨伯就是给它喂了那个药……。” “可是小姐,这也太……这也会玷污小姐您的名声啊,您毕竟也是永安侯府的小姐,你和永安侯府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金钨眉头微蹙,眉心处形成了一道浅浅的褶痕,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担忧,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什么。 周若芙见状,连忙伸出手轻轻搭在金钨的胳膊上,安慰道:“金钨姐姐,你实在是多虑了。在这府上,早就没人再把我当作大小姐了,我压根儿都没在族谱之上。周若芙清晰地记得,前世,当自己要进宫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根本就没被纳入族谱。想当年,我出生那会,永安侯府正被汝安王谋反的事情牵连,族中各支唯恐避之不及,那时,他们恨不得把整个永安侯府都逐出族谱,根本没有把我加进族谱。” 周若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迫不及待地问道:“金钨,你可打探到府上最近有什么传言吗?” 金钨略微思索了片刻,才压低声音缓缓开口:“确实有一些传言在府中流传,说府上有双喜临门。” “喜事?”周若芙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追问道,“双喜?除了新婚之喜,还有何喜事?” 金钨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才缓缓说道:“二小姐周若若被栎阳长公主认作了干女儿。” 周若芙听闻此言,脸上顿时泛起一抹阴沉,那原本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她微微低下头,紧咬着嘴唇。金钨见此情景,心知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心中懊悔不已,连忙试图转移话题:“大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免得让其他人起疑。”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包含着无奈与默契,便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无人问津的角落。 回府后的周若芙,她的心湖就像被投入了一颗巨石,久久不能平静。那周若若,平日里总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如此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栎阳长公主这根高枝,成为了她的干女儿,那无异于跟恶魔捆绑在一起。 “周若若,看来今生你还是走上了老路。我本不愿与一个小奶娃寻仇,可是若你执意为虎作伥,我也定会毫不客气。”周若芙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那片寂静而美丽的花园。此时的花园,繁花似锦,却无法抚平她内心的波澜。她的心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思绪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无法停歇。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丫鬟金钨和玉篆说道:“金钨姐姐,玉篆姐姐,我们是不是该回侯府住一段时间呢?” 金钨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回答道:“小姐,我觉得不可。小姐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读书多明事理,您曾经告诉金钨,说我们不应拘泥于这小小的后宅,应该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别理会二小姐的事了,一切皆有定数,咱们还是别管。” 玉篆则轻轻地为周若芙束发,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她的手指温柔地扶过周若芙如丝般的头发,温声软语地说道:“小姐,您是在担心二小姐吗?其实二小姐城府极深,根本无需您操心。您有没有发现二小姐似乎有耳疾?我留心到,当您正对着她说话的时候,她马上就有反应,但是您从背后叫她,她就毫无反应。” “啊,好像确实如此。”周若芙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有关周若若的一切,恍然大悟。 “小姐,您还记得二小姐那次雨夜偷跑出去,被找到之后就大病一场吗?那时候老夫人请了很多大夫,也不让夫人和您去探视。我观察是从那之后,二小姐的耳朵似有问题,我猜测她会唇语。”玉篆不疾不徐地说着,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在讲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周若芙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这样说来,她掩饰得很好,她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心机和城府了,看来我真是小看她了。” 在繁华的京城之中,流言蜚语就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一则令人瞠目结舌的奇闻在大街小巷迅速传播开来。 话说,永安侯府的老夫人,那位曾经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如今却已寡居多年的贵妇,竟然令人意想不到地怀上了身孕。这一消息犹如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激起了千层浪花,引发了无数的猜测和议论。 传言中,老夫人的相好并非凡人之躯,而是一只来自神秘冥界的恶魔。那恶魔狡猾至极、残忍无比,以其强大而诡异的魔力将老夫人强娶为鬼妻,让她在人间与冥界之间痛苦地徘徊。老夫人的身体日渐衰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却又奇迹般地孕育出了新的生命。这生命究竟是来自人间的纯净之子,还是来自冥界的邪恶之鬼,无人能够解答,给人们留下了无尽的悬念和恐惧。 最近的永安侯可谓是“乐极生悲”了,眼看刚得了皇上器重,又得了太傅这个岳丈,娶得佳人,少年深情得偿所愿,那是一时间,风头无两,春风得意。可是这不,还没过几天,永安侯府就出现了这么个惊天大秘闻。 整个永安侯府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不安之中。那巍峨庄严的府邸,往日的宁静与祥和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和焦虑。永安侯,那刚刚春风得意的户部侍郎,面对母亲这惊天丑闻,也是束手无策啊。 他那紧锁的眉头间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困惑,深知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为了解除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拯救母亲和家族的声誉,他也只能先舍了母亲。 他编造了恶魔娶妻的鬼话,并毫不犹豫地决定将母亲送到尼姑庵中,对外界就说,母亲邪魔附体,请求住持为母亲驱除恶魔之气。 尼姑庵中,庵中那些心怀慈悲的女尼们,以无比虔诚的心,日夜诵经念佛,那清脆而悠扬的诵经声在庵中回荡。她们为老夫人祈福消灾,希望借助佛法的无边力量,让老夫人摆脱恶魔的纠缠,恢复往日的安宁与健康。别说,还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好像百姓们都能相信一样。 在京城最为繁华喧闹的地段,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马,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仿佛置身于一片喧嚣的海洋之中。然而,就在这繁华的街角,却悄然绽放着一处静谧而独特的所在——玉篆书社。 玉篆书社,其名如玉般温润纯净,又如篆书般古朴典雅。这座小楼并不起眼,青瓦灰墙,静静地矗立在街道的一侧,仿佛一位超凡脱俗的世外隐者,默默地观察着世间的繁华与喧嚣。 走进书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楼那琳琅满目的书籍。各种各样的书籍应有尽有,让人仿佛置身于知识的宝库之中。古籍散发着岁月的沉香,新书闪耀着时代的光芒,小说编织着五彩斑斓的梦幻世界,传记讲述着伟人的传奇人生。它们或安静地躺在书架上,如同沉睡的智者等待着被唤醒;或整齐地摆放在木质的展示台上,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读者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那是知识的芬芳,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智慧的世界。 踏上木质楼梯,来到二楼,这里是一个的读书区。靠窗的位置摆放着几张舒适的藤椅,它们造型优美,线条流畅,仿佛是为疲惫的灵魂准备的温馨港湾。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和美味的点心,那茶具晶莹剔透,点心制作精美。读者可以一边悠然地品茶,品味着那醇厚的茶香在舌尖绽放;一边翻阅着心爱的书籍,沉浸在文字的世界里,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身上,温暖而惬意,让人忘却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 然而,这玉篆书社并非普通的书社。它有着一个特别而神秘的规矩:每一位读者在享受二楼的待遇之前,需在一楼的铜瓮里投入一条消息或者一段秘闻。这消息或秘闻可以是街头巷尾的奇闻轶事,可以是深宅大院里的家族秘史,也可以是官场商场上的风云变幻。 倘若这消息或秘闻真实可靠、价值颇高、有趣引人,或者有人愿意深入探听更多的细节。那么,投入消息的人不仅能够在这里读书、品茶、品尝点心,还能获得额外的报酬。 而且,每日的消息、秘闻还会被分门别类地整理誊抄出来,被称为“每日要闻”。这些“每日要闻”会被摆放在三楼的贵宾读书室。每年只需半两银子,就可以成为尊贵的贵宾,能够随意出入这贵宾室,阅览这些珍贵的消息。每月再加上三两银子,书社还可以将誊抄好的“每日要闻”派人送至家中,让您足不出户就能掌握天下之事。 这个独特的规矩让玉篆书社变得更加神秘而充满魅力。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怀着不同的目的来到这里。有的人带着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希望能够与他人分享;有的人带着从别处听来的秘闻,想要在这里换取一份惊喜;有的人则是单纯地为了寻找一本好书,在书的海洋中寻求心灵的慰藉;更有一些精明的商人专门来看各地的粮食布匹价格,以便掌握市场动态,做出明智的商业决策;甚至还有商人将自己的货物信息也发布在此,期待着能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他们在这里交流、分享、探索,形成了一个独特的文化乃至商业圈子。 而玉篆书社的主人,一直以来都非常神秘。曾有人在不经意间看到过一位蒙着面纱出入的少女,但大家都认定,那必定是主人家的丫鬟。 丫鬟玉篆就是这家书社的掌柜,她有着极其敏锐的眼力,她特别善于观察。每一个走进书社,并在铜瓮里留下字条的人,玉篆都会仔细地观察他的行为举止、气度神态、穿着打扮等。店里的小二还要详细地询问每一个上二楼歇息的客人,需要来自哪个地方的点心和茶水,从而准确地判断他们的地域出身。 甚至,玉篆书社还鼓励书生们自发地去验证消息的真伪,去伪存真。倘若有人能够指出“每日要闻”里的假消息,也能够获得相应的赏钱。这种独特的运营方式,使得玉篆书社在京城中独树一帜,成为了人们津津乐道的神秘之地。 第85章 幕后指点江山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宛如一幅静谧而神秘的水墨画。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两大江湖绝顶高手,鬼夫子和鬼枪,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湖边垂钓。他们的身影在如水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且深邃,仿佛与这静谧的夜晚浑然天成,融为一体。 鬼夫子,他那深邃如潭水的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沧桑。手中握着的那根钓竿,看似平淡无奇,却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总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湖中的生灵。而鬼枪,以一手神枪绝技名震江湖,令无数英雄豪杰闻风丧胆。此刻,他却放下了手中那象征着杀伐与荣耀的兵器,专心致志地享受着钓鱼的乐趣。 两人的鱼篓里早已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鱼类,巧的是,每个人的鱼篓里都有一条凶猛无比的锯齿鲇鱼。它们在各自狭小的空间里翻腾着,眼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凶光,肆无忌惮地吞食着其他小鱼。 此时,旁边有一位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周若芙正在嬉笑玩耍。她那纯净无瑕的笑容,如同春日里和煦的微风,温暖着人心。她看到两位高手钓到的鲇鱼正在贪婪地吞食着鱼篓里的其他小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嫌恶。于是,她调皮地将两条鲇鱼放在一起,想让它们相互厮斗。两条鲇鱼在水中激烈地翻滚着,激起了一阵阵水花,场面异常激烈,好似两虎相争,互不相让。 然而,随着时间缓缓流逝,两条鲶鱼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它们的动作变得迟缓无力,眼中也失去了先前的凶光,只剩下疲惫与无奈。鬼夫子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感慨。他微微眯起双眸,若有所思地轻叹道:“这小娃娃都懂得制衡之道,真正是坐收渔翁之利啊。” 鬼枪沉吟片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说道:“没错,此次的局,背后之人无疑是将我们视作鲇鱼,让我们相互缠斗,两败俱伤。”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笑容中透着几分寒意与嘲讽。 接着,他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纸条,上面记录着近日从西凉传来的消息。他缓缓展开纸条,语气严肃地说:“夫子,就在近日,我们的人在西凉的都城中,发现了李冉的踪迹。” 听到这个名字,旁边的鬼夫子不由得一愣,满脸惊讶地问道:“李冉?你是说凤阳大长公主的伴读李冉?”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鬼抢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地看着鬼夫子,回答道:“是的,就是他。我打算亲自去一趟西凉,探查清楚这一切。” 鬼夫子看着鬼枪,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说道:“芝山,你知道吗?所有关于凤阳长公主的消息,都会扰乱你的心智,她是你心中的执念。” 鬼枪听后,脸上闪过一丝坚决之色,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我知道,这可能是执念,也可能是妄念,但是,为了那冤死的二十万穆云卫,为了那些在旧都枉死的无辜百姓,我必须去,我要查清当年的真相,还天下人一个公道!”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坚定不移的决心,仿佛是誓言在夜空中回荡。 “师傅,走,回去啦!”周若芙终于是不耐烦了,娇嗔地喊道。 “这两个老头真是顾虑重重,心事太多,重活一世,老娘我只想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我要是镇北将军,我早就反了。” “南楚国库已经空了,北方马上要闹蝗灾,今秋江南将有水患,地方官员贪墨无度,百姓也将揭竿而起。国将大乱,你们还要对那个昏君尽忠?”周若芙越想越心寒。 “哎……”小娃娃无奈地叹气,鬼婆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对着鬼夫子怒声责备:“你个老东西,我芙儿困了还不回家!” 鬼夫子捋着胡子笑呵呵地回应:“好好好,回,这就回。” 在蒋莲那间古朴典雅、井井有条的书房内,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斑驳地洒在她手中的信封上。那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犹如一阵春风轻柔地拂过她的心田,带来了一丝久违的温暖与慰藉。她怀着满心的期待与感动,轻轻拆开信封,手指如同抚摸着珍宝一般,轻轻摩挲着父亲的字迹,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仿佛父亲的关爱与牵挂就藏在这一笔一划之中。 信中,父亲的文字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既有对女儿深深的思念与牵挂,又有对当下时局的深深忧虑与思考。父亲深情地告诉她,京城即将陷入混乱,在这乱世之中,粮食和药品乃是重中之重。他告诉女儿,要充分利用在京城的便利条件,想尽办法从富商们手中大规模地收集粮食和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蒋莲读完信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迫感。她深知父亲的担忧绝非空穴来风,如今的京城,风云变幻,人心惶惶,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她毫不犹豫地立即行动起来,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的广泛关系网络,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粮食和药品筹集工作。 每天,蒋莲都不辞辛劳地忙碌于各种商贾之间,与他们展开一次次的商谈与博弈。粮食和药品如同源源不断的溪流,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与此同时,在济阳老家,蒋莲的父亲也收到了女儿的来信。信中,蒋莲也提醒父亲,当下局势愈发不稳,应早做打算,自己已经大规模地筹集了粮食和药品。 在岭南道,蒋家的老管家奉命巡视蒋家商道。只见那商路顺畅无比,沿途风景如画。蒋家联合了当地的百姓,齐心协力地开辟了更便捷安全的货运中转栈。蒋家的镖局向来特立独行,从不在客栈歇息,他们专门在当地村镇里的百姓家落脚。每到一处,顺便带走当地百姓滞销的山货和富余的粮食,放下百姓所需的盐、药品和其他生活必需品。他们还在官道之外另辟蹊径,开辟了驴道。驴子虽然运力较小,但是比马更有耐力,还能在崎岖的山路间灵活穿行。当地的百姓熟悉地形和环境,会热心地帮忙开辟最近最隐秘的道路。蒋家更是鼓励这些村民们养驴,只要花一点点租金,就可以租得一头驴。平日里,村民们只需割草喂食,待镖局到达的时候,他们牵着驴子将货物送到下一个地界,即可获得相应的运费。若是驴子生了小驴,便归村民所有。即便驴子退役后不幸死去,皮肉蒋家都会付银子回收。商队路过时,还会带走他们的孩子,让他们去蒋家学堂读书。每个商队里都配备了医师,可以为当地百姓诊病。 在蜀地、岭南乃至江浙一带,蒋氏驴道已经家喻户晓,成为了人们口中的美谈。老管家望着眼前繁荣有序的景象,感慨万千,心中不禁对二爷的英明神武佩服得五体投地:“二爷真是商业奇才,不声不响地就把蒋氏商道打理得如此神通广大,实在是令人赞叹啊!” 远在临安的蒋二爷,此时正准备去巡视临安南郊的农庄。突然,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原来,大爷从京城送来的叫“红薯”的良种,在这片土地上长势喜人。这里开荒的农民,都是大哥在京城救助的兖州灾民。当初,他们带着大哥的手书就纷纷来到了临安,着实让蒋二爷有些猝不及防。好在有镇北军的协助,这些灾民们如今都已在这片土地上安家落户,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周若芙坐在自己的小床上,面前摆着一排的蒋家人的私印,谁能想到,她就在自己这平平无奇的小床上,拿着这些私印,一封一封信便传给各地的蒋家子孙,安排着他们一步步的行动。 每个大家族,密信往来都有暗语和暗桩,蒋家当然也不例外,只是暗语和暗桩只有历届家主全部熟识,可是周若芙都知道啊,前世她也是这样一直躲在人后指点江山。 第86章 哭不哭呢 江湖之中,有一个声名远扬的情报组织,名曰寻凤阁。他们宛如隐匿于暗夜的猎鹰,时刻保持着敏锐的警觉,捕捉着世间每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长久以来,寻凤阁凭借着精准无误且迅速及时的情报,在江湖上树立起了极高的威望,令江湖中人既尊敬又畏惧。 然而,近期北境局势风云变幻,外邦盟约的阴影笼罩着这片土地,给其带来了巨大的威胁。寻凤阁临危受命,以雷霆之势全力出击,最终成功瓦解了北境外邦的盟约,化解了北境的燃眉之急。 如今,北境的危机暂解,寻凤阁的弟子们大部分纷纷返回京城。但寻凤阁并未有片刻的停歇,而是迅速展开新的行动,全力调查那些屡次给他们传递重要消息的幕后之人。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是敌是友?是精心策划的阴谋还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巧合?这一切,都亟待寻凤阁去揭开。 寻凤阁玉风堂堂主穆御戎此时正端坐在书房之中,眉头紧锁,右手轻轻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这玉佩不仅是他堂主身份的信物,更是他追寻幕后之人的关键线索。他双目紧闭,脑海中反复默念着那些神秘消息的内容,试图从中寻觅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 与此同时,寻凤阁的弟子们也如同辛勤的蜜蜂,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四处奔波,不辞辛劳地搜集着各种线索。他们时而与街边的小贩闲聊几句,时而与深宅大院中的管家暗中交流,目光犀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他们深知,这幕后之人必定是一个极其狡猾且深藏不露的角色,想要找到他绝非易事。 然而,寻凤阁的弟子们并没有因此而心生气馁。他们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无畏的勇气,一次次地突破重重困境,逐渐向真相靠近。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他们发现了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一个行踪神秘的书生。 这个书生仿佛是一团迷雾,行踪诡秘不定。但令人惊奇的是,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传递出至关重要的情报。寻凤阁的弟子们敏锐地察觉到,此人身上定有蹊跷,于是决定对他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 经过一番艰难曲折的追踪与探查,寻凤阁终于揭开了这个书生的真实身份——他竟然是镇北军里的军师贺清远!只见贺清远被带到寻凤阁的大堂,他神色慌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贺清远没有半刻的迟疑,他招供的速度极快,甚至穆将军还没开始问话,他就如竹筒倒豆子般痛痛快快地说了起来:“我也不知道那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反正那些信都是小公子逼我写的,我说了装你爷爷给你爹写信不好,将军知道了会打死你!但是小公子不听,说我不写就先打死我,信是我写的,但是我没有丝毫对将军和老将军的不敬,我都是被逼无奈的,我的作用就像一支笔……”贺清远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双手也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他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信是流云、流雨、流风他们送的,通过寻凤阁的暗卫和暗桩,我什么都不知道,将军饶命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穆大公子穆御戎得知这一切后,气得脸色铁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虽然早就猜到幕后之人定然是镇北军里的人,因为那些暗语只有穆云卫核心成员才知晓,而且所有的消息都是对镇北军有利的。 但是他还是难以接受,这么个年仅七岁的孩子,竟把他们这群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指挥得团团转。侄子聪慧如此,穆家后继有人,实乃让人欣慰,但也着实可气,七岁孩子竟敢冒充爹爹、冒充爷爷,还冒充师傅,不打到皮开肉绽都难解心头之恨啊! 镇北将军最近可谓是霉运连连,先是正妻给自己戴了绿帽,而后决然和离改嫁。这一打击尚未平复,他又在喝花酒时不慎摔断了腿,真是祸不单行。此刻,他听到这个消息,更是火冒三丈。一瘸一拐地吼道:“这个小混蛋,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他挥舞着手中的拐杖,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不过,穆北驰那浑小子消息倒是灵通得很,知道自己的把戏穿帮了,马上就跑去求了老祖宗。 老祖宗坐在堂中,慈眉善目,不疾不徐地说道:“哎呀,不碍事的,驰儿虽有不敬,但也是为了将军府好。”她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脸上带着几分宽容。 穆御琦却一瘸一拐地匆匆走来,气急败坏地说:“老祖宗,这小混蛋可还冒充你给元一大师写了信,央求元一大师给皇后娘娘解签,不让太子离京……”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额头上青筋暴起。 相国寺主持元一大师五十年前为情所困,才遁入空门,而困他的这个“情”就是老祖宗。老祖宗曾是元一大师的未婚妻,后来与穆老将军相爱后,和元一大师悔婚,才导致大师心灰意冷遁入空门。为此,老祖宗一直心怀愧疚。 “啊?什么?这……你这个小混蛋,确实该打!”老祖宗听闻此事,气得脸色骤变,手中的扇子也掉到了地上,整个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穆北驰这下子,可是彻底地慌了神儿,完全没了主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浸湿了他的衣领。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子的身躯,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暗自琢磨着,心里飞速地盘算着各种可能的应对之策。 \"早知道贺清远那个臭书生是个软骨头,谁能想到他能这么软弱啊,招供得这么快,甚至都不给我留下一点搬救兵的时间!\" 穆北驰心中懊悔不已。 \"我哭一下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才七岁,我哭的话会不会有用呢?七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应该会哭?\" 穆北驰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斗争。 \"可是,如果哭了也没有用怎么办?那我的一世英名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穆北驰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一边纠结要不要哭,一边又担心哭了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守卫前来禀报:\"将军,宫里派人来了\" 镇北将军府的朱门上,门口站着一群神色恭敬的家丁。大太监汪久来身着华丽的宫服,手持圣旨,缓缓踏入府内。 众人纷纷跪地迎接,汪久来高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府小公子穆北驰天资聪颖,特准入太学读书,为太子伴读。望其勤奋好学,为国家之栋梁。” 穆北驰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跪地谢恩,看来,皇帝老儿这是改变策略了,这是想让穆北驰进宫做人质啊。 宣旨完毕,大太监汪久来微笑着看着穆北驰,眼神意味深长。他轻轻拍了拍穆北驰的肩膀,示意他起身,然后转身离去。 穆北驰站起身来,神情坚定。他望着大太监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从此,他将步入太学,龙潭虎穴亦或者万丈深渊,他穆北驰都毫不畏惧。 整个镇北将军府,亦是一片肃穆。穆北驰是将军府新一代儿孙里唯一的血脉,皇上此举,意图再明显不过,将军府前路漫漫,任重道远…… 第87章 侯府主母不好当啊 永安侯夫人胡心荷,曾为太傅府上的掌上明珠,自幼便以温婉贤淑、才情出众之名远扬。在那繁华的深宅大院之中,她宛如一朵清幽的兰花,散发着迷人的芬芳。那婀娜的身姿,那娇羞的浅笑,那灵动的眼眸,无一不让人为之倾倒。 然而,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波折悄然降临。她与镇北将军的姻缘,终是在风雨中走到了尽头。和离之后,她满心期待地嫁给了心上人永安侯周岳崇,以为从此便能迎来如诗如画的美好生活。 大婚那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胡心荷身着华美的嫁衣,凤冠霞帔,娇艳动人。她憧憬着,未来将与永安侯如同神仙眷侣般,彼此情深义重,相敬如宾。 然而,婚礼上的永安侯府却丑态百出,离谱的寡妇当堂生子的丑闻更是鸣震京都。宾客们的喧闹声中夹杂着粗俗的笑语,那刺耳的嘲笑议论如同鬼魅般言犹在耳。侯府的下人们忙乱不堪,也失了高门大户应有的礼数和体面。这一切都让胡心荷心中的美好幻想瞬间崩塌。 婚后的日子,生活的琐碎与压力如潮水般逐渐显现。永安侯府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内里中空。府中的开销如同无底洞,远远超过了收入。为了维持侯府表面的体面,永安侯不得不四处借债,甚至变卖家产。胡心荷看着账本上那一串串触目惊心的数字,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她深知,长此以往,侯府必将陷入无法挽回的困境。 曾经的她,在将军府时有莫夫人执掌中馈,自己就是个无忧无虑的富贵闲人。如今作为侯门主母,她不得不面对这一堆堆的俗务。曾经憧憬的荣华富贵、闪耀夺目没能得到,反倒是收获了无尽的烦恼与疲惫。 而最让她感到失落的,是永安侯的态度。曾经,他求而不得时,甜言蜜语如蜜般流淌,哄着求着,温香软语,让胡心荷的心为之沉醉。可如今永安侯得偿所愿,娶得佳人美妇进门,他却变得冷落疏离。 新婚夜当晚,胡心荷满怀期待地坐在床边,内心忐忑不安,毕竟她是二嫁之人,夫君难免不心怀芥蒂,但是她已经谋算好,只要她尽心伺候,再说些贴心的情话,夫君定会放下芥蒂的。 可是,她左等右等,却迟迟等不来永安侯。最终,她独自在空荡荡的新房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之后的日子里,永安侯仍是没有和她行周公之礼,总是频繁推脱,更是以为母亲大人祈福消灾为由,躲到佛堂里,吃斋念佛,不近女色。 长夜漫漫,胡心荷一次次独守空房,泪湿了绣枕。在镇北将军府的七年里,她也是这样孤零零一个人,她受够了那清苦,受够了冷落,本以为嫁得心上人会有所不同,没想到竟,也是这般光景,胡心荷苦不堪言,却也只能独自默默承受。 而此时,永安侯的小庵堂内,却是另一番不堪的景象。永安侯正忘情地呻吟着,与那了缘师太沉浸在欲望的深渊。了缘师太曾经也是王府千金,从小见惯了王妃、侧妃们的争宠手段,深谙男女之事。她自有独特的房中秘术,可以让永安侯欲罢不能。 永安侯的大哥本就是天阉之人,自从永安侯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他便陷入了无尽的焦虑与懊恼之中。他怀疑这种病是否遗传,只是发病时间不同。为了重拾男人的尊严,他想尽办法,企图让自己雄风再起。然而,他又不想在自己心爱的胡心荷面前暴露自己的隐疾,于是只能日日来找李芳若“医治”。 此刻,李芳若缓缓起身,舌尖轻舔自己的嘴唇,那模样显得意犹未尽、不知餍足。她这般贪婪放浪形骸的表情,竟让永安侯颇为满意。他身体抱恙,那仅剩的男人自尊,全靠了缘师太的演技撑着。李芳若明白以色示人,并非长久之计,而且韶华易逝,她必须趁着永安侯精虫上脑的时候给自己求的翻身的机会。 “侯爷,求侯爷怜惜芳若,让芳若还俗,这灰扑扑的尼姑袍子芳若真的穿够了。”李芳若娇声说道,眼中满是渴望。 “我倒是觉得这尼姑袍子很是衬你,穿在身上显得你清雅脱俗,纤尘不染,脱掉时,又媚骨天成、放浪妖娆,这世间唯有嫂嫂能有这般风情,清冷如莲,又妖冶如火。”永安侯调笑着,冷艳看着李芳若那副娇羞欲滴的模样,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厌恶之情。他暗自咒骂道:“真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还妄想还俗!” 李芳若心中也不禁泛起一阵恶心,但她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勉强挤出笑容说道:“侯爷,您可别拿妾身开玩笑了,哪个女子不想穿上华丽的衣裳,佩戴珍贵的珠宝首饰呢?可惜妾身出家为尼,终年只能穿着朴素的衣服。” 永安侯心想:“哼,这个女人还真会演戏啊!不过她再怎么卖弄风情,也改变不了她是自己大嫂的事实。”他冷笑着回答道:“本侯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夫人您可是出家人,哪有出家之人穿金戴银的道理呢?你若实在喜欢,明天我便命人给你送来,你在这庵堂里穿戴可好?” 李芳若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李芳若轻轻一笑,娇嗔道:“侯爷,您就是喜欢捉弄妾身。妾身对着菩萨打扮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妾身还不是想一直拴着侯爷的心吗。” 传说,栎阳长公主遭奸人所害,双眼被毒瞎,嗓音也被毒哑,原本就暴虐无常的性子更是变本加厉。每到夜晚,公主府的角门都会有一具新的尸体被悄悄抬出,这些人据说都是被长公主活生生给打死的仆人。然而,谁能想到,向来乖巧懂事、惹人怜爱的永安侯府二小姐周若若竟会得到这位恐怖的长公主青睐?她不仅成为了长公主的干女儿,还每日尽心尽力地照料着长公主的生活起居,事无巨细,无微不至。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第88章 寻找鬼医 清晨,熹微的阳光悄然透过薄薄的雾霭,如轻纱般洒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那金色的光辉仿佛被薄雾稀释,变得柔和而朦胧,为这座古老而宏伟的都城增添了几分神秘的韵味。 世家子弟们纷纷踏上前往太学的路途,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矫健。这些年轻的身影或身着华丽的锦袍,或身着素雅的长衫,各自展现着家族的荣耀与教养。 承南王世子,那个众人熟知的小胖子,此刻也穿上了精致的学袍。那学袍的料子是上乘的绸缎,上面绣着精细的花纹,然而穿在他略显臃肿的身上,却多了几分可爱的局促。他迈着稍显笨重的步伐走在人群中,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坚定的决心。他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充满了生机与期待。显然,对于即将到来的太学生活,他的心中满是憧憬与向往。他的身后,跟随着几名随从,他们恭恭敬敬,手中捧着书本和文房四宝,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周若若,则是一身淡雅的衣裙,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脱俗。那衣裙是用轻柔的丝绸制成,淡蓝色的底色上绣着几朵素雅的梅花,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温婉气质。她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如同蜻蜓点水,举止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静。她那白皙的面庞如同羊脂玉般温润,眉如远黛,眼似秋水,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显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 晋阳公主,作为皇室的一员,她的出现自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她身着华丽的公主裙,裙摆上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凤凰和艳丽的花朵,那丝线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她头戴金冠,冠上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宛如繁星点点。那金冠的重量并未压弯她的脊梁,反而更增添了她的高贵气质。她的身边围绕着几名宫女和侍卫,宫女们身着统一的宫装,手持宫扇和香帕,侍卫们则身着铠甲,手握佩剑,目光警惕,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公主的安全。 太子李景睿和大皇子李景礼并肩而行,他们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太子身着一袭明黄色的蟒袍,袍上绣着五爪金龙,彰显着他的尊贵地位。大皇子则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麒麟图案,同样华贵非凡。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仿佛已经肩负起了国家未来的重任。他们身姿挺拔,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带着皇家的威严与庄重。 三皇子李景诚则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他微笑着与身边的世家子弟们交谈着,显得平易近人。他身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袍上绣着几枝翠竹,更衬托出他的清雅气质。他的举止间流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那温和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让人不禁心生敬意。 五皇子李景泰和六皇子李景沐则是一脸的好奇与兴奋,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太学生活充满了期待。五皇子身着一件红色的锦袍,上面绣着狮子图案,显得活泼而张扬。六皇子则穿着一件绿色的长衫,上面绣着云纹,清新可爱。他们互相打闹嬉戏着,为这庄重的场合增添了几分轻松与活泼。 镇北将军的小公子穆北驰,虽然年纪尚小,但已经展现出了将门虎子的风采。他身姿挺拔,如同一棵笔直的青松,步伐矫健有力,每一步都带着军人的坚毅。他的脸上洋溢着坚毅与果敢,那明亮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他身着一件黑色的劲装,腰系玉带,佩着一柄短剑,英姿飒爽。 世家子弟们在太学的门前汇聚成一片人海,他们互相寒暄着,交流着彼此的心情和期待。 “你们听过最近风靡京城的玉篆书社吗?听说只要提供时下最可靠有趣的消息,即可品茶读书,书社里还有每日要闻,每月多付几两银子,‘每日要闻’可以送到家中,不出家门就可以知道京城里的新鲜有趣的事。”众学子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上充满了好奇与兴奋。 “每日新鲜要闻?民间书社能整理出什么要闻?无非就是五斗贱民们的鸡毛蒜皮,有什么好看的。”五皇子李景泰一脸的傲慢,他那扬起的下巴和不屑的眼神,让周围的学子们心生畏惧。大家都惧怕皇子的威严,只能眼神交流,却都闭口不言了。然而,太子李景睿却对这个书社产生了兴趣,他微微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京城,玉篆书舍。 周若芙正在翻阅最新的消息,她那纤细的手指轻轻翻动着纸张,神情专注而凝重。 “离江县已三月未下一滴雨,恐有旱情。”看到这则消息,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不禁为那些受灾的百姓担忧。 “礼部侍郎续弦夫人是自己小姨子。”这则消息让她轻轻摇了摇头,为这世间的荒唐事感到无奈。 “南山惊现无头女尸。”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后又陷入了沉思,思考着这背后可能隐藏的真相。 “定西王娶第十四房小妾。”她轻叹一声,对这种贵族的奢靡生活感到不满。 周若芙唉声叹气,玉篆则凝眉沉思,专注于眼前的消息。后堂里的“伙计”多数都是女孩子,她们都是慈济院救助的孩童。十四岁之后,男孩多数从军或者自己去找小厮、小二的伙计,但是女童们找不到去处,难觅生路,只能草草嫁了。 如今蒋莲在京城自立门户,经营钱庄、布庄、粮铺、药铺,收留了这些女孩。周若芙也有了自己的产业,比如这间玉篆书院。识字的女孩们就在内堂整理消息,厨艺好的就是厨房帮厨,有的根骨极佳的也学了几招功夫。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这些女孩子都有了好的归宿,不再漂泊无依。 周若芙一直在寻找鬼医的下落,有鬼夫子和鬼婆婆这两个师傅,她的武功和谋略都日益增长精进,唯独医术和毒术毫无长进。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鬼医好像总是故意躲着她,每次鬼医出现都是易容,世上几乎无人知道鬼医的真面目。周若芙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一定要找到鬼医,前世周若芙身中多种奇毒,这些毒是从何处得来,由谁下毒,对周若芙至关重要,然而这世间,毒学最厉害的莫过于鬼医。 第89章 护国郡主 太子李景睿对京城中人人称赞的“玉篆书舍”满怀好奇,都说,这家书社不仅提供各种书籍,还会每日更新要闻,引得京城众人纷纷前来。 这一日,好奇心作祟的太子殿下,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他乔装打扮,只带了贴身伺候的小书童。 当他踏入书社,立刻被其中的氛围所吸引。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人们或站或坐,沉浸在阅读的世界中。 太子在书社中漫步,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孩所吸引。只见女孩从楼上缓缓走下,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宛如仙子降临凡间。她的面纱随风飘动,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精致的五官,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透过面纱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太子的眼神瞬间被女孩吸引住,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走近她,揭开她的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女孩走去,眼中充满了炽热的情感。 女孩似乎察觉到了太子的目光,她微微抬头,看向太子。在目光交汇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两人之间仿佛有一道电光火石闪过。太子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惊讶和羞涩,而女孩也看到了太子眼中的深情和倾慕。 然而,女孩很快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走去。太子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不禁有些懊恼,但心中对女孩的好奇和好感却更加强烈了。 他决定找机会与女孩交谈,于是他在书社中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静静地等待着。过了一会儿,女孩走到了柜台边,她轻轻地拿起一本书,命伙计给太子送了过去。 太子接过了那本书,正好是他要找的《徐侠游记》,他惊愕不已,又很紧张,他看着女孩,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女孩,希望她能走过来,和自己交谈。女孩似乎感受到了太子的目光,她抬起头,看向太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上楼。 太子被女孩的微笑所鼓舞,他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姑娘,姑娘留步,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本书?”女孩闻言,转身停下,看向太子,说道:“是的,感觉你会喜欢,它适合公子的气度。” 太子见女孩愿意与自己交谈,心中暗自高兴,他继续说道:“姑娘,可否劳你介绍一下书舍的规矩,在下可否一同上楼?”女孩微微点头,说道:“当然可以。” 近日,南方的郡县都遭遇了罕见的蝗灾,已经数月未曾下雨,蝗虫肆虐,田地颗粒无收,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成群结队的蝗虫如黑云般席卷而来,它们吞噬着庄稼,所到之处一片荒芜。百姓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被摧毁,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为了生存,百姓们背井离乡、千里迢迢的赶来京城,想要寻一个活路,他们纷纷聚集到城门口,要求进城避难。他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恐惧。城门口挤满了人,他们呼喊着,希望朝廷能够伸出援手。 然而,朝中大臣们却焦头烂额,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束手无策。朝中各部官员,没有采取有效的措施,只是一味地拖延和推诿,皇宫里依旧每日夜夜笙歌。 京城附近的流民越来越多,他们四处流浪,寻找着食物和水源。许多人在路上病倒了,却无人问津。社会秩序开始混乱,偷盗和抢劫事件时有发生。 这时,京城中出现了一位蒋家娘子,她的善举如同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拂着每一个流民的心。她的名字在京城中传颂,人们都称她为“活菩萨”。 蒋家娘子身材娇小,面容慈祥,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这并没有掩盖她内心的善良和温柔。她总是穿着一袭朴素的衣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给人一种亲切感。 百姓们流离失所,生活陷入了困境。蒋家娘子得知后,心急如焚。她决定施粥,帮助这些灾民度过难关。 施粥的地点设在城外的城隍庙,每天清晨,蒋家娘子都会亲自带着家丁们来到这里,支起大锅,熬制香喷喷的粥。她亲自为灾民们盛粥,还不时地安慰他们,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和希望。 除了施粥,蒋家娘子还为灾民们提供了药品和衣服。她深知这些东西对于灾民们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她四处奔波,筹集了大量的物资,确保每一个灾民都能得到帮助。 蒋家娘子的女儿周若芙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她长得非常漂亮,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会说话。她的头发乌黑亮丽,梳着两个可爱的发髻,上面还插着几朵小花。她总是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跟在母亲身后,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欢乐。 周若芙不仅外表可爱,而且还有一种神奇的能力——她能够预知危险。有一天,灾民们在破庙里避雨,周若芙也在其中。突然,她感觉到一股不祥的预感,于是大声喊道:“快跑!”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周若芙如此惊恐,也都跟着她跑了出去。 就在他们跑出破庙的那一刻,庙顶突然坍塌了下来。大家都惊呆了,纷纷感叹周若芙的神奇。从此,周若芙的名声传遍了京城,人们都说她是观音座下的神童转世。 这件事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他对周若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决定召见她。蒋家娘子得知后,心中十分不安。她不知道皇上召见女儿的目的是什么,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蒋家娘子带着周若芙来到了皇宫。皇宫金碧辉煌,气势恢宏,让她们母女俩感到有些紧张。周若芙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好奇地四处张望。 皇帝见到周若芙后,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动和聪明才智深深吸引住了。他好奇地问周若芙:“你真的能够预知危险吗?”周若芙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是的,陛下。我能够感觉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皇帝听了,心中不禁暗自惊叹。他决定亲自考验一下周若芙是否真的有这种神奇的能力。 于是,皇帝暗中吩咐手下在宫中巧妙地设置了一个陷阱。与此同时,皇后娘娘在宫中设宴款待。蒋莲紧紧地牵着周若芙,在宫人的引领下,她们正准备过一座桥。走着走着,周若芙突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她立刻停下脚步,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一切,死活不肯再跟着宫人上桥。 少顷之后,那座看似坚固的桥竟然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这惊险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皇帝,他眼中闪烁着震惊和兴奋的光芒。而周若芙则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皇帝对周若芙的表现非常满意,他意识到这个女孩拥有非凡的能力。于是,他当场宣布要封周若芙为“护国郡主”,并邀请她留在宫中,为国家和人民祈福。 第90章 金童转世 高深莫测的宫廷之内,权谋的风云诡谲、利益的交错纵横,犹如一张无形且无边无际的大网,将每一个角落都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皇上,老奴已经查明,汪玉跟蒋氏是同乡,两人早就认识,还关系匪浅。蒋氏乃是永安侯的弃妇,而那汪玉,一直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一心想要为蒋莲谋取一个尊贵的身份。” “哈哈哈,礼部上折子说,现在在民间,流传着金童转世活菩萨的传说,那金童真是神了,不但能窥探天机,还能祈福求雨,为百姓求得天降甘露,现在这金童在百姓心中威望极高。而这事情的内幕,其实朕早已了然于胸。” 皇上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之上,睥睨众生,神色间却尽显冷情冷眼。那狭长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与温情,仿佛世间万物皆为他的棋子,可随意摆布。 “不过是汪玉耍些小把戏罢了,他想给他的女人挣些脸面,算不得什么大逆不道,朕也不过是顺应天意又顺应民意,一个区区弃妇,孤儿寡母,能成什么气候,何须计较。” 面对那些受灾后嗷嗷待哺、流离失所的百姓,皇上无心过问。对他而言,只要有人愿意出面处理这棘手之事,他便能安坐龙椅,继续享受着无上的权力与安逸。此刻的皇上,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与对苍生的漠视。他身着华丽的龙袍,金线绣制的图案在烛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却无法掩盖他内心的自私与冷酷。他微微抬起下巴,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看似地位尊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一直以来,皇上只把他当成一只忠实走狗,自然,他的每一步行动、每一个心思,都被皇上看得清清楚楚。 大太监汪九扶着皇上走向龙床,皇上刚服用了丹药,脸上一片潮红,带着几分轻蔑说道:“解决了麻烦的流民,又给自己的狗一块骨头,让他尽忠职守,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大太监汪九,身材佝偻,面容阴沉,一双狭长的眼睛总是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犹如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他那干瘪的嘴唇微微上扬,附和着皇上的话语,声音尖细而又充满谄媚:“皇上圣明,这汪玉不过是您手中的一枚棋子,略施小惠,便能让他死心塌地。” 在皇上眼中,汪玉不过是他巩固权力的工具,而汪玉为了那一点甜头,甘愿在权谋的旋涡中奋力挣扎。他一心想要攀附皇权,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也在所不惜。 城郊宁静的寄望山庄,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与蒋莲秘密会面。蒋莲眉头紧锁,满脸忧虑,一颗心犹如悬在半空,始终无法安定。她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不安和恐惧,那精致的面容此刻显得苍白而憔悴。她身穿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角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却无法给她带来丝毫的轻松之感。 汪玉却是一脸坚决,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那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身着黑色的锦衣,腰间佩着的宝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蒋莲的气愤在他预料之中,她望着汪玉,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这般行事,实在太过危险!皇上阴郁不定,性情暴戾,稍有不慎,我们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的目光中满是焦虑与恐惧,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的所作所为,或许能在一时之间获得皇上的恩赐与信任,但在这波谲云诡、瞬息万变的宫廷斗争中,你的命运又究竟会走向何方?你煞费苦心为我和芙儿谋得身份地位,可是你自己是否能在这混乱的局势中安然无恙?” 汪玉依旧不为所动,冷冷地反驳道:“你当初想要跟永安侯以命相搏,不想让我卷入其中,你可有考虑过我?”他那雌雄莫辨的容颜此刻面红耳赤、青筋暴起,他的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我心意已决,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为你拼出一条路来!”汪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誓言一般在空中回荡。然而,藏在袖中的手指却在轻轻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蒋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你这是在拿你的身家性命做赌注!”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会支撑不住。那泪水在她的眼眶中闪烁,如同破碎的珍珠,每一滴都饱含着她的痛苦与无奈。 “我的命跟你比起来,不重要,我的心意你一直不明白吗?还是因为你这尊贵的大小姐,从来都没把我这个阉人看在眼里。”汪玉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绝望和痛苦,他那原本俊美的脸庞此刻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扭曲。 “我……我没有!你……你是……”蒋莲满脸泪痕,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她感动于汪玉的深情,又无法放下内心的愧疚。 汪玉见状,心中一阵刺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罢了,我不想再与你争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只需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将来。” 说完,他转身离去,那决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凄凉。留下蒋莲在原地独自哭泣,她的哭声在寂静的山庄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蒋莲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汪玉的性格,一旦决定了某事,便不会轻易改变。可她还是担心他的安危,毕竟皇宫内的争斗阴险狡诈,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然而,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无论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宫里的圣旨很快传来。太监的高声宣读,人们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蒋莲身上。她因救济灾民有功,被封为三品诰命夫人,其女周若芙被封为护国郡主,这是一份极高的荣誉,这消息迅速在京城不胫而走。 蒋莲身着华美的诰命服,面容端庄,气质高雅。她接过圣旨,眼中闪烁着坚毅与决绝,众人纷纷向蒋莲表示祝贺,她微笑着接受了大家的祝福。 然而此刻,远在永安侯府的永安侯夫人胡心荷却满脸怒容,她双眼瞪大,仿佛要喷出火来。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的嫉妒和愤恨如潮水般汹涌。 她的手疯狂地挥舞着,抓起身边的物品,狠狠地砸向地面。瓷器破碎的声音、书画撕裂的声音,混杂着她的怒吼,在房间里回荡。美丽的花瓶、精致的茶具,瞬间变得粉碎,满地狼藉。 她的眼神疯狂而绝望,似乎要将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毁灭。愤怒让她失去了理智,心中只有对蒋莲的嫉妒和愤恨。每砸烂一件东西,她的怒火就燃烧得更旺一些。 然而,这发泄并没有让她的心情变好,反而让她更加疲惫和空虚。最终,她瘫坐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第91章 入学 春日融融,暖阳倾洒而下,坐落于皇宫中,专为皇子、公主以及世家大族子弟读书的太学,那庄重而古朴的大门缓缓敞开,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欣然迎接着新一批朝气蓬勃的学子。 今日,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特殊,只因皇上新封的来自民间的护国郡主周若芙,即将踏入这神圣庄严的学府,开启她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求学之路。 周若芙的到来,恰似一阵清新的春风,即将给这沉淀着岁月沧桑的古老学府注入一股别样的活力与气息。 前世,周若芙也是小小年纪,便因才情出众被选来做公主伴读。她容貌绝美,恰似春日里绽放的娇艳花朵,令人心醉神迷。自幼便饱读诗书的她,满腹经纶,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才情横溢,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宫中熠熠生辉,极为讨太傅和各位王孙公子的喜欢。然而,这出众的才情与美貌,却惹得晋阳公主心生嫉妒,对她百般不喜。 前世,周若芙在宫中的日子犹如置身人间炼狱,痛苦不堪。公主虽贵为皇室血脉,身份尊崇,但性格却刁蛮任性,肆意妄为。 名义上周若芙是公主的伴读,但是公主却把周若芙当侍女使唤,每日清晨,天色未明,周若芙便需早早地起床,睡眼惺忪地为公主梳理那如瀑的长发,仔细地挑选华丽的服饰。然而,公主总是百般挑剔,那精致的发饰在她眼中永远不够精美别致,那绚丽的衣服在她看来,永远不够鲜艳夺目。周若芙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公主的指责与责骂,那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在学业上,公主对周若芙更是严苛至极。她蛮横地要求周若芙帮她完成所有先生留下的课业,容不得半分差错。一旦周若芙稍有懈怠或出错,公主便会毫不留情地严厉惩罚她。有时,她会让周若芙罚跪在冰冷刺骨的石阶上,那寒意透过膝盖,直抵心底;有时,又会让她在烈日炎炎下暴晒,汗水如雨般滑落,肌肤被晒得发红发烫。周若芙虽然心中满是委屈,犹如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但她深知自己卑微的身份,只能默默忍受,将所有的苦痛都深埋在心底。 尽管如此,前世的周若芙从未向任何人抱怨过公主的苛刻与无情的惩罚。她始终保持着乖巧可爱的模样,用她的聪慧和才情为公主排忧解难。她如同一只温顺的羔羊,默默地承受着命运的不公。 即便这样,晋阳公主还是对周若芙恨之入骨。后来,永安侯获罪,永安侯府即将被抄家问斩,周若芙为了家族的存亡,跪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整整一夜,那单薄的身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雪花覆盖了她的双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仍怀着一丝希望,苦苦哀求晋阳公主为她求情。可是,晋阳公主不但不为所动,反而心如蛇蝎,要求教坊司把周若芙卖进最低级的妓院,那绝情的眼神,将周若芙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碾碎。 今世,跟前世不同的是,来自民间的护国小郡主周若芙一进太学,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她身上挂满了各种珠宝,金光璀璨,耀眼夺目。玉镯玉环在手腕上摇曳生辉,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将整个珠宝店的财富都穿戴在了身上。然而,这种过度的装饰并未给她增添一丝高贵典雅的气质,反而让人觉得她的装扮显得不伦不类,犹如暴发户般的炫耀,徒增了几分庸俗之气。 她的面容虽说也算得上美丽端庄,却被那不合时宜的妆容所累。那厚厚的脂粉涂抹在脸上,像是一层厚重的面具,遮掩了原本肌肤的自然光泽。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充满了对周围新鲜事物的好奇与惊讶,活脱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小巧的嘴唇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本应娇嫩欲滴的嘴唇此刻变得异常妖艳,失去了原本的清新与自然。 她的怀里,鼓鼓囊囊地揣着烧鸡和烤饼,散发出阵阵油腻的香气。这种与她尊贵身份极不相符的食物,更加凸显了她的粗俗不堪。她不时地拿出烧鸡啃上一口,那狼吞虎咽的模样,全然不顾自己的仪态和形象。油汁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她却毫不在意,随意地用衣袖一抹,继续大快朵颐。 课堂上,她被分配了最末端的位置。只见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像一只笨拙的鸭子一样跑到先生身边,每一步都仿佛要将地面踩出一个深深的坑来。她脸上洋溢着一脸敦厚淳朴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与谄媚,她恭恭敬敬地把手里的烧鸡递给先生,说道:“先生,这是玉仙斋最有名的烧鸡,请您品尝!”先生看着她这般模样,顿时被气得满脸涨红,那愤怒的神情犹如燃烧的火焰。他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着,竟一时无语,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这……这成何体统?” 人群中瞬间爆发出阵阵哄笑声,如潮水般汹涌。几个好事的世家小姐揶揄着笑说:“护国郡主,你可真是富贵逼人啊!”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对对,还尊师重道!哈哈哈”她们的笑声愈发张狂,仿佛要将屋顶都掀翻。 周若芙却并不理会旁人的嘲笑,依旧我行我素。她不疾不徐地说道:“哎呀,小女子不才,之前不曾读书识字,还望先生多多照顾!”说完,她蹩脚地行着大礼。这一跪,身上的珠宝首饰、烤饼、包子纷纷往下掉,如同雨点般散落一地。那狼狈的模样,又引来了众人一阵哄笑。 世家小姐们见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什么护国郡主,我看就是蠢猪郡主,哈哈哈!” 坐在前排的晋阳公主,朱唇皓齿,笑意盈盈。那笑容中却带着深深的恶意与轻蔑,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直刺人心。她那精致的妆容和华丽的服饰,将她的高贵与傲慢衬托得淋漓尽致。坐在她后面的周若若也满脸鄙夷之色,那嫌恶的表情仿佛周若芙是世间最不堪的存在。 周若芙却不以为意,依旧我行我素。课堂上,她的手也总是不停地乱动,不时抓抓头发,那头发被她抓得凌乱不堪;就是摸摸珠宝,那珠宝在她手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她的坐姿也是歪歪扭扭,完全没有一点端庄淑女的风范,活像一个街头的野丫头。 休息的空当,晋阳公主带着自己的跟班儿——周若若,以及另一个世家闺女,趾高气昂、颐指气使地走到周若芙面前。周若芙正趴在桌子上,歪着脑袋想事情,那神情专注而又迷茫。 晋阳公主见状,邪魅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恶作剧的意味。她拿起旁边的毛笔,蘸满了墨汁,毫不犹豫地将墨汁滴到了周若芙的衣服上。那黑色的墨汁在她鲜艳的衣服上迅速蔓延开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黑色花朵,丑陋而又刺眼。 周若芙抬起头,看着晋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周若芙便开心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像一轮月牙。 \"公主殿下,您是要为我作画吗,我怎敢劳您大驾呢?”周若芙一脸的天真烂漫,歪着头问公主。“你!好啊!我为你作画。”晋阳公主并没有因为周若芙温和的态度而停手,反而更加气急败坏,拿着毛笔在周若芙的衣裙上乱涂乱画,周若芙的衣裙瞬间变得更加狼狈不堪,但是周若芙如同呆傻一般,不但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反而笑意盈盈,像一个被欺负了还傻呵呵乐的憨憨。 第92章 被欺负 晋阳公主放肆无忌地将墨汁朝着周若芙身上狠狠泼去,那墨汁在空中划过一道漆黑的弧线,犹如狰狞的恶兽,无情地扑向周若芙。一群世家贵女围在一旁,或掩嘴嬉笑,或高声哄闹,那尖锐的笑声如同利箭,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周若芙则乖乖巧巧地站在那里,犹如风雨中飘摇的花朵,满身墨渍,狼狈至极。 她的衣衫被墨汁浸染,那原本精美的刺绣和细腻的布料此刻变得污浊不堪。她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发间还挂着几滴未干的墨滴,摇摇欲坠。 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穆北驰远远地站在角落,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周若芙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愤怒,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将眼前这可恶的场景焚烧殆尽。他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依旧无法宣泄心中的怒火。他的心跳急促,犹如战鼓轰鸣,仿佛要跳出胸膛。 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立刻冲过去,将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护在身后,为她阻挡这世间的所有恶意。然而他自己,本来就是皇帝拿来挟制镇北将军府的人质,为了整个将军府,他不能轻举妄动。 穆北驰的喉咙哽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拼命地仰头,试图将泪水逼回眼眶,那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痛苦和无奈。 前世,曾经显赫一时的永安侯府,在一夜之间惨遭抄家灭门。侯府大小姐周若芙,这位艳冠京城的第一美人,曾经的金枝玉叶,却落得没入官妓的凄惨下场,一时间成为众人觊觎的对象。 京城最大的妓院,迎春楼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那璀璨的灯光,照得楼内如同白昼,却照不亮周若芙心中的黑暗。周若芙作为曾经的南楚第一才女,她的初夜被当成一场奢华的拍卖品,被公然拍卖。 台下,众多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云集于此,他们或垂涎欲滴,或心怀不轨,一个个面容猥琐。那些人的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欲望的光芒,挤破脑袋地都想一睹落魄千金的风采,全都跃跃欲试地想竞得她的初夜。 那天,穆北驰也来了。他穿着一身破旧的黑衣,头戴斗笠,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躲在人群中,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台上的周若芙。他的心在滴血,每一滴血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和悔恨。他多么想冲上去,将她从这耻辱的境地中拯救出来。 但他不能,他羽翼未丰,被四处通缉,他有深仇大恨要报,不能冲动行事。而他手里的钱,是二十万镇北军过冬的粮草,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而置二十万将士的安危于不顾。 拍卖价格一路攀升,那声音如同催命的符咒,每一声都刺痛着穆北驰的灵魂。很快就达到了 白银十万两。穆北驰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钱袋,那钱袋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悔恨。最终,周若芙的初夜被一个神秘人以 十万两的高价拍得。 穆北驰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他心中的痛苦无法言表。那夜,狂风骤雨,冰冷的雨滴无情地打在他的身上。他单枪匹马闯进迎春楼内院,手中的长剑挥舞,带起一道道寒光。 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脸上也布满了伤痕,却依旧奋力厮杀。他找遍了迎春楼所有的房间,每推开一扇门,心中都怀着一丝希望,可每一次希望都化为泡影。也没能找到她。他心中的伤痛却永远无法抹去,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夜晚,忘不了周若芙绝望的眼神,那眼神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思及此,穆北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如同一头失控的猛兽,奋力冲向女子学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如闪电般冲到了穆北驰前面。 “你们,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怎么可以欺负芙儿!”承南王世子成暨怒目圆睁,一把抓住了晋阳公主的手。晋阳公主也只是七八岁的小姑娘,弱质纤纤,猛地被抓住了胳膊,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 “啊!“那尖叫声划破长空,晋阳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成暨的束缚。 周若芙趁着混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看准时机,悄悄地放出了袖子里的毒虫。那毒虫小巧玲珑,却带着致命的威胁。小虫子敏捷地跳到了承南王世子的身上,又通过他和晋阳公主连接的衣摆,迅速爬到了晋阳公主的身上。 “哎呀,晋阳啊晋阳,我正愁没地方让虫小宝安家落户呢,我的七夜毒虫最喜欢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了,它会在你身上安家生小虫的,用你的皮肉当食物……”周若芙暗自庆幸得意,但是脸上的神情依旧是懵懂又可怜。 她微微缩着肩膀,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角,那模样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成暨,你放开我,你居然帮着这个蠢猪土包子!”晋阳公主原本白皙的小脸气得涨红,犹如熟透的苹果。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堂堂公主,怎么可以欺负人呢?”成暨胖乎乎的小脸鼓成球儿,因生气而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的呼吸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太子殿下也闻声赶来,他脚步匆匆,衣袂随风飘动。他看到人群簇拥中,脏脏的,可怜兮兮的周若芙。她撅着小嘴儿,那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委屈。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强忍着泪水的倔强模样让人很心疼。 “晋阳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她是父皇封的护国郡主,是我们南楚的祥瑞。”太子殿下眉头紧锁,十分严肃地对晋阳公主说道。他的目光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呜呜,哇……连太子哥哥都要偏袒这个野丫头,我就是跟她玩而已,她自己愿意的。”晋阳公主甩开成暨的手,边哭边喊道。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双手不停地挥舞着,显得十分任性骄纵。 “你是公主,她又怎敢不从呢?”成暨甩着袖子,大步上前,拉住了周若芙的手。他的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对着她轻声细语地说:“芙儿,我们走……” 第93章 民心民意 在民间,一段段关于“金童转世”传奇正被热烈传颂,那势头,也是越演愈烈。 今日,乃是金童转世的护国郡主第一天入太学的日子。宫门口人头攒动,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那场景犹如闹市赶集,好不热闹。 其中,说书先生竟占了一大半,他们个个伸长了脖子,目光急切,仿佛要将这宫门看穿。 如今的京城,说书这一行当早已有了自己的行会。只因那玉篆书社里推出了“每日要闻”,这新鲜事物吸引了众多有闲情逸致又爱凑热闹的人前往。 于是,一群说书人眼看着自己的活路渐窄,生计堪忧。然而,就在这艰难时刻,一个神秘人横空出世,宛如黑暗中的明灯,为他们指明了方向。 此人指点他们将玉篆书社第二天的“每日要闻”里的故事加以润色,巧妙改编成脍炙人口的精彩篇章,让说书人在各种档次的茶楼饭馆里讲述着新鲜趣闻。与此同时,这些说书人又把在茶楼饭馆打听到的新鲜事送到玉篆书舍,换得些许小钱。 短短数日,说书人们便获得了稳定的收入,而玉篆书社也因此收获了更多新消息的来源,可谓是双赢之局。 这日,行首放出话来,宫门口有惊天大消息。原本,这些小老百姓对皇家之事是心存敬畏,不敢随便议论的。但他们频繁看到锦衣卫指挥使出入玉篆书社,渐渐地便有了底气。毕竟,行首大人那是跟锦衣卫有干系的,他们这些平头小民,如今也算是有官家的后台了,行首让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敢说什么。 就在此时,承南王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口。远处的墙边,挤挤挨挨地挤满了无数个脑袋,人人都想抢先获得这第一手的消息。 众人引颈而望,只见护国郡主周若芙一身墨污、狼狈不堪地走了出来。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小郡主的脸上却洋溢着一脸的开心,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璀璨夺目。她坐上了承南王府的马车,还要求掀开车帘,街边的百姓纷纷驻足欢迎,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那是金童转世,护国小郡主啊!”有人激动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敬仰。 “郡主好啊!”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响彻云霄。 “郡主怎么满身墨迹呢?”有人发出了疑问,语气中满是关切。 周若芙心里清楚得很,百姓们之所以对她如此感念,皆是因为阿娘为灾民们施粥送衣的恩情。她也不过是借了阿娘的势,可恰恰她要用阿娘的势,为自己谋得权利。 周若芙前世就明白一个残酷的道理,商人有钱无权那就是砧板上的肥肉,手里有权的人,任谁都能上来切一块。那时候,她找了当朝首辅于文渊做靠山,可最终错信他人,落得个凄惨下场。这一世,钱她要,权力她也要紧紧攥在自己手里,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想到此处,周若芙那冷漠的面容马上变得亲和温柔,如同春风化雨。她微笑着和百姓们招手示意,马车一路驶到慈济院门口。 每逢初一和十五,蒋莲都会在慈济院门口请京城里的名医为百姓做义诊。穷困的老人和孩子不仅可以诊治,药钱亦可减半。 蒋莲正忙着在门口帮忙,看到女儿回来,她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可当目光触及女儿狼狈的衣裙,她的心瞬间如坠冰窖,一片冰冷。想必女儿是在宫里受了不少委屈。但周若芙却不以为意,她欢快地蹦下马车,像一只活泼的小鹿,向围观的百姓展示晋阳公主的“画作”。 “这是晋阳公主亲笔所绘,是皇家对我的恩赐。”周若芙转着圈,一脸的天真烂漫,仿佛身上的墨污不是狼狈,而是荣耀的勋章。 围观的百姓虽然识字不多,但是懂礼知耻。这样奇特的赏赐,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大家也只能是尬笑着附和。“嗯,好好好!皇家的赏赐真好!” 夜色笼罩着淑贵妃的储秀宫,宫内气氛凝重而紧张,好似乌云压顶。晋阳公主躺在华贵的床榻之上,小脸如熟透的苹果般通红,满头大汗,那汗珠仿佛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滚落。 她秀眉紧蹙,如同两道弯弯的月牙被忧愁压弯,嘴里不时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声音时高时低,时断时续,显然是噩梦连连。 窗外,夜狂风呼啸,犹如一只凶猛的巨兽在肆意咆哮。狂风无情地席卷着一切,树枝在狂风中疯狂摇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痛苦的呻吟,似乎下一秒就要被连根拔起。 淑贵妃心急如焚,在床边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美丽的面容上满是焦急之色,那神情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她紧紧握着公主的小手,试图给予她一丝安慰,那双手微微颤抖,好似风中的落叶。“快去,急宣太医!”淑贵妃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急切,犹如尖锐的哨音,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宫女们忙不迭地奔出寝宫,去传唤太医。那匆匆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响,显得格外清晰。淑贵妃望着公主,眼神中满是心疼与忧虑,那目光仿佛能滴出水来,只盼太医能速速前来,缓解公主的病痛。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微风拂面,好似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大地。然而,京城的大街小巷却被一则惊人的消息所笼罩,那消息如同迅速蔓延的野火,瞬间点燃了人们的好奇心。 皇家公主竟然用墨汁泼了金童转世的护国郡主!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人们纷纷议论纷纷,那场景好似炸开的锅,热闹非凡。 有人感叹道:“护国郡主拯救了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还祈求上天普降甘霖,她可是我们南楚的祥瑞啊!而公主的举动简直就是对神佛的亵渎!”他的声音激昂,仿佛正义的使者在控诉不公。 另一些人则附和道:“是啊,据说那公主是厄年厄月出生的,与金童正好相克啊!”他们的神情紧张,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名老者突然喝止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竟敢如此妄议皇家公主?”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充满了威严。 听到这话,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于是纷纷闭上了嘴巴,那场景仿佛被施了定身咒,瞬间鸦雀无声。 在太学之内,今日的氛围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往常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好似欢乐的海洋,今日却格外安静,仿佛一座沉睡的空城。只因晋阳公主因病未能前来,少了她那活泼灵动的身影,仿佛连空气中的活力都被抽走了几分。 诸位贵女们也都一反常态,没有了往日的嬉戏打闹,犹如被霜打了的花朵,失去了生机。周若芙更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心致志地读书学习。 她那清澈的眼眸专注地盯着书卷,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求知的光芒。手中的笔不时轻轻落下,记录着重要的内容,那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仿佛是她与知识交流的密语。 微风吹过,她额前的几缕发丝轻轻飘动,如丝如缕,却丝毫没有分散她的注意力。在这安静的氛围中,周若芙正沉浸在书本里,心无旁骛,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与手中的书卷。 这时,镇北将军府小公子穆北驰和城南王世子成暨一同出现在不远处。 成暨眼珠一转,露出一丝调皮的笑容,那笑容恰似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狡黠。他悄悄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着周若芙轻轻砸去。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宛如流星坠落,落在周若芙身边,引得她微微蹙眉,抬眸望去。 成暨趁机笑嘻嘻地跑过来,凑上前去,与她搭话,那声音如同清脆的铃铛,悦耳动听。还从怀中掏出一包精致的点心,递到周若芙面前,那点心的包装精美,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正好,她刚刚肚子饿得咕咕叫,周若芙开心极了,接过点心就开始大快朵颐,那吃相犹如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满足而快乐。 而一旁的穆北驰,看到这一幕,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闷。他紧紧地握着拳头,脸色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悦,那目光好似锐利的剑,仿佛能刺穿一切。却又强忍着不发作,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和紧绷的嘴角,无不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满。 “北驰哥哥,你也来吃啊!”周若芙热情地呼唤他一起来吃点心,那声音充满了欢快与期待。 但是穆北驰一副君子端方姿态,拿腔拿调的,故意干咳了几下,“咳……嗯……”,他心里想着的是,周若芙应该更热情一点的招呼他过去。 谁知,周若芙听到他咳嗽,便体贴地说道:“北驰哥哥,你别来了,嗓子难受吃不了甜的……” 穆北驰刚刚迈出的步子,收也不是,迈也不是,石化在原地。 第94章 承南王妃 穆北驰在心中甚是气恼,眉头紧蹙,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个周若芙,怎么能对成暨笑得那么灿烂,对我却总是不冷不热的。”他愤愤地嘟囔着,满心的不甘。“哼,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说完,他猛地甩袖离开,脚步急促而沉重,一个人走到院子里的大树下。 站在树下,穆北驰几次三番地调整自己的站姿,昂首挺胸,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俊逸挺拔。那微微上扬的下巴,透着他内心的倔强和骄傲。可是半晌过去了,周若芙依然没有过来找他。他气得双眼圆睁,腮帮子鼓鼓的,犹如一只愤怒的河豚,随后便气鼓鼓地走向课室。这才发现,周若芙和成暨已经一起结伴出宫了,他的心瞬间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疼痛而失落。 穆北驰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明明前世今生,我都喜欢周若芙喜欢得要命,可是却总是词不达意,言不由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别人亲近,自己在这生闷气。” 马车上晃晃悠悠,周若芙也在恍恍惚惚间入了梦。 前世,犹如一场破碎的噩梦。那时,承南王世子成暨对周若芙一往情深,他那炽热如炬的目光,温柔如水的话语,曾让她的心泛起层层涟漪。周若芙每每回忆起那些深情的瞬间,心中都不免泛起一丝涟漪。 然而,姐妹之情在她心中同样深重。当她得知堂妹周若若也钟情于成暨时,她选择了退让,主动将自己的婚事让给了妹妹。那时的她,满心以为这是对姐妹情谊的成全,却未曾料到,自己的善良换来的竟是无尽的背叛与伤害。妹妹周若若蛇蝎心肠、包藏祸心,最终将她置于死地。 这一世,好在命运给了她一次重新书写人生的机会。起初,她本以为周若若年纪尚小,或许并非天生的坏种,前世种种也是命运使然。 然而,在云顶山庄上,周若若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包藏祸心的一面。是她在给周若芙的酥糖里下了迷药,妄图把她堂姐送给栎阳长公主那个大魔头折磨取乐。这件事让周若芙彻底看清了周若若的真面目。周若若的所作所为毫无姐妹情谊可言,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更让周若芙震惊的是,周若若竟然认了那恶毒的栎阳大长公主为义母。这一行为无疑是与恶鬼为伍,让周若芙心中最后一丝对堂妹的期待也化为泡影。 周若芙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世道中,若想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若想保护自己和所珍视的一切,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力量和依靠。 而承南王世子成暨,以及他背后强大的城南王府势力,无疑是她可以借助的力量。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她要成为掌控自己命运的主人。周若芙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光芒中既有对过去的痛恨,也有对未来的期许。 “芙儿,你在想什么?”成暨歪着头,一脸关切地看着周若芙,那眼神里满是热忱,仿佛周若芙是他世界里最珍贵的宝贝。 “没什么……成暨哥哥,谢谢你,每天坐你们王府的马车都让你多绕一段路,辛苦你了。”周若芙柔声细语地说着,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柔而动人。 “芙儿,我愿意跟你待在一起,多久我都不辛苦。”成暨郑重地说道,眼神坚定而执着,仿佛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哎呀妈呀,这小家伙儿还挺会聊天的,但是姐姐二十岁了,和这个小屁孩说这样的话,呃,头皮发麻啊!”周若芙皱着眉头,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依然保持着甜美的笑容。 “芙儿,今天你到我们承南王府坐客,我阿娘让我邀请你去的。”成暨满脸的开心和骄傲,那兴奋的模样像个得了糖果的孩子。 “去坐客?没有提前下拜帖,也没有跟家里的大人知会,想必不是什么正常的邀请。但是我现在是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懂礼识礼,我倒想看看,是什么鸿门宴。”周若芙心中暗自盘算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好啊,芙儿去成暨哥哥家玩儿。”周若芙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开心地雀跃着,双手还不自觉地拍打着。 在那雕梁画栋的府邸中,承南王妃正端坐在华丽的太师椅上,她身着绫罗绸缎,满身珠光宝气,那华丽的服饰和璀璨的珠宝将她装点得贵气逼人。周若芙站在空旷的厅堂里,身姿略显拘谨,双手不安地交叠在身前。 承南王妃斜睨着周若芙,眼神中满是不屑与轻蔑,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她的傲慢,对她颐指气使起来。 “呦,芙儿,有些日子不见,你阿娘可还好啊?离了永安侯府,这孤儿寡母的真不容易,日子可还过得去?” 周若芙微微咬唇,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被她强压下去,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心里暗骂:“你跟一个小姑娘说什么屁话?孤儿寡母?” “回王妃,我阿娘和爹爹只是和离,我爹爹活的好好的,我们怎么就成孤儿寡母了,哎呀,夫人,你咒我爹吗?” 周若芙一脸天真地发问,那清澈的眼眸中却透着坚定和倔强。她深知眼前这位王妃,向来傲慢无理,最爱狗仗人势,还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她心中的倔强却让她不愿轻易低头。 承南王妃轻抬玉手,理了理头上华贵的发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尴尬,眼神有些躲闪。“这小丫头,这么小的年纪,伶牙俐齿的。”周若芙看似天真可爱,却让承南王妃无言以对。 周若芙暗自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地迎向承南王妃的视线,心中暗暗腹诽:“要不看在前世,成暨哥哥几次三番的救我,我早就给你下个蚀骨断肠的毒药,让你肠穿肚烂了。不过,也无需我来对付你,前世永安侯府抄家之前,周若若可是抱到了你的大腿,才幸免于难,没被送去教坊司,只是她嫁不成成暨哥哥,最后狗急跳墙,可是爬上了承南王的床呢,你的劫难在后头呢。” 承南王妃并不正眼看周若芙,只是对着旁边的下人吩咐道:“来人,把周小姐送回去!那辆马车也一道送给周小姐了,我们暨儿置办了新的。” “那芙儿就谢谢王妃了。”周若芙满面笑颜,没有任何的不悦,还微微屈膝行礼。 回来的路上,丫鬟金钨闷闷不乐,眉头紧锁,一脸的愤愤不平。终于她忍不住说:“大小姐,我们家差这一辆马车吗?那个承南王妃明显就是羞辱我们。” 周若芙却一脸淡然,轻轻拍了拍金钨的手。 “羞辱?前世我遭受的羞辱比这更甚百倍千倍,我被卖进最低级的妓院,被推到台上拍卖初夜,被于文渊买走,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三年,如今这点羞辱算得了什么呢。”周若芙心里想着,眼里浮起了水雾,她叹了叹气,说道:金钨姐姐,羞辱就羞辱呗,只要我不在意,她的羞辱就无关紧要,一辆这样华贵的马车,价值千两银子,可是我们玉篆书社一个月的利润呢。” “小姐,你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屈能伸,金钨佩服。”金钨向周若芙拱手施礼,脸上满是敬佩之色,现在她已经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大小姐佩服到五体投地。 “有智不在年高。”周若芙微微仰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第95章 安置流民 周若芙静静地倚在窗边,凝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头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她那秀美的容颜此刻布满了忧虑与凝重,带着前世的记忆,她深知楚靖七年秋,南楚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将迎来一场百年一遇的惊天大洪水。 那滔滔不绝、汹涌澎湃的洪流,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已预演过无数回。肆虐的洪水无情地冲垮房屋,如恶魔般卷走无数无辜鲜活的生命。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仿佛是一道道深深的伤疤,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每当夜深人静,前世洪水泛滥的凄惨场景便如鬼魅般在她的梦中重现。那汹涌澎湃、惊涛骇浪般的浪涛声,灾民们撕心裂肺、绝望至极的哭喊声,交织成一曲无比凄惨、令人心碎的悲歌,在她的灵魂深处久久回荡,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如今,周若芙虽身处现世,但那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却如同一把高悬于头顶的锋利利剑,时刻刺痛着她敏感而善良的心。她那纤细的手指紧攥着拳头,关节泛白,暗暗发誓,定要凭借这先知的记忆,力挽狂澜,拯救南楚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这片辽阔无边的天下,百姓们犹如风雨飘摇中脆弱渺小的蝼蚁,难以觅得一处安稳的安身立命之所。南楚王朝的统治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各地的番王拥兵自重,纷纷各自为政。若不是忌惮朝廷那威名赫赫的镇北军,恐怕早就明目张胆地自立为王了。 可怜的百姓们,不仅要承受朝廷那沉重如山的赋税重压,还需向那些作威作福、蛮横霸道的番王上供。他们终年辛勤劳作,在那并不肥沃、贫瘠荒凉的土地上耕耘着,可收获的大部分粮食却要被无情上缴。自己只能在饥饿的边缘苦苦挣扎,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悲惨日子。 为了缴纳赋税和上供,百姓们不得不节衣缩食,甚至忍痛变卖家产。家中那本该天真无邪的孩童,小小年纪便要帮着父母劳作,稚嫩柔弱的肩膀过早地承担起生活的沉重重担。 而那些番王们,住在豪华奢侈、金碧辉煌的府邸中,过着骄奢淫逸、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们对百姓的疾苦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只知一味地搜刮民脂民膏,以满足自己那无尽的私欲。 朝廷的赋税如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百姓们,让他们喘不过气来。加上番王们肆无忌惮的横征暴敛,百姓们的生活愈发艰难困苦,暗无天日。在灾荒之年,饥饿、疾病如恶魔般无情肆虐,夺走了无数人的宝贵生命。 一些地方,百姓们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四处流浪,艰难地寻找着一线渺茫的生机。然而,天下虽大,却似乎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 道路上,满眼皆是面黄肌瘦、疲惫不堪、形容憔悴的流民。他们那空洞无神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是对生活的无奈和深深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们。 在这兵荒马乱、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百姓们犹如狂风巨浪中飘摇欲坠的小舟,随时都可能被无情的风浪淹没,重过一世,周若芙誓要为百姓们迎来安宁与温饱的生活。 济阳蒋氏,乃是传承百年的义商,蒋氏曾有祖训,绝不以权夺利,所以百年来蒋氏子弟都不曾涉足仕途。也正因如此,造成了现在蒋家的局面,在这乱世中风雨飘摇,只有堆积如山的财富,但是无权无兵,这也是前世蒋家最终覆灭的根本原因。 周若芙看来,她必须支持心系天下百姓的明主,才能真正做到护佑百姓,才能拯救蒋氏一族。而正好,蒋家向来以善于经营且财富丰厚而闻名,镇北军则拥有勇猛的士兵,但却面临着军粮短缺的困境,朝廷连年欠发军饷,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别说家中没有应有的抚恤,甚至填饱肚子都成了难题。于是,蒋家和镇北军合作才是唯一的出路,而且周若芙和镇北将军不谋而合,共同将目光投向了地广人稀的北境。 各地的蒋氏子孙,收到家主的密信,都在如火如荼的执行家主的命令。首先帮助镇北军经营北境,蒋家大爷凭借其丰富的资源和敏锐精明的商业头脑,镇北将军府则利用其在军事和政治方面的显着优势,双方毅然携手在那片广袤辽阔的土地上开辟新的药庄和农庄。 蒋家派遣经验丰富、技艺娴熟的农人和药师前往北境,他们不辞辛劳,充分考察当地的土壤、气候和水源等条件。经过一番精心细致的规划,药庄里种植了各种珍贵稀有的药材,巧妙地利用北境独特的地理环境和气候条件,培育出品质上乘、药效显着的药材。 农庄的建设也开展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他们引入了先进前沿的农耕技术和高效完善的灌溉系统,开垦大片荒地,种植各类农作物。之前京城的流民都被秘密引导至北境等地,这样不仅解决了劳动力不足的问题,同时还招募了周边的居民和士兵家眷。 随着时光的缓缓推移,北境的药庄和农庄已经逐渐繁荣兴旺起来。 药庄的药材因其优良卓越的品质而声名远扬,蒋家已经慢慢掌控了南楚全国的药材供应;农庄的丰收也为当地带来了丰厚可观的经济效益,让那些流离失所的流民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蒋家与镇北将军府的合作,不仅为他们自身带来了巨大的利益,也为地广人稀的北境注入了全新的活力,极大地促进了当地的发展与繁荣。 这样一来,镇北军成功解决了军粮的问题,能够全力投入到与北方外族的激烈战争、防御工事的精心建设、边境地区的有效治理等重要事务中。 如今,穆北驰已经无需藏拙,他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才能,俨然已经成为镇北将军府的二代智囊,统管着一半的穆云卫。 翌日,镇北将军穆御琦端坐在庄严肃穆的议事堂之中,面色阴沉如墨,仿佛能滴出水来。那双眼,犹如寒夜中凶狠的狼眸,闪烁着冷冽无情的光芒,心中对自己的儿子满是愤懑与不满。 他觉得,儿子年纪轻轻,却编织了太多令人难以接受的谎言,这让他在人前丢尽颜面,至今想起仍如鲠在喉,难以释怀。多年来,父子常年分离,关系生疏得如同陌生人。更让他恼怒的是,家中的老祖宗们还一味地骄纵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肆意妄为的小子,仿佛自己这个为家族征战沙场、出生入死的将军倒成了局外人。 每每念及此处,镇北将军都觉得胸口似有千斤巨石压着,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相信蒋家,别跟我再扯什么你曾祖父托梦?”穆御琦语气生硬冰冷,对自己这个便宜儿子怎么看都不太顺眼,那话语仿佛带着冰碴子,刺痛人心。 “直觉!”穆北驰坚定地说,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倔强和自信的光芒,毫不退缩地迎上父亲那充满质疑和愤怒的目光。 第96章 父子 镇北将军府的议事堂,巍峨庄严、气势恢宏,穆御琦坐于高位,俯视着自己的儿子,穆御琦怒目而视,紧张的氛围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逆子!你竟敢未经我的允许,擅自拜入寻凤阁!”穆御琦怒不可遏,他那威严的声音在将军府的大厅中回荡。 穆北驰挺直了脊梁,目光坚定地看着父亲,说道:“父亲,孩儿知道此举会让您生气,但其中缘由,还望父亲听孩儿一言。” 穆御琦冷哼一声,“你还有何话可说?小小年纪,自作主张、任性妄为,欺瞒忤逆自己的父亲,是那人给你的底气吗?!” “父亲,您有所不知,祖父他……祖父当年假死脱身,成立寻凤阁,实有不得已的苦衷。”穆北驰急切地说道。 “胡说!谁是你祖父?谁认可了你叫那人祖父,你这个逆子,你还给你老子安排上爹了!”穆御琦瞪大了眼睛,怒不可遏。 穆北驰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父亲,祖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镇北将军府。你们之间存在着太多的误会。” 穆御琦脸色阴沉,“误会?你一黄口小童,竟敢随意置喙父辈之事,这就是那人教你的孝道?你未经父亲同意就私自拜师,也是那人的手笔?” 穆御琦冷哼一声,猛地扭过头去,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决绝,他和那人之间的隔阂犹如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难以跨越,愤怒与误会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两人紧紧束缚。 “父亲,孩儿未经父亲准许,私自拜师,加入寻凤阁,是孩儿自己的错,与祖父无关,请父亲责罚!? 穆御琦身子一颤,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无奈:“责罚?好,来人,穆北驰不敬尊长,目无法纪,家法伺候!” 说罢,将军府的侍卫将穆北驰拖入院中,棍棒无情地落在穆北驰的身上,可他紧咬嘴唇,一声不吭。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化解父亲和祖父之间长久以来的误会。 穆御琦看着儿子倔强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和疑惑。 或许,这其中真有隐情?穆御琦陷入了沉思…… 责罚结束,穆北驰虚弱地躺在地上,目光依然坚定,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在穆北驰的脑海中翻涌。那时,父亲与祖父之间的矛盾尖锐,势同水火,子不知父,父不知子,他们明明是亲生父子,却因为误会而疏离。祖父成立的寻凤阁,其首要目的也是为了帮镇北军刺探军情,只是,他习惯了不解释,默默地守护着。 前世,楚靖七年,烽火连天不休,硝烟弥漫四野。 北夷十三部族突然联盟,纠集了五十万大军,一举进攻南楚,镇北将军穆御琦,孤身戍守在北境,仿若置身于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当年,有人散布了十三年前南楚旧都被屠城的内幕,为了追查消息的真伪,寻凤阁主力都被引到了南疆,以至于镇北军消息闭塞。 而此时,朝廷却故意谎报军情,让穆御琦如盲眼之人,难以洞察外界的真实局势。 当年,太子御驾亲征,竟不幸被凶残的敌人俘虏。穆御琦闻此噩耗,心如油煎,忧心如焚,未作丝毫迟疑,便毅然率领部下,不顾那如深渊般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孤军深入敌阵,只为将太子从敌窟中救出。 却未曾料到,朝廷早已与阴毒的外敌暗中勾结。那看似平常的军情,实则是精心编织的致命陷阱。二十万镇北军就这样被引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犹如群羊落入恶狼之口。 后方的朝廷,非但未派遣一兵一卒前来增援,反而狠心地断绝粮草供给。二十万大军拼死奋战,喊杀声、惨叫声、悲嚎声交织在一起,直冲九霄,震碎苍穹。 穆御琦身先士卒,挥舞着染血的长剑,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悲愤与决绝。他的双目通红,满是怒火与不甘,杀敌无数,鲜血如瀑般染红了他的战甲,却怎么也洗不掉这满心的屈辱。但敌众我寡,粮草匮乏,士兵们渐渐力不从心,一个个如枯草般倒下。 战场上,箭矢如狂风骤雨般袭来,穆御琦的身躯早已千疮百孔。他的脸上、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与无情。可他依然挺立,直至最后一刻,在敌人的一轮又一轮的疯狂猛攻下,他终被万箭穿心,轰然倒下。那沉重的身躯砸在满是鲜血的土地上,溅起一片血花,仿佛是他不屈灵魂的最后呐喊。 而那曾经繁荣昌盛、热闹非凡的边境约马城,也未能逃脱残酷的厄运。北夷外族铁蹄,如恶魔般汹涌而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街小巷,血流成河,殷红的血水汇聚成溪,汩汩流淌。尸骸堆积如山,层层叠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昔日的繁华瞬间化为乌有,只剩一片死寂与绝望。孩童的啼哭,妇人的悲嚎,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显得如此微弱。 前世,当穆北驰得知父亲战死、尸骨无存的消息时,犹如五雷轰顶,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他呆呆地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几年后,他和祖父一起去了那片战场,风,悲戚地吹过这片废墟,仿佛在呜咽,诉说着这惨绝人寰的悲剧。那残垣断壁,似在默默见证着人性的黑暗与战争的残酷,让这无边的悲情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而他的祖父,寻凤阁阁主,当时被人用假消息引到了南疆。当他得知儿子战死的消息时,如遭重击,心中的悔恨和自责一直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他回想起自己未能及时救援儿子的那一刻,心如刀绞。他痛恨自己的轻信,懊悔自己的离开。往后的很多年,穆北驰总是看到他的祖父去父亲战死的那片废墟上徘徊,他的身影在孤独中显得如此落寞和凄凉,往日的威严与坚毅消失殆尽,只剩下一个满心愧疚、被痛苦折磨的老人。 那么多年里的每一个夜晚,他都会在梦中看见儿子浴血奋战的身影,听见儿子绝望的呼喊。醒来时,却只有冰冷的黑暗和无尽的自责相伴。他的余生都被这沉重的愧疚所笼罩,无法解脱。 第97章 无人知晓,她曾奔赴战场救他 穆北驰遭受了一顿暴打,那惨状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屁股上的伤痕纵横交错,青紫红肿交相辉映,惨不忍睹。哪怕是最轻微的挪动,都好似有千万把利刃直直刺入骨髓,疼得他冷汗如雨般簌簌直落,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得湿透。 此时,阿琪娜正偷偷躲在远处窥视,她的心犹如被千刀万剐,内心纠结万分。她是那般渴望能够亲自去照顾自己的孩子,给予他些许温暖与安慰,然而她身为妾室,身份卑微,又惧怕自己的关心会令穆北驰心生嫌恶,或者招来旁人的闲言碎语,于是,这份深切的关切只能被她死死地深埋在心底。 向来坚强隐忍、高冷无比的小公子穆北驰,居然忍着剧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步履蹒跚地跑到了慈济院。就连平日里最为不苟言笑的穆三爷都惊愕不已,要知道,他这个小侄子以往就算是腿断了都不会哼一声疼,如今这是怎么了,竟装起柔弱来了。 只因为,蒋莲忙于生意,更多的时候,把女儿周若芙寄养在慈济院啊。 在周若芙的面前,穆北驰收起了所有的倔强和坚强,可怜兮兮的,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刚进慈济院的大门就开始叫嚷着:“芙儿,我受伤了,好疼啊!”侍卫流风和流雨都一脸的惊诧,两人挤眉弄眼地交换着眼神:“这还是咱们家那位小公子?” 周若芙看到穆北驰那狼狈可怜的模样,嘴上忍不住嘲笑他如此不堪,然而在内心深处,却早已心疼得揪成了一团。 穆北驰原本明亮如星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到了极点。他微微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爬上了床,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惹人怜爱的虚弱呻吟,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当然,他这般做作,也不过是为了能让周若芙心疼自己,好留在他身边多多陪伴他。 面对穆北驰,周若芙的内心其实充满了矛盾与纠结。前世,是自己和永安侯害得镇北将军府满门抄斩,满心的愧疚始终如巨石般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 他们虽是青梅竹马,却有着血海深仇。穆北驰理应是恨她的,可这恨也是她应得的。 前世,楚靖十七年,穆北驰在一场大战中,身负重伤而后失踪,生死未卜。 周若芙听闻了他失踪的消息,毫不犹豫地奔赴战场上寻找他。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走过了无数漫长而崎岖的道路。残酷的血战过后,战场上硝烟弥漫,远处的喊杀声依旧震耳欲聋。 周若芙不顾他人的阻拦,独自一人跑到混乱不堪的战场上,不眠不休地寻找着穆北驰的身影。她一个又一个地扒开那些冰冷的尸体,一次次地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地陷入失望。当终于看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面容时,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紧。 周若芙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用尽全身的力气背起穆北驰,艰难地在一片狼藉中缓缓前行。战场上,硝烟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炮弹的轰鸣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脚下的土地满是鲜血和泥泞,每迈出一步都无比艰难。 可周若芙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紧紧地咬着牙关,瘦弱的身躯承受着巨大的重量。汗水如雨般滑落,浸湿了她的衣衫,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不时有流矢从身旁呼啸而过,险象环生,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带着穆北驰逃离这片死亡之地。她的脚步踉跄,却从未有过片刻停歇,一步一步,沉重而又执着。 背着穆北驰的周若芙,仿佛忘却了自身的疲惫和恐惧。她的眼中只有前方那未知却充满希望的道路,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哪怕生死难测,她也要护他周全。 不知道走了多久,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危险,周若芙只知道自己绝不能停下,绝不能放弃。终于,她带着穆北驰离开了那血腥的战场,寻得了一处暂时安全的角落。 周若芙带着负伤不能动弹且眼睛受伤的穆北驰逃离战场后,找到了一处幽静的山林小屋。屋内的陈设极为简陋,但周若芙根本顾不上这些,迅速将穆北驰安置在还算干净的床上。 在那幽静的山林小屋里,穆北驰从昏迷中缓缓转醒。他的意识尚有些混沌不清,只觉头痛欲裂,眼前是一片无尽的黑暗,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 周若芙小心翼翼地为穆北驰处理伤口,用干净的布条轻轻地包扎着他受伤的眼睛。穆北驰因伤痛时而昏迷,时而醒来,意识模糊间,只听到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会好起来的。” 当穆北驰彻底清醒时,他试图看清眼前之人,却只能感受到一片黑暗。他虚弱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你是谁?”周若芙心中猛地一紧,内心挣扎困顿不已,他们之间横着血仇,若暴露身份只会让彼此陷入尴尬之境,于是,她犹豫片刻后说道:“我叫游儿,是这山中的孤女。” 况且,周若芙心底的愧疚,让她始终无颜面对穆北驰,只因自己小时候的无知懵懂,害得将军府满门忠烈落得凄惨下场,周若芙从来都没有原谅过自己。 穆北驰伤得极重,周若芙一直守在他的床边,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着他,未曾有过片刻离开。 见他好转醒来,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神情,双眸中满是关切与期待。她赶忙凑上前去,轻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特别难受?” 穆北驰虚弱地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微弱:“我……我的眼睛瞎了,我什么也看不见……”周若芙的心猛地一揪,眼眶微微泛红,她强忍着泪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温柔:“你别担心,这里很安全,你受伤太重,眼睛暂时看不见了,但以后会好起来的。” 说着,周若芙轻轻扶起穆北驰,让他靠在床头,然后端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温热汤药,小心翼翼地送到他嘴边:“来,先把这药喝了,对你的伤有好处。”穆北驰顺从地喝下汤药,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肆意蔓延开来,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周若芙见状,连忙从一旁拿出一颗酥糖,放入他的口中:“吃颗酥糖,能去去嘴里的苦味。”她的动作轻柔至极,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稀世珍宝。 喂完药后,周若芙又打来一盆清水,用柔软的毛巾轻轻为穆北驰擦拭着脸和手。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怜惜与疼爱。 穆北驰感受着她的悉心照料,心中虽满是疑惑和不安,但那温柔的触感却让他莫名感到一丝安心。他张了张嘴,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你一定认识我?”周若芙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我不认识你,我真的只是这山中的孤女,碰巧遇到了重伤的你,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周若芙细心地喂穆北驰吃药,又静静地看着他又沉沉睡去,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边,开始为他准备下一餐的食物,心里默默祈祷着他能早日康复。 