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充失忆男神女友后被狂宠》 第1章 失手 位于海城最繁华街区的西餐厅。 姜渔低头吃着沙拉，飞快瞟了一眼手机，这顿饭已经吃了快一个小时，对面满脸油光的男人还在滔滔不绝。 “如果你没什么意见，这个月我们就把证领了。你家的情况我知道，嫁妆多少无所谓。我就一个条件，你嫁过来至少生三个，而且至少要有一个儿子，我不是重男轻女啊，你知道我这种家庭” “你这种家庭有皇位要继承，我知道，没皇位也有灵位要端的嘛，没有儿子怎么行。”姜渔放下刀叉笑嘻嘻的看着相亲男 “姜小姐你什么意思”男人将肥厚的嘴唇一撇“难道对我这条件还不满意？” “满意啊！特别满意，生三个怎么够。最少生十个，而且必须都是儿子，到时候那才叫一个热闹。” “啊？十个会不会太多了”男人嚅嗫着，眯眼不停上下打量姜渔的身材。一只手从桌下偷偷伸了过去，汗手钻进了姜渔的裙摆。 膝盖上湿热黏腻的触感传来，姜渔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把刀叉一扔就站了起来。 “不多呀，反正也不是我生。你爱找谁生找谁生！” “你！”相亲男脸瞬间垮了下来。 “这么难吃的午餐我就不a了。”姜渔看着目瞪口呆的相亲男“唐海峰对？给你提个醒，吃饭不要唧嘴，你唧的样子像蛤蟆还喷口水。” 眼看姜渔撂下话就要走，唐海峰暴怒，冲上去就要抓她的胳膊。 姜渔早有准备，她像条鱼一样往经过的服务生后边一躲，紧接着，她毫不犹豫瞄准男人的头盖骨，右手抓住他头顶猛地一掀，一顶假发倏地从男人头上飞了出去，稳稳地落进了隔壁桌的奶油蘑菇汤。 “啊啊啊······！！！”隔壁正把汤喂进嘴里的女客人发出惊悚的尖叫。 唐海峰又羞又囧，捂住自己稀疏发亮的头顶，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咦，好臭！你假发狗毛做的？”姜渔说完转身就往外跑，餐厅内迸发出一阵哄笑。 唐海峰挥着肥厚的拳头对她背影骂骂咧咧。 “垃圾，烂穷鬼！寄人篱下的小贱人！挑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只能睡大街！” 姜渔无视周围投来的好奇目光，头也不回的奔向地铁入口。 姜渔小学毕业那年，父亲搭黑摩的意外去世，摩的没有保险，驾驶员也当场身亡。姜渔一家不但没拿到一分赔偿，还因为父亲的抢救欠下一大笔钱。 姜渔的母亲林凤是个偶尔打临工的家庭妇女，一夜之间人财两空，林凤只好带着姜渔寄居在了姜渔舅舅家。 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过，虽然母女俩承担了全部家务，也按时交生活费，还是难免受舅妈的白眼和刁难。 姜渔本来打算等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就搬出去，谁知她大四那年，母亲突然中风卧床，母女俩原本用来搬家的钱又全给了医院。 长期在外地工作的舅舅虽然同意她们住下去，可舅妈何萍的态度一天比一天明显。隔三差五就给姜渔安排相亲，不管对方是什么年纪，人品，长相。只要兜里有几个钱就恨不得立刻把姜渔送入洞房。 开始只要姜渔不满意相亲对象，何萍就要拍桌子摔碗闹一场。几个回合下来姜渔也习惯了，她对付何萍已经形成了一套组合拳。 摆烂加表演。 姜渔心态一向很稳。对她而言，相亲就当改善伙食，还有雄性直立猿奇葩秀下饭，她偶尔怼几句吐吐槽，就当看剧的时候发弹幕。 如果何萍问起，姜渔就说对方不想给彩礼，打扰舅舅舅妈这么些年不回报你们怎么行，不能全我一番孝心的男人我不要。 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如此懂事的姜渔，何萍也无话可说。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姜渔看着为了林凤康复欠下的账单也默默发愁，幻想哪天天降富贵落到她身上。 姜渔正胡思乱想，突然电话响起，是部门主管打来的电话，虽然今天是周末，姜渔还是连忙接起了电话。 “有个紧急文件今天要顾总亲自签名。他在虎峰攀岩，我查了你家离那里最近，你现在就去找他签字！” “可是王主管我现在在” “我不管你在哪儿，实习还想不想转正？想转正就马上去。” “好，我马上去。”姜渔被拿住了命脉，连忙笑着答应，突然她又意识到了什么。 “主管，是哪位顾总啊？ “还有哪位，大老板啊。资料我已经叫跑腿送到虎峰景区门口了，你拿到了马上去找顾总，顾总攀岩的时候不接电话，你自己机灵点，务必尽快找到他。” 姜渔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过，见时间不早，只能咬牙打了个车就直奔虎峰攀岩基地。 柏睿科技是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姜渔好不容易进来自然十分珍惜这份工作。 老板顾千山更是炙手可热的商业新贵，论身家，年仅28岁的他已经跃居海城首富。 姜渔进公司半年了，没见过大老板几次。与其他科技公司老板平易近人的形象不同。 印象中顾千山高大挺拔，不苟言笑，总是被一群人簇拥着，冷硬的眼神似乎把周围的人都当空气。 才进公司的时候姜渔惊艳于这位总裁的颜值，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也偷偷做过霸总爱上灰姑娘的梦。 结果没过几天，隔壁部门美若天仙的美女部长因为一个失误，被顾千山在大会上言辞犀利的批评，事后天仙哭着要离职，顾千山连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 从此姜渔对顾千山绮念全无，她终于明白前辈们为什么没人对顾千山犯花痴。 大家都这么过来的。 戳破少女的粉红泡泡有时候只需要一封处罚邮件，一个加班通知。 姜渔终于找到了攀岩基地，却没有见到顾千山的身影。 最惨的是，手机在这里没信号。 姜渔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主管要让她一个实习生来跑这趟。她心里一边诅咒主管上厕所没纸，方便面没调料包，一边向工作人员打听顾千山的去向。 好在顾总长相十分出挑，很快有几个热心人给她指路。 一个小时之后。 气喘吁吁的姜渔终于在一处怪石嶙峋的悬崖边看到了顾千山。 “顾总，终于找到您了！” 姜渔激动得连滚带爬就要从石头上过去。 顾千山正在低头整理腰间的装备，闻声抬头看向姜渔。 姜渔一整个被惊艳住。 顾千山的外祖父是德国人，混血基因让他不但乌发雪肤，五官更是俊朗非凡。 此时夕阳余晖下，他的瞳色呈现出醇厚的琥珀色，像是将这片黄昏的山色都悉数融了进去。 姜渔屏住了呼吸，这位美得简直不像人类。冷漠傲然的气质也不像个活人。 顾千山停下卸装备的动作，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 “你是？” “顾总，我是策划一部的实习生姜渔。这里有份文件需要您马上审批！” 姜渔一手拿着资料，一边龇牙咧嘴的攀着石头往顾千山身边爬。好在顾千山没表现出被打扰的不悦，只淡漠的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姜渔平时就缺乏锻炼，现在穿着包臀裙裙和高跟鞋，要爬过这一片起伏不平的岩石十分勉强。 她试了几次，奈何向前挪动一米都困难重重。索性一咬牙将手提袋一扔，一手拿着文件，嘴上叼着笔，四肢着地，手脚并用，活像出笼的丧尸一般朝顾千山爬了过去。 顾千山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惊讶之色。 顾千山长腿一迈伸手去牵姜渔，姜渔顿觉受宠若惊，她努力直起身体，试图让自己在老板面前形象不那么狼狈。 这一努力不要紧，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扑向了顾千山，顾千山一抬手肘企图拦住姜渔。 姜渔尖叫着去抓顾千山，却因为紧张反成了推，顾千山留给姜渔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坠下了山崖。 第2章 对象 自己轻轻一推，大老板就直直的从悬崖边自由落体，姜渔大脑一片空白。 她脑海里机械的重复着一句话。完了，这下全完了。 姜渔盯着不算矮的悬崖，估摸着老板八成没救了。她颤抖的拿起手机一看没信号又放下，扫视周围。 没监控，要不跑路。 可万一顾千山还有救呢？那她岂不成了杀人犯？ 姜渔出了一身冷汗，眼前浮现出顾千山伸向她那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 靠，人家是为了拉她才掉下去的，真的一走了之，这辈子能安心吗？ 她咬牙把手机揣进怀里，连滚带爬跑下了山。 “救命！有人摔下悬崖啦！“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第二天，当姜渔守在顾千山的病房外，很是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拍拍屁股走人，让老板早死早投胎。而不是像现在，不停给顾千山的医疗费刷卡。 “夏小言，说什么亲闺蜜，我怀疑你在坑我！十多万的医药费我付了有什么好处？”姜渔拿着手机站在医院门口气急败坏。 “小渔你冷静，我作为一名专业律师”手机那头的夏小言顿了顿“的助理，负责任的告诉你，为了你免于承担刑事责任，在你老板醒来并谅解你之前，你必须替他垫付医疗费！” “为什么我这辈子运气就没好过？每次以为跌到谷底，后面都有更深的坑……” “别急，说不定哪天就一夜暴富了呢？你不是说过，小时候救过一个富家千金吗？她还说以后会来报答你。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别提了，一点音讯也没有，连当时给我的银项链都被我表弟弄丢了。” “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没赔给你？” “赔？有我舅妈给他撑腰，他不让我赔就不错了！” 姜渔攥着电话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就不该答应王主管去什么劳什子虎峰山。 一个胖护士急匆匆走了过来碰了碰姜渔的胳膊。 “34床病人家属，交一下检查费！”胖护士眼睛也不眨给姜渔递上一张缴费单 姜渔接过缴费单看着上面的数字，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对电话那头吼了一句 “我t还是去坐牢！” “这位家属，医院禁止喧哗！”胖护士丢下警告走了。 “你还没告诉公司吗？”夏小言问 “没有，我怕被开除，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还要上班。” “你平时不是挺能演吗？你就告诉公司，老板跌下山崖，你见义勇为救了他不就行了？” “老板醒了说出真相怎么办？”姜渔听见对面沉默，意识到夏小言又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姜渔，要不你偷偷把你老板氧气管拔了。” “你知法犯法！” “别说你没想过。”夏小言发出一阵轻笑“他一个事业有成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如果下半辈子成了瘫子，活着不也是受罪吗？” “有道理。”姜渔啪的挂断电话深吸了口气。 律所办公室里的夏小言对着电话喂了半天。 “姜渔，我开玩笑呢，你不会当真了？”夏小言看着手机屏幕有些忐忑。 顾千山摔下山崖的时候，被悬崖边的树挡了几下，虽然还在昏迷，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姜渔轻手轻脚走入病房，看着戴着氧气面罩右腿打着石膏的顾千山觉得很陌生。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看上去像一尊倒下的希腊雕像，优美脆弱，毫无还手之力。 姜渔刚想到毫无还手之力这个词，她邪恶的手已经伸向了氧气开关。 老板不死她会穷死，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问题。 她颤抖着手指伸向开关又缩回，又伸出再缩回。姜渔非常怕鬼，如果顾千山死了变成鬼来找她怎么办。 姜渔内心还在挣扎，氧气机却啪的停下了，她盯着自己始终没有犯罪的手，第一反应是，不会，难道我生了幻肢？ 她一扭头，却见胖护士正收回手，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 “病人呼吸功能恢复良好，可以不用吸氧了。” “啊？这就不用了？你们搞清楚了没，他是坠崖呢！坠崖！” “这位家属，如果你实在担心可以继续给他吸一段时间。”胖护士从衣兜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扫这个二维码把吸氧费交了。” 姜渔挥挥手“算了算了，拿走拿走。” 胖护士看看床上的顾千山又抬眼打量了一会儿姜渔，面露嘲讽。 “你男人长成这样，你都不舍得为他花钱？” “什么我男人” 姜渔正要反驳，胖护士扭着屁股走了，边走还边摇头 “蚂蚁放屁真小气。” 姜渔有苦说不出，气哼哼的摘了顾千山的氧气罩，她动作粗鲁，不小心碰到了他扎着吊瓶的左手，本在昏迷中的男人几不可闻的发出一声闷哼。 姜渔完全没听见顾千山发出的声音，因为她手机又响了，是夏小言 “小渔我刚和你开玩笑呢，你没拔你老板氧气管？” “已经拔了。” “什么？！那他现在怎么样？” 姜渔下意识看向顾千山，却对上一双宛若星辰的眸子。顾千山睁开了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 “他，他，他醒了。” 姜渔震惊之下手机啪的掉在了地上，话筒里传来夏小言呼叫她名字的声音。 姜渔做了个深呼吸拼命告诉自己要镇静，现在要赶紧用尽一切办法讨好老板，说不定还有一笑泯恩仇的机会。 “你醒了？渴了，来，喝点水。”姜渔捧着水杯，蹲下身子，将喝水的吸管喂到顾千山嘴边。 顾千山偏过头沉默的喝了水，白皙的脖子喉结滚动，他的病号服胸怀敞开上面贴着心电监护仪。 姜渔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他肌理分明的胸肌，和覆盖在衣服下隐约可见的腹肌。 姜渔正在感叹这具身体真是伟大，不但美得让人瞠目结舌，关键时刻还能保主人的小命。 如果换成她，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情况不错。”一名清瘦的男医生带着一群医护人员走了进来。 “徐医生，他刚醒，您看要不要再给他做个全身检查？”姜渔紧张的看着徐医生。 徐医生坐在病床边，用小手电照了照顾千山的眼皮，露出轻松的神色正要开口，却听见一个略带沙哑的磁性嗓音。 “我为什么在这里？”病床上的顾千山开口道。 徐医生和姜渔都是一愣，徐医生是个快四十岁的中年人见多识广，很快恢复了镇定笑吟吟的看着顾千山。 “你爬山的时候摔下了山，右腿骨折，全身多处挫伤” 顾千山眼神迷惘看向姜渔。 “你是谁？我明明在学校图书馆”顾千山看到墙上挂着的日历时钟突然沉默了。 他用没扎针的右手似乎用尽力气指向时钟。 “钟坏了吗？上面显示的是2024年。” “没坏啊，今年就是2024年。” 顾千山闻言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喃喃低语 “不对，今年是2014年。” 姜渔倒抽一口凉气，随后看向徐医生，徐医生干咳一声站起身。 “病人可能由于头部撞击丧失了部分记忆。这是正常现象。”徐医生解释道“他的脑部ct显示大脑没有器质性损伤。” “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呢？” 顾千山一言不发，紧绷着嘴角看向医生，似乎很期待这个答案。 “不好说，我也不能确定。”徐医生看着六神无主的姜渔叹了口气 “可以多和他聊聊你们以前的经历，有助于唤起他的记忆。” 姜渔心想，谢谢您嘞，最好他一辈子都别想起来。 姜渔电话又响了，这次是林凤。 姜渔走出病房接电话，徐医生继续给顾千山做检查。 “渔儿啊，出差回来了吗？我煮了你最喜欢的桂花酒酿圆子。” “妈，你走路不方便就别做这些了。说了多少次不要让我担心” “没事，妈也想吃了，你晚上回吗？” 通话声却被一阵尖利的喝骂打断，接着是摔碗的声音，何萍的辱骂从电话那头传来。 “两个扫把星赖在我家不走就算了，还又懒又馋，不知道我闻不惯这味儿吗？给我倒了！” “诶，你住手” 通话被林凤突然挂断，姜渔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知道何萍是借题发挥，恼怒她这次教训了相亲对象假发哥。 林凤脑梗出院后，走路都要杵着拐慢慢走，别说张牙舞爪的何萍了，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姜渔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林凤指不定受了何萍多少气。 看着手机里的刷卡短信，带着林凤独立的目标似乎又变得遥遥无期。 姜渔突然生出一股冲动，这操蛋的世界爱谁谁，反正她运气从来没好过。 她要向顾千山坦白，然后带着林凤跑路。 走进病房，看着顾千山魅魔般的脸，姜渔突然一下泄了气。 顾千山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坐了起来，半靠在病床上，身上的仪器已经拆除，正聚精会神的看一张医院的单据。 听见姜渔进来，顾千山抬头看向她，锐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盯出个窟窿。 姜渔不禁打了个寒战。 “姜渔？” 姜渔机械的点头。 “所以今年是2024年，我不是十八岁，是二十八岁？” 姜渔小鸡啄米。 这人出奇的冷静，好像根本没有失忆。 但如果他没失忆，也毫无必要在自己面前装。 “我现在做什么工作？我们是什么关系？” 姜渔想了想，迟疑的走上前。 “顾总，你是柏睿科技的总裁，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千山重复了一遍柏睿科技的名字，摇摇头，又露出一个少年气的笑容。这笑容太晃眼，姜渔看得呆了呆。 “看来十年后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你叫我顾总，你是我下属？” 姜渔在心里给顾千山点赞，他都这样了还能如此淡定的推理，大佬就是大佬。 姜渔犹豫的回答了个是。 “是吗？周末还一起爬山，我们很熟？” “唔还行。”姜渔含糊其辞。 “然后我就摔下了山？” 顾千山星辰般的眸子直直盯着她，姜渔心跳突然加速。 她倒不是被美色所迷，她很害怕。 害怕顾千山下一句会问，我是怎么摔下山的？ 姜渔知道，此时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非常可疑。 她突然脑子一抽 “其实我是你对象！” 第3章 挡财路 顾千山怔住了，终于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他的记忆毕竟只停留在十八岁，从来没和女孩有过亲密关系。 “你的手术同意书还是我签的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顾千山垂眸似乎在拼命回忆。 姜渔深吸口气，用右手轻轻抚上他正在打点滴的左手。 “没关系，我记得就行了。” 顾千山身体一僵，扭头看着姜渔，发现她脸颊微红，呼吸也有点紊乱。 姜渔是真的紧张，可在旁人看来也像是在害羞。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顾千山问。 姜渔扭头抹了一把汗。 “我有个紧急工作要处理，你先休息，回头慢慢告诉你。” 顾千山看着姜渔火烧屁股一样窜出病房的身影眯起了眼睛。 姜渔逃出病房，在一个没人的角落打给夏小言，夏小言秒接了电话，姜渔把现在的情景大致描述了一遍。 “我的姐，你都有勇气拔人氧气管了，撒个小谎怕成这样？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馋人家的身子？” “馋个屁，我是这种人吗，都什么时候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圆过去！” “你是！况且他这么有钱，只要稍微拿一点，你和你妈就能搬出来过上好日子。你是故意的，你个小坏鱼！” “你就说，我该怎么弄，他虽然失忆了可不傻，我看过简历。他15岁就进了名校少年班，十八岁修了完全部课程开始创业。要是露出什么破绽，我就死定了” “我告诉过你的，遇事不要慌”夏小言听她六神无主，语气不屑的打断 “先发朋友圈？” “发你个头，要一步一步来，只要做好准备就没问题，毕竟他现在只有十年前的记忆。” 姜渔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好，我现在该怎么做？” 在夏小言这个狗头军师的助力下，姜渔逐渐冷静下来，拿出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一个小时后，她回到了病房。 姜渔呆住了。 顾千山闭着眼睛似乎睡得很熟，而他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妖娆的长发女人，正在给他牵被子。 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雪白的皮肤，尖下巴，妆容精致，一身香奶奶套装让她看上去气质出众，就是似乎有点眼熟。 是哪个明星吗？姜渔一时想不起来了。 只见女人俯下身去亲吻顾千山的额头，姜渔突然全身一紧条件反射的出声呵斥。 “喂，你干什么？重伤的人也不放过，你是禽兽吗！” 说完立马后悔了，这女人搞不好是顾千山的相好，自己这个六耳猕猴凭什么理直气壮赶人家。 女人一怔，不慌不忙的开口。 “千山怎么受的伤？我打了他一晚上电话都没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 姜渔脑子飞快运转，一边假装倒水一边观察女人的神情。女人打量着她，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我叫姜渔，是他公司的员工，请问你是哪位？” 这时顾千山突然动了，似乎被两人的对话吵醒，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 “宝贝儿，你醒了？” 女人坐在床沿，手摸上顾千山的脸。 姜渔听到她的称呼虎躯一震，想到公司开大会时坐在主席台上指点江山的顾总，突然想笑，手上一抖杯子发出响声。 病床上的一男一女朝她看过来，姜渔下意识的轻咳一声。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你等等。”顾千山开口。 姜渔停下脚步，只听见顾千山对着女人感慨道 “妈，你一点都没变。” “呵，突然说这个干什么？有没有哪里疼，想不想吃东西？” “我摔伤了头，失去了一些记忆。” “啊！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联系医院回德国，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 “不用了，国内也有很好的医生” 这女人居然是顾千山他妈！难怪看着眼熟！ 保养得太好了，能生下他至少也有五十，而这女的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 原来有钱真的不会变老。 “妈，她说她是我女朋友，你见过吗？” 姜渔像被雷劈中一样愣在原地，她实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景下“被”见了家长。 “阿，阿姨好，我叫姜渔。”姜渔知道自己此时笑得一定很僵硬。 女人站起来抄着手打量了她一会，发出一声轻哼。 “刚才明明说的是公司员工，怎么又成女朋友了？” 这种居高临下又咄咄逼人的样子姜渔可太熟悉了。 此时何萍的影子和眼前的女人重叠到了一起，姜渔稳了稳心神。 “不知道您的身份，刚才没说实话，抱歉阿姨。您知道，在公司不方便公开。” “别叫我阿姨，叫我米娅，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米娅扬起下巴，全身上下都在抗拒阿姨这个称呼。 “一年前在户外徒步时碰巧认识的。” “在一起多久了？” “五个月零九天。”姜渔脸不红心不跳。 “记得这么清楚啊。” “嗯，因为我，我很喜欢千山。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姜渔适时的低下头做羞涩状。 顾千山看向窗外，似乎并不在意姜渔的话。 顾母终于有些认真的打量姜渔。 “可以告诉我你家是做什么的吗？” 姜渔诚实的把自己家的事介绍了一下。 “真是个小可怜，怪让人心疼的。” “能进柏睿，又能和千山在一起，我已经比大多数人幸运了。”姜渔微笑着说。 此时顾千山终于将目光投向姜渔，姜渔一脸坦诚，湿漉漉的圆眼睛清澈又灵动。 可如果他此时能看见姜渔背过去的手，就能看到她的指尖在颤抖。 “你说他手机丢了所以没联系家人，可你为什么不联系公司？”米娅话锋一转，像在审问犯人。 “我太担心了，还没来得及，”姜渔咽了咽口水，“米娅，您不觉得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千山的身体吗？这些问题回头我再解释。” “我已经召集了最好的专家给他会诊，你不用操心这个。最后一个问题，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介意告诉我吗？” “不介意，可您为什么关心这个？您这么年轻又拿的欧洲护照，我以为您思想会比较” 米娅不耐烦的打断“我不讨厌你，不过你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很难接受像你这种出身的女孩。所以，我需要了解，到时候如果你们分开了，该不该给你补偿！” 补偿。她说补偿！ 姜渔又惊又喜几乎要失去表情管理。 老天奶呐，狗血的桥段终于轮到她了吗？顾千山她妈下一秒会不会抽出支票拍在她脸上。 这是一个亿，请你立刻离开我儿子！ 姜渔拼命掐自己手臂才压下翘起的嘴角。 她其实并不贪心。 一个亿不要，八千万不要，八百万也不要，今天只要199万，足够她买套一居室和林凤搬出来就够了！ 顾千山目光停在姜渔掐住胳膊的手指上，她粉嫩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米娅在羞辱她，她现在一定很痛苦。 顾千山冷冷开口。 “妈，我不喜欢你干涉我的生活。补偿什么的，不要再提了。” 顾千山一直像个背景板一样沉默，此刻突然出声吓了两人一跳。 姜渔心里咯噔一下，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捂住他的嘴。 大哥，关键时刻你做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好吗？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米娅尴尬的抿起唇角，顾千山面色苍白憔悴，却自带气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姜渔暗自叹气，好你个顾千山，居然坏我好事，那就怨不得我加码了。 “没事，我说了我不介意。”姜渔清了清嗓子，似乎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我们，我们那个，睡过了。千山是我的，第一次。” 姜渔飞快的瞟了顾千山一眼，娇羞的咬了咬嘴唇 第4章 给他一个人看 病房里突然安静，落针可闻。 顾千山终于又露出茫然的神情，耳尖还泛起微红。 姜渔瞧见恨不能立刻拍下来发到各个工作群。 谁能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成天像个工作机器一样运转的顾总，居然也会有这副少年情态。 顾千山蹙眉喃喃道。 “对不起，我确实想不起来了。”说完抬头认真看着姜渔“我会努力回忆的。” 米娅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 “反正这事也没法验证，不是吗？” 顾千山不悦“您非得这么刻薄吗？我记得从前不这样，还是这些年你变了?” 顾千山后面的话已经带着不客气，米娅张嘴想说什么，看着顾千山打着石膏的腿又咽了下去，只咬牙瞪了一眼姜渔。 姜渔做出乖巧的样子打圆场。 “没事，你妈也是关心你。其实米娅说得有道理，又不是古代还能拿个白帕子证明，哈哈哈。” 米娅和顾千山看着傻笑的姜渔 “” “嗨，我清者自清，再说什么年代了，这种事都是你情我愿，我不吃亏。”姜渔拍着胸脯做出很大气的样子。 她心想，米娅如果看她顺眼，说不定随手打发她几样礼物，都能顶她好多年工资。 没办法，咱穷人就这么卑微。 至于自尊心，面子什么的，那是衣食无忧的人才能拥有的奢侈品。 这时有个护士拿着点滴进来换药，护士身后还跟着一个高个子女孩。 米娅脸上绽开笑容。 “亲爱的你终于来了！” 高个子女孩捧着一束百合花。 “我刚下飞机，千山还好吗？” 顾千山抬眸打量女孩，怔了怔随后嘴角翘起。 “叶芸慧，是你。” 叶芸慧将花放在床头柜，看到姜渔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姜渔倒吸一口凉气。 开始没仔细看，只觉得女孩穿着白色紧身t恤和包臀牛仔裤身材极佳。 t台模特也不过如此。 现在近距离看见她的脸，五官艳丽张扬，十米外就会引人注目的那种闪闪发光大美人。 姜渔被她的艳光整个镇住，有点挪不开眼睛。 这女孩的好看程度和顾千山不相上下，和顾千山不同的是，她气场温和，讲话亲切，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千山出了点状况，他头部受了震荡，有些事想不起来了。”米娅皱眉拉起叶芸慧的手“正好你多陪陪他，好让他早日恢复记忆。” “失忆？”叶芸慧瞪大眼睛，一手抚上顾千山的额头。“怎么会这样？不过，幸好你还记得我。“ 姜渔心里默默吐槽。 明明是丢失了十年记忆好吗？什么叫有些事想不起来了。 顾千山的妈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轻描淡写 难道故意和稀泥？ 等等，顾千山认识这个女孩，说明他们从小就认识，也就是青梅竹马咯？她会不会对我起疑心？ 姜渔捏紧衣兜里的手机，打算礼貌的做个自我介绍。 “叶小姐你好。” 叶芸慧笑着的看她，语气带着撒娇“叫我芸慧，小姐姐，你是帮忙照看千山的吗？” 姜渔被她明朗的笑容搞得有点晕乎，竟然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当成了护工。 “其实我是”姜渔搓着手 米娅打断“这是姜渔，虽然千山不记得她了，但是她说她是千山的女朋友。” 还故意在她说两个字加了重音。 阴阳怪！姜渔心想，脸上还是保持礼貌的笑笑。 叶芸慧听完，方才的亲切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姜渔在顾千山身上看到的那种上位者的不屑与冷漠。 “女朋友？如果你是千山的女朋友，那我算什么？” 叶芸慧盯着姜渔，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宏叶集团的继承人，也是顾千山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姜渔张着嘴觉得自己像被卡住脖子扔上岸的鱼。 卧槽！这剧情发展怎么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简直脱轨脱到了外太空。 顾千山看上去是个禁欲系工作狂，居然已经订婚了。 这下自己还怎么玩？ 姜渔又开始恐慌了。其实她的目的很简单，第一不要让顾千山想起来被她推下悬崖那回事，第二顺便搞点钱。 未婚妻叶芸慧似乎正在欣赏姜渔闪躲的眼神。 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欣赏匍匐在脚下的俘虏。 “我不信千山是个脚踩两条船的人。你不会是趁他失忆，冒充的？” “对，我儿子不是这种人。” “所以，你说是他的女朋友，有什么证明？比如，他送过你什么礼物？”叶芸慧挑眉 “没有，我没收过礼物。”姜渔目光有点呆滞 叶芸慧打开手机图片展示给顾千山，眼睛看向姜渔。 “千山，你还记得今年我过生日你送我的喜马拉雅吗？这个颜色超难定的！” 姜渔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知道叶芸慧说的是款名牌包，价格超七位数。 真是朱门酒肉臭！ 米娅见姜渔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脸上的嘲讽更深了。 “千山一向慷慨，怎么会没送过你礼物。你说呢，千山？” 顾千山若有所思的盯着包包图片，没回答。 “有些人为了爬上总裁的床，什么下作手段都能用。”叶芸慧冷哼一声 姜渔脸皮再厚此时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没有我不是”她眼神闪烁，声音越来越小。 米娅盯着姜渔的神情，突然拿起了手机。 “这女孩实在可疑，说不定和你受伤有关，我现在马上报警，让警察来调查清楚！” “米娅说得对，还是把她交给警方。”叶芸慧打量顾千山的神情，语气又变得柔和“千山你不用担心，如果她是无辜的，一定会没事。” 米娅已经拨通了电话，顾千山突然开口 “不好意思，不管是女朋友和未婚妻，我一个都不记得，现在请你们出去，我想要休息。” 米娅怔了怔，无奈的轻叹口气，有些歉意的看了一眼叶芸慧。 “好，我们都出去，你休息。姜渔，你给我老实点，一切没弄清楚前不许离开。”米娅接着打电话。 姜渔感觉到兜里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悄悄松了口气，突然走近米娅一把拽住她打电话的手。 “阿姨，报警可能会引来媒体！” 米娅一怔，手机已经被姜渔挂断。 “她就是心虚，米娅，别管她。”叶芸慧语气急促。 姜渔虽是为了自保，说这话却也并非全无根据。 一旦警察来了医院，消息很难兜住。 媒体可能会添油加醋的大肆报道顾千山受伤，最近柏睿在谈一个十分重要的战略投资，如果消息发酵一定会对此造成负面影响。 米娅果然皱着眉头放下手机，叶芸慧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可仅仅一闪而过。 姜渔额头冒汗，死死盯着米娅的手机，她没注意到此时半靠在病床上的顾千山正半眯着琥珀色的眸子打量她。 “请你们都出去。”顾千山冷冷道。 三个女人看向她，姜渔发现顾千山又恢复了冷硬总裁的神情，他到底是不是失忆？难道他已经恢复了？ 米娅没说什么和叶芸慧往病房外走，经过姜渔时给了她一个我不会放过你的眼神。 姜渔握着手机的手都捏出汗了，突然开口。 “我手机里有我和他谈恋爱的证据，但是只能给千山一个人看！” 第5章 又生一计 叶芸慧闻言，顿时想到了某些明星睡粉被偷拍偷录的私密内容，小脸变得煞白。 姜渔抱歉的瞥了叶芸慧一眼，在心里默默祈祷。 老天奶在上，小妹我只想蒙混过关，不是要故意破坏别人感情！ “无耻！”叶芸慧按捺不住“就算你拍下了什么，也不能证明你们真有关系。也许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千山现在还没恢复，你别” “我想看。”顾千山平静的打断米娅，目光沉沉看向姜渔。 米娅不情不愿的拉着叶芸慧出了病房，姜渔坐到病床前，发现顾千山脸色不太好，呼吸也有些急促。 姜渔：“你还好吗？累了就先睡会？” 顾千山抿着好看的嘴唇一言不发。 姜渔心情一下变得有些复杂。自己做出一副关心他的样子，却在做欺骗他的事。 刚才出去的两人大概是他最亲近的人，顾千山在她们面前却还是一直硬撑着。 是出于男人的自尊，还是怕家人担心？ 这位总裁还真是，有点可爱。 “要不要叫医生？你是伤口疼吗？” 顾千山摇头，可脸色更难看了。 顾千山：“我没事，你把你手机里的证明给我看，然后帮我叫一下护士。” 姜渔扫了眼病床周围已经被拆掉的各种设备，突然灵光一闪。 当年林凤住院的时候因为没钱请护工，她都是一个人护理。 “您是要上厕所吗？” 顾千山没说话，脸颊一阵红一阵白，姜渔什么都明白了。 “导x管刚拔了，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姜渔假装神色自若的拿起一个便盆，一手去掀顾千山的被子。 “我自己来。”顾千山猛地去按姜渔的手，动作似乎牵动了某处他疼得倒抽一口气。 “别逞能了，小心乱动留下后遗症！我来帮你。” 姜渔其实心里慌得一批。 如果三天前有人告诉她，她要在上班时间去摸总裁的鸟，她说不定给那人一个大逼兜。 姜渔邪恶的双手颤颤巍巍伸向了顾千山裤子的松紧带，随后她拽着裤腰轻轻的，缓缓的往下拉。 “住手！”顾千山扬起下巴皱眉阻止。 “干什么？不想尿床就别动。” 话一出口，姜渔也被自己彪悍的语气震惊了。 这可是顾千山！跺跺脚整个海城都要抖一抖的大人物。 以后万一顾大总裁想起来自己这么对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姜渔换上狗腿的笑容。 “不用担心，我会轻轻的。” 姜渔觉得这话怪怪的，像个引诱少女的痴汉。 “我要看你的证明。” 阳光洒在顾宴脸上，晕染得他五官愈发俊美，而他高挺鼻梁下薄唇翕动，看似隐忍，却透着上位者不容分说的威压。 姜渔意识到，如果再不听他的，他就要发怒了。 也对，他目前的心智是个十八岁纯情少男，上来就被不认识的女生摸鸟心理肯定难以接受。 姜渔抽出手，不小心碰到了顾千山紧绷的腹肌， 手感太好了，有几块，六块还是八块？ 姜渔一面痛骂自己不是人，一面心虚的给顾千山重新盖好被子。 姜渔将刚收到的视频快速保存到相册，然后递到顾千山面前，见顾千山蹙眉瞪她，姜渔吓得差点把手机砸在顾千山身上。 顾千山反应很快，右手一把接住了手机。 “密码0117，你输。”姜渔说道 顾千山看向姜渔神情变得古怪。 “密码是我的生日？” “嗯，用对象的生日做密码很正常。”姜渔眨眨眼一副乖巧的样子。 当然，密码是她刚才改的。 顾千山没接话，把手机递给了姜渔。 “还是你自己来。” 姜渔打开手机相册，翻了一阵才找到视频。 这个视频是夏小言的码农朋友用最新的ai软件做的，十年前的顾千山无论如何也不会看出破绽。 视频只有短短十五秒，内容是姜渔靠在顾千山肩头，在海城一处很受情侣欢迎的大草坪上并肩看夕阳。 其中十指紧扣还有特写。 姜渔偷偷观察顾千山的神色，顾总裁长睫低垂看得很投入，没有半点怀疑的迹象。 姜渔暗赞夏小言高明，短短时间能拿出这么逼真的东西。 就算顾千山没失忆，大概也分辨不出真假。 “还有吗？”顾千山问。 姜渔轻轻拿走手机。 “你还是先解决，其他的以后再看。” 姜渔就这一条视频，她干脆的拿走了手机。 幸好顾千山尿急，不然可能会露馅。 “我帮你，你腿抬一下” “不用，给我找个护工进来。” “何必呢，证据你也看了，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何必花冤枉钱。” 姜渔舍不得为这点事请护工，万一秋后算账，这些花销都要落到自己头上。 顾忌男女有别的人，是因为还不够穷。 姜渔边说边动手，她发现除了省钱，其实她内心隐隐喜欢看顾千山这副任人宰割的羞囧模样。 我可能是个变态，姜渔心想。 也不能全怪我，哪个社畜不想有天能把老板玩弄于股掌之中呢。 姜渔一手去拉顾千山的裤子，一手按在顾千山紧实的腰腹叫他别乱动，顾千山挥着能动的右手努力想阻止她。 “一个大男人怕什么，你身上哪里我没见过。”姜渔瞎话脱口而出，仿佛她真和顾总裁有男女关系。 “出去！”顾千山怒吼。 手还没从顾千山裤腰离开病房门就被打开了，米娅带着两个提着行李箱，佣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你在干什么？！”米娅盯着姜渔放在顾千山下半身的手。 “千山想上厕所，我帮他呢。”姜渔条件反射举起双手。 米娅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我不要你帮。” 米娅抬眼轻哼：“粗俗。” 她挥手示意两名佣人上前。 “这是你家的佣人老李和老王，你有印象吗？他们都为你工作好几年了，就让他们来照顾你。” 见有佣人帮忙，姜渔自觉后退，她向顾千山看去，顾千山却躲开她的视线。 顾千山摇头“我只记得冯姨。” “什么冯姨”米娅语带轻蔑，随后又柔声说“她上了年纪，回家照顾孙子了，其他事你一时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公司有秦沐他们在，我也会留在国内陪你。” 顾千山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出去，只留他和两名佣人。 姜渔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看着不远处拿着咖啡交头接耳的米娅和叶芸慧，她很着急。 她上个月的欠款还没还清，这次顾千山医药费又花了不少钱。顾千山的情况一时半刻应该也动不了银行账户，她现在只能想办法从他妈这边要钱。 她决定再试试。可她抓耳挠腮组织语言的时候，叶芸慧先走了过来。 “喂，你还不走在这儿干什么？” 也许因为没睡好，姜渔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样子突然有点来气。 “我想多陪顾千山一阵你管得着吗？凭什么赶我走，医院你家开的？” 叶芸慧轻笑一声。 “不好意思，这家医院有我家股份，我已经让人把病房打理好了，一会儿就让千山搬进去。” 姜渔好像听见自己脸被打得啪啪响的声音。 这辈子她可能注定没有爽文女主的命，姜渔下意识摸摸额头，大概那里天然写着炮灰，穷鬼，对照组。 看着叶芸慧骄傲的脸，姜渔意识到她和顾千山两人是同一个世界的一对璧人，自己如果伤害他们的感情就是在作孽。 “叶小姐，借一步说话。”姜渔突然换上笑脸。 第6章 五个亿 自己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免责加搞钱，怎么演着演着就入戏了。 出门打工，讲的就是一个能屈能伸。 不就是找金主嘛，这位千金大小姐也当得起！ “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叶芸慧被姜渔拉到一旁，四下无人，她毫不掩饰对姜渔的厌恶。一脸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 “我想和你谈个生意。” “什么生意？想套路我？自不量力”叶芸慧满脸狐疑。 “绝对没套路！我姜渔做生意都是童叟无欺，不信你去桂花巷打听打听，我摆过地摊，卖过盒饭” “行了，少废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看，现在顾千山失忆了，我是他醒来第一个看见的人。雏鸟情结知道，幼鸟会对第一个看见的人产生依赖” “他可没承认你们的关系！” “可他不也没否认吗？加上我手里的证据”姜渔晃了晃手机“只要我在，他很难承认你未婚妻的身份，你也知道，不然你不会这么生气。” 姜渔一面煽风点火，一面观察叶芸慧的神色。 “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们叶家要一个人消失有很多手段。”叶芸慧冷笑着威胁。 “哎哟叶大小姐，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这个数，我自己就会滚得远远的，你看怎么样？”姜渔比了一个巴掌。 “五个亿！你疯了”叶芸慧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姜渔一愣，正要说不是五个亿是五百万，又觉得实在有些丢面子，难道这些豪门大小姐的计数单位都是从亿开始？ 五百万确实有点寒酸，要不就说五千万？ 还是算了，妈妈从小教育我，不义之财拿多了会遭报应。 可不要白不要，人家大概就是几个包的钱，大不了拿了去捐个希望小学，再保护几只野生大熊猫…… 姜渔心里正在百转千回，却突然被一个平头中年男人从身边打断。 “姜小姐，顾总叫你。” 姜渔迷惘的看着男人，想起是刚才顾母带来的佣人之一老李。 叶芸慧不悦“千山叫她？你是不是搞错了？” 李叔摇摇头，姜渔趁机一脸得意的冲叶芸慧眨眨眼 “我没说错，雏鸟情结，雏鸟” “好！你说的条件，我答应。”叶芸慧眯了眯眼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姜渔听见顿时也顾不得李叔了，激动的上前一把拉住叶芸慧。 五个亿，那是五个亿啊！ “慧儿啊，你说真的？” 不但一脸谄媚，连称呼都变了。 叶芸慧嫌恶的冷哼一声。 “现金有些麻烦，不过等价资产问题不大。” “好好好！那咱们一言为定!”叶芸慧张着嘴激动得全身发抖，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可你要怎么保证做到？万一到时候他不放手怎么办?”叶芸慧压低声音。 姜渔小声说“放心，只要钱到位，我就算把自己绑在宇宙飞船上，发射到火星，也绝不会让他找到。” “当我三岁小孩呢。” 李叔咳嗽了一声 “姜小姐，顾总还等着呢。” 姜渔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筹码还在等她。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哦不对，她这是没有伤害就没有买卖。 如果不是她在山崖上一推怎么来的这笔好买卖。 小雏鸟，我来了，谢谢你让我发财，我要带着我妈展翅高飞咯。 姜渔喜滋滋的还没走到病房，只见顾千山坐着轮椅被佣人推了出来。 顾千山虽然打着石膏穿着病号服，俊逸的脸也分外令人瞩目，路过的小护士纷纷回头窃窃私语。 姜渔正要上前，叶芸慧却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怎么出来了？” 姜渔见叶芸慧挡在顾千山面前，立马低头乖乖站在她后面。 姜渔一向很有契约精神。 现在叶大小姐才是她的财神爷，别说抢先和顾千山说话，就算叶芸慧立刻要把顾千山霸王硬上弓，姜渔也会扑上去帮她按住顾千山那只好腿。 姜渔想到那场面正在偷笑，耳边传来顾千山带着愠怒的声音。 “欺骗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不用我说。” 姜渔后背一紧，猛的抬头撞上顾千山似笑非笑的眼神。 顾千山一夜之间搞得竞争对手倾家荡产，背叛他的员工神秘失踪等种种传闻瞬间浮现在她脑海中。 姜渔暗叫倒霉。 妈的，还是被发现了。 姜渔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却见顾千山突然紧紧握住叶芸慧的手，手上明显用力叶芸慧疼得哼了出来。 米娅见状，急匆匆跑过来，已顾不上仪态。 “千山，你在干什么？放开芸慧。” “我只是看看她的手。” 顾千山放开叶云慧盯着米娅。 “既然是未婚妻，为什么她手上没有订婚戒指？连戴过戒指的痕迹都没有。” “这，还没来得及订制” “既然没戒指，说明没举行过仪式，那就不算。” 顾千山直视着米娅。 米娅瞠目结舌。 “千山，你和芸慧从小就认识，我们两家关系也很好。你迟早都要结婚的，你们的婚事你外祖父也很支持” 顾千山冷哼“他当然支持，至于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妈，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别再想着控制我。” 叶芸慧看着两人争执脸色煞白，走到米娅身旁，尽量维持着风度。 “千山，我也不算骗你，上次见面你答应过我要进一步交往。只是我心急了，你不要怪米娅！” “高中毕业舞会你邀请我做男伴，那天我说有比赛是假的，是在婉拒你，我以为你会懂得知难而退。” “我知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小时候你不想谈恋爱我理解，可现在你快30岁了，人的想法会变，不是吗？我们相处得很愉快，只是你忘了。” 叶芸慧眼里闪着泪花，幽怨的望向顾千山。 姜渔看戏看得起劲，只恨手边没有瓜子花生爆米花，忽然叶芸慧一个冰冷的眼神投向她，这才猛然想起五个亿的约定。 “叶小姐一片真心，难得可贵。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简直就是偶像剧，天生一对，哈哈哈” 姜渔笑呵呵的打圆场。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第7章 强吻 顾千山和叶芸慧都沉默了。 米娅冷笑一声，翻了个白眼。 姜渔此时也觉得说这话实在用力过猛，故意看向墙上的宣传海报转移话题。 “这家医院不错啊。你们看，他家引进了国际一流检查设备，针对男性性功能x起障碍” “住口，粗俗的女人！”米娅低声呵斥，随后又一脸不解的看向顾千山“你不接受芸慧，却要这么个东西？你确定？” “不确定，可让我接受你的安排，我宁愿信她。” 姜渔闻言一怔，心道好家伙，顾家母子相争，居然让她小渔得利。 可这利字旁边一把刀，什么时候能拿到钱，拿到了有没有命花都是未知数。 “姜渔，推我出去晒太阳。”顾千山吩咐道。 “我？我推你？” “怎么？你不是我女，朋，友吗？”顾千山扫了姜渔一眼。 “是是是，我马上！” 姜渔经过几乎要石化的叶芸慧时，悄悄比了个加油，包在我身上的手势，收获了叶芸慧看傻子的眼神。 姜渔特别理解叶大小姐。像她这样家境优渥，年轻貌美的女孩子都是被追捧着长大，根本无法面对被拒绝。 想要的东西没得到，甚至被一个不起眼的路人摘走，对她这样的千金小姐就像天塌了一样。 所以才会一时上头，愿意花五个亿买她离开顾千山。 姜渔从佣人手中接过轮椅，在米娅杀人的目光下慢吞吞进了电梯。 好在医院人来人往，电梯塞得满满当当，她站在顾千山身后才不觉得尴尬。 进来的人，尤其是女性，看到顾千山都是一怔，随即友好的给他让出空间，有人报以亲切的微笑和问候。 人啊，一旦颜值高，面对的世界总是格外温柔。 难怪整容医院生意红火。姜渔腹诽着，慢慢把顾千山推入了住院部一侧的小花园。 “天气真好！啊，这花开得真好看”她没话找话。 “叶芸慧刚才威胁你了？” 顾千山盯一朵开得快要凋谢的月季，缓缓开口。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姜渔连连摇头。 “你很会换位思考。” 姜渔知道，顾千山指的是她刚才突然为叶芸慧说话，显得十分突兀。 可她有什么办法？ 叶芸慧现在是她的头号金主，刚才一路走来姜渔都在琢磨，怎么才能安全离开顾千山，让他回到叶芸慧的怀抱。 必须是她主动离开，而不是顾千山揭穿她的谎言。 否则不但她没有被收买的价值，还有蹲大牢的风险。 姜渔决定回去和夏小言好好计划，一举拿下这五个亿的大项目。 “顾总，叶小姐没你想的那么坏，她就是担心你，怕你被我骗了。” 姜渔拼命给金主上分。 “是吗？”顾千山若有所思打量姜渔。 姜渔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这人都失忆了，怎么还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 “你把公司的详细资料准备一份给我，还有高管的人事档案。” “资料可以，人事档案我没有权限，您可以找您的助理” “既然我是柏睿的总裁，需要什么权限，我替你开通。暂时我还不想让公司其他人知道我目前的情况。” “什么意思？” “意思是除了你，我暂时不会相信其他人。” 姜渔一惊，顾千山真相信她是他女朋友了？这么信任她。 顾千山似乎看穿了她的疑问。 “姜渔，我说了信你，所以，不要再露出这种表情好吗？” “什么表情？”姜渔下意识摸摸鼻子。 顾千山眉头微蹙，眼前这个女孩乌溜溜的眼珠格外明亮，却一副心虚的神色。 明明刚才当着众人还说那种让人脸红的话，甚至要上手摸他xx，现在又一脸胆怯，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让他想起以前放学路上常常喂的一只流浪猫，有时趾高气扬，一旦确认自己要给它食物又变得小心翼翼 顾千山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 “总之我妈也好，叶芸慧或是其他什么人，你都不用怕。虽然我失去了十年的记忆，我还是顾千山。”顾千山目光扫向姜渔“我会替你撑腰。” 姜渔看着顾千山俊逸非凡的面容，心跳加速了几秒，很快又平静下来。 顾千山现在断胳膊断腿，没了记忆，连智能手机都用不明白，还替我撑腰。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别说男人了，那年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救的那个姐姐，信誓旦旦说要报答她，不也杳无音讯吗？ 承诺这种东西，最不值钱，她从小就懂这个道理。 还是叶芸慧的五个亿更靠谱。 姜渔笑笑“谢谢，我知道了。” “他们给我送来了电脑，能不能把我们的照片和视频都发过来？”顾千山伸手拾起一片灌木上的花瓣，语气似乎漫不经心。 姜渔心里一咯噔，自己哪有什么照片视频。 刚才给顾千山看那个，都是夏小言拼了老命让人加急做出来的。 “其实我们的照片不多，你，你不喜欢拍照” 姜渔故作害羞的低头。 “嗯，没错。有多少传多少，也有助于我恢复记忆。” “好，好的。” “还有刚才那段视频，是我们认识多久拍的？当时你的头发比现在长，什么时候剪短的？” 姜渔没看到顾千山眸中寒光一闪而过，继续害羞挠头。 “你喜长长发吗？我可以留长。” “无所谓，你本来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顾千山毫不客气的道。 这话可说相当伤人了。 姜渔皱眉，红着脸看向顾千山。 此时顾千山半眯着眼，露出几分青少年的狡黠神情。 “你也不用多想，虽然我对你没兴趣，并不代表我不相信你。只要你没说谎，我不会亏待你。请你尽快把视频传给我” 姜渔听到最后一句如坠冰窖，这个男人真难对付！ 刚才还说信任她，又急着要视频。顾千山不会是在耍她玩。 什么失忆，装的，一定是装的。 一旦把视频交出去拿给专业人士分析，她就完蛋了。 她后悔啊，为什么要撒如此拙劣的谎。自己当时脑子肯定进水了。 姜渔盯着顾千山缓缓吐字的薄唇，握紧了拳头。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顾千山在说什么她一个字没听进去，突然一咬牙，伸手环住了顾千山的脖子。 顾千山怔愣之时，姜渔低头就吻上了顾千山的唇。 她感觉到男人身体一僵，似乎想挣脱，姜渔却如小猫一样舌尖在他唇上轻轻一点，不过两秒就放开了他。 她盯着顾千山一脸深情。 “现在想起来了吗？” 第8章 找工作 “放开。”顾千山推了一把姜渔，微微喘息，下一秒带着怒意看向她眼神森然。 姜渔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半步。 他不会真发火？ 可是，可是顾千山的耳尖怎么发红了呢？ 失忆的“小”顾总可太有意思了。 这个顾千山，十八岁的时候多半还是个处男。 不管如何端着二十八岁顾总的范儿，突然被她一偷袭，还是流露出青涩少年的情态。 姜渔贼兮兮的一笑，更想逗他了。 “你不会害羞了。” “这是公共场合。”顾千山眉目阴沉，紧紧抿着唇。 “都2024年了，谁管这个啊。都见怪不怪了” 姜渔话音还没落，住院部楼上传来一声口哨。有人从窗户对着他们大喊 “再来一个！来一个！” 顾千山脸色白了又白。 姜渔撸起袖子对着窗户比了个中指，忽然意识到这举动不符合总裁女友的形象，连忙把手揣回了兜里，讪笑着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面无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扭过头推着轮椅就要往回走。 姜渔见他手上有伤，推得吃力，又倔强不想开口，心里感叹，毕竟只有十八岁的记忆，还是个孩子心性。 姜渔快步追上抓住轮椅。 “还是我来。” 顾千山没有拒绝，只喘着气道 “我上去以后你就先回去，这里也用不着你了。” “好的。”姜渔顿了顿，笑嘻嘻的凑近顾千山耳边“我想求你一件事。” 温热的呼吸落在顾千山侧脸，顾千山有些烦躁的扭过头不看她。 “什么事？” “你躲我？不会觉得我还要亲你？”姜渔觉得“少年”顾千山太可爱了。 “请和我保持距离，我只是暂时相信你说的话。并不代表要和你有任何任何亲密接触。” “顾总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向人力资源部请个假。连轴转了两天，我想在家休息一天。可以吗？”姜渔笑容透着戏谑。 顾千山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丢下一个行字，怎么也不让姜渔靠近，头也不回的推着轮椅走了。 姜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 看来不是装失忆，只是亲亲就把传视频的事糊弄过去了。 “有的人就是不识好歹，明明是只乌鸦还挑三拣四，难道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姜渔刚进门就看见林凤坐在餐桌旁一声不吭的摘菜，何萍半躺在沙发上一边看手机一边骂骂咧咧。 “换成是我，才没脸赖在这个家。我这人就是心软，又顾念亲情才让有些没脸皮的东西占便宜。” 姜渔咬了咬嘴唇，看也没看何萍径直走到林凤身边坐下开始帮忙摘菜。 “妈，我来，你去歇着。” 林凤一眼就看见姜渔眼睛下泛着乌青，摇摇头。 “我不累，你出差很辛苦，快去洗洗躺会儿，饭做好了叫你。” 何萍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冲母女俩吼道 “洗什么洗！现在燃气费多贵不知道吗？出差不在宾馆洗，就想回来占便宜是？心怎么这么黑啊？摊上你们两个白眼狼，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也许因为太累，也许因为看到林凤隐忍得发红的眼圈，姜渔突然就不想再和何萍维持表面和平了。 姜渔把手上的青菜一扔。 “到底谁是白眼狼？这房子是外婆的，当年是你们哄骗瘫痪的外婆换了房本名字，这房子本来就有我妈一半！”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终于露出原形了是？嗯？”何萍指着姜渔的鼻子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我就知道，你们费尽心思赖在我家，就为图谋这套房！什么哄骗？你亲眼看见了？老太婆是心甘情愿给我们的，再说了哪家房子不留给儿子，难道留给嫁了人的女儿？笑话！” “什么心甘情愿，外婆她明明”姜渔说了一半，突然被林凤死死抓住手腕。 林凤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摇了摇头。 姜渔心里一阵针扎似的疼，她觉得自己真没用，二十好几了连给自己亲妈一个挡风遮雨的窝都办不到。 自己倒是整天在外工作，如果逞一时口舌之快，平日里独自面对何萍的林凤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姜渔深吸口气，坐下继续摘菜。 “不说这个了好吗？我知道，我拒绝介绍的相亲对象，舅妈你心里有气，但那人真不行。” “你少来这套，今天不把房子的事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表弟不是大四了吗？我要找也该找个对咱家有帮助的对？说实话，我准备找个有背景的，至少能安排工作那种。” 姜渔抬眼打量何萍，果然如她所料，听到安排工作这四个字，何萍像只被放了气的皮球，瞬间变得软了下来。 姜渔暗自冷笑，继续低头摘菜。 “真的？你能帮远远？不是哄我？”何萍喃喃道，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渔。 姜渔迎着她的目光嘴角一勾：“当然。” 表弟林志远，从小被舅妈百般溺爱，早就被宠成了一个巨婴，好吃懒做干啥啥不行，复读两次，费了吃奶的劲才考上个三本。 偏偏还眼高手低，整天和何萍嚷嚷着要考研进名校，最差也要进大公司，不能比姜渔差。 不过何萍也知道林志远有几斤几两，这个好大儿且不说复读了两次，光上补习班的钱都够买辆车了，居然连个二本都考不上。 所以她根本没想让林志远考研，只想给他找份好工作。 而姜渔，因为经济原因，一天补习班没上过，平时放假要么做小生意要么打工补贴家用，居然就轻松上了一本。 也因为这样，何萍嫉妒得牙痒痒，没少在母女俩面前阴阳怪气。 不过现在，看在儿子工作的面子上，她不好再给姜渔甩脸色。 “舅妈，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最近我在接触几个家里条件不错的，你放心，只要找到机会，我一定帮志远。” 何萍见姜渔变脸比翻书还快，此刻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显得眉眼分外灵动。 这死丫头片子的确有几分姿色，被哪个二代看上了也说不定。 何萍拿定主意也换上笑脸。 “哎，小渔，我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有时候说话难听点，但我没往心里去，我其实最是看重亲情，你也知道的。” 什么刀子嘴豆腐心，有了刀子嘴，哪来豆腐心。 割得别人全身血淋淋，然后轻飘飘一句我可没往心里去哦。 所以你也别往心里去。你计较就是你小气，你不念亲情。 如果这就是亲情，那我宁愿六亲不认。 姜渔往青菜叶子上狠狠一掐，对着何萍扬起笑脸。 “放心，志远找工作的事包在我身上。” 吃完饭，姜渔在卧室里给林凤按摩腿。 林凤看了一眼关闭的卧室门，压低声音问 “你真能找人给你表弟安排工作？你一个女孩子，别让有些花言巧语的人骗了。” 第9章 玉镯 找个蛋工作，我只是想让那个蹬鼻子上脸的女人对你好点。 顺便再把这些年从我们这里占的便宜拿回来。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你一向是个心里有数的孩子，我知道。”林凤叹了口气“都是妈连累了你。” “别提这个了，妈我跟你说，柏睿的奖金特别高，只要我好好干过不了多久就能领一大笔钱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真的？我就知道我女儿有出息。”林凤终于露出微笑，一脸慈爱看着姜渔。 忽然她又想到什么，又沉下脸来打量姜渔 “我看新闻说现在那些大公司都搞什么996，还有不少年轻人加班猝死。你可别为了挣那点钱，把身体搞垮了。” “嗨，我是谁啊，姜渔姜渔最会摸鱼。该偷懒的时候我可不含糊！别人带薪拉屎最多十分钟，我至少半小时” 姜渔一边按腿，一边眉飞色舞的讲自己如何见缝插针薅资本主义羊毛，逗得林凤终于开怀。 等林凤终于睡了，她才给夏小言打去电话。 “五个亿啊，我就知道我闺蜜能一夜暴富”夏小言在电话那头激动得嗷嗷乱叫。 “八字没一撇你快帮我想想，怎么才能和那位叶大小姐尽快完成交易，我这个月借呗还没还呢！” “要不你先找她付点订金？如果先付你几千万，你随时可以跑到国外小岛，就算被揭穿了也不怕。” “不愧是你，好主意。你平时八卦看得多，关于叶家你知道多少？” “叶家也是海城名门之一，叶芸慧是个模特，在时尚圈有点小名气，如果我没记错，她以前有不少绯闻男友。” “啊，还是匹野马？顾千山的头上岂不顶了青青草原？”姜渔想到顾千山那副高高在上的禁欲脸连连摇头。 “豪门联姻都是利益交换为主，多少人婚后都是各玩各的。说不定你们顾总私底下也玩得花，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顾千山玩得花？ 姜渔眼前突然闪过顾千山发红的耳尖。 “顾千山看上去不像那种人。” “哟，开始心疼他了？你可千万别动心啊，占占便宜就行了，别忘了搞五个亿才是正事。” “说得轻巧，你试试，成天对着一个八块腹肌的战损大帅哥，就不能心疼心疼？” “走肾可以，别走心。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姜渔听完夏小言的叮嘱，觉得她实在多虑。 她嘴上不正经，其实是个在感情上从不奢求太多的人。 顾千山只是她可以吃吃豆腐的老板，财富自由路上的踏脚石，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姜渔陪林凤吃完早饭，准备带她出去在附近的公园散步。 林凤腿脚不便，住的老房子又没有电梯，虽说只是三楼爬楼梯也颇为吃力。 所以只要姜渔不在家，林凤几乎不会出门，只有等姜渔休息的时候，她才出门走动走动。 何萍还没出门打麻将，自从昨晚姜渔抛了找工作的饵，她对母女俩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吃完早饭还主动要求洗碗。 姜渔自然不会拒绝。 “小渔，你朋友能给你弟弟安排什么工作啊？有些地方看起来不错，进去做临时工也没意思。” “那肯定不会。”姜渔扫了一眼正在洗碗的何萍，替林凤整了整衣摆。 “你那几个追你的朋友，家里都干什么呀？能告诉舅妈吗？” “反正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我也不好透露太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哦哦，好。不过做哪行的总能说。你也别嫌舅妈啰嗦，我也是关心你，替你把把关。” 姜渔眯眼笑了笑，四月的海城阳光明媚，姜渔戴上了一副网购的金属框墨镜，显得脸又小了一圈。 “我知道，只是这些富贵人家特别敏感，放心，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姜渔突然话锋一转“对了，舅妈，我和他们约会要打扮得体面，不然人家会小看我，我记得外婆给我的玉镯还保管在您那儿？” 当年外婆很疼爱姜渔，把自己的玻璃种翡翠手镯留给了她，本来说好是姜渔的嫁妆，搬来舅舅家后，却被舅妈以保管的名义强行拿走。 林凤曾要了两次，都被何萍以种种理由推脱了过去。 何萍的神情变了又变，突然意识到什么冷哼一声。 “姜渔，你心眼子怎么这么多啊？说什么给你表弟介绍工作，其实是想要镯子对？我就说哪个有钱人能看上你” “弟妹，少说两句。”林凤露出哀求的神情。 “舅妈，你确定不给，那你可别后悔。”姜渔依然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妈，我们走。” 何萍看姜渔神情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由得又开始心虚。 这姜渔到底交往的什么人，为什么不能说？ 难道涉及到保密机构，也有可能。 “等等！”何萍叫住姜渔，又换上温和的笑容。 “小渔，我刚才说错话了，舅妈文化不高，你别和你舅妈一般见识。你只要给我说说是哪家公子，我就把镯子给你。我也是怕你被人骗嘛！” 姜渔看着何萍的假笑有点想吐。 这个中年女人，多少有点老奸巨猾在身上。 见姜渔迟迟不开口，何萍又变了脸色。 “舅妈我好歹比你多吃几十年饭，你别想着糊弄我。” “怎么是糊弄，你不想给镯子就算了，我看表弟也挺有自己的想法的，我安排的工作他不一定看得上。”姜渔语气漫不经心。 “你威胁我？你以为我稀罕，告诉你，我儿子就算不工作我一辈子也养得起！”何萍双手叉腰，眉毛倒竖，这还是姜渔第一次正面和她叫板，她有点怒不可遏。 “我早该看出来，你能认识什么有档次的人？啊？你根本就是跟我耍心眼，想要镯子！我看你就是发了霉的葡萄，一肚子坏水！” 姜渔冷哼一声，正在想怎么拉大旗作虎皮让何萍交出镯子，这时门铃响了。 大清早会是谁呢？ 姜渔打开门看到一个身材修长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提着一袋东西站在门口。 姜渔仔细打量男人的脸，理着寸头，五官阳刚大气，算得上相貌堂堂。 自己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的人。 “是姜渔姜小姐吗？叶小姐请您一起喝咖啡，因为她有些急，直接让我来接您了。我是她的司机。” 原来是叶芸慧，看来昨天顾千山让自己推他去花园对这位大小姐刺激不小，大清早就火急火燎派人捉她了。 金主有请，哪敢怠慢。 “好啊，你稍等。” 何萍离得有些远，没听见两人对话，只见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提着东西上门，立刻意识到什么疾步走了过去。 “这位是小渔的朋友吗？” 姜渔侧过身挡在何萍面前。 “这位是我朋友的司机，接我出去一趟。”姜渔一脸见怪不怪，又看向林凤“妈，我现在有点事，等我回来再带你出去逛。” 林凤点点头，何萍看着叶家司机心肝乱颤。 乖乖，光司机这身行头就得上万，姜渔这贼头贼脑的死丫头不知道耍了什么小聪明，果真搭上了富贵人家。 “你去忙你的，我陪你妈出去。”何萍变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满脸殷勤的挽住林凤，林凤神情僵硬，嚅嗫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对了舅妈，我的玉镯呢？辛苦你帮我拿一下，正好配我今天这条裙子。” 姜渔笑靥如花，何萍死盯着她露出的小白牙一动不动。 第10章 狮子大张口 司机程放也察觉到一丝诡异的氛围，连忙把两个大袋子递到姜渔手中。 “这是给您的一点小礼物。” 姜渔说了声谢谢立马接过，朝林凤举了举。 “妈，我放房间了哦。” 何萍直勾勾盯着礼品袋，姜渔感觉到她的目光，嗤笑一声放下袋子打开。 “我看看我朋友都送什么了。” “西洋参，茅台，海蓝之谜”姜渔一件件拿出来，心里乐开了花，拼命抑制自己才没流哈喇子，表面却装得十分淡定。 点完礼品，名酒名烟加上补品和护肤品价值小十万了，姜渔心里对叶云慧最后一丝不满烟消云散。 就算人再嚣张跋扈，再鼻孔朝天，只要出手够大方，她都能原谅。 姜渔把礼品放进房间锁好门出来大声叮嘱林凤。 “妈，这些补品只能你自己吃，其他我可能还要送人，你先不要动。” 何萍正好捧着镯子出来，听见这话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姜渔忽然笑嘻嘻走向她一把将镯子拿了过来。 “当然，舅妈如果想要什么可以亲自告诉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 姜渔一边戴手镯，她把亲自两个字咬得很重。 林凤耳根子软，在家又腿脚不便，根本禁不住何萍纠缠，如果自己不说清楚，这些礼物大部分都会被她拿走。 何萍眼睁睁看姜渔把玉镯戴在了手腕上，心疼得直咽口水。 她本打算着，就算把镯子拿出来，今天这些贵重礼品好歹也有她一份，谁知姜渔当着外人竟然也敢摆她一道。 她找玉器行评估过，老太太这只玉镯市场价格在五万左右，她早把它当成了自家儿子的财产，准备以后留着娶媳妇当聘礼。现在拿出去给姜渔，就像活生生割了她一块肉。 盯着姜渔手腕上那晶莹剔透的镯子，何萍感觉像被卡住了脖子，几乎无法呼吸。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远远的工作，就先便宜这个小贱人。后面只要找准机会，老娘要十倍百倍捞回来。 何萍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镯子你戴着真好看对了，你表弟的事可别忘了。” 姜渔唇角勾了勾只朝何萍微微颔首，转头朝司机示意。 “我们走，别让叶，叶总等久了。” 姜渔为了坐实自己是和富二代约会，把叶芸慧的称呼也换了。 程放见做了个请手势陪姜渔下了楼。 何萍把头伸出窗外，目光一路追随姜渔二人，见她果然上了一辆豪车，连忙用手机拍下汽车标志在网上查询，看到车子的售价她倒抽一口凉气。何萍咬牙切齿了一阵又关上窗户，换上一脸笑容去找林凤搭讪 程放给叶芸慧做了两年司机，第一次见她有如此接地气的朋友。 上门给人准备礼物是他做惯了的，只是请示了一下叶芸慧，然后在车里常备的礼品里随便拿了两袋。 没想到这位半点不客气，像接外卖一样拿了就走不说，还当着他的面就清点了起来。 严格遵循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姜小姐长得不错又总是眉眼含笑，比起叶家平日来往的那些人既不显得卑微，又不故作高傲，举手投足间一派天然率真，让人很容易心生好感。 程放替姜渔开了车门，姜渔不客气的坐进后座，向程放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不好意思，第一次坐宾利，我想在后排好好感受一下，哈哈哈” 姜渔在后排东摸西看，啧啧赞叹。 秦放透过后视镜忍不住打量姜渔。 刚才听见她说什么要戴玉镯配自己的裙子，她明明穿着一套廉价运动短裙，哪里配了？ 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就是不懂穿搭，不像我们家叶小姐有专门的造型师。 姜渔摸着手镯心情大好，比起拿回镯子，让何萍吃瘪更让她身心愉悦，不由得哼起歌来。 叶大小姐出手这么大方，一会儿见到她提出要定金的事，她多半不会拒绝。 就剩下讨价还价了。 姜渔突然有种感觉，她就是绑匪，顾千山就像手里的肉票。既要证明肉票在自己手上，又要证明自己随时有做掉肉票的决心。 她既要向叶芸慧证明顾千山对她有感情，又要证明自己随时可以离开顾千山。 还要保证不被揭穿，最后能安全拿钱。 姜渔胡思乱想，又要开始头疼，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好“ “姜渔，来见我，马上。”对面传来顾千山低沉磁性的声音。 顾千山的嗓音十分牛逼，姜渔觉得他光凭声音都能撩得女人腿软。 可他的语气明显不善，姜渔心里一沉。 “有急事吗？我现在要去见个朋友。” “不管你有什么事，现在，必须立刻来见我。” “听你说话，也不像了下病危通知，用得着这么急？”姜渔调侃。 叶芸慧可在等她，肉票重要，金主也很重要啊。 “注意你的措辞，我身体没问题不用你操心。” “你是我对象，我不操心你操心谁。“姜渔张嘴就来。 电话那头的顾千山明显一噎。 “地址发了，赶紧过来。” 没等姜渔接着调戏，顾千山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要发地址，难道不在医院？ 她打开短信，上面显示地址是位于海城老钱聚集区御北湾，臻园 才过一天顾千山就出院了？他到底是不是人类！？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有急事只能改天再见叶小姐了，麻烦在前面把我放下来。” 程放皱了皱眉。 “姜小姐，我只是打工的，请您亲自向她解释。” “我没有她的电话，微信也没有。” 程放满脸疑惑，这年头别说朋友了，熟人之间也该有个微信，随后报了个电话号码。 姜渔拨通叶芸慧的电话，对方很快接了电话，听说又是顾千山找她半晌没吭声，接着喘了口气。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见你？”叶芸慧有点气急败坏。 “我也没办法，男人嘛，呵呵” 迫不及待？迫不及待找我麻烦，多半又发现了什么，姜渔心道。 “姜渔，你也别得意，你们的差距一个天一个地，你们不会长久。” “我哪敢在您面前得意，就等您吩咐呢，只要你一句话，我指哪打哪！” “好，你现在就和他说清楚，就说你喜欢上了别人，要和他分手。” “没问题，您看先给我转点订金如何？千儿八百万的就行。” 姜渔紧紧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紧张的在大腿上揉搓。 对方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姜渔，我查过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底层穷鬼，还敢和我狮子大开口，你当有钱人都是傻子吗？如果你拿了钱不和顾千山分手，或者假装分开几天再和好，我拿你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顾千山有多离不开我，你也看到了。” 第11章 什么关系 “你按我的计划执行，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五个亿你就别想了，事成之后给你五千万。” “缩水这么多？顾千山身家上千亿，你打发叫花子呢！” “哼，五千万一口价，本来今天叫你来签合同的，你就说你做不做” 姜渔一咬牙。 “做。” “算你识相，待会你就和顾千山透露要和他分手的意思，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出轨对象。等你和那个人在所有社交媒体官宣之后，就付你一半。” “剩下一半呢？” “顾千山答应和我在一起后再付你剩下一半。” 卧槽，机关算尽就是叶芸慧这种人，居然还要在所有社交媒体官宣。 豪门的女人果然不好糊弄。 而且明明她只能保证自己离顾千山远远的，至于顾千山要不要和叶芸慧在一起，关她屁事。 “不是，叶小姐，万一顾总不和你谈恋爱，剩下一半的钱我岂不是永远拿不到？” “你要想办法争取拿到啊，还真是没见识，什么都要人教” “你的意思是我离开顾千山之后还要帮你勾，哦不，追他？” “不错，算你有几分小聪明。你这个人要什么没什么，能勾上顾千山应该有点小手段，到时候把你之前用在他身上的办法都教给我。不信我拿不下他。” 什么叫要什么没什么，我姜渔，桂花巷巷花，要容貌有容貌，要智慧有智慧好吗？ 你姓叶的了不起，顾千山看你一眼吗？ 你们两个飞在天上的凤子龙孙，还不是被我这条河里的小野鱼哄得团团转。 把这些话咽了下去，姜渔笑了一声说 “明白了，两千五百万分手费，两千五百万感情顾问费。” “你要这么认为也行。” “好，成交。” 姜渔挂断电话，程放已经接到指示送姜渔去见顾千山，程放已经看出了姜渔不是叶芸慧的朋友，也不多问，一路无话将姜渔送到了臻园。 姜渔站在被法国梧桐包围的臻园门口，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自己对顾千山的了解只限于公司资料，顶多加上同事间口口相传的八卦，拿什么给叶芸慧做感情顾问？除非从顾千山本人这里获取更多信息 可看这位顾总的语气，大概今天来者不善。 一名三十多岁，眉清目秀的男人迎了过来，自我介绍说姓杜，是臻园的管家，带着姜渔穿过一片花园和一个带着喷水池的前院就到了一栋五层洋楼门口。 “杜管家，你们顾总怎么这么快就出院了？” “医院评估了顾总的身体情况，同意他回家调养，派了医护团队来家里照顾。” 姜渔撇了撇嘴，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想象，人家不是出院，是把医院搬回家了。 姜渔想象中，顾千山会中意性冷淡北欧风，而出乎她的意料，这栋洋楼采用了法式设计，白色背景搭配现代风格的水晶灯显得奢华又浪漫。 一楼整面的落地窗映入窗外秀丽的花园景观，看得姜渔一阵心驰神往。 住在这里的日子也太舒坦了，难怪顾大总裁在医院住不惯。 顾千山的房间在三楼，姜渔走进房间时，一个眼睛大大的护士正在给顾千山量血压，声音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 顾千山听见动静，漠然看向姜渔，姜渔对着他做了个亲亲的动作，顾千山立即别过头不理她。 “咦，顾总的血压怎么突然上来了？”小护士看着血压仪疑惑道“之前还好好的” 姜渔走到小护士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血压仪。 “护士小姐姐，我们家这位没有生命危险？” “啊？您说顾总” “对，千山一定不能出事啊！求你们一定要救他，我给你磕一个！” 小护士见姜渔就要一个滑跪，连忙放下血压仪阻止，等她转过身眉头更紧了。 “顾总的血压怎么一直在上升？” 顾千山瞪了姜渔一眼，姜渔仿佛没看见。 “你能不能闭嘴。” “千山，你怎么和人护士说话呢，有病就治，咱不能讳疾忌医” 姜渔看向护士，给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顾千山脸色一僵。 “都给我出去。” 姜渔对于打着石膏腿的失忆顾总毫无畏惧，上前轻轻摸上顾千山的手，一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 “别闹了，宝贝。” 小护士一阵脸红，生活在海城，顾总的大名她也听过，医院领导也特别重视这次外派任务，在顾家，她工作得一直小心翼翼。 此时却看着这个打扮得像逛夜市的女孩，像哄小狗一样摸着顾大总裁的手。 摸就摸，还摸得十分十分色气。 女孩的小手覆盖着顾千山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女孩手指在男人指缝间缓缓揉捏，摩挲 顾千山脸色铁青，高挺的鼻梁渗出了几滴汗珠，他挣扎了一下的试图抽回手，却被姜渔一把用两只手握住。 “这么急叫我来什么事？”姜渔豆腐吃够了，见顾千山真要发作，笑呵呵放开了他，“怎么，想我了？” 护士和护工见状都识趣的走出了房间，并懂事的关上了房门。 听见房门关上的一瞬，姜渔面对半靠在床上宽肩窄腰的顾千山，忍不住往他身上乱瞟，当时摸上顾千山腹肌的感觉她还念念不忘。 顾总身材真的绝了，现在就他们两个，自己是不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姜渔对脑海里条件反射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我不是女流氓，怪只怪顾千山长得太刺激，还总在我眼前晃。 “姜渔，你觉得我叫你来会是什么事？” 顾千山让自己镇定下来，眯眼冷冷看着姜渔。 “你需要我，离不开我？”姜渔大言不惭的摸了摸鼻子。 “你别转移话题，我们到底什么关系？” “嗯？不说了你是我对象吗？你实在不承认就算了，我走。我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姜渔直视着顾千山的眼睛，她并不怕，如果顾千山现在和她翻脸，她顺水推舟找叶云慧拿两千五百万“分手费”。 “是我不承认还是你撒谎，这事必须理清楚。”顾千山不徐不疾的从身旁拿出一部手机“我补办了手机卡，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微信联系人里没有你？女，朋，友？” 闻言姜渔淡定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她咬了咬唇侧脸看向窗外，睫毛翕动着似乎在努力回忆什么。 男人倚靠着床榻，深邃的眼眸带着探究。 她果然在撒谎吗？ 第12章 想我死 姜渔叹了口气。 “问你自己啊，顾千山，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顾千山顿时一愣，随后冷笑。 “明知道我丢了十年记忆，故意反问，你以为这样就能搪塞过去？” 姜渔心一横，换上一脸心痛的表情。 “其实是你出轨叶芸慧，被我发现了。爬山那天我们大吵了一架，互相删除了对方！” 顾千山似乎没料到这个走向，僵硬的挺直了脊背，半晌道 “你撒谎，我不可能做这种事。” 姜渔呵呵一笑。 “十八岁的你不会，二十八岁的你未必！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柏睿的总裁，真以为你从来都问心无愧，没背叛过原则吗？” 姜渔盯着顾千山逐渐涨红的脸，对自己的表演十分满意。 她当然对顾千山十年来的人生知之甚少，可她大学为了赚学费在车站装过神婆的徒弟，给人算过命。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出错，主要为了控制对方情绪，扰乱思维，让对方主动露出底牌。 如果是在顾千山失忆前，给姜渔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可现在她已经上了贼船，又面对少年心智的顾千山，她只能孤注一掷。 “我不会。”顾千山恢复了镇定，沉声道，“我了解自己，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也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 见顾千山巍然不动，姜渔懵了。 她从小为了生计混迹市井，接触的三教九流远超同龄人，却是第一次遇到顾千山这样心志坚定的人，她不禁慌了手脚。 “是吗？我，我后来也觉得，可能是个误会。” 姜渔此时很想找个地缝溜出去，不去面对顾千山审视的目光。 天呐，赶紧结束，顾千山这种人她真对付不了。 姜渔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神情变得凄婉。 “千山，我知道我一无所有，只会拖累你，不如趁现在，我的意思是反正你想不起来了，我们还是分开。” 顾千山眉头微蹙 “你要走？” 姜渔一怔，暗自窃喜。顾千山说这话的意思就等于他们承认在一起过，满足了这个条件，然后再分开，两千五百万顺利到手。 她嘴上嚅嗫着“我是怕你为难，你妈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合适。”姜渔深吸了口气，“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不会再见你了，如果你介意，我也可以辞职离开柏睿。” 辞掉柏睿的工作虽然可惜，但为了两千五百万也值了。 顾千山神色冷峻，薄唇轻抿。又变成了那个生人勿近的顾总。 “别拿她当借口。姜渔，说是我对象，赖着不走的是你。一个不高兴要走的也是你。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头顶冷光洒落在男人脸颊，松松垮垮的睡衣领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大片冷白的皮肤。 相比他懒散的姿态，他说话的口吻带着不容分说的气势，让姜渔不由自主的垂下眸子不敢吭声。 “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在弄清楚一切之前，你不能离开公司” 顾千山话说到一半，突然头顶的双层法式水晶灯猛地下坠，眼看就要砸到男人身上，姜渔双目圆睁，电石火光之间她像只灵活的猫一样窜了出去，一下子扑在了顾千山身上。 “姜渔！” 顾千山惊呼。听到卧室里动静，屋外的佣人护士连忙涌了进来，见此场景都吓了一大跳。 还好水晶灯的连接线没有完全断开，众人手忙脚乱的把重达五十多斤的水晶灯移开后，发现姜渔只是后背被砸得有些红肿。 而姜渔整个人扑在顾千山下半身，脸埋在他小腹，显得十分猥琐。 “吓死我了” 姜渔惊魂未定的坐起来，听见顾千山发出一声隐忍的呻吟，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压到了顾千山的伤腿。 “你还好吗？”姜渔顾不上背上疼痛要去查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医生，你快给他瞧瞧！” 面目朴实的中年男医生看也没看她一眼。 “我正在检查。” 医生检查了一会儿，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错位，不然二次骨折很难恢复。” “麻烦医生帮她看看。”顾千山说完想到什么“算了，还是叫司机送你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 “啊，不用了。”姜渔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扑了上去。 现在看到地上那盏重量足以砸死人的水晶灯她才开始后怕。太冲动了，自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林凤怎么活。 刚才那一下，绝不是被美色所迷，大概是出于保护伤患的本能，一定是。 但是姜渔还是有点生气，一生气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你们这些有钱人脑子是不是有坑，好端端的卧室弄个凶器在头顶上算怎么回事？” 顾千山面色不佳，好像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我会让他们好好排查，你，现在去医院检查。” 姜渔摇头“不去，我真没事。”姜渔行动自如，非常不乐意去医院扎针。 “杜管家，把她带走检查。” 顾千山一声令下，刚才还低眉敛目的杜管家说了声得罪，和另一个佣人架起姜渔就往外走。 “顾千山，你这是强检！不要啊，不要强检我！” “乱喊什么？住口！”顾千山刚才被姜渔保护，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所以她出言不逊，顾千山还能一直克制，可此时姜渔喊得比八点档苦情剧的女主叫得还要凄惨，恨不得方圆几里都来围观，顾千山也忍无可忍。 “没乱喊，你要强行检查我，不就是强检吗？” 顾千山扶额。 “算了，我看她精神得很，不需要去医院” 杜管家和佣人连忙放开姜渔，杜管家抱歉的冲她笑笑。 姜渔忽然抬头，意外撞进顾千山的视线里，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和她对视后又倏地分开，姜渔不由得心尖一颤。 顾千山刚才一定被我感动坏了，眼神都变温柔了。 姜渔暗自得意。 顾家的佣人效率极高，说话间已经把房间打扫完毕，又拿进来了一盏落地台灯。医生查看了姜渔后背，给她拿了两瓶涂抹的药就离开了。 佣人移走水晶灯时有人窃窃私语，姜渔听见水晶灯价值三百多万忍不住朝那坨凶器多看了几眼。 要不趁哪天夜黑风高，找机会把这坨大的悄悄运走卖钱？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姜渔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胡思乱想，感觉到顾千山投来的视线，忽然觉得有点尴尬。 姜渔很少感到尴尬，毕竟她从小就习惯了，为了生存，更好的生存，脸皮算什么。 于是她轻咳了一声，想开个玩笑。 “你是不是该去烧烧香了，又是坠崖又是被灯砸” “有人想我死。”顾千山忽然低声道。 第13章 黑卡 姜渔怔了怔，老天奶，刚才她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豪门恩怨。 拜托，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只想尽快脱身拿钱走人。 对了，拿钱！ “那什么，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好聚好散，今天的医药费我也不要了，算最后给你尽点心意。” “听到有人想害我，你就没什么想问？”顾千山脸色一沉，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刚才还奋不顾身地保护他，现在又迫不及待要和他撇清关系。 “啊，那个，多请几个保镖，千万别死了！” 刚才进来臻园感受到的浪漫奢华，现在看来全变了味，这栋洋楼此刻在姜渔眼里就是一座豪华坟墓。 姜渔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叶芸慧兑现那两千五百万，至于剩下一半的钱，她也就不想了。 顾千山沉默了十几秒，缓缓开口。 “姜渔，我需要你留在这里帮我恢复记忆。你就在臻园住下，哪儿都不要去。” 其实此时顾千山的神情甚至算得上温柔，而在姜渔眼里，看到的却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应该毛还没长齐，心怎么这么狠呢。 “不行，我妈不会同意的，而且她腿脚不方便” “我会派人照顾她。”顾千山语气带着玩味“你虽然说了分手，其实还在乎我，对吗？不然刚才你不会那样做。” 姜渔张了张嘴无法辩驳，刚才也不知哪来的一腔热血上头挡在顾千山身前，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她对顾千山一往情深。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把顾千山伺候好了，就算到时候知道了她是骗子，也不会送她蹲大牢。 “好，我答应你。那个，我是要住在这里吗？”姜渔笑着露出小白牙，眼睛直往顾千山身上瞟。 顾千山皱了皱眉，想起了姜渔几次对他的偷袭。 “别想歪了，这里客房很多，你住二楼。” “我怎么会想歪，我纯洁着呢”姜渔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时又有护士进来给顾千山打针，姜渔一看是叶芸慧，趁机溜出房间接电话。 “喂，叶小姐，我正要向您汇报”姜渔站在角落压低声音。 “不是钱不要了，我想一步到位。我先在顾家潜伏着，把顾千山的脾气都摸透了告诉你，到时候我再突然给他戴个绿帽子，你趁机安慰他，最后水到渠成一举拿下！” 姜渔绞尽脑汁，想出个可以暂时把叶云慧稳住的说法。 叶芸慧听完后沉默了一阵，似乎也没找出这番话的破绽。 “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敢骗我，我饶不了你。”叶芸慧顿了顿，“别忘了，我知道你家地址。” “我哪儿敢骗您，何况我还等着拿我的报酬呢。你看订金能不能先考虑点，十万八万也行啊” “现在不行，过几天看你表现。” “什么表现？” “我要知道他的日常起居情况。吃了什么，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最好事无巨细都发给我，干得好一个周之后我先付你十万。” 姜渔想也没想就回了个好，对面立刻挂断了电话。 姜渔返回顾千山的房间，她抬眸映入眼里的是天花板上那个黑漆漆的窟窿，姜渔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有人想让顾千山死。 想他死的人甚至能把手伸进顾家臻园。 而叶芸慧要知道顾千山日常起居的详情，她真是想嫁给他才让自己这样做吗？ 还是说，叶芸慧也没安好心，而她无意中成了害顾千山的一枚棋子？ 姜渔越想越心慌，抬头看见顾千山却好像无事发生一样专心致志在玩乐高积木。 对，玩乐高。 顾千山坐直了身体，他床上放着一张小电脑桌，姜渔站在他床头看了半天，顾千山头也没抬。 修长的手指异常灵活，似乎在他脑海里早已嵌入了图纸和步骤，转眼间，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小零件就在顾千山手上变成了一辆跑车。 姜渔啧啧称奇，正想夸几句，突然看到顾千山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 他眉眼间藏起了冷厉和锋芒，眸光清澈，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一手拿起跑车模型欣赏，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 这时的顾千山又变到了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姜渔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刚才在人前高高在上，从容不迫，很可能是他的刻意伪装。 现在才是他失忆后最真实的样子。 “漂亮？”顾千山朝姜渔扬了扬跑车模型。 “牛逼！你怎么做到的，拼这么快，你属八爪鱼，哦不，你是外星人” 姜渔吹了一通彩虹屁，顾千山朝她笑笑看上去心情很好。 顾千山眉毛修长浓密，高挺的鼻梁下嘴唇薄而红润。笑起来格外迷人。 姜渔心里骂了句卧槽，能不能别笑了，搞得她小心脏噗通乱蹦。 知不知道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你这样随便对人笑很危险的！随时会被流着哈喇子的女流氓生扑，懂不懂啊，傻小子。 顾千山对姜渔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过来。” 姜渔走近有点紧张，难不成他看穿了自己的想法，好心的想配合一下？ 想到这里，姜渔忍不住喜滋滋的朝顾千山连连抛去媚眼。孤男寡女，正适合亲亲抱抱举高高。 “眼睛怎么了？”顾千山疑惑道。 算了，不解风情的傻直男。 “没什么，我有点斜视。”姜渔没好气的说。 “哦，有病就去看，别耽误了。”顾千山一边说一边打开床头的一个储物格，从里面拿出一张卡递给姜渔。 姜渔见到银行卡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这是顾千山给的卡，而且还是张镶着金边的黑卡！ 姜渔差点热泪盈眶，她双手接过黑卡慎重的贴在胸口。 这泼天富贵终于轮到她了，姜渔自动脑补出顾千山下一句话：一个月零用钱五百万，不花完不许回家！ “我会好好用的，绝不给你丢脸。” 顾千山：“” 顾千山看着姜渔激动的眼神轻咳了一声。 “密码我一会儿发给你，这是你陪我康复的劳务费。” 姜渔想了想拿出手机。 “帅哥，加个微信呗。” “已经加了，你看看。” 姜渔看微信上果然有顾千山发来的验证信息，欢天喜地的拿着卡出去了。 佣人已经给她收拾好了房间，这个客房比姜渔那个家里两个卧室加起来还大。衣帽间，洗手间，浴室一应俱全，还有一个面朝花园的小阳台。 姜渔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两圈，觉得像做梦一样。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失落，如果林凤能和她一起搬来这里住就好了。 下一秒她又甩甩头，算了，根据叶云慧的计划，自己早晚要被赶出去，何必让林凤跟着她空欢喜。 现在最重要的当然是刷她的黑卡！ 第14章 没点责任？ 姜渔眯着眼，把黑卡拿起来对着窗外，迎着光看了又看。 这不是卡，这是开启天国的密码！ 姜渔发出豪迈的大笑，路过房间门口的佣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臻园从没来过这样的客人，别说住下了，这位姜小姐还真是不拘一格。 姜渔盘算着，首先还完欠款，再交一套两居室精装房的首付，然后给林凤请个保姆 如果卡里的钱够，再买辆小车开开。 姜渔每次下班在公司楼下等公交的时候，特别遇到刮风下雨，看见同事坐在温暖舒适的车里离开，姜渔就羡慕得不得了。 现在她终于也可以美梦成真了！ 滴滴，微信亮了。 顾千山果然将密码发给了她。 这个数字十分眼熟，姜渔默念了一遍嘴角一抽。 这踏马居然是顾千山坠下山崖那天的日子！ 什么意思？给自己暗示？暗示他对她还有戒心，告诫她在臻园老实点？ 姜渔想起叶云慧交代的任务，又是一阵心虚。 害，管他什么叶芸慧叶雨慧，只要卡里的钱足够，我才懒得理她叶大小姐。 顾千山都给她黑卡了，她还用得着跟叶芸慧搞提心吊胆的地下工作？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姜渔暗自下了决定，别怪我有奶便是娘，难道他喵的有奶还不是娘吗？ 用手机绑定了黑卡，姜渔咧嘴笑得像地主家两百斤的傻儿子。 好不容易稳住颤抖的手，她豪横的打开一个两万的网贷账单。姜渔觉得此刻一定要有点仪式感，于是她挺直腰背，用发射神州八号的气势点下了还款键。 还！还！还！姐我马上要上天了！ 滴！对话框瞬间弹出，显示余额不足。 姜渔浑身一僵，立马点开另一个借款app，这次是一万的账单，谁料到还是弹出同样刺目的对话框。 该账户余额不足！ 姜渔的心猛地一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颤颤巍巍点开查询余额界面，显示卡上余额总共2988。 这下她呼吸都暂停了，失望叠加被戏弄的屈辱感让她捏紧了拳头大口喘气。 冥冥中她仿佛听见了钞票飞走的声音，随着钞票飞走的还有她梦想中的房和车，她一直憧憬的独立生活…… 过了好半天，姜渔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她决定要当面质问顾千山。 她拿起手机发信息。 “睡着了没？” 等了十分钟顾千山的消息才回过来，期间姜渔就像宠物市场被打了药的仓鼠，围着房间团团转，直到看见手机屏幕亮起才咬着牙一屁股坐下。 “病句。睡着了不可能回消息。” “没睡我来找你。” “什么事？” “微信里说不方便。”姜渔死盯着屏幕。 开玩笑，关于金钱这么严肃的问题，当然要当面问清楚。 又过了好一会儿，顾千山终于回了个好。 姜渔拿着黑卡火烧屁股一样冲到了三楼。 她失望，她愤怒，她强烈的想知道为什么买一个破灯都要几百万的顾千山，会给她一张余额不到三千的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当她冲进顾千山卧室却突然刹住了脚步。 顾千山的脸色有些苍白，床边有个穿白大褂的理疗师在给他做按摩。 顾千山的左手正在打吊瓶，吊瓶里是类似血浆颜色的东西，看起来红红白白格外刺目，汩汩的往顾千山血管里钻。 姜渔想到了吸血鬼王子。不，是吸血资本家。 姜渔捏着黑卡咬牙切齿。 顾千山看了她一眼，抬了抬下巴招呼理疗师出去。 “想说什么？” 顾千山注意到姜渔跑得脸颊泛红，水润的大眼睛满含不满和委屈。 气鼓鼓的样子像只发脾气的小猫。 “为什么你给我的黑卡余额才不到三千块？” 姜渔单刀直入，捏着小拳头挥舞黑卡。 顾千山觉得好笑， “你觉得应该是多少呢？我说过，这是你陪我康复的劳务费。” “可这是黑卡啊？不该至少有个几百万吗？” “你想多了，这只是张黑色的卡，用来每个月发放你的劳务费，卡里是你当月的酬劳。” “啊？！”姜渔难以置信得瞪大眼睛“那怎么还两千八百多有零有整呢？怎么算的？” 顾千山单手托腮，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她片刻道 “本来一个月六千，扣除你住在这里的房租和伙食费。能剩下这么多，已经对你优惠了。” 姜渔差点吐血，这狗资本家是吸血鬼投胎。明明是他让我住在这里还收我房租！ 顾千山你做个人，难怪有人想要你的命，抛开刑法不谈，你就没一点责任？ 第15章 协议 “你送叶芸慧几百万的包，到我你收房租？” 姜渔气得不打一处来，浑然忘了她是个冒牌货的事实。 顾千山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回道：“什么几百万的包，我不记得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缺这几千块” “不是说喜欢我吗？我还以为你不在乎钱。”顾千山自己扯掉了针头，语带戏谑。 不在乎，不在乎个蛋！ 姜渔愤怒的捏紧了拳头，正想说些更不客气的话，无意间视线撞上窗边的乐高积木，仿佛一道灵光闪过，她忽然明白了过来。 十年前的顾千山还是个准备创业的学生，搞不好那时候的他就是这样。 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根本不是十年后出手大方的霸总。 他对自己仅仅是将信将疑，凭什么要给她几百万零花？ 如果这是试探，千万不能乱了阵脚，她姜渔可是要赚五千万的人。 一想到还有叶芸慧承诺的五千万，姜渔的胸口又热了起来，连带看手上的黑卡也没那么生气了。 守着顾千山，就是金山银山。不管钱从哪个方向来，总是会来的。 姜渔啊姜渔，你可要沉住气。 想到这里，姜渔又变得和颜悦色。 “害，都是我小说看得多，世面见得少，只看到是黑卡就误会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顾千山床边拿着椅子坐下。 “顾总，修复骨质的药要配合营养摄入和充分的休息。”按摩师突然开口道。 姜渔好奇问“刚才输的就是修复骨质的药？用来帮助骨头康复吗？” 按摩师小心的看向顾千山，见他没吭声，微笑回应道， “没错，这是最新研发的特效药，可以实现细胞自我修复。顾总身体底子非常好，最快一周就能下地走路。” 姜渔难以置信的张大嘴。 “这么厉害？多少钱一个疗程？” “不算贵，一百万美金左右。不过目前有价无市，外面也买不到。” “一百万美金！”姜渔忍不住叫了出来。 顾千山立刻鄙夷的扫了她一眼，姜渔立刻捂嘴悄悄吐了吐舌头。 顾千山这非人类身体，本来一个月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为了提前两三周康复，人家就豪掷千金。 不过她也理解，顾千山的时间宝贵，何况现在还有人想害他，早一天恢复行动力他就多一份安全保障。 只是姜渔看着输液包里残留的红白液体眼睛都发绿了，刚才阴森恐怖的感觉一扫而空。 这药比黄金还贵重，如果趁护士不注意，自己倒点出去卖她说不定能发笔小财。 “你在看什么？”顾千山注意到了姜渔狼一样的眼神。 “我在看这药”姜渔差点脱口而出我想拿走，还好控制住了话到嘴边打了个圈。 “这药输进去是不是很疼？”姜渔一脸关切的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避开姜渔的视线，低声答道 “还好。” “可你脸色好差，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 姜渔一边说，也不管一旁按摩师表情如何诡异，上手就要去摸顾千山的额头。 顾千山一把挥开她的咸猪手。 “别碰我。” 姜渔也不生气，双手往口袋一插。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顾千山沉默了一会，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是我没解释清楚，我们需要给双方的关系重新定义。” “什么意思？” “你需要签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顾千山吩咐按摩师离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一名穿着职业套装的短发中年女人提着公文包风风火火的到了门口。 “文律师，进来。”顾千山微笑示意。 文律师朝姜渔点点头慢慢走了进来。姜渔看出她对顾家并不陌生，也不用顾千山招呼，自己在窗前的书桌旁坐下，随后麻利地拿出一沓文件。 “姜渔姜小姐对，我是顾总的律师，这里有一份协议需要您签字，您先看一下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再向您解释” 文律师一边说一边将协议递到姜渔手上。 姜渔虽然一头问号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过了协议。 只见a4纸抬头写着几个加粗大字：私人生活顾问聘用协议。 姜渔皱眉，私人生活顾问？怎么看怎么像擦边女被金主包养，顾千山这失忆脑子到底在想什么？ 姜渔仔细翻看协议，发现名称虽然不正经，条款却正经得要命。 总结下来就是，顾千山和她是雇佣关系，她负责帮助他恢复记忆，并在顾千山需要的时候扮演他的女朋友。 最后一条写着，对以上内容她负有绝对的保密责任，并约定了天价违约金。 “姜小姐如果没意见的话，就在这里签字。”文律师见她翻完了，递给她一支笔。 姜渔看向顾千山，顾千山沉声道：“你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如果干得好也会给你发奖金。” 姜渔腹诽，意见？我意见多了。 不过我谋的不是几千几万的酬劳，我要赚的是五千万！我要把你顾总裁的爱好脾性摸得清清楚楚！信息时代，咱用信息变现，这个机会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 姜渔直直盯着顾千山俊美的侧脸，心下拿定主意要凭这份协议咸鱼翻身。 文律师见她一直没动，正要开口，只听见姜渔的声音温柔得像要滴出水。 “没意见，能帮到你我就知足了。” 说完拿起笔就唰唰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文律师一怔，不自觉看向倚靠在大床上的顾千山。 她从业多年，海城富豪圈子里，她见过各种想攀龙附凤的女人，也不是没帮忙料理过。顾千山从前虽然没有男女方面的问题，可他毕竟是个正常男人，更别说他还超级有钱。 所以她本以为姜渔是个抓住机会要狠敲一笔的捞女，却没想到如此好说话，瞬间对姜渔生出几分好感。 文律师伸出手：“姜小姐爽快，我叫文清，是盛和律师事务所的高级合伙人。” 文律师递上名片，姜渔一看笑了。 “你是盛和的？我最好的闺蜜也在那儿，她叫夏小言，你认识吗？” 文律师想了一会：“夏小言我知道她，她是叶律团队的，”文律师顿了顿若有所思看向姜渔：“她好像遇到点麻烦。” 姜渔一惊：“麻烦？什么麻烦？” 第16章 点钞机的自我修养 文清笑笑，自觉失言：“我也不太清楚，你直接问她。” 姜渔隐隐觉得不安，来臻园的路上她给夏小言发过信息，还拍了几张照片过去嘚瑟。直到现在过了大半天也没见她发来消息。 文清又拿出几份资料走向顾千山。 “这是普光那个官司的判决，正好带来您过目” 顾千山一脸淡定的接过资料翻阅，叶清观察着顾千山的脸色 :“您还想得起来关于这件案子的细节吗？如果哪里有疑问，我可以随时发书面说明。“ 姜渔皱眉，尽管叶律师是顾家的律师，从她提的问题可以看出来，顾千山并没把自己失忆的具体情况告诉她。 大概以为，就像顾千山她妈说的那样，丢失了一些记忆，甚至可以轻描淡写成，忘了点事。 顾千山抬头扫了一眼文清，姜渔发现顾千山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明明穿着睡袍，脸色还是和刚才一样白，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可直视，压迫感十足。 “判决结果我很满意，干得不错。”顾千山缓缓开口道。 听到夸奖，文清谦虚了两句，又小心翼翼的道：“顾总，贺院长想请您吃个饭，我知道您最近不方便给推了，您看” “没事，你告诉他，等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会亲自给他打电话。” 叶清松了口气，满面春风的告辞离开了。 姜渔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顾千山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叶清是向他汇报工作，他表现得简直就像没失忆一样。还是说他记忆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姜渔头上警铃大作，小鱼危矣！ “你”姜渔有一肚子问号却不知如何开口，却见顾千山拿起床头的玻璃杯猛灌了一口水，喝完后仰头往床上一靠，像是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散漫的姿态。 “你就没什么问我的？”顾千山没好气的说。 “嗯？什么？”叶清一走，姜渔又开始琢磨夏小言的事，冷不丁被顾千山一问，没反应过来。 这是她才发现顾千山一脸不耐烦的盯着她，既不冷也不酷。 “你现在是我的生活助理，我们只是雇佣关系，你明白了吗？” “嗯，刚才我看协议了。”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姜渔歪着头想了想：“年终奖怎么算？” 顾千山眸中寒光一闪而过，冷着脸没回答，姜渔思索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最重要的事差点忘了。 “顾总，我替你垫付的医疗费可以报销？” 顾千山叹气：“你从点钞机变成人修行了多少年？” 姜渔怔了怔，随后咧嘴笑出了声，顾千山居然还会一本正经的开玩笑，真是活久见！ 不过身为一台人形点钞机她也不是没有脾气。 “你这样说不太公平，从前我俩搞对象为你付出是应该的，现在既然是雇佣关系，那账是不是该算清楚了？” “对新关系你倒接受得挺快。” “不然呢？我撒泼打滚有用吗？反正你也不记得我了”姜渔眨眨眼睛，做出失落的表情。 顾千山脸色变得复杂，沉默了一瞬挥挥手。 “医疗费会划到你卡上，出去。” 姜渔大喜，说了谢谢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她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过去，只见顾千山靠在床头又拿起乐高模型把玩。姜渔叹了口气，倒回了房间。 姜渔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平板电脑走到顾千山面前，顾千山有些尴尬的放下了乐高。 “有事？” “你是不是很无聊？不是说看公司资料吗？看完了？”姜渔觉得她现在像中学生的家长。 顾千山一僵：“不关你的事” 姜渔打断他：“既然我是你的生活顾问，就要合理替你规划，职责所在，不算管得宽。” 顾千山一噎，姜渔乘胜追击。 “你花钱，我办事，你早日康复，我早日拿奖金。咱俩利益是一致的，你用那个特效药也是想早点回公司上班？那现在就好好” 顾千山面露不屑：“早就看完了，包括所有人的人事资料。” 这下轮到姜渔傻眼，她忘了顾千山本来就不是地球人。于是她心虚的嚅嗫道：“总还需要查漏补缺。” “姜渔，24岁，身高一米六五，京华大学市场营销专业，校辩论队主力成员，大四放弃保送本校研究生进入柏睿实习” “顾总果然厉害！”姜渔比了一个赞。 其实她想阻止顾千山继续背下去，听到自己的事从顾千山嘴里蹦出来觉得心虚。 “现在我有空，你说说看我们是怎么遇见的？” 顾千山看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姜渔眉毛一抖，自己刚才抽什么疯，居然觉得顾千山有点孤单，想过来陪陪他。结果人家就等着抓她小辫子，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姜渔怕多说多错，眼珠一转就有了主意。 她笑嘻嘻将平板电脑塞到顾千山手上。 “一年前在户外徒步，遇见你在玩游戏，正好我也玩这个游戏就主动和你搭讪。”姜渔指了指平板上的图标。 偶然听一个爱八卦的同事提过，顾千山喜欢玩国外一款元宇宙游戏，他的马甲号还是游戏里的大神，知名度很高。不过柏睿旗下也有游戏公司，虽然品类完全不同，这件事也不好张扬，所以很少有人会提。 “我怎么会玩这么幼稚的东西。”顾千山见姜渔点开图标，皱起眉头。 “一点也不幼稚好吗？十年前根本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你看”姜渔边说边用自己的账号展示。 “有点意思，怎么做到的？” 用姜渔的号玩了十分钟之后，顾千山终于忍不住用自己的账号登录了名为神的世界的游戏。然后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完全忽略了姜渔的存在，一脑门扎进了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趁顾千山沉浸式玩游戏，姜渔轻手轻脚摸出了房间。 十八岁的顾总还是不难糊弄，姜渔出了卧室门掩嘴偷笑。 她却没看见背后顾千山投来的冰冷目光，男人轻轻放下了平板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信息。 “我要最近一年我所有的行程记录。” 第17章 暖床 晚饭姜渔是单独吃的，臻园厨娘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姜渔不客气的炫了两碗饭。吃完饭她在花园一边散步一边给夏小言打电话。 到她坚持不懈打了十几通过去，夏小言终于接了电话。 “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小言的声音听起来分外憔悴：“现在没事了，我才从法院出来。” “这么晚还加班呢？人家法院也陪你加班？” “不是加班，是我自己的事，我刚申请了人身安全保护令。” “什么？谁骚扰你了吗？” “李翔今天到律所来了。”说完夏小言叹了口气。 姜渔骂了句脏话，早该料到是李翔那个龟孙！李翔是夏小言的高中同学，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追求夏小言，当时他打扮得人模狗样，夏小言脑子一抽就答应了。 谁知道交往没一个月，她就发现李翔的体面都是装出来的不但在外面赌博还对夏小言动手。夏小言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坚决提出分手，却被李翔跟踪威胁了好一段时间。 无奈之下，姜渔和几个朋友陪夏小言报警，很是折腾了一通，好不容易李翔终于没再出现。据说在他父母安排下去了外地工作，没想到消停了不到半年，他竟然又回来了，并且这次还直接找到了夏小言单位。 “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找你！”姜渔眉毛拧到一起。 “算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不行，不见到你我不放心”姜渔坚持道。 “天都黑了，你要上哪儿去？”顾千山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姜渔吓了一跳。 顾千山慵懒的坐在轮椅上，一名佣人推着他正朝姜渔走来。 “我，我好朋友出了点事，我想去看看她。” “什么事，她有生命危险？有事报警，你去能帮她什么？” 姜渔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是担心李翔又来骚扰夏小言，也知道夏小言心情不好，想陪她聊聊天。 可这种女孩子之间互相支持的默契，要和顾千山这种大直男解释，明显说不通。 两人说话声音不小，电话那头夏小言也听见了，声音带着兴奋 “谁啊？难道是你对象？” 姜渔捂住话筒小声道：“我老板，顾千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事” 姜渔的意思是我冒充我老板女朋友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其他人听到却会自动理解成，夏小言知道她在和老板谈恋爱。 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晚饭后没有我的同意，禁止外出，否则算旷工，旷工一次扣一周工资。” 姜渔气得和夏小言匆忙道别挂断电话，随后双手一插，直直盯着顾千山：“凭什么啊？” 狗x的顾千山，空有一副好皮囊，心肝脾肺都是黑的！ “凭我们签了协议，你没看吗？违约条款写了旷工的处罚。” 姜渔一怔，自己确实有一目十行的毛病，他奶奶的又着了狗资本家的道。 想了想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看着顾千山嘴角此时微微勾起，似乎有些得意，她冷哼一声。 “顾总，既然我晚上不在算旷工，就是说晚上我要开工咯？大晚上要我开哪门子工？给您侍寝？暖床？” 果然顾千山闻言变了脸色。 “你是不是成天就想着这些东西？”顾千山眼神带着鄙夷。 “想什么东西，明明是想着你好，你又不是东西”姜渔自觉扳回一成，笑嘻嘻的说。 “闭嘴！”顾千山对她的语无伦次已经忍到极限，一直维持的风度也不要了。 “好好好，我闭嘴。”姜渔挑眉：“不过您总要交代我晚上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如果没有工作，晚上你就不能阻止我外出？” “你是不是根本没看合同细则？我睡之前要陪我聊天半小时，讲这十年关于我的事。” 第18章 换床单 小屁孩儿，睡前还要听睡前故事。 姜渔撇了撇嘴，似乎被顾千山看穿了心思。 “医生说睡觉前这个时段去回忆，有助于我恢复记忆。” 姜渔拿了工资自然也不好拒绝，当即问好顾千山大概睡觉的时间就离开了。 她也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翻翻公司同事私下聊天群里的八卦，不然根本不知道这睡前故事能撑几天。 姜渔又给林凤打了电话，得知顾家真的派了一个佣人过去照顾林凤，她才放下心来。只说自己要外派工作一段时间，有空就回来看林凤，林凤又千叮咛万嘱咐，唠叨得直到姜渔实在不耐烦才挂了电话。 姜渔看着手机屏幕心情有点复杂，顾千山虽然不像那些小说里的霸道总裁出手那么阔气，却也是说到做到，而且人家只有十八岁的记忆，就能事事安排得如此周全。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姜渔怀疑顾千山这种人，即使缺胳膊断腿，也比普通人活得容易百倍。 树大招风，人一旦过于完美势必招人嫉恨，何况他在商场上也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到底谁恨他恨到要他去死的地步呢？ 姜渔想了半天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迷糊中做了一个梦，梦里浑身是血的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突然从她面前坠下深渊。 姜渔猛的从梦中惊醒，闹钟正好尖利的叫起来，姜渔捂住心口看向手机，和顾千山约定的时间竟然已经到了。 姜渔咕咚咕咚喝下半瓶水，好不容易才把噩梦带来的心悸压了下去。她换了身体恤休闲裤，轻手轻脚的来到顾千山的卧室。 “顾总，我来了。” 臻园的夜晚过于安静，此时佣人们也回了房间，没有主人按铃是不会到这层楼来。姜渔还没完全从刚才的梦境里抽离出来，这才故意大声打招呼给自己壮胆。 明明床头灯开着，房间里却没有回应。姜渔大着胆子走过去，却看见床上被子被掀开，床上空空荡荡，没有半点顾千山的影子。 顾千山呢？ 姜渔望着漆黑的窗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从小内心戏就多，现在脑海里已经快进到参加顾千山遗体告别仪式的画面了。 姜渔站在床边，像福尔摩斯一样摸了摸床单。 床上还带着体温，应该离开不久，顾千山腿脚不便，自己不会跑 糟糕，该不会是被人装进箱子之类的东西给带走了！ 不行，得赶紧叫人！ 姜渔拿起电话打给了杜管家。 “你在干什么？”一道冷冽的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姜渔转过头，只见顾千山穿着浴袍杵着一只拐杖站在浴室门口一脸嫌弃的看着她。 顾千山头发湿漉漉的，全身带着水汽，明显是刚刚洗了澡。 原来他没事啊。 姜渔松了口气，这时才发现自己坐在顾千山床上，一手还摸着他的枕头，就像一个偷窥偶像的私生饭，见缝插针的要和偶像一切私人物品来个贴贴。 姜渔摸摸鼻子，迎着顾千山阴沉的脸色，讪笑着将自己的尊臀从老板的床上挪开。 顾千山一言不发的拄着拐走到床头，看也不看姜渔一眼伸手按了通话铃 “请把我的床单被套都重新换一下，谢谢。” 姜渔暗自嗤了一声，什么意思？本小姐的屁股可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能放的好吗？ 用得着嫌弃得这么明显？ 顾千山在椅子上坐下，将拐杖靠在一旁，动作行云流水就像练习过无数遍一样。 “今后没经过我的允许，不能碰我的床。” “知道了，对不起。”姜渔也懒得和这位少爷解释刚才是担心他被人绑架，才化身福尔摩斯侦查被窝温度。 顾千山似乎没料她如此乖顺，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 “今天就不扣工资了，下不为例。” 顾千山的头发湿漉漉的，发梢不时有细小的水珠沿着他白皙的脖子滑落。姜渔觉得自己强迫症都要犯了。 “顾总，我不碰你的床，能不能碰碰你？” 姜渔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 顾千山一怔，随后扭头做出生气的样子，姜渔却发现他的耳尖又红了，十分可爱。 “别胡说。” “我没胡说，我的意思是你头发在滴水，要不要我给你擦擦？” 顾千山没有做声，他不喜欢别人触碰自己，尤其陌生人。醒来后臻园的一切都让他觉得陌生，又隐隐不安，所以他才撑着自己洗了澡。 “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啊。“ 姜渔笑嘻嘻的走进浴室拿出一张干净的毛巾站到了顾千山背后。 顾千山虽然一脸别扭，却也没开口拒绝，他垂下眼眸让姜渔用雪白的毛巾给自己细致的擦着头发。 姜渔照顾过林凤住院，做这种小事简直轻车熟路，她动作轻柔又不失力道，等头发完全擦干的时候，顾千山似乎很享受一般的眯起了眼睛。 姜渔放下毛巾，贴近顾千山的脸颊，温热的呼吸打在顾千山的耳朵上。 “要不要再吹一下？” 顾千山沉默了一瞬，突然提高音量斩钉截铁的道：“不用了！” “真不用？头发没干就睡会得偏头痛” 姜渔伸手虚虚撩了一下顾千山的头发，顾千山似乎有些气恼的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 “我说不用做那些，赶快开始就好。” 这时一名女佣抱着被套走入，看着两人连忙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待会儿再来。” 说完就要抱着东西逃走。 “回来！”顾千山瞪了小女佣一眼。 小女佣手抖了一下，迷惑的看向顾千山。 “走什么，就等着你换床单” 女佣似乎有所领悟，害羞一笑连连点头返回来开始换床单。 姜渔微笑“辛苦你了这么晚，都怪我。明天请你喝奶茶。” 小女佣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今天我值班，这些都是我分内事”顿了顿想到什么，冲姜渔眨眨眼“如果后半夜还需要换，尽管叫我” 顾千山知道她误会了想解释，却知道越描越黑，最后只能无奈的抿起嘴角。 姜渔看他这个样子又起了玩心，轻咳一声朝顾千山抛了个欲语还休的媚眼。 “很晚了，我们开始，你伤还没好，不要弄得太晚。”姜渔把弄字咬得很重。 顾千山脸色白了白，狠狠瞪了姜渔一眼。 姜渔心里乐开了花，这样的顾千山是从没见过的生动，从前冷漠疏离的顾总，此时变成了喜怒哀乐全放在脸上的大男孩 臻园的佣人都受过专业训练，小女佣头埋得更低了，手上风驰电掣般换好了床品连忙向顾千山告辞。 小女佣毕竟还不到20岁，走的时候还调皮的冲姜渔眨眨眼。 就差把你真行，瘸子也不放过这句话写在脸上。 顾千山“这下你满意了？” 第19章 喜欢的人 “我又没说什么。”姜渔摸摸鼻子一脸无辜。 顾千山拄着拐杖走到床边，他脸色阴沉不由分说的拒绝了姜渔搀扶。 “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较真。”姜渔觉得这个“小”顾总心理年龄变小气量也变小了。 顾千山靠在床边，半晌才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 “这栋宅子里有我妈的耳目，还有其他心怀鬼胎的人，你让他们误解我们的关系会让你也陷入麻烦。” 姜渔一怔，抬眼呆呆的注视顾千山，脸颊有些发烫。 “怎么，这会儿觉得不好玩了？”顾千山见姜渔终于有了后悔的迹象，挑了挑眉。 “敌暗我明，我需要关于顾千山十年来经历的所有细枝末节，信息越多我才能明白我要对付的是谁。”顿了顿顾千山望向窗外接着说，似乎在说给自己听。 “只要信息足够，就算我的记忆永远无法恢复，也不会任人拿捏。” 姜渔惊讶的抬头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如果她没记错，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敞开心扉。姜渔想起叶云慧要她做的事，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涩。 为了挣钱，真要把顾千山的信息都卖给叶芸慧?她如果是真的喜欢顾千山还好，如果不是，顾千山岂不危险。 自己害他坠崖已经很对不起他，还要错上加错吗？ 哎，钱难挣屎难吃。 顾千山注意到姜渔神情恍惚，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脸。 “在想什么？现在想违约已经迟了。” “我没想违约我在想除了吊灯，你是不是还遇到过其他危险。” 顾千山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姜渔几秒缓缓开口。 “我出院前的晚上，有人冒充护士换了我的药。” 姜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顾千山，乌黑澄澈的眸子在柔和的灯光下让她看上去像极了一只受惊吓的小猫。 “报警了吗？” “报警？”顾千山嘴角微勾，仿佛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随后面对姜渔满脑袋的问号，他又解释道：“我已经请了私家侦探和保镖。我自己会调查，最后怎么处理要看调查结果。” “那你，你没事？是怎么发现的？”姜渔投过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还好我突然醒了，发觉护士的工牌不对，不然或许我现在躺的地方应该是停尸房。”顾千山轻描淡写，把去停尸房说得像去哪里旅游。 姜渔突然觉得胸口涌起一阵烦闷。 砸下的水晶灯，换药的假护士，自我为中心的母亲，不择手段的“未婚妻”，唯一选择信任的“女朋友”也是个心怀鬼胎的冒牌货。 从父亲去世后，姜渔觉得自己一直在舅舅家过得很不容易。冷嘲热讽，遭白眼是家常便饭，每个休息日其他同学要么去补习要么玩，自己只能无休止的打工。 可这一刻，姜渔突然觉得失忆后的顾千山比自己处境更艰难。 “等找到那些人，我一定饶不了他们！”姜渔握着拳头忽然脱口而出。 姜渔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姜渔甩甩头，她真是疯了。 网上那句吐槽说得好，你一个丫头不心疼自己，反而心疼你锦衣玉食的主子。 这个月的还，花，信用卡还了吗？ “就你，能做什么？”顾千山的声音很淡，很沉，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姜渔得到这个明显带着轻蔑的回应很不服气，站起来拍了拍胸膛。 “你别小看我，我不但是桂花巷一枝花，还是桂花巷一霸！以前在巷子口摆摊，为了抢摊位没少和人打架，从小打架我就没输过！” 姜渔虽然有些夸张，却也不算胡说八道，靠她自己打架肯定是不行的，可她擅长拉帮结派，又是个天生戏精，每次都能让对方吃了亏，还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顾千山抬眸露出好奇的神情。 “抢摊位还要打架？” “哎哟我的少爷，您就不懂了，抢摊位学问可大了，我们摆在老社区路边的野生摊，可不像那些网红夜市的摊位都是按价格固定的。要想有个好位置全靠抢！” “说来听听。”顾千山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姜渔。 姜渔咽了咽口水，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起自己当年如何带领小伙伴撒泼打滚赶走摊霸的经过。 “他们仗着人多欺负小孩，把垃圾倒在我旁边，还扔死鱼威胁我” 姜渔顿了顿，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我可不怕他，我拿着剪骨头的大剪子，一剪子扎在死鱼上然后连剪子带鱼扔到他摊位上。他要报复我早就报了警，派出所的人来了一看，我一哭哭啼啼的柔弱小姑娘，肯定是他抢了我的剪刀还欺负人，当时就让他赔礼道歉还赔钱” 不知不觉姜渔忘了她的任务，一口气讲了好多自己过去的事，对顾千山的空白的经历只字未提。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直到提醒的铃声响起，姜渔才惊觉自己拿了钱不是来传播自己的光荣事迹，是来帮助顾千山恢复记忆的。 姜渔有些尴尬的看向顾千山。 “一时忘了时间，要不我继续？现在讲你的事？” 顾千山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明天，今天我要休息了。” 姜渔暗自松了口气，她本来关于顾千山的素材就不多，能多攒一天算一天。 她向顾千山道了晚安，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男人却开口道 “看来你很会演戏。” 姜渔闻言，心跳骤然加快。 他什么意思?怀疑我了？ 不，他从头到尾就没有彻底相信过我。 多说多错，反派死于话多姜渔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现在又不是什么好人，你是要赚五千万的人，真以为自己在这拿三千的工资献爱心来了？ 姜渔想了想，往回找补了一句。 她满含柔情的回头凝视着顾千山 “也许，不过我也有弱点。只要对着我喜欢的人，我一句谎话都说不出来。” 第20章 仅此而已 顾千山一滞，随后眼神变得古怪。 “姜渔，我好像知道为什么失忆前我要和你交往了。” 姜渔“！！！” 大哥，你知道了什么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的确特别，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 姜渔僵在原地，这他喵的是什么霸总发言，简直搞得和告白一样。 姜渔目光挪到顾千山优美的下颌线和性感的锁骨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这时顾千山又淡淡吐出一句 “就像流浪猫，无人管教恣意成长，乍一见令人新鲜，可能会短时间吸引我。”顾千山顿了顿，面无表情的接着道：“不过也仅此而已。” 姜渔像被当头泼了一杯冷水。 这意思是说，就算一时兴起看上了你也就图个新鲜，要认真是不可能的，毕竟什么锅配什么盖。 姜渔目光扫过头顶水晶吊灯留下的黑洞，想到虽然实际没起什么卵用，自己毕竟白天还舍生忘死救过眼前这个男人，突然觉得有些不服气。 “你的意思我懂，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几口野菜觉得清新爽口，但是不可能一辈子吃野菜，对？放心，我有自知之明。”姜渔说完自嘲的笑笑“等你好些了我就离开，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扔下这些话姜渔头也没回的出了房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什么。 明明她就是个冒牌货，离顾千山的私生活十万八千里，就算人家图新鲜吃口野菜都排不上号那种。 回到自己房间，姜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不明白顾千山既然需要她这个帮手，完全可以把那些话埋在肚子里，为什么偏要说出来刺激她，还显得他很没修养。 据她所知，顾千山虽然淡漠，却是极重风度的一个人。难道是因为看不上她那些撒泼打滚的事？ 姜渔越想越郁闷，拿起手机刷了刷却惊觉请假时间已经用完，第二天还要去公司上班，于是她打开了听书软件放起了最喜欢的陪睡男声郭老师和于老师，逼自己进入了梦乡。 ---------------------------------------------------------------- 臻园离柏睿虽然不远却没有直达地铁。 姜渔怕堵车只好一大早起来坐公交，想到交了生活费，她不客气的在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和苹果当早餐边走边吃。一边感叹生活不易，一边觉得顾家佣人做得三明治也太好吃了。苹果散发着果香，咬下去汁水丰沛清甜可口，姜渔心理稍稍平衡了一些，觉得被扣的生活费也不太亏。 其实姜渔请假还不到一周，但她踏进公司大门时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好像做梦一样，直到进电梯有同事和她打招呼她才回过神来。 “小渔，早啊，哎哟！今天这衣服真有气质！”打招呼的是同部门的甄雪敏，只比姜渔大两岁，八面玲珑的性格让她在同事和客户之中都颇有人缘。 只是今天有点殷勤得有点过了头，姜渔看着她冲自己见牙不见眼的笑容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从前她对自己也挺客气，可仅仅是点头之交。 而她这套上班穿的西装裙，已经在公司穿过无数遍了。 姜渔客气的回应着一边心中升起一股预感。 “小姜你终于来了，身体怎么样？如果还需要休息尽管告诉我！”王主管笑眯眯的走过姜渔身边，还亲切的拍了拍她的肩。 其他同事也纷纷过来和她问好套近乎，夸赞她的服饰妆容，姜渔笑得脸都快僵了才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 姜渔理了理头发喃喃自语 “难道我今天真的特别美？” 身旁的男同事杨昊轻笑了一声。 “天还没黑呢就开始做梦了。” “切，什么欣赏水平，姐我每天都特美好吗？”姜渔用文件夹敲了一下杨昊的头。 两人是同时进策划部的实习生，关系类似同学，经常互相开开玩笑。 杨昊敛起神色，突然凑到姜渔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说实话，你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是秦总助过来亲自打招呼给你请的假？” 杨昊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姜渔。 秦总助就是秦沐，顾千山的助理，三十出头，个子高挑面容清俊，论工作能力也是百里挑一。 坊间传闻挖他的人很多，有不少世界五百强企业都对他发出过邀约。 可因为顾家和秦家是世交，两人从年少时就是朋友，秦沐这才死心塌地辅助顾千山，陪他一路打拼，带着柏睿从一个四五十人的小企业短短三年就成功上市，成为国内顶尖的科技公司。 可以说没有顾千山就没有柏睿，而没有秦沐就没有柏睿如今的头部地位。 也不知道秦沐给部门经理说了什么，王主管竟然只字未提那天要姜渔找顾千山签的那份文件。 姜渔听说过，秦总助的神奇之处在于，其他人拧成麻花的工作，他也能秋风扫落叶一般的轻松完成。 看着周围有条不紊的场面，姜渔觉得柏睿能有秦沐真是幸运，即使顾千山十天半个月不在，秦沐也能让公司正常运转。 听王主管刚才说话的意思，秦沐没有透露顾千山的情况，而是编了一个她身体不适的借口。 也对，总裁骨折当然不是什么需要公告的大事，失忆却可以说非常严重。 如果一旦顾千山受伤的事传了出去，难保不被有心人把他失忆的消息挖出来。 积压了数日的工作，姜渔这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见她疲于奔命，有好几个平时对她不冷不热的同事都热情的伸出援手，但都被姜渔客气拒绝了。 姜渔看似滑头却很有原则，忙归忙，自己能干完就不要麻烦别人。何况这些平日里根本不熟的同事主动献殷勤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好不容易下了班，姜渔已经累得像一块软绵绵的豆腐，全身上下感觉轻轻一碰就要碎掉。她晕晕乎乎的上了公车，靠着窗就睡着了，醒来迷迷糊糊看向窗外才发现不对。 居然乘错了班次！因为习惯的作用，下班头脑放空的姜渔自然而然坐上了平时搭的公交车，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要到桂花巷舅舅家了。 姜渔叹了口气，也好，正好回家看一眼林凤，抓紧时间应该还能赶上换乘省下3块钱。 傍晚的桂花巷人来人往，姜渔转了弯正要走向熟悉的楼栋，突然被人一把拽住胳膊。 “姜渔，你终于回来了！”耳畔传来一个阴沉又嘶哑的男声 第21章 她还爱你 “李翔！怎么是你？”姜渔惊呼出声。 李翔瘦高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全是痘痘和痘印的两颊因为经常挤粉刺泛红，近看令人反胃。 此时他嘴唇颤抖着，似乎在从牙缝里挤词儿，用力过猛的表情配上满脸痘痕让人格外不忍直视。 “夏小言在哪儿？！” 姜渔打量了陈翔几秒立马扭过头去，隔夜饭都差点吐出来。没办法，这几天对着顾千山吃得太好，突然被陈翔这张脸迎面撞上，难免生理不适。 姜渔想起那句话，对于丑人，细看是一种残忍。从前她以为说的是对丑人残忍，现在才明白对看丑人的路人更加残忍。 “不知道！找不到人你报警啊，找我干什么？”姜渔从陈翔的身旁灵活的窜了出去，借着一名推电瓶车的大叔掩护，她飞快的爬上三楼舅舅家拿钥匙开了门。 