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上的尊严》 第1章 大兴王朝 大兴景和二十五年，京城皇宫庆阳苑一棵老桃树下，林川慵懒的躺在躺椅上，不时的翻动着手中的书本，轻轻拂去落在书页上的花瓣，惬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着美好的春日时光。 林川本来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意外穿越来到这个世界以历五载，作为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青年，林川原本过着起早贪黑的平凡生活，兢兢业业，勉强小康，不明觉厉的来到了这方世界。 还好，上天总算眷顾了林川一次，成为了大兴王朝五皇子，别的先不说，至少房子、车子、老婆、吃喝不用愁了，厌倦了打工的生活，索性躺平，逍遥一世。 似梦似醒见听见有人叫自己，睁开眼看见一个小太监正在焦急的看着自己，正准备推醒自己，林川坐起来看了看小太监，这人他认识，是皇帝身边传信太监。 林川问道“公公有什么事情吗？” 小太监答到“陛下召五皇子殿下乾元殿说话。” 林川道：“知道了，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到。”放下书本回到卧室，早有一名小宫女拿着衣服在候着了，他换好衣服，小太监领路，一同往乾元殿走去。 大兴王朝建立至今七十二年，当今皇帝是第三代皇帝林祥，在位二十五年了，育有子女八人，五位皇子三位公主，林川是五皇子，所有兄弟姐妹中排行老末。 老远就看见几队人从不同方位赶往了乾元殿，一队用步撵抬着，其余几队都是步行，林川知道这特殊的一队是大皇子也就是当今太子殿下林海的队伍，太子今年35岁，因早年从军征伐时候腿部受伤落下残疾，短距离行走尚能勉强，距离稍远就力不从心了，皇帝特批步撵随侍。 片刻几人相继到达乾元殿门口，林川环顾一周，四位皇兄都已到齐，纷纷给太子行礼，林川也依次给各位兄弟行礼问好。 更穿越时林川还担心皇室无亲情，尔虞我诈，经过观察才发现，大兴王朝挺特殊，虽不说兄友弟恭但也算是和睦，林川刚开始还暗暗称奇，经过不断了解，才知道太子的威望不是他们兄弟几个能比拟的。 二皇子比大皇子年龄小了15岁，老大随军征战时老二还在蹒跚学步，太子除了武功在文治上也是不凡，除了残疾堪称完美的接班人，对弟弟妹妹宠溺又不骄纵，大家都很敬畏这位兄长。 兄弟几人依次进入乾元殿，景和帝正在批阅奏折，“儿臣参见父皇”几人站在太子后面行礼道。 “免礼”景和帝头也不抬的说道，林川偷眼张望，虽然来过几次了，但是依旧对乾元殿装饰看不厌，当真是美轮美奂。“ “老末，你看啥呢”二皇子林江悄声问道，每次听到这个称呼林川就很无语，这老爹看着挺壮实的，也不赶紧再生一个，一天天的老被叫老末，“叫八爷也不是不行呀”林川偷声道，“想挨揍是不是”林江扬了扬他的拳头。 “老末，别理那虎背熊腰的糙人，你四哥我新得了一本奇书，一会共同参详”四皇子林河碰了碰林川。 “噗嗤”三皇子林泊笑了，因为他知道所谓的奇书就是一本民间故事小人书，大家都知道林河喜欢看小人书之类的书籍。 景和帝被几人的悄悄话扰乱，将笔放下，不再批阅奏章，抬头看着几人小动作不断，一抹笑容一闪而过，故作威严的咳嗽了声，大家赶紧立正站好，太子回头看了眼无奈的笑笑，问道“父皇，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吗？” 乾元帝看了眼太子，满眼欣慰，他对这个太子很是满意，说道“你的几个兄弟整日赋闲，都快成了纨绔了，我准备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几人一听，顿时不淡定了，二皇子说道：“父皇，我天天练武很是辛苦，挺忙的，不用安排其他事情了。” 三皇子也赶紧说道：“父皇，我每天都在认真学画练字，笔都断了好几支了。” 四皇子说：“我和老末忙着研究文学作品，没时间干其他的了。” 乾元帝一听这些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练武、书法、文学是咋回事，老二，你每天拿着一杆枪四处闲逛就叫练武？老三你每天找美女美其名曰要画仕女图，美女骚扰了不少，画呢？老四一天没事别老拽着老末研究你的小人书，把好好的一个老末都快带歪了。” 四皇子很委屈，心想“是老末把我带歪了好不好，本来我是研究各种经要典籍的，是老末先带着我看故事书的”，但是他也没敢说出口。 听见乾元帝继续说道：“小末，你今年也十五了，别跟着你四哥瞎玩，你们都跟太子学着点。” “那父皇怎么安排呢”太子问道，乾元帝说“老二，你不是喜欢舞刀弄枪吗，那你去北边的宁关跟着李老将军历练一下，北元和大兴世代盟友，关系不错，虽是边关但危险不大。” “是，父皇”二皇子有点兴奋的答应道。 “老三去东北方向的新关随王将军历练”景和帝继续说道，三皇子不情愿的说是。 “至于老四、老五一个十六、一个十五，年龄小点，我准备召集几个勋贵重臣子孙组建一处学堂，让国子监指派老师教导他们读书，省的一天到处惹是生非” “父皇英明”太子说道。 “得，这一世又得去上学了”林川无奈的想到。 “老二、老天后随运送补给的队伍出发，到地方后认真学习，多看多听，不要随便抖你们的皇子威风，三年后回京考核，过不了关，哼哼”两人赶紧称是。 “你们两个三天后去御书房偏殿参加学习，敢迟到屁股小心点。太子随我处理奏疏，你们回去早做准备，散了”说完也不理几人，又埋头批阅奏折了。 “儿臣告退”四人出了乾元殿，并肩走着，二皇子说道“我林海从此天高任鸟飞了，哈哈”。三皇子则苦着一张脸念念道“我的美人呀，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林川说道“二位皇兄，边关危机重重，且要万分小心呀，三年后回来一块喝酒吃肉。”四皇子点头应和。 三皇子说道“太大危险倒是没有，北元和辽国跟怎么说和大兴都是盟友，关系好着呢，从我朝成立到现在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你们放心。” 林川听到这番言语，问道“二哥，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二皇子点点头，四皇子说道“老末，你年纪小不懂的，大家都知道我们三国关系很铁的。” 第2章 三国关系 林川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据他了解，北元和辽国都是游牧立国，武力强大，大兴立国之初这两国鼎力相助，太祖能顺利定鼎中原与这两国关系莫大。虽然大兴以历三帝，但是这种盟约关系似乎一直在很好的延续着，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淡漠，就在前几天北元的五千匹战马和辽国的三千匹战马相继运到大兴。 大兴每年输送到北方的粮食、盐铁也不在少数，这使得大兴人从来没想过三国关系的其他存在方式。 作为一名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顺利取得大学毕业证书的学生，林川根据前世五千的文明史经验判断，这种想法很是危险，草原民族一旦遇到灾害很容易就会把目光转向农耕民族，但是大兴立国七十多年竟然从未发生过，这就很奇怪了。 婉拒了四皇子参详奇书的邀请，林川施施然回到庆阳苑，翻找着借来的历史文献，查找三国奇怪关系的原因。 之前林川因为不喜欢经史子集，又没有电子设备消遣，只能找一些还算感兴趣的历史资料来读，勉强当做故事书来消遣时间。尤其喜欢看一些经典战例之类的故事性强的片段，时不时和上一世的历史典故做个比较，看看各方优劣，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了北元部分的内容了，据记载，北元领土面积超过大兴不止一倍，近年来北元的在西方不断用兵，大部分兵力都部署在西方与丽雅帝国交界的前线，两国前前后后打了四五十年，都没有取得明显进展。至于辽国，军事实力虽然强，但是地域狭长，北方苦寒不利于耕种，国力相对较弱，一直以北元马首是瞻。 林川觉得他找到了三国能够相安无事的原因了，北元迫于西方的压力，需要大兴稳定的粮食、盐铁茶供应，不能与大兴交恶，否则很容易腹背受敌。辽国一向都是看北元脸色行事，不会贸然得罪大兴，费力不讨好。 林川虽然了解到这些，但是并不知道北元西线的具体情况，况且想改变大兴从君到民的思想根本无从下手，只能提醒二位兄长注意安全了。 