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小夫郎,对着猎户拼命撩》 第1章 半夜埋尸 “爹,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楚鹏停下挖土的动作,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看了看漆黑的天,一颗星星都没有。 “真是个丧门星,推一下就死了,还要让老子大半夜的来埋人,真是晦气。”楚老二骂骂咧咧的加快动作。 这夏日的雨的确说来就来。只是先来的不是雨,而是密集的雷电。 雷声突然炸响,仿佛就在耳边。 楚鹏吓了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再看向土坑中已经被埋了大半的人,此时一张苍白的脸,在雷电的映照下,阴气森森,更是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爹,爹,咱们走,这荒山野岭的,也不会有人来,过几天尸体就被野兽吃了。咱回去。” 楚鹏已经有些瑟瑟发抖,说话也没了方才的胆气。 要说这人刚死时他还觉得活该,谁让他跟自己妹妹抢男人,但这会他有些怕,脑子里都是以前听村里老人讲的各种鬼怪精灵的故事。 楚老二也有些慌,毕竟都是平头百姓,一辈子也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这半夜埋尸也是生平头一回,再加上这天气加持,手上的动作也慢了。 又一道雷电劈下,声音更加震耳,几米外的大树应声倒下。 “啊……”父子惊恐的尖叫声响起,不为别的,只因,紧接着的那道雷直劈向他们刚刚挖出的土坑,而他们也受到波及。 电流在身体流窜,他们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一声痛苦的嚎叫,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随后没了声响。 …… 胸口闷闷的,头痛欲裂,想要呼吸却好像被什么糊住了口鼻。 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耳边响起,身体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空气中都似乎是烧焦的糊味。 靠,他不是已经死了嘛,难道被雷电系异能攻击死亡后还要被这般炙烤嘛?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去招惹那个雷电系丧尸了,毕竟像他这种,辅助系异能者,的确没什么攻击力。 有些懊恼,怎么死都死的这么不痛快。 本就疼痛的大脑里,却突然涌进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安宁镇下安宁村,安宁日子安宁人。 大夏一百三十六年,安宁村中一个名为张一举的书生,考中秀才,而跟他自小定有婚约的小哥楚小小却在同年莫名失踪,由楚家小妹楚婉婉代嫁。 楚婉婉刚嫁过去时可谓是贤良淑德,郎才女貌,被传成一段佳话。 只是后来随着张一举真的中举,自此开始纳妾,一个两个不够,居然纳了五房妾室,而目不识丁的楚婉婉就开始了后宅争宠的生活。 哇哦,诬陷,打胎,暗通曲款,真是够狗血啊,折腾的张举人三十多了都没一个属于他的儿子。 最后那个当年风光代嫁的正妻楚婉婉被休后吊死在破庙中,临终前还不忘忏悔,如果当年不是她害死了楚小小,她这一生也不会如此凄惨。 哦,后宅争斗剧?还是be的结局。 楚潇对这种的不太感兴趣,不过为啥往他脑子里塞这些东西,跟他有啥关系? 还不等他弄明白,另一段记忆接踵而至。 这是一个父母早亡,由叔叔婶婶养大,却自小被欺凌的小可怜。 这个是挺可怜的,本是村中富户,只因母亲怀弟弟时嘴馋,当爹的就上山打猎,一去不回。 母亲痛心不已,又怪自己嘴馋,才会害自家男人没了命,郁郁寡欢导致难产,一尸两命。 唯独留下几岁的小哥,自此被叔叔领回去,然后过上了,洗衣做饭打猪草,下地带娃吃剩饭的生活。 到了适婚年龄,好不容易该跟未婚夫成婚逃脱这一家子的虐待,结果妹妹还要抢,这一抢,好了,命没了。 好的,两个故事连上了,他给出总结,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楚萧就当看个乐呵。 “啪,啪,啪。”豆大的雨珠落了下来,打在坑中那个面目苍白的人脸上。 楚潇有些懵,这是下雨了?这冷冷的冰雨胡乱的拍,拍在被灼烧的皮肤上,虽然有点降温效果,但是感觉更疼了。 不过好像雨水打散了糊住他口鼻的东西,他终于可以呼吸了。 他猛喘几口气,开始剧烈咳嗽,好不容易缓过那股劲,才察觉自己嘴里,鼻子里都是泥土。 “呸。”侧头连呸几口,他才好受些,顶着倾盆大雨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是在一个土坑中,而且已经被埋了大半。 他目测了一下,这坑挖的有些浅啊,连也就半米深,不过有人能给他挖个坑,收个尸,他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末世,一般都是死无全尸的下场,他这算是幸运的。 他动了动想从坑里爬出去,只不过刚在坑口露出个脑袋,他就停了下来,那里躺着两个不明生物,黑漆漆的什么东西?看形状,是两个人? 那是幸存者还是丧尸? 不对啊,他不是已经死了嘛?死而复生,那他现在是人还是丧尸? 吓得楚萧赶紧低头去摸自己的身体,好的,有心跳,虽然温度有些偏低,但至少是有温度的,他没变成丧尸。 那这是什么情况?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被雷系丧尸给劈死了,即便活过来也只可能变成丧尸才对,而且末世的雨水都是带有腐蚀性的,根本不会这么温和。 天啊,不会,难道是借尸还魂? 倒也没什么不可能,末世都经历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他继续努力的拖着身体往外爬,只不过也才爬出一半,就体力透支,再次昏死了过去。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似乎要清洗掉一切浑浊。 而此时安宁村的一户人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有些着急:“你爹和你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坐在炕上穿着一身淡黄长裙的姑娘还在低低的哭泣:“娘,我害怕,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行了,就知道哭。”妇人有些心烦,她这会也没空安慰女儿,只是盼着那父子俩能早些回来。 她想去寻村长帮忙去找,可是又怕楚小小的死被发现,只能按耐住急切,这一等就是一夜。 第2章 早早出现的猎户 清晨时雨停了,深山之中,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伫立其中,一个男人背着背篓,拎着被绑起来的两只兔子走出来,他反手将院门关上,对着等在一旁的两只猎犬喊了一声。 “大黄,大黑,跟上。” “汪,汪,汪。”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在山林中回响,驱赶走那些不长眼想要袭击的动物。 闫镇深是个猎户,不过山上的猛兽他不敢招惹,平日里就是打些兔子,野鸡,运气好可能会抓只野山羊,狍子之类的,至于野猪老虎那些大型的野物他是不敢碰的。 毕竟谁都知道,独自一人碰上那些,十去九不回,这些年十里八村想碰运气的人不是没有,但活着回来的就只有闫镇深一个。 那还是因为他一向缜密,养了好几只猎犬,但现在还能陪他进山的也就剩下这两只了。 要不是家里实在是贫苦,他也不想做这个营生,但身为家中长子,他也不能看着母亲辛劳,弟弟妹妹吃不饱肚子,小心些就是了。 雨后的山路很是泥泞,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安宁村后山上,只不过到了这里他就该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其实他家也算是安宁村人,只不过当年父亲去打短工给人盖房子,从房顶掉下来,不止摔断了腿,还伤了肺腑。为了给他治病,家里的房子和地都卖的差不多了。 如今一家六口人就只能住在离村子五里开外的地方,那是老猎户留下的房子。 虽是个破草屋,但也算是个容身之所,后来他赚了些钱,又加盖了两间,倒是也勉强住得下。 正打算往家的方向走,大黄和大黑却突然奔着另一个方向疾跑而去,还不断的汪汪大叫。 闫镇深知道自己这两条猎犬不会在山上随意撒欢,那个方向肯定是有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这里离村子也不算太远,应该没有猛兽,他就放下背篓,跟着跑了过去。 大黄大黑越叫越凶,闫镇深走近一看,就见两只狗站在一棵被雷劈倒的树上对着下方狂叫,他也顺着看过去。 地上躺着三个人,其中两个都被雷劈的外焦里嫩,再被雨水一冲身上一道白一道黑的印子。 而另一个衣服都被劈的衣不蔽体了,不过倒是没另外两个看着凄惨,除了头发有些焦以外,看着倒还好,就是一半身子在坑中,雨又下了一夜,大半身子都泡在水里。 看着三人的样子,闫镇深不太想多管闲事,要是这三人死了,再碰上个不讲理的人家,他真懒得跟人掰扯。 但毕竟是三条人命,要是没死呢? 终究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还是走了过去,先探了探离得近那两个人的鼻息,还好,有气,没死。 他又走到另一个人面前蹲下,伸手去探,也活着,既然活着就不能不管。 他把泡在水里的人拖出来,这才看清这人相貌,是楚家的那个小哥,楚小小。 闫镇深忍不住皱眉,怎么还有个小哥,再看他身上破烂的衣服,无奈叹了口气。 他赶紧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楚小小披上,在他们这里,小哥和女人没什么区别,这要是被人看到他这模样,就算这次救活了,怕是以后也会被村里的唾沫星子淹死。 更何况楚小小都快嫁人了,这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怕是婚事都得黄。 他又回头看向另外两个人,这才注意到,是楚老二和他大儿子楚鹏,这三人怎么会在山上,还被雷给劈了? 他倒是也懒得管这三人为何上山,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把人弄下山去,他一个人可背不了三个。 正想着呢,就听见有人在喊:“楚老二,楚鹏,你们在哪?” 这是村长的声音,看来不需要他想办法了。 “大黑,去。”闫镇深下了命令,大黑直接奔着人群跑去,没过一会,众人就跟着过来了。 要说楚老二的婆娘李秀兰等了一夜,依旧没见人回来,她没办法在等,天一亮就去找了村长,让帮忙上山寻人。 村长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本不想跟着上山,但奈何这李秀兰坐在他家哭个不停,说他不去,村人不用心找可咋整,他无法,只能跟来。 这雨下了一夜,路很不好走,即便被搀扶着,这一路也摔了好几个跟头,这会人都狼狈的不行,就连叫人都有些有气无力。 村长就是怕雨后路滑,这次叫了不少人来找,男人就有十几个,再加上楚老二的婆娘李秀兰,和他女人楚婉婉。 众人一到,闫镇深就站起身,指了指地上的人道:“应该是被雷劈了,还活着,赶紧带下山去。” 村长虚弱的往枯树上一坐,也不管干不干净,反正他现在身上都是泥水,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他喘了好几口气,才应了一声,然后叫那些男人去抬人。 村人们答应着就准备去抬人,楚老二和楚鹏他们倒是说抬就抬,但是到了楚小小那里,这些人就束手束脚了,毕竟是个小哥,他们不方便不是。 村长看出这些人都犹豫,转头看着还在那哭哭啼啼的李秀兰道:“你是他婶子,你给背回去。” 李秀兰哭声戛然而止,一脸不可置信:“我哪里背的动他。” 不是,这不是死了嘛,为啥闫猎户说他还活着,不会是诈尸。 李秀兰吓都吓死了,让她背,她可不敢。 “那能怎么办?”村长有些生气的道:“毕竟是个小哥,谁背回去都不合适,你不背,就让你家楚婉婉背。” “我不要,我才不要。”楚婉婉赶紧往她娘身后躲,她一上来看到这个景象腿都软了好嘛,自己下山都难,还咋背人,更何况那到底是人是鬼啊? 这就尴尬了,谁也不愿意,难不成还把人给丢这里不成? 正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楚婉婉突然开口道:“楚小小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那是个男人的衣服。” 而这话一出,众人眼神就飘向了闫镇深,他此时就穿了个里衣,明显楚小小身上披着的那件是他的。 “……”闫镇深,就知道不该多管闲事的,这不就麻烦找上门了,他无奈道:“他衣服被雷劈坏了,我就把外衣给他遮一下。” “那岂不是被你看光了,你得负责。”楚婉婉继续上纲上线:“反正你都看了,那你就给背回去好了。” “我那是救人。”闫镇深眼神冷冷的扫过去,“难不成看着他死?” 楚婉婉被看的有些害怕,目光躲闪,但还是嘴硬的道:“既然救人,那你就救到底啊。” 村长也是无奈,指望这两个女人把小哥背回去确实比较难,他也只能开口道:“闫猎户,正所谓一事不烦二主,你看,你就帮个忙。” 闫镇深眉头皱起,冷冷的扫过众人,“可以,但是先说好,我就是帮忙,这是你们要求的,我可没想着占谁家小哥的便宜,别到时候寻我的麻烦。” “不会,不会的,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放心。”村长赶紧保证,这都折腾一早上了,他老胳膊老腿可折腾不动了,早点把人弄下山去,其他以后再说。 闫镇深定定的看了村长一会,没再说话,走过去把楚小小背起,对着大黄喊到:“大黄,守好东西。” 大黄汪汪两声,往放背篓的地方跑去。 他又招呼大黑:“大黑,回家去,叫二弟来拿东西。” 大黑汪了一声,听从指令回家去。 村长笑嘻嘻的看着跑远的大黑,“你这狗养的真不错。” 闫镇深没应声,大步流星的往前走,人早点送回去早点了事。 第3章 楚潇and楚小小 这安宁村十几年都没发生过什么大事,倒是今天有热闹看了。 今日,楚家被雷劈了三个人,这件事短短的时间内就被传遍,有说是因果报应的,也不知道楚家做过什么亏心事。 也有说是楚老大给他家小哥鸣不平的,毕竟好好的孩子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了。 有人不服,说,那楚小小不是也被劈了嘛? 另一个就道:“但是人家根本没有烧伤啊,说明根本就没想伤害他。” 嗯,有理有据。 要说这楚家本就有八亩田地,再加上楚老大没了后,家里的十几亩地也是楚老二在种,还有那三间大瓦房,可以说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差。 但奈何人这心就是不知足,本来楚小小就是个小哥,好好养着,以后嫁人时多给点陪嫁,村人也不会说什么,可他们就是不好好养,住着人家爹的房子,种着人家的地,还非打即骂,啥活都给个孩子干,可谓是丧良心。 看来这雷就是为了给楚小小抱不平的。 而被谈论的楚家此时人进人出的,没办法,楚家父子烧伤严重,但上药就得擦洗干净,而他家现在就剩两个女人和一个七岁的小子,都是不顶用的。 村长只能让他们花钱找人来帮忙,这黑漆漆的水一盆盆的端出来,灶房里的人却疼的吱哇乱叫:“轻点,轻点,好疼啊。” 楚鹏疼的直吸气,他被背下山没多久就醒了,但全身都没一点力气,还时不时的抽搐一下,郎中说是被雷劈过的后遗症。 村长也一直没走,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楚小小呢?” “在他自己房间里,我这忙着呢,哪有时间去管他。”李秀兰一边打水一边不满的道:“要不是因为他,我当家的和鹏子哪里会招这种罪,真是个丧门星。” 村长看她这个态度有些不满,但想着她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有些情绪也是难免的,也就没去计较。 “他们为什么大半夜上山?” 村长一直都挺疑惑的,不过清早问,李秀兰就是一直哭,问也问不出,只能先上山找人。 李秀兰有些心虚,他哪里敢说出实情,就撒谎道:“楚小小那个小畜牲使脾气,大晚上的离家出走,他们父子这不是追着去的嘛。” 村长嗯了一声,没再问下去,有个说法就行,别人的家务事只要不闹到他这里,他都是不太愿意管的。 问完他也就没再多留,他这一身不是泥就是土的,也得回去洗洗。 而此时说是在自己房中的楚小小其实就是被放在柴房,里面除了一张木板床,剩下的就是各种柴火,一股子霉味。 楚潇再次醒来时头昏的厉害,身上每个关节都抽着疼。 他睁开眼看着这个环境有些茫然,这咋眼睛一闭一睁,又换场景了? 人昏沉沉的,他不是很想思考,但那些莫名的东西还是一个劲的在他脑子里转来转去,让他不得不重视。 循着记忆里的景象,他扫视这个屋子,哦,楚小小住的柴房,那他……头疼。 显而易见,他这只鸠占了楚小小那个鹊的巢。 记忆乱七八糟,也不连贯。 最深刻的就是楚家人的嘴脸,让他有种被东西卡住嗓子,咽不下吐不出的恶心。 楚潇虽然自小在基地长大,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但他却是个坚决不受气的主,基地中能力强悍的人多了,但是他就是不服输,敢不要命的那种不服。 所以这不就因为不服把自己给弄嘎了嘛。 但不争不抢,窝囊着活着不是也死了嘛,这楚小小就是最好的例子。 反正他楚潇就是天生不服,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身体实在是够虚的,他想不服也得慢慢来,不能跟身体过不去。 楚潇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根本没被外面的喧嚣吵到。 而另一边闫镇深把楚小小送回来,就直接回了家。 他刚走进家门,便闻到食物的香气,同时他小弟闫镇北也跑了出来:“大哥,你回来了,二哥跟大黑走了,还没回来呢。” “嗯,应该快回来了。”闫镇深说着就大步进屋,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编着竹筐,看他进来笑着道:“老大,辛苦你了。” 闫正道看着儿子那风尘仆仆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若不是因为他这双腿,也不至于把养家的重担压在大儿子身上。 闫镇深看着他爹那有些愧疚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一向不善安抚人,只能道:“我去洗漱一下,爹,我打了几只野鸡,有一只被大黑给咬坏了,也不好卖,等二弟回来你给处理一下,今个炖了。” “好,好,正好前几日,你三妹和小北捡了些蘑菇,一起炖。”闫正道说着就放下手里的活计,一瘸一拐的往锅前走,去烧水准备烫鸡毛。 闫镇深看了眼瓦罐里咕咕冒泡的粥,没有多少米粒,大多都是野菜,他就知道,自己一上山,家里吃的就总是这些。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家里现在就是这个条件。 他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准备去离家不远处的河中洗澡,等衣服一换才发现,自己的外衣忘记拿回来了。 算了,反正也是件旧衣服,补丁打补丁的,没有就没有了。 等他洗完澡回来,他爹已经把野鸡处理好了,此时去采野菜的三妹闫小溪和他娘赵桂芝也回来了。 他娘拿着野鸡切块,看到他就问道:“刚才回来的路上听说你今天在山上救了楚老二一家?” “不算救,我刚到没一会村里人就寻来了。”闫镇深坐下倒了杯冷水喝着。 “是你把楚家小哥背下山的。”赵桂芝问道。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随即道:“我跟他们说清楚了的,我只是帮忙,他们不会找麻烦的。” “不一定。”赵桂芝看着闫镇深把水喝完,就顺手在瓦罐里盛了碗粥递给他:“吃饭还要一会,你先垫垫肚子。” 闫镇深看了眼碗里的粥,几乎都是米粒,这一碗盛出来,瓦罐剩下的都是米汤了。 不过他也没有拒绝,拒绝会让赵桂芝心里不舒服,他没说话接了过来。 赵桂芝继续忙着处理鸡肉,嘴上说道:“那楚老二一家可不是什么讲信用的,当年他们收留楚小小的时候也保证的很好,说楚老大留下的就都是楚小小的,等他长大都给他当嫁妆,结果呢,还不到半年,就原形毕露,把人家孩子当下人使唤。” “嗯,我知道。”闫镇深他们家还在村里的时候,他还是会经常见到楚小小的,小小的一个人总是背着个背篓,不是割猪草,就是挖野菜,每次见到都是灰扑扑的。 不过自从他家搬离村子,他又总往山上跑,倒是也很多年没见过了,如今看来即便长大了,过的也不尽如人意。 “还是防着点。”赵桂芝叹了口气。 “知道。”闫镇深喝完手上的粥,站起身道:“我去挑水。” 说完就走,赵桂芝无奈的白了他一眼,对着编竹筐的男人道:“你说老大他……闷葫芦一个,以后哪个女人小哥会跟他啊?” “顺其自然。”闫正道头都没抬,他知道就算老大能说会道,就他家这情况,也不会有人愿意嫁过来的。 第4章 楚潇发威了 楚潇这一觉睡的很沉,再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 肚子很饿,虽然身体依旧疼痛,但饥饿感还是战胜了一切,他努力起身,慢慢往柴房外走去。 如今已经很晚了,但楚家人是睡不着的,毕竟两个伤患要照顾,走出柴房没几步,就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嚎叫:“死婆娘,你轻点不行吗,痛死了。” 另一个房间也跟着嚎:“娘,你快给我再拿点冰水啊,我也痛。” 楚潇听了两耳朵,就往厨房走去。 楚家的伙食一向不错,不过一般是没有楚小小的份,他每天吃的大多就是窝头咸菜,如果哪天菜做多了,他能落下点剩菜剩饭吃。 还真是活的不如一条狗。 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香味,他几步走进去,看着锅里咕咕冒泡的汤,他使劲嗅了嗅,这是……鸡汤。 末世里是没有鸡这种可爱生物的,有的都是体型庞大的战斗鸡,所以他虽然是基地培养出来专门负责培育养殖,具有植物系和空间系,双系异能者,但是他没吃过鸡肉啊。 他左右寻摸了一下,找到一个勺子一个大碗,边往外盛边吃,没一会,半锅鸡汤就被他喝完了,虽然还有些恋恋不舍,可他吃不下了。 但是这种美味,他可不想浪费掉,没错,吃进楚家人肚子就是浪费。 他随意一伸手,手上就多了一个保鲜桶,然后毫不客气的把剩下的鸡汤装进去,又把保鲜桶放回空间,留着当夜宵。 吃饱喝足回去继续养精蓄锐。 只不过他之前睡的太久,这会毫无困意,没事可做,他就从空间里拿出一株黄瓜幼苗,催生了一下,然后将绿油油的黄瓜摘下嘎嘣咬的脆响。 顺便查看一下自己的空间,要说他的空间虽然是研究室后天给他强加上的异能,但面积也不小,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但却是空荡荡的。 毕竟每次收获了食物,他们都会经过检测,不允许私藏,能留下的也就是一些工具,没有被催熟的种子和一些幼苗。 除了这些,他的空间里也就一些换洗衣物和跟着探寻队采集,还没来得及上交的变异植物。 哦,还有一些没人要的书籍,这些书都是楚潇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其中还真有几本穿越小说。 不过人家小说里的穿越者不是灵泉就是带着满满一个空间的资源,而他,真是屁都没有。 再加上穿越就穿越,给个健壮的身体好不好,这楚小小怎么就干巴巴的,身高有没有一米七?想他前世一米八的身高,体型健硕,要不是因为没有攻击性异能,也不至于二十五了,连个对象也混不上。 正胡思乱想着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大叫:“你个混账东西,是不是你把鸡汤都吃了。” “这是给你叔叔和哥哥补身体的,谁让你吃了。”边说就边推开柴房的门。 楚潇坐在破木板床上没有动,只是眼神冷冷的扫过去。 “你个好吃吃懒做的小贱人,居然都学会偷吃了,真是反了你了。”李秀兰说着就拿起门口放着的旧扫把,奔着楚潇冲了过来。 那可是下蛋的母鸡啊,要不是为了那爷俩,她哪舍得杀了炖汤。 想到被这个小贱人吃了,越想越心疼。 楚潇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一把抢过李秀兰手里的扫把,二话没说,直接照着脸挥过去,直给人挥了个跟头。 李秀兰坐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开口就骂:“你个小混账,真是反了,居然敢对长辈出手,你这是会被天打雷劈的,怎么就没劈死你个小贱人。” 楚潇冷笑一声,把手背到身后,就见手里多了一把刀,他随意一转,刀就在手里转了个花,然后慢悠悠的走上前,蹲下身子道:“骂,你骂一句,我就在你身上划一个口子,看你能骂多久呢?” 李秀兰下意识的想往后缩,这会她才从愤怒中清醒,哆哆嗦嗦的道:“你,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不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人。”楚潇看着李秀兰,目光冰冷,“不过奈何桥走一遭,阎王说我不该死,回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李秀兰吓得两条腿忍不住颤抖,这会看着眼前的人,真的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楚小小,我是你婶婶,再怎么说,也是我把你养大的,你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楚潇打断他的话,“你不是一直很嚣张嘛,对我非打即骂的,给你机会,尽情的骂,骂多久都行,我会小心一点,让你能骂的久一些。” 说着就手腕一转,刀尖轻轻的扫过李秀兰的面颊,留下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李秀兰吓得尖叫一声:“啊,啊,我没骂你啊。” “哦,抱歉。”楚潇耸了耸肩膀,很随意的道:“一时手滑,不过没关系,你之前应该没少骂,这个就算利息了。” “你……”李秀兰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真的还是楚小小嘛,还是那个逆来顺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楚小小嘛? 而听到喊声跑过来看的楚飞,本来准备上去打楚小小的,但被楚小小那冰冷的眼神吓的嗷嗷大哭,边跑边喊:“爹,小畜牲要杀娘。” 楚潇一听就笑了,手上一动,李秀兰脸上又多了一个口子。 在李秀兰的大叫中,他淡淡的开口:“你儿子骂的,你当娘的代为受过。” 而慢一步过来的楚婉婉,站在不远处看到这场景,动都不敢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么愣愣的站着。 楚潇倒是注意到了这个人,毕竟异能者感知力都很强,但他不理会,他身子还没好,不想跟他们浪费修养的时间。 “好了,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我也不至于把你们杀了。”楚潇站起身,目光扫向楚婉婉:“过来把你娘带走,我要休息了。” 楚潇说完就转身坐回木板床,惊魂未定的楚婉婉这才小心靠近,扶着腿软脚软的人往外走。 李秀兰虽然是吓了个半死,但一直逆来顺受的人突然这样对她,心里的那股子火气还是不断往外冒,不行,不能就样,这个小畜牲,必须得把人弄走,不然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得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可是想着想着就想起楚小小刚才的眼神,心里又开始打鼓,这楚小小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人啊? 第5章 哦,原来是个纸老虎 两人一走,楚潇就脱力的往床上一趴,深呼一口气,这破身体,不就是从空间里取了两样东西嘛,居然就精神力使用过度。 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今天是把人吓住了,但要是一动用精神力,人就虚脱,那迟早是要被发现的。 他得尽快把身体养好,同时也得想办法提升精神力。 在末世提升精神力的办法有两种,冥想和吸收晶核,晶核他是没有,但冥想他也不太愿意,因为一旦进入冥想状态,就会失去对外界的感知,这时候要是有人进来,那他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算了,还是先睡觉,吃好喝好,把身体养好,毕竟就算不动用精神力,就凭他的身手,不是专业的练家子,他倒是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想着就拉过旁边的衣服往身上盖,刚盖上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狗毛的味道。 他们基地是有狗的,都是幸存者养的宠物狗,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胜在可爱,当然基地外也有变异狗,毛都是斑驳的,看着极其恶心。 想当初楚潇也想养只狗,但那么贵重的宠物怎么可能让他们来养,他们也就配养个猪,种个菜,不过现在应该有机会,以后他要养好多好多的狗。 越想越觉得高兴,又忍不住嗅了下衣服,随后他才意识到,这谁的衣服,这么大,肯定不可能是自己的。 他坐起身,仔细打量这件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衣服,全是补丁,尤其胳膊和下摆处几乎就是补丁上面打补丁,这得啥人会穿这么破的衣服啊,反正他那个不值钱的叔叔和大哥是不可能的。 他努力回想,却没有这件衣服丁点的记忆,实在想不起就算了,衣服一盖,睡觉。 安宁村这个地方土地说不上肥沃,但基本温饱还是可以的,除了像闫家那种,房子土地都卖了,只能靠上山打猎,采野菜,蘑菇之类的赚些钱,然而家里孩子又多的,才会偶尔饿肚子。 天刚蒙蒙亮,闫家厨房就点起了煤油灯,赵桂芝一边揉面一边小声道:“最近雨水多,你别往深了走,天气要是不好,你就歇在山上,过几天我让你二弟跟你一起去一趟,把山上的茅草屋加固一下。” “行。”闫镇深磨着手里的柴刀,低低应了一声。 “还有,你上山看看菌子出了没有,要是出的多,你就让大黑回来通知我们一下,我和你三妹上山去采。” “还没到季节。”闫镇深抬头看了看赵贵枝:“你们别上去了,我看到就采了,嗮干再拿回来。” “你一个人能采多少?”赵桂芝白了他一眼:“现在一斤干菌子六文钱,我跟你三妹去采两天,少说也能采二三十斤。” “危险。”闫镇深很不赞同:“现在深山野兽多。” 赵桂芝知道儿子这是担心他们,但家里这个情况,就靠老大一个人怎么行。 两人没再说话,闫镇深沉默的把刀磨好,去院里打了盆冷水洗脸,然后又拿了些粗粮饼子去喂大黄和大黑。 这会赵桂芝已经把馒头放入锅里,出来看见儿子正心疼的摸着一只半黑半白的狗,这是踏雪,闫镇深养的第一条狗。 不过三年前这狗为了保护他儿子,被野猪把肚子顶穿了,虽然活了下来,但却不能再跟着上山,只能留在家里。 她叹了口气,转身回屋,把昨个吃剩的鸡汤端了出来,倒进踏雪的食盆里:“它老了,最近都不太吃东西了。” “我知道。”闫镇深轻轻揉着踏雪的毛发,“如果它走的时候我不在,你们记得把他埋在山头上,我回来会看到的。” “行。”赵桂芝点头,随即笑道:“一个大男人,别唉声叹气的,粥热好了,你赶紧去吃,一会我把馒头给你打包好。” “嗯。” 随着太阳微微升起,闫镇深带着两条狗往山上跑去。 赵桂芝有些难过,老大是被父母拖累了,别人家的小子十七八就已经成亲,而他都二十二了,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 清晨的安宁村很是热闹,随着一架公鸡鸣叫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鸣叫声。 楚潇被吵醒,他昨个半夜肚子饿,把剩下的鸡汤都给吃了,此时醒来倒是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 不过这会他又饿了,或许是因为身体太虚,再加上他动用精神力,所以饿的特别快。 他又一次摸进厨房,但这次什么也没找到,想来是李秀兰学聪明都给藏起来了。 他撇了撇嘴,也没放弃,直接跑去后院,本来是想着弄只鸡来吃,但看着母鸡喔喔直叫,是不是下蛋了,他还没吃过鸡蛋呢。 迅速钻进鸡窝,还真发现了四颗鸡蛋,他直接抓起,先磕碎一个,直接倒进嘴里。 有点腥味。 楚潇把另外三个蛋收好,走去厨房,想要点火烧水煮鸡蛋,他是知道鸡蛋要煮熟的,毕竟楚小小的记忆里是有的。 虽然他很少吃,但偶尔也是可以分到一个。 不过光有记忆没啥用,实际操作最重要,跟灶台较劲了好半天,才把火引燃,楚潇被呛的不住咳嗽。 费劲巴拉的把鸡蛋煮熟,还没吃到嘴里,就听厨房门口楚飞大喊:“鸡蛋是我的,小畜牲不许吃。” “你想吃啊?”楚潇拿着鸡蛋逗弄他。 “对,我要吃,鸡蛋是我的。”楚飞说着就直接扑过来抢。 楚潇一个错身避过,扬了扬手里的鸡蛋道:“想吃自己去跟母鸡商量,让它给你下。” “小畜牲,鸡蛋给我。”楚飞身为楚家最小的孩子是有点被惯坏了,要知道他小时候带他最多的人可不是他娘,而是楚小小,结果这小混蛋,懂事了就跟着家人一起骂他,还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不过他懒得跟个小孩子计较,如果他知进退的话。 显然楚飞不知道,楚潇都转身走了,他还跟着屁股后边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即便是个小孩子。 楚潇回头,一手提起楚飞,直接把人往厨房门上一挂,看着他露出肚皮不断挣扎,笑着道:“衣服一拖就能跳下来了哦,你努力加油,我看好你哦。” 说完就走,根本不管身后哇哇大哭的孩子,哼,管你几岁,惹到他都得治。 第6章 鸡蛋全抢走 “娘,救我,救我。”楚飞看楚潇真的走了,完全没有要管他的意思,只能大声喊李秀兰。 昨晚李秀兰睡的晚,再加上被吓得不轻,也就没怎么睡好,这会还没起身,迷迷糊糊听着自己小儿子哭叫,随便裹了件衣服就往外跑。 看到自己小儿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挂着,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开口大骂,但想起昨晚那人的警告又闭了嘴。 只是看着柴房的门满脸阴沉:“居然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也不觉得丧良心。” 楚飞刚被抱下来,就大声哭喊:“娘,那个小畜牲把我鸡蛋吃了,我要吃鸡蛋。” “好,娘给你煮鸡蛋,别哭了。”李秀兰一向最宠这个小儿子,虽然现在家里烦心事一大堆,但也不能委屈了孩子。 他又往柴房看了一眼,确定柴房门是紧闭的,这才走到厨房不远处的地窖旁,没一会拿了四个鸡蛋,和一小块腊肉上来。 躺在房顶晒太阳的楚潇看着她那跟防贼似的模样笑了笑,他现在身体不好,不易有什么大动作,就让你们再乐呵几天。 拿出最后一个鸡蛋,一边剥皮一边想着应该去哪里弄些补身体的东西。 自从楚小小十岁以后,楚家里里外外的活几乎都是他在做,李秀兰起早做饭那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昨晚没睡好,一早又被吵醒,她情绪差的要死,小儿子还一直催她快一点,要吃鸡蛋。 她很是烦躁的想把楚小小叫出来干活,没看到家里衣服一大堆没人洗,猪也没人喂,难不成就都指望着她一个人干? 越想越窝火,她还就不信了,楚小小还真能杀人不成。 “娘。”就在她快压不住的时候,楚婉婉走了进来。 “一大早叫魂呢。”李秀兰语气很不好:“啥事?” “娘,我有事跟你说,”楚婉婉往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觉得不能把楚小小留在家里了,他明明都死了,却又活了过来,而且性情大变,肯定是有蹊跷的。” “什么蹊跷?”李秀兰倒是也有猜测,“难道是被鬼附身了?” “这我也说不好。”楚婉婉低头沉思了一下:“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你想啊,他昨晚那个表情,那个狠劲,怎么可能是楚小小?” 李秀兰当然知道,楚小小本就是个怯弱的性子,不管别人怎么欺负都不吭一声的,就算经历生死性情有些变化,也不会变的这么大啊。 “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做。”李秀兰看着她说道:“你一向主意多,你给娘说说。” “把他嫁出去啊。”楚婉婉笑的有些得意:“你想啊,把他嫁出去以后,他可就不是楚家人了,大伯留下的东西也就跟他没啥关系了,而且管他现在是人是鬼,离开了也就不会霍霍咱家了不是嘛?” “嫁出去,嫁给张秀才嘛?”李秀兰第一个想到的当然是楚小小的未婚夫,有些犹豫的道:“那你咋办,你不是跟张秀才……” “娘,怎么可能是一举哥哥。”楚婉婉有些生气的打断她娘的话,“一举哥哥不是都答应跟楚小小取消婚约娶我了嘛。” “那还能嫁给谁?”李秀兰皱起眉头:“他闹这么一出,哪里那么好嫁出去。” “哼,没媳妇的男人多了,怎么就嫁不出去了?”楚婉婉很是不在意的道:“就村东头那个李拐子,他不就没媳妇嘛。” 李秀兰没啥大智慧,但也不是个真傻的,一巴掌拍在女儿头上,怒斥道:“村东头的李拐子有点瘸不说,都三十好几了,算算年纪可以给那小畜牲当爹了,真嫁过去,那不就是让人搓咱家脊梁骨嘛,你是真没脑子,出这种馊主意。” 楚婉婉被他娘斥责也有点火气,但不好对他娘发火,反倒更怨起楚小小,怎么就不直接死了呢,不过怨归怨,她可没有胆子去找麻烦。 “我在想想。”李秀兰也是有些顾忌的,她甚至想着,要不然就还是嫁给张秀才算了,反正两个人有婚约,至于自己女儿,那再寻摸个更好的就是了。 等饭做好,李秀兰把楚老二扶到桌前坐下,给他碗里放了个鸡蛋,又给楚鹏一个,楚飞两个。 楚老二身上还是疼的厉害,但比昨日好了不少,楚鹏年轻,当时离得也远一点,这会倒是能自己下地走动了。看着自己弟弟碗里的两个鸡蛋有些不高兴,他们都受伤了,他娘居然还是偏心弟弟。 至于楚婉婉一个都没有,但她也没说什么,反正一举哥哥偶尔就会给他带些吃的,等她嫁过去,谁还在乎这一两个鸡蛋。 “饭好了啊。”饭桌上的人各怀心思,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楚家几人都看了过去,便看到楚潇打着哈欠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碗,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目光,绕着桌子走一圈,四颗鸡蛋就都到了他的碗里。 第一个回过神的还是楚飞,哇一声大哭:“啊,我的鸡蛋,小畜牲又拿我的鸡蛋。” 李秀兰下意识想开口骂人,但瞧见楚潇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硬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楚老二也有些怔愣,他昨日只顾着自己身上疼,根本没心思去问楚小小,毕竟当时那雷是直接劈在坑里的,就认为尸体被劈毁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怀疑早就死了。 还以为此事算是过了,可没想到这人转眼间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除了楚飞的哭嚎声,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楚潇。 楚潇才不管这些人的心思,把一个大碗装满,桌上的菜也基本没剩多少了,他满意转身要走。 “站住。”楚老二这才回过神来,怒喝道:“楚小小你是要翻天不成,你把菜都夹走了,其他人吃什么?” “就是。”李秀兰有了自己男人撑腰,胆子也大了些,“小畜牲,把鸡蛋拿回来,那是你弟弟的。” “我的,我的鸡蛋。”楚飞也跟着嚎。 楚潇回身看着他们一笑:“想吃,再去做就好了。” “混账。”楚老二生气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没啥反应,他却扯到伤处,痛的哎呦哎呦的叫了好几声。 “楚小小,看把你二叔气的。”李秀兰扶着楚老二坐下,很是不满的道:“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们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使性子也不能一直使,你难道就不为自己以后想想嘛?” “嗯,我是在为以后想啊,你看我这身体,自小亏空严重,需要好好补一补,所以我才要多吃点好的不是嘛?” 楚潇说着就走到桌前,学着刚才楚老二的样子一掌拍在桌子上,碗盘被震的飞起,甚至有一个掉在地上,直接摔碎了。 楚婉婉被这一吓,惊叫一声,直接一个不稳坐在地上。 楚潇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一手拿着他的大碗,另一手随意拿过一根筷子看了看,手一抖,筷子就飞了出去,插过李秀兰的面颊直接钉在后方的墙上。 李秀兰克制不住的惊叫一声,腿一软,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说过的,骂我一句,就给你一刀。”楚潇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众人:“以后说话还是文明一点的好,记住了嘛?” 说完他就大步离开了。 第7章 (⊙o⊙)啥?咋就不是男人了 经过方才那么一闹,楚潇莫名觉得有点堵的慌,可能是这身体原主觉得难受。 他回到柴房就狠狠的呼出一口气,慢悠悠把饭吃了,鸡蛋放在一边。 为了以防万一,他要保持战斗力,那就不要随意动用异能,精神力这玩意还是能省则省。 吃完他又躺下休息,没一会就睡着了,要他自己说,这穿过来啥也没干,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要是楚家人能再安分一点,这日子也是可以过的。 可楚家人怎么能安分呢? 这一家人都受了惊吓,楚婉婉更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接跑出家门找她的一举哥哥告状,她自认为张一举是读书人,肯定主意更多,就不信没办法制楚小小。 楚老二也气的不行,本就不好受的身体更加难受的厉害,直接回屋躺着了。 楚飞本来也在哭,但这会倒是不哭了,愣愣的看着他娘,显然也是吓的不轻。 当然最惨的就是李秀兰,此时她坐在地上,脸上已经有三道血印子了,整个人都是傻傻的。 她很是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生活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还有些怨毒的想,死就死的干脆点不好嘛,为何还要活过来折腾他们。 她就这么想啊想,想了好久,才不得不站起身收拾残局。 楚潇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他是被吵醒的,砰砰的敲门声,可以看出门外人有些急躁。 “楚小小,张家人过来了,你赶紧出来。”楚鹏在外面大喊。 楚潇打了个哈欠,一觉睡醒倒是恢复了些气力,慢悠悠的走过去打开门,道:“张家?” “对,张秀才一家,还有村长,张家族老,楚三爷也过来了。”楚鹏看到楚潇,有些打怵,说话倒是没像之前一般大吼大叫的,反而还有些友善。 不过楚潇觉得这不是友善,而是识时务。 楚家现在住的这个院子是楚小小他爹楚老大留下的,当时是建了三间青砖瓦房,但想着多子多福,为了以后考虑就把院子围的特别大,好方便以后加盖。 也确实加盖了两间,不过也没轮到楚小小住,一间是楚鹏的,一间是楚婉婉的,就连楚飞都有一间屋子,虽然他现在还跟李秀兰睡。 但即便那间屋子空着,也轮不到他楚小小。 柴房的位置在院子的最角落,不过打开门往外望,也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况。 此时正院里坐了不少人,李秀兰就坐在一个妇人身边,一边指着自己的脸,一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什么。 楚潇跟着楚鹏走过来时,众人看他的眼神各不相同,其实他们是不太信李秀兰所说的,毕竟楚小小自小就性子软,怎么可能做出伤害长辈的事情。 但人越来越近,他们也察觉出不对,这人还是那个人,但气质却完全不同,以前楚小小见到谁都是低着头,小声问个好就走,而此时他一副懒散模样,却昂头挺胸的。 “楚小小,你……”张一举看到人出来就几步上前,想要替楚婉婉抱不平,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楚小小直接从他身旁走过,看都没看一眼。 张一举有些气愤,居然这般无视他,他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楚小小。” 楚潇侧头看过去,一个白面小生,基地里最无用的那种人,他淡淡‘嗯’了一声:“你哪位?叫我干嘛?” “我……”张一举看他的态度更是气愤,要知道他现在可是安宁村唯一的秀才,哪个见到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居然被这个完全看不上眼的未婚夫郎给无视了。 “我是你未婚夫,张一举,张秀才。”张秀才高仰起头,一脸不屑的道:“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我。”楚潇有些懵逼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一举:“未婚夫?” 这个世界这么开放的嘛,两个男人都可以结婚? 不对,他好像忽略了什么事情,他第一次认真的去翻楚小小的记忆,再结合那本后宅争宠文,突然意识到一个他一点都不想接受的事情。 他居然已经不是个纯爷们了,那玩意以后都不能用了,那跟太监有什么区别? 不,不,不,不可以这样,小哥这种生物到底是个什么鬼? 他也不在乎是众目睽睽之下,眼睛先是打量了一下张一举的胯间,又去瞄自己的,然后又去看人家胸,再摸了摸自己的,看着也没啥区别啊,凭什么张一举是男人,自己就不是。 张一举被他看的有些发毛,皱着眉道:“你看哪呢,真是有辱斯文。” 不是男人这件事真真实实的震撼到了楚潇,甚至觉得有些诡异和惊悚,他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也就没搭理张一举。 直到被楚鹏推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不得不开导自己,算了,注定的事情也没办法更改,好死不如赖活着,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就搞基呗。 反正末世男多女少,很多人不想孤家寡人的不都选择了这条路,他以前也想过,不行就找个男人算了,只是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就嘎了,也就不用思考了。 没想到,到了这里都不用考虑,他只能搞基了。 想开了,他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哦,这个就是三十多都没一个自己‘亲生’儿子的张一举啊。 身材倒是高挑,但是太瘦了,弱不禁风的,就这德行,居然还会有人争抢? 当然这是楚潇的眼光,毕竟末世的人看中的是武力值,这种书生气的确实不太招人待见。 可事实上,张一举,一身书卷气,人也长的文质彬彬的,确实很招这个时代小哥和姑娘的喜欢,再加上秀才的名头,想抢他的可不是一个两个。 “哦,张秀才,有何贵干?”楚潇大概率是知道这人来干嘛的。 “你动手打你婶婶了?”张一举厉声质问道。 楚潇冷笑:“关你屁事。” “你……”张一举身为一个读书人,自然不会破口大骂,开始咬文嚼字道:“娶妻当娶贤,你不敬长辈,欺辱弟妹,拔刀怒对婶母,欺凌年幼弟弟,霸占全家反食,嚣张至极,霸道成性,你……” “闭嘴。”还不待张秀才说完,楚潇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重点。” 张秀才话被打断,气的直哆嗦,但还是要保持读书人的气度,只能咬牙道:“退婚。” “不同意。”楚潇一扬下巴,很是傲娇的说道:“你说退就退,我不要面子的?” “我退婚是因为你不尊重……” “停。”楚潇才不想听他继续念经,开口道:“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跟楚婉婉搞一起了嘛,狗男女要在一起谁也拦不住,别往我身上安罪名。” 张秀才:“胡说八道。” 楚婉婉:“你瞎说。” 张秀兰:“小畜牲,闭嘴。” 一句话引起千层浪,三个人那心虚的样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楚潇都笑了,“怎么?敢做不敢承认啊,要不要我给大家说一说,就比如大前天,我的未婚夫张秀才给我的堂妹楚婉婉送了一对耳饰,她回来跟我炫耀了好久,还说让我最好懂事点,自己放弃婚约。” “你胡说。”楚婉婉直接冲了过来,想要堵住他的嘴,但楚潇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一边后退一边大声说道:“我说我不同意,她就推我,害我后脑撞到灶台上,当场就昏死过去,而我的好叔叔和好堂哥为了毁尸灭迹,就半夜上山去埋我,不过很抱歉,我没死,倒是他们被雷劈了。” 院子里的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信息量有点大啊。 第8章 纸老虎也是虎 村民都是爱看热闹的,也不知道是谁在村里宣传的,说张秀才要退婚,这会门外看热闹的都快围满了。 楚老二这人一直都挺要面子,这次被雷劈就已经够让村里人背后嚼舌根了,要是婉婉抢自己堂哥未婚夫,还差点把人弄死。这事传出去,他们楚家还怎么在村里混下去。 想到这里李秀兰就急了,她跑到墙边拿起放在那的锄头就奔着楚潇打去:“你个小畜牲,居然污蔑你妹妹,你个没良心的,我打死你。” 楚潇赶紧躲避,奔着人群跑去,不能随意动手,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跟楚小小的太多不同,惹一家子和惹整个村子那可不是一个量级。 不过他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说道:“怎么,上次我没死,你们很失望是不是,也对,只有我死了,你们才能名正言顺的霸占我爹留下的家产。” “都住手。”一个声音响起,伴随着这个声音的是几声咳嗽,“咳咳,楚老二家的,你给我把锄头放下。” “楚三叔,你听听这小畜牲说的都是什么?”李秀兰丢了手里的锄头,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是自己不好过,也不想我们家好过啊,他居然污蔑我家婉婉的清白,还说……”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就这么看着院子中的人:“你们都是安宁村有头有脸的人,这事你们得给我家做主,这个楚小小我们是不养了,养大还养出了仇。” 楚三爷看着楚潇,冷哼了一声,开口道:“楚小小,你身为一个小哥,一点规矩都不懂,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泼,丢的可是我楚家的脸。” “不止啊,他还用刀划伤我的脸,还把小飞挂门上,昨晚他把我炖的鸡汤一个人就都给喝光了,今早还抢了所有人的鸡蛋。”李秀兰指着楚潇一顿痛诉:“楚三叔,你得管啊。” “楚小小,你婶婶说的是不是真的?”楚三爷冷着一张脸。 安宁村是个杂姓村子,都是百年前逃荒过来的,除了张家,其他姓氏都是没有宗族的,所以一般有事都是他们这些长辈出面做决断。 楚三爷就是楚家现在辈分年纪最大的,所以他还是很有话语权的。 “是,不过……”楚潇还想解释一下的,但显然楚三爷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跪下。”楚三爷狠狠拍了下大腿:“我楚家虽然没有什么祖训,但基本的教养规矩还是该懂得,你不尊重长辈,还是将你养育长大的婶婶,不管什么理由都是你的错,跪下。” 楚潇站着没动,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楚三爷。 “跪下诚心道歉,关进柴房面壁三日,既然你不孝在先,那张家的婚约就取消了。”楚三爷说完,看楚潇一点反应都没有,更加不悦的问道:“楚小小,你是有什么不服嘛?” “我为什么要服?”楚潇冷笑一声,直接走到楚三爷的面前,低头看着这个老头:“你算老几啊,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完,楚潇抬眼扫过众人:“我楚潇上跪天,下跪地,其他人想让我跪,先把我腿打断再说。” “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了。”楚三爷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是法还是天啊,想管我,你还没那资格。”楚潇冷哼道:“长辈不仁,晚辈为何要孝,这些年,村里人可都是看着的,他楚老二种着我家的地,住着我家的房,却把我当个奴才使唤,我住着柴房,吃着剩饭,活的不如一条狗,我年纪小无法反抗,楚三爷你年纪大啊,是真的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见嘛?还是觉得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哥,怎样都无所谓呢?” “楚家父子为什么被雷劈?那是因为他们让我退婚,我不同意,他们就杀了我,大半夜的,那是去埋尸。”楚潇看向众人,眼神阴冷至极:“可惜啊,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他不愿意收我,倒是降下雷罚。” “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还怕什么呢?”楚潇随手打了个响指,震耳欲聋的干雷声响起,他道:“我现在可是老天爷庇佑的人,谁不怕被雷劈,就放马过来。” 安宁村建村百年,没经历过什么天灾人祸,这等奇景更是前所未见。 众人都傻眼了,真的打雷了,这晴空万里的,居然会打雷,他们这会看楚潇的眼神都带着丝畏惧。 楚潇现在就是个纸老虎,刚才他发动异能,现在整个人都有点晕。 他都忍不住吐槽自己,装逼是不可取的。 要说起这个雷电异能还是他今早发现的,早上在屋顶晒太阳,突然发现右手腕上多了个雷电形状的印记,和他左手腕空间异能的几何印记特别像。 但他也没想过就一定是异能,不过也就是试一试,成了可以恐吓一下大家,不成也没人知道他是装逼失败。 反正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而他又硬又不要命,他能服谁? “你不是楚小小,楚小小已经死了,你就是个恶鬼。”楚婉婉躲在张秀才身后大声吼道:“他根本不是楚小小,大家别被骗了,他是恶鬼,恶鬼。” “所以,你是承认害死我了?”楚潇也不怵,他是不想得罪全村的人,但迫不得已之下,被这些人发现他借尸还魂那也没办法,他跑就是了,天下之大,还没他容身之处了。 “我,没有,我没有杀你,你不是没死,好好的站在这里嘛?”楚婉婉其实说完就后悔了,这会她可不敢承认自己杀了人。 “那我到底是楚小小还是恶鬼呢?”楚潇哈哈大笑:“你这倒是给个准话啊。” “你是个疯子,你是疯子。”楚婉婉看着他的眼神就害怕,忍不住倒退。 “真是嘴里没一句实话。”楚潇对着众人露出一个笑容:“那你们呢,你们认为我是什么?” 众人被他看的一个哆嗦,谁也没开口说话。 这时候村长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站起身,说道:“楚小小,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楚潇耸了耸肩膀:“我想让他们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比如我爹的土地,还有这个房子。” “不可能。”要地要房那绝对不可能,李秀兰这会也不怕了,“凭什么都还给你,我们养你这么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要回就要回去,没这个道理。” “那你们是打算私吞我爹的财产了?”楚潇道:“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们带我回来时可是说好,要把东西还回来的。” “我……”李秀兰左右看看,“那你这些年吃的喝的难道不用钱嘛?” “那就分一下。”楚潇道:“以后各不相干。” “胡闹。”村长有些不悦的看着他。 第9章 做牛做马的养育之恩 一个男人独门立户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小哥,小哥最后都是要嫁人的,那家产自然也就没有小哥的份,顶多是嫁妆多给一些就是了。 就因为这个,所以家家户户都想生儿子,只有儿子才能继承家业,不至于让老一辈辛辛苦苦打拼的都便宜了外人。 所以村长自然不会让楚潇说分家就分家。 “楚小小,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委屈,但你毕竟是个小哥,分家这种话不可以再说。”村长严肃的看着他。 “是你问我想怎么样的,说了又这个不行,那个不让的。”楚潇无奈摇头,“那你们说,想让我怎么样?” 一时间院子里又安静的异常。 一直没说过话的张母这时突然开口。 “我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这个媳妇我们家是要不起,必须退婚。” “那就退啊。”楚潇也无所谓,弱不禁风的男人他看不上,“不过当年这婚约是我爹跟张爷爷定下的,要不然你们去问问他们两个是否同意?” “人都死了。”张母怒瞪他。 “是啊,人都死了,所以你们说退就退,一点都不怕他们半夜来找你们麻烦是吗?” 楚潇这么说,张母的脸就沉了下来:“你是不想退婚对吗?” “当然想。”楚潇道:“没事干嘛要给自己找个恶婆婆,更何况,你儿子都不干净了,我可看不上。” “你才不干净了。”楚婉婉可受不了别人污蔑他的一举哥哥,大声喊到:“你都被闫猎户看光了,现在他的外衣还在你的房间里,就你这不知检点的小哥,你才不干净。” “谁?”楚潇有些莫名,衣服?他那有狗味的衣服是什么猎户的,这人谁,哪里冒出来的人物,为什么记忆里没有? “闫猎户啊。”楚婉婉看到楚潇吃瘪,就跟个斗胜的公鸡一般,昂首说道:“当时在山上,你衣服都被撕碎了,盖的就是闫猎户的衣服,谁知道大伙没上去前你们做了些什么?都这么不知检点了,居然还惦记一举哥哥,真不要脸。” 楚潇倒是没有跟其他小哥似的忙着自证清白,而是说道:“也就是说,闫猎户救了我?” 说完画风一转,很不屑的道:“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都说了,可以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楚小小。”楚婉婉气的又想上前打人,结果被一脚踹了回去,正好撞在张秀才身上,两个一起摔倒在地。 “啊,楚小小,你竟然踹我。”楚婉婉吼完就梨花带雨的看着张秀才:“一举哥哥,你看到了嘛,楚小小他是真的疯了。” 楚潇懒得听那对狗男女唱大戏,回头就看到已经快气疯的张母。 “退婚就退婚,你别瞪我了,”说完又看向村长,“不过我还是要分家。” “分家不可能。”李秀兰道:“你一个小哥根本没办法自立门户,而且我们当时也说过是嫁妆。” “哦,那我要是不嫁人呢?”楚潇问:“就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呗?” “楚小小,自古没有小哥单独分出去的先例。”村长也站起来说道:“如果你嫁人,那你爹留下的家产自然会分你一部分,这些都算是嫁妆。” “嫁人啊?”楚潇往院外看了看,没一个他看的顺眼的男人,让他嫁给这些人,那他还不如就在楚家呆着算了。 “你也看到了,张秀才已经跟我退婚,我这一时半会嫁给谁呢?”楚潇无法,也只能退一步:“不如咱们先给我列个嫁妆清单,大家都做个见证,等我以后嫁人按着清单上的给就行了。” “你想要什么?”李秀兰问道。 她是什么都不想给的,这些东西他们家都用了十几年了,这会分出去,不管什么他都觉得像是在挖她的肉。 “当年我虽然年纪小,但也不是不记事,我爹应该是留下十二亩田地,那你们分我一半,还有这个房子,你们都给住旧了,我也不稀罕要,就换算成十两银子,还有我爹当时应该也有十几两银子,我就不要了。” 楚潇说的很是大度:“那就等于三间青砖大瓦房,加上六亩地来报答你们让我做牛做马的十一年养育之恩。” 看热闹的人自然听懂了楚潇话里的意思,都忍不住发笑,还真是十一年做牛做马的养育之恩啊。 “不是这么算的,你嫁人可就不是楚家人了,楚家的东西怎么可以便宜给外人。”李秀兰可不愿意把地分一半出去,那地才是最值钱的好嘛:“这样,你嫁人我给你二十两陪嫁,再给你做四套被褥,两身冬衣,两身夏衣。” 这嫁妆自然是丰厚的,可以说十里八乡根本就没这么好的嫁妆。 不过楚潇可看不上,不上楚家大出血,难解他心里的郁结之气。 “那我就不嫁,我觉得我有老天爷庇佑,应该也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找我麻烦,我还是自立门户好了,那也别分了,我爹的东西都给我,我找个入赘的。” 楚潇说完还很认真的点头, “这样确实不错,其实我也不放心你们,你们已经害死过我一次了,谁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次,我还是自立门户的好,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秀兰一噎。 “村长都说了,没有小哥自立门户这个先例。”楚婉婉又忍不住插嘴道:“而且你都被闫猎户看光了,你就该嫁给他才是,不然你青白都没有了,谁还会娶你,入赘?更不可能。” 楚潇眼神一扫,冷冷的看向多话的楚婉婉,这人怎么就揪着闫猎户不放了,他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盲婚盲嫁,那是不可能的。 “楚婉婉,自小你就是这个样子,想要一样什么东西就会把不喜欢的推给我,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起掉进河里,救你的是村东头的李拐子,而救我的是……有点想不起来了,而你非说李拐子救的是我,不就是嫌弃人家腿脚不好吗,救命恩人都能换的。” “我知道,”这时候门外一个男人大喊:“我知道,那时候我也在场,另一个就是闫猎户。” 楚潇侧头看了一眼,倒是也没在意,自顾自说道:“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这次你想要张秀才,我都让给你了,你还是一样,非要再给我安排一个,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门口众人终于忍不住讨论起来:“闫猎户那人身高八尺,冷着张脸像个修罗一样,小孩子看到都会被吓哭。” “主要是家里穷,他爹那腿都断了八年了,现在还总是要喝药,再说猎户有几个好下场的,说不定哪天就回不来了。” “这楚婉婉还真是心思够歹毒的,居然想让他堂哥守活寡。” “谁说不是呢,不过闫猎户也二十多了,也没个媳妇,荒山野岭看到个小哥,有些事还真不好说。” “哎呦,难不成真像楚婉婉说的。” “你家男人不是跟着上山了嘛,回来没说?” “这话哪能乱说。” 第10章 逼婚中 “都闭嘴。”村长有些烦躁的看着院外那些嘀嘀咕咕的人,自认为声音不大,但该听到的都已经听到了。 他要不是村长,有些话传出去影响村里人的嫁娶,他是真的不想出这个头。 “楚小小,你就要六亩地,十两银子是。”村长问道。 还不带楚潇回答,院外又闹哄哄起来。 “嘿,村长,要是真给这么多嫁妆,我不在乎,不如我娶他。”这时一个村子里的无赖开口说道。 旁边人笑着附和:“唉,我也行。” 不过那人才说个行,就被旁边一个女人一把揪住耳朵,“你个杀千刀的,不想好好过了是不是。” “哎呦,哎呦,我开玩笑的。”男人痛的直叫。 其他人也都跟着哈哈笑,看这小两口热闹。 “都闭嘴,没事就知道看热闹,家里没事做嘛,都回家去。”村长瞪了众人一眼,人群安静了下来,但却没一个人离开。 村长也不管了,回过头对楚潇道:“你也听到村里人的议论了,以后你这……嫁人确实是问题,不如跟闫家商量一下。” “楚小小,你不要名声,我们还要呢,我一会就去闫家,这婚事就这么定了。”李秀兰也看出村长是同意这么分了,那他岂能让楚小小好过,那闫猎户就是个冷面的,又是个心狠的,说不定还会打媳妇,到时候他日子不好过,就知道家里也不算亏待他了。 “我自己的名声我自己负责,要去你们就去,不过到时候娶走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楚潇说着就冷冷的看了一眼楚婉婉,意思很明显。 “父母之命,媒所之言,不是你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楚婉婉被他看的害怕,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我爹娘早死了。”楚潇一脸不屑:“别把话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说白了不就是我过的不痛快你们就痛快了嘛?” “反正你不嫁人,你就什么都拿不到。”李秀兰也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虽然我们不是你父母,但作为你的叔叔婶婶,我们还是可以为你的婚事做主的。” 赤裸裸的威胁。 楚潇都被气笑了,还真是封建糟粕,居然连婚事自己都做不得主。不过他是谁想威胁就能威胁的嘛。 “行,你去,本来呢,我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但如果你们一定要跟我对着干,我也不介意。”楚潇道:“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自负。” 说完楚潇就没在管这些人,回柴房去了。 他是实在没有精力再继续跟他们争辩下去,精神力使用过度人就会脱力,头昏,他能坚持这么久全靠毅力撑着,但这会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昏过去。 坚持爬回破木板床,他难受的忍不住干呕几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这雷电异能实在是太耗费精神力,几乎是瞬间就将他抽空,再混吃等死下去是不行了,他还是得提升才可以。 深呼吸一口气,他费力的爬起,用最后一丝力气推动木板床把大门堵死,累的趴在地上动都不想动,好半天才坐起身,进入冥想状态。 楚潇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但李秀兰可一点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直接拉着看热闹的村民就浩浩荡荡的往闫家茅草屋去了。 路上还碰到些不明就里的人,一听有热闹看,也跟着去了,这么一闹,几乎半个村子,上百号人。 看着身后跟着的人,李秀兰更是底气十足,到了闫家,直接一脚把门踹开,“闫猎户,你出来。” 赵桂芝听到声音从里屋走出来,看到这么多村民有些懵,“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李秀兰这会嚣张的很:“你儿子看了我家小哥的身子,现在青白没了,你们家不得负责嘛?” 说着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大哭:“你家儿子一个老光棍,见到个小哥就欺负,现在好了,我家小小名声都毁了,你们家得负责。” “我告诉你,赵桂芝,今天你儿子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胡说八道。”赵桂芝也是有些生气的,要是正经上门说亲,他肯定是高兴的,但这明摆着是上门撒泼。 “我家老大回来都说给我听了,当时被雷劈的可不止楚小小,还有你家楚老二和楚鹏,他那是救人,看到小哥衣服有些损坏,才给披一件衣服的,怎么到你这里就成我家老大的错了。” “不管怎样,闫猎户是看了我家小哥,那就得负责。”李秀兰依旧不依不饶:“而且我当家的和鹏子当时都昏迷不醒,就算闫猎户做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啊。” 赵桂芝有些生气,但她并不是个会撒泼的人,只能道:“李秀兰,你这是造谣你懂吗,会被天打雷劈的。” “我怎么就造谣了,你儿子衣服还在楚小小房间里呢,不信你去看啊。”李秀兰讥讽道:“你儿子二十二也没个媳妇,看到个小哥,有些歹念也是正常的,反正你家也娶不起媳妇,这给你们送来一个你居然还不认?” “我们凭什么要认,就算我儿子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允许你们颠倒黑白。”这时闫正道扶着门一点点的往外挪来。 “我家是穷,但没偷没抢,没干过缺德事,不可能让你们随意泼脏水。” “我不跟你们说,闫猎户呢,让他出来。”李秀兰道:“我就问他,有没有看光楚小小的身子。” 楚婉婉也附和着道:“当时楚小小被背回去,我和吴婶子一起陪郎中进去检查过的,当时他那衣服根本什么都遮不住,吴婶子,你说是不是?” 本来就是过来看个热闹的吴婶子没想到自己会被问到,有些不悦,但这么多目光看着自己,不得不露出个尴尬的笑:“啊,衣服确实有些破损,但也还…” 还不待吴婶子说完,李秀兰就打断她的话,“大家听到了,我可没撒谎,这小哥衣不蔽体的,你家不娶,是不想让人活了嘛?” “我儿子那是救人,衣服也是被雷劈的、”赵桂芝道:“就没见你们这种人家,自家的小哥被救了,不说声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上门来指责,你们楚家做事就这么荒唐嘛?” 李秀兰最会的是什么,那就是撒泼啊,直接哭嚎起来:“哎呀,我可怜的小哥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被人看光,青白也不保,人家还不娶,这以后可怎么活啊。” 他就坐在那里边哭边嚎,嘴里一直说着她家小哥命苦。 赵桂芝被她哭的头都大了:“你闭嘴,别在我家哭丧,你一个做人家婶婶的,这么编排一个小哥,不想让他好好活的人是你?” 这话真相了,看热闹的人似乎也反应过来,这要是想让人家负责,好好说不就行了嘛,上来就撒泼,就算以后这楚小小嫁过来,在婆家也不可能好过啊。 李秀兰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嘴里还在骂着,说闫家丧良心,敢做不敢当,黑心肝。 闫三妹越听越气,拿起扫把出来就往李秀兰身上招呼:“你个娼妇,叫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 “杀人了,杀人了,闫家的小贱人要杀人了。”李秀兰嗷嗷大叫的躲着。 “三妹你住手,你个死丫头,快停下。” “杀人了。” “我打死你。” 一时间又是鸡飞狗跳。 “你们这怎么又闹起来了。”腿脚不好的村长这会才慢悠悠的过来,看见这状况,他真想掉头就走。 第11章 村民雪亮的眼 “都住手。”村长这会气都还没喘匀,就不得不上前拉架:“闫家的,住手。” 闫三妹这才被赵桂芝拉住,但嘴上还在骂:“不是自己的孩子你是真不心疼,楚婉婉一天打扮的跟个妖精似的,楚小小都被你磋磨成什么样了,你居然还往他身上泼脏水,就你这种人才该被唾弃,你个娼妇,最该死的就是你。” “你个小贱人,年纪不大嘴那么脏。”李秀兰也骂道:“就你这种人家能养出什么好货色。” “那也比你强,养个女人就知道勾搭人家未婚夫,一家的吸血虫,你们都该死。” 赵桂芝赶紧捂住自己女儿的嘴:“闫小溪,不许胡说八道。” 村长是全程参与的人,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但他一直奉行的就是和稀泥,管他谁有道理,事情解决就好。 他清咳一声,开始说话:“好了,这事总要有个说法,闫正道,你是个讲理的人,即便你家老大是救人,但确实看了人家小哥的身子,要不你们就娶了。” “村长,这人我们家不能要,就算我们不理亏,但传出去也不好听,我家还有好几个娃,这名声不好了,以后还怎么有人敢嫁敢娶呢?” 闫正道说的也没错,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就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了,要是他们家娶楚小小,那确实有理说不清。 李秀兰看村长犹豫,赶紧哭嚎:“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他们说的是救人,说不准早就把人占了,这会还不承认,可让小小怎么活啊。” “李秀兰,你别满嘴喷粪。”赵桂芝一听这话真是想把她的嘴给缝上。 这会人群中有个妇人说话了:“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婶子,就算不是你生的,也养了十几年了,这么编排自己的侄儿,还真是黑了心肝啊。” 虽然他们也知道李秀兰对楚小小不好,但毕竟还是把人养大了,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但小哥和姑娘什么最重要,那肯定是名节啊,人家都极力解释是救人了,就只有她,非说自己家小哥被糟蹋,还真如闫家三妹说的一样,这是想逼死楚小小。 “是啊,这李秀兰年轻时就泼的很,这年纪大了,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李秀兰,你老实说,是不是真的想把楚小小逼死,好霸占楚老大的家产啊。”一个瘦黑的小伙子开口问道。 “你放屁,我这是给他做主,人家看了他身子,难道不该娶她,我可是答应了给嫁妆的。”李秀兰坐在那里不起身,指着刚才说话的人骂道:“你个小鳖犊子,少给我胡说。” “我胡说,哪有人这么污蔑自家小哥的,你个亲婶婶张口就来,要不是我们眼睛雪亮,肯定就信了,你肯定是居心不良。”那个小伙说完还对身边的人道:“一看就是不安好心,这闫家娶了,闫家名声臭了,要是不娶,楚小小名节没了,只有死路一条啊。” “说的对,好算计。” 李秀兰被说的脸色煞白,她还想着开口反驳什么,就被村长瞪了一眼。 村长随即说道:“闫老弟,我作为村长给你们保证,这件事我会跟全村交代,绝对不会让你家被议论,毕竟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确实是你家老大救人,但你们不娶,楚小小他……” 未尽之意大家也都是懂的。 “村长,这事我们做不了主,老大进山了,等他回来我问问他的意见。”闫正道不好直接答应,但要说真有个小哥因为他家不娶就没了命,他也不忍心。 但这是他家老大的婚事,他也不可能直接做主,毕竟以后日子还要他们自己过。 谁知道就算闫正道说了等正主回来问问意见,李秀兰还是不干,依旧撒泼的骂着,哭着说她命苦,嘴里骂楚小小不知检点,骂闫家不做人,骂村民看他家男人受伤就欺负他们两个女人。 最后村长无法,叫了几个妇人把李秀兰给架回去。 李秀兰也看出这事今天算是到头了,倒是也不折腾,自己站起身,跟着走了,反倒是楚婉婉觉得丢人的很,幸好张家人没跟着过来,要不然她都恨不得直接死了算了。 要不就说那楚小小是真的不要脸,都被这么说了,居然还在那大言不惭的想招婿,哪来的脸啊。 人都走了,赵桂芝扶着闫正道进屋,心里还是气不过:“这李秀兰真是胡搅蛮缠,白的她硬要说成黑的。” “行了,再生气有什么用,以前住村里时,你不是挺愿意去看这些人撒泼嘛?每次回来还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听。”闫正道打趣道。 “那能一样嘛。”赵桂芝白他一眼,又道:“只是楚家那小哥是真可怜,这么一闹名声是真的要毁了,要是老大同意,我倒是真想娶回家算了。” “凭什么娶他。”闫三妹本在厨房烧火,听到她娘这么说,气冲冲的进屋说道:“他家让娶咱们就娶,没这个道理。” 赵桂芝瞪着她,开始秋后算账:“闫小溪,你还敢叫嚷,你说说你今天都干的什么事,你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两年就要相看人家,结果你又是打人,又是撒泼的,谁还敢娶你。” “那就不嫁呗,我长大了就能干活了,难道我还养活不了自己。”闫三妹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而且那个娼妇,说话那么难听,我才不忍,我就要骂回去。” 赵桂芝无奈扶额,“你…你这话都是跟谁学的?” “村里人吵架不都这么骂嘛。”闫三妹这会倒是有些知道错了,毕竟他家虽穷,但规矩还是有的,说脏话骂人是肯定不可以的。 “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撒谎,那个楚婉婉本来就勾引张秀才,我们都看到过好几次了。”闫三妹振振有词的道:“我知道背后嚼舌根不对,但我是当她面说的。” “你闭嘴。”赵桂芝有些无奈:“你说你这性子随了谁?”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闫正道呵呵笑道:“这是随了他奶奶,她奶奶以前就厉害的很,要不是生病走的早,你就知道你婆婆多厉害了。” 赵桂芝也笑,只是笑着笑着又笑不出来了,要说闫家也不是只有他们这一户,但自从闫正道的腿摔伤后,那些亲戚就不往来了,无非就是怕被拖累,有时想想也挺寒心的。 第12章 相遇深山中 这楚家人被雷劈本就在村里沸沸扬扬的,在加上这又是退亲,又是逼婚的,虽然村长不让村人往外说,但是架不住别人打听。 自然不会有人没眼色的去问正主,但全程都去看了热闹的也不在少数,尤其是那天帮楚小小换衣服的吴婶子,总是被人拉着唠唠家常,说着说着就会说到楚家。 吴婶子一直也不是个多嘴的人,那天楚婉婉让她作证,那是不得不说实话,但背后嚼舌根,她还是不愿意的,就只说,那衣服应该是被雷劈坏的,也算是给逼婚的事情留个转圜的余地。 不过吴婶这么说,村里的妇人可是不信的,这不河边洗着衣服就开始议论上了。 “要我说,这闫猎户娶了楚小小也没啥不好的,他那一脸的凶悍样,家里又穷,年龄又大,要是不娶楚小小,怕是也得跟李拐子一样打光棍。”一个小媳妇一边洗着自家男人的外衣一边说道。 年纪大些的婶子反驳,“那能一样吗,人闫猎户好手好脚还能干,那李拐子就是个酒鬼,再说人家李拐子以前不是也娶过个小哥嘛,就是他喝醉就发疯打人,硬给夫郎打跑了,这才没人愿意把自家姑娘小哥嫁过去的。” 小媳妇嫁过来没几年,倒是对村里以前的事不太清楚,她是有些好奇李拐子居然娶过夫郎这件事,但现在还是楚家的事更感兴趣。 “那你说楚家非要把小哥嫁给闫猎户,是不是就是想让楚小小继续受磋磨啊,反正我看那猎户不是个好相处的,说不准也会打人呢?” “别瞎说,你就晓得人猎户不好相处,人家闫猎户自小就懂事,要不是被他爹拖累,也不至于……都是命啊。” 这话倒是不假,闫正道没出事前,在安宁村过的说不上多好,但也不差,不过如今也确实是真的穷,上有个残废爹,下面还有几个干不了什么活的弟妹,这一家重担压在闫猎户一个人身上,性格奇怪点倒也是正常。 一群妇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说到最后也都是可怜楚小小,怕是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被可怜的楚潇是不知道逼婚的后续,冥想一晚,他的精神力恢复的不错,神清气爽的哼着不知名小曲出了柴房。 他穿过来就一直在楚家没出去过,为了有个好身体,他得出去找点好东西补补,也不知道这山上会不会有人参当归之类的,就算没有,弄只野鸡野兔的也不错。 这身体明显的缺油水,前两日吃的鸡汤现在想起都忍不住流口水,虽然楚家后院还有好几只,要是他敢杀了吃,那李秀兰肯定又要撒泼。 撒泼对他是没啥影响,但听着心烦,反正他也想上山找些药材,顺手抓点无主的猎物就好了。 所以楚潇在厨房翻出一个背篓,又去鸡窝摸了几个鸡蛋,里头放上一把小锄头,在楚家人诧异的目光中出了门。 这会正是盛夏,干活的人一般都是天蒙蒙亮就去地里干活,等日头大了才回家吃饭,所以这会路上也没几个人。 安宁村四面环山,出了村子就得走山路,楚潇翻找了下记忆,这个楚小小平时也会来山上捡些枯枝断木回去,所以附近的山头还是有些印象的。 不过他要找药材,村子附近可没有,得往深山里去。 受前几天暴雨侵蚀,雷电劈断了很多树木,越往深山就越难走。 要是前世的楚潇,能够动用异能,有植物的地方就是他的天下,但现在……别想那么多,小心翼翼的爬山。 楚小小这个身体太弱,吭哧吭哧的走了一个时辰,也没见的走出多远。 不过一路上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还是发现了几株黄芪,可以补气血的草药,把黄芪根茎拿来炖鸡,对身体有好处。 对于想吃鸡的念头越来越强烈,楚潇打起精神继续往里走。 过了晌午他饿的厉害,可是野鸡在哪里?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耳边突然传来簌簌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草间穿梭。 楚潇一乐,有活物了,哈哈,野鸡,野兔,野鸭子,管他野什么,他来了,他的美味他来了,在食物的召唤下,他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不过不是什么野鸡,野鸭,野兔子,而是一条小蛇,楚潇倒是不怕这玩意,但还没手指粗,懒的抓,就眼看着小蛇爬走了。 他刚想转身走人,就感觉到一抹危险的气息,是有什么大型野物嘛?先去看看,如果危险可得赶紧跑。 楚潇步伐很轻盈,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的上了山坡,轻轻拨开草丛,看到的可不止野兽。 只见一个体型高大的男人,手中一把砍刀,正在跟一头银白色的独狼对峙着,而他旁边两条猎犬也都弓着腰,随时准备着扑咬对方。 男人半裸着上身,背部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显然是已经受伤,此时他胳膊和背上的青筋鼓起,一看也是备战状态。 也不知道这双方对峙了多久,他到现在才听到声音。 那头独狼似乎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冰冷的眼珠挪向他的方向。 闫镇深也有所觉,侧头看来,眼中的凶悍之气,让楚潇想起基地那些杀人如麻的强者,吓得他倒吸了口气,有些慌乱的避开目光,忍不住退后两步。 闫镇深有些不解,这楚小小怎么会进深山里来,不要命了嘛? 但看他此时慌张的神色,又瘦小又单薄,有点像是误入深山的小白兔。 闫镇深不是多善良的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冷声开口:“爬树上去。” 小白兔楚潇闻言看向两旁的大树,这么高,咋爬,他没有这个技能点啊。 但还算听话,随便找了一棵树就开始手脚并用,不过爬上去一米,归零,又一米,再归零,气的他都想动用异能了。 闫镇深看的一阵无语,而他对面那凶悍无比的独狼却看的起劲,歪头看着楚潇表演,嘴微微咧开,好像是在嘲笑这个弱小的人类。 试了几次无果后,楚潇无奈的看向闫镇深:“要不,我还是不躲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怕那玩意,跟狗也没啥区别。” 闫镇深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他。 倒是独狼似乎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呲着牙对楚潇低吼。 这一变故,闫猎户彻底不想理这个不要命的人了,严阵以待的盯着独狼,只要它有攻击意图,那也就只能拼上一把了。 对他来说山中碰到野兽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要说也只能是运气不好,跟这头独狼看中了同一个猎物,刚才已经拼杀了一波。 要不是突然闯进来的楚小小,在猎物跑掉的情况下,想必对峙一会,这独狼也就该走了,但有变故也是无法改变的。 第13章 恶鬼你怕不怕 “你别过来哦。”楚潇看着弓腰向自己这边慢慢挪动过来的独狼,他有些警惕的看着,威胁道:“你再过来,我就……我就…。” 虽说上一世对付那些变异狼他都不带丝毫畏惧的,但此时不同往日,他并不敢随意发动异能,就那可怜巴巴的精神力,怕是没把独狼弄死,自己先虚脱倒地了。 楚潇整个人贴到树干上,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但恐惧的并不完全是这只狼,还有那个看起来让人有些害怕的男人。 力量悬殊太大,要是他对付了独狼,精神力枯竭,男人再有什么歹意,他可就要命陨当场了。 不过还不等他想好是不是该对这独狼出手时,就听砰的一声,独狼被先发夺人的闫镇深一脚踹了出去撞到树上,两三秒后才一个翻身跳起,瞪着那冰冷的眼睛,呲牙看着闫镇深。 “大黑,大黄,扑。” 看着独狼被两只猎犬拖住,他快步往楚潇这边而来。 闫镇深个子高,步子大,几步跑到楚潇面前,直接拖着他的屁股就把他往树上送,“抓住那个枝桠爬上去。” 楚潇听话的抓住,然后用尽力气爬上去。 待人抓牢后,闫镇深就捡起地上的砍刀,对着和猎犬撕咬的独狼劈砍下去。 只听一声尖锐的狼鸣响彻山林,惊得小动物四处奔逃。 “啊啊啊啊,野鸡,咋就跑了。” 坐在树上的楚潇终于看到他心心念念的野鸡,但他却坐在树上,根本不可能去抓。 独狼被砍中了后腿,有些退缩,两眼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刚打算扭身跑路,却突然听到人类的叫声,动作一顿,脚下一滑,唧一下摔了个狼吃屎。 树上的楚潇看到这独狼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哈哈。” 独狼迅速起身,在魔性的笑声中窜了出去,只是跑了一段距离又回过头,对着楚潇连吼几声,似乎再说,我还会回来的。 待独狼跑远后,闫镇深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此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会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冷冷的看向楚潇。 “楚小小,你为什么跑到深山里来?不要命了嘛?” “你认识我?”楚潇坐在树上晃着双腿,一副悠闲的模样。 闫镇深没在回话,反正没让独狼把这人咬死,他也不算见死不救,但要是有人就是想作死,他也管不着。 他不再理会楚潇,弯腰捡起地上的弓箭就打算走人,今天那头鹿跑了,他还得去寻其他的猎物。 “喂,你就走了,我还在树上呢。”楚潇这会也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就是众人口中的闫猎户,要是李秀兰逼婚成功,这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 想想跟这样的男人搞基也不是不行,看那身高,看那体魄,看那……嗯,长的也不错,浓眉大眼高鼻梁,就是嘴唇厚了点,黑了点,虽算不上极品,但也算是中上等颜值配他还是够了的。 “喂,你真不管我了,我未来可是你男人,你就这么把我丢了。” 闫镇深本来是真的不想理会他,但听到他的话身体一顿,愣愣的回头“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嘛?李秀兰去你家逼婚了,让你娶我。”楚潇是一点不知道害羞,完全没有这个时代小哥的含蓄,“既然以后我就是你男人了,那我们总是要互相帮助,相互扶持的,所以,你是不是该把我弄下去呢?” 闫镇深皱眉,沉思了几秒,转身继续走,不想搭理这个小哥。 “喂,我去,痛死了。”楚潇本来还想叫人,但动作一大就从树上摔了下来,膝盖磕到石头,裤子都磕破了,血肉模糊一片。 看着已经走远的背影,似乎真的没有管他的意思,楚潇坐在地上呼呼的对着伤口吹气,还在痛诉:“什么人啊,这是管杀不管埋嘛,就直接给我丢树上,太过分了,要不是小爷精神力太弱,用的到你。” 越想越觉得生气,恨恨的丢了一块石头出去。 而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闫镇深,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心里清楚,楚小小说的可能是真的,按照楚家的作风,出尔反尔也不是不可能。 他也不是不想成亲,但以他家现在的情况,多一张嘴吃饭,就得有人饿肚子,楚小小是能干,但他家没地,他能做的无非就是跟着三妹挖野菜,但那玩意也填不饱肚子。 他不想管楚小小,如果真的死在了山里,家里也能少些麻烦,但他却怎么都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反正都已经多管闲事一回了,也不差再多一回。 想着他就掉头走了回去。 此时楚潇正在四处寻找止血的草药,他是植物系异能者,可以抽取植物生气来治疗自己,但这么做精神力损耗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这么做的。 寻寻觅觅半天,也没发现草药的踪迹,他不得不怀疑,这座山根本就不长草药。 有些气馁的坐在一块石头上,随手撕掉衣角上的布,先做个简单的包扎。 一个阴影突然笼罩住了他,随即一个冷淡的声音传来:“还能不能走?” 楚潇微微抬眼,看着去而复返的男人,有些气,不想搭理他,继续手里包扎的动作。 “我这里有药,你自己涂一下。”闫镇深说着就从腰间的袋子里掏出一个纸包。 看楚潇接过又说道:“深山危险,我送你回去。” 楚潇这才抬眼看向对方,看他表情还挺认真,笑道:“你怎么送我?背我回去,还是抱我回去?” 闫镇深:“……” 好半天男人才憋出一句:“我让黑子下山去通知你家里人,让他们接你回去。” “这一来一回得大半天,到时候我们孤男寡男的在山上待了这么久,你家想不娶我都不行了。”楚潇看着男人戏谑道。 闫镇深定定的看了楚潇许久:“你不是楚小小。” 肯定的语气证明他并不是怀疑,而是确信眼前这人不是楚小小。 楚潇一愣,这人要不要这么敏锐,按照楚小小的记忆,他们俩个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居然还能这般确信。 “是啊,楚小小已经死了。”楚潇继续笑:“我是个恶鬼,来替楚小小报仇的,你怕不怕?” 第14章 宁静中的美好 “这里离我山上的住处不远,先带你过去。”闫镇深没有回答楚潇的话,直接拉过楚潇的手往自己肩膀一搭,就把人背了起来。 把弓箭和砍刀丢在楚潇背来的背兜里,另一只手拎着,随着男人的步伐一颠一颠的,屁股和男人的胳膊不断摩擦,让楚潇的脸有些发烫。 楚潇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垂眸看着男人那健硕的肩膀和立体的侧脸,也许是走惯了山路,每一步都很稳,速度也很快,结实的后背给人一种安心感。 他觉得要是一定要嫁人,不就是该嫁给这样的嘛,没有任何异能加持,也可以和独狼搏斗,这才是强者啊。 他一通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中就被人背到了一个茅草屋前。 这个茅草屋不大,左右两间屋子,中间有个小厨房,外面用泥巴围起一人高左右的墙,想来是怕晚上被动物攻击。 闫镇深将人放在西屋的炕上,“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让大黑下山去叫人来接你。” “怎么叫?”楚潇有些好奇的问。 “写张纸条就行,大黑会交给我爹或者我二弟,他们都识字。” 看他真的打算去拿纸,楚潇连忙道:“不用了,没人会来接我的,我休息一下,自己可以回去。” 男人想了想,按照楚家人对楚小小的态度来接他的可能性确实不大,说道:“今天有些晚,怕是天黑前到不了村子,我一个人带上你不安全,明天一早我送你下山。” 楚潇看了他一眼,问道:“晚上很不安全吗?” “野兽大多晚上出没。”闫镇深回答。 “那这里呢?”楚潇指了指破旧的茅草屋。 “附近有狼群,但一般不会过来这边,只要不睡死就好。”闫镇深回道。 “哦。”本想着用异能恢复自己的伤,然后冥想回满精神力就是了,要是不安全,那还是算了,“我饿了,有吃的嘛?” “有。”闫镇深看着瘦小的小哥,想着出门时他娘给他带了十几个馒头,他本想在山上呆三天,但既然明天就回去,那也不用留着了。 “等一下。”男人说着就出去拿吃的。 男人转身的瞬间,楚潇看到他后背那伤口又开始流血,开口叫住他:“你背上的伤好像撕开了。” “没事。”闫镇深没在意,做猎户就是这样, 没事就得挂点彩,并不是都像今天这种情况,有时也会被树枝或者石头划伤。 男人这一出去就是小半个时辰,等再回来时他左手拿着一个用芭蕉叶包着东西,里面传来阵阵肉香,楚潇闻到味道就忍不住的咽口水。 楚潇双眼放光的接过,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一个鸡腿,一个翅膀,虽然不多,但也是肉啊。 “还有两个黑面馒头,不够吃,你跟我说。”闫镇深把东西递给他就要出去。 楚潇看他:“谢谢,你吃了嘛?” “你吃。”闫镇深出门拿起门口的弓箭和砍刀又出去了。 楚潇撇嘴,闷葫芦,多一句都不舍得说。 闫镇深昨天只抓了三只野鸡,还有一只死了,只能烤了吃,另外还有两只兔子,这点东西卖不了多少钱。 他今天好不容易发现一只鹿,本想抓活的,没想到居然碰上了狼,猎物跑了,一无所获。 明天要送楚小小下山,趁着天没黑,再去找找,能抓到什么算什么。 楚潇坐在茅草屋里吃的津津有味,更加觉得嫁给猎户真心不错,山上野物这么多,就算不是顿顿吃肉,应该也不会少了肉吃的。 啃着鸡腿,只觉得真香,比前几天的鸡汤还香。 楚潇吃完鸡腿才去啃那黑漆漆的馒头,一口下去,他顿住了,这东西跟他们基地的黑科技真没多大的区别,一样的难吃,而且还喇嗓子。 但对于末世长大的人来说,有吃就行, 他也不是很挑嘴,几口吃完一个馒头,肚子也就饱了,他擦了擦嘴,听着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这会太阳已经西斜,但依旧炙热,茅草屋外有一棵大树,此时生机勃勃的,上面还有一个鸟窝,仔细听,还能听到幼鸟的叫声。 楚潇伸了个懒腰,这样的生机勃勃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虽然基地外也有植物,但那些植物都是变异的,充满着未知的危险。 他就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静静的体会着这个世界宁静的美好。 山里的宁静被几声狗叫打破,楚潇这才回神,发现天都已经暗了下来,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了下去,想来不久就要黑了。 夜晚的山里会更加危险,闫镇深虽然只抓到一只母兔和几只小兔,但也不得不回来。 “你回来了?” 闫镇深刚走进就见楚小小对着他露出一个大大微笑,心脏莫名的缩紧,一直都是自己,突然有个人等待自己回来的感觉,很是微妙,有欣喜,也有些不知所措。 “嗯。”闫镇深应了声,随即问道:“天快黑了,怎么还待在外面,很危险。” 楚潇笑着道:“出来晒太阳,也没注意时间。” 闫镇深一直都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点了点头就走进院子,把手里五花大绑的兔子丢进柴房,又从挂在腰间的包里往外掏小兔子。 一个个还没巴掌大的小兔被拿出放入箩筐中,看的楚潇眼睛都直了,哇,好可爱啊,灰白的小兔子简直是要萌死个人。 “这个可以送我一个嘛?”楚潇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是真的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以前在基地能看到的宠物也就是狗和猫,但到了这里,那可就多了。 “嗯。”闫镇深把箩筐往他跟前推了推:“太小了,不好养活。” “谢谢。”楚潇觉得没有什么是他养不活的,毕竟他的异能是可以注入生气的,只要没断气,在他这里就能活下去。 楚潇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只小兔子,摸着顺滑的兔毛,都恨不得上去亲两口。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闫镇深走进厨房引火做饭,把黑面馒头热了一下,又从一个瓦罐里夹出一碗泡菜。 楚潇舍不得把小兔子放在外面,就怀里揣上三个,两只手各拿一个的走了进来,看到男人做饭说道:“我背篓稻草底下有五个鸡蛋,你看破了没,要是没破一起煮来吃。” 他语气很是随意,听在闫镇深耳朵里,就有种老夫老妻的错觉,一点都不像两个完全不熟悉的人。 男人的耳朵都不自觉的发红。 第15章 同炕而眠 弯月爬上半空,呼呼的风声吹的树叶飒飒作响,朦胧的月色下,吃饱喝足的楚潇问坐在院子里磨刀的男人:“我晚上睡哪?” “你睡西屋。”闫镇深头也没抬的回道。 “那你睡哪?”楚潇继续问。 闫镇深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没吭声。 楚潇笑道:“我都看过了,东屋是空的,炕上连个席子都没有,而且西屋也只有一套被褥。” “嗯,你睡。”闫镇深倒是也没否认,他一个大男人,睡哪不是睡呢。 “今晚这风有点大啊,你说晚上会不会下雨。”楚潇抬头看天,随后在胳膊上使劲搓了两下:“这山里到了晚上居然还有点冷,你这幕天席地的睡一晚,不会生病,我可还指望你明天送我回家呢。” 闫镇深看了楚潇一眼,道:“不会。” 楚潇叹气,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人怎么还在那装傻啊,给个钩子就咬啊,还要他说的多直白。 算了,舍不得脸面钓不到男人,“主要是这荒山野岭的,我有些害怕,要是晚上有野兽怎么办?” “我会注意的,你放心。”闫镇深不为所动。 “那野兽你能发现,要是有鬼呢,你不在我跟前怎么发现?”楚潇算是豁出去了。 他话刚说完,闫镇深就用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说你是恶鬼,还会怕鬼嘛?” 楚潇:“……” 居然没发现,这个家伙还会噎人。 “我那是逗你的。”楚潇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就是被雷给劈开窍了,觉得与其窝窝囊囊的活着,还不如活的随心所欲一点,所以性情变化有些大。” 闫镇深‘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楚潇有些气馁了,是这个男人不好钓,还是他水平不够呢,他看他们基地的那些小姐姐都是这样的啊,先是关心一下,再说自己怕怕,男人就给领走了,他现在虽然不是女人,但小哥这种生物跟女人应该差不多才对,怎么就不好使呢? 楚潇是完全没有意识到,末世的男女关系和这封建社会的男女关系是真的大不同。 看男人无动于衷的样子,楚潇继续道:“其实我这几天人都是懵懵的,好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清楚,就比如你,咱们既然一个村,以前肯定是见过的,但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闫镇深停下手里的动作,侧头看他:“被雷劈傻了?” 楚潇:“……”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其实男人是懂楚潇话里意思的,他也就索性把话摊开了说:“你是打算今晚让我和你一起睡,生米煮成熟饭,把你娶回家。” 这直球打的楚潇一个措手不及。 说话这么直接的嘛,就不懂的什么是委婉嘛,这样说会让人尴尬的好嘛。 男人继续道:“既然你忘了,我就跟你说一下我家的情况,我爹八年前腿摔伤了,现在走路都困难,还总是要吃药,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二弟十七在给曹木匠做学徒,一月只给五十文工钱,三妹十二,四弟只有九岁,没有土地,住的是老猎户留下的茅草房。” 沉默片刻后,他继续道:“你真嫁给我,日子过的不见得比现在好。更何况我已经二十二了,比你大很多,人也无趣,你还是考虑清楚的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男人很平静,眼中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没有自卑,好像只是希望楚潇能认真考虑清楚,不要后悔。 “哦。”楚潇淡淡的应了一声,随即自卖自夸道:“这都不是事,你没有我有啊,我嫁妆应该还算挺丰厚的,你娶我不亏的。” 闫镇深很是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想好了?” “当然,不过我也先跟你说清楚,我现在性子不是特别好,但还是讲道理的,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对我不好,我可以保证,你闫家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但你要是对我好,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以后我同你一起赚钱养家。” 闫镇深点头:“你若真的愿意嫁我,那以后我自会护着你,也会努力赚钱养家,不能保证给你太好的生活,但是肯定不会让你饿着,冻着。” 听男人这么说,楚潇莫名还有点脸热,这是不是就算是求婚了,他是不是应该大声的喊出‘我愿意’。 “那行,不早了,进屋睡觉。”楚潇很是傲娇的大步进屋,昂头挺胸的样子,像只开屏的公孔雀。 闫镇深看人进了屋,也跟着站起身,检查了一下大门,确定关的严实才回了屋。 楚潇已经上了炕,睡在正中间,而他左边五只小兔子也都乖乖的趴在那里,留给闫镇深的位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是够让他躺下的。 闫镇深还是有些犹疑,他觉得即便两个人说了会成亲,但这会就睡一扑炕上还是有些不妥,正想着要不还是出去睡,就听炕上的人道:“你要敢出去,我明天回村就说你非礼我,强占了我。” 闫镇深:“……这不是你一个小哥该说的话。” “你管我?你是我的谁,你就管我?”楚潇一个骨碌爬起,看着站在地上的人:“要不你就赶紧过来睡,回去就让你明媒正娶,你要不过来,那我就只能逼婚了。” 闫镇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哥拿自身的清白做威胁,重点是他什么都没做。 无奈的脱鞋上炕,掀开被子躺下,一动都不敢动,全身肌肉的处于紧绷状态。 楚潇也是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身边多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确实让人有点压迫感,但更多的是安心,毕竟只有在实力强的人身边,才能真正安心的睡去。 但这话他才不要告诉闫镇深,免得他骄傲。 屋内屋外都变得安静起来,楚潇这身体弱,今天又爬了那么久的山,很快就睡着了,倒是闫镇深却久久不能入睡。 听着耳边清浅的呼吸声,他身体有些躁动不安,他清楚是什么原因,毕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身边没人的时候自然不会去想那些,但此时身边躺着个小哥,还是自己未来的夫郎,脑子就会不受控的胡思乱想,而越想越觉得燥热。 林中的风吹着树叶飒飒响个不停,身旁熟睡的人或许是睡的不舒服,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男人的胯间,还不自觉的动了动。 闫镇深:“……” 他这下是真没控制住,心跳乱了节拍,而那里也直愣愣的站了起来,闫镇深闭着眼深呼吸,想要打散那不该有的涟漪。 第16章 算不算私定终身 昨夜风很大,刮断了很多枝桠,门口的大树也不能幸免,本来洁净的院子中都是落叶。 后半夜才睡着的闫镇深还是一大早醒来,刚清扫好院子,就见楚潇打着哈欠走出来。 “今早吃什么?” “还剩几个馒头,我去给你热。”闫镇深说着就往厨房走去。 “好。”楚潇去水缸里打了水洗漱,偷偷摸摸的从空间拿了一袋漱口水,这里没有牙膏牙刷,刷牙就是用树枝蘸着盐,他有些不习惯。 刚收拾好自己,闫镇深就端着早饭出来了,跟昨天晚上没啥不同。 吃完刮嗓子的馒头,灶房的火也彻底熄灭了,闫镇深把院子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去柴房将野鸡兔子都装进背篓,招呼楚潇道:“可以出发了。” 楚潇抱着小兔子出来,有些犹豫的道:“我腿还疼的厉害,怕是走不回去。” 男人点了点头,把背篓放在地上:“你背着,我来背你。” 楚潇连连点头,没有一丝犹豫的跳上男人的背,伴着清晨的微风,往山下走去。 清晨总是多露水,没走出多远,男人的鞋子和裤管就被打湿了,但是他就跟没有察觉到一般,脚步始终未停。 大黑和大黄欢快的跑在前面,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闫镇深找了块石头将楚潇放下,他也歇歇脚。 大黑和大黄看主人停下,也颠颠的跑回来,被露水打湿的毛都一撮一撮的,看起来很是狼狈。 “好丑。”楚潇忍不住嘲笑它们,“跟落水狗一样。” 说完就呵呵乐了起来,两只猎犬听不懂他的话,但看着他笑也跟着汪汪汪的叫。 闫震深坐在不远处,拿着水壶喝水,看着一人两狗,嘴角也跟着扬起一个弧度。 此时正是盛夏,坐了没一会就有蚊子嗡嗡的在耳边飞,异常的吵人。 楚小小这个体质是不太吸引蚊虫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潇穿越而来,让原主体质都发生了变化,没一会,他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背就被咬了两个包。 这下他是坐不住了,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下手脚,还不停的驱赶飞过来的蚊虫。 “走。”闫镇深也看到了他被蚊子咬出的包,站起身就过来要背他。 “我自己走一会。”楚潇这回没让他背,虽然他这身体体重可能也就百斤左右,但是再加上背篓里的猎物,少说也得一百三四十斤,负重这么多,平地走一个小时人都得累够呛,更何况是山路呢。 “你确定能行?”闫镇深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背不动,之前踏雪受伤,我也是一路背回去的,你不见得比他重。” “踏雪?”楚潇疑惑。 “嗯,我的第一条猎犬,它受过伤,又老了,也不知道哪次回去就再也见不到了。” 楚潇看见男人眼中多了丝落寞,“舍不得?” “有点。”闫镇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身在前面带路:“你跟着我走,小心点脚下。” 此时正是盛夏,山中很多花花草草,一路都能闻到花香,楚潇觉得要是腿不疼,这样走着也挺惬意。 走在前面的闫镇深时不时的回头看他两眼,看他走的平稳才继续向前,严重拉慢了进度,不过男人也没有生气。 被男人时不时回头盯着,楚潇觉得这人可能是觉得自己太慢,便道:“山路不好走,你牵着我。” 走在前面的闫镇深脚步一顿,有些愕然的看着楚潇,半天没说话。 楚潇可不想等他回答,走到他身边直接牵起人家的一只手。 眼前的男人麦色的皮肤瞬间涨红,不过也没有甩开,而是牢牢的抓在手里。 甚至在心里想着,这小哥的手就是小,他居然能一整个给包起来。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沉默的走着,感受着彼此传来的温度,确实挺有温度的,大夏天的牵手,手心里都是汗,滑腻腻的。 楚潇突然问道:“你以前牵过别的小哥或者姑娘吗?” “我三妹小时候牵过。”男人老实的回答道。 “那你以后只能牵着我,别人都不可以,知道嘛?”楚潇很是傲娇的要求道。 “嗯。”男人应声。 楚潇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土坡,那是野山参,昨天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今天居然一打眼就看见了。 他想要挣脱男人的手过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但男人却抓的死紧,甩了几下都没甩开。 楚潇抬头看向男人,感觉他的眸子里晦暗不明,赶紧解释道:“我看到了一棵野山参,在那边。” 闫镇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没说话,只是牵着人往那个方向走。 “我没想甩开你,就是有些兴奋,我昨天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楚潇道。 “我回去就会让娘去你家提亲。”闫镇深吐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好啊。”楚潇倒是没觉得这话有什么突兀,还很高兴的答应:“那以后我的手也只给你牵。” “嗯。”闫镇深道:“以后有事可以跟我说,不能再甩开我。” “我这人最讲究公平了,你要求我的,自己也必须做到。” 闫镇深点头,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走到土坡边,楚潇高兴的不行:“还真是野山参,就是太小了,最多也就二十年,要是百年的那肯定值钱。” 说着他就拿出锄头准备开挖,却被闫镇深一把将锄头夺了过去:“你告诉我怎么挖。” “只要不把它挖断就行,你随意发挥。”楚潇也不知道怎么挖啊,前世基地的人参都是由植物系异能者培育而成的,根本不需要挥动锄头。 闫镇深看他也不是很懂的样子,为了不挖坏根茎,就只能加大挖掘的面积,这参也确实没多大,不过一会就给挖了出来。 楚潇高兴的接过,又用叶子包了些泥土将人参放在叶子上,难得发现一株野山参,他要抽时间培育一下,至少要培育成百年老参。 收好山参,两人继续赶路,日头越来越大,虽然林子可以遮挡一些,但…燥热的天气还是让人脑袋晕晕乎乎的。 楚潇越走就觉得身子越沉,他拉住闫镇深道:“我走不动了。” “哪里不舒服?”闫镇深回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红透的脸,赶紧将人揽进怀里。 “有点晕,大概中暑了。”楚潇趴在男人怀里,有了支撑,倒是没晕的那么厉害了。 “我先带你去县城看郎中。” 安宁村离县城本也不是很远,正常人走路最多大半个时辰,要是走山路会更近一些,闫镇深跑山跑惯了,对山路都很熟悉,这里直接去县城最多一个时辰。 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就准备往县城走,楚潇却有气无力的开口道:“你疯了,抱着个大活人,到地方你得累成狗。” 第17章 生气小傲娇 楚潇拍打着男人结实的手臂让他把自己放下,男人无法,只能走到树下,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把人放在自己腿间,轻声问:“很难受?” “谁还没个生病的时候,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只是接下来一个时辰,我可能会昏迷,你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 楚潇没想到之前这个身体里还残留着病根,昨天摔一跤,今天又走这么多的路,腿上的伤可能发炎导致发烧了,这会他是不能心疼自己那点精神力了,该用还是得用,不然真让人给抱回去,两个人都得废。 “别逞能。”闫镇深不是很赞成他的话,生病还是得看郎中的。 “信我,我可是被雷劈都死不了的人。”楚潇对着他笑道:“我真的有办法。” 闫镇深将信将疑的道:“一个时辰,要是你还不好,我就带你去县城。” 这附近确实有个山洞,就是有些小,四四方方的,但容纳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在去山洞的路上,楚潇调动精神力吸取着附近植物的生气,一边吸收一边转化,将生气转化为自己的生命力。 还没到山洞,他的精神力就再次枯竭,强打着精神被闫镇深放在山洞中,他才盘膝而坐,说道:“一个时辰,别让野兽吃了我。” “嗯。”闫镇深对他的行为有些疑惑,但是他并没有问,只是坐在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洞口,大黑和大黄也乖乖的趴在他身边,竖起耳朵,随时警戒着。 就这样等了一个时辰,闫镇深想了很多,他在想这人到底是不是楚小小,毕竟他印象中的楚小小总是低着头,说话声音小到听都听不清,胆子也小,要是谁说话声音大一点,他都会吓得哆嗦。 而他胆大妄为,敢一个人进深山,还敢威胁一个男人娶他,甚至于会主动去牵他的手。 想到这,闫镇深的脸又不自觉的红了。 如果这人真的不是楚小小那是什么呢?真如他说的是个恶鬼? 恶鬼? 闫镇深回头看着楚潇,这人确实特别了一些,一点都不像一个小哥,但说话直接,做事爽快,还开朗爱笑,怎么可能是恶鬼。 就算是鬼,也应该是个好鬼。 他就这么看着楚潇,从想着他的身份,变成了如果要成亲都该准备些什么,席面肯定是要摆的,那他最近得想办法抓个野山羊或者狍子。 还得给夫郎做几件新衣裳,做两双鞋子,家里的炕有些小,睡两个人倒是睡的下,要是有了孩子肯定是不行的。 最好还是加盖一间屋子,新房嘛当然要是新的,是不是家具也都得打新的,这样一算至少要四五银子,那野山羊和狍子可卖不上这个价,是不是该打头野猪。 正为以后谋算呢,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道:“回神了。” 闫镇深见小哥醒了,精神头似乎也好了一些,赶紧问:“还难受嘛?” “好多了。”楚潇冥想一个时辰,补了一些精神力,倒不至于头昏,但人也不见得有多好,还是有些没精神。 “还是得去县城看看郎中。”闫镇深这次没给楚潇反对的机会,把背篓交给对方,背起人就走。 楚潇能感受到男人的关心和急切,靠在男人后背,有些高兴的扬起嘴角,但听着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鼻头又忍不住泛酸,眼睛也开始晕起一层水雾。 末世生活了二十五年,出生就在基地福利院,五岁觉醒植物系异能,进入异能学院,十岁被强制注入空间异能晶核,九死一生的成为了双系异能者,接下来的十五年就一直为基地培育植物,每天都要将精神力耗空才算结束。 所以外出采集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但那也是特别危险的事,可是相对于自由,他的确不在乎危险。 整整二十五年,他就像个工具人一般的活着,生病这么奢侈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毕竟精神力耗空本身就很痛苦,小小的病痛更不可能得到任何一句的关心。 “还是很难受嘛?”闫镇深感觉到背上小哥轻轻的抽泣声,安慰道:“很快就到了。” 脚下步子更快了些,嘴上却笨嘴笨舌的道:“我三妹以前生病,也总是我背着他去看郎中,每次看完病,她都要吃一根糖葫芦,一会我也给你买。” “我要两根。”楚潇吸了吸鼻子,出声道。 “好,还给你买肉包子,白面做的肉包子,我四弟最喜欢吃那个了。”闫镇深见他回话高兴的继续道:“还有桂花糕,软软糯糯的,每年过年我娘都会买几块。” “还有呢?”楚潇问。 “还有麻球,糖人,肉饼。”闫振深道:“想吃我就给你买。” 楚潇笑了:“那你喜欢吃什么?” 闫镇深愣了一下,说道:“我什么都爱吃,能填饱肚子就好。” 楚潇有点心疼这个男人,他记得家里人的喜好,想着给自己买吃的,而他自己却吃什么用什么都可以,是真的吃什么都可以,还是不舍得呢? 想来闫镇深就是闫家现在的支柱,那这个支柱支撑了闫家多久呢,是八年嘛?从他父亲摔伤开始嘛? 那时候他才多大呢,不过也就是个十四岁的男孩子而已。 末世的二十五年等于给他的人生套上了枷锁,那闫家的重担何尝不是给这个男人也套上了枷锁呢。 “马上到了。”不知不觉间,闫镇深已经背着他进了城,就这样背着一个人走了一个时辰,此时汗水已经打湿了男人的头发和衣衫。 快步走进医馆,他才将楚潇放在凳子上,回头对药童道:“胡郎中在不在?” “在的,我这就去叫,你们等一下。” 胡郎中正在后院嗮草药,听到药童叫他,快步走了出来,先是看到人高马大的闫镇深,急切的问道:“是伤哪了嘛?” “没有,是给他看,”说着就往旁边让了让,露出他身后的楚潇。 “这是?”胡郎中上下打量了下楚潇,问道:“是你们村楚家的?” “是,您前几天应该给他诊治过。”闫镇深回答道。 “是去看过,我当时就说他本就有些体虚,又过度劳累,头部有伤,又在大雨中泡了一夜,需要静养调补,不然会留下病根,甚至影响寿数。” 闫镇深皱眉:“你二婶可给你吃药调养?” 楚潇直接乐了:“我都不知道她还请了郎中,我以为会让我自生自灭的。” “你还笑的出来。”胡郎中摇头瞪了他一眼,做大夫数十载,什么人间苦楚没见识过,当时给这小哥看完,人家是连药方都不看一眼,想来是真的没想救治。 “手伸出来,我再把把脉。” 楚潇依言伸出一只手,胡郎中也眯着眼睛诊脉,只是没一会他就皱起了眉头。 第18章 好穷,没有钱 胡郎中看着眼前的小哥,有些疑惑不解,他又转头看向人高马大的闫镇深:“这几日可是吃了什么药?” 闫镇深自然是不清楚的,但想到山上楚潇那奇奇怪怪的举动,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胡郎中没回答,又让楚潇把另一只手伸出来,他闭着眼,很是仔细的号脉,随后又站起身去检查楚潇脑后的伤口。 斟酌了半晌才道:“伤口恢复的很好,还是有些体虚,那日受了寒,但也恢复的不错,还是需要好好调养,最近不要做重活累活。” 胡郎中说完又话锋一转:“楚小哥,冒昧问一句,这两日是哪位郎中给你看了病,你这脉象前几日还无力虚寒,气血亏损,虚合四行,浮大迟软,但今日脉络却是浮脉为阳,有力表实,如未曾好好医治,身体不可能好的这般快。” 楚潇:“……”这就尴尬了,他该怎么说,说自己自愈能力就是这么强嘛? “前日在深山发现了一株野山参,想着他身体弱,给他吃了一块,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闫镇深看出楚潇不知如何应答,随便想了个借口。 胡郎中一听,偏头责备的看着高大的男人:“这药是能随便乱吃的嘛,这位小哥是体虚,但也不能什么都吃,虚不受补,吃的多不多?” 闫镇深很是一脸受教的点头,“不多,只有拇指大小,放在鸡汤里炖的。” 楚潇有些好笑,没想到这看着不苟言笑的男人,心眼还挺多,居然这都能给找补。 胡郎中看人听进去了,也就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说道:“我给你开些补气养血的药,另外你还有些伤寒,也给你开上两副药,分开服用,中间需要间隔半个时辰,一日两次,伤寒的药喝上一两日就可以了,但补气血的你最好长期服用,不然以后怕是不好要孩子。” 楚潇:“…”那还是不吃药,他不想生孩子。 方子开好后,胡郎中就给了药童,让他去抓药。 顺便让人帮忙给楚潇把膝盖上的伤处理一下。 待人去处理伤口, 闫镇深这才问道:“胡郎中,药费是多少?” 胡郎中在心里大概算了算:“二两银子。” 这话一出,闫镇深有些为难了,他上山一般都是不带银子的,而这些猎物也卖不了多少,顶多五百文。 胡郎中似乎看出他的为难,笑着问:“这楚家小哥的未婚夫不是张秀才吗,你要是不方便,我自会叫人去楚家和张家讨要,你就不用跟着费心了。” 闫镇深被说的有些尴尬,似乎这才想起,楚小小还有婚约在身,那他们在山上…… 不过这会他也不好反驳胡郎中的话,要说自己已经跟楚小小私定终身,对小哥名声有碍,只能背起箩筐,说道:“我先去把猎物卖了换些银钱,小哥就麻烦胡郎中照看一下。” “行,你去。”胡郎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跟个没事人一样坐那喝起了茶水。 闫镇深的动作很快,他找了最近一家收野物的店,由于这野鸡和兔子在背篓里放的太久,一个个的也都没了精神,再加上心里惦记楚小小,也懒得讨价还价,最后只卖了四百二十文。 那几只小兔子他是没有卖的,当然人家也不收。 这边楚潇也处理好伤口,手边放着一大捆用麻绳捆好的药包。 这会他正百无聊赖的看着医馆外来来去去的人,问胡郎中:“你这生意有些冷清啊。” 胡郎中撑了撑昏昏欲睡的眼皮,“我这同仁堂在安宁镇开了近百年,一直讲究的就是个良心用药,从不坑蒙拐骗,但架不住就有人信那药到病除的说法。” “所以被同行排挤了?”楚潇看着胡郎中问道。 “我是真才实学,跟那些偷奸耍滑的不一样。他们说的药到病除,不过就是加大药量,表象是好的快一些,但病根还留在体内,反反复复的,自然赚钱。”胡郎中说起这个可就不困了,喋喋不休的说着、 “还有那些丧良心的,明明就是小小的中暑,一碗绿豆汤下去就能好,他们非说是邪火入体,给开了一堆的药,居然也有人信。” 楚潇笑了笑,没在说话。 胡郎中也抱怨够了,悻悻的闭上嘴。 没一会,闫镇深就回来了,待他进门,楚潇立马站了起来,目光炯炯的看着他走近。 “你回来了。”楚潇脸上挂着个大大笑容,又去看那几乎空了的背篓:“我的小兔子呢?” “还在。”闫镇深说着就把背篓放下给他看,等楚潇确认小兔子还在,他才从怀里掏出两根糖葫芦。 楚潇愣了愣,看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给我的?”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嗯,答应给你买两串的。”闫镇深将两串糖葫芦塞到他的手里。 楚潇脸有些红,他本来以为这人就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真的会买。 胡郎中看这两人在他面前毫不避讳的样子,清咳一声。 闫镇深这才收回目光,又拿出四百文钱放在胡郎中面前,“野物只卖了这么多,剩下的一两六钱,我会尽快给你送过来。” 胡郎中笑了笑:“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你的,就是你确定要替楚小哥付这个药钱?” 闫镇深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胡郎中也就不再多话,他知道闫猎户的秉性,这人有点认死理,“行,你也不必着急,虽然我这医馆现在不景气,但也不差你那点药钱,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我就行。” 他跟闫镇深打交道也有八年了,当年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这人还是个半大小子,如今也是个顶天立地汉子了。 不过想想他家那个情况,胡郎中也只能摇头叹气,都不容易啊。 一旁抱着小兔子撸毛的楚潇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肉疼的看着那一包包的药,他完全可以不吃的好嘛,居然还要花二两银子? 再看桌上那些个铜板,也真真正正的意识到,这里跟末世的不同,在末世大多都是以物易物,而通用的大概就是晶核,可即便没有晶核,在基地也不会被饿死。 但这里不同,这里没有钱是真的会饿死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他记得空间那些书里好像是有一本中医药方的,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还真记起一些,具体的他是不记得了,但有空翻一翻就是了。 这么想着,他就开口说道:“我有一个古方,可以解表化湿,理气和中,治疗肠胃不适,止咳平喘,缓解头昏眩晕,还可治疗伤风,去暑气,不知道胡郎中是否感兴趣。” 第19章 废物小文盲 胡郎中一愣,然后道:“是什么方子,可否拿来给我一看。” 楚潇笑笑:“这方子现在就在我脑子里,我能保证这些效果都是有的,只是看胡掌柜是否有兴趣,能出价多少?” 楚潇来到这个世界还真没想过要做生意,主要是他对钱财的认知还不够,要不是这会看着闫镇深给自己买药,还要赊账的窘迫,他可能依旧觉得过日子有吃有喝就行。 “这个……” 楚潇没等他报价,继续道:“我给的这个方子叫藿香正气丸,成分是广藿香,紫苏叶,白芷,陈皮,半夏,甘草,桔梗,大枣,生姜。” “胡郎中可以看下如果是这些药物,搭配在一起,是否有我说的用处?” 这个时代看病之所以那么贵,就是因为药方都很简单,一种病就要一个方子,而且一般都是家传,并没有真正的药方被广泛应用。 胡郎中认真思考了很久,把每种药一一做对比,然后在脑子里想着他们的功效,过了好半天,他才眼神灼灼地看向楚潇:“楚小哥,用量都是多少?” 楚潇耸了耸肩膀:“胡郎中是打算收这方子?” 胡郎中沉吟了一下,才弱弱的伸出四根手指:“我只能给你这个价格,四十两,毕竟我也不知道这方子到底如何。” 楚潇面上不显,但心里却乐开了花,居然真的可以卖钱啊,他很是诚恳的道:“胡郎中既然不知道方子到底如何,那不如我就先不收你的银钱,你可以先制作出来卖着看,赚了钱,我们四六分,我四你六,这样你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胡郎中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有些犹豫,他是知道这方子要是真的,那以后肯定是能赚钱的,“这方子确实是你的?” 楚潇点头:“我不懂药理,这确实是不经意间得到的古方,我不能保证别人是否也知道,胡郎中行医多年,比我见多识广,你认为这方子有其他人知道嘛?” 胡郎中这些年虽然一直窝在安宁镇,但年轻时也是去过很多地方的,他确实没有见过这种方子,不过他看着眼前这个小哥,觉得方子可能也是一种奇遇,毕竟这小哥被雷劈了,居然还能毫发无损,也是一种奇迹不是嘛。 他可不是个无神论者,毕竟行医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但知道归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清楚的。 “那我们就写一份契书,这个方子你五年之内不能透露给其他人,我会单独做一个账本,藿香正气丸所赚的银钱,你四我六。” “没问题,那可否给我腾一个房间,我把古方给你写下来。” “行,我带你去里间。”胡郎中起身就要带着人走。 楚潇把手里的小兔子往闫镇深怀里一放“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好。” 闫镇深接过兔子‘嗯’了一声。 等进了里面的房间,楚潇让胡掌柜出去后,这才开始在空间里翻找,他空间的物品是不多,但那是相对而言,那一摞摞的书,少说也有上百本,这突然要找其中一本,翻起来也挺费事的。 翻了好半天他才找到需要的,拿出后翻到需要的那页,刚打算抄写,又犯了难,他不会用毛笔啊。 而且这里的文字好像也跟他所认知的不太一样,也不知道这个就算抄好,别人是否能看得懂,反正他觉得,这可能就能把这些古人看懵。 说实话,楚潇也是没什么文化的,真正算起来,他读书也就是五岁到十岁那几年,十岁以后,大多数的时间就是提升异能,使用异能,开始为基地的养殖事业发光发热。 要说他什么技能点比较高,那大概就是养猪种菜,还全都是需要异能辅助的,所以这么一看,他好像有点废物啊。 磨磨蹭蹭了半天,他才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也就几个大字就占满一张纸,无奈的把笔放回去,他打开里间的门,喊道:“闫镇深,过来帮个忙。” 闫镇深听到声音,跟胡郎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过来,他一进内室,楚潇就迅速的关上门。 “看看,这些字你认得全吗?”楚潇把书递到他面前。 闫镇深看了一遍,摇头道:“并不是大夏文字,我能猜出一些,但看不懂。” “我读,你写。”楚潇将书夺过来,一个读一个写,偶尔还要对照一下,不确定是同一个读音的那个字,真真的连蒙带猜把药方给写了下来。 楚潇看着写好的药方,觉得这人字写的还挺好看,比他那狗爬一样的字好的太多。 这边写好药方,那边胡郎中也写好了契书,两人签订好后,胡郎中给了他一个牌子,黄铜所铸,印着同仁堂三个字。 “这个你拿着,算是给你的抵押物,要是这药方赚钱,等你分红够了四十两,你再把牌子还给我。” 楚潇还真的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惦记那四十两方子钱呢,不过他也不客气,毕竟他跟这胡郎中也不熟悉,要是真的坑他,他也没办法。 “那这四百文也当做定钱好了。”楚潇可一点都不想把闫镇深辛辛苦苦打猎换来的钱就买这几副药,毫不客气的把放在桌子上被胡郎中忽略掉的四百文钱给拿了过来。 胡郎中看着他将铜板放进闫镇深腰间的挎包,摇头说道:“你这个小哥可真是……罢了罢了,你今日的药钱我就给你免了,以后要是再想起什么古方,也先考虑我们铜仁堂就行了。” 楚潇连忙点头,“那肯定的,谢谢胡郎中了。” 两人刚想离开,楚潇又想到什么,回头问道:“胡郎中,野山参你这里收吗?” “收啊,你手里有?”胡郎中现在是一点都不敢小瞧这个小哥了,“野山参要看年头和成色,价格自然也不同。” “百年山参什么价格?”楚潇问。 胡郎中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百年野山参?要是成色好的话我可以出八十两,楚小哥,我也不瞒你,百年野山参虽然难得,但是也不少见,碰到急需的确实可以给出更高的价格,但如果卖到医馆,我这价格给的绝对不算低。” 楚潇点头:“行,我没带在身上,等过些时候给你拿过来,那我们先走了。” 第20章 真男人都是要吃肉的 “我饿了,我要吃肉包子,桂花糕,麻团。” 出了医馆的门,楚潇就义正言辞的要求吃这吃那。 闫镇深没有拒绝,嘴角还挂着笑,他知道这人无非就是刚才将钱塞进自己腰包时,他下意识躲闪,有些不高兴了。“行,这就去给你买。” 楚潇这才高兴一点,咬了口手里的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好吃的他眼睛都睁大了,“这个好好吃,你也吃一口。” 说着就把糖葫芦往闫镇深这嘴边怼,闫镇深被他这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又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楚潇看他那样子,故意使小性子,“你是嫌弃我咬过?” “没有。”闫镇深赶紧否认,“我不太喜欢吃这个,你吃就好了。” “你就是嫌弃我。”楚潇就这么举着手里的糖葫芦,定定的看着他。 闫镇深被他看的无法,张嘴咬下一颗山楂,楚潇这才高兴的继续吃起来。 闫镇深没打算让楚潇再走回去,买了包子和桂花糕就带着他去坐车,镇上是有专门在村子间往返的牛车,到安宁村一次一文钱。 只是他们到那时,去安宁村的牛车并不在,两人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待着,楚潇啃着大肉包,开口道:“你就一点不好奇嘛?” 闫镇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毕竟这人一天之内所做的事都挺奇异的,坐在那里一个时辰,身体就好了很多不说,还莫名多出一本不属于大夏的书,但他都能接受自己未来夫郎是个恶鬼了,奇异点好像也没什么。 “等你想说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如果不能说就不说。” “你这人还真是……”楚潇并没想瞒着他,毕竟像他知道这么多的人,要不然变成自己的同盟,要不然就直接杀了灭口。 灭口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变成同盟了,这么想着,他就心血来潮的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刀,存钢锻造,里面还添加了强化系异能晶核,外出任务时用来砍那些异常坚硬植物用的。 不过楚潇并没有用过,因为他还没看到那些坚硬的植物,他就没了。 “给你看个好东西。”他把刀从刀鞘中拔出,往闫镇深面前凑了凑:“这刀石头说砍断就砍断,你说如果你昨天拿的是这个刀,那独狼还有命在嘛?” 闫镇深看到眼前发着寒光的长刀时,第一眼是震撼,紧接着他赶紧往四周看了一眼,“快收起来,这种刀具是不允许带着入城的。” 本来还想好好炫耀一番的楚潇有些无奈的把刀放回刀鞘,手一翻,刀就不见了。 闫镇深眼睛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没了,咋就突然没了,是他眼花,还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收,收起来了?” 楚潇‘嗯’了一声:“你要是喜欢,回去送给你。” 闫镇深想表达的是喜不喜欢那把刀嘛,而是怎么收的,一下子就不见了。“你收哪去了?” “乾坤袋。”楚潇呵呵笑了两声,看来这人也不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嘛。 闫镇深没有再问,只是眼底幽深,似乎想透过这个皮相看清他内里到底是什么。 “安宁村,安宁村,有没有人要去安宁村。”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吆喝声。 楚潇往那边看了一眼,说道:“好像是回安宁村的车,咱们过去。” 闫镇深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两百文钱放到他手里,又把背篼递给他,说道:“背篼里还有四个包子,你晚上热了吃,这钱你拿着,想吃什么就去买,回村的车是一文钱一人,小兔子要吃嫩草,晚上我给你送些过去。” 楚潇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不回去嘛?” “回,但你毕竟是个未出嫁的小哥,我跟你一起回去不合适。” 楚潇点点头:“那行,我走了。” 闫镇深:“回。” 楚潇往牛车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闫镇深,我叫楚潇,记住是潇洒的潇,而不是大小的小。” 闫镇深笑着点头:“好,楚潇,我记住了。” 