姜渔把门一关，再啪一声反锁，完了还不放心，又把链条锁的链条挂上，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的李翔和夏小言当时交往的时候状态差别很大。夏小言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看上去意气风发，现在却像从下水道爬出来的怨鬼，浑身散发着阴沉腐败的气息。 其实李翔当时的意气风发也是装出来的，姜渔和夏小言后来才知道。看到他真实的家庭资料，夏小言大吃了一惊，原来真有人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乐此不疲。 李翔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富二代，高中的时候夏小言知道他家境比较好，追女孩的时候出手也很大方，所以夏小言也没过多怀疑。 谁知道连高中家境好也是装的！ 夏小言被他跟踪之后，找人调查了他的背景，才发现原来李翔的父母都是普通工薪阶层，只是因为对他比较溺爱长期以来对这个儿子有求必应，造成了他贪慕虚荣的性格。 李翔从小就以成功商人的孩子自居，经常请客吃饭享受周围同学的吹捧。他也越来越沉迷于这样的身份，上了大学后他更是变本加厉，常常出国旅游购置奢侈品发朋友圈。夏小言从他朋友圈里看到是一派光鲜的生活，这才一不小心上了当。 而现实是李翔从一个三流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待业在家，逐渐年迈的父母被掏空了积蓄无力再供他挥霍。 这时的李翔却像每个吸毒成瘾的人一样，再无法戒断奢侈的生活，只能期望一夜暴富，于是顺理成章的滑进了网络赌博的陷阱。 半年前，由于李翔的纠缠，姜渔经常陪着夏小言一起回家，一次李翔跟踪夏小言动手拉扯，姜渔用早就准备好的防狼喷雾对准他的眼睛狠狠喷了过去。 “你有病，需要看心理医生！”姜渔丢下这句话拽着夏小言就跑。 睁不开眼的李翔在背后痛骂姜渔，扬言说要把她们两都杀掉，那些恶毒的字眼回荡在初冬的夜空，姜渔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姜渔深吸一口气，看到沙发上坐着看电视的林凤挤出一个笑容。 “妈，我回来了。” 没想到姜渔突然回来，林凤十分高兴，何萍外出打麻将了，家里正好清静。 “快来坐，不是说长期外派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只是回公司开会，临时回来看看就走。”姜渔敷衍着扫视周围随后疑惑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照顾你的人呢？” 林凤指了指厨房：“桂姨在做饭呢，吃了再走，今天做的山药炖小排骨。” “桂姨？是顾，哦，我们公司派来照顾你的阿姨吗？” 林凤笑着点头：“我就没见过像桂姨干活这么麻利的人，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说，做饭比外面下馆子还好吃。我要单独给她红包也不要。你们公司的福利怎么这么好！” 姜渔嘴角微勾，顾家的佣人，可能就没有不好的。 “对了，桂姨学过护理，还会帮我做复健！你说是不是太巧了，哎，我想送个礼物好好感谢一下你们领导。” 学过护理？会复健？ 姜渔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顾千山看过了她的资料之后有意安排？ 见姜渔一言不发的走神，林凤捏了捏她的手。 “想什么呢？我问你，如果送个谢礼给你的领导，该送什么合适？” 送礼给顾千山？姜渔眼前浮现出失忆后的顾千山那张俊美又冷淡的脸。 “不用，没事。”姜渔勾了勾唇“他那个人阴晴不定的，小心马屁拍到马腿上。” 林凤正要说什么，桂姨端着汤从厨房出来了，看见姜渔也不意外，笑吟吟的招呼她吃饭。 姜渔自己盛了一碗排骨汤。 排骨香嫩，山药软糯，汤汁浓郁，的确美味。这样的手艺别说现在的林凤，生病前的林凤也是远远赶不上的，难怪林凤对桂姨赞不绝口。 也不知道顾千山今晚吃的什么？看他的样子应该很挑食。 姜渔想到顾千山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皱了皱眉。 也不知道臻园里谁是眼线，会不会对他又做什么 对了，会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姜渔脸色忽然就变了，她飞快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 “妈，桂姨，我晚上还要加班，先走了！” 说完她抓起茶几上的包就冲出了门。 “这孩子，怎么没头没尾的”林凤听到关门声响起才回过神。 姜渔走到楼下看了看时间，决定咬牙叫个网约车。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看到顾千山，她有种不好的感觉。 好像她把顾千山一个人扔在偌大的臻园，顾千山就会被看不见的黑暗能量吃掉。 姜渔刚掏出手机，突然脖子上一阵剧痛，随后是接踵而至的窒息感。她张大嘴拼命呼吸，却没有多少氧气被她吸入肺里。 李翔那张令人作呕的脸逐渐在姜渔头顶放大，一个满脸戾气的男人手里拿着细铁丝正狠狠勒住她的脖子。 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她很想喊，却无法发出声音，此时天已经全黑了，这条岔路里几乎没什么行人。 “告诉我，夏小言在哪儿？” “好”姜渔张大嘴，吐着舌头好不容易说出一个字。 脖子上一松，李翔放开了她。姜渔抚着胸口大口呼吸。 “翔，翔哥，有话好好说，干嘛非要动手” “少废话，快告诉我夏小言的地址。” “哎，我这几天工作忙，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姜渔一边说一边拾起手机。 “你t玩我呢！”陈翔说着又要上前抓姜渔。 “别别别，算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小言有件事没告诉你，她一直都爱着你，离开你是迫不得已！”姜渔一边说，一边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 “什么？”陈翔呼吸变得粗重“你，你一定是在骗我。” 姜渔悄悄拨了110，一边不动声色的迎上陈翔的目光。 “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她得了绝症，不想拖累你！不信我现在给她打电话，你在旁边听着看我有没有骗你！” “绝症？她得了什么绝症？”李翔死死盯着姜渔。 姜渔把手机切换到通讯录夏小言的名字给陈翔展示了一下，然后飞快切回了110的通话界面。 “诶，接了。”趁李翔还在震惊中，姜渔抬手示意他别出声。 “小言啊，对，是我。我在家，哪个家，就桂花巷37号这儿，你不是来过吗？李翔在我旁边，啊对，李翔！他知道你得病的事有点激动。你要不要和他说两句？”姜渔对着110接线员演着独角戏。 她知道，经验丰富的警员凭这段话很快就能找到她。 李翔喘着粗气凑了过来 “把电话给我，我跟她说！为什么要躲着我？” 姜渔避过李翔继续对着电话说：“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你最好赶紧过来一趟！喂，喂？” 姜渔挂断电话，假装懊恼的说：“哎，她挂了。”随后她换上温和的笑容：“你吃饭了吗？这样，前面有个小酒馆，我们一起吃个饭，喝两杯，边吃边聊。” 李翔犹豫了片刻，扶了扶眼镜冷笑一声。 “姜渔，你一向诡计多端，翻脸比翻书还快。上次我被强行带走去外地，就是着了你的道！你以为我还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吗？” 姜渔脸色沉了沉，长叹了口气。 “看来，你是不相信小言还爱着你了。可惜，也许你们这辈子注定有缘无分” 姜渔说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李翔一怔，随后他捏紧了手里的铁丝对着姜渔扬了扬。 “说，到底怎么回事，就在这儿说！如果敢骗老子半句，我要你的命！” 第22章 智斗 昏暗的路灯下，李翔的脸看上去更加狰狞，姜渔下意识后退半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当然，我一定原原本本把事情说清楚。” 说完姜渔又长叹了一口气。 “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可我觉得，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翔瞪大眼睛有些不耐烦。 “你知道狗东购物网站吗？” “当然，谁不知道。这和小言有什么关系？” “狗东有个副总裁得了一种病，学名叫什么进行性肌无力，就是俗称的渐冻人，这事还上了热搜挺有名的你知道吗” “你是说小言？” 姜渔满脸心痛的点点头。一边瞟这李翔果然像受了极大的刺激，变得面无人色。 “才查出来的时候她也很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可是你知道她家条件一般，你当时又因为网络赌博欠了几十万” “不是赌博，是投资失败！”李翔突然激动的吼了一声。 “哦，对对对，投资失败欠了点钱，所以她对你们的未来就更没信心了。她不想连累你才提出的分手。” 李翔两眼放空，沉默不语。 姜渔又叹了口气“其实分手之后，她一直都很想念你，但是又怕一时心软连累你，就故意变现得特别绝情。” 李翔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没想到我的情路这么波折，小言居然一直瞒着我” 姜渔“是啊，小言一个人背负了所有，你偏偏又那么执着。”说完上前拍了拍李翔的肩，“你们俩的爱情世间少有，让我这个旁观者都看不下去了。翔，你们爱得太苦了！” 姜渔话音刚落，就听见李翔像垂死的狗一样呜咽一声，泛着油光的脸上缓缓落下两行泪。 姜渔一惊，这效果是不是有点过了 李翔一边哭一边嘟囔：“要死，我和她一起死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别这么说。”姜渔假意安慰一边往巷子口张望。 李翔哭了一会突然想到什么猛的抬起头，镜片后微凸的眼睛射出凶光。 “你刚才说她是渐冻症？不对。” 姜渔摸摸鼻子“对啊，是个罕见病，会逐渐丧失身体各个器官的功能。” “可我上次去她单位找她的时候，她跑得比兔子还快！” “这个嘛，最近她吃了一种特效药”姜渔大脑飞速运转着，灯光下李翔又举起了细铁丝。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有人吗？谁报的警？” 李翔神色陡然一变，猛的扑向姜渔伸手就要再次勒住她，好在这次姜渔早有准备，将背包往他身上一扔就大喊起来 “贱人，敢骗我！” “在这儿！警察叔叔，这里有坏人！” 两名年轻的民警反应很快，一个箭步上前一左一右制住了李翔。 “放开，傻x！”李翔双手被反剪，嘴上还在骂骂咧咧。 “这人很危险，他想用铁丝勒死我！”姜渔指了指落在地上的铁丝。 姜渔眼珠一转，开始夸张的大喘气，又是干呕又是咳嗽。 高个子警察看她这副情状，立刻从腰间抽出手铐，啪一声给李翔戴上了银手镯。 “姜渔，你给我等着，敢耍我，我弄死你！” 姜渔冷哼一声，上前照着李翔肚子猛踹两脚，警察连忙喝止，姜渔立刻停下动作。 “警察小哥哥，我反抗的时候给犯罪分子身上弄点伤算正常？”姜渔冲高个子警察小哥甜甜一笑。 警察小哥晃了晃神，随后回答：“正常。” 姜渔又狠狠甩了李翔一巴掌。 “夏小言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死变态！” “贱人”李翔咬牙切齿。 “不过如果今天是小言在这儿是不会打你的。”姜渔盯着李翔的眼睛，见到他眼里又闪出一丝希望的光，于是接着道：“因为你在她眼里就像阴沟里的臭虫，碰一下都嫌恶心！” 李翔眼里的光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暴戾。 “我要杀了你！” “哦？正好，两位警官作证，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姜渔挑眉，脸带戏谑。 两名警察押着李翔上了警车，姜渔坐在前排，几人一起去了派出所录笔录。 等折腾完，姜渔一看手机，又要到和顾千山约定的故事时间了，连忙打了个车赶回臻园。 错过一次扣一周工资，她可不想和钱过不去。 还好刚刚赶上，姜渔顾不上换衣服直接去了顾千山的房间。 有了昨天的经验，姜渔到了门口敲了两下门。 “进来。”顾千山声音带着慵懒。 卧室已经换上了新的吊灯，这次没有华丽的水晶，走的简约风。鹅黄的灯光下，顾千山倚靠在床头，见姜渔走过来，慢慢放下了手上的电子书。 姜渔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顾千山没说话，表情冷淡嘴角低垂，就这样静静地打量着姜渔。 姜渔觉得气氛有点怪，于是主动开口。 “我没迟到？” 过了半晌，顾千山才缓缓开口：“你去哪了？别告诉我你在加班。” 姜渔突然有种感觉，顾千山其实一直在等她回来。 然而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是这样，他完全可以给打电话，而且顾千山丢失了十年记忆，这个世界对他是崭新的存在，他应该很忙，为什么要惦记一个讲睡前故事的助理？ 姜渔笑了笑：“我，我回了趟家。对了，桂姨把我妈照顾得很好，谢谢你。” 顾千山：“我挑的人当然是最好的。” 姜渔挑眉，这小子是一点都不谦虚啊。 “顾总今天想听什么？你在公司的事还是我们两的事？” 顾千山目光挪到姜渔雪白的脖颈，眉头紧蹙。 “你脖子怎么了？” 姜渔刚才从派出所走得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镜子，此时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发觉有点火辣辣的疼。 “刚才遇上个疯子” “疯子？他对你做了什么？”顾千山从床头挪了挪，绷直了身体直直盯着姜渔脖子上的红痕。 “说来话长，其实是为了我闺蜜，这个疯子是我闺蜜的前男友”姜渔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她想把发生的一切告诉顾千山，以顾家在海城的地位，收拾一个李翔应该易如反掌。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顾千山一脸不屑“算了，我不想听你闺蜜的事。” 姜渔被突然一噎，她撇着嘴把满肚子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顾千山瞪了姜渔一眼，缓缓开口：“这几天下班就让司机去接你。” 姜渔闻言眼睛一亮，随后想了想摇头道：“太招摇了。” 顾千山眸光沉沉：“怎么？不想服从安排？别忘了你在替谁工作。” 姜渔：“我听还不行吗，我也不想挤公交，只是怕同事看见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告诉司机师傅，到时候停得离公司远些就行。” “可以。” 姜渔松了口气，开始讲述顾千山平时在公司的脾气和习惯。顾千山专注的听着，时不时提个问题，姜渔这两天在各种八卦群累计了不少顾千山的小道消息。一来二去也算应对自如，就这样半小时很快过去了。 姜渔今天实在太累，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被李翔一通折腾，实在已经精疲力尽。所以定时的闹铃一响，她伸了个懒腰就准备走人。 “顾总，我先去休息了。” “好。” 姜渔打着哈欠往外走，顾千山突然问道 “姜渔，你有护照吗？” “嗯？没，我还没出过国” “我查过了，一年前的那一个月里，我只参加了一次徒步，是在东南亚。你连护照都没有，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顾千山抬眸，表情意味深长。 第23章 噩梦 姜渔脑子嗡了一声，思绪变得一片空白。 这两天她对生活助理的身份适应得太理所当然了。当初害怕被发现的危机感，不知不觉间已被降到最低，加上夏小言自顾不暇没了军师提醒，她面对顾千山的质问，一时间完全没有准备。 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因为太紧张，姜渔觉得头开始剧烈疼痛，全身发冷，额头也开始发烫。 “我，我不知道。但我们的确是在睡佛山徒步认识的，可能你当时没有和助理报备，所以查不到”姜渔只能再重复之前准备的说辞。 “据我所知，参加户外运动我都不带保镖，为了避免意外，我通常都会给助理报备。所以这个理由不成立。”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信就算了！”姜渔实在没办法，只能使出pua绝招，倒打一耙。 我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不相信我，你怀疑我就是你不对！ 见顾千山果然怔住了，姜渔乘胜追击。 “你都说通常会报备，通常就意味着不是百分百报备。可能就是那次你没告诉助理呢？”姜渔按了按额角，她的头越来越疼“如果那次不特别，又怎么能遇见特别的我？”姜渔勉强翘起嘴角开了个玩笑。 在口头调戏方面，顾千山从来没在姜渔面前占过便宜，他勉强扯了扯嘴角，终于垂眸开口道：“你先下去休息，这事以后再说。” 姜渔如蒙大赦，说了声晚安就转身又往外走，谁知没走两步，突然两眼发黑随后脚下一软，咚的一声就摔倒在了地板上。 “姜渔！” 姜渔听到顾千山叫了她一声，终于心安理得的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给她掐她的人中，给她喂水擦汗 姜渔又梦见了顾千山，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坐在顶层宽敞的办公室，姜渔拿着资料走过去。 “顾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梦中的顾千山面无表情的抬头，下一秒他站在了落地窗前，落地窗的玻璃骤然破碎，顾千山扭头看着她眼神凌厉。 “姜渔，你要再把我推下去一次吗？”说完顾千山一仰头，从破碎的玻璃窗中央坠了下去。 “顾千山，不” 姜渔满头大汗的睁开眼，缓了十几秒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此时正躺在床上，额头搭着冰凉的毛巾。 “您醒了？” 姜渔闻声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床边坐着的人竟然是昨晚换床单的小女佣。 “您发烧了，顾总让我照顾您。刚才家庭医生已经给您打了退烧针，您感觉怎么样？”小女佣边说边端了杯热水走过来。 姜渔把毛巾递给小女佣，坐起来道了声谢接过热水喝了两口。 嗯，温度刚刚好。 姜渔赞许的冲小女佣一笑。 “感觉好多了。对了，我叫姜渔，你叫什么？” “我知道您是姜小姐，我叫豆豆。”豆豆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医生说您是劳累过度需要休息。您明天晚上还去陪顾总吗？” 姜渔失笑，刚喝了水恢复了点精神决定逗逗这个豆豆。 “不了，我怕又连累你大半夜换床单。” 豆豆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姜小姐，你，” “叫我小渔姐。” “好的，小渔姐，您和顾总感情真好，刚才您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 姜渔包在嘴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有吗？那有可能是个噩梦。” “哈哈，小渔姐您真幽默。顾总对您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噩梦，我猜一定是个甜甜的美梦！” 姜渔干笑了两声：“你觉得顾千山对我很好？” 豆豆瞪圆了不算大的眼睛。 “顾总对您挺上心的，派去照顾您家人的桂姨是我们这里综合能力最强的女佣了。您不是猕猴桃过敏吗？您来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收到了通知，提醒我们要特别注意，还有昨晚您一直没回来，顾总他” “够了！”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豆豆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看到是佣人推着顾千山进来了，吓了一大跳。 豆豆连忙欠身行了个礼 “顾总好。” “没人教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吗？”顾千山面带愠色，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我，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对不起顾总。”豆豆眨着眼睛像是要哭出来。 姜渔有点看不过去：“其实她也没说什么，你用不着这么凶。” 顾千山：“这次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就收包袱走人。” “好的顾总，我不会再犯了”豆豆连连点头。 姜渔咳了一声道：“对了，我昏过去了多久？” 豆豆看了看挂钟：“大概两个小时，现在快两点了。” 快两点了顾千山还没睡，他不都是晚上11点准时睡觉吗？ 难道他在担心我？担心得睡不着？ 姜渔觉得自己真敢想，她的脸是不是也太大了，她在顾千山心里撑死算个还派得上用场的合作对象。 何况还是冒充的。 可刚才豆豆不是说顾千山对她很好吗？把最好的佣人派给林凤，还特意叮嘱佣人们要注意她对猕猴桃过敏 顾千山推着轮椅来到她床边，幽深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盯着她。 姜渔觉得自己心跳声变得有点大。 不正常，这人到底想干什么？三更半夜专门来探望，还直勾勾的盯着她。 下一秒顾千山开口道：“你看上去好多了。” “嗯，谢谢。”姜渔的心跳越来越快，低着眼眸不敢看顾千山。 顾千山：“上次你教我那个游戏，有一关我打不过去，你登录一下替我看看。” 嗯？什么？玩游戏？ 姜渔的粉红泡泡被震得稀碎，皱眉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顾千山。 “顾总，大半夜你跑一个病人房间里就想问这个？” “不然呢，你想我问什么？”顾千山语带戏谑：“臻园那么多佣人，还轮不上我给你端茶递水，何况，谁还不是个病人呢。” 顾千山偏着头一脸坏笑。 姜渔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来了，中二病的顾千山，刚才板着脸教训人家豆豆的时候可像那么回事了，其实根本就是装的。 姜渔翻白眼的时候故意扭过身子不让顾千山看见，却没想到正对着豆豆，豆豆误以为姜渔是在给她使眼色，想了想心一横开口道 ：“小渔姐，我再给你量个体温，刚才你做梦都说胡话了呢。” 顾千山挑眉，饶有兴趣的问：“说什么胡话？” “叫顾总您的名字咧”豆豆笑着说。 顾千山神色一僵，目光移向窗外。尽管此时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姜渔虽然是个戏精，但陡然被豆豆来这么一下也有些尴尬，下意识道 “你听错了！” 第24章 绯闻 姜渔自认是个调戏美男面不改色的女流氓，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不知不觉脸也红了。 应该是余热还没退。对，一定是。 “嗓门这么大，看来已经没事了，明天我就不用替你向公司请假了，你说呢？”顾千山嘴角上扬。 “我本来就没打算明天请假，积压的工作太多了不方便扔给同事。”姜渔一脸认真。 顾千山似乎有点意外，皱眉开口道：“正常的病假都不敢请，柏睿是这样的企业文化？” 姜渔轻叹了口气，和这个少爷有时候真的讲不通。 “不是不敢，是不想。自己分内的工作一再麻烦同事，会影响以后的团队合作。”姜渔顿了顿“再说，打工人谁不累啊，公司加班补贴也不高，万一连累别人猝死怎么办？” “你就不怕猝死？” 姜渔翻了个白眼：“顾总，重点是猝死吗？重点是加班补贴不高” 顾千山扭头：“时间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公司上班。” 说完顾千山让佣人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只留下神色迷茫的豆豆看着顾千山的背影发出一声感叹。 “多好的老板啊” 姜渔：“？？？何以见得？” 豆豆：“一般像他这样的身份不都应该说”豆豆清清嗓子摆出自以为冷酷的表情“伺候好她，如果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姜渔翻了个大大大白眼，敢情顾千山是个好老板指的是对佣人。 不对，这不是重点！ 姜渔盯着豆豆的脸打量半晌：“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八了。” “小孩子家多学知识，少看点霸总小说。”姜渔连连摇头。 “我现在不看了。”豆豆一脸认真。 姜渔赞许的点头，正要说你你去休息我睡了，豆豆突然笑得很神秘的凑了过来。 “嗑真人更有意思。” 姜渔觉得她头又要开始疼了，她小时候所有人都说长大了要当科学家，现在的孩子怎么一个个都成了嗑学家。 一个记忆停留在十八岁的顾千山就已经很难搞了，又来一个乱磕cp的无知少女。 救命，我被幼稚鬼包围了。 “豆豆妹妹，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 姜渔说完就把豆豆赶出房间关灯睡觉。 第二天姜渔打起精神去了公司，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秦沐的关系，王主管没给她安排太多工作，其他同事对她提出的要求也很上心，姜渔感觉像是一下子开通了上班的丝滑版。 到快下班的时候，姜渔心情不错，哼着歌准备到茶水间给自己泡杯柠檬茶。 “听说了吗？策划部那个实习生叫什么姜渔的，和秦总助关系不一般” 姜渔刚走到门口，听到这一句顿时停下了脚步，有两个女声传出来，声音压得虽然低却勉强能听见。 “不会，秦总助不是有女朋友吗？” “这年头谁管这些，就算有老婆也就那么回事。” “看不出来啊，那个实习生看着人还不错，没想到真有手段，啧啧。” “长得就那样，也不知道怎么搭上的” 姜渔捏紧了杯子本想进去直接贴脸开怼，想了想沉默的进了茶水间，再啪的一声把马克杯放在了大理石洗手台上。 两名同事听见有人进来同时止住了话头，扭头见是她皆是吃了一惊。 “安娜姐，倩倩姐，有绿茶吗，能不能借我一包提提神？”姜渔皮笑肉不笑。 两名同事一怔，尴尬的回了个没有端起茶杯就落荒而逃。 “为什么大家都热衷于造黄谣呢？”姜渔一边倒水一边愤愤不平“我和秦沐连话都没说过，这些人也太能编了！” 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你想和我说话？” 姜渔吓了一跳，手一抖，手里的马克杯差点没拿稳眼看险些就要滑落，秦沐眼疾手快从后面上前一把抓住了杯身。 秦沐整个人贴在姜渔身后，此时就像把她搂在怀里一样，姜渔抬头看见一双被金边眼镜遮住的桃花眼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姜渔心里猛的一跳：“秦，秦总助” 秦沐放开姜渔，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姜渔对，还不下班吗？” “您找我？”姜渔下意识后退两步。 虽然下班时段茶水间人不多，不过万一被人看见了不知道又会传出什么流言，那些造黄谣的人要见他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不定不雅视频都能造出来，到时候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自己在公司名声事小，如果影响到自己和顾千山的关系，影响到和叶芸慧的交易，那事可就大了。 姜渔瞥了一眼茶水间的房门，刚才被虚掩着，她连忙上前把门打开到最大，然后小跑到秦沐身边笑了笑。 秦沐也笑了。 “小姜，你警惕性很高嘛。” “那倒没有，男上司和女下属这是国际惯例，国际惯例” “还是信不过我？我像那种会潜规则下属的人吗？”秦沐的语气突变，神情也变成了上位者的严厉。 “瞧您说的，您今天出门照镜子了吗？长成您这样能叫潜规则？那是给员工送福利！我是怕别人觉得我姜渔把持不住非礼上级，那样就不好了您说对？”姜渔倒不慌依然微笑着，眉宇间带着几分狡黠。 秦沐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道：“难怪顾总看重你，你这人挺有趣。” 说完秦沐扬了扬下巴：“走，我送你回去。” “什么？您，您亲自送我？”姜渔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顾总说他派司机接我” 秦沐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就是你们顾总叫我来的，他两个司机，一个请假了。另一个外出办事没空过来，所以叫我来送你，给你当保镖兼驾驶员。”秦沐说完，风度翩翩的做了个请的手势。 什么叫你们顾总？ 我和他是纯洁的雇佣关系好吗，而且是房租生活费单独算的那种，分得不能再清楚了，绝对没有什么你们我们。 虽然高管都有单独的电梯，姜渔被秦沐带着不用面对同事们的窥探，可一出了电梯姜渔还是被下班的同事们盯了个正着。秦沐对此完全无所谓，大大方方的和姜渔在车库里穿行。期间好几个平时和她关系不错的同事都向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姜渔觉得这一路如芒在背。 可秦沐仿佛一无所觉，走得似闲庭信步，姜渔又不敢催促暗暗叫苦。 刚才还在茶水间内涵了两个长舌妇，还没得意两秒就被秦沐搞个大的，弄得和官宣一样，加上秦沐还有女朋友，姜渔已经能想到明天上班同事们怎么在背后议论自己了。 为了工作？怎么可能，一个堂堂的总裁助理什么工作需要她这个小小实习生来完成？ 她有很强的背景？需要带她去谈客户？ 哪个有背景员工上班连一辆代步车都买不起，衣服全是快销，包包都是直播间特价款，全身上下不超过五百块。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她姜渔有的只是背影，绝对没什么背景。 坐进秦沐的保时捷卡宴，姜渔突然有点想躺平任嘲了，管他呢，造黄谣就造黄谣，反正自己也不会掉块肉，提前给叶芸慧报个备就行了。 于是她冥思苦想给叶芸慧发去一段信息，解释顾千山如何担心自己，所以派秦沐照顾她，然后被传谣言请她千万不要相信。 “总助给你当保镖，规格真高，你还真有脸。”叶芸慧发来的信息酸溜溜的。 “我也不想，今天司机请假了，这是个意外。” “我的耐心有限，明天下午我要看到顾千山的日常行为报告，如果你还想要那十万。” 姜渔想到了自己的一屁股债，连忙回了个没问题就收起了手机。 她坐在副驾驶，虽然秦沐开车目不斜视，可当叶芸慧打出顾千山的名字，姜渔还是心虚的看了秦沐一眼。 这个人是顾千山的创业伙伴，也是最好的朋友，她不能掉以轻心。 “怎么，还真把我当司机了？怎么一句话不说？”秦沐突然语调轻松的开口。 “哦，刚回个信息。我第一次坐秦总助的车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我驾驶技术很好的。” “我当然信得过您，只是您亲自开车送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没事，我本来有工作要去找千山，也是顺路的事。” 姜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和顾总两认识很久了？” “快十年了，想想过得真快啊。”秦沐微微偏头似乎不经意的看了姜渔一眼，突然开口道：“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 姜渔正不客气的打开车里一瓶巴黎水喝了一口，冷不丁听到这句差点没把汽水喷到挡风玻璃上。 “咳咳咳”姜渔被呛得不轻，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喘气道：“秦总助，你，你开什么玩笑？” “怎么吓成这样，我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那种人呢。”秦沐笑着从扶手箱抽出纸巾递给姜渔“其实我真没开玩笑，除了重要客户，千山从来没让我帮他送过哪个女孩子，你绝对是独一份。” 第25章 秦总助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好久没见顾总笑得这么开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千山出事后我还没见过他。” 姜渔看着秦沐的认真脸点点头：“看来你从不看霸总小说虚度光阴。” 秦沐： “小姜，你这几天在臻园还住得惯吗？”秦沐漫不经心的问道。 “住得惯啊，住得舒服吃得又好，还不用做家务对了，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顾总的生活助理。”姜渔眨眨眼睛。 既然已经和顾千山签了协议，她不想再谎称是顾千山对象。特别是对顾千山身边的人，越了解顾千山的人，就越可能对她提出质疑。 “千山他这次头部受了点伤，是不是比以前更难相处了？”秦沐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语调带着调侃。 “还好，有时候他说话是难听点，不过我也不惯着他。”姜渔撅着嘴哼了一声，她说起顾千山毫无畏惧，像在说自家宠物一般，秦沐也被她逗乐了。 “没想到他也有今天”秦沐笑着摇头“听说他忘了一些事，我还很担心，看你这样我就放心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什么没问题啊，他丢了十年记忆！现在只有十八岁的心智！”话一出口姜渔立刻就后悔了。 她似乎看见秦沐金边眼镜后的眼眸一闪，好像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一样。 “这么严重？十年间发生的事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 姜渔小心翼翼的开口：“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您还是见面问问他。” “嗯，我会问的，可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并不像记不起我的样子，你说，是为什么呢？” 秦沐神情放松，看似漫不经心，姜渔却在这个问题里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姜渔眼角的余光瞟向秦沐，他长得俊秀斯文，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轻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卸下防备。姜渔却不敢大意。 她脑海里自动弹出了顾千山卧室吊灯下坠的画面，慕然觉得后背一凉。 秦沐是顾千山最亲近的朋友和伙伴，如果想害顾千山的人是他，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此时正好是红绿灯，秦沐一只手敲击着扶手箱，就像在催促姜渔快些回答。 “顾总可能这几天恢复了一些记忆，您是他最重要的人之一，能记起来很正常！”姜渔在肚子里打好了草稿，笃定的道。 秦沐扫了姜渔一眼没说话，突然姜渔的电话响了，是夏小言，姜渔没犹豫秒接了电话。 “小渔，你在哪儿？” “我在回顾总家的路上。怎么了?” “刚才派出所那边通知我，说李翔骚扰我还有袭击你的事证据不足，不予起诉。现在他已经被放出来了！“ “什么，这么快就放了？那你这几天别上班了，当心他又来骚扰你。” “我没事，我申请了居家办公，现在躲在安全的地方。我担心你！他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要弄死你，你千万小心！” 姜渔咬牙：“狗x的他尽管来，看谁弄死谁！我要他手来手断，脚来脚断！” 秦沐有些意外的看了姜渔一眼，随后噗嗤一笑。 姜渔挂断电话还没从刚才气愤的情绪里完全出来，看到秦沐似乎在嘲笑她不满的瞪了秦沐一眼。 “姜渔，你一个小姑娘家家，还在大企业工作，说话怎么学街头那些混混的腔调？”秦沐问得颇为直接。 “秦总助，您看错了，不是我学的，我天生就会。刚才我提到那个人本来想偷袭我，被我弄进了派出所。如果他再敢来找我，我绝对要他好看！”姜渔说完又补了一句：“其实，我和您说的那些街头混混其实也没多少区别。” 姜渔不顾秦沐投来吃惊的眼神，兀自抬头与他对视。她已经把秦沐设为谋害顾千山的嫌疑人之一，自然不想对他客气，刚才她说的话也是在给秦沐提醒。 我，姜渔，是个小人物，可我不好惹。想当着我做什么坏事，或者想让我背锅，最好掂量掂量！ 不是她姜渔嚣张，谁叫这姓秦的言行举止从头到脚都透着奇怪。 装得亲切甚至轻佻，其实绕着弯在套她的话。 姜渔观察到秦沐的背脊僵了僵，随后却又嗤笑出声。 “小姜渔啊小姜渔，你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呵呵，行啊，秦沐你这只狐狸别给我装，迟早让你现出原形。可他为什么要害顾千山？ 顾千山已经把他的酬劳提到了行业内的，何况两人的交情匪浅，如果是竞争对手收买到底要用什么代价才能买到秦沐的背叛呢？ 两人一路无话，姜渔还在胡思乱想，车已经熟门熟路开进了臻园的地下车库。臻园的车库不算大，只能停二十辆车。姜渔打量了一圈，此时车库停着主人的两台轿跑，一辆超跑和三辆超豪华商务座驾。姜渔是第一次到车库，看到黑色的限量版超跑也忍不住多盯了几眼。 顾千山还会玩这种东西，看上去不像啊哦，不，他拼的乐高不就是跑车吗，说明他从小就喜欢。 这样看上去，秦沐开来的卡宴就显得有点平常了。虽然十分符合他年少有为的职业经理人身份，可姜渔因为对他的怀疑忍不住开始推测，或许秦沐对如今得到的并不满意。甚至对顾千山长期以来，都怀着不能为外人道的嫉妒。 明明他比顾千山年长，同样才华横溢，从小引人瞩目，可只能长期屈居人下，所以心怀不忿 其实她能理解，人人都想和成功人士做朋友，多数人都希望朋友过得好。 但有几个人希望朋友比自己过得好呢？ 姜渔越想，越替顾千山捏了一把汗，柏睿的核心资源，包括关键技术和客户，除了顾千山就是在秦沐的掌握之中。一旦秦沐背叛顾千山，背叛柏睿，后果不可想象。 而顾千山现在的状态只能被秦沐牵着鼻子走。 姜渔心事重重地跟在秦沐身后进了客厅。杜管家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了上来，十分熟地和秦沐打招呼，秦沐一边递过外套给杜管家，一边笑着和他开玩笑。 这个秦沐不简单 如果有人能把手伸进臻园，监视顾千山的一举一动，甚至对房子里的家具动手脚，那秦沐绝对算最有可能的一个。 姜渔又暗搓搓的把秦沐的嫌疑程度上调了百分之二十。 “你们回来得正好，晚饭就要准备好了，今晚请了景轩的姚师傅做了豉汁白鳝。”杜管家眉眼带笑把两人引到了饭厅。 姜渔一愣，她还从没和顾千山坐下来一起吃过饭。敢情顾千山并不是一定要单独用餐，而是她姜渔还不配和堂堂的顾总坐在一张饭桌上。 而他的好基友秦沐一来，立马请了米其林餐厅的厨师亲自招待。这待遇，真是高下立现，顾千山对她姜渔可真一点都不装。 姜渔皱眉，顾千山看似冷酷霸道，没准就是个傻白甜。你把人家当兄弟，说不定人家心里对你不客气。哎，终究是错付了。 “怎么，还在担心刚才电话里的那个人？”秦沐突然开口。 “啊？没有” “那怎么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的？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不顺？要不跟我汇报汇报？”秦沐翘起长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 “没事，我就是饿了”姜渔摸摸鼻子敷衍道。 “小孩就是饿得快。”秦沐微微一笑，他毫不见外的吩咐杜管家：“千山还有一会儿？你们厨房有什么给她垫垫？” “怪我怪我，这就去安排！” 杜管家殷勤的答应着，立即就往厨房走，很快亲自端了一盘水果一碟点心过来。 姜渔一边吃一边心里不痛快。 说我是小孩？你也没比我大几岁，明明生了对桃花眼，还做出一副老成的样子。 秦沐把年轻的女佣逗得羞红了脸，又走到院子和伺弄花草的阿姨聊起园艺，像个满场飞的花蝴蝶。 姜渔望了望电梯，顾千山在打吊瓶吗？怎么还不出来吃饭？ 能不能有人管管秦沐？看这架势，人家就算把臻园的人全拐走卖掉，顾千山都得替他在背后数钱 花匠阿姨不知道兴致勃勃在和秦沐聊什么，拉着他就往旁边走，很快消失在了姜渔的视线。 姜渔一手拿着手机刷短视频，另一只手正要去拿盘子里的松饼，左摸右摸却摸不着，一转头吓了一跳。 米娅端着盘子冷笑 “几天不见，姜小姐还登堂入室了！” 第26章 后爹 姜渔没想到今晚吃饭还有顾千山他妈，她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回来吃饭了，在公司点个外卖就好。 “对，我登堂入室。哎呀，您中文不错呢，小成语一套一套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从小学六门语言，精通的有三门。德语，中文，英文都是母语水平。”米娅放下盘子，依然用下巴对着她“千山就是遗传了我的优秀基因” 姜渔真诚的点头：“看得出来！” “所以，我决不允许我们家族优秀的基因被玷污。”米娅绿松石一般的眼睛瞪着姜渔：“就算你暂时迷惑得了千山，你迷惑不了我。别以为他让你住进来，你就有机会生下顾家的孩子” “谁说要生孩子了？你放心我现在和他”姜渔正要说我现在只是他的生活助理，却被一道冷厉的男声打断。 “她是我女朋友，你对她住在这里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 顾千山拄着一根订制的豹头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啊，千山，你怎么就下地走路了？”米娅提高了嗓门快步走向他。 姜渔看得出来，米娅是个聪明人，一见顾千山的态度，绝口不提刚才说的狠话，立刻转移话题关心起了顾千山的康复。 “米娅大美人来了，今天运气真好，不但能吃到姚师傅的手艺还有美女作伴。” 秦沐手里拿着几只玫瑰嘴角含笑走近米娅。 “刚摘的玫瑰，鲜花献美人儿。”秦沐双手送上鲜花，很有风度接过米娅伸来的一只手吻了吻。 “谢谢亲爱的沐！” 米娅顿时心情大好，吩咐佣人把花插在瓶子里，亲昵的挽着秦沐的胳膊入座并坚持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姜渔悄悄吐了吐舌头，这个秦沐的打击范围的确了得，下到九岁上到九十九的女性都被他撩得一愣一愣的。 扭头看见杜管家满面春风的脸，姜渔意识到范围其实更广。秦沐魅力的攻击效果不分年龄，也不分性别。 顾千山那个冰块脸，倒和秦沐这样八面玲珑的万人迷非常互补。 姜渔站在餐桌前左顾右盼，顾千山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姜渔顶着米娅嫌弃的眼神走到顾千山身边坐了下来。 景轩是海城的老牌米其林餐厅，主厨亲自上门服务，做得又是拿手菜，对第一次吃景轩的姜渔来说，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佣人上菜时都报了菜名，什么白玉弄春，空山新雨，锦绣满堂。姜渔只觉得，每一道吃进嘴里都能鲜掉舌头，可惜有米娅这个准“恶婆婆”在场，姜渔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 她小口小口吃着，尽量显得一举一动都端庄优雅。姜渔在入职培训的时候学过用餐礼仪，只要她刻意表现，完全可以伪装成一个上流淑女，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你就吃饱了？”顾千山问道。 姜渔正拿餐巾小心翼翼的擦嘴，闻言微笑着点点头。 “我晚餐一向吃得不多，你知道的。” “可惜了，一会儿还有姚师傅亲手做的酱肉大包子，我还以为你爱吃呢。”顾千山眼含笑意的扫了她一眼。 姜渔瞪大了眼睛，其实她根本没吃饱，想到酱肉大包子的香味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米娅看在眼里，对她翻了个白眼。 姜渔从那个白眼自动脑补出了米娅的心里话，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穷鬼，装什么装，还想吃酱肉包子，看你长得就像个包子。 姜渔不服，她忍了一晚上决不能为包子功亏一篑，于是她托着腮摇摇头 “我从来不吃包子，会把我的胃撑得难受。”姜渔皱眉捂着肚子，极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而不是效颦的东施。 东施还在卖力演出，佣人就端上了酱肉包，黑松露夹杂着肉香的腾腾热气直往姜渔鼻子里钻，姜渔忍不住一直吞口水，为了掩饰只好低下头假装拉裙摆。 低头的瞬间，她好像从桌下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她惊讶的一手扶额做掩护，一面又低头往桌下看去。 米娅的小腿正一下下的蹭着秦沐的腿，她涂着红色指甲油的脚还有逐渐侵入秦沐双腿间的趋势 姜渔掐着自己的腿才控制住没有惊讶的叫出声。 姜渔看过资料，顾千山有和她相似的经历。他爸是顾家的次子，在他上中学的时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去世，他的母亲在此后长居欧洲。 现在看上去顾千山这个妈，虽然没再婚，可一定也没少交男朋友。 姜渔抬头目光移到对面，只见桌下交锋的两人神色如常，都若无其事的吃着盘里的食物，姜渔下意识看向顾千山。 看着顾千山云淡风轻的无知样，姜渔突然有种想一巴掌把他打醒的冲动。 你小子把人家当朋友，人家想当你后爹！自己失忆就够被动了，你妈还和公司二号人物搞到一起。 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妈这个道理你懂不懂？人在桌边坐爹从天上来，这脑残居然还吃得下饭！ 顾千山察觉到姜渔灼热的视线，无奈地吐了口气，夹起一个肉包子放进姜渔碗里。 “想吃就吃，别装了。” “谁装了？我” “行了，昨天陈妈做的葱油饼你一口气吃了五个，臻园上下都传遍了。”顾千山不给她继续演的机会，直接揭晓了谜底。 姜渔的脸刷一下就红了，米娅不失时机的发出一声轻笑，姜渔瞪了她一眼，破罐破摔的用手拿起包子狠狠咬了下去。 她猛地睁大眼睛。香，太香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包子，她的味蕾仿佛在云端翻滚，眼眶都湿润了，原来好吃到哭是真的 顾千山察觉不对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姜渔嚼着包子没吭声。 顾千山突然伸手碰了一下姜渔的脸。 “你不用担心，就算你吃得再多，这个家也没人敢笑话你。” 姜渔吸了吸鼻子小声说：“不是只是包子太好吃了，幸福得想哭。” 顾千山一愣，随即伸手弹了一下姜渔的脑门。 “笨蛋。” 姜渔不满的扭过头，气哼哼的两口啃完了包子。顾千山你才笨蛋，你都要给你好兄弟当儿子了还被蒙在鼓里呢！ 不行，我要找机会提醒他。 姜渔投给餐桌对面的秦沐一个警告的眼神，秦沐却不知道对这个警告产生了什么误解，冲姜渔笑着眨了眨眼。 姜渔顿时有些无语，好，还是你最骚，遇上秦沐这种比她演戏还厉害的人，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来还得从顾千山下手，于是她碰了碰顾千山的胳膊。 “今天咱们聊天的时间提前，吃完饭就开始好吗？” “吃完饭秦总助要和我讨论工作。” “可是”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见姜渔欲言又止，顾千山看了米娅和秦沐一眼，一派轻松：“他们是我最亲近的人，什么事都不用瞒着他们。” 第27章 告密 姜渔差点冒出冷汗。 就因为你最亲近的人有问题，才要避开他们啊，顾千山你个大冤种。 “没事，我等你忙完给我发消息。”姜渔挤出一个假笑。 吃完饭，米娅就要回自己在海城的别墅，秦沐自然而然的送她上车，米娅又提出让秦沐陪她散步。 姜渔见两人进了花园，找准机会想拉着顾千山告诉自己看到的，谁知还没来得及顾千山就被家庭医生带走。 “顾总该换药了，这个时段的吸收效果好，不能耽误。” 顾千山去换药了，换完药秦沐就要向他汇报工作。 姜渔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秦沐来的时候提了一个公文包，里面装着不少文件。万一等会秦沐回来让顾千山签署不利于他的文件怎么办？ 顾千山再聪明，也只有十八岁的记忆，再加上米娅这个内应，如果被他们联手陷害恐怕他根本招架不住。 姜渔想着脚步不自觉移到了花园，借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她隐去自己的身影，悄悄观察不远处面对面站着聊天的米娅和秦沐。 两人果然在花园里拉拉扯扯。 米娅不管是按辈分还是年龄，都算是秦沐的阿姨，怎么能做这种事，真是为老不尊。还有秦沐，不是有女朋友吗，还和上司兼好友的妈搞在一起有这么饿？还是别有用心？ 姜渔一边暗自唾弃这对狗男女，一边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照。 所谓疏不间亲，虽然刚才吃饭的时候顾千山故意表现得对她很亲切，可她也知道是假的，顾千山只是想让米娅清楚他有女朋友这件事。 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家里给他安排的无休止的相亲。 这些都是姜渔从佣人平时只言片语，结合这几天的观察得出来的。她因为太穷所以不停被安排相亲，而顾千山因为太有钱居然和她一样的待遇。 资源的过于匮乏和资源的过度集中在他们两人身上形成了微妙的统一。 “这是最后一次，我发誓。”米娅拉着秦沐一脸祈求 姜渔精神一振，连忙竖起耳朵。 “这是你的事，亲爱的米娅。希望你真是最后一次，否则后果自负。” 秦沐的语调依旧暧昧温和，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好，我答应你。”米娅抽着气像是心疼极了，一把甩开秦沐，踩着高跟鞋上了来接自己的劳斯莱斯。 姜渔大为好奇，他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难道米娅想和秦沐修成正果？所以去找他女朋友摊牌，甚至威逼利诱？ 有可能，所以米娅才求秦沐说是最后一次。 洋老三想跨国上位，太不像话了！如果他两成了，顾千山岂不真得管秦沐叫爹? 秦总助敲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乖儿子，开会了！” 那画面太美她都不敢想，想多了会笑得太大声 姜渔不敢久留，轻手轻脚的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飞快给夏小言打了个电话。 夏小言接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能接电话了？” “我刚到家。李翔放出来之后去了江城，短时间不会来骚扰了。” 姜渔放下了心，把看见秦沐和顾千山老妈的苟且之事大概说了一下。 “小言，用你大律师的脑袋瓜替我想想，那两人是不是要害顾千山？” “他妈不至于，虎毒不食子。不过那个秦总助想图谋公司倒有可能” “我就说！那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有人要图谋顾千山的钱我该怎么做？” “姜渔，你演戏是不是演得太上头了？你不也是图谋他的钱吗？” 姜渔一滞，随后敷衍道：“我，我那不一样，我又不拿顾千山的钱。” “有什么不一样，你串通那个叶家大小姐帮她拿下顾千山，如果她和顾千山结婚，她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你还是拿了顾千山的钱。” “哼，你大律师我说不过你，总之我现在不能让顾千山吃亏。” “好好好，不让你家顾总吃亏。你就直接告诉他你看到听到的不就行了吗？” “可那两个都是他最亲的人，他不信我怎么办？” “小渔，你在那里住着，是不是心理负担特别重？要不你就别干了。等过两年我买了房就把你和阿姨接过来一起住怎么样？” 姜渔心里一暖，嘴上说：“算了，就你那点钱顶多能买个老破小，到时候屁股都挪不开。” “你屁股到底有多大？比卡戴珊还大？” “比你的脸大！说真的，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告诉他，就算他不信，多少也有了防备。就怕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糟了，真有这种可能！搞不好他还要随个大份子！”姜渔皱眉音量忍不住提高。 那头的夏小言笑到捶床：“哈哈哈，顾千山要是上赶着当人家的好大儿，你能怎么办？” 姜渔挂断电话一点也笑不出来。 想到顾千山给她碗里夹的那个包子，她心底又涌出一股酸涩，她再次觉得，顾千山成长的环境比她更不容易。 姜渔不再犹豫，她要抢在秦沐之前告诉顾千山米娅和秦沐的事。幸运的是，她到顾千山房间门口的时候，佣人和家庭医生正好出来，告诉他顾总已经换好药了。 姜渔敲了敲门没等顾千山回答就进了房间。 “顾千山，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顾千山靠在躺椅上，正拿着平板似乎正在玩游戏，看她闯进来吃了一惊赶紧扔开了平板。姜渔看着他的动作感觉有些怪异，就好像偷偷玩游戏的小学生，被提前回家的父母抓了个现行。 “怎么这么早，不是叫你等我消息吗？”顾千山慌乱只有一秒，下一秒又回到了高冷的样子。 “我真有急事。” “什么事，快说，一会我还要和秦总助开会。” 姜渔左顾右盼了一阵，看着先前站在门口的佣人自觉避了出去，姜渔这才开口。 “你不能太信秦沐！他有问题” “哦？什么问题？”顾千山立即来了兴趣。 姜渔从秦沐一路上送她套话开始说起，一口气把她看见米娅和秦沐暗通款曲到发生争执统统讲了一遍。 顾千山表情逐渐凝重，沉默不语。 “那个，你也别太难过，他们也不一定是要害你。我就想让你多个心眼，防着点秦沐，待会他如果让你签什么字你可不要随便答应。” 顾千山：“姜渔，我该拿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不信我说的？我还拍了照片呢。”姜渔顾不上生气，翻出手机照片展示给顾千山。 可由于距离太远，除了看出秦沐和米娅两人在交谈，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姜渔心虚的摸摸鼻子“嗯照片可能看不出什么，可他们俩的对话绝对有问题！”姜渔见顾千山的神情变了又变，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秦沐不是有女朋友吗，你妈大概想要小那啥上位，就去威胁人女朋友，所以秦沐才说出最后一次，否则后果自负那种话！” 说完邀功似的看向顾千山，满脸写着，我可真是个天才，快表扬我！ 顾千山轻咳一声看向拉着帘子的衣帽间 “秦总助，干脆你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第28章 坦白 啪，姜渔的手机吓得瞬间落地。当她看见秦沐手里搭着一件西装礼服施施然走出衣帽间，她震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你，你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我勾引好友的母亲，图谋他的公司，还闹得后院起火被女朋友发现。姜渔，你不愧是策划部的，真会编。” “秦总助，你不生气吗？” 秦沐半点没有不悦的样子，挑眉道：“你有想象力，又有激情，说明柏睿对新员工的岗位配置非常合理，我为什么要生气？反正又不是事实。” “那到底怎么回事？”姜渔瞟了一眼顾千山，这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顾千山勾起唇角，笑而不语。 秦沐：“你以什么身份提这个问题呢？如果是员工，你没资格知道，如果是顾总的女朋友，你问他就好。” 顾千山静默了两秒，缓缓开口。 “为什么想知道？” 姜渔一怔，对啊，这件事如果顾千山本人不介意，关她什么事。她只是给顾千山打工的。可她好不甘心，她就是想知道。 为什么呢，因为对了，因为她要把关于顾千山的事事无巨细汇报给叶芸慧，才能拿到十万首期款！如果只是顾千山吃饭睡觉的日常，一点内幕都没有，叶大小姐大概才不会痛快付钱。 对，就是这样，为了向叶芸慧交差。 绝对不是担心顾千山！ 姜渔给自己找好了理由，可这理由是万万不能告诉顾千山的，于是她只好厚着脸皮上前小声说：“我只想知道你会不会有危险。其他的，不用告诉我细节。” 顾千山：“嗯，好。我没有危险，你可以走了。” 姜渔一怔，瞬间握紧了拳头，卧了草，这招以退为进居然没用！姜渔看着顾千山面带调笑，突然懂了，这位少爷他就是故意的。 短短几天，顾千山已经从一逗他就脸红的青涩男高中生，变成了面对姜渔的暧昧信号巍然不动的老油条。 可她实在没有立场生气，顾总下了逐客令，她只能无可奈何的往外走。 “千山，你是不是该拿出点绅士风度？人家担心你，才专门来告密，你看小姜臊眉耷眼的，一定生气了。”秦沐一脸坏笑。 姜渔闻言，很没骨气的停下脚步，委屈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顾千山嘴角微微勾起，觉得姜渔像极了耷拉着耳朵的小狗。 顾千山：“未经允许进我房间，偷听公司高管和老板对话。我扣她工资了吗？” 秦沐：“按道理作为员工是该被扣工资。” “既然没扣工资，她已经享受过我的风度了。” 姜渔无言以对，气哼哼的就要往外冲，自己明明是替他着想，担心他吃亏上当，这人倒好，还想着扣她工资！ 万恶的黑心资本家，从小就黑心。 她刚走到卧室门口，又被秦沐揪着肩膀拽了回来。 “千山，你别逗她了，她要是真生气了你还得哄回来。” 顾千山正要反驳，却看见姜渔眼圈红红的，莹莹似有水光，突然就愣住了，只垂下眼眸沉默。 秦沐扫了两人一眼道：“我先把礼服拿给佣人熨一下，等会再回来跟你汇报公司的事。”说完自顾自离开了。 顾千山半晌没作声，姜渔觉得自己像个煞笔一样站在房间里等他解释，可人家凭什么和她解释呢？她算哪根葱？ 姜渔：“那我也走了。” “米娅是个赌鬼。”顾千山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淡然。 “嗯？”姜渔怔怔看着顾千山“你妈她赌博？” “不错，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不过那个时候没那么严重，我那时对她也不够关心。” “你那时候还是个孩子，不关心也很正常。”姜渔拖了把椅子坐下。 顾千山一开口解释，姜渔就有种云开雾散的感觉，心里那点委屈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她摆好了知心姐姐的架势，决定好好开导开导这个心理上还是青春期的大男孩。 “她这次抵押了手里柏睿的股份还赌债，抵押权人背后是我们的竞争对手。现在她还不上钱，只能放弃股份。”顾千山顿了顿突然注视着姜渔问道：“你能听懂吗？”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姜渔瞪了顾千山一眼：“本人985毕业，能被一千人里选一个的柏睿录取，你对我的智商是有什么误解？” 顾千山：“总之，就是她的这次交易对公司造成了威胁，还好股权没转移就被秦沐发现了，他套出了对方的信息，替米娅还了钱阻止了这件事。” “还了赌债？多少？” “不多，秦沐出马和赌场谈判，最后只付了不到十分之一，不到一个亿。” “啊！那她岂不是输了十几亿！” 姜渔震惊的叫了起来，从椅子上腾地跳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你说她从你小时候开始就赌，光这一次就输了十几亿，那这么多年，她总共得输了多少钱啊？” 顾千山摇摇头：“不清楚，她已经走到了抵押股权的地步，说明她把她名下的资产挥霍得差不多了。大概有十几亿美金” “这么多！那她今天是不是就为了这件事来的？” “大概是，其实我高中以后很少和她见面，现在她热衷于为我安排相亲，也是想从对方身上捞好处。” “什么？！”姜渔表示难以置信：“你妈给你安排相亲还能捞好处？” “是的，打着我的名义和其他家族建立联系，取得别人的信任，让他们投资她所谓原创品牌，这是一门好生意。” 顾千山苍白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击着扶手，他自嘲的口气让姜渔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是她亲生的吗？她怎么能这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能心平气和的对她？“ 顾千山盯了一会姜渔的脸，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你真是24岁不是14岁吗？怎么连父母不一定爱自己的孩子这个道理都不懂。” 姜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顾千山太平静了，好像父母怎么对他，他根本无所谓。 “姜渔，弱者才会对感情怀有期待，强者根本不需要。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堪一击，任何看似牢固关系，只是利益的诱惑还不够大而已。”顾千山神情冷漠，语调比神情更冷漠。 “顾千山，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你已经恢复记忆了对不对？”姜渔看着男人如深渊的眸子忍不住发问。 顾千山：“我倒希望是，可惜还没有。你以为这样显而易见的道理十八岁的我就想不到吗？”他笑笑接着说：“你也未免太小瞧我了。” “不，不是那样的。”姜渔有点呼吸不过来。 “那是怎样的？我小时候被绑架，以为家里肯定会交赎金救我，结果是一个小男孩帮我逃了出去，回家我才知道他们只是报了警，根本没打算交赎金。” “怎么可能，你家这么有钱” “绑匪要了一个极高的价格，而我父母早就在欧洲冻了不少受精卵随时可以造出基因更完美的后代。经过比较计算，他们决定报警然后听天由命。” “你爸妈可能当时只是和绑匪在周旋”姜渔嗫嚅着不敢看顾千山的眼睛。 “我看过他们咨询代孕的邮件。”顾千山的嘴角噙着笑意，眼睛却异常冰冷。 姜渔叹了口气，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 “从你醒来开始就在和秦沐联系？他在车上问了我什么你也知道对吗？” 顾千山：“你倒也不是笨到无药可救。” “你你就这么相信秦沐？你怎么知道要害你的人不是他呢？ 第29章 失联 “他给我看了我们这些年所有的聊天记录和来往邮件，我相信他，就像相信你一样。” “是吗，其实你根本没完全信任我。” “那秦沐也一样。” “所以秦沐的确不清楚你到底失去了多少记忆？” 顾千山两指抬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打量姜渔。 “那你呢？你就真的清楚吗？” 姜渔对着顾千山沉沉的目光，突然后背一阵发冷。对，她也不能确定现在的顾千山到底是不是失去十年记忆的顾千山，如果他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又是恢复了哪部分，或者他只是在演戏 姜渔后退半步躲开顾千山的视线。 “我先下去了，总之，你一切小心。”姜渔说完就后悔了，这样的顾千山哪里还用她来叮嘱。 等她走出房间，发现秦沐已经在门口恭候多时，他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秦沐就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拿着文件袋进了顾千山房间。 “顾总，你一直让我找的小男孩终于有眉目了。” “小男孩？”顾千山接过资料，借着翻阅掩饰自己的疑惑。 “原来我找了这么久”顾千山有些激动喃喃道。 “对，以前没有头绪是因为方向错了，其实救你的不是小男孩，是个小女孩。” “女孩？不会。”顾千山眯起眼睛，这个信息对他来说是爆炸性的，他一直以为那个全身脏兮兮，只有一双眼睛格外灵动的孩子是个小弟弟。 “据说是城里人，梨树湾村有户姓林的人家，那小女孩据说是林老爷子的远房亲戚，应该是暑假过来玩，之后就回家了。” 那个上树捉鸟下河捞鱼的小孩，居然还是个城里人？ “那姓林的老爷子找到了吗？” 秦沐摇头：“去世了，那家人自从老爷子去世后就搬走了，还没查到具体地址。” 顾千山皱眉：“这叫有眉目？” 秦沐桃花眼一挑：“至少性别和家庭都弄清楚了，还不算重大进展吗？” 顾千山：“我以前对下属是不是管理得太松了？” 秦沐： 姜渔从顾千山房间里出来后觉得心里堵得慌，她窜进厨房倒了杯冰水咕隆咕隆猛灌了几口才稍稍平复了心情。 弱者才会对感情怀有期待，强者根本不需要。 在利益面前，感情不堪一击。 任何看似牢固关系，只是利益的诱惑还不够大而已。 原来当时面对她的质问，他说他很肯定不会背叛自己的原则，不是因为有多高尚，而是他压根就不会因为感情给自己惹上麻烦。 可他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姜渔忍不住去想顾千山说话的样子和那张俊美又冷淡的脸，不管她承不承认，顾千山生在一个没有温度的家，二十八岁的他就那样长成了一台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 这样的顾千山离她很远很远，就像当初他坐在台上讲话，姜渔在台下遥遥仰视一样。 不，甚至比那时候更远了。 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冰川，姜渔能看见他，却永远无法靠近。接近他的代价就是冻伤，冻残，和自虐没区别。 顾千山醒来才不过短短几天，他最初偶尔流露的懵懂青涩，几乎都被隐藏起来了。 姜渔知道，他一直在拼命吸收这十年来的信息，今天面对秦沐他已经毫无破绽的应对自如。这样强大冷静到可怕的人，她居然异想天开的对他产生爱怜。 真正该被打醒的是她自己才对。 姜渔叹了口气，夏小言说得对，她的确演得上头了。 多余的心思就到此为止，让一切回到正轨。她姜渔就是来搞钱的，除了搞钱，其余所有都与她无关。 姜渔心里百转千回，回到房间觉得窝了一肚子的话，如果不找人倾诉今晚会失眠不说，待会去给顾千山讲“睡前故事”时候恐怕也会失态。 于是她先给夏小言发了消息。 “活着吗？还没死请帮我把借还了，谢谢” 这是她调戏夏小言的常用句型，一般会换来对方的一顿痛批，然后双方互损最后再切入正题。 奇怪的是，这次发过去之后消息却石沉大海，姜渔去洗了个澡，回来看夏小言还没回消息心里涌起隐隐的不安，看看时间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没接。姜渔又接着打，打了十几个还是没人接，姜渔坐不住了，她越想越害怕。虽然夏小言刚给她说过李翔离开了海城，可万一他根本没走呢 姜渔攥着手机，手心冒汗坐立不安。 不对劲，夏小言不对劲。现在还不到九点，她应该还没睡，这年头除了人机分离，醒着的人几个小时不看手机几乎不可能。 姜渔思前想后，翻出一个网购的防狼喷雾，放进随身小包，没有惊动任何人，她悄悄溜出了臻园。 顾千山发现就发现了，大不了扣工资。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夏小言遇到危险，如果被顾千山知道了只会耽误时间，借此训斥她一顿，还不如偷偷溜走，先斩后奏。 姜渔出了臻园立即叫了辆车，直奔夏小言租住的小区。 此时黑夜已完全笼罩大地，夏小言住的区域虽然离市中心不远，却是一个烂尾楼改建，周围街头的商铺租不出去，几乎无人经营，夜里显得格外冷清。 等到了小区已经快到夜里十点，路上的行人也没看到几个。姜渔一路都在打电话，对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姜渔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夏小言租的是一个一居室，楼盘结构修得像学生宿舍，姜渔记得夏小言住在走廊的中间，她一路默念门牌号，小跑到夏小言公寓门前就开始疯狂按门铃。 开门！开门快开门啊！姜渔祈祷她只是睡着了才没接电话。可不管她怎么按门铃怎么敲门都无人回应。 姜渔只好打了报警电话，对方却告诉她如果要报失踪需要满24小时。 “24小时人都没了！”姜渔吼了起来。 “我们人手也有限，要留给最需要的市民！”对方也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姜渔摸摸脖子，想起李翔做的事，一股寒意从尾椎骨蔓延到全身。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真的是李翔带走了夏小言，他现在在对她做什么？ 她心乱如麻，深呼吸了几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绝对不能让小言出事！ 姜渔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拍大腿跑到了保安小区门口的保安室。 第30章 遇险 “只有警察才能看监控，你不能进去，我们待会巡查完了可以替你看。”中年保安打了个哈欠，有点不耐烦：“才两三个小时联系不上，没准是上哪儿玩忘了带手机。” “不会的，她一个女孩子最近又遇上坏人纠缠，晚上出门都特别注意。” 姜渔陪着笑，从衣兜里摸出刚在便利店买的一包华子，悄悄塞给保安。 保安不动声色的把烟揣进衣兜，终于露出笑容：“看你一个小姑娘家也挺不容易，把你朋友照片给我，我现在就去看。” “您一个人看多辛苦，我和您一起看。”姜渔眨眨眼：“只要找到了人，我会好好感谢您的。” “哎，别这样说，我们有规定被抓到会被罚款，你就在这儿等我”保安摇摇头就往监控室走去。 “我一看就知道您是好人，肯定不在乎什么感谢，您帮我是为了救人。”姜渔自顾自的跟了上去“能遇见大哥你帮我，今天运气真是太好了！” 姜渔说着又塞了两百块现金在保安衣兜，中年保安瞟了一眼，没再说什么，任由姜渔尾随进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保安，见两人进来打了个招呼，看见姜渔正要开口，姜渔抢先说：“我是他表妹！” 女保安打量了她几眼，似乎懂了什么，说要上个卫生间就出了监控室。 姜渔面上维持着微笑，其实早就心急如焚，催着中年保安回放夏小言所在那层住宅的监控。 “要保护业主隐私，监控只有电梯和电梯口才有。” “从七点开始放！” 姜渔看了看她和夏小言最后的通话时间，招呼保安打开一点五倍回放，自己则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屏幕。 看了二十分钟，还是没什么发现，姜渔愈发心急，又拿起手机拨夏小言的电话。这时她才看见顾千山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上来。” “人呢？” “再不上来扣这周的工资。” 姜渔觉得心很累，扣扣扣，扣你奶奶个腿，老娘不干了还不行吗。什么几百万几千万，有钱人的钱不好赚，我不玩了！ 趁着胸口一股火气，姜渔打了个随便你，正要发出去顾千山的电话打了进来，姜渔愣了一秒，很没骨气的接了。 “现在都几点了，你人跑哪儿去了？”顾千山没好气道。 “我有事在南城，你先休息，聊天时间我明天补上。” “三更半夜你跑南城做什么？赶紧回来。” “不行，我事还没办完，我朋友这边”姜渔突然看见屏幕里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她连忙凑近一边对着电话道：“真有急事，拜拜。” 姜渔挂断电话，按下暂停。她的心跳瞬间变得很快，监控画面里穿着黑色连帽卫衣的人正是李翔！他根本没有离开海城，而是放出假消息让夏小言放松警惕。 如果是他蓄谋，那这时的夏小言只怕凶多吉少。 “就是他！”姜渔指着李翔：“这人很危险，有绑架前科，必须马上找到他！” 中年保安听姜渔说得这么严重，瞌睡也醒了大半，立即用对讲机汇报给了队长，队长答应立即组织保安在小区搜索。 姜渔顺着时间看下去，发现夏小言在和自己通话后不久就和李翔出了家门到了楼下，接着又出了小区，后面去了哪里就看不见了。 “要看小区外面的监控，只能过二十四小时后报案。”中年保安见姜渔焦急的转圈提醒道。 “我知道我知道！可真等那个时候恐怕就晚了！”姜渔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保安掐掉手里的烟，叹了口气：“这样，你在这里守着我去门口附近替你找找！” “好！谢谢大哥！” 保安走之后，姜渔只好继续看监控，又看了半小时，她都怀疑中年保安是不是借口出去摸鱼了，突然看到屏幕上再次出现了李翔和夏小言。 姜渔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来他们又回了小区！ 如果他们现在还在小区里面，是不是又回了夏小言家？姜渔又反复查看夏小言所在楼栋电梯监控，却没看到两人进来。 如果监控没看到两人，那应该在隐蔽的地方，或者监控死角 姜渔坐不住了，上次李翔在她家楼下就差点勒死她，那是个没有正常人类思维的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想到这里姜渔不再犹豫，背上包包，把防狼喷雾拿在手里就冲出了保安室。 她用手机打着电筒，沿着绿化带草丛一米一米的找，姜渔紧张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下一秒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夏小言躺在她面前 途中遇见两次保安队员，都告诉她，他们已经四处找过了没找到人，最好还是等明天报警。 姜渔摇头，她是个相信直觉的人，今晚她的感觉非常不好，如果因为抱着侥幸放弃搜寻，万一夏小言真的出事，她会抱憾终身。 何况以目前的情形，根本不是万一的问题，夏小言出事的几率占了大半。 篮球场，活动室，停车库，随着时间推移，姜渔越找越绝望。 电话又响了，又是顾千山，姜渔又累又急接了电话就吼了起来。 “干什么？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我最好的朋友失踪了！如果她出什么事，我，我”姜渔我了半天意识到自己也说不出什么要你们统统陪葬的狠话，只好恨恨的说：“我就不干了！” 说完姜渔准备不等顾千山发作就挂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顾千山却平静的说：“你在哪儿？需要找人帮忙吗？” 周围已是一片寂静，顾千山低沉磁性的声音她耳边响起，像一道冷冽的泉顺着耳道流入了心里，姜渔瞬间冷静了下来。 面子，不要越界的决心算什么，比起夏小言的安危，这些算个球。 “要，十分需要！”姜渔飞快报了个地址。 “好，我马上派人过来。” 结束了和顾千山通话，姜渔脑子好像清晰了不少。如果我是李翔，我在小区会把夏小言带到哪里呢？ 对了，他喜欢幽暗的窄巷小区哪里有不引人注意的窄巷呢？ 姜渔想着就走到了车库，在车库转悠了一阵，突然隐约几声轻微的撞击。她立即停下了脚步，仔细分辨声音来自哪个方向。 咚，咚，声音十分微弱，如果不是四周太过安静，根本没人会听见。 姜渔顺着声音来到了车库角落的一道铁门外。上面用红漆笔写着，储物间，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的字样。 撞门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姜渔把耳朵贴在门上敲了几下。 “有人吗？开门！”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连刚才微弱的撞击声都没了。 大概是自己太紧张听错了，姜渔沮丧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她被地上一抹黄色吸住了视线。 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是一根银手链，上面挂着一只笑眯眯的白瓷招财猫和一个黄色的布袋。是夏小言的手链！ 手链像被人故意扯断，孤零零掉在了离储物间几步之遥的地方。 姜渔转身回看储物间的铁门，咽了咽口水，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抄起墙角的灭火器，对准铁门就砸了过去。 “开门！开门！” 姜渝拼命砸门，撞击声回荡在原本静悄悄的车库，她知道过不了几分钟保安就会听到声音赶过来。 忽然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了，姜渔一跨进储物间就止不住的浑身发抖。 夏小言双手被胶带捆住躺在地上，脖子缠绕着一圈细铁丝，她双目紧闭，清秀的脸上已没有了半点血色。 “小言！”姜渔将灭火器一扔，扑在夏小言身上用手去扒缠在她脖子上的铁丝。 姜渔此刻惊慌失措，已失去了平时的判断力。她只顾着扒开夏小言脖子上的铁丝，没察觉在铁门背后，一脸狰狞的李翔正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她身后。 李翔高举起匕首，对准姜渔的后心窝狠狠扎去。 第31章 杀了你 察觉到背后的阴影，姜渔下意识的一偏，匕首扎到了姜渔的胳膊，幸好有背包的牛皮肩带挡了一下，她的胳膊只被划伤了一点。 李翔见一击不中又挥着匕首再次扑上来，姜渔掏出防狼喷雾对准李翔的脸就是一通乱喷。 李翔被刺激得连连后退，姜渔趁机抓起地上的灭火器对准他脑门砸过去，李翔因为戴着眼镜，没有完全失去视力，一边抬起胳膊阻挡一边拿起匕首乱刺。 “救命啊！来人啊！” 姜渔知道男女的体力差距，再加担心地上生死不明的夏小言，她一边对付李翔一边大声呼救。 “闭嘴，你个贱人！”李翔恼羞成怒，趁姜渔被绊了一下，使出了十分蛮力扭住了姜渔的胳膊。 姜渔惨叫一声灭火器掉在了地上，她想去拿防狼喷雾手却牢牢被李翔按住。李翔龇牙咧嘴，眼里满是凶光，姜渔全身一震忽然被巨大的恐惧包围。 “敢喷老子的眼睛，我戳瞎你！”李翔一手掐住姜渔的喉咙，另一只手里的匕首对准了姜渔的左眼。 姜渔吓坏了，这一瞬她不敢看闪着寒光的刀尖，只闭上眼睛拼命挣扎：“救命！” 救命，她不要变成瞎子！ 忽然间，一道银光闪过，她的头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姜渔脖子上一松，她猛的睁开眼，就看见李翔还来不及哼一声，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歪着头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一道血线从李翔的额角蜿蜒流了下来。 李翔背后，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扶墙喘着粗气，他手里握着豹子头的银质手杖，手杖顶端的豹头上，此时沾着斑斑血迹。 “顾千山！”姜渔跳起来一把上前扶住他“你怎么来了？不，你怎么能下地！你腿怎么样？快坐下！” “我没事，保镖和警察马上就到。”顾千山靠着墙气息稍稍平复了一些。 姜渔点点头立即俯身查看夏小言的情况。她解开铁丝摸了摸夏小言的脖子，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夏小言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查探不到，她的嘴唇变成了青紫色，脸色也像往生者一样惨白。 姜渔的心像在一点一点沉入海底，她似乎能看见夏小言的灵魂正在缓缓的，不受控制的离开这具身体，而她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办？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别慌，快做cpr，学过吗？我记得柏睿的入职培训有。” “学过，学过！” 姜渔如梦初醒连忙对夏小言做心肺复苏。 “双手交叉在胸骨下方，用力向下按压，每次使胸廓按压至少下陷五厘米！” 姜渔全神贯注做心脏按压，顾千山在她背后指导。 “现在做人工呼吸！” 顾千山数着按压次数，按三十比二的比例提醒姜渔做人工呼吸。 心脏按压体力消耗很大，姜渔看着夏小言紧闭的双眼，不停给自己打气。 夏小言，我一定要救活你！ 说好了要一起去旅行，一起筹备对方的婚礼，一起买大房子！ 老了还要一起跳广场舞！ 你不能就这样丢下我 豆大的汗珠从姜渔的额头滴落，她的眼角通红，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好看的唇紧紧抿着，似乎把毕生所有的能量都聚集在了按压的双手上。 “夏小言，给我活过来！” 姜渔见眼前始终没有反应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顾千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来，你体力跟不上了。” 姜渔擦擦眼泪，看了一眼顾千山的腿，知道他大概在车库里跑了半天，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可现在情况紧急却也顾不了这么多，只好点头让出位子。 谁知姜渔刚刚起身，身下的夏小言却发出一声微弱得叹息 “别啊，咳咳，你家顾总，咳，给我给我人工呼吸，你还不酸死我” 姜渔瞳孔瞬间放大，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一瞬间所有的疲惫和忧惧都一扫而空。 太好了，小言活过来了 姜渔眼泪汪汪的一把抱住夏小言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放开肉麻死了” 远处传来警笛声，顾千山默默退出了储物间。他不太习惯这样的温情时刻，而且他的右脚经过刚才的剧烈跑动，现在如预料中的一样传来阵阵刺痛。 可他一点也不后悔，刚才如果他晚了一步，姜渔那双灵动得像小鹿一样的眼睛就被毁了。 储物间内，姜渔在刚醒来的夏小言身上摸来摸去的检查。 “魔鬼，禽兽，他还对你做了什么？这次一定要让他把牢底坐穿！” 她们没注意，本来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的李翔手动了一下。 “小心！”夏小言看见李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姜渔身后手上拿着一根钢筋 “卧槽！”姜渔听到动静快速侧过身，可已经太晚了，钢管裹着劲风直冲自己面门。 姜渔下意识的闭上眼，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电石火光之间，她听见了钢管击打骨骼发出的闷响，随之而来是骨骼碎裂的声音。姜渔咬紧了嘴唇，头上溢满了冷汗，可下一秒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没有袭来，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中的是顾千山俊美的侧脸，他用左臂替她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棍！ 顾千山疼得抽气，却一个反身右手狠狠给了李翔胸口一拳，李翔钢筋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一个踉跄后退两步。这时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冲了过来，两人一人一脚将李翔踹倒在地。 李翔痛得抱着腿惨叫，此时明亮的车灯照了过来，从警车下下来了四个警察。 “顾总！”一名微胖的中年民警远远的和顾千山打招呼。 顾千山冲他点了点头，起身用没受伤的右手拾起钢筋，胖警察对同事使了个眼色。 “哎呀，不着急，先抽支烟。”几人围在旁边抽起了烟。 李翔的头被一名保镖踩在脚下不能动弹，顾千山一瘸一拐的走近他突然想到什么，神情阴鸷到骇人，一旁的保镖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顾千山一棍砸在李翔的小腿骨上，李翔发出一声哀嚎。 姜渔扶着夏小言站在一旁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样充满戾气下手毫不留情的顾千山，她隐隐听说过，今天却是第一次见到。 “道歉！给她们道歉！” 李翔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抱着腿一边喘气一边说：“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我混蛋。” 姜渔上前踢了他一脚：“禽兽，你不是人！下地狱你！” “我不是人，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想坐牢” 姜渔气得不打一处来，这个丧心病狂的魔鬼，刚刚差点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女孩，这会儿居然能说出不想坐牢的话！ 真t又坏又怂！ “你一定会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别想出来！”姜渔指着李翔的鼻子正想接着骂，却见顾千山挥手又是一棍打在李翔脸上。 李翔的鼻骨瞬间断裂，血和不知道什么液体流了满脸，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引得一旁的警察也无法再淡定抽烟，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 开始和顾千山打招呼的中年民警掐灭了烟疾步走过来打着哈哈。 “差不多该把人带回去了” 顾千山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中年民警身体一僵就止住了声。 李翔全身抽搐着声音凄厉的求救 “救命，救命，求求你们带我离开” 姜渔看着李翔的惨样心里固然痛快，可抬头望见顾千山此刻的模样，也不禁心中一凛。 顾千山嘴角噙着笑意，眼底却全是嗜血的残忍，他居高临下站在李翔面前，将钢筋杵着李翔的下巴沉声道：“再说一个字，杀了你。” 第32章 心疼 顾千山的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渔心跳得很快，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呼吸变得紊乱而急促，连靠在她身上的夏小言也有所察觉。 “你还好吗？”夏小言轻声问。 姜渔没有回答，怔怔看着刚才为了挡了致命一击的男人，他此刻半身染血，高大的身躯勉强维持着平衡。 此时的顾千山已不是她认识的顾千山，像一个身负重伤却不肯倒下的杀神。 李翔浑身战栗却不敢发出一个字。 他从顾千山的眼神里看到了真正的杀意，那种狠决的，让他生不如死的压迫感直达他灵魂深处。曾经李翔以为自己不怕和夏小言同归于尽，可这时他开始懊悔，后悔惹上夏小言和姜渔。 如果知道她们背后有顾千山这样的人，打死他也不敢对她们动手。 警察们正感到为难，救护车开了进来打破了僵局。警察招呼一名护士给李翔做了简单的包扎，就铐着他上了警车。 顾千山终于放松下来，神情恢复常态，夏小言在医护的搀扶下上了一辆救护车。 “他需要担架！”姜渔指着顾千山对医护人员说。 见夏小言已经安顿好，姜渔跑到顾千山身边指挥保镖将他抬上担架。 “我没事”顾千山咬着牙对姜渔说道。 “闭嘴，躺上去！” 姜渔忍不住吼了出来，她看着顾千山因为疼痛额角冒出的青筋，心里突地揪成了一团。 几名保镖见她对顾千山发号施令都吓了一跳，不过能在他身边服务的都不是傻子，立马有人看懂了形势，连忙附和姜渔，七手八脚把顾大总裁抬上了救护车。 医生护士给两名伤员测心率量血压检查伤口，顾千山正被护士按着对他骨折的左手小臂做应急处理，顾千山却盯着姜渔道：“她手臂也受伤了，先给她处理。” 小护士正一脸温柔的欣赏顾千山的俊脸，冷不丁被打岔，她条件反射说了声好，随即反应过来扭头问姜渔：“你哪只手臂受伤了？能动吗，抬一下试试。” 姜渔老脸一红，指了指自己被割破一条小血口的胳膊，讪笑着道：“一点小伤，我已经喷过碘伏了。” “什么小伤，你去看看她，如果必要马上缝针。”顾千山又板起脸。 躺在急救床上的夏小言突然幽幽的开口：“我的命好苦啊，都躺救护车上了还给我喂狗粮” 小护士闻言睁大眼睛，目光在姜渔和顾千山两人间转来转去，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 “帅哥你别担心，我眼力是我们科室最好的，刚才我看了，你女朋友的伤不用缝针。” “女朋友不用缝针，男朋友用不用？”夏小言小声问。 此言一出，姜渔觉得救护车里的氛围愈加尴尬，姜渔佯怒：“你能不能别说话，浪费精气神，你死了不打紧，刚才我豁出命救你算白费了！” 夏小言白眼一翻：“没准刚才你没来，这会我已经投胎了，还投到富豪家，成了千金小姐。” “敢情我还挡了你的财路？你还有没有良心？说好了我俩死了要坟头对坟头，经常一起玩，结果你想的一个人投胎？哼，终究是我错付了。” “大不了投胎到你家给你当闺女。”夏小言想到什么嘴角勾起，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 “投到我家？到我家当富豪千金？大姐，我都穷成啥样了，给我当闺女断奶起就得干活” “啊！顾千山的闺女还不是千金大小姐？”夏小言促狭的扫了一眼顾千山。 姜渔一怔，夏小言这个坏家伙，原来在这儿等她呢。她偷偷看向顾千山，见顾千山若无其事的盯着护士的动作，似乎并不在意夏小言的调侃。 姜渔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 下一秒护士上固定器的手抖了一下，惊讶的叫起来：“您，您是顾千山？顾总？诶，心率怎么升得这么快？” “嘶”顾千山皱眉“你碰疼我了。” “对不起对不起，难怪我看您面熟。”护士赔着笑替顾千山把胳膊吊了起来，从刚才看热闹的神情变为了恭敬的态度。 医生护士瞬间都进入了贵宾接待模式，又是吩咐驾驶员平稳驾驶，又是递水拿靠枕。 看着眼里装着顾千山，脸色潮红的姜渔，夏小言暗自叹了口气。 这个她最好的朋友，终于还是越线了。 众人到了医院，医生建议夏小言留下观察一晚，而顾千山右脚因为及时处理没有大碍，左臂的骨折经过固定后就可以回家了。 顾千山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一脸若无其事，姜渔却无法淡定。她知道顾千山是有多爱户外运动，攀岩徒步滑雪都是他生活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为了救她让顾千山今后无法继续他的爱好，姜渔想想都心疼得不行。 无视顾千山的阻拦，姜渔忧心忡忡的跑进办公室问医生：“医生，他喜欢攀岩，滑雪，以后会有影响吗？” 医生是个面容和善的秃头大叔，打量着姜渔笑眯眯的道：“这要看恢复情况，我也不敢保证。不过这段时间需要家属细心照顾，注意不能乱动，如果照料得好像他这么年轻身体底子好的，恢复如初也有可能。” “也就是说，有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姜渔瞪大了眼睛。 秃头大叔咳嗽了一声：“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这时顾千山也坐着轮椅折返了回来，他不耐烦地敲了敲门。 “你走不走？” 姜渔连忙说：“走啊，怎么不走。”又一脸诚恳的对秃头医生道：“是不是只要细心照顾，他大概率就能完全康复？运动也没问题?” 秃头医生认真的点点头：“基本就是这个情况，家属多费心了。” 姜渔给了医生一个了然的眼神，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照顾顾千山，回报他替他挨一棍的恩情。 顾总从小的老相识，骨科主任秃头医生朝门口冷着脸的顾千山意味深长的一笑。 顾总，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坐上回臻园的车，姜渔还觉得一切不太真实，为了避免尴尬，她以不想碰着顾千山的伤处为名，坐了副驾驶，让顾千山一人坐在后排。 路上姜渔一遍遍回味着顾千山舍身替她挨下重击的瞬间，心里百般滋味翻涌，她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瞄顾千山。 顾千山阖着双目，靠在椅背养神，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见他这个样子，姜渔更大着胆子偷看，几乎看得目不转睛，像要通过后视镜把顾千山身上看出花来。 正当姜渔看得津津有味，顾千山突然开口。 “今晚为什么不在医院陪你朋友？明天我可以替你请假。” 安静的豪车内，男人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姜渔吓得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 “你没睡着啊？” “怎么，我睡着了你就继续偷看？” “我才没偷看我光明正大的看！刚才医生说了你如果想完全恢复，就需要精心照料，必须随时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姜渔嘴硬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陪她，医生都说了她没什么大问题，今晚就是在医院睡一觉观察观察，反正我陪着她也是睡觉，还不如回去陪你” 说完姜渔又觉得怪怪的，改口道：“反正我陪着她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回臻园，明天还上班呢，臻园离公司更近。” 顾千山挑眉：“现在半夜两点多，明天警察还要上门录笔录，你确定你明天还要去上班？” “上啊，为什么不上，笔录你替我跟警察叔叔说一声，我下班回来录。”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事业心。”顾千山的语气带着戏谑。 姜渔假装不知道顾千山在调侃她，抬头挺胸道：“对！我是要站上事业巅峰的女人。” 顾千山打量了她片刻，随后嗤笑一声：“姜渔，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明天必须上班？ 第33章 心口不一 姜渔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你。其实我一直跟的项目明天一早要过会，主讲人是我，如果我明天不去，相当于放弃了这次机会。这个项目我花了很多心血，如果放弃就是给别人做嫁衣。” 为什么和顾千山一起回臻园，而不是留在医院陪夏小言，当然有这个原因。可并不是全部，姜渔心里清楚，可不知道怎么开口。 当初面对醒来后懵懂的顾千山，她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可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夜，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她无法再以混不吝的女流氓姿态面对这个男人。 “难怪。”顾千山微微颔首，认可了她的解释。 “这是我进公司以来正式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明天就算喝十杯美式我也要去！” “姜渔，有时候你真的特别笨。” “什么？”姜渔正想反驳，看见顾千山吊着的左胳膊，又把话咽了回去。 “策划部的过会时间是谁定的？” “我们部门经理老胡和营销副总敲定时间啊，两个营销副总要有一个参加，张总和何总他们都非常忙，定了时间就不能”突然姜渔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张大嘴，直勾勾盯着顾千山。 “想起来了？”顾千山一脸嫌弃。 姜渔一拍大腿：“差点忘了，你才是大老板！你当然可以让他们改时间！” 顾千山：“呵，真聪明。” 司机忍不住笑道：“姜小姐真是，那什么，大智若愚，对，大智若愚。” 顾千山：“成语用得不错。” 姜渔鸭子死了嘴壳硬：“我是怕别人觉得我搞特殊” “不用担心，秦沐知道该怎么低调处理。” “秦沐，是，秦总助好像无所不能。” “他当然很能干，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当我的总助。”顾千山似乎陷入思索，忽然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也让我刮目相看，赤手空拳就敢和歹徒拼命。” “嗨，我姜渔从来没怕的”姜渔拍着胸脯以为顾千山真的在夸她，直到她从后视镜看到顾千山阴沉的脸色。 姜渔立刻止住了自我吹嘘的话头，她想起今晚欠了顾千山那么大的人情，还没来得及好好向他道谢。 如果李翔那一下钢筋真砸中她的脸，轻则毁容重则小命不保。 要说姜渔当场给顾千山磕一个都是应该的，可不知为什么，此时就一句简单的感谢，一向能说会道的她，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听说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谢谢你救了我，让我重获新生。 感谢顾总，您像天神降临救了我的狗命，这辈子我为您当牛做马 姜渔在肚子里一遍遍的打腹稿，怎么都觉得差点意思。 原来大恩不言谢是这个感觉 眼看马上车就要开到臻园，那边早就收到了通知，等下了车，佣人们来接顾千山，他们自然会分开各自回房间。 如果现在在车上不说，今晚就没机会当面的向他道谢，姜渔深吸口气看着后视镜缓缓开口。 “顾千山，今晚的事谢谢了！”说完见顾千山依旧半阖着双目没反应，连忙又道：“我真的很感激，你是我的英雄。” 顾千山终于睁开眼，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答道：“不客气，我应该做的。” 姜渔满头问号，他这是什么反应？替人挡钢管是扶老奶奶过马路吗？ 谢谢。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这也太小学生课本了！ 和how are you ?回答 fe，thank you有什么区别？ 就差一句，请叫我红领巾。 草草草，什么鬼对话！害得自己还搜肠刮肚酝酿了老半天 也许顾千山真是本性崇高，就爱舍己为人，对她姜渔根本没有半点那种意思。 姜渔突然感到烦躁，她摸出手机开始假装刷朋友圈，其实手指都没动。 当车终于开进了臻园车库，姜渔忍不住再次抬头盯着后视镜里的顾千山，却发现顾千山也在看她，她像触电般立刻低下了头。 “姜渔。”顾千山突然轻声唤她的名字。 “嗯?”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我说了是我应该做的。” “嗯，谢谢，我知道，你是助人为乐的红领巾。”姜渔笑着开玩笑。 顾千山轻叹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不是你说的吗？你的第一次给了我，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姜渔瞬间石化，过了几秒才看向司机，司机一脸淡定，浑身写着我什么都没听见。 “那个倒也不用这么认真”姜渔开始语无伦次。 顾千山，你牛逼啊，都2024年了你还相信这个！ 哦，不对，他的时间还在2014年，原来如此，十八岁的他真抱有那样的传统，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不管我喜不喜欢你，我都会照顾你，对你负责。 姜渔突然无比失落了，比听见那个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回答更加失落。 于是她就变本加厉的语无伦次：“这都什么年代了，其实我根本不在乎” 姜渔也没注意到后排的顾千山脸色愈发难看。 “那你在乎什么？嗯？” “在乎什么，哈哈哈好像真没什么在乎的”姜渔脑子乱哄哄的，心里来来回回就是顾千山说的那句，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责任？什么责任？去t的责任！ 姜渔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潮湿了，好像内心刚被点燃了一把火，又硬生生被一盆冷水扑灭。大脑用尽全力去控制眼眶不要落泪，她的嘴就免不了不受控制，各种胡言乱语都从嘴里往外冒，止都止不住。 “其实我这个人特别看得开，和谁都无所谓，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真的。顾千山，你要把那点事当真，没必要。现在这世道，不看这个，大家都玩得起” “够了，姜渔。你能不能闭嘴！” 顾千山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下车时他没和姜渔打招呼，坐上佣人准备的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渔沉默的在车里愣了半晌，司机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姜小姐，您是还想去什么地方吗？” 姜渔如梦初醒连忙说不用，道了声谢就要下车。 刚下车，司机打开车窗把她叫住了。 “姜小姐，我多嘴说一句。今晚顾总来找您的时候是我开的车，我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我也是男人，哎，您刚才说的话可能会伤到他。” 姜渔一怔，随即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便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她觉得好笑，司机觉得没见过这样的顾千山当然正常。毕竟失忆后的顾千山和失忆前的大不相同。 失去了十年记忆，他自然没有从前那样从容淡定，处变不惊。 他也许是在意自己的，但那种在意和她想的那种大概完全不同。 她现在该如何面对顾千山？经过这次，让她把顾千山出卖给叶芸慧，她是再也做不到了。 她长叹一声，也许五千万注定和她无缘。 保持平常心在顾千山身边当个生活助理，眼下先把他照顾好，不要让他留下任何后遗症才是正经事。 可姜渔知道，她的心境变了，无法再把顾千山仅仅视作一个让她实现财富自由的老板。 而她和顾千山之间天堑般的差距，和她一开始撒下的弥天大谎，更让她无法把顾千山视为一个可以平等恋爱的对象。 姜渔迈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扑倒在床上把头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 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先仔仔细细照顾顾千山康复，等哪天他恢复了记忆，他们间必须要做个了断的时候，她也不会遗憾了。 第34章 鲫鱼豆腐汤 第二天上午警察到臻园分别给两人录了笔录，顾千山没和姜渔见面只打了个电话说替她请了半天假。 于是下午姜渔打起精神又去公司上班了。 一到公司王主管就兴冲冲的说她运气好，本来姜渔请假，经理准备让同部门的人气王甄雪敏代替她上，没想到两个营销副总突然要去和一个重要的甲方见面，只好把过会时间推迟。 就像顾千山说的，没人会想到推迟是为了她，秦沐果然安排得十分周全。姜渔也再次感受到，有些事，对于她这样的小实习生可能是天大的麻烦，可在顾千山那里，就是一句话的小事。 “趁这两天，你再好好准备准备，我看好你哦。”王主管搓着胖手笑眯眯的说。 姜渔道了谢回到工位上埋头工作，却一再忍不住上网查关于骨折如何护理，如何做营养餐的信息。 好不容易等到下班姜渔一溜小跑到了最近的超市买了鲫鱼豆腐枸杞，准备回臻园给顾千山亲手熬一锅鲫鱼豆腐汤。 姜渔的鲫鱼豆腐汤算是桂花巷一绝，每次她一熬这汤左邻右舍闻到香味都会来讨要做法，连何萍吃了也会给她几分好脸色。 臻园的厨师手艺自然不错，但她自认她这道拿手菜端到顾千山面前，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正好鲫鱼豆腐汤有利于骨折病人康复，她一想到可以为顾千山的伤做点事，就干劲十足。 提着菜刚到臻园门口，她接到了叶芸慧的电话。姜渔猛然想起，答应给叶芸慧发的顾千山“监控日记”被她忘得干干净净。 “你还想不想要十万订金？怎么磨磨蹭蹭的？”电话那头的叶云慧很不满意。 姜渔吐了口气慎重道：“叶小姐，不好意思，之前我们的约定作废。”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叶芸慧的咆哮。 “怎么？你反悔了？你以为你真能嫁给顾千山？别太天真。就凭你？你能为他做什么？还是你想从他这里捞几年的钱” 姜渔咬着牙打断道：“你放心，我们的约定我不会说出去！就当没我和你什么都没说过！就这样！” 姜渔不顾叶芸慧气急败坏的嘲讽，果断挂掉电话。 不到一分钟，叶芸慧发来一条消息。 “姜渔，你给我等着。” 姜渔决定无视，揣好手机直奔厨房。佣人见她进来以为她找东西吃，笑着问她是不是饿了，姜渔举起手里的菜，告诉他们今晚她要亲手给顾千山熬一锅鲫鱼汤补身体。 “哎哟，姜小姐真是有心。不过顾总他下午就出去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呢。”佣人接过姜渔的食材：“您上班也累了，还是让陈妈做。” 姜渔纳闷：“顾总他现在手脚都不方便，会去哪儿呢？” “顾总的事我们怎么敢过问，不然您给他打电话问问？” 姜渔想了想又把食材拿了回来。 “算了，我还是自己做，等他晚上回来再喝。” 姜渔找出一条围裙系上，拒绝了佣人给她打下手。倒不是她有什么亲力亲为的瘾头，而是她做菜很快，有人在旁边反而要影响她的速度。 姜渔麻利的洗菜切菜，将两条鱼改刀切花腌制。在平底锅内浅浅倒上一层油，鲫鱼下锅就煎至金黄，然后飞快倒入开水盖上锅盖，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一时间鲫鱼汤的香味充斥了整个厨房，路过的佣人都停下脚步纷纷往里张望。 “什么菜好香啊，好像是鱼汤。” “今天顾总没说要请客，难道又叫了景轩的大师傅？” “没有的事，那不是姜小姐吗？她怎么在做饭？” 姜渔取下围裙伸了个懒腰，背后忽然有人递来一张纸巾。 “小渔姐，擦擦汗。” 姜渔吓了一跳，一看原来是豆豆。小女佣正眨着眼贼兮兮的盯着她，一只手还举着手机。 “谢了，你今天又上晚班？”姜渔接过纸巾一边和豆豆寒暄。 “嗯，这是给顾总炖的汤？” 姜渔笑笑没有说话，豆豆却笑得像地主家的傻丫头，凑近她神神秘秘的说 “我就知道，听说顾总昨晚是出去找你了，然后就受伤回来。是不是他英雄救美了？所以小渔姐今天投桃报李亲手给他炖爱心汤，我猜得对不对？” 好家伙，你往他身上安摄像头了。 “你这孩子，好好打你的工，少打听没用的。”姜渔拍了一下豆豆的头。 “这怎么叫没用呢？以后你如果和顾总结婚，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当然要好好为你服务！”豆豆不服气的噘嘴。 姜渔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一个小迷妹，又是欣慰又是辛酸。 可惜，你磕的cp是假的。 姜渔轻叹口气，又摸了摸豆豆的脑门笑着说：“那我提前谢谢了，如果今晚顾千山没回来，这锅汤就给你喝。” 姜渔没想到她一语成谶，顾千山当晚没有回臻园，鲫鱼汤成了她和豆豆的宵夜。 不但如此，接下来一周他都没回来。 他和姜渔的约定仿佛成了一纸空文，整个人消失了彻底。姜渔每天按时上下班，期间去看了一次林凤，虽然顾千山没有给她交代，她却不敢，也不想离开臻园。 姜渔觉得于公顾千山给她发工资，于私他救了自己，她不应该什么都不干。于是每天晚上估算着和顾千山约好的“睡前故事”时间，她会给顾千山发信息。 “顾总你睡了吗？要不要听个笑话？” “你手还疼吗？” 大部分的时候，顾千山都不会回复，只是偶尔回一个好，没事，我要睡了。 但是只要顾千山一回消息，哪怕是个嗯，姜渔就会发去一大篇。 什么网络段子，西郊公园出现彩虹，动物园的狐狸溜进商场等等 “你知道吗？孙悟空和猪八戒才是真爱。因为在高老庄猪八戒背的媳妇就是孙悟空哈哈哈哈” 到了第六天晚上，姜渔又定时给顾千山发冷笑话，顾千山终于回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有完没完，到底想干什么？” 姜渔很郁闷，坐在床上思考了半天回了过去。 “给你发笑话，就是想让你开心呀，还不够明显吗？” 过了一个小时，姜渔捧着手机快睡着了以为顾千山不会再回消息的时候手机响了。 顾千山只回了两个字 “无聊。” 第35章 撞见 姜渔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忍不住给夏小言发信息吐槽了几句这几天顾千山的反应。 夏小言毫不客气的指出：“大姐，你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像只舔狗吗？” 姜渔翻了几遍她和顾千山的聊天记录，都是她发一大段，顾千山回她两个字或者不回，这么一看她的确像只舔狗。 可顾千山救了她，救了她最好的闺蜜，舔一舔又怎么了，她对夏小言说出自己的想法，夏小言回了她一个无语的表情包。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 姜渔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而且她确实一无所有，不久前还为了还顾千山的恩情，放弃了叶芸慧这个大金主。 要说姜渔心里不滴血，那是不可能的。 可让她真为了钱去做对不起顾千山的事，她也做不出来，只能每天夜里对着自己的账单抓头发愁。 还好在臻园吃住不花钱，把叶芸慧送自己的礼物挂了二手交易网站处理了一部分还债，又办了各种分期之后姜渔的工资总算可以勉强支撑。 那可是相当勉强，一点多余的消费都不敢有。而且，姜渔很没出息的发现，好多天不见顾千山，她总是会梦见他。 梦见顾千山站在峭壁上回眸的样子，一会画面又切换成她偷亲顾千山，男人变成男孩手足无措的样子。 最经常梦见的是顾千山替她生生挨了一棍，咬牙忍受的那张脸。 她现在对顾千山到底是喜欢还是感激，姜渔不敢多想。 好在她这几天工作忙，新接的项目准备得很充分，过会十分顺利，列席评审的营销副总给她打了高分，完了对她好一通夸奖。姜渔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上班连走路都带风。 “听说了吗，顾总要回来了。”杨昊坐在隔壁工位神神秘秘的碰了拍碰的手肘。 姜渔咽了咽口水，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回就回，和我们这种底层实习生有什么关系。” 杨昊沉默了几秒看向姜渔的神情有些意味深长。 “咱俩之间就别打暗语了，你真不知道顾总的事？不都说你和秦总助关系很好么······” “杨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八卦呢。”姜渔瞪了杨昊一眼，塞给他一沓资料，“你这么闲，不如帮我对一下数据。” 除了一起进公司的缘分，姜渔和杨昊也算臭味相投，彼此算是在公司关系最好的朋友。 “帮你没问题，可你就不能带带你的好兄弟吗？”杨昊接过资料做了个苦瓜脸。 “你想我怎么带？” “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也能和秦总助认识一下？我有信心让他对我有个好印象。”杨昊凑过来冲姜渔使劲眨眼。 “你一个实习生难道还要向他汇报工作？而且你也太高估我的能量了，我和秦沐只是认识而已，他凭什么听我的。” “我不管啊，这不马上要实习考评了，你也不想我不过？嗯？小渔渔。” 姜渔看着杨昊挤眉弄眼的无赖样一阵头疼。 客观来说，杨昊工作能力不弱，外表也是身高腿长的帅哥。本来完全可以走型男路线，他倒好，整天笑得油腻腻，说话贱嗖嗖，硬是走成了贱男路线。 “不，你最好别转正，你一走进公司大门，空气都变污浊了。” 姜渔用手扇鼻子，一脸嫌弃。 “我污染空气？我还没你黄段子讲得多，你车速能从这儿直接飚到首都！你就是一只黄鱼，对小黄鱼！”说完杨昊眼珠一转，露出坏笑。 “你不说话的时候，真有点像个人。” “吃我一记香煎小黄鱼！”杨昊抬起手臂，突然将姜渔的脖子夹在腋下“怎么样，哥哥的咯吱窝香不香？” 草你大爷的杨昊！正常人幼儿园毕业就不这样玩了！ “好恶心······”姜渔正要推开杨昊，突然发现周围一片寂静。 头顶有数道目光向他们投来，姜渔有点不敢抬头，杨昊也意识到了什么松开了姜渔。 “胡经理，张总，秦总助······”杨昊点头哈腰招呼了一串头衔，姜渔从看到秦沐那张似乎在忍笑的脸开始，大脑就进入了宕机状态。 完犊子，顾千山不会也在？ 一个娇俏的女声响起。 “秦总，你们的员工在公司是不是也太奔放了？” 姜渔定睛一看，居然是叶芸慧。 叶芸慧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商务套裙，笑得像一朵喝饱了水的白莲。 她来柏睿干什么？难道是来找我麻烦的？ 姜渔觉得只要顾千山不在就好，正松了口气，谁知这时候叶芸慧又柔声道：“你说呢，千山？”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害怕，姜渔还是打了个冷战。她不由自主地从工位上站起来，视线越过叶芸慧，正和顾千山凌厉的眼神撞个正着。 顾千山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左手的石膏已经取了下了，虽然右手拄着一根豹头拐杖，可依然身姿挺拔，气势逼人。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深蓝色衬衫，完美包裹他宽肩窄腰的身材，衬衫下结实的胸肌轮廓隐约可见。 可姜渔此时却无心欣赏，因为顾千山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冷意。 男人嘴唇紧闭，往前迈了一步，众人立刻自动分成两边，将他通往姜渔工位的过道让了出来。 “顾，顾总好。”姜渔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一个问候。 第36章 林凤来公司 “这是我们部门今年新进的实习生，小姜和小杨。”策划部总经理老胡笑着介绍，随后小心翼翼观察着顾千山的眼神又补充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就喜欢瞎闹腾，不过我们整个团队啊，氛围很好，合作起来就顺。” 王主管脸又笑成了一朵菊花，帮着打圆场。 “对对对，胡经理平时抓团建抓得好，我们策划部这些年轻人之间关系都特别好，平时有什么急活儿都互相帮忙，从不打小算盘！有时候我看着都感动咧！” 顾千山的眼神扫过二人，缓缓开口。 “办公场所，还是严肃点好。” 说完没等众人回过神，他已转身迈步离开。叶芸慧连忙走在他身边，亲昵地和他并肩而行，顾千山也没躲避，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往会议室走去。 王主管走在队伍的最末尾，狠狠瞪了两人一眼，手指在虚空中指着二人的头，意思很明显，回来再收拾你们。 “今天下班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杨昊揉着额头喃喃自语。 姜渔没理他，努力将心思全部投入工作，她觉得顾千山刚才的眼神有点渗人，姜渔想到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顾千山今晚会回臻园吗？如果又要她提供“睡前服务”那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刚才那一幕？ 可她凭什么要向顾千山解释？他们两人本来也只是雇佣关系而已。 可他替自己挡钢棍，谁家老板替员工挡钢棍啊？ 姜渔正思绪乱飘，电话响了，是林凤。 “喂，妈，我上班呢有什么事吗？” “妈知道你忙，我就问你你老板今天在吗？” “他在，怎么了?” “他这么照顾你，我做了一些蜂蜜柚子茶想送给他，我送到你公司，你替我拿给他好不好？“ “哎呀，没必要，他才不缺这些东西。” “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这回怎么就不懂人情世故了呢，他缺不缺我们不都该感谢吗？这是你三外公家送来的土蜂蜜做的，他大老板讲话多，喝这个清嗓润肺！” “三外公家？就是我小时候暑假去玩那个梨树湾村？” “对对对，你还说你救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姐姐。他们都不信，后来你拿根银链子出来说是大姐姐给你的，你舅妈还说你偷人家东西，” “别提了，我都记得，不是什么银链子，是个银十字架。三外公不是去世几年了吗？他们还在梨树湾住呢？” “没有，你三外公走了之后，他们一家就从村子里搬了到县城，不过老家还有地。最近不是建设新农村吗，你表舅表姨他们就把老家做了翻修，想搞个农家乐，还给我寄了蜂蜜。” 多年不联系的亲戚突然献殷勤，肯定有事。 姜渔清了清嗓子问道：“以前最多过年给你发个拜年祝福，还是群发那种。怎么突然想起给你寄东西了？” 林凤的声音带着骄傲，又有一丝讨好：“他们知道你是高材生，又在大公司搞策划，想让你帮他们策划策划，我就答应了。” “妈，你别给我瞎揽活儿，我事情够多了。还有，我们老板和我也不熟，蜂蜜柚子茶您还是留着自己吃。” 虽然姜渔很想做点什么报答顾千山，可她现在根本不想面对顾千山那张阴沉的脸。 失忆后的顾千山温和了许多，可如果是失忆前的顾总，就算当着她的面把礼物扔进垃圾桶，大概也能干得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这么不听话？我这好不容易出趟门，已经到你们公司楼下了。” 姜渔一个头两个大，林凤这个女人有时很倔强，就像她带着姜渔这么多年，坚持要住在舅舅家一样，其实如果她们母女肯搬到城中村，也可以维持生活。 从前姜渔认为林凤是宁愿受气，也要给她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长大后发现并不是，林凤从骨子里认为，有亲人的地方才是家。即使长期在外出差的舅舅一年到头要见不着几面，林凤还是觉得桂花巷，这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所以当初林凤计划买房，也要买舅舅家附近的楼盘，不愿意离开桂花巷。 姜渔虽然在乎林凤的想法，可也不想一味迁就她，如果等她有了钱，买房还是要以性价比为主。 在她的观念里，三观相近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亲人，否则那点稀薄的血缘哪里经得起利益的考验，不过是一层精美的包装纸，轻轻一撕就碎了一地，即使勉强拼凑回来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裂痕。 姜渔怀着一肚子心事到了一楼大厅，果然看见林凤抱着一个塑料袋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 “妈，你一个人？桂姨呢？”姜渔走过去坐在林凤旁边 “她今天休息，我也不好老麻烦人家。” 姜渔点点头，打开塑料袋一看，眉毛顿时拧在了一起。 林凤做的蜂蜜柚子茶颜色和超市里卖的不一样，不是清爽的柠檬色，而是成分存疑的浅褐色，不仅如此，肉眼还隐约可见深浅不一的颗粒，实在让人没什么胃口。 柚子茶用三个玻璃小罐分别装着，小罐一看就是从前装咸菜的罐子，虽然没了标签，却还是由内而外透出一股子寒酸。 “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这柚子茶喝了会不会拉肚子？到时候马屁没拍成，说不定还得被开除。”姜渔半开玩笑道。 林凤伸手拍了一下姜渔的头。 “瞎说！这些罐子全都经过高温消毒，我用开水煮了五遍什么病菌统统都杀掉了！柚子茶更别说了，我做的时候，一直都戴着手套，不信你可以问桂姨。” “好啦，我逗你玩的，待会我就给老板送过去。”姜渔笑着抬手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其实她根本没打算给顾千山。 不能把柚子茶带回臻园放在厨房，现在究竟谁要害顾千山还没水落石出，这种入口的东西，她可不敢带回去，怕被暗处的那人利用。 至于在公司送礼，人多眼杂，还是算了。 林凤知道姜渔还要上班，也不啰嗦自己拄着拐棍就要离开，姜渔拦住她要给她叫个网约车，林凤心疼钱说什么也不答应。 “我又不赶时间，花那冤枉钱干啥。坐公交挺方便的，司机师傅都会等我慢慢上车，你别管······” “妈你别犟了，万一公交车没位置呢，我有优惠券花不了几个钱。” “有位置的，那些小年轻看我这个样子都会让座。” “反正车我已经叫了，马上就到。”姜渔笑嘻嘻的双手一揣。 她这招先斩后奏也是学林凤，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两人拉扯了一阵，姜渔没发现背后一群人簇拥着顾千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林凤却两眼放光，突然猛拍姜渔后背。 “不得了，你们公司来大明星了！快看！” 姜渔扭头一看连忙拉着林凤坐下，想到办公室的尴尬一幕，她下意识垂下头，以一种尽量不让别人看见的姿势缩在沙发一角。 “你干什么，你这孩子，明星呢！” “哎呀妈，那不是明星。” “不是？我怎么看他像那个电视剧，什么决里的男主角，小伙子帅得嘞······你们公司请他来打广告？哎哟，这么大排场。” “真不是，而且一点也不像，这是我们老板。”姜渔忍不住低声反驳。 “啊，他就是你们老板？这么年轻？”林凤嘴张得更大了，不顾姜渔拼命使眼色，硬是拄着拐棍站起来往顾千山的方向盯过去。 喜欢看帅哥这件事，果然会遗传，姜渔无奈的腹诽。 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大王派我来巡山······” 姜渔连忙接起电话，是网约车司机到了。 “麻烦你能不能快点？大门口有摄像头，超过两分钟要吃罚单的！” 姜渔在司机的催促下只好硬着头皮扶林凤去坐车，林凤本来不要她送，听说网约车要吃罚单，只得乖乖让姜渔扶着她走。 姜渔一手挽着装塑料袋，一手扶着林凤，尽量低着头朝写字楼大门口走去。 尽管她心里一直默念不要被发现，可大厅进出都是西装革履的商务人士，母女俩难免还是引人注目。 “哟，这不是姜小姐吗？” 姜渔抬头一看，扬着尖下巴的叶芸慧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第37章 柚子茶风波 姜渔心里一紧，紧张的看向叶芸慧身旁的顾千山，见他正和一名高管交谈，眼神都没往她这边瞟，她松了口气。 “叶小姐。”姜渔客气的打招呼。 “小渔，你同事？好漂亮的闺女。” “嗯嗯，妈车到了我们快走。”姜渔没过多解释，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叶芸慧对着林凤上下打量了一番，踩着高跟鞋款款走了过来。 “这位是你妈妈？阿姨您好，你们这是去打车？” “嗯，这会赶时间，下次来我家玩啊。”林凤热情招呼着。 “阿姨腿脚不方便还打什么车，让我司机送你回去。” 姜渔一怔立刻拒绝。 “不用了，网约车司机已经到了，取消订单还要扣钱。” “扣就扣，才几个钱。” “谢谢，真不用！” 上次通话不欢而散，叶芸慧刚才还在众人面前调侃她，这时姜渔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哪敢让她的司机送林凤回家，连忙拖着林凤往外走。 “哎！”姜渔一不留神猛地撞上一名风风火火的外卖小哥。 外卖小哥颇有撞人经验，电石火光间把手里的外卖餐盒高高举起，只把姜渔重重撞个趔趄，姜渔胳膊本就有伤，一个没抓稳，塑料袋从她手腕上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柚子茶！”林凤眼看装柚子茶的玻璃瓶碎了，褐色的黏稠液体流了出来，心疼得直抽气。 姜渔的电话响了，她知道一定是司机等不及又来催，她没敢接。 这边的喧哗已经引起了叶芸慧身后一群高管的注意，只有顾千山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依然目不斜视。 “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外卖小哥也吓了一跳，有些惶恐的看着姜渔。 叶芸慧冷哼：“什么不小心，这是超5a写字楼，本来就禁止奔跑，保安呢？根本就不该让你们这种人进来。” 她说完又看向林凤：“阿姨放心，我今天必须让他赔。” 姜渔一言不发俯身去捡玻璃瓶，外卖小哥见状也连忙放下餐盒帮她捡起玻璃碎片。 “还好就碎了一个。”姜渔对外卖员笑笑：“没事，你去忙。” “这怎么行，不管多少也要赔，明明是他的责任。”叶芸慧皱眉，伸手拦住了外卖小哥。 “我说不用了，叶小姐我们赶着坐车呢！”姜渔提高了嗓门。 此时大厅众人都齐刷刷的朝他们看了过来。 “我说了让司机送你妈，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叶芸慧站在姜渔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什么破玩意儿恶心死了，还是叫阿姨来打扫。” 林凤终于觉出了不对劲，小声道：“这是好东西，土蜂蜜做的柚子茶，不好看，泡水好喝的。” 叶芸慧不屑的挑眉：“这种东西我家农场多的是，想要下次我让人给你们送几箱，这些就不要了！黑乎乎的怎么吃。” 林凤尴尬的沉默了一瞬，嚅嗫着：“也是，没什么卖相。本来说要带给小渔的领导尝尝，是我考虑不周。” 嘚，嘚，嘚。 拐杖敲击着地面，顾千山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林凤面前，对她淡淡一笑。 “这个，本来是要给我的吗？” 第38章 周围瞬间一片安静，姜渔的心噗通噗通狂跳，恨不得把脸埋在地板上。 “啊？您，您是顾总？对对对。”林凤愣了一秒立刻堆起笑容，正要接着说什么被叶芸慧打断。 “千山，你去忙，这里我来处理就好，放心，我不会让我们柏睿的员工吃亏。” 顾千山一言不发的看向姜渔，此时姜渔已经和外卖小哥把玻璃碎片捡进了塑料袋，塑料袋内一片狼藉，褐色的柚子茶流满了整个袋像从垃圾堆里不小心翻出的呕吐物。 外卖小哥被顾千山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颤声问道。 “打碎的这瓶多少钱？” 姜渔白了外卖小哥一眼：“跟你说不用，赶紧忙你的。” “怎么，不想给？”顾千山突然问。 外卖小哥连连摆手：“没没没，我要赔的！” “我没问你。”顾千山没好气的看着姜渔。 外卖小哥莫名其妙的瞟了姜渔一眼，道了声谢继续送餐去了。 姜渔这才反应过来，顾千山是问她要柚子茶。 姜渔脸有些发烫，因为她知道此时自己双手，甚至衣襟都沾着黏糊糊的柚子茶，看起来颇为狼狈。 “愣着干什么，要我过来拿？” 顾千山此言一出，周围所有高管都倒抽一口凉气。 他们没听错，这位可是衣服都不能有一丝褶皱的顾大总裁，居然开口要那个看上去狗都嫌的塑料袋？ 众人谁也没敢上前，胆大的开始交头接耳纷纷揣测这里面是不是藏了一个u盘之类，里面有竞争对手的核心数据。 不然顾千山这是疯了吗，看起来明明是他问这名女孩要这袋垃圾，女孩还一脸不情愿。 叶芸慧的脸色此刻只能用乌云密布来形容，她饱满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线，目光在顾千山和姜渔二人间扫来扫去。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涵养的人，此时突然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更像是被当众打了一耳光。 “千山，你还真不挑食，难道这种东西你还能入口？” 一语双关，指桑骂槐。 顾千山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地走到发呆的姜渔面前，姜渔正准备把塑料袋递给他，叶芸慧气冲冲的上前一挡。 “顾千山，没经过检验的食品不能吃，这不是从前你说的吗？” 第38章 维护 见叶芸慧语调变得尖刻，身后的两名柏睿董事凑上来打圆场。 “哎呀，小事一桩，叶小姐着急也是因为太关心咱们顾总了。要不叫前台小李先帮忙收一下？” “对对对，叶小姐担心的也有道理，有些纯手工的东西确实有食品安全隐患……” “要不叶小姐先到旁边休息，柚子茶是阿姨的心意先让前台收着就好。” 众人当着林凤的面你一言我一语，言下之意这柚子茶确实不配给顾千山喝。但是为了成全林凤的心意，做个姿态收起来就好了。 林凤没想到，她只是为了回报姜渔老板派桂姨来照顾恩情，就搞得如此麻烦。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小渔，是妈考虑不周，柚子茶还是，还是扔了。”林凤勉强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姜渔一阵心酸，自己亲妈不舍得吃一口，费心费力做的东西被别人嫌弃成这样…她心里清楚因为叶家有钱有势，这里的人追捧叶芸慧只是人性使然。 “妈，如果别人不要我就带回办公室喝，天气热了加个冰块美滋滋…” 顾千山打断她：“谁说不要了？这儿我说的话才作数，其他人说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完面无表情的扫视众人。 “我说过的许多话现在都忘了，今后你们可能要重新认识我。” 姜渔一惊，又为顾千山捏了一把汗，他怎么想的？说这种话简直变相承认自己失忆。 好在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个问题，毕竟他是老板，他就算说晚上有太阳，谁又敢当面反对？ 叶芸慧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 “够了。”顾千山扭头看向气急败坏的叶芸慧：“你是这里的客人，还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说的别说。” 叶芸慧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她像被冻住了一样僵在原地，此时周围簇拥的高管们才回过味来，反应敏捷的上前拉叶芸慧离开，秦沐也从人群里走出来从姜渔手里接过了塑料袋。 顾千山神色依旧淡然指示秦沐。 “放进我办公室的冰箱，给秘书室说一声，每天早晨上班前替我泡一杯。” 林凤闻言，满脸欢喜的一瘸一拐走到顾千山身边。 “谢谢顾总，我们家姜渔平时给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她很好。对了，待会让我的司机送您回去。” 林凤看了姜渔一眼，刚才扯了老大半天，网约车司机早就开车跑路了，姜渔只得无奈点头。 听到顾千山要派自己的司机送这位小员工的妈回家，众人纷纷朝姜渔投去或嫉妒或怀疑的目光。 姜渔觉得她的脸皮都要被人盯穿了，她干笑了两声，突然后退半步，对顾千山鞠了个躬。 “谢谢顾总！您对员工家属，特别是我妈这样的残疾人家属太照顾了！能进柏睿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顾千山眉头微蹙没有作声，忽然身后响起一阵掌声。 “顾总不但有眼光有格局，对员工也体贴入微啊。” “能在顾总手下做事，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感动，说实话，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感动的一天·······”刚才替叶芸慧说话的融资总监孙菲菲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此时已经热泪盈眶，从驴牌包里拿出纸巾动作夸张的吸鼻子。 姜渔叹为观止，差点要为他们立正鼓掌。 活该你们这群人当领导，一个比一个会拍，如果有研究怎样为老板提供情绪价值的专业，这群人恐怕个个都能修成博士。 接下来更是到了高管们的演出时间，有对林凤嘘寒问暖的，有亲自端茶递水的，有塞水果零食的，甚至还有人往她手上涂护手霜。 顾千山也被人围着，簇拥他在沙发坐下，要当场学习顾总对员工人性化管理的经验… 林凤很快被顾千山的驾驶员接走，姜渔也该回办公室上班了，越过人群她朝坐在众人间的顾千山看去，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 突然间她觉得这个挺直的身影有点孤独。她明白，这个不知道恢复了多少记忆的顾千山，其实和周围的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的隔膜，他只是在尽力扮演顾千山这个角色。 姜渔刚坐到工位上手机就收到一条信息。 “半个小时后来我办公室。” 发送人顾千山。 姜渔很忐忑，上次顾千山突然找她是因为发现了她那套说辞的破绽。这次难道又发现了什么？还是最坏的结果，叶芸慧向顾千山说出了她们的交易？ 刚才叶芸慧气得够呛，要做出这种杀敌一万自损五千的事倒也不奇怪。 等她到了29楼电梯口，总裁办的刘秘书已经等着她了。刘秘书对她十分殷勤，还主动加了姜渔微信，搞得姜渔又是一阵受宠若惊。 “我最喜欢你这样可爱的小姑娘了，有空一起喝下午茶啊。”刘秘书亲自将姜渔送到顾千山办公室门口，还冲她挤了挤眼睛，好像两人真的一见如故。 姜渔敲了敲门。 “进来。”顾千山正盯着电脑，看到她进来示意她坐下，自己换了个后仰的姿势。 姜渔目光扫过他衬衫包裹下的宽肩窄腰，偷偷咽了咽口水，很快移开视线，故意拿起桌上一叠便签把玩。 “我还是第一次进总裁办公室，你这里视野太棒了！哇塞，还能看见双子塔，这边也太酷了······” 姜渔好久没和顾千山单独相处，两人自从那晚经历了李翔的事后面就没见过面，姜渔觉得尴尬又紧张，只好一直没话找话。 顾千山：“其实在我的印象里，也是第一天进这间办公室。” “哦，对，你自从摔了之后还是第一天来公司。”姜渔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目光定格在顾千山的左手臂上。 “你左手的石膏怎么取了？” “他们用新材料接上了我的左手臂。” “接上？这么快就能动了吗？”姜渔不禁探出头去对着顾千山的左臂看了又看。 见顾千山左臂活动自如，她再次感叹了一下钞能力，最前沿的科学技术都是给富豪享用的。 “嗯，这种新材料会和我自己的骨头融为一体。” “这么厉害！那你的腿······？” 顾千山沉默了一瞬语气轻松。 “腿恢复得很好，就没必要了。” 姜渔连连点头：“那是，再好用也比不上原装的。” 顾千山打量了她一会，难得附和道：“不错，况且没必要的钱我也不想花。” 姜渔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还不知道你顾总会打小算盘，连她这个“前女友”的房租生活费都算得清清楚楚，当然不会花冤枉钱。 聊了一会儿见气氛也松弛下来，姜渔于是问道：“你专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你说呢？”顾千山双手抱胸冷冷看着姜渔。 姜渔歪着脑袋想了想，扯出笑容：“那个，我妈做的柚子茶确实上不了台面，刚才谢谢你给足了她面子。你如果不想吃我就拿我办公室，千万不要勉强，毕竟是入口的东西······” 顾千山突然嗤笑一声。 “原来十年后的社会已经没有礼节观念了么？送人礼物还能要回去？” 姜渔急眼：“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她叹了口气小声道：“还不是怕你嫌弃。”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拿回去给你旁边那个实习生呢。”顾千山没好气的说。 “什么我旁边的实习生？”姜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杨昊啊？嗨，我干嘛给他······” 顾千山斜睨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很随便吗，万一你和他关系匪浅呢。” 第39章 做到了 哈？我和杨昊？怎么可能？”姜渔差点笑出声。 顾千山的中二脑子一天天都在琢磨什么，居然觉得她和那个贱嗖嗖的小男人有什么关系，拜托，他们可是好姐妹，好兄弟，杨昊如果在她面前脱光，她恐怕会当场吐出隔夜饭。 顾千山神色稍缓，语调依旧冰冷。 “怎么不可能，他连在办公区都毫不避讳，对你搂搂抱抱，难道是我看错了？” 姜渔听见顾千山误会杨昊搂她，忍不住想笑，可对上顾千山的目光瞬间又笑不出来了。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杨昊这人有点狐臭，每次想收拾她就故意拿咯吱窝给她闻。 像顾千山这样有洁癖的少爷，可能光听都会觉得脏了耳朵。 姜渔一时间哭笑不得，只好说：“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完姜渔觉得她心里还憋着一股火呢，顾千山居然先质问她，她正好趁此机会不吐不快。 “那你前未婚妻到公司来找你什么？还贴着你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两口子呢。”姜渔把未婚妻几个字咬得很重。 “叶家和柏睿有个合作项目，怎么，你很关心？”顾千山嗤笑一声反唇相讥：“她和我并排走就像那什么，那你和那个实习生岂不是当众入洞房？” 这样的话不该从顾千山嘴里说出来，姜渔感觉一丝怪异，好像顾千山抢了她的台词。 难道说怪话也会传染？顾千山这是被他传染了？ 姜渔摇头，顾千山多半是幼稚又犯了，头脑十八岁嘛，可以理解。 要是以前，姜渔这种女流氓面对顾千山如此绝色，还敢明目张胆挑衅她，她早就主动扑上去调戏了。 “不服气你也搂回来？” “吃醋了？来，亲一个。” “我和他绝对清白，不信我让你检查检查？” 姜渔肚子里有一万句不正经的话，这时对着顾千山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找我来就是问这个？”姜渔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转移话题。 “李翔的案子已经开始走诉讼程序了。” 顾千山点了几下鼠标，下一秒姜渔手机上就收到一份诉讼资料。 “你看看，这是李翔的起诉书和量刑建议。” 姜渔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他这样的人渣必须吃枪子儿！就算判无期都是便宜他。” “我也这么认为。” 姜渔抬起头正好看见顾千山也在看她，她心跳突然加速，连忙扭头看向窗外，顾千山替她挡钢管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姜渔吐出口气柔声道。 “我和杨昊真是闹着玩，我对他没那个意思，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姜渔顿了顿鼓起勇气：“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说完姜渔鼓起勇气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一怔神色变得柔和，然后似乎想到什么皱了皱眉。 “你喜欢什么类型关我什么事，反正你喜欢的也不止一个类型。” 姜渔叹了口气，还真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在车里对顾千山胡言乱语的那番话他还记着呢。 等等，他为什么要记着，他为什么要生气，李翔的起诉书发个信息就说完了，为什么连下班都等不了，要立刻把我叫到办公室。 莫非他真的在吃醋？为了我，吃一个实习生的醋？他真喜欢上我了？ 姜渔一想到这种可能，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云端，有些飘飘然。 那顾千山为什么之前不回信息呢？狗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顾总，我这几天给你发的信息都看了吗？” “看了。” “那你怎么不回？” “太无聊。”顾千山依然面无表情。 姜渔的心仿佛才被泡进了蜜罐，又立即一下子从蜜罐里被拿了出来。 她决定以退为进。 “哦，那其他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见顾千山没反对，姜渔失望的撇撇嘴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姜渔走到门口，故意停下假装看手机，装模作样了几秒后，她尴尬地发现顾千山完全没有叫她回去的意思。 姜渔正低头想着干脆不要面子，回去问个清楚算了，这时她突然看见脚边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呼吸一窒。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手掌大小的蜘蛛！ “啊啊啊！” 姜渔吓得尖叫，像只兔子一样敏捷地窜上了顾千山的办公桌。 “你疯了吗？干什么？”顾千山抬头瞪姜渔。 惊魂未定的姜渔一把抓住顾千山的衣领，把他往自己面前带。 “救我，好大的蜘蛛！”姜渔喘着气，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多脚的虫子。 “多大也不该跳上我的桌子。”顾千山眉眼冷冷的，却没推开她。 姜渔放开顾千山的衣襟，双手又攀住男人的肩膀一脸真诚的看着他。 “真的很大，是我见过最大的。” 姜渔话音刚落，空中传来刘秘书的轻咳。 “顾总，刚才我听到声音，您这边是有什么需要吗？” 姜渔扭头看见站在门口，尽量保持一本正经的刘秘书，这才意识到她和顾千山此时的姿势有多尴尬。 姜渔穿着连衣裙坐在办公桌上，双手还搂着对面的顾千山，顾大总裁的脸正好对着她的胸。 整个场面就只比扫黄现场好那么一丢丢。 姜渔无奈的对刘秘书笑笑，整理了一下裙子准备下桌。 “不用，你出去。”顾千山答道。 刘秘书满脸笑容，对姜渔做了个请手势。 “打扰了，你们继续。” 奶奶的，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姜渔正想解释什么，刘秘书已经一脸兴奋的走开了。 “真的有蜘蛛！” 姜渔急得双颊泛红，双手在空中比划。 “这么大，哦不，起码这么大。” “你先下来。”顾千山语气有些不耐烦。 姜渔这才扭捏着，一只手撑着桌面准备下桌。顾千山缓缓站起来，侧过身子让她，姜渔感到顾千山的呼吸变得有些乱，她下意识抬眼朝他看去，顾千山也怔怔凝视着他，眸中似有涌动的暗潮。 姜渔胸口一阵阵发烫，她深吸口气逼自己移开视线，接着突然跳下桌不敢再看顾千山。这里太危险了，她要赶紧离开。 “对不起，我走了。”姜渔一边整理裙子一边往外走，听着背后没有回应，忍不住回头：“顾总······” 总字还没说完，姜渔被一只大手猛的拽了回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顾千山压在了办公桌上。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星辰般好看的眸子不再冷清，汹涌着她从没见过的渴望。姜渔震惊得睫毛都在颤抖，她咬着唇小声道：“顾千山，门没锁······” 顾千山飞快扫了一眼办公室门口，依然无动于衷。他用手拨弄姜渔散开的长发，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姜渔抬眸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忽然恍如梦中，顾千山好看得太不真实，这副皮囊本来如此完美，却拜她所赐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 姜渔伸手爱怜的抚上顾千山的脸颊，手指从上而下轻柔划过他的耳垂下巴，脖子······ 顾千山眸光逐渐幽深，喉结上下滚动。下一秒男人俯下身贴近姜渔耳边，温热的气息拍打在姜渔的脸颊，男人低沉的嗓音仿佛暗夜的咒语。 “勾引我，你做到了。” 第40章 恩人出现 姜渔浑身一僵，只觉得有电流从脚心穿过身体。顾千山顺势靠近她殷红的唇，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姜渔眯着眼，身体好像融化进了三月的春风。 如果说谎可以摘到星星，她要再说一万遍。就算结局是要遭天打雷劈，她也心甘情愿。 因为她的这颗星星，要吻她了。姜渔期待地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暧昧。 两人都怔住了，姜渔猛的睁开眼，才回过神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赶紧推开顾千山，飞快跳下桌去开门。 顾千山喉头滚动，眼中的情潮还未退去，看着姜渔急不可耐摆脱的背影，他不满的冷哼一声，皱眉坐回了老板椅。 秦沐见姜渔替他开门，愣了愣随后促狭一笑。 “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 “没有的事，我先去工作了！”姜渔现在根本不敢回头看顾千山，火烧屁股一样就跑了。 顾千山：······ “哟，不好意思，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别废话，什么事？”顾千山眉目间一片阴沉。 “生气了？好事被打断了？怪我，怪我。”秦沐笑着朝自己脸上拍了一下。 “别瞎猜，我又不是你。”顾千山蹙眉摆弄着鼠标。 秦沐一双桃花眼滴溜溜在顾千山身上转了半天，笑着道：“千山，都是男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遮掩。诶，你和那只小鱼到哪步了？” “不关你的事。” “不会，都养到家里了，这条鱼还没吃呢？你是准备把她做成满汉全席再下嘴？”秦沐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特别淫荡。 “秦沐，如果你是来说这些无聊的东西，就请你出去。” 刚被打断的顾总心情极度不佳，秦沐只好撇撇嘴做了个投降的手势。 秦沐“你让我找的小女孩，就你那个救命恩人，找到了！” 他拿出一沓资料打开，中间是一张女孩的生活照。 “就是她，田婉茹，也是海城人。” 顾千山眸光一亮，连忙接过资料翻看。 “终于找到了，她过得怎么样？” 顾千山目光定格在田婉茹脖子上的银十字架端详了好一阵，终于满意的点头。 “很好，应该就是她。” 秦沐：“这个女孩过得不太好，说来也巧，她是柏睿资助贫困生计划的被资助人，今年刚刚大学毕业。” “这么巧，怎么找到的？” “我在二手网站高价收购这条项链，她拿着项链来问，后来又查了她老家的情况，基本能匹配。至于当年救你的事，她说因为过了太久只记得大概，但是记得这条项链是被救的大姐姐给她的。” “姐姐？”顾千山一怔嘴角微微上扬：“原来她以为我是女生。“ 秦沐：“你们两太有意思了，她以为你是女孩，你以为她是男孩。可能就因为这样，这么多年了也没找到。” “尽快安排我和她见一面，我要当面感谢她。” “好，我先核对您的行程，再碰她的时间，这女孩挺可怜的，她爸死得早，妈妈又在住院，平时除了打工就是去医院。” 顾千山叹了口气道：“既然我找了她，以后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秦沐点点头，接着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千山，这女孩挺漂亮的，你是不是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啊？” 顾千山：“怎么可能，我那时候真以为她是个小男孩。” 秦沐笑了：“谁知道呢，这个年代性别又不是问题。”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顾千山肩膀上：“哪天想通了，也考虑考虑我。” 顾千山：“滚。” 秦沐走后，顾千山久久凝视着田婉茹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样子和他记忆中的小男孩不太一样。 不过他一开始就搞错了性别，再加上十五年的漫长时间，如果恩人还是他印象中的模样才是奇怪。 不管怎么样，只要见面聊天他就能确定田婉茹究竟是不是在梨树湾救他的人，如果真的是她，那他就要兑现当年的诺言。 他发过誓，要让这位救命恩人幸福。 他说到做到。 姜渔直到下班都还没从差点和顾千山亲上这件事里走出来。当初进公司的时候，她做梦都想到，有一天会被总裁压在办公桌上这样那样。 一想到顾千山带着侵略性又隐忍的模样，姜渔就手脚发软。 她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一向都是她撩别人，撩完就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怎么到了顾千山这里，就变成他勾勾手指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呢。 姜渔有点怕回臻园和顾千山碰面，于是她找了个便利店买了个泡面打发时间。经过白天办公桌这出，她和顾千山的关系就像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 可她的弥天大谎又像窗户纸背后的万丈沟壑，只要捅破窗户纸他们就会掉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不是他们，是她。 姜渔心里一阵郁闷，她打开手机刷起了短视频。 “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容易分尸难······”杀人犯和诈骗犯。 什么玩意儿？划走。 “经常骗人的朋友都知道，说谎容易圆谎难······” 就你懂！麻蛋，划走划走。 “大家请看这条鱼，它被捉住是因为它吃了天上飞的海鸟，所以它现在要被吃掉！请看我破开它的肚子······” 恶，好恶心！划走划走！为什么要捉这条鱼，它好可怜！ 就因为吃到了梦寐以求的飞鸟就要落得如此悲惨的命运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万一是鸟主动飞到它嘴里的呢？ “喂！干嘛不回家？” 姜渔的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差点被面呛到转身正想骂娘，对上了杨昊笑得贱嗖嗖的脸。 “吃饭别拍背，卡到气管会出人命好吗？”姜渔气哼哼的咬断面条。 杨昊比了个按摩的动作依旧笑吟吟的道：“不怕，我会海克里姆急救，你要是卡住我保管给你倒出来。” 姜渔：“谢谢您嘞。” 杨昊抽出把椅子在姜渔身边坐下。 “今天你在公司都出名了知道吗？” 姜渔心里一紧，假装不在意道：“这不正常吗，谁让我美貌惊人智慧超群呢。” 杨昊切了一声，拿出手机。 “看，有人在科技论坛曝光职场心机婊的帖子里挂了你·····” “什么？！”姜渔睁大眼睛一把抢过杨昊的手机。 “又见跪舔新手段，实习员工指使残疾母亲自制农产品亲手送总裁。”姜渔念完标题一阵恶寒。 “谁发出去的？居然还有照片！这些人也太无聊了。” 姜渔忍着怒气往下翻，突然手指顿住。 “嗯？怎么还有辟谣贴？发帖的人叫狂踹瘸子那条好腿······这id好贱啊。”姜渔说完意识到什么抬头盯着杨昊：“是你？” 杨昊咧着嘴递给姜渔一罐奶茶。 “嘿嘿，这都能猜出来，不愧是你。” 姜渔看辟谣贴里杨昊替她澄清，说柚子茶本来是拿给部门同事分享的，遇上老板过来关心员工妈妈，妈妈就顺水推舟把东西送给了顾千山。 并不是姜渔处心积虑，杨昊为了证明所言非虚，不但发了打码工牌，现场柚子茶照片，还有一篇长达五千字的详细分析。 姜渔看得目瞪口呆，杨昊这半真半假的辟谣着实非同凡响，如果不是她自己的事，估计她也就信了。 姜渔对杨昊竖起大拇指：“牛！真牛！谢了。” 杨昊笑嘻嘻的比了个请手势：“好姐妹，我应该做的。喝奶茶，光吃面不口渴呀？” 说完还很贴心的替她拉开了拉环。 姜渔觉得怪怪的，警惕的喝了一口奶茶，小心翼翼问道：“你小子对我这么好，该不会看上我了？” 杨昊瞪了她一眼，随后连呸三声，又是摆手又是按自己胸口，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你这样的，无福消受！” 姜渔翻了个白眼：“我哪样啊？” 杨昊：“过于优秀，我配不上行了。” 姜渔抬头喝了一大口奶茶打量了杨昊几秒随后呵呵一笑。 杨昊：“怎么？” “你不对劲，你有事求我。” 杨昊搓手没说话。 姜渔把奶茶一顿霸气十足的问道。 “说，要我做什么？” 杨昊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沉默半晌，叹了口气。 “我捅了个大篓子，你能不能帮帮我，不然我实习考核肯定过不了。” 第41章 她那种人 “你做什么了？” “还记得我上周给vr眼镜推广做的宣传片吗？我把推广价打成成本价了。” 姜渔：“什么？王主管还有老胡签字没发现？” “没人发现，还好路演之前被分公司负责人发现了。”杨昊叹了口气。 姜渔：“这么多人签字，不可能让你背锅，何况也没播出来，还没造成损失。” “老胡已经找我谈话了，说这次问题比较严重，实习会给我打不合格。” “不会！”姜渔惊讶地叫出声。 柏睿的实习生都是千挑万选，一般都会顺利转正，区别只是一些能留在总部，一些被发配去分公司。但是每年还是有不到百分之十的人会被打不合格，相当于直接劝退。 当然赔偿金是要给足的，可相于对柏睿的高薪，和这份工作带来的体面，劝退对实习生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姜渔皱眉思索，这事王主管作为实习生负责人，又是杨昊制作那段视频的复核岗，他才是第一责任人。不知道他和胡经理给上头的总监说了什么，竟然让杨昊一个人背锅。 姜渔叹了口气，让实习生背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谁叫杨昊当初不小心呢。 “他们确实很过分，不过这事太大了，我恐怕也帮不了你。”姜渔瞟了杨昊一眼，有点心虚。 杨昊吐出口气，表情变得异常严肃，眼神带着哀求。 “姜渔，你知道我从小没爸，我妈身体又不好，我还有一个上高中的妹妹，这份工作对我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能帮的我一定帮，可这件事我能做什么呢？” “我说过，你推荐我去见秦沐，不用你开口，我亲自和他解释。” 姜渔有点迷惑。 “你想找秦沐解释，你自己去他办公室不就行了吗？我都跟你说了，我和他不熟。” 杨昊：“我自己去有用吗？这事是营销副总定的，秦沐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装糊涂，为什么要为了我一个实习生去得罪其他管理层？何况我也不是没错。” “你说的我能理解，可凭什么秦沐要听我的？” 杨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别说秦沐，顾总不也听你的吗？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妈做的柚子茶当宝贝一样，还叫秦总助给他收起来，每天早上喝一杯。” 说完杨昊贼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姜渔一番道：“说实话，你是不是什么大佬家的千金，来上班只是为了体验生活？” 姜渔噗嗤乐了。 “大哥，我做梦都想我是。要不我把我的花呗账单给你看看？你如果顺手就帮我还了。” 杨昊神色忽然有点不自在：“多少？如果你能帮我，我就替你还。” 姜渔一愣，连忙打个哈哈。 “开玩笑呢，是笔巨款，你也还不起！” “姜渔！”杨昊眉眼带着怒气：“我没和你开玩笑。” 他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接着道：“我拿到实习offer的时候，我妈，一个癌症病人，做了几大桌菜，请街坊邻居在家里来吃饭。我妹妹逢人就说我在柏睿上班，我是她的偶像。如果，我说如果我真被劝退了，我真不敢想家里会是什么样·····” “只是一份工作，还可以换更好的。” “没有更好的了！业界还有比柏睿更好的公司吗？姜渔，算我求你。” 姜渔看着杨昊充满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不过成不成不敢保证。不管信不信，我和秦沐真不熟。” “别谦虚，我早看出来了你才是全村的希望。” 一听姜渔答应了，杨昊立即放松下来，又变成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是给她买零食又是捏肩捶背。 这个点社畜们都在下班路上了，便利店进出的人不多。姜渔像个大爷一样，一边喝着奶茶一边享受着杨昊的捏肩服务。 他们没有注意到，便利店门口的马路上缓慢驶过一辆黑色幻影，车内后排坐着两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正是顾千山和秦沐。 “参加这场慈善晚宴的人员资料我发到了你的邮箱，关键人物已经标红······” 顾千山听着秦沐的汇报，脸色略显疲惫，这几天他这强迫自己接收的信息太多太快，他紧绷的神经似乎快达到极限。 秦沐忽然停下指着窗外：“咦，那不是姜渔吗？” 顾千山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透过路边便利店的玻璃，能看见一男一女坐在高脚凳上亲昵的交谈，男人殷勤的给女人递水，看起来十分甜蜜。 又是那个实习生！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廉耻？！ 几个小时前还对他投怀送抱，转头又勾搭别的男人。 她果然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对这种关系根本不在乎，只要看得顺眼，任何男人都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顾千山脸色阴沉，扭头啪的合上了身边的笔记本。 秦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见顾千山这副模样立刻开口道：“姜小姐性格开朗，爱交朋友，有几个男性友人也很正常。你别往心里去。” 顾千山：“她和谁当朋友关我什么事？” 秦沐挑眉，装，你就装。 秦沐：“你喜欢上她了？” 顾千山紧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秦沐叹了口气：“你为了跑去救她，右腿二次受伤，连基因材料治疗都无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攀岩，她知道吗？” “她那种人，没必要知道。” “哪种人？我了解的顾千山从来都不看重门第，难道你觉得她家境不好所以只是和她玩玩？” 顾千山蹙眉：“我可没这么说。” 秦沐桃花眼眯起：“那你就是承认喜欢姜渔了？” 顾千山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秦沐，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秦沐哑然。 两个大男人加起来快六十了，怎么还在讨论这种中学生话题？ 莫非顾千山真的失去了十年记忆，可他平时的行为举止又不大像······ 顾千山见秦沐居然少见的接不上话，又接着问。 “你不是有女朋友吗？你对你女朋友是什么感觉？” 秦沐微微偏过头想了一会道：“想保护她，让她开心，让她快乐。” 顾千山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还有呢？” 秦沐突然露出一抹坏笑：“你问哪方面？那个方面吗？” 顾千山耳根一红，其实他真的想分清楚，对姜渔是喜欢还是欲望。 如果只是欲望，那就好办了。 这时秦沐的电话响了，来电的正是姜渔。 第42章 偶遇 秦沐看了顾千山一眼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接起电话。 “喂，姜小姐。嗯，明天中午？好，没问题。” 感觉到顾千山冰冷的目光，秦沐几句话说完很快挂断了电话。 “姜渔说明天中午要请我吃饭，有事找我。”没等顾千山开口，秦沐连忙主动交代。 顾千山：“还是秦总助面子大，能让姜渔钱串子主动请客。” “堂堂柏睿总裁，吃什么干醋，到时候我们一起？”看着顾千山脸色愈发阴沉，秦沐笑得有点心虚。 “人家又没请我，我就不凑热闹了，再说我也没时间。”顾千山神情终于露出一丝愉悦：“明天中午我不是约了田婉茹见面吗？”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恭喜你，多年心愿即将实现。” 当天晚上，顾千山参加完慈善晚宴很晚才回臻园，姜渔发信息问他要不要“服务”顾千山也只回了个不用。 两人在同一屋檐下却始终没碰面，姜渔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明明白天两人还曾那样亲密，顾千山当时的眼神看上去可一点也不淡定。姜渔咬着唇不由自主的一遍遍回味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触感，温度。 可仅仅过了半天，顾千山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她没有任何表示。就好像他又突然失去了这段记忆，只有姜渔一个人在纠结，揣测，辗转难眠。 姜渔盯着手机直到半夜，确定顾千山没再给她发来任何消息，更没有打电话，姜渔气哼哼的把手机往床边一扔，就把头蒙进了被子。 这个时候谁先开口谁就输。 她姜渔即使是只小野鱼，也绝不认输。 第二天中午午休，姜渔来到公司附近商场内的一家粤菜馆等秦沐。 之所以选这里是因为这家粤菜馆是附近为数不多有小包房的餐厅，私密性强。在这里和秦沐聊替杨昊说情的事，不怕遇上同事。 当然，请客的钱由杨昊出。姜渔自己都穷得叮当响，平时根本不敢进人均超过20的馆子。 跟着服务员在启月包房坐好，她不客气的点了几个招牌菜。这个杨昊，让她背这么大的人情，不宰他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昨天当着杨昊给秦沐打电话的时候，姜渔其实准备了好几个备选时间，生怕秦沐说忙推辞，结果没想到他一口答应，姜渔也颇感意外。 杨昊当场佩服得五体投地，表示今后坚决抱紧姜渔大腿，认她做大姐大，指哪打哪儿。他本来也只是抱着病急乱投医的想法，没想到姜渔真能一下就把人约出来。 服务员刚开始上菜，秦沐就进了包房。 “哟，就我们两个？” “秦总助，你来得正好，快请坐。”姜渔笑靥如花，起身迎接，又招呼服务员倒茶上饮料。 “你这条小坏鱼，今天怎么这么客气？说，什么事？公司有人欺负你？”秦沐用热毛巾擦了擦手，直奔主题。 姜渔给秦沐夹了一个虾饺，放下筷子做出为难的表情。 “其实不是我自己的事······” 接着她把杨昊的事大概说了一遍，随后干咳一声打量秦沐的神色。 “我朋友他想单独见您一面，详细汇报这次事故的来龙去脉。他真的很想留在柏睿，你看能不能帮帮他？” 秦沐的表情有些怪异。 “为什么不去找顾总，而是来找我？” 姜渔呵呵笑道：“找你不也一样吗？顾千山不在公司的时候，所有事不都是秦总助您在管？” “我猜是你朋友拜托你来找我的，公司不是有风言风语传说你是我养的小情儿吗？” 秦沐狭长的桃花眼看过来，姜渔差点喷出一口鸽子汤。她抽出纸巾边擦嘴，一边恭维道：“什么都瞒不过秦总助的法眼，确实是他让我找您的。” “看来要让监察部出个通知，严禁传播流言蜚语。”秦沐收起笑意突然话锋一转。 姜渔悄然翻了个白眼，禁止？怎么禁？翻每个人手机吗？如果一个公司连八卦都没有，那岂不成了死水一潭。 “清者自清，我一个女生都不怕，你怕什么，怕你女朋友误会？” 秦沐搁下筷子，似笑非笑看向姜渔：“我怕有人吃醋。” 姜渔垂眸：“我和他又不是男女朋友。” 秦沐挑眉：“我又没说是谁。” 姜渔做出一副害羞的表情，知道秦沐要拿顾千山开她玩笑，索性让他逗个高兴。 “姜小姐，你就没想过主动追求顾总吗？” “我想有什么用，咱们公司前赴后继多少女孩想过，有用吗？” “哈，你终于承认了，你喜欢顾总。”秦沐嘴角勾起。 姜渔咬了一大口榴莲酥，冲秦沐眨眨眼。 “又帅又多金谁不喜欢，就像秦总助，我也很喜欢啊。” 秦沐一怔，随后噗嗤笑了。 “你别叫姜渔了，我看你根本不是鱼，就是条泥鳅。你求我办事，怎么从你嘴里就没句实话呢？” 姜渔一脸严肃：“秦总助，你这么说我就有点不同意了，我哪句不是实话？你又帅又多金不是铁一样的事实？” 秦沐眼眸弯弯，边笑边叹气，顾千山上哪儿找的这么一个活宝。 一顿饭吃完，两人也算相处愉快，秦沐办事效率出了名的高，答应了姜渔之后立刻加了杨昊的联系方式，当着姜渔的面就约好了和杨昊谈话的时间，姜渔总算松了口气。 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能帮一把是一把。 吃完饭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两人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出了餐厅。这家餐厅位于柏睿大楼隔壁的商场，是个综合性的大型购物中心，餐厅这层也有不少环境优雅的咖啡厅。 姜渔看见从一家咖啡厅里出来一男一女，男的背影高大挺拔，只是拄着一根银色豹子头拐杖，正是顾千山。 她正犹豫要不要跟上去打招呼，就看到他身旁走着一位穿着白色雪纺连衣裙的短发女孩，身材娇小玲珑，正扬起笑脸和顾千山说着什么。虽然看不见顾千山的表情，可从女孩的反应来看，两人交谈得十分愉快。 顾千山和女孩身后不远处，跟着两名穿黑衬衫的保镖，其中一名保镖看见了秦沐，正要和他打招呼，秦沐比了个嘘的手势。 姜渔正在出神，秦沐拍了拍她的后背。 “快看，有好戏。” 第43章 吃这套 姜渔疑惑的看了秦沐一眼。 “你打什么哑谜呢？我先走了，还赶着上班呢。” 姜渔心想，高管上班不用打卡，她可是早中晚三次打卡缺一不可，忘了一次就要扣一百，她才没那个美国时间陪秦沐看什么好戏。 秦沐不满的啧了一声。 “你知道吗，当年如果不是家里反对，我差点去当了飞行员。” 姜渔更加迷惑：“嗯？哦，现在知道了，秦总助真厉害。好了，我要走了。” 你开火箭也和我没关系好吗？秦沐就是个自恋狂。 “等等，你还不明白，我的视力在飞行员测试里也数一数二，所以我绝对不会看错。”秦沐说完伸手一指：“顾千山身边那个女孩的鞋跟有裂缝。” “什么？” 姜渔怀疑秦沐是不是有什么巫术，话音刚落，白裙女孩突然一个趔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向顾千山的方向倾斜。就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顾千山眼疾手快，豹头手杖一扔，倾身一把将她扶住。 女孩似乎受到了惊吓，浑身无力的在顾千山肩膀靠了十几秒，直到保镖上前询问才分开。 秦沐见自己说的话得到验证，格外得意，没等姜渔反应过来就拖着她三步并两步走到顾千山二人身后。 “顾总，你没事。” 顾千山摇摇头，目光落在姜渔身上。 姜渔下意识解释道：“我有个业务问题请教秦总助，刚才请他吃了个饭。” 姜渔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解释，只是感觉刚才顾千山是用眼神在问她怎么在这里。 顾千山没有接话，只对秦沐介绍道：“这位就是田婉茹，田小姐，秦总助，你们应该在网上联系过。” 姜渔看向田婉茹，白皙的皮肤，精致小巧的五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美人。 “你就是秦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田婉茹微笑着和秦沐打招呼，姜渔看到她眉眼秀美，笑起来还有浅浅的梨涡。 好一个娇小可人的甜妹，莫非这是顾千山喜欢的类型？ 其实姜渔外形也是甜美型，只是比起更加玲珑秀气的田婉茹，她长得更醒目，更张扬了些。 更别说她的性格和温柔甜美差距不说十万八千里，九万九还是有的。 “诶，既然你都叫我秦大哥了，我就叫你婉茹，不介意。”秦沐一如既往的自来熟。 姜渔在心里对秦沐翻了个白眼。这人就喜欢顺杆爬，还好顾千山就不这样，他才不吃小姑娘这套。 顾千山：“婉茹，脚是不是崴了？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田婉茹轻声说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顾千山又让保镖去最近的药房给她买伤药。 姜渔看着顾千山一脸温柔的低头看田婉茹的脚，差点惊掉下巴。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扑克脸顾千山吗？ 算了，她承认她评价错误，原来顾千山也吃小姑娘这套，吃得不要不要的。 看着顾千山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姜渔心里泛起一股酸意，顾千山昨天在办公室差点吻了她之后，不但没有只言片语，今天还和看上去是大学生的女孩约会。 他到底当自己是什么？ 心里有气嘴上就忍不住。 “顾总，马上到上班时间了，你不回公司吗？”姜渔突然开口。 众人都惊讶的看向姜渔。 一个实习生，催老板上班，给老板打考勤，梁静茹给她勇气了？ 顾千山淡淡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气。 “我要先陪婉茹回学校。” “不用了顾总，您这么忙，哪能耽误您的时间。”田婉茹摆着手，一副受宠若惊的小兽模样。 姜渔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很大气的人，只要没触碰到她的底线，她从不与人计较，可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田婉茹和顾千山只是站在一起就非常刺眼。 保镖将拐杖递给顾千山，姜渔看着拐杖挤出一个笑容。 “顾总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是别送人家小女生回学校了。你们一个拄拐一个崴脚，走在一起人家还以为是残疾人社团搞活动呢，哈哈哈。” 顾千山眉头微蹙，带着警告意味瞪了姜渔一眼。 秦沐轻笑一声：“小坏鱼，连老板都敢损。” “我哪敢啊，这是基层员工对领导的关爱，顾总还在养伤，还是少走动的好。” 田婉茹不自在的笑了两声：“小姐姐真幽默。” 姜渔打量着田婉茹，忽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田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田婉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随后立刻镇定下来。 “是吗？我是财大的，或许姐姐在财大见过我？” “或许。”姜渔一时也想不起来。 顾千山虽然最后没送田婉茹，可再没和姜渔说一句话，几乎拿她当空气。 姜渔心里不是滋味，整个下午，姜渔上班的时候有点心不在焉，一直搜肠刮肚的想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田婉茹，她很确定不是擦肩而过的关系，而是有熟人介绍的场合，发生过似曾相识的场景和对话。 想了一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姜渔突然一拍大腿，吓了身旁的杨昊一大跳。 “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姜渔想起来了，她和田婉茹在林志远同学的一次生日派对上见过。林志远并没邀请她，她在ktv外面烤烧烤，凑巧给林志远那个包房送餐。 当时田婉茹这朵小白花喝得有些醉了，也是这样靠在林志远的肩膀上，林志远还很自豪的给别人介绍，这是她女朋友。 看今天田婉茹和顾千山，明显不是普通朋友关系。谁家上市公司总裁没事和大学女生交朋友。两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清白。姜渔觉得这世界是不是太小了点，林志远的前女友居然也能勾搭上顾千山。 她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原来顾千山只是表面冷淡，其实他的暧昧根本不值钱，和批发市场的毛巾差不多。 第44章 死在你怀里 “怎么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姜渔发现所有人都做好了下班准备。 “你没看通知？今天晚上下班后整个大楼要进行消杀。”杨昊一边收拾笔记本一边回答：“我本来要加班，现在只能带回家做了。” “消杀？消杀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蟑螂白蚁之类的，据说是顾总亲自要求的。” 周围同事议论纷纷。 “今天怎么这么突然，以前不是要提前邮件通知吗？” “据说是顾总办公室发现了蟑螂，那还得了！” “可能是因为顾总办公室太久没人了。” “不对，我听说是有虫子吓到了战略级大客户，顾总雷霆正怒叫刘秘书立刻叫人把整栋楼的虫都消灭干净！” “对对对，我也听说是这样，秘书室的保洁阿姨是我老乡。” 姜渔心里一动，吓到了重要客户？有这么凑巧？ 难道顾千山嘴上没问，其实知道她怕虫子，今天消杀其实就因为她昨天看到的那只蜘蛛？ 想了想她又否定了，顾千山哪会有这么细心？多半还是懂事的刘秘书一手安排。 “愣着干什么，快收东西啊，走走走，我请你吃烤肉！”杨昊一把将姜渔从工位上提溜起来。 姜渔：“不去，有钱没地儿花了是。”随后她压低声音：“有时间好好准备和秦沐的谈话，不用想着感谢我。” 杨昊眼神闪了闪：“谁要感谢你，我馋了不行吗？” “馋带你妹吃去，我还有事。” 杨昊无可奈何，拍了一下姜渔的脑袋走了，姜渔犹豫了一阵给顾千山发了条信息。 “今晚回来吗？要不要我陪你聊天？” 不出所料，一个小时后直到姜渔回到臻园，顾千山也没回消息。自从李翔被捕后，姜渔就拒绝了让司机接她下班，顾千山也没有反对，姜渔又开始坐公交通勤。 虽然时间长点，可她更喜欢坐公交。上了车耳机一戴，可以旁若无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用担心下班被同事遇见，或是在司机面前举止不当。 那可是顾千山的司机，她随时都想保持自己的形象。 姜渔站在臻园门口，第一百次查看微信，顾千山依旧没回。她对自己狠狠鄙视了一番，以前豪言壮志总是说，男人算个球，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可现在对这个近在眼前又高不可攀的男人，姜渔觉得自己变成了曾经她最看不上那种患得患失的恋爱脑。 她越想越沮丧，放着烤肉不吃巴巴的赶回来，结果人家说不定在哪儿搂着小姑娘快活呢。 姜渔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之后就准备回房间玩游戏。她偶尔上线游戏的时候发现，顾千山偶尔登录神的世界，但姜渔很怂的不敢私信他。 自从顾千山替她挨了钢管开始，姜渔就变成了一个怂包。有时候她希望顾千山永远不要想起来，自己就在臻园一直住下去，她能名正言顺的陪着顾千山，至少成为他身边重要的人。 有时候姜渔又希望干脆顾千山把一切都想起来，两人断得干干净净，不要给她留任何幻想。她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时常惴惴不安。 “顾总，您回来了！” 姜渔正要按电梯，身后响起杜管家热切的招呼声，姜渔下意识回过头，见顾千山拄着豹头手杖不徐不疾的走了进来。 顾千山抬起头，迎面撞上姜渔直白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姜渔决定不和狗男人计较，主动开口道：“您终于回来了。” 顾千山点点头，神情依旧淡漠，姜渔目光扫过男人挺拔的身姿和冷峻的轮廓，瞬间又没出息的想起男人将她压在办公桌上的场景。 “勾引我，你做到了。” 当日顾千山在她耳边说出的这句话，忽然浮现在姜渔脑海里，并且有徘徊不去的趋势。 顾千山你个狗男人，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毫无感觉吗？ 什么勾引你做到了，中二脑子根本就没收到我的勾引。 呸呸呸，我压根也没勾引他。 顾千山不知道姜渔百转千回的心理活动，只冲她点点头就往一楼的书房走去。 姜渔一阵失落，想了想等顾千山路过她身边时，她鼓起勇气问道：“柚子茶喝了吗，怎么样？” 顾千山闻言停下，站在姜渔身边居高临下打量了她片刻。 “很好，替我谢谢你妈妈。”说完他语调戏谑的接着道：“适合我这样的残，疾，人。” 姜渔一怔，随即开口：“顾总，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下次就别开这种不入流的玩笑了，尤其是当着别人。” “别人？你说田小姐。”姜渔不自觉捏起了拳头。 “不光指她。” “顾千山，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和她什么关系？别说你们是工作关系。” 顾千山挑眉：“私人关系。怎么，我的人际往来必须向你交代？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别人，你一个和谁都能··” 说到一半，顾千山目光扫过周围低头不语的佣人们，冷哼一声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姜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何况她根本没立场解释。 啊，对，我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我根本没和你睡过？ “还有柠檬薄荷水吗？给我倒一杯。”顾千山一边吩咐，一边朝小饭厅走去。 臻园一楼有两个饭厅和厨房，不接待客人的时候大家都在小饭厅或者靠近小饭厅的厨房吃饭。 一名负责餐饮的佣人立刻打开冰箱，给顾千山拿出单独准备的柠檬薄荷水，顾千山也坐到了餐桌旁接过佣人递来的湿毛巾擦手。 臻园里种有柠檬和薄荷，现采下来泡水的薄荷叶绿油油的散在玻璃水壶里，两米外都能闻到薄荷叶的清香。 姜渔偷瞄着顾千山暗暗咋舌，万恶的资本家就是会享受。 这时厨房传来一阵闷响，佣人刚刚放下水壶不由得朝厨房看去。 “怎么回事？” 佣人正准备进厨房查看，突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一股熊熊火焰从厨房喷出，炙热的气流扑面而来，热浪裹挟着橱柜碎片砸向空中。 “小心！” 眼看一块碎玻璃就要砸到顾千山身上，姜渔一个箭步扑到顾千山身上。 姜渔紧闭双眼，准备承受碎玻璃砸在身上的痛苦。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电石火光之间有一双大手将她一把拽入怀中，随后带着她往地下一滚躲在了餐桌下面。 姜渔睁开眼，四周一片狼藉，而她被顾千山温暖的怀抱牢牢禁锢。男人垂眸看着她，眼中似乎蓄满了星星点点的碎芒。 姜渔挣扎着抬起头“顾千山。” “嗯？” “我想死在你怀里。” 第45章 人为 顾千山喉结轻轻滑动，正欲开口，四周冲来的保镖佣人拿着灭火毯将两人从餐桌下拉了出来。 众人拿出灭火器七手八脚熄灭了厨房的余火，又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上门给顾千山检查腿部有没有再次受伤。 姜渔看着坐在沙发另一头的顾千山，恨不得拿针把自己嘴缝上。 刚才她说的什么言情玛丽苏蠢话？ 想死在你怀里······ 这和告白有什么区别？姜渔根本不敢和顾千山对视，她觉得反正也没受什么伤，干脆趁着这会人多溜回房间算了。 于是姜渔蹭着沙发往旁边挪动，挪到最边缘后她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她计划好了，先溜到花园，再从另一个门进来走楼梯回房间。 一切顺利，收拾残局的佣人保镖来来往往，没人注意到溜出去的一条小鱼。姜渔窃喜着刚摸到门口，冷不丁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姜小姐。”杜管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您上哪儿去呢？马队长说谁都不能离开。” “嗯？我没去哪儿，我就想回房间换个衣服。” 杜管家狐疑的看着她：“从花园过去？” “嗯，顺便看花压压惊。”姜渔抚摸着胸口：“刚才吓死我了，厨房怎么回事？” 杜管家能在臻园做管家，看破不说破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他没戳穿姜渔撇脚的借口，皱眉回答道：“马队干保镖以前做过消防员，他检查说是煤气泄露。” “难道是管道老化了？没有及时检修？”姜渔皱眉，这么高档的别墅怎么管理得如此马虎。 杜管家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她一番缓缓开口：“是人为破坏。” 姜渔震惊的愣在原地。顾千山好久没回臻园，怎么一回来就有人制造燃气泄漏！ “所以麻烦姜小姐还是不要乱跑，很快警察就要过来，到时候每个人都要接受调查。”杜管家赔着笑，语气却不大客气，好像刚才姜渔的行为已经给她贴上了嫌疑犯的标签。 姜渔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假装拿出手机玩游戏，一边偷瞄顾千山。 家庭医生和护士已经赶到，正围在顾千山身旁替他查看右腿骨折的情况，姜渔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 “有点被压到了，这两天尽量卧床休息，不要走动。” 被压到？是不是她压到的？姜渔心里一紧。 自己不但没帮到他，反而让他再次受伤。 家庭医生站起来叹口气，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姜渔心肝发颤。 “如果上次您没在恢复期间剧烈奔跑，右脚还可以用基因材料修复。顾总，您现在这种情况想完全恢复已经很难，还请您平时多加小心。如果您不遵守医嘱，我们的治疗都是白费。” 什么？她没听错，顾千山的右脚本来可以用基因材料恢复？ 莫非就是他左手用的新材料疗法？当时问他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因为右脚恢复得很好，所以用不着新疗法。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明明是因为跑来救我和夏小言，才弄成这样，而且可能永远无法恢复如初。 医生还说教他，好像是他自己不注意不小心一样。 姜渔从沙发上跳起来，走到医生身旁突然开口。 “医生，现在是有人要害顾总，你让他怎么注意？这种口水话谁都会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查一点最新的医学论文，看看怎么改进治疗方案！” 中年男医生被她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向顾千山求助。 “顾总，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顾千山似乎心情不错，淡淡扫了姜渔一眼，嘴角勾起。 “我知道。没事，你先走。” 医生不好再多说，收拾好箱子就带着护士离开了。 姜渔在顾千山旁边坐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为了我受伤这么严重。” 顾千山看着姜渔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很想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你又不是罪犯，害人的是李翔，和你没关系。” 姜渔像是要哭出来，脱口而出：“顾千山，为什么自从你认识了我就一直受伤，难道我是你的灾星？” 顾千山：“别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我的灾星。” 姜渔抬起头刚要对他露出笑容，顾千山捏了捏她的脸道：“看看这周围，你大概是所有人灾星。” 姜渔气哼哼的打开顾千山的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两人同时沉默了。半晌，顾千山凝视着姜渔缓缓道：“从我们认识我就开始受伤？一年前开始我就经常受伤吗？” 姜渔额头冒出一股冷汗。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嘴瓢？这是她继告白之后又主动投案自首了吗？ 她吐出口气恶狠狠的道：“对！一年前就开始了。” 顾千山靠在沙发上，扶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那我明天去调一下医疗记录，看从一年前开始我都受过哪些伤。” “哎，不是医疗记录能查到的，我的意思你没懂。”姜渔注视着顾千山：“以前你受的都是情伤，不是身体受伤。” 顾千山身体明显一僵，随后蹙眉道：“你都做了什么？” 姜渔脑子一抽顺口道：“哎呀，小女生嘛谈恋爱不懂事，以前我特别作，还到处乱撩，让你撞见好几次······” 顾千山：“呵，领教过了，确实是你的作风。” 姜渔莫名其妙：“什么？” 她顺口捏造顾千山居然相信了？当初姜渔为了解释他们两人为什么没加微信，胡编说顾千山出轨，这狗男人死活都不信，而到姜渔这里，不到一分钟就信了。 典型的双标狗！ 姜渔自己挖的坑，又不能解释，一旦情伤这个理由不成立，就意味着坐实了她撒谎的事。 两害相必取其轻，她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以前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现在不是都过去了吗，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姜渔双颊发红一脸认真的看着顾千山，顾千山心头一颤，声音也变得暗哑。 “什么机会，你说。” 第46章 嫌疑人 “你能不能留在臻园，这几天让我好好照顾你？” “哦，就这样？”顾千山眼神瞬间黯淡了几分。 “就这样，可以吗？” 顾千山正欲开口，杜管家和保镖推着一个年轻的女佣走了过来。 “顾总，人抓到了！” “什么人？”顾千山扫了一眼众人，又看向女佣，整个人散发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破坏煤气管道的嫌疑人！”杜管家指着女佣。 姜渔看着女佣的脸，惊讶的站起来叫出声。 “豆豆！怎么是你！” 小女佣豆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姜小姐，不是我，我是被冤枉的！” 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佣走上来指着豆豆。 “怎么不是你，你成天鬼鬼祟祟往顾总房里偷窥，还偷偷进书房翻抽屉，被我看见过好几次！” “对，刚才也是你听说顾总回来主动要进厨房帮忙做饭，结果没多久就出事了。” “厨房有人受伤吗？”姜渔插了句嘴。 杜管家给了她一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眼神，却也回答道：“幸好陈妈正好出来拿东西不在厨房，只有两个人受了点擦伤。” 姜渔松了口气，又问道：“豆豆，你去书房做什么，如果有误会就解释清楚。” 豆豆吸着鼻子抽抽搭搭的说：“我只是为了观察生活，我怎么会害顾总呢······” 姜渔明白了，豆豆大概就是个私生饭。 可还没等她替豆豆解释，一旁的佣人又开始了举报。 “那谁知道，你整天在一个小本上涂涂画画，肯定是在谋划什么。” “对，聚餐也不参加，整天呆在房间里，就知道没安好心。” 姜渔见众人热情高涨也不知道怎么为她辩解，这时杜管家说道。 “你们都说她有个小本本，那就把本本交出来给大家看看上面写的什么，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不行！”豆豆突然提高嗓门，声音大得几乎要刺穿天花板。 姜渔这下也有点不理解了。 “豆豆，如果本子上是你的隐私，一会警察来了你交给警察看行不行？” 说完姜渔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千山，顾千山神情淡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姜小姐，我不想让警察看······”豆豆抹着眼泪看起来十分可怜。 姜渔给她递过去纸巾柔声劝道：“这次爆炸属于刑事案件，就算现在不把你的小本本交出来，等会警察来了也会让你交。要不这样，你拿出来给信得过的人看，比如杜管家？” 姜渔觉得，杜管家是臻园所有服务人员的负责人，是豆豆的领导，交给他看合情合理。 豆豆低头思考了几秒，闷闷的说：“如果要交给一个人看，那个人只能是你。” 姜渔诧异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只给你看。” 杜管家：“这怎么行，姜小姐是客人！” 保镖队长马队也开口了：“这样，我和姜小姐一起看。” 豆豆猛的抬头看向马队长的国字脸，头摇成了拨浪鼓。 “不要，那我宁愿给警察。” “嘿，你这死丫头······”马队长把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姜渔知道自己在这里身份尴尬，而且威信不足，再加上刚才被杜管家逮住偷溜出门，搞不好会被说成和豆豆一伙的。 姜渔朝顾千山眨眨眼随后看向豆豆：“两人为公，我和顾总一起看总行了？豆豆你说呢？” 顾千山：“行。” “这······”豆豆脸上突然泛起可疑的红晕：“可以是可以，就怕你们看了会不高兴。” “哈？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一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能给你洗清嫌疑，我敲锣打鼓还来不及呢。” 豆豆点点头终于还是同意了。 杜管家和马队亲自“押着”豆豆回了她的房间，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紫色笔记本，封面是星黛露，上面还插着一只中性笔。 姜渔接过笔记本就乐了。 “肯定是误会，星黛露有什么坏心思呢。” 当着众人的面，姜渔打开了笔记本和顾千山一起翻阅。 没翻两页，姜渔和顾千山皆是一愣，然后齐刷刷看向豆豆。 豆豆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星黛露里的内容和封面风格相差一个马里亚纳海沟，姜渔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不敢想象顾千山什么心情。 【男人粗粝的大手掐住她柔软的腰，强势的把女人抵在衣帽间的柜门上“小鱼儿，抓到你了。” “放开我，臻臻才是你的白月光。”女人红了眼圈。 “你想多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臻园的名字怎么来的······嗯” 男人打断渔渔，大手掐住小女人的下巴不容分说的吻了上去。 “唔·····不要，千山，去床上。” “你确定？今天已经换过五次床单了！” 男人舔舔干涩的嘴唇，眼中全是野兽般的欲望。】 看到野兽般的欲望，姜渔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顾千山抽出笔记本啪的合上，随手将这本搞得人心黄黄的星黛露扔在一旁。 搞半天，豆豆神神秘秘是在写霸总同人文。 当初她说她现在磕真人cp的时候，姜渔就有了预感，小姑娘脑子里装了不少奇奇怪怪的画面。 顾千山轻咳一声：“这件事和她没关系。” 豆豆擦了擦眼泪，转身对着杜管家抬起下巴：“我说过了不是我！这下信了。” 杜管家垂着头默不作声。 “可她一个佣人，为什么偷偷进您的卧室书房？顾总，为了您的安全考虑，要不然还是把她交给警方询问。”马队长忍不住道。 马队五大三粗，有一股军人的率直，多年的私人保镖经验也让他警惕性高于常人。在臻园发生了煤气爆炸的人为事故，他自知难辞其咎，比谁都希望查出凶手。 姜渔叹了口气：“马队，真不是她，她进去是为了搜集素材。” 说完姜渔望向眼泪汪汪的豆豆：“你自己说是不是。” 豆豆咬着唇用力点头。 “虽然爆炸与你无关，可你也不能再干女佣了，杜管家，给她结算工资，今天就收拾东西走。”顾千山淡淡开口。 豆豆泪光莹莹，咬着唇点头。 “谢谢顾总不追究。” 她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笔记本，正要开口被顾千山抢先一步道：“这个没收，需要销毁处理。” 豆豆张张嘴想说什么，被顾千山冷冽的目光吓得闭上了嘴。她恋恋不舍的看了星黛露一眼，转身抹着眼泪跑走了。 “一定要这样吗？”姜渔皱眉看向顾千山。 “怎么，你觉得她做得没错？”顾千山扭头玩味的看着姜渔“还是你觉得她写的东西很好？” 第47章 在逃牛蛙 平心而论，豆豆写的场景看得姜渔多少有点脸红心跳想入非非，可当着顾千山，她才不会承认。 “当然不是！”姜渔连忙反驳：“哪家好女孩看这个。” “你，好女孩？”顾千山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渔觉得很不爽，顾千山嫌弃的眼神，就像她是一只超市的在逃牛蛙，还是打折那种。 姜渔正想反唇相讥，豆豆又抹着眼泪哒哒哒一溜小跑跑了回来。 前后不到一分钟，这是姜渔见过最有效率的泪奔。 “顾总，笔记本不还就不还！但你必须把内容看完！” 姜渔嘴巴张成了o字型，果然离职的人什么都敢对老板说啊。 姜渔忍不住拽了拽顾千山的衣袖，她有些怕顾千山会当场发飙。 “豆豆，你就别管这些了，先去收东西。”姜渔笑着打圆场。 “好，销毁之前，我会抽空看。”顾千山玩味的看了姜渔一眼。 出乎姜渔意料，顾千山似乎毫不在意意豆豆对他发号施令。 难道这些内容对他不是精神污染？ 姜渔还以为他翻一页都会觉得辣眼睛呢。 好得很，原来你是这样的顾千山。 豆豆似乎也没想到顾千山会这么爽快回答，瞪圆了乌溜溜的眼睛，半晌勾起嘴角。 “顾总，小渔姐，祝你们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周围本来在打扫的佣人们瞬间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姜渔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扫视四周，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和顾千山的婚礼现场，当即沉下脸来。 “豆豆，艺术创作要和现实分开。你这样说顾总会很为难。” 顾千山也没料到这个小姑娘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眉头微蹙，修长的手指敲击了几下豹头。 “没人会永远不分离，你明白吗？” 顾千山语气平和，姜渔却觉得气氛怪怪的。 豆豆红着眼眶瞟了姜渔一眼，这一眼明晃晃的带着同情。 完犊子，姜渔一看就明白了。小姑娘估计又在脑补。 “其实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姜渔连忙解释：“以后别再写我俩的同人了。” “我知道，你只是顾总包养的金丝雀，是他白月光的替身！” “你这孩子······”姜渔正哭笑不得却被豆豆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双手。 周围的保镖绷紧了身子，准备上前阻拦，顾千山挥手示意没事。 “小渔姐，你要相信自己，只有你才是他的真爱。” 姜渔脚趾扣地，额头出了一层汗，一点也不敢看顾千山。她拉着豆豆的手安抚了一阵，豆豆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对顾千山丢下一句。 “小心火葬场。” 马队：“顾总，这是死亡威胁，必须报警!” 姜渔连忙上前拉住要追出去擒拿豆豆的马队长，打开手机好一通解释才让这位退伍老兵增加了奇怪的知识。 “所以老马呀，此火葬场非彼火葬场，懂了。” 马队握住姜渔的手一脸钦佩：“姜小姐真是见多识广，以后有时间还请多指教！还有我的那些队员，最好能多和您交流交流！” “您客气了，我乐意至极！”姜渔咧嘴一笑，顾千山的保镖个个都是一米八以上的肌肉小哥哥。她说乐意至极完全是真心实意。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顾千山突然开口。 “姜渔，跟我过来一下。” “嗯？好。” 姜渔跟着顾千山来到一楼的书房，这处没有收到爆炸的影响十分安静，两人刚进门顾千山就关上了房门。 “顾总，国际惯例男上司和女下属谈话不能关门。” 顾千山坐在椅子上把手杖往旁边一放，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 “关了又怎样。” 姜渔咽了咽口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待会警察就要到了，还要过去问话。” 顾千山：“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姜渔走近一步疑惑道：“那作为你的生活助理，我该操心什么呢？” 随后她又自问自答：“你说让我帮你恢复记忆，但是你又每天不回家，以至于我无法完成我们约定的工作。难道这也要怪我？” 顾千山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是要问你这个。” 姜渔看着顾千山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嫌恶，心里不是滋味。 “你······难道你也怀疑是我对煤气动了手脚？” 顾千山闻言长睫低垂，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你以为我叫你来，是怀疑你是犯人？” “不然呢？”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的判断力了，不可能是你，你没这个能力。”顾千山斜睨了姜渔一眼。 我谢谢你啊，什么叫没这个能力？ 信不信我明天就网购一包tnt把臻园夷为平地？ 姜渔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书桌旁的沙发上。 “你很诚实，我欣赏这一点。”顾千山面无表情的开口。 “没错，真诚是我的信条。”姜渔露出微笑。 下一秒听到顾千山的话她又笑不出来了。 “那天你说你是个随便的人，对和谁在一起都无所谓，我还以为你是虚张声势。现在发现不是，只要看得顺眼的男人，你都可以是吗？” “我，我没有······” “刚才还说你诚实，怎么现在就不敢认了？”顾千山冷哼一声点了几下手机，招手示意姜渔过来看。 姜渔一看手机上居然是自己在一个短视频平台的社交账号，实习以后就没时间再用，最后一条视频还是一年多以前。 顾千山不动声色的点开一条视频，视频里姜渔和夏小言在学生宿舍，欢乐的喝着酒，随着音乐抱着啤酒瓶又唱又跳。 姜渔把玻璃酒瓶往天上一举，嘴里喊着：“今日奋斗拼搏，明天八个男模！” 夏小言：“脚踩八条船，稳！” 姜渔看着自己亲手录的洋相，恨不得坐时光机回去把当年的网络给掐了毁尸灭迹。 顾千山关掉视频，抬眸打量姜渔，满脸写着，你还有什么话说。 姜渔此时才深刻领会到什么叫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反正在顾千山心里，她的形象已经坏得不能再坏了，她也懒得再解释她只是嘴炮，干脆躺平任嘲。 “无话可说，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终于承认了。”顾千山神色复杂的吐出一口气。 “承认了又怎么样，我个人的生活作风问题，又不影响我们的合同。”姜渔往沙发上一靠，自暴自弃的翘起二郎腿。 顾千山目光从姜渔白皙修长的小腿扫过，很快又移开目光。 “当然有影响，我要增加你的合同内容。” 姜渔警惕的坐直身子：“什么内容？” 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暗哑“陪我睡，我会付你钱，写进合同。” 第48章 饿了 姜渔惊讶得当场凝固。 “你，你说什么？” 顾千山拄着手杖一步步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的注视她。 “既然你和谁都可以，我又是你第一个男人，由你来满足我不是理所应当吗？” “如果我不愿意呢？”一股屈辱感涌上姜渔心头，她感觉到顾千山眼中充满了对她的轻蔑。 顾千山眼神一黯，伸手挑起姜渔的下巴。 “只要你乖乖听话，每个月我会付你一百万。”男人手指摩挲着她的下颌接着道：“我承认，我有正常的欲望。外面的女人我不放心，所以需要你帮我解决。” 姜渔沉默不语，她觉得眼前的顾千山无比陌生，就算他没恢复记忆也和当日醒来的那个顾千山判若两人。 这话说得很清楚了，他需要一个发泄的工具。而她最适合做这个工具。 一个月一百万，如今这世道笑贫不笑那什么，换做一个月之前她说不定还会为自己能卖这么高的价格高兴。 可现在，月入百万也没让她有半点雀跃的感觉。她努力想挤出一个谢谢老板的笑容，努力了半天结果还是失败了。 她甚至有点想哭，想大声说不，可当她顺着顾千山的指尖看向他的左手臂，她感到那条手臂在轻微颤抖，顾千山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幕又清晰的浮现在了眼前。 这么短的时间，他也还没康复。如果那晚没有顾千山奋不顾身的救她，她可能连命都没了，现在连哭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一想，被这个男人误会，轻视，甚至玩弄，都是她应该承受的。 姜渔叹了口气，轻轻回道：“好。” 顾千山怔了怔，随即神情复杂的放开了她。 “你果然为了钱什么都肯答应。” 姜渔冷笑;“顾总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一点自信吗？既能拿钱又能睡帅哥的好事，我为什么要拒绝。“ 顾千山呼吸一滞，突然一把搂住姜渔的后脖颈，俯身吻住了她。 “唔·······” 姜渔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顾千山突然将她压倒在了沙发上。他紧紧扣着她的后脑，如疾风骤雨般入侵她的唇齿。姜渔只轻轻反抗了一下，就松口顺从的配合他。 这是个毫无技巧的吻，没有一丝温柔，仿佛只是一场掠夺和宣泄。 姜渔被亲得差点窒息，忽然脑中白光一闪。 失忆的顾千山或许根本不会接吻？ 姜渔大学时谈过两个男朋友，吻技尚可。 于是她捧起顾千山的脸，舌尖乖巧地引导他和自己缠绵。顾千山满是柠檬薄荷的香味，姜渔在这样的温柔缱绻中身体逐渐变得柔软，男人的呼吸也愈发粗重，姜渔能感到他紧绷着的身体，以及紧贴着她的某处发生了变化。 “嗯······够了。” 姜渔挣扎着推开了顾千山坐了起来，男人表现得过于失控，她可不想在书房真和他走到那一步。 顾千山似乎没回过神来，他眼尾泛红，一把搂住姜渔再次贴了上来。 “不要了。”姜渔轻声在他耳边哄道：“警察要来了，等晚上好不好？” “不好。”顾千山含着姜渔的耳垂含糊着回答。 “可是我饿了！”姜渔突然提高音量。 顾千山终于停了下来，大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双星眸有些怔愣的注视着她。 “我也饿。”顾千山声音暗哑，说完委屈的将头埋进了姜渔的颈窝。 姜渔失笑，这时候的顾千山又像个小孩。 她正发愁顾千山因为失忆，成了第一次开荤的愣头青，会不会坚持对她不依不饶。姜渔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咕噜咕噜。 姜渔瘪嘴：“你听，我真饿了。” 顾千山想了想：“出去吃？” 现在整个煤气管道都在检修，没办法在家做饭。 姜渔摇摇头：“不用，点个外卖。” “外卖？”顾千山露出一丝迷茫，瞬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答道：“嗯，好。” 对了，十年前外卖还没那么普及，而顾千山从小有厨师有佣人，大概很少接触到外卖送餐。 姜渔想通了这点，又打量了一会顾千山，笑着捏了一下他的脸。顾千山一脸迷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顾千山愣了一瞬，皱眉道：“笑什么呢。” 笑什么，笑你这个假装霸总的幼稚鬼。 太好看了，怎么有人一颦一笑都那么好看。如果和他生个小孩，应该光凭颜值就能上综艺萌翻全场。 什么？和顾千山生孩子？姜渔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想法也太荒谬了！她收起笑容，给这个念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杜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总，派出所和消防的人来了，麻烦您和姜小姐出来一下。” 顾千山和姜渔整理好衣服打开门，书房外两名警察正站在门外等候。 半个小时后，警察给两人做完了笔录。杜管家连忙上前询问顾千山想吃什么，佣人们已经备好了电炒锅和食材。 “不用这么麻烦，点外卖，今晚上大家都吃外卖，想点什么自己下单，统一报销。”顾千山淡淡吩咐。 杜管家面露惊讶：“外卖？您以前从来不吃外卖啊。” 顾千山瞟了他一眼，杜管家没再作声。 一旁做饭的陈妈接口道：“您不是嫌外卖没锅气吗？” 顾千山挑眉：“我说过吗？” 陈妈露出迷惑的神情看向杜管家，杜管家连连给她使眼色。 姜渔见此情形，立即摸出手机：“今天难得换个口味，大家想吃什么就点。” “顾总，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姜渔眉眼弯弯，柔声问，心里省略了后面一句，反正都是你报销。 我居然还有狐狸精的潜质，要是穿越什么的，搞不好还是个祸国妖妃！ 姜渔想到一向不吃外卖的顾千山，今天为她妥协，不禁有些得意。 顾千山思索了两秒说道：“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佣人和保镖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今晚哪里吃的是外卖，分明就是狗粮。 姜渔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刚才顾千山对她说的狠话一时间也抛在了脑后，不管怎么样，顾千山至少还是在乎她的。 假以时日，说不定真的就喜欢上她了呢，姜渔越想越觉得的飘飘然······ 十分钟之后，姜渔笑不出来了。 “吃这个，炸鸡汉堡。” 顾千山：“没营养，垃圾食品。” “麻辣小龙虾？” 顾千山：“不卫生。” “重庆火锅？” 顾千山：“太油腻。” “寿司，加个刺身拼盘。”姜渔看着图片吞口水，她平时可吃不起这么贵的外卖，正好趁机宰顾千山一顿。 顾千山：“看图片就知道刺身品质不好。” ······ 二十分钟后姜渔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气呼呼的揣起手。 “你到底要不要人吃饭？我都说我饿了！” 姜渔说完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心虚的朝顾千山看了过去。 顾千山也正蹙眉打量着她，突然起身走开翻了一会手机，过了两分钟又走了回来。 姜渔莫名其妙，他如果想查外卖干嘛背着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饮食爱好吗？ 顾千山轻咳一声“你想吃什么就点，我都可以。” 说完他表情有些僵硬，避开姜渔的目光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第49章 剥虾 姜渔点了一大份麻辣小龙虾，她边玩手机边偷看顾千山。不知道顾千山吃不吃辣，其实她很想看他被辣得嗷嗷叫的样子。 想到顾千山接近一米九的个子，那副冷冷清清的做派，还会被小龙虾辣得直跳脚，姜渔就忍不住偷笑。 “你笑什么？”顾千山放下手里的财经杂志突然问道。 “哈，你偷看我。”姜渔嘴角勾起。 “我不用看也知道你在傻笑。” 姜渔拿起手机扬了扬：“要不要玩神的世界？我们一起玩双人孤岛生存？” 顾千山：“呵，我哪来时间玩游戏，有空还不如关心公司股价。” 十分钟后······ “姜渔，捡斧子砍树！” “顾千山，你忘了喂猪，要是猪死了我们吃什么呀？” “闭嘴，我在抓鱼！” 杜管家提着一大盆麻辣小龙虾进来的时候，就见顾千山慵懒的靠在沙发上，姜渔在他身边咆哮。 “喂猪，快喂猪！” 杜管家惊讶得失去了表情管理，笑容僵硬得像出土了几百年的僵尸。 “顾，顾总，小龙虾到了。” 姜渔猛的抬起头吸着鼻子：“哇，好香啊！” 说完姜渔放下手机忙不迭的接过小龙虾放在茶几上。 “我先吃着，你把猪喂了再吃。” 顾千山盯着手机应了个嗯。 他抬头瞟了一眼姜渔的手机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头。 这手机在他印象里是新出的款式，得有十年了，难怪姜渔玩游戏卡成这样。 这人居然还乐在其中。 杜管家怀疑今天是不是没睡醒，一直在做梦。那可是顾千山，平时佣人都不敢和他对视的顾总，现在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打工女孩发号施令。 还命令他喂完猪再吃饭！ 杜管家觉得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女人，把自己的职业骄傲都打碎了。 “姜小姐，顾总他平时不爱吃重口的东西。”杜管家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耐着性子提醒道。 “哦，知道了，那他可以少吃一点。”姜渔此刻心思全在小龙虾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打包盒。 杜管家瞳孔骤然一缩。 他是整个海城最好的金牌管家之一，经过系统的日式家政和英式管家培训。 这个家就是他的舞台，主人餐具的温度，摆放位置，餐桌上的装饰物，每一项他都做到了一丝不苟，而顾千山一向都对他十分满意。 而姜渔的出现，好像让他的工作变得毫无意义，突然，他莫名感到一丝愤怒，他知道这种愤怒很不专业，但他还是没抑制住，不由自主的走近姜渔。 “怎么了老杜？”姜渔拆开打包盒，十三香的香味扑面而来，她一边咽口水准备戴手套。 杜管家听见这个称呼微微一怔，随后低声说：“您知道顾总以前是什么样吗，自从你来了之后，我就没见他······” 姜渔突然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打断了他。 “别说，我知道下一句！杜管家，你终于说出了你该说的那句话！” 杜管家：？？？ 姜渔一脸得意：“好久没见顾总笑得这么开心了！对不对？对不对？” 杜管家：······ 什么鬼，我是要说好久没见他这么狼狈了。 姜渔见杜管家一副被雷劈到的表情，只当他被说中了惊讶，她得意的眯起眼，当场剥了一只虾装在纸盘里递给了杜管家。 “老杜，来尝尝！超好吃！” 见杜管家接过盘子一动不动，姜渔以为他在客气又道：“你今天也辛苦了，外卖到了吗？要不坐下先和我们一起吃？” 姜渔问完又扭头问靠在沙发上的顾千山。 “顾总，你不介意？” 顾千山没接话，姜渔觉得算默认了，冲杜管家点点头递过去一副手套。 “有没有冰啤酒，叫他们拿两罐呗。” 杜管家双目无神的站了起来，端着盘子一言不发离开了。 姜渔：······ 难道我不该在这儿喝酒？老杜生气了？招呼也不打一个，怪怪的。 顾千山将游戏存档，放下手机目光落在茶几前的姜渔身上。 姜渔戴着塑料手套，正津津有味的吸虾壳，她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微笑，仿佛在享受什么极品佳肴。 “真有这么好吃？” 顾千山也学姜渔盘腿坐在地毯上。 姜渔紧张的看了一眼他的右脚，温声道：“你还是坐沙发上，我剥好给你端过来。” “谢谢，不用了。” 顾千山眉心动了动，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 姜渔打量了他片刻，坚持道：“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剥得很快，以前我还卖过这个呢，以我的速度我们两个同时吃都没问题。” 顾千山：“你还卖过小龙虾？” 姜渔点点头，炫技般的开始剥虾。 “喏，先扯掉虾头······这虾很新鲜，一手抓虾尾这么一拉肉就出来了！” 姜渔一口气剥了好几只，停下来邀功般的将小龙虾都推给了顾千山。 顾千山看了一眼龙虾肉眉头微蹙。 就这么点肉也敢叫龙虾？ 大西洋里的龙虾答应了吗？ 顾千山拿起筷子动作优雅的吃光了盘里的虾肉。 姜渔感叹，怎么有人盘腿坐在地上吃麻小也能吃出法餐的感觉？ 这人从小就这样，还是后天训练成这样的？ “你等等，我再给你剥，你坐沙发上。”姜渔边哼歌一边手上不停剥着虾。 顾千山放下筷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姜渔一眼，突然抓起手套戴上。 “还是我来，我比你快。” 姜渔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千山已经开始了动作。 他的中指与无名指巧妙抵住虾身，接着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虾尾往后一拉，只一瞬间，闪着油光的虾肉完整呈现在眼前。 顾千山迅速而有条不紊，每个细微动作都显得从容淡定。他微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嘴唇勾勒出俊美的侧脸。 姜渔不由得看呆了。 等姜渔反应过来，她面前的盘子里已经堆了满满一盘龙虾肉。 “你，你以前经常吃小龙虾？”姜渔惊讶道。 “第一次。或者，有记忆的第一次。” 顾千山绝对不是人类！ 姜渔嚼着龙虾肉偷看眼前的男人，越看越好看。 “那我是不是陪你经历了好多第一次？”姜渔歪着头问道。 顾千山停下扫了她一眼，却只闷闷回了一个嗯。 对，好多第一次，第一次和女人牵手，拥抱，亲吻甚至失控。 可你呢，你不是，你之前有过，现在也依旧不安分。 顾千山将这些话咽了回去，埋头继续剥虾，他白皙分明的手指优瞬间拧断一只虾头，露出一抹狠意。 至少，她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顾总，姜小姐，啤酒······” 杜管家端着啤酒走了过来，见到眼前一幕突然顿住，他只觉得短短二十分钟不到，他三观已经碎了两回。 第50章 不用勉强 姜渔像个大爷一样靠着沙发座，悠然自得的吃着面前剥好的虾肉。而他心中高高在上不可冒犯的顾大总裁则盘腿坐在一旁，低眉顺眼的剥虾。 姜渔挑眉，原来杜管家没生气，只是去准备冰镇啤酒了。 “谢谢！老杜，坐下来一起喝一个？”姜渔仿若真正的女主人，挥手招呼杜管家坐下。这次连顾千山的意见都不问了，仿佛顾千山就是个她请来剥虾的服务生。 杜管家牙关紧咬，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她知不知道她什么身份，什么生活助理，放旧社会顶多算个外室，竟敢在顾总面前如此放肆。 哼，虽然小龙虾的确很香······和冰啤酒也应该很配。 那也不行！ 他才不会对这种程度的糖衣炮弹打败。 杜管家放下啤酒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走了，姜渔莫名其妙的看着顾千山。 “杜管家怎么了？大姨夫来了？” “你很喜欢喝酒？”顾千山答非所问。 “还行，不是经常喝”姜渔顿了顿，撅了撅嘴，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不觉得老杜有问题吗？” 顾千山终于抬起头：“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大哥，刚才你差点在自己家被炸死，你就没怀疑过臻园里的人？” 姜渔有些无语，这男人有种莫名其妙的松弛感，如果是她，在第一次差点被水晶吊灯砸到的时候就不敢再回这里了。顾千山却好像毫不在意，实在让她费解。 要知道，她听臻园的佣人私下聊天提过，顾千山的房产证装满了一个大旅行箱，其中多以海城的物业为主。除了臻园，他以往常住的还有公司旁一套大平层和郊外的一处庄园。 为什么偏偏还要回臻园呢？ 顾千山漫不经心道：“既然确定了嫌疑人在臻园，没把他找出来之前，我为什么要搬走？” 这意思是要待在这儿引蛇出洞？ “冒这么大风险有必要吗？你明他暗，万一掌握不好，你小命不保！”姜渔有些激动。 身家千亿的顶尖科技公司总裁，以身做饵，怎么想都是笔亏本买卖。 完全不像顾千山这种智商180的人做出的决定。 顾千山：“这件事不用你操心。” “对对对，不用我操心，不用我管，不关我的事······你不用一而再的强调！但是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出了事，我t”姜渔一气之下忍不住飚了脏话，意识到不对瞬间闭上嘴。 “我出事你要怎样？”顾千山直视着她的双眼。 “我，我的意思是你如果出事，我找谁领工资？”姜渔脸涨得通红。 顾千山眉宇间闪过一丝失望，可转瞬即逝。他摘下手套扔在桌上，缓缓开口：“放心，合同条款里注明了这种突发情况。” “顾总果然想得周到。” 顾千山：“还有，明天文律师会过来给你签合同的补充条款。” 姜渔眨眨眼：“什么补充条款？” 顾千山饶有兴味的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气氛陡然变得暧昧，姜渔下意识抓起一只虾埋头剥了起来。 “你盘里的还没吃完。”顾千山提醒道，下一秒似乎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习惯了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我剥着玩不行吗？” 姜渔感到顾千山投来的灼热视线，眼神不自在的躲避，手上机械的不停剥着小龙虾。 “刚才就给你剥了，我还没怎么吃。”顾千山修长的手指扣了几下桌面。 姜渔闻言，连忙将面前的盘子一推。 “喏，都给你！” 顾千山看也不看姜渔推过来的盘子，目光落在她埋头露出的一截后颈上。 女孩修长白皙的后颈中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此时随着姜渔的动作在顾千山眼里上下起伏。 好像一根羽毛高高低低挠在他的心尖······ 姜渔忽然抬头撞上顾千山直白的视线，不由得一怔，下意识问道 “剥好了，你要吃吗？” 顾千山眸光变得幽深，凝视着姜渔吐出两个字。 “喂我。” 鬼使神差的姜渔伸出戴着手套的手，纤细的手指夹起一枚鲜嫩的虾仁，送到送到顾千山嘴边。顾千山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咬住虾仁，然而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炽热而迷离，仿佛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吸引住，竟一口含住了姜渔的手指。 姜渔脸上泛起一抹娇红晕，却并未抽回手指，而是呆呆的看着男人。 顾千山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品尝到了世间最甜的，他双眸半眯着，呼吸逐渐变得急促，温柔的气息连绵扑在姜渔的指尖，姜渔双腿发软，只觉得一股麻意从尾椎直到天灵盖。 “顾千山。”姜渔轻轻喊了一声。 像要阻止男人继续，顾千山却把这声轻唤当成了鼓励，他吐出手指一把拉过姜渔又含住了她的耳垂。 “有人会来······”姜渔徒劳的推了推顾千山。 “我想要你，今晚就要。”顾千山边吻，一边含混的在她耳边呢喃。 姜渔眼神泛着水汽，她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老时间，洗好了来我房间。” --- 姜渔迷迷瞪瞪洗完澡，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顾千山的房间了。 顾千山慵懒的半靠在床上看电子书，黑色睡袍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那线条分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落在姜渔眼里简直魅惑到了极点，她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顾千山发觉她来了，放下电子书朝她微微勾了勾手指。 “今天这么乖。” 姜渔一靠近大床，就被顾千山一把带到了怀里。 “好香啊······”顾千山嗅着姜渔的脖颈，手指极有技巧的在她身上点火。 “顾千山，你怎么这么会？”姜渔低声呢喃。 “我刚学的，你以为我刚才在看什么。”顾千山在姜渔耳边轻笑。 “你以前应该很有经验。”姜渔呼吸急促，大脑逐渐空白。 顾千山忽然停下，一手托起姜渔的下巴凝视着她。 “我以前是怎么样的？第一次让你疼了吗？” 姜渔像被一棒打醒。 她居然忘了，她不能和顾千山上床！ 姜渔嘴炮厉害，其实还和男人真刀真枪来过，要是被顾千山发现她其实是处，就会马上清楚姜渔从头到尾都在骗他。 姜渔忽然生出一股蛮力推开了顾千山。 “不行，今天不行。” 顾千山眼中满是疑惑：“突然这是怎么了？” “我，我身体不舒服。”说完姜渔为显得真实又补充了一句：“可能姨妈快来了。” 顾千山吐出一口气，沉默半晌沉着脸道：“你如果有喜欢的人，倒也不必这样勉强自己。” 第51章 叫老公 姜渔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推开顾千山的动作实在过于生硬，连忙捂住肚子做出一脸痛苦的表情。 “我真没骗你。” 顾千山打量了她几秒，伸手抚了抚姜渔的肚子，过了几秒想到什么拿起手机。 “让陈妈给你熬点姜汤。” “不用！”姜渔摇头。 见顾千山面露疑惑，姜渔尴尬的笑笑：“这么晚，不用了，我喝点热水就好。” “你去休息。”顾千山轻叹一声，还是放开了扣住姜渔腰间的手。 姜渔如释重负，连忙告辞准备离开。可没等她走到门口，手机响了。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姜渔想也没想立即挂断了电话。 “大王派我来巡山······” 谁知她刚挂断，对方锲而不舍的又打了进来。欢乐张扬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引人注意，姜渔下意识看向顾千山，男人下颌微扬：“接啊。” 姜渔硬着头皮接通电话喂了两声，没有回应。 她正准备挂断，突然从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女人的哭泣声。 入夜后的臻园万籁俱寂，姜渔觉得后背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本能的捂住了听筒。她一扭头对上了顾千山疑惑的视线，于是只能无奈继续通话。 “谁啊？” “呜呜呜，小渔姐，我是豆豆，呜呜，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姜渔松了口气，原来是豆豆这个小丫头，她暼了顾千山一眼，见他漫不经心的在拿起了电子书，姜渔小心推开了身旁的玻璃门，走到亮着夜灯的露台上。 开玩笑，顾千山可是刚刚开除了豆豆的无情资本家，当着他的面和豆豆通话，怎么也谈不上方便。 “别哭，你慢慢说。” “小渔姐，现在只有你能帮我······本来我要搬到我表姐的出租房，结果刚才她说她谈了男朋友叫我别去打扰她。明天我就没地方去了·······呜呜” “多大点事，别着急，你说，想让我怎么帮你？” “姐，嗯，那个，你能不能帮我跟顾总说说，让我在臻园再住几天，等我找到新工作，马上走。”豆豆一边抽搭一边说。 姜渔沉默了一阵，为难道：“这样，我替你找个快捷酒店开一周的房，你先住过去，好吗？” 说完姜渔心疼得直抽气。 快捷酒店住一周，少说也要花掉她小一千块，对姜渔现在的状况无异于雪上加霜。姜渔决定如果这次秦沐真的帮杨昊过了实习，她要让杨昊请她吃一个月的午饭。 至于豆豆的提议，倒不是姜渔不想向顾千山开口，是实在对自己在顾千山心里的份量没有自信，她不想再听见顾千山的冷言冷语，一个字也不想。 人家才说了，外面的女人不放心，所以找她这个用过的工具人比较方便。她对于顾千山有几斤几两，心里能没点b数吗？ 况且她工具人也做得不称职，刚才还推开金主，现在怎么好意思开口求人，总不至于为了豆豆暴露自己老底。 电话那头的豆豆却无法理解：“我怎么能要你的钱，真不用，我的好姐姐，你只需要在顾总面前帮我说两句好话······” 姜渔打断：“真不行，我说了也没用。” “怎么可能，顾总爱你都爱成那样了，下面的人现在谁不知道，今天他给您剥虾，一个个喂给你吃你，信不信如果你叫他一声老公，他命都能给你！” 姜渔傻了：“啊？你说什么？” “剥虾啊，别说没这回事，好几个人都看到了。” “不是，最后一句。” “就是他掐着你的腰，你红着眼睛叫他老公，他都能把命给你······”豆豆这时不但不抽搭，语气还十分笃定。 姜渔哭笑不得，看来这小丫头被狗血言情剧荼毒得不轻，如果硬要接上豆豆的脑回路，自己怕要成半个精神病。 于是她深吸口气，安慰自己，豆豆毕竟年轻，年轻人嘛还是癫点好，癫了就不容易抑郁，癫了就不会想不开。 “你听你说的像话吗？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海城首富早就变成我了。”姜渔耐着性子解释。 “小渔姐！伟人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以前叫过顾总老公吗？” 姜渔沉默了。她怎么可能叫顾千山老公，她算哪根葱？ 不是，她怎么被带偏了，豆豆要找地方住和她叫顾千山老公有个毛关系！ “你别······” 豆豆得意的打断“没有，我果然猜得没错，既然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我说的不是真的？” 姜渔一时间无言以对，本来以为别人是神经病，结果人家逻辑闭环了，小丑成了她自己。 “其实这些都是你的幻想，顾千山和我没关系！我叫他一百次一万次老公都没用。”姜渔有些气哼哼的说。 “小渔姐，难道你怕了？” “我怕什么。”姜渔顿了顿，心想一个小丫头还能拿捏我？她捏起嗓子对着话筒喊出夹子音：“老公······亲亲老公······”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姜渔正要问怎么样？顾千山听见这两嗓子只怕不是要把命给我，是想要我的命！ 还没等她开口，男人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在和谁说话？” 姜渔转头看见顾千山身体绷得笔直，一双星眸正死死盯着她。 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说了声抱歉就挂断了电话。 “是豆豆，就是今天被你开除那个女佣。她，她拜托我点事。” 姜渔想求顾千山收留豆豆的话，在对上他吃人的眼神后，生生咽了回去。 顾千山冷哼：“姜渔，别以为我失忆了就把我当傻子。” “我没有，我怎么敢？”姜渔听见自己小心翼翼的说。 顾千山缓缓靠近，一手撑着阳台围栏挡在姜渔面前。 “你说你在和那个女佣打电话，那你为什么要叫她老公？” 靠得太近，姜渔闻到了顾千山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是一种淡淡的松木香，十分好闻，姜渔发现自己出了一手心的汗。 “我不是叫她，是她让我这样叫你。”姜渔脱口而出。 顾千山怔住了，眸中似有光闪动。 “叫我什么？” 第52章 荒谬 姜渔喉头滚了滚，微微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顾千山看着她在灯光下淡粉色的侧脸，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顾千山伸手捏住姜渔的耳垂，不轻不重的揉捏。 “叫什么？嗯？” 姜渔觉得自己双颊都在发烫，她调动了所有意志力心一横，终于扯开了男人作乱的手。 “你该睡了。” 姜渔落荒而逃根本不敢看顾千山的眼睛。她喘着气回到房间，关上门，才发现心怦怦直跳。 怎么办，她好像真的很喜欢顾千山。姜渔沮丧的抱紧了枕头。 可顾千山不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发泄工具，而且一旦他恢复了记忆，说不定还要送她去坐牢。 她不想拒绝顾千山，可又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是第一次，可她总不能随便找个人献身。 姜渔心乱如麻，她不知道如果顾千山硬要她签了协议，然后对她提出这样那样的“合理”要求，自己该怎么应付。 说出去谁能信，别的女人都是怕喜欢的人发现自己不是第一次担心，她倒好，为自己是雏担心得睡不着。 出乎姜渔预料。看姜渔像看一只猎物的顾千山，接下来的两周都没出现，而他说的包养姜渔的附加条款，也没了音讯。 就好像他从没提过一样。 姜渔猜顾千山可能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后发现花一百万一个月包养她这个条件的，实在不太划算。 可万一他没后悔也没忘呢，等他回来要自己签合同交作业怎么办？ 煤气泄露的调查毫无进展，姜渔觉得顾千山不回来也好。她仍然每天雷打不动到点给顾千山发去冷笑话，顾千山回个表情或者不回。 这天晚上姜渔忍不住给夏小言说了顾千山想花钱让自己陪睡。 “天呐，一百万一个月，还有这种好事！”夏小言在电话里叫了起来。 “大姐，你掉钱眼了？倒是帮我想想该怎么办？真上不就穿帮了吗？”姜渔翻了个白眼。 “小渔渔，不是姐妹儿看不起你，顾千山这样的，你该给他钱！更别说人家上次还救你一命。” 姜渔沉默了几秒：“我没说不愿意，不给钱我也行。就是怎么能让他相信我和他以前就睡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一嘴炮，其实还没那啥呢。” “破处而已嘛，要不我给你叫个鸭？”夏小言呵呵笑道。 “滚滚滚，我认真的！” “不就捅破一层那啥吗，为报救命之恩这算什么，出门右转菜市场买根黄瓜，完美解决。” “黄瓜？亏你说得出来，我堂堂桂花巷巷花，第一次就给一根黄瓜，夏小言，你到底有没有心？绝交，绝交！”姜渔说完就要挂电话。 “别啊，我们不讲恩情，就谈你的现实问题，一百万一个月你真不要了？信用卡花还了吗？你妈的康复费有着落了吗？房子什么时候买？” 姜渔叹了口气：“一根黄瓜能行吗？” “······要不两根？” 姜渔皱眉：“我怕我下不去手。” “难道要我帮你？”夏小言顿了顿，半晌像下了决心：“也行，又不是没见过。我会轻点的。” 姜渔想了想“算了。说真的，能不能上医院？整形美容科不是都有修复那啥吗，我这反向操作还不简单。” “哈？”夏小言笑得直喘气：“可以啊，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你看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 周末两人来到一家医院整形科，不出所料被一脸无语的医生撵了出来。 “年纪轻轻不学好，我们是正规医院，不怕你们这些碰瓷的！” 姜渔欲哭无泪：“医生，我不是碰瓷，是真不想要那层膜了，就不能做个小手术安全卫生的给我帮我清除掉吗？” “你说不要就不要？你多大，还在上学？你父母知道吗？”医生拧眉指着姜渔 夏小言忍不住接口：“医生，病历本上写了，她今年24······” 医生打断：“那也不能碰瓷啊，你叫我给你摘了过几天又说医疗事故找我赔钱，我上哪说理去？” 姜渔：“真不会找您麻烦，我这情况特殊······” 姜渔灵机一动吸了吸鼻子：“医生，不瞒您说，我这都是为了我男朋友。我男朋友得了绝症，我想给他留个后，可他不愿意耽误我，一直不答应和我同房。” 姜渔眨着眼睛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我只要除了这层膜，拿着医院的报告给他看，他就会明白我非他不嫁的决心，到时候我反正膜也没了，木已成舟，我要给他生孩子他也就不会拒绝了。” 医生是一名中年女性，听完后目瞪口呆。 夏小言趁热打铁道：“医生，为了成全他俩的爱情，你就当做好事，行善积德！” 几十秒后医生终于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好，不过我也要保护自己，请你写一份情况说明，我拿着说明请示领导，等领导批准后我通知你，到时候你再来做手术。” 姜渔不满的蹙眉:“这么麻烦？” 医生暼了她一眼：“不想麻烦也行，出门左转药房买一副医用手套，一瓶酒精，你戴上手套消毒，自己解决。” 姜渔和夏小言对视一眼，她真不想写什么劳什子情况说明。 太他瞄的荒谬了。 本人申请自愿摘除处女膜，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由本人承担，医院概不负责。 这算什么？ 荒谬。太荒谬！ 关键这玩意儿医院还要留档，就怕哪天被人发现，当笑话一样流传到网上，她想想就觉得恐怖。 最有可能的风险是，万一顾千山恢复记忆后查她的背景资料，一不留神查到这篇东西，那她真不想活了。 “算了，我再去问问其他医院。”姜渔客气的冲医生笑笑。 “神经病。”医生小声嘟囔了一句。 夏小言正想说什么，突然看到过道里一个身影愣住，推了姜渔一把。 “小渔，你看，那边蹲着的是不是你妈？” 姜渔朝夏小言指的方向看过去，见过道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短发中年妇女，正一边喝水一边吃馒头，正是林凤。 隔得远，姜渔看不见林凤的脸，可直觉告诉她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姜渔对夏小言比了个嘘的手势，不动声色的朝林凤身后轻轻走了过去。当她走近终于看清林凤的脸时，心脏猛的一缩，指尖因为愤怒和心疼不自觉的颤抖。 “妈，你这是怎么了？” 第53章 受伤的真相 林凤吃了一惊，猛的将口中的馒头咽下去，眼神迷茫的看向姜渔。 “小渔，你怎么在这儿？” 林凤原本清秀慈爱的脸上此刻伤痕交错。一道长长的血口子像狰狞的蜈蚣蜿蜒而下，凝结的血痂透出暗红色，周边泛着隐隐的青紫。 她布满细纹的眼角满是擦伤，让她眼睛每次眨动都显得有些艰难，红肿的眼皮下，是几道刺目的淤痕，有一道划破了皮肤，沾着黄色的药水，隐约透出粉色的肉。林凤的脸此时像一只摔在地上的调色板，杂糅了各种颜色，看起来触目惊心。 “阿姨！您这是摔了还是被车撞了？”夏小言刚对上林凤的脸就忍不住大声问道。 “我没事······”林凤嗫嚅着一面试图从地上艰难的站起来，姜渔眼圈都红了，连忙一把将她扶住。 “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桂姨呢，怎么一个人来医院？” “我真没事，只是昨晚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桂姨回老家两天，我怕你忙就自己过来看看，这不医生检查了说没事吗？我拿点药就回去。” 姜渔拿起林凤放在地上的检查报告仔细查看，越看脸色越沉。 “妈，这上面说你有轻微脑震荡。你怎么还吃馒头呢？” “阿姨，你现在不能吃馒头，容易反胃，待会我给你熬粥。”夏小言挤出一丝笑容，伸手替林凤拨了拨头发。 林凤叹了口气然后一直说自己没事，夏小言和姜渔只好一边一个扶着林凤回了桂花巷。 何萍不在家，两人麻溜的将林凤安顿好，姜渔替夏小言系上围裙，就打发她去厨房做饭，姜渔则陪在林凤床边陪她聊天。 “妈，好好的怎么会在家里摔跤呢？” “晚上没开灯，我脚下一滑就摔了，摔下去的时候头在挂钩上碰了一下。放心，没什么大事。” 林凤目光闪躲，姜渔假装没看见，扭头扫了一眼房间，疑惑道：“我朋友送我的那些东西呢？应该还剩下好几样，怎么不见了？” 林凤看着姜渔欲言又止，姜渔一下从床边跳起来。 “是不是又被舅妈抢走了？”姜渔一脸愤怒的拿起手机：“我这就叫她还回来！” “别！”林凤从床上腾地坐起来一把拉住姜渔。 姜渔急得咬牙切齿：“妈，你不用怕，我可以带你走！” “去哪儿？”林凤双眼空洞，声音满是苦涩。 “去哪儿也比住在这儿强！我先给你租个小房子，就租到小言隔壁，你们互相还有个照应。” 林凤长长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答非所问。 “渔儿，那些东西不是你舅妈拿走的，是送礼来的那个人，就是你朋友的司机，他来要回去的，说是送错了。” 姜渔身子一僵。 是啊，无功不受禄，当初是她主动申请当间谍，才得到叶芸慧的示好。后来也是她自己反悔，叶芸慧当着顾千山不好对她做什么，可背地里当然不能给她好果子吃。 姜渔想到什么一个激灵，下意识握住林凤的手。 “妈，你的伤是不是······” 林凤打断：“不是！真是我不小心。” “妈，我们搬，你总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我长大了工作了，我们不用呆在这个屋檐下也能活下去。”姜渔盯着林凤几乎哽咽。 林凤咬牙推开姜渔的手：“渔儿啊，妈对不起你，昨天我把存折里的六千块钱都给了你舅妈。” “什么？” 这六千块是家里最后一点钱，姜渔每月工资到账就还债，而林凤一千来块的退休金全都用作生活费和医药费，母女俩的日子捉襟见肘，这六千块还是姜渔没进柏睿之前打零工攒下来的。 林凤扭头擦了擦眼睛：“那个司机，来要礼物回去的时候，你舅妈在家正好见着，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让我把你外婆的玉镯交出来。我实在没办法······” “妈，别说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 说到这里，姜渔什么都明白了。何萍见叶芸慧的司机来要回礼物，知道姜渔没能成功打进富人圈子，给儿子找工作多半也成了泡影，于是对林凤又开始百般刁难。 难怪林凤一个人在医院啃馒头，她恐怕连生活费都见底了。 姜渔红着眼睛，内疚得说不出话，她觉得自己一直努力学习生活，也不好高骛远，还特别能屈能伸。她没有指望能大富大贵，只想让自己和林凤过上正常的日子， 可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呢······ 看着林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姜渔觉得内疚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她快窒息了。 她知道自己这段日子以来习惯了臻园的生活，几乎以为那就是她的生活，可以从此高枕无忧。 可今天眼前的一切又把她从泡沫拉回了现实。 她还是寄住在桂花巷里那个一无所有的女孩，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依然在别人的屋檐下活得没有半点体面，而她的心全在高高在上的老板身上，一门心思幻想得到顾千山的爱情。 多么可笑，多么羞耻。 她有什么资格奢望生存以外的东西？ 吃饭的时候姜渔一直心不在焉，几次夹菜的时候掉在了饭桌上。 “小渔，你怎么了？”夏小言笑着调侃：“帕金森犯了？” 姜渔回过神来，认真看着夏小言突然开口：“我想给我妈在你们小区租套房子。” 夏小言一怔，随后开心道：“太好了，我也想和阿姨作伴。” “别花那冤枉钱，我不搬。”林凤把筷子一搁，认真看着姜渔。 “阿姨，不用担心钱，我有存款，我借给你们。”夏小言一边说一边往林凤碗里夹菜。 林凤摇头：“这是你外婆我房子，是我的家，我哪儿也不去。” 姜渔若有所思的盯着林凤，良久轻轻碰了碰林凤伤痕累累的脸颊：“妈，你是真不知道吗？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林凤嘴唇压得死死的，右手不知所措的捏住面前的饭碗。 夏小言见状劝道：“小渔，别说了。” 姜渔：“我就要说，从小到大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你摔倒是因为地板打了蜡，”姜渔一字一顿：“而且，只有我们房间门口新上了蜡！” 第54章 同归于尽 林凤嘴唇哆嗦着一动不动，像个被抛弃在路口的孩子。 姜渔转过身不去看她，一把抓起手机：“我现在就给舅舅打电话，说我们要搬出去。” “对，搬走，我有我们小区租房中介的电话，明天就去看房。”夏小言接口道。 “别，别让你舅舅知道，他很难做······”林凤一边嘟囔，一边求助的看向夏小言。 “我不会告诉他这些腌臜事，但我们必须搬走。”姜渔语气坚决。 啪嗒，门锁被打开。 “哟，今天又唱的哪出？”何萍背着小包走了进来。 她刚去美容院绣了眉毛，还没结痂，粗黑的两道眉嵌在颧骨高耸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何萍目光扫过三人冷哼一声：“吃大户吗？什么牛鬼蛇神都往家里带。” 姜渔自从查看过地板后，再不想和这个虚伪又恶毒的女人虚与委蛇。 她把碗往桌上一顿，冷眼盯着何萍：“吃你的了吗？进门就开始叫唤，你怎么不去查查狂犬病。” 何萍一怔，随即大怒：“小贱人，反了你了！滚，带着你的残废妈滚出我家！” 姜渔：“闭嘴！我们明天就搬！” 说完姜渔起身走到何萍面前，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你会遭报应的。” 何萍脸抽动了一下，随即皮笑肉不笑的道：“我怕什么，遭报应的是你家。你爸死了，你妈废了，都怪你这个扫把星！你就是个灾星！” 姜渔霎那间脸色变得惨白。从小到大她在心底一直质疑自己，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在她家，难道是她给父母带来了不幸？ 内心最隐秘的伤口突然被撕开，一向能说会道的她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何萍得意的笑着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林凤：“你养的好女儿，就是个烂货，被有钱人玩腻了像扔垃圾一样扔掉，还什么都没捞到。真是又蠢又贱！” 林凤脸涨得通红，痛苦地捂住眼睛：“别说了，你别说了······” 啪的一声，夏小言一巴掌扇在何萍脸上。 “不好意思，你脸上有苍蝇。” 夏小言一脸认真的看着何萍，何萍气急败坏的想还手，被姜渔和夏小言两人合力拽住。 “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你们给我等着！”何萍被两人推倒在沙发座椅上，像只疯狗一样吼叫。 夏小言一脸无辜：“这里有监控吗？谁看见我打你了？明明是我帮你赶苍蝇。” 姜渔：“对啊，谁打你了，明明是帮你，你一把年纪别不识好歹，人家好心好意，你还反咬一口。” “你们合伙欺负人，还有没有王法？”何萍咬牙切齿。 夏小言挑眉：“讲法是，巧了，我就是律师。你要起诉吗，那你要先去鉴定中心验伤，能验出伤我才能给你道歉。”说完顿了顿：“对了，鉴定要预约，鉴定费不多，两千。要去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 何萍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她想到什么露出一抹阴笑。 “乳臭未干的狗崽子，以为老娘怕你们吗？光会动嘴皮子有什么用！” 何萍说完，满脸得意的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条摊开。 “看看这是什么。” 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林凤脸色大变，惊叫了起来：“你说了不让孩子知道的！” 何萍拔高嗓门：“凭什么？你废人一个，说不定哪天就进火葬场了，我找谁还钱？” 姜渔定睛一看，原来这是张借条，上面写着林凤欠何萍租金以及生活费五十万元。 姜渔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凤：“五十万？！妈，这是你签的字吗？” 林凤：“五十万？不是，我没签啊，我签的不是五万吗？” 姜渔双眼像要喷出火，一把抓住何萍的衣袖：“到底怎么回事？！” 何萍冷笑着飞快将借条重新装回包里。 “这张只是复印件，原件我保管在银行了。” 林凤落下泪来，哽咽着说：“昨晚我摔倒爬不起来，你说要扶我就必须签这张条子，签了玉镯就不用还。我一时糊涂，没看清金额就签了！” 姜渔喘着气质问何萍：“所以你哄我妈借条写的是五万？！” 何萍：“本来就是五十万，她现在抵赖了呀。” 姜渔看向夏小言：“她这是欺诈！” 夏小言沉默了几秒示意姜渔放开何萍，她压低声音道：“你妈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这张借条有效，就算打到法院，你们败诉的可能性会很大。” 姜渔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五十万啊，她现在连五百块都拿不出来。况且她为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 “你故意害人，我弟弟知道了不会答应的。”林凤抹着眼泪声音上气不接下气。 “呵，林凤，你以为这个家谁说了算！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儿子，你说他答应不答应！” 姜渔：“给地板打蜡害我妈摔倒，趁人之危骗她签借条，原来打的这个算盘，看我进了家大公司，就想吸我的血去补贴林志远！何萍你还算人吗？跟人沾边的事你半点不干!” 何萍一脸有恃无恐：“姜渔，随便你说什么，反正这五十万我要定了。” 姜渔眉头紧锁，脸上乌云密布，这一刻她胸口忽然升起一股冲动，都他吗的别活了，她要和何萍同归于尽！ 姜渔沉着脸，一言不发快速走进厨房抽出一把菜刀冲了出来。 “我要杀了她！” “不要！” 林凤发出一阵尖叫，何萍被吓得缩成一团，夏小言眼疾手快从姜渔身后抱住她。 “小渔，冷静，为了这种烂人不值得！” 姜渔喘着粗气：“放开，她不想要我活，大家都别活了！” 夏小言贴着姜渔的耳朵道：“你又美又聪明，还一直很努力，你拼命长大考上大学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就是为了和这种人渣一起死吗？” 见姜渔表情终于微微松动，夏小言咽了口唾沫把声音压低：“别忘了，你还有顾千山，你去求他，他什么都能替你解决。” 姜渔听见顾千山的名字，身体一僵，夏小言一把拿走她手上的菜刀长长舒了口气。 何萍回过神来，猛的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这是犯罪！我要打110！” 姜渔回头瞪她：“住口！” 何萍下意识一个哆嗦，不敢再开口，只死死的抱住自己的包。 当天夜里，姜渔和林凤住进了夏小言的单间公寓。 林凤哭了一阵，累得在床上睡着了。还好夏小言早有准备，租房后把迷你沙发换成了可以打开的沙发床，姜渔和夏小言两人睡绰绰有余。 “既然知道在我这儿住着不是办法，就赶紧给顾千山打电话。” 夏小言勾起嘴角把手机递给姜渔，还“好心”的替她拨通了。 “我问了秦沐，顾千山在出差，这么晚了他应该不会接······” 出乎意料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 “喂，”姜渔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她下了决心，只要顾千山还愿意要她，她就要使出浑身解数去取悦这个男人。 “千山睡着了，你哪位？”接电话的是一个甜美的女声。 第55章 婉茹下手 姜渔滞了一瞬，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喂？” 也许是姜渔这边迟迟没有动静，对方断了电话。 姜渔眼神空洞，沉默不语，拿手机的手定格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夏小言见状忍不住问道。 “怎么样？他接了吗？” 良久，姜渔自嘲地笑笑：“他坠崖那天我真的该去自首，搞成现在这样大概都是我自作自受。” “怎么突然说这个？顾千山骂你了？”夏小言拍案而起：“我去找他，救了你又怎么样，难道还欠他一辈子？” 说到后半句，夏小言也想起车库那晚的险状，声音逐渐变小，表情也变得心虚起来。 姜渔摇头：“骂我还好，他在和女人开房，电话是那女人接的。” “卧槽，这么狗血！”夏小言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丢了十年记忆吗？心理年纪不过刚成年，就敢乱来？” 姜渔白了夏小言一眼：“他都大言不惭的要包养我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接着叹气道：“看来他没骗我，他找我，就是需要解决那方面的欲望。” 夏小言皱眉;“所以你没能及时满足他，他就迫不及待找了下一个？“ 姜渔失神的看向窗外：“应该是。” 夏小言：“那不就是渣男么？不能控制自己和畜生有什么区别？” 姜渔震惊的看向夏小言：“你一个见美男就想上的人，居然还有这种道德标准？” 夏小言笑笑：“我不就想想吗······” 姜渔：“呵呵，你如果和顾千山一样有钱呢？” 夏小言对好友的质问无言以对，本来嘛，她就经常把“我的道德全靠穷苦苦支撑”这种话挂在嘴边。 姜渔：“再说顾千山既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他为什么要控制？” 夏小言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可他不是有你了吗？” 姜渔瞪大眼睛，用几乎谴责的目光盯着她最好的朋友。 夏小言没有退缩，而是与姜渔对视接着道：“那天晚上，他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顾千山喜欢你，不然也不可能······” “别说了！”姜渔大声打断。 声音太大惊扰了睡着的林凤，她不安的扭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嘟囔。 姜渔下意识收声，对夏小言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两人陷入了沉默。 她知道，自从顾千山那晚从天而降把她俩从李翔手里救出来之后，夏小言对顾千山就有很深的滤镜。 夏小言一定认为顾千山是个好人，而且勇猛，英俊，多金。夏小言希望她和顾千山在一起。 可人是何其复杂的动物，即使他在某个时刻成为了拯救你的英雄，也不代表他就会喜欢你，尊重你，不会背叛你。 姜渔知道，她不能再对顾千山抱有任何幻想。 这样也好，她就不用找两根黄瓜或别的什么，毫无意义的废掉自己那层膜了。 ----------- 丽思酒店行政套房。 穿着酒店睡袍的田婉茹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顾千山，确认他没有要醒的迹象，连忙点了几下手机，删除了刚才和姜渔的通话记录。 叮咚。 门铃响起，田婉茹踩着高跟鞋打开房门，不出所料门外是举着一袋东西的秦沐。 “田小姐，久等了。我在附近商场随便买了几件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意。”秦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 田婉茹接过衣服，低头害羞道：“秦大哥买的一定合适，本来是我太笨不小心弄脏了裙子，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 秦沐：“不用客气，照顾你这样可爱的姑娘，我求之不得。对了，顾总酒醒了吗？” 田婉茹摇头：“他睡着了，”女孩抬起亮晶晶的眸子：“要不你进来等他？我去洗手间换衣服。” 秦沐犹豫了几秒，随后意味深长的笑笑：“我就不进去了，那今晚就辛苦你，好好照顾我家顾总。” 田婉茹一怔，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秦大哥，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寝室门关了回不去，我带了电脑，正好我今晚在这儿写调研报告，不会和······” 秦沐摆摆手：“好了，我又没说什么，干嘛紧张成这样。”随后他又呵呵一笑：“再说你和顾总都是成年人，男未婚女未嫁，即使发生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嗯？” 田婉茹不再说话，只害羞的咬着嘴唇。 秦沐直到进了电梯，才觉出一丝异样。这位小田姑娘，先说要搞社会调研，问他能不能帮忙带她去见见世面，还要海城的商业大佬们帮她填问卷调查，作为她毕业论文的素材。 秦沐替她安排过一次，她却说没时间，这回顾千山出差回来正好要出席一个慈善酒会，秦沐就向顾千山建议带田婉茹一起，田婉茹自然愿意，没想到顾千山也同意了。 等到酒会结束，田婉茹意犹未尽，提出要哥哥们带她去酒见世面，秦沐本来就爱玩，于是欣然接受，没想到一向不爱热闹的顾千山居然破天荒的答应了。 到了酒，顾千山却像有什么心事，一直给自己灌酒，秦沐担心他脚伤初愈，劝他少喝也劝不住。田婉茹好心去扶喝醉的顾千山，又不小心碰倒餐盘弄脏了裙子。 秦沐只好把醉酒的顾千山和田婉茹安置在最近的酒店，他出于风度，亲自去商场给田婉茹买替换的新衣服。 整晚下来虽然有些波折，却似乎没什么不妥之处，可刚才田婉茹半遮半掩的门，以及言辞间并没有邀请他进房间的意思，才让秦大助理察觉到了一丝微妙。 秦沐沉浮商海和欢场多年，小姑娘这点伎俩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不知怎么，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嘴上跑火车，其实比谁都怂的姜渔。那天吃完饭遇见顾千山和田婉茹在一起，她就差把吃醋写在脸上了，明明住在臻园，却一直老老实实不敢对顾千山下手。 秦沐扬了扬眉毛，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丽思酒店房间内。 田婉茹打开袋子，扯出衣服标签看了一眼品牌，满意的勾起唇角。 这个秦沐，果然大方，不愧是柏睿的二号人物。 她飞快打开手包，从里面拿出银十字架戴上，又从化妆包里取出一只小拇指粗的玻璃瓶。这个小玻璃瓶本来装的香水小样，此时却被灌满了暗红色液体。 田婉茹盯着小玻璃瓶，原本精致的小脸露出一抹狞笑。 第56章 对你负责 第二天，顾千山醒来后看见身旁几乎一丝不挂的田婉茹吃了一惊。 他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记忆却只停留在酒喝酒的场景。秦沐叫老板开了几瓶珍藏的格兰菲迪，他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后来发生什么完全没了印象。 顾千山很不喜欢这种断片的感觉，就像他在医院醒来时感到的迷茫。 田婉茹轻哼着翻过身，她缓缓睁开眼，对上顾千山审视的目光时似乎吓了一大跳。 “啊！”田婉茹尖叫一声瞬间坐起来，一把抓过用白色被子遮住身体，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低头小声说“您终于醒了。” 顾千山目光扫过田婉茹，她的脖子和手臂上有一些青紫，看上去像经历了一夜激情留下的痕迹，顾千山眉头微皱，目光定格在了她脖间的银十字项链上。 “昨晚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田婉茹闻言，抬眸痴痴看着面前俊美的男人。 “您一点都不记得了？” 顾千山觉得一阵烦闷，这一切就像当天在医院醒来后的重播。那一日面对姜渔的问题，他什么都不记得，这次他只是多喝了几杯，竟然也完全失去了记忆。 少女裸露着香肩，眼圈红红的看着他，显得十分可怜。 “对不起。”顾千山轻叹一声：“之前我头部受过撞击，可能对记忆功能产生了影响。” “千山哥哥，其实，昨晚是我的第一次。”田婉茹似乎受了天大的打击，几欲落泪。她抬腿掀起被角眼神示意顾千山朝大床中间看。 一抹刺目的暗红色映入顾千山的眼帘，顾千山浑身一僵。 田婉茹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往他身上靠：“虽然，我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也不是非要你负责。” 顾千山不动声色的推开田婉茹，斜靠在床头：“你想要什么？” 本来田婉茹救过他，他已经承诺给她一大笔钱，等她毕业后还会为她的事业保驾护航。 可没想到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 他出身豪门，从小耳濡目染了许多女人的心机手段，要说完全不怀疑田婉茹也不可能。可当他看到田婉茹戴着的银十字架，心不由得还是软了下来。 田婉茹被推开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继续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们家很保守，如果我爸知道我没结婚就失身一定会打断我的腿，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如果被亲朋友好友知道了，他们俩今后都无法抬头做人。” 田婉茹说着说着小声抽泣起来，顾千山此时却走神了。 “所以，今年真的是2024年，不是2004？”顾千山突然开口。 “嗯？您说什么？”田婉茹觉得顾千山的反应莫名其妙。 顾千山想到了姜渔，那个轻浮的女人，都怎么说的来着？ 什么年代了，谁在乎这个，反正都是你情我愿，玩得起。 那不羁的表情，轻佻的语气，让人只想捂住她气人的嘴，再狠狠地按在墙上扒下她的衣服对她这样那样······ 顾千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清晨的日光洒在他侧脸，看得田婉茹惊为天人。 “您，您在笑什么？”田婉茹羞涩一笑，小心问道。 顾千山收回思绪，看着面前柔若无骨的女孩在心里叹气，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姜渔和田婉茹却好像来自两个星球，是完全不同的物种。 算了，姜渔那种女人根本不适合他。他现在每天需要学习吸收的信息多到快爆炸，也许二十八岁的他最需要的是一个温柔懂事，知情识趣的伴侣。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可笑的事。” “嗯？”田婉茹摸不清顾千山的路数，好像她刚才说了一通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她这招用过在普通中产，小富二代身上，本来也是熟门熟路，可面对顾千山这样的顶级富豪，她实在没什么底气。 “婉茹，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答应过，只要我在，会让你一辈子顺风顺水，所以，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一点。”顾千山的话说得客气，语气却十分冰冷。 田婉茹咽了咽口水，她的心跳很快，这一刻她突然不想再理会背后替她谋划的那个女人了。 她很想很想要面前这个男人。虽然那个女人承诺给她的钱和股份十分可观，可她如果真成了顾太太，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千山哥哥，我喜欢你，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田婉茹说这话时带着恰如其分的颤抖。 顾千山目光扫过她脖子上的银十字架，眸色渐冷。 “好，我会对你负责。” ------------- “小渔儿，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说，想吃什么，我请客。天上飞的地下走的随你挑。”杨昊摇晃着姜渔的肩膀眉飞色舞。 姜渔声音闷闷的：“随便，都行。” 这周一公布了转正分配名单，杨昊和姜渔都留在了总部，杨昊对秦沐的崇拜到达巅峰，一直在姜渔耳边念叨和秦沐的谈话很愉快，相见恨晚，是他的偶像什么的。 姜渔因为搬家和顾千山的事一直提不起精神，只敷衍着回答他，让杨昊有些不满。 “怎么了？请你吃饭都没兴趣，你不对劲。该不会你和秦总助吵架了？” 姜渔边看邮件一边给了杨昊一个大白眼“都跟你说了，我和他没关系，你这样倒像对秦沐有意思，毕竟这个年代性别也不是什么问题。” 杨昊一噎，随后又挺起胸膛：“我就想和他当朋友又怎么了，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岁，而且他说了他也很欣赏我。” 姜渔抬了抬眼皮：“秦沐，欣赏你？” 杨昊笑道：“对啊，我请你吃饭的时候，你也替我把他叫上行吗？我准备送他件礼物。” 姜渔皱眉：“什么礼物，超过两百就违反公司规定了，你别让人家为难。” 顿了顿姜渔又换上笑脸：“你如果手头宽裕不如借我五千，我最近急用。” 和何萍已经完全撕破脸，没有回去的可能了，母女俩在夏小言小区附近看了半天，稍微条件好一点的房子租金都不便宜，姜渔不想再透支信用卡，最好能和朋友先借点钱把房子定下来，把林凤安顿好。 杨昊正要说什么，姜渔手机响了，姜渔一看居然是叶芸慧。 “喂，叶小姐，找我有事吗？” 虽然叶芸慧拿走了礼物，派人在何萍面前奚落了一顿姜渔，姜渔对她也没什么，毕竟是自己毁约在先。 “姜渔，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结果还是别人的垫脚石。”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别装傻，你没看今天的娱乐头条新闻吗？” 姜渔刚点开新闻app，手机一下子弹出一个红色大标题 “首富和神秘女子激情缠绵二十四小时，对方疑似新晋网红” 照片里，高大挺拔的顾千山看上去已经完全康复，他手搭在一名身材婀娜的女孩腰间，两人站在酒店门口，女孩抬头正和他说着什么。 第57章 约饭 虽然姜渔心里早有准备，看到照片时也脑中嗡的一声，她胸口发闷眼睛发酸，恨不得把弹出这张照片的手机重重砸在地上。 可她实在穷得没办法砸手机，只好咬着牙将手边a4纸一把揉成一团。 “姜渔，说话呀，哑巴了？” “没什么可说的，顾千山和谁开房不关我的事。”姜渔尽量控制语气，不让叶芸慧察觉到她的失态。 “还敢说不关你事，当初谁说帮我当上顾太太又中途反悔？我是看你可怜不和你计较，不然你早就在海城混不下去了！” 姜渔冷笑，究竟是看我可怜，还是忌惮顾千山不敢动我。 “叶小姐，想要什么自己去争取，我帮不了你。” “我不管，照片上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你去给我查她的底细，一天之内我要知道她是谁。” 姜渔觉得叶芸慧简直霸总上身，还一天之内，柯南都不敢这么演。 “没查到又怎么样？法治社会你可别乱来。” “十万，今天查到给你十万，晚一天扣一半。” 姜渔咽了咽口水，条件反射般回答：“好。” 没办法，她就是这么容易被金钱拿捏。爱情的苦确实很苦，可贫穷的苦才是苦中苦啊。 姜渔抬头，这才发现办公室气氛诡异，众人都在假装在忙工作，实际盯着手机个个露出兴奋吃瓜的表情，要么关系好的三两围在一起交头接耳。 杨昊从她头顶递来一杯咖啡。 “你看新闻了没？” 明知故问，姜渔见他盯着自己的手机翻了个白眼。 “这下热闹了，据说叶大小姐是正宫，眼看要和咱们顾总订婚，结果突然爆出这种新闻，都在传我们柏睿和宏叶集团的合作要黄了。” “和你六千块的实习工资有什么关系？”姜渔轻轻收起手机，故作漫不经心。 “什么六千，下个月转正就翻倍了，你不庆祝庆祝？” “那你先v我五千，下个月发工资还你。” 杨昊双手一摊：“我真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况，而且我还要请秦总助吃饭······” 姜渔打断：“呵，终于说实话了，你其实就想请他。” “别，当然你才是主角，不过要是能请到他就好了，”杨昊顿了顿，眼中闪出一丝期待的光：“其实我手上有个vr游戏的策划想让他亲自过目。” 姜渔吃了一惊：“你还会设计游戏？” “我会的东西多了。”杨昊一脸骄傲：“这只是洒洒水。” “失敬失敬。”姜渔拱了拱手，她是真佩服杨昊这个朋友，还在实习阶段运营推广和设计他都能掌握的话，过两年就算单独成立一个公司都不成问题。 朋友好了路好走，杨昊如果能成大佬，她也多了条大腿可以抱。 “我现在就问他今晚有没有空。” 说完姜渔给秦沐发了条信息。 过了快一个小时，秦沐打来了电话，姜渔左右看了看起身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按下接通键。 “今晚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想打听顾总的事？”秦沐语气带着戏谑。 “想到哪儿去了，你不是帮了我朋友吗，就杨昊，他想请你吃个饭，当面感谢感谢你。”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朋友本来也很优秀，认认真真把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好的回馈，好了我还有个会······” 听到秦沐想挂电话，姜渔连忙道：“其实我也想当面和你聊聊。” 秦沐果然来了兴趣：“你还是想打听顾总的事？看了热搜？” 姜渔深吸口气：“嗯，那今晚可以吗？” 秦沐话锋一转：“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姜渔一怔随故作惊讶道：“作为顾总的生活助理，加深对他的了解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吗？以秦总助你的深谋远虑早就想到了。” 秦沐嗤笑：“就你这只小鱼会说话。好，晚上我来安排，不用你们请客，待会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姜渔挂了电话松了口气，心想今晚说不定还能把和顾千山开房的女人是谁问出来，到时候发给叶芸慧，怒挣十万。 开房开房，姜渔烦躁的抓了几把自己的头发。 顾千山，你是失忆还是二次发育，怎么就这么猴急？ 对，顾千山要扑倒她那晚，她的确表现得不怎么样，甚至很糟糕。但她也在努力了不是吗，甚至为了和他睡，还委屈巴巴的要自己给自己破处。 而顾千山呢，他连个当玩物的机会都不留给她，这么快就找好了下个替代品。 果然，从头到尾，她对于这个男人什么也不是。救她也是顾千山出于正义感和同情心罢了。 姜渔觉得她现在顶着生活助理的这个身份特别尴尬，如果不是付不上违约金，她都想从臻园搬走了。 忍受了一下午每隔十分钟杨昊的“骚扰”，终于快到下班的时候，姜渔收到了秦沐发来的地址。 出乎预料，秦沐订的不是什么私人会所，豪华餐厅，而是一家位置偏僻的小酒馆，姜渔打开点评软件，迷惑的发现在点评里都查不到任何关于这家小酒馆的信息。 姜渔很郁闷，觉得搞不好是秦沐自己投资的店。不然怎么会叫人下班花一个多小时去这么个鬼地方，但她没反抗，谁叫人家是领导呢。只好回了个卑微的“收到。” 杨昊却更兴奋了：“订这种地方，说明把我们当成了自己人。” “你老人家把彩虹屁留着，待会见到正主了再放好吗？”姜渔拽着杨昊走去地铁站：“快点，地铁要换乘两次，到了还要打车，先说好，车费你出。” 刚出公司大门，姜渔电话响了，是秦沐。 “小渔，地方有点远，我派了车接你们，现在就停在公司大门对面，车牌号是xxx。” 姜渔道了谢，心想，秦沐做人的确挺讲究。 夕阳的余晖逐渐隐没在城市天际线，路灯开始一盏盏亮起，姜渔望见对面马路的黑白相间豪华轿车正打着双闪，于是拉起杨昊一路小跑过了马路。 “诶，干嘛，地铁站在这边！” “不坐地铁，秦沐给咱们派车了。”姜渔喘着气说道。 “不愧是我偶像，做事就是周全。” 两人走到轿车旁，司机已经下车给他们打开了前排车门。 姜渔想了想，示意杨昊往后排坐，自己正要一头钻进副驾驶，被司机礼貌的挡了一下。 “姜小姐，请您坐后排。” 姜渔虽然有些莫名其妙，却下意识让开走向后排，杨昊扫了一眼姜渔就坐到了副驾驶。 司机殷勤的替姜渔开门，姜渔突然生出一股紧张感，待车门打开姜渔笑容凝固，僵在原地。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来？”顾千山一双长腿优雅交叠，一手不经意的搭在扶手上，神情淡淡的看着她。 第58章 祝你幸福 “顾，顾总好。”姜渔手心湿了一片。 姜渔坐进后排，暗骂自己没出息，一来顾千山又不是她什么人，二来私生活不检点被拍到的是顾千山，又不是她，她心虚什么。 她正想说点什么显得自己其实根本无所谓，前排的杨昊却难掩激动的先开口了。 “顾总您好，我是和小渔一个部门的，我叫杨昊！” 杨昊扭过头，笑得一脸谄媚。 “嗯，见过。”顾千山朝他点点头。 杨昊听到这两个字更激动了，连忙开始大拍马屁，吹嘘顾千山如何高瞻远瞩，运筹帷幄，见顾千山没表示反感，趁机把话头转到自己设计的游戏上。 “顾总，不知道您今天也在，其实我有个游戏策划要给秦总助过目的，上次和他提了一下，他很感兴趣······” 顾千山打断：“听说你犯了个大错，实习本来不合格，是秦沐替你求的情，最后考评还留在了总部？” 这话转得十分生硬，把原本兴致勃勃的杨昊打了个措手不及，嗫嚅道：“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小心，可没造成后果。” “真造成后果你担得起责任吗？” 杨昊明显被吓得不轻，满脸惊惶的沉默不语。 姜渔诧异的看了顾千山一眼，不明白他身为一个大老板为何如此没有风度，难道因为失忆所以中二病又犯了？ “顾总是好心提醒你今后注意，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姜渔干笑两声打圆场。 顾千山今天却要把直球打到底。 “姜渔，你这位同事和秦沐非亲非故，是你替他求的秦沐对？” 姜渔无奈点点头：“嗯。”她打量着顾千山的脸色小心道：“其实杨昊他十分优秀，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留住可用之才。” 顾千山冷冷的扫了姜渔一眼。 优秀，有多优秀？一副街头混混的傻样，倒是和她一个档次。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她心里的优秀就杨昊这样？什么眼光？ 最可气的是，她怎么能当着他的面夸别的男人？ 顾千山被自己突然窜起的怒火吓了一跳。 姜渔不情不愿的推开他，他也已经放弃了姜渔，可他为什么还是觉得烦躁。 非常烦躁。 “顾总，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过两天，哦不，明天，我就交一个详细的分析和改进报告给您，您看······”杨昊想到什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提高嗓门满脸虔诚的看向顾千山。 “太吵了。”顾千山面无表情的升起前后座隔断。 姜渔眼睁睁看着杨昊一脸天塌了的表情，消失在隔断另一边。 后排瞬间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只剩下顾千山和她两人，姜渔犹豫了一下决定先发制人。 姜渔：“顾总，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顾千山沉默了几秒，缓缓道：“为什么让桂姨回来？你妈不需要人照顾了吗？” 姜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只好实话实说道：“家里出了点状况，现在我妈借住在夏小言，就是我那个闺蜜”怕顾千山想不起来，姜渔补充道：“上次差点死掉那个。现在我妈住在她租的房子里，暂时不太方便桂姨过去，等我们找好了房子······” 顾千山打断：“出了什么状况？” 姜渔抬眸，和顾千山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男人探出身子，深邃的眼眸看不见底，此时直白的审视着她，好像她不老实交代就要受到惩罚。 姜渔忽然有种冲动，要把受的委屈一五一十全都抖落在顾千山面前，可没等她开口，姜渔就闻到车里一股淡淡的，不属于顾千山的香气。 这是一种女性香水的味道。 姜渔骤然想起新闻里那张被放大的照片，她挤出一个微笑。 “家务事，没什么。” 看着顾千山黯淡下去的目光，姜渔觉得一阵满足，突然问道：“你之前说要增加我合同条款的事不作数了？对了，你今天上热搜了。” 顾千山皱眉：“怎么，不用签附加条款你很开心？” 姜渔恶劣的笑了：“怎么会，一个月一百万没了，我心疼还来不及。” 顾千山冷笑：“你如果现在求我，我也可以考虑和你签。” 姜渔震惊的盯了他一眼，才多久不见，这人的流氓程度怎么又增加了。 “你不是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了吗？难道一个还不够？”姜渔咬着牙问，说完又看向顾千山的腿：“腿全好了？就这么折腾?” 顾千山默了默，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晦涩不明：“都没试过，怎么知道谁更合适。” 姜渔简直有点被恶心到了，这个男人今天早上才从别的女人床上爬起来，现在居然就敢如此直接的对她发出邀请。 果然，再道貌岸然的男人也是大猪蹄子。 “又不是小黄车，搞什么共享，没兴趣。”姜渔往车门边靠，拉开和顾千山的距离。 是没兴趣还是对我没兴趣？姜渔喜欢的果然还是杨昊这种类型？ 顾千山拧开扶手箱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 “随便说说而已，你还当真？婉茹和你不一样。我和她是正式交往，不是包养关系。” “婉茹？”姜渔心脏猛的一缩，随后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嗯，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不像有的人。”顾千山眼神满是不屑。 他见姜渔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胸口的烦躁瞬间消退了几分，于是他接着道：“以前我不相信缘分，直到遇见婉茹。你知道我小时候被绑架过，原来当时救我的小女孩就是她。你说，是不是很有缘？” 顾千山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一边说一边暗自欣赏姜渔失落的表情，觉得堵在心里的烦闷几乎全都散去了。 见姜渔嘴唇有些干裂，顾千山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脸色这么差，就你这个样子谁会对你有兴趣。” 姜渔接过水皱了皱眉，顾千山以为她要反唇相讥，姜渔却叹了口气柔声道：“顾总，你不用阴阳怪气，我有自知之明，不会打扰你们的，你，”姜渔一手扒拉着窗户艰难开口;“你好好对她，我希望你们幸福。“ 顾千山看着姜渔郑重其事的表情，只觉得刚才消下去的火腾一下全窜了起来。 他深吸口气，大手突然猛的拽住姜渔的手腕，将她一把按在座椅上，男人冷峻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姜渔，一字一顿的说：“你有什么资格，祝，我，幸，福。” 第59章 玩物 姜渔彻底懵了，明明她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说出刚才那番话，谁知顾千山却并不领情。 前脚还说要斥巨资包养她，后脚一声不吭的交了女朋友，该生气的人该是她姜渔才对，不知道顾千山此刻眼中的怒意从何而来。 “放开。”姜渔小声抗议：“你捏疼我了。” 顾千山垂下眼眸，视线一路从姜渔小巧的鼻子，莹润的小嘴扫过她白皙的锁骨。 女孩在他掌握下不安的扭动着，他目光贪婪的捕捉到了姜渔后脖颈上那颗小小的朱砂痣，那个小红点在他眼前晃呀晃，像在他身体里不断窜动的小火苗，顾千山身体绷直，他此刻竟然控制不住的想要狠狠占有眼前的女孩。 “别装了，我根本没用力。”顾千山声音带着一丝暗哑。 “顾千山，别这样，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姜渔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下巴靠在了自己肩膀上：“你究竟想要什么？” 顾千山一怔，在他记忆里没喜欢过别人，更没谈过恋爱，姜渔是印象中第一个吻他的女人，也是第一个让他不安，愤怒，甚至失控的女人。 他不相信爱情，婚姻，并且种种迹象表明姜渔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 他想要什么？顾千山掐灭了残留在脑海里的天使小人，露出了让人胆寒的微笑。 “我要一个床上听话的玩物。”顾千山放开姜渔，伸手掐起她的下巴目光灼灼的打量她。 啪，姜渔一巴掌打在顾千山侧脸，在密闭的后车厢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一巴掌并不重，顾千山却露出异常震惊的表情。 姜渔呼吸急促，她刚才完全出于本能动手，此时后悔不迭，顾千山说她是玩物有冒犯到她一个一无所有的打工女孩吗？ 但凡在网上发个英雌帖，面向全球给顾千山召集陪他玩乐的床伴，只怕报名的人会把服务器都挤爆。 可刚才她心里瞬间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压都压不住。 “对不起。”姜渔坐直了身子：“顾千山，我不能接受当别人小三。” 顾千山摸了摸脸颊蹙眉道：“不算小三，我说了只是玩具。” 姜渔觉得那股邪火又在往上冲，她实在不理解顾千山的脑回路。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姜渔说的以前其实是指顾千山刚苏醒的时候，而此时顾千山却以为她在指两人从前谈恋爱的日子。 “是吗？我倒觉得我大概一惯这样。”顾千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否则你说和我交往了半年，为什么我从没公开过呢？” “那你为什么说不会违背自己的原则脚踩两条船。” 顾千山眼神流露出不屑：“我说了，玩具不算出轨对象。” 明知他强词夺理，姜渔也无言以对，这个局面说到底也是她自作自受。 这时司机打来内线告知到目的地了，两人不再说话，顾千山自顾自的下车走在前面，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姜渔叹气，完了，拒绝老板潜规则，哦不，明规则两次，今后可能没法混了。 