不觉间已到晚饭时间了，小宫女小娥端来饭食“殿下，到吃饭时间了”， 林川放下书籍，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精致的饭菜很是满意，也算是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的日子了。 叫小娥一块坐下吃，起初小娥还是不敢，但是被林川摁着坐了几次后也就不再推辞了，只是觉得她的皇子殿下跟其他人不一样。 “三天后我要到御书房偏殿上学堂，你提前准备一下”林川对小娥说道。 “我记住了，殿下”小娥说道。林川的庆阳苑有宫女一人、太监一人，负责扫撒的宫女太监各几人，这几天太监小顺子生病没有当值，身边就只有小娥一人了。 “小娥，你觉着北元国怎么样呀？”林川想听听底层人对北元国的看法， “什么怎么呀” “就是北元人怎么样呀” “婢子没见过北元人” “那有没有听其他人说过” “这个倒是有听到过，他们都说北元和咱们是盟友，帮助了咱们很多事情，给我们马匹、牛羊，还很喜欢我们的衣服、茶叶呢，给北元作生意每年都能赚不少钱呢。” 林川听着眉头不觉间又皱到一块了，现在真想了解一下北元西线的情况，奈何自己一无权无钱的皇子，虽说不被皇帝漠视但也不重视呀。看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和小资生活得多了解点什么。 晚上，林川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不觉间又想到了白天关于三国关系的事情，“该怎么做呢”林川想着，首先得掌握北元西线情报，这个至关重要，要了解情况就得有渠道，渠道没有那就得现建，怎么样才能快速建好消息渠道又不惹人注意呢，想着想着睡着了。 清晨林川被一阵阵的鸟鸣声吵醒，小娥早已打好洗脸水在旁候着了，起床洗了把脸，简单的吃了点早餐，林川围着院子开始晨跑，这个习惯从来到大兴就没断过，主要原因还是因原主因为一次感冒被他给钻了空子，林川深刻认识到没有好身板在这缺医少药的时代是多么的艰难，随便一个头痛脑热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好在，这几年皇家有专职师傅教授皇子们武艺骑射，更有意思的是前几年皇帝找了个老道士来给皇太后看病，有一天老道士经过皇子们的演武场，实在看不下去武师傅们那两手棍棒技艺，顺便教了大家几年武功，奈何，名师有了高徒却不一定能出，几年下来，也就林川和二皇子林江凑合，其他人把老道士气的够呛，也就勉强能够自卫。 去年皇太后病逝，老道士也突然不见了，只留下一封我去也三个字的信。林川跟着老道士学了一手枪法、一手剑法，自己练练太极拳，感觉还不错。 跑完步练完功，林川今天准备找太子林海了解一下三国关系，太子现在已经参与政事了，这方面的信息肯定更多，林川想看看这个储君是怎么看三国关系。 招呼上病愈归来的小顺子，一路穿院过廊来到东宫，叫人进去禀报，不一会有小太监过来领林川进去。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林川行礼，太子道“小末不必多礼，坐，你可是从来不主动来我这里的呀，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呀” “太子殿下，臣弟也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林川喝了口茶说道 “是吗，我不信，有事尽管说，我一会还得去父皇那里”太子笑着说道。 林川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这几天看历史故事，看到咱们大兴建立似乎得到过大元不少帮助，但是书上写的不是很清楚，太子殿下能否给臣弟说说大元和辽国的情况是怎样的呢” “你想知道这个呀，这个史料上还真记载的不多，尤其是这几年的，我给你简单说说”太子说道“北元见过已有二百四十多年了，是个老牌帝国，西边的丽雅王朝和北元实力相当，双方一直不对付，这几年更是频繁交兵，互有输赢，短时间也不会分出胜负，至于辽国，国贫民困，迎北元鼻息，如果没有从我们这里买的粮食，他们两国每年指不定饿死多少人呢。” 林川听完大概了解了目前北元西线的状态，放心了不少，看来一段时间内三国关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因为有粮食这个命门在大兴手里攥着。 第3章 上学堂 早晨，林川早早的起床，练完功后在小娥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小顺子早就背着书箱在门外等候了。 “走”林川对小顺子说道 二人不慌不忙的到了御书房偏殿，发现竟然里面已经有六个少年在门口等候了，“看来这就是父皇说的那几个功勋重臣的子孙了”林川想到。 走到近前，几人纷纷抱拳行礼“五殿下好”。 林川也抱拳道“大家好”。正在这时四皇子也到了，众人又行了一遍礼，随后在四皇子林河的招呼下进入学堂。 林河和林川坐在了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其余人各自找座位坐下，他们都想坐最后一排角落的那个位置，奈何被一个膀大腰圆的家伙给强行挤占了，众人愤愤不平，却又可奈何。 虽然大家都认识他俩，但是他俩却不认识其他人，林河正准备和大家交流一下，认识认识，就在这是一个花白胡须、面容严肃夫子装扮的人从后堂转了出来。 显然，这就是大家的授业老师了。 林川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夫子，胡须花白，精神矍铄，一脸严肃，一副饱学之士的形象。 这位老夫子在讲座位置站定，林川众学子起身拜道“夫子好”， 老夫子点点头，说道“各位好，请坐” “大家大概对我不熟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老夫子说道“本人张申，国子监司业，今后就有我教授各位经史子集了，大家务必认真听讲” 听到这个名字，后面各公子议论纷纷，张申的大名他们都听说过，以治学严谨着称，林川听到有人小声说：“怎么是他，这下想偷懒难了”。 “肃静，课堂之上不准交头接耳，在这里我不管你是皇子还是平民之子，都是一个样，谁敢捣乱小心戒尺”张申严肃道“大家都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我还不知道大家叫什么” 通过各自的介绍，林川大概了解大家谁是谁了，林河身后坐着的叫陈琳，陈国公的二公子，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陈琳身边的叫王平，长春侯三公子，五官俊朗，身材匀称，一把折扇不离手，骚包的样子。 王平后边坐的叫郑先，南安侯郑权大公子，个子不高但是很壮实，愣头愣脑的，一看就有功夫在身。 郑先身边是李旦，长平侯之子，随后依次是信国公之子张同，吏部尚书四子吴涉。 林川听着这一个个自报家门的名字，不由的摇头，这是来上学了还是来比家世的，估计各家把自家的二世祖都给送到这里来了。 大家简单熟悉后，张申就开始按部就班的开始上课，摇头晃脑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学，大家逃也似的离开学堂，各回各家，不过一想到明天还要来就很是丧气。 一晃到了林江和林泊出发的日子了，太子林海带林河、林川在宫门出送行，兄弟几个依依惜别，相约三年后一起游玩，林川看着这副兄友弟恭的场景，不由感慨万千，前世没少看九子夺嫡之类的戏码，用前世的目光来看确实是有点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仔细想想，这大概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威望太隆，彻底掐断了其他人的念想，有点类似明朝的太子朱标。 送走二人，太子殿下又殷切嘱咐林川二人一番才回去帮着皇帝处理政事去了。 好在今天因为送行的事休学一天，林川又得以躺在老桃树下，惬意的翻阅的历代史书，挑捡这里面的战争记事当做故事来读。 虽然没上几天学堂，但是一天天的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让林川苦不堪言，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悠闲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又到了上学的时间了，依旧是之乎者也的读、背、写，好的一点是可以从陈琳他们几个人的口中了解到外面的一些事情，这跟无趣的学习生活增添了不少趣味。 