看着楚潇上了牛车,闫镇深沿着山路往回走,走到村口那边的山坡上,他又等了一会,看到牛车进村,楚潇从牛车下来,才放心的回家。 这个时候也不算很晚,还没到村里人的晚饭时间,闫镇深一进家门,就见赵桂芝迎了过来:“老大,你回来了。” 闫镇深点头,赵桂芝有些埋怨的看着他:“你前个前脚刚走,楚家的就来闹,非要让你娶那个楚小小。” 闫镇深‘嗯’了一声。 赵桂芝微微有些错愕:“你就这个反应?” “娶。”闫镇深从腰包里掏出剩下的一百多文钱,“明天叫上村长去提亲,我过两日再上山打些大点的猎物,我也不是很懂,娘看需要筹办什么,大概需要花多少银钱?” 赵桂芝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本来打算儿子回来好好谈一谈的,怎么她还什么都没说,儿子就已经应下来。 倒是坐在门口晒太阳的闫正道笑了一声:“行,老大说娶那就娶,家里这两年还是存有几两银钱的,你这要成婚,就别做危险的事情了,爹帮不上什么忙,让你娘帮你好好张罗一下。” “好,谢谢爹娘。” …… 晚上的时候,楚潇把肉包子拿出来热了一下,又引起了楚飞的哭喊,也要吃肉包子,楚潇理都没理,直接回了柴房,大门一关,吃饱睡觉。 只是迷迷糊糊的人还没睡熟,就听见轻轻的敲门声,楚潇起身,走到门口,戒备的拉开柴房门,再寂静的夜里发出吱呀一声。 闫镇深轻敲几下门,也没指望对方能听到,正想将新鲜的嫩草从门缝塞进去喂兔子,就见门突然打开了。 今晚乌云遮住了月色,显得很是昏暗,一时间看不清对面的人,但一看这高大的身形,也知道这人是谁了。 “你怎么过来了?”楚潇小声的问道。 “进去说。”闫镇深拉着楚潇进入柴房,反手又将门关上,两人也没有点灯,就这么面对面的站在漆黑的柴房里,这气氛,这地点,这人,咋有偷情的感觉呢? 嘿嘿,还挺刺激的。 “你怎么大半夜的过来找我了?”楚潇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很高兴的捏了捏。 他是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有什么不对,既然两人都说开了,那就是在处对象,跟自己对象动手动脚那不是应该的嘛。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地方的的人比较含蓄,他也挺含蓄的了,要不然早就把这个人给扑了,即便这身体才十六岁,可他楚潇已经二十五岁了,再加上自小生活在那么开放的环境中,真让他谈纯纯的恋爱,有点扯,真男人都是要吃肉的。 第21章 半夜翻墙 “抱歉,不该半夜来找你的。”闫镇深被抓着手,脸有些红,幸亏对方看不见。 “为什么?我挺高兴你来看我的,什么时候来我都高兴。”楚潇听闫镇深说抱歉,忍不住笑出声,“还记得我叫什么嘛?” “楚潇,潇洒的潇。”闫镇深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这里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人和小哥之间即便定了亲,只要没成亲都不好有太多往来的,而他居然大半夜的敲一个小哥的门,确实太孟浪了。 即便楚潇表现的一点都不在意,但他毕竟是个男人,不该因为自己的做法让他受到更多的非议,越想越觉得自己糊涂,怎么大半夜的就管不住自己的腿。 “我回去跟我娘说了,明天就过来提亲。”闫镇深摸着对面的小手,有些紧张的说:“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给不了你什么,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办法说出口了,因为他嘴唇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他整个人都懵了,心脏一瞬间收紧,身体也紧绷起来。 他不傻,知道自己这是被亲了,被一个小哥亲了,而且还是小哥主动的。 “你松松力气,手都快被你捏断了。”楚潇没想到不过亲了对方一下,这人就这么用力的捏他,这会手疼的不得了,赶紧用另一只手去锤对方。 “你没事。”闫镇深回过神,赶紧松手,有些紧张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太突然,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亲一下你就捏我,那成亲以后要是做那种事,你是不是要把我弄死啊。” 闫镇深被楚潇这一点都不知道含蓄是何物的话说的整个脸爆红,赶紧解释:“不会的,我……” 他本想说自己到时候一定会很小心,但两人这亲还没提呢,就这么说是不是显得他很不正经,所以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闫镇深,你是不是不喜欢太主动的人?”楚潇揉着被捏痛的手,抱怨道:“可是我大概跟其他小哥不同,我这人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想要的我会主动去拿,就像我想要你,就会去争取,不过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你要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抱歉,我改不了。” 他毕竟本质上是个男人,即便现在变成了一个小哥,但想让他跟其他小哥一个做派他是真的做不到,也就是说,搞基可以,但变得跟个娘们一样那肯定不可能。 “什么?”闫镇深此时还有些恍惚,毕竟他是第一次被小哥亲,一时之间就只顾着回味那柔软的触感了。 楚潇:“……”这是都白说了? 闫镇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刚才楚潇的话,赶紧拉过对方的手放在嘴边:“我刚才是不是捏的你很痛,我给你吹吹。” 楚潇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好哄了,就给吹吹手居然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我不讨厌主动的人,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也不会哄人,你想要什么能直接说出来,这样很好。”闫镇深吹了几下,开口回应他之前的问题,“你也不需要改变,我知道楚潇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不管你是人还是鬼,或者其他任何我不知道的存在,只要你愿意嫁给我,那以后就是我的夫郎,我就会保护你。” 楚潇被这话取悦了,他就说自己这么好,这人凭什么不喜欢,他又有些傲娇了,二话不说又亲了对方一口,笑着道:“我是人,不是鬼,以后我也会保护你的,还会和你一起保护你的家人。” 闫镇深一时没有回话,他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咋就又被亲了。 他实在没忍住,低笑了一声,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是对面的人看不到。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在漆黑的柴房站了很久,都不说话,还一个个心里都美滋滋的。 “你今天吃药了嘛?”闫镇深心里乐了半天才恢复大脑的正常运转,想起刚才楚潇亲他,居然一点药味都没闻到。 “啊?”楚潇没想到这人会突然问这个,好好的暧昧气氛瞬间散的一干二净。 “你没吃药?”闫镇深有些不悦:“是你叔婶不让你用厨房熬药嘛?” 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楚潇在楚家过的不好,肯定是楚老二和李秀兰不让他用厨房,根本没想过,现在的楚潇那完全是在楚家横着走,不是人家不让,而是他根本就忘记喝药这个事情了。 “啊,”楚潇含含糊糊应了一声,他觉得做人也不能太实在,偶尔装装小白莲也是可以的。 “你把药给我,明天早上我煮好给你送过来。”闫镇深现在也没立场要求楚家人什么,也就想出自己煮好,再偷偷送过来,反正楚潇住的柴房,旁边就是墙,而墙后面也没有人家,他偷偷翻墙,也不会有人看到。 “不用了。”楚潇赶紧开口拒绝,脑子飞速运转,给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那个,我婶婶起的晚,我早点起来煮就可以了,只要不耽误她用厨房,她不会骂我的。” “真的不用我来煮?”闫镇深道。 “真不用,你放心,他们现在不太愿意招惹我。” “那行。”闫镇深又捏了捏楚潇的手,有些恋恋不舍的松开,将背后一个小背篓递给他:“这是嫩草,你喂给小兔子,我就先走了。” 楚潇接过,把青草拿了出来,又把背篓递还回去。 闫镇深接过,还有点恋恋不舍,忍不住唾弃自己一声,都多大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走到门口,实在没忍住,回头再楚潇脸上亲了一下,随即一个助跑跳上墙头,手臂一撑就到了墙的另一头。 翻墙出了楚家,闫镇深忍不住嘿嘿的傻乐两声,随即收起脸上的傻笑,又变成平日那不苟言笑的闫猎户,穿过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直接往北面山坡跑去。 而墙另一头的楚潇就这么愣愣的站了好半天,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被亲的脸颊,挑眉一笑,木头疙瘩都知道主动了,看来他的魅力真的不小啊。 哼着歌关上柴房门,先去拿了一把青菜喂小兔子,边喂边说:“看到没有,这是你们爸爸送过来的,宝们乖乖吃,爹地就先去睡了啊。” 第22章 提婚进行时 赵桂芝起了个大早跟闫镇深去县城买了两斤红糖,一匹粗布,一壶酒和两包糕点,回来时已经快接近午时。 回去吃了午饭,就急急忙忙的叫上村长去楚家提亲。 此时楚家院子说不上鸡飞狗跳但也是吵吵嚷嚷的,原因无他,只因今天一大早楚潇又把鸡窝里的鸡蛋掏空了,而楚飞吵着也要吃,但楚潇跟本没鸟他,直接回了柴房,去喂他的小兔子。 这下不得了,兔子都有鸡蛋吃,而楚飞却没有,这家伙就从早上哭到中午,李秀兰被他哭的没法,答应中午给他煮,可中午吃饭时根本没有鸡蛋,楚飞就又开始闹。 楚婉婉被他炒的心烦,午饭草草吃了几口就躲回自己的房间,楚老二坐在屋檐下晒太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楚鹏一直都不是很喜欢自己这个小弟,觉得他娘偏心,自然是理都不理。 只有李秀兰一边要洗家里爷们的衣裳,一边还得哄着小儿子,但楚飞可不是个贴心的,哭嚷个没完没了。 李秀兰自然也有了脾气,不过他并不觉得是楚飞的错,孩子还这么小,能懂什么,无非就是想吃个鸡蛋罢了。 她瞪着柴房门低声骂道:“杀千刀的小畜牲,什么好的都往自己那划愣,我可怜的小飞,想吃个鸡蛋都没有。” 骂了一句楚潇又怕被听到,就提高嗓门对另一个方向喊, “楚婉婉你是死屋里了嘛,没看到你娘一天从早忙到晚,你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嘛,一天天眼里一点活都没有。” 李秀兰是不敢说自己家里的爷们,想骂楚小小出气,骂了两句又有些胆颤,只能去骂楚婉婉。 可楚婉婉在家一直都是什么都不干的,洗衣做饭都是楚小小的活,而她现在已经准备嫁给张秀才了,自然更不想干活,但被她娘骂,还是走了出来。 “小弟惹你生气,你拿我发什么火。”楚婉婉有些不悦的顶嘴。 “咋地,我个当娘的,还不能说你两句,你说你一天到晚的都干啥了,饭不做,衣服不洗,猪和鸡也不喂,谁家姑娘养的像你一样。”李秀兰心里多少是有些气的,以前家里有人干活,她懒点也就算了,但现在楚小小啥也不干,她还是不干。 “我怎么了,难倒不是你说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颜色,这样才能嫁个好人家,我可是要嫁给一举哥哥的,安宁村唯一的秀才,我去干那些活,脸嗮黑了,手变粗糙了,他要是看不上我了怎么办?”楚婉婉继续反驳。 楚老二听了楚婉婉的话,作为一家之主终于开口说话了,“混账东西,怎么和你娘说话呢?” 说完又看向李秀兰,“不就是洗个衣服做个饭,又没让你去地里面朝黄土,这点活你就觉得累了。” 李秀兰刚想反驳,院门就被咚咚咚的敲响。 “开门去。”李秀兰没好气的让楚婉婉去开门。 楚婉婉不情不愿的往门口走,慢悠悠的打开大门,看到门外那身高八尺的男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楚叔楚婶在家吗?”闫镇深正眼都没给楚婉婉一个,直接开口问道。 楚婉婉没吱声就低着头露出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还时不时拿眼睛瞄一下闫猎户,她自然是不会嫁给猎户的,但人高马大,长相俊朗的男人,姑娘看到难免会有些脸红。 村长看她那样子,也跟着开口问了一句:“你爹娘在家嘛?” “在的、”楚婉婉这才回答,但还是不动,根本就没有让人进院子的意思。 村长有些不悦,这楚家的,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 李秀兰半天没听到动静,放下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过去看,边走边问:“谁啊?” 赵桂芝看到李秀兰出来,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不是让我家老大负责嘛,这不就过来了,跟你家楚小小商量一下婚事,楚小小人呢?” 赵桂芝说着就往院里走,直接撞开挡在门口的楚婉婉。 村长跟着进去,看这架势不是很好,呵呵笑了两声:“这是好事,大家坐下来好好谈。” 进了院子,楚老二坐在藤椅上没有站起来,只是淡淡的扫了闫镇深和赵桂芝一眼,然后对着村长道:“村长,我这伤没好全,就不招呼你了,你快坐。” 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根本没把闫镇深他们当回事。 村长继续呵呵笑,但是他也没坐下,而是问道:“楚小小不在嘛?” 楚老二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听到楚小小这个名字,但他也不好张口骂人,就只能瞪了楚婉婉一眼:“愣着干什么,搬两个凳子出来啊。” 楚婉婉今天被说的心里有气,站着没动,还是楚鹏听到动静搬了两把椅子出来,看到在拿石头往洗衣盆扔的弟弟,也不管他的大喊大叫,直接抱回了房间,门一关,不出来了。 等大家都坐下了,李秀兰才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闫家同意娶楚小小,那就谈谈彩礼的问题。” 赵桂芝问:“你们打算要多少?” “十两。”李秀兰狮子大开口,“十两银子,人你们就带走。” 赵桂芝被李秀兰这开口就是十两银子都给气笑了:“你不如直接去抢,要是不想我家老大娶楚小小,我们也是不介意的,就当我们没来过。” “十两银子你们可不吃亏,楚小小可是带着六亩地的嫁妆呢。”李秀兰讥讽的说道:“你家一点田地都没有,有了这六亩地可就不会饿肚子了。” 赵桂芝一愣,虽说十两银子挺多,但六亩地可值好几个十两银子,她有些犹豫了。 闫镇深看着对面面带讥讽的楚家人,并不打算答应这十两银子的彩礼,他知道楚小小在楚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就算他答应了,楚潇那个性格也是不会同意的。 正要开口拒绝,就听柴房门被打开,楚潇嘲讽的说道:“打算十两银子把我卖了?李秀兰,这青砖瓦房住够了是?” 楚潇手里依旧抱着他的兔儿子,一步一步走到正院,“我可没说我要嫁人,我还惦记着招个婿给我爹传宗接代呢,这闫猎户看着挺不错,不如直接入赘好了,那十二亩田地,这三间大瓦房也不算落入外人手里,毕竟生的孩子,还是要姓楚的。” 楚老二大力拍了下藤椅扶手,又给自己扯的是生疼,但是他憋住了,开口训斥:“楚小小,你个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就是胡说了,你们说我嫁人,那我爹的东西是落入外人手里,招婿自然就不是外人了。”楚潇对闫镇深眨了下眼睛,问道:“闫猎户,不如你直接入赘给我,如何?” 第23章 嫁妆到手 “好。”闫猎户看他露出那狡猾的笑,觉得他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自然愿意配合他。 赵桂芝可不知道这两人私下已经许了终身了,还以为自己儿子真的打算入赘,有些着急,想要开口阻止,却被闫镇深抓住胳膊。 她这才稍微冷静一点,没有开口说话。 “我楚家又不是没有儿子,不需要你一个小哥传宗接代。”楚老二想也没想的道:“今天你就跟着闫家走,我是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楚潇说:“好啊,那把我的嫁妆给我,六亩地,十两银子,少一个子都不行。” 楚老二那叫一个气啊,这真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想着土地没了,还能赚回点银子,可这楚小小居然想要的更多,而这闫猎户居然还同意入赘。 “不行,哪有娶小哥不给彩礼的。” 李秀芬才不能让到嘴的肉飞了、 楚小小冷冷的看了李秀兰一眼,冷笑道:“那就不嫁了,我觉得呆在这里也挺好的,一天有吃有喝还不用干活,就是住的差了点,不过,楚婉婉那个房间还不错,以后我就住那里好了。” 楚婉婉确实有点蠢,完全没看出楚潇这就是个激将法,直接吼道:“凭什么住我的房间,娘,赶紧让楚小小滚。” “你是觉得我不会对付你吗?”楚潇扫了楚婉婉一眼,“我说过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楚婉婉想起他娘脸上的血口子,赶紧往后退,用手捂住自己漂亮的脸蛋,不说话了。 李秀兰也有些胆怯,咬牙切齿到:“那,五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给你五个耳光你要嘛?”楚潇简直是对李秀兰无语,“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今天你同意,我就嫁人,你不同意,那咱们就死磕到底。” 李秀兰被堵的说不出话,怯怯的去看自家男人。 楚老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行,就当我楚家没养过你,你走。” “正好村长在,我的嫁妆今天就交接明白。”楚潇说完就看向村长,询问道:“是否还需要去请其他见证人?” “不用,把地契给你,村上开个文书证明,拿去官府盖章就行了。”村长这些年也帮不少人买卖过土地,自然是知道流程的。 “那拿来。”楚潇就这么看着楚家人,等着他们把地契交出来。 李秀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还是进屋里拿出了地契,六亩地都是山地,离村子都比较远,他也不介意,拿过后又伸手要银子。 李秀兰磨磨蹭蹭的掏出来,一块五两的,两块二两的,剩下的就是铜钱,但一看就不够。 楚潇可不是个吃亏的主,一个一个数完,说道:“七百三十文,还差二百七十文。” “家里就这么多了。”李秀兰嘴硬的说道:“剩下的我过几日给你。” 楚潇才不信她过几日会给,啥也没说,将银钱递给闫镇深,又去柴房将他的兔儿子都抱了出来,一股脑的往赵桂芝怀里放:“婶子先帮我抱着。” 赵桂芝现在都是懵的,兔子被塞到怀里下意识接过,然后看向闫镇深,眼里都是疑惑。 闫镇深对他娘点了点头:“他有自己的想法,不用管。” 赵桂芝就看着楚潇风风火火的跑去后院,抓住两只母鸡,一手一个的走了过来:“这两只鸡就顶你差我的钱了。” 李秀兰都气疯了:“那鸡一只都够二百文了,你凭什么抓两只。” “凭我想抓两只。”楚潇说着就叫闫镇深走人。 楚老二这时候开口道:“楚小小,今日起,你就不是楚家人了,以后不管你过的如何,都不要再踏进楚家大门一步。” 楚潇回头笑道:“好啊,那从今日我,我不再是楚小小,记住,以后我叫楚潇,明个我就去把户籍改了,自此以后,跟你楚老二没有半分瓜葛。” 村长想跟楚小小说,他的户籍其实现在还挂在楚老二家的,不过既然他要跟闫镇深成亲,那户籍自然是要迁出来的,所以也就没多嘴。 楚潇说完就要走,看到赵桂芝还坐在那有些愣神,喊到:“婶子,我已经跟楚老二没关系了,什么见面礼彩礼的都不需要,咱们走了。” 赵桂芝这才回神,笑着应了一声,“行,那咱们走。” 赵桂芝起身,把怀里的小兔子往背篓里一放,将背篓递给闫镇深,直接走到楚潇面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儿媳妇,回家。” 李秀兰那个生气,早知道就不要那么高的彩礼了,这下倒好,啥也没捞着。 她生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怎么就命这么苦,养了十几年,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不过根本没人理她的喊叫,几人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出了楚家的大门,楚潇就将手里的一只鸡递给村长:“今天麻烦村长了,明日我想去把地契转给深哥,你看你是否有空跟着走一趟?” “有空。”村长乐呵呵的接过母鸡,还以为今天跑这一趟给包糕点就不错了,居然还得了一只鸡,他很是高兴,但还是问道:“你确定要把地契写成闫镇深?” “是的。”楚潇可不在乎这些东西,而且既然以后要跟闫镇深生活在一起,那他进闫家门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这不行,小小啊,这真的不行。”赵桂芝拉着楚潇的手都重了几分,“你的土地肯定是你的。” “可我想给深哥。”楚潇看向闫镇深。 闫镇深摇头,“楚潇,这不合适,律法规定,嫁妆是归属女人或者小哥的,即便以后和离或者被休,男方也不能霸占嫁妆,都要全部归还,如果你现在转到我的名下,要是有个万一……” “你还想过要休了我?”楚潇一脸不可置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闫镇深赶紧解释:“我肯定不会跟你和离的,但要是哪天我有个万一,这些土地也可以给你个保障。” 他是猎户,成日跟山中野兽打交道,那是真正将脑袋别在裤腰上的活计,说不定哪天就会进了野兽的肚子,他可不想楚潇嫁给他,最后人财两空。 “不需要。”楚潇很是郑重的道:“只要有我楚潇在,你就不会有任何万一。” 说完,楚潇都觉得这话真是霸气,要是有人这么跟自己说,他肯定感动的想给对方一拳,咋就这么能装逼呢。 不过楚潇说的也不是假话,只要人没马上死,给他留一口气,他怎么也能把人的命保住,更何况,他是打算一直跟闫镇深在一起的,怎么会让他一个人陷入险境呢。 第24章 天生绝配 土地的事情不好当着外人一直争来争去, 村长看也没他啥事了,提着母鸡乐呵呵的回家了,而楚潇左边被婆婆挂着手臂,右边体型高大的未来男人,他就被夹在中间,往闫家走。 赵桂芝这人一向都是明事理的,自然是知道好坏对错,本来她就挺心疼楚小小,自小被楚家人苛待,今日看到楚潇那嘴皮子,一个人就把楚老二和李秀兰说的哑口无言,更是觉得这孩子真不错。 她倒是没有往别处想,只认为这孩子受了大难,想开了,知道要立起来。 她挽着楚萧的胳膊,笑颜如花的道:“小小啊,没想到你还挺聪明,居然让李秀兰吃了哑巴亏,要知道她这人是什么便宜都想占,一点亏都吃不得的。” 楚潇笑:“那也是深哥配合的好。” “他一个笨嘴笨舌的,从头到尾连个屁都不知道放。”赵桂芝白了自家儿子一眼,又笑着说:“不过娶了你,以后我也可以放心了,我是看出来了,这人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楚潇笑着没吱声,倒是闫镇深从怀里掏出之前楚潇放在他那的银锭子,“这个你收好。” 楚潇看了一眼,从里面挑出个五两的银锭子,回首就递给了赵桂芝:“婶子,这个你拿着做家用,剩下的我想置办些东西。” “唉,这可使不得。”赵桂芝不接,“这是你的嫁妆,我们怎么能拿,你快收起来。” 楚潇硬是将钱银锭子往赵桂芝手里塞:“婶子,既然我都要跟深哥成亲了,以后吃你家的,喝你家的,总不能手里有钱,还不给家里人花。” “你跟老大成亲,那就是我们闫家的媳妇,给你吃喝是应该的,没有成亲就让媳妇拿嫁妆贴补家用的,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赵桂芝还是不肯接。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楚潇按住赵桂芝的手:“我这离开楚家,以后可是没有家的人了,我是决心要跟深哥好好过,把婶子和叔当自己亲爹娘的,难倒是你们是不拿我当家人嘛,土地不要,银子也不要,看来我还是个外人。” 楚潇无法,又开始使用他小白花技能,卖惨嘛,谁不会。 而且老实讲,他之前说会跟闫镇深一起养家,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挣钱给他们花,让他们吃好喝好就是了,不过他今天见到赵桂芝,倒是不这么想了。 这年头吃饱穿暖都难,谁见了好处不往自己那里划拉,可赵桂芝不仅不要,还处处为他考虑,他觉得这个婆婆挺好的,反正他自小也没爹娘,那就把他当亲娘一样孝敬。 闫镇深看两人推来推去的,开口道:“娘,你收着,以后我多打些猎物,给他把嫁妆补上。” 赵桂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这可不合规矩。” 楚潇见男人发了话,笑着道:“婶子,收着,我前几日卖给同仁堂胡郎中一个方子,总会有些进项的,以后我和深哥一起努力,咱家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赵桂芝有些诧异,“小小,你说卖给胡郎中一个方子?你哪来的方子?” “就是……”楚潇倒是忘了,他的身份就是一个安宁村的小哥,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县城,确实不该有什么古方之类的。 他脑袋飞快的转啊转,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就是之前在山上捡柴火的时候,碰到个老头……” “娘,十年前村里不是来过一个道士嘛,我名字还是他让改的,楚潇碰到的应该就是这个道士。”闫镇深看他半天也编不出个理由,无奈开口帮忙打圆场。 楚潇看着睁眼说瞎的男人,真想给他竖起个大拇指,这人脑子反应可真快啊,这瞎话张口就来,佩服佩服。 赵桂芝有些惊讶:“哎呀,小小,你也碰到过那个道士啊,那道士确实挺厉害的,当时他说我家有一个大劫,避无可避,你叔没两年就出事了,还说老大名字要改,说是要把东方位空出来,迎贵人,说他命主金,命格太硬,需要水木中和一下,这才改了个‘深’字。” 楚潇记忆里可没有这个道士,十年前楚小小才六岁好嘛,根本就不可能一个人上山捡柴,要说这谎话细想也是漏洞百出,但赵桂芝说到这个道士就兴奋,完全没注意到。 赵桂芝牵起楚潇的手:“这样一说,你姓楚,楚中有木,还真是跟老大合适呢。” 这个说法楚潇喜欢听,确实很合适呢,他赶紧补充:“婶子,我之前不是说要改名字嘛,改成楚潇,潇是潇洒的潇,也带水哦。” 这下赵桂芝更乐了,“好好好,明个咱们就去改,顺便去给你买几件衣裳,这楚家人也真是的,连件衣裳都不给你置办,明个去多买几身。” 她看着楚潇心里忍不住感慨,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被楚家磋磨,这有的人啊,就是黑心肝。 三人一路边走边聊,四五里的路没一会也就到了。 刚到家门口,就见闫正道坐在屋檐下编着藤筐,他腿脚不好,走路都费劲,又不想当个废人,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藤筐不值钱,大的能卖三四文钱,小的一两文,藤蔓拿回来,又要搓又要编的,一天也就能做一个两个的,但能有些进项也是好的。 三人一进院子,闫正道就笑呵呵的抬头,看到楚潇有些疑惑的问:“这位是?” “你儿夫郎。”赵桂芝拉着楚潇在闫正道旁边坐下,指挥着闫镇深把东西放进灶房,再倒几杯水过来。 楚潇看着一声不吭,默默做事的男人,有些想笑,这闫家男人的地位好像不是很高啊。 在楚家这几日他就听见楚老二对着李秀兰呼来喝去了,还以为这地方女人地位都很低呢,看来也并不尽然。 “这是楚小小?”闫正道有些不确定的问赵桂芝,他这八年几乎没出过家门,自然也就没见过楚小小。 “闫叔好。”楚潇礼貌的打了声招呼,闫正道赶紧笑着应,“好,好,好。” 第25章 认定的夫郎 打了招呼赵桂芝就开始跟闫正道讲今天提亲的事情:“李秀兰那个不要脸的,开口就跟我要十两银子,还好小小没被楚家养歪,直接断绝关系跟我回来了,要不然我得被那李秀兰气死。” 闫正道觉得当着楚潇的面说楚家人不好,但也没开口训斥,还是笑呵呵的道:“当着孩子的面胡说什么?” 楚潇直接转过头往灶房看,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愿意骂就骂呗,要不是自己刚进闫家,不好这么早暴露本性,他都想跟着一起骂了,但这个地方还是很注重孝道的,他一个晚辈骂长辈,多少会让人觉得没教养,没规矩。 看着灶房里那高大的身影,楚潇嘴角就不自觉的扬起,这实力强悍,又听话老实的男人,以后就是他的了。 脑子里自动跳转第一次见到这男人的画面,那结实的后背,紧实的肌肉,流畅的线条。 想着想着就有些口干舌燥,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他这都进闫家大门了,是不是可以洞房花烛夜了。 “喝水。”一个浑厚的声音在楚潇耳边响起,将他叫回了魂,一抬眼就是男人结实的胸肌,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楚潇接过水杯,赶紧移开视线,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伸手去摸了。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这么颜色啊,这刚把人划拉到身边就……还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都不能免俗。 喝完一杯水,赵桂芝就拉着楚潇熟悉一下家里,他这才认真打量起他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院子不大,也没有围墙,就是用木头围起来的栅栏,一进大门正对的就是三间茅草屋,左右两间卧房,中间是餐厅和待客的地方,茅草屋左边是厨房和柴房,右边也有两间房,看着要新一些。 赵桂芝介绍道:“我跟你叔叔睡东屋,三妹睡西屋,那两间这两年才起的,一间是老大睡,还有一间是老二和老四睡的。” “ 三妹这会应该带着老四去挖野菜了,老二在学木工活,并不是天天都回来。” “嗯。”楚潇应了一声。 “这边是厨房和柴房,咱家没啥规矩,饭菜都是谁有空谁做,柴火都是老二去山上弄的,他们兄弟谁有空谁就给劈了,这个你不用管。” “好的,婶子,我记住了。”楚潇继续点头应。 刚介绍完就见一个小男孩背着个小背篓风风火火的跑进院子,大喊到:“爹,我娘回来了嘛?” 赵桂芝突然叫住跑的一头汗的男孩:“一天就知道喊娘,跑那么快做什么?这是你哥夫郎,快过来叫人。” 闫镇北看到他娘,一溜烟就过来了,先是看了眼楚潇,有些害羞的叫了声:“哥夫郎。” 叫完就赶紧低头,过了一会又抬头看,就跟看个稀奇似的。 楚潇被这一声‘哥夫郎’叫的有些尴尬,重点是这称呼他似乎不太习惯。 他尴尬的笑着,说道:“你好啊,咱俩打个商量,以后你叫我哥哥好不好?” 这时,一个长相秀丽的小姑娘走了进来,直接开口问道:“我们有大哥二哥,你是哪个哥哥,我怎么不知道。” 语气有些冲,显然是很看不上楚潇,说完就不搭理他了,直接跟闫正道说话:“爹,我今天又采了些蘑菇,晚上可以炖菌子汤喝。” 闫正道没接她的话,而是很严肃的看着她。“三妹,跟你哥夫郎道歉。” “我为啥要道歉,他本来就不是我哥。”闫三妹一脸的倔强。 “那是你大哥的夫郎,就是你的长辈,我和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对长辈无理。”闫正道本身就是个温和的人,受伤后觉得自己是个拖累,不想给家里人添堵更是每天笑呵呵的,这样严肃的样子,让闫三妹心里有些发颤。 但小姑娘还是不肯道歉,就那么梗着个脖子不说话。 “闫小溪,道歉。”闫正道这次直接提高了声音吼道,吼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赵桂芝赶紧几步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闫三妹,开始帮闫正道顺气:“别气,你自己身体什么样自己不清楚嘛,三妹不懂事,我教训就是了,你气什么气。” “娘,我哪里不懂事,为什么你们都说是我的错。”闫三妹梗着脖子,“就他那一家什么德行你们不清楚嘛,就算要给大哥娶媳妇,大不了过几年,你们把我嫁了,用我的彩礼给大哥娶啊,干嘛非要楚家的。” 这话一出,院子瞬间鸦雀无声,都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好半天赵桂芝才一脸痛心疾首的道:“三妹,是爹娘对你不好,还是你大哥对你不好,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闫三妹被她娘这么看着,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不像其他人家,女孩都是赔钱货,所以我才想给我大哥找个好的,才不要别人硬塞进来的,他配不上我大哥。” “噗呲。” 被嫌弃的楚潇却不合时宜的笑了,他是真的没憋住,本来以为这小丫头能说出个啥,还以为自己这是碰上了个恶毒小姑子,没想到原来是觉得他大哥受委屈了,看来着闫家的家风是真的不错。 闫三妹扭头,恶狠狠的看着楚潇:“你笑什么笑。” 只是那秀丽的面庞,再加上含着眼泪的眼睛,瞪人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甚至还有点可爱呢。 楚潇没接话,只是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表示自己不笑了。 赵桂芝赶紧道:“小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女娃娃,大家都娇惯着,有些心直口快,我们会跟她好好说的。” 说完她又跟闫三妹道:“三妹,先跟你哥夫郎道歉。” “他不是我哥夫郎。”闫三妹还是倔强的不肯服软。 这时在后院忙着给小兔子做窝的闫镇深走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来到楚潇面前,他看向闫三妹,语气倒是没有多严肃,就是有些冷,“楚潇是我认定的夫郎,你要是不想叫就算了。” 只见刚才还一脸倔强的女孩,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大哥,你真的要娶他?” 第26章 三妹叫哥了 “对。”闫镇深一把搂住楚潇的肩膀,“我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个夫郎,我也不允许任何人让他受一点委屈。” 一句话,让闫三妹哑口无言,她收起眼泪低下头,讷讷的道:“哥夫郎,对不起。” 一旁的赵桂芝对着闫正道眨了下眼睛,看看,这三妹还是得老大来治。 而楚潇这时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嘴角挂起一抹温暖的笑。 他倒是从来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就连在基地被当个工具人也不觉得,毕竟大家都是那么生活的。 但被关心被在乎谁不愿意呢,他满心的欢喜,毕竟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这样的话,为他说这样的话,心里暖暖的,他再一次觉得,这个男人真好,闫家人也好。 闫镇深低头看向自己的夫郎,正好看到这个笑容,他嘴角也扬了起来,跟着笑了。 “高兴?” 楚潇点头:“挺高兴的。” 赵桂芝看着大儿子笑了,心里那压了她多年的大石头似乎也轻快了不少,她笑着跟闫正道说:“看老大那傻样,跟你当年似的。” 闫正道完全不反驳她的话,还煞有其事的点头:“那说明他跟我一样,喜欢自己媳妇。” 这话倒是把赵桂芝说红了脸,“老不羞的。” 闫正道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这些年也辛苦你了。” 赵桂芝没说话,但是眼眶有些红,要说苦不苦,肯定是苦的,但一家人在一起她觉得再苦也值得,如今老大也有了夫郎,看着感情也好,她很欣慰。 赵桂芝收了收心神站起身,笑着打趣道:“都别在那站着了,小小啊,跟婶子进厨房,晚上给你做肉吃。” “好,婶子,这就来。”楚潇应了一声,又把闫镇深的大手拉过来,使劲捏了捏,“你去忙你的,记得给小兔子喂草,别饿到他们。” 厨房里,赵桂芝已经舀出两大碗米,正在淘洗,闫三妹也不闹了,坐在灶坑前烧火,等火燃起,米就可以下锅了。 楚潇这时走进来,笑着问:“婶子,我做些什么?” 赵桂芝哪里需要他做什么,拿了个小板凳放在门口,拉着人坐下,左看右看又把闫三妹采的蘑菇放到他面前:“你把这些菌子收拾一下,晚上煮个汤。” 闫三妹扫了一眼,没说话,继续烧火,夏天厨房里最熬人的活大概就是烧火了,本来天气就热,灶坑前一坐,那可谓是汗流浃背。 楚潇看小姑娘脸都被烤的通红,问道:“三妹,要不我来烧火?” “不用,我习惯了。”闫三妹开口拒绝,但态度明显好了一些。 过了一会她又小声开口:“那个,哥,我今天不是有意针对你的,我就是觉得我大哥辛苦,不想他在委屈自己。” 虽然声音不大,但楚潇什么耳力,那是听的一清二楚, 尤其听到她叫自己‘哥’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主动示好了。 他本来也挺欣赏这个小姑娘的,不管在哪个社会,敢说‘不’才不会受欺负,而且虽然一开始有误会,但知道错了,也可以低头道歉,说明敢作敢当。 既然人家小姑娘都主动给台阶了,他该怎么做? 麻溜的的下啊。 “我知道。”楚潇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三妹长的这么漂亮,一看就是个人美心善的,知道大哥辛苦,为大哥抱不平,这样很好,说明你很在乎家人。” “你不怪我嘛?”闫三妹怯怯的问。 “为什么要怪你呢,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啊。”楚潇道:“我并不觉得你错了,要说错那肯定是楚老二和李秀兰的错,肯定是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会让你也误会了我,对吗?” 提到这个,闫三妹就来气,话也多了起来,她就一边烧火一边给楚潇讲起那日李秀兰上门逼婚的事情。 “后来我去村里找杏花玩,那些婆婆婶婶还说什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肯定是我大哥占了你的便宜,我那个气啊,真想撕了他们的嘴。” 说到这,闫三妹突然收声,有些尴尬的看着楚潇:“那个,哥,我知道你跟我大哥绝对是清清白白的,但是架不住别人胡说八道,所以我才不想让我大哥娶你,免得坐实了她们的话。” “行了,就你话多。”赵桂芝一直听着两人的对话,却始终没有插嘴,她第一是想看楚潇的品行,会不会真的因为这个跟三妹生气,另一个也是觉得有误会说开就好。 两人把话说开了,还聊的挺开心,她这才轻笑着打断:“柴火不用烧了,你去地里帮我掐点葱叶回来。” 盛夏本就燥热,赵桂芝也没做太多荤腥的菜,弄了些前两日泡的泡菜,跟腊肉一起炒了,又把家里剩下的几个鸡蛋配着韭黄炒了一盘,最后炒个小青菜,又抓了些泡菜,就是一顿晚饭。 夏日的时候闫家一般都是在院子里吃饭,这样能凉快一些,大家坐下后,赵桂芝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放在楚潇面前,那海碗能有他脸那么大。 从没用这种大碗吃饭的楚潇有些犯难了,他是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常年饿肚子,胃口都饿小了,这一顿哪里吃的完,一天他也不见得能吃完啊。 闫镇深看他那表情就笑了:“你先吃,能吃多少吃多少,剩下的给我。” “我先给你盛出来。”楚潇可没有让别人吃他剩饭的习惯。 “不用,你先吃。”闫镇深说着就夹了一筷子炒鸡蛋放在他碗里,“多吃点。” 一个人动了筷子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客气了,闫镇北一个九岁的娃跟着上山挖野菜,本身就饿了,这会开吃那脸都恨不得埋在碗里。 吃的半饱,他才开口说话,“娘,我跟姐姐今天看到山里笋子出来了,明天带上锄头去挖,我想吃竹笋炒腊肉。” “出的多吗?”赵桂芝不是问闫镇北,而是看向三妹。 “不是很多。”闫三妹抬头回答,“嗮干笋肯定嗮不了什么。” “哦,那过几天在再去看看,明天要去县城,三妹和老四也一起去。” 第27章 闫家 吃过了饭,天也黑了,赵桂芝点起了油灯。 大家围坐在一起,闫正道才看向闫镇深,“说说你的打算。” 今天本是去楚家提亲,却直接把人家小哥给带了回来。 大夏虽然没有规定成亲一定要办酒席,但至少婚书是要拿了才作数的,就这么贸贸然把人领回来,那又够村里人说道了。 闫镇深静默半晌,才开口道:“我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楚家……” 把人撵出来了啊,但他不敢直说。 “爹,咱们该办的还是办,顶多就是没有娘家人,楚潇,你觉得呢?” 楚潇没啥想法,末世根本没有婚礼这个步奏,不就是两个人看对眼,铺盖一盖,就搭伙过日子了。 不过既然他们讲究这些,他自然也不会拒绝,正好他也体验一下嫁人的乐趣。 “听你的。”楚潇笑眯眯的看着闫镇深,“我也不是很懂,你做主就好。” 闫镇深得到答案,伸手在桌子下抓住他的小手,轻轻捏了一下,这回是真的没敢用力气,上次给人捏疼了,差点夫郎都没了,他还是长了记性的。 “确实不能委屈了你夫郎,席面还是要办的,不过他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咱家,那婚书还是早些去衙门领了。” 闫正道想了想又说:“村里人闲言碎语肯定是少不了的,你们也都别往心里去,时间久了他们也就不会说了。” “我晓得。”闫镇深说着就转头看向楚潇:“委屈你了。” 楚潇很想问哪委屈了?不过他没开口,就是抿着唇笑,一脸的岁月静好。 闫镇深也笑,两人虽然接触也没几天,但也难得看到楚潇这么乖乖巧巧的模样,老实说有点新奇。 不管楚潇到底是谁,但以他的性情,应该并不在乎那些闲言碎语,不然也不能做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 他眉宇舒展开,“楚潇明天要去把嫁妆里六亩土地过到他名下,正好把婚书也领了。” 闫正道:“土地?” “哎呀,看我忘了说这事了,小小他爹走的时候不是留下了十二亩土地和三间房嘛,小小就要了六亩土地当嫁妆。”说起这个赵桂芝就忍不住乐。 倒是闫正道有些怅然:“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要是楚老大还在,老大夫郎也不用吃这么多的苦。” 这楚老大和楚老二虽然是一个肚子出来的,但性情可一点都不同。 楚老大为人仗义,谁家有点啥事都愿意帮忙,而且对自己媳妇也很好,要说楚老大娶亲五六年才得了这么个小哥,那可真是宠的不得了,可惜走的太早了。 楚老大活着的时候和闫正道关系也不错,没事还能一起喝酒吹牛,那时候还开玩笑说要把小哥给他家老二,没想到最后是老大娶了人家的小哥。 也算是造化弄人。 闫正道有时想起也忍不住唏嘘,他有些不解的问:“你二叔怎么会舍得给你六亩地当嫁妆?” 不用楚潇回答,赵桂芝就乐呵呵的讲了起来,“能为啥?小小说要是不给嫁妆那就让老大入赘,他来给他爹传宗接代,这样的话,他爹的东西可就都得还给他。” 闫正道还是有些不解:“你二叔可不会因为这个就舍得拿出六亩土地的。” “因为他怕死。”楚潇脸上挂着讥讽的笑,“他们之前在后山被雷劈,那是因为他们以为我死了,大半夜去埋尸的,不过我福大命大,不仅没死还想开了,既然他们不把我当家人,那我就不必要委曲求全,所以我说我是恶鬼,来替楚小小报仇的,他们自然就怕了。” 他说的也不算错,不过就是略掉了对李秀兰动刀,跟他们抢吃食,还威胁他们的事情。 不过那都不是大事,想来他们最怕的大概也是被报复,他跟楚小小性情相差太大,楚家人肯定是看的出来的,之所以不到处宣扬,还是因为他们杀了楚小小心虚罢了。 “埋尸?”闫镇深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不然呢?”楚潇靠近闫镇深耳边,压低声音道:“不然我哪来的?” 只一句话,闫镇深身上那恨不得将楚家碎尸万段的煞气就消散了一些。 他一把抓住楚潇,有些不安的问:“你,不会消失?” “说正事呢,别说些没用的。”楚潇看屋子里的人都在看他们,赶紧转移话题,本来就是想逗一逗人的,怎么还给逗的不安了。 不过这会大家看他不是因为闫镇深那没头没尾的话,而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楚老二一家居然那么狠,一个个眼里都带着心疼和憋屈。 毕竟现在楚潇可是他们闫家的人了,居然以前被那么欺负,心里多少有些恼火。 “小小你放心,以后有我闫家给你撑腰,要是李秀兰再找你麻烦,我撕了她。” “还有我,以后我也会帮你的,打架我不怕,骂架我也不怕。”闫三妹拍着还没发育的小胸脯很是郑重的保证。 闫正北左看看右看看,很想跟上队形,但他好像谁也打不过,但也不想掉队,所以道:“我可以打楚飞。” ‘噗呲’全家都笑了。 闫镇北被笑的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那我帮忙喊大哥,只要大哥在,没人敢欺负哥夫郎。” 大家又哄笑成一团。 看着小儿子越来越红的脸,赵桂芝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都收拾收拾早点睡。” 说着就看向楚潇:“小小,你今晚跟三妹睡一个屋。” “啊?”楚潇一愣,他看了看闫三妹,确实还是个豆芽菜,但咋说都是个姑娘啊,他虽然身体是小哥,但灵魂是正正经经一爷们,让他跟个小姑娘睡,他做不到啊。 这时闫镇深开口:“他跟我睡。” “胡扯什么呢?”赵桂芝皱眉:“没成亲怎么能睡一个屋,你不要脸,人家小哥还要呢。” “迟早都是要睡一个屋的,就别折腾来折腾去的了。”闫镇深说完就拉着楚潇往自己屋里走。 赵桂芝想去拦,却被闫正道给拉住了,“你就没看出来是老大夫郎不愿意跟三妹睡嘛?” “这姑娘和小哥睡一屋有什么不妥?”赵桂芝不理解。 “想来那孩子平时都是自己睡,而他今天刚到咱家,面上不显,心里可能还是觉得陌生的,算了,他愿意跟老大一屋就一个屋。” 第28章 雷说他有点雷 “锅里有热水,我去打一些,你简单洗漱一下。”进了屋闫镇深可没在外面那么镇定了,他让人坐在炕上,转身就出去了。 楚潇借着煤油灯微弱的火光打量这个屋子,不是很大,一铺炕睡两个人倒是富裕,炕尾有个大柜子,想来是放棉被和衣服的,地上有个木桌,桌上放着一摞纸,一只毛笔,一个蒲扇,剩下就啥都没有了,还真是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房间。 闫镇深拎着两个桶进来,又出去拿了个大木盆,皂角和布巾,“这桶是热水,这桶是冷水,你在屋里洗,洗完放这,我回来收拾,困了你就早点睡。” “你去哪?”楚潇听出他好像要出去,问道。 “我去河里洗洗。”闫镇深看楚潇听到去河里洗澡眼神都亮了,赶紧补充:“晚上河水都凉了,等以后我下午带你去洗。” 他嘴里的以后自然是成亲以后,到那时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夫郎放风了。 “好。”楚潇有些失望,他来到这里就没洗过澡,倒不是懒,而是在楚家他信不过那些人,要是洗澡的时候再说被人看了去,他都不知道这李秀兰能给他安排几家婚事。 借着微弱的灯光,楚潇擦了擦身上,人也清爽了不少,又从空间里拿出漱口水简单漱口,不过洗完发现没有换洗的衣裳。 他扫了眼炕上的大箱子,直接爬上炕打开,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闫镇深的几件衣裳,不过几乎都是带着补丁的。 他随手摸了摸,布料和他身上的一样,都是麻衣,很是粗糙,他随便拿了一件披在身上,外衣穿这个没什么,但里面他穿的确是自己空间里的衣服。 虽然是他自己以前的衣服,但这楚小小身体严重缩水,内裤穿着都大了一圈,但也还好,不至于穿不住,上边他就套了个背心,外衣一套,谁也看不出什么。 闫镇深的衣服那就更大了,他甩甩胳膊,空着的袖子都能甩起来,他有些羡慕这高大的身材,但也只有羡慕的份。 把袖子和裤腿折了又折,他才蹲下来开始洗自己的衣服,幸好现在是夏天,洗了明天就能干,不然他都出不了门。 将洗好的衣服挂到院子的竹竿上,这时闫镇深也回来了,他湿着头发,光裸着上半身,裤子明显也是湿的,借着微弱的月光,身上的水珠仿佛也再发光。 楚潇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人走近,心里就一个想法,有点馋。 这燥热的夏季啊,真是容易让人热的迷花了眼。 “不早了,你先进屋睡,其他的我来弄。”闫镇深看着楚潇穿的是自己的衣服,就觉得这人身上都沾染了自己的气息,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楚潇这会倒也不是很困,收回刚在男人身上的视线,继续手里的动作:“你去把屋里的水搬出来,我帮你把衣服也洗了。” “不用,我自己洗就成,夜里风凉,快进去睡。”闫镇深直接把人拉进了屋,二话不说就给塞进了被窝。 楚潇倒是也没反抗,就趴在被子里等着男人忙完。 洗了衣服倒了水,闫镇深这才回屋,只是回来的时候手里抱了另一床被子,铺在了炕尾。 “哪来的?”楚潇问。 “我二弟闫镇南的。”闫镇深铺好被褥,将油灯灭了,摸黑上炕,躺下。 刚在河里泡过,去掉了身上的燥热,倒是也没那么想入非非,就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明早去县城,买套新被褥。”楚潇睡不着,就想跟闫镇深说话。 “娘会置办的,被褥家具都是要换的。” “闫镇深,明天领婚书之前,我要把名字改了。”楚潇又道:“你和我明日可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这个家的一切我都会跟你一起分担,所以,土地还是放到你名下,不是因为别的,我是怕楚老二不死心,以后会找我麻烦。” 闫镇深的声音平淡:“我只是怕真有个万一,你没有退路,这门亲事本就已经很委屈你了。” 楚潇一个翻身,面对着男人,虽然什么也看不见,还是一脸傲娇的开口,“我是谁?我是楚潇,可不是什么楚小小,谁也给不了我委屈受,闫镇深,我必须跟你郑重声明,我不是一个小哥,我要是凶起来,汉子都不是我的对手。” 沉默半晌,黑暗的房间中才响起男人低低的声音,“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潇哼笑一声:“我以为你真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呢。” “我只是怕有一天你会突然消失。”男人的声音有些低落。 楚潇伸出一只手,想拍一拍男人,不过太黑也分不清方向,直接拍在了人家胸口,那手感让他有些舍不得挪开。 只是刚摸了一下,就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别乱摸。” 楚潇悻悻的想抽回手,男人却抓的死紧,他也就懒得收回来,开口道:“我啊,反正应该不算是鬼,毕竟没来这里之前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人,然后被雷给劈死了,又在这被雷给劈活了。” “按你们的说法大概就是借尸还魂,要是按我说,就是脑电波转移,或者说离子具象化。” 闫镇深听的是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 “当然这也都是我的猜测,毕竟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历史依据,反正就是我被雷劈死在别的时空,然后又被劈醒在这个时空。” 楚潇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把自己都给说迷糊了。 闫镇深更是拧紧 了眉头,被雷劈死在别的时空,那他…… “你并不是大夏朝人?”闫镇深问。 “当然不是,我来自末世五十九年,我们那里天总是灰蒙蒙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我没见过楚小小记忆里的雪,也没见过满天的繁星,雨水总是带着腐蚀性,被淋到皮肤就会溃烂,基地外面充满了无数的危险,有丧尸,有变异动物,变异植物,每一种都可能让人失去生命。” 回想起末世,他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就跟做梦一样,也许别人觉得这种生活很苦,但他却觉得这就是书上说的世外桃源。 第29章 末世小夫郎 “末世?”闫镇深不理解这是一个什么朝代,但听楚潇的述说,他感觉应该是比他们这里生活更加艰苦的地方。 “就跟瘟疫差不多,只不过这场瘟疫到我被雷劈已经持续了五十九年,而且这场瘟疫并不是人死了就死了,而是死去后会变成一块臭肉攻击活着的人类,动物植物也是一样”楚潇解释道。 闫震动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我出生在末世三十四年,那时候基地人口还有十几万,可丧尸在不断进化,变异植物也越来越不好对付,我二十岁第一次接到外出任务的时候基地连十万人都没有了,而我二十五岁时,基地只剩下七万人。” 楚潇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人类就不会在存在了。” “以后我会保护你的。”闫镇深大手一伸,连人带被子一把抱住,“这里没有什么丧尸,也没有变异植物,这里很安全,我也会保护你的。” 楚潇被突然勒住,吓了一跳,什么感伤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你松松手,嘞的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闫镇深稍微松了力度,“那个末世不好,你是不会回去的对?” “咋回去,被雷再给劈回去嘛?”楚潇开玩笑似的道。 “我不会再让你被雷劈到了。”闫镇深咕哝了一句,不像是对楚潇说,而是对自己说。 “不会回去的,以后我就在这里跟你好好生活,采菊东篱下,这日子多惬意,我才不走呢。”楚潇有些困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深哥,我困了,睡。” “嗯,你睡。”闫镇深抱着人,不愿意放开,这个人是楚潇,来自他不知道的地方,一个贫瘠而又充满危险的地方。 …… 第二天一早,睡的无比香甜的楚潇被闫镇深喊醒,他一脸不情愿的从炕上爬起来,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几点了?” 闫镇深虽然不知道几点是什么意思,但也能猜出他是问时辰,“快到辰时了。” “嗯?”这下倒是楚潇懵了,“那是几点?” “太阳已经出来快一个时辰了。”闫镇深尽量用楚潇能听懂的话讲。 楚潇也不纠结,开始在楚小小的记忆里翻找,还真翻出来了,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他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算了半天,才明白,哦,七点了。 闫家人也不知道是几点起来的,这时候早饭都煮好了,蒸的黑面馒头,稀饭咸菜。 楚潇洗漱完饭菜已经端了出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下:“抱歉,我起的太晚了。” “没什么的,快坐下吃饭。”赵桂芝招呼着。 早饭吃的很快,吃完楚潇跟着一起收拾,闫镇深先出去了,他打算去借个牛车,既然家里要办喜事,自然需要置办很多东西,他们背可不一定背的回来。 村里有牛车的人家倒是也不少,但闫镇深平时也不在村里走动,能借的除了村长家,也就一个跟他以前玩的比较好的。 这人叫王五,家中条件不错,家中三个孩子,两个姐姐,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他娘一直都盼着他娶个媳妇多生几个孩子,可他偏偏看中了邻村的一个小哥,要死要活非娶不可,他娘无法就只能同意了。 可成婚三年,也没有生下一儿半女,这也是正常的,毕竟小哥虽然可以生育,但却并不如女子那么容易,可在盼孙子的王婶眼里,那可就太不正常了,每天都阴阳怪气的骂王五夫郎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幸好王五是个疼夫郎的,总是替自家夫郎顶回去,也就因为这个,闫镇深觉得这人不错,也才愿意跟他多来往。 王五家住在村北面,去借牛车倒是也不用进村,闫镇深过去的时候他们也才吃完早饭,这会他家夫郎正在院子喂鸡,看到他过来就是一笑:“闫猎户,你是来找五子的,他在呢,我帮你叫。” “多谢。”闫镇深没进院子,就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王五就出来了,看到闫镇深乐呵的跑过来,“嘿,闫老大,你找我啥事?” “我过几日成亲,今天想去县城买些东西,借你家牛车用一下。”闫镇深道。 “哦,就这事啊。”王五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想去找楚家算账呢,来找我给你壮壮气势。” 刚说完才反应过来闫镇深刚才的话,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你干啥,成亲?跟谁成亲?” 闫镇深:“楚潇。” “楚潇是谁?”王五不解,他没听过这个人啊。 闫镇深叹气:“就是楚小小,他跟楚老二断绝关系,要改名字,以后就叫楚潇了。” “咋还改了个男人名字?”王五倒是也不纠结,说道:“你不知道前两天李秀兰去你家闹,我还帮着说话了,我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你说他想逼死楚小小霸占楚老大的财产。”闫镇深帮他说了。 王五一脸惊奇:“你咋知道?” “三妹说的,她说没看出你还挺机灵,知道改变村民的想法。” “这丫头,居然这么说他五哥。”王五嘿嘿笑。 两人也没再继续废话,王五帮忙将牛车套好,说他成亲的时候提前招呼一声,他过去帮忙。 闫镇深谢过就驾着牛车走了。 等闫镇深驾着牛车回来时,其他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赵桂芝拉着两个孩子上了车,把前面的位置留给了楚潇。 临走时,闫镇深对坐在屋檐下的闫正道说:“爹,要不你也跟着一起去?” 闫正道摆摆手:“你们今天要办的事情多,我就不去掺和了。” 闫镇深倒是也没强求,他知道他爹的想法,走路不便,去了还得大家照顾着,说白了,就是不想给他们添麻烦。 闫镇深赶车,另一边坐着楚潇,虽然不是第一次去县城,但楚潇还是挺兴奋的,毕竟上次去的时候就已经挺晚了,看了病急急忙忙的,他也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下。 就这么颠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到了安宁镇。 第30章 终于改名字了 上午的安宁镇很是热闹,路两旁摆满了各种小摊位,大娘婶子们挎着篮子货比三家,年轻的小哥和姑娘就围着精美的手工饰品,还有小孩子看到吃的就走不动路。 楚潇看的很是稀奇,很强的购物欲望在心里升腾,这个想买,那个也想买。 但想想口袋里的银钱,怕是买几个大件也就不剩什么了。 闫镇深拉着楚潇先去了衙门,让赵桂芝先逛着。 安宁镇的县衙在县城偏东的地方,这边大多住的都是有些家财的人家,自然不会像城西那般吵吵嚷嚷。 横穿了好几个街道,两人才停在摆着两个石狮子的县衙门口,村正已经等在这里了。 打过招呼后,村长领着两人去了旁边的偏门,他对守门的衙役道:“陆主簿可在?” 衙役正在打瞌睡,这会斜眼看向三人,随即笑道:“原来是安宁村的村长啊,主簿在的,您直接进去就行了。” 说完他又打量起村长身后的两人,看到闫镇深那壮实的体格有些羡慕。 进了侧门,左右两边好几个房间,门都是开着的,村长带着他们走进左边的一个房间。 此时一个胡子都有些发白的老者坐在桌前皱着眉看着什么,村长上前见礼。“陆主簿,又来打扰你了。” 闫镇深跟楚潇也跟着见礼。 陆主簿人长的还算和善,就是说话有些一板一眼,“在其位谋其政,是土地转户,还是房屋买卖?” 说着他就从桌边拿过一张纸和一只笔递过去,“名字,户籍,写一下。” 村长依言接过,这时楚潇上前两步,开口问道:“陆主簿,我想改个名字,您这也能给办嘛?” 楚小小这副身体的相貌,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只是被蹉跎多年又黑又瘦,这养了几天虽说也没养的多好,但至少脸色看起来要好很多。 被他小鹿一般的眼睛神采奕奕的盯着,老古板的陆主簿语气都柔和了一些。 “为何要改名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名字也是父母对你的期许。” “我爹娘死的早,他们走的时候我才五岁,根本没给我起大名,我这名字是二叔起的,可二叔一家一直苛待与我,六岁就洗衣做饭,十岁就下地干活,总是吃不饱,穿不暖,如今十六岁,他们女儿看上我未婚夫,也抢了去。” 楚小白莲又一次上线,他一副期期艾艾的继续道:“他们养我长大,虽然对我差了些,但我也不怨他们,但他们不该……” 楚白莲说到这顿了顿,看陆主簿听的还挺认真才继续,“他们不该为了抢我未婚夫就毁我青白,前些时日,我被堂妹楚婉婉推倒,头磕在灶台,昏死过去,再醒来时,村上人就开始议论纷纷,说深哥与我有染,可我自八岁后就没见过深哥,又何来有染一说。” “二婶为了彻底做实,去闫家逼婚,说我青白不保,闫家必须娶我,这就是要将我逼死啊。” 楚潇觉得气氛烘托到这里应该掉几颗金疙瘩,但是他实在是哭不出来,狠狠在自己大腿捏了一把,疼的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还是没有眼泪。 无法,他只能伸手在眼睛上揉了两把,不哭就不哭,眼圈得红一下。 “幸亏深哥知道我的难处,愿意明媒正娶我为夫郎,可二叔却张口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深哥拿不出,而我也誓死不从,他们就将我撵出家门,从此不许踏出楚家大门一步。” 闫镇深并不知道楚潇说这些所为如何,但是跟着演就对了,他抓住楚潇的手,安抚的在他背后拍了拍,“没事的,以后有我。” 陆主簿此时眉头皱成一个麻花,他家也是有小哥的,如今已经嫁人多年,日子过的说不上多好,但至少不会被磋磨。 如今自己已经做了外公,想到自家小外孙被别家被这么对待,他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这小哥看着虽乖巧,但有自己的主意,倒也不会让人觉得能随意欺凌,想来以前年纪大小,也无从反抗。 不过,他也不可能相信一面之词,他转头看向村长,问道:“这位小哥所说可都是真的?” “确实如此。”村长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是完全没想到楚潇会给他来这么一出。 陆主簿站起身,背着手走到闫镇深面前:“你可是要娶他?” 闫镇深点头:“小子闫镇深是个猎户,八年前父亲受伤,一直需要汤药调补身体,家中还有弟妹,确实拿不出十两银子做彩礼,所以只能委屈楚小哥了。” 陆主簿回身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书,开始不停的翻找。 终于,似是看到了要找的答案,眉毛舒展一瞬,却又越皱越紧:“你们说的楚家可是楚老二一家,他十一年前给楚小哥上户籍名为楚小小。” “是的。”村长赶紧接话。 楚潇垂着眼帘,也跟着点了点头。 陆主簿边看边踱步过来,问村长:“十二亩土地,三间瓦房都转户到楚老二名下,当时也是你带着过来办理的。” “是我。”村长这会心里紧张的厉害。 “最近这些年安宁镇上没有出现过大的天灾,十几亩地的产值,即便收成不好,也可供应十几人的口粮,就养一个小哥,居然还能吃不饱穿不暖,你这村长是没看见嘛?” 村长被吓的一哆嗦,没敢开口说话。 楚潇看时机成熟,赶紧摇头,很是着急的解释:“陆主簿,陆爷爷,村长很好的,这次我出嫁也是他帮忙,我才能拿回六亩土地做嫁妆,他不是不想管,只是家中婶婶泼辣的很,村长说了几次也无用,还会变本加厉的苛待我,村长也是为我好。” 闫镇深很合时宜的轻揉楚潇的头发,语气柔和的不得了:“别急,陆主簿知道的,他不会错怪村长的。” 本打算发火的陆主簿气焰瞬间被压了下去,他也软化了态度,“楚小哥,你这事情我清楚了,但你也知道自古以来民不举官不究,而你这也的确算是家务事,就算我帮你上报给县太爷,也是无法的。” 楚潇点头,他当然知道告不了楚家,他也没想告楚家,“我知道的,陆爷爷,我本就是想改个名字,虽然我还是姓楚,但不愿再叫小小,我想以后可以活的随心一些,就改成潇。” 楚潇是给个杆子就往上爬,刚才故意着急叫了声陆爷爷,这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就顺嘴给改了。 “行,那就改,陆爷爷亲自帮你改。”陆主簿笑呵呵的拿起笔,写了个大大的‘潇’字,“可是这个潇?” “是的,谢谢陆爷爷。” 陆主簿也乐,只是突然笑容一顿,开始上下打量起闫镇深:“你小子很是壮硕 啊,既然要娶楚小哥做夫郎,以后就要好好保护他,别在让他受苦了。” 闫镇深认真听完,点头应是,“我以后自会好好护他。” 第31章 买买买 更改了户籍拿了婚书,三人告别陆主簿转身出门,这时身后传来陆主簿的声音:“楚小哥,婚期定了,记得给陆爷爷送份请柬,我也去凑凑热闹。” “谢谢陆爷爷。” 出了衙门,赵桂芝已经带着两个孩子站在外面了,楚潇忙上前,叫道:“婶子。” “唉,你们的事情可都办妥当了。”赵桂芝问。 “名字改了,土地户籍也迁出来了,婚书也领了。”闫镇深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赵桂芝回身就抓住楚潇的手:“那以后你可就不能叫我婶子了,要改口叫娘了。” 楚潇还没叫过谁娘呢,一时之间有些叫不出口,难得有些羞涩的低下头,但嘴角却是上扬的。 赵桂芝心里欢喜的不行,但看他这廋弱的样子还是有些心疼:“我找人看了日子,最早的就是十日后,还有下月十八,二十六,都宜嫁娶,我想着你们这还是越早办越好。” 楚潇自然是没意见的,闫镇深也跟着点头:“那就十日后。” 赵桂芝心情更加舒畅了,他拉着楚潇,“这也没几天了,我多买点肉给小小补补,这孩子太瘦了。” “娘,他改名字了,以后你叫他潇哥儿,别叫小小了。” 闫镇深这话可真真的说到楚潇心里去了,他每次听别人叫他小小都有种不是再叫自己的感觉,同时也会意识到,他并非这个世界的人。 “行,那潇哥儿,咱们去布庄扯几匹布,我给你做衣裳。”赵桂芝提起背篓拉着人就要走。 “娘,村长还在呢。”楚潇这时候也不得不提醒兴奋过度的赵桂芝。 背景板村长这会见终于有人意识到他这个大活人,笑呵呵的道:“你们去忙,我一会自个就回去了。” “村长,今个不好意思,我也是情绪有些没控制住,才说了那么多,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啊?”楚潇抓了抓脑袋,表现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没啥,陆主簿也说了,就算是县太爷也管不了你的家事。”村长继续笑呵呵的:“以后在闫家好好的,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把日子过起来了,那些闲言碎语也就少了。” 他怎么会怪楚小哥呢,楚家的事情本身也不是他一个村长管的了的,更何况后面楚潇还替他说了好话,他心里乐呵着呢。 告别了村长,又穿过一条街,就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店铺了,有酒楼,有糕点铺,布庄,杂货铺。 这里消费的大多都是镇里有余钱的人,而一般村里人都会在西城那边,那边的集市更加热闹。 里面卖什么的都有,五花八门的,尤其是看到小鸡小鸭,一个个黄扑扑的,萌的楚潇又迈不开脚了,他很想学那些小孩子拉着大人的袖子喊着他要买,但终究是没好意思。 一直被赵桂芝拉着进了布庄,看着铺子里挂着一匹又一匹灰不溜溜,黑了唧的布料,他忍不住撇了撇嘴。 “需要些什么布料呢,咱们这麻布,棉布都有。”一个穿着杏黄色的妇人开口问道。 楚潇不自觉的就在人家身上多扫了几眼,这店里的布料看着都不咋样,老板娘倒是穿的光鲜亮丽。 “给我儿夫郎扯点布料做衣服,给挑匹棉布做里衣。”赵桂芝把楚潇往自己身前一拉,指着他道:“你这还有没有颜色亮的料子,适合我家小哥的?” “有的。”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潇,然后走到里间抱出几匹布:“这颜色亮的就容易脏,我是不敢放在外间让大家摸来摸去的,你看这青色的颜色很正,这紫色的也不错,还有这个红色的穿着最喜庆了。” “潇哥儿,你喜欢哪个?”赵桂芝看着都挺好,“要不就红色,正好办席面那天穿。” “娘,红色太艳了。”楚潇觉得自己有点选择综合症。 他用期冀的目光看向闫镇深,希望他给做决定,也确实得到了回应。 “红色就算了,紫色和青色都扯一些,做两身平时穿,再扯点黑色的麻布,棉布要多扯些,一共做四身衣服暂时应该够了。” 闫镇深说完去问楚潇的意见,“可行?” “我有两身换洗就行,给爹娘,弟弟妹妹也都做套新的,还有你,也得做。” 说完他就拿起那红色的布料往闫三妹身上比划:“三妹这么漂亮最适合红色了。” “潇哥我不要,我有衣服穿的。”闫三妹往后退了一步,她都十二岁了,家里什么情况她很清楚,哪有余钱做衣服。 楚潇故意装出困扰的模样:“可全家就我穿新衣服,我心里不舒坦,要不然我也不做了。” 闫三妹知道楚潇是故意这么说的,有些害羞,小脸红彤彤的,很不好意思的点头:“那谢谢萧哥哥。” 这声潇哥哥听的楚潇舒爽,他直接转身对着老板娘道:“我妹妹就这红色的,紫色给我两个弟弟,青色的给爹娘做一身,至于深哥,那就黑色的,还有被子需要的布也给我扯了,扯大一些。” “好的,我这就给你弄。”老板娘笑的那叫一个灿烂啊,没想到这一家穿的破破烂烂的居然还是个大主顾。 赵桂芝本想开口阻止,但看楚潇那高兴的样子也就没多言。 “一共是一千三百六十文,六十文给您抹了,你给一千三百文。” 楚潇从闫镇深腰包拿出银子付了钱,将布料小心放入背篓中,出了布庄。 或许是掏男人腰包掏习惯了,这一路楚潇看到什么都想买一些,糖葫芦,肉包子,桂花糕,猪肉,猪骨,糖果,当然还有他一早看中的小鸡小鸭,都各买了五只。 等他买够了,闫镇深又买了米面粮油,一家人才打道回府。 东西都搬上牛车,楚潇这次没坐在前面,而是左边闫三妹,右边闫镇北,他们三人坐在车上围着装小鸡小鸭的笼子,都是两眼放光。 闫镇深偶尔转头看过来,也会不自觉的跟着笑起来。 他有些怀疑这人真的如他所说已经二十五岁了嘛?看着还没他三妹成熟。 楚潇正好抬头,与赶车的男人对上视线,“你不看路看我干嘛?” 闫镇深抿唇一笑,收回视线,继续挥动他手里的小鞭子。 牛儿牟牟叫了两声,四个蹄子倒腾的更快了几分。 第32章 漂亮大狗狗 青山白云,空气怡人,被夏日的阳光晒的昏昏欲睡,不远处就是进村的路,此时路两旁有些村民正在地里拔草。 看到驾着牛车的一行人,有个婶子凑热闹的询问:“闫家的,这是从县城回来啊,怎的买了这么多东西。” 话虽是对着赵桂芝说的,但那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楚潇。 赵桂芝自然也看见了婶子一直盯着楚潇看,也没藏着掖着,笑着回答:“今个老大跟潇哥儿去衙门领婚书,过几日要办席面,这不是趁早买些东西,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因着‘潇’和‘小’发音也没太大区别,旁人听了自然也没觉察出什么不对,虽说心里想着这就成亲了?嘴上却都说些恭贺的话。 就这么打趣了几句,闫镇深鞭子一挥,牛车在村口转了个方向,往茅草屋走去。 到了家,几人来来回回几趟,将东西搬进屋去,闫镇深拿了一包糕点去还了牛车。 一个村子就这么大,想要有什么隐私很难,最近村里最火的两家人要成亲,还买了一牛车的东西,很快就传到了村里。 还牛车的这一路,议论声就没有停过,闫镇深没太理会,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自然也没人会主动跟他打招呼。 “回来了。” 打着哈欠的楚潇坐在院子门口吃着糖葫芦,身边还坐着同样吃的津津有味的闫镇北。 “困了就进屋去睡。” “这会睡了,晚上睡不着。”楚潇哈欠一个接着一个,但还是强撑着咬着手里的糖葫芦,咀嚼的动作都慢吞吞的。 闫镇深看他那样子有些好笑,走过去一把将人抱起。 吓得楚潇瞬间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又乐呵呵的把头往男人结实的胸肌上一靠,也不在乎还有个目瞪口呆的小萝卜头看着。 闫镇深把人放到炕上,帮着脱了鞋,拽过被子盖到他肚子上,交代道:“肚子不能受凉,你先睡一会,晚点我叫你起来。” 看着人闭上眼睛,闫镇深轻轻带上房门,赵桂芝和闫三妹在厨房里归置买回来的柴米油盐,而那几个装着小鸡小鸭的竹筐就放在屋檐底下,闫正道正拿着一把小米逗弄着。 “爹。”闫镇深已经很久没看到他爹这个样子,以前的闫正道也爱笑,但都是很爽朗的大笑,还会没事逗弄一下媳妇和孩子,但自从受伤后,他也笑,但感觉却一点都不一样。 闫正道将小米都放进一个破口的瓷碗中,“现在天热,这些小东西可不好养,你在后院阴凉的地方给搭个窝,别给嗮死了。” “行,我一会就去弄。” 闫正道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有些揶揄的道:“你这夫郎一进门,咱家后院都变得热闹了,这兔子养了,鸡鸭也养了。” “他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闫镇深坐到他爹旁边。 “你娘刚才跟我说,萧哥买了很多布料,说要家里人都做一套新衣裳,这孩子是好的。”闫正道拍拍他的肩膀:“他是个苦命的,你要好好对人家,知道嘛?” 闫镇深点头。 看着这个闷葫芦,闫正道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这潇哥儿久了会不会嫌弃。 闫镇深先去后院给小鸡小鸭搭了窝,又将水缸挑满水,赵桂芝让他拿两包点心给村长送去,他接过就出了门。 这次村长帮着办了地契,还跟着受了点无妄之灾,再加上他家住在这安宁村,以后也少不了要麻烦他。 最主要的是他和楚潇这婚事好说不好听,还是要村长帮着说些好话的,免得以后越传越无法入耳。 村长倒是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还让他媳妇给拿了几个蛋,这是知道他家没有养家禽,说是拿回去给家里人补补身体。 鸡蛋这个东西别说是在乡下,就是在县城也是抢手货,一个鸡蛋一文钱,那还是因为夏天鸡下的蛋多,要是到了冬日,一个鸡蛋能卖两三文。 村长给了七个,正好他家现在七口人,有来有往,村长这意思也明显,想要交个好,闫镇深自然不会拒绝,谢过后收下了。 楚潇这一觉没睡多久就被热醒了,起来时全身都是汗,看着严严实实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他有点蒙圈,这被子是自己盖的嘛?难不成他傻了,不知道冷热。 正这么想着,就见窗户那里伸出个脑袋,看到他怯怯的叫了声:“哥夫郎。” “小北,我睡了多久?” 闫镇北道:“没睡多久,哥夫郎你不乖,睡觉都不盖被子,会生病的,还是我偷偷进去帮你盖上的。” 楚潇:“……” 真相了,傻的不是他,而是闫家老四。 算了,不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他问:“你大哥呢?” “出去了。”闫镇北说着就左右看看,见没有人才小声道:“哥夫郎,我带你去后院看小鸡小鸭小兔子啊。” 楚潇想笑,这小家伙说的好听是带他去看,实际上是赵桂芝根本不让他去后院,猎犬都在后院关着,虽说都很听话不咬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且这闫镇北虽说已经九岁了,但还没楚飞那个七岁的看着大,想来他出生没多久,家里就突逢变故,自小也没吃过什么好的,营养跟不上,自然长的小一些。 楚潇看着一脸怯生生的孩子,他点了点头,两人就到后院去了。 闫镇北进了后院就直奔小鸡小鸭。 楚潇溜溜达达,东看西看,后面的院子倒是不小,种着一些蔬菜,只是这里的蔬菜大多都跟末世不同,毕竟这是纯天然的,而末世都是经过异能不断进化的,虽然能吃,但大多不好吃。 他结合着楚小小的记忆,倒是认清了后院种的都是什么,菠菜,韭菜,小白菜,还有些土豆和南瓜。 这时候大黑和大黄见到人兴奋的汪汪直叫,他们是猎犬,自然比一般家养的狗要大上不少。 此时大黄两个爪子搭在墙头,整个身子立了起来,看着比自己都高,难怪赵桂芝不让两个小的到后院,这要真暴起伤人,怕是就得命丧狗口。 只不过楚潇的注意力却没在大黄那边,而是看着趴在他们不远处的另一只狗。 四肢雪白,从下巴到腹部也都是白色的,其他部位是黑色长毛,体态匀称,论颜值这大狗在末世能卖出个天价。 反正对于楚潇是天价,毕竟他连最普通的狗都换不起。 只是此时这狗趴伏在地上,眼皮微垂,看见外人走近,只是呜咽了一声,见跟主家的孩子一起,就又趴下不动弹了。 其实昨晚楚潇就听见后院狗叫,他也想起闫镇深说踏雪为了帮他受伤,被野猪穿破了肚子。 此时看到这么漂亮的大狗奄奄一息的趴伏在这里,难免动了恻隐之心。 他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个心善的主,也很少会有恻隐之心,毕竟生活在末世那种丧尸吃人,变异动植物吃人,就连人都会吃人的世界,恻隐之心一文不值。 可来到这里,跟闫镇深接触后,莫名就会为他着想,他想,这就是他最大的变化。 第33章 又被雷劈了 闫镇深回来就听到后院狗叫,他放下鸡蛋,先回自己屋里没见到人,就去了后院。。 一进后院就看到楚潇坐在踏雪身边,正一下下摸着,踏雪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它很喜欢你。”闫镇深道。 “嗯。我知道。”楚潇有些骄傲的扬起脖子:“很多小动物都喜欢我。” “他以前很勇猛。”闫镇深也蹲下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感觉到主人的到来,用脑袋不停拱着闫镇深的手。 “你想让他活下去嘛?”楚潇道:“我可以救它。” 闫镇深凝视着楚潇的眼睛,半晌才低缓道:“这么痛苦的活着有什么必要呢?” 他声音淡淡,却藏着不舍,似在挣扎。 楚潇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襟拽向自己,嘴唇擦过他的嘴角,随即扬起一抹笑:“我想救他。” 声音清脆,如同夏日滴入湖中的一滴水,激起一丝涟漪。 “踏雪老了,如果只是让他这么活着,我不想。” 楚潇抓着男人衣襟的手顿了一下,移到男人脸侧,“你舍不得它。” 闫镇深没否认:“嗯,我第一次上山就是它陪着我的,陪了我五年,老猎户说这种长毛犬体格大,耐力好,命还长,本以为它能陪我很久……” 男人睫毛轻颤,大手在踏雪头上轻柔的抚摸,“是我太过于冒进,才会害得它受这么重的伤。” 踏雪好似听懂了闫镇深的话,伸出舌尖轻轻舔着他的手心,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呜声,像是在安慰这个它自小跟着的人类。 楚潇不想废话,想要救治踏雪,那他得去山上,要是在这后院吸取植物生气,怕是那点菜都得瞬间枯黄。 他站起身就想去抱踏雪,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现在的力气,也低估了这大狗的重量,虽说踏雪现在已经消瘦了很多,但也不是他说抱就能抱的动的。 没抱起就算了,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下还有颗小石子,硌的他嗷一嗓子,惊得大黄和大黑汪汪叫个不停。 闫镇深也没想到这人怎么突然就去抱踏雪,踏雪的重量都能赶上一个半大小子了,看到夫郎摔倒赶紧去扶,“哪里摔疼了?” “我屁股被石头硌到了。”楚潇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楚潇不是个含蓄的,哪疼就是哪疼,哪想过屁股这话当着个汉子面说有什么不对。 闫镇深被这话弄的一愣,这屁股疼,他能咋整,不敢看也不敢揉的,脸都红了。 厨房收拾东西的赵桂芝冷不丁听到这一嗓子叫,三步并做两步的往后院来,想着不会是被狗咬了。 等到后院就看他大儿子拿手在人家小哥屁股前要打不打的样子,他赶紧喊到:“老大,你干什么呢?” 几步过去把闫镇深推开,又拉着楚潇左看右看:“哎呦,潇哥儿,他打你了嘛?” 赵桂芝是不愿意相信老大会打夫郎的,但她是眼睁睁的看到的,怎么做的了假。 要是说出去他家夫郎刚进门儿子就动手打人,她可丢不起那个脸。 “好端端的你打你夫郎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多大个人了,怎么还……” 赵桂芝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气的不行,那巴掌啪啪的往闫镇深身上招呼。 闫镇深也不躲,就看着楚潇,而楚潇不仅不开口解释,还在那偷乐。 “娘,别打了,你手不疼吗?”闫镇深被打倒是不痛不痒的,他娘虽然平日也干活,终究是个女人,能有什么力气。 “嘶,你个不着调的。”赵桂芝确实打的手有些疼:“力气是这么使的嘛,谁教你跟夫郎动手的。” 闫镇深被误解也不气,她娘这是在乎他夫郎,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娘,大哥没打哥夫郎,哥夫郎抱踏雪,没抱起来,摔了个屁股蹲,被石头硌到了,大哥刚才是帮他揉屁股。”闫镇北拉着他娘的衣角替他大哥解释。 赵桂芝有些尴尬的拍了闫镇北一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什么屁股不屁股的,怎么能当着小哥的面这么说话。 “萧哥儿,摔疼没有。”赵桂芝倒是没觉得误会儿子有什么,就算没打人家,也不能这大白天的去摸人家屁股啊。 楚潇摇头:“没事娘,就是疼那一下,这会已经不疼了。”这点痛算什么,跟被雷劈差远了。 赵桂芝见确实没啥事,白了闫镇深一眼,随即对楚潇道:“娘去做饭,待会给你炖猪骨,好好补补。” “谢谢娘。”楚潇笑着应。 赵桂芝抬脚要回前院,想到什么又回头道:“下次要是想抱狗你让老大抱,踏雪重的很,小心闪了腰。” 楚潇咧嘴一笑:“好。” 赵桂芝回了前院,楚潇就双手往后一背,用眼神示意闫镇深去抱踏雪,这当家主母可是发话了的。 闫镇深无奈笑笑,夫郎这傲娇的小表情还真是可爱的紧。 认命的抱上踏雪,跟着小夫郎往后山走去。 到了后山,楚潇找了片树木茂盛的位置,让闫镇深将踏雪放下。 随后他闭上眼睛,伸出右手,树叶无风自动,飒飒作响。 闫镇深就这么看着一点点的绿色光点慢慢向楚潇掌中汇聚,人都有些傻了,看来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夫郎,这人曾经到底生活着什么奇异的世界,他身上又有多少秘密呢? 随着光团越来越大,楚潇合上掌心,绿色的光芒渐渐消失,他才将手放在踏雪毛茸茸的头顶,将转化过的生命力一点点渡到踏雪体内。 “汪。”踏雪感觉身体变得暖烘烘,扬起头叫了一声。 这次楚潇没有用完所有的精神力,人虽然有些虚弱但不至于太难受,看到踏雪有了精神,他很高兴的摸了摸。 只是还没高兴太久,晴空万里的天空就出现一团乌云,随后一道闪电直直的奔着楚潇劈来。 楚潇见势头不对,迅速催生一根藤蔓,将身边的踏雪一卷,直接甩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变故,闫镇深本想去保护楚潇,却被丢过来的踏雪砸中,一人一狗,直接往山坡下滚去。 而这边楚潇已经来不及躲避,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这次倒是没有炙烤般的疼痛,就是全身发麻,头发乱糟糟的炸起,耳边依旧是滋滋的声响。 楚潇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外焦里嫩,撒点佐料可以直接端上桌了。 他抬头看向天空,乌云已经散了,他很是不能理解,他做什么了,就莫名其妙的劈他。 “呜呜,劈错了、”这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小孩的声音。 楚潇惊讶的看向四周:“谁?” “抱歉,时空者,我坐标出现偏差,让你受了无妄之灾,但你有雷电异能,不会对你产生伤害的,好好享受人生,再见。”小孩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楚潇有些生气,说劈错了道个歉就完事了,他怒吼道:“什么鬼,有本事出来。” 只是不管他如何喊叫,那个声音都不曾再出现。 第34章 能再孟浪一点嘛 本还暴怒的楚潇,突然感觉自己的精神力好像回满了,浑身舒畅,他有多久没这么精神了。 还真是福不是祸啊,因祸得福了。哈哈! 闫镇深连滚带爬的跑回来,看到楚潇就愣愣的站在那里,身边都是焦黑的一片,他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楚潇,你还好嘛?” 他话音刚落,楚潇就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深哥。” 闫镇深确认这人还是楚潇,松了一口气,赶紧跑过来,“潇哥儿,你有没有哪里疼?” 说着就伸手要去检查,楚潇却向后退了一步,“脏死了,我要去洗澡。” 闫镇深哪里还管身上脏不脏的,大手一伸就把人拉进自己怀里,“萧哥儿,你跟我说哪里疼,我们现在就去看郎中。” 他们两个人,一个被雷劈的头发炸起,浑身都是黑灰,一个滚下山坡,也是灰头土脸,就跟两个叫花子一样。 楚潇无奈开口:“深哥,我没事,就是太脏了,赶紧去洗洗,不然回去被爹娘看到要怎么解释。” 闫镇深还是不放心,硬是要先检查一下,但他又不好去脱人家衣服,就只能这里摸摸问疼不疼,那里碰碰又问疼不疼。 看楚潇表情确实不像疼的样子,才慢慢放下心。 “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有雷电劈下来?” 说到这个楚潇也很无语,但要怎么解释,难道说他刚才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给他道歉说是劈错了。 还不等他开口,闫镇深道:“是不能说嘛,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 闫镇深此时心里还是慌乱的不行,他好害怕这道雷一劈下楚潇就不见了,毕竟这个人就是被雷劈来的,他怕再次被雷劈走。 “深哥,你看。”楚潇撸起右边的袖子,一道紫色雷电形状的印记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眼前。 “这是什么?胎记?” “这是我的异能,是来这里以后才有的。”楚潇说着又撸起自己的左手袖子,一个银白色的印记,“这是空间异能,是我十岁时被强行植入的。” 说完就开始解腰带,闫镇深本来还挺震惊自己的夫郎居然有这么多特殊能力,看到这人突然脱衣服赶紧抓住他的手:“你,你干嘛脱衣服?” “我背上还有一个,给你看看。”说完就要挣脱闫镇深,打算继续脱衣服。 闫镇深不敢太用力抓他,但也不松手:“不,不用了,那个,以后再看。” “为什么要以后,咱们婚书都领了,你还害羞嘛?”楚潇故意逗他。 “十日后我正式迎娶你,才算真正的夫妻。”闫镇深很是郑重的说,“所以等十日后我再看。” “可我现在就想让你看,真的,可好看了,你就看看嘛。”楚潇继续撩人。 闫镇深脸和脖子都红透了,他轻咳一声,“我带你去河边洗澡,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鸳鸯浴嘛?”楚潇继续欠欠的撩人。 “咳咳咳~” 闫镇深被这大胆的话弄的咳嗽不止,红着一张脸拉着人先去抱上踏雪,才绕过家里往河边走。 “你在上游洗,这边一般不会有人来,我带踏雪去前面。”闫镇深往下游指了指,那里有个回弯,虽然距离不远,但这边有个大石头做遮挡,确实不可能看见。 “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你陪我一起。”楚潇说的理所当然:“你得在这里保护我啊,要是水里有蛇怎么办?” “那你洗,我在这里等着。”说着闫镇深就转过身,顺带着把踏雪的脑袋也掰了过来。 楚潇不由分说,一把将人抱住,趁着闫镇深失神的空档,直接把人推进了河里,随后他也直接跳了下去。 踏雪在岸上看着水里的两人,汪汪叫了两声,站起身艰难的往这边移动,被闫镇深喝止住。 踏雪迟疑了下,原地趴下了。 而河里的楚潇抱着男人的腰不撒手,脸就贴在他的胸膛,听着砰砰的心跳声,已经乱了节奏。 楚潇低头看着被水打湿,遮不住身形的男人,很骄傲的想着,这么可靠的男人是自己的了,内心很是雀跃,同时心里也有些躁动。 “深哥,你会不会害怕我?”楚潇抬头看他,“一个不知来处的孤魂野鬼。” 闫镇深抱着怀里的人,脸颊滚烫,心里更烫,他低头沉吟片刻,压下心里不该有的邪火:“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夫郎,只要你不嫌弃我家里穷,给不了你太好的生活,我就会一直对你好,会疼你,会保护你,什么都可以听你的,楚潇,我……” 太肉麻的话男人始终无法说出口,什么情情爱爱的,那玩意他也觉得光说没啥用,还是要靠行动。 楚潇就喜欢听这个,他现在特别喜欢闫镇深把他放心上的感觉,“那你以后会喜欢别人嘛?” 闫镇深斩钉截铁的道:“不会,我闫家人不会见异思迁,既然选择了你,那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变,只要你一个人。” “嗯,我记住了,你也得记住。”楚潇脸上带笑,拉着男人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闫镇深瞪大眼睛,青天白日的这像什么话,下意识的想推开人,却被楚潇扣的很紧。 他自然也不敢用力气推,即便他的小夫郎有很多特殊的能力,但却那么瘦小,他哪敢用力。 楚潇闭上眼睛,感受着男人的气息,他好喜欢这种感觉,只是他本身年纪虽然已经二十好几,但他毕竟也没什么经验,技巧自然更没有。 倒是闫镇深被勾起火来,出于本能,他撬开了对方的牙关,然后大概不会让写,这就很为难了。 …… “啊。”本已经天旋地转的楚潇突然脖子被咬了一口,人也清醒了几分。 只是某人似乎压抑了太久,一旦有了突破口就有些失控。 唉,啥也别说,我想静静。 楚潇洗过澡,闫镇深就顺手把衣服洗了,丢在大石头上,幸好这会是夏日,用不了多久就能晾干。 “深哥,你不行啊,都这样了还能忍住。”楚潇声音慵懒诱惑。 闫镇深此时离他几米远:“还没拜堂。” 楚潇睁大眼:“你都对我这样那样了,还差个拜堂?” 闫镇深摸了摸自己的里衣,基本干了,他拿过套上:“我……” 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对不起,我一时孟浪了。” 楚潇有些无语,这个时代的人要不要这么保守,婚书扯了都不行,他何时能吃肉啊。 第35章 怕苦不吃药 等两人回到闫家太阳已经西斜,赵桂芝看到人回来招呼着吃饭。 她也不问这两人去哪里野了,新婚燕尔的,甜甜蜜蜜的多好,“快吃菜,今晚顿的汤潇哥儿多喝一点,这样才能养的白白胖胖的,以后好生个大胖小子。” 楚潇震惊脸,这,真的要谈论这个话题嘛,他虽然接受了男人,但不代表他能接受生孩子啊。 闫镇深适时开口,将这个话题打断:“爹娘,你们也多吃点。” 楚潇现在胃口不大,吃了一点就饱了,但还是被赵桂芝强行喂了两碗骨头汤,吃完饭他撑的腰都快弯不下去了。 不过胃里有食,心情就好。 饭后楚潇想帮着去洗碗,赵桂芝没让,就让他在院子里消食。 没一会厨房传出阵阵药香,闫镇深似想起什么,问道:“你上次抓的药呢?” 楚潇:“……” 脑子里自动闪过楚家柴房的木板床上,原封未动的药包,他离开楚家去抱兔子的时候是看到了的,但他纠结了那么一秒钟,毅然决然的选择忽视。 他是真的不想吃药,即便他从未吃过那玩意,但楚小小记忆里有啊,苦的不要不要的,他拒绝。 “我去楚家帮你拿过来。”闫镇深想也知道他肯定是忘记拿了,站起身就要去楚家。 楚潇一把将人拉住:“深哥,不用去,我不需要吃药的,真的。” 闫镇深没说话。 “我的异能比药好使,那玩意太苦了,我不想喝。”楚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大眼睛眨啊眨。 闫镇深叹了口气,小夫郎怕苦不想吃药他能怎么办,只能妥协。 正好这会药熬好了,赵桂芝将药端给闫正道,楚潇看着他一饮而尽,还笑呵呵的,顿时觉得嘴里发苦。 楚潇转头看向闫镇深小声道:“深哥,我不是郎中也不懂药理,爹的身体我可以帮着改善,但腿我无能为力。” “不必为难。”闫镇深摸了摸小夫郎的脑袋,半晌又道:“谢谢你。” “应该的。”楚潇语气轻快,但怕被其他人听到,所以声音压的很低,“给他调养咱们得把他带到山上去,这个要你想办法。” “嗯,交给我。”闫镇深笑着应道,他也不求他爹能恢复如初,但能好一点也是一大喜事,他觉得自己真是太幸运了,居然娶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夫郎。 晚上,两人洗漱完,楚潇侧躺在闫镇深腿上,开始掰着手指算账。 “ 买布花了一两三钱,买鸡鸭花了八十文,买零嘴花了,十加六加十七是三十三文。” 楚潇仰头道:“深哥,多少了?” “一两四钱又一十三文。”闫镇回答。 楚潇不想算了,他撑起身子环着男人脖颈去蹭对方的脸:“今天花了多少钱?” “花了三两五钱六十七文。”闫镇深侧头亲了他一下:“娘那里还花了一些,她没说,我也没问。” 被亲了楚潇很高兴,在男人脖颈蹭来蹭去的,“那我们岂不是没钱了?” “明日我上山一趟,打些猎物回来,后续还要置办家具,二弟会打,但还是要买些木料的。” 楚潇又伸出手指开始算:“要弄个大柜子装衣服的,还要两把凳子,还要几个小柜子装些杂物,要多少木料多少钱?” “一两银子就够了。”闫镇深道。 “那家里还需要准备什么?”楚潇很喜欢两个人这样你问我答,有商有量的感觉。 闫镇深:“剩下的就是席面,咱们家跟村里人接触不多,到时候来的人也不会很多,再加上亲戚十桌应该够了。” “你家有什么亲戚?”楚潇没听闫镇深说过。 闫镇深静默了一瞬:“都是不太往来的,但该通知还是要通知的,到时候来不来还不一定,不早了,先睡觉,以后再跟你讲。” 说着就将人直接塞进被子里,“明日我上山大概要去三四日,你要是闲着无聊就让三妹带你去附近转转。” “我想跟你一起去。”楚潇从男人怀里挣扎着伸出个脑袋。 “成亲后带你去,这次我要走的深一点,应该不会回茅草屋。” “我想去。”楚潇很是倔强的表示就是要去。 “还没成亲,带你上山会有很多闲话,就这一次,以后都带着你好不好?”闫镇深商量着。 知道男人是真的不让自己跟,楚潇没说话了,只是恶狠狠的在人家胸肌上咬了一口。 乡下人起的都比较早,天还没完全亮,闫镇深就起床了,楚潇也迷迷糊糊的醒来。 他下意识的抓住男人的手,眼睛半睁不睁的的问:“几点了?” “还早,你睡你的。”闫镇深捏了捏手里的小手,才穿鞋下地,楚潇挣扎了一下,也跟着一个翻身坐起。 “你真的不带我?”楚潇还是没有放弃。 “乖。”闫镇深摸了摸他有些微乱的头发,昨天这人被雷劈的头发炸起,洗过后好了一些,但头发还是有些焦黄,也幸好之前就有点焦,才不至于被人看出。 楚潇也跟着下地,不让跟着多少有些气,但还是道:“那我送你。” 赵桂芝知道儿子要进山本来是不同意的,可想着要办席面确实需要些肉菜而家中银钱花一文少一文,也就只能妥协,这会她已经起了有一会,正在厨房烙饼。 等闫镇深跟楚潇洗漱好,他将饼子和咸菜装好递过来:“老大,注意安全,别太冒进。” “知道的娘。”闫镇深接过袋子,随后对着楚潇道:“回去睡。” “深哥等我一下。”楚潇拉住要走的人,回到屋里将空间的长刀拿了出来。 “你把这个带上。”楚潇将钢刀递给他。 闫镇深没有伸手去接,有些不确定的道:“你真的要给我?” “对啊,你就当是定情信物好了。” 看着楚潇手里做工精细的长刀,闫镇深知道这定然不是大夏朝能有的东西,也因不会有,才显得更加珍贵。 “好,我带着,你快回去睡。”闫镇深伸手接过。 男人领着两只大狗走了,楚潇回头就跟赵桂芝对上了视线:“娘。” 看着楚潇这天没亮就爬起来送人,赵桂芝觉得心里熨贴,这潇哥是真不错,两个人过日子就该这般。 至于楚潇拿出来的长刀她没问,第一她不懂刀具好坏,第二年轻人的事情少管,免得招人不待见。 等闫镇深走了,赵桂芝就笑呵呵的催楚潇回去睡觉,多睡会,家里也没什么活计,让他好好养养。 天还是灰蒙蒙一片,太阳连个角都没露出来,楚潇回屋躺下却有点睡不着,心里空落落的。 这也没接触几天,为啥少了个人就哪哪都觉得不对呢,有点想深哥了。 楚潇翻了个身,觉得自己真是个恋爱脑,唾弃自己一分钟。 第36章 张一举 安宁村张家 张一举坐在房中窗前温书,张母去菜地摘菜,顺便跟村里熟人聊了一会,回来见儿子很是刻苦,欣慰一笑,去水缸舀水洗手,说道:“听村里人说,楚小小跟闫猎户订下了,几日后就要成亲。” “订下了?”张一举放下手里的书卷,从房中走到院子,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坦,毕竟之前是自己未婚夫郎,哪怕自己不想要,但嫁给他人,还是觉得不痛快:“这么快。” 张母脸上笑意藏都不藏不住,“那是好事,楚小小成了亲也就不会拿婚约说事了。” 她本就看不上楚小小,要不是家里公爹还活着时给定下这门亲事,没有合适的理由无法悔婚,谁家愿意娶个小哥啊,都不知道能不能生。 如今她儿子已经是秀才郎,朝廷每个月给月钱不说,还可以免了赋税,以后日子肯定越过越好,娶个颜色靓丽的女子回来,她也能三年抱俩。 张母如今在村里走动,那个不是羡慕她的,越发觉得自家儿子必会大有所为“你是秀才郎,要娶当然是要娶最好的。” 张一举抿唇,沉思片刻道:“娘,即使婚约取消你在外也不要说楚家小哥的不是,他嫁给猎户,日子定不会好过,也是可怜之人,即便前几日他出言不逊,也无需过多计较,咱们读书人家,要懂得宽以待人。” 张母是土生土长的农家人,但耳濡目染,他儿子那些词不会说,多少听得懂,欣慰道:“娘晓得了,我不跟那小哥一般计较,倒是你,既然婚约取消也该在另寻一个好姑娘。” “前些时日你舅母说他们村有个姑娘不仅长得好,还特别勤快,如今才十五就可以自己绣手帕赚钱,里里外外也都操持的不错,你要是觉得可行,咱们就去相看一下,今年定亲,明年就能娶过门。” 张一举一听眉毛皱成一团,“母亲应是知道儿子心意何人,为何还要乱点鸳鸯。” “我可不知道。”张母见儿子不高兴心里也有一些不适,但还是道:“你听娘的,那姑娘长的实在是好,而且都说将来必定好生养,最重要的是可以识文断字,你将来是要考举人做官的,娶个大字不识的像什么话。” 张一举一怔,他娘说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并未见过他娘所说之人,有些犹豫道:“娘是知道我心仪楚婉婉的。” “楚婉婉那孩子是不错,但你刚跟楚小小取消婚约,他又说你与楚婉婉之间有那等……” 张母是不好直接说他儿子的,也不愿意儿子身上有一点污点,“你若真娶他,定会让村里人笑话。” 张一举半天不说话,板着一张脸。 张母看儿子表情,知道他不情愿,“你就真想娶那楚婉婉?” 张一举依旧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张母有些着急,几步走到张一举面前,他甚至怀疑儿子是不是被那楚婉婉灌了迷魂汤。 也不记得刚说过人家不错了,上来就道:“那楚婉婉腰细屁股还小,以后也不见得好生养,又一直被李秀兰娇惯着,怕是家里活计都做不好,以后怎么照顾你。” “以后你要读书,家里需要女人操持,她哪里能行,再加上那天的事情,儿啊,真娶了她,好说不好听啊。” 张母把楚婉婉贬低了一通。 张一举却更加不高兴:“娘,是不是儿子喜欢的你都不喜欢,以前你说楚小小,现在又说楚婉婉,自古婚姻大事的确都是父母之命,但儿子不喜之人,即便进门,我也不愿多看一眼。” 张母摇头:“楚家的肯定不行,刚跟堂哥退亲就娶堂妹,实在太惹人笑话了,你是读书人,难道就不在乎声誉了。” 张一举良久不说话, “儿啊,娘知道你有自己的主意,但张家供出个读书人不容易,你可不能为了个女人把前途毁了。” “儿子想想。”张一举有些无奈叹气。 …… 农家院子炊烟袅袅,楚潇是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虽说锅碗瓢盆碰触声不大,但没有那个让人安心的男人在身侧,他无法进入熟睡状态。 他望着头顶上那根粗壮的横梁,有点想闫镇深,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哪了,在干嘛?起床穿上外衣走到厨房。 闫正道正在把今早烙的饼放入锅中,看到他起了,带着笑意说道:“今天怎的起这么早,要是没睡够再去睡一会。” “睡够了。”楚潇看了一眼家中,明显赵桂芝和闫三妹不在,只有闫镇北在灶前烧火。 楚潇问:“娘和三妹呢?” “去村里找王家婶子做衣裳去了,还说顺便去看看那六亩地,虽说地契拿到了,但你二叔已经种上秧苗,她看看苗长的如何,要是可以就给你二叔补些银钱,也免得以后有纠纷。” 乡下地方土地一向都是最重要的,毕竟一年吃喝嚼用都是靠田地里的收成。 虽说楚家地里的活计都是楚老二和楚鹏做的比较多,但楚小小也会跟着去帮忙,凭着记忆他也知道很是辛苦。 翻地撒种子不仅需要人工还要银钱,以李秀兰的德行自然不会就把地里的庄稼直接让给他们,弄不好还是要来闹一场。 “爹娘安排就是。”楚潇说着就去舀水洗脸,洗漱完后他又回到厨房:“爹你去休息,我来做饭就是了。” “不用。”闫正道虽然腿脚不太好,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动,更何况这早饭也不需要弄的多复杂。 楚潇道:“我这都过来几日了,虽未正式拜堂成婚,但婚书已经领了,也算是闫家人,怎可什么都不做,爹,让我来。” 闫正道笑着退到一边,倒是也没闲着,继续编他的箩筐,“潇哥儿倒是变了很多,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楚潇有些诧异的回头:“爹为何这么说?” “虽说我多年没在村子走动,但也不是闭目塞耳,以前你说话都不敢大声,总是低头不说话,即便别人跟你搭腔,你也是不理睬的。” “但如今可是比一般男子胆子都大,主意都正,要不是你自小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长大,都以为是换了个人。” 闫正道说话时低头忙着手里的活,并不抬头看楚潇,但还是听的楚潇心里一惊。 第37章 不会做饭 楚潇咽了咽口水,“或许经历了生死很多事情就想开了。” 他看着闫正道手脚麻利的将搓好的藤绳一圈圈固定,说道:“毕竟人活一世也就那么多年,实在没必要被一些条条框框困住,人与我为善,我以善待之,与我为恶……” 楚潇顿了顿,笑的邪气:“总不会有好果吃。” 闫正道抬头看向灶台前的小哥,大眼睛高鼻梁,也是正常小哥儿的身形,甚至还比一般小哥消瘦凌弱,皮肤有些黑黄,头发用一根破布巾随意扎在脑后,怎么看都是一个农家再普通不过的哥儿。 可说出的话却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楚潇啊,定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过闫正道也不想过多纠结,想来老大肯定比他们看的更加透彻,那就顺其自然,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想躲也躲不过。 楚潇其实并不太会做饭,毕竟在末世他们吃的几乎都是营养剂和一些工厂研发的食物,讲究的就是营养均衡,优惠难吃。 此时他拿着一根萝卜用小刀削皮,在记忆里翻找楚小小是如何做饭的。 最后挑了个简单的,萝卜白菜汤。 这个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将去皮的萝卜切块,又把昨日炖的骨头汤和萝卜一起下锅,加一点盐,等萝卜快熟透时放上白菜叶,最后撒点香菜,完成。 一盆汤配上那干巴巴的饼子,那是绝配啊。 闫正道看着他那做饭的架势,手忙脚乱,有些想过去帮忙,但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随他折腾去。 汤刚出锅,外面就响起了赵桂芝的声音。 率先跑进厨房的是闫三妹,她进来就喊:“爹,饭好了嘛?” 楚潇道:“已经好了,帮我端到堂屋去。” 闫三妹看做饭的人是楚潇,脸有些红叫了一声:“潇哥哥。” 今天她跟赵桂芝拿着布匹去王婶子家做衣裳还被夸了,说这红色的布料特别衬她,而这布料还是拿人家嫁妆钱买的,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潇哥哥,你这汤做的真香。” “能不香嘛,用骨头汤熬的。”楚潇笑着在小姑娘头上揉了一下。 烧火的闫镇北也跟着奉承:“哥夫郎做饭好香。” 早饭一般都比较简单,他又去坛子里夹了些泡菜,把饼子夹出来,叫一家人吃饭。 闫三妹很给面子先喝了口汤,然后皱起一张小脸不说话了。 楚潇看她那样子心里顿时一突突,这是咋地,很难吃嘛。 他赶紧拿起碗喝了一口,齁咸。 “潇哥哥,你是不是盐放多了?”闫三妹没忍住问道。 楚潇有些尴尬,“我下次注意。” 赵桂芝看楚潇因为做错事,懊恼的表情忍不住笑,她倒是没想去责怪人,做饭这种事情慢慢练总是会好的。 “我端下去加些水再煮一下就是了。”赵桂芝说着就去厨房二次加工了。 楚潇不好意思的跟在人家身后,“娘,我的确不太会做饭,以后你来教我行吗?” “行啊,那有啥不行的。”赵桂芝笑着道:“这做饭也不难,其实你这味道不错,就是咸了一点,以后盐尝着味道慢慢放就是了。” 重新加工过的汤被喝的一干二净,这夏日喝点汤汤水水舒坦的紧。 吃完饭楚潇主动要求洗碗,闫三妹跟着一起:“三妹,家里还有什么活要做?” “家里没养牲畜一般也没啥活,洗洗衣服,扫扫院子就行,一般太阳不大我就会跟娘还有四弟去挖些野菜什么的。” “不过后院现在养了小鸡小鸭和兔子,得去打些嫩草来喂,也可以去抓些虫子或者去河里摸螺丝。” 闫三妹说的头头是道的,听的楚潇佩服不已,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懂得还挺多。 收拾完厨房,赵桂芝把楚潇叫到堂屋跟他说那六亩土地她去看了,庄稼长的还成,想让村长帮忙去问问楚家是要交点租子种完今年,还是他们给点银子把那些秧苗买断。 楚潇哪里懂那些规矩,说是都由爹娘做主就行。 反正也没事情可做,他叫上闫三妹说去给兔子割嫩草。 “潇哥哥,我们去挖笋子,前几日就想去,娘太忙也不让我和小北去。” 楚潇闻言皱眉:“为何?” “咱们村最大的竹林在南山脚,张家那个无赖总是在竹林附近晃悠,他会欺负我和小北,所以娘不空就不让我们过去。” 张家的无赖?他想了想,倒是真记得,是秀才郎张一举的堂亲,好像叫张一鸣。 张家在安宁村是人数最多的,可以说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人口,也是唯一有宗族的姓氏,一般村民都不太愿意招惹张家的人,毕竟比较起来的确人单力薄。 而这张一举跟张一鸣虽是亲戚,却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是全族的希望,一个是坨老鼠屎。 毕竟是村里有名的流氓,不务正业的二流子,一天招猫逗狗,没事还要调戏个小哥儿姑娘,虽然从不动手但嘴贱,也被关过祠堂动过族规,还是死性不改,后来也就没人管了。 楚潇闻言抿了抿唇,问道:“他打你和小北了?” “那倒没有,就是……”闫三妹顿了顿,“他说话很不好听,说等我再长两年就来提亲,还叫小北小舅子,被娘知道骂了他一顿,也不让我们过去了。” 楚潇眉头一紧:“应该告诉你大哥,让他把那人打服,看他还敢胡言乱语。” “娘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闫三妹叹气,“真把人打出个好歹,咱家也没钱赔啊。” 楚潇伸手揉小姑娘脑袋,“潇哥哥跟你去挖,他敢来我打他。” “太好了。”闫三妹高兴的拉住楚潇的手,一蹦一跳的往竹林走。 “三妹,又去挖野菜啊。” 现在太阳不大,夏日很多农户都是趁着这时来地里做些农活,两人走过来一路,也碰到好几波人。 乡亲们都习惯先招呼闫三妹,然后会跟楚潇打个招呼。 最近村里他的传闻不少,虽然他没在村里晃悠听不到,但看这些人丰富的表情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婶子。”楚潇可不是楚小小,管你们背后议论什么,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礼貌一点,也能少些编排不是。 “啊,楚小哥是跟三妹一起挖野菜?”被叫婶子的大婶还有点惊讶,这楚小小还真是变了不少啊。 “去挖些竹笋。” “那你们小心些啊。”大婶关心了一句。 简单说了几句,两人就走了,趁着太阳不大,早点挖完中午就能吃。 第38章 清闲又忙碌的一天 看着人走远,大婶对旁边一个上了年纪的夫郎道:“你说这楚小小不会真被老天爷庇佑,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你是没看到那日在楚老二家,他说谁惹他老天爷就劈谁,就真的打雷了。” “还有人说他被恶鬼附身,那雷是劈恶鬼的呢,昨个村东头的那个神婆不还说楚小小被换了芯子。” “那神婆说的准吗,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也没见谁找她看过事。”婶子是不太相信这些的。 “人家那叫出马仙,有仙家庇佑的,要是真没人找她,她家那马车哪来的,她儿子那铺子咋开的,就是咱们不知道罢了。” “还别说,她家也不种地,过的可比闫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同人不同命啊。” 六月以后的山里野菜基本不再发新的出来,甚至开始发苔变老,这种的也就不能吃了,所以一路上闫三妹看到稍微新鲜的还是会挖一点。 楚潇自然也帮忙挖,到了竹林时已经挖了小半筐野菜。 闫三妹到了竹林将野菜放在阴凉处,以免一会放竹笋压到,“到了这会野菜都没人买了,只能晒干留着冬日自家吃。” “你们之前挖野菜都拿去卖了嘛?”楚潇学着闫三妹的动作也跟着挖。 “是啊,拿到县城去卖,刚开春时一把可以卖两三文,后来多了就只有一文了,我和小北挖,娘一早去卖,还是可以卖二三十文的,比去背大包都赚的多。” “三妹真厉害!”楚潇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会的竹笋都比较细,用小锄头稍微刨一下,一掰就断了,咯嘣一个,还挺有意思的。 可能是今天他们出来的早,倒是没碰到总来竹林转悠的二流子。 挖了半背篓他们就往回走,顺便再弄些嫩草回去喂兔子,这会已经接近中午,太阳嗮的人脸都是红扑扑的。 下地干活的人这时候早就回家去了,两人回去这一路,一个人也没遇见,倒是省了和人寒暄的麻烦。 只是背篓背久了就会变得越来越重,楚潇不得不再次感慨这身体太差。 闫三妹见他背的费力,说换她来背,二十几岁灵魂的楚潇可做不出让个小姑娘干体力活的事情。 临近做饭前两人进了院子。 赵桂芝见他们回来,楚潇费力的背着个大背篓,手里还抱着一些鲜草,赶紧上前去接。 一看半背篓的竹笋,就说:“你们去南山那边挖的,这么远的路,背回来多重,下次少弄一些,别累坏身子。” 赵桂芝这几日不让楚潇干活就是想着让他好好养养,本就是个小哥儿,身体再亏损严重,以后如何好受孕。 不过想着这潇哥不是个懒的,又有些高兴,说道:“正好不知道午饭吃啥,那就竹笋炒腊肉,小北都叫唤好几天了。” 楚潇点头应了一声,也没歇脚,抱着嫩生生的草去喂兔子了。 午饭做的很快,闫镇北吃到心心念念的竹笋炒腊肉高兴的直蹦哒,还说下次去挖竹笋一定要带上他。 夏日的午后总是会让人昏昏欲睡,不过楚潇没睡觉,而是把屋里的被子给拆了,准备拿去洗一洗。 毕竟中午找个有树荫的地方玩水比干坐着凉快多了。 “娘,我去河边把被单洗一洗,你们有什么要洗的,一起给我就行。”楚潇站在屋檐下问正在纳鞋底的赵桂芝。 “让三妹跟你一起去。”赵桂芝道:“有段河道今年开春挖了沙,水深的的很,让三妹指给你,以后别往那里去。” 赵桂芝刚说完闫三妹就抱着个木盆出来了:“潇哥哥,我带你去我常洗衣服那里,那边水浅,河边还有几棵柳树,很凉快。” “我也想去。”闫镇北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潇,“哥夫郎,我保证乖乖的不捣乱。” “行,一起去。” 安宁村这条河不是很宽,因地势平缓,水流也不急,而闫家这边属于上游,平时很少有人过来,所以他家并没有打井,一家的饮水洗衣洗澡都靠这条河。 树荫下楚潇双脚泡在水里,拿着皂珠子往被单上打泡沫,这河水温凉,小风吹拂,好不惬意。 “哥夫郎,那边有好多螺蛳,我去找一些回去喂小鸭子。”拿小石头打水漂的闫镇北小声开口征求、 “那边水深不深?”楚潇边洗边问。 “这边都不深,也就到我大腿的位置,我之前跟二哥来摸过鱼。”闫镇北很是郑重的回答。 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会很小心的。” “不要走远,必须在我能看到的地方。”楚潇倒是不担心什么,他是会水的,而且就算不会水用藤蔓把人拉上来就好了,反正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闫镇北眼睛一亮,颠颠的就往上游跑去,倒是也真没走多远,也就十几米的距离。 闫三妹看到弟弟下河去玩,也有些跃跃欲试,但她衣服还没洗完,也就只能继续手里的活。 楚潇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虽然平时表现成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伸手把三妹还没洗的衣服拿过自己这边的盆里,说道:“衣服我来洗,你去看着一点小北,顺便多抓一些,小鸡小鸭能不能快点长大可就靠你了。” 闫三妹毕竟已经十二岁了,正常人家这么大的女娃哪里还能在外随便玩耍,除了帮家里做活计,还要学习针线。 她一直知道父母对她很是宠爱,但也不会像潇哥哥这样纵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这么大了,不好去玩水。” “都没到我肩膀哪里大了,明明就还是小姑娘。”楚潇笑道:“去玩,这里也没外人。” 不远处的闫镇北没一会就捡了一捧螺蛳,他喊到:“这边好多啊,我拿不下了。” 楚潇顺势把空了的木盆往闫三妹那边推了推,“拿给小北装螺丝。” “谢谢潇哥哥。”闫三妹拿着木盆便蹦跶着过去了,没一会那边姐弟俩就哈哈玩闹起来。 楚潇有些羡慕的看了他们一眼,这才是书本上所说的童年,而不是如自己一般,按部就班的末世生活。 第39章 想念深哥 孩子毕竟是孩子,做什么也没有个节制,等楚潇洗好衣服过去看时,一个木盆已经装满了螺丝和一些小鱼。 甚至两人还挺聪明的往里弄了水,闫三妹抱了一下没抱动,闫镇北也跟着帮忙一起抬还是抬不起来。 “好像弄多了。”闫三妹说着,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潇,一双漂亮的凤眸带着无辜和稚气。 楚潇怎么拒绝的了这样的眼神,他放下手里的木盆,蹲下身一用力,差点没闪了腰。 少说六七十斤,要是以前这不过就是小儿科,但好汉不能总提当年勇,如今他也无能为力。 “要不咱们倒一半回去?”楚潇弱弱的发表自己的建议。 “可我们抓了好久。”闫镇北有些不舍得。 楚潇在这时候就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什么都好,就比如他不能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把这盆东西放入自己的空间。 三人就这么围着木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笑着问道:“三妹,你们在那干嘛呢?” “二哥?你快来。”闫三妹看到人眼睛瞬间亮了,她头一次觉得他二哥如此有用。 闫镇北也跳起来拍手:“二哥来了,二哥来了,有人搬得动了。” 楚潇也回头看去,这人身量也很高,但是比闫镇深要矮几公分,看起来也没他深哥结实。 用他的眼光看来,算是中等偏上,不过长相倒是跟他深哥有五六分像,长的也算俊朗,不过没他深哥阳刚好看。 闫镇南几步过来,看到楚潇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好半天才道:“那个,楚小哥,你怎么也在?” “现在是大哥夫郎了。”闫三妹赶紧纠正,“你要叫他潇哥哥。” 闫镇南:“……” 准确算下来,他好像比楚小小还大上一岁,而且潇哥哥是什么鬼? 闫镇南轻咳一声,脸都羞红了:“那个,哥夫郎。” 这弟弟挺有趣,叫个人都要先脸红,这么纯情的嘛,好像闫家的孩子都比较容易害羞呢。 楚潇憋着笑应了一声:“嗯,二弟。” 闫镇南有些别扭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即低头看那一盆的螺丝,回首就弹了闫三妹额头一下。 “你们捡这玩意干嘛,又不能吃。” “你不吃,小鸡小鸭要吃啊。”闫三妹不高兴的揉着被打痛的额头。 “家里啥时候养鸡鸭了?”闫镇南觉得他不过就是几天没回来,咋感觉家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 “潇哥哥买的,还有小兔子是大哥山上抓的,咱家后院现在可热闹了。”闫三妹高兴的跟他分享。 闫镇南弯腰毫不费力的抱起木盆,一边往家走一边听三妹讲这两日家里的事情。 楚潇抱着装衣服的木盆跟在不远处,身边也有个小家伙不断讲他二哥很厉害,可以把一块木头变成桌子椅子柜子。 回到家里,两个孩子就兴冲冲的敲螺蛳喂小鸭。 闫镇南跟父母打了声招呼拿着水桶去打水,跑了几趟将厨房和院外的水缸都填满,又开始在柴房门口劈柴,是丝毫不停歇。 楚潇将衣服和被单晾好,就去厨房给赵桂芝帮忙,他觉得自己得把做菜这事情给学明白。 以后他可是要跟深哥进山一起打猎的,要是饭都不会做,那亏的岂不是自己,好东西放在眼前不会做,那绝对是暴殄天物。 看人进了厨房闫镇南凑到闫正道身边问:“爹,大哥又上山去了?” “嗯,他说这次要去上几天,谭木匠那里要是不忙你就跟他说一声,这几日留在家里,帮你哥打点家具,没几日就要成亲了。” “这么快的嘛?这楚小小真的愿意嫁给我大哥,一点都不嫌弃咱家穷?” “你问那么多干嘛,咋地也想成亲了?”闫正道笑着拍了二儿子脑袋一下。 “我就是好奇,还真有人不怕来咱家吃苦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潇哥儿是个好的,嫁妆里的六亩田地都直接放在你大哥名下了,你可不许犯浑,要尊敬你哥夫郎知道嘛?” “我啥时候犯浑了,我大哥好不容易有夫郎了,我肯定会像尊敬爹娘和大哥一样尊敬爱戴的,这样行了?” 闫镇南心想,六亩土地的嫁妆啊,这样的小哥给谁家不抢着要,居然会看上他大哥,想来脑子也不太聪明,他以后还是得帮着大哥好好护着点。 厨房赵桂芝将上午摘回来的野菜过一遍水,放在簸箕中控水。 “接下来要把他切碎,然后将多余的水分挤压出去,加入面粉揉和,加点盐和胡椒粉,切成小块上锅蒸就可以了。” 楚潇一边听一边点头,就跟个好学宝宝似的。 这会厨房还没有开始烧火,倒是还好,等正式上锅时厨房热的不行,赵桂芝就将人撵了出去。 楚潇乖乖的走到门外,没什么事情可做,他就在屋檐下歇凉,侧头看向劈柴劈出一身汗的闫镇南,更加想他深哥了。 吃过晚饭天就慢慢黑了下来,月光洒下倒是能照亮脚下的土地,楚潇嫌热本想用冷水洗漱,却被正好出来倒水的赵桂芝看到,一顿训斥。 “你是小哥又不是汉子,大晚上洗冷水澡,是想生病嘛?”赵桂芝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 楚潇觉得被这么说心里还挺美滋滋的,呵呵傻笑也不回嘴。 赵桂芝也被他那样子逗乐,点了油灯去厨房烧水,“晚上想洗澡就跟娘说,我做好饭多添两根柴就是了,可千万不能洗冷水,会伤着身体的。” “谢谢娘。”从不知道何为家人,被家人关心是什么感觉的人终于知道书上所说归宿为何。 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将人从后抱住,跟小狗似的用脑袋蹭赵桂芝的后背,低低的道:“娘,你真好。” “傻孩子。”伸手往后摸了摸他的头。 赵桂芝眼圈有些发红,本就是个心善之人,此时被人依赖般的抱着,越发心疼起楚潇。 夜色更沉,洗漱过后楚潇看着光秃秃的棉被和已经晾干收回的被单陷入沉思,他今晚要怎么睡? 他郁闷的抓了抓头发,随后决定那就不睡了。 之前在楚家他不敢进入冥想状态,但闫家应该是安全的。 他将门窗关好,坐到炕上,从空间拿出那根之前挖的野山参,催动异能来加速的他的生长。 淡绿色的光点慢慢围绕在野山参周围,而楚潇身上也带着淡淡的流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野山参也明显大了一圈,楚潇睁开眼仔细辨别,也就从二十年变成三十年而已,有些不满意的又丢回空间里,开始打坐冥想。 白日的热意慢慢消散,后半夜甚至有点微凉,楚潇感知不到外界的变化,可身体却经受了冷意。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生病了,头有些昏沉,鼻子也有些堵。 一大早被赵桂芝看出异样,硬生生的被灌了一碗苦到没边的汤药,即便他说自己会好,也无济于事。 赵桂芝不是闫镇深,哪里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被苦的一天都郁郁寡欢的楚潇更加想念他的深哥了。 第40章 深哥回来了 连续三日的夜间冥想,楚潇感觉精神力有了些许提升,那根野山参也长大了不少。 按照这个进度,再有个三四日就可以拿去卖了,手里有了钱就可以安心生活了。 他要给家里人买白米面才不要吃那喇嗓子的黑面,还要盖大房子,一人一个房间,当然他还是要跟深哥睡的。 正在幻想未来美好生活,就听见几声狗叫,越来越近。 楚潇立马坐直身体,侧头仔细辨认,确定后他立马穿鞋下地,快速打开院门,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人影越来越近,楚潇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他跑着迎向男人,“深哥。” 男人手里牵着两只野山羊,背篓也装的满满当当。 他看见跑过来的人,伸出空着的一只手,楚潇直接扑了上去,差点给男人撞了踉跄。 本来想牵牵小手的男人得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嘴角开始上扬:“潇哥儿,这么晚你还没睡?” “准备睡了,听到大黄和大黑的叫声就知道你回来了。”楚潇抱着男人不撒手。 两条猎犬回来也很是兴奋,一直围着两个人打转。 “老大,是你回来了?”赵桂芝听到动静出来却没看到人,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娘,是我。”闫镇深应了一声,牵着自己的小夫郎往回走。 “怎么还走夜路,多危险啊?”待两人走近她有些担心的问。 闫镇深先将野山羊牵到后院拴好,这才走回来说道:“今天运气好,抓了两只羊,想着早点卖了,也好换些银钱办席面。” “那行,挺晚了,你洗洗早点睡。”赵桂芝说完又笑着看向楚潇:“你这耳朵倒是灵,老早就出去等着了,也不怕不是老大回来,是野狗叫可咋整?” “我听出是大黄和大黑了。”楚潇很是骄傲的回道。 “这还能听出来,不都一个声。”赵桂芝问。 “我可以听出来。” “好好,你能听出来,夜里凉,你赶紧进屋,让他自己收拾就成。”赵桂芝说着自己也回屋了。 闫镇深洗了下脸和手,又打盆水洗脚,这才拉着楚潇进屋。 楚潇本来有很多话想跟男人说,但看他面色很是疲累,犹豫了一下,最终就冒出一句:“睡。” 闫镇深低低应了一声,抓过楚潇的手道:“明天带你去县城。” “好。” 手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着,心里那空落落的感觉好像被填满一般,连续几日的冥想也暂停了进度,随着男人平稳的呼吸,渐渐进入梦乡。 …… 昨夜太晚,根本没人注意到闫镇深背篓里的到底是什么,两只野山羊就够让大家高兴了。 早上起床他们才注意到柴房里关着五只兔子还有三只野山鸡,让人最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一只半大的小鹿。 赵桂芝从柴房出来看到正在洗漱的大儿子道:“那小鹿太小,应该卖不上价格?” “这个是掉进陷阱里的,后腿受了伤,已经给他上了药,先养一段时间,看能不能养住,要是可行,就等大了再说。” “你抓这两只羊是往北走了,那边不止有野猪和狼,听说还有大虫,太冒进了,以后可不能这样知道嘛?” 赵桂芝一边欣喜一边又很是后怕,这要是一个运气不好,那可是要把命丢山上的。 “嗯。”闫镇深应声,转身回屋去叫小夫郎起床。 吃过早饭,闫镇深牵着野山羊和楚潇走在前面有说有笑,闫镇南苦哈哈的背着背篓跟在后面一脸羡慕。 三人进了县城,闫镇深打发二弟去买需要的木料,而他准备将羊卖给常去的那家肉铺。 两人正商量着卖了钱该置办些什么,就有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人穿着一身短打,眼神里透露出的都是精明,他先看了看野山羊,才看向闫镇深:“你是猎户?” 闫镇深看他虽然穿着普通,但却干净整洁,想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下人,也就答道:“是,你要买嘛?” “这野山羊放在冬日受欢迎,这夏日可卖不上什么好价。”男人仔细端详了半天两只羊,“你打算卖多少?” “五两。” 也正如这人所说,夏天买羊肉的人少,确实卖不上什么好价格,但这两只都是成羊,去了皮和内脏少说一只也有六七十斤的重量,冬日羊肉卖六十文一斤,夏日便宜点也要四十五文。 他整只卖自然价格要实惠一些,五两谁也不吃亏,就算卖到肉铺也是有四两多的。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五两有些贵了,四两我就买了。” 闫镇深没说话。 楚潇看这闷葫芦是不想浪费口舌了,笑着道:“卖到肉铺也不止四两,而且这羊也不止有肉,皮毛也是好的,五两你不吃亏。” 中年男人不服气,“你也说了,卖到肉铺只卖四两多,为何要卖我五两?” 这话就说的有些气人了,楚潇冷笑一声:“那你就去肉铺买好了,看看五两银子能不能买到两只羊。” 说完就作势要走,中年男人赶紧把人叫住:“唉,你这小哥怎得脾性这般大,你家男人都没说不卖呢。” “我深哥听我的,我说卖就卖,我说不卖就算你给十两也不卖。”楚潇很是傲娇的扬起脖子问闫镇深,“是不是?” “嗯,听你的。”闫镇深很配合的回答。 “行行行,真是没碰到过你这么大脾气的小哥,五两就五两,我买。”男人一咬牙,从钱袋子掏出银子。 楚潇倒是也没真的生气,既然人家要买了,那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个心平气和的,他收了银子递给闫镇深,顺手从背篓里抓出一只兔子。 “大叔,送你只兔子下酒,不知道以后是否还需要野物?” 中年男人看见他手里肥嘟嘟的兔子很是满意,笑着道:“你这小哥倒是会做生意,我是城东林夫子家的管事,家中少爷小姐挑嘴,很是喜欢野物,如果你们能抓到狍子,野鹿或者野猪什么的,每月中旬来寻我就是。” “那大叔怎么称呼?”楚潇继续问。 “你们跟门房说找林管事就成,最晚十八,过了每月十八我就去别处采买了。”林管事不忘交代一句。 “行,要是能抓到一定给您送去。” 野山羊卖了,剩下的兔子和野鸡倒是好处理,这些小东西不止野货店就连馆子都收。 第41章 有了娘家人 楚潇留下了两只鸡,其他的让你闫镇深拿去卖了。 楚潇这次来县城自然不只是卖野物,他还记得上次去衙门陆主簿可是说了等他成婚要来喝喜酒的。 虽说主簿官职不大,但在农家百姓眼里也是个大人物,如果陆主簿真的能去,到时候村里的闲言碎语也就不会说的太难听了。 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亮。 两人来到县衙,走到侧门时发现守门的衙役还是上次那个,这不赶巧了嘛。 衙役也认出了二人,毕竟整个安宁县身高八尺的也没几个,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你二位今天又是来办什么事啊?”衙役随口问一句。 “上次过来领婚书,陆主簿多有照顾,这不是快成亲了嘛,过来道个谢。”楚潇说着就从背篓里拿了些这两日挖的笋子:“自家挖的,回去尝个鲜。” 楚潇出来时就把竹笋用干藤条绑成一捆一捆的,白绿的竹笋整整齐齐的一捧,看着还挺好看。 竹笋这东西在乡下自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但县城吃喝拉撒啥啥都得用钱,倒不是东西价值如何,主要是心意不是嘛,当然最主要的是不要白不要。 衙役乐呵呵的收了,说了几句恭喜新婚祝福之类的话。 进了侧门,就看见陆主簿坐在门口晒太阳,两人立马行礼问好。 陆主簿将人领进房中,让两人坐下,并叫人倒了茶,这可是上次过来没有的待遇。 “你二人婚期可是已经定下?”陆主簿率先开口问道。 “是,五日后成婚,前几日深哥上山打些野物好置办席面,我特意挑了只最大最肥的野鸡拿来给陆爷爷尝尝。”楚潇说着就从背篓里把那只被五花大绑的野鸡拿出来。 “陆爷爷,你看是不是很肥?” 陆主簿笑着点头,他倒不是对这野物有多稀罕,只是人家有那份心,他也是高兴的:“这拿去卖少说也要一百多文,你们要办席面正是用钱的时候,老爷子可不能要。” 楚潇把野鸡放回背篓中,开始装乖卖萌:“我深哥特别厉害,打了两只野山羊卖了好几两银子,席面的钱肯定够了,这个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特肥特大野鸡,陆爷爷要是不要,我不是白挑选了嘛。” “哦?”陆主簿被他给逗乐了,“怎么精挑细选的?” 楚潇道:“挑最重的,挑羽毛最好看的,还得挑特别合眼缘的。” “那你确实有心了。”陆主簿面上不显,但心里却乐呵的不得了。 这孩子上次见还是个小可怜,这会就变成个小机灵鬼了,看来这闫家真的不错,几天就让楚小哥开朗这么多。 楚潇笑的一脸天真无邪,随后又拿出几捆竹笋,“陆爷爷,这是我去挖的,很好吃。” 陆主簿拿起来看了看,点了点头:“这笋子很嫩,正好家里小孙子天热挑食,今晚就回去野鸡炖竹笋。” 几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楚潇就提出要告辞。 陆主簿却叫住他,掏出钱袋子,拿了两串铜板,说:“楚小哥,你心意陆爷爷领了,钱你收下,就当陆爷爷买的。” 楚潇愣了一下,倒是对陆主簿的行为多了好感,要说之前他是想借着人家的身份堵一堵村民的嘴,现在倒是觉得这小老头还挺不错。 他赶紧说道:“陆爷爷,我就跟你老实交代,我和深哥这婚事村里闲言碎语很多,我今天主要目的就是想成婚那天,请您去帮我镇镇场子,我承认我送您东西心思不够单纯,陆爷爷你不会生气?” 陆主簿眉头一挑,笑了:“你啊你,心思不单纯人倒是单纯,自己就给说出来了。” 楚潇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还拉了拉闫镇深的袖子,像是找自己男人帮忙一样。 闫镇深笑着摇头,“陆主簿,潇哥年纪小,想法也简单,上次回去说您老慈眉善目好说话,他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爷爷,就不会被欺负了。” “这潇哥儿啊。”陆主簿笑着摇了摇头,确实还是个孩子。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陆主簿就当是溜须拍马了,但闫镇深一看就是个话少的,让他拍马屁想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既然你们这么说,那东西我就收下了。”陆主簿又道:“潇哥儿出嫁那日,我就是他的娘家人,以后你小子要是欺负了他,我也是会给他撑腰的。” “谢谢陆爷爷。”楚潇笑呵呵的拉着老人的胳膊,仰头对闫镇深道:“听到没,我也是有人撑腰的。” “哈哈哈。”陆主簿在他额头点了两下:“你个小人精。” “嘿嘿,爷爷,你真好。”楚潇继续卖乖。 两人倒是也没留多久,毕竟陆主簿还有公事要忙。 出了衙门楚潇就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笑多了有点僵,“深哥,我发现你属于腹黑型的啊,平时闷不吭声,一旦开口就是王炸啊,还有你为什么每次都能说到点子上,好厉害。” “腹黑?”闫镇深不理解这个词,但他知道楚潇的意思,这是说每次这人编不下去都是他来打圆场,“能猜到你想什么罢了。” 楚潇挑眉:“你怎么猜的,我演的不好吗?” “至少陆主簿很喜欢你。”闫镇深没回答好不好。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我?” 闫镇深有些脸热,但还是回了:“喜欢。” 楚潇笑:“那是,我可是观察了小北很多天,才学到的精髓,乖巧可爱不撒谎的小孩子,最招人喜欢了。” 闫镇深不置可否。 两人出了东街又去了同仁堂,一走进就看到医馆内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药童看到两人很是欣喜,对着胡郎中就喊:“师傅,楚小哥来了。” 胡郎中正在给人号脉,也抬头看过来,脸上露出一个笑,点头示意了一下,就让药童将人带进进里间。 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胡郎中笑呵呵的走进来,楚潇知道他忙,也就直接说明来意:“胡郎中,我跟深哥五日后成婚,今日本是来做个邀请,但看你生意如此好,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带了只野鸡和笋子,你尝个鲜。” “成亲?”胡郎中没去看野鸡,而是有些惊讶的道:“你跟闫猎户成亲?你未婚夫不是张秀才嘛?” 楚潇一脸便秘的表情,这胡郎中的消息是多久没更新了,居然还停留在前几章嘛? 第42章 定情信物小木鱼 胡郎中也反应过来,既然两人都要成婚了,他还提张秀才是不太好,‘呵呵’笑了两声,也不问了。 说道:“今日既然过来,楚小哥我再给你号个脉,身体养不好,怀了娃娃可是很辛苦的。” 闫镇深也跟着点头,虽然楚潇总说自己可以调养,但看人依旧瘦巴巴的样子,他就总是担心。 “那个倒是不用,我觉得我好很多了。”楚潇可真怕这人又说出什么,又让他吃药,那苦药汤,想想都觉得可怕。 “不可讳疾忌医。”胡郎中不赞成的摇头。 闫镇深这时也开口:“就把个脉,不吃药。” “哈哈哈,原来楚小哥是怕苦啊。”胡郎中很不给面子的笑了,“没事的,让闫猎户多给你买些糖果,小孩子都是这样的。” 楚潇:“……” 最终楚潇还是妥协让胡郎中把了脉,小老头倒是没给他开药,而是让他可以多喝些红糖水,吃点枣子补补气血就行。 胡郎中:他能怎么说,他也很无奈啊。 这人身体恢复异常迅速,可不是他开的药能有的效果。 