车停在一座小山坡下，顾千山似乎刻意和姜渔杨昊二人拉开距离，自顾自沿着一条林荫小路往山上走。 杨昊悄悄拉了拉姜渔的手：“顾总和你说什么了？他是不是很讨厌我？” 姜渔拍拍杨昊的肩膀：“放心，他更讨厌我。” 杨昊抓抓头：“不对啊，怎么回事，该不会把我们俩都开除？” 姜渔见他吓得半死的怂样又安慰了几句，之后抬头却发现不好，顾千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人落在后面。 姜渔连忙打开地图查看，幸好小酒馆离得不远，于是两人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上爬。 “隐庐！”杨昊喘着气，走到一户外墙爬满爬山虎的简陋一层民居前，指着墙上挂着的黑色木质牌匾：“是这儿吗？” 姜渔又瞟了一眼信息，点头道：“应该是，可怎么进去呀？” 这栋民居看起来平平无奇，墙体由黑色的砖石砌成，墙角的青苔和满墙的爬山虎彰显着这栋房子的岁月痕迹。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周围交织着虫鸣和蛙鸣声，隐庐两扇朱漆木质大门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庄重和森然。 姜渔正准备给秦沐打个电话，却见几名衣着考究的男女走了过来，其中一名男士在门上什么地方按了几下，两扇门就瞬间打开来，那几人走入大门，两扇木门又合了上去。 姜渔和杨昊听着木门与地面的摩擦声都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可以趁机进去的时候门几乎已经合上了。 “好高级。”杨昊赞叹。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机关，我还是给秦沐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们。”姜渔又摸出手机。 “等等，又有人来了。”杨昊拍了一下姜渔的胳膊。 姜渔反手一个肘击：“手机差点给我打掉，坏了你赔吗？” “快，人家要进去我们跟上。” 这次来的是一男一女，姜渔和杨昊尾随在这对男女背后。 杨昊小声道：“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猥琐？” “管他呢，反正都是来吃饭的。”姜渔倒觉得无所谓。 前面的一对男女衣着华丽，男的戴着金表手里把玩着一把跑车钥匙。女客人还穿着黑色长礼服，戴着成套的珠宝。 姜渔定睛一看，这名女客人居然是熟人！他们部门的同事，在公司八面玲珑的美女甄敏雪。姜渔心里一松，这下可以堂堂正正的跟着进去了。 她满脸惊喜的拍了拍女客人的肩。 “敏雪姐，好巧啊，你······”姜渔和甄敏雪对视的瞬间收回了后半句话。 对方一脸漠然，明显不想和她扯上关系。姜渔从小混迹市井，见惯了人情冷暖，此时瞬间意会，连忙住口，只露出一个成年人默契的微笑。 “你认识？”甄敏雪身旁的男人开口问道，探究的目光扫过二人。 姜渔这时才看清这名男子虽然身材匀称，衣着考究，年纪却已不小，目测年过四十，浑身散发出富贵阶层的倨傲。 姜渔瞟了一眼甄敏雪挽着对方的亲昵样子暗自吐舌，甄敏雪不过比她大两岁，没想到会喜欢年纪足以当爹的老男人。 甄敏雪摇头，拉着男人往前走到门口。姜渔懂事的没再说话，杨昊却将甄敏雪认了出来，大声喊了出来。 “姐，不认识我了？我，杨昊啊！策划一部的实习生！” 中年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甄敏雪：“你同事？你不是打理家族生意吗？还有这么接地气的同事？” 第60章 道歉 杨昊此时像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尴尬的僵在原地，姜渔连忙打圆场。 “大哥，我们只是看这位美女有点熟，想跟着你们进去，哈哈哈。” 甄敏雪瞪了杨昊一眼，扭头对中年男子撒娇：“航哥，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们快进去，邢会长还等着呢。” 中年男子不屑的笑笑：“我就说这两个看起来像送外卖的，怎么会是你朋友。还想跟着我们混进去，怎么可能。隐庐来的人非富即贵，我要是放他们进来，到时候丢了东西谁负责。” 甄雪敏：“对，这儿本来就不是他们那种人消费得起的，大老远跑来也不知道什么目的。” 中年男子伸手按密码，警惕的看向身后不远的姜渔和杨昊一脸嫌恶的开口。 “私人会所，非请勿入不知道吗？” 中年男人声音不大不小，从头到尾说的话正好足以让杨昊和姜渔听个清清楚楚，姜渔虽然不爽，但也不太有所谓，从小到大比这难听的话她听得多了。 杨昊却是一脸愤慨：“有人请我们来的！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哟，小瘪三还敢和我叫板。” 叫航哥的中年男子拿出手机：“喂，陈经理吗，我谢总，有两个不知道哪来的穷鬼在门口赖着不走。你快叫人处理一下，要是让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进来，我们这些正经客人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陈经理答应着什么，航哥还在骂骂咧咧。 “浑身上下加起来抵不上我一双袜子，还敢叫我客气，你算什么东西！” 甄敏雪拉着航哥进门：“别和这些穷酸计较了，影响心情。”扭头对姜渔：“赶紧走，这儿不是你们这种人来的地方。” 姜渔知道她想息事宁人，可看着甄敏雪翻飞的大红色嘴唇，夜色中抛光过的白牙像要吸人骨髓一般，她突然心头一阵无名火起。 “我们哪种人？和你一样有鼻子有眼睛的人，凭什么要我们走？我们也是来吃饭的，又不是不给钱。” 甄敏雪见姜渔还敢顶嘴，瞬间表情从嫌弃变得狠厉，她几步走到姜渔身边压低声音道：“别装了，赶紧滚。以前看你搭上了秦总助，给你点好脸色就罢了，现在你被秦沐甩了和这种穷鬼搞在一起，你还能有什么脸？” 见姜渔沉默不语，只一双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甄敏雪有些发毛，她贴近姜渔耳边：“要是敢挡我的道，信不信我让你滚出柏睿。” 姜渔挑眉：“你可以试试。” 杨昊站在姜渔身边听了个大概，此时有点慌了，他连忙拉住姜渔。 “算了，别理她。” 姜渔正想说什么，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谢总，您好您好，招呼不周，您快请进。”陈经理是一位穿着墨绿色旗袍身材婀娜的少妇，身后跟着两名穿唐装的男服务生。她笑着走出木门热情的和中年男人握手。 谢宇航指着杨昊：“就是他们，刚才这两个小瘪三想跟着我混进去，被发现了还骂我，我倒是个不计较的，要真冲撞了那位贵客我怕你们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姜渔皱眉：“我们是进去用餐的客人！不信我给你看我的手机信息。” 谢宇航：“少他装，用餐的客人都有进门的密码，你们两个鬼鬼祟祟一看就手脚不干净！”他一指杨昊：“给我鞠躬道个歉，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杨昊捏着拳头不作声，甄敏雪对他翻了个白眼。 “快道歉，谢总大人大量不和你们计较，谁叫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陈经理走出来微笑着说：“这位先生和谢总道个歉，我们餐厅会叫车送你们回去怎么样？” 杨昊深吸了口，咬着牙低下头来，谁知对不起还没开口，就被姜渔猛拍了一下背。 “不道歉，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我们是受人邀请来用餐的！” 姜渔几步上前指着谢宇航：“倒是你，开口穷鬼闭口诬陷别人偷东西，你这样没素质的人才该道歉！” 话音刚落，甄敏雪先急了，上前堵在姜渔面前用做了美甲的手指狠狠戳了几下她的肩膀。 “别发疯，想活命赶紧滚，你知道他什么人吗？” 姜渔提高嗓门：“我管他什么人，我行得正走的直，法治社会他敢做什么！” 谢宇航嗤笑一声：“你算什么玩意儿，敢叫我道歉，还法治社会，你以为你遵纪守法就没事？天真！得罪我，没事也要给你弄出事！” 谢宇航恶狠狠的瞪了陈经理一眼：“还不把他们给扣住！让他们先把身份证交出来！” 杨昊急了，推了一把姜渔：“快给秦沐打电话！” 甄雪敏听见秦沐的名字脸色微变，随后想到什么冷哼：“少狐假虎威了，如果真是秦总助的客人，老板会来亲自迎接，你们怎么会像叫花子一样守在外面！” 姜渔拨通了秦沐的电话却迟迟没人接，陈经理犹豫了几秒便在谢宇航的催促下带着两名男服务生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接待非会员，请两位赶紧离开。” 话说得客气，两名高大的男服务生却气势汹汹的做出赶人的架势。 “怎么还不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木门打开，出来一名中等身材，略微发福，穿着白色plo衫的中年男人。一见他，众人立刻换上一副恭敬的样子，连不可一世的谢宇航也露出几乎算是谄媚的笑容。 “邢会长，您老人家怎么亲自出来了？” 甄敏雪两眼放光，提着裙子走了上去，主动朝邢会长伸出纤纤玉手。 “邢会长，好久不见。”说完露出一个媚笑：“您还是这么年轻帅气。” 邢会长摆摆手：“哪里，老了。甄小姐才是光彩照人啊。”说完扫了姜渔二人一眼皱眉;“这两个什么人，赶紧处理完不要影响客人用餐。“ 陈经理连忙点头：“正在处理了邢会长。” 甄敏雪又挽住邢会长的胳膊，朝陈经理扬了扬下巴：“邢会长都发话了，还不赶紧把他们弄出去。” 谢宇航冷哼一声，看了一眼邢会长的神色像有了底气，不依不饶道：“让他们把身份证交出来，谁知道是不是犯罪分子流窜作案！” 邢会长点头：“嗯，还是小心点好。” 见邢会长点了头，两名服务生胆子大了起来，上前就要去抢姜渔的手机。 “滚开！”姜渔把手机抱在怀里：“胡乱冤枉人，待会你们统统都要给我们道歉！” 谢宇航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大笑了几声看向邢会长：“最近这些小垃圾，刷多了短视频是越来越嚣张了，根本不知天高地厚，您听到没，还要我们道歉。” 一道清冽的男声在夜色中响起：“姜渔，还不进来，在磨蹭什么呢？” 众人朝声音方向齐刷刷看了过去，甄敏雪看见声音的主人，霎那间变得面无人色。 只见秦沐双手插袋，慵懒的倚靠在门口，正似笑非笑的看向众人。 第61章 什么位置 秦总助，您怎么亲自出来了。”陈经理满脸堆笑，连忙迎上前去。 甄敏雪本就是个人精，霎时明白了姜渔是秦沐请来的，此刻像个被吓坏了的鹌鹑，躲避着秦沐的目光，一眨眼就溜到了邢会长背后，低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您就是秦总助？我是宝庆集团的负责人谢宇航，以前在酒会见过您，您还记得吗？”谢宇航瞬间收起了方才不可一世姿态，点头哈腰的朝秦沐伸出手。 一向彬彬有礼的秦沐此时却敛了神色，他对谢宇航的话置若罔闻，不动声色的缩回手，从怀里摸出一包烟，抖了抖弹出一只夹在指尖。 谢宇航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片刻后他抽动着嘴角收回手，飞快掏出打火机，弓着腰上前替秦沐点火。 秦沐暼了他一眼，施施然又将烟放回了烟盒。 “突然嗓子不舒服，又不想抽了。” “你······”谢宇航作为一个集团公司老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下了面子，脸上肌肉抖动着几乎控制不住，下一秒对上秦沐威胁的目光却硬生生将气咽了下去，他鼻翼翕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姜渔二人：“您和他们认识？” 秦沐一脸肃然：“他们是我的朋友，今天是我请来吃饭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陈经理眼珠一转连忙招呼两个服务生对姜渔杨昊鞠躬行礼。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弄错了！”陈经理朝姜渔道完歉连忙招呼二人进门：“一场误会，都是我的失误，秦总助，今天你们的消费都算在我头上，算我向你们赔罪。” 秦沐看向姜渔：“小渔，你怎么说？” 姜渔指着谢宇航：“最该道歉的人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把我们赶出去。还说他有身份，别人都是垃圾，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谢宇航被姜渔怼脸一顿输出，却也只能捏着拳沉默不语。 有了秦沐撑腰，杨昊胆子也大了不少：“对，就是这个什么谢总，还叫人抢我们的身份证！” 秦沐微微偏头，脸上带着看不懂的笑意：“谢总，你都看到了，你冒犯了我的朋友，你最好给他们道个歉。” 谢宇航闻言微不可察的冷哼一声，随后走到姜渔两人面前，面无表情的含混说了一句：“抱歉。” 说完转身仰起头就朝邢会长身旁走，嘴里喃喃道：“这下行了，” 秦沐嘴角往下一压，眼神带了几分难得的凌厉。 “谢总，道歉要有诚意，不然不算。” 谢宇航脸色骤变，咬牙切齿的看向姜渔，随后吐出一口气急道：“邢会长，您老帮我说说话，不过一件小事，秦总助也不用这么较真。” 邢会长看了一眼贴在他身旁的甄敏雪，轻咳了一声。 “秦少，刚才谢总确实有错，我替他赔个不是。说到底，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犯不着今天闹得太僵。” 说完邢会长对着姜渔露出一副和善的笑脸，仿佛刚才让人“处理”姜渔他们的不是他：“这位小姐，今天能不能给老邢我几分薄面？我在隐庐还存了几瓶好酒，待会给你们送过去，这事就这么算了，如何？” 陈经理赶紧笑着过来打圆场：“对，我现在就去给您把酒拿出来。时间不早了，各位贵宾还是先进来用餐。” 陈经理说完就上来挽秦沐的手，秦沐却仍然一动不动。 秦沐扶了扶金边眼镜，望着姜渔缓缓道：“姜渔，你说呢？我还是看你的意思。” 众人立即把目光齐刷刷投向姜渔，姜渔顿时觉得压力山大。 杨昊碰了碰姜渔的手臂：“要不还是算了，先进去吃饭。” 姜渔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 算就算了，反正她也没掉块肉，虽然邢会长的嘴脸令人不爽，谢宇航道歉的态度更让她愤怒。但她知道，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谢总那样跋扈惯了的人能敷衍着给她道个歉已经十分不容易。 何况这个邢会长一定是个厉害角色，秦沐如果因为非要给她出头得罪了对方，也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她也不想秦沐为难。 邢会长见姜渔表情终于松动，一张满是褶皱的脸露出得意的微笑。 “秦少，说起来我和老顾总也是老交情了，他还是我半个老师呢，就算你们顾总今天在这里也要给我这个面子······” “看来邢会长很了解我顾某人，这么快就替我拿了主意。”一道低沉又冷漠的声音打断了邢会长，众人转头一看，一名混血模特一样俊美的男人正迈着长腿向姜渔走去。 “顾总，你也来了。”邢会长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后露出不属于他年龄和身份的热切笑容。他身后的谢宇航和甄敏雪已是呆若木鸡。 “顾总！”陈经理大惊失色连忙迎了上去：“您什么时候大驾光临的？怎么不说一声，我来接您啊！” 顾千山像没听见一样，只睨了她一眼就径直走到姜渔面前。 男人神情冷峻，修长的身影在夜幕下几乎将女孩全部包裹住。两人目光相撞，姜渔呆呆盯了一会顾千山半明半暗的脸，抿了抿唇移开视线。 姜渔拿不准顾千山的态度，他神情冷淡，语调也没有一丝情绪。姜渔知道他本质上还是个理智冷漠的生意人，不管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都目标明确，利益对于他来说大于一切。 邢会长的名字姜渔隐约也听过，是海城工商联合会的头号人物，和顾家颇有渊源，而且光看刚才这些人对邢会长的态度，包括秦沐，对他也有几分忌惮。 姜渔知道，邢会长的面子不能不给。 她不想让秦沐为难，更不想让顾千山为她付出任何不必付出的代价。 “顾总，我没事了。”姜渔思索了几秒，挤出一个微笑：“进去吃饭，我也有点饿了。” 顾千山打量了她一瞬，没作声，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随后站在姜渔身旁。 姜渔想，就这样，她欠顾千山已经很多，不能再欠他更多了，一切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反正从小到大她受的委屈比起今晚十倍百倍不止，也用不着单在顾千山面前臭矫情。 姜渔：“哎呀，多大点事，邢会长的面子当然要给。” 陈经理见时机已到，殷勤的走到两人身前欠着身做出请手势。 “美女真是大人大量，顾总快请进，庭院已经安排好了。” 杨昊看了一眼姜渔，小心翼翼道：“那我们进去？” 姜渔刚跟着陈经理走出一步，却被顾千山一把按住，他浑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冷冽地扫视众人，用在场每个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姜渔，平时在家对我呼来喝去，怎么在外面就随便给人面子？你究竟把我顾千山放在什么位置？” 第62章 狠角色 话音刚落，众人都惊骇得睁大了眼睛，杨昊两眼发直，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甄敏雪吓得杨树林的手包没拿稳，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谢宇航后退半步，求救般的看向邢会长，邢会长狠狠瞪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顾总，刚才小谢的确不知道这两位是您的朋友，这才多有得罪。”邢会长不愧是老江湖，一边打哈哈，一边推了谢宇航一把：“还不快去好好道个歉。” 谢宇航这下半点没露出不情愿的模样，低眉顺眼的走到姜渔面前鞠了个躬。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我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姜渔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以后记得吸取教训，别再狗眼看人低！” 谢宇航连连点头，又对着顾千山一通求饶，顾千山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谢宇航松了口气，灰头土脸的朝邢会长走去。可谁想到，他还没走到邢会长面前，顾千山突然开口：“站住，我让你往里走了吗？” 谢宇航和甄敏雪不明所以的望向顾千山，连姜渔也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顾千山：“刚才你不许我的人进去，现在我不许你进去，你马上自己滚出去，这很公平。” 邢会长干笑一声：“顾总，以你在海城的地位，何必同他一个晚辈计较。” 姜渔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顾千山不到三十，这个谢总明明比他大十多岁，却要自称晚辈，看来是论“资”排辈。 顾千山眼神冰冷，嘴角却微微勾起：“邢会长，我只是让他滚出去，已经没和他计较了，否则他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此话一出，秦沐也愣住了，谢宇航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幽暗的灯光投射在他冷峻的面容上，此刻的顾千山格外凌厉逼人。 姜渔心跳骤然加快，顾千山仿佛又化身为对付李翔时满身是血的杀神。 只有弱者才需要感情。 再说一个字，就杀了你。 否则他不可能好端端站在这儿。 姜渔知道，顾千山从骨子里就是个狠角色，可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被这个男人攫住，她本来告诉自己可以忍，可顾千山却用行动告诉她，有我在，你不必忍！ 姜渔眼圈发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总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可他每次对她的维护，又好像远远超过了对一个玩物应有的程度。 谢宇航本想说什么，对上顾千山的视线顿时嘴唇一抖像乌龟一样缩了回去。邢会长的老脸再也挂不住，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顾总，我老邢今天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这位朋友自己也说没事了。都是生意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说呢？” 顾千山：“不饶。他今天必须滚，而且今后不许再踏入隐庐一步。” 邢会长脸上浮起一丝怒色：“顾千山，如今你家大业大，可别忘了你还是顾家的子孙，我叫你爷爷老师，你叫我声世伯我也是担得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今天非要把脸撕破吗？” 顾千山冷笑：“顾家？就算我爷爷清醒着，今天他在这儿我也一样。” 说完他侧过头盯着谢宇航，语气依旧淡然。 “谢宇航谢总，给你一分钟离开，如果再有人替你说一句好话，就不是滚出隐庐这么简单了。”顾千山提高了音量：“海城不会再有你的容身之地。” 众人顿时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邢会长完全没想到，顾千山不但丝毫不让步，还变本加厉威胁。他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忽然联想到以前关于顾千山的传言，后背也不由得起了一层冷汗。 他此时才意识到，什么名门世家，归国精英，顾千山就是个咬住脖子就不撒手的狼崽子！为了一个谢宇航，去惹这种人不值得。 见邢会长眼神躲闪沉默不语，谢宇航脸颊抽动，掂量了几秒后只得耷拉着脑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当他经过姜渔时，姜渔看见谢宇航停留了一瞬，眯眼攥紧了拳头。 姜渔对着他背影没忍住：“慢走啊，下次记得把狂犬疫苗打了再出门！” 杨昊呸了一声：“活该。” 秦沐走过来招呼几人进去，姜渔眼尖的看见甄敏雪正挽着邢会长开门，抢先一步，小跑过去拉住了甄敏雪。 “敏雪姐，怎么不和顾总他们打个招呼？” 杨昊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没有姜渔这样多弯弯绕：“对啊，甄敏雪，你也是柏睿的员工，总裁在面前你为什么装不认识？”下一刻又做恍然大悟自问自答道：“哦，因为你是富二代，不想让人知道你在上班，还是个基层员工。” 甄敏雪已经面如土色，只恨自己刚才没和谢宇航一起走，此时讪笑着对邢会长说：“会长您见笑了，他们确实是我同事，我父母让我多在大企业锻炼，今后也好打理生意。” 说完转身朝站在后面不远处谈话的顾千山和秦沐欠身打招呼。 “顾总，秦总助。” 顾千山眼皮都没抬，秦沐倒是很有风度的冲她笑着点点头。 见两人都没有找她麻烦的意思，甄敏雪刚松了口气却见姜渔一脸坏笑的问道， “敏雪姐你家做什么生意啊？诶，对了，上次我遇见你和你妈，她······” “小渔妹妹！”甄敏雪连忙打断，上前一把挽住姜渔的手笑得满脸春风，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放我一马，这个是你的。”说完飞快将手上的宝石手链抹了下来，塞进了姜渔手里。 从背后看，就像两个好姐妹在说悄悄话，姜渔冷笑一声将手链塞进了牛仔裤口袋。 邢会长咳嗽了一声，甄敏雪赶紧转身上前亲热的挽住了他。 邢会长：“我也忘了，小甄你们家是做那块业务呢？我记得你说过是传统行业。” 甄敏雪：“对，传统行业，正在谋求转型，准备和电商短视频这块结合，多渠道发展。” 邢会长点点头：“很有想法，具体做的什么呢？” 甄敏雪怔了怔，姜渔接口道：“敏雪姐我没记错的话，你爸是做传统制造业，你妈是体制内下海，现在做国有资产盘活，对？” 甄敏雪一拍手掌：“你这个鬼灵精，我们家的事都被你打听完了。” 杨昊啧啧称奇，这位甄敏雪的确是个人才，好像刚才装不认识他和姜渔的不是她一样，这见风使舵的本事也是没谁了。 甄敏雪喜滋滋的跟着邢会长走进了隐庐，顾千山姜渔等人也跟着吴经理终于进了木质大门。一踏进隐庐，姜渔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却是偌大一个仿苏州的庭院。 院子假山林立，流水潺潺，用餐的地方分别有单独的蜿蜒小径通向不同的主题宅院或亭台楼阁。 等到了秦沐定的院子里坐下，杨昊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姜渔。 “你怎么知道甄敏雪家是做什么生意的？难道她真是富二代？” 秦沐也好奇道：“究竟什么生意，转型要找到邢会长帮忙？如果有合作的空间，我也可以和她谈谈。” 姜渔看看同样一脸探究的顾千山，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第63章 护着她 姜渔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眨眨眼看向秦沐。 “恐怕您有生之年都没机会涉及她家的业务了。”说完拍着石桌大笑。 “姜渔，好好说话。”顾千山见她笑得眉眼弯弯，忍不住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甄敏雪她爸是做丧葬用品，就是给死人扎纸人纸房子。”姜渔双手一摊：“我说传统制造业没错，传统得不能再传统了。她说要转型电商，也没毛病，他们家纸人可以在某宝下单订做。” 杨昊捂嘴偷笑，顾千山和秦沐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 姜渔一边笑一边接着调侃秦沐：“秦总助，您要实在想照顾他家生意，要是您走在我前面，我保证给您烧一套大别墅，您想要什么尺寸几个佣人提前告诉我······”没说完姜渔自己就捂着肚子笑得直喘气。 秦沐挑眉，拿起一双银筷作势要敲打她，被顾千山警告地瞪了一眼只得无奈收回了手。 秦沐接着问：“那她妈呢？体制内下海盘活国有资产又是什么？” 顾千山：“我猜也不是什么好事。” 姜渔：“恭喜您，夺得今晚最佳废话奖。” 杨昊见姜渔对顾千山的态度，惊得筷子差点拿不住，他这时才明白，公司流言纯属误传，和姜渔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根本不是秦沐，多半是顾千山这个大老板。 难怪，难怪上次姜渔她妈过来送的柚子茶被顾千山当宝贝一样收了，丈母娘给女婿送补品，有不收的吗？杨昊看着姜渔眉飞色舞的表情，眼神逐渐变得复杂。 杨昊：“体制内的工作不会是扫大街？” 姜渔比了个赞：“聪明！” 顾千山：…… 秦沐扶住额头。 姜渔：“她妈以前是街道的清洁工，后来街道有块废弃篮球场改了停车场要承包，她就接了，现在每天守停车场，你们说，这难道不是国有资产盘活？” 杨昊竖起大拇指：“服了！”随后又疑惑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姜渔：“嗨，我之前兼职代驾的时候在停车场遇见了甄敏雪和她妈，她妈爱聊天，和我叨叨了半天。本来没过几天也就忘了，谁知道在这儿遇见她，才知道她在外面装富二代吊男人。” 杨昊诧异：“柏睿实习生工作这么忙，你还有时间搞兼职。”说完看向秦沐笑道：“算不算违反公司规定？” 姜渔：“滚滚滚，姐我早就没干了好吗？喝醉酒的男人太难伺候了·····”话说到一半她见顾千山直直的盯着他，她连忙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顾千山默默看着姜渔，眼神晦暗不明。摆摊，卖小龙虾，代驾。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半夜代驾，客户都是醉鬼，她会遭遇什么。 顾千山又开始觉得烦躁不安，这个女人明明又缺钱又爱钱，还一次次拒绝他，难道就这么厌恶他吗？ 顾千山伸手扣了扣桌子，给了秦沐一个是时候了的眼神。 秦沐轻咳一声，挥了挥手。 一名服务员就拎着两个包装精美的袋子走了进来。面容清秀的服务员柔声道：“这是我们店回馈金卡客户的活动，给今日来用餐的金卡客户送出两台最新款的水果手机。” 姜渔看着袋子眼睛都直了，顾千山看在眼里暗自好笑。 秦沐：“今天老板搞活动送了两台手机，顾总和我也用不上，你们拿去用。” 杨昊受宠若惊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的手机今年新买的，您要是用不上就挂二手网卖掉，或者留着送大客户也行啊。” 顾千山：“姜渔，你就收着，就你那破手机，和你玩游戏要被你拖累死。” 姜渔讪笑着抱住了袋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谢谢顾总，谢谢秦总助。” 姜渔把自己手机掏出来对比了一下，确实太老了，像个苟延残喘的垂暮老人。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眯着眼看向秦沐：“秦总助，您安排这个地方吃饭的确很好很私密，可您好歹给我发个进门的密码，不然今天怎么会闹这出······” 秦沐打断：“我发了，你再仔细看看。” 发了？ 姜渔迅速打开微信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秦沐在最后附了一句，开门方式见邮箱。 而她公司注册的个人邮箱里果然收到一条进门的密码！ 姜渔想骂人了，难怪她没注意。 秦沐桃花眼眯起：“密码口令都通过邮箱发送，职业习惯，哈哈。” 姜渔暗自翻了个白眼，本来想再问顾千山丢下他们跑去哪儿了，看了看新手机还是忍住没开口。 杨昊：“对对对，还是秦总助考虑妥当，用内部邮箱更安全。”说完又一脸讨好的看向顾千山：“原来顾总也玩游戏？正好，我这里有个vr游戏的策划案······” 杨昊见气氛松弛，趁机开始滔滔不绝推销自己设计的游戏，秦沐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提几个问题，顾千山则一直埋头吃菜，时不时调侃几句姜渔。姜渔看在新手机份上，心情大好，躺平任他调侃，就像只吃饱了的猫，收起爪子露出肚子，还会附和着喵喵叫。 一顿饭吃下来，顾千山和姜渔之间的氛围也变得轻松不少，似乎也忘了来的路上两人间曾有过争执和尴尬。 司机先送杨昊离开了，姜渔去了洗手间，庭院里又只剩秦沐和顾千山两个人。 秦沐目光掠过顾千山的右脚：“你脚疼好了吗？刚才你在休息室冰敷，没听见姓谢的说那些混账话？” 顾千山眸色一黯：“好多了。没听见，也不想听。” 秦沐挑眉：“那你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那样护着她？” 顾千山思索了片刻：“我只看出来她不想原谅那个姓谢的。她看上去很不开心，应该是受了委屈。” 秦沐惊讶的盯着他的好友，像第一天认识他：“姜渔应该，好像，也许是受了委屈，就为这个你得罪邢为民？他手里有多少资源你知道？” 顾千山一脸不屑：“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没人能让姜渔受委屈，除了我。” 第64章 接盘侠 秦沐乐了，桃花眼完成弧形：“顾总，姜渔什么时候受过你的委屈？倒是你，右脚恢复得不好，还不是因为她。送人手机还要拉着我陪你演戏。你累不累？” 顾千山警惕的往周围看了一眼：“你废话怎么这么多。我说了，我和她不合适。” 秦沐打量了顾千山片刻：“忘了你现在有主了，看来婉茹妹妹和你更合适？” 顾千山沉吟了几秒：“婉茹不一样。” 秦沐：“嗯，好像是不一样，我觉得她比姜渔更聪明。” 说完秦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顾千山：“有话直说，别卖关子。” 秦沐眯起眼突然话锋一转：“昨晚和小田感觉如何？” 顾千山脸色一沉：“问这个干什么？” 秦沐凑近：“我猜应该很好，不然你怎么明知有媒体还大方让人拍······” “秦总助，聊什么呢，你笑得怪渗人的。”清亮的女声打断了秦沐。 姜渔在洗手间补了个妆，虽然只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此时往两人面前一站，却显得比平时光彩照人。 顾千山注视了几秒就挪开视线，起身准备离开。 “没规矩，领导谈话你打听什么。”秦沐冲姜渔一笑：“哎呀，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只小鱼真是越看越漂亮，说说你喜欢哪种类型，我给你介绍一个青年才俊。” 说完秦沐似笑非笑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顾千山：“看来秦总助最近工作量不够，还有精神当月老。” 秦沐：“员工的个人问题关系到工作状态，我身为总裁助理关心一下也没错，您说呢，顾总？” 秦沐最后一个顾总叫得尾音上扬，明显带着调侃。 姜渔嘴角勾起：“对，谢谢领导关心！” 顾千山沉默了几秒看向姜渔：“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 姜渔对上顾千山沉静幽深的眼眸，顿觉心跳漏了一拍。 姜渔：“我······” 我喜欢的什么类型，这不废话吗？我说过好多次了，我喜欢你这样的，你这样的！ 姜渔笑着问：“怎么，你也要给我介绍对象？” 顾千山一怔，姜渔却接着道：“我喜欢的类型多了，不过最喜欢的还是又甜又奶，香喷喷的那种。” 说完姜渔悠然的背着包朝门外走去。 秦沐皱眉：“又甜又奶？” 顾千山快步上前，抓住姜渔的一只手，眸光阴冷：“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和我一起回臻园。” 姜渔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不去哪儿啊。” 顾千山下意识放开手，姜渔伸手从一座假山上装饰的几座小亭子里分别抓了几把，随后笑着对顾千山摊开手。 “你喜欢哪种？” 姜渔手里是几种不同的糖果，有薄荷味，水果味，还有白兔奶糖。 见顾千山没动，姜渔挑了个白兔奶糖递给顾千山。 顾千山：“我不爱吃糖。” “真的又香又甜，你试试。”姜渔剥开奶糖喂到顾千山嘴边。 顾千山愣住了，下一秒奶香味和女孩指尖淡淡的洗手液花香传来，顾千山喉头滚动，张口将奶糖咬进了嘴里。 见顾千山吃了糖，姜渔露出一个不自在的笑，低声道：“今天谢谢你了，又帮了我。” 顾千山认真嚼着糖，只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该死，这糖果真像她说的那样又香又甜，怎么自己以前没发现？ “小鱼妹妹，太偏心了，为什么就只喂顾总？没见你秦大哥在旁边也嗷嗷待哺吗？”秦沐笑得痞里痞气，顶着顾千山警告的眼神走了过来。 “也喂我一颗呗，啊······”说着秦沐还真笑着开嘴，露出一圈白牙。 顾千山上前胳膊一挡，就将秦沐挡在了身后。 “你这个年纪，该注意血糖了。” 秦沐桃花眼睁得大大的：“我什么年纪，顾总，我就比你大三岁。” “三岁一个代沟，你是中年人，稳重一点。”顾千山斜睨着秦沐。 姜渔看着平日自诩风流倜傥的秦沐，被顾千山噎得说不出话，不由得暗自咂舌，原来顾千山损起人来也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的。 秦沐摇头：“算了，我狗粮都吃饱了。” 姜渔笑嘻嘻的将一个薄荷糖递到他手上。 “这个清爽提神，适合你。” 秦沐吃了糖，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顾千山。 “刚才，那个”秦沐压低声音：“田婉茹给我发消息问你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接她电话。” 顾千山看了一旁的姜渔一眼，拿出手机道：“我知道了，你不用管，我待会就回她电话。” 秦沐叹了口气：“千山，你的私事我本来不想多说，可你不觉得田小姐和你也太巧了吗？” 顾千山皱眉：“把人找来的是你，现在又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秦沐看了一眼姜渔，拉着顾千山走向一旁，姜渔见状很有默契的转身研究起了新手机。 其实姜渔方才听见了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隐隐提到了田婉茹的名字，婉茹，就是顾千山的新女朋友。姜渔心脏一阵尖锐的刺痛，随后强压了下来，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机上。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小说不好看，哼，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姜渔一面咬着牙下游戏，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 田婉茹，田婉茹！ 不就是那天在商场遇见的顾千山身边那个崴了脚的女大学生吗？ 诡异的是这女人是表弟林志远的前女友！ 这世界是不是也太小了，林志远和顾千山居然能成连襟，林志远成了顾千山的前辈，顾千山如果叫他一声哥，那岂不是该叫她姜渔一声姐？ 姜渔皱眉望向顾千山。 不对，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身为顶级高富帅的顾千山，居然成了林志远这种人的接盘侠，顾千山是有多饿啊？ 你吃点好的！ 另一边秦沐正尽量让自己的苦口婆心显得委婉。 “你还记得白云电子的沈总吗？那个身材火辣的财务总监，她给你下过迷幻药，被你发现了哭着求你别报警。还有演风华录的那个小明星，复制了你的房卡，半夜进你房间······” 顾千山：“我不记得了。你想说什么？” 秦沐：“你以前警惕性不是很高吗，这次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比如昨晚，” 顾千山打断：“行了，婉茹救过我，我相信她。” 这句话声音不小，被注意顾千山一举一动的姜渔听了个明明白白，姜渔不由自主的盯着顾千山，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顾千山，你接盘接得很坚决嘛，呵呵。 顾千山感觉到姜渔逼人的目光，扭头与她对视。 “怎么了？” 姜渔脑子一抽：“叫姐，你该叫我姐！” 第65章 一百万不要了 秦沐和顾千山都是一怔。 秦沐只当姜渔吃醋了，连忙笑吟吟的说：“对啊，小鱼是柏睿最好看的小姐姐！”说完拍了拍顾千山的肩：“走，司机在山下等着呢。” 三人刚坐上车，顾千山的电话就响了。和顾千山坐在后排的姜渔瞟了一眼来电人是田婉茹，她抿了抿唇，侧身看向窗外。 顾千山盯着手机犹豫了片刻，接起电话。 姜渔眼睛盯着窗外，耳朵却仔细听着顾千山说的每个字。 “没有，不打扰。” “别着急，我现在就过来。” 顾千山放下手机表情冷峻。 “先送我去圣心医院。” 前排的秦沐回头疑惑道：“怎么？田婉茹有事？” 顾千山轻叹一声：“她妈妈的病情加重了，要进icu。” 秦沐默了默不动声色的看了姜渔一眼，随后对顾千山道：“那你是该去一趟，这家医院的院长我熟，要不要我打个电话？” 顾千山沉吟几秒：“不用，上次我已经替她打过招呼了，今天我亲自过去更好。” 秦沐：“你们刚被拍到，你今晚这趟陪她出现在医院，就等于公开了你们的关系。”他顿了顿，肃然道：“千山，你想好了吗？你妈那边，顾家那边都会知道。” 顾千山：“知道就知道了。” 顾千山的眸光闪动，俊美的脸庞在昏暗的后车厢里忽明忽暗。 秦沐不再说话，姜渔只觉得几个小时前还不顾一切护着他的男人，此时却像相隔了千里万里。 顾千山可以为她挺身而出得罪邢会长，也许他更不怕为了田婉茹得罪全世界。 “那个，田小姐的妈妈得了什么病？”姜渔突然问道。 顾千山：“肺癌晚期。” 秦沐：“她也真是可怜，亲生父亲走得早，她妈又得了绝症，家里就一个继父根本不管她们母女俩。” 姜渔：“确实挺不容易的。”说完她看向顾千山：“不过她现在有了你，以后就会越来越好。” 姜渔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顾千山淡淡道：“当然，我会替她安排好一切。” 姜渔脸色沉了下去，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恢复表情管理。 田婉茹有顾千山替她安排好一切，那她呢？ 田婉茹可以晚上一个电话把顾千山叫去医院，自己和林凤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找到。说白了就是万把块能解决的事，她怎么就不敢对顾千山开口呢？ 姜渔知道，她和田婉茹各有各的艰难，她不应该在这上面和田婉茹比较，可她就是做不到。 为什么田婉茹如此理直气壮，当然因为顾千山说的，她不一样，她是被顾千山正经的交往对象。 田婉茹遇到麻烦，顾千山理应到场。而不是像她一样，根本没有立场向顾千山开口。 不，她可以开口，她知道，只要她答应顾千山近乎荒唐的要求，委身做他所谓的玩物，她现在面临的所有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那句我会替她安排好一切，此刻像黑暗中生出的咒语，在姜渔脑海里盘旋不去。 姜渔转身鼓起勇气，突然伸手搭上顾千山的腿，小心翼翼的望向顾千山。 顾千山扫了一眼姜渔作乱的手：“你做什么？” 姜渔张着嘴：“我，我······” 姜渔我了半天，前排的秦沐先顶不住了。 “顾总，你把隔断升起来好吗？我什么都没看见。” 顾千山皱眉，拿开了姜渔的手，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累了？先送你回臻园？” 男人低下头垂眸观察她，随后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又发烧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秦沐：“姜渔发烧了？要不一起去医院？给你挂个急诊。” 说完他往后一靠，扭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姜渔一眼：“不过先说清楚啊，急诊可看不了心病。” 姜渔：“我才没心病！不，我什么病都没有。” 顾千山：“秦沐，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秦沐：“字面意思啊，小渔是不是有心病她心里清楚。”说完不等后排两人开口接着道：“要不这样，前面停一下，我打车送小渔回臻园。” 姜渔：“好。” 顾千山：“不行，不说清楚不能走。” 姜渔深吸了口气，她想说，她想说顾千山我答应你，做三还是做玩物我不管了，拜托先预支我一百万好吗？ 顾千山的电话又响了，又是田婉茹，电话那头传来隐隐的呜咽声。顾千山安抚了一阵回答道：“好，别哭了，我很快就到。” 姜渔一阵无名火起。很快就到，马上就来。你是消防员吗？ 你顾千山去能干什么，你又不是医生，钱到了就行了，人去了还不就是让田婉茹靠着你嘤嘤嘤吗？ 姜渔被自己脑子里刻薄的念头吓了一跳。 人家女孩的妈妈得了重病，需要男朋友安慰不是很正常吗，她有什么资格酸。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她明明只想要一百万。 车在路上飞快行驶，驾驶员开口道：“顾总，还有十分钟就到圣心医院了。” 顾千山淡淡回了个好，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看向漆黑的窗外。 姜渔往顾千山身边挪了挪，突然开口道：“顾千山，我想问你”见顾千山扭头看着她，姜渔压低了声音：“你说的一个月一百万还作数吗？” 顾千山没料到她会突然提这个，凝视姜渔的目光忽然变得幽深。 “作数，当然作数。”顾千山声音低沉，呼吸像暗夜里潜伏的野兽。 姜渔吸了口气，像下了决心一般贴上了顾千山的耳边。 “一百万我不要了，我不要你去医院！” 顾千山诧异的推开姜渔看着她，他没明白姜渔要不要一百万和他现在去医院有什么关系。 姜渔只是扬起小脸执拗的盯着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顾千山，我不想让你去医院，也不想让你见田婉茹！” 第66章 大冤种 顾千山怔了怔，眼中瞬间浮现出喜色。随后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你连一百万都舍得，只要我不去医院？” 姜渔只当他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于是回答是。 秦沐：“到底去不去？还有五分钟就到圣心医院了！” 顾千山：“去，当然要去。” 姜渔顿时失望至极，自己脸都不要了，顾千山也不为所动。 她连忙往回找补，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就说着玩的，别当真······” 顾千山目光冷冷的扫过姜渔，随后看着秦沐：“我说你去，我就不去了。” 秦沐不敢置信的看了顾千山一眼，吐出口气无奈道：“好，遵命！谁叫你是老板呢。” 顾千山玩味的看了姜渔一眼：“我再问你，一百万你真舍得？” 姜渔不明所以，她刚才的确没开口向顾千山要一百万啊，只求他不要去医院。这么算起来，说她舍得一百万也没毛病，于是回了个嗯。 顾千山顿时整张脸都有了神采，拿出手机按了几下，然后又给田婉茹打去电话。 “对不起婉茹，我突然有急事没办法过来，秦沐马上到医院，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没等顾千山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抽泣声。 “我本来只想到你就满足了，没关系，你去忙······” 姜渔虽然听不清楚，也预料到田婉茹此时的反应，她有些后悔，觉得实在有些对不起这个女孩，她这种行为和宫斗里半道截胡皇帝的妃子有什么不同？ 不对，她又不是妃子，充其量算个宫女。可耻，太可耻了！ 姜渔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可又实在说不出让顾千山去的话。 顾千山你去，去到田婉茹妈面前守着，给人当好女婿尽孝，明天上各大媒体，后天就领证生娃！ 对不起了田小姐，就让我自私这次。至少今晚，在他再一次护在自己身前的今晚，她一万个不想顾千山再去见别的女人。 接着姜渔没想到，她的那点愧疚立刻烟消云散，而且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顾千山对着电话悠悠道：“婉茹，我转了一百万营养费给你，让阿姨好好养病。” 直到顾千山挂了电话，姜渔还半张着嘴，不敢置信的盯着顾千山的手机。 一百万？一百万营养费？！ 他喵的一百万是这个意思？ 顾千山像松了口气，转头打量她，唇角微勾：“行了，你的一百万我替你付了。” 姜渔指着自己的鼻子;“我的？你说我的一百万？不是，我哪来的钱？“ 此时司机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秦沐下了车，离开前对着两人笑说：“我走了，你们好好把账算清。” 秦沐走后，顾千山毫不避讳的把车厢隔断升了上来，顿时暧昧的气息又在两人间流动。 姜渔握拳：“为什么是替我付了一百万？” 顾千山打量了她几秒：“不是你说的吗？先问我协议的一个月一百万还作不作数，后来又说一百万你不要了，只要我不去医院。” 姜渔把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这才明白过来。 “你是说，给田小姐那一百万是我一个月的卖，哦不，那啥劳务费？” 顾千山笑了：“不是劳务费，”他伸手捏住姜渔的下巴：“是包养你的酬劳。” 姜渔还是不敢相信：“我把我被你包的钱送给了你女朋友？所以我现在欠你一个月那啥？”她一掌拍掉顾千山的手：“天理呢，王法呢？这不算！“ 顾千山脸沉了下来：“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要一百万。”顾千山灼热的眼神看向姜渔，像是谴责：“你说你不要钱，你要我，你在骗我吗？” 姜渔听到骗字，心里猛的一颤。 对啊，是她推顾千山坠崖，是她冒充他女朋友，是她骗他说第一次给了他才让他一次次出手相助。 姜渔不再说话。尽管她的心在滴血，一百万啊，一百万她都能交套小一居的首付了······ 一直到回了臻园，姜渔的脑袋还是迷迷瞪瞪的，她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答应了顾千山，而且还是白嫖。 白嫖就算了，钱还送给了顾千山的女朋友。 亏她还觉得顾千山成了表弟林志远的接盘侠实在掉价，其实她才是宇宙无敌大冤种。 姜渔垂头丧气的跟在顾千山身后走进客厅。 “喝一杯？”顾千山举起手里的红酒。 “嗯？”姜渔这才抬起头来看见顾千山脸上带着若有似无得笑，像对即将发生的事心照不宣。 喝一杯什么的，几乎就是上床的邀请了。 姜渔此刻脑子里又响起了警报，她还有拖累她的那层膜，怎么办？这时如果拒绝顾千山，不知道会引起什么连锁反应。 不行，她要赶在顾千山发现前解决这个麻烦。 姜渔一咬牙：“刚才没吃饱，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下酒菜。” 自从上次爆炸之后，姜渔好久没进厨房，这时却不顾顾千山异样的眼神，像只兔子一样跑了进去在冰箱里翻了起来。 冰箱里却连一根黄瓜都没有。 姜渔在抽屉里翻出一次性手套，心里暗暗叫苦。 该死，她都下决心对自己动手了，谁知客观条件不允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下怎么办？ 万念俱灰之际，她找到了一根丝瓜。 但她看着又陷入了深深的怀疑。 虽然它头顶有朵花，这玩意儿配得上和我亲密接触吗？ 顾千山进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姜渔站在窗边，一手拿着顶着黄花的丝瓜，另一只手中指和食指并拢举起，两眼还直勾勾的盯着举起的手指。 顾千山一怔，随后看向窗外升起的月亮，犹豫着开口问道：“姜渔，你不会看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渔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嘴上答非所问。 “下酒菜，没找到。” 顾千山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我上高中的同桌，看多了修仙小说就像你刚才这样。” 姜渔不明所以。 “你那个手势，像在吸收日月精华。”顾千山说完自己也笑开了。 姜渔看顾千山居然敢嘲笑她，气得不打一处来。狗男人，讹我一百万还好意思笑。 吸收日月精华？吸收你妹！我待会就打通任督二脉吸你的精华！ 第67章 丝瓜的归宿 “我看起来脑子有那么不正常吗？”姜渔捏起小拳头挥了挥。 “有。”顾千山认真答道。 “再见，我要睡了。”姜渔气哼哼的往外走。 “你走一个试试。”顾千山眯起眼睛，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却让姜渔也背脊一凉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 顾千山低头打量着她，女孩眨动着如麋鹿般清澈的眸子，神色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 “姜渔，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啊，我紧张什么，不就是那啥吗，我这就去洗澡，等我回来陪你大战三百回合。”姜渔一手叉腰，睁大眼睛盯着顾千山。 顾千山：···· 姜渔做了决定，既然跑不掉还不如早死早超生，自己待会就去浴室动手自己解决了，水一洗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然后，她就可以尽情享受顾总美好的肉体了！ 姜渔给自己打气，想让自己不那么膈应，其实她清楚，她就像只被套住尾巴的鱼，现在怎么游也游不出顾千山的鱼塘。 “你不紧张为什么一直举着根丝瓜？” 姜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左手还举着一根绿油油的丝瓜。 “哦，你说这个，刚才没找到下酒菜，就想要不要自己做点。” 姜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严肃。 “你做？”顾千山的眼神带着兴味。 姜渔心里暗暗叫苦，对不起丝瓜君，看来我的贞操注定不能给你了。 她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点点头。右手君，今晚只能靠你了。 “也是，这个时间陈妈也休息了，不过一般厨房都有准备宵夜。” 姜渔：“嗨，那些东西不适合下酒。” 顾千山挑眉：“喝红酒要品，这是法国酒庄送来的3年窖藏，用不着下酒菜。”说完有些嫌弃的打量姜渔。 姜渔表情尴尬，不自在的偏过头，声音闷闷的。 “那好。” 顾千山静默了几秒，笑容带着一丝宠溺：“你刚说在隐庐没吃饱，你是不是饿了？” 男人眉眼舒展，星辰般的眼眸似有浮光流动，姜渔抬眸，被顾千山的笑容晃得睁不开眼，她微微失神，只得呆呆答了一个是。 顾千山露出果然被我猜中的表情，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解开一颗衬衣扣子，然后又缓缓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劲瘦的小臂。 姜渔咽了咽口水，又下意识后退半步。顾千山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她的手，从她手里拿走了丝瓜。 不会，在这儿？这就开始了？ “等等，顾千山，别这样。”姜渔承认她怂了，除了对象合适。对象好像也不合适，说白点自己就是个小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统统不合适！ 顾千山疑惑道：“别哪样？你不是饿了吗？” 顾千山说完还不等姜渔反应，就拿着丝瓜进了厨房。他先从挂钩上取下一条黑色的围裙，双手给自己系上，然后熟练的将丝瓜刮皮洗净切片。 姜渔看着顾千山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觉得如坠梦中。 顾千山居然在给她做饭！ 顾千山的动作潇洒流畅，就像以前做过无数遍一样。厨房内渐渐飘出清新诱人的菜香，姜渔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饿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顾千山身后，盯着他专注的侧脸，她咬牙道：“那个，我先洗个澡，洗完再吃。” 说完她捏了捏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 肥水不流外人田，都是身上的器官，今晚就靠你们破处了。 顾千山一边将鸡蛋在碗边轻轻一磕一边回道：“马上就可以吃了，吃完再洗。” 姜渔：“可是，很晚了，我想省点时间，如果弄得很晚，哇明天还要上班。” 姜渔越说声音越小，顾千山终于偏过头看她：“吃完了就去睡，不会太晚。” 姜渔：“嗯？” 花了一百万，又给我做饭，居然不吃我吗？ 怎么都不像那回事啊！动物世界她看过，雄性给雌性送食物，就代表吃完了该和我交配了。 顾千山眸子里带着几分狡黠：“放心，今天不会对你做什么。” 姜渔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完了心底又无端升起一股失望。 狗男人，好不容易右手君都准备好了，你给我说这个，下次没有顾总爱心宵夜加持，我他喵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顾千山忽然放下手里的刀，伸手捏了捏姜渔的后脖颈，姜渔顿时身体一僵。男人垂眸注视着女孩，嘴角凝着莫名的揶揄，眼底却蕴藏着不易察觉的柔情。 “着急了？就这么好色，嗯？”顾千山刮了刮姜渔的鼻子。 姜渔有口难言，她好色？她都拿出奔赴刑场英勇就义的勇气了，居然还成了我迫不及待想睡顾千山？ 今天注定是冤种的一天。 姜渔心里憋着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直到顾千山把饭菜都摆在姜渔面前，姜渔心里的怨念才消了下去。 顾千山做了两个简单的家常菜，一个清炒丝瓜，一个番茄鸡蛋，配上陈妈温的鸡丝胡萝卜玉米粥姜渔本来不怎么饿也食指大动。 “顾千山，你做的菜也太好吃了。”姜渔一边吃一边感叹：“你是不是做任何事都能轻轻松松做得很好？” 顾千山犹豫了一瞬答道:“通常是，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姜渔吞下一口差点成为她破处对象的丝瓜，眨着眼好奇问。 顾千山不做声，只一手托着腮饶有兴味的看着姜渔。 半晌姜渔搁下碗，朝自己指了指：“我？” 顾千山笑而不语。 ----------------- 圣心医院病房外，秦沐和执行院长握手道别，田婉茹拿着纸巾一边吸着鼻子，一边送秦沐下楼。 “小田，这里所有我已经给你打点好了，病房的护工和护士都是最好的，你明天该去学校去学校，不用操心医院这边。” “太谢谢了，”田婉茹扬起眼圈红红的小脸，突然问道：“秦大哥，你能告诉我千山今晚到底有什么急事吗？” 秦沐眯起桃花眼，看着田婉茹一脸无辜的表情，意味深长的笑笑。 “我也不清楚，但我相信不用我，你自己也能打听到？” 田婉茹一怔：“秦大哥，你什么意思？” 秦沐点上一支烟，用夹烟的手朝外指了指：“外面的媒体朋友，等会别忘了给人家叫个宵夜。”说完看向田婉茹：“毕竟都把人叫来了。” 第68章 嫁给你 田婉茹脸色瞬间变得尴尬，可几秒后又变为正常，她低笑了一声。 “秦大哥，你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我以为你会难得糊涂。” 说完她原本清纯的脸露出一抹狠厉。 秦沐嗤笑一声，悠然道:“你放心，这些事我不会和顾总提。说到底，也是你们的私事，不关我的事。” 说完他没等田婉茹松口气，接着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顾千山他不会受人摆布。” 秦沐抖了抖烟灰，一向看人三分情的桃花眼突然变得冰冷。 “连我有时候都害怕他，如果哪天你触到他的底线，那就自求多福。” 田婉茹闻言面露恐慌，随后勉强笑笑：“谢谢秦大哥提点，我会和千山好好的。” 秦沐：“好自为之。” 田婉茹看着秦沐离开的背影有些心神不宁，虽然今天收到了顾千山转给她的一百万，她心里却并不踏实。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拨通了那个女人的电话，手机那头响了一阵终于接了，听起来对方像在一个十分嘈杂的地方。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我看了新闻，一切进行得很顺利，不错，你很有本事。” “您说过在计划进行中，我收到顾千山送的财物都归我所有是真的吗？”田婉茹压低声音。 “当然，那都是你的，记住，只要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后半辈子就能过上真正有钱人的生活。我保证。” “可他好像不太想见我，该怎么办？我怎样才能拿到你说的那个东西？” 对面沉默了一会。 “亲爱的，我如果知道东西在哪还找你干什么？不过现在看来最有可能还是臻园。他在臻园遇到过几次危险，可还会回那里住，我猜臻园一定有重要的东西。” “姐，我是想问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 “喜欢你？他只要信任你，愿意放你在身边，你找机会替我把印章拿到就行了。别做梦他会喜欢你，怎么，你还想做顾太太？不，那不是你该妄想的东西。记住你的身份！” 女人说完挂了电话，田婉茹听着手机那头的盲音觉得这滴滴声都在嘲讽她，她眯眼握紧了电话。 田婉茹当然清楚自己什么身份，这个女人在秦沐之前就找到她，替她一手策划了顾千山恩人的背景。女人对当年绑架的细节十分清楚，应该是和顾千山关系很近的人，说不定是他的亲人。 按她的说法，只有找机会进入臻园，她才有可能找到印章。可找到印章后，顾千山会不会出事？ 田婉茹想起刚才秦沐说的话，后背一阵发凉。即使成功，如果被顾千山知道偷印章的是她，她会有什么下场？ 但是万一能成为顾太太，谁还要听那个女人指使？到时候就算她出来指认又怎样，反正木已成舟，真的假的恩人又有什么关系？ 她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能怀上顾千山的孩子，岂不是自己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田婉茹看着手机银行余额里的一百万，嘴角浮起一抹阴笑，过了一会笑容又淡了下去。 顾千山为什么突然不来，这么晚还会有什么工作？不是工作难道是女人? 那天夜里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 姜渔。好耳熟。 对了，是之前在商场见过的那个女人。 真的十分碍眼。 臻园。 顾千山沉吟了半晌道：“你像一个胡乱出的题目，按正常逻辑写不出答案。” 姜渔扒拉了口饭，不以为然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干脆说我是印错了的题目得啦。” 顾千山：“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姜渔：“呵呵。” 姜渔突然放下碗筷，对着饭菜一通拍照。 顾千山扬眉：“吃成这样了还拍？” 姜渔：“我要做个纪念，这还是第一次有男生给我做宵夜。”说完想了想：“不，是男人。我爸活着的时候也没给我做过。” 顾千山神情一滞，说不清什么滋味。 “以前的男朋友也没做过？” 姜渔摇摇头：“都是大学谈的，那时候忙着打工没多少时间见面。” 顾千山敏锐的捕捉到了那个都字，端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 “你倒是很会规划时间，什么都没耽误。” 姜渔吃着菜过了半晌才回过味来。自己这金主是吃醋了？ 还是嫌弃她不干净？对了，他以前说过觉得外面的女人不干净。 姜渔连忙解释道：“其实只谈了两个，而且就亲了亲其他什么都没做。”想了想又道：“你如果觉得不放心，我可以去做个hiv检查。” 顾千山听她说得如此直接皱了皱眉，接着才想起她说的hiv检查是什么，顿时有些生气。 “不许这么说自己，你第一次不是和我吗？我相信你。” 姜渔听到顾千山这么说又欣慰又心虚，讪笑了一声埋头继续干饭。 吃完饭姜渔自觉的要去洗碗，被顾千山阻止。 “放洗碗机洗，我油放得不多能洗干净。” 姜渔瞪了顾千山一眼：“大少爷，就这两个碗用得着吗？你家洗碗机都是最大型号，要浪费多少水？” 顾千山勾唇：“你还在乎这个？” 姜渔：“当然了，就算你不在乎水费难道不在乎北极熊吗？浪费宝贵的资源地球妈妈会哭的。” 姜渔说完端着碗进了厨房。 顾千山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沉沉，这个姜渔，自己的生活过得乱七八糟，帮那个不知所谓的杨昊算了，还要关心北极熊。 姜渔姜渔，北极熊吃鱼不知道吗？ 一看就是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货色，迟早哪天被她气死。 姜渔正哼着歌一边冲着水洗碗，突然手里的碗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夺了过去。顾千山手指轻触碗沿，微微用力，没等姜渔反应过来，碗已经被他掌控在手里。 “你太慢了，还是我来。” 顾千山斜睨了她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 姜渔见顾千山行云流水的洗碗动作，也只好从善如流。她站在一旁却并没出去，直直的看着洗碗的男人。 “看不出来，你还会亲自洗碗。” 顾千山顿了顿道：“以前一个人的时候，我经常自己做饭洗碗。” 听见姜渔发出惊讶的吸气声，顾千山扭头看向她。 “怎么，不信？” “那倒不是，只是你看上去就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 顾千山笑了，笑得居然有几分难得的少年气。 “原来你这么看我的。其实我还会修水管，修车，接电线，想不到。” 姜渔呆呆的看着他，突然忍不住开口：“如果谁能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第69章 彻底占有你 顾千山身子一僵，眉间浮现出些许喜色，随后想到了什么，伸手调大了水，把碗冲得哗哗的，他敛了神色冷声道：“不见得。” 姜渔哑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走到另一个角落的洗手台前默默洗手，气氛又陷入了尴尬。 顾千山洗完了碗，将碗放在置物架上，正准备取下围裙，却背后一松。 “我帮你取。”姜渔站在他身后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带着讨好。 顾千山没动，任由姜渔替他解开围裙，姜渔的指间划过他的脊背，顾千山觉得后背顿时一阵酥麻，他叹了口气，转身一把握住姜渔的小手。 “别动”顾千山俯身贴在姜渔耳边低声道：“不是想休息了吗，那就别来撩拨我。” 姜渔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拍在耳垂，身子不由得轻颤。哪里是她在撩拨顾千山，明明是这个狗男人撩她好吗。姜渔轻轻推开他，声音发闷。 “顾千山，你是不是心里只有那件事，我只是想帮忙而已。” 顾千山垂眸打量她。姜渔小脸微红，殷红的唇微微张开轻喘着，像是生气，可更像是引诱。 她居然觉得自己没撩拨。 她知不知道今晚她说的每句话，每次的靠近都是撩拨？自己一直在隐忍，在克制克制，她倒好，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 说她没心没肺，有时候又像有八百个心眼。 居然说要去查什么hiv，她到底知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你呢，你不是一直在暗示我吗？还意有所指，你可以玩得开。” 姜渔难以置信的睁大眼：“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玩得开？” 顾千山：“你是不是觉得我失忆了就听不懂？你刚才说你要去检查hiv。” “那不是为了你放心吗？你都出钱了。” “对，你就知道钱，还挺敬业的是？你知道圈子里要这个检查报告是什么意思吗？” “什，什么意思？” 顾千山突然变得不耐烦，姜渔有些不知所措。 顾千山眸光一沉，突然一把掐住姜渔的腰将她抵在大理石墙面上，缓缓吐出一口气。 “意思是可以无保护措施”顾千山的大手在姜渔腰间游走，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意味着我可以对你做任何我想做的事，侵入任何我想侵入的地方，彻底占有你。” 姜渔大脑一片空白，只剩心跳震耳欲聋，她明白了，原来刚才她说去检查，其实是种默认的邀请。 顾千山俯视着她，深吸口气缓缓开口：“还意味着”他一边伸手摸上姜渔的小腹：“你愿意怀上我的孩子。” 姜渔还没来得及思考，顾千山醒过来短时间内从哪里去获取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就被男人抵住吻了上来。 姜渔惊骇得连眼睛都忘了闭上，男人呼吸沉沉，吻的力道又重又野蛮，像要将她吃拆入腹。 直到姜渔喘不过气，顾千山才松开她，姜渔脸颊发烫，摸着自己的嘴才发现嘴唇被亲肿了。 顾千山喘着气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半晌才放开她轻声说。 “今天就放过你，明天下班回来等我。” 姜渔还在呆愣，顾千山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姜渔叹了口气，看来明天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了。 第二天姜渔一到公司，王主管就通知她有个大项目，今晚要全体加班，姜渔暗喜，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给顾千山发去信息：“今晚我要加班，回来应该很晚了，不如改天？” 顾千山半天没回，倒是夏小言打来了电话。 “小渔，合适的房子找到了！” 姜渔喜上眉梢，今天什么日子，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房租多少，你知道我没什么预算。” “不要钱，这次运气真的太好了，我们小区那个物业经理说让我给他们偶尔电话咨询一下，就提供一套一室一厅给我们。” “啊，还有这种好事？不会到时候让你签什么卖身合同，说是咨询，结果让你做一大堆事。” “不会，我们就口头协议，而且人家说了，一年也打不了几次电话，这套房是他们一个领导的，现在出国了想要人照看，所以有条件，只租给女性，房子要保持整洁，物业水电你们自己交。” “哦······原来是这样，听上去也合理，想找人照看房子。”姜渔想了想又紧张起来，小声问：“不会是什么凶宅？” 夏小言噗嗤乐了：“电视剧看多了，哪来这么多凶宅，我都调查过了，什么事也没有，房子装修也不错。你今天下班过来看就知道了。” “不行，今天我加班。” “那明天，不是我赶你们，我这儿太小了，阿姨住着也不方便。” 姜渔犹豫着：“我知道，可我明天大概也有事。这事我正想和你商量······” 姜渔欲言又止，夏小言却在电话那头听出了端倪。 “是不是和顾千山有关？” 姜渔听见电话里老板的大名，下意识朝周围看去，却见杨昊笑得贼兮兮的站在她身后，她顿时吓了一跳。 “有空再告诉你，挂了！” 姜渔匆匆挂了电话，有些不自在的摸摸鼻子。 “怎么这么看我，有事？” 杨昊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我妈做的绿豆糕，带给你尝尝。” 姜渔笑着接过来：“谢了。” 姜渔打开盒子，拿起一块满是油光的绿豆糕咬了一口。 “嗯，真香。”姜渔用眼角余光扫向杨昊，觉得他应该又有事。 “小渔儿，上次我给秦总助看的那个游戏策划，他一直没给我反馈，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问？” 姜渔看着杨昊眨动的细长眼睛，突然觉得手上的绿豆糕有点不香了。 “可是是可以，不过你答应我，这件事我帮你到此为止了。” 杨昊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后又恢复正常。 “好的，我知道，辛苦了小鱼儿。”随后叹了口气：“我们穷人家的孩子想出头不容易，只能拼命抓住每一次机会。”说完手摩挲着膝盖注视着姜渔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急了？” 姜渔摇头：“我能理解，”姜渔放下绿豆糕轻声说：“只是我觉得朋友要有边界感才能长久。我引荐你认识他，已经尽到做朋友的义务了，接下来的路还要你自己走。” 杨昊点点头：“嗯，我明白。”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甘心的开口：“如果哪天你成了老板娘，可别忘了我。” 第70章 心疼她 姜渔猛的站起身瞪着他，恨不得立刻捂住杨昊的嘴。 “瞎扯什么呢，信不信我把嘴给你缝起来！”姜渔是真有点生气了，如果换个只有两个人的场合，他这么说还无所谓。 办公室人来人往，难保不被有心人听见。 经理老胡本来对杨昊考评合格还能留总部的事就满是疑虑，部门同事私下也有议论，都想知道杨昊到底走的是谁的路子。 姜渔整天想方设法避嫌，杨昊却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好像忍不住想要昭告天下。 秦沐秦总助是我铁哥们。 姜渔盯着杨昊的脸，觉得他一定很期待哪天能当着所有人说出这话。 她能理解，真的。 好不容易结交了大人物，却只能憋着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不是她非要锦衣夜行，是她知道锦衣是假的，搞不好是一次性的，别觉得和人家聊了两回吃了次饭就真有了关系。 上位者的施舍一夜之间就可能清零，那天到来的时候，可能根本没有预兆。 何况她头上那把名为“顾千山恢复记忆”的大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真到了那天，就算不计较她推他坠崖的事，难保不把她连同杨昊一起扫地出门。 她叹了口气，拍拍杨昊的肩小声说：“你要实在忍不住想提这事，就私下和我一个人吹，说你就是顾千山的接班人都没问题。” 杨昊眼中的闪过不易察觉的光芒，他干笑一声：“没劲，我还不如注册个小号去网上吹牛逼。” 姜渔嗤笑一声正要开口，手机又响了，又是夏小言。 “小渔，你新租房子里的床上用品不用买了，我逛直播间打折买一送一，我薅了羊毛正好分给你。还有我抢了超市的福袋，里面好多东西，米面油什么都有，你知道我一个人很少下厨，就不放我家占地方了，你帮我消化消化······” 姜渔听着夏小言絮絮叨叨，心里暖暖的，鼻子酸酸的。 “小言，小言听我说”姜渔打断：“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是专门买给我的，你这样我会，” 夏小言打断：“你别说什么肉麻的话啊，你如果不要我就扔了。” 姜渔：“又想多了，我是说下次要给我买东西直接买！越多越好！答应我，千万别考虑我的自尊心面子什么的，那种东西我没有。”说完听着对方在电话那头的沉默，姜渔捂嘴偷笑。 两人又聊了几句房子的情况就挂了电话。姜渔抬头一看，邮箱不知道什么时候满了，丢给她处理的工作堆积如山，她连忙抽回思绪进入工作状态。 谁知道这时手机又响了，姜渔秒接了电话，想也没想不耐烦道：“不是都说了吗，想给我买东西尽管买，不用考虑我的自尊，ok?”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低沉磁性的男声：“是我。刚才又在和谁打电话？” 姜渔心尖一颤，不好，是顾千山。 姜渔：“嗯，那个夏小言，就我闺蜜。” 顾千山语调带着嘲讽：“闺蜜？你找闺蜜要东西？“ 姜渔：“嗯，不信我晚上回家可以给你看通话记录。” 顾千山似乎被晚上回家这几个字取悦了，语气瞬间变得温和。 “你晚上加班到几点？我让司机等你。” “不用，十点之前我坐地铁，加班超过十点公司报销打车费，你不知道？” 顾千山沉默一瞬，回了个好就挂了电话。 姜渔看着手机皱眉，好你个顾千山，都说了我加班，居然还想让司机跑腿把我这条鱼打包送回去吃掉。 看来他真是饿坏了。 田婉茹呢？不能满足他还是不想下嘴？或者舍不得下嘴？ 姜渔猜应该是最后一种，大概人家母亲重病期间，顾千山实在不好逮着人小姑娘一直耍流氓。反正有钱人也不会亏待自己，就让她这条小鱼做个人肉替身解解馋。 姜渔越想越憋屈，只得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 顾千山办公室。 “公司加班到十点过后的情况很多吗？” 顾千山放下手里的柚子茶，手指抵着下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秦沐。 秦沐正在对着两台笔记本查看资料，头也没抬。 “反正不少，十点以后可以报销打车费还是你提的。” “策划部今天加班是为了维塔那个项目？” “不错，你也看到了，三百六十度全息投影路演，不光是技术问题，策划部的创意十分关键，就像在杭城那次”秦沐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抬起头看向顾千山“是姜渔在问你？我记得她在策划一部。” 顾千山：“她没问，是我想知道她为什么加班。” 秦沐饶有兴味的打量顾千山，随后往沙发一靠翘起二郎腿。 “柏睿在业内已经算人性化管理了，不用996，现在大公司哪有不加班的。怎么，心疼了？心疼把她娶回家当少奶奶啊。” 顾千山：“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娶她这种人。” 秦沐差点对着自家老板翻白眼。 “哎哟喂，我的顾总，您是看不上她。那就别火急火燎的让我打听她家出了什么事啊，我专门找人扮成街道志愿者上门调查，搞得跟地下工作似的。” 说完秦沐抓起茶几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接着满脸委屈道：“昨晚我又连夜找到她妈妈落脚的那个小区，找到人物业经理，花高价租了房子，还让人家配合演戏。你说你累不累？” 顾千山被秦沐说得耳朵发烫，抓起桌上一张废掉的a4纸揉成一团，抬手就往秦沐砸去、 “闭嘴。” 秦沐微微偏头躲过纸团攻击，笑着举起双手。 “投降，我投降。”他放下手摸摸下巴：“没想到我秦沐，叱咤情场无敌手的风流浪子，居然有天会成为你们py中的一环。” 顾千山：“我对姜渔不是那个意思。” 秦沐挑眉：“那你什么意思？玩玩？那你可要把我给你的那本电子书，就是【正确追女生看这本就够了】藏好啊。”说完喃喃低语：“要是哪天被人看见直接社死。” 顾千山：“呵，那天好奇而已，我才懒得看。” 秦沐手机提醒响了几声，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会脸色沉了下来。他吐出口气皱眉看向顾千山：“在臻园对你动手的人，有线索了。” 第71章 新发现 秦沐把收到的消息展示给顾千山。是几张来自私家侦探的图片，他们查到砸向顾千山的水晶灯有固定的保养频次。 而在水晶灯出事之前，曾经突然加过一次保养。 “你看，臻园水晶灯的保养维护不但有固定的频率，也有固定的专业公司，而这次的加保，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公司。看起来还像是个体户，非常可疑。”秦沐放大图片解释道。 “这个小公司是谁找来的查到了吗？”顾千山盯着图片上小公司的营业执照问道。 秦沐犹豫地看了他一眼，呼出口气。 “臻园的一切事物都是杜管家一手安排，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千山皱眉“你是说老杜有嫌疑？” “不排除老杜参与的可能，也可能他只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圈子里请的那些高级管家吃回扣的还少吗？” 顾千山沉默的敲击着桌面。失忆后的他对杜管家其实并不了解，但直觉告诉他，自己没失忆之前应该不会眼瞎到引狼入室的地步。 “如果是他，那动机呢?他有什么理由要害我？” 秦沐摇摇头：“这谁知道。”说完叹口气接着道：“最有可能也是拿钱办事，就是他这个身份太明显了点。” 顾千山：“害死我谁能拿到最大的好处？” 秦沐沉吟片刻答道：“同行没必要，为抢市场份额用不着做到这一步，不如派几个商业间谍效果好。” 顾千山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秦沐一拍脑袋：“哎呀，你对柏睿的意义当然无可替代，我的意思是对方犯不着背那么大的风险······” 顾千山：“晚了。”说完上下打量秦沐，意味深长的笑笑：“很多人说柏睿有没有顾千山不重要，但一定不能没有你秦沐，是这样吗？” 秦沐脸上噙着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都是瞎扯淡，谁不知道柏睿的核心客户全都只认你。” 顾千山挑眉：“你那什么表情？我怎么可能信那种闲言碎语。” 秦沐松了口气，随后道：“自从你受伤后确实变了不少，让我想起才认识你那个时候，可能这段时间态度过于随意了。” 顾千山：“那我坠崖之前什么样？” 叮咚。 秦沐还没来得及回答，私家侦探又传来了照片。秦沐看着照片瞪大眼睛，连忙递到顾千山面前。 “侦探刚才上门拿着证据询问了杜管家，杜管家说他完全没插手这件事，换维保公司不是他的主意。” “那是谁？”顾千山眯起眼眸。 秦沐深吸口气;“顾总，你看这个签名，是你本人！“ 顾千山一怔，睁开眼反复刷开几张图片看了又看。 秦沐：“杜管家手机里还有和您的聊天记录，可以确认是您本人要求换的。” 顾千山：“我总不可能自己害自己，也就是说这次维保大概和水晶灯出事无关。” 秦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可你不觉得奇怪吗？失忆前你想要做什么，为什么会亲自过问臻园吊灯的维保？” 顾千山摇头：“这些我的确想不起来了。”他转动着手里的杯子看向窗外：“周末陪我回一趟本家，我大概也很久没去看爷爷了。” 秦沐点点头心下了然，顾千山现在想不起之前的事，有些问题想找到答案也许只有回顾家老宅才能弄清楚。 晚上加班加到天都黑了，姜渔冷不丁接到了叶芸慧的电话。 “我一直等你的消息，你到底查了没查？” 姜渔窃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加班躲过陪睡，林凤找到了好房，闺蜜送温暖，现在还来了个财神爷，哦不财神娘娘。 “查了查了，名字，地址，家庭情况我统统都有，现在发给你还是你先付钱？”姜渔捂着话筒压低声音。 叶芸慧沉默了几秒：“我先转你三万定金，你把信息发给我，核实之后再给你剩下的。” 姜渔：“行。” 一分钟后，姜渔果然收到叶芸慧的三万块，姜渔喜不自胜的拿捧起手机看了又看，她绞尽脑汁回想，从偶遇她和顾千山，到她打电话要顾千山去医院的林林总总。 姜渔一边回忆一边心里泛酸，却想到即将到手的钱又满心期待，就这样痛并快乐着，打了接近一百字的田婉茹背景信息。 “靠，我可真能扯。”姜渔得意的按下发送键。 她对田婉茹了解不多，只知道名字，在财大上学，大概年纪和家里有个重病的妈。 可这单值十万，寥寥几个字发过去有些不像话，于是她硬生生凑了一大段。 “她，就是一朵标准的小白花，淡黄的长裙，黑色的直发，白色细跟凉鞋······” 姜渔直勾勾的盯着手机等待她剩下的七万块。 几分钟后，田婉茹打来电话。 “我看了，过于简单，和说好的不一样，剩下钱以后再说。” “什么以后，明明很详细好吗，哪里简单了？” “有没有注水以为我看不出来？别以为我们有钱人就是冤大头。” 姜渔气得提高了嗓门：“你不讲诚信，你这样下次谁还听你的！” 周围同事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朝她看过来，姜渔连忙收声。 “你堂堂叶家千金，好歹再给点。” 叶芸慧沉默了半晌：“不行，就值这个价。” “你这人什么格局啊！”姜渔气得不打一处来：“我今后绝对绝对不会和你合作了。” 叶芸慧冷笑：“未必，教你一件事，一项交易不管我尊不遵守约定，只要我是市场出价最高的人，你就只能卖给我。你的问题在于你表现得过于急切卖出去，只能被我拿捏。” 姜渔：“阴险小······” 人还没说出口，叶芸慧抢先挂了电话。 姜渔本来喜悦的心情瞬间像被蒙了一层灰，他们这个圈层的男男女女果然都不简单。 算了，至少还有三万，三万也不少了，回头拿给林凤，她能高兴好一阵。 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九点，她正要继续干活，办公室却一阵骚动，胡经理带着王主管从里面的隔间急吼吼的走了出来。 姜渔见周围的同事都放下手里的活，兴奋的议论起来。 “听说了吗，顾总要亲自来慰问加班的员工。” “是呢，我进来一年多，还是第一次，听说顾总还让景轩定做了宵夜，每个人都有。” “哇塞，大手笔，我还没吃过景轩呢。” 杨昊从工位上探出头冲姜渔眨眨眼。 “小鱼儿，老板给你送宵夜来了。” 第72章 黑松露包子 姜渔对着他做了个嘴拉拉链的动作。明明是顾千山想收买人心，关她什么事。 杨昊嘿嘿一笑，轻轻打了自己一下嘴巴。 过了一会，只见策划部办公区内所有人都从工位上站了起来，门口传来胡经理标志性的笑声。 “顾总，大家知道您要来都士气高涨，我老胡今晚就在办公室打地铺，反正老婆出差了，回不回去都一样！” 胡经理表着决心，和几个主管跟在顾千山身后走了进来，顾千山一踏进办公区就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今天他穿着一件精心剪裁的灰色衬衣，将他的宽肩窄腰勾勒得恰到好处，办公区内冷白的灯光投射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难言的压迫感。 顾千山微微偏头，似乎用目光寻找什么。 姜渔在人群里忽的对上顾千山的目光，立刻移开了。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声，顾千山踱步转了一圈微笑着道：“今天辛苦大家了。” 说完朝刘秘书点点头，刘秘书会意，马上招手叫来几名服务员打扮的人提着景轩的打包盒走了进来。 “顾总给你们订了宵夜，先吃东西。”刘秘书一边招呼一边帮忙发放宵夜。 “哇，谢谢顾总！” “太香了！” “包装盒都做得这么精美，不愧是景轩。” 有人带头鼓起掌，大家只得放下手里的盒子一起笑咪咪的对着顾千山鼓掌，姜渔扯着嘴角也跟着鼓掌，觉得像被学校拉去夹道欢迎某大人物视察的小学生。 她偏头看了看身旁一脸激动的杨昊。 “顾总万岁！”杨昊一边鼓掌一边喊。 姜渔心里升起一股怪异，这小子是不是有点演过头了，刚才带头鼓掌的好像也是他。 顾千山站在两米开外扫了姜渔一眼拿出了手机。没过一会儿，姜渔收到了来自顾千山的信息。 “吃完能走吗？我在车库等你。” 姜渔皱着眉头回了两个字：“不能。” 顾千山秒回：“还有很多事要做？带回去我帮你。” 姜渔：“今天太累了，吃我能不能改天？（可怜表情）” 顾千山：“（无语表情）只是送你回家，别乱想。” 姜渔松了口气，这才回了个好。 整个办公室满是食物的香气，众人各自坐在工位上，或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用餐。 “小鱼，别玩手机了快吃啊。你看这个，好香啊，我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 姜渔打开饭盒，一股黑松露的清香扑面而来。盒子里有一份鳕鱼，蔬菜沙拉，黑椒牛仔骨，红红绿绿霎是好看，放主食的区域并列着三个小包子，姜渔不由得眼眶一热，认出来正是上次在臻园吃的黑松露包子。 姜渔心突然颤了颤，顾千山上次知道了她喜欢吃这个包子，这份宵夜究竟是随意搭配，还是有意为之？ 她下意识朝顾千山看了过去，男人正在和胡经理说着什么没注意到她，她叹了口气夹起一个包子就咬了一大口。 杨昊小心翼翼的切了一块鳕鱼抿化了吞下去，满足的吐出一口气盖上了饭盒盖子，然后稳稳的收进了打包袋。 姜渔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你都没怎么吃，不饿？” 杨昊拿出手机在她眼前点开一张图片：“你看看这份宵夜的价格。” 图片上是景轩定制外卖宵夜的各种套餐价，按顾千山定的这份宵夜不算最贵的，可价格也令人咂舌。 “就这么一点要599？”姜渔看着筷子上的包子，忽然也有点咬不下去。 吃下去会不会原地飞升？ 杨昊十分俗气的把纸袋子的提绳打了个结。 “我带回去给我妈和我妹尝尝，她们都没吃过呢。” 姜渔突然觉得自己还没杨昊这个男生细心，她脸一红，放下了筷子。 “我也带回去给我妈算了，她也没吃过。” 杨昊眼中的惊讶稍纵即逝。 “你还用得着吗？你想要什么，在他面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杨昊这次学乖了没点名，那个他不言而喻，指的顾千山。 姜渔脸色变了变：“瞎说什么，我就一打工的，他看我可怜罢了。”顿了顿又正色道：“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人家有女朋友。” 说完姜渔不再理会他，继续手里的工作，她不想让顾千山久等，也不想让他帮她加班。 一来深更半夜，关系暧昧的孤男寡女在一起加班，难免擦枪走火。二来顾千山这个狡猾的资本家，有时候连苍蝇腿都看得上，冲他扣她房租的臭德性，今天答应顾千山帮忙做事，到时候说不准还要从她工资里把帮忙的劳务费扣出来。 顾千山在车里处理完了文件，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他打开后座车门走下车，一路走到电梯口停了下来，摸出手机给姜渔发信息。 “还没完？” 姜渔秒回：“电梯里了。” 叮咚，电梯门打开，顾千山迎了过去。姜渔一手盯着手机，一不留神撞进了顾千山怀里。 熟悉的松木气息萦绕在鼻尖，姜渔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贴够了吗？”头顶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调侃，姜渔连忙推开顾千山。 顾千山一把握住姜渔推开他的左手，看向她右手提的打包袋。 “怎么还带回去？” 姜渔看向一旁：“明天带给我妈尝尝，她没吃过景轩的东西。” 顾千山垂下眼眸，脸色晦暗不明。 叮咚，电梯又开门了，姜渔下意识想甩开顾千山的手却被他牢牢握住。 “放手，这是公司。”姜渔狠狠地瞪着他。 这人究竟想怎么样，他想在公司公开她吗？有什么好公开的，她又不是他正经的女朋友。 一个甜美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声音发着颤：“千山！你们这是？！” 姜渔一看，居然是田婉茹，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桶。她满脸凄惶，像一个目睹丈夫出轨的妻子。 顾千山放开了姜渔，不慌不忙道：“你怎么来了？” 田婉茹嘴唇颤抖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开口道：“我熬了点甜汤想给你送过来，问了秦大哥说你在加班。”说完红着眼眶看向两人：“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顾千山喉头滚了滚，皱眉道：“没有，谢谢。” 男人气定神闲的站在原地，姜渔却眼睛发酸，抓紧手里的打包袋后退一步。 “我还有事，我去打车！” 姜渔一直在自欺欺人，总安慰自己赚钱嘛不丢人，而且她欠着顾千山一条命，人家要做什么自己怎么配合都说得过去。 可当她直面田婉茹悲伤失望的样子，她只觉得羞耻，比穷困潦倒更羞耻一万倍。 此时此刻，姜渔只想瞬间消失。 她按了电梯背对着两人，打算快速逃离这个修罗场，顾千山却开口了：“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第73章 演的连续剧 姜渔一怔，扭过头呆呆看着他，顾千山从她手里拿过打包袋，语调变得温和：“不是要一起回去吗，何必去打车。” 田婉茹在一旁暗自捏紧了拳头。 她吸了吸鼻子盯着顾千山：“千山哥哥，你是要我走吗？” 顾千山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婉茹，你学校寝室门是不是已经关了？我给你在酒店开个房间可以吗？” 田婉茹：“那你呢？你会在酒店陪我吗？” 姜渔咬着牙逼迫自己不去看顾千山，她很想抬腿走掉，身体却很没出息的不听使唤。 顾千山淡淡道：“不好意思，我要回家。” 田婉茹顿时露出大受打击的表情，晶莹的泪珠顺着她清秀的脸颊滚落下来，看得姜渔心里好不是滋味。 姜渔用谴责的目光看向顾千山，顾千山却面无表情，好像对面的不是他女朋友，此事也和他毫无瓜葛。 渣男，典型的渣男！ 姜渔：“顾千山，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你自己照顾好你的小女朋友！” 顾千山居然带着愠色扫了她一眼，冷冷道：“我说了，你不许走。” 姜渔还没来得及骂人，顾千山几步走到了田婉茹面前。 “如果你实在不想去酒店，就和我一起回臻园，正好我有话和你说。” 田婉茹听到前面半句露出喜色，听到最后却像遭雷击。 “你要和我说什么？” 顾千山：“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如果你，” “不！”田婉茹粗暴的打断：“你别说了，我不听。我陪你回你家，但是今晚就当我什么也没看见，好不好？” 田婉茹扬起小脸挤出笑容，睫毛上还挂着没干的泪珠，真正我见犹怜。 姜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卷进这种破事，她看着顾千山若无其事的样子突然觉得忍无可忍。 “顾总！我们只是雇佣关系，田小姐才是你女朋友！希望你不要忘了这一点。” 顾千山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她，姜渔咬牙一脸鄙夷的瞪了回去。 骗了人小女生的感情，又想来玩我？没门！ 顾千山眸光一黯，哑声道：“我懂了。你想打车就去，我和婉茹开车走。”说完把打包袋递给了姜渔。 姜渔心里一阵钝痛，正要说好，我走了，突然想起这个时间打车回臻园车费要超过三十块，如果搭顾千山的车回去，还能找张发票报销归自己。 三十多块也不少了，够她两天的生活费。想到这她顿时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为了白捡三十多块，当一路电灯泡又如何？心灵的折磨哪里比得上金钱的损失？ 姜渔干咳一声：“我还是坐车，这时候打车要排队！” 说完抱紧打包袋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田婉茹。 三人沉默的走到顾千山的库里蓝旁边，姜渔暗自庆幸太晚了没被同事看见，不然明天群里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司机大概被顾千山打发回家了，他今晚要亲自开车。进驾驶室之前，顾千山拿出手机翻了翻，突然看见秦沐提醒他第二天一早要去出差。于是他解了锁叫两人在车上等他，他回办公室取个资料。 顾千山离开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姜渔一眼，姜渔觉得他似乎在说，你别欺负小田，于是比了个ok，顾千山冷笑着走了。 姜渔虽然对田婉茹的经历有一丢丢疑虑，可觉得自己确实对不起她，于是顾千山一走就连忙对田婉茹道歉。 “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其实······” “呵，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知道你，你以前就和他有一腿是？”田婉茹的神情一百八十度大变，眼角眉梢的柔弱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怨毒。 “啊？你说我吗？”姜渔看了看周围没人，才确认田婉茹说的是自己。 田婉茹：“姜渔是，除了你还有谁这么下贱！他都和我在一起了还要扑上去勾引，看你就是个惯三儿！” 姜渔被她骂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强忍着开口道：“我没那个意思。否则我刚才不会对顾总那样说。” 田婉茹：“呵，你以退为进以为我看不出来？先退一步，然后又蹭千山的车，非要在我们之间横插一脚！” 姜渔有口难言，几乎快要吐血，半晌还是解释道：“我说是为了报销三十块的打车费你信吗？” 田婉茹一怔，随后冷笑：“你t当我煞笔吗？顾千山在我这儿随便出手就是上百万，你给我讲三十块，三十块金砖吗？\" 说到那一百万，姜渔的火也上来了。这一百万明明是老娘的卖身钱，当时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顾千山跟自己走，现在落个人财两空不说，还被这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追着骂。 田婉茹：“怎么了，没话说了？当婊子就别立牌坊，小心到时候牌坊倒了压死你！” 田婉茹一边说一边逼近姜渔。 姜渔本能的后退两步，不知不觉退到了库里南的副驾驶门外。 田婉茹突然脸变得扭曲，咬着牙道：“滚开！副驾驶只能是我的！”说完一把抓住姜渔的胳膊：“副驾驶只能留给女朋友和老婆，这个规矩你不懂吗？你个贱人！” 姜渔听她一口一个贱人也来了气：“是你的，是你的，我没和你争啊，反正副驾驶车祸死亡率最高。” 电梯口传来叮咚的开门声，田婉茹眸光一沉贴近姜渔。 “你居然咒我死！” “我哪敢啊，来，这就让你！”姜渔翻了个白眼，田婉茹靠得太近，姜渔本能的轻轻推了她一下。 田婉茹突然一个趔趄，紧接着尖叫一声摔倒在地，手上的保温桶砸在地上，盖子啪啦一声落在一旁，里面的甜汤全洒了出来，田婉茹看着一地狼藉，眼眶一红随即低声啜泣起来。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怎么还没走？” 田婉茹听见声音脸色大变，连忙回头一看，原来身后是一个秃头中年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她双手撑地死死盯着姜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哟，小姑娘摔倒了？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姜渔摆摆手：“谢谢胡经理，这么晚您先回去，一会儿我送她去。” 胡经理打量了片刻以为两人是朋友，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姜渔嗤笑一声伸手去拉田婉茹：“白演了，地上凉，快起来。” 田婉茹脸涨得通红，紧紧捏着拳头一动不动。 姜渔双手叉腰，歪着头看她：“是不是要坐在这儿等到顾千山来啊？” 田婉茹不做声，只坐在地上默默收拾保温桶，几秒之后姜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朝后转过身，见顾千山从电梯口朝她们走了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情形微微一怔。 一身狼狈的田婉茹抬起头，手里紧捏着保温桶的盖子，眼里噙着泪花：“我没事，小渔姐没推我！” 说完她一骨碌爬起来，脸上露出忍痛的表情“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唉，只可惜了我亲手熬的汤······\" 顾千山终于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姜渔，姜渔心想好家伙，原来她演的还是连续剧，自己到底小看了田小姐。 第74章 三人行 姜渔抬头扫了一眼右上角的监控，刚才她和田婉茹靠得太近，监控无法拍到细节，何况人家也没直说是姜渔推了她。 顾千山似乎在等姜渔的解释。 本来姜渔觉得挺对不起田婉茹的，这时瞬间来了精神，素质这种东西都是互相传染，田小姐既然不讲，她又何必一人承担。 “对不起，本来想帮你拿东西，结果害你滑倒！”姜渔一脸严肃的道歉。 田婉茹疑惑的暼了她一眼，挤出一个微笑：“姐姐不是故······” 故意的故字还没说出来，田婉茹就被姜渔打断。 只见姜渔抱着饭盒站得笔直，随后弯下腰，一边朗声道“一鞠躬！” “二鞠躬！”姜渔神情凝重，仿佛手里抱着的不是饭盒而是骨灰盒。 “行了！不用了。”田婉茹一边摆手一边连退两步。 姜渔上前一步：“那怎么行，这是我老家的规矩，撞了人必须三鞠躬道歉以示诚意！” 田婉茹见姜渔要三鞠躬，连忙求助的看向顾千山，顾千山双手插兜，淡淡说道：“礼多人不怪。” 田婉茹：“可这也太像那什么了······” 姜渔：“不，绝对不是向遗体告别！”说完又鞠了一躬：“三鞠躬！” 姜渔对田婉茹比了个请手势：“礼成，请上副驾驶！” 田婉茹顿时想起，刚才姜渔说的副驾驶死亡率，她身子一僵，拎着保温桶，腿迈也不是，不迈也不是。 姜渔语调又湿又冷：“怎么田小姐，这么晚了······还不想上路？” 田婉茹只觉得背后凉嗖嗖的，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顾千山嘴角微勾，走上前来一边扶着田婉茹走到后排，一边柔声道：“你胳膊摔红了，后排扶手箱有白药喷雾，你坐好我给你拿。” 田婉茹只得在后排坐下，顾千山拿出喷雾给她，就坐进了驾驶室。 姜渔站着不动，摸出手机悄悄发信息，顾千山降下车窗朝她颔首。 “还不上车？” 姜渔按下发送，朝后排瞟了一眼，一屁股坐上了副驾驶。 顾千山刚开出车库，姜渔收到了提示短信。 “收付宝到账7万元。” 姜渔忍住大笑的冲动，小心翼翼看向顾千山：“田小姐的衣服不能穿了，附近的国金广场还没关门，不如先去给她买套衣服？” 顾千山看了她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好。” 田婉茹立刻拒绝：“不用，都这么晚了，待会千山你给我一件你的衣服穿着，明天我回学校再换也可以。” 顾千山：“我的衣服你穿着不太合适，还是去买。” 田婉茹脸一红，声音怯怯的：“不必去国金广场，这附近就有个快销品牌24小时店，我随便买一套就行了” 姜渔打了个哈欠：“嗯，田小姐确实善解人意，这样也好，到快销店买了就走。” 顾千山：“好，姜渔，给我地址。” 姜渔在导航上输入完地址，连忙拿起手机给叶芸慧回消息。 “原计划不变。” 刚才她把田婉茹要去臻园过夜的消息发给了叶芸慧，并说有办法阻止，要求叶大小姐补上那7万尾款。 叶芸慧这次十分爽快，半点没犹豫就把钱转了过来。 不到五分钟，顾千山就把车开到了快销店门口。 “千山，你陪我去。”田婉茹期期艾艾的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点点头，解开了安全带，随后看了一眼姜渔。 “你要去吗？还是在车里等我们？” 姜渔打开车门：“去啊，我顺便也逛逛，哈哈。” 开玩笑，七万也不是白收的，叶芸慧还需要她的助力，今晚务必要拦下顾千山和田婉茹洞房花烛。 顾千山有些意外：“你也要买衣服？” 姜渔摸了摸鼻子：“不一定，就逛逛，平时也没什么时间。顺道，顺道嘛。” 田婉茹自然而然走在顾千山身旁贴得很近，姜渔跟在两人身后东张西望。田婉茹走了一阵，回头给了姜渔一个警告的眼神，姜渔不以为意冲她笑了笑。 田婉茹被笑得莫名其妙，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本来打算多试几套，一定要选穿上身让顾千山眼前一亮的。可对上姜渔的笑容，她忽然觉得，最好赶快买了离开这里。 田婉茹抓起一条碎花连衣裙，看了看尺码又对镜子比划了一下就说要去结账。 顾千山上前接过连衣裙就要去替她买单，被姜渔拦住。 “这条裙子不好，洗了会变形，我们部门同事买过！换一件。” 说完从顾千山手里拿过裙子挂了回去，田婉茹将信将疑，看着姜渔一脸笃定，也只好重新开始挑。 接下来顾千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姜渔就跟在田婉茹屁股后面陪她挑衣服，田婉茹又选了几件，都被姜渔否定了。不是会掉色就是太过时，或者显得身材五五开，总之，都是女人无法拒绝的理由。 这样过了快半个小时，田婉茹终于咂摸出味来，等两人走到距离顾千山较远的角落，田婉茹突然开口道：“你什么意思？嫉妒他给我买衣服？你以为跟过来就能让他注意你？”田婉茹冷哼一声：“你个老女人也不照照镜子，你也配！” 姜渔瞪大眼睛，老女人？谁是老女人？她还不到25，也就比田婉茹大三岁，怎么就成了老女人？ 姜渔暼了一眼时间，没和她计较只故作惊讶：“怎么可能，他给你买衣服天经地义，我只是觉得那些都配不上清纯美丽的你。” 田婉茹一滞，正要开启嘲讽，姜渔抓起一条挂脖镶钻雪纺裙怼到她眼前。 “看，这样的才配你。” 田婉茹瞬间一噎，这条裙子的做工确实超过刚才她选的那些衣服，并且让人眼前一亮。 哪个女人会拒绝漂亮的衣服呢？田婉茹盯着裙子，把疑虑暂时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从姜渔手里接过雪纺裙就进了试衣间。 田婉茹不一会儿换好了衣服，她在镜子里看见，果然如姜渔所言裙子上身十分有气质，顿时放松了警惕，喜滋滋的踩着小高跟走到顾千山面前。 “千山，这件好看吗？” 姜渔连连查看手机，她已经尽力拖延时间了，也不知道叶芸慧安排的人什么时候才到。 “很漂亮，就买这件。”顾千山打量了一番赞许道。 说完他就准备陪着田婉茹去买单。这时，一个穿着红色飞袖露脐t恤的高挑美女走了过来。 “哟，田婉茹！真巧，你还记得我吗？”随着一个娇媚的女声，姜渔和田婉茹同时看向高挑美女，顾千山回过头，发现来人眉头微蹙。 姜渔大感意外，这个叶芸慧，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居然亲自来了。 第75章 邱大师 田婉茹愣住了，完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对方，可下一秒目光扫过叶芸慧的铂金包和钻表， 她瞬间绽放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是你啊，好久不见，姐姐还是这么漂亮。” 叶芸慧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田婉茹接话接得如此顺溜，她嘴角勾起，上前自然的挽住了田婉茹的胳膊。 “亲爱的，这么晚出来逛街？听说你妈妈生病了，最近怎么样？” 田婉茹被叶芸慧挽住后近距离观察到了她脖子和手腕的饰品，暗暗心惊，她喜欢研究高端珠宝，叶芸慧身上戴的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版定制，一套价值数百万。 她态度更加热络起来，也想套出两人到底在哪里有过交集，竟然还知道她家的事。 “唉，还是那样，你呢？最近在忙什么？” 田婉茹笑意吟吟，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顾千山走过来，眼神冷淡，神情玩味。 “没想到，叶大小姐也会逛这种二十四小时快销店。” 田婉茹脸色变了又变，勉强笑笑：“千山，原来你们认识？” 叶芸慧冷笑：“岂止认识，我们还差点订婚呢。” 田婉茹不动声色放开叶芸慧，姜渔暗道不好，叶芸慧简直是个莽妇，根本不是田婉茹的下饭菜！ 她连忙上前握住叶芸慧的手笑着道“叶小姐，上次你介绍的老中医给我妈拿的药，我妈吃了好多了。” 叶芸慧盯着姜渔，见她脑门上写满了走剧情三个字。她抿了抿唇，强忍着把心里那股胜负欲压了下去。 毕竟姜渔在信息里说了，今晚要不出手阻止，就等着明年着喝田婉茹和顾千山孩子的满月酒！ 她于是拉住田婉茹的手，接上姜渔的话头：“对，那位大师可神了，他能把命理和医术结合在一起，正好我刚才和他吃了饭，要不把他找来给你妈妈看看？” 田婉茹暼了姜渔一眼，犹豫着道：“哦，那太好了，谢谢姐姐。” 话音刚落，叶芸慧就拿起手机给中医大师打电话。 “喂，我有个朋友的妈妈得了癌症，您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叶芸慧等了一会蹙眉道：“什么，你要外出看病？三个月才回来？那怎么行，病情如火，不能耽误这么长时间。” 田婉茹看向顾千山，顾千山温声道：“叶家是海城的大世家，人脉很广，她推荐的人不会差。不过要不要给你妈妈看，决定权在你。” 田婉茹乖巧的点头。 田婉茹冲叶芸慧笑笑：“多谢了，看病也讲缘分，如果大师实在没时间······” 叶芸慧挥手示意她别说话，随后对着手机提高了音量：“什么？你就在这附近？今晚就去？好啊好啊！”她扭头问田婉茹：“今晚方便？我替你应下了，阿姨身体要紧，耽搁不起。” 田婉茹为难的看了顾千山一眼：“这，这是不是也太突然了？” 姜渔：“田小姐，百善孝为先！” 田婉茹见姜渔一脸诚恳的注视她，顿觉头皮发麻。 这两人绝对没安好心！ 虽然知道可面对通身贵气又热情似火的叶芸慧，田婉茹也懵了。 “没错，给阿姨看病要紧，其他任何事都可以放一放。”叶芸慧又用她珠光宝气的手握住了田婉茹的小手。 姜渔：“大师什么时候到？” 叶芸慧：“马上到，我的司机就在楼下等着呢，我这就和婉茹下去马上去医院。” 田婉茹瞪大了眼睛，这两人打的是闪电战，居然想就这样把她从顾千山身边带走。她眨着眼睛求助般的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沉吟片刻：“你妈妈的病确实耽误不得。” 一听这话，叶芸慧像接到了圣旨，连忙拽着田婉茹往外走，田婉茹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还想挣扎一下。 “可是，我寝室门关了，等会从医院出来怎么办呢？千山？” 没等顾千山接话，叶芸慧抢先道：“我们姐妹好久没见了，正好我在圣心医院附近有套大平层，今晚我们就住那儿，正好叙叙旧！” 田婉茹懵了：“嗯？叙旧？” 这时叶芸慧手机响了，“大师”已经到了楼下。 “快走，大师明天早班机飞京城，今天机会难得。”叶芸慧挽着田婉茹胳膊快速往前走。 姜渔看着田婉茹一脸铁青的表情暗自摇头，这叶芸慧真是熊猫送外卖，笋到家了。 自己只是叫她派人过来想办法半道截胡，她竟然拿人家重病的妈做起了文章。 想了想，姜渔给叶芸慧发去信息：“大师是不是真医生？别玩过头。” 过了一会几人已经走出了商业楼，姜渔依然没收到叶芸慧回音，她有些忐忑，正要去拍叶芸慧的肩，却见一名穿着棉麻唐装挎着一个胸包的青年男子对着他们挥手。 叶芸慧也对着他挥了挥手：“邱大师！” 姜渔见男子看上去不到三十，虽然长得浓眉大眼一身正气，却怎么也不像老中医。 姜渔只想得那七万块，顺便让田婉茹吃瘪，可没想拿人家妈妈的病情开玩笑，于是上前拉住叶芸慧，一面狐疑的打量青年男子。 “没想到邱大师这么年轻！” 邱姓男子呵呵一笑：“别叫我大师了，鄙人邱才，也不年轻了，今年刚好不惑。” 姜渔吃了一惊，这人居然有四十了！ 顾千山伸出手：“邱医生，我是顾千山，从前你给我爷爷看过病。” 邱才连忙握住顾千山的手：“原来是顾家公子！哦不，现在是顾总了！好久不见， 姜渔松了口气，看来这人不是骗子。 顾千山看向田婉茹：“邱医生医术高明业务繁忙，今晚能请到他确实你妈妈的福缘。” 田婉茹点点头，只得对叶芸慧道了声谢。 叶芸慧冲姜渔悄悄挤了挤眼睛，拉着田婉茹就要上自己的车。 “那我们就走了！” 顾千山却开了口：“慢着，婉茹不用跟过去，医院那边我叫主治医生接待就行了。” 姜渔和叶芸慧都怔住了，顾千山接下来的话却像兜头一盆凉水浇在二人身上。 “婉茹年纪小，在外面睡我不太放心，还是跟我回臻园住。” 田婉茹一愣，下一秒瞬间脸上神采飞扬，得意的扫了姜渔和叶芸慧一眼，好像她不是要和顾千山回臻园，而是要去民政局领证。 浑然忘了医院还有个重病的妈，她就算做个样子，也该自告奋勇陪医生同去。 第76章 白娘子和许仙 姜渔见她喜上眉梢的样子，在心里把对田小姐的评价又调低了一个等级。 “顾千山，人家婉茹又没说要跟你回去，”叶芸慧艳丽的眉眼透出几分凌厉：“对，婉茹，你不是很孝顺吗，不跟过去看看？” 姜渔默默在心里给叶芸慧点了个赞，此时道德绑架用得正好。 她微微一笑看向叶芸慧，却收到叶芸慧一个咬牙切齿的瞪眼。 糟糕，金主责怪她拿钱不做事，叶芸慧脸上明明白白写着，都这时候了还不快说点什么？拿你何用？ “田小姐，叶小姐说得没错，百善孝为先！”姜渔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车轱辘喊口号。 田婉茹不敢得罪叶芸慧，此时见姜渔说话就来气，忍不住道：“姐姐，不关你的事。” 姜渔一噎，随后叹了口气：“婉茹，还在生刚才我碰倒你的气？这样，我再给你道个歉？” 田婉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姜渔：“那我们一起去医院？我在你妈面前再好好道个歉？” “不要！” 田婉茹捏紧拳头，道歉？我看你是想把我妈送走！ 田婉茹扭头想拉顾千山，顾千山却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不紧不慢的走到一旁打电话。 邱才轻咳一声：“其实呢，我的医术比较特殊，要结合患者的生活经历和生辰八字，所以田小姐还是一起去的好。” 此话一出，田婉茹就算再想和顾千山回臻园，也难以开口，她脸上的喜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失望。 叶芸慧：“哟，婉茹，有大师给你妈妈看病，你不开心啊？”说完没等田婉茹回答突然摆出懂了的表情：“你不用担心诊费，邱大师和我是老朋友，一定给你打折。” 田婉茹勉强勾起嘴角，给了邱才一个僵硬的笑：“谢谢邱大师。” 姜渔立刻明白了，这邱大师名字不是白起的，邱才邱才，不就是求财吗，大半夜赶来，指不定收了叶芸慧多少好处。 “婉茹，我们快走。”叶芸慧推着田婉茹上她的宾利车。 “等下，我给千山打个招呼。”田婉茹手按在车门上一动不动。 姜渔还没来得及给几人做拜拜，就见顾千山打完电话大步流星朝田婉茹走了来，姜渔立刻朝叶芸慧看了过去，叶芸慧下巴微抬示意姜渔赶紧上前阻止。 “顾总，邱大师说要带田小姐走！”姜渔拦在顾千山面前。 “为什么？”顾千山没动，蹙眉问道。 “因为大师要了解患者的生活习惯八字什么的······”姜渔边看边朝田婉茹那边瞟。 只见田婉茹牢牢扒在车门上，一只手被叶芸慧“关心”的握住，梗着脖子像块望夫石一样死死盯着顾千山。 “婉茹。”顾千山唤了一声 。 “千山，我要走了！”田婉茹说完眼睛一红扭过头去。 姜渔看着两人很不爽，干啥呢这是？ 搞得宾利车像雷峰塔似的，换上小白裙的田婉茹，活脱脱一个和许仙生离死别的白娘子。 别了，官人！两个女法海要把我押进宾利后座，十八年后一定要让我的好大儿来救我啊！ “等等。” 顾千山轻轻推开姜渔，几步走到田婉茹面前。 此时邱才已经上了副驾驶，正在系安全带，顾千山欠身扣了扣车窗，邱才连忙降下车窗探出头。 “顾总，您要一起来吗？” 顾千山：“需要的一切资料，我刚才已经交待了医院，让他们半个小时内准备好，包括出生信息，婚姻记录和工作简历。”说完上前牵住田婉茹的手：“今天太晚，田小姐就跟我回去了。” 邱才一怔，半张着嘴正要说什么，就听见顾千山接着道：“辛苦费我会转到邱大师账上，按你平时出诊的双倍价格。” 邱才瞬间闭上了嘴。 田婉茹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千山，虽然顾千山答应对她负责，可直到此时，她才觉得顾千山承认了她女朋友的身份。 她激动地扑在顾千山怀里，抬头痴痴看着他，至于叮嘱和感谢邱医生，完全被她抛诸脑后。 叶芸慧气得脸颊发红，她咬牙上了后排，狠狠瞪了姜渔一眼，本来想重摔一下车门，想到什么还是吐出口气按了自动关门。 看着缓缓关上的车门，又扫了一眼依偎在顾千山胸口的田婉茹，姜渔突然觉得浑身无力。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 人家顾总今晚从头到尾就是冷眼看她和叶芸慧唱戏，等她们唱完再挥挥衣袖，带走了他的小女朋友。 她觉得自己像只猴，被叶芸慧驱赶着上蹿下跳了半天，顾千山一定觉得她又疯又傻。不，她勾结叶芸慧，算计柔弱不能自理的田小姐，最后以失败告终，简直是又蠢又坏。 三人沿着广场向顾千山停车的位置走去，田婉茹挽着顾千山的手看在姜渔眼里格外刺目，她觉得两条腿沉甸甸的，用尽全身力气才跟上两人。她一边走一边拼命安慰自己，今天赚得真不少，她还从来没进账过这么大一笔钱。 呵，男人算什么，我可是卡里有六位数的女人。姜渔为了逼自己不去看顾千山和田婉茹，在脑海里不停想象十万要怎么花。 先还欠下的债，然后再给夏小言一些辛苦费，再买点生活用品。 何萍的借条？才不要理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尽管已是临近午夜，夏天海城的商业区不时有路人走过，姜渔正埋头思考，一不小心碰到一下身旁经过的行人。 姜渔抬头吓了一跳，是个拿着啤酒瓶的中年男人，男人头发凌乱满身酒气，他醉眼朦胧的看着她，嘴里嘟囔着：“小婊子，多少钱？” 姜渔嫌恶的后退一步：“滚！” 姜渔声音不小，顾千山听见停下了脚步，他不动声色放开田婉茹，朝姜渔快步走过来。 中年醉鬼没动，红着眼睛灌了一口酒，嘴里骂骂咧咧。 姜渔不想和醉鬼纠缠，甩甩头往路沿走了几步。 “妈的，臭婊子。” 中年醉鬼突然猛的扑过来，伸手就要抓她前襟，姜渔早有准备，在他靠近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猛的朝前一推。 哐啷一声，醉鬼后背撞上了身后的广告展板，两米高的钢架展板轰然倒下，晃晃悠悠朝姜渔砸了下来。 “小心！” 展板哗哗倒下的一刹那，顾千山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姜渔的胳膊飞快将她拉入了怀中。 钢架堪堪倒在了他们两人身旁不足半米的地上，姜渔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展板，半晌没回过神，只贴在顾千山胸口喘息。顾千山旁若无人的抱着她，姜渔能听到男人清晰的心跳声。 忽然，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的拍照声。 姜渔抬头一看，是几个打扮新潮的年轻人，有人举着手机，有人拿着单反正对着她和顾千山拍照。 第77章 情侣照 顾千山一手遮住姜渔：“干什么？” 几个年轻人放下拍照设备，对着两人笑意吟吟，其中一个穿着破洞牛仔的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上前。 “帅哥，我们没有恶意，就是麻烦你们帮个忙。” 见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破洞牛仔又吞吐了半天，接着回头朝同伴里看了一眼。 过了几秒，同伴里走出一个穿着牛仔短裙，一只胳膊纹了花臂的女孩，女孩手上拿着单反，嗔怪的瞪了男生一眼，接着笑嘻嘻的看向姜渔。 “不好意思，其实我和他要结婚了。”花臂大大方方指了指男生。 姜渔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啊，恭喜恭喜！” 见顾千山没反应，姜渔用手肘碰了碰他。 顾千山睨了她一眼，随后淡淡开口：“恭喜。” 花臂：“谢谢！我们在搜集一百对情侣的合照。”说完满是柔情的看了男生一眼接着道：“照片用在我们婚礼现场滚动播放，刚才我抓拍到你们拥抱的照片，真的超级动人······” 男生绽开一个几乎讨好的笑容：“两位帅哥美女，可以让我和我老婆在婚礼上用一下你们的照片吗？” 姜渔怔了怔，明白过来后老脸一红，缓缓挣脱了顾千山的怀抱。 “这······”姜渔抿着嘴唇，抬眼看了看顾千山。 花臂女孩见状上前两步，将单反屏幕递到两人面前。 “你们看，真的很甜，我待会用蓝牙传给你们，也可以做个纪念。” 男生连忙补充道：“对，也是你们爱情的见证，”说完对着顾千山比个个赞：“刚才扑你女朋友那下，男友力ax” 姜渔见顾千山和颜悦色并不开口澄清，有些着急，她倒无所谓，顾千山是半个公众人物，怎么能随便让人拍照流传。 “其实我们不是······”姜渔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千山打断。 “好。照片可以用，现在先用蓝牙传给我。”顾千山说着掏出了手机。 姜渔无奈的看了顾千山一眼，毕竟她刚才又救了自己，现在也实在不好说什么，何况他一个大老板都不怕，她又有什么好怕。 她放松下来，视线落到单反相机显示的照片上，顿时愣住了。 宽阔的路面，摩天大楼的阴影和闪烁的霓虹灯交织在一起，路边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紧紧搂着怀里俏丽的女孩。 “怎么样，是不是超甜？我跟你说，这是我们拍了那么多路人情侣，你们是这张是最好······”花臂女孩边说边放大照片展示给两人。 照片放大后，顾千山的神态尽收两人眼里。照片里的男人眼神如幽深湖水，又如浩瀚宇宙，他深情的注视着怀中的女孩，仿佛天地都不存在，只有怀里的她是世间唯一的珍宝。 姜渔眼睛有点酸胀，忍不住偷偷看向顾千山，他盯着照片一脸茫然，似乎也颇为意外自己在镜头中是这个样子。 “的确，很好。”顾千山声音有些低哑。 “谢谢两位！也祝两位早日修成正果！”花臂女孩传着照片，一面同姜渔挤眼睛。 姜渔尴尬的笑笑没作声。顾千山却勾起唇角道了声谢，姜渔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田婉茹甜腻的声音。 “吓死我了，千山你没事！”田婉茹这才跑过来，从背后一下抱住了顾千山。 花臂女孩一行人都被突然闯入的田婉茹和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疑惑看向顾千山和姜渔。 姜渔忍着心底酸涩大声道：“对不起，请不要用那张照片，其实我和他不是情侣！” 花臂女孩瞪大眼睛看向田婉茹，破洞牛仔男生张大嘴喃喃道：“怎么可能，明明看上去那么······” 花臂女孩碰了男生一下，男生闭了嘴任然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三人。 田婉茹：“你们在看照片？能让我看看吗？” 花臂女孩眼睁睁看着她宣誓主权般的挽住了顾千山的胳膊，顿时明白过来了怎么回事，飞快将单反收起来笑笑：“不好意思，我们要走了。” 说完拿着男生逃也似的跑开了，田婉茹一脸莫名其妙随后扬起小脸娇声道“是不是推销呀？推销什么了？这么晚也真够拼的。” 顾千山看向姜渔，却发现姜渔也在看他，两人视线一碰又像触电般分开了。 三人继续往停车位走，田婉茹一直叽叽喳喳，说跑过来看见路人把一脑门血的醉汉拖出来，醉汉还在骂骂咧咧，自己如何吓得魂不守舍，半天才缓过来······ 姜渔一言不发，她此时脚像踩在了棉花上有些飘飘然，顾千山在照片里看她的眼神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空气有些潮，有些闷，好像要下雨了。姜渔抬头看向顾千山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她和顾千山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姜渔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坐到了后排，田婉茹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坐进了副驾驶，可能这一天实在疲惫，三人一路都没再说话，没多久就到了臻园。 田婉茹是第一次来臻园，她尽量表现得从容镇定，却还是被姜渔发现她总在顾千山没注意的时候左看右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姜渔犹豫要不要提醒一下顾千山，下一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从她口里说出来，善意提醒也成了对田婉茹的栽赃陷害。 何况还有上次自己对米娅的乌龙举报，她不想再多管闲事。 “千山哥哥，其实不用麻烦佣人收拾客房了。”田婉茹说完害羞的低下头，欲言又止。 姜渔冷哼，是啊，你们俩反正又不是没睡过，都上热搜了呢，顾千山你装什么纯情，非要让佣人给田婉茹单独收拾一间客房。 她如果是田小姐，只怕也不高兴。 姜渔伸了个懒腰：“顾总，田小姐，我先睡了，晚安。” 说完她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就上了楼。 顾千山看着一脸娇羞的田婉茹：“我今晚还要在书房加会班，你还是睡客房，免得影响你休息。” 田婉茹目光沉沉：“我也在书房陪你好了，正好欣赏一下你的藏书。” 顾千山犹豫了一瞬答道：“也行，不过书房里放着很多重要的东西，你如果要拿书看，先给我说一声。” 田婉茹眼中兴奋一闪而过：“好。” 第78章 姜渔的推理 顾千山坐在宽大的书桌前眉头微蹙，他修长的手指敲击着键盘，表情严肃而专注，即使偶尔停下来思考，也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连余光都不曾投向田婉茹。 站在胡桃木书架前的田婉茹脸上闪过一丝失落。 这个男人现在看上去对她有几分在意，可终究不过是因为她是他救命恩人。很有可能，就像那个女人说的，一旦顾千山得知了真相，立刻就会对她翻脸无情。 田婉茹回过神，伸出白皙的小手，轻轻抚过书架边缘精致的藤蔓花纹。书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散发着岁月沉淀的韵味。她的手指缓缓划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突然一本书映入她的眼帘。 是欧洲心理学家荣格的【自我与自性】 顾千山第一次和她见面时，两人交谈间田婉茹故意提到了这本书，她告诉顾千山她喜欢心理学家荣格，顾千山立即表示出了兴趣，两人聊得颇为投机，一顿饭吃下来，她甚至觉得顾千山好像对她一见钟情了。 顾千山对荣格感兴趣，当然也是那个女人告诉她的，田婉茹为此熬了几个通宵去研究，再加上她一向善于迎合男性，想和顾千山聊得不投机都难。 她柔声询问：“千山哥哥，这本荣格的书我可以看吗？” 顾千山终于抬头看向她，只打量了一眼就点点头。 “可以。不过左上角第三格你最好不要动。” 田婉茹笑着装作不经意道：“藏了什么宝贝啊？” 顾千山停下动作，一脸严肃的看着她：“不是什么宝贝，只是那一层的书太老旧，容易损坏。” 田婉茹：“嗯，好的千山哥哥，我不会碰的。” 她暗自冷哼，我信你个鬼。 “千山哥哥，荣格这本书里有几个问题我始终想不明白，等会你忙完了可不可以帮我看看？”田婉茹翻了一会书，还是忍不住靠近了顾千山。 顾千山抬眸：“好，等一会儿。” 田婉茹嗯了一声，继续坐在书桌旁边的沙发上翻书，突然一张照片从书里掉了出来，田婉茹连忙弯下腰去捡。 顾千山却十分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瞬间停下工作站了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书里夹了张照片掉出来了。” 田婉茹拾起照片看了看，照片似乎放了挺长时间，边缘已经有些发黄。 “这些都是你朋友吗？还是家人？”田婉茹目光细细扫过这张在臻园拍的合照，照片上有男有女，个个都是高颜值。 顾千山不徐不疾的走了过来，田婉茹的脸色却瞬间一变，像受到了什么惊吓。 “我看看。”顾千山接过照片：“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田婉茹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不自在的笑容：“你的家人都是帅哥美女，你们家基因真是太好了！” 她早该料到的，那个女人就在这张照片上，只是更年轻，她不是这个家的佣人也不是朋友，而是顾千山的家人。 顾千山将照片收进书桌的抽屉里，似笑非笑的看了田婉茹一眼。 “是吗，我也这样觉得。” -------------------------------- 姜渔失眠了。 她在床上像摊烧饼一样翻来覆去，数羊数到了三千只也毫无睡意。她无法不去想那张照片，也无法不去想田婉茹今晚是否会乖乖睡在客房。 田婉茹这会是不是正在和顾千山这样那样？顾千山那么需要女人，看她的意思也想主动，当着自己的面顾千山可能还想装一下，背着就不好说了。毕竟顾千山这个失忆患者如此“饥渴”。 如果田婉茹半夜爬床，对顾千山岂不是瞌睡正好遇上枕头？ 姜渔越想越绝望，一直脑补到顾千山给孩子办满月酒，自己到底该随多少份子······ 正在她迷迷糊糊之际，突然窗外一个闷雷劈下，把她本来不太多的睡意炸得烟消云散。 接着闪电划破夜空，阵阵狂风夹带着暴雨倾泻而下，姜渔猛然想起自己在阳台晾晒的衣服喊了声我靠，一骨碌爬了起来。 姜渔顶着风好不容易收完最后一条裤衩，已觉得自己精疲力尽，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一天吃五顿还饿，我难不成是饕餮转世？ 姜渔对自己的食欲感觉很无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食欲和霸总的性欲一样说来就来？ 有时候她都怀疑，如果她少吃一点，是不是早就和林凤住上了自己的房子。 还好现在是在臻园，不吃白不吃。她摸摸肚子就出了房间，准备去冰箱找点吃的。 臻园的电梯是玻璃井道，她刚走进电梯，就看见昏暗的一楼有个人影正快速朝电梯这边移动过来。 轿厢打开的一刻，姜渔吃了一惊，冤家路窄，居然是田婉茹， 她穿着给客人准备的棉麻居家服，看到姜渔的瞬间似乎吓了一大跳。 “田小姐，这么晚你还没睡？” 田婉茹瞬间又恢复到平常的表情，冷冷看着姜渔。 “我下楼喝口水。” “哦，我去厨房找点吃的。”姜渔一边说一边走出电梯。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姜渔突然抓住田婉茹的手腕问道：“你在冰箱里拿的瓶装水吗？冰箱还有什么吃的？” 田婉茹一怔，神情忽然变得慌乱：“那个，我刚才也没注意，你自己看。” 姜渔哦了一声放开了她。 看着缓缓上升的电梯，姜渔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田婉茹只要在没顾千山在的场合，对她一向都不假辞色。 刚才却好像很着急要摆脱她，连嘲讽都懒得嘲讽一句。 不对劲！ 而且她朝电梯跑过来的那个方向，好像根本不是厨房······ 她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干什么？ 姜渔一路进了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又忍不住看向垃圾桶，鬼使神差的她把冰箱门一关，就走到垃圾桶面前，姜渔打开垃圾桶，不出她所料，里面一个空瓶子都没有。 这个田婉茹，根本就是在撒谎！ 姜渔啃着苹果，心里冒出一个又一个设想。田婉茹既然是顾千山的恩人，而且他俩还在一起睡过，顾千山现在好好的。她也应该不会是煤气爆炸的凶手。 那她最有可能在做什么呢？姜渔狠狠咬下一口苹果，从自己不多的看文经验里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想怀孕上位，所以要给顾千山下催情药。刚才她大概偷偷在哪个地方配好了药，处理完垃圾，免得她的房间留下痕迹。 姜渔摸摸鼻子，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 第79章 助理的责任 问题来了，她要不要去营救顾千山？ 还是纯属多此一举？田婉茹和他本来就是男女朋友，万一这只是人家的情趣py 呢？ 自己贸然去提醒，正好成了他们py中的一环。 姜渔看着手里剩下一半的苹果，突然想起她住在臻园的理由。 她是顾千山的生活助理，拿了这份工资，就有义务提醒自己的老板，不要吃不该吃的东西。而且，万一有什么副作用呢？ 对，虽然钱不多，她也要对得起这份薪水。 姜渔几口啃完苹果，将果核往垃圾桶一扔，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就飞快地进了电梯。 随着轿厢的升起，姜渔的心怦怦直跳，竟然有种要去捉奸的心情。 姜渔打了个冷战，呸呸呸，她和顾千山才是那个奸好吗？ 她只是去履行自己作为一个专业的生活助理，应尽的职责。 可万一田婉茹已经先她一步去了顾千山的房间怎么办？看她那副着急忙慌的样子，说不定顾千山已经中招了。 姜渔心里一阵烦躁，她深吸口气，强压下莫名的怒火，悄悄踱步到田婉茹睡的客房门口。 她一手拿着顺手抓的发夹，一手轻敲客房门。 “田小姐，睡了吗，我捡到一个东西，你快开门看看是不是你的。” 里面无人应答。 姜渔又敲了一阵，不出她所料，还是无人应答。 她深吸口气，握紧拳头直奔顾千山的卧室。 可等她到了顾千山卧室门口，对着两扇厚重的大门，她突然敲不下去门。 顾千山和她缠绵的一幕幕，不受控制的，像潮水一样不停涌入她脑海。 交叠的双手，温热的鼻息，仿佛要将她吃拆入腹的深吻。此时在门的另一面，顾千山是不是也在对田婉茹做着同样的事？ 不管田小姐用了什么手段，她这样闯进去，凭的是什么身份，什么资格呢？ 顾千山你停下！你的私人助理现在怀疑你滥用药物，请积极配合调查！ 顾千山会不会觉得她疯了她不知道，反正一定不会感谢她。而且如果顾千山真吃了催情药，中途打断说不定还有反效果。 万一落下什么男科疾病，她岂不是要被顾千山原地处决，还是死无全尸那种。 姜渔有些丧气的摇摇头，算了，今晚的洋相已经出得够多了，她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聪明女人，不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外面的暴雨还在下，大滴的雨点砸在落地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姜渔走到落地窗前，突然有点不想回房间。 她呆呆的站在窗边，缓缓将脸贴了上去，感受密密麻麻的雨滴敲击玻璃的鼓点，似乎这样才能浇灭她心里那股火气。 忽然，她的手机亮了一下，她皱了皱眉头，虽然是抽奖来的，可这台新手机也是顾千山送给她的。 姜渔现在一点也不愿意去想顾千山。对了，她还有很多钱，她现在就要把欠的账单都还掉。 她拿起手机准备点开还款app，可这台该死的手机不知道设置了什么美国时间，半夜三更居然弹出一组照片推送。 叮铃，送上您这个月的美好回忆。 满屏显示的正是今晚顾千山抱住她那张照片。 姜渔有点喘不上气，那双如深海般凝视她的眸子，现在也这般注视着别人吗？ 那双紧紧拥住她的手臂，是不是正圈着田婉茹的腰？ 想象如同洪水猛兽，瞬间将她刚才努力筑起的防线击得粉碎。姜渔握紧拳头骂了一句脏话，她无法直接面对顾千山和田婉茹肉体纠缠的画面，可她也不能就这样让田婉茹得逞！ 姜渔大步流星走到走廊尽头，啪的一声弹开了消防警报的盖子，重重按了下去。 呜啦······ 顷刻间消防水龙头启动，密密麻麻的水柱从天花板飞流直下。尖锐的 ，分贝极高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臻园。 姜渔沐浴在带着铁锈味的水柱中，看着依旧狂风暴雨的窗外，突然觉得一阵发自内心的畅快。 训练有素的佣人们很快就穿好了衣服鱼贯而出，杜管家飞快跑向顾千山的房间。 姜渔不紧不慢的沿着楼梯走向自己的房间，卧室里没有喷淋，她要去换身衣服。可她走下一层刚刚转身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他喵的田婉茹怎么从客房里跑出来了？她不是应该在顾千山的卧室吗？ 姜渔眯起眼睛几步跑到一脸惶恐的田婉茹面前。 “着火了？暴雨天着火？” 姜渔：“好像是，我刚才敲门叫你呢，你怎么不开门？” 田婉茹抹着脸上的水：“我在厕所洗裙子没听见！别扯这些了，楼梯在哪边?你不走我可要走！” 姜渔瞠目结舌，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喂，你傻了？”田婉茹推了姜渔一把，见她像被雷劈中了一样毫无反应，于是冷哼一声，朝左右看了看，就扔下姜渔一溜烟跑了。 十分钟后。 消防警报终于解除，佣人们分别整理着自己管理区域内的物品。头发被淋湿，一身白色睡袍的顾千山坐在沙发上，一脸疲惫的揉着眉心。 杜管家站在姜渔面前满脸怒气。 “为什么要乱按消防警报？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违法！” 姜渔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坐在顾千山身旁的田婉茹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顾千山盯着姜渔：“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有什么误会，你最好说清楚。” 佣人抱着一幅油画走上前：“顾总，这幅油画被水泡坏了，您说超过五十万美金要登记，不知道这幅画······” 顾千山目光掠过已经不成样子的油画，轻轻叹了口气：“嗯，这幅画没救了，大概市值一百五十万美金。” 佣人的脸扭曲了一下，姜渔听到这个数字只觉得胸口一闷血气上涌，几乎要往前栽倒。 杜管家一把扶住了她。 “姜小姐，别以为装晕就能混过去。” 姜渔定了定神，放开了杜管家。她看着顾千山满脸委屈道：“我也是为了救你。” 顾千山一脸惊讶：“你看看这儿都成什么样了？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 姜渔咬牙：“是真的，我觉得今晚肯定有人要害你，我作为你的生活助理，有必要给你提醒！” 顾千山蹙眉：“你觉得有人要害我？你觉得？你别叫姜渔，你应该叫姜柯南。” 姜渔握紧拳头：“真的，要害你的就是她！” 姜渔抬手指向田婉茹。田婉茹瞪大眼睛蹭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你冤枉好人！” 姜渔：“那你说，你半夜不睡觉跑到，” “够了！”顾千山冷冷打断，比语气更冷的是他看向姜渔的眼神：“姜渔，你为什么就不能正常点？” 第80章 作废 姜渔嘴唇抖了抖，半晌闷闷的说：“对不起。” 顾千山表情松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姜渔，若有所思。 杜管家见他不发话，小心翼翼开口道：“顾总，这次损失不小，如果不是我带的这些孩子们临危不乱，及时抢救了好些东西，后果更严重。” 顾千山抬眸：“知道了，这次你和佣人们都没有责任，损失统计完了该报保险报保险，剩下的不用你们承担。” 杜管家一愣，扫了眼姜渔：“姜小姐，你负主要责任，损失应该由你承担。” 姜渔怂了，刚收到十万还没捂热乎呢就要赔出去，而且就算赔出去，可能连个零头都不够。这时候她终于切实，清醒的意识到，她闯下了何等大祸。 就好比，别人开车上路，遇见顶级豪车都躲得远远的，她偏不，不但硬凑上去，还故意追个尾，砸个玻璃，再顺道全车刮个漆。 别问，问就是她乐意，好像臻园洒的水不是从管子，是从她的脑子。 臻园内配的电子设备，用于装饰的油画，丝绸挂件，木质摆件样样价值不菲。 就算有保险，余下的损失把她卖了也赔不起······ 顾千山脸色有些苍白，他站起身，朝垂头丧气的姜渔招了招手：“姜渔，你跟我来一下。” “千山哥哥！”田婉茹有些沉不住气，一把拉住顾千山的衣角。 顾千山淡淡扫了她一眼，她瞬间又放开了。 两人走进顾千山的书房，顾千山这次没锁门，示意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 姜渔见顾千山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简直和上次两人在这张沙发上亲热的时候判若两人。 上次和他一起呆在这里是何种暧昧，此时却只有尴尬。 “你的损失我尽量赔！”姜渔抢先说。 顾千山：“没问你这个。” 姜渔迷茫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随后想到什么压低声音：“一个月一百万的约定还算数吗？如果那样，可以从约定的金额里扣除。” 顾千山喉头滚动，眼睛失去了平日的光彩：“不算数，我不想要了。” “什，什么？”姜渔瞳孔微微一震。 顾千山：“我说，包养的事作废。反正既没签合同，也没开始。” 姜渔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顾千山回答，姜渔又接着问：“是为了田小姐？” 顾千山：“不为谁，”他顿了顿，如星芒的眸子有些泛红：“只是觉得没意思。” 姜渔像突然人被卡住了脖子，半晌说不出话。 没意思？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说这个？ “顾千山，你耍我？” “怎么，你很想挣这笔钱？” 姜渔梗着脖子答道：“是又怎么样？”说完偏过头看着地面，声音闷闷的道：“你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一说，根本不知道一个月一百万对我这样的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和林凤生活会完全改变。 “哦，你心里果然只有钱。” 姜渔自嘲的一笑：“不然呢？” 顾千山盯着姜渔的眼睛：“姜渔，你今晚和叶芸慧串通，还半夜按消防警报，做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姜渔一怔：“我，我说过了，我担心田婉茹害你。” 顾千山哑声道：“为什么担心？” 姜渔认真想想答道：“因为我以前见过她，在ktv，田婉茹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顾千山：“我不是······“随后他叹了口气”算了。” 姜渔疑惑道：“你不相信我？她这人当着一套，背着一套。” 顾千山：“与她无关！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姜渔：“与她无关？因为她救过你，所以她都是对的？” 顾千山蹙眉：“你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 姜渔：“我只知道你出尔反尔。” 姜渔捏紧了拳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愤怒什么，当初顾千山要她签陪睡合同，她觉得很羞耻，很失落。 现在顾千山说合同取消，她没想到自己不止失落而且非常愤怒。 她在愤怒什么呢，愤怒顾千山终于认真对待他的交往对象，不在外面乱来了？ 愤怒她不是小三了？ 愤怒她不能被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当玩物了？ 姜渔想着想着就松开了拳头。原来从始至终，小丑只有她自己。 理性，她需要理性重新回到她的大脑，既然顾千山摆出一副谈判的架势，她也不能输。 姜渔深吸口气，缓缓道：“既然包养作废，这次的损失我也没法赔了。你知道我的工资，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顾千山淡淡道：“没让你赔。” 姜渔惊讶的瞪大眼睛：“真的？一分钱也不用赔？” 顾千山沉默了一瞬，神情复杂的看向姜渔：“你不用赔，也不用再呆在臻园了。” 姜渔一怔：“什么意思？你要开除我？” 顾千山：“你今天做得太过了，作为生活助理严重失职，我不要你赔偿，但你的助理合同也到此为止。” 姜渔眼神涣散：“那你，你不想找回记忆了？” 顾千山闭上眼：“只是失去一些记忆，我还能控制局面，可是你，”他睁开眼，眼神透着疲惫：“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姜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一股寒意从她的头顶一直凉到脚心。 顾千山要赶她走！ 是啊，她今天的表现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只有把她赶走，顾千山才能才安安心心的和田婉茹双宿双飞。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 “好，我天亮就搬走。” 顾千山一怔：“不用着急，明天我叫秦沐替你请假。” 姜渔扭过脸：“不用，现在少了一笔收入，我不想再被扣工资。” 姜渔说完起身快速朝门外走去，因为她怕慢一点就会被顾千山看见自己发红的眼圈。 她才不要！她根本不在乎当这个破生活助理，反正一开始就是假的。 现在这样走，她也算安全着陆了。 “站住！”顾千山突然起身用胳膊拦住了她的去路。 男人凝视着姜渔，突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半晌开口道：“我最后问你一次，为什么按消防警报？那个时候，你到底在想什么？” 第81章 恶毒女配 姜渔呆呆的抬头看着他，目光扫过顾千山开合的唇，不久前她还被这唇瓣热烈的吻过，而她被抓住的肩头传来男人掌心的温度，她情不自禁的又想到了今晚那张照片。 照片上那个顾千山，和刚才对她下逐客令的顾千山，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或者那张照片捕捉到的只是一种幻觉？ 万一不是呢，如果不是幻觉呢？ 姜渔张张嘴，有什么东西快要控制不住地，就要从身体里破土而出。 “顾千山，其实我······” 咚咚咚。 忽然几声叩门声响起。书房门没锁，杜管家一脸焦急的推门而入。 “顾总，田小姐她晕倒了！” 顾千山放开姜渔，蹙眉道：“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姜渔把要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其实，她也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和田婉茹分手，和我在一起。 是这样吗？ 顾千山多半会觉得她疯了。不，他本来就觉得她疯了，如果她刚才说出口，更会觉得她不知廉耻。 又蠢又坏又疯又可耻，简直恶毒女配满级。 此时姜渔很有些感激杜管家，是他的打断让自己保留了最后一点体面。 “好像是发烧了，我刚给她量了体温。”杜管家一边说一边让开路等着顾千山出去。 “这么晚了先把她送回房休息。”顾千山淡淡道：“如果早上没有好转，就送去医院。” 杜管家为难的看了顾千山一眼：“田小姐使不上力，女孩们抱不动，我去抱不太合适。” 顾千山轻轻吐出口气：“知道了，我去抱她回房间。” 说完和杜管家一起走出了书房。 早上天一亮，姜渔就收拾好了行李。她的行李不多，就一个行李箱。为了省时间，她准备把行李箱带去公司，下班再带回新租的房子。 她推着箱子刚走出臻园大门，司机老赵就在门口和她打招呼。 “姜小姐，今天顾总安排我送你上班。” 姜渔有些意外，想了想也没必要推辞，把行李交给老赵就上了车。 姜渔刚要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被老赵一把拦住。 “您坐后面！” 姜渔又升起不好的预感。老赵替他开门，她欠身看去，果然见顾千山坐在后排。 顾千山放下手机，有些不自在的看向窗外。 “我给你发了信息，你没回。” 姜渔昨晚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脑子迷迷瞪瞪的根本没注意看信息。 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坐在了男人旁边。 “吃早餐了吗？”顾千山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姜渔：“没。”说完从背包里掏出从冰箱里拿的三明治和牛奶。 她看也没看顾千山：“可以在车上吃吗？” 顾千山：“当然。”顿了顿他又问：“你经常在路上吃早餐？” 姜渔咬了口三明治回了个嗯。 顾千山沉默了一会，又道：“冰牛奶喝多了伤胃。” 姜渔放下三明治冷冷的盯着他：“田小姐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顾千山：“嗯，烧退了。” 姜渔：“你不是一早要去机场？” 顾千山眼睑低垂：“先送你去公司，顺路。” 姜渔：“顾千山，有必要吗？昨天赶我走，现在又假惺惺的来关心，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千山沉默了一瞬：“没有假惺惺。姜渔，我对你怎么样你感觉不到吗？” 姜渔一怔，心里莫名泛起一股火气：“对，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昨天我发疯弄坏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你都没让我赔，你是一个很好的老板！” 顾千山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一个好老板？” 姜渔：“是啊，虽然你把我炒了，但我不能否认你很厚道。”她喝了一口牛奶接着道：“可我不再是你的助理了，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互相不干涉对方的生活不好吗？” 顾千山：“不认识？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是柏睿的员工。” 姜渔：“我的意思你很清楚，今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公司以外，我们没有任何私人关系。” 顾千山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盯着姜渔似乎想反驳，终究还是没作声。半晌，他放柔了声音，缓缓开口：“我只是想问你，昨晚老杜进来的时候，你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姜渔一愣，随后嗤笑一声：“忘了。” 说完姜渔几口喝完牛奶，往座椅上一靠，开始闭目养神。 两人一路无话，姜渔到了公司车库说了声再见就下了车，顾千山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移开视线。 姜渔拖着行李箱进了更衣室，更衣室里有储物柜，姜渔猫着腰看了一会，把行李箱抱了起来，试着塞进储物柜里。 “我来帮你！” 一双做了美甲的手伸了过来，帮姜渔一起把箱子推了进去。 姜渔抬头一看，原来是甄敏雪。 “谢谢。”姜渔挤出个笑容。 这女人，上次给她当封口费的手链结果是个a货，虽然说品质不差，最后也才卖了一千块。 姜渔不想和她多说扭头就往更衣室外走，今天她心情很差，实在没精神搞社交。 “哟，搭上贵人就不理人了？”甄敏雪在背后冷哼：“不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 姜渔停下脚步白了她一眼：“你手链是假的。” 甄敏雪小脸一白，随后嗤笑：“我也没说是真的啊。你觉得我的工资能买得起真货吗？我又不像你那么会傍。” 姜渔压低声音：“谁傍了？别胡说。” 早上更衣室人来人往，姜渔一把扯过甄敏雪小声道：“你是聪明人，你不会在公司嚼舌根，对？” 甄敏雪娇媚一笑：“放心，我只是想和你交朋友。” 姜渔拉着甄敏雪出了更衣室，边走边说：“你可能对我有误会，我帮不了你什么。” 甄敏雪拉住姜渔的手停了下来，她直了直身子：“姜渔，都是成年人，就别绕弯子了。其实，我们都是一类人，咱们资源互换不好吗？我手里也有不少有用的人，” “不用！”姜渔打断她后低声道：“敏雪姐，我对你真没什么用，我和顾千山不是你想的那样。” 甄敏雪脸色一沉，凑近她小声说：“别装了，刚才我看见你从顾总的车上下来，你们在同居对不对？” 姜渔叹了口气，半晌开口道：“其实我是他保姆，而且刚被开除了。” 第82章 把柄 甄敏雪撇撇嘴：“编也编得像样点，我看上去像没脑子吗？” 姜渔双手一摊：“骗你干嘛，我是被赶出来的，不然我吃饱了撑的带行李箱来公司。” 姜渔说完就要离开，甄敏雪却不肯放弃，她堆起笑容一把挽住姜渔的胳膊：“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和姐姐聊聊？” 姜渔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大姐，你谁啊？我们有熟到促膝谈心的地步吗？ 姜渔不动声色的抽走胳膊，给了甄敏雪一个商业微笑。 “我赶着去打卡，改天再说。”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和顾千山有交集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对她撂过狠话。姜渔记得清清楚楚，她放话说可以随时让她在柏睿混不下去。仿佛柏睿不是一家科技公司，而是什么岛国黑社会帮派。 光凭这样的人品，姜渔就不可能和她成为朋友。可她也知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何况她敢说这种话，很可能和柏睿某个，甚至某些高层交情不浅。 她刚在工位上坐下，甄敏雪又凑了过来手上还递过来一只香蕉。 “今天茶水间有水果，你还没拿？我替你拿了。” 姜渔有些僵硬的接过香蕉，她看出来了甄敏雪是铁了心要和她结交，可今天她的身心都十分疲惫，实在没力气和她演塑料姐妹。 她正想敷衍几句，香蕉却被一只大手拿走。 “正好我还没吃早饭，谢了。”杨昊手上拿着香蕉对甄敏雪挤眉弄眼。 甄敏雪脸色一沉，瞪了杨昊一眼，悻悻的走了。 杨昊压低声音：“听说了吗？她是何总的那个。” 姜渔：“营销副总？不会，不是都说他喜欢男人吗？” 杨昊眯起眼睛：“可能男女通吃，反正被人看见在办公室就敢······” 姜渔不想听，即刻打断：“管他呢，只要不挡我的道，她和谁乱来我不感兴趣。” 杨昊不屑的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姜渔，外面休息区有人找你，说是你家亲戚。”胡经理冷不丁出现在两人身后。 姜渔吓了一跳：“胡经理，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胡经理脸色有点古怪：“快出去看看，你亲戚好像找你有急事。” 亲戚？哪个亲戚会在公司来找她？ 姜渔生出不好的预感，对胡经理说了声谢谢就快步来到了休息区。 策划部办公室外有一处开放的休息区，一个咖色小圆桌旁随意摆放着几个灰色的布艺沙发。姜渔看见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玩手机的女人皱了皱眉头。 果然是何萍。 “你来做什么？”姜渔一屁股坐到何萍对面。 何萍放下手机，下垂的嘴角抽了抽：“姜渔，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姜渔又惊又气，何萍害她妈摔成那副惨样，居然还能若无其事跑到她面前摆长辈的谱，还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的不要脸！ 她双手一抄：“我该怎么说？我说的人话，你听不懂可能因为你不是人。” “你！”何萍气得拍桌，姜渔连忙用力拉住她的手。 “损害公物，照价赔偿！” 何萍皱眉：“小贱人别跟我嚣张，有你后悔的时候！” 姜渔：“这么凶啊，原来是条狗，难怪听不懂人话。” 何萍嘴角一抽，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啪的一声拍在了圆桌上。 “说，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姜渔冷笑：“这辈子就别想了，等你死了我烧给你！” 何萍气得一巴掌给姜渔扇了过来，姜渔早有准备，猛的抬手一抓，抓住了何萍右手手腕，她咬牙用力一握。 嘶······何萍痛得抽气 “小贱人，扫把星，放开！” “姜渔，你做什么？！反了你了。”青年男子嗓门很大，路过的员工纷纷侧目。 姜渔放开何萍嗤笑一声：“哟，我的好表弟，你想来找工作？只怕来错了地方，凭你简历第一轮筛选都过不了。” 林志远咬牙瞪着姜渔，片刻后露出一个狞笑。 “表姐，别废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有钱租房子逍遥快活，就应该爽快的把钱还了。” 姜渔冷笑：“这张欠条怎么来的，何萍心里有数，我们根本不欠你妈的钱，你好歹也流着林家的血，如果还有半点良心，就不要和你妈同流合污！” 林志远眯起眼：“我同流合污？姜渔，你最近干了什么心里没数吗？你凭什么对我道德绑架？” 姜渔脸色微变，这个林志远什么意思？ 林志远一边观察她的神色，一边得意的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你是不是用了我的台式机？你猜我昨天在上面发现了什么？” 林志远把手机屏幕展示给姜渔，笑得一脸猥琐。 姜渔看着手机播放的视频，感觉遭了当头一棒！ 这不就是夏小言帮她用人工智能合成的和顾千山约会的视频吗？ 因为林志远长期不在家，她暂时存在了林志远电脑上备用。 该死，居然忘了删除！她这粗心大意的毛病迟早会把自己害死！ 林志远声音不大不小：“我以为你交了个大帅哥男朋友，结果我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你老板吗？” 姜渔握紧拳头：“你闭嘴。” 林志远：“我就奇怪了，你老板那样的，就算找个暖床的也轮不上你，结果我找人一鉴定，视频果然是合成的。” 姜渔深吸口气：“那又怎么样，我暗恋他行不行？合成视频又不犯法。” 其实她心里慌得一批，用尽力气才维持住了表面镇定。 林志远冷哼：“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最近又是请保姆又是收礼物的，指不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姜渔扇着鼻子：“早饭吃的屎吗？说话这么臭！” 林志远：“你别他妈嘴硬，信不信我把这段视频给你们大老板欣赏欣赏，叫什么来着，顾千山对。” 姜渔死死盯着林志远的眼睛：“你去啊，现在就去，你找得到他吗，别还没靠近就被人保镖揍趴下了。” 林志远一怔，随后嗤笑：“我就算找不到他，也可以发到网上，标题都想好了，柏睿变态女员工自制和顾千山亲密视频，你说到时候你工作······” 姜渔打断：“卑鄙！” 何萍扬了扬借条：“少废话，还钱，否则现在就把视频交给你领导！” 第83章 鱼死网破 姜渔眉头紧锁，薄唇抿成了一条线，眼里仿佛快要喷出火来。 这时胡经理从办公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 “小姜，你这边还好吗？” 何萍立马迎了上去：“您好，您是姜渔的领导吗？” 胡经理一怔，随后轻咳一声：“对，我是策划部的总经理，我姓胡。”说完挺直了身子半开玩笑道：“我是她领导的领导。” 何萍：“哎呀，领导好，我是她舅妈，我这里有个······” 姜渔突然大声咳嗽起来，眼睛直勾勾瞪着何萍。 林志远冷笑一声，何萍假惺惺的去扶姜渔。 “小渔，哎哟，着凉了？” 何萍贴近姜渔的瞬间，姜渔忍着恶心轻声道：“钱，我给。” 说完她推开了何萍，对胡经理挤出一个笑容：“您去忙，我这儿很好，没什么事，马上就回去工作。” 胡经理一怔，随后露出一个亲切的笑：“不用着急，刚才秦总助给我发了个消息，说他让你昨天帮忙加了班，今天给你半天补休。” 姜渔心猛地一跳。 是顾千山，顾千山又替她请假了。 谁稀罕，才不要他多管闲事！ 姜渔叹了口气：“胡经理，我休下午，这里我很快会处理好的。” 胡经理点点头，很有风度的冲何萍二人笑笑就离开了。 何萍把借条往茶几上一拍，满脸迫不及待。 “说，你能拿出多少？” 林志远一手在裤子上揉搓，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刚才那个经理说什么总替你打招呼了，你是不是在给那人当三儿？赚了不少？” 何萍满脸欣赏的看了儿子一眼：“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姜渔：“林志远，你说的是人话吗？舅舅知道了不会放过你！” 何萍嗤笑一声，随后恶狠狠的道：“他爸就是个废物，他们林家两兄妹都是废物。特别是你那个没用的妈······” 姜渔一下拍在桌上，把二人吓了一跳。 “再提我妈，你休想拿到一分钱，大不了我工作不要了，你们也别想安生。” 林志远：“你吓唬谁呢，”话说到一半对上姜渔像要吃人的眼神，终究还是闭上了嘴。 何萍抬了抬眉毛，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算了，你一个小丫头我也不和你计较，反正今天不能让我们白跑。” 姜渔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顶多给你们五万。” 何萍：“五万？你拿走的玉镯也不止五万！” 林志远眼珠一转：“表姐，今天给五万也行，剩下四十多万，过几天我再来找你。” 姜渔：“真有脸啊，林志远，哪来的四十多万，你们这是敲诈勒索。” 林志远冷笑：“你就说给不给，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又没亲弟弟，以后真遇到什么事还不是我替你撑腰。给我又怎么了？” “远远说得对，你一个丫头片子留着钱以后也是便宜了别人，不如给你表弟！你就是读书读傻了，眼里只有钱，为人处世的道理都不懂！” “闭嘴！”姜渔十指紧紧扣着桌子边缘，她双目圆睁，胸膛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去生吞了何萍。 林志远：“姜渔，你，你别乱来啊。你想想这个视频如果被你老板看见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顾千山如果知道视频是人工合成，就明白了一切，按他的行事作风，就算不会认定她和坠崖有关，至少会被赶出柏睿。 不就是个工作吗，再找就行了。 可一想到顾千山一旦知道真相，那双曾经注视着她，好像看稀世珍宝的眼睛，会对她露出厌恶，鄙视甚至憎恨。 她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揪住，痛得喘不过气。 姜渔吸了口气，抬起下巴瞪着何萍：“十万，我今天给你十万，借条原件给我，视频删除，这件事一笔勾销！” 何萍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姜渔接着一字一句道：“否则，鱼，死，网，破。” 何萍看着眼前这个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十二年的女孩，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决，何萍心底突然涌起一股陌生的寒意。 她咽了咽口水道：“好，十万就十万。” 林志远急道：“妈，我买车要三十······” 何萍：“行了！”她撩撩染成枣红的卷发冷哼：“看在你那废物老爹的面子上，我们吃点亏就吃点亏。” 姜渔拿出手机，看着卡里还没捂热乎的十万，浑身像被人拿刀割肉一样疼。 罢了，不义之财留不住。 ------------------- 入夏的京城，蝉鸣声不绝于耳。 一座红墙灰瓦的四合院内，顾千山和秦沐刚刚送走了来拜访的某副部长和他的同僚。 “千山，你给我透个实底，你到底有没有失忆？刚才许部长问起一年前你们见面的情形，我都替你捏了把汗，没想到你对答如流。”秦沐眯起桃花眼打量着自家老板。 顾千山抬头看着漫天飘散的槐花答非所问：“有人跟我讲过她怎么学的算命。” “嗯？和这个有关系？” “类似，面对一无所知的人，怎样说模棱两可的话取得对方信任。本身就不难，何况我对许部长提前了解过，也不算一无所知。” “能教你东西，不知道是哪个神级大佬。” 顾千山眼中浮起一丝笑意：“嗯，确实挺神的。” 神经病的神。 秦沐拿起平板电脑划了几下：“你让我查田婉茹的背景我又查了一遍没有问题，最近的通话记录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比较奇怪。” 秦沐将平板递到顾千山面前。 “你看这几个虚拟号码，看上去应该是骚扰电话。” 顾千山沉吟片刻：“但是婉茹和对方通话都超过了三分钟。” 秦沐点头：“如果一次还说得过去，可通话记录显示有好几次。” “查到这些虚拟号码的注册信息了吗？” 秦沐摇头：“没查到，不过”他有些担忧的看了顾千山一眼：“拨打信号的区域查了个大概。” 顾千山蹙眉;“大概到什么程度，你可别说锁定范围在东南亚，我上哪儿去大海捞针。“ 秦沐微不可查不叹了口气：“真那样倒还好了，现在技术能锁定到两到三公里范围内。”他顿了顿神情有些为难：“有一次是在顾家老宅。” 顾千山眸光沉沉，伸手拂去落在肩头的槐花，淡淡道：“我明白了。” 第84章 当局者迷 秦沐在石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眸光一闪问道：“要不要也查查姜渔？我觉得她比田小姐更可疑，况且你们还住在一起。” 说完秦沐抿了口茶，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没作声，秦沐接着道：“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害怕？我怕什么。”顾千山不屑的低哼一声。 “怕她真的没安好心，故意接近，怕自己舍不得处置她。” 顾千山看着秦沐老神在在的样子，不想提姜渔已经搬出臻园，只若无其事道“你是想得太多，” 他锐利的眼神扫过秦沐：“还是我工作排得太少？” 秦沐似乎并不在意老板的威胁，依旧笑嘻嘻的道：“我怕顾总你当局者迷啊，你和姜渔以前如果真的在一起过，现在又喜欢上她不很正常吗？” 说完他敛起笑容，认真的看着顾千山:“你有没有看过一部电影，男主角有记忆丧失症，第二天就会把前一天的人和事都忘了，他的女朋友每天都会和他重新相遇，这个男人每天都会重新爱上他的女朋友。” “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算失忆一百次一千次，还是会重新喜欢上她。”秦沐的表情不带丝毫轻佻。 顾千山一怔，觉得仿佛心里有什么东西被撕开了一条口子，他眼神闪烁，良久开口道：“你既然了解我，那我问你，我以前有没有和谁在一起过？除了姜渔。” 秦沐也怔住了，此时的顾千山收起了平时的冷傲气质，流露出一种少年人才有的纯真。 秦沐笑着摇摇头：“我知道的没有，追你倒是不少。北辰制药的沈总，还有华商联合会主席的千金。” 说完他想到什么眯起了眼睛：“对了！还有现在很红的一个流量明星，就是上次酒会见过的那个蓝若若，你和她打招呼说初次见面，人女明星连翻两个白眼，以为你在阴阳她整容，哈哈哈。” 顾千山无奈的轻叹一声：“我的确不记得了。” 秦沐想了想，歪着脑袋道：“也就是说，现在一路捋下来，姜渔是你的初恋？” 顾千山嘴角微勾：“什么初恋，别肉麻。”随后他走到秦沐身旁坐了下来：“我以前以为，所谓的喜欢只是一种稍纵即逝的欲望。可现在好像觉得又不是，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秦沐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顾千山居然主动和他谈心。 秦沐轻咳一声，嘴角依旧噙着一丝笑意：“什么感觉？是不是心烦气躁，患得患失？” 顾千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等于默认。 秦沐很想大笑，终究还是掐着大腿控制住了自己。 “千山，你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喜欢缜密的逻辑，有序的计划。如果什么事脱离掌控，甚至陷入混乱，你肯定会不舒服。” “我不喜欢失控。” 秦沐叹了口气：“如果谁在感情里没失控，只是因为不够爱而已，我的小顾总。” 顾千山盯了秦沐半晌，突然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怎么了？干什么去？” “玩游戏。”顾千山拿出手机打开了神的世界。 他登录账号，进入上次和姜渔一起求生的荒岛，喂了一会猪，又织网捕鱼，最后种下了另一棵树。 看了看后台记录，姜渔的头像灰扑扑的，好久都没登游戏了。顾千山吐了口气，退出游戏，他懒懒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闭上了眼睛。 这时手机响了，顾千山一把抓起手机，看了看来电人眸光黯淡了下来。 “婉茹。” “千山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明天，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想你了。“田婉茹接着撒娇：“我们还没约会过呢，你回来能不能和我一起去逛逛？” 顾千山默了默：“当然可以，你想逛哪里？想买什么东西尽管说。” 田婉茹娇嗔一声：“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俗气吗？我又不是那种看重物质的女孩，我想带你去逛逛我们学校附近的夜市。” 顾千山：“夜市？好。”顾千山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对了，周末陪我回顾家老宅一起吃个饭，我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家人。” 电话那头沉寂了几秒，传来田婉茹娇媚的声音：“真的吗？千山哥哥，我真的可以去吗？”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愿意，我十分愿意。” 顾千山又询问了几句田婉茹母亲的情况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头，田婉茹站在宿舍阳台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什么海城第一高富帅，还不是手到擒来，竟然这么快就带她去见家长，是不是意味着，她离嫁进豪门不远了！ 室友走了出来：“婉茹，你不是说你男朋友很有钱吗，你们约会就去逛夜市啊？” 田婉茹切了一声“你懂什么，没听过这句话吗?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去看人间繁华，若她历经沧桑，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其实啊，这男女都一样，对付有钱的男人，纯情不虚荣就是最好的武器。” 室友竖起大拇指：“牛！难怪你谈的男朋友个个死心塌地的给你花钱。” 田婉茹冷笑着摸了摸脖子上的银十字：“那些算什么，这次我要赌一把大的······” ------------ 南城嘉园，夏小言一边帮着姜渔收拾锅碗瓢盆，一边和她聊天。 “你不是在臻园给顾千山当生活助理吗？怎么还要找兼职？” “他把我炒了。” “啊！！”夏小言惊讶的差点没拿稳手里的瓷碗：“为什么？他恢复记忆了？” “没有，别提了，是我自己做了蠢事。”姜渔皱眉，拧开水龙头用力搓洗着筷子。 夏小言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那你们现在？” “没有什么我们，我是我，他是他，他有女朋友，我有我的生活。” 姜渔心情很糟糕，林凤不但没吃到景轩的松露包子，更没拿到钱，她折腾一圈，还是两手空空的回来了。 夏小言故作轻松的笑笑：“嗨，你看你现在多好，摆脱了你的奇葩亲戚，又住上了舒适又的房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姜渔勉强回应了一个微笑。对啊，其实现在的情形已经比以前好了很多，可为什么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呼呼的灌着风。让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可欠的账单不允许她伤春悲秋。 “小言，我真的需要兼职，你帮我再看看。” 夏小言翻了翻手机：“我看看哈，中介蔡大姐的朋友圈发了一条，最近财大附近的夜市在搞啤酒节，需要一些人扮小蜜蜂。日结，工资一晚上三百。” 第85章 夜市偶遇 “小蜜蜂是什么？sply蜜蜂?” “估计就是穿个衣服戴个发箍，蔡大姐发的挺靠谱，至少不会拖欠工资。” “唔，四个小时三百，还行，那就这个。”姜渔满意的摸摸鼻子，失去了臻园的伙食和收入，她急于找到一份兼职。 “嗯，你这么漂亮肯定人家抢着要。”夏小言收起手机，突然盯着姜渔打量半晌。 “干嘛？看得我背上发毛。” “你和顾总真没戏了？”夏小言语气难掩失望。 “人家谈了个女大学生，而且我也不想招惹他，太危险了。”姜渔手上动作不停，尽量让自己显得很忙碌。 夏小言突然朝她背上一拍：“别啊！你就说你喜不喜欢他？喜欢就去争取！” 姜渔停下手上活计，一脸嫌弃的看着夏小言：“你这三观跟着五官走的？长得再帅，再有钱也是别人的男朋友，我去抢算什么？” 夏小言嘿嘿一笑：“小鱼儿，平时你不是挺灵活的吗？这次脑子怎么不转弯，有女朋友还不兴分手？不是叫你抢，你就拿个号等着谈下一个呗。” 姜渔翻了个白眼：“我才不想接盘。”说完补充一句：“就算对象是顾千山也不行。” 夏小言突然收起笑脸，认真道：“可他喜欢的明明是你啊。” 姜渔一怔，忽然鼻头泛起一阵酸意，她连忙转身又开始使劲刷碗。 “很晚了，你先回去。” “小渔！” “行了，我不想再听你提顾千山的名字！”姜渔突然把手里的抹布一扔，回头红着眼睛看向夏小言。 夏小言张了张嘴，终究没再开口。 ------------------- 海城的夏夜虽然闷热，却挡不住年轻人爱玩的心。啤酒节在财大后门的喷泉广场旁边，中间搭了个简易的舞台。从晚上8点开始一直有歌手和乐队演出，直到到凌晨，而姜渔他们要扮演的小蜜蜂就负责在周围引导来啤酒节的客人，并摆出各种姿势吸引他们来合照。 “来的时候又不说清楚，这么热的天怎么穿毛绒外皮啊？”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抓着主办方给他的小蜜蜂皮套吼了起来。 小蜜蜂扮演有两种，一种是毛茸发箍加咖啡条纹抹胸配黄色超短裙。因为天气炎热，女孩子们几乎都选择了这套装束。剩下的人需要穿上闷热的皮套，扮成卡通小蜜蜂。 “三十多度的天气，中暑了可怎么办？” “穿这个要加钱？” 姜渔和其他女生不一样，她默默换上了卡通小蜜蜂的毛皮外套。并不是她多么随和谦让，而是根据她多年打工的经验，啤酒节这种场合，打扮性感的女生容易惹上醉鬼。 第二天还要上班，她宁愿热也不想碰到什么麻烦。 可她还是低估了闷热的程度，穿上小蜜蜂毛皮，就像被关进了桑拿房，不到十分钟，她已经热得大汗淋漓，从头到脚全湿了，如同洗了淋浴一般。 她一边汗蒸还要不停和来来往往的客人打招呼，发传单，配合小孩摆出各种姿势拍照，甚至还要被一些熊孩子追着当沙包练拳击。 姜渔觉得她快坚持不住了的时候，看了看手机，居然时间才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她暗骂自己娇气，办公室白领当久了，这点辛苦居然都觉得无法忍受，想当年她可是顶着四十度高温在砖厂搬过砖的。 于是她找了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把头套取了下来透透气，她精疲力尽，必须休息两分钟才能继续上岗。 “热死我了！”姜渔取下头套觉得自己稍微活了过来一些，一手拿着宣传广告大力扇风。 一旁夜市卖手打柠檬茶的摊主睨了她一眼道：“小妹妹，你热得咧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来杯冰柠檬茶？” “送啊？” 摊主大叔笑着道：“算你便宜，收个成本价十块。” 姜渔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不渴。” 十块，开什么玩笑，十块她可以喝三杯雪王的柠檬水了。 摊主大叔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也不再同她搭话，姜渔抱着头套起身，准备绕路走到自动贩卖机买瓶矿泉水，等喝完再把头套戴上。 可她还没走两步，冷不丁看见夜市中间远远走来的一对男女，瞬间愣在了原地。片刻后她反应过来，飞快的戴上了小蜜蜂头套。 她本来想立刻离开，可鬼使神差的，她双脚像生了根似的停在了原地。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打扮得如此休闲的顾千山，他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体恤和灰色休闲短裤，显得格外干净清爽，配上他一百八十度无视角的脸，就是从电影里走出来的大学校草。 顾千山右手拿着一瓶啤酒，看起来十分随意，而一身jk水手服的田婉茹拿着一杯奶茶贴在他身旁，时不时仰头和他说话。 舞台的彩色灯光和摊位的暖光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满是烤串的香气和的甜腻。 姜渔望着如同金童玉女的二人，忽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她暗道不好，不知道是不是脱水了，必须尽快走到自动贩卖机那儿买矿泉水才行。 对，只要喝到清清凉凉的矿泉水，她就会好起来。 至于顾千山和他的大学生女朋友，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一点也不难过，一点也不。 尽管姜渔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依然不停告诉自己，落在睫毛上的是汗珠，不是眼泪。虽然好像她现在难过的快要死了，但只要走到自动贩卖机前，按下选项，拿出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她就会立刻，马上原地复活。 “小蜜蜂！这里有只小蜜蜂！” 姜渔已经尽量避开人群走，却还是被两个小男孩发现了。其中一个大概八九岁的小胖子，见她不肯停留，立刻双手抱住蜜蜂翘起的“尾巴”。 “小蜜蜂别走，陪我们玩。” 一个踩着平衡车的小男孩冲了过来，笑着对着姜渔肚子重重捶了一拳，姜渔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打死你！”熊孩子哈哈大笑，一边挥舞着拳头。 姜渔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熊孩子却依旧不依不饶，追着她想玩“消灭害虫”的游戏。 熊孩子的家长走了过来，看上去像是他的爷爷或是外公，姜渔勉强站起身，走到家长面前取下头套。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不能陪他玩。”说完她就戴上了头套。 爷爷怔了怔，随后拦住熊孩子：“别玩了，要回家了！” “不要！我要小蜜蜂陪我玩！” 见爷爷没有反应，熊孩子从平衡车上跳下来：“小蜜蜂不陪我玩，今天我就不回家！” 说完熊孩子跳上平衡车又去抓姜渔，姜渔只好一把抓住孩子爷爷。 “帮帮忙！” 爷爷想想，又伸手拦住了熊孩子，熊孩子却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姜渔的意志力已经到了极限，趁着熊孩子没追上来，强撑着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诶，我的手机呢？我手机怎么不见了？”爷爷突然大叫起来，几步上前抓住了姜渔：“是不是你拿了？” 第86章 解锁 姜渔气得嘴唇直哆嗦，可四肢却像棉花般无力，只能任由熊孩子爷爷抓着动弹不得。 “刚才就你碰了我，是不是你拿了我的手机？” 老头一边喊一边在姜渔的皮毛上乱摸，周围人纷纷驻足好奇的看向他们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小蜜蜂也会偷东西？” “叫巡视员来处理，大爷你最好带他去办公室！” “不是小蜜蜂拿的，目标也太明显了，小蜜蜂你倒是说句话呀。” 田婉茹刚拉着顾千山走到一个算塔罗的摊位前，她本来计划好了，事先给了摊主一百块，让她帮忙抽出一张恋人牌展示给顾千山。让顾千山觉得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田婉茹抿唇微笑，制造浪漫什么的，她最会了。 “千山，快来看看我们两人的缘分！” 田婉茹拉着顾千山让他抽牌，顾千山眼神看向别处，直到摊主提醒，他才心不在焉的看着塔罗，忽然抬头看到不远处人们聚集在一起指指点点。 “婉茹，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田婉茹一愣，诧异道：“你还喜欢看热闹？不怕人多眼杂？” 顾千山摸出一个黑色防晒口罩戴上：“这样就不怕了。” 说完他便迈开长腿，往人群聚集处走去，田婉茹看了看摊主：“待会我们再过来。” 顾千山平时从来不看这种热闹，可刚才他在塔罗摊位上，听着摊主对他和田婉茹姻缘的各种暗示，突然一秒钟都不想在那里停留。 这样的经历，不该发生在此时此刻，更不该是和身边这个人。 顾千山拉了拉口罩，斜睨了身旁的田婉茹一眼。 他想要的约会，大概一开始就不应该是和身边这个人。 两人还刚走到人群边缘，就听见老头的叫骂声。 “还说没拿，这是什么！” 老头手里拿着一只白色手机。 姜渔眼看着兜里的手机被拿走，挣扎着去抢回来，却被老头一把推开。姜渔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软竟然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倒地之前，她吓得瞪大了眼睛，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看到顾千山和田婉茹居然出现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小蜜蜂晕倒了！” “哎呀，这么热的天，不会是中暑了!” “也可能在装晕。” “中暑要先把他的头套摘下来！” 立刻有热心的围观者上前，一名四十多岁的大姐一手托起姜渔的背，另一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双手抱住小蜜蜂的头就往上拉。 大爷一手挥着手机，一手指着姜渔：“年纪轻轻的，别装晕了，我们去派出所说清楚！” 姜渔眼前像隔着一层水帘，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晕倒，可大脑却如同一台齿轮散掉的机器，无论如何都不听她使唤。恍惚中，有人在摘她的头套，她立即绷直了身体。 不行，顾千山还在这里，他会看见的！ 姜渔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聚起一股蛮力，一个挺身脱离了身后大姐的掌控。扯头套的小伙子吓了一跳，手上的力道还没泄，硬生生把小蜜蜂的头转了个圈。 姜渔眼前一片漆黑，却能清晰听见周围的声音。 “哟，真是装晕！” “看来没中暑，不然怎么这么大力气。” “有人摘他头套就慌了，多半是做贼心虚！” “我说，这手机就是他拿的！”熊孩子爷爷气哼哼的扬了扬手机，表情像是在炫耀他打下的江山。 熊孩子冲过来，又是一拳打在姜渔肚子上。 “打死小偷！” 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个熊家长。这是姜渔晕过去之前最后想说的话。 “诶，小蜜蜂又晕过去了！” “别管他，又是装的。” 也有人劝熊孩子爷爷：“大热的天，手机拿回来就算了。” 也有人拱火：“谁知道是不是就拿了这一个，还是报警。” 熊孩子爷爷攥着手机看了一会，突然神情尴尬。 “这，这不是欧派手机呀？” 旁边凑上一个人：“不是啊，这是个水果手机！” 身边响起一阵嘘声。 “大爷，你是不是弄错了？” 熊爷爷嗫嚅着去按手机屏幕，却按不开密码，顾千山有些不耐烦想离开，却被田婉茹拉住了。 “千山哥哥，我们再看看，看这老头是不是冤枉这只小蜜蜂了。” 顾千山不想再回到那个塔罗摊位，便顺水推舟的点点头。 “这只水果手机不是你的，那就是小蜜蜂的！大爷你赶紧还给人家！” “可小蜜蜂心里没鬼怎么不愿意取头套呢？明明那么热！” “搞不好是偷的别人的，我认得这个手机是水果最新款，还是限量发售的珍珠白，到手一万五，买得起这么贵的手机人，怎么会来做小蜜蜂？” “也是，这个天气让我穿这个扮五分钟都受不了。” 人们不停议论着，却没人上前扶起姜渔，他们或怀疑，或害怕，或纯粹的不屑。有人去叫巡视的工作人员，熊爷爷的表情已经十分难看。 田婉茹看得津津有味：“千山哥哥，这人也太虚荣了，辛苦做这种两三百的兼职，却要用一万多块的手机。水果最新pro珍珠白，比我的手机还好呢。” 顾千山一怔。最新版pro珍珠白？和他借餐厅的名义送给姜渔的那台手机一样。 不对，这里有什么不对。 我妈腿脚不好。 我怕什么，我还学过算命。 卖烧烤，我最会抢摊位了！ 小龙虾我平时舍不得点，但是我卖过。 姜渔的笑容和她说过的话，突然像夏日的山洪，毫无征兆地轰然冲入了他的脑海。 顾千山推开拉着他胳膊的田婉茹，取下口罩大步走到熊孩子爷爷面前。 “把手机给我看看。” “嗯？你是谁？”熊爷爷皱着眉头，不肯交出手机。 “我说给我看看。”顾千山音量不大，眼神却冷得骇人。 熊爷爷后背一凉，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顾千山接过手机，尽管屏保是标准设置看不出什么，他却感到莫名的熟悉。 他喉头滚动，修长的手指划开手机，瞬间界面上显示输入开机密码。 顾千山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蜜蜂，他觉他自己也快疯了，和乱按消防警报的姜渔没什么区别。 原来神经病真的会传染，不然他怎么会在嘈杂的夜市上抢一个陌生人的手机，还要在众目睽睽下盯着屏幕，一本正经的假设他能解锁。 终于，他深吸了口气，试着输入了一个四位数。 0117 屏幕骤然一亮，手机居然解锁了！ 顾千山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心脏像瞬间被强电流击中了一样，手止不住地颤抖。 田婉茹走了过来“什么情况？解锁了？” 有人小声猜测：“难道手机是从他那儿偷的？”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生日做密码。 她那时候说什么了? 用对象的生日做密码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吗？很正常吗？ 顾千山握紧了拳头，傻瓜，姜渔你个大傻瓜。 顾千山用了几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发疯似的扑向了地上的小蜜蜂。 第87章 田婉茹的噩梦 顾千山一手托起姜渔，让她斜靠在自己身上，接着双手向上一提摘下了头套。 姜渔湿淋淋又惨白的小脸即刻映入他的眼帘，顾千山心脏猛的缩了一下。 他俯下身，打横一把抱起姜渔就往外走。 “喂，你干什么？” “手机呢？手机是你的吗？”熊爷爷凑了上来，熊孩子也踩着平衡车在一旁晃来晃去。 顾千山：“我现在送她去医院，医药费你来付。” 熊孩子爷爷脸色大变，正要上前堵住顾千山，却被人群里冲来的两个穿黑衬衣的保镖一把扯开，熊孩子受了惊吓，身子一晃突然从平衡车上掉了下来，噗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哇······”熊孩子坐在地上嗷嗷大哭，顾千山皱了皱眉，对着去扶熊孩子的爷爷说：“你家如果不好好教育孩子，以后就会有监狱管教教育他！” 熊爷爷正想说什么，两名保镖上前挺直身子，气势迫吓得他不敢开口。 这时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手上举着一部白色手机。 “老人家，刚才你给你孙子买雪糕，手机落在我摊位了！” 还没来得及安慰嚎啕大哭的孙子，熊爷爷医见到手机，瞬间脸色煞白。 “我，我，这是，这是我的？”他磕磕巴巴的边往外蹦词，边伸手去接。 汉服女孩挑眉：“等等，你孙子刚才顺手牵羊拿走了我几张宫灯贴纸，你还要给我五块。” 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 “岁数大，记性差，还冤枉人家小蜜蜂。” “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 “就是，原来自家孙子才是贼！” “看孩子那暴躁样，不会是个超雄？” “我要生出这种孩子，不如在肚子里就把他打掉。” 还有人喊话：“喂，老爷子，你赶紧把钱赔给人小姑娘！” “对，还有小蜜蜂的医药费，人家是被你冤枉才晕倒的！” 顾千山抱着怀里的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田婉茹在身后追着他，一路喊他名字，他却充耳不闻。 田婉茹拔高了音量，却被保安拦了下来。 “田小姐，您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危险，顾总不能引起太多注意。” 可能因为姜渔穿着小蜜蜂的皮，形容又过于狼狈，田婉茹根本没看清顾千山怀里抱的是谁。 此时她看着顾千山，觉得他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而且丝毫没有回头看她的意思，一阵愤怒和屈辱感涌上田婉茹的心头。 “那你们告诉我，他抱着的是谁？别忘了，我才是他女朋友！” 两位保镖无奈的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道：“田小姐，请冷静，我们也不清楚顾总抱着的是谁。只知道是一位女士。” 田婉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精心安排带顾千山感受人间烟火气的约会，结果夜市还没逛到一半，顾千山就莫名其妙要来看热闹，更莫名其妙的捡了个npc小蜜蜂，抛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她就算把脑子想破了，都想不通，难不成顾千山有什么特殊癖好，对躺在地上的小蜜蜂一见钟情？ 田婉茹看着保镖跟着顾千山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到底怎么回事，明明一切发展得如此顺利，顾千山都邀请她周末去见自己的家人了。 她四下张望，忽然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穿超短裙的小蜜蜂，于是上前一把将小蜜蜂的手捉住。 “小姐姐，你弄疼我了。”小蜜蜂皱眉撒娇：“要合影吗？” “你们这些小蜜蜂的组织者是谁？现在人在哪里？”田婉茹语气很急，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为什么她会在约会中途被突然抛下。 小蜜蜂嗤笑一声，满脸写着，我凭什么告诉你？ 田婉茹嘴角抽动，拿出手机在小蜜蜂面前晃了晃。 “带我去，v你50。” 小蜜蜂立刻露出笑容：“好呀。” 两人很快来到舞台附近小蜜蜂签字打卡的地方，组织者却不在，田婉茹正要叫小蜜蜂去替她找，目光却扫到了被放在一张椅子上的签名簿。 她飞快的拿起签名簿，一个一个的仔细查看，越看，她的心里那个非常不好的猜测越是成形。 在翻到第三页时，田婉茹终于找到了那个对她而言，像噩梦一样的名字。 黑白格中间，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签名，笔迹幼稚却清晰，写着大大的姜渔两个字。 姜渔！果然，姜渔就是那只小蜜蜂！ 难怪，难怪顾千山紧张成那样，完完全全把她抛诸脑后，好像她从没存在过。 田婉茹恨不得把这页纸撕成碎片，可在小蜜蜂充满疑虑的注视下，她只得重重的把签名簿摔在了椅子上。 她咬牙切齿的回到宿舍，越想越生气。 什么嫁入豪门，什么赌一把大的，其实她从头到尾，根本就没坐上过牌桌。 田婉茹定了定心神，看着手机通讯录终于打定了主意。她翻出了那个女人的另一个电话，她嘱咐过自己，每次都要打不同的号码。 新号码也立刻接通了。 “喂，什么事，东西拿到了吗？” 田婉茹深吸口气：“拿到了，真的印章现在在我手里。” 对方沉默了一瞬：“做得好！你明天交给我，我先给你一半现金。见面地点我过一会发给你。” 田婉茹挂断电话冷笑。 “凭什么是她，她哪一点比我好？等我拿到钱，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 海城财大附属医院。 姜渔输了一会儿葡萄糖就慢慢醒了过来。她睁动了动身子，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体恤短裤都被换成了新的，身上也干净清爽，应该是有人给她擦过了。 谁呢？是不是主办方送自己来的？很有可能，她晕倒前有人去叫巡查员了。 晕倒前！！姜渔一个激灵。 晕倒前她看到了顾千山，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 姜渔坐起身打量着输液袋，有些心神不宁。 她吸吸鼻子，观察周围，病房很安静，看上去没人在这里等她。看样子应该没发现，顾千山也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小护士突然走了进来。 “醒了？我给你量个体温哈。” 姜渔见护士过来，连忙问道：“美女，医药费他们替我付了吗？” 护士：“付了，一个老人家付的。” 姜渔疑惑：“老人家？” 不会是熊孩子的爷爷？他有这么自觉？ 何况自己确实因为中暑加上火才晕倒，也不能全怪他。 虽然这一老一少的确可恶，可按道理，还是主办方掏钱最合理。 于是她问道：“那个老人家人呢？走了吗？” 护士眨眨眼，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走了啊，不过你男朋友还在外面，我刚才看他在打电话。” 姜渔呼吸一滞：“我男朋友？” 护士一边给吊瓶推针一边道：“对啊，又高又帅，像个混血模特那个不是你男朋友？不过，你男朋友脾气是不是有点大？刚才对那个老人家可凶了！” 第88章 抓住你了 又高又帅的混血男模？ 认识她的除了顾千山还有谁？ “等等，你说他就在外面？”姜渔吓得一个鲤鱼打挺就要从床上翻下来。 一不小心扯到了打点滴的左手，她疼得直咧嘴。 “哎呀，你干什么？别动，一会儿就吊完了。” 姜渔摇头：“不行，我必须马上走。”说完讨好的对护士一笑：“我没事了，麻烦美女帮我拔一下针头。” 护士：“你说了不算，我们有规定。我去叫你家属进来。” “别别别，”姜渔连忙拽住护士：“我不能见他。” 护士投来迷惑的目光，姜渔挤出笑容：“我和他在吵架，现在见面会很尴尬。” 护士一愣，随后笑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是他送来的，你醒了我要负责通知他。” 姜渔急了;“你信不信我见了他立马又得厥过去。“ 护士：“那就接着治！你有什么尴尬的，刚才替你换衣服擦身子，都是我和他一起干的，都是年轻人，爽快点不好吗？” 姜渔低头看看自己穿的纯棉t恤和碎花裙，估摸着是刚从大学城里的服装店买的，瞬间脸从耳朵烧到了脖子。 好个顾千山，趁她晕倒占便宜！ 下次一定要找机会占回来。 哎，第一次在他面前“曝光”居然是这样的情形，人家是浪漫氛围，性感内衣，斩男香水。轮到她，躺倒夜市，一身皮套，满头臭汗。 太倒胃口了！以后顾千山一见她，应该就会自动进入贤者模式。 她觉得就算梁静茹给了她一万个勇气，此时她也无法面对顾千山。 不行，要趁他进来之前溜走。 姜渔扫了一眼，万幸手机还在，正静静的躺在她枕头旁。她拿起床头的水喝了一大口，心想等护士一走，她就自己拔掉针头悄悄溜出去。 护士斜睨了她一眼：“别想跑啊，你跑了我还要被扣工资。” 姜渔：“嗯？！” 护士：“呵呵，都在你脸上写着呢，我们这是校医院见多了。” 说完她看了看胸口挂着的表就转身准备离开，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护士连忙笑着迎了过去。 一看，来人正是顾千山。 “帅哥，你女朋友刚醒了，你看她要不要吃点什么，清淡的都可以。” “好，谢谢。”顾千山淡淡的回应道，护士还想和他说几句，他却仿若未闻，加快脚步走进了宽大的病房。 他失去了平日的从容，急不可耐走向病床。 “姜渔，你醒了？”顾千山勾起嘴角，眼里满是期待。 话音刚落，顾千山脸色陡然大变，他走到洗手间推门一看，里面空无一人，他立刻追上门外没走远的护士。 “人呢？病房里怎么没人？” 护士也是一头雾水。 “是不是在厕所？” “没有！” 顾千山眼神冰冷，高大的身躯给人不可忽视的压迫感。 护士后退半步，皱眉想了想：“刚才她还在里面，五楼她也不可能跳窗，这么短的时间······” 突然护士一拍大腿，把手里的中性笔往胸包里一塞，风风火火朝病房冲了过去。 顾千山一怔，随后也快步跟在了她身后。 两人进了病房，看见病房里四下还是空无一人，顾千山掏出了电话， “还是报警。” 护士：“报什么警啊。”她边说边走到床前，忽然掀起床单往床下一看，只见姜渔光着脚，坐在两个便盆中间一脸惊恐的看着她。 护士嘿嘿一笑“抓住你了。” 姜渔差点气死，本来眼看就要顺利骗过顾千山，却没想到自己的鞋不见了，她只好先在床下到处找，却被这小护士发现，功亏一篑。 顾千山吐出一口气，弯下腰看着坐在便盆中间的女孩。 “还不快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姜渔觉得顾千山又在看她笑话，垮着脸垂着头，恨不得立刻消失。活了二十多年，丢人也丢了不少，唯独这次丢人丢出了新境界。 而且，还是在她最在意的人面前。 最在意顾千山的看法？她又被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念头吓了一跳。 姜渔吸了吸鼻子，破罐子破摔的四脚并用，从床底爬了出来。顾千山伸手拉她，被她扭着身子躲开了。 护士瞪了姜渔一眼：“有男朋友来监督，这下别想跑。” 姜渔摸着鼻子：“不跑不跑······” 顾千山修长的手臂一伸，一把揽过了她的腰，护士见状红着脸快速走出了病房。 “诶，别走，我吊的水还没完呢。”姜渔无力的喊了一声，下一秒被顾千山推倒在了病床上。 姜渔仰面躺在窄小的病床上，顾千山双手撑在她头两旁，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顾千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 为什么要做兼职？房子也给她找了，转正后的薪水也不低，而且看她和叶芸慧一唱一和，应该收了不少好处费。 如果遇到了困难，为什么不向他开口？ 为什么明明都快晕倒了，一见他走过去，就死都不愿意摘头套？ 两人视线交缠，姜渔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 顾千山闭了闭眼，不知道从何问起，最后缓缓开口。 “密码为什么是我的生日？” 姜渔抿着唇偏过头去。 “什么密码？” 顾千山下巴微微抬了抬，眼神示意她枕头旁的手机。 遭了，顾千山动了她的手机，他没有看其他的？特别是她和夏小言的聊天记录。当时收到新手机也不知怎么脑子一抽，还是设置成了顾千山的生日，这下算被他逮住了。 本来社死到尸体都僵了的姜渔，觉得还要挣扎一下。 “和上个手机用一样的，不想改而已。” 姜渔鼓起勇气和顾千山对视，她心跳骤然加快，男人的眼神是她从没见过的，不同于以往隐藏在眼底汹涌的欲望，而是，怜惜？ “你上次说的不一样。” 姜渔咽了咽口水：“我上次说什么了？” 她有点慌，试着起身推开顾千山，顾千山却一动不动。 “为什么不来找我？”顾千山温热的呼吸落在姜渔的睫毛，让她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你，你不是把我赶走了吗？”姜渔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小声答道。 一提到这个，顾千山的心就一阵抽痛。 第89章 她的坟墓 “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会答应你。”顾千山凝视着姜渔脱口而出。 姜渔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冲出她的胸膛。 她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稳住自己。 前脚才和女朋友逛夜市，现在又在她面前说这个，有意义吗？ 她开口要？要什么？要他喜欢她？然后又被狠狠打脸，顾千山是不是就爱看她这副窘态…… 凭什么对她钓鱼执法，她才不上当。 好像过了一瞬，又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姜渔垂下眼眸小声道：“谢谢，我没什么想要的。” 顾千山放开姜渔，坐在床沿，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今晚如果不是我发现了你，你会怎么样？手机被拿走，然后在地上躺大半个晚上吗？” “不会，夜市有监控，还有巡查员，可以把我送到医院。”姜渔一脸轻松。 “你确定？”顾千山眸光幽深，绷紧了唇角。 “对，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你操心。你忙你的去，不用管我。”姜渔一脸轻松的朝顾千山挥挥手。 她本想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可当她对上顾千山望着她的眼神，好不容易才翘起的嘴角顿时僵在了脸上，变形成了一个老板你好的商业微笑。看上去十分古怪。 沉默。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虽然顾千山没有说话，姜渔却能感到他浑身散发的寒意。 半晌，他盯着姜渔缓缓开口“别去了，以后你不许再做兼职。” 顾千山面无表情，不容置喙的语气听在姜渔耳朵里是那样高高在上。 姜渔腾的窜起一股火气：“顾总，公司对于非竞争行业的兼职，没有明确禁止，你凭什么命令我？” 姜渔红着脸，手心冒汗，胸口微微起伏，她嘴角倔强的上扬着，唇形十分好看。 见顾千山只是打量着她没有开口，姜渔接着道：“不过还是谢谢你送我来医······” 院字还没说完，顾千山就一口噙住了姜渔的下唇。 姜渔哆嗦了一下，随后想到什么狠狠的推开了男人，她抬手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男人俊美的侧脸。 顾千山一怔，姜渔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惊呆了。 她居然打了顾千山，她是不是活腻了。 顾千山两指碰了碰被打的地方，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 “对不起。”姜渔如梦初醒般的道歉。 “姜渔，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 顾千山眸光沉沉，忽然掐住姜渔的肩膀，将她一把按在床上，俯身狠狠地吻了上去。 姜渔调动所有的毅力想再次推开他，却听见男人伏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小渔，别推开我·····” 姜渔浑身一僵，从头皮到脚心又酥又麻。 她倏地闭上眼，轻轻环住顾千山紧实的腰，忘情的回吻他。 男人像一只荒漠上饿了太久的狼，叼着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拼命啃食。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姜渔的后脖颈，一边吻一边用力揉捏，像用行动在宣告，这只猎物已经被他据为己有。 姜渔被吻得喘不过气的时候，顾千山终于松开了她。姜渔眼神迷离，喃喃道：“别在这儿。” “那换个地方？” 顾千山坐起来，拇指抚过她微微有些红肿的嘴唇，突然猛地掐住姜渔的腰一把将她抱起来，面对面放在了大腿上。 “你！”姜渔惊呼一声，想制止他不分场合的发情，下一秒唇瓣又被吸住，她后面的话生生被堵了回去。 顾千山吻得很深，很投入，像要把她的魂魄都吸走一样。男人冰凉的手掀起了她t恤下摆，肆无忌惮在她滚烫的皮肤上游走。 姜渔被吻得头昏脑胀，她心想，她完蛋了，今晚不但丢了面子，连她的身子，她的魂，恐怕统统都要保不住了。 顾千山的臂膀死死的箍住她，姜渔余光看着这张完美的脸，她很没骨气的想，就这样，这个宽阔，温暖的胸膛大概注定是用来埋葬她的坟墓。 就算溺毙在顾千山的温柔里，至少也短暂拥有过。 所以当男人意犹未尽的放开她时，姜渔垂眸小声问了一句。 “所以，你后悔了吗？” 顾千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忽然笑了，捏捏她的小脸，又轻轻咬住了姜渔的耳垂。 姜渔微眯着眼睛心想，看来这人对她身体真的很有兴趣，怎么玩都玩不够一样。 “后悔什么？”顾千山一边啃食着姜渔的脖子含混道。 “后悔取消包养合同，你还是想睡我对吗？”姜渔语气很是轻佻。 说完她心里也是一阵刺痛。 她只是穷，不是傻。 顾千山刚才问她密码的问题，她很想回答，对，我就是想用你的生日，就是想留点念想，每次解锁的时候我都会想起，这部手机与你有关，是我们曾经纠缠过得证明。 但她说不出口，她不想面对顾千山嘲讽的目光，冷漠的语气。 你这种人，也配？ 她宁愿用轻浮和玩世不恭把自己武装起来，顾千山不是要包养吗？好，正好她缺钱又玩得起。 她死也不要让顾千山看到她破碎的样子，死也不要。 顾千山忽然停下动作，双手扳着她肩，一双如星辰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不，我不想花钱买你了。” 姜渔一怔，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顾千山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 “放手，你个渣男，不但偷吃还想白嫖。” 姜渔握紧拳头一下下砸在顾千山肩膀上。 顾千山被砸得皱眉，却依旧不放开她。 “小渔，冷静。” “凭什么冷静，死渣男！” 顾千山哭笑不得，只好一把捂住她气人的小嘴，低头在她耳边哄道 “乖，别闹。” 姜渔瞪大了眼睛，眼前的顾千山眼里的温柔像快要溢出来一样。 老天奶，这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顾千山吗？动不动一副扑克脸，好话说不了半句，习惯性对她口头嫌弃。 难道这次不是失忆，是被魅魔之类的精怪夺舍了？ 姜渔伸出舌尖在顾千山手心轻轻舔了一下。 嗯，松木味冷香，是他没错。 顾千山浑身一僵，呼吸陡然变得粗重。 这条小坏鱼是不是故意的？自己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她还要胡乱点火，她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顾千山猛地将她转过来推倒在床上，红着眼睛压了上去。 姜渔对上他灼热的视线，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第90章 告白 “怎么了？”顾千山轻柔地拂去姜渔的眼泪。 “没什么。”姜渔梗着脖子，声音闷闷的。 顾千山往外看了一眼：“我去关门。” 姜渔咬着唇脸颊绯红，一手抓着枕头，转过脸看向一旁。 顾千山觉得那股躁动又要压不住了，眼前这个女孩像被他欺负狠了的样子，让他余下不多的理智，如同地震后山顶的巨石，摇摇欲坠。 “姜渔，你别这样。”顾千山哑声道。 姜渔忽的转过头一脸惊讶。 “那我该怎样？你和别人谈着，和我玩着，还不给我钱，我哭一哭又怎么了？”姜渔说着说着坐起来抱住枕头使劲捏，像要把心中的郁气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当了的玩物，我是该兴高采烈还是该敲锣打鼓？” “别说了！”顾千山一把抱住她：“别说了，不许这样说自己。” 姜渔自嘲的笑笑。 她又不是什么白莲花，说说实话又怎么了，反正这操蛋的生活就这样，至少她对这个男人的外表十分满意，万一气大活好那她也是赚到了。 谁知下一刻，她却像木桩似的僵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你，姜渔。”顾千山在她耳边说道。 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了姜渔的胸口。 姜渔眼泪不受控制的又滑落下来，双手用力一把推开了顾千山。 “你太残忍了！” 顾千山迷惑的看着她，这次他真的不懂姜渔的小脑袋瓜又在想什么了。 姜渔：“你为了白嫖连这种话都编得出来！你明明说过对我不感兴趣。” 顾千山：“以前我错了，那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现在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没办法控制。” 姜渔吸吸鼻子：“我还是不信。” 顾千山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明天我会和婉茹说清楚。” 姜渔的眼里终于绽放出一丝神采：“你没骗我？” 顾千山嘴角微勾，轻轻在她鼻子上一刮：“当然，我所有的喜欢都给了你，没办法给其他人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从今往后，我只有你，你也不许有别人。” 姜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身体微微颤抖，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顾千山，你别胡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相貌中上的打工女孩，怎么担得起他的喜欢，他的承诺。 顾千山脸色微沉：“你不愿意？你舍不得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 姜渔：“？” 顾千山吐出口气：“我知道你爱玩，不安分。你喜欢开放的感情关系，害怕恋爱。”他撩了撩女孩额前的秀发：“我会尽量让你不无聊，尽量······满足你。”顾千山说完，耳根也泛起薄红。 姜渔眼珠瞪得溜圆，原来顾千山是这么想她的？！还尽量满足她，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在他顾总心目中硬是扭曲成了一个欲求不满，如狼似虎的淫娃。 都怪该死的社交媒体，不对，还有损友夏小言。顾千山从她短视频里看到的黑历史太多了，她不知道从何解释。 但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心一横决定自杀式坦白。 虽然一开始她骗了他，可如果真要认真在一起，她希望他们之间的谎言越少越好。 “对不起我骗了你。”姜渔捏着拳头不敢看顾千山。 顾千山蹙眉：“骗了什么？” 顾千山觉得自己呼吸开始紊乱，这个女人怎么浑身是雷，稍微踏入她的领地，她就能炸出“惊喜”。 姜渔半晌没开口，顾千山打量了一会，艰涩的说：“你不会已经结婚了？” 姜渔：“啊？没有没有！” 顾千山：“有私生子？” 姜渔一脸无语的摇头。 顾千山脸彻底沉了下来：“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 姜渔一怔，这个回答倒还沾边，自己是后来才喜欢上的。 她瞬间的犹豫被顾千山敏锐的捕捉到了，顾千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你为什么做那些事？你背后是谁？” “放手啦！”姜渔吃痛，一拳捶在顾千山胸口：“喜欢，我喜欢你！顾千山你个大笨蛋！” 顾千山一怔，一把松开她，瞬间神情变得柔和。 “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为了阻止你和田婉茹在一起乱按消防警报？不喜欢你怎么会用你的生日做密码？不喜欢你怎么会明明中暑快死了也不想在你面前摘头套，因为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丢人！” 姜渔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忽然觉得眼前云开雾散，她如释重负地看着顾千山，缓缓扬起嘴角。 终于说出来了。 顾千山喉结滚动，羽翼般的睫毛颤动着，像在掩盖翻涌的情潮。 忽然，他长臂一伸，将女孩揽入温暖的怀中。 顾千山俯身，用额头抵住姜渔的额头，嘴角噙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我就知道。” 姜渔笑着推开顾千山，接着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自恋狂。” 顾千山捏住她的下巴：“那你骗我的是什么？” 姜渔推开他，轻咳一声：“其实，我们没有真做到过那一步。” 顾千山：“哪一步？” 姜渔红着脸，声如蚊蚁：“我说我的第一次。” 顾千山一怔：“你当时说第一次给了我是假的？” 姜渔点头：“我当时这么说，是为了气你妈。” 然后骗点钱花，但被你阻止了。姜渔没说后半句。 顾千山理解不了姜渔的脑回路，为什么气米娅要用和自己上过床这个烂理由，他又不会被占便宜怀孕。 可他还是压下了疑惑和妒火，尽量柔和的问道：“那你是和谁？”说完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你能对我坦白，已经是很大的信任，我不怪你。” 姜渔看顾千山一脸内伤的表情，知道这人他想歪了，正在想怎么解释，又听顾千山道：“你以前有多少人，我可以不介意。但是从今往后，你只能有我一个。” 他说着说着又把头埋进了姜渔的颈窝：“只能给我一个人碰。” 第91章 礼尚往来 姜渔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是说，我还没有过，从没和任何男人发生过那种事。” 顾千山一怔，随后抬起头吃惊的盯着她，喉结慢慢滚动，半晌，他打量着女孩羞红的脸，眯起了眼睛。 突然很想一口气吃了她。 “哦？怎么证明？”他笑得有些恶劣。 姜渔轻拍了一下顾千山的肩膀：“想什么，我才不要证明给你看。” 顾千山：“那你想证明给谁看？” 姜渔哼了一声：“你管我。爱谁谁······” 现在她心里有底了，根本不怕顾千山，她扬起下巴，腰背挺得笔直。 谁知下一秒下颌就被男人捏住。 “你敢。” 一个湿漉漉的吻之后，顾千山在姜渔身边轻声道：“不许再看其他男人，不然······” 姜渔撅了撅嘴：“不然什么？打断我的狗腿？” 顾千山看着姜渔挤眉弄眼的样子，一时也说不出什么狠话，只好摸摸她的头发，无奈道：“不然我会很难过。” 姜渔迎着他的目光，忽然认真道：“抱歉，以前我说的话让你误会了。” 顾千山垂眸：“不怪你，是我没有安全感。” 姜渔猛的抬头，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你，这十年的记忆你想起来了多少？” 顾千山苦笑：“一点没想起来。” 姜渔有些不敢置信，顾千山在公司或者臻园，面对任何人，员工，行业大佬，或者曾经认识的人都能应对自如，她一直以为至少他恢复了部分记忆。 “原来你一直在演戏？”姜渔毫不客气的揭穿他。 顾千山挑眉：“你不也一样？” 顾千山指的是姜渔一直装成浪荡的女海王，其实是个嘴炮童子鸡。而姜渔却脸色一变，下意识觉得他发现了什么。 姜渔立刻转移话题：“你怎么做到的？那些股东和客户都没发现吗？” 顾千山：“有秦沐在，何况”他顿了顿贴近姜渔耳边：“你男人很强。” 姜渔瞪大了眼睛，被你男人三个字生生控制住，无法动弹。 “我说没有安全感不是失忆带来的，而是你，姜渔，我总觉得你有事瞒着我。”顾千山下巴搭在她肩上，像在撒娇。 姜渔不得不承认，顾千山的直觉很准。她犹豫了，如果她现在鼓起勇气，坦白失手推他坠崖，又冒充他女朋友的事，顾千山会不会原谅她？ 姜渔想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使要坦白也不用在今晚，至少等两人更亲密无间之后，给他们之间加上更多感情砝码，让顾千山离不开她，是不是他就不会对她生气了？ 姜渔暗自下了决心，这事还要和夏小言好好商量一下。 那现在要怎么让顾千山安心呢？ “你等等！”姜渔忽然推开顾千山跳下床，一把抓起手机，趿了双拖鞋，飞快地跑出了病房。 出乎姜渔的预料，顾千山全程只是冷静的看着她，也没问她去哪里，更没试图拦住她。 姜渔一口气跑到了医院门口的一家便利店。 “老板，有没有xx啤酒？”姜渔双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老板摇摇头：“没有，啤酒饮料都在冰柜里，你自己看。” 姜渔目光在冰柜里搜寻了一阵，终于眼前一亮，从顶层抽出了一瓶玻璃瓶装的啤酒。 “舒马赫？”姜渔疑惑：“还是个进口牌子。” 姜渔一边观察一边走到收银台前。 “28！”老板拿起扫描枪。 姜渔脸色一僵：“这么贵！” 老板面无表情的指了指一旁地上的啤酒易拉罐。 “这个5块！” 姜渔看了看易拉罐摇摇头：“就这个，地上那个包装不适合我。” 说完她爽快的点开了支付码。 为了她男人，她也大方一回。姜渔付完钱，豪迈的拉开啤酒瓶，随后把啤酒往老板面前一递。 “今天我有喜事，请你喝酒啦老板！” 老板看着兴高采烈离开的女孩，仰头喝了一口“舒马赫”喃喃自语。 “店开久了，什么奇葩都能遇上。” 姜渔走进病房的时候，顾千山正倚靠在病床上玩手机。 他虚靠在床头，长腿交叠，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病房冷白的灯光照在顾千山如神只般的俊脸上，让姜渔半点挪不开眼。 别说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简陋病房，她丝毫不怀疑，即使把顾千山扔进垃圾堆，他也依然好看到发光。 发觉她进来，男人抬起头，眉眼瞬间变得柔和。 “干什么去了？” 姜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我要送你个礼物。” 顾千山此时才露出吃惊的神情。 “礼物？刚才你去给我买礼物了？” 姜渔嗯了一声，走到顾千山面前，伸出一只小手缓缓摊开。 只见一只黑色的金属圈静静地躺在姜渔的掌心。 顾千山疑惑的看向姜渔，姜渔清了清嗓子。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姜渔的人了！”说完也不等顾千山反应拉起他的左手，就往他无名指上套圈。 顾千山这才反应过来，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星辰般的眸子闪着兴奋的光。 “我自己来。” 顾千山在姜渔一脸期待的注视下，将啤酒瓶的黑色拉环郑重其事的戴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 “这是本宫给你的定情信物，以后你记得要守男德。”姜渔指着顾千山白皙修长的手指，一本正经道。 顾千山抬手在戒指上吻了吻，然后一把搂住姜渔，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谢谢你，小渔，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姜渔贴着他的胸膛，看不见顾千山此时的表情，却很清晰的听见他的心跳声。 原来顾千山的心和她跳得一样快。姜渔整个人像飘在云端，她满足的闭上眼，紧紧贴着顾千山温暖的胸膛。 这一切美好得如此不真实，几个小时前，她还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千山和别的女人约会。现在，顾千山却成了她的男朋友。 顾千山吻了吻她的头发：“正好，礼尚往来，我也送了你礼物。” 姜渔抬头疑惑道：“已经送了？什么时候送的？” 想了想，她轻哼一声：“亲亲抱抱举高高不算礼物。” 顾千山你个大猪蹄子，我弄个啤酒瓶盖子就算了，你一个大资本家怎么比我还鸡贼呢？ 顾千山挑眉：“刚才送的，你看看手机。” 姜渔半信半疑的起身拿出手机一看，眼珠子差点瞪了出来。 银行卡余额变动通知，您尾号为xx78的储蓄账户最新交易提醒 收入元整。 第92章 能承受 姜渔激动得心肝直颤，她双手捧着手机，脸庞泛红，身体紧绷，半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 一，二，三，四，五，六！ 老天奶啊，六个零五百万，她终于一夜暴富了！ 顾千山从背后看到姜渔目光炯炯，盯着手机半晌不说话，他眉心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轻轻环住了她的腰。 姜渔还沉浸在喜悦中，就感到男人的呼吸拍打在耳边。 “如果冒犯了你，我道歉。” 姜渔微微侧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就算是终止助理合约的补偿，本来合同也约定了违约金。” 姜渔看着一脸歉意的顾千山噗嗤乐了。 “好啊，这是违约金那礼物另算！” 顾千山抬眸：“嗯？” 姜渔伸手搅乱他的头发：“我说顾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被冒犯了？” 说完她转身一脸严肃的看着顾千山：“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我很欣赏你直接打钱的行为。不要理由，不要借口，随时随地，想转就转。如果这是冒犯，请冒犯得再肆无忌惮些，我能承受！” 顾千山捏了捏她的小脸：“差点忘了你是点钞机成精。”顿了顿又挑眉道：“别想了，转账就这一次。你刚工作还不会理财，太多钱反而对你不好。”说完看见姜渔眼中闪过失望，又接着道：“如果你想买东西，可以刷我的卡。” 姜渔眼睛一亮：“真的吗？”问完笑得眯起眼睛，像只等着喝奶的猫咪一样，眼巴巴地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有些无语：“卡没带，明天到公司给你。” 第二天姜渔一大早就来了公司，昨天和顾千山腻歪了半天，拒绝了他一起回臻园的邀约坚持自己打车回了家。 既然她和顾千山坦白了自己还是童子鸡的事，就没必要这么快让他吃干抹净，何况第二天还要上班。 顾千山调侃她是爱岗敬业好员工，身上有股天塌下来都要坚持去上班的劲。 其实那是从前，现在与其说坚持上班，不如说她期待上班。同样是上班，心态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柏睿总部大楼位于海城中心cbd，一进门姜渔就想大笑三声，这是我男人买下的办公楼！四舍五入约等于本宫打下的江山！ 遇到难搞的同事和客户，她也可以立刻甩脸走人，再瞎逼逼老娘不干了！我姜渔现在可是有五百万的女人！ 姜渔兴奋了一晚上，带着这股兴奋劲，迫不及待一大早就到了办公室。 她觉得她有点兴奋过头了，有同事过来：“早啊小姜。” 她抬了抬手就要冒出一句，爱卿免礼。幸好话滚到嘴边吞了回去。 同事：“你昨晚没睡好？哎哟，好大的黑眼圈！” 姜渔昨晚确实差不多一夜没睡，只得讪笑两声。 “还有你手怎么了，是不是想拿东西抬不起来啊？这个我有经验，腱鞘炎，要针灸！” 姜渔僵着笑脸，听同事滔滔不绝说了几分钟腱鞘炎的防治，又被迫拿出手机加了针灸医生的微信才被放走。 姜渔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嘴角抽了抽，照出来的自己黑眼圈简直直逼国宝。 不行，待会她要见顾千山，还要找他拿信用卡，她不能这个样子去见人，一会要去洗手间多涂点遮瑕。 想到这里她仰头叹气，现在她和从前身份终究是不同了，在柏睿她就好比一国之母，时时刻刻都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小姜，发什么呆呢，去，给我倒杯咖啡过来。”王主管提着公文包从姜渔身边经过，打断了“一国之母”的办公室自嗨。 “好的主管。”姜渔挤出笑脸。 “咦！晚上偷什么去了，这么大的黑眼圈？” 姜渔背后做着鬼脸走向了茶水间。 “总裁女朋友给你打咖啡，也不怕折了你的福气。”姜渔边打边喃喃自语。 “哟，要折谁的福气啊，小渔妹妹。”甄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身后。 姜渔属实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没声？” 甄敏雪见四下无人，低声说：“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我给你引荐一个人。” 姜渔接好咖啡往大理石桌面一放，抬头微笑看着甄敏雪。 “我说了我帮不了你，这种饭局我也没兴趣。” 甄敏雪柳眉一挑：“你又没问我要你做什么，怎么知道你帮不了。” 姜渔双手往胸前一抄：“除了帮你休假，我实在想不出来能帮你什么。”她顿了顿：“而且我不会做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说出来可称得上难听了，甄敏雪顿时脸色一沉。 “姜渔，你别装纯，没用，你和我是一类人，与其各捞各的不如资源互换，你是聪明人别做傻事。” 姜渔有些生气。 做傻事？我他喵的和你这种人搅和在一起才叫做傻事。 见姜渔没作声，甄敏雪以为说到姜渔心坎里了，又上前柔声道：“跟着姐有你的好处。” 她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柏睿要变天了，现在没几个人知道。” 姜渔一下来了兴趣，一把抓住了甄敏雪的手腕：“什么意思？” 甄敏雪打量她的神色小心翼翼开了口：“你和顾总还有联系吗？好歹也是主仆一场，我上次见他就对你很上心。” 姜渔脑子飞快转动，终于做出一个苦笑：“曾经有那么点情谊，可被他的白月光挑拨，都败光了，现在他对我只有厌恶。” “白月光？” 看着甄敏雪疑惑的眼神，姜渔把田婉茹结合影视剧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说到后来田小姐已经被描述成了莲花中的莲花，绿茶中的绿茶，心机婊中的战斗鸡，狐狸精里的九尾狐。 甄敏雪端着咖啡杯抿了一口感叹道：“吾辈楷模！”说完认真的看着姜渔：“有没有联系方式？她应该打造个人ip，开班授课，我可以替她运营。” 姜渔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大姐你是什么钱都能挣啊。 “敏雪姐，我说了那么多，重点是她吗？重点是顾千山已经彻底不信任我了！” 甄敏雪轻咳一声，看了看周围附在姜渔耳边道：“你可以想办法再见他一面吗？” 第93章 不要了 小时后，姜渔抱着一盆多肉走进了电梯。 甄敏雪给了她一盆多肉，让她送给顾千山，如果能让这盆多肉顺利的摆放在顾千山的办公室，就给她五十万。 五十万当然不是小数字，可对于现在的姜渔，重点是这盆植物多半有什么古怪。她要尽快把这盆小多肉拿给顾千山，让他知道有人在算计他。 多肉里不会有定时炸弹？ 想到这儿姜渔一个激灵，可电梯已经到了29楼。刘秘书正好抱着文件夹走过来，见是她便笑着迎了上来。 “找顾总？”刘秘书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植物，笑得意味深长：“这是给顾总的？” 姜渔想了想:“秦总助在吗，我找他。” 柏睿顶层只有顾千山和秦沐两个人，其他的副总和总监都在28楼，姜渔临时改主意说找秦沐也十分自然。 对不起了秦沐，你和顾千山两人如果必须炸死一个，你就牺牲一下，大不了有她姜渔陪着一起上路。 “秦总助不在，你要是有东西给他，我也可以转交。”刘秘书瞟了多肉一眼。 姜渔犹豫了一下问：“顾总在吗？” 刘秘书：“在，你可以在这边等会，他在见客人。一会儿完了我告诉你。” 姜渔把多肉往前台一放，就往顾千山办公室走去。 “不用麻烦你了，我在他办公室外面等。” 姜渔坐在顾千山办公室外的沙发上玩手机，给顾千山发去信息说他到了，顾千山没回，姜渔放下手机知道他这会可能在忙。 等了十几分钟，她忍不住走到门边，也不是她要偷听，实在是甄敏雪说柏睿要变天了让她惴惴不安。不是，她好不容易才“母仪天下”屁股还没坐到凤座上“皇帝”就被废了？ 她必须替她的男人守住江山。 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也听不清什么声音，估计是隔音做得太好了。正当她准备回到沙发，门突然一下被打开，姜渔抬头一看，开门的正是顾千山，见到她也是一愣。 “刘秘书说你在会客······” “千山哥哥，那我先走了。”田婉茹的声音飘了过来，姜渔心猛地一沉。 随后她又告诉自己，没事的，顾千山昨晚说了今天就会和田婉茹说清楚。看样子他们已经谈好了。 可姜渔暗中打量田婉茹的神情，并不像受了什么打击的样子，她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直到田婉茹笑吟吟的在顾千山侧脸上印上一吻。 “明天见。” 顾千山眉心微蹙，却没拒绝也没发一言。姜渔一阵眩晕，她强压火气开口：“等等！田小姐你别走。” 田婉茹停下脚步一脸挑衅地看着姜渔。 姜渔死死盯着顾千山：“顾千山，你什么意思？” 顾千山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冷冷道：“没什么意思，就像你看到的。” 田婉茹扬眉，露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她正想说什么，顾千山却先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婉茹，你先走，明天等我来接你。” 田婉茹看了姜渔一眼，乖巧地嗯了一声离开了。只留下满脸不敢置信的姜渔愣在原地。 顾千山眼中闪过一丝痛意，他上前想摸姜渔的头，却被她狠狠打开。 “别碰我！” 顾千山叹了口气：“姜渔，再等等，你记得看邮箱……” 姜渔红着眼打断：“是我傻才会相信你！” 顾千山扫了周围一眼：“我们出去说。” 姜渔：“没什么可说的，我输了，我服气。” 姜渔说完转身就走，顾千山飞快追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顾总，客人······”刘秘书还没走到门口，见此情形愣在原地。 “打扰了。”刘秘书连忙转身，只听见姜渔在身后咆哮，听得她心惊肉跳。 “放手，我瞧不起你！” “姜渔，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问都不问一下，一走了之就叫冷静？” “好，那我问你。” “你说。” “是我不够骚吗？死渣男！” 顾千山被这始料未及的质问，震得当场沉默。这对话在刘秘书听来，更与彗星撞地球的巨响无异。 可刘秘书十几年的职业素养也不是白瞎的，她瞄到自家老板铁青的脸色，瞬间哎哟一声高跟鞋崴脚倒地。 “哎呀呀，好疼，姜小姐麻烦你扶我一下。” 姜渔瞪了顾千山一眼，上前扶起刘秘书，让她胳膊挂在自己肩上，将她带到沙发上坐好，又蹲下来查看她的脚。 刘秘书趁机给顾千山发去消息。 “等姜小姐消气了您再解释也不迟。” 顾千山看了看手机，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办公室。 姜渔眼角泛红，嘴上对刘秘书说话，余光却偷偷瞄向顾千山。 “你的脚踝没肿，应该休息一下就好了。” 刘秘书垂眸看了她一会：“小渔，刘姐是过来人，今天还是老着脸劝你一句，年轻人事业为重，只要有了事业其他的都水到渠成。” 刘秘书作为秘书，当然不好点评顾千山的感情生活，这话已经说得相当委婉，姜渔也不是傻子。 翻译过来就是，好好工作，别和老板瞎搅和，没结果。 姜渔点头：“我知道，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说完她深吸口气站起身，飞快走到前台，找到了那盆多肉抱在怀里直冲顾千山办公室。 奶奶个熊，炸死算了，关她鸟事。 她大剌剌的突然冲进办公室，顾千山正专注把玩着手上的东西，顿时吃了一惊，猛地将那东西放进了抽屉。 “坐。”顾千山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姜渔呵呵一笑，狗男人，以为她要来找他促膝长谈？求他和田婉茹断，求他看着自己，求他只忠于自己？ 这种丧权辱国的事她才不要干。她不要当感情精算师，可更不想当感情乞丐。 她把怀里的多肉往顾千山办公桌上一放，闷声闷气的道：“分手礼物！” 顾千山眼底竟泛起一丝红，星眸瞬间黯淡下来。 “不要，拿走。” “不拿，戒指还我！” 顾千山也来了火气：“不还。” 姜渔走到他身旁拉开抽屉一把抓出刚才顾千山放进去的啤酒拉环。 顾千山想拉住她，姜渔却飞快地跑到了窗边，她用力狠狠一扔，黑色圆环就从29楼飞了出去。 “姜渔！”顾千山冲到窗边，“戒指”在空中划下一个绝望又渺小的弧线，转瞬消失在街道人流之中。 姜渔闭上眼不去看他，这个男人不管对她多好，看起来多么情深义重，终究不属于她。 “你的五百万我收下了，你的人我不要了。” 姜渔丢下这句转身离开，她抬头挺胸的走进电梯，当门关上的瞬间，她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也支撑不住，靠着电梯掩面大哭。 第94章 走钢丝 “敏雪姐，你说的饭局我想去。” 下班前姜渔找到了甄敏雪，告诉她多肉已经顺利送到了顾千山办公室。 “但会不会被他扔掉，我可不敢保证。” 甄敏雪打量了姜渔一会：“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像鬼一样，你这个样子晚上出去见人，人家怕是要被你吓死。” 姜渔苦笑：“过两天就好了。” 甄敏雪想了想道：“一周之后，如果那盆植物还在，你会收到报酬。到时候我就把你介绍给他。” 姜渔：“他？也是柏睿的？” 甄敏雪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姜渔刚要下楼被杨昊叫住。 “你气色好差，我送你回家。” “算了，就你那破电驴还不如我走得快。” 杨昊嘿嘿一笑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什么电驴，哥们我鸟枪换炮了！” 姜渔皱眉：“才发一个月转正工资你就这么造？” 杨昊甩甩头发：“这款电动车柏睿员工可以享受免息贷款，不用白不用！” 姜渔点点头，杨昊家里有老人和妹妹，买个车的确方便许多。 姜渔坐上杨昊的车，想到自己现在有了五百万，不但可以买房，剩下的钱买辆代步车也完全没问题，实在不用羡慕杨昊。可不知怎么，她心情还是像压着块巨石一样沉重。 她努力想让自己开心一点，不要这么没出息，于是好奇的在杨昊新车上东看看，西摸摸。 “科技含量真高，全语音控制，好玩。” “嗯？这是什么？”姜渔看见一颗亮闪闪的东西在座位的缝隙里，扒开缝隙夹了出来。 “蓝宝石？”姜渔睁大了眼睛，随后笑了：“你什么情况？” 杨昊愣了愣，随后嘻嘻一笑：“可能是我妹的。” “你妹？是你妹才怪，高中生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老实交代，是不是有女人了？” “嗨，其实我注册了个顺风车司机，上下班赚点停车费，可能是客人落下的。” 姜渔见他不想提的样子，心里估摸杨昊交往的大概不是什么正经对象，也没再追问，只把蓝宝石放进了扶手箱。 刚出车库开出几十米就开始堵车，杨昊停了下来。没过多久有个保镖模样的人走过来敲他的车窗。 “不好意思，前方修路请绕行，绕行车可以领取两百元油费补贴。” 姜渔抬眼一看，这个平头青年很眼熟，好像是顾千山的保镖。 杨昊一听两百块，连忙拿出手机收款码：“绕行，我们绕行！” 保镖付了杨昊两百元，并指挥他开回车库，从另一边出口走支路，杨昊收到钱心满意足的开走了，一边拨方向盘一边说：“哎呀，现在修路办也是不差钱啊，你说为什么半夜不修路，偏偏选个下班高峰期，简直散财童子，两百块啊，绕行油费最多花二三十，谁这么想不通······” 姜渔一言不发，眼睛却一直盯着修路提示牌的方向。 “怎么了？”杨昊也发觉姜渔不对劲。 姜渔怔了怔轻声说：“那条街封了。” “嗯？哪条街？” 正对顾千山办公室的那条街，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渔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准备睡一会，电话却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林凤。 “妈，有同事送我，我马上到家。” “同事？男同事女同事啊？” “哎呀，您别管了。” “大周末的留人家吃个饭。” “不用了，人家还有事呢。”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回来什么也别买，冰箱放不下了。桂姨过来了，带了好多东西······” 姜渔听林凤絮絮叨叨了半天，说不清什么滋味，她知道人是顾千山安排过来的，应该是在他们吵架以前。 她并不想看见桂姨，何况她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只要顾千山想知道，都可以从桂姨那里打听到。 “妈，你听我说，我现在拿到了一笔奖金，可以另外请阿姨，不用再麻烦桂姨了。” 林凤沉默了一阵，语气很是不悦：“你这孩子，那能一样吗？现在她就是我的姐妹，你的长辈，你不要再提这种话。” 姜渔挂断电话，长长叹了口气。 -------------- 不足一百平的日料店里，不同于平时周末的拥挤，今晚店里只有两名客人。两名青年男子的皮相都相当优越，二人皆是相貌俊美，腿长腰窄。 只是一个清冷内敛，气质斐然。一个眉目风流，恣意潇洒。 “千山，周五的cbd车流量有多大，你居然一条街说封就封。”秦沐喝了一口清酒，好不容易把后面半句话压了下去。 是你顾千山脑子被封住了。 “五个小时烧掉一千万，你让人家审计报告怎么写？”秦沐又灌下一口酒。 “钱算借款，我私人账户会补上。”顾千山眼皮都不抬，抿了一口酒。 “东西找到了吗？” 秦沐气哼哼的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黑色拉环，本来想狠狠拍在餐桌上，想了想又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 顾千山眸光一亮，立刻将拉环捧到手里仔细端详。 片刻后他脸沉了下来，眼中像酝酿着风暴。 “不是这个！” 秦沐咽了咽口水：“看起来不都一样吗？你说的那个实在找不到了。” 顾千山一把抓住秦沐的衣襟，呼吸变得粗重:“找不到你就拿假的来糊弄我？“ 秦沐：“那你想怎么办？找不到就找不到，杀了我也找不到。” 顾千山松开秦沐眼神有些失焦：“我要把她找回来。” 说完他起身就要往门外走，秦沐连忙一把抓住他。 “够了千山，出动了56个安保，其中有一半还当过侦察兵，这群人花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你现在去有什么用？” 顾千山扭头死死盯着秦沐，俊逸非凡的脸上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我说，我要把姜渔找回来。” 秦沐一愣，随后缓缓吐出口气：“田婉茹已经行动了，明天在老宅就是最后一天，一天你都等不了了吗？” 顾千山默了默，眼神如同冰刃一样看向秦沐：“明天，真的是最后一天？” 秦沐一怔，喉头滚了滚，没有作声。 说完他顿了顿，眉宇间一片阴霾：“她大概不会原谅我了。” 秦沐勾唇苦笑：“你现在和走钢丝有什么区别，难道要把姜渔拉过来和你一起走？” 第95章 姜渔的底气 顾千山低垂眼眸，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我不能伤害她。” 秦沐长叹一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你简直变了一个人，以前你根本不会把这种事放在心上，是你告诫我，要学会放下过去，向前看。” 顾千山半眯着眼眸看向秦沐：“如果换成以前的我，今天会怎么处理？“ 秦沐想也没想：“你不会让自己有软肋。” 顾千山滞了滞，惨然一笑：“是么，那我也很想回到从前。” 秦沐神情忽然变得严肃。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出你失忆前到底在谋划什么，那件连我都不知道事。” 顾千山无声地抿了抿唇，眼神倏的闪过一丝幽光。 “我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猜测，等明天把顾家的鬼抓出来再细说。” 秦沐拿起酒杯朝顾千山虚敬了一下。 “只要明天能顺利解决，你就不用再和田婉茹逢场作戏了。” 顾千山坐了回来，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实，我怀疑她根本不是救我的那个小男孩。” 秦沐惊讶地放下了酒杯。 “你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顾千山顿了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道：“我也不太记得那孩子的样子了，只是一种直觉。” 秦沐眼珠一转，立刻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顾千山：“如果是顾家人按你恩人的样子打造出的田小姐，那她的过去经历确实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顾千山蹙眉：“可十字架确实是我外祖父给我的那只，我不会认错。” 秦沐想了想：“会不会是她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顾千山抿了抿唇，眸光闪动：“如果真是那样，说明她和救我的孩子多少有些关联。” 秦沐叹了口气：“千山，这些都只是猜测，人都会变。她以前救你，和现在害你并不矛盾。”顿了顿，他的桃花眼里总算浮起一丝笑意：“我猜，她害你也是因为爱而不得。” 顾千山冷哼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 顾千山看了一眼手机，站起身走到一旁接电话。 “好，我马上过来。” 秦沐看了一眼顾千山的脸色，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田婉茹的母亲突然去世了。” “什么？！前几天不是好好的吗？那谁邱大师还给她看过。” “邱大师说她福薄。” “那明天她就去不了顾家，你也没法当场拆穿她。”秦沐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实在要拆穿她，也能做到。” 顾千山眼神一黯：“她母亲刚去世，算了。” 星期天的早晨，姜渔没有睡懒觉。一来她这两天睡眠实在太差，不是失眠就是梦见顾千山，二来她告诉了林凤自己突然拿了奖金可以去看房子了。 林凤高兴得不得了，周末桂姨不在，她一大早就起来拄着拐杖做早餐。 “妈，你喂猪啊？”姜渔看着一大桌子菜又心疼又好笑：“那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我给小言送去。” “人家给我们找房子，就得了个吃剩饭的福报？谢谢您咧。” 林凤啧了一声：“你这孩子说得也太难听了，我不是怕她睡懒觉才没敢叫她过来吃吗？再说我肯定给她提前留好了，我当她是我半个亲闺女，我能亏待她？”说完叹了口气：“还有，你都二十多了，什么时候能带个女婿回来？我看着你成了家，就算死也安心了。” 姜渔：“呸呸呸，大清早什么死不死的。再说，我还年轻呢现在不想谈。” 林凤正想说什么，只看姜渔眼圈忽然泛红她只好把话吞了回去。 姜渔吸吸鼻子，低头默不作声啃起了玉米。 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林凤正要起身开门被姜渔阻止，她一手拿着玉米，一边啃一边开门。 “夏小言真是个人才，闻着饭香了，懒觉都不睡了······” 姜渔一开门愣住了。 “叶芸慧！” 叶芸慧依旧妆容精致，美得让人眼前一亮，她拎着一个银灰色铂金包，穿着香家小黑裙身后跟着司机程放，袅袅婷婷地站在门口。 “怎么搬家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叶芸慧打量了一番姜渔，嫌弃地撇撇嘴：“换身衣服，跟我走。” 姜渔：“我在吃饭，待会还有事，你让我上哪儿去？” 姜渔暗搓搓地翻了个白眼，这叶大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就给了十万块，那是一次性付款，又不是卖给她了。她倒好，还找上门让她被迫营业。 叶芸慧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拿出手机对着姜渔：“你是不是断网了？顾千山他······” 姜渔立刻打断：“叶小姐，我对顾千山真的不感兴趣，以后也不想提他的名字！” 说完她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请你走。” 叶芸慧：“田婉茹她妈死了，好闺蜜是不是该去表示一下？” 姜渔一怔：“死了？这么突然？” 林凤从饭厅走了出来：“不是叫我大清早要注意吗，你自己没个忌讳。” 姜渔：“不是，那人真死了。” 林凤：“谁啊？” 叶芸慧眼珠一转：“同学的妈妈，特别可怜。” 林凤一愣，叹了口气：“小渔，我平时怎么教你的，看房子也不着急这一两天，你同学现在一定很难过，这种时候还是要去的。” 姜渔：“妈，我和她关系一般。” 林凤皱眉：“这是两码事，你看你朋友都来找你了，你就去，也算是行善积德。” 叶芸慧连忙道：“对，反正我有司机，坐我的车去，一会把你送回来。” 面对林凤谴责的目光，姜渔无奈，只好换了衣服跟着叶芸慧出了门。 两人坐在宾利车后排，姜渔开始剥从家里带出来的煮鸡蛋。 “臭死了，能不能别在车上吃？”叶芸慧捏着鼻子。 “不行，谁让你打扰我吃早餐。”姜渔毫不理会叶大小姐的抱怨，几口把鸡蛋吞了下去。 “就你这副德性，难怪斗不赢那个白莲花，我是千山哥哥也不选你。”叶芸慧一脸嫌弃。 姜渔暼了她一眼，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是有五百万的人，随即冷笑一声。 “前面停车，我不和你去了，你爱叫谁叫谁！” “姜渔！跟我走这趟，我给你钱，五万！” 姜渔白眼一翻：“不好意思，姐现在不差钱，你留着给自己治狂躁症。” 叶芸慧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没想到这个视财如命，每次为了钱都对她言听计从的姜渔，今天居然变得如此硬气。想了想她咬着牙问道：“你想要多少？” 第96章 打死我也不说 姜渔根本不想去，随口说了句：“一百万。” 叶芸慧嗤笑：“这你也说得出口！我又不是冤大头。既然要商量，就说个有诚意的数。” 姜渔：“那就五百万，一口价。” 叶芸慧看着姜渔一脸认真的表情，奶都差点气歪了。 “你是不是该去看看脑子？” 姜渔双手一摊：“那玩意儿我早就送人了。” 叶芸慧：“神经病你。” 姜渔：“对对对，确诊好几年了。”说完她背上挎包起身：“行了，我可以下车了吗？” 姜渔心情极差，此时她看着叶芸慧的这张脸，就像时刻在提醒她从前为顾千山做的那些蠢事，有多蠢多冲动。 她胸口闷闷的，觉得自己必须下车远离叶芸慧，只有远离和顾千山有关的一切，她才能大口呼吸。 叶芸慧双手拉住姜渔的下摆，精致的面容扭曲着，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五百万就五百万！” 姜渔一愣，看了她半晌，皱眉道：“你也确诊了？” 叶芸慧：“确你马￥”叶芸慧咆哮了一阵终于缓和下来：“你就说去不去，我先付你一百，完了之后再付剩下的。” 说完不等姜渔反应，她拿起手机就发起了转账，姜渔听着短信提示的声音，半信半疑的打开了手机银行账户。 银行卡余额变动通知，您尾号为xx78的储蓄账户最新交易提醒 收入元整。 霎那间，姜渔觉得一股温暖的能量从血液直直注入了她的心脏。 钱能治愈情伤吗？不能。 那可能是因为钱还不够。 姜渔觉得她这人挺没劲的，明明昨天晚上躺在床上还恨不得去死了，发誓再也不要见那个狗男人，爱情怎么这么痛苦，痛苦得她完全不想再经历一次情伤。 现在盯着入账金额，她又觉得，既然伤一伤公寓变洋房，那扶她起来还能伤。 姜渔把包一放，眯起眼睛：“说，要我做什么？” 姜渔其实很忐忑，以她和叶芸慧打交道的经历来看，叶芸慧的钱并不好挣，如果真要她大闹田婉茹母亲灵堂什么的，这种缺德事她大概也做不出来，只得含泪退钱。 叶芸慧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铂金包里拿出一支黑色口红递给姜渔。 “这件事只能你出面。” 姜渔皱眉打量着这只看不出品牌的口红，瞪了叶芸慧一眼：“你宫斗剧看傻了，在口红里下毒？且不说这是犯罪，你觉得我送的口红田婉茹会用吗？” 叶芸慧翻了个大白眼。 “打开看看清楚，姜渔，你什么时候能改改抓着半截就开怼的臭毛病？” 姜渔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巧的录音笔，她疑惑的看向叶芸慧。 “田婉茹是有人安排到千山哥哥身边的。” 姜渔瞬间睁大眼睛，连忙打开播放。 录音很短，但能很清楚的听清田婉茹的声音，声音是她和一个男人对话。 男子：“只要验证了印章是真的，你就能拿到第一笔钱。” 田婉茹：“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结果？要是你们不给我钱又把我卖了怎么办？” 男子：“不用担心，马上就能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你今天就能收到钱，而且我们不是还要继续合作吗？” 田婉茹：“可我很害怕，我觉得顾千山好像知道了什么······”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可这些对话内容已经足够惊人了，姜渔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叶芸慧挑眉：“有什么奇怪，我早看出来姓田的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姜渔喃喃道：“可，可田婉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叶芸慧一怔：“这我就不清楚了，”想了想她又道：“我们这样的人，要调动资源给谁造个假身份倒也不难。” 姜渔平复了一下心情，盯着叶芸慧缓缓开口：“录音里的男人是谁？他们要对顾千山做什么？” 叶芸慧摇头：“我也不清楚，录音就这么多。”说完她轻叹一声：“昨天顾千山以家人的身份给田婉茹的母亲办葬礼，媒体都在传他可能会订婚，所以我才一早来找你，你必须带着录音去找千山哥哥，把真相告诉他！” 姜渔：“你自己怎么不·······”说到一半她顿住了，“你录音怎么来的？” 叶芸慧撇了撇嘴：“这你就别管了。”说完眼神闪烁，扭头看向窗外。 姜渔明白了，叶芸慧的录音多半来路有什么问题，她不能暴露自己，必须要派人顶锅。 她收钱做这只出头鸟，做掉田婉茹，而叶芸慧在背后美美隐身。 所幸这口锅对她而言没什么所谓，就算顾千山觉得她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她也认了，毕竟她现在也不指望顾千山的好感。何况还有五百万的酬劳，她已有的五百万再加这五百万，她甚至可以从柏睿离职，带着林凤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疗养。 对，她就是想要钱。顾千山会不会有危险什么的，她才不在乎呢。 “好，我做。” 叶芸慧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随后握住了姜渔的手腕：“记住，千万别把录音笔是我给你的说出来，不然剩下的钱别想要。” 姜渔比了个ok：“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 姜渔没想到，田婉茹母亲的灵堂居然来了这么多人，殡仪馆外面甚至还乌泱泱围着一群记者。 叶芸慧的车没预约不能开进去，姜渔和叶芸慧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挤进了殡仪馆。 叶芸慧打开小镜子照了照，蹙眉看着姜渔“不行了，我要先去补个妆。你先进去看看情况，一会儿电话联系。” 说完她自顾自朝洗手间方向走了过去。姜渔本来想问一句送多少奠仪，叶芸慧已经火烧屁股一样离开了，同时她听到车辆引擎的声音，感到周围忽然涌起肃穆又隆重的气氛。 她扭头一看，一排黑色豪车在她不远处齐刷刷的停了下来，紧接着门口有几个黑衬衣保镖跑过来替前后排乘客开门。从前排走下来的均是身材高大，戴着耳机一看就是安保人员的男人。而从后排下车的均是穿戴符合来灵堂，却又贵气十足的中年男女。 身后有几个混进来的媒体人小声议论。 “没白蹲，顾家大房二房还有五房人都来了。” “这姓田的小妞什么来头，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难道真要一步登天？” “谁知道？搞不好是集体来示威，特地来棒打鸳鸯！” “不会，人家老娘尸骨未寒。” “别用普通人的伦理道德去评估他们这样的人家，如果他们真遵守这些，怎么发得了大财？” “顾家的钱也是顾老爷子挣的，下一辈守成都守得乱七八糟，如果不是有顾千山这个孙子，这群人也就算个二流土财主。” “嘘，小声点······” 第97章 碾死蚂蚁 原来他们都是顾家人，难怪这阵仗，一家子封建老钱味儿也太冲了。 姜渔想着哼了一声，随后她视线落在车队尾部，一下子愣住了，因为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最后一辆车里钻了出来。 是一个身材略丰满的短发女人。 看上去很面熟，一时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却被来来往往的人流越挤越远。 “这个田小姐本事不小啊，要搁旧社会她这样的顶多做个外室。” “本来以为是顾千山包养大学生，谁知道人家总裁玩的是纯爱。” 外室，包养？姜渔一个激灵。刚才那个短发女人她想起来了，是顾千山叫她和自己签生活助理合同的文律师。 她是顾千山的律师，怎么和顾家其他人一起过来？看来她和顾家其他几房也交情匪浅。 姜渔下意识隔着布料抓住了挎包里的录音笔，从前在臻园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换药的护士，被动手脚的吊灯，泄露的煤气管道······这些背后黑手顾千山都找到了吗？还是他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姜渔咬牙突然一把拨开挡在面前的人群，一个劲的朝前挤。 “谁啊，这么没素质。” “哎哟，我的脚。你赶着投胎啊？” 姜渔一边道歉，一边顶着骂她的口水，终于挤到了灵堂门口。 可还没等她松口气，就被两名黑衣保镖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现在不方便进去，请暂时在旁边的休息厅等候。” 姜渔看着保镖趾高气扬的样子本来有些上火，想了想还是挤出个讨好的笑：“请问里面在举行什么仪式吗？我是田婉茹的朋友，能不能进去等？” “不好意思，现在不能进。请在旁边休息厅等通知。”保镖面无表情，语气生硬。 姜渔打量了几人一会，直觉告诉她这些人都不是顾千山的保镖。忽然，她心底窜出一股她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恐慌。 顾千山还在不在里面？他到底怎么样了？ “这是灵堂又不是人民大会堂，我要进去祭奠我的亲姑妈，你算哪根葱，凭什么拦着？” 姜渔正在想该怎么进去，旁边一个年轻男人就先和保镖起了冲突。 年轻男子身量很高，穿着一件领口松垮的白体恤，留着平头，蒜头鼻翕动着，看上去情绪激动。 “除非田小姐本人亲自来接，不然一律不准进。” “我表妹电话打不通，你们到底是谁，什么意思？” 一名保镖一边拦着田婉茹表哥，一边按了耳机通话。 姜渔想趁乱溜进去，却发现这五六个保镖铁索连舟一样，把灵堂门口盯得死死的，简直没有半点机会。 不到两分钟，出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眉目温婉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胸口别着白色山茶花，美丽优雅，一见就让人心生好感。 “表哥是，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优雅的女人上前主动握住了表哥的手。“田小姐这会不方便，让我带你去旁边休息一下，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喝杯茶吃点东西······” 田表哥表情骤然一松，不知不自觉跟着女人就往外走去。可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问道：“婉茹还好吗？电话怎么打不通，她知道我要过来。” 女人依旧笑着，淡淡开口：“你是不是在公交五公司开车？听说最近你们公司在试点无人驾驶，不需要这么多驾驶员了对吗？” 田表哥一怔，随后重新打量起这个女人，他嘴唇哆嗦着：“你怎么知道？” 女人嘴角的笑容显得愈发诡异：“我知道的远比这些多得多。” 她做了个送客的手势：“茶水饮料都备好了，请。” 田表哥嘴角抽动，几秒后僵硬地迈开步子朝休息厅走去。 尽管姜渔垂着头，却一直努力收听两人对话，她背上浮起一层鸡皮疙瘩，她不是没被人威胁过。 叶芸慧之前不也说过吗，如果姜渔得罪她，叶家碾死她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如果说从前听到这种话姜渔只是有点心有戚戚焉，那刚才的情形让她心中蚂蚁是如何被碾死的，彻底具象化了。 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刚才如山茶花一样优雅的女士，此时在她眼里和伏地魔没什么区别。 伏地魔施施然朝她走了过来。 “您好，我带您去休息厅可以吗？” 姜渔眨眨眼：“当然可以，就是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时候能进去？我待会还有事，想给阿姨上炷香就走。” 女人勾唇一笑：“理解理解，要不这样，那边有专门送祭品的地方，在那里上香是一样的。心诚则灵，相信阿姨能收到你的心意。” 姜渔见她不正面回答问题，呵呵一笑。 “可能不行，我们家传的规矩，要对着往生者的遗体烧香才算有诚意。” 女人脸色微变：“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田婉茹的结拜姐妹，我叫田婉约。” 女人一怔，随后笑笑：“是吗？可我看过她家人同学的全部资料，没见过有这个名字呢。” 姜渔扫了一眼她胸口的山茶花：“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知道所有事。”她目光朝上，看见女人脸色微变，她继续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女人的笑意僵在脸上，她扭过头声音依旧柔和：“这位来路不明的小姐要寻衅滋事，你们先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一会儿看看要不要交给警察。” 听到她这几句，原本想靠近的几人都退了回去，陆续跟着“工作人员”去了休息厅。 几名保镖正要上手抓姜渔，却被一个清亮的男声喝止：“别动，她是我的朋友！” 一名穿着修身白衬衣的俊美男子快步从灵堂内走了出来。 姜渔抬头一看，竟然是秦沐。 山茶花女人一脸尴尬：“秦总助，我们家顾总吩咐过不管是谁······” 秦沐不客气的打断：“顾大伯还管不到我头上。” 姜渔见山茶花女人愣神，连忙冲到秦沐面前：“秦总助，看见顾千山了吗？” 秦沐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姜渔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去。” 姜渔的心顿时一沉，秦沐平日都是笑呵呵的，很少如此严肃，甚至称得上严厉的和她说话。 见他这个态度，姜渔只好单刀直入。 “田婉茹是有人安排在顾千山身边的奸细，你知道这事吗？”姜渔压低声音道。 一丝震惊从秦沐眼中闪过：“你怎么知道？你有什么证据？” 姜渔：“有，带我去见他，我当面给他看。” 秦沐盯着姜渔，意味深长的开口：“已经太迟了。” 第98章 顾千山的弱点 太迟了？难道田婉茹已经给顾千山下毒把他毒死了？ 姜渔耳边是空调运作发出低声嗡鸣，放眼看去满是白菊和灵幡，她只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她脑海里浮现出顾千山躺在透明冰棺的画面。 没等秦沐再说话，姜渔一咬牙从他身边飞快地跑了进去，只见顾千山和几名顾家人正站在灵堂一侧的休息室里正说着什么。 姜渔松了口气，顾千山没事，可下一秒她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见田婉茹挽着顾千山的胳膊，顾千山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姜渔想也没想就冲了进去。 她才懒得管这群老登搞什么阴谋诡计，她现在就想把这些虚伪，做作，假情假意砸得稀巴烂！ “顾千山，我来了。” 姜渔微微喘息着拿出了包里的录音笔。房间里的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她，而顾千山只是扫了她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秦沐此时也跟了进来。 “对不起，我没拦住她。”秦沐朝众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姜渔，你出去。”顾千山的眼神冷若冰霜。 “千山，这是你朋友？”一名穿白色套装的中年女子打量着姜渔。 “我不出去，田婉茹一直在骗你，你知道吗？”姜渔梗着脖子，直直对上顾千山的视线。 “千山哥哥，我害怕······”田婉茹蜷缩在顾千山身边声音颤抖：“我可能被人陷害了，求求你相信我。” 姜渔冷哼一声，拔掉“口红”盖子播起了录音。 录音音量不算很大，可房间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田小姐，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怎么回事？”中年女子皱眉开口道。 顾千山闭了闭眼，轻轻推开了贴在他身上的田婉茹。 “怎么回事大伯你还不清楚吗？”顾千山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顾扬宗。 顾扬宗铁青着脸，将手里的一页纸放在茶几上。 “刚才我说了，收购你的股份是按市场价，这些古董都是顾家珍品，你可以看看鉴定报告。” “顾家的财产我已经放弃了，居然还想用几幅画和几个破罐子换柏睿的股份，大伯，说你一句厚颜无耻不过份。”顾千山眼神犀利，语气森然。 中年女子干笑一声;“千山，你别怪我们，二姑从小看你长大，知道你有能力，可你不是出状况了吗？现在你失忆了无法管理好公司，与其交给外人，不如交给自己人。“ 顾扬宗冷哼一声：“转让协议你已经盖了章，现在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姜渔看着顾扬宗得意的笑容，这才明白过来，田婉茹偷印章是做什么用的，股东之间转让股份不需要董事会同意。顾家大伯顾扬宗应该也是柏睿的股东，股份多半是顾千山当初分给顾家人的。 没想到这份对家人的善意，现在成了背刺他的刀子。 “顾千山，报案，你的印章明明就是被偷了！除了录音，我就是人证。那晚我亲眼看见田婉茹鬼鬼祟祟从你书房出来。”姜渔心中突然一片雪亮，她不屑地看了顾扬宗一眼：“只会用这种偷鸡摸狗的手段，连叫花子都不如。” 田婉茹眼圈都红了：“没有，你胡说，你就是嫉妒我······”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顾扬宗指着姜渔吼道，原本深邃的五官抽动着，显得有些狰狞。 “她说得不对吗？”顾千山朝顾扬宗走近几步，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千山，我们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就事论事，让他们这些外人都出去。”二姑上前打圆场。 旁边沙发上坐着一个玩手机的长发青年，冷不丁开口道：“对，外人都出去，这是我们顾家的事。” “放屁！刚才说顾千山失忆了没法管理公司，现在又要关上门你们几个欺负他一个！”姜渔看着顾千山阴郁的表情突然就火了：“什么家事，不过是用家事做幌子掩盖你们那些蝇营狗苟。” 姜渔挥舞着录音笔挡在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顾千山面前，看上去有几分滑稽。秦沐看向顾千山，竟然见他眼中隐隐带着湿意，秦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我就不走，我不信顾家再大，还大得过天理国法。”姜渔双手抱胸一副混不吝的样子。 顾千山吸了口气，眸光沉沉：“公司我可以不要，不过你们要说清楚，你们拿到柏睿以后准备怎么处理？” 顾扬宗冷哼：“我吃过得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我还不知道怎么打理公司？” 顾千山默了默，唇边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要卖掉对吗?” “混蛋！“姜渔想冲过去给顾扬宗一个大逼兜，却被顾千山按住了肩膀。 田婉茹小声嗫嚅着：“到时间了，我还要去给我妈上香······” 说完她缩着手脚往门边移。 秦沐抬手拦住了她：“再等等，你的事还没说清楚呢，小田田。”他眯起桃花眼，似笑非笑地侧身挡住田婉茹。 田婉茹额头冒汗，此时的脸色比她躺在棺材里的妈还要难看。 “我说了，都是误会。”田婉茹抿着唇忽然眼中迸出一缕精光：“录音是合成的，姜渔怎么会有录音。” “录音绝对真实，可以鉴定，至于怎么来的你不用知道。”姜渔昂着头底气十足。 她相信叶芸慧不会拿个假录音来骗她，否则她不会担心成那样。 顾家老五，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言不发的青年顾勋，实际已有三十六，只是看上去比他真实年纪小得多。他观察着姜渔的一举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发出一条消息。 “老叶，上次给你听的录音你是不是偷偷保存了？现在录音被顾千山拿到了，你说怎么处理？” 没过一会对方回了消息。 “我已经知道了。怎么办我听你的。” 顾勋扫了一眼姜渔勾起唇角：“我冷心冷情的大侄子也有了弱点，我发给你，你看着办。” 顾勋悄悄拍了张照片，又打了一篇文字给对方发了过去。他心满意足的放下手机往后一躺，却突然听见顾千山低沉的嗓音缓缓吐出一句话，这话如同惊雷在房间里炸开，顾勋顿时像草丛的蚂蚱，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协议上盖的名章是假的。大伯，你涉嫌诈骗。” 第99章 真相 顾扬宗脸颊的肌肉抖动了几下，随后眯起眼：“少危言耸听，我带支票去银行亲自验过了，银行能取现金，不可能是假的！” 顾千山的手摩挲着协议一角，缓缓开口：“你取现金是不是在中盛银行营业部，贵宾理财室3号窗口？” 顾扬宗倒吸一口凉气，声音都开始发颤：“你，你怎么知道？” “你去窗口，银行收走了你的支票，给了你支票上填的两万块，你就以为章是真的？”顾千山眼里带着戏谑：“如果你能查到柏睿的账户明细，你就知道这两万根本没从柏睿账户上支出。” 顾二姑妈脸色几番变换，哑声开口：“那个银行员工是你安排的？” 顾千山答非所问：“可惜你们没人能查账户，也没想过去查，以为这小小的障眼法是真的。” 顾扬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原来你早知道了！你耍我！” 顾千山一脸不屑：“白给你两万叫耍你？现在拿着这份协议，连同田小姐和那张支票一起交给警察才叫耍你。” 田婉茹脸色大变：“千山哥哥！我一时糊涂，我真的不想害你。” 秦沐挑眉：“到底还是年轻，这么快就承认了。” 田婉茹原本清纯的小脸变得扭曲：“我根本不想拿，都是她逼我的！”她指着姜渔咬牙切齿：“顾千山把你从我面前抱走的时候，我就死心了。” 说完她红着眼眶盯着顾千山：“但凡你对我有半点真心，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说完她深吸口气提高了音量：“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又答应和我交往？” 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看向田婉茹，修长白皙的手指挑开她额前的长发。 “婉茹，你是我的恩人，欠你恩情我会还你恩情。放心，我会给你请个最好律师，至于其他的，”顾千山顿了顿，放开手，眼里掠过一丝寒芒：“都是你的命。” 姜渔见此情形，松了口气，片刻又觉得有些沮丧。她成了顾千山眼里碍事的傻瓜，再一次。 就像上次她在臻园误会秦沐要当顾千山的爹一样，其实顾千山一早就一清二楚，他和秦沐在背后运筹帷幄，只安静看着顾家叔伯们演出，等他们跳出来再一网打尽。 秦沐似乎看出了她脸上的失落，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说你看穿得太迟了，顾总早看出来小田有问题了，他和小田只是做戏不是真的。” 姜渔斜睨着秦沐，看他笑而不语的样子似乎在说，顾总只对你才是真的，一时间她忘了身处何地，突然羞红了脸。 二姑妈抚弄着手腕上的玉镯，念了句佛号走到顾千山面前堆起笑容。 “我也是被蒙在鼓里，你大伯这次做得不对，但他也不容易。你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这次就不要太为难他好不好？” 顾千山睨了她一眼，缓缓转头看向姜渔：“姜渔，你先走，这些事我自己会处理。” 姜渔一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顾千山看向她的眼神里竟然带着隐隐的恳求。 “好，我先走，你小心。”姜渔抿了抿唇，深深看了顾千山一眼。 姜渔走到门口又被秦沐拦住了。 秦沐压低声音：“录音谁给你的，悄悄告诉我。” 姜渔摇头：“我答应了别人不能说！” 秦沐打量了她一会儿，随后笑着拍了拍她的头：“算了，你走，我大概能猜到。” 顾千山看着姜渔离开的背影，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他看向顾扬宗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不是我不给爷爷面子，他如果清醒，看见你们这些败类，只怕比我更想清理门户。” 二姑妈肩膀抖了抖，后退半步：“千山，不关我的事啊。”她整了整头发若无其事的往外走：“今天就这样，我还约了茶艺课，先走了。” 顾勋也把手机往裤兜里一揣准备离开。 “一个都不许走。”顾千山的声音极冷，狠厉的眼神像冰刃一样看向顾勋。 顾勋咽了咽唾沫，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千山，我只是跟着大哥过来，要算账也找他，不关我事。” 顾扬宗冷笑：“要股权的时候你们像苍蝇见了血一样，现在眼看要被这狼崽子算计，又跑得比兔子还快！”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从头到尾都是你的主意，我一直都不赞成。”二姑妈边说边往顾千山脸上瞟。 顾千山讥诮地勾了勾唇：“看在都姓顾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一手插袋，扫视三名顾家的长辈：“如果你们不想坐牢，就把参与这件事所有人的名单列出来，柏睿的员工也好，关联企业负责人也好，给你们二十分钟。” “异想天开！”顾扬宗气得满脸通红：“我才不会写，小杂种你敢把我怎样，我是你大伯。” 顾千山嗤笑一声，抬手看了看表，刘秘书走进来手上拿着纸笔和印泥。 “计时开始。”顾千山抬眸，嘴角带笑，可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 “谁最后一个写完，我会把所有罪状都起诉到他身上。” 田婉茹突然哭了出来：“千山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很漂亮的女人找到我，说能改变我的命运。” 秦沐给她递过去一张纸巾：“那个女人叫什么？” 田婉茹：“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她和千山哥哥的合影，应该也是你们家的人，她长得像西域人。” 秦沐看了顾千山一眼，见他神色不变，随即拿出手机调出米娅的照片。 “你说的是不是她？” 田婉茹点头：“对，就是她。她说会给我柏睿百分之十的股份，还会带我进入上流社会。” 秦沐一愣，笑了：“上流社会？你也信。”说完他带着几分怜惜摸了摸田婉茹的头：“用下流手段是进不了上流社会的。” “等会通知高厅长，米娅大额赌博并且参与地下钱庄洗钱，让他们准备抓人，把她所有资料都发给警方。”顾千山的语气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提到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话音刚落，二姑妈就哆嗦着拿起了纸笔：“我写，我把知道的都写上去！” 顾勋额头渗出薄汗，他犹豫了片刻也拿起了纸笔。 顾扬宗绷紧了身体，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小杂种，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顾家人，你是那个婊子胡搞生的野种······” 秦沐：“哎哟，刚才不是说是顾总的亲大伯吗，他是野种，他爸和你算什么？” 顾千山垂下眼帘：“既然你不写，那待会和米娅一起去警察局，正好路上也有个伴。”说完他目光沉沉地看向顾扬宗：“你的所有股份会按公司章程由我代持。” “顾千山，你别得意，六亲不认小心遭报应！” 顾扬宗脸涨成了紫红色，他骂骂咧咧，却不敢走出房间，他知道顾千山一定安排好了人手在门口等着他。 “顾千山，你能不能别这样对我，我妈妈尸骨未寒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田婉茹抽泣着去拉顾千山的手，却被毫不留情地甩开。 顾千山俯下身在田婉茹耳边低语：“那天晚上我根本没碰你，酒店的床单我让人验过了。” 第100章 中毒 田婉茹唇色苍白，身体止不住地哆嗦，可她出口的话却并不像面上那样惊惶。 “不，我们有过，只是我以前谈过，怕被你嫌弃。”晶莹圆润的泪珠从她小脸上滑落。 顾千山蹙眉，手伸向田婉茹的脖子，两指勾住上面的银十字往外一带，十字项链就从田婉茹的白衬衣里被扯了出来。 “这条项链，你是怎么拿到的？”顾千山目光落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语调温和。 田婉茹一把抓回项链：“这是我的。” “想好了再回答。”顾千山注视着田婉茹的眼睛。 田婉茹咽了咽口水，摇摇头。 “千山哥哥，我发誓，项链真的是我的。” 顾千山眯起眼眸：“那天看见有气球卡在树上，我问你能拿下来吗，你说你不会爬树。” 田婉茹一怔，她会不会爬树和项链有什么关系。 “当年你爬树躲过绑匪才救了我，你忘了吗？” 田婉茹死死捏着项链，颤声道：“我生了场病把小时候的事都忘了，别逼我，你们别逼我啊。” 田婉茹声音越来越小，顾千山正要继续发问，还没开口田婉茹忽然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秦沐：“呵，晕得真是时候。” 顾千山扫了地上的田婉茹一眼，扭头对刘秘书道：“扶她出去休息。” “写好了。”二姑把白纸递给了顾千山：“我可以走了。” 顾千山接过名单看了几秒，忽然脸色一沉。 “怎么？”秦沐疑惑道：“是哪个大动脉背叛了？” 顾千山声音有些干涩：“姜渔走了吗？” 秦沐点头：“嗯，我看着她出去的。” 二姑妈抄着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到底什么时候放我走？晚上我还要去看老爷子呢。” 顾千山：“顾勋写完，我核对了没问题你们才能走。” 顾勋扬了扬手上的纸，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我写完了。” 秦沐上前接过顾勋手上的名单，抬眼却看见顾勋眼神亮了。他下意识扭头，看见一名保镖匆忙走了过来，身旁跟着他走来的是叶芸慧的父亲，宏叶集团董事长叶锦天。 “他怎么来了？”秦沐喃喃道。 顾千山的脸色晦暗不明：“姜渔的录音有可能是叶芸慧给的。” “顾总，好久不见。”叶锦天身型高大，穿着黑色polo衫，浓眉大眼看上去不到五十。 “什么风把您吹到这灵堂来了？”秦沐脸上依旧是商业化微笑：“该不会是阴风。” 众人都有些意外，秦沐一向说话和风细雨，虽然也有绵里藏针的时候，可叶锦天刚踏进门，也不知道他哪里得罪了秦沐。 叶锦天皮笑肉不笑道：“我女儿说朋友母亲去世，她过来上炷香，正好我在这附近，听说逝者是顾总的准丈母娘，我不得表示一下心意嘛。” “顾总，姜小姐被毒蛇咬了，现在在休息厅！”刘秘书踩着高跟鞋跑过来一脸惊慌。 顾千山一把抓住刘秘书的胳膊：“毒蛇？什么毒蛇？为什么不送医院？！” 刘秘书被顾千山眼中的戾气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此时叶锦天悠悠的开口：“被毒蛇咬了需要知道是哪种蛇，才能弄清楚该送哪家医院，医院如果没有治疗蛇毒的血清，送了也没用。” 刘秘书连忙道：“姜渔没看清是什么蛇，她已经动不了了，顾总，现在该怎么办？” “带我去休息厅！”顾千山眉头紧锁，呼吸急促，眼中像有一座快喷发的火山。 叶锦天摆摆手：“顾总，不着急，正好我才从西部山区打猎回来，车上准备了一点解蛇毒的血清，说不定就能用上呢。” 顾千山突然安静下来，他拳头攥得指尖发白，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马上把她治好，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 秦沐刚拿出一支烟准备点上，听到这句话震惊得手一抖，烟直直掉落在地。 顾千山也太沉不住气了，他这么说等于立刻亮了底牌，对方会连把他连骨带皮一起吞掉。 秦沐忍不住喊了一声：“顾千山！” 他很少在外面连名带姓的叫他，这一声包含了多少意思秦沐相信顾千山能明白。 顾千山却只淡淡回了一句：“姜渔不能出事。” 叶锦天似乎也没想到顾千山妥协得如此快，一时竟忘了要说什么于是走到顾勋身旁笑着道：“怎么样，我说到做到。” 顾千山咬牙：“血清，快交出来。” 顾勋：“行啊老叶，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当坏人”说完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千山，我这里也有一份协议，只要你签了，叶总肯定会帮你这个忙。” 顾千山想也没想：“好，我签。” 顾勋递上手机又拿出一只电容笔，顾千山接过飞快地浏览协议。 “我的所有股份分别转让给宏业，你和米娅。你和米娅，一个吸毒一个赌博都有前科，董事会能通过吗？” 顾勋：“当然能，因为你还需要签一份合同。” 顾勋打开另一个窗口，调出文件给顾千山看，顾千山冷哼一声：“我拒绝！” 叶锦天和顾勋交换了一个眼神，叶锦天挥了挥手，立即有两名保镖架着破布娃娃一样的姜渔走了过来。 两名保镖在叶锦天的示意下把姜渔往地上一扔，半昏迷状态的姜渔后背触到冰凉的地板还是忍不住低低地惊叫了一声。 姜渔面色苍白如纸，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失去了光彩，变得暗淡而迷离。她的连衣裙刚好到膝盖，小腿处被蛇咬伤的痕迹呈紫黑色，如同恶鬼的抓痕，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冷汗如珠般从她额头滚落，姜渔原本殷红的嘴唇此时已浮现出乌青，她唇瓣翕动着，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几不可闻的呻吟。 顾千山喉结上下滚动：“叶锦天，马上给她注射血清。” 叶锦天犹豫了几秒挥手叫来一名手下，手下把提着的保温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了小支血清。 “只要你签字，立即给她注射。” 他紧绷着嘴角向顾勋伸出手：“笔给我，我签。” “等等！”秦沐上前一把夺过电容笔。