时光荏苒，这种波澜不惊的生活快过了半年了，林川学了不少的经史子集，也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 几人中陈琳学习成绩优秀，各种文章信手拈来，张同则是一窍不通，气的张申几次都想把他给驱逐出去，奈何人家背景强大，有皇帝背书。武功方面则正好相反，二人就是两个极端。 王平人如其名，各方面都平平无奇，但是也没有什么短板，文能着就文章，武能开弓射箭，虽然都是中规中矩但也是难得。 郑先是南安侯的继承人，没有其他人对前途的窘迫感，每日我行我素，除了在张申面前能老实一会，其余时间不是上蹿就是下跳，但是脑瓜停灵，张申考教的时候总能过关，这让力气没少下考教总不过的张同很是不忿。 李旦对书法尤其钟爱，一手漂亮字没少得到张申的夸赞，让林川等人很是羡慕，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笔墨人家写出来的字就是比你的好看，气不气？林河刚开始不服气，要偷偷加练，一心要超越李旦，奈何，他进一尺李旦进一丈，最后也开始摆烂，专心研究他的小人书去了。 吴涉是个典型的文人形象，好诗文但水平有限，平时喜欢以才子自诩，很看不上舞刀弄枪的人，所以这是一个纯纯的文人，励志要超越他老爹的成就。 林川这段时间一直表现的很低调，跟着众人摇头晃脑的按部就班的学习，诗词课上看着大家惨不忍睹的诗词，也就随了大流，毫无展现自己脑海中唐诗宋词的想法。只想着早日结束这个无聊的学业，搬出皇宫，做个逍遥王爷。 期间，皇帝也来看过几次，每当这时大家都表现的很认真，头摇晃的幅度都加大了一圈，写的都是自己最难熟悉的那几个字，背的都是背了无数次的文章，就连张同都难得的没有出错。 虽然，明知大家搞鬼，张申也睁只眼闭只眼，只要这帮小祖宗不给他惹祸他就烧高香了。况且，那些文章诗词也确实是大家背的。 直到有一次，皇帝来的时候正好是诗词课，看着大家“黄狗身上白”之类的咏雪诗，脸都绿了，连带着把张申一顿训。要求大家三天之内把学过的诗集都抄写三遍，到时候他要亲自检查。 当大家酷酷的熬夜把诗抄完了，结果人家没来，就当大家都以为这事就算过去的时候，皇帝来了。 “这就是你们平时写的字？每次给我展示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除了李旦，这剩下的都是什么呀，是那只小狗爬过的吗？”皇帝大发雷霆，众人屏气凝神。最后皇帝决定，派遣一个专门教授书法的翰林学士，每天加一个时辰，专司练字。 在四皇子林河“我宁愿练枪也不愿练字”的幽怨声中众人无奈接受加练。 第4章 三公主林莹 秋高气爽，很难得今天休学。 林川喝着清茶，继续翻看着他的史料故事书，半响实在觉得无聊，准备带着小顺子出去走走。 皇宫除了亭台楼阁还是亭台楼阁，虽然极具艺术魅力，但是天天看也有腻的时候，林川闲逛着到了内湖边，绿树成荫，景色宜人，于是决定在这里坐会，回头准备吩咐小顺子，正好看见后边有一小片竹林，当时就来了想法。让小顺子想办法弄一根拇指粗细的竹竿，再找些线和针之类的，他准备在这皇宫大院的内湖里垂钓一番。 不一会，小顺子把各项东西准备齐全，林川好整以暇的坐在树荫下开始了他的皇宫垂钓。 也许是这内湖的鱼太笨了，警惕性太差，不大一会，一条尺长的鲤鱼就上钩了，林川使劲拉扯，在小顺子一惊一乍的呼喊声中总算成功把鲤鱼收入水桶中。 再抛一杆，然而运气这次不在林川这里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毫无动静，小顺子早就不耐烦的转来转去，林川却依旧写靠在湖边的柳树上，似睡非睡。 小顺子实在忍不住了：“殿下，我们还钓吗，要不换个地方？” 林川姿势都没变的说道；“你懂啥，我钓的是鱼吗，我钓的是生活。” 小顺子道：“不懂，不钓鱼我们在这里干嘛，钓生活是啥意思、” 林川道：“每个人的生活的是不一样的，生活是什么？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五味陈杂，冷暖自知。生活千百种各有各的不同，有的人的生活就是每天起早贪黑地干着，宽打窄用地省着，再累，在担子不能卸。再苦，责任不可抛，再痛，心酸眼泪自己擦，磨难自己扛，夜以继日地干着，精疲力尽，仍要撑着。生活就好比我们的老师，会让你从那个为了一点小事就变得矫情的人慢慢的变得冷静。让你知道做什么事情是值得的，做什么事情是不值得的。它会慢慢的磨平你的棱角，让你逐渐变懂得安静。 而我的生活就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小顺子目瞪口呆，他从来不知道自家殿下还能说出这番让他听不懂但是有觉的很有道理的话。 小顺子正想说点什么，听见后边的人声传来，转身看去，看见一队宫人正施施然向湖边走来。 小顺子里面弯腰行礼：“三公主殿下好，”林川听见声音，坐起身来，看着走过来的宫装美人，灿烂一笑，急忙站起身来，行礼到：“皇姐好。” “你这是在钓鱼？”三公主林莹问道。 林川道：“实在无聊，更好走到这里，钓个鱼消磨时光。” 三公主林莹道：“你胆子挺大呀，这可是父皇最喜欢的鲤鱼，你是大兴朝有史以来第一个敢在内湖钓鱼的人。” 林川听闻，有点懵，“不至于，这么大的湖、这么肥的鱼，没人来钓鱼？他们是怎么忍得住的？” 三公主林莹道：“你当这是哪里，这是皇宫的内湖，不是哪个野塘子。” “那我不管，反正与已经到桶里了，晚上就吃这个了”林川说道。 “那赶紧走，别一会再被父皇给碰见了”三公主林莹说道， “嗯嗯，走”林川附和道。 一行人匆匆离开。 小顺子和一众宫人远远的跟着，林川和三公主林莹在走廊边走边谈，林莹道：“昨天大姐和二姐回来探亲，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可高兴了。” 林川兄妹八人，太子、大公主林彤、三皇子林泊都是皇后所生，排行老大、老二和老五。 二公主林娇和二皇子林江是淑妃所生，排行老三和老四。 四皇子是静妃所生，排行老六。 三公主林莹和五皇子林川是德妃所生，排行老七和老八。 但是五年前也就是林川来的那一年，德妃因病去世了。所以，林川和这个比自己仅大一岁半的姐姐林莹关系很是亲近。 林莹道：“我听，皇后娘娘说，有大臣提议年后给几位哥哥封王号，让你和四哥迁到宫外王府居住。” 林川听到这个消息眼前一亮，他早就厌烦了这宫里刻板的生活了，早就盼着哪一天能迁到宫外去住了。 “姐，这消息准确吗”林川问到。 “应该准确，但是父皇还没有答复，前几天问皇后是啥想法，估计十有八九要让你们出去了”林莹道“要真是这样，我这下更无聊了，大姐、二姐出嫁了，太子哥哥一本正经，每天都被父皇叫着处理政务，你们要都出去就剩我一个，那得多无聊呀。” 林川道：“姐，你也快道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母妃不在了，你有没有听到皇后娘娘那边有什么消息呢？” 林莹道：“没有听到，我现在还不想嫁人呢，大姐嫁给了陈国公的大公子，二姐嫁给了长春侯的大公子，但是昨天我看见她们，我觉着他们都不是很快乐。” “怎么说？”林川问到。 林莹道：“我听大姐说，陈家大公子木讷不知趣，而且常年随陈国公驻守宁州，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大姐和他也就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点，皇后娘娘还说想办法让父皇年后把陈家大公子调回来呢” “二公主呢”林川继续问道。 林莹道：“二姐好点，但是听说王虎没啥主见，啥都听他长春侯的，有时候二姐让他出去定个餐都还要问问他的母亲，不过好处就是很听二姐的话，对二姐也好，但我就是感觉他们的生活少点什么。” 林川问到：“那姐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呢？” 林莹道：“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听父皇安排，哎” 林川道：“好，到时候你要是对父皇的安排不满意告诉我，我找父皇理论。” 林莹撇了一眼林川，道：“你？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小末末还操心上我了，哼哼。” 林川道：“你是我亲姐，到时候你要不愿意谁敢强迫你我就揍谁。”说着还晃了晃拳头。 林莹不以为意，他们皇家虽然吃穿不愁，但是婚姻大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全看个人命运了。 