那段日子里,周若芙全心全意地照顾着穆北驰。她每日清晨都会去山中采集草药,为他熬制汤药。为了让他能补充营养,尽快恢复体力,她会冒险去溪边捕鱼,或是在山林中设陷阱捕捉一些小动物。 夜晚,穆北驰因伤痛难以入眠时,周若芙便会坐在他身旁,轻声讲述一些温暖的故事,安抚他的情绪。而穆北驰也会与她分享自己的过往和理想,虽然他看不见周若芙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她的专注和关切。 在周若芙的悉心照料下,穆北驰的伤势逐渐好转,身体也慢慢有了力气。然而,他对这个自称游儿的女子愈发好奇,总试图从她的言语和行动中猜出她的真实身份。 而周若芙在与穆北驰的相处中,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既希望穆北驰能早日康复,又不舍这样平静温馨的时光,他快痊愈了,她也要离开了。 如果他发现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实是仇人的女儿,一定会很为难。周若芙不忍心看他纠结痛苦,只能在他即将痊愈时,悄悄地离开了。 前世,在山林小屋里,和穆北驰一起度过的时光,是周若芙那一世,为数不多的,美好又珍贵的回忆。 第98章 风起 幽静的夜晚,昏暗的烛光在屋内摇曳不定,周若芙静静地守在穆北驰的身旁。他已然沉沉睡去,那睡颜宛如一幅静谧而迷人的画卷,安静得让人不忍打扰。烛光映照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可爱而又宁静。周若芙的目光如水般温柔,牢牢地定格在他的面庞上,仿佛时间都为这深情的一幕而停驻。 穆北驰的睫毛微微颤动,似在梦中仍有着未完的故事。那精致的五官,在睡梦中褪去了平日的冷峻与坚毅,多了几分孩子般的纯真无邪。他的嘴唇微微上扬,仿佛在梦中遇到了令他开心的事情。周若芙看得入了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过他的发丝。那丝丝缕缕的触感,犹如最柔软的绸缎,从她的指尖滑过,却在她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她的动作轻柔至极,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而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周若芙的心,也在这轻抚的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所填满。 就在这时,穆北驰突然动了一下,嘴里嘟囔着什么。周若芙急忙收回手,以为自己惊醒了他,紧张地看着他。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切。但穆北驰只是翻了个身,继续沉沉地睡着。周若芙松了口气,轻声笑了起来,那笑容如春风般温暖。 她再次凝视着他的脸庞,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尽管未来也许充满变数,但此刻,她愿意将这份美好深藏在心底。随着夜色渐深,周若芙也感到一丝困意袭来。她轻轻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躺在穆北驰身边,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怀抱如同温暖的港湾,让她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在他的身边,她仿佛忘却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与此同时,在定西王的府邸内,密室中烛光闪烁,一群定西王手下的心腹正在密谋着。密室的氛围压抑而沉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的神情。 原本定西王出于对兄弟情谊的看重,毅然将皇位禅让给了当今的圣上。那时的他,怀着对兄弟的信任和对国家未来的美好期许。可是谁曾想,李运成取得王位后不但出尔反尔,违背当初的承诺,还日日沉迷享乐,对朝政之事漠不关心。他大肆挥霍,搜刮民脂民膏,致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百姓们生活困苦,怨声载道,而朝堂之上更是乌烟瘴气,奸佞当道。 定西王悔不当初,曾经支持他的老臣也悄悄聚集在他的羽翼之下。这些老臣们,曾经也是满怀报国之志,如今看到国家陷入如此混乱的局面,心中的愤怒和忧虑难以言表。 这次密谈主要是为了商讨如何在北方边境制造一些小动乱。由于镇北将军镇守京城,使得他们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而定西王对镇北将军怀有深深的敬意,他清楚地知道镇北将军一心为公,是个真心为国家和人民着想的忠诚之士。因此,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忠义之士陷入朝廷内部的派系斗争之中。他的目标是让皇帝认识到北方需要镇北将军的回归,从而释放这位勇猛而忠诚的将军。 然而,寻凤阁的间谍已经渗透到定西王府内,寻凤阁主也早就察觉到定西王的势力正在暗中活跃。定西王在西南地区耕耘了整整七年,拥有先王遗留下来的强大军队——龙武军。这支军队训练有素,武器装备先进,战斗力非常强大,令人畏惧。 在寻凤阁的高处,阁主倚栏而立,眼神中透着睿智和淡淡的忧伤。他静静地凝视着远方,思绪如潮水般汹涌。 老阁主的忧思如同夜空中的繁星,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为世间的疾苦而忧虑,为人们的迷茫而思考。 “我们镇北将军府守卫了大楚上百年,我们始终以护卫百姓、守住疆土为己任,不愿参与到朝堂争斗中。一旦卷入其中,必将引发更多的纷争和混乱,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可是身在这漩涡之中,又如何才能做到置身事外呢?”风轻轻吹过,吹起阁主的发丝,也吹不散他心中的忧愁,老阁主轻轻叹息着。 老阁主最烦忧的事情当然是自己的儿子穆御琦,自己的这个儿子对自己的误会颇深,两人之间存在着难以逾越的隔阂。因此,每次父子相见,总是剑拔弩张,充满了火药味,无法心平气和地沟通。这样的局面使得老阁主深感无奈,但又无可奈何。然而,庆幸的是,他还有一个懂事乖巧的孙子——穆北驰。穆北驰非常孝顺,对他这位祖父言听计从,并且表现出孝顺恭敬的态度。这让老阁主在无奈之余,也感到一丝欣慰。 接下来的日子里,寻凤阁开始暗中部署,计划将计就计。他们决定利用这次机会,让穆御琦回到北境约马城。尽管如此,老阁主仍然放心不下,心中充满忧虑。毕竟,寻凤阁已经决心将计就计,那就必须在后面推波助澜。于是,他们开始精心策划,巧妙布局,希望能够在这场风云变幻的局势中谋取最大的利益。 不出所料,很快,西北边境,风云再起。外族部族的一小部分人,滋扰着我方百姓的生活,沿路打劫商队。他们骑马奔驰,手持利刃,气势汹汹地闯入村庄,抢夺粮食和财物。百姓们惊恐万分,四处逃窜。他们的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原本宁静的生活。 这些外族凶狠残暴,见人就砍,见物就抢。妇女们被吓得瑟瑟发抖,孩子们躲在角落里哭泣。房屋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原本富饶的村庄瞬间变得一片狼藉,百姓们的生活被搅得鸡犬不宁。 消息如烽火般迅速传回京城,朝野震惊。皇帝龙颜大怒,立即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朝堂之上,气氛紧张而凝重。大臣们纷纷表示,必须坚决扞卫国家的领土和人民的安全,不能让外族部族的滋扰得逞。有人主张立即出兵镇压,有人则建议先派使者谈判,一时间众说纷纭。 在这悄无声息之中,京城的玉篆书社竟然也开始推波助澜了起来。他们将这个消息进一步扩大化,使得更多的百姓开始关注起北境的战况来。一时间,流言蜚语如同汹涌的河流一般四处传播开来。而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果然不出所料地中了计。他当即下达圣旨,命令穆御琦迅速返回北境,平定那里的混乱局面。然而,谁都没有料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着,即将席卷而来 第99章 西凉细作“影” 京城的夜幕笼罩着一片宁静,但在暗处,西凉细作组织——月影花,正悄然渗透进达官显贵之家。这些细作多为经过严酷训练的女子,这些女子们,或偷梁换柱,或冒名顶替,她们的身份经过精心的乔装掩饰后,摇身一变,或高官身为夫人,或身为姬妾,甚至是丫鬟,都以迷人的姿态和魅力迷惑着官员们。 月影花的成员们个个身怀绝技,她们善于运用自己的美貌和智慧,引诱官员陷入情网之中。在主人家被迷惑的同时,她们悄悄收集情报,将朝堂上的机密泄露给西凉。 夫人们以温柔体贴的关怀,让家主们对她们言听计从。姬妾们则以妩媚妖艳的风姿,挑逗着家主们的欲望。而那些看似普通的丫鬟们,也能在不经意间传递着关键的信息。 朝堂之上,因为这些情报的泄露而陷入混乱。大臣们相互猜忌,朝堂的稳定受到威胁。 夜,如墨般漆黑,高悬的月亮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偶尔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使得京城的街巷沉浸在一片阴森的暗影之中。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神色冷峻地带着一队锦衣卫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疾行。他身姿挺拔,步伐矫健,每一步都带着决然的气势。 汪玉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前方的每一个角落。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左手紧紧握拳,右手则自然地垂在身侧,随时准备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都给我仔细搜,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汪玉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街巷中回荡。 一众锦衣卫齐声应道:“是!” 他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突然,一个黑影在街角一闪而过。 “在那边!追!”汪玉一声令下,率先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奔去。 锦衣卫们迅速跟上,如同一群嗅到猎物气息的猎豹。 那个黑影正是锦衣卫搜捕了很久的西凉细作,只见那人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在狭窄的街巷中穿梭自如。然而,汪玉和他的锦衣卫们训练有素,紧追不舍。 细作拼命奔跑,不时回头张望,眼神中充满了狡黠和决绝。 汪玉加快脚步,几个纵身跃过障碍,逐渐拉近了与细作的距离。 “站住!否则格杀勿论!”汪玉怒吼道。 细作毫不理会,继续狂奔。 汪玉眼神一凛,右手抽出绣春刀,刀身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烁着寒芒。他猛地一挥刀,一道凌厉的刀锋朝着细作袭去。 细作侧身闪躲,但还是被刀锋擦伤了肩膀,她一个踉跄,速度慢了下来。 汪玉趁机飞身上前,一脚踹向细作的后背。 细作重重地摔倒在地,滚了几圈。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继续逃跑,却被随后赶来的锦衣卫团团围住。 “你逃不掉的!”汪玉走到细作面前,冷冷地说道。 细作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汪玉。 汪玉示意锦衣卫将他控制住。 两名锦衣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细作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说!你们还有多少人?此次的目的是什么?”汪玉逼问道。 细作咬牙切齿,闭口不言。 汪玉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举起绣春刀,用刀柄狠狠地砸在细作的腹部。 细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仍然紧闭双唇。 汪玉的脸色愈发阴沉,“带回去,严加审讯!” 锦衣卫们押着受伤的细作,在汪玉的带领下,朝着锦衣卫衙门走去。 此时,风更加猛烈了,吹得众人的衣衫呼呼作响。 回到衙门,汪玉坐在公案后,目光如炬地盯着被绑在刑架上的细作。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免受皮肉之苦。”汪玉说道。 细作抬起头,轻蔑地笑了笑,“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东西!” 汪玉怒极反笑,“好,那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一挥手,旁边的锦衣卫拿起刑具,朝着细作走去。 一时间,衙门内充斥着细作的惨叫声,但她是个硬骨头,始终没有吐露半个字。 汪玉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这细作如此嘴硬,看来背后的阴谋不小。 就在这时,一名锦衣卫匆匆走进来,在汪玉耳边低语了几句。 汪玉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继续审!”说完,他起身离开了审讯室。 原来,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一直追捕的花影月中的“影”,跑到镇北将军府附近后,失去了踪迹,为了追捕这个“影”,锦衣卫已经布局很久了,就这样放弃,汪玉岂能甘心。 汪玉站在院子里,望着夜空,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些西凉狗贼一网打尽,在南楚人心中,和西凉人就是不死不休,十三年前,西凉联合叛军和北方游牧民族,撕开了大楚的国门,直逼南楚旧都,生擒了皇帝和皇室众人,屠杀无数百姓,是南楚人不共戴天的仇人,汪玉也是在那场浩劫中,失去了亲人,变成了孤儿。 汪玉再次召集锦衣卫,准备展开新一轮的追捕行动。 月黑风高的夜晚,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还在继续…… 汪玉带领锦衣卫来到镇北将军府附近,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跟上!”汪玉低声下令,锦衣卫们迅速跟了上去。 黑影身形敏捷,在屋顶和巷弄之间穿梭,似乎在有意引导他们。 汪玉心中警觉,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陷阱。但他决定顺水推舟,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企图。 随着追踪,他们来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院,黑影消失在院内。 汪玉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里,他知道地上布满了机关和陷阱。他小心地避开,一步步向前走着。 在院落的深处,他发现了院中站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然是失踪的“影”。 “影”看到汪玉,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你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有何企图?”汪玉冷冷地问道。 “影”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开口说道:“当然是为了送你上路!” 汪玉心头一震,警惕地观望四周,坚毅的面庞布满寒霜:“我们南楚京城,不是你们西凉狗可以撒野的地方。” “哈哈哈,那就拭目以待喽。”“影”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巨响,院里的高墙坍塌。 与此同时,无数的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第100章 出手不凡 夜色似墨般浓稠,阴冷的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锦衣卫指挥使汪玉,身着重甲,手持长刀,步伐匆匆地在狭窄幽深的街巷中疾行。 今晚,他们锦衣卫中了西凉细作的埋伏,跟他一起来的随从已经死伤过半,他也不得不疾行奔逃。 四周一片昏暗,一群黑衣人仿若鬼魅,神出鬼没地穿梭于阴影之中,伺机而动。 刹那之间,无数暗器犹如密集的雨点,从黑暗深处骤然飞出。汪玉身手敏捷,侧身闪躲,挥刀格挡,动作一气呵成。然而,暗器数量众多,仍有几枚突破了他的防线,划破了他的衣衫,在他的臂膀上留下了几处狰狞的伤口,鲜血瞬间渗出。 紧接着,黑衣人纷纷现出身形,手持利刃,如潮水般向汪玉攻来。汪玉虽武艺高强,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但此刻面对众多强敌,加之先前受伤,体力逐渐不支,渐渐处于下风。 就在他气喘吁吁,体力即将耗尽,生命悬于一线的危急关头,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娇喝。只见一个小女孩宛如仙子般从天而降,她身着色彩斑斓的彩衣,面容娇俏动人,头上扎着两个俏皮可爱的小丸子,显得格外讨巧。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却又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凌厉与坚定。 小女孩的身后紧跟着一位白发婆婆。婆婆神色冷峻,目光如电,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只见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她的动作,周围的气流仿佛瞬间被她所掌控。 紧接着,她双手猛地向前一挥,空气中骤然出现数道淡青色的光芒。光芒迅速凝聚成锋利无比的风刃,闪烁着冰冷的寒芒。 风刃呼啸着划破夜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向黑衣人袭去。那些风刃所到之处,空气都被切割得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黑衣人惊恐地瞪大双眼,试图躲避,但风刃的速度疾如闪电,瞬间就割破了他们的衣衫和肌肤。 有的风刃直直地划过黑衣人的手臂,鲜血四溅,手中的兵刃哐当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有的风刃划过他们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还有的风刃直接洞穿了黑衣人的胸膛,让他们当场毙命,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风刃肆虐过后,周围一片狼藉。黑衣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凄惨的乐章。 白发婆婆又轻挥衣袖,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迸发而出,将剩余的黑衣人震退数丈。 汪玉趁机喘息片刻,调整着紊乱的呼吸。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周若芙和白发婆婆,抱拳说道:“多谢鬼婆婆出手相助!” 周若芙微微一笑,歪着脑袋,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说道:“指挥使大人,你谢错人了?鬼婆婆救你,可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你?呵呵,你这个小丫头口气不小啊!你的面子很大吗?”汪玉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心中却暗自惊讶这小丫头的胆量。 “当然是我啦,我面子很大的哦。” 周若芙看着汪玉一脸的怀疑,心里很是不舒服,“要不是看在我阿娘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来救你,哼!”她双手抱在胸前,别过头去。 汪玉心中一动,他虽然有些喜欢这个傲娇又勇敢的小姑娘,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所救,这让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一脸傲娇地说:“我其实早有防备,我汪玉还轮不到你这个小屁孩救。” “呦呦呦,既然如此,请大家自便!”周若芙仰着头,挺着胸,对着渐渐合围上来的黑衣人说道。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充满了挑衅。 “哎,真是跟我阿娘一样嘴硬。”周若芙站到了一边,自顾自地嘟嚷着。 汪玉身形一晃,手中长刀再次出鞘,寒芒闪烁。他刀法凌厉,招式如疾风骤雨般向黑衣人攻去。每一刀都带着破风之势,威力惊人。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配合默契。他们身形灵活,如泥鳅般滑溜,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让指挥使渐渐陷入困境。 一番激战之后,指挥使的身上已多处受伤。衣衫被鲜血染红,破碎的布条在风中飘荡。他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步伐也有些不稳,身形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此时,一名黑衣人趁其不备,猛地挥出一刀,那刀刃带着寒光,砍中了指挥使的胸口。汪玉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指挥使强撑着站起身来,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意志。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仿佛在向命运宣战。他再次挥舞着长剑,与黑衣人继续厮杀,但终究寡不敌众,又添新伤,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意识渐渐模糊。 “哎,你看,我就说嘛,非得逞强!”周若芙轻声叹气,不疾不徐地走到汪玉跟前。黑衣人们以为小女孩不足为惧,挥刀上前,想要将她一并拿下。周若芙却灵巧转身,如同燕子一样轻巧地飞起,顺势撒了一把药粉。 “不讲武德,欺负小孩子,正好让你们试试我的新毒。”周若芙仍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然而,众黑衣人却已倒地不起,痛苦地呻吟起来,他们的脸色变得青紫,身体不停地抽搐。 周若芙看着满地打滚的黑衣人,拍了拍手,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如银铃。 “还不快滚!”她冲着黑衣人喊道,声音虽稚嫩,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黑衣人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狼狈不堪。 周若芙回头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汪玉,无奈地摇了摇头。 “汪玉,嘿嘿嘿,我让你嘴硬,让你爱面子,我给你试试我的新药‘七日软筋散’”周若芙自言自语地说着,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然后她吹响了口哨,几个乞丐瞬间从树上跳下来,向她恭敬行礼。 “去,把他送到胜丰钱庄,交给老板娘。”周若芙小手一挥,下达了命令。 乞丐们不敢怠慢,抬起昏迷的汪玉,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101章 围堵西凉细作 胜丰钱庄的内堂,蒋莲正埋首于一堆账目之中,神情专注而认真。她手中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着,额头上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几个小乞丐匆匆抬着一个浑身是伤、满身鲜血的人进来。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瞬间脸色大变,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呆立当场。这人竟是汪玉!那几个小乞丐动作敏捷麻利,尽管他们的全身都脏兮兮的,但眼神清澈纯良。 蒋莲望着他们,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多年以前。仿佛看到了当年同样衣衫褴褛的汪玉,岁月好似倒流,往昔的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不可遏制地涌上心头。 曾经,汪玉也是个流落街头、孤苦无依的小乞丐,他们初见时,他也瘦骨嶙峋,衣不蔽体,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是心地善良的蒋莲,将他带回了家,给了他一口饭吃,让他在这乱世之中有了一处容身之所。 就这样,汪玉成了蒋府的小厮,每日跟在蒋莲身后,尽心尽力地做着各种杂活。他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陪她玩耍解闷,那时候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温馨快乐。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转折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仅仅是因为一个小意外,蒋莲不小心打碎了祖父昂贵的花瓶。那花瓶是老太爷的心爱之物,蒋莲因惧怕责罚,吓得躲了起来。机缘巧合下,无辜的汪玉被认定为罪魁祸首,祖父大发雷霆,暴怒之下,找了人牙子把汪玉发卖了出去。 从那一刻起,汪玉的命运就像坠入了无底的深渊。他被人像货物一样辗转贩卖,吃尽了苦头,最终沦落皇宫,成了一名太监。在那深宫内苑之中,他受尽了欺凌和苦难。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辛,每一个夜晚都在痛苦与孤独中煎熬。 如今,汪玉又满身伤痕地出现在蒋莲面前,她的心中瞬间被愧疚、心疼、懊悔等各种情绪填满,让她一时竟不知所措,被定在了原地。 “夫人,是芙儿小姐让我们把他送来的。”小乞丐虫儿怯生生的话语将蒋莲的思绪拉回现实。 蒋莲望着昏迷中的汪玉,泪水不受控制地模糊了双眼。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汪玉那憔悴的脸庞,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如果当初我能勇敢一点,勇敢承认是自己的错,你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也不用遭此磨难。” 不知过了多久,汪玉悠悠转醒。当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蒋莲时,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心痛,有无奈,更多的是深深的疲惫。他想说话,却发现喉咙仿佛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想动一下身体,却好似被千钧重物压住,动弹不得。他只能叽里咕噜地转着自己的眼睛,试图表达自己的情绪。 蒋莲心疼地检查着汪玉的伤口,每看到一处新伤旧痕,心就像被刀割了一下。她边哭边喃喃说道:“汪玉,对不起,我……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我真的好后悔,后悔当初的懦弱和自私。” 汪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安慰蒋莲,告诉她不要自责,可嘴巴却好似被强力胶粘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他的大小姐伤心难过,无奈之下,他只能默默地闭上眼睛,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医师匆匆赶来,忙前忙后地为汪玉处理伤口。汪玉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又一次陷入了昏迷。蒋莲只能在一旁默默垂泪,心中默默祈祷着汪玉能够平安无事。 这时,周若芙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哎呀,阿娘你哭啦,你怎么哭了呢?”她眨着灵动的大眼睛,一脸疑惑。“阿娘,是因为我把这个“冰块脸”捡回家,你不高兴了吗?那我们现在把他扔出去。” 蒋莲急忙拭去眼角的泪,说道:“别,别扔出去,芙儿,汪督公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应该知恩图报,你做的很好!” “阿娘,你可真是把我当小孩子啊,真的只是恩人这么简单吗?我可是听陶妈妈说了,你们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感情匪浅呢。”周若芙暗自腹诽着,心里想着阿娘的演技可真拙劣。 其实,周若芙今晚去救汪玉并非巧合,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她想给汪玉一次机会。她知道,汪玉对阿娘无论出于何种感情,虽然他平日里冷漠自持,但实际上无不都是为了阿娘好,珍惜阿娘。虽然他是皇帝的走狗,但周若芙愿意相信他内心仍有一丝善念,愿意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再者,周若芙已经追查花影月很久了。前世,她们就曾数次交锋,本就是宿敌。周若芙重生以来,想的最多的就是前世的谜团。前世,她的死,镇北将军府和永安侯府被抄家灭门,乃至后来的七王之乱,背后隐约都有西凉人的手笔。这一切的幕后,似乎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默默操控着,这一生,周若芙发誓,必然会揪出背后之人。 夜幕笼罩着大地,一片漆黑如墨,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宛如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在这个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毛的夜晚里,人称“漠北七鬼”的江湖侠客悄然集结。 他们身穿着黑色的长袍,那长袍在夜色中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脸上戴着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鬼魅,一个身材妖娆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银枪。她的眼神如同猎鹰一般锐利,紧紧地注视着前方。压低声音说道:“这次的目标是西凉细作“影”,绝不能让她逃脱。”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其他六人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屋顶掠过,快如闪电,引起了七鬼的注意。他们立刻展开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一身黑衣装扮的“影”正在一间破旧的民房中休息。经过刚刚和锦衣卫的那场大战,她已经元气大伤,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多年的江湖经验让她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她迅速起身,拿起佩剑,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门被猛地踹开,漠北七鬼如狂风般冲进房间。“影”的眼神一冷,身形一闪,如轻燕般躲过了迎面而来的攻击。她手中的佩剑瞬间出鞘,剑势凌厉,带着一股破风之声。 漠北七鬼也不甘示弱,纷纷亮出各自的武器。有的手持长刀,有的挥舞着双剑,有的则拿着棍棒,招式凶狠,配合默契。 “影”的剑法虽然高超,但在七鬼的围攻之下,渐渐处于下风。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她意识到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在这时,她留意到屋顶的破洞,心生一计。她虚晃一剑,引得七鬼围攻过来,然后趁机跃上屋顶,从破洞逃离。 漠北七鬼见状,连忙跟上。然而,“影”在屋顶上灵活跳跃,如同灵猫一般,利用周围的环境巧妙地躲避着追击。 眼看就要被甩掉,白发鬼婆婆施展轻功,身形如电,试图拉近距离。关键时刻,“影”使出了一招绝技,剑势如虹,剑气四溢,逼退了鬼婆婆。 趁此机会,“影”加快速度,几个起落,白发鬼婆婆紧跟其后,可是最后,“影”仍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鬼婆婆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地说:“她,逃进了镇北将军府……” 第102章 怀疑 镇北将军府,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在一处清幽的厢房中,大公子穆御戎静静地坐在轮椅上,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始终凝视着床上的夫人卢清雅。 卢清雅面色苍白如纸,那凌乱的发丝随意地贴在满是汗水的额头上,她在被子里不安地扭动着身躯,仿佛被无形的梦魇紧紧纠缠,无法挣脱。大公子伸出微微颤抖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轻轻为夫人拭去额上的汗珠。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悄然洒在他们身上,可那清冷的光辉却驱不散屋内弥漫的阴霾。大公子的眼神中,有疼惜,有无奈,更有一份不离不弃的深情。他那坐在轮椅上的身躯略显单薄,然而,却承载着对夫人无尽的关怀与呵护。 夫人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发出惊恐的呼喊,每一声都如利刃般,狠狠刺痛着大公子的心。但他依旧紧紧握着夫人的手,用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安慰与力量,仿佛在向命运诉说着自己的坚守与执着。 突然,卢清雅的喊叫声变得愈发凄厉,穆御戎的脸色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他低头凑近卢清雅,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试图将她从那可怕的噩梦中唤醒。然而,卢清雅的双眼仍旧紧闭,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好似在狂风中瑟缩的秋叶。穆御戎心急如焚,他深知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于是决定去找大夫前来诊治。 正当他准备离开房间时,卢清雅的手忽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弱地说道:“不要……不要……放过我……放过我……” 穆御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眼中充满了心疼和无助。他重新坐回床边,紧紧握住卢清雅的手,承诺道:“清雅是我,是我,没事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说完,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深情地吻了吻卢清雅的额头,希望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宁。 与此同时,镇北将军府门口,仆人们肃穆而立,气氛庄严。一阵喧哗声传来,只见一位银发童颜的老妇人在众人面前出现,她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娃。这位老妇人正是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疯侠鬼婆婆,也是镇北将军府的老姑奶奶穆子璇。 老祖宗佘来太君和老夫人莫氏听闻穆子璇回来了,赶忙出门迎接。佘来太君满脸笑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她快步上前,紧紧握住穆子璇的手,声音激动地说道:“子璇啊,你可回来了!”那话语中饱含着深深的思念与牵挂。 老夫人莫氏则在一旁,眼中含泪,轻轻拍着穆子璇的肩膀,关切地上下打量着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鬼婆婆的目光温和而慈祥,让人感受到她的亲切与和蔼。不发疯的时候,鬼婆婆也是一副名门闺秀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 “阿娘,这是我的茹儿,茹儿快点给外祖母请安!”鬼婆婆目光温柔和煦,轻声细语地对身边的周若芙说道。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风,带着无尽的宠爱。 老祖宗和莫老夫人也都笑意盈盈地应着,她们知道穆子璇思女心切,这么多年以来被心魔折磨,难得最近遇到了周家小姐,最近病情稳定了很多,她们心中也很是欣慰。 前世,漠北七鬼都是穆北驰的助力。而今生,鬼婆婆对周若芙一见如故,一直把她认成是自己已经过世的女儿,对周若芙言听计从,这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小公子穆北驰闻讯周若芙的到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鹿,迫不及待地奔跑而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穆北驰的步伐轻快而灵动,仿佛踏着春风的节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周若芙的期待和好奇,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随着他的奔跑,衣袂随风飘动,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当穆北驰终于来到周若芙面前时,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但脸上的兴奋丝毫未减。他注视着周若芙,眼中充满了好奇和友善,仿佛在探索着一个新奇的世界。他的声音或许略带稚嫩,但却充满了热情,问道:“芙儿,你来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当然是来找你的呀,北驰哥哥。”周若芙的声音宛如天籁,清脆动听,犹如山间流淌的清泉,沁人心脾。 穆北驰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他低下头,略微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那模样甚是可爱。 “你们先聊,我去看看清雅。”穆御戎转动着轮椅,缓缓往厢房的方向去了。 “北驰哥哥,我们去花园玩。”周若芙主动拉起穆北驰的手,他的手心微微出汗。 两人手牵着手,在花园中漫步。穆北驰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在宫中学习的趣事,周若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在花园中回荡,宛如美妙的乐章。 镇北将军府内,仆人们大多是从战场上退下的老兵或伤兵,他们经历过生死考验,对将军府忠心耿耿。丫鬟数量较少,且大部分是家中世世代代都在将军府工作的家生子。而公子们身边则是由穆云卫保护,这些侍卫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确保了府中的安全。至于年轻的女眷,则仅有三位少夫人。此刻,周若芙皱起眉头,小脸紧绷,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她不禁怀疑,那个神秘的西凉细作是否一直潜伏在镇北将军府?这个念头让她心生不安,她决心一定要找出真相。 穆北驰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周若芙的思虑,他轻轻握了握周若芙的手,说道:“芙儿,你有什么心事吗?” 周若芙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北驰哥哥,我没事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在花园中漫步。月光下,他们小小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而在厢房中,穆御戎看着依旧沉睡不安的卢清雅,心中满是忧虑。他轻轻抚摸着卢清雅的脸庞,喃喃自语道:“清雅,你快快好起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此时的镇北将军府,看似平静,却不知在这平静的表象下,隐藏着多少的风云变幻和危机四伏。 第103章 公主的怪病 市井传闻,晋阳公主得了怪病,这怪病着实蹊跷万分。公主每日都被那腹痛折磨得死去活来,那痛楚犹如万箭穿心,一波接着一波,令她苦不堪言。 不仅如此,公主还暴食成性,食量惊人得让人咋舌。每到用餐之时,她便如同饿虎扑食,风卷残云般地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可令人感到怪异的是,即便她摄入了如此大量的食物,她的体型却非但没有因这超常的食量而有所增长,反而日渐消瘦,形销骨立。原本圆润可爱的脸蛋变得尖削,曾经纤细的手臂如今仿佛一折就断,瞧着实在令人揪心不已。 到了夜里,公主更是睡不安稳。每当夜幕降临,恐惧便如影随形。她时常从噩梦中惊醒,那凄厉的惊叫声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宫女们每每听到这叫声,都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们为此可谓是绞尽了脑汁。他们围坐在一起,眉头紧锁,反复商讨着治疗方案。 是夜,太医们仍然守在储秀宫中,有的太医手捧古籍医书,眼睛紧盯着书页,逐字逐句地寻找着可能的线索;有的太医则亲自为公主号脉,神情专注而凝重。然而,用尽了各种方法,查阅了无数古籍医书,却依旧对公主的怪病束手无策。 淑贵妃得知爱女如此境况,心如刀割。她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娇艳的面容如今变得憔悴不堪,双眼红肿,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曾经温柔端庄的她,如今性情大变,愈发残忍暴虐。稍有不顺心,便会大发雷霆,随意杀害宫女。那些宫女们在宫中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哪怕是一丝轻微的声响,都能让她们心惊胆战,生怕一不小心便丢了性命。 然而,即便淑贵妃如此发泄心中的痛苦与愤怒,晋阳公主的病情却依然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整个储秀宫都笼罩在一片浓重的阴霾之中。 “晋阳公主她活该!死不了,不过是肚子里生了虫子而已……”周若芙眨着清纯无辜的大眼睛,嘴里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瘆人。 “我的祖宗哎,这话可不能乱说,那淑贵妃可是恶毒的很,但凡她听到一点晋阳公主的闲言碎语,那个恶婆娘都发疯要杀人。”承南王世子成暨一脸担忧,小心翼翼地在周若芙耳边说道。 “好,我不乱说了,你来将军府做什么?你怎么不去太学读书!”周若芙自己在将军府客居,但是她毫无负担地摆起了主人的谱,她是真心嫌这个小胖子碍事,熊孩子一天到晚缠着她。 “那你呢?你为什么住在将军府,你怎么不回家?”成暨一脸的不服气。 “我喜欢跟北驰哥哥玩啊,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心里想得紧啊!”周若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想把这个小跟屁虫唬走。 “呜呜呜……你就不喜欢我吗?你不想我吗?你不陪我玩,呜呜呜。”小胖子还当真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 穆北驰站在不远处的回廊里,听到他们的对话,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心里美滋滋的。 “哎,怎么还给弄哭了……我惹得起你吗?以后你可是京城勋贵子弟里的香饽饽,晋阳公主和周若若都争着抢着要嫁给你呢,你哭,哭,哭死拉倒,只要莫挨老娘。”周若芙暗自想着。 事实上,周若芙在镇北将军府住下来,是为了追查西凉细作“影”,虽然这一世,周若芙和花影月还没交过几次手,但在前世,她们曾多次交锋。七王之乱后,于文渊作为内阁首辅,拥立了一个三岁的小皇子当皇帝。 而周若芙则成为了于文渊背后的军师和钱袋,与西凉细作展开了长达数年的较量。因此,周若芙对这些细作的手段和行事风格非常熟悉。她的直觉告诉她,当年的对手现在很可能正隐匿在镇北将军府中。 夜深人静时,周若芙独自坐在窗前,眉头紧蹙,陷入沉思之中。她有预感,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其中必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阴谋。她不禁暗自思索:“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盘棋,是有人故意为之?” 穆北驰默默注视着周若芙,他一直觉得周若芙有着跟她那个年纪的孩子不一样的成熟。这种感觉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周若芙的言行举止间都透着一股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内敛,仿佛经历过无数岁月的洗礼一般。 他细心地观察着周若芙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这份异常,但始终无果。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同时又害怕自己会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忽视这些问题。穆北驰自己作为一个重生之人,对这世间的奇异之事本就应该多几分思量。 虽然他不敢轻易相信自己的猜测,但内心深处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事情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慈济院里,一群小乞丐正跟着鬼夫子认真地学习武艺,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专注而坚毅。鬼夫子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欢喜,因为他发现这些孩子进步得非常快,尤其是虫儿,他更是天赋异禀,让鬼夫子十分惊喜。 虫儿个头不高,但身手矫健,动作敏捷,他的一招一式都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灵动与协调感。每次鬼夫子教完一套新的拳法或剑法后,虫儿总能迅速掌握,并将其融会贯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特招式。这种惊人的领悟力和创造力,连鬼夫子都不禁为之惊叹。 鬼夫子常常摸着虫儿的头,满脸欣慰地说道:“这孩子,将来必成大器!”而虫儿则一脸坚定地点点头,继续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之中。 除了虫儿之外,还有春生,同样对武学充满热情。他没有虫儿那样的天赋,但他却有着一颗不服输的心。每天,他都会早早来到练武场,默默观察着虫儿的动作,然后努力地去模仿。 春生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的进步也是飞快。尽管与虫儿相比仍有差距,但他已经从一个毫无根基的小乞丐变成了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护卫了。 与此同时,三爷穆御夷正在教孩子们射箭。他虽然双目失明,但却拥有超凡的箭术技巧。只见他站在孩子们面前,身姿挺拔如松,双手稳稳地握住弓箭,如同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 他耐心地向孩子们讲解道:“孩子们,射箭要心平气和,眼盯目标,手要稳。你们要感受风的方向、力度以及距离的变化,这样才能准确命中目标。”孩子们聚精会神地听着,眼中充满了敬佩和向往。 穆御夷演示了几次射箭的姿势,孩子们纷纷效仿,虽然有些笨拙,但却充满了激情。在穆御夷的悉心教导下,孩子们逐渐掌握了射箭的技巧,并且越来越熟练。 三夫人江雨柔,宛如春日里的一缕微风,轻柔而温暖。她早早备好了茶,在校场外满目柔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夫君。 她生得眉清目秀,双眸犹如一湾清澈的湖水,透着无尽的温柔。那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江雨柔总是身着简约的衣裳,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番动人的风韵。 她的温柔与善解人意,在府中众人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无论是对待下人还是长辈,她总是面带微笑,轻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江雨柔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娇气,在慈济院里,她挽起衣袖,亲自帮厨做饭。那熟练的动作,丝毫看不出她出身名门。她会细心地为孩子们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看着孩子们满足地享用,她的脸上便会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对待自己的丈夫穆御夷,江雨柔更是满心爱意。她总是默默地关注着穆御夷的一举一动,在他疲惫时,为他送上一杯热茶;在他心情低落时,轻声安慰,给予他支持与鼓励。然而,令人不解的是,穆御夷对她的态度却十分冷淡。 江雨柔从未因此而心生怨怼,她依旧每日精心为穆御夷准备衣物,打理起居。哪怕穆御夷对她的关心视而不见,她也只是在无人的角落里悄悄落泪,而后又重新振作起来,继续用自己的爱去温暖那个冷漠的夫君。 第104章 浮出水面 如今的“漠北七鬼”已非前世之“漠北七鬼”,仅是同名罢了。据周若芙所知,前世的“鬼枪”乃是穆老将军,他假死隐姓埋名,因其枪法出神入化,故而江湖人称“鬼枪”。至于“漠北七鬼”中的其余人等身份,她全然不知。 今生,机缘巧合之下,她与鬼婆婆相识,又拜鬼夫子为师。可她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夫子虽爱惜她的聪明伶俐与才华横溢,但更多隐秘之事并不向她吐露,最多也只是并不刻意回避罢了。 蒋家斥巨资招揽江湖武功高手,甚至包括一些亡命之徒充作死士,亦打着“漠北七鬼”的名号,行动以令牌为号。而这令牌,恰好就在周若芙手中。至于这号令死士的令牌为何会在周若芙手里,还得从蒋家家训说起。 百年前,蒋家先祖曾是四处游商之人。在经商途中,遭遇一头凶猛猛虎,生命悬于一线之际,山中忽现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乃是山中仙子,她心有不忍,救下了商人。然而,她自己却因此破了人间禁忌,这一时的善念,竟影响了众多人的命数。 自此,蒋家先祖发誓,蒋家一脉只经商,不涉仕途,不贪权夺利,且经商所得钱财只为百姓谋福祉。蒋家的祠堂里,一直悬挂着小仙子的画像,每一个蒋家子孙皆是看着这幅画像长大的。 话说,寻凤阁阁主前往西凉已经有些时日。十三年前,那是一段暗无天日、血雨腥风的日子。旧都在西凉乱军的凶悍攻伐下,瞬间沦为一片废墟。战火如恶魔肆虐,硝烟似乌云蔽日,整座城池被无尽的混乱与悲怆所吞噬。就在这惨绝人寰的浩劫之中,大楚凤阳长公主离奇失踪,生死未卜,下落成谜。 寻凤阁毅然肩负起寻找公主的重任,十三载光阴匆匆流逝,阁中众人不辞辛劳,踏遍千山万水,苦苦探寻。 如今,历经漫长的等待与追寻,终于在西凉都城捕捉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们发现了公主曾经的伴读李冉的踪迹,仿佛黑暗中闪烁的点点萤火,给寻凤阁的众人带来了新的线索与期盼。 他们深知,距离找到公主又近了一步,而真相或许就隐匿在这些与公主曾经亲近之人的记忆深处。寻凤阁的众人暗暗发誓,定要抽丝剥茧,解开谜团,让公主重回故土。 西凉都城,夜色如墨,月色黯淡,寒风呼啸着席卷街巷。李冉正神色匆匆地疾行,丝毫未察觉自己已被寻凤阁的人马悄然包围。 李冉,现今乃是西凉素录太后身旁备受倚重的谋士,其智谋深远,手段高明,令人敬畏。然而,寻凤阁此番为将其拿下,着实费尽了心思。他们多方探查,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历经无数艰难险阻,终于成功地将李冉围堵在这僻静的角落。 刹那间,喊杀声如惊雷炸响,刀光剑影在暗夜中交错纵横。只见一名寻凤阁高手率先挥剑冲向李冉,剑身闪烁着冰冷彻骨的寒光,李冉侧身一闪,宛如风中飘絮,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至极的一击。紧接着,又有几人从不同方向如恶狼扑食般攻来,李冉身形矫健,似灵燕般轻盈地腾挪跳跃,手中的匕首犹如闪电般上下翻飞,堪堪抵挡着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攻击。 但寻凤阁众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佯攻,吸引李冉的注意力,另一人则趁机从背后发起偷袭。李冉敏锐地察觉到危险逼近,猛地转身,用匕首狠狠割开了刺来的长剑,金属碰撞之声在这寂静的夜中显得格外刺耳,犹如午夜的惊雷。 尽管李冉拼尽全力抵抗,却依旧难以突破这重重包围。寻凤阁众人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他们深知此次行动务必留下李冉活口,以便从她口中获取至关重要的情报,所以出手时皆有所保留,只是将其死死围困,不让其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在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捕中,李冉身陷绝境。寻凤阁的高手们如幽灵般紧紧环绕,步步紧逼,冰冷的杀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令人毛骨悚然。李冉的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坚定交织的复杂光芒,他知道自己已无逃脱的可能。面对这无法逆转的死局,他宁死也不愿落入敌手,成为威胁太后的把柄。 只见他突然停止了抵抗,趁着众人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将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喷涌而出,恰似凄艳绝美的花朵在他胸前绽放,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 当李冉自尽的噩耗如疾风般传入宫中,西凉素录太后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僵立在原地。片刻之后,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嚎从她的喉咙中迸发而出,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最深处传来,饱含着无尽的悲痛和绝望,犹如杜鹃啼血,令人心碎。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如同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枯黄秋叶,仿佛随时都会被狂风卷落。 太后踉跄着冲进寝宫,双眼因极度的痛苦而变得血红,犹如燃烧的烈火。她无法接受这残酷至极的事实,那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聪慧机敏、忠心耿耿的李冉,就这样决然地离开了人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太后嘶声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那悲愤的语调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她疯狂地将寝宫中的物件一件件狠狠地摔落在地,珍贵的瓷器瞬间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华丽的锦缎被扯得七零八落,犹如残败的落花。“我要为你报仇,冉儿!我定要让那些凶手血债血偿!”太后歇斯底里地喊道,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她苍白如雪的脸颊滚滚滑落,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然而,就在太后准备集结兵力,对幕后黑手展开疯狂报复之时,一名探子匆匆来报。探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说道:“太后,经属下查明,此次幕后黑手乃是寻凤阁阁主。”太后闻言,身体猛地一震,犹如被重锤击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寻凤阁阁主,穆芝山!” 太后整个人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无神地望着前方。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扶手,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的颜色,青筋暴起,显示出她此刻内心正处于极度痛苦的挣扎之中。 李冉,这个从小就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一直对她不离不弃,忠心耿耿。他见证了她从一个懵懂少女成长为一国之母的点点滴滴,他们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和默契。而如今,他却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惨遭杀害,这让太后感到无比自责和悔恨。 与此同时,穆芝山,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令她难以释怀。尽管后来两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但那份情感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现在,面对这样的局面,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一边是忠诚的下属,一边是曾经的爱人,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太后的脸色阴晴不定,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她的目光时而充满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时而又流露出无奈和犹豫,犹如陷入了无尽的深渊。最终,经过漫长而痛苦的煎熬,太后长叹一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岁。 “罢了,罢了……暂且放过他们。”太后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无奈,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能因一时冲动而毁了大局。”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心中的痛苦却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心灵。 太后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厚葬李冉,撤回南楚的探子,暂停南楚的行动……”太后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在无尽的悲伤之中,那落寞的身影在空旷的宫殿中显得格外凄凉。 第105章 江南水患 安静的房间里,蒋莲正悉心地照顾着不能说话,不能动的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她轻柔地为他擦拭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温柔与耐心,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厌烦与疲惫。 蒋莲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汪玉凌乱的发丝,嘴里还轻声哼唱着舒缓的小曲,仿佛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人。她仔细地为汪玉更换着干净的衣物,动作熟练而又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他。 一日三餐,蒋莲总是精心准备着营养丰富的食物,然后耐心地将食物一点点喂进汪玉的口中。看着汪玉咽下食物,她的脸上便会绽放出满足的笑容。 夜晚,蒋莲会坐在汪玉的床边,握着他的手,轻轻诉说着一天中的琐事,分享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尽管汪玉无法回应,但她依然说得津津有味。 在这段日子里,蒋莲没有丝毫的抱怨,反而满心欢喜。因为能这样全心全意地照顾汪玉,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 而对于汪玉来说,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不能言语,但他的心却在这无微不至的照顾中逐渐柔软。曾经因误会而产生的隔阂间隙,在蒋莲的温暖关怀下渐渐消融。他感受着蒋莲的每一个贴心举动,每一句轻柔话语,心中充满了幸福与感动。那些误会带来的坚冰,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化作了涓涓细流,流淌在彼此的心间。 慈济院的校场上,阳光洒落在周若芙那娇俏的身影上。周若芙,这位生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与穆北池以及虫儿一同练剑。她身姿轻盈,灵动的眼眸中透着坚毅,手中的剑随着她的动作挥舞,闪烁着道道寒光。 然而,练着练着,周若芙的脸色突然大变,口中惊呼:“哎呦我的妈呀!”她这一惊一乍,让穆北池和虫儿都停下了动作,满脸疑惑地看向她。只见周若芙秀眉紧蹙,满脸焦急,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情。 原来,她猛然想起给汪玉下的毒到现在还没解呢,而汪玉至今仍无法说话。周若芙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汪玉那狠厉的模样。她深知汪玉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如果让汪玉知道是自己下的毒,那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周若芙再也顾不得练剑,喊上自己的丫鬟们,撒腿就往家跑。 一路上,周若芙的心跳急速,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一边跑,一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汪玉还没有察觉到是自己下的毒,希望还有时间去补救。她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之举,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那美丽的面庞此刻因为紧张而略显苍白,原本灵动的双眸也被焦虑所占据。 同时,远在济阳的蒋家家主蒋元博亲自千里迢迢从远方赶来京城。江南多地水患,京城还没收到消息,但是蒋家已经早都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他此番前来,不仅肩负着应对洪水的重任,还带着对家族未来的期许与牵挂。 蒋元博面容严肃,眼中却透着坚定与睿智。一路上,他思绪万千,深知此次洪水可能带来的巨大危害,也明白蒋家在这关键时刻所承担的责任。他们一行人,历经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京城。 一到京城,蒋元博便马不停蹄地开始部署应对之策。蒋家在全国各地的商铺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粮食、物资等储备充足,防洪的工具一应俱全。蒋元博亲自巡查,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没有疏漏。 在这紧张忙碌的氛围中,蒋元博尤其关注着他的小曾外孙女周若芙。在他眼中,周若芙仿佛是仙子转世,是蒋家的福星,而且这个小曾外孙女跟蒋家祠堂里世代流传的画像极为相似,因此,蒋元博对周若芙宠爱有加,凡事都愿意听取她的意见。 这次前来京城,蒋元博更是打定主意要将周若芙带走。他认为,无论身处何方,只要有周若芙在身边,蒋家便能得到庇佑。而周若芙对于蒋元博的决定,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明白这是家主的一片苦心。 蒋元博在安排各项事务时,总会把周若芙带在身边,耐心地向她讲解其中的道理和策略。周若芙聪慧过人,一点即通,这让蒋元博更加坚信她的与众不同。 在蒋家众人齐心协力的准备下,京城虽然乌云密布,秋洪的威胁如阴云笼罩,但蒋家上下却充满了信心与勇气,准备迎接这场未知的挑战。他们坚信,凭借着充分的准备和家族的团结,定能在这场洪水中守护住蒋家的荣耀与安宁,也为京城百姓带来一份保障与此同时,镇北将军穆御琦已经提前平复了西北边疆的战乱。这位英勇的将军不仅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还未雨绸缪,准备好了土地,并与蒋家合作开辟了许多新的农庄。 他们已经预料到,秋洪过后,定会有众多难民流离失所,这些准备就是为了给难民们提供一个安身之所。 镇北将军府与南楚首富蒋家强强联手,共同为即将到来的困难局面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的目标是在灾难面前,尽最大的努力保障百姓的生命和财产安全,展现出了担当与责任。整个局势虽然严峻,但因为有他们的努力和准备,也让人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在京城的官场中向来以心狠手辣而声名远扬。他手段凌厉,行事果决,令人闻风丧胆。然而,命运的无常却在他身上悄然降临。此次,他突患重病,这场病来势汹汹,如恶魔般折磨着他,让他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历经无数个日夜的煎熬与磨难,汪玉竟奇迹般地痊愈,仿若获得了上天的垂怜。 令人倍感意外的是,病好之后的他,对于给自己下毒之人竟未加追究。这一决定让众人皆摸不着头脑,纷纷揣测其中缘由。有人认为他心中另有更深层次的盘算,或许是在等待一个更为恰当的时机,以给予对方致命一击;也有人猜测,或许是经历了此番生死的考验,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不再执着于过往的仇恨与纷争。 而就在汪玉大病初愈之际,他与蒋莲的情感也正陷入一场错综复杂的纠葛之中。蒋莲,这位出身名门的女子,温婉动人,才情出众,而他一个世人口中的魔头走狗,还是一个阉人,怎可相配? 更何况,如今蒋家家主蒋元博亲自派人前来接管京城的生意。蒋元博,作为蒋家的掌舵者,其威严不容置疑。他此次前来,意在将自家女儿和曾外孙女接回济阳老家。这一决定,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劈在了汪玉和蒋莲之间,给他们原本刚刚缓和的关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 汪玉深知,蒋家在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其财富滔天。而蒋元博作为一家之主,他的决定更是不容更改。面对如此强大的家族力量和家主的绝对威严,此事几乎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蒋莲亦是满心忧愁,她的内心被撕扯成两半。一方面,她与汪玉情投意合,那份深情早已刻骨铭心,却一直无法宣之于口。她曾想过,这一生,就这样默默守护着他,遥望着他,可是每一次想到即将与心爱之人分离,心中便如刀割般疼痛。 另一方面,家族的责任如同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蒋家的家规森严,她不敢轻易违背家族的意志,否则将面临无法承受的后果。 在这艰难的时刻,汪玉望着蒋莲那泪眼朦胧的双眸,心中涌起万般不舍。他多想将蒋莲紧紧拥入怀中,告诉她自己对她那深入骨髓的爱,可是,现实的残酷却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无力改变这既定的局面。他那惯常冷酷无情的面庞上,此刻也浮现出了一丝无奈与哀伤。那是从未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脆弱,仿佛坚冰在暖阳下渐渐融化。 夜晚,蒋莲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那一轮明月,回忆着小时候与汪玉共度的美好时光,泪水无声地滑落。 两人相对无言,房间里弥漫着沉重的寂静。唯有那无尽的沉默和即将分离的痛楚,如同看不见的阴霾,在空气中悄然弥漫。他们的眼神交汇,千言万语尽在其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第106章 平乱 江南水患的消息犹如一股狂暴汹涌的洪流,以惊人的速度传入了京城。那是一幅令人心碎的景象,滔滔洪水淹没了大片良田,无数房屋在水中摇摇欲坠。饥寒交迫的百姓们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涌入京城,他们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 而皇帝却终日躲在深宫之中,对处于水深火热的灾民们,视而不见。他每日流连后宫,沉醉于莺歌燕舞之中,上朝处理政事似乎已成为遥远的过去。那华丽的宫殿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皇帝左拥右抱,全然不顾外面的世界已然天翻地覆。 户部的官员们个个焦头烂额,面对空虚的国库和嗷嗷待哺的灾民,他们束手无策。那一本本账目上的赤字仿佛在无情地嘲笑他们的无能,每一笔都是百姓的血泪。永安侯周岳崇作为皇上的心腹,掌管着穷的掉底的户部,有时不得不从家里的公帐支银子,每天都是愁眉苦脸,永安侯夫人胡心荷也没有了往日豪门贵妇的派头,每天算计着侯府的吃穿用度。 据说,镇北军的军饷早已拖欠多时,士兵们都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生活苦不堪言。而这一切,皇帝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享乐。 京城的大街小巷弥漫着不安和忧虑的气氛,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这艰难的时局。孩童们失去了往日的欢笑,老人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然而,皇帝的宫门依旧紧闭,仿佛将这一切苦难都隔绝在了门外。 祸不单行。八月十五这一日,本应是阖家团圆的佳节,可定西王却身着重甲,手持宝剑,威风凛凛地率领着五万龙武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杀进了皇宫。那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士兵们的喊杀声冲破云霄。皇宫内的侍卫们惊慌失措,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手中的兵器颤抖着,根本无法抵挡龙武军的强大攻势。 皇帝在得知定西王谋反的消息后,吓得屁滚尿流,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严。他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地颤抖,往日的傲慢瞬间化为乌有。他惊慌失色地在宫殿内四处逃窜,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试图寻找安全的地方躲藏。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后悔自己平日里的荒淫无道,此刻却为时已晚。 然而,定西王的军队很快就冲破了一道道防线,逼近了皇帝的寝宫。寝宫前的侍卫们拼死抵抗,可在龙武军的猛攻下,一个个倒下。皇帝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冷汗湿透了他的衣衫。 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宫女们尖叫着四处奔逃,太监们吓得瘫倒在地。这场权力的争夺又将给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带来巨大的动荡。 百姓们足不出户,京城的官员们也都闭门不出,生怕被这场风暴波及。消息传来:定西王反了。在庄严肃穆的大殿上,定西王与皇帝相视而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两人的目光交汇,似有无形的火花在空气中闪烁。 定西王挺直了身躯,一脸坚毅,他的目光如炬,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陛下,倒行逆施,罔顾人伦,你这般行事,可曾想过天下苍生?如今江南水患,百姓流离失所,你却在这深宫之中醉生梦死!”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失望,紧握着宝剑的手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 皇帝的眼神冷漠如冰,他微微扬起下巴,试图保持最后的威严,回应道:“定西王,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如何治理这天一,岂容你置喙?朕乃天子,天命所归,你这是谋逆大罪!”他的声音虽然强硬,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心虚。 突然,宫外杀声四起,火光冲天。承南王率领着大批精兵强将,如潮水般涌入皇宫。定西王惊愕不已,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中了圈套。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他们利用定西王的信任和疏忽,布下了这个陷阱。 承南王的军队与定西王的龙武军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溅,染红了宫廷的地砖。定西王的脸色苍白,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愤怒。他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中了敌人的奸计。 他握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决心与承南王一决高下。在混乱中,定西王率领着自己的亲信们奋勇抵抗,但无奈敌人数量众多,逐渐陷入困境。他的身上已满是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毫不退缩。 陈皇后身着戎装,英姿飒爽。她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目光坚定。她带着一队人马冲出来,身姿矫捷,一箭射中了定西王。定西王口吐鲜血,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陈皇后,“婉容姐姐,你又背叛了我!”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那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悲哀。 定西王原本的计划里,皇后是站在他这一方的,此刻皇后却突然临阵倒戈,她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有无奈,也有一丝坚定。她无视定西王痛苦绝望的审视,径直走向皇帝,轻声说道:“陛下,臣妾与这贼子虚以逶迤,实则是想让他露出马脚。臣妾一心只为陛下,为了这江山社稷。”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陈婉容,你对得起母后对你的教养之恩?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定西王怒目圆睁,狰狞着狂怒着。他的眼中满是怒火,仿佛要将皇后吞噬。 皇后低头不语,她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皇帝的嘴角却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看着定西王,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哼,定西王,你终究还是败在了朕的手中。” 大殿之上,众人皆屏住呼吸,静观这场对峙的发展。宫廷内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战斗的喧嚣声响彻云霄。定西王深知局势已无法挽回,但他绝不愿意轻易屈服。他宁死也要扞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李运成,你背信弃义,违背了当初对我和父皇母后承诺,你沉迷美色,终日沉湎于声色犬马之中,荒废朝政,对国家大事漠不关心。倒行逆施,不顾百姓死活,施行暴政,搞得民不聊生,你不孝不剃,不仁不义,当年叛军杀入旧都,是你这个贪生怕死的懦夫,偷偷打开城门……”定西王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剑,刺向皇帝的心脏。 “什么?偷开城门?”大殿上的官员纷纷惊讶错愕,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闭嘴,快,来人!给我杀了他。定西王狼子野心,暗中勾结外敌,企图篡夺皇位,杀无赦!”皇帝恼羞成怒,他的脸色变得通红,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皇帝一声令下,宫廷侍卫们蜂拥而上,刀剑齐发。定西王挥舞着宝剑,奋力抵抗,但终究寡不敌众。他的身上又增添了许多伤口,鲜血染红了他脚下的土地。 在生死一刻,定西王使出最后的力量,冲向皇帝。然而,陈皇后飞身跃起,一道寒光闪过,定西王的胸膛被陈皇后手中的剑刺穿。他的身体缓缓倒下,眼神依然坚定地望着天空,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和对命运的抗争。 随着定西王的死去,宫廷中的混乱渐渐平息。 第107章 踏上征程 陈皇后静静地坐在宫殿的角落,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结着沉重的哀伤。她面容憔悴,那原本白皙娇嫩的肌肤此刻失去了光泽,犹如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纱。双眼红肿,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痛苦,像是幽深的湖水,承载着无法言说的悲伤。 她的身姿微微蜷缩,似乎在努力寻找一丝温暖和安慰。华丽的服饰也无法掩盖她内心的凄凉,那精致的刺绣和璀璨的珠宝此刻显得如此冰冷和陌生。她的嘴唇紧抿,仿佛在压抑着即将溢出的情感。 原来,她早已与承南王暗中联络,共同策划了一个局。这个局,犹如一张错综复杂的网,编织着权谋与希望。在这深不见底的宫廷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生死存亡。对她来说,皇儿才是最重要的,那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在这冰冷宫廷中唯一的温暖和寄托。 陈皇后深知宫廷的黑暗和权谋,那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利刃,随时都可能将人置于死地。她明白,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为自己和太子找到一条出路。哪怕这条路上布满荆棘,哪怕要承受无尽的痛苦和指责,她也毫不退缩。 此刻,她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年少时,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时光,如同烟花般绚烂却又短暂。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怀揣着对爱情和未来的憧憬。春日里的踏青,花丛中的嬉戏,与心爱之人的脉脉对视,每一个瞬间都如同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她记忆的深处。 然而,命运的车轮无情地转动,将她卷入了这宫廷的旋涡。权谋的争斗,人心的险恶,让她逐渐失去了曾经的纯真。但她从未忘记自己的初心,那就是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他谋求一个安稳的未来。 宫殿的大门缓缓关闭,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是命运的叹息。那沉重的大门将陈皇后的身影吞没其中,也将她的痛苦深埋在心底。但她的目光依然坚定,她的决心如同燃烧的火焰,永不熄灭。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京城郊外,大相国寺的禅房内,宁静而祥和。鬼夫子与元一大师相对而坐,中间是一张棋盘。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宛如繁星点点,错落有致。 元一大师身着朴素的袈裟,面容慈祥而庄重。他轻轻落下一子,棋子与棋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轻声说道:“南楚气数未尽……理应顺从天意。”声音虽轻,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在这静谧的禅房内回荡。 鬼夫子身着青衫,长须飘飘,眼神中透着睿智和深邃。他微微点头,回应道:“确实如此,但南楚如今内忧外患,局势动荡,百姓的生活们如油煎火烹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元一大师凝视着棋盘,沉思片刻。他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能洞悉世间的一切。“虽气数未尽,却也需有人力挽狂澜。”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沉重的使命。 鬼夫子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期许。“吾等当尽己所能,为南楚寻找出路。”他的眼神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两人一边对弈,一边交谈,话题涉猎甚广,从天下局势到人生百态。他们的思想在这过程中不断碰撞,产生出智慧的火花。每一步棋都蕴含着对世事的思考,每一句话都饱含着对苍生的关怀。 棋盘上的局势变幻莫测,如同南楚的命运,充满了未知和变数。但他们的心境却始终保持着平静,不为胜负所动,只为寻求真理。 最终,棋局胜负已分,但两人都明白,这棋盘上的胜负远不及拯救南楚来得重要。他们起身而立,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南楚的未来。那未来或许充满了艰辛和挑战,但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信念。 翌日,在北方的天际,一道神秘而耀眼的佛光骤然浮现。那佛光宛如一轮璀璨的金日,冲破了云层的束缚,照亮了整个大地。它的光芒强烈而温暖,仿佛是上苍洒下的慈爱之光。 这奇异的景象如同天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劳作,抬头仰望那神秘的光芒,心中充满了敬畏和惊奇。 据传,这是菩萨的感召,预示着转世的金童将带着人们走向新生。周若芙,做为转世的金童,背负着神秘的使命,被佛光所引领,踏上了北方的征程。 她头戴紫金冠,那冠上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星辰坠落凡间。身披着金色的霞光锦,那锦缎随风飘动,仿佛是流动的阳光。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显得庄严肃穆,仿佛承载着上苍的意志。 大批的流民们,怀揣着希望和信仰,纷纷跟随在转世金童的身后。他们来自四面八方,背着简单的行囊,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他们中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怀抱婴儿的妇女,有身强力壮的青年。 他们的脚步匆匆,却又坚定。相互搀扶,互相鼓励,共同迈向未知的彼岸。他们相信,跟随金童就能找到救赎与安宁。 队伍如长龙一般,沿着北方的道路前行。流民们的身影在佛光的照耀下,显得渺小而又伟大。他们的脚步声在大地上回响,仿佛是一首激昂的进行曲。 一路上,风景如画。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但流民们的心思都聚焦在前方的佛光上。他们默默祈祷,希望能够得到菩萨的庇佑,找到心灵的归宿。 北方的大地,似乎也在默默呼应着这一神圣的时刻。风中弥漫着神秘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传奇。而转世金童,就如同引领众人的明灯,带领他们走向未知的宿命。 荒野之上,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的沙尘。穆北驰骑着白马,挺拔的身影矗立在风中,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周若芙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坚定。 周若芙的身影在风沙中显得有些单薄,却又透着无比的坚毅。穆北驰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待周若芙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穆北驰转过身来,面对身后那一群虎视眈眈的朝廷鹰犬和其他藩王的走狗。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充满了杀意。 “尔等这群鹰犬恶狗,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穆北驰怒吼一声,率先拔剑冲向敌阵。他的身姿矫健,剑如闪电,每一招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那些鹰犬们原本嚣张的气焰,在穆北驰的威猛攻势下瞬间熄灭。他们惊恐地呼喊着,试图抵抗,但在穆北驰凌厉的剑法下,纷纷倒下。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穆北驰却没有丝毫的停歇。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为周若芙和灾民们扫除障碍,确保他们一路平安。 战斗结束后,穆北驰的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但他毫不在意。他整顿好队伍,继续跟在灾民们的队伍后面,向着北方进发。一路上,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危险的迹象。 夜晚,当众人都在疲惫中沉睡,穆北驰却独自守在营地的边缘。他抬头望着星空,心中默默祈祷着周若芙能够顺利到达目的地。 第108章 休养生息 当周若芙引领着浩浩荡荡的大批流民,缓缓抵达蒋家和镇北将军府预先精心开辟的田庄与药庄时,穆北驰方才悄然离开。 那是一个微风轻拂的日子,阳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上。流民们拖家带口,疲惫的面容上写满了颠沛流离的沧桑。周若芙走在队伍的前端,她身姿娇小却挺拔,眼神坚定而充满希望,她已然是乱世飘零中的黎民百姓的精神领袖。她的衣衫在风中微微飘动,那上面沾染了些许尘埃,却丝毫不减她的清丽与坚毅。 穆北驰静静地伫立在远处的山巅,他的身影在翠绿的山林映衬下显得孤独而落寞。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在周若芙身上,那眼神里盈满了眷恋与不舍,仿佛要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深深地铭刻在心底。他轻柔地对着吹拂向她的微风喃喃自语:“珍重……”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却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祝福。仿佛那柔和的风声能够将他内心的千言万语悄然传达到周若芙的耳畔。 流民们在田庄和药庄中,迎来了新的希望。他们眼中的迷茫和恐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周若芙安排蒋家的家仆们,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众人,安排着住宿、饮食和劳作。她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人群中回荡,给每一个人都带来了安心的力量。 当一切都安置妥当,周若芙便在七鬼的护送下踏上了前往济阳的行程。当下的京城局势纷繁杂乱,犹如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而她年纪尚幼,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行事诸多不便。 时间回到过去,许多事情的发展已不再遵循前世的轨迹。于文渊无法像前世那样与太子一见如故、相互珍惜,因此失去了一步登天的机会,自然也就无需为太子报仇。太子并未亲自出征,也没有在北夷战场上丧生,陈皇后也没有因丧子之痛而郁郁寡欢。相反,陈皇后与承南王联手,运用权谋和手段,最终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当然,最令人欣慰的变化是,镇北将军府逃过一劫,镇北将军也没有在战场上牺牲。定西王的去世使得承南王一家得到了五万龙武军以及原本属于定西王的势力和财富,这打破了七王之间势均力敌的局面。其他藩王若要谋反,必须谨慎权衡利弊。 寻凤阁也传来消息,西凉细作突然间停止了行动,全部隐藏起来,销声匿迹了。 不管怎么说,这对南楚而言都是一个好消息。经过长期战乱的洗礼,如今的南楚已千疮百孔,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而此刻的安宁与平静,无疑是上天赐予他们难得的喘息之机。 周若芙深知,在前世,楚靖十三年时,永安府将会面临一场可怕的灾难——抄家灭族!因为自己和阿娘皆来自永安侯府,所以她必须要小心谨慎,不能让悲剧再次重演。于是,周若芙决定暂时离开京城这片是非之地,先积攒一些实力,以备不时之需。只有这样,才能在面对未来的重重困难时,游刃有余。 鬼夫子和鬼婆婆将和周若芙继续同行。其实,鬼夫子本名李青,曾经的他,也是意气风发、风度翩翩的状元郎。想当年,他在科举考场中,笔走龙蛇,才华横溢,一举夺得状元之名。那时候的他,身着华丽的锦袍,头戴官帽,面容俊朗,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和抱负。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他满心欢喜地准备大展宏图之际,一场无妄之灾突然降临。奸人的诬陷让他深陷牢狱之困,美好的未来瞬间化为泡影。阴暗潮湿的牢房,弥漫着腐臭的气息。老鼠在角落里肆无忌惮地穿梭,蟑螂在墙壁上横行。李青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愤。他本以为此生就此毁于一旦,幸而镇北将军府将他从狱中搭救而出。 在经历了这场生死考验之后,李青对世事有了更深的感悟。他决定不再追求功名利禄,而是选择隐居山林,钻研医术。从此,世间少了一个状元郎,多了一个鬼夫子。尽管如此,他内心深处仍保留着那份对正义和公平的执着。或许正是这份执着,让他与周若芙相遇,并结下了不解之缘。如今,他们即将共同踏上新的征程,面对未知的挑战和困难。而这段旅程,也必将成为他们人生中的一段难忘记忆。 其实,鬼夫子的心中还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当年,他曾深深地恋慕着镇北将军府的小姐穆子璇。多年前,一个春日的午后,阳光温暖地洒在花园里。穆子璇身着一袭粉色的罗裙,裙袂飘飘,如仙子下凡。她的笑容如同盛开的花朵,娇艳动人。李青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便深深地陷入了爱情的旋涡。 然而,碍于自己的囚犯的身份,他始终鼓不起勇气向她表白心迹。他只能默默地守护在她身旁,在她欢笑时,心中暗自欢喜;在她忧愁时,默默地为她担忧。 时光悠悠流转,穆子璇渐渐出落得亭亭玉立,与当时是汉南王世子的刘汉一见钟情。刘汉那厮生得倒是仪表堂堂,却满肚子的花言巧语,并无半点真心。他狼子野心,看重的仅仅是镇北将军府的门庭。 鬼夫子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法与刘汉竞争,但又不愿意放弃对穆子璇的感情。他曾试图说服穆子璇看清刘汉的真面目,但穆子璇却坚信刘汉对她是真心实意的。 最终,穆子璇还是嫁给了刘汉。婚礼当天,鬼夫子站在人群中,默默地注视着穆子璇幸福的笑容。他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疼痛,但他仍然祝福着她。从此,鬼夫子将这份深情深埋心底,成为了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穆子璇满怀期待地嫁入了汉南王府,起初的日子,似乎也充满了甜蜜和温馨。然而,好景不长,婚后不久,她便惊觉丈夫背叛了自己。她的心如被万箭穿过,痛苦不堪。 奈何此时,她已经生了女儿,为了女儿,穆子璇仍旧努力做好汉南王妃,希望能够挽回丈夫的心。可是刘汉却变本加厉,甚至最后联合外敌背叛了家国,他甚至用自己的亲生女儿要挟穆子璇去偷自己哥哥的兵符。 穆子璇面对着如此无耻的丈夫,心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可她深知国家和百姓的安危重于一切,为了国家和百姓,她坚决不肯受刘汉胁迫。刘汉竟然真的禽兽不如,残忍地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穆子璇看着自己的爱女死于亲生父亲之手,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那一瞬间,她的世界彻底崩塌,心也随之破碎。这一沉重的打击致使她变得疯癫痴狂,精神状态时好时坏,长此以往,变成了江湖上人人惧怕的鬼婆婆。 鬼夫子的心间充斥着无尽的愧疚与自责,每当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际,他便会独自一人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他时常暗自思忖,如果当初他能够鼓起勇气,毅然决然地站出来,向穆子璇袒露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那么也许她就不会经历之后那些令人痛苦不堪的磨难。 然而,事已至此,他所能做的唯有尽心尽力地照顾好她,让她过上无忧无虑、幸福快乐的生活。于是,他开始精心地为她烹制各种美味佳肴,耐心地给她讲些引人入胜的故事,只盼望着能偶尔看到她脸上展露的那一抹笑颜。此外,鬼夫子还怀揣着另一大愿望——为世间的苍生百姓谋福祉,寻找明主。尽管他心里清楚,要实现这个目标简直比登天还难,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存在,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全力以赴,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此时此刻,小姑娘周若芙成了他关注的焦点。他从周若芙的身上发现了过人的才智、非凡的勇气以及强烈的责任感。他坚信,在他的悉心教诲下,周若芙必定能够成长为一个足以左右这乱世的人。 第109章 暂别离 周若芙蛾眉微蹙,神色凝重,轻抬玉手,将一个小巧的药包,递给了穆北驰的暗卫流云,小姑娘语气严肃又带着一丝期许地说道:“此药包,你务必送到穆北驰手中。此药可治愈晋阳公主的病,北驰哥哥在京城为质,在宫里的日子定然艰难,这个给他,看能否为他助力一二。”她的目光中透着坚定与不容置疑,仿佛此事关乎重大。 流云恭敬地接过药包,微微颔首应道:“属下明白,定不辱使命。”周若芙微微点头,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宽慰,看着流云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暗自期许穆北驰能万事顺遂。 周若芙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流云离去的方向。她贝齿轻咬下唇,眉头紧蹙,眼中仍然难掩忧虑之色。 马车行驶到十字路口,离京城的距离渐行渐远,周若芙忍不住对着京城的方向,大声喊道:“珍重!” 马车越走越远,她双手不自觉地绞着手中的丝帕,心里如同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七上八下。 “从此去,江湖路远,穆北驰不知会面临多少明枪暗箭,京中人心复杂,他能应付得来吗?但愿我给他的这个机会,能助他在那波谲云诡之地求得一丝生机。”周若芙微微颤抖的语调透露出她内心深深的不安。 济阳,蒋氏老太爷步伐稳健地走进家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女孩。这女孩便是周若芙,她穿着朴素但整洁的衣裳,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老太爷一脸严肃,目光中透露出对周若芙的期许。他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家族的希望。 蒋氏家祠内,气氛庄严肃穆。周若芙站在家祠前,神情凝重。她挺直了脊梁,恭敬地面对蒋氏列祖列宗,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老太爷缓缓开口,声音洪亮而有力:“从今日起,鬼婆婆将传授你武功之术,鬼夫子会教授你医术和谋略,而老夫将亲自教导你经商之道。” 周若芙眼神坚定,她深知这些都是家族的传承和责任。她恭敬地向各位师父行礼,表示自己愿意努力学习,不辜负大家的期望。 鬼婆婆面容冷峻,但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温和。她微微点头,仿佛在告诉周若芙:放心,我定会倾囊相授。 鬼夫子则面带微笑,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周若芙未来的潜力,对她充满了信心。 老太爷蒋元博看着周若芙,眼中满是长辈的慈爱和对期望,他轻捋着胡须,缓缓说道:“芙儿啊,你可知道,外界皆传你是金童转世。这既是对你的赞誉,也是一份责任。望你能刻苦学习,不辜负这一身天赋和众人的期望。”周若芙郑重地承诺,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另一边,汪玉也护送蒋莲到了济阳,夕阳西下,蒋莲与锦衣卫使汪玉并肩走在长街之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修长。两人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过往的回忆与无法言说的沉重。 蒋莲的目光低垂,神情落寞,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汪玉则紧握着腰间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上写满了无奈与不舍。 年少时的误会如同一道无形的墙,横亘在他们之间,尽管岁月流转,却始终未能将其推倒。此刻,他们都清楚,这遗憾或许再也无法弥补。 终于,在长街的尽头,蒋莲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汪玉,声音沙哑地说道:“就此别过。”汪玉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又被坚毅所取代:“保重。” 蒋莲转身,步伐坚定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去,再不回头。汪玉则伫立原地,望着蒋莲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从此,他们带着曾经的遗憾,走上了各自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那未曾解开的误会,也被深深地埋在了心底,成为了岁月长河中一段无法磨灭的伤痛记忆 京城,栎阳长公主府,周若若正式行礼认母,只见她恭顺地跪在栎阳大长公主面前,虔诚跪拜,频频叩首。 世人皆传,栎阳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却命运多舛,如今又哑又盲,只能在这深宅大院中依靠他人照顾。 然而,无人知晓,周若若在这看似风光的背后,承受着不为人知的苦楚。每当夜深人静,周若若独处时,总会不自觉地抱紧自己,身体微微颤抖。她原本娇嫩的肌肤,偶尔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些淡淡的瘀痕,可她总是默默承受,在人前依旧对栎阳大长公主毕恭毕敬。 周若若的笑容里,偶尔会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阴霾,那原本灵动的双眸,在望向栎阳长公主时,也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怯意和闪躲。只是这一切,都被她巧妙地掩盖在乖巧顺从的外表之下。 京城的玉篆书社,太子的身影已经在这里出现了很多次。每次来这里,他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在人群中穿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期盼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女孩。可是,每一次的期待都化作了泡影,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始终没有再出现过。现在,就连书社的掌柜都换人了。太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新掌柜是否知道那个女孩的消息,但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毕竟缘分这种事情,也许不应该强求,而是要顺其自然。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的眼神还是难以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落寞和失望。 太子默默地离开了书社,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夕阳西下,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寂。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了他的衣角,却无法吹散他心头的那一抹忧愁。 繁华喧闹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而于文渊那帅气英俊的身影却如同一颗璀璨的明星般格外引人注目。他身姿挺拔,如同翠竹一般,一袭白衣随风飘动,更显得飘逸出尘;剑眉星目,双眸明亮如星辰,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光芒。然而,尽管他看起来文质彬彬,但内心却充满了热血和正义感。 这不,眼下,于文渊又卷入了一场纷争之中。他看到一群混混正在欺负一个卖艺女子,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阻止那些混蛋的恶行。尽管他知道自己面对着人多势众的敌手,但他毫不畏惧,毅然决然地挺身而出。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于文渊开始力不从心,逐渐落于下风。就在这时,太子偶然路过此地。当他看到于文渊被一群混混围攻时,他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只见太子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几下便将那些欺负人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 于文渊望着眼前这位器宇不凡、风度翩翩的太子,眼中满是感激之情。他对太子的敬佩之意油然而生,因为他深知,如果没有太子的及时相助,他可能已经陷入了困境。太子亦注视着于文渊,对于他身上散发出的正义与勇敢深感敬佩。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产生了一种特殊的共鸣。 两个少年的目光交汇,仿佛有星光在其中闪烁。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他们的相遇注定会书写出一段不凡的故事。 微风轻轻拂过,扬起他们的衣角,也吹开了这段友谊的序幕。 第110章 惊艳登场 八年后。 南楚京城,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绽放着无尽的繁华光彩。 踏入京城的繁华之地,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婀娜,载歌载舞,衣袂翩翩,宛如梦幻之景。 酒楼里更是热闹非凡,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宾客们推杯换盏,高谈阔论,酒香四溢,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大街小巷,小贩们走街串巷,吆喝声此起彼伏。有的贩卖着精美的饰品,有的兜售着新鲜的蔬果,还有的展示着巧夺天工的手工艺品。 街头的表演更是引人注目,杂耍艺人展现着惊险刺激的技艺,引得围观群众阵阵惊呼;戏班子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演绎着悲欢离合的故事,让观众们沉浸其中,时而欢笑,时而落泪。 那车水马龙的街道,那琳琅满目的商铺,那川流不息的人群,共同构成了这繁华盛景,让人仿佛置身于人间仙境,流连忘返。 今日,京城最大的妓院迎春楼,可谓是人山人海,今日“花魁选婿”,于是人们纷纷涌来,只为瞧一瞧这热闹非凡的场面。 据传,京城第一纨绔穆北驰将要和承南王世子成暨在此抢夺迎春楼花魁的初夜。 迎春楼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众人翘首以盼,终于,花魁现身了。只见她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步步生莲。那娇美的容颜更是令人窒息,眉如远黛,眼似秋波,朱唇不点而红,肌肤胜雪,仿佛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她轻移莲步,腰肢款摆,一袭薄纱轻舞,更添几分朦胧之美。头上的金钗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似能勾魂摄魄,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众人皆为花魁倾倒之时,穆北驰和成暨也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穆北驰身高八尺,身姿挺拔英俊,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眼眸带着几分邪魅狂狷,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一袭黑色锦袍衬得他愈发神秘不羁。 成暨亦是一身富贵公子的打扮,气宇轩昂。凤目星眉,面容俊美,眼神中透着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身着华丽的紫色长衫,腰间系着一块美玉,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众人见这两位公子哥,皆是惊叹不已,他们的帅气与富贵模样,让这原本就热闹的场面更加喧嚣。而穆北驰和成暨二人,此刻目光炽热地盯着花魁,仿佛势在必得,一场激烈的争夺即将上演。 在二楼的安静雅座里,坐着一位身形单薄却俊美非凡的年轻小公子。他年约十四五岁,面庞白皙如玉,五官精致如画,一双狭长的桃花眼透着灵动与狡黠。 他的身后立着四个貌若天仙的丫鬟,个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然而,这小公子的目光却并未在她们身上停留半分。 此刻,他正悠然地端起酒杯,先是轻嗅那酒的香气,微微眯起双眸,似在回味。随后,将酒杯凑近唇边,轻抿一口,那姿态优雅至极。 饮酒之时,他的嘴角轻轻上扬,带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仿佛这世间的美酒都不过是他唇齿间的寻常滋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上,手指随着饮酒的节奏轻轻敲击,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握着酒杯,一举一动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从容。 他微微侧头,斜睨着楼下那场因花魁而起的闹剧,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玩味与不屑。 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仿佛这世间的喧嚣与他无关,只是这偶然的一瞥,也不过是为这平淡的时光增添些许乐趣罢了。 此刻,迎春楼内,气氛已然沸腾到了顶点。 穆北驰站在人群中央,神色张扬,大声喊道:“我出五千两!”他那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这银钱不过是数字而已。 承南王世子成暨也不甘示弱,骄傲地仰头道:“五千一百两!”脸上尽是志在必得的神情。 穆北驰眉头一挑,毫不犹豫地回击:“六千两!” 成暨冷笑一声,紧跟着喊道:“六千一百两!”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相持不下,人群中不时爆发出哄笑和叫好声。 就在这时,二楼那个身形单薄却俊美非凡的小公子突然出声,大声喊道:“一万两!” 这一嗓子瞬间让喧闹的场面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转向二楼,惊讶、好奇、嫉妒等各种神情交织在一起。 穆北驰和成暨也不禁抬头望向那小公子,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成暨的凤目瞬间睁大,嘴巴微张,眼中满是惊愕。他紧紧盯着小公子,那熟悉感在心头若隐若现,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见那小公子身形单薄,面容精致得如同瓷娃娃,雌雄莫辨,若不是那身男装打扮,当真容易被误认为是美娇娘。成暨眉头紧皱,努力在脑海中搜寻着与这相似面容相关的记忆。 穆北驰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浑圆。他的目光在小公子身上来回扫视,心中那丝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这小公子个子娇小,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穆北驰歪着头,试图打破这脑海中的迷雾,弄清楚这份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只见那小公子身姿轻盈,如同一朵流云般飘然而至舞台中央。 一时间,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呼声四起:“这小公子的容貌竟比花魁还要美上几分!” 他那白皙的面庞如羊脂玉般温润,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眉如远黛,眼若星辰,鼻梁挺直,朱唇微翘。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更添几分潇洒不羁。 众人瞪大了眼睛,惊愕得无法言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那些原本为花魁而来的看客们,此刻目光全都被小公子吸引,眼神中满是惊艳与难以置信。整个迎春楼内鸦雀无声,唯有众人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俊美小公子大大方方地拉住了花魁的手,嘴角上扬,扫视一圈众人,朗声道:“没有人竞价了,那我就抱得美人归了。”说罢,他的手轻轻扶上花魁的腰,作势就要带她离开。 穆北驰此时方才从呆愣中回过神来,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了小公子的去路,大声说道:“今日你要离开,必须过了我这关,这京城还没人能从我穆北驰手里抢女人!” 小公子闻言,停下脚步,挑眉看向穆北驰,眼中毫无惧意,反倒透着几分挑衅。 “哼,那我今天倒想试试!”小公子带着玩味和不屑地语气说道。 穆北驰怒目圆睁,大喝一声,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率先向俊美小公子攻去。他拳风凌厉,呼呼作响,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仿佛要将面前的空气都撕裂开来。 然而,俊美小公子却不慌不忙,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轻盈地避开了穆北驰那刚猛的攻击。紧接着,他脚踏虚空,施展起轻功,身姿轻盈如燕,瞬间跃至半空。他衣袂飘飘,宛如仙人临世,让台下众人惊叹不已。 穆北驰岂会善罢甘休,他双目喷火,脚下步伐加快,如疾风般紧跟其后。他的招式愈发凶狠,矫健敏捷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带起一阵劲风,吹得周围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但那俊美小公子的轻功实在了得,如同风中飘叶,飘忽不定。他在空中左闪右避,身姿灵动,让穆北驰的每一次抓取都落了空。穆北驰的拳头一次次挥出,却只能击打到空气,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 台下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只见两人你来我往,身影交错,快如闪电。穆北驰的攻势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而俊美小公子则如灵活的游鱼,在浪潮中自在穿梭,始终未被击中。一时间,整个场面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心弦紧绷,不知这场激烈的争斗将如何收场 穆北驰与俊美小公子在激烈的打斗中,他再次卯足力气挥拳攻向对方。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穆北驰不经意间对上了小公子那无双的眼神。那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神秘幽潭,又似夜空中璀璨夺目的星辰,带着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让穆北驰刹那间失神。 仅仅这一瞬的恍惚,穆北驰脚下猛地一个趔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朝着楼下栽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俊美小公子的反应快如闪电。只见他身形如鬼魅般一闪,毫不犹豫地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以一种极其迅猛且精准的姿势,一把将穆北驰揽入怀中。 令人惊诧不已的是,尽管穆北驰身形高大挺拔,体重不轻,可小公子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他以公主抱的姿势将穆北驰紧紧抱住,手臂稳稳地托住穆北驰的后背和膝弯,那姿态既优雅又坚定。穆北驰的身躯在小公子怀中显得有些局促,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愕与尴尬的神情,而小公子则一脸淡然,那精致的面容上看不到丝毫费力的痕迹,仿佛怀中所抱之人轻如鸿毛。 看热闹的众人见此情景,先是一愣,随即被这两个人极尽暧昧的公主抱弄得哄堂大笑。笑声、嘘声此起彼伏,整个场面一片喧闹。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穆北驰满脸羞红,那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他又羞又恼,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而俊美小公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后轻轻放下穆北驰。