再想想藿香正气丸这几日卖的如此红火,那这楚小哥肯定还有别的方子。 一这么想心里就跟有小虫子爬一样,痒的不得了,不过这么贸贸然就问人家还有没有药方肯定不好,他转而道:“楚小哥,你要不要对对账?” “对账?”楚潇道:“是那藿香正气丸嘛?” 胡郎中点点头:“你给我药方当日我就开始研制,搓成丸状好保存也好带在身上,所以我就先给几个跑商的熟人让他们试试效果。” “这会正是热的时候,跑商本就容易中暑,他们服用后都说效果很好,现在很多人即使不生病也会来买上一些留着备用。” 说到这胡郎中有些懊恼的摇头:“怪我束手束脚一开始不敢弄太多,现在根本不够卖。” 楚潇一点都不关心其他,他就问了一个问题:“挣了多少钱?” “因为每天量不多,一日也就能卖个三四两银子,现在一共是十九两六钱。” “你单价订的多少?” “二百二十文六颗,两日的量。”胡郎中道:“我药丸搓的要比你跟我说的那个大一些,你给的注解药丸太小,太耗费时间,所以我就搓大一点,一次一颗。” 楚潇想了想要是搓大一些那不得有拇指大小,咽的下去嘛?反正他是一点都不想尝试。 只有十九两进账,还没有扣除成本,盈利想来也是没有多少的,更何况他深哥刚赚了五两银子,他也就没跟胡郎中对账,等到赚了大钱再说。 想想心里就忍不住乐。 两人说还要买些东西,就在胡郎中欲言又止,纠结万分的表情中离开了。 出了同仁堂已经临近中午,闫镇深带人去吃了西街一家很出名的小馄饨,又给他买了肉饼。 不管是馄饨还是肉饼,都只有一点肉沫,倒是也能理解,毕竟这个年代的肉价实在太高,农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 楚潇再一次觉得找个猎户多好,至少是有肉吃的。 胃口小的楚潇实在是无法消灭一张肉饼和一大碗馄饨,剩下的就都只能交给闫镇深消灭掉。 吃饱喝足,闫镇深欲言又止几次,才红着脸道:“潇哥儿,咱们去首饰铺子看一看。” 楚潇不解:“你是要给娘和三妹买首饰嘛?” 闫镇深脸更红了,“那个,你不是送我一把长刀,我想着也该送你点什么,所以想带你去挑一个。” 楚潇懂了,随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深哥是要给我买定情信物是,那我得好好挑一挑,这可是要带一辈子的。” 闫镇深也跟着笑,萧哥儿说是一辈子,那他应该是真的不会离开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首饰铺子,一进去就有个伙计过来招呼:“两位里面请,是给这位小哥挑首饰嘛?” 这家伙计倒是一点都没有因为两人穿的破烂而看不起人,毕竟西街这边做的就是农家人生意。 楚潇也笑:“我想先看看。” 进门正对着的就是一个大柜子,分成一个一个的格子,每个格子中都放着几个首饰,大多都是女人用的钗子,耳饰镯子之类的。 看起来还算精美,楚潇看着就有点想给娘和三妹买, 不过他现在还没赚到钱,等有钱了一定要买好多好多,把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客官,这边都是女子首饰。”伙计笑着指向左边,“那边有小哥用的发簪,发带,镯子和链子。” 楚潇是不懂就问:“这首饰还分女人和小哥嘛?” 伙计先是一愣,这问题问的好生奇怪,但又看这小哥年龄不大,想来是没买过首饰也没人跟他讲过。 解释道:“客观,大夏是有这个规定的,女子可盘发,可高髻,垂髻,女子用钗,可加流苏点缀,而且像蝴蝶,飞禽的样式也只可女子佩戴。” “那小哥呢?”楚潇问。 “小哥一般都是半束发,用簪子和发带固定,也可以加些花样,但不多。” 楚潇明白了,也就是小哥这个物种既要像女人一样嫁人生孩子,但却不能跟女人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吸引自家男人。 哪个创世主创造出的物种? 闫镇深这时候开口道:“规定是死的,你喜欢就买。” 楚潇侧头看他:“我才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买。”可谓是纵容至极。 伙计有些犹豫的问:“二位是否要再看看,我们这新出了好几个样式。” 楚潇跟着伙计走到另一个柜子前,这里的东西看起来的确没有之前的华丽。 伙计推荐道:“客官你看这个银簪,锦鲤样式的,寓意年年有余,还有这个,好几颗珍珠嵌在里面,寓意多子多福。” 楚潇毕竟是个大男人,他哪里懂这些,也就知道好看不好看罢了,他都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随即看到一个红绳手链。 “那个我可以看一下嘛?”楚潇问。 伙计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容僵硬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这是我家大师傅随手之作,本来没打算卖的,但掌柜说看着喜庆,要是谁有缘就卖给谁。” 伙计心里腹诽,那是谁有缘嘛,那是看谁是冤大头。 楚潇拿过来看了半天,上面一只红木雕小胖鱼,看着很是可爱。 “这个多少钱?”楚潇问。 伙计尴尬道:“这不是金也不是银的,是啥木头我们也不清楚,掌柜说至少两百文,您看…” “行,就他了。”楚潇也不纠结,花钱难买心头好,他看着喜欢,两百文就两百文,毕竟是个定情信物,太便宜他还不愿意呢。 伙计:冤大头! 第43章 有人撑腰 闫镇深对于花两百文买个木雕没啥想法,只要夫郎喜欢就行,而且红绳红木看着也确实喜庆,成婚时带着也不错。 闫镇深又挑了两条发带,可不能让他家小夫郎还拿个破布条绑头发了。 楚潇又去拿了两朵绢花,女人盘头后别在脑后的那种,娘和三妹一人一个。 伙计见女人小哥的东西都买了,也不忘问上一嘴,“需不需要发冠?” 楚潇顺着伙计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还有个不太大的架子上放着十几个发冠,这玩意他知道,上次见张秀才脑袋上就有,不过一般农户人家男子是不带这些的,干活不方便,都是用布巾把头发包起来,一是不会散落下来,二是不易脏污。 这年代男男女女都是长发,洗个头都得等上个把时辰才能干,谁有那空闲时间啊。 “不用。”闫镇深回道。 伙计依旧是一脸笑模样,他也不过就是问问,之所以发冠放在角落也是因为确实没啥人买,毕竟真需要带冠之人都是不差钱的,都在东街买了。 付了钱两人出了首饰铺,楚潇还有意无意的往闫镇深头上瞧,甚至想着这人要是束发带冠着长袍,会不会更好看呢。 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闫镇深让楚潇去挑了几份糕点,又去买了红糖,黄糖和红枣,顺便买了一些蜜饯糖果,价格都不便宜,几样东西就花了三百文。 不过闫镇深一点不心疼,他小夫郎不喜欢苦味,那就多吃一点甜好了。 楚潇本就没吃过什么好吃的东西,如果不买他也不会馋,因为馋也没用,别人的东西又岂会随便给你,但买到自己手里的就不一样了。 所以从糕点铺子出来他就一直盯着手里的糕点,想吃,可更想回家跟大家一起吃,很是纠结。 闫镇深看了他一眼,就把一个油纸包打开递给他:“你先尝尝好不好吃。” 楚潇咽了下口水,“要不回去再吃。” “回去还早,你身子弱不能饿到。”闫镇深说着就又往前递了递。 楚潇终究是没有经受住诱惑。 楚潇咬了一口,甜丝丝软糯糯的,“好吃。” 楚潇见男人一直看着自己,就把糕点往他嘴边递,闫镇深本想拒绝,忽又想到上次喂糖葫芦他不吃,小夫郎可是生气了的,所以赶紧低头咬上一口。 楚潇高兴了,边走边吃,还时不时要往男人嘴边递一下,享受投喂的快乐。 过了晌午天气依旧热的不行,两人本打算坐牛车回去,可因着夏天来县城的人少,赶牛车的现在只早上一趟晚上一趟,这会并没有车。 无法只能走里回去,闫镇深倒回去买了一竹筒梅子汤,这才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两人走的都很慢,待快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到李秀兰坐在大树下跟几个妇人边做针线边聊天。 而其他妇人看到两人想说话,但看了李秀兰那脸色也就都闭上了嘴。 倒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夫郎开口问道:“闫猎户和楚小哥这是去县城了?” “是的,刘阿叔。” 李秀兰本也没想搭理这两个人,但既然有人开口说话了,也不能装没看见,“这去了闫家就不认识自己婶婶了,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是谁婶婶?我不是已经被赶出家门了嘛?”楚潇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我也是你婶婶,我养了你十一年。” 楚潇懒得同李秀兰争辩,故说道:“那行,我一会就回家,我过几日成亲,按照当地嫁娶规矩,你得给我准备两床被子,两套新衣,还有……” 李秀兰一听这话急了,直接打断:“你不是都已经领了婚书吗,那就是闫家人,更何况你嫁妆要走六亩地,十两银子,这十里八村谁的嫁妆有你多?” “那是我爹留给我的,又不是楚老二给的。”楚潇冷哼:“别摆出一副你们吃亏的模样,你也可以十里八乡问问,养个孩子十一年吃剩饭,睡柴房,还帮忙养鸡喂猪,洗衣做饭,甚至地里活都给干,不给工钱还能赚六亩地,三间房,有没有人愿意?” “你个小畜牲,你以为嫁个屠户就有人给你撑腰了,我就等着看,等你被厌弃的那天,到时候还会不会这么牙尖嘴利。” “潇哥儿是我闫家人,楚家这位婶子以后最好注意一些,我虽不愿跟妇人一般见识,但若辱骂我夫郎,被我听到,我也不介意被人说蛮不讲理。”闫镇深平时就不苟言笑,如今冷下脸来更是骇人。 那些妇人立马都不说话了。 楚潇痞痞的一笑:“李秀兰,告诉楚家的都少招惹我,不然让深哥收拾你们。”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 “深哥,我们回家。”楚潇高兴的拉着人走了。 人走了,这些妇人还心有余悸,其中一个道:“李秀兰,你也别气,都是一家人嘛。” “有你什么事。”李秀兰生气的吼了一声。 “哼,就跟我们厉害,有本事你去骂楚小小啊,看看闫猎户能不能收拾你们一家。” 李秀兰没回话,收拾了针线就回家去了。 而楚婉婉此时正在家中对着铜镜描眉打扮,趁着晚饭天没黑时他想去村子里转转,看能不能碰上她的一举哥哥。 李秀兰气冲冲的进门,看到楚婉婉不洗衣服不做饭,就知道臭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进了厨房一顿摔摔打打,砰砰乓乓的声音不断。 越想越气,又无处发泄,只能站在院子里说楚婉婉:“让你打猪草你打了嘛,鸡窝清理了嘛,你爹和你哥的衣服你也不洗,还在那画眉,先把鸡窝清理了,出去打猪草,养你个吃白饭的,干不完晚上也别吃饭了。” 楚婉婉被他娘这么指着鼻子骂心里很是委屈,看了眼铜镜里的脸,刚画好的妆容,要是干活岂不是都要花了。 而且鸡窝那么臭,会沾染上味道的,她才不想去,她还要去找一举哥哥呢。 “你还坐那不动?”李秀兰见人根本不挪地方又吼了一声。 楚婉婉被吼的心里一阵不爽,垮着个脸别别扭扭的拿起背篓:“我去割猪草行了。” 出去转一圈,反正也没说割多少,意思意思就好了, 清理鸡窝她才不去。 第44章 拜祭 两人到闫家时,闫镇南已经在院外空地开始打家具了,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他买的木料都是刨过风干后的。 楚潇回来也不进院子,就跟闫镇北一大一小蹲在那里看稀奇。 因为这时候的家具都是榫卯结构,凹凸结合的连接方式,所以工艺更加精细复杂。 临近天黑时闫镇南终于到了组装这一步,楚潇那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看着几块木头经过叮叮当当的捶打就变成了一个桌子,随后又出现一把椅子。 楚潇和闫镇北都拍手叫好,弄的闫镇南脸都红透了。 直到赵桂芝叫吃饭,闫镇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不过大家都认为他是热的,谁也没觉得一个大小伙子能害羞成这样。 吃完晚饭闫正道也跟着出去看了看木料,随后很是满意的道“老二这手艺现在不错啊,不像之前做个凳子四条腿都不一样长。” 闫镇南:“……”无从反驳。 “家具这两日就能打好,也该去把猪肉和鱼订了,还要买些酒水,至于厨子就叫王五他娘,他手艺一直都挺好。” “行,我去请。”闫镇深应道。 农户人家成亲一般不是春日就是冬日,夏天办席面要比平时麻烦,天气热,什么东西都放不住,提前订好都得成亲当日一大早去拿回来,要是冬日里提前几天也无大碍。 “还有就是……”闫正道叹了口气,“这回你成亲还是需要叫一下你那些叔伯,虽说以前有些隔阂,但你成亲一个亲戚都没有,会被看笑话。” “行,我明日就去通知。” 楚潇明显感觉到身边人心情有些沉郁,伸手握住了那只大手。 闫镇深看他一眼,握的更紧了些。 闫镇深的爷爷奶奶一共孕育了六个孩子,四男一女一小哥,他爹排行第四,大伯如今在隔壁李家村,也就是李秀兰娘家的那个村子。 二伯就住在县城,算是个上门女婿,倒不是爷奶当时不给他娶媳妇,而是他就看中了一个布庄掌柜的独女,只能入赘。 三姑嫁的要稍微远一些,做牛车也要大半天的时间,不过他男人是个货郎,一年总是会往安宁镇这边走上几趟,也是现在唯一跟他家往来的。 五叔倒是住的近,就在安宁村中,但跟不存在也没什么区别,毕竟两家是完全不来往。 至于小叔,是个离经叛道的主,明明是个小哥,却总是一身男子打扮,十五岁离家说是要去外面看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他离家那年闫镇深只有四五岁,如今已经十几年过去,想来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你三姑那边我前几日就写好信,已经让你二弟找人捎过去了。” 闫镇深应了声:“那我明日让王五去李家村跑一趟通知大伯,正好明日去订肉和酒,我去通知二伯。” “村里人我去招呼一声,几家平时有往来的还是能来,好不容易办回席面,也别抠抠搜搜的,按照十五桌来。”赵桂芝最后拍板定夺。 谁也没提请他五叔的事情,反正都住一个村,想来不用通知也是能到的。 日子就这样在忙碌中过的飞快,赵桂芝本以为能来吃席的人不多,可没想到村长帮着吆喝了一声,答应过来的超过了预期。 婚宴前一日闫家的小院子就热闹的不得了,王五叫来好几个小伙子帮忙搭灶台,借桌椅板凳,家里的牛车都给拉过来了。 牛车一趟趟的进进出出,闫镇深和闫镇南也跟着干活,赵桂芝招呼和接待过来的人,三妹负责端茶倒水。 楚潇和闫镇北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去后院喂兔子。 中午王五娘和赵桂芝一起做了饭菜招待来帮忙的人,楚潇没有出去,而是跟两个孩子在屋里吃的饭。 吃过饭闫镇深进屋就跟楚潇四目相对,一个眉目间都是笑意,一个皱眉似在纠结。 “深哥,你是有什么事嘛?”楚潇问。 “潇哥儿。”闫镇深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按照规矩,成婚前几日需要祭祖。” 楚潇点头却没动:“什么是祭祖?” “就是要给已逝的亲人上坟烧香,告诉他们你要成亲嫁人了。” 闫镇深给他解释一下,才问:“你想去吗?” 楚潇继续点头:“嗯,要去的。” 说着就站起身,从箱子里拿出他之前过来时穿着的那件旧衣裳,仔细叠好才回头道:“你们这里不是都讲究入土为安嘛,虽然我占了楚小小的身体,但还是想……弄个……” 不待他说完闫镇深就道:“好,就在他爹娘坟旁,立个衣冠冢。” 楚潇露出一个笑:“深哥可真懂我,我都怀疑你在我脑袋里装了个窃听器。” 闫镇深对他说的话有时候会一知半解,但多少都能反应过来,没说什么,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趁着这会空闲闫镇深拿上香烛纸钱带着小夫郎去拜祭楚老大夫妇。 明日就要成亲,这会走到路上见到谁都会跟他们说声恭喜,再看到他们篮子里的东西知道他们去做什么,更是不得不感叹一句。 楚家是没有祖坟的,而离村近的地方都被开垦成了土地,所以村里大多数有人去了都会埋在西山脚下,村民称那里向阳湾。 因为常年有人会去向阳湾拜祭,所以往那里走的路倒是平缓,走了一刻钟也就到了。 楚潇凭着记忆找到地方,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燃香烛。 闫镇深拿出锄头在旁边开始刨坑, 楚潇就坐在那里看着两个土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半晌他才低低开口:“我从没见过你们,也没有见过楚小小,但如今我不得不顶替他活下去。” 他叹息一声,继续道:“我把他送到你们身边了,你们要好好照顾他,他吃了很多苦呢,还有……对不起,占用了你们儿子的身体。” 说完他就开始烧纸钱,一阵微风吹过,火苗忽明忽灭,却未吹动烧过的灰烬。 楚潇扬起一抹笑,轻轻道:“谢谢。” 第45章 成婚 在紧锣密鼓中就到了成婚这日。 一早闫家院子就异常热闹,楚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侧头看去,空荡荡的没有闫镇深,是的呢,昨晚他被要求独自睡在三妹的屋里。 同在一个屋檐下,却不得不分居。 他刚将被褥叠好放入箱子中,三妹就带着一群人熟门熟路的走了进来。 先是端着个大澡盆,里面的热水完全可以给猪褪毛,忍着热洗了澡,又被人拿绳子在脸上刮来刮去,疼的楚潇眼泪花都快出来了。 紧接着村里最有福气的村长媳妇开始给她梳头,嘴里还念叨着吉祥话。 一梳金,二梳银,三梳夫夫相守,四梳儿孙满堂,五梳福气满满,六梳万事安康。 半盘起头发,带上发带,又换上淡紫色新衣,楚潇以为终于可以消停一会了。 没想到这时一个年轻夫郎拿着几个瓶瓶罐罐走进来,笑着道:“潇哥儿,我来给你上个妆。” 楚潇是多么想拒绝啊,只是这大喜的日子还是忍忍。 先是修眉,紧接着就是胭脂水粉齐上阵,最后闫三妹拿过铜镜递给他,楚潇看了一眼,在心里夸道,嘿,这小丫头长的还挺好看。 夸完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居然把他化成这个样子,他一个爷们变成小哥就算了,如今还成了女装大佬。 不过嫌弃的人似乎只有他一个,围在他身边的婶子阿叔和小哥都直夸漂亮好看。 “潇哥哥,你真美。” 那能不美吗,脸被刷白了,眉毛修成柳叶眉,本来睫毛就长,在用水粉刷过,一脸清纯无辜的小模样,居然还给画了个额间花,就这小萝莉的打扮,在末世那也是妥妥的受欢迎啊。 “突然觉得我大哥配不上你了、”闫三妹啧啧了两声,完全忘记第一次见面时说他配不上他大哥了,这小妮子的想法真是说变就变。 楚潇即便心里不停腹诽,还是抬头对那年轻的夫郎道谢:“谢谢,你手艺真好。” 年轻夫郎也回以一个微笑:“萧哥儿,我是王五的夫郎,叫冯玉萝,你叫我萝哥就行。” “萝哥儿,谢谢你。” “客气了。” 这时一个婶子笑着打趣:“这闫猎户看到人怕是走不动步子了。” “哈哈哈哈,那可就更热闹了。” 众人在屋里嘻嘻哈哈的说笑等着时辰。 屋外也是热闹,帮忙的人自然是早早就过来了,村长和闫正道在门口摆上一个桌子,笔墨纸砚记录此次过来送礼都送了什么东西。 既然摆席面自然是有人情往来的,这些年村里人办事他家也是会去走动的,只是相对于以前少了一些而已。 更何况村子就这么大,能摆席面也不过就是婚丧嫁娶,一年也就那么两三户人家罢了。 像这种成亲的喜宴很多人家还是愿意来凑个热闹的,一家随上几十文钱,吃喝一顿还能沾点喜气。 这会能来的人已经来了大半,有些妇人夫郎坐在一起闲聊,爷们就凑在一起打牌吹牛。 但闫家那些兄弟却一个都没到。 “你家亲戚,通知了嘛?”村长问。 “嗯。”闫正道应了一声,前个老大回来很不高兴,说是没有见到他二伯,他二伯母不让进门,说闫家的事情跟他刘家有什么关系。 当时他挺生气,不过赵桂芝说,想来的都会来,不想来的即便来了不给好脸色还不如不来。 他也就想开了,虽说都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合不来也就各自安好。 “你大哥二哥不来也就算了,你五弟就住村里该早早来帮忙才对。”村长有些不悦。 “随他们。”闫正道脸上的喜气去了大半。 正说着呢,老远就看到一个牛车过来,村长推了闫正道一下:“那个是不是你大哥和三姐?” 牛车越来越近,的确是他大哥三姐还有三姐夫。 闫正道腿脚不行,肯定没办法去迎客,赶紧喊了一声赵桂芝。 赵桂芝厨房忙的根本抽不开身,但听是三姐过来还是交代几句快步出来。 “大哥,三姐,三姐夫。”赵桂芝喜笑颜开的打着招呼。 “四弟媳妇。”闫三姑笑呵呵的拉住她的手,“我这大侄子成婚,我看到信乐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本来昨个就打算来的,但想着过来你们还得招呼我,就在大哥那停了一夜。” 闫镇深这会也出来了,看着自己娘和三姑聊的开心就招呼他大伯和三姑父,“大伯,三姑父,先进去歇歇脚,很快就可以开席了。” 闫大伯‘嗯’了一声,但没进去而是拍了拍闫镇深的肩膀:“成家了,恭喜。” 随后就去找闫正道说话去了。 其实要说他大伯跟他爹倒是也没什么太大的过节,无非就是妯娌不和,久了也就生分了,后来他爹摔断腿,闫镇深去请大伯帮忙,被大伯母给撵了出来,至此也就更加不往来了。 但兄弟毕竟是兄弟,即便心里有隔阂,坐下说说话,多少还是能解开一些的。 这里没他什么事情了,闫镇深正打算偷偷去问问夫郎饿不饿,也不知道三妹有没有给他准备吃的。 只是还没迈步就看一辆马车慢慢靠近,闫镇深又收回脚,往马车方向迎去。 车夫好不容易找到这个茅草屋,看有人过来赶紧问:“这是闫猎户家?” “正是。”闫镇深回答。 这时候车帘掀开,首先出来的是个六七岁的小哥,随后才是陆主簿。 闫镇深赶紧行礼:“陆主簿。” 陆主簿下了马车,在闫镇深肩上拍了拍:“怎么就没潇哥儿机灵呢,以后叫陆爷爷。” 闫镇深点了点头,随后改口:“陆爷爷,里面请。” “陆主簿?”村长看到马车下来的人赶紧去迎。 本来看着马车还挺稀奇的村民一个个都震惊了,居然是陆主簿,那他们是不是该下跪呢? 只不过还不待大家做出什么反应,就听陆主簿笑呵呵的道:“我今天是作为潇哥娘家人来的,可不是什么主簿,大家都无需多礼,该做什么做什么。” 说完他就回头对闫镇深道:“闫小子,这时辰也快到了,找个人带我去潇哥儿那边。” 闫镇深脸上难得露出一点窘迫:“陆爷爷,潇哥就在院子里。” 陆主簿一听,眉毛皱起,“他二叔居然不让潇哥儿在他那里出嫁?” 闫镇深摇头:“是潇哥儿自己不愿,他说既然他被撵出家门,就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说得好,还是潇哥儿有志气。”陆主簿哈哈笑了两声,“既然已经断亲,那就断的彻底一点。” 第46章 拜天地 “青哥儿,叫哥夫。”陆主簿拉着带过来的小哥让他叫人。 “哥夫。”青哥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闫镇深笑着应了,赶紧在身上摸了摸,幸好他这些天身上习惯带点糖果投喂自家夫郎,这不用到了。 将糖果递过去,又得到一句脆生生的,“谢谢哥夫。” 这孩子是陆主簿的小外孙,以前虽然疼爱但他毕竟是外家,听了楚潇的事情,他也就有意无意的注意了一下,这才发现,亲家对小子和小哥完全是两个态度。 后来他问自家孩子情况,小哥直接请求他帮忙,他就把青哥带到自己身边养着。 “外公,我想看新夫郎。”青哥满眼的期待。 “好,去看新夫郎。”陆主簿笑呵呵的牵着小外孙进院子。 正在屋里煎熬等待的人,突然看到门口钻进来一个可爱糯米团子,直奔他而来。 小家伙看到他震惊的眼睛都大了,“哥哥好好看,我也想这样好看。” 楚潇噗呲一笑,显得更加明艳。 “哥哥,我是青哥儿,外公带我来的,我可以抱抱你吗?”青哥儿问道。 楚潇哪里拒绝的了幼崽的请求,蹲下身把人直接抱起,还唧亲了一口。 口脂都印在人家青哥儿脸上了。 小孩子软软的,肥嘟嘟的,咋就那么可爱呢! “青哥儿,你好可爱,哥哥带你去拿好吃的。”说着就想抱着孩子出门。 给其他人都弄懵了,这新夫郎哪有自己出去的,赶紧把人拉住:“还没接亲,不能出这个门。” 楚潇有些生气的撇嘴,都折腾一上午了,啥时候能结束,为啥规矩这么多,就不能一键跳过,直接洞房嘛? 外面王五大嗓门喊了一声,“准备接亲了。” 闫镇深换下短打,一身黑色劲装,头发高高竖起,用红色布带绑着,宽肩窄腰大高个,因为成婚脸上也带着笑模样,一出来还真让大家伙惊奇。 “这闫猎户这么看还挺俊呢。” “那是挺俊,那是太俊了。” “这衣服可真衬身材,我看见都红了。” “老不羞的,哈哈。” “闫老大,迎亲喽。”王五吆喝一声,一群小伙子就去敲三妹那屋的门。 这绝对是村子里有史以来迎亲最近的一次。 闫镇深也大步过来,在门口喊了一声:“潇哥儿。” 楚潇刚要起身,就被按了回去,他只能无奈坐好,折腾去,别耽误他晚上洞房就行。 这时闫三妹坑他大哥是一点不带手软的,“要接新夫郎,先给背首诗,应景的。” 闫镇深是上过私塾的,成绩说不上好,但也不差,作诗不行,背诗还是可以的。 好景良辰携手看,合胆同心此生愿。 “再唱首歌。”闫三妹继续刁难。 闫镇深静默两秒,唱歌他可不会。 “三妹,时辰差不多了。”赵桂芝在旁喊道:“别折腾你大哥,赶紧开门。” 好不容易碰到可以戏耍他大哥的机会,她娘居然不让,不过他也知道不能错过时辰,只能悻悻的开门。 闫镇深一进门看到的就是笑颜如花的人,这上了妆的楚潇看起很是温软可人,跟他的性子大相径庭。 他心脏突突直跳,整个人都显得傻愣愣的。 直勾勾的看着新夫郎,脚就像生了根一样,根本迈不动步子。 “大哥,傻站着干嘛啊,出去拜堂了。”闫三妹看他大哥半天不动,不得不提醒。 农家成婚讲究倒是没那么多,无需嫁衣,只要是新衣服就成,小哥也不用盖盖头。 所以当闫镇深把人抱出来时都是起哄声。 楚潇大大方方的让人抱着,笑的比谁都灿烂,完全没有小哥的羞怯。 反倒是新郎官脸有些红,肌肉也紧紧绷着。 楚潇甚至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越来越快。 “深哥,你紧张啊?”楚潇抬头问男人。 闫镇深低头看他,抿唇不语,只是心跳好像更快了。 被起哄的人拥堵着,本来不长的路硬是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出院子,又绕着房子走一圈回到堂屋。 这里习俗,新夫郎鞋上不能沾土,本来大家还打趣,这接亲这么近,谁都能抱的动。 可没想到闫镇深居然抱着人绕院子走了一圈,倒是也对,毕竟要迎进门,不出去怎么进来呢。 一路上都有人捣乱,拦着不让走,等再次回到院子已经一炷香时间过去了。 这下大家无话可说,这体力,他们还是服的。 将人抱到堂屋,此时左手边坐着闫正道和赵桂芝,右手边本该是楚老二,不过如今坐着陆主簿。 村里一位老人高声唱喝:“新人跪。” 两人跪在蒲团之上。 “一拜天地,拜。” 闫镇深拉着楚潇的手跪拜天地,外面看热闹的人自动往两边退让。 “二拜高堂。” 闫镇深拉着楚潇转身。 “跪,拜。”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视,楚潇睫毛微颤,他也感受到了成婚的仪式感,此时莫名生出一丝紧张。 “拜。” 头碰头,发出轻微声响,闫镇深突然轻笑一声,握紧面前人的手,光明正大的叫了一声:“夫郎。” “礼成。” “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小哥和女子毕竟不同,一般娶女子都是盖盖头,拜堂结束直接送回新房的,但娶小哥没那么多规矩,小哥可以跟着一起招待客人。 不过闫镇深没让他在外面待多久,他跟陆爷爷说了几句,就让他回屋了。 进入新房没一会外面开席,赵桂芝端着一碗面进来,“潇哥饿坏了,我底下窝了两个鸡蛋,赶紧吃了。” “娘你吃了吗?”楚潇问道。 “我们都吃了早饭了,也就是你,按照规矩没给你送。” 楚潇笑着开始吃面,这会闫镇北牵着青哥儿进来了:“娘,青哥说他也想当新夫郎,我娶他,明天也这么弄可以吗?” 楚潇差点被面条噎死,赵桂芝都来不及训小儿子,赶紧给他顺背,楚潇被呛的脸都红了,他捧起面碗,赶紧喝了两口。 看他没事了,赵桂芝才一把揪住小儿子的耳朵:“这种话不可以瞎说,你和青哥儿都还小,不能成亲。” “那啥时候能成亲。”闫镇北被揪着耳朵也不喊疼,只想着答应青哥要成亲,小汉子要说话算话的。 “至少像你二哥那么大。”赵桂芝说完看到两个孩子手牵手,赶紧把人分开。 拉过青哥儿到自己面前,郑重的道:“青哥儿,等你长到潇哥儿那么大才能当新夫郎,在这之前不能让小子牵你的手知道嘛?” “小北哥哥也不行吗?”青哥儿问。 “不行。”赵桂芝回答:“所有小汉子都不行。” 第47章 洞房花烛夜 楚潇吃饱就开始犯困,主要还是因为实在是无聊还有点热,望着一处发呆,看着看着就想闭上眼睛。 反正这会也没事,睡个午觉倒是也无妨,但又觉得成婚怎么说也是个大事,别人外面吃酒,他在房里呼呼大睡,好像也不是很好。 再者今天可是成亲的大日子,那晚上岂不是可以洞房了,楚潇想到这事儿那可不困了。 带着憧憬等在房中,偶尔还会透过窗户的缝隙往外张望一下,当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他就更加想入非非。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推开,淡淡的夕阳余晖好像在男人身上洒下了金光,显得更加伟岸健硕。 楚潇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反手将门关上。 他开始有点紧张,身体也不自觉的坐直了些,这是要开始了吗,他也没啥经验,不过都说第一次有点痛,也不知道能有多痛。 闫镇深喝了酒,此时脚下都有些飘忽,进入房中看到静静坐在那里的小夫郎,心里满满涨涨的,他以前从没想过成亲这件事,只知道努力打猎赚银钱,让爹有药吃,让弟妹吃饱。 “夫郎。”闫镇深的声音低沉而又虔诚。 楚潇抬头,两人就这么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开口说话。 但那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氛却笼罩在整个房间中。 在两人的对视里,能感受到彼此间存在的期待与渴望。 闫镇深看着这个从异时空来到自己身边的人,有种命中注定的错觉,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恍然。 如果他不曾出现,如果他不曾走入深山,如果自己不曾给出应答,好在没有这些如果。 他们成婚了,这个人成了自己的夫郎,自此以后,他只属于自己,楚潇是闫镇深的夫郎。 闫镇深脚步不受自己控制般的向前,紧紧将楚潇抱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庆幸和满足。 还有他自己知道的占有欲,这个人这辈子都只会属于他一个人,不管生还是死。 楚潇的身体被攥住,有些呼吸困难,但他没有选择推开这个人,而是脸上难得出现了红晕,他也回抱住男人,期待下一步。 只是这抱的时间是不是有点久,他脸都憋红了,也不见这人的下一步动作。 心里叹气,看来这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洞房这事还是得靠自己。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在男人腰部摩挲,然后慢慢下移,他的动作很缓慢,脑子里都是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片段描写。 闫镇深感觉到他的小动作,眼睛闪烁了一下,眼底出现一抹猩红,呼吸也开始沉重。 在这一瞬间,他想狠狠的将人扑倒,为所欲为,心里的念头不断叫嚣慢慢汇成无法阻挡的洪水猛兽。 他一把将人按到炕上,低头吻了下去,又急又凶。 楚潇被吓了一跳,但也只是一瞬间,他闭上眼,决定好好配合。 配合第一步,先脱对方衣服,他直接上手去解男人的腰带,只是这件衣服腰带是有暗扣的,他弄了半天也没弄开。 导致他有些生气,一把将人推开,亲个屁的亲,衣服都解不开亲了有啥用,还不是不能洞房。 闫镇深被他这样子弄的哭笑不得,一把扣住他的手:“夫郎,这会不行,还没吃晚饭呢。” 楚潇哪里管那些,他现在就是跟这腰带杠上了。 “什么行不行的,你这什么破衣服,以后不要穿了。”楚潇这话有些不讲道理,但听在闫镇深耳朵里就是觉得他可爱。 好半天才找到窍门的人终于将腰带解了下来,哪里还记得这人说要吃晚饭的事情,直接一个猛扑,按着就亲。 手上也不老实,小手伸进衣服里仔细描摹那胸肌和腹肌。 未经人世的男人怎能受的了这般撩拨,努力想冷静下来,却在几息就失去了自控力。 “夫郎。”闫镇深化被动为主动,只是还不待下一步动作。 “大哥,潇哥哥,出来吃晚饭了。”闫三妹哐哐敲门。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闫镇深微微起身,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应道:“知道了。” 楚潇有些不高兴,一把勾住男人的脖子,声音中带着诱惑:“深哥,不吃晚饭吃我。” 闫镇深被这话撩拨的什么都不愿再想,低头又吻上那心心念念的唇。 屋内温度逐渐升高,呼吸也越发粗重。 就在这美好的时刻,哐哐的敲门声又一次响起:“大哥,你们怎么还不来,我都饿了。” 楚潇都懵了,抬头看了看身上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有点想打人,这还没进入正题呢,居然就被吓出来了,要不要这么丢人。 闫镇深感觉到腹部的一阵热意,想笑又不敢笑,主要他现在也不见得好到哪去,不上不下的,还得想着怎么安慰一下自家的小夫郎。 楚潇闭上眼,无语问苍天,他不是,他真的不是三秒男。 “大哥,你们到底还吃不吃饭啊?”闫三妹继续在外边问。 “不吃了。”楚潇气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正想要找什么理由就看到墙上贴的画,两个抱着小金鱼的胖娃娃,对着门口喊道:“小丫头走远点,给你生小侄子呢。” 这话一出,楚潇倒是没觉得害羞,倒是门口敲门的闫三妹脸刷的红透了,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呢,要不要这么猴急。 想着她就叹了口气,这男人光棍打久了,猴急也是正常的。 楚潇听着人走了,一把拉住想要起身的男人,狠狠的讲:“这就是个意外,我们再来,肯定不会再这个样子了。” 闫镇深看着他那被吻红的小嘴张张合合,刚刚压下去的欲望又再次升腾。 “好,再来。” 风来雨落,本以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闫家人笑呵呵的吃着晚饭,赵桂芝想着刚才三妹说的话嘴角更是笑的合不拢。 只是一顿饭还未吃完,就听那新房之中传来一声惨叫,吓得赵桂芝筷子都落了地。 她有些犹豫,是该过去问问怎么了,还是当做没听见呢,但刚才潇哥儿叫的有点惨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48章 男人嘛 翌日,楚潇是在阵阵香味中醒来的,他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直叫,昨晚没吃晚饭不说,还差点被弄死这炕上。 他本以为自己醒的很早,结果透过半开的窗户能看到太阳都快挂到中间了,难怪这么饿,这等于一天没吃饭了。 他动了动身体,想要坐起来,某一处被拉扯疼的他再次呲牙咧嘴想哭。 腰疼腿疼屁股疼,全身就跟散架了一样。 让他不得不想到昨晚的事情,他有些恨恨的想,不止那些书上写的是骗人的,就连他们基地那些小姐姐也是骗人的。 那是有点痛嘛,那是真的疼啊,跟被雷劈都不遑多让了。 “嘶,疼死了。”他忍着不适坐起身,下地活动了一下胳膊腿,结果刚动一动差点没稳住,幸好他人还算灵活,一把扶住炕边,才没新婚第二日就给对面墙上贴着的那两个小娃娃磕一个。 要说墙上那两个小娃娃画的还挺好看,大眼睛小嘴巴,胖乎乎的,要是真能生出这颜值的,他倒是也不介意大一回肚子。 “夫郎。”正胡思乱想着呢,腰身就被一只大手圈住,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疼嘛?”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他就有点想打人,但这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而且后面倒是也不止是疼,就是这人有点没有节制,他这小体格暂时有点承受不来。 “深哥,不得不夸你一句,真是太棒了,就跟书上说的一样,做到让人下不来炕。”楚潇忍着身上的疼痛,决定还是给自家男人一点鼓励。 闫镇深自然听出夫郎话里的揶揄,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腰:“要不你再躺会?” “不是说成婚第二日要给爹娘敬茶嘛?”楚潇昨天可是听那些婶子阿叔说过的。 闫镇深把人抱上炕,还贴心的把被子垫在下面,才让他坐下:“咱家没那么多规矩,你昨晚受了罪,多休息。” “可是我好饿啊。”即便可以不敬茶,但是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本来这身体就不咋地,又饱受摧残,不给吃饭那能行? “我给你端过来。” “唉,不用,我能自己去吃。”楚潇想叫住人,但男人身高腿长,几步就跨出门。 赵桂芝听潇哥儿饿了,啥也没说,把昨天剩下没用上的鱼肉和一些肉菜一样夹了一些,又盛了一碗鸡汤。 都弄好才没好气的瞪了闫镇深一眼:“你下次注意着点,以后不能把潇哥儿折腾成这样了。” 闫镇深有些窘迫,脸色骤红,他心里也清楚确实折腾狠了,主要是夫郎实在是太可口,总是忍不住让人吃了又吃。 他侧过脸不看他娘,端起碗话都不说一句,匆匆回屋。 “就拿一份?”楚潇问。 “嗯,我一会出去吃。” 闫镇深将碗盘放在炕上,也跟着脱鞋坐在楚潇身后。 把人圈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伸手拿过碗,开始投喂夫郎。 “我自己吃。”楚潇也不知道这人是抽什么疯,他又不是不能自己吃,非要喂,喂就喂,还非要抱着喂,大夏天的正中午,被一个火炉抱着,这滋味…… “深哥,我真能自己吃。” 楚潇见人不回话,手里动作也停了,纳闷转头,看到男人的眼睛,如同黑色火焰不断翻腾,似要吞噬面前的一切 楚潇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瞬间哑火不吱声。 这眼神不要太熟悉,昨晚他喊停时这人就是这副样子,如同猛兽看到猎物,看的人胆战心惊。 老实讲,楚潇是有点怕他这个样子的,身为辅助性异能者,面对强者的时候,就会有这种压迫感,觉得只要对方随便一根手指就能让他直接嘎掉。 他赶紧转头,乖乖的接受投喂。 “夫郎,你是在怕我吗?”闫镇深看到了他眼里的慌张,有些不知所措的问。 楚潇回身直接扑倒他的怀里,不看对方的眼睛,“深哥,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你是我夫郎,我自然不会伤害你、”闫镇深道:“夫郎,你在怕什么?” “我不是怕你,只是觉得你刚刚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楚潇说着就抬头亲了亲男人的嘴角,却依旧不敢看他的眼睛。 闫镇深不清楚他此时的眼神是怎样的,他只是抱着夫郎,昨晚的记忆就会不断涌现。 而他想把人扑倒,再次体会一下那种美好。 但他知道楚潇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能压制住这种冲动。 但那份躁动却无法消退,扰的他很是难受。 “快吃饭,我不看你。”闫镇深半垂下眼,继续一勺一勺的喂夫郎吃饭。 楚潇吃饱了,就又回身将人抱住,在男人脖颈如同小动物般蹭来蹭去。 蹭够了,就又在人家肩膀咬了一口。 闫镇深被弄的心猿意马,还只能随他夫郎折腾,被咬也不说疼。 甚至想让夫郎多咬几口,这样彼此身上都有对方的印记了。 “肩膀好硬。”楚潇咬完还有点嫌弃。 闫镇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你再睡会。” 楚潇吃饱喝足倒是也不想折腾什么,听话的躺下休息,“你去吃饭。” “好。”闫镇深低头在楚潇额头上亲了一下,这才下地出去。 楚潇抬手摸了摸,摸了一手的胭脂水粉,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这些东西居然一直在他脸上,那他出了那么多汗,此时这脸得是什么模样啊,花猫嘛? 等闫镇深吃完饭,楚潇说什么都要让人带他去河里洗澡。 闫镇深不同意,说给他烧水就在屋里洗。 烧好水后还以夫郎身体不适为由非要帮着洗。 赵桂芝在院子里偷笑:“没想到咱家老大也是知道疼夫郎的。” 反倒是屋里的楚潇就跟面团一样被搓来揉去,洗的倒是干净,就是心累。 不过他再次表示理解,男人嘛,谁还不懂谁呢,这二十好几,肯定是憋的太久,一解禁就忍不住。 第49章 嫁猎户有肉吃 闫家大摆筵席,村里去了不少户人家,却没叫楚家人,就连楚三爷这辈分最大的都不邀请。 而村里人吃完回来就不停讨论,都再夸席面弄的好,肉菜足,一桌十个大老爷们都吃不完。 当然也会说起楚家,说楚老二也是够绝情的,小哥出门子都不让从自家出。 这话自然传到来了李秀兰的耳朵里,这可把她气坏了:“这楚小小出门子都不跟家里说一声,是真的没把你这个二叔当一回事,白养了他那么多年,真是个白眼狼。” 李秀兰站在院子里抱怨,楚老二听这话也不舒坦,他也是个要面子的爷们,村人把他说的那么难听,自然觉得丢人。 当时把楚小小赶出家门,本以为成亲自然是要回来出门子的,可没成想,人家直接就在闫猎户家办了,给他惹来这么多的闲话。 他心里憋气,板着一张脸训斥李秀兰:“要不是你这些年把楚小小当个长工使唤,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李秀兰瞪大眼:“难道都是我的错,你要是不愿意,为什么以前不说,让他下地干活的可不是我,我顶多让他做些家里的活。” “他一个小哥,地里活能干多少,无非就是做些轻快的,反倒是在家里洗衣做饭,喂猪喂鸡,你不是都让他一个人干嘛。” 楚婉婉从外面回来就见他爹妈在争吵,不用想都知道又是因为那个楚小小。 楚小小如今嫁人她也安心了不少,就等着一举哥哥过来上门提亲了。 只是她都好久没见到过一举哥哥了,就算一天几次的从他家门口路过,也不见人出来。 楚家这边吵吵嚷嚷,闫家也有些犯愁,这夏天摆席面确实麻烦,这吃席的走了,却剩下不少的菜。 挑挑拣拣,品相差的就拿去后院喂给猎犬,还能吃的却也满满两大盆,现在天热根本放不住。 “剩的太多了,要不给王五家送些。”赵桂芝挑出一大碗,递给闫镇深道:“你这次成亲王五也是出了不少力,你送过去给人家道声谢。”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 赵桂芝又想了想,把三妹叫过来,两人又挑拣了几碗:“我跟三妹去给帮忙的婶子送一些,既然这次人家愿意过来帮忙,以后还是要来往走动的。” 自家老大是个闷葫芦,几乎不跟村里人说话,她跟闫正道活着倒是不用闫镇深去跟人打好关系,但他们要是走了,怕是以后老大真能给自己过成独户。 “你叫潇哥跟你一起去,带他去跟萝哥说说话。”赵桂芝又交代一声。 闫镇深点点头,回屋叫他夫郎去了。 楚潇跟着人去了王五家,刚一进院子王五就颠颠的跑过来,“闫老大,跟你说个大消息,我昨天去柳家湾钓鱼你猜我看到谁了?” 闫镇深不想猜,直接把手里的碗往前一递:“家里剩的肉多,给你送来些。” 王五看那满满一大碗的肉,乐呵的不行,虽说前日才大吃了一顿,但谁会嫌肉多呢,要是天天都能吃才是神仙日子啊。 王五给楚潇使了个眼色,调笑般的开口:“潇哥,不说别的,跟着闫老大那以后不愁没有肉吃,我就是个爷们,要是个姑娘或者小哥,也绝对嫁给闫老大。” 楚潇觉得此言有理,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闫镇深见小夫郎笑,悄摸的捏了捏人家的手。 王五看两人那含情脉脉的样子,牙有些酸,又想起刚才要说的话被闫镇深给打断了,继续八卦,“闫老大我跟你讲,我昨个看到张秀才去柳家湾相看姑娘去了。” 谁?楚潇以为自己听错了,“张一举嘛?” “咱们村就这一个秀才,不是他还能是谁,昨个他一家赶着牛车去柳家湾, 我正好在那边水塘钓鱼,就顺路去看了一眼,才知道他是去相看人家的。”王五说的那叫一个幸灾乐祸:“而且我昨个快天黑时才回,还看到楚婉婉在张秀才家门口转悠呢。” 楚潇觉得事情发展好像有些不对,要是他醒来时塞进他脑袋里的是未来走向,那张一举不是该娶楚婉婉嘛,怎么会去别处相看姑娘。 “就你话多。”冯玉萝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走了出来,接过王五手里的碗,还不忘白他一眼:“你管人家跟谁相看,又与咱们无关,还不请闫猎户和潇哥儿堂屋坐。” 冯玉萝一直觉得自家男人就是个傻的,明知道潇哥儿跟张秀才以前是有婚约的,还当着他的面说这些。 只是她不知道,楚潇又不是楚小小自然是不在意的。 冯玉萝将肉倒进自家碗里,又将碗洗刷干净,才又过来,笑着跟楚潇说:“我前个过去看你家里没种青瓜,这个夏天吃正合适,地里也结了不少,潇哥跟我一起去摘,顺便带些回去。” 说到吃楚潇可就不客气了,“行,萝哥儿,我跟你一道去。” 闫镇深听这话也直接站起身,却被王五一把拉住:“唉,闫老大,他们小哥去摘菜你跟着干嘛,就算是新婚夫郎也不能这么黏着啊。” 闫镇深被拉了这么一下,倒是也确实不好继续跟着,只能悻悻的坐下。 “你这次办席面花了不少?”王五这人是个喜欢管闲事的,前个看那一桌十二个菜,居然有八个荤菜,别人都说这席面办的阔绰,只有他还没动筷子就开始跟着心疼,也不知道这得花多少钱。 闫家是什么情况他还是很清楚的,根本没有多少闲钱,虽说成亲是大事,倒也不至于这么大操大办,村里平常人家摆席面不是八个菜就是十个菜,肉菜能有六个那都是顶顶好的了。 “我娘说你光猪肉就买了小半头。”王五有些唏嘘,现在猪肉二十二文一斤,买的多也得二十文,半头猪少说也得一两银子。 “前些日子猎了两头羊。”闫镇深倒是没觉得这次花的多,他和潇哥儿这婚事本就会被人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好操办一下也能落下点好话。 不然以后潇哥儿怕是在村子里走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嘿,两头羊。”王五一听眼睛都亮了,“那得卖好几两银子。” “嗯。”闫镇深点头,但是没说多少。 “那你倒是不用太愁银钱了。”王五乐呵呵的道:“闫老大,你要是最近不进山带我在附近转悠转悠呗,我想抓两只兔子回来养,最好是带崽的。” “附近的野物都被人下套抓的差不多了,明天我跟你上山碰碰运气。”闫镇深想了想又道:“要是没有,我下次给你带两只。” “也行,要是抓不到你就给我留两只、”王五笑着道:“算我便宜点就成。” 第50章 异能 拿着半筐青瓜闫镇深牵着楚潇回家去,楚潇边走边吃,这青瓜又甜又脆,当水果吃都可以。 闫镇深怕他走路吃东西有风灌进去,晚上肚子疼,所以走的很慢。 “呦,闫猎户带着夫郎干嘛去了?” 一个婶子站在门口看见二人招呼了一句。 “去王五家,萝哥儿给摘了些青瓜。”闫镇回道。 婶子看这两人还手牵着手,觉得这小两口还挺甜蜜的,虽说这婚事一开始弄的不太好看,但也算是歪打正着,便笑着道:“潇哥儿,婶子家也有不少菜,想吃什么过来摘就是了。” “谢谢婶子。”楚潇笑着应声。 谁都知道这是客套话,毕竟谁家过的也不见得多好,家里种的菜吃不完能嗮干的就都嗮干,留着冬日吃,哪里会让人过来随便摘。 婶子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走远,倒是有点怀念自己刚成亲那会了,至于现在,看着那糟老头都心烦。 楚潇吃过午饭让闫镇深抱着踏雪去了山上,到了半山腰看了看四下无人,他再次使用精神力将植物生气转换为生命力。 踏雪汪汪两声,叫声都有力了很多,也不趴着了,而是站起身围着楚潇打转,时不时的还会用头拱他一下。 这踏雪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站在他身旁都有他腰那么高,拱他一下那是直接拱在腰窝上,楚潇怕痒,一个拱一个乐,很是欢快。 “明个王五说想去抓兔子,我们打算去西山那边,你要不要一起去。”闫镇深问道。 “好啊,叫上萝哥一起,他今个说要带我去割艾草,可以驱蚊。” 楚潇觉得这边的蚊子有点欺负他这个外来客,不出门还好,只要往草丛多一点的地方去就会被咬上几个包,而且咬完又红又痒。 一开始他还忍着,但痒的实在无法,他就只能浪费精神力消肿止痒,可精神力用在这种地方他又觉得浪费。 萝哥说艾草晒干后可以驱蚊,他自然想割一些回去试试。 “我去县城给你买驱蚊香。”闫镇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该了,居然都没注意过夫郎被蚊虫叮咬。 “萝哥跟我说了,那玩意卖的很贵,效果跟艾草也差不多。”楚潇笑道:“我想去割艾草。” “嗯,我陪你一起割。”闫镇深是夫郎说啥他应啥。 回去时路过一片竹林,竹林虽小却有不少竹笋露出尖,正是鲜嫩的时候。 村人一般挖竹笋都喜欢去南山,那片竹林大,竹笋也多,倒是这种小片竹林的都懒得过来,农户一年到头都要在地里忙活,不值当跑一趟。 楚潇想起上次做的竹笋炒腊肉,有些馋了,“深哥,这里好多竹笋,我们采回去。” “行,我回去拿背篓。” “不用。”楚潇拉住他,有他在还需要什么背篓,他笑着道:“你忘了我有异能。” 闫镇深自然是记得的,他再次往四周瞧了瞧,确定没人后就开始动手。 楚潇这时候却突然拿出一把军工铲递给闫镇深:“深哥,用这个。” 闫镇深愣了一下,虽说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凭空变出东西,但依旧觉得震惊。 可他也就只是震惊了那么一瞬,就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这物件不大,却很有重量,用起来也很得心应手。 夏日的竹笋都比较偏小,但却比春笋冬笋都更鲜嫩,就是需要冒头就采,不然用不了几天就会变老。 这里的竹笋确实不算多,挖了一刻钟也就挖的差不多了,闫镇深把竹笋堆在一起,用如同小儿般好奇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夫郎。 楚潇被他盯得忍不住发笑,手在放竹笋的上空轻轻一划,竹笋瞬间消失不见。 “好厉害。”闫镇深赞叹。 楚潇被夸耳尖一红,轻咳一声,解释道:“这个就是空间异能,我的意识里有个很大的空间,大概有村口晒场那么大,我可以用精神力将东西放入空间内,也可以随时取出。” “那你背后那个绿色藤蔓是什么异能?”闫镇深特别喜欢那个印记,特别美,总是能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不住留连无此。 “那个是植物系异能,也是我的初始异能,他的作用可以加速植物生长,也可以转化植物属性,就比如有些食物是带有毒性的,但经过植物系异能不断净化,就可以将植物本身毒素清除。” “给踏雪治疗也是一样的道理,我将植物的生气抽出然后转化,就可以转为生命力。” 闫镇深牵起他的手,看向他手上那紫色印记,“那这个是代表雷电嘛?” “对,但我现在精神力太弱,用了也没啥杀伤力。”楚潇撇嘴,他觉得这雷电异能一年半载是别想用了。 闫镇深用手指轻触了下那个印记,随后抬头真心夸赞:“夫郎很厉害。” “那是自然。”楚潇这会也不害羞了,毫不谦虚的应下了这个夸奖。 两人又领着踏雪在山里转悠了一圈,等到太西斜,他们才打算回去。 这时踏雪却突然弓起后背,猛的窜了出去,随后就是急促的咯咯声,没多久,踏雪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野鸡跑了回来。 “(⊙o⊙)哇,踏雪你好棒。”楚潇知道经过两次治疗,踏雪至少能恢复一半,但他只以为也就是能跑能跳,怎么也没想到,都可以抓野物了。 楚潇眼睛发亮,他可以想象踏雪未受伤前那定是特别勇猛,说他是天价狗狗确实不算夸大其词,它值,它太值了。 闫镇深将野鸡从踏雪口里接过,抓着野鸡的翅膀防止被挣脱,他伸手温柔的抚摸踏雪的脑袋,眼里满是欣喜。 踏雪汪汪叫了两声,显然也很高兴。 楚潇笑着道:“晚上就把野鸡炖了,鸡腿给咱们踏雪吃。” 两人一狗高兴的回家。 …… “闫猎户。” 两人刚下山就见山脚站着一个个头不高,脸色黝黑的男人,楚潇反应了一下,认出这人是李秀兰的一个亲戚,楚小小在很小的时候见过。 他有些急切的走过来,看了楚潇一眼,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闫猎户,我家娘子前几日生产大出血,命虽救了回家,却亏了身体,胡郎中说需要用人参保命,不然活不过三月。” 男人说着就落下泪来:“胡郎中说你这里可能有人参,我不用百年的,五六十年的就成,医馆卖的实在太贵了,一根人参要价一百五十两,就算我卖房卖地也买不起啊。” 第51章 人参换土地 闫镇深眉头一紧,他是知道楚潇手里那个野山参的,当时挖出时很小一只,楚潇说大概是二十年左右的。 他如今也知道楚潇能加速植物生长,自然能将那二十年变成五十年上百年,可每次他使用那所谓的异能人好像都被变得虚弱,老实讲,他并不希望楚潇一直动用那神鬼莫测的异能。 “潇哥确实挖过一只野山参,但潇哥并没打算卖。” 男人听这话知道野山参是在楚潇手上,满含期待的看着他:“小小,咱们怎么说也是亲戚,你还该叫我一声舅舅的,我也知道这些年我那堂姐对你不太好,但我和你舅母曾经也是劝过的,舅舅在这求你,就帮帮你舅母。” 楚潇耗费好几天异能才将野山参催生到七八十年,还想着过几天就可以八十两到账,倒是没想到这胡郎中这么没有原则,居然把他有山参的事情说了出去。 他是没有什么怜悯心的,别人死不死跟他有什么关系,更何况还是李秀兰的亲戚,他不直接把人撵走就算不错了,居然还要跟他讲亲情,真是笑话死个人。 不过都说救人一命胜照七级浮屠,更何况他这山参本就是要卖的,卖给谁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想让他降价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楚潇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说道:“野山参我确实有,有七八十年也有百年的,不过我根本没挖回来,而是再山上做了标记,我卖到医馆少八十两是不会卖的。” “这么贵嘛?”男人有些犹豫,“小小啊,你看这能不能便宜一些,毕竟这野山参也是天生地养的,你也不费什么劲是不是,你就便宜点卖给舅舅,以后我们家都会感激你的。” 楚潇冷笑一声:“我卖给医馆八十两,凭什么便宜卖给你,还有,别张口闭口就是我舅舅,我跟李秀兰都已经没有半毛钱关系了,更何况是你,没跟你要更高的价格都算我有良心了。” 男人有些沮丧也有些失落,楚潇这话说的也确实没错,要是有些交情还好说,但李秀兰这些年是如何对待楚小小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男人叹了口气,好半晌才开口:“小小,就真的不能便宜点吗?” 楚潇皮笑肉不笑:“你与其在这跟我讨价还价,不如去找你的好堂姐商量商量,她那里可是还有我爹的六亩地,你让她把地还我,我就给你一根野山参。” “这……”男人有些犹豫,这一亩地要五到十两银子,就算六亩都是上等良田顶多也就值六十两,那肯定比八十两要实惠。 他的确有些心动,但李秀兰是什么人他也是知道的,好处只会往自己荷包里划拉,怎么会让别人占她一分一毫的便宜呢。 但有机会总是要尝试一下的,虽说他家也算小有产业,但一下子拿出八十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男人没再说什么,沉思一会后转身走了,至于他会不会去找李秀兰那楚潇就不清楚了。 待人走后,楚潇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深哥,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如果他去找李秀兰,会不会很热闹?” 闫镇深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也跟着勾起嘴角,随即问道:“六亩地可不值八十两。” 楚潇毫不介意的扬起下巴:“野山参没了再去找就是了,这山上有一颗就会有第二颗,实在不行我自己培育也不是不可以,我的目的就是让李秀兰把楚老大的土地全部还回来。” 闫镇深没再说什么,这东西是他夫郎找到的,那支配权自然是他夫郎说的算。 楚潇当然不是个傻的,他的目的可不是给李秀兰送钱,自然是要她土地钱财什么都得不到。 他空间可是还有好几颗忘忧花的种子呢,到时候,呵呵呵…… 路上耽误了点时间,回到家已经日薄西山,赵秀芝已经在做饭,楚潇直接进了厨房打算去打下手。 赵桂芝看到他笑着道:“马上就好了。” 意思是不需要他帮忙。 楚潇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知道村子里的夫郎媳妇都是要帮着家里做些活计的,洗衣做饭,喂猪养鸡。 虽说不会像楚小小那样一天忙到晚,没有个闲暇的时间,但也不会跟他一般,无所事事的跟着自家男人到处闲逛。 “娘,要不以后饭还是我来做,你在旁边指导就行。” 赵桂芝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用着急,刚成亲想去哪玩就让老大带你去,娘知道你不是个懒得,等以后习惯了再做也不迟。” 楚潇被摸了脑袋,看了一眼赵桂芝,心里升起一片暖意。 晚饭确实简单,就是席面剩下的菜稍微加工了一下,今天虽说送了好几户人家,但留下的也够一家人吃上两日。 等吃完饭,闫三妹去后院喂猎犬和鸡鸭,看到神采奕奕的踏雪很是震惊,食盆往地上一丢就往前院跑。 “大哥,大哥你快来看啊,踏雪它好了。” 闫镇深听到闫三妹急吼吼的叫他还以为什么事情,听到她后面的话嘴角扬起弧度,眉宇间也都是畅然,“嗯,我知道。” 闫三妹跑的急,小脸都红扑扑的,很是激动:“大哥,你们今天又抱踏雪出门了对。” 上次他大哥和潇哥哥带着踏雪出去一趟,踏雪回来就精神了很多。 今天下午她吃过饭就去河边洗衣服,又跟小北摸了些螺丝,这回长了记性,没有弄太多,但两个人回来的时候在后院就没看到踏雪,而大哥回来时,她在房中给小北补衣服,自然不清楚踏雪的变化。 闫镇深没说话,他在想要如何解释踏雪的变化呢。 倒是闫三妹咧嘴一笑,神秘兮兮的往闫镇深身边凑近,小声道:“大哥,是不是潇哥哥,他会仙法嘛?” 闫镇深低头看着小妹那兴奋异常的样子,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闫三妹很是得意,但还是压低声音继续道:“村里人说潇哥哥是老天爷庇佑的人,可以晴天打雷,而你们上次去山上也是大晴天,我听到雷声了,就是你们去的那个山头。” 说完她乐呵呵的看向闫镇深,等待一个说法,闫镇深见状问:“就这些?” 闫三妹犹豫了好半晌,才又悄悄说道:“大哥,潇哥哥是不是根本就不是楚小小啊,我听人说,楚小小之前就被楚婉婉给害死了,而潇哥哥也的的确确跟楚小小完全不同,他比楚小小厉害那么多,还能治好踏雪,他是仙人嘛?” 第52章 被狼咬了的李家村人 果然,村民一天最大的爱好就是说说东家长西家短,楚潇不止是性格变化大,更是跟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扯上关系,自然少不了议论。 一旦议论起来,那五花八门的话就会越来越多,闫镇深倒是也没打算完全隐瞒,但肯定不能说楚潇不是楚小小,半真半假的话应该才更能让大众接受。 “嗯,你潇哥哥跟我说了,他上次被雷劈了后手臂多出一个印记,一旦他情绪有大的波动那个印记就会有反应,打雷也是因为如此。” 闫三妹有些惊奇,毕竟这么神奇的事情她大哥居然这么随意就告诉了她,不该矢口否认,把这当成一个大秘密嘛? 闫镇深继续道:“你们都是我和潇哥儿的家人,很多事情也不必瞒着你们,潇哥儿他说那次他的确是要死了,但弥留之际被雷劈到,就又活了过来,甚至还拥有了一些特殊能力。” “啊?”闫三妹愣了,心脏都不受控制的狂跳,特殊能力?她的潇哥哥有特殊能力,难怪那么厉害。 闫镇深道:“我本来是不想跟你们说的,免得你们有些其他想法,但大家以后都是要朝夕相处,你们迟早也会发现他的不同,不过三妹,这事情也就家里知道就行,不能出去乱说,不然你潇哥哥可能会有危险,甚至咱们家都会被当成异类。” 闫三妹点头:“大哥,你放心,我除了爹娘其他人谁都不说,就连二哥和小北我都不会说的。” “嗯,大哥相信你最知道分寸了。”闫镇深道:“你们也别用特殊的眼光去看你潇哥哥,他还是他,还跟以前一样相处就行,知道嘛?” 闫三妹压下心里的激动:“我知道,潇哥哥很好,我也喜欢他,不管他有什么特殊的能力,都是我大哥的夫郎,我的潇哥哥。” 闫三妹满含激动的走了,楚潇从房中走出,觉得他深哥平时寡言少语的,一但说起胡话倒是头头是道。 “你怎么连三妹都忽悠。” 说完就噗呲笑出声,“情绪激动天生异象嘛?倒也不是不对,所以以后你可千万别惹我生气哦。” 闫镇深抿抿唇,如实说:“楚潇在我这里就只是楚潇,但在其他人那里你只能是楚小小,潇哥儿,这是为了你的安危,你可以有异能,但绝不可以是异类。” 楚潇呵呵笑:“好,有深哥知道我究竟是谁就够了,那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我哦,千万不能让别人把我当成异类烧死。” “我会的。”闫镇深认真的保证。 看他那认真无比的样子,楚潇忍不住上前抱住这个男人,“哇,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是好,这种一万个里面都挑不出一个的好男人怎么就被我遇到了,我还真是老天爷庇佑呢,才会让我遇见你。” 闫镇深脸红了。 楚潇抬头,看男人那红透的脸哈哈大笑:“深哥,我们过几天就上山,我陪你一起打猎,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名贵的草药,我要赚银钱,盖大房子,买猪买羊买牛。” 似是又想到什么,痞痞一笑:“我们还要送小北去读书,让他考秀才考举人当大官,这样即便我有一天身份被发现也没人敢动我。” “好。”闫镇深那是有求必应。 第二日闫镇深带着楚潇跟王五跑到西山抓兔子,不负众望还真抓到了几只,甚至有一只母兔还带着崽。 等四人回到村口,就发现今日好像与往日不太一样,这会太阳不算大,有些西斜,却没多少人在地里忙活,而都拥挤在村口看热闹。 村口正中央跪着三个孩子,最大的也不过六七岁,小的看起来不过两岁出头的样子。 村长顶着个太阳扶完这个扶起那个,可刚扶起的小孩却随即又跪了下去,弄的村长满头大汗无可奈何。 而李秀兰更是站在那里破口大骂,甚至还没好气的把最大那个孩子推倒:“你们这些小杂种,你爹被狼咬了那是他自己活该,你们跪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害的。” 萝哥儿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王五,毕竟这家伙是全村汉子里最能八卦的。 王五倒还真知道一点,解释道:“昨个李秀兰堂弟李平来咱们村,说想跟他换几亩地,后来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居然大晚上的跟楚鹏上了山,看这情形,想来那李平可能是在山上遇见了狼。” 王五猜测的没错,李平昨个听了楚潇的话就直接找到李秀兰,说愿意按照市价买楚老大留下的六亩地好去跟楚潇换野山参。 李秀兰哪里会愿意,现在只要提到楚潇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更何况居然还惦记那六亩地,卖给谁她都不愿意卖给楚潇。 可当李秀兰听说楚潇还没将野山参挖回来,就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全村都知道闫镇深在深山是有个临时落脚的茅草屋,而楚潇一个小哥儿又哪里敢进深山,想必那野山参也是闫镇深发现的,大概率就在那茅草屋附近。 所以他就撺掇自己堂弟去那附近寻一下,山上的东西谁发现就是谁的,到时候就算闫镇深知道是他们挖的那又如何。 为了可以跟着分一杯羹,更是让大儿子楚鹏跟着一起去。 结果上了山,他们走错了路,遇到了狼群,两人急中生智赶紧上树,但李平还是被狼咬掉了大腿上的一块肉。 在狼群狼视眈眈之下,他们担惊受怕了一夜,太阳出来后狼群散了,两人也不敢下来,直到李平伤口都有些红肿发炎才不得不下树。 楚鹏虽说胆子不见得多大,倒也不是个完全没良心的人,连拖带背还是把人给拖回了村子。 而旁边的树荫下,胡郎中已经被请了过来,这会正在给李平医治,那创面很大,血肉模糊一片,仔细看那伤口缺了好大一块皮肉,真是让人看一眼都会忍不住跟着疼。 而一些胆子小的孩子看到那伤口更是吓的哇哇大哭,说着害怕要回家。 本身这上山被动物袭击也不是什么大事,碰到狼群还能活着回来大家都忍不住说声命大。 但这事情之所以被当成热闹看,那是因为李平一到村口就说自己可能不行了,希望李秀兰能把那六亩地给楚潇,帮他换了人参给自己妻子续命。 要是孩子他娘也没有了,那家里四个娃又要怎么活。 可李秀兰哪里愿意,李平真死了,她就算用自家土地换了人参,要是李平媳妇不认账,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家村离这里不远,有个好事的村民直接跑过去找了李家村的村长过来,几个孩子自然也就被带了过来。 第53章 看戏 李家村的人被安宁村人撺掇上山被狼咬了,这事自然是要有个说法的。 可李秀兰打死不认,甚至说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家楚鹏也是不放心才跟着一起去的。 本身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赔点银子把伤治好也就是了,但李平却不管自己死活,非要让李秀兰去换人参救自己媳妇。 李秀兰火大的推了李平一下,本就虚弱的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有了这遭,那这事情可就大了,要是这李平真死了,这李秀兰自然也讨不到好。 而李平的大儿子也已经懂了些许事情,直接跪在地上给李秀兰磕头,嘴上说着求堂姑母救救他爹和他娘。 两个小的看大哥跪也跟着跪,大哥说什么他们就学什么,倒是让周围人看着于心不忍。 “这李秀兰真是造孽啊,人家都说正常买卖,她非要撺掇着上山,这出事了居然还不认,甚至跟一个伤患动手。” “她本就是个心黑的,人家潇哥儿都说六亩地换人参,听说那人参医馆八十两收,这六亩地才多少钱,居然还想着去偷偷给挖回来。” “就是,其实潇哥儿是个好的,要不是因为这些年被这李秀兰磋磨,哪至于嫁给个啥都没有的猎户,好好养着怕是门槛都能被踏破。” 楚潇牵着闫镇深的手,悄声说了句:“这些人哪里懂我深哥的好。” 闫镇深低头看着站在身边的夫郎,又将对方的小手握紧了些。 楚潇听了这些人的议论,不住的摇头,他本意不过是想李秀兰跟李平换了银钱,他在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去给偷回来,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完全没想到这人居然贪念如此重,还想着晚上上山偷偷去挖走,可惜山上哪里有野山参他自己都不知道,而自己的那个还在空间里。 当时之所以说还没挖,那是因为他这野山参还鲜活的很,他也没办法让他一夜就变成泡制好的干人参啊。 而村口跪着的孩子被推倒眼泪刷刷的往下掉,瞳孔里都是委屈。 想到躺在床上的母亲和奄奄一息的父亲,他泪水更是止都止不住。 “堂姑母,求你了,救救我爹娘。” 一听这话,李秀兰更是气的不行,她直接扯起那个孩子,往村口外推去:“想救人你回去找你那些叔叔伯伯,我不过是个外嫁女,凭什么找我,给我滚,都给我滚出安宁村。” 李家村的村长听这话哪里愿意,他几步过去将孩子拉到了身后,“李秀兰,虽说你嫁到外村,但你爹娘可都还在李家村,你这般作为,就不怕以后你爹娘兄弟被人搓脊梁骨嘛?” “而且这李平还是你堂弟,也是在你撺掇之下才会经此祸事,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该不管。” 要说起这李秀兰之所以嫁到安宁村来也是有一些原因的,这人在李家村名声就不是很好,每天不是跟这家人吵架,就是在那家人门口骂街,可谓是好不讲理,凶名在外。 当时楚老二愿意娶她,一是彩礼给的少,二是觉得自家大哥什么都压他一头,而他自己不是个能说会道的,想着娶一个厉害的婆娘,肯定能治住他大嫂,说不准他大哥大嫂怕烦还能得到些好处呢。 而结果也确实如此,他那大嫂是个性子软的,被闹的心烦就总是会给些吃的喝的,甚至过年过节他们上门还能拿回不少肉食。 本来这样他就已经很高兴了,可谁知道喜从天降,他那大哥上山一去不回,而他大嫂日日以泪洗面。 李秀兰在上门说这都是因为她嘴馋才害了自家男人,就她这种女人哪里配活在这世上,就该给他楚家人赔命。 说的多了,他那大嫂还真信以为真,郁郁寡欢更是早产,结果就是一尸两命。 当时楚老大夫妻都去了,想要分一杯羹 的人自然不少,可最后李秀兰说他不要楚老大的东西,等楚小小出嫁全都给他做嫁妆,甚至还找了村长和村里长辈做见证。 刚开始这两人还做了些表面功夫,但后来越来越过分,李家人觉得他那么对待楚小小也是反对的,甚至还劝过几回。 但这李秀兰哪里是那么好听劝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时间久了,李家人觉得脸上无光,也就不跟李秀兰来往了,甚至过年过节都不让她回娘家。 李家村的人自然也知道李家人是觉得有这样的女儿丢人,自然也不会跟李秀兰来往,也就这李平,性子也是个软的,不好真的不理这个堂姐,稍微有些走动。 李平本也没想占李秀兰的便宜,但想着家里媳妇以后定然是还要花银钱的,本着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才愿意上山冒险,谁知是这样一个结果。 太阳西斜慢慢落到西山之上,胡郎中满头大汗的切着李平腿上的腐肉。 李秀兰坐在地上大哭大闹,“我招谁惹谁了,又不是我要人参吊命,又不是我逼着他去的,凭什么跟我要赔偿,天杀的,这是要逼死我啊。” 李家村的村长和安宁村的村长面面相觑,为什么他们村就能有个这么不要脸的人。 村长实在是被气的不行,就对人群喊道:“就没一个人去叫楚老二嘛,就让他婆娘在这里撒野,他也不来管一管。” 楚老二被点名,无奈的从人群最后面挤出来,还舔着一张脸再笑:“村长这事我可一点不知道,而且这李平昨个说来买地我是直接拒绝了的,也没让他上山,真跟我无关啊。” “放你娘的屁。”村长也是有了火气,平时只想和稀泥的老好人都忍不住骂人:“你真当我耳聋眼瞎不成,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一天到晚躲在媳妇屁股后面,让她出头,你就跟着捡便宜、” “做的没一件人事,还想要好名声,你真当村人眉毛底下两窟窿都是摆设嘛?” 楚老二被骂了也不敢反驳,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去看村长。 倒是瞄着瞄着就看到了楚潇和闫镇深,虽说这两人站在最后,但闫镇深那身高,鹤立鸡群的,之前是根本没往人群看,这会倒是一眼就看到了。 他伸手一指:“村长,楚小小有人参,这李平要的就是他手里的人参,你们找他就是了。” 第54章 被波及 村长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闫镇深那高大的体格往楚潇面前一挡,连个衣角都看不到。 他黑着脸转过头,对着楚老二吼道:“这是你家的事情,你扯楚潇干嘛,他不是已经被你撵出家门了嘛?” 楚老二有些不服气:“那都是气话罢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姓楚的,而且这事也是因他而起,要不是他不愿意低价把人参卖给李平,非要用我家六亩地去换,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放屁。”村长怒瞪他:“你这没皮没脸的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我哪句说的不对了。”楚老二这些年看李秀兰撒泼倒是也学到了精髓,现在说话也不像之前笨嘴笨舌,跟谁争辩都被怼的哑口无言。 李秀兰这时候自然也不甘示弱,一骨碌爬起来哭喊着:“村长你可不能偏心啊,上次楚小小从我家拿走两只鸡,送了你一只是不是,你这是收了礼就偏帮他们。” “我当家的说的难道有错嘛,就是那楚小小,堂舅舅求上门都不愿意便宜一点,居然还想要我家的地,他才是个黑心肝的。” 村长被说偏帮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见过胡搅蛮缠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完李秀兰就地一坐,继续开始哭嚎:“哎呦,真是没天理了,当时可是说好只要六亩地,我也给了,结果那个没良心的还惦记着我家另外六亩地,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啊。” “我堂弟李平受了这么大的罪还不是那楚小小害得,他是一点不顾念亲情啊,威逼利诱我,图谋我家的田地啊。” 李秀兰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话还真让村里几个无知妇人觉得很有道理,也跟着说了起来。 “就是啊,再怎么说也是亲叔婶,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居然一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当时楚小小说只要六亩地,这才多少日就又惦记剩下的六亩了,这出尔反尔也是够快的、” 楚潇听这话有点刺耳,冷笑一声,从闫镇深身后伸出个脑袋:“婶子,你这话说的挺好,你也知道我公婆没有土地,日子过的艰难,我看你家地挺多,咱们也是一个村的,不如你把你家地便宜点卖给我。” “我凭啥便宜卖给你?”刚才说话的婶子回头怒瞪他。 楚潇耸肩:“那我凭啥把我的东西便宜卖给别人呢?” 话一落,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刚才说话的那个婶子。 那婶子被看的脸皮发红,支支吾吾半天才道:“那李秀兰是你亲二婶。” “所以呢?”楚潇笑问:“他们把我撵出家门这大家伙都是知道的,这会跟我讲亲情,那以前那十几年的亲情我去跟谁讲?” “还有,我必须跟大家讲清楚,我的人参胡郎中出价八十两,而我只要六亩地来换,难道不是给了很大的优惠嘛,这都不同意,是打算让我白送不成?” “更何况,李平是上门买地的,李秀兰贪心不足想要空手套白狼,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如今她又想祸水东引,怪到我身上,就算我好欺负,可我家深哥也不能同意啊。” 他这一顿输出结束,整个村口都变得安静起来,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主要是他那最后一句还是很具有杀伤力的,闫镇深虽然很少在村里走动,但村里就这一个猎户,长的又高又大,还有蛮力,谁要真惹到他,怕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边纠扯不清,李家村村长突然出声:“胡郎中,人还能救回来嘛?” 村民听到这话,齐刷刷的向胡郎中看去,一个个眼神直勾勾的,胡郎中觉得自己像是被一群饿狼盯着,还有点吓人。 他轻轻咳嗽一声,忽略掉那些视线,道:“命自然是可以保住的,只是出血过多,伤口也有些化脓,可能需要躺上一两个月,这期间还要多吃些补气养血的药物,至于这腿还能不能好,那就得看命了。” 李家村村长点头,随即说道:“我们李家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李平这次进山虽说是有人撺掇,但他并不是个无知小儿,所以这事我觉得李平和李秀兰都有责任,那药钱就各出一半。” “凭什么?”李秀兰白着一张脸直呼冤枉:“我就是说了那么一嘴罢了,凭什么让我给药钱,我没钱。” “各位乡邻,你们难道就看着外村人这般欺负咱们安宁村的人吗,我啥也没做,我不赔钱,丧良心啊,居然这般欺负我一个妇人。” “那李平虽是我堂弟,但我早就与娘家不往来了,都说是我撺掇他去深山,谁有证据啊,全凭一张嘴,就能污蔑我是吗,我不活了。” 楚潇是一点不喜欢看李秀兰这哭天喊地的唱大戏,甚至觉得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闫镇深低头看他:“累了?” “没有,就是觉得还挺无聊的,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一点新意都没有。” “饿不饿?” “不饿。” 闫镇深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将人半抱着道:“你要是还想看就靠着我,要是不想看了咱们就回家。” 李家村村长白了李秀兰一眼,问胡郎中:“药费大概需要多少?” “最少也得十两银子,要是想养的好一点,十五两足够。” 李家村长不想跟李秀兰再继续废话,对着跟来的李家村村民说道:“去楚老二家,不管是鸡鸭猪狗的,只要能卖银子的都拿走,拿够七两银子的,让安宁村村长和村民过目。” 李秀兰一脸震惊的抬头,这李家村村长他是知道的,一向都是个不讲情面的,只言对错,不看亲疏,更是做事果决,并不是撒泼就能混过去的。 他是完全相信这些人会去她家里搬东西的,要是真闹的那么难看,这楚老二还能轻饶了她。 李秀兰赶紧去拦,“哎呀,你们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讲,没有强抢的道理啊。” 李家村村民根本不理他,把人推到一边,没一会就到了楚老二家。 第55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婉婉这阵子被李秀兰要求着洗衣做饭,这会正好快到晚饭时间,她也懒得好好做,就弄了个面疙瘩汤。 突然听到门口砰砰的敲门声,以为是楚老二他们回来了,当即拉着一张脸往门外走。 一开门还没开口就看到一群男人,她立马变得惊惧不已,往后退了好几步,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你们,找谁?” 李家村的人看到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倒是没有了之前的气势汹汹,其中一个开口道:“我们是李家村的,你娘是李秀兰?” 楚婉婉点头,依旧一副害怕的样子:“我娘她不在家,有事你们晚些再来。” 说着就要去关门,这些人当然知道李秀兰不在,这不是正在后面跟着呢嘛。 不过这些人倒是也就客气了这么一句,他们任务可还没完成呢,直接一把将要关上的门拦住,二话不说就直接闯进了院子。 随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猪叫唤。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只留楚婉婉目瞪口呆的愣在门边,只是她还没愣上一会,就被赶回来的李秀兰直接给了一巴掌。 “你个没用的废物,给他们开门做什么,这下好了,家里的那点东西都被他们拿走了,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而村口李家村的人扛着两头半大的猪,拎着十几只鸡鸭,还有几大麻袋的粮食,甚至有个人更加过分,直接把人家没做饭的铁锅都给卸下来搬走了。 当着安宁村人一一点过数量,又算了价格,最后发现居然还拿多了。 李家村村长看了看,指着那口大铁锅说道:“这个还回去。” 那个搬铁锅的人无法,又只能悻悻的给人家送了回去。 楚老二看着这些家里的牲畜就这么明晃晃的放在村口,心疼的同时又有些丢脸,更多的是气愤不已。 这会他就觉得这李秀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最近她办事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没得到任何好处不说,反倒让家里越过越差。 可他不想让这些人把东西搬走又能如何,他也打不过李家村这么多人啊。 楚老二也不看任何人,这哑巴亏他不吃也得吃。 但李秀兰可是一点不愿意的。 她又急吼吼的跑回来,“村长,你就真能眼睁睁看着李家村这么欺负人嘛?” 村长不想搭理她,直接错开目光,当做没听到。 李秀兰见村长不接话又赶紧找补道: “而且要说有错,那楚小小也是有错的,他也得赔钱。”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都忍不住嗤笑出声,见过胆子大的,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没看到人家闫猎户就站在那,真不怕他动手嘛。 闫镇深倒是也不负众望,冷着一张脸道:“我可以赔,但赔的是你家楚老二和楚鹏的医药费,你考虑清楚是要还是不要。” 赤裸裸的威胁啊,楚潇都忍不住给他深哥竖大拇指,做人就得如他深哥一般,不服就干。 李秀兰一听,这还得了,她偷偷瞅了楚老二一眼,见他脸色更加阴沉,吓得啥也不敢说了。 楚老二琢磨半天,还是不想这些人把自家东西都拿走,尤其是那两头猪,现在还小,但养到年底那可就值钱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连忙跟李家村村长赔笑:“这钱我们给就是了,七两银子就七两银子,我这就回去取来,您看这些个东西能不能请兄弟们帮忙送回去。” “当家的,家里银钱上次都给了楚小小做嫁妆,哪里还有那么多银子。”李秀兰小声提醒了一句。 她这次可真不是哭穷,家里虽然地不少,但能下地干活的也就楚老二和楚鹏,但也干不了多少,所以他家的收成一直都不如村里的其他人家。 再加上楚飞年纪小又是个贪嘴的,不管是鸡蛋还是母鸡几乎都不会拿去卖都喂进这个祖宗的肚子里。 而家里两个女人,胭脂水粉,衣服饰品一年也是要些开销的,可以说这楚家就是赚一分花一分的人家,根本没有余钱。 有个十几两还是李秀兰一点点硬存下来的,如今别说七两,怕是二两也拿不出。 楚老二一直是不管家里琐事的,一直都是有钱花就行,哪里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 听李秀兰说家里连七两都拿不出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家里的银钱呢?” 李秀兰被她这一声吼吓得缩了缩脖子:“哪里有钱,一天家里吃的喝的用的,哪里不用钱,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这一年也就剩余那么一二两银子,你和鹏子受伤用了几两,楚小小嫁妆又去十两,哪里还有钱。” 楚老二那个气啊,他在外面一直都是个阔绰的人,摆的也是村里富户的派头,如今家里居然连七两银子都拿不出,这不就是再狠狠的打他的脸吗。 正在这时,昏死过去的李平醒了,他狠命的咳嗽几声,忍着身上的疼往人群中看去,看到李秀兰就哭着喊:“堂姐,你就把地卖给我,我出五十两,买那六亩地。” 楚潇看人醒了就要买地,觉得还挺惊奇,嘴巴微张,捏了捏闫镇深的手。 这人可真看重自家媳妇啊。 闫镇深在楚潇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小声道:“你的安危也比我的命更重要。” “如果哪天遇到危险,你一定要保全自己知道嘛?” 楚潇抬头看他,随即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过深哥说的对,危险随处不在,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他想不成为拖累还能顺便保护想保护的人,那自己必须变强,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了。 精神力提升迫在眉睫。 “村长。”两个村长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闫镇深喊人道。 村长开口问道:“潇哥儿,你确定六亩地换你那野山参?” 楚潇点头。 既然得到了答案,两人就又回到战局中心,又一轮唇枪舌战。 天都黑了,才商量出个结果,最后李平以五十二两买下那六亩地,去掉赔付的药钱,还需补齐四十五两银钱。 楚潇第一次以半个旁观者看了一场大戏,一开始还有些犯困,到了后面反而越看越精神,甚至觉得楚老二和李秀兰吃瘪的样子真是太可乐了。 闫镇深看结果一定,直接拉起人的手就退出人群。 “很晚了,该回去吃饭了。”闫镇深道。 楚潇抬头看了看天色,又回头看了眼正一脸津津有味的王五,笑道:“不管他们了?” “萝哥会管的,不用咱们操心。” 第56章 鸳鸯戏水 胡郎中本是出于好心才将楚潇手里可能有人参的事情说给李平,毕竟李平这人能舍得给自己媳妇用名贵之药调理身体,他觉得难得。 这人一旦上了年纪,心肠就会越来越软,却没想到后续会变得这么复杂和麻烦。 本想着等这边事情都处理好去给楚潇和闫猎户赔个不是,可一转头这两人就不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这会天都已经黑透,村长好心的找了个牛车要送他回去,那也就只能下次见面再说了。 而另一边楚潇两人离开人群,闫镇深就直接将夫郎背起,楚潇习惯性的环住这人的脖子。 他舒适的将头放在闫镇深颈窝,借着月色看着这人,看着看着就在男人耳朵上轻轻咬了一下。 咬的不重,闫镇深也没觉出疼,反倒是麻麻的,他侧头看了一眼一脸闲适的小夫郎,嘴角勾了一下。 楚潇咬完又亲了亲,嘴上道:“我觉得明个就能把楚老大那六亩地给拿回来了。” 闫镇深‘嗯’了一声。 楚潇得到回应继续道:“到时候地契到手还是转给你,等到二弟成亲分给他几亩。” 闫镇深脚步一顿:“那是你的东西。” 楚潇歪头,“那是楚小小的东西,我也不过是不想便宜楚老二和李秀兰,把楚老大的东西抢回来,无非就是想为楚小小做些什么罢了。” “至于以后属于谁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毕竟那山里地方那么大,我想种什么,那里又不是不能种。” 楚潇说着就靠近闫镇深的耳朵边,“以后我们一起打猎,一起种药材,一起挣钱,盖新房子好不好?” 闫镇深没在纠结土地的事情,而是纵容道:“好,都听夫郎的,夫郎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深哥,你真好。”楚潇笑着在男人脸上亲了好几口。 两人说着说着就到了家里,院门外楚潇从男人背上跳了下来,拉住准备进门的男人,又在他嘴上亲了一口。 闫镇深眸底变暗,楚潇一看他那眼神,颠颠的就往院子里跑,对于洞房之夜他还记忆犹新,说实话这家伙那体力真不是盖的。 虽说他以前觉得男人就是该吃肉的,而那种事自然是越厉害越好,但那是从别人嘴里听到或者书上看到的,等自己亲身经历才发现,有点招架不住。 等夫郎跑进了院子闫镇深看着那欢快的背影,他恨不得把人直接抓起来带回房间,将人整个搓圆揉扁。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小夫郎似乎有点承受不了,以后怕是不能像上一次那么尽兴了。 闫镇北跟楚潇打了招呼,就撑着下巴看他大哥,也不知道这人是咋了,站在门口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一动不动。 晚上楚潇终于得到首肯跟着去河里洗了个大澡,每天在房间用帕子擦他总觉得擦不干净。 就该这样整个人泡在水里,将毛孔全部打开,这才是洗澡啊。 虽然这会河水不会像半下午那样温热,但也并不凉,泡着很是舒服,他喟叹一声:“到了冬日怕是不能这么舒服的泡澡了。” “可以买个大木盆。”闫镇深回答。 楚潇睁开眼几下划到闫镇深身边,紧贴着男人,这里摸摸那里碰碰,有些羡慕的道:“深哥,你身材真好。” 闫镇深这刚经历过欢爱的人哪里经得住撩拨,一把将楚潇胡作非为的手拉住。 不让摸就算了,楚潇将头埋在人家胸膛,又是蹭又是咬的,还不断哼哼唧唧。 闫镇深强忍着将夫郎带回了家,当房门关上的瞬间,他不再压抑那喷薄而出的欲望。 噼里啪啦的火焰将屋内的两人燃烧殆尽,迷蒙间楚潇巴掌啪啪的拍在男人身上:“呜……死了,死了。” 闫镇深不知餍足的拱着人,即便被打也不愿意就此罢休。 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氛不断蒸腾,月光照进屋内那分不清是一道还是两道的人影,伴随着喘息声构成一幅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火焰最后一抹光辉熄灭,楚潇觉得自己是死了又活过来,活过来又死去,来来回回的不知道被折腾多少次。 夏日本就燥热,这会身后还有个火炉,他身上没什么力气,软趴趴的胳膊使劲推人。 闫镇深眯眼,叹了口气,起身去桌子上拿过蒲扇,给夫郎扇风,楚潇这才乖乖的睡了。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悉悉索索的雨声敲打在屋檐,很是助眠。 楚潇觉出冷意,拱到身边的热源,贴着宽阔的胸膛睡的很是安逸。 等到天已经大亮,楚潇睫毛颤抖了几下,眼睛还未睁开,就感受到了身上的酸痛。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那壮硕有力的胸肌。 他嘟囔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辰时已过。”闫镇深眼神清明,显然已经醒了很久。 老实讲,这还是楚潇第一次醒来这人还能安稳的躺在炕上,陪着他一起睡懒觉。 楚潇用手指轻轻的描绘着这人的肌肉线条,问道:“你怎么也没起?” “你抱着我不松手。”闫镇深难得带着戏谑的说道。 楚潇猛的抬头,看到男人脸色有些微红,显然说这种话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 他翻了个身,直接压在男人身上,“相公,你变坏了。” 这是楚潇第一次叫相公,闫镇深的脸更是直接红到了耳朵根,他咽了下口水,“你叫我什么?” 楚潇凑近:“相公。” 说完就要起身,却被闫镇深一把拉住,按着后脑勺就是一顿狠亲。 楚潇被亲的一个激灵,感觉这人的亲法有些野蛮像是要把人吃了一样。 身上透着危险的气质,但却又让人身体躁动,迷的他想要献祭一般。 闫镇深一个翻身将人压住,整个人庞大的身躯密不透风的笼罩住身下的人。 楚潇赶紧求饶:“深哥,深哥我饿了,咱们起床好不好?” 闫镇深停下动作,抬眼看他,眼底晦暗不明,却能看出他在克制。 “要不再亲一会。”楚潇退而求其次。 瞬间,男人就又压了下来。 嘴唇相贴,直到嘴角被咬了一下,闫镇深才恢复清明。 他趴在楚潇脖颈处,喉咙里发出低哑而沉闷的声音:“夫郎,潇哥儿 ,夫郎。” 这声音听在楚潇耳朵里,真是性感的没边了。 他觉得这男人绝对是在诱惑他。 第57章 破锅自当配烂盖 荒唐一夜,楚潇扶着腰走出屋门。 赵桂芝看他那样子立马过来把人扶住,还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儿子。 “潇哥儿,早饭我放锅里热着呢,你去堂屋坐着,娘给你端过来。” 不待楚潇说话,闫镇深就应了句好,他揽住楚潇的腰身,小心翼翼的扶着,只是那手着实有些不老实。 一抬头就对上赵桂芝那揶揄的视线,楚潇难得有些害羞,虽说他一直都不觉得这男欢女爱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但被长辈看到确实有些难为情。 “老大,去屋里拿个垫子给潇哥儿垫着点,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疼人。” 楚潇嘿嘿笑了一声:“还是娘对我最好。” 至于他深哥有些一言难尽,说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可一旦上了炕那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本来昨晚他是计划着把野山参尽量催生到百年,虽说当时没说给什么年份的人参,但肯定年头越久的越好。 可昨晚被这男人折腾的根本提不起一丝力气,倒是无法了,不过想来八十年的也不是不可以。 这几天太阳都异常的大,后院的菜地都开始发蔫,幸好昨夜下了一场雨,倒是显得有了些活力和生机。 天气热楚潇就喜欢吃这些小青菜,不管是炒来吃还是凉拌都很可口,再放上些辣椒,配上稀粥,吃的人异常满足。 席面剩下的菜吃完楚潇就跑到后院摘菜,甚至打算今晚亲自做饭,他一定要成为厨房小能手,这样就可以想吃什么做什么了。 只是今天依旧没有给他动手的机会。 半下午王五就颠颠跑来,站在院子外就开始喊:“闫老大,李家村的村长过来了,村长让你拿人参去换地契。” 他那大嗓门隔着老远都听的一清二楚,“现在都在楚老二家呢,你们人参挖回来了嘛?” 楚潇这会正在后院给踏雪梳毛,弄的本来顺滑的毛显得有些凌乱。 听到声音踏雪汪汪叫了两声,楚潇抱着大狗的脖子让乖巧的趴着。 沾了一身狗毛的人刚从后院出来就被闫镇深推进了屋里,这才对门口的王五道:“我们一会就过去。” 王五应了一声,随后嘱咐道:“路上都是泥水,别穿布鞋,沾了泥不好洗。” 闫镇深道了谢,王五也就没等他们一起,他就是穿布鞋过来的,现在鞋里都是水,他得回家换一双,不然难受的很。 楚潇进屋换了件衣服出来,已经看不到王五的影子了,他道:“怎么不等我们一起。” 闫镇深:“着急看热闹、” 说着低头看了眼他的鞋子,后院也都是水,这会沾了不少泥水。 楚潇也低头看去,抱怨道:“真想有个皮靴,就不怕鞋子湿了。” 闫镇深道:“下次打了野山羊,皮子留着,给你做两双。” 楚潇笑:“那穿着得多热。” 两人收拾了一下,闫镇深换了双草鞋,为了不让夫郎的鞋子灌满水背着人往村里走。 刚下过雨,地里倒是没几个人,不过一路上都是绿油油的植物,倒不会显得冷清,甚至让人觉得生机盎然。 楚潇心情不错,一路上都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倒也不觉路远,没一会就进了村子。 进了村楚潇就让男人将自己放下:“我自己走。” 闫镇深没回话,继续大步往前,碰到几个人看到楚潇被背着,还会打趣两句。 王五回家也换了双草鞋,老远看见闫镇深过来露出一个欣喜的笑。 “闫老大。”王五招呼了一声。 “嗯。”闫镇深应了一句。 王五是一点不在意他这个态度,主要是习惯了,剩下的路就听着王五叽叽喳喳,不过没说多一会,就路过了张秀才家门口。 而好巧不巧这会张秀才正拿着本书,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看到院外的三人,并没有言语,甚至直接挪开眼神,装作并未看到的样子。 王五呸了一声,小声咕哝道:“装模作样。” 闫镇深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直接大步走了过去。 王五几步追了上来,突然说道:“上次不是跟你们说他去柳家湾相看个姑娘吗?” “嗯,是成了。”闫镇深问道。 “成个屁,姑娘是柳家湾那个路老秀才的孙女,从小就跟着她爷爷习字,据说她那才学,要是个小子完全可以考个秀才回来。” 王五嘻嘻笑了两声:“那家人一开始没给答复,没过两天就找人来村子里打探了一下,一听说他退亲的事情,直接就给拒了。” 路家姑娘不知道多少人想求娶呢,怎么可能看上张秀才那种人,顶着个书生的名头,还不如他们这些泥腿子。 王五说完还挺得意,突然反应过来那张秀才的退亲对象好像就在闫老大背上趴着呢。 小心的去窥两个人的神情,怕自己又说错话了。 然而谁都没有生气,楚潇还笑了笑:“也好,破锅就得配烂盖,我觉得他跟楚婉婉天造地设的一对。” “对对,潇哥儿说的对,可别去祸害其他好姑娘了。”王五连连点头,跟着应和。 烂盖楚婉婉端着洗好的衣服晾晒,透过衣服间的缝隙,看到走进院子的人,而看到楚潇居然趴在男人背上,脚上的鞋子连水都未沾到分毫,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之前楚小小自家的时候这些活哪里需要她来做,虽然现在她做的也不算太多,但才几日手就明显粗糙了不少,反倒是那楚小小,看着越发水润,不再像以前干瘪瘪的一个。 本以为把他推给闫猎户,日子定然不会好过,每天吃不饱不说还要挨打,可看这情形,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o⊙)呀,我还当我看错了,没想到你还会洗衣服啊,真是长进了不少。”楚潇有些好笑的看着楚婉婉:“不过学这些也挺好,免得出了门子啥也不会,被夫家嫌弃。” 就张秀才那个娘,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这里又不像末世不用为婆媳关系犯愁。 在这里,媳妇嫁进门遇到像赵桂芝这种好婆婆那自然是相安无事,但遇到张母那种的,怕是日子不好过啊。 楚婉婉脸都黑了。 “不过光会洗衣做饭可不行啊,要是我没记错,这张家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读书人,自然干不了地里的活,你得两手抓。”楚潇很是诚恳的给出建议,“不然是很容易被厌弃的。” “你个白眼狼,又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有你这么说自己堂妹的嘛,被厌弃也是你先被厌弃。”李秀兰听到外边动静出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就开始骂。 他骂了楚小小十几年,骂他那简直是顺口就来,虽说对如今的楚潇有些忌惮,但一时倒是也无法收敛。 第58章 小哥和汉子的区别 楚潇就知道李秀兰这个人是不会长记性的,正好走在路上时无聊揪了个柳树条把玩,这会毫不犹豫的直接甩了出去。 他手法很好,树枝擦过李秀兰的脸,将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划开,吓得李秀兰哇哇大叫。 “真是抱歉呢,这手抖了一下,不过也好,给你长长记性,忘性太大了可不好。” 楚潇说着就拍了下闫镇深的肩膀,“深哥,赶紧进去了,早点换完早回家,这院子我总是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接下来的流程可谓是快,他把野山参给了李家村村长,同时也拿到了地契,一盏茶的时间不到。 即便全过程不管楚老二还是李秀兰都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他都选择视而不见。 走出楚老二家,王五就有些打抱不平:“那李秀兰还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居然当着闫老大的面就敢骂人,拿根柳条抽一下真是便宜了他,就该打她一顿。” “毕竟是个女人,还是我名义上的二婶,不好真的动手。”楚潇叹气。 关于这点王五也只能摇头叹息,随即他又有些兴奋:“闫老大,你什么时候练的这一手啊,出手那个快,我都没看清,那李秀兰脸上就多了条血印子。” 闫镇深:“……”他根本就没动过手好嘛。 楚潇趴在男人背上偷笑,王五看不清谁出手也是正常的,毕竟他站在两人身后,而且自己出手讲究的就是一个快,要不轻飘飘的一根柳条怎么可能把人的脸皮划破,还是李秀兰那么厚的脸皮。 本想直接回家,王五却说什么都不让,说是昨天抓了好几只兔子,今晚萝哥说做麻辣兔肉,一定要他们过去吃完再回去。 王母此时坐在院子里一边摘菜一边看着两个小外孙跑来跑去,心里乐呵的不行。 “小老虎,你别欺负弟弟。”王母看到大外孙将小外孙扑倒着急喊着,这地上水都没干透,这往地上一倒瞬间成了两个小泥猴。 听到外婆的声音,他一把将弟弟扶起,随后颠颠的往外跑。 “小老虎,你去外面做什么?” 小老虎回头看了一眼外婆,随后往外指了指:“我听到小舅舅的声音了。” 奶声奶气的,但发音却很清晰。 而小的那个也跟着哥哥跑,还呵呵直笑,一点都不生气哥哥将自己推倒。 “小老虎你不听话,一会看你娘打不打你。”王母有些无奈的威胁。 小老虎站在那犹豫了一会,还是决定去找他舅舅,只有他舅舅可以保护他,还能跟他玩。 所以三人还没进院子就见一个一身泥的小家伙直直奔着王五跑来。 眼看就要撞上,王五转身就躲:“小泥猴子你别过来,你把我衣服弄脏了,你舅叔会打死我的。” 两个人就这么你追我躲的进了院子,王母看到大外孙回来倒是放下了心,随即看到跟在后面的闫镇深和楚潇。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去迎,“哎呦,潇哥上次过来我都不在,没事就多来婶子家坐坐,跟萝哥儿聊聊天。” 院子里的小萝卜头也好奇的打量着两人。 小孩子不知道来的是谁,但看着闫镇深那么高,他仰着头都看不见,努力的把头抬的更高,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母将人扶起,看着他一身的泥水有些嫌弃,“正月,这是闫舅舅,和楚阿叔。” 正月甜甜一笑:“楚阿叔,阿舅舅。” 他害羞的低下头,刚才外婆说的太快他没记住。 楚潇噗呲一笑,伸手在小家伙脸上捏了捏。 正月也咯咯的笑出声,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楚潇好想把人偷回去玩几天,小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尤其是这小脸软软的,肥嘟嘟,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快进来坐。”王母一边招呼着两人,一边喊人:“王二妹,你快带你儿子去换身衣服,都成泥猴子了。” 随即厨房就走出一个打扮利落的女人,她对着二人一笑,随后跟提小鸡仔一样将孩子提走。 王母这才牵着楚潇往屋里走,只是走了没几步,萝哥儿就在厨房招手:“潇哥儿,快过来,我这刚做了糯米糕。” 楚潇有些犹豫,他这手还被王母牵着呢,他想过去也不能拖着人一起过去。 王母倒是也没不高兴,笑呵呵的松开手,“你们聊天去,婶子菜还没摘完。” 而闫镇深进了堂屋跟王父打了招呼,王五也咋咋呼呼的进来,介绍道:“闫老大,这是我二姐夫,正福。” 正福这人斯斯文文,笑眯眯的跟闫镇深打了招呼,闫镇深也点头回礼。 瞬间堂屋里没有人说话,安静的针落地都能听见。 王五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又看向自己老爹。 王父有些嫌弃的撇开视线,自家这个儿子是从来都不消停的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会啥毛病,倒是说话啊,一点声音没有,多尴尬。 无法王父身为长辈只能率先开口,“闫老大,谢谢你昨个带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上山,要不我是真不放心他到处乱跑。” “应该的。”闫镇深回。 一句话结束,又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了。 好半晌王五才忍不住哈哈直笑:“哎呦,可笑死我了,以前只能看我爹和二姐夫相对无言,今天三个闷葫芦碰一起,实在是太搞笑了。” “闭嘴。”王父拉着一张脸,很严肃的瞪了一眼王五。 “我要是闭上嘴,那岂不是四个人坐在这里干瞪眼。”王五是一点不怕他这个老爹。 王父横他一眼。 这小子有时候说话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待见。 倒是正福温润的笑笑:“小弟童心未泯、挺好。” 这是说他幼稚,那他也不说话了,大家干瞪眼,哼。 而厨房楚潇被萝哥儿按在门口小凳子上,手里塞了一堆吃的,跟被洗干净的正虎,正月一起排排坐分糕糕。 正月吃一口就看一眼这个不太熟悉的阿叔,随后直接走了过来,蹲在楚潇面前问道:“楚阿叔,刚才那个大个子舅舅是不是很厉害啊?” “是啊。”楚潇也跟着蹲下来,笑着问道:“你怕不怕大个子舅舅呢?” “我不怕,我以后也要长的跟大个子舅舅一样高,一样壮。” 王二妹看着自家的傻孩子,无奈道:“你一个小哥长成那样,怕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楚潇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孩子,看的很是认真,他一直都没办法分辨出汉子和小哥的区别,没感觉哪里有什么不同啊。 萝哥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有些好笑,走过来拍了拍他,“喜欢孩子,那就让闫猎户努力点,也生一个。” 被拍了头的楚潇有些懵,定定的看着萝哥儿,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萝哥,是怎么分辨汉子和小哥的?” 这话一出,厨房的大人都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王二妹有些稀奇的问。 “我该知道嘛?”楚潇不解。 “你真的不知道?”王二妹还是不敢相信,身为一个小哥的人居然不知道汉子和小哥的区别。 楚潇很认真的点头:“没人跟我说过。” 萝哥儿想到他家那个情况,倒是也不觉得多意外,他伸出手臂,将袖子撸上去给楚潇看自己手腕上黄豆粒大小的红痣:“小哥手臂都有这个红痣,你应该也有。” 楚潇:“……” 要说他上辈子确实有,丁点大一个,不仔细看都看不见,但这辈子他还真没有,主要是不管是左手腕还是右手腕都是异能标记,就算有也被挡住了。 第59章 表演个术法 吃过饭回了家,楚潇借着油灯的光亮仔细看手腕上那两道印记,想从中找出那一点红。 可不管如何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也就只能放弃探究。 闫镇深这次因为成亲已经十几日不曾上山,这算是他在家呆的最久的一次,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后日上山,而明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带着闫正道去一趟后山。 两人想了很多说辞想着如何劝闫正道出门,可没想到闫正道根本不用他们找什么理由直接同意了。 全程都很配合,甚至在楚潇准备动手的时候还很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举动真是远远超出了两人的预料。 有些事情好像知道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楚潇却一点都不慌,甚至觉得轻松,毕竟他们虽然不问,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这就代表着接受。 有些东西不用藏着掖着,也就不必担惊受怕。 回去的时候,闫镇深背着闫正道不忘问上一句:“爹,你……你觉得好点了嘛?” 闫正道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楚潇,眼神柔和甚至带着欣喜,他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一直压在胸腔里的东西似乎已经轻了不少,就连呼吸都畅快了。 这人不管是什么来历能给他家带来好的变化,甚至还愿意把他们当成一家人,那就是他们的儿夫郎。 “好多了,也轻松多了。” …… 回到家里赵桂芝已经在收拾东西,听说楚潇要跟老大一起进山,她是不太愿意的。 这深山哪里是那么好待的地方,除了他们两个根本不会见到外人不说,山里野兽也不少见,甚至于那茅草屋十几里外就有狼群。 可楚潇非要跟着去,而老大点头同意,他自然说不出反对的话,但一个人在山上和两个人肯定不同。 赵桂芝将新打的棉被包好,又将家里剩下的白面细米都给带上,还有油盐酱醋什么都不能少,可还没怎么收拾一个背篓就装的满满当当。 这深山路远,潇哥儿不背东西怕是走起都困难,可老大一个人也背不了太多的东西,这就让赵桂芝有些为难了,觉得这个也该带那个也该拿,可两人要怎么拿上去。 见三人回来,赵桂芝都没去看闫正道,而是一把拉过楚潇:“潇哥儿,你看这东西太多也没办法带上山,要不这次让老大背些上去,你等下次再跟着一起去。” 楚潇看地上那大半袋白面大半袋米,还有两个咸菜坛子,再加上七七八八的东西,这要真靠人力往山上背,确实够呛。 赵桂芝有些心疼的拍了拍楚潇的手:“我就说别跟着上山受那个苦,山上啥都没有,老大去捕猎,你一个多无趣,就在家里不是挺好嘛。” 楚潇知道赵桂芝这是真的关心他,笑着道:“娘,你别担心我,要不你给我拿些菜种子我再山上也种一些。” 说到这个,赵桂芝一拍额头:“对啊,还得带点肉和菜,我都忙糊涂了。” “潇哥儿,你就真的要跟着上山?”赵桂芝还是想再确认一下。 楚潇点头。 “那咱们挑拣挑拣,带上些必需品,剩下的过几天你们回来再拿。” “娘,你都准备好,我有办法拿到山上去。”楚潇蹲在地上扒拉了一下,抬头道:“你把白面都给我们带去,家里吃什么?” ''“家里离县城又不远,不会少了吃。”赵桂道:“你打算怎么带上山啊?” 楚潇一笑,抬头看着赵桂芝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娘,我给你表演个术法,你可看好了。” 赵桂芝不解,这好好的表演什么术法,可随即她眼睛就睁大了,一脸的不可置信。 “潇,潇哥儿。”赵桂芝左右看了看,一把将楚潇拉起,火急火燎的进了屋,随即就在他头上狠狠的拍了一下。 “你个没心眼的,这青天白日的怎能就做这么……”赵桂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才看到的事情,但她知道这要是让旁人知道肯定是不行的。 “潇哥儿,娘一直知道你有秘密,但我们不问也是想让你能一直保住这个秘密,这事情有一个知道,就难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桂芝语重心长的道。 “就这一次,以后不可再随意用那所谓的术法,我也当做没看见,傻小哥,你可长点心。”赵桂芝说的有些气,又拍了他一下。 楚潇就嘿嘿的傻乐,也不还嘴。 既然知道他们真的能把东西带上山,那赵桂芝也就大刀阔斧的开始收拾,后院里的菜摘了不少,又带着三妹去隔壁村买了肉和豆腐。 整整堆了半个厨房,她把三妹撵出去,这才叫楚潇进来。 “这些东西应该够你们吃一阵子了,你看看还缺点啥?”赵桂芝指了指地上的东西问。 楚潇觉得这哪里是上山,这根本就是搬家好嘛,就这些东西他和闫镇深两个人能吃一个月。 “娘,肉就不带了,上了山那野物多的很。”楚潇将猪肉拿出来放在案板上。 “还有这鸡蛋也太多了,这要吃多久。”楚潇看着那一篮子少说得有五六十个。 “这个你带着。”赵桂芝不允许他拿出来:“这上山路不好走,你们上去就不用三天两头的往回跑了,光走路就能累死个人。” 她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要是你待不住就让老大送你下来,知道嘛?” 楚潇听了这话,心里很是暖和,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忍不住调侃一句:“娘我觉我才是你亲生的,深哥是你捡来的。” 赵桂芝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是小哥,本来就让人惦记,他一个爷们难道还需要我这个当娘的嘘寒问暖,那以后可都是你的活计。” 楚潇将东西收入空间,笑着道:“嗯,娘说的都对,以后娘多疼我,我去疼深哥。” “你这嘴,真是一点不知羞。”赵桂芝点了点他的鼻子,“以后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话。” “我只跟娘这么说。”楚潇继续卖乖:“那是我知道娘对我好,娘疼我啊。” 第60章 顺手牵羊 虽说今天不年不节的,但明日楚潇要跟着闫镇深一起上山,赵桂芝还是把今天买回的肉给炒了,还去村里买了一只鸡,炖了个鸡汤,又弄个小葱拌豆腐,大家美美的吃了一顿。 楚潇这会倒是有些后悔,怕是入了山以后就吃不了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也不知道以他现在的水平会不会做出的东西自己都不爱吃。 天色暗了下来,大家也都各自回房歇息,楚潇一边叠着衣服一边看闫镇深。 “深哥,我一会要出去一趟,你给我打个掩护。” 闫镇深问道:“去做什么?” 楚潇倒是也不想瞒着他,笑嘻嘻的道:“去楚老二家走一趟,他那地可是卖了四十五两银子,这钱在他们手里我心不顺,今晚就去顺手牵羊。” 闫镇深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个想法,有些不太赞成的道:“偷窃被发现是要被流放的,至少三年。” “你放心我有办法不被任何人知道。”楚潇笑的狡黠,就像个小狐狸一般:“这大半夜的,把他们一家都放倒,谁能知道是我做的。” “潇哥,没必要冒险。”闫镇深不敢说自己是个多有原则的人,但这种事情他是从不会做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怕楚潇有危险。 “相公,我想去。”楚潇无奈只能撒娇,他直接扑倒闫镇深怀里,“那地本就是楚老大的,楚老二霸占这么多年,我现在顶着楚小小的名头,拿回属于他的东西又没有错。” 有一点点原则的闫镇深被自己小夫郎软软的一声相公彻底把原则丢到了脑后,那必须夫郎说啥就是啥啊。 “我替你去。”这是闫镇深最后的让步。 “一起去。”楚潇继续撒娇:“相公最好了,咱们夫夫一体,不管是吃香喝辣还是偷鸡摸狗。” 闫镇深被他这话给逗笑了,“都需要准备什么?” “需要相公给个亲亲。”楚潇说着就去吻闫镇深,这温香软玉投怀送抱,闫镇深怎么会放过。 两人闹了一会,倒是没敢做到最后,不说今晚要去偷鸡摸狗,明天上山也很累人,今晚是不好折腾夫郎的。 过了子时,两人轻手轻脚的出门,闫镇深上次翻过楚老二家后院的墙,他先把楚潇抱上去,一个助跑翻过,又在下面接住楚潇。 楚潇落了地,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完全没有做贼的自觉,到了楚老二房门口,他伸手轻轻推了一下,还真跟以前一样,这两人睡觉是不锁门的。 他笑着从空间拿出一颗种子,用精神力快速将其催熟,然后丢进了楚老二的房间,这才转向楚婉婉和楚鹏那人,依法炮制。 唯一出了问题的就是楚婉婉,毕竟是个姑娘,睡觉不止锁门,连窗户都关的死死的。 楚潇无法,转头向闫镇深求助。 闫镇深自然也没有撬锁这个技能点,他抬头往屋顶看了一眼,这种青砖瓦房是很好,但一片片瓦片都是可以单独拿起来的。 他去柴房那边将梯子搬过来,扶着楚潇上了屋顶,随便抠出几张瓦片,就能看到土炕上睡的四仰八叉的楚婉婉。 楚潇撇了撇嘴,平时一朵娇弱小白花,居然睡觉这么没有形象。 不过他也懒得吐槽,将无忧花丢进楚婉婉房间,楚婉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头顶那缺失的瓦片和那笼罩下来的黑影。 都不用无忧花效果发作,她直接就被吓晕了过去,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 屋顶上的两人顺着梯子爬下来,根本没想着去补屋顶,将梯子放回原位,就直接走进了楚老二的房间。 楚潇进去稍作打量就奔着窗边的墙角走去,楚小小在很小的时候见过李秀兰藏钱。 窗边的墙角一直都放着一个背篓,里面一般放着的都是楚老二和李秀兰的脏衣服,所以这个位置楚小小不要太熟悉。 而背篓下面有几块青砖,拿开青砖就是一个匣子,上面有一把锁,钥匙一直都是挂在李秀兰脖子上的。 他把匣子拿出来,也懒得去拿钥匙,直接用青砖暴力将匣子打开,里面除了卖地的那四十五两银子还有一个银镯子,一个银钗和地契房契。 楚潇回头对闫镇深一笑:“都说狡兔三窟,这李秀兰也不太聪明啊,居然把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一起。” 楚潇并不是个贪心的,他想要的不过就是楚小小的东西,至于李秀兰这些破烂他不想要。 不过既然要拿肯定都是要拿走的,他嘿嘿一笑,拉着闫镇深走人,出了楚老二家他们沿着山路走到张秀才家附近,直接将那银手镯和银钗丢进了张家院子。 至于房契地契,衙门都有备案,谁拿了也是无用的,楚潇直接撕碎随手丢掉。 任务完成,他坐在人家墙头美滋滋的准备回去,这时一道白光闪过,轰隆轰隆的惊雷直接奔着楚潇劈来。 楚潇一把将闫镇深从墙上推了下去,毫不避让的迎接雷电的洗礼。 他再一次被雷击中,只是这次不止劈向了他,还顺便把他身后的张家给劈了,西边的厢房都倒了一面墙。 听到从张家传来的惊叫声,楚潇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现在是何等模样,抓着闫镇深就跑。 他心里忍不住咒骂,是不是又是上次那个小混蛋劈的他,这次是误伤还是故意的。 不过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这会很多家都已经点起了灯,楚潇直接催生一根藤蔓,缠上山上一棵粗壮的大树 ,拉着闫镇深玩了一次高空秋千,直接荡进了山林中。 等确定安全后,楚潇才有空看自己,这一天天的他招谁惹谁了,没事就被雷劈着玩,弄的灰头土脸的,尤其是他这头发,刚好一点就炸毛,啥时候能不是焦黄一片啊。 楚潇吐出一口浊气,他抬头看着天空中月亮逐渐被乌云挡住,又一声巨雷响彻夜空,看来是他误会了,大概率是真的要下雨,而他好死不死的去爬人家墙头,变成了活靶子。 “潇哥儿?”刚才实在是惊险,就连一向冷静的闫镇深到了这会才从楚潇那一连串的动作里回过神来。“你怎么样?” “我没事。”楚潇摇头,“我们去河里洗个澡再回家。” “这会河水都凉透了,先回去我给你烧水洗漱。”闫镇深道。 “好。” 话音一落,噼里啪啦的雨点就砸了下来,两人紧赶慢赶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楚潇觉得今晚真是出师不利。 闫镇深去厨房烧水,赵桂芝听到声音趴在窗口问道:“老大,是你吗?” “嗯。”闫镇深回道:“娘,我听见雨声出来看看,顺便烧点热水。” “你烧热水干嘛?”赵桂芝刚问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多嘴,这两口子半夜要热水还能干嘛。 赶紧找补了一句:“这雨下的大,要是不停你们就晚一天上山。” “知道了。” 第61章 不想你有危险 两人将自己打理干净,外面的雨还没有要停的趋势,楚潇道:“看来咱们明天不能上山了,正好可以留在村里看戏。” 说完楚潇就从空间里将那四十五两银锭子拿了出来。 闫镇深看着这些银子脑仁都嗡嗡的疼,他都说不清今晚是怎么想的,夫郎两句撒娇就跟着一起胡闹。 “今晚做贼真是够刺激的。”闫镇深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忍不住笑:“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银钱?” 楚潇笑了笑:“先放着,等我以后赚了钱再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先给楚老大一家的坟好好修葺一下,剩下的就每年给他们买贡品。” “行,那你把这些收好。” 楚潇手一挥,银钱就不见了,他看出闫镇深对今晚的事情还是心怀芥蒂,说道:“深哥,你也无需自恼,自古以来恶人都需恶人磨,这楚老二跟李秀兰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 “楚小小因为他们的贪念丧命,因为我的到来才让他们免了牢狱之灾,如果我全无作为,就放任他们继续好好生活下去,那对不起的就是楚小小。” “嗯。”闫镇深点头:“我都清楚。” 楚潇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虽老实本分却不迂腐,更是对自己有着无尽的包容,再次感叹,他楚潇就是运气好,死而复生不说还能碰到这样的好男人。 “深哥,我觉得你二十多还打光棍,就是为了等我出现的的。” 闫镇深没控制住,噗嗤笑出了声,点头道:“嗯,就是为了等你,要是没有你我可能得打一辈子光棍。” 楚潇也跟着乐。 只是还没等他笑完闫镇深就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是严肃的说道。 “夫郎,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但以后别做危险的事情了好嘛?每次看到你被雷劈到我都很慌,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好,以后我不冒险了,我也听深哥的话。”楚潇自然是注意到了闫镇深眼里的恐惧,今晚变故太多,别说闫镇深,就连他自己都有一瞬间的惶恐,要是真被村里人发现了,以后闫家要如何在安宁村自处。 “潇哥儿,你是我的夫郎,以后也是你最亲近的人,我的所有都属于你,我不清楚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但在这里,你有家人,有相公,我们都会关心你,护着你,所以你能给我一个承诺嘛?” “什么承诺?”楚潇问。 “你已经帮楚小小做的够多了,以后不管楚老二做什么都有我帮你顶着,不要再因为他们,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可以吗?” 闫镇深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也很少会要求别人,只是今晚的事情他可以理解,但依旧觉得这么做并不值得,今日但凡有一点意外,所要承受的后果都是他不能接受的。 “嗯,我都答应。” 楚潇自然也是能理解闫镇深的,这个世界的人并不会如末世那般觉得富贵险中求,他们会认为稳扎稳打脚踏实地才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哪怕日子过的苦,生活会有很多不如意,但汗水换来的才是天经地义的。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雨声也跟着停歇,楚潇闭上眼睛,好半天都不见男人靠近自己,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深哥,你今晚怎么不抱我了?” 这会闫镇深其实已经很累了,但他脑子里依旧一团乱麻,他是真的有些后怕,却又分不清自己怕的是什么。 直到楚潇出声他才知道,想来想去怕的无非就是潇哥儿消失,不管是何种意义上的消失。 他翻身将楚潇抱住,控制着力道,既不会被挣脱又不会把楚潇勒痛。 楚潇自然也是累的,被闫镇深抱着,心里安定下来,没一会就睡着了。 闫家人睡的很安稳,但五里外的安宁村却热闹的很。 先是张家西厢房被雷给劈了,而那西厢房虽没住人却放着很多张秀才这些年买来的书籍,算下来也值十几二十两银子,也是因为书本太多,直接烧了起来,村民跑来救火,也幸亏这大雨来的及时,将火熄灭。 紧接着就是楚老二家哭天抢地,说家里招了贼,不止银子首饰被偷,就连房契地契都给拿走了。 而好巧不巧,救火的人在张家院子看到了一个银镯子,本想悄悄昧下,听到楚家那边的动静,又悄摸的给扔了回去。 毕竟这可不是一个镯子的事情,又是银钱又是地契的,要是他被发现手里有这东西,一百张嘴怕是也说不清,说不好还得被判个流放,可不能贪小便宜吃大亏。 而这人为了掩人耳目直接给扔到了被烧过的西厢房里,帮忙收拾的一个妇人看到,惊呼出声,毕竟这李秀兰平时就是个爱炫耀的,好多人都见过她戴这只镯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下是真的热闹了,村长更是忙完这头忙那头,顶着个大雨被淋成落汤鸡,头都大了。 李秀兰坐在院子里大哭,早知道家里会招贼,她就不该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一起。 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了。 她坐在地上不停咒骂,骂那个黑心肝的贼,骂不长眼的老天爷,骂家里人一个个睡的跟猪一样,最后还骂上了楚小小。 说楚小小为啥就没死,他把霉运带到了他家里,不然不会他一要嫁人家里就都是倒霉事。 先是被要走了了六亩地,紧接着赔给李平药费,如今家里更是招了贼。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天杀的贼啊,为啥就偏偷我们家啊。” “闭嘴。”村长听的头疼不止:“哭有什么用,今晚你们就一点动静没听到吗?” 李秀兰抽抽搭搭的摇头,而楚家父子自然也是没听到动静的。 只有楚婉婉清楚的记得,她看到屋顶上的黑影,可她根本没看清就被吓晕过去,这会更是不敢说,怕是说了李秀兰绝对饶不了她。 因为她的屋顶有个破洞,她也是第一个被雨水淋醒的人,首先检查了下自己,确认并没有受到伤害,才悄咪咪的往外看,半天没有动静才敢跑去叫楚老二和李秀兰。 第62章 张秀才受了伤 与此同时,张家也是一片愁云惨淡。 这西厢房莫名其妙被雷劈了,半边墙体都坍塌了下去,房间内的书都烧了不说,就连张秀才那些笔墨纸砚也都被毁了。 张母那个恨啊,东西烧了是无法,可张秀才非说他有个砚台是什么徽墨,值十几两银子,跑进了火场,结果砚台没拿出来,人还给烧伤了。 张母哪里还顾得了别的,连夜就送儿子去了县城医馆,这烧伤可大可小,要是脸上留了疤痕,以后科考可就无望了。 张家被雷劈了,张秀才受了伤被送去了县城医馆,而且在张家发现了李秀兰的银镯子。 楚婉婉听到这些消息,先是因为他一举哥哥受伤而感到惊慌,随后就是深深的怀疑,张家不缺钱自然不会来自家偷东西,那…… 她想到了楚小小也就是如今的楚潇,一定是楚潇搞的鬼,他就是个恶鬼,肯定都是他的报复。 一想到家中银钱没了,一举哥哥还受了伤,她就气的不行,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她决定要去拆穿楚潇,将家里的银钱拿回来,还要给一举哥哥讨回个公道。 结果等她回过神院子里都没啥人了,这大半夜的都还要回去睡觉,离得近的过来安慰一声已经不错,谁还能在这呆一个晚上不成。 楚婉婉那个郁闷,大不了等明天,她明天要当着全村人的面揭穿这个楚潇的恶行。 第二日清晨,张秀才回了村,他虽然被烧伤但是也无大碍,上了药伤口不碰触就不会很疼。 回村就听到在自家院子发现了李秀兰昨晚被偷的银镯子,为了不影响他的前程,这事必须得去讲清楚。 他跟着张母去了楚家,一进院子楚婉婉就发现了他,眼泪刷的就落了下来:“一举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张一举被扑过来的楚婉婉压到烧伤的手臂,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但他是个读书人,脸面很重要,自然不可能大呼小叫,只能忍着痛:“无碍,只是烧伤而已。” “一举哥哥,你都伤到哪了?” “手臂,小腿,还有额头,那不都包着嘛,你是眼瞎看不到。”张母见楚婉婉丝毫没有分寸把儿子弄疼了,没好气的推了她一把:“你个姑娘家家的,别见到男人就往上扑,成何体统。” “娘。”张秀才打断他娘对楚婉婉的训斥:“今天来楚叔这里是为了解释的,你少说两句。” 楚婉婉被张秀才维护心里有点小得意,抬起头说了自己的猜测:“一举哥哥,这好端端的怎么会被雷劈呢,你说会不会是楚小小?” 张一举皱眉:“何出此言?” “楚小小之前就可以当着全村的面让晴天打雷,昨晚你家被雷劈了,而我家招了贼,要说谁恨我们两家人,除了楚小小没有别人啊。” “倒也不无道理。”张一举点头。 楚婉婉一听一举哥哥居然说她这话有道理,那叫一个开心。 这说明什么,说明即便她不识字,但她聪慧,自然也是可以配得上一举哥哥这个秀才的。 李秀兰看到张家人过来哪里还管那么多,上来就想撒泼,要不是昨晚张家人去了县城,昨晚她就要过去闹了。 她直接扑向张母:“张家的,你说是不是你们昨晚过来偷了我的银子。” 张母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叫:“哎呦~哎呦~李秀兰,你个疯女人,我们家会贪图你那点银子嘛?我儿子可是秀才郎。” 楚婉婉看她娘不分青红皂白就发疯有些心烦,赶紧将她拉开,又小心翼翼的去搀扶张母:“张婶子,你别怪我娘,她就是昨晚听说那镯子在你家发现,一时想岔了。” 李秀兰看女人推开自己去扶别人,更加生气:“楚婉婉,你娘还在地上坐着呢。” 楚婉婉翻了了白眼,却不得不转身去搀扶李秀兰:“娘,你好好想想,一举哥哥中了秀才以后不需要缴纳赋税不说,衙门每月还会给二两银钱,怎么会大晚上来咱家,那手镯肯定是别人丢进去,故意诬陷一举哥哥的。” “我不知道什么陷害不陷害的,反正我的镯子在你家,银子就是你们拿的。”李秀兰哪里想讲道理,她就想把银子弄回来,至于是不是冤枉的关她什么事。 张母被摔痛了,又听她这么说,指着李秀兰就骂:“胡搅蛮缠的疯婆娘,谁稀罕你家的东西,我说不是我家拿的就不是我家拿的,大不了报官,让县太爷来判。” “报什么官。”张家可是有个秀才的,官老爷肯定会偏判,她才不报官:“说的好听你家有读书人,可你平时还不是啥便宜都想占,说不得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不然怎么会被雷劈。” “全村都没事,就你家被雷劈,那肯定是偷了我家的银子,天老爷都看不过,才劈了你家。” 楚婉婉那个气啊,她娘怎么就这么不知轻重,这两家撕破脸,以后她嫁到张家日子能好过吗? “娘,你能不能别胡说八道了,肯定不会是一举哥哥的,是那楚小小,肯定是他报复我们。” 李秀兰皱眉:“你说那个小畜生,他都不住在村里,怎么会大半夜来咱家。” 楚婉婉道:“娘你藏钱的地方外人怎么会知道呢,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那肯定是对咱家特别熟悉的人啊。” 李秀兰这么一听觉得有理,但她藏钱一向都是防着楚小小的,倒是自家人都知道,而楚婉婉这个不中留的说不准告诉过张秀才,张家还是不能排除嫌疑。 楚婉婉继续道:“咱家平时也没得罪过谁,只有那楚小小恨惨了咱们,娘,咱家和一举哥哥家里都招了祸事,定不能轻易饶了他。” 张秀才受了伤也就没敢上前,等都说的差不多了,他才皱眉说道:“楚家婶子,我张一举不才,倒也知道不义之财不可取,更何况咱们乡里乡亲,平时也都多有照拂,更是不会做出偷盗亲邻之事,还望你们多思索一番。” “如若您还对小子有所怀疑,也可去衙门由县太爷定夺,状书我可代为书写。” “自己写状书告自己,是欺负我农家妇人不识字嘛?” 李秀兰丢了银钱本就心情烦躁,自家女儿还一直胳膊肘往外拐,她想继续撒泼。 这时候楚老二出来了,他眉头紧锁,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道:“行了,光吵能吵出什么结果,村长一会过来了,是报官还是由村里做主,到时再说,楚婉婉,你也回你的房间去,一个没出门子的姑娘,别不知轻重的什么都说。” 楚婉婉觉得自己说的又没错,但为了保持自己懂事的女儿家模样只能乖乖回了房。 她一边生气一边又有些难过,生气她娘为啥要跟张家人吵,难怪一举哥哥这么久没找她不说,今日见到也不曾多看她一眼。 不行,她要嫁给一举哥哥,不能就这么被她娘搅黄了。 张母对她家已经有了不好的看法,她得想办法让一举哥哥对她死心塌地,非她不娶。 一举哥哥受伤了,那她给送些补身体的去关心一下总是可以的,她就不信自己温柔小意的照顾着,他不得神魂颠倒,想着让她早点入门,从此以后甜甜蜜蜜。 第63章 又来找麻烦 雨天路滑,上山也并不急于这一两日,无事可做楚潇就想去村里看热闹,那有热闹肯定是要找王五和萝哥一起的。 四人走到村口大树下就听那里的人真的就着昨夜的事情议论纷纷。 “唉,这不是楚家小哥嘛,你知道不,你二叔家出事了?” 楚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般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昨晚楚老二家招了贼,说是卖地的银子都被偷了,李秀兰的首饰房契地契都被拿走了。” “哦”楚潇点头,并没表现出丝毫在意。 “不止呢,张秀才家昨晚居然被雷给劈了,听说那书生郎受了伤,连夜就送去县城医馆了。” 这倒是楚潇没想到的,本以为是自己出师不利才会打雷下雨,没想到居然是个意外收获。 其中一人补充道:“听说是张家拿了楚老二家的银子,昨夜救火的人在西厢房找到了李秀兰的镯子。” “要说这楚老二这次丢的东西怕是十年八年也赚不回来啊。” 多久能赚回来楚潇不知道,但这些年他们拿着楚老大的东西吃香喝辣倒是真的,这不过就是物归原主,楚老二可没吃什么亏。 “说起来张家才是邪门,你们说,他家是不是真偷了楚老二家的钱才被雷劈的。” 另一个想到什么,接着道:“前些日子楚老二父子不是也被雷劈了嘛?” 众人说到这似乎想到上次被雷劈的好像还有一位此时就站在这里,眼神齐刷刷的看过来。 “那个楚小哥,你有经验,你说说为什么会招雷劈呢?” 楚潇:“…” 他确实有经验,从末世到现在都被劈四回了,但每一回原因好像都不一样,不过对于他来说,被雷劈不一定是坏事,一次死一次生,多了雷电异能,一次劈错了,提升了精神力,这一次让渣男张一举受了伤。 他心里挺得意,但肯定不能表现出来,他摇了摇头:“这个得问老天爷啊,毕竟上次楚老二父子为何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们贪图我爹的钱财,想置我于死地,这才被老天爷惩罚的,至于张家我就不清楚了。” “那肯定也是做了亏心的事情,楚小哥你说呢?” “婶子你就别问我了,我跟深哥很少来村里,知道的自然没有各位婶子阿叔多。” 抛出话头,其他的你们自己讨论去,反正他什么都没说。 “你说张家做了什么亏心事,要我说不可能就因为偷了银钱,不然这小偷小摸的人不都被劈死了。” 一个平时就很信鬼神的婶子神神秘秘的道:“我觉得这村里亏心事做的最多的就是李秀兰,说不定这雷是打算劈她的。” “那还能劈到张家去。” “不是有种舍钱挡灾的说法吗,李秀兰把镯子丢到张家说不准就是把灾祸转移了呢。” “你要这么说,那李秀兰可能根本没丢银钱,就是故意贼喊抓贼也说不定。” 楚潇觉得这瓜吃的有意思,难怪都怕闲言碎语,这村里人一个个的想法还都挺多,他要不是参与者,怕是已经信了。 楚潇没想到这边八卦还没听完,就被麻烦找上了门。 “楚小小原来你在这啊,正好免得我跑一趟。”随着一声稍显尖厉的女声,身后传来脚步声:“是不是你昨夜来我家偷了银子,你赶紧给我还回来。” 众人看到李秀兰一家,张秀才母女和村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来都收了声音,一个个眼冒绿光的等着新的八卦。 村长脸色很沉,他本来去走个过场,这村子里谁家丢了东西没有证据也都只能自认倒霉,有那不服气的也是去县衙报案。 可这李秀兰跟张母非要让他做主,还说肯定是楚潇干的,拉着他要去理论。 楚潇回头:“空口白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还说你藏了我娘的传家宝,一块价值千金的和田玉,你是不是该交出来。” “胡说,你娘一个乡野村妇怎么会有传家宝?”李秀兰怒瞪楚潇。 “我说有就有,李秀兰你要知道嫁妆这东西可不属于夫家,楚老二可没权利霸占。”楚潇说着还问村长:“村长我说的可对?” 村长嘴唇动了一下,是真的不想掺和这事,最终没开口。 李秀兰没想到这人张口就来,脸都气红了:“你…你个小畜生,你这是污蔑,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玉。” “哦,那大概是我记错了,毕竟我那时候年纪还小。”楚潇似乎有些苦恼的说道:“但你们张口就说我偷了你家的银钱,有证据吗?没有那岂不是也是污蔑。” 这话一出,引来一阵哄笑声。 王五更是掐着腰大声喊道:“哈哈,李秀兰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不然我就说你前天偷了我家的鸭,上月偷了我家的鸡,反正都不需要证据,说是你就是你。” “我有证据。”