林川则想着“虽然我一心想要过闲散王爷的生活，但是也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姐姐，谁都不能让她受委屈，不然得话我林川也是能提动三尺长剑的。” 晚霞铺满天边，姐弟二人才各自回转各自的住处。 第5章 学堂论对 清晨，林川一如既往的出门跑步，当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旁边的小顺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感慨道“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早。” 大兴景和二十五年的雪比上一年来的更早一些，停在老桃树枝头上的鸟儿蜷缩着身体，一个个紧挨着，不时抖落身上的雪花，引起枝头阵阵颤动。庆阳苑外一片寂静，林川顺着每天跑步的路线踩着雪嘎吱嘎吱的前行，万籁俱寂，若不是那飞舞的雪花，这一刻时间仿佛是静止了。 回到庆阳苑，林川舞动长枪，枪尖划过雪花，仿佛是将一片片雪花切成两半，红缨搅动间风雪似乎变得更大了。枪若游龙，闪转腾挪间在雪地里画就一幅魅力山河图。 半个时辰后，浑身热气蒸腾的林川收枪站立，似融入这天地间一般，小顺子赶紧跑过来地上手巾，不住地恭维道：“殿下的枪耍的越来越好看了，我都快分不清这雪是天上下的还是从您的枪上撒出去的。” 林川微微一笑，他很享受这种肆意挥洒的感觉，整个人感觉通透了很多。 依旧是几个简单的小菜，吃完早饭后，带着小顺子冒着雪前往学堂，林川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节奏了，虽然上课的时候总是昏昏欲睡，但总好过无事可做的无聊。 林川走进学堂，发现大家都已到齐，并且正襟危坐，这让他很奇怪，平日里不都是咋咋呼呼的么，今天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正经的让我有点不习惯，呵呵”林川对靠门的坐着的张同说道。 张同使劲的使眼色，五官都快扭曲了，林川顺着他斜眼的方向看去，只见张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端正坐好，正定定的看着他。 林川赶紧正身，弯腰向张申行礼“张夫子早。” 张申微微颔首：“坐。” 林川快步走道自己的座位处坐下，四皇子林河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这越发让林川觉得今天的课堂氛围有点怪异。 张申这时候开口道：“今天我们不学经史子集了，你们学的时间也不短了，该读的书也差不多都读过了，我想看看你们现在的学识水平就讲如何了。要知道，治世之才从来都不是照搬书上的知识，书上的知识只是一个基础，关键还的看你们能把多少化为己用。” 张申背着手踱着步，在学堂里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说道：“今天我们来一次课堂论对，主题就以当下时事为主题，共有两个题目，你们可择一论对。” 看着大家一脸懵，张申对当前大兴朝发生的一些事情做了简单的介绍：“第一个问题，月前，朝廷接到奏报，南方三府发生动乱，据调查其主要原因是今年夏天洪灾导致流民四起，虽然已经下令赈灾了，但依旧没能避免流民作乱，若让在座诸位处置此次动乱，你准备如何去做。”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不由的交头接耳，陈琳他们六个略有耳闻，对于动乱这件事倒也不算惊讶。林河和林川则一脸的迷蒙，他们深居宫中，完全没听到过这些。 在林川看来，大兴朝立国七十二年，景和帝才第三位皇帝，正是一个王朝的上升期，况且据他了解这个父皇也算有才干，不仅不昏庸还挺圣明，所以他一直以为大兴朝应该处于盛世，压根没想过现在还有动乱。 张申没管大家的窃窃私语，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北元国希望我朝加大对他们的粮、盐、茶、铁供应，辽国也有类似要求，当然他们相应的也会提高给我们战马数量，那么在你看来该如何决定呢？” “给大家一刻钟的思考时间，有想要发言的举手示意”张申说我就自顾自的拿起一本书翻阅起来。 众人都在地头默默思考，咀嚼着张申的那两个问题，皱眉的皱眉，抓耳挠腮的抓耳挠腮，还有不知道想到什么的激动的满面通红，不觉间一刻钟已到。 张申站起身，问道：“谁先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自诩才子的吴涉先举手示意，张申点点头让他先说。 吴涉站起身来，向张申行礼又对大家行了一圈礼：“诸位同窗，涉不才，先谈谈我的浅见，全当抛砖引玉了。” 吴涉见众人都在认真听他讲话，心底很是满意，继续道：“我选的是第一题，众所周知流民动乱系今夏洪涝所致，故，我以为要从以下几点来应对。第一，应加大赈灾力度，拨付钱粮，派专人专司赈灾事宜。第二，各府、县应积极引导分流灾民，按户籍地各回各家，防止他们扎堆闹事，同时动员各地地主富绅，要他们捐献钱粮参与赈灾。第三，赦免参与动乱的普通灾民，只惩罚首恶。”吴涉向张申抱拳道：“夫子，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些了。” 张申点点头道：“你能想到这几点已经不错了，尤其是专人专办这点很是不错，可以很大程度上避免官员之间的扯皮现象。”吴涉得到张申的赞扬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张申问道：“谁继续回答？” 陈彬站起来恭敬行礼，道：“我和吴涉的观点基本一样，但是我觉得动员地主富绅比较困难，主要还得靠朝廷赈灾。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家父曾坐镇南方宁州，据家父所说，南方各地的大地主富绅大部分与当地农民关系并不友好，他们依靠雄厚的实力和背景，时刻不忘兼并农民的土地，尤其是遇到这种灾荒之年，更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指望他们赈灾，呵呵，恐怕灾后农民的土地十有八九都归他们了。我认为朝廷应该加大对赈灾过程中贪污腐败的惩罚力度，尽可能的让赈灾钱粮落到实处。” 张申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陈彬说的情况是实情，赈灾最易滋生贪腐，不可不防。” 张同则大大咧咧的说：“要加大镇压力度，敢造反统统镇压，绝不姑息，看看谁还敢作乱。”张申对于张同的说法也没有评价，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四皇子和李旦、郑先、王平则选择的是第二个问题，都表示可以同意北元和辽国的要求，这对双方都有益处，张申点头表示赞许。 第6章 盐铁贸易 看大家都已发表完意见，林川起身施礼，说道：“我有点想法，大家共同参想。” 林川环顾众人道：“我目前对于南方的信息掌握的有点少，具体情况了解的不清楚，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要想有可行的处置动乱的办法，我认为应该获得第一手的资料才能对症下药，任何不经调查就下结论的方法都是不负责任的。对于动乱是镇压也好安抚也罢，都要根据实际情况来定，不能一概而论，所以，我对南方动乱的想法是先获取准确信息，再出台方案。但有一点要先施行，那就是保障流离失所的灾民挨过这个冬天。” 众人脸色各异，林川继续道：“对于北元和辽国我一直以来都是持保留的态度。”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林川，包括张申这个老夫子，因为据他所知朝堂上至上而下从来没有人有拒绝北方两国的想法，这件事只是当做很平常的一件事来讨论，在朝会上不到一刻钟就已经讨论通过了，林川是第一个持不同意见的人，他很想听听林川到底能说些什么。 只听林川说道：“我闲暇无聊，看了很多史书，纵观各朝各代，很少有那个王朝能和北方部族相处的如此和谐，这方面不得不说太祖、太宗和父皇的圣明。也正因为此原因，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我朝就能例外呢，为此我查阅了很多资料，还找太子哥哥了解过，最后我的结论是北元的西方战事是关键因素，丽雅王朝实力不弱与北元，为避免两线作战北元只能与我方交好，辽国则以北元马头是瞻，故此才有我朝北境和平。” “但是，这种和平并不是不能打破的，一旦北元西线战事结束，无论胜败，我朝北境的和平随时都会被打破。