紧接着,他身形一闪,施展轻功,如同一缕轻烟般消失在人群中,只留下众人的惊叹和穆北驰,呆呆地立在当场。 第111章 重逢 穆北驰一改往日的纨绔不羁模样,面色通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他脚下生风般地朝着将军府的方向狂奔而去,那模样简直是落荒而逃。他一路疾驰,不多时便回到了将军府,“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将自己紧紧锁在了屋子里。 贴身侍卫流云和流雨站在门外,两人交换着眼神,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热闹。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似乎在分享着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在这时,管家穆七叔沉着脸,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他那张古铜色的脸庞上刻着岁月的痕迹,但依然显得精神矍铄。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恼怒,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川”字,严厉地扫过流云、流雨,斥责道:“你们两个,这么大年纪了,还一点都不沉稳,究竟在干什么?少主这是怎么了?” 流云和流雨听到穆七叔的斥责声,赶忙收敛笑容,低头认错,齐声说道:“对不起,七叔,我们知错了!”然而,他们的眼底深处却仍隐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七月的阳光炽热而灿烂,京城的大街小巷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新科状元于文渊,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袍,头戴金花乌纱帽,骑着一匹雄健的高头大马,在众人的欢呼簇拥下缓缓前行。 于文渊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嘴角挂着自信而谦逊的微笑,那英俊帅气的模样引得路旁的女子们纷纷羞涩侧目,交头接耳地称赞着。 而在不远处的街角,一辆低调普通的马车里,周若芙静静地坐着,脸上戴着一层薄薄的面纱。她的目光透过车窗,冷冷地落在那意气风发的状元郎身上。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艳羡与欢喜,只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清冷与漠然。周若芙的眼眸深邃如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心事,与这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新科状元于文渊游街的队伍所经之处,人群熙攘,议论纷纷。 “这新科状元于文渊可是胡太傅的得意门生,当年与太子一同进学,深得太子器重,前途无量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感慨不已。 “可不是嘛!听说太子对他赞赏有加,日后必定是朝廷的栋梁之材。”旁边的中年男子附和着,眼中满是羡慕。 “你们瞧瞧,这于状元长得一表人才,英俊帅气,哪家的姑娘要是能嫁给他,那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一位大嫂扯着嗓子喊道,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 “我家闺女要是能得于状元青睐,我这当娘的做梦都能笑醒。”一位夫人挤在人群中,目光紧盯着于文渊,满是期许和艳羡。 “就凭你家闺女,也不照照镜子,于状元怕是瞧不上的。”另一位夫人酸溜溜地说道,心里却也在盘算着如何能让自家女儿与于文渊攀上关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于文渊的称赞和羡慕不绝于耳,整个街道都沉浸在热烈的讨论。 街头的另一边,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停在了路口。车里坐着的周若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新科状元的游街队伍,她望着于文渊,那眼中满是无法隐藏的爱慕与沦陷,痴痴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的身影刻入心底。 她冷不防地往旁边一瞟,恰与对面街上马车里的目光相对。那一瞬间,目光交错,一种熟悉和冷冽的感觉如寒风般迎面而来。 周若芙坐在马车里,感受到这道犀利的目光,亦不甘示弱,同样用冷冽的眼神回击过去。多年的时光流转,她们都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此刻,因为女人的直觉,或是姐妹的默契,她们双方无疑都认出了彼此,却谁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气氛仿佛凝结成冰。 京城的中心地段,向来是车水马龙、繁华喧闹。而就在这最繁华的地段,近日又新开了一家珍宝阁,名曰“金风阁”。 这金风阁可谓气派非凡,朱红色的大门高大而庄重,门楣上悬挂着一块镶金的牌匾,“金风阁”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熠熠生辉。踏入楼内,只见宽敞的厅堂内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宝。 这里经营着各种奇珍异宝,从价值连城的翡翠珠宝,到年代久远的古玩字画,应有尽有。无论是世家贵族,还是眼光独到的收藏行家,都能在此找到心仪之物。 金风阁不仅收罗天下奇珍异宝,还拥有技艺精湛的工匠,能为顾客检验珍宝的真伪与价值。那些蒙尘的宝贝在他们的慧眼之下,也能显露出真正的光芒。 同时,这里的金银珠玉更是一绝。精美的金银饰摆件,华丽的玉首饰,巧夺天工的琥珀琉璃器具,无一不展现着高超的工艺。 金风阁的出现,无疑为京城这繁华之地又增添了一抹璀璨的亮色,吸引着南来北往的人们纷至沓来。 今天是金风阁开业的这一天,热闹非凡,喜气洋洋。然而,就在这欢庆的时刻,一群混混却如恶狼般突然闯入。 他们个个流里流气,歪戴着帽子,敞着衣襟,露出胸前杂乱的纹身。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目露凶光,嘴里还叼着一根草儿。 这群混混二话不说,便开始肆意捣乱。有的挥舞着棍棒,将门口摆放的花篮砸得粉碎,花瓣散落一地,狼藉不堪;有的抄起凳子,朝着精致的门窗猛砸过去,玻璃瞬间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还有的冲进店内,将柜台上摆放的珍贵物品横扫在地,瓷器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 他们一边打砸,一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叫骂着,那嚣张的气焰令人愤怒不已。原本热闹喜庆的金风阁,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这些混混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路人纷纷避让,店里的人也都被吓得跑了出来, 金风阁的掌柜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她见人有人恶意闹事,眼神不屑,便闪身退后。 马上,护卫们一跃而出,为首的青年俊朗非凡,剑眉星目,眉宇间满是正义与坚定。 八年前那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虫儿,如今已经长成健硕俊朗的青年,他现在的名字叫“蒋茺”,只见蒋茺身形如电,拳法凌厉,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另一个青年护卫叫“春生”,他则步伐灵活,腿法如风,招式迅猛而精准。两人配合默契,相互呼应,拳风腿影交错之间,这群混混毫无招架之力,被打得屁滚尿流,鬼哭狼嚎。 然而,其中有一个混混头目仍心有不甘,他满目狰狞,恶狠狠地吼道:“我们是承南王府的人,京城的地界都归我们承南王府管,你们敢打我?等着,走着瞧,我让你们明天就关门!”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可蒋茺和春生听闻此言,神色未改,目光中反倒透着坚毅与果敢。蒋茺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说道:“不管你们来自何处,出自谁家,天子脚下,不是你们这群穷凶极恶之徒的法外之地!” 春生也紧接着大声回应:“正义从不向邪恶低头,有何可惧!”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在空气中回荡,周围的人们纷纷鼓掌叫好,对他们的英勇行为表示赞赏和钦佩。而那些混混,只能叫苦不迭,灰溜溜地相互搀扶着逃走,留下一片赞叹与叫好之声。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宾客云集,金风阁的真正老板娘蒋莲才缓缓现身,她身着一袭锦绣罗裙,在众人的祝福声中笑语盈盈。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那精致的妆容更衬得她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尽显雍容华贵之态。 就在这一片欢乐祥和之中,门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去,只见锦衣卫指挥使汪玉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 蒋莲的目光瞬间穿越人群,与汪玉的眼神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周围的喧嚣也渐渐远去。他们隔着人群静静相望,眼中饱含深情,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和感动。 岁月未曾在蒋莲身上留下太多沧桑的痕迹,反而让她愈发地风姿绰约、雍容华贵。而汪玉,历经岁月的磨砺,如今显得更加成熟威严,那身飞鱼服更是衬出他的冷峻与不凡。 他们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千言万语尽在这无声的凝视中。 第112章 重温旧梦 蒋莲和汪玉并肩同行,一同踏上了前往郊外寄望山庄的路途。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阳光轻柔地洒在他们身上,仿佛为这趟故地重游之旅增添了一抹温馨的色彩。 当蒋莲的双脚踏入这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那古朴典雅的房子,依旧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精致的装饰,依然熠熠生辉,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一般。每一处细节,都被打扫得与她往昔在时一模一样,一尘不染。蒋莲缓缓地环顾着四周,目光中满是眷恋与感慨。她的眼中闪动着感动的泪花,那泪花中饱含着对往昔岁月的深深怀念和无尽的感慨。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触摸那些曾经熟悉的物件,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了下来,仿佛生怕打破这美好的幻象。 汪玉站在一旁,神情肃穆。他那深邃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疼惜,宛如一泓温暖的清泉。他轻声地问蒋莲:“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蒋莲微微仰起头,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显得有些牵强,说道:“我过得很好。”然而,话虽如此,两人却相对无言。此刻,无需多言,他们眼波流转中全是热烈而深沉的情感。那是历经岁月洗礼仍未褪色的牵挂,是藏在心底从未消逝的眷恋。在这短暂的沉默里,仿佛时间都停滞了,只有那涌动的情感在空气中弥漫,温暖着彼此的心灵。 一阵微风吹过,轻柔地拂过他们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风拂动了院子里梧桐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一片金黄的叶子悠悠飘落,蒋莲下意识地伸手接住,不禁又想起了曾经年少时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如同电影画面一般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进去坐坐。”汪玉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他领先一步走进了屋子,脚步略显沉重。蒋莲跟在后面,目光扫视着屋里的摆设,心中涌上一股亲切的感觉。那熟悉的桌椅,熟悉的屏风,每一样都勾起了她无数的回忆。 两人在客厅坐下,汪玉动作熟练地泡了一壶茶,茶香顿时弥漫在整个房间。他递给蒋莲一杯,眼中满是期待。“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常常在这里喝茶聊天吗?”蒋莲轻轻点头,接过茶杯,用嘴唇轻轻抿了一口,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汪玉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蒋莲,眼神中充满了深情。蒋莲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我也是。”蒋莲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真挚。“只是……”她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无奈。 汪玉黯然神伤,他听到了“只是”,心中便揣测了蒋莲的意思,不禁感到一阵失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汪玉眉头紧皱,站起来走到窗边看了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蒋莲问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没什么,一些小事。”汪玉不想让蒋莲担心,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处理一下。”说完,他便匆匆出去了。 在如今的京城,局势犹如一张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锦衣卫指挥使汪玉与承南王对京城的掌控呈现出二分天下之态。汪玉雄踞一方,手中紧握着京兆尹、锦衣卫以及皇宫内禁军的指挥权,其势力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威严而令人敬畏。他所到之处,众人皆低头行礼,敬畏有加。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佩宝剑,举手投足间尽显威严。 而承南王亦不甘示弱,城外的武安军以及京郊大营皆听其号令。他的力量在京城周边,如同汹涌的波涛,蓄势待发。 在这权力的棋局中,双方相互制衡,宛如两座对峙的高峰,谁也难以轻易将对方压倒。然而,底下的人却难以抑制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利益的追逐,时常为了点滴的权力与利益的争夺,展开一场场看似微小却暗藏玄机的冲突。 街巷之间,偶尔可见双方爪牙的暗中较劲。有时是几句激烈的争吵,有时是短暂的推搡,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波。朝堂之上,言辞交锋背后是权力的博弈。大臣们各怀心思,明争暗斗,表面上的平静掩盖不住暗地里的波涛汹涌。这看似平静的京城,实则暗潮涌动,每一个小小的冲突都可能成为引发惊涛骇浪的导火索。 汪玉的现在的心腹,是一位容貌出众的女子,她叫紫烟。想当年,她在青楼中濒死之际,幸得汪玉出手相救,自此便对汪玉忠心不二,对汪玉还怀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情愫。 此刻,她神色匆匆,着急地向汪玉汇报:“大人,不好了!陈副使与城防的人起了冲突!”她的声音因焦急而变得尖锐,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汪玉听闻,眉头紧皱,心中焦急万分。然而,他望了望屋内蒋莲那恬静的面容,心中千言万语翻涌,可无奈事态紧急,他只能压下心中的万般情思,狠下心来先行离开,去处理眼前的冲突。 京城,承南王府,承南王世子成暨,正于府中休憩。他慵懒地躺在榻上,双目无神,思绪飘忽。最近几天,他好像丢了魂一样,这种感觉就像八年前,突然听闻芙儿妹妹离开京城时一样,失魂落魄,魂不守舍。 忽然,家仆前来求见。家仆李四,是承南王府在京城铺子的总管事。只见李四一瘸一拐地进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得极为狼狈。他恭敬地向成暨磕头叩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着金风楼的暴行,那言语间不少添油加醋,声称新开的金风楼的掌柜,瞧不起承南王府,对承南王大不敬。 他哭着说:“小的们,不过是从金风楼门口路过,竟遭那金风楼的护卫们一顿暴打,他们此举,就是为了羞辱我们承南王府的威名啊!”他声泪俱下,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冤屈。 成暨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在京城无法无天惯了,听闻此等说辞,顿时怒不可遏。他“腾”地一下从榻上站起来,双目圆睁,怒吼道:“岂有此理!”二话不说便领着一群随从气势汹汹地前往金风楼。 刚到金凤楼门口,一群随从便开始嚣张地叫嚷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吓得客人们纷纷躲避,这里的客人多半是贵家千金,个个惊慌不已,花容失色。 喧闹中,一个身影映入了成暨的眼帘。那人,竟是那日在妓院中教训穆北驰的俊俏小公子。 那惊鸿一瞥曾令他难以忘怀。此刻再次相见,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根无形的线将他们再度牵连。 成暨的目光紧紧锁住小公子,只见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面容俊美却带着几分清冷,犹如高山上的冰雪,让人难以接近。 小公子也察觉到了成暨的注视,微微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喧嚣都渐渐远去。成暨的心中涌起千般思绪,想要上前搭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公子的神情依旧淡然,只是那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波动。就在这短暂的对视中,成暨自作多情地以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 话说成暨对那位小公子的印象可谓是出奇的好。要知道,这些年在京城之中,纨绔子弟里就数他和穆北驰最为耀眼夺目,两人向来互相看不顺眼,整日明争暗斗,势如水火。 那天,在妓院里,众目睽睽之下,俊俏小公子让穆北驰面红耳赤,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 成暨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别提有多畅快了,对这位小公子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此刻,在这金风楼中再次相遇,成暨满脸堆笑,乐呵呵地快步走向小公子,热情洋溢地上前搭话:“小兄弟,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他双手抱拳,刚开口说一句话,未曾料到,那小公子眼神一凛,飞起一脚,迅猛如闪电。 成暨猝不及防,整个人像个沙包一样被踹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笑声响彻整个金风楼。成暨则是又羞又恼,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地从地上爬起来。 第113章 闹事 成暨的人在金风楼门口叫骂,他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令人侧目。 他的随从们也跟着起哄,叫嚷声不绝于耳。 而此时,穆北驰正好在街上闲逛,听到这喧闹声,心中好奇,凑过来一瞧,原来是成暨在闹事。他心中一乐,暗想着这可是个看热闹的好机会,便悄悄躲在人群中,打算看个究竟。 穆北驰看到成暨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满是不屑。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不一会儿,就见成暨满脸堆笑地走向那位小公子,刚开口说了一句话,小公子眼神一凛,飞起一脚,迅猛如闪电。成暨猝不及防,整个人像个沙包一样被踹了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哄堂大笑,穆北驰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边笑,一边大声说道:“哈哈,成暨,你也有今天!平日里你嚣张得不行,没想到在这儿吃了瘪!” 成暨从地上爬起来,听到穆北驰的嘲笑,更是火冒三丈。他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穆北驰,怒吼道:“你个混蛋,少在这儿幸灾乐祸!” 穆北驰双手抱在胸前,挺直了腰杆,脸上挂着那无比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要把嘴角咧到耳根去。 他眉梢高高挑起,眼睛里满是嘲讽的光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上前几步,故意提高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哟,瞧瞧我们威风凛凛的成暨世子哟!刚刚还不可一世,这会儿怎么就像个滚地的葫芦,灰头土脸啦?哈哈哈哈!”说完,他双手叉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刺耳,仿佛要把整个金风楼都震得抖三抖。 穆北驰笑够了,又斜着眼睛看向成暨,轻蔑地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平日里你不是总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吗?怎么着,今天在这小公子面前,就成了软脚虾啦?你那所谓的世子威风呢?怕是被这一脚给踹得烟消云散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摇头晃脑,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仿佛成暨就是他手中随意摆弄的玩物。 “我告诉你成暨,这就是报应!你平日里横行霸道,到处惹是生非,如今终于有人能治得了你,真是大快人心呐!哈哈哈哈!”穆北驰再次爆发出一阵狂笑,笑得身子都直不起来,还夸张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完全不顾成暨那已经愤怒到极点、几近扭曲的面容。 那俊俏小公子不紧不慢地从金风楼走了出来,身姿修长挺拔,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人下凡。他面若冠玉,眉如墨画,星眸中此刻却满是恼怒,紧蹙着眉头,一脸的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小公子目光如冷箭般直直地射向成暨和穆北驰,薄唇轻启,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不屑与深深的厌烦:“瞧瞧你们这两个大男人,像两个无知泼妇一样在街上毫无形象地骂街,简直丑态百出!真的是难看至极!”他的声音清脆而响亮,犹如寒泉击石,字字掷地有声。 说罢,他下巴抬得更高了,眼神中透着极度的嫌弃,仿佛在看两个令人作呕的垃圾:“若真想骂个没完没了,那就滚远点骂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扰了我们金风楼的清净,妨碍我们金风楼做生意!”那眼神锋利无比,仿佛能瞬间将人千刀万剐,让人胆寒。 随后,小公子双手抱胸,冷哼一声,那声冷哼充满了对这两人的蔑视,头也不回地转身便要回金风楼,那潇洒决绝的背影仿佛在说,他对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的闹剧毫无兴趣,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眼睛的侮辱。 面对围观百姓的哄笑,还有穆北驰那毫不掩饰的嘲笑,成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瞬间转化为恼羞成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俊俏小公子,咬牙切齿地吼道:“好你个无知愚民,我本想给你几分薄面,没想到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对本世子动手,来给我上!” 话音刚落,他的随从们便如恶狼一般一拥而上,想要将小公子拿下。然而,只见小公子身形一闪,如鬼魅般灵活,拳脚如风,每一招都凌厉无比。那些随从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不一会儿就被打得东倒西歪,落花流水,哀嚎声此起彼伏。 见随从们如此不堪,成暨按捺不住,亲自上阵。他挥舞着拳头,气势汹汹地朝小公子冲过去。可小公子只是轻轻侧身一躲,顺势抓住成暨的胳膊,一个巧妙的过肩摔,成暨再次狠狠摔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幕,让一旁的穆北驰笑得更加夸张了。他捂着肚子,眼泪都笑出来了,边笑边大声嚷道:“成暨啊成暨,你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连个小公子都对付不了,哈哈哈哈!” 穆北驰笑得直不起腰,脸上的表情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而变得扭曲,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穆北驰看着成暨的狼狈模样,整个人笑得前俯后仰,那笑声放肆又张狂,脸上的表情因为过度欢笑而显得傻气又白痴。 俊俏小公子听到这刺耳的笑声,转头狠狠地白了穆北驰一眼。他双眸微眯,脸色阴沉,恶狠狠地说道:“滚!再笑连你一起打,别影响我们做生意!”那声音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穆北驰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表情变得尴尬又窘迫。 第114章 认亲风波 熙熙攘攘、混乱不堪的人群中,突然,一个面容憔悴却眼神坚定的女人,不顾一切地扑倒在穆北驰脚下,她手里抱着抱着一个两三岁、尚在懵懂中的孩子。 周围的嘈杂声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压下了几分,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于此。那女人声嘶力竭,在大庭广众之下,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穆公子,求你,认下自己的儿子,这是我们的儿子!” 俊俏小公子本想转身回到店中,他眼角的余光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涨得通红,嘴唇微微颤抖,但是很快就掩饰了这样不合时宜的表情。 而穆北驰,这位一向风流倜傥桀骜不驯的纨绔公子,脸上竟也在刹那间闪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杀气。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紧抿的嘴唇透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那瞬间的表情变化,虽细微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 穆北驰猛地收起那抹冷冽,转而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他斜睨着那名女子,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随后厉声恐吓道:“哼,你这女人!少在本少爷面前胡言乱语!这是跟哪个相好的儿子?又想赖到我身上,当我好糊弄?识相就赶紧滚!”说罢,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嘲讽。 成暨马上忘了自己刚刚还被暴揍的狼狈,看到穆北驰的热闹,马上双手抱胸,嘴角上扬,脸上挂着那让人极其厌恶的幸灾乐祸的神情。他挑着眉,眯着眼,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北驰兄,你仔细想想啊!北驰兄一贯风流倜傥,四处留情,莫不是哪夜当了新郎转头就忘了,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留下一点风流债,这实属人之常情嘛,哈哈哈哈!” 继而,人群的焦点不再是,成暨大闹金风楼,而是将军府小公子当街认儿子。 只见金风阁,那刚刚关上的雕花木门又缓缓开启,一位俊俏小公子从屋里踱步而出。他剑眉星目,身姿挺拔,通身的气派尽显贵胄之姿。目光扫过眼前之景,瞬间定格在抱着穆北驰腿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容颜娇媚,眼波流转间似有千般风情,然而目光却在小公子的审视下闪躲不定。她怀中抱着的孩子小脸憋得通红,显然被勒得极不舒服,而这女人抱孩子的姿势生疏得令人咋舌。 小公子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清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既然这位公子不认你,你们各执一词,何不到衙门去分说。”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女人目光闪躲,眼神飘忽不定,然后怯生生娇滴滴地说:“奴家是女人家,这种事情如何到衙门去分说?明明就是小公子要了奴的身子,等奴家结了珠胎,怎却不认?那奴家也只能去以死明志了。”说着,便哭啼啼地向人群中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她那泪汪汪的眼眸,像是蒙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声音中,又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哽咽着继续哭诉:“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如今遭此境遇,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则半信半疑。 小公子见那女子口口声声说要以死明志,却只是把孩子搂得更紧,那孩子粉白的小脸已经被勒得发红。 小公子眉头微皱,目光犀利地盯着那女子,沉声道:“你既说自己要以死明志,又为何这般掐紧孩子?哪有亲娘这般抱孩子的,你把孩子搂得太紧了,他都快窒息了,莫不是有什么隐情?”他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在嘈杂的人群中格外清晰。 那女子闻言,身子一颤,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装镇定,娇嗔道:“小公子莫要血口喷人,奴家疼这孩子还来不及,奴家只是太紧张了,怎会有隐情?”她的眼神愈加飘忽,不敢直视小公子的目光。 小公子说:“我听闻民间有一种方法,名曰刮骨认亲,就是把孩子腿骨的皮肉隔开,漏出骨头,再把父亲的血滴到骨头上,如果血能够马上融入骨头,便是亲子,如果不是,便是你恶意污蔑镇北将军府小公子的名声,你可敢刮骨认亲?” 那女子脸色目光游移,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犹豫,结结巴巴地说道:“世上皆传说滴血认亲刮骨认亲这法子奴家从未听闻,怎可轻信?” 小公子冷哼一声,厉声道:“哼!你是不信还是不敢?难道是因为你心中有鬼。莫不是知晓这一验便会露馅?” 女子咬了咬嘴唇,眼神游离不定,半晌才支支吾吾地应道:“验验就验,奴家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 此时,人群中的妇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只见几位妇人围作一团,眉头紧蹙,神色担忧。 “哎呀,这怎么能行呢,割开皮肉刮骨?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啊?”一位面容慈祥的大娘忍不住站出来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满脸的不忍。 另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也附和道:“就是就是,瞧这孩子还这么小,怎么遭得了这大罪,可如何是好?”她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孩子,眼中满是怜惜。 还有一位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着急地扯着身旁人的衣袖,提高了音量:“这法子也太狠毒了些,孩子可是无辜的哟!”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那女子听到这些话,原本就慌乱的神情愈发紧张,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 小公子神情冷厉,坚决地说:“来人,报官,把这个女子拿下。世上哪有如此狠毒的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儿,反倒只在意方法是否可信,此事必有隐情。”他目光如炬,紧盯着那女子,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威严。 人群中纷纷附和,“对呀,哪个亲生母亲能看着自己孩子受苦啊,这一看就是假的,这是骗子,这是人贩子。来人呐,抓住她,送她去报官。”众人义愤填膺,呼声此起彼伏。 那女子马上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恐惧和焦灼,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扭曲变形,她抱紧孩子试图后退,口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然而她颤抖的声音在众人的声讨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女子眼看着自己的苦肉计已经得不到众人同情,再演下去已毫无意义,便马上趁着人群混乱一溜烟地跑了。 那孩子已憋红了脸,一被女人松开,便哇哇大哭了起来。 俊俏小公子马上上前检查,才发现,刚才那女子顶住了孩子的神阙穴,让他无法发出声音。他赶忙上前抱起孩子,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安抚着,眼中满是疼惜与愤怒:“这恶毒的女子,竟对如此幼小的孩童下这般毒手!” 周围的人群也纷纷咒骂着那逃走的女子,有人喊道:“一定要把这歹人抓住,不能让她逍遥法外!”还有人气愤地跺着脚:“可怜这孩子,遭了这么大的罪!” 小公子抱紧孩子,转身对众人说道:“多谢诸位仗义执言,我定会将此事追查到底,定要让那女子受到应有的惩罚!”说罢,便抱着孩子匆匆往金风阁里走去。 然而,此事真正的当事人穆北驰,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悠哉悠哉地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双手抱胸,身姿挺拔,但却慵懒随意地站在一旁,那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115章 故地重游 “我们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怎么样?”穆北驰不请自来,用力抵住了即将关上的门,一脸谄媚之态,试图与眼前的俊俏小公子套近乎。 只见那小公子微微拱手,彬彬有礼地说道:“小生周游,济阳人士。”其声音清脆悦耳,犹如珍珠坠落玉盘,余音袅袅。 穆北驰爽朗大笑,抱拳回应:“在下穆北驰,久闻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久仰大名?我怎不知我还有如此声名?”周游斜睨了一眼穆北驰,那眼神中明显透露出对这不走心恭维的不满。 “就是久仰大名啊,而且你的大名在我心里早就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呢。”穆北驰一脸真诚,目光灼灼,仿佛所言句句发自肺腑。 周游无语扶额,心中暗自腹诽:“这家伙,几年不见,怎变得如此油腔滑调!” 成曁从小凡事都要跟穆北驰争个高低。此刻,他见穆北驰对这个小公子礼遇有加,自己也赶忙趋前一步,面带微笑,折扇轻合,说道:“我乃成曁,能与周公子在此相遇,想必是缘分使然。之前种种,皆是误会,还望公子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周游看着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油嘴滑舌,不禁哑然失笑。而后,三人皆相视一笑,那神情仿佛是找到了多年不见的故人,亲切而又自然。 他们寻了一处清幽的茶肆,围桌而坐。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桌上,映照着他们年轻英俊的面庞。从家境际遇到人生理想,从山川美景到市井风俗,话题如潺潺流水,越聊越投机,彼此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 周游提议,将刚刚救下的那个孤苦无依的孩子送去慈济院。穆北驰听闻,面无表情,未有丝毫怀疑之色。然而成暨却突然发问:“周兄,你初到京城,就知晓慈济院了?周兄你真是神通广大啊!”成暨的这番恭维之词,说得生硬牵强,让穆北驰都不禁感到尴尬。不过,周游却也因此反思,自己确实太过急切,轻易就露出了破绽。 周游和穆北驰结伴来到了慈济院。 周游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无比熟悉,只因她曾经也在这度过了许多难忘的时光。此刻,周游以周若芙的身份故地重游,心中感慨万千。那些曾经的困苦与温暖交织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穆北驰和周游两人相视片刻,相对无言,可眼中却好似有千言万语亟待倾诉。 忽然,周游心血来潮,对穆北驰说道:“北驰兄,咱俩好好过过招!这里没有外人,你拿出真本事!” 穆北驰欣然应允,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的光芒。 瞬间,周游身形一闪,如疾风般冲向穆北驰,拳风呼啸,直逼面门。穆北驰侧身躲过,动作行云流水,顺势回击,腿风凌厉,带起一阵尘土。周游灵活转身,宛如灵动的飞燕,避开攻击,紧接着一个回旋踢,气势如虹,似有雷霆万钧之势。穆北驰不慌不忙,双手交叉抵挡,脚下步伐沉稳如山。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变幻无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激烈的打斗而变得炽热滚烫。 他们的身影在慈济院的校场上交错,穆北驰不再刻意隐藏实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尽显功力。他们的比试拳拳到肉,招招惊险,却又都带着几分试探与切磋的意味,引得旁人阵阵惊叹。 此时的慈济院,仍是由那位眼睛看不见的穆家三爷执掌。他虽目不能视,却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尽管眼前一片黑暗,但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慈济院的责任与关爱。 他的妻子江心柔也在一旁协助着,夫妻俩齐心协力,共同支撑着这一方充满温暖与希望的大家庭。 今日,慈济院里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原来,慈济院又收到了来自神秘人的一笔数额巨大的资助。当这个消息传来时,穆家三爷和江雨柔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老杨,今晚给孩子加肉羹。”穆三爷满脸欢喜地对管事老杨吩咐道。 三爷激动地对妻子说道:“这笔资助真是雪中送炭啊,正好解决了孩子们入冬的新衣。”江雨柔眼中含笑,温柔地点头应道:“是啊,上天眷顾,孩子们今年冬天不用冷着冻着了。” 多年来,始终有一位神秘人在默默资助着慈济院。每到慈济院资金紧张、物资匮乏的关键时刻,神秘人的援助总会如同及时雨一般悄然而至。 慈济院里的人们对这位神秘人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孩子们在温暖的被褥中安睡时,会在心里默默感谢那个未曾谋面的好心人;老人们享用着丰富的餐食,也会念叨着神秘人的善举。 穆三爷和江雨柔每每提及这位神秘人,眼中都满是敬佩与感恩。三爷感慨地说:“不知这位恩人究竟是谁,却如此慷慨,一次又一次地拯救慈济院于困境之中。”江雨柔也动容地回应:“是啊,若有朝一日能知晓其身份,定要当面向他道谢。” 大家纷纷猜测着神秘人的身份,有人说或许是位富有的商人,心怀慈悲;也有人猜是曾在慈济院受过帮助而后发达的故人,想要回报。然而,无论众人如何猜测,神秘人的身份始终是个谜。但这份神秘的善意,却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慈济院的每一个角落,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 校场之上,穆北驰与周游的过招方才结束,两人皆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周游只当这是一场寻常的切磋,却不知穆北驰一直在藏拙。实际上,穆北驰的身手远不止如此,他的功力已然登峰造极。 然而,穆北驰的心中早就认出了周游就是周若芙。那天在迎春楼,他们对视的瞬间,穆北驰就知晓了他的身份。这么多年以来,穆北驰一直派暗卫保护周若芙,对她的动向了如指掌,但是为了彼此的安全,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 此刻,穆北驰也故意装作不知,只是将周游当作一个陌生男子来相处。他嘴上说着平常的话语,神色看似平静无波,可他那深邃的眼神却出卖了他的心。那眼神中,时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关切,那爱意如汹涌的洪流,想极力掩埋却愈发疯狂肆虐。 第116章 神医 京城之中,那最大的医馆善春堂宛如一座巍峨的殿堂。朱红色的大门高耸入云,庄重而威严,在阳光的轻抚下,门楣上高悬的那块金字牌匾闪耀着璀璨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赫赫声名。踏入堂内,宽敞的空间明亮如昼,一排排整齐的药柜宛如列队的士兵,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丝丝缕缕,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沁人心脾。 而最近,这家声名远扬的医馆迎来了一位堪称传奇的神医,且这位神医竟是一名神秘女子。她总是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衣裙,衣袂飘飘,宛如从九天之上飘落凡间的仙子。那裙摆随风舞动,恰似白云悠悠,如梦如幻。脸上覆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纱,犹如一层神秘的雾霭,让人难以窥探其全貌。但那露在外面的双眸,犹如秋水般清澈深邃,又似繁星般明亮闪烁,只需一眼,便能让人不禁为之倾倒,心旌摇曳。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宛如一首无声的诗篇。那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却又透着一种坚韧的气质,恰似傲雪寒梅,在风中傲然挺立。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洁白温润,在面纱的映衬下更显神秘动人,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 无论是多么严重的病症,只要经过她的诊治,必定能够药到病除。因此,每天都有大量的病人慕名而来,善春堂门口常常排起长长的队伍,蜿蜒如龙。人们满怀希望,眼中闪烁着渴盼的光芒,渴望能得到这位神医的救治,仿若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然而,这位神秘女子的身份成谜,无人知晓她的来历。有人猜测她是一位宫廷御医的后人,自幼便沉浸在博大精深的医学典籍中,接受了精湛的医术传承;有人则认为她是一位隐居山林的神医,偶然间踏入这繁华京城,只为拯救苍生,解民于倒悬。但无论如何,她那高超的医术确实令人折服,宛如神来之笔,一次次创造着生命的奇迹。 这天,善春堂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乃是当今淑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只见这宫女脚步匆匆,神色慌张,眉眼间满是焦虑与急切。那紧锁的眉头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让她的面容显得格外凝重。 话说,晋阳公主身患怪病已有八年之久。曾经,晋阳公主恰似春日里绽放的娇艳花朵,活泼可爱,充满生机。可命运的转折突如其来,她的身体毫无预兆地出现异常,病情怪异难辨,犹如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那原本红润如苹果的脸蛋渐渐失去了光彩,变得苍白憔悴,仿佛被霜雪摧残的花朵,失去了往日的娇艳与活力。 尽管太子竭尽全力,在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仙丹为她缓解了症状,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无法从根本上治愈。在那幽深的宫廷之中,淑贵妃为了救治身患怪病已达八年之久的晋阳公主,愁容满面,夜不能寐。那美丽的容颜在岁月的折磨和忧虑的侵蚀下,渐渐失去了光泽,增添了无数的细纹。 有时,晋阳公主在睡梦中会突然惊厥,浑身冷汗淋漓,口中呓语不断,仿佛被可怖的梦魇所缠。每当此时,伺候在旁的宫女们都会惊慌失措,赶忙派人去请太医。那公主的双眼紧闭,眉头紧蹙,娇弱的身躯在床上颤抖着,好似风雨中的花朵,随时都可能凋零。她的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上,汗水浸湿了枕头,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又有时,晋阳公主在用膳时,会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接着便是呕吐不止。原本精致的膳食瞬间变得令人厌恶,那原本就孱弱的身体愈发消瘦。她手扶着胸口,面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却又倔强地不肯落下,那柔弱而又坚强的模样让人痛心不已。 还有些时候,公主在庭院中散步,走着走着便会眼前发黑,摇摇欲坠。幸得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那侍女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担忧,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而公主则是一脸的疲惫与绝望,那曾经充满希望和欢乐的眼神如今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灯塔。 病情的反复无常让晋阳公主的精神也备受折磨,原本活泼开朗的她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时常流露出痛苦与无助。那曾经明亮如星的眼眸如今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活力,只剩下无尽的哀伤和迷茫。 淑贵妃看在眼里,疼在心中,而那寻医的脚步也从未停歇。她的内心犹如被万箭穿过,每一次希望的破灭都让她的心更加破碎,但她从未放弃,始终坚信总有一天能找到治愈公主的良方。 在那戒备森严的城防军营中,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如阴霾般悄然降临。起初,只是少数士兵感到身体略有不适,只觉得有些头晕乏力,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影笼罩。然而,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快便演变成了难以忍受的折磨,如恶魔的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 越来越多的士兵突然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搅动,随后纷纷恶心呕吐起来。他们面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般淌下,原本坚毅的面容此刻被痛苦所扭曲,仿佛被恶鬼附身。呕吐物的酸臭气味在营帐间弥漫,令人作呕。那气味弥漫开来,仿佛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悄然蔓延。 那些平日里英姿飒爽的士兵们,此刻一个个都蜷缩在角落里,痛苦地呻吟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仿佛在质问上天为何要如此折磨他们。曾经紧握兵器、保卫家园的双手,如今只能无力地捂着腹部,痛苦地颤抖着。 可怕的是,这怪病如同恶魔的触手,迅速地在军营中蔓延开来。一个接一个的士兵被感染,原本整齐有序的队伍变得混乱不堪。病中的士兵们横七竖八地躺在营帐内,痛苦的呻吟声此起彼伏,犹如一首凄惨的哀歌。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尽管军医们竭尽全力地救治,各种珍贵的草药和古老的偏方都被尝试,但仍无法阻挡病魔的肆虐。每日都有士兵因这怪病而死去,他们的尸体被匆匆抬出营地,那凄凉的场景令人心碎。原本士气高昂的城防军营,此刻沉浸在死亡的阴影和恐惧之中,仿佛一片被诅咒的土地。 承南王世子成暨,虽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但他自幼便也心怀壮志,深知家国责任之重。当他听闻城防军营中众多士兵突患怪病,且疫病肆虐,死伤众多,他心急如焚,决意替父分忧,去一探究竟。 这一日,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繁华的街道上。成暨身着华服,那衣料乃是用上等的丝绸制成,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每一针每一线都尽显奢华。他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如峰,薄唇紧抿成线,神色凝重如霜。步伐匆匆地来到了最近风靡京城的医馆善春堂。 善春堂内弥漫着草药的清香,他目光急切地在堂内搜寻着,那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期待,仿佛在寻找着最后的希望。他的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却顾不得擦拭,只是一心想要找到能拯救士兵们的良方。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后堂轻盈而出。那是一位蒙面的女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白莲,纯净而高洁。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每一步都如同踩在云端,如梦似幻。 她的双眸犹如深潭,虽被面纱遮掩了大半面容,却仍能从那灵动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别样的魅力。那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的真相。 成暨的目光与她相撞,瞬间,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眼神,仿佛在梦中曾无数次相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与温暖。女子的眼眸清澈而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让成暨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女子察觉到他的注视,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又有几分好奇,仿佛在猜测着眼前这位贵公子的来意。 成暨也恍然回神,赶忙拱手行礼,那动作潇洒利落,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他诚恳地说道:“姑娘,在下成暨,听闻您医术高超,特来恳请您前往军营查看疫病情况,救救那些受苦的士兵。”他的语气急切而真诚,眼中满是对士兵们的担忧,那忧虑如同阴云,笼罩在他的眉宇之间。 女子静静地凝视着他,片刻之后,微微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她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困难的准备,那坚定的眼神如同火炬,在黑暗中闪耀着希望的光芒。 城防军纷纷得了怪病的消息,如同疾风一般,最先传到了兵部,而后直达太子和陈皇后。太子听闻此事,眉头紧皱,忧心忡忡,那两道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陈皇后亦是满脸焦虑,在宫中来回踱步,那华贵的裙摆随着她的步伐飘动,却无法掩盖她内心的不安。 于是,太子派新科状元于文渊调查城防军营中士兵怪病一事。于文渊年方二十一,面容英俊,目若朗星,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和坚毅之色。那明亮的双眸犹如星辰,闪烁着智慧和勇气的光芒。 于文渊深知此事责任重大,他四处探访,想要找到病因并寻求解决之法。在调查过程中,他听闻了目前在京城中颇具威名的神医,据说这位神医医术高超,或许有办法应对这种怪病。 于是,于文渊也决定前往善春堂寻找这位神医。当他来到善春堂时,发现城南王世子成暨竟然也在这里。 于文渊身着官服,那官服上的刺绣精致华丽,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更衬托出他的不凡气度。他见到成暨后,微微一怔,随后上前拱手行礼。 成暨也连忙还礼,两人互通姓名后,不禁相视一笑,都为彼此的想法一致而感到惊讶。 于文渊说道:“世子殿下,不想在此地与您相遇,看来我们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皆是为了军营中那些患病的士兵啊。”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眼神中充满了对士兵们的同情,那同情犹如潺潺溪流,流淌在他的话语之间。 成暨点头道:“正是,听闻这位神医医术不凡,希望能从她这里找到解决疫病的办法。”他的目光坚定,紧握着拳头,仿佛在为士兵们加油鼓劲,那力量仿佛能穿透云霄,直达天际。 此时,那位白衣蒙面的神医已经准备好药箱从后堂走出。她的身姿婀娜,眼神清澈而灵动,虽面戴面纱,却难掩其不凡气质。于文渊和成暨的目光都被她吸引,心中暗自期待这位神医能够给他们带来希望。 “神医,马车就等在外面,你准备好了,我们便一起出发。”成暨恭敬地说道,那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期待。 神医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于是轻声对于文渊问道:“不知这位官爷来此有何事?” 于文渊赶忙说明来意,恳请神医前往军营救治疫病。他言辞恳切,态度谦卑,眼中满是对神医的期待。那期待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 成暨也在一旁附和,表达了朝廷对此次疫病的重视以及对她的期望。 神医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我需先了解一下士兵们的具体病症,方可判断是否能够医治。”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流淌,又似黄莺出谷,婉转悠扬。 成暨和于文渊连连点头,详细地向她描述了军营中士兵们的病情表现。他们的话语急切而清晰,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 三人随即登上马车,向着城防军营疾驰而去,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那飞扬的尘土仿佛是他们急切心情的写照,迫不及待地想要奔赴那充满苦难的地方,拯救那些在病痛中挣扎的生命。 于文渊在与神医对视的瞬间,心中也涌起了一丝熟悉之感。那眼神仿佛是在记忆的深处曾有过的一抹光影,带着几分温暖和亲切,却又一时想不起在何时何地见过。他不禁暗自疑惑,但此刻拯救士兵的紧迫心情让他无暇深思,只能暂且将这疑惑压在心底,专注于眼前的疫病之事。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疾驰,车中的三人各怀心事。成暨紧紧握着拳头,心中祈祷着神医能有妙手回春之术;于文渊则在脑海中不断梳理着已掌握的病情信息,试图找到一些线索;而神医则目光坚定,似乎在思考着应对之策。 终于,马车抵达了城防军营。营中的景象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凄惨,那弥漫的痛苦和绝望仿佛能将人吞噬。三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身到这场与疫病的艰难抗争之中…… 第117章 蛊虫 神医的目光犹如鹰隼般锐利,一寸一寸地扫视着士兵们的面容和体征,任何细微的症状都休想逃过她的法眼。当她全神贯注地仔细查看士兵们的状况时,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什么?这是蛊虫?”神医瞪大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声音中充满了惊愕。“这一种在南疆颇为常见的寄生蛊虫,乞丐,这种虫子通常需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才能大量繁殖,除非是母蛊,可母蛊何其珍贵,怎会传播到这里?”她低沉而急切地说道,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成暨立刻大步走上前,神色凝重如霜,焦急地问道:“神医,蛊虫?你说这些士兵的怪病是因为虫子所致,那这些士兵究竟还有救吗?” 神医迅速翻转士兵的手臂,仔细查看肌肤纹理,又凑近观察瞳孔,一系列动作熟练且果断,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有救!但是据我观察,这些虫卵都是经过特殊的饲养和培育。”神医的声音微微颤抖,愤怒与担忧如同交织的丝线,溢于言表。那微微颤抖的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成暨眉头紧皱,如两座高耸的山峰,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焦急地说:“这背后必定有蹊跷,先尽快找到解毒之法!神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开口!” 神医略微沉思,目光深邃而忧虑,说道:“世子,当务之急是找到克制这种蛊虫的草药。据我所知,在南疆,这种虫子和草药丝兰花相伴相生,以丝兰花为食,但同时丝兰花焚烧后的灰烬却可以杀死这种蛊虫。可是这些蛊虫是经过了进化加强且喂了毒,情况十分棘手。” 成暨郑重地点头,那坚定的眼神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火:“好,我立刻安排人手去寻找草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尽力一试。” 神医感激地看着成暨,目光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不过,此去南疆路途遥远,且可能充满危险,还需谨慎筹谋一番。” 成暨拍拍胸脯,豪迈地说道:“神医放心,我会挑选精干之人,务必尽快将草药带回。在这期间,还请神医多费心,照顾好这些士兵。” 神医郑重点头,仿佛许下了一份庄重的誓言:“世子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神医迟疑了一会,神色凝重地对城南王世子成暨说道:“世子,金风阁拥有四通八达的商道和镖局,整个京城的药品大多都从金风阁治下的福顺药庄运出。您先去问问他们那儿有没有丝兰草的存货。若没有,就去找金风楼的掌柜周游,他们的商铺遍布全境,定然会有存货。” 成暨连忙应道:“金风阁的周游周掌柜,正好我们刚刚相交,我与周兄一见如故,十分投缘,正好,我现在这就去。” 说罢,成暨翻身上马,那矫健的身姿如同离弦之箭。他用力一夹马腹,骏马嘶鸣,高高扬起前蹄,马蹄在空中划过有力的弧线。成暨的衣袂在风中烈烈作响,他朝着城内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尘烟滚滚。 就在城门口,成暨迎面遇上了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穆北驰。只见两人同时猛拉缰绳,骏马发出尖锐的嘶鸣,高高扬起前蹄,马蹄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线。成暨和穆北驰稳稳地坐在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衣袂飘飘似云,尽显英姿飒爽。 成暨急切地说道:“穆兄,情况紧急,我要去金风楼找周游周掌柜寻一味救命草药。” 穆北驰听闻,朗声道:“救命药?这种大事怎么能少了我的份呢,我与你同去!” 随后,两人并肩而行,马蹄如飞,朝着金风楼疾驰而去。 当成暨和穆北驰快马加鞭赶到金风楼时,只见周游正从后堂出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忙碌。他大声地安排着伙计们做事,声音略带沙哑,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湿透了衣衫,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顺着脸颊流淌而下,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周兄,我长话短说,你的药庄可有丝兰草,十万火急,军中兵士感染了寄生虫,急需此药救命。”成暨敏捷地跳下马,急匆匆地走过来说道,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 “有,成兄需要多少?”周游马上追问,脸上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越多越好,多多益善,钱不是问题!马上送去城外军营!”成暨急迫地说道,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世子,穆公子,我马上命人准备全部的丝兰草库存,马上送到军营里”周游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和疲惫,随后便转身吩咐伙计们行动起来。 丝兰草被迅速送到军营,军医们按照神医的吩咐点燃焚烧,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弥漫在营帐之中,仿佛一层神秘的薄纱。士兵们在烟雾的笼罩下,先是脸色痛苦,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五官都似乎扭曲了。接着纷纷出现呕吐、上吐下泻的症状,整个军营里充斥着痛苦的呻吟和难闻的气味。 一时间,军营里充斥着各种难受的声音和气味。但随着蛊虫被一点点排出体外,士兵们原本苍白虚弱的面容逐渐有了血色,那如纸般的苍白渐渐被健康的红润所取代,精神也开始慢慢好转,眼神中的疲惫和绝望逐渐被希望和活力所替代。 众人看到这样显着的效果,脸上都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那笑容仿佛是久旱逢甘霖后的畅快,是黑暗中看到曙光的喜悦。 然而,喜悦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因为他们很快发现,丝兰草的燃烧的气味可以熏出士兵体内的寄生虫,燃烧后的灰烬可以杀死寄生虫,可是感染的人太多了,药庄送来的丝兰草有限,附近的药店库存也告急,而这种药平日里就并不常见。为了尽快获取更多的丝兰草,周游毫不犹豫地千里传书,那一封封加急的信件承载着希望,飞向全国各地的商铺。 这些信件犹如燃烧的火焰,带着急迫的心情穿越山川河流,跨越时间和空间,传递到每一个角落。每一封信都代表着一份希望,一份对生命的坚守和执着。 可令人揪心的是,他们马上收到了回信,信中提到:前几日,丝兰草竟被许多不明身份的人大量收购。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平静。 大量染病的士兵痛苦哀嚎着,那声音如同利箭穿透人心。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他们的身体被病痛折磨得扭曲变形,原本强壮的身躯如今却变得如此脆弱。 看着眼前的一切,周游心急如焚,他无法想象那些患病的士兵们正在经历怎样的痛苦。他们需要帮助,需要药物来拯救他们的生命。 形势愈发严峻,容不得半分犹豫。成暨和于文渊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坚定。他们都知道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可能有人因为疫病而失去生命。\"感染的人数会陆续增加,目前只在军营中发病,但如果扩散到百姓中,那结果更是不堪设想。\" 于文渊面色凝重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忧虑。 成暨平时虽然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一直是一个心系百姓的好儿郎。面对眼前的情况,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和责任感。他明白,如果不采取行动,后果将无法想象。于是,他下定决心,这一次,他必须亲自出马,前往南疆寻找更多的丝兰草,以拯救更多的人,解决这场危机。 穆北驰故意吊儿郎当地说道:“嘿,成暨,你想去南疆?带我一起呗,别这么小气嘛!”他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 成暨一脸严肃,眉头紧蹙,大声说道:“我此次是去办万分要紧的正事,可不是去游山玩水,你别跟着瞎捣乱,免得误了大事!” 穆北驰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梗着脖子嚷道:“咱们可是知己好友,这么好的建功立业抢风头的事,你小子别想独占,再说,我在这京城整日无所事事,闷都快闷死了,我非要跟你一起去不可!” 成暨十分无奈,但也只能答应下来。他对穆北驰说道:“周兄家世代都是做药材生意的,而且精通医理,我们确实需要邀请他一起同行。” 恰好此时,周若芙的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原本,这个蛊虫是她小时候发现的。那时,鬼婆婆送给她一个奇怪的茧,并告诉她里面有一只南疆的母蛊非常强大。后来,她将母蛊放在晋阳公主身上,当她离开京城时,特意给了穆北驰解药,晋阳公主服药后,母蛊会讨厌她的身体,周若芙趁机用草药将其母蛊引回。 如今的周若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难道说,当年那只母蛊早已在晋阳体内产下了子虫吗?然而,这个想法似乎又有些不合理,因为子虫一般来说并不会具备传染性,而且也不可能像这样迅速地扩散开来。周若芙暗下决心,不管怎样,这件事情肯定跟她脱不了干系,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 正当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伙计的通报声:“掌柜的,成世子和穆公子求见。”听到这句话,丫鬟金风急忙为周若芙换上男装,并将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后,周若芙这才出门去迎接客人。而成暨的这次邀请正好符合周若芙的心意,她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一同前去。就这样,三个人一同踏上了这段充满着无数未知数的旅程。一路上,他们骑着骏马飞驰而过,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雷声般震撼人心,扬起的滚滚烟尘如同云雾般弥漫在空中。 夜幕悄然降临,四周静谧得让人心里发毛。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只洒下微弱的光线,道路两旁的树木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黑影幢幢。突然,一群黑衣人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窜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黑衣人个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他们身形如鬼魅,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凶残与杀意。每个人的脸上都仿佛笼罩着一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出手毫不留情,招式狠辣至极,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威力。剑风呼啸,刀光闪烁,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撕裂粉碎。 穆北驰毫不犹豫地冲向周游,试图将他护在身后。然而,他又害怕成暨察觉自己的真实高深武功,只能故意装作力不从心,藏拙应对。他的闪躲动作显得颇为笨拙,攻击时也似乎欠缺力量,每一次的出手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成暨在黑衣人凶猛凌厉的攻势下,左支右绌,渐渐难以招架,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中的剑挥舞得越来越吃力。 而周游倒是机灵得很,一转眼的功夫就爬到了树上躲了起来。 树上的周游心里暗自嘀咕:“哎呀,这两个大傻子还不如我呢,起码我自己能想法子逃命,他们怎么这般愚笨。”周游的轻功堪称天下一绝,几乎没有人能够追得上他,只是他的武功在江湖上只能算是中上水平,但是她十分善于逃命自保,这么多年来,跟着祖父和舅舅走南闯北,行商走镖,也遇到过无数土匪流寇,但是还从来没被捉到过。 他在树上,看着下面的成暨和穆北驰被黑衣人打得越发节节败退,狼狈不堪。在穆北驰残拙保留实力的情况下,周游和穆北驰本可打成平手,但在这些凶残至极的黑衣人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周游心中萌生了舍弃他们两个累赘,自己逃跑的念头,可又觉得这样做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独自逃命。”周游咬了咬嘴唇,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矛盾。 一番纠结之后,周游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咬咬牙,从树上纵身一跃。只见他身形灵活如燕,手中迅速撒出一把毒粉。那些黑衣人猝不及防,纷纷中招倒地。 趁此机会,他们三个终于有了喘息的片刻,连忙趁机逃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118章 林中客栈 在那森山老林的最深处,一座古怪的客栈孑然孤立。它被茂密得近乎不透风的树林环绕,仿若被尘世遗忘的角落,鲜有人烟涉足。 这座客栈看上去衰败不堪,屋顶的瓦片残缺破损,像是被岁月狠狠啃噬过。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如同一张历经沧桑的老人脸。木制的门窗摇摇欲坠,每一次微风拂过,都发出令人心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可能在重力的拉扯下轰然倒塌。客栈四周杂草丛生,肆意疯长,更添了几分荒凉萧索的氛围。 周游一行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了客栈。刚一踏入,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这股气息已在此沉淀了数个世纪。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会扬起一阵尘埃,呛得人忍不住咳嗽。桌椅破旧得不成样子,缺胳膊少腿的,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墙壁上挂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画像,画面中的人物扭曲变形,眼神诡异,让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在那昏暗如豆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格外诡异。 “有人吗?开门迎客吗?”穆北驰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声音在空旷的客栈里回荡。 “叫叫叫,叫魂呢?”突然,柜台后面传来一声如雷般洪亮的骂声,紧接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妇人竟从那狭小的空间里拱了出来。她满脸皱纹,纵横交错,犹如干枯的树皮,每一道皱纹都仿佛刻着岁月的无情和生活的艰辛。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阴鸷,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能刺穿人的灵魂。 随后,一个瘸腿的老男人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两人正是夫妻。这老男人身形佝偻,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脾气却火爆得像个炸药桶,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什么,唾沫星子横飞,一脸的不耐烦。 这时,周游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那老妇人用她那双阴鸷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仿佛在审视着闯入自己领地的不速之客。随后,她粗声粗气地说道:“要住店,先交银子!”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划破绸缎的利刃,仿佛要将这沉闷压抑的空气生生撕裂。 那老男人也在一旁跟着附和,言行粗鲁至极,丝毫没有半点待客应有的礼数。那位老妇人则总是沉默寡言,眼神中时不时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不安神情。她总是默默地在客栈的角落里忙碌着,身影显得神秘而孤僻。 客栈的氛围越发让人感到诡异。房间里的摆设陈旧而杂乱无章,破旧的被褥散发着一股霉味,墙壁上挂着的那些奇怪画作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让人不禁产生一种沉重的压抑感。 尽管这对老夫妻的脾气古怪,客栈也透着神秘莫测的气息,但周游一行三人实在是别无选择。他们连日奔波,躲避着一路的追杀,已经在野外露宿多日,别说那两位养尊处优的少爷,就连周游也快熬不住了。 “我们住一晚,多少钱?”周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被这对老夫妻的气势所压倒,可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一丝紧张。 老妇人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枯瘦如柴的手指,“一晚,一两银子,不包伙食。” 这个价格显然比市场价高出了许多,可他们身处这荒郊野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周游咬咬牙,掏出银子,放在了柜台上。老妇人那如鹰爪般的手迅速收起银子,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笑容。 随后,她领着他们来到了楼上的客房。房间虽然简陋,但还算干净,起码没有随处可见的灰尘和蜘蛛网。周游他们安顿下来后,决定下楼向老夫妻探听一些附近的消息。 他们走下楼,发现老夫妻正在忙碌地准备晚餐。周游轻声问道:“老人家,离这最近的城镇在哪?” 老妇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用冷漠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这附近除了树林就是山,方圆百里都没有城镇。” 她的语气虽然冷淡,但周游还是敏锐地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夜晚悄然降临,客栈里显得格外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周游躺在床上,回想起老妇人的话,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这座客栈孤零零地矗立在森林深处,老夫妻的态度又如此古怪,难道这附近真的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沿途土地肥沃,水源充足,明明很适合居住,这里怎么会没有村镇呢?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声细语,又像是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他好奇地走到窗边,却只看到一片漆黑如墨的树林,那身影也随之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这一夜,周游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老妇人阴鸷的眼神、老男人暴躁的脾气,还有那窗外奇怪的声音。 这里人迹罕至,老夫妻两人,看似老态龙钟,但脚步沉稳有力,一看便是练家子。 路途虽赶,但是他们已经到了南疆地界,南疆地处南边,人迹罕至,如果贸然挺进南疆密林,并非明智之举。 最重要的是,周游发现,这对老夫妻的院子里晾晒着丝兰草,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探听一下这座客栈的秘密,弄清楚昨晚那神秘声音的来源,这对神秘的老夫妻,是敌是友,是善是恶非常重要。 第二天清晨,周游趁着其他人还在熟睡,悄悄起身,穿过树林,一路向深山走去。随着他的深入,周围的树木越发高大粗壮,阳光几乎无法穿透那浓密的枝叶,使得林间越发昏暗潮湿。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经常在这片树林中出没。地上有被踩踏过的草丛,折断的树枝,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脚印。 就在他准备深入调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心头一紧,迅速回头一看,原来是客栈的老男人。只见他气喘吁吁,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慌张神色,“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这里不安全!” 周游心中一动,趁机问道:“这里为什么不安全?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你知道是什么吗?” 老男人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没想到周游会这么问。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这片森林里隐藏着一些吃人的怪物。你们不应该来这里的。”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那瘸腿的背影在树林中显得孤独而又神秘。 周游回到客栈后,将他的发现告诉了穆北驰和成暨。他们三人围坐在一起,神情严肃地讨论着。 “这地方肯定有问题,那老夫妻遮遮掩掩的,肯定藏着什么大秘密。”穆北驰皱着眉头说道。 成暨点了点头,“不管怎样,我们在离开之前,一定要揭开这片森林和客栈的秘密。” 于是,三人决定暗中观察老夫妻的一举一动,寻找更多的线索。 就在当天夜里,周游发现那瘸腿的老店家拿着食物,缓缓走向森林的深处。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渺小而孤独,仿佛肩负着某种沉重的使命。 周游,身怀绝技,凭借着自己卓越非凡的轻功,悄然跟在老店家身后,探寻着他留下的细微痕迹。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在密林间穿梭,却不发出一丝声响。 终于,他发现了在这密林之中竟有人生活的痕迹。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悄悄跟了上去。当他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心中不禁一惊。 原来,这里居住着一群老人,他们全部都是男性,且每个人的身体都有着极为严重的残疾。有的缺了胳膊,空荡荡的袖管在风中飘荡;有的断了腿,只能依靠着简陋的拐杖艰难行走;还有的头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疤,让人触目惊心。 突然,林中的一位老人敏锐地发现了周游的痕迹,瞬间怒目圆睁,向他发起了攻击。其中一位老人手一扬,数把飞刀疾射而出。那飞刀来势汹汹,迅猛无比,可见其武功高深。周游躲闪不及,一个踉跄从树上掉了下来。他心下一慌,转身便要逃跑。 老人们虽是身有残疾,然而身手却极为敏捷,紧紧追在其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穆北驰突然出现,挡在了周游的面前。只见他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猛地使出了穆家军的九转游龙枪。 刹那间,老人们呆立当场,眼神空洞,却满含热泪,口中喃喃道:“九转游龙枪,穆,穆家人?穆云卫。” 第119章 老兵 一位面容憔悴的独臂老者匆匆跑了出来,大声喝道:“九转游龙枪?”众人闻言,纷纷围了过来。 老者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坚毅。他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身躯,显示出内心的激动与紧张。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老者身上,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老者目光急切地望向穆北驰,声音颤抖着问道:“你是穆家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疑惑,那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仿佛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穆北驰挠挠头,心中觉得甚是奇怪,还是如实说道:“在下穆北驰,是镇北将军府的小公子。” 老人们听后,瞬间热泪盈眶,身体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他们再次确认道:“穆将军是你什么人?你真是穆家的小公子?” 穆北驰点了点头,“现在的镇北大将军穆御琪是我爹,二十一年前的镇北将军穆芝山是我祖父。”他仍是满脸的不解。 这时,其中一位老人情绪激动,声音哽咽地说道:“太好了,这么说,大楚还在,镇北将军府还在!我们,我们是穆云卫啊。二十一年前,叛军攻打京城,我们三百穆云卫奉命在京城保护凤阳长公主,可是将军交战之前,公主突然被人掳走,我们一路追击,被引到岭南一带。谁曾想,中途竟遭多次歹人埋伏,我们一路被人追杀,一路逃亡。 那一场恶战,我们寡不敌众,被逼至悬崖边,无奈之下跳崖守志。 万幸的是,我们大难不死,可我们都中了很奇怪的毒,而且还受了很重的伤。好在这悬崖之下尚有一处容身之所,我们才得以在此艰难地生存下去。” 说到此处,老人们纷纷泣不成声,那悲痛与无奈交织的神情,仿佛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再次呈现在众人眼前。 二十一年前,藩王林立,各自为政,已是风云变幻的时代,王朝的命运如同汹涌波涛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颠覆。镇北将军穆家,以其忠诚和英勇,成为了王朝的坚实支柱。 西凉狗贼来犯,穆大将军亲率穆家军迎敌,边关战势吃紧,但京城中依旧歌舞升平,繁华祥和。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凤阳长公主在京城的宫殿中梳妆完毕,准备出宫前往寺庙为前方战事祈福。穆将军临走前,特地派遣了三百精锐穆云卫负责保护凤阳长公主的安全。 公主的马车在京城的街道上缓缓前行,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眼中充满了对皇室的敬畏。穆云卫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刃,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然而,就在公主的马车即将驶出京城城门时,突然一阵骚乱传来。一群黑衣蒙面人如鬼魅般从暗处冲出,瞬间冲向公主的马车。 “保护公主!”穆云卫们齐声高呼,迅速将马车围在中间,与黑衣人展开激烈的搏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耳欲聋。 但这群黑衣人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他们配合默契,招式狠辣。穆云卫们虽然英勇抵抗,但仍渐渐处于下风。 就在这时,一名黑衣人趁乱钻进马车,将公主掳走。 “公主被掳走了,追!”穆云卫们怒不可遏,毫不犹豫地朝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们一路狂奔,从中原追到了南疆。路途遥远,艰辛异常。 南疆的山林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道路崎岖难行。穆云卫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身上也布满了伤痕,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 “公主一定不能有事!”为首的将领大声喊道,激励着士气低落的士兵们。 然而,他们的追击行动并没有那么顺利。在这一路上,他们不断遭到歹人的埋伏和追杀。 每一次的袭击都来得突然而猛烈,箭雨如蝗,石块滚落。穆云卫们既要应对眼前的攻击,又要保持追击的速度,身心俱疲。 在一次山谷中的遭遇战中,穆云卫们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 “兄弟们,我们中了敌人的奸计,但是我等绝非贪生怕死之途,冲啊!”将领挥舞着长剑,奋勇杀敌。 穆云卫们个个视死如归,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山谷的土地,喊杀声回荡在山间。 但最终,他们寡不敌众,被逼至悬崖边…… 周游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始为这些饱经沧桑的老兵们检查身体。他神情专注,目光在每一位老兵身上仔细扫过,手中的动作轻柔而谨慎。 周游的眉头紧皱,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仔细地触摸着老兵们的脉搏,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跳动。 随着检查的深入,周游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发现,老兵们所中的并非普通的毒,而是蛊,一种极其复杂的寄生虫在他们体内作祟。这些蛊虫在老兵们的身体里肆意游走,侵蚀着他们的生机,这些蛊虫和京城军营士兵中的蛊是相同的。 然而,让周游感到困惑的是,老兵们为何无法离开这个谷底。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和思索,他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 原来,这个看似神秘的森林里生长着大量的丝兰草。而老兵们日常饮用的水,以及用以疗伤治病的草药中,都不可避免地含有丝兰草的成分。 正是这丝兰草,起到了抑制蛊虫的作用。一旦他们离开这个谷底,失去了丝兰草的“庇护”,体内的蛊虫将会失去控制,疯狂地繁殖和破坏,带来无法想象的后果。这也解释了为何他们被困于此,即便生活艰难,却依旧无法踏出这片森林。 穆北驰面色凝重,迅速写就一封书信,绑在训练有素的信鸽腿上,将其放飞。那信鸽振翅高飞,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信鸽的翅膀在风中有力地扇动着,它带着众人的希望和期待,穿越云层,飞向未知的远方。 同时他们身后一直偷偷跟着的神秘人已将这一消息尽收眼底。神秘人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 第120章 杀机重重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一只矫健的信鸽如同一道迅疾的光影,扑棱着有力的翅膀,直直朝着那巍峨耸立的寻凤阁飞去。信鸽的羽毛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仿佛带着某种紧迫的使命。 寻凤阁内,阁主在收到消息的瞬间,面色瞬间凝重如霜,双眉紧蹙成了两道深深的沟壑。他猛地一甩衣袖,那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大声下令道:“集结人马,即刻准备前往南疆!”他的声音犹如洪钟,在阁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神秘黑衣人的动作竟更快一筹。他们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大批武功高强之人如潮水般涌来,那汹涌之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只见为首的黑衣人双手一挥,身后众人便纷纷掏出火折子,那火折子在黑夜中闪烁着点点橘红的光,如同恶魔的眼睛。紧接着,他们点燃火把,肆意地朝着客栈和森林扔去。熊熊烈火瞬间在客栈和森林中肆虐而起,黑烟滚滚,遮天蔽日,仿佛末日的景象。 烧杀抢掠之声不绝于耳,老兵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一曲凄惨的乐章。穆北驰手持长枪,目光如炬,迅速观察着敌人的阵势。他身形矫健,穿梭于敌阵之中,长枪挥舞,风声呼啸。一个敌人从侧面偷袭,他却早有察觉,侧身一闪,反手一枪,直接洞穿了敌人的胸膛。面对众多敌人的围攻,他毫无惧色,大声喝道:“来啊!看我如何将你们这群乌合之众打得落花流水!”他施展出他的绝招“九转游龙枪”,只见他身形如风,长枪在他手中舞动,如一条游龙穿梭于敌阵之中。枪尖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鲜血四溅。他时而高高跃起,长枪横扫,击退一群敌人,那身姿如同战神降临;时而单膝跪地,长枪直刺,刺穿敌人的脚掌,让敌人痛苦地哀嚎。 周游则身姿灵活,像一只敏捷的猴子,在人群中左躲右闪。他手中的短刀寒光闪烁,一个箭步向前,短刀直插敌人的心窝,然后迅速抽回,带出一串血花。那血花在夜空中绽放,如同一朵诡异的花朵。他时而弯腰下蹲,避开敌人的横劈,动作敏捷得让人惊叹;时而高高跳起,越过敌人的头顶,给予致命一击,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成暨的武功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都带着磅礴的气势,十分耗费体力。几个回合下来,他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们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汗水混合着血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但他们紧咬牙关,眼神依然坚定,顽强地抵抗着一波又一波如狼似虎的攻击。 “成世子,你去求援,二百里外的余挑镇,有你父亲的老部下杨奇正驻扎的军队!”穆北驰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对成暨大声疾呼道,他的声音因战斗而变得沙哑,但却充满了急切与智谋。他深知此刻唯有搬来救兵,才有获胜的希望。 “你怎么会知道?你这个纨绔,天天不学无术,消息倒是灵通的很,难道纨绔是你的伪装?”成暨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眼神中带着狐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想这个?快去!”穆北驰吼道,脸上满是焦急和愤怒,同时手中长枪不停,挑翻了又一个敌人。 成暨望着陷入绝境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悲壮。他咬了咬牙,紧握手中的兵刃,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兄弟们,等我回来!”在周游和穆北驰的掩护下,他观察着敌人的薄弱环节,找准时机,奋力向着包围圈的薄弱处冲去。 周游和穆北驰背靠着背,与不断涌上来的黑衣人拼死相搏。穆北驰的长枪如龙,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凌厉的风声,却也难掩他体力的逐渐不支。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仿佛在说:“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们得逞!”周游的短刀早已布满缺口,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但眼神依旧坚定,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心。 那些老兵们尽管身体不好,中毒残疾,却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与敌人纠缠。他们有的断了胳膊,用仅剩的一只手挥舞着武器;有的瘸了腿,却依然顽强地站立着,不肯倒下。 客栈的瘸腿掌柜一边奋力杀敌,一边大声向老兵们喊着:“兄弟们,京城中的情况危急,这些丝兰草是救命的关键!我们平日收集晾晒的丝兰草,如今能解京城百姓的燃眉之急!咱们就算死,也不能让这些贼人抢走!”他的声音沙哑却充满力量,眼中燃烧着怒火。 老兵们听闻,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他们紧紧守护着存放丝兰草的地方,哪怕鲜血染红了衣衫,哪怕伤口深可见骨,也拼死不顾自己的性命与黑衣人血战。 一位断了一只胳膊的老兵,用仅剩的手臂挥舞着长刀,口中怒吼着:“想抢走丝兰草,除非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去!”他的脸上满是血污,眼神却坚定如铁。 另一位身中数箭的老兵,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死死地抱住黑衣人的腿,为同伴争取着杀敌的机会。他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却依然不肯松手。 他们用生命扞卫着这些丝兰草,每一滴鲜血都在诉说着他们的忠诚与无畏。客栈里杀声震天,硝烟弥漫,仿佛人间炼狱,但老兵们的英勇身姿却如同一座座不朽的丰碑,屹立不倒。 正在这时,只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哨划破长空,寻凤阁的大批暗卫宛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他们个个身着黑色劲装,身姿矫健,手中的利刃在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 然而,对面的黑衣人数量亦是惊人,如潮水般涌来,神秘人多得让人咋舌。双方瞬间陷入了激烈的混战之中,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火花四溅。 一名暗卫猛地腾空而起,手中长剑朝着一名黑衣人直直刺去,那黑衣人侧身一闪,反手挥出一刀,险些砍中暗卫的手臂。暗卫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看剑!”再次发起攻击。另一边,几名黑衣人合力围攻一名暗卫,那暗卫左挡右突,却渐渐体力不支,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大声喊道:“有种就一起上,我不怕你们!” 整个场面惊心动魄,血腥与杀意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客栈的屋顶上,不时有身影交错而过,伴随着怒吼和惨叫。地上的鲜血汇聚成小溪,流淌在石板路上。 第121章 京城防疫 京城,一辆辆满载药品的马车从四面八方风驰电掣般疾驰而来。车轮滚滚,扬起漫天的尘土,仿佛急切地想要奔赴拯救生命的战场。 其实,早在数日之前,蒋家小少爷蒋岚收到表妹的飞鸽传书,知晓京城疫病肆虐,急需丝兰草救命。他便毫不犹豫,马不停蹄地精心安排各地的药庄加急运送丝兰草至京城。 蒋岚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袭青衫更衬得他身姿挺拔,俊逸非凡。那如星般璀璨的眼眸中,此刻满是焦急与关切。他亲自押运这批草药入京,一路上,他都眉头紧锁,心急如焚。只盼着这批草药能尽快送达,拯救更多在疫病中苦苦挣扎的生命。 风吹动他的衣袂,猎猎作响。他骑在马上,心却早已飞到了京城。“老天保佑,一定要让这些草药顺利抵达,让京城的百姓和士兵们脱离疫病的折磨。”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定。 此时,京城的军营之中,医师们个个热血沸腾,全身心地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工作之中。他们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顾不上擦拭,神情专注而凝重。熬药的炉火熊熊燃烧,火焰跳跃,映照着他们满是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烟雾袅袅升腾,弥漫着浓郁的药香。干燥揉制过的丝兰草燃烧后会产生浓厚味道的气体,这种气体可以驱散出蛊虫。 染病的士兵们经过精心熏治,纷纷把体内的寄生虫排出体外。再配合丝兰草熬煮的药汁,就可以完全杀死寄生虫。士兵们身体状况皆有所好转,原本苍白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血色,疲惫的眼神也重新焕发出光彩。 年轻的士兵躺在床上,心中满是对康复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许:“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重新回到战场,为保卫家园而战。”他握紧了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那坚定的目光仿佛燃烧的火焰,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而军营之外,也均做好了周全的防护处理。一道道用木板和沙袋筑起的防线坚固无比,仿佛是守护生命的钢铁长城。巡逻的士兵们身姿挺拔,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消毒的水缸和散发着草药味的香囊。负责防护工作的将领神色严肃,心里暗自想着:“一定要守好这道防线,不能让疫病有丝毫扩散的机会。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确保京城的安全。”那紧蹙的眉头和抿起的嘴角,透露出他内心的坚决和担当。 事实上,几天前,成暨、穆北驰、周游三人大张旗鼓地出城,实乃刻意为之。敌人完全在暗处,他们没有一点头绪,只能用引蛇出洞之计。 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利刃,胯下骏马嘶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坚毅的轮廓。三人目光坚定,毫无畏惧之色,这般英勇的举动,实则是为了将背后的神秘人引走,从而为京城控制疫病争取宝贵的时间。 周游骑在马上,心中怀着坚定的信念:“只要能为京城争取到时间,哪怕此去九死一生,也在所不惜。”他的眼神坚定如铁,仿佛能穿透一切艰难险阻。 穆北驰回头望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神秘人引出来,不能让他们妨碍京城抗疫。”那一眼中,饱含着对京城的牵挂和守护的决心。 只有成暨一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一门心思地焦急赶路,只为早到南疆,早点求药。他满心只想着尽快拿到救命的药,拯救京城的百姓和士兵,那急切的心情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其实,蒋家早已凭借着其遍布全国的庞大商道,迅速且高效地筹集到了所需的各类草药。除了至关重要的丝兰草,蒋家还准备了其他诸多强身健体的药物。 那些装着草药的箱子码放得整整齐齐,药包上的标签字迹清晰,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蒋家的用心和专业。为将士们后续的康复治疗提供了坚实有力的保障。 蒋岚望着一箱箱的草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希望这些草药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让疫病早日消散。”那笑容中,既有完成使命的释然,又有对未来的期许。 这场与疫病的战斗还未结束,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战胜病魔,迎来京城的安宁与繁荣。 南疆深山客栈,穆北驰实际上是有意将成暨支走,为了今天的行动他们提早做了准备。一千穆云卫一直在后面跟随,只是为了不被神秘人发现,他们刻意放慢了行军速度。没想到神秘人行动如此之快,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 穆北驰看到那些老兵的英勇无畏,既敬佩又心酸。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只为了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心中五味杂陈,他一声怒吼,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人心。周遭的氛围骤然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须臾之间,诸多暗卫似幽灵般倏然浮现。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如同黑夜中的鬼魅。 与此同时,大批枕戈待旦的穆云卫也接踵而至。镇北将军府暗卫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阴鸷狠厉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那眼神中透着冷酷与决绝,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他们和穆云卫,双方心有灵犀地相互配合,以雷霆之势将神秘人严严实实地围困其中。瞬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旋即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鏖战。 只瞧见刀光剑影纵横交错,闪耀的光芒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金属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激烈,喊杀之声振聋发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必杀的决心,每一次防守都拼尽全力。 怎料,神秘人察觉脱身无望,竟个个决然自刎,宁以死来抗拒被俘。他们的动作毫不犹豫,决绝而惨烈。 于这一片混乱之中,为首之人尽管身负重伤,却凭借着坚毅的意志和超凡的身手,在混乱里寻得间隙,冲破重重包围,仓惶奔逃而去。此人身形瘦小,却灵活异常。即便受伤,动作也敏捷如风,如同一道黑影在人群中穿梭。一双鹰眼透着凌厉与决绝,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周游神色凝重,身姿矫捷如燕。他几个翻飞,从神秘人首领身边掠过。他深知自己武功一般,当然不会以卵击石。他是下毒去了,“哼。八年前让你跑了,这次你休想再从我眼前逃走!这千里共婵娟的毒可是专门为你研制的。”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周游凝视着那远去的身影,虽然得益于成功下毒,但是心中仍然疑窦丛生。这些神秘人的身手以及其决然的行事作风,令他揣测他们就是沉寂许久之后再度活跃起来的西凉细作“月影花”。此次她们卷土重来,又是意欲何为呢?难道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他的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122章 老对手 山风烈冽,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周游和穆北驰的战袍猎猎作响。两人并肩立于山顶,身姿挺拔如松,脚下是连绵起伏、一望无垠的山峦。在如水的月光轻抚下,山峦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仿佛一幅被大自然精心勾勒的水墨画卷。 四周的草丛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是在低声诉说着这场胜利的来之不易。偶尔传来几声夜莺的啼叫,那清脆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为这清冷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生气。 穆北驰手中的酒壶轻轻晃动,醇香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微的光芒。刚刚结束的那场战斗,硝烟才刚刚散去,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与尘土的气息。胜利的喜悦如同燃烧的篝火,还在心头炽热地萦绕着,耳畔似乎依旧回荡着战场上金戈铁马激烈的碰撞声和战士们激昂的喊杀声。 他们相视而笑,那笑容里藏着历经生死考验后的释然,也藏着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默契。千言万语在这一刻都凝在了彼此的眼神中,然而他们却选择了开口不言。 穆北驰的眼中,是深深的爱意,犹如一泓幽邃的潭水,无尽的思绪在其中翻涌。他们没有相认,身份的秘密依旧是那层未被捅破的薄纱,可在穆北驰心中,他们彼此的心意却早已心知肚明。那是一种无需言语的理解,是灵魂深处的共鸣,是在战火纷飞中磨砺出的坚定情感。 从京城上路伊始,周游、穆北驰一行便陷入了被神秘人追杀的险象环生之境。这一路上,那神秘人如同附骨之疽,穷追不舍,誓要将他们置于死地。每一次的袭击都来得突然而猛烈,刀光剑影在黑暗中闪烁,令人胆战心惊。 然而,他们三人在面临困境时,却总能毫不犹豫地向对方伸出援手,如同亲如手足般的兄弟,又似志同道合的挚友。他们相互扶持,携手并肩,共同抵御着那一次次足以致命的凶猛攻势。 周游和穆北驰身先士卒,充当着引诱神秘人落入陷阱的诱饵,走在队伍的最前列。尽管前路充满了无尽的危险与挑战,处处都是隐藏的杀机,但他们的脚步始终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坚毅,仿佛在告诉世人:他们绝不会轻易屈服于困难,哪怕面对再大的压力,也会勇往直前,毫不畏惧。 而在后方,寻风阁和镇北将军府的暗卫悄然无息地紧跟其后,宛如黑夜中的幽灵般神出鬼没。他们小心翼翼地追踪着神秘人,从京城一路追到南疆,不放过任何可能留下的线索。他们仔细搜索每个隐藏的角落,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痕迹,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将一切蛛丝马迹尽收眼底。 这场冒险之旅虽然充满惊险与刺激,但却让他们收获颇丰,可谓是受益匪浅。通过这次行动,他们成功揭开了神秘人的布局和据点的分布情况。每一份情报的获取,都如同一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幅完整的画面。这些宝贵的信息,将成为他们未来反击的有力武器,为他们赢得胜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整整八年,周若芙一直默默蛰伏。她收敛锋芒,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怒深埋心底,一心只想与前世的幕后黑手来一场生死对决。重活一世,倘若依旧如同前世一般被人肆意摆弄、玩弄于股掌之中,那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这一世,他绝不会再任人摆布,他要主宰自己的命运,成为那个掌控全局的执棋人,让那些曾经欺辱他的人都拜服在他脚下。 夜晚,一匹黑色的骏马在月色下疾驰,马蹄踏过地面,扬起一片尘土。这匹马儿跑得飞快,仿佛要冲破黑夜的束缚。然而,它的背上却驮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受伤的人。她的身躯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感到一阵剧痛,就像被无数把刀割破一样。她紧紧地抓住缰绳,努力保持平衡,但还是时不时地摇晃一下。 这个人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的汗水像豆子般大小,不断滚落下来。这些汗珠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珍珠一般。她的嘴唇紧闭,透露出坚韧不拔的毅力。尽管伤势严重,但她仍然坚持着,不肯轻易放弃。 终于,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艰难地脱去了身上的黑衣,露出了一张倾城的面容。原来,这个伤者正是西凉的细作\"影\"。她强撑着身体来到河边,将自己清洗干净,试图洗去身上的血迹和疲惫。冰冷的河水刺激着她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咬紧牙关,发出痛苦的闷哼。但她依然坚定地继续清洗,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痛苦都从身体里洗掉。 随后,她在一个村子里发现了一户农户。这户人家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她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残忍和决绝,仿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毫不犹豫地走进农户家中,将农妇和农妇的丈夫杀害,并偷走了农妇的衣服。接着,她穿上偷来的衣服,装扮成一个农妇,开始朝着京城方向仓皇逃窜。 她的步伐踉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沿途,她路过那些本该是自己接应的据点,却发现这些据点已经被捣毁。她意识到情况变得非常糟糕,自己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但她并没有绝望,相反,她变得异常机警。当看到那些被毁的据点时,她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每一片树叶的颤动,每一丝风声的变化,都让她紧张不已。她深知自己处境危险,但凭借着狡猾邪恶的心思,一次次躲过了搜查之人的追捕。 在这艰难的逃亡路上,尽管众多人对他围追堵截,可最终还是被她狡猾地逃走了,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京城镇北将军府,朱门高墙,威严庄重。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林立,曲径通幽。然而,在这看似恢弘大气的府邸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大爷穆御戎容虽出身显贵,却双腿残疾。此刻,他正坐在书房的轮椅上,专注地整理着各地寻凤阁分部近日来发回的消息。他的面容英俊却带着几分憔悴,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坚毅与忧虑。那一封封信件整齐地摆放在桌上,他仔细地阅读着每一行字,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随后,他推动轮椅,缓缓向着妻子卢清雅的房间行去。房门半掩,他看到妻子熟睡的面庞,那曾经娇艳如花的容颜如今略显苍白。她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中也有着无法摆脱的烦恼。他停在门口,凝视许久,眼中满是心疼与怜爱。 最终,他不忍打扰妻子的美梦,轻轻地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在长长的廊道中显得孤独而落寞,轮椅的轱辘声仿佛诉说着他内心的无奈与痛楚。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他拉长的身影。 在繁华的京城之中,宁静的慈济院坐落于一隅。负责护卫周若芙的护卫金邬此刻正隐匿于暗处,目光如炬,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慈济院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体紧绷,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慈济院里,阳光倾洒在空旷的庭院中,孩子们无忧无虑地嬉戏玩耍着。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有的孩子在追逐打闹,有的孩子在玩着捉迷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边,穆三爷身姿挺拔,手持弓箭,正耐心地教导着一群成年男孩射箭的技巧。他神情专注,每一个动作的示范都精准而有力。他先拉弓搭箭,展示着标准的姿势,然后细心地纠正着男孩们的动作。他满是对这些年轻人的期许,鼓励的话语不断从他口中说出。 而另一边,穆三爷的妻子江心柔在厨房中忙得不可开交。厨房里热气腾腾,烟火气息弥漫。炉灶中的火焰熊熊燃烧,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江心柔穿梭在炉灶与案台之间,和一群妇女们齐心协力地准备着孩子和老人们的食物。 她熟练地切着菜,刀法娴熟,蔬菜在她手中迅速变成整齐的块状。她搅拌着锅里的汤羹,香气四溢。她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脸上始终洋溢着温暖而亲切的笑容。她与妇女们交谈着,笑声时不时响起,充满了温馨与和谐。 此次,金邬并未跟随周若芙前往南疆,她身负重要使命,那便是密切监视着慈济院的所有情况,监视慈济院女眷们的一举一动,她的目光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第123章 暗夜追踪 月黑风高的夜,浓稠如墨的乌云仿佛厚重的帷幕,严严实实地遮蔽了大半轮冷月,仅有的几缕微弱月光也被无情地吞噬,天地间陷入一片深沉如渊的黑暗。 金邬依旧守在慈济院外,她的身形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幽灵,隐匿在斑驳交错的阴影之中。阴冷的风呼啸着肆意穿梭在狭窄的街巷,吹得她的衣衫猎猎作响,仿佛是黑夜发出的阵阵咆哮。 突然,慈济院的围墙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动,那声音细微得几不可闻,若不是金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恐怕极易被忽略。金邬瞬间神经紧绷,目光如电般射向声源处。只见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从墙里翻了出来,落地时脚步轻若狸猫,毫无一丝声息,仿佛一片悄然飘落的树叶。 那黑衣人落地后,贼眉鼠眼地左右顾盼,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鬼祟。