李秀兰涨红着一张脸,“昨夜我家招窃,张家被雷劈了,跟我们两家都有仇怨,又有这个能力的只有楚小小。” “所以呢?”楚潇冷哼一声:“不过都是猜测罢了,倒是我刚才听了个说法觉得很有道理,你说会不会是你和楚老二亏心事做的太多,怕老天爷惩罚,所以找了个替罪羊,将祸患引到张家去的,其实没有丢银子,不过就是贼喊捉贼。” 刚才八卦时说这话的婶子脸都红了,旁边的另一个婶子还推了推她,小声嘀咕:“嘿,楚小哥还真信了。” “也不是不可能啊。”那婶子理直气壮的回道。 本来觉得自己背后八卦的话被当众说出来有些难为情,但这李秀兰空口白牙当众都敢说,她又有啥好难堪的。 “你别瞎说,昨晚我家的确招了贼,婉婉屋顶的瓦片都被掀了。”李秀兰这会跟楚潇理论自然是不想张家误会,毕竟此时两家也算同盟。 “那真是稀奇了,哪个屋的都不掀,非要掀一个姑娘家的屋顶,要不就是这贼是个采花贼,要不就是老相好了。” 楚婉婉站在他娘身后本也是气势汹汹的模样,如今听了这话脸臊的通红,他赶紧去看张一举:“一举哥哥你别信他,他在污蔑我。” “污蔑?”楚潇耸肩:“各位乡亲你们听李秀兰说他丢了银钱和首饰,可否听楚婉婉丢了什么?” “那是因为我锁好了门窗,歹人进不来。”楚婉婉争辩道。 “证据呢?”楚潇道:“更何况这房顶都掀了,还用走门窗吗?” 楚婉婉嘴唇动了动,随即哇哇大哭起来:“楚小小你毁我清誉,你怎么那么歹毒。” “呦,这就哭了。”楚潇冷笑:“你们一家去我爹娘那里闹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的清誉呢,我这才说几句你就受不住了,还真是只管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更何况你算个屁。” 第64章 谁怕谁 都说书生最多情,尤其是张一举这个书生不是多情是滥情,以后能娶五个小妾的人那自然是很会怜香惜玉的。 看到楚婉婉哭的梨花带雨很是心疼,他安抚般的拍了拍楚婉婉后背,这才看向楚潇。 义正言辞的开口:“楚小小,你怎可如此污蔑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的堂妹,楚家养你十一年,你即便不孝敬长辈,但也不可胡言,更何况往家人身上泼脏水,你这不仅是不孝还是不仁不义。” “你算哪根葱,说的义正言辞,不就是为你的小情人开脱嘛,难不成昨晚掀她屋顶的是你,不然怎么会认为我是污蔑呢?” 楚潇的话把张秀才堵的哑口无言。 直摇头嘴里念叨:“村野刁民,大放厥词。” 这在场哪个不是农家子,被称村野刁民一个个看张秀才的眼神都不太友善了。 秀才又如何,还不是要住在村里,跟他们这些泥腿子来往,瞧不起谁呢? 楚潇没想到这张秀才也是个没脑子的,居然差点引起众怒,不过他有些烦了,想着速战速决。 “行了,我真懒得跟你们废话,是非对错村里人看的清楚,我楚潇上对的起天下对的起地,我问心无愧,倒是你们亏心事做多了,半夜遇到鬼。” 楚潇将人一一扫过,“如果你们非要冤枉我,那就一起衙门走一趟,我相信县太爷公正严明,也相信村人会给我作证,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潇话一说完,王五直接拍手叫好:“潇哥,说的好,我们都相信你。” 也有一些村民跟着附和,但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依旧选择作壁上观。 楚老二一行人都面带羞臊,可总是有人想做跳梁小丑,完全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全世界谁都没她有道理。 “楚小小那银子是我用六亩地换来了,如今银子没了,你把地还给我。”李秀兰要钱不要脸的人,那真是张口就来啊。 靠,楚潇有点想骂人,是脏话连篇的那种。 “深哥,咱们拿人参换的地,居然还有人想赖账。”楚潇一改刚才的伶牙俐齿,拉起闫镇深的手一脸委屈:“深哥,他们欺负我。” “我看谁敢?”闫镇深冷森森的出声,李秀兰身体一颤,她一个妇人面对冷脸的猎户,心里自然是怕的。 楚潇狐假虎威:“那人参是我深哥的,地自然也是我深哥的,不要命你就来抢,看看你家男人够不够我深哥一拳头。” 楚老二这时候出声:“小小,二叔也不愿意相信是你拿了自家的银子,但除了家里人,外人如何知道银子放在哪?” “谁是自家人?”楚潇歪头上下打量楚老二:“我可没有霸占兄弟家产,把侄儿当奴隶使唤的自家人。” “我现在的家人好吃的留给我,新衣服先给我做,不舍得我做重活累活,关心我,爱护我,这才是我的自家人。” 楚老二被说的脸色很是难看:“可你毕竟还姓楚,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姓楚的多了,该都跟你楚老二有关系,脸皮是不是太厚了。”楚潇好不给面子的说道:“楚老二我告诉你,我楚潇跟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别总拿狗屁亲情压我,你不配。” “你就真不怕我们报官。”楚老二虽说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但被这么说还是有些下不来台,似恐吓的道:“别说你是否偷了银钱,就你这不孝不敬长辈之罪,也是要蹲大狱的。” “那就去告官好了。”闫镇深一把拉过楚潇,将人拉到身后,冷冷的开口:“楚潇已经嫁到我闫家,也就是我闫家的人,出嫁的小哥孝敬父母那是应该,还没听说要孝敬叔婶的,更何况你平白污蔑,这事也确实该让县太爷好好断一断。” 楚老二气的嘴唇都哆嗦了,可看闫猎户平时沉默寡言的人一次说这么多话,害怕再说什么会直接动手,他可不想挨打,拉着李秀兰就走。 楚婉婉见爹娘走了,期期艾艾的看了眼张一举,并未得到回应,有些难过的快步追了上去。 她那个恨啊,楚小小毁她清誉,她还如何嫁给一举哥哥。 楚家人走了,张秀才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他冷哼一声,转身也走了。 一场闹剧落下帷幕,村民又开始议论纷纷,倒是都没说楚潇和闫镇深的不是。 “这李秀兰是真的无耻,卖地的银钱丢了就让还地,还真是第一次见啊。” “那张秀才不也是个泥腿子出身,考上个秀才就瞧不起村户了,还真是狗眼看人低。” 楚潇随意听了几句就打算回去了,本来是凑热闹的,没找到这楚老二一家也不全是傻子,居然还真的能联想到他,不过那又如何呢,谁能拿出证据。 王五看二人走了,拉着夫郎也颠颠的跟了上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闫镇深。 “真是难得啊,我们大名鼎鼎的闷葫芦居然能一次说那么多话,不过闫老大,你不怕他们真的去告官啊,那张一举可是个秀才,肯定是见过县太爷的。” 闫镇深面无表情的看了王五一眼,一秒恢复闷葫芦特性,不搭理。 倒是楚潇笑嘻嘻的回道:“秀才怎么了?我还有个陆爷爷呢,那可是主簿,有官身的。” 王五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那咱们是不用怕他们,敢告官咱们就反告他污蔑,让他们都去蹲大狱。” 楚潇呵呵笑了两声,他可不觉得楚老二有胆子去告官,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就算真去告,啥证据没有县太爷会搭理他才怪,银钱丢了他就自认倒霉,要不是深哥拦着,他会让那一家更倒霉。 萝哥儿没一会凑到楚潇面前,一脸羡慕的道:“潇哥儿,你现在可真厉害,那李秀兰撒泼起来总是让村里人很无奈,没想到被你说的脸都憋红了。” “对付那种死皮赖脸的人,你得抓住他的痛处,她那人贪得无厌,把钱财看的很重,让她破财是最好的报复手段。”楚潇说者无心,倒是萝哥听出了一丝猫腻。 “那你知道楚老二家的银钱到底是被谁拿了嘛?” 楚潇侧头看他:“你猜?” 萝哥轻笑:“我才不猜,不管是谁都算是替天行道了。” 第65章 上山了 谁也不知道楚老二会不会脑袋一抽真的去告官,但不管是去还是不去都不耽误两个人上山。 第二日清早,楚潇打着哈欠跟着闫镇深出门,这次不止大黄和大黑,楚潇把踏雪也带上了,方便给它随时治疗。 赵桂芝更是早早的起来,像往常一样烙了饼,这次还煮了几个鸡蛋,“你们路上饿了吃,慢点走,到了山上也不忙着做饭,晚上的量我也给你们备足了,先好好歇一天,千万别累到了。” 楚潇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娘,有深哥照顾我你放心好了,时间还早,你赶紧回去睡。” “娘,我会照顾好夫郎的。”闫镇深也很认真的保证,说着就背起背篓,只是今日这背篓着实很轻,几件换洗衣服,还有他娘给带的烙饼鸡蛋,装了一把长弓,也就没其他东西了。 要是按照楚潇说的,他有空间两人完全可以空手上山。 可闫镇深和赵桂芝都不同意,虽说他们出门早,但也不是每次都不会遇到人,还是背点东西做个掩护的好。 赵桂芝送两人出了门,走了一段路后楚潇回头,看见赵桂芝依旧站在那里,他使劲的挥了挥手,喊道:“娘,快回去睡了,过几天我们就回来。” “哎,慢点走啊。”平时老大上山她都习惯了,这一次带着潇哥儿她多少有些不放心,要不就说这人与人之间都是真心换真心。 这潇哥儿把他们当家人,如今她也觉得这就是自己的孩子,甚至比自家孩子还要关心一些。 踏雪已经很多年不曾出来,这一次上山他很兴奋,汪汪叫着没一会就跑的不见了影子,两只猎犬自然也跟在后面。 不过它也就撒欢了一会,就又跑回来乖乖的跟在楚潇身侧,遇到坑洼的地方或者有被风刮断的树枝还会提前带他绕过去。 一路走走停停,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看到好看的野花他还摘下来插在踏雪的长毛里,踏雪也不脑,就任他往自己身上别花。 有时看到一些认识的草药,也会挖一些,这次运气还好,居然刚进深山就碰到了野鸡,闫镇深也没打算抓活的,嗖嗖两箭就射到两只。 楚潇很是高兴,信誓旦旦的说今晚他给深哥炖鸡汤。 踏雪似乎也想表现,汪汪叫了两声奔着一个方向快速跑去,回来时嘴里居然叼着一条蛇,能有四尺多长,被叼着还在试图挣扎,那蛇尾都快把踏雪的嘴给缠住了。 楚潇是不怕蛇的,但也不见得多喜欢,但不管怎么说也是踏雪的功绩,他得表扬。 “踏雪真棒。”说着就想伸手去拿,却被闫镇深一把握住了手。 “这是五步蛇,有剧毒,你别去碰它。” 闫镇深观察了下踏雪,确认他没被咬到才问楚潇:“你那里有布袋子嘛?” “好像有,我看看。”楚潇再空间里查找了一下,空的布袋子没看见,倒是他在末世的工具箱里有各种尺寸的密封桶。 他随便拿了一个递给闫镇深:“这个行吗?不过要是需要活的,这个盖子不能扣严,不然活物会憋死的。” “好。”闫镇深接过那个他没见过的桶,像铁又不似铁,打开后里面更是不知道什么东西制作的,居然散发着丝丝的凉意。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楚潇,楚潇立即解释道:“这个是由一种特殊材质打造的冰桶,不管何时都可以将温度保持在零度以下,同时他抗腐蚀性也很强,主要作用就是保存变异植物用的。” “零度?腐蚀性?”这两个词闫镇深不懂。 “嗯,就是冬天要结冰又没完全结冰的时候就是零度,腐蚀性就比如毒蛇咬了人,伤口会发炎,这应该也算。” 楚潇觉得自己解释的一塌糊涂,但奇迹的是闫镇深居然懂了,他没在继续追问,而是小心翼翼的将五步蛇放入冰桶中,轻轻盖上盖子,留了一指左右的缝隙。 为了确保五步蛇不会爬出来还用藤绳缠了好几圈:“五步蛇的蛇胆医馆收,也有人喜欢整条买回去泡酒。” 楚潇点头:“这玩意值钱嘛?” “只卖蛇胆大概七八钱银子,要是整条卖能卖一两。” 楚潇点头,他觉得这就已经很值钱了,赶紧揉了揉踏雪的头:“踏雪你可真厉害。” 踏雪汪汪两声,雄赳赳气昂昂的在前面领路。 闫镇深没把冰桶还给楚潇,他不知道楚潇那所谓的空间构造如何,要是这蛇不小心跑出来,怕有危险。 而楚潇也没去接,毕竟他的空间里放入的东西都会处于静止状态,是放不了活物的。 闫镇深将捆好的桶放入背篓,边走边说道:“踏雪抓蛇很厉害,尤其到了冬日,他可以把冬眠的蛇挖出来。” “那时我年纪小,有一次差点被蛇咬了,踏雪看到直接冲过来,把那条蛇咬成几段,后来它看到带毒的蛇就会去抓,最开始也都咬死,后来有一次我抓了一条活的放进布袋子里,他就开始抓活的了。” 楚潇看着走在前面的踏雪感慨道:“它真聪明。” “嗯,它很聪明。”闫镇深牵起夫郎的手:“它救过我很多次,所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它。” 楚潇不习惯被这么郑重的道谢,脸有些红,但还是傲娇的道:“我救它是因为我喜欢它,可不全是因为你。” 闫镇深没戳穿他的口是心非,而是更紧的抓着他的手。 就这么走走停停,原本闫镇深一个人只需两个时辰就能到达茅草屋,他们硬是半下午才到。 到了茅草屋楚潇有些累,但也不能直接休息,深山中的院子天没人打理落叶都能把院子铺满,更何况这次这么久,看起来真是即荒凉又破败。 院里的水缸更是浑浊的不像样子,还有房中的被褥,虽然放在箱子里,但前段时间雨水多,打开箱子就是一股子霉味。 闫镇深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他先将院子扫了,楚潇就将被褥都拆了,把被单丢在洗衣盆里,这才拿出来晾晒。 等闫镇深扫完院子去厨房的缸里弄了水开始清理水缸,楚潇就问道:“要去哪里洗衣服,我把这些被单洗了。” “明日再洗。”闫镇深看看太阳:“现在洗怕干不了。” “丢在东屋炕上,反正我要烧火,屋里太潮了。”楚潇道:“你给我带路,正好捡些干柴,这水缸也去河边洗。” 说着就把闫镇深洗了一半的水缸划到了空间里。 闫镇深盯着自己本来握着水缸的手,无奈的笑了。 第66章 吃软饭的深哥 其实这里离河不远,想也是能想到的,既然盖房子当然是要离河近,要是远了做饭打水都能累死个人,更别说洗漱了。 出了茅草屋往南走,也就两三百米就是一条四五米宽的河,河边郁郁葱葱的杂草有半人多高,倒是有一大段都被清理了,还铺了几块平整的大石头。 “以后你要是洗什么就来这里,因为大黄大黑总在这附近转悠,没什么野物,西边十几里就有狼群,北面是野猪岭,那里野猪很多,到了冬日也会往这边来,所以不要到处乱跑。” 闫镇深蹲下身,等着楚潇将水缸拿出来清洗,顺口嘱咐。 楚潇将水缸取出来放进水里,指着地上的大石头,笑着问:“你说我弄百八十块这种大石头放进空间里,碰到野猪就往它们身上砸,能不能砸死它们。” 闫镇深:“…”居然还能这么操作嘛? 楚潇看他那深思的样子不再逗他,将被单泡进水里搓洗。 没一会闫镇深将水缸清理好,就打算先送回去,楚潇说让他打满水,一会自己带回去就行。 他也没有反对,将水缸装的半满,就开始在附近捡干柴。 等楚潇将被单洗好,他也捡了一大摞的干柴,楚潇都划到空间,两人空着手往回走。 这体力活都让夫郎干了,闫镇深突然就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回去烧上火,等水开了,楚潇让闫镇深把野鸡处理了,今晚他要炖鸡汤。 楚潇虽说和赵桂芝学了做饭,但动手次数却只有那么一次,还给弄咸了,这一次他打算大显身手。 等着鸡肉的间隙楚潇再次翻找起楚小小做饭的记忆,不过很可惜,楚小小平时在家做的都是再简单不过的饭食。 对于炖鸡做肉都不需要他,那是因为李秀兰怕他偷吃,更甚者就没打算给他吃,李秀兰下厨大多数时候都会把他撵出去。 等回来时哪里还有肉的影子,也就能剩下点菜汤,之所以留给他是因为李秀兰懒得刷碗。 不过还好赵桂芝跟他说过一次,他还是记得个七七八八,切块焯水,下锅炖,再放点红枣,加点盐,老姜蒜瓣丢一些,盖上锅盖等着就好。 半个时辰后楚潇兴致勃勃的打开锅盖,看着锅里那只有一点点水的鸡肉,沉默了。 闫镇深又跑出去捡了些柴火回来,一进来就看到楚潇对着锅发呆,他走近一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需不需要安慰一下小夫郎。 “应该熟了。”闫镇深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要不盛出来,或者再加点水?” 楚潇侧头瞪了他一眼,这人回来的真不是时候,都不给他想办法的时间,他的鸡汤啊,怎么就剩下鸡了,汤呢? 就在楚潇犹豫的这一会,最后的水分也干了,锅底传来滋滋的声响。 闫镇深无奈道:“好像要糊了。” 楚潇这个气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他快速将鸡肉盛了出来,但下面的还是有些微微发黑,显然是糊了。 闫镇深偏头看了看灶坑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说道:“娘没说炖汤要小火慢炖嘛?” 楚潇一愣,是说过还是没说过呢,他不记得了。 “要不以后饭还是我来做。”闫镇深提出自己的建议。 “不行。”楚潇立马否决:“我一定可以的,我肯定能学会。” “嗯。”闫镇深不想打击夫郎,端着鸡肉往外走:“出来吃饭。” 本以为是个失败品,但没有汤的鸡肉没想到也很不错,这只野鸡应该是今年才长大的,肉质不柴还很鲜嫩。 闫镇深吃的很香,甚至还夸了一句夫郎做饭很好吃。 而吃过的骨头丢给猎犬,它们也咬的嘎嘣直响。 突然之间得到认同,楚潇很是得意,这是什么,这是创新。 吃了晚饭,闫镇深习惯性再附近转一转,只是这次牵着夫郎的手,而不是一个人。 确认附近没有误闯进来的野物,两人回到茅草屋。 和在闫家的时候不一样,这整个深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闫镇深虽说已经有些累,但想到这个就有点心猿意马。 楚潇觉察出对方呼吸有些不对,侧头问道:“深哥,你怎么了?” 闫镇深没回话,而是一个翻身把人压住,随之而来的就是密密麻麻的吻。 “明日我不去打猎,今晚…”闫镇深做可以,但让他直白的求欢他还是说不出口。 楚潇感受到他的炙热,放松自己的身体,轻轻嗯了一声,迎接男人带给他的狂风骤雨。 可能是因为这里无人,无需压抑,两人都觉得这一次很是畅快淋漓。 本就走了一天的路,又经历这么一遭,楚潇累的几乎是闭眼就睡。 闫镇深打了水简单给两人清理了一下,翻身上炕,将小夫郎抱进怀里,满足的喟叹一声。 这一觉两人醒来,太阳都已经斜斜的处在东方,楚潇看了眼,却还是不太会依靠太阳来分辨时间:“深哥,大概是什么时辰?” “大概巳时。”闫镇深回答。 楚潇又开始掰着手指数,知道是九点到十一点之间,难怪已经有些热了。 楚潇抓了抓胳膊上被蚊子咬的包,从空间拿出干艾草,吃过不知算早饭还是午饭的一顿,将艾草点燃,屋里屋外转了一圈。 猎犬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味道,早早的跑到院外。 闫镇深这会才想起什么,拿了一大包药粉出来,围着院外的篱笆撒了一些,又在屋前屋后撒,等手里一大包撒完才道:“娘去买的驱虫药,昨个被我给忘了。” 往常他上山哪里会这么细致,他皮糙肉厚,虫子想咬他怕是都咬不动,倒是自家这个夫郎细皮嫩肉的,太招蚊虫了。 “下次去县城让胡郎中给你调配些驱蚊的药,放在香囊里。”闫镇深摸了摸楚潇手臂上的包。 被带着厚茧的手一刮蹭,蚊子包更痒了。 他嗔怪的瞪了一眼男人。 这一眼似撒娇又似愠怒,瞧的闫镇深心潮澎湃,说不出的滋味,就像被小刷子在心间划过,酥酥痒痒的。 第67章 小蝌蚪找妈妈 今日闫镇深不去打猎,带着楚潇和猎犬到处走一走,河岸上游有片竹林,有不少竹笋,楚潇挑大的砍了一些。 出了竹林没走多远就发现很多菌子,微黄的伞盖,白白的伞柄看着很是可人,就是个头不是很大,但好在一片一片的。 楚潇一朵朵的摘下来放在一块平整的草地上,等把这一片采完少说也有三四十斤。 随后闫镇深又给他指了几种别的蘑菇,告诉他哪些可以吃,哪些是有毒的。 “你怎么认识这么多蘑菇?”楚潇一边问一边仔细辨认。 “每年都会采一些嗮干背回去卖钱,以前也不小心采过毒蘑菇,喂给抓回来的野鸡,都被药死了,一天白忙乎。” 楚潇笑道:“那野鸡怎么处理的?” “扔到陷阱附近,被野猪拱了,可惜那野猪没入套,还是白忙活。”闫镇深说起以前的事情也是很无奈,那时太年轻,做的事情现在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楚潇更是被逗得哈哈笑个不停,“深哥你以前真逗。” 闫镇深摸了摸鼻子,倒是也不在意被小夫郎笑话。 “深哥,这山上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们没事多采一些,要那种能卖钱的。”楚潇还惦记着之前的目标呢,赚钱盖大房子,给娘和三妹买漂亮衣服和首饰,还要送小北读书,对了,还有二弟好像也该娶亲了。 他现在动力满满,只想大显身手努力赚钱。 “山上的东西很多,除了竹笋野菜蘑菇木耳,还有枸杞山枣麻椒野山茶,草药皂珠水晶果,你喜欢吃甜的我碰到给你摘些野果子,弄些蜂蜜回来。” 楚潇听到这么多东西,觉得整座山都是钱啊,他空间那么大,让这山里的好东西把它填满。 闫镇深看到什么就给他指什么,他这一天认识了很多野菜,也看到了还没有完全成熟的麻椒树,山茶树和枸杞树。 顺便还给他讲了山里陷阱的标记,让他注意一些,别不小心踩到。 等两人回到茅草屋时,楚潇的空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了一大堆。 闫镇深取出了之前放在东屋的大簸箕,已经用了很多年,显得很是破旧,将两人采的蘑菇先用清水将根部的泥土洗净,之后均匀的放在上面晾开。 闫镇深让楚潇弄那些野菜,自己进了厨房烧水,随后将带回来的笋子外衣剥落,放入热水中焯一遍,这才放入簸箕中。 楚潇也将野菜分类放好,为了保持新鲜度,他还是放进了空间,毕竟三妹说过,晒干的野菜并没有新鲜的好吃。 等闫镇深也忙完,楚潇走进厨房准备做饭,对闫镇深道:“深哥,我做饭,你休息去。” 闫镇深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却并没有离开,坐在灶坑前帮忙烧火。 楚潇不会做太多花样,熬了粥,炒了野菜,又打了五个鸡蛋炒了一盘子,再抓些泡菜。 这会天还没完全黑下来,但两人上一顿吃的不早不晚的,这会也是饿得很。 出去转一圈还是出了不少汗,如今山上也没外人,闫镇深也就允许楚潇去河里洗澡了。 洗过后楚潇从自己空间里拿出短裤短袖,靠在院子的一把竹椅上,感受这夜间微微凉风。 闫镇深照常带着猎犬附近巡视一圈,回来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人,胳膊小腿都露在外面,跟他脸上有些黑黄的肤色不同,很白,白的都有些晃眼。 让他想起昨晚这白的透亮的皮肤被他欺负的泛着粉红,就又有些口干舌燥。 “深哥,你回来了。” 闫镇深笑着点头,这空荡荡山间小院,有了这么一个人,那这里就不再是个临时落脚点,而是两人生活的地方,甚至觉得这里也可以算作一个家。 “头发干了就进屋去,外面蚊虫多。” 闫镇深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确认全干了,催促他回屋。 “熏了艾草,这会没蚊子。”楚潇不太想动。 闫镇深长期在山上,有时也会夜晚狩猎,那眼神多好啊,一眼就看到他小腿上的包,二话不说直接把人抱起。 “啊,深哥。” 楚潇本来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突然双腿悬空,还是吓了一跳,本就不多的瞌睡虫,全都给吓跑了。 闫镇深把人抱进房间放到炕上,楚潇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昨晚不是才做过嘛,进了山你也不能这么放纵。” 闫镇深:“…” 他并没有想这些好嘛,他只是觉得外面有蚊虫,夫郎穿的这衣服胳膊腿都露在外面,要被咬多少包。 “行行,明天我要跟你一起打猎的,你今晚悠着点,别每次都跟要吃人似的。” 楚潇觉得反正时间还很早,他又一点不困,确实可以做些运动,而且经过几次的磨合,他也是从中得了趣,不说不排斥,甚至很多时候看到闫镇深就有点蠢蠢欲动。 可没曾想他深哥站在炕边半天没动静,他想着这是咋地,又害羞了,是打算让他主动嘛? 楚潇觉得大概率就是这样,他深哥就是那种心里想的不行,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炕上炕下完全两个样。 “深哥?”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 “你站在地上干嘛?难不成今晚不想了?” 想,很想,但他知道夫郎和姑娘不同,夜夜承欢容易伤了根基,更何况他每次要的都很凶,而且他不想让夫郎觉得他只想做那禽兽的事。 “过两日,明日你跟我一起狩猎,别累着了。” 楚潇有点不敢相信他听到了什么,这还是那个一天看他就跟狼看到肉的深哥嘛,他都同意了,居然把他放这里不吃,稀奇啊! 不过他楚潇是能容忍别人拒绝的嘛,他半跪在炕上,环住男人的脖子,“相公,长夜漫漫睡不着,你到炕上来,给我讲故事。” 闫镇深干哑的应了一声:“讲什么故事。” “就讲小蝌蚪找妈妈。” 闫镇深一头雾水,但还是上了炕,等折腾一通以后才后知后觉的问:“小蝌蚪找妈妈是什么故事。” 楚潇昏昏欲睡,“深哥讲的很好,我睡了。” 闫镇深更懵了,他讲故事了嘛? 第68章 无媒苟合 再说另一头,楚老二和李秀兰在楚潇这里没捞着好,气呼呼的回了家,完全没想到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闫猎户居然还会给楚小小出头。 这小畜生运气还挺好,明明是个小哥,却被他大哥大嫂当成个宝贝般的宠爱,本以为被张秀才退亲找个条件不好的,不仅不被打骂居然过的更好了。 李秀兰无功而返想到家里丢的银钱回来就继续坐在院子里哭,嘴里喊来喊去就是那么几句。 楚老二被她哭的很是心烦,今天这面子算是丢的彻底了,钱没要回来,房契地契也丢了,还得找个时间去补。 “别嚎了,你是能把钱嚎回来,还是能把面子嚎回来?” “我的老天爷啊,咱家咋就就这么倒霉啊,四十五两银子啊,说没就没了,这可是我鹏子娶媳妇的钱啊。” 楚鹏坐在屋里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要说他如今十八岁,大多数人家的小伙子这个年纪都相看人家了,可李秀兰从来没提过,他还以为他老娘给忘记了。 他一头倒在炕上,眼睛的放空没什么焦距,以前楚小小在的时候,他并没觉得自己过的不好,也不觉得家里人的嘴脸丑陋,但楚小小走了,楚潇出现了,当这个人不在受家里人拿捏时,所有的丑恶嘴脸就都暴露了出来。 他觉得可悲,甚至开始有些同情楚小小,但他又能如何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要打算给鹏子娶妻,何至于拖到现在。” 李秀兰眼泪一抹,转头看向楚老二:“楚老二你个没良心的,我怎么就没打算给鹏子娶妻了,虽然我……” 说到这李秀兰止住了话头,又继续坐在地上哭嚎:“我命好苦,老天爷真是不开眼。” “好了,你闭嘴,嚎起来没完没了,你要是想给鹏子娶媳妇,那就早点把楚婉婉嫁了,换些银钱给他哥哥娶媳妇。” 李秀兰不可置信的看着楚老二:“楚婉婉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想着把他随随便便嫁了,发生这些又不是婉婉的错,这都是楚小小那个小畜生的错,他为什么就不直接死了啊,他要是直接死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就是他,自从他死了又活过来,咱家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的,这肯定都是他的报复,他是恶鬼,他是害人精。” “那你去把他弄死。”楚老二阴沉着一张脸:“别一天到晚的哭丧,哭来的全是晦气。” 李秀兰消了音,她哪里敢去弄死谁,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嘴上骂骂。 楚婉婉在后面紧赶慢赶的追回来,还没进院子就听他爹说要把她嫁出去换钱给他哥哥娶媳妇。 她好不容易才让一举哥哥和楚小小退了亲,难道这时候找个人随便把她嫁了嘛,她不甘心。 如今爹娘都不帮他,那她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好在她的东西没有贼人惦记,首饰衣服胭脂水粉都在,她决定打扮一下,晚上约一举哥哥出来。 当晚太阳落山后她期期艾艾的找到张一举解释自己真的不像楚潇说的那般不堪,她家是真的招了贼、 哭着哭着就说要证明自己的 青白,这青白怎么证明。 张一举是完全没想到这楚婉婉胆子这么大,居然想与他无媒苟合,而他也不是什么真的正人君子,这送上门的小美人,他哪里经得住诱惑。 稀里糊涂的就在山后密林把人给睡了,要说这女人的滋味张一举也是第一次尝,娇娇软软的,很是销魂。 初尝滋味那是一次能行的,只是第二次才刚开始没一会,就被出来遛食的张一鸣给碰到了。 吓得张一举瞬间就萎了,抓着衣服就往自己身上套,根本没管楚婉婉。 楚婉婉死死的抓着衣服,被村里的二流子那淫荡的眼神上下打量,她是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这事本该天知地知,如今却被这二流子撞到。 张一鸣一脸讥讽的笑道:“啧啧,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野鸳鸯呢,居然是我那光耀门面的秀才堂哥啊。” “张一鸣。”张一举套好衣服才注意到楚婉婉,将人挡在自己身后,“今天的事情你就当做没看到。” “我又不是瞎子,即便是瞎了,这娘们叫的那么大声,我也听的见啊。” 张一举本也是心虚,这会汗都留下来了,但还要保持他书生的气度,“你要想清楚,你跟我是堂亲,要是这事情传出去有碍整个张家的声誉,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 “张家?你们张家人谁把我当一回事了,我才不在乎什么声誉,我本来也没声誉这玩意。”张一鸣呵呵直笑:“倒是让村里人知道你跟楚婉婉在这后山林子里做这等事,那一定很有趣。” 张一举知道这人确实不在乎声誉,不然也不会成为张家的老鼠屎,他眸子一转:“这毕竟是你未来大嫂,我们终究是要成亲的,就算你说出去, 我也可以说我们只是商谈一下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商量的,别觉得我没你读书多,就是个傻的。”张一鸣是一点都不想给这堂哥面子。 “那你想如何?”张一举有些不耐烦了。 “给几两银子花花。”张一鸣毫不做作的伸手要钱。 张一举出来时身上根本没带银子,但能破财免灾他也只能认了:“我今日没带,明个你到我家里取。” 张一鸣倒是也没为难他现在就要,只是用着鄙夷的目光又打量了两人几眼,吹着口哨走了。 张一举见人走远这才回身看向楚婉婉:“你赶紧把衣服穿好。” “一举哥哥。”楚婉婉梨花带雨的哭诉起来,“我可怎么办啊,不如直接跳河算了。” 虽然碰到这种事,但不得不说张一举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而且他本来也有点喜欢楚婉婉,要不是他娘反对,两人怕是早就定亲了。 再加上发生这事,不管怎么说他都得把人给娶回去:“我会尽快去你家提亲。” 楚婉婉含泪抬头,期期艾艾:“一举哥哥,婉婉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第69章 当归 张一举和楚婉婉的风流韵事在山中的楚潇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已经连续跟着闫镇深去狩猎了两次,但带着他闫镇深根本不敢往有野兽出没的地方去,即便他多次保证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所以这日他不打算跟着闫镇深了,他想去寻些草药,再把院子周围的土地开垦一下种些蔬菜和药草,不然他耽误深哥打猎,何时能挣到银钱。 即便这样闫镇深依旧很不放心,临出门前不停的嘱咐,不能到处乱跑,就在这附近,不许去西面更不许往北走,走过的路上一定要做好标记,这深山树木茂密,很容易迷路。 最后他把踏雪留了下来,让他跟着楚潇一起。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反正不管闫镇深说什么楚潇就只知道点头。 等终于把男人送出门,楚潇深深呼出一口气,这小哥的身份真是害人不浅,明明他根本不惧怕野兽,却谁都对他一百个不放心。 楚潇倒是也没急着出门,这两日两人都是早出晚归的,他先将院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将衣服洗了晾好,这才将篱笆门一关,顺着河流继续往东走。 他要探索一下这座大山。 沿着上次采菌子的方向继续往前,一路都是上坡,小半个时辰后他终于翻过了山顶,而往下看依旧是茂密的树木。 只是这边的树木好像更粗更壮,应该已经有些年头了。 他开始慢慢往下走,也不在乎走了多远,反正一路他都听话的做了标记总是不会走丢。 一路走一路寻找倒是也碰到了一些草药,分不清价值几何,都是楚小小记忆里的,楚小小也只是知道,并没有去卖过。 至于他对这个地方的草药是丁点不熟悉,他能知道的也就是人参当归,天麻何首乌这些比较名贵的,那还是因为在基地他就负责种植这些。 不过路上倒是发现了两棵很大的枸杞树,还有栗子树,不过都没有成熟,可以等秋天过来全部收走。 太阳快到正中的时候,他在前方看到了一个山谷的裂缝,一阵风吹过很是凉爽,吹散了些许暑气。 楚潇决定在这暂时休息一下,从空间拿出昨晚闫镇深蒸的馒头就着咸菜当午饭,白面馒头带着一丝香甜,比黑面的好吃太多,一点不喇嗓子。 他吃了一个,给踏雪分了两个,随后一人一狗就一躺一卧的在一块大石头上吹着微风,打了个盹。 眯了一炷香的时间,全无收获的人打算采些野菜就打道回府,明天换个方向试一试,却一转身时发现山谷中长着一片他很熟悉的植物。 浅紫色的茎身,有着稀稀落落的白色细毛,白色的花朵如同虫卵一般。 楚潇嘴角那是压都压不住,居然有这么大一片当归,要是都挖回去,他就要发了。 他拿出小锄头一点点的挖掘,当归这东西根茎很不平整还有副根,如果挖断就不是很好卖钱了,更何况他是打算多养殖一些,那以后就无需进山来找,也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楚潇挖的小心,用了一个多时辰才将这一片的当归挖了个七七八八,他自然不会全部挖走,还是要留一些让它们自主繁殖。 等他培育一段时间拿去医馆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银子,他自然也知道这玩意终究比不上人参,毕竟他在胡郎中那里看到过当归,就连给自己开的药包里也是有的。 但人参那是可遇可求的,更何况还要看年份,可当归就不同了,他成熟就可售卖,并不需要他使用太多的精神力培养。 他用几片大叶子装了些泥土,又把植物根部裹在泥土中,这样即便换个地方种植,植物也会尽快适应。 刚才楚潇挖药的时候踏雪并没有靠近,而是一直警戒着周围,这会看他在空地上挖土,才走了过来,试探性的用爪子刨了一下,看楚潇不反对,才跟着一起挖起来。 一人一狗很快就将当归全部用泥土包裹好,楚潇将其放入空间,看了看太阳,决定回去了。 踏雪身上沾了不少土,他扑棱棱的抖毛,甩了楚潇一身,楚潇赶紧闭上眼睛,防止被灰尘迷了眼。 等踏雪甩尽兴了,他才带着笑意摸了摸它的头:“一会回去带你去洗澡。” 踏雪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汪汪叫了两声。 走过来的时候并不觉得走了很远,但回去时感觉前方的路就跟没有尽头一般,太阳已经西斜,他才终于走回茅草屋。 先去河边拉着踏雪洗漱一番,这才推开篱笆院门,院子里很安静,证明深哥并没有回来。 中午只吃了一个馒头,楚潇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直响。 踏雪借着太阳的余晖在院子里晒毛,楚潇进了厨房,淘米将饭闷上,又将前几日挖的野菜拿出来,他会做的饭菜实在太少,也不敢随意创新,依旧打算做个炒鸡蛋,炒盘野菜。 等待的时间里他想起空间好像有好几本菜谱,不能创新还不能依葫芦画瓢嘛。 他赶紧用意识去空间翻找,还真找到了四五本菜谱,三本都是家常菜,甚至很多菜品都是重复的,一本小吃一学就会,里面什么糖葫芦,薯条,蛋挞,火腿肠,都是一些小零食,不过楚潇以前也没吃过就是了。 另外还有一本百病食疗,也就是药膳,里面各种中药炖煮的粥、羹、汤,有病治病,无病强身。 他觉得这本书里的东西很适合自己,他虽然试着用精神力给自己改善过,但这身体虚弱并不只是因为生病,而是多年亏空导致的,需要的就是补充营养。 更何况制作方法也很简单,对于他这个新手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翻着翻着就看到一个当归党参红枣鸡汤,可以益气补虚,补血健脾,党参他没有,但其他东西他都有啊。 那今晚就做这个。 他从空间挑出一根最大的当归,洗干净切下一小块,又将红枣泡在水里,随后去柴房看着这两日深哥抓回来的野鸡。 一个个见到人咕咕咕咕的直叫,他看了半天才抓了一只翅膀受伤的出来,杀鸡拔毛,做的不是很顺手,但也算是成功了。 将鸡剁块,过一遍热水,然后跟当归红枣一起放入锅里,等大火烧开,他将多余的柴火从灶台拿出,这次他知道做汤需要小火慢炖了。 第70章 当归炖鸡 楚潇汤都炖好了,闫镇深还是没有回来,他也没把鸡汤舀出来,而是就放在锅里让小火继续慢慢炖着。 他拿着一个冷馒头,坐在院子门口自己吃一口,掰下来一块喂踏雪吃一口,就这么等着闫镇深回来。 闫镇深今天走的比较远,主要是这两天抓的都是野鸡兔子这些小东西,上山四天了,说什么也得多抓点野物,毕竟他现在也是有夫郎的人。 想到楚潇,倒是有点怀念前两日两人一起出来的时候,虽说没抓到什么野物,但小夫郎在身边心里就是不自觉的高兴。 今日夫郎不在身边,还感觉少了些什么。 路上看到野果也想着采一些夫郎应该会喜欢吃,看到小兔子也犹豫着要不要抓一窝,夫郎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 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夫郎喜欢小动物,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小孩子,上次去王五家,夫郎好像挺喜欢那个小萝卜头的,要是他们有了孩子,是生个男娃好,还是生个小哥好呢。 不过不管是男孩还是小哥他们都得好好养着,让他们读书识字。 他就这么一边想着未来孩子会是什么样子,是会长的像他一样高大,还是会像夫郎那般可爱。 以后要养夫郎又要养孩子,那需要的银钱自然少不了,不过闫镇深并不觉得有什么困难,甚至很有挣银子的动力。 下午过半的时候,他终于锁定了一对狍子,要说就是运气好,别的东西或许不好抓,但这玩意实在是傻,你追它跑,你不追它能停下来等等你。 追到河边这俩傻狍子一头扎进了河里,闫镇深下水把他们拖上来,两个狍子也不挣扎,拿绳子拴起,跟着就走。 只是因为追他们走的远了些,所以在天黑前没有赶回去。 听到狗叫声,楚潇从地上站起来,一直这么坐着腿都有些麻了,他边捶腿边往狗叫的方向走了几步。 等闫镇深到了跟前,他才看见身后牵着的东西,歪着个脖子傻愣愣的看着自己。 楚潇都被逗笑了,问道:“这是鹿嘛?” “狍子。”闫镇深回答,“就是追它们走的远了一点,后来他们一头扎进河里,我给捞上来的。” “他们看起来好傻。”楚潇也歪着头跟它们对视。 闫镇深对这个评价并不反驳,而是问道:“你今个没有走远?” “还好,就是一直往东边走,翻过了个山头那里有个峡谷裂缝,我在那发现了好多当归。”楚潇说起这个话就多了:“明个我把院子周围整理一下,开垦出些地方把当归种上。” “那边可以过去,几乎没什么野物,至于开垦土地,你要是不急我过几天跟你一起弄。”闫镇深把傻狍子拴在柴房的承重柱上,说道:“今天这几只野鸡喂了嘛?” 楚潇点头:“我刚才杀一只,顺便喂了点糙米。” “杀鸡了?”闫镇深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不怕嘛,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弄。” “我杀丧尸都不怕,会怕一只鸡。”楚潇被小瞧有些不高兴,嘟着嘴道:“就是鸡毛实在太难拔了。” “嗯,正是换毛的时候,是不好拔。” 闲聊几句,楚潇就叫他赶紧洗手吃饭,虽说等闫镇深的时候跟踏雪分食了一个馒头,但他还是饿的不行。 楚潇先去点了油灯,这才去厨房将当归红枣鸡汤给盛出来,因为米饭闷的时候火候大了一些,底下一层厚厚的锅巴。 楚潇倒是挺喜欢吃这个的,又脆又香,但赵桂芝让他不能多吃,说他以前吃的不好,肠胃弱,吃了不消化会肚子疼。 所以他将大多数的锅巴都放进了闫镇深的碗里,自己只留了一小块。 将饭菜端上桌子,闫镇深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并不是很重,也不会像家里熬药那般闻着很不舒服,这个味道闻起来挺香的。 闫镇深也早就饿了,虽说他早上被楚潇硬塞了好几个馒头,但他这次跑的远,回来的也比平时晚的多,早就过了吃饭的时辰。 先夹起碗里的锅巴咬上一口,再吃一块炖的软烂的鸡肉,配上咸辣可口的泡菜,他觉得夫郎这做饭的手艺进步可真大。 把锅巴吃完闫镇深用鸡汤泡饭,咕噜噜一口,感觉不用嚼就能直接咽下去。 楚潇细嚼慢咽的看着对面男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好笑的问道:“这么好吃嘛?” “好吃。”闫镇深不吝夸赞。 虽然楚潇觉得跟赵桂芝手艺比他还是差远了,但被夸奖倒是很高兴,甚至还觉得自己是有天赋的,这才几天他就可以把饭做的像模像样了。 吃过饭闫镇深要去洗碗,楚潇没同意,让他趁着河水还不是很凉赶紧去洗澡。 闫镇深应了一声,出门前从背篓里拿出一捧果子放在灶台上:“这个是甜的。” 楚潇看那红的有些发紫,只有拇指大小的果子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蜜果,都说跟蜂蜜一样甜,所以大家都这么叫。” 楚潇拿起一个放在嘴里,这果子皮很薄,牙齿轻轻一碰就破了,里面的果肉也是软软的,汁水很饱满,甜滋滋的味道确实好吃,就是这个头太小了。 见闫镇深还站着这里看着自己,他又拿了两颗塞进男人嘴里。 闫镇深也不客气,张嘴就吃了,还顺口轻轻咬了一下夫郎的手指。 本来闫镇深采了不少,但追狍子的时候没注意都被压碎了,这些是他回来时路过那里重新采的。 怕自己回去的太晚夫郎担心所以也就采了这一把,既然夫郎喜欢那下次倒是可以早点回来多采上一些。 虽说这蜜果很难得,但他常年在山上,自然是知道几处的。 闫镇深咬完夫郎的手指转身就跑了,楚潇看他那样子笑了,嘟囔了一句:“深哥,真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他越来越喜欢了。 楚潇洗完碗筷又去了一趟柴房,也不知道这两个傻狍子饿不饿,他今天也没割草,就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竹笋丢在他们面前。 这俩货用鼻子拱了拱,随后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 而且居然知道吃笋肉,把笋衣给吐了出来。 楚潇觉得倒也不是那么傻。 第71章 挖地 当归炖鸡汤的确可以补气养血,当晚闫镇深就觉得浑身燥热,他一把将熟睡的夫郎抱住,楚潇无意识的在男人胸膛蹭了蹭。 闫镇深忍着,忍不住就这里亲亲那里摸摸。 终究是把熟睡中的人弄醒了,睁开眼感受到的就是一股热意,他伸手摸了摸,男人胸膛很烫。 楚潇迷迷糊糊的哼唧一声:“深哥,你怎么这么烫,很热吗?” “夫郎。”闫镇深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很重的欲望气息。 “嗯。”楚潇应了一声,又在男人身上摸了几把,有些疑惑的抬头,“你睡不着嘛?” 他是摸的很舒服,毕竟这手感是真的好,却不知男人已经忍受的有多难耐。 “潇哥儿。”闫镇深又轻唤一声,环在他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嗯?”楚潇刚想问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唇就被男人吻住。 热情的亲吻仿佛要将人融化,楚潇本就因为睡意不清明的大脑更是变成一坨浆糊。 断断续续的呜咽从茅草屋传出,踏雪趴在屋檐下竖起耳朵听了听,随后趴下继续睡觉。 等声音停歇后,闫镇深点燃了煤油灯,暗淡的灯光依旧能看到软趴趴躺在炕上的人,身上印上了无数的暧昧印记, 眼睛半睁不睁的盯着破旧屋顶。 楚潇觉得此时的自己灵魂都仿佛飘在半空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不知今夕何夕,眼前只剩一片白光,好像再次穿越时空,去往了那美妙到无从言语的地方。 闫镇深拿帕子简单的帮将人擦拭一番,楚潇这是才回过神来:“深哥。” 闫镇深抱着人在他后背拍了拍:“嗯,夫郎。” “我觉得我早晚会被你弄死在炕上。” 闫镇深听到这话身体一怔,随即在夫郎屁股上轻拍了一下:“不许胡言乱语,潇哥儿定能长命百岁。” 楚潇被拍乐了:“深哥,你很怕我死嘛?” “不许说这个字。”闫镇深很严肃的看着他:“你要一直陪着我,即便我没了,你也要好好活着。” 闫镇深下意识的避开了‘死’这个字。 楚潇没在说话,只是紧紧的抱住男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山林中 一缕清烟袅袅升起,茅草屋内已经有人醒来,闫镇深正在厨房忙碌着,楚潇醒来时早饭已经摆上桌。 楚潇扶着腰在院中洗漱,看见依旧生龙活虎的男人心里有一丝不平衡。 吃过早饭闫镇深也没有去打猎,昨夜夫郎受了累,他得帮夫郎把荒地开垦出来。 他扛着锄头问楚潇打算在哪个位置开荒种药材。 楚潇知道当归并不完全喜阳,要种在半阴半阳的位置,还要找不易积水的地方。 最后选择了茅草屋东面挨着树木的地方,可以遮挡正午的太阳,却也能照到半下午的余晖,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平整。 楚潇选好了,闫镇深就挥起了锄头,楚潇也想过去帮忙,却被闫镇深喝止了。 不过楚潇也没闲着,除了种草药他还想种点青菜,正好院子前面很大一块空地,又没有树木遮挡,挖出来种菜最合适。 想来当初盖这个茅草屋时附近的树木都被清理了,也会定时将杂草清理掉,此时院前只有拇指长的小草,清理起来倒是也不费事。 楚小小是干惯了农活的,凭着身体记忆哐哐一顿挖,清理出一小块后他觉得手心有些痛,摊开手掌一看,居然磨出了水泡,是他姿势不对还是这段时间不干啥活被养娇气了? 不过楚潇对于这点痛完全不当一回事,找了块帕子将手掌一缠继续开干。 等太阳越来越高,晒的人全身不停流汗,楚潇才放下锄头,将杂草挑拣了一下,一些摊在地上晒干,一些拿去喂柴房的傻狍子。 楚潇坐在柴房门口看着两只狍子吃草,也就全当休息了,等他们吃完还一个劲的叫唤,看来是没吃饱。 楚潇去厨房倒了碗水自己咕咚咕咚喝完,又找了个有些破旧的大木盆,装上水端去柴房喂小动物。 然后拿过水囊装好,这才晃晃悠悠往闫镇深那边走去。 东面地方也大,几乎百米内都没有树木,如果能整理出来可以种不少东西,出了院子有个微微斜着的坎,站在上面就能看到挖地的闫镇深。 闫镇深也看到了他,停下挖地的动作对他招手:“别站那里,太阳大。” 楚潇咧嘴一笑,快步走了过去,将水囊递给闫镇深:“渴了?” 闫镇深接过喝了几口才答:“还好,这边都是树荫倒是不热。” 楚潇解下手上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汗,“你歇会,我来挖。” 闫镇深眼尖的发现夫郎手上的水泡,有些不悦的问道:“这怎么弄的?” “就是没事想着在院前弄块菜地出来,不小心磨的。”楚潇毫不在意的摊开手给闫镇深看,笑嘻嘻的道:“又不痛,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虽然他说不痛,但闫镇深还是有些不高兴,把他按在大树下让他坐着,不许他在插手开荒的事情。 楚潇轻笑,当真乖乖坐了一会,随后想起他是过来给那俩傻狍子割草的,就又站起身拿出一把镰刀在附近割起了鲜草。 闫镇深这次倒是没管,既是农家子,不可能啥活都不干,只是刨地这么费力气的活可不适合他夫郎。 毕竟他夫郎瘦瘦小小的一个,晚上做那事的时候他都不敢使劲捏,怕把人骨头捏断了,不过轻松的活还是可以做的。 楚潇割了好大一摞草,察觉出点饿意来,抬头看了看天,应该要到午饭时间了,他将草丢进空间,“深哥,我回去做饭。” 昨晚杀了只野鸡,今个楚潇就打算吃着清淡的,上山前赵桂芝给他带的菜和豆腐都还好好的放在空间里,因为空间是静止状态,倒是不用担心东西会坏掉。 现在天热喜欢吃些汤汤水水的东西,但干活又得吃饱,那就小白菜豆腐汤,小葱炒鸡蛋,再来上一锅干米饭。 决定好后楚潇就开始动手,虽说夏天的厨房烧起火热的人难受,但楚潇就是对做饭起了兴趣,倒是也没觉出什么来,甚至每次做饭还有点兴奋,做出美味的菜给喜欢的人,这感觉很好。 第72章 枯树 在大夏朝百姓是不可以随便开垦土地的,如要开垦荒地必须去衙门申请,得到批复才能开垦,还需种上三年,衙门才会给开地契,自然也就要开始收取赋税了。 若是申请后不开垦,还要交一笔罚金,更何况开垦荒地没一把子力气的人根本办不到。 而至于他们,这深山老林的,只要不是挖去半个山头,衙门的人都不会管。 闫镇深连挖两天,也就清理出大概一亩左右的地,而楚潇也把院前那块地弄的七七八八了。 趁着天黑前,楚潇把当归都种入地里,浇了水,又用精神力催生一下,也算是帮当归更快适应新的生存环境。 随后又在前院将菜种撒了,因着空间里还有青菜,又不急着吃这些,楚潇也就没有管它们,让其生根发芽慢慢长大。 至于翻地的那些杂草和挖出来的树根,闫镇深都铺在一边,晒上两日就可以当柴火烧了。 楚潇站在坎坡上看那白色小花随风摆来摆去,觉得很有成就感,这就是他在这个地方种下的第一片土地,以后还会越来越多。 地挖好了,闫镇深又要进山打猎,吃早饭时他问楚潇道:“今天还要去寻药草嘛?” 楚潇点了点头:“去转一转。” “那别走太远,找不到也没关系,别累着自己。”闫镇深想了想又道:“我也会帮你注意着,看到给你挖回来。” “你认识草药啊。”楚潇有些兴奋的问。 闫镇深被夫郎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有些窘迫,他的确不认识草药,不过也不能在夫郎面前露怯,故说道:“至少人参当归我都识得了。” 楚潇还以为他真的能认识一些草药,毕竟他深哥给他的感觉就像深山中没他不知道的东西,还想着请教一下,结果就这,还没他认识的多呢。 楚潇忍不住笑出声来:“行,认识人参就行。” 闫镇深觉得自己被夫郎嘲笑了,却也无从辩驳,吃过饭他收拾了打猎要用的东西,将黑面馒头装进腰包就准备走了。 楚潇却叫住了他,将锅里热着的白面馒头往他面前推了推:“你带这个。” 闫镇深摇头:“这个留着你吃。” 楚潇知道闫镇深对他好,但深山里跑一天还要追捕猎物,就吃那没营养的黑面馒头怎么行,他这么想挣银子为的不就是让关心他的人过的好嘛。 “我们都吃白面馒头,以后都不许吃那难吃又喇嗓子的黑面了。”楚潇不由分说的将闫镇深腰包的馒头掏出来,又将白面馒头包好放进去。 “这个一会我拿去喂鸡。”楚潇仰头看男人,故意说着气话。 不过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生气,毕竟家里情况的确不是很好,又改口道:“等过一个月当归成熟就能拿去卖钱,不怕家里没银钱吃好的。” 闫镇深感受到腰包里馒头的热意,心里也是热热的,夫郎对他好,对他们全家都很好,叫他很是欢喜,白面就白面,他再努力点也不是吃不起白面。 闫镇深难掩心头的火热,托住夫郎的后脑低头吻了下去。 楚潇被亲了还有这错愕,虽说这人晚上一上炕就不太做人,但这青天白日在厨房里就亲他还是头一遭。 他深哥的确越来越坏了。 唇齿分开,闫镇深有些恋恋不舍,但还是带着猎犬出了门。 楚潇站在门口目送男人越走越远,这才弯腰摸了摸踏雪的脑袋:“我们今天去西边看看好不好?” 踏雪汪汪两声,算是回答。 深哥说西山有狼群,楚潇却不是特别怕,他没事时会打坐冥想,又被雷劈了两回,精神力提升了不少。 虽说还不足上一世的两成,但对付几匹狼还是没有问题,更何况他干嘛要和狼群对上,绕开不就行了嘛。 太阳出来后透过树叶间隙稀稀拉拉的撒下一点阳光,静谧的山林中偶尔能听见鸟鸣,有时树上的鸟儿会在不经意间一掠而过。 要是胆子小的人怕是会被吓上一跳。 楚潇走出没多远,就看到一大片的水花菜,这也是野菜的一种,喜欢长在水分充足的地方,楚潇掐了一根尝了一下,有点淡淡的苦,不过这玩意炒出来挺好吃。 楚潇拿出一个大篮子开始采摘,篮子装满了这片水花菜也采的差不多了。 再往前就是一条小溪,不是很大,一步就能跨过去的那种,不过水很清澈,还能隐隐的看到手指长的小鱼游过。 溪水由西向东,他想上游应该就是狼群所在的地方。 楚潇换了个方向,避开溪水途经的路线。 一路上楚潇看到认识的菌子也会顺手采了,看到不认识的果子也会试着尝上一口,好吃的就多摘一些,不好吃的那就算了。 走着走着他就看到一棵枯树,显然已经枯死很多年,却仍旧屹立不倒的伫立在那里。 楚潇好奇的围着转了一圈,在枯树根部看到了很多紫黑色半扇形,大概有他深哥手掌那么大,中间下凹,还有着点点光泽的菌类? 他好奇的凑近去看,楚小小记忆里没有,深哥也没讲过,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好东西。 他调动植物系异能对它做了初步筛查,感受到它具有药用价值。 楚潇嘴角一弯,管它是什么,先采回去再说。 枯树长了十几个这种菌子,楚潇用军工铲弄了几个下来,又仔细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不如下山后拿给胡郎中看一看,要是药材他就也可以养一些。 虽说不知道这东西有何用处,但有收获楚潇就很开心。 他又向西走了几里,又采了些菌子,还发现了好多木耳,只是这些木耳都长在树上,他不止够不着,他还不会爬树。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催生一根藤蔓缠绕在树枝上,用力一荡就跳上了树。 树下的踏雪看他上了树有些着急的汪汪直叫。 楚潇对着他安抚的喊道:“乖,我采木耳,你在下面等我。” 踏雪闻言安静的站在树下,但那眼睛却直直的盯着他,害怕他一不小心会掉下来似的。 楚潇不得不感慨一句,踏雪实在是太聪明了。 来来回回在树上荡来荡去,藤蔓都被荡的差点断了。 这片木耳长的挺多,晒干应该也能有十几斤,要不是他有空间,哪里拿的回去。 楚潇看了眼自己乱糟糟的空间,这里一堆菌子,那里一堆木耳,旁边又是一堆竹笋,东一坨西一坨的,他觉得应该打个架子,还需要很多背篓和藤筐。 不然就这么乱放,难找东西不说,怕是也堆不下太多东西。 第73章 被训斥 楚潇没真的去挑战狼威,中午随便吃了东西他就开始往回走,路上顺便打些新鲜的草回去喂那两只狍子,可不能把它们饿瘦了,都是银子啊。 回到茅草屋时间还早,见柴房里的小动物都还好好的他就将路上割的草丢给狍子,看野鸡也跟着啄草吃,他就没再去管。 走出柴房看到跟这个茅草屋格格不入的密封桶就在院子边上,他凑过缝隙看了看,里面的蛇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不会死了。”楚潇嘀咕了一句,找了根细棍子进去戳了戳,蛇尾动了一下,证明还是活着的,可能密封桶温度太低,这蛇进入冬眠状态了。 等喂完这些小动物楚潇才开始整理他采回来的东西,野果他采了好几种,放在空间也是好大的一堆,但没一种有昨天深哥带回来的好吃。 也不知道这些会不会有人买,要是卖不出去那就留着慢慢吃。 他先将采回来的木耳放在簸箕上去晒,平平的铺好硬是把家里的三个簸箕都铺满还剩下小半。 这就有些为难了,要晒干的东西还有好些,可这里能用的却只有这三个,直接铺在地上肯定要沾上不少灰尘。 看来这次下山得让爹多编一些带上来。 今天日头大,坐在院子里比在林子里热的多,楚潇把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河边洗,顺便把菌子也都清理一下,等木耳晒好就可以晒菌子。 既然去河边那把水桶也带上,打两桶水回来就不用深哥来回跑上几趟了。 等一切都忙碌完已经接近傍晚,楚潇刚烧火做饭闫镇深就回来了。 一进院子看到三个簸箕的木耳笑着问楚潇:“竟然采了这么多,你今天去的哪里?” “啊。”楚潇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人不太会撒谎,即便有时胡说八道那么一下也是心里觉得自己是对的,至于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他有点心虚。 “就到处乱走,走着走着就看到了,也就顺手采了,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你知道我方向感也不是很好。”楚潇回答的声音有些小,而且眼睛一直飘来飘去的。 闫镇深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在撒谎,而他之前交代过不许往西面和北面走,看来夫郎是没听话。 “去西面还是北面了,我从北面回来的,没看到有其他人走过的痕迹,那是去西面了?” 楚潇被拆穿着实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没走多远,也就五六里就转回来了,而且我也没沿着河边走,更没看到一匹狼。” “碰到你就回不来了。”闫镇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很是严肃。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闫镇深楚潇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大人训斥,觉得自己没错却又不得不低头。 闫镇深看他站在那里低头不说话,甚至还撅起小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倒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两步上前,将夫郎抱进怀里,安抚般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潇哥儿,这深山本就很多危险,我知道你有自保的能力,但我还是害怕,要是真的碰上狼群该怎么办?” “我可以上树啊。”楚潇趴在闫镇深胸口,一被哄反而多了点底气:“我现在可以上树了,那些木耳我就是在树上采的。” 闫镇深没想到夫郎还挺能犟嘴,“那踏雪呢?” 楚潇想了想:“我用藤蔓把踏雪拉上来。” “你拉的动嘛?”闫镇深又问。 以他现在的体力把踏雪抱起都难,拉到树上确实做不到。 楚潇是不反驳了,但还是有些不服气,也不管闫镇深衣服脏不脏,直接上口就咬,没咬到人家的皮肉,反倒嘴里进了灰。 他‘呸呸呸’的吐了几下,一把将人推开,这才仔细打量男人,身上有灰不说,就连脸上头发都是脏兮兮的。 “脏死了。”楚潇装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转移话题:“你是去钻兔子洞了嘛?” 闫镇深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但要继续说下去怕是夫郎要生气,只能顺着他的话回答:“有只母鹿掉进山里的陷阱,陷阱里面晒不到太阳,都是泥水,所以弄的有些脏。” “那鹿呢?”楚潇趴在厨房门口往外看,一只母鹿连绑都没绑,就那么躺在地上,后腿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歪斜着,虽然还在喘气,但感觉好像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扛回来的?”楚潇问。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这母鹿死了就卖不上价了,明天咱们就下山。” 要不是要带着夫郎一起,闫镇深今晚就想下山了,这母鹿受伤太严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到明天。 “行。”楚潇也不反对,山上除了吃的,感觉什么东西都缺,这次下去他要好好置办一下。 把母鹿扛进柴房,闫镇深去河边洗澡,楚潇去厨房做饭。 等吃过饭,楚潇在空间里把每种野果都拿出一些放在闫镇深面前:“这些能卖钱嘛?” 闫镇深点头:“这个是野葡萄,稍微颠簸品相就会很难看,但有些人家会自己种植,不过县城售卖的还是很少。” “这个是红果,磕碰一下第二天就会有种难闻的味道,但还是有人卖的,大概七八文一斤。” “这个是青果,漫山遍野都是,有人买但卖不上价钱。” “至于这个是蛇毒果,据说有毒。”闫镇深抬头看向楚潇:“你没吃?” 楚潇哪里会想到山里的果子还能有毒,他根本就没动用异能查看,而且他好像是吃了一颗的,也没觉察出有什么问题啊。 闫镇深看楚潇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才暗暗的松了口气,真怕自家这个嘴馋又胆大包天的夫郎吃了果子。 等闫镇深跟他一一讲过,他偷摸的拿过一颗蛇毒果用异能查看了一下,并未显示出有毒啊,而且这玩意还挺好吃的。 想着好吃他就咬了一口,酸酸甜甜软软的,这东西这么好吃,怎么会有人说他有毒呢? 楚潇吃的欢快,眼睛都幸福的眯了起来,回头看到这一幕的闫镇深简直吓死了。 他一把将楚潇手里的果子打落,随后就要去扣他嘴里的,楚潇赶紧将头后仰,阻止男人的动作:“没毒,深哥这果子没毒。” 闫镇深眼底泛红,呼吸也有些粗重,“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果子没有毒。”楚潇知道自己吓到男人了,赶紧解释:“我的异能可以查看植物属性,这个果子不止无毒,还含有维生素。” 闫镇深不懂他说的那些,有些不解的道:“可村里老人说是有毒的,以前有人吃了全身都是红疹子,上吐下泻的。” 楚潇想了想问道:“看郎中了嘛?” “我不清楚。” “那应该是过敏。” “过敏?”闫镇深更迷糊了。 “对,就是吃了某一种食物会有一些病症出现,但我不过敏,我可以吃。” 解释完楚潇看着地上那已经摔的汁水四溅的蛇毒果觉得有些可惜。 他弯腰捡起拉着闫镇深一起去了柴房,将果子喂给傻狍子,其中一只拱了拱就直接吃了下去,没一会就将果核吐了出来。 楚潇道:“你看,真的没有毒。” 闫镇深的眼神还是带着一丝不确定,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夫郎紧紧的抱住,无奈的叹息一声,他这个夫郎真是不省心啊。 第74章 下山回家 昨夜闫镇深没有睡好,总是会时不时醒来确认夫郎是否有什么不适,看到夫郎睡的香甜又安心睡去,可没一会又会醒来查看。 反反复复折腾到天色微亮,他便起了床,先去柴房确认了母鹿还活着,又仔细看了看昨天吃了果子的狍子依旧精神的很,这心才算真的放下。 去厨房做了早饭,又将剩下的米面用绳子将袋口绑紧,将米面粮油都放入大箱子中锁好,免得山上没人,有什么动物进来糟蹋了。 等楚潇起床两人吃过饭,太阳已经升起,因楚潇的空间不能放活物,所以野鸡和那半死不活的母鹿都只能背下山去。 闫镇深将装着五步蛇的冰桶放在最下面,然后将那五六只野鸡一股脑的塞进去,最后在把母鹿绑在背篓上。 而楚潇就负责牵着那两只傻狍子,下山时闫镇深背着重物,还要伸出一只手牵着夫郎。 只是一旦楚潇跟不上闫镇深的步子,那背后的母鹿就会磕在楚潇头上,无奈两人只能自己走自己的。 而楚潇手里的两个狍子一开始还很听话,但走着走着可能是饿了,看到鲜草就去吃,不管楚潇怎么拽都不肯走。 还是踏雪跑回来帮着驱赶这俩傻货才会动上一动。 所以走了半个时辰后,两人停下休息,闫镇深将背篓放下,接过楚潇手里的绳子拴在一棵大树上,让他们自己找草吃。 楚潇也去看了眼母鹿,此时母鹿都有些进气多出气少了:“深哥,它要死了。”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没事,死了也能卖钱,就是价格低一些而已。” 楚潇伸手在母鹿身上摸了一下,回头问道:“那会差多少?” “这种母鹿大概有一百五十斤,如果是活的能卖十两银子,要是死的大概六七两。” 闫镇深虽说常年在山上,但能抓到成年鹿的时候并不多,主要是他们跑的太快,根本没那么容易追上,倒是小鹿抓过几回,小鹿肉质虽说要鲜美一些,但一只也就十几二十斤,能给个二三两都是高价了。 楚潇一听居然差了三四两银子,那怎么能行,故说道:“我给它保个命。” 还不等闫镇深拒绝,他就伸出手开始吸收附近的植物生气转化成生命力渡入到母鹿的身体里。 不过那么几秒钟他就将手从母鹿身上挪开。 闫镇深有些错愕:“你这次这么快?” “就是保个命又不是要给他治疗。”楚潇道:“也就是多活个两三天而已。” 闫镇深:“……”他觉得自己这个夫郎有时候感觉很善良,好像喜欢所有的小动物,有时候又有点残忍,并不在乎这母鹿如今是否痛苦的活着,为了卖的出价钱硬给续上几天命。 不过闫镇深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做人的确不能一味的善良。 等傻狍子吃饱已经趴在地上休息,闫镇深和楚潇继续开始赶路。 还没到午时两人就到了家中,此时赵桂芝正在厨房做饭,闫正道依旧坐在屋檐下编着藤筐,三妹和小北倒是并不在家。 闫正道看到二人回来还牵着两只傻狍子,笑呵呵的道:“回来了,这潇哥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跟着老大上山居然打到这么多大家伙。” 楚潇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忍不住腹诽,他跟着去了两天深哥只打到了几只野鸡,连只兔子都没抓到。 赵桂芝听到动静出来看到这么多野物嘴角那笑是压都压不住,不说别的,就这只母鹿就够一家人一年的嚼用了。 更何况上次闫正道跟着上了山也不总是咳嗽了,怕是以后药钱都能省下不少,说不定还能剩下些。 赵桂芝笑着道:“说的没错,这潇哥儿就是咱们的福星,你看之前那老道士说福从东来,这村子不就在咱们东南边嘛?” 闫镇深听到他娘的话,下意识的往北山看了一眼,楚潇被雷劈时明明是在北山。 不过他不会反驳赵桂芝的话,他也觉得夫郎是他的福星。 本打算今天直接去县城将这些野物卖了,但夫郎说这母鹿两三日并不会死,倒是也就不用那么急了,等明日一早去能更好卖一些。 他将野物都放进柴房安置。 楚潇也跟着进去柴房拿了好多簸箕拉着赵桂芝就往厨房去:“娘,我给你看我的收获。” 将簸箕一个一个放在地上,楚潇就开始往外掏东西。 先是差不多能放满一簸箕的菌子,随后是木耳,水花菜,笋子,各色各样的野菜,还有很多的果子。 四个簸箕堆的满满当当。 赵桂芝都惊了:“这都是你采的?” 楚潇点头,随即又摇头:“有些野菜和菌子是深哥和我一起采的。” 说完又拿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了大半袋子的干木耳:“这个我昨天下午晒的。” “潇哥儿你这也太厉害了。”赵桂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些东西别说楚潇一个人,就是三四个人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也不一定能采到这么多东西啊。 正在赵桂芝不知道该怎么夸家里这个小福星的时候,门外就听到有人喊道:“闫家的,你家老大是不是回来了?” 听这声音是王五他娘,赵桂芝赶紧小声对楚潇道:“我出去看看,你把这些东西先收起来。” 赵桂芝一步三回头的出去,很怕被外人看到,甚至出去时还把厨房门给关上了。 楚潇觉得有些好笑,他收这些东西不过就是眨眼的事情,人家还在门外呢,能看到什么。 坐在屋檐下的闫正道应了一声:“是回来了,王家嫂子是找他有事?” 这会闫镇深也从柴房走出来,打了声招呼:“王婶。” “唉,我这次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们明个去不去县城。” 王母嘴角带着笑,“我家王五那个混小子前几日跟他二姐和二姐夫去府城办事去了,萝哥这两天吃什么吐什么,本来我寻思我带他去县城找个郎中看看。” “但他二姐家那两孩子还在我这,我也走不开,让他爹去,那人笨嘴笨舌的也说不明白,正好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寻思着明个你们赶我家牛车去,顺道带萝哥去给胡郎中瞧瞧。” 赵桂芝一听吃什么吐什么,也是挂着笑的走到王母面前小声问:“是不是有了?” 王母那笑意是压都压不住:“这个还不好说,不过我觉得是。” 第75章 卖母鹿 楚潇一听到萝哥儿生病了还有点着急,想过去看看,被赵桂芝拉住小声说可能是怀上了。 楚潇的表情立马就从急切变得有些不知所谓,原来这小哥真的能怀孕生孩子啊。 那他呢? 深哥那么生猛,会不会自己肚子里也揣了一个,想想自己以后要顶着个大肚子,楚潇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赵桂芝本来打算中午随便吃一些,但老大和潇哥回来又去炒了个腊肉。 没一会闫镇南带着三妹和小北回来了,闫镇南拎着一个大木桶还没进院子就在喊:“娘,我抓了两条大鱼,中午炖一条,另一条养着等我大哥回来吃啊。” 赵桂芝正在厨房忙活着,听到闫镇南的声音就喊道:“你先杀了,你大哥已经回来了,另一条明个吃。” 楚潇本是跟着赵桂芝在厨房忙活,这会又把放果子的簸箕拿出来,端着走到外面招呼三妹和小北来吃。 楚潇摘的果子都是挑甜的摘的,闫三妹咬了一口,眼睛就亮了:“潇哥哥这个好吃,我们可以拿去县城卖。” 楚潇:“……”看来家里的小财迷不止他一个。 中午因着又做了个鱼,等到饭菜做好早就过了正常吃午饭的时间了。 不过饭菜做的丰盛,一个个都是敞开了吃,也就只有楚潇吃不了多少,虽说身体养好了一些,但胃口还是小,看着小北都能干掉一大碗米饭,他觉得自愧不如。 吃完饭楚潇就跟着赵桂芝整理带回来的山货,反正也要去县城不如一起拿去卖。 楚潇不知道这些都该卖多少钱,闫镇深是知道一些的,但也知道的不多,尤其是这山货价格也是有些波动的。 最后赵桂芝决定明日跟着一起去。 第二日一家早早起床吃过早饭,闫镇深和楚潇就一起去了王五家,这次要带上萝哥儿,自然不好闫镇深一个大男人过去,带上夫郎免得村里人说嘴。 楚潇还是惦记着萝哥儿是否真的怀上了,到了王五家就想去问问萝哥,可当看到人的时候他又选择闭嘴了。 看那小脸多红润,这一看就不是生病啊,那还总是想吐,倒是跟怀孕的症状挺像, 虽说上辈子楚潇没有女朋友,但基地的那些姐姐妹妹的怀孕他也是见过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王父帮忙套好牛车,等两个小哥坐上去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闫小子,路上赶车慢一点。” “放心。”闫镇深回。 “好。”王父道。 本以为还要交代些什么,可王父闭上嘴不说话了,闫镇深又等了一会,也不见人开口,萝哥儿这才笑着打圆场:“爹你忙你的,我们就先走了。” “好。” 统共三句话,说了两个好。 楚潇憋着笑,直到牛车走出一段距离才哈哈大笑:“萝哥儿,你爹他一直都那么话少嘛?” 萝哥无奈摇头:“是啊,一天也不见得说上两句,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以为他是看不上我是个小哥不搭理我,久了才知道他就是不爱说话。” 楚潇听完看了眼他深哥,幸好这人虽说性子闷,但跟他还是有话说的,要是像王父那样,在山里就他们两个人,他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接上赵桂芝,拉上山货和野物,几个人赶着马车去了县城。 几人来的并不算早,这时道路两边很多位置都已经被占了,闫镇深赶着牛车选了位置,交个三文钱的摊位费。 因着车上有野物,不好跟做吃食的挨着,所以位置稍微有些偏。 赵桂芝先把一块麻布铺在地上,闫镇深才往下搬东西,先把野菜野果搬下来,随后把野鸡也丢在旁边。 正打算去搬母鹿的时候,楚潇拦住了他的动作,“深哥,今个还没到十八,我们去林府找那个林管家问问他收不收。” 闫镇深点头,这母鹿有些大,整只确实不好卖出去。 楚潇让萝哥儿在这等一会,等他去一趟城东回来陪他去医馆。 萝哥儿之前也来县城卖过鸡蛋,甚至还挺喜欢卖东西的,正好留下来跟赵桂芝做个伴,也就点头答应了。 闫镇深驾着牛车跟楚潇去了城东,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林夫子家,从外面看很大,但里面如何就不清楚了。 将牛车靠在路边停好,免得挡住人家大门,闫镇深这才走上前跟门房说找林管事。 门房打量了他一眼,又伸长脖子看牛车上的东西,看清是一只鹿后笑着道:“你稍等,我就通传。” 没一会林管事就走了出来,看到闫镇深就笑了:“哎呀,你来的可真巧,我家少爷几个同窗明日要来府上以诗会友,我正打算去集市去寻买呢。” 等看到那母鹿更是眼睛一亮:“这个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还不等闫镇深开口,楚潇就抢先回答:“十五两银子。” 林管事一看又是这个小哥,笑了:“小哥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母鹿的市场价可没有十五两。” “我这不是等着你杀价呢嘛?”楚潇笑眯眯的道。 “你这个小哥啊。”林管事摇头,随即道:“这鹿估摸着有一百五六十斤,而我也确实需要,这样咱们说个诚心价,十二两如何?” 这可比深哥的预估价高出二两啊,那必须可以啊。 “行。”楚潇笑着应了:“不过这鹿受了伤,大概活不了几日了。” 楚潇是知道这鹿现在看着还算精神,但顶多再活两三日,要是有个万一,那什么诗会不开了,鹿没杀而是自己死了,来找他们退银子怎么办,所以一定要提前讲清楚。 “今晚就得放血杀了。”林管事说着又问闫镇深:“过几日我家老爷生辰,你到时是否还能送猎物过来?” 这猎户都是靠运气吃饭的,他可不能保证,“这个不好说。” 林管事有些失望,这夏天东西放不住,府里要吃新鲜的野物,可很多猎户抓的猎物不是这里有伤就是那里有伤,养又养不住,死了没两天肉就臭了。 倒是上次买的野山羊硬是养了好多天,也就是下面的人养的不用心,杀的时候羊都瘦了。 “狍子要吗?”因为今天要带萝哥去医馆,那两个狍子拴在牛车后面不一定愿意跟着走,而放在牛车上又放不下,所以今个并没有带来。 “要啊。”林管事立马露出一个笑:“不过我得先看看。” 楚潇点头:“成,我深哥前几日打的,因着没有伤也给啥吃啥,就想着留在家里先养段时间,毕竟这玩意冬日里更能卖上价不是。” 林管事一个老狐狸自然是知道楚潇话里的意思,“你别等冬日里,明日就牵过来,要是成年狍子一只我给四两。” 楚潇笑的眼睛都眯了,一只成年狍子也就四五十斤,能卖四两那都跟母鹿一个价了。 这波赚了。 第76章 喜脉 闫镇深和楚潇先把那条蛇卖去医馆,不过不是同仁堂,胡郎中不收这玩意,又把牛车放到寄存点才回到摊位这边。 等他们到摊子时赵桂芝已经卖了好些山货,尤其是水花菜卖的最好。 初春野菜疯长,卖的便宜不说也到处都是,而现在盛夏野菜都已经老了,也就深山树林茂密温度也比山下低一些才会有新鲜的野菜。 赵桂芝卖两文钱一把,昨天赵桂芝带着楚潇和三妹扎好的,一把大概一斤左右,也就免得还要一一称重。 “大姐,咱家这野菜新鲜的很,都是昨个深山挖的。”赵桂芝跟一个挑挑拣拣的人说道。 那大姐又翻着看了看,“我买两把三文钱。” “两文也就是个辛苦费,这光走路都得两三个时辰。”赵桂芝倒是也不生气,依旧和气的道:“要不五文钱三把,再少真是卖不了。” 大姐想了想看见有人又买走几把也没剩多少了,倒是也不继续讲价,掏了五文钱选了三把放进竹筐里。 有人听到五文钱三把也就不一把一把买了,好几个都是买三把,没一会水花菜就卖完了。 其他野菜本身就不是很多,更是卖的很快。 倒是菌子买的人比较少,这个赵桂芝也是能想到的,这会正是出菌子的时候,谁家有个空闲上山走一遭多少能采一些。 所以她也没带多少过来,更何况卖不掉也可以带回去晒成干蘑菇,又不会坏掉。 楚潇看卖的挺好也很乐呵,本想叫萝哥儿去医馆的,可萝哥儿这会卖东西卖高兴了,不愿意走,甚至还吆喝起来:“婶子,过来看看咱这的野果子,山里采的,各保各的甜。” 楚潇见萝哥儿是真不想走,又看他深哥一个大块头面无表情的往野鸡前一站,想买的都不敢过来。 楚潇把人往后推了推,自己站在前面,很快就来了个年轻妇人,她问道:“野鸡怎么卖?” 楚潇还真没问过野鸡的价钱,回头看向闫镇深。 闫镇深开口道:“25文一斤,大的有五斤左右120文,小的三斤多,85文。” 年轻妇人看到闫镇深羞红了一张脸,低下头小小声的说:“那我要大的那只。” “行。”闫镇深把大的那只用藤绳又捆了一下,绑的紧紧的,免得野鸡挣脱妇人抓不住。 妇人看他又帮着捆了几道很是感激的道谢,付钱时还忍不住偷偷瞄了几眼,红着脸走了。 楚潇看的直咋舌,待人走远才酸溜溜来了一句:“没看出来啊,深哥还挺招这妇人稀罕的。” 听出话里的醋意,闫镇深还挺高兴,甚至还露出个笑来。 楚潇看他居然还敢笑,这下可不得了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没搭对居然抬手去揪闫镇深的耳朵:“你还笑,很得意是嘛?” 被揪了耳朵的闫镇深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更大了,求饶道:“夫郎我错了。” 这话一出他总觉得为啥这么熟悉,等看到旁边偷笑的萝哥儿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王五最常说的话嘛。 “夫郎先松手,好多人看着呢。”闫镇深倒并不是觉得丢脸,就是怕一会自家夫郎反应过来要更加生气。 闫镇深担心的没有错,楚潇注意到别人投来的目光,悻悻的收回手,冷哼了一声蹲在萝哥儿旁边不说话了,自然更不会去搭理闫镇深。 早集最热闹的那会过去后,街上的人也就不多了,赵桂芝那边还剩下小半袋蘑菇,几把常见的野菜和几个有些磕碰了的野果子。 而闫镇深这边一共就六只野鸡只卖了四只还剩下两只。 闫镇深见卖的也差不多了,这会太阳也有些大,就打算去买青梅汤给他们解解渴。 楚潇见人一声不吭就走了,更是生气,深哥真是越来越坏了,见他不高兴都不知道哄哄。 只是没多一会,闫镇深就拿着三罐竹筒和四根糖葫芦走了回来。 先是递给赵桂芝和萝哥一人一份,又弯腰在自家夫郎面前:“夫郎不气,给你买了两根糖葫芦。” 楚潇哼了一声,但还是伸手接过,糖葫芦三文钱一串,一般人家给夫郎买一串都算疼夫郎了,可楚潇不过是开玩笑说要两串,闫镇深就每次都给买两串。 至于吃醋这事,楚潇当然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可人就是这样,越是自己在乎的就越不允许别人觊觎一分。 这次的 糖葫芦酸多甜少,楚潇还是自己咬了一颗就去喂闫镇深一颗。 闫镇深高兴的咬了一口,随即酸的皱眉,赵桂芝看到小两口和好也笑着咬了一口,随即跟她家老大同一个表情。 楚潇乐的哈哈大笑。 倒是萝哥儿丝毫不觉得酸,还说很好吃,楚潇就把多出那根也递给了他。 看人吃的津津有味,楚潇都觉得牙酸,就这还需要去医馆嘛,要不是怀孕就是味觉失灵。 吃完东西几人也不再等了,东西收拾一下还是得去医馆请个脉。 胡郎中看到楚潇过来,乐呵呵的道:“楚小哥,上次因为老夫多言给你添了麻烦,正想着过几日去给你赔罪呢。” 这段时间那藿香正气丸卖的很好,不到一月就卖了六十多两,去掉成本人工,也赚了有三十多两,本打算卖到月底,怎么着也能分给楚潇二十两银钱。 他就带着银子上门,想来楚小哥看在银子的份上也不会给他脸色,就是没想到今个楚小哥就过来了。 “你也是医者仁心,救人心切,理解理解。”要说楚潇一开始也觉得这胡郎中不太讲究,不过最后的结果他喜闻乐见,倒是也就不怨谁了。 “楚小哥大义。”胡郎中笑着问道:“不知今日是有何事?” “过来请个脉。”楚潇说着就让萝哥儿坐在椅子上,对胡郎中道:“麻烦了” 胡郎中别的不说,对于医术他是很认真的。 虽说一上手就摸出是滑脉,但还是再三确认才开口道:“恭喜小哥,大概有两个月身孕。” 虽说大家心里也都这么觉得,但听到胡郎中的话得到确认都是挺欢喜的。 尤其是萝哥儿,成婚三年都没动静,虽然都说小哥怀孕困难,再等等就好,但也有那一辈子不能生育的小哥,不过还好,终于有了孩子,他激动的眼泪唰唰直落。 “唉,小哥可别哭,这怀孕期间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胡郎中提醒道:“这一两个月也不可同房,不可吃辛辣刺激的东西,要是有条件就多喝些鸡汤,骨头汤之类的,你身体还行,但也需补一补。” “谢谢,谢谢胡郎中。”萝哥擦了擦眼泪,从怀里拿出二十文诊费放到桌子上。 胡郎中也不客气的收了。 第77章 荷包 等这边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闫镇深跟赵桂芝要去买些东西,楚潇说跟胡郎中对对账,让萝哥儿等他一会。 把胡郎中拉入内间,这才装着去背篓里拿东西的样子,掏出之前在枯树那发现的东西,问道:“胡郎中,你可识得……” 话还没说完,胡郎中就眼神发亮的一把将楚潇手里的东西抢过去,翻来覆去的打量。 打量一番后也不还回去,紧紧的抓着就跟怕谁抢一般,笑眯眯的问:“楚小哥可否要卖?” 楚潇:“……”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啥好嘛? 见楚潇不说话,胡郎中一咬牙:“我给十两银子一斤,你这个大概一斤多一些,给你十二两如何?” “行。”楚潇没啥不答应的,两人接触也不是第一次了,想来这胡郎中也不会坑他。 一见楚潇同意,胡郎中笑的那是见牙不见眼。 正准备去拿银子,只见楚潇又将手伸进背篓,一朵一朵往外拿,硬是又拿出了六个,甚至一个比一个大。 “要不这些称个重。” 胡郎中:“…”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兴奋还是无语,这楚小哥手里的宝贝是真多啊,但他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怎么办? 但总不能让宝贝在眼前飞走,胡郎中拿出一个小秤挨个称重,“一共是九斤八两,按十斤算,就是100两银子。” 楚潇一开始是觉得这玩意应该是个好东西,就是没想到这么值钱,他连连点头,问道:“胡郎中,可否问一下这是什么?” 胡郎中觉得不可思议:“你居然不认识灵芝?” “灵芝?”楚潇只在末世前留下的小说里看过这玩意的描述,里面写着血灵芝可以活死人生白骨,但显然此灵芝非彼灵芝。 “对,灵芝,可补气安神,虚劳止喘,对心,肝,肺,肾都有好处,官宦人家和那些做大生意的,平时多思多虑会引起睡眠失常,不思饮食,就会用灵芝入药。” 楚潇点头:“你这么一说我懂了,也就是富贵药。” 胡郎中听他这么解释也跟着乐,不过没乐一会又把笑容收了,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楚小哥,有个不情之请,你看……” 楚潇看他那表情觉得大概率没啥好事,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胡郎中有事不妨直说。” “是这么回事,这不是藿香正气丸卖的很好吗,我就去进了一批药材,手里现在还能支配的银钱也就六十多两。” 胡郎中说到这老脸都羞红了:“楚小哥我先支付你五十两,剩下五十两我一月内一定送到府上。” 楚潇这个无语啊,要早知道这老家伙没钱他就不把灵芝都拿出来了,开这么大个医馆居然没银子。 楚潇不想说话,他侧头瞟了眼那些灵芝,想着要不就不卖了,让胡郎中有钱再过来拿。 胡郎中似乎是猜到了楚潇的心思,直接扑过去把灵芝圈进自己怀里:“半个月,半个月我还六十两。” 半个月多还十两,楚潇总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楚小哥,我跟你说实话,这灵芝在安宁镇也就这个价钱,但我可以托人把他带到京都,我师兄师弟都在京都开医馆,那里当官的多,自然能卖上高价。” 楚潇也是听懂了,人家有关系,那能卖多少是他们的本事,反正不管去哪,他就只能卖这个价。 “行,我自然是信的过胡郎中的。” “哎,楚小哥放心,咱们也算老交情了,我坑谁也不会坑你。”胡郎中说着就从书桌下拿出一个小箱子,数了十颗五两的银元宝捧着递给楚潇。 楚潇接过感觉还挺沉,装作往箩筐里放的动作收进了空间,他这背篓里就几把野菜,几个野果,还有些垫果子的稻草,他把稻草往上拽了拽,给下面留个空间,这样胡郎中看见也只会觉得他把银钱藏在了下面。 随后胡郎中又写了个欠条,六十两银子十五日内归还,有落款有时间很正规。 楚潇认不全这里的文字,倒也能看懂个七七八八,随手一折放进箩筐里,一会出去让娘保管。 胡郎中跟着楚潇一块从内间出来,又去柜台拿了一个账本跟楚潇大致对了一下,说是到时把分红一并给他送过去。 楚潇知道这老头没钱了,也不介意,他又问了胡郎中此处大概都有什么草药,特征是什么样的。 胡郎中本以为楚潇之前说不懂药理是骗他的,如今一看那是连草药都不识得啊,又去内间找了本书递给楚潇。 “这里记录的草药大多咱们这里都有,书里有图片有注解,甚至我还标注了价格,你直接拿去。” 楚潇高兴的接过,随手翻了几页,图片很细致,他道了谢,这才走了。 跟萝哥儿走出医馆也不知道深哥他们走了哪边,怕几人走岔了,两人留在对面的一家茶棚坐下等。 这会已经接近晌午,太阳很大,楚潇要了两份冰酿圆子,八文钱一小碗,但味道还不错,吃起来软糯弹牙,冰冰凉凉的。 萝哥儿有些不好意思让楚潇付钱,反正他今日出门也是带了银钱的,只不过两人还没吃完闫镇深和赵桂芝就回来了。 楚潇又让老板煮了两碗,萝哥儿有些心疼银钱了,四碗冰酿圆子要三十二文,不过想着今日他们带自己进城总是要有所表示的。 等大家都吃完萝哥儿掏出荷包准备结账,倒是被楚潇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萝哥儿,你这荷包真好看。” 就这一句话的时间闫镇深已经掏出铜板放在了桌子上。 萝哥儿有些着急:“闫老大,不能一直让你付钱,这个我来付。” 张桂芝笑道:“怎么能让你付,今个你帮婶子卖野果可是帮了大忙了,请你吃碗圆子不是应该的嘛。” 萝哥又道:“你们带我来县城本来就够麻烦你们了。” “那我们还蹭了你家的牛车呢。”赵桂芝说。 这牛车一个人才一文钱,可他今天吃了人家两根糖葫芦,一竹筒酸梅汤,再加上这冰酿圆子,吃了人家十几文的东西。 这边还在为谁付钱争论,楚潇却只盯着人家的荷包看,两条红色小鱼在戏水,这小鱼跟他手腕上戴的那个还挺像。 主要是他都没有装银钱的袋子,虽说掏深哥腰包也不错,但深哥不在时他总不能从空间掏银子出来。 “萝哥儿,你这荷包哪里买的?”楚潇这次问话算是得到了回应。 “这是我自己绣的。”萝哥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绣活不太好,这鱼绣的有些肥了。” “你好厉害。”楚潇没听后面那句,就知道这是萝哥儿自己绣的,而他怕是绣花针都拿不利索。 萝哥儿被夸有些羞怯:“你要喜欢我给你也做一个。” 楚潇点头:“能不能做两个,我一个,深哥一个。” 萝哥儿的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这哪有小哥随便给别的男人绣荷包的。 赵桂芝听到直接拍了楚潇一下:“莫要胡言,男人用的荷包只能自家小哥和女人绣。” 楚潇被训了也不恼,还撒娇的抱住赵桂芝的胳膊:“可是我不会绣荷包啊,娘给我们绣好不好?” 张桂芝被楚潇一撒娇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行,娘给你们绣,想要什么样子的。” “我就想要萝哥儿那样的小胖鱼,我一条,深哥一条。” 萝哥儿看着赵桂芝那宠溺的笑有些羡慕,他跟王五成婚三年,虽说婆婆不会苛待他,但也不见得欢喜他,偶尔也要对他冷言冷语,挑三拣四一下。 倒是潇哥儿,虽以前受苦,如今不管是相公还是婆母都十分宠爱,倒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第78章 表子配狗 既然说要绣荷包,赵桂芝就又去买了彩线,还认真看了萝哥儿荷包的样子,对于村里会绣活的妇人来说,萝哥儿这个小鱼绣的真说不上好。 赵桂芝说要不给他换个样子,楚潇就给他看自己手腕上的小木鱼,还不知羞的说这是深哥给他的定情信物,就要这样的。 赵桂芝看楚潇这么在乎一个小木鱼,心里欣慰的同时又有些不好受,别人家夫郎媳妇成婚相公都是给买银簪子银镯子的,他家老大就给买了个木头雕的小鱼。 也怪自己家里穷,她之前的首饰也都卖了换钱,不然还可以给潇哥儿换一个镯子带。 赵桂芝哪里知道那些银饰楚潇根本看不上,他就是喜欢这个,就这个木头小鱼还花了两百文呢。 这会太阳已经挂在正中,从西街拐出来,闫镇深去买了十个肉包子,回去的路上吃。 到了牛车寄存点,老远楚潇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站在牛车旁边,而牛车上还放着不少东西。 楚潇全当没看见,一点都不想搭理楚家人,倒是楚婉婉看到一行人娇笑着开口:“呀,楚小小你是跟着闫猎户来卖野物的嘛,卖了几文钱啊。” 说着还看了看几人背上的背篓,也就闫镇深那个装的比较满,不过都是用布袋装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而楚潇的背篓几乎都是空的。 她又回头看了看身后满满当当的牛车,笑道:“来一次县城也不容易,怎得就买这么点东西,怎么说我娘也是给了你十两嫁妆呢,还不是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 楚潇觉得无奈,有些人就是没有眼色,喜欢往枪口上撞。 想到昨晚闫三妹跟他讲起的八卦,他都不知道这楚婉婉哪来的底气跟他在这阴阳怪气。 要说他们这次上山几天,没想到村里又多了谈资,这张一鸣那日在山上发现张一举与楚婉婉无媒苟合后第二日就去找张秀才要银子。 可张一举自从中了秀才后,一月朝廷发二两例银,他给张母一两,自己留一两花用,他本就不是个节俭的,自然剩不下什么,如今满打满算一两五钱银子。 可他书本笔墨纸砚都被烧了,自是要再买些来用,所以他抠抠搜搜的就只给了张一鸣五百文。 张一鸣当时没说什么,拿着钱就走了,只是出了张秀才家后见人就说他堂哥要娶楚婉婉了。 别人一旦细问他就说,他堂哥尝了女人滋味心里惦记的紧,这不是得赶紧娶个媳妇回去,不然怕是只顾着回味读不进去书了。 别人再问他就不说话了,就是笑的很猥琐,还意有所指的看着楚家的方向,嘴里念叨着:“楚家有女初长成,不在闺中在山里,天生狐媚引书生,夜半无人鸳鸯戏。” 虽说村里读书人不多,但上过几日私塾的也不在少数,这话一出,那流言蜚语自然是少不了的。 再加上没两日张家就真的上门提亲了,更像是坐实了一般,只是张母说那张一鸣不学无术说的话岂能当真,而且他那日是上门来跟自家儿子借钱。 张一举虽不愿,但看在亲戚的份上还是给了他五百文,甚至都没打算让他还,没想到这不要脸的,觉得银子少就出去编排他儿子,真是黑了良心。 这事自然也就变得众说纷纭,但楚婉婉和张秀才这亲的的确确是定下了。 “我当是谁没事放臭屁呢,原来是张家未过门的媳妇啊,难怪这牛粪都挡不住的臭。”楚潇说着还在鼻子前扇了扇。 “楚小小,你别太过分。”楚婉婉毕竟是个姑娘家,还没学会她娘的泼辣,平时也就是她娘吵架偶尔加把火,但独自对上楚潇她哪里行呢。 “我又没说什么,不过楚婉婉我还挺佩服你的。”楚潇还真给竖起个大拇指。 “为了攀上张秀才你倒也算是煞费苦心,就是不知道要是再有几个也愿意主动献身的,这张秀才全部娶回家,你这以后日子怕是热闹的很啊。” 楚婉婉一听这话就知道她跟张一举的事情还是被传了出去,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她紧紧捏着衣角,“你胡说什么,我和一举哥哥是…” “不用跟我解释。”楚潇打断楚婉婉的话:“我一直觉得你跟张秀才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祝福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啊。” 正当楚婉婉觉得诧异,这人还能说出这种话时,楚潇就紧跟了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 就在这时扛着一大袋子棉花的李秀兰走过来,当即呵斥:“楚小小你个小畜生,你骂谁呢?” “谁不长眼就骂谁?”楚潇冷笑:“李秀兰,你这也算恶有恶报了,之前冤枉我,如今你的好女儿还真给坐实了,要不就说人在做天在看,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那都是别人嫉妒我家婉婉胡乱编排的,楚小小你这般胡言乱语是故意要辱你妹妹清白是。” 李秀兰见已经有人过来看热闹,骂的更大声:“最没良心的就是你这个小畜生,偷家里银钱不说,还打骂弟弟,辱骂叔婶,如今更是要毁你妹妹婚事,我养了十几年就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 围观看热闹的可都不是安宁村人,自然是不知道事情始末的,听到李秀兰的话都在指指点点。 赵桂芝哪里能忍,刚想上前辩驳,被楚潇一把拉住,大声道:“娘,让她说,说的越多越好,等会她骂够了咱们就直接去衙门,看看这大庭广众污蔑于我,县太爷会怎么判。” 说完又看向围观的人:“到时候还需麻烦各位做个证。” 李秀兰一听他要去衙门告官立马闭了嘴,围观的人也下意识往后退,这年头看热闹可以,但看到衙门里他们可是不愿意的。 见没了动静楚潇道:“李秀兰你怎么不骂了,继续骂啊,你说你总这么骂我有什么用,不如去县衙让县太爷断一断,要是你说的属实我去牢狱里呆着,要是你污蔑就你去,这不挺好嘛。” 李秀兰想骂又张不开嘴了,楚潇继续笑着道:“没证据啊,那你也可以告我污蔑啊,污蔑你家楚婉婉清白。” 闻言,楚婉婉脸色白了白,她赶紧抓住李秀兰的胳膊,这可不能去,她心里虚的很。 李秀兰被她抓的生疼,本来还想很有底气的说去就去,她女儿自是清白的,但这会有些不确定了。 “不去嘛?”楚潇又问:“真不为你女儿考虑一下,这要是不去那我可就不是污蔑,说明你家楚婉婉…” “楚小小。”楚婉婉尖声制止他再说下去:“我替我娘给你道歉,以后我们绝对不招惹你,都是一个村的人,没必要闹到衙门去。” 楚婉婉为了自己也不得不隐忍,就是抓着衣角的手都快把衣服拽烂了。 楚潇一开始就没打算招惹谁,不过就是麻烦上门他反击而已,既然楚婉婉服软,那他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第79章 萝哥儿 楚潇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楚婉婉气的差点把牙咬碎,见四周还有人在那看热闹,对着她们指指点点,眼泪都要落下来,拉着李秀兰就要走。 可牛车上那么多东西,没人看着被拿走怎么办,而楚老二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一直不回来。 这走也走不得,留下又憋屈,楚婉婉终于没控制住,蹲在地上抽抽噎噎起来。 而回村的牛车上,楚潇啃着肉包子对赵桂芝道:“娘你怎么还气呢,快吃包子,再不吃就凉了。” 赵桂芝看了眼肉包子接过却没吃:“潇哥儿,得亏你跟楚老二断了亲,就这家人没一个好的。” 萝哥儿也跟着应和:“这楚婉婉长的好看,但人品是真不行,我之前还怀疑是那张赖子胡说,如今看来八成是真的。” “管他呢,是真是假跟咱们也没啥关系。”楚潇是真的不在意,他已经答应深哥不会去找楚家的麻烦了,反正这些人不主动来找事,他才懒得搭理。 回村有一段路被前几日的雨冲的坑坑洼洼很是不平,牛车颠簸的厉害,楚潇就用胳膊环住萝哥儿的腰护着,但还是颠来颠去的。 胡郎中说这会孩子还没怀稳要多加注意,楚潇担心这再把孕夫颠坏了,让闫镇深停了车,拉着萝哥儿走路过去。 赵桂芝也要下来陪着走,楚潇赶紧摆手:“娘,这大热的天,你们去前面找个阴凉的地方等着就是了,我能照顾好萝哥儿。” 这王家盼了三年才盼到的孙子,没把人送回去前赵桂芝总怕有啥闪失,更何况这潇哥儿平时就毛手毛脚的,她不太放心。 倒是闫镇深先开口了:“那你们慢点,过了这段路我回来接你们。” 赵桂芝对自家大儿子那是一直很信任的,想着一会她在那边看着牛车让儿子过来迎一迎也好。 等牛车走远了,楚潇扶着萝哥儿慢慢走,没事瞎聊道:“萝哥儿,这小哥怀孕肚子也跟女人一样大嘛?” 萝哥儿只当他以前只顾干活没注意过村里的事解释道:“不会,女人怀胎十月产子,而小哥只怀七个月。” “七个月?”楚潇不太懂:“那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很小?” 萝哥小心的跨过一个水洼,回道:“自然不会,我娘说小哥能更好的给肚子里孩子营养,所以孩子长的快,出生的也就早一些。” “你娘走的早也没人跟你讲过?”萝哥看了楚潇那一脸懵懂的表情笑着道:“等将来你跟闫老大有了孩子就都知道了。” 楚潇撇嘴,他其实还有一个好奇已久的问题:“萝哥儿,这小哥生孩子从什么地方生出来啊?” 萝哥儿被问无语了,这当然是从哪播种就从哪里收获啊,不过他哪里好意思说,憋红了一张脸,“这,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楚潇看萝哥儿害羞也就没再继续问,闫镇深倒是真的折回来接人,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就只是跟在两个小哥后面。 过了这段路上了牛车,没一会就到了安宁村。 刚到王家门口王母就迎了出来,一脸的笑模样:“唉回来了,萝哥儿,郎中怎么说?” 萝哥儿有些害羞的低下头,但脸上的喜色是遮不住的。 王母一看,乐的直拍大腿:“阿弥陀佛,真是老天保佑啊。” 激动完了才忙着去招呼闫家人:“今个真是谢谢你们了,等王五回来让他给你们送红鸡蛋。” “那感情好。”赵桂芝也乐的高兴,这家里添丁一般都是生了孩子才全村每家每户都送红鸡蛋的,而怀孕就送那都是给亲戚和关系特别好的人家报喜。 王母这话自然是打算跟闫家以后好生来往,也算是卖个好。 “别站着说话,到屋里坐。”王母招呼赵桂芝进屋。 “你们家大喜事我们就不烦扰了。”赵桂芝看闫镇深已经将牛车卸好,对着楚潇道:“潇哥儿,不是还剩些果子和野菜嘛,给你婶子拿一些,还有野鸡也留一只给萝哥儿补身体。” 王母一开始听有野菜倒是也并不打算拒绝,这两家要交好就是要有来有往的,可听到野鸡那可不能随便要,一只都是百八十文的。 “大妹子,这野菜我就收了,野鸡真的不能要。”王母看到楚潇真的拿了只野鸡过来直摆手:“要不算我买的。” 赵桂芝拉住她要掏钱袋子的手:“唉,王家大姐你要给钱就太见外了,我家老大跟你家王五关系好,潇哥儿跟萝哥儿也处得来,这是我家潇哥儿给萝哥儿补身子的,你要往外推,这以后孩子还怎么相处。” 王母仍旧想推脱,还是沉默寡言的王父开了口:“收着。” 王母没好气的回头瞪了王父一眼,最后不得已只能收下。 等闫家人走了,萝哥儿就被扶进了堂屋,那真是被王母当成了宝贝疙瘩,又怕磕了又怕碰了的。 萝哥儿被这么对待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的把胡郎中交代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要吃些汤水时还解释了一句:“娘,不是我贪嘴,胡郎中真是这么交代的。” 王母连连点头:“娘知道,小哥怀上不易,确实该多补一补,以后也有力气生产。” 被婆母理解萝哥儿很高兴,话也就多了起来,说了今天帮闫家卖野果,说潇哥儿给他买了吃食,还说回来路上颠簸潇哥儿陪他一起下车走路,不过没讲楚潇的那些问题,主要是太羞人了。 “唉,这闫家人品好,你跟王五可以多跟着走动,那潇哥儿虽是楚老二养大的,倒是一点没学坏。” 王母感慨完又道:“人家对咱们好,咱们也得同样回报,王五那混小子从府城回来肯定会带不少东西,到时候挑拣两样你跟他一起送过去。” 萝哥儿点头应下,王母乐呵着让王父先去把鸡杀了,免得半下午他去地里没人敢动刀子。 一直不言不语的王父站起身,看了萝哥一眼,“好心养着,想吃啥跟爹娘讲。” “谢谢爹。” 王父点了点头,出去杀鸡去了。 第80章 五叔闫正行 三人背着背篓回了家,正坐屋檐下编藤筐的闫正道招呼了一声,他旁边还坐着一个楚潇没见过的男人,板着一张脸很不耐烦的样子。 “吃过晌午了吗?”闫正道也没了往日的笑模样,甚至还有点严肃:“厨房锅里还热着饭,先去吃一些。” 赵桂芝应了声,几人先把背篓放进厨房,虽说路上吃了包子都不是很饿,但赵桂芝还是将饭菜端了出来,几人随便吃了几口。 坐在院子里的男人有些不快:“四哥,这人回来了你赶紧问问,成不成给个准话。” 闫正道瞥了他一眼:“我都说了那是潇哥儿的嫁妆,哪里是能说卖就卖的。” 男人正是跟闫正道十几年都不往来的五弟闫正行。 之所以住在一个村还跟不认识一样只因当年闫家老爷子还在,所以并没有完全分家。 那阵子县城要修堤坝,除了入赘出去的二儿子闫正德以外还有三个壮劳力,但老大闫正礼前几日晚上去地里抓黄鳝崴了脚,自然是去不了。 而赵桂芝又恰巧刚生闫镇南还没出月子,闫正道就说让五弟先去,等赵桂芝出了月子他就把他换回来。 可后来又是秋收又是老爹生病,闫正道不得已一拖再拖,这一拖就出了事。 一场大雨修了一半的堤坝决堤,冲走了几十个修堤坝的人,闫家老五闫正行就在其中。 老爷子知道消息一股急火没几日就去了,闫家两兄弟找了几日无果后只能先将老爷子下葬。 老爷子下葬后两兄弟又寻找了半月有余,依旧无果,也就都认为这人怕是没了。 这时闫正礼的媳妇说老爷子死了也该分家了,本来闫正道还想等等,说不定五弟会回来,可大嫂又哭又闹,甚至还总找赵桂芝的麻烦。 无法只能分了家,因着房子只有一个,闫正礼说他打算去李家村,那边有个人卖房卖地,两兄弟分开一点也免得妯娌不和。 所以家里银钱几乎都给了闫正礼,甚至还卖了三亩地,而家里的房子和剩下的八亩地也就归了闫正道。 可分家不到一月,闫正行却回来了,知道老爹死了,大哥四哥分了家,他一气之下将家里打砸一通,甚至还差点摔死几个月大的闫镇南。 那时的闫正行却是恨死了闫正道,要不是这人,他也不会被大水冲走,更不会做了两月乞丐,一路乞讨着回到村里,而回来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后来经过村里的调解,闫正道将房子给了闫正行,同时还分了他四亩土地,而闫正礼因着媳妇泼辣,只愿意掏二十两银子。 重新分家后,闫正行扬言,既然都盼着他死,那以后就都别往来了。 刚分家那段时间闫正道日子过的也是艰难,没房子不说也只剩下四亩地,为了挣钱他跟着别人出去跑了两年商,盖了房子买了地。 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五弟有亏欠,所以时不时的会买些东西过去,但闫正行根本不理,还把东西丢出来。 但闫正道只觉他是心里有气,还是会时不时过去看望,直到有一次五岁的闫镇南跟村里孩子一起玩,跑的太快撞到了闫正行。 而闫正行居然一脚把孩子踢出去老远,被十岁的闫镇深看到,冲上去跟他打架,结果闫正行一点没有长辈的自觉,硬是把闫镇深打的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 嘴里还骂道:“这是你家欠我的,打死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活该。” 受了五年冷脸的闫正道终于忍不住跑去找闫正行理论,两人又打了一架,最后也就彻底不来往了。 所以闫正道根本没想到他五弟居然会有一日主动找他,还会叫他一声四哥。 闫镇深从厨房出来,听到他们的话问道:“五叔买地做什么?” “长辈的事你少打听。”闫正行白了他一眼,随即如同施舍般的道:“我也看了楚老二家的那些地,也算不上良田,我一亩地出六两银子,就要北山根那十亩地就是六十两。” 闫镇深可从没觉得自己爹对这五叔有什么亏欠的,当年之所以没去把人换回来也是情势所迫,而且那堤坝决堤也是意外,更何况重新分家他爹给的也够多了。 再加上小时候他对还小的二弟那么过分,这种亲戚只会让人心寒。 “我爹说的没错,那地是我夫郎的嫁妆,我们不能卖。” 闫正行冷哼:“你们一家老弱病残的,就算有地谁来种,还不如换了银子给你爹看病,更何况这是你家欠我的,就算我不给银子,你们都该补偿我,给你们银子居然还在这唧唧歪歪。” 闫正行得意的一笑:“不妨告诉你们,有位大人物想要在山脚下盖个庄子,就看中了山脚那块,你卖给我还能得到银钱,不卖被强征了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闫镇深神色未变,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五叔没别的事情就回,土地我们不卖。” “你别后悔。”闫正行一看这一家子似乎都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冷哼一声:“闫正道,我告诉你,你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完,等你死了,下去跟爹好好忏悔。” 楚潇在厨房听赵桂芝说了两家的事情,心里气愤,快步走出来。 站在厨房门口就忍不住质问:“我爹欠你什么了?这衙门强制服的徭役总是要有人去的,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既然三选一,那选谁都没问题啊。” “闭嘴,长辈的事轮的到你个小哥插嘴。”闫正行吼道。 “你算什么长辈?”楚潇是爱憎分明的人,听说二弟差点死在这人手里,深哥被打的三天下不来炕,气的他都想直接把人揍个半死,去他大爷的长辈,这就是个垃圾。 “闫正行是,你之所以能在这里大吼大叫不就是仗着我爹娘心善嘛,你怎么不去找你大哥闹呢,怕你大嫂撕了你。” 楚潇冷笑:“难不成你没去村里打听一下,我楚潇也不是好惹的,奉劝你最好麻溜滚蛋,以后见到我们家人躲着点,我要再听到你胡言乱语,说谁欠你的,那我不介意真的欠上一欠。” 第81章 当家 闫正行本就不是个多有种的,就如楚潇所说,他之所以敢跟闫正道大吼大叫,敢对年少的孩子动手,就是仗着闫正道对他的愧疚之心。 所以十二年前闫正道跟他大打出手后他就不再敢那么放肆了,这次要不是听一个酒肉朋友说,有个不差钱的贵人要买那地建庄子,要是自己在那里有地就好了,一亩少说能要个十几两,他这才动了心思。 他在村里住自然也知道现在的楚潇是个不好惹的主,但想着自己是长辈,而闫正道对他还有愧疚的心,他主动上门叫声四哥,那闫正道为了冰释前嫌怕是什么都能答应。 根本没有想过会被拒绝,还被楚潇奚落。 “闫正道,你就这么看着你儿夫郎骂他五叔,难不成你人残废了就连这家也做不了主了。”闫正行不理楚潇,声声质问闫正道。 “当年你说要去把我换回来的,可你根本没去,不然我不会被大水冲走,难道不是你欠我的,要是我没活着回来,你就欠我一条命。” 闫正道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倒是楚潇没什么顾忌:“这话说的真逗,我爹为何不去,那是因为爷爷生病需要人照顾,如果我爹去了,那被大水冲走的就是他,那你能赔我爹什么,怕是一亩地也舍不得拿出来,看着我娘带着两个孩子自生自灭。” “闫正行,我爹心善不跟你一般计较,不然你当年想摔死二弟,后来又对两个孩子出手,就该去蹲大狱。” “更何况当年大伯母怎么对你的,我爹又是怎么对你的,你是眼瞎还是心瞎,要真说谁欠谁的,那是你欠我二弟和相公的,要是你下手再重些,那可是两条人命啊,我爹无心害你,但你却是有心害人。” “如今你有什么脸在这耀武扬威,我实话告诉你,我那地就算被征走一文钱拿不到,我也不会卖给你,既然当年扬言断亲,那就断的彻底一点,这里可没有你四哥,你也不是谁的长辈。” 楚潇平时跟楚家人对上从来不会发火,甚至有种逗弄一群老鼠的感觉,可这次他真的有些动怒,很想暴打眼前人,到底心有多黑才会两次三番的对小孩子动手。 一想到十岁的深哥被打的下不来炕,他就气血上涌。 “你,你…”闫正行是个欺软怕硬的,这会被说的话都说不出,甚至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赵桂芝,他这四嫂也是个心软的。 赵桂芝别开视线不看他,眼睛甚至有些发红,那些年她也委屈啊,可自家男人舍弃不了兄弟,一再纵容,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心里的憋闷与无奈如今被楚潇说出来,她即解气又有种难言的悲哀。 “滚。”楚潇大喝一声。 闫正行觉得丢脸,还想找回一些面子,就梗着个脖子不动看着闫正道。 楚潇冷笑,对着后院喊了一声:“踏雪,把他给我咬出去。” 安静的后院随即传来狗叫声,踏雪一个跳跃就从连接前后院的栅栏跳了出来,很是凶狠的往闫正行身上扑。 吓的闫正行尖叫着转身就跑,踏雪还欲去追,被闫镇深喝止。 踏雪茫然的看了看闫镇深又去看楚潇,两个主人意见不一致它该听谁的? “踏雪,回来。”楚潇终于顺过胸口那股子郁气,不得不说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想让踏雪把那人给撕了,不过他也清楚这里不是末世,杀人是犯法的,就算人没事那恶犬伤人,踏雪以后也无法留在这里。 闫镇深第一次见夫郎如此暴怒,大步过去将人圈在怀里,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叫了声‘夫郎’。 楚潇被抱住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一脸的委屈:“深哥,他打你,他居然打你。” 闫镇深这下知道夫郎气什么了,把人抱的更紧,“不哭,都过去了。” 说完就在夫郎额头狠狠亲了一口,那次他被打的连发三日高热,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甚至也觉得自己怕是要死了。 “夫郎,没人再能打我了,你别气好不好。”闫镇深语气温柔的哄着。 楚潇不要说话,就把脸埋在闫镇深怀里,抽抽噎噎的。 闫正道看到楚潇哭无奈叹气,其实有时他也恨,恨自己为何总是要心软,恨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孩子,也恨他那些兄弟,为何就没有一个人会真心真意的对他。 赵桂芝哪能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想法,收了收心神,露出一抹笑,用打趣的语气说道:“潇哥儿,刚才还那么凶,怎么这会还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在娘这里我本来就是孩子。”楚潇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话时还带着闷闷的鼻音。 赵桂芝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嗯,在娘这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潇哥儿,今天这事娘要谢谢你,你爹他心软,我也…” 张桂芝说不下去了,对于闫家的这几个兄弟她问心无愧,但只要提起心中就会有怨,但到底怨什么又说不清。 “娘,以后家里有我,谁敢找麻烦我骂回去,骂不过就让深哥打他们。”楚潇吸了吸鼻子孩子气的说道。 楚潇知道这家人都是心善的,不然也不会对他那么好,就连他深哥都是如此,虽然总是面无表情的板着一张脸,却从不会因为自己人高马大就仗势欺人,可自古以来人善被人欺,可以善良却不能一味的纵容恶人。 赵桂芝笑着点头:“行,以后咱家就让潇哥儿当家做主。” 说完还看向闫正道:“你不反对。” 闫正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笑道:“不反对。” 闫镇深自然更不反对,反正他一直都是听夫郎的,也笑着点头。 楚潇都傻了,这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他咋还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家之主了? “娘,我怎么能当家呢,我什么都不懂。”楚潇哪里敢答应,赶紧向闫镇深求助:“深哥,你别光傻笑倒是说话啊。” “听娘的。”闫镇深说完又补充一句:“以后听夫郎的。” 楚潇一直觉得闫镇深就是他的神助攻,但这一刻这个神助攻成了猪队友。 第82章 怂蛋 三票对一票,楚潇就这么被逼迫上任,赵桂芝还故意逗弄她,将背篓里的猪肉和猪骨拿出来问楚潇:“潇哥儿,咱们今晚吃什么?” “娘做什么吃什么?”楚潇根本没意识到赵桂芝是逗他,还撒娇的道:“娘做什么都好吃。” 赵桂芝摇头:“你是一家之主,这饭食怎么做,做多少得你来安排啊。” 楚潇这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恼的用头去蹭赵桂芝:“娘。” 赵桂芝哈哈大笑:“好了好了,娘不逗你了,今晚炖个大骨汤,咱们也好好补补,说不准什么时候肚子里就有娃了呢。” 说到孩子楚潇还下意识的看了眼自己的肚子,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难不成他一个大男人还真想生孩子不成,绝对是因为萝哥儿怀孕给了他不该有的心理暗示。 对的,就是这么回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 楚潇摇摇头,把那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这才反应过来都这会了也没看到三妹和小北,他还特意让深哥给这俩小的买了糕点呢。 他从厨房出来坐在闫正道身边问道:“爹,三妹和小北呢。” “去洗衣服了。”闫正道说道:“这不下午他五叔过来,我怕三妹跟他起冲突吃亏,就打发他跟小北去河边了。” 楚潇听到闫正道还说闫正行是五叔就不高兴:“爹,哪有什么五叔,以后没有五叔了,只有讨人厌的闫正行。” 闫正道先是一怔,随即呵呵笑道:“潇哥儿说的对,是爹一时没反应过来,爹的错。” 他这一认错楚潇反倒不好意思了,也发现自己刚才的态度好像不太好,他理解不了兄弟感情,但想来应该跟并肩战斗过的队友差不多,谁也不像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从此形同陌路。 想到这,楚潇赶紧拉着闫正道的胳膊:“爹,是我的错,今天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虽然我真的不喜欢那个人,但你如果还想跟他缓和关系的话,那我也不是不能把地卖给他。” 楚潇叫不出五叔这个称呼,但又怕闫正道为难,毕竟他也不是很懂自己这个爹,平时也不多言,却对所有人宽容,更何况他现在身有残疾,总怕自己成为拖累,要是他并不想放弃兄弟情,那自己还是愿意为了让他高兴,稍微委曲求全一下的。 闫正道拍了拍他的手:“潇哥儿,爹知道你是个好的,你也没有错,一直以来都是我被血脉亲情困住,拎不清对错,甚至因为自己心里那点愧疚让老大和老二多次受到伤害,今天你也算彻底把我骂醒了,别人爱如何如何,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最重要。” 楚潇点头,随即瞪大眼睛反驳:“爹,我可没有骂你。” 闫正道呵呵的笑:“对,你是骂闫正行,我听着有道理,醒悟了。” 闫三妹洗好衣服又看闫镇北在河边玩了一会,抓了田螺和小螃蟹,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回来。 闫镇北快上闫三妹几步,在院外伸个小脑袋往院子里看,当看到跟闫正道坐在一起的是楚潇时觉得安心了不少。 楚潇自然也看到了他,站起身笑着喊他:“闫镇北,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 这会闫三妹也到了院门口,毫不留情的在闫镇北屁股上踹了一脚,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能干嘛,怕五叔还在呗,人小胆子也小,将来肯定娶不到媳妇。” 楚潇:“…” 刚来闫家时他觉得三妹挺有主见挺凶的,后来被小姑娘一声又一声潇哥哥叫的几乎忘了这姑娘是个暴脾气,这会才再次见识到,的确还是原来的那个闫三妹。 三妹白了一眼不吭声的闫镇北,进了院子就立马换了嘴脸,甜甜的叫道:“潇哥哥,你们回来多久了,可曾见到五叔,他没有欺负你?” 楚潇一听五叔就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五叔了,闫正行已经被我赶走了,以后他再敢找麻烦,我饶不了他。” 闫三妹一听五叔被赶走了,很是高兴:“我就知道潇哥哥最厉害。” 被踹了屁股的闫镇北也悄摸的过来,跟了一句:“哥夫郎厉害。” 然后被闫三妹瞪了一眼。 楚潇觉得这姐弟俩关系一直都挺好的,这怎么半天没看见就这样了,难不成吵架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楚潇也有些无奈。 原因无他,闫正道让闫三妹带着小北去河边洗衣服,闫三妹哪里肯去,家里没其他人,他爹腿脚又不好,要是闫正行与她爹发生争执,他爹怎么能对付,她在家就算打不过也可以去后院放狗啊。 可闫镇北却看到闫正行就怕,拉着闫三妹就要走,闫三妹不走他就抽抽搭搭的,最后闫正道板着脸让她快去。 闫三妹这才气呼呼的走了,洗好衣服她就想回,闫镇北却不肯,说是五叔可能还没走,他不要回去,而闫三妹又不能把他一个人丢河边,要是不小心溺了水怎么办,就这么硬是靠到了现在。 以前觉得闫镇北胆小她想着自己厉害一点保护弟弟就是了,可这家伙居然能因为自己怕把腿脚不便的父亲独自留在家里面对坏人,那就不是胆小而是个怂瓜蛋了。 楚潇的想法跟闫三妹差不多,闫镇北怎么说也是个汉子,太怂怎么能行,就这样的别说保护家人,怕是自己都保护不了。 楚潇觉得不能让闫镇北继续在家里散漫的长大了,以前还想着送他去读书,将来说不准也能有个一官半职的,如今看来就这胆子要真当了官说不准一被威胁能干出一堆糊涂事。 他觉得还是学武好,至少能保护自己,但他还是要征求一下闫镇北自己的意见。 “闫镇北,你是想去学堂读书,还是想去学武?” 闫三妹不等闫镇北回答就冷哼道:“他能学个屁,怂蛋。” 闫镇北毕竟已经九岁,该懂得也都懂了,自然知道姐姐为何气他,自己心里也知道不对,但他就是害怕,他也控制不了啊。 闫镇北委屈巴巴的看着楚潇:“哥夫郎,小北不想做怂蛋,我想先习武,再读书。” 楚潇:“……” 话说的挺有志气,就是能不能不要委屈巴巴的啊,好违和。 “行。”楚潇扶额:“我知道了。” 第83章 分钱 一家人吃过晚饭天还没黑透,楚潇将骨头拿去后院喂给猎犬,走回正院本想叫上闫镇深去河边洗澡,却被赵桂芝叫住。 赵桂芝将一个布包放在桌子上往楚潇面前一推:“这是今天卖野菜和野果的钱。” 楚潇以为赵桂芝又是在逗他,让他行使掌家之权,他伸手接过打开布袋看了一眼,随后传来噼里啪啦铜板碰撞的声音。 楚潇跟赵桂芝一个一个的数过去,一共是二百四十五文。 楚潇拿出四十五个铜板,其他的又装回布袋子里,递给赵桂芝。 赵桂芝有些诧异:“这是你摘的野菜和野果,挣得钱自然归你,不用给我的。” “我又用不到那么多。”楚潇确实没啥用钱的地方。 “娘你收着。”闫镇深去柴房喂了两只狍子,这会也走了过来,他打开自己的腰包,拿出十二两银子和一小堆铜钱。 他将其中五两递给张桂芝当做家用,剩下的都给了楚潇。 “你给我干嘛?”楚潇不解的问。 “以后你当家。”闫镇深没有逗弄的意思,说的很认真。 楚潇嘴角抽了抽,拿了个二两的出来,其他的又都推了回去,义正言辞的道:“我当家我说了算,以后赚钱,娘拿四成做家用,深哥四成辛苦费,我拿两成当零花。” 赵桂芝被这第一天上任的当家人弄的哭笑不得:“一年家里的开销大头都是在药钱上,如今你爹身体也好了很多,家里又有了土地,这五两够用了。” 楚潇摇头:“二弟要娶媳妇,三妹要准备嫁妆,小北要读书习武,哪里都是要钱的。” 楚潇说着突然想起今天赚的大头好像是在他这里啊。 他的借条呢? 楚潇回来就跟闫正行对上,后来情绪又很激动完全把卖了灵芝的事情给忘了,还说要把欠条给赵桂芝保管的,那欠条呢? 他忽的站起身,快步往厨房跑去,吓了赵桂芝一跳:“这孩子,怎么突然一惊一乍的。” 闫镇深也不知道楚潇怎么了,快步跟了过去,进厨房就见夫郎撅着个屁股在背篓里翻找什么? “夫郎,你找什么呢?” 楚潇撑起身子:“深哥,这是我今天背的那个背篼嘛?” 闫镇深摇头:“你今天背的那个在柴房。” “我说怎么找不到。”楚潇拉着闫镇深,边走边说:“今天胡郎中买我的灵芝钱不够,给我写了个欠条,我随手放被兜里了。” 闫镇深皱眉:“什么灵芝?” 楚潇这才想起之前忘记跟闫镇深说了, 但之所以忘记还是因为这人回来就训他,他才没说的。 想到这他就哼了一声:“就是那次去西边被你吼的那天,在一棵枯树上找到的。” 进了柴房,门边放着的就是楚潇下午背的背篓,因着早上是放果子的,所以里面放了稻草,中午时给王家婶子拿果子他就把胡郎中给的草药书籍和欠条都放到了稻草下面。 他把稻草拿出来,就看到了书籍,翻了一页拿出欠条在闫镇深面前甩了甩:“看,就是这个,我是真没想到那小老头开着那么大的医馆居然会没银子。” 闫镇深无奈一笑:“胡郎中自然是有银子的,不过都换成银票存在了钱庄,而咱们县城的钱庄要取银钱需要先将银票拿去钱庄确认真伪,然后账房会去找到同年的记录,再由掌柜确认,才能换出银钱。” “这么麻烦?”楚潇咋舌:“那银票要是丢了呢?” “丢了那就无法了,钱庄只认银票不认人,除非是死契。”闫镇深说着就接过楚潇手上的纸张看到欠条上写的数字咽了下口水,“你卖了六十两?” 看到闫镇深震惊的表情楚潇得意一笑:“我卖了一百两。” 闫镇深不太想说话了,他觉得自己在夫郎面前真的成了吃软饭的。 两人回到堂屋闫镇深还有点恍惚,赵桂芝嗔怪的问楚潇:“你这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楚潇拿过闫镇深手上的欠条笑着道:“我去找这个,娘收着。” 赵桂芝接过打眼一看,吓了一跳,她是不识字的,但当年闫正道受伤卖房卖地不说还欠了不少钱,欠条自然也写了不少,所以她别的字不认识,这两个字她还是熟的。 “潇哥儿,这是欠条,你欠了谁的银子,欠了多少?”赵桂芝是完全没想过是别人欠楚潇的,毕竟他家这么穷,哪有银子借给别人。 “娘,这是别人欠我的。”楚潇给他指了指落款处:“你看这里还有同仁堂的印章呢。” “胡郎中?”赵桂芝不确定的问。 楚潇点头,“我在山上看到一种很奇怪的菌子就采了下来,今个去医馆就拿给胡郎中过目一下,他说是灵芝,十两一斤收取,但他手里银钱不够,就给我写了个欠条。” 楚潇又指了指欠条上写明银钱的位置:“本来他欠我五十两,但怕我反悔不卖给他,就说半月后还我六十两,娘你收好了,胡郎中来还钱时我要是不在,你就把欠条给他。” 赵桂芝拿着欠条的手都有些抖,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虽说分家后闫正道去跑商,一年也能赚个二三十两,但都盖了房子买了地,能余下十两八两花销就很不错了。 赵桂芝哆哆嗦嗦的把欠条放进钱袋子里,还是有些不放心,站起身,“不行,我得把它藏好,不然我不放心。” 楚潇一把将人拉住,笑眯眯的道:“娘,我再给你来个刺激的。” “你还要干嘛?”赵桂芝觉得幸亏自己心脏挺好,不然这突然知道家里赚了六十两银子,她能直接撅过去,而这潇哥儿还要来点刺激的,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楚潇将人按在椅子上,手在她面前桌子上一挥,十个可爱的银元宝就出现在她面前。 赵桂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元宝愣了好久,好半天才闭上眼深呼一口气,再次睁开这些可爱的银元宝依旧在她面前。 楚潇按着之前说的,拿了四个在闫镇深面前,两个到自己这里,剩下的四个就留在了赵桂芝面前。 “这是你赚的,你收着就好。” 说着闫镇深就给推了回去。 楚潇想了想放在深哥那里和自己这里确实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收下了。 赵桂芝自然也不肯要,但楚潇一定要她收下:“娘,这可不单单是家用,我之前说了,二弟娶亲,三妹的嫁妆,小弟的束修可都得从你这里出,至于深哥就负责盖大房子。” 闫镇深笑着点头,确实该盖个大房子了,到时候把他和夫郎的房间盖在最边上。 要是银钱足够就弄成两个院子,白天还在一起,晚上他就跟夫郎回自己单独的院子,这样也就不用担心吵到谁了。 第84章 陆之承 村庄炊烟袅袅,闫镇深和楚潇一早牵着两只狍子又去了县城。 这次楚潇除了拿上昨日剩下的野鸡还带了小半袋木耳和菌子,野菜昨日基本都卖了,但之前上山挖的黄芩一直丢在空间里,只有四五根卖不了什么钱,倒不如拿来送人。 昨日闫正行所说有大人物要盖庄子,这个事情倒是也让闫镇深留了心。 虽说土地都是有地契的,但要真碰上大人物强买强卖他们这些泥腿子也是毫无办法的。 家里夫郎有本事,两人齐心合力肯定会让日子越过越好,自然不想莫名其妙惹上没必要的麻烦。 先去找了林管事将狍子卖了,闫镇深跟楚潇就去了县衙,他们也不认识其他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想着来找陆主簿打听打听。 不过这次来的不巧,陆主簿这日休沐,但看门的衙役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更知道陆主簿还算看重这二人,就好心的给指了路。 东街跟西街交接处安宁镇人戏称为串子巷,这条巷子比西街宽敞一些,但跟东街比又显杂乱破败。 衙役说进了巷子第三家,两人一一数过去,此时陆主簿家的门敞开着一扇,楚潇敲了敲,就听见里面传来清脆的童音:“是谁?” 楚潇一听就是青哥儿的声音,笑着回道:“青哥儿,我是楚潇,潇哥哥。” 青哥儿一听这不是新夫郎嘛,他快步跑出来,甜甜的叫了声潇哥哥,又看到楚潇身后的闫镇深,似乎是有点怕,声音都小了一些:“哥夫。” 两人正要问陆爷爷是否在家,就见旁边厢房走出了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像是刚刚被吵醒,半裸着上身,蓬头垢面的打着哈欠。 “青哥儿,这两个人是谁?”男人一边问一边上下打量两人,那眼神如鹰隼一般,似乎要看到灵魂深处去。 “舅舅,这是潇哥哥和哥夫。” 青哥儿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但记得桂芝婶子说他虽然不能跟小北哥哥成亲,但是可以做朋友,朋友就是可以找对方玩耍,那他们应该也是过来找爷爷玩耍的。 就补了一句:“外公的朋友。” 男人一听便笑了,说道:“原来是家父的忘年交。” 闫镇深此时一手提着野鸡,另一只手虚虚的捂住楚潇的的眼睛。 虽说夏日里光着膀子的男人不在少数,村里妇人小哥看到也不会有什么,但他夫郎看人家那视线太炽热了,他不得不承认有点心里发酸。 闫镇深腾不出手就点头示意了一下,问道:“冒昧来访,不知陆主簿可在家?” “这…”男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青哥儿:“你外公呢?” “出去买酒了。”青哥儿学着陆主簿的样子说道:“爷爷说,我儿从边关平平安安回来,定要买好肉好酒,今晚同我儿好好喝上几杯。” 男人无语,学的挺像,就是为啥有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纠结,爽朗一笑:“既是家父忘年之交,两位里面请。” 闫镇深跟着客气两句进了堂屋,待人坐下,男人说不知家里会来客,过于冒失先下去整理一番。 没一会男人一身黑色长袍,束起长发,走路虎虎生风的进来,利落的一抱拳:“在下陆之承,尊远侯麾下副将,从六品,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闫镇深起身抱拳回礼:“安宁村猎户闫镇深,这位是我夫郎楚潇,因有一事困扰,故上门叨扰一二,以求陆主簿能帮忙解惑。” 陆之承没问是什么事,而是一起坐下东拉西扯的闲谈,一会问问家中是否安好,一会又问山中打猎是否艰难,反正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闲谈归闲谈,闫镇深却有些心惊,不过都是再简单不过的家常话,却觉得每一句话串联起来,也把自家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 也幸亏他本就话少,家中除了夫郎的特殊能力也没什么不能被外人所知的,不然怕是老底都得卖光。 两人谈了半个时辰陆主簿才晃晃悠悠回来,看到楚潇还挺高兴,“潇哥儿,你们小两口来的可正巧,你小叔昨日才从边关回来,我买了好酒好肉,一会一起喝几杯。” 楚潇虽说一开始觉得这陆之承身材真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也就那么一瞬就觉察出了一丝压迫感,跟第一次见深哥时一样,不过他深哥心地善良,这人却不知品行如何,所以他进门后并未开口,足足当了半个时辰的背景板。 这会陆主簿回来,他笑着迎上去:“陆爷爷,我今日上门可是有事相求的,怎么能让您好酒好肉招待,定是我们这些小辈请您和小叔赏光去饭馆吃顿便饭啊。” “买都买回来了,去什么饭馆。”陆主簿拍了拍楚潇的头,扬了扬手里的酒坛:“这可是好酒,饭馆里可喝不到。” 楚潇就是笑,倒是也不强求,反正他现在也不是身无分文的人了,以后有了更多的药材多给陆爷爷孝敬些就是。 陆主簿将带回来的东西往桌案上一放,问道:“潇哥儿,有什么事为难可以先跟陆爷爷说说。” 楚潇知道陆主簿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也就直来直去的说道:“昨日有人要买我的地,还说是有大人物看中了那里要弄个庄子,如果我不卖,官府会强征了去,所以我就想过来问问陆爷爷,您是否知道此事?” “安宁村北山那块地?”陆之承十分惊讶,他半月前才接到命令,紧赶慢赶昨天半夜才到安宁镇,可消息居然已经传出去了。 楚潇点头:“小叔可能有所不知,北山那处无良田,产出不高有人要买我自然是愿意卖的,只因这是我的嫁妆,而上门要买之人是我相公的五叔。” “这人因当年堤坝决堤一事对我家怀恨在心,还曾想摔死刚出生的二弟,更是对十岁的深哥下手,差点没了命,我公爹心善不愿手足相残也就并未告官,只是不再往来罢了,昨日他去家中威逼利诱要我们将地卖给他,我自然不能答应,即便被征收一文不得,我也不想跟那种人有任何牵扯。” 第85章 小哥也要读书 陆主簿听了楚潇的叙述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闫家人品不必多说,上次婚宴回来听青哥儿学了赵桂芝的话,他就觉得这家人可交。 更何况这潇哥儿更是很得他的心意,自古以来小哥都是没什么地位的,谨小慎微稀里糊涂的过上一辈子,就连他自家小哥也不能免俗。 倒是这潇哥儿年少时受尽磋磨,居然还能生出一身傲骨,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 “土地之事你无需担心,官府自是不会强征农户土地的,肯定是正常买卖,之承,你说呢?” 见儿子不回话, 陆主簿皱着眉头看向一脸深思的儿子:“愣什么神,自己差事办成这个样子,从军八年也不见得有什么长进。” 被奚落的陆之承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么大的人被老爹在外人面训斥,即便他脸皮厚还是觉得难为情。 不过他爹能直接问他,也就表明这两人是绝对信得过的,他自然也就无需隐瞒。 “闫兄弟,楚小哥,我不妨直接与你们讲明,说有贵人要在安宁村盖别庄这事情的确是真的。” “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此事,虽说并非是大事,但以后居住庄子里的人却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我得查一查这是谁漏出去的消息。” 对于什么大人物要说一点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有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所以两人都未显露出疑惑与探究,只是把昨日闫正行的话复述一遍。 陆之承点头:“我会尽快探查清楚,如若伤了闫家五叔还请包涵。” “小叔你随意,要不是礼法不允许,我都想打他一顿了。” 陆主簿被楚潇这话给逗笑了:“你啊你,这嘴总是没个把门的,小心被安个不敬长辈的名头。” 楚潇不以为意,扶着陆主簿坐下:“断了亲还算什么长辈,长辈不慈晚辈自然不孝,要是所有亲人都能如陆爷爷这般,我恨不得全安宁镇的人都是亲戚呢。” 陆主簿笑着摇头,这潇哥儿就知道拍马屁,他让楚潇也坐下,说道:“成婚后那楚老二一家可否找过你麻烦?” “肯定是有的。”楚潇一脸骄傲的说着:“不过我有陆爷爷撑腰才不会害怕他们,更何况他们不过就是胡搅蛮缠,又不能真的拿我怎么样,敢骂我就骂回去,动手谁能打得过深哥。” 陆主簿眉头一挑,笑了:“你这算是狐假虎威了,吓唬人可以,可不能做坏事知道嘛?” “我最乖了。”一点都不乖的的楚潇甜甜一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别人惹我,我肯定也不能挨打受欺负啊。” “哈哈哈。”陆主簿被他的话再次逗笑了,若说乖巧,这安宁镇随便拽出个小哥都得比他乖的多。 旁边看热闹的两个男人表情各异,陆之承是觉得他老爹年纪大了咋还没原则了,以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路要自己走,别仗着有个主簿的爹就以为在这安宁镇可以横着走。 而闫镇深觉得他夫郎装乖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娴熟了,以前还口口声声说他可不是什么小哥,他是楚潇是个爷们,但现在比小孩子还能撒娇,就是为啥都跟长辈撒娇,就不能多跟自己撒撒娇呢? 羡慕!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楚潇看向陆之承:“小叔,你习过武?” “嗯。”陆之承点头:“为何有此一问?” 楚潇道:“我有个弟弟今年九岁,本想送他去学堂读书,但这孩子胆子太小,离开家里人受了欺负可能都不会反抗,所以我就想着让他去习武,总要有自保能力啊。” 陆之承点点头:“九岁习武有些晚了,不过强身健体还是可以,我以后留在安宁镇的时间应该会多一些,不如你白日让他去私塾,晚上就到家里来,我简单教他一些。” “那就多谢小叔了。”楚潇和闫镇深站起身拱手道谢。 “反正闲来无事,不当谢的。”陆之承豪气的摆摆手。 青哥儿一听也很高兴的拍手叫好:“舅舅,小北哥哥是我的好朋友,你要认真教哦。” 陆之承低头看青哥儿这个小娃子,现在也算明白这楚潇跟老爹哪里是什么忘年交,都是这家伙误导的。 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点:“既然你跟小北是好朋友,那就一起读书一起习武。” 青哥儿都傻了:“可我是小哥啊?” “小哥怎么了,又没缺胳膊少腿,怎么不能学。”陆之承哼了一声:“难道你怕吃苦?” 青哥儿嘟起小嘴:“青哥儿才不怕,小北哥哥能学,我也能学。” 陆之承眉头一扬,对楚潇道:“那就让青哥儿跟着一起,书院我来安排,如果我在家夜里也让小北住在这就行,我不在家可以住书院。” 说完又看向陆主簿:“爹,你没意见?” “你都安排好了,又何必问我?”陆主簿没好气的瞪了陆之承一眼,把他要说的话都给抢了。 不过家里的安排他还是能做主的,转头对楚潇道:“青哥儿一直跟我住在主院,西厢房住着两个负责打扫和厨房的婶子,东厢房只有一个车夫,到时候可能要委屈小北住东厢房了。” 楚潇刚想说会不会太麻烦,就被陆之承抢了话头,只见这人嘴一抽:“爹,我也住东厢房的。” 陆主簿‘嗯’了一声:“以后你也住东厢房,毕竟家里有了小哥,你个大男人来回进出主院不方便。” 陆之承这个无语啊,他就没住过主院好嘛,小时候家中就有小哥,他和大哥两个都住厢房,等家里小哥嫁了人,他也去从军了。 等从军回来,家里又有了小哥家的小哥。 楚潇这会倒不觉得这陆之承有啥压迫感了,甚至觉得有些好笑,“那我就替小北谢谢陆爷爷和小叔了。” “谢什么,家里人多热闹。”陆主簿拍了拍楚潇的胳膊:“以后你们没事也常来走动。” “陆爷爷这么说,那我肯定是要常来的。” 第86章 买牛 夫夫二人今日出来一趟倒是收获颇丰,不止赚了钱还把闫镇北读书习武的事情解决了,最重要的是知道土地不会被强行征收也安了心。 只是北山那几块地的位置相对于村里倒是离闫家更近,这以后要是住进来什么大人物,也不知道会不会平白多些麻烦。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楚潇可不想没事给自己找烦恼,两人路过西街时楚潇拉着闫镇深又进了上次去的首饰铺子。 