故此，我认为我朝要实时了解北元西方战事进展，北境防御不能放松，同时控制铁的输出。”此话一出，众人顿时不淡定了，在他们看来这是在破坏三国同盟关系。 张申道：“五殿下的观点真是让人耳目一新，同时也是让人胆战心惊啊，你是以为北元西线战事结束后有可能和我朝起冲突吗，你这种观点很是危险啊。” 林川道：“正如夫子您所说，我们没有人认为北元和辽国会对我朝造成威胁，居安思危这是人之常情，但是我们没有。我做过调查，二国每年输送给我朝的战马全部是经过阉割的战马，这就是一个问题。” 张同道：“阉割后的战马好驯服呀，很快便能用于战阵，这不是很好吗？” 林川道：“这种说法并没有错，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朝并不是没有适合建设养马厂的地方，但是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战马呢？”张同无言。 “林川道：“北元和辽国每年我朝的战马近万匹，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朝骑兵规模依旧是没有超过两万，战马供应依旧不富裕，为何？”没等众人回答，林川继续道：“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种马引进，每年看似提供马匹不少，但是也在无形中限制了我朝战马规模的扩大，从而限制了我朝骑兵的增长，大家都知道与北方对战骑兵是很关键的一环，没有骑兵，我们在战略上就处于了守势。” 张申看着大家因为这个观点议论纷纷，也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因为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考虑过问题，简单认为双方只是物资的交换交易。 “我朝每年给二国提供的铁料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二国缺少铁料的困境，他们一直在积累战略物资，我们却没有。假如有一天北元西线战事结束，从历史经验角度来看北元很难保证不动歪心思，这是他们的民族特征和民族文化所致，并不是个人所能简单改变的。” “所以，我说粮食、盐、茶这些消耗品可以增加些，但是铁料不能了，除非二国给我方输送优质种马，但我想这种可能性不大。” “我以为相比南方的动乱，北方才是我朝的最大威胁所在。”说完后，林川向张申拱手致意，随后坐下。 众人被他的论调震惊到了，还没回过神来，张申也皱眉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四皇子林河给林川悄悄道：“小末，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耸听了？”林川瞅了他一眼，满脸无奈，没有说话。 这时，张申突然站起说：“今天就到这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林川步出学堂，看着依旧纷飞的额雪花，长出一口气，总算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不管有用没有，反正他说了，而且他也不敢百分百打保票北元就会南侵，万一这个时空北元这个游牧民族转性了呢。 在林川他们在散学路上打雪仗的时候，张申匆匆来到乾元殿求见皇帝。 “参见皇帝陛下”皇帝得到通报后召张申觐见，“张爱卿免礼”皇帝道。 张申谢过皇帝，只听皇帝问道：“今天怎么有空来朕这里？是老四、老五犯错了？” “回陛下，二位皇子学习认真，并无犯错，臣来是另有其事。” “说来看看” “今天臣组织科一堂论对课，选题就是最近的南方动乱和北方交易” “哦？难道他们有什么新奇的论点吗，我倒是很想听听” “陛下圣明，洞若观火呀” “行了，虚的就别说了，直接说事” 张申把今天课堂的上的论对叙述了一遍，着重讲了林川关于北方事情的观点，虽然他觉的林川有点杞人忧天了，但是总觉得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所以报给皇帝，让皇帝也看看这个观点。 “老五关于南方的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很有道理呀”皇帝道，只见皇帝边说边写了一张条子，吩咐道“王大监，把这个给了内卫指挥使李刚。另外，传户部尚书。” 说完后，沉吟半响，对着张申道：“今天老五说这些就不要传播了，朕在考虑考虑，况且贸易协定已签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后在有类似事情，再多参详参详。” 张申道：“臣遵旨。” “嗯，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就退下” “臣告退。”张申退出乾元殿，迎头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突然感觉好冷呀。 第7章 景和二十六年 景和二十五年在几场大雪过后匆匆结束，自那日课堂论对后林川的生活又回归了平常，由于大雪不断，学堂早早的就放了假，林川除了例行的早功外，剩下的时间就是窝在暖炉旁无聊的翻阅的史料书籍，偶尔向在四皇子那里借几本小人书消遣消遣，一度被四皇子引为知己。 景和二十六年大年初一，除了在外的老二、老三，众兄弟在乾元殿拜完年领了个大红包各奔东西，林川则是去自己姐姐三公主的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因为他实在是无处可去了。在这深宫大院内林川也就在姐姐这里能感觉到那么一丝丝的年味，看着不断给自己布菜的姐姐，林川久违的有了幸福感，嘴角不自觉露出的笑容诠释着他此刻的心情。 林莹边夹菜边说：“皇后娘娘说今年的正月十五允许咱们出宫游玩呢。”林川诧异的抬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五年来来头回听到可以出去的消息，带着几分不信的语气问到：“姐，你确定吗？今天这是咋了，皇后娘娘怎么突发善心了呢？” “不知道，估计是想让咱们几个去见见世面？” 林川撇撇嘴，见世面？这么多年了才想起来呀，不管什么原因，能出去总归是好的嘛。 林川道：“那到时候一块，我顺便给你做个护卫，以防哪个不开眼的家伙冲撞了我天仙一般的姐姐。” 林莹道：“一边去，你姐我还想吊个驸马爷呢，你别给我吓跑了。” 林川哈哈大笑，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道：“我吃饱了，回去睡一觉去，十五记得叫我哦，走了”说完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午时分，林川、林河、林莹得到皇帝传召，他们跟随小太监来到乾元殿，发现皇后也在。 “拜见父皇、皇后娘娘”三人依次行礼。 皇帝说到：“皇后给朕说你们都长大了，趁着十五灯会让你们出去逛逛，省的一天窝在宫里胡闹。” 皇后紧接着说：“你们大姐、二姐未时三刻会在宫门外等候你们，出去了要听她们的话，你们不熟悉，别乱跑，可不能惹是生非。” “太子哥哥不去吗？”林莹问到， “太子还要会客，没时间去，朕给你们每人再派两名内卫，不要暴露身份，玩玩就回来，敢惹事小心屁股，尤其是老四。”皇帝说道。 林河听皇帝最后还点了他一手，很是不忿，小声嘀咕道：“我怎么，我很听话的呀。”皇帝听见他在嘀咕，道：“你说什么？” 林河赶紧到：“没什么，谨遵父皇教诲。” “好了，你们出去。” “儿臣告退”三人施了礼，赶紧退出了乾元殿。 看着三人走远，皇后道：“陛下你干嘛对他们那么严厉，几个孩子都挺好的，别总是板着一张脸，多鼓励鼓励他们呀。” “皇后呀，你对他们太纵容了，朕再不严厉点他们不得上天？你是不知道，张申三天两头到我这里告那两家伙的状，不是老四今天上课画小人，就是小末在睡觉，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要不是他们是皇子，张申早把他们赶出去了，把朕的脸都丢尽了。”皇帝向皇后大吐苦水，彰显着自己的仁慈一面。 “陛下你这是该严的时候顾及面子没严，该慈的时候反倒是板着一张脸”皇后没好气的说道。 皇帝气的直哼哼，却又无话可说。 