他将身形压得极低,仿佛想要把自己融入这黑暗之中。脚步匆匆,急促而又谨慎,沿着那条偏僻少有人行的小道,向着城外的方向疾行。 金邬没有丝毫的犹豫,身形如鬼魅般紧跟其后。她脚步轻盈得如同暗夜中飘忽的幽灵,巧妙地借助周围的环境隐匿自己的行迹,确保不被黑衣人察觉。呼啸的风在耳边肆虐,吹乱了她的发丝,然而那坚定的目光和执着的决心却丝毫未被吹散。 黑暗中,金邬与黑衣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若即若离的距离。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每一次跳动都如同战鼓的低鸣;呼吸均匀而绵长,仿佛在这紧张的追逐中找到了一种独特的节奏。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如同尖锐的箭头,集中在前方那个神秘的身影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和可能的破绽。 黑衣人似是脑后生眼,猛地回头,目光阴鸷地扫向身后。只见金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神色一凛,瞬间意识到自己已被跟踪。 他冷哼一声,充满了不屑与恼怒,身形陡然拔起,施展轻功如离弦之箭般向前飞射而出。衣袂翻飞间,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仿佛是他愤怒的咆哮。 不多时,前方的林子里闪出几道黑影,与黑衣人迅速汇合。他们彼此间没有言语交流,却配合默契得如同久经训练的狼群。转眼间,便朝着不同方向四散奔逃。 金邬见状,心急如焚,加快速度奋力苦追。她脚下生风,身形如电,然而黑衣人及其接应之人显然对这一带地形极为熟悉,在错综复杂的道路和山林间穿梭自如,如鱼得水。 金邬追得气喘吁吁,额头上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打湿了她的鬓角。可前方的身影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金乌不得不停下脚步,恼怒地捶了下身旁的树干,树叶簌簌而落,仿佛也在为她的失落而叹息。她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紧咬下唇,暗暗发誓:“下次定不会让你们逃脱!” 京城,镇北将军府门外。 一对老夫妻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身形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他们衣着褴褛,那破旧的衣衫上满是补丁,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艰辛。面容憔悴,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纵横交错,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沟壑,尽显落魄之态。 老妇人紧紧攥着老汉的衣袖,声音颤抖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地对门口的守卫说道:“小哥,麻烦您通传一声,我们要求见镇北将军府的三爷家的三夫人江雨柔,我们是我们是她的亲生父母啊。” 那门房守卫闻言,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他的目光在这对老夫妻身上来回打量,心中犯起了嘀咕。这俩人如此落魄,与府中的荣华富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且他作为家生子,也知道,三夫人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官,但是当年三夫人执意嫁给已经眼盲的三爷,为此不惜与家人脱离了关系。 他难以置信,眼前的落魄老夫妻会是三夫人的家人,可又不敢轻易将这两人打发走,万一真是三夫人的亲生父母,那自己可就犯下大错了。守卫思来想去,决定先稳住这对老夫妻:“二位先在此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 说罢,他赶忙吩咐身边的另一个守卫:“你快马加鞭去慈济院找三夫人,把这事儿告知于她,快去快回!” 那被吩咐的守卫不敢耽搁,立刻骑上一匹快马,扬鞭而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留在将军府门外的老夫妻,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老妇人的双脚不自觉地来回挪动,双手紧紧绞着衣角;老汉则不停地搓着双手,目光时不时投向府内,眼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怎样的结果。 在老夫妻满心焦虑地等待三夫人的这段时间里,那善良的守卫见他们神色疲惫,心生怜悯,赶忙进屋给他们倒了杯茶。 守卫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老夫妻面前,轻声说道:“二位先喝口茶,暖暖身子,稍安勿躁。” 老妇人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接过茶杯,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小哥了。” 老汉则轻抿一口热茶,那热气似乎稍稍驱散了他们内心的不安,但紧握茶杯的手仍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尽管有了这杯热茶的慰藉,可他们的目光依旧时不时投向府内,每一次目光的转移都带着深深的期盼。 慈济院里,阳光洒在校场上,一片金黄。孩子们正围绕在穆玉仪身旁,兴致勃勃地学习射箭。穆御夷虽双目失明,却身姿挺拔如松,他微微仰头,凭借着敏锐的听觉和触觉,耐心地教着孩子们如何正确地拉弓、瞄准。 就在这时,一个守卫匆匆而来,神色焦急,脚步慌乱。穆御夷耳尖微动,瞬间移步向前,准确地拦住了守卫的去路。 守卫气喘吁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说道:“三爷,镇北将军府门外来了一对老夫妻,说是三夫人的亲生父母,求见三夫人。” 穆御夷听闻,神色冷然,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沉默片刻后说道:“嗯,带我去。”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抬腿便走,那坚定的步伐没有丝毫的迟疑。 守卫一脸茫然,忍不住问道:“三爷,不通知夫人吗?” 穆御夷冷冷地回道:“不必,先去看看再说。” 守卫不敢再多言,只得紧跟其后。 第124章 三爷的前尘旧梦 镇北将军府的三爷穆御夷,尽管双目失明,却丝毫无损其英武非凡之姿。他相貌堂堂,剑眉星目,挺直的脊梁仿若苍松般屹立不倒,周身散发着军人独有的刚毅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此刻,他眉头紧锁,阔步走在前方。然而,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江雨柔的父母出自书香门第,江家亦是名门望族,往昔何等的风光无限,怎会沦落成如今这落魄模样?他心中忧虑,似有不好的预感,而这一切,不得不追溯到他们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前尘往事。 三爷向来不参与镇北将军府的军务与庶务,甘愿蜗居于慈济院这个小小的善堂,悉心照顾着这些因为战争失去双亲的孤儿和老人,这其中,自有他的苦衷。 曾经,他也曾对自己妻子的身份心存疑虑。 那时,他还年轻,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期待和不安。成婚前,他与她仅有过一面之缘,但那短暂的相遇并没有让他真正了解她。 那是一个美丽的春日,杏花盛开如粉色的云雾,纷纷扬扬地飘落着花瓣。他站在一座精致的凉亭里,远远地望着那位少女。她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裳,身姿婉约娉婷,如同春天里最娇艳的花朵。然而,由于距离较远,他无法看清她的面容,只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温柔气息。 那一刻,他的心被这位神秘的女子深深吸引。尽管他知道这可能只是一场偶然的邂逅,但内心深处却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他渴望更多地了解她,想知道她是谁,有着怎样的故事。 然而,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在他试图靠近时,一阵春风吹起,将飘落的杏花吹散在空中。当他再次望向那个方向时,少女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景象。 那一刻,他感到一种失落和无奈。他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她,或许这仅仅是生命中的一次短暂交集。但无论如何,这次相遇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记忆,让他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后来,他终于从朋友那里得知,那位美丽的少女名叫江雨柔。更令人惊喜的是,这位女子竟然就是他的母亲为他早早选定的妻子。这或许是上天对他的眷顾!然而,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自从他在战场上受伤并双目失明后,他就再也无法亲眼见到他妻子的真实面容了。 这个事实让他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自责之中。他无数次地懊悔自己当初的羞怯,如果那时能够勇敢一点,多看她一眼该多好啊!但现在,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这辈子,他注定无法目睹妻子的真实容貌,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想象着她的美丽与温柔。这种遗憾将永远萦绕在他心头,成为他一生中最大的伤痛。 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着如今的妻子江雨柔与记忆中那远远瞥见的身影有着极大的不同,感觉很奇怪。 南疆,余挑县城。 承南王王世子成曁心急如焚。他率领着救兵一路风风火火,日夜兼程。成曁生得英俊潇洒,一袭锦袍在身,更显其尊贵气质。他剑眉紧蹙,双目透着焦急与坚定,恨不得立刻飞到目的地。马蹄声疾,扬起滚滚烟尘,他满心期盼着能及时赶到,以扭转战局。 然而,当他终于抵达那片曾经熟悉的山林客栈,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如坠冰窟。硝烟弥漫,残垣断壁,一片荒凉凄惨。客栈里的血迹已干涸,风声中仿佛还回荡着厮杀的余音。 成曁疯狂地寻找着熟悉的身影,心中怀着一丝侥幸。但最终,他没有看到穆北驰和周游,那些曾与他并肩作战的老兵们也不见踪迹。他的目光变得呆滞,双腿一软,瘫倒在地,抱头痛哭起来。 成曁和穆北驰从小相识,儿时的他们,一个是王府世子,尊贵无比;一个是将门之后,英武不凡。他们每次见面就针锋相对,互不相让。表面上相互讨厌,为谁的功课做得好,为谁的骑射更精准而争论不休。他们互相嘲讽,仿佛对方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人。 可实际上,在暗地里他们都在较劲,谁也不愿输给对方。都拼命地努力,只为能在下次见面时,让对方刮目相看。正是在这一次次的较量中,他们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深厚无比。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知晓对方的骄傲与脆弱。如今,看不到穆北驰的身影,他的内心仿佛被撕裂,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他们之间的情谊是深深扎根在心底的牵挂与信任。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穆北池还活着,哪怕只是一丝希望,他也愿意倾尽所有去追寻。 在回京那蜿蜒的官道上,穆北驰这位少年将军,身着银色铠甲,身姿矫健。他面容刚毅,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果敢,英气逼人。 身旁的周游则是一副少年商人打扮,他身着一袭青衫,面如冠玉,眉眼间带着几分精明与灵动。 周游微微皱起眉头,看向穆北驰问道:“穆小将军,你有给成世子留下消息吗?”穆北驰不假思索地回答:“啊,我给他留了,我告诉他我们在下一个驿站汇合。” 话音刚落,穆北驰的暗卫流云和六流雨脸上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流云身材高大,面容冷峻,此时瞪大了眼睛。六流雨则较为瘦小,却也一脸的不可置信,两人迅速地互相交汇眼神。要知道,他们的少主特意吩咐过,绝不能给成世子留任何线索,少主是铁了心的想把成世子给甩了。 尽管心中有所疑虑,但此刻也无暇深究。周游和穆北驰没有再多做停留,带着众人又匆匆启程。马蹄声在空旷的道路上回响,扬起阵阵尘土,仿佛也在诉说着这段充满未知的旅程。 穆北驰一夹马腹,率先冲了出去,他的身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威武。周游也不甘示弱,紧跟其后,一行人风驰电掣般朝着下一个驿站赶去。 第125章 落魄江家 穆三爷坐在镇北将军府中的客厅里,神情严肃而庄重。此刻,他正等待着江雨柔的父母到来。 厅内的布置虽然庄重典雅,但此刻的气氛却显得异常压抑。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窒息。 终于,江雨柔的父母缓缓走进厅内。他们的衣着已经破旧不堪,身形也略微佝偻,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透露出生活的艰辛与疲惫。他们的步伐有些踉跄,似乎背负着沉重的负担。 两人怯生生地走进厅内,脚步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他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始终躲避着穆三爷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江雨柔的父亲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紧张。母亲则低着头,默默地跟随着丈夫的脚步,神情黯然无光。 穆三爷端坐在主位之上,尽管双目失明,但仍然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威严。他微微侧耳,试图捕捉到老夫妻每一个细微的声音和语气变化。 “三爷,叨扰您了。”江父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言语间仍能听出曾经的儒雅,“我们夫妻二人如今落魄至此,实在惭愧。” 江母紧接着说道:“家门不幸啊,三爷。出了个败家子,把好好的家业都给败光了,这才不得已来京城投奔女儿。”他们的声音低沉而闪烁其词,似乎有所隐瞒。 穆三爷皱起眉头,沉声问道:“岳父岳母大人,二位不必如此见外,只是不知其中详情究竟如何?”他的目光虽然无法触及,但仿佛能够穿透人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江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之色。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唉,那个败家子名叫江文浩,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还沉迷于赌博,将家中的财产输得精光,甚至连祖宅也被抵押出去。最终,我们家破人亡,一无所有。” 江母接过话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们原本有一家生意兴隆的店铺,生活富裕无忧。但自从江文浩接手后,他不仅没有好好经营,反而纵情声色,夜夜笙歌。结果,店铺倒闭,家族产业毁于一旦。”她的声音充满了悲痛和愤怒,对江文浩的行为深感痛心疾首。 穆三爷静静地倾听着,脸色愈发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安慰道:“岳父岳母大人,不必太过伤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让我们共同面对。”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让江父和江母感到一丝宽慰。 老夫妻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无奈和苦涩。江父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唉,实难启齿,三爷,老朽不敢舔言承受您的一句“岳父大人”,老朽当年糊涂,不守信用,明知将军为国为民,我们却食言悔婚,但我江家也算是遭了天谴。”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自责,仿佛背负着沉重的罪孽。江母在一旁附和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是啊,三爷,只怪我们教子无方,是我江家的报应啊。”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悔恨。 江夫人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问道:“那雨柔如今何在?”她的目光四处张望。 穆三爷面无表情,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缓缓开口道:“雨柔她去了城外的寺庙祈福,还未归来。” 听到这个消息,老夫妻二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失落,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们对视一眼,然后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哦?这样啊,那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穆三爷看着这对老夫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他总觉得他们的到来似乎并非单纯的探亲那么简单。于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岳父岳母大人,如果您二位不嫌弃,不妨就在将军府住下,等雨柔回来后再一起相聚。” 老夫妻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连忙推辞道:“不了,不了,我们只是来看看雨柔,既然她不在,我们也就不打扰了。”说完,他们转身准备离去。 将军府的管家穆七叔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三夫人江雨柔的父母,随后脚步匆匆地回到了会客室。 穆七叔朝着穆三爷微微躬身,神色凝重地说道:“三爷,这对夫妻明显有问题。他们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起初明明说是来投奔三夫人,可没说几句,又着急着要走。我瞧着他们那模样,明明窘迫得很,估摸着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却无论如何都不肯留在将军府,这里面定有什么隐情。” 穆三爷闻言,眉头皱得更紧,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七叔,你且细细说来。” 穆七叔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送他们出门时,试图挽留,说将军府地方宽敞,住下也无妨。可那江老爷连连摆手,直说不愿给府上添麻烦,神色慌张,眼神飘忽不定。江夫人也是一脸的局促不安,嘴里只念叨着他们不能久留。” 穆三爷缓缓站起身来,负手在厅中踱步,喃喃自语道:“此事确实蹊跷,莫非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不便对我们言明?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七叔,你立刻安排可靠的人去随州,仔细打探一下江家的真实情况,看看是否与他们所说的相符。”穆三爷目光锐利,语气坚定地说道。 “是,三爷。我这就去办。”穆七叔点头应道。 “记住,此事要做得隐秘些,切不可打草惊蛇。”穆三爷叮嘱道,“还有,让去的人务必把江家的各方面情况都摸清楚,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穆七叔神色郑重地回应:“三爷放心,我明白。我会挑选办事机灵、嘴巴严实的人去,定当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说罢,穆七叔便转身离开书房,去安排人手前往随州打探消息。 穆三爷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心中的疑虑始终挥之不去。他深知江家的情况或许并不简单,而他必须要弄清楚这其中的真相…… 第126章 替嫁新娘 镇北将军府外,江氏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他们的身形佝偻,神色疲惫不堪而又略带惶恐。江老伯的眉头紧蹙,额头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江老夫人则是双眼红肿,眼中布满了血丝。两人颤颤巍巍地走着,每一步都显得无比沉重。 他们刚踏出那威严的府门,便有一双双隐匿在暗处的眼睛盯上了他们。那一道道冰冷的目光,仿佛无形的枷锁,让老夫妻的脊背阵阵发凉。这一路上,那如影随形的跟踪者使得他们的脚步愈发沉重。每一次回头,看到的都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他们心怀不安,匆匆拐进了一条幽深的小巷。 陈旧的木门在他们颤抖的手中缓缓打开,还未及进屋,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无赖突然从阴影中窜出。他面容狰狞,眼神中满是恶意与狂躁,那扭曲的五官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老东西,让老子等了这么久!拿回钱了吗?”无赖恶狠狠地吼叫着,声音如同炸雷,震得人心惊胆战。话音未落,那粗壮的拳头便如疾风骤雨般朝着两位老人挥去。 “我们没见到人呢。饶命!别打了!”老夫妻痛苦哀嚎,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江老伯被一拳击中胸口,踉跄着向后倒去,额头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顿时鲜血直流。那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而下,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江夫人想要阻拦,却被无赖一把揪住头发,狠狠地甩在地上。她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没用的老东西,要不到钱就让你们女儿在窑子里接客到死!”无赖的话语如同毒箭,刺痛着老夫妻的心。 无赖似乎还不解气,抬脚猛踹向倒在地上的老人,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狠劲。他的脚如同铁锤,无情地落在老人的身上。江老夫妻痛苦的呻吟声在这狭窄的小巷中回荡,那声音凄惨无比,却无法唤醒无赖那早已泯灭的良知。 他们孱弱的身躯在无赖的肆虐下颤抖着,伤痕累累。江老伯的衣服被扯破,露出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伤。江老夫人的脸上满是泪水和尘土,头发凌乱不堪。而那无赖却依旧没有停下他残忍的暴行,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这对可怜的老人身上。 “真是造孽啊!报应啊!”江老夫人嘤嘤地哭泣着,声音沙哑而绝望。 十年前,江南富户江家的女儿江雨柔与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定亲。彼时,江家上下皆以为这是一桩天大的美事,满心欢喜地筹备着婚礼。那时候的江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府中的下人们忙碌地穿梭着,为即将到来的大喜之日做着精心的准备。红绸挂满了庭院,灯笼高挂,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然而,就在即将成亲之际,厄运降临。北夷来犯,镇北将军府的三公子马上去了战场。战火纷飞中,三公子英勇无畏,却不幸受伤,瞎了双眼。江家得知后,心疼女儿,不愿让江雨柔嫁给一个盲人。于是,他们心生一计,偷梁换柱,找了一个屠户的女儿假扮江雨柔,将掉包后的女儿嫁入了镇北将军府。为了避免日后穿帮,还特意安排了一场和女儿断亲的大戏, 而真正的江雨柔则被许配给了江家的侄子,又把侄子过继到自己名下,将藏起来的亲女儿嫁给了侄子,于是女儿就变成了儿媳。 起初,江家以为这一安排甚是妥当。岂料,这位侄子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他整日不学无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地穿梭于市井之间。短短几年,就将家中的丰厚财产挥霍一空。如今,他沉迷赌博,脾气愈发暴躁,动辄对江家老两口打骂相加。 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个恶徒竟丧心病狂地将江雨柔卖到了妓院。至此,江家老两口陷入了走投无路的悲惨境地。曾经满心的期待与算计,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与痛楚,生活彻底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老夫妻满心恐惧,丝毫不敢向穆三公子吐露真相。毕竟那镇北将军府可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存在。在这颠沛乱世,世道混乱不堪,江家又遭罢免官职,钱财也已散尽,早已没了昔日的威风。曾经的荣华富贵如同过眼云烟,如今只剩下残败和凄凉。 他们颤颤巍巍地爬起身,强忍着伤痛,费力地抹去身上的斑斑血迹。江老伯的手颤抖着,每一次擦拭都带着钻心的疼痛。江老夫人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敢让它落下。如今走投无路的他们,思来想去,只能把主意打到那屠户的女儿身上。毕竟,她如今可是实打实的镇北将军府的三夫人。 老夫妻深知此举凶险万分,但已别无他法,只能妄图通过她来获取些许钱财,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夜幕悄然降临,镇北将军府,三爷穆御夷的房间内,烛光摇曳,一片静谧。三夫人江雨柔轻移莲步,朝着沐浴房款款而去,那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眼中满是关切。 温润的水汽弥漫在整个房间,朦胧中,穆御夷那挺拔的身材若隐若现,紧实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令人不禁血脉膨胀。 江雨柔小心翼翼地踏入浴桶旁,手中拿着锦帕,轻柔地为夫君擦拭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深情与关怀。她微微低垂着眼眸,双颊染上淡淡的红晕,神情专注而又温柔,仿佛此刻世界上只有她和夫君二人。 穆御夷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江雨柔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带入浴桶之中。尽管他的双眼已经失去光明,但那目光依然温柔而深情,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眼前的女子。他充满疼惜地开口道:“柔儿,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跟着我在这慈济院里每日忙前忙后,不辞辛劳地劳作着……”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深深的歉意和自责。说完,他抬起手,轻轻地拂去江雨柔额前被水汽沾湿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他的眼神里满是愧疚和心疼,仿佛想要用自己的力量来弥补对她的亏欠。此刻,穆御夷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庞两侧,水珠顺着他刚毅的下巴滑落,滴入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沐浴过后,将军缓缓站起身来,结实的胸膛在烛光下泛着微光,那古铜色的肌肤散发着男性的魅力。水珠沿着他宽阔的肩膀流淌而下,更显其阳刚之气。他微微眯起双眸,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脸上带着几分慵懒与惬意。随后,他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接过江雨柔递来的干净浴巾,随意地擦拭着身体,动作流畅而洒脱。 江雨柔娇躯微微一颤,脸上泛起一抹更浓的红晕,双眸如水般清澈,娇嗔道:“夫君,切莫这般说。柔儿早已把那些孩子当成自己的亲人,照顾他们,柔儿心里甘之如饴。”她微微仰起头,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穆御夷,嘴角挂着一抹甜蜜的浅笑。那笑容如春花绽放,美丽动人。 穆御夷握紧江雨柔的手,感慨道:“柔儿,你如此善良贤惠,真是上天赐予我的珍宝。”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将江雨柔的手放在心口,仿佛要让她感受到自己那颗炽热的心。 江雨柔轻轻靠在穆御夷的胸膛,柔声说道:“夫君,柔儿能嫁给你三生有幸。”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双手环住穆御夷的腰,闭上双眼,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此刻,房间里的气氛温馨而甜蜜,两人紧紧相拥,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爽,却吹不散这满屋的浓情蜜意。 第127章 药王谷之行 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穆北驰和周游一同策马扬鞭,疾驰而行。 此前,他们在驿站休整一天,仍然没有收到成暨的任何消息。时间紧迫,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于是两人毅然决定先行返京。 这八年里,穆北驰和周游都在默默地积蓄力量,秘密筹备。镇北将军府和天下首富济阳蒋氏早已悄无声息地深度捆绑在了一起。济阳蒋氏源源不断地为镇北军提供粮草辎重,确保军队的粮草供应;而镇北将军府则为蒋氏提供了坚实的庇护,保护其商业利益。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乱世,任何势力,都是孤木难支,单打独斗难以生存,只有志同道合的人携手合作,才能共同前行。 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无论是保卫国家还是拯救百姓,他们都殊途同归,目标一致——为国为民,守护这片土地和人民的安宁。 此次,周若芙作为蒋氏派来的话事人,她女扮男装,行事更加安全方便,穆北驰看破不说破,他们之间存在诸多尚未言明之事,仿若一层纤薄的窗户纸。 周若芙的舅舅蒋奇楠师从药王谷,那神出鬼没的鬼医亦出自药王谷。说起这鬼医,他可是一位充满神秘色彩的人物。传说自幼对医术展现出了非凡的天赋和浓厚的兴趣。他性格孤僻,行事乖张,不循常规,常常出人意料。 鬼医擅长使用一些独特而奇效的医术方法,其治疗手段有时看似离经叛道,却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对于各种疑难杂症有着深入的研究和独特的见解,许多被其他医生视为绝症的病症,到了他手中却能出现转机。 然而,鬼医的脾气古怪,难以捉摸。他治病全凭自己的喜好和心情,对于不感兴趣的病人,纵使重金相求,他也可能不屑一顾;但若是遇到他感兴趣的病例,他又会不计报酬,全力以赴地投入治疗。 尽管鬼医的行为方式让人难以理解,但他的医术确实高超,在医学界也颇具名气。不少人对他又敬又怕,敬的是他的医术,怕的是他的怪脾气。 鬼医的身份未知,这让周游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暗自思索着,鬼医和自己的大舅舅都师从药王谷,可大舅舅对鬼医的身份却从未提及,这其中必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此次回京,他们正好途经药王谷。 “药王谷就在附近,我们镇北将军府和老谷主也曾有过交情,不如我们顺路去拜见?”穆北驰安安静静地观察着周游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询问。 药王谷本来就是周游此行的重要目的之一,一是为了求助蛊虫一事,虽说京城的疫病已解,但背后之人尚未浮出水面,而这蛊虫或许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二便是想要借机寻找鬼医的下落,解开心中的疑惑。 穆北驰提议可谓正中下怀,于是周游爽快地答应,说:“好!” 药王谷,它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这里或许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医术秘籍和奇珍异宝,吸引着众多医者和求医者前来。谷中的医者们医术精湛,对各种病症都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治疗方法。 药王谷宛如一幅被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绝美画卷。谷中,繁茂的树木如同绿色的巨伞,彼此交织,遮天蔽日。清澈的溪流恰似一条灵动的银蛇,蜿蜒穿梭于山谷之间,奏响清脆悦耳的乐章。 成片的药田仿佛五彩斑斓的锦缎,各色草药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芬芳。山峰就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守护着这片神奇的土地。 整个谷中的薄雾如轻纱般缥缈,给整个药王谷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周游将一个小小的香囊扔给穆北驰,他故作轻松地说:“谷外是天然毒气屏障,这是解药,带好!”说完,便转身离去,没有再多看一眼。 穆北驰接住香囊,拿在眼前仔细端详。香囊上绣着一朵洁白的芙蓉花,针线有些歪歪扭扭,但却透着一股质朴和纯真。他知道,这一定是周若芙亲手所绣。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暖意。 这个香囊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它可是芙儿第一次送他礼物,还是亲手绣的香囊。 他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放入怀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此刻,他的心被一种甜蜜的情感填满,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 周游和穆北驰怀着满心的敬意,走过层层迷雾,最终踏入了药王谷主的庭院。 辛谷主和夫人正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旁,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在他们身上。辛谷主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却不失威严,他挺直的脊背如同屹立不倒的山峰,稳如磐石。夫人则笑眼盈盈,那温和的目光仿若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心中倍感温暖。 周游和穆北驰恭敬地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辛谷主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审视与期许,仿佛在打量着两位年轻人心中的诚意。谷主夫人则热情地起身相迎,她的动作轻快敏捷,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辛夫人虽满头银发,但是容颜仍十分年轻。 “两位小友,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谷主夫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溪流。 穆北驰依言坐下,此时的气氛庄重中又带着几分亲切。 周游恭敬跪地行拜师大礼:“晚辈周游拜见师祖师祖母!”他的声音庄重而又充满敬意。 “好,好,好!好孩子快起来,近日我已收到奇楠的来信,知道你等身份和来意,快与我说说京城疫病如何了?蛊虫你可带来?”老谷主虽隐居避世,但是仍心怀慈悲。他急切地询问着京城疫兵的情况。 周游细致而简练地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京城军营和南疆深山老林里士兵的症状等。 辛谷主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周游带来的蛊虫,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周游和穆北驰端正地坐在药王谷主夫妻面前,神情恭敬而专注。 辛谷主轻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深邃而平静,缓缓开口道:“游儿行事果断,又聪颖机智,后生可畏,我徒儿收了好徒弟,师祖甚慰啊!”他满脸欣慰和神气之色,但是想到蛊虫神情又黯淡下来。 “此蛊就是南疆常见的丝兰蛊,它和丝兰草相伴相生,在南疆十分常见,但是它一旦寄生到人的体内,就会依靠吸取人的营养生存,会让被寄生者营养不良而瘦弱不堪。但是此蛊虫明显经过毒物炼化,毒性大增。原本这种蛊寄生,只会让人瘦弱,短期内不会致命。虽有传染性,但是不会这么强,此蛊会让人慵懒瘦弱,多年前,在南楚皇宫中曾风靡一时,宫妃们为了身体纤弱如柳,常以此蛊做修身之药。”他声音沉稳有力,犹如古寺的钟声,在庭院中回荡。 周游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师祖,京城疫病虽解,但其背后似有蹊跷,你可知是何人将这蛊虫炼化了呢?还望谷主能指点一二。” 谷主微微眯起双眼,沉思片刻,说道:“此事复杂,恐非一时能明了。” 一旁的夫人微笑着插话道:“莫急莫急,咱们慢慢想办法。”她的声音柔和亲切,仿佛春日里拂面的微风。 穆北驰紧接着说道:“宫妃们修身之药?那就是说可能宫里的人熟识此蛊?” 周游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切的追问:“师祖,普通的丝兰蛊只会让人瘦弱,那母蛊呢?母蛊是否毒性更甚?” 谷主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有可能,蛊虫之术,阴毒诡秘,实难一概而论,用蛊之人实非善类。”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交织在这宁静的庭院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光影在他们脸上跳动,仿佛也在静静聆听着这场关乎生死与谜团的交谈。 第128章 线索指向皇宫 成暨心急如焚,额头汗珠滚滚而落,一路快马加鞭,终在药王谷外三十里处瞧见了周游和穆北驰的身影。 刚一勒住缰绳,他便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穆北驰,你早已知晓京城疫病解除,却不将此消息告知于我,故意把我一人扔下,你究竟是何居心?”他那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犹如燃烧的烈火,双目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哎,怪你自己愚笨,沿路给你留了那么多线索你都没发现。怎还恶人先告状!再说,京城疫病已解的消息,我也是刚刚知道,你这个手眼通天的承南王世子都不知道,我这个闲人怎么会知道呢?”穆北驰不急不徐,振振有词。 “你留的什么破线索,我东奔西走,走了不少冤枉路,兜兜转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周兄,你可知,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成暨原本还在控诉穆北驰,这突然转向周游,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啊。 成暨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周游的双臂,一脸激动,“周兄!我可算见到你了!” 周游一脸尴尬,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是啊,成兄,别来无恙啊” 穆北驰却似乎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一般,脚步轻快地从二人身边走过,然后突然转身,伸出双臂,狠狠抱住了成暨。 “呜呜呜成兄,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好好安慰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兄弟吗?”穆北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成暨的后背。 周游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尴尬,他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心里暗自嘀咕道:“这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哭,真是让人不忍直视啊!” 其实,这一切都是穆北驰的故意为之。他刻意给暨留下了指向模糊不清的线索,目的就是要让他绕路而行,就是不希望被他打扰。 然而,令穆北驰未曾料到的是,成暨竟如此机智聪慧。尽管一路上陷阱重重、误导多多,他却能凭借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判断力,突破重重迷雾。其行动速度之快,大大超出了穆北驰的预想,让穆北驰都不禁暗自惊诧。 从药王谷出来后,周游便一路沉默不语,心事重重。虽然辛谷主已经帮他解开了谜团,但这结果却让他感到沉重。原来,被他炼化的丝兰蛊,与母蛊有着密切的关系。而那只母蛊,则是周若芙八年前留在皇宫之中的。毫无疑问,皇宫中必定有熟悉此蛊之人,将其利用起来。这件事竟然是因为周若芙而起,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追查到底。 危机已经解除了,那一对活宝一路上就像是两只小鸡在互相啄食一样,一直争吵不休,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下。到了下一家客栈,他们两个人又开始争论起来,这次是关于谁要和周游住在同一个房间里。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吵得周游头疼不已。 周游无奈地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这两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家伙。他心里暗自嘀咕:“这两个人怎么这么能折腾啊?”但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毕竟他们之间的互动还是挺有趣的。 马蹄声如疾风骤雨般响起,扬起一片尘土飞扬。三人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向着汾西地界疾驰而去。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时,穆北驰和成暨走过来,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穆北驰收起了之前玩闹的幼稚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压低声音对周游说道:“周游,我感觉有些不对劲。前方那家悦来客栈,透出一股古怪的气息。” 成暨也点头附和道:“没错,这里的气氛让我感到不安。我们要小心行事。” 周游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投向那座孤零零的客栈。客栈周围的环境异常安静,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诡异的寂静之中。客栈门前挂着一块破旧的招牌,随风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周游深吸一口气,决定前往客栈一探究竟。他示意穆北驰和成暨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靠近客栈。每一步都带着警惕和谨慎,生怕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存在。 客栈的大门紧闭,但从门缝中透露出微弱的光线,似乎有人在里面活动。 周游心中愈发觉得这家客栈充满了神秘色彩。他与穆北驰、成暨交换了一个眼色,决定进一步探索这个地方。 当他们缓缓走进客栈时,一股嘈杂的喧闹声扑面而来。客栈内人头攒动,人们大声交谈,酒杯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周游皱起眉头,心想这里似乎并不适合休息,但既然来了,还是先看看再说。 放眼望去,客栈内江湖人云集。有身背巨剑、满脸胡须的壮汉,双目炯炯,似有雷霆之威,扯着嗓子喊道:“小二,快给爷上酒,磨磨蹭蹭的!”有手持折扇、面容俊朗却眼神狡黠的公子哥,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轻摇折扇说道:“这江湖之事,真是风云变幻呐。”还有身形佝偻、衣衫褴褛却目光如电的老者,独坐在角落,沉默不语。 更有甚者,身着奇异服饰,脸上绘着神秘图案,令人难以捉摸其身份。一个头戴斗笠,将面容大半遮掩,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的人低声喃喃:“最近风声紧,都小心着点。”还有的身佩奇门兵器,造型怪异,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粗声粗气地叫嚷:“谁要是敢挡老子的路,老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些奇形怪状的江湖侠客们,或高声谈笑,或低头沉思,或暗中打量着新进来的三人,使得这客栈中的氛围愈发神秘莫测。 “低调行事,别惹麻烦!”穆北驰在成暨耳边小声叮嘱。 成暨挑了挑眉:“本世子生来尊贵闪耀,低调不了!” 成暨的声音极大,甚至有些刺耳。霎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来。 原本热闹的氛围也瞬间变得凝重,四周一片死寂,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游和穆北驰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一脸的无奈。但他们脸上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仍旧是一副端方君子坦荡如砥的模样。 穆北驰突然大声喊道:“小二,上酒菜!” 他的声音洪亮有力,回荡在整个客栈内。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而穆北驰则若无其事地继续道:“快些上菜,莫要耽误我与兄弟们喝酒吃肉!”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可见内力不凡。 小二踉跄着跑来,众人纷纷挪开目光,客栈里恢复了刚刚的喧闹。但是众人无不时刻关注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第129章 江湖追杀令 江湖的各个角落,一则令人震惊的传闻如野火般蔓延。据说,承南王父子残暴不仁,其恶行令人发指。他们仗着权势,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使得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百姓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敢怒而不敢言。然而,正义之士岂能容忍如此暴行?一位神秘人挺身而出,他的身份无人知晓,宛如黑夜中的影子。 神秘人发布了一道江湖追杀令,此令一出,江湖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追杀令上,详细描述了承南王父子的种种罪行,悬赏重金,号召天下豪杰共同追杀世子,以除暴安良,还百姓一个公道。 江湖侠客们纷纷响应,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的是为了正义,有的是为了赏金,亦或是两者皆有。这些侠客们个个身怀绝技,他们或仗剑天涯,或隐匿于市井之间,暗中寻找世子的踪迹。 一时间,江湖上风声鹤唳,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猜测世子的下落,以及这场追杀将会如何收场…… 在这个充满未知和危险的江湖中,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与反追杀的大戏,就此拉开帷幕。而最终的结局,是正义得以伸张,还是邪恶继续肆虐,一切都尚未可知…… 这可是玉篆书社接到的一笔大买卖啊!光是传播这个消息,就得到了五千两银子的报酬!更厉害的是,他们还转手将这条消息卖给了承南王,又赚了五千两! 玉篆这个小姑娘如今真是不可小觑啊!她不仅仅掌控着南楚的消息买卖,甚至连整个中原地区的消息市场都被她操纵得死死的。昔日声名显赫的寻凤阁也被她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悦来客栈。 “今晚,我和成世子睡一间客房。”周游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随后一饮而尽,表情十分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行!我不同意!”穆北驰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瞪大双眼,满脸怒气地看着周游。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你可以和周兄一间房,而我不行!”成暨一脸的不服气,他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瞪着穆北驰。 “成世子你身娇肉贵,尊贵闪耀怎能与他人挤一个房间呢?”穆北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主意已定,就和成世子一间房,你快出去!”周游放下茶杯,淡淡地说道。说完,他便起身走到门前,一把拉开门,将穆北驰推了出去,然后迅速关上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穆北驰被推得踉踉跄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气得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着,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里嘟囔着:“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敢这么对本王……” 然而,无论他如何愤怒和不甘,也无法改变周游的决定。最终,他只能带着满腔的怒火,悻悻地转身离去。 夜色如墨,在成世子的房间里,周游执意要睡在地上。然而,承南王世子却笑着说道:“咱们俩皆是男子,这床这般大,睡在一起能怎样?”周游听了这话,便不再坚持。 两人刚刚躺下,原本寂静的屋外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实际上,这一切都在周游的预料当中,他早就给成世子的茶里放入了解药。此时,尽管闻到了迷药的气味,他们二人却机警地假装熟睡。 不多时,只见窗户被悄悄捅破,迷药丝丝缕缕飘入。紧接着,一群黑影轻手轻脚地闯进房间,抽出寒光闪闪的兵刃,企图行刺。 就在这时,成世子和周游猛然睁眼,一跃而起。成世子大喝一声:“尔等鼠辈,竟敢行刺!”瞬间,房间内灯火通明。此时,窗外狂风呼啸,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一轮冷月高悬,洒下清冷的光辉,为这激烈的打斗场面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那些江湖人士见行刺败露,索性一拥而上,刀光剑影交错。周游身形敏捷,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手中长剑挥舞,剑风凌厉,每一招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要害。成世子也不甘示弱,他拳法刚猛,拳拳生风,打得敌人连连后退。 侍卫们与敌人展开激烈搏斗,喊杀声震耳欲聋。一名刺客趁乱刺向成世子,周游眼疾手快,飞出一团白烟,刺客便中毒倒地,痛苦呻吟挣扎起来。 屋内的桌椅被激烈的打斗碰撞得东倒西歪,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 战局愈发激烈,鲜血四溅,染红了地面。成世子一方早有准备,占据上风。终于,在一番激烈的拼杀后,承南王的部下将这群偷袭的人一网打尽。 房间外,其他江湖人也被穆北驰的人,悄无声息间一网打尽。 四下无人的时候,周游拉着穆北驰说道:“北驰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周游一脸凝重和担忧。穆北驰脑海里反复浮现的都是那句“北驰哥哥”全然没注意到周游的忧虑。“啊?啊……”穆北驰怔怔地看着周游,他们四目相对,他满眼的深情。周游抬手在穆北驰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他才从自己的陶醉中惊醒。 “怎么啦?”穆北驰挠了挠被弹的脑门,问道。 “这一切都过于顺利了!”周若芙重活一世的经验告诉她,永远不可掉以轻心。 自从八年前,皇后阵前倒戈,联合承南王剿灭定西王的叛乱。朝中的势力已成三足鼎立之势。 皇帝虽然依旧坐在龙椅之上,但实际上已经无法掌控全局。代表皇帝势力的汪玉与承南王分别控制皇宫和京城防务,形成对峙局面,皇后和太子一党仍左右着大部分文臣。镇北将军府已经不声不响地控制了西北的防务和诸多郡县,且镇北将军深得百姓爱戴,但是时机尚未成熟,仍需小心谨慎。 朝中的形势异常微妙。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等待时机。周若芙深知其中的复杂性,所以对于目前的顺利感到不安。 “我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们必须要小心谨慎。”周若芙皱起眉头,语气严肃。 穆北驰点了点头,他也明白此时的局势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但他更关心的是周若芙的安全,于是安慰道:“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保护你的。” 周若芙感受到穆北驰的关怀,心中一暖。 “嗯,我们一定要多加留意,不能有丝毫松懈。”周若芙坚定地说。 两人肩并着肩,一同漫步在夜晚的街道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担忧。他们知道,前方还有许多挑战等待着他们,而他们共同的目标就是守护彼此,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宁。 第130章 药王谷被屠戮 如水的夜色,宛如一匹柔软的黑色绸缎,轻轻地笼罩着大地。繁星点点,似璀璨的宝石,密密麻麻地镶嵌在浩瀚无垠的天幕之上。穆北驰与周游并肩漫步于这条宁静的小径,微风如同一位温柔的使者,轻拂着他们的发丝,撩动着他们的衣角。 穆北驰的神色略显踌躇,几次欲言又止。他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周游的侧脸上,带着深深的眷恋与纠结。终于,他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停下了脚步。那一刻,他的眼神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炽热的火焰,深情地凝视着周游那如秋水般的双眸。他微微颤抖着嘴唇,正欲开口倾诉这些年来在内心深处不断累积、发酵的思念。 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天空中突然绽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把利剑划破了夜的宁静。那光芒如此夺目,如此急促,瞬间吸引了两人的目光。这是寻凤阁意外险情的信号! “不好,有大事发生!”穆北驰神色骤变,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话音未落,两人便匆匆折返客栈,脚步匆忙而凌乱。 不多时,流云心急火燎地跑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纸笺。他的呼吸急促,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奔跑。穆北驰迅速接过纸笺,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迅速打开信。看完的刹那,他的脸色瞬间煞白,身躯微微颤抖,仿佛遭受了一记沉重的打击。 原来,就在他们刚刚离开药王谷不久,一群神秘人如鬼魅般突然从天而降。他们行动迅速,悄无声息,以雷霆之势血洗了药王谷。守卫在谷口的穆云卫和寻凤阁暗卫,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都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 周游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觉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响。他的双眼瞬间失去了光彩,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空洞无神,身子猛地一晃,整个人如遭重击,险些踉跄倒地。好在一旁的穆北驰眼疾手快,迅速伸出双臂,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周游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崩塌。要知道,那药王谷可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之地。谷中有着天然的毒障,毒雾弥漫,地形复杂,寻常人踏入便是有去无回。而且谷内的机关重重,机关精巧复杂,隐藏在各个角落,即便是顶尖解毒的高手也不一定有把握能安然通过。在这江湖之上,能够自由出入药王谷的人屈指可数,究竟是何方妖魔能有如此能耐又如此残忍,竟将药王谷血洗! 药王谷向来与世无争,隐居山林,不问江湖世事,只为救死扶伤。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周游的眼眶中奔涌而出,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他的泪水浸湿了穆北驰的衣衫,那泪水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痛苦。他的双手紧紧揪着穆北驰的衣襟,手指因为用力而关节发白,仿佛那是他在这巨大悲痛中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无尽的痛苦如潮水般将周游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深深的痛苦。穆北驰轻拂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而坚定,仿佛在给予她力量和安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惜和心疼,低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片刻过后,周游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的双眼依然红肿,但目光中多了一份坚定。穆北驰与周游面容凝重,彼此对视一眼,那一眼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迅速达成了共识。他们找来纸笔,匆匆书写着这一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周游边写边流着泪,泪水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但他不能迟疑。随后便毫不迟疑地踏上了返回药王谷之路。 一路上,二人快马加鞭,心急如焚。骏马的嘶鸣声划破长空,马蹄扬起阵阵尘土。风在耳边呼啸,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阴霾与忧虑。 同时,周游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那信鸽毛色洁白,眼神灵动。他将写好的纸条小心翼翼地绑在鸽子腿上,轻轻放飞。那信鸽振翅高飞,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向着玉篆书社最近的分部疾驰而去。不出两日,药王谷被血洗的消息将传遍江湖。 当他们终于抵达药王谷时,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山谷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之气,那气味刺鼻而令人作呕。但他们强忍着悲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寻找着可能存在的生还者。 那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令人胃中翻涌。放眼望去,药王谷内一片死寂,惨象令人触目惊心。 那些普通的药民和医师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们的脸上还保留着死前的神情,或惊恐,或茫然,没有丝毫防备的迹象。可以想见,凶手必定是他们极为熟悉之人,才让他们在毫无警觉的情况下遭此毒手。 辛谷主和辛夫人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面色安详,仿佛只是在沉睡。然而,这平静的表象却更凸显出这场杀戮的残忍。辛谷主的手还紧紧握着他心爱的药锄,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为守护这片土地而努力。辛夫人的发簪滑落一旁,那精致的发簪上沾染了鲜血,显得格外凄美。 周游望着这满目的疮痍,悲愤交加。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眶欲裂,仰天长啸,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此仇不报,我周游誓不为人!”那悲怆的吼声在山谷中回荡,惊起了一群飞鸟。飞鸟扑棱着翅膀,仿佛也在为这悲惨的景象而悲鸣。 穆北驰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他的眼眶发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落下。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找到线索,为死去的众人讨回公道。 两人默默地在这片死寂的药王谷中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揭示凶手身份的蛛丝马迹。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悲痛和决心。 周游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尸体,他的眼神专注而犀利,仿佛要从死者的身上找到答案。穆北驰则在周围查看是否有凶手留下的痕迹,他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脚印和血迹。 “你看,这里的血迹有些奇怪。”穆北驰指着一处说道。 周游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 “似乎凶手是从这个方向来的。”周游皱起眉头,思索着。 他们继续寻找着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 周游和穆北驰望着药王谷内的惨状,悲愤交加。辛夫人和辛谷主刚把指向皇宫的消息传出就遭此劫难,显然,仇人的目的就是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而答案很可能就在宫中。 他们强忍着悲痛,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立刻启程回京。一路上,两人面色凝重,心情异常沉重。 “是我,是我把他们引进了药王谷,我必让她们付出代价!”周游悲痛欲绝,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目光中燃烧着复仇的怒火。 穆北驰搂过周游的肩膀,目光温柔且坚定地说:“他们对药王谷里的一切了如指掌,定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周密计划,芙儿,听我说,不是因为你,不要妄自菲薄,我们一定会找出真相,为药王谷的众人讨回公道!” 第131章 护国郡主回京 京城近日阴霾笼罩,疫病频发,如同一头狰狞的恶兽在街巷间肆虐。老百姓们纷纷中招,染上了一种怪异至极的病症。 街头巷尾,不时传来痛苦的呻吟与绝望的呼喊。患病之人面容憔悴,身体虚弱不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竟会突然呕吐,而吐出的竟是一条条蠕动的虫子。那些虫子扭曲着身躯,令人作呕,场面恐怖至极,仿若人间地狱。 在这恐惧与绝望之中,人们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八年前。那时候京城水患,护国郡主周若芙拯救万千百姓,在百姓的口中,她被传唱成金童转世,是佛祖座下的小金童,带着神圣的光芒降临人间。她曾为京城消灾解难,带来安宁与祥和。 如今,面对这可怕的疫病,百姓们再次想起了他们的护国郡主。他们聚集在街头巷尾,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 “这疫病如此可怕,只有护国郡主能救咱们了!”一位老者满脸忧虑,眼中充满了期盼。 “是啊,当年若不是郡主,哪有咱们的太平日子。”旁边的中年人附和着,神情焦急。 “朝廷应该把护国郡主接回京城,她一定有办法消除这场灾难!”一个年轻人激动地说道,挥舞着手臂。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言辞恳切,都希望朝廷能召回护国郡主周若芙,拯救京城于水火之中。他们相信,只有这位被传为金童转世的郡主,才能再次带来希望,驱散疫病的阴霾,让京城重归往日的繁荣与安宁。 在京城疫病肆虐的艰难时刻,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周若若挺身而出。她身着一袭白衣胜雪,如同一朵高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其容貌端方,眉如远黛,目若秋水,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周若若亲自组织家仆,为患病的百姓们熬粥施药。她不辞辛劳,每日奔波于各个街巷,将珍贵的药材分发到百姓手中。那认真专注的神情,温柔亲切的话语,让每一个接受救助的百姓都感受到了温暖与关怀。 “周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一位老者接过药,满是感激地说道。 “如此美丽善良的女子,真是世间少有。”一位年轻的妇人连连称赞。 众多老百姓对她赞不绝口,一时间,周若若的善举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就在这时,护国郡主周若芙的名声再次鹊起。关于周若芙往昔的种种功绩,以及被传为金童转世、能够消灾解难的传说,在百姓中迅速传播开来。 原本天天守望在永安侯府门口,对周若若满怀期待的百姓们,心思渐渐发生了转变。他们开始谈论着护国郡主的传奇,回忆着她曾经带来的安宁与福祉。 “还是护国郡主有能耐,说不定她一回来,这疫病就能立刻消散。”有人在街头兴奋地说着。 “是啊,周大小姐虽好,可比起护国郡主,还是差了些。”另一个人附和道。 就这样,周若若的风头很快被护国郡主掩盖,那些曾经对她充满赞誉的百姓们,渐渐地将她抛之脑后,满心期待着护国郡主的归来。 周若若得知自己的风头再次被护国郡主周若芙压过,气得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着。她匆匆赶回永安侯府,一路上咬牙切齿,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一进自己的房间,她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气急败坏地嘶吼起来:“那个贱丫头,凭什么!凭什么我的风头又被她给压过去了!”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无尽的怨愤。 “我才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我才是尊贵无比的活菩萨!”周若若怒吼着,仿佛要将心中的不甘和委屈都宣泄出来。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此时的周若若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失去了平日里的端庄与优雅。她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地砸向地面,“砰”的一声,花瓶瞬间破碎,瓷片四处飞溅。紧接着,她又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铜镜一股脑地扫落在地,各种珠宝首饰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书架上的书籍被她粗暴地扯下,胡乱地扔向空中,纸张纷飞,房间里一片混乱。床上的被褥也被她扯下来,用力地撕扯着,棉絮飘得到处都是。 周若若的贴身丫鬟们在门外战战兢兢,不敢进去劝阻。只听得屋内不断传来东西被砸毁的声音,还有周若若那充满愤怒和嫉妒的咆哮。 “我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是比不上她!为什么!”周若若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可她的怒火却丝毫没有消减,整个房间被她砸得一片狼藉。 风和日丽,京城的大街小巷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喜庆氛围。护国郡主周若芙归来的消息如春风般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 皇上亲派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出城迎接,汪玉身着华丽的飞鱼服,腰佩锋利的绣春刀,身后跟着一列整齐威武的锦衣卫。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目光炯炯,彰显着皇家的威严。 道路两旁,百姓们早早地聚集在一起,翘首以盼。当护国郡主的马车缓缓驶来,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周若芙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头戴璀璨的珠冠,面容绝美而庄重。她微笑着向百姓们挥手示意,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 令人惊奇的是,仿佛护国郡主的归来,真的带来了神奇的力量,百姓们身上的病痛竟然纷纷痊愈。原本虚弱无力的身体逐渐恢复了活力,呕吐虫子的症状也瞬间消失。他们欢呼雀跃,感恩戴德,纷纷跪地高呼郡主千岁。 不仅是百姓,就连城中附近军营中的疫情也得到了控制和缓解。患病的士兵们逐渐康复,重新焕发出勃勃的生机与战斗力。 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欢乐和祥和之中,护国郡主的归来成为了京城的福音,她的威望和声誉也在百姓们的心中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第132章 长街游行 此刻,在银月楼二楼的包间里,穆北驰临窗而立,却满目愁容。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为护国郡主的归来而欢呼雀跃,可这热闹的场景丝毫没有感染到他。 他紧蹙着眉头,目光深邃而忧虑,心中思绪万千。此次回京,他深知其中的凶险,那宫廷争斗的旋涡犹如无底深渊,一旦卷入,便难以脱身。 穆北驰本不希望周若芙再次卷入这复杂且残酷的宫廷争斗之中。在他心中,只愿芙儿能过上平静安稳的日子,远离权谋的纷争和阴谋的算计。 可命运的车轮似乎无情地转动着,将她们再次推向了这风云变幻的京城。穆北驰长叹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坚定,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芙儿,这一世,他不会假手于人,不会让她再受到丝毫伤害。 周若芙的轿辇在热闹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人群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此时,酒楼二楼包间里的穆北驰,不自觉地低头望向那华贵的轿辇。 周若芙正微微掀开轿帘,就在这一瞬间,她抬起头来,目光恰好与穆北驰的视线交汇。 那是怎样的一次对视啊!周若芙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的美眸如星般闪烁,在看到穆北驰的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而穆北驰的眼中,则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流露出深深的关切与忧虑。他的目光像是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隐藏着无数的深情。 在这短暂的目光交汇中,周围的喧嚣似乎都渐渐远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那一瞬间,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目光中传递,又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承南王世子成暨听闻周若芙归来的消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为了迎接周若芙,他特意在京城最大的酒楼天香口大肆宴请各方宾客。 此刻的他,全然没了平日里贵公子的沉稳与矜贵,兴奋雀跃得如同一个孩子。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束着镶嵌宝石的玉带,却顾不得维持形象,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 “芙儿终于回来了!我盼了八年啊!”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喜悦,在喧闹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响亮。 成暨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睛紧紧盯着周若芙的轿辇,一刻也不愿移开。他双手挥舞着,不停地向轿辇的方向示意,仿佛这样就能让周若芙更快地注意到他。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也浑然不觉,整个人都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周围的人被他的热情所感染,纷纷侧目,但他毫不在意,依旧兴奋地望着轿辇,心中满是对周若芙归来的期待和欢喜。 然而此时,在一个隐蔽的包厢内,气氛却与外面的欢腾截然不同。新科状元,如今身为侍郎且是太子身边红人的于文渊,眼神阴郁地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轿辇里的周若芙。 他的眉头紧锁,面色阴沉,心中似有万千思绪在翻腾。窗外的热闹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周若芙,仿佛要透过那轿帘看穿她的心思。 过了片刻,他转过身来,恭敬地对着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此女子不简单。您瞧,她刚一回来,民意便能如此倾向于她,试问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轻易获得民心呢。此女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必然会成为我们的助力。但倘若不能……”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脸上的忧虑更甚,“恐怕会成为我们的一大阻碍。” 太子坐在椅子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八年前的除夕,华灯初上、热闹非凡的庙会之夜。太子当时还年幼,他身着华贵的锦袍,偷偷拜托了侍卫,独自漫步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欣赏着五彩斑斓的花灯,感受着这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然而,祥和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一群黑影如鬼魅般突然涌现,手持利刃,向太子猛扑过来。刹那间,喊杀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庙会瞬间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与恐慌。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太子的目光偶然瞥见了一个还不满 7 岁的小女孩——周若芙。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惊恐,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倔强与坚强。 太子毫不犹豫地将小女孩紧紧抱入怀中,转身向着黑暗的街巷狂奔而去。身后,是刺客穷追不舍的脚步声和狰狞的喊叫声。 太子抱着周若芙在狭窄曲折的巷子里拼命逃窜,呼吸急促,心跳如鼓。而这个小小的女孩,在太子的怀中不哭不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默默支撑着太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耳边的喊杀声渐渐远去,太子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望着怀中安然无恙的小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慨。 在这九死一生的逃亡中,太子觉得这个小娃娃就是他的幸运星。若不是她的出现,或许自己早已命丧刺客之手,难以逃过这生死的危机。 太子的思绪渐渐拉回,如今的太子正值弱冠之年,却已显露出非凡之姿。他身形修长,如松柏挺立,透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剑眉斜飞入鬓,一双狭长的凤眼深邃而锐利,似能洞悉人心,却又让人难以捉摸其心思。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勾勒出一抹冷峻的弧度。 那白皙的面庞犹如羊脂玉般温润,却因不苟言笑而添了几分冷意。一头乌发高高束起,金冠闪耀,更衬得他英姿飒爽,潇洒倜傥。 他身着一袭绣有繁复龙纹的玄色锦袍,腰间束着白玉带,佩着象征身份的宝剑。举手投足间,王者之气自然流露,令人望而生畏。只是那冰冷的眼神,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温情都冻结,曾经的热忱与温柔的少年,早已消逝在权谋的争斗之中,如今只剩下冷漠无情,让人难以亲近的太子殿下。 第133章 入宫见驾 周若芙踏入宫廷,心中忐忑不安。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宫殿,然后跪地叩见皇上。 当她抬起头时,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皇上瘫坐在龙椅之上,身形干瘦如柴,仿佛一具失去生命力的枯骨。他的皮肤紧紧贴在骨骼上,毫无血色,宛如行将就木之人。 那面容更是让人毛骨悚然,颧骨高耸,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世界的感知。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诡异的潮红,透露出一种不健康的气息。 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沉迷于逍遥丹所带来的恶果。这种丹药虽然能带来一时的快感,但却逐渐侵蚀着他的身体和精神健康,最终导致他的身体被彻底掏空,直至生命枯竭。 一旁的陈皇后,身着色调素雅、款式端庄的宫装,衣袂飘飘却不失庄重。她妆容简约大气,眉形微微上扬,眼神坚定而沉着,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刻她不苟言笑,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站姿挺直端正,尽显尊贵与严肃。 而立在一旁的承南王则英姿飒爽,潇洒俊逸。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袭华服更衬得他风度翩翩,周身散发着霸道之气,甚至比龙椅上的皇帝更像皇帝。 皇上龙颜大悦,因护国郡主周若芙助京城百姓驱除病疫,以及其母族蒋氏为京城百姓赠药的善举,御赐给周若甫和蒋氏一座府邸,以彰其功。 正当众人为此盛事称贺之时,户部尚书周岳崇求见。他恭敬跪地,言辞恳切地请求皇上让自己的亲生女儿护国郡主回永安侯府住。 周若芙听闻此言,秀眉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厌恶,却依旧挺直脊背站在一旁,未发一言。 汪玉在旁,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当即说道:“周尚书,我记得周若芙可是你休妻之女,你已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不管不问,甚至未上族谱。如今怎得看护国郡主受皇上重视,又来自报家门?” 周岳崇却振振有词,“蒋氏虽被休弃,但芙儿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是我们周家的血脉,怎能流落在外。还望皇上开恩,让我们父女团圆。” 说罢,连连叩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声响。周若芙的脸色愈发阴沉,双唇紧抿,怒意在眼底悄然涌动。 皇上坐在高位之上,神色威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缓缓停在汪玉那俊美如筹的脸上,而后开口道:“周若芙母女之功,朕已赏赐府邸作为郡主府,此事已定,无需再议。周爱卿思女心切,不妨多去郡主府走动探望,也不妨你们父女团圆。护国郡主亦然,闲来无事,多去侯府走动,为人子女,不要忘了孝道为先。” 听闻此言,一旁的陈皇后忍不住用丝帕掩唇嗤笑。 此时,陈皇后在一旁内心腹诽:“哼,你也配教导别人信奉孝道,可笑可悲。” 皇上和皇后,二十多年的夫妻,如今已是貌合神离,皇后甚至装一装都不愿意了。 陈皇后微微向前倾身,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对周若芙亲切地说道:“护国郡主此番功绩,实乃巾帼不让须眉。本宫甚是欣赏,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 周若芙连忙欠身行礼,恭敬答道:“承蒙皇后娘娘抬爱,若芙定当遵命。” 陈皇后轻轻点了点头,又道:“过些时日,本宫欲在宫中举行赏菊宴,届时会邀请各世家公子贵女前来。郡主也莫要错过了这热闹。” 周若芙微微低头,语气恭顺地说道:“臣女荣幸之至。” 此时,皇上阿欠连连,神色略显疲惫。周若芙见状,赶忙叩拜离场。 刚走到殿外,户部尚书大人周岳崇便叫住了周若芙。只见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这虚假的眼泪在周若芙眼中不过是惺惺作态。 周若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眼中却毫无温度,心中暗想:“哎呀,我这个戏精一样的父亲,向来就是虚伪至极的伪君子。”但面上却装作恭敬的样子,微微屈膝行礼,说道:“也请父亲向姨娘和弟弟问好,周家也算后继有人,恭喜爹爹了。” 周岳崇强忍着怒意说:“你这孩子,还是如此不懂尊卑,什么姨娘,那是爹爹明媒正娶的继室!” “哦!爹爹,是芙儿唐突了,可是芙儿有些问题想不明白,我阿娘还在,爹爹为何要娶继室?”周若芙一脸的天真烂漫,语气平静地问道。 “哼!孺子不可教也,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啊!”说罢,负气拂袖而去。 永安侯府内,侯府主母胡心荷神色阴翳,宛如暴风雨前暗沉的天空,满心愤懑地指挥着仆人收拾蒋氏曾经住过的同心院。 这是永安侯强交代下来的差事,周岳崇看到了周若芙的价值,为了让周若芙回家,他竟全然不顾胡心荷的感受,如此不留情面地逼迫她。 胡心荷紧咬银牙,心中的怒火仿佛即将喷发的火山,手中的帕子被攥得几近变形,关节处因用力而泛出骇人的苍白。 想当年,她也曾心怀少女的旖旎情思,对爱情满怀憧憬,少年时,与永安侯的甜蜜仿佛还在昨日,那时的她恰似娇艳绽放的花朵,满心满眼都是年少时的情郎。然而,岁月无情,时光如刀,曾经的少年慕艾在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中被消磨得点滴不剩。 如今这硕大的永安侯府,看似宏伟巍峨、金碧辉煌,实则犹如一座华美的空城,内里早已中空。 嫁入永安侯府的这八年来,她如履薄冰地主持中馈,其中的艰辛犹如攀爬陡峭的悬崖,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困苦。 娘家给予的丰厚钱财和嫁妆,以及当初与镇北将军和离时带出的财物,都投进了侯府这个无底洞,几乎全部耗尽了,却也仅仅是勉强维持着侯府这看似风光无限的表象。 那个令她切齿痛恨的小贱人周若芙,如今竟要被迎回府中,她心中的恨意犹如汹涌澎湃的怒海,恨不能将一切都吞噬。 然而,她却也只能无奈地强压下怒火,如戴着沉重面具般拿出主母的端方大气,挺直了脊梁。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哪怕前方是荆棘丛生,哪怕跪着,她也要咬牙坚持,优雅漂亮地走下去。 第134章 护国郡主府 皇上御赐的郡护国郡主府,在外人看来,就是被随意指派的曾经被罚没查抄的罪臣府邸,实际上乃是汪督公亲自精心挑选的。这座郡主府气势恢宏,朱门高墙,雕梁画栋,尽显皇家的威严与尊贵,又不失江南庭院的雅韵,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汪玉精心设计的。 郡主府与汪玉的督公府邸分别坐落在两条不同的大街上,甚至相距,看起来毫无干系。然而,若是深入探究,便会发现这两处府邸实际上是背靠背相连。郡主府的后墙与汪玉府邸的后墙紧密相依,汪玉还在其中留了后门。 这种巧妙的布局,既在表面上撇清了关系,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两者之间的隐秘联系。也许只有那知晓内情之人,方能领会这其中的深意。 郡主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布置精巧,花草树木郁郁葱葱,美不胜收。郡主府的正厅宽敞明亮,装修豪华,摆放着精美的家具和装饰品,显示出主人的高贵身份。 郡主府的厨房设备齐全,专门从济阳找来的厨子们手艺精湛,各个身怀绝技。 郡主府的书房收藏着大量的书籍和文物,都是汪督公四处寻来的名家画作,传世孤本。花园里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香气四溢,让人陶醉。 郡主府的侍卫们训练有素,武艺高强,他们时刻保护着郡主的安全。庄严肃穆的郡主府大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威风凛凛的侍卫,他们手持长枪,目光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静谧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庭院里,周若芙与玉篆姑娘相对而坐,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烛光的温暖气息。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两人略显凝重的面容,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严肃对话。 周若芙轻抿一口茶,目光诚挚地看着玉篆,缓缓说道:“玉篆姐姐,我希望你能回济阳老家,继续打理玉篆书舍总部的生意。那里只负责收集情报之事,远离宫廷的纷争。我不想你卷入其中,宫廷斗争向来复杂且凶险,我实在不愿看到你受到任何牵连。”她的声音低沉而真挚,透露出对玉篆姐姐的关心和担忧。 周若芙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思虑着前世的回忆,“前世,绵娘姐姐为我而死,今生我改了她的名字,就是盼着能改变她的命运,给她一个美好的结局。玉篆姐姐,我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不要再次因为我而陷入危险之中。” 玉篆握紧周若芙的手,语气恳切:“郡主,您的心意我懂,可我与您自幼相伴,早就把您当成了我的亲人,我怎能舍您而去?您身边的大小事务,从来都是由我搭理,换了别人我也放心不下。而且,我相信只要我们姐妹齐心,定能应对这一切。” 周若芙眼眶微红,动容地说:“玉篆姐姐,我也舍不得你,只是这乱世之中,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你也处于危难之中。” 玉篆微微一笑,目光坚定而温柔:“身处这样的世道,谁又能独善其身呢?郡主莫怕,不管前路如何艰难,我都愿陪在您身旁,不离不弃。哪怕风雨再大,我也会与您并肩同行,守护着您。” 烛光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姐妹的深情在这宁静的夜中愈发深厚。 庄重威严的护国郡主府中,金邬姑娘昂首挺胸地担当着侍卫统领之职。她虽是丫鬟出身,虽为女子却更胜男子一筹,她武功高强,身姿矫健,目光锐利如鹰。 她身着精致的护卫服饰,英姿飒爽,腰间佩刀闪烁着寒芒,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势。 而玉篆姑娘,原本也是郡主的贴身丫鬟如今被封为郡主府长史,统管整个郡主府。 玉篆姑娘行事干练,心思细腻,将府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玉篆姑娘头脑聪慧,记忆力极佳,对郡主府的各种事务和人员情况都了如指掌。她不仅能妥善安排府中的日常运作,还能在关键时刻提出明智的建议,为主人排忧解难。 郡主府内秩序井然,一切都显得那么有条不紊。丫鬟们忙碌地穿梭于各个房间,为主子们准备膳食和茶点;侍卫们则坚守岗位,确保府邸的安全。周若芙坐在书房里,认真处理着各种事务,她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与满足。 这里没有长辈的欺压,也不再有那些令人窒息的规矩束缚。如今,她的母亲蒋莲可以自由地决定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尽情地享受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 而这一切,都是周若芙努力奋斗得来的结果。曾经,她只是一个被人欺凌的商女,但现在,她已经成为了独掌一门的护国郡主。从今往后,她们母子再也不会被人轻视和欺负。 皇宫,御书房,大太监汪久正恭恭敬敬地伺候皇上服用丹药。用过逍遥丹,皇上的气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他坐在雕花的龙椅上,眉头紧皱,目光中透露出阴沉与算计。 “汪九啊,你说朕怎会平白无故给一个贱民一个护国郡主的身份呢?”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寒意。 汪九弓着身子,谄媚地说道:“皇上圣明,这其中的缘由,想必是大有深意。” 皇上冷哼一声:“朕原本让周岳崇娶天下首富济阳蒋氏的女儿,为的就是让他从首富身上捞钱充盈朕的私库。可那个没用的东西,居然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他的拳头重重地砸在扶手上。 “朕念着周岳崇跟朕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一直让他是掌管朕的私库,朕本想让他在幕后悄悄行事,可那废物,贪心不足,如今也不得不摆到台面上来。”皇上的脸色愈发阴沉。 汪九连忙附和:“皇上息怒,都是那周岳崇办事不力。” 皇上微微眯起眼睛,露出狡黠的神色:“如今朕封周若芙为护国郡主,也是看在她背后蒋家的财富。朕虽老了,但在钱财之事上,并不糊涂。” 汪九点头哈腰:“皇上英明神武,英姿勃发,这天下的财富,都该为皇上所用。” 汪九眼珠一转,趁机进谗言:“皇上,还有一事,汪玉那小子,近来心思越来越不在您身上了。老奴看呐,得好好收拾收拾他,免得他忘了自己的本分。”, 皇上微微一怔,沉默片刻后说道:“哈哈哈,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朕不会厚此薄彼的。汪九,朕知道你的忠诚,你就放心,在朕心里,你永远是朕最看重的人,至于汪玉,少年人吗,难免一时得意忘形,只要他当好自朕的狗,其他就随他去。”皇上沉溺逍遥丹的药力,已经昏昏欲睡。 汪九赶忙跪地谢恩:“皇上如此信任老奴,老奴定当肝脑涂地,为皇上鞠躬尽瘁!” 第135章 汪久 幽深而神秘的宫廷内室,光线幽暗,氛围压抑。内务总管大太监汪九阴沉着如墨染的脸,那尖细的嗓子猛然喝道:“来人,传指挥使汪玉来拜见!”这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多时,汪玉迈着看似从容却透着傲慢的步伐而来。他的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对这宫廷规矩的轻蔑,目光斜睨,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那神态里丝毫未将汪九放在眼中。 汪九怒目而视,那眼中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声音中带着近乎咆哮的怒火:“汪玉,你如今翅膀硬了,连杂家也不放在眼里了?” 汪玉冷哼一声,双手抱胸,那姿态肆意而张狂,冷冷回应:“哼,奴才不敢!” 想当初,汪玉初进宫时,懵懂无知,如一只迷失在丛林的羔羊。是汪九将他提携于微末。然而,那所谓的提携不过是无尽的虐待与折磨。汪九动辄打骂,把汪玉当作随意欺凌的对象,让汪玉身心饱受创伤。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汪玉无数次默默地忍受着屈辱,心中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摆脱这屈辱的境遇,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如今,汪玉已羽翼丰满,再也不愿忍受这曾经的屈辱。他要让汪九也尝尝被人轻视的滋味。 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一场激烈的冲突。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因他们的对峙而凝结,让人感到呼吸困难。 汪九虽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这身份无人能撼动,可是如今,皇上自己手里都没什么实权了,何况他汪久也不过是皇帝的一只走狗。 反观汪玉,他手握锦衣卫指挥使的大权,又掌控着皇宫防务,既有威望,又有兵权在手。在这宫廷的权力棋局中,他已然成为了一颗举足轻重的棋子。 汪久一脸阴沉地走在前往玉贵妃寝宫的路上,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他刚刚在汪玉那里遭受了屈辱和挫败,心情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愤怒的火焰上,思绪翻腾如汹涌的海浪。 他快步走向玉贵妃的寝宫,希望能够得到一些安慰和支持。当他踏入宫门时,眼前的景象令他不禁皱起眉头。 玉贵妃慵懒地斜靠在榻上,周围环绕着一群年轻俊美的男宠。他们或陪酒、或说笑、或献艺,气氛显得轻松而欢快。然而,尽管这些男宠们都有着英俊的面容,但玉贵妃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华绝代。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脸上,使得她看起来显得有些苍老和憔悴。尽管如此,她仍然保持着高贵的气质和威严。 玉贵妃见到汪久进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男宠们退下。男宠们纷纷站起身来,向汪久行礼后,便悄然离去。整个寝宫只剩下汪久和玉贵妃两人,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汪九强压着怒火,行礼道:“参见贵妃娘娘。”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愤怒还未完全平息。 玉贵妃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哟,今天刮的什么风把汪大总管你给吹来了?你这是在哪里受了气啊?”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汪九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恨声说道:“娘娘,那汪玉如今真是胆大包天,竟然全然不顾昔日的恩情,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玉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冷笑道:“哼,他不把你当回事儿?本宫又能如何呢?如今本宫在这宫中,也是人走茶凉,风光不再,不比当年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哀。 汪九听到这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怨气,忍不住讥讽道:“娘娘您这儿倒是热闹,只是皇上怕是许久没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挑衅意味,让整个宫殿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玉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狠狠地瞪着汪九,怒声道:“你这狗奴才,竟敢如此放肆!本宫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你来奚落!”她的声音尖锐而愤怒。 一时间,宫殿内充满了火药味,双方剑拔弩张,毫不掩饰对彼此的不满和怨恨。汪九的目光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而玉贵妃则紧紧握着拳头,愤怒地盯着汪九,仿佛随时准备爆发。 “娘娘您息怒啊!奴才只是替娘娘感到不值啊!想当初娘娘您可是把汪玉当成心尖上的人宠着的,怎地能容忍他这般忘恩负义呢?”汪久故作悲伤地说道,那表情虚假得让人一眼便能看穿。 玉贵妃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她疑惑地看着汪久,“不然呢?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说,你有何妙计?” 汪久凑近玉贵妃,压低声音说道:“咱们可以利用最在意的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玉贵妃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就按你说的办!” 京城 东市 玉篆书社。 太子常常微服出宫,全然不顾皇后娘娘的苦苦阻拦,以及众人诧异的目光。他总是流连于玉篆书社所在的这条长街。他的步伐略显急切,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难以抑制的渴望,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每一次的流连,都仿佛是一场隐秘而浪漫的寻觅,那心中的情思如同丝线般交织缠绕。 曾几何时,一次偶然的邂逅,让他对一位姑娘一见钟情。那惊鸿一瞥,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绚烂花朵,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底。自此,他频频光顾此地,怀揣着一份执着与渴望,如同朝圣者向着心中的圣地前行。 而就在这一次,命运似乎终于眷顾了这位痴情的太子。当他踏入那熟悉的长街,目光不经意间流转,竟再次捕捉到了那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世间的喧嚣都在瞬间远去,他的眼中唯有那心心念念的姑娘,亭亭玉立,宛如仙子降临凡间。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喜悦与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明亮起来。 此刻,长街的另一头,玉篆姑娘正莲步轻移,那身姿婀娜多姿,似风中摇曳的花朵,准备离去。突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是那乔装打扮的太子殿下。 太子目光灼灼,那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神色坚定,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硬生生截断了姑娘的去路。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姑娘,我等你等的好苦,这一次,你休想轻易离开。”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迸发而出。 玉篆姑娘心中一惊,美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如同受惊的小鹿。但很快,她便凭借着内心的坚韧恢复了镇定。她最擅长熟络消息,上至皇宫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自然一眼明了,眼前的人就是当朝太子。而她也深知太子身份尊贵,不敢轻易冒犯,只想尽快脱身。天子微服出巡,她也正好假装不识对方的身份,她微微欠身,朱唇轻启:“这位公子,小女不过是一介卑微之人,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放小女离去。”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太子却丝毫没有退让之意,步步紧逼,那姿态仿佛要将姑娘困在自己的世界里:“姑娘,若想走,除非告知我你的名姓以及家住何方。”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姑娘,不容她有丝毫的躲闪。 玉篆姑娘无奈,为求脱身,只得轻声说道:“小女名叫绵娘……”声音轻柔婉转,如夜莺啼鸣,那语调中带着些许的无奈与委屈。 太子听闻,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意中包含着满足与欣喜,却仍未挪动脚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太子轻声说道:“绵娘,好名字。我叫李景睿,今日得以相见,实乃缘分。不知可否与姑娘一同游赏这京城美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与诚恳。 玉篆姑娘面露难色,那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犹豫与纠结:“小女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相陪。”说完,她试图绕过太子离开。 太子伸手拦住她,那手臂坚定有力:“既然如此,那我们改日再约。”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给玉篆姑娘,“这是我的信物,你拿着它,日后若有需要帮忙之处,可凭此找到我。”他的目光中满是深情与关怀。 玉篆姑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玉佩,“多谢公子。”然后匆匆离去,那身影在太子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太子殿下看着玉篆姑娘那美丽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微笑,那微笑中包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他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要将这美好的瞬间永远铭记在心。 当玉篆姑娘登上护国郡主府的马车时,太子殿下仍一直默默地注视着她,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的心也仿佛随着那马车一同远去,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与牵挂。 第136章 初次拜访 这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地上,仿佛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永安侯府的小姐周若若带着满面的欢喜,登门拜访护国郡主府。 周若若身着一袭粉色罗裙,那裙摆如层层叠叠的花瓣轻扬,每一次摆动都似春风中摇曳的桃花,娇艳动人。 她刚踏入郡主府的大门,那轻快的步伐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周若芙奔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亲切地唤道:“芙儿姐姐,八年不见,若若好想你啊!”那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态度亲昵无比,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般纯真无邪的时光。 周若芙抬眸看向周若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那笑容宛如春日湖面的涟漪,看似温和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沉。然而,她的心中却是波澜起伏,思绪如汹涌的潮水。 周若若那看似天真无邪的眼神,在周若芙看来,竟与前世周若若杀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那其中隐藏的阴狠与决绝,犹如黑暗中的毒蛇,让周若芙不寒而栗,可她的脸上却未露出丝毫破绽。 同来的还有承南王世子成暨,他身材颀长,如挺拔的青松。那俊朗的面容仿佛是上天精心雕琢的杰作,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他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 “芙儿,暨哥哥真的好想你,八年前,你一声不响地就走了,你好绝情啊,不过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成暨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兴奋,那语调微微上扬,带着无尽的期待。他的眼神炽热而专注,仿佛周若芙是他世界中唯一的光芒,“我日思夜想,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带来给你!” 周若若站在一旁,表面上云淡风轻,笑意吟吟,那笑容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灿烂而迷人。 她附和着成暨的话,声音轻柔甜美:“是啊,芙儿姐姐能回来,真是太好了。”可无人知晓,她的内心早已愤恨不已。那修长的手指狠狠地嵌进了自己掌心的肉里,她却浑然不觉疼痛,满心都是嫉妒和愤恨。那嫉妒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郡主府花园中,周若芙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裙裳,那裙裳如清澈的湖水,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她身姿婀娜,每一步都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而优雅。 成世子成暨则身着锦衣华服,那华服上绣着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更衬托出他的英姿飒爽。 周若芙轻移莲步,走到一处花坛前,俯身轻嗅着花朵的芬芳。她那如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微微弯曲,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仿佛世间的烦恼都在这一刻消散。 成暨见状,连忙跟上前去,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醉人。他说道:“芙儿,这花虽美,却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无尽的柔情。 周若芙娇嗔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嗔似喜,嘴角微微上扬,如同一弯新月,“暨哥哥莫要这般打趣我。”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羞涩,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周若芙和成暨好像旁若无人的交谈,旁边的周若若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僵硬。她的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成暨,手中的丝帕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扯烂,可她却毫无察觉,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仿佛在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她们一同来到亭中坐下。成暨目光灼灼地看着周若芙,那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情感,仿佛要将周若芙融化在他的目光之中。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那玉佩温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成暨双手捧着玉佩,递到周若芙面前,“芙儿,这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愿它能常伴你左右。”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和期待。 周若芙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那惊愕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轻轻说道:“暨哥哥的心意,芙儿心领了,只是这礼物太贵重,芙儿不敢收。”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 成暨急忙说道:“在我心中,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这玉佩只有在你手中,才算找到了它的归宿。”他的语气急切而真诚,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若芙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动人。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玉佩,“那芙儿便谢过暨哥哥了。”她的声音如同低吟的琴音,清脆而婉转。 这时,郡主府长使玉篆前来奉茶,她脚步轻盈,身姿婀娜。周若芙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那姿态如同画中的仕女,高贵而典雅。 成暨则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眼中满是倾慕之情,仿佛周若芙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世间最美的风景。周若芙放下茶杯,抬眸看向成暨,两人的目光交汇,周若芙马上娇嗔地低下了头,那娇羞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玉篆悄悄在周若芙耳边低语,“郡主,戏演的有点过了,……成世子可要当真了。”她的声音极低,只有周若芙能听到,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担忧。 而后,玉篆亲切地招待着周若若和承南王世子喝茶,并将精美的点心放在周若若旁边的桌子上。周若若的每一个表情都被她尽收眼底,玉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却透着精明。 傍晚,郡主府静谧的书房里,玉篆、金钨和周若芙相对而坐。玉篆面容严肃,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精明,她压低声音说道:“郡主,我今日发现若若小姐与人交谈总是盯着对方的嘴唇,再联想到小时候的种种,我觉得此事蹊跷。”她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周若芙微微颔首,秀眉紧蹙,陷入回忆。她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沉,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玉篆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小时候周若若曾在冬日的雨夜迷路,回来后高烧不退,大病一场。自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我们在她背后叫她,她从不回应。”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伤感和疑惑。 玉篆目光坚定,继续分析道:“如今想来,她极有可能,因为那次大病,变成了聋子。可奇怪的是,她竟能通过唇语与人交流,这么多年竟未被任何人察觉。”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周若芙轻咬下唇,若有所思:“确实如此,这其中定还有隐情。如此看来,我这个堂妹可真是不简单,小小年纪就如此善于伪装。”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金钨紧接着道:“郡主,还有一事。我发现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个老嬷嬷,如今竟在周若若身边。那老嬷嬷看似与平常人无异,可我们习武之人,一眼便能看出,她步履沉稳,气息内敛,想必内功深厚,武功不凡。”她的表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周若若的警惕。 周若芙神色一凛,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警惕:“这就更让人觉得周若若不简单了,看来这些年,我这个妹妹也没不清闲啊,她究竟所图为何?”她的声音冰冷,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冻结。 三人对视一眼,皆感到此事迷雾重重,需得小心探究。那凝重的气氛在书房中弥漫,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第137章 成世子的心上人 镇北将军府,穆北驰听闻成世子去拜访护国郡主的消息,瞬间如被点燃的爆竹,急得在房内来回踱步。 