之前没钱就只给娘和三妹买了绢花,可现在有钱了,那么多漂亮的首饰总要给娘和三妹买一些的。 楚潇和闫镇深一踏进首饰铺子,之前招待过他们的伙计就殷勤的迎过来,这两可是冤大头啊。 楚潇直奔那排放钗子的架子,问伙计:“如果是十二岁的小姑娘适合戴哪种?” “这没及第的小姑娘不适合带钗子,不如买这种五爪流苏,可以直接别在发髻上。”伙计快速从旁边的架子将东西拿过来递给楚潇。 楚潇看这流苏确实也挺好看的,而且有五个爪别在头发上即便又跑又跳应该也不会掉下来。 “这个怎么卖?”这东西不是金也不是银的,带个新鲜还行,要是贵了他还不如给三妹先买点钗子等她长大了带。 “三十文一对。”伙计道:“你别看这花不大,但用的都是上好的绢布,这流苏不止彩线,这下面的木珠也是一颗颗磨出来的。” 楚潇点点头,“那拿上一对,再拿一个妇人带的钗子,要大气一点的。” 伙计很是高兴的继续给他介绍,本以为碰上这个冤大头今天又能赚上一笔,完全没想到这次楚潇居然还会压价了。 虽说压的也不是特别狠,来来回回就是‘太贵了’‘便宜一点’‘你再便宜一点’。 而这些话还是看赵桂芝卖菜时跟那些压价的人学的,没学到精髓,所以也就压下了一对五爪流苏的钱,最后只付了银钗子一两三钱银子。 楚潇看着手里的小盒子颠来颠去,好半天才闷闷说一句:“这个伙计就是欺负我不会讲价,下次一定让他再便宜些。” 闫镇深低低笑了一声,伸手环住小夫郎的腰身,“嗯,一定能行,要是不行咱们就换一家。” 有人一起同仇敌忾楚潇高兴了,他踮起脚尖在闫镇深嘴角亲了一下。 这大庭广众之下闫镇深挺害羞的,但夫郎主动亲他,他一个汉子怎么能先害羞,也不管别人看热闹的神情,牵着夫郎一脸泰然自若的往前走。 两人出了城门,就看城门外不远处搭起了好多帐篷,而帐篷前面拴着不少牛羊,甚至还有几匹马。 楚潇有些疑惑,这帐篷是什么时候搭起来的,进城的时候都没有看到。 牲畜多的地方味道也自然不好,尤其这会还是夏季,粪便清理不及时,那虫蝇嗡嗡的到处乱飞。 楚潇伸手捂住了鼻子,拉着闫镇深就想赶紧远离这片重灾区。 “唉,两位要不要买牛羊啊,都是从边关带过来的。”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见到有人路过就吆喝了一句。 要说起牛在这里确实挺重要的,可以当成交通工具也可以下地耕田,能干不说,这玩意还不吃粮食只吃草,稍微殷实一点的家里都会买上一头。 闫家以前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八年前房子土地都卖了,牛自然也早早的卖了,家里没地自然也就无需养牛,况且之前他们也买不起。 但现在家里有了田地,以后可能还会越来越多,而进城卖猎物要是有个牛车也方便。 想到这里楚潇就停住了逃离的脚步,捂着鼻子的手却没有放下,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些都是卖的?” “对啊。”络腮胡子一脸骄傲的道:“两月前尊远将军大败霍尔沁一族,收战马五千牛羊无数,因为数目太多无法直接送入京都,就沿途卖上一些。” 楚潇大致扫了一眼,光牛就有五六十头,更别说羊了,那数量更多,但不管是牛还是羊都不是能随随便便买的,毕竟价格在那里。 而且买羊的人家除了想吃羊肉就是家中有小哥怀孕,生了孩子后没有奶水就买只下奶的母羊回去喂着。 再加上这会县城早就散了早集,所以这里可以说完全无人问津。 “怎么卖?”楚潇也就是随口问一下,他并不是很了解这边的物价,也就是做个参考,他现在只想赚钱盖大房子,不过以后家里土地多了,肯定是要买上一头的。 “这草原上的牛长的壮实,三年到五年的成牛三十两一头,五年以上的二十五两。”络腮胡子说着还拍了拍就近的一头牛。 楚潇嘴角一抽,这牛也太贵了,为了他的大房子买不得买不得。 络腮胡子一看就知道他们不想买了,但今天还一头都没卖呢,他招呼半天也就这两人停下看了一眼,无奈他指了指一头卧倒在地上的母牛。 “要不你们买个牛犊,十二两就行,养个两年也能耕地拉车。” 楚潇踮着脚往里看,这才看到母牛旁边当真有只小牛,趴在母牛里侧好像还在吃奶。 “还没断奶?”闫镇深皱眉:“没有母牛怕是养不活。” 络腮胡子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的道:“要不你们买母牛,我把牛犊也送你们,给二十八两就成。” 这母牛本身是不到五年的,只是他们出发前根本没注意到有一头带了崽的,等发现已经走出百里,不可能再把这牛给送回去。 本来带崽的牛应当是好卖的,可刚到第一个售卖点还没来得及开卖这母牛就生产了。 带崽和刚生产的牛那区别就大了,谁知道牵回去能不能养得活,没人买也不能直接丢了,所以他们一路都得背着这个牛犊子。 而这母牛生产后没休息,看起来也不太精神,自然更没人愿意买。 “二十五两。”楚潇可能是觉得买银簪子没压下来价格心里一直不服气,人家一报价他就下意识的想讲价,根本就忘了他本也没打算买牛的事情。 “成,二十五两。”络腮胡子连丝毫犹豫都没有,一口就应了下来。 楚潇都傻了,他刚才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第87章 男人的胜负欲 闫镇深背篓里放着小牛犊,左手牵着母牛,右手牵着一路都有些恍惚的夫郎慢悠悠的往回走。 路都走了一半了,楚潇才似乎缓过神来,开口质问:“深哥,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突然被质问的闫镇深有些懵:“我以为你很喜欢。” 如果他没记错,夫郎看到小牛犊时眼睛亮闪闪的,而且压价也压的很利索,最重要的是二十五两买只母牛还带个小牛犊也确实便宜,所以他才没开口的。 况且就算买贵了,只要夫郎喜欢他也不会开口阻止的。 回到村子这一路依旧无法避免遇到一些村民,这两人牵着一头牛回来的事情很快就被传了出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这闫猎户是发了什么大财居然买牛了,有人说昨日看到他牛车上拉了一只鹿,又有人说今天看到他牵着两只狍子去县城上,这么一算下来也不知够不够一头牛的价钱。 人一多自然就有说酸话的,这楚老二家丢了银子当时可就是说楚潇拿的,结果没几日就牵头牛回来,怎么能不让人多想。 村子里的议论楚潇才懒得去听,爱说什么说什么去,反正这钱是他卖灵芝挣得,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现在家里有钱了,大不了以后不住安宁村,换个地方盖大房子就行了。 等闫镇深和楚潇回到家,闫镇北老远就看见他们牵着一头牛回来,冲着院子里喊“爹娘,大哥和哥夫郎牵着牛。” 村里日子过的差不多的几乎都有牛,就像是某种象征一样,没牛的要不就是如他们这般地都没有一亩,要不就是日子过的的确艰难。 进了院子楚潇就接过闫镇深手里的绳子,“娘,三妹看看这牛怎么样?” 赵桂芝脸上难掩欣喜:“挺好的。” 闫三妹哪里懂这些,就知道她们家又有牛了,很高兴的去搀扶闫正道。 “这牛刚生产没多久,得好好养上一阵子,等它恢复好了,咱们也去打个牛车,还要在牛车上弄个棚子,这样去县城就不怕下雨下雪了。” 赵桂芝见过人家马车弄棚子的,还真没见过牛车也要弄个棚子,不过潇哥儿既然这么说了,她肯定是要应下的。 楚潇给她看完母牛,又去拍闫镇深:“快把小牛拿出来给爹娘看看。” 闫镇深把小牛犊从背篓里拿出来,放在地上,就先去后院了,他得趁着天黑前弄个牛棚出来。 “这牛挺好,皮毛顺滑,眼睛也清明。”闫正道也被闫三妹搀扶过来,他摸着母牛的脖子笑盈盈的:“好好养上一阵,喂些精料再加些豆子,能养好。” 闫正道爱惜的摸着牛脖子,他本来是个种地的老把式,一场意外地没了,牛没了,腿也废了,但如今家里有了潇哥儿,好像失去的又都慢慢的回来了。 楚潇又将小牛犊抱起给闫正道看:“还买一送一呢。” 看到小牛犊闫正道更高兴了,这家里有了牛以后很多地方都要方便,更何况还是两头,这小牛犊养上两年以后不想养了,转手出去也是二三十两银子。 “花了多少银钱?”闫正道昨个就知道楚潇卖灵芝赚了大钱,按理说他们买什么自己都不应该过多去过问,但年轻人手松,总怕被坑了。 “二十五两。” 一听价格闫正道点了点头:“值这个价,带个小牛犊三十两都不为过,要不就说潇哥儿是个福星呢。” 楚潇被说的有些害羞,抱着小牛犊去后院找他深哥了。 楚潇去了后院,赵桂芝端了盆水喂牛,三妹拉着闫镇北去给牛割草,一家人又忙活了起来。 牛喝饱了水赵桂芝看闫正道还在这站着,没好气的道:“这看到了牛,腿都不疼了是。” “还真没觉出疼来。”闫正道眉眼带笑,拉住赵桂芝的手,有些感慨:“感觉这段时间就跟做梦似的,月余前家里还啥都没有,现在后院怕是快装不下那些牲畜家禽了。” 确实快装不下了,有鸡有鸭有兔子,三条狗一头小鹿,如今又多了两头牛,怕是菜地都得给腾出来。 楚潇在后院给闫镇深帮忙,天擦黑时终于把牛棚搭了起来,但弄的很简易,也就能遮个风挡个雨,不过这会是夏天倒是也无碍,到了冬季就得重新弄的保暖一些了,不然这些小东西都得冻死。 家里添了大物赵桂芝高兴,晚上饭菜做的也丰盛,用韭菜炒了鸡蛋,还炒了盘竹笋肉片,最后弄了个白菜豆腐汤。 吃过饭楚潇就把今天去陆主簿那里的事情说了说,告诉不用担心土地被强征,肯定是要正常买卖的,还说了陆主簿的儿子陆之承说愿意教导小北武功,同时会帮他找书院,去了县城读书也可住在陆主簿家里。 赵桂芝只觉得这陆主簿一家可真是热心肠,说实话,无亲无故的就能在老大婚宴上给潇哥儿压场子,如今还愿意为了小北的事情费心,他家这人情得牢牢记住。 毕竟要说起县城他们闫家二叔可就住在县城的,别说帮忙了,老大结婚去送请柬人都没有见到。 赵桂芝拉过闫镇北一脸严肃的说道: “小北,你哥夫郎对你好,让你读书习武,这个事你的记得,还有去了陆主簿家里一定要懂事听话,将来长大了,这些对你好的人你都是要回报的。” “娘,我知道了。”小北点头,虽说想着离开家他有些害怕,但听哥夫郎说青哥儿会跟他一起读书习武就又不那么怕了,他是汉子是要保护小哥的,如果他害怕那青哥儿岂不是更怕。 闫镇北有些害羞又有些小小的激动:“谢谢哥夫郎,小北长大也会对哥夫郎好的。” 楚潇对于这么郑重其事的话语有点适应不良,他搓了搓胳膊:“我只要你大哥一个汉子对我好就行了,你长大了还是对你自己媳妇好。” 闫镇北想了想,点头应道:“我会对青哥儿好的,比大哥对哥夫郎还要好。” “…”众人无语,这小北怎么还惦记青哥儿呢,那去了陆主簿家不会有什么? 但想想闫镇北和青哥儿都还小,倒是也不用过早担心。 反倒是闫镇深没好气的瞪着闫镇北,半晌说出一句:“你赢不了。” 众人先是一脸懵,随后反应过来他是在回应闫镇北的前一句话。 楚潇噗呲笑出了声,这男人该死的胜负欲啊。 第88章 梦里啥都有 今天家里人高兴,吃过饭都坐在院子里闲聊,楚潇拿出两个盒子递给张桂芝和闫三妹。 两人有些疑惑的接过打开,闫三妹看到那五爪流苏只觉得漂亮,高兴的谢过,倒是赵桂芝看着那银钗子有些愣神。 这个钗子的样式跟她以前的一支很像,都是凤头钗,而那钗子还是分家后闫正道第一次跑商挣了钱给她买的。 闫正道坐在赵桂芝旁边看到钗子眼睛有些热,虽说这是楚潇孝敬他娘的,但却也弥补了他的一些遗憾,他如今对楚潇不止是如亲人的喜爱,甚至还有些感激。 赵桂芝侧头正好看到男人红红的眼睛,笑着将钗子放到他的手里:“给我带上,以后去村里我就带着它,我赵桂芝年轻时有相公宠着,老了有儿夫郎孝顺,谁也别想瞧不起我。” 闫正道红着眼眶点头,小心翼翼的将钗子插入赵桂芝的发间,借着月色看到妻子两鬓已经有些斑白,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他无用才让自己的家人跟着受了这么多的苦,才会让儿子小小年纪就要养家,不过还好,如今苦尽甘来,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日子有奔头,家人都平安,那便是最好的事。 夜渐渐深了,烛火熄灭房间陷入黑暗,闫镇深翻身抱住了自己的夫郎,他有很多话想说,想谢谢他的到来,谢谢他对这个家的改变,有太多的谢谢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而楚潇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拥抱,并未察觉出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他在黑暗中睁着眼,掰着手指头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数来数去又把自己数迷糊了。 他闭了闭眼,又开始掰着手指重新数了起来,嘴里嘀咕着:“胡郎中六十两,分红能有二十两,分给娘三十二两,还剩四十八两,我还剩十二两,就是六十两,深哥卖狍子八两,就是六十八两,不对,这八两还得给娘多少来着?” 算着算着又把自己算懵了,楚潇有些烦躁的推了推闫镇深:“深哥,盖房子要多少银子?” “如果只是普通的房子有个十两八两就够了,要是像楚老二家的那种青砖瓦房二三十两。” 楚潇嗤了一声:“我才不稀罕他家那种院子,我要盖更大的房子,把好几亩地都围起来,高高的围墙,里面可以种菜可以养好多小动物,还要盖两层的小楼,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个院子,一人一个小楼。” “…”闫镇深一直以来以为他夫郎说的大房子也就是楚老二家那种,最多就是比那个大上一些,没想到他夫郎惦记的居然是那种大户人家住的宅子,那种三进五进的院子,这要真弄下来没个几百两怕是不行。 “三进的院子大概百两,要是五进的得一千两。”老实讲,这个数字说出来闫镇深这么稳重的人都觉得发虚。 静默了几息,楚潇弱弱的说道:“不早了咱们睡,梦里啥都有。” 楚潇这边去梦里找他的大房子,可对丢了银钱耿耿于怀的李秀兰听说闫家买牛的事情却怎么也睡不着。 大半夜的坐在院子里,两只眼睛熬的通红,那两人花几十两买牛的银子一定是偷她的,不然他们哪来的银钱。 要是家里银钱没被偷就可以给婉婉置办更好的嫁妆,他家小飞也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楚老二也不会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楚家憋屈的人当然不止是她,楚婉婉也在房中狠狠的咬着被角,都是楚小小那个贱人,不止辱她骂她还害的她不能买好料子做婚服,不能买更多的首饰做嫁妆。 她可是要嫁给秀才郎的,她娘居然说只陪嫁四床棉被夏装两套冬装两套,再给二两银子压箱底,而她只是想再要个银镯子她娘都不愿意给她买。 而楚小小居然拿着她的嫁妆钱去买牛,这实在是越想越闹心。 不甘心的母女二人第二天一早就去找了村长,只是这俩人刚到村长家门口就被村长媳妇拦住了,一脸不悦的问道:“你们这会过来干嘛,不至于一大早就来别人家打秋风?” 这村长媳妇一直都看不惯李秀兰,有理没理就知道撒泼,每次找他家男人办事空着手不说,还一进屋就开始嚎哭,真是看着都让人觉得晦气。 更何况这段时间村里的破烂事都跟他家脱不了干系,寻思这次过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她家男人是个和稀泥的,谁也不想得罪,那恶人就她来做好了。 “村长媳妇我们是来找村长的,你凭啥拦着不让进啊,他是村长就得负责给村里人解决麻烦。”李秀兰不客气的就要往里闯。 村长媳妇推了她一把,特别不给面子的说:“你能有啥事?小事自己关上门解决,别出来丢人现眼,大事直接去衙门,再说你家楚婉婉不是跟张秀才订了亲嘛,他是读书人会写状书也有脸面,找他可比我男人有用。” 村长不出来,自己又进不去,李秀兰又使出他的惯用伎俩,往地上一坐就扯着嗓子嚎:“村长你得给我做主啊,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村长…” 刚嚎了两句村长就黑沉着个脸出了屋,她这两嗓子已经吸引了几个看热闹的人,村长一脸的不耐烦,但还是让人进了院子。 村长媳妇更是没好气,直接把院子里两个歇凉用的矮凳拿进了屋,明摆着不想给这两个人坐。 李秀兰看到心里自然也是生气的,这什么人啊,凳子都不让坐,真是小气。 村长自然也捞不着坐,就站在屋檐下问:“有啥事,你们赶紧说,我吃完饭还得去地里拔草呢。” 李秀兰又是哭天抹泪:“村长,这事你真得给我家做做主啊,那楚小小口口声声说没偷我家银子,可他转手就买了牛,这闫家多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哪来的钱,还不是偷了我家的。” 村长黑着脸说:“这闫猎户打了鹿和狍子村里人都是看见了的,人家卖了银钱买牛怎么了,你要是确认是他们拿了你家的银子,你就去报官,官府自有定夺。” 第89章 李秀兰被打 李秀兰一听村长这是不想管更是哭的更大声了,“村长你不能不管啊,我家婉婉马上就要嫁给张秀才了,那可是村里唯一的秀才,以后可是要考举人当大官的,那闫猎户一家穷的叮当响,只会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楚婉婉也在一旁附和:“村长,你不能助长这种风气啊,要是都有样学样,这还了得,咱们村岂不是成了流氓村。” 村长被一口气憋住,吸不进呼不出的,他是真想开口骂人,这无凭无据的他能怎么办,上次他就跟着去了,谁得到好了,还不都被骂的灰溜溜走了,这次倒好直接过来威胁他了。 村长好半天憋出一句:“你有证据就到衙门去,我做不了主。” 楚婉婉说:“你是一村之长,村民有困难本就还找你,你却一直推脱,难道真的是收了楚小小什么好处不成。” 李秀兰也尖声大叫:“对,上次你就收了他一只鸡,这次他偷了我家银子,难不成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故意包庇。” 村长都有点控制不住想打人了,这李秀兰真是空口白牙什么都敢说啊。 村长媳妇拿着个扫把冲出来,照着李秀兰就打:“你个不要脸的,全村最无赖的就是你,磋磨楚老大家的小哥,霸占人家土地房屋,如今还污蔑人家偷了你的银子,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有证据去衙门啊,没凭没据你想让我家男人干什么,跟你一起污蔑好人嘛,你不要脸,我家还要呢。” 李秀兰和楚婉婉被打的连连后腿,还喊着:“哎呦,你个疯女人,村长你不管管,她这是无故伤人。” 村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看着媳妇把人打出门外,“李秀兰,你要是再敢来我家胡搅蛮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狠狠的关上院门,还不解气的站在院子里骂,附近的村民自然都听的清清楚楚,知道这李秀兰是眼红闫猎户买了牛又来冤枉人家偷了他家的银子。 李秀兰和楚婉婉无功而返还被村长媳妇把头发都打散了,就这么狼狈的回了家。 这母女俩一早就出去了,根本没人做早饭,楚鹏无奈只能自己进厨房忙活,看到此时两人如此狼狈的回来,上前问是出了什么事。 一听她们去找村长,不仅没得到村长支持还被村长媳妇打了出来,楚鹏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去厨房将饭做好,吃完早饭默默的去了地里。 现在家里土地少了一大半,而这会也不是农忙,也就是拔草捉虫,小孩子都能干的活,楚老二也就犯了懒,由着楚鹏一人去忙活。 李秀兰心里憋屈,村长不管他们,他们也不敢真的去衙门告官,要是直接去闫家闹,那楚潇也不是个善茬,更何况真惹怒了闫镇深,跑来她家打她男人可怎么得了。 可家里被偷的四十五两银子就真的认栽了,李秀兰气得半死,后来想想,那闫镇深是个猎户,肯定要上山打猎的,而楚潇上次就跟着去了,下次说不准也会去,这两人不在家她再去闹,那赵桂芝她可不怕。 这李秀兰又给村里添上了一个谈资,不得不说村里这个农闲过的真是丰富多彩。 而李秀兰去村长家大闹的事情过了两日才传到楚潇耳朵里。 两人也回来几天了,正收拾东西准备这几日上山,赶巧王五从府城回来,带着萝哥儿亲自上门道谢来了。 这次去府城王五也算见识颇丰,咋咋呼呼的跟他们讲那拱桥有多高,上面走人下面过船,说府城居然有五层的小楼,里面那些姑娘一个个穿的轻薄,画眉描红的,见着人就笑,还说去酒楼点了四个菜就花了二两银子,而那菜的分量都不够他一个人吃。 楚潇听着也稀奇,甚至还想着能不能把他的大房子也弄个五层的,就是不知道这边的建筑方法如何,能不能结实。 王五这次过来给他们拿了两小罐果酒,说是女人小哥最喜欢这个味道了,他特意买了想给萝哥儿尝尝,哪想怀上了,自然是不能喝的,就借花献佛送给潇哥儿尝尝好了。 除了果酒还拿了些海带干虾之类的,府城不靠近海,但是有条运河,所以很多跑商的都会在府城停留,自然能买到一些海货,新鲜的没有,倒是晒干的不少。 也就是闲聊中说到了李秀兰被村长媳妇打出来的事情。 楚潇皮笑肉不笑的说:“让他们闹,再闹大一点我不介意去衙门帮他们走一遭。” 王五笑的乐呵呵的:“还是潇哥儿有魄力,要真去了衙门我拉村民给你作证,定要判他们三十大板。” 闫镇深很不赞成的皱眉:“莫要胡言。” 楚潇牵住闫镇深的大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深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倒是不怕他们来找我的麻烦,我就当填个乐子了,可我们上了山,那李秀兰找上门,你觉得娘能对付嘛?就算能对付,那也得受着气不是。” “还有三妹那个暴脾气,我怕她冲动再跟人家动手,到时候就更不好说了。” 闫镇深沉默的没有开口。 倒是王五一拍胸脯:“闫老大,你该上山就上山,再不济村子里还有我王五呢,那李秀兰要敢来闹,我帮你在门口挡着,谁也别想进你家院子。” “行,那我们上山这一家老小可就靠你了。”楚潇道。 王五哈哈大笑,笑完又欲言又止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闫镇深见状问:“什么事?” 王五犹豫了半晌,“那个闫老大,我记得你之前在山上弄过野蜂蜜,咱们县城的蜂蜜自家养殖的好多都兑了水,我就想你能不能在山上给我弄点,我寻思给我夫郎甜甜嘴。” “我之前找到的蜂巢今年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被熊瞎子掏了。” 王五闭了嘴,这也是没办法,但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萝哥儿倒是不太介意,笑着道:“上次潇哥儿采的野果也好吃,我这最近嘴馋的紧,还麻烦潇哥儿下次再给带几个下来,不用多,有几个解馋的就行。” “行。”楚潇道:“蜂巢我也帮着找找,我记得我之前采药的一个山谷里好像有很多蜜蜂,我抽时间再过去看看,要是有就给你们带回来。” “啊?”王五还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麻烦闫猎户那是他们兄弟的交情,麻烦个小哥做这些危险的事情可不好:“别别别,这野蜂子凶得很,你可别冒险。” 楚潇道:“找不找的到还两说呢,大不了找到了我叫深哥去取。” 闫镇深点头。 王五这才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第90章 买肉 这次上山两人要带的东西比上次更多,因着楚潇想要很多置物架,而又不能让外人知道,就只能在闫镇南回家时,说了尺寸和样式。 闫镇南相对于闫镇深那绝对是个话多的,他好奇的问要这玩意干嘛。 赵桂芝也不是个能随口说瞎话的,干脆一巴掌拍在二儿子脑袋上:“让你做就做,哪来那么多废话。” 闫镇南被打了委屈巴巴的看向楚潇,而楚潇避开他的视线装作没看见,主要是他也不会编瞎话啊。 关键时刻还得闫镇深开口,毕竟楚潇不太熟悉大夏朝的文字,所以胡郎中给的草药书都是他跟着一起读的,“风干药材,有些草药不能晒干,需要风干,比如广藿香,紫苏叶,苏合香…” “行行行,我知道了。”闫镇南赶紧打断他大哥的话,他又完全不懂药材,说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他想了一下,这有的尺寸确实可以放簸箕上去,但也不用这么多,二十个,就他山上那茅草屋怕是一个都放不下。 似乎知道弟弟在想什么,闫镇深又补充道:“风干的药材需要通风良好,还需要搭个架子,这事也不着急,你何时有空就到山上来做,也免得搬来搬去麻烦。” 赵桂芝也点头:“最近农闲,你顺便找几个信得过的人跟你一起上山把那茅草屋也修一修,弄个围墙,你大哥不在你哥夫郎一个人时也安全一些。” 闫镇南在县城学木工,自然认识很多泥水匠,毕竟很多都是盖了新房打家具的,甚至好多木工活都是这些泥水匠给介绍的。 “行,这个我安排。” 赵桂芝笑着道:“等帮你大哥把活干好,娘单独给你一两银子,请你那些朋友下馆子去。” 闫镇南一听,连忙说道:“娘,你是发财了嘛,居然这么大方?” 赵桂芝剜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你哥夫郎在山上找到了很多名贵草药卖了银钱,想着总不能让你打白工才给你的,要是不要就算了。” “要要要,谢谢娘,谢谢哥夫郎,谢谢大哥。”闫镇南十七岁的大小伙子一点不害臊的谢了一圈,最后看到坐在屋檐下的闫正道,觉得不能厚此薄彼,又赶紧补了一句:“也谢谢爹。” 虽说银子还没到手,但光是听了就已经让闫镇南高兴了,毕竟他现在虽然手艺不差,却还是拿着学徒那五十文银钱,一年下来也赚不到一两啊。 去给牛割草的三妹和小北回来听说了这事也想要跟着上山,不过想了想,后院那么多张嘴要吃草,她要去了草就没人割了,闫三妹也就不喊着去了,但心里还是高兴的。 一时间院子里热热闹闹的,楚潇也欢喜。 谭木匠那里最近也确实没什么活,闫镇南本是可以在家待上一日的,但吃过午饭就匆忙跑了,说他去找人,最多五六日就能上山。 楚潇这次没有架子可以用,但簸箕和箩筐柴房倒是堆了不少,趁着三妹和小北去河边抓螺丝,他全部收入了空间。 “米面上次去县城买了,还得去买点肉和豆腐,隔壁柳家湾就有,潇哥儿跟娘去买。”赵桂芝说着还又问了问楚潇:“这个买多少合适,放久了会不会坏掉。” “不会。”楚潇小声在赵桂芝耳边道:“放进去什么样儿,拿出来就是什么样儿。” 赵桂芝诧异,居然可以这么神奇,那岂不是夏天栽的菜放进去到了冬日也还是新鲜的,要知道大户人家冬日在屋里烧着火炭种蔬菜,一斤小青菜能卖七八文,甚至过年那会能卖十文。 要是把夏天的蔬菜拿到冬日去卖,这差价想都不敢想。 不过赵桂芝也就是自己随便想想罢了,要是真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 柳家湾离安宁村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屠户家里,夏天农闲时肉是最不好卖的,自然也就卖不上价。 冬日二十五文一斤的肥肉如今只能卖二十文,那瘦肉的更是十五文就卖了,骨头更是十文钱能拿好几根。 更何况这几个村子离镇上也不远,很多时候去镇上就顺便买了,所以这屠户总是要隔上几天才会杀头猪,卖不完的就熏成腊肉,所以腊肉他这里也是卖的。 赵桂芝和楚潇到的时候,这猪肉只剩下些比较偏瘦的,还有些猪骨头,不过这屠户的夫郎爱干净,没人买的的时候猪肉都是用麻布盖起来的,也就不怕虫蝇到处爬,看着就让人厌烦。 赵桂芝见没有肥肉有些不想买了,倒是楚潇觉得天气热,吃肥肉腻的慌,最后就割了五斤瘦肉,还有那些猪骨也都要了。 这屠户夫郎自然是认识赵桂芝的,边割肉边问起楚潇,这就是新过门的夫郎。 赵桂芝笑着点头,说儿夫郎识得些草药,卖去同仁堂赚了些银钱,还给她买了银钗子,一方面是有点炫耀的成分,但更重要的是让人知道她家的银钱来路,可别偏听偏信,相信那李秀兰的话。 毕竟这几个村子都不远,这安宁村的笑话用不上两日就能传到别的村子去。 屠户夫郎点头称是,听说李家村的李平媳妇就是在潇哥儿这买的人参才保住了命,还说潇哥儿是个心善的,居然六亩地就换了价值八十两的人参。 还说让他们放宽心,这是非对错明眼人都是清楚的,也就那被屎糊了心的人才会乱嚼舌根。 楚潇和赵桂芝这才知道,原来这李家村的人居然还帮着证了明,这野山参倒是卖的不亏。 就是屠户夫郎这比喻着实也挺到位,话糙理不糙。 赵桂芝没急着付钱而是继续闲聊了会,屠户夫郎这里平时来往人多,附近几个村的八卦都是知道的。 对别人的事情他也不想过多打听,就是想问问他家这事被传成了什么模样。 两人正聊着, 来了个颜色秀丽的小姑娘,见到人也不管识不识得先点头问了好,甜甜一句婶子,小哥,倒是礼貌的的很。 这才对屠户夫郎道:“阿叔,爷爷最近身体欠佳,买些猪骨回去炖汤。” 屠户夫郎有些欠意的道:“路家姑娘,真是抱歉,这猪骨刚刚都卖完了。” 这陆程雪倒是也没为难,笑着道:“无妨,那就割斤猪肉。” 屠户夫郎应了一声:“好嘞,路家姑娘,路秀才这次病了有几日了,还不见好嘛?” 路程雪抿唇未语,她爷爷大概也知道时日无多,希望死前将他的婚事安排好,不然就以她爹娘的性子,爷爷走了,怕是只会把她卖了。 屠户夫郎见陆程雪并未回话,也知道这路秀才怕是不行了,下刀的时候手偏了一下,多切了几两,却只收一斤的钱。 路程雪自然是看出来了,却也未成推拒,掏出二十个铜板递过去,屠户夫郎要退她五文,她只笑着摇头:“程雪谢过阿叔好意,但这银钱赚来不易,阿叔收下便是。” 楚潇就看着这两人你来我往的,之前觉得这张秀才说话就挺那啥的,没找到这又碰到一个更那啥的,居然还是个姑娘。 不过张一举是咬文嚼字时就让人觉得故意卖弄,听着难受的紧,这姑娘居然还真让楚潇看出了点书香气。 第91章 路程雪 路程雪付完钱转身走了,楚潇还盯着人家背影瞧,这姑娘长的好,是秀才孙女。 那岂不就是张一举之前相看的姑娘,但论长相或许比不得楚婉婉,但论气场那绝对碾压十个楚婉婉,人家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模板啊。 等人走了,赵桂芝又跟屠户夫郎买了块腊肉,因着腊肉都是放在里面的,赵桂芝就跟着进去挑选。 楚潇没跟着进去,站在外面等着,下午太阳正晒,他这会有些口渴,但出来时根本没想着带水,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 正想着要不要进去找屠户夫郎讨杯水喝,就见路程雪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个带盖的篮子,“刚才观小哥嘴唇发干,想来是口渴了,日头大易沾染暑气,今早熬了些绿豆汤,本也想给阿叔送些过来,小哥可需来上一碗。” 楚潇:“…”老实讲,要不是这小哥那玩意是真的没啥卵用,他可能会自恋的觉得这姑娘看上了自己,不过想来就算看上也是把他当成姐妹。 “谢谢姑娘。”楚潇接过碗喝一口就给闷了。 路程雪嘴唇紧紧抿着,有些想笑,表情差点维持不住,这小哥似乎有些狂野。 她之所以去而复返只因心知小哥生活都比较艰难,尤其是这种成亲时日不久的。 家中有婆母压制着立规矩,夫君若是喜爱还好,若是不喜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 刚才看这小哥嘴唇发干,却不敢张口要杯水喝,想到日后自己也要做他人妇,不知又该是何光景,就起了些怜悯心思,也望日后她遇难事也能有人帮助一二,哪怕是出于真心的劝慰。 楚潇将碗递还回去,似是想到什么,从背篓里拿出两根大骨,用芭蕉叶包好递给路程雪:“刚才听说你想要大骨炖汤,我们买的多,给你拿上两根。” “使不得。”路程雪摇头未接:“我知道小哥是出于好心,但若是因此回了家中被婆母责罚那程雪会心里难安。” “谁罚我?”楚潇笑着道:“你是说我娘吗?不会的,我娘疼我的很,别说两根骨头,我就是把肉都送你她也不会骂我的。” 路程雪将信将疑,难道是她误会了:“那位婶子是你亲娘?” 楚潇摇头:“不过胜似亲娘。” “小哥运气真好。”不得不说路程雪有些羡慕,自从他爷爷开始给她相看人家起,她就一心只求能找个通情达理的人家,贫富贵贱都无所谓,只要愿意真心待她即可。 而楚潇觉得她这话也说的没错,能碰上闫家人的确是自己运气好,也就毫不谦虚的应了:“我也这么觉得,对了,我叫楚潇,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楚潇?”路程雪是完全没想到眼前人就是最近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当事人。 “姑娘知道我?” 路程雪大方的点头:“偶尔听村中婶子提起楚小哥颇多奇遇。” 楚潇被这‘奇遇’二字逗乐了,“是说我被雷劈后性情大变?” “想必楚小哥是死而后生,大彻大悟。” 楚潇觉得这姑娘是真的会说话,就有点逗弄的心思:“那我不敬叔婶,断绝来往呢?” “做事果决,赳赳雄断。” 楚潇哈哈的笑出了声,“都是夸我的?难道你就不觉得我是个白眼狼?” 路程雪摇头:“楚小哥当机立断,敢作敢为,勇气和胆识不输于男子,程雪只会敬佩。” 听到楚潇笑声的赵桂芝出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笑着说:“这位姑娘所言极是,不知可否婚配,是否相看了人家。” 这大儿子成了亲,家里也有了些余钱,赵桂芝就开始惦记她家老二的婚事了。 路程雪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未,未曾。” 楚潇见她窘迫,便抢过话说道:“还不知道姑娘全名?” “小女路程雪。” 楚潇跟路程雪又说了几句闲话,屠户夫郎和赵桂芝也喝了她带过来的绿豆汤,都直夸手艺好。 楚潇将猪骨递给她,路程雪又想推辞,被赵桂芝强行塞进手里。 她也就没有拒绝,甚至还指了家中方位,让楚潇无事时可以一起来家中做针线。 楚潇哪会什么针线活,但也不好拂了路程雪的面子,还是应了下来。 东西买齐后,第二日一早闫镇深和楚潇就又上了山。 这次他们没带着踏雪,虽然闫镇南也不是第一次去山上,但毕竟对路不熟,有个猎犬带着也免得走岔了路。 这次楚潇带的东西更多,甚至还买了个大水缸放在开垦出的药地边,方便随时灌溉,其他就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倒是也不用都拿出来,就直接放在他的空间,需要什么拿什么就是。 楚潇还是照旧把被子拿出来晾晒,将被单拿去河边清洗,他没什么洁癖,就是不喜欢被子有发霉的味道。 等他洗好被单回来,闫镇深也把院子落叶清扫了,因着过几日闫镇南要上山,他还把东屋收拾了一下。 要说东屋比西屋大了不少,那一铺炕睡四五个人是没什么问题的,将竹席清洗一下,晒一晒就可以睡人,至于棉被一般出来做工的都会自己带。 东西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下午,楚潇去看了看院前菜地,青菜已经有很多冒出了头,再有十天半月就有嫩嫩的小青菜吃了。 上山第一天闫镇深都是不会去打猎的,反正也无事可做,就抱着换洗衣服叫楚潇趁着这会太阳好先去河里洗澡。 对于两人一起洗澡这事闫镇深现在已经不太会觉得害羞,甚至还挺享受给夫郎搓背这个福利的。 现在吃的饱,睡的好夜夜都有夫郎抱,这是闫镇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日子,踏实甜蜜又舒坦,所以这澡洗着洗着就真的变成鸳鸯浴。 本来他只是想浅尝辄止,可自家夫郎大胆还缠人,让他一时难以放开,而且这几日在家里两人都安分守己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这刚尝了味的狼哪里能经得住肉的诱惑。 太阳慢慢西斜。 山间清风总是会让人觉得凉爽舒适,泉泉流水声中偶尔会传来压抑的叫声,惊动树上歇息的鸟雀,呼扇着翅膀飞离这片区域。 第92章 野猪 通了人事的闫镇深总是很难控制住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把夫郎弄的腰软腿软,此时又是这般躺在炕上动都不想动。 倒是男人精神奕奕,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气,将夫郎安置妥当,留下大黄看家,拎着斧头打算去砍些合适的树干回来搭棚子。 夫郎要那么多木架子也都得就地取材,不如先砍些回来,要是用的上就用,用不上也可以冬日拿来烧火。 深山最不缺的就是树木,他怕砍树声吵到夫郎睡觉所以走的稍微远了一些。 楚潇一觉醒来天都已经擦黑,他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腰,走出院子。 院子外此时放着两根三米多长的树干,枝桠都已经被削去,光溜溜的都已经分不清是什么树木。 砍树本就是个力气活,楚潇是帮不上忙的,但这搬木头完全可以叫他来啊,这一根根的少说上百斤,这是有多少力气没处使呢? 在屋里时听不到砍树的声音,但站在院外倒是能隐隐约约听到,他叫大黄带路,在竹林附近找到人。 闫镇深这会没穿上衣,一米长的斧头在他手里每挥出一下树上就会出现一个很大的缺口。 挥动间胳膊上的肌肉鼓起,背部肌肉也一览无遗,本身他的体格就比一般男人壮硕,身高腿长,线条流畅,还有那俊美非凡的侧脸。 楚潇突然觉得他又可以了,只是想到他那又酸又胀的腰,不得不摇头感慨一句,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将男人已经砍倒的树收进空间,楚潇交代他不许自己往回扛这才回去做饭。 楚潇将米闷入锅中,又把他那家常菜谱翻出来,按照上面的步奏炒了个小炒肉,肉多辣子也多,一下锅就炝的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本想做个紫菜蛋花汤,但他没有紫菜就只能是海带蛋花汤了。 汤刚做好,男人也回来了,他确实听话的没有把树干扛回来,但也没空着手,抱了一些枝桠丢在院外先晒上两日。 楚潇拿了几个黑面馒头就着菜汤先喂了两条狗,今日闫镇深没上山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肉喂给它们。 要说这猎犬比很多农户吃的都不差,毕竟这乡下人家一年也不见的能吃几次荤腥,但闫镇深弓箭用的好,有时看到大一些的鸟就会射下来直接喂给猎犬。 再加上山上会有一些竹鼠,竹鸡之类的,猎犬很多时候会把他们直接咬死,这种的闫镇深也会直接让它们吃。 大黄大黑虽然也算听话的猎犬,但相对于踏雪来说在吃食上并不会完全听从命令,这倒是也无法,人都会贪嘴,更何况是狗呢。 闫镇深打了盆水用帕子简单清洗了一下就进了屋,看到摆在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都忍不住夸奖一句夫郎这厨艺进步真大。 一顿小炒肉吃的楚潇不停的喝水,嘴唇都被辣的的通红,但还是觉得好吃的不得了。 吃过饭闫镇深收拾的厨房,楚潇被辣出了一身的汗也简单擦洗一番,等都收拾妥当,这一天也算是结束了。 连着几日闫镇深都没有去打猎,他砍了二十多根木头,把粗壮一些的枝桠也都收拾出来,又去砍了几十根竹子,闫镇深负责砍楚潇就负责运输,倒是也节省了不少时间。 等他觉得搭棚子和弄架子的木柴应该差不多了,这才背上弓箭准备去打猎,因着踏雪这次没有跟来,他千叮咛万嘱咐楚潇不可以走远。 楚潇自然乖乖点头。 可刚出了门又觉得他这夫郎可不是个听话的,说不准他前脚刚走,后脚人就又出去乱跑,于是又折回来把人一起打包带着了。 闫镇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决定是正确还是错误的,本来他带着夫郎还想像之前一样打些兔子野鸡就成,倒是也不用抓活的,死了也没关系,反正没两日二弟就上来了,正好给加个菜。 可他们刚往北边走了没多远,就碰到了两只野猪,而且还是两头成年野猪,要是再往深处一点遇到,闫镇深肯定是会避开的,可这里离茅草屋不过数里。 这也算是运气好提前发现了,要是晚上这两头野猪到了茅草屋来祸害怕是躲都躲不及。 别看现在这野猪慢悠悠的拱着草根在吃,要是真跑起来人的速度是比不过的,而且这东西獠牙厉害的很,人被顶一下命也就没了半条了。 闫镇深这边紧张的不行,楚潇倒是有点兴奋,他还是第一次看到长着獠牙的猪,而且那毛根根立起来,看着又丑又凶,就是不知道这肉能不能好吃。 闫镇深寻摸了一棵树将楚潇弄上去,这才将弓箭小心翼翼的拔出来,这野猪皮糙肉厚,用普通的竹箭是对付不了的。 而铁制的箭头他也不过只有六七个,大夏朝对铁器管控一直都比较严格,因着他是猎户,交的赋税也比一般人要多一些。 这才能被特许打造铁箭头,但也不能超过十个,并且这玩意价格不菲,每三年才允许重新打造一次,所以闫镇深一直都挺珍惜的。 他将被磨的铮亮的铁箭拿出来小心翼翼的瞄准那只公野猪的额头,这是野猪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能够击中野猪大概率会当场毙命。 但野猪本就警觉,铁箭射出公野猪侧头躲避,箭头盯进左眼,并未直接杀死,反而让受了伤的野猪更加暴躁,他后蹄在土地上连瞪两下,奔着闫镇深的方向冲了过来。 闫镇深第二支弓箭瞄准,野猪越来越近,他果断出手,因用力过大,铁箭飞出弓弦还在发出嗡鸣声。 只有十几米的距离,公野猪被射中但随着惯性还是往前冲了几米,随后砰的一声倒地,振起大片灰尘。 可公野猪倒了,母野猪却已经冲到近前,闫镇深并不愿与之直接对上,虽说母野猪没有獠牙,但咬合力依旧惊人,况且要真的被它撞上一下,骨头都能撞断。 他迅速转身攀住早就已经看好的大树,快速向上爬去,而大黄和大黑在不远处汪汪直叫吸引母猪的注意。 这边闫镇深刚抓住一个枝桠,野猪就哐哐的撞在树干上,大树震颤不止,他只能紧紧的抱住枝桠,根本无法用弓箭攻击。 楚潇坐在另一棵树上看着闫镇深射杀野猪的全过程,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他男人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嗖嗖两箭那庞然大物就扑通歇菜了。 不过这会他深哥好像遇到了麻烦,他将早就攥在手中的藤蔓种子迅速催生,随后将藤蔓一端缠绕在树上,另一端随着他的操控十几根藤蔓编制成一个大网,直接向野猪罩了过去。 藤蔓编制的大网慢慢收紧,野猪在网中不断挣扎,却不管怎样都无法挣脱开这个束缚。 第93章 建围墙 可野猪挣扎力度实在太大,而藤蔓的另一头就在楚潇这棵树上,大树被拽的不断摇晃他一个不稳,就直接从树上掉了下去。 也幸亏最近身体养的还算不错,他抓住藤蔓的一端做了个缓冲,这才不至于被摔的太惨,但先着地的屁股也是摔的生疼。 闫镇深前一秒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大网惊奇,下一秒就看到夫郎从树上掉了下去,急的都没想过他现在离地三四米的高度,直接就跳了下来。 索幸这片草长的比较多,土地松软,要是石块林立的地方如他这般冒冒然跳下,就算不会摔伤,脚底板也受不了。 “夫郎,你怎么样?”闫镇深跳下来腿也有些麻麻的,但他没当回事,快步跑到楚潇面前,一把将人抱起。 楚潇揉了揉摔的有些疼的屁股,“没事没事,就是摔了一下,这会已经不怎么疼了。” 闫镇深也帮着揉了揉,不过他那大手一挨上自己多灾多难的屁股楚潇就有些脸红了。 毕竟刚刚看过他深哥荷尔蒙爆棚的一幕,要说他没点啥想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不过想法也就是想法,毕竟这地方有狗又有猪,还一股子难闻的血腥气,就算他再大胆再放浪不羁,也不能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 “汪汪汪、”大黄和大黑这会见危险解除,都围着野猪转悠,那母猪还在不断挣扎,大黄叫两声就往后退,看没有威胁又上前叫两声。 楚潇觉得这猎犬看着咋还有点怂呢。 野猪是没办法活着带回去的,确定这边夫郎的确没有受伤后,闫镇深就用砍刀对准母猪的眉心来了一刀。 血腥气更加重了,而且老实说这野猪有点臭,楚潇伸手捂住了鼻子。 确认母猪死的透透后,他将藤蔓收回,而这藤蔓他也不想要了,感觉都沾上了野猪的臭味。 但他需要更多藤蔓种子,无法只能捏着鼻子将藤蔓催熟,摘下种子后才将其收入空间,拿回去当柴火烧。 至于这两头野猪,楚潇不情不愿的将其收了,幸亏空间是静止状态,不会沾染灰尘也不会留下味道,不然他绝对不干。 闫镇深将有血迹的地方都用土给掩埋,这里离住的地方太近,要是因着血腥气引来其他的猛兽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回去后先去河边把野猪清洗了一下,闫镇深烧水烫猪毛,又将内脏都挖出来喂给猎犬,猪头也直接煮了当狗粮,只剩下猪肉,这样看着倒是舒服了不少。 两头野猪肉近千斤,吃是吃不完的,只能等回去以后再说,而且现在农闲,猪肉也卖不上价,如今也不着急用银子,楚潇觉得干脆就放在空间里,等秋冬的时候再卖。 接下来两天楚潇依旧跟着闫镇深在山上跑,只不过他并不是完全跟着混日子,按照胡郎中给的草药书,他又找到了一些草药,如今东边那一亩多开出的荒地已经种的差不多了。 而闫镇南这时也带着几个人上了山,三个大小伙子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 他们脚程快,到的时候刚过了午饭时间,楚潇给几人简单做了面疙瘩,几人吃完也都没有要歇息的意思。 弄围墙需要很多泥土,而山上石头多,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真是可着力气挖那能累死个人。 所幸竹林那片土比较多,挖了半米深也没挖到多少石头。 三个大小伙商量了一下,打算先把地基挖好,然后明天去找合适的石头填充地基。 闫镇深也没闲着,跟着一起干活,而闫振南就开始了他的木工活,索性这次上来的人多,把他要用的工具都给背了上来。 待太阳西斜,楚潇杀了只野鸡炖上,又割了块野猪肉用辣椒炒了,顺手又做了个海带汤,这些男人干的都是力气活,自然是要吃的好一些。 等太阳彻底落山,男人们也都说说笑笑的进了屋,看到居然还有肉吃,都美的不得了。 闫镇南这次还背了一坛酒,直接打开一人倒了一碗,到了楚潇那里时他犹豫了一下:“哥夫郎,你能喝嘛?” 楚潇从来就没喝过酒,楚小小自然也是没喝过的,他也想尝一尝就点了头。 只是一口下去辛辣不说还有点苦味,小脸都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闫镇深见他不喜欢这味道,就把他的酒倒进了自己的碗里,让他吃饭。 几个小伙子都是还没成家的,一个个都有些羡慕,自然也少不了打趣几句。 楚潇倒是难得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这酒有点上头。 这顿饭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三个小伙子酒足饭饱一个个带着丝酒意跑去东厢房聊闲嗑去了。 闫镇南没走,他知道大哥肯定要问问家里的情况。 “楚家可有找麻烦?” “确实来的,不过正好赶上有人过来看地,而那些人里当时有几个是穿着常服的衙役,听说有人偷窃就去问什么情况。” “ 李秀兰哪里敢说只会装可怜,但村长被她弄烦了,一五一十的全都讲了,结果就是衙役警告李秀兰如果再随意滋生事端就把她抓起来。” 闫镇南自然是没机会看到这出好戏的,还是听王五给他讲的,不过光是听听都觉得解气。 闫镇深点头,既然恰巧碰上了衙役,想来那李秀兰能消停一段日子了。 这次要弄的围墙大概高两米左右,还要稍微往外挪上两尺,这样院子大一些,也可以多晒些山货不至于太局促。 等围墙弄好,棚子也搭好,闫镇南那边的架子却才做了一半,这三个小伙子就帮着一起忙活架子,这一天好吃好喝的,老实说他们都有些舍不得走了。 不过三人是泥水工,用力气可以做细致活费劲的很,闫镇深干脆让他们帮忙开垦荒地,又能混吃混喝他们乐意的很。 等闫镇南这边的活也终于忙完,他们已经在山上待了八天,而闫镇深抓的野鸡野兔也都基本进了几人的肚子。 不过看着高高的围墙,还有那开垦出的三亩土地,楚潇觉得真是太值了。 活干完了,几人想赖在山上也没了理由,第二天一早就都收拾着准备下山了,上山时闫镇南一路都做了标记,而且他们四个大小伙子自然也就不用踏雪护送了。 临走时闫镇深给一人拿了一百五十文工钱,自然也没有落下闫振南。 本来泥水工一般一天是二十文,木工自然工钱要好一些毕竟那是手艺活,但闫镇南是自家弟弟,倒是也不用算的那么清楚。 几人这次上山本来就当是过来帮忙的,人家天天用好酒好肉招待着哪里想着还会有工钱,都不太好意思收,还是闫镇深说以后也许还要找他们,总不能次次都不给。 这几人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嘴里保证道,只要大哥需要随叫随到。 第94章 狼崽 这次上山已经十几天,除了那两头放在空间的野猪,其他野鸡兔子都进了肚子,所以闫镇深接下来的几天就一心打猎。 楚潇自然也不会无事可做,他还记得要给萝哥儿带野果子和蜂蜜。 上次去采那些野果时好多还未成熟,这次一看树上的果子红红黄黄紫紫的已经成熟了大半,甚至很多挂在高处的果子还有被鸟雀啄咬的痕迹。。 楚潇拿出背篓,割了鲜草垫在底部直接开摘,就西边这一块他就足足摘了六背篓的野果子,这还都是挑着熟透的果子摘的。 摘完果子看天色还不算太晚,他又去看了看那颗枯树,剩下的那些灵芝依旧好好的长在那里,这东西价格高,楚潇想自己能不能也种植一些,不过他并不知道种植方法,想了想还是算了。 种灵芝还不如种人参,主要是他有经验,到了秋季人参进入花期,那时候就会容易找的多,找到一两株收了种子,那以后岂不是有源源不断的人参。 想到这里楚潇笑眯了眼,有了人参和银子他的大房子还会远嘛? 他又继续往前走了走,想看看还能不能再采些木耳,不过很可惜上次采木耳的树上只稀稀拉拉挂着几个。 楚潇没去采,而是让踏雪带路换了个方向往回走,路上也碰到了些果树,看到长的好的他就摘一点,顺便也把还没成熟的枸杞板栗之类的位置记住,这些以后都是要采回去的。 等太晚西斜楚潇才回到茅草屋,路走多了脚底有些酸酸涨涨的,见闫镇深还没回来他就去河边洗漱一下,洗澡时还看到河边有小鱼游过,他有点想喝鱼汤。 上次下山闫镇南抓了两条鱼,一条清蒸一条炖了汤。 清蒸的鱼就是用盐和酒腌制一下,然后将小葱腊肉塞进鱼肚子里,再把生姜切片放盘子中,再放上鱼直接上锅蒸,最后油烧热,撒上即可。 楚潇看赵桂芝是这么做的,跟他那本家常菜的书做法不太相同,这一点楚潇不在意,因为他更喜欢喝鱼汤。 想到鱼汤他就嘴馋的厉害,看着那游来游去的小鱼他眼睛都发直,不过他没有抓鱼的经验,一个猛子扎过去那鱼早就游没了影子。 楚潇寻寻觅觅半晌,还真看到不少,只是都是小小一条,一条大鱼都没有,而他也的确没有抓鱼的本事,就连用柳条去戳也都是偏的。 这就是读书读的少,不知道折射反应又没有基本常识造成的结果。 无功而返的楚潇心里惦记着鱼汤饭都不想做了,但又不能让他深哥回来饿肚子,直接和面烙了十几个野菜馅饼,现在也不缺肉自然不能委屈自己,野菜馅饼里的肉不比野菜少。 天擦黑闫镇深才回来,肉饼的香气勾的人肚子咕咕直叫,他从背篓里抱出一只小狼崽子,只比闫镇深巴掌大一些,牙齿也还没长好,咬人不痛只是痒痒的。 老人都说这狼是养不熟的,要不然也不会有白眼狼这个说法,但自家夫郎喜欢小动物,而今天他又恰巧遇到这小狼崽独自躲在树洞里,想来应该是被遗弃的。 楚潇看见小狼崽也确实欣喜,小小一只看着跟狗的确没什么区别,他抱过来看了又看,这才发现这狼崽子有只眼睛灰蒙蒙的,难怪被遗弃,原来是个独眼狼。 楚潇摆弄了狼崽半天,觉得这眼睛能治疗就心情舒畅,今天没有鱼汤的失落都烟消云散了。 饼已经烙好,汤也可以出锅,闫镇深洗了手就去将东西端出来,出现看到对着他笑:“深哥,它能吃饼子嘛?” 那双眼睛含着笑意看过来,却是因为一只小狼崽,闫镇深莫名有些后悔把这玩意带回来了,回来到现在夫郎就只看着狼崽,都没理会自己。 “还小,喂些汤汤水水就行。” 楚潇点头,盛了碗汤放在狼崽子面前,这才洗手吃饭。 野菜饼烙的酥软可口,楚潇咬上一口很满意的点头,他烙了十几张今晚吃不完正好让深哥明天带着。 他之前做面食手艺不太行,都是闫镇深晚上回来自己蒸馒头带着做中午口粮,还是前几日闲来无事经过几次失败才做的有些像模像样了。 农家多贫苦,虽说他之前做的是失败品,但也都是白面做的自然不可能浪费,那几个大小伙子一个个吃的依旧喊着香。 吃着饭楚潇又开始抱怨起今天抓鱼的事情,闫镇深听着直发笑:“大黄大黑总去河里玩水,大鱼自然不愿靠近,如果要抓鱼我带你去上游下网。” 楚潇一听高兴了,“那我要多抓一些放在水缸里养着。” 闫镇深筷子顿住,他是否该告诉夫郎这会天气热水缸里根本养不住鱼,用不上几天怕是都得肚皮朝上翻了白。 但看夫郎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还是闭嘴,死了也没事喂给猎犬就好了,更何况这山里就他们两个人,鱼多的很要吃再去抓就行,又不是很麻烦。 吃完饭楚潇从空间拿出果子喂狼崽子,自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也喂了猎犬,踏雪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倒是大黄大黑闻了闻嫌弃的撇开头。 被踏雪呜呜着威胁几声,不情不愿的低头啃起了果子,看的楚潇直发笑,这踏雪可真是通人性。 他爱抚的摸了摸踏雪的脑袋,把抱着果子啃半天才啃破一点皮的狼崽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踏雪,以后这就是你小弟,你要看好他知道嘛?” 踏雪低头嗅了嗅狼崽子,随后又用爪子轻轻扒愣了一下,只给狼崽子扒愣个跟头,但小狼崽以为踏雪跟它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爬起来又凑过去,然后又被扒愣一个跟头,周而复始一点脾气都没有,踏雪玩够了这才不情不愿的叫了两声。 狼崽子还小,也正是好学的时候,也跟着叫,就是发出的仍旧是呜呜声,似乎不太满意,又叫了一声还是呜呜的,最后被不耐烦的踏雪直接一爪子按在了地上,这才不叫了。 第95章 深哥生气了 夫郎要吃鱼,闫镇深肯定要办到,他记得之前的老猎户是有一张渔网的,不过他从未在山上网过鱼,也不知道是否还能用。 他点着煤油灯去柴房将渔网翻出来,在院子里扑开发现上面有好几个破洞,最大的那个洞能有脑袋那么大,这得多大的鱼才跑不出去。 老猎户这渔网是用粗布加上麻绳做的,这种渔网吸了水不晒干就容易腐烂发臭。 他小时候也曾弄过一个不大的小网,不过也就是为了贪玩,网了鱼也没去晒网,等过了半个月发现都已经生了霉斑,他嫌味道难闻更是不愿去弄,等第二年想去网鱼时,那渔网已经腐烂成一坨。 因着这个事他还被赵桂芝打了一顿,不过那应该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倒是老猎户这网保存的还算不错,一直挂在柴房的墙壁上,可能是被抓回的某只猎物咬过才会有这么大的洞。 他进房间里想找些麻线把洞补上,可他和楚潇都不是会针线的人,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无法只能将一件很破的麻衣给拆了。 他是会做渔网的,他们这边渔网的打结一般用的都是平结,将两绳先打一半结,接着反方向打一半,左搭右,右搭左,这样不管鱼往哪边挣扎都不会轻易挣脱开。 连夜将渔网补好,第二日一早就带着夫郎去网鱼,顺着河岸一直往西走,走了大概一刻钟有个直直的转角,而过了转角再往上河道就没有那么宽了,顶多两米,用力一跳都可以直接跳到对岸去。 这边水流湍急,楚潇在岸边看了半晌并没有发现有鱼,他有些不解的问:“这真能有鱼嘛?” 闫镇深边下网边回答:“这边有很多大鱼。” “我怎么看不到,而且这水这么急,难道鱼不会被冲跑嘛?” 闫镇深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会看不到,但中午时它们一般会浮上来。” 至于为什么,闫镇深也不能理解啊,毕竟他是个土着怎么会知道水流急的地方有更多的氧气和营养物质呢?就像他不知道为何天热鱼缸里的鱼养不了几日就要翻白是什么原因。 人家靠的经验而不是科学,至于这末世来的楚潇是个既不懂科学又没有经验的笨蛋。 下了网闫镇深并没打算在这里等,傍晚的时候过来收就可以了,回去吃了早饭闫镇深依旧上山打猎。 楚潇逗弄了下小狼崽,拿麻袋给他做了个窝,又把昨晚剩的汤给他喂了些,再用小碗装满水让它渴了喝,也带着踏雪出了门。 清晨露水很重,山里更是有着白茫茫的雾气,让人有如入了仙境般的感觉,但这会太阳已经出来,雾气散去,虽说背阴处草叶上依旧有些露水,但不至于打湿鞋面。 这次楚潇直奔东面的山谷,路上并没有停留,很快就到了上次挖当归的地方,因着那天挖完已经有些晚所以他并没有往深处走。 这山谷入口并不太宽,能容两人并肩而立,一靠近就能感觉到微风拂面而来,伴随着淡淡的花香。 楚潇带着踏雪往山谷里走去,大概走了几百米前面才变得宽阔不少,本以为里面会跟外面有些不同,但入眼的依旧是茂密的树丛。 因着是新环境可能踏雪也未踏足过这里,所以它表现的异常警觉,平时总是耷拉下来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继续向前没一会楚潇就发现前方有不少陷阱,也不知道是谁挖的,里面都是落叶,要不是因着陷阱前方放着几块石头,他脚欠踢了一下,发现石头向下落去,他可能会自己一脚踏进去。 之前闫镇深跟他说过猎人挖陷阱都会在树上做好标记,他四处看了看,标记确实有,好多个大大的?,就是年头久了都已经跟树皮长在了一起,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树自身的纹路呢。 按理说闫镇深允许他往这边走,那这边应该没有太凶猛的野兽才是,那是谁这么无聊居然在这里挖那么多陷阱,为了抓野鸡野兔嘛? 踏雪带着楚潇绕过这片陷阱,再往前树木就变得稀稀拉拉,而这边长着很多野花不说,居然还有不少药材。 黄芩,芍药,麻黄,五味子,甚至还看到了天麻。 要知道胡郎中给他的那本草药书里,除去人参最能卖上价钱的就是天麻了,比当归价格还要高上两成。 虽说他本来目的是为了找蜂巢,但看到这些药材他哪里还能迈开腿,挖啊,必须得挖回去才行。 所以接下来的一天楚潇就一直耗在这边挖草药,野山蜂勤勤恳恳的采蜜,楚潇兢兢业业的挖药,此时二者相安无事。 直到太阳已经西斜,踏雪汪汪叫了几声,用头不停的把楚潇往山谷外的方向拱,似乎是在提醒这个挖药挖到忘我的人类该回去了。 楚潇看看天色确实该折返了,不然怕是天黑前到不了家,可看着还有那么多没挖的草药叹气一声,只能明日再过来了。 这日楚潇回来的确实晚,天都黑透了还没有到茅草屋,而闫镇深等到天已经擦黑没见夫郎回来很是担心。 叫上猎犬一点点闻着气味去找,他在两个猎犬的带领下过了竹林,在前方的山头看到了夫郎的身影。 一颗心放下的同时又莫名有些愠怒,他觉得楚潇的胆子实在太大了,虽然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但天黑都不归家不知道会让人担心嘛。 楚潇倒是没想那么多,看到闫镇深很高兴的跑过去一把将人抱住:“深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你。”闫镇深语气并不如往常那么温和,“天已经黑了。” 楚潇这才想起他并没有跟深哥交代自己今天要去哪里,想来是打猎回来没看到他担心才出来找的。 “啊,我今天看到很多药材一时没注意时间。”楚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看闫镇深依旧冷着一张脸,他踮起脚亲了一口:“深哥,我错了,不生气好不好。” 闫镇深没回话,只是牵起夫郎的手大步往回走。 楚潇知道男人这是真的生气了,他得怎么哄呢? 第96章 哄相公 到了家楚潇看见桌上放着已经做好的饭菜,不过显然已经有些凉了,他赶紧积极认错。 “深哥,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因为挖草药忘了时间,更不该天黑还在山里乱走,让你担心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天黑前肯定回来。” “深哥,你理我一下呗,我保证以后老实听话,不逞强不冒险。” 见闫镇深还是不理他,楚潇拉着人家胳膊撒娇:“相公,只要你不生气以后咱们可以天天讲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好不好嘛?” 要说闫镇深一开始还不懂这话啥意思,但经过几次深入探讨他也是知道了。 淡淡瞥了楚潇一眼:“嗯。” 闫镇深应了声,打水洗手,随后将桌上的菜又回锅热了一下,依旧不发一言。 本来以为应了声就算哄好了,结果还是不愿意理他。 楚潇无语,他这是被冷暴力了? 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简单洗漱躺下后楚潇以为闫镇深还会继续不搭理自己,没想到男人吹灯上炕后直接就压了过来。 一番你来我往之后男人才抱着夫郎说了今晚第一句话:“说话算话,不许骗我。” “?”楚潇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懵。 今晚哄人他话好像说的有点多啊,到底是哪句需要说话算话呢? “所有。”闫镇深毫不留情说出两个字,楚潇彻彻底底无语了,他能说自己都记不全今晚都说了什么嘛? “那个,深哥你能稍微提醒一下嘛?”楚潇弱弱的开口。 闫镇深低头看向怀里得人,眼神中带着责怪还有一丝丝的委屈: “所以你根本就是骗我的?” “没有,我绝对是认真的。”楚潇绞尽脑汁想着今晚都说了什么,赶紧一一重复一遍:“不逞强,不冒险,老实听话,不管做什么天黑前一定要回来,我都记得的。” “还有。”闫镇深道。 “还有什么?” “天天都可以讲小蝌蚪找妈妈。”闫镇深好心的提醒道。 楚潇:“……” 这是他深哥嘛?不会也被魂穿了,怎么好好一个老实又害羞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说话算话。”闫镇深又强调了一遍。 楚潇不知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家男人这是被自己给带坏了:“深哥,讲故事可以,天天就算了,毕竟铁杵也会磨成绣花针的。” 夫郎又说了句他听不懂的话,他需要好好琢磨一下。 昨晚因为楚潇回的太晚,闫镇深只顾着担心夫郎了,根本没心情去看是否网到鱼。 不过楚潇倒是还惦记着,一早醒来就要去看昨天是否有收获,早饭都没做,简单洗漱一下两人就拎着木桶去了河边。 收网是很费力气的活,闫镇深拽住渔网的一端一点点的往回收,收的太快鱼会剧烈挣扎很可能会冲破渔网跑了。 渔网收了一半楚潇就见好几只大鱼在里面翻来翻去,他来了兴致跟着一起拽网,把鱼往岸上拖。 真如闫镇深所说,这里有很多大鱼,他觉得越拽越费力,等渔网彻底脱离水面累的楚潇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渔网里的鱼用力的拍打着地面,溅起好多泥点子,甚至都蹦到了楚潇的脸上。 不过看到那么多的鱼泥点子算什么,他看的只有红烧鱼,糖醋鱼,白菜鱼汤,豆腐鱼汤,海带鱼汤。 闫镇深将大鱼一条条的挑出来丢进木桶中,至于太小的就又丢回了水里。 网里除了七八条三四斤的大鱼外还有一些河虾和螃蟹甚至还有几条个头比较大的黄鳝,看起来跟蛇一样,滑溜溜一会伸展开一会又蜷缩成一团。 螃蟹个头不小,但这东西钳子凶的很,夹到手指可能会被夹破,闫镇深直接把螃蟹前脚掰断这才丢进水桶中,不然那些河虾了经不住他霍霍。 剩下的河虾也是个头比较大的,毕竟他这渔网网眼都有手指那么粗,太小的也网不住,二十几只巴掌长的虾也够吃上一顿了。 而那几根黄鳝每个少说都有二尺,闫镇深小时候去地沟里挖过这玩意,但他们挖的可没这么大,顶多比大人手掌长上一些。 那时村里很多男人都会找来吃,说是吃了这个媳妇高兴,然后几个男人笑成一团,他听不懂但也跟着笑。 不过闫镇深觉得要是真有那效果,他吃了怕是夫郎要哭。 闫镇深这边把网里的东西清理干净就去河边去将渔网洗一下,河底的泥沙和河草都得洗干净,这样回去直接晾晒就可以了。 楚潇躲在水桶前看着里面的鱼笑着说:“深哥,一会回去咱们就先来盘白水焯虾,蘸着酱油吃,晚上做豆腐鱼汤,麻辣螃蟹如何?” 虽说楚潇很多东西都还吃过,但是他有菜谱啊,要知道末世时他就常常拿着那菜谱流着口水吃营养剂,如今他的厨艺飞速提升,那还不是想吃什么就能做什么了。 闫镇深清理完渔网递给楚潇,看着夫郎的那明亮得笑眼也觉欢喜,虽说昨晚这人还在惹他生气,但不得不说面对这样的夫郎想气也气不过半日。 闫镇深伸手将楚潇脸上的泥点子抹去,又顺手捏了捏已经长出不少肉的小脸,软软的滑滑的,也不再是之前黑黄黑黄,反而在朝阳的映衬下显得白皙莹润。 看着看着就如被吸引一般,弯腰低头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楚潇:“……”就这? 刚才一脸着迷的模样看着自己,就算不把他就地正法也该来个深吻,居然就亲个脸颊? 这男人难不成还真是炕上地下两个样,昨晚还想着跟他天天讲故事,今天就又是纯情好男人了? 楚潇抬眼看男人,想知道会不会还能有点啥后续,只不过要让他失望了。 闫镇深一手拎着木桶,一手去牵夫郎:“先回去,木桶水少鱼会死。” “哦。”楚潇讷讷的应了声,跟着往回走,觉得纯情款的深哥比较可爱,而坏坏的深哥叫人着迷。 哇哦,他深哥真是让人喜欢的紧啊。 第97章 野鸡蛋 回到家水桶里的鱼都有些半死不活的,闫镇深将其放到菜地那边的水缸里,螃蟹和黄鳝生命力顽强就丢在木桶没有管。 白水焯的大虾很是鲜美,楚潇给每只猎犬都分了一只,就连小狼崽也有,还用心的将其撕成小小一块。 大黄大黑对于家里这个新成员并不是特别欢迎,总是会呲着牙做出威胁状,每每都被踏雪吼回去。 吃过饭闫镇深出了门,昨个运气不好只抓了几只野山鸡,本来还射中一只山雀被大黄咬死了,不过他倒是看到了狐狸,可以猎几只给夫郎冬日做个披风或者袄子。 狐狸是领域性动物,会在自己的领地内活动,一般情况都是个小群体,但出来觅食时大多是独自活动。 所以但凡看到一次那就可以在这附近再次碰到,不过狐狸大多是夜间活动,白日能看见时很少。 闫镇深往年也猎过狐狸,但这座山头的大多是杂毛狐狸,皮子卖不上什么价格,要是能碰到纯色的红毛或者银毛那价格可高,少说几十两一只。 闫镇深打猎一直都是很小心的,所以夜间在这老林子里跑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只怕是狐狸没看见,在碰到野猪老虎或者狼群,那命绝对要搭在这里。 以前惜命是因着一家老小要养,如今有了夫郎那更是要小心谨慎,毕竟这日子才好起来,不能再给折腾没了。 不过这里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倒是可以蹲守两日碰碰运气,纯色的他不奢求,弄个四五只杂毛狐狸就行,也能让夫郎冬日不用受寒。 所以这晚闫镇深回去就说打算接下来两晚就不回来了,楚潇听着要去猎狐狸也觉得新奇,非要跟着一起去,装出一副晚上一人会害怕的样子。 闫镇深无奈,只能答应下来,但林子树木茂盛到了夜间更是又潮又冷,所以他要带夫郎夜间呆在山上得做些准备。 就这么过了三四日,楚潇把山谷里的草药挖了个七七八八,走的深了才发现了几个蜂巢,这野蜂子厉害的紧,他可没勇气去掏蜂巢。 快速收了一个放入空间,至于空间放不得活物这事他就管不了了,怕被其他野蜂子发现,那是收了拔腿就跑,好在这蜂巢突然消失,野蜂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让他逃过满头包的命运。 山谷里的温度比外面要凉爽的多,如今不过刚刚立秋不久,却已经有很多叶子开始发黄,就连楚潇发现的那片榛子林好多都熟了。 扒开绿色外衣,里面的就是一个硬硬的壳,用牙齿一咬一颗拇指大小的果肉脆脆的很好吃,晒干放入锅中炒一炒味道更好,甚至到了冬日拿到集上去卖,都要四五文一斤。 以前的楚小小就会抽空去采上一些,偷偷藏起来留着冬日当零嘴吃。 山上的物产丰富,楚潇想着再过上几日他就过来把这些都收了,趁着冬日来临前最好能将他的空间塞满,就算不能都拿出去换成银钱,空间口粮足够人也能安心一些。 平日为了挖药都是匆匆来去,今日时间尚早,楚潇就又在山谷里转了转。 楚潇拿着棍子敲击前方半人高的草丛,以防里面有不知名的蛇虫,倒是引出一群 金红色羽毛拖着长长尾巴的野鸡四散奔逃,还未等楚潇动作,踏雪已经先一步冲了出去。 楚潇在这边挖了好几天的草药除了野蜂蚊子还真没看到过其他野物,没想到这随手一戳就戳了野鸡的老窝。 那边踏雪左扑右截,轻松咬死了两只野鸡,又咬伤了一只,见其他野鸡都跑的没了影子,这才汪汪叫了两声。 楚潇本想过去,但拨开草丛就看到好几窝的野鸡蛋,少的五六个,多的十几个,虽说没有家养的鸡蛋大,但这么多一起看着也很喜人。 楚潇又找了找一共找到七十几个,不少了,他拿出一个藤筐,直接用野鸡絮窝的干草垫在筐底,将野鸡蛋小心的放进去,这才拎着筐去捡那两只被咬死的野鸡。 将藤筐收回空间,他摸了摸踏雪的头,拎起那只被咬伤翅膀的野鸡准备回去了。 今日天色有些阴沉,出了山谷明显感觉到燥热,不过楚潇心情挺好,毕竟这几日他的收获颇丰,那新开垦出的三亩地也快被种满了。 今天不用赶着回去,走到半路在一片松树林下又采了些菌子,之前闫镇深跟他讲过哪些能吃,就挑着认识的采,没一会也是小半筐。 他倒是也不嫌少,毕竟赵桂芝说等再下场秋雨,地里的庄稼就快能收了,那时山里的菌子才会长的又多又好,紧接着枸杞,麻椒,栗子,核桃也都会成熟,到时才是真正丰收的时候。 楚潇今个回来的早些,去河边洗衣服时顺便把狼崽子捎带上,也得给它洗一洗,小东西这几日鱼汤喝的香,就是总会弄的满身都是,一身鱼腥味,总是引来蝇虫围着飞个不停。 狼崽并不喜欢水,刚放进河里就挣扎着叫个不停,不过楚潇是完全不理会,皂珠子一遍一遍的给它抹,势必要把臭烘烘的狼崽子洗的香香的。 洗干净用麻布将委委屈屈的狼崽包好,这小东西才停止了呜呜的叫声。 倒是家里的这几只猎犬都很喜欢玩水,踏雪一到河边就跳进水里游来游去,这会见楚潇要回去也从河里爬出来,用力甩了甩身上的长毛,慢慢悠悠的跟着往回走。 等傍晚闫镇深回来,楚潇就将今日捡的野鸡蛋炒了一盘,还做了个菌子汤。 今日两人都回来的早,吃过饭天还没黑透,楚潇就让闫镇深把那两只被咬死的野鸡处理了,顺便拿出那个野蜂巢。 真如楚潇说的一样,他的空间是不能放活物的,这随着蜂巢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一群死因不详的野蜂。 闫镇深看到掉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野蜂时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后想吃蜂蜜还是叫我来取。” 楚潇讷讷的点头,将野蜂扫到一起拿去喂给野鸡算了,至少这样它们也算死得其所。 第98章 夜半猎狐 第二天下午楚潇带够了干粮跟着闫镇深一起进了山,因着夜里要守狐狸不能回来,就给狼崽子熬了一大碗鱼汤,也够它吃到明日,倒也不怕饿着。 数不清的树枝杂草将路面覆盖,楚潇虽说最近也总是到处跑,算走惯了山路,但想跟上男人的步伐还是有些费力。 闫镇深牵着他的手,时不时回头看上一眼:“要不还是我背你。” 虽是问,但人已经在楚潇面前蹲下。 楚潇没往他背上扑,而是抓着他的胳膊让男人站起来,用脸颊在他脖颈蹭了蹭。 “慢点就成。” 闫镇深应了一声,语气郑重的说道:“再往前十几里就是野猪岭,你一个人的时候不要来这边。” 楚潇点了点头:“我保证不来。” 又走了一会两人就换了方向,随着树木变少,眼前就是凸起的大石,稀疏的草地,歪七扭八的小树看着就跟营养不良一样。 闫镇深一直将人领到一个山洞前才停下,“今晚你就呆在这里。” 楚潇往里面看去,大概有四五米的深度,宽却只有两米左右,这个山洞看起来很干净,甚至还铺了干草。 “你打扫的?” “嗯,夜里看不清路,你在这里等我就行。” 待人和狗都进了山洞内部,闫镇深手臂使力,肌肉鼓起搬起洞口的大石,将洞口挡起大半。 大半的光亮被遮挡,楚潇拿出煤油灯点燃,放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这才一屁股坐在干草上。 踏雪趴在他腿边,大黄大黑在山洞里到处嗅闻,闫镇深透过留下的缝隙观察了半晌,这才走到楚潇旁边坐下。 烛火微微晃动,昏黄的光线照在闫镇深的脸上,让本就刚毅俊朗的面容看着更是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低着头整理背篓里的打猎工具,感受到夫郎那灼热的目光偏头看去,正好对上楚潇那毫不遮掩的眼神。 一双圆圆的鹿眼中犹如有万千星光,明亮而赤诚,嘴角含着淡淡笑意,让人心中有些无尽的柔软。 闫镇深被看的有些心猿意马,连忙移开视线,不然真害怕自己会干出点什么不着调的事情。 虽说自家男人挺让人着迷,怎么看都看不够,但看久了眼睛也是会酸的,楚潇干坐着有些无聊,从空间拿出一些果子来吃,吃到特别甜的就会投喂给男人。 而闫镇深也早就习惯夫郎时不时往他嘴里塞吃的,丝毫没有犹豫的就张口咬了。 楚潇拿出四五个果子,自己没吃多少几乎都进了男人的肚子,闫镇深实在是吃不下了,只能说道:“果子吃多了胃会不舒服,等下次回去我给你买些蜜饯。” “哦。”楚潇一边应声一边将手里的果子吃完,本还想再吃一个,犹豫了一下喂给了踏雪。 天很快暗了下来,楚潇从空间拿出中午烙的饼子两人慢慢吃着,等天彻底黑透,闫镇深带着大黄大黑离开了山洞,走时仍旧将门口的大石挡住洞口,只留一尺宽的缝隙。 夜色朦胧下楚潇透过缝隙看闫镇深越来越远,很快就看不到身影,他这才坐回干草上有些懊恼,要是知道来了也只能呆在山洞那他来的意义是什么? 不过楚潇也知道自己的夜视能力比不上闫镇深,要是真跟着一起出去深哥根本就只会顾着他,还弄什么狐狸皮,直接抓他这只公狐狸剥皮来的实际点。 暗沉的山洞,身边也是空荡荡的,让楚潇有些不太适应,他环住踏雪的大脑袋将头埋入它厚实的皮毛中,深深叹了口气。 寂静的夜晚孤独的他啊。 习惯总是不容易改变,虽说心里挂念着深哥,可到了睡觉时间楚潇还是抱着踏雪闭上了眼睛,睡意越来越沉。 过了午夜,踏雪呜呜低叫了两声,楚潇才猛的睁开眼睛,煤油灯已经熄灭,洞内一片黑暗。 楚潇异能加持下敏锐度不差,他很快感觉到山洞外有东西靠近,速度很快,但发出的声响却很轻微,这深山中不可能是人类,那只能是动物。 楚潇慢慢起身,踏雪紧随其后,透过缝隙向外看去,在淡淡的月色下,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快速向这边跑来,而它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个老熟人,那头被闫镇深砍了后腿的独狼。 看到狐狸楚潇挺兴奋,但闫镇深留下这个缝隙人是出不去的,而那大石楚潇自认两个他也不见得能推动。 可眼看着狐狸已经打算往别处跑去,这送上门的狐狸皮怎么能让它眼睁睁溜走呢。 楚潇迅速生出数根藤蔓,照着狐狸的方向就是劈头盖脸的扔去,随后一卷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寂静的山林间回荡。 独狼哪里想到追个猎物还能碰到这拔地而起的藤蔓,吓得尾巴一夹转身就跑。 楚潇对那头独狼不感兴趣,长的别说跟踏雪比,就是家里的两只猎犬也比它好看的多,他将藤蔓往山洞这边拖,可到了洞口发现这狐狸个头也不小,似乎是弄不进来。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用藤蔓将它裹了个严严实实,顺便把嘴也给缠上,但依旧会有呜呜的声音传进来,像是小儿的哭声,这大半夜还挺渗人的。 在这声音的加持下楚潇是不可能继续睡觉了,他又点燃了煤油灯,拿出一个饼子慢慢啃着吃。 而踏雪就蹲在洞口前发出低低的吼声来震慑外面的狐狸,也不知道是狐狸叫累了还是真被踏雪吓到,慢慢的也就不叫了。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闫镇深才带着两只猎犬回来,他这晚运气还算可以,寻到五只杂毛狐狸还抓了一只小麂鹿。 小麂鹿个头小,成年也就三十多斤,个头虽小但灵敏的很,而且大多都是清晨和黄昏才会出来活动,它胆子小,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躲起来甚至比鹿都要难抓。 今天是他运气好,射狐狸时惊动了歇在灌木中的小麋鹿,被射中了后腿跑不快这才让他抓到。 别看它个头小,但价格却卖的高,一头小麂鹿少说可以卖十两银子。 第99章 嫌弃狼崽 闫镇深回到山洞老远看到的就是一团绿油油的球,他知道这是楚潇常用的藤蔓。 而山洞里的一人一狗也听到了闫镇深的声音,待大石被挪开,两条猎犬先挤了进来,围着楚潇不停打转,还用头不停的去拱楚潇。 楚潇被拱的莫名其妙,不得不说这两条猎犬平时跟他并没有这么亲近。 闫镇深看出楚潇的不解,说道:“饿了。” 这次夜间狩猎,猎犬不敢乱叫自然也不敢乱动,不吃不喝跑了一夜回来饿了,而这段时间他们的吃食几乎都是楚潇喂,自然看到楚潇就认为有东西吃。 楚潇摸了摸两只猎犬的脑袋,拿出几张烙饼和黑面馒头,给几只狗都分了一些。 自然也不能饿着自家男人。 “抓了只小麂鹿,后腿被射伤了,家里野鸡野兔也不少了,这两日就可以下山。”闫镇深接过楚潇递过来的饼子,看向洞口那一团绿球。 “昨晚有动物过来,你抓了什么?” “一只银白色的狐狸,被独狼追到这里就被我用藤蔓缠住了。”楚潇昨晚没睡多大一会,这会困的直打哈欠。 闫镇深有些惊讶,夫郎这运气可比自己好多了,他到处跑也只找到五只杂毛狐狸,而夫郎呆在山洞中都能抓到银狐,就是不知道毛色如何。 不过他也不急着看,见夫郎犯困几口将饼子吃了,随后道:“先回去。” “嗯。”楚潇应了一声,拿出一个大背篓直接将那大绿球扔了进去,闫镇深又把几张狐狸皮放进去。 皮毛珍贵,自然不能把小麂鹿跟其放在一起,麂鹿打架主要靠撕咬,胆子虽小但牙齿咬破狐狸皮毛也不是不可能。 “背篓我来背。”楚潇看闫镇深牵着麋鹿没像往常一样都往背篓里放就开口道。 这会天微亮,山中雾气重露水大,并不比昨日过来时好走,更何况走的久了背的东西会越来越沉,闫镇深可不舍得夫郎废这个力气,说道:“不用,我给麂鹿包扎一下,牵着就行。” 闫镇深从腰包拿出伤药撒在麂鹿伤口上,随后用麻布缠起,虽说走起来有些跛,但麂鹿胆子小,被猎犬一吓就一瘸一拐的往前跑,要不是闫镇深力气大,怕是都能被它拽一个跟头。 回去的路上闫镇深带着楚潇绕了路,去之前看到蜜果的地方,这个果子入了秋就会掉落,要采摘这阵子最合适。 看到好吃的蜜果楚潇很高兴,摘了一颗先喂给闫镇深,随后才自己吃了一颗,笑着道:“我要都摘回去,留着以后慢慢吃。” “好,我帮你摘。”闫镇深将麂鹿拴在树上让猎犬看着,毕竟这玩意是会咬断绳子的。 蜜果树并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大,虽说能摘的都摘了下来,也不过只有半框而已。 “我还知道一棵蜜果树,明日带你去摘。” “真的?”楚潇听说还有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 闫镇深伸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一下,还真是个小馋猫,一旦吃到喜欢的东西,那眼睛就亮晶晶的。 回到家里闫镇深先用细麻绳将麂鹿的嘴捆住,这才将它拴在柴房的柱子上。 而楚潇一开厨房门看到狼崽有些哭笑不得,这昨日还香喷喷的小家伙如今毛上除了鱼汤还有锅底灰,想来是淘气钻进了灶坑里。 看到人狼崽就呜呜叫个不停,奔着楚潇就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觉得被丢在家里一晚上委屈。 楚潇嫌弃的不得了,急急往后退去,却被身后门槛绊了一下,好玄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这边身形是稳住了,但狼崽也扑了过来,好好的裤子瞬间就多了好多黑色的爪印。 “呜呜…汪。”狼崽似乎是饿极了,身躯微伏,对着楚潇都开始狗叫。 踏雪听到狼崽的叫声过去一巴掌把它扒愣一个跟头,似乎也有些嫌弃的又扒愣了一下。 闫镇深从柴房出来这才把背篓里的绿球拿出来,从藤蔓缝隙里还真看到了一点白。 楚潇不想去管这个脏东西了,退出厨房让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不然他觉得自己绝对会做出弃养狼崽子的事情。 看到闫镇深拿着藤蔓裹成的球,他走去将藤蔓打开,里面的银狐被包了这么久整个狐一动不动。 闫镇深看到这狐狸皮毛眼中闪过惊喜,还真是银狐,看楚潇没什么精神,说道:“我拿去处理,你先进屋歇着。” 楚潇确实有些困,毕竟每天早睡早起都习惯了,这冷不丁一晚没怎么睡,整个人都是蔫蔫的。 他也不逞能,应了一声,很是嫌弃的交代道:“顺便把厨房那个也拿去洗一洗。” 闫镇深点头,等进了厨房看到狼崽子的样子终于知道为啥夫郎一脸的嫌弃了。 闫镇深将一切都打理好后也感觉出疲累,上了炕将已经睡熟的夫郎揽进怀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两道一轻一重的呼吸声从房间内传出,院子里三条猎犬也都窝在屋檐下睡觉,只有小狼崽被洗干净又吃饱后不老实的在踏雪周围扑来扑去。 踏雪被扰烦了就会给它一爪子,狼崽呜呜叫上两声,消停没一会又去扑踏雪。 等两人一觉睡醒已经是半下午,楚潇睡的全身都软绵绵的,即便醒了也不太想动,最后还是闫镇深做好饭把人从炕上抱出去的。 闫镇深会做饭,但做的并不怎么样,一盘鸡蛋炒的有些焦,做个白菜汤只有盐味,楚潇觉得还没他刚学时做的好吃。 当然他是选择性忽略了所有的失败,只记得成功时刻。 吃过饭闫镇深无事就坐在院子里劈柴,之前做架子剩下很多木头,劈成小块也方便烧火。 很快就要入秋,一旦入了秋山上就会变冷,现在的这些柴火肯定不够,抽空还是要再去砍些树回来。 楚潇从河边洗衣回来一边晾晒一边问道:“你今晚还要去猎狐狸嘛?” 闫镇深抬头:“狐狸机敏不好寻找踪迹,昨日打了好几只,今日去怕也是抓不到的。” “而且五张皮子不管是做披风还是袄子也都够了,县城有专门帮忙加工皮子的铺子,到时候你去选个样子就行。” 楚潇一愣,他本以为闫镇深猎狐狸是为了卖钱,没想到居然是要给他的。 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不过想到家里那么多人,就他穿皮袄又不太好:“爹娘都没有,给我合适吗?” 闫镇深开口道:“爹娘不会计较的,不过杂毛狐狸颜色大多不好看,你不嫌弃就好。” 楚潇咧嘴一笑:“只要是相公送我的都是最好的。” “嗯。”闫镇深眼带笑意,应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劈柴,他这夫郎总是撩他。 第100章 新花样 白天睡的多,到了夜里反而有些睡不着,虽说上次说了可以天天讲故事,但那也不过是说说。 白日里两人总是各忙各的,夜里吃过饭楚潇就容易犯困,很多时候倒头就睡,闫镇深就算有啥心思,也不可能把睡着的夫郎弄醒,倒是也好几日没有过行动了。 闫镇深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总有用不完的力气,这白日又没做什么活,抱着夫郎躺着躺着就开始不安分。 楚潇本就不是个委屈自己的,这男人动了手他自然也不遑多让,谁知他这一主动,闫镇深就越发大胆起来,以前虽说被翻来覆去,但动作好歹还算规矩,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做的越发出格。 伴随着一声低吼。 时间仿若静止,恢复片刻宁静。 夜色朦胧,炕上的楚潇嘴里嘟嘟囔囔的睡了过去,而闫镇深满意的抱着夫郎,嘴角含笑,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闫镇深成亲前对于这些事都是一知半解,虽说听别的汉子说过一些不着四六的话,但也只是听听而已。 新婚夜也全靠自己摸索,把夫郎折腾的有些惨,闫镇深本就不是个多话的,自然也没有跟人探讨这些事的可能,反正他圆了房,体会了那种欢愉,也就觉得该是这般。 不过前些日子王五给他看了本不太合规矩的书本,说是男人要会些花样才行,不然久了夫郎觉得没了新鲜感就不让碰了。 闫镇深觉得也有道理,更何况他多学一些,夫郎说不准会喜欢,毕竟自家夫郎可跟别的小哥不同。 血气方刚的汉子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花样,自然是想体验一番,但一直没啥合适的机会,想着明日也无事可做,今晚也就放纵了自己。 第二天一早。 楚潇睁开眼,也不知是因为生物钟被打乱,还是昨夜被男人的新花样折腾狠了,整个人有些乏累不说精神也是蔫蔫的。 此时阳光从窗户透进来,能听到院子里小狼崽低低的叫声。 闫镇深早就起了,一早去割了鲜草喂小麂鹿和兔子,回来洗漱时打湿了衣裳,这会赤裸着上身进屋找件干净的来换,修长而健壮的身体却有些淡淡的牙印和一些抓痕。 “夫郎醒了,我烧了热水,给你端进来洗漱。”闫镇深从木箱子拿出一件衣裳往身上套:“早饭想吃什么?” 楚潇一个翻身做起,看男人笑的一脸春风得意,他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早饭我做。” 闫镇深动作停了一瞬,知道夫郎是嫌他做饭不好吃,将要起身的楚潇按住,神情有些无奈,“昨夜我孟浪了,让夫郎受了累,你好好躺着歇息,我去熬个米汤,煮几个鸡蛋,这总不会难吃到哪去。” 楚潇嘴角一抽,看来这男人也是知道自己夜里没个节制,不把人弄的精疲力尽不罢休,但这一次又一次的楚潇倒是也习惯了,虽说第二日身体还是会有些不舒坦,但跟新婚夜相比倒是也无大碍。 楚潇没那么娇气,起床叠了被子就当看不见男人那不赞成的眼神照常洗漱做饭。 吃过饭休息一会,闫镇深带着楚潇去采蜜果,顺便还挖了些桔梗,这东西在他们这里被叫做‘狗宝’,而且分为甜桔梗和苦桔梗,也是一种草药。 但楚潇挖桔梗可不是卖到医馆的,毕竟这东西十里八村哪个山头都不少,医馆能给的价格非常低。 他是听闫镇深说这东西做成泡菜很好吃,而赵桂芝就会做,这才动了心思,他多挖一些来做泡菜,以后深哥打猎也就不用光啃馒头饼子了。 天色说变就变,之前连着几日天都是灰蒙蒙的总是担心会下雨,却一滴雨都未落,而今日出门时阳光正好,可刚过了中午天就暗了下来,先前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没一会雨就渐渐大了,哗哗声不绝于耳。 楚潇披着闫镇深的外衣快步进了院子,光裸上身的闫镇深跟在他的后面,三条猎犬也被淋的毛都紧紧贴着,到了屋檐下就用力的甩着毛,雨水溅的到处都是。 “你去把湿衣服换了,我去烧水。”山林一下雨就更显出冷意,这淋了雨不用热水擦洗一下怕是要生病。 楚潇换了衣服就到厨房接过烧火的活让男人也去把衣服换了,这平时在灶房烧火会觉得热,但今日倒是合适,烤烤火去去身上的冷意也好。 今日早饭本就吃的晚,这会倒是也都不饿,水烧开楚潇洗了头发用布巾裹住觉得还是做个热汤来喝。 三个猎犬躲在屋檐下,此时也都是湿漉漉的,楚潇将空间两只野鸡都拿出切块,一会也给猎犬喂一些。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落在地上起了一层层的白雾,屋檐上的雨水哗哗往下落,将屋前的地面打湿,也有一些淋在猎犬身上。 闫镇深将猎犬平时用来睡觉的麻布袋子拿进厨房,让猎犬在厨房里歇息,总不能一直被雨拎着。 也幸亏前些日子找人上来将茅草屋修葺了一下,不然雨这么大,怕是屋里都会漏雨。 楚潇做好汤往他们的食盆里都放了不少肉和汤,只有狼崽的小碗中只有点点肉丝,不过狼崽哪里知道这些,两个爪子按在木碗上,头几乎埋进了碗里喝的起劲。 “深哥吃鸡腿。”楚潇将两个鸡腿夹进闫镇深碗里,又低头将头上的布巾取下放在一边,有些埋怨的道:“真想把这头发剪了。” 闫镇深没应声,而是接过楚潇手里的布巾帮忙擦头发,差不多了将布巾丢在一边才道:“过两日下山让娘用棉布做个布巾,擦头发也干的快一些。” 棉布自然是比麻布吸水的多,但一般农户棉布衣裳都不见得有一身,更别说拿来做布巾擦头发了。 两人喝着热汤啃着鸡腿,听着屋外雨声,更觉出山里日子的舒爽,忙碌时过的饱满而充实,空闲下来悠闲而惬意。 第101章 下山 这场雨下到半夜才停,雨后泥土湿润,一脚下去鞋子沾满了泥,使得脚下步伐都变得沉重。 闫镇深出去割了鲜草回来,还没进院子先用树枝将鞋底的泥刮了,“雨后山路湿滑,太阳晒上一日,我们明天再下山。” 楚潇坐在院子给踏雪梳毛,闻言点了点头,“我看很多草都已经开始泛黄了,今日没事多割一些。” 闫镇深把鲜草放进柴房,转身出来应道:“好。” 是要晒些干草,等正式入了秋,山里的草就会变得枯黄,而不管是抓的兔子还是野山羊这些都要吃草,本来冬日的野物就不够健壮,要是再不好好喂更是卖不上价钱。 …… 山路本就崎岖,向阳的方向地面干燥了不少,但树木多的地方依旧泥泞,小麂鹿虽然胆子小,却也是个倔脾气,这两日喂草就不太吃,此时更是走几步就不走了,还得猎犬再后面汪汪叫着恐吓。 路不好走,速度自然也比往常慢上一些,今日下山本就比平时晚,再走走停停等回到家已经是半下午。 “老大,潇哥儿。”赵桂芝听到狗叫声,走出院子就看到两人的身影,待靠近一些就笑着喊他俩。 楚潇高兴的直挥手,颠颠的就往家里跑,把他背后背篓里的狼崽颠的嗷嗷直叫。 “刚下了雨,路不好走,饿不饿?”赵桂芝笑着问道。 “娘,早上烙了饼子,回来路上吃过了。”楚潇将背篓放下,把被颠的直叫的狼崽放在地上。 到了陌生的环境狼崽有些警惕,一溜烟躲在背篓旁不出来。 “这是哪来的狗崽?”赵桂芝盯着看了半晌,总觉得不太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闫镇深把麂鹿拴好从后院出来,说道:“娘,是狼崽子。” 赵桂芝一听往后退了两步,村里这些农家妇人不说闻狼色变但也差不离,毕竟他们这里群山环绕,狼群到了冬日会下山也是有的。 她娘家比较远,还要翻过好几个山头,村里人口不多,它小时候就见过狼群下山,沿途家里养的家禽牲畜都被祸害了不少,村里的汉子拿着农具驱赶,还是被咬伤了好几个人。 赵桂芝咂了下嘴,面上明显的不赞成:“这狼是能随便养的嘛,毕竟是猛兽,这以后伤人可怎么办?” “娘,你当它是狗崽就好了。”楚潇蹲下身把狼崽抓出来,逗弄般的揉了揉:“叫一个,汪汪,叫一个。” 狼崽很不给面子的呜呜两声,楚潇自然不满意它这么叫,明明前两天都会汪汪了。 “汪汪不是呜呜,你乖乖叫一个,我给你果子吃。” 狼崽一脸懵逼状,又是呜呜两声。 楚潇无法,这狼崽真是笨,该叫的时候不好好叫,活该被丢出去。 倒是踏雪看自己的小跟班被人围着,慢慢悠悠走过来,习惯性的用爪子扒拉了一下狼崽。 看到熟悉的大狗,狼崽胆子大了一些,汪汪低声叫着去扑踏雪的前爪。 赵桂芝一脸惊奇:“这,这狼还能学狗叫?” 这个楚潇就不清楚了,闫镇深打猎年头多,之前也听老猎户谈起过,狼崽子会学一些叫声,而他们学狗叫大概率也是一种挑衅,等再大一些就不会这么叫了。 要说狼会不会狗叫声,大概率是会的,只是这对于狼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因为狼的叫声主要用于传递信号,集合一起追捕猎物。 天性使然,狼一般是不叫的,所以深山中发现狼群的时候大概率已经被狼群围住。 对于狼崽子他们要养也就养了,赵桂芝也不纠结,让他们先歇着,她去厨房做晚饭。 闫镇深打了水两人简单洗了脸换了衣服,这才坐在屋檐下歇凉,闫正道看儿子夫郎回来心情也好,笑呵呵的道:“屋里有新炒的花生拿来吃。” 闫镇深拿了个小竹篓抓了几把放在楚潇面前,他也跟着剥了几个。 算算日子这阵子是要开始收花生大豆了,等这些收完也就正式进入秋收。 这花生是前几日吴家婶子来买藤筐时带过来的,送的不多赵桂芝给两个孩子分了一点剩下的就放在那里,想着等楚潇回来给他尝尝。 楚潇的确没吃过花生,这会剥开一颗丢在嘴里觉得口齿生香。 闫镇深见夫郎爱吃就坐那帮他剥壳,狼崽闻到味道也跑来凑热闹,用小爪子不停的挠着楚潇的裤腿,这夏日裤子本身就不厚,哪里经得起狼崽子一直挠,没一会楚潇就发现裤腿都被挠开线了。 今日晚饭做的早,吃的自然也早,家里平日没事不会去买新鲜的猪肉吃,所以今晚做的依旧是腊肉,但赵桂芝手艺好,不管做什么味道都好不错。 蒜苗腊肉,清炒竹笋,再来一份白菜菌子汤,这一顿楚潇吃的异常满足。 吃过饭三妹去洗碗,赵桂芝把两人叫进屋,她眉开眼笑的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除了胡郎中还的六十两银子,还有藿香正气丸的分红二十七两。 老大和潇哥这次上山一去就是大半个月,这么多银子放在她这里,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胡郎中刚送过来那天她一晚上就换了好几个地方藏钱,还被闫正道笑话了一顿。 不过担心归担心,看到这么多银子自然也是欢喜的,如今家里没有欠债,闫正道也不用每月花好几钱银子抓药,现在挣得钱就真的可以买房买地置办家业了。 楚潇收了银子要分,却被赵桂芝拦下说这钱是他挣得,给些家用可以,不能一直这么分,老二也大了要成家,当哥哥的帮忙可以,但不能真的养他们一辈子。 楚潇觉得这话也有道理,其实自己真的养这一大家子他是一点也不介意,但男人嘛还是独立一点的好,而且他想盖大房子,目标实在是太远大,也不知道何时可以实现。 最终他给了十两银子做家用,赵桂芝倒是没拒绝,欢欢喜喜的收了。 这才拿出几件新衣服给楚潇看,都是秋天穿的,布料要比夏日的厚实不少,有些里面还塞了一点棉花。 赵桂芝一直都不是个迂腐的,这老大和潇哥儿挣了银子,自然该花还是要花的,这眼看入秋,深山可比村子里冷的多,秋衣自然是要早些做好的。 她这次给楚潇做了四身秋衣,其中两身里面夹了点棉花,老大去年的秋衣有些还是能穿的,她就给做了两身,倒是也不会做得多,毕竟秋天穿完明年春天也还能穿,多一两身换洗的也方便。 第102章 收地 这入了秋天气反而更热,地里的人挥汗如雨的忙碌着,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汉子来了安宁村,这会很多农人都在地里收豆子,看到马背上那孔武有力汉子都忍不住好奇的张望。 纷纷在心里嘀咕这是从哪来的,会是找谁的,更何况这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招惹的,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到了村口几人勒住马绳,问正在低头割豆杆的汉子:“请问闫猎户家要怎么走?” 楚鹏是完全没想到这些人会问到自己头上,他直起腰往村口另一个方向指了指:“顺这条小路往北,到了分叉口往西就是。” “多谢。” 几人骑着马走了,等到马尾巴都看不到时附近干活的人就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些人是做什么的,怎么会找闫猎户?” “这都骑着马肯定不是普通人啊,你说不会是闫家惹了什么事?” “他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就老大老二两个壮劳力,一个山上一呆就是十天半月,一个在谭木匠那里干活,都不是招猫逗狗的性子,能惹什么事。” “前段时间村里不是有人来看地嘛,看的就是楚老二给楚小哥的那几亩,里面好像有几个还是衙役。” “要说起这事儿,我听说闫正行之前也想买来着,也不知道地里有啥宝贝,这么多人惦记。” “你半夜去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去,倒是你不是跟闫正行挺熟嘛,你去问问。” “去哪问?你没看他家地里是他媳妇带着两个娃在忙活嘛,这人也不知怎么地,都有半月没出过院子了,我找他喝酒都没见到人。”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半月前我看他从县城回来走路一瘸一拐的,不会是挨打了?” “那真说不准,虽说我跟他关系还行,但有时我也瞧不上眼,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楚鹏本来听着大家开始议论就害怕说着说着就说到他们家,毕竟他心里也清楚,如今整个安宁村名声最臭的就是李秀兰和楚老二了,甚至比张一鸣那个无赖还臭。 话题转移到闫正行那里,让他松了一口气,他如今真的有点受够了别人对他冷嘲热讽的语气,也受够了家里的吵吵嚷嚷。 几名大汉很快就到了这片唯一的院子前,几人翻身下马,门口蹲着的小男孩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们,陆之承上前问道:“请问这里是闫猎户家嘛?” “是,闫猎户是我大哥。”闫镇北站起身,他有些害怕想往后躲,但想到他哥夫郎是在的,倒是安心了不少,可眼神还是怯怯的:“你是找我大哥嘛?” “对啊,你是小北?” 闫镇北点头,更加好奇的看着来人。 陆之承笑着道:“我是青哥儿的舅舅。” “舅舅。”闫镇北一听青哥儿的舅舅那必须也得是自己的舅舅啊。 楚潇从屋里出来,抬眼一看愣住了:“小叔?” 陆之承抬脚走进来,其他几个大汉留在原地并没有动,闫镇北也傻愣愣的盯着几个人眼睛偶尔眨动一下。 楚潇笑着上前:“小叔怎么会过来,我和深哥也正准备去看看陆爷爷呢。” 陆之承:“那感情好,不过我今日来是正事。” 楚潇知道大概是因着那几亩土地。 楚老二给楚潇的嫁妆本就是六亩山地,后面用人参换来的也是四亩山地两亩水田,山地产量低,一般人家都不会种主食,都是各种豆子花生红薯之类的。 不过楚老二一直不是个多勤快的人,为了方便这些山地种的都是大麦,虽说现在还不是收割的时候,但庄稼要成熟就会引来很多鸟雀,今个赵桂芝就和闫镇深去地里扎上几个稻草人,也能起到点威慑作用。 楚潇让站在门口的闫镇北去把闫镇深叫回来,这才引着陆之承进屋,见到屋檐下的闫正道,陆之承点头叫了声‘叔’。 这称呼一出,闫正道有些发愣,他刚才好像听到潇哥儿叫这人小叔了,那这人又叫自己叔,岂不是乱了辈分。 楚潇憋笑憋的肩膀都在抖,强忍下笑意介绍道:“爹,这是陆爷爷的幺子陆之承。” 闫正道扶着墙站起身笑着招呼:“我这腿脚不好,你先进屋坐,潇哥儿去给小老弟倒杯茶水,叫外面那些大兄弟也进来坐啊。” “无需客气。”陆之承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把几个大汉叫进院子坐在屋檐下,虽说他们都是战场下来的,这点热算不得什么,但这会又不是出任务,能轻省着干嘛要受罪呢。 陆之承进屋坐下,等楚潇端来茶水打趣道:“听说楚小哥最近进项颇丰,人参灵芝卖了不少银钱?” “运气运气,那灵芝我都不认识,看着稀奇才采的,这胡郎中要是跟我说这就是个奇特的蘑菇,我当时都能信。” 陆之承笑着摇头:“你这运气是真的不错,今日我过来也是给你送银子的。” “按理说那山地一亩不会超过六两银钱,因着秋收后就要动工,所以十两一亩,我们划地的时候你有八亩多包含其中,但多出一亩多我们也一起收了,你看如何?” “嘿嘿,那肯定行啊。”楚潇说着站起身:“小叔坐会,我去给你拿点果子。” 陆之承笑着应了,等楚潇拿着一箩筐各种各样果子从厨房出来,他都惊了,本以为拿上一两个就是了,这直接就是一筐,也不知道该说楚小哥大方,还是觉得他们这些爷们跟猪一样能吃。 “你这都是山里采的?” “嗯,山里多的很。”楚潇给他一样摆了几个在桌子上,其他的拿给其他人。 陆之承拿起一个果子咬一口,点头:“很甜,这种野果稍微磕碰就会坏掉,你是怎么保存的?” 这有什么难的,虽说他这是从空间拿出来的,但多垫着草果子不就不会磕碰了嘛。 “山上野草也挺多的。” 陆之承被这话逗笑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垫着草,他想问的是这果子就跟刚摘下来一样新鲜是如何保存的。 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办法,他也就是好奇问一句罢了,至于人家愿不愿意说那就没所谓了。 还不待几人继续说什么,就见闫三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还边跑边喊:“大哥,潇哥哥,你们快来啊,河边有个女人挂在柳树根上了。” 第103章 救人 屋内楚潇听到闫三妹慌张的声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往外跑去,陆之承自然也跟着追了出来。 出了院子,楚潇扶住气喘吁吁的闫三妹:“别慌,别慌,三妹发生什么事你慢慢说。” 闫三妹又惊又怕,都快哭了:“潇哥哥,就上游那棵大柳树下挂着一个女人,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了,我没敢靠近,你叫大哥去报官。” 楚潇莫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三妹出了什么事,不过想来这小姑娘也是吓的不轻:“别怕,我去看看,你先回屋待着。” 闫三妹摇头:“我也去,我洗衣盆还在那边。” 楚潇无语,都怕的要哭了,居然还记得洗衣盆。 “潇哥儿,指个位置我先行去看一下。”陆之承听说出了人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有官职在身,不好不管。 “我带你去。”楚潇说着就快步往河边跑去,闫三妹说的那棵大柳树他知道,上次闫镇南两条大鱼都是在那抓的。 大柳树的根茎一半长在岸上一半长在水里,树下有污泥,大鱼就喜欢躲在那下面。 要说有人从上游漂下来挂在那柳树根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不需要特意去找,到了河边就能看到一身红衣的女人就那么躺在河水中,下摆被树根挂住,整个人随着水流还在不停晃动。 陆之承将腰间佩刀丢给跟过来的手下,快步冲去河中,将人往岸上拖。 等人被拖上岸,楚潇就这才看清那女人的脸,他震惊的眼睛睁大,不过半月前这人还会笑着夸他,如今却一动不动的躺在这里。 “路程雪。”楚潇快步过去,蹲下身去检查她的呼吸心跳,似有似无,好像还没死。 “没有呼吸了。”陆之承也蹲在旁边,他刚才就已经探过了,这人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可能早就死了。 “全都转过身去。”楚潇没理陆之承的话,交代完就去解路程雪的衣服,汉子们看到这架势,还真都集体向后转去。 楚潇将其外衣解下,随后将右手放在她的胸口,左手直接按在了大柳树上,以自身为导体,将生气最快速度的传进路程雪体内。 感受到手下心跳渐渐恢复,楚潇这才收回手,他整个人都有种恍惚感,多久没这般动用过精神力了,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人而把自身精神力消耗一空。 楚潇都有些不能理解,这不太像他的做事原则啊,末世准则,人不为己必死,怜悯他人必死,轻信于人必死。 可如今他好像一条都做不到了。 “潇哥儿。”闫镇深跟着闫三妹过来,眼前是一排笔直的汉子,没看到夫郎有些急切的喊了一声。 陆之承不敢回头,伸手示意闫镇深停步:“闫兄弟你稍等,楚小哥没事,他在……” 陆之承也不清楚楚潇在做什么,这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可他也不能回头查看。 倒是闫三妹没人阻拦,她直接越过几个汉子,看到楚潇脱力的靠在柳树上,而本来枝繁叶茂的大柳树此时好像瞬间枯黄,叶子都稀稀落落的掉了满地。 而刚刚水里捞出来的女人上衣半解,那胸口似乎是在随着呼吸而动,她居然没死。 闫三妹震惊一瞬,随后快步过去想要搀扶楚潇。 楚潇忍着头痛对三妹道:“先把路姑娘衣服弄好。” 闫三妹又转身去将女人的衣服整理妥当,而楚潇这会也强撑着站了起来,开口道:“小叔,你把人带回我家泡个热水澡,请个郎中看一看。” 陆一承不可置信的回头,先是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楚潇,又去看那一身红衣的女人,脸依旧惨白,也没看出跟之前有何不同啊。 “你这是…” 不等他问出个所以然闫镇深就已经跑了过来,一把将夫郎拦腰抱起,看都没看其他人一眼,大步往家里走去。 他们前脚刚走,就听身后传来咳嗽声。 “咳咳咳…” 本就安静的河边此时更安静了,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全都屏住了呼吸,不可置信的看着剧烈咳嗽的女人,都怀疑是不是大白天真的能遇上鬼。 紧接着女人睁开眼睛,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伴着干呕声。 闫三妹刚才没来得及跟着他大哥走,就以最近的距离看这女人醒来,要说之前她是真的有些怕,毕竟她也没见过死人不是。 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怕,潇哥哥说人是活的那就一定是活的。 闫三妹蹲在女人旁边给她顺背,嘴里还念叨着:“没事了,醒来就好了。” 陆之承觉得自己下巴被惊的都快脱臼了,这人是他从河里捞出来的,他明明探过没有呼吸的,怎么就……醒了? 路程雪还在咳嗽,一边咳一边不断的打着哆嗦,陆一承想把外衣脱下给人家姑娘披一披,伸手一碰自己,从里到外也都是湿的。 “愣着干嘛,脱件衣服给人家姑娘披着啊。” 这话一出,几个汉子齐齐去解腰带,随后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停了手。 陆之承这个头疼啊,是谁给他选的人,为啥弄来这四个傻缺。 三妹一个小姑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吼吼的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啊,潇哥哥说把人赶紧带回去泡热水,还得请个郎中看一看,你们就这么看着,难道是打算让我给抱回去?” 四个手下一动不动,陆之承用眼睛不断扫视,四人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让陆之承下河捞个尸体他是不介意的,但让他去抱人家姑娘这就有点难为情了。 可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男女大防也不得不丢在一边,他叹了口气弯腰把人抱起,还不忘照着四个手下屁股一人一脚,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个怂蛋,活该你们娶不到媳妇。” 其中一个不服:“副将,你不是也没媳妇嘛?” 陆之承:“……” 第104章 奇人 闫镇深把楚潇抱回家看着他脸色煞白一身冷汗的样子既心疼又无力。 楚潇此时的确晕的厉害,又被男人抱的死紧,感觉肋骨都要被勒断了,他抬头看向男人,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深哥,我没事。” 闫镇深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声音闷闷的:“你每次都是这般说?” “唉,就是精神力消耗过大,睡一觉就好了,要说这程路雪也是命大,还有一口气在,既然我碰上了,总不好见死不救,如果是深哥,能救也是会救的不是嘛?” 闫镇深心疼夫郎难受,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就这么静静的抱着人不愿意撒手。 好半天楚潇才又悠悠开口:“深哥,我有些困,想睡一会。” “嗯。”闫镇深将被褥铺好,这才让楚潇躺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夫郎眉间:“你好好休息,其他事有我和娘。” 没一会陆之承抱着落水之人回来,闫家一顿兵荒马乱,闫镇深去厨房烧热水,赵桂芝和三妹将路程雪的湿衣服脱下,陆之承的手下骑马去县城请郎中。 赵桂芝拿着那红色婚服走出三妹房间,站在院子里的陆之承就开口问道:“婶子,人如何了?” “泡上了热水,人还是有些不清醒,三妹看着呢,我再去煮个姜汤,你也泡了水一会也喝一点。” 赵桂芝说完就进了厨房,没一会闫镇深回屋拿了件赵桂芝给他新做的秋装,看夫郎睡的很熟又低头亲了一下这才出来将衣服递给陆之承。 “陆副将,这是新做的,并未穿过,你去小北房间换一下。” 闫镇深是没有楚潇嘴甜的,一口一个小叔叫的亲切,他觉得这陆之承应该也大不了他几岁,更何况这叫法早就乱了,叫什么似乎都不太合适,那就叫官职。 陆之承也不客气,微微躬身:“谢闫兄弟。” 闫镇深将人领去闫镇北房间,等人换好衣服拿过一个木盆让陆之承放在里面,外人的衣服自家女人不方便去洗,反正他此时无事,现在洗了天黑前应该也能干。 “闫兄弟我自己来。”陆之承接过木盆拿了块皂珠子让剩下两个手下守着,自己去河边洗衣。 在军营啥活几乎都得自己做,洗衣服陆之承早就习惯,没一会也就洗好了,不过他没直接回去,而是站在河边向上游看去。 桂芝婶子说这姑娘是柳家湾人 ,而这条河途经安宁镇管辖的村落有四个并不包括柳家湾,看她身上衣服都是缎面做的,那想来迎娶人家条件应当不错。 一般村户自然不可能娶亲用绸缎做婚服,那该是嫁到镇上大户人家,从柳家湾到安宁镇只有一小段路是经过这条河的。 而那段路离官道不远,不可能遇到土匪打劫,看来这姑娘大概率是自己投的河。 本还以为闲来无事可以去剿个匪活动一下筋骨,奈何这安宁镇是真的挺安宁的,反正他自小也不曾听说过安宁镇管辖下哪里有匪患。 这军营待了八年的人,回来不足一月就感觉骨头都快生锈了。 胡乱寻思一番他又看向那棵大柳树,这柳树少说也在这河边伫立几十年,今日就这么枯萎,也着实有些可惜。 虽不知这树如何枯萎,也不知没了呼吸的人如何醒来,但他不想去深究,他一直坚信这世间有着各种能人异士,也许这楚小哥就是呢,管他是什么本事,只要心地良善者即可。 待他端着洗衣盆回到闫家,郎中已经来了,正在闫三妹房中诊脉。 医馆的郎中突然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架着就走,吓得不轻,到了这地方看着离群索居的屋子,还有另外几个汉子还以为自己来的是土匪窝。 幸亏赵桂芝出来迎了一下,不然这郎中被吓得腿软哪里敢真的进去。 于郎中是县城一直跟同仁堂打对台,号称药到病除永和堂的人,也就是胡郎中嘴中抱怨中暑都能开一堆药的医馆。 不过于郎中有些怕外面几个汉子,可不敢跟以往一样把病情往严重里说,就跟赵桂芝交代:“这人救回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这姑娘郁结于心,又受了些惊吓,我给开点安神的药即可。” 赵桂芝将人客客气气的送出来,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给潇哥儿也诊个脉,但看到老大完全没有这个打算,也就没开口,潇哥儿情况特殊,这小两口心里应该是有数的,她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她是不管闲事了,但还有个陆之承跟着不放心,将郎中开的药方递给手下人,开口道:“这里还有一位病人,如若方便还请郎中诊治。” 闫镇深眉头一皱,“不用麻烦,潇哥儿只是有些劳累而已。” 陆之承不赞成:“这生病还是要看郎中的,要是…” “我没事。”楚潇每次动用精神力都会容易饿,这会睡了一觉醒来肚子咕咕叫个不停,出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就不劳烦这位郎中了。” 于郎中自然是不想在这里多呆,虽说这人还算客气,但他还是害怕的腿肚子打结,他不敢说自己医术多高明,看这小哥面色苍白,怕是久病成疾,要是个什么疑难杂症治不了,这些人翻脸怎么办,如今不用看诊他连招呼都没打,转身麻溜走人,那逃离速度可比来时快的多。 陆之承看这夫妇俩的确都不愿意看诊自然不会强求。 这人也救回来了,郎中也看了,如今还在昏睡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陆承之也就没有继续留在闫家:“我们还要去其他农户家商谈,晚些时候我再来还闫兄弟的衣服。” 赵桂芝看时辰也接近晌午,就想留几人用午饭,虽说买地这事是不急,但他们五个汉子有多能吃心里还是有数的,自然是不好意思留下吃饭。 待几人离开,楚潇就喊着饿,赵桂芝看他那脸色自然也是心疼的不行,急急忙忙的去厨房做饭。 楚潇的确饿的厉害,坐在屋檐下连吃了五个野果子,直到听到闫三妹喊人醒了,他才依依不舍放下果子站起身进了三妹的房中。 第105章 劝慰 路程雪本是抱着死志跳的河,没曾想居然如此命大,被人给救了起来。 她双眼无神的盯着那稍显破旧的房梁,自小她就知道爹娘不重视她这个女娃,总是骂她是个赔钱货,哪怕后来她跟着爷爷饱读诗书,用心研究绣活,十二岁就能替书馆抄书绣手帕挣钱贴补家用。 可父母却把这些当成了筹码想把她卖个更好的价钱,本来爷爷还能护着她,可奈何爷爷病重,父母以家中长辈过世一年内不可婚配,怕耽误了她的婚事为由匆匆把她嫁了出去。 哪怕把她嫁给一个乞丐她都不会想着去死,可笑的是爹娘居然会把她送去刘员外家做妾室,虽说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却依旧无法改变那员外爷有正妻这个事实。 路程雪自然是不愿意的,可爹娘又哭又求,说彩礼已经收了,他们得罪不起那员外老爷,甚至不顾天理伦常跪下要给她磕头。 不管心中如何不愿,她也受不得爹娘这般作为,本还想着寻些其他办法,可却被在饭食中下了药,再次睁眼已是一身红衣坐在花轿中。 路程雪那时心中百味杂陈,为了不给爷爷蒙羞,也不甘自己为奴为妾,她纵身从花轿中跳了出去,随后直奔河流而去。 楚潇进来看到的就是路程雪这副毫无生气的样子,他忍不住皱眉:“你醒了?” 路程雪眼珠子动了动侧头看向来人,似乎反应了好半天才认出眼前人是谁。 “楚潇。”她声音沙哑异常,不管心中有千般怨恨万般凄凉还是礼貌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谢谢你救了我。” 楚潇在炕边坐下:“可我觉得你似乎并不想活。” 路程雪没说话,只是眼角泪水不断滑落。 楚潇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问道:“看你一身红衣,是被逼着嫁人?” “嗯。”路程雪轻轻应了一声。 “对婚事不满意?”楚潇又问。 “嫁进员外府中为妾与奴有何差别,程雪宁愿一辈子粗茶淡饭面朝黄土,也不愿背着妾的名头受人冷眼鄙夷。” 楚潇嘴角抽了抽,虽说他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了解,但也知道这妾室如无子嗣那就跟奴婢一样,当家主母是可以发卖的,那以后命运不可谓不凄凉。 更何况这是路程雪啊,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才女,按理说这求娶之人必然不在少数,就连那张一举不都颠颠的去相看了嘛。 虽说他家也有个适龄汉子,但楚潇一直觉得这乡下泥腿子配不上这般女子,却如何也不曾想到居然是这般结果。 “不想嫁便不嫁。”楚潇伸手将她的眼泪擦掉。 路程雪猛的看向楚潇,但随即眼中的那一点光彩又消失不见。 “自古父母之命媒所之言。” “那又如何?”楚潇道:“大不了直接断亲就是了,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路程雪听到断亲身体抖了一下,断亲这事她是从未想过的,毕竟如若自己断亲也是要背上不孝不义的骂名。 楚潇继续道:“当然还有另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路程雪急忙问道。 “找个有权有势又有钱的汉子,这样不管是你爹娘还是那个什么员外应该不敢找你麻烦。” 路程雪现在脑袋本就一团乱麻,猛一听到这话脸都不自觉红了,哪个少女不沐爱,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未来相公该是何等模样。 可如今她哪里还能抱有那种幻想,只要不是做奴做妾,不管是谁愿意给她一个正妻的头衔,她都是愿意的。 门再次被推开,闫三妹端着两碗鸡汤进来,她小大人似的放下碗,先去摸了下路程雪的额头,点头道:“没发烧,起来喝点鸡汤,我娘特意给你熬来补身体的。”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照顾,路程雪脸又红了,但她此时也确实很饿,在楚潇的帮助下坐起身。 此时她只穿着一件张桂芝的里衣,闫三妹赶紧拿过外衣给她披上,扶着人下地。 脚一接触地面,腿软的差点没站稳,幸好楚潇一直在旁边护着,及时的拉住了人,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闫三妹开口道:“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受了惊吓,心绪不宁,休息一两日就好了。” 路程雪对她一笑,“谢谢小妹。” “你们快喝汤,我先出去了。”闫三妹说完就跑了出去,她也要回去喝自己的那碗了。 路程雪端起碗,先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不大一碗鸡汤里面还有好几块鸡肉,炖的很是软烂。 大半碗鸡汤进了肚子,路程雪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了,端起碗将剩下的一口喝掉。 碗放在桌子上的瞬间一滴眼泪也跟着坠入碗中:“潇哥儿,我很挺佩服你的果决,甚至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但事到临头我才发现很多事听着简单做起来却总会瞻前顾后。” 楚潇没说话,只是默默将自己那碗鸡汤喝完又将路程雪扶到炕上,这才开口:“你安心养着就是,天塌下来还有个头高的人顶着,等小叔过来我去问问他军中可有合适的人,大不了咱们嫁到外地去。” 路程雪眼泪还没止住就被逗得忍不住笑,这楚小哥真是一会一个主意。 “嗯,听你的,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死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寻死了。” “你能这般想就好。”楚潇本就不太擅长劝慰别人,看着人似乎真的想开了呼出一口气。 要是一直寻死觅活的,那他大概率是真的会任其自生自灭。 楚潇又出去拿了些果子进来让路程雪一起吃,都说吃着甜的心情会变好,是真是假他不清楚,反正只要是好吃的他吃了心情都好。 两人边吃边聊,路程雪话也比平时多了一些,楚潇也了解了大致始末。 想到那刘员外都已经三十有七,家里的孩子都如路程雪这般大,居然还想老牛吃嫩草,而路家父母居然因着一百两银子就把女儿给卖了,他都觉得气愤不已。 甚至想着能不能叫上深哥半夜去暴打他们的狗头。 第106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潇哥哥,吃饭了。”赵桂芝做好了饭,闫三妹又端着碗米粥走进来递给路程雪,家里有两个汉子,不好叫她一起出去吃。 楚潇应了声跟着三妹一起去了堂屋,空气中弥漫着炒菜的香气。 赵桂芝今天除了鸡汤还炒了笋片,单独蒸了碗鸡蛋羹直接放在楚潇面前。 楚潇看着自己面前一大碗的鸡蛋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拿起勺子每人碗里舀了一勺。 “你可别分了,这是专门给你蒸的,你这脸色不比屋里那个好到哪去了,得好好补补。”赵桂芝抢过楚潇手里的勺子,一勺接一勺的往楚潇碗里舀。 “够吃了。” 楚潇本来饿的紧,但吃了那么多果子这会反倒胃里有些泛酸,饭自然没吃多少,但还是把那鸡蛋羹都吃完了。 吃完了饭闫镇深就让楚潇回房间休息,至于路程雪让三妹照顾着就是了。 楚潇的确精神不济,打着哈欠躺在炕上没一会就睡着了,到了后半夜才再次醒来,看了眼睡在旁边的男人爬起身盘腿而坐,进入冥想状态,他得尽快恢复才行。 第二天吃过早饭没多久陆之承再次骑马来了闫家,先将闫镇深的衣服换了,又拿了些补品。 “我去打听了一下,路姑娘是嫁去府城刘员外家里,因着路途远才会一早出发,没成想刚走出没多远她就跳了河,现在不管是刘府还是柳家村都在找人。” “那要是找过来咱们也得把人还回去。”赵桂芝面带愁容:“这好好的姑娘被卖去做妾室这不是糟蹋人嘛。” 倒是楚潇要淡定的多:“小叔,这事既然你已经知晓,不知能否帮忙想想办法?” 陆之承皱眉,“你有何主意直说就是。” “我昨日问过程姑娘,她只是不想做妾,至于是嫁给贩夫走卒还是泥腿子她都不介意,我想着你在军营认识的人多,不知有没有人品好,家事也过得去的给介绍一个。” “啊?”陆之承昨日对人家姑娘又搂又抱的,昨晚回去心里就一直惦念着,不过他不可能冒冒然出来说要负责,那岂不是也有点逼迫的意思。 他本想这路家父母要是非逼着女儿为妾那他就只能带着人去衙门了。 虽说前些年卖儿卖女的不在少数,那也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再加上民不举官不究,但这路家日子过的不差,而路姑娘又被逼跳河,虽说即便定了罪名也不会太重,但打上几十个板子小惩大诫也是可以的。 他再差也是六品骑尉,在知府面前说不上话但在这安宁镇上倒算是官职最高的。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以权压人也不是不行。 “就真的打算随便嫁了?”陆之承可是打听了路程雪的,以她的才学家世嫁个秀才举人都算的上门当户对。 他扫了眼蹲在门口吃果子的四个手下觉得有些心累,就这些兵痞子哪个配的上路家姑娘。 “那能如何?”楚潇叹气:“我倒是想给路姑娘寻一个小叔这般的,可这要去哪里寻呢?” “我?”陆之承脸有些红,要说他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他爹也念叨过让他娶妻,只是他大多时候都是要呆在边关,怕是一般女子不愿跟着他受苦。 “对啊。”楚潇看路之承的样子心里自然有了计较,要是真的毫不在意怎么会去打听,更不会这一大早的就过来。 “这路家父母做事不地道,就算这婚事黄了,也落不下好名声,要不就找个有权势的压着,要不就只能去外地,小叔你说呢?” “我…”陆之承一向脸皮厚,但到了这时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要是路姑娘当真愿意,我自是没有二话的。” “这样好,那话怎么说来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赵桂芝虽说也惦记着自家二儿子,但他也知道这路家和那个员外追究起来他们家怕是应付不了。 倒是这陆之承有官身不说,还是陆主簿的儿子,那员外肯定不敢轻易得罪。 楚潇嘴角扬起一抹笑,对坐在身旁的闫镇深眨了眨眼。 而屋中路程雪听到这个答案脸更是羞红一片,虽说她被抱回楚家的路上人并不太清醒,但还是隐约看到了男人的长相。 她昨日也听楚潇说了这人是谁,但哪里敢有其他非分之想,却不曾想这人当真同意娶她。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闫三妹坐在路程雪身边打趣:“潇哥哥说小叔人很好,路姐姐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三妹莫要打趣我。”路程雪更是羞的不行,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就想找点事情做,拿过闫三妹缝补用的针线篓子在闫镇北一件破了洞的衣摆处没一会就绣了个兔子。 等兔子绣好闫三妹眼睛都看直了,这可比她娘的绣活还好,她颠颠的跑出去拿给赵桂芝看,“这绣活真好,用普通的线都能这般栩栩如生。” “是啊,娘说给我的荷包还没绣,我一会就让路姑娘给我绣两个。”楚潇故意看了陆之承一眼,看那人悄摸瞄了好几眼就忍不住偷笑。 “又胡说。”赵桂芝拍了楚潇一下,“之前忙着做衣裳,这两日就给你绣,路姑娘需要养着,可别让她伤神。” 几人还在院子里说笑,却不成想那柳家湾人就找了过来。 按理说这路程雪被救上来并没有被村人看到,但他们却疏忽的把那大红喜衣挂在栏杆上晾晒被看了去。 这柳家湾本就离这不远,跟村里人也算熟络,自然一问就问了出来。 再听说于郎中的确来给个女子诊脉,所以这不到一日的时间路家父母就带着自家亲戚和刘员外的家奴寻了过来。 这乌泱泱的一群人进村,虽说现在地里都有活,但架不住有人就是爱看热闹,没一会这闫家就跟上次李秀兰过来逼婚一般围满了人。 陆之承看这架势无奈一笑:“我这还没去找他们麻烦,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随后吩咐手下去把县令请过来,既然人都送上门那就当着众人直接审理便是。 “告诉路姑娘不用害怕,这事我会处理。”陆之承跟楚潇交代一句大步出了院子。 “在下六品骑尉将军,不知各位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将军? “这是尊远侯副将,见到大人还不行礼。”陆之承一个手下大声喊道,不管是来要人的还是来看热闹的都被吓的一个激灵,噗通跪了一地。 这就尴尬了,他不过就是想先震慑一下这些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并没想着让谁跪他好嘛。 第107章 县令 村里人这几日倒是也见到过陆之承在村里走动,但也只当是县衙里的人,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是个将军,虽说他们也不清楚这骑尉将军到底是个什么官。 “都先站起来。”陆之承手下搬来一把椅子放在院门口,他一屁股坐在上面,说道:“我不管你们今日过来所为何事,既然聚众于此就总该有个说法,一起等县令大人过来评断好了。”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大人,我是柳家湾村长,这次过来只是因为本村路秀才的孙女路程雪在出嫁路上失踪,又听人说此时这路程雪就在闫家,所以这才过来将人接回去,绝对是不聚众闹事。” 陆之承并未说话,倒是他的手下开口:“是非对错全等县令定夺,大家等着便是。” 两个村的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一个个都跟鹌鹑一般,大气都不敢出,更不可能同往日一般议论纷纷。 这一等就是将近一个时辰,一匹马加上一辆马车快速而来,将地上的灰尘扬起,车里的人也颠的左摇右晃。 马车一停下,县令就干呕了好几声,缓了半晌这才整理仪容下了马车。 本就大气不敢出的村民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一个微胖的男人从马车走了下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随后才往马车后面看去,今日这马车赶的实在太快,衙役都还没跟上来。 伴随着众人视线他走到陆之承面前,两人行礼问好后他才转身面对众人:“本官安宁县县令,谁能告诉本官聚众围在此处所为何事?” 罚站了一个时辰的众人又集体跪了下去:“大人。” 这县令可不像陆之承一般不喜别人跪拜,他就背着手站在那里问:“村长可在?” 众人面面相觑,好巧不巧今日村长根本不知道这事,而柳家湾的人气势汹汹的直奔闫家而来,也没人去通知村长。 县令皱眉,又问道:“谁是带头人,出来说话。” 柳家湾村长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将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县令回头看向陆之承,他被叫过来时,那人并未说所为何事而来,只说有村民聚众闹事让他过去解决。 可村里姑娘失踪过来寻找也算不得闹事,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陆之承站起身走到县令旁边说道:“敢问这位村长,这路姑娘是如何失踪的?” 柳家湾村长支支吾吾了半晌才道:“是,是投河。” 来看热闹的人都惊讶了,这姑娘好好的为啥要投河。 陆之承点头,将众人的好奇问了出来:“为何要投河呢?” 沉默良久无人开口,柳家湾村长只能硬着头皮开口:“大人,这路家想把自家女儿嫁给府城员外老爷,路家姑娘不愿意这才投了河。” 陆之承都被气笑了,还真是能避重就轻,这会他不得不说的直白一点:“府城刘员外有一正妻三妾室,所以路姑娘该如何嫁进刘府呢?” 柳家湾村长低下头不说话了。 县令本以为这陆副将找自己过来不过就是想震慑一下这些人,没想到还真有自己的事情。 “路家人可在?” 这时候一对中年夫妻走了出来,妇人噗通跪在县令一步之外的位置,就开始哭喊:“大人,你得给民妇做主啊,我家好好一个女儿被这闫家捡到,不去家里通知就这般留在他们家中,到底是抱的什么心思啊?” “闭嘴。”县令最厌烦这些无理搅三分的妇人:“你先回答是否逼迫女儿为妾?” 路母连忙摇头:“大人冤枉,小女出嫁前我是跟她说过的,而且员外老爷也不是纳她为妾,说是平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 县令双眼一眯:“大夏律法,诸有妻者更娶妻者,徒一年,女家减一等,妾为贱流,不可扶正,以妾为妻者徒一年半。” 路母身子一缩,不敢出声了,她一个农家妇人哪里知道律法,只是媒人说等同于平妻,她自然也就信了,不管路程雪如何跟她解释她都认为是女儿不愿嫁给那般年纪的人。 县令继续道:“逼良为妾为娼者徒一年,父母减一等,知情不报者处三十大板。” “哦?”路之承看向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众人问道:“看来今天怕是要打断好几根板子了?” 路父一个哆嗦,赶紧磕头:“大人明察,小女是知情的,真的没有逼迫她。” “本将将人救起时请郎中看过,经郎中诊断路姑娘之前中了迷药,敢问既然路姑娘同意,你们又为何要给她下药,她又为何要投河呢?” 陆之承严肃着一张脸,句句都如刀子插进路家人的心里,真是一问一个不吱声。 “大人,我,我……”路父还想狡辩,但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 县令看他那样子自然知道前因后果,他看向其他人问:“路姑娘婚配何人,此时可在?” 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跪下说道:“大人,小人是刘府管家,老爷并未前来,小人可以作证,老爷从未说过要娶平妻,只因这路姑娘是出了名的才女,才愿意出一百两银子纳入府中为妾,八抬大轿只是不愿辱其名声罢了。” 这时又一个妇人出声:“大人,小人是大夫人院里的管事婆婆,夫人与老爷成婚近二十载,也算恩爱有加,这纳妾是得了夫人允许的,平妻一事绝对是子虚乌有。” 县令点了点头,这正妻身边的管事婆婆都来了,想来确实是纳妾,不然哪个女人能够允许自己相公再娶一个女人跟她平起平坐,来挑战她正妻的地位。 县令看向跪在前方的三个人,严肃的道:“欺瞒不予实情者加一等,你们若是不想加重责罚,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 “大人,自古父母之命媒所之言,草民为自家小女寻得一门亲事,让她以后锦衣玉食,这何错之有?”路父心虚的想要狡辩。 县令眼神一冷:“即是嫁女婚书可在?还是说你的一句话就可凌驾于律法之上?” 路父面色大白:“大人,这我们乡野人家的确不知律法,都说不知者无罪。” “还在胡搅蛮缠,拖下去杖责二十。”县令大喝一声,可是无人回应,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会除了他就是一个车夫,那些衙役还没跟上来呢。 这就尴尬了,没人没板子,想罚都没得罚。 第108章 求情 县令没有衙役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陆之承,总不能让他亲自动手不是。 陆之承点头,他的两名手下就过去按住了路父,可是这又没有板子,想了想两人直接大嘴巴子抽上去,还分配均匀一左一右一人十下。 都是习武之人那力气自然是不用多说,这二十巴掌下去,脸肿的跟个猪头一样,可其他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谁也不敢去拦。 路母更是把自己缩成一团,很怕下一个被打的就是自己。 正这么想着就见那县令看向她,吓的路母直接哭了出来,哭哭啼啼的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那煤人上门的确没说是平妻,只说路程雪秀外慧中,等进了刘员外府上那肯定是相当受宠,枕边风一吹那员外爷还不是什么都能答应,跟平妻也无不同。 更何况刘员外给一百两的礼钱,却不需要路程雪带嫁妆过去,等路程雪过好站稳脚跟,说不准还能三不五时的往家里拿些东西。 这媒婆的嘴自然是什么好就说什么,把陆家父母说的心动不已。 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家女儿是出嫁做平妻,根本不在乎自家女儿的想法,又怕路秀才阻止,从上门提亲到嫁人不过用了三日时间,更是怕路程雪跑了还给下了药。 先不说陆之承听了有多气愤,那些帮忙来要人的柳家村人都恨不得把这陆家父母打一顿。 他们很多人都只是知道陆程雪要嫁到府城那边的大户人家去,甚至还有很多姑娘小哥羡慕的紧,但也只能羡慕一下,毕竟心里都清楚自己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可谁能想到这陆家父母这般狠心,居然把好好的一个姑娘卖给员外做妾。 没错,这就是卖,农家过的苦的人家不在少数,但顶多是把自家女儿小哥嫁出去换些彩礼,给人做妾即便自家孩子同意,他们也丢不起那个人,是要被搓脊梁骨的。 只要不是全家都要饿死,实在无可奈何,谁会愿意卖儿卖女呢? 路父本就打的嘴里吐血,这会听了自家婆娘的话更是气的呕血,这无知妇人,可想过说出这些他们是要蹲大狱的。 县令听完很想大拍惊堂木,但可惜手里啥都没有,只能咳嗽一声说道:“今日之事已经清楚明了,按照大夏律法,陆家夫妻徒一年,其他尔等仗三十,柳家湾村长不止瞒而不报还妄加蒙混,加三十大板,可有疑义?” “大人恕罪,我们真的毫不知情。”柳家湾的人赶紧磕头求饶。 安宁村的人更是傻眼,他们不过是够来凑个热闹怎么就要跟着受罚,也赶紧磕头求饶:“大人,我们不是柳家湾的人,他们突然闯进我们村,我们是怕出事才跟过来的。” 对于这些人的求饶县令根本不理,一心期盼着他那些衙役赶紧过来。 好在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十几个衙役呼啦啦的跑来,一个个都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但还是很敬业的一一站好。 这不是他一个人单打独斗,县令也有了不少底气,说话都比之前声音大了不少:“三十大板,打。” 最先被按住的自然是跪在前面的几人,啪啪啪的板子落下来,疼的几人嗷嗷直叫,吓得后面跪着的人一个个都跟着哆嗦不停。 待三十大板打完,那几人后背屁股都已经有了丝丝血痕从衣服渗透出来。 衙役正要去抓其他人,就在这时路程雪煞白着一张脸从院子走出,直接跪在县令面前。 “大人,小女路程雪,今日之事都因小女所起,虽我心中有怨,但在场除去父母,都是村中之人,小女不想因我一人让众人为之受过,恳请大人免去三十大板。” 县令低头看她,心中也是知晓,如若今日将人都打了,这些人除了恨路家夫妻定然也会恨眼前之人,倒时这姑娘肯定更加不好做。 他点点头,扬声道:“按照律法在场之人都难辞其咎,本该秉公处理,但路姑娘身为受害者为众人求情,本官也就饶过你们一回,但尔等定要记住此次教训。” “谢大人,谢大人。”不管是柳家湾的村民还是安宁村的人都连连磕头道谢。 县令这会才看趴在地上的四人,对着刘家管事说道:“你且回去跟你家员外说清楚,以后莫要对路家姑娘纠缠不休,至于其他该找谁找谁,如若不听劝告,我会上书知府大人。” 刘管事被打的实在是惨,想爬都爬不起来,只能咬着牙回答:“小的明白,定会说清楚,请大人放心。” “至于柳家湾村长,德不配位撤去村长一职,通知里正重新推举一位。” 柳家湾村长趴在那里老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再看这路家夫妻,县令黑着一张脸下令:“将这二人押回府衙。” 路母顿时哭的不行,就差直接晕厥过去了,她期期艾艾的看着路程雪:“程雪啊,你不能不管娘啊,你可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肉。” 路程雪回头看她,眼中多少有些不忍,不管父母对她如何,那也是生她之人。 “程雪,你替爹娘求求大人,娘保证以后不参与你的婚事,爹娘被抓走你弟弟可怎么办啊?” 路程雪眼里蓄满泪水,眼看着衙役已经过来拉人,她才一个头狠狠的磕下去:“求大人放过家父家母,程雪愿为其受过。” 县令看她模样也是无奈摇头,他将视线转向陆之承,想看看这位的意见。 陆之承自然知道路程雪所想,孝道大于天,虽说她是受害之人,但今日若是眼睁睁看父母被带走,那无情无义者就会是她路程雪。 虽说陆之承并不是很想放过这两人,但也早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他只能对县令点了点头。 县令正了正神色:“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成全你的孝道,你爹娘的责罚由你一人承担。” 