林川三人带着随从顺利来到宫门外，早有两架豪华马车在等候了，见他们出来，车边候着的仆人低头禀报着什么，少卿，两个美貌少妇从一驾马车里钻了出来，向林川他们招手。 林莹加快脚步跑了过去，直接扑到其中一人身上，被这名少妇宠溺的抱了起来。 “大姐、二姐，你们来的好早呀，父皇抓着我们一顿唠叨，要不我们造出来了呢。”林莹抱着大公主林彤不松手，嘟着嘴抱怨着。 “小妹，你也老大不下，还粘着大姐撒娇，怎么不来我这这里呀？”二公主林娇幽怨的说道。 “二姐，不是我说啊，驸马姐夫一天不让你吃饱饭吗，看你瘦的，哪有大姐这样抱着软软的好。”林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道。 “小妮子找到是”二公主说着就要去揪林莹过来，这会时间林川他们也到了跟前，二人赶紧行礼：“见过大姐、二姐。” 两位公主给他们回了礼，大公主说道：“既然到期了，那咱们就出发，我们仨一辆车，四和末你两个一辆。”林川两个点头答应。 一行人不疾不徐的坐车赶往西坊，大兴京城的灯会主要集中在那一块。 林川和林河一路上好奇的四处张望，林川对对古城的印象来自于前世的电视，可现实的京城并没有影视中的那般富丽堂皇，但也是店铺林立，街面洁净，行人徐徐，各种叫卖吆喝声不绝于耳，有种到了市集的感觉。 林川仔细观察了一下行人的精神状态，身着锦衣的公子哥就不用说了，粗衣布履的行人也大多精神饱满，看得出京城的人温饱应该能够能保障，只有个别面带菜色的乞丐蜷缩在犄角旮旯，祈求着过往行人能略施怜悯。 这算是太平盛世了，林川想着，忽然觉着有人在用胳膊肘碰他，一转眼是四皇子正在给他挤眉弄眼。 “怎么了？”林川问道。 四皇子林河道：“小末，你看那边的女子，真是漂亮呀。” 林川顺着四皇子指着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夕阳余晖下几个商家姑娘正在摆卖她们的花灯，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虽不一定比宫中的漂亮，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林川二人不时对街边的人评头论足一番，不过二人意见难有统一的时候，四皇子看那摇着折扇的锦衣公子觉着很是潇洒，林川却觉着那家伙和王平一样在装蒜。 四皇子觉着卖花灯的小家碧玉真养眼，林川却喜欢看温柔腼腆的大家闺秀。 二人不时争执两句，结果谁也说服不了谁。 等最后一缕阳光隐入天边时，林川一行人到了西坊外，依次下了车，带着随从开始欣赏琳琅满目的花灯。 林莹一路上嘴巴不停，对什么都好奇，不是在吃就是在说话，总之是一刻也不停。 林川几人跟着也吃了不少小吃，看着那千奇百怪的花灯，众人很是叹服。各种杂耍更是赚足了眼球，林莹和林河的没少往圈子里扔赏钱。林川看着急剧缩水的钱袋子很是无语，杂耍打赏也就算了，参与猜灯谜，结果钱没少花，灯谜是一个没猜出来。气的林莹直骂林河、林川笨蛋，半年的学堂白上了。 第8章 回眸一笑 鉴于男女的关注点不同，林川建议众人分开游玩，两位公主有些不放心，在林川、林河的再三保证下，两位公主终于同意分开游玩，几人约定亥时在西坊门外会合。 告别了三位公主，林川二人带着随从继续游逛，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只见街头上有一条“巨龙”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盘旋着，而前面一个扎须大汉拿着一个大红球左右上下摆动着，那条龙也跟着追逐，许多男女老少围观者，笑啊、跳啊，热闹极了。 街上人山人海，街道两旁五颜六色的花灯让人眼花缭乱。有鲤鱼跳龙门、荷花、小猪放鞭炮等花灯，个个栩如生，惟妙惟肖。荷花灯粉红色的花瓣就像仙女的裙子，荷叶展绿叠翠，浑圆宽阔，碧盘滚珠，皎洁无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小猪灯。小猪浑身上下金灿灿的，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它肥头肥脑大耳朵、长嘴巴，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十分引人注目。小猪背上还有一个大大的金元宝，一按金元宝，小猪两个大耳朵就一扇一扇的，还放着金光，微卷的尾巴左右摆动四只脚有节奏的摆来摆去像是在奔跑。 林川感觉他的眼睛已经不够用了，上一世为生活奔波，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些东西，没想到这一世给他带来如此的震撼，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情不能自已，这也许就是生活？ 正在欣赏着小猪灯，耳边是四皇子一惊一乍的呼和声。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把林川撞回了现实中，扭头看去，正看见一个姑娘也回头在看他，露出抱歉的微笑，林川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不由感慨道：“回眸一笑百媚生啊”，那姑娘脸色互的红了一下，转身快步离去。 林川愣在那里，不由想到这世界上原来真的有这么漂亮的人儿啊，身处皇宫大内，美人见过不少，包括三位公主都是各有千秋的美女，但是这一个给他的感觉则完全不同。周围的灯光都因那回眸一笑而黯然失色，刚才还引人注目的小金猪顿时也失去了色彩，四皇子林河的叫好声也失去了声音，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有那头顶的月光愈加明亮。 四皇子感觉林川半天没有动静，转过身来拉了他一把，说道：“继续走呀，看啥呢，愣愣的。” 林川回过神来，那姑娘的背影早已融入人群不见了，他回头对四皇子林河道：“四哥，你一个人逛，我突然有点事，一会西坊门口见。”说完也不管四皇子的反应，带着随从朝那姑娘离去的方向走去，把四皇子的抱怨声抛在了脑后。 林川一路走一路看，感觉距离坊市的出口已经不远了，但是依旧没有看到那个姑娘的影子，这一度让林川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因为转头太快出现了幻觉。 小顺子一脸莫名其妙的问道：“少爷，你找公主她们吗，我刚才看见他们在那边的胭脂铺。” 林川道：“我不是找她们。” “那您这是找什么呢？” “白月光。”林川道 “白月光？是一种灯吗，长什么样，我们也帮您看着点。”小顺子说，两个内卫也跟着点头。 林川继续四处张望着，道：“那是我的灯，你们不懂，估计只有我能看见。” 小顺子恭维道：“少爷神仙一般的人物，我们几个凡夫俗子自然是看不见的。” 林川没理会他们，看着近在咫尺的坊门，有些灰心丧气，想了想，有点不甘心，转过身来准备再走一遍，万一能碰到呢。 林川继续漫无目的的逛着，期间经过那家胭脂铺，发现三位公主竟然还在里面挑挑拣拣，不由得摇摇头，真是好耐心呀。 眼看着快要走到刚才和四皇子分开的地方了，依旧一无所获，很是沮丧。 突然听到右手边的一个搭着彩门的巷子里传来喧闹声，这条巷子属于主街的一个分支，连接到另外一条街道上。街口有装饰的彩灯门，里边的商户门前也都挂着各式灯笼，但由于不是主街，人流稍显稀少，没有主街的热闹。 这时的巷子里很是嘈杂，似乎有人起了争执，出于好奇，林川朝巷子里走去，内卫贾庆先行去探路，不一会回转，说：“启禀少爷，几个小混混再骚扰店家，出于安全，还是不走那条巷子了。” 林川道：“整个灯会都是一片和谐气氛，不能让这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去看看。” 说着一行人来到了起争执的店面前面，早已围起了一圈看热闹的，贾庆二人分开人群挤了进去，林川并没有贸然出头，转头给边上的人打听消息。 “大叔，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林川问道。 大叔打量了一下林川，看他穿着光鲜，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不敢扭捏，说到：“老赵头一家是今年，哦不，现在得说去年了，去年从南方宁州府迁过来的，他们那边遭了水灾，老赵头薄有家财，辗转来到京城，在这里买了间小店面，做些小生意糊口。这不，这会因为卖些花灯，让女儿出来帮忙，不想被这几个混混骚扰，这才起了争执。” 林川打量着事发现场，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混混依靠在门框上，不停的叫嚷着“你家卖我的花灯有问题，让你女儿出来给我赔礼道歉。”