他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紧抿着嘴唇,那嘴唇抿成了一条倔强的直线,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又松开,松开又握拳,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烦躁。 一向内敛沉稳的他,此刻心中的怒火却如汹涌的波涛般不断翻腾。 “这个成暨,不懂礼数,男未婚女未嫁,他怎可堂而皇之地去拜访,岂不是败坏芙儿的名声!”他在心里暗暗恼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可碍于身份和教养,又不好发作,只能独自在这房间里生闷气,那憋闷的样子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为了排解心中这股快要把他撑爆的烦闷,穆北驰只得前往校场练武。他刚一到校场,整个人便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雄狮,气势如虹。 只见他身形一闪,快如鬼魅般出现在一名侍卫身前,手中长剑一挥,带出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那侍卫甚至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这强大的力量震退数步,脚下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穆北驰的招式快如闪电,每一剑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仿佛能将空气都劈开。穆云卫们即便全力抵挡,也难以抗衡,他们的额头很快就布满了汗珠,脸色苍白。 “公子,您这是……”穆云卫们的话音未落,穆北驰猛地一个旋身,剑风呼啸而过,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裂。数名侍卫被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冲击得飞起,然后狼狈地摔倒在地,尘土飞扬。 然而,穆北驰仿若未闻,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手中的剑舞动得密不透风,剑剑致命,仿佛战神降临,无人能敌。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与不甘,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深深的怨念。 流云身为穆北驰的贴身侍卫,行事向来谨慎隐秘。这一日,他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郡主府附近,左顾右盼,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悄悄靠近金邬姑娘。在金钨耳边压低声音道:“金钨姐姐,公子近日心情极差,每日练武时快要把穆云卫都给打残了,姐姐,救救我们。”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无奈,眉头紧皱,额头上还挂着几滴因紧张而冒出的汗珠。 “我怎么救?”金钨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双手抱在胸前,斜着眼睛看着流云,可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关切。 “你不能,你家主子能啊!解铃还须系铃人!”流云一副谄媚相,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身子微微弯曲,就差给金钨下跪了。 金钨皱了皱眉,面露难色,她也是看着少主长大的,知道少主性子清冷,喜怒不形于色,如今这般,想来是真的郁结于心:“金风楼最近到了一批药材,郡主会亲自去查验,我只能言尽于此了。”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谢谢您老,这是孝敬您的。”说罢,流云将一只精致的金钗塞到金钨手里,便一溜烟跑了。 “打死你,我有那么老吗?居然敢说我老。”金钨佯装生气,在后面叫骂,可脸上却满面绯红,她细心地摩挲着金钗,心里欢喜得不得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郡主,金钨求见。”周若芙正坐在屋内,手托着下巴,蹙眉思忖着事情。 “进来。”周若芙应道,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威严。 金钨快步走进,行礼后说道:“郡主,流云给我传信,说公子最近心绪不佳。另外,金风楼来了一批新药,需要掌柜亲自验看,另外岚公子也来信邀郡主一叙。”金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汇报着。 周若芙心中一动,略作思索后说道:“准备一下,去金风楼。”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不多时,周若芙换上男装,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腰束玉带,头戴束发金冠,更显得英姿飒爽。在金钨的陪同下,向着金风楼走去。 穆北驰为了这次与周若芙的见面,早已在金风楼等候多时。表面上是流云私自去找的金钨,实际上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精心鼓动谋划,他满心期待着这次见面。 穆北驰满心忧虑,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心思已神游天外,,“药王谷被屠,她悲痛欲绝,不知最近几日,她的心绪可好些。” 这一次,穆北驰破天荒地精心地打扮了自己,衣服换了一套又一套,每一套穿上都觉得不够完美,折腾了一个上午,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出门。 金风楼的二楼雅间,店里的伙计殷勤地给穆北驰拿来店里新到的匕首供他挑选。 就在这时,周若芙也到了。她一身男装,却依然难掩天生丽质,英姿飒爽中透着几分灵动。 周若芙一个眼色,伙计便恭敬地奉上了一个精美的盒子,她笑着说道:“这把匕首是我让三舅舅从西域带回来的,轻巧方便,削铁如泥,很适合你。”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切。 穆北驰接过匕首,心花怒放,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仿佛阴霾散尽,阳光普照。两人目光相对,情意流转,一时间,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甜蜜起来。 正在这温馨时刻,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叫嚷声。原来是承南王世子成暨又来了,他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把你们金风楼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本世子要给心上人选礼物!” 接着又喊道:“你们周掌柜今日可来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楼上走着。 “周兄?周兄,你在哪?来了好几次都没遇到你,听说你今天来了。”随后便听到他噔噔噔跑上楼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急促而沉重。 成暨踏入二楼的雅间,见了周游便熟稔地勾肩搭背。穆北驰在一旁瞧见,心中顿生恼怒,那只搭在周游肩上的手仿佛勾在了他自己的心头,可他却又不能将这份不满表现出来。只见他面色一沉,大步向前,一把薅走了成暨。 “成暨,你这样疯疯癫癫,成何体统!”穆北驰气急败坏,眼睛瞪得大大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成暨一头雾水,被穆北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他扭头看向周游,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周兄,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呢。我的心上人回来了,就是我之前常跟你提起的青梅竹马,你快把你们金风楼最好的首饰、好东西都拿出来,我要给我的心上人选礼物。”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和期待,眼睛里闪着光芒。 周游一脸惊愕地问道:“你的心上人是谁呀?” 成暨眼睛发亮,兴奋地说:“护国郡主啊!我的心上人那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不仅心地善良,而且神通广大,她就是世人口中的转世金童!” 他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肆夸奖周若芙的好。 周游听着成暨的话,心中十分郁闷,又与穆北驰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两人皆是一脸愁苦。 周游更是无奈地扶额,心中暗暗叫苦。而穆北驰紧攥着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又发什么疯,如此大放厥词,岂不是败坏郡主名声!” “哎,穆北驰,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败坏郡主名声了,我和郡主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我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等到郡主及笄,我就让我娘去提亲,我成暨此生,非郡主不娶!”成暨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穆北驰马上去捂住成暨的嘴,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缝上,“你快闭嘴你!”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周兄,周兄,救我!穆北驰疯了他”成暨被捂住嘴,还在呜呜地叫着。 第138章 穆北驰酒后吐真言 济阳蒋氏的长孙蒋岚,生得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实乃翩翩公子。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腰间束着碧玉带,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 想当初京城疫病肆虐,蒋岚与周游里应外合,施展出调虎离山之计,成功化解了京城危机。 这一日,风和日丽,周游邀蒋岚和穆北驰一同游湖。三人登上一艘精致的游船,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行,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这是济阳首富蒋氏和镇北将军府最年轻一代的首次会面,意义非凡。 蒋岚站在船头,望着江景,神色从容。他转身面对穆北驰,郑重说道:“穆公子,蒋某身为蒋氏长孙,日后定是蒋家当家人。今日在此,蒋某愿对公子表忠心,日后但凡公子有所差遣,蒋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退缩。我蒋氏愿奉穆家为明主,与公子共同谋划江山。”他的眼神坚定,语气诚恳。 周游也赶忙附和道:“穆公子,我周游亦是如此。愿为公子肝脑涂地,在所不惜。我等愿追随穆家,一同成就大业。” 穆北驰看着二人,心中感动,微微点头,说道:“得二位相助,实乃北驰之幸。今后咱们携手共进,定能有所作为。” 江风轻拂,三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定,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决心。 可是穆北驰的心里却有着隐隐的忧虑,他好像有些感觉到,芙儿对他更多的是认同和欣赏,似乎无关男女之情。 思及此,穆北驰强颜欢笑,目光偶尔落在周游身上时,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他暗自思忖着,心中五味杂陈,却又不好在此时表露出来。 游船继续在江面上飘荡,穆北驰看似在欣赏着两岸的风景,实则思绪早已飘远。 他回想起前世在战场上,舍命救他的孤女,那个姑娘,也叫游儿。前世,他没能看见“游儿”的真面目,但是他有一种直觉,那个姑娘在他心中的样子总是和芙儿的样子重叠,前世,他不敢想,不愿想,因为他们之间横着血海深仇,可是,今世,细细回忆着关于游儿的点点滴滴,她们的样子仍然总是重合在一起。 想到此处,他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迷茫。 蒋岚敏锐地察觉到了穆北驰的异样,却也不好明言,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与他们交谈,试图缓解这略显微妙的气氛。 “今日湖光山色,不如,我们小酌几杯。”蒋岚提议。 穆北驰和周游也随声附和。 夜幕降临,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风轻轻拂过。穆北驰、蒋岚与周游三人在游船的甲板上围坐,几碟小菜,一壶美酒,开始喝酒小酌。 起初,气氛轻松愉悦,三人谈笑风生,畅谈天下大事。 随着酒盏频举,穆北驰渐渐有些醉意,他的眼神变得迷离,双颊染上了如晚霞般的红晕。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曲,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慵懒而迷人的气息。那俊朗的面容在月光下更显绝美,如雕刻般的五官此刻因醉酒而显得柔和,他的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苦笑。 穆北驰仰头饮尽了杯中酒,凤眸微挑,带着天然的蛊惑。 “周兄,我给你讲个故事。”穆北驰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些许醉意,眼神却无比专注地看着周若芙。 “从前,有一位将军,他身世坎坷,小小年纪就背负着国仇家恨,他英勇无畏,为了保家卫国,常年征战沙场。在那烽火连天的岁月里,他有一位心爱的姑娘。然而,战争无情,他深知自己随时可能会战死,给不了姑娘幸福安稳的生活。于是,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她成婚,嫁人,他只愿她能过上平静的生活。” 穆北驰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此时的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可他错了,那姑娘所嫁之人竟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姑娘在婚后受尽了苦楚,被折磨,被利用,深陷泥潭,身心憔悴。最后的最后,当将军得知心上人遇到了危险,怒发冲冠,单枪匹马杀出重围去救她。可当他赶到时,他的心上人已经奄奄一息。” 讲完这个故事,穆北驰已满面泪痕,他放肆地哭泣,像一个可怜的孩子,他转头看向周若芙,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问道:“你说,这个将军他错了吗?周兄,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做?” 周若芙此刻双眸瞪大,满是震惊与惶恐。她那绝美的容颜在月色与酒意的映衬下,更添几分失措。白皙的脸庞泛着淡淡的粉色,却因内心的波澜而显得有些苍白。 她贝齿紧咬红唇,微微颤抖着,似是猜到了穆北驰可能也是重生之人,她思绪陷入极度的混乱之中。 穆北驰醉眼朦胧,双颊绯红如霞,平日里的内敛此刻被酒精冲散了大半。他摇晃着身子,痴痴地笑,那笑容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又呜呜地哭,像个迷失的孩子般无助。 “芙儿……”他声音带着浓浓的醉意和鼻音,眼中泪光闪烁,却又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 “芙儿,抱抱我…”他伸出双手,试图去抓周若芙的衣角,平日里的威严此刻已荡然无存,但仍能从他那微蹙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看出他骨子里的内敛。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落魄。然而,即使在这般醉态中,他那精致的五官依然帅气逼人,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角,在月色下更显迷人。 周若芙地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她一只手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而有节奏,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试图抚平他内心的波澜。 “北驰哥哥,我在。”周若夫轻声哄着,声音温柔如水,仿佛能融化一切坚冰。她微微低下头,将下巴轻轻抵在穆北驰的额头,让他能更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温暖和安慰。 “芙儿在呢。”周若芙继续柔声说道,她的气息轻轻拂过穆北驰的额头,带着让人心安的味道。 穆北驰靠在她的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偶尔还会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泣,如同受伤的小兽在寻求最后的庇护。 周若芙就这样紧紧地抱着他,一刻也不曾放松,仿佛要用自己的温柔为他筑起一道抵御世界的屏障,让他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间能找到片刻的宁静与安心。 一旁的蒋岚,醉得昏昏沉沉,他看着穆北驰和表妹抱在一起,以为自己眼花了,他轻轻摇了摇头,用力揉了揉眼睛,又饮下一杯酒,“哐当”一声,倒在了甲板上。 第139章 心如蛇蝎 穆北驰这一醉,真可谓昏天黑地,直至第二天下午傍晚时分,他才悠悠转醒。脑袋好似被重锤狠狠敲击,疼痛欲裂,他费力地睁开双眼,屋内昏暗的光线让他的眼睛感到一阵不适。 当他试图撑起身子时,忽觉腰间有个异物。伸手一摸,竟是一个精致的荷包。他好奇地将其拿到眼前仔细打量,上面绣着粉白的芙蓉花,绣工比起上次所见,显然有了明显的进步。一股药草的清香扑鼻而来,他瞬间猜到这定是芙儿留给他醒酒用的,想必是怕他宿醉伤了身子。 想到此处,穆北驰的心间仿佛有只欢快的小兔子,不停地蹦跶着,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回首两辈子,他也就醉了这么两回。 第一次是前世周若芙和于文渊成亲的那晚,满心的痛苦与绝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让他只能借酒消愁。而这一世,便是这一次。也唯有在周若芙面前,他才能如此放松,毫无防备地卸下心防。 然而,在喜悦的同时,他心中又不禁泛起丝丝忐忑和担忧。害怕自己在醉酒之时吐露了什么不该吐露的秘密。他紧皱眉头,努力地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可脑袋却像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起来具体的细节。 “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穆北驰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皇后娘娘的赏菊宴在即,整个京城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兴奋的气氛。 金风楼内,人来人往,喧闹非凡。各家贵女们为了能在宴会上大放异彩,皆精心挑选着华丽的衣服和璀璨的首饰。 兵部侍郎李大人家的小姐和刑部苏大人家的苏小姐结伴而来,两人身着华贵绚丽的衣裙,那裙摆上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们娇俏的面容上满是对赏菊宴的期待。 “听说新科状元于文渊如今已是京兆尹,这可真是罕见呐!”李小姐轻声说道,眼中透着好奇与探究,那眼神中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倾慕。 苏小姐微微颔首,附和道:“是啊,刚考上状元便如此受重用。真是难得一见。” “如今这朝廷正值多事之秋,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规矩。不过,也得亏太子殿下不拘一格降人才,才有了这等破格提拔之事。”李小姐轻轻叹了口气,言语中既有对时局的感慨,又有对新科状元际遇的羡慕。 “我看他就是靠着和太子的私交……”苏小姐的话音未落。 “嘘,莫要乱说,小心祸从口出。”李小姐赶紧捂住苏小姐的嘴,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就在这时,周若若也出现在了金风楼。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娇艳,满心欢喜地挑选着首饰,幻想着在赏菊宴上能艳压群芳。 却猛地听到苏小姐和李小姐在背后讨论于文渊,顿时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上前跟她们理论。 “你们是什么碌碌之辈,也敢妄议文渊哥哥!”周若若双手叉腰,杏眼圆睁,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的两人生吞活剥。 苏小姐和李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对着周若若的挑衅,她们毫无惧色。李小姐嘴角上扬,轻蔑地说道:“周若若,你说我们是碌碌之辈?那你又算什么?” “瞎了你们的狗眼吗?我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周若若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永安侯府的嫡亲小姐不是护国郡主周若芙吗?你什么时候成大小姐了?我记得你可是那个代发出家的周大爷家的小姐?怎么自己还给自己贴金,说自己是永安侯府的嫡亲大小姐,真可笑。”李小姐的这番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周若若的心头。 周若若气得满脸通红,嘴唇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你们,你们胡说!我就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 苏小姐双手抱胸,冷笑一声:“哼,就凭你也配?护国郡主才是名正言顺的侯府嫡女,你算什么东西!” 周若若被苏小姐和李小姐的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心中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化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嘴唇颤抖得愈发厉害,原本因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苍白如纸,那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狼狈。豆大的泪珠开始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划过她那粉嫩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她的眼神无意间瞟过人群,正好在人群中看到了于文渊的身影,她马上收起凶狠的眼神,哭得委屈巴巴,梨花带雨,鼻子一抽一抽的,呼续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你们……你们太过分了……你们说文渊哥哥的坏话,我为文渊哥哥打抱不平,你们却合起伙来欺负我。” 于文渊今天是特地来拜访周游周掌柜的,上次京城疫病之事,他看出周游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心相交,可是来了几次,都没能遇见周掌柜。 当他看到周若若那娇弱的身躯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哭得如此伤心欲绝,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于文渊眉头紧皱,那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他毫不犹豫地穿过人群,一把拉住周若若的手腕,那力道坚定而温柔。 “跟我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周若若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到于文渊的那一刻,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哭得更加汹涌,那哭声中既有委屈,又有依赖。 于文渊望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庞,心中的怜惜之情愈发浓烈。他不再多言,只是紧紧地拉着周若若,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三日后,京兆尹衙门内,气氛凝重而紧张。一名差役神色匆匆地奔进大堂,跪地禀报:“大人,刚刚接到报案,兵部侍郎家的李小姐在去庙里上香途中,遭遇一伙歹人劫持。” 于文渊闻言,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脸色骤变,惊怒交加道:“竟有此等恶事!”他的目光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这世间的邪恶全部焚烧殆尽。 “大人,据报,这伙歹人丧心病狂,不仅劫持了李小姐,更是将她轮奸羞辱。”差役说到此处,声音微微颤抖,面露不忍之色,那恐惧和同情交织的表情让他的脸显得有些扭曲。 于文渊怒目圆睁,双手握拳,指节泛白,那关节处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咬牙切齿地吼道:“这群无法无天的恶徒,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强抢民女,本官定要将他们捉拿归案,严惩不贷!”他的声音在大堂内回荡,带着无尽的愤怒和坚决。 郡主府内。 玉篆姑娘脚步匆匆,神色焦急地走进周若芙的书房。她先是恭敬地向周若芙行了个礼,这才开口说道:“郡主,刚刚得到一则惊人的消息。兵部侍郎李大人家的小姐,在前往庙里上香的途中,遭遇了一伙穷凶极恶的歹人劫持。”玉篆微微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上满是紧张与不安。 周若芙原本悠然地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书籍,听闻此言,神情瞬间变得凝重,目光紧盯着玉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玉篆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李小姐不仅被劫持,还被那群歹人轮番欺辱了。据可靠的线报,此事竟是栎阳长公主府的长史指使的。” 周若芙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愤怒:“栎阳长公主?她跟兵部侍郎有什么过节吗?她还活得挺滋润啊,怎么还有闲心去加害一个小姑娘。”她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那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 玉篆稍作停顿,又补充道:“郡主,还有一事。前几天李小姐和苏小姐曾经在咱们金风楼和周若若起了激烈的争执。您说,这两件事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 周若芙停下脚步,手扶下巴,陷入沉思。片刻后说道:“周若若是栎阳长公主的干女儿,确实有可能是受周若若指使,只是周若若已经如此蛇蝎心肠了吗!居然因为小小的争执就下此毒手,玉篆姐姐,此事还需仔细探查。” 周若芙的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这件事她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140章 拉拢试探 于文渊连续多次去金风楼拜访周游,然而每次都无法见到他。这天,他突然灵机一动,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心想:“既然我不能见到你,那就让你来主动找我! 于是,他指示京兆尹衙门的捕快去码头拦截一批金风楼的上等丝绸。捕快们个个横眉立目,毫不客气地拦住了货物,拿出一份文书,宣称这批丝绸可能夹带私货,需要将人和货物一并扣押。 这个消息迅速传到了周游的耳朵里,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于文渊的计谋。却又不得不亲自前往京兆府衙门处理此事。 周游仪表堂堂,此刻更是眉头紧蹙,他如约而至,踏入衙门大堂,神色从容却略带几分不满。 他那如星般的眸子扫过于文渊,朝着于文渊拱手行礼,说道:“于大人,您不是应该正在处理兵部侍郎家的案子吗?怎么有闲心愚弄我这升斗小民呢?” 于文渊生得剑眉星目,面容俊朗,身姿挺拔,他坐在公案之后,看着周游,微微一笑,那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周掌柜,别来无恙啊。本官多次登门拜访,都没能有幸相见,无奈之下,只能换种方式请了,请你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周游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大人这要事,莫不是就为了这批丝绸?” 于文渊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哈哈哈,周掌柜说笑了,你何必跟我装糊涂呢。我只是看中周兄的才华,觉得您非池中之物,而且我对周兄一见如故,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们曾经在哪见过吗?” 周游目光凌厉,心里暗暗想:“我们在哪见过?上辈子我们是夫妻,如果可以,但愿此生,不复相见!不,是永生永世都不愿跟你相见。哼,不过也无所谓,前世,我们也无非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既无情,又无爱,何来恨呢?” 周游狡黠一笑,说:“大人不必拐弯抹角,有话直说罢了。” 于文渊微微眯起双眼,紧盯着周游,说道:“我知道周公子才华横溢,我猜玉篆书社,金风楼、银月阁、金钨楼以及京城遍布东城、西城的几十家产业都是周掌柜的?你就是幕后的老板?周公子少年有为,在下佩服,真心与公子相交。” 周游脸上的笑容未减,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大人这是何意?算是凭空猜测,还是阐述事实?” 于文渊轻轻一笑,起身走到周游面前:“周掌柜不必隐瞒,我已掌握了一些证据,算是后者,但是我并无恶意,只是真心欣赏周掌柜的才能,你我若能携手合作,必定能成就一番大业。” 周游沉默片刻,而后冷哼一声:“大人所说的合作,不知是怎样的合作?我一介草民,有何资格和大人合作。” 于文渊双手背后,目光坚定:“周掌柜过谦了。如今这局势动荡,朝廷派系林立,一盘散沙,若能集合各方大小力量,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岂不是美事一桩?我相信周掌柜定也有此抱负。” 周游抬头直视于文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大人所言,看似大义凛然,但官场复杂,人心难测,我又如何能信大人?” 于文渊郑重说道:“周掌柜不妨先观察我的行动,若觉我不可信,随时可抽身离去。” 周游沉思良久,缓缓说道:“大人才华横溢,德名远扬,我自然是信大人的人品。” 于文渊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如此甚好,周掌柜放心,你若信我,我定不会负你。” 周游难以抑制的冷笑,心中腹诽:“好一个“你若信我,我定不会负你”,你这个伪君子,你负我的还少吗?” 周游自觉有些失态,忙收敛情绪,不疾不徐地道:“不过,既然于大人已经了解了我的底细,你就应该知道,我背后的老板是济阳蒋氏。蒋氏百年皇商,屹立不倒,终究是因为我们蒋氏一门只效忠于朝廷正统,且不参与任何党争。” 于文渊微微颔首,神色严肃道:“周掌柜所言,我自然明白。但如今局势变幻莫测,朝廷内部派系林立,蒋氏若能择良木而栖,必能更上一层楼。” 周游冷笑一声:“于大人这是在拉拢蒋家?可大人莫忘了,蒋家百年根基,行事谨慎,岂会轻易涉险。且我区区一个管事,又怎能左右整个家族的决断。” 于文渊目光坚定,直视周游:“周掌柜,我并非要蒋家冒险,只是如今朝廷诸多弊病,若能有蒋家这样的实力襄助,或可力挽狂澜,造福百姓。” 周游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大人的宏愿固然令人钦佩,蒋家百年皇商,历经风雨然屹立不倒,自是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蒋氏祖训难为,不可参与党争,但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事,我蒋氏自是义不容辞。” 于文渊惊愕,周公子高风亮节,格局弘大,果然是我看中的人,我没有看错。 周游当然知道,于文渊所谓的拉拢,其实也就只是一次试探。目前这些势力,谁也没有办法吞下蒋家,维持着一种默契的平衡。蒋家是一块大肉,各个地方藩王势力都会咬一口,但是真正全部吞下,其他势力也不会同意。 周游拱手道:“既已表明心意,那周某便告辞了,大人有用得上周某的地方尽快吩咐。”说罢,转身欲离去。 于文渊见状,神色急切,那俊朗的脸上瞬间写满慌张,忙开口喊道:“周兄,请慢!周兄,请恕于某唐突,周兄,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吗?为什么每一次看到你,我都有种熟悉的感觉?”于文渊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羞赧。 周游目光凌厉,仿佛两道寒芒射出,他退后了一步,那俊朗的面容此刻犹如覆盖了一层寒霜,斩钉截铁地说:“我们没有见过。”话音刚落,又紧接着说道:“周某告辞。” 于文渊望着周游毅然决然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落寞,那俊朗的眉宇间此刻满是哀愁。 他只觉心里生生地疼,心好像被狠狠揪起,莫名的空落落的,又失落又悲伤。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些年,不论经历什么艰难困苦,折磨虐待,他都能一直保持冷静自持,情绪内敛。 可是,每次看到这个人,他的心情就会波动很大,莫名的欣喜和忧伤。 其实,他多次去拜访周游,也不仅仅是想试探他,他自己也是真心期待见这个人。 第141章 公主府内幕 栎阳长公主府中,长公主的寝殿里,气氛压抑而凝重。长公主虽双目失明又被毒坏了嗓子,据说声音极难听,所以公主现在从不说话,但那威严肃杀之气仍在。她端坐在椅子上,神色凛然,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旁边的下人便心领神会,立刻将厅堂中央跪着的周若若粗暴地按在地上。 周若若瞬间吓得面无人色,胆战心惊,浑身颤抖着,连求饶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紧接着,仆人们毫不留情地上前抽周若若的嘴巴,清脆的巴掌声在屋内回响。即便如此,长公主仍怒火未消,胸脯剧烈起伏着。 周若若如同一只惊恐的小兔子,天真无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和不安,眉毛微微皱起,嘴唇微微颤抖着,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嘴唇,留下了一排浅浅的牙印,脸颊微微泛红,发丝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的脸颊上,身体微微颤抖着,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无辜和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 可是偏偏这样的姿态,在栎阳长公主这里,更是罪大恶极,她这一生最痛恨的人,就总是一副这样的做派,惹得她的父皇、皇兄、还有最爱的谦哥哥,对她疼惜爱怜。 栎阳长公主又是一个眼神,在一旁伺候的嬷嬷们便纷纷噤声,恭敬地退了下去。 内室的门缓缓打开,周若若面色惨白,双腿发软,却又不得不胆战心惊地走了进去。栎阳长公主面沉如水,缓缓取下了床头的软鞭,也轻车熟路地跟着走了进去。 刹那间,内室里马上就传来周若若撕心裂肺的叫声,那声音凄惨无比,让人毛骨悚然,却又很快被厚重的门扉所阻隔,仿佛被深埋在这深宅大院的黑暗之中。 内室里,周若若的哭喊声渐渐微弱。当门再次打开时,只见她头发凌乱不堪,几缕发丝黏在满是汗水和泪水的脸上。 她的脸上看似无恙,然而衣服却破碎得不成样子,轻轻一动,便能隐约看见衣服下那布满全身的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皮,新伤叠着旧伤,有的地方淤青发紫,有的地方皮开肉绽,每一道伤痕都触目惊心。 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目光呆滞而空洞,整个人瘫倒在地,气若游丝,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昏厥过去。 夜深了,满身伤痕的周若若,才脚步踉跄地从栎阳长公主的寝殿走出来。她那原本清丽的面容此刻苍白如纸,身上的衣衫破损不堪,处处可见触目惊心的血痕。 公主的贴身嬷嬷夏嬷嬷和周若若的老仆人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小心翼翼地把她迎到偏殿的房间里。老仆人一脸心疼,而夏嬷嬷的脸上中也满是怜悯。 周若若贴身伺候的老嬷嬷,她无名无姓,周若若一直亲切地唤她嬷嬷。她是永安侯府老夫人,周方氏去庵堂清修前留给周若若的人。老嬷嬷看似寻常,实则身怀绝技,神秘莫测。 夏嬷嬷带着一众宫女给周若若送来了很多漂亮衣服和华丽的首饰。老嬷嬷仔细端详着,说道:“这些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而且都是御赐之物,若若小姐穿戴这些在皇后的赏菊宴上一定艳压群芳。” 夏嬷嬷一边为周若若诊治伤情,一边说道:“公主是特别心疼你的,你看你又犯错,如果你不犯错,公主怎么会惩罚你呢?爱之深,责之切。”周若若听着,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可脸上依旧是那副奉迎的模样,说道:“是,嬷嬷说得是,都是若若的错,公主的教诲若若定当牢记。” 然而此刻的周若若痛苦难耐,气若游丝,却也只能强撑着,跟夏嬷嬷寒暄着。她的内心早已咬牙切齿,恨不能将那栎阳长公主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她恨公主这样肆意践踏她的尊严,恨这无尽的折磨与屈辱。但表面上,她却强挤出一丝笑容,卑微地说道:“夏嬷嬷,您帮我跟公主说,若若知道错了,若若再也不敢了,您劝公主别动气,若若感谢公主的教养之恩,公主对若若的好,若若铭记于心。” 奢华的宫殿内,栎阳长公主慵懒地靠在榻上,她那绝美的面容此刻却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公主的面首玉容公子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正用修长的手指轻轻为公主捏着腿。 玉容公子轻声说道:“公主,你何须跟她动气呢?” 公主气急败坏,猛地拍了一下榻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前方。 玉容公子心领神会,继续说道:“公主莫气,那个小丫头不值得您这般动怒。”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公主眼神中带着急切与关切,看向玉容公子。 玉容公子立马明白,说道:“公主是想问渊儿?渊儿最近在京兆尹的差事很忙,无暇回来。待他回来,我便带他来见您。” 听到这话,公主的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脸色不再那般阴沉,眼神中的烦躁与不满也减轻了几分。 于文渊神色疲惫地回到家,穿过重重回廊,走进那隐秘的密室。密室的通道蜿蜒曲折,最终通向长公主府下的密室。 当他踏入密室时,只见师父白云飞已在此等候多时。师傅正悠然地抚琴,琴音袅袅,在密室中回荡。见到于文渊到来,师傅停下抚琴的动作,起身轻轻为他添茶。 师傅目光深沉,缓缓说道:“文渊,你要好好哄着公主,尽快将她手下所有势力接管过来。” 于文渊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可脸上却未表露分毫,只是无奈地应道:“师傅,徒儿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思绪,随后走上石阶,刚刚抬手去敲击密室的门。 此时,白云飞猛地叫住了于文渊,他的声音中饱含着沧桑:“渊儿,你心中可曾恨为师?若不是为师当年将你寻回,你亦不必承受这般羞辱与折磨。” 于文渊缓缓放下了欲敲门的手,转过身来,目光复杂地望向师傅,缓缓说道:“师傅,我不曾恨您。这本就是我需要承担的命运,亦是我应背负的责任。身为裴氏子孙,裴家的血海深仇,理当由我来报,这与您毫无干系。” 白云飞微微摇头,长叹一声道:“倘若为师未曾将你找回来,你或许就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这一生或可安安稳稳地度过。” 于文渊神情坚毅,目光坚定,沉声道:“生逢乱世,人命贱若浮萍,又有谁能真正过的安安稳稳?这是我的命运所系,亦是我的职责所在,我理应承担。师傅,您并无过错,无需自责。”言罢,他毅然叩响了通往公主内室的门。 幽深的宫殿里,栎阳长公主蜷缩在床榻之上。她那曾经明亮动人的双眼,如今被黑暗所笼罩,空洞而无神。她的喉咙损伤,让她的声音变得沙哑破碎,仿佛被岁月狠狠撕裂。 曾经敌营俘虏的经历,如噩梦般缠绕着她,使得她的精神错乱,脾气愈发古怪。每一个夜晚,唯有于文渊那悠扬的琴声,能稍稍抚慰她饱受创伤的心灵。 她躺在床上,侧耳倾听着那琴声,脑海中浮现出谦哥哥的身影。往昔的美好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嘴里嘟囔着:“谦哥哥,谦哥哥。” 声音微弱又含糊,低哑凄凉,又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思念。渐渐地,她在这喃喃自语中,缓缓沉入梦乡,只是那紧锁的眉头,似乎仍在诉说着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 第142章 血海深仇 于文渊那纤长的手指,犹如灵动的蝶,在琴弦上翩翩起舞,琴音悠悠,似潺潺流水,淌过寂静的夜。然而,疲惫终究还是如汹涌的潮水般侵袭而来,无法抵挡。他弹着弹着,头越来越低,仿佛被无形的重负压弯了脊梁,最终无力地趴在了琴桌上,沉沉睡去。 在这迷离的梦中,他置身于一座华丽至极的楼阁。四周烛光摇曳,宛如璀璨的星辰,轻纱飘动,如梦如幻。 他正专注地为一个女子弹奏,那女子身着华裳,衣袂飘飘,犹如仙子下凡。那华裳上的丝线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坠落凡间,镶嵌在了这衣裳之上。她轻盈地旋转、跳跃,身姿婀娜如柳,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妩媚。她的裙摆如同盛开的花朵,随着她的舞动绽放出绚烂的姿态。那细腻的布料在她的动作间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着她的美丽与优雅。 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在这寂静的梦境中格外悦耳。那笑声仿佛具有魔力,能穿透人心,驱散一切阴霾。每一声笑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在空气中闪烁着光芒,令人陶醉。 可突然,楼阁坍塌,那原本美好的一切瞬间破碎。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仍是那女子在跳舞,她蒙着面纱。那面纱轻薄如蝉翼,随风轻扬,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却始终不让人看清她的全貌。可就在这如梦似幻的场景中,她的眼神却透着无尽的悲伤。那悲伤仿佛一湾深不见底的湖水,隐藏着无数的故事和哀愁。她的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强颜欢笑,努力维持着舞蹈的优美。每一滴泪珠都像是一颗破碎的心,闪烁着绝望的光芒。于文渊的琴音也随之变得愈发哀怨,似乎在诉说着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苦。 烛光也仿佛感受到了这悲伤的氛围,跳动得愈加不安,那火苗时而高涨,时而低落,仿佛是在痛苦地挣扎。女子的舞步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于文渊的面前。她缓缓蹲下,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于文渊的脸庞,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无力地垂下。 于文渊悠悠转醒,竟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泪水顺着他那清俊的面庞滑落,滴落在琴桌上,溅起一朵朵破碎的泪花。 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哭泣。自从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于文渊再没有笑过,同样也没有哭过。那沉重的家族使命和责任如巨石压在心头,令他喘不过气来。 裴谦,曾是南楚熠熠生辉的传奇人物。少年时的他,便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展露非凡才华。他以惊世之姿成为最年轻的内阁首辅,意气风发,才华横溢、少年扬名,举世瞩目。他的智慧如同明灯,照亮了南楚前行的道路;他的谋略如同利剑,斩断了无数的阴谋诡计。 然而,当西凉的铁蹄肆意践踏我大楚国土,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之时,裴谦挺身而出。他能文,以智谋筹策安邦定国;他能武,亲率将士冲锋陷阵,浴血奋战。他满心赤诚,只为扞卫京畿的安宁,守护家国的尊严。战场上,他身着铠甲,英姿飒爽,指挥若定。他的呼喊声如雷霆,激励着将士们奋勇杀敌;他的身影如旗帜,引领着众人勇往直前。 可是,命运却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皇城最终被攻破,那是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惨景。鲜血染红了大街小巷,尸体堆积如山,汇成血海。裴家满门忠烈,无一幸免,皆在这场浩劫中惨烈牺牲。 可令人悲愤的是,如此忠勇之士,如此惨烈的牺牲,换来的却是莫须有的叛国投敌、出卖朝廷的千古骂名。裴家的英名被肆意践踏,荣耀被无情抹去。那曾经高悬的裴家旗帜,如今已被扯下,扔在泥泞之中;那曾经辉煌的裴家府邸,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徒留悲伤与叹息。 八年前,于文渊遇到了白云飞。起初,白云飞看他生活清贫,只是请他每日到云顶山庄作画。 后来他才得知,白云飞正是裴谦的至交好友,而于文渊就是裴谦唯一的儿子,也是裴家唯一的血脉。 当年,叛军攻打京城时,白云飞当年远在江南,他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其中的细节和真相也始终无法洞悉。曾经公主的老嬷嬷对他说过,当年裴谦入宫面圣之后,就自刎于城门之上。然而,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这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因为当时在场的人只有少数皇室成员。 这些皇亲国戚们,平日里养尊处优,胆小怕事,在关键时刻根本无力承担责任。当灾难来临,他们只知自保,全然不顾国家的安危和百姓的生死。 没人知道当年的旧都发生了什么,最终皇亲国戚最终被叛军俘虏,成为了敌人的阶下囚。虽然后来被营救回国,但对于当年发生的一切,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语,仿佛那段历史已经被深埋在了心底。他们害怕面对真相,害怕承担责任,于是选择了逃避,将那段痛苦的记忆深深地隐藏起来。 白云飞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栎阳长公主身边,任由她驱使。但实际上,他内心深处一直怀揣着一个秘密使命——调查当年的真相。他忍辱负重,小心翼翼地收集着线索,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于文渊从密道回到密室,走过长长的幽暗的密道,仿佛穿越了漫长的时光隧道。回到了他自己家的房间,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 推开窗,旭日初升,那温暖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 此时,于文渊的双眸深邃如海,今日是约定的破案的最后期限,京兆尹必须给李侍郎一个交代。 其实,在听闻兵部侍郎家李小姐出事的那一刻,他心中便已有了答案。那答案如同一团阴霾,沉沉地压在心头。他知道此事是公主府长史夏嬷嬷派人做的,背后的主使是周若若。八年来,他已经陆续接收长公主的势力和人马,公主府中遍布着他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难逃其掌控。 然而,即便早有猜测,当这残酷的真相摆在眼前,他仍感到无比震惊。他万万没想到,周若若这样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竟如此蛇蝎心肠。仅仅因为几句争执,便毁人清白,这般狠毒行径,几乎是断送了李小姐的一生,实是令人发指。可是,他现在羽翼未丰,只能按照公主的意思帮周若若遮掩。 于文渊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思索。他突然意识到,夏嬷嬷的身上有很多怪异之处。夏嬷嬷医术高超本就令人称奇,更奇怪是她还刻意隐藏自己的医术,仿佛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于文渊心中暗暗思忖,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在这波谲云诡的局势中,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第143章 旧事重查 金风楼,三楼密室。 金邬姑娘身姿挺拔如松,那一身玄色护卫劲装将她的干练与英气衬托得淋漓尽致。只见她神色严肃,脚步匆匆,带着主管当铺生意的李掌柜疾步前来拜见周游。李掌柜双手捧着一方锦盒,腰弯得更深,微微躬身,恭谨地说道:“公子,请过目。” 金邬面容肃然,清脆的声音中透着凝重:“这是镇北将军府穆三夫人典当的首饰。” 周游听闻,脸上瞬间布满了惊讶之色,那瞪大的双眼和微张的嘴巴,无不显示出他的难以置信。他声音颤抖地说道:“穆三夫人典当首饰?难道慈济院缺钱了?我们最近给慈济院的捐资可有如期送去?” 金邬赶忙回道,神色间满是笃定:“回禀公子,我们给慈济院的捐资只多不少,而且都准时送去了。” 周游眉头紧皱,那两道剑眉仿佛要拧在一起,满心的疑惑化作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金邬,沉声道:“堂堂镇北将军府的三夫人怎么会缺钱呢,此事必定蹊跷。金邬姐姐,你派人彻查此事,同时,把消息传给穆家大爷。” 金邬微微颔首,应声道:“是,不过,公子,为什么不把消息带给穆小公子?” 周游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只是瞬间,他便故作镇定,紧绷着脸,沉声道:“穆小公子定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小事还是别让他分心了,还是先告知穆家大爷更为稳妥。”说完,周游伸手接过锦盒,目光专注而谨慎,仔细查看里面的首饰,那神情仿佛要从这些首饰中看出背后隐藏的秘密。 金邬觉察到了周游的闪躲,但也只是轻轻点点头,恭敬地行礼后,转身离去。她的脚步沉稳却又带着一丝急切,似乎急于去完成周游交代的任务。 周游心中暗自思忖:三夫人?西凉细作“影”?难道真的是她?想着想着,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 金邬走后,金风金掌柜,脚步匆匆,神色焦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他一见到周游,便迫不及待地禀告:“公子,兵侍郎家的小姐被劫持一案有了结果,犯案的是几个地痞流氓,三日后将在菜市口公开处决。” 周游听闻,眼神瞬间黯淡下去,原本明亮如星的双眸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那光芒瞬间熄灭,只剩下无尽的灰暗。他缓缓坐在椅子上,身子微微颤抖,思绪飘远,心中暗自念叨着:“于文渊啊,于文渊,你口口声声要做为民请命、伸张正义的好官,这就是你所说的好官?以你的才智、聪慧和手段,怎能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果然,于文渊,你还是前世那个工于算计、权衡利弊的于文渊。” 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吓人。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那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向权贵低头,所谓的正义在你心中究竟算得了什么?”周游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懑,那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夜,东宫。 华丽非凡的太子书房中,烛光摇曳不定,映照着满室的珍奇古玩和堆积如山的书卷。太子身着华服,那绣着精美图案的锦缎在烛光下闪烁着奢华的光芒。然而,他的眉头却紧锁着,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满脸的忧虑和急切。他双手背后,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焦躁。 太子的声音低沉而急切,仿佛压抑着即将喷发的火山:“兵部侍郎李大人乃是皇后娘娘的人,他家的千金小姐出了此等不堪之事,你随便推几个人出来顶罪,他岂能善罢甘休?这样敷衍草率,如何才能平悠悠众口?” 于文渊听闻,顿时浑身一颤,犹如被电击一般。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腿一软,连忙下跪叩头,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微臣无能,请太子恕罪。” 太子怒目而视,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冷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你无能?孤看你是能耐大了,不仅能耐大,胆子也越来越大,你以为孤不知道你有意包庇真凶?” 于文渊额头上冷汗涔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他赶忙解释道:“太子殿下,永安侯和栎阳公主都是皇上的人,我们此刻若与他们撕破脸皮,于我们绝无半点好处。当下,我们应当低调行事,暗中积蓄力量。毕竟,这矛盾一旦爆发,对我们极为不利。现今承南王和皇上的势力相互争斗,我们应隔岸观火,切不可将这战火引到我们自己身上。” 书房内气氛凝重,仿佛凝结成了一块坚冰。太子陷入沉思,他的眼神迷茫而困惑,时而咬牙切齿,时而眉头紧锁。于文渊则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太子的决断,身子不停地颤抖,仿佛在寒风中孤立无援的落叶。 太子尽管心中恼怒,却也不得不认可于文渊的策略。他咬着牙,那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中挤出话来问道:“蒋家那边呢?有什么进展?” 于文渊微微低头,眼睛不敢直视太子,声音低沉而小心地应道:“嗯,我已经跟蒋家在京城的话事人初次商谈,日后还需徐徐图之。” 太子一听,顿时怒不可遏,那愤怒的火焰瞬间燃烧到了顶点。他一把将手旁的物件狠狠甩落一地,那些珍贵的瓷器、玉器瞬间破碎,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怒吼道:“徐徐图之?我们还有时间徐徐图之吗?承南王那老匹夫在大殿上对孤指手画脚,前日还让孤和母后去寺庙祈福,他都快要骑在我头上了,就差登堂入室了!” 于文渊赶忙劝道,声音急切而带着一丝哀求:“太子,还需隐忍。承南王虽跋扈,但是他并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而且我们该做的,应是削弱他的势力,而并非完全消灭他。而且,他越是猖狂膨胀,反而越容易对付。” 书房中的气氛愈发紧张,太子胸脯剧烈起伏,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于文渊继续说:“微臣觉得,反而,镇北将军府才是最大的隐患,镇北军的实力不容小觑,只要镇北将军有反心,他反扑中原,岂不是 会重蹈二十一年前的覆辙。另外,我觉着皇上手里的势力我们还没有摸排清楚,栎阳公主手里的私产以及永安侯的秘密产业我们还没有洞悉,俗话说知己知彼,现阶段我们还应该是低调行事。另外臣觉得 二十一年前,旧都保卫战里定然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关系着皇室,微臣发现一直有几股江湖势力在追查当年的事。” 太子紧锁眉头,那眉头皱得如同千沟万壑。他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步伐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忧虑和思考。他沉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这秘密关乎皇室,必然将是石破惊天的大事。我们必须在其他人之前查清,只是这旧都之事,年代久远,查起来怕是困难重重。 于文渊拱手道,脸上满是坚定和忠诚:“太子不必过于忧心,此事虽难,但只要寻到些许线索,或许就能打开局面。我们可从当年在旧都的旧臣入手,暗中探查。” 太子停下脚步,目光坚定地看向于文渊,那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信任:“也罢,此事就交给你来查,依你之计行事,但切不可有丝毫懈怠,文渊,切记,再不可自作主张!” 于文渊连忙应诺,额头再次重重地磕在地上:“微臣谨记,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太子所托。” 书房内再次陷入沉默,两人皆在心中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那凝重的气氛仿佛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唯有那摇曳的烛光,依旧在默默地跳动着。 第144章 月下浓情 穆北驰眉头紧蹙,阴霾如厚重的乌云再度笼罩在他那英俊却写满忧愁的脸上,心情糟糕到了极点。自从上次酒醉后与周若芙分别,至今两人再未相见,这让他的心仿佛缺了至关重要的一角,空落落的。 此刻,他手握祖父的来信,信中的句句嘱托犹如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翻涌的情绪暂且压制,目光逐渐变得坚毅起来。只见他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翻身上了那匹威风凛凛的汗血宝马,率领着部下,朝着目标疾驰而去,准备围堵那狡诈的西凉细作。 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双方人马在这漆黑的夜里狭路相逢,瞬间,杀声震天,剑拔弩张。穆北驰戴着那银色的面具,在清冷的月光下,面具泛着冷冽的光,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他仿若一头狂暴的狮子,毫不犹豫地冲入敌阵,手中长剑挥舞,寒芒如电,剑风呼啸。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所到之处,血光迸溅,敌人纷纷倒下。 身后的士兵们也如猛虎下山,个个奋勇杀敌。喊杀声、金属碰撞声响彻夜空,打破了夜的宁静。 西凉细作们拼死抵抗,他们的招式阴狠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然而,即便如此,也难以抵挡穆北驰等人的勇猛攻击。只见穆北驰一个侧身,敏捷地躲过迎面刺来的一剑,反手一挥,对方的头颅便高高飞起,鲜血在月光下溅出一道弧线。他脚下步伐不停,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敌人闻风丧胆。 战场一片混乱,刀光剑影交错,鲜血四处飞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穆北驰的面具上也溅上了斑斑血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宛如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激烈的战斗中,穆北驰虽勇猛无比,却也不慎被敌方阴险的暗器所伤。小臂处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他的衣衫。可他却一挥手,拒绝了手下为他包扎的请求,他深知此刻任务为重,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穆北驰果断吩咐手下的人,继续追击搜捕,务必不能放过一个敌人。而他自己,则策马扬鞭,直奔城内的金风楼。 一踏入金风楼内,穆北驰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便瞬间虚弱地如同站不稳的样子。他顺势倒在周游身上,声音虚弱地说道:“芙儿,我中毒了……” 周游闻此,心中瞬间明了他在装病,只是无奈苦笑却也并未揭穿。要知道,她送给穆北驰的草药香囊里,集齐了天下解毒奇药,能解百毒,他又怎么会轻易中毒呢。 昏暗的灯光下,雕花的窗棂外,月色如水,却透不进这屋内浓稠的暧昧氛围。穆北驰和周游站在房间的一角,两人离得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那急促的心跳声仿佛在诉说着内心的不平静。 穆北驰虚弱地靠向周游,那高大挺拔的身姿,就快靠到周游身上了。其实伤的只是胳膊,那伤口虽不算太深,却也触目惊心。周游心中了然他在装柔弱,却并未揭穿,只是眼神中透着一丝嗔怪和心疼。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娇嗔道:“穆小将军不是一直龙精虎猛,战无不胜吗?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让自己受伤了?”虽是责备的话语,可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周游的目光落在他受伤的胳膊上,眼神无比温柔,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触碰着伤口的边缘,动作轻缓得如同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周游白嫩细腻的柔荑轻轻抚摸着穆北驰的胳膊,那细腻的触感,让穆北驰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颤。 伤了小臂,只需扯开衣袖便可以包扎,但穆北驰却二话不说,麻利地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那令人惊叹的强健体魄。他的胸膛宽厚坚实,每一块肌肉都线条分明,犹如雕刻般完美,古铜色的肌肤在摇曳的灯光下泛着迷人的光泽,充满张力与野性,让人看了不禁脸红心跳。 周游瞬间红了脸,慌乱地移开视线,可目光却又不受控制地偷偷瞟向那充满力量的身躯。两人离得极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炽热的呼吸。那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缠绕,让他们无法挣脱。 周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擂,呼吸也乱了节奏,那砰砰的心跳声在安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清晰。她努力平复着心情,手微微颤抖着伸向穆北驰的伤口,想要为他包扎。 穆北驰凝视着她,眼中满是炽热的情愫,那目光仿佛能将人融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丝撩人心弦的暧昧。周游的耳朵也悄然染上了绯红,那抹红晕逐渐蔓延至脖颈,如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唯有彼此的身影清晰而深刻。空气中弥漫着甜蜜又紧张的暧昧氛围,让人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穆北驰目光灼灼,盯着周游那柔嫩的红唇,不由自主地靠近,仿佛着了魔。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大喊““将军,药来了!” 穆北驰的护卫流云拿着药冲了进来。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穆北驰和周游都尴尬地弹开,像是两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猫。 周游的脸瞬间红透,如熟透的苹果般惹人怜爱。她慌乱地从怀里掏出一瓶刀伤药,扔给穆北驰,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害羞地跑掉了,只留下一阵余香在空气中飘荡。 穆北驰咬牙切齿地瞪着流云,也不管自己的伤口还在流血,对着流云怒吼道:“回去领二十军棍!” 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坏了将军的好事,一脸苦相,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屋内重新恢复了安静,穆北驰望着周游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那夜的月色,那暧昧的气息,还有周游娇羞的模样,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中。 第145章 百花争艳 宫门矗立在眼前,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气势磅礴。门楼上的飞檐斗拱精巧别致,宛如展翅欲飞的鸟儿,增添了一份灵动之美。 红色的大门紧闭着,给人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感觉,宫门两侧是高大的城墙,绵延不绝,宛如巨龙蜿蜒伸展。 秋日的阳光洒在宫门口,一辆辆华丽的马车依次停下。 首先下来的是宁远侯府的嫡小姐林婉儿,她身着月白色绣芙蓉花的罗裙,腰间系着淡粉色的丝带,更显身姿婀娜。一头如墨的长发挽成飞仙髻,斜插着一支红宝石步摇,璀璨夺目。眉如远黛,眼若秋水,肌肤如雪,樱唇不点而朱,整个人散发着温婉柔美的气质。 紧接着,刑部尚书家的小姐苏瑶走下马车。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云烟衫,配着葱绿色的百褶裙,显得十分清新活泼。苏瑶生得一张瓜子脸,大眼睛灵动有神,睫毛浓密卷翘,鼻梁挺直,嘴角总是挂着俏皮的笑容,让人见了心生欢喜。 随后,胡太傅家的孙女胡诗涵款款而来。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的拖地长裙,裙袂上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她梳着端庄的百合髻,戴着珍珠发饰,更显高贵典雅。胡诗涵面容秀丽,眉毛细长如柳,双眸明亮如星,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时,礼部侍郎家的小姐钱悦也下了马车。她身穿粉色的绫罗衣衫,外披一件白色的披风,娇俏可爱。钱悦有着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几分天真无邪。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张樱桃小口,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十分甜美。 最后,大理寺卿家的小姐闻嘉怡走下马车。她身着宝蓝色的锦缎长裙,搭配着金色的腰带,显得英姿飒爽。闻嘉怡眉峰高挑,眼神犀利,鼻梁挺直,嘴唇薄而红润,给人一种干练利落的感觉。 正当众小姐们还在彼此寒暄之际,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宫门口。车帘轻掀,护国郡主周若芙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小姐的目光,周遭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周若芙清冷如芙蓉,自带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高贵气质。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裙上绣着若隐若现的暗纹,看似低调,实则奢华无比。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 一头如瀑的黑发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仅插着一支白玉簪,却更显其清丽脱俗。她的面容白皙,眉如远黛,细长而微挑,双眸清澈而深邃,犹如寒星般冷冽。鼻梁挺直,唇不点而红,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却依旧让人感到疏离。 众小姐们望着周若芙,心中既羡慕又敬畏,一时之间竟无人敢上前搭话。 周若芙站在宫门口,心中虽满是对未知的期待,但她的眼神依旧清冷坚定。此次入宫,她带着调查药王谷灭门惨案的重任。 为了这一天,她已做了充分的准备。药王谷一夜之间惨遭血洗,最后的线索指向皇宫,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秘密?她定要将其查个水落石出。 周若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宫门。她深知宫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但她毫不畏惧。那清冷的面容下,是一颗坚定执着的心。 踏入宫门的那一刻,周若芙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何种困难和阻碍,她都一定要揭开药王谷灭门惨案的真相,还逝者一个公道。她那月白色的身影渐行渐远,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去冲破重重迷雾。 走进皇后的宫殿,只见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门楣之上镶嵌着璀璨的宝石,闪耀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迈入殿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高耸的立柱,其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腾飞而起。 宫殿的墙壁上挂着华丽的丝绸帷幔,色彩鲜艳,图案繁复。地面由光滑如镜的大理石铺就,其间镶嵌着金银丝线,熠熠生辉。天花板上绘制着绚丽的壁画,展现着天宫仙境的美景。 殿内摆放着的桌椅皆由珍贵的木材打造,雕刻精细,镶嵌着珍珠宝石。而在宫殿的正中央,一座巨大的香炉袅袅升起青烟,香气弥漫,令人心旷神怡。 赏菊宴设在皇后娘娘的未央宫花园。宴会上,菊花争奇斗艳,形态各异。有的如绣球般圆润饱满,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在一起,呈现出绚烂的色彩;有的似发丝般纤细修长,花瓣轻盈飘逸,微风拂过,仿佛在翩翩起舞;还有的像龙爪般刚劲有力,花瓣向外伸展,展现出一种威严的气势。 菊花的品种更是多样,有金黄耀眼的“金龙献爪”,花瓣弯曲如爪,犹如金龙腾飞;有洁白如雪的“银丝串珠”,细长的花瓣如银丝般晶莹剔透;有粉嫩娇艳的“桃花扇”,花朵形如桃花,娇美动人;还有那墨绿深沉的“绿牡丹”,宛如高贵的牡丹,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这些菊花或单独摆放,或组合成精美的图案,将整个宫殿装点得如诗。 皇后娘娘端坐在主位之上,她的面容端庄而威严,五官精致却不失大气。细长的柳眉微微上扬,透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一双凤目明亮而深邃,目光中饱含着睿智与从容。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而丰满,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却又让人感受到她的威严不可侵犯。 皇后娘娘头戴九尾凤冠,凤冠上镶嵌着无数颗璀璨的明珠和宝石,光芒四射。身上穿着一袭明黄色的凤袍,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展翅欲飞,象征着她至高无上的地位。凤袍的领口和袖口都镶着金边,绣着精美的花纹,华丽无比。 玉贵妃则是另一番风情,她的脸蛋儿如同桃花般娇艳,眉梢眼角尽是妩媚之态。一双美目似秋水含情,波光流转间勾人心魄;朱唇不点而赤,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妖娆的笑容。 玉贵妃身着一袭粉色的宫装,裙袂飘飘,如彩云般轻盈。衣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瓣用金线勾勒,显得格外华丽。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更添几分风情万种。 淑贵妃则展现出端庄之美,她的面容秀丽,眉如远黛,双眸清澈而平和。鼻梁挺直,嘴唇线条优美,微微一笑时,给人一种亲切而温暖的感觉。 淑贵妃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宫装,衣袂上绣着淡雅的兰花图案,清新脱俗。她的头上梳着端庄的发髻,佩戴着珍珠发饰,显得高贵而典雅。 王美人有着小家碧玉的气质,她的脸蛋圆润可爱,一双大眼睛灵动活泼,充满了少女的纯真。樱桃小口微微上扬,总是带着甜美的笑容。 王美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巧的花朵,清新宜人。头发梳成两个可爱的发髻,插着几朵小花,显得俏皮又迷人。 李美人美丽动人,她的肌肤如雪,眉如弯月,眼睛犹如星辰般明亮。鼻梁小巧玲珑,嘴唇如樱桃般鲜嫩。 李美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裙上绣着淡淡的梅花,素雅高洁。她的头上戴着一支银质的发簪,简约而不失优雅。 第146章 周若若搞事 秋日的阳光柔和地洒在宫廷的花园中,一年一度的赏菊宴在这宜人的氛围中拉开了帷幕。宴会已经开始许久,晋阳公主的身影才姗姗来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只见她莲步轻移,却明显带着几分迟缓,那姿态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之重,一副久病不愈的虚弱样子。 公主生得极美,眉如远黛,目若秋水,只是那面容太过苍白,如羊脂玉般缺乏血色,身形也格外瘦弱,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宫装,裙袂上绣着精致的蝴蝶花纹,随着她的走动,那些蝴蝶仿若有了生命,翩翩起舞,然而却也难掩她身上那股病弱之气。 跟在公主身旁的周若若亦是精心打扮过。她梳着流云髻,斜插着一支翠玉簪,耳坠上的明珠轻轻晃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脸上略施粉黛,眉形描绘得恰到好处,眼波流转间透着灵动。周若若身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裙,裙摆上绣着朵朵素雅的小花。她的装扮虽精心,却丝毫不显张扬,分寸拿捏得极好,丝毫没有抢公主的风头,反而更衬托出公主的娇弱之美。 皇后娘娘一声令下,众闺女纷纷移步花园去赏菊。周若若紧跟在晋阳公主身旁,轻轻附在公主耳边,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主,你还记得周若芙吗?”晋阳公主微微侧目,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周若若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似乎难以自控地说道:“现在摇身一变成了护国郡主,我姐姐她呀,小时候运势不佳,人人避之不及。可自从与公主您相识,不知怎的,她就时来运转了。只是……只是这说来也巧,自从与她相识后,公主您的身子骨反倒不如从前那般康健了。”说罢,周若若偷瞄了一眼晋阳公主的脸色,心中暗自得意。 远处的周若芙也正时时关注着晋阳公主,她最紧要的事就是先要探查的晋阳公主身上的蛊。然而,此刻的她还未察觉到即将降临的风暴。 晋阳公主端坐在华丽的座椅上,秀美清秀的面容因愤怒而略显扭曲。周若若站在一旁,嘴角噙着一抹阴险的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去,把周若芙给本宫叫来!”晋阳公主一声令下,宫女匆匆领命而去。 不多时,周若芙随着宫女的来到公主面前。她身姿婀娜,却又透着几分紧张与不安。刚行完礼,就听到晋阳公清冷柔弱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周若芙啊,你可知本宫今日为何叫你来?” 周若芙低着头,轻声回道:“臣女不知,还请公主明示。”她的声音不疾不徐,显示出她的稳重端方。 “哼!”一位贵女冷哼一声,那声音尖锐而刻薄,“你那低贱商户出身的娘,还是被休弃的下堂妇,竟也能教养出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另一位贵女接着嘲讽道:“皇后娘娘每年举办赏菊宴,目的是给京城勋贵人家适龄男女相看,怎么什么不堪的身世都舔着脸来参加赏菊宴,难道你这样出身的人,也想在勋贵之家挑选良婿?简直是痴心妄想!”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与不屑,仿佛周若芙是这花园中最不该出现的污点。 晋阳公主轻蔑地看着周若芙,说道:“本宫本不想与你这等身份低贱之人计较,可你却不知好歹,妄图攀附权贵。今日就让你明白,你与我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她的话语如同冰刀,句句刺人心扉。 周若芙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晋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臣女是皇后娘娘钦点的赏菊宾客,诸位小姐却嘲笑我的身份,莫不是各位小姐想忤逆皇后娘娘,各位贵女虽出身高贵,但以身世羞辱他人,也并非淑女所为。”她的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尽管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但那坚定的态度却让人无法忽视。 “放肆!”晋阳公主怒喝道,“你竟敢顶嘴!还拿母后压我!”她的愤怒如同狂风骤雨,瞬间席卷了整个场面。 周若若在一旁看似劝解,实则添油加醋:“公主,护国郡主在民间颇有威望,我看您还是别跟他计较了,免得皇后娘娘责罚。”晋阳公主的生母淑贵妃,向来和皇后娘娘不睦,周若若此言更是火上浇油。 公主那原本就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在听了周若若的话后,更是气得几近扭曲。她的双眸犹如燃烧的火焰,怒喝道:“来人,给本宫掌嘴!狠狠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立刻,几个身形健壮的宫女匆匆赶来,摩拳擦掌,准备执行公主的命令。 然而,周若芙却挺直了脊梁,毫无畏惧之色,大声怒喝:“谁敢?”她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那些跃跃欲试的宫女,那凌厉的气势竟让宫女们一时之间有些踌躇,不敢轻易上前。 “臣女是皇上亲封的护国郡主,有阶有品,你们无端对我用刑,就是滥用私刑!”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在花园中回荡。 赏菊宴上,那些勋贵公子们与贵家小姐们所处之地仅隔着一汪波光粼粼的湖和一座小巧精致的桥。 正当这边的纷争愈演愈烈之时,原本正在亭中饮酒作诗、谈笑风生的勋贵公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所吸引。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侧过身来,将目光投向湖与桥的另一端。 这些勋贵公子们个个英俊潇洒,身着华丽高贵的服饰。 成世子身着绣着繁复云纹的锦袍,腰间束着镶玉的腰带,身姿挺拔,宛如玉树临风,那锦袍上的云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光,仿佛他本身就是从云端走来的仙人; 穆北驰身着绫罗绸缎制成的长衫,衣袂飘飘,配上那精致的配饰,更显风流倜傥,他手持一把折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的山水画作若隐若现。 五皇子、七皇子正在湖边对弈,五皇子身着深紫色的长袍,神色专注,眉头微皱,思考着棋局的下一步;七皇子则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衫,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 此刻,他们的脸上神情各异。五皇子眉头微皱,神色凝重,似乎在揣测事情的严重性,他手中捏着一枚棋子,迟迟未曾落下,心中思索着这场风波是否会影响到宫廷的局势; 七皇子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热闹可比枯燥的棋局有趣多了;成世子满脸疑惑,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想要看清究竟发生了何事,他向前探着身子,试图透过人群的缝隙看清对面的情景; 穆北驰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精明与锐利,试图从这边的纷扰中捕捉到些许端倪,他轻轻合上折扇,手指在扇柄上轻轻敲击。 其他贵公子们则交头接耳,低声猜测着可能的缘由,脸上时而露出惊讶,时而露出恍然,他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如同嗡嗡的蜜蜂;还有的人索性站起身来,以便能更清楚地观察这边贵家小姐们这边的情况,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瞬间。 一时间,整个赏菊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紧张之中,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第147章 公主发病 于文渊静静地站在贵公子们中最不起眼的角落。他身着一袭朴素的深灰色长衫,与周围那些身着华丽高贵服饰的公子们相比,显得格外低调。 他身姿挺拔,却又仿佛刻意收敛着自己的锋芒。面容沉静如水,然而那深邃的眼神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关切与忧虑。 于文渊不动声色,悄悄地招来自己的心腹侍从,压低声音嘱咐道:“速去请太子殿下,务必让太子殿下找皇后娘娘为护国郡主解围。此事十万火急,不得有误!”侍从得令,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于文渊依旧站在原地,看似气定神闲,实则内心焦急,默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正当女宾这边的气氛紧张到极点时,皇后娘娘在玉贵妃和舒贵妃的陪同下,仪态端庄地匆匆赶来女子宾客这边。 皇后娘娘身着华美的凤袍,那凤袍上的金丝线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诉说着无上的尊贵。她头戴璀璨的凤冠,宝石与珍珠镶嵌其中,流光溢彩,愈发衬托出她高贵威严的气质。 皇后娘娘微微皱起眉头,看向一脸怒容的晋阳公主,声音温柔却带着威严:“怎么了?晋阳你身体本就不好,为何要这般动气呀?” 晋阳公主被皇后这么一问,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气鼓鼓地站在那里,嘴唇紧抿,眼中的怒火却依然燃烧。 皇后娘娘见状,轻轻摆了摆手,缓声道:“大家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还是以赏花为主,菊花娇艳也不如你们娇艳。咱们也别为了些琐事坏了兴致,不如大家吟诗作赋,让贵女们表演自己的才艺,也为这赏菊宴增添几分雅趣。” 玉贵妃在一旁附和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如此美景美人,正该好好欣赏才是。”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中却透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她微微侧头看向身边的皇后,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而皇后则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淑贵妃也微笑着点头:“是啊,姑娘们也可借此机会一展风采。”她的声音柔和,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让人无法琢磨她内心真正的想法。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目标。 皇后娘娘的话音刚落,原本紧张的氛围顿时缓和了不少,众贵女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准备在接下来的才艺展示中好好表现。 然而,还未等世家闺女们开始展示才艺,气氛刚刚有所缓和,却在这关键时刻,晋阳公主突然双手捂住腹部,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哎哟……”公主痛苦地呻吟着,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她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原本就因病而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双唇也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娇花。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身旁的宫女们顿时慌了神,乱作一团。有的宫女急得眼泪汪汪,有的则手忙脚乱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宫女们纷纷围拢过来,试图帮助晋阳公主,但又不敢轻易触碰她。 与此同时,在场的世家小姐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有些人面露关切之色,担心晋阳公主的安危;而另一些人则窃窃私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们原本精心打扮、满怀期待的面容此刻都被恐惧和焦虑所占据。 在混乱中,只有皇后和玉贵妃保持着镇定。皇后连忙站起身来,走到晋阳公主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怕,孩子,去宣太医了,太医很快就来了。” 周若芙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惊慌失措。她目光敏锐,迅速地观察着公主发病时周围人的反应。 宫女们焦急地呼喊着:“太医!太医!”那声音带着恐慌和焦灼,在花园中不断回荡,仿佛尖锐的利箭穿透每个人的心房。 淑贵妃则是泪流满面,她不顾一切地冲到公主身旁,紧紧握住公主的手,泣不成声:“我的儿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泪水顺着她精致的妆容流淌,手中的帕子早已被泪水浸湿。 玉贵妃优雅大方地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眼神像看戏一般冷漠。她轻轻摆弄着手中的丝帕,对于公主的痛苦似乎毫不在意,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对面的贵公子们也都纷纷靠到岸边来看,交头接耳,神色各异。有的满脸担忧,眉头紧锁,不断地向这边张望;有的则是好奇中带着几分漠然,似乎只是把这当作一场热闹。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可否让我看一眼,我学过医术!”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说话者身上,只见周若芙挺身而出,神情坚定。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目光中带着怀疑和审视。 对面的世家公子们议论纷纷:这个女子是谁?她真的会医术吗?在这样的场合下,每个人都对她充满了好奇。 皇后娘娘微微向周若芙点头示意。 周若芙快步向前,步伐坚定而有力。她轻轻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却又果断。伸出右手,三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晋阳公主的手腕上。 她微微蹙起眉头,双眸专注地凝视着公主的面容,仿佛要从那痛苦扭曲的表情中探寻出病因的线索。她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周若芙的呼吸平稳而轻缓,整个人沉浸在把脉的过程中,旁若无人。她的左手不自觉地微微握拳,放在身侧,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谨慎。 她的睫毛轻颤,目光中透露出关切和思索,全神贯注地感受着公主脉搏的跳动,试图从中找出异常的脉象。 淑贵妃满脸紧张与焦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周若芙的动作,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一定要救救公主,一定要救救公主啊……”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身子也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玉贵妃轻抚头上的珠钗,脸上挂着一丝怀疑和不屑,轻哼一声说道:“一个黄毛丫头,能有什么本事?别在这儿瞎折腾,耽误了公主的病情!”她斜着眼看向周若芙,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挑剔,那目光仿佛能将人刺穿。 第148章 入太医院学习 在皇宫的一处寝宫内,气氛紧张而凝重。周若芙正专注地为公主把脉,她的神情严肃,目光中透着关切与专注。片刻之后,周若芙迅速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轻轻地放在公主的鼻子跟前。香囊中散发出的清幽芬芳,宛如具有神奇的魔力,丝丝缕缕地钻进公主的鼻中。 刹那间,奇迹发生了。公主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容渐渐有了一丝血色,那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病痛带来的痛楚似乎在这迷人的香气中渐渐消散。她轻闭双眸,深深地呼吸着这宜人的香气,仿佛置身于宁静的花海之中,忘却了身体的不适。 一旁的众人紧张地立在那里,目光中满是关切与期待。当看到公主的症状有所减轻,大家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脸上也不自觉地绽放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一众太医匆匆而至,他们的脚步匆匆却不失稳重。只见太医们围在公主跟前,神色肃穆,仔细地为公主号脉、观色、察舌,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经过一番紧张的诊断,太医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转身向着众人说道:“公主此番能转危为安,多亏了这草药香囊。那香囊中的草药,皆是珍贵之材,搭配精妙,有着扶正祛邪、安神养心之效。” 众人听闻,皆对护国郡主周若芙的聪慧和医术赞叹不已。 周若芙谦虚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略通医理,这次也是凑巧罢了。不过,还需各位太医继续调理,确保公主完全康复。” 太医们纷纷点头应是,表示会尽心尽力。 皇后听闻,甚是满意,赏赐了她许多珍贵的物品,并夸赞道:“护国郡主不仅智勇双全,更是医术高明,此次真是多谢你了。” “皇后娘娘谬赞,臣女只是略懂医术,还不甚精湛,这些年虽对医术兴趣盎然,但苦于没有名师教授。”周若芙意有所指地说。 “这有何难,太医院人才济济,名医云集,你想要拜谁为师都都可以。” 皇后娘娘轻启朱唇,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周若芙,你既对医术心怀热忱,且聪慧勤勉。今本宫恩准你前往太医院学习,望你不负本宫所望,潜心钻研医术,造福宫中众人。” 周若芙听闻,心中大喜,连忙叩头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皇后娘娘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周若芙这才起身,怀着满心的憧憬与期待,准备迈向太医院的新征程。 然而,周若芙的心思并未完全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恩赐之中。她秀眉紧蹙,目光中满是凝重与思索。经过一番仔细的探查,她已然对晋阳公主的身体状况有了清晰的了解。 晋阳公主并非是遭人下毒所致,而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原来,曾经周若芙给公主下的母蛊在公主体内留下了子蛊,而这子蛊一直被药物所控制着,维持着公主身体的平衡。 然而,倘若有人从公主身边拿走了那关键的药或者带有药性的物件,子蛊便会失去束缚,变得异常活跃。如此一来,被寄生的公主身体就会遭受巨大的折磨,痛苦不堪。周若芙想到此处,心中愈发焦急,这个人可以如此轻松地控制蛊虫,说明此人医术精湛,定是和药王谷被灭一事脱不了干系,她决心一定要找出那背后捣鬼之人。 原本热闹非凡、充满欢声笑语的赏菊宴,此刻却在一片混乱中匆匆忙忙地结束了。各家闺女们皆是满脸的扫兴与失落,精心准备的妆容和华美的服饰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光彩。她们满心期待能在宴会上一展风采,为此准备了许久的节目也都没了登场的机会。这场本该充满欢乐和惊喜的盛宴,就这样草草收场,只留下无尽的遗憾。 皇后和贵妃们也都神色疲惫地回去休息了,这场变故让她们也感到心力交瘁。整个宴会场地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徒留那些精心布置的菊花,在风中寂寞地摇曳,仿佛也在为这突然结束的宴会而叹息。 宫门口,成暨和穆北驰二人翘首以盼。成暨神色焦急,不停地来回踱步,目光紧紧盯着宫门,一颗心全系在即将走出宫门的周若芙身上。穆北驰则双手抱胸,脸上透着些许不耐,他心中对成暨对周若芙的在意颇为不满。 终于,周若芙那婀娜的身影出了宫门。成暨眼尖,瞬间大步向前,一把就将周若芙拉到自己跟前,眼中满是关切,急切地说道:“芙儿,快上车,我们车上聊。” 就在这时,穆北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哼,男子汉大丈夫不骑马,怎么还学那些贵族小姐坐马车?”他的脸色阴沉,眼中满是妒意。 周若芙夹在两人中间,一时不知所措,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正在此时,周若若也款步走出了宫门。周若芙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一眼就看到了她,其实,周若芙更关注的是她身后跟着的那个老嬷嬷。 周若若满脸清纯,柔弱之态尽显,娇滴滴地说道:“成暨哥哥,北驰哥哥,好久不见,刚刚在宴会上也没见你们。你们可都好。” 成暨虽心中只有周若芙一人,但毕竟与周若若自小相识,面子上的寒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便微笑着回应道:“若若妹妹,别来无恙。” 周若若接着说道:“我自家的马夫突然身体不适,无法继续驾车,若若能否和成暨哥哥同乘一辆车?” 成暨面露为难之色,因为他的马车本是专门为周若芙准备的。就在成暨犹豫之时,周若芙开口道:“好啊,那我们便三个人同乘。” 周若芙云淡风轻地对周若若说道:“嗯,这个婆婆好生面熟,这是我们周府的老人吗?”周若若忙应道:“啊。这是祖母以前的贴身嬷嬷,姓李,李嬷嬷。” 李嬷嬷赶忙对周若芙上前行礼,说道:“老奴参见小姐。”周若芙微微一笑,说道:“我说眼熟呢,原来你是祖母之前贴身伺候的嬷嬷,嬷嬷年事已高,不如一起同乘?”说着便故意伸手去拉李嬷嬷。 李嬷嬷下意识地想要闪躲,这细微的小动作都被周若芙尽收眼底,周若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周若芙心中暗想,这李嬷嬷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自己需得小心查探。 第149章 冷宫 太医院的医案室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如金色的丝线般轻柔地洒在层层叠叠的书架上。那光芒仿佛想要穿透岁月的尘埃,照亮这尘封已久的知识宝库。周若芙身着一袭浅蓝色的医官服,身姿纤细而挺拔,她神情专注而急切,那明亮的双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她纤细的手指在泛黄的医案间快速翻阅,每一页纸张的翻动都带着她满心的期待与焦虑。目光急切地搜寻着有关丝兰蛊的记录。 周若芙轻蹙着眉头,朱唇微抿,那微蹙的眉头如同一座小山,承载着她内心的沉重与忧虑。每翻过一页书,眼中的期待便增添一分,然而随之而来的,往往是更深的失望。 周若芙小声地向身边的老医官询问:“前辈,不知此处可有关于几十年前宫女们为了减肥轻身是否常用丝兰蛊的记载?”她的声音轻柔而略带急切,仿佛害怕打破这室内的宁静,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 老医官捋了捋胡须,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中透露出沉思。他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这等久远且偏门之事,怕是不易寻得啊。”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奈 周若芙的眼神并未因此而黯淡,反而更加坚定。她继续埋头于书卷之中,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她的呼吸声在静谧的藏书阁中显得格外清晰,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泛黄的书页上。 “难道真的毫无踪迹可寻?”周若芙心中暗自焦急,但手上的动作却未有丝毫停顿。她时而停下,目光凝视着某一页书,仿佛要从那模糊的字迹中看出端倪;时而又快速地翻过几页,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的信息。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周若芙发现了一本陈旧的手札,上面似乎隐隐约约提到了丝兰蛊的字样。她的心猛地一跳,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小心翼翼地将那手札捧在手中,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仔细研读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重要的细节。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宫女脚步匆匆,神色惶恐地冲进了太医院。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娘娘,她病得快要不行了!”那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仿佛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呼救。 然而,太医院的众位太医皆面露难色,纷纷摇头拒绝。他们或是低头不语,或是转身避开小宫女那充满祈求的目光。谁都不愿踏入冷宫那被遗忘的角落,仿佛那里是瘟疫的源头,是死亡的陷阱。 就在众人推脱之时,周若芙挺身而出。她目光坚定,语气决然:“我去!”那坚定的声音在太医院中回荡,旁人皆惊,不解她为何要揽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在他们看来,冷宫是个充满晦气和危险的地方,去那里治病无疑是自找麻烦。 在小宫女的引领下,周若芙踏入了冷宫。走进这荒凉的院子,仿佛进入了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庭院中杂草丛生,无人修剪,荒芜得几乎看不到一丝生机。那些杂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冷宫的寂寞与凄凉。破旧的门窗在风中吱呀作响,那声音如同幽灵的低语,仿佛在哀叹着命运的无常。 冷宫的深处的房间里,一个老妃子依着床坐着。她身着褪色的素衣,那曾经精致的绣纹如今已显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她的面容虽被岁月侵蚀,尽显苍老,但依旧能从那眉眼间依稀窥见往昔的优雅风姿。那曾经的美丽如同被岁月的风沙掩埋的珍宝,只剩下微弱的光芒。 然而,病弱的身躯让她只能倚在破旧的床榻上,微弱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她的皮肤苍白如纸,血管清晰可见,仿佛是一幅即将消逝的画卷。苍白的脸上没有了妆容的修饰,却有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平静与淡然。那平静并非来自内心的安宁,而是对命运的无奈和妥协。 她的眼神空洞而悠远,望着窗外那一小片天空,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繁华与恩宠。或许在她的记忆深处,还留存着那些在宫廷中受宠的时光,那些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日子。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只剩下这冷宫的孤独与凄凉。 周若芙走了进来,轻步上前,生怕惊扰了这位饱受折磨的妃子。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老妃子的手腕上,仔细为其诊脉。周若芙的眉头越皱越紧,神色愈发凝重。那凝重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旁人,事情远比想象中更为严重。 经过一番探查,她惊讶地发现老妃子竟身中奇毒。这毒名为“生生慢”,是江湖传闻中排名第二的奇毒,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极为阴狠。中毒者每日都会发作,发作时痛不欲生,却又不会危及性命,浑身无力,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更可怕的是,发病时精神清明,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分痛苦,而不发病时就会失忆,完全不记得自己所遭受的折磨,以至于连自裁的念头都无法产生。 周若芙心中暗惊,下毒之人手段如此高明且阴狠,必是用毒的高手。能调配出这般复杂诡异的毒药,其心思之歹毒令人发指。周若芙心中充满了愤怒和同情,她决心一定要找到解毒的方法,拯救这位无辜的妃子。 周若芙一脸愁容,她知道自己目前解不了这奇毒。望着老妃子痛苦的模样,她满心不忍,决定先想办法缓解其痛苦。周若芙轻柔地扶起老妃子,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草药,仔细地调配着。她的双手微微颤抖,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她正在进行一场与死神的较量。 一旁的宫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焦虑和无助。她看着周若芙的一举一动,仿佛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年轻的医官身上。 “这位娘娘是何许人也?”周若芙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宫女轻声说道:“大人,我们娘娘是在十三年前被打入冷宫的,从那以后,就一直在这受苦。”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奈,仿佛在讲述一个悲惨的故事。 周若芙听着,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手中的动作却未停歇,只盼着能让老妃子暂时少受些折磨。 “这位娘娘是犯了什么罪?”周若芙小声问宫女。 宫女面色苍白,一脸惊恐,“大人,奴婢不知,擅议主子们的事儿是死罪,奴婢不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被周若芙的问题吓到了。 宫女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几次嘴唇微张,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她的目光在周若芙身上游移,眼神中既有感激,又有深深的忧虑。 最终,宫女像是下定了决心,她压低声音,小声叮嘱道:“大人,隔墙有耳,有些话不可多说。这管冷宫的丁太监凶得很,咱们可得小心着点。”说完,宫女不安地看了看四周,似乎生怕被人听见。 周若芙微微一怔,看着宫女紧张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手上为继续为老妃子施针的动作却未停下。随着她的施针,老妃子的痛苦明显得到了缓解,脸上的表情也渐渐舒缓。 第150章 穆北驰抓到了细作 晋阳公主历经病痛的折磨,终是身体痊愈,容光焕发,恰似一朵重新绽放的娇花。然而,这难得的安宁并未持续太久。 周若若扭动着腰肢,带着一脸谄媚又阴险的笑容凑到公主跟前,温柔的声音在公主耳边响起:“公主啊,您可否知道,您在这受苦,那周若芙却又因你,因祸得福了呢,她如愿以偿地去了太医院。公主真真是她的贵人,只是苦了公主,每次都把气运带给她,病痛自己承受着。” 晋阳公主常年受病痛折磨,脾气秉性本就变得残暴多疑,经周若若这样一挑拨,瞬间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加注到周若芙身上。 “贱人!敢偷我的气运,我定让她生不如死!”晋阳公主神色一凛,冷声道。 与此同时,周若若身边那个看似恭顺的嬷嬷,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无声息地在公主房间的角落里撒下了香粉。那香粉气味浓郁而诡异。 晋阳公主坐在榻上,蛾眉轻蹙,忽然心生一计。她迅速转头,与周若若眼神一对,彼此心领神会。 恰在此时,淑贵妃缓缓走进屋内来看她。晋阳公主连忙起身相迎,娇声说道:“母妃,女儿这次突然病重我多亏护国郡主救了我。女儿想着,举办一次宫宴,好好感谢她。”说罢,晋阳公主一脸期待地望着淑贵妃,那眼神中满是恳切。 淑贵妃听了晋阳公主的话,欣然同意,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说道:“嗯,下个月正好是你的生日啊,就趁你生日的时候,把护国郡主请来,好好感谢感谢她。” 晋阳公主赶忙应道:“好。”她又和周若若相视而笑,只是那笑容中藏着难以察觉的狡黠,这两个不怀好意的人,此刻心中正打着自己的算盘。 镇北将军府,幽深黑暗的地牢中,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着穆北驰那英俊却冷若冰霜的面容。他身姿挺拔,犹如一尊无情的战神,双眸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阴谋。 被抓到的西凉细作被沉重的铁链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她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身旁罗列着令人胆寒的刑具,有带刺的鞭子、烧红的烙铁…… 穆北驰双手抱胸,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说!你的同党是谁?”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犹如闷雷在这狭小的空间中炸响。 可是那细作却一言不发,流云、流雨面色阴沉,手中的刑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冷光。他们马上走过来,继续对着被绑在木桩上的细作,毫不留情地施刑。 穆北驰负手而立,目光冷峻,厉声询问:“说,你们京城的据点在哪?”然而,那暗卫紧咬牙关,尽管身上已血迹斑斑,却无论如何拷打都一言不发。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决绝,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穆北驰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但面对这宁死不屈的暗卫,一时也无可奈何。 他那冷峻的面容在阴影中愈发显得狠辣老道,让人不寒而栗。 深夜,镇北将军府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月光如水,洒在府中的亭台楼阁、回廊曲径之上,却无法驱散那浓稠如墨的黑暗。往常,将军府戒备森严,守卫们目光如炬,精神抖擞。然而今夜,不知为何,守卫们的警觉似乎比平时松懈了许多。 一阵微风拂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就在这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迅速地翻墙而入。他身形矫健,落地时几乎未发出半点声响。然而,他却未曾料到,在那看似无人的暗处,早已埋伏着一群严阵以待的守卫,他们正守株待兔,只等这黑衣人自投罗网。 在这深沉的夜色中,身姿矫捷的黑衣人宛如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摸入了地牢。地牢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微弱的火光在墙壁上摇曳不定。 黑衣人行动敏捷,如闪电般迅速靠近守卫,未等守卫发出一丝声响,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放倒。他步伐轻盈,没有半点迟疑地朝着绑在铁架上的“同伙”奔去。 当她终于靠近,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同伙”的面容时,心中猛地一沉。 暗卫流云一抬头,嘻嘻一笑,“中计了!”那笑容在昏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诡异,黑衣人只觉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腾而起。 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黑衣人渐渐力不从心,招式愈发凌乱。他见逃脱无望,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只见他突然停止攻击,趁着众人不备,欲咬舌自尽,企图自我了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流雨猛地向前一扑,卸掉了黑衣人的下巴,其余人也迅速围拢上来,七手八脚地将其牢牢制住,最终黑衣人被成功生擒。 流雨用力扯下了黑衣人脸上的蒙面巾。定睛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是三夫人贴身伺候的李嬷嬷! 只见那李嬷嬷面容扭曲,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与决绝,平日在府中恭顺谦卑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 流云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说道:“怎么会是你!”周围的人也都面面相觑,气氛瞬间变得异常凝重。 书房内,穆北驰神色凝重地与大伯穆御戎相对而坐,共同商讨着细作的事。 穆北驰眉头紧锁,沉声道:“大伯,这细作竟是三婶身边贴身照顾的嬷嬷,此事着实蹊跷。且近来三婶的行为也的确诡异。” 穆御戎面色阴沉,捋着胡须微微点头,“不错,此事恐不简单,我已派人到江雨柔的老家查实,你看看这个。” 正说着,穆御戎递给穆一封密信。穆北驰荣展开信纸,脸色愈发难看。 “北驰,这是从江雨柔老家传回的消息,已经查证,当年真正的江雨柔嫁给了他的堂弟,而后,江家家道中落,江雨柔如今被卖入了妓院。而此刻将军府的你的三婶,竟是他人冒名顶替!” 穆北驰听闻,惊怒交加,“大伯,此事关系重大,关乎三叔的幸福和我们镇北将军府的颜面,况且,三婶平日里任劳任怨,待人真诚亲善,我实在难以相信……!” 屋内气氛顿时如凝结的冰霜,二人陷入深深的沉思,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151章 辛三娘 前些日子,朝中有人举报南方盐运史贪污,还勾结槽帮贩卖私盐。汪玉领命前往南方查探此事,至今已半月有余。蒋莲每日在府中坐立不安,忧心忡忡。 今日,周若芙从宫中归来。陶嬷嬷赶忙将蒋莲为汪玉担忧之事告知了周若芙。周若芙对蒋莲和汪玉的恩怨情仇也知晓一二,明白其中的复杂纠葛。作为女儿,对于母亲的这段情,她深知自己不方便多言。 然而,看着母亲为了汪玉多年来郁郁寡欢、忧心不已,周若芙心中不忍。她暗自决定,要鼓励母亲冲破世俗的偏见,勇敢地走出那一步。 夜已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蒋莲坐在床边,眉头紧锁,神色间满是忧虑。周若芙轻轻走到母亲身旁,坐下,握住了蒋莲的手。 “阿娘,芙儿知道您这些日子为汪玉叔叔的事忧心。这些年,他为你做的一切女儿都看在眼里,虽然他那个人冷冰冰的,但是芙儿知道,他是真正对娘亲好的人,芙儿想说,无论您做何决定,芙儿都无条件支持您。”周若芙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蒋莲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感动。 周若芙继续说道:“阿娘,您为芙儿付出了太多,芙儿希望您能为自己而活,获得真正的幸福。” 蒋莲的眼眶渐渐湿润,她握紧了女儿的手,“芙儿,你能如此懂事,为娘很是欣慰。” 母女俩相视而笑,在这静谧的夜晚,彼此的心靠得更近了。 镇北将军府,暗狱之中,气氛压抑而凝重。穆北驰端坐在桌前,目光如炬,紧盯着面前被绑缚的李嬷嬷。 李嬷嬷身上已布满伤痕,遭受了一番刑讯,却仍然宁死不屈,紧咬双唇,一言不发。 一旁的流云凑到穆北驰耳边轻声说道:“少主,属下发现这李嬷嬷有一个义女叫桃桃。” 穆北驰微微颔首,流云心领神会,转身对李嬷嬷厉声道:“李嬷嬷,若你不说实话,你那义女桃桃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李嬷嬷原本坚定的眼神,在听到“义女”二字时,明显有了一丝慌乱,原本紧绷的身子也微微颤抖,态度开始柔软下来。 终于,在巨大的压力下,她开口交代道:“我……我是西凉花影月组织的暗探,我们二十年前就已潜伏至此。我们这条暗线组织的头目是“花”,我们都是单线联系,我只知道别人叫她辛三娘。” 穆北驰听完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李嬷嬷竟然是西凉的暗探,而且还隐藏得如此之深。更让他在意的是那个神秘的花影月组织以及他们的头目辛三娘。 穆北驰得到消息之后,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辛三娘是否与辛谷主有着某种关联。他想起了之前与辛谷主的接触,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而此时,芙儿冒险潜入宫中太医院,辛三娘的消息对她尤为重要,想到此,他的心情愈发急切,满心皆是周若芙的身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她。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穆北驰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身手敏捷地潜入了护国郡主府。他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府中的守卫和巡逻。 借着微弱的月光,穆北驰准确地找到了周若芙的闺房。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周若芙的闺房弥漫着淡淡的幽香,踏入其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雕花檀木床,床幔是浅粉色的绫罗,上面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显得温馨而雅致。