路父路母一听,高兴的连连磕头:“谢大人,谢大人。” 他们只知自己不用被带走,反倒不在乎为其求情之人会受到何等责罚。 这般行事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不齿,一个个看他们的眼神更加鄙夷。 第109章 断舍离 路程雪心里对爹娘的那一点期待瞬间崩塌的彻底,眼中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她就那般看着相互搀扶着爬起的二人,终是没忍住问出口:“爹娘,可曾想过女儿今后会如何?” 两人愣了一下,好半晌路父才忍着疼开口:“程雪,是爹娘对不住你,但你弟弟还小,不能没人照顾,还有你爷爷此时正在病中,你也得为他老人家考虑啊,难道你忘了你爷爷可是很疼你的。” 路程雪苦笑:“程雪知晓,此次为爹娘受过,只当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自此以后,程雪再与你们无瓜葛,无牵扯,无羁绊,愿爹娘此生安好。” 一个头磕下去,所有人都懂得她话中含义,这是要跟路家夫妻断亲啊。 现场一片哗然,要知道这未出嫁的小哥和姑娘离了家也就等于没了依靠与依仗,但凡村里有些无所事事的流氓无赖,那日子就别想过的安生。 但又想着这都要替父母去蹲大狱了,就算出来也是名声尽毁,怕是想嫁人也嫁不得什么正经人家,要是不断亲怕是又是再被卖了的结果。 路家父母也有些傻眼:“你这是要跟我们断亲,你可有想过等你出来后该何去何从?” 路程雪强撑着站起身:“不劳二位费心,以后无论生死贫贱都是程雪自己的选择。” 陆之承见自己未来妻子这样很是心疼,很想替她遮住风雨,脚刚迈出一步,就被闫镇深拉住,对着他摇了摇头。 当局者迷,如若此时陆之承出面维护,路家父母知道两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定然会跟狗皮膏药一样的贴上来,哪里还断的了亲。 楚潇对着陆之承一笑,随后略过门口的人走到路程雪面前:“身体还受得住嘛?” “我还好。” 楚潇点头,随即看向路家父母:“我与路姑娘一见如故,都是没有爹娘的苦命人,以后我就是她哥哥,自会照顾好她,为她择良婿,所以还真无需二位费心。” 路母很想撒泼,她觉得这闫家人肯定是想把路程雪许给他家的二儿子,这才救了人都不知会一声,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看了看县令那黑沉的脸,也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怕县令收回成命又叫他去蹲大狱,只能悻悻的点头:“断就断,路程雪你好自为之。” 县令眉头皱的更紧,冷眼看着路家夫妻,冷哼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做个见证,从此路家与路程雪再无瓜葛,互为陌路。” “是。” “都回去。”县令随手一挥,村民这才起身,因着跪的久了,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腿脚不便的样子,但是谁敢留在此处慢慢恢复,一个个一瘸一拐的离开。 人群慢慢散去,受了责罚的人也被抬走,只有这路家夫妻无人愿意靠近,只能彼此搀扶着离去。 待人群走远,陆之承向县令深深一鞠躬:“今日劳烦县令大人跑一趟,我带路姑娘谢大人做主。” 县令被这一礼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能坐到这个位置的哪个不是人精,立即就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 他温和一笑:“这本就是我的职责,哪里需要陆大人道谢,路姑娘还是多多休息,本官就先告辞了。” 路程雪也行了一礼,目光毫不躲闪的看着县令大人:“程雪的责罚……” 县令摆了摆手:“哪里有什么责罚,不过就是吓唬他们的而已。” “多谢大人。”虽说知道县令也是看在路之承的面子,但这一刻他还是对县令万分感激。 县令让她不必多礼,随后又夸了下闫家人,说他们深明大义,能不求回报的救助他人,当然这么说也是看出陆之承与其交好。 楚潇被县令说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到县令走了都没退下去。 等看不见外人身影,路程雪回身就要给闫家人跪下,被楚潇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你这是干嘛?” “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程雪已是一抹孤魂。” 楚潇轻轻在她头上拍了一下:“傻妮子,只要你好好的就不劳我们辛苦这一遭。” 路程雪点头,随即又有些害羞的看向陆之承:“谢,谢谢陆大人为程雪做主。” 陆之承跟人家姑娘一对视脸也跟着红了起来,赶紧将视线挪开,装作一本正经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至于为什么应该那就不必解释了。 这一闹直接闹过了中午饭食时间,赵桂芝乐呵呵的招呼道:“你们都先歇一会,我去做饭,陆大人可不能走,今天就在家里吃。” 陆之承点了点头,老实讲这男人不惦记媳妇这事也不会多想,但一旦惦记上就有点挪不开眼神,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往人家姑娘身上瞟去。 楚潇看的直想笑,故意打趣的道:“小叔,陆爷爷可知你的打算,这程雪以后可是我妹妹了,这六礼是不是也得谈一谈?” 陆之承很严肃的点头:“我回去就会禀告父亲,这六礼之事我会找媒人来谈。” 楚潇撇嘴:“我就随口说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况且我们都还没问程雪是否答应呢?” 路程雪被点名害羞的低下头,根本不敢看任何人。 楚潇哪里会轻易放过,笑着问:“程雪你怎么说。” 路程雪被逗的脸红,但还是轻轻应了一声:“潇哥哥做主便是。” 楚潇笑的不行,“那我可就做主了,恭喜小叔即将媳妇孩子热炕头了。” 陆之承被打趣也不气,还笑的无比爽朗:“借你吉言。” 闫镇深拉住自家夫郎的手,握紧:“挺好。” 楚潇有些莫名其妙,随后反应过来闫镇深这是觉得媳妇孩子热炕头很好,这媳妇热炕头都有了,难道他深哥也想要孩子。 再想着这男人还真是每次回来都会盯着墙上那两个小娃娃的画看上半天,心中就更加确认这个猜测、 可是真的要让自己生孩子,楚潇还是觉得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唉,愁人的很。 第110章 欠欠的狼崽 楚潇既然说了路程雪是他妹妹,在跟陆之承成婚前就住在闫家。 对于家里多出一个人最高兴的莫过于闫三妹,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同进同出的姐姐,好多女孩子之间的话题也有了倾诉的对象。 路程雪养了几日气色红润不少,此时坐在屋里绣着帕子,脸上带着忧思的神色。 要说跟家里断了亲她一开始也是一种解脱的心态,可一旦想起还在病中的爷爷就会担心不已,觉得自己本该尽孝在身前,如今确是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 这几日陆之承都会以看地为由头来闫家转上一圈,没少被楚潇打趣,这会刚过午饭时间他又骑马过来。 听到声音的路程雪从窗口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探过来的眼神,她羞涩的笑了笑并未出去,而是继续绣着手里的帕子。 眼看着就要秋收,闫镇深也没急着去山上,打算帮着把家里田地收完,这会正在磨着镰刀,看到来人招呼了一声:“陆副将。” 陆之承往他旁边一坐,问道:“我看北山十亩地种的都是大麦,已经基本成熟,打算哪天去收,我带人过来帮忙。” 闫镇深没想到陆之承会要帮忙,但随即看到他那眼神一直往房里张望的,了然于胸的点了点头:“麻烦了。” 收大麦要比水稻早上一段时间,而且大麦属于粗粮,不如种小麦和水稻那些细粮价高,但农户人家多多少少都是要种一些留着自家食用的。 这几日天公作美一直都没有下雨,陆之承当真带了人来,不止他那四个属下,还多了两个生面孔。 一对父子,年纪大的四十来岁,年纪小的应该还不到二十,陆之承只介绍两人姓霍,至于是做什么的根本没提。 他不提闫家人也就没有去问,只是表示谢谢父子过来帮忙,也就都下地干活了。 都说针尖对麦芒,楚潇是第一次下地,被麦芒扎的胳膊和脖子起了一道道的红印子。 自然不止他如此,这陆之承也是没做过农活的,看起来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干农活本身就是很累的,尤其太阳越来越大,人也又热又累,但不管是谁看到一把把的麦穗,丰收的喜悦还是会让人心里高兴。 这边地里男人们割的热火朝天,闫家院门外收拾出好大一块空地,赵桂芝带着闫家两个小的和路程雪就将麦穗脱粒。 一把‘打连盖’不断挥舞,灰尘也跟着扬起,弄的几个人也都是灰头土脸。 太阳越来越大,赵桂芝拿出帕子擦了擦汗,“程雪你跟三妹先回去把水烧起,我弄完这些就回去做饭。” 赵桂芝说着又扬起打连盖继续挥动着,路程雪看剩的也确实不多,就拉着三妹回去准备做饭。 “累了。”闫正道也没闲着,早就烧好热水在烫鸡毛:“先去洗洗歇一会,锅里有热水别贪凉。” 虽说都是农家的女娃,但不管是路程雪还是闫三妹都没怎么干过农活,忙了一早上也确实有些劳累,她笑着应到:“谢谢叔,我们先去洗漱一下。” 两人舀水洗脸洗手,头发上虽说包了布巾但也避免不了有灰,下午还要干活只能等晚上忙完再洗。 因为人多一天时间就收了一大半出来,明日再有一个上午大概就能收完。 打出的麦壳和麦穗也都妥善放好,到了冬日这牛和兔子的口粮也是要靠这些东西的。 一日半的时间十亩地全部收完,陆之承直接拿着地契带着人回去,过了今日这楚潇弄回来的十二亩地又只剩下两亩。 吃过午饭楚潇拢了一筐麦壳去后外喂小牛和小兔子,狼崽看到他屁颠颠的凑过来,不停的呜呜直叫,这几日忙根本没时间顾得上它。 狼崽这几日都呆在后院,没事就对着鸡鸭呜呜叫,弄的小鸡小鸭都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被踏雪拍了不知多少巴掌这才老实了一点。 小鸡小鸭也都长大了不少,当时围的栅栏显得小了一些,虽说还算挤的下,但再过一两个月变成大鸡大鸭子怕是得挤挤挨挨的。 还是要给他们重新围个栅栏,也得把鸡鸭分开,不然以后打架,怕是小鸡要吃亏。 这夫郎有想法行动的自然是自家男人,当天闫镇深就在后院围出两个围栏把鸡鸭分开了。 只是在分笼的时候狼崽很是不老实,奔着一只半大的鸭子就扑了过去,嘎嘎的鸭叫声凄惨无比。 楚潇回头一看,都有些不想言语,这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狼崽子扑倒一只比它还大一些的鸭子也就算了,还用那没长好的牙去咬鸭子的脖颈。 还不等楚潇动作,踏雪就一巴掌把狼崽子拍到了一边,小鸭子得到自由嘎嘎叫着到处乱跑,楚潇追上去将鸭子抓起来,这不看不打紧,一看还吓了一跳。 半黄不白的脖颈处居然还真被咬破了皮肉,透出丝丝血迹。 闫镇深将其他的鸡鸭分好笼看楚潇拎着鸭子问道:“怎么了?” 楚潇将鸭子递给他,并指了指它的脖颈,闫镇深用手指拨动了两下,说道:“没事,就只破了皮。” 楚潇用脚尖踢了踢小狼崽:“狼崽长牙了,以后可不敢让它乱跑。” 似乎知道自己闯了祸,狼崽就蹲在那里用一只黑一只灰的眼睛歪头看着楚潇。 见没人搭理它,又匍匐着往前慢慢挪动,用小爪子去划拉楚潇的鞋面,等人看过来它又迅速跳开。 楚潇看着自己又被它划出印子的鞋,真是不知道自己养这么个玩意到底是为啥,这狼崽也太欠太气人了。 也幸好还有个踏雪教育它,狼崽跟个皮球似的被扒愣来扒愣去,这才消停下来趴在那里不动了,只是委屈的小眼神似乎在控诉着什么。 楚潇走过去摸了摸踏雪的大脑袋,这才对着狼崽哼了一声,“活该。” 又被骂了的狼崽更加委屈了,身子一转自闭的面对着围栏,用小屁股对着他们尾巴都不摇了。 第111章 路遇无赖 闫家地里的活忙完,两人也就准备上山,这会很多山货都已经成熟,也可以去采摘下来。 往年这个时候赵桂芝和闫震南也会跟着跑一趟,毕竟上去个十天八天采些蘑菇木耳也能卖上一两多银子。 但今年赵桂芝并没有说要跟着一起去,因着她和闫镇南忙活两天也不见得比楚潇采摘一天来的多,而且楚潇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家人也是不能说的。 吃过晚饭路程雪找到楚潇说是想回柳家湾看看爷爷。 这两个村子本就不远,楚潇他们上山自然要去买些东西带上,柳家湾比安宁村大的多,所以每家每户土地反而没有多少,也因此做生意的不在少数。 除了肉铺豆腐房还有酱油醋和酒的作坊,楚潇自然是不喜欢喝酒的,但他没事翻菜谱看到了醉虾醉蟹,嘴一馋就惦记上了。 还有糖醋排骨糖醋鱼他也惦记好久了,虽说他跟深哥两个人在山上吃独食不太好,可要是天天在家大鱼大肉怕是赵桂芝嘴上不说心里也是要疼的。 毕竟农家人吃饱穿暖就已经很满足了,多出的银钱总想着买房买地留给子孙后代,自然不可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就想吃什么吃什么。 正好陪路程雪回去,顺便买些酒和醋回来。 “行啊,那明日一早我陪你回去。”楚潇答应的爽快。 路程雪看着楚潇有些担忧的道:“怕是我爹娘会说些难听的话。” “没事,我们是去看爷爷,别人说什么全当听不见就好。” 路程雪会心一笑:“谢谢潇哥哥。” 第二日吃过早饭楚潇就跟路程雪去了柳家湾。 路程雪这几日绣了十几张帕子,也全都带着,送到她相熟的婶子那里,让她帮忙卖一下就行,以前也都是如此。 绣手帕的彩线和绸布都是赵桂芝给她买的,这次卖了帕子也好将银钱还上,虽说如今看似寄人篱下,但闫家人对她都很好,反而比在自己家中还要自在一些。 都说近乡情怯,路程雪进了村就莫名有些心慌,不管之前想的多好,但看到有人对着她这边指指点点的时候还是觉出难堪。 等到了自家门外更是踌躇着不敢迈进大门,楚潇侧头看她,笑着说道:“做错事的人都不怕,你有何好怕的?” 路程雪点头,敲响了院门,本以为进去会被程家父母破口大骂,可程家弟弟过来开了门,啥也没说就回了自己屋子,整个院子都安静的异常。 路程雪熟门熟路的来到路秀才的房间,此时已过花甲的老人坐在窗口的摇椅上昏昏欲睡,听到声音看过来,随即露出一个笑容。 “程雪,你回来了。”路秀才这次生病所有人都知道他时日无多,这些日子他也没出过门,自然不知道路程雪投河的事情。 可自家孩子自己了解,路家父母被打了板子,回来以后趴在炕上几日都不动弹,想来也知道没什么好事,而且还是在程雪成婚的第二日。 他心里担忧不已,但也无可奈何,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一个要死的老头子也无法去给程雪撑腰,说不准还要给自家孙女添堵,所以他没问也没有打听。 “爷爷。”路程雪眼泪在眼眶打转,却硬生生的忍住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身体还好嘛?” “好,都好。”路秀才拍了拍路程雪的手,随后看向楚潇:“这位是?” 楚潇行礼问好:“路爷爷,我是楚潇,安宁村闫猎户的夫郎。” 楚潇这个名字不止那些爱说闲话的妇人知道,就连他这不爱出门的老头子也是听过的,再看路程雪此次回来脸上少了些之前的愁容,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楚潇点头谢过,就坐在一边没去打扰这爷孙说话。 路程雪先是关心了一下老爷子的身体情况,又跟他讲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并没有什么都说,至少投河那事提都未提。 说了断亲之事老爷子只是微微皱眉,但也并没说路程雪的不是,反而更加关心她的婚事:“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冬日或者明年开春。”路程雪害羞的低头。 “也好,陆主簿人不错,想来他的儿子也不会差……”说到这路秀才停下了话头,想着自己也是行的端做的正的人,可却有个那样的儿子,这话说出反而有些不妥。 随即转了话题:“成亲这事不能太仓促,慢慢准备着就行。” 说完就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从炕边的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路程雪:“这是爷爷给你准备的嫁妆。” 路程雪接过,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路秀才没让二人多留,免得路家父母找麻烦。 出了路家,楚潇去买了一罐酒一罐醋,还有几块豆腐,两人这才拎着东西往回走。 这会已经接近中午,路两旁地里干活的人都回去了,却有五个二流子坐在一颗大树下玩着骰子。 看到走过来的楚潇和路程雪眼睛刷的就亮了,骰子往地上一丢就站了起来,对着二人吹了声口哨。 “嘿,这不是才女路姑娘嘛,不想给人做妾给我做娘子如何?” 楚潇:“……”这是遇上流氓了? 像这种无赖每个村子都会有几个,有时候这些人还会聚在一起,如今看来就是这般,其中一个就是安宁村的张一鸣。 不过张一鸣此时还坐在那里没动,也没跟着起哄,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这些无赖大多也就是嘴上花花,哪里敢真的青天白日对女人和小哥动手,要是真敢做出出格的事情,被打断腿都是轻的。 那四个无赖见人不回话,周围也没其他人嘴里更是没个把门的,“要说这饱读诗书的才女跟其他娘们会不会不同呢,还真想……” “那是你想就成的嘛,这得路姑娘同意啊。” “路姑娘你看我们几个哪个合适,你挑一个,保准都能伺候的你满意。” “嘿嘿嘿。”这话一出,几人起哄嘿嘿笑个不停,听的楚潇拳头瞬间就硬了。 第112章 暴打 “潇哥哥,不用理他们。”路程雪听到这些无赖的话气的涨红了脸,她之前在村里没人会去调戏她,但也不是没见过这些无赖调戏别的姑娘小哥,只要不理会就好了。 可今日也不知道是天气热让这些无赖躁动,还是因着楚潇那冰冷的眼神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鄙视,直接把路一拦,一脸痞笑的歪头看着二人。 “路姑娘,你今天怎么都得选一个,不然哥几个可不会放你走啊。” “就是,难不成是觉得一个伺候不好,我们哥几个一起伺候你也不是不行。”另一个无赖道。 今日阳光很好,刺的人眼睛都没办法完全睁开,也把面前无赖那嘻嘻哈哈的丑陋模样照的一清二楚。 一个有些结巴的无赖上下打量了楚潇一会,笑道:“嘿,这,这小哥,也不错,要不,我要这个。” 这个结巴不是安宁村也不是柳家湾的,自然没见过楚潇长什么样子,不过他不知道不代表别人不知道,一个暴力打在那结巴头上。 小声在结巴耳边道:“这他妈是闫猎户夫郎,十个你够不够闫猎户打的。” 结巴一听不说话了,也将眼神从楚潇身上挪到路程雪那里。 路程雪被看的心里发毛,不自觉的攥紧楚潇的手,而楚潇挖了挖自己被污言秽语污染的耳朵,突然抬脚就踹了过去。 他一只手被路程雪抓着,另一只手里是一罐子酒,手一扬酒罐就砸到另一个人头上,顿时那人头就被砸破,血流不止。 被楚潇踹了一脚的那人一屁股摔进路边田里,一时半会也不见得能爬上来,破了头的更是倒在地上呲哇乱叫。 不过楚潇没打算就这么结束,还不等另外两个无赖反应过来,楚潇拳头就已经招呼了过去,这身体底子差,出拳速度够快但力道不行,不过勤能补拙,多打几下就是了。 连打带踹,无赖全都躺在地上哎呦直叫,楚潇这才看向依旧坐在那里的张一鸣:“愣着干嘛,不过来嘛?” 张一鸣:“……”他不太想挨揍,更不想被一个小哥揍,说出去很丢脸的。 楚潇见他依旧一动不动,也就没在搭理他,看着地上碎了的酒罐子,又生气的踢了最近的那人一脚:“你们这群混蛋,我的酒都没了,都是你们害的。” 被踢的结巴连连求饶:“错,错了,别打,我,我赔,赔你两两两……” “楚小哥,我们双倍赔偿,你就饶了我们。”被打爆头的那人捂着脑袋,实在是怕这结巴说话费劲又要白挨上几脚,赶紧把话给说了。 “行。”楚潇也不为难他们,这些人不过就是些无所事事的人,打几下出了气,损失有人赔偿他也就不多去计较了。 拉着依旧惊讶到回不过神的路程雪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树下的张一鸣道:“今天把赔我的酒给我送过来,要是我没看到,以后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一鸣这个冤啊,他不过就是出来玩个骰子,又没干别的,怎么这楚潇就盯上他了。 楚潇下一句话倒是给了答案。 “还有,以后再敢跟我家三妹乱说话,我就把你的牙打掉。” 张一鸣连连点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敢说。 见人走出老远张一鸣才一个跳起,将倒在地上几人扶起,又去捞掉进水田的那人,要说这路比下面的水田也就高出二尺多,人也不是爬不上来,但那家伙整个人陷进泥里,跟个你泥猴子一样,就傻愣愣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想来应该也知道上来就要继续挨打,才不往上爬的。 而楚潇出手又快,四人全部收拾完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如今全须全尾的就一个张一鸣,自然买酒这事也就落在了他头上,因着他没出手还被几人埋怨了一番,但被小哥打了一个个掏了铜板全都灰溜溜的回家了。 想来这个把月是不敢出来丢人现眼了。 而另一面路程雪既敬佩又惊奇的看着楚潇:“你居然还会打架,是闫猎户教你的嘛,那应该也没学多久,居然就般厉害。” 路程雪眼里的崇拜不容忽视,楚潇却觉得有些无语,他又不是练武奇才,想也想的到这身手不可能是一两个月练出来的。 “我这就是花拳绣腿,小叔那种上过战场的才是真的厉害。”楚潇笑着打趣:“你要是想学也可以让小叔教你啊。” “我哪里学的来。”路程雪知道楚潇是故意逗她,“我怕是学武会气坏先生。” 楚潇笑了笑:“倒也是,等你成了婚让小叔教你另一种功夫。” “什么功夫?”路程雪好奇的问。 “就是……”楚潇嘿嘿两声,比之前那几个无赖还不正经的道:“床上功夫啊。” 路程雪这下是真的羞红了脸,耳朵脖子都粉红一片:“你,你怎么这般不正经。” 当天天黑前张一鸣真的送了两罐酒过来,一个人在院外悄咪咪的把酒放下就想跑,却被割草回来的闫三妹撞了个正着。 闫三妹看到他就想喊他大哥,张一鸣双手合十求饶道:“闫小溪,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胡言乱语,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可千万别跟你哥夫郎告状。” 闫三妹被他这话弄的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无赖居然还能给他道歉。 张一鸣见他没喊人,麻溜的跑了。 到了晚上睡觉时闫三妹才知道为啥张一鸣这么害怕,要说他大哥别说一打四,就是一打十也不在话下。 可闫镇深十四岁前倒是跟人打过架,但自从她爹受伤起,不管别人说什么闫镇深都没真的动过手。 所以村里人对闫镇深有忌惮,却又并不是真的害怕,毕竟收起爪子和牙齿的老虎那不过就是一只比较大的猫而已。 可楚潇不同,他是真的动手,而且一个小哥把人打了,就算想来找茬都是没脸的。 闫三妹都能想到那些无赖的表情,越想越忍不住笑,还真是解气啊。 第113章 又上山了 太阳快落入天际时闫镇深在院子外架起一个小火堆,两人上山聊天时说到了烤野鸡,楚潇就心血来潮的想吃,对于夫郎的要求,闫镇深自然是答应的。 上了山都没休息就去打了好几只回来,这会入秋不管什么动物都是贴膘的时候,打的野鸡都很肥。 油脂落在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声响,楚潇将热好的馒头端出来打算就着烤鸡来吃。 农家人吃鸡肉大多都是熬汤,说是鸡汤养人,但吃多了总是会让人觉得腻歪,总想吃些新鲜的。 闫镇深一边翻转着手里的野鸡一边将佐料撒在上面,为了去腥气他还弄了些姜汁,要是他自己吃大概率撒些盐和花椒就是了,反正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不过给夫郎的自然不能那么随意,完全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楚潇闻着野鸡的香气忍不住咽口水,“还要多久能好?” 闫镇深又将野鸡翻了个面,“还要一会、” 几只猎犬闻着味道也都凑了过来,但都没有靠的太近,就在几米外蹲着一个个舌头伸的老长,口水直流。 倒是小狼崽颠颠的跑过来,差点扑到火堆里,吓得楚潇拎着后脖子给拎了起来,像是吓唬狼崽一样要把它往火堆里丢。 狼崽似乎也是有些害怕火的,呜呜叫个不停,楚潇这才把它放在地上:“再不听话今晚就加个烤狼肉。” “要是想吃狼肉我也可以去打上一头,不过老猎户说狼肉不好吃。”闫镇深继续手里的动作,好让野鸡受热均匀。 楚潇总是听闫镇深说起老猎户,也知道不管是山上这个茅草屋还是安宁村那个,以前都是老猎户的,但这人具体是谁却从来没听闫家人提起过。 “这老猎户是你师傅嘛?” 闫镇深摇头:“老猎户姓什么叫什么没人知道,大家都叫他老猎户,他也不是安宁村人,不知道从哪来的,反正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山上,打了猎物就下山换钱买酒,后来年纪越来越大就在村边盖了个茅草屋。” “那个茅草屋建起来的时候我应该十一二岁,那会没事一群半大的孩子就会跑过去听他讲故事,后来我家出了事,他就叫我跟着他一起上山打猎,他说不是师徒,反正他年纪大了有个伴一起还能安全一些。” 楚潇点头:“那他现在人呢?” 闫镇深耸肩:“我也不知道,我在山上跟了他两年,有一次回家再回来就没见到他,只给我留了一封信,老猎户不识字画了好几张画,我猜他大概是回家了,想要落叶归根。” 说完闫镇深就拿出一把小刀在野鸡表皮刮下一块肉放在碗里递给楚潇:“表皮的肉最好吃,你先吃着。” 楚潇接过尝了一口,立马竖起大拇指:“这个好吃。” 外皮烤的焦香干干脆脆,撒了辣椒粉和麻椒粉,微麻微辣的特别香。 闫镇深又把鸡翅膀撕下来放在他碗里,笑着道:“i翅膀烤久了会焦,这会吃正好。” 楚潇看着本来完整的一只鸡这会这缺一块那少一点,打趣道:“幸亏没有强迫症,不然这缺胳膊少腿的看着可真难受。” 闫镇深又转着切了几刀,快把一只鸡的皮给剥完了:“烤鱼味道也不错,等天凉了我再烤给你吃。” 楚潇对于吃的东西就是看不到没人提也就不会惦记,可只要别人说起他就有些嘴馋。 “那明天去下个网,最好能抓些虾和螃蟹到时候我做醉蟹醉虾来吃。” 其实闫镇深那天看到院子外两罐酒就有些好奇夫郎买来做什么,毕竟夫郎似乎有些讨厌酒的味道,这会一听算是知道用处了。 醉虾醉蟹这些菜饭馆也是有的,不过价格一点都不便宜,反正闫镇深只听过没吃过,如今听到夫郎要做,倒是也有些期待。 也不知道是烤鸡真的好吃,还是因为这是深哥烤的,反正楚潇这顿是吃撑了,往躺椅上一躺动都不想动一下。 闫镇深拉着他让他出去消食都不愿意,就懒洋洋躺在那里打死不动一下。 几只猎犬这会还在院子外啃着骨头都不舍得进院子,只有狼崽根本咬不动,但还是叼着一根趴在楚潇脚边努力的磨着牙。 楚潇见它啃的实在费劲,就拿出一个果子放在它面前,狼崽看了看果子,又看了看骨头,犹豫片刻还是扑向果子,毕竟楚潇拿的这个是软的,根本用不上牙齿,咬破一点皮一吸就是甜甜的果肉。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狼崽一点不爱干净,一个果子吃的到处都是。 楚潇拎着它的后颈直接丢到洗衣盆里,这个小东西真是一天不洗就没眼看。 狼崽又被好一顿磋磨,蔫蔫的躲在踏雪旁边不想搭理这个总把它丢在水里的人类。 闫镇深将院外的火堆清理干净,看了眼地上被狼崽弄的到处都是的果肉说道:“狼是肉食动物,你这是真的把它当狗养了。” 楚潇看了眼蔫哒哒的狼崽,随后很没好气的道:“随它自己,长大了想做狼就回归山林做头独狼,想做狗就乖乖的看家护院,我才不愿意帮它选择。” 闫镇深不置可否,这山中也不是没有独狼,有些是自小被遗弃运气好活下来的,也有些是被狼群驱逐的,不过独狼存活艰难,很多根本熬不过一个冬天。 闫镇深将屋里屋外收拾齐整,楚潇已经坐在躺椅上睡着了。 刚才还一脸哀怨的狼崽也趴在楚潇的鞋面上呼呼大睡,闫镇深先将狼崽放到踏雪那里,这才回身抱起夫郎进了西屋。 楚潇睡觉本就不沉,闫镇深刚碰触他就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就任由男人把他抱进房间安置好。 等着男人熄灯上炕他就直接扑过去,美其名曰要听故事。 至于故事讲的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屋内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三只猎犬早就见怪不怪,倒是狼崽是丁点不懂,反正听到主人的声音就不停的挠门。 咔吱咔吱的挠闷声就这么响到半夜,楚潇要不是太累真想去看看狼崽的爪子还是否安好。 第114章 母兔 一旦入秋,山下还没有那么明显,但山上树木很多叶子都开始变成红黄色,枯黄的叶子落了下来,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跟绿意盎然相比,多少有丝苍凉的感觉,不过楚潇可没时间伤春悲秋,他眼里都是能填满他空间的食物。 果树上很多鸟雀正在啄咬着已经熟透的果子,瞧见有人过来呼啦啦的飞走一片,楚潇没去看那羽毛各异的鸟雀,因着他发现了一大片的菌子。 楚潇觉得今天他的运气真是好的不得了,随便走走那菌子就是一片一片的,一个上午就采满两大背篓。 黄褐色的蘑菇虽说不大但长的都很饱满,山上最多的蘑菇就是这种榛蘑,每年入秋就会疯长,晒干后到了冬日拿来跟鸡肉一起炖味道很好。 楚潇想着就有些嘴馋,他捏着尾部一个个的采下来放入背篓中,至于那些伞盖已经掉落或是腐烂的是不能要的。 清早出门时还有些冷意,但到了中午依旧热的不行,楚潇采完这片就随手在树上摘了颗果子来吃,熟透的果子味道有些怪怪的。 楚潇没有委屈自己吃完,咬了两口就继续向前,陆陆续续的采摘了不少榛蘑,顺便也采了些其他能吃的蘑菇。 如今天黑的比之前要早上一些,他也只能早些回去,要是天黑前无法到家深哥又要生气。 对于被人管着这种事情,楚潇不仅不会觉得烦躁反而还挺喜欢,尤其是闫镇深一本正经的跟他讲道理,他心里就异常欢喜。 路过枸杞树的时候他顺手撸了一把,放在嘴里一咬,微甜中带着一点涩意。 楚潇也分不清是否成熟,打算拿回去给闫镇深看看什么时候能把这些东西都撸回去。 本以为今日自己回来的算是早的,还没接近茅草屋时就听到了狗叫声,踏雪也跟着回应。 楚潇快步往前走去,两条猎犬速度更快,跑到踏雪身边相互嗅闻了一下,又围着楚潇转了两圈。 前方不远处闫镇深在劈砍竹子,楚潇走近他就解释道:“抓了两只带崽的野兔,先做个笼子养着,下山给王五送去,他说想多养些兔子来卖。” 王五想养兔子这事楚潇是知道的,养的还挺认真,没事就去割草来晒,连八卦的时间的都没有了。 上次楚潇回去给萝哥送蜂蜜和野果时还去看了之前从西山抓回的母兔,下了九个小兔子,一个个拇指长光溜溜的没长毛,老实讲有点丑。 萝哥儿说兔子可以一个月一窝,但顶多再下一窝,冬日里的小兔子很多生下来,人没看到就直接冻死了。 做个兔笼子用不了多少竹子,闫镇深砍完楚潇就收回空间里,跟着闫镇深一起往回走。 闫镇深边走边说:“大黄和大黑今天发现了獾八狗子的洞穴,明天把踏雪带上,它鼻子灵好找另一个洞口。” “要先堵住洞口嘛?” 闫镇深点头:“留一个口子用烟熏出来。” 楚潇还挺好奇的,不过他可没打算跟着一起去,毕竟他种的当归已经开始结种子,他想把种子收集起来。 到了茅草屋楚潇就去厨房烧火做饭,闫镇深开始做兔笼子,等饭菜做好兔笼子也编好。 狼崽本就是个闲不住的,这会就对着笼子里的母兔弓腰呜呜直叫,像是怕兔子不知道他是只狼崽一般。 闫镇深弄完就去水缸舀水洗手,楚潇出来叫他吃饭,看到狼崽那样过去用脚尖踢到一边:“人家是孕兔,被你吓难产你负责嘛?” 狼崽被踢的嗷嗷叫,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可楚潇明明一点力气都没用。 “你就装。”楚潇觉得好笑又无奈。 楚潇不想搭理他,拿过布巾递给闫镇深擦手,说道:“上次挖的桔梗娘泡好给带上来一些,我也学了怎么做,要是你在山上看到就记下位置,我过去再挖一些。” “嗯。”闫镇深眼里带着笑意,他打猎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只会注意附近是否有猎物,倒是很少观察那些植物。 可即便真的用心去观察了也没什么用,他的运气可没夫郎好,越是想找什么就越找不到什么。 今天两人回来的都比较早,吃过饭天还没黑,闫镇深将碗筷洗了,楚潇已经抱着换洗的衣服去了河边。 闫镇深寻过去时楚潇已经洗好澡正在那里搓洗着衣服,闫镇深蹲在帮着将洗好的衣服泡沫清洗干净。 “这次再下山就带个澡盆上来,河里水温度太低,总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小哥受凉不易有孕,这话闫镇深自然是没说出口的,虽说他是挺想要个属于他和楚潇的孩子,但楚潇时常说起他并不是小哥,也不知道愿不愿意生。 愿意的话那就顺其自然,要是不愿意他就更不能提了,那不是给夫郎添堵嘛。 楚潇点头,这会河水确实有些凉,天没黑之前还好,一旦天黑了刚下水时凉的人鸡皮疙瘩都能起来。 “打个澡盆需要多久?” “有现成的卖。”闫镇深开口道:“谭木匠那里一个大澡盆大概七八百文,要是好一些的木料就会更贵一些。” “秋收后山上就会很冷,煤炉汤婆子都得准备起来。” 末世没有冬天,楚潇也只能在楚小小的记忆里知道冬天很冷,却无法知道刺骨的寒冷究竟是何感受。 但不管做什么都要防患于未然,早早准备总是没有错的。 “好。”楚潇点头:“那再买些煤炭,还要多弄些柴火。” 天黑下来楚潇才想起把枸杞递给闫镇深,问他熟了没有。 “嗯。”闫镇深在来回的路上都能碰到枸杞树,自然知道已经成熟:“等后天我跟你一起去摘。” 想来明天闫镇深要把踏雪带走,肯定又是不会同意他自己到处乱跑的。 空出一天也正好打理一下药田,倒是两不耽误。 等这批药挖出卖给胡郎中应该又是一笔不小的进账,离他的大房子又近了一步。 想到未来的家就忍不住露出个笑来,渐渐进入梦乡。 第115章 红烧肉 踏雪跟着楚潇时间不短,冷不丁的被闫镇深带走,还有些不放心的围着楚潇转了好几圈,也顺带教育了一下狼崽子,这才依依不舍的跟着闫镇深离开。 此时天还早,穿着普通秋装还能感受到一丝冷意,楚潇将院子收拾一下,就将昨天采的蘑菇简单清洗放入簸箕中,这才放在架子上去晒。 闫镇南给他做了二十个架子,他放进空间十二个用来放东西,剩下八个有六个放在药田那边晒药材,另两个就放在院子外。 将菌子木耳这些放在高处晒干也有好处,免得被狼崽子霍霍东西。 被教育后的狼崽自闭没一会就又跑到楚潇这边,哼哼唧唧的不断蹭来蹭去。 楚潇用脚把他往旁边踢了踢,狼崽太小,说不准一个不注意就会踩到。 不过刚踢开这家伙就又凑了上来,楚潇就拿了个果子让他去磨牙。 狼崽当真抱着果子开始啃,这小狼崽带回来也有段时间了,此时也长大了一圈,牙齿锋利很多,现在啃果子倒是也速度不少。 楚潇见他没一会就把果子啃完,怕它又来捣乱就又给丢了两颗,吃饱的小狼崽懒洋洋的躺在院门口正中间,楚潇来来回回的走过他也不知道让位置。 等将菌子处理好,楚潇就拿上镰刀去割草,这怀崽的野兔还是要好好养的。 看人往外走,狼崽立马看过去,确定是真的要走,狼崽翻身跳起,小跑的跟了上去。 丁点大的狼崽进了草丛那是想找都找不到,而这家伙还总是左突右跳的,楚潇一个不注意就踩到了它的后腿。 这下好了,嗷嗷的惨叫声传出好远。 无法只能抱起来哄了半天,又揉又搓的才让狼崽不叫唤,怕又踩到就直接丢进了背篓里,里面有草垫着狼崽趴的舒服还睡着了。 喂了野兔楚潇才去收拾他的药田,先将能收集的种子都收了,就开始把药材挖出来晒干。 这田里的土要比山上的好挖,弄起来倒是也不太费劲,况且也不能全收,还是要留下一部分让慢慢长大的。 这一片药田只有当归楚潇用异能培育过,挖出来的根茎比从东山峡谷带回来时大了不止一倍。 当归收完已经过了午饭时间,楚潇煮了两个鸡蛋就着馒头咸菜对付了一口。 其他药材楚潇看了看,因着没用异能培育长的都很一般,他挑大一些的天麻挖了点也就停手不挖了。 时间还早,楚潇就又去割草,趁着还没完全枯黄多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一天就这么忙忙碌碌的过去,楚潇倒是也不会觉得无趣,两个人一起为了未来生活努力的感觉他还觉得很充实幸福。 忙碌一天结束总是要吃些好的,楚潇拿出菜谱来看才想起他的醉虾醉蟹,反正也不急着做饭他就去柴房把渔网拿出来去捕鱼。 还是上次闫镇深带他去的那里,按照上次看到的动作将渔网撒下去,明天过来捞起就可以了。 狼崽之前被楚潇关在了院子里,这会楚潇回来做饭,狼崽就又开始围着他打转。 米饭焖在锅里楚潇就开始切肉,狼崽一直挠他的裤腿,他就往狼崽的食盆里丢了一块野猪肉进去。 家里的猎犬不管是熟肉还是生肉都是吃的,反倒是这狼崽子自从带回来就从来没喂过生肉给它。 但是天性使然,狼崽对生肉并不反感,吃的津津有味。 葱姜蒜切好,将五花肉切成小块,点火烧锅放油,然后将五花肉大火煸炒,将肉先盛出,锅内有余油放入葱姜蒜加入糖块炒出糖色,倒点白酒去味。 本还需加入一些香料楚潇这里是没有的,就连找代替的东西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代替,也就只能作罢。 将炒过的五花肉放进锅里,然后加入清水,等水开后放盐和酱油,小火慢炖,等炖的差不多在大火收个汁就是今晚楚潇做的大菜红烧肉。 待到西山出现火烧云时,老远就能听见狗叫声,狼崽兴奋的也跟着汪汪两声,被楚潇在头上弹了一下:“让你叫时不叫,这会倒是叫的欢。” 踏雪第一个冲进院子,先是把狼崽扒拉到一边这才对着楚潇东嗅嗅西闻闻,像是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去屋檐下趴着。 大黑大黄紧跟其后,按着踏雪的流程来了一遍,就连扒拉狼崽的动作都是一样的。 狼崽也被扒拉出来火气,对着大黄大黑弓着腰发出呜呜的低吼,不过对于这小崽子猎犬根本懒得搭理。 楚潇觉得家里这些猎犬有时很聪明,有时又蠢的让人哭笑不得。 闫镇深是最后一个进院子的,他背上一个大背篓都快被装满了,手里拿着弓箭和楚潇给的定情信物。 “回来了。”楚潇过去将他手里的弓箭和长刀接过,“饭还要一会, 你先歇歇。” “行,我先去把獾八狗子处理了。”闫镇深笑着回。 楚潇踮着脚往闫镇深背后的背篓去看:“这就是獾八狗子?” 闫镇深见夫郎好奇就把背篓放了下来,开口道:“是,皮毛有人收,还可以做獾子油,不过一般做獾子油的是猪獾,这个是狗獾油脂比较少。” 也就是狗獾还要好抓一点,要是猪獾那牙齿和爪子一般的猎犬怕是根本对付不了,还很容易受伤。 闫镇深背起背篓去河边剥皮,至于獾子肉可以看看夫郎是否喜欢吃,毕竟很多妇人小哥是不太喜欢的,说有种酸气。 但老猎户说獾子肉也是个好东西,可以补中益气,身体底子弱的人吃了能滋补强身。 将狗獾皮肉分离后,闫镇深用木桶舀水将河边的血迹都冲洗干净,又反复洗了好几遍手才背着背篓回去。 等再回到院子楚潇已经将饭菜放上桌子,招呼着闫镇深过来吃饭,“这是我做的新菜红烧肉,快来尝尝好不好吃。” “好,夫郎做的肯定好吃。”闫镇深将沾湿的外衣脱去,脸上都是笑意。 等一块肉放进嘴里,闫镇深眼睛一亮,这味道是真的好。 闫镇深这顿饭吃的异常满足,再看那一脸得意的夫郎,又有点觉得饿了。 第116章 水晶果 翌日天刚亮闫镇深和楚潇就起床洗漱,闫镇深先去河边把渔网捞了回来,这次收获倒是没有上次来的多。 不过天气已经转凉倒不怕鱼养不住,所以闫镇深将网清洗后又放到了河里。 等他拎着鱼虾回来的时候楚潇正在厨房忙碌着。 听到闫镇深的声音楚潇就喊道:“深哥,面和好了,我刀工不行,面条你来切。” “好。”闫镇深将鱼放进水缸中,将手用皂珠子洗干净才进厨房。 闫镇深手很稳,切出来的面条粗细均匀,不像楚潇每一根都有自己的想法。 闫镇深那边切面,楚潇就提前煎了三个鸡蛋放在盘子里,这才烧水煮面。 两人吃着面条,闫镇深看自己碗里两个鸡蛋就给楚潇夹过去一个,楚潇伸手挡住:“你吃,我只想吃一个,不然我就煎四个了。” 闫镇深想想也是,也就收回了手,几口将早饭吃完,他就开始洗碗收拾厨房。 楚潇一般吃完饭都会习惯性的犯会懒,逗弄了狼崽一会,两人才出了门。 这深山里的树本就是东一棵西一棵,要是采枸杞东西南北各个方向闫镇深都知道那么几棵。 三只猎犬在前面开路,闫镇深握着楚潇的手跟在后面,这会时间尚早,还未散去的露水落在枯叶上,让道路显得异常湿滑。 他们先是去了西山那边,楚潇早就记住了六七颗枸杞树的位置,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一棵,对着闫镇深招手:“看,这颗是离家里最近的。” “嗯,你慢点别着急。”闫镇深拉住想要往前跑的夫郎:“我今天陪着你去采远一些的,这里离家近,你一个人来也安全一些。” 楚潇停下脚步,扭头四处看了一下:“那行,我们今天去探索新地图。” 闫镇深有些无奈,看来这是想往更深处走,不过有自己陪着走走也好,免得夫郎胆大的一个人冒险。 两人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去,走出楚潇平时踏足的范围,再往前树上木耳,地上蘑菇也多了起来。 不知从哪个方向,还传来一阵清香,楚潇深深吸了一口气:“好香啊,这是什么花的味道?” “应该是桂花,老人说七月茉莉花如雪,八月桂花满枝香。” 楚潇拍了拍踏雪:“踏雪这味道是哪边来的。” 踏雪歪头嗅了嗅,随后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走出大概十几米就看到好大一片桂花树,楚潇又去捏了几片花瓣来闻,回头对闫镇深道:“深哥,这个味道好闻,我们挖颗小树苗回去。” “我来挖。”闫镇深接过楚潇从空间拿出的锄头,挑了一棵不到一人高的小树来挖。 楚潇就在另一边将开的好的枝桠折下来放进空间里,这样就可以没事拿一枝放在花瓶里养上几日,每天屋里都是香香的。 一颗枸杞还没采,倒是先在这里挖起了树。 等树挖好后,两人又继续往前走,边走边采蘑菇和木耳。 楚潇也第一次遇到闫镇深曾经说过的水晶果,乳白偏透明的果子,婴儿拳头大小,阳光照射下似乎还能反光。 摘下一颗尝了尝一股淡淡的甜味却透着奶香,楚潇有些惊奇的看向闫镇深:“这怎么有股子奶味?” 闫镇深点头:“这水晶果本就是可以给婴儿食用的,村里老人说,小哥生子后无奶水,以前战乱时寻不到羊奶来喂孩子,都是靠这些水晶果的。” “好神奇,这大山果然有丰富的宝藏啊。” 小哥生娃要用,那他肯定要摘些回去啊,这萝哥已经接近四个月的身孕,年前就会生产,要是没有羊奶也能应个急不是。 而且这奶味这么足,不知道可不可以当做真的奶来食用,要是可行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做蛋挞小蛋糕这些小吃了。 “夫郎,你喜欢吃这个?”闫镇深看楚潇眼睛发亮,就打算去给他摘一些。 楚潇抬头看他:“我们全都摘回去。” 闫镇深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喜欢那就全部都摘回去。” 这边离狼群已经不远,就算真需要水晶果的人家也不会冒险来这边摘取,全采走倒是也无妨。 闫镇深在树上摘高处的,楚潇就摘下面能够的到的。 “深哥,我们也走出很远了,可是连狼的叫声我都没听到啊。” “狼群一般都是晚上才会出来觅食,而且他们的活动范围一般是更深处,往这边过来的时候并不多。” “还有更深处?”楚潇一直以为他们待的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了。 “这边离村子不过三十里,虽说平时进山人少,但也不是无人踏足的地方,再往深处那里才是有真正的猛兽。” “还有什么猛兽?”楚潇越发的好奇。 闫镇深将上面的果子采摘完,从树上下来才说道“老虎,熊瞎子,花豹,这些猛兽都在真正的深山中。” 楚潇舔了舔嘴唇:“啊,那些猛兽好吃嘛?” 闫镇深:“……它们可能会觉得你比较好吃。” 楚潇噎住,他深哥这是一本正经的跟他开玩笑嘛? 闫镇深又往前看了看,随后拉着楚潇往回走:“不能在往前了,真碰到狼群会很麻烦。” 闫镇深从来不是个狂妄自大的人,对付一只独狼他都不敢说能全身而退,要是碰上狼群就算不死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楚潇也不反对,回去的路上两人就开始采摘枸杞,花椒和板栗还没有完全成熟,倒是可以再等上几日,不过野山茶倒是可以采一些回去,到了冬日泡水来喝。 就这么一路采一路走,这个弄一些那个来一点,到该回去的时候,他们也不过就撸了三棵枸杞树。 “先回家,明天再过来采。”闫镇深将最后一把枸杞丢进背篓中说道。 楚潇拿出一颗放在嘴里嚼了嚼:“都说枸杞红枣茶,美容养颜补血养气,我现在枸杞有了,茶有了,还差红枣了。” “野枣不好吃,村里有人种枣子,等回去我们去买些就好。” 楚潇当然知道野枣不好吃,又酸又涩就是没有甜,山上的果子他几乎尝了个遍。 “也行,枸杞,茶叶,红枣,红枣枸杞茶。” ……哈哈哈哈哈,我自己先笑一会!!!! 第117章 榛子 回到茅草屋,楚潇看着水桶里的虾和螃蟹,将酒罐子拿出来说道:“这些我先泡起来,明日做醉虾醉蟹吃,今晚做个糖醋鱼如何?” “好,都听你的。”闫镇深拿过锄头问道:“打算把桂花树种在哪里。” 楚潇往院外随意一指,闫镇深就扛着锄头去挖坑了。 楚潇在厨房做饭,听到闫镇深训斥狼崽的声音就知道这狼崽肯定又出去捣乱了。 糖醋鱼用料较多,做起来也比较复杂,而且闫镇深似乎并不是很喜欢这些酸甜的东西,况且这鱼不小,楚潇想了想就将鱼头剁下来做个鱼头豆腐烫。 闫镇深挖好坑浇了两桶水,这才让楚潇将桂花树从空间取出摘下去,淡淡的桂花香气很快就弥漫了小院。 饭还没好,闫镇深就去河边打水,虽说楚潇总说这种需要体力运输的活他来做就好,毕竟他有空间。 但身为汉子,还是体力旺盛的汉子,自然不想真的去吃夫郎软饭,偶尔也要表现出一点自己的男人力量。 糖醋鱼不管是闫镇深还是楚潇都是第一次吃,楚潇是偏爱这种酸酸甜甜的食物,但闫镇深倒是对鱼头豆腐汤更情有独钟。 山上跑了一天,身上自然是有些脏污,吃过饭楚潇说去河边洗澡,闫镇深却早就在锅里烧上了热水,“水凉,就在家里洗。” 打水时闫镇深就试过了河里的水温,今日太阳并不是很大,河水微凉。 楚潇倒也不是非去不可,兑了温水简单擦洗后就先回房间把被子铺好。 深山之中晚上无事可做,煤油灯又只能照亮那小小的一片,想看个书楚潇都嫌弃费眼睛。 闫镇深检查了下周围这才回来吹灯上炕,楚潇本就没有睡着,男人一躺下他就很自然的缩进了男人怀里,无聊的在人家胸口画圈圈。 闫镇深被那小手弄的胸口痒心也痒,年轻气盛用不完的牛劲自然又有了用武之地。 陪着夫郎采了几日山货,闫镇深就又出去打猎了,不用抓狗獾子倒是也用不上踏雪。 楚潇这几日有闫镇深白天晚上陪着,每天也能抽出时间做些自己爱吃的,心情都比往日好上很多。 想起东山峡谷里的榛子树应该都熟透了,楚潇哼着小曲带着踏雪出发。 榛子树不高也不粗壮,村里很多妇人小哥上山打柴就喜欢割这些回去。 前些日子还是被绿色外衣包裹的榛子如今都已变黄,甚至很多上面都有被虫子蛀的孔洞。 看来还是来晚了一些,挑挑拣拣的采摘了将近两个时辰,收获量减少反倒花费了更多的时间,明年还是要早些过来才是。 好在也弄了一背篓,要是不卖留着自家吃也是够了的。 晚上闫镇深回来将一个蜂巢递给楚潇,楚潇开心接过,只是男人下句话让他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我明天把你上次带回来的蜂窝拿过去,放上些蜂蜜就会有蜂子住进去。” 楚潇:“……”这是在笑话他把蜂子全弄死了? 闫镇深知道夫郎肯定会多想,掰下一块蜜巢放在他嘴边,解释道:“今天发现的蜂巢在峭壁上,倒是不怕被其他动物祸害,明年我再去给你弄来吃。” 甜甜的东西楚潇自然喜欢,上次弄的那个蜂窝很大,楚潇留下一小罐给家里,剩下的都给了萝哥儿,不过萝哥儿也不会白要,硬是装了半袋子花生给闫家。 有好吃的楚潇才懒得气,笑呵呵的吃起蜜巢。 见楚潇笑了,闫镇深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心放的有些早了。 接下来几天楚潇做饭都要用蜂蜜来做,从开始的新奇到后来实在是有些腻歪,对从不挑食的闫镇深来说,也有些食不下咽 了。 不过不能打消夫郎做饭的积极性,闫镇深就只能自己蒸上一锅馒头中午就着咸菜来吃,直到楚潇过了那新鲜尽头才算不用吃甜了唧的食物。 这次上山一呆就是半月,闫镇深山鸡野兔打了不少,大一点的猎物却没有碰到,不过那几张獾子皮也能卖上几两。 尤其是那两只怀崽的野兔,其中一只居然在一个无人注意的夜晚生下了七只小兔崽子,楚潇第二天喂草时才看到。 楚潇将那几只小崽子放进小篮子里,问道:“那只肚子也好大了,路上颠簸不会早产?” “放在背篓下面,上面放小兔子,不跟其他的放在一起。” 闫镇深这次抓的野鸡野兔实在太多,背篓里放不下也就只能杀了几只,留着自家吃也好。 而且这兔子皮毛到了冬日也可以做成小被子,冬日烤火时盖在腿上很保暖。 两人收拾妥当就关上院门下山,狼崽现在依旧不大,走一段就会被落在后面,踏雪就会咬着它的后颈追上来,放下让它再跑一段。 大黄大黑或许觉得有趣,也会时不时的叼起狼崽跟接力似的跑出好远。 狼崽平日跟两只猎犬就不太亲近,这会被叼着呜呜叫个不停。 闫镇深牵着楚潇的手,笑着道:“大黄大黑不会真的欺负它。” 这一点楚潇自然是知道的,虽说两只猎犬总是会对着狼崽低吼,但也就是吓唬一下不停捣蛋的狼崽子,况且要是真的欺负狼崽,踏雪也不会这么平静的看着。 待走到安宁村北山时两人停下了脚步,楚潇拿出两个背篓将晒干的枸杞和菌子拿出来放进背篓里。 毕竟这阵子秋收,地里的人不少,要是看见两人只背了这点东西,却要去县城卖那么多,总是不好的。 闫镇深拍了拍大黑的头,“回去叫人。” 之前闫镇深猎物打得多,就会叫它回去叫人,这个指令大黑非常熟悉。 汪汪两声就往家里跑去,狼崽子下意识的跟着跑出一段距离,发现身后的人类没动,不解的回头看了一眼,又颠颠的跑了回来。 楚潇在一棵枯树上坐下,随后往一个方向看去,笑着问道:“那边好多被雷劈的树。” 闫镇深也跟着看过去,随即点头:“嗯,之前就是在那边发现你和楚老二父子的。” 楚潇:“……” “要不要去看看?”闫镇深问、 楚潇:“……”故地重游嘛? 第118章 故地重游 楚潇本以为当时楚老二半夜埋尸会去真正的深山老林,结果就这? 离村子这般的近,却在他大脑中那些不知真假的记忆里,直到楚婉婉上吊自杀都没人发现楚小小的尸体。 尤其是这个坑,是不是也太不用心了,这才多深? 要真的埋了一个人,经过几次大雨冲刷难道就真的不会暴露出来,楚潇越想越觉得扯淡,比他空间里那些小说写的还要扯淡。 楚潇不敢认同的直摇头,狼崽呜呜叫着跑过来,一个没刹住车直接掉进了坑里,坑不深还落了很多树叶,倒是不会把狼崽摔伤,但狼崽还是娇气的呜呜直叫。 只是叫了没几声它就低头像是嗅闻着什么,随后小腿就开始在坑里刨了起来。 随着腐叶被刨开,几颗亮闪闪的东西露了出来,楚潇蹲下身子去看,随后嘴角抽了抽,原来这玩意也跟着穿越过来了。 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对他来说屁用没有。 阳光照射下,三颗淡蓝色的晶核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闫镇深眯着眼睛跳到坑里,将狼崽先放到坑外,这才弯腰将晶核捡起:“这是什么?” 楚潇叹气:“三级水系晶核,我被雷系丧尸劈死前,我们小队刚杀了几只水系异能丧尸,我刚取出晶核就被雷系丧尸盯上了,当时应该是还没来的及放入空间。” 雷电丧尸本就最难对付,结果他们还是遇到一个五级的,而他们全小队唯一一个五级异能者居然是他这个辅助植物性异能。 为了提高小队的存活率,本该站在大后方的他不得不用藤蔓将雷电异能者缠住,好让其他队员快速撤离。 也因着是他率先攻击,被雷电丧尸视为第一攻击目标,经过你逃我追的半小时后,他的精神力消耗过度,最先被雷电劈死。 闫镇深从坑里出来将晶核递给楚潇,“上次发现你们的时候坑里都是水,所以才没注意到这个……晶核?” 楚潇接过对着阳光看了看,淡蓝色的晶核很是纯净漂亮,他笑着道:“我用晶核给你编个手链。” 闫镇深顿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哪里需要戴首饰,摇头道:“你戴。” 楚潇先将晶核收入空间,上前勾住男人的脖子,“相公,这可是我送给你的第二个定情信物,你当真不要?” 首饰这玩意,闫镇深一个大男人自然是不愿意戴的,但要是定情信物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毕竟这是夫郎从异世界带过来的东西,和那把长刀一样,都是绝无仅有,楚潇专属的。 “要。”闫镇深低头看着夫郎,随后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夫郎给的什么我都要。” 深情款款的视线反倒让楚潇有些脸红,这老夫老妻不好吗,干嘛要摆出一副小说男主的样子,真的会让人控制不住心跳的。 含情脉脉的对视被狗叫声打断,随之而来的是赵桂芝的声音:“老大,潇哥儿,这人去哪里了,就把东西丢在这里。” 踏雪尽职尽责的守着背篓,对着楚潇所在的方向叫了几声。 闫镇深拉着楚潇走过去,闫镇南应该是在谭木匠那里没回来,不然每个月中月末他都是在家的。 闫三妹蹲在背篓旁,低头看着那一背篓的干枸杞,笑着说道:“潇哥哥采的好多,又大又红,肯定能卖不少钱。” 她最近也跟着路程雪去山上采了一些蘑菇,枸杞自然也是采了一些的,不过晒干后也就没有多少,更何况村子附近的枸杞个头都很小,自然没有楚潇采的这些看着喜人。 路程雪也跟着过来了,不过她没说话,只是含笑看着楚潇。 赵桂芝背起一个背篓,转头对三妹道:“装菌子背篓不重,三妹你背着,程雪就拿那些小兔子好了。” “三妹还小,背篓我来背就是了。”路程雪说着就背了起来,她在闫家借住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但赵桂芝总怕她累到,稍微重一点的活都不愿意让她干。 反倒是比她年纪还小的闫三妹干的都比她要多一些。 三妹本想自己来背,楚潇直接把狼崽子往她怀里一放,随后背起装母兔的背篓大步走了。 人一多也就更加热闹,狼崽子被闫三妹抱着很是惬意,尾巴时而动一下,时而又对着猎犬呜呜两声,似乎是在炫耀它有人抱,而它们只能跟着跑。 路程雪挎着楚潇的胳膊说着最近绣了什么花样的手帕,还教了三妹几种绣法。 闫三妹听到这个就有些不好意思,路程雪教她绣鸳鸯他能绣成鸭子,绣兔子除了耳朵比较长看起来更像一条短腿狗。 说说笑笑的往回走,碰到正在地里忙活的村里人还会打声招呼。 回到家路程雪就拿了十几张手帕让楚潇选几张喜欢的自己用。 本来上次就想送的,但之前身无分文,买布买线都是桂花婶子拿的,只想先把钱还上,这会身上多少有几十文,买彩线自然是够的。 手帕这东西虽说不值几个钱,一张帕子也就四五文,但她手艺好,长期买她帕子的那家店都是五文一张收的,要是需要什么特别的花样会给她八文一张。 “程雪,你这绣的可真好看。”楚潇接过来一张张的看过去,这不管是花草还是小动物都跟真的一样:“都好看,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个了?” 楚潇以前哪里见过这么精细的东西,末世可是不讲究这些的,不管衣服还是日用品,只看功效,就算有个花纹也不过就是为了做区分,毕竟一出任务所有人的吃穿用度都是统一的。 闫三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两个香囊,别别扭扭的递过去:“潇哥哥,这个是我绣的,里面是上次你在胡郎中那里拿的驱虫药,有点丑,你别介意啊。” “很好看啊。”楚潇看着上面两只小锦鲤,也是胖乎乎的,甚至比他手腕上的小木鱼还要胖,不过是真的挺挺可爱的,就当是他审美异常,“我很喜欢。” 被夸好看闫三妹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什么水平心里还是清楚的,不过楚潇喜欢她还是很高兴的。 第119章 披风 家里的母牛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照料如今拉车已经没有问题,闫镇深套好牛车拉上夫郎去安宁镇上卖东西。 这次主要就是卖些枸杞菌子,还有这几日挖的秋笋,至于野果榛子楚潇都打算留着冬日自家吃。 至于那些药材等卖完东西直接去同仁堂卖给胡郎中就是,毕竟他这人有时候也是会犯懒的,没有货比三家的兴趣,况且胡郎中也是老熟人,骗他的可能性应该也不大。 闫镇深将母牛送去寄存点,地上一块麻布一边是野鸡兔子,另一边就是枸杞菌子。 楚潇不太懂得叫卖,闫镇深更是闷葫芦不吱声,要不是为了陪着楚潇,他一般都是把野物直接送去野货店的。 这次赵桂芝没陪着来,他们这个摊位就显得异常安静,不过东西好自然会有人过来看,楚潇叫卖不行,但是搭话还是没问题的。 西街这边除了农家人,还有大户人家来采买的仆从,这阵子又是秋收,野鸡野兔也是肉,买的人不少,更何况这东西大的也就一百文左右,小的不过七八十文。 有钱人家不在乎那点小钱,就是吃个新鲜,而农户这阵子干活都很耗费体力,更是要吃些好的。 所以刚摆出没多久,闫镇深那些野物就卖完了。 楚潇采的枸杞很大,也有不少妇人来看,他这次只带了一背篓干枸杞,很快也卖的见了底,竹笋也卖了七七八八,唯独菌子买的人依旧不多,还剩下大半。 闫镇深陪着卖了一会,集上人也少了大半,就拉着楚潇去了皮草店,上次的狐狸皮他就是送到这里,因着要先硝制,所以就没着急让楚潇挑选样式,这次去卖獾子皮倒是可以叫夫郎去挑一挑。 皮草店的老板见了闫镇深的獾子皮很是满意,这玩意虽说不少见,但很多猎户剥皮手法不行,好多都不是完整的皮子。 更何况上次这猎户送来的那张银狐皮子让他大赚一笔,所以他这次给的价格也很公道。 “这几张皮子我给你七两,你看可行?” 这价格比闫镇深预计的要高,点头应下,随后就让楚潇挑皮草的样式。 楚潇跳来跳去最后还是选了广袖披风,毕竟那些袄子他觉得穿起来大概会像一个球。 做披风闫镇深那几张杂毛狐狸皮自然是够的,加上广袖就有些勉强了,所以闫镇深就又跟老板多买了一张,还顺便定了两双冬日里穿的皮靴。 一张狐狸皮加上手工费二两八钱银子,两双皮靴二两四钱银子,一共五两二钱,老板只收了五两。 就一个披风两双鞋就要五两银子,而且这皮毛还是自己带过来的,楚潇眼睛都睁大了,好贵,真的好贵。 等从皮草店出来,两人才去同仁堂,胡郎中今日出诊外出并不在医馆,楚潇也没等着,将三个背篓的草药放下,说让胡郎中看一下收哪些不收那些,他下次过来时再拿回去就是。 药童也是个会来事的,赶紧去查看那些药草,还一一称重记下数量,并且说了平时收取的价格,顺带着夸赞楚潇这药草都很好,胡郎中自时都会要的。 楚潇按照药童给的价格算了一下,大概有十七八两银子,而这些不过只是药田里二成左右的药材,这生意能做。 药童自是不会做主给银子的,还是得等胡郎中回来确认才可以,和和气气的将人送走,赶紧去后院将药材分类放好。 出了医馆,楚潇很是高兴,说道:“我还留了点当归和天麻,给路爷爷送去一些,顺便过去问问小叔,是不是只顾着谈情说爱,把咱家小北给忘记了。” 往东街走的路上有很多小吃铺子,羊杂汤,肉泡馍,包子馄饨,从那一过香气就会往鼻子里钻。 此时也快接近午饭时间,楚潇倒不是很饿,但架不住他嘴馋,今天东西没少卖,赵桂芝给他绣的荷包此时装的满满当当,买些吃的也不为过。 不过看着这个也想吃,那个也想尝一尝,想着反正要去陆爷爷那里,等下过来就把午饭一起买了。 陆主簿此时正在衙门忙着,看到闫镇深二人过来,他笑着让他们等一下。 衙门正堂此时县太爷正在审理案子,时不时就会有哭声传来,楚潇有些好奇的问看门衙役:“这是在审什么案子啊?” 这衙役并不是之前看门的那个,对楚潇并不熟悉,有些不耐烦的道:“办事就去排队,不办就走,这里是衙门,不该问的别问。” 楚潇撇嘴没再多话,而是悄摸的也跑去正堂看起了热闹,看到的正好是县令宣判结果。 当街偷盗被抓,赃银五两四千,监禁一年。 楚潇:“……”原来偷盗罪名这么严重啊,对律法完全不知晓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幸好他没被人发现。 嘿嘿…… 看热闹的人不少,楚潇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夹在了中间,费劲巴拉的挤出人群已经一脑门子的汗。 等陆主簿忙完,楚潇就拉着人去买各种小吃,每每问起闫镇深哪个好吃,他就只是摇头,老实讲这些闫镇深也没吃过。 年纪小的时候很少会到镇上,后来家里没钱,也就只能闻个味道,三文钱的肉饼对他们家里来说都是奢侈,不过现在夫郎想吃什么自然是可以吃什么的。 楚潇倒是也没敢买太多,买了两碗馄饨两碗羊杂,加上几个白面饼子,再来点一大碗肉汤。 全部用竹筒装好,回去倒进碗里就能直接吃,而这竹筒每个交两文钱押金,等吃完把竹筒还回来就会退回押金。 今日陆之承也不在家,青哥儿正拿着一把木剑在比比划划,见到楚潇还给他表演了一段,动作挺好看,就是一点力道没有。 四人吃完饭聊了一会,楚潇将带来的东西放下就要回去了,陆主簿让他们等等,拿了两本启蒙书给楚潇,说是秋收结束闫镇北就可以去书院报到了。 第120章 买米 办完了事情,闫镇深去谭木匠那里买了个木桶顺便把闫镇南给接了回去。 等他们到了家就闻到浓浓的香味,闫镇南一边帮忙卸车一边直咽口水,“大哥,我这次次回家都有肉吃,总是忍不住惦记着想回来。” 闫镇深只是抿唇一笑,楚潇将买的肉拎去厨房,问做饭的赵桂芝:“娘,今天做的什么这么香?” 闫镇南也凑热闹的伸出一个脑袋往厨房看去,三妹接过楚潇的手里的肉着她二哥做了个鬼脸。 赵桂芝今天炖的猪肉粉条,见楚潇进来就先夹出几块放进碗里递给他,楚潇赶紧吃了一口。 “好吃。” 赵桂芝道:“等过段时间我腌些酸菜来炖味道更好,这边还得在炖会才更入味。” 楚潇端着碗将一块肉喂到闫镇深嘴边,他急忙张嘴咬住,满眼温柔笑意。 孤独可怜的闫镇南很是羡慕嫉妒,他也想吃肉,也想让人喂。 正巧这时闫镇北从后院跑出来,楚潇就将陆主簿拿的启蒙书递给他,闫镇北高兴的接过,“谢谢哥夫郎,你今天看到青哥儿了嘛,他有没有想我?” 楚潇:“……”这小家伙好像有点恋爱脑。 闫镇南:“……”原来单身的只有我一个。 晚饭的时候闫镇南化悲愤为食欲,吃的那是头也不抬,赵桂芝有些无奈的摇头,他家这老二还跟个孩子似的,一天就知道吃,本来还打算给他找个媳妇的,看来还是等两年。 吃过饭楚潇去后院给牲畜喂食,闫镇深也跟了过来,此时天已经擦黑,四下无人,闫镇深就从后面抱住楚潇,用牙齿轻轻咬着他的后颈、 “我在干活。”楚潇偏头躲了躲。 “我帮你干。”闫镇深松开手去给母牛喂草料。 …… 楚潇还有两亩地的嫁妆算是上好的水田,如今也可以收了,因为田地少也就无需别人帮忙,一家老小一两日也就全都收完了。 一亩水田的收成不过三四百斤,两亩也就七百斤左右,这种白米一般农户不会留下太多,大半都要卖给粮行,可闫家人多,楚潇又不喜欢吃糙米,不止不觉得多,反而觉得实在太少了。 要想吃的好,他得跟村里人收些白米才行,不然等都卖出去,他去粮行买价格要高出不少。 而且如今两亩土地也实在太少,还是要买些土地的。 赵桂芝听楚潇要买白米自然是不反对的,不管什么时候手里有粮食才会让人觉得安心。 吃过早饭赵桂芝就带着三妹去村里熟悉的人家里走一遭,让他们打下来的白米先不要卖,等今年粮行的价格出来,她就按照这个价格收。 “我家可是种了六亩地的白米,你都要吗?”吴家婶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问。 “都要。”赵桂芝笑呵呵的道:“我家这老的老小的小的,潇哥儿以前也亏了身子需要好好补补,家里有些余钱就给他们吃点好的。” 吴家婶子将人请进屋里,给冲了两碗糖水,“我家前日才收完水稻,大概有两千斤,自家留个两三百斤也就够了,剩下的你要都要,我可就真给你留着了。” “我先给你二两定钱,等价格定好我再过来拿。”赵桂芝是知道吴家白米种的多才先来这里的,一会再去王五家问问,收个两千多斤也够吃上一年了。 吴婶子道:“我还能信不过你嘛,不过这事我还是得问问当家的,我一个妇人也做不了主,成不成的我过两日就去跟你说一声。” 大夏的土地税收并不是很高,秋收结束衙门派人过来称重,然后带走一成为税收,等粮食卖出后就开始上门收取人头税和徭役税。 土地收成虽说会有出入,但出入也并不会特别大,所以一般需要缴纳多少银钱都是有数的。 想要谎报收成被发现是要挨板子的,要是谎报数目过大还会直接抓走流放。 而土地买卖也不能私下交易,需要村上开证明文书,不然去了衙门也不会办理,就是以防出现错抓错判的事情。 赵桂芝去买粮,闫镇深和楚潇就来买地,拎着两包糕来到村长家、 “村长在吗?”闫镇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很快里面就有人应道:“哎,马上来。” 大门打开,不过开门的是村长媳妇,头发半干不干的,显然是刚洗完不久,瞧见来人就笑着把人迎了进来。 “婶子,我找村长有点事。”闫镇深将糕点放在屋檐下的小桌子上。 看到糕点,村长媳妇心里熨帖,进屋端了两杯水:“我家这昨天才将地里的活干完,这灰头土脸好多天,这会洗澡呢。” 闫镇深点头,这农忙时都是把人当牛使,一天干到晚,回来几乎就是倒头就睡,身上不管是灰尘还是汗渍都懒得去洗,忙完那几天有的都能腌入味了。 “你们先坐会,我去催催他。” “我们不急。”闫镇深是找人办事的,哪里还能去催。 不过不用催促村长也很快就出来了,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闫小子,你找我什么事情?” 闫镇深也不是个拖拉的性子,直接说了过来的目的:“我想买些土地,想让村长帮忙留意着。” “买地?”村长想到楚潇的那些地确实都被收走,点头道:“这会卖地的人少,我帮你留意着,你是打算买水田还是旱地?” 闫镇深自然是想买水田的,但这事还是得问过夫郎,他侧头看向楚潇,等着他来拿主意。 “都行,只要价格合适,水田旱地我都要。”楚潇现在银子不少,但拿来盖大房子不够,多买些地还是可以的,要是土地数量多了,除了种粮食,他也可以在山下种一些药材。 “行,这有钱置办田地是对的。” “村长,我家那附近的土地你看能不能划成宅基地,我想先买下来,以后盖房子。”老猎户那茅草屋挨着山脚,附近都是一些荒地,但虽然是荒地允许开荒,却不一定允许盖房子。 对于土地大夏管理的很是严格,宅基地的面积,盖房子的位置都是很有讲究的。 之所以老猎户会把房子盖的那么远,也是因为他没有当地户籍,而那房子也没有房契,无人过问自然是可以住在那里,但官府要管,闫家那是要被撵出去的。 “这个我得去问问。”村长并不敢直接答应下来,还是需要去衙门报备的,不过这事本就是陆主簿负责,凭着闫家和陆主簿的关系想来也不会太难。 第121章 下聘 秋收结束天气也就越来越凉,没过几日,陆之承通知给闫镇北找的私塾要开课了。 开课那天楚潇没去,闫镇深带着束修将闫镇北送去县城,青哥儿自然也跟着一起去读书,只是并不在同一个院子,小哥和姑娘是专门请的女夫子来教导。 闫镇北没见到青哥儿还有些郁郁的,好在当晚就被陆之承一起接回了陆主簿家里,这才高兴起来,读书习武也更加有了劲头。 而北山那边的庄子也正式开始动工,陆之承在这之前先找媒人过来下聘,东西没少带,好几个箱子搬进闫家,又引来了村里的议论纷纷。 有说闫家这次是赚了,那聘礼都好几箱,彩礼岂不是更多。 也有人说东西多少不提,这闫家攀上一个将军那以后哪里还有人敢惹。 说着说着难免就说起柳家湾的路家,和楚婉婉与张秀才的婚事。 秋收结束也是家里银钱最丰盈的都时候,很多定了亲的人家都会这时候下聘,但大多都会在冬日将人娶进门。 原因也很简单,毕竟这婚书一领这媳妇就是男方家的,那三百文的人头税就得男方来缴纳,成亲本身花费就大,农家人自然是想着能省就省。 而这张秀才前些日子也下了聘,只是婚期却定在了开春,一般开春成婚的婆家那更是精明,冬日没什么活计要做,娶个人回来那就是多一张嘴吃饭,不如开春娶回来,直接就可以干活。 其实这婚事定下以后,李秀兰还发了好大一通火,泥腿子娶媳妇也至少给个两银子的彩礼。 可这张家一个秀才郎却只给了二两三钱银子,就算是小哥这彩礼给的都算少的,更何况他家楚婉婉在安宁村那是数一数二的漂亮。 楚婉婉被骂了几日赔钱货后,李秀兰又想开了,就算彩礼低一些又如何,自家女儿至少比其他村里姑娘嫁的都好,所有她又嘚瑟起来,遇到谁都会炫耀一番。 不过村里人都是一脸的嗤之以鼻,一时间婶子阿叔见面就会说上几句,姑娘小哥倒是不知道该羡慕楚婉婉还是该笑话她真的不值钱。 如今路程雪这边聘礼一下,李秀兰和楚婉婉更是成了笑话。 “这野鸡和凤凰区别还是挺大的。” “嫁个秀才尾巴就翘上天了,看看人家路姑娘,那嫁的可是将军,听说比县令官职还高,那才是正正经经的官妇人。” 闫家最近一直忙着路程雪的婚事,赵桂芝真当成自家嫁女儿一样跟着操持,太忙也就没跟村里人说起过楚婉婉的事情,等这边忙完,才听王五说了这么一嘴。 这日楚潇跟路程雪去柳家湾送手帕,在屠户那里跟张一举母子撞了个正着。 张一举一见来人,就说自己要去夫子那里请教功课,就不陪着张母一起回去了。 张母莫名其妙,这刚才还说没事,怎么突然就要去县城找夫子了。 等身边有人走近,她才晓得儿子为啥要避开。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俩啊。”张母的语气很不善,甚至还有些轻蔑。 屠户夫郎是个嘴甜的,本来还在夸着张母有本事,能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瞬间尬住。 张母拎起一块肥肉递给屠户夫郎,让他给称一下,又转过身看向二人。 楚潇如今长高了一些,人也不再是之前的黑黄,吃的好睡得好,本来底子也不差,如今很是白净,而路程雪更是不用多说,自带的气质那是村里人根本比不了的。 张母眼珠子一转,随即冷笑道:“还真是搞笑,我儿子不要的破烂货居然还凑到了一起。” 楚潇听她的第一句话没想搭理,但这第二句委实有点气人,谁是他儿子不要的破烂货,明明是他们不想要那个白斩鸡。 想让他楚潇受气那自然是不可能的,猜测八成是听说了路程雪的婚事才会这般阴阳怪气。 “这位婶子怕是脑子不太好,十里八村最大的破烂货你都让你儿子娶回家了,居然还有闲心笑话别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心大了。” 张母自然是知道儿子与楚婉婉的事情,再看向一脸看好戏的屠户夫郎,有点后悔刚才意气用事嘴上没个把门的。 明知道这楚潇现在厉害的很,没事跟他逞口舌之快做什么。 见张母不说话,楚潇继续道:“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找男人自然要找有担当能干活的,谁会要一个二十岁还是他娘乖宝宝的男人,这是成亲就无痛当娘嘛?” 路程雪被这话逗的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屠户夫郎此时也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赶紧将肉称好,递给张母:“二斤一两,你给五十文就成。” 张母脸色黑的要命,很想上去跟楚潇撕上一架,但他毕竟是秀才郎的娘,自然不能跟李秀兰一样到处撒泼,只能忍下心中的气,接过肉放进篮子赶紧走了。 路程雪知道经过自己逃婚投河这种事情,难免会被说三道四,本来就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嘴长在别人脸上,她全当听不见就好。 可听着楚潇几句把人怼回去,倒是觉得解气的很,轻轻勾起嘴角,很是暖心。 屠户夫郎见张母走远,全当没听到之前的话,依旧热情的招呼道:“楚小哥,路姑娘,今天要买那块肉?” 最近肉卖的不错,这猪也是新杀的,肥肉还剩下一些,楚潇要了五斤肥肉五斤瘦肉,还有几根猪骨,看到摆在一旁的猪头,楚潇就想把猪耳朵也买了下来,回去试着看能不能做个凉拌猪耳朵。 这会屠户正好在家,就出来帮忙把猪耳朵卸了下来,平时整个猪头买是卖不上什么价格的,一般十文八文一斤也就卖了,但这猪耳朵单独卖,是跟瘦肉一个价钱,二十文一斤。 楚潇也是应下的,毕竟这玩意也不重,两个也就一斤多一点。 屠户夫郎称好重量收了钱,看着两人走远这才笑了一声,回身对屠户道:“这安宁村可真是热闹。” 屠户那严肃的脸上突然端起笑,将猪头砰砰剁开,“晚上卤个猪头肉来吃。” “一天就知道吃。”屠户夫郎白了他一眼,这家伙每次都不接他的话茬,他的八卦都不知道该讲给谁听。 第122章 时空管理员 秋风瑟瑟,日子过的很快,眨眼间山林越发清冷颓败,树叶飘零满地,只剩光秃秃的枝桠随风摇摆。 狼崽不知不觉间长大了不少,已经无需多加照顾,有时楚潇出门它追在后面也不会跟不上。 如今不管太阳多大,河水都是透骨的凉意,楚潇洗衣服都只能在家烧些热水,可是被风一吹,离开热水盆的手还是很快就能觉出冷意。 从没经历过寒冷的楚潇,还未入冬就已经汤婆子不离手,他甚至想象不到冬日他该如何熬过去。 需要抵御寒冷的不止是人,植物也是如此,楚潇坐在药田边将干草编在一起,搭在枯黄的药草之上,以防接下来的冬日把这些药草冻死。 深秋草木枯萎,深山处的动物会往近处而来,猎物好抓了不少,但也变得更加危险, 闫镇深这段时间已经不止一次碰到了野猪,他没敢硬抗,直接避让开来,倒是楚潇有些雀跃欲试,想要将那些大家伙一网打尽。 这几日闫镇深已经在附近挖了不少陷阱,甚至夜里都不敢睡的太熟,半夜还会爬起来附近转上一圈,可以说很是小心。 “呜呜……”狼崽的低吼声从林间传来,楚潇站起身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狼崽?”楚潇喊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 踏雪被闫镇深带走,没了束缚的狼崽子总是到处乱跑,好在一般过不了多久就会跑回来,楚潇一直并不太管它,本就是山上野物,哪里真的能跟养狗一样束缚着。 “狼崽?”楚潇又叫了一声,随后仔细听着林子里的声音,枯草被踩踏的声音从西面传来,楚潇快步跑了过去。 百米外狼崽正弓腰对着一棵大树做着伏击的准备,嗓子里还发着低低的嗡鸣声。 楚潇走近看到它这模样自然也产生了警惕,他放轻脚步缓缓靠近狼崽,手里捏着好几颗种子,只等一个不对就发起攻击。 不过等他快要靠近那棵树木的时候,却从树后伸出一个小脑袋,肥嘟嘟白嫩嫩,一个大概只有三四岁小娃娃的脑袋。 楚潇脚步一顿,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荒山野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奶娃娃,是被遗弃的,还是山里精怪变得? “时空者,你好啊,我是时空管理员98号猛男。” 这声音一出,楚潇脸上表情可以说是变幻莫测,时空管理员?不就是之前劈他的那个小不点嘛? 本来还只是警惕状态的狼崽听到小娃娃的声音再次发出低吼,好像随时都会扑上去将人撕碎的感觉。 猛男小朋友被狼崽一吼又缩回了树后,过了一会又从另一面露出脑袋:“时空者,我能量耗尽不小心掉落到这里,需要你的帮忙?” 楚潇:“……”他有点不想管是为什么? 好,他承认就是记仇,这小东西劈了它就跑,出了问题又找他帮忙,这是认为他宰相肚里能撑船,还是个能以怨报德的人。 猛男小朋友可怜巴巴的看着楚潇:“时空者,只要你帮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好处的。” “什么好处?” “……” 时间静默了很久,猛男小朋友也没想出能给对方什么好处,毕竟他现在全身上下也就一个肚兜,总不能把这个给出去,然后自己裸奔。 “你为什么称呼我为时空者?”楚潇蹲下身尽量与这小东西平视。 猛男想了想:“你是从末世之城而来,因为死亡时能量波动过于强大,自身磁场无法消融,只能由我们这些管理者将磁场转移,对于你们这些转移了时空的人,就是时空者。” 楚潇点头,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你之前为什么打雷劈我?” 猛男小朋友连连摆手,赶紧解释道:“那是失误,本来是去你隔壁那个小世界的,结果标错了定位,而这个世界暂时只有你一个时空者,我是无意的。” 楚潇被他说的有些懵:“隔壁?” 说到这个猛男小朋友就有些生气,本来还算乖巧的语气也变得气势汹汹。 “隔壁那个时空者就是个大魔头,他都快把修真界的人给杀没了,我接到任务带他离开,可根本抓不住他,用雷劈还会提升他的修为,我就是被他打伤的,等我好了一定要回去找他报仇。” 楚潇:“……”这人与人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同样都是时空者,一个修真大佬一统江湖,一个变成小哥,性别都给改了,是不是有点太不公平? 猛男小朋友看楚潇表情似乎越发不好,又恢复乖萌可爱的样子:“时空者你是一个好人,你看能不能帮我恢复一下能量啊?” 楚潇收回乱飞的思绪:“怎么帮你?” “这个很简单的,只要把你的精神力借我一些就可以了。”猛男小朋友一脸谄媚:“我要的也不多,也就你现在的……” 他认真打量眼前的人,好半晌才弱弱的开口:“你现在精神力的五倍?” 楚潇有点想打人,他现在精神力已经恢复到了过去的三成,要是在末世也可以称之为三级异能者,结果他还想要五倍。 那不现实,末世最高等级也就是五级高端,再往上精神力就会不受控制导致神经失常,也就是会变成疯子。 “你放心,我是一个有节操,懂规矩的管理者,自然不会让你一次消耗过多,咱们可以分期,分五次,不,分十次。” 猛男小朋友双手合十,祈求着说道:“时空者,你就帮帮我,要是靠我自己恢复可能需要一年半载,那你隔壁世界肯定要坍塌的。” 楚潇眯眼:“跟我有什么关系?” 猛男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如果隔壁世界坍塌,那连接两个世界的屏障很可能会出现漏洞,到时候要是有些什么妖魔鬼怪跑到这里,那引起动荡说不准也会牵涉到你啊。” 楚潇有些不解:“为什么会牵涉到我?” “瘟疫,战争,天灾,就问你怕不怕?”猛男小朋友无非只能威逼利诱。 楚潇一时无言,这个他还真有点怕,末世随时面临死亡的日子他是真的过够了,只想这辈子安安稳稳的生活。 第123章 是人吗? 帮忙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让楚潇打白工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什么天下苍生,他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 楚潇看着猛男小朋友,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想要个大房子。” 猛男小朋友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身板,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想让我给你盖?时空者,你仔细看看我,你确定我能做到?” 楚潇自然不会想着让一个还只有二尺高的小朋友来盖房子,他打的是另一个主意:“你不是可以在各个时空穿梭嘛,末世有很多银行里都有金条,你帮我弄些过来就是了。” 猛男小朋友:“……” “这都办不到?”楚潇一脸不可置信,他办法都给想好了,这家伙居然还不同意。 “倒也不是。”猛男小朋友有些为难的说道:“只是你们那个时空已经崩塌了,现在处于修复状态,大概需要上千年才能重新运转。” 楚潇震惊了,他这才来了这边多久,半年而已,他的原世界就不存在了? 心里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他一直都知道人类或许坚持不了多久,几十年或者上百年,终究有一日人类会就此消失,但短短半年就不再存在,还是让他有些受打击。 楚潇愕然了好久,一时半会有些难以接受,虽说他对末世并没有什么美好的记忆,但那毕竟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也是他为之奋斗了很多年的地方。 “时空者,你帮我恢复精神力,我去隔壁大魔头那里给你偷些宝贝,他可有钱了。” 猛男小朋友洋洋得意的道:“他不止有金银珠宝,还有很多好用的法器,虽说那些到了这里也没啥用,不过它好看啊。” 楚潇被猛男小朋友吹嘘的话叫回了神,抬头看了看依旧湛蓝的天,将心中的失落与怅然放在心底,过去的本就已经过去,末世的毁灭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他如今已经不是末世的楚潇,而是安宁村闫镇深的夫郎楚潇。 “说话算话。”楚潇收回心神站起身,问猛男道:“需要我抱你吗?” 猛男小朋友有些害羞的低头,他能量耗尽,如今除了智力没有倒退,其他跟普通的小娃娃也没有什么区别。 “那就麻烦你了。” 楚潇走过去才看清这家伙全身上下就只有一个肚兜,露在外面的小手小脚都冻的通红,小身体似乎也因为冷而在颤抖。 可明明刚才说话一板一眼,丝毫没听出话里有颤音,原来还是个要面子的小朋友。 楚潇也怕冷,还不至于大无畏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它穿,但这不过就是个小孩子,也不占什么地方,他将衣襟解开,把人往衣服里一包,胸口犹如放了一个冰块。 他也被冷的打了个寒颤,快步往茅草屋走去。 此时正是半下午,中午他随便热的饭,并没有将炕烧热,这会炕上只有一点余温。 他先将猛男小朋友塞进被子里,随后又去厨房点火烧炕,顺便把东屋的炕也烧了,晚上就让这小东西睡东屋好了。 只剩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的猛男把棉被往自己身上一团,再也控制不住的牙齿都在打颤,可真是冻死他了。 炕上温度一点点升高,他身体也逐渐回暖,慢慢的生出一点睡意,小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要说他也是够惨的,跟隔壁大魔头大战三……个回合就节节败退,本想找其他管理者帮忙,却被大魔头关在了结界中,经历千辛万苦才得以逃脱,用着最后一丝能量来到这里。 从不在乎冷热的他居然被冻成了狗,还被一个小狼崽子威胁,越想越气,他可是一直被管理处称为小福娃的猛男的,结果碰到大魔头那个时空者运气一天比一天差。 梦里猛男小朋友都忍不住想骂人,嘴里嘀嘀咕咕的说个不停,楚潇进来就听到他的梦话,越听越无语,这小家伙真是出口成脏啊。 傍晚炊烟袅袅,闫镇深拖着一只野猪回来,直接丢在了桂花树下,他也弯着腰喘了好半天才直起身来。 虽说他身强力壮,整个安宁镇也没几个汉子比得上他的力气,但拖行一只六七百斤的野猪走上十几里山路还是有些累人的。 踏雪已经先行跑进院子,转了一圈又往药田跑去,闫镇深也就知道夫郎应当在什么地方了。 要是往常他肯定会过去帮忙,但今日实在是有些脱力,况且他这衣服也实在是脏污,还被划破了好几个口子,就想着先去换身衣服,稍微洗漱一下。 进了西屋,看到炕上铺开的被子他还有些疑惑,夫郎平日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啊,但想着如今天冷,都说春困秋乏,睡个午觉也挺好。 闫镇深刚把外衣脱掉,正准备脱裤子,就听见一个小奶音:“哇哦,这身材好好哦,时空者吃的真好,羡慕,羡慕。” 闫镇深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向那坨还在蠕动的棉被,随后从里面爬出一个奶娃娃,还用一种有些涩涩的眼神看着自己。 为啥这眼神有点熟悉呢,哦,想起来了,他夫郎也总是这个眼神看他。 这不可能是一个小孩子的眼神,闫镇深多了些防备,盯着奶娃娃看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道:“你是……人嘛?” “算是。”猛男小朋友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时空管理员都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有记忆起就是管理员,每天穿梭在各个小世界,但他们也有七情六欲,应该算是人。 “算是?”这个答案让闫镇深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不过这也不重要,“我夫郎呢?” “他不在嘛?”猛男小朋友也是一脸不解:“我睡着前他还在的?” 知道楚潇是安全的,闫镇深松了口气,快速将衣服穿好,这才再次看向那奶娃娃:“你几岁了?” 猛男小朋友歪头算了一下:“大概七百多岁,每个时空的时间流速不同,我也记不清楚。” 闫镇深后退一步,七百多岁的奶娃娃,那还能是人嘛? 第124章 炖肉 楚潇听到狗叫声从药田回来,一进屋就看到彼此对峙的两人。 闫镇深看到他神情没有了之前对峙时的严肃,两步走到楚潇面前,牵起夫郎就往外走。 楚潇也正好和他解释一下这个小东西的来历,听说是他将楚潇送到这里的管理者,闫镇深倒是没了之前的敌意。 茅草屋没有小孩子的衣服,楚潇也不会针线活,最后还是闫镇深动手给他弄了件衣服来穿,就是那线头歪七扭八不说,针脚大的可以塞进猛男小朋友的拳头。 但环境如此他也没得挑剔,只能不情不愿的将这衣服穿上,楚潇去做饭,闫镇深就将野猪拖到河边去清洗,只是猛男小朋友看到野猪兴奋的不行,喊着他饿,他要吃野猪肉。 楚潇被他闹的无法,只能给他炖了一锅野猪肉,可这家伙身量不大,却特别能吃,一锅吃完还是喊饿。 气的楚潇想将人丢出去,但想着猛男小朋友或许跟自己一样,精神力枯竭就是总觉得饿,所以这一晚茅草屋异常热闹。 闫镇深煮了一晚上的肉,耗费了大半头野猪,楚潇输出八成精神力,恢复精神力进入冥想状态,只有猛男小朋友欢快的吃吃吃,馋的猎犬和狼崽也跟着呜呜叫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吃饱喝足的猛男小朋友呼呼大睡,闫镇深也需要补个眠,猎犬也都毫无精神的趴在屋檐下,倒是只有打坐一晚的楚潇精神头挺好。 怕吵到闫镇深睡觉,楚潇就没收拾屋子,吃过早饭就去药田忙活,踏雪窝在不远处补觉,狼崽就趴在它的背上跟着一起睡。 午饭时闫镇深醒了,昨晚炖肉用了不少的柴火,他扛着斧头出去砍树。 睡饱的猛男小朋友对于昨晚的野猪肉还念念不忘,还想让楚潇给他煮肉吃,得到楚潇一个大大的白眼。 猛男自然不可能白吃白喝,保证自己会双倍奉还,楚潇觉得能成为管理者肯定有很多不得了的技能,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所以伸出两只手:“十倍。” 猛男都惊了,怎么会有如此无耻之人,他都答应给他去大魔王那偷银子了,居然吃他点肉还要十倍偿还。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肯定是恢复能量,他忍着心里那一骨碌想骂人的话,委曲求全的点头:“行,我给你打十只野猪。” 楚潇这才满意的点头,继续生火炖肉。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如此,楚潇白天炖肉晚上冥想,而猛男小朋友也只在白天吃肉晚上睡觉,倒是过的也算平静。 只是这小家伙实在是能吃,他不止吃完了楚潇空间里的野猪肉,就连闫镇深最近打的野鸡野兔还有之前留下的獾子肉都被他吃进了肚子。 楚潇如今可以说是弹尽粮绝,不管是空间还是柴房就没有跟肉能挂上边的东西。 到了第七日楚潇实在是没肉可做,只能给他煮了蘑菇汤,猛男是有点嫌弃的,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喝了两锅。 虽然一开始说分期十日,但楚潇每日传给他精神力都是七八成,如今已经达到预期。 猛男其实有点舍不得走了,别看这茅草屋破破烂烂的,但是在这里他能吃饱啊。 不过他还有正事要办,也就没继续留在这里混吃混喝。 这日夜里楚潇还在冥想,他就跑出去打野猪,这一晚上野猪岭的野猪遭了难。 雷声噼里啪啦的响到半夜,随后院外过一会就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闫镇深知道是那管理者也就没有出去,守着楚潇一晚都没合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楚潇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睛,入眼就是他深哥那浓浓的黑眼圈。 “深哥,你昨晚去做贼了,怎么眼底都是乌青的?” 闫镇深叹了口气:“你自己出去看看。” 按照他听到的声音来计算,他觉得他家院外此时怕是不太能入眼。 楚潇冥想状态是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狐疑的穿鞋下地,刚打开门就又迅速将门关上。 一股臭味中夹着着焦糊味,让楚潇有些想吐。 憋住呼吸他再次打开门,看到外面小山一样的野猪彻底的无语了,他觉得自己当时说要十倍绝对是给自己挖的坑,这猛男不会把山上的野猪都给打绝种了。 坐在小山之上的奶娃娃就像闻不到味道一般喘着粗气,看到楚潇出来就热情的招呼着:“一共三十五头野猪,我都是挑大的劈,一头头的往回扛,我腿都快跑断了。” 说着就又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时空者,你能在给我炖两锅肉嘛,我吃完就走了。” 楚潇:“……” 他第一次觉得肉多也是一种负担。 闫镇深做了无数次心里斗争走出来还是被这场景震撼,再也保持不住沉稳,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这有的收拾了。” 就连几只猎犬一晚上都没敢乱叫一声,此时挤挤挨挨的缩在一起,不怪他们害怕,一两只野猪还行,这几十只即便是死的它们也接受不能啊。 楚潇没为难他深哥,将这小山一般的野猪直接收进了空间,坐在最上方的猛男身下的东西一消失,直接来了个自由落体,整个人都被摔懵了、 揉着被摔痛的小屁股站起来一脸受了委屈的道:“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我辛辛苦跑了一夜,你居然还让我摔跤,你得再加两锅肉补偿我。” 楚潇不想说话,他也无话可说,他现在真的好想去野猪岭看看是否还有野猪,要是真因为自己一句话给弄灭绝了,那真是造孽啊。 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煮肉,把这个祖宗送走,不然再继续这么吃下去,怕这大山都养不活猛男一个小朋友。 闫镇深本就沉默,今日更是沉默异常,处理好一头野猪,回来跟着楚潇一起炖肉,直到猛男吃饱,这才打着饱嗝跟他们挥手告别:“时空者,我会尽快给你送宝贝过来的,到时候你还要给我煮肉吃哦。” 楚潇已经不惦记什么宝贝了,只想让这家伙快走。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做饭了。 第125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 终于送走猛男小朋友,楚潇和闫镇深院里院外的打扫,之前没用的艾草几乎都点燃了,才堪堪把那难闻的味道掩盖。 野猪他是懒得处理了,烧水洗澡后直接一头倒在炕上,楚潇决定接下来一周他都不想闻到肉味。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天色很快阴沉了下来,到了擦黑时下起了雨,倒是将那没完全清理干净的野猪血迹冲刷了一遍。 深秋可谓是一场雨一场寒,楚潇第二日醒来被冷风一吹连打几个喷嚏。 厨房闫镇深已经将热水烧好,楚潇洗漱完他就把汤婆子递给楚潇抱着,早饭简简单单的稀饭,咸菜就着水煮蛋,吃完身上也暖和一些。 下过雨不好出去打猎,闫镇深就跟着楚潇一起编草席,到了下午雨又下了起来,几只猎犬都冷的不愿趴在屋檐下,一个个的都躲进了柴房。 带着棉花的秋装穿在楚潇身上根本抵御不了寒冷,一有风吹过他就止不住的寒颤。 “没多久就编完了,你去屋里待着,这里冷。”闫镇深将楚潇手里的干草拿过来,让人进屋。 楚潇也确实冷,将还有些温度的汤婆子放进闫镇深怀里,这才回房间往被窝里钻。 闫镇深倒是没那么怕冷,但夫郎塞进来的他自然不会拒绝,低头继续将剩下的草席编完,又去点火把炕烧热一些。 下雨没事可做,闫镇深也想跟夫郎呆在一块,也就跟着进了屋,脱鞋上炕跟着钻进被窝:“炕还要等下才能热,我先给你捂捂脚。” 也不知道是原主身体底子确实差,还是从没经历过冬日的楚潇不适应,反正天冷后他的手脚就总是冰凉的,捂上好久都不见的热起来。 正所谓不用白不用,更何况还是自己的男人,楚潇毫不客气的把两个小脚丫塞到闫镇深的肚皮上,又想起说肚子不能受凉,就往下挪了挪。 这不挪还好。 一挪动倒是让某个男人僵硬了一下,这几日因着有个奶娃娃在,两人倒是没敢做些不着调的事情。 毕竟谁知道那小东西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爱好,闫镇深可还记得那管理者第一次看他的眼神。 虽说夫朗如今也是这般,但不同人的注视,感觉也不太相同。 两人很少会在白日做这种事情,楚潇以前也总是被带的迷迷糊糊根没注意过其他。 倒是第一次观察到不可言说的地方,确实…… 甘拜下风! 闫镇深也不知道又学了什么花样,不再像往日一般跟个那般凶猛,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白天就是这点不好,时间充裕,求饶都没啥用处。 淅沥沥的雨声中掺杂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 楚潇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次日。 闫镇深将昨日锅里热着的饭菜吃完,将新熬的粥重新热着,这才推开门去看夫郎是否醒了。 听到开门声,楚潇打着哈欠坐起身,伸懒腰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骨节咯咯作响。 “早饭做好了,外面有些冷,要不我端进来你,你在屋里吃。”闫镇深自然也听到了骨节发出的声音,也确实怪自己,让夫郎一个动作保持太久。 楚潇摇头,不得不说有些事情确实做着做着就习惯了,不管昨天折腾的多狠,第二天他除了有些酸痛外倒是没其他的问题。 闫镇深去炕边拿了衣服,帮着夫郎一件件穿好,又将提前灌好水的汤婆子递过去,等人要下地更是殷勤的蹲着帮忙穿鞋。 楚潇本想说不用,但想想还是没说,也不知道他深哥为啥每次玩点新花样就会有点心虚。 闫镇深那能不虚嘛,对于新花样他总是有些跃跃欲试,可每次夫郎都会被他弄的比平时难受的多,他想对夫郎好,但很多时候也控制不了自己那点心思。 这雨一下就是好几日,等雨停了,只听闫镇深道:“立冬了。” 立冬也就代表自此进入冬天,日照时间会继续缩短,接下来小雪,大雪,冬至,也就到了一年最寒冷的时候。 晌午吃过饭,闫镇深坐在院子里劈柴,楚潇穿了两身秋衣,抱着汤婆子走出来。 “药田的草席我都弄好了,你进屋歇着就行。”闫镇深看他出来就想让他进屋待着,夫郎实在是太怕冷了。 “躺不住了,我去山上捡些栗子去。”楚潇之前忙这忙那的,因着栗子即便不采摘,落了地直接捡回来就成,倒是一点栗子都没摘,这会空着正好去捡一些。 闫镇深放在斧头:“我跟你一起去。” 昨日雨才停,地面都还没干,穿着布鞋走不上多远鞋子就得湿透,之前皮草店做的皮靴还没做好,闫镇深就自己换上草鞋准备背着夫郎去,不然湿了鞋子生病就不好了。 猎犬跟着跑出院子,大的还好,狼崽本就小,没跑多远毛上全是泥水,也幸好他是一头不漂亮的灰狼,沾了泥水除了毛一搓搓的,倒是不会显得那么脏。 踏雪就不一样了,他腿和腹部都是白色的毛,此时看起来就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脏都脏了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回去给好好洗洗了。 栗子树下的确落了不少栗子,树上也还挂着一些,这时候需要屯冬粮的小动物早就把洞穴填满,剩下的楚潇自然不客气都收入囊中。 楚潇一进山就不愿意回去,总有种不把这山里的好东西收入自己口袋就是亏的感觉。 午饭楚潇本打算对付一下,闫镇深却找了块空地生火将馒头烤了烤,把栗子也丢在火堆旁,更是在小溪里抓了几条巴掌长的小鱼拿来烤着吃。 楚潇空间里有盐,有之前采的麻椒,拿出来做了调料,味道很是不错。 天气冷了自然喜欢吃些热乎的东西,楚潇吃的眉眼中都透着惬意。 闫镇深看着贪嘴的夫郎,嘴角也跟着上扬,没忍住上前叼走了他嘴里的一小块鱼肉,当然这个抢夺的过程时间或许有点长。 第126章 运气 转悠一天两人捡了好几背篓的栗子,蘑菇此时已经不太生长,倒是木耳还有一些,满载而归的回去。 回来楚潇先给猎犬用布巾擦洗了一下,还在院子生了火让它们将毛烤干,闫镇深继续劈柴,楚潇就去厨房准备晚饭。 前些日子开始下霜,院子外的小菜已经开始打蔫,不过被霜打过的菜吃着有些甜甜的,楚潇还蛮喜欢。 用猪油炒了一盘小青菜,再做上一个蘑菇汤,楚潇已经连着吃素好几日,但仍旧不太馋肉。 饭菜出锅,闫镇深闻着味就进了屋,将手洗干净帮着夫郎拿碗筷。 厨房有两口大锅,一个用来焖米饭,一个用来炒菜,闫镇深将焖饭的锅打开盛饭,还特地铲下一点锅巴放在夫郎碗里。 楚潇也将菜端到桌上,青菜炒的不多,但蘑菇汤很大一碗,楚潇本就吃的少,不过闫镇深饭量大,楚潇又去抓了些泡菜。 吃完饭天也黑了,楚潇如今已经能估摸出时间,不得不说这天黑的是真早,夏日的时候这时辰他可能刚准备往回走,可如今饭都吃完了。 闫镇深每天晚上在附近转悠的时间越来越长,范围也越来越大,一但入冬,山里吃食匮乏,很多动物就会离开固有的地盘到处乱窜。 小动物自然没什么怕的,怕的就是大型野兽,不过野猪岭被猛男小朋友给屠了,倒是也让人安心了不少。 野猪的隐患消除,还有让人忌惮的熊瞎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这几日下雨他没去打猎,倒是也没去看看陷阱的情况。 正如闫镇深预料的一样,家附近的陷阱并没有抓到什么野物,今年年景不错,想来那些猛兽吃得饱并不愿意下山。 闫镇深之前的野物都被猛男小朋友吃了,虽说补偿了他们一小山的野猪,但拿出一两只下山卖还行,也不能全部拿出来,还是循序渐进来的好。 他带着猎犬继续打猎,楚潇也没闲着,带着踏雪又开始满山头的转悠,他秋日时本想去找野山参,但一颗都没找到,所以现在连颗种子都没有,想培育都无法培育。 最挣钱的药材手里没有,楚潇总是有些不忿,所以闲来无事他就到处找。 不是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嘛,或许是运气不好,楚潇连着找了几日也没找到,倒是又捡了很多的栗子回来,倒也不算毫无收获。 进了冬日楚潇觉得自己有些无事可做,只能躺在炕上翻起空间里的书。 老实讲这一百多本书少的他看过两三遍,多的他可能都看过十遍八遍,毕竟他以前更是没有消遣,都是靠这些书来度日的。 如今再翻出来看,内容没变,但看书人的心境可能变了,倒是看出些不同来,尤其是在书上看到肥皂制作方法,牙膏牙刷怎么做,他眼睛瞬间就亮了。 再一仔细研究发现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方子,按照这个来做出来不一定是个什么东西。 眼睛里的光又渐渐熄灭,他的漱口水已经不多,但是这个朝代虽说没有牙膏但牙粉还是有的,实在不行也就只能入乡随俗。 随即他又想到了猛男小朋友,这家伙可以穿梭各个世界,帮忙弄些牙膏漱口水还不是简单的很,下次见到给他煮上十锅肉,好好贿赂一下。 踏雪趴在柴房睡觉,狼崽独自有些无聊,就院里院外的跑,跑着跑着就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踏雪耳朵竖起听了听,没听到狼崽的声音,起身慢慢踱步到院外,对着一个方向汪汪叫了几声。 狼崽听到就又跑了回来,围着踏雪不停打转。 楚潇太久不看书,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听到踏雪的叫声才一下子惊醒,把书一收,干脆去厨房做饭。 到了冬日楚潇运气不好,反倒是闫镇深运气爆棚,这日回来时拎着好几张的狐狸皮,还有一张银狐,这皮子上次卖给皮货店卖了二十五两银子,这张毛色没有之前楚潇抓的那个好,但应该也能卖二十两以上。 至于那些杂毛皮子,在跟皮货老板买上一两张,也可以给他娘先做个袄子来穿。 狐狸本就不好猎,要是等他自己攒够怕是要等到明年。 楚潇吃了好多天素食,闫镇深自然也得跟着吃,虽说一句抱怨没有,但想必也是馋肉的。 一进院子闫镇深就闻到肉味,他快步走到厨房,就见楚潇将锅盖盖好,回头看他笑着道:“红烧肉。” “嗯。”闫镇深应了声就去洗手洗脸,等收拾完进厨房看桌子上放着几颗果子,就拿了一颗来吃。 保存在空间的果子,此时还跟刚摘下来时一般,清甜爽脆,要是现在拿出去卖肯定能卖上很高的价钱。 这样一想闫镇深就觉得自己是有福气的,不管什么季节的食物,只要夫郎在就都可以吃到。 光是红烧肉吃着也是有些腻的,楚潇拿出一把野菜清洗,等着红烧肉出锅在炒一个野菜,这样就不用弄汤了。 好多天没吃过肉的男人一脸的满足,要不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以前在山上别说吃肉,就连菜几日也不见得炒一盘,每天粗粮饼子配咸菜,黑面馒头配泡菜。 如今白米白面的日子那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居然几天不吃肉还能惦记。 吃饱喝足,楚潇烧水洗澡,顺便把脏衣服也洗了洗,等都忙完还没到平日睡觉的时间。 忙惯了的人一旦闲下来也分外不舒服,不过这想法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也睡不着的男人给搅和没了。 长期打猎的大手很是粗糙,在细嫩的皮肤上稍微用力就会带楚一道红红的印记、 楚潇抬眸看向男人,露齿一笑:“深哥又要给我讲故事嘛?” 闫镇深脑子里自动闪过小蝌蚪找妈妈,随即又想起铁杵磨成针。 “这是何意?” 楚潇伸手一抓,随后笑道:“深哥放心,你这家伙事怕是到老也不会变成针。” 闫镇深:“……” 他算是知道了,夫郎炕上说的话就没一句能是正经的。 第127章 税收 秋收结束后伴随的就是衙门的赋税,大多数人家都提前将银钱准备好,但也有些家里也不知道是确实困难还是不务正业,拖拖拉拉的总是凑不够银钱。 楚潇和闫镇深下山前家里就已经有些不太安宁,或许都知道楚潇卖药卖地赚了不少银子,平时村里不管是有来往还是没来往的都过来借钱,倒是也不觉得他家住的距离远。 两人刚下山就碰到了过来借钱的婶子,看到二人很是热情的打招呼:“闫猎户回来了,这次又没少打猎物。” 闫镇深对村里人不是特别熟悉,但基本还是认识的,淡淡应了一声,也没其他话可说。 楚潇对这张脸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主要是他是真的很少在村子里走动。 “大妹子过来啥事啊?”赵桂芝心知肚明但还是客气的打了声招呼:“我家离村子远,你这是第一回过来?” “是啊。”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以前确实没来过,就连闫镇深成亲也没过来凑这个热闹,毕竟那会闫家太穷,总怕有了啥交情以后会借到她这里。 赵桂芝道:“先进来喝杯水。” 妇人摆了摆手,随后有些为难的开口:“桂芝姐,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求到你这里的,你也知道我家小子多,这开春老二刚成婚,老的小的加一起这人头税就一两多银子,还有那徭役税,一时半会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钱。” 说着说着就落下泪来:“本来我也没脸求你家的,但这实在没办法,这徭役也不知道去哪,要是回不来可咋办。” 这话赵桂芝这几日已经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每个都是哭穷卖惨,要说村里以前日子过的苦的,哪个能跟自家比,也没看这些人过来帮过一把。 “大妹子,你看我家这也是老的老小的小,今年是挣了些银钱,但买了牲畜就花去了大头,眼看入了冬,我当家的还得买药,这银钱实在是没有多余的。” 妇人擦了擦眼角泪滴,往院子里扫了一眼,她自是不太相信赵桂芝的话,一副期期艾艾的说道:“那就借一两银子,过些日子我就让老大老二去县城抗大包,保准年前还上。” “大妹子, 不是不想借,实在是我当家的药不能断,而且这小北去学堂读书,每月束修还得预备着,要不然这天都这么凉了,我也不能还让老大上山打猎不是。” 妇人一时有些无言。 赵桂芝看了看大儿子,又道:“要不然让你家儿子跟着我家老大去山上转转,这会山上野猪多的很,打一头别说赋税,多的都能剩下。” 妇人一愣,居然让他儿子去山上打野猪,那可是不要命的活,她哪里舍得自己儿子去冒险,更何况自家儿子也没闫镇深这体格,要是野猪没打到再受了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想村里都说闫家赚了钱,但有个药罐子养着,那就是个无底洞,也就不再过多纠缠了。 “我再去别家问问。” 赵桂芝笑着送人:“那行,大妹子家里小子要是想进山我让老大带着去啊。” 妇人一脸尬笑,脚步飞快的走了。 楚潇一脸莫名的看着人走远,这才开口问道:“这人谁啊?” “村里的。”赵桂芝叹了口气:“都是些眼皮子浅的,平日不来往,这会过来借钱,不管说的多好听,借出去就别想收回来,以前你爹跑商的时候就总有人借,借出去的钱等你爹受伤去要,人家连大门都不让进。” “那会老大也才十四,有些不讲理的看他是个半大小子还想动手,要是还手了就说他目无长辈,还要让他赔药钱。” “村里讲究的人家不会随意跟你张口,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咱们也不用去管, 别看她现在哭的惨,真借了,以后哭的就是咱们自己。” 楚潇受教般的点头,他不太懂人情世故,但也不是个傻的,自然知道付出是要相互,只想占便宜的人他是一点也看不上的。 更何况那婶子还说家里小子多,闫家一个闫镇深就能撑起一个家,难不成那婶子家里都是残疾没人能干活? 一家小子居然交不起赋税,说出去就真的不怕人笑话。 这天擦黑时又来了一个小老头,带着一个半大孩子来借钱,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赵桂芝没说话,闫镇深掏出一百二十文递了过去。 小老头跪下就想给磕头,被闫镇深一把扶住,赵桂芝无奈摇头,去厨房包了几个馒头递给那个孩子。 等人走了赵桂芝才解释道:“村西的老孙头,以前当过兵打过仗,说是伤了命根子,一辈子也没娶妻生子,那个孩子是他捡的,他是不用交赋税,但年满七岁的孩子就要交人头税了。” “他家本来还是有几亩地的,但去年老头下地摔了一跤,为了给他治病,小孙子就做主把地卖了一些,现在就二亩地,一年收成勉勉强强够吃用,其他需要银子的地方就为难了。” 接下来的两日楚潇也算是长了见识,要不都说财不外露呢,没想到来借钱的不止安宁村人,就连隔壁村子的都会跑过来试试运气,有的甚至还拖儿带女,哭的很是伤心,就好像闫家不借钱就是要害他们的命一般。 更有柳家湾的过来找路程雪借钱,也不想想她借住在别人家的姑娘哪里来的钱借给别人。 弄的这几日闫家饭桌上都只能是稀饭咸菜,就连黑面馒头都摆上了桌子。 原因无法,毕竟你白米白面吃着,却说自家没钱,那也得别人相信才行,一个个的都来卖惨,那他们也就只能装穷。 也幸好这次闫镇深只背下来些兔子野鸡,村里人都知道这些东西卖不了多少钱,要是真牵只鹿和狍子下来,怕是那些人撵都撵不走。 楚潇看着空间那三十几头野猪,还是让它们在空间安安分分待上一段时间,等这税收的事情过去再说。 第128章 不值钱的小北 入了冬的清晨总是最冷的,楚潇已经穿上赵桂芝做的夹袄,但每次从房间里出来还是会忍不住的缩起脖子,那汤婆子更是快要长在身上。 每天早上闫镇深都会先将汤婆子灌好给他,不然他觉得自己从被窝爬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觉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的楚潇,如今是真的很怕冷。 “大哥,水烧好了。”闫三妹往汤婆子里灌好水,招呼闫镇深过来拿。 闫镇深抱着柴火进来,放在堆放的地方,这才接过汤婆子,见旁边还放着两个,一个闫正道的,他平时不好走动,到了冬日腿脚总是凉的,另一个是路程雪的,前些日子陆之承特意送过来,至于家里其他人现在倒还用不上,毕竟这天也没冷到让人受不住的时候。 “过两日我再去买几个回来。” 闫三妹继续灌水,闻言点头:“大哥,给小北也买一个,上次他回来我看他手上都有冻疮了。” “好,我知道了。”闫镇深点头应了。 汤婆子灌好,闫镇深就叫楚潇起床洗漱了。 回家后闫镇深不太折腾楚潇,倒是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就是天冷夫郎即便醒了也喜欢赖在炕上。 “夫郎,起来穿衣,水都烧好了。”闫镇深进来就迅速的关上门,又将被子里捂着的衣服拿出来。 闫镇深前些日子去卖野物就已经把狐狸皮做的披风拿了回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给夫郎穿,要是现在就穿披风,也不知道到了深日要在怎么御寒。 “今日外面刮风,你要不要穿厚一点。” 楚潇拿过棉袄往身上套,因为是提前捂着的,穿在身上热乎乎的:“嗯,我这棉袄已经够厚了。” “那狐裘穿着要暖和一些。” 楚潇自然知道那狐狸披风穿着暖和,但别人还只穿薄袄,全家就他和闫正道穿着大棉袄,要是再裹个狐裘出去,那岂不是要被笑话。 穿好衣服将被子折好,楚潇这才穿上自己的小皮靴出门,着脚底暖暖的,身上热气一时半会倒是也不会散。 家里早饭向来都吃的简单,稀饭咸菜配饼子或者馒头,不过现在都是白面做的,赵桂芝还弄了些饭豆子捣碎包在馒头里,香甜香甜的,一向吃不了多少的楚潇都能啃上两个。 吃完饭楚潇去了三妹房间,路程雪近来都再绣自己的喜服,据说这喜服用的布料都是陆之承托人从别处买来的,很厚实,倒是不用担心成婚时冻坏新娘子。 三妹现在针线也做的有模有样,不懂的地方就向路程雪讨教。 赵桂芝忙完厨房的活也提着针线篓子过来一起,人多一起干活也能热闹一些。 唯一不会针线的楚潇被赵桂芝指使着剪鞋样子,这个倒是不难,拿剪子按照画好的样子剪就可以了,冬日棉鞋底子都很厚,穿针引线也是力气活。 路程雪绣活好,但很多事情年纪大的人总是会懂得多一些,偶尔她也会跟赵桂芝讨论婚服除了龙凤呈祥以外,还应该绣些什么,以免秀的哪个地方不对,有什么忌讳。 屋里女人们忙着自己的,院子里闫镇深拿着斧头劈柴。 天冷后,闫正道就不在屋檐下编藤筐了,而是呆在屋里编一些小巧的竹筐,这种小筐装东西送礼正好,年前很好卖。 风越刮越大,没一会就落起了雪花,赵桂芝出来做午饭,看到下雪就叫闫镇深别劈了,去县城接一下闫镇北,顺便买些羊肉回来。 闫镇北去学堂上学一月可休五日,月中两日,月末三日,今日下午正好休息,平日都是他自个坐车回来,但他们这里讲究初雪吃羊肉,谁也没想到今年雪下的这么早,倒是都没提前准备。 冬天吃羊肉确实可以养身子,尤其夫郎那么怕冷更该多吃一些,闫镇深将斧头放进柴房,开口道:“我再买些羊骨做锅底,烫些菜来吃。” “也行,你先去把牛喂了,吃过饭就去买,不然晚了怕是根本买不到。”赵桂芝本打算进厨房,又回头交代一句:“要是价格合适就多买一些。” “嗯。”闫镇深应了一声,抱了捆干草去喂牛。 初雪吃羊肉的人不少,尤其县城里的人离得近,也幸好屠户早就预备着,卖的差不多就又去宰了一头,闫镇深来的巧,过来时正好一头新宰杀的羊被抬出来。 屠户剃肉的本事都不错,羊骨上几乎没有什么肉,但价格也便宜,入了冬羊肉已经涨到五十五文一斤,等冬至的时候能卖到六十几文一斤,但羊骨价格跟猪骨差不多,甚至比猪骨还难卖,很多时候都是当做搭头送出去的。 闫镇深这次羊肉买的多,屠户就送了他三根羊骨,煮锅底倒是也够了。 闫镇北没想到他大哥今日会来接他,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是有任务在身的,要送青哥儿回去才行。 小哥和姑娘下学的时间要比汉子这边晚上一刻钟,闫镇深也不催促,就跟闫镇北一起等着。 等青哥儿出来,闫镇深就看到自家弟弟上前接过青哥儿的背包水袋扛着自己肩上,还一路用手臂护着,就怕谁不小心撞到他。 “……”咋看着那么不值钱呢。 更不值钱的还在后面,两个小的上了牛车就听闫镇北小嘴不停,问他今天学了什么,都跟谁一起玩,有没有渴到饿到,几乎能关心的都关心了一遍。 几乎每天都要回答一遍的青哥儿也不生气,事无巨细的从头讲了一遍,甚至有些闫镇北没问的他都说了。 闫镇北就高兴的掏出两颗糖递给他,还交代吃完一定要漱口,不然牙齿会坏掉。 闫镇深:“……” 这是他家老四?那个胆子小,没主见,被三妹说成怂瓜蛋的老四? 这上了学堂还真是不一样,都会关心其他人,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随后闫镇深又品出哪里不对,这闫镇北是真的把青哥儿当夫郎了,那这占有欲是不是有点太强了。 第129章 狗嘴吐不出象牙 赶着牛车回来时已经不早了, 赵桂芝这边将菜洗好,就等着羊骨回来熬汤,牛车一进院子赵桂芝就喊着闫三妹清洗,水已经烧开,直接下锅炖就行。 楚潇坐在灶台前烧火,因着外面实在太冷,他动都不想动,毕竟只有这里才是最暖和的。 闫镇深将牛车栓去后院,这才拿着三个汤婆子进来,赵桂芝看到自然是高兴的,但嘴里还是说着他乱花钱。 羊骨要想炖的软烂自然用的时间也要久一些,等到吃饭时天都已经黑透。 虽说天已经黑了,但大家到并不是很饿,村里人冬日一般都吃两顿饭,闫家现在还是吃着三顿,日头变短,每顿饭时间间隔也短,平时晚上都是吃些清淡的。 今日这羊肉锅端上来,大家围在一起吃喝,羊肉确实有暖身的功效,楚潇吃完都觉得暖洋洋的。 就是除了暖身或许还有别的功效,楚潇又被翻来覆去到半夜。 夜里雪渐渐变大,早上出门就能看到远处山上白皑皑的一片,院子里倒是没有太多的雪,太阳一晒更是很快化成了水。 闫镇深起的早,这在后院重新搭牛棚,保暖做不好,到了冬日这些长毛的牲畜也是受不住冷的。 楚潇溜溜达达来到后院,狼崽从踏雪长毛中露出一个头,随即蹦跶着跑了过来。 狼崽毕竟也才几个月大,跟大狗比更是受不住寒,每天晚上都是睡在踏雪身边,被长毛盖着倒是也不冷。 后院雪化了后地上有些泥泞,狼崽一爪子扑在楚潇腿上,两个黑爪印就这么印了上去。 像是知道做错了事,还不等楚潇有所反应它就一骨碌跑出老远,看楚潇没有要收拾它的意思,又开始到处招嫌,一会吼吼鸡鸭,一会又蹦着去够兔笼子,最后跑去小牛犊身边嘚瑟,被一蹄子踢出好远。 小牛犊也跟他闹习惯了,自然不会踢的很严重,但狼崽最是能撒娇,嗷嗷直叫,装出一瘸一拐的样子往楚潇这边跑,跑到半路被踏雪一爪子按住,就乖乖趴在那里不叫了。 闫镇深用草席将牛棚盖好,拿最后一块草席时发现重量不对,低头一看只见狼崽 叼着草席另一头使劲往后拖拽。 但它能有多大力气,闫镇深用力往上一抬,就把狼崽也拎了起来,狼崽咬着草席咬着也不是,松开也不是,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闫镇深还故意晃了晃,狼崽就跟着摇摆起来,只是这草席并不是很结实,晃了几下狼崽咬着的地方就断了,扑通落地,狼崽嗷嗷一声惨叫,楚潇赶紧上前:“叫这么惨?” “没事,又没拎多高。”闫镇深难得有点孩子气,倒是忘记夫郎还在旁边看着,将狼崽抱起来看了看,确实没啥问题,还没小牛犊那一蹄子重呢。 楚潇倒是也没太管狼崽,是它自己到处讨嫌,被收拾也是正常的。 将牛棚弄好,闫镇深又将鸡鸭窝里的干草也换了,顺便清理了一下,平时这些活一般都是三妹干,要是闫镇北在家会跟着姐姐一起干。 闫镇深是个闲不住的,眼里也是有活的,顺手的事情能做的也就都做了。 中午赵桂芝用剩下的羊汤炖了白菜萝卜,味道也很是不错。 下午楚潇跟着闫镇深去王五家转了一圈,看见北山脚下的庄子围墙已经建好,却还没有盖房屋,昨日下了雪,这边也就停工了,想来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继续动工。 “王婶。”楚潇在王五家院外就叫了人。 王母正在扫院子,看到两人直起腰笑道:“这雪落地就是水,不清理一下害怕萝哥儿摔跤,今个天冷,你们屋里去坐,王五和萝哥儿都在家呢。” 楚潇笑着点头,萝哥儿也听到声音,将门打开对着楚潇招手。 他还没等进门就听不远处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嗷嗷大叫,楚潇回头看去,就见张一鸣被他娘追着打。 要说这张一鸣也是身高腿长,自然不可能被追到,重点是这人有点欠,跑着跑着就要停下来回头跟他娘理论几句:“我就这个德行,你别祸害别人家的姑娘小哥行不行。” 张一鸣那个娘也不是个吃素的,累的呼哧带喘还拿着扫把追着打:“咱家就你一个小子,你是想让在咱家就此断了香火嘛,让你爹死不瞑目嘛?” “娶媳妇干嘛,一起饿肚子嘛?”张一鸣一点不怕丢脸,就这么大咧咧的往路中间一站:“我连我自己都养不活,拿什么养媳妇,反正我不成婚。” 他娘几步追过来,一扫把打在他的胳膊上,他嗷一嗓子继续往前跑,只是没跑出多远又停下来吵,不过距离有些远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声音,至于吵的什么是听不清的。 很多人都出来站在门口看热闹,更是惊得不少人家养的狗都汪汪直叫。 王母无奈摇头:“这张家小子是一点不着调,过了年也十九了,却不愿意相看人家。”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张一鸣说的没错,他家那情况再娶一个回来也是跟着一起受苦的,毕竟寡母带着一个儿子,还是不着调的,家里能有什么余钱。 王五最喜欢看热闹,本来还想跟着追出一段距离,但想着闫镇深还在,也就在门口探头看了一会,等看不见身影这才回了院子。 接着王母的话说道:“正经家的姑娘小哥谁会愿意嫁给一个无赖,听说他娘给他相看的是个寡夫郎,还有一个一岁半的娃。” 这是在院子里,他没敢说的多大声,怕被周围人听到,“听说那寡夫郎也挺不容易的,男人死了就被说成克夫,啥也没给就被撵了出来,这刚回娘家没几日,他那嫂子就容不下,到处给他相看,怕好人家不要,找的都是这些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 王母心地不坏,听了这话叹气道:“真是造孽啊。” 王五耸肩,还不忘夸口:“就是娘家婆家都不做人呗,要是换成咱家,不管是娘还是萝哥儿都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 王母被夸一开始还挺乐呵,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一巴掌拍在王五身上:“混小子,你咒谁死呢。” 王五被拍疼的直叫唤:“唉,我谁也没咒,就是以事论事,说娘和萝哥儿都是好人而已。” 王母才不听,啪啪啪又是几巴掌,“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以后少给我胡扯。” 第130章 我也都喜欢 王五这一天不是被夫郎骂就是被她娘骂,就连那沉默寡言的爹还总是要白上他两眼。 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他也会思考一番,自己为啥在家就这么不受待见。 可想着想着也寻摸出个所以然,主要是他嘴太欠。 但让他不八卦不如直接把他毒哑。 唉,反正被骂几句也不会少块肉,他们骂他们的,他该凑热闹继续凑热闹,反正他娘和夫郎有时候也挺爱听的。 闫镇深和楚潇这次来王五家,也没啥重要的事情,就是给送些水晶果,这果子能放,也不容易坏,放到明年月份都行,不像其他果子,只能放空间保存。 萝哥虽说还要一阵子生产,但早些送来总是没错的。 王五上次见这果子还是小时候,那会隔壁阿叔生了个小哥。 夫家不待见,想把小哥活活饿死,还是老猎户听了这事,给带了不少水晶果。 当时阿叔千恩万谢,可夫家却胡搅蛮缠说老猎户这么关心他夫郎,是不是跟他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 更是怀疑那刚出生的小哥,不是自己的种,扬言要摔死。 那阿叔也是个性子烈的,回家叫来了自己的兄弟婶子,把夫家的人全都打了一顿,这日子才消停的过下去。 “我要是也生个小哥呢?”萝哥儿对这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 王五的求生欲那绝对是满级的:“小哥好,我就喜欢小哥,要是个小子我还不乐意呢。” 萝哥满意的笑了笑:“那要是小子你就不喜欢了。” 王五眼珠子一转,很快有了答案:“小子也行,过几年咱们再要个小哥,正好让他保护弟弟。” 闫镇深握了握夫郎的手,小声耳语道:“我也都喜欢。” 楚潇:“……”咋这么能接话茬呢。 几人这边聊着天,村里一个跟王五差不多年纪的汉子,抱来几只狗崽子,是农户人家常见的土狗,都是三四个月大小断了奶的。 王五早就惦记能弄几只像闫老大那样的猎犬,但他也知道那种的都得花钱买,反正他家就是养些兔子,随便一只看家护院就行。 王五叫上闫镇深帮忙选一个,毕竟他养了那么多的猎犬,总是有些经验的。 闫镇深拎起一只狗崽子的后脖颈,那小狗四肢蜷起却不吭不叫。 “这只,比较乖顺。”农家人养狗还是乖顺一些的好,免得伤了家里的家禽,甚至有些还会咬伤家里人。 小土狗是很乖巧,王五抱进屋他就到处闻闻嗅嗅,一声也没乱叫过,等确认了味道,就趴在闫镇深脚边,好像是认错了主人。 王五不服气的拽过小土狗的脖子,直接给拎了起来,“嘿,认清楚, 以后是我养你。” 小土狗小腿瞪了蹬,眼睛不断的扫向闫镇深,甚至还发出了嗷嗷的叫声。 “你能不能有个轻重。”萝哥儿没好气的瞪他:“你那么抓它多疼啊。” 王五看着一落地就缩到闫镇深腿后的小土狗,笑着摇头:“我看这小家伙似乎更喜欢你。” 闫镇深没说话。 楚潇弯腰把它抱了起来,眼睛一亮:“这小家伙跟狼崽还挺像。” “嗯,喜欢就抱回去一起养。”闫镇深也摸了摸夫郎怀里的狗头。 “好啊,正好给狼崽找个伴,免得他一天招鸡逗牛的。” 王五看着这两人居然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小狗崽给说到自己家去了,不得不开口提醒:“闫老大,这好像是我刚抱回来的。” 闫镇深点头:“顾家狗仔下的挺多,肯定送不完,你再抱一只回来就是了,反正这只也不待见你。” 王五盯着在楚萧怀里高兴的吐舌头的小土狗,无奈摇头,行,他去找一只待见他的。 不然真的在家都要变成狗都嫌了。 将小土狗抱回去时,赵桂芝已经在做饭,看见抱回来的是狗不是狼还挺高兴,拿了一个旧碗给它喂食,这可是狼崽子没有的待遇,他现在回来可都得蹭踏雪的饭食。 小土狗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但是似乎有些护食,但凡有人靠近,它就会警惕的盯着对方。 即便是他自己认定的主人闫镇深也不行。 等它吃饱喝足,带去后院,这下可引起了狼崽的不满,对着小土狗就是一顿呲牙咧嘴,好再没有直接扑上来撕咬。 楚潇将狼崽推回踏雪身边,很严肃的教育道:“你是踏雪小弟,它是大黄大黑的跟班,各不打扰,不许找事。” 狼崽呜呜的叫着,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 “还想给它找个伴,结果最不接受的就是它。”楚潇叹气。 “过几日熟悉就好了。”闫镇深以前养的猎犬还不是会打架,但待一起久了,自然也就安分了,毕竟不管狗还是狼都很能适应群居生活。 “你给他起个名字,总不能一个狼崽子,一个狗崽子。” “狗崽子不好听嘛?”楚潇觉得没什么,正好跟狼崽凑一对。 “嗯……有点像骂人。”毕竟村里很多妇人骂小孩子都喜欢这么骂。 “到时候你村里叫一声,怕是一群小孩会瞪你。” 楚潇想到那个画面噗呲笑出了声,想来想去才道:“大黑大黄有了,那他叫小灰。” 闫镇深是一点不介意叫什么,反正别说狗的名字,村里很多人名字还是大柱二牛三娃呢。 楚潇心里乐呵,他在末世就想养狗,那会是真的养不起,来了这里有了机会,更是想养上一群。 虽说大黄大黑踏雪都是闫镇深养的,但他深哥的不就是他的嘛。 而且现在又加入一个新成员,小灰,以后定然还会有小红小绿小白。 要赚钱盖大房子,弄出一个大院子专门来养他的狗狗军团。 至于狼崽……它只能是编外狗员。 “对了,房基地的事情村长怎么说?”楚潇回头问闫镇深。 “我明日去问问。”入了冬,土地冻住后也无法盖房子,事情不急闫镇深倒是一直没去问过。 “嗯,顺便问问土地。”能买就买,楚潇想到猛男小朋友,呵呵,他现在可是有个大外挂的人。 第131章 歪理 闫镇深第二日去村长家走了一圈,回来说宅基地可以批,但面积不能那么大,只能占用一亩半土地的位置。 这还是陆主簿多批了一些,直接把闫家三个成年男人都算进去,按照三户批复,不然农户人家,根本不可能超过半亩。 楚潇一阵无语,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前院后院加起来大概就是半亩。 一亩半别说五进的院子,怕是两进的都不够。 楚潇叹气,突然就没了赚钱的动力。 但现实如此,他也不能强求:“那就这样,明年开春咱们就动工。” 闫镇深看出夫郎的失落,却不知道怎么安慰,沉吟了好半晌才道:“对不住,是我……” 楚潇立马捂住他的嘴:“又想胡说八道什么?一亩半的宅基地,那可是将近一千平,在我们基地,就连管理者都住不上那么大的房子。” 闫镇深被捂着嘴说不出话,只能眨了眨眼睛。 楚潇觉得他深哥卖萌的样子还挺可爱,笑着道:“我很满意,深哥给我盖大房子,比楚老二家的大上好几倍。” 闫镇深拉下楚潇的手:“那五进大宅子。” “要那么大做什么,出来找个人都要跑上二里地,难不成深哥是想三妻四妾,一人一个院子?”楚潇抬头质问。 闫镇深:“……”他冤不冤啊。 “想都别想。”楚潇哼了一声。 “不想,我只要夫郎。”闫镇深说不来什么甜言蜜语,只能用行动表示。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路程雪的婚期。 陆之承骑着高头大马进村,引来不少人围观,一个个都说这闫家运气好,捡了个姑娘都能赚不少彩礼。 可当那一排排的嫁妆抬出去的时候,这些人又傻眼了,这又不是自家女儿,这陪嫁是不是太多了。 路程雪也是没想到楚潇居然悄摸的给准备这么多嫁妆,嫁女儿必备的棉被就六床,还有好几套棉衣。 陆家提亲的东西,除了放不住的吃食,也几乎都给带了回去。 再加上一些七零八碎的,整整堆满一个牛车。 当时陆之承给的十两彩礼钱,路程雪说拿出五两帮忙置办嫁妆,另外五两全当是程雪孝敬干爹干娘。 可如今看来,这些东西何止五两,怕是十两也不够。 在上花轿前,楚潇又拿出个荷包递给她:“这是傍身钱,我自是信得过小叔人品,但你是我楚潇的妹妹,去了夫家总该有些傍身的银子。” 路程雪推拒:“潇哥哥,我知道你对程雪好,但这银子我真不能再拿了。” 楚潇看着一身红嫁衣,妆容精致的姑娘,笑了笑:“长着赐不可辞,我是你哥,你得听我的,不过出嫁可别完全从夫,这汉子该收拾就收拾,小叔要是欺负你,你就回来,我让踏雪咬他。” 路程雪也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她扑到楚潇怀里呜呜的哭个不停。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但心中的委屈却怎么也无法消弭,以为至此再无亲缘,如今她知道,牵挂你的也许并非都是血脉相连之人。 “谢谢,哥。” 楚潇拍了拍她的背:“可别哭了,在哭妆就要花了。” “嗯。” 路程雪被一脸傻笑的新郎官抱上花轿,还依依不舍的跟三妹告别:“你无事就来看我。” “程雪姐姐,我会的。”三妹不舍的直掉眼泪。 姑娘出门子,家里只能兄弟送嫁,所以跟着去的只有闫镇深和闫镇南两兄弟。 看着花轿越走越远,赵桂芝也忍不住抹眼泪:“这一起待久了,还真是舍不得。” 楚潇打趣:“那三妹出嫁,你岂不是更难受。” 赵桂芝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闫三妹摇了摇头:“总要习惯的。” 家里突然少了个人,一时间确实都有些适应不了,当然最不适应的就是闫三妹。 终于有个和她同进同出,同吃同睡的姐姐,如今又只剩下自己。 连续两日人都有些郁郁的,直到路程雪三日回门她才有了点笑模样。 陆之承跟闫家父子聊着家常,路程雪就被闫三妹拉去了厨房。 赵桂芝正准备生火做饭,笑着问:“程雪,在陆家可还习惯?” 路程雪害羞的低头:“父亲待我很好,青哥儿也很懂事乖巧,昨日也见到小北,就是他为难了半天不知该怎么称呼我。” 说到这个,就连赵桂芝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以前没觉得有什么,乱叫一通也无妨。 可现在路程雪也算是半个自家人,而他家小北那臭小子,明显是赖上青哥儿了,陆主簿从不多言,看来也是不反对,也想结成娃娃亲。 现在这辈分,当真是乱的可以。 赵桂芝也就不提此事,而是问道:“你爹娘可有去找过你?” 路程雪摇了摇头:“不曾。” 自从上次断了亲,路家父母的确一次都未曾出现过,倒是路程雪回去看过几次她爷爷,父母也都避而不见。 如今她日子过的顺遂,爷爷心里大石落地,身体反倒好了一些。 “吃过午饭也该去看看你爷爷。”赵桂芝提醒道。 路程雪一笑:“干娘,我晓得。” 三朝回门本也只是过晌就走,即便不舍,也不得不离开,毕竟很多规矩都是不能废的。 吃过午饭,陆之承就陪着路程雪去了柳家湾。 楚潇在门口送了一段,寒风一吹,冷的他直打哆嗦。 这冬天着实冷,可赵桂芝说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过了冬至才是真正的九寒。 闫镇深见夫郎鼻子都冻的通红,也不在意家人目光,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快进屋待着,明个还是把披风穿着。” “哎呀,我适应适应就习惯了。”楚潇倒不是觉得早早保暖有什么问题。 只是他得适应寒冬,他还打算过段时间去县城把空间里的野猪肉都处理掉呢。 要是一点寒都扛不住,难不成整个冬日都要窝在家里。 闫镇深眼里全是不赞成:“适应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今年不习惯,明年再适应就是了。” 楚潇:“……”他深哥这是在说什么歪理。 第132章 收获颇丰 虽说已经入冬,但还不至于到大雪封山的地步,闫镇深往年这时候也是会在山上跑的。 而且这时的狍子小鹿因为干草被埋在地下,出来觅食的时间更长,反倒比夏日好抓。 这天闫镇深就准备上山,本不打算带着楚潇一起,毕竟夫郎怕冷的厉害,山上可比山下冷的多。 但让楚潇闲上个几日还行,时间久了他就有些待不住。 软磨硬泡的闫镇深无法,只能带着夫郎一起去。 大不了就多砍些柴火,将茅草屋烧暖一些。 可楚潇上了山,白日里哪里会呆在茅草屋,现在山上别的没有,但那野柿子可不少。 拿回去放在炕上缓化后,一吸都是甜甜的汁水。 楚潇最近特别喜欢吃这个,也就采了不少。 还有些之前遗漏的板栗,能捡的也都捡回去。 楚潇的空间不小,但那三十几头野猪实在太占地方,他打算这次下山就处理一些,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卖一些,留下两头也就够家里人吃了。 但如何处理却是一件麻烦事,虽说深哥是猎户,偶尔猎上一两头野猪也正常,但一下子这么多野猪,怕是能成为十里八村的传奇故事。 最后两人一商议,打算去别的县城或者府城去卖,虽说耽误些时间,但别处可没人识得他们。 这次两人在山上待了不过七日就下了一场大雪,清晨醒来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一脚下去,鞋面都被雪覆盖住。 “我们得下山了,要是再下一场雪,雪积的太厚,路会很难走。” 闫镇深吃过这个亏,连续几天的大雪,每一步下去都能淹没膝盖,他身高腿长都走到天黑才到家,更别提夫郎这细胳膊细腿,怕是走上没一会就得累的够呛。 “往年雪也这么大嘛?”楚潇其实对雪挺喜欢,白茫茫的让人觉得纯净无瑕,要是能不这么冷就更好了。 不过现在他也不是很冷。 上了山他就把狐狸披风穿上,这东西保暖又御寒,领子还高,倒是没有之前那种寒风刺骨的感觉。 闫镇深没让他在外面站太久,拉着人进了茅草屋才回答:“今年雪比往年下的早,天也冷的多,怕是很多人家柴火都没来得及备足。” 其实闫家也没备多少柴火,不过他家离山近,冬日去砍一些就是了。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趁着天还早,就赶紧下了山。 闫镇深这次上山收获颇丰,因着野猪岭的野猪被猛男小朋友吓破了胆,搬离了那里,去了更深处。 反倒让他能肆意的在野猪岭活动,抓了四只狍子,一只母鹿一只小鹿。 至于野鸡和兔子,也顺手抓了一些。 要是往年,他可抓不到这么多,一是他不会太接近野猪岭,二是他也很少在山上停留超过三日。 不得不说他夫郎确实是个有福气的,有他在山上陪着自己,他几乎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两人牵着狍子和母鹿下山,因着有积雪根本不敢走太快,就算走的慢,楚潇还时不时脚下一滑,摔的四仰八叉。 也幸好他穿的厚,摔了也没多疼。 本来他还牵着两头狍子,他一摔倒,狍子就跑了几步,还把他拖拽出了一点距离。 踏雪汪汪叫着把那两只傻狍子吓住,这才让楚潇爬起来。 闫镇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去扶夫郎,又两手不空。 楚潇却一点不在意,还觉得挺有趣。 闫镇深无奈:“等空了,我给你做个爬犁,让猎犬拉着你跑。” 楚潇一听眼睛就亮了,连连点头:“那回去就做。” 就这么磕磕绊绊,临近傍晚两人才到家。 看到二人回来,赵桂芝松了一口气:“昨日雪下的大,我还想着你们再不回来,就让老二带几个人去山上看看呢。” 也不怪她操心,山上的茅草屋本就建造的粗糙,很多时候过了一冬再上山,房顶都被压塌了。 老猎户以前还没在山下修房子的时候,半夜睡觉就被埋在了下面,费劲巴拉的下山,连发几天高热。 那个冬日他就是住在闫家的,这也是为何闫家招了难,他就把山下的茅草屋给他们落脚的原因。 “这次下来就不上山了。”闫镇深将狍子牵进院子里。 “不去也好,今年可比往年冷的多,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赵桂芝叹息一声。 楚潇不解:“书上不是说瑞雪兆丰年嘛?” 赵桂芝笑:“话是这个理,但也有小雪不见雪,大雪满天飞,一旦大雪封山,温度剧降,这个冬日怕是不好熬啊。” 农家人不怕春秋的忙碌,最怕的就是冬日,他们安宁村离县城近些还好,那些偏远的村落,每年冬日都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受了寒发了热只能硬生生挺着,挺过去还好,挺不过去也是无法。 楚潇不懂这些,即便懂,他也没有赵桂芝那些杞人忧天的想法。 不然他在末世看着身边人一个个的消失,哭都能把自己眼睛哭瞎。 赵桂芝也就随口说上两句,很快就围着那几只狍子和母鹿直乐。 还抱了两捆干草来喂:“你们是打算现在卖,还是养上一阵冬至的时候卖。” 闫镇深觉得冬至虽说能多卖一点银钱,但放家里养到那时候,那留的干草可不够两头牛过冬的。 “这几日就卖了。”闫镇深道:“冬日反正也不上山,我打算带潇哥儿去其他县城转一转,卖些山货。” 赵桂芝一愣:“在安宁镇卖不就行了?” “潇哥儿采的有些多,不好拿出来。”闫镇深没说野猪的事情,他怕吓到赵桂芝,毕竟什么时空管理者,还是只有他和楚潇两个人知道就成。 赵桂芝点头,也是这个理,要是他们家突然在镇上卖太多山货,定然会让别人眼红,而且东西来源也不好说,毕竟靠这俩人,哪里背的下来那么多东西。 “那行,你也带潇哥儿到处逛逛,他喜欢什么你就给他买,一定要护好他,可别把人弄丢了。” 楚潇正好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听到这话就忍不住笑:“娘,我又不是孩子。” 赵桂芝道:“现在那拍花子可不止偷孩子,你们出门在外可一定要注意安全。” 闫镇深点头:“我会看好夫郎的。” 第133章 好饭不怕晚 两人要出发去别的县城,闫镇深怕夫郎路上冻着,还当真让闫镇南在牛车后面装了一个棚子。 闫镇南边做还边抱怨,他就没做过这么不伦不类的东西。 这话恰巧被赵桂芝听到,白了他一眼:“你以前连三条腿的桌子都做过,做个牛车棚怎么了?” 闫镇南赶紧求饶:“娘,我做就是了,保证做的保暖又漂亮。” 赵桂芝没在去揭二儿子的短,她还得准备些东西让潇哥儿带着呢。 闫镇南哈了口气暖暖手,才继续手里的木工活。 楚潇从屋里出来,将自己的汤婆子递给他:“二弟,这个给你用,别冻坏了。” 闫镇南赶紧摆手:“哥夫郎,你用就是了,我在师父那里都习惯了,不怕冷的。” 