他目光飞快扫过手机里的合同页面，随后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地下钱庄参股合同！”秦沐几乎吼了起来：“他们要诬陷你参与洗钱，你一旦签了就会被踢出柏睿，正经商业圈也不会再有你一席之地！” 顾千山苦笑：“那要我看着她死吗？” 秦沐一怔随后叹了口气：“想清楚，为了她，值得吗？” 顾千山淡淡扫了他一眼，从秦沐手里抽出了笔，不紧不慢地在合同页上签了字。 顾勋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他拍着大腿笑道：“我的好侄子，你可真是个大情种，你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第101章 背叛 “少废话，快给她解毒！”顾千山半跪在地上把姜渔抱入怀中。 叶锦天冷笑一声朝手下点了点头。 血清注入姜渔身体，姜渔缓缓睁开了眼睛。 “没事了，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一会儿送你去医院。”顾千山垂眸轻抚着姜渔的背，然后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秦沐一向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满是嘲讽：“顾千山，恭喜你，成功毁了你自己。” 顾千山看着姜渔恢复血色的小脸，眉眼终于舒展开，他沉声道：“那些东西，我既然能花十年挣到，就能再挣一次。” 说完他转头认真注视着秦沐：“和她的命相比，不算什么。”顿了顿，他起身看向顾勋：“何况你们让我挂名地下钱庄，却没有流水资金往来，根本作不了数。” 顾勋看着顾千山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眼里涌起怒意：“不管怎么样，也够你喝一壶，柏睿已经不是你的了！” “有，顾千山，你可能真的参与了洗钱。” 说这话的却是秦沐，他一向挂着浅笑的脸此时神情异常冷硬。 此言一出众人都诧异的看向他，顾千山蹙眉握紧了双拳。 “秦沐，你什么意思？” “柏睿的资金往来我最清楚，我也可以让某些款不那么干净。” 叶锦天干笑一声：“顾总，你这是墙倒众人推啊。” 秦沐叹了口气：“让我钦佩，让我死心塌地追随的是从前的顾总。而不是现在的恋爱脑顾千山。” 啪啪啪。 顾勋一面鼓掌，一面发出鸭子般的笑声。 “说得好！我们顾家居然出了个纯爱战神！哈哈哈哈······” 叶锦天意味深长地看向秦沐：“秦总助倒是识实务，我叶锦天其实一直都很欣赏你。” “怎么，你要投靠他们这群败类？”顾千山死死盯着秦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沐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以前什么样吗？不管是裁员还是搞垮竞争对手，你都不在乎，不在乎任何人。” 顾千山沉默不语，只是眸光沉沉的看着他。 “我每次劝你别人会认为你难相处，处理问题的方式太残酷，你总告诉我不要在乎别人。”秦沐吐了口气看向一旁：“你说，你根本不在乎人，这个世界上人没什么重要。” 顾千山嗤笑：“所以呢？” 秦沐眸光黯了下来：“我跟随的是那个我行我素，所向披靡的顾千山，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的顾千山。”说完他朝顾千山欠了欠身道：“对不起，我不会离开柏睿。” 秦沐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他朝叶锦天走了过去，秦沐勾起嘴角伸出手：“叶总，合作愉快。” 顾千山眼中浮起恨意：“好，秦沐，以后就当我们没认识过！如果你要帮他们陷害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秦沐闭了闭眼，艰难开口：“千山，只要你好好移交公司，我相信你小叔他们也不会为难你，毕竟你们还是一家人。” 顾勋接口道：“没错。”说完他得意的歪着头指向姜渔：“知道我怎么看出来你有这么个软肋吗？” 没等顾千山开口，他自问自答道：“从她进来你就故意不看她，但又忍不住总看向她的方向，我当时就知道，什么田小姐咸小姐都是你的障眼法，这位才是你顾千山的心肝宝贝儿。” 叶锦天呵呵一笑：“不愧是一家人，还是你了解你这个大侄子，哎呀，恰好这个姜小姐运气又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去殡仪馆背后的小树林······” 顾千山默默转过身去走到供桌前，从供桌上抽出三只香，用落在桌上的皮筋绑在了一起。在他身后看去，就是这个高大又落寞的男人独自在给逝者焚香。 叶锦天话说到一半，突然脸色大变，他颤抖着喊了一声贴身保镖的名字：“薛老三！” 可事情发生得太快，薛老三还没冲过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就在灵堂之中响起，伴随着低低的哀乐，听上去格外恐怖。 顾千山像狼一样举着点燃的香扑向叶锦天，电石火光之间，烧红的香直直插进了叶锦天的右眼。 “啊！！我草！老子弄死你！”叶锦天嚎叫着倒在地上，一手捂着右眼滚来滚去。 薛老三看着一身凌厉气势的顾千山，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十几名顾千山带来的保镖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抱歉，刚才有只苍蝇飞到你脸上，我帮你处理了一下。”顾千山横抱起姜渔路过叶锦天身旁，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然后跨了过去。 “你等着，我要告你！”叶锦天满手是血，他歪着脑袋像从地底爬出的伥鬼，他突然一把抓住顾千山的裤腿，却被他狠狠一脚踢开。 顾千山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如同看一堆垃圾，随后他垂眸看向抱着的女孩，将她往怀中按了按。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好你。”顾千山低头碰了碰女孩苍白的额头，迈开长腿大步离开了灵堂。 秦沐看了一眼顾千山离开的背影，很快又移开视线。顾勋瞟了一眼满地打滚的叶锦天啧了两声，随后笑着对秦沐道：“秦总助，柏睿的情况你最清楚，我们来谈谈合作细节。” 秦沐眯起桃花眼：“好的五叔。” ========= 姜渔是半夜饿醒的，她只记得接了一个叶芸慧的电话让她去殡仪馆后面的小树林找她，然后她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之后就是呼吸逐渐麻痹，连同视力也变得模糊。 有几个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快死了，直到后来后来断断续续听到顾千山的声音，秦沐的声音。接着她又被送进了医院，护士给她打了一针，她又睡了过去。 她按着隐隐抽痛的额头，回想起顾千山好像说了什么重要的事。 和她的命相比，不算什么。 顾千山在拿什么和她的命做比较？他又为她做了什么？ 姜渔按着头坐起身，这时才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 啪嗒一声，床头的台灯亮了，趴在床边的夏小言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你醒了？饿不饿？” 姜渔嗯了一声，夏小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去给你煮碗面。” “等等，谁送我回来的，是顾千山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小言眨眨眼：“你被毒蛇咬伤，顾千山送你去的医院，然后打电话叫我来接你。” 姜渔心里突突直跳：“那他人呢？现在在哪儿？” 夏小言睁大眼睛：“我怎么知道，回家了，你要不自己问问他。” 姜渔去拿手机，夏小言惊讶道：“现在半夜两点，你确定你要打？” 姜渔想了想，还是打了过去。 一个女声响起，姜渔的心猛地一沉。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姜渔迷茫的看向漆黑的窗外，半晌她怔怔地抬头看着夏小言：“如果我说，我想现在去找他，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第102章 陪你一起疯 夏小言挑眉啧了一声：“你刚才是不是梦游玩了手机？” 见姜渔一脸迷惑，夏小言划开手机屏幕递到她面前。 “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 手机显示屏上几排红色的头条直直撞入姜渔眼中。 海城首富故意伤人被捕，对方竟是前准岳父！ 第一高富帅翻车？涉嫌洗钱被踢出柏睿集团！ 冲冠一怒为红颜，深扒顾千山刺伤前岳父真相。网友直呼我又相信爱情了。配图田婉茹丧服照。 姜渔越看越心惊，半晌放下手机问道：“我睡了多久？” “昨天下午到现在。” 姜渔原本蹙起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小言，你知不知道顾千山到底为什么刺伤叶芸慧她爸？” 夏小言摇摇头：“新闻上说是叶锦天不满顾千山悔婚叶芸慧大闹灵堂，顾千山为新欢出气。” “不可能，这些新闻都是瞎编乱造！”姜渔从床上坐了起来，激动地一手拍在床沿上。 顾千山既然早知道田婉茹有问题，怎么会为了她这么出格，被人拿住把柄的事，这事实在太蹊跷。报道说他还是被踢出了柏睿，可在她离开之前一切都还在顾千山掌握中。 说明在她中毒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姜渔觉得心里堵得厉害，恨不得立刻找到一个当时在现场的人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 夏小言打量了她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开口：“是顾总通知我来医院接你，他看上去没事，你不要太担心。”说完她拉起姜渔的手表情有些复杂：“小渔，算了，我们普通人就别往他们那个圈子瞎掺和了。” 姜渔瞪圆了眼睛盯着夏小言，夏小言咽了咽口水避开她的目光：“我是为了你好，以前我挺看好你和顾总，可今时不同往日，我们都是小人物，保命第一。” “你知道什么？顾千山告诉你的？” 夏小言轻叹了口气：“是顾千山让你别去找他。” 姜渔默了默，随后嗤笑：“我凭什么要听他的？柏睿把他踢出公司，他就不是我老板了。” 姜渔也顾不得什么社交礼仪了，抓起手机拨了刘秘书的电话，可无人接听。她想了想又打了秦沐的电话。 第一次没接，她又打了两次，秦沐终于接了。 “喂，”秦沐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 “秦总助，我是姜渔，请问你知道顾千山在哪儿吗？他手机怎么空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姜渔连珠炮般地提了一连串问题。 秦沐沉默了半晌，姜渔听见听筒里传来长长的吐息声。 “姜渔，你是个有趣的女孩，我很欣赏你。可这次我拜托你别去找他了，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好吗？” 说完秦沐啪地挂断了电话。 姜渔听着电话的忙音怔了半天，秦沐自认识以来一直对她和颜悦色，甚至说得上有求必应。她心里也默认了她和秦沐虽然地位有差距，可也算得上朋友。 可刚才秦沐的语气，就好像她姜渔是什么针对顾千山的恶性病毒，靠近顾千山他就会变得不幸。 也许他说得对，她这种人净帮倒忙。 从推他下山开始，她就只会给顾千山带来麻烦，顾千山现在差不多一无所有了，就算自己找到他，又能做什么呢？ 说不定会让顾千山更倒霉。 姜渔放下手机，默默地掀起被子躺了下去，她把被子拉高，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夏小言站在床边，只能看见一团被子顶端露出小小的一撮黑毛，在安静的深夜倒显得静谧又可爱。可惜这撮黑毛趴得并不安稳，一阵阵或颤动或上下起伏。 “嘿，搞什么呢。”夏小言心里不是滋味，一把掀开了姜渔的被子。 看着眼前的姜渔，夏小言怔住了。女孩鼻子红红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像失去了堤坝的水库止不住地往下淌。 “恶不恶心啊，枕头都被你弄脏了。”夏小言嘴上嫌弃，一面抽出纸巾递给姜渔。 姜渔接过纸巾，声音闷闷的：“我是不是很没出息，他都让我别找他了，我还是很想很想见他。” 夏小言盯了她半晌，突然骂了句脏话一把抓起姜渔的胳膊。 “走，姐们陪你一起疯。” 姜渔：“啊？” “走啊，我陪你一起去找顾千山！” 姜渔呼吸一滞：“真的？好！”她揉了揉眼睛又皱眉道：“他电话也打不通，上哪儿找啊？” “我给你想办法，一定能找到。” 夏小言拿起手机出了卧室，一面叮嘱道：“洗澡换衣服，别吵醒你妈，十分钟后出发！” 姜渔站在盛安路派出所街对面，看着眼前黑夜中亮起的深蓝色警徽，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顾千山真的在这里吗？ 他以前合作的文律师既然已经投靠了顾千山那些亲戚，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夏小言给姜渔递来一瓶水。 “喝点水，一会儿叶律出来就知道什么情况了。” 姜渔点点头，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水。 喝完水她收回思绪，这才觉出不对劲，姜渔眯起眼看着夏小言：“这位叶律不是你上司吗?还是你们事务所的王牌，大半夜把人叫出来，你行啊。” 夏小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随后嘴角止不住上扬：“岂止，他是叶家人，算起来还是叶云慧的堂兄。” 姜渔震惊地张大了嘴：“那顾千山伤的是他叔叔，他怎么······” 夏小言打断：“他和本家没什么联系，问题不大。”说完解释道：“他妈没和他爸结婚。” 姜渔哦了一声，想到什么嘿嘿一笑：“了解得很清楚嘛。对了，我该付他多少律师费？” 夏小言摆摆手：“不用。” “那怎么行，一码归一码。” “别穷大方了，他的价格你付不起。”夏小言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姜渔斜睨着夏小言：“谁说我付不起，给你看看我银行卡余额吓死你······” 夏小言再次打断：“说了不用就不用！” 姜渔会意一笑：“怎么，有奸情？” 夏小言轻咳一声：“别问，问就是睡过。” “啊！”姜渔下半夜的瞌睡瞬间一扫而空，一把拉住夏小言的衣摆：“快说说怎么回事，细节，我要听细节。” “放手，放手姜渔。” “不放，坦白从宽，不分享秘密的人胖十斤。” “别闹，叶律出来了！”夏小言比了个嘘手势，姜渔连忙放开手。 叶律师三十出头，相貌清俊，身材修长。他提着一只黑色马牌公文包，神态轻松的走出了派出所大门。 夏小言拿着矿泉水微笑着快步走上前去。 “怎么样，人见着了吗？” 叶赐嗯了一声，随后看向夏小言身后的姜渔：“做了取保，他签完字就出来，”说完他回头望了望：“喏，他来了。” 第103章 吃宵夜啊 的后半夜，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地面蒸腾的热气让顾千山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想联系某个可以来接他的人，可翻了一会儿又没了兴致。刚刚在里面度过的十几个小时，如此漫长，他仿佛回到了童年，被绑架的那几天，那些孤独和黑暗已快将他整个人消耗殆尽。 他再没力气去扮演一个强大，高冷，无所不能的顾千山。他现在只想回家，洗澡，关灯，睡觉。 回家？顾千山想到这个词自嘲地一笑，他按灭了手机，穿过派出所狭长的通道朝着门口走去。 四周格外安静，只隐隐传来摩托车引擎的声音，声音不大，应该是个小排量的电驴。可能是给民警送外卖的，顾千山心想。 他越往前走引擎的声音越大，直到走出门外，引擎声戛然而止。 顾千山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忽然像受了场春雨般，眼里闪烁出星星点点的光，微光带起一阵潮意，让他眼眶止不住地发红。 他挺起胸膛抱臂掐住胳膊，才勉强撑住，不在眼前人面前失态。 女孩扎着丸子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短裤，怀里抱着头盔不急不缓的向他走来。 虽然她眼睛有点浮肿，笑得却很有精神。 “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啊？” 顾千山抿紧了唇，他其实也有很多话要问姜渔。 你为什么会来？你知道了什么？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夏小言没告诉你别来找我吗？ 是不是你叫的叶律？纯属多此一举，天一亮就有人会来取保。 可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女孩。 顾千山低头贪婪地吸着姜渔脖间沐浴露的清香，哑声吐出一个字。 “好。” 路旁一辆黑色奥迪里，夏小言坐在副驾驶，透过车窗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人。 “虐狗啊。”夏小言叹息完啧了两声：“走，没我们的事了。” 叶赐手指摩挲着方向盘：“真不用开车送他们？” 夏小言瞪了他一眼：“你觉得呢？”说完她勾起嘴角，手伸向男人紧实的腰腹：“我还没好好感谢你。” 叶赐一脸无奈地抓住她作乱的手，夏小言顺势将脸贴了上去：“你不想要吗？可我每天都在想你······” 叶赐呼吸一滞，下一秒只听到啪嗒一声，他放倒了椅背，将夏小言牢牢按在座椅上，高大的身躯就压了上去。 在顾千山的记忆里，他从没踏足过海城的城中村。姜渔骑着小电驴带着他跨越了小半个城来到了这里，一切都如此新奇。 “抱紧我！”姜渔忽然喊了一声，踩了一脚油门，随后咯咯笑了起来 “干什么？”顾千山的一双长腿怎么放都不对，哭笑不得地搂紧了姜渔。 “你腿太长了，好像螳螂！”姜渔说完哈哈大笑：“我要加速了！” 小电驴颠簸着穿过两旁堆满杂物的小巷，来到一个长长的坡道前，姜渔轰了几次油门，小电驴却只勉强向上移动，隐隐还有滑坡的趋势。 “算了，我下来。”顾千山实在看不下去，电驴再次熄火时从上面跳了下来。 姜渔只好停下车摘了头盔，她觉得自己太傻了，为什么忽然想带顾千山来这里，明明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那还是不上去了。”姜渔挠挠头，一面打量着顾千山的神色。 顾千山看向小山坡的山顶：“把电瓶车停在这里，我们走上去。” 姜渔一脸不可置信：“哈？” 她看着昏黄路灯下顾千山一脸疑惑的表情，忍不住再次笑出声。 “大哥，你觉得等我们回来，这车还在？” 顾千山轻哼：“不在了就重新给你买一辆。” 姜渔连连摇头：“那怎么行，你现在这情形可不能乱花钱。” 顾千山眸光闪动：“哦？我什么情形？” 姜渔这才意识到失言，看着顾千山微蹙的眉心暗自懊恼。 她明明是想让他开心的。 “我没那个意思。”姜渔下意识道。 顾千山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姜渔，谢谢你今天来接我。”他顿了顿缓缓道：“不过，如果你是因为同情，大可不必。” 姜渔一怔，随后眨眨眼笑道： “顾千山，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资格同情你。” 说完她拍拍电瓶车的把手，下巴一扬：“不如这样，你来骑车，我坐后面。” 顾千山：“有什么区别？” 姜渔一脸正经：“熄火了你可以用你的长腿划着走啊。” 顾千山嘴角抽了抽，一脸为难地看向电瓶车驾驶座，他紧了紧拳头正要不情不愿地坐上去，却听见身后传来姜渔咯咯的笑声。他意识到姜渔又在逗他，他假装恼怒地扭过头，瞬间一怔。 女孩红润的唇角弯起，眼角眉梢带着她独有的狡黠，眼里仿佛含着璀璨的光。 顾千山也笑了，忽然心底一片清明。 当他准备在顾勋的合同上签字时，秦沐问过他。 为了她，值得吗？ 当然值得，万分值得。 姜渔觉得自己出门时又把脑子忘家里了，否则她本来想好好给顾千山一个又浪漫又治愈的夜晚，怎么会两人一路推着电瓶车爬得满身是汗。 “你不是请我吃宵夜吗？” “对啊，就在这附近。穿过这个垭口就到了。”姜渔气喘吁吁。 不得不承认顾千山体力真好，在派出所折腾了大半天现在一个人推着电瓶车爬到山顶，脸不红气不喘。 顾千山回头温声道：“慢点，你身体还没复原。” “我没事······”姜渔低头喘气。 顾千山蹙眉，将电瓶车往一棵大树旁一靠走到姜渔身前半弓下身体。 “上来，我背你。” 姜渔瞠目结舌，等反应过来下意识拒绝：“不用不用，我走得动，而且车停在这儿，” 话没说完被顾千山打断：“再提你这破车，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它扔下山。” “信！我信。”姜渔看着顾千山往常那般冷峻的神情，立即认怂。 顾千山拍了拍自己的肩，沉声命令道：“上来。” 姜渔看着男人宽阔的肩背喉头滑动，她一手搭在顾千山肩上小声说：“我上来了。” 顾千山温声催促：“嗯，快点。” 姜渔趴在顾千山背上，她清晰地感到男人的双手稳稳托住她的双腿，姜渔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 顾千山背着姜渔稳稳地往上走，姜渔伏在他耳边，听着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顾千山。” “嗯？” “顾千山。” “怎么。” “没什么，想叫你。” 男人闷哼一声：“调皮。” “行了，放我下来。” “不放。” “到了！”姜渔挣扎着往下蹦。 顾千山仍然紧紧勒住她的身子不放，她说吃夜宵，这山顶一片荒芜哪里有餐厅的痕迹，明显又在逗他。 “顾千山，你看前面！”姜渔捏了一把顾千山的腰，一下子蹦了下来。 她拉着男人的手往前走，穿过几棵高大繁茂的树，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海城的摩天大楼，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而山脚下城中村的夜市明亮的灯光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片璀璨的星海。 顾千山被镇住了。 “像不像好莱坞那个电影，爱乐之城？”姜渔有些得意的看向他。 顾千山看向姜渔，眸色幽深：“你是专门带我来看这个？” 姜渔愣了愣，声音带着几分小心：“对你来说是不是太普通了？也是，你毕竟去过那么多地方。” 第104章 被顾总宠成翘嘴 这里没有路灯，光线黯淡，姜渔看不清顾千山的脸，只听见穿过树林的风声和夏夜的蝉鸣。 见顾千山没有作声，姜渔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是我见识少。”说完垂眸转过身去：“我们走。” 下一秒，一只大手猛地一拉，她被拽入了男人怀中。 “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景色，谢谢你，小渔。”顾千山低头在她耳畔低语。 “是吗？”姜渔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可我现在只想看着你。”顾千山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感到怀里的人缩了一下，于是将她搂得更紧。 “姜渔。” “嗯？” “姜渔。” “你想说什么？” “对不起，以前我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顾千山捧起姜渔的脸，眸光流动，直直凝视着她。 “你说什么，我忘了。”姜渔觉得大脑有些缺氧。 顾千山眉眼低垂：“关于包养，还有田婉茹，从前的那些让你生气的事，我向你道歉。” “干嘛突然提别人。”姜渔抿了抿唇。 顾千山放开姜渔的脸，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不指望你能立刻接受我，所以”顾千山顿了顿，郑重其事地道：“我要开始追求你，可以吗？” 姜渔愣住了，她有些意外，顾千山之前强势又霸道，他目空一切，只按自己的方式定义两人的关系。 现在，他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姜渔的心虽然早软成了一汪水，嘴上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软绵绵地应了一声嗯。 顾千山心满意地握住她的手，动作满是温柔缱绻。 “走，一会儿要收摊了。”姜渔温热的小手反握住顾千山，与他十指紧扣。 直到姜渔带着顾千山到了熊婆婆的馄饨摊，她又开始后悔刚才答应得实在草率。 虽然她也想享受顾千山的追求，可她内心还是更馋他的身子。 本来以为两个成年人情绪，氛围一到直接该上高速了。顾千山整这么绅士的一出，从要提速的跑车秒变儿童独轮车。 她暗自后悔，演什么狗血女主高空抛物，还当着顾千山，把送他的啤酒拉环扔下29楼，显得自己多苦大仇深似的。 搞得顾千山觉得要修复从前的伤害，就要从零开始，重新来过。 拉小手虽好，可她更想吃满汉全席。 姜渔透过馄饨店蒸腾的水雾，瞟到顾千山被黑衬衣包裹住的窄腰，想到腹肌的手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熊婆婆虽然叫婆婆，不过六十多岁，她拿着漏勺笑咪咪的看着姜渔：“小渔，饿了？” 姜渔点头：“饿了。” “今天吃什么馅？” “肉馅，我要吃肉！” 虽已是后半夜，不大的店面里依旧坐满了人。煮开的骨汤在锅里咕咚咕咚冒泡，小店里香气四溢。 馄饨像一只只小小的月牙船漂浮在锅里，馄饨皮晶莹剔透，隐约显现出内里粉嫩的肉馅，看上去让人食指大动。 身高腿长，穿着高级定制衬衣西裤的顾千山，在一群背心裤衩，大声说话的客人中很是扎眼。 姜渔点完单，找了一张小桌子坐下，看着背挺得笔直的顾总站在出餐口，觉得有几分莫名喜感。 她打量了一会儿，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可没过一会儿她又笑不出来了。 一个穿着紫色抹胸裙，酥胸半露的女人走到了顾千山身旁，手里拿着手机和他打了个招呼。姜渔眯眼起身，悄悄走上前装作取餐的顾客站在两人身后不远处。 她瞧见女人面容姣好，只是妆容过于浓艳，看起去像才从夜场下班。 女人对自己的外表应该颇为自信，上来就打直球：“小哥哥，你长得好帅啊，可以加个v信吗？” 姜渔低低的切了一声，顾千山才不会理这种货色。 果然，顾千山眼皮都没抬：“不好意思。我有人了，不方便。” 女人并不气馁，反而像来了兴致，拿出手机给顾千山展示照片。 “家里有人也没关系，外面的女朋友不介意多一个？而且不是一个哦，我是双胞胎，我和姐姐可以一起陪你玩。” 姜渔吸了口气，现在外面的女生已经奔放到这个地步了吗？虽然照片看不清，可大概能看出是个纯欲风女生。两个同样美丽，又风情各异的双胞胎，简直男人的梦想。 姜渔自己节操不多，她下意识担心起顾千山会不会心动，如果换成她是男人，她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把持住。 她屏住呼吸，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面假装看向一旁的筷笼，一边竖起耳朵偷听。 “不是家里有人，是心里有人，容不下别人。”顾千山冷冷的扫了女人一眼，女人尴尬的缩回手。 可她目光落在顾千山脸上就像是被粘住了，怎么移都移不开，终于是不甘心地开口：“不走心，就只在一起玩玩不行吗？” “不行。你挡住我了，请让开。”顾千山面无表情，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烦。 姜渔眯起眼睛准备悄悄回到位置上，转身却傻了眼，刚才坐的位置已经被两名顾客占据，放眼看去，小店里已没了其他空位。 顾千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小馄饨。 “对不起，我起来拿东西，位置就被占了。”姜渔抱歉的笑笑。 顾千山扫视周围：“那边有张桌子。” 姜渔也看见角落里有个堆满餐具和青菜的旧餐桌，她连忙给熊婆婆打了个招呼，自己上前把桌上放的东西简单整理了一下。 顾千山放下馄饨，看着堆在一旁的锅碗瓢盆微微蹙眉。 姜渔知道让顾千山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实在过于接地气了些。 “我去找老板要张抹布擦一擦，家庭小店就这样，没有服务员什么都要自己来。” 姜渔一面解释一面站起身，肩膀却忽然被顾千山压了下来。 “你坐，我去拿。” 顾千山迈着长腿在熊婆婆手里接过一张蓝色抹布，神情淡然的回到他们的“餐桌”前一寸一寸擦起了桌子。 他微微俯身，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抹布，手臂匀速而平稳的移动，他眼神专注，薄唇紧抿，每一次擦拭力度都恰到好处，不会让老旧的桌子乱晃，又能把桌面擦得干干净净。 姜渔看得目瞪口呆，在这个居民楼一层的店面，灯光昏暗，墙壁斑驳，墙角还起了霉点。此时顾千山全神贯注擦桌子，像卢浮宫的艺术品登上了刘老根大舞台，虽然格格不入，又让人心神荡漾。 顾千山似乎感受到了姜渔的目光，突然停下来看着她：“饿了？” 姜渔下意识点点头。 顾千山唇角微扬：“再等等，馄饨有些烫。” 说完他像变戏法一样，三两下把刚才姜渔胡乱推到一旁的杂物重新有序堆叠，片刻就摆放得整整齐齐，还匀出大片空间。 姜渔叹服：“顾总，你的cpu果然不一样。” 顾千山斜睨了她一眼，起身去还抹布，姜渔盯着馄饨咽口水，正准备拿筷子却被顾千山叫住。 “擦手。” 顾千山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包湿纸巾，坐下抽出一张，不由分说的执起姜渔一只小手替她擦拭。 姜渔感到周围有许多目光向她投来，其中还有刚才向顾千山搭讪的女人。她不由得羞红了脸。 “行了，我自己来。” “别动。”顾千山抬眸，不轻不重的掐住她的手腕：“马上就好。” 第105章 去开房吗 姜渔这时才有了这个男人在追她的真实感。她发现她内心其实有点暗搓搓的庆幸，庆幸顾千山失去了一切。 她低头抿唇，这念头实在有些卑鄙，可她曾经对顾千山愤怒，迷茫，张嘴就是胡言乱语，都因为她没有安全感。 从前，她不敢奢求顾千山能成为她平等的爱人，所以才用吊儿郎当的言行伪装自己，才在对方提出她是个玩物的时候不敢质问，不愿深究。 归根结底，以前的她觉得自己不配。而现在，跌落的高岭之花撞入她怀，她很难不庆幸。 可她怎么能庆幸顾千山的不幸呢？ 实在太可耻了… 姜渔本来在为自己的节操忧心，下一秒却又觉得多此一举。 “吃饭不洗手，你以前就这样？” 看着顾千山一脸认真，姜渔立即反驳：“才不是，很偶尔。” 顾千山挑眉：“以后注意。” 姜渔敬了个礼：“好的老妈。” 顾千山眉心微蹙：“不注意个人卫生容易生······” 病字还没说出口，他就被姜渔偷袭，一只吸饱了汤汁的馄饨喂到了顾千山嘴边。 “你吃第一个。”姜渔举着筷子笑咪咪的看着他。 顾千山只得咬住了馄饨。 “好吃。”姜渔眉眼弯弯：“够不够堵你的嘴。” 馄饨的香气，裹着鲜美的汤汁，在顾千山嘴里化开，男人一向冷清的眼眸亮了亮。 顾千山吞下馄饨微微颔首：“很好吃。” 姜渔露出满意的神情：“我以前在这附近打工太累，完了都会走上来吃一碗，吃完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说完姜渔小心的看了顾千山一眼。 顾千山眉心微动，女孩的心思他都明白，他勾了勾唇，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丸子头，眼里满是宠溺。 “嗯，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姜渔很欣慰。 他们吃完馄饨准备下山，原路返回发现居然小电驴还在。 “顾千山，上车啊！”她雀跃地跳上小电驴插入钥匙，顾千山却迟迟不过来。 “我叫老赵来接。”顾千山双手环胸一脸抗拒。 姜渔轻笑一声，又跳下车拉起顾千山的手。 “快走，不然赶不上了。” “赶不上什么？”顾千山忽然明白了什么：“赶去公司上班？” 姜渔挑眉：“我请假了！” 说完不等顾千山开口指着天边道：“你看，天边开始亮了，我们现在下山可以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带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回家。” 顾千山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东方果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他打量着女孩，终于无奈地笑了：“那走。” 姜渔喜不自胜，赶紧发动小电驴朝山下开去。 可惜她期待中浪漫的日出并没到来，走到半山腰反倒下起了小雨。虽然没有动力问题，小电驴一路轻快地下了山，可到了山下，姜渔发现她和顾千山的衣服都湿透了。 两人站在街边一处屋檐下，姜渔看着自己贴在身上的白t恤有些尴尬的揪起了衣摆。 “这天气，说变就变。” 她抬眸对上顾千山的视线，男人近在咫尺，俯身凝视着她，深沉的眸底漩涡般像要将她牢牢吸住。姜渔不由得呼吸一滞，她预感顾千山似乎下一刻就要吻她了。 “回家换衣服，不然会感冒。”顾千山却只是胡乱揉了几把姜渔的头发。“电瓶车就停在这儿，我打车送你回家。” 姜渔看了看路边的停车场没有拒绝，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你手机怎么空号了？” 姜渔拧了拧t恤的雨水，顾千山目光扫过她露出的一截细白腰肢淡淡道：“以前的报停了，有人监控。” 监控?姜渔忽然想起，甄敏雪让她放进顾千山办公室的那盆多肉。 “对不起啊，上次我给你的那盆，嗯，就是那盆分手礼物，其实是有个同事叫我放到你办公室······”姜渔越说越小声，不敢去看顾千山的眼睛。 也不知道顾千山沦落到现在这样，是不是有她那盆植物一份功劳。 “我知道。”顾千山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打消了她的疑虑：“那盆多肉没有问题，你不用担心。” “啊？”姜渔惊讶地看向顾千山：“你检查过？” 顾千山微微一笑：“所有我办公室里的东西都要检查。”顿了顿他深吸了口气温声道：“可还是被安了监听设备，当时你拿植物来的时候，我，” “别说了，我明白！”姜渔打断了他，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腰。 他当时要让顾家人知道，他信任田婉茹，所以不得不在她面前演戏。 邮件，对了，顾千山让她看邮件。 “我给你发的邮件你看过了吗？”顾千山握住她的手，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姜渔心虚像被突然点名的学生：“现在就看！”说完就要掏手机，却被顾千山阻止。 “不用看了，就一句话。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相信我，我喜欢的只有你。” 顾千山说完转身反搂住了姜渔，在她额头轻轻印上一吻。 “顾千山。” “嗯？” “我们去开房好吗？” 顾千山一个激灵放开了姜渔，低头一脸玩味的盯着她。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姜脸颊微红，眼神飘忽：“不是，我给你买了东西，今天必须用！” 什么东西，要开房才能用？还今天必须用？ 顾千山目光落在姜渔湿漉漉的红唇上，一阵烦躁。他现在就想把这条惹他上火的小鱼按在墙上，狠狠惩罚。 “你等等哈。”姜渔一蹦一跳地走到电瓶车旁边，打开储物箱，喜滋滋的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大柚子。 见顾千山满脸疑惑的盯着她，姜渔呵呵一笑。 “柚子皮，去晦气，用这个泡澡，霉运跑光光！” 顾千山无语：“你说去开房是叫我泡澡？” “对，现在回臻园人多眼杂，你最好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泡澡。” 顾千山打量了她半晌没开口。 原来只是柚子，他还以为…… 顾千山压下心中隐隐的失落，拿起手机翻了翻道：“东城有家酒店有我的股份，离这里不远······” “不用麻烦，我已经订好了。”姜渔得意的晃了晃食指：“待会你就安安心心在酒店泡澡，我去给你买衣服。” 女孩打湿的发丝贴着额头，殷红的小嘴说话间一张一合，体恤贴在身上，显得腰很细，很软，盈盈一握。 顾千山呼吸变得有些沉，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要循序渐进，要给姜渔最大的尊重。于是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姜渔，你不用这样。现在是我在追你，不是你追我。” 第106章 跟他回家 姜渔的眼睛忍不住在顾千山肌肉线条流畅的身体上扫来扫去。她很想说，我接受你的追求，好了，下一步。 进度条加快加快，洗香香，亲亲抱抱，睡觉觉。 可她又很享受被这样一个出色的男人追求的滋味。姜渔捏了捏柚子皮，告诫自己，好饭不怕晚，延迟满足爽感加倍。 况且，人家稍微给个热脸，自己就贴上去，未免显得她也太廉价了。 姜渔轻咳一声：“那好，柚子你拿着，酒店就在旁边，我把开门密码给你，我先回家了。” 本来她也要回家换衣服补觉。 “你也可以回我家。”顾千山双眸幽深地看向她。 姜渔一怔：“你家？” “臻园现在的确不太方便，不过从这里打车二十分钟，可以到我偶尔住的一套公寓。那里每周都有人打扫。” 姜渔想了想也不扭捏，人家顾总物业多自己又何必花那冤枉钱。 “好，我听你的。” 顾千山的公寓其实是一套看江大复式，两人打的车停在门口，他们从大门进去，保安殷勤地上前和顾千山打招呼问要不要替他拿柚子，被顾千山礼貌的拒绝了。 姜渔踩在纹路细腻的大理石地板，抬头看着宽阔高挑的大厅，不由自主的又拘谨了起来。 “你以前不住臻园的时候就在这儿住？”姜渔看到出电梯就是玄关啧了一声。 “不一定，看心情。”说完顾千山又道：“以前据说是这样。” “失忆之后不是了？”姜渔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问得有点鲁莽，好像在问他是不是大多回的臻园。 “嗯，不出差大多数时候都回臻园。”顾千山给姜渔拿了一双拖鞋：“这里其实在我印象中，只来过一次。” 姜渔想起，顾千山时常都不住在臻园，应该不是在治疗，就是出差忙工作，而现在，他为之打拼的事业全成了替他人做嫁衣。 姜渔的心脏像被人揪了一把，一阵抽痛。 她很想问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怕触到顾千山的痛处，反倒在他伤口撒盐。 什么老钱家族，顶级豪门，不也和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一样吗，为了几个钱打得头破血流。只不过小老百姓为了碎银几两，他们为了千万亿万的财富恨不得斗个你死我活。 姜渔嘴上老说想一夜暴富，那暴富之后呢？如果随之而来的是无止尽的欲望和争权夺利她能承受住吗？她这次算对暴富人群彻底祛魅了。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有一套舒适的，属于她和林凤的房子，一份不用996的安稳工作，好友和一个可以相守一生的爱人。 如果能这样生活，她就已经十分满足，别人再有钱她也不羡慕。 想着银行卡里的六百万，又想到顾千山。 一个可以相守一生的爱人······ 姜渔的胸口又热了起来。会是他吗？ “在想什么？”见姜渔盯着玄关摆放的银色雕塑发呆，顾千山问道。 “这个，还挺好看的。”姜渔顺口胡诌。 “你喜欢？这是法国当代艺术，这个弧形代表当下和未知的链接。也可以理解为和死后世界的链接。”顾千山饶有兴趣的解释道。 姜渔干笑一声：“那不就是走阴的东西吗，放门口是不是不大吉利？” 顾千山一怔，姜渔立刻觉得失言连忙道：“不过真的很好看！很牛。” 顾千山淡淡扫了她一眼，噗嗤一笑：“嗯，很牛。” 因为打车过来这一路上，顾千山对她都很绅士，绅士到甚至有些疏离。姜渔开始忐忑，顾千山说要追求她，会不会了解之后发现她就是一大俗人，两人根本没有共同语言，又不想追了。 姜渔回忆起她浏览过关于顾千山的资料，这人就算失去了十年记忆，他脑子里装的那个世界可能她一辈子都弄不明白。 “衣帽间在楼上，你洗完澡可以先找一件我没穿过的衣服换上。” 姜渔被顾千山带到二楼衣帽间的时候还有些懵。 她穿顾千山的衣服？姜渔想像那副模样，脸微微发烫。 姜渔看着衣柜里排列得一丝不苟的西装衬衫，疑惑的看向顾千山。 “抽屉里应该有运动t恤。”顾千山垂眸指了指衣柜下方。 自从踏进房门，顾千山的目光就没在她身上多做停留，仿佛两人不是刚刚表白过得关系，姜渔只是偶然路过借宿的客人。 “嗯，好，你快下去泡澡，记得把柚子皮放进去！”姜渔冲顾千山笑了笑。 “年纪轻轻，封建迷信了解得倒不少。”顾千山一面调侃，一面蹲下拉开抽屉，确认完里面放着干净的t恤又把抽屉关上了。 姜渔看向顾千山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开口：“顾千山。” 顾千山刚站起身，侧过脸回看她，姜渔的心突地一跳。这张脸不管看多少次，还是让她心动不已。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顾千山一怔，神情带着温柔：“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渔抿了抿唇，目光看向衣帽间中间的岛台。岛台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配饰。皮夹，名表，袖扣，领带夹，在灯光的映射下精致又耀眼。 “我姜渔，就是个一穷二白的大俗人，我不懂你书房里看过的那些书，不懂哲学，不会欣赏艺术，从小到大连市博物馆都没去过两次。但我知道你的过去，你喜欢去巴黎看展，去瑞士滑雪，去国家公园攀岩。而我，除了上班打工，我的休闲生活是一早去菜场买新鲜菜，去便利店抢打折盒饭，夜里吹着风和朋友坐在江边吹牛。” 顾千山注视着她，眸光沉沉：“所以呢？” “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呀？ 姜渔后面没说出口，如果只是吃腻了山珍海味，想来两口野菜，吃完又回满汉全席的一桌，那到时候她这盘小菜该怎么办呢？ 顾千山走过来，俯下身，几乎贴住了她的耳朵：“小渔······”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在这安静封闭的环境里格外蛊惑人心：“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第107章 失控浴室 姜渔只觉得一阵酥麻直冲天灵盖，声音都有些颤抖，却依然嘴硬道：“我才不信·····” 顾千山的呼吸拍打在她耳边，鼻尖传来极淡的冷松木香。 “是不是真喜欢，吻可骗不了人。”姜渔听见耳畔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可以吻你吗，小渔。” 四目相对，姜渔的脸红得像要燃起来，这一刻，她忽然很讨厌顾千山的体贴和风度。 她一点也不想回答这种问题，一点也不。 姜渔心一横，闭眼主动攀住顾千山的脖子，仰头轻轻碰了碰男人柔软的嘴唇。 顾千山呼吸明显变得粗重，朝思暮想的柔软主动送上门，岂有不笑纳之理。他一把扣住姜渔的后脑勺，让她紧贴着自己，由浅入深，他含住殷红的唇瓣，细细地品尝女孩甜美的味道。 姜渔感到顾千山不一样了，当初她被顾千山按倒在沙发上亲得昏天黑地，那时的吻满满都是欲望，掠夺，占有的气息。 而这个吻，虽然依旧缠绵让她陶醉，沉溺其中，却让她产生了一种清晰的感觉，她，就是这个男人唯一珍宝。 不再横冲直撞，只有温柔缱绻。 直到姜渔被吻得喘不过气，顾千山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乖，去洗澡。”顾千山勾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姜渔低头不敢看顾千山如星芒般的眼睛，刚才接吻的时候她能明显感到顾千山身体起了变化。 去洗澡大概是明显的暗示？ 一会儿两人都洗完了，顾千山会不会兽性大发，她就是送上门的小绵羊，即将被他毫不留情的扑倒？ 姜渔又害怕又期待，更多的是紧张。 洗澡的时候她特意多打了两次沐浴露，把身体犄角旮旯都洗得干干净净。洗完澡裹上浴巾，她想了想又在浴室柜子里翻箱倒柜，想找找有没有小雨伞和润滑油之类的。 女孩子在外面可以玩，安全措施必须要做好。夏小言那个“女流氓”经常在她耳边叮嘱。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姜渔心里竟生出几分雀跃。今天到这套公寓纯属偶然，这样看来，不管是现在或是失忆前的顾千山，他的私生活都非常干净。 不过被她在柜子里发现了一罐海盐。她灵机一动，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衬衣换上，就拿着海盐跑下楼去。 看着茶几上安静放着两个剥了皮的柚子，姜渔勾起唇角。想到顾千山完美的身材，正在浴缸里泡着柚子澡，姜渔就觉得心里痒痒的。 姜渔在小地瓜看过有人分享，柚子皮加海盐泡澡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她真的只是为了想给顾千山祛霉运，绝对不是想偷看腹肌人鱼线，绝对不是。 顾千山将头靠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思绪飘到刚才衣帽间的那个吻。 自己还是太冲动了，刚说了追求，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把持不住，他刚才一进浴室就冲了半天冷水澡，才勉强让欲望消退下去。 咚咚咚。 “顾千山，你在里面吗？”女孩轻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顾千山倏的睁开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他第一反应是姜渔遇到了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帮助。 经过毒蛇咬伤这一回，顾千山觉得自己对姜渔都有了应激反应，一有风吹草动，就怕她有生命危险。 顾千山哗啦一下从浴缸里站起来，起身准备去拿浴巾。 “没事，我给你拿了海盐，可以进来吗？” 姜渔边说一边不客气的推开门。 原本她想象中顾总的美人沐浴图是顾千山坐在浴缸里，她可以偷偷欣赏一下他结实的胸肌，如果能碰巧逮住顾千山害羞的样子就更好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进来会是这番景象，一丝不挂的顾千山像座小山一样站在浴缸里，和突然闯入的她大眼瞪小眼。 啪嗒一声，姜渔手里的海盐罐子砸到了地上。姜渔吓了一跳。这是人类的尺寸吗？ 听说外国有个撑杆跳运动员，因为生理特征太过明显过杆时卡裆，痛失奖项。 光瞄了一眼小顾总，姜渔觉得顾千山的本钱也不遑多让。 她一面琢磨，一面蹲下去捡海盐罐，这一捡不要紧，她的目光几乎不受控制地从顾千山修长健美的小腿往上一路扫了过去。 “出去。”顾千山呼吸有些乱。 “马上就好。”姜渔掩耳盗铃地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将罐子递给顾千山：“海盐倒在浴缸里，和柚子一起泡效果最好！” 顾千山咬牙接过浴盐，眼眶都忍得发红。 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常识？ 叫她穿一套宽松的运动服，她穿的是什么？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他的白衬衣，领口还解开了两颗扣子，松垮垮露出胸口一片莹润的肌肤，雪白修长的腿就这样明晃晃地露在外面，简直像在发出邀请。 她知不知道，光是这副模样站在他面前，已经对他是极大的刺激，她居然还不知死活的从下往上打量他。 顾千山觉得自己忍得快要爆炸了，偏偏这条可恶的小鱼还无知无觉，笑嘻嘻的给他递过来浴盐。 “出去，马上！”顾千山命令道。 “凶什么嘛。”姜渔嘟囔了一句：“反正迟早都要看。” 顾千山只觉得脑子里嗡了一声，一股血气上涌，他喘着粗气从背后一把拽住姜渔的衬衣领子，把她带进了浴缸。 姜渔尖叫一声，一屁股坐进浴缸溅起大片水花。 “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那个谦谦君子，保持风度的顾千山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暴风骤雨般的掠夺。 男人将她两只胳膊打开，十指扣住她的小手，将她紧紧压在浴缸边缘，细细密密的吻倾泻而下，唇舌贪婪地吸取她的气息，划入她的口中用力探索每一个角落。 顾千山要吃了我，姜渔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她脑子逐渐发昏，身体也越来越热，可她触碰到某个火热的部分时突然一个激灵。 刚才她无意窥视到的小顾总撞入脑海。不行，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好不容易缓了口气，颤声道：“顾千山，放开，你不是要慢慢追我吗？” 顾千山居高临下打量她，头顶的水珠落在女孩的锁骨，他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姜渔皱眉，发出一声极其诱人的轻哼。 “我后悔了。”顾千山红着眼将她身体折起，抵在了浴缸壁上。 第108章 别折磨我 浴室里弥漫着朦胧的水汽，姜渔的脑子也像被水汽蒸得晕晕乎乎。不知什么时候顾千山按下了排水开关，带着柚子香的水汩汩往外流，她的衬衣已经全被浸湿，身体曲线暴露无余。 她的双腿还在无力地挣扎，被顾千山双手一把握住脚踝。 “不要······”姜渔想呵斥，喊出来的声音却又娇又软，如同她此时的身体。 顾千山呼吸急促，绷起嘴角，一手紧握住女孩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探向水中。 姜渔迷蒙中看见一片淡粉色小碎布，颤巍巍挂在自己脚踝上，她顿时睁大眼睛，一个激灵伸手推了一把顾千山。 “够了，别在这儿。”姜渔的声音带着哭腔。 倒不是羞耻，只是背磕在坚硬的浴缸壁上实在有些疼。 可男人已是箭在弦上，他喘着粗气根本不理会姜渔的恳求，他鼻尖磨蹭着女孩纤细的脚踝，一寸寸沿着小腿向上亲吻。 “顾千山，我疼。” 女孩软糯的声音落入顾千山耳中，可这次他没有兽性大发，而是突然停下了动作。他目光落在姜渔小腿那块青紫色疤痕上，眼中的情潮迅速退却。 顾千山喉头滚动，轻轻放下姜渔的双腿。 “对不起。”他将脸贴上那一小块狰狞，闭了闭眼。 身体被压制的感觉没有了，姜渔顿时松了口气。 顾千山将她打横抱出浴缸放在柔软的地垫上，随后转身用浴巾裹住自己，深吸口气道：“自己擦干，上楼换衣服睡觉。” 姜渔回过神来有点莫名其妙，这人短短几小时像有三副面孔。 体贴的情人，粗暴的野兽，冷冰冰的爹。 她闷闷的回了一个嗯，然后拿了浴巾一边擦一边偷偷打量顾千山。 这间浴室很大，顾千山进了淋浴间打开了喷淋，从姜渔的角度只能透过玻璃门隐约看见他流畅紧实的后背。 姜渔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男人弄出来的红痕，忽然生出几分得意。 这个牛皮可以吹一辈子，极品尤物要吃我，我说我没空。 可转念想到顾千山放下自己时那个愧疚又隐忍的眼神，她觉得男人可能误会了什么。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没做好准备。她又没有经验，在浴缸这种高难度场所开荤，的确属于超速行驶，容易翻车。 姜渔把自己擦得七七八八，盯着淋浴间看了一会儿，吸了口带着柚子香的水汽，蹑手蹑脚摸到了淋浴间门口。 她看见男人伸长了优美的脖子，水若银丝从他肌理分明的背上流下，冲击着他宽阔的肩膀，水珠顺着紧实的胸膛滑落，他看起来如同一尊完美的雕塑。而这个如同神只的男人，正仰头喘息着，手上快速动作。 姜渔屏住了呼吸，她想离开，双腿却像被钉子钉在了地板上，不听使唤。 顾千山察觉到了来人，瞬间停下动作，关了水阀。 “干什么？”声音带着几分薄怒。 姜渔心想豁出去了，轻轻打开淋浴间的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我有话要说。” 顾千山觉得这条鱼简直坏透了，他都快憋疯了，好不容易放过她自己躲在淋浴间里解决，罪魁祸首还要一脸无辜的上门挑衅，眼看马上要释放，还生生被她打断。 “什么话非要现在说？”顾千山知道，他此刻的表情多半很狰狞，他心里已经把这条没心没肺的坏鱼煎炸炖煮了好多遍。 姜渔对上顾千山要杀人的视线忍不住一个哆嗦。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开口道：“我不想你误会，我刚才······” “姜渔！”顾千山红着眼打断：“求求你出去，别折磨我了行吗？” 姜渔一脸委屈：“我不是这个意思，哎呀，我，其实我”一向能说会道的她我了半天，顾千山忍不住上前去推门。 “出去。” 姜渔闭了闭眼提高了音量：“我是想说，我在卧室等你，等你洗完了我们继续！” 顾千山一怔，姜渔说完脸涨得通红一溜烟地跑出了浴室。 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碰姜渔的顾千山又开始动摇。他叹了口气，打开了水阀，不管怎样刚才实在太冲动了，忘了她中蛇毒还没完全恢复。 就算一会真的要了她，也不能像刚才那样粗暴。 顾千山仰头任由细密的水流冲刷他的脸庞和身体，他的呼吸逐渐平稳，内心的躁动稍稍平息，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关掉了水阀。 他只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到一楼卧室。他不确定姜渔是不是在这里等他，他想到姜渔说的继续下腹又窜起一股热意。 这条该死的坏鱼，一会如果见她真敢躺自己床上，他只能将她吃个干干净净。 姜渔修长白皙的腿直直映入顾千山眼帘，他不由得呼吸一滞。她居然真的想和自己继续······ 姜渔穿着堪堪遮住翘臀的白t恤，一手托腮，侧躺在大床上，摆出了一个埃及艳后般的引诱姿势。 好你个坏鱼，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顾千山喘息着走过去，他在脑海中已经掀开了这条鱼的t恤，掐住了她的细腰，他要把刚才的欲求不满通统发泄出来。 可等他坐上床沿，仔细一看，顿时哭笑不得。 女孩双目紧闭，已经睡着了，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她一边嘴角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痕迹。 埃及艳后秒变打呼巨婴，顾千山盯了一会，轻叹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了姜渔的姿势，让她舒服地依偎着枕头，接着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最后他关掉台灯，在女孩额头上轻轻一吻就出了房间。 姜渔这一觉睡得非常沉，等她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昨晚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浮现在她脑海，姜渔下意识的检查自己下半身。 无事发生。衣服穿得整整齐齐，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连在浴室里被顾千山留下的红痕都淡了不少。 她连忙跳下床，光着脚就走出了卧室。整套复式公寓安安静静，配上冷淡的装修风格，显得没有一丝人气。 “顾千山！”她对着楼上大喊。 没有回应。 姜渔上上下下找了两趟，才失望的确定顾千山已经走了，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喘着气往沙发上一躺，觉得有点饿，她看向餐桌，忽然眼前一亮。餐桌上放着几只精致的盘子，整齐摆放着餐具。 姜渔走到餐桌前，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桌上摆着一盘切好的三明治，一盘水果和一杯牛奶。 牛奶杯下压着一张便签，入眼是顾千山刚劲有力的中文字。 食材有限，早餐且将就，晚上带你吃好吃的。 千山。 第109章 查封 千山。 千山。 姜渔摩挲着纸条，心底生出一股难言的暖意，她仿佛被放入了一个温泉池，所有灵魂深处曾被撕裂，划开的伤口，一点点在这汪温泉里被滋养，修复。 这是她可以拥有的吗？好像做梦一样。 姜渔心满意足的吃完了三明治，往沙发上一躺，如同女主人一样打开电视，一边追剧一边吃水果。 她已经打好了辞职信，准备明天上班就交给主管。目睹了顾家人的嘴脸后，没了顾千山的柏睿，她也不愿意继续呆下去。 反正她现在存款充足，工作嘛，可以慢慢找。 她刚往嘴里塞了一块火龙果，就听见敲门声。她有些诧异，这栋豪宅一梯一户，有外人进来是上不了电梯的，除非她按门禁。 难道是顾千山？顾千山指纹可以开锁，为什么会敲门？ 姜渔开门一看，敲门的是一男一女，都身穿制服，表情严肃。他们身后还站着物业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歉意的笑。 “不好意思，执法部门上门，我必须配合他们工作。” 女法官打量着姜渔问道：“请问顾千山在吗？” 姜渔：“他不在，有什么事吗？” 两名执法人员对视了一眼，从手提包里掏出工作证对姜渔出示了一下。 “顾千山涉嫌洗钱，现在公诉方要冻结他名下一切财产，我们现在要核实信息，然后给门贴封条。” 姜渔吃了一惊：“可是！可是我······”可是了一会，她发现好像她也没什么立场去质疑执法人员。 她既不是业务，也不是家属。 女法官玩味地看着她：“你是他的？” “朋友。”姜渔想了想，现在不清楚什么情况，多说多错，而且两人本来也没确认关系。 男法官扫了一眼她的穿着：“就你一个人？这里如果有什么违法乱纪，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最好说清楚。” 姜渔一怔：“什么意思。我就是个老老实实上班的，昨天在朋友家借宿一晚而已。” 女法官冷哼：“谁知道这些有钱人私底下什么样。” 姜渔终于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位把她当成失足妇女了。她皱眉刚想反驳，物业大哥满脸堆笑的先开了口：“顾总生活蛮简单的咧，平时很少过来，而且呀，我是第一次见他带女孩子回家。” 两名法官扫了物业一眼不再吭声，女法官从包里拿出两张封条。 “请把你的私人物品拿走，我们要贴封条了。” 执法人员冷冰冰的口吻让姜渔心里一沉，顾千山去了哪里，到底事情会糟糕到哪个地步······ 姜渔本就没什么东西，简单把衣服换上，收拾了一下餐具，把顾千山写的便签纸揣好就出了公寓。 她无心亲眼见证房子被如何贴上封条，只快速离开公寓大楼，给顾千山打去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无人接听，她想了想又打给了夏小言。 “他这个案子还在调查，现在查封物业确实太快了。”电话那头的夏小言也很疑惑。 “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也不见得，可能顾家人动了资源搞顾千山，所以才这么快。” “他们怎么能这样赶尽杀绝？” 夏小言叹了口气：“你别太担心，等调查清楚如果没问题就能解封。他们顾家那些亲戚会这么着急，多半是因为害怕他。” 害怕？现在的顾千山失忆又失去公司，有什么好害怕的。 姜渔还想吐槽，顾千山的电话却打了进来。 “小渔，你醒了，早餐吃了吗？”顾千山语气轻快，好像无事发生。 “嗯，特别好吃，谢谢。”姜渔虽然替他着急，还是先表达了谢意。 “晚上想吃什么？”顾千山声音低沉又温柔。 “到时候再说，我现在要去接佳佳。” “佳佳？” “就是我的电瓶车······哎呀，这不是重点！”姜渔握紧了手机：“你现在在哪儿？刚才执法人员过来，把你这套公寓查封了！” “我刚从柏睿出来，做了交接。”顾千山的语气依旧淡定。 “那你现在怎么办，还能回臻园吗？”姜渔眉头拧成了麻花。 顾千山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木头桩子变的，家都被封了还稳如老狗。一副若无其事岁月静好的口气，她都替他着急。 顾千山轻轻叹了口气“不回去了，臻园也在我名下。”顿了顿他又道：“反正我最近也不用工作，也不能离开海城，住哪儿都无所谓。” 姜渔恨不得沿着信号爬过去，把顾千山摇醒。这是住哪儿的事吗？ 这他喵的是那群狗东西在把你往死里整，你难道要坐以待毙？ “你就让他们这样对你？有什么办法吗？要不要再找找叶律师？” 顾千山突然轻笑一声，听得姜渔更来气。 “不用，你安心上班，不必操心这些事。” “又来了，别担心，不用管，不要操心······顾千山，你如果真想和我在一起，就要让我参与你的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姜渔说着说着，声音都带着哽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这件事太复杂，你给我点时间。我只是希望你轻松生活，明白吗？” 姜渔气哼哼的答道：“不明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换做是我，也不希望我对你有所隐瞒。”话刚说完，姜渔突然意识到，她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 明明在一直隐瞒的人是她！ 顾千山就算对她隐瞒，隐瞒的也是他自己的工作生活，说穿了和姜渔毫无关系。而她从失手推顾千山坠崖开始，她对顾千山说的谎，都与他本人有关。 “小渔，别生气······”顾千山还在温声道歉，姜渔心里却有些过不去了。 她匆匆说了句我去接佳佳了，就挂断了电话。 骑着佳佳回家的路上，姜渔做了个决定，。为了和顾千山再没有隔阂，她赌一次，赌顾千山对她的感情。她要主动献身，和顾千山度过一个既激情又浪漫的夜晚，然后，她要向顾千山坦白一切。 第110章 休想找到 顾千山站在柏睿一楼，和几名来前送他的高管握手告别。加上两个他招进来的普通员工，他数了数，总共来送他的就七个人。 而秦沐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 顾千山望了一眼柏睿大厦高耸入云的天际线，随后对众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在场各位，我都记住了。大家后会有期。”说完他走向停在路边，等待已久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 “千山哥哥。” 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顾千山抬眸，见是田婉茹挡在车门旁，顿时皱眉冷声道：“田小姐，请让开。” 田婉茹依然打扮得清纯可人，但稍一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神情憔悴，眼下全是盖不住的乌青。 “千山哥哥，能不能听我解释？”田婉茹突然拔高嗓门，周围路人纷纷侧目，连准备离开的柏睿员工都纷纷望了过来。 顾千山斜睨了她一眼沉声道：“上车。” 两人坐在后排，车刚往前行驶，田婉茹就朝顾千山靠了过来。 “我这两天很担心你。” 顾千山面无表情的推开她：“坐好，否则给我下车。” 田婉茹眼眶顿时红了：“千山哥哥，我根本不知道顾勋的计划，我不知道他们对你会不择手段。如果我知道他们这么狠，我一定不会听他们的。”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小声抽泣：“其实，一开始，我就对你动心了。” 顾千山一言不发，长腿交叠看向窗外，仿佛田婉茹是空气。 田婉茹见男人没反应，一脸尴尬，她咬咬唇接着道：“我现在很后悔，他们根本没给我股份！就给了我一笔钱，还要逼我出国······”田婉茹的眼神逐渐变得痴迷：“千山哥哥，我把他们给的所有钱都给你，我们一起走好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生活。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说着她双手去拽顾千山的胳膊，却被他一把甩开。 顾千山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以前的事我不想过问，今后我更不会和你有任何瓜葛，一会儿前面的路口你自己下车。” 田婉茹满是凄楚哀伤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你不是说要还我恩情吗？就这样对我？” 顾千山眉心动了动，他对田婉茹的厚颜无耻感到吃惊。通常情况下，他愿意给女人保留最后的体面，可这个女人无疑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 “有没有救过我，你心里最清楚。”顾千山锐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像要将田婉茹刺穿：“项链还给我。” 田婉茹瞪大眼睛，鼻翼翕动，嗫嚅着：“不，不要。是我救了你，你不能把它拿走······” 顾千山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对驾驶员道;“老赵，在前面路口停一下。“ 田婉茹忽然扑过来，一把抓住顾千山的裤腿：“你不想知道谁给我的项链吗？嗯？” 顾千山身体一僵：“谁？告诉我！” 田婉茹嘴角浮起一抹神经质的微笑：“只要我们和好，我就告诉你。” 顾千山猛地推开她：“你疯了。” “我疯了？顾千山，我到底哪点不如她？你说，你说啊！姜渔她就是个下三滥，惹祸精！和你般配的明明就是我！”田婉茹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顾千山被吵得头疼，他降下车窗也提高了音量：“闭嘴！” 田婉茹一怔，目光对上一脸森然的顾千山，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顾千山盯着她，缓缓开口：“我喜欢姜渔，不管她做什么，高雅还是庸俗，温和还是暴躁，勇敢还是软弱，我都能看穿她的底色。她就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孩。”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而你，恰好相反。” 说完顾千山看向驾驶员：“老赵，下个路口停车，田小姐要下车。” “不，我不下去。”田婉茹死死咬着嘴唇，忽然她想到什么，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银项链扔出了窗外。 “救你的人早死了！你一辈子也休想找到！”说完她竟咯咯笑了，笑了一会又埋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顾千山：“停车！” “顾总，这里停不了。” 这一段路是新修的快速道，项链被扔在马路上，很快被后面一辆油罐车碾压过去，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 顾千山望着身后越来越远的一抹银色，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姜渔停好小电驴，正准备上楼，忽然想起林凤给她发信息叫她带几颗葱回家，她又绕到了小区门口的超市。 超市门口摆着红底大展板：今日特价 鸡腿 99一斤 精选五花肉168一斤 姜渔心里一动，这么便宜，来都来了正好顺道买些回去。 可她刚走进超市又想起顾千山留给她的便签。 不是说晚上要带他吃好吃的吗？如果要出去吃饭，就不用买太多菜回去了，可现在眼看快到饭点了，为什么他还没给自己打电话？ 姜渔给顾千山发了个信息，人家请吃饭，她勾起唇角，她不想显得自己过于急切，毕竟她现在才是被追求的一个。 她很“矜持”的发了一个猫头表情。 没过一会儿顾千山回了：“在干嘛？” “在市里玩。” 顾千山秒回：“你不在海城？哪个市里玩？” “小区超市。”姜渔捂嘴笑。 顾千山回了个无语的表情：“别逛了，快回家。” “你呢？晚上吃什么？”姜渔决定还是提醒提醒他。 “大餐。”熊猫狂吃竹子表情。 姜渔盯了半天熊猫表情，怀疑顾千山是不是被盗号了，想了想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刚才回信息的是你吗？” “为什么这么问？”顾千山轻笑了一声。 “快三十岁了，稳重一点，还学年轻人用沙雕表情。” “我都看上你了，还稳重得起来？” 姜渔没料到被他反将一军，干咳一声道：“说好请我吃饭，你的大餐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不是叫你快回家吗？” “什么意思？”姜渔愣了几秒，心里叫了声卧槽：“你，你，你在我家？！ 第111章 丈母娘看女婿 “你终于回来了。” 穿着居家服的夏小言打开门，似笑非笑看着姜渔。 “今天这么早下班？”姜渔挑眉。 夏小言把她堵在门外答非所问：“哎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昨晚没回家呀？” “废话，你昨晚难道回家了？”姜渔眯起眼：“叶律把你伺候得还行？” 夏小言嘿嘿一笑：“本来觉得还不错，今天被阿姨叫过来蹭饭才知道，什么叫一山还有一山高。” 见姜渔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夏小言一脸坏笑的把姜渔让进了屋。 客厅放着电视剧，林凤坐在沙发上和桂姨聊天，桂姨正把切好的水果递给她。 “妈，桂姨。”姜渔打了个招呼。 桂姨倏地一下站起来：“小渔回来了，快坐下，来吃水果。” “你可算回来了！你们顾总在厨房呢，你快去打个招呼。”林凤朝她挥手催促道。 姜渔一怔，顾千山居然真上她家来做饭了！这下她在林凤面前怎么解释？她脸一红，还没开口，桂姨接口道：“我也去帮顾总打打下手。” 夏小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往后一倒：“桂姨，您就别去凑热闹了。人家顾总，说不定就想让小渔帮忙。” “啊对，是我糊涂了。”桂姨笑得眯起眼，看向身后的林凤。 林凤这时才觉出味来，先前桂姨陪着顾千山来的时候，她就想，这老板给困难员工送温暖也太面面俱到了。一般不就送几袋米面油，拍个握手照，顶多坐下来不尴不尬的拉拉家常就完了吗。怎么人提着菜就进了厨房呢？ 她平时很少在手机上冲浪，顶多进进中老年唱歌的直播间，或者看看电视剧。 至于财经娱乐新闻，林凤更是大数据的漏网之鱼，所以她压根不知道顾千山已经不是柏睿总裁这件事。 她只当家里来了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还长得比大明星还好看。本来自己都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结果人家恭恭敬敬的说要给她做顿饭，简直惊掉她的下巴。 还好有桂姨在，一直安抚她，叫她放松，不然对着顾千山，林凤大概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渔你，你和你们顾总？”林凤原本有些开始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神采奕奕：“难道你们······” 姜渔打了个哈哈：“您别管了，等着吃饭。” 说完她从桌上叉了一颗荔枝就溜进了厨房。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顾千山做饭，可姜渔盯着顾千山忙碌的背影，还是觉得好像在做梦。 顾千山系着一条灰色围裙，从背后看不但不违和，还勾勒出他完美的腰线，和包裹在西装裤下挺翘的臀。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厨具，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不是在炒菜，而是在创作什么艺术品。 “这是什么，好香啊。”姜渔凑上前，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顾千山回头看见她，眉眼瞬间舒展开，温声道：“来得正好，去拿个盘子。” “等等，啊······”姜渔笑着把荔枝喂到他嘴边。 顾千山一口咬住荔枝，却没吞下去，忽然一把将姜渔箍入怀中，低头把荔枝哺到她嘴里。姜渔被箍得有些喘不上气，只好张开嘴任男人将冰甜的荔枝肉送入口中。 顾千山半眯着眸子轻轻一咬，姜渔见他喉头滑动将荔枝肉吞了下去，她也吞下另一半荔枝，吐出小小的核摊在掌心。 “一人一半。”顾千山勾起唇角。 “我的这一半有核，不公平。”姜渔假装气恼捏起小拳头。 顾千山偏过头：“那就再来一次？” 姜渔瞪他：“我妈还在外面呢。”说完她叫了起来：“快起锅！” 顾千山不慌不忙地转身，他有条不紊地调火，装盘，切配料。姜渔发现顾千山无论做什么都像一台运行精准的机器，自己很难有插手的空间。 看着顾千山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起锅装盘，姜渔既震惊又满足。 “有什么是你们家顾总不会的吗？”夏小言进厨房端菜，忍不住啧啧感叹。 姜渔瞄了顾千山一眼，嘴角噙着笑意：“不知道，现在说他会发射星链我也信。” 桂姨将一锅瑶柱鸡汤放上桌，看着姜渔的眼神都带着崇拜：“我在臻园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顾总亲自下厨做这么多菜。”说完感叹道：“托小渔的福，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喝上顾总炖的汤。” “搞得我都有点酸了，你这只臭小鱼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夏小言撮着手一脸羡慕。 “都坐下吃。”顾千山脱了围裙，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过来，桂姨连忙迎了上去。 “不用，你照顾好林阿姨。”顾千山侧了侧身，语气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桂姨立刻答是，笑吟吟地坐回林凤身边。 “这是见手青？”林凤看着顾千山端上来最后一盘菜，声音有点发颤。 顾千山在姜渔身旁坐下，不动声色的问道：“嗯，小渔的爸爸是昆城人？您以前是不是吃过这道菜？” 林凤抿着唇，眼皮动了动：“以前他在的时候，每到这个季节，他都会托人买野生菌子到海城，自从他去世后，我就再也没吃过这道菜。” 菌子的香气也勾起了姜渔的回忆，她那会还小，记忆有些模糊了，可林凤的情绪却比她预料的更激动。 桂姨替林凤夹了一筷子见手青，林凤吃了一口眼圈发红盈盈似有泪光。 “就是这个味道······孩子他爸总是叫我别炒太熟，不然不够鲜，我老担心他吃了进医院。”说着她又噗嗤笑了出来。 片刻，林凤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看向顾千山：“谢谢你顾总，有心了。” 顾千山温声道：“阿姨不必客气，叫我千山就好。” 林凤怔了怔，搁下筷子吐出口气，随后一脸慈爱的注视着顾千山。 “好，千山，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小渔从小野惯了没什么规矩，而且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都说齐大非偶，刚才其实我想了很多。按理说我们家是不敢高攀的，”她顿了顿又道：“可你这么有诚意，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只能尊重你们的意愿。” 林凤说完话锋一转：“今后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好，请你多担待。”接着林凤又瞪了姜渔一眼：“她要是敢犯混，你告诉我，我来教训她。” 顾千山给姜渔夹了一筷子菜，眸光闪动：“听到没，阿姨现在是我这边的人了。” 姜渔皱眉：“林凤同志，一盘蘑菇就把你收买了？我可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啊。” 夏小言白眼一翻：“大热天要你这个棉袄干什么。丈母娘看女婿，越看······” “吃你的饭！” 姜渔一筷子将顾千山给她夹的大鸡腿塞到夏小言嘴里。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吃完饭夏小言自告奋勇洗碗，桂姨扶着林凤出门遛弯，客厅里一时只剩下了姜渔和顾千山两人。 “你今天还顺利吗？查封到底怎么回事，你所有房产都被查封了吗？”这些话放在姜渔心里一天了，好不容易周围没了其他人，她连忙抓着顾千山连珠炮般提问。 第112章 吃软饭 “应该陆续都会被查封，包括臻园。”顾千山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脸无所谓。 平心而论，顾千山倚在沙发上喝茶的样子很像电影海报，可姜渔实在无心欣赏。她捏着拳头在顾千山面前转来转去，像只被狗追的猫。 “干啥呢？哪家好人对象长这样不直接亲上去，还保持距离？”夏小言从厨房出来一脸坏笑。 姜渔瞟了一眼顾千山，对夏小言做了个警告的手势。警告无效，夏小言提高嗓门：“上次那个带回家的你可不像这样！” 姜渔感到顾千山眼锋扫了过来，连忙捂住夏小言的嘴：“滚滚滚。” “给你机会不中用······” 姜渔挥起抱枕赶人，把夏小言“送”出了门。 “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你怎么才能把公司夺回来？”姜渔抿着唇，一脸担忧。 顾千山玩味的盯着姜渔：“先说说看，上次带回家是哪个？” “别听她瞎说，我经常在她男朋友面前玩她，她这是打击报复。”姜渔笑着摸摸鼻子，随后正色道：“现在关键是你的事。”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我也不是急，对了，你打算住哪儿？”姜渔忽然想到这个具体问题。 “住这儿啊。”顾千山唇角带笑。 “啊？”姜渔有点懵。 “住你对面，我把对面那户租下来了。”顾千山见姜渔一脸紧张，不徐不疾的解释道。 姜渔一愣，惊讶道：“住这么普通的房子，你能习惯吗？” 顾千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就不问我为什么住这儿，居然担心这种无聊的东西。” 姜渔眨眨眼，语气带着得意：“当然是为了我，不然呢？”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去摸顾千山的手：“我这不是担心这个小区条件简陋，委屈你了吗······” 顾千山挑眉：“那我走？” “嗯？！” “反正还没签正式合同，其实今晚我约了房东，她一会儿就到。” “我记得对面不是有人住吗？”姜渔疑惑道，随后顿时想到什么眼皮抖了抖：“你不会是把人赶走了？” “我出了三倍价格。”顾千山喝了口红茶。 姜渔气哼哼的一拍大腿：“我就说嘛，太浪费了，还不如给我！我搬啊！” 顾千山气笑了：“你搬？你搬了我住这儿做什么，体验生活？” 这时门铃响了，姜渔跳起来去开门。 “我倒要看看赚三倍的房东长什么样，如果是个年轻漂亮的美女，你就死定了！” 姜渔这话说得酸味十足，她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似乎取悦到了顾千山。男人眯眼打量姜渔的背影，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姜渔开门一看，傻了眼。 “秦，秦总助？” 秦沐狭长的桃花眼在姜渔身上上下打量。 “怎么，不欢迎我？” “你怎么来了，难道你就是对面的房东？！”姜渔吓了一跳。 秦沐一怔，想了想勾起唇角：“顾千山告诉你的？他在吗？” 顾千山出现在姜渔身后，朝秦沐抬了抬下巴。 “你迟到了。” 姜渔连忙将他让进屋，找了找没有多余的拖鞋：“就这样进来。” “那怎么行，一会儿还要拖地。”顾千山冷声道。 “可我没准备男士拖鞋，我们家没什么客人，不好意思啊。” “大男人光脚不行吗?”顾千山一脸嫌弃的看着秦沐。 “好好好，反正我也没脚气。”秦沐脱了鞋光脚进了屋。 姜渔去厨房给他拿茶杯，顾千山和秦沐在客厅说话，房子不大，姜渔一边拿杯子一边竖起耳朵听两人聊天。 “我要确认好没人跟着，所以迟了些。” 顾千山：“你可以不来，多此一举。” 秦沐压低了声音：“我还是不太放心，你可能会放水。” 顾千山冷哼：“赢的人肯定是我。” 姜渔心里一松，听顾千山如此笃定的语气，淡定的态度，应该案子没什么问题，他说赢的一定是他，说明迟早他都会拿回公司。 可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什么叫顾千山可能会放水？ 她脑子还在飞快运转，门铃又响了，姜渔立刻将茶杯放在秦沐面前，就去开了门。 来人正是对面的房东，一个五十出头的阿姨，提着一个公文包。眉眼柔和，打扮得挺职业。 “你好，我是对面17-3的业务，叫我李姐。” “李姐好，快进来。” 房东进了客厅，见沙发上坐着的二人，明显一愣，半天没说出话。 姜渔捂嘴偷笑，这两人往那一坐，哪个女人看着不迷糊啊，多大岁数都一样。 顾千山起身和李姐握手，李姐连忙双手握住：“你好你好！” 打完招呼，她咦了一声：“顾先生对，我看你挺面熟啊。”忽然她想到什么张大嘴：“你是，你是新闻上那个犯了事的富豪？！” 顾千山将平日里的凌厉都收了起来，星眸带笑：“那些八卦新闻喜欢乱写，李姐也信这些么？” “李姐一看就是很有主见的职业女性，应该不会。”秦沐接口道。 李姐左瞅瞅右看看，随后点点头：“骗流量的嘛，我懂。”说完一脸姨母笑看向顾千山：“顾先生看起来也不像那种人。” 姜渔暗自叹服，果然男狐狸精也是狐狸精，谁招架得住啊，还是两只！ 顾千山和李姐过了一遍租房合同，双方都没什么意见，顾千山拿起笔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个月租金加上押金总共三万。”李姐笑眯眯地拿出手机收款码。 顾千山拿出手机扫码。 滴滴，支付失败。 顾千山皱眉，又点了几下手机屏幕，再刷二维码，再次失败。 如此这般到了第五次，李姐的嘴角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姜渔手心都捏出了汗，见顾千山表情越来越严峻，她忍不住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顾千山抬眸看向她：“我的移动支付账户都被冻结了。” 姜渔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秦沐。 李姐皱眉：“合同都签了，你们总要有人给钱，我为了租给你，还付了别人违约金，钱今天必须给。” 秦沐轻咳一声：“我现在在公司自身难保，要花钱的地方多了，可没多余的现金。”说完看向姜渔：“再说，我没义务替他买单。” “秦沐，你也太抠了！”姜渔说完又后悔了。她知道秦沐说得没错，他确实没有义务替顾千山买单。 顾千山有些尴尬的看了姜渔一眼，随后揉了揉眉心。 “没关系，我还有一些古董字画可以变卖，不过今天肯定来不及了。” 姜渔上前拿起合同冲李姐讨好的笑笑：“您看现在情况特殊，房租能不能降一点，我来替他付，我没什么钱。” 李姐打量了一番姜渔的穿着打扮叹了口气：“最多少五千，我为了腾房子也有损失，你们要理解。” 姜渔连连点头：“理解李姐，必须理解！” “不用了小渔。”顾千山大手按住姜渔的肩。 姜渔叹了口气：“合同都签了，不然怎么办？” 秦沐挑眉：“姜渔，你真要替他给？你想清楚了？” 姜渔瞪了他一眼：“当然了，本来我的钱就是他给的。” “如果案子发展不乐观，他可能一辈子都拿不回被查封的财产，你打算怎么办？”秦沐坏笑：“就让他吃软饭？” “有什么不行吗？”姜渔嗤笑：“顾总真要吃软饭，往路上一站，别人还不抢着喂他吃？” 第113章 泼天富贵 姜渔说完痛快扫码付钱，李姐察觉到三人气氛古怪，赶紧拿着合同告辞走了。 顾千山默默注视着姜渔，眸光微动，欲言又止。 “我有六百万，我们俩够用了。”姜渔歪着头一脸轻松。 秦沐呵呵一笑，桃花眼带着几分不屑：“六百万？这可是海城，买套房就没了。你还有个长年服药的妈，你愿意和顾千山一起花这笔钱？” 姜渔大马金刀的往沙发上一坐，昂着头看向秦沐：“当然愿意了，没他就没有这笔钱，何况他都搬来了，我们本来也要一起过。”说完她耳尖一红，快速扫了顾千山一眼。 “即使顾千山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今后就当个普通上班族，你也愿意？”秦沐搓着大腿，一脸不可置信。 姜渔皱眉：“有什么不愿意？我这么年轻，有手有脚，难道要靠男人养才算正常？”说完咧嘴一笑：“我就不兴养个男人？” 顾千山轻哼：“用不着你养。” 秦沐想了想：“如果顾千山真被抓了，要你花钱请律师，疏通关系怎么办？你也愿意？”顿了顿他眼中掠过一丝残忍的狡黠：“那会是一大笔钱，可能会用光你这几百万。” 姜渔抿了抿唇露出一个肉疼的表情，秦沐暗自勾起嘴角。 半晌姜渔轻叹一声：“真有这么一天，要全花出去也是没办法的事，只要他能没事就行。”说完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摆弄起茶杯，不敢看顾千山的眼睛。 秦沐抽了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姜渔一眼。 “其实我明天就要去替他疏通关系，你先转个两百万给我。” 姜渔一怔，随后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顾千山：“事情很严重吗？要不现在叫叶律过来商量一下？”见顾千山没作声，姜渔解释道：“他和小言关系很好，不用怕麻烦他。” 秦沐一脸严肃：“叶赐？他可解决不了这事，明天必须付给关键人物两百万。” 姜渔盯了一会儿秦沐，皱眉按了几下手机：“说，你的账号，我给你转。” 秦沐脸有点绷不住，嘴角抽了抽，顾千山吐出口气，忽然一把将姜渔搂入怀中。 “够了！” 秦沐举手做出一个投降的姿势。 “好了，顾总，我认输。”秦沐苦笑着摇头：“姜渔你也太好骗了，你害我输了一辆车！” 姜渔看看顾千山又看看秦沐这才发现不对劲。 “顾千山，你骗我！”姜渔气愤地一把将他推开。 顾千山连忙拽住她的胳膊又将她拉入怀中。 “没骗你，我国内的支付账户真被冻结了。” 姜渔皱眉：“国内的？” 秦沐轻咳一声：“不要怪千山，是我提出要试试你。现在我明面上和他也是水火不容，别人都以为我是叛徒，真相除了我们俩，只有你知道。” 姜渔瞪大眼睛看向顾千山，顾千山冲她点点头。 顾千山拨弄开她额前的头发，柔声道：“我所有的一切都会向你坦白······” “等等！”姜渔蹭了起来，指着秦沐：“你凭什么怀疑我？” 秦沐挑眉，从怀里掏出一包烟：“ay i?” 姜渔：“要抽就抽，别装x” 秦沐不慌不忙点了烟，抽了一口，眯起眼：“这事说来话长，本来我和他计划好了，谁知道你被毒蛇咬伤，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事，” 顾千山咳了两声，秦沐叹了口气接着道：“导致我们不得不启动备用方案，我现在要同顾家那些杂碎周旋。” “这和你们怀疑我，试探我有什么关系？” 秦沐摆摆手：“不是千山，是我要试探你，小鱼儿，你不了解，不了解你要面对的是什么。”秦沐顿了顿，夹着香烟的手往顾千山一指，“是他教我，弱者才需要感情，没有人会在利益面前不动摇，如果有，就是利益不够大。” 姜渔身体一僵，这话她也听顾千山说过。 失忆的顾千山说过。 这些想法，伴随他成长，就像一颗黑色的种子，从小埋下，早已根深蒂固，在他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并一次次得到了验证，庇佑他在商场杀伐征战。 顾千山深吸了口气，攥住姜渔的手：“对不起。” 姜渔脸一沉：“还钱！还我两万五！” 顾千山揉揉她的头顶：“还，我加倍还。” 秦沐从手包里拿出一张质地厚实的暗纹纸，将它铺开在茶几上。 接着，他慎重的看向顾千山，顾千山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秦沐冲姜渔笑了笑缓缓开口：“姜渔同学，你通过了测验，现在你的泼天富贵就要来了，准备好了吗？” 姜渔瞳孔都亮了，疑惑的看了顾千山一眼，又看向秦沐。 秦沐坐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放在暗纹纸上：“首先你要知道一件事，外界不知道，你也不能透露给其他任何一个人。” 姜渔看向顾千山，顾千山似笑非笑的对她微微颔首。 “好，我知道了。” 秦沐：“顾老爷子在海外有一座金矿，三座油田和一个稀有金属矿，他失智后顾总是他的代理人。” 姜渔怔怔的看着他，秦沐接着道：“顾总的海外投资基金，是全球最大的股权投资基金，而且因为深度参与ai，今年财富又扩大了一倍。” 姜渔疑惑：“所以呢？” “所以实际上，顾总不是海城首富，而是全球首富。查封的那些财产对他只是九牛一毛。” 姜渔张了张嘴，半响才发出声音：“全，全球？” 顾千山揽住她的肩，在她耳边柔声道：“现在，这些也都是你的了。” 姜渔心跳如雷，呼吸急促。她脸因为兴奋涨得通红，转身两手抓住顾千山紧实的胳膊，胸膛不停起伏。忽然，她倏地站起身指着秦沐。 “你，你们不会又在逗我？！” 秦沐一脸戏谑：“我可没那么闲，你自己看。”说完，他扬了扬那张暗纹纸：“这是顾总全球所有不动产的清单明细。他已经联系了欧洲那边专门做国际业务的律师，要把所有不动产加上你的名字。” 姜渔颤抖着接过清单：“枫叶国路易斯庄园和五百公顷农场，夏威夷私人岛屿，不列颠沃顿庄园，法国尼斯酒庄，夏丘酒庄，瑞吉酒庄，帆船全球连锁酒店，曼哈顿商务大厦······” 第114章 会站起来 “另外顾总替你妈妈制订好了特别疗养计划，在南海岛，世界一流的医疗康复团队已经就位，他们看过了阿姨的体检报告，只要配合治疗，她的身体机能可以恢复到正常人的百分之八十。” 姜渔两眼发直，脑子里升起无数座彩虹，她侧身去看顾千山，大概肾上腺素分泌过盛，她出现了幻觉，好像顾是圣光附体的天使。 姜渔脚下一软，就朝顾千山跪了下去，顾千山一怔连忙单膝跪地抱住她。 秦沐哎哟一声：“急着夫妻对拜呢？” 顾千山面无表情：“拜你x” 秦沐见顾千山居然飚了脏话，知道不妙，赶紧凑过来一看，也沉了脸。 “真晕过去了······” 顾千山把姜渔放在沙发上，检查完她的呼吸和脉搏之后松了口气，他用谴责的目光看向秦沐：“我说了不要操之过急，列什么清单。” 秦沐无奈耸肩：“又不是我操，我急什么。我是怕你急。” 顾千山：“我也没······”说到一半打住，他一定是大脑短路才去接秦沐的话：“开车，送她去医院。” 秦沐吐出口气摇摇头：“送什么医院，你就是舍不得对她下手，以前我们爬雪山的时候你多狠啊。” 说完他一手捏住姜渔肩膀，另一只手去掐姜渔人中，边掐边叫她的名字。没过一会儿，姜渔哼唧了一声悠悠睁开了眼。 顾千山看着姜渔被掐红的地方暗暗皱眉，不动声色从秦沐手里把姜渔揽进怀中，将一杯热水送到她嘴边。 “乖，喝点热水。” 姜渔抬眸盯着顾千山俊美的侧脸，张了张嘴呵呵一笑：“我这是，上天了？” 秦沐拧眉道：“还是送医院，精神卫生中心离这儿不远。” 姜渔盯了他一会儿倏地站起来：“才出来不想回去。” 顾千山：······ 秦沐看向顾千山：“怎么办，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姜渔突然对秦沐露出一个亲切到诡异的笑容：“这么晚过来你吃了吗？” 秦沐：“？” 姜渔：“没吃再吃点，锅里正好炖着人。” 秦沐嘴角一抽，和顾千山对视，顾千山若有所思的打量姜渔。 秦沐把手放在姜渔眼前晃了晃：“姜渔，姜渔，还认得我是谁吗？” 姜渔歪着头嘟了嘟嘴：“当然，你不就是那个照亮全世界的五百瓦电灯泡吗？” 秦沐一怔，气笑了。 “千山，这条小鱼还挺会装疯。” 顾千山给了他一个谁叫你没眼力见的表情，秦沐垂下桃花眼叹了口气。 “我错了，我这就走。” 顾千山轻咳一声：“别忘了把买车钱给她。” 秦沐：“忘不了。” 姜渔：“什么买车钱？” 秦沐苦笑：“我输了和顾总的赌约，我赌你不会拿钱救他。” 顾千山眸中带笑：“我说过你会输。” 姜渔张张嘴：“所以，他说输了一辆车是真的车？不是模型哦？” 顾千山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是真车。一百万以内随你挑，订好他给你付钱。” 姜渔倒吸了一口气，顾千山脸色一变赶去拍她的后背。 秦沐眯眼：“频繁刺激太伤身，小鱼会不会受不了，不如这次就算了。” 姜渔连忙一把拽住秦沐的胳膊：“不能算了，我没事！” “你确定？我看你状态有点像范进中举。” 姜渔急了：“中你爹，我看你像不举。别扯那些没用的，你只管给，我受得住！” 此时桂姨和林凤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情景。 姜渔仰头盯着秦沐，两手还抓着他的胳膊，顾千山站在她身后注视着二人，面露不悦。 林凤张了张嘴看向桂姨：“她在说什么？” 桂姨身为臻园资深佣人，专业素质相当过关，立即摇头：“我什么也没听见。” 林凤小声道：“这男的不会以前和鱼儿好过，我好像听见什么不举，要他给什么东西。” 桂姨认得秦沐，连忙摇头道：“你可能听错了。” 林凤皱眉：“我没听错，难道是以前谈的找上门来了？” 桂姨沉默了，心想，果然亲生的，林凤老实巴交一个人，想象力居然挺丰富，难怪生出姜渔这种天马行空的孩子。 顾千山扫了桂姨一眼，桂姨连忙道：“他们年轻人有事要忙，我们转转再回来。” 谁知一向软乎的林凤这次却突然固执了起来。 “算了，还是在家休息。”说完她慢慢走向姜渔，顾姨见状连忙去扶。 “小渔，你们拉拉扯扯干什么？你要是做什么对不起顾总的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说着她作势要举拐杖。 姜渔：“哈？妈你说什么呢，是他欠我一辆车。” 林凤：“你这孩子，电瓶车在楼下不好好的吗？又没坏，干啥叫人赔？”说完顿了顿拐杖看向秦沐：“我们小渔年轻不懂事，如果说错话请你多担待，你也看到了，她现在名花有主，你再来找她实在不方便。” 秦沐桃花眼都瞪成了铜铃眼：“？？？” “还有你，不管什么原因，不能随便要别人的东西，我从小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林凤看着姜渔一脸恨铁不成钢，眼神扫过顾千山，神情瞬间变得温柔：“你现在既然有了顾，有了千山，更不能再要别人的东西，” 姜渔打断：“不是妈，我没随便要，本来他欠······” 林凤摆摆手打断她：“我刚都听到了，他身体可能有些缺陷，你觉得他对不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他这么一个帅气的大小伙子，得了这种病已经很难过了，你既然有了新人，就不该再算旧账。” 众人正目瞪口呆，林凤上前拍了拍秦沐的胳膊：“现在医疗很发达，你这么年轻还是要积极治疗，不要失去信心。看我，以前躺着动都动不了，现在不也站起来了吗？” 姜渔终于意识到林凤误会了什么，噗嗤笑出声，对秦沐挤眉弄眼：“对对对，我妈说得对，你积极治疗，迟早会站起来。” 秦沐心里连骂几个卧槽，张嘴想说什么，却对上林凤满是同情的目光，瞬间丧失了语言功能。 见他一副被自己感动到失语的表情，林凤露出欣慰的神色。 “桂姨，麻烦你从我床头柜把手抄的通讯录拿出来，里面我记了几个补身体的偏方，可以抄给这位小伙子试试。” 秦沐一听，觉得再待下去自己恐怕要心梗发作，连忙告辞，火烧屁股般离开了姜渔家。 顾千山新租的房子是拎包入住，当晚桂姨替顾千山收拾好了卧室，顾千山就住了进去。林凤听说顾千山搬到对面，满意之情藏都藏不住，一个劲催姜渔过去帮忙打扫卫生。 “妈，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你确定要我过去搞卫生？”姜渔见平时十点不到就上床的老妈一脸兴奋的样子，忽然觉得头疼。 这时候搞个蛋卫生。 顾千山搞我还差不多。 第115章 去车展 “小时候没爹，长大了没妈，这孩子虽然条件好，也挺不容易。” 姜渔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看林凤一脸偏爱的表情，可算明白了什么叫丈母娘看女婿。想到女婿这个词，她莫名脸上一红。 “明天，明天再说。” 姜渔已经给公司发了辞职信，人力部通知她辞职要提前一个月申请，她有几天补休，就申请全用了，打算陪顾千山好好布置一下新租的房子。 早上姜渔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她迷迷糊糊起床准备去洗漱，穿过客厅时却吓了一跳，她居然听见林凤在厨房和顾千山聊天。 顾千山不知道说了什么，把林凤逗得咯咯直笑。 姜渔抓着自己皱巴巴的睡裙，放轻了动作，准备洗漱完悄悄撸个淡妆再精致出场。 谁知顾千山却像有雷达一样，瞬间发现了她的动静，厨房内的聊天戛然而止，他走到厨房门外，双手环胸倚靠在门框上冲姜渔笑。 “面包烤好了，洗完就能吃。” 顾千山穿着修身白体恤和浅灰色休闲裤，只是简单的t恤却将他的胸腹肌包裹得恰到好处。姜渔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口干舌燥，虽然尽量让自己显得淡定，眼睛却忍不住朝他饱满的胸肌多瞟了几眼。 “想摸吗？”男人偏头打量她，忽然问道。 姜渔一怔，眼睛像安了自动追踪仪直勾勾钉在了顾千山的胸肌上。 “这，不太好，我妈还在。” “没什么不好的，刚才阿姨也摸了。” “啊？”姜渔皱眉：“为什么要给她摸？摸了脑血栓会通吗？” 顾千山闻言唇角勾起，眼中也带起一丝比平日生动的笑意：“我不知道刚出炉的面包还有这个功能。” “面包？”姜渔睁大眼睛。 “不然呢？”顾千山走近，俯下身凑近她鼻尖：“你想摸什么？” 姜渔气哼哼的推开他，没心肝的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因为姜渔在家，桂姨晚上不用陪林凤，夏小言一早出门上班，早餐只有林凤和姜渔顾千山三人一起吃饭。 姜渔看到顾千山烤的面包，眼睛都直了。这才明白他为什么问自己想不想摸。 顾千山一早起床给她烤了一盘香喷喷的小鱼面包。面包被整齐的排列在白瓷盘子里，每个面包不过她拳头般大小，用黑白巧克力做眼睛，可可粉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鱼鳞，看上去可爱极了。 姜渔戴上手套拿起一个，一口咬下去，黄油和可可的香气立刻从口中弥散开来。 姜渔眸光闪动，心里涌起一股暖意：“真好吃呀。” “喜欢以后经常给你做。”顾千山满目温柔，递给她一杯牛奶。 林凤看了两人一会，忽然鼻尖一红：“你爸要是还在，看到千山该有多开心。” 姜渔喝着牛奶，觉得又幸福又惶恐，她决定这两天找个合适的时机向顾千山坦白一切，然后一睡泯恩仇。 想到这里，她舔了舔嘴边的牛奶。 顾千山此时却眼疾手快，抽出纸巾替她擦唇角，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压过姜渔的唇，姜渔觉得心里更燥了。 林凤注视着顾千山的一举一动忍不住笑着开口：“千山，她粗手粗脚的，你别太宠她了。” 顾千山浅浅一笑：“恩，这样不好。可只要看着她，我就忍不住。” 林凤身子一僵，被这口狗粮噎得不知说什么好。 姜渔头一次在老妈面前被表白，瞬间面红耳赤，恨不得把脸埋进盘子里。 林凤调整好呼吸，突然开口：“千山啊，你打算要几个孩子？” 噗，姜渔一口牛奶差点喷了出来，看向林凤发现她脸上赤裸裸的写着，外孙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进度条！睡顾千山和坦白局必须加快进度，姜渔打算吃完饭就找机会去一趟商场，选一套情趣内衣，再准备点玫瑰花瓣，音乐，红酒。 坦白局后，不管顾千山什么反应，只要不赶她走，她就要给他一个火辣辣的激情之夜。 男人嘛，只要先搞定了小头，大头就不成问题。 早餐后，姜渔想找借口开溜，却被顾千山拦住要带她去看新开的车展。姜渔不好推辞，再加上自己也心痒痒的，就陪顾千山两人一起打车到了会展中心。 “你不是还在接受调查吗？会不会太高调了？”姜渔见车展现场熙熙攘攘的人流有些担心。 顾千山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口罩戴在了脸上。 姜渔扫了一眼周围，感觉这一戴不要紧，因为是夏天没什么人戴口罩，顾千山看起来更引人瞩目了。 “咦，这是哪个明星吗？气质好好哦。” “戴着口罩也超级帅耶，不知道取了长啥样。” “可能不咋地，不然遮遮掩掩做什么？大热天。” “别这样说，看身材气质，应该是艺人，再说会场冷气足戴个口罩怎么了，你就是酸。” “切，我赌五百，多半是个满脸痘痘的社恐死宅男。” 姜渔小心翼翼的和顾千山并排走着，她今晚有大计划，只想赶紧看完车把顾千山支开，自己好去准备。 虽然秦沐的赌注是一百万以下随便挑，她还是打算厚道些，选个方便林凤上下车，空间大，适合开出去旅行的家用车。 两人转了半个小时，听了几名销售讲解，姜渔准备订一台沃沃休旅车，总共办下来不到三十万。 顾千山看了会儿资料：“要求这么低？一百万的额度你就用不到三分之一？” 姜渔摸摸鼻子：“反正太奢华的我也用不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顾千山看了她一会，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好。” “姜渔？你是姜渔？”旁边一个拿着香奶奶手包，穿着恨天高的女生朝她走了过来。 姜渔走上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她高中同班同学，当年校长的侄女黄玉芬。 “黄玉芬？” 黄玉芬唇角往下压了压：“那名儿是户口本填错了，我现在叫黄熙晚，都叫我vivian” 姜渔呵呵一笑，这人在上学时就喜欢扮公主，仗着自己有关系，经常欺负家境不好性格内向的同学，虽然不敢对她怎么样，却因为姜渔阻止过她结下了梁子。 “哦，名字取得挺有福气啊，黄熙晚，光洗碗。光洗碗不做饭。好！”姜渔竖起大拇指。 黄玉芬脸色一沉，随后嗤笑：“哟，订车了，订什么车呢，我也来买车，老同学给我参考参考呗。”说完伸手去要姜渔手里的报价单。 姜渔大大方方把报价单递给她：“家用车。” 黄玉芬扫了几遍，神色几番变换，最后抬起头一脸得意：“这车不错，在家用车里算配置高的了，”说完看向一旁：“本来我也想买个二三十万的车就算了，可我男朋友不答应，非说车上了八十万才有档次。谁叫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呢，真累。” 姜渔决定逗逗她：“是吗？你男朋友什么人家啊？” 这时，一个腆着肚子，全身logo的男人走了过来，黄玉芬连忙上前挽住男人的胳膊。 姜渔一瞧，暗叫卧槽。 这位不是上次被她扯掉假发的那个相亲男唐海峰吗？ 第116章 小白脸生气了 因为想到可能会试驾，姜渔就穿了一件简单的印花t恤和运动短裤，一套拼汐汐三十九包邮看上去就是个有些姿色的奶茶店打工小妹。 因为和相亲那天的都市丽人形象有差距，唐海峰盯了半晌才把姜渔认出来，顿时脸色一变，再瞟见她身后高大挺拔的顾千山，眼中浮现出嫉恨之色。 “原来他就是你男朋友啊······”姜渔笑得意味深长。 黄玉芬打量着二人的神色，狐疑道：“你们见过？” 没等姜渔说话，唐海峰抢先开口，却是对着黄玉芬：“缠着我吃过一次饭，我没看上她。” 唐海峰故意偏着头，像是只说给黄玉芬一个人听，声音却不小，结结实实的传到附近人耳朵里，经过的路人都纷纷朝他和姜渔看过来。 “讨厌，别这样说人家女孩子，我们可是老同学。”黄玉芬嗲声回了一句，眼睛看向姜渔：“她家里条件不好，我以前还经常帮她，别看她穿得像打工妹，都买车了，二十好几万呢。” 唐海峰嗤笑一声：“我觉得女人还是要活得聪明一点，不吃不喝几年工资买辆车也太惨了。” 黄玉芬皮笑肉不笑：“是啊姜渔，你工作也没多长时间，都是老同学劝你一句，实在点，十万的代步车更适合你，你和我不一样，我男朋友有身份地位，想省也省不了。” 顾千山在姜渔耳边低声道：“你这个同学是不是有病。” 姜渔：“肯定有，而且好多种，你说哪种？” 顾千山：“审美异常。” 姜渔笑着点头：“对，而且是晚期。” 黄玉芬见姜渔不接自己的话，而是和旁边高大的男生交头接耳，一阵怒从中起，嘴角抽了抽挤出笑容：“现在我要去提我的奔驰，老板专门去港口开过来的，姜渔，你没坐过这么贵的车，要不要去体验体验？” 唐海峰摸了一把黄玉芬的脸：“我们家熙熙就是大方。八十万的车先让老同学享受。” 姜渔呵呵一笑：“谢了，没这个福气，你还是自己独享。” 黄玉芬像是早知道她这个反应，冷哼一声：“我知道，我毕业就过上了你一辈子都过不上的好日子，你心理不平衡，不想接受我的好意。” 唐海峰咂着厚嘴唇：“熙熙这么善良，都是你应得的。只会倒贴养小白脸的穷鬼，活该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顾千山皱眉：“小白脸······？”他疑惑的看向姜渔。 姜渔点头：“没错，你。” 姜渔恶趣味地掐了一把他的腰：“我口味淡吃不下猪头肉，就喜欢你这样的。” 黄玉芬双眼圆睁：“你骂谁呢？穷鬼就是穷鬼，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素质！” 这一嗓子吼出来，路过的人们不少停下了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唱的哪出戏呢？” “像塑料姐妹互扯头花。” “nonono，两同学在车展遇上，一个找了猪头大款，一个包养小白脸子，互相看不上。” “害，要我说帅有啥用，不能吃不能喝，还倒花你的钱。” “那也比找个猪头强，怎么下得去嘴。” “都不怎么样，还是踏实过日子的好。” 围观群众的议论断断续续传进姜渔耳朵里，她扯了扯顾千山衣服的下摆。 “人太多了，我们走。” 姜渔不在乎他们的想法，她担心顾千山被媒体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黄玉芬见姜渔转身要走指着她喊道：“站住！姜渔，你必须向我男朋友道歉！” 姜渔惊讶的看向唐海峰：“他骂我，我向他道歉？” 黄玉芬：“他说你是穷鬼只是说客观事实呀，你骂他猪头是人身攻击！不道歉我报警拘留你！” 顾千山：“你说反了。” 姜渔连忙捏了捏顾千山：“别理她，我们走。” “唐先生，黄女士，你们的新车已经准备好了。”一名拿着车钥匙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 唐海峰接过钥匙，对姜渔冷哼：“给人白睡的小贱人，一辈子都买不起这样的豪车。” 姜渔：“还是先担心你那一辈子都长不出的头发。” 唐海峰被戳中了痛处，咬牙切齿道：“小贱人，上次的账我还没给你算！今天不道歉不许走！” 姜渔大声道：“上次？哦，你是说你骚扰我，被我扯掉假发那次？” 说完眯起眼：“这次戴的结实吗？要不再来一次？” 围观人群发出嬉笑，众人开始对唐海峰的头顶指指点点。 黄玉芬气得伸手去推姜渔，被眼疾手快的顾千山长臂一挡，她惊呼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千山一怔，对上姜渔的目光解释道：“我没用力。” 姜渔轻叹：“这是要撒泼了。” 黄玉芬坐在地上指着姜渔：“你养的小白脸敢推我，你赔钱！”顿了顿恶狠狠道：“没钱就跪下磕头道歉！” 姜渔：“这是我朋友，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是我养的小白脸了？” 顾千山听到朋友这个词，眸光一黯，他越过姜渔走到唐海峰两人面前 “本来看你们又蠢又无知不想计较。可现在，你们让我很不高兴。” 唐海峰：“妈的，你算什么玩意儿？知不知道我是谁？” 黄玉芬：“藏着掖着的，卖也是个三流货色，脸太丑才不敢露出来。” 顾千山微微一惊，第一次有人如此直白，如此赤裸裸的对他长相身份进行攻击。 他觉得有点新鲜。 工作人员在一旁讨好道：“唐先生，你的身份地位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啦，我们赶紧把手续完善了。” 顾千山挑眉：“身份地位？什么身份？海城什么时候有个唐家？” 黄玉芬站起来扯了扯身上的裙子：“你懂什么，峰哥的二姨夫可是叶家的管家！” 听到叶家，顾千山眉宇间浮上一层阴霾。 姜渔打量着顾千山的神色小声劝道：“我们走。” 顾千山：“那也是该他们滚。” 姜渔一怔，转头见黄玉芬一脸嚣张：“死小白脸脑子有病，敢惹我们峰哥，有你哭的时候。” 黄玉芬拽住唐海峰的胳膊：“峰哥，你不是认识展厅老板吗，快叫保安，把他赶出去。” 周围有人开始做和事佬。 “有钱人惹不起，给她道个歉算了。” “小伙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道个歉又不少块肉。” 姜渔瞪眼：“凭什么啊！” 送车钥匙的工作人员眼珠一转，叫来了保安队长。顾千山无奈地摇摇头，按下信息发送。 “这两位骚扰客人，请他们出去。” 顾千山：“唐海峰是，车你就别想买了，现在带着你俗气的女朋友出去，我可以看见姜渔的面上，不和你计较。” 黄玉芬：“你说什么疯话！” 顾千山电话响了，顾千山拉下黑色口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妈呀好帅啊。” “模特吗？比超模还好看。” “怎么有点眼熟，是不是上过综艺?” 黄玉芬咽了咽口水，面如土色。 顾千山的语速不慌不忙，神情却很严肃：“海港城这个会展中心，对，禁止任何商家和个人客户唐海峰交易，只要有商家违反，立刻取消参展资格。” 唐海峰一怔，随后拍着大腿哈哈大笑：“你他妈说什么梦话呢！” 第117章 一夜七次 “年轻人不要讲大话！”送钥匙的工作人员上前一脸义正言辞：“一会儿打的是你的脸！” “这个帅哥好大的口气，难道是富二代。” “啊，我认得，柏睿总裁顾千山！不是说犯事被抓了吗？” “这个世界怎么了，犯罪分子这么嚣张。” “反正他比那个猪头暴发户顺眼多了，颜值才是王道。” 姜渔听见周围有人认出了顾千山，心急如焚，而对面黄玉芬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姜渔电话响了，她一看是杨昊，她接起来听到对面是熟悉的嘈杂声。 “喂，我在外面有事吗？” “你是不是和顾千山在一起，我也在车展。你听我一句劝，他现在是丧家犬，别再和他扯上关系，对你没好处。” 姜渔听得莫名其妙，说了声知道了就挂断了电话。 保安队长的对讲机也响了，他接完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顾千山，就带着两名保安朝唐海峰走去。 “不好意思，我们会展中心不允许您和您的朋友入内。” “喂，你们肯定搞错了！这话应该对他们说！”唐海峰指着顾千山骂骂咧咧。 送钥匙的男人也凑过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唐先生是我们厅的贵宾，刚买了一辆八十万的车！我的业绩没了你负责？” 保安队长：“什么唐先生咸先生，所有展厅都不允许和他交易，否则取消资格，你马上就会收到通知！” 男人张大嘴：“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随后他惊慌地看向顾千山。 顾千山冷笑：“这个会展中心的所有权和展会举办权都属于同一家海外投资基金，正好那家基金的负责人和我有几分交情。” 黄玉芬的面容灰白如纸，她死死盯着姜渔喃喃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你就是个没素质的穷鬼，上学的时候连双像样的鞋都买不起，你凭什么！”说完她目露凶光：“他肯定有病对不对，不然怎么会看上你。” 唐海峰满脸羞窘，伸手去拽黄玉芬：“我们走。” 黄玉芬一把甩开他，眼睛依然直勾勾看着姜渔：“他生理有缺陷？一定是。”她咬牙切齿，眼中闪着得意的光。 姜渔扬眉，大大方方一手搂住顾千山的腰：“不错，缺点是太猛，一夜七次。” 黄玉芬：“呸，不要脸!” “哇，这个顾千山简直极品。他女朋友好敢讲，快拍下来。” “他不是被柏睿踢出局了吗，没想到连会展中心老板都听他的。” “这个暴发户猪头男还敢在他面前炫耀，笑死人。” 周围响起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姜渔悄悄勾住顾千山手指。 “我们赶紧走，我不想你又上头条。” 顾千山莞尔：“是你不想上头条。” 说完他朝外面指了指：“你的新车我让他们派人开回家，我现在让展厅送一辆我的车过来，我们开回去。” 话音刚落，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赞叹声。 “这什么车，太他妈酷乐！” “黑色流线型车身，绝了，不像法拉利呀，这什么车啊？” “怎么也得三百万往上。” “煞笔，这是柯尼塞格！两千多万。” “两千多个？我三辈子都挣不到，吓死宝宝了。” “我在网上查了，这个还是x款，三千五百万起。” “乖乖，这车可以换多少辆奔驰了？有钱人的世界好可怕。” 唐海峰怨毒的瞪着黄玉芬:“你就看上我的钱对？“ 黄玉芬啧了一声：“不然呢，图你体重大？图你唧嘴？” 啪！ 唐海峰甩了黄玉芬一个耳光。 “死猪头，你敢打我！”黄玉芬扑上去揪住了唐海峰的假发。 两人在地上扭打成一团，围观群众连忙凑上去拍照。 人群中一个身材修长，头发略显凌乱的年轻人若有所思的看向姜渔和顾千山，正是杨昊。 他想了想举起手机拍下二人的背影，点了发送。 姜渔在众人艳羡的注视下被顾千山牵着手走到柯尼塞格前。 “要开吗？”顾千山递上车钥匙。 姜渔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来，你来。” 她刚才也听见了车价，现在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开这车上路。 “你不是代驾吗？如果是接单怎么办？” 顾千山嘴上逗她，人却麻利低钻进了驾驶舱。 “那我只能含泪取消，心理素质不够。”姜渔坐进副驾驶关上门：“代驾几千万的车，和拆弹部队出任务有什么区别。” 顾千山垂眸看了她一会，忽然话锋一转： “一夜七次？嗯？” 姜渔刚才怼黄玉芬的时候底气十足，现在被男人在狭小的密闭空间盯着，瞬间羞红了脸。 顾千山发动车唇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猜得很准。” 姜渔一惊，抬头看向顾千山，目光从他高挺的鼻梁一直扫到下半身。 姜渔的目光过于直白，顾千山在红绿灯停下的时候冷不丁开口：“偷看什么？”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她：“你怀疑我？” 姜渔连忙别过脸看向窗外：“我还有点事，把我放在前面路口就行了。” 她要去准备晚上用的东西，今天大概来不及了，看来只能明天晚上。 “什么事？” “我要去逛街买东西。”姜渔半真半假的回道：“我们女孩子有时候想一个人逛街，你不用陪我。” 顾千山沉默了一会道：“好。”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记得晚上回家吃饭。” 姜渔刚走进商场一家内衣店，就接到甄敏雪的电话，她本来想直接挂断，又担心是公司有事找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我在休假，有什么事？” “姜渔，听说你辞职了，怎么，都不和我知会一声？” 姜渔在心里冷笑：“现在你不知道了吗？而且顾千山离开了柏睿，我对你也没用了。”说完她蹙眉接着道：“说起来，你还欠我五十万呢！” “小渔妹妹你别激动，我找你也是想和你聊聊五十万的事，你再帮姐一个忙，五十万绝对没问题。” 姜渔蹙眉：“什么忙？和顾千山有关？” “今晚8点，不眠酒，来了你就知道了。上次说给你介绍的大佬也会过来。” “哦？你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们卖了？” 甄敏雪轻笑“信得过，上次那盆多肉其实就是盆普通的多肉，我就是想试试你，你过关了。” 姜渔：“······” “今晚八点，不见不散。”甄敏雪挂了电话，像是笃定她会去。 姜渔的确会去，当然不是为了区区五十万。她必须要弄清楚，到底还有什么人在背后对付顾千山。 第118章 重逢 姜渔挑挑拣拣，买了一套小内内只有两根绳的黑色内衣。开票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性感小内衣满脸不自在，营业员小姐姐见状忍不住道：“美女，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悄悄告诉你，其实大家都在穿，我们商厦四五十岁的大姐都几套几套的买。” 姜渔挠挠头：“不是不好意思，其实我是第一次在商场买没打折的东西，所以有点小激动。” 营业员：“······” 出了商场，她立即给顾千山打电话。 “那个，不好意思啊，今天晚上约了几个同事就不回来吃饭了。”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姜渔有点心虚。 “他们找我有事，你生气了吗？” “没有。”顾千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听不出情绪。 “我想着离职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和他们见面，反正以后和你要天天见，也不差今天······”姜渔语气带着讨好，觉得自己像个请假出去喝酒的丈夫。 她明明就是为了顾千山，可没确定对方目的之前她不想让顾千山平添担心，只要今晚明确了那位“大佬”的身份和目的，她就回去和顾千山商量。 “行，地址发给我，结束我来接你。” 姜渔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她去见甄敏雪本来也是为了弄清关于顾千山的事，没必要藏着掖着，本来她隐瞒的就够多了。 姜渔刚把地址发过去，顾千山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你平时和同事聚会都去酒？” “第一次，以前我可没钱去这种地方。” “我的错，你的卡应该交给我管。” 姜渔瞪圆了眼睛，顾千山居然要管她的钱，他俩别说结婚，连关系都没确认，管得是不是也太宽了。 狗男人中二病又犯了。 “行，水电气卡，图书馆卡，胖大姐超市会员卡统统交给你管够不够？卡卡哥狗头表情。” “只要你给（阴阳笑表情）去那种地方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安全得很，公蚊子见了我都要绕着飞。” “你这叫自我认知障碍。”过了一会顾千山又发来下一条“我只是担心你委屈表情” 姜渔看着手机，脑海浮现出一脸淡漠的顾千山盯着手机屏幕，做了半天心理建设，按下了委屈巴巴表情的发送键。 她唇角上扬回了个亲亲的表情。 “放心，我出门穿了铁裤衩，只有身高一八八，四分之一德国混血还失忆的大帅哥能脱。”发完姜渔老脸一红。 过了半天，顾千山回了：“最好是。等你。” 姜渔盯着信息看了半天，这人中文水平有点堪忧啊，主谓宾都不明确，等你？谁等我？等我什么？想着想着她又有点心猿意马。 姜渔看了看手里的性感内衣觉得单独拎个袋子太费劲也太醒目，干脆把包装袋拆了扔进垃圾桶，接着把两片布一把塞进了自己的随身小挎包。 -------------------- 不眠酒在一个文创街区里，白天卖咖啡，晚上卖酒，是一个环境优雅，安静的清。 除了送餐，她是第一次去这种地方，走到门口，她给甄敏雪打了个电话。 “到了？我马上叫人出来接你。” 姜渔挂了电话站在路边一棵树下，她十分好奇甄敏雪搭上的那位大佬究竟是谁？难道是京城的大领导，或是海城本地像邢会长那样的地头蛇。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身形高瘦的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姜渔漫不经心瞄着手机，忽然抬头对上男人的视线瞬间惊讶的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看向周围，想低头假装没看见溜走。可已经来不及了。 “姜渔，好久不见。”男人的脸干净俊雅，眼神和语气都带着温柔。 “嗨，霍云舟，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姜渔笑得一脸尴尬。 霍云舟是她大学学长，也是她的前男友，当年在学校霍云舟帮了她不少忙，从申请奖学金助学贷款，到她摆摊替她进货，甚至帮她赶走小混混。 姜渔曾一度以为，霍云舟就是她这辈子要找的人。直到一名家境优渥的学姐对霍云舟展开疯狂追求······她甚至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和霍云舟频繁吵架，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后来霍云舟拿到了京城一个不错的offer，问姜渔要不要跟她一起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霍云舟家庭条件一般，而姜渔根本没办法离开林凤陪前途未卜的霍云舟去做京漂。 像很多俗套的故事一样，姜渔后来听说追求霍云舟的学姐也去了京城，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渣男贱女，锁死！”夏小言一次喝了两罐啤酒，提到霍云舟愤愤不平。 反倒姜渔内心其实没多大感觉，和霍云舟分手后的一个月里她的确经历了痛苦，自我怀疑，甚至有几天从梦里哭醒。 可一个多月后，在生活的重重压力面前，她很快走了出来，不到半年，几乎快要忘了这号人物。 姜渔觉得，她父母给她取的名字相当有智慧，姜渔姜渔，江里的小鱼大概本来记忆力就不好。再深切的快乐或痛苦，在鱼的记忆里也停留不了多久。 人生本来快乐的时间少，无聊和痛苦的时间多，做一条记忆短暂的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时的姜渔，除了有几分感慨和尴尬，并没有其他感觉。 对面的霍云舟却眸光沉沉的盯着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跟我走。” 姜渔：“？？！” 姜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云舟拉着走了几百米，霍云舟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没见着人，我再去附近找找。嗯，好，你再给她打个电话。” 霍云舟挂了电话，姜渔电话就响了，霍云舟连忙示意姜渔别接。 姜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霍云舟就是甄敏雪派叫来接自己的那个人。 霍云舟拉着姜渔在文创区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一家便利店背后的小巷子才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霍云舟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那个甄敏雪在给你下套，准备录你的音，只要今天你收了她的钱，以后他们做的脏事都要栽在你头上。” “狗x的！”姜渔骂了句脏话：“这女人太恶毒了，还差我五十万呢！”说完疑惑的看向霍云舟：“你又是怎么认识她” 霍云舟轻叹一声：“我现在的老板和她有合作，我只是无意间听到了几句，不知道他们说的人是你。” 姜渔抿唇笑笑：“哦，如果他们坑的不是我学长会怎么办？心安理得的助纣为虐？” 霍云舟垂眸看了她一会儿道：“你可不可以别这样尖刻？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姜渔一怔：“误会？” 霍云舟移开目光：“小渔，这两年你过得好吗？” 姜渔皱眉，忽然觉得空气中有股淡淡的松木冷香味，她回过头去，只见便利店门口的灯牌旁站着一个姿容绝美的高大男人。 男人双手插袋，正冷冷的注视着她和霍云舟。 “这就是你说的，同事聚会？” 第119章 吃醋 姜渔像被抓住偷吃的妻子一样，一时吓得结结巴巴。 “我，我，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千山没回答，长腿一迈走到两人身旁，一把揽住姜渔的肩。 “小渔，这位是？不准备介绍一下么？”顾千山脸上挂着笑，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 姜渔皱眉，顾千山握着她肩膀的手用力捏了她一下，像是警告。 “这是我的大学学长霍云舟，刚才在路上偶然遇到了。”姜渔笑得像个狗腿子，接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补充道：“偶然，绝对偶然。” “是啊，真巧。”霍云舟扫了姜渔一眼，向顾千山伸出手：“顾总你好，很高兴见到你。” 姜渔：“你认识他？” 霍云舟微笑：“大名鼎鼎的柏睿创始人谁不认识啊。” 顾千山握住霍云舟的手笑得意味深长：“惭愧，现在是无业游民。” 在霍云舟疑惑的目光中，顾千山一脸柔和的看向姜渔。 “我现在每天要忙的，就是给她做饭。” 虽然顾千山笑得很温柔，可姜渔却莫名在他眼里读到了，回去你就死定了这句话。 姜渔决定主动投降，她羞赧一笑道：“学长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顾千山，现在的工作是家庭煮夫。” 姜渔能感觉到，当她说完，顾千山整个冰山压顶的气势卸去了大半，嘴角微微勾起，眉眼也变得柔和。 霍云舟一怔：“你们，你们住在一起？” 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突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没等姜渔开口，顾千山抢先道：“当然，还有林姨，就是小渔的妈妈。” 霍云舟先是愣了愣，随后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林姨身体还好吗？我记得当时她生了一场病，我去医院看了她几次，她以前一直对我很好······” 姜渔想冲上去捂住霍云舟的嘴，这个霍云舟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从前他给姜渔的印象一直是既温柔又成熟，为人亲切，处事圆融。怎么就不会看人脸色呢。 “哦？是吗，我倒没听林姨提过。”顾千山拨弄了一下姜渔的头发：“你们大学的时候关系很要好？” 姜渔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刚才那种压迫感又回来了，顾千山的目光冷得像冰窖。 “还，还行。” 顾千山不依不饶：“不止，不然你也不会连同事聚会都推了，和他在这儿叙旧。” 姜渔心里暗暗叫苦，完几把蛋，这狗男人已经先入为主给她定性了。怎么办，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不是这样的，回去我”姜渔边解释边从挎包里摸手机，她要叫网约车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请让一让！” 叮铃叮铃，一辆小黄车从她身边经过。巷子狭窄，姜渔来不及避让，小黄车挂到了她的挎包肩带，挎包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翻转，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掉了一地。 “对不起！” 码农打扮的男人连忙停下小黄车，下来帮姜渔捡她包里的鸡零狗碎。 手机，钥匙，餐巾纸······ 等等，那是什么！ 顾千山也走了过来半蹲下去，目光锁定了地上一片可疑的小黑布。 姜渔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在小黑布上。 “这个不用捡。”姜渔僵硬的笑着和顾千山对视。 “咦？这是你的吗？”码农双手举起黑色小内内，眼神清澈得如同地主家的傻儿子。 说完他逮住两根细绳往两旁拉了拉。 弹，弹，弹。 “做弹弓好像弹力弱了点······”码农喃喃自语：“中间这点三角形是干嘛的？” 姜渔脸色一白，顾千山站起身一把从码农手里夺过小内内，码农啊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忽然对上顾千山冷冽的眼神，顿时住了口。他战战兢兢蹬上小黄车一溜烟跑了。 霍云舟缓缓走到姜渔身旁温声道：“需要帮忙吗？” 姜渔连连摆手：“没事没事。”说完又讨好地去拉顾千山。 “我们快回去，一会儿这边不好叫车。” 顾千山捏紧手里的小内内，一言不发地移动脚步，从地上捡起两片小黑布的蕾丝内衣。 “同事聚会带这个？”顾千山扭头看向姜渔和霍云舟，语气森然。 霍云舟盯了一会儿蕾丝内衣，也眼神复杂地看向姜渔，姜渔一怔皱了皱眉。 “回去再和你解释。”姜渔匆匆和霍云舟道别，赶紧拽着顾千山往外走。 姜渔觉得这时的顾千山特别幼稚，和老谋深算的霸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什么理性，冷静，稳重都被他丢出了外太空，看着她的样子简直像要吃人。 霍云舟也让她窝火。 明明知道顾千山误会她偷偷跑来和他约会，刚才顾千山捡到内衣的时候不但不澄清，还茶里茶气的盯着她，好像他们真有一腿一样。 一路上顾千山没有再说话，直到两人坐上网约车关了车门，顾千山才抓住她的手腕咬着牙问：“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姜渔吐出口气，决定早死早超生：“他是我大学时的前男友。” 顾千山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抬手就掐住了姜渔的下巴。 “姜渔！” 司机：“我们车上有监控哈！” 姜渔比了个ok的手势：“没事没事。” 她轻轻移开顾千山的手，轻轻贴上了男人的肩膀：“我说碰巧遇见真不是骗你，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出门被······” 顾千山一把捂住她的嘴：“不许说这种话。” “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附近？” “我约了人谈事，本来想过一会儿去那个酒接你就约在了附近。”顾千山睫毛微垂：“正好看见他牵着你经过。” “什么牵着，那是拖好吗？”姜渔一脸无奈。 顾千山默了默，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撒谎说聚会，牵手，前男友，昏暗的小巷，还有”顾千山举起手里的布片：“你怎么解释？” “我真没说谎，本来是去同事聚会，结果遇上他叫我走，” 顾千山打断:“他叫你走你就走？姜渔，说谎能不能动动脑子。” 姜渔也生气了，从顾千山手里扯过小布片，豪气干云的想两下撕碎。 “我特喵的是为了谁！” 可惜气势虽然两米八，小布片在她手里只被拉出了几缕褶皱。姜渔尴尬的同时又有一丝欣慰和感慨。 没打折的内衣就是不一样。 她恨恨的看着一脸怀疑的顾千山，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这个吻浅尝辄止，还没等顾千山扣住她后脑勺进一步深入，姜渔又推开了他。 “内衣是刚才去商场买的，我想明天穿给你看，笨蛋！”姜渔擦了擦嘴气哼哼的盯着男人。 顾千山眼中的冰块迅速消融，声音变得低沉而暗哑：“真的？” 姜渔抿了抿唇，看向窗外，路边酒店的霓虹灯光影交错，衬得眼前的男人美得不像人类。 就是醋劲大了点。 鸟大心眼小。呵，男人。 “师傅，前面停车！”姜渔忽然吼了一声。 两人被一头黑线的司机扔下了车。 “做什么？”顾千山眯眼望着她。 姜渔：“身份证带了吗？” “嗯？没带。” “我带了，走！”姜渔在顾千山诧异的目光下拉起他的手走向路旁的酒店。 第120章 我要你 姜渔一个人在前台办好了房卡，故作轻松的走向电梯旁等待的顾千山。 “走。” 顾千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没动。 “现在还不到九点，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先喝一杯。” 姜渔不解的眨眨眼：“房间里不能喝吗，可以叫个外卖。” 顾千山眯起眼：“刚才我想到一些事，觉得我们有必要聊聊。” 姜渔心里一沉：“想到什么了？” “我刚从医院醒来的时候，找你要我们在一起的视频，你做了什么？” 姜渔一怔，半晌才回忆起，当初他的确要过夏小言用ai合成的那段视频。而她害怕穿帮，故意强吻了顾千山转移了话题。 她故意装傻充愣：“忘了，我怎么了？” 顾千山皱眉：“每次你想逃避问题，都会故意和我”他呼吸加重：“和我亲近，你现在又想故技重施？” 姜渔：“？？？” “你说你们不是约好见面，我也愿意相信。可你现在忽然拉我来酒店······”顾千山握住拳头，直直盯着姜渔：“我不得不怀疑，你和他的真实关系。你不是什么正经人，你自己也说过，而且，看你闺蜜就知道。” 姜渔脸色微红：“我闺蜜怎么了？小言这次尽心尽力帮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顾千山：“她帮不帮我和她是否轻浮没半点关系。”说完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意：“物以类聚。” “她怎么就轻浮了？这样随便说一个女孩合适吗？” “无凭无据我当然不会这样说。”顾千山一脸理直气壮。 “现在不是流行直播吗?我亲眼看见她打赏擦边男主播，而你，也是共同关注人。” “我？”姜渔指着自己一脸疑惑，片刻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在某平台上的确关注了几个男主播，都是夏小言推荐的。 该死的大数据！一定是顾千山登录某平台的时候，大数据把她和夏小言的共同关注人推给顾千山了。 关注的那些个男主播擦不擦她倒没注意，反正她也没什么时间看直播，更没闲钱打赏。 她穷得都快要饭了，哪会给主播刷礼物。 而且累了一天看看腹肌小哥哥跳舞，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千山为什么会气成这样？ 她盯着顾千山阴沉的脸觉得很冤枉。 如果换成顾千山看小姐姐跳舞她才不会······ 等等，她不会吗? 姜渔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如果是她买了菜，准备做饭等顾千山回家一起吃，结果人家要去同事聚会，然后被逮到根本没聚会而是在黑黑的小巷子见前女友。 卧槽，渣男！我要宰了你！ 姜渔忽然蔫了下来，讨好的看向顾千山。 “那是以前，我手机给你，你随便取消关注，可以了吗？” 顾千山表情一松，眼睛却看向别处：“我才懒得看你手机。” 姜渔嘿嘿一笑：“顾千山，你这人出门是不是都不照镜子？” 顾千山一怔，冷冷的目光扫向她。 “但凡你照照镜子，就不会觉得我有了你还会看什么擦边男主播。天天看你，再看那些人，都和拔了毛的野猪差不多。对，山珍海味吃腻了有时候也想吃点小菜，可和你一比别人都成翔了，再馋也不会吃翔。”姜渔说完自己都觉得太不要脸了，可没办法，谁叫小辫子被捉住了呢。 而且她虽然夸张了些，也是真心话，她现在看其他男人，就和看木头桩子差不多。 “嘴上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顾千山强压嘴角，眼里却浮现出一丝笑意。 姜渔勾唇：“我带你来这儿，不就是理论结合实践吗？” 姜渔见顾千山喉头滑动，她抿了抿唇按下电梯按钮。 “我和霍云舟早结束了，他有女朋友，你担心都是多余的。” 电梯门开了，姜渔一边说一边牵起顾千山的手走进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姜渔还想接着解释，却反被顾千山一把抓住手腕，紧接着她被按在了电梯箱的镜子上，顾千山高大的身躯压了上来，姜渔呜了一声就被他封住了双唇。 姜渔怔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也热切地回应他。唇齿纠缠的间隙，姜渔听见顾千山贴着她的耳朵低语：“知行合一，你准备好了吗？” 姜渔的唇微微张着，大脑逐渐变得混沌，她不记得是怎么被顾千山打横抱起，接着扔在了大床上。男人不容分说地压了上来，他轻吻她的耳垂，下巴，锁骨。 当顾千山轻咬她锁骨，姜渔感到一股强烈的电流穿过身体。 而顾千山似乎已在脑海里描摹过无数遍她的身体，他熟练的挑逗姜渔的敏感点，女孩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越来越热，她觉得她快要在顾千山身下融化了。 她的小腿忍不住相互摩挲着，双眼失焦，口中随着男人触碰发出低低的呓语。 顾千山眼神一黯，忽然更加炽热又激烈的吻住她，一手握住姜渔的小手往下…… 姜渔猛的一惊，这时才真正意识到两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女孩的反应被顾千山尽收眼底，他深吸口气靠近姜渔耳边轻声道：“如果你没准备好，我就放过你。” 鼻尖是顾千山身上的松木冷香，耳畔是他温热的呼吸。姜渔觉得这人实在太狡猾了，明明是他诱她就范，却偏偏要她自己开口。 但是又能如何呢？ 此刻的姜渔就是盼雨的花朵，旱地的枯枝，搁浅的小鱼，没有什么能让她拒绝接受一场酣畅淋漓的甘露。 她一向恣意的眼神变得羞怯无比，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终究吐出两个字：“我要。” 男人的呼吸愈发粗重，几乎已经忍到了极限，却依然不依不饶地哑声问：“要什么？” 可恶，顾千山你太可恶了。 姜渔眼眶泛红，她多想硬气的推开这个男人，可最后只是闷声道：“要你，顾千山，我要你。” 顾千山呼吸一滞，双手猛地拽住姜渔的脚踝往身前一拉。 “这就给你，我的小鱼儿。” 第121章 回忆疑云 “舒服吗？” 折腾了大半宿，顾千山再一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姜渔要崩溃了，顾千山简直不是人，他像有用不完的体力，而姜渔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可能会英年早逝。 “不要了，我真的不行了。”姜渔红着眼睛求饶。 “这就不行了？”顾千山轻啄她的唇角：“你说的一夜七次，还没完呢。” 说完男人一把将她双手扣在头顶，加大了动作幅度。 第二天，姜渔醒来时已临近中午，她挣扎着坐起身，只觉得浑身酸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体各处，更是惨不忍睹。 不过出乎她预料，身子感觉一点也不黏腻，一看就是有人清理过，从内到外清清爽爽。 想到昨晚的疯狂，姜渔老脸一红，怯怯的看向大床另一边。 白色的被子扁扁的，里面没人。 顾千山呢？姜渔莫名觉得心慌。她跳下床喊顾千山的名字，可是没人回应。 洗手间里也没人，房间里格外安静，安静得让姜渔心里越来越慌。 难道她遇上了传说中的拔那啥无情？ 姜渔吞了吞口水，衣服也顾不上穿，飞快翻出手机给顾千山打电话。 拨通了三次，响了几十声，电话没人接。 房间里静得可怕，姜渔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个可怕的猜测忽然涌入她的脑海中。 难道顾千山已经恢复记忆了？ 