床边摆放着一个小巧的梳妆台,台上铜镜锃亮,旁边的首饰盒里装满了珠翠玉饰。 房间的一侧是一个巨大的书架,摆满了各类书籍和画卷,彰显着主人的才情与学识。书架旁有一扇窗户,窗前放置着一张软榻,榻上摆放着几个绣花抱枕,阳光透过窗纱洒在榻上,温暖而惬意。 穆北驰刚潜入周若芙的闺房,周若芙瞬间警觉,心头一紧,立马把穆北驰当成了小贼。 黑暗中,周若芙娇喝一声:“大胆贼人!”不由分说便如敏捷的飞燕般飞身而出,玉手成拳,凌厉地朝着穆北驰攻去。穆北驰仓促应对,忙侧身闪躲,心中暗叫不好。 两人瞬间交起手来,周若芙身姿轻盈,拳脚如风,每一招都带着狠劲。穆北驰亦是不敢轻敌,他步伐灵活,巧妙地化解着周若芙的攻势。拳来脚往间,周若芙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草药味,那是她送给穆北驰的香囊特有的味道。 在一阵激烈的交锋后,穆北驰稍不留意间,周若芙的脚尖直冲着他的胸口袭来。出于本能反应,他迅速伸出手去抓住周若芙的脚,却不料想这一举动反而导致周若芙失去平衡,直直向他倒来。为了稳住周若芙的身形并制服她,穆北驰毫不犹豫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这个突然的举动令双方都陷入了惊愕之中,在漆黑的环境里,时间似乎瞬间停滞。穆北驰的大手紧紧抓住周若芙纤细得仿佛一握就能折断的细腰,尽管隔着衣物,但仍然能够真切地感受到那份细腻和柔软。 周若芙的身体紧密贴靠在穆北驰坚实的胸膛上,清晰可闻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与此同时,自己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犹如脱缰野马般奔腾不息。 此时此刻,两人的呼吸均变得急促起来,他们的气息相互交织缠绕,使得整个空气都充满了一种暧昧不明的氛围。 周若芙察觉到自己与慕北池如此亲密的姿势,顿时羞红了脸,娇嗔道:“快放开我!”说着便用力挣脱。 穆北驰被怀中的柔软馨香迷乱了神志,鬼使神差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只听得“嘶啦”一声,周若芙的寝衣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如水的月光倾洒而入,周若芙那肤如凝脂的肌肤展露无遗,美丽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穆北驰看到这一幕,顿时血脉膨张,心旌荡漾。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羞得连忙转过头去,慌乱地说道:“对不住,芙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第152章 江雨柔是“影” 周若芙房间里的打斗声,打破了夜的宁静。护卫金邬姑娘犹如闪电般冲了进来,她双目圆睁,满脸怒容。 只见金邬姑娘身形如风,瞬间便向蒙着面的穆北驰扑去。她招式凌厉,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呼呼风声,尽显其武功高强。 “登徒子!竟敢冒犯郡主!”金邬姑娘一边大骂,一边毫不留情地出手,拳拳到肉。 穆北驰仓促应对,却难敌金邬姑娘的威猛攻势。周若芙在一旁,眼神中虽有一丝不舍,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阻止金邬姑娘。 在金邬姑娘的猛烈攻击下,穆北驰渐渐难以招架,只得狼狈而逃。 穆北驰逃出房间后,金邬姑娘转身看向周若芙,眼中满是关切:“郡主,你没事?”周若芙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恙。 金邬姑娘松了口气,说道:“少主实在可恶,竟敢夜闯郡主闺房,金邬我定不能轻饶了他。” 周若芙低眉浅笑,“金邬姐姐,原来你认出他来了。” “敢冒犯郡主,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我金邬也得打得他满地找牙! 随后,侍卫来禀告,穆小将军的贴身护卫流云匆匆送来了穆北驰给周若芙的信。周若芙轻轻拆开信封,展开信纸,隽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信中赫然写着:西凉暗卫组织花影月的头目“花”名字叫辛三娘,二十年前就潜伏到中原皇宫中,且这辛三娘极有可能出自药王谷。此消息如一道惊雷,在周若芙心中炸响,令她瞬间陷入沉思。 翌日,周若芙一如往常,提着药箱,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冷宫。冷宫的氛围依旧阴森寒冷,透着一股凄凉。 她来到那位久病的老妃子榻前,仔细地为其诊治。今日,老妃子的神智难得清醒了些,周若芙见此良机,心中一动。 她一边收拾着药具,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轻声问道:“娘娘,您在宫中多年,可曾听说过辛三娘?”周若芙的目光紧紧盯着老妃子的脸庞,试图从那沧桑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有用的信息。 周若芙话音刚落,老妃子原本略显平和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警惕与防备。她紧抿双唇,目光移向别处,似乎在刻意回避周若芙的问题。 周若芙见状,赶忙温言解释:“娘娘,我只是听闻辛三娘曾是闻名于世的妇科圣手,还善于医道美颜,偶然在太医们口中听闻此名,心中好奇,绝无他意。” 然而,老妃子依旧沉默不语,脸上的皱纹仿佛更深了,那神情仿佛在说:“宫中之事,多言必祸。”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将身子转向里侧,不再理会周若芙。周若芙无奈,深知不可强求,只好暂且作罢,继续为老妃子整理床铺。 护国郡主府中,蒋莲正于书房处理事务,忽然一封加急信件被呈递到他面前。她展开信件匆匆浏览,脸色骤变,那信上赫然写着汪玉在南边失踪的消息。 蒋莲眉头紧皱,心中焦急万分,当即行色匆匆地走出书房。她大声呼喊,紧急召集府中的护卫。不多时,一队训练有素的护卫迅速在府前集结。 蒋莲又唤来自己的贴身嬷嬷和丫鬟,简单收拾了一些行囊。慌乱之中,她匆匆给女儿留下了口信,便带着众人上马,扬鞭疾驰,向着南边奔去,一心只想尽快找到汪玉。 镇北将军府的三夫人江雨柔,小心翼翼地从慈济院出来,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脚步匆匆,还不时回头张望,鬼鬼祟祟地朝着东城走去。 她到了一户人家门前,眼神充满了紧张与焦虑,小心翼翼地左右窥探一番,这才颤抖着双手轻轻叩门。 叩了几下,无人来应,谁成想,她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她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闪入屋内,手中紧紧提着大包小包,那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 然而,当她走进屋内,刹那间,她的眼睛瞪得滚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嘴巴大张,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只见江夫人和江老爷双双倒在血泊之中,她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呆立当场,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随后,她慌乱无措地伸出颤抖的手,捡起地上染血的刀子,想仔细查看一番。 就在这时,穆北驰带着护卫恰好赶到。他看到江雨柔手握刀子的这一幕,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失望与愤怒如火焰般在眼中燃烧,“三婶,真的是你?你对得起三叔吗?。” 江雨柔满脸惊恐,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这里面有误会,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穆北驰面色阴沉,大手一挥,厉声道:“将她带回去!”护卫们立刻上前,毫不留情地把江雨柔押回府中。 回到府中,江雨柔被带入一间昏暗压抑的屋子。穆北驰和穆家大爷穆御戎高坐于案前,双目如电,紧紧盯着江雨柔,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 “三婶,事到如今,你还是老实交代。”穆北驰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然而,江雨柔只是低垂着头,紧咬双唇,目光游离,似乎在逃避穆北驰犀利的眼神。 穆御戎起眉头,厉声发问:“弟妹,我知你和三弟感情甚笃,夫妻情深,你只要将事情前因后果如实交代,我定会留你的体面? “江夫人和江老爷到底因何而死?你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江雨柔身体微微颤抖,却依旧双唇紧闭,一言不发。她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穆北驰见状,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一跳,“三婶,你莫要执迷不悟,若你不说出实情,我便只能让三叔亲自来审了!” 听到穆北驰的话,江雨柔的身体猛地一抖,她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望着穆北驰,嘴唇动了动,终于开口说道:“不要,驰儿 千万不要!我……我也是被逼无奈……” 穆北驰眯起眼睛,审视着江雨柔,“你不是江雨柔,你到底是谁?” 江雨柔摇了摇头,“我……我……。驰儿,大哥,不管我是谁,请你们相信我,江家夫妇真的不是我杀的。” 穆北驰和穆御戎陷入了沉思,以他们对江雨柔的了解,绝对无法相信她就是他们寻凤阁苦苦追寻多年的“影”。 “来人,先将三夫人软禁起来,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穆御戎挥手说道。 待护卫将江雨柔带走后,穆北驰看向穆御戎,“大伯,我怀疑此事没那么简单,所有的线索都太简单明了了,证据都指向三婶,恰恰越是这样,就越奇怪。西凉细作向来诡计多端,怎么会这么容易漏出破绽。” 穆御戎点点头,“不管怎样,我们必须尽快找出真相,西凉细作在我们镇北将军府潜伏多年,如今你爹正要回京述职,切不可给敌人可乘之机。” 两人对视一眼,两人忧虑更甚。 第153章 情深缘浅 在镇北将军府那庄重肃穆的正厅内,佘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之上,神态威严,周身散发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气质。莫夫人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端庄娴雅,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穆北驰和穆御戎分坐两侧,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厅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众人的面色皆是一片严肃,心事重重。 佘老夫人率先打破了这片沉默,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犹如古寺的钟声,清晰地回荡在厅中:“我活了这大把年纪,自认看人还是有些准头的。那三媳妇嫁入咱们府中这些年,所作所为大家都瞧在眼里。” 莫夫人紧接着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肯定:“是啊,老祖宗。她多年来一直细心照顾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孤寡,尽心尽力,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有过半点懈怠。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的女子会是西凉细作。”她的眼神坚定,流露出对三媳妇的绝对信任。 穆北驰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沉声道:“孙儿也觉得此事颇有蹊跷,三婶平日里的为人,温柔善良,宽容大度,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的。” 穆御戎也附和道:“母亲和祖母所言极是,仅凭目前的情况,断不能认定三婶就是细作。我们应当深入调查,还三婶一个清白。”众人的目光交汇,那眼神中都流露出对江雨柔的信任和对真相的探寻决心。 正当众人在厅中热烈商议之时,一名侍卫匆匆来报,神色焦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老祖宗、夫人,穆三爷留下一封书信,说他,只身前往三夫人的祖籍幽州,要亲自去探查真相。” 听闻此言,佘老夫人手中的拐杖猛地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这个老三,怎么如此冲动!他双目失明,多有不便啊,且此去是和西凉细作交锋,必是危机重重啊!”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 莫夫人也是眉头紧蹙,心疼不已:“这可如何是好?他一人前往,万一有个好歹……”说着,眼眶已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掉落下来。 厅内的气氛瞬间更加沉重,如铅块般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众人皆为穆三爷的安危感到焦心。 “立刻派寻凤阁在幽州的暗卫接应保护三爷!”穆北驰当机立断,声音果断而坚决,“同时加派人手调查此事,务必尽快找到证据,还三婶一个清白!” “另外,”他转头看向佘老夫人,偷偷观察了祖母莫夫人的脸色,祖父当年假死脱身,祖母莫夫人伤心欲绝,一夜白头,如今祖父又以寻凤阁各阁主的身份出现,祖母定然心痛郁结。他小心翼翼地说道,“老祖宗,能否请您修书给祖父……” 佘老夫人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如此甚好。北驰,就由你来执笔。” 穆北驰领命而去,步伐匆匆,带着满心的忧虑与急切。 莫夫人脸色苍白,故作平静,但是微微颤抖地手已经出卖了她,她低声呢喃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助与担忧:“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佘老夫人叹了口气,无奈而又心疼地说道:“这个老三,总是这么莽撞。也罢,他亲自去,才能解开此结。” 穆御夷曾在幽州驻守,当他再次踏入幽州这片熟悉的土地,每一寸街巷都弥漫着往昔的记忆。这里,是江雨柔的故乡,也是她年少时成长的地方。漫步在幽州的街头,如烟的往事纷至沓来。 犹记得当年驻守此地,他经常光顾城南街角的那家铁匠铺。老铁匠手艺堪称一绝,打造的护腕和护手坚固耐用,经他修理过的佩刀更是锋利如初。老铁将还给他的宝刀配了刀鞘,那精美的刀鞘,至今仍在他的心头熠熠生辉,仿佛承载着那段热血与激情的岁月。 怀着复杂的心情,他前往曾经的江府,试图打探江雨柔的消息。然而,如今的江府已经改换门庭,物是人非,昔日的繁华不再,只留下一片荒凉与落寞。 几经波折,他和寻凤阁幽州分部的暗卫汇合之后才知道,原来真正的江雨柔并未嫁与他,而是委身于自己的堂弟。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的内心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失魂落魄的穆御夷,脚步踉跄地在街头徘徊,如同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最终,他来到了幽州最大的妓院金玉楼。 妓院里,花魁牡丹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她身姿婀娜,水袖轻扬,如同一朵盛开的娇艳花朵。那灵动的舞步,摇曳的身姿,引得台下众人如痴如醉,欢呼喝彩声此起彼伏。 穆御夷站在繁华热闹之中,心里却陡然生痛,仿佛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刺穿。他虽然双眼看不见,但是感知能力一流,直觉告诉他,跳舞的那个人,那背影,正是他当年见过的,无数次在梦中萦绕的身影。此刻,穆御夷无比确定,这就是真正的江雨柔。 老鸨满脸堆笑,将牡丹唤到了穆御夷的身边。此时的牡丹,哪还有大家世家闺女的模样。她化着浓艳的妆容,眉梢眼角尽是谄媚低俗之态。她看向穆玉仪的眼神,充满了逢迎,却全然没有认出眼前之人。 曾经的温婉端庄消失不见,如今的她,在这风月场所中,被岁月侵蚀得面目全非,让人不禁为她的命运感到悲哀和无奈。 穆御夷被浓烟的香气呛地低咳了两声,面对着眼前浓妆艳抹、谄媚低俗的牡丹,他痛心疾首道:“江雨柔,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牡丹闻言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你一个瞎子还嘲笑我,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生活所迫。” “你既知道我的名字,必是故人,我可不记得,我的故人里,有哪一个是瞎子!”牡丹继续举止轻佻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 说到瞎子,牡丹地神情突然凝滞一下,“莫非,你……你是?” 穆御夷见状,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了房间。穆御夷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牡丹,急切地问道:“江雨柔,我不与你追究替嫁一事,我只想知道替你嫁给我的那个人是谁?”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仿佛时间都凝固了。牡丹眼神闪躲,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着是否要吐露实情。 牡丹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大声说道:“你一个瞎子啊,娶谁不都一样?当年是我们江家骗了你,但是我现在也落得这样的下场,你还想拿我怎么样?”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深深的怨愤。 穆御夷神色悲戚,缓缓说道:“我不想拿你怎么样,我甚至可以救你,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替你嫁给我的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和渴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祈求。 牡丹眼珠一转,说道:“好,你把我从这救出去,再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就告诉你,否则,我绝不告诉你!。”她的脸上露出贪婪的神情,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穆御夷沉默半刻,最终咬牙应道:“好,我答应你。但你最好不要食言。”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那个真正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子。 许多年前,幽州城南有一家热闹的铁匠铺。铁匠铺老板手艺精湛,他的女儿江南,是个美丽聪慧又勤劳的姑娘。 有一天,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来到了铁匠铺。他神情疲惫,却难掩周身的英气,手中的刀刃在战场上已被劈坏。江南的父亲接下了修理刀刃的活儿,而江南在看到少年将军的那一刻,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一见钟情。 她留意到将军的刀没有鞘,便在父亲修理刀刃的日子里,偷偷地为他制作刀鞘。不仅如此,江南还精心地为他缝了护腕和护具。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她深深的情意。江南知道自己与将军身份悬殊,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将军平安顺遂,也期待着能再次见到他,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江南只是拜托父亲,在小将军来取刀时,将那些饱含她深情的护具悄悄送给小将军。 江南和江雨柔本是同族,只是江南家道中落,父亲只能靠打铁维持生计。一日,江南到江雨柔家送铁具,竟意外地看到了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小将军穆御夷。更令她心碎的是,得知江雨柔和穆御夷已订婚。那一刻,江南的心仿佛被重重地捶了一下,无尽的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她也只能暗自祝福,将这份爱意深埋心底。 然而命运弄人,不久后,穆御夷在战场上受伤,双目失明。江家得知这一消息后,江雨柔大吵大闹,坚决不想嫁给一个瞎子,甚至和自己的堂兄有了私情,无奈之下,江家只能提出退婚。 然而,穆小将军为保卫幽州城受伤,江家此举,引起了幽州百姓的众怒,就在江家为此事焦头烂额之时,江南站了出来,表示愿意替江雨柔嫁到镇北将军府。江南的内心曾无比纠结,她知道这一决定意味着从此,她将舍弃自己的一切,变成另外一个人,且要与家人再无联系,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未知和困难。但只要一想到能陪伴在小将军身边,照顾他、温暖他,她便觉得一切都值得。哪怕将军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心意,哪怕要面对诸多的风言风语和艰难险阻,她也无怨无悔。 江家顺水推舟,让江南扮作江雨柔,嫁到镇北将军府,且怕日后两家常走动,露出破绽,还假意与女儿江雨柔断绝关系。 江南踏入将军府的那一刻,心中满是忐忑与坚定。她既害怕将军会排斥她的到来,又坚定地想要给予将军最真挚的爱与关怀。她告诉自己,无论未来会怎样,都要坚强面对,用自己的爱去守护将军。 穆御夷得知全部真相的那一刻,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静。他万万没想到,那个一直默默陪伴在自己身边,给予自己无尽温暖和支持的夫人,竟为自己舍弃了家人,舍弃了自己,甘愿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活着,她为自己付出了如此之多,定然不是西凉细作。 愧疚、感激与心疼交织在一起,如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紧紧缠绕着他的心。他恨不得立刻飞到江南的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倾诉自己内心的千言万语。毫不犹豫地,穆御夷翻身上马,决定连夜赶回京城。 夜风中,他的发丝飞扬,衣袂飘飘。快马狂奔,马蹄声急促地响着,仿佛是他急切心情的宣泄。每一次挥动马鞭,他的心中都在深情地呼唤着江南的名字,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眷恋。 月光洒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映照出他眼中的坚定和决心。他知道,这一路的奔波只为了能早日见到江南,亲口对她说出那句迟到的“我爱你”。 路旁的树木飞速后退,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无法阻挡他奔向江南的脚步。 镇北将军府,清晨,送饭的仆人推开软禁着三夫人那扇紧闭的房门,瞬间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瘫坐在地,手中的餐盘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江雨柔的身体直直地悬在房梁之上,那原本华丽的衣裳此刻显得如此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色彩。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眼紧闭,那曾经灵动的眼眸如今再也无法睁开。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绝望的弧度,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痛苦与无奈。绳索紧紧勒住她的脖颈,留下了触目惊心的勒痕,那是命运对她的无情摧残。 微风从窗缝中吹进,轻轻拨动着她那不再飘动的发丝,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为她奏响最后的哀歌。那悬在空中的身影,如同被命运抛弃的玩偶,显得那么孤独和凄凉,令人心碎不已。 第154章 锥心之痛 广袤的大地上,穆三爷穆御夷骑着一匹雄健的骏马,日夜兼程地赶路。那骏马奔腾的身姿,扬起了漫天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片朦胧的尘雾。 夕阳的余晖如金色的纱幔般倾洒下来,将他的身影映照得坚毅而急切。他身上随风飘动的衣袂,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归心似箭的心情,那是对心中所念之人的急切期盼。 三人一路疾驰,终于到了镇北将军府门前,跟随在穆三爷身后的两个暗卫,神色凝重,眼中满是惊愕与不解。他们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前方的镇北将军府,那高大威严的府邸此刻显得格外肃穆。 大门前,白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着,那白色的灵帆无力地垂着,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宣告,透露出一种哀伤与凄凉的氛围。然而,此时的穆三爷满心欢喜,他眼睛看不见,心中只有即将见到妻子的期待,对于周围的异样浑然未觉。他的心中充满了美好的憧憬,坚信他与妻子终将揭开误会,迎来新的开始,过往的阴霾都将消散殆尽。 穆三爷的步伐轻快而有力,如同踏着希望的鼓点一般,直直地朝着他们那充满回忆的院子奔去。在他的心中,那是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美好时光的地方,那里有着他们的欢笑与温馨。他满怀期待地想着,当他踏入那个院子,妻子会像往常一样温柔似水、笑意盈盈地迎接他回家,他们将再次相拥,开始新的生活,属于他和铁匠铺女孩江南的生活。 然而,当穆三爷踏入府中,他那敏锐的感知能力却让他察觉到了四周人们异样的悲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气息,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人们的心口。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乱了节拍,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他鼻翼轻动,那若有若无的烧纸味道缓缓钻进他的鼻腔,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开来。他弱弱地开口问道:“将军府有人过世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猜测的事情。 话音未落,老祖宗和莫老夫人缓缓走来。他们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众人皆低头不语,无人敢回答三爷的问话。 老祖宗佘老太君望着自己的孙子,眼中满是悲痛与心疼,她嘴唇颤抖着说道:“雨柔她……今天早上走了。”这简短的几个字,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般划过穆三爷的心头。 “去了?去哪了?”穆三爷故作镇定,却结结巴巴地问道。 “江氏假身份被揭穿,自知无言面对你,已经畏罪自尽……”穆大爷冰冷的声音响起。 穆三爷听闻此言,瞬间呆立当场,世界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转动,一切都变得那么不真实。天昏地转之间,他的眼前一片黑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曾经那仅存的一丝光亮,也在这一瞬间彻底熄灭,将他无情地抛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三天后,穆三爷才醒了过来,但却如同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他不哭,亦不笑,呆滞的眼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宛如一具没有生气的假人。那深入骨髓的悲痛,犹如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束缚,无人能够将其化解。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与江南在一起的时光,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如今,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 这一生,他从未真正看清过自己妻子的模样。此刻,他拼命地在记忆中搜寻,试图找到那个在打铁铺里默默付出的女孩。他回忆着那女孩曾无数次在他身后偷偷看着他,默默地为他做剑鞘、缝护具的情景。然而,他却从未真正看过她的面容,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的内心世界。他只知道她是江家的大小姐,却从未真正走进过她的内心。 回想过往,身为丈夫,他是何等的不称职。他的直觉早就告诉他,眼前的人并非真正的江家大小姐,真正的世家小姐经过日积月累的学习规矩,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模仿得如此逼真的。然而,他早就发现了端倪,却依旧选择回避。 他从不插手将军府庶务,不参与军中之事,一心只做闲云野鹤,当一个甩手掌柜,安于将自己的才华埋没于小小的慈济院,他所做一切都其实都是为了逃避现实,他从未有过直面问题的勇气,最终酿成了今日的悲剧。 如今,他如同被困在回忆的牢笼中,无法挣脱。他的心中满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他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江南的异样,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为什么不早些去调查清楚,他不信!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责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那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让他无法呼吸。 巍峨庄严的将军府,因为三夫人的离奇死亡显得更加肃穆。下人们皆为三夫人的死而唏嘘不已。她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与悲痛,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有人惋惜,轻声说道:“唉,三夫人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突然走了呢?”他们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怀念。也有人觉得难以置信,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三夫人平日里对我们那么好,怎么会就这么没了呢?” 下人们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府中的各个角落,仿佛要将这悲伤的氛围冲淡一些。 “什么?三夫人居然是潜伏在我们将军府的细作?”一个丫鬟瞪大了眼睛,声音因震惊而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事情,在她的心中,三夫人一直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细作呢? “是啊!是啊!太不可思议了!”另一个丫鬟附和道,她的脸上同样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这怎么可能?我们将军府的下人,全都是家生子,要不就是从战争上退回来的伤兵,我们最恨的就是西凉人,我们的父兄皆为国捐躯,三夫人她居然是西凉细作,怎么可能是细作?”一个仆人握紧了拳头,愤恨之情溢于言表。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在他的心中,三夫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怎么可能是敌人呢?然而,也有人对此表示怀疑,为三夫人打抱不平。 “真的吗?可是三夫人平时对那些慈济院里的孤儿那么好,十几年如一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那些孩子和老人,她怎么可能是细作呢?反正我不信!”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三夫人的信任与爱戴,不愿意相信这样的谣言。“谁说不是呢?平日里三夫人待咱们这些下人也是和和气气的,从不摆架子。”另一个仆人附和道,他的脸上充满了怀念。 “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三夫人不像是那样的人。”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三夫人的同情与惋惜,希望能够找到真相,还三夫人一个清白。 一时间,将军府的下人们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整个府邸被这混乱的议论声所笼罩,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进行。然而,很快,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莫老夫人闻知此事,当机立断地下令:“江氏乃潜伏的西凉细作,可恨可恶!此事已定,尔等日后三缄其口,再不许议论分毫!” 莫老夫人的声音严厉而果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仿佛不容许任何人质疑她的决定。下人们闻此命令,心中虽仍有诸多疑惑与不解,但在莫老夫人的威严之下,皆噤若寒蝉,纷纷低头应是,不敢再有丝毫异议。整个将军府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之前的纷纷议论从未发生过一般。 护国郡主府书房,周若芙正伏案书写。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露出一丝沉思。金邬姑娘匆匆赶来,抱拳躬身向周若芙回禀:“回禀郡主,属下已安排妥当。”周若芙微微抬眸,神色清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她轻声回道:“好!穆三爷怎么样了?” 金邬微微眯起双眼,嘴角上扬,带着几分快意说道:“郡主,那穆三爷如今可谓是伤心至极。哼,不过这也是他应得的!想那三夫人平日里对他关怀备至、柔情似水,可他却总是冷着一张脸,仿若冰霜。此次也该让他好好尝尝这锥心之痛,好好在痛苦中煎熬一番,方知辜负真心的后果!” 周若芙听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轻声说道:“很好,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接下来,我们只需静静等待鱼儿上钩即可。” 金邬恭敬地应道:“是,郡主。属下明白。”周若芙挥了挥手,示意金邬退下。金邬再次抱拳躬身,然后缓缓退下。周若芙看着金邬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155章 得到了重要线索 周若芙每日皆会前往宫中太医院当值学习,跟随院首李大人潜心钻研医术。 期间,他经常为那些无人问津的宫女和小太监们诊治病症,积累了不少的口碑和人脉。 这一日,冷宫里的宫女又匆匆赶来寻她。周若芙随其前往冷宫,为老贵妃看诊。刚踏入冷宫,便瞧见主管冷宫的丁总管理正一脸猥琐,在老贵妃的身上上下其手,那肮脏的手肆意游走,眼看就要伸到老贵妃的裙子里。 只见那丁太监身材臃肿,肥头大耳,一张圆脸油光满面,细小的眼睛里闪着淫邪的光,塌鼻梁下一张阔嘴咧着令人作呕的笑。稀疏的眉毛杂乱地生长着,仿佛两团杂草。他的嘴角还挂着一丝涎水,配上那满脸的麻子,显得格外丑陋狰狞。 老贵妃满脸痛苦,拼尽全力抵抗着,奈何病弱的身体早已无力支撑,只能发出微弱而绝望的呜咽声。 周若芙见此情景,怒目圆睁,大喊一声:“住手!” 丁总管听到周若芙的喝止,瞬间横眉怒目,脸上的肥肉因愤怒而颤抖,恶狠狠地说道:“你个臭丫头,少管闲事,你一个小小太医,也敢在这逞能?你可知我背后是什么人?那可是这宫中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岂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周若芙神色坚毅,目光如炬,丝毫不为其所动,冷哼一声,手腕轻扬,一枚细小却泛着寒光的毒针瞬间飞出。 那丁总管只觉双腿一软,仿佛被抽去了筋骨一般,“噗通”一声顿时跪倒在她跟前,原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无踪。 周若芙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厉声道:“给娘娘道歉,扇自己的嘴巴!” 丁总管此刻脸色惨白,冷汗直流,战战兢兢,再无半分刚才的蛮横,只得唯唯诺诺地照做。 周若芙冷眼盯着丁总管,语气森寒地说道:“此针上有毒,名为七日断肠散。七日之内必须吃一次解药,否则,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欺负娘娘,我就让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周若芙的声音冰冷如霜,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让丁总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丁总管那肥硕的身躯此刻剧烈颤抖着,吓得战战兢兢,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额头不断滚落,每一颗都仿佛承载着他内心的极度恐惧。 然而,中毒的苦痛无情地侵蚀着他的每一寸肌体,令他的面容因疼痛而扭曲,就连说话也变得唯唯诺诺、断断续续。“啊,饶了咱家,咱家知错了,饶命啊,饶命啊!”那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中饱含着绝望与哀求。 周若芙怒目圆睁,双眉倒竖,大声喝道:“滚出去!” 丁总管闻言,眼中满是惊恐与慌乱,他艰难地挪动着那肥胖的身体,每动一下都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他的动作笨拙而吃力,就像一只被抽去了脊梁的肥虫,一点点地滚着,身后留下一道狼狈的痕迹。 冷宫的门槛似乎也在这一刻变成了难以逾越的障碍,他几番挣扎,才终于艰难地滚出了这清冷之地。 周若芙刚刚雷厉风行地收拾了丁总管,一刻也未曾停歇,便匆匆赶来探查娘娘的身体。 老贵妃斜倚在榻上,满脸泪痕纵横交错,那曾经雍容华贵的容颜此刻尽显憔悴与沧桑。 她终是放下了心中长久以来的戒备,那颤抖不止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紧紧拉住了周若芙的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缓缓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在这宫中待了数十载,半辈子都在权谋争斗中沉浮,如今落得这般下场,我并不怨恨任何人。只是这漫长的岁月,让我也变得铁石心肠。我知晓你心地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我却对你缄口不言,实在是很惭愧。” 周若芙微微俯身,专注地聆听着老贵妃的话语。老贵妃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你想知道的辛三娘,我记得应出自药王谷。二十一年前,她曾在京城声名鹊起,尤其擅长妇科之术,而且她善于调制药妆美颜之物,深得皇后娘娘和皇宫中诸位娘娘们的喜爱。当时的皇后娘娘,也就是凤阳长公主和定西王殿下的亲生母亲,她特意将辛三娘提拔到身边伺候。” 幽深昏暗的冷宫,周若芙神色凝重地拉着老贵妃那布满皱纹、形如枯槁的手。她目光急切,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疑惑,问道:“那你又是怎么被打入冷宫?是谁给你下了如此刁钻的毒?” 老贵妃微微抬起头,眼中满是沧桑与落寞,她的声音迟缓而微弱,缓缓说道:“你应该猜到了,给我下毒的人就是辛三娘。曾经,我也是皇上的宠妃,和皇后娘娘争宠争了半辈子啊。皇后娘娘死前最后的一道懿旨,就是要让我生不如死,在这冷宫中了此残生。曾经,我也有过雷霆手段,也做过很多错事,也算是我罪有应得。所以,我想求你,能不能给我一个了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难做到。” 她的话音刚落,冷宫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那透过破旧窗棂的微弱光线,映照着两人沉重的面庞。 周若芙听闻老贵妃所言,很是痛心难过,但她仍未停止追问,接着说道:“娘娘,您……你已受了这样的苦,可是一种救赎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周若芙忍不住又问道:“您知不知道辛三娘后来去了哪?” 老贵妃神情悠然,缓缓道来:“皇后娘娘对辛三娘有知遇之恩,皇后娘娘死后,她应该是一直跟在凤阳长公主身边。虽然我身在冷宫之中,但是我也知道凤阳长公主在那场旧京浩劫中失踪了,很多人都说她死了。但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凤阳那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比曾经的皇后娘娘更加聪慧机敏,城府极深,手段高明,比自己的母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看重权利,渴望权利。这样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死了呢?” 老贵妃说罢,冷宫之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老贵妃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曾经我和皇后娘娘是宿敌,纠缠半生,斗得你死我活,积怨甚深。如今皇后娘娘早已仙逝,凤阳长公主也失踪了,谁还会这般处心积虑让我这个老婆子继续受折磨而痛不欲生呢?可见是我的宿敌,一直在背后盯着我。所以我是在求你,也是在帮你,我知道你以民女之身获封郡主,并非简单之人。我的毒是辛三娘下的,这天下奇毒,能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她的最得意之作,你想找辛三娘,完全可以用我的死将引她出来。” 周若芙望着老贵妃,眼中满是钦佩,说道:“娘娘,您身处这样的境地,受了这样的折磨,仍然心境坚韧,豁达坦荡,智谋过人,晚辈甚是钦佩。您说的没错,我是想找出辛三娘,但是我不会利用您的死,而且,我一定会帮你解毒。” 第156章 乘风破浪 浩渺无垠的江水之上,一叶扁舟孤零零地漂泊着。寻凤阁阁主穆芝山稳如磐石般坐在舟头,双手紧紧握着鱼竿,面色严肃,全神贯注地垂钓。 一旁的鬼夫子,满头银丝在风中肆意飘动,浑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那深邃的目光灼灼地望向远方,好似能够穿透这重重迷雾,直达未知的彼岸。 这些年来,为了探寻凤阳长公主的下落,这两位老人踏遍了天南地北。当下,真相似乎近在咫尺,却犹如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怎么也无法捅破。 鬼夫子轻轻地捋着那银白如雪的胡须,不慌不忙地说道:“穆兄,稍安勿躁。咱们这长线已然放出,那大鱼啊,迟早会上钩的!” 穆芝山虽也已年过半百,但身材魁梧壮硕,但此刻却满脸悲伤凄凉,仿佛心被重锤狠狠击打着。 即将揭开的真相,是他内心最不愿面对的梦魇。一直以来,皇上和晋阳长公主忌惮穆家的权势,帝王向来容不下忠臣良将。 从古至今,无数有功之臣都落得悲惨的结局。帝王的惯用手段,往往是放纵奸佞小人去陷害忠良之士,毕功高盖主,容易让上位者坐立不安。 江风凛冽地呼啸而过,肆意撩动着他们的衣袂,却怎么也无法吹散他们心头那厚重的阴霾。 在这小小的孤舟之上,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等待命运的最终判决,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 穆芝山脸色阴沉如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决然和不甘,他紧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全部发泄出来一般。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决绝的情绪,狠狠地说道:“我镇北将军府百年来,一直忠心耿耿地守护着大楚,效忠于朝廷。我们穆家世世代代都秉持着忠诚和正义,从未有过丝毫的背叛之心。然而,如今局势逼迫,我穆家却终究不愿意迈出那一步……。” 鬼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穆芝山的肩膀,宽慰道:“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我们无法违背上天的旨意。” 就在这时,平静的江面突然泛起了一层浓雾,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迅速将小船笼罩其中。穆芝山的心头猛地一紧,他暗自思忖:难道真的有鱼儿上钩了吗?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一丝警惕之色。他们静静地等待着,手中紧紧握着鱼竿,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浓雾逐渐散去,视野重新变得清晰起来。然而,令他们惊讶的是,出现在眼前的并非预期中的鱼儿,而是一艘华丽无比的大船。 只见波澜壮阔的江面上,一艘巍峨雄伟的大船乘风破浪而行。船头之上,穆北驰与蒋家的小公子蒋岚并肩而立,身姿挺拔,犹如两棵傲然挺立的青松,顶天立地。穆北驰剑眉星目,目光炯炯有神,犹如夜空中璀璨的寒星,闪烁着坚定与睿智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驱散江上的迷雾,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豪情壮志。一袭青衫随风飘动,更衬出他的潇洒不羁、风度翩翩。 蒋岚亦是风采卓然,他面容刚毅,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分明,犹如雕刻大师精心雕琢的杰作。双目明亮如炬,迸发出勇往直前的果敢与决心。一身锦衣华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英武之气。 这两位少年,意气风发,胸怀天下。他们站在船头,江风拂过,衣袂飘飘,仿佛要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无畏的勇气,征服这世间的一切艰难险阻,开创属于他们的辉煌篇章。 蒋岚,这位天下首富蒋氏新一代的翘楚,已然在商业领域里立下赫赫战功。他成功疏通了江南漕运,将京杭运河沿线完全疏通,使之成为商贸往来的黄金水道。不仅如此,他还开通了海上航运,航线北至渤海,南抵东海,甚至与琉球等国成功打通贸易线路,让无数奇珍异宝和丰富物产在各国之间流转,从此后,波涛汹涌的大海再也无法阻挡他的雄心壮志。 而此前,周若芙历经八年的艰辛付出,用她那无比坚韧的毅力和过人的智慧,终于成功地打通了中原全部陆上货运通道。这一成就不仅让她的商业帝国更加稳固,也为蒋氏一族带来了巨大的财富。 与此同时,周若芙还精心策划并建立了一条专属于蒋家的\"驴道\"。这条独特的商路既包括了表面上依赖官道的正常贸易,又隐藏着独属于蒋氏家族的秘密通道。这种双管齐下的策略使得蒋氏一族的商业版图逐渐扩大,并开始向四面八方延伸,最终形成了一个囊括四海的庞大商业网络。 周若芙无疑是一位罕见的商业奇才,她以卓越的智慧和果断的决策能力,引领蒋氏一族走向繁荣昌盛。她的努力不仅为蒋氏一族积累了巨额财富,更为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提供了生计。 在京城以外的地区,\"护国郡主\"的名号已深入人心,成为人们敬仰和拥护的对象。她的名声如同雷霆一般响亮,威震四方。无论是平民还是商人,都对她充满敬意。 与此同时,穆将军抽调了镇北军里的部分精锐,改头换面变成了江湖第一的“威远镖局”,专门保护蒋氏的商队。蒋家出钱出粮,镇北军出力,可谓是天作之合。 在前世的艰难岁月里,穆北驰身上背负了太多的屈辱和使命。他忍辱负重,在黑暗中蛰伏了整整十年。 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小小年纪便默默地支撑起镇北军,培养出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每一次训练、每一场战斗都是为了一个目标——让镇北将军府的冤案得到昭雪,让南楚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镇北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那腐朽的朝廷亦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镇北义军的每一步都举步维艰。 由于缺乏充足的粮草补给,士兵们时常饿着肚子投身战场。食不果腹成为常态,物资的极度匮乏致使伤亡惨重无比。甚至在那残酷的战场上,他们被困多时,缺粮少水,众多士兵竟被活活饿死。 前世的镇北军处境堪称悲惨至极,多次险些全军覆没。幸得周若芙与蒋氏暗地里的倾囊相助,蒋家凭借自己在商业上的强大影响力和雄厚财富,多次偷偷为起义军送来粮草。只可惜,这些粮草于庞大的军队需求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 前世,穆北驰曾与定西王合作,由镇北军打头阵,定西王负责后勤粮草辎重,定西王承诺只要镇北军能推翻那昏庸无道的楚靖帝,就为镇北军提供十年的粮草。可谁能料到,最终,定西王竟背信弃义,被陈皇后拉拢,背叛了镇北军。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镇北军陷入绝境,差一点就全军覆没,也就是那一次,穆北驰身负重伤,险些命丧沙场。 第157章 说不出口的爱 穆北驰在那场惨烈的战役中身受重伤,身体和精神都遭受了重创。他躺在血泊中,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他的伤势严重到危及生命,伤口深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 穆北驰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如同夜空中熄灭的星星。他的身体颤抖着,仿佛在与死神作最后的抗争。 最终,穆北驰倒在血泊之中,意识已渐渐模糊。他艰难地睁着双眼,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在那朦胧之中,他仿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向他走来。是芙儿,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她笑意盈盈,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那般明艳动人。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似乎都减轻了,周围的喊杀声也逐渐远去。他的眼中只有芙儿那温柔的笑容,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仇恨和责任都已不再重要。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伸出手去触摸她的脸庞,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可他的手却无力地垂了下去。 最终,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放下了所有的仇恨和责任,在心中与心爱的人相拥,走向了永恒的宁静。 然而,命运似乎并没有完全抛弃他,一位隐世于周围山林的孤女偶然经过战场,发现了奄奄一息的穆北驰。她毫不犹豫地将穆北驰救起来了。 那姑娘说自己没有姓氏,一生飘泊浮沉,周游四方,所以自称“游儿”。 养伤的日子里,游儿姑娘总是在清晨轻轻地推开穆北驰的房门,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只为让穆北池能多睡一会儿。 她会先打来清凉的泉水,仔细地为穆北池擦拭脸庞和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每当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穆北驰的肌肤,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底悄然滋生。 有一次,穆北驰的伤口恶化,脓血与衣物粘连在一起,伤口感染导致他觉得很冷,游儿姑娘咬了咬牙,毅然解开自己的衣衫,轻轻贴在他的身上,用自己的体温为他取暖。 穆北驰在昏昏沉沉中,感觉到她急促的呼吸,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让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那一刻,他的心跳如鼓,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氛围在两人之间弥漫。 尽管山中物资匮乏,游儿姑娘也会想尽办法为穆北驰准备些许可口的食物。有时是刚采摘的新鲜野菜熬成的汤,有时是她在山中设陷阱捕获的小野兔炖出的肉香。她总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穆北驰慢慢吃饭。 当穆北驰因伤口疼痛而难以入眠时,游儿姑娘会坐在他的床边,轻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那温柔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渐渐抚平了他紧皱的眉头。 天气晴朗时,游儿姑娘会搀扶着穆北驰走到屋外,让他感受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他们会一起静静地聆听鸟儿的啼鸣,感受微风的轻抚,偶尔手指不经意间的触碰,都会让两人心头一颤。 山中小屋里养伤的日子,是前世,穆北驰那短暂人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游儿姑娘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就像是他心心念念的芙儿。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穆北驰眼睛即将复明的,纱布即将揭开的前夕,那姑娘却悄然消失了。 穆北驰的心中充满了失落,直觉告诉他,那个神秘的姑娘,那个让他感到非常的熟悉温暖的姑娘,或许她就是他心心念念的芙儿。 然而,那一世,他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即便有这样的猜测,穆北驰也始终没有勇气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害怕面对真相,害怕这一丝温暖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而后不久,他俩还未来得及解开那些误会,还未真正确认彼此的身份。他们就带着满心的遗憾与不甘,消逝在这乱世的尘埃之中,徒留那些未曾说出口的话语和未曾解开的谜团,成为了永远的痛。 安静的码头,周若芙翘首以盼,眼中满是期待与焦急。风轻轻拂动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坚定的目光。她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袭红衣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鲜艳夺目,美丽端庄的容颜更是惹人注目。 远处,船只缓缓驶来,穆北驰站在船上,远远地便望见了码头上那抹亮丽的红色身影。周若芙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思念。 船终于靠岸,周若芙的表哥蒋兰先行下船。周若芙赶忙迎上前去,恭敬地给自己的师傅鬼夫子和穆老阁主行礼,那举止优雅得体。接着,她与表哥蒋兰相互寒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然而,当她转向穆北驰时,却只是微微欠身行礼问安,神情略显疏离。穆北驰望着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有无数的思念想要倾诉,可此刻却如鲠在喉。 他们之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始终没有勇气去坦诚相对,没有能够开诚布公地将彼此心中的疑虑敞开心扉,只能让那份复杂的情感在心底默默翻涌。 穆北驰和蒋岚此次南下,一路上,蒋岚将这八年来周若芙的部署和默默所做的一切都详细地告知了穆北驰。 原来,在穆北驰不知情的日子里,周若芙一直在背后默默地付出着。 为了给镇北军筹集粮草,周若芙不辞辛劳地奔走于蒋氏家族的各个分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了蒋氏所有族老,让他们可以无条件地支持镇北将军府。 为了安抚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百姓,周若芙亲自深入民间,倾听他们的苦难与诉求。她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还以镇北将军府的名义,为百姓搭建临时的住所,分发食物和衣物,给予他们温暖和希望。 在收复各州郡县官员这件事上,周若芙更是展现出了非凡的智慧和勇气。她精心策划,巧妙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 面对顽固不化的官员,她以理服人;面对贪婪之辈,她恩威并施。一个一个地说服那些官员,让他们为镇北将军府所用。 穆北驰听完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从未想过,周若芙竟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他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然而,他却不知该如何与周若芙坦诚地交流,不知该怎样敞开心扉,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激与爱意。 第158章 京城乱局 在风起云涌、变幻莫测的京城之中,皇后娘娘和承南王之间的矛盾就像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不断升级,已经到了几乎一触即发的程度。 每次他们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或者在私底下明争暗斗,都会让彼此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 而就在此时,从江南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锦衣卫指挥使汪玉受皇上之命前往江南调查贩卖私盐一案,但现在竟然下落不明,已经失踪数日之久!要知道,汪玉一直以来都是皇帝最为忠诚可靠的爪牙,他的突然消失,无疑给京城的局势带来了极大的冲击,让整个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原本京城三足鼎立的局势瞬间失衡,仿佛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激起千层浪涛。承南王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穿透了层层迷雾,精准地捕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心中暗自思忖,若能趁机将汪玉的势力全盘吞并,不仅可以扩充自身实力,更能在这场权力的角逐中占据更为有利的位置。 然而,其他各方势力并非愚蠢之辈,他们自然不会坐视承南王不管。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事态的发展,各自心怀鬼胎。他们或明或暗地谋划着应对策略,试图阻止承南王的野心勃勃之举。 在这场波谲云诡、错综复杂的权谋斗争中,每一方都有着自己的盘算和打算。有人想要维护现状,有人渴望借机崛起,还有人暗中布局,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手。而承南王,则成为了众矢之的,各方势力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他。 一场更加惊心动魄的权谋斗争,即将在京城的舞台上拉开帷幕。谁能在这场混乱中脱颖而出?谁又能笑到最后?京城的未来,充满了变数与未知…… 在承南王世子成暨的心间,始终萦绕着周若芙那清丽的身影。他满心渴望能与佳人亲近,倾诉心中的倾慕之意,奈何命运仿佛在捉弄他。 周若芙每日去宫中当值,总是忙碌于宫中太医院的事务,那重重宫墙,好似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将他们无情隔开。世子每每欲寻机靠近,却总是被现实无情击退。 如今京城局势波谲云诡,承南王爱子如命,怎可让成暨入宫涉险,他明令禁止世子入宫,生怕他惹出什么祸端,也怕皇帝和皇后对成暨不利。成世子只能在宫墙外偷偷徘徊,在相思的煎熬中,盼望着能有那么一丝契机,让他与心爱的芙儿得以相见。 他的目光时常望向皇宫的方向,心中的情思如丝如缕,剪不断,理还乱。那无尽的思念,在时光的长河中,愈发深沉,愈发浓烈。 如今皇后娘娘、成南王与皇帝这三股势力在朝堂之上缠斗得异常激烈,太子也在暗中悄悄地积蓄着自己的力量。太子的背后,有于文渊那位深藏不露的谋士,为其筹谋布局。 近期,于文渊正紧锣密鼓地着手调查那尘封了二十一年的京城旧事,且已有了新的进展。在这抽丝剥茧的过程中,他惊觉玉篆书社这家小小的书社很不简单,他们的消息很是灵通,这显然不是一家简单的书社,而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情报组织,有着一张无形的情报网,他很好奇背后真正的老板是谁?皇上?皇后娘娘?还是承南王? 然而,更让他倍感棘手的是,于文渊发现有一群神秘人,一直在暗中百般阻挠他的调查,于文渊费尽周折,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十一年前凤阳长公主府的女官,还没来急的细细查问,女官就被杀人灭口了。 于文渊在每一次即将触及真相的关键时刻,总会有莫名的阻力出现,让他的调查之路充满了坎坷与荆棘。于宇文渊并未因此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揭开那隐藏在岁月深处秘密的决心。他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于是他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玉篆书社上。 而正在这各方势力胶着之时,一个犹如惊雷般的消息骤然炸开。镇北将军穆御琦即将班师回朝! 此消息一出,京城震动,各方势力皆惊。要知道,这位镇北将军手握重兵,镇守北疆,战功赫赫。此时他突然回京,无疑给本已混乱不堪的局势再添变数。 然而,更令人震惊的是,穆御琦率部八百里加急离开西北,与此同时,一封御状也悄然送达京城。这封御状竟是穆御琦亲手所写,且是用自己的鲜血写成,可见其悲愤之情。 御状内容震撼朝野:户部官员中饱私囊,层层盘剥,十数军饷,镇北军收到的却不足一二! 此事一经爆开,京城顿时陷入更大的混乱之中。原本就错综复杂的局势变得越发混沌不清。众人纷纷猜测,穆御琦为何会突然回京?他此番归来是否会引发一场腥风血雨? 镇北将军穆御琦亲自回京讨要说法,他满腔愤怒与委屈。八年来,镇北军一直坚守北疆,浴血奋战,但却得不到朝廷应有的支持和补给。 他们面临着粮草匮乏、兵器短缺等问题,甚至军中充斥着老弱病残,战斗力大减。这支曾经威震边疆的雄师,如今竟然落得如此凄惨境地,怎能不让人心寒? 京城的各方势力开始紧张起来,他们意识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可能会对整个朝廷产生巨大影响。而这一切,究竟是谁之过?这个问题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谜团。京城的各方势力又将如何应对这场风暴呢? 如今的镇北将军,真真是狼狈到了极点。这八年来,镇北军在西北边境,多次与外族蛮夷交战,镇北军屡次受挫,大多时候只能仓皇逃跑,鲜少与敌人有大规模的正面冲突。 曾经威风凛凛的穆御琦,如今已没了当年的英姿飒爽。他面容憔悴,身形佝偻,因当年醉酒跌落而残疾的左腿,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模样甚是滑稽狼狈。 他就这样,风尘仆仆、一瘸一拐地奔进大殿,未及开口,已是泪如雨下,对着皇上便哇哇大哭起来。“皇上啊,镇北军苦啊!军中没有御寒的衣物,粮食也极度短缺,平日里士兵们只能自己种地勉强糊口。这些年来,粮草补给常常不能按时到位,如今的镇北军,都已被人嘲笑为乞丐军了!”那悲切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满是凄凉与悲愤 朝堂之上,皇上瘦骨嶙峋地坐在龙椅上,长期服药使得他精神萎靡,神情涣散,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一旁的摄政大臣承南王则威武庄严,身姿挺拔,气势凌人,虽未坐于龙椅,却比皇上更具威严之态。那逼人的气势,让在场之人皆心生敬畏。 皇后娘娘端庄肃穆地站在一侧,自有一番不容小觑的气势。 还未等皇上开口,承南王便抢先说道:“户部多年来给镇北军拨了诸多粮草,你们居然没有收到,定是有人中饱私囊!周岳崇,你作为户部尚书是怎么办事的?来人!刑部、兵部、京兆尹何在?我命你们即日彻查军粮贪墨一案。即刻将户部尚书周岳崇收监!”整个过程,城南王全然没有征求过皇后和皇上的任何意见,行事独断专行,仿佛这朝堂已是他一人的天下。 户部尚书周越崇听闻城南王要将他下狱收监,瞬间如遭雷击,当即鬼哭狼嚎起来。 如今,他早已不复当年的英姿倜傥。八年前,他休了济阳首富之女,娶了胡太傅的女儿,他虽与新夫人两情相悦,但是没了济阳首富的钱财支持,侯府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常常入不敷出。 且这户部的差事,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千疮百孔。户部穷得叮当响,根本就无银可贪。这些年,他为了维持户部的运转,已然殚精竭虑。 八年来,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今哪还有半分当年谦谦贵君子的风采? 此刻马上就要被收监下狱,周越崇全然没了往日的君子端方姿态,只剩下仓皇狼狈,他鬼哭狼嚎,不停地跪地求饶。 但是,端坐龙椅上的皇帝置若罔闻,任周岳崇哭喊着“皇上。皇上,臣冤枉啊,你要为臣做主啊!” 下朝过后,官员们聚于暗处,交头接耳,偷偷议论纷纷。“瞧瞧如今这局势,这南楚的天下还是姓李吗?依我看呐,现在应该改姓\"成\"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臣压低声音说道,眼中满是忧虑与惶恐。 “嘘,小声点,莫要给自己招来祸端。”另一人赶忙捂住他的嘴,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 “怕什么!如今这承南王权势滔天,皇上形如傀儡,这天下改姓怕是迟早的事。”有人愤愤不平,却也只敢轻声低语。 “唉,这往后的日子,不知该如何是好啊……”众人皆摇头叹息,愁云笼罩在他们的脸上。 第159章 厚颜无耻 京城繁华喧嚣的永安侯府中,平静的表象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波涛。 这一日,阳光依旧洒落在侯府的每一个角落,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永安侯周岳崇的贴身管家,原本神色平静地在府中忙碌着。然而,一个惊人的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让他瞬间满脸惊慌,失了分寸。只见他脚步踉跄,急匆匆地跑回侯府,边跑边声嘶力竭地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我们侯爷被收监了!” 尖锐而惊恐的呼喊声,直直地穿透了侯府的重重庭院,传到了正在屋内的胡夫人耳中。 胡夫人原本正坐在桌前,神情略显疲惫,却仍努力维持着主母的端庄仪态。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的身子猛地晃了晃,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差点晕厥过去。但多年来操持侯府的坚毅让她强装着主母的端庄,努力稳住身形。 这些年来,为了侯府的繁荣与安宁,她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岁月的风霜早已在她的脸上刻下了痕迹,气色和姿容本已大不如前。此刻,她强装镇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此时仍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断断续续地说道:“夫人,是镇北将军回朝,状告户部克扣军饷,所以大人就…就被收监了…” 胡心荷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柳眉倒竖,一双美目瞪得滚圆,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此刻满是愤怒的红晕。“这个穆御琦,简直是欺人太甚!”胡心荷破口大骂,“当年和离就和离!如今回朝竟还这般与我作对!我与他早已恩断义绝,他却总是揪着不放,非要把我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宁搅得一团糟!” 管家看着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心中忐忑不已,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低垂着头,不敢与胡心荷愤怒的目光对视。 “夫人,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救侯爷。”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胡心荷继续道:“对,侯爷。先救侯爷,侯爷被收押到哪里去了?” 她越说越急,胸口剧烈起伏着,全然没了平日里的端庄与优雅。 “夫人,我这就去打探,也劳烦您先去胡太傅那,打探一下!”管家说完,便匆匆转身去办事。 与此同时,周若若正在省心院的花园里赏花,微风轻拂,花朵娇艳欲滴。这本是一幅美好的景象,然而那声惊恐的呼喊却打破了这份宁静。 听闻这个消息,周若若顿时花容失色,双眸瞪得滚圆,嘴唇微微颤抖着,难以置信地喃喃道:“什么?二叔被收监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呆立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她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摇摇欲坠。 “这这怎么可能?”周若若的声音带着哭腔,嘴唇哆嗦着,牙齿也忍不住上下打架。她的双手紧紧揪着衣角,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泪水在她的眼眶里迅速聚集,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沿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滚滚滑落,“那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们侯府出事了吗?那我怎么办?我还没有定亲,我……我不会被牵连?”周若若满脸惊慌,语无伦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都带着颤抖。 贴身伺候她的老嬷嬷一脸镇定,紧紧握住周若若的手,宽慰道:“小姐镇定些,您还有栎阳公主府的靠山,再不行还有宫里的淑妃娘娘和晋阳公主。再说,咱们侯府的根基也不是轻易能被撼动的,小姐莫要自乱了阵脚,且稳住,老身先去请示公主。” 而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皇上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面色阴沉,目光凝滞。他因长期用药过度,难得有如此清醒的时候,而清醒时皇帝的威严依旧令人不敢直视。下方的大臣们都低垂着头,心中各自揣测着皇上的心思。 “户部军粮贪墨案,事关重大,朕绝不容忍!”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闷雷般在朝堂上回荡,“着京兆府尹于文渊即刻彻查此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于文渊从群臣中走出,跪地领旨,“微臣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不辱皇命!”他面容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果敢。 承南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得吓人,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紧咬牙关,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然对皇帝和皇后的决定心怀不满。 军粮贪墨一案牵连甚广,在未查明真相之前,于文渊行事谨慎周全。即便周岳崇被关押在狱中,于文渊依旧对他以礼相待。 关押周岳崇的牢房,虽说是牢狱之地,却布置整洁。床铺干净整洁,被褥厚实温暖。饮食也供应及时且充足,餐食算不上奢华,但也绝不是粗茶淡饭。于文渊特意吩咐狱卒不可对周岳崇有丝毫的刁难与虐待。 于文渊还特意派人给永安侯府送了消息,胡心荷听闻周岳崇在狱中平安无事,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几分 几日后,她亲自前去探望,当看到周岳崇虽身处困境,却未受折磨,神色也还算平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胡心荷隔着牢门,与周岳崇轻声交谈,眼中满是关切与安慰。周岳崇则宽慰胡心荷不必过于忧心,相信于文渊定会查明真相。 胡心荷离开牢房时,步伐也比来时轻松了些,对于文渊的公正处理,心中多了几分感激与敬佩。 翌日,永安侯府,周若若精心梳妆,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裙袂飘飘,袅袅婷婷地前往同心院求见二婶胡心荷。 踏入院门,她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面具一般,虚假而做作。开口便是一番假惺惺的夸赞:“二婶,您瞧瞧这同心院被您打理地美轮美奂,犹如仙境一般。您这端庄的仪态,出众的气质,更是无人能及。” 胡心荷心中虽有几分疑惑,但见她这般讨好,倒也暂且按下了心中的疑虑。 周若若见时机差不多,眼珠一转,故作关切地说道:“二婶,侄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若若对二叔的事也忧心忡忡,侄女觉得,二婶您不妨去求求穆将军高抬贵手。毕竟您与他也曾有夫妻情分,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胡心荷一听,瞬间火冒三丈,脸色骤变,指着周若若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厚颜无耻、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待你视如已出,你竟不顾礼义廉耻,出这等馊主意!我与那人早已恩断义绝,你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哈哈哈,二婶,你莫不是在说笑吗?你不知我母亲早死,父亲出家吗?谁会教我礼义廉耻?跟您学吗?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您一个有夫之妇私会情郎还被当场捉奸?你跟我说什么礼义廉耻!”周若若不疾不徐地说道,眼神中尽是轻蔑。 “你!你!我打死你个小贱人!”胡心荷气急败坏,怒气冲冲地给了周若若一巴掌。 “你敢打我,永安侯府的安定繁荣有我一份功劳,要不是我在栎阳公主面前摇尾乞怜,这么多年来,我二叔能过得这么轻松?”周若若捂着脸,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时间,同心院里充满了争吵与混乱,而侯府的命运,也如同这混乱的场景一般,陷入了未知的迷雾之中。 第160章 公主生日宴 周若若在胡心荷那触了霉头,但是她丝毫不在意。 栎阳长公主府,周若若扭着那纤细的腰肢,故作娇柔地走进了于文渊的密室。 于文渊正在附案读书,显然对她突然的造访很是反感,于文渊在栎阳公主府的密室鲜有人知,周若若此举在于文渊眼里,带着极具威慑力的挑衅。 只见周若若那盈盈美目中满是刻意装出的楚楚可怜,嘴里说着是替二叔周岳崇求情的话,可那嗲声嗲气的语调,分明是借机勾引于文渊。 只见她微微皱眉,轻咬下唇,娇嗔着假装身体不适,柔弱无骨地往于文渊身上靠去,妄图引得于文渊伸手扶住她。 然而,于文渊何许人也,早将她这勾引的伎俩看得一清二楚。他眉头紧蹙,眼中满是厌恶与不屑,厉声喝道:“你这惺惺作态的模样,真让人作呕!莫要在此卖弄风骚,自讨没趣!” 周若若被这一顿责骂,顿时脸色煞白,呆立当场。周若若宛如一朵凋零的花朵,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泪水如汹涌的洪流,不受控制地肆意奔涌。 她的双肩剧烈抽动着,声音更是哽咽得不成样子,几近破碎:“我对文渊哥哥你是一片真心,你为何这般对我?” 她的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整个人都深陷于那不堪回首的往昔。 “小时候,父亲和祖母竟是那样的狠心绝情,将我如同一件物品般送给栎阳公主当作玩物。在那公主府里,我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被折磨得遍体鳞伤。” 周若若颤抖着缓缓抬起双手,那双手仿佛还能触摸到曾经的伤痛,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好似就在眼前。 “那个时候,周围所有的事人都对我的痛苦遭遇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唯有文渊哥哥你,只有你会轻声安慰我,给我带来些许温暖。我记得我八岁那年,有一次,当又我被折磨得伤痕累累,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支撑下去的时候,是你,是你给我送来了一瓶伤药。就仅仅因为那一瓶伤药,因为那饱含关怀的举动,我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周若若已是泣不成声,满心的委屈和深情在这一刻犹如决堤的江水,化作滔滔不绝的泪水。 “五年前,那个无辜被虐待的小女孩很可怜,她被至亲出卖,她没有选择,可是现在呢?她变成了另一个施暴者。你以为我不知道兵部尚书家的千金,是你派人奸污的吗?你如此蛇蝎心肠,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让我感到恶心!”于文渊讥笑过后,不疾不徐地说出这些冰冷地话。 “哈哈哈哈…你居然知道啊!你知道是我派人做的还帮我遮掩,文渊哥哥,你身为京兆府尹,却包庇真凶,你和真凶又有什么区别呢?周若若放声大笑,涕泗横流。 于文渊终是被戳到了痛处,他怒声道:“以后别来我的密室,这里不欢迎你,被长公主知道,有你的苦头吃!滚出去!” 翌日,淑妃娘娘的储秀宫,花团锦簇、热闹非凡,今日是晋阳公主的生辰。朱门绣户,高朋满座,护国郡主周若芙也受邀前来。 世家贵女们亦是盛装出席,环佩叮当,笑语盈盈,使得整个宫殿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宴席之上,华灯初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诸位贵女们受邀乘船前往湖心岛赏莲,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送来缕缕莲香。 晋阳公主美眸流转,悄然给身旁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那宫女心领神会,装作不经意间靠近周若芙,欲将其推下水去。然而,周若芙似有心灵感应般,猛地转身,这一转身,竟使得那宫女的推力落在了周若若身上。 刹那间,周若若惊呼出声,身影一晃,便朝着湖水栽去,一时间,场面陷入混乱与惊惶之中。 周若若落水的瞬间,水花四溅,众贵女们吓得花容失色,叽叽喳喳的惊叫声此起彼伏。那惊慌失措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原本优雅的宴席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惶恐之中。 一片慌乱之中,周若若贴身侍候的老嬷嬷毫不犹豫,第一个纵身跳下水去。只见她入水的动作干净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在水中,老嬷嬷的身姿矫健灵活,如同一尾游鱼,快速地朝着周若若靠近。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自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般敏捷的身手,那帮养尊处优的小姐们根本看不出端倪,只当是老嬷嬷护主心切。 然而,像周若芙这种从小练武的,却是一下就看出了这老嬷嬷武功高强,轻功了得。 其实,周若芙是故意将计就计,她让宫女把周若若推下水,就是想试探那老嬷嬷是不是易容了。 因为易容者一旦落水,面容沾水,若有易容的痕迹,便能清晰地显现出来。此刻,周若芙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水中的老嬷嬷身上,神情专注而又紧张,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然而,周若芙没有看出任何易容的迹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老嬷嬷拉着周若若上岸,二人皆是狼狈至极。周若若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模样甚是狼狈。贵女们见此情景,忍不住揶揄偷笑,周若若心里简直要气疯了。 淑妃娘娘出声让她们主仆二人赶紧去换衣服,正当周若若满心羞愤准备离开时,栎阳长公主驾到。 只见栎阳长公主端庄肃穆地走过来,她虽容颜不再,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可周身依旧富贵逼人。 她眼睛视物不清,说话声音也难听粗哑,众人忙向她叩拜。她什沉默不语,只是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栎阳长公主向来很少出席各种场合,这也是因为她特别宠爱晋阳公主,此次难得出现在众人面前,倒是让在场之人皆感意外。 周若芙等这个机会已经是等了很久了。自从她从冷宫的老太妃那知道了辛三娘,便开始苦思冥想,若辛三娘隐匿在皇宫中,必然是离权势最近的地方。此刻,见到栎阳长公主驾到,她赶忙上前参见。 淑妃娘娘实际上也想给周若芙下绊子,她知道落水的事是她女儿设计的,觉得这个手段并不高明。 她知道栎阳长公主喜怒无常,暴虐成性,又讳疾忌医,最讨厌别人提及她的病情,如果能借她的手收拾了周若芙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淑妃娘娘故意说道:“长公主,这护国郡主医术了得,她的舅舅师从药王谷,她自己跟药王谷也渊源颇深,医术精湛,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栎阳公主一听,马上来了兴致,点头示意周若芙上前诊脉。周若芙战战兢兢上前,一番查看之后,赶紧下跪求饶说:“请殿下恕罪,小女无能。” 但是紧接着她又说:“不过,我听师傅说,药王谷曾经有一位女医名字叫辛三娘,可妙手回春,尤其善于用毒和解毒。只是她如今失踪了,倘若能找到辛三娘,殿下的毒定能药到病除。” 第161章 离间之计 夏嬷嬷站在栎阳长公主身侧,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在听到周若芙的那番话后,瞬间警醒起来。 只见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那紧绷的嘴角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绞动着帕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周若芙敏锐地捕捉到了夏嬷嬷这的反应,心中暗自揣测着,“我小时候医术并不精湛,制的毒虽刁钻,但也不是无药可解,普通太医可能解不了,但是如果是天下第一的制毒高手辛三娘,未必解不了。可是为什么呢?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辛三娘就隐藏在栎阳长公主身边,可是为何辛三娘要放任栎阳长公主又瞎又哑?不给她解毒,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辛三娘的主子另有其人。前世,至我于死地的奇毒,是周若若和于文渊给我下的,必然是辛三娘所制,那么辛三娘必然是效忠周若若和于文渊的人,而此刻,此人最有可能的潜伏在周若若和栎阳长公主身边,是那个没有姓名的老嬷嬷?还是夏嬷嬷?看来我只能拭目以待了。” 晋阳公主满心愤懑,眼见自己推周若芙下水的计谋落空,她精致的面容因恼怒而有些扭曲。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添油加醋地对栎阳长公主说道:“姑姑你不要信她,周若芙,你莫不是在故意推脱,上次你可是随随便便就医好了我,怎么今天又说自己无能了。” 就在此时,太子突然现身,他剑眉紧蹙,目光凌厉,声音中带着威严与斥责:“晋阳,你既然知道是护国郡主医好了你,为何还对她百般刁难,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这一声怒喝,让在场众人皆心头一颤。 “我,我,我小时候健康的很,自从遇到这个扫把星之后就开始身体不适,她就是灾星转世,还说自己是什么金童转世,她装神弄鬼,愚弄些无知百姓也就算了,太子哥哥,怎么你也被她骗了呢?”晋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话语中满是怨怼。 淑妃娘娘见太子为周若芙说话,心思一转,赶忙卖个人情,轻声训斥着自己的女儿:“晋阳,莫要这般不懂事,休要胡言乱语。” 而一旁的栎阳公主面色苍白如纸,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感觉让她愈发愤怒,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究竟为何,只觉心中烦闷不堪。 “罢了 。”栎阳公主身侧的夏嬷嬷赶忙出声代替栎阳长公主说道:“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栎阳长公主未发一言,只是满脸阴郁,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转身便大步离去,那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凝重的气氛。 黑暗的角落里,夏嬷嬷弓着身子,神色紧张而又急切,压低声音向面前的黑衣人禀告:“主子,那周若芙知道的太多了,她绝非善茬,实在不好惹。依老奴之见,不如趁早解决了她,以绝后患。” 黑衣人隐藏在阴影之中,身披大大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让人无法窥视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闻此言,黑衣人微微一怔,似有一丝迟疑在心头闪过。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轻微的动作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夏嬷嬷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得到黑衣人的首肯后,夏嬷嬷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她深知周若芙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不及时铲除,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决定立刻采取行动,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却心领神会,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穆北驰又一次整理行装,他准备离开京城。城外的长亭,他身姿挺拔如松,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缰绳在手中紧攥,神色冷峻而坚定,他在等。 半个月前,寻凤阁收到了消息,有人设局意图加害汪玉。汪玉一生凄苦,皇上虽然昏庸无道,却也是救汪玉于水火中的恩人。周若芙一直盘算着将汪玉收为己用,但她清楚汪玉对皇上忠心耿耿,想要让他背叛皇上并非易事。因此,周若芙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次,正好就是周若芙苦等的契机,这一次,周若芙选择放任汪玉置身于危险之中,这看似是一招险棋,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知道,如果能成功策反汪玉,那他将会成为穆北驰手中的一张王牌。 与此同时,蒋莲也投身到了这场棋局之中。周若芙知道阿娘对汪玉的情谊,一旦得知汪玉有难,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去寻找他。于是,周若芙故意泄露消息给蒋莲,让她误以为汪玉身处险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利用母亲去找到汪玉,还能增加汪玉对她们的信任。 周若芙知道自己的计划充满了风险,但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汪玉真正站在他们这边,为他们效力,也能让阿娘和汪玉都看清自己的心,放下心中的成见和误解,为自己而活。而现在,所有的棋子都已经落定,只等最终的结局。 前世,周若芙曾目睹过无数次因战争而导致的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些场景让她心痛不已。因此,重生后,她决定要为南楚子民寻找一个能够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明主,穆北驰就是她选定的人。 前世的穆北驰本就有称王称霸、雄霸一方的资本,本可以享受一隅的太平盛世,但他却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战。 他挺身而出,身先士卒地抵御蛮夷的入侵,即使知道周若芙是“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仍然愿意与她并肩作战,共同赴死。 今生,周若芙早已决心放下个人得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都要为这位心怀天下的战神争取一切力量。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让穆北驰更好地发挥他的才华,带领南楚走向繁荣昌盛的未来。 城外,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穆北驰修长的身影独立于风中。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急切地望着远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欲向那即将到来之人倾诉。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漫长的煎熬。然而,他的心却是坚定而炽热的,只因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车的辚辚声,那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穆北驰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满满的都是爱意,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唯有那缓缓驶来的马车和车中的人儿才是他的全部。 马车渐近,周若芙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眼中的深情似能将人融化。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唯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芙儿……”穆北驰轻声呼唤,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周若芙下了马车,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这深情的凝望中。 他们彼此靠近,双手紧紧相握,仿佛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然而,离别终将来临,他们只能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倾诉着心中的情思,依依惜别。 穆北驰的目光中满是忧虑与不舍,:“芙儿,我不愿此时离开京城,我怕我走后你会有危险。” 周若芙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坚定与信任:“北驰哥哥,你放心去,收服汪玉此事至关重要,关乎我们的大计。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归来。” 微风拂过,吹起周若芙的发丝,她的眼神温柔却又充满力量。穆北驰望着她,心中满是眷恋与牵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芙儿,你一定要小心,等我回来。”说罢,他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向着远方奔去。 周若芙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天际。 半个月前。 锦衣卫在去往江南的途中,汪玉在京城呼风唤雨已久,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他率领着一队精壮的手下,行色匆匆地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四周山峦起伏,绿树成荫,流水潺潺,风景如画,但这看似宁静的画面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正当他们穿越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突然间,无数支冷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袭来。汪玉和他的手下们猝不及防,纷纷躲避。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一群黑影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个个手持利刃,面露凶光。这些人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瞬间将汪玉等人包围起来。 汪玉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以及他们事先设下的埋伏,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奋勇抵抗,但敌人人数众多,且战斗力不俗,让他渐渐陷入了困境。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汪玉的手下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而汪玉本人,也在与敌人的周旋中身负重伤。最终,在众多杀手的围攻下,汪玉受了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少年侠客如猎豹一般迅猛地冲入敌阵。他身材高大而健壮,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犹如鹰隼,透着果敢与坚毅。他身着黑色劲装,更显英姿飒爽。 另一个少年则身形灵活似猴,步伐轻盈。他面容清秀,却不失英气,一双灵动的眼睛时刻洞察着周围的局势。他身着青色长衫,衣袂飘飘,行动间宛如一阵清风。 少年手中长剑寒光一闪,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刺去,剑风呼啸,瞬间逼退几个靠前的杀手。他手腕翻转,剑花飞舞,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要害,令敌人难以近身。只听得“铛铛”几声,敌人的兵刃被他的长剑格挡开来,随后他猛地一个横扫,几个杀手踉跄后退。 杀手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制他们。少年们丝毫不惧,大喝一声,剑势更猛,如狂风骤雨般向敌人攻去。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呼呼风声,瞬间在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很快便将汪玉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汪玉一脸茫然,故作平静地问道:“你们是谁?”少年们对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将受重伤的汪玉扶起,带着他左躲右闪,藏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 洞外,沿途依旧有很多杀手在搜寻,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第161章 离间之计 夏嬷嬷站在栎阳长公主身侧,原本镇定自若的面容,在听到周若芙的那番话后,瞬间警醒起来。 只见她的眉头不自觉地蹙起,眼角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紧张。那紧绷的嘴角微微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什么。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绞动着帕子,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周若芙敏锐地捕捉到了夏嬷嬷这的反应,心中暗自揣测着,“我小时候医术并不精湛,制的毒虽刁钻,但也不是无药可解,普通太医可能解不了,但是如果是天下第一的制毒高手辛三娘,未必解不了。可是为什么呢?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辛三娘就隐藏在栎阳长公主身边,可是为何辛三娘要放任栎阳长公主又瞎又哑?不给她解毒,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辛三娘的主子另有其人。前世,至我于死地的奇毒,是周若若和于文渊给我下的,必然是辛三娘所制,那么辛三娘必然是效忠周若若和于文渊的人,而此刻,此人最有可能的潜伏在周若若和栎阳长公主身边,是那个没有姓名的老嬷嬷?还是夏嬷嬷?看来我只能拭目以待了。” 晋阳公主满心愤懑,眼见自己推周若芙下水的计谋落空,她精致的面容因恼怒而有些扭曲。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添油加醋地对栎阳长公主说道:“姑姑你不要信她,周若芙,你莫不是在故意推脱,上次你可是随随便便就医好了我,怎么今天又说自己无能了。” 就在此时,太子突然现身,他剑眉紧蹙,目光凌厉,声音中带着威严与斥责:“晋阳,你既然知道是护国郡主医好了你,为何还对她百般刁难,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这一声怒喝,让在场众人皆心头一颤。 “我,我,我小时候健康的很,自从遇到这个扫把星之后就开始身体不适,她就是灾星转世,还说自己是什么金童转世,她装神弄鬼,愚弄些无知百姓也就算了,太子哥哥,怎么你也被她骗了呢?”晋阳公主哭得梨花带雨,话语中满是怨怼。 淑妃娘娘见太子为周若芙说话,心思一转,赶忙卖个人情,轻声训斥着自己的女儿:“晋阳,莫要这般不懂事,休要胡言乱语。” 而一旁的栎阳公主面色苍白如纸,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感觉让她愈发愤怒,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究竟为何,只觉心中烦闷不堪。 “罢了 。”栎阳公主身侧的夏嬷嬷赶忙出声代替栎阳长公主说道:“此事暂且到此为止。” 栎阳长公主未发一言,只是满脸阴郁,冷哼一声,甩了甩衣袖,转身便大步离去,那身影在众人的注视下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凝重的气氛。 黑暗的角落里,夏嬷嬷弓着身子,神色紧张而又急切,压低声音向面前的黑衣人禀告:“主子,那周若芙知道的太多了,她绝非善茬,实在不好惹。依老奴之见,不如趁早解决了她,以绝后患。” 黑衣人隐藏在阴影之中,身披大大的斗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让人无法窥视其内心真实的想法。 听闻此言,黑衣人微微一怔,似有一丝迟疑在心头闪过。他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在沉思着什么。然而,仅仅片刻之后,他便缓缓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轻微的动作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察觉,但夏嬷嬷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 得到黑衣人的首肯后,夏嬷嬷心中松了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狰狞之色。她深知周若芙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如果不及时铲除,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决定立刻采取行动,彻底消除这个隐患。却心领神会,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穆北驰又一次整理行装,他准备离开京城。城外的长亭,他身姿挺拔如松,骑在高大的骏马之上,缰绳在手中紧攥,神色冷峻而坚定,他在等。 半个月前,寻凤阁收到了消息,有人设局意图加害汪玉。汪玉一生凄苦,皇上虽然昏庸无道,却也是救汪玉于水火中的恩人。周若芙一直盘算着将汪玉收为己用,但她清楚汪玉对皇上忠心耿耿,想要让他背叛皇上并非易事。因此,周若芙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次,正好就是周若芙苦等的契机,这一次,周若芙选择放任汪玉置身于危险之中,这看似是一招险棋,实则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知道,如果能成功策反汪玉,那他将会成为穆北驰手中的一张王牌。 与此同时,蒋莲也投身到了这场棋局之中。周若芙知道阿娘对汪玉的情谊,一旦得知汪玉有难,必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去寻找他。于是,周若芙故意泄露消息给蒋莲,让她误以为汪玉身处险境。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利用母亲去找到汪玉,还能增加汪玉对她们的信任。 周若芙知道自己的计划充满了风险,但她还是决定冒险一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汪玉真正站在他们这边,为他们效力,也能让阿娘和汪玉都看清自己的心,放下心中的成见和误解,为自己而活。而现在,所有的棋子都已经落定,只等最终的结局。 前世,周若芙曾目睹过无数次因战争而导致的民不聊生、尸横遍野的惨状,这些场景让她心痛不已。因此,重生后,她决定要为南楚子民寻找一个能够拯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明主,穆北驰就是她选定的人。 前世的穆北驰本就有称王称霸、雄霸一方的资本,本可以享受一隅的太平盛世,但他却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战。 他挺身而出,身先士卒地抵御蛮夷的入侵,即使知道周若芙是“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仍然愿意与她并肩作战,共同赴死。 今生,周若芙早已决心放下个人得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阻碍,都要为这位心怀天下的战神争取一切力量。她相信只有这样,才能让穆北驰更好地发挥他的才华,带领南楚走向繁荣昌盛的未来。 城外,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橙红,穆北驰修长的身影独立于风中。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目光急切地望着远方,心中似有千言万语欲向那即将到来之人倾诉。 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如同漫长的煎熬。然而,他的心却是坚定而炽热的,只因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终于,远处传来了马车的辚辚声,那熟悉的声音犹如天籁。穆北驰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满满的都是爱意,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唯有那缓缓驶来的马车和车中的人儿才是他的全部。 马车渐近,周若芙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她,眼中的深情似能将人融化。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唯有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芙儿……”穆北驰轻声呼唤,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周若芙下了马车,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尽在这深情的凝望中。 他们彼此靠近,双手紧紧相握,仿佛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然而,离别终将来临,他们只能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倾诉着心中的情思,依依惜别。 穆北驰的目光中满是忧虑与不舍,:“芙儿,我不愿此时离开京城,我怕我走后你会有危险。” 周若芙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透着坚定与信任:“北驰哥哥,你放心去,收服汪玉此事至关重要,关乎我们的大计。我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归来。” 微风拂过,吹起周若芙的发丝,她的眼神温柔却又充满力量。穆北驰望着她,心中满是眷恋与牵挂,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芙儿,你一定要小心,等我回来。”说罢,他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向着远方奔去。 周若芙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直到那身影消失在天际。 半个月前。 锦衣卫在去往江南的途中,汪玉在京城呼风唤雨已久,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他率领着一队精壮的手下,行色匆匆地行走在蜿蜒曲折的小道上。四周山峦起伏,绿树成荫,流水潺潺,风景如画,但这看似宁静的画面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正当他们穿越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突然间,无数支冷箭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袭来。汪玉和他的手下们猝不及防,纷纷躲避。然而,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一群黑影从路旁的树林中窜出,个个手持利刃,面露凶光。这些人显然早已在此等候多时,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瞬间将汪玉等人包围起来。 汪玉虽然武艺高强,但面对如此多的敌人以及他们事先设下的埋伏,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奋勇抵抗,但敌人人数众多,且战斗力不俗,让他渐渐陷入了困境。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汪玉的手下们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而汪玉本人,也在与敌人的周旋中身负重伤。最终,在众多杀手的围攻下,汪玉受了重伤,倒在了血泊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少年侠客如猎豹一般迅猛地冲入敌阵。他身材高大而健壮,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浓眉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犹如鹰隼,透着果敢与坚毅。他身着黑色劲装,更显英姿飒爽。 另一个少年则身形灵活似猴,步伐轻盈。他面容清秀,却不失英气,一双灵动的眼睛时刻洞察着周围的局势。他身着青色长衫,衣袂飘飘,行动间宛如一阵清风。 少年手中长剑寒光一闪,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刺去,剑风呼啸,瞬间逼退几个靠前的杀手。他手腕翻转,剑花飞舞,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敌人的要害,令敌人难以近身。只听得“铛铛”几声,敌人的兵刃被他的长剑格挡开来,随后他猛地一个横扫,几个杀手踉跄后退。 杀手见状,纷纷围拢过来,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制他们。少年们丝毫不惧,大喝一声,剑势更猛,如狂风骤雨般向敌人攻去。他的剑法凌厉,每一次出招都带着呼呼风声,瞬间在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很快便将汪玉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汪玉一脸茫然,故作平静地问道:“你们是谁?”少年们对视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迅速地将受重伤的汪玉扶起,带着他左躲右闪,藏进了一处隐秘的山洞之中。 洞外,沿途依旧有很多杀手在搜寻,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手中的刀剑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第162章 汪玉的逃亡之路 幽暗深邃的山洞中,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三位伤者那满是疲惫却又坚毅无比的面容。 李虫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皱成了一团,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撕下一片衣角,迅速地将其缠绕在受伤的肩膀,尽可能地勒紧止住血,以防止失血过多。虽然他的动作略显粗糙,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毅和决绝。 一旁的汪玉挑着眉,看着李虫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冷冷地说:“真弱!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漠然和不屑。 李虫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汪玉,回应道:“汪督公,我们受小姐所托,必须把你安全带回京城。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对小姐的承诺。”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坚决让人不容置疑。 汪玉听后,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忠诚于那个黄毛丫头。他不由感叹道:“那个小丫头何时有了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然而,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动或赞赏。 “汪督公,实不相瞒,我和春生自小便是孤儿,自小流落街头乞讨,孤苦无依。”李虫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只因我们生得好看,还差点被歹人抓去做禁脔,命运何其悲惨!”说到此处,李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恨,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汪玉静静地听着,眼中也不自觉的溢满了同情,他又怎能不知,无依无靠又生得美貌,无疑是苦上加苦,他连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那般,在街头游荡,无依无靠,又要小心翼翼地时时提防着心怀叵测之人。 汪玉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们竟有这般遭遇。不过好在如今都已过去,二位如今已长成俊朗少年,又武艺高强,实乃幸事。”汪玉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李虫微微点头,接着道:“是啊,我们很幸运,我们遇到了小姐,她将我们救下,给了我们温暖的家,让我们能吃饱穿暖,更给了我们尊严和活下去的希望。”李虫说着,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身子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 汪玉闻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着:“我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同是孤儿,也在这茫茫世间遇到了我的神明,才有了如今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的机缘,可算快意江湖过,不亏!我的大小姐,如果我汪玉死在这里,你又将如何?”汪玉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靠在洞壁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山洞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火光依旧跳跃,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突然间,山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仿佛有无数脚步声正在靠近。春生警觉地将头贴在地上,通过微微的震感,感受着敌人的距离。他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不好,他们马上就来了,准备迎战!” 李虫和汪玉两人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而决绝。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他们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片刻后,大批杀手如鬼魅般蜂拥而来,迅速包围了山洞。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冷酷的目光透露出无情与杀意。 汪玉他们三人强撑着疲惫且带伤的身躯,迎向敌人。