边上还有高矮胖瘦不一的三个人在起哄，叫嚷着要人家女儿出来。 林川又问道：“大叔，这几个是什么人？” 大叔道：“他们是我们这条街上的混子，整日游手好闲，靠坑蒙拐骗过活。这次估计是看人家老赵投的姑娘俊俏，生了歪心思。” 这时只听一个大概四十多略显沧桑的人说道：“你说我家的花灯有问题，倒是指给我看呀，真有问题我给你换一个再送一个。”这应该就是大叔口中的老赵头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老嘛，林川想到。 谁知那混子仰着头道：“问题在哪儿我不知道，反正我觉着有问题，也不要你换也不要你送，只要你女儿给我道歉。” 老赵头顿时给气的不轻，涨红着脸却又无可奈何，这时只听店里传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爹，我给他道歉。” 话音未了，只见一人掀帘而出，林川定睛一瞧，不由感叹道：“真是铁鞋踏破无觅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呀。” 只见这姑娘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秀挺的瑶鼻，玉腮微微泛红，娇艳欲滴的唇。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随风飘拂，细长的柳眉，一双眼睛如星辰如明月，玲珑的琼鼻，粉腮微晕，滴水樱桃般的朱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温柔绰约，脱俗清雅，端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第9章 赵燕儿 出来的人正是林川寻找的那惊鸿一瞥的姑娘，只见她莲步轻移，到了那混子跟前，福了一福，道：“我给这位客人道歉。”随后直起身，冷着脸道：“你们这下满意了，赶紧离开。” 那混子看见这姑娘出来，魂都飞了，根本没听见人家说什么，哈喇子都淌了出来，伸手就要摸那姑娘的脸。 被时刻警惕的老赵头挥手拨开了，那混子顿时来了劲，叫嚣道：“老东西，敢动我，那你姑娘就送给我权当赔罪。”说着一脚将老赵头给踹飞了出去，那姑娘惊叫一声“爹”，正要去扶倒地的老赵头，谁知被那混子一把拽住。 看到这里，林川早已按捺不住，飞步而出，一把拧过那混子的手，混子吃痛，撒开了抓着姑娘的手，道：“是那个没长眼的敢管老子的事？弟兄们给我揍他。” 其余几个混子闻言一拥而上，那姑娘刚将老赵头扶起，转身看见几人冲向林川，顿时大惊，以为要连累这位公子了。 谁知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几个混子已被林川打倒在地，或抱着胳膊，或捂着肚子不停的呻吟。 这时，小顺子三人赶紧护在林川身边，林川推开他，走到刚才那个叫嚣的混子跟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问道：“这家的花灯有问题吗？” 那混子还想犯浑，一看林川的穿着，还有身后孔武有力的随从，顿时蔫了，不住的道：“是我眼瞎，花灯没问题、没问题，好汉饶过我。” 林川道“以后再敢骚扰商户，尤其是这一家，我把你剁碎了喂狗。” 混子不住的道：“不敢了、不敢了。” “滚”林川沉声道 几个混子连滚带爬相互扶持着逃离了这里。周围百姓看热闹结束了也纷纷散去，那姑娘把老赵头扶着坐到凳子上，来到林川面前行礼道：“赵燕儿多谢公子援手。” 林川看着这个如花般的美人有些发愣，讷讷道：“不客气、不客气。” 小顺子道：“我家公子是谁，那几个小毛贼还敢在我家公子面前炸刺，找收拾。” 林川转头对小顺子道：“要你多嘴。”随后又对赵燕儿说道：“在下林川，如果你想感谢我呢，就把”林川沉吟着。 赵燕儿听着这话顿时有点心慌，怕这公子挟恩图报，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只听林川道：“就把你边上的嫦娥玉兔灯送我。” 赵燕儿听他说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她家现在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花灯。赵燕儿转身取下那盏花灯，递给了林川，看着尽在眼前的美人，林川顿觉不虚此行，微笑着接过花灯，说道：“我也不是挟恩图报的人，这盏灯该是多少钱我付给你。”说着装模做样的在身上摸了摸，尴尬道：“呀，出来的急，我的钱都在我兄弟身上。”问小顺子道：“我四哥呢，怎么走散了呀？” 小顺子一脸懵，心想“不是你要分开的吗，这会咋又成走散了呢”不过他还是老实的答道：“我也不道四公子去了哪里。” 林川对他这个回答很是满意，点点头，又对赵燕儿说道：“我看这样，我先把我这块玉佩押你这里，等我找到我哥拿到钱，再来换回来。”说着也不管赵燕儿答应不答应便把玉佩塞到人家手里。 还没等赵燕儿回过神来，林川已经带着三人匆匆走远了。 赵燕儿看着手里的玉佩，触感极好，一看就知道是一块上好的玉佩，正想着拒绝，发现几人已走远了，张了张嘴也没好意思大声叫喊。 随手把玉佩翻了个面，只见玉佩中间有个“川”字，赵燕儿心想这大概就是林川的川字。 这时有客人过来买花灯赵燕儿随手把玉佩放进自己的荷包里了，帮忙应付着客人。 老赵头看着女儿满眼的心疼，本来自家也算是殷实之家，家有贤妻娇女，经营点酒水生意，日子过得还不错。谁知天佑不测风云，宁州府去年夏天发大水，店铺被淹，一家三口只能背井离乡，准备前往安州投奔亲戚，走到半路得知安州也遭遇了洪灾，无奈，只能转道向北到京城找朋友，眼看快要到京城了，妻子重病不治，银钱花了不少，但仍未留住性命。只剩父女二人辗转来到京城，在朋友的推荐下盘了这么一间小店。总算不至于露宿野外了，原本想继续做点酒水生意，奈何本钱不够，只能倒卖些零碎，勉强度日。 女儿今晚本来是和朋友的女儿一块出去的，不知道为何自己一个人回来了，问了几次，也不愿细说，最后他也是大概了解到可能是因为朋友女儿带赵燕儿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人家都是腰缠万贯之辈，席间难免挤兑，更有甚者想纳赵燕儿为妾，一气之下匆匆返回。 老赵头无奈叹气，真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往日备受追捧的女儿，今日姜然被人如此奚落，回到家了还被混子欺负骚扰。 老赵头望着忙前忙后的女儿，再看看眼前这热闹无比的街道，顿觉所有的繁华、热闹似乎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是流落他乡的可怜人，本就不属于这一方繁华，也许他们将这样平平无奇的过完一生，也许他们明天将身无分文、家破人亡，这世道谁有说的准呢。 老赵头叹了口气，起身接过女儿手里的活，说道：“你先进去，外面有爹就成。” 赵燕儿看着略显佝偻的父亲，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回店里。她是心疼父亲的，她怕自己待在外边，万一再来一拨混子之类的人，平白给我父亲招来麻烦。 赵燕儿对目前的生活没有什么抱怨，唯一遗憾的是娘亲没能撑到京城，就差了五里路，都能望见京城那高大的城墙了，但是娘亲没有等到，和无数的灾民一样倒在了那个冬天。 赵燕儿坐在桌边，昏黄的油灯下面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这是她画的，但是现在的她怎么都静不下心来继续画了，一下笔满眼都是滔天的洪水和无家可归的灾民，她们想等着官府赈灾安置，但除了那可照出人样的稀粥再无其它。她们不想饿死、冻死，于是做出艰难决定，投奔亲戚朋友。 也许我们是幸运的，至少他们在京城有了落脚的地方，很多人到现在都无处可去，很多人也许和娘亲一样长眠在那白雪皑皑的冬天。赵燕儿拿起笔，那半幅画上画了一只燕子，格格不入，但是这是她的希望，“正月十五已到，春天应该不远了”赵燕儿这样想着。 第10章 朝会 大兴景和二十六年正月十六，林川昨晚回来就被告知今天要上朝。这是这么多年来的头一次，他问了传话的小公公，小公公只是个传话的，具体因为什么让林川参加朝会就不得而知了。 林川躺在床上仔细想了想，突然记得三公主林莹之前说过年后要让他们兄弟出宫，他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事情，不过这也就是皇帝一道圣旨的事情，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参加什么朝会呀，林川是真不想参加什么朝会，他怕一不小心卷入朝堂斗争什么的麻烦。 