楚潇也没强求,蹲下身问道:“你现在的手艺应当也出师了,你师父还不给你长工钱嘛?” 说到这个闫镇南就不住的撇嘴:“这行有这行的规矩,要给师父做五年工才算真的出师,过了这个冬我也就跟满他五年了,到时候才会提长工钱的事。” 楚潇不懂这些,但他觉得闫镇南手艺不比那谭木匠差,更何况年轻人脑子活,总能弄出点新样式,反倒更受新婚的汉子夫郎喜欢。 “不过我师父那人怎么说呢,大概率不会继续让我留在那里,毕竟一个出师的木匠一月至少一两二钱银子,他可舍不得。” 楚潇不解:“我看他那木匠铺子挺大的,为什么会不舍出工钱?” 闫镇南耸了耸肩:“一个学徒一月才五十文,一般也就第一年帮不上什么忙,到了第二年,做些普通的家具都没问题,学够三年基本就能上手了。” “与其一年花十几两银子留一个出师的木匠,还不如多招些学徒打白工,我前面几个师兄可一个都没被他留下。” 楚潇皱眉:“那他就不怕那些人出去自立门户跟他抢生意?” 闫镇南摇头:“不会,他那木匠铺子在咱们安宁镇开了几十年,价格也实在,都说用熟不用生,并不是谁都能跟他抢生意的。” “而且去那学徒的时候就说好了,出师后十年内不可在安宁镇上开铺子。” 闫镇南笑笑:“就算让开,一个个兜里都掏不出两个铜板,木料都买不起怎么开,大多都回去继续务农,顺带着给村里人做点木工活。” 楚潇:“那五年不是白学了?” 反正要是他才不干,凭什么自己辛苦学到的手艺被限制的毫无用武之地。 “也不算,在村里多少还是能赚些的,当时娘让我去学,也就是想有个手艺傍身,多了赚不到,一年二三两还是能剩余的。” 也确实是这般,一般农户人家辛苦一年的收成,去除留下的口粮,也不过能剩几两银钱,那还得是土地不算少的人家。 二三两是不多,但只用来饱腹也够养过自己。 但想养一家人那肯定是做不到的。 闫镇南憨笑的摸了摸脑袋:“唉,其实我也有自己的打算,我想着明年出师后就去府城,府城木匠铺子肯定比这里多,说不准就有用木匠的,一个月不多,有个千八百文也成啊。” “等我干几年,攒些银钱回来置办点土地,到时候就在村里接点活。” 闫镇南确实已经不止一次畅想过自己以后的生活,现在只等着五年学徒期满。 楚潇笑着打趣:“你就不想早点娶媳妇?” 被这么一说,闫镇南脸瞬间就红了:“那,那都是以后的事,大哥不是也二十多才成亲嘛,好饭不怕晚,我,我不急。” 楚潇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站起身指了指他手下的木板,“记得给我刻两个小胖鱼上去,刻好看一点。” “行,我再刻点荷花,保证漂亮。”闫镇南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楚潇没再这里继续多待,回了房间后就跟闫镇深商量:“咱们路过别的县城,看看能不能给二弟找个合适开木匠铺子的地方。” 闫镇深正在翻箱倒柜将以前用过的棉被拿出来,这些用的年头多,里面的棉花都不再蓬松,需要重新弹一下。 不过弹棉花得找专业的人,他这边拆好,才能背到隔壁村去弄。 “嗯。”听到夫郎的话,闫镇深应了一句,却并没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而是问道:“牛车里给你铺两层棉被免得颠簸,用这些旧棉花就成,盖的小被我们是做一床还是直接去县城买?” “都行,反正又不在车里睡,就是路上保暖而已,我的披风就很暖和。”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还是做两个新的,你路上赶车冷的很,你盖腿上保暖,还得再做一件厚棉衣。” 接下来的两日,楚潇和闫镇深就开始为出门的事情忙活。 这里的交通本就不发达,很多人别说去其他县城,有些偏远村子的妇人小哥,可能连自己管辖的县城都没去过。 而出门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要是附近几个村转悠还行,要是想进别的县城里,就得有户籍证明,免得被查无法证明自己,就得被先扣押,直到衙役去提供的县城证明身份才能放出。 而这期间衙役所花费的银钱还需被关押着承担,谁叫你出门不带证明,那肯定要怀疑你是不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被查。 可奈何闫镇深人高马大,又总是冷着一张脸。 有时来安宁镇卖野物,碰上那些没见过他的衙役都会被再次询问,更别说去别的县城了。 所以出门前,他们还得来衙门开户籍证明,不过这方面的事情都是陆主簿负责,也就随便问了两句。 冬日衙门本也清闲,陆主簿就留下他们聊了聊,一开始还是夸路程雪知书达理,将家里打理的整整有条,陆之承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 说着说着就转到了闫镇北那里。 陆主簿笑呵呵的抿了口茶:“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这小北和青哥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自古都说七岁男女不同席,眼看我们青哥儿也满七岁了。” 闫镇深点头:“确实,小北过了年十岁,住在陆爷爷那里的确不合适,这些日子有劳陆爷爷费心,年前我定会……” 陆主簿茶碗重重一落,让闫镇深的话卡住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是说错话了? 第134章 娃娃亲 陆主簿轻咳一声:“小北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平时也会帮着程雪做些家事,而且他在,程雪也觉得有个娘家人陪在身边,这要是搬出去,怕是会觉得失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闫镇深哪里还会听不懂,但要是他现在就说给弟弟订个娃娃亲又觉得有些莽撞。 可陆主簿家的怎么说都是个小哥儿,也不好让其开口把事情说的太明了,一时之间,闫镇深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应话。 楚潇可不管那么多,听出话里的意思就笑呵呵的凑上前去:“陆爷爷喜欢我家小北,那是他的福气,其实我这一直也想跟陆爷爷提这事。” “小北和青哥儿也算青梅竹马,总想着定个娃娃亲,可我家小北,胆子小,总怕以后没办法保护好青哥儿,所以一直也不敢提。” 陆主簿睨了他一眼:“我可没看出小北胆子小,这不前几日因为县令的侄子抓青哥儿头发,还把人给打了。” 楚潇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还有这胆子,心里暗暗拍手,好样的,保护夫郎那得从小做起。 可面上却挂着担忧说道:“竟然还有这种事,那打的可严重,县令大人如何说?” 陆主簿摆了摆手:“小孩子打闹而已,县令大人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训斥了那小子一顿,至于小北,我做主罚他蹲了两个时辰马步,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了。” 陆主簿心里冷哼,这打的也就是县令侄子,他不得不表示一下,不然他才不愿意罚小北,谁叫那小子手欠,居然连小哥都欺负,挨打也活该。 “你是长辈,罚他是应该的。” 楚潇也清楚,如今陆之承留在县城,县令多少都得给些面子,这么一看,这要真定了娃娃亲,还是他家小北高攀了。 “陆爷爷,你看这亲事可行,要是可以,今日我就回去跟爹娘说一声。” 陆主簿本就是这个意思,这闫家人品好,他也不图青哥儿以后能嫁给高门,只希望他能过的不那么辛苦。 不至于像他小爹那般,去了婆家屋里屋外操持,却只因生了个小哥就被婆家苛待,也幸好这又怀上了,不然他真想让其和离,大不了自己养一辈子,也比在婆家受委屈好。 想到自家小哥,陆主簿就忍不住叹气:“那就这般。” 楚潇一笑:“不过陆爷爷,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好,这小北和青哥儿毕竟年纪还小,就先当兄妹处着,要是到了适婚年龄,两人还愿意,那也算佳偶天成,要是青哥儿不愿,咱们就当没提过这事。” 陆主簿笑了:“为何只是青哥儿不愿?” 楚潇想起闫镇北在家里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忍不住发笑:“闫镇北要是敢见异思迁,那我这哥夫郎肯定要收拾他,让他这辈子都得打光棍。” 说完又看向闫镇深:“深哥,你没意见。” 闫镇深摇头:“理应如此。” “你们啊!”陆主簿哈哈大笑:“小北就放心留在家里,我会当自家孙子照顾的。” 两人回去说了这事,闫家自然都是高兴的,这闫镇北惦记人家孙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都怕陆主簿不乐意。 如今这般也算是皆大欢喜。 闫镇南也高兴,可笑着笑着就悻悻的摸了摸自己鼻子,没想到家里小弟都有了着落,就是不知他媳妇在何方呢? 手里木板敲的铛铛直响,想着明年就可以出去赚钱,倒是也有些许盼头。 …… 闫镇深架着牛车带着夫郎出门,离安宁镇最近的县城是安庆镇,进城时,守城衙役当真检查了户籍证明,这才让两人进城。 他们没打算在此停留,毕竟两个县城离得不远,路上还碰到两边来回拉车的,说不上熟悉,但也多少见过。 他们只是找了饭馆吃了饭,又将汤婆子的水换了,趁着天还早往下个县城而去。 没想到半下午下了雪,牛蹄都不住打滑,只能等雪下实成了才好继续赶路。 他们只能在一个小村子边停靠,这个村子虽说离官道不远,但去县城少说也要驾车走上两个时辰。 这个村子看起来也不大,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冬日本就出门的少,只零星看到几个老人在路边走过。 他们只是避雪,也没去村里叨扰,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注意到他们的牛车,过来问了两句:“你们是来收山货的嘛?” 闫镇深对他行了一礼:“我是带着夫郎去府城探望亲戚,路过这里” 那年轻人看了看天色:“这雪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你们要是不急着赶路,可以去我家歇歇。” 这出门在外,闫镇深本就比平时防备心更重,分不清对方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另有图谋,自然不敢轻易答应。 “多谢这位兄弟,不过我们赶路赶的急,等雪下实,我们还需上路,就不多叨扰了。” 虽然他话说的委婉,但那年轻人也懂他的意思,没再多说什么。 “没事,我本就是出来看看,我们村里土地少,有把子力气的都去县城务工,如今村里阿叔婶子,都等着收山货的人来,可这左等右等都不来,一个个急得不行,看到牛车就以为你们是找不到路,所以过来问问。” 楚潇这时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你们都有什么山货?” 那年轻人只扫了一眼,就将视线挪开,这是别人夫郎,盯着看可不礼貌。 “菌子,木耳,榛子,栗子,山柿子,大概就是这些,还有就是一些自家酿的果酒,往年收山货的人也就是收这些。” “深哥,去看看。”楚潇倒不是对这些多感兴趣,毕竟他空间不少,不过反正也要去各处卖野猪肉,顺道着卖些山货也成,毕竟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但还是得看价格和品质,要是价格高,品质差,那他可不会收,赔本赚吆喝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那年轻人乐呵的点了点头,便在前面带路,闫镇深也没上牛车,在下面牵着牛跟着慢慢往前走。 第135章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年轻人家住在村口不远处,打开堂屋的门就能看到很多布袋子,和两口大缸,透露着一点点的酒香味道。 楚潇不喜欢酒味,但这次闻到的好像并不那么难闻,感觉香甜香甜的。 “我这里山货并不是很多,也就一些菌子木耳,都是我抽空上山采的,你们可以先看下品相。”年轻人打开袋口让他们看。 楚潇抓了一把,发现这些菌子和木耳虽然没有他采的那些好,但也差不到哪去,就问:“怎么卖?” “往年菌子都是六文,木耳十二文,果酒他们是一缸一缸的收,这一缸大概有百斤,是一两二钱。”那人道。 楚潇觉得这价钱倒是也可以,只是这果酒好不好他可不知道,就让那人盛了一碗尝尝。 虽说果酒要甜一些,但依旧有些刺嗓子,楚潇还是喝不惯,但闫镇深喝了一口又一口,显然很喜欢。 楚潇抿唇一笑,他深哥喜欢那就都买了,以后留着给他慢慢喝。 知道他全要,那年轻人还惊讶的看了他们一眼,毕竟这两人说是去走亲戚的,买些山货送礼还行,买这么多做什么用。 年轻人看着他们,犹豫的开口:“这果酒毕竟是果子酿造的,要是保存不妥当,也是放不了多久的。” 楚潇点头,这些倒是都不重要,“还有其他人家山货要卖嘛,只要不比你的差,我就都收了。” 菌子六文钱收,去了县城至少可以卖八文,府城那边价格可能还要再高点,毕竟王五当时跟他们吹嘘府城的东西都可贵了。 “行,你们等一会,我去让村民拿东西过来。” 年轻人说着就要走,却又想起什么,顿住脚步:“果酒还要吗,我们村王大爷果酒酿的特别好,我都是跟他学的。” 楚潇想了想,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出门的机会,多买点备着也行,就点了点头:“我可以再要五六缸,多了牛车放不下。” 年轻人一听,高兴的跑了出去,根本没考虑把两个外人单独留在这里,会不会偷摸把东西都搬走。 不过楚潇这个想法是多余的,没一会就见一个头发斑白的妇人扛着两个布袋子过来。 老妇见到他们就咧嘴一笑,“你们就是文小子说来收山货的,我这里有些木耳和枸杞,菌子也不少,一会我小孙子拿过来,你们可以看看,都是挑拣的最好的。” 随后来了十几个人,多的扛着三四个袋子,少的也有一个,楚潇挨个检查过去,看着也都可以。 只是最后打开的那个袋子里的木耳都已经有些发霉,他摇了摇头:“这个不行,拿回去。” 一个吊梢眼的老太太皱眉:“这怎么不行了,我都是跟她们一同去采的,你个年轻小哥,别不懂装懂,今个你要收就都收了,要不然你一家也别收。” 村里人听她那话都有些不高兴,往年没下雪前收山货的人就会早早过来,今年迟迟不来那就是不会来了。 虽说他们也可以背到县城去卖,但散卖要卖到什么时候去,更何况他们这里去县城也太远。 好不容易盼来一个愿意收还不压价的,这老婆子居然还跟着唱反调。 所以不用楚潇开口,村里人就开骂了起来:“老婆子,你当你儿子是个猎户就要上天了,还想做全村的主,你没把木耳晒透发霉,人家不要你就拿回去自己吃,别挡着我们卖山货。” 老婆子不服气,插着腰道:“我看你们今天谁敢卖给他,只要你们卖了,我就让我儿子去找你们好好理论。” 说的好听是理论,实际就是去找麻烦,轻的时候摔摔桌椅板凳,严重的时候是真的会上手打人。 重点是那老太婆的儿子特别听他娘的话,真是指哪打哪,连妇人也会打。 老太婆见都不说话了,趾高气昂的指着楚潇道:“今个你要是不收我的木耳,那你也别想全须全尾的出村,我儿子可正在家呢。” 楚潇眉头一挑,这原来当猎户可以这么牛的嘛,都成村里一霸了,这么一比较他深哥可就逊色多了,虽说村里人也怕他,但还不至于怕成这样。 老太婆还在叫嚣着,闫镇深将汤婆子灌好热水拿出来递给楚潇,冷冷的眼神看向那人,开口道:“让他过来。” 老太婆顿时哑火,这人哪来的,他偷摸瞄了几眼,不管是身高还是体格,怕是他儿子都比不上。 这要真动起手来,怕是…… 老婆子一叉腰,底气不足却强装镇定:“不收就不收,又不是只有你们这一个跑商的。” 闫镇深冷冷的继续开口:“你让你儿子过来,我就收。” 老婆子:“……我,我还不卖了呢。” 说完就灰溜溜的跑了。 楚潇噗嗤笑出声。 闫镇深低头看他:“夫郎,笑什么?” “我觉得你好像真的想打架。”楚潇实话实说。 闫镇深唇角微勾,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是打架,就比划比划,看看别处的猎户的本事。” 楚潇懂了,这又是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本打算收完东西就走,但这一个个的称重付银子,还要去搬果酒,等全都忙完,天都擦黑了。 这时候再赶路显然不太现实,那年轻人就招呼着他们住上一夜:“我家就我一个人,家里房间多,你们不用客气。” 确实也不好赶夜路,闫镇深也就点头答应了,这村子里连个猎户都会怕,想来应当也没什么穷凶极恶的人。 大不了晚上清醒些,别睡太沉就是了。 他给了年轻人十文钱就当是留宿的费用,年轻人一开始不肯收,后来想想道:“这样,钱我收下,我去村里买几个鸡蛋再换点腊肉,晚饭你们也就在这吃,别吃带的干粮了。” 闫镇深没拒绝,又掏了十文钱递过去:“有劳了。” 年轻人全都收下,先把灶坑的火点燃,这才出门去换东西。 此时这里没外人,闫镇深才问楚潇:“怎么会突然想收这么多山货?” 楚潇:“……” 他能说就是一时冲动嘛,更何况他也不知道会一下子收这么多啊,但收都收了,就慢慢卖呗。 第136章 被拦去路 闫镇深见楚潇一副也哑然之色,笑着说道:“反正冬日无事,我们多跑几个县城总是卖的掉的,今年卖不完,明年再卖也是一样的。” 楚潇抬头去看闫镇深,随后说道:“我知道很多菜谱,等明年开村,我交给娘来做,到时候把这些都卖给那些盖宅子的人,反正他们也是要吃饭的。” 更何况这宅子修建的主要负责人还是陆之承,加个菜的事,那还不简单。 闫镇深轻笑,他夫郎总是有很多办法。 这个时代信息闭塞,货物流通本来也不方便,老百姓手里的银钱也不多,有些结余的就都想着置办房屋田地,所以跑商的人反倒好赚些银钱。 但跑商终究是有危险的,货物积压是其一,还会遇到拦路的,官路上碰到土匪的几率不高,但撞上恶霸总是难免。 闫镇深和楚潇离开村子没走出多远,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人给拦了下来。 这带头的一脸横肉,手里扛着一把大刀:“就是你们不肯收我娘的木耳,我告诉你们,既然她的不收,那就什么都别想带走。” 闫镇深皱眉,把要从车里钻出来的楚潇又塞了回去:“你在车上别下来,外面冷。” 那满脸横肉的猎户用刀指了指闫镇深:“别藏了,就是他不收我娘的东西,收拾完你,他也别想好。” 这猎户就是村里一霸,在村里哪个人不得给他们母子面子,就连往年来收山货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小哥是一点不识抬举。 “要是不想被收拾,就赶紧把收了的东西都拿出来,再给爷磕头道歉。” 闫镇深眉头越皱越深,这人还真是够口出狂言的。 他不喜欢惹是生非,向来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但是……居然还想欺负他夫郎,那就绝对不能忍。 他目光变得越发冷冽,还不待那几个叫嚣的人动手,闫镇深就拿过长刀上去了。 他不管这些都是什么人,反正欺负他可以忍,欺负他的家人不行。 别的不说,之前这个带头的猎户他得打到他服。 闫镇深压根没有手下留情,倒也没想真的沾染人命,所以他手中长刀并未出鞘,可这刀鞘也是纯钢打造,打起人来可比木棍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闫镇深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打过架了,但打猎这么多年,斗过野猪,战过独狼,身手本就灵活,再加上他力气也比常人大的多。 那满脸横肉的猎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但他身后那个瘦高男人却不是花架子,一拳一腿都很有章法,显然是练过的。 那人的一招一式都奔着闫镇深的要害而来,一时间闫镇深也确实吃了一些亏。 但很快他也看清了这人的套路,也能轻易避开,再其人之道换之其人之身。 从小老猎户就说他是个练武的好料子,动作学的又快又好,重点是反应快。 老猎户以前应当也是当过兵的,虽说功夫不见得多好,但还是也会几套拳法,比划起来有模有样。 还有这长刀,长枪,如何快速将敌人斩杀的技能也都给他比划过,自然不是为了教他习武,而是平时闲来无事吹嘘罢了。 但闫镇深悟性好,很多时候还能看出他招式里的漏洞,老猎户就会不服气的让他过来对打。 那时候他哪里打的过有功夫套路的老猎户,毕竟他以前打架就是靠着蛮力。 但打着打着,老猎户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不过那会老猎户耍赖说是自己老了。 而现在,这高瘦的男人,用的招式显然和老猎户的差不离,只是这人更有章法,也就代表老猎户当时用的都是东拼西凑来的。 但论力气,这好瘦男人绝对比不上自己,所以两人有来有回,慢慢闫镇深也开始占了上风。 “妈的,都站那看热闹呢?” “还不一起上。” 瘦高男人看自己不敌,就打算群殴,毕竟都说双拳难敌四手。 “啊啊啊…”然而就在这时,那一脸横肉的猎户发出一声惨叫,他肩膀被一根竹签穿透。 随后牛车的车帘被掀开,楚潇从车上跳了下来。 单打独斗可以,但想群殴他深哥那可不行。 他淡漠的目光看向其他人,但凡谁敢上前一步,那他手里的竹签可就只能瞄准谁。 而就在这时,闫镇深手里的长刀狠狠的敲在瘦高个的脖颈上,让人侧着身子摔去。 “儿啊,我的儿。”老太婆的声音也从不远处的大石后传了出来,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跌跌撞撞跑向那个一脸横肉的猎户。 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人这么能打,连退伍回来的侄子都打不赢他,还有那个小哥,居然一个竹签就把儿子的肩膀给穿透了。 闫镇深手拿长刀,指着那一脸横肉的猎户,语气冷冷的问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那猎户先是看看闫镇深,又偷偷去瞄了眼楚潇,他觉得这两人都挺可怕的。 一个力气大,身手灵活,一个居然还会使用暗器。 再想起自己之前说的话,心里顿时觉得自己今天要完。 “兄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那猎户虽说心里恨极了这两人,但都知道打不过,也就只能咬牙道歉。 “这就完了?”闫镇深向前走了一步:“如果你们只是想要东西,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但出言不逊欺我夫郎,那今天这事总不能这么过去。” 听到闫镇深的话,几人面上都是一僵,刚才他说的不放过就是想着打一顿,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但要说那话没其他歧义,也确实是自欺欺人。 其实他也知道这人不会想杀人,毕竟到现在他的长刀都未出鞘,顶多就是挨顿打罢了。 但是他娘这会跑了出来,要是这人也动手打他娘可不行。 想来想去那猎户道:“兄弟,这次我认栽,你过我们这一次,我亲自给你夫郎磕头认错。” 楚潇适时开口道:“不必,赶紧滚,别挡着路。” 听到他这话,那几人赶紧退到路旁,楚潇嘴角一勾,手中三根竹签甩了出去,分别扎进三人手臂上。 “拿都拿出来了,不用怪浪费。”伴随着低低的痛呼声,牛车缓缓驶离此处。 第137章 卖野猪 闫镇深赶着牛车半下午才晃悠到另一个县城,这里是平和县,他们找了个客栈先住下。 普通的客房一晚一百二十文,说不上贵,但也不便宜,要是扛大包得扛上四五日才能赚上这么多。 不过带着夫郎出门,可不能不舍得花钱。 这会客栈没什么人,楚潇就跟伙计打听了一下,野物和山货该去哪里卖。 那伙计刚才帮忙去后院拴牛,也没见他们那造型奇特的牛车上有什么东西,不免好奇的问:“你们是要买野物还是卖野物?” “卖。”楚潇笑着道:“我们就是东西比较多,带着不好上路,就先过来打听一下,要是这边好出手,就拉过来,要是不行,我们打算去清河县卖。” 伙计觉得这样倒是也对,毕竟东西太多拉来拉去也麻烦。 “要是大型的野物你可以卖给当地屠户,他们都是收的,还有城南的福来酒楼,他们家也收,价格给的还很公道。” “至于山货,咱们这县城本就靠山,这玩意不缺,也卖不上什么价,倒是可以往府城那边走走,那边靠江有运河,很多跑商的都会收了山货去那边出手,卖往南边。” 楚潇笑着谢过,给他抓了把栗子。 虽说也没几颗,但伙计还是笑着接下了,碰到有钱的一般问过话都会给些赏钱,但这两位一看就是农户人家,住的也是普通客房,不给都是正常的,能给些东西都是为人周到。 闫镇深将牛车里的棉被抱了上来,就听楚潇说了伙计的话,他点了点头:“我明日去福来客栈问问,要是价格合适就卖上两头野猪。” “只能边走边卖,那野猪又不像其他野物,一下子全拿出来,还不得把人吓到。” 闫镇深轻笑出声:“看来咱们还真的要去府城,那边货物很多,倒是把野猪卖了,换了银钱挑些你喜欢的买。” 楚潇是挺想去买些东西,别的不说,上次王五带回来的布匹就很好,颜色鲜艳,样式还多,哪里像安宁镇,看来看去就那几个样子。 尤其是汉子,几乎都是灰扑扑的衣裳,他深哥这么帅,那些衣服真的是将他的颜值大打折扣。 当然还有娘和小妹,也应该穿着亮色的衣服。 第二日,闫镇深一早就出了客栈,去来福酒楼问了野猪的价格。 这还没收拾过的野猪他们十五文一斤收取,要是收拾好,现在冬季可以卖到二十二三文一斤。 猛男小朋友扛回来的野猪个头都大,即便去掉头尾,骨头内脏,一只野猪也能出将近五百斤的肉,能卖十一二两左右。 要是卖给酒楼,应该也就十两,不过要是自己卖,也确实麻烦。 闫镇深问了价格就先离开,那伙计说要是卖就直接拉去后院,到时敲后院的门就成。 毕竟这野猪长的都挺凶悍丑陋,要是吓到来吃饭的贵客可不好。 这边问完,闫镇深没直接回去,而是找了几家肉铺去问,他们给的价格都是十三,十四文,确实没有来福酒楼给的高。 等他再回客栈时楚潇已经起床洗漱好,两人吃过早餐驾车去了来福客栈后门。 见四下无人,在牛车的遮挡下,楚潇丢出两只野猪,还有一箩筐菌子和木耳。 这才敲响后院的门,一个拿些砍刀的大汉将门打开,惊得闫镇深一把将楚潇护在身后。 倒也不是他胆子小,出门在外总是要小心行事,要是这人真的拿刀砍人呢,还是要防备的。 那大汉一看闫镇深的动作,赶紧将刀背在身后:“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我刚准备垛骨头,没吓到你夫郎。” 闫镇深回头看了楚潇一眼,见他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一脸笑意:“深哥,英雄救美哦,真是棒棒的。” 闫镇深耳根一红,他夫郎多久没这么撩他了,冷不丁一听,还是觉得有些害羞怎么办? 那大汉说完就去看那两头野猪,嘴里不住称奇:“啧啧啧,这野猪可真够大的,这是要成精了。” “这一头少说七百斤,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野猪,你看这獠牙,能捅我两个对穿。” 楚潇:“……”这人形容的可真好。 大汉一个人可抬不动这野猪,闫镇深倒是勉强能行,但也只是勉强,最后又从院子里叫了四个伙计过来,这才扛起来称重。 一头七百六十多斤,一头直接过了八百斤。 等野猪放下时,四个伙计都不住的揉肩膀,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打死野猪的,还一打就是两头。” 楚潇:“……”被雷劈死的。 也幸好猛男小朋友的雷电跟自然雷电有所不同,虽然会让其身上有些焦灰,但不至于直接给烤了,不然他们只能剥皮卖肉了。 也或许是猛男小朋友熟能生巧,后面的野猪都是一劈索命,他空间也不是没有被劈了好几下的,毛都是焦黑一片,不知道被劈了几下,简直没眼看。 闫镇深对于答案早就想好了,回答道:“村里人一起围追到陷阱里的,不然这么大的野猪谁敢动手。” 说着就看了看楚潇,他觉得他夫郎应该敢,毕竟这家伙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怕,怕是碰到熊瞎子和老虎都能上去照量一下。 楚潇被他看的莫名,这什么眼神,一脸的不赞成是何意,他做什么了? 他们这次两头野猪卖了二十三两,也幸亏现在天冷,肉都放的住,不然这么大个的野猪,他们一头都不敢收,怕还没卖出去就得臭了。 至于那两筐山货,酒楼也要了,到价格给的不高,菌子七文一斤,木耳十五文。 对于这个价格,还真的只赚了个跑腿费,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他这次收的实在多,能卖就卖,也不能真的拿回去给盖房子的人吃,天天吃,还不得吃腻。 更何况这东西一泡涨开,两把就能有一盆。 因着这个,这菌子在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太好卖,而靠山吃山,山上雨季最多的还就是这两样。 第138章 大客户 去府城的路上还会路过两个县城,却碰不到来福酒楼那般能收两头野猪的。 而屠户给的价格也并没那么实在,但他们还是十四文卖了两头。 一路上住店吃喝花的不少,但野猪价钱高,收入也相当丰厚。 要是这三十多头野猪都卖掉,他的大宅子岂不是成了一半,随即又想到衙门不给划分宅基地,有银子也无法。 除非等到小北考个举人,或者他们家捐个员外老爷来当当,不然那一亩半的房基地,就是农户人家的房子面积的极限。 晃晃悠悠的到了府城,一眼过去城门都比县城不知气派多少。 城门口六个士兵把守,进城都检查的很严格,楚潇注意到前面的马车给守门士兵塞了铜板,他就小声问闫镇深:“咱们也要给吗?” 闫镇深也几乎没出过门,但闫正道当年跑过商,回来总是会说上那么两嘴。 “那车有货物,怕守门的士兵动作粗鲁损伤货物,给钱是让他们检查时能轻一些。” 闫镇深说着就从荷包里掏出五文钱。 “咱们没货物也要给吗?”楚潇不解。 闫镇深道:“给点铜钱可以少些盘问,也能快点入城。” 这眼看天就要黑了,天黑关城门,进不去那就只能在城外等着第二日再重新排队。 至于这晚没进去的人要如何过,不是这些士兵要考虑的。 其实有银子也不会露宿街头,毕竟城门外就有好几家民宿,就是接待这些入不了城的人。 顶多环境差一点,价格高一点。 好,那不是差一点,就是临时搭建的茅草屋,两铺大炕,什么人都挤在一起,一晚还要二十文一个人。 今晚要是二人进不去城,他宁愿让夫郎住牛车,也不会去住那些店。 幸好临近关城门时排到了二人,闫镇深将五文钱塞进守城士兵手里,那人简单看了看户籍证明就放二人进了城。 府城内管理比较严格,牲畜不能拉去正街,只能放在牲畜寄存点,将牛车寄存后,两人就近找了家客栈休息。 第二日,闫镇深又牵着牛车,在无人处拿出四五只野猪和几背篓干货,这才带着夫郎直接去了运河那边。 府城很大,但运河这边的集市并不在城内,每天早上都有附近的村民挑着自家产的东西来贩卖,也有外地货商带着其他地方的物品过来交易。 这天,运河边上有个猎户面前摆着五只面目狰狞的野猪,吓得不少胆小的妇人都不敢上山。 府城这边是有不少家野货店的,但大多都是收着野鸡野兔,或者动物皮毛,野猪这东西收了他们也不好处理,总不能跟屠户一样杀来卖肉。 而且这野猪实在是大,就算屠户一头怕是也要卖上几日,现在家猪一头不过两百斤左右,这野猪一头顶三头家猪。 况且野猪肉难免带些腥膻气,也没有家猪肉好吃。 当然这是一部分人的想法,大多数人还是能接受野猪肉的,毕竟肉质紧实更有嚼劲。 就是整头卖价格太高,谁没事会买这么大的猪,怕是一个冬天也吃不完,一时过来凑热闹的不少,但几乎问价钱的都没有。 直到一艘货船上下来一个男人,他问道:“你这野猪怎么卖?” 闫镇深:“十两一头野猪,随便选。” 十两银子? 很多人都开始估摸这野猪的重量,看着怎么都有六七百斤,这样一看,十两倒是也不算太贵。 府城这边入了冬,猪肉已经涨到了二十八文一斤,而这野猪就算只出五百斤的肉,那也才二十文。 很多人都开始有些意动,反正过年都要买肉,不如跟亲戚邻居搭伙买上一头,这样过年肉钱也能省下不少。 这么想着的人,就急匆匆回去找人,而更多的人仍是观望。 甚至还有人给他们出主意:“这位兄弟,你这么卖可不行,不如学屠户杀了卖肉,不然这么大一头谁买啊。” 之前问价的男人,围着野猪转了两圈,随后指着一头道:“我要这头,但不知能否帮忙处理一下,我们船队没人会处理这东西。” 也确实,除了猎户屠户外,很多家里的汉子顶多杀只鸡,有些连兔子都下不去手。 闫镇深皱眉,他是能帮着处理,但肯定要去运河下游,可把夫郎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也不放心。 男人似乎也看出他的为难:“这样,我也不急,等你这边忙完在处理也成,我也不白用你,两百文工钱你看可行。” 人群中正好有个在附近卖肉的屠户,笑着打趣道:“这要是给钱,我帮着处理也成啊。” 那男人转头看他:“你会?” 屠户一拍胸脯:“那必须啊,我杀猪杀了十几年,这野猪也卖过不少回,交给我准没错。” 那男人又回头看向闫镇深,刚才还说让他帮忙,这会就找别人他又觉得不好。 闫镇深不在意,虽说两百文处理个野猪确实不少,但他也不能把夫郎留在这里,点了点头道:“那这位过来帮忙抬一下。” 闫镇深和屠户合力将野猪抬上板车,一名船员跟着去运河下游处理。 那男人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他,这才又去看楚潇面前的几个背篓。 “你这菌子和木耳都不错,如何卖?” 楚潇之前已经去别处逛了逛,不得不感慨一句,这府城的物价是真的比他们安宁镇高出不少。 他们那菌子才卖六文,可府城居然要十文,干木耳更是十八文一斤,就连板栗都能卖上三文。 看来山货在这边还是很有市场的,不如以后每年都跑上这么一趟,那岂不是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散买,十文一斤菌子,十八文一斤木耳,要是这一箩筐都要,那就九文一斤菌子,十六文一斤木耳。” 那男人露齿一笑:“小哥还挺会做生意。” 楚潇:“薄利多销嘛?” 男人一听,立马问道:“那看来小哥手里还有山货,要是都是这品质,我就都收了。” 楚潇:“……”这么财大气粗的嘛? 第139章 祝福大家柿柿如意 楚潇算了下空间的存货,留下家里要吃用的,最后得出一个数字。 “我确实还有,菌子有三百多斤,木耳有不到两百斤,还有榛子,板栗,野柿子。” 那男人道:“榛子板栗还成,那野柿子不好送礼。” 楚潇一听送礼,眼睛就是一亮:“怎么会不好送礼呢,事事如意,多好的寓意。” 男人一听哈哈大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错,小哥如此聪慧,不如说说还有何物有好寓意。” 楚潇想了想他还能有什么东西卖,对了,他还有好多枸杞。 “你看红枣枸杞,加在一起就是红红火火,当然,我就是随便乱说的,但这两样放在一起泡水很好喝,郎中说还可以补血养气。” “红红火火,事事如意?”男人嘀咕了一句,又皱眉道:“可这三样东西摆在一起怕是并不好看。” 楚潇干笑一声,他就是想把自己空间的东西换成银钱,可没打算要帮他想办法,更何况他也没那设计天分。 男人沉吟半晌,倒是也不纠结:“那小哥明日可把山货都带来,我再过来寻你。” 楚潇点头应下,他还愁着东西卖不出去呢,没想到刚到府城就卖完了,而且这个价格卖出去,他还是能赚几两银子的。 “在下蒋佳文,从南海府城来,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闫镇深在旁眉头一皱,这男人不知不能轻易问小哥名讳嘛,就算要问,也该问一下是否成亲,先问夫家姓氏。 能这般直接开口问的,要不就是不懂礼数,要不就是对他夫郎…… 有人想跟他抢夫郎,这怎么能行。 闫镇深两步走到楚潇身边,也不在乎大庭广众,直接伸手环住楚潇腰身,眼神不善的的注视着蒋佳文。 “在下闫镇深是个猎户,这位是我夫郎,姓楚。” 蒋佳文脸上还是一派温和笑意:“闫兄弟,不要误会,我只是怕明日找不到尊夫郎,这才……是我鲁莽了。” 行,其实他是觉得这小哥不错,想要结识一下,但可真的没有其他想法,毕竟家中有个母老虎,他也得敢才成啊。 闫镇深仍是冷着一张脸:“无妨,不如你给我指个位置,明日我将东西给你送去。” 蒋佳文指了指岸口处的船只:“那边三艘船都是我们商队的,你明日送去那里即可。” 楚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随即就忍不住想笑,他深哥吃醋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蒋佳文交了三两定钱离开,楚潇也就把山货收了起来,反正都是有人买的。 野猪毕竟是大物,一时半会也不好卖,但两人也不急,楚潇抱着汤婆子坐了一会有些冷,就起来活动下腿脚。 这运河边的摊贩不少,人来人往的地方自然就有卖小吃的。 楚潇无事就跟闫镇深说一声打算再去逛逛,他之前只顾着留意山货的价格,对其他的倒是并没有在意。 闫镇深让他不要走太远,附近转转就行,要是想逛,明日他陪着一起。 楚潇路过蒋佳文船队时,发现他们那里有很多海货,海带,紫菜,虾干,还有一个个肉球。 楚潇蹲下身,问卖东西的船员道:“这是什么?” “这是蛤蜊,就跟你们河里的河蚌差不多,但这个很好吃,要是新鲜的放到火上一烤鲜香味美,不过干的也好吃,你拿回去用水泡一下,不管是炖还是炒都成。” 楚潇没吃过,有些好奇,就每样都买了一些,都是干货倒是也没多重,就是价钱不便宜。 不过现在他不用盖大房子,倒是也不缺钱,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个愿意亏待自己的人。 所以该买的还是要买。 他拎着继续往前走,看到好多卖鱼的,各种都有,就是都是死的。 死鱼楚潇不爱吃,之前河里捞的那些死掉的鱼,他都煮了喂给猎犬,总觉得有种鱼腥味。 “小哥,买点咸鱼不,这都是海鱼,回家上锅一蒸就能直接吃。” 楚潇停下脚步看过去,这咸鱼他也没吃过,毕竟这里的盐价很贵,腌制的腊肉都比新鲜肉贵上好几文。 不过这咸鱼都是从近海拉过来的,那边不缺盐,卖的价格倒是不高,楚潇挑着顺眼的买了十几条,除了自家吃的,还得给陆爷爷送去些,也得给萝哥儿拿去尝尝。 十几条鱼拎起,楚潇没有继续逛,东西太多不好拿,他得先回去把东西放好。 等他再回来时,这边围着的人更多了,之前回去找人拼着买野猪的人把人拉开。 就这一伙人就有十几个,他们看看这个选选那个,没一会这些人就争论了起来,这个说这头好,那个说那头大。 闫镇深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吵,有其他问价格的人他就回一声,其他时间眼睛就一直往楚潇去的方向看。 看到楚潇身影出现,他摊子也不管了,反正这野猪别人想偷也偷不走,干脆过去接人。 他将楚潇手里的东西接过,“怎么买这么多,拎着多重。” “都是干货,能有多重。”楚潇现在精神力恢复的不错,人又总在山上跑,吃的饱,睡的好,他现在的体力不说跟汉子比,但肯定比大多数小哥都要好。 不然也不能用竹签戳那些挡路的人,那么远都能穿透。 要是刚来到这的时候,也就只敢给人划个血印子,装个花架子而已。 但他深哥好像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他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哥。 不过他喜欢。 那些人又争辩了一会,等闫镇深消失又回来,他们才决定好买哪头野猪,这次他们人多,也不用闫镇深帮忙,几个汉子就将野猪抬上板车推着走了。 或许别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后面几只野猪几乎都是被一群人抬走的。 等五头野猪卖完,之前那个帮忙处理猎物的屠户凑了过来。 “兄弟,你是猎户?” 闫镇深边收拾东西边点头:“对,不过我不是县城这边的。” “这个我知道,这附近的猎户我都认识。” 这屠户平时可不止卖肉,野物他也会帮着代卖,卖出的钱他抽一成,要是卖不出去他也不负责。 说白了就是个无本的买卖。 闫镇深直起身看他:“你是想帮我卖野物?” 那屠户摇头:“你是刚来府城,应该还没去衙门看过告示,那才是大买卖。” 第140章 猎狼告示 闫镇深确实没去看过告示,但昨日进府城的时候那守门士兵看到他是猎户的确没多盘查。 就只皱眉说了一句:“怎么还带着夫郎一起。” 当时他也没多问,毕竟城门都要关了,后面排队的人还不少。 他看向那屠户:“什么告示?” “猎狼啊。”屠户道:“和顺县下一个村子,前几日夜里山上的狼群突然下山,将村里的牲畜都咬死不说,还咬死了好多人。” “要是咬死也就算了,他们还都给吃了,听说收尸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缺胳膊少腿的,内脏都被掏出来。” 屠户越说越邪乎:“最惨的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是肉几乎都被啃完,除了脑袋,身上的骨头都给咬碎了。” 那屠户说完就叹了口气:“这就是晚上睡觉不锁好房门,不然这狼也进不去屋子不是。” 闫镇深皱眉:“有狼进村,村里的汉子没有反击?” “一个两个哪里顶用。”屠户道:“半夜来的,等村里人反应过来,这狼都已经进村,谁敢直接出去,那不就是送菜嘛。” 对于这一点楚潇很认同,遇到危险首先要保全自己和身边人,再去想其他。 显然闫镇深并不太认同,一个狼群大多都是十几只成狼,一个村子就算不大,那也有几十个汉子,两三个对付一只也不是对付不了,居然还能让狼进村吃人。 那屠户看他的表情,大概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因为一开始他也是这个想法,可事实往往并非跟自己想的一样。 “听说这次下山的狼有四五十只。”屠户道:“一个常年打猎的老猎户说,这是今年寒冬来的太早,狼群为了生存聚在一起,这次吃饱喝足,说不准过段时间又会袭击别的村子。” 闫镇深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四五十只,确实谁看到都会恐慌。 “这不和顺县县令将这事上报到府城,现在到处找猎户去猎狼,猎杀一头就给十两银子,那狼可比野猪好猎多了。” 闫镇深:“……”这野猪也不是他猎的啊。 屠户嘿嘿笑了两声:“我一看兄弟你就是个有本事的,我是想着,那狼谁杀的就归谁,到时候你能不能把狼皮卖给我,我按照正常价格收,三两五钱一张如何?” 狼毛粗糙,没有狐狸皮獾子皮柔软,一般这种皮毛都是拿来做狼皮褥,也有些猎户会拿来做袄子,还有文人用的笔很多也是用狼毫做的。 闫镇深做了八年猎户就没猎过狼,一是这玩意是群居生活,大多都在八到十五只,他想一个人对付狼群本就不容易。 二是狼很记仇,若是不能全部杀死,那以后住在山上,晚上哪里还敢闭眼睡觉。 虽说杀独狼可以,但他又觉得没必要,狼肉不好吃不说,皮毛也不太值钱,这屠户给的价格还算是高的,他们安宁镇怕是狼皮也就一二两银子。 闫镇深沉默良久,这东西下山将人咬死,要是不除定然后患无穷,身为猎户去猎狼无可厚非,但这活计也危险。 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他夫郎当如何。 楚潇自是知道他深哥,平时沉默寡言,看着好像很冷漠,可实际却是个心善之人。 一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边又硬不下心肠。 毕竟是那么多人命,以后也许会更多,要是不让他去,怕是深哥以后想起都会不住叹气。 楚潇倒是希望他能如外表那般冷硬,至少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要是闫镇深真的那般,也不会将他和楚家父子救起,更不会在深山碰到去而复返。 那这男人怕是也跟他屁关系没有,他希不希望又如何? 他深哥就是如此,这样很好。 “行,要是猎到我们会卖给你,要是借不到就无法了。”楚潇开口替闫镇深应了下来。 闫镇深惊愕的回头看他:“夫郎?” 听楚潇应下,他就心慌的不行,总觉得他夫郎下一句话肯定会让他心惊不已。 他想的没错,楚潇勾唇一笑:“有钱不赚王八蛋,我跟你一起去,咱们把它包圆了。” “胡闹。”闫镇深脸都黑了:“那是四五十头狼,不是一两头,多危险你知道嘛?” 楚潇不在意的耸耸肩:“可是你想去啊。” 闫镇深一时无语。 “去,只要让我陪你一起,去哪都可以,做什么也没关系。”楚潇拉了拉他的手:“我们还有一大家人要养,我有分寸,绝对不会让我们处于真正的危险之中。” 他如今精神力恢复了将近一半,雷系异能完全可以使用。 再不济全都用藤蔓缠起拖进空间里,出来还不都得死翘翘。 杀狼于无形,如今的他完全可以做到,只奈何他深哥不信。 “你不能去。”两人回到客栈还在为这事争辩。 闫镇深异常严肃的看着他:“你就在客栈等着我,我保证我全须全尾的回来。” “你拿什么保证?”楚潇问。 闫镇深再次无语,憋了好半晌才道:“那我们都不去。” 楚潇哼了一声:“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去。” “夫郎!”闫镇深瞪着眼睛看他。 楚潇还以为他要发火了,都做好给他显现一下自身实力的打算。 可他深哥瞪了他半天,才弱弱的说了一句。 “你不许去。” 楚潇:“……”有点气势好不好,这样他也能就坡下驴,给他展示一下身手啊。 不然这没有契机,冷不丁的表现自己多不好,自己都觉得是故意卖弄。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楚潇叹了口气:“深哥,你去,我在客栈等你。” “当真?”闫镇深不确定的问。 楚潇挥了挥手:“去去,活着回来就成。” 闫镇深还是有些狐疑,总觉得夫郎肯定还有后手。 他思来想去,摇了摇头:“算了,明日陪你到处逛逛,后日咱们就回去。” 楚潇刷的从床上坐起身:“野猪不卖了?” 闫镇深不说话,翻了个身闭眼,楚潇推他:“真不卖了?” 男人继续装哑巴。 他哪里还想着野猪卖不卖,只真怕夫郎一时兴起,就非要往永顺镇跑。 他不是不知道夫郎的本事,但总怕有个什么万一,那绝对不是他能承受的。 第141章 生气也得理夫郎 去不去猎狼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但山货还是要卖的。 闫镇深睡了一觉醒来看起来倒是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唯一的区别就是楚潇不说话,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但只要楚潇问,他还是回答:“家里我留了十斤菌子,六斤木耳,这次再留十斤应该够吃?” 闫镇深:“够吃。” “那其他就都卖了。” “好。” “早饭吃什么?” “都行。” “那咱们还是先不回,把野猪卖了再说。” 闫镇深不说话。 楚潇都被气笑了:“深哥,你幼不幼稚?” 闫镇深看了一眼楚潇,依旧不说话。 楚潇真是被他这样弄的哭笑不得,回身勾住闫镇深的脖子,仰着头看他:“你说你想怎样?” 闫镇深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还不信撬不开你的嘴。”话落楚潇就踮脚亲了上去。 闫镇深一开始还一点回应不给,但亲着亲着就搂着楚潇的腰身一把拉近。 托着楚潇的屁股将人抱起,一个转身就给按到床上。 楚潇伸手一把撑住他的胸口:“说不说话?” 闫镇深无辜的看着他:“我都回答了,没有不理你。” “那野猪还卖不卖?”楚潇不依不饶。 闫镇深俯身看着身下的人,好半晌才爬起身,背对着楚潇道:“对不起,我就是不想让你冒险,要是你有个万一,那我怎么办?” “没错。”楚潇趴在他的肩膀上:“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办呢,深哥?” “我在这里除了你可什么都没有,你怕我有危险,那我何曾不怕。” 楚潇将闫镇深的脸掰过来面向自己:“所以你是怎么想的,要想去猎狼,就带着我,要是不想,咱们就回家,你要知道,这府城有衙役,有守卫兵,如果狼群继续祸害乡民,那是官府不作为,跟咱们无关。” “嗯。”闫镇深自然知道这些,他看着楚潇的眼睛说道:“你知道娘为什么那么不喜狼崽嘛?” 这个楚潇真不知道,也没人跟他说起过。 “娘的娘家虽属安宁镇管辖,但却离得很远,在一个山坳里,那里一共四十三户人家,每年大雪封山,山里的人想出来都出不来,总会有个别冻死病死。” 楚潇点头,他没插话,等着闫镇深继续说。 “他们那个村子不远处就有狼群,但凡山上找不到食物,那些狼就会进村祸害牲畜,村里的汉子组织起来每年都加以防范,可娘十三岁那年,狼群突袭了村子,好多汉子被咬伤咬死。” “他们谨防死守,才熬过那个冬天,不得不搬离村子,可搬离时村子的青壮年不足十人。” 闫镇深叹气:“其实我们该有一个舅舅的,就是被狼咬伤后没得到及时医治死了。” 楚潇不可置信的看着闫镇深:“我怎么从来没听娘说过?” “因为外公外婆去世的时候都跟娘说,让她把这些都忘了,别总记挂那些无用的,把自己日子过好,他们才能安心。” 闫镇深深呼一口气:“后来谁也不提这事,久了娘就像是真的忘了,直到老猎户带我上山时,她提醒我的第一句就是,别去招惹狼群。” “我才知道,她不是忘了,只是不刻意去想而已。” 楚潇没好气的瞪了闫镇深一眼:“你知道娘怕,你还弄个狼崽回来?” 闫镇深摸了摸楚潇的脸:“她怕狼群又不怕狼崽儿,你没看平时狼崽凑过去,娘都会把她踢开而不是躲开嘛,她顶多是不喜欢而已。” 楚潇看着闫镇深的眼神有些古怪:“所以你是故意的,想给娘做脱敏治疗,就拿我当枪使。” 闫镇深:“……”他咋一句没听懂? 楚潇哼了一声:“深哥,你真是坏的很。” 闫镇深:“……”他到底坏在哪? 两人将山货带去运河那边卖给蒋佳文后,还是选择去衙门报了名。 挣钱是其一,主要还是不想他娘那样的悲剧再次上演。 现在天寒地冻,要是深山老林里走动很是不易,但好在和顺县这边山并不算高,林子也没那么密集。 几条猎犬在前面嗅着味道,猎户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闫镇深拉着楚潇走在最后,跟其他猎户保持着一定距离。 不时会有人回头看上两眼,然后打趣他们也不知道是来猎狼的,还是带着夫郎出来踩雪玩的。 闫镇深知道人家这是委婉的说辞,心里想的怕是会很不堪。 “这群狼跑的还挺远的,这都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连个狼爪印都没看到。”其中一个猎户抱怨了一句,随后将身上也不知道是什么皮毛做的皮衣又拢了拢。 “难怪狼群下山祸害人,这天是真冷啊。” 另一个猎户也接话:“他娘的,老子腿都要冻僵了,要是再找不到,干脆回去算了。” 楚潇走着走着突然就看向了另一个方向,他拽了拽闫镇深道:“深哥,你看那边是不是有点红色?” 闫镇深眯着眼睛看过去,确实有那么一点红,但这会地面几乎已经被雪完全覆盖,一眼望去,除了白也就只会有树干的灰青色。 楚潇道:“过去看看。” 闫镇深应了一声,叫住离他们最近的一个猎户:“那边应该有情况,要不要过去看看?” 那猎户烦躁的甩了甩手:“这猎犬都闻不到味道,你难不成比他鼻子还灵?” “那边有红色,很可能是血迹。”闫镇深不想与他争辩,直接只给他看。 那猎户盯着看了半晌,眼睛都花了,还是啥也没看到:“啥红,我看到的都是白。” 楚潇不予与他多话,他觉得这些人就是一群拖后腿的,有不如没有,拽着闫镇深就走,“咱们自己过去看。” 那猎户冷笑一声:“你们可注意着点,小心夫郎被狼叼跑了。” 说完就找前面的人搭话:“带着个小哥来猎狼,这是拿来当诱饵的嘛?” 那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这主意不错,分散狼群注意力,这猎一头十两,都够娶两个小哥了。” 第142章 猎狼 两人越说越起劲,还毫不避讳。 呼呼的北风中,楚潇走出十几米都能听的到,他蹲下身捡了两个石子,对着两人的膝盖处扔去。 随着两声惊呼,两个猎户摔了个人仰马翻,楚潇勾唇一笑:“活该。” 闫镇深也跟着轻笑一声:“夫郎,不气。” 两人奔着那抹红色走去,越近看的也越发清晰,的确是一大片血迹,走近了看才发现是一只小羊尸骨。 还没被雪覆盖,只能说明被啃食的时间并不久。 楚潇对着北面背阴处指了指,那边有狼爪印,还有滴落的血迹:“看爪印应该没几头。” 闫镇深点头,两人也懒得去招呼其他人,闫镇深习惯了一个人打猎,反倒不太适应合作。 更何况叫了那些人也不一定会跟过来,说不准还会编排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两人顺着爪印追过去,很快发现了七八头正在啃咬一只猪仔的狼群,你争我夺,场面有些血腥。 感应到有其他生物靠近,几头狼停下动作,冰冷而凛冽的视线向他们所处的方向看了过来。 闫镇深将楚潇托举到一棵大树上,这才将弓箭搭好。 他眼睛紧紧盯着狼群,没有丝毫畏惧。 狼群中一头狼对着天空长啸一声,其他狼也跟着一起吼叫。 那叫声停歇之时,狼群奔着他们所在方向快速跑来。 闫镇深手中弓箭也在此时射了出去,穿透头狼左眼,直直穿透大脑。 头狼倒地,狼群动作停顿了一瞬,闫镇深再次搭弓射箭,一气呵成。 还不待狼群跑到近前就连射三头狼。 剩下的几头狼已经心生胆怯,犹疑片刻还是选择继续攻击。 闫镇深抽出长刀,准备近战,可就在这时,十几根藤蔓拔地而起,将剩余的五匹狼缠住四匹。 楚潇对着树下的闫镇深吹了声口哨:“深哥,那个漏网之鱼交给你了。” 闫镇深‘嗯’了一声,长刀直劈独狼面门,这狼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斗志,转身就想跑。 可闫镇深的长刀已经到近前,它躲闪不及,被砍中脖颈,呜咽的叫了两声,没了声息。 至于剩下的四头,楚潇已经借着藤蔓荡到树下,直接收进空间,他想测试一下,把活物放进空间多久会死。 好,无需测试,他空间放不了活物,放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判定是个不能呼吸的存在。 他悻悻的将已经断气的狼又丢回地面,这才将藤蔓收起。 “深哥,补一刀。” 要是不不补刀,全身毫无伤口,那岂不是要被人怀疑。 闫镇深每个狼脖子上都划了一刀,这才去收回自己的弓箭。 这时听到狼吼声的几个猎户也匆匆赶来。 他们边跑还边在嘀咕:“这两人不会死了,妈的,还得帮他们收尸。” 只是爬上山头一看,地上躺着的不是人的尸体,而是八头狼,再看那猎户一手托着狼,一手拿着带血的弓箭往这边走来。 而那小哥居然坐在一头狼的尸体上,还没有丝毫畏惧。 闫镇深没搭理其他人,而是很不赞成的看着楚潇道:“多脏。” 楚潇不以为意的拍了拍狼肚皮:“暖和。” 毕竟刚死,还没凉透呢。 狼:“……”死了还得被欺负。 扛着八头狼下山还是比较困难的,更何况这会还有外人,也不好往空间里放。 闫镇深干脆趁着狼还没凉透开始剥皮,但这血腥场面还是不让夫郎看的好:“那边有棵枯树,你去那边坐一会,我这很快就好。” 楚潇知道他要干嘛,虽说他是一点不怕,但他也不会剥皮这种技术活,就听话的往不远处枯树走去。 这会那几个猎户才围上前来:“这都是你杀的?” 闫镇深没全往自己身上揽,而是说道:“我夫郎会弓箭。” 弓箭具体会不会他不知道,但他夫郎拿根木棍都能伤人这是真的,反正准头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拉的开弓?”一个猎户不可置信的去打量不远处的楚潇。 闫镇深边剥皮边说道:“他用的弓箭跟我们用的不一样,比较精巧。” “这个我知道,是袖剑对不对。”其中一个人不住夸赞道:“那东西虽小,射程也不够远,但穿透力可厉害。” “真有那玩意,唉兄弟,能不能让你夫郎借我们看看。” 闫镇深没搭话,意思不言而喻,不借。 而且他们也没有。 几人见此摸了摸鼻子,干脆道:“那个,我们帮你剥皮。” 闫镇深看了几人一眼,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有人帮忙那速度自然更快,八张狼皮很快剥好,用地上的雪稍微清洗一下,闫镇深就扛在肩上。 有个猎户问道:“这狼肉你不要嘛?” 闫镇深摇头:“你们可以带回去喂猎犬。” 几人正是这个意思,冬天不好上山打猎,猎犬没肉吃都饿瘦了。 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冰天雪地冻了几个时辰,倒是可以先回村里休息一下。 毕竟这狼群入山并不是那么好找的,还得慢慢寻。 四五十只的狼群,如今他们只碰到八头,说明上次是多个狼群合作,吃饱喝足又分开,也或者是这几匹狼跟那个狼群并没有关系。 闫镇深看了看那小羊的骨架,说没关系应该不太可能,毕竟这羊可不是野山羊,而是家里养的小羊,应当是之前从村里叼上来的。 几个猎户也跟着一起下了山,虽说他们毫无收获,但看闫镇深的眼神也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毕竟要是他们遇到狼群,怕是不可能毫发无损的站着,大概率就跟那小羊一样,被啃的只剩骨头渣子。 此时村里有几个衙役带刀守在村口,一是能让村民心里多一丝安定,二是要随时统计这些猎户打了几头狼,也要注意是否有人上去却没下来。 就算被狼吃了,也得找人去收尸不是。 看着猎户们远远走来,那几个衙役都跟着松了口气,他们也怕啊,要是狼群来了,他们还不是狼嘴里的一块肉。 可为了月钱,又不能不在这站岗。 当看到闫镇深那厚厚一摞的狼皮,衙役冻的麻木的脸都扯出一抹笑:“这是猎到了?” “嗯,八头。”闫镇深问道:“去哪拿银子?” 衙役:“……”其实他们也不知道,这县令也没给银子啊。 第143章 差点打白工 见衙役也是一脸懵的模样,闫镇深皱眉没说话,带着楚潇去了给他们猎户安排休息的地方。 可其他猎户却不干了,围着衙役吵成一团:“我们挨冷受冻冒着危险上山,你们居然就这么出尔反尔?” 另一个猎户也愤愤的道:“幸好只猎了几头,要是真发现大的狼群,命丢了,银子还拿不到,那可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就是,不干了,要猎狼你们自己去,难怪只让咱们猎户去,这是把咱们当冤大头呢?” “走走走,各回各家,回家抱着媳妇不香嘛,谁要在这受这窝囊气。” 那衙役被猎户你一言我一语,弄的根本插不进去话。 眼看着这些人真的要走,他赶紧出声:“唉,各位,不是不给银子,而是没交代我们这些衙役而已,我这就去问,明天肯定给个说法,你们稍安勿躁。” 要说能做猎户的,哪个不是手里有点真本事的,他们这些衙役在城内可以摆谱装大爷,在这一群猎户面前可不敢。 人家要是真的不高兴,收拾他还不是跟玩一样。 况且人要是都走了,那知府和县太爷找不到人,说不准真的会让他们这些衙役去冒险。 那要是去了……想想都心里打颤。 他怕是连狗都打不过,更别说狼了。 “各位,这天都要黑了,咱们耐心等这一晚,明日肯定有交代,我现在就回县城,帮着问清楚,你们可别走啊。” 衙役边说就边叫其他人过来换岗,他得赶紧回去问问这赏钱到底怎么给。 几个猎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倒是都没走,本身来这就是为了赏银的,不然这么危险的活谁愿意干。 既然说有交代,那就等明日再说。 村里猎户临时落脚的地方是之前被狼群闯入的房子。 虽说那些血迹都被清洗干净,但村民还是不敢进来。 都觉得这几户人家死的冤,感觉进了这房子都冷意森森的。 但想着猎户常年打猎,戾气重,应当不在乎那些。 况且这村里人,谁也不想让那些体格健硕的猎户住进自己家里,毕竟谁也不知道品行如何。 楚潇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收拾的倒是还算干净,就是角落里的血迹好像清洗的不够彻底。 他也不在意,死个人怕什么,末世里死人可比活人多多了,至于他们说的凶宅阴气重。 他只想笑笑,这大冬天好几日不烧火的屋子能不阴冷嘛? 闫镇深进来先将火点燃,准备烧些热水。 楚潇就在他旁边矮凳坐好:“深哥,衙门不会真的不给赏银?” “不会。” 闫镇深将火烧旺,把楚潇往灶坑这边拉了拉,这么冷的天,这屋子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烧热的。 还是让夫郎坐近些先烤烤火。 “要是这次不给,其他猎户都会走,到时头疼的还是衙门。” 闫镇深说完看了看外面村户房顶冒起的袅袅炊烟:“猎狼不过几百两的赏钱,可安置这些村民怕是没有万八千两根本解决不了。” 就像她娘所在的村子,当年将人分散,安排在各个村落里,就算不给分地,那也得给个房子落脚,这一年的口粮衙门也会负责。 而那村子不过只剩二十几户,可这个村子就大了,少说七八十户人家,真闹起来,衙门也顶不住。 闫镇深烧了热水,两人泡了脚,将牛车里的被褥拿出来铺在炕上。 虽说不管是楚潇还是闫镇深都没把房子里死过人当回事,但用其他人的被褥,反倒觉得不舒服。 他们不介意却不代表别人也能接受,当一个猎户看到墙根下的血迹时就感觉出不对。 又一次吵嚷起来,把衙役和村长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们来到此处确实是为了赏银,但也是为了这村子里的人出生入死,不说好生招待就算了,还让他们住死人的屋子。 这个时代的人多少都有些迷信,而好巧不巧,距离狼群下山正好七日。 其中一个猎户更是怒斥道:“你们是怕他们头七回来找你们这些见死不救的人索命,就拿我们兄弟去挡不成。” “妈的,你们村就活该全被狼咬死,一个个的不知好歹,为你们猎狼,呸,真不值。” 眼看这些猎户又要撂挑子,衙役只能出来打圆场,又对村长好一顿训斥。 最后村长无奈的将自家房子让出来,带着一家老小去亲戚家借宿。 外面吵吵嚷嚷到天都黑透了,才渐渐安静下来。 楚潇从空间里拿出几个馒头,两人就着咸菜吃了一顿晚饭。 正准备休息,两个猎户搭伙走进院子,闫镇深听到敲门声将门打开。 其中一个道:“兄弟,这鬼屋子你们别住了,村长家还挺大,我们几个挤挤,给你们小两口腾出来一间。” 闫镇深回头去看楚潇,这还要看夫郎的意思。 楚潇摇头,这屋子好不容易烧暖和了,他懒得折腾,在哪睡不是睡呢,难不成还能真的闹鬼。 就算闹鬼也不怕,他自己都算是孤魂野鬼,为啥还要怕其他鬼。 “不用了,我和夫郎都不信那些。”闫镇深说的言之凿凿。 那两人还佩服的竖起大拇指:“兄弟,你夫郎绝对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小哥。” 闫镇深“嗯”了一声,这个不能否认,他夫郎那已经不止是胆子大了,应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 等二人离开,楚潇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舒服的喟叹一句:“这冬天只有被窝里是最舒服的。” 不知道村里人是不是跟那几个猎户一个想法,胆子小的人这一夜都有些战战兢兢,都怕头七夜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将烧过的灰撒在自家门前,说是可以挡住鬼进屋的步子。 村长更是天黑后在村口烧纸钱,嘴里面还念念有词:“不是我们见死不救,你们要是心里有怨,就去找那些狼报仇,尸骨全村出钱出力都给安葬了,我也多给你们烧着纸钱。” 连夜跑去县城问赏金的衙役这会刚好赶回来,看到村口的村长,就开口问了一句:“村长,你……” 嘀咕的太认真的村长根本没注意到有人靠近,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一抬头,眼前两道黑影。 第144章 怕什么?又不是灵异文 “啊啊啊…别找我。”凄厉的惨叫声在寂静的黑夜里传出好远,惹的几只猎犬吠叫不止。 那两个走夜路回来的衙役也吓了一跳,丈二摸不着头脑的对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长道:“你当什么疯,我们县城的衙役,有事不找你这个村长找谁去?” 村长这才悄摸抬头,确认两人的确是衙役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想起身但腿还有些软,就蹲在那里声音沙哑的道歉:“对不住二位官爷,我一时没看清,还以为是……” 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村长连忙止住话头:“二位官爷怎么这么晚还跑一趟。”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明天天亮才回呢,虽说他们村也不算太闭塞,但往前十几里可都没有村落,这大晚上黑漆漆的,胆子小的可不敢走夜路。 那两个衙役也是无奈:“县太爷怕那些猎户跑了,这不是让连夜把赏银带过来。” 这事倒是也不怨县太爷,他都交代好了,但交代到师爷那里就没了后续,说白了,就是师爷有些别的想法,想着等猎狼结束一起结算,到时候做些手脚克扣一二也不是不能运作。 可他又不是猎户,哪里知道狼群抱团后还会分开,拿不到钱这些人就要撂挑子不干。 至于师爷后面是否会被县太爷责罚可就不关他们的事情。 他们反倒希望能罚的狠一点,也让其长长教训,免得师爷不做人,背锅的还总是他们下边这些衙役。 “现在猎户都住在何处,我把赏银送过去。” 村长提到这个心里还有些气闷,这些猎户一个个的也是有够能闹的,逼着他把自家让出来住。 “除了带夫郎一起来的那个,其他都在我家呢。”村长说着把最后那点纸钱丢进火堆里,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带着两个衙役往村子里走。 主要是刚才那一吓,他这会有点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但这话又不好说出去,毕竟是个汉子。 出来烧纸钱都大言不惭的不用其他人陪,这会说怕,实在是太丢脸。 那衙役一开始还没注意他烧的是什么,这会才仔细去看,随即想起今天好像是头七,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过他们平时办案看到的死人多了,倒是并没有太害怕。 他们先去了村长家,那些猎户有些已经睡下了,但因为猎犬叫声,有两个爬起来出门看情况,又顺道解决了下三急。 所以衙役过来时,屋里还有光亮。 有人靠近,猎犬又叫了两声,开门后知道是衙役送赏钱过来,他们倒是没了之前的脾气,还将人请进来喝了水。 听了衙役说的前因后果,又一起痛斥了那师爷一顿。 说着说着夜就越发深了,倒是也不好这会去打扰闫镇深,主要是也都不太愿意半夜往那凶宅里面跑。 所以第二日临近出发前,闫镇深才拿到八十两的赏银。 再次上山这些猎户并不会像昨日那般将人远远落在身后,反而都围在了两人左右。 “闫兄弟,你们昨晚可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猎户们也有些好奇,命丧狼嘴的人死后会不会真的怨气滔天。 “昨夜村头有人大喊,听声音应当是村长,还有你们的猎犬叫声,其他没有。” 说没有那是真的没有,就连老鼠跑动的声音都没有,往日还有呼呼风声,可昨夜风不大,不仔细那等同于没声音。 他们又看向楚潇:“小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啊?” “怕什么?”楚潇头都没抬,认真的注意脚下,他们现在翻过一个山头,正走过结冰的河流,这冰也不知道冻透没有。 不过他试了几次,发现冻的挺结实,但这时候的鞋子防滑做的是真差,他都怕自己不小心就摔一个跟头。 也幸好这河不深,要是像运河那种根本不会结冰,就算结冰也是薄薄的一层,那一脚下去,就真的要呵呵了。 “行,看出来了,小哥胆子是真大。”那猎户悻悻的转移话题,又说起了别的。 这一日几人毫无收获,别说狼了,连毛都没看到一根。 每天白日上山,夜晚回村,就这么过了四五日。 眼见离冬至越来越近,楚潇道:“再寻三日,若是还找不到就算了。” 闫镇深点头:“行,再寻三日,咱们也该回去了,出来太久娘会担心。” “闫猎户,你们还没睡?”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闫镇深心里一紧,他心里有了一种预感,狼群下山了。 这会天早已经黑透,而最近也非月圆,在白茫茫的雪光映照下,虽能看清路,但太急还是很容易摔跤。 来叫人的衙役就摔了好几个跟头,但他也不敢停。 闫镇深披着棉衣打开门,那衙役就气喘吁吁的开口:“狼群又下山了,他们这次攻击的是清灵村,离这里十几里的距离,好再有了这个村子的教训,他们用粗木围了栅栏,可狼群包围了村口,村里汉子现在都在村口严防死守,刚才来了两个腿脚快的,过来请咱们过去围剿。” 这少说也过去半个时辰了,他们再赶过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楚潇听到声音就快速将衣服穿好,闫镇深也进来换衣服。 衙役这边着急,不停的催促。 “闫猎户,你快些啊,那都是人命啊。” 急也没用,总不能穿着中衣去猎狼,怕是还没到地方,人就冻死了。 等两人换好衣服,闫镇深带着楚潇出门,那衙役还一脸的不赞成:“闫猎户,这会真的是人命关天,你就别带着你夫郎了,你放心,我绝对交代村里人好心照应着。” 这些驻守的衙役都知道闫镇深猎了八头狼,可他们不知道那八头狼并非他一人猎杀。 主要其他猎户回来就顾着吵架了,哪里会提这件事,后面几天空手而归,更是懒得说话。 可就算他们讲了,这些衙役也不一定会信,只当闫镇深小两口感情好,再加上他艺高人胆大,才会带着到处跑。 “不用。”闫镇深开口拒绝。 他夫郎不去,就当他能去得,没看正用你敢答应试试的眼神看着自己嘛。 第145章 清灵村 两人与其他几个猎户会合,一行人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火把,在那两个清灵村村民的带领下出发。 其中还跟着四名衙役,他们不猎狼,但得跟着去看情况,要是有个不对,还得组织村民撤离。 那两个村民腿脚确实快,走了没多一会,楚潇就有些跟不上他们的脚步。 显然那几个衙役也是这种状况,跟不上,真的跟不上。 别人闫镇深不管,但看夫郎走的费力,他直接蹲下身把人背起。 走过一个山头,前方就是清灵村,老远就看见村落里的火光。 野兽怕火,村长就让人在村口点了好大一堆柴火,狼群稍有忌惮,都踌躇着围着村口打转。 不过闫镇深眼尖,发现有几匹狼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他们在找其他的突破口。” “你们村是整个都围起来了嘛?”衙役小声开口问清灵村的村民。 “他娘的,王大山他家后山那里有个地窖,他娘打死不让围,说是她去拿菜不方便,但那个缺口只能通往他家后院,应当进不了村。” “如果那里有缺口,那狼大概率会从那里攻击,一会你们几个去那里守着,我和夫郎绕到村口那里去,尽量将他们分散开。” 不然四十几头狼,凭他们几个猎户这样正面对上,可对付不了。 将狼引离是最危险的,毕竟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狼。 一旦被咬伤,那就是被分食的下场。 其他几个猎户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劝阻道:“这样太冒险,要是你引走几只还成,要是十几只要怎么对付?” 闫镇深侧头看向楚潇。 楚潇无所谓的耸肩:“全来都成。” 他就是这么自信,说包圆那是真的可以包圆。 听到他这大言不惭的话,闫镇深只是笑了一下,看来是自己一直有些大男子主义,总觉得夫郎需要保护。 如今看来,这个末世来的小夫郎,本事可比他强太多。 唉,算了,软饭吃着吃着也就习惯了。 他是信任夫郎的,可其他人却并不信:“你们千万别逞强,要不我们再出两个人跟你们一起。” “不用,如果引走的多,我们会尽量避开。”村口地势平坦,但却有几棵老树,又粗又壮,想避开直接上树就成。 狼又和野猪不一样,野猪还能凭着蛮力将人撞下来,这狼就只能在下面干瞪眼。 “那决定好了,就出发。”衙役可不管这些猎户如何分配任务,反正他们是要进村的。 那两个村民感激的看着闫镇深:“兄弟大义,希望这次大家都能平安度过。” 闫镇深抱拳回礼,转身就拉着夫郎往村口方向走。 而其他人跟着村民走到村尾处,那里是一户人家的后院,两米多高的土墙,他在墙后喊了两声,就有个人爬上墙给他们递梯子。 一个个的顺着梯子爬过去,落在最后的村民突然听到一声狼吟声,吓得腿都有些打颤。 好在被他前面的猎户直接给拎了上去,而这时几头围着村子巡视的狼也冲了过来。 好在那猎户力气大,拎人跟拎鸡仔似的,要是他再慢上一点,这人肯定得被狼咬上一口。 村民心有余悸的道了谢,就带着人往王大山家走去,这里是村里唯一的缺口,必须守住。 毕竟就算人能撤离,可牲畜带不走啊,要是这些牲畜都被祸害了,今年这个冬天怕是家家都不好过。 可以说,对农户人家来说,猪,牛,羊这些牲畜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娶个媳妇才需要几两银子,可一头牛能娶四五个媳妇了,一头猪也是三四两银子。 尤其是村里的老人,看这些牲畜那是比看自己大孙子都稀罕。 这不好多家里都把牛和猪给撵进屋里去了,就怕守不住。 这边已经就位,那边闫镇深先来到村外大树下,抬头看了看问楚潇:“你能上去吗?” 楚潇跟着抬头去看,这树可真高,最近的树杈离地都得四五米。 “可以。”楚潇手中藤蔓飞出,缠住一根树杈,他用力一荡,脚尖轻点树干,再次借力荡出,藤蔓如同秋千般被高高抛起。 楚潇手上收力,藤蔓就迅速缠绕,等收到合适距离时,楚潇已经攀住树杈,随即翻身坐在树杈之上。 还不忘看着树下的闫镇深显摆:“深哥,帅不帅?” “什么?”闫镇深不太懂。 楚潇换了个词:“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潇洒。” 闫镇深‘嗯’了声,勾唇一笑,确实潇洒,就跟会轻功似的。 楚潇脑子的将一根藤蔓丢下去:“你引到狼就过来抓住藤蔓,我拉你上来。” “好。”闫镇深应了声,就往村口而去,距离狼群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停下。 随即持弓搭箭,将弓弦拉满,瞄准一头狼的颈部,随着一声翁鸣,铁箭插入狼的颈部。 一声狼啸响起,十几匹狼奔着闫镇深的方向扑来。 此起彼伏的狼叫声划破这暗夜长空,他们是在沟通,也是在壮势。 闫镇深毫不恋战,收起长弓就跑,两条腿的人确实跑不过四条腿的狼,好在本身就有一定的距离。 他来到树下抓住藤蔓,根本不用楚潇去拉他上去,自己凭着臂力很快就爬了上去。 楚潇看着坐在身上喘着粗气的男人竖起大拇指:“深哥,真棒。” 闫镇深只是淡淡一笑,抽出弓箭继续瞄准。 他本就没有几支铁箭,连续射中几只后,只剩下竹箭,这东西射小动物可以,猎狼怕是穿不透。 看着树下转身欲逃的几头狼,楚潇一把将闫镇深箭篓里的竹箭都拔了出来。 接连丢出几根,大多都插在狼眼之上,当然也不是没有失手的时候,那就再补一根就是了。 只不过他快,狼也不慢,嚎叫着就冲回了村头的狼群。 随后狼啸声中都掺杂了愤怒,它们看着村民的眼神更加冷冽,一股越发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当所有人都认为要迎接一场大战时,狼群却开始慢慢后退。 “他们要跑。”一个猎户此时大喊一声。 那王大山家本身离村口也不远,听到这声音,几个猎户都赶了过来,这可不能让它们跑了,不然想再找到更难了。 第146章 李秀兰二号 楚潇听到猎户的喊声,直接从树上荡了下去,落地后看了看方向,对着闫镇深指了指最近的山:“深哥,咱们去堵它们。” 闫镇深没反对,牵着楚潇就往山脚那边走。 而这边猎户已经开始射箭,只不过事态紧急,又是天黑,准头并不太好。 射中几只后,眼见狼群已经跑出好远,只能拿着火把追赶过去。 这畜牲记仇,这次不弄死,它们总会找机会报复的。 有这个认知的人不少,所以村里好多汉子也拿着锄头柴刀紧跟猎户一起。 后有追兵,狼群直奔山林而去,毕竟那里才是它们的天下。 可它们怎么也没想到,前方居然还有人类守株待狼。 楚潇和闫镇深站在树上,等着狼群靠近,数根藤蔓升起,将狼群大部分的狼都捆缚住,至于没被缠住的也没关系。 闫镇深弓箭射出,将漏网之鱼射杀。 眼看火光越来越近,楚潇从空间拿出竹签丢出去,他没打算将这些狼弄死,不然实在太打眼了,不过弄伤还是可以的。 这样也方便后面的人过来围杀。 火光临近,楚潇将藤蔓收回,狼群或许知道逃无可逃,黑暗中幽绿的眼睛满是杀意。 它们围着楚潇所处的树来回打转,甚至有狼想去撞击树干,不过都是徒劳罢了,这可是附近最粗壮的树,野猪都撞不断,更何况是狼呢。 当猎户与村民赶到,狼群就对其他人类发起攻击,猎户对付这些受伤的狼群还算迎刃有余,但村民就不同了,好多都吓得四处逃窜,手里的柴刀胡乱挥舞。 楚潇看的直撇嘴,这怕是砍不到狼,砍人来的更直接一点。 “我下去帮忙。”闫镇对楚潇道。 楚潇点头,将他的长刀递过去:“注意安全,离那些村民远点。” 看那些毫无章法,甚至恨不得闭着眼睛乱砍的人,的确比狼群更危险。 在把所有的狼都杀死后,几个猎户也都受了些伤,而其中一个村民最惨,没被狼咬到,被同村的人一锄头劈在脚上。 此时疼的满地打滚,被人赶紧抬下山去找郎中,要是骨头劈断了,这脚怕是得废掉。 大家清点了下这里狼的数量,一共二十七头,有三头是闫镇深之前射杀的,也就是众人合力围剿二十四头。 “闫兄弟,这次你出力最多,这二十四头,分你六头,剩下的我们分。” 他们七个人分十八头狼,一人两头半,也有二十多两银子,狼皮也能卖钱,跑这一趟也不算亏。 不过闫镇深摇了摇头:“我单独猎的算我自己的,其他平分好了。” 这边三头,村头那里还有九头,他和楚潇两人就猎杀十二头狼,再加上之前的八头,已经有二百两赏钱。 “闫兄弟讲究,那咱们赏钱就分成九份,皮毛不好分,用的一人不理一两银子,就一人三张皮毛你看如何?” 跟过来的村民有些不解:“你们这就八个人,怎么分九份?” 那猎户白了他一眼,在狼腿上一指:“你说为啥这群狼跑到这就不跑了?” 那村民低头一看,这狼腿上居然插着竹签子:“这,这是什么时候插上去的?” 他们刚才完全没看到啊? “我们来之前就有了。”那猎户对着树上的楚潇一挥手:“小哥本事可比我们这些猎户强多了。” 楚潇耸肩,强个头的强,全在这围成一团,他要怎么下树啊。 “天啊,树上还有个人啊?”村民都惊讶的张大嘴:“还是个小哥?” 那猎户给了他一个少见多怪的表情:“小哥怎么了,看看这竹签钉进去多深,你就该知道这不是一般的小哥。” 虽说这是别人的夫郎,但也是猎户的夫郎,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也升起与有荣焉之感。 闫镇深倒是没吭声,他站在树下抬头:“潇哥儿,跳下来,我接着你。” “那你得接住了。”楚潇话刚说完,就从树上跳了下来,直接扑到了闫镇深的怀里。 为了撤去这俯冲的力道,闫镇深抱着人转了一圈,楚潇突然就有些想笑,好像小说里描写的片段啊。 只不过他以前都是把自己幻想成男主,结果到了这里,他居然成了‘女主’。 但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接深哥,怕是不止转不动,能直接被压进雪堆里,扣都扣不出来的那种。 对于猎户的分配,闫镇深没在表示自己的意见,这群狼每个人都出了力,平均分配本就是应该的,他不想占谁的便宜,但也不愿意吃亏。 毕竟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又没什么交情。 “来,大家伙伸把手帮忙把这些狼扛回去,狼皮我们拿走,狼肉就留给乡亲们。”一个猎户开口说道。 虽说他们是过来帮忙猎狼,但是人家跟着跑一趟,总不好什么表示都没有,虽说这狼肉味道不咋地,也不易多吃,但总有不嫌弃的人。 折腾这么久,这会火把都已经基本熄灭了,大家扛着狼深一脚浅一脚的下山。 等进了村子,他们发现,闫镇深猎杀在村口的那九头狼也都被其他人扛了回来,此时就丢在那还没熄灭的火堆不远处。 村长看到人回来,赶紧迎上前,作揖行礼道:“多谢各位救我清灵村免招狼群祸害。” 众人客套着相互恭维了几句。 楚潇趴在闫镇深耳边道:“这个村子村长人还不错,比之前那个村子的强多了。” 闫镇深侧头轻笑:“村长好,村子里的人才有凝聚力,不然也不可能提前防范,要是没有这些栅栏,怕是我们根本赶不及。” 楚潇对这话可不完全认可,“这村里不是还有个叫王大力的一家嘛?” 闫镇深:“……”他夫郎记性还挺好。 正提到王大力一家,就见一个头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太太哭着跑出来:“村长,你快去看看,我家地窖里居然还有两只狼,我放那里的粮食和肉都被祸害了,天杀的狼啊,怎么就可我家祸害。” 楚潇嘴角一抽:“李秀兰二号?” 闫镇深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第147章 两个村的不同待遇 大家都猜测。 王大力家这缺口自然是会被狼光顾的,大概过来探查的狼有点蠢。 或许是看到地窖口没关严实,闻着肉的味道把地窖打开,然后下去就上不来了。 外面本就吵嚷声不断,狼鸣狗吠的,把这里的狼吼声给盖了过去。 而王大力一家自然知道自己家这后院有缺口,听到狼来了的声音就大门紧闭,始终不敢出去看一眼。 直到事情平息,王大力的老娘往地上吐了口痰,还得意的道:“我就说这狼又不是人,难道还能发现咱家后院没围栅栏。” 说完她就兴致勃勃的道:“大力,这会饿了,娘去后院拿几个鸡蛋,给你下面条吃。” 只不过她刚过去,就见他家地窖是开着的,气的老太太破口大骂:“哪个天杀的趁乱来偷我家东西,小偷小摸没良心的混蛋,生儿子保准没屁眼。” 她正准备去检查都被偷了什么,一条腿刚踩在地窖木梯子上,就听地窖里传来狼嚎声。 吓得她赶紧收回腿,手里的煤油灯往下一照,正对上两双绿油油的眼睛。 几个猎户跟着来到地窖旁,下面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楚潇拉了闫镇深一下:“我不喜欢这家人,咱不管。”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几个猎户听到了,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默契的后退一步:“这地窖挺深的,我们用弓箭肯定不行,要是贸然下去,也有危险。” 村长问:“那该怎么办?” 猎户道:“反正它们出不来,东西祸害完饿都饿死了,就这么着。” 王大力的娘怎么能干,她哭嚎着喊道:“村长,我们一家过冬的口粮可都在地窖里,这事你不能不管啊,你是村长,难道就要看着我们一家老小饿死。” 村长怒斥她道:“早就跟你说过,地窖挖在自家院子里,你非要挖在外面,还拴两只狗日夜看着。” 说到这,村长顿住:“你家狗呢?”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村民拿来火把往地窖里一照,这哪里是狼,明明就是王大力家养的两只狼狗。 两条狗看到人兴奋的摇尾巴,随即仰头学起了狼吼声,楚潇只能说有三分相似。 能把这声音错认成狼的叫声,只能说这些人不是紧张过头,就是根本没有听清狼是怎么叫的。 “真是胡闹。”村长冷着一张脸看着王大力:“该出力的时候你们全家躲在屋里,事情结束还跑来添乱,王大力,这是最后一次,要是你家继续这么冥顽不灵,我就做主将你们撵出村子。” “对,撵出去,一颗老鼠屎,早就该滚蛋了。” 村民对这一家也是很厌烦,一家都是爱贪小便宜的,村里的事情是既不出钱也不出力,但要是有啥好事,那是绝对落不下。 要不是看在他那死去的爹,曾经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帮过不少人,他们早就想将人撵走了。 “行了,时间不早了,这些兄弟也跟着劳累了一晚,大家伙谁家里有鸡蛋,肉和酒的都送我家来,咱们得好好招待下他们,要是没他们帮忙,咱们村肯定度不过这次的难关。” 村长笑盈盈的继续道:“都挑好的拿,到时候我给你们算银钱。” 一个村民举手道:“我家有肉,不用村长给银钱,咱们都是受了各位恩惠的人,请吃顿饭理所应当的。” 另一个村民也道:“我家没肉,倒是有鸡,我这就回去抓一只。” 村民们七嘴八舌报了自家有什么,随后就转身回自家去拿,送到村长那里。 有些妇人听了,也跑过来帮着一起张罗饭食。 这一晚,整个清灵村灯火通明,说是请几位猎户吃饭,可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硬是弄的跟吃席面一样。 哦,还是有一家人没来,就是李秀兰二号,人家忙着打狗出气,可没时间过来参与。 酒足饭饱,太阳也跳出山头,村长留几人睡一觉再离开,大家都拒绝了。 将狼皮剥下来以后,村长给拿了几个背篓,大家才背着背篓离开。 等他们回到之前的村子,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们,知道狼已经全部被猎杀,他们脸上露出了喜悦。 可却没有一个人向他们道谢,仿佛觉得他们这么做是理所应当。 有个猎户一脸的气愤:“这都什么人啊,不说学清灵村招待一二,至少道个谢。” 另一个安慰一句:“算了,算了,咱们拿咱们的赏银,以后跟他们也没交集,不至于气着自己。” 那人还是气不过,走过去跟村长说:“清灵村为了谢我们可是连夜大摆筵席,你们就没有什么表示。” 村长一愣,随即干笑两声:“你看我们的家禽牲畜都被祸害了个干净,这个冬日都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确实没什么能拿出来招待各位的。” 不过透过他那虚假的笑容,他们也看得出,这村长也是个不知道感恩的。 几人谁也没说话,准备回去收拾东西离开。 村长看人走出一段距离,才呸了一声:“一个个的拿那么多赏银,还想让我们谢他们,怎么不见得把银子分给我们呢?” 楚潇脚步停顿一下,回头往村长的方向看去,随后打了一个响指,只听轰隆隆的雷电直劈而下,就打在村口的石碑之上。 众人吓得都抬头看天,这冬日怎么会打雷呢? 可紧接着又一道雷落下,劈在村长不远处,吓得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全身都在瑟瑟发抖。 闫镇深侧头去看楚潇,不解他为何要这么做。 “我不喜欢他们。”楚潇给的理由很简单,不喜欢想劈,没直接往人身上劈,已经是他的仁慈。 只是他的精神力也就能勉强释放两道雷电,现在整个人又出现了脱力的症状。 唉,又装逼装大了,只劈一下好了。 闫镇深发现他脸色不对,眉头皱起,随即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抱起,快步离开。 他也是无奈啊,他这夫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都能想到,要是他表示不赞成,夫郎肯定会承认错误,但下次还犯。 无奈啊无奈。 第148章 回程 拿了赏银后,闫镇深又把楚潇抱上牛车,那些猎户也还没走,都好奇的问道:“你夫郎这昨晚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这么没精神了。” 如今他们可不敢小瞧楚潇,那狼腿上的竹签可谓是雨露均沾,没放过一头狼。 他们甚至私下探讨过,这小哥大概率是个真正的暗器高手,杀那群狼应当不在话下。 之所以全往腿上招呼,可能就是想给他们分一杯羹。 越这么想,他们看楚潇的眼神就越崇拜,对闫镇深也越发羡慕。 难怪这两人敢去引来狼群,原来都是高手啊。 所以看到楚潇有些惨白的脸色有些不解,一个心直口快的甚至还问道:“你夫郎是不是内力消耗太严重了?”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内力到底是个啥玩意,但说书的可都讲过,真正的武功分内力和外力。 这小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肯定是修习内力的。 闫镇深眼神微妙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即点头:“嗯。” 那猎户露齿一笑:“你们真是猎户嘛,那在哪学的内功啊?” 闫镇深想了想道:“我是之前跟一个放过兵的猎户学了些拳脚,我夫郎小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老道士。” 点到为止,其他请自行想象。 几个猎户还真自己就把故事给补圆了:“看来那老道士定然是个高人,你说我咋就没这运气呢。” 另一个也连连点头:“别说内力,有人教我些拳脚也成啊,我这纯属是靠着力气大蛮干。” “谁不是呢?” 几个猎户哈哈笑着跟闫镇深拱手告别:“小兄弟,后会有期。” 闫镇深拱手回礼:“后会有期。” 牛车慢慢驶离村子,楚潇将自己包裹严实,对闫镇深道:“深哥,我冥想两个时辰。” “好。”闫镇深又进车厢帮忙检查了一遍:“汤婆子抱好,别冻到了,我牛车赶慢点,你多冥想会也成。” 他知道夫郎冥想过后就不会那么难受,那肯定时间久一点更好,慢一点也能稳一点,免得颠簸到夫郎。 就这么晃晃悠悠了两个半时辰,闫镇深才赶到府城。 楚潇也恢复了些许精神,掀开帘子问:“深哥,到哪了?” “城门口排队,很快就到我们了。” 等排到他们,守城的士兵看到那一堆的狼皮,诧异的看着闫镇深:“这都是永顺镇猎狼?” 闫镇深点头:“有人要收。” 那士兵这才反应过来,应当是从别的猎户那里买来的,他就说,一个人哪猎的了这么多。 不过能去永顺镇的猎户都是勇士,他也心生佩服,客气的放二人通过。 两人去了客栈休整,楚潇又冥想一夜,第二日拿着狼皮去找那个屠户。 那屠户本来觉得有个张顶天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二十三张狼皮。 “这,这么多?”屠户不可置信的一张张数过。 “嗯,你要是要不了这么多也行,需要几张拿几张。”闫镇深也不强求,大不了卖给皮货店,就算给不了三两五钱,三两应该还是有的。 “不不,我都要。”那屠户本来也是帮别人买的,他出手可就不止这个价钱了,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只不过他身上银钱不够,就让闫镇深在这里等着,他去拿银子。 屠户的肉摊这会生意其实不错,但有大头赚,哪里还顾得上这点蝇头小利。 但来人买肉也不能晾在那不管,闫镇深就帮着卖了一些。 卖着卖着他就说道:“不如咱们的野猪也这么卖?” 楚潇没啥意见,怎么着都成:“那就回安宁镇冬至卖上两头,过年再卖两头。” 至于剩下的,慢慢处理,毕竟野猪都跑更深处去了,可能两三年都别想在山上看到野猪的影子。 屠户小跑着回来将银钱递上,一共八十两五钱,那五钱闫镇深没收,让屠户给割了些肉。 他看府城有个代加工的卤肉铺子,他想弄些卤肉路上吃。 野猪不打算卖了,山货也都卖完,两人就开始在府城里转悠。 不得不说,府城里的东西,除了吃食贵上一些,布匹首饰的价格反倒没有安宁镇那么高。 楚潇在布庄挑了十几匹布,各种颜色的都有,那些绸缎他没买,就是棉布,顶多工艺比安宁镇的好一些,就花了二十多两银子,可谓是大出血。 随后又去首饰铺子,看哪个都觉得挺适合娘和三妹的,最后选了四个镯子,总不能厚此薄彼,娘和三妹有了,闫镇南和小北未来媳妇也得有啊。 更何况小北的娃娃亲都定下了,他们家总得有所表示,送青哥儿一个镯子也是应该的。 楚潇又去逛了糕点铺子,这样那样的买下来,差点把人家糕点铺给包圆了。 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这是突然暴富,钱没处花嘛。 他怎么能理解楚潇的想法,这可都是要带回去慢慢吃的,谁知道下次来府城要等到猴年马月。 最后二人去酒楼大吃一顿,拍着圆滚滚的肚皮,楚潇心满意足。 第二日一早,两人启程准备回去,牛车驶出府城,沿着来时的路往安宁镇而去。 回到安宁镇距离冬至还剩三天。 楚潇将带的继续分给大家,赵桂芝嗔怪的道:“我老都老了,哪里需要那么多首饰?” “娘才不老呢,还年轻的很。”楚潇小嘴很甜的哄着:“我精挑细选的,难道娘不喜欢?” “喜欢,这么亮的镯子哪能不喜欢。”张桂芝自然不会拒绝潇哥儿的孝心,她笑呵呵的道:“娘今晚给你炖肉吃。” 说着就叫闫三妹过去给她帮忙,毕竟那丫头盯着镯子看半天了,人都快傻了。 至于闫镇北红着个小脸接过那银镯子,笑容里都挂着憧憬,想着青哥儿收到礼物一定很高兴。 他赶紧道谢:“谢谢哥夫郎。” 就只有闫镇南打死不要:“我又没媳妇夫郎,要这玩意干嘛,还是哥夫郎你自己留着带。” “给你未来媳妇的。”楚潇才不想带这玩意。 闫镇南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我媳妇可能也不会喜欢这个。” 第149章 二弟有心仪之人了 楚潇一听,眼睛眯起,有些好奇的问:“你有喜欢的人了,是姑娘还是小哥,哪家的?” 随即想到不喜欢首饰那大概率是小哥了,他唇角一勾:“是两情相悦嘛,那过了冬至咱们就去上门提亲。” 闫镇南:“……”这张臭嘴,怎么就说出来了。 “哥夫郎,不急,不急,这事以后再说。”说完闫镇南就麻溜的跑了。 弄的楚潇一脸问号:“他过完年十八了,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急着成亲?” 闫镇深坐在夫郎身侧,盯着楚潇的眼睛:“不用管他,他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你关心我就行了。” 楚潇危险的视线回望过去:“你想娶媳妇?” 闫镇深:“……”这怎么又是一口锅。 他想娶什么媳妇,只是想让他夫郎不要去关心其他汉子,小北年纪小就算了,他二弟都马上十八了,哪里需要他夫郎关心。 眼看冬至到了,闫镇深和楚潇去家附近的山里转了一圈,打了两只野鸡烤来吃。 踏雪还追到了一窝兔子,冰天雪地无事可做,他们就开始烟熏兔子窝。 四五只兔子被熏了出来。 半下午的时候,两人下山,楚潇背着兔子,而闫镇深拖着一头野猪。 到村子北山的时候,楚潇停下脚步,坐在那里歇脚,闫镇深掉头回去。 一个在附近砍柴的汉子听到狗叫声,探头来看,惊的不行:“这么大的野猪?” 楚潇笑着打招呼:“大叔,弄柴火呢,也是赶巧碰上两头。” 那汉子眼睛都瞪大了:“两,两头?那闫猎户没受伤?” “没有,都被深哥给引到陷阱里去的,就是拖下山挺麻烦。” “这野猪这么大,拖下来肯定麻烦啊。”那汉子柴火也不劈了,过来围着野猪看了半天:“想来你们也累了,我去村里给你叫几个人,帮着抬回去。” “那谢谢大叔。”楚潇其实对村里很多人他都认不清,就比如现在这位,不过看年纪应当比闫正道小不了几岁,叫叔总是没错的。 那汉子回村帮着叫人,楚潇回头看了几眼,还不见他深哥的影子。 唉,他还是把野猪的位置丢的太远了,这得拖到什么时候去,为了掩人耳目还真是麻烦。 等那大叔带着几个汉子上来,闫镇深还没有过来,楚潇就往那边走了几步。 却被身后声音叫住:“潇哥儿,闫老大还在上面是,你别急,我去接应一下。” 王五听到闫镇深猎到野猪就颠颠的跟着跑上来。 看楚潇似乎有些急切的样子,他连野猪都没来的及欣赏,就往楚潇面对的方向跑去。 只是他还没走多远,就听到狗叫声,王五更是一脸喜色的迎了过去:“我去,闫老大你这力气,还真能一个人拖下来啊。” “不然呢?”闫镇深也拖了不近的距离,这会还是有些喘的。 “你可以把他分成很多块再弄下来啊。” 王五说着就拽过另一个蹄子,跟着一起用力往下拖。 其实冬天拖拽这玩意要比夏天轻松的多,毕竟雪都将杂草盖住了,地面也很滑。 遇到有坡度的地方踹一脚,这玩意自己都能滑出好远。 就是滑的方向不对,还得再给拽过来,至于闫镇深为什么这么清楚。 别问,问就是试过了。 在村里几个汉子的帮助下,两头野猪被搬运到闫镇深家的茅草屋。 闫镇深谢过几人,并说道,明日宰杀一头就在村里卖,二十文一斤。 那可比去其他肉铺买便宜了好几文,而且不止冬至要包饺子用猪肉,过年也是要吃的。 那几个人都高兴的应下,说会帮忙通知村里的人。 其他人走了,王五倒是没急着回去,“明天什么时辰收拾,我过来给你帮忙。” “辰时前。”闫镇深道。 现在天短,天亮的也晚,辰时也就刚蒙蒙亮,但处理野猪需要时间,卖起来用的时间更长。 “行,那我早点过来。”王五笑嘻嘻的说:“到时肉可得让我先选。” 闫镇深点头。 王五又帮着用草席将野猪盖上,这才准备回去。 楚潇拎着两条干鱼和两包点心出来,递给王五:“我从府城带回来的点心,给萝哥儿带回去尝尝,干鱼我也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就是尝个鲜。” 王五笑着接过:“真够意思,我替我家萝哥儿谢谢你们挂心了。” 闫镇深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废话多。” 王五顺着力道跑出好远,笑嘻嘻的回头道:“我明早过来。”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王五的喊声就在院外传来,不过来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之前给他送狗崽子的顾家小子。 这顾家小子顾盼,跟王五差不多的年纪,成亲也算比较晚的,去年才娶了个本村的姑娘张二妮,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只是他那媳妇也是个心性高的,总想着嫁个大户人家,可大户人家有几个会愿意娶个农户家的女子。 所以一拖就拖成了老姑娘,这才在父母的逼迫中,不情不愿的成了亲。 要说这张二妮就是敢梦敢想,别说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就连路程雪身为秀才孙女,自小习文断字,真正的大户还不是只愿意纳妾,给不了正妻之位。 当然,都有特例,就比如他小叔陆之承,人家就不在乎是否门当户对,反正自己看对眼就成。 那也还要说陆主簿这个父亲通情达理,不然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父母不同意,那棒打鸳鸯可是很常见的。 王五跟顾盼关系不错,不过看不上顾盼那个媳妇,用鼻孔看人不说,还一点都不安分。 每天穿的花枝招展,跟楚婉婉有的一拼,王五没少在家跟萝哥儿抱怨,他这兄弟怕是看不住自家媳妇。 只是每次都被萝哥白上一眼。 顾盼是个憨厚性子,跟着王五进院子,打了招呼就开始忙活起来。 村里平时哪有人家会舍得杀猪,这猪养到冬日大多都是卖给附近屠户的。 这也是一年到头的一大进账。 要杀的野猪个头本就比家猪大得多,夏天去河边处理还算方便,但这会河里都结了冰,就只能在家烧热水处理,也免得冻伤了手。 两口大锅热水烧好,闫镇深几人就开始烫毛,野猪毛本就粗糙,又拖行那么久,猪身上的污垢也多。 那热水一淋,味道着实不好,楚潇捂着鼻子退进了厨房。 第150章 又来作妖了? 随着开膛破肚,血水流了一地,这下不止味道不好闻了,这场面也着实看不过眼。 就在这会,村里不少人已经过来等着买肉,好多胆子小的阿叔妇人,都下意识的往后退。 赵桂芝其实也没见自家儿子处理过猎物,一时看到这血腥画面,有些回不过神。 “娘,锅里还有水吗?”闫镇深回头叫了赵桂芝一声。 赵桂芝有些愣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楚潇在厨房应了一声:“唉,我刚又烧了一锅。” 闫镇深:“……”他夫郎这话接的是不是有些不是时候。 又用水冲洗了一遍,这野猪肉看着就舒服多了,将这猪分成好几个大块,随后又问他娘:“家里需要留一些嘛?” “先卖,卖不完剩下的就留着家里吃。”赵桂芝道。 闫镇深没反对,但想到这话他要问的是自家夫郎,楚潇会怎么回答。 那肯定是好的要自己留下,毕竟委屈别人总比委屈自己来的好。 赵桂芝不选,王五肯定要选的,“闫老大,把那个后腿留给我一个,猪蹄给我媳妇煲汤,肉拿来包饺子。” 闫镇深手起刀落,一个后腿就卸了下来。 王五乐呵呵的接过准备拿去称重,闫镇深道:“别称了,一会帮我把另一只也处理了,就当给你的工钱。” 王五一听也不跟他客气:“那行,我出去帮你卖肉。” 说完就撞了撞顾盼:“你今天没事下午再过来帮忙。” 顾盼笑着应了一声,随后道:“闫猎户,我要两斤肥点的肉。” 闫镇深随手割了一刀,一看就不止两斤,又包了几根大骨头递给他:“给四十文就成,多出的就算谢你过来帮忙了。” 这个人交情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顾盼不会觉得闫镇深能不收他的铜钱,过来帮忙也就是想着能提前买块合心意的肉,不然怕是到后面全是瘦肉,买回去他媳妇又要说他没用。 不过这闫猎户的确大方,这多出来的少说也有一斤,顾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那个,谢谢你啊闫猎户。” “猪都收拾好了,还不开始卖吗?”这会已经开始有人催促。 王五搬了一张柴房不用的大木桌出来,往院门口一放:“等收拾一下就开始卖了。” 村里人打趣:“人家闫猎户猎的野猪,你还做主上了。” 王五也不恼,露出一口白牙:“我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帮忙张罗有什么问题。” 想到闫镇深成亲时就这个王五张罗的最欢,有些平时嘴上没没个把门的汉子调侃了一句:“你张罗事可以,就是别往人家夫郎身上张罗就成。” 这话一出,只听院子里砍刀狠狠扎在案板的声音,本来还跟着哄笑的一群汉子,瞬间鸦雀无声。 王五被这般打趣心里也不痛快,提高嗓门吼道:“就你长了张嘴不成,信不信一会闫老大给你撕了,啥话都敢说,是嫌活的久了。” 那汉子也察觉失言,笑呵呵的找补:“都是汉子间的玩笑,别那么较真。” 闫镇深没说话,只是冷冷的目光看着那人。 那人被盯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行,行,我错了,是我嘴上没个把门的,闫猎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计较。” 闫镇深又扫了他一眼,一把将砍刀从案板抽出,继续开始分肉。 几个婶子和阿叔排在后面,开始议论起来:“这闫猎户还挺护着夫郎的,这要是我家男人,肯定跟着一起嘻嘻哈哈。” “你那都算好的,我家隔壁那李拐子不是又娶了个寡夫郎嘛,谁要是跟他开这种玩笑,他回去就拿那小哥撒气,有时连那不到两岁的娃都打,弄的一天到晚鬼哭狼嚎的,吵的我都不安生。” “那小哥命不好呗。”几个婶子都摇头叹气。 这边还聊着,那边闫镇深已经将肉分好,王五给搬到木桌上。 一听开始卖了,前面排队的人就开始挑选,都想要肥一些的。 “不管哪块都是二十文是?”一个汉子问道。 “嗯。”闫镇深应了声,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有王五在,他更是看的搭理这些村民。 一听当真二十文,一个个都挑大块的买,毕竟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野猪哪是那么好猎的,就算猎到了也完全可以去镇上卖,那少说也要二十二三文一斤。 不过总有那占便宜没够的人,就比如不知道何时凑过来的李秀兰和楚婉婉。 “你这野猪又腥又臭,哪里有自家养的猪肉好,人家镇上肥肉才什么价,你卖这么贵,还乡里乡亲呢,可真够黑心的。” 闫镇深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母女俩,这天本就冷,再被这么盯着,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王五将手里的肉给称好,也抬头问李秀兰:“这镇上猪肉什么价啊?” 李秀兰和楚婉婉今日过来本来也是想买点猪肉的,可看见刚才院子里一闪而过的楚潇,居然穿着狐狸披风,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不过就是被他们随意欺负的人,如今日子过的这么好,就这一头野猪,少说也能卖上十两八两,更何况还是两头。 她们或许能接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就是无法接受曾经被她们踩在脚下的人比她们强。 “嘿,问你呢,镇上猪肉什么价啊?”王五见二人愣神不回话,就又问了一句。 李秀兰已经很久没去割过肉了,自然不知道现在的价格,但往年猪肉最高也不会超过二十五文。 只是还不待她开口,楚婉婉就率先开口:“别管多少钱,反正人家卖的比你这个好吃。” “那你就去镇上买。”闫镇深冷冷的开口:“我闫家不欢迎你们。” “哎呦,李秀兰,你想买人家也得卖才成啊,我要是你可没脸过来买肉。”其中一个嘲讽道。 “或许不是来买肉,而是来打秋风,毕竟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李秀兰被说的气愤不已:“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好赖,他这破野猪就是山里打的,没吃过闫家一粒粮食,那跟白得的有什么区别,既然都是乡亲,卖二十文难道不贵嘛?” 楚潇听到李秀兰的大嗓门,从厨房伸出头来看了一眼,嘿,还真是楚家的,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消停小半年,又要开始作妖了? 第151章 祸水东引 楚潇抱着汤婆子慢悠悠的晃出来,勾唇一笑:“怎么着,二十文嫌贵?如果我没记错你家后院应当养了两头猪,不如拿出来杀了,十文八文卖给乡亲们。” “我那都是用粮食喂养的,跟你这个可不一样。”李秀兰依旧不依不饶。 “喂粮食?不都是谷糠野草嘛?难不成现在舍得喂粮食了?” 以前楚老二家的猪可都是楚小小喂的,吃什么吃多少,没人比他更清楚。 “就算是谷糠野草我也是精心照料的。”李秀兰还在嘴硬。 众人也都闭嘴看热闹,他们也想看看能吵出个什么结果。 楚潇一耸肩,天气太冷,开口就是雾气,老实讲,他连吵架的欲望都没有。 他直接走到闫镇深旁边,对着看热闹的人道:“二十文卖给各位乡亲确实贵了。” 众人一听,这是打算降价,心里都乐开了花,第一次觉得这李秀兰除了撒泼外,也不是毫无用处。 只是还没乐上两秒,就听楚潇继续道:“这楚老二是村里富户,想来肯定愿意低价把他家的猪肉卖给各位,我们家没田没地,只能靠打猎为生,实在做不来那般慷慨的事情。” “这二十文价高我们也就不卖了,怎么能赚乡亲们的黑心钱呢,麻烦各位白跑一趟,都去楚老二家买。” 楚潇说完就在木桌上敲了敲:“收拾回去,拉到县城去卖。” 众人本来还以为能占个更大的便宜,哪里想到人家直接不卖了。 一个妇人指着李秀兰道:“李秀兰,你家猪肉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李秀兰眼睛一瞪:“我家又不是屠户,卖什么肉?” “你不卖凭什么说别人卖的贵,这下人家不卖了,你说怎么办?”那妇人掐腰质问。 “关我什么事,我又没不让他卖。”说着李秀兰就想往地上坐,准备哭嚎。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发挥她撒泼的本事,闫三妹就拿着一盆刚才清理野猪的脏水往她脚下泼去。 这水里又是血又是油的,洒在李秀兰和楚婉婉的鞋面上,惹的两人直跳脚。 “你个小贱人作什么死呢,居然往人身上泼脏水?”李秀兰气的破口大骂:“这大冷天的,你是想杀人不成。” 闫三妹冷哼:“我自己家院外,我想泼就泼,你个老娼妇赶紧带着你家那小娼妇滚蛋,不然下一盆泼你们身上。” 说着就又打算回院里去弄水。 “楚老二家的,你赶紧走,这大冷的天,别耽误大家买肉,不然我们真去你家杀猪了。”一个中年汉子开口。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我们不收你家杀猪钱,帮你杀,也不用卖的太便宜,二十文一斤就成。” 李秀兰鞋子湿了,此时鞋面都冻了起来,她生气的直跺脚:“我家的猪凭什么便宜卖给你们,二十文一斤,你们怎么不去抢。” “你家的猪是金疙瘩嘛,二十文就是抢,别人的二十文就是黑心钱。” 李秀兰被噎的说不出话。 楚潇饶有兴致的看戏,这祸水东引,看着别人吵架,可比自己吵舒服多了,毕竟看戏肯定比演戏轻松。 村里妇人阿叔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人撵走,随后又看向闫镇深:“闫猎户,这肉还卖不卖了?” 闫镇深没吭声,卖不卖那得他夫郎说了算。 楚潇看那母女灰溜溜的走了,装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这次多谢各位婶子阿叔仗义执言,大家帮我们说话,总不好让你们白跑一趟,那还是之前的价钱。” “那行,先给我称这块,应该有个五六斤?”排在前面的大叔指着自己早就看好的一块。 王五麻溜的称肉:“差点六斤。” 那秤杆在六斤处没有打平,而是有些往下偏。 闫镇深拿刀割了一块丢在上面,王五呵呵一笑:“六斤高高的。” 那哪里是高高的,秤杆都翘起来了,而且闫猎户割那一块少说二三两肉。 大叔乐呵呵的接过放进背篓里。 后面的人都吵着让他快点,别挡着后面的人。 肉是提前分好的,看中哪块买哪块,只需要称重收钱就行,速度倒是也不慢,很快就卖了半头野猪。 村里也就这么多人家,而且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银钱买肉,能卖半头都算卖的比较多了。 人已经走的差不多,王五将一块肉递给最后一个排队的阿婆,闫镇深已经将剩下的东西往回收。 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抱孩子的小哥,他将自己包裹的很严实,但露出的眼睛依旧能看到乌青。 “还有骨头吗?”小哥说话声音很小,一副怯懦的样子。 “有,你要几根?”王五知道这小哥是谁,就是张一鸣那无赖打死不愿意相看,最后被他大嫂卖给李拐子的寡夫郎。 “怎么卖?”那小哥捏了捏口袋里的几文钱,说话声音更小了。 “这个……”王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卖,别人都是五文一斤,但一根猪骨就得两三斤。 就凭他这八卦性子,村里有点啥事他都得打听透了,自然知道这小哥如今的处境。 全身上下怕是掏不出十文钱。 正好这会闫镇深把东西放下又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这个小哥想买猪骨。”王五道。 闫镇深点头,这有什么为难的,他买那就卖呗。 闫镇深平时对村里的事情漠不关心,肯定是不知道这小哥是谁,他就笑着对那小哥道:“你等会,我进去给你拿。” 说着就拉着闫镇深进了院子,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闫镇深皱眉:“他娘家不管?” “要是管,至于三天两头挨揍,你说我卖,他没啥钱,不卖,又觉得他可怜。” 王五叹气:“便宜卖给他,要是被那李拐子知道,又要说他在外面勾搭汉子,肯定要被揍。” 王五觉得碰到这种事情真是让人为难。 他们汉子是不好跟那小哥有什么牵扯,闫镇深就把楚潇叫了出来。 毕竟李拐子总不能说这人勾搭小哥。 “你俩白天见鬼了?”楚潇看着空落落的院外问道。 院子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在几人不注意时,那小哥已经抱着孩子走了。 第152章 李拐子找茬 谁也没把这小哥的事放在心里,中午赵桂芝做了一大锅的杀猪菜,王五也被留下饱饱的吃了一顿。 下午顾盼一脸笑模样的过来帮着收拾第二头野猪,一问才知道他媳妇张二妮今天夸他干的不错。 顾盼跟他媳妇成婚也一年多了,几乎每天听到的都是张二妮对他的各种抱怨,被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听到这话,闫镇深那腰板挺的更直了,他夫郎可最喜欢夸他了,不管做什么,潇哥儿都会说,深哥真棒。 想到这他嘴角都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 至于王五,这话题他不想参与讨论,毕竟在家里他已经混到了狗都嫌,也就期盼着萝哥儿肚子里那个出来能够喜爱他这个被嫌弃的老父亲了。 几个汉子将野猪处理好,又把院子收拾干净,也就快到了晚饭时间。 张桂芝没留二人吃晚饭,毕竟现在天黑的早,走夜路也不好。 她就给两人都拿了一大碗杀猪菜,让带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王五看顾盼不好意思接,就帮着接过塞进他手里。 “顾盼你有口福了,这桂芝婶子做菜手艺可不比我娘差,我今个中午都把自己吃撑了。” 闫三妹在一旁听了直笑:“王五哥,那不是手艺好坏,是你贪吃。” 王五‘嘿’了一声:“三妹,你又拿你五哥打趣是不是?” 赵桂芝又盛了满满一大碗,还顺便把猪肝也给他装上:“都说猪肝补血,拿回去给萝哥儿吃。” 王五道谢后接过,还不忘说一句:“等我儿子出生,说什么都得让他来给你们磕个头,毕竟在他阿爹肚子里,就吃了你们家这么多好东西。” 闫镇深将东西都归置好,就拎着一块肉走出来:“娘,我看今天村长家没来人,我给他送块肉过去。” “去。”赵桂芝应了声。 闫镇深就跟着王五他们一起往村子里走。 虽说闫镇深送不送都一样,他家跟村长也没啥交情,但毕竟村长之前帮忙跑了宅基地的事情,后面要买地也需要他给留意着。 反正住在村里,村长是不能得罪的,要不然很多事情村里不给出证明文书,去了衙门也不一定能办成事。 闫镇深过去的时候村长没在家,村长媳妇说去县城了。 每年收赋税总会有些人家交不上,这些人大多都会被带走充徭役。 对于本身就该履行徭役的,那就加长时间,很多出去两三年都回不来。 而服徭役的人年后就得出发,这会应该是做最后的确认。 不过他们安宁村几乎没有这个情况,东拼西凑也总是能把税交上。 村长去县城大多都是走个过场而已,村长媳妇却说了个闫镇深都没想到的事情。 “楚老二家的楚鹏今年满了十八,他家两个壮丁本该交徭役税的,也不知道为何没交。” 闫镇深也搞不懂这家人是怎么想的,对楚小小不好也说的过去,那毕竟只是个侄儿,可楚鹏可是他们的儿子。 服徭役的活可不比种地,那真的是从早干到晚,还不知道被分配到哪去,哪个回来不都跟被脱层皮一样。 闫镇深回来说了这事,楚潇没太在意,虽说楚小小在楚老二家,也就楚鹏对他恶语相向的时候比较少,但那也只是他不屑欺辱小哥罢了。 也没见他替楚小小说过一句话,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更何况他又不是楚小小,楚老二家什么样跟他无关,要是能因为这事闹的鸡犬不宁,他还乐的看热闹呢。 冬至吃饺子,卖肉的人不少,这天肉铺的肉都涨了一文钱,已经二十六文一斤。 闫镇深跟楚潇在西街租了个位置卖野猪肉,刚摆出来就有很多人问价。 他们这是野猪,自然不可能跟肉铺一个价格,就定到二十三文一斤。 很多人听到便宜了三文,过来买肉的也越来越多。 很快这个摊位就被围满了,闫镇深撑肉,楚潇收钱,还不到中午就只剩下零星几块肉,还有两个猪头,几根大骨。 猪头不好卖,闫镇深本就没想带过来,还不如炖了喂给猎犬,但赵桂芝非让带着,要是碰到好这口的就卖掉。 两头野猪的内脏也不少,除了猪肝和猪心,其他东西家里人也不爱吃,那些喂给猎犬也能喂上几日。 无法他们也就只能带上。 闫镇深都已经准备收东西,这时一个一身酒气的人晃晃悠悠过来:“你这猪头怎么卖?” “八文一斤。”闫镇深抬头看向来人,随即眉头皱了起来:“你要吗?” 李拐子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一口黄牙:“唉,这不是闫猎户嘛,听说你前天卖肉给村里人,二十文一斤,好像我家林哥儿也去了,不过空着手回来的,你是怎么个意思,是瞧不起我,还是瞧不起我家林哥儿是个二嫁小哥啊?” 闫镇深没搭话,直接开始把剩下的东西往箩筐里装。 被无视的李拐子猛的一拍放肉的案板:“娘的,爷问你话呢,你是瞧不起谁?” 闫镇深冷冷的看他一眼,直截了当的开口:“滚。” 李拐子那天听说闫镇深在村里卖肉,就让林哥儿去买点回来,不过他抠抠搜搜的就只给了十个铜板。 林哥儿知道买肉肯定买不了什么,就想买点骨头,可他嫁进这个村子没多久,平时但凡跟人搭话,那李拐子都会对他大打出手。 哪怕他不出门,李拐子还是会找理由打他一顿。 她本就是个胆小怯懦的性子,所以看到两个他完全不认识的汉子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他有些害怕,就直接跑了。 李拐子见他空手回来,自然又少不了一顿打。 这两日看着趴在炕上起身都费劲的夫郎他心烦的很。 但也知道不能再打了,不然打出个好歹还得给他花钱抓药,要是打死了又得花钱再娶一个。 他就眼不见为净跑到县城来吃酒,正巧看到闫镇深在卖肉,突然想起他为何打夫郎,还不是这猎户不肯卖肉给他。 这闫家小子自小就不是个东西,以前还在村里时,就总跟一群混小子在他后面喊,打夫郎的窝囊废,断子绝孙成光棍。 他们喊着喊着,还真把他夫郎给喊跑了,他就这么打了十年光棍。 第153章 给他猪头天灵盖 闫镇深看着那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酒意上头,满脸通红的李拐子道:“滚不滚?” 说着就将砍刀狠狠的砸在案板上。 那李拐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露出谄媚的笑容:“你看你这后生怎么这么大气性,我这不是过来照顾你生意的嘛,猪头肉八文一斤是,给我来十文的。” 这绝对是在找事,这猪头要不整只买,要不买半个,这十文的怎么割。 闫镇深其实挺无奈对付这种人的,你骂他,他死皮赖脸,你打他,那更好,他绝对能讹上你。 “咋地,十文卖不了啊?那十五文,不能再多了。”李拐子煞有介事的说道:“再多我就没钱买酒了。” 楚潇坐在后面看的都被逗笑了,这李拐子还真是有才。 他也没起身,就坐在那说道:“深哥,猪头里骨头多得很,把天灵盖给他剃下来。” 猪的天灵盖是哪块闫镇深还真不知道,但听话的砰砰把猪头砍了,挑了块骨头最多的,也没称重,往案板上一丢:“十五文。” 这李拐子哪能好:“我要的是肉,这块可都是骨头。” “猪头里可不就骨头多。”楚潇终于舍得站起身:“这可都切开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得找人评评理了。” 冬日里人普遍都闲,这会早有人探着头来瞧怎么回事。 那李拐子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想先发制人,可楚潇比他嘴更快:“拐子叔,你要猪头肉我们都帮你切开了,你可不能赖账不买啊,不然这也卖不了别人。” 围观的人看他被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知道那肯定不会有人买,可都劈开了,那这摊主损失可大,就有帮腔的。 “你买不起就别让人家给砍开啊,这都砍成这样了还怎么卖,你赶紧掏银子。” “可不是嘛,这大冬天的人家卖肉也是辛苦钱,你可别赖账。” 说这话的大概也是个冬日里出来卖东西的摊贩,最能理解碰到这种客人的无奈。 李拐子被一群人围着,有些愤懑的道:“我说我只要十五文的。” 楚潇轻笑一声:“拐子叔,你可别开玩笑了,谁买猪头按斤买,哪个不是买上一整个的,我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已经给你便宜了,你怎么还能赖账呢?” 后面人一听,也觉得这话搞笑,十五文的猪头肉,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说这位,你一个汉子能不能要点脸,人家都给你便宜你就知足,还十五文的猪头,你可别逗我们了。” 旁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拐子的脸更红了,虽说他这人是有些死皮赖脸,但那都是在私下,这么大庭广众被人嘲笑还是头一回。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楚潇会给他来这一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多,多少银钱?” “这猪头少说二十多斤,都是一个村的,那就给你算二十斤,你给一百六十文就成。” 李拐子在众人的催促下,不得不掏钱,但全身上下一共也没一百六十文。 楚潇无奈摇头,“你看你没那么多钱干嘛还让我们帮你砍开啊。” 李拐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孩带的长命锁,还是他昨天从那小野种脖子上拽下来的。 “这个可不止一百六十文,我先抵押在你这,过两日来换回来。” 李拐子抢是抢来了,但是他可没打算拿去换钱,毕竟那林哥儿把他儿子当眼珠子疼,而这长命锁是他前一个男人给孩子买的。 只要这玩意在他手里,那林哥儿就不可能跑。 楚潇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毕竟这李拐子上的夫郎可没有孩子。 “行。”楚潇将长命锁接过来,就让李拐子把那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拿走。 可李拐子是空着手来县城的,他要拿什么东西装。 这时之前帮腔的人开口:“买背篓不,大的五文,小的四文,藤筐三文。” 这价格绝对比平时卖的贵一文钱,不过李拐子现在只想赶紧走人,花四文钱买了一个小背篓,将那猪头肉一装,转身就走。 那卖背篓的小贩见人走远,将铜板抛了抛,“呸,没钱还硬要装瓣蒜。” 随后转头对着闫镇深道:“唉,碰到这种人就是倒霉,你们也别气,常做生意难免会碰到。” 楚潇才不气,该气的是李拐子才对。 等人散了,楚潇就狡黠一笑:“深哥,你找到猪的天灵盖了嘛?” 闫镇深也跟着轻笑一声:“没找到。” “没找到也无妨,反正有人的天灵盖要气冒烟了。”楚潇将那长命锁放进荷包里,他倒要看看那李拐子会不会来换。 闫镇深继续收拾东西,让楚潇回那墙根坐着,那边避风,旁边又是卖脆饼那人的火炉子,坐那不会那么冷。 楚潇也不逞强,坐回原位等着闫镇深收拾好,又买了几个脆饼两人才回去。 等到了家,闫镇深就直接把人推进了屋。 随后又殷勤的帮着脱鞋取披风,最后将人往怀里一抱,在楚潇脖子上连亲好几下。 楚潇咯咯直笑:“痒死了,深哥你别闹,太痒了。” 闫镇深再县城看到夫郎那跟小狐狸一样的笑容时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大庭广众的不是很好,如今回了自己屋子,真想把这只小狐狸吃干抹净。 “夫郎,有你真好。”闫镇深将头埋在楚潇脖颈间。 “知道就好。”楚潇很是傲娇的推了推闫镇深的大脑袋:“知道夫郎好,那你得抓紧。” 闫镇深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嗯,抓的紧紧的。” 楚潇又推了他一下:“行了,你快出去忙,记得把脆饼给三妹。” 闫镇深有些不高兴,他夫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特别喜欢黏着他,可如今…… 难不成他要往王五那个趋势发展了,会被夫郎越来越嫌弃。 但他又不八卦又不多话,为啥嫌弃他? 楚潇:“……”这锅我不背,这不过是新婚燕尔到老夫老妻的自然转变好嘛? 第153章 给他猪头天灵盖 闫镇深看着那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酒意上头,满脸通红的李拐子道:“滚不滚?” 说着就将砍刀狠狠的砸在案板上。 那李拐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露出谄媚的笑容:“你看你这后生怎么这么大气性,我这不是过来照顾你生意的嘛,猪头肉八文一斤是,给我来十文的。” 这绝对是在找事,这猪头要不整只买,要不买半个,这十文的怎么割。 闫镇深其实挺无奈对付这种人的,你骂他,他死皮赖脸,你打他,那更好,他绝对能讹上你。 “咋地,十文卖不了啊?那十五文,不能再多了。”李拐子煞有介事的说道:“再多我就没钱买酒了。” 楚潇坐在后面看的都被逗笑了,这李拐子还真是有才。 他也没起身,就坐在那说道:“深哥,猪头里骨头多得很,把天灵盖给他剃下来。” 猪的天灵盖是哪块闫镇深还真不知道,但听话的砰砰把猪头砍了,挑了块骨头最多的,也没称重,往案板上一丢:“十五文。” 这李拐子哪能好:“我要的是肉,这块可都是骨头。” “猪头里可不就骨头多。”楚潇终于舍得站起身:“这可都切开了,你要是不要,我就得找人评评理了。” 冬日里人普遍都闲,这会早有人探着头来瞧怎么回事。 那李拐子看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就想先发制人,可楚潇比他嘴更快:“拐子叔,你要猪头肉我们都帮你切开了,你可不能赖账不买啊,不然这也卖不了别人。” 围观的人看他被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知道那肯定不会有人买,可都劈开了,那这摊主损失可大,就有帮腔的。 “你买不起就别让人家给砍开啊,这都砍成这样了还怎么卖,你赶紧掏银子。” “可不是嘛,这大冬天的人家卖肉也是辛苦钱,你可别赖账。” 说这话的大概也是个冬日里出来卖东西的摊贩,最能理解碰到这种客人的无奈。 李拐子被一群人围着,有些愤懑的道:“我说我只要十五文的。” 楚潇轻笑一声:“拐子叔,你可别开玩笑了,谁买猪头按斤买,哪个不是买上一整个的,我看在咱们一个村的份上,已经给你便宜了,你怎么还能赖账呢?” 后面人一听,也觉得这话搞笑,十五文的猪头肉,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我说这位,你一个汉子能不能要点脸,人家都给你便宜你就知足,还十五文的猪头,你可别逗我们了。” 旁观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李拐子的脸更红了,虽说他这人是有些死皮赖脸,但那都是在私下,这么大庭广众被人嘲笑还是头一回。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楚潇会给他来这一出,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多,多少银钱?” “这猪头少说二十多斤,都是一个村的,那就给你算二十斤,你给一百六十文就成。” 李拐子在众人的催促下,不得不掏钱,但全身上下一共也没一百六十文。 楚潇无奈摇头,“你看你没那么多钱干嘛还让我们帮你砍开啊。” 李拐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又掏了掏,掏出一个小孩带的长命锁,还是他昨天从那小野种脖子上拽下来的。 “这个可不止一百六十文,我先抵押在你这,过两日来换回来。” 李拐子抢是抢来了,但是他可没打算拿去换钱,毕竟那林哥儿把他儿子当眼珠子疼,而这长命锁是他前一个男人给孩子买的。 只要这玩意在他手里,那林哥儿就不可能跑。 楚潇一看就知道这东西是哪来的,毕竟这李拐子上的夫郎可没有孩子。 “行。”楚潇将长命锁接过来,就让李拐子把那砍的乱七八糟的猪头拿走。 可李拐子是空着手来县城的,他要拿什么东西装。 这时之前帮腔的人开口:“买背篓不,大的五文,小的四文,藤筐三文。” 这价格绝对比平时卖的贵一文钱,不过李拐子现在只想赶紧走人,花四文钱买了一个小背篓,将那猪头肉一装,转身就走。 那卖背篓的小贩见人走远,将铜板抛了抛,“呸,没钱还硬要装瓣蒜。” 随后转头对着闫镇深道:“唉,碰到这种人就是倒霉,你们也别气,常做生意难免会碰到。” 楚潇才不气,该气的是李拐子才对。 等人散了,楚潇就狡黠一笑:“深哥,你找到猪的天灵盖了嘛?” 闫镇深也跟着轻笑一声:“没找到。” “没找到也无妨,反正有人的天灵盖要气冒烟了。”楚潇将那长命锁放进荷包里,他倒要看看那李拐子会不会来换。 闫镇深继续收拾东西,让楚潇回那墙根坐着,那边避风,旁边又是卖脆饼那人的火炉子,坐那不会那么冷。 楚潇也不逞强,坐回原位等着闫镇深收拾好,又买了几个脆饼两人才回去。 等到了家,闫镇深就直接把人推进了屋。 随后又殷勤的帮着脱鞋取披风,最后将人往怀里一抱,在楚潇脖子上连亲好几下。 楚潇咯咯直笑:“痒死了,深哥你别闹,太痒了。” 闫镇深再县城看到夫郎那跟小狐狸一样的笑容时就想这么干了,只是大庭广众的不是很好,如今回了自己屋子,真想把这只小狐狸吃干抹净。 “夫郎,有你真好。”闫镇深将头埋在楚潇脖颈间。 “知道就好。”楚潇很是傲娇的推了推闫镇深的大脑袋:“知道夫郎好,那你得抓紧。” 闫镇深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慢慢上扬:“嗯,抓的紧紧的。” 楚潇又推了他一下:“行了,你快出去忙,记得把脆饼给三妹。” 闫镇深有些不高兴,他夫郎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特别喜欢黏着他,可如今…… 难不成他要往王五那个趋势发展了,会被夫郎越来越嫌弃。 但他又不八卦又不多话,为啥嫌弃他? 楚潇:“……”这锅我不背,这不过是新婚燕尔到老夫老妻的自然转变好嘛? 第154章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 冬至吃饺子,楚潇本就没包过这东西,再加上手也不是一个巧的,包的歪七扭八,甚至有些馅料都漏了出来。 赵桂芝看着很无奈,她这儿夫郎什么都好,有主意能赚钱,人也是个勤快的,还特别孝顺,就是这细致活是丁点做不了。 之前她还看到过闫镇深笨手笨脚的拿着针线缝布袋,而楚潇就在旁边笑话缝的丑。 路程雪绣嫁衣的时候,她也曾试图教过楚潇用针线,但看他那架势,仿佛恨不得每一针都往自己手上扎。 当然,也真的被扎了几针,被闫镇深看到后,接下来两日都不让楚潇去三妹那边,还特意说了句,学不来就不学。 赵桂芝能说什么,不会就不会,也没谁规定女人小哥就必须会这些。 楚潇连续包了七八个饺子,还一个比一个丑,都没有闫镇北包的好看。 不过他并不气馁,学着别人的样子继续尝试,终于在所有饺子包完前,包出个模样还算过的去的。 水都已经提前烧好,这边包完直接下锅煮就成。 酸菜猪肉的饺子味道很好,楚潇也吃了不少,而闫镇深吃的更多,就是他吃的大多不是特别丑就是漏了馅的。 过了冬至的第二日,伴随着呼呼的西北风,雪花簌簌而落,一下就是一整夜。 风将雪花吹动,直接将厨房和柴房门堵死,主屋的门也被堵了一半。 要不是闫镇深这边的厢房背风,怕是今天想出门都费劲。 大雪覆盖满地,屋顶也堆了厚厚一层,闫镇深起的早,先将厨房和柴房门头的雪清理了,还弄出一个小路,方便赵桂芝做早饭,这才架着梯子上了屋顶。 不要觉得雪不重,但压的多了不及时清理,也是能把这种茅草屋的屋顶压塌的。 闫三妹不知她大哥在屋顶清雪,从房间里走出来,正伸着懒腰,就被房顶的雪铺天盖地的砸了一身。 她被惊的嗷一嗓子,闫镇深才弯腰往下看了一眼,随后毫无波澜的说了一句:“躲远点。” 赵桂芝也从厨房出来,边笑边过去帮着闫三妹将头发上的雪清理掉:“进屋去换一身,这衣服上都有冰碴子了,一会化开还穿着要生病的。” 闫三妹一大早就受了无妄之灾,气呼呼的进屋换衣裳。 楚潇听到声音也被吵醒,他伸出一只胳膊很快又冷的缩了回去。 他又在被窝里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这才一鼓作气的爬起身,快速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他觉得冬日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最痛苦的就是从被窝里爬出的那个瞬间。 楚潇从房间里出来,闫三妹就去找他告状,她看了眼已经从梯子上爬下来,准备换个屋顶清理的闫镇深:“大哥都不招呼一声,那么大一团雪,砸在身上很痛的。” “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闫镇深觉得他夫郎已经开始有些嫌弃他,可不能再让三妹往他身上泼脏水。 说不提醒,他提醒一句就是,“我现在要清理厢房,你们躲远点。” 楚潇出声关心了一句:“注意安全。” 闫镇深嘴角一弯:“我知道。” 厨房附近的雪闫镇深已经清理过,倒是不用踩着雪去厨房洗漱。 洗漱后楚潇去了后院,昨夜的雪太大,后院此时也是完全被雪覆盖住。 小灰本来是个乖巧听话的,一开始还有些害怕狼崽,不愿意靠近,但时间久了,这俩小东西倒是也能玩到一起。 都是第一次经历下雪,整个后院都是小灰和狼崽的爪印,这会两个小东西正在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只是跑着跑着,前面的狼崽脚下一滑,后面的小灰就直接撞了上去,一狗一狼滚在一起,顺势打了一架。 踏雪抬头看了一眼,又将头埋在两爪间,天冷不太想动。 狼崽见踏雪没过来主持公道,就悄摸的跑到它身侧,一个猛扑扑到踏雪身上,运势张嘴去咬。 踏雪微微起身抖动了下身体,就将狼崽甩了下来,一爪子按在地上。 正巧这时楚潇过来,狼崽又开始装可怜,嗷嗷的叫个不停。 不过踏雪没松开爪子,就那么一直摁着它,还对它呲牙威胁。 毕竟踏雪可是后院这些狼和狗的老大,岂能让这小东西如此无法无天来咬它。 “活该。”楚潇没理狼崽,而是去看了看鸡鸭和兔子。 闫镇深之前给重新搭建的窝挺结实,倒是没有被雪压塌,楚潇拿过一个大扫把将鸭棚和鸡棚上的雪清理了一下。 此时爬上柴房屋顶上的闫镇深正好能看到后院,他站在屋顶上喊了楚潇一声:“潇哥儿,放那一会我弄,外面冷你去屋里待着去,别冻坏了。” 楚潇浅浅笑了笑,将手中扫把放下:“吃过饭,我跟你一起弄。” 这一大早肚子里没食,就觉得少了些热乎气。 那边闫镇深将屋顶的雪清理好,赵桂芝早饭也做好了,蒸了些馒头,炒了盘肉片,又做了盆紫菜蛋花汤。 也不知道是不是冬日就是养膘的时候,楚潇有些想油水大一些的食物,哪怕家里几乎顿顿都有肉。 他开口道:“上次那野猪骨头还剩下好几根,中午炖个骨头汤。” “嗯。”赵桂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我等下去柳家湾看看屠户有没有杀羊,这冬天还是要吃羊肉才暖和。” 现在家里有钱了,但家里都不是随意挥霍的主,尤其是赵桂芝这个年纪的,也惦记着置办房子和土地。 但她也看出这儿夫郎是个爱吃的,自然不能在吃食上吝啬。 “看看谁家卖羊,直接买一只来杀,留着慢慢吃。”闫镇深道。 羊肉确实是个好东西,这入了冬,肉铺都卖六十文一斤,与其今天两斤,明天两斤的买,不如直接买一只回来,这样还能省着银子。 他话说完,楚潇就跟着连连点头,一脸的赞许。 见夫郎欢喜,闫镇深也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考虑一只羊够不够,夫郎喜欢羊肉,不如直接买两头。 甚至想着,明年再猎到野山羊可不能拿去卖了,都养着,到了冬日给夫郎吃。 第154章 雪下的那么深下的那么认真 冬至吃饺子,楚潇本就没包过这东西,再加上手也不是一个巧的,包的歪七扭八,甚至有些馅料都漏了出来。 赵桂芝看着很无奈,她这儿夫郎什么都好,有主意能赚钱,人也是个勤快的,还特别孝顺,就是这细致活是丁点做不了。 之前她还看到过闫镇深笨手笨脚的拿着针线缝布袋,而楚潇就在旁边笑话缝的丑。 路程雪绣嫁衣的时候,她也曾试图教过楚潇用针线,但看他那架势,仿佛恨不得每一针都往自己手上扎。 当然,也真的被扎了几针,被闫镇深看到后,接下来两日都不让楚潇去三妹那边,还特意说了句,学不来就不学。 赵桂芝能说什么,不会就不会,也没谁规定女人小哥就必须会这些。 楚潇连续包了七八个饺子,还一个比一个丑,都没有闫镇北包的好看。 不过他并不气馁,学着别人的样子继续尝试,终于在所有饺子包完前,包出个模样还算过的去的。 水都已经提前烧好,这边包完直接下锅煮就成。 酸菜猪肉的饺子味道很好,楚潇也吃了不少,而闫镇深吃的更多,就是他吃的大多不是特别丑就是漏了馅的。 过了冬至的第二日,伴随着呼呼的西北风,雪花簌簌而落,一下就是一整夜。 风将雪花吹动,直接将厨房和柴房门堵死,主屋的门也被堵了一半。 要不是闫镇深这边的厢房背风,怕是今天想出门都费劲。 大雪覆盖满地,屋顶也堆了厚厚一层,闫镇深起的早,先将厨房和柴房门头的雪清理了,还弄出一个小路,方便赵桂芝做早饭,这才架着梯子上了屋顶。 不要觉得雪不重,但压的多了不及时清理,也是能把这种茅草屋的屋顶压塌的。 闫三妹不知她大哥在屋顶清雪,从房间里走出来,正伸着懒腰,就被房顶的雪铺天盖地的砸了一身。 她被惊的嗷一嗓子,闫镇深才弯腰往下看了一眼,随后毫无波澜的说了一句:“躲远点。” 赵桂芝也从厨房出来,边笑边过去帮着闫三妹将头发上的雪清理掉:“进屋去换一身,这衣服上都有冰碴子了,一会化开还穿着要生病的。” 闫三妹一大早就受了无妄之灾,气呼呼的进屋换衣裳。 楚潇听到声音也被吵醒,他伸出一只胳膊很快又冷的缩了回去。 他又在被窝里做了好半天的思想斗争,这才一鼓作气的爬起身,快速将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他觉得冬日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最痛苦的就是从被窝里爬出的那个瞬间。 楚潇从房间里出来,闫三妹就去找他告状,她看了眼已经从梯子上爬下来,准备换个屋顶清理的闫镇深:“大哥都不招呼一声,那么大一团雪,砸在身上很痛的。” “你不是还活蹦乱跳的。”闫镇深觉得他夫郎已经开始有些嫌弃他,可不能再让三妹往他身上泼脏水。 说不提醒,他提醒一句就是,“我现在要清理厢房,你们躲远点。” 楚潇出声关心了一句:“注意安全。” 