他们挥舞着武器,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缠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响彻山间,鲜血飞溅,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李虫挥舞着长剑,脚步踉跄,却依然咬牙奋力抵抗。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不断滴落,浸湿了衣衫。春生则满脸是汗,眼神中透着决绝,每一招都拼尽了全力,口中还不断喘着粗气。 汪玉也不甘示弱,尽管伤口因剧烈的动作而重新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衫,但他的招式依然凌厉,眼神中满是不屈的斗志。 他们边战边撤,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然而,杀手们的攻势愈发强大,如潮水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三人逐渐落于下风,气息愈发紊乱,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一群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人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这些人行动迅速而敏捷,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将汪玉和李虫等人保护在了中间。 穆北驰施展轻功,如同仙人般飘然从树上落下。李虫甚是无语,只能独自腹诽:“这个穆北驰,跟小时候一样,花里胡哨,徒有其表!” “少主!”其中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向穆北驰行礼。这群神秘的黑衣人正是穆北驰带来的寻凤阁暗卫。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暗探,拥有高超的武艺和敏锐的反应能力。 随着暗卫们的加入,原本占据上风的杀手们立刻陷入了被动局面。暗卫们配合默契,招式凌厉,杀手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不断后退。穆北驰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偶尔会出手帮助一下自己的手下,但他始终没有离开过汪玉身边。 “杀了他!”杀手头目发现情况不妙,大声喊道。然而,暗卫们的实力远非普通杀手可比,他们轻松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并展开了反击。杀手们伤亡惨重,最终不敌,少数几只漏网之鱼落败而逃。 此时的汪玉仍然端着锦衣卫督主尊贵凛冽的架势,并没有表现出被救的欣喜或者感激之意。相反,他的脸色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怀疑和警惕的光芒。他盯着穆北驰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道:“穆小将军?看来你这京城第一纨绔果然是装出来的,算我汪玉有眼无珠,看错你了! “汪督公您谦虚了,穆某知您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不屑不拆穿我罢了。”穆北驰玩世不恭地说道。 “别拐弯抹角的了,说,为什么要救我?”汪玉讥笑着回应穆北驰。 穆北驰望着汪玉,一脸诚恳且急切地说道:“自然是想与督公一道,且穆某看不惯阴险小人残害忠良。” “哈哈哈,居然有人说我汪玉是忠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汪玉一脸玩味地笑道。 “汪督公做事手法虽狠辣,但是多是为百姓为朝廷,惩治的都是贪官污吏、亦或者是大奸大恶之徒,怎不配忠良二字?” “你有什么企图,直说,少在这给我戴高帽!”汪玉俊美无铸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的不耐烦。 “汪督公,救你是受人之托,你若领情,我们便交个朋友,我愿劝你弃暗投明,再择明主,你若不领情,我亦无所谓,不过,您不介意穆某多说几句,您是锦衣卫指挥使,您的行程怎么会被敌人提前知晓?这事绝非偶然。您好好想想,如此机密的行程,若不是内部出了问题,怎会被敌人拿捏得如此准确?如此重要的任务,是谁按排的?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就是意在取您性命呢?” 汪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聒噪!穆北驰,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就算我身份卑贱,但也知道一仆不事二主。我对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妄图动摇我的忠心。我汪玉可不是那轻易受人蛊惑之人!” 穆北驰眉头紧蹙,神色严肃,继续说道:“汪玉,我并非有意挑拨,只是就事论事。你如此忠诚,却遭此劫难,难道就不想弄清楚真相?难道要一直被人蒙蔽,甚至不惜为此丢了性命?” 汪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厉声道:“我汪玉的命是圣上给的,哪怕真有那么一天,为了圣上,我也死而无憾。你的这些话,休要再说!” 穆北池神情严肃,“那好,既然汪督公,如此决绝,我亦多说无益,我受人之托,需将此信亲自交与你手。” 于是穆北驰郑重地把周若芙的信递给了汪玉。汪玉赶忙接过信,只见信上写着:“督公,京城的局势扑朔迷离,京城或将大乱,还请你速归!我娘在寄望山庄等你,她有危险。皇宫里有人派出死士“堂前燕”暗杀娘亲,万望督公相救。” 汪玉看完信后,脸色骤变,瞬间煞白如纸。他作为皇上的心腹,自然知道“堂前燕”的狠绝,汪玉全然不顾浑身的伤痛,心急如焚地说道:“回京,立刻出发!” 穆北驰、李虫、春生以及一众暗卫不敢有丝毫迟疑,一行人快马加鞭,全速赶往京城。一路上的郡县的地方官员都已经被被周若芙和蒋氏收服,所以这一路极为顺畅,畅通无阻。剩下的那些漏网的杀手,也被穆北驰提前安排的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原来,几天前,蒋莲听闻汪玉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便毫不犹豫地出门寻他。然而,当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一路上,蒋莲遭遇了重重埋伏和袭击,每一次都险些丧命。这些敌人似乎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又手段高明,几次让蒋莲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好在周若芙心思缜密,早就察觉到可能会有危险发生,于是她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安排了大批的护卫,又派出金钨和金风两人在途中接应,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蒋莲陷入困境时,金钨姑娘带着一众高手及时赶到,与那些心怀叵测、妄图加害蒋莲的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光剑影闪烁不停。金钨姑娘身手矫健,招式凌厉,如同一头凶猛的狮子,毫不畏惧地冲向敌人。而那群高手也个个都是顶尖的战士,他们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番苦战,金钨和金风战胜了杀手们,金钨扒开了一个杀手的外衣,在杀手身上发现了“堂前燕”的标识。 “金钨,这是什么组织?”金风姑娘好奇地问。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种标记叫做‘堂前燕’,是皇宫里的秘密死士。传说大楚建国时,最早跟随先帝打天下的暗卫们,从此隐匿于市井,成立了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组织‘堂前燕’。”金钨一脸忧虑地说道。 “皇宫里的死士?这么说来想要谋害夫人的人是皇宫里的人。” “是,而且能调动‘堂前燕’的,必然是位高权重的人,普通的嫔妃、公主、皇子根本没有权利调度死士。”金钨缓缓说道。 “位高权重之人想谋害夫人,那小姐的在皇宫的处境岂不是也很危险!”金风很是焦急地说道。 “我们先按小姐的安排送夫人去寄望山庄!”金钨说道。 “可是……”金风还想说什么,但被金钨打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夫人,其他的等夫人安全了再说。” “好。”金风无奈地点点头。 金钨和金风带着昏迷的夫人,悄悄地离开了京城,向着寄望山庄进发。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回到寄望山庄后,蒋莲惊魂未定,但她仍然执意要去找汪玉。一旁的金钨焦急地劝说道:“夫人,小姐希望您暂时藏于寄望山庄暂避风头。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更是为了观察背后之人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而且,小姐已经派其他人去接应汪督公了,请您放心,小姐一定能够确保汪督公安全回京。”蒋莲听着金钨的话,心中稍安。她深知自己女儿的智谋已经远超常人,对女儿充满信任。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金钨和金风见蒋莲终于放下心来,也松了一口气。她们知道,只有让蒋莲安心,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蒋莲看着眼前的姑娘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她和汪玉的安全而努力。她会好好听从她们的安排,等待消息。 汪玉一路快马加鞭,沿途不敢有丝毫懈怠,甚至连休息都顾不上,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抵达了寄望山庄。当他翻身下马时,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不稳,仆人出来迎接他,但他的目光却异常急切,仿佛要穿透人群一般,在众人之中拼命地搜寻着蒋莲的身影。 蒋莲在看到汪玉的那一刻,泪水亦瞬间夺眶而出,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提着裙摆,像一只不顾一切的蝴蝶般飞奔过去。 还未跑到汪玉跟前,她的声音已颤抖着响起:“玉儿!”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担忧与心疼。 跑到汪玉面前时,她的双手颤抖着伸向汪玉,似乎想要触摸又害怕弄疼他。最终,她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汪玉,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你怎么受这么多伤?”蒋莲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汪玉的衣衫。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汪玉那俊美的脸庞,汪玉头上的伤深可见骨,蒋莲看了心痛如刀绞。 汪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双手也紧紧地回抱住蒋莲,声音沙哑却充满深情地说道:“莲儿,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蒋莲的头顶,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气息,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莲微微仰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就好。” 汪玉凝视着她,眼中有惊喜,也有愧疚,轻轻说道:“嗯,没事就好。” 蒋莲的目光再次落在汪玉身上的伤口上,她眉头微蹙,嘴唇轻抿着,眼中满是心疼之色。她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他的伤口,但却在半途停了下来,生怕弄疼了他。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担忧:“伤得这般重” 汪玉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不碍事,能见到你便好。”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无比真挚的。 两人相视无言,千言万语都在那饱含深情与庆幸的眼神交汇中。他们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的思念、牵挂和爱意,让人心酸又感动。 两人都经历了劫后余生,再见又是庆幸又后怕。蒋莲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快要溢出的泪花,轻声说道:“此番能再见,真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激动之情。 汪玉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啊,真好。”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底。 风轻轻拂过,撩动他们的发丝,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情话。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蒋莲低声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汪玉心疼地看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的大小姐呢?我们说好的,玉儿会一直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蒋莲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汪玉,说道:“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爱意。这一刻,所有的困难和危险都变得微不足道,因为他们拥有了彼此,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力量。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了。”汪玉深情地说道。 “好!”蒋莲用力地点点头。 第162章 汪玉的逃亡之路 幽暗深邃的山洞中,微弱的火光摇曳不定,映照着三位伤者那满是疲惫却又坚毅无比的面容。 李虫紧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皱成了一团,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撕下一片衣角,迅速地将其缠绕在受伤的肩膀,尽可能地勒紧止住血,以防止失血过多。虽然他的动作略显粗糙,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坚毅和决绝。 一旁的汪玉挑着眉,看着李虫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冷冷地说:“真弱!你们先走,不用管我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漠然和不屑。 李虫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汪玉,回应道:“汪督公,我们受小姐所托,必须把你安全带回京城。这是我们的使命,也是对小姐的承诺。”他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其中蕴含的坚决让人不容置疑。 汪玉听后,不禁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如此忠诚于那个黄毛丫头。他不由感叹道:“那个小丫头何时有了这么忠心耿耿的手下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然而,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感动或赞赏。 “汪督公,实不相瞒,我和春生自小便是孤儿,自小流落街头乞讨,孤苦无依。”李虫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无力地摆了摆,“只因我们生得好看,还差点被歹人抓去做禁脔,命运何其悲惨!”说到此处,李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愤恨,双手不禁紧握成拳。 汪玉静静地听着,眼中也不自觉的溢满了同情,他又怎能不知,无依无靠又生得美貌,无疑是苦上加苦,他连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那般,在街头游荡,无依无靠,又要小心翼翼地时时提防着心怀叵测之人。 汪玉微微颔首,轻声说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们竟有这般遭遇。不过好在如今都已过去,二位如今已长成俊朗少年,又武艺高强,实乃幸事。”汪玉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李虫微微点头,接着道:“是啊,我们很幸运,我们遇到了小姐,她将我们救下,给了我们温暖的家,让我们能吃饱穿暖,更给了我们尊严和活下去的希望。”李虫说着,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身子下意识地向前倾了倾。 汪玉闻言,脸上泛起一丝苦笑,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心里暗自腹诽着:“我又何尝不是幸运的,同是孤儿,也在这茫茫世间遇到了我的神明,才有了如今与你们一同并肩作战的机缘,可算快意江湖过,不亏!我的大小姐,如果我汪玉死在这里,你又将如何?”汪玉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靠在洞壁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山洞中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那火光依旧跳跃,仿佛在诉说着命运的无常。 突然间,山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声,仿佛有无数脚步声正在靠近。春生警觉地将头贴在地上,通过微微的震感,感受着敌人的距离。他脸色一变,低声说道:“不好,他们马上就来了,准备迎战!” 李虫和汪玉两人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而决绝。尽管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他们丝毫没有退缩之意。 片刻后,大批杀手如鬼魅般蜂拥而来,迅速包围了山洞。他们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冷酷的目光透露出无情与杀意。 汪玉他们三人强撑着疲惫且带伤的身躯,迎向敌人。他们挥舞着武器,与杀手们展开了激烈的缠斗。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响彻山间,鲜血飞溅,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李虫挥舞着长剑,脚步踉跄,却依然咬牙奋力抵抗。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不断滴落,浸湿了衣衫。春生则满脸是汗,眼神中透着决绝,每一招都拼尽了全力,口中还不断喘着粗气。 汪玉也不甘示弱,尽管伤口因剧烈的动作而重新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衫,但他的招式依然凌厉,眼神中满是不屈的斗志。 他们边战边撤,试图寻找脱身的机会。然而,杀手们的攻势愈发强大,如潮水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三人逐渐落于下风,气息愈发紊乱,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紧接着一群身穿黑衣、面戴黑巾的人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这些人行动迅速而敏捷,眨眼间便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将汪玉和李虫等人保护在了中间。 穆北驰施展轻功,如同仙人般飘然从树上落下。李虫甚是无语,只能独自腹诽:“这个穆北驰,跟小时候一样,花里胡哨,徒有其表!” “少主!”其中一个黑衣人恭敬地向穆北驰行礼。这群神秘的黑衣人正是穆北驰带来的寻凤阁暗卫。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暗探,拥有高超的武艺和敏锐的反应能力。 随着暗卫们的加入,原本占据上风的杀手们立刻陷入了被动局面。暗卫们配合默契,招式凌厉,杀手们根本无法抵挡,只能不断后退。穆北驰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战局,偶尔会出手帮助一下自己的手下,但他始终没有离开过汪玉身边。 “杀了他!”杀手头目发现情况不妙,大声喊道。然而,暗卫们的实力远非普通杀手可比,他们轻松地避开了敌人的攻击,并展开了反击。杀手们伤亡惨重,最终不敌,少数几只漏网之鱼落败而逃。 此时的汪玉仍然端着锦衣卫督主尊贵凛冽的架势,并没有表现出被救的欣喜或者感激之意。相反,他的脸色阴沉无比,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怀疑和警惕的光芒。他盯着穆北驰看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道:“穆小将军?看来你这京城第一纨绔果然是装出来的,算我汪玉有眼无珠,看错你了! “汪督公您谦虚了,穆某知您看得清楚明白,只是不屑不拆穿我罢了。”穆北驰玩世不恭地说道。 “别拐弯抹角的了,说,为什么要救我?”汪玉讥笑着回应穆北驰。 穆北驰望着汪玉,一脸诚恳且急切地说道:“自然是想与督公一道,且穆某看不惯阴险小人残害忠良。” “哈哈哈,居然有人说我汪玉是忠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汪玉一脸玩味地笑道。 “汪督公做事手法虽狠辣,但是多是为百姓为朝廷,惩治的都是贪官污吏、亦或者是大奸大恶之徒,怎不配忠良二字?” “你有什么企图,直说,少在这给我戴高帽!”汪玉俊美无铸的脸上显露出一丝的不耐烦。 “汪督公,救你是受人之托,你若领情,我们便交个朋友,我愿劝你弃暗投明,再择明主,你若不领情,我亦无所谓,不过,您不介意穆某多说几句,您是锦衣卫指挥使,您的行程怎么会被敌人提前知晓?这事绝非偶然。您好好想想,如此机密的行程,若不是内部出了问题,怎会被敌人拿捏得如此准确?如此重要的任务,是谁按排的?这样的安排是不是就是意在取您性命呢?” 汪玉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吼道:“聒噪!穆北驰,你少在这挑拨离间!就算我身份卑贱,但也知道一仆不事二主。我对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妄图动摇我的忠心。我汪玉可不是那轻易受人蛊惑之人!” 穆北驰眉头紧蹙,神色严肃,继续说道:“汪玉,我并非有意挑拨,只是就事论事。你如此忠诚,却遭此劫难,难道就不想弄清楚真相?难道要一直被人蒙蔽,甚至不惜为此丢了性命?” 汪玉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厉声道:“我汪玉的命是圣上给的,哪怕真有那么一天,为了圣上,我也死而无憾。你的这些话,休要再说!” 穆北池神情严肃,“那好,既然汪督公,如此决绝,我亦多说无益,我受人之托,需将此信亲自交与你手。” 于是穆北驰郑重地把周若芙的信递给了汪玉。汪玉赶忙接过信,只见信上写着:“督公,京城的局势扑朔迷离,京城或将大乱,还请你速归!我娘在寄望山庄等你,她有危险。皇宫里有人派出死士“堂前燕”暗杀娘亲,万望督公相救。” 汪玉看完信后,脸色骤变,瞬间煞白如纸。他作为皇上的心腹,自然知道“堂前燕”的狠绝,汪玉全然不顾浑身的伤痛,心急如焚地说道:“回京,立刻出发!” 穆北驰、李虫、春生以及一众暗卫不敢有丝毫迟疑,一行人快马加鞭,全速赶往京城。一路上的郡县的地方官员都已经被被周若芙和蒋氏收服,所以这一路极为顺畅,畅通无阻。剩下的那些漏网的杀手,也被穆北驰提前安排的人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 原来,几天前,蒋莲听闻汪玉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便毫不犹豫地出门寻他。然而,当她踏出家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踏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一路上,蒋莲遭遇了重重埋伏和袭击,每一次都险些丧命。这些敌人似乎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又手段高明,几次让蒋莲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好在周若芙心思缜密,早就察觉到可能会有危险发生,于是她事先做了充足的准备,安排了大批的护卫,又派出金钨和金风两人在途中接应,以确保万无一失。 当蒋莲陷入困境时,金钨姑娘带着一众高手及时赶到,与那些心怀叵测、妄图加害蒋莲的人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刀光剑影闪烁不停。金钨姑娘身手矫健,招式凌厉,如同一头凶猛的狮子,毫不畏惧地冲向敌人。而那群高手也个个都是顶尖的战士,他们配合默契,攻守兼备,不给对方丝毫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番苦战,金钨和金风战胜了杀手们,金钨扒开了一个杀手的外衣,在杀手身上发现了“堂前燕”的标识。 “金钨,这是什么组织?”金风姑娘好奇地问。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这种标记叫做‘堂前燕’,是皇宫里的秘密死士。传说大楚建国时,最早跟随先帝打天下的暗卫们,从此隐匿于市井,成立了专门保护皇室成员的组织‘堂前燕’。”金钨一脸忧虑地说道。 “皇宫里的死士?这么说来想要谋害夫人的人是皇宫里的人。” “是,而且能调动‘堂前燕’的,必然是位高权重的人,普通的嫔妃、公主、皇子根本没有权利调度死士。”金钨缓缓说道。 “位高权重之人想谋害夫人,那小姐的在皇宫的处境岂不是也很危险!”金风很是焦急地说道。 “我们先按小姐的安排送夫人去寄望山庄!”金钨说道。 “可是……”金风还想说什么,但被金钨打断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夫人,其他的等夫人安全了再说。” “好。”金风无奈地点点头。 金钨和金风带着昏迷的夫人,悄悄地离开了京城,向着寄望山庄进发。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生怕被人发现。 回到寄望山庄后,蒋莲惊魂未定,但她仍然执意要去找汪玉。一旁的金钨焦急地劝说道:“夫人,小姐希望您暂时藏于寄望山庄暂避风头。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保护您的安全,更是为了观察背后之人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诡计。而且,小姐已经派其他人去接应汪督公了,请您放心,小姐一定能够确保汪督公安全回京。”蒋莲听着金钨的话,心中稍安。她深知自己女儿的智谋已经远超常人,对女儿充满信任。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金钨和金风见蒋莲终于放下心来,也松了一口气。她们知道,只有让蒋莲安心,才能更好地应对接下来的局面。蒋莲看着眼前的姑娘们,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明白,这些人都是为了她和汪玉的安全而努力。她会好好听从她们的安排,等待消息。 汪玉一路快马加鞭,沿途不敢有丝毫懈怠,甚至连休息都顾不上,就这样日夜兼程地赶路,终于抵达了寄望山庄。当他翻身下马时,脚步已经有些踉跄不稳,仆人出来迎接他,但他的目光却异常急切,仿佛要穿透人群一般,在众人之中拼命地搜寻着蒋莲的身影。 蒋莲在看到汪玉的那一刻,泪水亦瞬间夺眶而出,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提着裙摆,像一只不顾一切的蝴蝶般飞奔过去。 还未跑到汪玉跟前,她的声音已颤抖着响起:“玉儿!”那声音饱含着无尽的思念、担忧与心疼。 跑到汪玉面前时,她的双手颤抖着伸向汪玉,似乎想要触摸又害怕弄疼他。最终,她还是紧紧地抱住了汪玉,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你怎么受这么多伤?”蒋莲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汪玉的衣衫。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汪玉那俊美的脸庞,汪玉头上的伤深可见骨,蒋莲看了心痛如刀绞。 汪玉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双手也紧紧地回抱住蒋莲,声音沙哑却充满深情地说道:“莲儿,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蒋莲的头顶,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气息,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蒋莲微微仰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没事就好。” 汪玉凝视着她,眼中有惊喜,也有愧疚,轻轻说道:“嗯,没事就好。” 蒋莲的目光再次落在汪玉身上的伤口上,她眉头微蹙,嘴唇轻抿着,眼中满是心疼之色。她缓缓地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一下他的伤口,但却在半途停了下来,生怕弄疼了他。最终,她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充满了担忧:“伤得这般重” 汪玉看着她一脸担心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不碍事,能见到你便好。”他的声音虽然有些虚弱,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无比真挚的。 两人相视无言,千言万语都在那饱含深情与庆幸的眼神交汇中。他们的眼神里包含着太多的思念、牵挂和爱意,让人心酸又感动。 两人都经历了劫后余生,再见又是庆幸又后怕。蒋莲微微低下头,掩饰住眼中快要溢出的泪花,轻声说道:“此番能再见,真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透露出内心的激动之情。 汪玉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温柔:“是啊,真好。”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心底。 风轻轻拂过,撩动他们的发丝,带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情话。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蒋莲低声说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汪玉心疼地看着她,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道:“傻瓜,我怎么会舍得离开我的大小姐呢?我们说好的,玉儿会一直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蒋莲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汪玉,说道:“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温暖和爱意。这一刻,所有的困难和危险都变得微不足道,因为他们拥有了彼此,就有了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力量。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了。”汪玉深情地说道。 “好!”蒋莲用力地点点头。 第163章 汪玉和穆北驰合作 夜色如墨,无边无际地笼罩着苍茫大地。周若芙身着一袭黑色披风,那披风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步履轻盈,宛如黑夜中的精灵,悄然踏入了寄望山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似一层薄纱,轻轻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 她轻轻放下披风,那张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展露无遗。肤如凝脂,细腻而光滑,仿佛羊脂白玉般温润;眉如远黛,微微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犹如水墨画中的一抹淡雅;双眸犹如繁星般璀璨,明亮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情思;朱唇不点而红,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她的美丽仿佛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周遭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无光。 穆北驰痴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痴迷与眷恋,心中不禁感叹:“我的芙儿几日不见,又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了。”一旁的李虫和春生也被周若芙的美丽所吸引,看呆了好一会儿,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继而对周若芙毕恭毕敬。 周若芙的目光转向李虫和春生,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柔声说道:“虫儿哥哥,春生,一路上辛苦你们了。听说你们都受了伤,伤得重不重?”那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夜莺的歌声,让人陶醉。 李虫连忙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小姐放心,没事,我们终是把汪玉安全带回来了,不负您所托。”他的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自豪。 穆北驰见周若芙如此关心李虫,还亲热地叫他虫儿哥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意,不禁哎呀哎呀地叫起来:“我也受伤了,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活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周若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温柔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正在此时,蒋莲搀扶着汪玉走进了厅堂。汪玉在皇帝身边多年,历经风雨,早已练就了老谋深算的本事。他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缓缓说道:“此次在背后推波助澜陷害我的主谋虽不是郡主,但想必其中也不乏郡主的手笔。”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若芙坦然一笑,笑容中透着从容与淡定,说道:“汪督公果然聪慧,我确实一早就收到了有人要对您不利的消息,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何人,亦不知对方会何时何地动手,只能加强防范,并安排护卫暗中保护大人。我这般作为,也是想让您能够看清形势,不要再执迷不悟,不要再衷心于那行将就木的腐朽王朝。”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坚定的决心。 汪玉却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郡主,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绝不会因为这点波折就有所改变。”他的目光炯炯,透露出对皇上的忠诚和坚定。 周若芙深知汪玉的固执,微微皱眉,那眉头轻蹙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她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理解督公大人的选择,不过,督公大人的身世,我也有所耳闻,督公您也出生于书香世家,只因为二十一年前的旧都之乱才家破人亡,沦落成乞儿。您是不是也想知道二十一年前,大楚的旧都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此番,我并不是想说服你背叛皇上,只是请求您,与我们一起做一件事,那就是查清二十一年前的旧都梁城城破的真相。”她的目光诚挚而热烈,期待着汪玉的回应。 汪玉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是深埋在心底多年的伤痛和疑惑,他又何尝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那一场动乱,让他失去了一切,成为了如今这副模样。“郡主,你此话当真?”汪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中包含着激动、期待和一丝难以置信。 周若芙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如磐石:“汪督公,我周若芙绝无虚言。我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但我相信,只有揭开当年的真相,才能让一切谜团解开,二十一年前,这件事让您家破人亡,十三年前,永安侯对我阿娘的求娶利用,都和当年的“梁城保卫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似乎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穆北驰在一旁插话道:“芙儿,此事非同小可……!”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它不想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转嫁到周若芙这样一个弱女子身上。 多年前大楚旧都梁城保卫战,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二十万南楚将士被屠戮殆尽,城内百姓被血洗,处处哀鸿遍野。那是一国之殇,是一族之耻,然而当权者却极力隐藏真相,只把责任推给一个文人裴谦身上。世人皆知裴谦少年成名,才华惊世,是大楚最年轻的内阁首辅,他已名扬天下,位高权重,有什么理由叛国投敌?且当时梁城内的名臣能将不只他一人,就算真的是他叛国投敌,城内还有二十万守军,还有无数才俊能人,怎么可能就此白白葬送了一城的百姓? 周若芙收回思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北驰哥哥,我心意已决。这不仅是为了汪督公,也是为了我,为了我阿娘,为了镇北将军府,为了埋骨他乡的二十万将士,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那些无辜妄死的万千百姓需要一个公道。”她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虫儿和春生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决心,齐声说道:“小姐,我们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忠诚和勇气。 周若芙感激地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泪光:“好,那我们便从现在开始着手调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好,既如此,我愿意配合你!”汪玉也表示同意,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决然。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期待。周若芙首先说道:“我们要先从当年的相关人物入手,寻找可能还知晓内情的人。”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急切。 汪玉沉思片刻,眉头紧锁,说道:“当年旧都之乱,涉及众多权贵,如今还在世的恐怕寥寥无几,侥幸存活的人,这些年也都被神秘人追杀灭口了。不过…我出京之前,发现有人在调查梁城旧事,半月前,京郊的一桩命案,好像涉及梁城旧部。”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什么旧部?”周若芙很是急切,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我只是粗浅翻阅一下案卷,此案是京兆尹点名要从锦衣卫迁出的,我有些好奇,就翻看了一眼。”汪玉仔细地回忆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京兆尹,于文渊!”周若芙和穆北驰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个名字。穆北驰显得有些不自然,他的眼神闪烁,故作轻松地说道:“京兆尹的事情我去查,芙儿你不便与他们打交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嗯?我为什么不便,你知道的,我以周游的身份接近于文渊正好!他想拉拢我们蒋氏商会,这正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周若芙的脸上带着疑惑和倔强。 “不行!我不许你去!”穆北驰真的急了,脱口而出的话,让大家吃惊不已。他的脸色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那就听北驰哥哥的,我不去!”周若芙目光柔和地看着穆北驰,轻声细语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顺从,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春生四处张望,眼神中带着一丝尴尬;蒋莲夫人佯装喝茶,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汪玉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表情严肃而深沉;大家都用忙碌掩饰眼前的尴尬。 只有李虫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若芙和穆北驰,他想不明白,放眼天下,势力庞大的藩王比比皆是,群雄预逐鹿,英杰遍地,小姐儿为什么偏偏选择支持这个憨憨傻傻的纨绔子弟。 然而,在李虫未曾看到的地方,穆北驰有着一颗炽热而坚定的心,他对周若芙的深情和守护,以及为了正义和真相不惜一切的决心,或许只有周若芙能够真正明白。 第163章 汪玉和穆北驰合作 夜色如墨,无边无际地笼罩着苍茫大地。周若芙身着一袭黑色披风,那披风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步履轻盈,宛如黑夜中的精灵,悄然踏入了寄望山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似一层薄纱,轻轻勾勒出她曼妙婀娜的身姿。 她轻轻放下披风,那张绝美的容颜在月光的映照下展露无遗。肤如凝脂,细腻而光滑,仿佛羊脂白玉般温润;眉如远黛,微微弯曲的弧度恰到好处,犹如水墨画中的一抹淡雅;双眸犹如繁星般璀璨,明亮而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和情思;朱唇不点而红,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她的美丽仿佛让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周遭的一切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无光。 穆北驰痴痴地望着她,眼中满是痴迷与眷恋,心中不禁感叹:“我的芙儿几日不见,又出落得愈发美丽动人了。”一旁的李虫和春生也被周若芙的美丽所吸引,看呆了好一会儿,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继而对周若芙毕恭毕敬。 周若芙的目光转向李虫和春生,眼神中充满了关切,柔声说道:“虫儿哥哥,春生,一路上辛苦你们了。听说你们都受了伤,伤得重不重?”那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夜莺的歌声,让人陶醉。 李虫连忙回应,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小姐放心,没事,我们终是把汪玉安全带回来了,不负您所托。”他的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自豪。 穆北驰见周若芙如此关心李虫,还亲热地叫他虫儿哥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意,不禁哎呀哎呀地叫起来:“我也受伤了,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我?”他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和嗔怪,活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周若芙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那温柔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正在此时,蒋莲搀扶着汪玉走进了厅堂。汪玉在皇帝身边多年,历经风雨,早已练就了老谋深算的本事。他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缓缓说道:“此次在背后推波助澜陷害我的主谋虽不是郡主,但想必其中也不乏郡主的手笔。”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若芙坦然一笑,笑容中透着从容与淡定,说道:“汪督公果然聪慧,我确实一早就收到了有人要对您不利的消息,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何人,亦不知对方会何时何地动手,只能加强防范,并安排护卫暗中保护大人。我这般作为,也是想让您能够看清形势,不要再执迷不悟,不要再衷心于那行将就木的腐朽王朝。”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坚定的决心。 汪玉却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说道:“郡主,我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绝不会因为这点波折就有所改变。”他的目光炯炯,透露出对皇上的忠诚和坚定。 周若芙深知汪玉的固执,微微皱眉,那眉头轻蹙的模样更显楚楚动人。她沉思片刻后说道:“我理解督公大人的选择,不过,督公大人的身世,我也有所耳闻,督公您也出生于书香世家,只因为二十一年前的旧都之乱才家破人亡,沦落成乞儿。您是不是也想知道二十一年前,大楚的旧都梁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此番,我并不是想说服你背叛皇上,只是请求您,与我们一起做一件事,那就是查清二十一年前的旧都梁城城破的真相。”她的目光诚挚而热烈,期待着汪玉的回应。 汪玉听闻此言,身体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那是深埋在心底多年的伤痛和疑惑,他又何尝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那一场动乱,让他失去了一切,成为了如今这副模样。“郡主,你此话当真?”汪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颤抖中包含着激动、期待和一丝难以置信。 周若芙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如磐石:“汪督公,我周若芙绝无虚言。我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但我相信,只有揭开当年的真相,才能让一切谜团解开,二十一年前,这件事让您家破人亡,十三年前,永安侯对我阿娘的求娶利用,都和当年的“梁城保卫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似乎回忆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穆北驰在一旁插话道:“芙儿,此事非同小可……!”他的脸上满是担忧,它不想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转嫁到周若芙这样一个弱女子身上。 多年前大楚旧都梁城保卫战,那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浩劫。战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二十万南楚将士被屠戮殆尽,城内百姓被血洗,处处哀鸿遍野。那是一国之殇,是一族之耻,然而当权者却极力隐藏真相,只把责任推给一个文人裴谦身上。世人皆知裴谦少年成名,才华惊世,是大楚最年轻的内阁首辅,他已名扬天下,位高权重,有什么理由叛国投敌?且当时梁城内的名臣能将不只他一人,就算真的是他叛国投敌,城内还有二十万守军,还有无数才俊能人,怎么可能就此白白葬送了一城的百姓? 周若芙收回思绪,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北驰哥哥,我心意已决。这不仅是为了汪督公,也是为了我,为了我阿娘,为了镇北将军府,为了埋骨他乡的二十万将士,我们都需要一个真相,那些无辜妄死的万千百姓需要一个公道。”她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虫儿和春生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坚定和决心,齐声说道:“小姐,我们愿追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他们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忠诚和勇气。 周若芙感激地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泪光:“好,那我们便从现在开始着手调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示出内心的激动。 “好,既如此,我愿意配合你!”汪玉也表示同意,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决然。 众人围坐在一起,气氛凝重而又充满期待。周若芙首先说道:“我们要先从当年的相关人物入手,寻找可能还知晓内情的人。”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一丝急切。 汪玉沉思片刻,眉头紧锁,说道:“当年旧都之乱,涉及众多权贵,如今还在世的恐怕寥寥无几,侥幸存活的人,这些年也都被神秘人追杀灭口了。不过…我出京之前,发现有人在调查梁城旧事,半月前,京郊的一桩命案,好像涉及梁城旧部。”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 “什么旧部?”周若芙很是急切,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中充满了渴望。 “我只是粗浅翻阅一下案卷,此案是京兆尹点名要从锦衣卫迁出的,我有些好奇,就翻看了一眼。”汪玉仔细地回忆着,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京兆尹,于文渊!”周若芙和穆北驰不约而同地说出这个名字。穆北驰显得有些不自然,他的眼神闪烁,故作轻松地说道:“京兆尹的事情我去查,芙儿你不便与他们打交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嗯?我为什么不便,你知道的,我以周游的身份接近于文渊正好!他想拉拢我们蒋氏商会,这正是一个不错的契机。”周若芙的脸上带着疑惑和倔强。 “不行!我不许你去!”穆北驰真的急了,脱口而出的话,让大家吃惊不已。他的脸色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那就听北驰哥哥的,我不去!”周若芙目光柔和地看着穆北驰,轻声细语地说道。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顺从,那温柔的目光仿佛能融化一切。 春生四处张望,眼神中带着一丝尴尬;蒋莲夫人佯装喝茶,试图掩饰内心的不安;汪玉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表情严肃而深沉;大家都用忙碌掩饰眼前的尴尬。 只有李虫目光灼灼地盯着周若芙和穆北驰,他想不明白,放眼天下,势力庞大的藩王比比皆是,群雄预逐鹿,英杰遍地,小姐儿为什么偏偏选择支持这个憨憨傻傻的纨绔子弟。 然而,在李虫未曾看到的地方,穆北驰有着一颗炽热而坚定的心,他对周若芙的深情和守护,以及为了正义和真相不惜一切的决心,或许只有周若芙能够真正明白。 第164章 情敌见面 京城最大的妓馆迎春楼,华灯初上,处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奢靡之气。穆北驰歪靠在榻上,左拥右抱,身旁的美人们衣衫半露、娇笑连连,美人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此起彼伏。 他那俊朗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不羁野性,眼神中满是玩世不恭的轻佻神采,肆意张扬得让人侧目。一身华贵的锦衣华服,上面精美的金丝绣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愈发衬得他贵气凌人。 于文渊则姗姗来迟。他身着一袭简洁的青衫,虽衣料上乘,却无过多繁缛装饰,反倒将他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出众。眉宇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文人特有的清傲风骨,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他刚踏入这香艳奢靡的场景,眉头便不自觉地紧紧皱起,目光扫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眼中流露出的鄙夷之色毫无掩饰。 他心中暗自思忖,穆北驰此人果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如此放浪形骸,实在是有失体统。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穆北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那莫名的敌意犹如暗潮汹涌,却又隐晦难测。 穆北驰的眼神轻佻邪魅,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戏谑笑容,一身锦衣华服更将他的贵气烘托得淋漓尽致。然而,在他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内心却犹如波涛翻滚的怒海,激荡着对于文渊那深沉的怨恨与厌恶。 忆起前世,他眼睁睁看着周若芙嫁与于文渊,本满心以为他能给她幸福,岂料于文渊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世。最终,他摇身一变成为后楚的佞臣,权倾朝野,还利用周若芙拉拢蒋氏,甚至将她残忍害死。每每想到此,穆北驰便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于文渊碎尸万段。 穆北驰斜睨了一眼于文渊,嘴角勾起一抹满含嘲讽的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浮:“于兄,你可真难请,可算把你盼来了。” 于文渊眉头紧皱,满脸嫌恶地扫了一眼周围的莺莺燕燕,轻咳一声,以此来掩盖内心的反感与厌恶:“穆兄倒是好兴致。” 穆北驰早已精心布下了一场鸿门宴,只为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形毕露。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鬼魅悄然布下的神秘幻境。 众多美女围绕着于文渊翩翩起舞,身姿婀娜多姿,眼波流转含情。她们轻启朱唇,娇声软语,那声音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她们玉手轻扬,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有的靠近于文渊,呵气如兰,在他耳边吹着轻柔的风,那温热的气息令人心旌荡漾;有的轻触他的肩膀,手指如葱,带着无尽的诱惑,缓缓划过他的衣衫;有的甚至大胆地坐在他的腿上,娇躯扭动,试图撩动他的心弦。 然而,于文渊却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坚定如磐石。他身姿端正挺拔,脊梁挺得笔直,不为所动。那深邃的眼眸中毫无波澜起伏,仿佛眼前的一众美女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呼吸平稳有序,心跳未乱分毫,神情泰然自若,展现出超乎常人的非凡定力。 就在这迷离的幻境之中,于文渊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周游的面容。那一瞬间,他的心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涌上心头。他惊觉自己竟然对周游这个男子心生邪念,顿时感到无比的羞愧与自责,心中狠狠暗骂自己无耻之极。 他微微皱起眉头,额头上青筋隐现,即刻从幻境中抽离出来,毫不留情地轻拂开那些试图靠近的柔荑,言辞冷淡而坚决:“请自重!” 穆北驰见状放肆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张狂与不羁,挥手示意让美人们退下,随后正色道:“于兄,果然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于文渊神色依旧淡然,心中却早有盘算。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沉声道:“美人计,实难乱我心智。以这般卑劣手段试探,实非君子所为。” 他微微仰头,神色肃穆庄重,继续说道:“我于文渊,心向正道,志存高远,岂会为这等邪魅之术所惑。你此番作为,实是有失光明磊落,令我深感失望。望你日后行事,多存正直之心,莫要再行此等不堪之举!” 穆北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那目光犹如狐狸般狡猾诡谲:“哈哈哈,于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人,你我都心知肚明,既然于兄屈尊降贵,来我这腌臜之地,就少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了。” 于文渊沉默片刻,而后目光坚定如炬地看向穆北驰,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伪装:“好,既如此,我也长话短说,我们就开诚布公。” 穆北驰神色从容淡定,直视着于文渊,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知你在调查二十一 年前旧京梁城破城一案,而且调查的过程中颇受阻挠。我可以帮你,想必,你也知道背后阻挠你的势力,可不是你能轻易抗衡的。跟我联手,才是明智之举。” 于文渊紧蹙眉头,眼神中满是狐疑与警惕,冷冷说道:“跟你联手?这不得不令我心生疑窦。你究竟所图为何?二十一年前凉城旧案,其背后牵涉着深不可测的皇室内幕,皇族被俘这般丑闻乃是皇室讳莫如深的禁忌。你如此行事,究竟能从中获取何种好处?” 穆北驰先是仰天狂笑,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凄楚与悲愤,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你呢?你又能从中谋取什么好处?整整二十万穆家军在梁城惨遭血洗屠戮,尸骨无存,却还得了一个“护卫不利”的骂名,他们的真正死因究竟为何?他们是大楚的将士,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被扣上了莫须有的骂名,所蒙之冤屈,又怎会与我毫无瓜葛?”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整个人如同一头愤怒到极点的狂狮。 他的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直直地盯着于文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前跨出一大步,用手指着于文渊,声嘶力竭地吼道:“反倒是你,这与你有何干系?你不是太子的忠实走狗吗?你不是皇族的鹰犬吗?你为何旧案重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仿佛对于文渊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慨。 于文渊脸色微微一变,先是流露出一丝惊诧,随后很快稳住心神,沉声道:“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并非谁的走狗。我所追求的,无非是真相与正义。” 穆北驰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与质疑:“好一个真相与正义!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于文渊静静地看着穆北驰,目光坚定而深邃,毫无退缩之意:“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若你真有诚意合作,我们就交换线索。” 穆北驰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咬了咬牙说道:“好,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毕竟我们殊途同归。我且信你,合作愉快!” 说罢,穆北驰决然转身离去,那步伐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于文渊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测的情绪。 第164章 情敌见面 京城最大的妓馆迎春楼,华灯初上,处处弥漫着纸醉金迷的奢靡之气。穆北驰歪靠在榻上,左拥右抱,身旁的美人们衣衫半露、娇笑连连,美人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暧昧的氛围中此起彼伏。 他那俊朗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难以驯服的不羁野性,眼神中满是玩世不恭的轻佻神采,肆意张扬得让人侧目。一身华贵的锦衣华服,上面精美的金丝绣纹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愈发衬得他贵气凌人。 于文渊则姗姗来迟。他身着一袭简洁的青衫,虽衣料上乘,却无过多繁缛装饰,反倒将他挺拔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出众。眉宇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文人特有的清傲风骨,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风范。他刚踏入这香艳奢靡的场景,眉头便不自觉地紧紧皱起,目光扫过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眼中流露出的鄙夷之色毫无掩饰。 他心中暗自思忖,穆北驰此人果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纨绔,如此放浪形骸,实在是有失体统。与此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穆北驰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那莫名的敌意犹如暗潮汹涌,却又隐晦难测。 穆北驰的眼神轻佻邪魅,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戏谑笑容,一身锦衣华服更将他的贵气烘托得淋漓尽致。然而,在他看似放荡不羁的外表下,内心却犹如波涛翻滚的怒海,激荡着对于文渊那深沉的怨恨与厌恶。 忆起前世,他眼睁睁看着周若芙嫁与于文渊,本满心以为他能给她幸福,岂料于文渊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世。最终,他摇身一变成为后楚的佞臣,权倾朝野,还利用周若芙拉拢蒋氏,甚至将她残忍害死。每每想到此,穆北驰便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于文渊碎尸万段。 穆北驰斜睨了一眼于文渊,嘴角勾起一抹满含嘲讽的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浮:“于兄,你可真难请,可算把你盼来了。” 于文渊眉头紧皱,满脸嫌恶地扫了一眼周围的莺莺燕燕,轻咳一声,以此来掩盖内心的反感与厌恶:“穆兄倒是好兴致。” 穆北驰早已精心布下了一场鸿门宴,只为让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原形毕露。昏暗的灯光摇曳不定,仿佛鬼魅悄然布下的神秘幻境。 众多美女围绕着于文渊翩翩起舞,身姿婀娜多姿,眼波流转含情。她们轻启朱唇,娇声软语,那声音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勾走;她们玉手轻扬,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有的靠近于文渊,呵气如兰,在他耳边吹着轻柔的风,那温热的气息令人心旌荡漾;有的轻触他的肩膀,手指如葱,带着无尽的诱惑,缓缓划过他的衣衫;有的甚至大胆地坐在他的腿上,娇躯扭动,试图撩动他的心弦。 然而,于文渊却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坚定如磐石。他身姿端正挺拔,脊梁挺得笔直,不为所动。那深邃的眼眸中毫无波澜起伏,仿佛眼前的一众美女不过是过眼云烟。他的呼吸平稳有序,心跳未乱分毫,神情泰然自若,展现出超乎常人的非凡定力。 就在这迷离的幻境之中,于文渊的眼前忽然浮现出周游的面容。那一瞬间,他的心猛地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涌上心头。他惊觉自己竟然对周游这个男子心生邪念,顿时感到无比的羞愧与自责,心中狠狠暗骂自己无耻之极。 他微微皱起眉头,额头上青筋隐现,即刻从幻境中抽离出来,毫不留情地轻拂开那些试图靠近的柔荑,言辞冷淡而坚决:“请自重!” 穆北驰见状放肆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充满了张狂与不羁,挥手示意让美人们退下,随后正色道:“于兄,果然是坐怀不乱的真君子。” 于文渊神色依旧淡然,心中却早有盘算。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澈而坚定,沉声道:“美人计,实难乱我心智。以这般卑劣手段试探,实非君子所为。” 他微微仰头,神色肃穆庄重,继续说道:“我于文渊,心向正道,志存高远,岂会为这等邪魅之术所惑。你此番作为,实是有失光明磊落,令我深感失望。望你日后行事,多存正直之心,莫要再行此等不堪之举!” 穆北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光,那目光犹如狐狸般狡猾诡谲:“哈哈哈,于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什么人,你我都心知肚明,既然于兄屈尊降贵,来我这腌臜之地,就少端着正人君子的架子了。” 于文渊沉默片刻,而后目光坚定如炬地看向穆北驰,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伪装:“好,既如此,我也长话短说,我们就开诚布公。” 穆北驰神色从容淡定,直视着于文渊,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我知你在调查二十一 年前旧京梁城破城一案,而且调查的过程中颇受阻挠。我可以帮你,想必,你也知道背后阻挠你的势力,可不是你能轻易抗衡的。跟我联手,才是明智之举。” 于文渊紧蹙眉头,眼神中满是狐疑与警惕,冷冷说道:“跟你联手?这不得不令我心生疑窦。你究竟所图为何?二十一年前凉城旧案,其背后牵涉着深不可测的皇室内幕,皇族被俘这般丑闻乃是皇室讳莫如深的禁忌。你如此行事,究竟能从中获取何种好处?” 穆北驰先是仰天狂笑,笑声中却透着无尽的凄楚与悲愤,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一股脑地宣泄出来。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颤抖着说道:“那你呢?你又能从中谋取什么好处?整整二十万穆家军在梁城惨遭血洗屠戮,尸骨无存,却还得了一个“护卫不利”的骂名,他们的真正死因究竟为何?他们是大楚的将士,不明不白地死了,还被扣上了莫须有的骂名,所蒙之冤屈,又怎会与我毫无瓜葛?”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乎变成了声嘶力竭的咆哮,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整个人如同一头愤怒到极点的狂狮。 他的双目圆睁,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直直地盯着于文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向前跨出一大步,用手指着于文渊,声嘶力竭地吼道:“反倒是你,这与你有何干系?你不是太子的忠实走狗吗?你不是皇族的鹰犬吗?你为何旧案重查?”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屑,仿佛对于文渊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慨。 于文渊脸色微微一变,先是流露出一丝惊诧,随后很快稳住心神,沉声道:“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并非谁的走狗。我所追求的,无非是真相与正义。” 穆北驰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与质疑:“好一个真相与正义!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于文渊静静地看着穆北驰,目光坚定而深邃,毫无退缩之意:“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我的真心话。若你真有诚意合作,我们就交换线索。” 穆北驰沉默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咬了咬牙说道:“好,不论出于何种目的,毕竟我们殊途同归。我且信你,合作愉快!” 说罢,穆北驰决然转身离去,那步伐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于文渊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眼神中充满了复杂难测的情绪。 第165章 无法逃避 迎春楼最高处的阁楼,宛如一座遗世独立的仙阁,俯瞰着这繁华喧嚣的尘世。 周若芙身着一身男装,帅气清冷。那身剪裁得体的衣衫衬着她身形愈发修长,腰间束着的玉带更添了几分利落。她眉梢微挑,眼神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疏离,仿佛对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毫不在意。薄唇轻抿,似笑非笑,那神情仿若将一切都看淡。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却未在她脸上掀起丝毫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自成一方宁静的天地。 穆北驰面色阴沉地穿过人群,登上了阁楼。迎春楼乃是这城中最为繁华喧闹之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楼外红灯高悬,彩带飘扬,进进出出的皆是达官显贵与风流雅士。 楼内更是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婀娜,宾客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楼顶的飞阁与这繁华喧嚣截然相反,周若芙如同遗世独立的仙人般静静地等待着。 周若芙见到穆北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关切。只见穆北驰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目光望向远处的街景,心情显然不佳。周若芙轻轻走近,声音温柔如水:“北驰哥哥,莫要这般烦闷,凡事皆会有解决之法。” 穆北驰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没事。” 周若芙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对于文渊有偏见?” 穆北驰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目光中满是忧虑与警惕:“没有,我对他的不是偏见,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说罢,那目光中的担忧仿佛能溢出来。 穆北驰神色郑重,语气中满是关切:“芙儿,你要小心他,离他远一点。” 周若芙轻轻颔首,温柔地点点头,应道:“知道,我会小心的。” 此时,于文渊正好从迎春楼出来。周若芙微微俯身,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清冷如雪,带着丝丝寒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的于文渊。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却未能扰动她半分神色。周若芙的眉梢微微挑起,唇角紧抿,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下方的于文渊,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存在。她的身姿在高处显得格外修长而挺拔,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却又掌控着一切的态势。 于文渊仰头望着高处的周若芙,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声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绪瞬间陷入混乱。他努力想要抓住那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如雾里看花,怎么也捉摸不透。 看着眼前清冷疏离的周若芙,于文渊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悲伤仿佛源自灵魂深处,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人产生这般复杂的情感,却又无法抗拒那股深深的吸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迈出那一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缠绕,愈演愈烈。 “他和穆北驰站在一起,是想向我表明自己的立场吗?他还是选了穆北驰。”于文渊暗自神伤着,眼中的失落难以掩饰。 周若芙静立于阁上,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阴霾。她的眉梢紧蹙,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的心底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想和于文渊有任何瓜葛,她渴望能远离这一切的纷扰。然而,命运却像是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于文渊成为她绕不开的难题。 前世的纠葛、今生的牵扯,于文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与她的命运紧密相连,涉及甚广。她深知,逃避无济于事,这些问题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若不勇敢面对,终有一日会将她吞噬。 周若芙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内心的波澜起伏让她感到无比的煎熬。但在这痛苦的深渊中,一丝坚定的光芒逐渐在她眼中亮起,那是她决心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决心。 “芙儿,你真的相信他吗?”穆北驰望着远去的于文渊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我信自己的蛊虫。舞姬身上的脂粉里混入了少量的药草,常人很难察觉,但是公蛊一定会察觉。当年我从晋阳公主身上带走了母蛊,公蛊就留在在晋阳公主身上,被有心之人收服练化了,那人的能耐远远在我之上。收服练化公蛊的人就是幕后黑手,刚刚我已经确认,公蛊不在于文渊身上,但是之前我去京兆尹那日,母蛊感受到了公蛊,有明显的异动,于是我便料定那人一定在于文渊身边,或者他接触过那人。”周若芙目光坚定,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你刚刚目不暇视地望着他是为了观察异动啊,我还以为你又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呢。”穆北驰略带委屈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又?北驰哥哥好没道理?我什么时候被他迷惑过?还“又”?”周若芙掩面轻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她的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状,眼波流转间,尽是灵动与俏皮。 原来,穆北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醋意大发。他刚刚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文渊的背影,心中的酸涩早已溢于言表。此刻的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那模样既可爱又透着几分憨憨的傻气,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周若芙望着这样的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层红润,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悄然蔓延至耳根,为她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阁楼上的风轻轻吹过,似乎也在聆听着这人世间复杂而又微妙的故事。周若芙望着远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要揭开这重重迷雾,找到真相,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第165章 无法逃避 迎春楼最高处的阁楼,宛如一座遗世独立的仙阁,俯瞰着这繁华喧嚣的尘世。 周若芙身着一身男装,帅气清冷。那身剪裁得体的衣衫衬着她身形愈发修长,腰间束着的玉带更添了几分利落。她眉梢微挑,眼神中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疏离,仿佛对世间的纷纷扰扰都毫不在意。薄唇轻抿,似笑非笑,那神情仿若将一切都看淡。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却未在她脸上掀起丝毫波澜,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自成一方宁静的天地。 穆北驰面色阴沉地穿过人群,登上了阁楼。迎春楼乃是这城中最为繁华喧闹之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楼外红灯高悬,彩带飘扬,进进出出的皆是达官显贵与风流雅士。 楼内更是热闹非凡,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姬们身姿婀娜,宾客们欢声笑语,推杯换盏。 楼顶的飞阁与这繁华喧嚣截然相反,周若芙如同遗世独立的仙人般静静地等待着。 周若芙见到穆北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关切。只见穆北驰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目光望向远处的街景,心情显然不佳。周若芙轻轻走近,声音温柔如水:“北驰哥哥,莫要这般烦闷,凡事皆会有解决之法。” 穆北驰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我没事。” 周若芙微微皱眉,带着一丝疑惑问道:“你对于文渊有偏见?” 穆北驰一听这话,眉头皱得更紧,目光中满是忧虑与警惕:“没有,我对他的不是偏见,他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说罢,那目光中的担忧仿佛能溢出来。 穆北驰神色郑重,语气中满是关切:“芙儿,你要小心他,离他远一点。” 周若芙轻轻颔首,温柔地点点头,应道:“知道,我会小心的。” 此时,于文渊正好从迎春楼出来。周若芙微微俯身,双手负于身后,目光清冷如雪,带着丝丝寒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楼下的于文渊。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一切,却又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微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却未能扰动她半分神色。周若芙的眉梢微微挑起,唇角紧抿,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下方的于文渊,仿佛在审视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存在。她的身姿在高处显得格外修长而挺拔,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却又掌控着一切的态势。 于文渊仰头望着高处的周若芙,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声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挣脱束缚。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他的思绪瞬间陷入混乱。他努力想要抓住那一丝熟悉的感觉,却又如雾里看花,怎么也捉摸不透。 看着眼前清冷疏离的周若芙,于文渊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这悲伤仿佛源自灵魂深处,刺痛着他的心。他不明白为何会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人产生这般复杂的情感,却又无法抗拒那股深深的吸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挣扎,想要靠近却又不敢迈出那一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复杂的情感在心中交织缠绕,愈演愈烈。 “他和穆北驰站在一起,是想向我表明自己的立场吗?他还是选了穆北驰。”于文渊暗自神伤着,眼中的失落难以掩饰。 周若芙静立于阁上,月光如水般洒在她的身上,却无法驱散她内心的阴霾。她的眉梢紧蹙,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那是一种深深的、无法言说的痛楚。 她的心底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想和于文渊有任何瓜葛,她渴望能远离这一切的纷扰。然而,命运却像是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让于文渊成为她绕不开的难题。 前世的纠葛、今生的牵扯,于文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与她的命运紧密相连,涉及甚广。她深知,逃避无济于事,这些问题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若不勇敢面对,终有一日会将她吞噬。 周若芙紧咬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内心的波澜起伏让她感到无比的煎熬。但在这痛苦的深渊中,一丝坚定的光芒逐渐在她眼中亮起,那是她决心面对一切的勇气和决心。 “芙儿,你真的相信他吗?”穆北驰望着远去的于文渊的背影,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 “自然是不信的,但是我信自己的蛊虫。舞姬身上的脂粉里混入了少量的药草,常人很难察觉,但是公蛊一定会察觉。当年我从晋阳公主身上带走了母蛊,公蛊就留在在晋阳公主身上,被有心之人收服练化了,那人的能耐远远在我之上。收服练化公蛊的人就是幕后黑手,刚刚我已经确认,公蛊不在于文渊身上,但是之前我去京兆尹那日,母蛊感受到了公蛊,有明显的异动,于是我便料定那人一定在于文渊身边,或者他接触过那人。”周若芙目光坚定,条理清晰地解释着。 “你刚刚目不暇视地望着他是为了观察异动啊,我还以为你又被他的外表迷惑了呢。”穆北驰略带委屈地说道,那模样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 “又?北驰哥哥好没道理?我什么时候被他迷惑过?还“又”?”周若芙掩面轻笑,那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动听。她的一双美眸弯成了月牙状,眼波流转间,尽是灵动与俏皮。 原来,穆北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醋意大发。他刚刚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文渊的背影,心中的酸涩早已溢于言表。此刻的他,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那模样既可爱又透着几分憨憨的傻气,活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周若芙望着这样的他,脸上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层红润,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悄然蔓延至耳根,为她原本清冷的面容增添了几分娇羞与妩媚,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阁楼上的风轻轻吹过,似乎也在聆听着这人世间复杂而又微妙的故事。周若芙望着远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怎样的艰难险阻,她都要揭开这重重迷雾,找到真相,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第166章 相互试探 皇后娘娘的未央宫,与多年前大相径庭。曾经崇尚低调节俭的皇后娘娘,如今亦变得极尽奢华。她的装扮雍容华贵,将其尊贵身份彰显得淋漓尽致。发髻高高盘起,上面金钗与宝石琳琅满目,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她的面容白皙似玉,眉毛细长宛如弯月,眼睛明亮恰似星辰,嘴唇红润仿若樱桃。她身着一件华丽至极的长袍,上面绣着的凤凰、牡丹、云彩等精美图案栩栩如生,长袍的领口和袖口皆镶着金边,上面还绣缀着珍珠和宝石,璀璨耀眼。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的各种宝石熠熠生辉。手上戴着的一对金色手镯,上面同样镶嵌着宝石,与腰带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周若芙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来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她盈盈下拜,声音虚弱却恭谨非常:“皇后娘娘,臣女身体近日不适,无法继续在太医署当值,臣女遂来请辞,还望娘娘恩准。” 皇后微微蹙眉,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切:“这是怎的了?快请起,本宫准了便是,本来你也快及笄了,也应早早回府准备,选个好夫婿了。” 周若芙低眉浅笑,脸上悄然爬上了一抹红晕。“臣女谢娘娘体恤!”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周若芙身上,似是想起什么,轻声问道:“本宫记得,你年幼时就和太子相识于除夕庙会,当时太子被行刺,你们一起躲避追杀,好在最后逢凶化吉。” 周若芙颔首,轻声答道:“正是,那是臣女六岁那年的除夕。”皇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慨,道:“你和太子当真是有缘之人,我记得那年,你们在大相国寺偶遇,元一大师给我解签,说太子得遇了吉人,躲过了一大劫,说来你可是我们母女的吉人呢。” 周若芙眼眶微红,惊恐而略带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敢!太子殿下乃天命真龙之身,自然有神佛庇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皇后轻轻拍了拍周若芙的手,温和地说道:“芙儿,你不必害怕,亦无需担忧。”然后她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周若芙,温柔地笑道:“这是本宫特意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周若芙恭敬地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泽。她心中惶恐不安,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微笑着扶起周若芙,柔声道:“起来,这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本宫。” “这是本宫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皇后温柔地说道。 周若芙双手接过锦盒,感激涕零:“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定当好好珍惜。”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嘱咐道:“回去好好休息,待身体康复后再考虑婚事。你的婚事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周若芙再次行礼道谢,然后缓缓退出了寝宫。 望着周若芙离去的背影,皇后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冷厉。 近日来,周若芙早已将宫里的可疑之人来来去去摸排了个遍,却始终未找到辛三娘。那个曾在南疆中毒逃走的黑衣人,也从未在宫中露过面。周若芙深知,皇宫之中已无更多线索可寻,她亦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于是想假借身体抱恙,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没想到,皇后已然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周若芙离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太子匆匆而来。 太子迈着从容的步伐,只见他身姿挺拔,犹如玉树临风。那面庞犹如精心雕刻般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一头乌发束在金冠之中,更添几分高贵气质。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束玉带,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当真英俊帅气,令人瞩目。 太子一见周若芙,眼中满是殷勤与关切:“芙儿,听闻你身体有恙,本宫甚是担忧。”周若芙欠身行礼:“多谢太子挂念,只是臣女这身体不争气,不能继续胜任太医署的工作,来向皇后娘娘请辞。” “芙儿,你的身体可有大碍?”太子神色关切地问道。 “无碍,只是过于忧心劳累。”周若芙淡淡地回应。 “芙儿,有何忧心之事?可以和太子哥哥说说。” 周若芙笑颜如花,却心如明镜。她的心中清楚,如今的太子已非昔日单纯之人。他心思缜密,多疑狡猾,让人难以捉摸。周若芙暗自察觉到,太子频繁打探玉篆书社的情况,其目的不言而喻。他还多次故意接近玉篆姐姐,试图勾引她的芳心,这让周若芙心生忧虑。 然而,更让周若芙感到困惑的是,太子又时不时地向她献殷勤。私下派人送给她很多珍宝玉器,周若芙虽然婉拒了,但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也不好过于直白。 太子的举动看似真诚,却又让人觉得别有用心。重来一世,很多人和事都变了,前世,太子早早就死在了北夷人手里,这一世,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当年为了阻止镇北将军府的惨剧发生,周若芙让一尘小和尚动了皇后娘娘的签,间接救了太子,也算种下了善缘,但愿善因能得善果。 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周若芙必须小心翼翼,她明白,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危险的境地。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周若甫微微欠身,美目流转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轻声问道:“太子殿下,近日可曾离京?”那语气看似关切,实则暗藏玄机。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芙儿何出此言?倒是芙儿,莫不是也有离京的打算?” 周若芙眼神一凝,立刻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芙儿在京中一切安好,怎会有离京之念。只是关心殿下的行程罢了。” 太子目光锐利如剑:“芙儿倒是有心了。” 第166章 相互试探 皇后娘娘的未央宫,与多年前大相径庭。曾经崇尚低调节俭的皇后娘娘,如今亦变得极尽奢华。她的装扮雍容华贵,将其尊贵身份彰显得淋漓尽致。发髻高高盘起,上面金钗与宝石琳琅满目,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她的面容白皙似玉,眉毛细长宛如弯月,眼睛明亮恰似星辰,嘴唇红润仿若樱桃。她身着一件华丽至极的长袍,上面绣着的凤凰、牡丹、云彩等精美图案栩栩如生,长袍的领口和袖口皆镶着金边,上面还绣缀着珍珠和宝石,璀璨耀眼。腰间系着一条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的各种宝石熠熠生辉。手上戴着的一对金色手镯,上面同样镶嵌着宝石,与腰带相互映衬,相得益彰。 周若芙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地来到皇后娘娘的寝宫,她盈盈下拜,声音虚弱却恭谨非常:“皇后娘娘,臣女身体近日不适,无法继续在太医署当值,臣女遂来请辞,还望娘娘恩准。” 皇后微微蹙眉,眼中流露出真切的关切:“这是怎的了?快请起,本宫准了便是,本来你也快及笄了,也应早早回府准备,选个好夫婿了。” 周若芙低眉浅笑,脸上悄然爬上了一抹红晕。“臣女谢娘娘体恤!” 皇后轻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周若芙身上,似是想起什么,轻声问道:“本宫记得,你年幼时就和太子相识于除夕庙会,当时太子被行刺,你们一起躲避追杀,好在最后逢凶化吉。” 周若芙颔首,轻声答道:“正是,那是臣女六岁那年的除夕。”皇后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慨,道:“你和太子当真是有缘之人,我记得那年,你们在大相国寺偶遇,元一大师给我解签,说太子得遇了吉人,躲过了一大劫,说来你可是我们母女的吉人呢。” 周若芙眼眶微红,惊恐而略带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敢!太子殿下乃天命真龙之身,自然有神佛庇佑。”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皇后轻轻拍了拍周若芙的手,温和地说道:“芙儿,你不必害怕,亦无需担忧。”然后她从身边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锦盒,递给周若芙,温柔地笑道:“这是本宫特意准备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周若芙恭敬地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泽。她心中惶恐不安,连忙跪地谢恩:“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皇后微笑着扶起周若芙,柔声道:“起来,这只是本宫的一点心意。日后你若是有什么困难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本宫。” “这是本宫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皇后温柔地说道。 周若芙双手接过锦盒,感激涕零:“多谢皇后娘娘赏赐,臣女定当好好珍惜。” 皇后微笑着点点头,嘱咐道:“回去好好休息,待身体康复后再考虑婚事。你的婚事本宫自会替你做主。” 周若芙再次行礼道谢,然后缓缓退出了寝宫。 望着周若芙离去的背影,皇后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冷厉。 近日来,周若芙早已将宫里的可疑之人来来去去摸排了个遍,却始终未找到辛三娘。那个曾在南疆中毒逃走的黑衣人,也从未在宫中露过面。周若芙深知,皇宫之中已无更多线索可寻,她亦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于是想假借身体抱恙,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没想到,皇后已然开始打起她的主意。 周若芙离去的路上,正好遇见太子匆匆而来。 太子迈着从容的步伐,只见他身姿挺拔,犹如玉树临风。那面庞犹如精心雕刻般俊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和的笑意。一头乌发束在金冠之中,更添几分高贵气质。他身着华丽的锦袍,腰束玉带,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当真英俊帅气,令人瞩目。 太子一见周若芙,眼中满是殷勤与关切:“芙儿,听闻你身体有恙,本宫甚是担忧。”周若芙欠身行礼:“多谢太子挂念,只是臣女这身体不争气,不能继续胜任太医署的工作,来向皇后娘娘请辞。” “芙儿,你的身体可有大碍?”太子神色关切地问道。 “无碍,只是过于忧心劳累。”周若芙淡淡地回应。 “芙儿,有何忧心之事?可以和太子哥哥说说。” 周若芙笑颜如花,却心如明镜。她的心中清楚,如今的太子已非昔日单纯之人。他心思缜密,多疑狡猾,让人难以捉摸。周若芙暗自察觉到,太子频繁打探玉篆书社的情况,其目的不言而喻。他还多次故意接近玉篆姐姐,试图勾引她的芳心,这让周若芙心生忧虑。 然而,更让周若芙感到困惑的是,太子又时不时地向她献殷勤。私下派人送给她很多珍宝玉器,周若芙虽然婉拒了,但是碍于太子的身份,也不好过于直白。 太子的举动看似真诚,却又让人觉得别有用心。重来一世,很多人和事都变了,前世,太子早早就死在了北夷人手里,这一世,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呢? 当年为了阻止镇北将军府的惨剧发生,周若芙让一尘小和尚动了皇后娘娘的签,间接救了太子,也算种下了善缘,但愿善因能得善果。 在这复杂的宫廷之中,周若芙必须小心翼翼,她明白,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危险的境地。她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周若甫微微欠身,美目流转间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轻声问道:“太子殿下,近日可曾离京?”那语气看似关切,实则暗藏玄机。 太子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芙儿何出此言?倒是芙儿,莫不是也有离京的打算?” 周若芙眼神一凝,立刻说道:“太子殿下说笑了,芙儿在京中一切安好,怎会有离京之念。只是关心殿下的行程罢了。” 太子目光锐利如剑:“芙儿倒是有心了。” 第167章 重回永安侯府 京城局势风云诡谲,锦衣卫指挥使汪玉遭刺杀失踪已逾月余,这一消息如巨石投入湖面,在京城激起千层浪。 户部尚书周岳崇因牵涉军粮贪腐案被收押大理寺,此般变故让整个京城的气氛愈发紧张凝重。 皇上的势力被打压,皇后娘娘和承南王分庭抗礼,各方势力暗中较劲,京城官员无不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行刺汪玉的人乃是“堂前燕”。要知道,“堂前燕”作为皇室专属的暗卫,其历史源远流长,已然有着数百年的深厚积淀。唯有位高权重的皇室之人方可驱使这群神秘而冷酷的杀手。正因如此,周若芙首先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太子。 宫道上,周若芙与太子二人相对而立,他们的脸上皆挂着笑意盈盈的神情,看似一团和气,仿佛是亲密无间的友人。然而,当分别转身的瞬间,他们的眼神都如同被寒风吹过,瞬间变得凌厉冷漠,那隐藏在眼底的防备和算计昭然若揭。 周若芙心中暗想:“太子早已不是当年的纯善之人,汪玉之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若真是他所为,那这京城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走到无人处,金钨护卫紧跟在周若芙身旁,神色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压低声音说道:“郡主,太子心思实在难测。您说,他究竟为何能知晓夫人不在京中?难道真是他指使那些杀手刺杀汪都公?若真是如此,那咱们护国郡主府可就危险了。” 周若芙目光凝重,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沉思片刻后说:“有可能,但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郡主府的一举一动,或者府里有他的内线。” 周若芙暗自咬牙:“若府中有他的眼线,定要将其揪出,绝不能让郡主府处于危险之中。” “我马上去排查!”金钨拱手领命,动作干脆利落。 出宫后的周若芙,神色严肃,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声令下:“回永安侯府!” 金钨和金风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金钨忍不住问道:“郡主,我们为什么要回侯府呢?” 周若芙目光坚定,犹如寒夜中的星辰,语气沉稳地说:“皇宫我们已经摸排了一遍,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有一种直觉,周若若跟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如果皇宫里没有线索,那就一定在永安侯府,走,况且,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金钨姑娘提前派小厮给永安侯府送了消息,然而,当郡主府的马车到了永安侯府门口时,侯府正门却大门紧闭。侯府周管家意图指引车夫去偏门。 周若芙潇洒挥动着衣裙,二话不说便在永安侯府正门口跳下马车,开始大声叩拜:“父亲、母亲,大伯,芙儿回家了,父亲在吗?” 随后,她便煞有介事地让金钨和金风去敲大门。金风姑娘挥舞着有力的拳头,那拳头虎虎生风,把大门砸地哐哐响,好似要将这大门砸出个窟窿来。这一番动静引得周围的百姓都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永安侯府内,大爷周岳庭正气急败坏地叫骂,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这个冤孽,早不回晚不回,她爹出事了她回来,莫不是要让百姓们都知道她爹已经被收监!” 永安侯周岳崇因为军粮贪腐案,现在正在大理寺中坐牢。侯府主母胡心荷颤抖着双手,气呼呼地说道:“这逆女,成心让侯府难堪!”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怨恨。 周岳庭更是把仆人送来的茶杯摔到地上,那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他怒吼道:“这个逆女,她们母女已经让侯府丢尽了颜面!她还有脸如此大张旗鼓地回开,给她开了偏门已经是我们侯府大度宽容,她居然当街叫嚷,成何体统!” 此时,周若芙在府门外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声呼喊,她的声音饱含着坚定和倔强。引得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过来,局面愈发混乱不堪。 周若芙心想:“哼,这些人如此道貌岸然,你们在乎颜面,我偏让你们颜面无存!” 胡心荷紧蹙着眉头,在门前徘徊许久,那脚步凌乱而急促,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手缓缓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外,周若芙身着华服,那锦缎流光溢彩,身姿婀娜,却带着一脸的清冷与高傲,宛如一朵高不可攀的雪莲,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气息。 周若芙昂首阔步,踏入府中,战战兢兢的仆役们自觉地跟在她身后,他们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府中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却未达眼底,藏着旁人难以捉摸的心思。胡心荷则面色阴沉,跟在其后,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那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交织。 周若芙的每一步都透着端庄与优雅,她的裙摆轻轻摇曳,如同风中的花朵。只是那微微紧绷的下颌,显示出她内心并不平静,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犹如这府邸的主宰,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沿途的仆役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仿佛她身上有着无形的威压。 胡心荷咬着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却又不得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胡心菏心里想着:“这场交锋才刚刚开始,我必须小心应对这个鬼丫头。” 周若芙缓缓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却深邃地看向胡心荷,声音清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二娘,我想搬回来住几天,你没有意见?”看似平淡的话语,却饱含着的寒意和不容反驳的威压。 周若芙心中冷笑:“这侯府,我想住便住,谁也拦不住。” 胡心荷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一张失去了颜色的宣纸,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郡主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这里是你的家,自然是你想住就住。”周若芙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是冰面上的一缕浮光,转身继续前行。 府中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仿佛一场无声的风暴即将来临。 周若芙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永安侯府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带着回忆的重量,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这里,毕竟是她小的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然而,她已经整整八年未曾归来。 每走过一处庭院,每看到一扇门窗,往昔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曾经,这里于她而言,是一直想要逃离的魔窟。回忆起前世,失去阿娘后的痛苦与无助如影随形,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父亲和祖母的欺骗更是让她心寒彻骨,那冷漠无情的面孔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周若芙握紧拳头,心中悲愤交加:“前世的苦难,今生定要讨回公道。那些伤害过我和阿娘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脱。” 她停在一处回廊,手扶着朱红的栏杆,那栏杆上的漆已经有些斑驳。眼神有些迷离,思绪飘向远方。 前世的种种不堪境遇在心头翻涌,那无尽的折磨与苦难仿佛还历历在目,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倔强地忍住。 而今生,楚靖十三年,是永安侯府将被抄家灭族的那一年,前世的这一年,她被卖进了妓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周若芙暗暗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定要护她所爱之人周全,揪出幕后黑手。” 周若芙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继续在这府中探寻着,仿佛在寻找着那能改变命运的关键。 第167章 重回永安侯府 京城局势风云诡谲,锦衣卫指挥使汪玉遭刺杀失踪已逾月余,这一消息如巨石投入湖面,在京城激起千层浪。 户部尚书周岳崇因牵涉军粮贪腐案被收押大理寺,此般变故让整个京城的气氛愈发紧张凝重。 皇上的势力被打压,皇后娘娘和承南王分庭抗礼,各方势力暗中较劲,京城官员无不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行刺汪玉的人乃是“堂前燕”。要知道,“堂前燕”作为皇室专属的暗卫,其历史源远流长,已然有着数百年的深厚积淀。唯有位高权重的皇室之人方可驱使这群神秘而冷酷的杀手。正因如此,周若芙首先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太子。 宫道上,周若芙与太子二人相对而立,他们的脸上皆挂着笑意盈盈的神情,看似一团和气,仿佛是亲密无间的友人。然而,当分别转身的瞬间,他们的眼神都如同被寒风吹过,瞬间变得凌厉冷漠,那隐藏在眼底的防备和算计昭然若揭。 周若芙心中暗想:“太子早已不是当年的纯善之人,汪玉之事定与他脱不了干系。若真是他所为,那这京城怕是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走到无人处,金钨护卫紧跟在周若芙身旁,神色紧张得如同拉紧的弓弦,压低声音说道:“郡主,太子心思实在难测。您说,他究竟为何能知晓夫人不在京中?难道真是他指使那些杀手刺杀汪都公?若真是如此,那咱们护国郡主府可就危险了。” 周若芙目光凝重,宛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沉思片刻后说:“有可能,但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郡主府的一举一动,或者府里有他的内线。” 周若芙暗自咬牙:“若府中有他的眼线,定要将其揪出,绝不能让郡主府处于危险之中。” “我马上去排查!”金钨拱手领命,动作干脆利落。 出宫后的周若芙,神色严肃,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声令下:“回永安侯府!” 金钨和金风面面相觑,满脸的不解。金钨忍不住问道:“郡主,我们为什么要回侯府呢?” 周若芙目光坚定,犹如寒夜中的星辰,语气沉稳地说:“皇宫我们已经摸排了一遍,没有找到我们要找的人,我有一种直觉,周若若跟这件事情脱不开干系,如果皇宫里没有线索,那就一定在永安侯府,走,况且,这么多年了,我也该回去看看了。” 金钨姑娘提前派小厮给永安侯府送了消息,然而,当郡主府的马车到了永安侯府门口时,侯府正门却大门紧闭。侯府周管家意图指引车夫去偏门。 周若芙潇洒挥动着衣裙,二话不说便在永安侯府正门口跳下马车,开始大声叩拜:“父亲、母亲,大伯,芙儿回家了,父亲在吗?” 随后,她便煞有介事地让金钨和金风去敲大门。金风姑娘挥舞着有力的拳头,那拳头虎虎生风,把大门砸地哐哐响,好似要将这大门砸出个窟窿来。这一番动静引得周围的百姓都纷纷驻足观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永安侯府内,大爷周岳庭正气急败坏地叫骂,那声音仿佛要冲破屋顶:“这个冤孽,早不回晚不回,她爹出事了她回来,莫不是要让百姓们都知道她爹已经被收监!” 永安侯周岳崇因为军粮贪腐案,现在正在大理寺中坐牢。侯府主母胡心荷颤抖着双手,气呼呼地说道:“这逆女,成心让侯府难堪!”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怨恨。 周岳庭更是把仆人送来的茶杯摔到地上,那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他怒吼道:“这个逆女,她们母女已经让侯府丢尽了颜面!她还有脸如此大张旗鼓地回开,给她开了偏门已经是我们侯府大度宽容,她居然当街叫嚷,成何体统!” 此时,周若芙在府门外依旧不依不饶地大声呼喊,她的声音饱含着坚定和倔强。引得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过来,局面愈发混乱不堪。 周若芙心想:“哼,这些人如此道貌岸然,你们在乎颜面,我偏让你们颜面无存!” 胡心荷紧蹙着眉头,在门前徘徊许久,那脚步凌乱而急促,最终无奈地长叹一声,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伸手缓缓打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外,周若芙身着华服,那锦缎流光溢彩,身姿婀娜,却带着一脸的清冷与高傲,宛如一朵高不可攀的雪莲,散发着让人不敢轻易接近的气息。 周若芙昂首阔步,踏入府中,战战兢兢的仆役们自觉地跟在她身后,他们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府中的一切,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却未达眼底,藏着旁人难以捉摸的心思。胡心荷则面色阴沉,跟在其后,心中满是愤懑与无奈,那复杂的情绪在她的眼中交织。 周若芙的每一步都透着端庄与优雅,她的裙摆轻轻摇曳,如同风中的花朵。只是那微微紧绷的下颌,显示出她内心并不平静,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她犹如这府邸的主宰,看似漫不经心,却让沿途的仆役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仿佛她身上有着无形的威压。 胡心荷咬着嘴唇,牙齿在嘴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却又不得不保持着表面的平静。