他昨天做的只是想报复她，拿走她的初夜和感情，然后一走了之，让她痛苦？ 如果是真的，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姜渔绝望的发现，这次她根本没有应急预案。如果顾千山就这样睡了她之后一走了之，她根本毫无办法。 心烦意乱之下，她拨通了夏小言的电话，电话刚响了两声就接了。 “喂？” 夏小言的声音和推门声同时响起。顾千山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喂，小渔，说话呀。” “没事，没事了。”姜渔连忙挂了电话。 姜渔一丝不挂坐在床上，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她只用被单遮住半边身子，呆呆得看着走近的顾千山，眼中像起了一团水雾。 顾千山喉结滚动，放下餐盒，缓缓吐出一口气。 “给你买了早餐，快吃。” 姜渔吸了吸鼻子，嘴角微扬：“什么呀，闻着真香。” 顾千山轻咳一声：“本来买了你爱吃的那家葱油饼，结果不小心被我弄丢了，就随便买了些。” 姜渔胡乱套上睡袍：“没事，你买的我都爱吃。你吃过了吗？” 顾千山微微颔首：“我吃过了。” 姜渔起身去洗漱，忽然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明明两人才做了最亲密的事，顾千山对自己却比从前更客气了。 她余光看向顾千山，见顾千山正对她微笑。 姜渔也冲他甜甜一笑。 姜渔觉得自己想多了，顾千山就是在害羞，和她一样。想到昨晚两人在彼此身上疯狂索求，最后她被做晕了过去，任谁想起也会忍不住脸红心跳。 顾千山看着姜渔走进洗手间的背影，敛起了笑容。他伸手摸了摸头顶左侧，刚才买了葱油饼回来的路上被一颗施工溅起的飞石击中，那里鼓起了一个小包。 他摔倒在地，葱油饼也掉在了地上，瞬间就沾满了泥灰，不能吃了。 沾了泥灰的葱油饼，当然不能捡起来继续吃，那人呢？ 顾千山皱眉扶住额角，他的头又开始疼了，无数画面一帧一帧出现在他脑海里。而他脑海中最清晰的那页画面，竟是这个叫姜渔的女人，亲手将他推下山崖的一幕。 他的记忆现在支离破碎，如同一份被撕开的地图。而那一片片记忆的边缘，又热又烫，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就是无法拼接在一起。 尽管他还勉强维持着若无其事的外表，大脑却像快要爆炸。 “我是你对象。” “我喜欢你。” “这么巧，要不要一起去吃宵夜啊？” “顾千山，我要你。” 顾千山坐在床边，闭上眼，将手指插进头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姜渔洗漱完走了过来，一脸关切的望着他。 顾千山定了定神：“没事。”顿了顿沉声道：“有点累。” 姜渔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嘚瑟，叫你嘚瑟。没听过吗，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地，以后可别这样折腾了，”说着她红着脸撩开睡袍领子：“看你把我啃的······” 顾千山舔了舔干涩的唇，眼中闪动着说不清的情绪。 他目光从姜渔的脖颈向上移到她的脸庞，直到与她对视，仿佛要从她眼底看到心底。 “以后？”顾千山喃喃道。 那种古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姜渔忍不住伸手去摸顾千山的额头。 “你发烧了吗？” 顾千山却下意识躲开了她的手，姜渔一怔。 手机突然响了，她一看是林凤连忙按下接通。 “在哪儿呢？今晚你和千山回家吃饭吗？我好叫桂姨做饭。” 林凤的语气带着愉悦，姜渔皱了皱眉头。 “妈，我昨天没回家你也不关心关心我去哪儿了。” “关心什么？难道你不是和千山在一起？” 额。 姜渔一脸无语：“您不怕我吃亏呀？” “哎呀，吃亏也轮不到你。跟妈说说你俩到底咋样了？有没有那个，进展呐？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外孙······” 姜渔打断：“妈，现在我们自己住方便了，要不您注册个水仙网找个老伴？” “你这孩子，净瞎说，我问你的事呢别跟我转移话题。” “好啦，我知道了，我问问他”姜渔语气轻快，眉眼含笑看向顾千山，“我妈问晚上要不要回去吃饭？想吃什么？” 顾千山怔怔看着女孩亮晶晶的眼神，默了默道：“都行，看你。” 姜渔点点头：“那就回家吃。” 姜渔兴致勃勃地给林凤报了几个菜名就挂了电话。她打量了一会儿顾千山：“很累吗？要不要睡会儿？这里可以延时退房。” 顾千山头实在疼得厉害，嗯了一声就爬上了床。 “怎么衣服都不脱啊？”姜渔看着和衣而卧的顾千山叹气。 真是个少爷，一举一动都要人伺候。 她看了一会儿，爬上了床，忽然觉得背对着她的顾千山有点陌生。姜渔犹豫了一下，跪坐在顾千山身后，伸手去解他的衬衣扣子。 “谁？” 刚解开两颗，姜渔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捉住。 顾千山喘着气像是从梦魇中惊醒，盯了她半晌，呼吸才平复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些。” 顾千山神情又变得温和：“没关系，是我太累了。” 姜渔摸摸鼻子，心里盘算着晚餐干脆叫桂姨炒盘腰子什么的，好给顾千山补补，看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搞得自己像吸男人精血的妖怪一样。 “下午我们去看电影好吗？”姜渔抿着唇勾了勾顾千山的手指。 顾千山微怔，随即又露出迷人的微笑：“好。”说完他轻轻握住姜渔的小手与她十指紧扣。 “对了，那份不动产受让协议，你签字了吗？” 第122章 缺心眼子 “什么合同，我还没收到合同。” 姜渔眼睛往餐盒瞟，她真有点饿了。 顾千山眯起眼，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快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姜渔一边吃一边在团购网上订好了电影票，她甚至团购了可乐爆米花套餐，这要是一年前，绝对是她难以想象的高消费。 管他呢，她即将拥有数不尽的财富，过上做梦都想不到的生活。 而这些都因为有了顾千山，姜渔恨不得捧出最好的一切来回报这份慷慨。 她扭头看向大床上熟睡的男人，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柔情。 两人退了房直接到了附近的一家电影院，顾千山一路都在看手机发信息很忙的样子，姜渔就让他在休息区等自己去取票。 “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姜渔取完票抱着可乐和爆米花走了过来。 顾千山身边站了一个穿短裙的长腿女生，正和他搭讪，回头看了一眼姜渔皱眉走开了。 姜渔紧张地盯了一会儿女生的背影，回头问道：“不是媒体？” 顾千山这才抬头：“不是，只是来要微信。” 姜渔眯眼：“招蜂引蝶，应该把你关在家里，！” 顾千山看她摩拳擦掌的模样忽然想逗逗她：“把我关起来做什么？到头来吃苦的还是你。” 姜渔疑惑：“吃什么苦？” 顾千山目光扫过她脖子上隐约可见的青紫，低声道：“难道你不是想把我关起来生十个八个······” 姜渔大囧：“别说了！” 她忽然想起他们昨晚没做措施，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 她啪的放下可乐爆米花，看也不看顾千山，只丢下一句，我去买吃的就跑了。 姜渔气喘吁吁的跑出商场，想把脑子里关于她给顾千山生小孩的念头跑丢。可这念头却粘皮着骨挥之不去。 孩子。 孩子？ 她和顾千山的孩子？ 和顾千山那样出色的人，生出的小孩会是什么样？ 想到这个，姜渔的胸口都有些发烫。 她其实一直有些恐育，甚至想过如果没遇见合适的，这辈子不要小孩也没关系。 可一想到能生下和顾千山的孩子，她没出息的发现，自己竟然在隐隐期待。 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快步拐入了一旁的小巷。 顾千山处理完邮件，长长舒了口气。他庆幸自己没在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及时恢复了记忆。 叶家人也好，顾家也罢，还有那个私生子，他都会一一收拾。 眼下最棘手的是姜渔。 她就是个骗子，不是吗？从结果不难推定，不管这女人之前伪装得多么单纯，多么不拘一格，可她的目的很明确，并且差一点就做到了。 还是让他心甘情愿。 多么好的猎手。 顾千山心中泛起一股陌生的酸涩，他攥紧了拳头。他很不喜欢这个软弱的自己，他要把这段经历带给他的性格缺陷彻底剥离。 只有这样，才能让一切回到正轨······ “发什么呆呢？”姜渔从背后跳了出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我买到了什么！”姜渔兴冲冲的举起打包盒：“街头小吃的神，无名虾球！” 姜渔轻抿嘴角，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清澈灵动。 “我猜你可能没吃过这种路边摊的虾球，他们家开了三十年，这么小小一个虾球就要五块。总共八种口味，你尝尝。” 姜渔献宝似地打开餐盒，递给顾千山一把小叉子。 她没说的是，这家虾球自从被网红炒火了之后每天大排长队，还好她从前送跑腿单的时候认识了老板，人家才破例匀了她一些。 顾千山有些不自在的接过小叉子，他不习惯在餐厅外的公共场合吃东西，他下意识开口：“你吃，我不饿。” 姜渔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她笑了笑拿起另一把小叉子，叉了一个冬阴功味道的虾球放在嘴里。 顾千山见她先是瞪大眼，又眯起眼睛，嘴角带笑一脸享受的样子也来了兴致。 “真那么好吃？” 姜渔认真的点头，又指了指小格子里孤零零的一只虾球。 “这是他们的招牌，咖喱味，只剩一个，是我真的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你尝尝。”姜渔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顾千山打量她一会，嘴角勾起戏谑的笑：“为了个虾球，你就求人？你的恳求未免也太不值钱了。” 姜渔眨眨眼：“那你吃不吃，你不吃我吃了。” 为了个虾球？我为的明明是你啊，笨蛋。 顾千山勉为其难的拿起叉子把虾球送入口中。虾球一入口，顾千山的眉眼就舒展开来，接着他也像姜渔一样眯起了眼睛。 “是不是超级好吃？”姜渔笑呵呵的望着他，悄悄咽了咽口水。 其实她也没吃过咖喱味，以前有机会买的时候也舍不得，对她来说太贵了。刚才老板只答应匀她一个，她理所当然要给顾千山。 顾千山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咖喱，胜过泰国米其林厨师做出来的味道。 可他看着姜渔亮晶晶的眸子，脑海里忽然响起了警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只要觉得舒适安全特别陷入沉迷的时候，有一个警报会自动响起。 十年来，这个心理调节机制曾让他躲过一次次的暗算。 顾千山蹙眉，原来这个女人，就是靠这些不入流的讨好，才让失忆后的他沉迷。 沉迷到为她在大庭广众下出手伤人，沉迷到为她放弃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沉迷到无条件赠与她一半身家？ 多么可笑，又可怕。 他迎上姜渔求赞赏的目光，淡淡道：“还行。” 姜渔的眸子肉眼可见的黯淡下来，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元气。 “你说还行就是普通人的非常好，毕竟你吃过那么多好东西！” 顾千山见她托腮一脸甜蜜的看着自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你快吃，电影要开始了。” 姜渔一把拽过顾千山的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说了句我去，立刻拿起叉子风卷残云的干完了剩下的虾球。 顾千山见她把几个虾球倒进嘴里，腮帮子像仓鼠一样一鼓一鼓，觉得好笑。 “牛嚼牡丹。” 姜渔白眼一翻：“这叫味蕾炸弹，尝过死而无憾。” 顾千山打量着女孩暗叹，有钱有势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一个资源黑洞。会吸引各种性资源，一茬接一茬不断往上扑。 围猎有钱人的年轻女孩各式各样，他见过很多，有清纯可人型，美艳火辣型，清冷高傲型······姜渔这个类型应该属于这个行业的新赛道，缺心眼子型。 第123章 这才是你 缺心眼子的姜渔眼睛盯着电影屏幕，心思却没在电影上，她递给顾千山爆米花桶，示意他吃爆米花。 顾千山的注意力似乎看得很认真，根本不理会她，姜渔撇撇嘴，下意识往嘴里塞了一把爆米花。 她嚼了嚼爆米花，忽然皱起眉头咳嗽起来，她连忙侧过身，用餐巾纸捂住了嘴。 “怎么了？”顾千山伸手给她顺背。 姜渔吐出一口碎纸闷声闷气道：“都怪你。” 说完凑到顾千山耳边：“我给你写了告白纸条放在爆米花里，结果你没抓，刚才我一不小心自己吃了。” 说完她吐吐舌头：“我好傻。” 顾千山看着她神情晦暗不明：“是够笨的。”他捏住她的耳垂轻声道：“我从来不吃爆米花。” 姜渔看着一脸戏谑的顾千山，以为他要问她纸条上写了什么。结果男人只是放开了她继续看电影。 姜渔心里升起些许失落， 瞬间她又释然了。 又不是高中生，玩什么小纸条，幼稚。顾千山不感兴趣也是理所应当的。凭什么要他配合自己的无聊演出？对，无聊，太无聊了。 于是姜渔心安理得的继续看电影，她悄悄将手伸向顾千山，顾千山眼睛直直盯着大屏幕，却紧紧握住了她伸出的手，姜渔终于感到安心，不一会儿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姜渔正梦见自己在一座欧洲古堡和顾千山坐在草地野餐，忽然一只大飞蛾飞了过来，啪的打在她脸上，她瞬间惊醒。 顾千山英俊的面容突然放大在她眼前，姜渔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该走了。”耳畔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原来不是什么大飞蛾，是顾千山在拍她的脸。 放映厅的灯早已亮起，满场的人已经走光，只剩下他们俩。 “顾千山，你犯规。”姜渔迷迷糊糊的声音像只小奶猫。 顾千山眸光一黯，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我怎么了？” 姜渔的小手捧起他的脸：“你为什么这么好看？我好喜欢你呀。” 说完她小猫一样亲了亲男人的唇。 顾千山轻笑：“肤浅。” 他轻轻揉搓着姜渔的后脖颈，微眯起眼眸。也许，留她在身边做个放松心情的小玩意儿也不错。 晚餐虽然没有大腰子，桂姨和林凤却也拿出了看家本领。 “妈，您这是过年呢？”姜渔看着满桌的菜调侃道：“日子不过了？” 平时一毛钱都恨不得掰成两瓣花的林凤，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顾千山这个准女婿。 林凤慈爱的看向顾千山：“对，只要你和千山在家吃饭，咱们家就是过年。” “天气热，我做了冰镇绿豆汤，你先喝一碗。” “你们年轻人工作忙压力大，一定要注意营养······” 林凤唠叨着给两人夹菜。 姜渔冲林凤挤挤眼睛，林凤一愣，随即讪笑着看向顾千山：“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顾千山微怔，温声道：“没有，我喜欢听阿姨说话。” 林凤：“还是千山懂事。” 姜渔从桌下伸出手，感激的捏了捏顾千山的大手。 “吃完饭我陪您散步。”顾千山给林凤盛了一碗汤，林凤顿时眉开眼笑。 姜渔不记得上一次林凤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了，她觉得自己能遇上顾千山实在太幸运了，现在的生活即使没有顾千山那些财富，她也完全知足。 姜渔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今晚她准备趁顾千山心情好的时候向他坦白一切。 可惜吃完饭之后，姜渔一直没找到机会，两人陪林凤散完步，顾千山接了个电话就说有事匆匆出了门。 “这孩子，挑不出半点毛病，真是越看越喜欢。”林凤看着顾千山的背影，忍不住夸赞。 “怎么，我就有毛病吗？”姜渔挽着林凤不服气道。 “那还用说！和你爸一样，一堆臭毛病。”林凤笑着拍姜渔的手：“以后要是嫁人了，可得好好改。” “老封建，结婚就结婚，嫁什么人，要嫁也是他嫁我······” 母女俩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 高端会所ultae stele，拉丁文翻译过来是繁星，建在海城北面的滴翠湖畔，这里被茂密的香樟林包围，会员要提前预约，单独乘坐游艇进入，十分私密。 顾千山作为这里的股东和常务理事之一，已经很久没来过了。 当秦沐收到加密邮件，通知他在繁星见面的时候，他稍微有些吃惊，心里升起某种预感。 他踏入包房，坐在沙发上的顾千山放下了手里的威士忌，望向他的目光犹如深潭，秦沐顿时停下了脚步。 “你终于到了。”顾千山招了招手，一旁的服务生递上一盒雪茄。 “我记得你喜欢这个味道。”顾千山微微偏头打量他。 秦沐愣了半晌缓缓走到顾千山身侧坐下，他眸光沉沉看向对面的男人。 “顾总，你回来了。” 顾千山不置可否，亲手抽出一支雪茄剪了点燃递给秦沐。 “这段时间，多亏有你。” 秦沐双手接过雪茄笑道：“都是按你意思办的，我可不敢居功。” 顾千山轻笑一声：“也是，姜渔这事算功过相抵。” 秦沐脸色微变：“顾总？” 顾千山往后一靠：“赠与流程我已经通知律师中止了，还好我恢复得及时。” “千山，当初你要做赠与的时候我劝你想清楚，你现在要撤回，我也必须要劝劝你，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财产明细我都当着你的面和她过了。你现在撤回，她会怎么看你，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顾千山喝下一口威士忌：“我为什么非要和她在一起？” 秦沐一僵，随后又笑了：“抱歉，是我没反应过来。这才是你，果然是你。” 顾千山：“叶家那边安排得怎么样了？” 秦沐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一切就绪。” 顾千山：“还有我爸的那个私生子，必须在老爷子见上帝之前解决掉。” 秦沐咽了咽口水：“有必要做到那一步吗？他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或许可以想想别的方法。” 顾千山蹙眉：“我失忆前做了那么多安排，就是为了让他彻底玩完，难道你要我现在大发善心放过他？”顾千山冷笑：“要怪就怪他居心叵测，千方百计进了柏睿。” 秦沐轻叹一声：“你说得对。” 第124章 不适 姜渔洗完澡，坐在顾千山家客厅沙发上玩小游戏。 姜渔游戏玩得心不在焉，连输几把后索性关掉，她扫了一眼周围，见斗柜上有个乐高蝙蝠侠，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起身把蝙蝠侠摆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姜渔微笑着对蝙蝠侠抛了个媚眼“千山，你觉得喜欢一个人是不是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缺点。” 说完她又摇摇头自言自语：“这样说开场白，也太鸡贼了。不好，真诚才是最强武器。” 她敛起笑容，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对面戴着脸基尼的肌肉男。 “顾千山，对不起，是我失手把你推下了山。你既然喜欢我，会原谅我？” 说完姜渔蹙眉喃喃道：“不行，听上去就心怀鬼胎。” 她抓住蝙蝠侠的两只胳膊提到自己眼前。 “你如果觉得我欠你半条命，我给你生个猴子，还双倍好不好？” 说完她把蝙蝠侠拿到脸旁边，沉下声音：“好，今晚就清账！” 姜渔又把蝙蝠侠举到对面嗲声道“你讨厌！” 这样一人分饰两角彩排了半天，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她看了看手机，一个小时前给他发的消息还没回。 姜渔盯着手机，眼皮越来越沉，忍不住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盹儿。 顾千山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他手刚按在客厅开关上就顿住了。 沙发旁昏黄的落地灯亮着，女孩怀抱着乐高蝙蝠侠躺在沙发上。她穿着乳白色的吊带裙，衬得她的皮肤光洁柔美。她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逆光里扇动翅膀的蝴蝶。 顾千山走近，目光落在女孩肩头，那纤细的肩带有一边滑落了下来，露出胸前的大片春光。 他呼吸一滞，上前轻轻将肩带提起，女孩后脖颈上的小朱砂痣直直撞入他眼中。顾千山喉结滑动，昨夜女孩在他身下呻吟的一幕幕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不得不承认，她的滋味堪称美妙。 顾千山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姜渔的腰。 “嗯？你回来了？”姜渔揉着眼睛试图坐起来，啪嗒一声，肚皮上的肌肉男滚落在地。 顾千山静静地捡起肌肉男，玩味的看向姜渔：“你喜欢蝙蝠侠？” 姜渔怔了一瞬：“嗯。我喜欢英雄。”说完盯着顾千山的眼睛：“不光因为他们锄强扶弱，更因为他们心胸都特别宽广。” 姜渔咽了咽口水：“格局大，气量大。你说呢？” 顾千山其实根本没想和她扯这些闲篇，他眼里只有女孩一张一合的小嘴，心里全是昨夜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呻吟的模样。 看着姜渔锁骨上还没消下去的青紫，顾千山眸色渐深，他答非所问。 “你是专门在这儿等我？” 姜渔睁着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他回了个嗯。 “既然累了，为什么不去床上睡？” 姜渔噘嘴：“我记得，你说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你的床。” 顾千山单手捏住她两边脸颊：“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记得这个。”说完俯下身，一口含住那惹眼的朱砂痣用力吮吸。 听到女孩发出一声嘤咛，顾千山呼吸忽然变得粗重，纤细的手指伸进裙摆往下一拉。姜渔觉得男人的手指格外冰凉，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却被顾千山掐着腰翻转过身压在了沙发上。 修长冰凉的手指勾着细绳划过脚踝，男人暗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故意穿着勾引我。嗯？” 说完他恶劣的挺了挺身。 姜渔知道她这条鱼又要被顾千山吃了，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可不能被吃得不明不白。 “我是想和你说件事。”姜渔回头望向男人。 顾千山眉头微蹙，眼中的欲望如火一样燃烧，他喘息着不耐烦道：“待会再说。”接着，他低头吻了吻姜渔的眼睛：“宝贝，我忍不了了。” 感觉到身下的女孩软下了身子，顾千山起身跨坐在她身上，一手解开腰带，一手从茶几里抽出一个小羽衣用嘴撕开。 姜渔用余光偷看顾千山，虽然他的动作十分性感，可她忽然觉得有一丝怪异，她小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 姜渔咬唇，呼吸有些紊乱：“昨天······”话没说完声音已经溃不成调：“嗯，轻点。” “放松。”顾千山对着她的脖子又亲又舔。 毕竟她初尝人事，这才第二次，姜渔紧张得身子都有些抖。 “我害怕，你，你别弄坏我。” 女孩眼睛水光潋滟，声音是她从没有过的娇软，顾千山眼睛都红了，最后一丝温柔也荡然无存。 他反手一把掐住姜渔的脖子，迫使她的头向后仰起，接着如同猛兽一样咬住她的唇，将女孩要说的话淹没在疾风骤雨般的吻里。 姜渔觉得自己像暴雨中的一叶小舟，身不由己的浮浮沉沉，像随时都要被狂暴的风浪摧毁，折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嗓子都喊哑了，男人才一脸餍足的放开她。 姜渔倒在沙发上，她知道肿胀痛和酸痛让她全身不适。 顾千山摸着她的脸：“去洗洗。” 姜渔勉强坐起，发现裙角有一块淡淡的痕迹。她皱眉看了一会儿喃喃道：“流血了······” 顾千山一怔，要去掀裙摆，却被姜渔拍开手，眼中带着一丝恼怒的看向他。 “我说了让你轻点，也不想想你那外星人构造。” 顾千山嘴角绷起，眼中的心疼稍纵即逝。 他打量了一会儿姜渔，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谁知道你这么娇。” 姜渔一噎，沉默了片刻就起身去了浴室。 温热的水从头到脚流过全身，姜渔身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不知为什么，刚才顾千山的笑和说话的语气都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昨晚他虽然也很疯狂，可她能感觉出顾千山在观察自己的感受。 可刚才······ 也许是她不适应这个姿势，也许是她想多了。 姜渔走出浴室，见茶几上摆着装药品的纸袋，顾千山只穿着一条短裤在沙发上玩游戏，见她出来起身指了指袋子。 “叫跑腿送了药膏。”说完顾千山扯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 “对不起，你今天太诱人了，我没控制住。”他温声道。 第125章 惊变 姜渔吸了吸鼻子。可她明明说了好多次叫他轻点，还喊了疼，顾千山都充耳不闻。 可话到嘴边，她对上顾千山星芒般的眸子只小声说了句：“没事。你下次温柔些。” “我来替你上药。”顾千山搂住她的腰，低头在姜渔耳边吐气。 姜渔见他的眼神又染上情欲，不由得一个激灵推开了他。 “我自己来就好，今天实在太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不等顾千山开口，姜渔抓起药膏袋子兔子一样跑走了。 她回到自己家的卧室，关上门，龇牙咧嘴的上完药，这才想起今晚的任务半点没完成，要坦白的话一句也没来得及说。 姜渔拿出手机搜索。 男朋友太大怎么办？想了想又删了重新输入。 男朋友那方面太粗暴怎么办？ 手机下方猛的弹出两个警察叔叔阿姨的头像，如果遭遇伤害，请拨打xxx 姜渔抓抓头，又把这句删除。 她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问什么，干脆将手机一扔，拉起被子把脸埋进了枕头。 算了，有空问问夏小言。她有经验。 第二天白天，顾千山一大早就出了门，给姜渔发了个信息，约她晚上带林凤一起出去吃饭。 到了下午饭点，顾千山果然回来了，还开回了姜渔买的那辆沃沃。他扶着林凤上车，林凤欢喜得差点合不拢嘴。 姜渔虽然走路都有些不自在，见林凤和顾千山有说有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自己真矫情。 顾千山肯吃她这条鱼，已经是她上辈子拯救地球修来的福气，至于他要煮着吃，烧着吃还是煎着吃，只要吃不死，自己就该使出浑身解数让他满意。 有了这个觉悟，姜渔心里云开雾散，一阵轻松。 吃完饭三人回到小区，林凤坚持自己坐电梯回家，让姜渔陪顾千山散步。 看着林凤的背影，姜渔笑道：“我妈恨不得把我的东西都打包，连同人一起都塞到你家。” 顾千山牵起她的手：“还疼吗？” 姜渔眨眨眼：“好多了。” 其实走路依然火辣辣的疼。 顾千山俯下身：“明天应该可以了？”他凑近嗅了嗅她的头发：“我整天都在想你。” 姜渔身体一僵，不敢接这个话头，皱眉道：“你今天忙什么去了？” 顾千山淡淡道：“生意上的事。” 说完他从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丝绒小盒子。 顾千山居高临下看着姜渔，将盒子塞到她手里。 “打开看看。”男人的语气温柔中带着笃定。 姜渔打开一看，是一根闪闪发光的花瓣形钻石手链。 “哇塞，好漂亮！” 简直亮瞎她24k钛合金狗眼！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今天专门去雅宝给你挑的。”顾千山吻了吻她的额头。 顾千山说完拿出手链亲手给她戴在了右手上。 姜渔：“好美，我好喜欢。” 姜渔低下头小心把玩手链，发出啧啧惊叹。 手链真美，可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回来了。肆意的索取后送上价值不菲的礼物。顾千山在对她好，不是吗？ 其实她没有多喜欢钻石手链，刚才男人脸上胸有成竹的神情更让她觉得这根手链好像很凉。 如果让她来选，她更喜欢那天早上顾千山亲手为她烤的小鱼面包。 小鱼面包是暖的，不像手上的钻石。 闪耀又冰冷。 姜渔抚摸着手链，认真的看向顾千山：“你今后不用给我买这么贵重的首饰，我也用不上。”说完她勾起嘴角：“反正你一半资产都归我了，我喜欢什么，自己会买。” 顾千山打量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接下来两周，天气慢慢变凉，顾千山依然像往常一样买菜做饭，陪林凤散步聊天，只偶尔在家里见见客人。 姜渔回公司上班交接工作，同事们知道她要离职，再加上车展上一些照片被放在了网上，公司传出流言蜚语说她是顾千山的地下情人。 顾总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昨日黄花，自然没人愿意和姜渔多说一句话，她倒也乐得清静。 让姜渔颇为意外的是，杨昊因为对游戏研发提出了建设性的方案，不知道得了哪位高层赏识，被调到了研发部，并被火速提拔成了组长。 姜渔很替他高兴，专门去找了他一次，可对方见到她却不冷不热，明显不愿意和她多谈。 姜渔意会，也没再找过他，有一天下班杨昊又发来信息给她道歉，解释自己新到一个部门如何不容易，并提出请她吃饭。 姜渔想了想，委婉拒绝了。也许同事就是这样，不管在一起工作的时候关系多好，一旦分开，很快关系就会变淡，降级为熟人。 她见惯了世情冷暖，倒没怎么往心里去。 另一个让她意外的是甄敏雪，仿佛上次她爽约根本没发生过，别说找她麻烦了，见她就好像见到一团空气。姜渔虽然对她说的大佬还是有些好奇，却还是忍住了没去问她。 除此以外，姜渔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坦。顾千山不但每天给她做好吃的，送她礼物，而且在那件事上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满而有所收敛。 顾千山渐渐学会调动她的感受，姜渔也开始得了趣味，两人最近这几次，几乎有了水乳交融的感觉。 姜渔已经把顾千山送她手链那晚的怪异感抛在了脑后。 直到这天，她终于把在柏睿的所有工作交接完毕，准备拿上私人物品离开时，接到了叶芸慧的电话。 她恨恨的按下接听，对着手机就吼了起来。 “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杀人犯，凶手！” 对面却传来了叶芸慧的呜咽声。 “姜渔，我那时候真不知道他们要放蛇咬你，如果知道我肯定不给你打电话。”叶芸慧一边抽搭一边道。 “我信你个鬼！滚。” “别，别挂电话！”叶芸慧在电话那头苦苦哀求：“求你让顾千山放过我爸，我还有不少私房钱，你要多少，我都给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姜渔脸沉了下来：“你爸怎么了？” “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没听他提过叶家。” “我爸十几年前在一个工程项目上的资金占用被顾千山揪了出来，现在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要抓我们一家。顾千山说如果要保住我和我妈，就必须交出柏睿的股份，我爸答应了，可他嘴上说放过，背后却不知道动用了什么关系，诬陷宏叶集团和跨境诈骗有关，今天宏叶的所有账户全被冻结！姜渔，现在我走投无路，只有你能帮我！” 姜渔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帮不了你。如果你爸当初不违法犯罪，就不会有今天。”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但她并不像她在手机里表现得这样平静。 姜渔眼皮直跳，忽然一阵头疼。顾千山每天买菜做饭，背后原来在忙这个？ 叮咛。手机弹出一条信息。姜渔下意识点开，震惊的瞪大眼睛。 头条快讯：宏叶集团董事长叶锦天疑似畏罪潜逃，其乘坐的无人驾驶顺风车在高速路失速，撞上护栏后起火爆炸，叶锦天当场身亡。监控视频显示现场惨不忍睹····· 第126章 戳破 姜渔一直到家也没打通顾千山的电话，她在小区门口买了一大杯奶茶，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猛吸了几口。 她很烦躁，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顾千山的了解其实少得可怜，他平时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顾千山对他们两人的未来怎么看，她都一无所知。 有两个人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接着是说话声，姜渔猛地绷直身子，因为声音姜渔十分熟悉。 顾千山和秦沐。 如果是昨天，姜渔肯定跳出来吓唬顾千山，可现在，她条件反射般矮下身，以一个两人不会发现的角度偷听他们谈话。 “你的出境许可已经拿到了，今晚就飞，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嗯，顾勋可能会从水路逃走，别让他跑了。” “应该跑不了。”秦沐顿了顿：“要不要给姜渔办个签证也出去，我怕像上次一样，她被当作把柄。” 顾千山沉吟片刻：“不必了，叫几个人看着就好。” “你对她是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顾千山睨了他一眼：“不过一个女孩，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秦沐语气有点急躁：“姜渔不一样，上次就为了她搞得那么被动······” 顾千山蹙眉打断：“不会了！我不会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为她这种人不值得。” 姜渔悬着的心猛然下坠。顾千山在说什么，什么叫她这种人不值得。她死死咬住嘴唇接着往下听。 秦沐沉默了一会道“确实，不过一条小鱼，只要你想要有的是。”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挺喜欢她的，你如果现在觉得不合适，也不用吊着人家小姑娘。” 顾千山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不是我吊着她，她自己不也乐在其中么。本来我只想搞清楚她的目的，可这段时间觉得在这儿住也不错。” 秦沐：“你只是随便处处还是认真的？” 顾千山打量着他没有说话。 他觉得秦沐今天问得太多了，姜渔是个居心叵测的小骗子，可她的滋味不错，不，是很好，非常好。 可和她认真走下去？他还没想到这一步。姜渔虽然几次欲言又止，却迟迟没向他坦白，他不敢保证姜渔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秦沐见顾千山没开口，接着道：“懂了，你现在只想和她玩玩是吗？否则也不会撤销赠与了。” 顾千山浅浅嗯了一声。 姜渔全身都在发抖，难怪，难怪。这段时间的怪异感终于有了答案，她没有感觉错，顾千山不爱她，甚至撤销了财产赠与。 他怎么能这样，表面若无其事的和她卿卿我我，心里却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消遣的玩意儿！ 姜渔只觉得五脏俱焚，头晕眼花，她撑着想坐起身一不小心打翻了奶茶。 听见动静的两个男人朝她看了过来。 姜渔和顾千山视线对上的一瞬，姜渔明显感到了对方有一丝慌乱。 “你怎么在这儿？” 姜渔盯着这张曾让她神魂颠倒的脸，只觉得心脏被人揪住般难受。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公共绿化，你家的吗？是不是要跟你买门票，大资本家？” 秦沐一听她说话带刺，就知道姜渔多半听见了，连忙找了个理由匆匆离开。 “你听见了多少？”顾千山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我想想，从你今晚要出国，到你只是和我玩玩，财产赠与也是骗我的，喜欢我就是瞎扯淡。” 姜渔极力控制自己不要掉眼泪，憋得鼻头都红了：“我说得对吗？” 顾千山眸光沉沉，片刻后轻叹一声：“我对你还不够好？”说完冷冷扫了她一眼：“对一个让我坠崖，趁我失忆冒充我女朋友的人，我表现得还不够大度吗？” 姜渔屏住了呼吸：“你，你都想起来了？” 她思绪纷乱，脸色发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姜渔有两个毛病，一是粗心大意，二是拖延症。那晚之后她就回公司上班了，忙完回到家面对顾千山的柔情蜜意，她几次鼓起勇气都开不了口。 就想着等等，等把工作的事情理完，找个浪漫的地方度假时再说。 她憧憬了很多次和顾千山单独去旅行，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省呢。 顾千山沉默地注视她，算是默认。 “我真的只是一时失手，抱歉。” “你的道歉可真没诚意。”顾千山语带嘲讽。 姜渔捏着拳不作声。顾千山原来一直耍着她玩。 他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姜渔回忆和顾千山在一起这段日子。是什么时候呢？ 那天晚上他不顾她哀求把她弄出血，那时候在想什么？ 他是故意的。存心报复她，玩弄她。 “所以你一直在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姜渔声音发颤。 顾千山没料到姜渔还敢顶嘴，正准备说几句教训她的话，却见女孩眼角滑下一滴泪，他下意识伸手去拂，姜渔却别过脸躲开了。 顾千山：“我能得到什么？你有什么让我好图谋的？” “对，我什么都没有，遇到我之后你一直倒霉，为了我这种人不值得。我知道，我都知道。” 顾千山听着姜渔重复他说过的话，脸色越来越沉。 他看着姜渔难过的表情，忽然一阵烦躁。 “我没想把你怎么样。” 姜渔抹了一把眼泪，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行，两不相欠对。你还给了我五百万，说起来还是我赚了。”顿了顿她又道：“你要觉得实在不值得，这五百万我退给你，不过得扣掉花在你身上的那些钱。” 顾千山：“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还钱？”他打量了姜渔一会儿，神情复杂的接着道：“你当初为什么要冒充我女朋友？” 姜渔一怔，气势弱了下去，小声道：“推大老板坠崖，我怕担责任。对不起。” 顾千山：“就这样？” 姜渔：“不然呢，你以为我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顾千山一滞，他也不知道想听到什么答案。 姜渔深吸口气：“我有话要问你。”她扫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小声问：“叶芸慧他爸怎么出的事？” 顾千山对上姜渔质问的眼神，冷冷道：“我怎么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那可是一条人命。”姜渔瞪大眼睛。她手贱点进了事故视频，有过路车辆录到了车内的惨叫，那叫声如同十八层地狱被下油锅的厉鬼，她喜提今晚做噩梦的素材。 顾千山理解不了姜渔的脑回路，她应该知道放蛇咬她的人是叶锦天？ “那又怎么样？人对这个世界很重要么？”顾千山冷笑：“凡是和我做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姜渔打了个冷战。她不在乎叶家人，可她非常在乎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看着顾千山不以为然，甚至自负的神情，姜渔抿了抿唇。 夏小言说过，她和顾千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姜渔此刻觉得她和顾千山可能根本不是一个物种。 第127章 爱我吗 小时候他们住的筒子楼经常进老鼠，邻居里有一位能人，发明了各种针对老鼠的刑具，有钢针穿刺，五马分尸，活剥皮，开水烫，还有一个鼠肉泥陷阱。 周围的老老少少深受鼠害困扰，不少人喜欢围观老鼠的惨样，而林凤从不让她去。他们家就放个捕鼠夹，如果夹到老鼠，她爸就对着老鼠头一锤打死。 姜渔有一次问林凤，为什么不许她去看，街坊里有些小伙伴也去，给她讲起来绘声绘色，她有点羡慕。 林凤就说看了损阴德，其他的道理她也讲不出来。 后来上学，她读到一句话，当你看向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看向你。她想起了那些虐杀老鼠的陷阱才恍然大悟。 玩弄和摧毁别的生命，并从中获得快感，就是那个巨大的深渊。 她曾经在父母的呵护下没有靠近，而现在，她主动站在了深渊面前。 她凝视着顾千山。 顾千山也凝视着她。 深渊在向她发出邀请。 “如果你听话，我们还可以像之前一样。”顾千山嘴角微扬，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我们最近不是很好吗？” “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然后呢，因为我不值得，你和我玩玩之后，再和值得的人结婚生子？”姜渔嘲讽道。 顾千山眯起眼：“姜渔，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阿姨明天就飞南海做康复治疗，你可以住进大房子，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不工作，”顾千山的声音如同魅魔：“你可以做任何你喜欢做的事，去世界上任何你喜欢的地方。” 姜渔瞳孔微张，呼吸变得急促。 “你爱我吗？” 如果顾千山回答是，她一条不起眼的小鱼，纵身一跃又何妨。 顾千山淡定的神情瞬间崩裂，俊美的脸丢失了血色，变得苍白而阴沉。 “别问这种无聊的话，爱是最大的谎言，是基因为了延续制造的幻觉。” 见姜渔只是失神的望着他，顾千山的语气愈发尖锐：“弱者才相信这种东西，所以才会被看透真相的强者踩在脚下。” 说完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眼睛直直盯着姜渔，似乎在等她反驳。 姜渔沉默了一会儿，只淡淡回了个：“哦。” “你送我的礼物我会还给你，我妈的复健也不用你花钱。” 姜渔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姜渔！”顾千山在她身后喊了一句，。 姜渔捂着脸，头也不回的往前跑。 姜渔一口气跑回家，进门一头扎进自己卧室关上门。林凤和桂姨正在收拾行李，林凤察觉到姜渔关门的声音不对，想了想还是推开了姜渔的卧室门。 姜渔趴在床上抽泣，林凤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和千山吵架了？” 姜渔只是呜呜哭着没有回答。 林凤慈爱地看着她，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小年轻处对象，哪有不吵嘴的？闹矛盾多正常，两个人一起解决就行了嘛。”林凤轻拍她的背脊“千山虽然很好，你也不比他差，有什么想法要说出来，说出来问题就解决了一半。” 姜渔掀起红肿的眼皮望向她妈，嗓子里一片苦涩。 “我不比他差？” “当然了。”林凤微笑着道：“不是我是你妈才这样说，旁观者清，比起你需要他，我觉得那孩子更需要你呢。” 姜渔闭了闭眼，不太相信林凤的话。 果然是亲生的，在妈妈眼里，她不是一只普通的小鱼，而是人鱼公主。 她停止了抽泣坐起来握住林凤的手：“我知道了。你只管安心去疗养，我和他的事，我会好好处理。” 顾千山在花园里站了好一阵，才想起要回家收拾行李。 他出了电梯想往自己家走，却鬼使神差的站在了姜渔家门口。 你爱我吗？ 你爱我吗？ 顾千山觉得心里烦躁至极。 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爱不爱都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相处，只要在一起彼此舒服就行了，不是吗？ 如果她要求的是关系期间的忠诚，他完全可以做到。 他本来也没打算和谁结婚。 这时手机响了。 “顾总，目标准备走水路去往东南亚，我们查到可靠消息，他要去高棉的黑客窝点花重金攻击柏睿的所有智能系统。” “所有智能系统？这个疯子，知道后果吗，关系路上多少车辆。” “好消息是这次不用我们下手，对方黑客已经把他卖了，高棉来接应他的是绑匪，收钱撕票的那种。那帮人手段我听说过，落在手上，没一个器官完整的。 顾千山应该幸灾乐祸，往常他也许会冷笑着说一句，那可真是他的福报。 可他忽然就沉默了。 电话那头的属下吃不准他是不是在听，喂了几声。 “顾总，您要是不放心的话，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在他游艇加点东西，让他到不了东南亚······” “不用。”顾千山打断。 不知怎么，他脑中不可抑制的出现姜渔失望又同情的眼神。 “那可是一条人命。” 人命？那是要害你的人的人命，关你屁事！ 没了这个人，人口总体素质都提升了，地球空气更清新了不是吗？ 可他的心里为什么闷闷的？ 姜渔姜渔！顾千山忽然有种立刻撞开门，冲进去掐死她的冲动。 她竟敢拒绝他！ 就为了那些爱不爱的可笑理由？ “喂，顾总，您在听吗？” “我在，现在派人阻止目标登船。” 手下的声音很震惊：“什么？顾总，现在恐怕难度很大。除非报警。” “那就报警，该死！” “就算他被抓捕，也不一定会被重判”手下沉默了一会小心开口：“反倒是让他自己作死，才能永绝后患。您说呢？” 顾千山深吸口气，盯着姜渔家门上贴的年年有余的贴纸，半晌开口道：“他是我叔叔，他不能死，至少不能这样死。” “······那顾总，如果我们的人先找到他怎么办？交给警方还是您亲自来现场监督？” 手下声音有些紧张，突然增加任务难度，他不想搞砸承担责任。 顾千山眯起眼眸：“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挂断电话转身，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姜渔家门上的贴纸。 不但神经病会传染，圣母病也会传染，顾千山想。 第128章 谋杀未遂 你瘦了，小渔。”夏小言扒拉着碗里的麻辣烫，抬眼看对面的姜渔几乎没动筷子。 和顾千山分开后，他已经消失了一个月，姜渔的下巴肉眼可见的变尖了。 “是吗？好看，难怪最近找我搭讪的人都变多了。”姜渔勾起嘴角，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 夏小言心里暗暗叹气，只好转移话题。 “阿姨在南岛怎么样？还习惯吗？” 姜渔眸光闪动。上周她才飞过去看了林凤，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这是她第一次去海边，也想借机放松心情。 可刚一见到林凤，她就拉着姜渔问长问短，还给了她一大堆特产，要她给顾千山带回去。 姜渔想给康复中心结算费用，结果中心负责人压根不收她的钱，还叫她不要为难自己，姜渔只好作罢。 林凤话里话外催着姜渔早点结婚，她觉得顾千山年纪不小了，差不多该领证了。小两口先成家，孩子可以慢慢来。 还要姜渔当着她的面给顾千山打视频。 姜渔在南岛呆了三天，只觉得一天比一天难受，三天后她借口有事，匆匆回了海城。 “我妈挺好的。”姜渔淡淡道。 夏小言看了她一会儿，啪的放下了筷子。 “你到底什么打算？如果你和顾千山只是吵架，大不了找机会和好。别整天臊眉耷眼的，演什么苦情戏女主啊？” 见姜渔默不作声，夏小言恨铁不成钢的道：“哪对情侣没点磕磕绊绊，何况你和他是那种特殊开局。”顿了顿有点不自在的说：“我和叶赐，还不是三天两头冷战。” 姜渔苦笑：“你和叶律师本质上是双向奔赴，我和顾千山，双向辜负。他觉得我虚伪，我觉得他冷血。”她顿了顿，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我们结束了。我再也不会见他。” 夏小言皱眉看了她一会儿，随后笑着眨眨眼：“不提他了，对了，你猜我昨天遇见谁了？” 姜渔：“谁？” 夏小言笑得贼兮兮：“霍云舟！没想到。”她喝了口饮料接着说：“我给一个企业做尽职调查，完了人家请我们吃饭，还叫上了他们甲方。霍云舟就在他们甲方公司，还是个小领导。” 姜渔懒得说自己已经和霍云舟见过面了，顺口道：“你不是挺讨厌他的吗？” 夏小言：“是啊，他当时一和你分开就攀了高枝，不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你猜怎么着，我打听到霍云舟已经被那位给甩了！” 姜渔掀了掀眼皮：“真的吗？” 夏小言继续眉飞色舞的讲关于霍云舟的八卦，讲了几分钟，发现姜渔依然眼神空洞的看向麻辣烫，她停了下来。 “姜渔，我看不起你。” 姜渔一脸迷茫：“嗯？” “喜欢就去争取。不喜欢就下一个，姐独美嗨起来都行。你成天半死不活的臭脸我看着都糟心。” 姜渔眼中聚起一层水雾：“小言，我害怕。” 夏小言心里一酸：“怕什么？” 姜渔吐了口气：“恐怕我这辈子，都不会像喜欢他一样喜欢别人了。” 夏小言一怔，随后翻了个白眼：“那你这辈子一定很短。” 姜渔嘴角翘了翘：“嗯，有空一起投胎。” 夏小言看姜渔终于有了一丝活人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沓资料。 “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受刺激，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知道。况且你也是亲历者之一，如果能帮忙提供线索更好。” 姜渔狐疑的翻开资料，看了第一页顿时震惊的看向夏小言。 “杨昊是谋杀顾千山的凶手！？” 夏小言点头：“嗯，已经被刑拘了，公诉方正准备起诉。” 姜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脑子嗡嗡作响。 “杨昊谋杀顾千山？为什么啊？” “案子还在侦办，是他妈妈来委托叶律帮忙辩护，现在资料全都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看。”说完夏小言认真的看着姜渔：“我也可以叫叶赐不接这个委托，一切你来决定。” 姜渔皱眉：“他妈妈不是有病吗？还有个上学的妹妹。” 夏小言眼神一黯：“是啊，他妈妈特别瘦，但是精神还不错，为了这个儿子能豁出去。她付不起多少钱，硬是天天上门求叶律，叶律才答应考虑考虑。” “动机呢？他和顾千山无冤无仇，在柏睿的工作也很顺利，他疯了吗？我不信他能干出这种事。” 夏小言玩味的看着她：“这件事实在复杂又离奇，杨昊的妈妈以前是顾家的佣人，还做过顾千山的保姆。” “什么？她妈妈是顾千山的保姆？有这层关系为什么她不去找顾千山关照杨昊？” 夏小言摇头：“因为她妈妈和顾千山的爸爸有一腿，杨昊其实是顾家的私生子，顾千山同父异母的弟弟。” 姜渔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半张着嘴：“弟，弟弟？杨昊那样的？” 过了一会儿，她仔细回想杨昊的长相，确实和顾千山有两分相似，只是两人身份气质相差太大，根本没法联想在一起。 “杨昊妈妈和男主人奸情败露，被顾千山她妈扫地出门，后来顾千山他爸去世，杨昊就迟迟没认祖归宗。” “结果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大学毕业后故意考进柏睿？” “偶然还是故意暂时确认不了，我们还没有会见当事人。不过检方肯定会提出来作为证据之一。” “其他证据都在这里吗？” 得到夏小言肯定回答后，姜渔认真翻阅起了资料，她逐字逐句读着，越看越心惊。 证据显示，杨昊曾兼职做外卖跑腿，多次到臻园附近，疑似踩点。 他曾在一家灯饰公司做兼职，在臻园维修保养过灯具。就在顾千山差点被吊灯砸死之前不久。 最能形成铁证的是，杨昊曾上门替臻园的水管做过检修，有多位佣人可以证明，这让他有机会接触煤气管道。 并且在煤气管道上发现了他的指纹。 “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目前的情况对杨昊十分不利。”夏小言难得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所以，你们叶大律师并不想接这个案子，不光因为钱，因为输的可能性很大？” “不，恰好相反，这种没钱的案子他看重的是挑战性，他喜欢逆风翻盘带来的快感。”夏小言神情变得古怪：“还有一点，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因为叶赐也是私生子，对杨昊的遭遇多少能共情。” 姜渔蹙眉：“叶赐叶赐，难道赐这名字，意思是叶家的恩赐？那他妈也太奇葩了。” “谁知道呢，至少叶赐他妈给了他一个很好的物质环境。杨昊从小穷到大，突然得知自己身世后，看到同父异母的哥哥和自己一个天，一个地，心理出问题也很正常。” “可是，以我对杨昊的了解，他根本没胆子干出这种事。” 姜渔用筷子搅着碗里的东西，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蹦了出来。 第129章 狱中会见 姜渔捏如果杨昊没做过，那谋害顾千山的人是谁？ 那个人如果还在逍遥法外，顾千山岂不是随时都有危险。 顾千山有没有危险，他的保镖自然会操心，又关她什么事。 “人不可貌相，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要以为你们是同事，朋友，就判定他干不出杀人的事。”夏小言不以为然道。 姜渔抬眸：“这位代理人，你的屁股到底坐哪边啊？” “我只是说事实。” 姜渔想了想，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她既担心杨昊被冤枉，又担心警方抓错了人，而顾千山掉以轻心，再次被人偷袭。 “小言，你们去见杨昊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带上？” 夏小言：“······” 姜渔笑嘻嘻的给夏小言碗里夹了个鱼丸。 “公主请用餐。” 第二天西郊看守所。 穿着黑色套裙的姜渔，提着公文包跟在叶赐身后。 她抬眼看了看面前厚重的铁门和西郊看守所的牌子，深吸了口气，捏紧了公文包的手柄。 叶赐睨了她一眼，淡定的将两人的证件和委托书递给狱警。 狱警客气的同叶赐打招呼，扫了一眼他的执业证就递给了他，然后翻开夏小言的证件。 叶赐抬手指了指姜渔。 “这是我的助理小夏。沈督查让我带她好好在一线学习，年轻人缺乏锻炼，你们今后可要对她严格打表。”叶赐一边笑着调侃，一边从愣神的狱警手上抽回了证件。 “您客气，夏律师年轻有为，以后大家互相关照。”狱警和姜渔握了握手，又和叶赐客套了两句，然后将两人送到了第二道铁门才离开。 一直到进了会见室，姜渔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 只有代理律师才能和羁押犯人见面，夏小言拗不过姜渔，只能威逼色诱叶赐想办法带她进去。 此时姜渔见叶赐一脸坦然，也安心了不少。 夏小言这男人不错，能处。 杨昊已经被剃成了平头，穿了件蓝马甲带着手铐，在狱警的驱赶下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 像被抽走了魂魄的人干。 他坐下后，狱警将他的手铐在椅子上，杨昊抬起头，眼睛扫到姜渔，顿时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 “我是你的代理律师叶赐。”叶赐连忙打断他。 姜渔发出眼神警告，杨昊脸上肌肉抽了抽终于没再开口。 “我先问，你负责记录。”叶赐敲了敲笔记本电脑示意姜渔打开。 杨昊五官都揪做一团：“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没做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渔盯着杨昊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觉得他不像在说谎。 叶赐：“你是什么时候得知了你的身世？” 杨昊：“大一偷听我妈和我姨妈说话，那会儿就知道了。” 叶赐：“所以你想回归顾家，让顾千山认可你，毕业才特意考进了柏睿？” 杨昊一怔，犹豫了半晌道：“是的。” 叶赐蹙眉：“恐怕没那么简单，我是你的代理人，我要帮助你，首先你要对我全方面坦白。” 杨昊叹了口气：“开始的时候，因为我妈生病，我去顾家老宅找他们拿钱，可还没进门就被赶了出来。后来，我就想去找顾千山借钱，毕竟怎么说他也是我亲哥。所以我就找了个兼职在臻园附近跑腿，想找机会单独和他谈谈。” 叶赐：“为什么会进灯饰公司做兼职？你从没有过灯饰维护的经验。” 杨昊：“我也莫名其妙，可能大数据推送，我平时找兼职的网站弹了条信息，说那个公司招兼职不需要任何经验，要求男性，我一看一次给一千块，是其他兼职的好几倍，我就去试了试。”说完他挑起眼角像在回忆：“我记得那天来了许多人，结果最后只招了我一个。” 叶赐想了想问姜渔：“记下来了吗？” 姜渔点头，忍不住接口问：“那煤气管道呢？那次爆炸差点把我给送走。” 杨昊的表情像要哭出来。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个水管维修到底该干什么我一窍不通。我就想混点兼职工资，也和那个灯饰公司招聘差不多，没要求，钱给得特别多，招聘的时候就招了两个人，我是其中一个。” 叶赐：“指纹呢？你指纹怎么在煤气管道上？你想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录入过指纹。” 杨昊抱着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姜渔蹙眉：“那两个兼职的公司有没有叫你录入过指纹？” 杨昊摇头：“没有。除了入职柏睿，我没在其他地方留过指纹。” 姜渔叹了口气，在电脑上继续记录，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 柏睿，只有柏睿才有指纹。 如果杨昊是无辜的，那真正的凶手还在柏睿？ 叶赐：“你有没有和顾千山单独聊过？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世？” 杨昊咽了口唾沫：“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 说完他想到什么眼圈越来越红，手止不住的发抖。 忽然，他直勾勾看向姜渔：“我妈还在做化疗，现在我出事她不知道该有多担心，小渔，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帮帮我。” 姜渔见他情绪激动，盯着杨昊认真道：“我既然来了，就是要来帮你的。” 杨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你能不能替我找顾千山要一份谅解书？我学过法，像这种谋杀未遂，只要有谅解书都能大大减轻刑罚······” 叶赐再次打断他：“杨昊，既然你说你没做过，现在就用不上谅解书。” 杨昊忽然语气变得坚决：“不，我知道现在情况对我很不利。而且要害我的人一定手眼通天，我要做两手准备，就算我被诬陷了只要能判个缓刑我也能接受。” 姜渔一脸不可思议：“你能接受？可是你明明没犯罪，为什么要接受？” 杨昊：“你还是这么天真。小渔，胳膊拧不过大腿，上面那些人存心要搞我，我除了认输还能做什么？” 叶赐：“不会，我接了这个案子，就不会让你冤枉入刑。” 姜渔：“放心，叶律是海城刑辩第一人，你别自暴自弃。” 这时狱警提醒时间快到了，杨昊想站起来抓姜渔的手，却发现手被拷住，他长叹一声，眼里滑出两行清泪：“姜渔，我求求你，找顾千山要一份谅解书。不然万一我真被判坐牢，我妈的身体一定熬不下去，我这辈子也完了！” 姜渔看着如同去了半条命的杨昊，又看向叶赐。 叶赐沉声道：“有了谅解书，也不会影响我这边的工作，如果你真能拿到就去拿。” 姜渔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好，我答应你。” 第130章 蹲点 出了西郊监狱，夏小言已经停好车在外面等候。 叶赐开门坐到副驾驶，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不顺利？”夏小言偏过头问叶赐。 “没有。” 夏小言从下往上打量了一会儿叶赐，贴过去替他整了整衬衣领子。 “那你一脸欲求不满？”说完小声在他耳边道：“昨晚没吃饱？” “小言。”叶赐无奈推开她：“你朋友好像对我的能力没什么信心。” 姜渔突然被点到一脸迷茫。 人家冒着风险帮她的忙，她必须赶紧表态。 “你说我？哪儿有这回事！叶律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叶赐轻哼：“你明明认定杨昊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替他拿谅解书？只是为了宽他的心？” 姜渔摸了摸鼻子，瞪了一眼夏小言。 这些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小心眼。 听夏小言说叶赐本钱也很足，难道心眼子的大小真和鸟负相关？ 小心眼看来不能叫小心眼，干脆叫大鸟综合症算了。 那人手短，欠了叶赐人情她也不好阴阳怪气，何况还有夏小言的面子。男人嘛，还得哄。 姜渔正琢磨着，她作为叶赐女朋友的闺蜜，该如何不失分寸的拍彩虹屁。夏小言先开口了。 夏小言：“你说杨昊让姜渔找顾千山拿谅解书？” 姜渔投给夏小言佩服的目光。铁子你反应太快了，你不拿下叶大律师谁拿下。 “没错。” 夏小言对叶赐笑得十分温柔：“你个傻直男。她不是对你信不过，她就是想去见顾千山，你给人家一个机会呗。” 叶赐神情一松：“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啊小渔。” 姜渔咬牙：“我才不想去见他，要不是杨昊那副样子太惨，还把他妈搬出来，我才懒得答应。” 懒得答应的姜渔三天后在柏睿楼下蹲点。 叶家对顾千山的指控已经撤回，关于顾千山洗钱的调查也不了了之，他被冻结的财产自然也悉数解封。 姜渔在新闻上看到顾千山已经回国，要准备参加柏睿的股东大会，她给顾千山发了条信息，说在股东会之后和他谈谈，顾千山没回消息。 姜渔把电话打过去，发现号码又成了空号。 她不甘心地打了顾千山之前的号码，电话打通了，接的人却是刘秘书，刘秘书刚开口问她是哪位，姜渔就鬼使神差的挂了电话。 万一刘秘书也靠不住呢？她会不会也是凶手的同党？ 姜渔决定效仿前情敌田婉茹，在柏睿车库等顾千山。 她戴着口罩帽子，搞得和个私生饭差不多，还好顾千山的车姜渔差不多都认识，东张西望在车库转了一圈，见果不其然，顾千山的幻影停在以往的专属车位上。 姜渔找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蹲着刷手机。 她的心很乱，顾千山会不会相信她，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一个月都没和她联系，大概早就把她给忘了。 姜渔心脏一阵钝痛。 她只是顾千山的一个过客而已，她连纵身一跃跳入深渊的准备都做好了。 对方却毫发无损，甚至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她有点后悔一时冲动答应了杨昊，她手里其实没牌可打。 唯一的筹码是要顾千山知道，如果冤枉了杨昊，真正的凶手就要逍遥法外。 “你是偷拍的吗？” 忽然有女孩在她背后喊了一句，姜渔吓得一骨碌站了起来。 她回头看，对方也戴着口罩帽子，但是穿着清洁工的制服。 原来是清洁阿姨，只是听声音很年轻。 很年轻，还有点熟悉。 姜渔盯着清洁工：“我在这儿休息一会儿，不行吗？” 清洁工一怔，随后声音变得激动：“小渔姐！你是小渔姐！” 姜渔搜肠刮肚的打量着清洁工，愣是没想起来认识的人里有这号人物，结果清洁工就把口罩取了下来。 “是我，我是豆豆！” 姜渔瞠目结舌：“豆豆！” 反应了好一会儿，她也取下口罩上下打量她：“我还以为你离开海城了，你怎么在这儿？” 豆豆握紧了手里的笤帚：“我应聘上了柏睿的保洁！” 姜渔见她一副像拿着钢枪保家卫国的自豪样，真诚的道：“恭喜恭喜。” 豆豆：“小渔姐，我就知道你会来，你是不会放弃顾总的对不对？” 姜渔莫名其妙，她怎么知道自己和顾千山闹掰了？ 豆豆看了看周围，上前抓住姜渔的手腕。 “小渔姐，还好你遇上了我，顾总今天不走这边，外面有记者在等他，他要坐别人的车走。” 姜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豆豆拖进了电梯，两人又下了一层车库。 “小渔姐，你别怕，把顾总抢回来，我们都支持你！” 姜渔懵了：“你们？” 豆豆笑得有些得意：“对，就是我的书粉。” 姜渔顿时想起她写的那本火辣辣的小册子，眼皮抽了抽。 她僵硬的笑笑：“谢谢啊。” 电梯开门声响起，姜渔立刻看向电梯口，豆豆却已经比她提前看到了被几人簇拥着走出电梯的顾千山。 姜渔忽然背后一痛，一股冲击力把她往前推了一个大趔趄。 豆豆用笤帚顶端把她一棍子支了出去。 “去小鱼！把属于你的男人抢回来！” 姜渔觉得她就像被豆豆发射出去的比卡丘，应该配合叫一声十万伏特！ 可她注意到对面一群人停下脚步，正齐刷刷看向她，姜渔瞬间像被铅块堵住了嗓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鼓起勇气用目光搜寻顾千山，下一秒却僵在了原地。 难怪豆豆说叫她把顾千山“抢”回来。 顾千山本就鹤立鸡群，十分好认，而这时的他更加惹眼，因为身边站着一个和他同样漂亮的混血女孩。 女孩挽着顾千山的胳膊，也一脸好奇的朝她看过来。 像是从山间走出的精灵。纯净，美好，惊艳。 姜渔强迫自己的视线从两人的交缠在一起的胳膊上离开，她看着顾千山的眼睛，声音不大不小：“顾总，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刘秘书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身体却做出挡住她的姿势。 “姜小姐，顾总现在没空，有事可以跟我预约。” 顾千山斜睨了姜渔一眼，作势往前走，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女孩身后还有两个外国人，其中一个年长的用英语问道：“这位女士是你认识的人？” 顾千山不咸不淡的回道：“是以前的员工。” 第131章 求人 此言一出，姜渔忽觉头皮一紧，胸口像被石头碾过一样，几乎无法呼吸。 她连忙背过身往外走，她今天就不该来，结果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简直是自取其辱。 若非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顾千山不但把她忘得一干二净，还很快就找了下家，他身边那名女孩的外形气质远胜田婉茹，甚至甩了叶芸慧一大截。 两人般配得浑然天成，像老天爷安排他们一起长出来的一样。 姜渔想起了顾千山短暂用过，现在已经变成了空号的电话号码。 她何尝不是那个电话号码？ 在顾千山低谷的期间临时一用，当时对于他好像不可替代，等一切回到正轨，立刻可以弃之如敝履。 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而她比那个电话号码更尴尬的在于，电话号码没有做错过任何事，尽职尽责履行完了自己的使命。 而她则是一个害人精，骗子。 “hey，what are you dog?!” 听到女孩的惊呼，姜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 豆豆拿着笤帚正把不知道是什么垃圾往精灵般的女孩脚上扫，一边扫，一边鞠躬道歉。 “英语，听不懂！对不起，我打扫干净！” 原本和年长的外国人准备上车的顾千山回过头，几步上前将女孩护在身后。 “有你这么做事的吗？”顾千山声音带着一丝愠怒：“你是柏睿的保洁？” “对不起，刚才没看清······” 姜渔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豆豆的手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往外跑。 顾千山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睫毛微颤。 “亲爱的表哥，你的员工是不是都这样古怪？”伊娃眨着墨绿色的眼睛，皱眉看向顾千山。 姜渔扯着豆豆一路来到了外面广场才放开她。 “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豆豆一脸骄傲：“扫清你们感情路上的绊脚石，我义不容辞！” 姜渔笑得很无奈：“还押上了·····” 豆豆急了：“小渔姐，你看她刚才对顾总茶里茶气的样子，再不出手就晚了！” 姜渔：“都是你情我愿的，凭什么就怪到人家女孩子身上。”说完她轻叹口气：“我和顾千山早就结束了，今天来找他是有事。既然他架子那么大，我就改天再来。” “小渔姐，你别放弃啊，我不会看错的。” 姜渔摇摇头：“行了，你快回去上班，多花点心思在自己身上。” 姜渔说完转身就走，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在豆豆面前掉小珍珠，那就太丢人了。 刚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折了回来。 “你现在住在哪儿？” 豆豆迷茫的看向她：“就，一个地下室，和别人合租的。” 姜渔抿了抿唇：“你一个小女孩，住地下室也不安全，我那里多租了一套房，你要不要过来住?可以住半年。” 顾千山的助理把他的东西搬走以后，对面的房子也空了出来，姜渔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心想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帮帮孩子。 豆豆哇了一声：“真的可以吗？”说完她跳起来抱住了姜渔。 “小渔姐，我爱你！” “小渔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看好顾总，不管用什么办法，绝不让他被其他女人玷污！” 姜渔：“······” 当天晚上，姜渔就帮豆豆把家搬了过来，豆豆东西不多，两人一起整理很快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我给房东说一声，看用不用换一个锁。”姜渔打量着没有任何软装，显得空空荡荡的房间，心脏忽然一阵锐痛。 客厅，厨房，浴室······ 她和顾千山曾经在每个角落抵死缠绵。 “小渔姐，我请你吃宵夜，我来点外卖。” 姜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算了，这个点了拒绝投喂。” 说完她道了声晚安就准备回自己家。 咔啦。 门突然被打开。 姜渔和豆豆都吃了一惊。 姜渔心怦怦直跳，她咽了咽口水走向门口。 高大俊美的男人一手搭着西装站在门口，他额头沁着薄汗，似乎风尘仆仆，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顾千山看着穿着吊带睡裙的姜渔也怔住了。 “你来干什么？”姜渔冷冷道。 顾千山盯着姜渔没吭声，眼神像一头饿了许久的狼。 姜渔本能的后退半步。 男人的这个目光她很熟悉，每次当他这样看她的时候，就意味着第二天早上她起不了床。 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顾千山脸色大变。 “谁？你把谁带回来了？” 姜渔觉得好笑：“你管我。” 顾千山沉着脸，气势汹汹地往房间里冲。 豆豆刚走到客厅正好和顾千山面对面，两人瞬间都呆住了。 “啊啊啊啊啊！” 豆豆发出土拨鼠尖叫。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激动的一边说一边拿起自己的小包。 姜渔还没来得及反应，豆豆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 “一定要幸福啊！” 关门的时候她喊出了这句话，分贝大到，整栋楼的灯都亮了。 豆豆走了，姜渔和顾千山大眼瞪小眼。她转开视线，轻描淡写的说：“我不知道你还要回来，正好给你说一声，我想把房子借给豆豆住一阵子。” “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姜渔垂眸，强压住想问他今天那个女孩是谁的冲动，缓缓开口：“杨昊的事，你知道。” 顾千山一怔，观察了片刻姜渔的神色，嘴角噙起一抹嘲讽的笑：“当然，我可是被害人。” 说完他往沙发上一坐，命令道：“过来。” 姜渔没动，她惊讶于顾千山的理所当然，好像她是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顾千山冷笑：“难道你不是来替他求情？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样子。” 姜渔脸颊泛红，一丝怒意涌上心头。 对，好像所有事都在顾千山的预料之中，她的确是来求顾千山出具谅解书。 可她心底最深处，到底最关心的是什么，顾千山好像一无所觉。 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我不想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因为不想你出事。这句话在姜渔嘴边来回滚了好几圈，面对顾千山一脸的傲慢，终于还是咽了回去。 “我可以确定，他是无辜的。你也不想冤枉好人，对？” 顾千山语气冰冷：“确定？你比警察更专业？” 姜渔无奈，走到顾千山身边坐下：“我可以肯定，杨昊没胆子干出这种事。” 顾千山脸色愈发难看：“你就这么了解他?” 姜渔心一横，用力点点头。 顾千山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伸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 “你很关心他？”顾千山的呼吸变得沉重。 顾千山恨不得立马掐住姜渔的脖子，把她按在沙发上干上一天一夜。 一个月不见，她来找他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 姜渔不理会顾千山吃人的脸色用力挣开他，扬起头反问：“关你什么事？” 说完她又后悔了，她不该惹恼顾千山。 既然承诺了杨昊要替他拿到谅解书，自己就要尽全力做到。 她立马变了个声调，柔声道：“其实是夏小言代理了他的案子，所以我才来拜托你。” 下一秒，姜渔的下巴被抬高了一寸。 “我说了，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 姜渔勉强赔着笑问：“你说，要我做什么？” 顾千山脱口而出：“陪我睡一晚。” 话一出口，顾千山也后悔了。 他不想趁人之危，他只是想抓住这条小鱼，可已经晚了，女孩满脸的厌恶，耻辱，不屑，像针一样刺得他胸口生疼。 第132章 不存在的嫌疑人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顾千山脸上。 姜渔胸膛起伏，眼里满是羞愤：“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你把我们的过去又当成了什么？” 姜渔是真生气了，这巴掌没留力，打得顾千山脸上火辣辣的疼。 被拒绝的羞耻让顾千山的语气也变得愤怒 “过去？过去我只是被你蒙蔽，我们之间就是各取所需！你骗了我那么久，还拿了五百万，难道不够？” 姜渔惊呆了。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顾千山触到姜渔眼中的失望别开了脸。 他声音依旧冰冷：“你如果真想救杨昊，我可以帮你。我们就像以前一样，”接着他目光又逐渐变得柔和，带着一惯的魅惑：“这套房子留着，我有空就过来，你只要听话，我不但可以让杨昊没事，还能帮你，帮你在乎的所有人。” 顾千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要说这些。 他只知道他现在想要姜渔想疯了，他恨不得立刻将她碍事的睡裙扯下来，把她按在沙发上，对她为所欲为。 姜渔看着他辰星般的眸子，此时已经带上了疯癫的血红，姜渔唰的站起身指着门：“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顾千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觉得眼前的女孩虽然站在他面前，却在以他追不上的速度离开他。 毋庸置疑，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所追求的是事业，声望，对庞大商业帝国的掌控。他一直心无旁骛的朝着目标努力，对多余的情感不屑一顾。 如果他想要，就用条件去获取，简单直接。 姜渔推他下山，还骗了他。自己不但原谅了她，还给她开出了优厚的条件。 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就是一个女人，他就不信自己非她不可。 还是她因为太没见识，所以不清楚自己得到的是什么？ 顾千山强压下怒火：“我是第一次和别人开这种条件，你可能不清楚，只要我一句话，多少名媛明星倒贴往我床上扑。人不能太贪心······” 姜渔打断：“顾千山，你现在说话的样子真像你妈。难怪你们是一家人，你们从骨子里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从来没把别人当人看是。我这人是穷，说话也不正经，可我比起你们这种人，干净多了！” 姜渔越说越激动，抓起一个抱枕就朝顾千山砸了过去。 “滚，给我滚！” 顾千山咬牙：“你赶我走，杨昊一辈子也别想出来！” 姜渔浑身一凛：“好，你不走是，我走！”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出。 顾千山看着关上的门，一种陌生的恐惧袭上心头。 就像这道门从此将会把他和姜渔分开，再也没有机会重聚。 顾千山忽然站起身冲到门口，刚一打开门却停下了脚步。 追上去等于非她不可。 这辈子他顾千山非姜渔不可？ 等于顾千山爱姜渔？ 爱她，非她不可。 顾千山眼前发黑，忽觉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住。 不会的，这只是被她欺骗后的创伤应激反应，过几天就好了。 顾千山捂着胡乱跳动的心口，砰地关上了门。 姜渔一路浑浑噩噩，不知不觉走到夏小言家门口，敲门没人应，她这才想起夏小言说今晚和叶赐约会。 她长叹一声，觉得身上再无一丝力气，抱着胳膊，席地在夏小言门口坐了下来。 她把头埋在腿间，忍不住复盘和顾千山纠缠在一起后近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顾千山对她的确很好，好到她误以为两人真的能抛开身份地位，过去的恩怨好好走下去。 可从头到尾，这竟是她的一厢情愿，对于顾千山来说这段关系只是可有可无的各取所需。 姜渔想到他吐出这几个字那副凉薄的样子，就难受得想撞墙。 算了，到此为止。 不知过了多久，夏小言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哟，大晚上的在我家看门呢。你说你一条鱼，怎么把狗的事做了？” 姜渔抬起头，夏小言吃了一惊。 “眼睛怎么肿了？刚哭过？” 夏小言连忙将她放进去，又翻箱倒柜给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 “怎么了？和顾千山见面谈得不好？” 姜渔忍着心酸，把顾千山回到出租屋给她说的那些话大概说了一遍。 夏小言气得猛捶了一下沙发扶手。 “狗x的！就不说你们俩的感情，单说阿姨，对他多好啊，简直把他当作亲儿子一样，他怎么说得出口！” 姜渔刚在门口哭了半天，此时平静了不少，她惨然一笑：“大概恢复记忆的顾千山，原本就是这种人。善于利用他的头脑和资源控制一切，不满意的时候也能随意割舍。” 夏小言打量了姜渔半晌：“你说得没错。不少成功人士都这样。” 姜渔忽然哽咽：“我也没想和他在一起，我替杨昊求情，也想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真正的凶手可能还在他身边。” 夏小言递给姜渔一张纸巾，有些艰难的开口：“其实今天叶赐给我说了一些事，本来只是猜测，不想告诉你。” 姜渔吸吸鼻子：“说不想告诉谁就是想告诉的意思，国际惯例。” 夏小言笑笑：“真的，如果你今天和顾千山和好，那等判决结果下来之前，我就把话憋在肚子里。可你们俩既然闹崩了······” 姜渔：“有话快说有p快放，我受得住。” 夏小言敛起笑容：“叶赐推测，这个案子，根本不存在犯罪嫌疑人。” 姜渔一怔：“什么意思？还是玄学啊？臻园闹鬼？” 夏小言：“对，这个鬼就是顾千山自己。” 姜渔喉头一紧，沉默了片刻：“你是说顾千山自导自演？” “没错。叶赐找到了维护水管的那家企业，虽然没问出什么，却找到了当时和杨昊一起招进去的那个人。结果那人现在竟然在柏睿集团一家下属企业上班。你说巧不巧？” 姜渔皱眉：“那也不能说明是顾千山安排的呀，恰好说明要害他的人是柏睿高层。” “顾千山很聪明，他没有留下书面痕迹，可人只要活着就会泄密，叶赐去找了那人的老婆，他老婆亲口告诉叶赐，他老公和她吹过牛，他是顾千山亲自安排进的柏睿，以后前途无量。” 姜渔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光凭这点也不能确定。” 第133章 池畔渔居 姜渔说完，端起热巧克力喝了一大口。 夏小言从公文包里抽出几张纸摊在茶几上。 “的确说明不了什么，可我们还查到，杨昊应聘的时候，顾千山就安排手下提取了他的dna样本，做了亲属鉴定。” 姜渔呼吸加快：“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杨昊是他的弟弟！” 夏小言：“也可能比这知道得更早，只是没在意。估计是杨昊去柏睿应聘，他才做了确认。” 姜渔：“可这没道理啊，顾千山为什么要这样做，杨昊对他又没威胁，为什么要害他？” 夏小言意味深长的看着姜渔：“其实杨昊也没说实话。” “嗯？！” 夏小言拿出一份通话记录。 “杨昊的通话记录里有一个号码属于顾千山的大伯顾扬宗。” 姜渔歪着头回忆了一阵，冷哼一声：“那个老登，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赐怀疑，杨昊进柏睿工作，可能得到了顾扬宗的帮助和承诺，两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很有可能和顾千山有关。” “可这些都是猜测，没有证据。”姜渔脱口而出。 夏小言嗤笑：“怎么，你家哥哥都不要你了，你还护短呢。” 杀人诛心。 姜渔红着眼睛瞪向夏小言。 “你家叶律师难道就不会出错？他说的都是真理？” 夏小言：“那你说，如果杨昊是被冤枉的，煤气管道那些指纹怎么回事？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在臻园煤气管道做手脚，还能轻易拿到杨昊的指纹，除了顾千山自己，我想不到别人。” 迎着姜渔吃人的目光，夏小言接着道：“而且臻园的灯饰，本来固定在一家公司保养，偏偏杨昊去的那次，换了一家。如果不是顾千山本人同意，就是臻园的管家有问题。你在那里住了这么久，以你对管家的了解，他会不会是凶手？” 姜渔思索了片刻：“老杜？他不会，如果是他，有的是其他办法下手，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姜渔又回忆了一下：“而且顾千山就像他的精神支柱，老杜一副恨不得要和他搞基的样子，受点伤都紧张得不得了。”顿了顿又道：“除非他每天都在演戏，那真该拿奥斯卡影帝了。” 夏小言忽然很认真的注视她：“你和他谈杨昊的时候，就半点没察觉到不对劲？” 姜渔一怔，她闭上眼，半晌没作声。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浮了上来。那句话，那句她当时一听就觉得怪异的话。 只要你听话，我可以让杨昊没事。 可以让杨昊没事。 顾千山当时表情是那样笃定。 他凭什么可以保证让杨昊没事？这是公诉案，不是他撤诉就能解决的。 除非。 除非他早就知道杨昊不是凶手！ 姜渔睁开眼：“我信，小言，我信。” 说完她紧紧抓住夏小言的手腕：“杨昊这种，如果真被坐实了罪名，最严重的结果是什么？” 夏小言抿了抿唇：“最严重可以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 姜渔的心猛地一沉。 心底深处留给顾千山的那块地方，彻底裂开了。 顾千山不但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甚至不是一个正常人，是姜渔烧光脑细胞也理解不了的那种人。 他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小言，我后悔了，我当初真的不该冒充他女朋友。我再也不会喜欢他了。” 夏小言拧眉，伸手去按姜渔的嘴角：“你别笑了，脸色像鬼一样，大半夜的看着渗人。” “我想最后找他一次，让他放过杨昊。” 她想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夏小言叹气：“别天真了，他谋划了这么多，怎么会因为你求情就放弃，而且还有被反诉的风险。” 夏小言不忍心看姜渔的脸，她移开目光低声道：“我知道，你不甘心，自己爱上的会是那样一个人。可谁没喜欢过错的人……”夏小言艰难开口：“就说我，我谈个恋爱，差点连命都没了，也幸亏顾千山才得救。我也不想相信他会陷害杨昊。可事实就是事实。” 姜渔两眼放空，喃喃道：“小言，我该怎么办？” 夏小言沉默一阵，缓缓开口：“走，小渔，阿姨现在去了南岛。你有钱又没工作，正好换个地方生活。” ----------- 秋天的昆城，没有半点萧瑟的意味，处处是绚丽的色彩和勃勃生机。 滇池旁新开了一家叫池畔渔居的民宿，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渔居的老板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 “小渔姐，你快下来，女孩子不要爬这么高，这种事还是该我来干！” 姜渔踩在人字梯上，正要把旅游宣传海报贴在玻璃门上方。才请的兼职生游杰却在下面跳脚。 “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你这是性别歧视。”姜渔笑呵呵的几下贴好了海报。 游杰看着平平整整的海报，心里由衷的佩服老板娘。 老板娘看起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会做的事真不少，网上接单，装修刷墙，做饭烧烤，没什么是她不会干的。 而且虽然她不说，其实心特别细，知道他是昆大的贫困生，多给他一个月算了两百交通费。 “贴歪了没？”姜渔下了梯子，脸红扑扑的，她笑着问游杰。 游杰看着姜渔的脸，忽然耳根一红，他挠挠头小声道：“没歪，很好看。”说完抬头看了姜渔一眼。 姜渔笑笑，男大就是可爱。 如果不是预算有限，真该多招几个。 刚请的前台小妹，白白胖胖的小姑娘园子忽然从店里冲了出来。 “老板老板！” 姜渔啧了一声“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园子摸着胸口：“我刚才接到一笔大订单。” 姜渔眼前一亮：“多大？” “有人要包一间景观大床房一个月。而且按原价！” “他都没还价啊？”姜渔挑眉：“那等客人到了我再主动给点优惠。” 园子撅起嘴：“人家都没提，您还不如给我提成。” 姜渔捏了一把她的脸：“少不了你的！” “对了，客人说他今天就到。” 姜渔连忙看向游杰：“你开车到高铁站去接一下。” 才开业三天，就来一笔大单子，是个好兆头。 “客人是一个还是两个人？”姜渔问道。 她想给客人准备一份欢迎水果。 “就一个人！我加了他微信，还是个大帅哥！”园子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第134章 扫榻相迎 “大帅哥？多帅？”姜渔呵呵笑着，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游杰偷偷打量，却觉得姜渔其实心不在焉。 他常常忍不住观察她，老板娘人前总是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可当她一个人的时候却总在发呆。 老板娘有心事，游杰知道。 临近傍晚，游杰终于把客人接了回来。园子提出想为第一个包月客人搞个欢迎仪式，姜渔却怕吓到人家，起到反效果。 太过热情，如果遇上对方是i人，搞不好拔腿就跑。 最终决定是姜渔亲自带他去房间，给他介绍，送上欢迎果盘。 虽然除了打扫房间的阿姨，民宿加姜渔总共只有三个人，她还是让园子在门口迎接客人。 服务业就的仪式感很重要。 园子看着来人，转过脸对站在前台的姜渔做了个哇塞的表情。 “真的又高又帅，老板，我们有规定不能和客人谈恋爱吗？” 姜渔哭笑不得：“给我稳住。” 园子热情的推开玻璃门。 “你好，欢迎入住······” 话音未落，又高又帅的客人温声开口：“小渔，好久不见。” 姜渔呼吸一滞，呆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霍云舟！” 园子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原来是小渔姐的熟人！怎么不早说呀？” 姜渔见霍云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像真的是来旅游，当着员工也只好附和：“是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给你弄个夹道欢迎。” 霍云舟走近，一手撑在木质台面上，一手将身份证递给姜渔。 “不如，扫榻相迎。” 见姜渔脸色变了变，霍云舟也面露尴尬，正准备说点什么转移话题，姜渔笑着先开口：“瞧你说的，我们店每张榻，天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 游杰把行李送了进来，是两个大箱子。他心里犯嘀咕，一个大男人在昆城用得着这么多行李吗？ “你这儿搞的真不错。”走进房间，霍云舟站在正对滇池的落地玻璃窗前夸道。 “还凑合。”姜渔看向楼下盛开的三角梅。 游杰把箱子推进来，同霍云舟打了个招呼，他发现两人气氛古怪，姜渔不像在接待素未谋面的客人。于是多了个心眼站在房间没走。 霍云舟察觉，扬了扬眉：“请问我还有什么费用没付给你吗？” 游杰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您订的房间，高铁机场接送都是。” “小游你先出去，这位霍先生是我的······我的朋友，其他交给我就行了。” 游杰刚一出门，姜渔就一屁股坐在了落地窗前的摇椅上。 “说，为什么要在我这儿住一个月？” 姜渔眯起眼睛，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演什么聊斋。 她这个开业不到一周的小店，难道还真是霍云舟打开app搜出来的？ 霍云舟一怔，他印象中的姜渔虽然个性比一般人跳脱，在他面前也却未曾这样单刀直入过。 “你不欢迎我吗？” 姜渔语调漫不经心：“开门做生意，来者是客，当然欢迎。” 顿了顿她看向霍云舟接着道：“不过如果你是为了我才来昆城，那就真没必要，你玩两天就回去，订房的钱我退给你。” 霍云舟脸色一沉，随后又恢复如常：“你想多了，我上个月从公司辞职，本来就打算在昆城开个咖啡馆，这趟主要为了考察项目。” 姜渔盯了他一会，又问：“你知道我开民宿，是夏小言告诉你的？” “真不是，我搜民宿的时候弹了出来，我觉得名字很亲切，就点进来看了看觉得不错。当然，后来我问了一下小言，她只是没说谎而已。” 姜渔终于松了口气，露出真诚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就想确认一下。” “小渔，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其实我来了你也开心，对，我刚才进来的时候能感觉到，你是欢迎我的。” 姜渔有些无语，刚才在楼下当着员工，她难道要表现出对客人不爽？ 难道要指着他喊 退！退！退！ 既然人家都解释清楚了，她也懒得管霍云舟存的什么心思，起身告辞。 “小渔，这两天陪我一起去附近转转。” 姜渔有些为难：“才开业，事情比较多，过几天，要不我让小游带你去？” 霍云舟蹙眉：“你是老板，我要开咖啡店，只有你才能替我把关。” 姜渔想了想，也的确如此，霍云舟在这边人生地不熟，当初自己从选址到装修，上平台，招聘，也踩了不少坑，她的这些经验对霍云舟都有帮助。 “那好，有空的时候我就陪你去。” 霍云舟柔声道：“小渔，你就没什么话对我说？” 姜渔扫了一眼茶台：“哦，差什么东西问园子，你有她微信。”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 “顾总，顾总，你在听吗？”刘秘书今天第三次在开会中途提醒顾千山。 她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 会议室里坐着一圈友商公司代表，都一脸期待的看向坐在最中心的顾千山。 “关于这款系列联名的饮品，您有什么意见吗？”刘秘书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友商推出和柏睿产品联名的饮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这个会议总时长只安排了半个钟头。 由于顾千山极其不在状态，现在过去快一个小时了还没结束。 饮料刘秘书也尝过，中规中矩，来找顾千山无非是走个过场。 “你们说，这款饮料是专门针对运动之后的人群？” “对，主要是跑步圈的，通过柏睿的智能穿戴我们可以精准抓住客户。”一名友商代表答道。 “薄荷叶和黄瓜。”顾千山冷不丁开口。 刘秘书手放在键盘，不知道要不要记录。 “您说什么？” 顾千山若有所思的看向饮料瓶：“跑步之后喝的饮料，应该有薄荷和黄瓜片的味道。” 刘秘书脸色已经开始发白，自家总裁又在闹哪样，人家马上开始批量生产，你一个外行一开口就让人改配方。 友商面面相觑，带头的ceo已经掏出手帕开始擦汗。 “顾总，您的想法非常好，只是这款饮料的配方现在要改的话，成本投入这方面······” 顾千山眼神空洞的看向桌上的饮料，思绪早已飘走。 有天上午他陪姜渔去江边跑步，两人一路跑下来，都跑得大汗淋漓，姜渔拉着他去商场，说要请他喝冰饮料。 这一带属于游客打卡区，饮料价格普遍翻倍，顾千山调侃她是铁公鸡拔毛，姜渔也不反驳，笑着把他带进了附近一家高档商场。 “抽到红包了？今天这么大方。”顾千山任由姜渔牵着他的手在商场里穿梭。 “今天请你喝海城最好喝的冰饮料。”姜渔看着他，眼里像有光。 第135章 认输 商场刚开始营业不久，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姜渔指着一家连锁牛排馆。 “到了！” 顾千山挑眉：“去牛排馆就喝杯饮料？” “谁说我要进去。”姜渔冲顾千山眨眨眼，放开他的手，一溜烟跑到了牛排馆门口。 门口放着一个巨大的透明饮水箱，里面泡着薄荷，切成薄片的黄瓜和大量的冰块。姜渔在一旁柜子里熟门熟路抽出两个一次性水杯，打开小水龙头把两个水杯接得满满的。 顾千山一头黑线，原来姜渔说请他冰饮料，是请他喝商场的冰水。 当女孩笑咪咪的递给他一次性水杯时，顾千山全身肌肉都在抗拒。 可看着她一口气喝完水满脸舒爽的样子，顾千山只好抿了一口。 什么？不是和臻园的薄荷水差不多吗。 不对，好像清香味更浓。 顾千山喝了一大口，沁人心脾的凉意顺着口腔滑下，舌尖充斥着薄荷叶和黄瓜片的清香，顿觉全身无比畅快。 “怎么样，没骗你？” “还行，和臻园的差不多。”顾千山嘴硬道，唇角却忍不住勾起。 “骗人，你明明觉得很棒。他家比臻园的香气更浓郁。” 顾千山默了默只得承认：“确实，他们怎么做到的？” 姜渔眼睛滴溜一转：“不告诉你！” 说完她跑过去又给顾千山接来一杯冰水。 顾千山喝了两口，认真问姜渔：“我真的想知道，必要的话，也许我可以收购他们的配方。” 姜渔噗嗤乐了，手心向上往顾千山面前一伸。 “你不如把钱给我。” 顾千山轻轻打了她一下：“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姜渔看着顾千山幽深的眸子，脸刷地一红，立刻变得老实。 “你真想不到吗？其实很简单。” 顾千山：“？” 他又喝了一大口，像品红酒一样细细品味。 姜渔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一点同情：“因为他们从来不洗饮料箱！” 说完她笑得捂住了肚子，顾千山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 刘秘书发现顾千山不知道在看哪里，嘴角还噙着诡异的笑。 她不得不第四次压低声音给顾千山招魂。 “顾总，顾总，杨总在等你回话。” 顾千山收回思绪，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就这样，散会。” 顾千山起身，旁若无人的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刘秘书和友商代表们大眼瞪小眼。 顾千山回到自己办公室，倒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很久没睡过整觉，只要一闭上眼睛，姜渔的身影就像幽灵一样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他揉了揉眉心，就听见敲门声传来。 “顾总，邱大师到了。” 刘秘书带着邱才走了进来，给他倒了杯茶就踩着高跟鞋出去了，临走前担忧地看了顾千山一眼。 顾总的黑眼圈是越来越重了，脾气也一天比一天喜怒无常。 如果邱大师不能帮他调理好，为了自己不英年早逝，她恐怕也该考虑找个下家了。 刘秘书关上门，叹了口气。 邱才抿了口茶，打量了一会儿顾千山：“顾总是不是最近忧思过重，所以精神不佳？” 顾千山蹙眉：“谈不上忧思过重，只是睡得不好，你看有没有安神的药方可以让我调理一下。” 邱才淡淡一笑：“顾总先别急，你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鄙人劝您一句，情断如叶落，莫要执着于过往之爱，应让心回归本真，方得解脱······” 顾千山眼神冰冷：“邱大师，我请你是来给我开药，不是来问道的，问道我会去道观。” 邱才被这么一噎，面上虽不恼。却收拾包袱，做出准备打道回府的样子。 顾千山更硬气，打电话叫刘秘书送客。 门开了却不是刘秘书，秦沐一脸严肃的扶着门框站在门口。 “邱大师，你别和顾总计较，他现在是个病人。”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顾千山突然对着秦沐大吼。 秦沐一脸无奈地看向邱才。 “症状差不多就这样，每天不跟着冥想教练冥想一小时，他就无法工作。” “谁说的，我比任何时候都好，米娅的股份也收回来了，再没有任何人能威胁我。”顾千山握着拳头，眼中布满了血丝。 邱大师还是站了起来，向秦沐比了个抱歉的手势。 “看病有个前提，就是承认自己有病，承认自己需要帮助。顾总现在还不属于这种情况，等他哪天想通了再找我。” 说完邱才告辞离去。 秦沐送完邱才，回来盯着顾千山，脸上是从没有过的忍无可忍。 “顾千山，你到底要疯到什么时候？！” 顾千山一怔，忽然双手抓住自己的头发。 “我是疯了，从她拉黑我开始，我就疯了。” 秦沐盯了他半晌，重重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在哪儿，你去找她。” 顾千山抬起头，眉宇间的阴沉肉眼可见地散去了几分。可下一秒他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更加阴鸷。 “千山，收手，让杨昊无罪释放，大不了老爷子的遗产都给他。” 顾千山红着眼睛瞪向秦沐：“不，我不会就这样认输。” 秦沐摇摇头：“你早就输了，你输给了姜渔。” 顾千山瞳孔骤缩，他绷直了嘴角直直盯着秦沐。 “去找她，算我求求你。”秦沐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递到顾千山面前。 “你再不去找她，可能就要看着她嫁给别人了，真到了那天，你确定你能承受？” 照片里的姜渔和霍云舟同撑一把伞，站在一家咖啡店门口亲密的交头接耳。 尽管有伞的遮挡，顾千山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霍云舟。 顾千山咬着牙一言不发，心里却翻江倒海，这时他才清醒的意识到，天下男人千千万，除了他以外，姜渔有可能和任何男人在一起。 那个人会抱她，亲她，做尽情侣间亲密的事，甚至两人还会结婚，建立一个真正的家，有一天姜渔会生下那个人的孩子。 光想一想，顾千山都觉得心痛如绞。 “姜渔，”他仿佛说出这两个字都用了极大的力气：“她现在在哪儿？” 秦沐一喜：“昆城，你终于想通了？” “叫机长准备，我要去捉奸。” 第136章 不速之客 十月的昆城，夜里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天上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玻璃门外的小路安了灯带，即使有客人晚归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欢迎光临。”迎宾的电子音响起，园子从电脑上移开视线，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两名穿着黑色t恤的壮汉一左一右拉开门，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您好，要办理入住吗？”园子微笑着打招呼。 男人握着木质伞柄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动作优雅又迅速地收起伞，递给了一旁的保镖。 “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顾千山抬眸看向园子。 园子觉得大脑有些缺氧，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吗？ 一个男人，竟然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还没有半分女气。 园子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有，有，当然有。” 男人像松了口气，两名黑衣人留下一个行李箱，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男人从怀里抽出身份证大步走到前台，递给了园子。 直到园子接过身份证，她才恍然想起，今天已经满房了！ 民宿总共只有8个房间，姜渔自己住了一间，另一间是员工宿舍兼杂物间，还被霍云舟包了一间，剩下平时能订的就五个房间。 恰好过两天滇池附近要举办一场文化博览会，房间早早就被订完了。 园子捏着身份证急得掌心冒汗，这时她才注意到，男人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憔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青黑。 他应该很累了，园子想。 “不好意思，刚才我没确认清楚，今天的房间已经全部订出去了。”园子一脸歉意的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 园子连忙说：“但是我可以马上去找老板，看能不能替您协调一间房出来。您在这儿等一会儿行吗？” 顾千山耐着性子，尽量显得平静的嗯了一声。 他还是来得太急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打没准备的仗。 都怪那张可恶的照片，让他一分钟也不想呆在海城。 顾千山看着园子匆忙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眸。 姜渔好像在这里过得很好，新环境，新事业，新同事，还有新的······ 顾千山不敢往下想，难道这是姜渔和那个男人一起开的？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他看着桌上摇晃的招财猫一阵烦躁。忽然生出一股不管不顾，把这儿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姜渔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关掉吹风机连忙跑去开门，见园子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顿时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 干这行最怕客人在房间里出事，尤其昆城这种地方靠近东南亚边境，就怕和吸毒贩毒扯上关系。 园子擦着额头的汗珠：“没出事，但是有个紧急情况。有个客人，因为我的失误重复下了单，现在人家找了过来，大晚上的带着行李，小渔姐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园子存了私心，她太想这个好看的男人留下来了。所以说的话半真半假，宁愿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反正她早看出来了，姜渔表面张牙舞爪，其实内里软乎得像坨。 姜渔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本来的备用方案就是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客人，遇见黄金周这种旺季，平台失误或者员工失误重复偶有发生。 她对此早有准备，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在收纳箱里，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她只需要抱走收纳箱和行李箱就可以腾出房间。 姜渔敲了一下园子的头：“下次注意！十分钟后你带客人过来。” 园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姜渔连忙麻溜地打包私人物品，接着换床品和洗漱用具。 园子走的时候门没关，姜渔刚换完床单，霍云舟敲了敲门就走了进来。 “小渔，还在忙呢。” 姜渔头也没抬回道：“园子重复下单，客人到了发现没房，我只能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不然要是吃个差评，这周就算白干了。” “那你又住哪儿呢？”霍云舟一边问一边走近递出一束花。 “今天叫你和我一起去南城花市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给你带的，你看喜欢吗？” 姜渔抬头，看见霍云舟递来一大束香槟玫瑰。淡雅的香槟色花瓣层层叠叠，带着若有似无得香气。 姜渔接过花展颜一笑，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好美啊，谢谢。” “老板，客人带来了！”园子咋咋呼呼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姜渔回头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顾千山！怎么会是他！ 顾千山推着一个行李箱，冷冷地注视着她和霍云舟，全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姜渔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根本不敢直视顾千山。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扑过来把她和霍云舟撕得粉碎。 “顾总，真巧，你也来度假？”霍云舟微笑着主动和顾千山打起了招呼。 园子彻底懵了，原来他们都认识老板。难道自家不算多亮眼的老板，身边围绕的都是这种极品男生吗？ 老板不是鱼，可能是只九条尾巴的狐狸，一根尾巴勾一个漂亮男人，啧啧啧。 “是，我准备在这里常住。”顾千山走进房间，重重的放下了行李箱。 姜渔看了一眼玫瑰花，定了定心神。 她为什么要怕顾千山，他们已经分手了。不，他们真正在一起过吗？ 顾千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她，也没有对外宣布过他们的关系。 她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那顾千山现在追到这儿是要做什么呢？ 姜渔心里百转千回，她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让他非来不可的吗？ 还是某件事让他无法忍受？ 对了，霍云舟。 也许有人给他透露了她的近况。 他无法忍受自己立马找了下家，特别是和前男友霍云舟和好，对他的自尊也许是极大的刺激。 姜渔悄悄勾起唇角，低头嗅了嗅花香。 “云舟，我们走，房间让给客人，今晚我和你挤挤，你不介意。” 说完她看也不看顾千山，指挥霍云舟拿上自己的东西，她抱着花就往外走。 “站住。”顾千山颤声道。 第136章 不速之客 十月的昆城，夜里已经有了一丝凉意。 天上淅淅沥沥飘起了小雨，玻璃门外的小路安了灯带，即使有客人晚归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欢迎光临。”迎宾的电子音响起，园子从电脑上移开视线，抬头的瞬间愣住了。 两名穿着黑色t恤的壮汉一左一右拉开门，一名高大挺拔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迈着长腿走了进来。 “您好，要办理入住吗？”园子微笑着打招呼。 男人握着木质伞柄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他动作优雅又迅速地收起伞，递给了一旁的保镖。 “你好，请问还有房间吗？”顾千山抬眸看向园子。 园子觉得大脑有些缺氧，这是真实存在的人类吗？ 一个男人，竟然能美得如此惊心动魄，还没有半分女气。 园子条件反射脱口而出：“有，有，当然有。” 男人像松了口气，两名黑衣人留下一个行李箱，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男人从怀里抽出身份证大步走到前台，递给了园子。 直到园子接过身份证，她才恍然想起，今天已经满房了！ 民宿总共只有8个房间，姜渔自己住了一间，另一间是员工宿舍兼杂物间，还被霍云舟包了一间，剩下平时能订的就五个房间。 恰好过两天滇池附近要举办一场文化博览会，房间早早就被订完了。 园子捏着身份证急得掌心冒汗，这时她才注意到，男人俊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憔悴，眼底是掩盖不住的青黑。 他应该很累了，园子想。 “不好意思，刚才我没确认清楚，今天的房间已经全部订出去了。”园子一脸歉意的看着顾千山。 顾千山的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来。 园子连忙说：“但是我可以马上去找老板，看能不能替您协调一间房出来。您在这儿等一会儿行吗？” 顾千山耐着性子，尽量显得平静的嗯了一声。 他还是来得太急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打没准备的仗。 都怪那张可恶的照片，让他一分钟也不想呆在海城。 顾千山看着园子匆忙离开的背影眯起眼眸。 姜渔好像在这里过得很好，新环境，新事业，新同事，还有新的······ 顾千山不敢往下想，难道这是姜渔和那个男人一起开的？他们早就商量好了？ 他看着桌上摇晃的招财猫一阵烦躁。忽然生出一股不管不顾，把这儿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姜渔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关掉吹风机连忙跑去开门，见园子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外顿时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 干这行最怕客人在房间里出事，尤其昆城这种地方靠近东南亚边境，就怕和吸毒贩毒扯上关系。 园子擦着额头的汗珠：“没出事，但是有个紧急情况。有个客人，因为我的失误重复下了单，现在人家找了过来，大晚上的带着行李，小渔姐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园子存了私心，她太想这个好看的男人留下来了。所以说的话半真半假，宁愿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反正她早看出来了，姜渔表面张牙舞爪，其实内里软乎得像坨。 姜渔皱了皱眉，这种情况本来的备用方案就是腾出自己的房间让给客人，遇见黄金周这种旺季，平台失误或者员工失误重复偶有发生。 她对此早有准备，自己的私人物品都在收纳箱里，衣柜里只有几件衣服，她只需要抱走收纳箱和行李箱就可以腾出房间。 姜渔敲了一下园子的头：“下次注意！十分钟后你带客人过来。” 园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姜渔连忙麻溜地打包私人物品，接着换床品和洗漱用具。 园子走的时候门没关，姜渔刚换完床单，霍云舟敲了敲门就走了进来。 “小渔，还在忙呢。” 姜渔头也没抬回道：“园子重复下单，客人到了发现没房，我只能把我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不然要是吃个差评，这周就算白干了。” “那你又住哪儿呢？”霍云舟一边问一边走近递出一束花。 “今天叫你和我一起去南城花市你不去，我一个人去了给你带的，你看喜欢吗？” 姜渔抬头，看见霍云舟递来一大束香槟玫瑰。淡雅的香槟色花瓣层层叠叠，带着若有似无得香气。 姜渔接过花展颜一笑，声音也柔和了几分。 “好美啊，谢谢。” “老板，客人带来了！”园子咋咋呼呼声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姜渔回头一看顿觉五雷轰顶。 顾千山！怎么会是他！ 顾千山推着一个行李箱，冷冷地注视着她和霍云舟，全身充满了肃杀之气。 姜渔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根本不敢直视顾千山。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扑过来把她和霍云舟撕得粉碎。 “顾总，真巧，你也来度假？”霍云舟微笑着主动和顾千山打起了招呼。 园子彻底懵了，原来他们都认识老板。难道自家不算多亮眼的老板，身边围绕的都是这种极品男生吗？ 老板不是鱼，可能是只九条尾巴的狐狸，一根尾巴勾一个漂亮男人，啧啧啧。 “是，我准备在这里常住。”顾千山走进房间，重重的放下了行李箱。 姜渔看了一眼玫瑰花，定了定心神。 她为什么要怕顾千山，他们已经分手了。不，他们真正在一起过吗？ 顾千山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爱她，也没有对外宣布过他们的关系。 她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那顾千山现在追到这儿是要做什么呢？ 姜渔心里百转千回，她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让他非来不可的吗？ 还是某件事让他无法忍受？ 对了，霍云舟。 也许有人给他透露了她的近况。 他无法忍受自己立马找了下家，特别是和前男友霍云舟和好，对他的自尊也许是极大的刺激。 姜渔悄悄勾起唇角，低头嗅了嗅花香。 “云舟，我们走，房间让给客人，今晚我和你挤挤，你不介意。” 说完她看也不看顾千山，指挥霍云舟拿上自己的东西，她抱着花就往外走。 “站住。”顾千山颤声道。 第137章 扫把星 园子瞟到顾千山脸色时，已经察觉到了修罗场的气息，轻手轻脚躲在了门外偷听。 老板搞什么，明明是和我睡，怎么又说要去睡霍大哥的房间，故意气这个新来的。 园子竖起耳朵一线吃瓜，恨自己兜里没揣两包花生米。 “房间已经打扫完毕，洗漱用具也换好了，这位客人，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姜渔眼皮都没抬。 这位客人？几个月之前还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现在竟敢这么称呼他。顾千山脸色惨白，指尖微微发颤。 “你不能和他一个房间。”顾千山的声音冷如冰窖。 霍云舟嗤笑：“顾总是来当太平洋警察的吗，管得也太宽了。” 姜渔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经过顾千山时，突然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干什么？” “顾千山，放开她！” “不放又怎样。” “再不放开我报警了！”霍云舟摸出了手机。 “你尽管报，昆城黑白两道我都熟，看谁会管这种小事。” “你想怎么样？”姜渔手指牢牢抓住玫瑰瞪着顾千山。 顾千山迎上她的目光，眼里满是痛意：“我说了，不许和他睡一个房间！” 姜渔被他憔悴的面容刺得心头一抽，却依旧咬着牙开口：“我就要和他睡，你管得着吗？” 顾千山双目赤红，胸膛起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姜渔正要狠下心挣开他，顾千山忽然大手抓住香槟玫瑰的茎秆，重重往上一扯，姜渔还没来的惊呼，玫瑰就被男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玫瑰花狼狈地散落在地板上，破碎的花瓣像一只只死去的蝴蝶。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顾千山盯着姜渔喃喃重复。 姜渔诧异地看着他，顾千山在说什么？ 是他不要这份感情，是他说的各取所需，现在做出一副他才是受害人的样子给谁看呢！ “顾千山，你别太过份!别人怕你，我霍云舟可不怕！” 霍云舟说完就去拉姜渔的手。 “你敢！”顾千山强势地挡在姜渔面前和霍云舟对视。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比霍云舟差不多高了半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看着霍云舟，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霍云舟尽管咬紧牙关瞪着他，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够了。”姜渔在顾千山背后吼了出来：“要住就住，不住就滚。” “小渔，”顾千山转身扶住姜渔的肩，语调带着几分绝望：“你喜欢开民宿我给你投资好不好？我给你市场五倍，不，十倍估值，你可以做成连锁······” “顾千山，你醒醒。”姜渔挣开他蹲下身，开始一朵一朵，细致而专注地拾起地上的玫瑰。 “你还是一点没变，善于糟蹋别人的心意。”姜渔语气带着不屑：“这世上的事百分之九十都能用钱解决，可我们之间的问题属于剩下的百分之十，你大概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说完她已经捡起了所有的玫瑰。 姜渔如珍似宝般地将玫瑰抱在怀里，顾千山看着她的神情，气得指尖都在颤抖。 “小渔，你手受伤了！”霍云舟指着姜渔手背的血迹。 姜渔扫了一眼，刚才顾千山扯花的时候，粗糙的花茎划伤了她的手，伤口不深，她也没感觉疼。 “我看看。”顾千山连忙上前想握姜渔的手，却被霍云舟挡开。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受伤！”说完霍云舟抱歉的看着姜渔：“小渔，对不起，送花给你本来是想让你开心的。” 姜渔浅浅一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送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去我房间，我给你涂药。” “嗯，好。”姜渔看也不看已经僵在原地的顾千山，和霍云舟出了房间。 “小渔姐，要不要涂碘伏？”园子突然从门口蹦了出来，吓了姜渔一跳。 “你还没回前台！” “反正今天都满房了，不急这一会儿。我再问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 园子搓着手跃跃欲试。 心碎美男什么的，正是需要她安慰的对象。 姜渔皱眉，她知道园子以前在星级酒店干过，特别喜欢服务有钱人要小费。 姜渔睨了她一眼：“我们对客人要一视同仁，有钱没钱都要平等对待。” 园子：“？” 姜渔：“男人有钱就变坏下一句是什么？” 园子：“这题我会，女人变坏就有钱。” 姜渔大声回道：“错，是男子无财便是德。” 说完姜渔拍拍园子的肩膀：“和缺德的人呆一块儿会坏自己的运气。所以四舍五入，有钱的男人等于扫把星。懂了？” 园子看看姜渔，又扫了眼一脸死气沉沉的顾千山，顿觉老板所言不虚，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也离开了。 顾千山看着姜渔跟随霍云舟离去的背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中的钝痛如波浪般席卷而来，他无法细想两人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一想，那波浪就会变成滔天巨浪将他吞噬。 冷静，他必须冷静。 来的时候，他预想的明明不是这样。他要好好向姜渔道歉，要徐徐图之，不要激怒她，不要逼迫她，不要引起她的反感。 可当他听见姜渔说要和霍云舟睡的时候，他所有理智都瞬间坍塌。 顾千山此刻才领悟，姜渔不属于他这件事，能让他彻底崩溃。 所有的理性，筹谋，算计，都可以因为姜渔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小动作瞬间清零。 秦沐说得没错，他输了，他爱这个女孩，爱到了骨子里。 既然如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夺回来。 再也不放手。 顾千山闭了闭眼，半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沐的电话。 “给我查一个叫霍云舟的人，一个小时以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姜渔和霍云舟进了房间，霍云舟拿出药箱，仔细给她喷了碘伏，又给她贴上创口贴。 “谢谢。”姜渔诚心诚意道谢。 她并不想把霍云舟当成她和顾千山py中的一环。 一周多的相处下来，霍云舟还是像从前一样细致周到，让姜渔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 姜渔开始认真考虑和霍云舟的关系。 “小渔，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霍云舟满脸温柔的望着她：“没问题。” 第137章 扫把星 园子瞟到顾千山脸色时，已经察觉到了修罗场的气息，轻手轻脚躲在了门外偷听。 老板搞什么，明明是和我睡，怎么又说要去睡霍大哥的房间，故意气这个新来的。 园子竖起耳朵一线吃瓜，恨自己兜里没揣两包花生米。 “房间已经打扫完毕，洗漱用具也换好了，这位客人，你还有什么吩咐吗？”姜渔眼皮都没抬。 这位客人？几个月之前还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女人，现在竟敢这么称呼他。顾千山脸色惨白，指尖微微发颤。 “你不能和他一个房间。”顾千山的声音冷如冰窖。 霍云舟嗤笑：“顾总是来当太平洋警察的吗，管得也太宽了。” 姜渔不管不顾地往前走，经过顾千山时，突然被他一把抓住胳膊。 “干什么？” “顾千山，放开她！” “不放又怎样。” “再不放开我报警了！”霍云舟摸出了手机。 “你尽管报，昆城黑白两道我都熟，看谁会管这种小事。” “你想怎么样？”姜渔手指牢牢抓住玫瑰瞪着顾千山。 顾千山迎上她的目光，眼里满是痛意：“我说了，不许和他睡一个房间！” 姜渔被他憔悴的面容刺得心头一抽，却依旧咬着牙开口：“我就要和他睡，你管得着吗？” 顾千山双目赤红，胸膛起伏，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姜渔正要狠下心挣开他，顾千山忽然大手抓住香槟玫瑰的茎秆，重重往上一扯，姜渔还没来的惊呼，玫瑰就被男人狠狠摔在了地上。 玫瑰花狼狈地散落在地板上，破碎的花瓣像一只只死去的蝴蝶。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顾千山盯着姜渔喃喃重复。 姜渔诧异地看着他，顾千山在说什么？ 是他不要这份感情，是他说的各取所需，现在做出一副他才是受害人的样子给谁看呢！ “顾千山，你别太过份!别人怕你，我霍云舟可不怕！” 霍云舟说完就去拉姜渔的手。 “你敢！”顾千山强势地挡在姜渔面前和霍云舟对视。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比霍云舟差不多高了半个头，此时居高临下看着霍云舟，有种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霍云舟尽管咬紧牙关瞪着他，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够了。”姜渔在顾千山背后吼了出来：“要住就住，不住就滚。” “小渔，”顾千山转身扶住姜渔的肩，语调带着几分绝望：“你喜欢开民宿我给你投资好不好？我给你市场五倍，不，十倍估值，你可以做成连锁······” “顾千山，你醒醒。”姜渔挣开他蹲下身，开始一朵一朵，细致而专注地拾起地上的玫瑰。 “你还是一点没变，善于糟蹋别人的心意。”姜渔语气带着不屑：“这世上的事百分之九十都能用钱解决，可我们之间的问题属于剩下的百分之十，你大概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说完她已经捡起了所有的玫瑰。 姜渔如珍似宝般地将玫瑰抱在怀里，顾千山看着她的神情，气得指尖都在颤抖。 “小渔，你手受伤了！”霍云舟指着姜渔手背的血迹。 姜渔扫了一眼，刚才顾千山扯花的时候，粗糙的花茎划伤了她的手，伤口不深，她也没感觉疼。 “我看看。”顾千山连忙上前想握姜渔的手，却被霍云舟挡开。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受伤！”说完霍云舟抱歉的看着姜渔：“小渔，对不起，送花给你本来是想让你开心的。” 姜渔浅浅一笑：“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送的，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去我房间，我给你涂药。” “嗯，好。”姜渔看也不看已经僵在原地的顾千山，和霍云舟出了房间。 “小渔姐，要不要涂碘伏？”园子突然从门口蹦了出来，吓了姜渔一跳。 “你还没回前台！” “反正今天都满房了，不急这一会儿。我再问问这位客人有什么需要。” 园子搓着手跃跃欲试。 心碎美男什么的，正是需要她安慰的对象。 姜渔皱眉，她知道园子以前在星级酒店干过，特别喜欢服务有钱人要小费。 姜渔睨了她一眼：“我们对客人要一视同仁，有钱没钱都要平等对待。” 园子：“？” 姜渔：“男人有钱就变坏下一句是什么？” 园子：“这题我会，女人变坏就有钱。” 姜渔大声回道：“错，是男子无财便是德。” 说完姜渔拍拍园子的肩膀：“和缺德的人呆一块儿会坏自己的运气。所以四舍五入，有钱的男人等于扫把星。懂了？” 园子看看姜渔，又扫了眼一脸死气沉沉的顾千山，顿觉老板所言不虚，做了个抱歉的手势也离开了。 顾千山看着姜渔跟随霍云舟离去的背影，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心中的钝痛如波浪般席卷而来，他无法细想两人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要一想，那波浪就会变成滔天巨浪将他吞噬。 冷静，他必须冷静。 来的时候，他预想的明明不是这样。他要好好向姜渔道歉，要徐徐图之，不要激怒她，不要逼迫她，不要引起她的反感。 可当他听见姜渔说要和霍云舟睡的时候，他所有理智都瞬间坍塌。 顾千山此刻才领悟，姜渔不属于他这件事，能让他彻底崩溃。 所有的理性，筹谋，算计，都可以因为姜渔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小动作瞬间清零。 秦沐说得没错，他输了，他爱这个女孩，爱到了骨子里。 既然如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夺回来。 再也不放手。 顾千山闭了闭眼，半晌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秦沐的电话。 “给我查一个叫霍云舟的人，一个小时以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姜渔和霍云舟进了房间，霍云舟拿出药箱，仔细给她喷了碘伏，又给她贴上创口贴。 “谢谢。”姜渔诚心诚意道谢。 她并不想把霍云舟当成她和顾千山py中的一环。 一周多的相处下来，霍云舟还是像从前一样细致周到，让姜渔觉得，和他在一起很轻松，很舒服。 姜渔开始认真考虑和霍云舟的关系。 “小渔，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霍云舟满脸温柔的望着她：“没问题。” 第138章 牙印 姜渔摸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园子的房间更方便，我就不打扰你了。” 和前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渔总觉得怪怪的。 霍云舟一怔，双手环胸，做出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架势。 “小渔，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怎么突然提这个？都过去了，那时候你有你的难处，我早想通了。” 姜渔一脸平静的样子，却让霍云舟觉得不安。 自从那天晚上重新遇见姜渔，他就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没放下她，一从夏小言那里打听到姜渔恢复单身，他就没再犹豫一路追到了昆城。 现在小鱼只有一条，捕鱼的人却有两个，姜渔对顾千山面上态度强硬，可霍云舟看得出来，姜渔的情绪，行为举止都轻易的被那人带动。 面对他，姜渔总有种客气的疏离。 在顾千山面前的姜渔，激烈又鲜活。 霍云舟眉心笼上淡淡的阴云，语气却依旧亲切：“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说完他主动起身帮姜渔拿东西。 “那我送你过去。” 姜渔眨眨眼：“不用了，东西暂时放在你这儿，我明天再来拿。” 霍云舟苦笑：“你就为了做戏给他看？” 姜渔一怔，抱歉的冲霍云舟笑了笑：“我就想早点让他知难而退，对不起，我不是想利用你。” 霍云舟眸光依旧温柔：“能被你利用，我荣幸之至。” 姜渔看着霍云舟靠得越来越近的脸，顿时一惊，小鹿似的往后躲了一下。 “就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姜渔丢下一句话，兔子似地离开了霍云舟的房间。 第二天姜渔起了个大早，给含餐的房间做早餐。 早餐可以送餐上门，客人也可以自己到一楼大厅的餐用餐。 游杰给姜渔打下手，也负责把做好的早饭送到房间。他今天一直十分在意姜渔的一举一动，比平常还要在意。 因为随着姜渔的动作，他在她脖子上和挽起袖子的胳膊上，看到了几处红红紫紫的痕迹。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几次找机会想开口，都欲言又止。 游杰看准机会，避开姜渔抓住园子拷问。 “小渔姐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园子先是一脸懵逼，随后盯着游杰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小孩家家，问这些干什么，不是受伤。嗯，懂了吗？”园子挑眉。 游杰眉头紧蹙：“那，那是什么？” “你没谈过恋爱？还是个小x男？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游杰脸涨得通红：“你是说老板她······她有男朋友了？” 园子歪过头：“不算。你个小屁孩还挺八卦。” 游杰心里像空了一块，再看向厨房里忙碌的姜渔觉得很不是滋味。 姜渔和不是男朋友的人有了那种关系？那不就是一夜情吗？ 他钦佩又向往的老板，怎么会是这种人。 游杰失落的神情被园子看在眼里，感叹老板真是九尾狐转世，又迷倒一个。 要说她家老板也太拼了，为了气新来的那位大帅哥，昨晚硬是把自己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她都看不下去了。甚至，还拜托她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变态呀。园子捂了捂嘴。 她虽然没敢太用力，还是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老板特意用腮红加强了效果，简直怎么看怎么色情。 顾千山几乎一夜没睡，他冲了个冷水澡就下楼吃早餐。 昨晚收到霍云舟资料后，他研究了大半夜，已经有了初步行动计划。 他克制住自己去敲霍云舟房门，或者干脆像姜渔一样拉消防警报的冲动，而是翻来覆去复盘姜渔从前对他的点点滴滴。 顾千山推断出，大概率，姜渔喜欢的人还是他。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脾气，一步一步把姜渔追回来。即使她昨晚和霍云舟待在一个房间，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发生了什么。 姜渔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姜渔穿着一件印花白衬衣，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胳膊。 此时她系着黑色围裙，正将平底锅的荷包蛋铲到盘子里。 顾千山在餐坐下，远远望着她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想帮她端盘子，一名皮肤有些黑的年轻男孩却抢先一步走到姜渔身边，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饰对女孩的好感。 “小渔姐，我给客人端过去。” 游杰将煎鸡蛋和烤好的吐司放在顾千山的桌上。当他抬头看见顾千山的脸时，不由得怔了怔。 短暂的诧异后，他不可抑制地联想到老板一夜情的对象。 对了，这样出众的男人住进民宿，被老板看上是不是理所应当？成年人的一夜风流大概就是这样。 “还有事吗？”顾千山见游杰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 游杰抱歉的笑笑：“没事，您请用餐。” 男孩说完，表情古怪地看了看姜渔，一脸失落的离开了。 顾千山吃了几口放下叉子，起身走到姜渔身后。 “早啊，小渔。”顾千山想夸几句早餐，目光却被姜渔脖子上的痕迹攫住了，他几乎无法呼吸。 让人无法忽视的青紫痕迹像一个个大耳光打在他脸上，顾千山顿觉血气上涌，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早啊客人。”姜渔若无其事地转身，对上顾千山的目光，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慌乱地捏起衬衣前襟。 可顾千山还是看到了，在她玲珑的锁骨，有一个淡淡的牙印。 那个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地方，留下了别人的痕迹！ 顾千山再也忍无可忍，他一把捏住姜渔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别躲，我都看见了，你真和姓霍的上床了？”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你躲什么躲！”顾千山心像被碾碎一样疼，他忍着心疼颤声道：“小渔，你现在离开他，我就原谅你。” 姜渔一脸不可思议：“我为什么需要你原谅，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如果看不惯，大可以不住在这儿。” “你想赶我走？”顾千山胸膛起伏：“你就不怕我对姓霍的做什么？” 姜渔脸色变了变，她只想气走顾千山，没想连累霍云舟。 这个表情被顾千山尽收眼底，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姜渔竟然那么在乎姓霍的！一说要动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不是在气他，原来，她真的移情别恋了。 “姜渔，你是我的。”顾千山死死盯着姜渔的眼睛。 第138章 牙印 姜渔摸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 “园子的房间更方便，我就不打扰你了。” 