闫镇深嘴角一弯:“我知道。” 厨房附近的雪闫镇深已经清理过,倒是不用踩着雪去厨房洗漱。 洗漱后楚潇去了后院,昨夜的雪太大,后院此时也是完全被雪覆盖住。 小灰本来是个乖巧听话的,一开始还有些害怕狼崽,不愿意靠近,但时间久了,这俩小东西倒是也能玩到一起。 都是第一次经历下雪,整个后院都是小灰和狼崽的爪印,这会两个小东西正在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只是跑着跑着,前面的狼崽脚下一滑,后面的小灰就直接撞了上去,一狗一狼滚在一起,顺势打了一架。 踏雪抬头看了一眼,又将头埋在两爪间,天冷不太想动。 狼崽见踏雪没过来主持公道,就悄摸的跑到它身侧,一个猛扑扑到踏雪身上,运势张嘴去咬。 踏雪微微起身抖动了下身体,就将狼崽甩了下来,一爪子按在地上。 正巧这时楚潇过来,狼崽又开始装可怜,嗷嗷的叫个不停。 不过踏雪没松开爪子,就那么一直摁着它,还对它呲牙威胁。 毕竟踏雪可是后院这些狼和狗的老大,岂能让这小东西如此无法无天来咬它。 “活该。”楚潇没理狼崽,而是去看了看鸡鸭和兔子。 闫镇深之前给重新搭建的窝挺结实,倒是没有被雪压塌,楚潇拿过一个大扫把将鸭棚和鸡棚上的雪清理了一下。 此时爬上柴房屋顶上的闫镇深正好能看到后院,他站在屋顶上喊了楚潇一声:“潇哥儿,放那一会我弄,外面冷你去屋里待着去,别冻坏了。” 楚潇浅浅笑了笑,将手中扫把放下:“吃过饭,我跟你一起弄。” 这一大早肚子里没食,就觉得少了些热乎气。 那边闫镇深将屋顶的雪清理好,赵桂芝早饭也做好了,蒸了些馒头,炒了盘肉片,又做了盆紫菜蛋花汤。 也不知道是不是冬日就是养膘的时候,楚潇有些想油水大一些的食物,哪怕家里几乎顿顿都有肉。 他开口道:“上次那野猪骨头还剩下好几根,中午炖个骨头汤。” “嗯。”赵桂芝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我等下去柳家湾看看屠户有没有杀羊,这冬天还是要吃羊肉才暖和。” 现在家里有钱了,但家里都不是随意挥霍的主,尤其是赵桂芝这个年纪的,也惦记着置办房子和土地。 但她也看出这儿夫郎是个爱吃的,自然不能在吃食上吝啬。 “看看谁家卖羊,直接买一只来杀,留着慢慢吃。”闫镇深道。 羊肉确实是个好东西,这入了冬,肉铺都卖六十文一斤,与其今天两斤,明天两斤的买,不如直接买一只回来,这样还能省着银子。 他话说完,楚潇就跟着连连点头,一脸的赞许。 见夫郎欢喜,闫镇深也露出一个笑容,甚至考虑一只羊够不够,夫郎喜欢羊肉,不如直接买两头。 甚至想着,明年再猎到野山羊可不能拿去卖了,都养着,到了冬日给夫郎吃。 第155章 玩爬犁 吃过早饭,楚潇就跟着闫镇深带着闫三妹一起铲雪,人动起来倒是也不会觉得多冷。 三妹铲着铲着就放下铲子,蹲下身弄了个大雪球,似乎还记着早上的仇,趁着闫镇深不注意,一个雪球就扔了过去。 闫镇深抬起手里的铲子一挡,就将雪球严严实实的挡住。 三妹气的直跺脚:“你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闫镇深没理她,继续干活。 楚潇觉得有趣,也蹲下身团了个雪球去打,闫镇深迈了一步躲了过去。 楚潇继续,三妹也跟着一起,团一个扔一个,闫镇深躲了几个,后来就不躲了,让雪球直直的打在胸口。 随后叹了口气:“你俩别玩雪,不冻手嘛?” 闫三妹不服气:“我一下都没打中,你也让我打一下,我就不玩了。” “那你玩,反正冷的是你。”闫镇深毫不犹豫的拒绝。 闫三妹那个气,“那潇哥哥打你,你后面怎么不躲了?” “夫郎,不许玩雪了,手都冻红了。”闫镇深说着就把楚潇从地上拉了起来。 楚潇玩的心喜,脸上都是笑,还真没注意手被冻红的事情。 “进屋抹点獾子油,小心死冻疮。” 说到冻疮楚潇就赶紧听话的洗手进屋去擦獾子油。 楚潇没经历过冬天,怎么会知道冬天很容易长冻疮呢,两人那几天上山猎狼,回来的路上楚潇就手脚又痛又痒,闫镇深一看说是长了冻疮。 他这才想起,楚小小住在柴房,几乎每年都会长冻疮,疼起来的时候晚上都睡不着觉。 闫镇深就给他买了獾子油让他抹在手脚上,倒是好了很多。 顺便还给家里人买了些蛤蜊油,那是擦脸的,免得北风一吹,脸蛋被吹的红红的,一冷一热也痛的厉害。(北方说脸被吹煽了。) 楚潇是一点都不想承受那又痛又痒的感觉,所以现在擦手擦脚还是很自觉,至于蛤蜊油,没受过的苦怎么能深有体会呢? 闫三妹趁着两人说话,又偷偷丢了一个雪球过来,闫镇深没躲,这东西打在身上也没多痛。 他侧头去看闫三妹:“打到了,你也进去擦獾子油,别长了冻疮哭鼻子。” “我才没有哭鼻子。”闫三妹嘴上这么说,但也乖乖的回了屋。 闫正道这一个冬日都不太出门,主要是那残腿一受冷就痛的厉害。 这会慢慢踱出房门,抬头望了望天:“这雪怕是还得下。” 闫镇深应了一声:“雪清理完我上山去砍些柴火。” “行,今年是个寒冬,多备着柴火是对的。” 顺便也带着猎犬出去放放风,长期在山林里跑的猎犬可跟看家护院的狗不一样,总关在后院,它们也会变得暴躁。 这几日晚上大黄大黑就会时不时叫上几声,这也是被困久了,烦躁。 其实他们家离村子远,倒也不是不能放猎犬自己出去跑,但就怕没人看着,有那些不着调的人去撩骚,要是咬了人那肯定不好交代。 几人将院前院后的雪都清理干净,就去后院将猎犬都带了出来。 赵桂芝带着闫三妹去柳家湾买羊肉,虽说雪下的厚,但村与村之间的路比较平坦,倒也不算难走。 反倒被雪覆盖的山路会很滑,一个不稳坐地上能直接出溜到山底。 本来闫镇深不想带狼崽和小灰出来,不过这俩小家伙看着猎犬出去,哪里肯呆在后院,呜呜叫着直扒门。 楚潇虽说喜欢小动物,但绝对不是溺爱的那种,毕竟末世来的人,最懂适者生存的法则。 所以它们要跟着那就跟着,都是半大的狗和狼了,也该经历一下风雪。 出门时闫镇深去柴房将之前做的爬犁拿了出来,他还将一些废皮子做成两个套子,这样猎犬拉爬犁也不至于被绳子勒痛。 大黄大黑不太喜欢被束缚,一开始并不让往他们身上弄套子,踏雪倒是没所谓,乖乖的站在那里随便摆弄。 随着踏雪的跑动,爬犁也被快速拉动,楚潇坐在上面兴奋的哈哈大笑。 大黄大黑也紧随其后,汪汪叫着跑在楚潇左右。 至于狼崽和小灰,小短腿实在不给力,没一会就被落下老远,也幸好后面还有一个主人,比它们的速度更慢,也不算丢人。 踏雪拉着楚潇绕了一圈就跑了回来,楚潇玩的高兴,从爬犁上下来:“深哥,这个好玩,你也去坐。” 闫镇深没去坐,村里玩这东西几乎都是半大孩子,要不就是平时游手好闲的懒汉无赖,毕竟家里那么多活计,谁会浪费时间去玩这些。 见闫镇深确实不愿意坐,楚潇就把狼崽和小灰放在爬犁上,陪着深哥一起走路。 随着踏雪的再次跑动,爬犁上传来嗷嗷的惨叫声,显然那两个小东西在害怕。 跑出没多远,狼崽就毅然决然的从爬犁上跳了下来,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形。 他爬起身就对着爬犁的方向仰头长啸,随后小灰也跳了下来,不过它滚出的距离更远。 “没事,应当没摔伤,不然又得叫唤个不停。”闫镇深怕楚潇担心,就拉着人快步过去查看。 见狼崽没事,就是身上都是雪,楚潇用脚尖踢了它一下,“胆小鬼,坐个爬犁都害怕,太没用了。” 比它更没用的还有一个小灰,从爬犁上跳下来走路都是打飘的,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才能正常走路。 到了山脚下,闫镇深也没往太高处走,挑了几棵长的并不是很直顺的树开始砍。 砍树楚潇不在行,他就在附近转了转,还没走出多远,就见狼崽很警觉的对着一个方向发出呜呜低吼声。 楚潇脚步一顿,这是有猎物? 再看踏雪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悠哉悠哉的跟在他的脚边。 楚潇:“……”这是有猎物还是没猎物啊。 他顺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一棵很是粗壮的树后放着一个背篓,而背篓里露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楚潇:“……”难不成又是一个时空管理员? 第155章 玩爬犁 吃过早饭,楚潇就跟着闫镇深带着闫三妹一起铲雪,人动起来倒是也不会觉得多冷。 三妹铲着铲着就放下铲子,蹲下身弄了个大雪球,似乎还记着早上的仇,趁着闫镇深不注意,一个雪球就扔了过去。 闫镇深抬起手里的铲子一挡,就将雪球严严实实的挡住。 三妹气的直跺脚:“你背后长眼睛了不成?” 闫镇深没理她,继续干活。 楚潇觉得有趣,也蹲下身团了个雪球去打,闫镇深迈了一步躲了过去。 楚潇继续,三妹也跟着一起,团一个扔一个,闫镇深躲了几个,后来就不躲了,让雪球直直的打在胸口。 随后叹了口气:“你俩别玩雪,不冻手嘛?” 闫三妹不服气:“我一下都没打中,你也让我打一下,我就不玩了。” “那你玩,反正冷的是你。”闫镇深毫不犹豫的拒绝。 闫三妹那个气,“那潇哥哥打你,你后面怎么不躲了?” “夫郎,不许玩雪了,手都冻红了。”闫镇深说着就把楚潇从地上拉了起来。 楚潇玩的心喜,脸上都是笑,还真没注意手被冻红的事情。 “进屋抹点獾子油,小心死冻疮。” 说到冻疮楚潇就赶紧听话的洗手进屋去擦獾子油。 楚潇没经历过冬天,怎么会知道冬天很容易长冻疮呢,两人那几天上山猎狼,回来的路上楚潇就手脚又痛又痒,闫镇深一看说是长了冻疮。 他这才想起,楚小小住在柴房,几乎每年都会长冻疮,疼起来的时候晚上都睡不着觉。 闫镇深就给他买了獾子油让他抹在手脚上,倒是好了很多。 顺便还给家里人买了些蛤蜊油,那是擦脸的,免得北风一吹,脸蛋被吹的红红的,一冷一热也痛的厉害。(北方说脸被吹煽了。) 楚潇是一点都不想承受那又痛又痒的感觉,所以现在擦手擦脚还是很自觉,至于蛤蜊油,没受过的苦怎么能深有体会呢? 闫三妹趁着两人说话,又偷偷丢了一个雪球过来,闫镇深没躲,这东西打在身上也没多痛。 他侧头去看闫三妹:“打到了,你也进去擦獾子油,别长了冻疮哭鼻子。” “我才没有哭鼻子。”闫三妹嘴上这么说,但也乖乖的回了屋。 闫正道这一个冬日都不太出门,主要是那残腿一受冷就痛的厉害。 这会慢慢踱出房门,抬头望了望天:“这雪怕是还得下。” 闫镇深应了一声:“雪清理完我上山去砍些柴火。” “行,今年是个寒冬,多备着柴火是对的。” 顺便也带着猎犬出去放放风,长期在山林里跑的猎犬可跟看家护院的狗不一样,总关在后院,它们也会变得暴躁。 这几日晚上大黄大黑就会时不时叫上几声,这也是被困久了,烦躁。 其实他们家离村子远,倒也不是不能放猎犬自己出去跑,但就怕没人看着,有那些不着调的人去撩骚,要是咬了人那肯定不好交代。 几人将院前院后的雪都清理干净,就去后院将猎犬都带了出来。 赵桂芝带着闫三妹去柳家湾买羊肉,虽说雪下的厚,但村与村之间的路比较平坦,倒也不算难走。 反倒被雪覆盖的山路会很滑,一个不稳坐地上能直接出溜到山底。 本来闫镇深不想带狼崽和小灰出来,不过这俩小家伙看着猎犬出去,哪里肯呆在后院,呜呜叫着直扒门。 楚潇虽说喜欢小动物,但绝对不是溺爱的那种,毕竟末世来的人,最懂适者生存的法则。 所以它们要跟着那就跟着,都是半大的狗和狼了,也该经历一下风雪。 出门时闫镇深去柴房将之前做的爬犁拿了出来,他还将一些废皮子做成两个套子,这样猎犬拉爬犁也不至于被绳子勒痛。 大黄大黑不太喜欢被束缚,一开始并不让往他们身上弄套子,踏雪倒是没所谓,乖乖的站在那里随便摆弄。 随着踏雪的跑动,爬犁也被快速拉动,楚潇坐在上面兴奋的哈哈大笑。 大黄大黑也紧随其后,汪汪叫着跑在楚潇左右。 至于狼崽和小灰,小短腿实在不给力,没一会就被落下老远,也幸好后面还有一个主人,比它们的速度更慢,也不算丢人。 踏雪拉着楚潇绕了一圈就跑了回来,楚潇玩的高兴,从爬犁上下来:“深哥,这个好玩,你也去坐。” 闫镇深没去坐,村里玩这东西几乎都是半大孩子,要不就是平时游手好闲的懒汉无赖,毕竟家里那么多活计,谁会浪费时间去玩这些。 见闫镇深确实不愿意坐,楚潇就把狼崽和小灰放在爬犁上,陪着深哥一起走路。 随着踏雪的再次跑动,爬犁上传来嗷嗷的惨叫声,显然那两个小东西在害怕。 跑出没多远,狼崽就毅然决然的从爬犁上跳了下来,在雪地里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形。 他爬起身就对着爬犁的方向仰头长啸,随后小灰也跳了下来,不过它滚出的距离更远。 “没事,应当没摔伤,不然又得叫唤个不停。”闫镇深怕楚潇担心,就拉着人快步过去查看。 见狼崽没事,就是身上都是雪,楚潇用脚尖踢了它一下,“胆小鬼,坐个爬犁都害怕,太没用了。” 比它更没用的还有一个小灰,从爬犁上跳下来走路都是打飘的,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才能正常走路。 到了山脚下,闫镇深也没往太高处走,挑了几棵长的并不是很直顺的树开始砍。 砍树楚潇不在行,他就在附近转了转,还没走出多远,就见狼崽很警觉的对着一个方向发出呜呜低吼声。 楚潇脚步一顿,这是有猎物? 再看踏雪却没有丝毫反应,依旧悠哉悠哉的跟在他的脚边。 楚潇:“……”这是有猎物还是没猎物啊。 他顺着那个方向走过去,一棵很是粗壮的树后放着一个背篓,而背篓里露出一个小孩子的脑袋,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们的方向。 楚潇:“……”难不成又是一个时空管理员? 第156章 想打人 楚潇走近去看,小娃娃也不哭不闹,甚至很好奇的打量着踏雪,甚至还伸出一只被冻的通红的小手想去够,只是胳膊太短,哪里够的到。 狼崽依旧对着背篓里的小娃娃发出呜呜的低吼声,楚潇踢了它一脚:“你也就这点出息。” 看到背篓旁堆放的枯枝,那这应该就是村子里的小娃娃,大人带着上山来捡柴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居然这么冷的天还要带上山。 楚潇蹲下身问小娃娃:“你会说话嘛,你是哪家的宝宝啊?” 小娃娃没出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楚潇。 “还不会说话嘛?”楚潇从空间拿出一颗水晶果递给他:“这个给你吃。” 小娃娃没接也没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动,楚潇都快怀疑这孩子是个假人。 这时踏雪叫了两声,小娃娃才将目光挪向踏雪方向,又伸出小手想去够。 正在这时,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哥匆匆跑过来,但他跑动的姿势看着有些别扭,应该是腿脚不太好。 快到近前时,更是摔了一跤,手里的枯枝都散落了一地。 不过他并没去管那些辛苦捡来的柴火,而是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过来。 “你是谁?”他一把将背篓里的孩子抱起,眼中都是防备之色? 楚潇站起身,对着小哥笑了一下:“我是山脚闫猎户的夫郎楚潇,你也是安宁村的人吗?” 闫家住的远,又很少进村,村里人的隐约印象都是靠着楚小小的那点记忆,不过他平时懒得去回想,这人又包裹的严实,一时半会还真对不上号。 古晚林慢慢退后两步,他此时看的并不是楚潇,而是高大的踏雪,他本身是有些怕狗的,尤其是这种大狗。 刚才脑子里只有孩子,倒是一时没注意其他,这会倒是开始出现畏惧的神色。 楚潇注意到他的视线,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趴下。” 踏雪乖顺的趴伏在地上,楚潇这才继续看向古晚林:“吓到你了嘛,抱歉。” 古晚林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而嘶哑:“我,我是村东李庆的夫郎。” 楚潇:“?”那是谁? 或许是知道这名字知道的人少,他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李拐子。” 楚潇眉头微微皱起,这人就是李拐子的夫郎,上次李拐子好像说是叫…… “林哥儿?”楚潇记得应该是叫这个。 古晚林点了点头。 楚潇看他站立的姿势,有一条腿好像不太敢用力的样子,就问道:“你受伤了?” 林哥儿的眼神下意识躲闪:“没有,就刚才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天太冷,林哥儿虽说包的严实,但袄子却不是很厚实,此时抱着孩子的双手除了冻疮还有些青紫的痕迹。 听王五上次说起,这人总被李拐子打,看来应当是真的。 他想起荷包里上次李拐子抵押的长命锁,应当就是这小娃娃的。 他就在口袋里掏了掏,从荷包里拿出了长命锁:“这个是你们的,李拐子抵押在我这的。” 林哥儿慢慢靠近了两步,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点头道:“是我家娃的,他爹在他出生时买的,前几日被李拐子抢了去。”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那还给你。”楚潇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但也绝非是完全的利己主义,惹到他的会反击,对于这些弱势的存在,他却不会欺辱分毫。 这长命锁对他无用,又值不得几个钱,那还不如还给他们,李拐子来换,他大不了就说丢了。 林哥儿踌躇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我,还是会被李拐子再抢去的。” 楚潇:“你不会反抗嘛?” “我……”林哥儿一时说不出话,他也想反抗,可每次他反抗那李拐子就会把矛头对向孩子,他还那么小,哪里经得住李拐子的拳脚。 他也想过跑,可如今又能跑去哪里,凭他一个小哥,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也无法让孩子吃饱穿暖,他如今只能先忍下去,期盼孩子快些长大。 楚潇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理解每个人的选择。 看他怀里的小娃娃,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水晶果放进背篓里:“这个给孩子吃,这长命锁你当真不拿回去?” 林哥儿摇头,哑着嗓子道:“我,等我以后有了钱,再来跟你换。” 如今冬日无法,等开了春他或许可以去山里采些野菜来卖,偷偷攒些钱,如果可以,他攒上几年钱,孩子也大了,就找个无人地方搭个茅草屋,也许这也是一条活路。 毕竟能活着谁不想活,要是能不用挨打受饿的活着那就更好了。 娘家他是真的回不去了,每次还没见到他娘,就会被大嫂撵出来,而回来李拐子打他打的会更狠。 他如今也算是认了命,唯独期盼小宝能好好的长大。 楚潇看着那眼睛发直不哭不闹的孩子,如今也反应过来,这孩子应当不是痴傻就是自闭,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林哥儿如今把生的希望放在这个小娃娃身上,怕是要失望了。 楚潇叹气一声:“我这里水晶果有不少,如果小娃娃需要,你可以去闫家找我。” 林哥儿看着他,擦了擦眼泪点头道:“谢谢你,潇哥儿。” 楚潇没在多留,带着踏雪和狼崽往回走,林哥儿直到看不到他,才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痛苦不已。 “小宝,小宝。”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这孩子的不同,可他真的无法接受。 楚潇回到闫镇深这边的时候,闫镇深已经砍了好几棵树,看到人回来就问道:“冷不冷?” “我抱着汤婆子呢。”楚潇坐在一棵砍倒的大树上,一脸沉思。 闫镇深眉头轻皱,不知道夫郎这是怎么了,但看他情绪的确不是很好,问道:“你怎么了?” 楚潇抬头:“刚才在那边看到李拐子的夫郎,他带着小娃娃在捡柴。” “所以呢?” 楚潇眉头一挑:“有些想打人。” 第156章 想打人 楚潇走近去看,小娃娃也不哭不闹,甚至很好奇的打量着踏雪,甚至还伸出一只被冻的通红的小手想去够,只是胳膊太短,哪里够的到。 狼崽依旧对着背篓里的小娃娃发出呜呜的低吼声,楚潇踢了它一脚:“你也就这点出息。” 看到背篓旁堆放的枯枝,那这应该就是村子里的小娃娃,大人带着上山来捡柴的。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居然这么冷的天还要带上山。 楚潇蹲下身问小娃娃:“你会说话嘛,你是哪家的宝宝啊?” 小娃娃没出声,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楚潇。 “还不会说话嘛?”楚潇从空间拿出一颗水晶果递给他:“这个给你吃。” 小娃娃没接也没动,要不是眼睛还在眨动,楚潇都快怀疑这孩子是个假人。 这时踏雪叫了两声,小娃娃才将目光挪向踏雪方向,又伸出小手想去够。 正在这时,一个包裹严实的小哥匆匆跑过来,但他跑动的姿势看着有些别扭,应该是腿脚不太好。 快到近前时,更是摔了一跤,手里的枯枝都散落了一地。 不过他并没去管那些辛苦捡来的柴火,而是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过来。 “你是谁?”他一把将背篓里的孩子抱起,眼中都是防备之色? 楚潇站起身,对着小哥笑了一下:“我是山脚闫猎户的夫郎楚潇,你也是安宁村的人吗?” 闫家住的远,又很少进村,村里人的隐约印象都是靠着楚小小的那点记忆,不过他平时懒得去回想,这人又包裹的严实,一时半会还真对不上号。 古晚林慢慢退后两步,他此时看的并不是楚潇,而是高大的踏雪,他本身是有些怕狗的,尤其是这种大狗。 刚才脑子里只有孩子,倒是一时没注意其他,这会倒是开始出现畏惧的神色。 楚潇注意到他的视线,摸了摸踏雪的头,“踏雪,趴下。” 踏雪乖顺的趴伏在地上,楚潇这才继续看向古晚林:“吓到你了嘛,抱歉。” 古晚林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而嘶哑:“我,我是村东李庆的夫郎。” 楚潇:“?”那是谁? 或许是知道这名字知道的人少,他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李拐子。” 楚潇眉头微微皱起,这人就是李拐子的夫郎,上次李拐子好像说是叫…… “林哥儿?”楚潇记得应该是叫这个。 古晚林点了点头。 楚潇看他站立的姿势,有一条腿好像不太敢用力的样子,就问道:“你受伤了?” 林哥儿的眼神下意识躲闪:“没有,就刚才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天太冷,林哥儿虽说包的严实,但袄子却不是很厚实,此时抱着孩子的双手除了冻疮还有些青紫的痕迹。 听王五上次说起,这人总被李拐子打,看来应当是真的。 他想起荷包里上次李拐子抵押的长命锁,应当就是这小娃娃的。 他就在口袋里掏了掏,从荷包里拿出了长命锁:“这个是你们的,李拐子抵押在我这的。” 林哥儿慢慢靠近了两步,看清他手里的东西,点头道:“是我家娃的,他爹在他出生时买的,前几日被李拐子抢了去。” 说着他眼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那还给你。”楚潇算不上什么良善之人,但也绝非是完全的利己主义,惹到他的会反击,对于这些弱势的存在,他却不会欺辱分毫。 这长命锁对他无用,又值不得几个钱,那还不如还给他们,李拐子来换,他大不了就说丢了。 林哥儿踌躇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你还我,还是会被李拐子再抢去的。” 楚潇:“你不会反抗嘛?” “我……”林哥儿一时说不出话,他也想反抗,可每次他反抗那李拐子就会把矛头对向孩子,他还那么小,哪里经得住李拐子的拳脚。 他也想过跑,可如今又能跑去哪里,凭他一个小哥,没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屋子,也无法让孩子吃饱穿暖,他如今只能先忍下去,期盼孩子快些长大。 楚潇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理解每个人的选择。 看他怀里的小娃娃,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水晶果放进背篓里:“这个给孩子吃,这长命锁你当真不拿回去?” 林哥儿摇头,哑着嗓子道:“我,等我以后有了钱,再来跟你换。” 如今冬日无法,等开了春他或许可以去山里采些野菜来卖,偷偷攒些钱,如果可以,他攒上几年钱,孩子也大了,就找个无人地方搭个茅草屋,也许这也是一条活路。 毕竟能活着谁不想活,要是能不用挨打受饿的活着那就更好了。 娘家他是真的回不去了,每次还没见到他娘,就会被大嫂撵出来,而回来李拐子打他打的会更狠。 他如今也算是认了命,唯独期盼小宝能好好的长大。 楚潇看着那眼睛发直不哭不闹的孩子,如今也反应过来,这孩子应当不是痴傻就是自闭,不然不可能这么久,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 林哥儿如今把生的希望放在这个小娃娃身上,怕是要失望了。 楚潇叹气一声:“我这里水晶果有不少,如果小娃娃需要,你可以去闫家找我。” 林哥儿看着他,擦了擦眼泪点头道:“谢谢你,潇哥儿。” 楚潇没在多留,带着踏雪和狼崽往回走,林哥儿直到看不到他,才跪在地上抱着孩子痛苦不已。 “小宝,小宝。”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这孩子的不同,可他真的无法接受。 楚潇回到闫镇深这边的时候,闫镇深已经砍了好几棵树,看到人回来就问道:“冷不冷?” “我抱着汤婆子呢。”楚潇坐在一棵砍倒的大树上,一脸沉思。 闫镇深眉头轻皱,不知道夫郎这是怎么了,但看他情绪的确不是很好,问道:“你怎么了?” 楚潇抬头:“刚才在那边看到李拐子的夫郎,他带着小娃娃在捡柴。” “所以呢?” 楚潇眉头一挑:“有些想打人。” 第157章 他才是那个该担心的吧? 闫镇深自小就看不上李拐子那种人,他觉得既然把人娶回家,就该真心爱护,而不是心气不顺就动手打人。 其实村里这样的男人不在少数,都觉得媳妇夫郎娶回来就是他的人,不管是打还是骂都只能忍着,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小哥就是泼出去的水。 哪怕回去找娘家,也不见得有几个会真的给出头做主的,都说劝和不劝分,最后苦了的都是那些挨打受欺负的。 他小时候不懂事,看李拐子打夫郎,没少给他使绊子,不过那时候他们是一群孩子,每天无事本就到处招猫逗狗。 村里人也就是笑笑,让李拐子别跟小孩子们计较。 但现在都长大成人,哪里还能如小时候那般去整事,各家都有各家的日子要过,别人家的事情听一耳朵也就过了。 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你想管?”闫镇深放下手中的斧头回头问楚潇。 “管啥?就是想到这种人就烦。”楚潇直勾勾的盯着闫镇深道:“深哥,老实讲,你没有暴力倾向?” 闫镇深有些想笑,看来这冬日在家夫郎是太闲了,一天天的就瞎想,好的坏的都要往他身上联系一下。 他无奈的轻叹口气,说道:“我觉得我现在都不一定打的过你,该是我担心这个问题才对。” 楚潇噗嗤笑出声,好半晌才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是植物辅助系异能者,属于后勤人员,是绝对没有暴力倾向的,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 他一脸真挚的看着闫镇深,“而且在我心里,深哥是最棒的,不管是末世还是大夏朝,都不会有比你更优秀,更体贴,更让我喜欢的男人。” 夫郎话说的这么认真,闫镇深心里说不出的火热,热的脸和脖子都红了,感觉这哪里是冬天,三伏也不见得这么热。 他也想表达自己的心中想法,可奈何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是。” 楚潇站起身蹦跶到闫镇深身边,抓着他的衣领让人低头,很高兴的u了下。 这边闫镇深树也砍得差不多了,毕竟羊毛不能可着一个地方薅,树也不能可着一个地方砍。 楚潇收了几根在空间里,留下一根最轻的让闫镇深扛回去。 在村里就是这点麻烦,永远都得装样子。 走出没多远,就看到背着背篓树枝,抱着孩子下山的林哥儿。 楚潇想着刚才树干上弄下的那堆枝桠,就找了一处从空间里取出丢在地上。 闫镇深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但什么都没说,不就是这点柴火,他是没所谓的。 要是夫郎说想管,让他去打李拐子一顿,那他不是也得照做嘛。 看夫郎往林哥儿那边快步走去,闫镇深忙嘱咐一句:“你慢些走,看着点脚下。” 闫镇深也没留在此处,继续往山下走,毕竟对方是个小哥,他在这不太好。 楚潇追上林哥儿,随后指了指刚才站的位置:“我们刚才砍树有很多枝桠,我懒得抱回去了,你这两日要是还来捡柴火,就直接背走。” 林哥儿看了看那堆枝桠的位置,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闫镇深,有些忐忑的问:“你真的给我?” “嗯,反正家里柴火多,那枝桠就不要了。” 林哥儿有些犹豫,“那闫猎户不会怪你,我看他都走了没等你,会不会生气了?” 虽说他日子过的不好,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 “没有。”楚潇露出一个笑:“你放心去拿就成。” 楚潇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烂好心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想帮这个人。 现在想来,大概是通过林哥儿让他想到了楚小小,虽说情况不一样,但日子却都过的艰难。 尤其是到了冬日,楚小小也会被赶出来上山捡柴,冻上一日回去,又只能睡在没有任何火星气的柴房。 冷的难受时,会偷偷跑去厨房生点火,被李秀兰发现就会被打一顿。 唉,都是小可怜啊。 “你自己注意点,如果有需要你就去找王五,让他来找我。” 楚潇说着就对他挥了挥手:“快些回去,我也走了。” 这话说出口,他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心里腹诽一句自己,原来他楚潇也是有怜悯之心的。 吃了晌午,天就又阴了下来,闫镇深在院子里劈柴,没一会就又下起了雪。 楚潇抱着汤婆子出来,笑了一声:“这院子是白扫了。” “雪堆厚了更难清理。”赵桂芝也走了出来,说道:“晚上弄个羊肉汤来吃,我还买了很多豆腐,切成小块拿出来冻,咱们就有冻豆腐吃了。” 楚潇对没吃过的东西都很有期待:“冻豆腐好吃吗?” “难不成你没吃过?”赵桂芝狐疑的看着他,“这冻豆腐每年冬天几乎家家都会冻的,难不成李秀兰对你苛刻到豆腐都舍不得给你吃。” 楚潇:“……”他是不是现在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不过赵桂芝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今日子过的好,想过去那些糟心事干嘛。 “冻豆腐煮汤特别好吃,里面吸满了汤汁,哎呀,光说有啥用,我现在就去冻上,晚上跟羊肉一起煮。” 说着赵桂芝就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喊闫三妹。 楚潇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幸好他娘跟村里那些妇人不同,从来不刨根问底。 正这么想着,就见闫三妹走了出来,笑着道:“潇哥哥,你没吃过冻豆腐,那你吃过皮冻嘛?那个也特别好吃。” 楚潇:“……”他是吃过还是没吃过呢? 好在闫镇深在后面接了一句:“是你喜欢吃,跟娘去学,学会了想吃自己做。” 闫三妹给他大哥做了个鬼脸,就跑进了厨房:“娘,你教我做皮冻,我要做给潇哥哥吃。” 其实闫家人都看的真切,这楚潇缺少很多当地人应有的常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都没想着去戳破,只是有时候嘴比脑子快而已。 第157章 他才是那个该担心的吧? 闫镇深自小就看不上李拐子那种人,他觉得既然把人娶回家,就该真心爱护,而不是心气不顺就动手打人。 其实村里这样的男人不在少数,都觉得媳妇夫郎娶回来就是他的人,不管是打还是骂都只能忍着,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小哥就是泼出去的水。 哪怕回去找娘家,也不见得有几个会真的给出头做主的,都说劝和不劝分,最后苦了的都是那些挨打受欺负的。 他小时候不懂事,看李拐子打夫郎,没少给他使绊子,不过那时候他们是一群孩子,每天无事本就到处招猫逗狗。 村里人也就是笑笑,让李拐子别跟小孩子们计较。 但现在都长大成人,哪里还能如小时候那般去整事,各家都有各家的日子要过,别人家的事情听一耳朵也就过了。 各扫自家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你想管?”闫镇深放下手中的斧头回头问楚潇。 “管啥?就是想到这种人就烦。”楚潇直勾勾的盯着闫镇深道:“深哥,老实讲,你没有暴力倾向?” 闫镇深有些想笑,看来这冬日在家夫郎是太闲了,一天天的就瞎想,好的坏的都要往他身上联系一下。 他无奈的轻叹口气,说道:“我觉得我现在都不一定打的过你,该是我担心这个问题才对。” 楚潇噗嗤笑出声,好半晌才郑重其事的说道:“我是植物辅助系异能者,属于后勤人员,是绝对没有暴力倾向的,这个你可以完全放心。” 他一脸真挚的看着闫镇深,“而且在我心里,深哥是最棒的,不管是末世还是大夏朝,都不会有比你更优秀,更体贴,更让我喜欢的男人。” 夫郎话说的这么认真,闫镇深心里说不出的火热,热的脸和脖子都红了,感觉这哪里是冬天,三伏也不见得这么热。 他也想表达自己的心中想法,可奈何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是。” 楚潇站起身蹦跶到闫镇深身边,抓着他的衣领让人低头,很高兴的u了下。 这边闫镇深树也砍得差不多了,毕竟羊毛不能可着一个地方薅,树也不能可着一个地方砍。 楚潇收了几根在空间里,留下一根最轻的让闫镇深扛回去。 在村里就是这点麻烦,永远都得装样子。 走出没多远,就看到背着背篓树枝,抱着孩子下山的林哥儿。 楚潇想着刚才树干上弄下的那堆枝桠,就找了一处从空间里取出丢在地上。 闫镇深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但什么都没说,不就是这点柴火,他是没所谓的。 要是夫郎说想管,让他去打李拐子一顿,那他不是也得照做嘛。 看夫郎往林哥儿那边快步走去,闫镇深忙嘱咐一句:“你慢些走,看着点脚下。” 闫镇深也没留在此处,继续往山下走,毕竟对方是个小哥,他在这不太好。 楚潇追上林哥儿,随后指了指刚才站的位置:“我们刚才砍树有很多枝桠,我懒得抱回去了,你这两日要是还来捡柴火,就直接背走。” 林哥儿看了看那堆枝桠的位置,又看了看已经走远的闫镇深,有些忐忑的问:“你真的给我?” “嗯,反正家里柴火多,那枝桠就不要了。” 林哥儿有些犹豫,“那闫猎户不会怪你,我看他都走了没等你,会不会生气了?” 虽说他日子过的不好,但也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 “没有。”楚潇露出一个笑:“你放心去拿就成。” 楚潇从不觉得自己是个烂好心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想帮这个人。 现在想来,大概是通过林哥儿让他想到了楚小小,虽说情况不一样,但日子却都过的艰难。 尤其是到了冬日,楚小小也会被赶出来上山捡柴,冻上一日回去,又只能睡在没有任何火星气的柴房。 冷的难受时,会偷偷跑去厨房生点火,被李秀兰发现就会被打一顿。 唉,都是小可怜啊。 “你自己注意点,如果有需要你就去找王五,让他来找我。” 楚潇说着就对他挥了挥手:“快些回去,我也走了。” 这话说出口,他觉得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心里腹诽一句自己,原来他楚潇也是有怜悯之心的。 吃了晌午,天就又阴了下来,闫镇深在院子里劈柴,没一会就又下起了雪。 楚潇抱着汤婆子出来,笑了一声:“这院子是白扫了。” “雪堆厚了更难清理。”赵桂芝也走了出来,说道:“晚上弄个羊肉汤来吃,我还买了很多豆腐,切成小块拿出来冻,咱们就有冻豆腐吃了。” 楚潇对没吃过的东西都很有期待:“冻豆腐好吃吗?” “难不成你没吃过?”赵桂芝狐疑的看着他,“这冻豆腐每年冬天几乎家家都会冻的,难不成李秀兰对你苛刻到豆腐都舍不得给你吃。” 楚潇:“……”他是不是现在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不过赵桂芝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如今日子过的好,想过去那些糟心事干嘛。 “冻豆腐煮汤特别好吃,里面吸满了汤汁,哎呀,光说有啥用,我现在就去冻上,晚上跟羊肉一起煮。” 说着赵桂芝就往厨房走去,边走还边喊闫三妹。 楚潇站在原地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幸好他娘跟村里那些妇人不同,从来不刨根问底。 正这么想着,就见闫三妹走了出来,笑着道:“潇哥哥,你没吃过冻豆腐,那你吃过皮冻嘛?那个也特别好吃。” 楚潇:“……”他是吃过还是没吃过呢? 好在闫镇深在后面接了一句:“是你喜欢吃,跟娘去学,学会了想吃自己做。” 闫三妹给他大哥做了个鬼脸,就跑进了厨房:“娘,你教我做皮冻,我要做给潇哥哥吃。” 其实闫家人都看的真切,这楚潇缺少很多当地人应有的常识,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都没想着去戳破,只是有时候嘴比脑子快而已。 第158章 老大要打断老二的腿 这雪一下就是好几日,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几乎都变成了扫雪。 月底要去县城接闫镇北回来,可这雪实在太厚,去镇上的路还好,平时有人踩踏,路面的雪都被踩结实了。 可他家到村里这段路,几乎没人走,雪下的又厚,赵桂芝怕牛拉着费劲,再把牛给累坏了。 闫镇深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段路他牵着牛走就是。 不过还没等他套好牛车,就见闫镇南带着闫镇北已经顶着雪回来。 “小北,你今天下学这么早?”赵桂芝看到两人回来就问道。 闫镇北小大人的叹了口气:“我们学堂被雪压塌了,年前都没办法开课,夫子说让年后再去。” “那没伤到人?”赵桂芝有些关切的询问。 “没有,是晚上塌的。” 闫镇北所上的学堂环境是比较简陋,只因夫子说,勤学苦读,自然不可只顾安逸享受。 所以在其他高门大院,青砖瓦房间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全是茅草屋伫立的学堂。 不过虽简陋,但去读书的学子却不少,贫富贵贱的都有,因为学堂收学是要通过考试的,不然给再多钱都不会让进。 关心完小的,赵桂芝又去关心大的:“老二,你今天怎么也回来了?” 闫镇南同样蔫头耷脑:“我昨天跟师父去村里给人送家具,路太滑牛车翻沟里去了,师父腿摔断了,他一气之下就让我滚蛋。” 说到这闫振南也觉得挺委屈的:“他还压了我三个月的工钱,也不给我,还说没让我赔偿损失都是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 “啊?我就说你怎么今天突然去接我,原来是这么回事。”闫镇北直摇头:“二哥,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师父的错。” 倒是闫镇深的关注点似乎跟别人不一样,他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北今日会提前下学的。” “那个,就是听说学堂房子塌了,我就过去看看。”闫镇南咽了咽口水,一脸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我这次回来能多呆几天,家里柴火够不够,要是不够趁着天还早,我去砍些柴回来。” “等你回来砍柴,全家都冻死了。”赵桂芝推了推他:“看你们兄弟一裤腿的雪,赶紧进屋去把裤子换了。” 闫镇南一听,拉着闫镇北就赶紧回了屋,他总觉得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楚潇推了推一脸阴沉的闫镇深:“深哥,你怎么了?” “回屋跟你说。” 闫镇深拉着楚潇进了屋,将门关上后心里还有火气,脸黑的好像随时都能暴怒而起。 “到底怎么了?”楚潇问。 闫镇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下来:“闫镇南的腿要保不住了。” “啊?”楚潇一脸懵:“怎么会保不住?” “我要给他打断。”闫镇深咬牙切齿的道。 楚潇更懵了,这好好的打断人家腿干嘛,要说是因为他师父的事情,那确实也不是二弟的错啊。 “你能说清楚点吗?”楚潇真的弄不明白。 闫镇深看着夫郎,随后在自己肩膀指了指:“他脖子上有这个。” “哪个?” 闫镇深直接将外衣往下拉了拉,肩膀上的牙印立马映入楚潇的眼帘。 好,这是他昨晚咬的,好像咬的还挺深,都有血痂了。 “真的假的?”楚潇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闫镇深点头:“虽然被衣领挡住了,但我看的很清楚,确实是个牙印,而且咬的不比你轻。” 楚潇:“……”这时候就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牙印的话,那他们确实得好好问问闫镇南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要只是纯粹的咬一下倒是也没啥。 可要是婚前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人家姑娘或者小哥名节不保不说,也可以去衙门告发闫镇南逼迫,那是要坐牢的。 不过闫镇深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是怕闫镇南喜欢的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小哥。 不然府城回来时,楚潇说去提亲,他也不会拒绝。 是有夫之妇,还是寻花问柳之处? 不管是哪个,闫镇南这腿都别想保住了。 闫镇深越想越气,他们闫家不可能容忍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气冲冲的起身出门,楚潇赶紧跟上,毕竟他一点都不怀疑他深哥,说打断那可真的会打断,他得拦着点啊。 闫镇南的房间被推开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赶紧起身,有些谄媚的说道:“大哥,哥夫郎,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还把闫镇北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当做挡箭牌。 小北一下被抱住,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二哥今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又是接他放学,又这么热情的拥抱他,他还有些不习惯呢。 闫镇南心里直打鼓,便试探性的问道:“是叫我一起去弄柴火嘛?” “出来,我有事问你。”闫镇深可没那心情跟他绕弯子,板着一张脸道:“我也不介意直接动手。” 闫镇南一听,知道这下彻底完了,他大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蒙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这顿打肯定挨定了。 他心跳的不行,脑子里百转千回,想着在挨打空余他该如何解释,说实话肯定不成,那要怎么编,而且他到底是哪露馅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手上也就更加用力,把闫镇北都给勒疼了。 “二哥,虽说兄友弟恭,但你完全不用这么热情,我骨头都快断了。”闫镇北小脸憋的通红,他觉得他二哥今天给的关爱实在太多,他有些承受不来。 “哦,抱歉。”闫镇南连忙松开了手,又抬头看向那一脸阴沉的大哥,他自暴自弃的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闫家后山坡,呼呼北风刮的很是猛烈,但闫镇深的拳头更猛烈,二话不说就招呼在闫镇南的侧脸上。 直接给人打了一个踉跄,闫镇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颊,委屈巴巴的道:“大哥,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都是自家兄弟,闫镇深也懒得跟他说些没用的废话,直接拉开他的衣领,一个比自己肩膀还深的牙印。 “够明白了吗?”闫镇深道。 闫镇南:“……”大意了。 第158章 老大要打断老二的腿 这雪一下就是好几日,每天清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几乎都变成了扫雪。 月底要去县城接闫镇北回来,可这雪实在太厚,去镇上的路还好,平时有人踩踏,路面的雪都被踩结实了。 可他家到村里这段路,几乎没人走,雪下的又厚,赵桂芝怕牛拉着费劲,再把牛给累坏了。 闫镇深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这段路他牵着牛走就是。 不过还没等他套好牛车,就见闫镇南带着闫镇北已经顶着雪回来。 “小北,你今天下学这么早?”赵桂芝看到两人回来就问道。 闫镇北小大人的叹了口气:“我们学堂被雪压塌了,年前都没办法开课,夫子说让年后再去。” “那没伤到人?”赵桂芝有些关切的询问。 “没有,是晚上塌的。” 闫镇北所上的学堂环境是比较简陋,只因夫子说,勤学苦读,自然不可只顾安逸享受。 所以在其他高门大院,青砖瓦房间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全是茅草屋伫立的学堂。 不过虽简陋,但去读书的学子却不少,贫富贵贱的都有,因为学堂收学是要通过考试的,不然给再多钱都不会让进。 关心完小的,赵桂芝又去关心大的:“老二,你今天怎么也回来了?” 闫镇南同样蔫头耷脑:“我昨天跟师父去村里给人送家具,路太滑牛车翻沟里去了,师父腿摔断了,他一气之下就让我滚蛋。” 说到这闫振南也觉得挺委屈的:“他还压了我三个月的工钱,也不给我,还说没让我赔偿损失都是看在师徒一场的情分。” “啊?我就说你怎么今天突然去接我,原来是这么回事。”闫镇北直摇头:“二哥,这不是你的错,是你师父的错。” 倒是闫镇深的关注点似乎跟别人不一样,他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小北今日会提前下学的。” “那个,就是听说学堂房子塌了,我就过去看看。”闫镇南咽了咽口水,一脸心虚的顾左右而言他:“我这次回来能多呆几天,家里柴火够不够,要是不够趁着天还早,我去砍些柴回来。” “等你回来砍柴,全家都冻死了。”赵桂芝推了推他:“看你们兄弟一裤腿的雪,赶紧进屋去把裤子换了。” 闫镇南一听,拉着闫镇北就赶紧回了屋,他总觉得大哥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对。 楚潇推了推一脸阴沉的闫镇深:“深哥,你怎么了?” “回屋跟你说。” 闫镇深拉着楚潇进了屋,将门关上后心里还有火气,脸黑的好像随时都能暴怒而起。 “到底怎么了?”楚潇问。 闫镇深深呼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下来:“闫镇南的腿要保不住了。” “啊?”楚潇一脸懵:“怎么会保不住?” “我要给他打断。”闫镇深咬牙切齿的道。 楚潇更懵了,这好好的打断人家腿干嘛,要说是因为他师父的事情,那确实也不是二弟的错啊。 “你能说清楚点吗?”楚潇真的弄不明白。 闫镇深看着夫郎,随后在自己肩膀指了指:“他脖子上有这个。” “哪个?” 闫镇深直接将外衣往下拉了拉,肩膀上的牙印立马映入楚潇的眼帘。 好,这是他昨晚咬的,好像咬的还挺深,都有血痂了。 “真的假的?”楚潇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后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闫镇深点头:“虽然被衣领挡住了,但我看的很清楚,确实是个牙印,而且咬的不比你轻。” 楚潇:“……”这时候就不要提他了好不好。 如果真的是牙印的话,那他们确实得好好问问闫镇南了,这事情可大可小,要只是纯粹的咬一下倒是也没啥。 可要是婚前发生了不正当关系,人家姑娘或者小哥名节不保不说,也可以去衙门告发闫镇南逼迫,那是要坐牢的。 不过闫镇深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是怕闫镇南喜欢的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小哥。 不然府城回来时,楚潇说去提亲,他也不会拒绝。 是有夫之妇,还是寻花问柳之处? 不管是哪个,闫镇南这腿都别想保住了。 闫镇深越想越气,他们闫家不可能容忍这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他气冲冲的起身出门,楚潇赶紧跟上,毕竟他一点都不怀疑他深哥,说打断那可真的会打断,他得拦着点啊。 闫镇南的房间被推开时,他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赶紧起身,有些谄媚的说道:“大哥,哥夫郎,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说着还把闫镇北捞了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当做挡箭牌。 小北一下被抱住,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二哥今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又是接他放学,又这么热情的拥抱他,他还有些不习惯呢。 闫镇南心里直打鼓,便试探性的问道:“是叫我一起去弄柴火嘛?” “出来,我有事问你。”闫镇深可没那心情跟他绕弯子,板着一张脸道:“我也不介意直接动手。” 闫镇南一听,知道这下彻底完了,他大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想蒙混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今天这顿打肯定挨定了。 他心跳的不行,脑子里百转千回,想着在挨打空余他该如何解释,说实话肯定不成,那要怎么编,而且他到底是哪露馅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手上也就更加用力,把闫镇北都给勒疼了。 “二哥,虽说兄友弟恭,但你完全不用这么热情,我骨头都快断了。”闫镇北小脸憋的通红,他觉得他二哥今天给的关爱实在太多,他有些承受不来。 “哦,抱歉。”闫镇南连忙松开了手,又抬头看向那一脸阴沉的大哥,他自暴自弃的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闫家后山坡,呼呼北风刮的很是猛烈,但闫镇深的拳头更猛烈,二话不说就招呼在闫镇南的侧脸上。 直接给人打了一个踉跄,闫镇南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的脸颊,委屈巴巴的道:“大哥,你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都是自家兄弟,闫镇深也懒得跟他说些没用的废话,直接拉开他的衣领,一个比自己肩膀还深的牙印。 “够明白了吗?”闫镇深道。 闫镇南:“……”大意了。 第159章 你不成亲,我打光棍 闫镇深起身就给了他一脚,把人直接踹倒在地,声音冷冷道:“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肯定要打断你一条腿。” 闫镇南仰面躺在雪地上,抬头望天,雪花簌簌的落在他的脸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打就打。” 他完全放弃挣扎,直接一闭眼装尸体,要不是喘气还能带起雾气,那颓废劲确实跟死了没啥两样。 闫镇深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当真抬腿就要去踹,被楚潇一把拦腰抱住:“深哥,别冲动。” 闫镇深怕伤了楚潇不敢用力挣扎,只能指着闫镇南骂:“闫镇深,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嘛?” 闫镇南不答,继续躺尸。 “潇哥儿,你放开我,我今天直接打死他算了。”闫镇深见他那德行更气:“我们闫家容不得这么伤风败俗之人。” 楚潇哪里敢松手,越抱越紧:“深哥,你别气,这事交给我。” 闫镇深低头看他:“你怎么处理?” “我有办法。”楚潇对他一笑:“你就算把他腿打断也没用,他打死不说问题也解决不了。” 闫镇深‘嗯’了一声,楚潇确定他不会继续暴起才松开手。 闫镇深被放开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愤怒又憋屈的表情。 他们家以前该吃的苦吃过,该受的罪受过,他用一己之力扛起家中重担,从不苛责弟弟妹妹。 如今日子终于有了起色,他不期盼太多,只希望家和平顺,不再经历大风大浪。 可闫镇南太让他失望。 楚潇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深哥别气,不管有什么事,你还有我。” 闫镇深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夫郎的话感动到,眼眶都红了。 楚潇叹了口气,走到闫镇南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别装死,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是和不是就成。” 闫镇南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那声调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狗一样。 楚潇蹲下身,问道:“你和他之间可否两情相悦?” 闫镇南:“……”这个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他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欢自己啊,算了,直说好了。 闫镇南:“我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楚潇皱眉:“你不会是强迫他的?” “没有。”闫镇南矢口否认。 他麻溜的坐起身,脸红的不成样子,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令人羞涩,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他哥夫郎。 “他应当也是喜欢我的。”闫镇南用手指抠着地面的雪块。 “行,那他可否婚配?”楚潇又问。 闫镇南摇头。 “那可是正经人家?” 说到这个闫镇南就有话讲了:“人家是正经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当官的,好像还是能直接面见皇帝的那种,二品还是三品来着。” 楚潇:“……”他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门不当户不对,那小哥家人肯定看不上个泥腿子。 楚潇轻咳一声:“你和他已经那个了?” 闫镇南表情瞬间一僵,他大概知道哥夫郎说的那个是哪个。 他眼神不断躲闪,这个问题当真不太好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一把捂住脸:“哥夫郎,要不你还是让我大哥打我一顿。” 很好,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回答,看来这是彻底将人吃干抹净了。 “闫镇南,身为汉子你得负起责任,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不管他是何等高门大户,都得去上门提亲。” 虽然他心里觉得男欢女爱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但如今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他,他不会同意的。”闫镇南眼一闭心一横,说道:“他这辈子不会成亲,我也会陪着他打一辈子光棍。” 楚潇一愣,旧时代新思想啊,居然还有不婚不育的气魄,这挑战封建糟粕的决心那必须给点个赞。 旁边一直保持安静的闫镇深此时眼睛微眯:“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闫镇南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哥,我闫镇南不是个不负责任的汉子,我想娶他的,可他说不愿意,甚至说再提此事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闫镇深皱眉:“要是他不愿意嫁,你入赘也可以。” “对啊。”闫镇南眼睛刷的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下次去县城就去提提这事,应该不会再被踢出来。 虽说事情搞明白了,但闫镇深还是冷着一张脸:“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也不该如此轻浮,闫镇南,这事我先给你记着,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闫镇南乖乖低头道歉:“大哥我知道错了。” 闫镇深哼了一声:“到底是哪家的小哥?” “……”闫镇南再次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这个真的不能说。” 闫镇深倒是也没逼迫,想来不说也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对人家小哥名声有影响,对于这一点,他觉得闫镇南做的很对。 在呼呼北风中待了这么久,别说楚潇,就连闫家兄弟都觉得自己被冻透了。 尤其闫镇南,被打不说,还在雪地里躺着,起来时觉得腿好像都冻的没有知觉了一般,根本站不起来。 最后还是被闫镇深给扛回去的。 站在门口巴巴等着的闫镇北见他们回来,而他二哥被大哥扛在肩上,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天啊,大哥真把二哥腿打断了?” 正好出来准备做饭的赵桂芝听到,不解的问:“谁腿断了?” 闫镇北伸手往院外一指:“二哥好像做错了事,大哥就把他拖到山脚下去了,这都没法走路,肯定……” 说着说着闫镇北就伤心的哭了,他应该勇敢一点拦住的,这样二哥腿就不会被大哥打断。 赵桂芝一头问号,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嘛,这才多大一会就发生了这么多。 等三人走进院子,闫镇南被闫镇深无情的丢在地上,闫镇北一个猛扑趴在他二哥身上,哭的更伤心了:“二哥,是小北没用,你疼不疼啊?” 闫镇南:“……”这小北哭什么,该哭的难道不该是他嘛? 第159章 你不成亲,我打光棍 闫镇深起身就给了他一脚,把人直接踹倒在地,声音冷冷道:“我给你解释的机会,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肯定要打断你一条腿。” 闫镇南仰面躺在雪地上,抬头望天,雪花簌簌的落在他的脸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打就打。” 他完全放弃挣扎,直接一闭眼装尸体,要不是喘气还能带起雾气,那颓废劲确实跟死了没啥两样。 闫镇深听他这么说更加生气,当真抬腿就要去踹,被楚潇一把拦腰抱住:“深哥,别冲动。” 闫镇深怕伤了楚潇不敢用力挣扎,只能指着闫镇南骂:“闫镇深,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嘛?” 闫镇南不答,继续躺尸。 “潇哥儿,你放开我,我今天直接打死他算了。”闫镇深见他那德行更气:“我们闫家容不得这么伤风败俗之人。” 楚潇哪里敢松手,越抱越紧:“深哥,你别气,这事交给我。” 闫镇深低头看他:“你怎么处理?” “我有办法。”楚潇对他一笑:“你就算把他腿打断也没用,他打死不说问题也解决不了。” 闫镇深‘嗯’了一声,楚潇确定他不会继续暴起才松开手。 闫镇深被放开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愤怒又憋屈的表情。 他们家以前该吃的苦吃过,该受的罪受过,他用一己之力扛起家中重担,从不苛责弟弟妹妹。 如今日子终于有了起色,他不期盼太多,只希望家和平顺,不再经历大风大浪。 可闫镇南太让他失望。 楚潇知道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深哥别气,不管有什么事,你还有我。” 闫镇深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夫郎的话感动到,眼眶都红了。 楚潇叹了口气,走到闫镇南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别装死,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是和不是就成。” 闫镇南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那声调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大狗一样。 楚潇蹲下身,问道:“你和他之间可否两情相悦?” 闫镇南:“……”这个该回答是还是不是呢,他也不知道那人喜不喜欢自己啊,算了,直说好了。 闫镇南:“我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楚潇皱眉:“你不会是强迫他的?” “没有。”闫镇南矢口否认。 他麻溜的坐起身,脸红的不成样子,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令人羞涩,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他哥夫郎。 “他应当也是喜欢我的。”闫镇南用手指抠着地面的雪块。 “行,那他可否婚配?”楚潇又问。 闫镇南摇头。 “那可是正经人家?” 说到这个闫镇南就有话讲了:“人家是正经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当官的,好像还是能直接面见皇帝的那种,二品还是三品来着。” 楚潇:“……”他大概知道问题在哪了,门不当户不对,那小哥家人肯定看不上个泥腿子。 楚潇轻咳一声:“你和他已经那个了?” 闫镇南表情瞬间一僵,他大概知道哥夫郎说的那个是哪个。 他眼神不断躲闪,这个问题当真不太好回答,支支吾吾半天,一把捂住脸:“哥夫郎,要不你还是让我大哥打我一顿。” 很好,此处无银三百两的回答,看来这是彻底将人吃干抹净了。 “闫镇南,身为汉子你得负起责任,既然已经有了夫妻之实,那不管他是何等高门大户,都得去上门提亲。” 虽然他心里觉得男欢女爱不过就是那么回事,但如今也不得不入乡随俗。 “他,他不会同意的。”闫镇南眼一闭心一横,说道:“他这辈子不会成亲,我也会陪着他打一辈子光棍。” 楚潇一愣,旧时代新思想啊,居然还有不婚不育的气魄,这挑战封建糟粕的决心那必须给点个赞。 旁边一直保持安静的闫镇深此时眼睛微眯:“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闫镇南点头,很是认真的说道:“大哥,我闫镇南不是个不负责任的汉子,我想娶他的,可他说不愿意,甚至说再提此事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闫镇深皱眉:“要是他不愿意嫁,你入赘也可以。” “对啊。”闫镇南眼睛刷的一亮,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下次去县城就去提提这事,应该不会再被踢出来。 虽说事情搞明白了,但闫镇深还是冷着一张脸:“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也不该如此轻浮,闫镇南,这事我先给你记着,没那么容易翻过去。” 闫镇南乖乖低头道歉:“大哥我知道错了。” 闫镇深哼了一声:“到底是哪家的小哥?” “……”闫镇南再次沉默,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道:“这个真的不能说。” 闫镇深倒是也没逼迫,想来不说也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对人家小哥名声有影响,对于这一点,他觉得闫镇南做的很对。 在呼呼北风中待了这么久,别说楚潇,就连闫家兄弟都觉得自己被冻透了。 尤其闫镇南,被打不说,还在雪地里躺着,起来时觉得腿好像都冻的没有知觉了一般,根本站不起来。 最后还是被闫镇深给扛回去的。 站在门口巴巴等着的闫镇北见他们回来,而他二哥被大哥扛在肩上,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置信:“天啊,大哥真把二哥腿打断了?” 正好出来准备做饭的赵桂芝听到,不解的问:“谁腿断了?” 闫镇北伸手往院外一指:“二哥好像做错了事,大哥就把他拖到山脚下去了,这都没法走路,肯定……” 说着说着闫镇北就伤心的哭了,他应该勇敢一点拦住的,这样二哥腿就不会被大哥打断。 赵桂芝一头问号,刚才不是都好好的嘛,这才多大一会就发生了这么多。 等三人走进院子,闫镇南被闫镇深无情的丢在地上,闫镇北一个猛扑趴在他二哥身上,哭的更伤心了:“二哥,是小北没用,你疼不疼啊?” 闫镇南:“……”这小北哭什么,该哭的难道不该是他嘛? 第160章 烧死算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张桂芝气的晚饭都不想做了,她指着闫镇南好半天,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的。 闫镇深其实相对爹娘,他还是比较怕他大哥,既然闫镇深那关都过了,这会反倒没那么担心。 “爹娘,儿子知道错了,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已是我情之所终,我是不会放手的。” 说的大气凛然,无惧无畏。 “放屁。” 闫正道也是一脸愠怒之色:“你愿意有用吗,那得别人愿意,你这是不知廉耻,不知所谓。” 闫镇南还想狡辩一下,被楚潇踢了一脚,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闫正道看他那样子也来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老二,你回屋面壁思过去,别出来晃悠惹家里人心烦。” “哦。”闫镇南很是乖顺的站起身,又偷瞄了闫镇深一眼,看他大哥都没看他,这才悻悻的走了。 闫镇南一走,屋内的气氛也不见得有缓和,楚潇只能开口道:“爹,娘,这种事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也没必要太苛责二弟,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不负责任,没担当。”赵桂芝这会终于缓过那口气,看着闫镇深:“你就该把他腿直接打断。” 闫镇深‘嗯’了一声,他这会倒是已经气过了,事情既然已经出现,那光生气无用,还是得去解决。 显然赵桂芝这会正在气头上,嘴里不停的抱怨起闫镇南:“早知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我当年就不该去护着他,直接被摔死算了。” “平时就总嬉皮笑脸,肚子里就没憋几个好屁,今日居然还跟我们甩起了墨水,他刚才那话啥意思,明明是自己没本事,人家才不嫁的,就他那德行,入赘都不一定有人要,就让他去牢房蹲着去,以后谁也别管他。” 这显然都是气话,屋里的人谁也没打断赵桂芝的喋喋不休,让她能痛快的发泄一顿。 闫家人虽说都是泥腿子,但家里孩子几乎都上过学堂,赵桂芝和闫正道对孩子的关心和教育也不少,基本的礼义廉耻那肯定都懂。 他们是打死也没想到自家会出来个这种货色。 而回了房间的闫镇南,虽说被打骂了一顿,心里却松快了不少。 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也挺憋屈的,如今家里人知道了,也算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他也好全心全意去缠着那个人,都说好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自己死皮赖脸往上凑,那家伙还能继续摆谱不跟他好。 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 冬日里带着伤雪地躺太久,再加上神经绷紧又放松,闫镇南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赵桂芝此时还在生气,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闫镇北一叫她就醒了。 听到闫镇南发了高热,她又躺了回去:“别管他,烧死算了,免得我看着糟心。” 闫正道知道赵桂芝就是嘴上硬气几句,心里肯定也还是惦记的。 推了推她说道:“还是过去看看,这要是没烧死,再给烧傻了怎么办?” “那也比他出去祸害别人家小哥强。”嘴上这么说着,赵桂芝还是披上衣服起来,去闫镇南屋子看了一眼。 闫镇深也听到了动静,他看了眼楚潇睡的还挺沉,就将胳膊抽出来,将被子给夫郎裹好。 楚潇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怎么了?” “你睡,我出去一下。”闫镇深伸手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楚潇就又将眼睛闭上,只当他深哥是去如厕。 闫镇南这次发热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迷糊了,赵桂芝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醒来,顶多哼哼几声算是应答。 赵桂芝本没太当回事,这下却有点着急,以前村里冬日受寒没挺过去的人多了。 不管嘴上说的多硬,这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得去找闫镇深将人送去县城医馆:“小北,去叫你大哥。” “好。”闫镇北说着就往门外跑。 只是还不待他跑出门,闫镇深就已经推门进来,两人正好撞在一起,闫镇深没啥反应,闫镇北冲的太快,被撞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倒后闫镇北根本不管摔疼的屁股,麻溜的站起身:“大哥,你快看看二哥,他都烧的意识不清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闫镇北急的小脸通红,很是怕闫镇南真的出了事。 闫镇深应了声,伸手去探了下闫镇南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这么烫,他今天虽然气,倒也没真的下重手啊,不至于把人打出内伤。 “我去套牛车,娘你去我屋里把上次去府城用的被褥拿出来。”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在炕尾的大箱子里。” 赵桂芝点头,去了楚潇屋子,楚潇一个人睡时本就不会睡的太沉,听到声音也爬了起来。 看到赵桂芝进来就问了一句:“娘,这是怎么了。” “吵到你睡觉了?”赵桂芝叹了口气:“没啥事,就是老二发了热,送县城找个郎中看看就成,你不用管,继续睡。” 楚潇倒是想继续睡,但这时代高烧可大可小,也不是送医馆一副药就都能吃好的。 “不睡了,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么冷的天你就别跟着折腾,再把自己冻病了多不值当。”赵桂芝阻止楚潇起来:“我跟老大去一趟就成,你就在家待着。” 赵桂芝将被褥从箱子里拿出来,“你继续睡,我们要是回来的晚,你叫三妹跟你一起张罗饭食。” 楚潇知道赵桂芝心里肯定比所有人都担心,要是不一起过去,在家等着肯定也着急。 所以楚潇也就点了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些。” 却不想,这几人到了次日午饭时都没有回来,闫镇北在院里院外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书都看不进去。 “这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还给二哥烧出什么疑难杂症了?” 第160章 烧死算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讲,张桂芝气的晚饭都不想做了,她指着闫镇南好半天,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的。 闫镇深其实相对爹娘,他还是比较怕他大哥,既然闫镇深那关都过了,这会反倒没那么担心。 “爹娘,儿子知道错了,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已是我情之所终,我是不会放手的。” 说的大气凛然,无惧无畏。 “放屁。” 闫正道也是一脸愠怒之色:“你愿意有用吗,那得别人愿意,你这是不知廉耻,不知所谓。” 闫镇南还想狡辩一下,被楚潇踢了一脚,只能悻悻的闭上嘴。 闫正道看他那样子也来气,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老二,你回屋面壁思过去,别出来晃悠惹家里人心烦。” “哦。”闫镇南很是乖顺的站起身,又偷瞄了闫镇深一眼,看他大哥都没看他,这才悻悻的走了。 闫镇南一走,屋内的气氛也不见得有缓和,楚潇只能开口道:“爹,娘,这种事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也没必要太苛责二弟,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不是作奸犯科,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不负责任,没担当。”赵桂芝这会终于缓过那口气,看着闫镇深:“你就该把他腿直接打断。” 闫镇深‘嗯’了一声,他这会倒是已经气过了,事情既然已经出现,那光生气无用,还是得去解决。 显然赵桂芝这会正在气头上,嘴里不停的抱怨起闫镇南:“早知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我当年就不该去护着他,直接被摔死算了。” “平时就总嬉皮笑脸,肚子里就没憋几个好屁,今日居然还跟我们甩起了墨水,他刚才那话啥意思,明明是自己没本事,人家才不嫁的,就他那德行,入赘都不一定有人要,就让他去牢房蹲着去,以后谁也别管他。” 这显然都是气话,屋里的人谁也没打断赵桂芝的喋喋不休,让她能痛快的发泄一顿。 闫家人虽说都是泥腿子,但家里孩子几乎都上过学堂,赵桂芝和闫正道对孩子的关心和教育也不少,基本的礼义廉耻那肯定都懂。 他们是打死也没想到自家会出来个这种货色。 而回了房间的闫镇南,虽说被打骂了一顿,心里却松快了不少。 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也挺憋屈的,如今家里人知道了,也算能有个心理准备。 这样他也好全心全意去缠着那个人,都说好女怕缠郎,他就不信自己死皮赖脸往上凑,那家伙还能继续摆谱不跟他好。 想着想着他就睡了过去。 冬日里带着伤雪地躺太久,再加上神经绷紧又放松,闫镇南半夜就发起了高热。 赵桂芝此时还在生气,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闫镇北一叫她就醒了。 听到闫镇南发了高热,她又躺了回去:“别管他,烧死算了,免得我看着糟心。” 闫正道知道赵桂芝就是嘴上硬气几句,心里肯定也还是惦记的。 推了推她说道:“还是过去看看,这要是没烧死,再给烧傻了怎么办?” “那也比他出去祸害别人家小哥强。”嘴上这么说着,赵桂芝还是披上衣服起来,去闫镇南屋子看了一眼。 闫镇深也听到了动静,他看了眼楚潇睡的还挺沉,就将胳膊抽出来,将被子给夫郎裹好。 楚潇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怎么了?” “你睡,我出去一下。”闫镇深伸手像哄孩子似的拍了拍,楚潇就又将眼睛闭上,只当他深哥是去如厕。 闫镇南这次发热来势汹汹,整个人都烧迷糊了,赵桂芝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醒来,顶多哼哼几声算是应答。 赵桂芝本没太当回事,这下却有点着急,以前村里冬日受寒没挺过去的人多了。 不管嘴上说的多硬,这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得去找闫镇深将人送去县城医馆:“小北,去叫你大哥。” “好。”闫镇北说着就往门外跑。 只是还不待他跑出门,闫镇深就已经推门进来,两人正好撞在一起,闫镇深没啥反应,闫镇北冲的太快,被撞的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摔倒后闫镇北根本不管摔疼的屁股,麻溜的站起身:“大哥,你快看看二哥,他都烧的意识不清醒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闫镇北急的小脸通红,很是怕闫镇南真的出了事。 闫镇深应了声,伸手去探了下闫镇南的额头,眉头微微皱起,怎么这么烫,他今天虽然气,倒也没真的下重手啊,不至于把人打出内伤。 “我去套牛车,娘你去我屋里把上次去府城用的被褥拿出来。”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在炕尾的大箱子里。” 赵桂芝点头,去了楚潇屋子,楚潇一个人睡时本就不会睡的太沉,听到声音也爬了起来。 看到赵桂芝进来就问了一句:“娘,这是怎么了。” “吵到你睡觉了?”赵桂芝叹了口气:“没啥事,就是老二发了热,送县城找个郎中看看就成,你不用管,继续睡。” 楚潇倒是想继续睡,但这时代高烧可大可小,也不是送医馆一副药就都能吃好的。 “不睡了,我跟着一起去看看。” “这么冷的天你就别跟着折腾,再把自己冻病了多不值当。”赵桂芝阻止楚潇起来:“我跟老大去一趟就成,你就在家待着。” 赵桂芝将被褥从箱子里拿出来,“你继续睡,我们要是回来的晚,你叫三妹跟你一起张罗饭食。” 楚潇知道赵桂芝心里肯定比所有人都担心,要是不一起过去,在家等着肯定也着急。 所以楚潇也就点了点头,“那你们路上小心些。” 却不想,这几人到了次日午饭时都没有回来,闫镇北在院里院外的不知道跑了多少趟,书都看不进去。 “这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还给二哥烧出什么疑难杂症了?” 第161章 尾随闫镇南 “胡郎中,我儿子怎么还不醒啊?” 县城医馆里赵桂芝也很着急,这药也灌了,针也扎了,可人就是一点清醒的预兆都没有。 之前还能听着他哼哼唧唧几声,这会就跟昏死过去一样。 “别急,已经退了热,应当快醒了。”胡郎中打了哈欠。 他半夜被从床上薅起来,现在都困的厉害,“有事你在叫我,我去睡一会。” 闫镇南做了一个梦,让他热血沸腾的梦,只不过紧要关头,脸颊一痛,他一脸委屈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你又打我?” 帮忙擦脸的闫镇深手上动作一顿,这是对他多大的怨念,人还没完全醒就开始控诉。 闫镇南喊完这句就忍不住咳嗽几声,他此时口干舌燥,嘴里也都是苦味,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开始要水。 闫镇深赶忙倒了碗水,推了推闫镇南:“起不起得来?” 听到声音闫镇南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是他大哥时还有点恍惚。 不是,这是哪,身边的人为啥是他大哥,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哪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闫镇南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喝水。”闫镇深懒得跟他解释,胡郎中说人醒了就无事,那既然无事,就自己更生。 把水往他手里一放,闫镇深就出去喊赵桂芝,可以准备回去了,不然家里等的也着急。 赵桂芝进来看人当真醒了也算松了一口气,她端着一直热着的粥放在桌子上:“自己起来吃点,等药熬好,喝了药咱们就回。” 闫镇南穿鞋下地,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但毕竟是个年轻汉子,退了热也当真没啥大问题,确实觉得饿。 他呼噜几下就将粥喝完,还眼巴巴的看着赵桂芝:“娘,还有吗?” “没有了,要吃回家再吃。”赵桂芝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添乱。” “娘,我都这样了,你就别跟我置气,原谅我这一回。”闫镇南声音闷闷的,还有些沙哑感:“可怜可怜你二儿子,再给口粥喝。” 赵桂芝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硬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有,就留了这一碗,等回去我给你煮一锅,反正胡郎中说你接下来几日只能喝粥。” 清淡食物等同于粥。 闫镇南:“……”生个病这么惨的嘛? 吃了药闫镇深也将牛车套好,正离开前他让药童跟胡郎中说一声。 药童应了,并拿出几样东西递给他:“胡郎中说这个外敷,这个润滑,这个可用可不用,但最好还是用一下。” 闫镇深一头雾水:“给我的?” 药童点头,仔细回想了胡郎中的话:“他说他真是看错你了,一点不顾及夫郎感受,这种东西还能让别人帮忙买,太不应该。” 闫镇深:“……”他有些懵。 为啥他一句听不懂,不过他还是将东西收了,或许是夫郎要的呢。 接下来几日,闫镇南早中晚三餐当真就是白粥配咸菜,看着其他人吃的酸菜猪肉炖粉条,竹笋炒腊肉,红烧肉,辣椒小炒肉,馋的他口水直流。 即便他已经活蹦乱跳帮着上山砍柴,也还是多吃了一天的白粥。 在他满眼祈求讨好之下,赵桂芝才允许他跟着家里人一起吃饭。 转眼到了腊八节,闫镇南说想去镇上看看师父,毕竟他五年学徒期还没满,虽说被撵了出来,倒也不能真的就不回去。 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他忘恩负义,不知感恩。 赵桂芝没拦着,还给他装了些山货让他过去给师父好好赔个不是,对错不争辩,学徒就得有个学徒的样子。 闫镇南前脚刚走,楚潇就看向闫镇深:“跟上去看看?” 闫镇深看夫郎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样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楚潇说着就站起身,他太挺好奇闫镇南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藏的那么严实。 闫镇深怎么可能让夫郎一个人去,更何况他也挺好奇的,所以二人就悄摸的跟在了身后。 闫镇南一无所觉的在前面走着,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走着走着还会蹦跶两下,显然心情很好,完全没有察觉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进了安宁镇,闫镇南当真去了谭木匠那里,楚潇趴在闫镇深的肩膀上往外瞅:“这二弟还挺沉得住气的,当真先来他师父这里。” “你就确认他会去找那个小哥?”闫镇深问。 “当然。”楚潇轻笑:“我们刚在一起时,你会不会每天都想见到我?” 闫镇深侧头看他,一本正经的道:“现在也想。” 楚潇觉得脸有些红,这男人一本正经的讲情话,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这边两人还没说几句,就见闫镇南被人给推了出来,不过手里装山货的篮子倒是不见了。 这是东西收了人滚蛋,楚潇撇了撇嘴,这谭木匠做人不地道啊。 闫镇南被撵出来也没直接走,还是在门口喊了几句:“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成。” “这雪天路滑我真不是有意让您受伤的,你看在咱们师徒五年的情分上,就原谅我这一次。” “要是你真的不要我了,那也得把月钱给我,一个月才五十文,都不够你喝顿酒的不是。” “唉,师父,那你消消气,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谭木匠这里在西街边角上,虽说不会像集市那么热闹,但人也不少,闫镇南虽然没喊几句,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是也基本能让人弄明白。 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街坊,这谭木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太了解了,那绝对是个抠搜的。 你买他一套家具,让他送把凳子都是不可能的,对徒弟那更是过分,一月不见一次荤腥不说,菜都是快收集时去买的,只因那会便宜。 如果徒弟做东西将木料作废还得从那五十文月钱里扣,一般的学徒前两年几乎都是拿不到月钱的,在谭木匠这就是个纯劳力。 有个买醋的婶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这是五年学徒期满,故意找个由头把人撵走。” “是呗,要不徒弟出师就撵走,这名声传出去,他可就不好收徒了。” 其实意思大家都清楚,闫镇南也不是不知道,但表面样子还是得做的。 他喊完话,见门里依旧没有动静,就转身走了,只是这次的步伐显然更加轻快,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楚潇用胳膊撞了撞闫镇深:“跟上,他肯定是去找那个小哥。” 第161章 尾随闫镇南 “胡郎中,我儿子怎么还不醒啊?” 县城医馆里赵桂芝也很着急,这药也灌了,针也扎了,可人就是一点清醒的预兆都没有。 之前还能听着他哼哼唧唧几声,这会就跟昏死过去一样。 “别急,已经退了热,应当快醒了。”胡郎中打了哈欠。 他半夜被从床上薅起来,现在都困的厉害,“有事你在叫我,我去睡一会。” 闫镇南做了一个梦,让他热血沸腾的梦,只不过紧要关头,脸颊一痛,他一脸委屈带着哭腔吼了一句:“你又打我?” 帮忙擦脸的闫镇深手上动作一顿,这是对他多大的怨念,人还没完全醒就开始控诉。 闫镇南喊完这句就忍不住咳嗽几声,他此时口干舌燥,嘴里也都是苦味,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开始要水。 闫镇深赶忙倒了碗水,推了推闫镇南:“起不起得来?” 听到声音闫镇南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是他大哥时还有点恍惚。 不是,这是哪,身边的人为啥是他大哥,他那么大一个媳妇哪去了? “大哥?这是怎么了?”闫镇南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喝水。”闫镇深懒得跟他解释,胡郎中说人醒了就无事,那既然无事,就自己更生。 把水往他手里一放,闫镇深就出去喊赵桂芝,可以准备回去了,不然家里等的也着急。 赵桂芝进来看人当真醒了也算松了一口气,她端着一直热着的粥放在桌子上:“自己起来吃点,等药熬好,喝了药咱们就回。” 闫镇南穿鞋下地,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但毕竟是个年轻汉子,退了热也当真没啥大问题,确实觉得饿。 他呼噜几下就将粥喝完,还眼巴巴的看着赵桂芝:“娘,还有吗?” “没有了,要吃回家再吃。”赵桂芝白了他一眼:“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就知道添乱。” “娘,我都这样了,你就别跟我置气,原谅我这一回。”闫镇南声音闷闷的,还有些沙哑感:“可怜可怜你二儿子,再给口粥喝。” 赵桂芝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硬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没有,就留了这一碗,等回去我给你煮一锅,反正胡郎中说你接下来几日只能喝粥。” 清淡食物等同于粥。 闫镇南:“……”生个病这么惨的嘛? 吃了药闫镇深也将牛车套好,正离开前他让药童跟胡郎中说一声。 药童应了,并拿出几样东西递给他:“胡郎中说这个外敷,这个润滑,这个可用可不用,但最好还是用一下。” 闫镇深一头雾水:“给我的?” 药童点头,仔细回想了胡郎中的话:“他说他真是看错你了,一点不顾及夫郎感受,这种东西还能让别人帮忙买,太不应该。” 闫镇深:“……”他有些懵。 为啥他一句听不懂,不过他还是将东西收了,或许是夫郎要的呢。 接下来几日,闫镇南早中晚三餐当真就是白粥配咸菜,看着其他人吃的酸菜猪肉炖粉条,竹笋炒腊肉,红烧肉,辣椒小炒肉,馋的他口水直流。 即便他已经活蹦乱跳帮着上山砍柴,也还是多吃了一天的白粥。 在他满眼祈求讨好之下,赵桂芝才允许他跟着家里人一起吃饭。 转眼到了腊八节,闫镇南说想去镇上看看师父,毕竟他五年学徒期还没满,虽说被撵了出来,倒也不能真的就不回去。 这要是传出去,那就是他忘恩负义,不知感恩。 赵桂芝没拦着,还给他装了些山货让他过去给师父好好赔个不是,对错不争辩,学徒就得有个学徒的样子。 闫镇南前脚刚走,楚潇就看向闫镇深:“跟上去看看?” 闫镇深看夫郎那跃跃欲试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这样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楚潇说着就站起身,他太挺好奇闫镇南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人,藏的那么严实。 闫镇深怎么可能让夫郎一个人去,更何况他也挺好奇的,所以二人就悄摸的跟在了身后。 闫镇南一无所觉的在前面走着,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走着走着还会蹦跶两下,显然心情很好,完全没有察觉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进了安宁镇,闫镇南当真去了谭木匠那里,楚潇趴在闫镇深的肩膀上往外瞅:“这二弟还挺沉得住气的,当真先来他师父这里。” “你就确认他会去找那个小哥?”闫镇深问。 “当然。”楚潇轻笑:“我们刚在一起时,你会不会每天都想见到我?” 闫镇深侧头看他,一本正经的道:“现在也想。” 楚潇觉得脸有些红,这男人一本正经的讲情话,还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这边两人还没说几句,就见闫镇南被人给推了出来,不过手里装山货的篮子倒是不见了。 这是东西收了人滚蛋,楚潇撇了撇嘴,这谭木匠做人不地道啊。 闫镇南被撵出来也没直接走,还是在门口喊了几句:“师父,我知道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成。” “这雪天路滑我真不是有意让您受伤的,你看在咱们师徒五年的情分上,就原谅我这一次。” “要是你真的不要我了,那也得把月钱给我,一个月才五十文,都不够你喝顿酒的不是。” “唉,师父,那你消消气,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谭木匠这里在西街边角上,虽说不会像集市那么热闹,但人也不少,闫镇南虽然没喊几句,但事情的来龙去脉倒是也基本能让人弄明白。 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老街坊,这谭木匠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们可是太了解了,那绝对是个抠搜的。 你买他一套家具,让他送把凳子都是不可能的,对徒弟那更是过分,一月不见一次荤腥不说,菜都是快收集时去买的,只因那会便宜。 如果徒弟做东西将木料作废还得从那五十文月钱里扣,一般的学徒前两年几乎都是拿不到月钱的,在谭木匠这就是个纯劳力。 有个买醋的婶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这是五年学徒期满,故意找个由头把人撵走。” “是呗,要不徒弟出师就撵走,这名声传出去,他可就不好收徒了。” 其实意思大家都清楚,闫镇南也不是不知道,但表面样子还是得做的。 他喊完话,见门里依旧没有动静,就转身走了,只是这次的步伐显然更加轻快,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楚潇用胳膊撞了撞闫镇深:“跟上,他肯定是去找那个小哥。” 第162章 哇哦,这是真的 闫镇南沿着街道一直走,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还顺手买了一串。 他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喜欢吃这种东西,但他大哥给哥夫郎买过,他也得给自己媳妇买。 出了西街他继续往前,楚潇和闫镇深对视一眼,看来闫镇南没骗人,应该确实是个书香门第。 毕竟东街住的基本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一路走过东街唯一的茅草屋学堂。 此时正有人扛着木头进进出出,应当是在维修那被压塌的房子。 再往前,闫镇南拐进了一个小巷,随后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楚潇悄悄探出一个脑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乳白色长袄的男人打开院门。 男人身姿玉立,修长而挺拔,面容姣好,却不显女气,一双淡漠的眸子,给人一种疏离感。 楚潇不得不承认,这人要是在末世,那绝对会受无数男人女人追捧,原因无他,长的是真好看。 不过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还是喜欢深哥这种身材健硕,长相硬朗的汉子。 毕竟他现在是个小哥,硬不起来,给不了人家幸福。 那人看到闫镇南就是微微一皱眉:“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闫镇深看到他就只会傻笑,“你关心我啊?” “爱说不说,不说滚。”男人说着就要将门关上,被闫镇南伸腿顶住:“别生气,我说就是了。” 闫镇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被我大哥打的,他看见你咬我的牙印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是孑然一身没有所谓,但闫镇南跟他不同,他有家人有朋友,不该被世俗困扰。 可闫镇南一听这话岂能愿意:“凭什么,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别想甩开我。” “滚…”男人话才说出一个字,闫镇南就快步上前,直接把男人按在门板上,低头就去亲。 那动作跟狼崽吃食似的,真是有够急切。 楚潇啧啧两声:“难怪人家看不上他,那小哥长的可真好看,跟二弟一起,那妥妥的牛嚼牡丹。” 闫镇深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道:“那是个汉子。” 楚潇一愣,虽然他第一眼看过去也觉得这人跟小哥比过于高也过于健硕,但他那脸那么好看,说是小哥也不为过,顶多就是从小营养过剩罢了。 毕竟末世里也不是没有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跟你和二弟一样的汉子?”楚潇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闫镇南,你真是好样的。”闫镇深气的眼睛都红了,好像恨不得随时冲上去把人直接打死。 楚潇赶紧睁大眼睛继续看戏,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二弟还是个离经叛道的主。 居然搞起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这时代多方便搞基,都给了第三性别,还需要去搞真的男男恋嘛? 他就说不孕不育的新时代思想如何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闫镇深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谁放在墙边一根扁担,他拿起就走。 楚潇一惊,深哥这是要来真的,作案工具都拿上了。 而那边闫镇南还抱着人不放,男人也没有将其推开,就是一脸无奈的半闭着眼。 随着脚步声靠近,他睁开眼睛,按住闫镇深的肩膀将人推离,随后手在腰带上一滑,一把软剑缠住砸下来的扁担。 闫镇深怒目圆瞪,直直看向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也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半晌,随后闫镇深将扁担丢在一旁,直接一拳奔着男人面门而去。 男人身体后仰,柔韧性极好的躲过这拳,还未起身就一脚踹向闫镇深,直接踢在他的胸口。 闫镇深被踢的后退两步,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不善。 他其实看刚才的情形,以为是自家弟弟死缠烂打,一个文弱书生无力反抗。 他那一扁担也是照着闫镇南打去的,可这人一出手,反应灵敏,出手敏捷,跟他们这些野路子不同,人家那是真的有身手。 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到底谁是被迫的? 男人将闫镇深踹出院子,手中软剑毫不留情的划出,闫镇南坐在地上这才回神,大喊一句:“阿云,那是我大哥。” 乔青云听到声音想收剑已然来不及,但闫镇深也不是毫无反应,他脚下挪动,想伸手抓住剑身,他看的出这人功夫不错,但力气显然不足,只要收了他的剑…… 就在此时,一根竹签打在剑身之上,将软剑打偏,乔青云借势一个翻转,软剑划过墙壁,带出不少火星。 院外三人呈三角之势站定,楚潇笑着开口:“都是自家人,没必要上来就用杀招?” 乔青云淡漠的眼神向楚潇看去,随后弯腰行了一礼:“多谢小哥出手,不然恐酿祸事。”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楚潇摆了摆手。 “夫郎。”闫镇深不悦的开口:“莫要胡言。” 楚潇眉头一挑,看来他深哥是不愿认这个弟婿啊。 这时闫镇南跑了出来,他先看了眼自家大哥,确认没受伤后就跑到乔青云身边,在人家身上东摸摸西碰碰:“阿云,你没受伤?” 乔青云拉住他那随处作乱的手,“我没事,不如你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个,闫镇南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他回身看向闫镇深:“大哥,哥夫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说偷偷跟过来的,是不是不太好? 楚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说我们就是恰巧路过,你能信嘛?” 闫镇南:“……”要是不解释他或许能更相信一点。 如何在这,有点脑子的人也都能想到。 不过来都来了,再追究也毫无意义,乔青云做了个请的的手势:“来者是客,二位不如入院饮杯茶水。” 第162章 哇哦,这是真的 闫镇南沿着街道一直走,路上看到卖糖葫芦的还顺手买了一串。 他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喜欢吃这种东西,但他大哥给哥夫郎买过,他也得给自己媳妇买。 出了西街他继续往前,楚潇和闫镇深对视一眼,看来闫镇南没骗人,应该确实是个书香门第。 毕竟东街住的基本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一路走过东街唯一的茅草屋学堂。 此时正有人扛着木头进进出出,应当是在维修那被压塌的房子。 再往前,闫镇南拐进了一个小巷,随后砰砰的敲门声传来。 楚潇悄悄探出一个脑袋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乳白色长袄的男人打开院门。 男人身姿玉立,修长而挺拔,面容姣好,却不显女气,一双淡漠的眸子,给人一种疏离感。 楚潇不得不承认,这人要是在末世,那绝对会受无数男人女人追捧,原因无他,长的是真好看。 不过这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还是喜欢深哥这种身材健硕,长相硬朗的汉子。 毕竟他现在是个小哥,硬不起来,给不了人家幸福。 那人看到闫镇南就是微微一皱眉:“你脸上的伤哪来的?” 闫镇深看到他就只会傻笑,“你关心我啊?” “爱说不说,不说滚。”男人说着就要将门关上,被闫镇南伸腿顶住:“别生气,我说就是了。” 闫镇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被我大哥打的,他看见你咬我的牙印了。” 男人眉头皱的更深:“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他是孑然一身没有所谓,但闫镇南跟他不同,他有家人有朋友,不该被世俗困扰。 可闫镇南一听这话岂能愿意:“凭什么,我都说了我喜欢你,你别想甩开我。” “滚…”男人话才说出一个字,闫镇南就快步上前,直接把男人按在门板上,低头就去亲。 那动作跟狼崽吃食似的,真是有够急切。 楚潇啧啧两声:“难怪人家看不上他,那小哥长的可真好看,跟二弟一起,那妥妥的牛嚼牡丹。” 闫镇深拳头攥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的道:“那是个汉子。” 楚潇一愣,虽然他第一眼看过去也觉得这人跟小哥比过于高也过于健硕,但他那脸那么好看,说是小哥也不为过,顶多就是从小营养过剩罢了。 毕竟末世里也不是没有比男人还男人的女人。 “跟你和二弟一样的汉子?”楚潇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闫镇南,你真是好样的。”闫镇深气的眼睛都红了,好像恨不得随时冲上去把人直接打死。 楚潇赶紧睁大眼睛继续看戏,他是真的没想到,他这二弟还是个离经叛道的主。 居然搞起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毕竟这时代多方便搞基,都给了第三性别,还需要去搞真的男男恋嘛? 他就说不孕不育的新时代思想如何来的,原来是这么回事。 闫镇深左右看了看,也不知道谁放在墙边一根扁担,他拿起就走。 楚潇一惊,深哥这是要来真的,作案工具都拿上了。 而那边闫镇南还抱着人不放,男人也没有将其推开,就是一脸无奈的半闭着眼。 随着脚步声靠近,他睁开眼睛,按住闫镇深的肩膀将人推离,随后手在腰带上一滑,一把软剑缠住砸下来的扁担。 闫镇深怒目圆瞪,直直看向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也看着他,两人相对无言半晌,随后闫镇深将扁担丢在一旁,直接一拳奔着男人面门而去。 男人身体后仰,柔韧性极好的躲过这拳,还未起身就一脚踹向闫镇深,直接踢在他的胸口。 闫镇深被踢的后退两步,看向男人的目光更加不善。 他其实看刚才的情形,以为是自家弟弟死缠烂打,一个文弱书生无力反抗。 他那一扁担也是照着闫镇南打去的,可这人一出手,反应灵敏,出手敏捷,跟他们这些野路子不同,人家那是真的有身手。 这就不得不让他怀疑,到底谁是被迫的? 男人将闫镇深踹出院子,手中软剑毫不留情的划出,闫镇南坐在地上这才回神,大喊一句:“阿云,那是我大哥。” 乔青云听到声音想收剑已然来不及,但闫镇深也不是毫无反应,他脚下挪动,想伸手抓住剑身,他看的出这人功夫不错,但力气显然不足,只要收了他的剑…… 就在此时,一根竹签打在剑身之上,将软剑打偏,乔青云借势一个翻转,软剑划过墙壁,带出不少火星。 院外三人呈三角之势站定,楚潇笑着开口:“都是自家人,没必要上来就用杀招?” 乔青云淡漠的眼神向楚潇看去,随后弯腰行了一礼:“多谢小哥出手,不然恐酿祸事。” “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楚潇摆了摆手。 “夫郎。”闫镇深不悦的开口:“莫要胡言。” 楚潇眉头一挑,看来他深哥是不愿认这个弟婿啊。 这时闫镇南跑了出来,他先看了眼自家大哥,确认没受伤后就跑到乔青云身边,在人家身上东摸摸西碰碰:“阿云,你没受伤?” 乔青云拉住他那随处作乱的手,“我没事,不如你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提到这个,闫镇南似乎才反应过来什么,他回身看向闫镇深:“大哥,哥夫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问题要怎么回答呢,说偷偷跟过来的,是不是不太好? 楚潇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说我们就是恰巧路过,你能信嘛?” 闫镇南:“……”要是不解释他或许能更相信一点。 如何在这,有点脑子的人也都能想到。 不过来都来了,再追究也毫无意义,乔青云做了个请的的手势:“来者是客,二位不如入院饮杯茶水。” 第163章 ~我的阿云 在外面吵吵嚷嚷终究不妥,楚潇率先迈步进门。 乔青云这个院子虽说是在东街,但不是很大,一间主屋外加两个厢房。 四人落座在堂屋,里面放着碳炉,茶水散发着淡淡香气。 乔青云将茶泡好,给每人倒了一杯,才开口道:“既然二位来了,我也不必过多解释,这事是我的错,我比镇南年长几岁,本该比他思虑周全,二位饮完茶水,便可带他离开,自此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见他。” “阿云,你又不要我了?”闫镇南眼眶微红,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对方说是,他就能立即哭出来一般。 乔青云没去看他,只是垂着眸子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声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回去,现实总无梦里美,何必相伴雨绸缪。” “我不。”闫镇南那眼泪说落就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乔青云,眼泪鼻涕都往人家身上擦:“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娶你,谁反对都不行。” 他这话一出,没将任何人感动,反而把闫镇深气的青筋暴起,他刷的起身:“闫镇南,谁反对都不行,那我干脆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回去将爹娘气死。” 闫镇南不管之前多怕他大哥,但这会媳妇都要没了,也没了那丝畏惧,他哭红的双眼,直直盯着闫镇深。 “打死我也要娶阿云,我生是阿云的人,死是阿云的鬼。” 乔青云轻叹一口气,将粘在他身上的人推开,说道:“镇南,别意气用事,你要为你家人考虑,少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浑话。” 闫镇南使劲摇头:“你是夫子,道理我说不过你,可你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已经是我闫镇南的人,我就得对你负责,这一辈子你都得是我的人。” 乔青云闭眼,他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多少年没有一个全心全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会跟他撒娇讨巧,会强硬宣示主权,更是会流着泪说着不着边际的情话。 可不舍又如何,这场乌龙一开始就该落下帷幕,是他想再多体会一下这种温情,才放纵到如今。 人生飘忽百年内,哪需酣畅万古情,不过都是庸人自扰。 他睁开双眼,淡漠的眼中多了丝决然,起身对着闫镇深一抱拳:“二位,镇南年少,所思所做无非是一时意气,是我自轻自贱,对他有了错误引导,若怪只怪我不知廉耻,所有责罚我一力承担,只望二位此时了断,不再为难于他。” 意思很简单,事过翻篇,只当从未发生,闫镇南依旧是闫家二儿子,娶妻生子过自己的生活,而这事自此以后就烂在心底,从此无需再提及。 这样对谁都好。 闫镇深没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冷静沉稳,淡定从容,即便遇到这般情况,依旧温文尔雅,话虽是贬低自己,却让人不敢轻易轻视。 这人就像苍松翠柏一般,傲立于世间。 此等人物,他家闫镇南配不上。 这么想着,闫镇深心里的火气也压下来不少,只是看到那哭的不能自已的二弟,觉得确实如他夫郎所说,牛嚼牡丹,还是想揍。 而闫镇南如何能听乔青云这等光风霁月之人这般自贬,他一个猛扑抱住乔青云,哭的更加伤心:“你认个屁的错,明明是我缠着你的,阿云,你是我媳妇,这时候得我出头,你别想替我做主。” 乔青云真是对闫镇南这时不时的傻气很是无奈,都这时候了,还争论那些有何必要。 他拍了拍闫镇南的后背:“镇南,一个男人的责任并非儿女私情,你已经是个能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要清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我相信你中意于我,我也亦然,但世俗如此。” 乔青云说着就轻轻环抱住闫镇南的腰身,他着迷于这个少年带给他纯粹的爱,可他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这不过就是黄粱一梦,梦终究要醒。 所以他从未主动抱过这个人,哪怕是床笫间,他可以纵容这人的索取,却从不会给他一个拥抱。 因为他就是怕这一天到来之时,他无法敞开双臂,放他归于平静,他怕自己会紧紧将人抱住,拉着他一起沉沦。 “闫镇南,我乔青云心悦于你。”一滴眼泪从乔青云眼角滑落,可他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你想听的话今日我说给你听,你也可以滚了,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闫镇南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这是他这一个月如何纠缠都换不来的一句话,可如今他的阿云说给他听了,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话出口等于诀别,他以后可能永远见不到这个人了,他不愿意放手,将人抱的更紧:“我不滚,我不滚,阿云……你不能这么把我推开,呜呜呜!” 楚潇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嘴角一抽一抽的,这人真是二弟,咋就成了一个哭包呢? 以前也没看出有这属性啊。 他轻咳一声,看着那好像经历生死离别的二人,开口道:“其实这事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闫镇深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楚潇:“夫郎……” “你先闭嘴。”楚潇打断闫镇深要说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深哥的想法,时代局限性肯定无法接受这种感情。 但明显这闫镇南正是上头的时候,此时就算把他强硬绑回去也无用,也许会一蹶不振,也许会兄弟从此反目。 就算这些都不曾发生,当真娶妻生子,那乔青云这样的人也会从此驻扎在他心里,成为天空那道永远无法企及的月光。 忘不掉就会有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唉,想想都觉得可悲可叹,更何况他觉得这哭包二弟还挺有趣,继续保持挺好的。 不过这会,楚潇认为需要先摆平的应该是他深哥。 “深哥,你在生气什么,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合情理,还是觉得二弟给你闫家丢人。” 闫镇深一愣,他觉得夫郎这话有些深意,刚才火气上头不曾多想,这会再看夫郎,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第163章 ~我的阿云 在外面吵吵嚷嚷终究不妥,楚潇率先迈步进门。 乔青云这个院子虽说是在东街,但不是很大,一间主屋外加两个厢房。 四人落座在堂屋,里面放着碳炉,茶水散发着淡淡香气。 乔青云将茶泡好,给每人倒了一杯,才开口道:“既然二位来了,我也不必过多解释,这事是我的错,我比镇南年长几岁,本该比他思虑周全,二位饮完茶水,便可带他离开,自此以后,我保证不会再见他。” “阿云,你又不要我了?”闫镇南眼眶微红,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好像对方说是,他就能立即哭出来一般。 乔青云没去看他,只是垂着眸子盯着茶杯中的茶水,声音淡淡,没有丝毫起伏:“回去,现实总无梦里美,何必相伴雨绸缪。” “我不。”闫镇南那眼泪说落就落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乔青云,眼泪鼻涕都往人家身上擦:“我说过的,我一定会娶你,谁反对都不行。” 他这话一出,没将任何人感动,反而把闫镇深气的青筋暴起,他刷的起身:“闫镇南,谁反对都不行,那我干脆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回去将爹娘气死。” 闫镇南不管之前多怕他大哥,但这会媳妇都要没了,也没了那丝畏惧,他哭红的双眼,直直盯着闫镇深。 “打死我也要娶阿云,我生是阿云的人,死是阿云的鬼。” 乔青云轻叹一口气,将粘在他身上的人推开,说道:“镇南,别意气用事,你要为你家人考虑,少说一些不着边际的浑话。” 闫镇南使劲摇头:“你是夫子,道理我说不过你,可你知道我心中所想,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你已经是我闫镇南的人,我就得对你负责,这一辈子你都得是我的人。” 乔青云闭眼,他心中也有不舍,毕竟多少年没有一个全心全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会跟他撒娇讨巧,会强硬宣示主权,更是会流着泪说着不着边际的情话。 可不舍又如何,这场乌龙一开始就该落下帷幕,是他想再多体会一下这种温情,才放纵到如今。 人生飘忽百年内,哪需酣畅万古情,不过都是庸人自扰。 他睁开双眼,淡漠的眼中多了丝决然,起身对着闫镇深一抱拳:“二位,镇南年少,所思所做无非是一时意气,是我自轻自贱,对他有了错误引导,若怪只怪我不知廉耻,所有责罚我一力承担,只望二位此时了断,不再为难于他。” 意思很简单,事过翻篇,只当从未发生,闫镇南依旧是闫家二儿子,娶妻生子过自己的生活,而这事自此以后就烂在心底,从此无需再提及。 这样对谁都好。 闫镇深没说话,只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冷静沉稳,淡定从容,即便遇到这般情况,依旧温文尔雅,话虽是贬低自己,却让人不敢轻易轻视。 这人就像苍松翠柏一般,傲立于世间。 此等人物,他家闫镇南配不上。 这么想着,闫镇深心里的火气也压下来不少,只是看到那哭的不能自已的二弟,觉得确实如他夫郎所说,牛嚼牡丹,还是想揍。 而闫镇南如何能听乔青云这等光风霁月之人这般自贬,他一个猛扑抱住乔青云,哭的更加伤心:“你认个屁的错,明明是我缠着你的,阿云,你是我媳妇,这时候得我出头,你别想替我做主。” 乔青云真是对闫镇南这时不时的傻气很是无奈,都这时候了,还争论那些有何必要。 他拍了拍闫镇南的后背:“镇南,一个男人的责任并非儿女私情,你已经是个能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要清楚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我相信你中意于我,我也亦然,但世俗如此。” 乔青云说着就轻轻环抱住闫镇南的腰身,他着迷于这个少年带给他纯粹的爱,可他一直都清醒的知道,这不过就是黄粱一梦,梦终究要醒。 所以他从未主动抱过这个人,哪怕是床笫间,他可以纵容这人的索取,却从不会给他一个拥抱。 因为他就是怕这一天到来之时,他无法敞开双臂,放他归于平静,他怕自己会紧紧将人抱住,拉着他一起沉沦。 “闫镇南,我乔青云心悦于你。”一滴眼泪从乔青云眼角滑落,可他嘴角却勾起一丝笑意,“你想听的话今日我说给你听,你也可以滚了,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闫镇南听到这话身体一僵,这是他这一个月如何纠缠都换不来的一句话,可如今他的阿云说给他听了,可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话出口等于诀别,他以后可能永远见不到这个人了,他不愿意放手,将人抱的更紧:“我不滚,我不滚,阿云……你不能这么把我推开,呜呜呜!” 楚潇看了这么一场大戏,嘴角一抽一抽的,这人真是二弟,咋就成了一个哭包呢? 以前也没看出有这属性啊。 他轻咳一声,看着那好像经历生死离别的二人,开口道:“其实这事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闫镇深皱眉,有些不悦的看向楚潇:“夫郎……” “你先闭嘴。”楚潇打断闫镇深要说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深哥的想法,时代局限性肯定无法接受这种感情。 但明显这闫镇南正是上头的时候,此时就算把他强硬绑回去也无用,也许会一蹶不振,也许会兄弟从此反目。 就算这些都不曾发生,当真娶妻生子,那乔青云这样的人也会从此驻扎在他心里,成为天空那道永远无法企及的月光。 忘不掉就会有相思,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唉,想想都觉得可悲可叹,更何况他觉得这哭包二弟还挺有趣,继续保持挺好的。 不过这会,楚潇认为需要先摆平的应该是他深哥。 “深哥,你在生气什么,是觉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合情理,还是觉得二弟给你闫家丢人。” 闫镇深一愣,他觉得夫郎这话有些深意,刚才火气上头不曾多想,这会再看夫郎,总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第164章 哭包闫镇南 闫镇深的感觉没有错,只见楚潇冷笑一声:“要说情理,他不过是喜欢一个男人,你可比他牛多了,不止是男人,还是个……呜呜呜。” 楚潇被闫镇深一把将嘴捂住,但眼睛里似乎还在控诉什么。 闫镇深无奈叹气:“夫郎,咱们情况跟他们不同。” 楚潇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不过声音明显压低:“哪不同了,就算我现在这身体是个小哥,可我本身是个男人,身高一米八,拥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他还是有些气闷,凭什么别的时空者能称王称霸,他还得变性。 “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楚小小这个身体,而不是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孤魂野鬼?” 闫镇深:“……”夫郎给的锅真是越来越大了。 “没有,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闫镇深认真的说道:“我很清楚,我的夫郎是楚潇。” 楚潇满意点头,又问道:“那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身高一米八,拥有六块腹肌的楚潇,和这具身体拥有者楚小小,你会选择哪个?” 闫镇深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毕竟相识之时楚潇就已经是如今这般模样,那时如果山中遇到的是个男人,他会产生感情嘛? 答案很清晰明了,不会。 可如今成亲这么久,要是让他选择……即便违背情理他也会毅然决然选择楚潇,因为这个人才是跟他共同撑起这个家,给他的生活带来光彩的人。 闫镇深再次叹气,他夫郎是真的够狠,扎他相公的心都不带丝毫手软的。 “知道了。”闫镇深再次叹气,“若是我,会跟二弟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边闫镇南听到他哥夫郎开口的瞬间,眼中就蹦出了希望的光,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侧头看向楚潇,但手却不曾松开分毫,就怕他一松手,媳妇会跑。 也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了什么,就见楚潇露齿一笑,随后看向他们比了个看不懂的手势。 “哥夫郎,啥意思?”闫镇南不耻下问。 楚潇将闫镇深按到椅子上坐好,将茶杯塞到他手里,这才回身回答问题。 “我和你大哥不参与你们的事情,不过你们二人要想在一起,那还得征求爹娘的同意,要是爹娘反对,那我也帮不了你们。” 闫镇南一听,打了个大大的哭嗝,“哥夫郎,你真是太好了,都说长嫂如母,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娘。” 楚潇:“倒也不必。” 他是一点都没有想给人当娘的打算,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个儿子,消受不起。 闫镇南乐的跟个傻子一般:“阿云,你听到了嘛,我大哥和哥夫郎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这下不能甩开我了。” 乔青云:“……”为什么觉得事情变得这么玄妙呢,他都已经决定放手,从此将这一月光景深埋心底,陪他度过漫漫前路。 可如今却有人给了他另一个选择,他有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忐忑。 只因以后他们要面对的或许并非面前二人,而是天下悠悠众口,闫镇南真的能接受被千夫指责嘛? “你不怕嘛?”乔青云看着闫镇南那傻笑的模样,心中也带了丝希冀:“我们或许永远无法并肩站在人群中,而所有知道的人都会将我们看成异类,你能接受嘛?” 闫镇南连连点头:“我可以的,你都说我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肯定能保护你,阿云,你要相信我。” 楚潇推了推在那低头生闷气的男人:“唉,深哥,你不觉得他俩有点太腻歪了嘛?” 闫镇深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下,他真是看不了一眼,两个汉子抱在一起太别扭,他拳头有些硬。 沉默是他最后的挣扎。 楚潇看到他这样就是一笑:“哎呀,没想到咱家二弟这眼光是真的不错,这乔夫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真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闫镇深眉头紧皱,为啥听夫郎夸别的汉子心里这么不舒坦呢。 “可他眼瞎。”闫镇深哼了一声。 楚潇:“……”深哥生气这是连自家人也要损啊。 “二弟也是不错的,身强体壮,长相俊朗,还会木工活。” 闫镇深冷笑:“护城河的水都快被他哭满了。” 楚潇噗嗤一笑:“难不成二弟平时也爱哭?” 闫镇深似乎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哭到八岁,那泪珠子说落就落,出去玩十次有九次挂着眼泪回家,我总以为他被欺负,把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打了一遍。” “那他真的被欺负了吗?”楚潇问。 “也算。”闫镇深叹气:“毕竟全村没有一个小汉子愿意跟他玩,他一靠近别人就会推他,让他回家哭去。” 楚潇哈哈笑出声,他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二弟是个小哭包,至少他来到闫家这么久,看到的都是爱笑害羞有点憨的闫镇南。 他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闫镇南这会才有些难为情的放开抱着人的手:“大哥,哥夫郎,谢谢你们的理解。” 乔青云也抱拳行礼:“多谢。” 刚缓和过来一点的闫镇深又冷下了一张脸:“不必。” 闫镇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潇:“哥夫郎……” 楚潇耸肩,这人的思想观念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他可不会强求深哥马上就能接受,只要不去棒打鸳鸯就行了。 但此时他对这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事情特别好奇,毕竟这两人应当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 “闫镇南,你想让我帮你?”楚潇问。 对于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现在他们家当家做主的可是他哥夫郎,虽然看起来像个玩笑话,但多少还是有些作用。 闫镇南点头:“哥夫郎,你最是开明大度,有勇有谋,爹娘那里……” “我可以试试。”楚潇也有啥说啥:“但你总要让我知道事情始末,我也才能帮你劝劝爹娘,不然凭我空口白牙,怕是不妥。” 闫镇南:“……” 八卦就八卦,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 第164章 哭包闫镇南 闫镇深的感觉没有错,只见楚潇冷笑一声:“要说情理,他不过是喜欢一个男人,你可比他牛多了,不止是男人,还是个……呜呜呜。” 楚潇被闫镇深一把将嘴捂住,但眼睛里似乎还在控诉什么。 闫镇深无奈叹气:“夫郎,咱们情况跟他们不同。” 楚潇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不过声音明显压低:“哪不同了,就算我现在这身体是个小哥,可我本身是个男人,身高一米八,拥有六块腹肌的男人。”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来他还是有些气闷,凭什么别的时空者能称王称霸,他还得变性。 “还是说,你喜欢的其实是楚小小这个身体,而不是我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孤魂野鬼?” 闫镇深:“……”夫郎给的锅真是越来越大了。 “没有,我知道我喜欢的是谁。”闫镇深认真的说道:“我很清楚,我的夫郎是楚潇。” 楚潇满意点头,又问道:“那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身高一米八,拥有六块腹肌的楚潇,和这具身体拥有者楚小小,你会选择哪个?” 闫镇深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毕竟相识之时楚潇就已经是如今这般模样,那时如果山中遇到的是个男人,他会产生感情嘛? 答案很清晰明了,不会。 可如今成亲这么久,要是让他选择……即便违背情理他也会毅然决然选择楚潇,因为这个人才是跟他共同撑起这个家,给他的生活带来光彩的人。 闫镇深再次叹气,他夫郎是真的够狠,扎他相公的心都不带丝毫手软的。 “知道了。”闫镇深再次叹气,“若是我,会跟二弟做出同样的选择。” 那边闫镇南听到他哥夫郎开口的瞬间,眼中就蹦出了希望的光,一边打着哭嗝一边侧头看向楚潇,但手却不曾松开分毫,就怕他一松手,媳妇会跑。 也不知道两人嘀嘀咕咕了什么,就见楚潇露齿一笑,随后看向他们比了个看不懂的手势。 “哥夫郎,啥意思?”闫镇南不耻下问。 楚潇将闫镇深按到椅子上坐好,将茶杯塞到他手里,这才回身回答问题。 “我和你大哥不参与你们的事情,不过你们二人要想在一起,那还得征求爹娘的同意,要是爹娘反对,那我也帮不了你们。” 闫镇南一听,打了个大大的哭嗝,“哥夫郎,你真是太好了,都说长嫂如母,以后你就是我第二个娘。” 楚潇:“倒也不必。” 他是一点都没有想给人当娘的打算,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个儿子,消受不起。 闫镇南乐的跟个傻子一般:“阿云,你听到了嘛,我大哥和哥夫郎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这下不能甩开我了。” 乔青云:“……”为什么觉得事情变得这么玄妙呢,他都已经决定放手,从此将这一月光景深埋心底,陪他度过漫漫前路。 可如今却有人给了他另一个选择,他有欣喜,但更多的却是忐忑。 只因以后他们要面对的或许并非面前二人,而是天下悠悠众口,闫镇南真的能接受被千夫指责嘛? “你不怕嘛?”乔青云看着闫镇南那傻笑的模样,心中也带了丝希冀:“我们或许永远无法并肩站在人群中,而所有知道的人都会将我们看成异类,你能接受嘛?” 闫镇南连连点头:“我可以的,你都说我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肯定能保护你,阿云,你要相信我。” 楚潇推了推在那低头生闷气的男人:“唉,深哥,你不觉得他俩有点太腻歪了嘛?” 闫镇深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把头低下,他真是看不了一眼,两个汉子抱在一起太别扭,他拳头有些硬。 沉默是他最后的挣扎。 楚潇看到他这样就是一笑:“哎呀,没想到咱家二弟这眼光是真的不错,这乔夫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气宇轩昂,真真是个光风霁月的人。” 闫镇深眉头紧皱,为啥听夫郎夸别的汉子心里这么不舒坦呢。 “可他眼瞎。”闫镇深哼了一声。 楚潇:“……”深哥生气这是连自家人也要损啊。 “二弟也是不错的,身强体壮,长相俊朗,还会木工活。” 闫镇深冷笑:“护城河的水都快被他哭满了。” 楚潇噗嗤一笑:“难不成二弟平时也爱哭?” 闫镇深似乎是想到什么,点了点头:“哭到八岁,那泪珠子说落就落,出去玩十次有九次挂着眼泪回家,我总以为他被欺负,把村里的孩子几乎都打了一遍。” “那他真的被欺负了吗?”楚潇问。 “也算。”闫镇深叹气:“毕竟全村没有一个小汉子愿意跟他玩,他一靠近别人就会推他,让他回家哭去。” 楚潇哈哈笑出声,他是真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二弟是个小哭包,至少他来到闫家这么久,看到的都是爱笑害羞有点憨的闫镇南。 他的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闫镇南这会才有些难为情的放开抱着人的手:“大哥,哥夫郎,谢谢你们的理解。” 乔青云也抱拳行礼:“多谢。” 刚缓和过来一点的闫镇深又冷下了一张脸:“不必。” 闫镇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求助的目光看向楚潇:“哥夫郎……” 楚潇耸肩,这人的思想观念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他可不会强求深哥马上就能接受,只要不去棒打鸳鸯就行了。 但此时他对这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事情特别好奇,毕竟这两人应当不会有什么交集才对。 “闫镇南,你想让我帮你?”楚潇问。 对于这一点毋庸置疑,毕竟现在他们家当家做主的可是他哥夫郎,虽然看起来像个玩笑话,但多少还是有些作用。 闫镇南点头:“哥夫郎,你最是开明大度,有勇有谋,爹娘那里……” “我可以试试。”楚潇也有啥说啥:“但你总要让我知道事情始末,我也才能帮你劝劝爹娘,不然凭我空口白牙,怕是不妥。” 闫镇南:“……” 八卦就八卦,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