胡心菏心里想着:“这场交锋才刚刚开始,我必须小心应对这个鬼丫头。” 周若芙缓缓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平静却深邃地看向胡心荷,声音清冷得如同冬日的寒风:“二娘,我想搬回来住几天,你没有意见?”看似平淡的话语,却饱含着的寒意和不容反驳的威压。 周若芙心中冷笑:“这侯府,我想住便住,谁也拦不住。” 胡心荷身子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一张失去了颜色的宣纸,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郡主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这里是你的家,自然是你想住就住。”周若芙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仿佛是冰面上的一缕浮光,转身继续前行。 府中的气氛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仿佛一场无声的风暴即将来临。 周若芙迈着沉稳的步伐,在永安侯府中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带着回忆的重量,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这里,毕竟是她小的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然而,她已经整整八年未曾归来。 每走过一处庭院,每看到一扇门窗,往昔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曾经,这里于她而言,是一直想要逃离的魔窟。回忆起前世,失去阿娘后的痛苦与无助如影随形,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父亲和祖母的欺骗更是让她心寒彻骨,那冷漠无情的面孔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周若芙握紧拳头,心中悲愤交加:“前世的苦难,今生定要讨回公道。那些伤害过我和阿娘的人,一个都别想逃脱。” 她停在一处回廊,手扶着朱红的栏杆,那栏杆上的漆已经有些斑驳。眼神有些迷离,思绪飘向远方。 前世的种种不堪境遇在心头翻涌,那无尽的折磨与苦难仿佛还历历在目,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被她倔强地忍住。 而今生,楚靖十三年,是永安侯府将被抄家灭族的那一年,前世的这一年,她被卖进了妓院,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周若芙暗暗发誓:“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定要护她所爱之人周全,揪出幕后黑手。” 周若芙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破晓的曙光,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继续在这府中探寻着,仿佛在寻找着那能改变命运的关键。 第168章 母女俩的猜测 侯府的荷花池,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满池荷花刚刚绽放,粉色的恰似天边绚烂的云霞,白色的仿若冬日纯净的白雪。在微风的轻抚下,它们摇曳生姿,争奇斗艳,似一群舞动的仙子。荷叶田田,犹如翠玉盘般,稳稳地托着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荷花。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与这一片绚烂的花海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然而,站在池边的周若芙,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朵朵盛开的荷花上,心中满是愤懑与苦涩。这一池荷花,每一朵都仿佛在诉说着父亲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恋。那曾经被赋予了深情的荷花池名,如今也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阿娘的名字,自己的名字,竟然都是父亲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告白。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八年前,她还年幼,弱小无助的她和母亲在这侯府中,犹如风雨中的浮萍,无力与那个薄情的男人抗衡。那些日子里,她们默默承受着委屈与痛苦,如同在黑暗中挣扎的困兽。而如今,她已长大,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熊熊火焰。她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为母亲拿回应有的一切,为母亲报仇雪恨。那满池的荷花,见证着她的决心,也将成为她复仇之路的壮丽背景。 周若芙轻轻抬手,示意跟在身后的仆人止步。她独自一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在湖边仔细地巡视着。目光扫过娇艳的花朵,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如同跳动的音符在大地上奏响。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周若芙微微眯起双眸,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那宁静如同温柔的怀抱,将她轻轻环绕。巡视一圈后,她回到仆人们面前,神色严肃地吩咐道:“把原来的湖心亭重新整理一番,将那些残枝败叶清理干净……。” 仆人们连忙点头应是,随即按照周若芙的指示行动起来。周若芙则站在一旁,继续监督着他们的工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达到她的要求。身后的丫鬟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生怕有丝毫差错,仿佛一群胆小的兔子,生怕惊扰了主人的威严。 此时,周若若迎面走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嘲讽,那眼神如同冰冷的箭,直射人心。“姐姐啊,你刚回来就要把我们侯府拆了吗?二叔仍身陷牢狱之中,你莫不是想趁着二叔不在,伺机报复我们?”周若若的轻柔的声音却说着如利箭般的冷言冷语。 周若芙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那恼怒如同瞬间划过天际的流星,稍纵即逝。但很快,她恢复了镇定。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周若若,冷笑道:“报复?何来报复一说呢,侯府是我的家,永安侯是我爹爹,我要报复什么呢?作为永安侯府的嫡亲大小姐,侯府有难,难道我会袖手旁观吗?倒是你啊,妹妹,你侍奉公主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怎不见你去找公主为爹爹求情呢?还这么有闲情逸致,来逛园子呢,果然啊,外人,养不熟啊。” “你,你!姐姐你可是圣上亲封的‘护国郡主’,在皇后娘娘那也算得了脸,求情也是该姐姐你先去啊,我一个不受宠的大房小姐,也不是侯府正经嫡出的小姐,还轮不到不到我?”周若若声音柔美,却字字带着挑衅之意,如同暗藏锋芒的匕首。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侯府正经嫡出的小姐啊!很好,知道就好!摆正自己的身份,从此以后,在侯府,给我夹好尾巴做人!”周若芙一字一顿,冰冷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扎向周若若。 “你!你!”周若若气急败坏,颤抖着嘴唇,那嘴唇如同风中摇曳的花瓣,脆弱而无助。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金邬姐姐,吩咐下人,这都是父亲最爱的芙蓉花,精贵着呢,阿猫阿狗的不要放进来!” 周若若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怒不可遏。她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克制,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危险。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那眼神如冰刃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随后,她决然地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冷着脸离去,那背影如同孤傲的天鹅,带着不屈与倔强。 周若芙心里知道,这么多年来,周岳崇一直为皇上和栎阳长公主掌管私库,掌握着他们众多的秘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倒了!只要皇上不倒,永安侯府就倒不了。前世,皇上被软禁,汪玉和于文渊联手夺了皇权,永安侯府才最终覆灭。 这侯府里还有很多秘密,周若芙很早就知道,周岳崇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他从小就跟在楚靖帝身边,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定然是一个疏通所有秘密的关键人物。 夜色浓郁,如同一幅厚重的黑色帷幕,笼罩着大地。周若芙身影如魅,在金钨和金风的护送下回到了护国郡主府。 书房中,蒋莲面色沉郁,焦急地开口道:“芙儿,你回来了,你还好?” “阿娘,我很好,你勿要担心。”周若芙拉住蒋莲的手,柔声回应道。 “阿娘,这几天我四处观察了侯府,这偌大的侯府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处处寒酸破败。周岳崇贪婪成性,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按理说侯府不该如此拮据。”周若芙继续问道。 “当年我掌管侯府中馈之时,便察觉侯府实则内里中空,入不敷出。那些年,我将自己的嫁妆以及大量钱财投入其中,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周岳崇假意痴迷古玩字画,其实所购字画皆为赝品。后来我惊觉这些钱财是周岳崇故意转移走的,似乎凭空消失了。但是仔细查阅账簿后,竟发现周岳崇把这些钱全部都通过一些商队转移出去。而最后,这些钱财竟出现在了北夷。周岳崇是个道貌岸然、阴险贪婪的小人,但是他懦弱胆小,绝无胆量勾结外邦。当年我们都以为,周岳崇这么做时受了那位的授意,陷害镇北将军,但是很多线索指明,绝不会那么简单。陷害镇北将军府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定然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西凉暗卫组织也曾参与了钱财的转移,可见此事和西凉朝堂也有脱不开的干系。”蒋莲不疾不徐地默默讲述着。 “堂堂一国之君,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陷害一个臣子就源源不断地为敌国运送金银财宝。定然有见不得光的理由,细细思量,这一切定是皇上的授意,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帝受制于西凉,或者这是约定的‘纳贡’?”周若芙恍然大悟似地说道。 第168章 母女俩的猜测 侯府的荷花池,宛如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满池荷花刚刚绽放,粉色的恰似天边绚烂的云霞,白色的仿若冬日纯净的白雪。在微风的轻抚下,它们摇曳生姿,争奇斗艳,似一群舞动的仙子。荷叶田田,犹如翠玉盘般,稳稳地托着那一朵朵娇艳欲滴的荷花。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与这一片绚烂的花海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然而,站在池边的周若芙,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她的目光落在那一朵朵盛开的荷花上,心中满是愤懑与苦涩。这一池荷花,每一朵都仿佛在诉说着父亲对另一个女人的爱恋。那曾经被赋予了深情的荷花池名,如今也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阿娘的名字,自己的名字,竟然都是父亲对另一个女人的深情告白。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八年前,她还年幼,弱小无助的她和母亲在这侯府中,犹如风雨中的浮萍,无力与那个薄情的男人抗衡。那些日子里,她们默默承受着委屈与痛苦,如同在黑暗中挣扎的困兽。而如今,她已长大,心中燃烧着复仇的熊熊火焰。她暗暗发誓,这一次,一定要为母亲拿回应有的一切,为母亲报仇雪恨。那满池的荷花,见证着她的决心,也将成为她复仇之路的壮丽背景。 周若芙轻轻抬手,示意跟在身后的仆人止步。她独自一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在湖边仔细地巡视着。目光扫过娇艳的花朵,她的脚步轻盈而优雅,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如同跳动的音符在大地上奏响。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发丝,周若芙微微眯起双眸,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那宁静如同温柔的怀抱,将她轻轻环绕。巡视一圈后,她回到仆人们面前,神色严肃地吩咐道:“把原来的湖心亭重新整理一番,将那些残枝败叶清理干净……。” 仆人们连忙点头应是,随即按照周若芙的指示行动起来。周若芙则站在一旁,继续监督着他们的工作,确保每一个细节都能达到她的要求。身后的丫鬟们小心翼翼地跟随,生怕有丝毫差错,仿佛一群胆小的兔子,生怕惊扰了主人的威严。 此时,周若若迎面走来,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屑与嘲讽,那眼神如同冰冷的箭,直射人心。“姐姐啊,你刚回来就要把我们侯府拆了吗?二叔仍身陷牢狱之中,你莫不是想趁着二叔不在,伺机报复我们?”周若若的轻柔的声音却说着如利箭般的冷言冷语。 周若芙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那恼怒如同瞬间划过天际的流星,稍纵即逝。但很快,她恢复了镇定。 她轻蔑地看了一眼周若若,冷笑道:“报复?何来报复一说呢,侯府是我的家,永安侯是我爹爹,我要报复什么呢?作为永安侯府的嫡亲大小姐,侯府有难,难道我会袖手旁观吗?倒是你啊,妹妹,你侍奉公主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公主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你,怎不见你去找公主为爹爹求情呢?还这么有闲情逸致,来逛园子呢,果然啊,外人,养不熟啊。” “你,你!姐姐你可是圣上亲封的‘护国郡主’,在皇后娘娘那也算得了脸,求情也是该姐姐你先去啊,我一个不受宠的大房小姐,也不是侯府正经嫡出的小姐,还轮不到不到我?”周若若声音柔美,却字字带着挑衅之意,如同暗藏锋芒的匕首。 “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侯府正经嫡出的小姐啊!很好,知道就好!摆正自己的身份,从此以后,在侯府,给我夹好尾巴做人!”周若芙一字一顿,冰冷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子扎向周若若。 “你!你!”周若若气急败坏,颤抖着嘴唇,那嘴唇如同风中摇曳的花瓣,脆弱而无助。 “你什么你!没大没小,金邬姐姐,吩咐下人,这都是父亲最爱的芙蓉花,精贵着呢,阿猫阿狗的不要放进来!” 周若若的脸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怒不可遏。她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那双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带着一丝极力压抑的克制,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危险。她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扫视了周围一眼,那眼神如冰刃般锐利,让人不寒而栗。随后,她决然地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伐,冷着脸离去,那背影如同孤傲的天鹅,带着不屈与倔强。 周若芙心里知道,这么多年来,周岳崇一直为皇上和栎阳长公主掌管私库,掌握着他们众多的秘密。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倒了!只要皇上不倒,永安侯府就倒不了。前世,皇上被软禁,汪玉和于文渊联手夺了皇权,永安侯府才最终覆灭。 这侯府里还有很多秘密,周若芙很早就知道,周岳崇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人物。他从小就跟在楚靖帝身边,是皇帝最亲近的人,定然是一个疏通所有秘密的关键人物。 夜色浓郁,如同一幅厚重的黑色帷幕,笼罩着大地。周若芙身影如魅,在金钨和金风的护送下回到了护国郡主府。 书房中,蒋莲面色沉郁,焦急地开口道:“芙儿,你回来了,你还好?” “阿娘,我很好,你勿要担心。”周若芙拉住蒋莲的手,柔声回应道。 “阿娘,这几天我四处观察了侯府,这偌大的侯府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处处寒酸破败。周岳崇贪婪成性,坐在户部尚书的位置上,按理说侯府不该如此拮据。”周若芙继续问道。 “当年我掌管侯府中馈之时,便察觉侯府实则内里中空,入不敷出。那些年,我将自己的嫁妆以及大量钱财投入其中,却也只是杯水车薪。周岳崇假意痴迷古玩字画,其实所购字画皆为赝品。后来我惊觉这些钱财是周岳崇故意转移走的,似乎凭空消失了。但是仔细查阅账簿后,竟发现周岳崇把这些钱全部都通过一些商队转移出去。而最后,这些钱财竟出现在了北夷。周岳崇是个道貌岸然、阴险贪婪的小人,但是他懦弱胆小,绝无胆量勾结外邦。当年我们都以为,周岳崇这么做时受了那位的授意,陷害镇北将军,但是很多线索指明,绝不会那么简单。陷害镇北将军府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定然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且西凉暗卫组织也曾参与了钱财的转移,可见此事和西凉朝堂也有脱不开的干系。”蒋莲不疾不徐地默默讲述着。 “堂堂一国之君,断然不会仅仅是为了陷害一个臣子就源源不断地为敌国运送金银财宝。定然有见不得光的理由,细细思量,这一切定是皇上的授意,有没有一种可能,皇帝受制于西凉,或者这是约定的‘纳贡’?”周若芙恍然大悟似地说道。 第169章 戏精父女 大理寺监狱,散发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昏暗的牢房中,却有着一处别样的小天地,户部尚书周岳崇身处其中,犹如被时光遗忘的贵胄。 他身着一袭虽稍显凌乱,却依旧不失华贵的衣衫,那质地精良的丝绸在微弱的光线下仍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泽。周岳崇的发丝微微散落,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却更添几分不羁之态。狱卒为他准备的饮食丰盛而美味,精致的餐盘里摆放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那鲜艳的色泽仿佛是从画中走出一般。旁边的酒壶精致小巧,散发着醇厚的酒香。仿佛他并非身处囹圄,而是在某座奢华府邸中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他时而端起精致的酒盏,轻轻晃动,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而后轻抿一口美酒,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开,他微微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满足的神情。时而夹起一块美味的菜肴,细细品尝,那悠然的模样,仿佛世间的烦恼皆与他无关。 然而,这看似潇洒肆意的背后,却有着无法言说的无奈。四周的墙壁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他无法得知外面的风吹草动,不知道朝堂之上局势如何演变,也不清楚是否有人在为他奔走。他只能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独自徘徊,心中虽有万千思绪,却无从寄托。那曾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尚书大人,如今却被困在这小小的监狱之中,不知未来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监狱的甬道中,寂静如死灰般笼罩着每一处角落。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命运之轮缓缓转动的前奏。渐渐地,那声响愈发清晰起来,是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周若芙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来,她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这沉闷的空间中敲响一记重鼓。她脚蹬精致的绣鞋,鞋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那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她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的跨度都恰到好处,既显示出她的从容不迫,又透露出她内心的坚定。随着她的靠近,脚步声也越发清晰可闻。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打破了这方沉寂之地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震颤起来。 她的脚步声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故事,那故事里有过往的纠葛,有现在的困境,更有对未来的期许。前世,这条长长的甬道,她也曾走过。前世的楚靖十三年秋,永安侯被打入大理寺监牢,周若芙得知父亲入狱后,心如刀绞,焦急万分。 那一天,她身着素色衣衫,发丝有些凌乱,面容苍白而憔悴,脚步匆匆地赶往监狱。监狱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当她看到被囚禁的永安侯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永安侯满脸颓丧,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疯狂与算计。他看着周若芙,急切地说道:“芙儿,为父如今落难,朝政保持在那个阉狗手里,只有承南王能救我们永安侯府,芙儿,现在必须去找承南王。你与承南王世子有婚约,可如今形势危急,嫁他已然来不及了。为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利用你的美色去诱惑承南王,不论如何,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承南王的助力,只有这样,我们侯府才有一线生机。” 周若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声音说:“什么?父亲,你让我去诱惑自己的未来的公爹?这怎么可以?女儿怎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这般行径实在有违道德伦理。” 永安侯却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道德伦理?如今侯府危在旦夕,你还顾得上这些?你若不去,我们全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想想,侯府若倒了,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周若芙眼中噙满泪水,声音哽咽道:“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女儿去做这等肮脏之事?” 永安侯脸色阴沉,狠狠地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芙儿,为了侯府,为了你自己,你必须去。这是你唯一能救侯府的办法。” 周若芙绝望地看着父亲,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父亲竟然会逼迫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转身跑回侯府,期望能从祖母那里得到一丝温暖与支持。然而,祖母也是一脸冷漠,同样逼迫她去爬承南王的床。周若芙绝望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侯府,心中满是悲凉:“不!她周若芙做不出那样的事,她坚决不从!” 大雨滂沱,周若芙毅然决然地来到晋阳公主的寝殿外。夜凉如水,周若芙单薄的身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心中怀着一丝希望,期望晋阳公主能看在往日自己伺候她的情分上,为父亲求情。整整一夜,她的膝盖早已麻木,泪水也早已流干。 天亮时分,晋阳公主终于出现。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满满的厌恶与羞辱。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若芙,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惹人厌的狗,你父亲罪有应得,还妄想让我求情?简直是痴心妄想,实话跟你说,我不但不会为你求情,我还会知会教坊司,把你卖到最低贱的妓院,让你被千人骑万人压,谁让你自不量力,竟敢勾引我的暨哥哥,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我看重的男人!”说罢,她一挥手,让人将周若芙拖走。 周若芙收回了思绪,拭去了眼角的泪。 当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仿佛变成了一种信号,让牢房中的周岳崇也不由得微微抬起头,心中涌起各种猜测和不安。 刚从济阳回京的时候,周岳崇欲将周若芙接回侯府,那时周若芙刚被封护国郡主,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周岳崇,如今那股余气在周岳崇心中尚未消散。 此刻,周若芙站在牢房前,看着里面的周岳崇。周岳崇满脸怒色,那愤怒仿佛是燃烧的火焰,随时可能喷发出来。他摆出父亲大人的架子,眼神中尽是不满与责备。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惹他不快的陌生人。 然而,周若芙并未被他的态度所激怒。她微微抬手,身后的金钨和金风立刻呈上丰盛的酒菜。那些酒菜被摆放在精美的托盘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周若芙的姿态放得很低,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她轻声说道:“爹爹,芙儿知错了,求爹爹原谅芙儿。芙儿当时在皇宫大殿上也是一时意气,芙儿离京的八年来,爹爹对芙儿莫不关心,从未过问芙儿一句,芙儿是心生了怨怼呢,如今芙儿深知自己错了,女为父纲,芙儿不该怪父亲的。”那声音温柔而诚恳,仿佛能融化坚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悔意,那语气中的真诚让人动容。 牢房中的周岳崇看着那丰盛的酒菜,又看着周若芙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虽有怒气,却也微微一动。他的目光在酒菜上停留了片刻,那美味的菜肴仿佛在诱惑着他。他又看向周若芙,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一些。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回应周若芙,只是那眼神中的怒意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些。 毕竟,在皇宫里当众出丑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轻易原谅。但看着周若芙那期盼的眼神,他的内心也开始动摇,如今他身陷囹圄,昔日官场旧交都避之不及,他若先借了“护国郡主”的势,说不定还能早点脱身。 牢房之中,气氛微妙地流转着。周岳崇凝视着周若芙,那原本满是怒意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犹豫,有思考,也有一丝期待。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尴尬,被困在这大理寺监狱,既不受审又无人看管,看似潇洒肆意,实则前途未卜。 短暂的沉默后,周岳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的怒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降下了身段。 “芙儿,为父也有不当之处,为父也曾思念芙儿,夜不能寐,但是碍于公务繁忙,实在是无暇顾及你啊。”周岳崇的声音不再生硬,带着几分柔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情感,那语气中的温柔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变化。 周若芙见状,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配合着周岳崇,脸上露出感动之色。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仿佛是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爹爹能体谅芙儿,芙儿欣喜万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激动与喜悦。 于是,父女二人便开始假情假意地父慈女孝起来。周岳崇端起酒盏,轻抿一口,感慨道:“芙儿,为父如今身陷囹圄,才知亲情之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那表情仿佛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周若芙则乖巧地回应着:“爹爹放心,女儿定会想办法救爹爹出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那语气中的决心让人相信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在这阴暗的牢房中,他们的话语和表情看似真诚,却又处处透着虚假。他们都清楚彼此的心思,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这表面的和谐,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这尴尬的处境中演绎着一场父慈女孝的戏码。 “爹爹能否给芙儿提供一些线索,好让芙儿早日为父亲洗脱冤屈啊。或者爹爹可否有看中的心腹或者是挚友,同芙儿一起调查,芙儿一人之力,恐是无从下手啊。”周若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周岳崇的脸上爬上一丝警觉,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臭丫头是谁派来的说客?”但是转念一想:“量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区区商贾贱女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无非是在那些穷鬼百姓里有些无用的名声。” “芙儿,你应知爹爹的为人,爹爹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中饱私囊,更何况是贪墨军饷?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爹爹为官清廉,至于挚友也是没有的,爹爹从不结党营私,都是官场范范之交,无可托付之人啊,话说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往日那些同僚对爹爹都是巴结讨好,如今看我入狱,皆唯恐避之不及啊!”周岳崇一边控诉,一边拭去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他的表情痛苦而无奈,那语气中的悲愤让人感受到他的冤屈。 “爹爹,芙儿当然了解您的为人,也知你定是被阴险小人陷害,但是芙儿需要收集证据,如今皇上只是将爹爹收监,可是如果证据确凿,皇上也保不了爹爹啊,芙儿的护国郡主府和爹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芙儿定然全力以赴,找出陷害爹爹的幕后真凶,可是爹爹也要对芙儿知无不言啊,爹爹若是信不过芙儿,那芙儿真的是太难过了!”周若芙也哭泣起来,泪滴涟涟,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那悲伤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门外等候的金钨和金风都为自家小姐和周侯爷感到汗颜。金钨把头靠在在金风耳边低声咕哝:“还是咱们郡主的演技是更胜一筹啊,哭得好真切。” 金风冷不丁敲了金钨的头,眼神中带着责备:“不可乱说,小姐也是为了……为了我们郡主府。”她们站在那里,看着牢房中的父女二人。 第169章 戏精父女 大理寺监狱,散发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昏暗的牢房中,却有着一处别样的小天地,户部尚书周岳崇身处其中,犹如被时光遗忘的贵胄。 他身着一袭虽稍显凌乱,却依旧不失华贵的衣衫,那质地精良的丝绸在微弱的光线下仍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泽。周岳崇的发丝微微散落,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额前,却更添几分不羁之态。狱卒为他准备的饮食丰盛而美味,精致的餐盘里摆放着色香味俱佳的菜肴,那鲜艳的色泽仿佛是从画中走出一般。旁边的酒壶精致小巧,散发着醇厚的酒香。仿佛他并非身处囹圄,而是在某座奢华府邸中享受着惬意的生活。 他时而端起精致的酒盏,轻轻晃动,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而后轻抿一口美酒,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开,他微微闭上眼睛,露出一抹满足的神情。时而夹起一块美味的菜肴,细细品尝,那悠然的模样,仿佛世间的烦恼皆与他无关。 然而,这看似潇洒肆意的背后,却有着无法言说的无奈。四周的墙壁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面的世界彻底隔绝。他无法得知外面的风吹草动,不知道朝堂之上局势如何演变,也不清楚是否有人在为他奔走。他只能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独自徘徊,心中虽有万千思绪,却无从寄托。那曾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尚书大人,如今却被困在这小小的监狱之中,不知未来的命运将走向何方。 监狱的甬道中,寂静如死灰般笼罩着每一处角落。忽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是命运之轮缓缓转动的前奏。渐渐地,那声响愈发清晰起来,是脚步声,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 周若芙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来,她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这沉闷的空间中敲响一记重鼓。她脚蹬精致的绣鞋,鞋面绣着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那丝线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她的步伐不紧不慢,每一步的跨度都恰到好处,既显示出她的从容不迫,又透露出她内心的坚定。随着她的靠近,脚步声也越发清晰可闻。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打破了这方沉寂之地的宁静,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微微震颤起来。 她的脚步声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故事,那故事里有过往的纠葛,有现在的困境,更有对未来的期许。前世,这条长长的甬道,她也曾走过。前世的楚靖十三年秋,永安侯被打入大理寺监牢,周若芙得知父亲入狱后,心如刀绞,焦急万分。 那一天,她身着素色衣衫,发丝有些凌乱,面容苍白而憔悴,脚步匆匆地赶往监狱。监狱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当她看到被囚禁的永安侯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永安侯满脸颓丧,眼神中却闪烁着一丝疯狂与算计。他看着周若芙,急切地说道:“芙儿,为父如今落难,朝政保持在那个阉狗手里,只有承南王能救我们永安侯府,芙儿,现在必须去找承南王。你与承南王世子有婚约,可如今形势危急,嫁他已然来不及了。为父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哪怕利用你的美色去诱惑承南王,不论如何,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承南王的助力,只有这样,我们侯府才有一线生机。” 周若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她颤抖着声音说:“什么?父亲,你让我去诱惑自己的未来的公爹?这怎么可以?女儿怎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这般行径实在有违道德伦理。” 永安侯却怒目圆睁,大声吼道:“道德伦理?如今侯府危在旦夕,你还顾得上这些?你若不去,我们全家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想想,侯府若倒了,你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周若芙眼中噙满泪水,声音哽咽道:“父亲,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非要女儿去做这等肮脏之事?” 永安侯脸色阴沉,狠狠地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芙儿,为了侯府,为了你自己,你必须去。这是你唯一能救侯府的办法。” 周若芙绝望地看着父亲,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父亲竟然会逼迫她去做这样的事情。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痛苦,不知该如何抉择。 她转身跑回侯府,期望能从祖母那里得到一丝温暖与支持。然而,祖母也是一脸冷漠,同样逼迫她去爬承南王的床。周若芙绝望地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侯府,心中满是悲凉:“不!她周若芙做不出那样的事,她坚决不从!” 大雨滂沱,周若芙毅然决然地来到晋阳公主的寝殿外。夜凉如水,周若芙单薄的身影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心中怀着一丝希望,期望晋阳公主能看在往日自己伺候她的情分上,为父亲求情。整整一夜,她的膝盖早已麻木,泪水也早已流干。 天亮时分,晋阳公主终于出现。可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怜悯,只有满满的厌恶与羞辱。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若芙,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身边的一条狗,还是一条惹人厌的狗,你父亲罪有应得,还妄想让我求情?简直是痴心妄想,实话跟你说,我不但不会为你求情,我还会知会教坊司,把你卖到最低贱的妓院,让你被千人骑万人压,谁让你自不量力,竟敢勾引我的暨哥哥,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肖想我看重的男人!”说罢,她一挥手,让人将周若芙拖走。 周若芙收回了思绪,拭去了眼角的泪。 当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仿佛变成了一种信号,让牢房中的周岳崇也不由得微微抬起头,心中涌起各种猜测和不安。 刚从济阳回京的时候,周岳崇欲将周若芙接回侯府,那时周若芙刚被封护国郡主,她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周岳崇,如今那股余气在周岳崇心中尚未消散。 此刻,周若芙站在牢房前,看着里面的周岳崇。周岳崇满脸怒色,那愤怒仿佛是燃烧的火焰,随时可能喷发出来。他摆出父亲大人的架子,眼神中尽是不满与责备。他的眉毛微微皱起,形成一道深深的沟壑,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仿佛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惹他不快的陌生人。 然而,周若芙并未被他的态度所激怒。她微微抬手,身后的金钨和金风立刻呈上丰盛的酒菜。那些酒菜被摆放在精美的托盘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周若芙的姿态放得很低,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她轻声说道:“爹爹,芙儿知错了,求爹爹原谅芙儿。芙儿当时在皇宫大殿上也是一时意气,芙儿离京的八年来,爹爹对芙儿莫不关心,从未过问芙儿一句,芙儿是心生了怨怼呢,如今芙儿深知自己错了,女为父纲,芙儿不该怪父亲的。”那声音温柔而诚恳,仿佛能融化坚冰。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悔意,那语气中的真诚让人动容。 牢房中的周岳崇看着那丰盛的酒菜,又看着周若芙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虽有怒气,却也微微一动。他的目光在酒菜上停留了片刻,那美味的菜肴仿佛在诱惑着他。他又看向周若芙,看着她那期盼的眼神,心中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一些。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立刻回应周若芙,只是那眼神中的怒意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些。 毕竟,在皇宫里当众出丑的场景仍历历在目,他的骄傲不允许他轻易原谅。但看着周若芙那期盼的眼神,他的内心也开始动摇,如今他身陷囹圄,昔日官场旧交都避之不及,他若先借了“护国郡主”的势,说不定还能早点脱身。 牢房之中,气氛微妙地流转着。周岳崇凝视着周若芙,那原本满是怒意的眼神渐渐有了变化。他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有犹豫,有思考,也有一丝期待。他深知自己如今的处境尴尬,被困在这大理寺监狱,既不受审又无人看管,看似潇洒肆意,实则前途未卜。 短暂的沉默后,周岳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的怒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和。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降下了身段。 “芙儿,为父也有不当之处,为父也曾思念芙儿,夜不能寐,但是碍于公务繁忙,实在是无暇顾及你啊。”周岳崇的声音不再生硬,带着几分柔软。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疼爱女儿的父亲。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情感,那语气中的温柔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变化。 周若芙见状,心中微微一动,立刻配合着周岳崇,脸上露出感动之色。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那泪光仿佛是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爹爹能体谅芙儿,芙儿欣喜万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激动与喜悦。 于是,父女二人便开始假情假意地父慈女孝起来。周岳崇端起酒盏,轻抿一口,感慨道:“芙儿,为父如今身陷囹圄,才知亲情之重。”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感慨,那表情仿佛是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周若芙则乖巧地回应着:“爹爹放心,女儿定会想办法救爹爹出去。”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那语气中的决心让人相信她一定会全力以赴。 在这阴暗的牢房中,他们的话语和表情看似真诚,却又处处透着虚假。他们都清楚彼此的心思,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这表面的和谐,为了各自的利益,在这尴尬的处境中演绎着一场父慈女孝的戏码。 “爹爹能否给芙儿提供一些线索,好让芙儿早日为父亲洗脱冤屈啊。或者爹爹可否有看中的心腹或者是挚友,同芙儿一起调查,芙儿一人之力,恐是无从下手啊。”周若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周岳崇的脸上爬上一丝警觉,心中暗自思忖:“莫非这臭丫头是谁派来的说客?”但是转念一想:“量她也没那么大的本事,区区商贾贱女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无非是在那些穷鬼百姓里有些无用的名声。” “芙儿,你应知爹爹的为人,爹爹对皇上忠心耿耿,怎会中饱私囊,更何况是贪墨军饷?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爹爹为官清廉,至于挚友也是没有的,爹爹从不结党营私,都是官场范范之交,无可托付之人啊,话说真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往日那些同僚对爹爹都是巴结讨好,如今看我入狱,皆唯恐避之不及啊!”周岳崇一边控诉,一边拭去眼角那并不存在的眼泪。他的表情痛苦而无奈,那语气中的悲愤让人感受到他的冤屈。 “爹爹,芙儿当然了解您的为人,也知你定是被阴险小人陷害,但是芙儿需要收集证据,如今皇上只是将爹爹收监,可是如果证据确凿,皇上也保不了爹爹啊,芙儿的护国郡主府和爹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芙儿定然全力以赴,找出陷害爹爹的幕后真凶,可是爹爹也要对芙儿知无不言啊,爹爹若是信不过芙儿,那芙儿真的是太难过了!”周若芙也哭泣起来,泪滴涟涟,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那悲伤的神情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门外等候的金钨和金风都为自家小姐和周侯爷感到汗颜。金钨把头靠在在金风耳边低声咕哝:“还是咱们郡主的演技是更胜一筹啊,哭得好真切。” 金风冷不丁敲了金钨的头,眼神中带着责备:“不可乱说,小姐也是为了……为了我们郡主府。”她们站在那里,看着牢房中的父女二人。 第170章 你比仇恨重要 幽暗的牢房甬道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穆北驰静静地站在另一间牢房中,目光透过一个微不可察的缝隙,默默观察着那对父女。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微弱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他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只是用那敏锐的目光,捕捉着父女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在这阴森的环境中,他的存在仿佛是一抹神秘的影子。 穆北驰的心中,芙儿如珍宝般珍贵。他的芙儿经历了前世的种种磨难,那痛苦的过往如影随形,让他心疼不已。如今,看着摇摇欲坠的永安侯府,他满心忧虑,这些年穆北驰一直隐忍着,没有对永安侯府动手,就是害怕覆灭的侯府会将芙儿再度牵连到其中。 每念及此,他的眼神中便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与疼惜,仿佛有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护芙儿周全,绝不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与痛苦之中。 大理寺外,阳光洒在周若芙身上,却未能驱散她眉间的凝重。她吩咐马车往城外驶去,“去大相国寺!。” 出城之后,周若芙微微侧首,目光投向车外那连绵的风景,可思绪却早已飘远。片刻后,她转头看向正在驾车的金钨姑娘,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金钨姐姐,去把他叫过来。” 话语落下,周若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期待与温柔。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脑海中浮现出穆北驰的身影。她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或温暖、或惊险的过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些天,他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在这些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日子里,有他在身边,她便会多一份安心。 金钨得令,立刻应道:“是,郡主。”随即,金钨像一只灵巧的雨燕跃出了马车。周若芙则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手不自觉地轻抚着身旁的锦垫,仿佛这样能缓解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想象着穆北驰出现的画面,心中既有着喜悦,又有着一丝担忧。她在心里暗想着:“前世,我和我们永安侯害了镇北将军府满门,今生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不是仇人,我们……我们能不能重来一次呢?穆北驰,接下来的路我们会走向何方呢?” 不一会儿,穆北驰就出现了,他乖乖巧巧地坐到了马车里。他的目光自上车起便紧紧锁在周若芙身上,带着关切与探寻。穆北驰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跟在后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若芙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间带着一丝俏皮,灵动的眼眸流转,瞥了一眼穆北驰后说道:“难道你把我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世家贵女了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会武功?我的轻功可在你之上呢。我才是鬼夫子和鬼婆婆的嫡传人。”说罢,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穆北驰笑笑,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浓,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要触碰周若芙,却又在半空停住,缓缓收回手。“我担心你,我不想让你回侯府,侯府非常危险。你好不容易跟他们划清了界限,现在又回去,如果永安侯府出事,你该会被受到牵连怎么办?” 周若芙的眼里满是柔情,她定定地看着穆北驰,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微微倾身靠近穆北池,柔声道:“北驰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觉得解开疑团的关键就在永安侯府。” “疑团我们可以慢慢解开,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你处在危险之中,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跟着你一起……”穆北驰说着说着,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什么?你的心跟我一起什么?”周若芙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追问。 马车内,两人挨得很近,气氛有些暧昧。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穆北驰毫无防备地向前倾倒,整个人摔进了周若芙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措手不及,他们的鼻子几乎贴在了一起,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绒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穆北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周若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既紧张又兴奋。 周若芙也被这意外吓得不轻,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推了一下穆北驰,试图让他坐起来。然而,穆北驰却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赖在她的怀里,不愿离开。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渐渐变得柔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周若芙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的眼眸中倒映着穆北池的身影,那目光中带着羞涩与慌乱。穆北驰的嘴唇忍不住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想要吻上去。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金钨打开了车帘,关切地问道:“郡主你没事?” 穆北驰顿时满脸通红,如同被烫到一般,慌乱地起身。他的心跳如擂鼓,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周若芙,心中却如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愈发汹涌。他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拥抱会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想要抓住那一刻的温暖。 周若芙也别过头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又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北驰哥哥,我一直想问你,我爹爹一直帮着皇帝陷害镇北将军府,以你的能力和手中掌握的证据,如果想报仇,想要铲除永安侯府易如反掌,你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是,是因为我吗?”周若芙脸上的红晕已悄然退去,取而代之地是凝重和伤怀之色。 “芙儿,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将军的故事吗?他因为背负着仇恨的枷锁,错过了心爱的姑娘,他不得善终,致死也没能跟自己的爱人坦诚相待,芙儿,我不想像那个戏文里的将军一样,抱憾终身。你是你,永安侯是永安侯,我不会混淆仇人,但是我会顾及你,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再让你伤心,因为你在我心里,远远比仇恨重要!”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周若芙眼角滑落,沿着白皙的面庞流淌而下。她转过身来,双手捧着穆北驰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接着,她轻轻地在穆北驰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那一刹那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穆北驰感受到周若芙的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柔软而温暖。那温柔湿润的粉唇,就像是仙子的恩泽降临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弦颤动不已。 穆北池瞪大了双眼,他看着周若芙的眼睛,那如璀璨星辰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缓缓地,他握住周若芙的手,那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下一刻,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仿佛变成了一只暴走的小野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炙热情感。他猛地搂住周若芙,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深情,如同燃烧的火焰,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在这一刻释放。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周若芙的唇。当两人的嘴唇相触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道电流在他们之间窜动。这个吻,甜蜜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眷恋。周若芙先是一惊,随后便沉浸在这热烈的吻中。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穆北池的温度和力量,心中满是羞涩与甜蜜。 穆北池的吻愈发深沉,他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清香,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融入自己的身体。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周若芙的腰,仿佛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周若芙也轻轻回应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拥。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滚烫起来,弥漫着甜蜜与爱意。他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这个吻,如同一场美丽的风暴,席卷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沉醉在爱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他们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见证着这抑制已久后爆发出来的炙热。 第170章 你比仇恨重要 幽暗的牢房甬道弥漫着潮湿与腐朽的气息。穆北驰静静地站在另一间牢房中,目光透过一个微不可察的缝隙,默默观察着那对父女。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微弱的光线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冷峻的轮廓。他一动不动,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只是用那敏锐的目光,捕捉着父女之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和表情。在这阴森的环境中,他的存在仿佛是一抹神秘的影子。 穆北驰的心中,芙儿如珍宝般珍贵。他的芙儿经历了前世的种种磨难,那痛苦的过往如影随形,让他心疼不已。如今,看着摇摇欲坠的永安侯府,他满心忧虑,这些年穆北驰一直隐忍着,没有对永安侯府动手,就是害怕覆灭的侯府会将芙儿再度牵连到其中。 每念及此,他的眼神中便流露出无尽的担忧与疼惜,仿佛有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他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护芙儿周全,绝不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与痛苦之中。 大理寺外,阳光洒在周若芙身上,却未能驱散她眉间的凝重。她吩咐马车往城外驶去,“去大相国寺!。” 出城之后,周若芙微微侧首,目光投向车外那连绵的风景,可思绪却早已飘远。片刻后,她转头看向正在驾车的金钨姑娘,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金钨姐姐,去把他叫过来。” 话语落下,周若芙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期待与温柔。她轻轻咬了咬下唇,脑海中浮现出穆北驰的身影。她回想起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或温暖、或惊险的过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知道,这些天,他一直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在这些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日子里,有他在身边,她便会多一份安心。 金钨得令,立刻应道:“是,郡主。”随即,金钨像一只灵巧的雨燕跃出了马车。周若芙则静静地坐在马车里,手不自觉地轻抚着身旁的锦垫,仿佛这样能缓解她内心的紧张与期待。她微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她想象着穆北驰出现的画面,心中既有着喜悦,又有着一丝担忧。她在心里暗想着:“前世,我和我们永安侯害了镇北将军府满门,今生这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不是仇人,我们……我们能不能重来一次呢?穆北驰,接下来的路我们会走向何方呢?” 不一会儿,穆北驰就出现了,他乖乖巧巧地坐到了马车里。他的目光自上车起便紧紧锁在周若芙身上,带着关切与探寻。穆北驰眼中满是疑惑:“你怎么知道我跟在后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若芙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间带着一丝俏皮,灵动的眼眸流转,瞥了一眼穆北驰后说道:“难道你把我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世家贵女了吗?你是不是忘了我会武功?我的轻功可在你之上呢。我才是鬼夫子和鬼婆婆的嫡传人。”说罢,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穆北驰笑笑,眼中的担忧之色更浓,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想要触碰周若芙,却又在半空停住,缓缓收回手。“我担心你,我不想让你回侯府,侯府非常危险。你好不容易跟他们划清了界限,现在又回去,如果永安侯府出事,你该会被受到牵连怎么办?” 周若芙的眼里满是柔情,她定定地看着穆北驰,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微微倾身靠近穆北池,柔声道:“北驰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觉得解开疑团的关键就在永安侯府。” “疑团我们可以慢慢解开,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你处在危险之中,我就什么都做不了,我的心跟着你一起……”穆北驰说着说着,脸颊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什么?你的心跟我一起什么?”周若芙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追问。 马车内,两人挨得很近,气氛有些暧昧。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穆北驰毫无防备地向前倾倒,整个人摔进了周若芙的怀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都措手不及,他们的鼻子几乎贴在了一起,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细微的绒毛。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穆北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望着眼前的周若芙。他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既紧张又兴奋。 周若芙也被这意外吓得不轻,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轻轻推了一下穆北驰,试图让他坐起来。然而,穆北驰却像个孩子一样固执地赖在她的怀里,不愿离开。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渐渐变得柔和,充满了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周若芙的脸颊微微泛红,她的眼眸中倒映着穆北池的身影,那目光中带着羞涩与慌乱。穆北驰的嘴唇忍不住微微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着,想要吻上去。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金钨打开了车帘,关切地问道:“郡主你没事?” 穆北驰顿时满脸通红,如同被烫到一般,慌乱地起身。他的心跳如擂鼓,眼神时不时地瞟向周若芙,心中却如小鹿乱撞,久久不能平静。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波澜却愈发汹涌。他从未想过,一个简单的拥抱会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击。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仿佛想要抓住那一刻的温暖。 周若芙也别过头去,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她的脸颊微微泛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他们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但又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宁静。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只有他们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北驰哥哥,我一直想问你,我爹爹一直帮着皇帝陷害镇北将军府,以你的能力和手中掌握的证据,如果想报仇,想要铲除永安侯府易如反掌,你为何迟迟没有动手?是,是因为我吗?”周若芙脸上的红晕已悄然退去,取而代之地是凝重和伤怀之色。 “芙儿,记得我给你讲过的那个将军的故事吗?他因为背负着仇恨的枷锁,错过了心爱的姑娘,他不得善终,致死也没能跟自己的爱人坦诚相待,芙儿,我不想像那个戏文里的将军一样,抱憾终身。你是你,永安侯是永安侯,我不会混淆仇人,但是我会顾及你,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再让你伤心,因为你在我心里,远远比仇恨重要!”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周若芙眼角滑落,沿着白皙的面庞流淌而下。她转过身来,双手捧着穆北驰的脸庞,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和眷恋。接着,她轻轻地在穆北驰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那一刹那间,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穆北驰感受到周若芙的嘴唇轻轻触碰着他的肌肤,柔软而温暖。那温柔湿润的粉唇,就像是仙子的恩泽降临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弦颤动不已。 穆北池瞪大了双眼,他看着周若芙的眼睛,那如璀璨星辰般的眼眸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他的心跳如擂鼓般剧烈,仿佛要冲破胸膛。缓缓地,他握住周若芙的手,那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然而,下一刻,情感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他仿佛变成了一只暴走的小野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压抑已久的炙热情感。他猛地搂住周若芙,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与深情,如同燃烧的火焰,要将所有的爱意都在这一刻释放。 他缓缓低下头,靠近周若芙的唇。当两人的嘴唇相触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道电流在他们之间窜动。这个吻,甜蜜而温柔,带着无尽的眷恋。周若芙先是一惊,随后便沉浸在这热烈的吻中。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穆北池的温度和力量,心中满是羞涩与甜蜜。 穆北池的吻愈发深沉,他疯狂地掠夺着她口中的清香,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融入自己的身体。他的手紧紧地搂着周若芙的腰,仿佛生怕她会消失一般。周若芙也轻轻回应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两人的身体紧紧相拥。 马车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滚烫起来,弥漫着甜蜜与爱意。他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这个吻,如同一场美丽的风暴,席卷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沉醉在爱的海洋中无法自拔。时间仿佛静止,只有他们彼此的气息和心跳声,见证着这抑制已久后爆发出来的炙热。 第171章 一尘小和尚出关 大相国寺内,青烟袅袅,如丝如缕地升腾着,仿佛是连接尘世与空灵之境的神秘纽带。阳光透过古老的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静谧之地增添了几分祥和与安宁。 周若芙与穆北驰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和谐。周若芙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幽荷。 她的发丝如墨般黑亮,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柔美。穆北驰则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他们的手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一股温暖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 周若芙的目光紧紧锁定相国寺的后山之处,那眼神中满是期盼与紧张。她的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希望一尘小和尚能够顺利出关。 对于周若芙来说,一尘小和尚不仅仅是一个儿时的玩伴,更是她生命中一段特殊的回忆。他们曾在幼年时就相遇了,那时候的他们天真无邪,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如今,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她不知道再次见到一尘小和尚会是怎样的情景。 今日,是一尘小和尚终结漫长闭关之日。今生,七王之乱没有发生,这让整个世界的命运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一尘小和尚在八年前便开始闭关修炼,只因相国寺的住持元一大师察觉到人世机缘已改。 周若芙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决定,心中感慨万千。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对未来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但她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蓦地,后山传出一阵低沉的轰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战栗。这声音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周若芙和穆北驰下意识地握紧了彼此的手,紧张地望着后山的方向。旋即,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破苍穹,瞬间将天际映照得熠熠生辉。那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众人只觉双目被强光刺痛,下意识地紧紧眯起。 光芒缓缓消散,如同梦幻的帷幕徐徐拉开。一个身影渐渐清晰,宛如从神话中走来。那正是一尘小和尚,他身着简洁的僧袍,纯净的白色布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僧袍虽然朴素,却无法遮掩他英俊非凡的面容。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双眸如星,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更是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一眼望去,便觉他不属于这尘世。 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犹如藏着无尽的智慧奥秘,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重重地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引起一阵微微的震颤。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他在闭关岁月中的坚守与成长。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众人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场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周若芙和穆北驰凝视着眼前的一尘小和尚,内心满是震撼。这个历经长久闭关的少年,此刻归来,仿若携着一种能让天崩地裂的磅礴气势,让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忽视。 周若芙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尘小和尚,心中感慨万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和穆北驰一起爬墙的日子。那时的她还很年幼,是个奶团子一样的小姑娘,天真无邪,充满了活力。 为了接近皇后,她大胆地爬墙,却不料被一个小和尚撞见。那小和尚满脸青涩与稚嫩,圆呼呼的小脸蛋十分可爱。如今,站在面前的一尘小和尚已然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模样,变得英俊沉稳。 一尘小和尚看着周若芙,眼神中也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时光荏苒,那个曾经调皮大胆的小女娃,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不凡。 两人相视良久,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周若芙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小和尚。”一尘微微颔首,声音温和:“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他们的重逢,如同岁月长河中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 闭关修炼的八年间,在那幽静的闭关之所,一尘小和尚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周围弥漫着宁静而肃穆的气息。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只有他与内心的对话。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尘小和尚渐渐沉浸在一种深邃的冥想状态中。他的心灵如同平静的湖水,清澈而透明,能够映照出世间万物的本质。 在这极致的宁静中,一丝奇妙的感悟悄然涌上心头。起初,那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触动,仿佛远方传来的微弱钟声,轻轻敲响他心灵的大门。慢慢地,这种触动变得越来越强烈,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 一尘小和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但他能感受到它的强大与神秘。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如同璀璨的星辰划过夜空。在这光芒之中,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了佛祖座前那朵圣洁的莲花,那莲花洁白如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莲花飘落凡间化为少女的瞬间,美丽而动人。 他看到了自己前世因一时善念帮少女赶走猛虎,却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因果。那一刻,他觉醒了慧根,明白了自己与周若芙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前世尘缘,也知晓了这一世周若芙所面临的劫难以及自己在其中的责任与无奈。 如今,他已经知道,周若芙这一世仍在渡自己的劫,偿还前世所欠的孽,而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望着周若芙,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想帮助她,却又明白不能再次打破众生的机缘。那矛盾与纠结在他心中交织,如同一团无法解开的乱麻。 周若芙凝视着一尘小和尚,心中的欢喜愈发满溢。前世的一尘小和尚,在“七王之乱”的大火中丧生,那惨烈的一幕曾无数次在她梦中浮现,让她痛心不已。 而如今,小和尚竟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这是何等的幸运。她转头望向穆北驰,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心中满是倾诉的渴望。她很想敞开心扉,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秘密,告诉他,前世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都已经改变,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前世那些历经苦难的人如今都好好地活着,这份幸福让她几欲沉醉。 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一尘小和尚身上时,却发现一尘的神色中满是犹豫。一尘在闭关的过程中,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他知道周若芙经历了什么,今生仍是来渡劫的,然而周若芙自己却对此浑然不知。 一尘心中忧虑重重,他看着周若芙那满是喜悦的脸庞,却无法开口,她的厄运皆因他而起,他又怎能再次道破天机,再次改变她的命运。他明白,一旦周若芙知晓自己的使命,或许会陷入更多无尽的恐惧与不安之中,一尘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自责之中。 周若芙察觉到一尘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一尘小和尚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此时,穆北驰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紧紧地握住周若芙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大相国寺内,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周若芙、穆北驰和一尘小和尚站在那里,仿佛和多年前一样。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而他们,也将在这命运的洪流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第171章 一尘小和尚出关 大相国寺内,青烟袅袅,如丝如缕地升腾着,仿佛是连接尘世与空灵之境的神秘纽带。阳光透过古老的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静谧之地增添了几分祥和与安宁。 周若芙与穆北驰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和谐。周若芙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的幽荷。 她的发丝如墨般黑亮,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边,更添几分柔美。穆北驰则身着一袭深色长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他们的手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一股温暖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 周若芙的目光紧紧锁定相国寺的后山之处,那眼神中满是期盼与紧张。她的心中不断地祈祷着,希望一尘小和尚能够顺利出关。 对于周若芙来说,一尘小和尚不仅仅是一个儿时的玩伴,更是她生命中一段特殊的回忆。他们曾在幼年时就相遇了,那时候的他们天真无邪,充满了对世界的好奇。如今,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她不知道再次见到一尘小和尚会是怎样的情景。 今日,是一尘小和尚终结漫长闭关之日。今生,七王之乱没有发生,这让整个世界的命运轨迹都发生了改变。 一尘小和尚在八年前便开始闭关修炼,只因相国寺的住持元一大师察觉到人世机缘已改。 周若芙回想起八年前的那个决定,心中感慨万千。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对未来产生如此深远的影响,但她相信,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蓦地,后山传出一阵低沉的轰响,仿佛整个大地都为之战栗。这声音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周若芙和穆北驰下意识地握紧了彼此的手,紧张地望着后山的方向。旋即,一道璀璨至极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破苍穹,瞬间将天际映照得熠熠生辉。那光芒如同太阳般耀眼,让人无法直视。众人只觉双目被强光刺痛,下意识地紧紧眯起。 光芒缓缓消散,如同梦幻的帷幕徐徐拉开。一个身影渐渐清晰,宛如从神话中走来。那正是一尘小和尚,他身着简洁的僧袍,纯净的白色布料在微风中轻轻飘动。那僧袍虽然朴素,却无法遮掩他英俊非凡的面容。 他的脸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双眸如星,深邃而明亮,仿佛藏着无尽的智慧。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超凡脱俗的气质更是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一眼望去,便觉他不属于这尘世。 他的眼眸清澈而深邃,犹如藏着无尽的智慧奥秘,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的本质。当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时,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似重重地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引起一阵微微的震颤。那坚定的步伐,仿佛在诉说着他在闭关岁月中的坚守与成长。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众人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无比的气场扑面而来,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之情。 周若芙和穆北驰凝视着眼前的一尘小和尚,内心满是震撼。这个历经长久闭关的少年,此刻归来,仿若携着一种能让天崩地裂的磅礴气势,让人无论如何都难以忽视。 周若芙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一尘小和尚,心中感慨万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和穆北驰一起爬墙的日子。那时的她还很年幼,是个奶团子一样的小姑娘,天真无邪,充满了活力。 为了接近皇后,她大胆地爬墙,却不料被一个小和尚撞见。那小和尚满脸青涩与稚嫩,圆呼呼的小脸蛋十分可爱。如今,站在面前的一尘小和尚已然褪去了曾经的稚嫩模样,变得英俊沉稳。 一尘小和尚看着周若芙,眼神中也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时光荏苒,那个曾经调皮大胆的小女娃,如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气质不凡。 两人相视良久,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周若芙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小和尚。”一尘微微颔首,声音温和:“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他们的重逢,如同岁月长河中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 闭关修炼的八年间,在那幽静的闭关之所,一尘小和尚盘腿而坐,双目微闭,周围弥漫着宁静而肃穆的气息。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没有喧嚣,没有纷扰,只有他与内心的对话。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他轻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缓缓流淌。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尘小和尚渐渐沉浸在一种深邃的冥想状态中。他的心灵如同平静的湖水,清澈而透明,能够映照出世间万物的本质。 在这极致的宁静中,一丝奇妙的感悟悄然涌上心头。起初,那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触动,仿佛远方传来的微弱钟声,轻轻敲响他心灵的大门。慢慢地,这种触动变得越来越强烈,如同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 一尘小和尚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苏醒,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开始在他体内涌动。他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但他能感受到它的强大与神秘。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如同璀璨的星辰划过夜空。在这光芒之中,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看到了佛祖座前那朵圣洁的莲花,那莲花洁白如雪,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莲花飘落凡间化为少女的瞬间,美丽而动人。 他看到了自己前世因一时善念帮少女赶走猛虎,却由此引发的一系列因果。那一刻,他觉醒了慧根,明白了自己与周若芙之间那千丝万缕的前世尘缘,也知晓了这一世周若芙所面临的劫难以及自己在其中的责任与无奈。 如今,他已经知道,周若芙这一世仍在渡自己的劫,偿还前世所欠的孽,而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他望着周若芙,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他想帮助她,却又明白不能再次打破众生的机缘。那矛盾与纠结在他心中交织,如同一团无法解开的乱麻。 周若芙凝视着一尘小和尚,心中的欢喜愈发满溢。前世的一尘小和尚,在“七王之乱”的大火中丧生,那惨烈的一幕曾无数次在她梦中浮现,让她痛心不已。 而如今,小和尚竟好好地站在她面前,这是何等的幸运。她转头望向穆北驰,眼神中闪烁着光芒,心中满是倾诉的渴望。她很想敞开心扉,告诉他自己心里的秘密,告诉他,前世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都已经改变,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前世那些历经苦难的人如今都好好地活着,这份幸福让她几欲沉醉。 可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一尘小和尚身上时,却发现一尘的神色中满是犹豫。一尘在闭关的过程中,已经觉醒了前世的记忆,他知道周若芙经历了什么,今生仍是来渡劫的,然而周若芙自己却对此浑然不知。 一尘心中忧虑重重,他看着周若芙那满是喜悦的脸庞,却无法开口,她的厄运皆因他而起,他又怎能再次道破天机,再次改变她的命运。他明白,一旦周若芙知晓自己的使命,或许会陷入更多无尽的恐惧与不安之中,一尘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和自责之中。 周若芙察觉到一尘的异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她不知道一尘小和尚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但她能感觉到他心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想要询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而此时,穆北驰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紧紧地握住周若芙的手,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大相国寺内,微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周若芙、穆北驰和一尘小和尚站在那里,仿佛和多年前一样。他们的命运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未来充满了未知与挑战。而他们,也将在这命运的洪流中,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第172章 天命已改 南楚的大地上,相国寺静静地矗立着,宛如一位沉默的智者,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和人间的悲欢离合。 今日,大雄宝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神秘的气息。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瓦,洒下斑斓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相国寺的住持元一大师亲自前来迎接一尘小和尚出关。这位大师历经岁月的沧桑,面容沉静如水,宛如一池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一尘小和尚缓缓走进大殿,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这漫长的修行中领悟到了生命的真谛。元一大师看着一尘,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和尚在佛法的道路上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元一大师宣布一尘为相国寺新任住持。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雄宝殿内回荡,仿佛是佛陀的启示。众僧皆合十行礼,对一尘表示祝贺。一尘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大师和众僧表示感谢。他深知,这个重任意味着他将肩负起引领相国寺走向更高境界的使命。 随后,元一大师与一尘相对而坐。大师缓缓开口道:“一尘,你既然已经出关,应当明白,出家人不应该左右人间尘事。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不可过多地干预世间之事。” 一尘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他明白大师的话中之意,但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疑惑。大师看着一尘,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因为他自己已经破戒,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改变了天道和南楚的气运。他深知自己即将受到命运的反噬,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人世。 宁静的寺庙中,大师的心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出家前的他乃陈皇后父亲的族兄,曾是楚国的大将军。那时的他,英勇善战,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命运的转折却让他选择了出家之路。他以为在这寺庙之中,能够远离尘世的喧嚣,寻得内心的宁静。但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终究无法摆脱尘世的羁绊。 元一大师单独召见了周若芙。当她走进大师的禅房时,恭敬地行礼道:“信女,参见大师。”元一大师微笑着说:“小施主免礼!”周若芙再次行礼道:“大师,当受信女一拜!”她的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当年,一个小女娃娃抱住我的腿,告诉我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会有危险,还为我抽了一个下下签。”元一大师缓缓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往事的回忆和感慨。 周若芙静静地听着,思绪也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日子。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外表天真无邪的小娃娃,但内里却是一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重生之人。在上一世,她看到了忠良被害、百姓被屠、民不聊生的人间炼狱,事关天下苍生,重生一世,她虽身单力薄,但仍无法无动于衷。 “大师,信女无意间窥见了天机,我看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事关天下苍生,信女只能借助于大师的威信和力量……”周若芙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决心,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正义和勇气。然而,元一大师却叹了口气,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无奈。 “实际上,我并没有帮你,作为出家人我动了凡心和私欲。世人很少知晓我出家前的往事,出家前我乃陈皇后父亲的族兄,曾是楚国的大将军。陈皇后并非因你一个小娃娃就改变想法,她的抉择改变是因为我是她的叔父,我说的话她信。终究真正泄露天机的人是我,佛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却因为对陈氏家族的庇护私心,堕入了人世的尘缘,犯了出家人的大忌,如今悔之晚矣。” 元一大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和自责。在这一刻,他终于坦然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知道,无论如何弥补,都无法挽回现在的局面,更无法避免即将发生的悲剧。 周若芙静静地看着大师,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大师的坦白需要巨大的勇气。“大师,很多内情信女无法言明,但是当年若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信女的今天,南楚也没有如今的太平。”周若芙低头虔诚地说道。 “世事难料,你又怎知现在的结局更好!”元一大师平静地看着周若芙,“少女隐居山中,山中有猛虎,佛陀途经此地,见少女可怜,驱逐了猛虎,可是佛陀不知,猛虎出山,生灵涂炭,且又怎知驱逐了这只,不会来下一只?”元一大师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仿佛在思考着命运的无常。 “大师,你是说我做错了吗?”周若芙有些急切地问道。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和勇气,去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小施主你是尘世之人,你在尘世中,就是要在尘世里浮沉,你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善恶。”元一大师缓缓说道,“而我们出家之人,本不应为红尘事动心任性,错的人是我。”元一大师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周若芙静静地听着,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和尚说得有道理,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哪怕会带来一些后果。“大师,请您勿要自责,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信女定当以善为本,尽我所能,拯救百姓于水火……”周若芙坚定地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元一大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微微一笑:“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道路。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继续前行。”周若芙点了点头,向元一大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寺庙的门口。元一大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默默念道:“阿弥陀佛……” 回城的马车上,周若芙和穆北驰相对而坐。周若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穆北驰则一脸凝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周若芙缓缓地将元一大师的话告诉了穆北驰,他的心中震惊不已。 “芙儿,当年你是如何知道太子和陈皇后有难的?”穆北驰紧张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关切,他心疼他的芙儿,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殚精竭虑了。 “我,我,我偷听到了爹爹他跟神秘人说的,利用太子御驾亲征并陷害镇北将军府的计划……”周若芙故作镇定地应答,但也难免心虚。她知道,重生的秘密一旦被揭开,将会带来怎样尴尬的困境,他们又如何面对前世的种种伤害,还是先瞒着他更好。 “芙儿,原来你在我不知道时候就已经默默为我,为我们镇北将军府做了这么多,多亏了你,我们镇北将军府才能平安度过当年的危机。”穆北驰心中后怕又担忧。 “北驰哥哥,你言重了,我爹爹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有责任拨乱反正,维护正义。”周若芙愧疚地说道。 “好在,当年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我们还能这样携手共进。”周若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她希望他们能够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嗯,芙儿,我们携手共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穆北驰紧紧地握住周若芙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穆北驰从未想过原来当年的事情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关系。他看着眼前的芙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感激她的勇敢和善良,也敬佩她的坚定和执着。他知道,在这命运的棋盘上,他们将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 周若芙和穆北驰手牵着手,他们既为元一大师的坦白而敬佩,又为这命运的纠葛而感慨。他们想到一路走来的种种,仿佛一切都有着看不见的线在牵引着。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命运的棋盘上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未知。但在这一瞬间,他们心中也多了一份坚定,他们会勇敢地面对一切,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缓缓前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够战胜命运的挑战。在这南楚的大地上,他们将用自己的行动,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故事。 第172章 天命已改 南楚的大地上,相国寺静静地矗立着,宛如一位沉默的智者,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和人间的悲欢离合。 今日,大雄宝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弥漫着一股宁静而神秘的气息。阳光透过彩色的琉璃瓦,洒下斑斓的光影,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相国寺的住持元一大师亲自前来迎接一尘小和尚出关。这位大师历经岁月的沧桑,面容沉静如水,宛如一池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智慧。 一尘小和尚缓缓走进大殿,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这漫长的修行中领悟到了生命的真谛。元一大师看着一尘,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和尚在佛法的道路上已经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元一大师宣布一尘为相国寺新任住持。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大雄宝殿内回荡,仿佛是佛陀的启示。众僧皆合十行礼,对一尘表示祝贺。一尘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向大师和众僧表示感谢。他深知,这个重任意味着他将肩负起引领相国寺走向更高境界的使命。 随后,元一大师与一尘相对而坐。大师缓缓开口道:“一尘,你既然已经出关,应当明白,出家人不应该左右人间尘事。你我皆是修行之人,不可过多地干预世间之事。” 一尘静静地听着,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思索。他明白大师的话中之意,但心中却也有着自己的疑惑。大师看着一尘,心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因为他自己已经破戒,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改变了天道和南楚的气运。他深知自己即将受到命运的反噬,不久之后就要离开人世。 宁静的寺庙中,大师的心中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他回忆起自己的过去,出家前的他乃陈皇后父亲的族兄,曾是楚国的大将军。那时的他,英勇善战,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命运的转折却让他选择了出家之路。他以为在这寺庙之中,能够远离尘世的喧嚣,寻得内心的宁静。但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终究无法摆脱尘世的羁绊。 元一大师单独召见了周若芙。当她走进大师的禅房时,恭敬地行礼道:“信女,参见大师。”元一大师微笑着说:“小施主免礼!”周若芙再次行礼道:“大师,当受信女一拜!”她的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当年,一个小女娃娃抱住我的腿,告诉我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会有危险,还为我抽了一个下下签。”元一大师缓缓地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往事的回忆和感慨。 周若芙静静地听着,思绪也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日子。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外表天真无邪的小娃娃,但内里却是一个刚从地狱爬回来的重生之人。在上一世,她看到了忠良被害、百姓被屠、民不聊生的人间炼狱,事关天下苍生,重生一世,她虽身单力薄,但仍无法无动于衷。 “大师,信女无意间窥见了天机,我看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事关天下苍生,信女只能借助于大师的威信和力量……”周若芙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决心,她的目光中闪烁着正义和勇气。然而,元一大师却叹了口气,他的脸上露出深深的愧疚与无奈。 “实际上,我并没有帮你,作为出家人我动了凡心和私欲。世人很少知晓我出家前的往事,出家前我乃陈皇后父亲的族兄,曾是楚国的大将军。陈皇后并非因你一个小娃娃就改变想法,她的抉择改变是因为我是她的叔父,我说的话她信。终究真正泄露天机的人是我,佛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我却因为对陈氏家族的庇护私心,堕入了人世的尘缘,犯了出家人的大忌,如今悔之晚矣。” 元一大师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懊悔和自责。在这一刻,他终于坦然直面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他知道,无论如何弥补,都无法挽回现在的局面,更无法避免即将发生的悲剧。 周若芙静静地看着大师,心中充满了敬佩。她知道,大师的坦白需要巨大的勇气。“大师,很多内情信女无法言明,但是当年若没有你的帮助,就没有信女的今天,南楚也没有如今的太平。”周若芙低头虔诚地说道。 “世事难料,你又怎知现在的结局更好!”元一大师平静地看着周若芙,“少女隐居山中,山中有猛虎,佛陀途经此地,见少女可怜,驱逐了猛虎,可是佛陀不知,猛虎出山,生灵涂炭,且又怎知驱逐了这只,不会来下一只?”元一大师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意,仿佛在思考着命运的无常。 “大师,你是说我做错了吗?”周若芙有些急切地问道。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和勇气,去做了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小施主你是尘世之人,你在尘世中,就是要在尘世里浮沉,你的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善恶。”元一大师缓缓说道,“而我们出家之人,本不应为红尘事动心任性,错的人是我。”元一大师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忏悔自己的过错。 周若芙静静地听着,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和尚说得有道理,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她明白,有些事情必须去做,哪怕会带来一些后果。“大师,请您勿要自责,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信女定当以善为本,尽我所能,拯救百姓于水火……”周若芙坚定地说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元一大师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女子,微微一笑:“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道路。希望你能坚守自己的信念,继续前行。”周若芙点了点头,向元一大师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寺庙的门口。元一大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默默念道:“阿弥陀佛……” 回城的马车上,周若芙和穆北驰相对而坐。周若芙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穆北驰则一脸凝重,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周若芙缓缓地将元一大师的话告诉了穆北驰,他的心中震惊不已。 “芙儿,当年你是如何知道太子和陈皇后有难的?”穆北驰紧张地问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关切,他心疼他的芙儿,从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为自己殚精竭虑了。 “我,我,我偷听到了爹爹他跟神秘人说的,利用太子御驾亲征并陷害镇北将军府的计划……”周若芙故作镇定地应答,但也难免心虚。她知道,重生的秘密一旦被揭开,将会带来怎样尴尬的困境,他们又如何面对前世的种种伤害,还是先瞒着他更好。 “芙儿,原来你在我不知道时候就已经默默为我,为我们镇北将军府做了这么多,多亏了你,我们镇北将军府才能平安度过当年的危机。”穆北驰心中后怕又担忧。 “北驰哥哥,你言重了,我爹爹他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我有责任拨乱反正,维护正义。”周若芙愧疚地说道。 “好在,当年他们的阴谋没有得逞,我们还能这样携手共进。”周若芙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她希望他们能够一起面对未来的挑战。 “嗯,芙儿,我们携手共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穆北驰紧紧地握住周若芙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他知道,他们的命运已经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穆北驰从未想过原来当年的事情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关系。他看着眼前的芙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感激她的勇敢和善良,也敬佩她的坚定和执着。他知道,在这命运的棋盘上,他们将一起面对未知的挑战。 周若芙和穆北驰手牵着手,他们既为元一大师的坦白而敬佩,又为这命运的纠葛而感慨。他们想到一路走来的种种,仿佛一切都有着看不见的线在牵引着。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这命运的棋盘上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又该如何面对未来的未知。但在这一瞬间,他们心中也多了一份坚定,他们会勇敢地面对一切,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 马车在崎岖的道路上缓缓前行,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仿佛在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守信念,就一定能够战胜命运的挑战。在这南楚的大地上,他们将用自己的行动,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