和前男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姜渔总觉得怪怪的。 霍云舟一怔，双手环胸，做出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架势。 “小渔，当年的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怎么突然提这个？都过去了，那时候你有你的难处，我早想通了。” 姜渔一脸平静的样子，却让霍云舟觉得不安。 自从那天晚上重新遇见姜渔，他就发现自己其实一直没放下她，一从夏小言那里打听到姜渔恢复单身，他就没再犹豫一路追到了昆城。 现在小鱼只有一条，捕鱼的人却有两个，姜渔对顾千山面上态度强硬，可霍云舟看得出来，姜渔的情绪，行为举止都轻易的被那人带动。 面对他，姜渔总有种客气的疏离。 在顾千山面前的姜渔，激烈又鲜活。 霍云舟眉心笼上淡淡的阴云，语气却依旧亲切：“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说完他主动起身帮姜渔拿东西。 “那我送你过去。” 姜渔眨眨眼：“不用了，东西暂时放在你这儿，我明天再来拿。” 霍云舟苦笑：“你就为了做戏给他看？” 姜渔一怔，抱歉的冲霍云舟笑了笑：“我就想早点让他知难而退，对不起，我不是想利用你。” 霍云舟眸光依旧温柔：“能被你利用，我荣幸之至。” 姜渔看着霍云舟靠得越来越近的脸，顿时一惊，小鹿似的往后躲了一下。 “就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姜渔丢下一句话，兔子似地离开了霍云舟的房间。 第二天姜渔起了个大早，给含餐的房间做早餐。 早餐可以送餐上门，客人也可以自己到一楼大厅的餐用餐。 游杰给姜渔打下手，也负责把做好的早饭送到房间。他今天一直十分在意姜渔的一举一动，比平常还要在意。 因为随着姜渔的动作，他在她脖子上和挽起袖子的胳膊上，看到了几处红红紫紫的痕迹。 他很想问她，是不是受伤了。几次找机会想开口，都欲言又止。 游杰看准机会，避开姜渔抓住园子拷问。 “小渔姐脖子上的伤怎么回事？” 园子先是一脸懵逼，随后盯着游杰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小孩家家，问这些干什么，不是受伤。嗯，懂了吗？”园子挑眉。 游杰眉头紧蹙：“那，那是什么？” “你没谈过恋爱？还是个小x男？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游杰脸涨得通红：“你是说老板她······她有男朋友了？” 园子歪过头：“不算。你个小屁孩还挺八卦。” 游杰心里像空了一块，再看向厨房里忙碌的姜渔觉得很不是滋味。 姜渔和不是男朋友的人有了那种关系？那不就是一夜情吗？ 他钦佩又向往的老板，怎么会是这种人。 游杰失落的神情被园子看在眼里，感叹老板真是九尾狐转世，又迷倒一个。 要说她家老板也太拼了，为了气新来的那位大帅哥，昨晚硬是把自己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她都看不下去了。甚至，还拜托她在锁骨上咬了一口。 变态呀。园子捂了捂嘴。 她虽然没敢太用力，还是留了个浅浅的牙印，老板特意用腮红加强了效果，简直怎么看怎么色情。 顾千山几乎一夜没睡，他冲了个冷水澡就下楼吃早餐。 昨晚收到霍云舟资料后，他研究了大半夜，已经有了初步行动计划。 他克制住自己去敲霍云舟房门，或者干脆像姜渔一样拉消防警报的冲动，而是翻来覆去复盘姜渔从前对他的点点滴滴。 顾千山推断出，大概率，姜渔喜欢的人还是他。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控制住脾气，一步一步把姜渔追回来。即使她昨晚和霍云舟待在一个房间，也不意味着他们就发生了什么。 姜渔只是为了气他罢了。 姜渔穿着一件印花白衬衣，顶端的扣子解开了两颗，袖子挽起，露出白皙的小胳膊。 此时她系着黑色围裙，正将平底锅的荷包蛋铲到盘子里。 顾千山在餐坐下，远远望着她在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想帮她端盘子，一名皮肤有些黑的年轻男孩却抢先一步走到姜渔身边，漆黑的眸子毫不掩饰对女孩的好感。 “小渔姐，我给客人端过去。” 游杰将煎鸡蛋和烤好的吐司放在顾千山的桌上。当他抬头看见顾千山的脸时，不由得怔了怔。 短暂的诧异后，他不可抑制地联想到老板一夜情的对象。 对了，这样出众的男人住进民宿，被老板看上是不是理所应当？成年人的一夜风流大概就是这样。 “还有事吗？”顾千山见游杰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 游杰抱歉的笑笑：“没事，您请用餐。” 男孩说完，表情古怪地看了看姜渔，一脸失落的离开了。 顾千山吃了几口放下叉子，起身走到姜渔身后。 “早啊，小渔。”顾千山想夸几句早餐，目光却被姜渔脖子上的痕迹攫住了，他几乎无法呼吸。 让人无法忽视的青紫痕迹像一个个大耳光打在他脸上，顾千山顿觉血气上涌，几乎快要控制不住。 “早啊客人。”姜渔若无其事地转身，对上顾千山的目光，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慌乱地捏起衬衣前襟。 可顾千山还是看到了，在她玲珑的锁骨，有一个淡淡的牙印。 那个他亲吻过无数次的地方，留下了别人的痕迹！ 顾千山再也忍无可忍，他一把捏住姜渔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别躲，我都看见了，你真和姓霍的上床了？”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你躲什么躲！”顾千山心像被碾碎一样疼，他忍着心疼颤声道：“小渔，你现在离开他，我就原谅你。” 姜渔一脸不可思议：“我为什么需要你原谅，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你如果看不惯，大可以不住在这儿。” “你想赶我走？”顾千山胸膛起伏：“你就不怕我对姓霍的做什么？” 姜渔脸色变了变，她只想气走顾千山，没想连累霍云舟。 这个表情被顾千山尽收眼底，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姜渔竟然那么在乎姓霍的！一说要动他，吓得脸色都变了。 她不是在气他，原来，她真的移情别恋了。 “姜渔，你是我的。”顾千山死死盯着姜渔的眼睛。 第139章 喜欢他什么 “顾千山，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各取所需吗？”姜渔冷笑。 “你在干什么！” 游杰突然从背后拉了顾千山一把，顾千山比游杰高不少，又常年健身，居然被这一下拉得差点站立不稳。 游杰一只手拦在姜渔身前：“老板，你没事，要不要报警？” 姜渔摇摇头：“谢谢小游，我没事，你去忙，”说完见他满脸严肃的表情解释道：“这位客人在和我开玩笑。” 游杰吐出口气，瞪了一眼顾千山，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你喜欢他什么？”顾千山用尽力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姜渔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她看着顾千山的神色，几乎写着求你说不喜欢他，只是逢场作戏。 她决定再推他一把。 说不定顾千山就会哭着放弃了。 姜渔一手托腮，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 “我喜欢他细心，他特别会照顾人，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有一次辩论会，我在台上咳嗽，他在台下。叫人一个传一个，递了一盒喉糖给我，想想他真的特别浪漫······” 姜渔不管顾千山死活，自说自话，像个陷入热恋的少女。 她查看顾千山脸色逐渐变得灰白直至铁青，她忍不住轻轻叹气。 “你今天回海城去，我叫小游送你去机场，我给你订机票。” 顾千山苦笑：“没想到你厌烦我到这个程度，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时候，请我喝饮料都是的，现在为了赶我走，连买机票都舍得。” 姜渔一脸坦然：“对啊，你只要愿意走，我还可以给你订商务舱。” 顾千山几乎快吐血：“姜渔，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玩意儿早就死了。”姜渔眼皮抖了抖。 她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次千万要快刀斩乱麻，不要重蹈覆辙。 姜渔转过身，闭了闭眼，语气甜蜜中带着回味：“对了，我还喜欢云舟的一点是，他很会亲，每次和他接吻都好舒服，像飘在云上······” 啪啦！ 台面的一个餐盘被顾千山掀翻在地，他像一只受伤的孤狼红着眼盯着她。 “假的！说，说你在骗我！” 姜渔梗着脖子：“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顾千山目光扫过姜渔锁骨的牙印，只觉得周围空气滚烫，呼吸困难。 “姜渔，你别逼我。” “怎么，你威胁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反感。”姜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顾千山，我们早就结束了。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统统和你没关系。” 顾千山双目赤红，忽然猛扑过来，一把掐住姜渔双肩将她按在墙上。 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小鱼被别人碰了，他要把小鱼关起来，关在没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只能看着他，只能被他触碰。 “我要带你走······”顾千山哑声道。 姜渔闭了闭眼睛：“你现在的样子，很像那个人渣，李翔。” 顾千山一怔，手上力气松了大半。 “老板，有没有辣椒油？” 穿着拖鞋的男客人走了过来，姜渔趁机一把推开了顾千山。 “稍等，我马上给你。” 姜渔把辣椒油递给客人，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背对着顾千山沉声道：“你现在走，我们之间还能剩下美好的回忆。如果你再待下去，我怕······” “我会走。”顾千山打断。 但我不会放弃。姜渔，你只能是我的。 见顾千山失魂落魄地离开，姜渔松了口气，忍着心里的酸涩，蹲下来捡碎掉的餐盘。 顾千山经过前台，他可以无视游杰充满敌意的目光，可他无法忽视被插在花瓶里热烈绽放的香槟玫瑰。 就像霍云舟在他面前宣誓主权一样。 这里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他不想变成李翔那种反社会的人渣，他要堂堂正正追回姜渔。 我喜欢他细心，喜欢他浪漫。 和他接吻好舒服。 顾千山只要一想到那张无情的小嘴吐出的话就头痛欲裂。 难道他亲她抱她的时候，她不舒服吗？ 不舒服还每次哭着说她还要？ 从前难道都是在哄他？ 他后悔了，他不该给姜渔钱。原来离开了金钱的诱惑，权势的逼迫，他在姜渔面前没有什么绝对优势可言，他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抓住她。 姜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入谁的怀里，他顾千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逼迫，也不能引诱，他该怎么办？ 顾千山攥着拳，攥得指关节都发白。 ----------------- 顾千山不辞而别已经一周了。 姜渔毫不留情地从他押金里扣除了餐盘的钱，园子直呼老板有长成大资本家的潜质。 “小渔姐，你怎么总刷财经新闻，多无聊？”园子好奇的看姜渔刷手机。 “哪儿无聊，我们今后要做大做强，身为小渔集团ceo不得从现在开始准备呐？” “还是老板有追求，不像我就爱看八卦新闻，说起来，住进来找你的那个帅哥好面熟啊，不会是艺人。”园子摇摇头灵光乍现：“啊，我想起来了，我看过他身份证！他是柏睿的总裁！” 园子像发现了新大陆，看姜渔的眼神都变了，从佩服升级到了崇拜，就差给她原地磕一个。 “快看，快看八卦新闻头条！” 园子打开电脑上门户网站头条，上面大标题赫然写着，顾氏家族再掀风波，顾千山宣布退出遗产继承。 “为什么会在八卦版？” “小渔姐，你这就不懂了，经过事实证明才能上财经版，否则引起股价波动会被告死，上娱乐版就没那么严重，反正都是娱乐嘛，半真半假······” 姜渔认真看完头条，文章中描述传言顾千山已经让出代持的顾老爷子名下资产，原因不详。 她回忆起那份资产清单，顾老爷子光在海外的矿产就价值数十亿美金······ 顾千山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手机响了，是夏小言。 “喂，小渔，你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你是说顾千山放弃顾家遗产继承的事？” “不是，是杨昊被无罪释放了！” “真的？太好了，还是你们家叶律有本事。” “他确实水平在线，可就算叶赐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本来我们预估官司至少会打到明年。可就在上周，我们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的证据显示杨昊的指纹是被人盗取的，他去兼职也是有人刻意安排。而安排的那个人虽然已经逃往海外，却留下了口供。” “寄信封的人，是顾千山对吗？”姜渔犹豫了一下，低声问。 第139章 喜欢他什么 “顾千山，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各取所需吗？”姜渔冷笑。 “你在干什么！” 游杰突然从背后拉了顾千山一把，顾千山比游杰高不少，又常年健身，居然被这一下拉得差点站立不稳。 游杰一只手拦在姜渔身前：“老板，你没事，要不要报警？” 姜渔摇摇头：“谢谢小游，我没事，你去忙，”说完见他满脸严肃的表情解释道：“这位客人在和我开玩笑。” 游杰吐出口气，瞪了一眼顾千山，将信将疑地离开了。 “你喜欢他什么？”顾千山用尽力气逼自己冷静下来。 姜渔本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她看着顾千山的神色，几乎写着求你说不喜欢他，只是逢场作戏。 她决定再推他一把。 说不定顾千山就会哭着放弃了。 姜渔一手托腮，似乎很认真地在思考。 “我喜欢他细心，他特别会照顾人，你知道我们怎么认识的吗？有一次辩论会，我在台上咳嗽，他在台下。叫人一个传一个，递了一盒喉糖给我，想想他真的特别浪漫······” 姜渔不管顾千山死活，自说自话，像个陷入热恋的少女。 她查看顾千山脸色逐渐变得灰白直至铁青，她忍不住轻轻叹气。 “你今天回海城去，我叫小游送你去机场，我给你订机票。” 顾千山苦笑：“没想到你厌烦我到这个程度，从前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时候，请我喝饮料都是的，现在为了赶我走，连买机票都舍得。” 姜渔一脸坦然：“对啊，你只要愿意走，我还可以给你订商务舱。” 顾千山几乎快吐血：“姜渔，你到底有没有心。” “那玩意儿早就死了。”姜渔眼皮抖了抖。 她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只是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次千万要快刀斩乱麻，不要重蹈覆辙。 姜渔转过身，闭了闭眼，语气甜蜜中带着回味：“对了，我还喜欢云舟的一点是，他很会亲，每次和他接吻都好舒服，像飘在云上······” 啪啦！ 台面的一个餐盘被顾千山掀翻在地，他像一只受伤的孤狼红着眼盯着她。 “假的！说，说你在骗我！” 姜渔梗着脖子：“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顾千山目光扫过姜渔锁骨的牙印，只觉得周围空气滚烫，呼吸困难。 “姜渔，你别逼我。” “怎么，你威胁我？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反感。”姜渔露出一个讥讽的笑：“顾千山，我们早就结束了。我喜欢谁，和谁在一起，统统和你没关系。” 顾千山双目赤红，忽然猛扑过来，一把掐住姜渔双肩将她按在墙上。 他满脑子都是他的小鱼被别人碰了，他要把小鱼关起来，关在没有任何人能找到的地方，只能看着他，只能被他触碰。 “我要带你走······”顾千山哑声道。 姜渔闭了闭眼睛：“你现在的样子，很像那个人渣，李翔。” 顾千山一怔，手上力气松了大半。 “老板，有没有辣椒油？” 穿着拖鞋的男客人走了过来，姜渔趁机一把推开了顾千山。 “稍等，我马上给你。” 姜渔把辣椒油递给客人，手在围裙上擦了两把，背对着顾千山沉声道：“你现在走，我们之间还能剩下美好的回忆。如果你再待下去，我怕······” “我会走。”顾千山打断。 但我不会放弃。姜渔，你只能是我的。 见顾千山失魂落魄地离开，姜渔松了口气，忍着心里的酸涩，蹲下来捡碎掉的餐盘。 顾千山经过前台，他可以无视游杰充满敌意的目光，可他无法忽视被插在花瓶里热烈绽放的香槟玫瑰。 就像霍云舟在他面前宣誓主权一样。 这里他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了，他不想变成李翔那种反社会的人渣，他要堂堂正正追回姜渔。 我喜欢他细心，喜欢他浪漫。 和他接吻好舒服。 顾千山只要一想到那张无情的小嘴吐出的话就头痛欲裂。 难道他亲她抱她的时候，她不舒服吗？ 不舒服还每次哭着说她还要？ 从前难道都是在哄他？ 他后悔了，他不该给姜渔钱。原来离开了金钱的诱惑，权势的逼迫，他在姜渔面前没有什么绝对优势可言，他根本没有把握可以抓住她。 姜渔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落入谁的怀里，他顾千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能逼迫，也不能引诱，他该怎么办？ 顾千山攥着拳，攥得指关节都发白。 ----------------- 顾千山不辞而别已经一周了。 姜渔毫不留情地从他押金里扣除了餐盘的钱，园子直呼老板有长成大资本家的潜质。 “小渔姐，你怎么总刷财经新闻，多无聊？”园子好奇的看姜渔刷手机。 “哪儿无聊，我们今后要做大做强，身为小渔集团ceo不得从现在开始准备呐？” “还是老板有追求，不像我就爱看八卦新闻，说起来，住进来找你的那个帅哥好面熟啊，不会是艺人。”园子摇摇头灵光乍现：“啊，我想起来了，我看过他身份证！他是柏睿的总裁！” 园子像发现了新大陆，看姜渔的眼神都变了，从佩服升级到了崇拜，就差给她原地磕一个。 “快看，快看八卦新闻头条！” 园子打开电脑上门户网站头条，上面大标题赫然写着，顾氏家族再掀风波，顾千山宣布退出遗产继承。 “为什么会在八卦版？” “小渔姐，你这就不懂了，经过事实证明才能上财经版，否则引起股价波动会被告死，上娱乐版就没那么严重，反正都是娱乐嘛，半真半假······” 姜渔认真看完头条，文章中描述传言顾千山已经让出代持的顾老爷子名下资产，原因不详。 她回忆起那份资产清单，顾老爷子光在海外的矿产就价值数十亿美金······ 顾千山为什么突然这么做？ 手机响了，是夏小言。 “喂，小渔，你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你是说顾千山放弃顾家遗产继承的事？” “不是，是杨昊被无罪释放了！” “真的？太好了，还是你们家叶律有本事。” “他确实水平在线，可就算叶赐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解决，本来我们预估官司至少会打到明年。可就在上周，我们收到了一个信封，里面的证据显示杨昊的指纹是被人盗取的，他去兼职也是有人刻意安排。而安排的那个人虽然已经逃往海外，却留下了口供。” “寄信封的人，是顾千山对吗？”姜渔犹豫了一下，低声问。 第140章 霍云舟的心思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除了他，我暂时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姜渔抿了抿唇“这件事和他放弃继承顾老爷子的遗产有没有关系？” “别说，这事有点诡异，叶赐看了那些证据，觉得可以反诉顾千山要求赔偿，结果杨昊不同意，说他们都是一家人，他不能这样做。” “他真这样说？”姜渔沉默了片刻：“以我对他的了解，多半他是收了顾千山的好处，都闹得你死我活了，还提什么一家人。” “要不我去替你查查？” 姜渔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 对方电话沉默了几秒，夏小言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他是谁啊？我可没说查谁，杨昊还是顾千山？你不想知道谁的事？” “我去忙了，再见！” 姜渔挂了电话，从柜台上糖果罐子里抓出一颗大白兔塞进嘴巴。 杨昊没被冤枉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关她什么事。 滴滴，收到一条微信。 夏小言：既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不如选又帅又有钱的那个！ 你是不是也拿了顾千山的好处？（警察抓捕表情） 夏小言：呵呵，我要是拿了好处，你应该在他床上了。 姜渔收起手机，她知道因为李翔的事，夏小言一直对顾千山有好感，虽然不至于到卖了她的程度，不过拉踩一下霍云舟也是家常便饭。 这边被姜渔以为不会出卖她的夏小言，却正面临着她和姜渔基友情的重大挑战。 她挂了电话后，顾千山找上了门。 律所大老板亲自迎接，恨不能把这位财神爷供起来。因为顾千山带来的是高达一个亿金额的法律顾问合同。 只有一个条件，要夏小言所在的团队经办。 夏小言秒变律所祥瑞，老板看她的眼神活像看水缸里养的金钱龟。 夏小言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此时会议室里只剩下夏小言和顾千山，她单刀直入。 “顾总，大家老熟人，你有话直说。需要我帮你什么？” 顾千山：“你果然是聪明人，我要你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帮我追回姜渔。” 夏小言蹙眉打量了他半晌。 顾千山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种方式对不对，可他必须要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 “嗨，顾总，你早就该这么干了！”夏小言眉开眼笑。 顾千山：“······”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夏小言忽然敛了笑容：“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想的不一样，不管多少钱，这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你说，什么问题？” “你和姜渔和好之后，会官宣吗？” 顾千山一怔，像想到什么唇角勾起：“当然，我会让全世界知道，姜渔是我的人。” 夏小言笑笑：“你也是她的人。” 顾千山默了默：“如果和好，我会向她求婚。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夏小言起身：“恭喜你，追渔成功了一半。” 顾千山挑眉：“也恭喜你，签下一个亿的合同。” 滇池旁的小哨社区最近挺热闹，除了上个月开了家叫池畔渔居的民宿，这个月据说又有一家高丽风格咖啡馆准备要装修。 游杰很不满意自家老板三天两头跟着霍云舟瞎跑，不是给他看软装，就是替他试咖啡豆。 自从上次文化博览会之后，民宿的生意不温不火，姜渔本该在这时候卯足力气多上几个平台做推广，却因为帮霍云舟忙前忙后耽误了不少时间。 听了游杰的吐槽，园子不以为意。 “但是你看云舟哥，多会提供情绪价值啊。经常不是送花，就是送甜点奶茶，有时候还有我们的份，都说拿人手短，你吃了人家的怎么还蛐蛐？反正他俩要是好了，咖啡馆不也是小渔姐自家生意了吗？” 游杰气哼哼地拖着地，总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送花，点奶茶，嘘寒问暖就是对一个女生好吗？” 园子嗤笑：“你不懂，虽然不算什么，但有时候女孩子就需要这些。谁不喜欢被人宠着，难道要找个爹教训自己才对？你这种大直男，还是学着点······” 园子话没说完，见姜渔和霍云舟到了门口，立刻收了声。 “小渔，我抢了两张脱口秀的票，就是那个演员小红，今晚我们俩去。” 游杰将拖把往地上一杵：“老板，今天晚上不是我们要开会讨论怎么做短视频推广吗？” 说完他扫了一眼园子。 “是，园子姐。” 姜渔抱歉地朝霍云舟笑笑：“今晚你叫别人陪你，说好了要开会。” 霍云舟神情坦然，语气却很坚持：“反正就你们几个人开会，挪到明天也是一样的，脱口秀的时间又不能改，今晚我们先去看秀，明天讨论也不耽误。” 说完，他微笑着看向园子：“待会看完回来，我请大家吃宵夜，巷子口那家山城火锅正在搞活动，啤酒饮料。” 园子连忙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游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园子一眼。 姜渔怔了怔，没说话，面对霍云舟的面面俱到，她确实很难开口拒绝。 脱口秀颇为有趣，姜渔笑得很开心，散场后还意犹未尽，早已把来之前那点细碎的不满抛进了滇池。 在这种和谐轻松的氛围下，霍云舟顺理成章地牵起了姜渔的手。 姜渔扫了一眼，没有拒绝。 “小渔，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了我们上大学的时候。” “嗯。” “那时候你特别单纯可爱。” “是吗？”姜渔笑笑，眼神却看向别处。 “小渔，我们也不小了，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姜渔一愣：“我们的？将来。” 霍云舟清俊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朦胧。他温声道：“其实我一直想做一家自主品牌连锁咖啡店。” “嗯。”姜渔静静的听他说。 “你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非常能干。”霍云舟握住姜渔的手：“其实民宿不如咖啡店潜力大，做到上市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希望你来帮我。” “你要我把池畔渔居关掉？”姜渔眼神有些茫然。 “当然不是，只是整合，懂吗？我们两家资源整合。” 姜渔不置可否，只觉得握住她的手太热，热得她有些不舒服。 霍云舟打量着她话锋一转，柔声道：“其实你以后也不用打理生意，可以公考编，那样也有时间陪伴孩子。” “孩子？”姜渔瞪大眼睛。 第140章 霍云舟的心思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除了他，我暂时也想不出第二个人。” 姜渔抿了抿唇“这件事和他放弃继承顾老爷子的遗产有没有关系？” “别说，这事有点诡异，叶赐看了那些证据，觉得可以反诉顾千山要求赔偿，结果杨昊不同意，说他们都是一家人，他不能这样做。” “他真这样说？”姜渔沉默了片刻：“以我对他的了解，多半他是收了顾千山的好处，都闹得你死我活了，还提什么一家人。” “要不我去替你查查？” 姜渔脱口而出：“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他的事！” 对方电话沉默了几秒，夏小言语气有点阴阳怪气：“他是谁啊？我可没说查谁，杨昊还是顾千山？你不想知道谁的事？” “我去忙了，再见！” 姜渔挂了电话，从柜台上糖果罐子里抓出一颗大白兔塞进嘴巴。 杨昊没被冤枉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关她什么事。 滴滴，收到一条微信。 夏小言：既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不如选又帅又有钱的那个！ 你是不是也拿了顾千山的好处？（警察抓捕表情） 夏小言：呵呵，我要是拿了好处，你应该在他床上了。 姜渔收起手机，她知道因为李翔的事，夏小言一直对顾千山有好感，虽然不至于到卖了她的程度，不过拉踩一下霍云舟也是家常便饭。 这边被姜渔以为不会出卖她的夏小言，却正面临着她和姜渔基友情的重大挑战。 她挂了电话后，顾千山找上了门。 律所大老板亲自迎接，恨不能把这位财神爷供起来。因为顾千山带来的是高达一个亿金额的法律顾问合同。 只有一个条件，要夏小言所在的团队经办。 夏小言秒变律所祥瑞，老板看她的眼神活像看水缸里养的金钱龟。 夏小言当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此时会议室里只剩下夏小言和顾千山，她单刀直入。 “顾总，大家老熟人，你有话直说。需要我帮你什么？” 顾千山：“你果然是聪明人，我要你放下手上的一切工作，帮我追回姜渔。” 夏小言蹙眉打量了他半晌。 顾千山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种方式对不对，可他必须要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 “嗨，顾总，你早就该这么干了！”夏小言眉开眼笑。 顾千山：“······”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夏小言忽然敛了笑容：“如果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想的不一样，不管多少钱，这合同我是不会签的。” “你说，什么问题？” “你和姜渔和好之后，会官宣吗？” 顾千山一怔，像想到什么唇角勾起：“当然，我会让全世界知道，姜渔是我的人。” 夏小言笑笑：“你也是她的人。” 顾千山默了默：“如果和好，我会向她求婚。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夏小言起身：“恭喜你，追渔成功了一半。” 顾千山挑眉：“也恭喜你，签下一个亿的合同。” 滇池旁的小哨社区最近挺热闹，除了上个月开了家叫池畔渔居的民宿，这个月据说又有一家高丽风格咖啡馆准备要装修。 游杰很不满意自家老板三天两头跟着霍云舟瞎跑，不是给他看软装，就是替他试咖啡豆。 自从上次文化博览会之后，民宿的生意不温不火，姜渔本该在这时候卯足力气多上几个平台做推广，却因为帮霍云舟忙前忙后耽误了不少时间。 听了游杰的吐槽，园子不以为意。 “但是你看云舟哥，多会提供情绪价值啊。经常不是送花，就是送甜点奶茶，有时候还有我们的份，都说拿人手短，你吃了人家的怎么还蛐蛐？反正他俩要是好了，咖啡馆不也是小渔姐自家生意了吗？” 游杰气哼哼地拖着地，总觉得哪里不对。 “难道送花，点奶茶，嘘寒问暖就是对一个女生好吗？” 园子嗤笑：“你不懂，虽然不算什么，但有时候女孩子就需要这些。谁不喜欢被人宠着，难道要找个爹教训自己才对？你这种大直男，还是学着点······” 园子话没说完，见姜渔和霍云舟到了门口，立刻收了声。 “小渔，我抢了两张脱口秀的票，就是那个演员小红，今晚我们俩去。” 游杰将拖把往地上一杵：“老板，今天晚上不是我们要开会讨论怎么做短视频推广吗？” 说完他扫了一眼园子。 “是，园子姐。” 姜渔抱歉地朝霍云舟笑笑：“今晚你叫别人陪你，说好了要开会。” 霍云舟神情坦然，语气却很坚持：“反正就你们几个人开会，挪到明天也是一样的，脱口秀的时间又不能改，今晚我们先去看秀，明天讨论也不耽误。” 说完，他微笑着看向园子：“待会看完回来，我请大家吃宵夜，巷子口那家山城火锅正在搞活动，啤酒饮料。” 园子连忙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游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园子一眼。 姜渔怔了怔，没说话，面对霍云舟的面面俱到，她确实很难开口拒绝。 脱口秀颇为有趣，姜渔笑得很开心，散场后还意犹未尽，早已把来之前那点细碎的不满抛进了滇池。 在这种和谐轻松的氛围下，霍云舟顺理成章地牵起了姜渔的手。 姜渔扫了一眼，没有拒绝。 “小渔，现在这样让我想起了我们上大学的时候。” “嗯。” “那时候你特别单纯可爱。” “是吗？”姜渔笑笑，眼神却看向别处。 “小渔，我们也不小了，你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姜渔一愣：“我们的？将来。” 霍云舟清俊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朦胧。他温声道：“其实我一直想做一家自主品牌连锁咖啡店。” “嗯。”姜渔静静的听他说。 “你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非常能干。”霍云舟握住姜渔的手：“其实民宿不如咖啡店潜力大，做到上市的可能性几乎没有，我希望你来帮我。” “你要我把池畔渔居关掉？”姜渔眼神有些茫然。 “当然不是，只是整合，懂吗？我们两家资源整合。” 姜渔不置可否，只觉得握住她的手太热，热得她有些不舒服。 霍云舟打量着她话锋一转，柔声道：“其实你以后也不用打理生意，可以公考编，那样也有时间陪伴孩子。” “孩子？”姜渔瞪大眼睛。 第141章 进击的伊娃 霍云舟眼中柔情似水：“嗯，小渔，我常常看你喂流浪狗，流浪猫。我知道你很有爱心，一定会喜欢孩子。” 姜渔摸摸鼻子：“还，还行。” “我就知道，兜兜转转，我要等的那个人还是你。” 姜渔笑笑：“走，园子还等着我们吃火锅呢。” 两人回到民宿，叫园子和游杰把门虚掩上，放上联系电话展示牌，就准备一起去巷子口的火锅店。 “请问还有房间吗？” 正准备关门，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人高大威猛，推着两个奢侈品牌的行李箱。 而众人看向男人前方的年轻女孩，都吃了一惊。 “仙女姐姐······”园子半张着嘴盯着女孩。 游杰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道：“还有房。” 霍云舟微怔，打量了好几眼，想到身边人又移开视线。 最吃惊的是姜渔。 这个美得和顾千山不相上下，因为是女生，打扮得更引人注目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渔那天在柏睿车库见过得女孩，伊娃。 姜渔蹙眉，顾千山的相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来找她麻烦的？ 可她和顾千山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麻烦？ 姜渔迷惑归迷惑，生意还是要做。 “云舟，你先带他们过去，我来接待客人。” 霍云舟点点头，准备带两个店员离开，却被伊娃叫住了。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霍云舟停下脚步看着伊娃，伊娃唇角微扬，一脸好奇地注视着他，眼底仿若一汪碧潭。 霍云舟有些脸热：“没有，我不记得了。” 伊娃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可能是我认错了。”说完冲霍云舟笑笑，转身朝前台走去。 姜渔站在电脑前，接过伊娃的证件为难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能接待外宾。” 伊娃抬了抬下巴，身旁不苟言笑的保镖递给姜渔一张身份证。 姜渔：“请问是两位入住吗？” 伊娃撩着乌黑的长发：“当然是我一个人。” 姜渔举起身份证：“可这是他的证件。” 伊娃单手撑在台面，托着腮直直望着姜渔。 “帮个忙好吗？我很喜欢这里，我又不是坏人。” 姜渔勾起嘴角：“这我可不了解。” 千里迢迢跑到她这儿，难道真是为了度假？ 走进科学大结局都不敢这么编。 伊娃听姜渔冷不丁的一句，倒也不生气，直接掏出了信用卡。 “我付三倍房费。” 姜渔咽了咽口水。多年的贫穷基因已经驱使她伸出了罪恶的右手，伊娃一看，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不行！”千钧一发之际，姜渔用左手按住了右手。 姜渔强迫视线从信用卡上移开，抬头挺胸直视这位打上门来的“情敌”：“不好意思，我是个讲原则的人。如果没有证件就请另找酒店。” “哈？”伊娃愣了愣，耸了耸肩：“你说什么，听不懂。” 姜渔指了指大门：“请走好。” 伊娃脸上终于显出一丝不耐烦，不过一闪而逝。她趴在台面上，仰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姜渔：“帮个忙，漂亮的老板。看在顾千山的份上。” 姜渔眉毛一抖，蜷起手指：“顾千山？我和他不熟。” 这女人神经病，故意挑衅？ 伊娃一怔，随后冲姜渔抛了个媚眼：“亲爱的，你不诚实，你和他，好得很。” “我和他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表妹。” 姜渔手指一松，盯着爱娃：“表妹？真是表妹？” “嗯，我是他的first ，在你们国家属于近亲。”伊娃伸出纤纤玉指比划：“我的妈妈和他妈妈是亲姐妹。” 姜渔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她也不想承认。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压在她心底深处的一块石头消失了。 “把身份证给我，但是，请不要张扬。”姜渔勉为其难的给爱娃办了登记。 保镖将两个箱子给她送进了房间。 姜渔陪她到房间，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园子和霍云舟已经给她发了好几个信息，给她烫的毛肚都起锅了。 “小渔，晚安。”伊娃冲她眨眨眼。 “你倒挺自来熟啊，你叫什么？” “我叫伊娃，不是自来熟，因为我表哥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们，一家人。” 姜渔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洋鬼子还挺会攀亲戚。顾千山居然派个假洋鬼子来监视她，真是病急乱投医。 “伊娃，你是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全力为你提供服务。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顾千山让你来劝我和他好，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虽然你很漂亮，很迷人，可我不会被你迷惑。明白吗？”姜渔一口气说完，顿觉神清气爽。 伊娃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中文不好，听不懂。” 姜渔也不好对客人翻白眼，勉强道了声晚安就走出了房间。 装什么傻。听不懂？选择性听力障碍。 第二天上午，姜渔和两个员工对着电脑开会，伊娃走来说要找司机带她出去逛逛。 “你昨天的保镖呢？”姜渔蹙眉。 “他回去了，现在我一个人，我要你陪我逛，小渔，亲爱的小渔，我付你小费。”伊娃说着就要来挽她的胳膊。 姜渔吓了一跳，她扫了一眼在一旁喝咖啡的霍云舟，冲他招了招手。 “云舟，能不能帮个忙，给这位客人当一下司机。” 霍云舟看上去十分犹豫。 姜渔笑笑：“照顾一下国际友人嘛，她中文也不太好。” 霍云舟终于点了头：“那好，放心，我会服务好她的。” 霍云舟拿上车钥匙，带着伊娃往外走，伊娃嗅了嗅忽然开口道：“你刚才喝的是本地咖啡吗？闻起来像阿拉比卡深烘。” 霍云舟被伊娃的笑晃了晃眼，他不自在地看向前方：“你说得没错。” 大厅里的姜渔正热火朝天地和游杰讨论如何在小地瓜引流，园子刷着手机忽然咦地叫了一声。 “下周房间全订得满了，有人还发笔记说我们家的小程序很好用，做得很精美。”说完园子抬头疑惑看着姜渔：“老板，你什么时候做了个小程序都不告诉我们。” “什么小程序，我们就这几个房间，没必要啊。” “有人挂在评论区了。” 姜渔一看，一条高赞评论里果然挂了个小程序链接。 她点进链接，页面弹出一组精美的图片，和池畔小渔的介绍。 每张图似乎都经过精挑细选，把民宿的房间连同周围的环境展示得像一片世外桃源。 姜渔心跳有点快，她觉得，做这个小程序的人懂她所想。这完完全全就是她开这家民宿试图呈现出的样子。 “哇噻，这做得也太好了，全球连锁度假村也不过这个水平。订房选项也很人性化，甚至能和我们上的大平台数据匹配。” 游杰操作了一通：“老板你真不知道？没有我们授权能做出这个，简直是一流黑客的水准。” 姜渔的心猛跳了几下。 “你们看，这人还手绘了一个我们民宿的标志。哈哈，这条小鱼真可爱，它跳过去的什么？”园子指着屏幕一角。 游杰皱眉观察半天：“不是游泳圈，像那个，饮料瓶的拉环！”少年漆黑的眼睛望向姜渔：“小渔姐，你说呢？” 第141章 进击的伊娃 霍云舟眼中柔情似水：“嗯，小渔，我常常看你喂流浪狗，流浪猫。我知道你很有爱心，一定会喜欢孩子。” 姜渔摸摸鼻子：“还，还行。” “我就知道，兜兜转转，我要等的那个人还是你。” 姜渔笑笑：“走，园子还等着我们吃火锅呢。” 两人回到民宿，叫园子和游杰把门虚掩上，放上联系电话展示牌，就准备一起去巷子口的火锅店。 “请问还有房间吗？” 正准备关门，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人高大威猛，推着两个奢侈品牌的行李箱。 而众人看向男人前方的年轻女孩，都吃了一惊。 “仙女姐姐······”园子半张着嘴盯着女孩。 游杰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回道：“还有房。” 霍云舟微怔，打量了好几眼，想到身边人又移开视线。 最吃惊的是姜渔。 这个美得和顾千山不相上下，因为是女生，打扮得更引人注目的不是别人，正是姜渔那天在柏睿车库见过得女孩，伊娃。 姜渔蹙眉，顾千山的相好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难道是来找她麻烦的？ 可她和顾千山早就断得干干净净，为什么现在才来找她麻烦？ 姜渔迷惑归迷惑，生意还是要做。 “云舟，你先带他们过去，我来接待客人。” 霍云舟点点头，准备带两个店员离开，却被伊娃叫住了。 “这位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霍云舟停下脚步看着伊娃，伊娃唇角微扬，一脸好奇地注视着他，眼底仿若一汪碧潭。 霍云舟有些脸热：“没有，我不记得了。” 伊娃眼中掠过一丝失望：“可能是我认错了。”说完冲霍云舟笑笑，转身朝前台走去。 姜渔站在电脑前，接过伊娃的证件为难道：“不好意思，我们这儿不能接待外宾。” 伊娃抬了抬下巴，身旁不苟言笑的保镖递给姜渔一张身份证。 姜渔：“请问是两位入住吗？” 伊娃撩着乌黑的长发：“当然是我一个人。” 姜渔举起身份证：“可这是他的证件。” 伊娃单手撑在台面，托着腮直直望着姜渔。 “帮个忙好吗？我很喜欢这里，我又不是坏人。” 姜渔勾起嘴角：“这我可不了解。” 千里迢迢跑到她这儿，难道真是为了度假？ 走进科学大结局都不敢这么编。 伊娃听姜渔冷不丁的一句，倒也不生气，直接掏出了信用卡。 “我付三倍房费。” 姜渔咽了咽口水。多年的贫穷基因已经驱使她伸出了罪恶的右手，伊娃一看，露出了得逞的微笑。 “不行！”千钧一发之际，姜渔用左手按住了右手。 姜渔强迫视线从信用卡上移开，抬头挺胸直视这位打上门来的“情敌”：“不好意思，我是个讲原则的人。如果没有证件就请另找酒店。” “哈？”伊娃愣了愣，耸了耸肩：“你说什么，听不懂。” 姜渔指了指大门：“请走好。” 伊娃脸上终于显出一丝不耐烦，不过一闪而逝。她趴在台面上，仰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姜渔：“帮个忙，漂亮的老板。看在顾千山的份上。” 姜渔眉毛一抖，蜷起手指：“顾千山？我和他不熟。” 这女人神经病，故意挑衅？ 伊娃一怔，随后冲姜渔抛了个媚眼：“亲爱的，你不诚实，你和他，好得很。” “我和他好不好关你什么事？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表妹。” 姜渔手指一松，盯着爱娃：“表妹？真是表妹？” “嗯，我是他的first ，在你们国家属于近亲。”伊娃伸出纤纤玉指比划：“我的妈妈和他妈妈是亲姐妹。” 姜渔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她也不想承认。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压在她心底深处的一块石头消失了。 “把身份证给我，但是，请不要张扬。”姜渔勉为其难的给爱娃办了登记。 保镖将两个箱子给她送进了房间。 姜渔陪她到房间，给她简单介绍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园子和霍云舟已经给她发了好几个信息，给她烫的毛肚都起锅了。 “小渔，晚安。”伊娃冲她眨眨眼。 “你倒挺自来熟啊，你叫什么？” “我叫伊娃，不是自来熟，因为我表哥很喜欢你，我也喜欢你，我们，一家人。” 姜渔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这洋鬼子还挺会攀亲戚。顾千山居然派个假洋鬼子来监视她，真是病急乱投医。 “伊娃，你是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我会全力为你提供服务。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是顾千山让你来劝我和他好，你最好还是死了这条心。虽然你很漂亮，很迷人，可我不会被你迷惑。明白吗？”姜渔一口气说完，顿觉神清气爽。 伊娃做了个为难的表情：“中文不好，听不懂。” 姜渔也不好对客人翻白眼，勉强道了声晚安就走出了房间。 装什么傻。听不懂？选择性听力障碍。 第二天上午，姜渔和两个员工对着电脑开会，伊娃走来说要找司机带她出去逛逛。 “你昨天的保镖呢？”姜渔蹙眉。 “他回去了，现在我一个人，我要你陪我逛，小渔，亲爱的小渔，我付你小费。”伊娃说着就要来挽她的胳膊。 姜渔吓了一跳，她扫了一眼在一旁喝咖啡的霍云舟，冲他招了招手。 “云舟，能不能帮个忙，给这位客人当一下司机。” 霍云舟看上去十分犹豫。 姜渔笑笑：“照顾一下国际友人嘛，她中文也不太好。” 霍云舟终于点了头：“那好，放心，我会服务好她的。” 霍云舟拿上车钥匙，带着伊娃往外走，伊娃嗅了嗅忽然开口道：“你刚才喝的是本地咖啡吗？闻起来像阿拉比卡深烘。” 霍云舟被伊娃的笑晃了晃眼，他不自在地看向前方：“你说得没错。” 大厅里的姜渔正热火朝天地和游杰讨论如何在小地瓜引流，园子刷着手机忽然咦地叫了一声。 “下周房间全订得满了，有人还发笔记说我们家的小程序很好用，做得很精美。”说完园子抬头疑惑看着姜渔：“老板，你什么时候做了个小程序都不告诉我们。” “什么小程序，我们就这几个房间，没必要啊。” “有人挂在评论区了。” 姜渔一看，一条高赞评论里果然挂了个小程序链接。 她点进链接，页面弹出一组精美的图片，和池畔小渔的介绍。 每张图似乎都经过精挑细选，把民宿的房间连同周围的环境展示得像一片世外桃源。 姜渔心跳有点快，她觉得，做这个小程序的人懂她所想。这完完全全就是她开这家民宿试图呈现出的样子。 “哇噻，这做得也太好了，全球连锁度假村也不过这个水平。订房选项也很人性化，甚至能和我们上的大平台数据匹配。” 游杰操作了一通：“老板你真不知道？没有我们授权能做出这个，简直是一流黑客的水准。” 姜渔的心猛跳了几下。 “你们看，这人还手绘了一个我们民宿的标志。哈哈，这条小鱼真可爱，它跳过去的什么？”园子指着屏幕一角。 游杰皱眉观察半天：“不是游泳圈，像那个，饮料瓶的拉环！”少年漆黑的眼睛望向姜渔：“小渔姐，你说呢？” 第142章 抓鱼计划 砰！ 往事如烟花般在姜渔脑海里炸开。 她亲手送出又亲手扔掉的那枚拉环，虽然早已消失在滚滚车流中，却未曾从她心底消失。 做这个小程序的人，是顾千山吗？ 姜渔不自觉抓紧了椅子扶手，眼睛死死盯着手绘的小鱼跳拉环。 “小渔姐，你还好吗？”游杰看着姜渔咬着发白的下唇，担心道。 姜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如果我想把小程序关掉，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游杰：“不会。” 园子：“会。” 两人同时回答，姜渔扫了一眼园子：“一比二，表决通过。” 园子瞪眼：“通过什么呀通过？” “关掉小程序。”姜渔一脸平静。 园子撇撇嘴：“你这表决不公平，你提出的，不能参与投票，应该是一比一。” 姜渔摊手：“那咱们只有三个人，永远出不了结果。” 姜渔看向游杰。 游杰：“一切听老板的。” 园子无语：“小孩家家还挺会拍，我看老板给你加工资不。” 说完她颇为认真的看向姜渔：“老板，当初你请我，也是因为我在这行有经验对？说实话，这个小程序是我见过做得最好的酒店类小程序，你也不用担心和平台有冲突。就我们这几个房间，做口碑，做回头客也能活得很好······” 园子指着电脑一条条分析得头头是道，姜渔却像神游天外，目光一触及那个手绘标志，就眼神失焦，几乎坐立不安。 “所以，你为什么要关掉它？” 面对园子的质问，姜渔有点想找借口溜走。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花不低的薪资挖到园子。 她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是我私人的原因。” 园子和游杰都是一怔。 园子对着小程序看了又看，指着小鱼跳拉环的手绘问：“你前男友画的？” 姜渔没说话，算是默认。 园子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 “小鱼跳拉环，小鱼当然是你，拉环是谁，肯定不是霍哥。” 她忽然双手一拍：“我知道了。” 姜渔轻叹，心想园子肯定猜到了，毕竟她唯二见过的两个她前任，一个是霍云舟，另一个就是顾千山。 她准备坦白。 “是······” “这人名字肯定有个环字对不对？”园子眨着眼：“不如就叫他环环。” 姜渔：“······” 游杰：“关，必须关。不然万一今后他用这个威胁老板怎么办。” 园子：“我觉得环环干不出这种事，从这些图就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老板。” 游杰皱眉：“我看搞不好这个环环就是想篡位，还要给老板戴绿帽子，生别人的孩子给老板养！” 姜渔瞠目，活久见，这位零零后大直男目测环学没有八级也有六级。 园子嗤笑：“拉倒，只听说过喜当爹，还没见过谁喜当娘的。” 姜渔扶额：“行了，众爱卿，别瞎猜。这个，改天再议，先跪安。” 海城。 “环环”坐在老板椅上连打两个喷嚏。 夏小言嘿嘿笑了一声。 “一定是小渔在想你了！” 秦沐不以为然：“秋季容易过敏。千山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抵抗力自然会下降。” 顾千山眯眼看向夏小言：“你觉得，我现在去找她时机成熟了吗？” 夏小言想了想：“想去就去啊，烈女还怕缠郎，何况小渔。” 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怪，顾千山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先准备一下，明天就飞昆城。” 秦沐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小言：“夏小姐，您说话可以不负责，到时候他被姜渔赶走，守着他整夜喝酒的人可是我。” 夏小言切了一声，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个文档。 顾总追鱼项目总策划案。 “顾总在我们所里花了一个亿，这是附带的非诉讼业务，你可以说我水平有问题，可不能说我不负责。” “刚才我说小鱼在想他也不是随口说的，今天我和她发过信息，她今天上午和员工开会讨论民宿的运营推广问题，想必他们会说到小程序，以小渔的聪明，多半发现了这个小程序出自顾总之手。” 夏小言侃侃而谈：“今天晚些时候，我会和她谈心，给她爆出几条她以前不知情的猛料，再配合明天顾总的突然出现······” 顾千山一只手扣着桌子：“天时地利人和，她就会重新接受我，对？” 夏小言：“就有了三分希望。” 秦沐比了个大拇指：“专业。” 夏小言腰杆挺得笔直：“等着瞧，那谁霍云舟没请我，顾总请了我，那等于他还在用放大镜看地图，你早就星链配合无人机了。” 为了顾千山这个大大大客户满意，最近她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过她也拿不准姜渔和霍云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只是直觉霍云舟不是什么良配。 顾千山露出久违的笑容。 “如果成了，我再续一年合约。” 夏小言眼睛都亮了：“我就提前祝顾总抓鱼成功！” 说完她眼珠转了转又道：“正好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你可以准备个礼物，找机会单独约她出来送给她。” 顾千山默了默，忽然眼神一黯：“以前我送她的礼物都不合她心意，我们······我们吵架之后她都寄还给我了。” 说完他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向夏小言：“你觉得我送什么她会喜欢？” 夏小言一滞，随后叹了口气。 “这我真帮不了你。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她看向顾千山神情变得肃然：“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眼睛不会。你仔细想想，她会因为什么真正快乐。只要你拿出诚意，我相信她会被打动。” 因为姜渔从来没放下过你。 当然，这只是夏小言的判断，而且这话必然不会告诉顾大总裁，否则显得他的一个亿花得不值。 顾千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飘向窗外。 她因为什么感到真正的快乐？ 他从前做了什么会在她眼里看到那种闪着光的快乐呢？ 她的眼睛不会说谎吗？ 对，那次送她的手链，明明也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可她嘴上在笑，眼睛一点都没笑。 那时候他就该知道！ 该死，他那时候都做了什么。 第142章 抓鱼计划 砰！ 往事如烟花般在姜渔脑海里炸开。 她亲手送出又亲手扔掉的那枚拉环，虽然早已消失在滚滚车流中，却未曾从她心底消失。 做这个小程序的人，是顾千山吗？ 姜渔不自觉抓紧了椅子扶手，眼睛死死盯着手绘的小鱼跳拉环。 “小渔姐，你还好吗？”游杰看着姜渔咬着发白的下唇，担心道。 姜渔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如果我想把小程序关掉，你们会不会觉得我脑子有病？” 游杰：“不会。” 园子：“会。” 两人同时回答，姜渔扫了一眼园子：“一比二，表决通过。” 园子瞪眼：“通过什么呀通过？” “关掉小程序。”姜渔一脸平静。 园子撇撇嘴：“你这表决不公平，你提出的，不能参与投票，应该是一比一。” 姜渔摊手：“那咱们只有三个人，永远出不了结果。” 姜渔看向游杰。 游杰：“一切听老板的。” 园子无语：“小孩家家还挺会拍，我看老板给你加工资不。” 说完她颇为认真的看向姜渔：“老板，当初你请我，也是因为我在这行有经验对？说实话，这个小程序是我见过做得最好的酒店类小程序，你也不用担心和平台有冲突。就我们这几个房间，做口碑，做回头客也能活得很好······” 园子指着电脑一条条分析得头头是道，姜渔却像神游天外，目光一触及那个手绘标志，就眼神失焦，几乎坐立不安。 “所以，你为什么要关掉它？” 面对园子的质问，姜渔有点想找借口溜走。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花不低的薪资挖到园子。 她只好实话实说：“其实是我私人的原因。” 园子和游杰都是一怔。 园子对着小程序看了又看，指着小鱼跳拉环的手绘问：“你前男友画的？” 姜渔没说话，算是默认。 园子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 “小鱼跳拉环，小鱼当然是你，拉环是谁，肯定不是霍哥。” 她忽然双手一拍：“我知道了。” 姜渔轻叹，心想园子肯定猜到了，毕竟她唯二见过的两个她前任，一个是霍云舟，另一个就是顾千山。 她准备坦白。 “是······” “这人名字肯定有个环字对不对？”园子眨着眼：“不如就叫他环环。” 姜渔：“······” 游杰：“关，必须关。不然万一今后他用这个威胁老板怎么办。” 园子：“我觉得环环干不出这种事，从这些图就能看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老板。” 游杰皱眉：“我看搞不好这个环环就是想篡位，还要给老板戴绿帽子，生别人的孩子给老板养！” 姜渔瞠目，活久见，这位零零后大直男目测环学没有八级也有六级。 园子嗤笑：“拉倒，只听说过喜当爹，还没见过谁喜当娘的。” 姜渔扶额：“行了，众爱卿，别瞎猜。这个，改天再议，先跪安。” 海城。 “环环”坐在老板椅上连打两个喷嚏。 夏小言嘿嘿笑了一声。 “一定是小渔在想你了！” 秦沐不以为然：“秋季容易过敏。千山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抵抗力自然会下降。” 顾千山眯眼看向夏小言：“你觉得，我现在去找她时机成熟了吗？” 夏小言想了想：“想去就去啊，烈女还怕缠郎，何况小渔。” 虽然觉得这句话有点怪，顾千山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先准备一下，明天就飞昆城。” 秦沐似笑非笑的看着夏小言：“夏小姐，您说话可以不负责，到时候他被姜渔赶走，守着他整夜喝酒的人可是我。” 夏小言切了一声，拿出平板电脑调出一个文档。 顾总追鱼项目总策划案。 “顾总在我们所里花了一个亿，这是附带的非诉讼业务，你可以说我水平有问题，可不能说我不负责。” “刚才我说小鱼在想他也不是随口说的，今天我和她发过信息，她今天上午和员工开会讨论民宿的运营推广问题，想必他们会说到小程序，以小渔的聪明，多半发现了这个小程序出自顾总之手。” 夏小言侃侃而谈：“今天晚些时候，我会和她谈心，给她爆出几条她以前不知情的猛料，再配合明天顾总的突然出现······” 顾千山一只手扣着桌子：“天时地利人和，她就会重新接受我，对？” 夏小言：“就有了三分希望。” 秦沐比了个大拇指：“专业。” 夏小言腰杆挺得笔直：“等着瞧，那谁霍云舟没请我，顾总请了我，那等于他还在用放大镜看地图，你早就星链配合无人机了。” 为了顾千山这个大大大客户满意，最近她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不过她也拿不准姜渔和霍云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只是直觉霍云舟不是什么良配。 顾千山露出久违的笑容。 “如果成了，我再续一年合约。” 夏小言眼睛都亮了：“我就提前祝顾总抓鱼成功！” 说完她眼珠转了转又道：“正好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你可以准备个礼物，找机会单独约她出来送给她。” 顾千山默了默，忽然眼神一黯：“以前我送她的礼物都不合她心意，我们······我们吵架之后她都寄还给我了。” 说完他像看救命稻草一样看向夏小言：“你觉得我送什么她会喜欢？” 夏小言一滞，随后叹了口气。 “这我真帮不了你。你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她看向顾千山神情变得肃然：“一个人的嘴巴会说谎，眼睛不会。你仔细想想，她会因为什么真正快乐。只要你拿出诚意，我相信她会被打动。” 因为姜渔从来没放下过你。 当然，这只是夏小言的判断，而且这话必然不会告诉顾大总裁，否则显得他的一个亿花得不值。 顾千山微微皱起眉头，眼神飘向窗外。 她因为什么感到真正的快乐？ 他从前做了什么会在她眼里看到那种闪着光的快乐呢？ 她的眼睛不会说谎吗？ 对，那次送她的手链，明明也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可她嘴上在笑，眼睛一点都没笑。 那时候他就该知道！ 该死，他那时候都做了什么。 第143章 魔咒 “你昨天带伊娃去骑车环湖了？”姜渔一边按着计算器，漫不经心问。 “嗯，我叫你去，你总是没空。她正好想去，我就没拒绝。”霍云舟给姜渔递过一杯咖啡。 姜渔接过咖啡，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自从那天让霍云舟带伊娃出去逛，一连好几天，伊娃都缠着霍云舟，不是去景点就是去探店，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霍云舟摸摸姜渔的头：“是你叫我好好服务国际友人，怎么，吃醋了？” 姜渔摇摇头：“我是怕她别有用心，你知道她是谁吗？” 霍云舟一怔，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不会是间谍？” 姜渔：“······” 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学长，警惕性还挺高。 “她是顾千山的表妹。” “表妹？”霍云舟面露诧异，随后神情几番变换，喃喃道：“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她说她到国内是替家族的投资基金看项目，如果有好项目投资个几百万美金，她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应该没吹牛。”姜渔搅拌着咖啡点头：“你的咖啡品牌也可以和她谈谈。” 霍云舟握住姜渔的手：“还说没吃醋。”说完认真笑着姜渔：“你能为我吃醋，我不知道多高兴。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姜渔唇角微勾，任由霍云舟吻了吻她的额头。 “舟！亲爱的舟！”伊娃忽然飘到霍云舟背后，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霍云舟吓了一跳：“嘿，什么事？” “我在网上看到理城有一家超级牛逼的咖啡馆，你给我开车，我们一起去好吗？” 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图片给霍云舟看。 姜渔皱眉：“理城？从这儿开车过去至少三个小时，你确定今天要去？” 霍云舟扫了一眼图片，温声道：“你实在要去，等小渔有空，我们三个一起去。” 伊娃眨着大眼睛：“好，好可惜，我本来今天约了他家的老板，要谈在海城开分店的事。” 霍云舟眼皮抖了抖，看向姜渔：“小渔没时间，我是不会去的。” 姜渔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了：“你去，伊娃是客人，你把她照顾好，也是在帮我的忙。” 伊娃一听，高兴的过来亲她的脸。 “爱你。” 霍云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挽着胳膊拖走了。 从外面进来的园子见到这一幕，撇了撇嘴径直走到姜渔面前。 “小渔，你怎么就让霍大哥和这个什么娃走了？这娃明显在恃靓行凶嘛！你可小心点。” “小心什么？给霍云舟套个链子把他锁起来？且不说我和他现在还没谈，就算谈了。是我的别人抢不走，能抢走的我也不稀罕。” 园子叹气：“是这么个理，你当然可以不稀罕，毕竟连顾千山那种万人迷都追着你跑······” “你很闲吗？”姜渔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园子脸色变了变，连忙进到前台做事。再宽容的老板也是老板，她也不想惹姜渔不痛快。 顾千山，这个名字看来是她的死穴，一提就翻脸。 园子本来还想告诉她一件有趣的事，街对面一家铺面连夜装修，新开了一家面包坊，专卖现烤面包，店名居然抄他们作业，叫小鱼烘焙。 看姜渔脸色不佳，园子只好作罢。 姜渔拿起手机给霍云舟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秋节回来一起过吗？” 霍云舟大概在开车，过了半个小时回了：“一定回来，你等我（爱心）” 姜渔盯着信息看了半晌，才勉强将刚才听见顾千山名字的悸动压了下去。 这几天她每天都梦见顾千山，都怪夏小言。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为什么偏偏要一桩桩，一件件挖出来绘声绘色的告诉她。 她真的不想知道。 “小渔，你知道吗，原来你租我们小区房子不要钱，不是运气好，更不是人家要请我这个法律顾问。我去找物业经理交水电卡的时候，无意听见是有人替你交了房租，特意找借口给你住。你猜是谁？原来是顾千山！是不是很好猜？哈哈哈哈······” “小渔，今天叶赐说漏嘴，给我说了一个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我就知道你想听。上次你被毒蛇咬伤是叶家搞鬼你知道，当时叶锦天用解毒血清威胁顾千山，让他放弃公司。结果顾千山二话不说，为了救你，把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让出去了。还因为刺瞎叶锦天被报复，后面被冻结资产什么你都知道了。哎呀，他也真能忍，一个人硬是默默扛下了所有，什么都不告诉你······” “小渔，还有一件事，是秦沐告诉我的，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什么叫我拐弯抹角，我是叫你有个心理准备。你记得顾千山为了救你挨李翔那下？不不，他手没事。是他的腿，他当时因为跑太急，腿骨折的地方受到二次伤害，穷尽办法也没能恢复，哎，可惜他今后再也没办法攀岩滑雪了。喂，喂，小渔，你在听吗······” 姜渔不知道她该不该给顾千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 可发消息说什么呢？ 谢谢姜渔已经对顾千山说过无数次。自从听说了顾千山腿受伤无法恢复，她心里就时不时隐隐作痛。 夏小言那句真可惜，他今后再也没办法·······就像一句魔咒，只要她稍有闲暇，就会在她脑海里像幽灵一样冒出来。 搅得她寝食难安。 姜渔机械的按着计算器，她觉得她应该给顾千山打个电话，问问他当初为什么为了她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拿起手机傻傻盯了半天，还是没鼓起勇气拨出去。 她刚叹了口气想放下，却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一看又是夏小言。 “小渔，对了，给你说个好消息，豆豆又回臻园工作了，是顾千山亲自·····” 姜渔忽然吼了起来：“能不能别提他的名字！” “欢迎光临！” 姜渔抬起头，不配拥有名字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第143章 魔咒 “你昨天带伊娃去骑车环湖了？”姜渔一边按着计算器，漫不经心问。 “嗯，我叫你去，你总是没空。她正好想去，我就没拒绝。”霍云舟给姜渔递过一杯咖啡。 姜渔接过咖啡，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自从那天让霍云舟带伊娃出去逛，一连好几天，伊娃都缠着霍云舟，不是去景点就是去探店，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霍云舟摸摸姜渔的头：“是你叫我好好服务国际友人，怎么，吃醋了？” 姜渔摇摇头：“我是怕她别有用心，你知道她是谁吗？” 霍云舟一怔，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不会是间谍？” 姜渔：“······” 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云淡风轻的学长，警惕性还挺高。 “她是顾千山的表妹。” “表妹？”霍云舟面露诧异，随后神情几番变换，喃喃道：“难怪······” “难怪什么？” “难怪她说她到国内是替家族的投资基金看项目，如果有好项目投资个几百万美金，她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应该没吹牛。”姜渔搅拌着咖啡点头：“你的咖啡品牌也可以和她谈谈。” 霍云舟握住姜渔的手：“还说没吃醋。”说完认真笑着姜渔：“你能为我吃醋，我不知道多高兴。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姜渔唇角微勾，任由霍云舟吻了吻她的额头。 “舟！亲爱的舟！”伊娃忽然飘到霍云舟背后，轻轻拍了拍他后背。 霍云舟吓了一跳：“嘿，什么事？” “我在网上看到理城有一家超级牛逼的咖啡馆，你给我开车，我们一起去好吗？” 一边说一边打开手机图片给霍云舟看。 姜渔皱眉：“理城？从这儿开车过去至少三个小时，你确定今天要去？” 霍云舟扫了一眼图片，温声道：“你实在要去，等小渔有空，我们三个一起去。” 伊娃眨着大眼睛：“好，好可惜，我本来今天约了他家的老板，要谈在海城开分店的事。” 霍云舟眼皮抖了抖，看向姜渔：“小渔没时间，我是不会去的。” 姜渔不知想到什么噗嗤笑了：“你去，伊娃是客人，你把她照顾好，也是在帮我的忙。” 伊娃一听，高兴的过来亲她的脸。 “爱你。” 霍云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挽着胳膊拖走了。 从外面进来的园子见到这一幕，撇了撇嘴径直走到姜渔面前。 “小渔，你怎么就让霍大哥和这个什么娃走了？这娃明显在恃靓行凶嘛！你可小心点。” “小心什么？给霍云舟套个链子把他锁起来？且不说我和他现在还没谈，就算谈了。是我的别人抢不走，能抢走的我也不稀罕。” 园子叹气：“是这么个理，你当然可以不稀罕，毕竟连顾千山那种万人迷都追着你跑······” “你很闲吗？”姜渔语气忽然变得严厉。 园子脸色变了变，连忙进到前台做事。再宽容的老板也是老板，她也不想惹姜渔不痛快。 顾千山，这个名字看来是她的死穴，一提就翻脸。 园子本来还想告诉她一件有趣的事，街对面一家铺面连夜装修，新开了一家面包坊，专卖现烤面包，店名居然抄他们作业，叫小鱼烘焙。 看姜渔脸色不佳，园子只好作罢。 姜渔拿起手机给霍云舟发了条信息。 “明天中秋节回来一起过吗？” 霍云舟大概在开车，过了半个小时回了：“一定回来，你等我（爱心）” 姜渔盯着信息看了半晌，才勉强将刚才听见顾千山名字的悸动压了下去。 这几天她每天都梦见顾千山，都怪夏小言。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为什么偏偏要一桩桩，一件件挖出来绘声绘色的告诉她。 她真的不想知道。 “小渔，你知道吗，原来你租我们小区房子不要钱，不是运气好，更不是人家要请我这个法律顾问。我去找物业经理交水电卡的时候，无意听见是有人替你交了房租，特意找借口给你住。你猜是谁？原来是顾千山！是不是很好猜？哈哈哈哈······” “小渔，今天叶赐说漏嘴，给我说了一个大秘密，你要不要听？” “我就知道你想听。上次你被毒蛇咬伤是叶家搞鬼你知道，当时叶锦天用解毒血清威胁顾千山，让他放弃公司。结果顾千山二话不说，为了救你，把一手创办的公司就让出去了。还因为刺瞎叶锦天被报复，后面被冻结资产什么你都知道了。哎呀，他也真能忍，一个人硬是默默扛下了所有，什么都不告诉你······” “小渔，还有一件事，是秦沐告诉我的，我觉得你也应该知道。” “什么叫我拐弯抹角，我是叫你有个心理准备。你记得顾千山为了救你挨李翔那下？不不，他手没事。是他的腿，他当时因为跑太急，腿骨折的地方受到二次伤害，穷尽办法也没能恢复，哎，可惜他今后再也没办法攀岩滑雪了。喂，喂，小渔，你在听吗······” 姜渔不知道她该不该给顾千山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 可发消息说什么呢？ 谢谢姜渔已经对顾千山说过无数次。自从听说了顾千山腿受伤无法恢复，她心里就时不时隐隐作痛。 夏小言那句真可惜，他今后再也没办法·······就像一句魔咒，只要她稍有闲暇，就会在她脑海里像幽灵一样冒出来。 搅得她寝食难安。 姜渔机械的按着计算器，她觉得她应该给顾千山打个电话，问问他当初为什么为了她要做到这个地步。 她拿起手机傻傻盯了半天，还是没鼓起勇气拨出去。 她刚叹了口气想放下，却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她一看又是夏小言。 “小渔，对了，给你说个好消息，豆豆又回臻园工作了，是顾千山亲自·····” 姜渔忽然吼了起来：“能不能别提他的名字！” “欢迎光临！” 姜渔抬起头，不配拥有名字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就这样不远不近地凝视着她，欲言又止。 第144章 邀请 “你，你怎么又来了？” 顾千山穿着一件蓝色休闲衬衣，衬衣下摆扎进修身休闲裤，腰间老花皮带完美勾勒出他窄紧的腰线，搭配了一双马丁靴显得他笔直的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像刚从某个时装秀走下t台的模特。 和平时沉稳的商务装扮相比，这样的顾千山时髦得有点过头了，就像一只把求偶写在脸上的花孔雀。 “我来和邻居打个招呼。”顾千山手插口袋，状似漫不经心地走进来东张西望。 “邻居？”姜渔蹙眉，升起不好的预感。 “嗯，我开了一家面包店，就在街对面。” 姜渔瞪大眼睛：“哈？你开的？搞什么，你公司不管了?” 顾千山走到前台，把手肘放在台面上，一手托着下巴眼神直白地打量姜渔。 “现在有比公司更重要的事。” 姜渔的心跳有些乱，她下意识身体往后缩，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如果没别的事请你出去，我很忙。” 顾千山也不气恼，只是拿出一张卡片放在台面上，声音低沉又温柔。 “明天面包店开业，又正好是中秋节，请你过来一起庆祝。” 姜渔扫了一眼卡片，居然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姜渔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拒绝，顾千山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吻。 姜渔还没来得及发火，顾千山就放开了她。 “不见不散。”顾千山留下这句话转身若无其事的快步离开了民宿。 姜渔拿起盖着火漆印章的邀请函，想顺手扔进垃圾桶。 可当目光触及邀请函一角那只活灵活现的小鱼，她又轻叹口气，把邀请函放进了抽屉。 顾千山走回面包房，一路上心情不错。 他刚才仔细看过，姜渔身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印记。这说明夏小言的猜测也许是真的，他上次看到姜渔身上的印子，很可能是姜渔为了气走他故意弄出来的。 他又拿起手机点开伊娃发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 “一切顺利。” 顾千山嘴角微扬，这一个亿花得太值了，夏小言对姜渔和她的过去了如指掌，他现在只需要好好准备明天，让姜渔看到自己最大的诚意。 当天晚上，夏小言飞到了昆城。姜渔颇为不情愿地接待了她。 “这几天民宿忙得很，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我来帮你的忙不行吗？还专门请了年假。” “我可没房间给你住。” “我住你房间不就行了吗？” “过中秋节你不陪你们家叶律师，跑来和挤，不会是吵架了？”姜渔有些担心地看向夏小言。 夏小言心虚地打了个哈哈：“男人哪有你重要，不是想你了吗。” 开玩笑，你这条小鱼就是我们组今年最大的项目，什么工作都要往旁边放， 姜渔一脸受不了：“别这样，怪渗人的。我不搞姬啊，要搞也不喜欢你这种。” 夏小言笑吟吟地凑上来：“那如果搞姬你喜欢哪种？” 姜渔眼睛看向天花板，仔细思索了一阵：“能把我掰弯，人要特别美，还有，个子得高，爱运动，腿长一点，性格沉稳，大气，头脑聪明。” 夏小言敛起笑容：“你说的不就是顾千山么。”她直直盯着姜渔：“你还忘不了他，对。” 姜渔也沉下脸：“我说了叫你别提他。” 夏小言连忙投降：“好好好，我不提。”顿了顿她又道：“心里放不下才会这样抗拒。” 姜渔撇嘴：“你是魔鬼。再这样我要赶客了。” 夏小言：“你赶，我打差评。”说完又笑着拿出一张邀请函：“说实话小渔，是顾千山请我来他的开业party，我也挺好奇的，就来了。” 姜渔扫了眼邀请函没好气道：“你最近总帮着他说话，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夏小言：“我帮他说话还用得着收买？不帮他难道还帮霍云舟那个坑货？” 姜渔：“不是你告诉霍云舟我在昆城吗？” 夏小言：“他自己找到的，只是向我核实，我还劝他别来呢。当然，你和他玩玩倒也没什么，可他这种人不值得托付。” 姜渔：“你对他偏见太深了。” 夏小言：“日久见人心，不信你等着瞧。” 姜渔看着夏小言笃定的神情，心里升起一丝疑云。 第二天直到下午，霍云舟果然还没回来，夏小言却很兴奋，有空就逮住姜渔说霍云舟的坏话。 夜幕终于降下，对面面包房的开业趴也开始了，连园子也收到了邀请函，叫游杰看店，拉着姜渔就要去凑热闹。 “哎呀，客人都住满了，又有小游看着，能有什么事。况且就算有事，我们就在街对面，一个电话就赶回来了，有什么关系。” 姜渔摇头：“我还是等云舟回来，他说了让我等他。” 身后的夏小言无语：“他说让你等还规定姿势了？你就必须在店里当个望夫石，傻傻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园子听夏小言这么说，胆子也大了起来，接口道：“就是，八成被伊娃那只狐狸精迷住了，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老板你就别管他了。” 姜渔没再开口反驳，任由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到了街对面。 三人刚走到面包店前的草坪，头顶忽然绽开一片烟花，众人都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头顶五颜六色的星星噼里啪啦绽开，在漆黑的夜空中四散聚拢，最后荡荡悠悠汇聚成一条游动的小鱼形状。 “哇，太美了，”园子赞叹：“你看这条鱼，好神奇，好像为老板放的一样！” “就是为你设计的。”夏小言冲姜渔挤挤眼睛。 姜渔勉强控制住表情，故作平静地打量周围。 来参加的人不多，打眼一看都是附近的街坊。 有几个安保人员在检查来宾的邀请函，门口两名穿礼服的女孩手持小提琴拉着轻快的曲子，两层楼的面包坊灯火通明，面包的香气扑面而来。 顾千山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站在草坪上，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一见到姜渔，就迈着长腿迎了过来。 “真t帅！杀了我算了！”园子看着顾千山忍不住飚粗口。 “小渔，你们来了，请进。”顾千山走近，垂眸注视姜渔，仿佛站在这里很久，一直在等她到来。 夏小言赶紧拉着园子快步进了面包房，经过顾千山时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我顶多二十分钟就要回去，店里还有一堆事。”姜渔抿了抿嘴唇。 第144章 邀请 “你，你怎么又来了？” 顾千山穿着一件蓝色休闲衬衣，衬衣下摆扎进修身休闲裤，腰间老花皮带完美勾勒出他窄紧的腰线，搭配了一双马丁靴显得他笔直的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像刚从某个时装秀走下t台的模特。 和平时沉稳的商务装扮相比，这样的顾千山时髦得有点过头了，就像一只把求偶写在脸上的花孔雀。 “我来和邻居打个招呼。”顾千山手插口袋，状似漫不经心地走进来东张西望。 “邻居？”姜渔蹙眉，升起不好的预感。 “嗯，我开了一家面包店，就在街对面。” 姜渔瞪大眼睛：“哈？你开的？搞什么，你公司不管了?” 顾千山走到前台，把手肘放在台面上，一手托着下巴眼神直白地打量姜渔。 “现在有比公司更重要的事。” 姜渔的心跳有些乱，她下意识身体往后缩，眼睛盯着电脑屏幕。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没兴趣知道。如果没别的事请你出去，我很忙。” 顾千山也不气恼，只是拿出一张卡片放在台面上，声音低沉又温柔。 “明天面包店开业，又正好是中秋节，请你过来一起庆祝。” 姜渔扫了一眼卡片，居然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 姜渔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拒绝，顾千山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她的下巴，在她唇边轻轻吻了吻。 姜渔还没来得及发火，顾千山就放开了她。 “不见不散。”顾千山留下这句话转身若无其事的快步离开了民宿。 姜渔拿起盖着火漆印章的邀请函，想顺手扔进垃圾桶。 可当目光触及邀请函一角那只活灵活现的小鱼，她又轻叹口气，把邀请函放进了抽屉。 顾千山走回面包房，一路上心情不错。 他刚才仔细看过，姜渔身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印记。这说明夏小言的猜测也许是真的，他上次看到姜渔身上的印子，很可能是姜渔为了气走他故意弄出来的。 他又拿起手机点开伊娃发来的信息，只有四个字。 “一切顺利。” 顾千山嘴角微扬，这一个亿花得太值了，夏小言对姜渔和她的过去了如指掌，他现在只需要好好准备明天，让姜渔看到自己最大的诚意。 当天晚上，夏小言飞到了昆城。姜渔颇为不情愿地接待了她。 “这几天民宿忙得很，你来瞎凑什么热闹。” “我来帮你的忙不行吗？还专门请了年假。” “我可没房间给你住。” “我住你房间不就行了吗？” “过中秋节你不陪你们家叶律师，跑来和挤，不会是吵架了？”姜渔有些担心地看向夏小言。 夏小言心虚地打了个哈哈：“男人哪有你重要，不是想你了吗。” 开玩笑，你这条小鱼就是我们组今年最大的项目，什么工作都要往旁边放， 姜渔一脸受不了：“别这样，怪渗人的。我不搞姬啊，要搞也不喜欢你这种。” 夏小言笑吟吟地凑上来：“那如果搞姬你喜欢哪种？” 姜渔眼睛看向天花板，仔细思索了一阵：“能把我掰弯，人要特别美，还有，个子得高，爱运动，腿长一点，性格沉稳，大气，头脑聪明。” 夏小言敛起笑容：“你说的不就是顾千山么。”她直直盯着姜渔：“你还忘不了他，对。” 姜渔也沉下脸：“我说了叫你别提他。” 夏小言连忙投降：“好好好，我不提。”顿了顿她又道：“心里放不下才会这样抗拒。” 姜渔撇嘴：“你是魔鬼。再这样我要赶客了。” 夏小言：“你赶，我打差评。”说完又笑着拿出一张邀请函：“说实话小渔，是顾千山请我来他的开业party，我也挺好奇的，就来了。” 姜渔扫了眼邀请函没好气道：“你最近总帮着他说话，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夏小言：“我帮他说话还用得着收买？不帮他难道还帮霍云舟那个坑货？” 姜渔：“不是你告诉霍云舟我在昆城吗？” 夏小言：“他自己找到的，只是向我核实，我还劝他别来呢。当然，你和他玩玩倒也没什么，可他这种人不值得托付。” 姜渔：“你对他偏见太深了。” 夏小言：“日久见人心，不信你等着瞧。” 姜渔看着夏小言笃定的神情，心里升起一丝疑云。 第二天直到下午，霍云舟果然还没回来，夏小言却很兴奋，有空就逮住姜渔说霍云舟的坏话。 夜幕终于降下，对面面包房的开业趴也开始了，连园子也收到了邀请函，叫游杰看店，拉着姜渔就要去凑热闹。 “哎呀，客人都住满了，又有小游看着，能有什么事。况且就算有事，我们就在街对面，一个电话就赶回来了，有什么关系。” 姜渔摇头：“我还是等云舟回来，他说了让我等他。” 身后的夏小言无语：“他说让你等还规定姿势了？你就必须在店里当个望夫石，傻傻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园子听夏小言这么说，胆子也大了起来，接口道：“就是，八成被伊娃那只狐狸精迷住了，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老板你就别管他了。” 姜渔没再开口反驳，任由两人一个推一个拉到了街对面。 三人刚走到面包店前的草坪，头顶忽然绽开一片烟花，众人都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头顶五颜六色的星星噼里啪啦绽开，在漆黑的夜空中四散聚拢，最后荡荡悠悠汇聚成一条游动的小鱼形状。 “哇，太美了，”园子赞叹：“你看这条鱼，好神奇，好像为老板放的一样！” “就是为你设计的。”夏小言冲姜渔挤挤眼睛。 姜渔勉强控制住表情，故作平静地打量周围。 来参加的人不多，打眼一看都是附近的街坊。 有几个安保人员在检查来宾的邀请函，门口两名穿礼服的女孩手持小提琴拉着轻快的曲子，两层楼的面包坊灯火通明，面包的香气扑面而来。 顾千山穿着一身高级定制西装站在草坪上，宽肩窄腰，身姿挺拔。一见到姜渔，就迈着长腿迎了过来。 “真t帅！杀了我算了！”园子看着顾千山忍不住飚粗口。 “小渔，你们来了，请进。”顾千山走近，垂眸注视姜渔，仿佛站在这里很久，一直在等她到来。 夏小言赶紧拉着园子快步进了面包房，经过顾千山时给了他一个加油的眼神。 “我顶多二十分钟就要回去，店里还有一堆事。”姜渔抿了抿嘴唇。 第145章 礼物 顾千山斜睨了姜渔一眼，见她头也不抬，沉声道：“我又不咬人，你为什么要躲我？” 姜渔别过头轻声道：“你咬人······” 顾千山眸光一黯，伸手就要去揽姜渔的腰，还没触到，就被姜渔轻轻推开。 “顾千山，你好好的总裁不当，跑到这儿来开什么面包店，到底为什么我不管，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浪费时间。” “怎么没关系，难道我们现在不是邻居？”顾千山置若罔闻，颇有兴味地打量她涨红的脸。 天空又升起一朵小鱼烟花，如梦似幻地绽放在两人的头顶。 顾千山忽然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语气带着乞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姜渔摇头：“不，不行。” 顾千山眸光冷了下来，片刻又恢复平静，放开了姜渔。 “不说这个，你来尝尝我亲手烤的面包。”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姜渔的手往面包坊里走。 姜渔走进面包坊，看着各色泛着油光和黄油香气的面包，咽了咽口水。 顾千山将她带到一个餐台前，姜渔一看，瞬间怔住。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鱼面包。 小鱼姿态有呆萌的，有游动的，有张嘴的，有嘟嘴的。还有根据配料不同，分了好几种口味。 姜渔忍不住拿起一只原味的，她看向满脸期待的顾千山，在他注视下咬了一口。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小鱼面包，老板凌晨三点就开始发面，用的都是最好的配料。”一个店员在一旁给客人介绍。 “好吃么？”顾千山小心翼翼地打量姜渔。 姜渔轻叹：“很好吃。” 顾千山见姜渔的眼眶有点泛红，伸手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姜渔吃着面包，顾千山又给她一一介绍小鱼面包口味，自己是怎么设计开发，做了多少尝试。 面包房内暖黄的光照着顾千山的侧脸，姜渔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专注的样子十分迷人。 他是超脱了常人的存在，只要他专注做一件事，就能做到满分。 而她，只是努力生活，有点小才华，有点小聪明，更有许多小缺点的普通人。 园子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兴冲冲地走过来冲姜渔挤挤眼。 “老板，二楼布置得特别有情调，上去看看？” 姜渔正好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千山，欣然同意。顾千山出乎她预料的没有跟上去，只在她肩膀搭了一下：“我一会儿去找你。” 二楼放着抒情爵士，供客人休息的座椅次第摆放，四周围绕着鲜花装点的餐台，餐台上是各色点心塔。 园子像老鼠掉进米缸，拉着姜渔说这个好吃那个美味。 姜渔却从踏进二层的一刻开始一言不发，因为这里有个大投影，投影上来回播放的宣传片看似平平无奇，稀稀拉拉的宾客都被精致美味的点心吸引了注意力。 而对姜渔来说，这宣传片无异于一场回忆海啸。 宣传片里的小鱼面包出现在各种场景里。 姜渔一眼就看出，第一个野餐场景是虎峰山的攀岩基地，然后是臻园的厨房，柏睿办公室的茶歇，夜市的摊位，姜渔家的餐桌······ 最后在一个城南的山坡上，正是姜渔曾经带顾千山俯瞰夜市的那个垭口，特效里两只可可爱爱的小鱼面包头尾碰在一起，随后镜头切换成了真人照片。 画面切换得很快，几乎没人注意，照片只停留了两秒。 照片是夜晚的商业街，她被顾千山紧紧抱在怀里，顾千山深深凝视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浓重爱意，如浪潮般汹涌，像要把怀中的人包围，吞没。 “小渔。”夏小言拍拍她的肩，朝楼梯口指了指。 姜渔转身，见顾千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正默默注视着他。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投影上的他似乎重叠在了一块儿，姜渔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染上红晕。 顾千山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口。 “小渔，喜欢吗？” 姜渔呆愣地望着顾千山：“什么？” “这家店是我送给你的中秋礼物。你喜欢吗？”顾千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姜渔一怔，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家店是送给她的礼物？ 鼻尖萦绕着面包的香甜的气息，姜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放开她！”带着怒意的男声突兀地响起，众人都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霍云舟气喘吁吁，裤子上还沾着泥点，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渔，不是说好了等我一起过节吗？” 霍云舟走上前，姜渔一下子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顾千山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马上又恢复平静。 “小渔，你要跟他走？”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委屈，声音低沉而哀伤。 霍云舟从兜里拿出一个被揉皱了的小纸袋。 他打开纸袋，献宝似的拿出里面的口红递给姜渔。 “小渔，这是我在理城亲手用玫瑰花做的口红，中秋快乐。” 姜渔垂眸，双手接过口红，一股玫瑰花香袭来，她不禁赞叹：“好香。” 顾千山眼神闪烁，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伊娃此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霍云舟身后。 “舟，你走得太快了！” 伊娃朝霍云舟一笑，美得如同山精鬼魅，霍云舟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色陡然一沉。 “这只口红很特别，我非常喜欢。”伊娃举起手里的口红，扫了一眼姜渔。 霍云舟望向姜渔，神情变得异常慌乱：“小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小言揣着手走过来：“那是怎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霍云舟，说白了，你这人看到千金小姐就走不动路，姜渔从来不是你的坚定选择！” 霍云舟顿时神情灰败下来，喃喃道：“不是，这次真的不是，相信我······” 顾千山一把拽过姜渔：“小渔，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顾千山摊开掌心，里面卧着一枚戒指一样的东西。 一个黑色饮料拉环！ 姜渔呼吸骤然加快：“你，你怎么找到的？” “费了不少力气。还好终于捡回来了。” “封了两条街，花了一个下午出动上百人，最后还是顾总亲自翻遍了垃圾堆才找到。”夏小言在一旁解释道。 顾千山手指轻颤，沉声开口：“小渔，你帮我戴上好吗？” 第145章 礼物 顾千山斜睨了姜渔一眼，见她头也不抬，沉声道：“我又不咬人，你为什么要躲我？” 姜渔别过头轻声道：“你咬人······” 顾千山眸光一黯，伸手就要去揽姜渔的腰，还没触到，就被姜渔轻轻推开。 “顾千山，你好好的总裁不当，跑到这儿来开什么面包店，到底为什么我不管，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浪费时间。” “怎么没关系，难道我们现在不是邻居？”顾千山置若罔闻，颇有兴味地打量她涨红的脸。 天空又升起一朵小鱼烟花，如梦似幻地绽放在两人的头顶。 顾千山忽然一把握住她的小手，语气带着乞求：“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姜渔摇头：“不，不行。” 顾千山眸光冷了下来，片刻又恢复平静，放开了姜渔。 “不说这个，你来尝尝我亲手烤的面包。”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姜渔的手往面包坊里走。 姜渔走进面包坊，看着各色泛着油光和黄油香气的面包，咽了咽口水。 顾千山将她带到一个餐台前，姜渔一看，瞬间怔住。 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鱼面包。 小鱼姿态有呆萌的，有游动的，有张嘴的，有嘟嘴的。还有根据配料不同，分了好几种口味。 姜渔忍不住拿起一只原味的，她看向满脸期待的顾千山，在他注视下咬了一口。 “这是我们店的招牌，小鱼面包，老板凌晨三点就开始发面，用的都是最好的配料。”一个店员在一旁给客人介绍。 “好吃么？”顾千山小心翼翼地打量姜渔。 姜渔轻叹：“很好吃。” 顾千山见姜渔的眼眶有点泛红，伸手像从前一样摸了摸她的脑袋。 姜渔吃着面包，顾千山又给她一一介绍小鱼面包口味，自己是怎么设计开发，做了多少尝试。 面包房内暖黄的光照着顾千山的侧脸，姜渔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专注的样子十分迷人。 他是超脱了常人的存在，只要他专注做一件事，就能做到满分。 而她，只是努力生活，有点小才华，有点小聪明，更有许多小缺点的普通人。 园子手里拿着一瓶饮料，兴冲冲地走过来冲姜渔挤挤眼。 “老板，二楼布置得特别有情调，上去看看？” 姜渔正好不知道怎么面对顾千山，欣然同意。顾千山出乎她预料的没有跟上去，只在她肩膀搭了一下：“我一会儿去找你。” 二楼放着抒情爵士，供客人休息的座椅次第摆放，四周围绕着鲜花装点的餐台，餐台上是各色点心塔。 园子像老鼠掉进米缸，拉着姜渔说这个好吃那个美味。 姜渔却从踏进二层的一刻开始一言不发，因为这里有个大投影，投影上来回播放的宣传片看似平平无奇，稀稀拉拉的宾客都被精致美味的点心吸引了注意力。 而对姜渔来说，这宣传片无异于一场回忆海啸。 宣传片里的小鱼面包出现在各种场景里。 姜渔一眼就看出，第一个野餐场景是虎峰山的攀岩基地，然后是臻园的厨房，柏睿办公室的茶歇，夜市的摊位，姜渔家的餐桌······ 最后在一个城南的山坡上，正是姜渔曾经带顾千山俯瞰夜市的那个垭口，特效里两只可可爱爱的小鱼面包头尾碰在一起，随后镜头切换成了真人照片。 画面切换得很快，几乎没人注意，照片只停留了两秒。 照片是夜晚的商业街，她被顾千山紧紧抱在怀里，顾千山深深凝视着他，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浓重爱意，如浪潮般汹涌，像要把怀中的人包围，吞没。 “小渔。”夏小言拍拍她的肩，朝楼梯口指了指。 姜渔转身，见顾千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正默默注视着他。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投影上的他似乎重叠在了一块儿，姜渔呼吸变得急促，脸颊也染上红晕。 顾千山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口。 “小渔，喜欢吗？” 姜渔呆愣地望着顾千山：“什么？” “这家店是我送给你的中秋礼物。你喜欢吗？”顾千山伸手抚上她的脸颊。 姜渔一怔，惊讶得说不出话。 这家店是送给她的礼物？ 鼻尖萦绕着面包的香甜的气息，姜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放开她！”带着怒意的男声突兀地响起，众人都朝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霍云舟气喘吁吁，裤子上还沾着泥点，看上去有些狼狈。 “小渔，不是说好了等我一起过节吗？” 霍云舟走上前，姜渔一下子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顾千山眼中闪过一丝戾气，马上又恢复平静。 “小渔，你要跟他走？”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委屈，声音低沉而哀伤。 霍云舟从兜里拿出一个被揉皱了的小纸袋。 他打开纸袋，献宝似的拿出里面的口红递给姜渔。 “小渔，这是我在理城亲手用玫瑰花做的口红，中秋快乐。” 姜渔垂眸，双手接过口红，一股玫瑰花香袭来，她不禁赞叹：“好香。” 顾千山眼神闪烁，琥珀色的眸子深不见底。 伊娃此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霍云舟身后。 “舟，你走得太快了！” 伊娃朝霍云舟一笑，美得如同山精鬼魅，霍云舟见她手上拿着的东西脸色陡然一沉。 “这只口红很特别，我非常喜欢。”伊娃举起手里的口红，扫了一眼姜渔。 霍云舟望向姜渔，神情变得异常慌乱：“小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夏小言揣着手走过来：“那是怎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霍云舟，说白了，你这人看到千金小姐就走不动路，姜渔从来不是你的坚定选择！” 霍云舟顿时神情灰败下来，喃喃道：“不是，这次真的不是，相信我······” 顾千山一把拽过姜渔：“小渔，我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顾千山摊开掌心，里面卧着一枚戒指一样的东西。 一个黑色饮料拉环！ 姜渔呼吸骤然加快：“你，你怎么找到的？” “费了不少力气。还好终于捡回来了。” “封了两条街，花了一个下午出动上百人，最后还是顾总亲自翻遍了垃圾堆才找到。”夏小言在一旁解释道。 顾千山手指轻颤，沉声开口：“小渔，你帮我戴上好吗？” 第146章 爱火燎原 “小渔，你不要······”霍云舟在她身后轻唤，声音带着绝望。 夏小言低声呵斥：“霍云舟，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伊娃轻笑：“亲爱的舟，不是说好要陪我看月亮么。” 姜渔死死盯着顾千山掌心的拉环，往事一幕幕像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她心上。她颤抖着拿起拉环，凝视着顾千山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不能。”姜渔说完咬住下唇，将拉环放回顾千山手上，一把扣回他的手随后甩开。 夏小言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园子也从一脸兴奋变得失落。 顾千山觉得整个人像被放入了冰窖，他颤声开口：“为什么？” 姜渔深呼吸了几次，欲言又止。 “姜渔，你t是不是不识好歹？”夏小言吼了起来：“顾千山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姜渔对着夏小言大吼：“你们律所收了顾千山一个亿，指派你给他当顾问这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夏小言立刻收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可我说的也是事实······” 见此场景，其他客人纷纷离开，只留下姜渔周围的几人。 姜渔红着眼睛望向顾千山：“你一点没变。对，我没你心思缜密，可我也不是傻子。你先让伊娃接近学长，又让小言每天给我发消息，还在我对街开面包店。你布下天罗地网网我这只鱼，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一切尽在掌握？” “小渔，我没有恶意。”顾千山之前的胸有成竹荡然无存，他慌乱地想去抓姜渔，姜渔却后退一步，他的手只抓到一片虚空。 顾千山茫然看向自己的手掌，呼吸都快凝滞了，面前的女孩好像又在不受控制地飞速远离他。 “我很佩服你，真的。只要你决心达到一个目的，必定思虑周全，步步为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曾经，” 姜渔顿了顿，艰难开口：“曾经用了最大的勇气去爱这样的你，可我失败了。顾千山，我，姜渔，只是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我已经被你打碎过一次，我不想，我也没有勇气，再被你打碎第二次！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千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渔，不会的，以前的事我很后悔，我向你道歉，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我保证！” 姜渔嗤笑：“你不会？你真的后悔就不会收买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后悔就不会安排你表妹上门钓鱼，你真的后悔就不会在我亲近的人面前逼我表态，只要我拒绝你，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识好歹，脑子有病的蠢女人！” 姜渔越说越来气：“让我猜猜，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叫林凤给我施压？这是你最大的王牌，你轻易不会出手。” 她看了看手机：“这不，我妈的电话来了。”姜渔挂掉电话瞪着顾千山，眼中盈盈闪着泪光。 “小渔，你说的都没错，可有一点你错了，没有爱你的心，哪会这样步步为营。我给你做的小程序看了吗，我是最懂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没错，小程序做得很好，做得太好了。每一个细节，每一张图片都做到了我心坎上，你这个人，简直聪明得可怕。” 姜渔盯着顾千山的眼睛：“你好像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不知道你调查了多少，我小时候住过一个叫梨树湾村的村子，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做民宿，也是想把这段生活还原，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哪个村子？你再说一遍！”顾千山呼吸变得急促。 姜渔蹙眉：“梨树湾，怎么？” 顾千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小时候被绑架的那个地方，就叫梨树湾村。” 小时候被绑架？ 梨树湾村？ 有钱的姐姐？ 救命恩人，婉茹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志远的前女友？ 姜渔脑海里忽地劈过一道闪电，似乎将一切模糊的信息都照得一片雪亮。 她嘴唇哆嗦着，一脸不可置信：“你是，难道你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姐姐？” 顾千山双目赤红，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姜渔的肩摇。 “银十字架，你是不是有一条银十字项链？说，你给了谁？” “被我表弟拿走了······对了，田婉茹是我表弟的前女友！” 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眸中似乎都倒映出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发，满身是泥的姜渔从树上跳下来。 “我带了剪刀！他拉屎去了，我把你放出来！” “谢谢，我家很有钱，我一定会报答你。” 披肩长发，清瘦得看不出性别的顾千山，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塞到女孩手里。 姜渔想哭，又想笑，她高于常人的语言天赋此刻像被封印住了，几次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里不停滑落。 这也太黑色幽默了。 兜兜转转，原来她一夜暴富的希望就是顾千山。 原来顾千山心心念念要报恩的对象，就是她！ 顾千山手悬在半空似乎想抓姜渔，下一秒又收了回来，他像一尊摇摇欲坠的雕塑，拼命咬牙紧握双拳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小渔，原谅我行吗，我可以用一生来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姜渔泪流满面声音却依旧坚决：“对不起。” 顾千山噗通一声，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抱住姜渔的腰。 他抬起头，哽咽着开口：“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小渔，看着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爱我，求你······” 姜渔闭了闭眼，忍下心中酸涩用力扯开腰间的双手。 “顾千山，你说你错了，其实你根本没想明白你错在哪里，你永远都不会懂，什么才是平等的爱人！” 顾千山站起身又想去抱姜渔，姜渔往后躲开了。 “别这样，你纠缠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姜渔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霍云舟：“云舟，我们走！” “小渔！”夏小言上前去拉姜渔却被她甩开。 夏小言又看向失神的顾千山：“快追啊！” 顾千山却愣在原地，半晌他轻声自言自语：“她说我恶心。” 他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夏小言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 “她竟然说我恶心！” 顾千山猛地抄起一把椅子扔向投影，哗啦一声大幅的幕布落下，椅子最终砸到了餐台，玻璃摆台倒下，瞬间支离破碎。 ----------- “搞什么，挺大的架势，结果还没开业就停业了。”一个女孩带着闺蜜站在小鱼面包店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抱怨。 姜渔提着菜篮子经过，扭过头看向别处。 一周了，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 她知道，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彻底动摇，重新坠入那个叫顾千山的深渊。 霍云舟走了，临走前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回海城开咖啡馆。 她果断拒绝了。她知道霍云舟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为她停留，不过正好，她也从来没爱上过霍云舟。 爱，多可怕的字眼。她对霍云舟的感情不是爱，爱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炙热，就像烈火燎原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把一切燃烧殆尽。 第146章 爱火燎原 “小渔，你不要······”霍云舟在她身后轻唤，声音带着绝望。 夏小言低声呵斥：“霍云舟，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伊娃轻笑：“亲爱的舟，不是说好要陪我看月亮么。” 姜渔死死盯着顾千山掌心的拉环，往事一幕幕像汹涌的海浪拍打在她心上。她颤抖着拿起拉环，凝视着顾千山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我不能。”姜渔说完咬住下唇，将拉环放回顾千山手上，一把扣回他的手随后甩开。 夏小言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园子也从一脸兴奋变得失落。 顾千山觉得整个人像被放入了冰窖，他颤声开口：“为什么？” 姜渔深呼吸了几次，欲言又止。 “姜渔，你t是不是不识好歹？”夏小言吼了起来：“顾千山都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给我闭嘴！”姜渔对着夏小言大吼：“你们律所收了顾千山一个亿，指派你给他当顾问这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夏小言立刻收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可我说的也是事实······” 见此场景，其他客人纷纷离开，只留下姜渔周围的几人。 姜渔红着眼睛望向顾千山：“你一点没变。对，我没你心思缜密，可我也不是傻子。你先让伊娃接近学长，又让小言每天给我发消息，还在我对街开面包店。你布下天罗地网网我这只鱼，是不是觉得特有成就感，一切尽在掌握？” “小渔，我没有恶意。”顾千山之前的胸有成竹荡然无存，他慌乱地想去抓姜渔，姜渔却后退一步，他的手只抓到一片虚空。 顾千山茫然看向自己的手掌，呼吸都快凝滞了，面前的女孩好像又在不受控制地飞速远离他。 “我很佩服你，真的。只要你决心达到一个目的，必定思虑周全，步步为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曾经，” 姜渔顿了顿，艰难开口：“曾经用了最大的勇气去爱这样的你，可我失败了。顾千山，我，姜渔，只是个努力生活的普通人，我已经被你打碎过一次，我不想，我也没有勇气，再被你打碎第二次！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顾千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小渔，不会的，以前的事我很后悔，我向你道歉，你相信我，我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我保证！” 姜渔嗤笑：“你不会？你真的后悔就不会收买我最好的朋友，真的后悔就不会安排你表妹上门钓鱼，你真的后悔就不会在我亲近的人面前逼我表态，只要我拒绝你，在别人眼里就成了不识好歹，脑子有病的蠢女人！” 姜渔越说越来气：“让我猜猜，你下一步要干什么？叫林凤给我施压？这是你最大的王牌，你轻易不会出手。” 她看了看手机：“这不，我妈的电话来了。”姜渔挂掉电话瞪着顾千山，眼中盈盈闪着泪光。 “小渔，你说的都没错，可有一点你错了，没有爱你的心，哪会这样步步为营。我给你做的小程序看了吗，我是最懂你的。你看不出来吗？” “没错，小程序做得很好，做得太好了。每一个细节，每一张图片都做到了我心坎上，你这个人，简直聪明得可怕。” 姜渔盯着顾千山的眼睛：“你好像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不知道你调查了多少，我小时候住过一个叫梨树湾村的村子，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我做民宿，也是想把这段生活还原，你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哪个村子？你再说一遍！”顾千山呼吸变得急促。 姜渔蹙眉：“梨树湾，怎么？” 顾千山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我小时候被绑架的那个地方，就叫梨树湾村。” 小时候被绑架？ 梨树湾村？ 有钱的姐姐？ 救命恩人，婉茹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志远的前女友？ 姜渔脑海里忽地劈过一道闪电，似乎将一切模糊的信息都照得一片雪亮。 她嘴唇哆嗦着，一脸不可置信：“你是，难道你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姐姐？” 顾千山双目赤红，突然伸出双手抓住姜渔的肩摇。 “银十字架，你是不是有一条银十字项链？说，你给了谁？” “被我表弟拿走了······对了，田婉茹是我表弟的前女友！” 四目相对，在对方的眼眸中似乎都倒映出了十五年前的自己。 留着男孩一样的短发，满身是泥的姜渔从树上跳下来。 “我带了剪刀！他拉屎去了，我把你放出来！” “谢谢，我家很有钱，我一定会报答你。” 披肩长发，清瘦得看不出性别的顾千山，从脖子上取下项链塞到女孩手里。 姜渔想哭，又想笑，她高于常人的语言天赋此刻像被封印住了，几次张开嘴说不出一句话。 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眼眶里不停滑落。 这也太黑色幽默了。 兜兜转转，原来她一夜暴富的希望就是顾千山。 原来顾千山心心念念要报恩的对象，就是她！ 顾千山手悬在半空似乎想抓姜渔，下一秒又收了回来，他像一尊摇摇欲坠的雕塑，拼命咬牙紧握双拳才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小渔，原谅我行吗，我可以用一生来证明，我是真的爱你。” 姜渔泪流满面声音却依旧坚决：“对不起。” 顾千山噗通一声，接近一米九的男人突然单膝跪地，双手紧紧抱住姜渔的腰。 他抬起头，哽咽着开口：“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小渔，看着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爱我，求你······” 姜渔闭了闭眼，忍下心中酸涩用力扯开腰间的双手。 “顾千山，你说你错了，其实你根本没想明白你错在哪里，你永远都不会懂，什么才是平等的爱人！” 顾千山站起身又想去抱姜渔，姜渔往后躲开了。 “别这样，你纠缠的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姜渔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霍云舟：“云舟，我们走！” “小渔！”夏小言上前去拉姜渔却被她甩开。 夏小言又看向失神的顾千山：“快追啊！” 顾千山却愣在原地，半晌他轻声自言自语：“她说我恶心。” 他周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夏小言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 “她竟然说我恶心！” 顾千山猛地抄起一把椅子扔向投影，哗啦一声大幅的幕布落下，椅子最终砸到了餐台，玻璃摆台倒下，瞬间支离破碎。 ----------- “搞什么，挺大的架势，结果还没开业就停业了。”一个女孩带着闺蜜站在小鱼面包店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抱怨。 姜渔提着菜篮子经过，扭过头看向别处。 一周了，她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 她知道，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彻底动摇，重新坠入那个叫顾千山的深渊。 霍云舟走了，临走前问她要不要和她一起回海城开咖啡馆。 她果断拒绝了。她知道霍云舟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为她停留，不过正好，她也从来没爱上过霍云舟。 爱，多可怕的字眼。她对霍云舟的感情不是爱，爱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炙热，就像烈火燎原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把一切燃烧殆尽。 第147章 消失的爱人 “老板，老板你看新闻了吗？”园子接过姜渔手里的菜，冷不丁来了一句。 姜渔嗯了一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园子张了张嘴也没再开口。 翌日清晨，姜渔走下楼，看见园子和游杰正在说什么，可当她走近两人又齐齐收了声，各自若无其事地开始忙手边的事。 姜渔今天心情好了些，挤出个笑容：“怎么，咱们这小庙还要分派系？你们两个悄悄说我坏话呢？” 游杰连忙道：“没有！和你没关系！” “那你们聊什么八卦呢？还不让我听。” “没什么没什么！”园子连连摆手。 姜渔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几颗土豆准备削皮。 叮咚。 一条新闻推送，姜渔手上削着皮，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瞳孔放大，脑中一片空白。 当啷，削皮刀应声落地。 姜渔蹲下身去捡，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一股锐痛直穿她的心脏，疼得她捂住左胸动弹不得。 “老板，你怎么了？” 听见动静的游杰，看见蹲在地上的姜渔连忙俯身去搀扶，低头的瞬间看见了姜渔的手机屏幕。 游杰心下一凛：“小渔姐，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 “小渔，你没事？”园子也跑了过来。 园子扫了一眼姜渔的脸色，眼神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你别太担心，现在遗体，哦不，人还没找到，还有希望。” “园子姐，安慰也不能胡说，都过了黄金48小时了，现在只能说节哀。” “你这孩子也太会说话了，不就是游艇遇上风暴了吗，万一他游出来了呢？万一他正好被附近的船只救上来了呢？” “我看过数据，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富豪死于游艇事故的很多，再说你们女人不总说前男友不就和死了差不多吗······” “你快别说了！我觉得顾千山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姜渔胸膛起伏：“园子，拜托你照顾一下店里，我今晚就飞海城。” “老板，你去海城有什么用？”游杰急道。 “我要在那里等他。” ---------- 姜渔站在出海口的岸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夜晚的冷风激得她一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点开新闻热搜。 “着名企业家顾千山驾驶私人游艇“小渔号“于18日晚从海城港口出海后于第二日凌晨遭遇风暴，游艇侧翻后沉没，顾千山失踪，船上没有其他随行人员。根据打捞上岸的游艇分析，小渔号由意大利顶级制船企业制造，安全性极高，一般情况下，能承受事故发生时的风暴。因此分析认为游艇操作系统遭遇人为破坏的可能性较大，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前宏叶集团千金叶芸慧有重大作案嫌疑······” 姜渔指尖发白，她抿着唇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再次阅读已经读了无数遍的邮件。 “小渔，对不起，未经你同意，把我最爱的一艘游艇改成了你的名字。你说得对，在我没认识你之前的人生里，我以操控别人，操控世界为乐。 我曾看轻爱情，以为只有无法登上高峰的人才会在乎爱情的酸甜苦辣，因为他们不能体会征服世界的快感，才会把情感的高潮低谷看成人生最大的刺激。 但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你离开之后，我发现即使把世界踩在脚下，没有你，我的生命也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气。 你说得对，也许我终其一生都不会懂你要什么，不懂什么是平等的爱人。可我还想再努力一次，明天，我将带着小渔号出海，尝试抛下过去那个自以为是的顾千山。 也许在航行的路上，我会慢慢成为值得被你爱的那个人。 下个目的地我会再给你写信。 爱你。” 姜渔攥紧了手机，低头嚎啕大哭。 顾千山，你怎么能这样消失？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如果他敢就这样死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她留给顾千山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你让我恶心。 在冰冷的海水淹没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会带着这个痛苦的记忆死去吗？ 这个念头让姜渔几乎发疯。 “小渔，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吗？快跟我回家。”夏小言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她。 “他没给我托梦。”姜渔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嗯？” “顾千山没事，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一定会给我托梦。他没给我托梦就是没死。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姜渔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夏小言。 “有道理，我们先回家。”夏小言将一件外套披在姜渔身上。 夏小言开着车，余光扫到姜渔惨白的脸。 她挤出微笑：“你不是说怕顾千山记仇吗，你为什么不给他发邮件？把你想的都发给他，万一他又像上次一样失忆了所以没回来呢，看到你的邮件，不是又想起来了吗？” 姜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你说得对。” 她赶紧双手捧起手机，打开邮箱飞快打了几行字，又删除。再打了几行字，又删除。 “只要你平安回来，往后余生，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 姜渔郑重其事点下发送。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叶芸慧因涉嫌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叶家人找到叶赐替她辩护，却被叶赐以能力不足拒绝。 而顾千山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姜渔在夏小言的推荐下在接受心理疗愈。疗愈师说，像她这种情况不少，她一直无法放下，是因为没有好好向爱人道别。 疗愈师建议她每天给顾千山写邮件，将自己每天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相信他在天上一定会收到。 这个过程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她就会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回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做你喜欢的事。”疗愈师握住姜渔的手，温声劝慰。 第二天，姜渔踏上了回昆城的高铁。 出了昆城高铁站，换乘地铁，姜渔忽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忽然她电话响了，是园子。 “老板，你到了吗，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天不是发了招聘广告，要招兼职工吗？今天来了个应聘的，我这边已经同意了。” 姜渔怔了怔，也不在意：“没事，你定了就行。” “老板，这个人的情况我给你说一下······”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姜渔挂断电话。 姜渔推着行李箱走进院子，黄昏时分，院子里的灯还没亮，姜渔抬头看见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心瞬间仿佛要跳出胸膛。 男人像以前一样腰背挺得笔直，只是冷白的皮肤变黑了些，右眼角还多了一道疤痕，看起来多了几分阳刚和成熟。 他望向姜渔，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他虽然一言不发，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你回来了！”姜渔下一秒扔下行李箱哭着跑向顾千山。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小渔，让你担心了，我在海上······” “别说话，吻我。”姜渔闭上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唇齿交缠。 两人不顾园子震惊的目光，一路从楼下吻到了姜渔的房间。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顾千山将她按在床上，一边吻一边呢喃。 “我已经疯了。”姜渔闭上眼，泪珠划过脸颊。“你平安回来，太好了。” “别忘了你的承诺。”顾千山俯身用鼻尖蹭她的脸，接着变魔术一样在姜渔脸颊旁摊开手。 黑色拉环静静躺在男人的掌心。 “往后余生，我会是你唯一的爱人。”顾千山盯着姜渔等着她回应。 姜渔吻了吻他的唇角，将拉环郑重其事地戴在了男人的无名指上。 顾千山盯着手指喉头滚动，半晌没作声。 “怎么，这就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顾千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将戴着“戒指”的手伸进她体恤，粗粝又滚烫的感觉让姜渔忍不住呻吟。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上升，零落的衣物散落一地。 许久。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叫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什么，什么好听？”湿漉漉的鱼儿语不成调。 “叫老公。” “老公，老公我爱你。” 该死的小坏鱼。顾千山血脉砰张，猛地加快了速度。 这条小鱼，终于落入了他的网。 他要网住她，生生世世。 （正文完） 第147章 消失的爱人 “老板，老板你看新闻了吗？”园子接过姜渔手里的菜，冷不丁来了一句。 姜渔嗯了一声，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园子张了张嘴也没再开口。 翌日清晨，姜渔走下楼，看见园子和游杰正在说什么，可当她走近两人又齐齐收了声，各自若无其事地开始忙手边的事。 姜渔今天心情好了些，挤出个笑容：“怎么，咱们这小庙还要分派系？你们两个悄悄说我坏话呢？” 游杰连忙道：“没有！和你没关系！” “那你们聊什么八卦呢？还不让我听。” “没什么没什么！”园子连连摆手。 姜渔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几颗土豆准备削皮。 叮咚。 一条新闻推送，姜渔手上削着皮，扫了一眼手机屏幕。 瞳孔放大，脑中一片空白。 当啷，削皮刀应声落地。 姜渔蹲下身去捡，手却止不住地颤抖，一股锐痛直穿她的心脏，疼得她捂住左胸动弹不得。 “老板，你怎么了？” 听见动静的游杰，看见蹲在地上的姜渔连忙俯身去搀扶，低头的瞬间看见了姜渔的手机屏幕。 游杰心下一凛：“小渔姐，你是不是看到新闻了？” “小渔，你没事？”园子也跑了过来。 园子扫了一眼姜渔的脸色，眼神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你别太担心，现在遗体，哦不，人还没找到，还有希望。” “园子姐，安慰也不能胡说，都过了黄金48小时了，现在只能说节哀。” “你这孩子也太会说话了，不就是游艇遇上风暴了吗，万一他游出来了呢？万一他正好被附近的船只救上来了呢？” “我看过数据，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富豪死于游艇事故的很多，再说你们女人不总说前男友不就和死了差不多吗······” “你快别说了！我觉得顾千山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 姜渔胸膛起伏：“园子，拜托你照顾一下店里，我今晚就飞海城。” “老板，你去海城有什么用？”游杰急道。 “我要在那里等他。” ---------- 姜渔站在出海口的岸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夜晚的冷风激得她一个哆嗦，她缩了缩脖子，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颤颤巍巍地点开新闻热搜。 “着名企业家顾千山驾驶私人游艇“小渔号“于18日晚从海城港口出海后于第二日凌晨遭遇风暴，游艇侧翻后沉没，顾千山失踪，船上没有其他随行人员。根据打捞上岸的游艇分析，小渔号由意大利顶级制船企业制造，安全性极高，一般情况下，能承受事故发生时的风暴。因此分析认为游艇操作系统遭遇人为破坏的可能性较大，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前宏叶集团千金叶芸慧有重大作案嫌疑······” 姜渔指尖发白，她抿着唇打开了自己的邮箱，再次阅读已经读了无数遍的邮件。 “小渔，对不起，未经你同意，把我最爱的一艘游艇改成了你的名字。你说得对，在我没认识你之前的人生里，我以操控别人，操控世界为乐。 我曾看轻爱情，以为只有无法登上高峰的人才会在乎爱情的酸甜苦辣，因为他们不能体会征服世界的快感，才会把情感的高潮低谷看成人生最大的刺激。 但是我错了，错得一塌糊涂。你离开之后，我发现即使把世界踩在脚下，没有你，我的生命也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生气。 你说得对，也许我终其一生都不会懂你要什么，不懂什么是平等的爱人。可我还想再努力一次，明天，我将带着小渔号出海，尝试抛下过去那个自以为是的顾千山。 也许在航行的路上，我会慢慢成为值得被你爱的那个人。 下个目的地我会再给你写信。 爱你。” 姜渔攥紧了手机，低头嚎啕大哭。 顾千山，你怎么能这样消失？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如果他敢就这样死了，她该怎么活下去？ 她留给顾千山最后的一句话竟然是，你让我恶心。 在冰冷的海水淹没他的时候，他在想什么？ 他会带着这个痛苦的记忆死去吗？ 这个念头让姜渔几乎发疯。 “小渔，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吗？快跟我回家。”夏小言叹了口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她。 “他没给我托梦。”姜渔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嗯？” “顾千山没事，如果他真的不在了一定会给我托梦。他没给我托梦就是没死。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姜渔睁着红肿的眼睛看向夏小言。 “有道理，我们先回家。”夏小言将一件外套披在姜渔身上。 夏小言开着车，余光扫到姜渔惨白的脸。 她挤出微笑：“你不是说怕顾千山记仇吗，你为什么不给他发邮件？把你想的都发给他，万一他又像上次一样失忆了所以没回来呢，看到你的邮件，不是又想起来了吗？” 姜渔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你说得对。” 她赶紧双手捧起手机，打开邮箱飞快打了几行字，又删除。再打了几行字，又删除。 “只要你平安回来，往后余生，你就是我唯一的爱人。” 姜渔郑重其事点下发送。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叶芸慧因涉嫌故意杀人罪锒铛入狱，叶家人找到叶赐替她辩护，却被叶赐以能力不足拒绝。 而顾千山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姜渔在夏小言的推荐下在接受心理疗愈。疗愈师说，像她这种情况不少，她一直无法放下，是因为没有好好向爱人道别。 疗愈师建议她每天给顾千山写邮件，将自己每天的喜怒哀乐都分享给他。相信他在天上一定会收到。 这个过程可能十天半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她就会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 “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回到自己喜欢的地方，做你喜欢的事。”疗愈师握住姜渔的手，温声劝慰。 第二天，姜渔踏上了回昆城的高铁。 出了昆城高铁站，换乘地铁，姜渔忽然有种归心似箭的感觉。忽然她电话响了，是园子。 “老板，你到了吗，有件事要告诉你，前几天不是发了招聘广告，要招兼职工吗？今天来了个应聘的，我这边已经同意了。” 姜渔怔了怔，也不在意：“没事，你定了就行。” “老板，这个人的情况我给你说一下······” “不用了，你办事我放心。”姜渔挂断电话。 姜渔推着行李箱走进院子，黄昏时分，院子里的灯还没亮，姜渔抬头看见对面一个高大的身影，她的心瞬间仿佛要跳出胸膛。 男人像以前一样腰背挺得笔直，只是冷白的皮肤变黑了些，右眼角还多了一道疤痕，看起来多了几分阳刚和成熟。 他望向姜渔，目光久久在她身上流连，他虽然一言不发，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 “你回来了！”姜渔下一秒扔下行李箱哭着跑向顾千山。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对不起小渔，让你担心了，我在海上······” “别说话，吻我。”姜渔闭上眼搂住了他的脖子。 唇齿交缠。 两人不顾园子震惊的目光，一路从楼下吻到了姜渔的房间。 “我想你想得快疯了。”顾千山将她按在床上，一边吻一边呢喃。 “我已经疯了。”姜渔闭上眼，泪珠划过脸颊。“你平安回来，太好了。” “别忘了你的承诺。”顾千山俯身用鼻尖蹭她的脸，接着变魔术一样在姜渔脸颊旁摊开手。 黑色拉环静静躺在男人的掌心。 “往后余生，我会是你唯一的爱人。”顾千山盯着姜渔等着她回应。 姜渔吻了吻他的唇角，将拉环郑重其事地戴在了男人的无名指上。 顾千山盯着手指喉头滚动，半晌没作声。 “怎么，这就激动得说不出话了？” 顾千山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将戴着“戒指”的手伸进她体恤，粗粝又滚烫的感觉让姜渔忍不住呻吟。 房间里的温度逐渐上升，零落的衣物散落一地。 许久。 男人在她耳边低语：“宝贝，叫点好听的，我就放过你。” “什么，什么好听？”湿漉漉的鱼儿语不成调。 “叫老公。” “老公，老公我爱你。” 该死的小坏鱼。顾千山血脉砰张，猛地加快了速度。 这条小鱼，终于落入了他的网。 他要网住她，生生世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