不过，皇帝传话了，他即便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去参加了。 正月十六天不亮，林川就在小娥的服侍下穿戴好皇子的朝服，他觉着那衣服除了好看一点也不舒服，看着华丽非凡还不如平常衣服穿着舒适。 穿戴好带着小顺子去往含元殿，这是大朝会举办的地方，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小顺子手里提着灯笼发出一点昏暗的灯光，偶尔有几处灯塔亮着灯火，也只能照亮自己那一片地方，在远些则超出能力范围之外，无能为力了。 感觉走了好久，突然听见前面有人窃窃私语，一转弯，突然一片亮光出现在眼前，含元门外已等候了不少的高官，林川都不敢想想他们得来的多早。 环顾四周，一个也不认识，正准备找个不显眼的位置猫着等待，突然发现四皇子林河正倚靠在一棵大树上打盹，林川吩咐小顺子回去，自己走向四皇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四皇子一个激灵，叫嚷道：“时间到了吗？”边说边抬腿要往前走，林川一把拽住他，说“四哥，还没呢。” 四皇子回过神来，一看是林川，道：“我还以为时间到了呢，没想到这参加朝会这么累人，起个大早也就罢了，这么冷的天还得在这等着，哎” 林川道：“四哥你就别抱怨了，你看看前面那几位胡子都快白了的老大人都不说话，你个年轻小伙发什么牢骚，小心让父皇听见了叫你次次来上早朝。” 四皇子一听这话，赶紧捂上嘴巴，环顾左右道：“我才不想遭那罪呢，有这时间，窝在被窝里看会小人书不比这自在、舒服？” 话音刚落，就听见含元门的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紧接着有一个尖细的声音拉着长音道：“时辰已到，入朝。” 林川跟着四皇子站在队伍的最后边，慢慢往前走，林川问道：“四哥，我们待会站哪儿你知道吗，总不至于排在最后边连殿都进不去？” 四皇子道：“别看我比你大，我也是头一回呀，也是心里慌慌的。” 正在这时，听见前面有人在低声叫唤，“看见四皇子和五皇子没？看见四皇子和五皇子没？”被问的大臣都在摇头说没看见。 四皇子听见声音赶紧道：“这里，我们在这里。”话音更落，就有一个老太监窜到二人跟前，着急忙慌的施礼参见，道：“参见四殿下、五殿下，您二位怎么在这里呀，赶紧随老奴到前边去。” 林川二人对视一眼顿时放下心来，总算不是两眼一抹黑了，林川心里忍不住吐槽：“这皇帝咋搞的教育嘛，作为皇子的他们事前竟然没人教导过参加朝会该怎么做，也是没谁了。” 在老太监的引导下，二人一直走到群臣的前面，在文臣的一侧站好，一抬头刚好看到太子走到他俩面前站好，顿时感觉踏实了不少，赶紧行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 四皇子道：“太子哥，我俩头次参加这个心里没谱，你在这里我们就放心了，嘿嘿。” 太子道：“这是宫内司礼部门的失职，我随后会有处理。待会你们只要看着、听着就行，就当没带嘴巴。”太子细细交代着，二人不时点头应和。 “皇上驾到”又是一个尖细的长音响起，林川本以为要三拜九叩高呼万岁行礼的，结果看见太子和众官员都在行拱手礼，赶忙有样学样，含糊其辞的跟着众人拜道：“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林川跟着喊道万岁时差点没止住喊出“万岁万万岁”。还好，反应快，把到嘴边的话给憋了回来。 “众卿免礼。”皇帝坐在御座上道。 “谢陛下”众人收手站定。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站班太监高声道 只见一胡子花白的官员出列行礼道：“臣有事启奏。” 皇帝道：“说。 “臣闻，陛下诸皇子均已年长，二皇子和三皇子在外戍守边关且均已成亲，四皇子和五皇子还未得差事留在宫中。臣以为，该是让诸位皇子迁出皇宫的时候了。”说完后躬身行礼。 太子知道二位弟弟对这些朝臣不认识，低声介绍道：“这位是礼部侍郎王大人。”皇帝道：“其他爱卿有什么异议吗？” 又有一官员站出来道：“臣有话说。”太子道低声道：“这是礼部尚书李大人。” “臣以为，为使诸皇子迁出宫外符合礼制，更为彰显皇帝陛下仁厚，当给诸位皇子封王。” 皇帝点点头，说道：“那你觉的该封他们几个什么王？”林川这时也在打量这些朝臣，看见他们对礼部尚书的提议波澜不惊，便知道这是皇帝和这些大佬已经商议好了的，朝会只是个过程。 只听礼部尚书道：“臣以为，二皇子能文能武，戍边宁关，可封宁王。三皇子文采斐然，戍守燕低新关，可封燕王。四皇子孝顺仁爱，可封孝王。五皇子心思敏捷，可封靖王。”林川偷偷想到：“我和四哥的这个修饰词是生生往生凑呀。” 皇帝对于礼部尚书的意见很是满意，不过还是问道：“众卿家以为如何？” 众臣都是明白人，没人想在这个时候出来找不自在，道：“臣等复议。” 皇帝道：“好，那就这样定了，随后拟制下发。” 正在众人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的时候，只听皇帝继续道：“朕意，他们四人各领王爵护卫三千人。” 这话一出，朝堂顿时炸了锅，站在前几排的大臣都是面面相觑，礼部尚书心想：“这之前也没说过含有这回事呀。” “臣请陛下三思”只见礼部尚书边上一人出班行礼道。 “这是兵部尚书”太子继续介绍道。 “臣以为，王爷护卫三千之数过于庞大，三百足矣。”兵部尚书话音更落，只见头排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臣道：“臣有异议，臣认为，王府不能有私兵，禁军配属护卫即可。” 太子继续道：“这位是两朝老臣，宰相，秦让秦大人。” 第11章 兵权 “理由”皇帝面露不喜。 他本来想借着封王的这个由头把王府亲卫这件事一并给落实了，没想到还是被这两个老家伙给怼了回来。 宰相秦让道：“老臣认为，藩王领私人卫队有扰动朝廷的隐患，动摇国本，不可不察。” “臣等附议”，没等皇帝说话，多数朝臣已经站出来附议了，只剩下吏部、礼部等寥寥几位没动。 “危言耸听了诸位，众皇子年纪尚轻，且品相过人，臣以为三千护卫可行。”兵部尚书出班道。 “李成，你作为枢密使也说说。”皇帝道 枢密使李成年过花甲，看上去老态龙钟的样子，但是作为武将之首，没人敢小视他。 李成道：“臣老眼昏花，一切全凭陛下做主，臣遵照执行就是。” 皇帝脸色难看，暗道：“真是老狐狸，总想着把自己摘出去，今天偏不能如你所愿。”说道：“李爱卿，你作为枢密使，掌大兴诸军事，你不发表意见怎么行，丞相你说是不是？” 丞相秦让：“陛下圣明。” 李成看避不过去了，他深知皇帝意图，只能道：“老臣以为王爷可以领三千人马。”皇帝刚要松口气，就听见李成继续道：“但是是有条件的。” 皇帝道：“说来听听。” 李成道：“丞相的顾虑并没有错，老臣认为三千人应该从京营抽调，不用重新招募，四位王爷殿下亲卫之权一代一议，后辈继任者不能直接继承。无朝廷旨意不能随意离开其属地，老臣惶恐，请陛下圣裁。” 丞相秦让道：“陛下，李枢密使虽然附加了多方条件，但是” “我听说马州镇守使秦虎手下有私人护卫一千人？”秦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给打断了，听到这话秦让顿时额头冒汗。 秦虎是秦让的长子，任马州镇守使，原本觉得极其机密的事情，没想到被皇帝知道了，但是他依然辩解道：“陛下，这些都是流言而已，具臣所知，秦虎所部都是镇守府兵马，随扈兵马均按照朝廷规制执行，并没有所谓的私人护卫。” 皇帝道：“看来朕的内卫需要整顿了，这不准确的消息也敢报，差点影响到咱们君臣关系，着实可恶。” 秦让听到内卫，感觉刚下去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仔细想了想，觉得李成的方法虽然给诸皇子都增加了三千护卫，但是京营人马总体数量不变，尚能接受，赶紧道：“陛下，臣想了想，觉得李枢密使的建议合情合理，可以试着执行。” 皇帝道：“那就颁布诏令，按照李爱卿的意见施行。” 林川在边上看的是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四皇子也是一脸的懵懂，太子则是和皇帝一样脸色不太好看，丞相秦让也是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只有枢密使李成一脸的无所谓。 皇帝道：“户部，南方的赈灾情况如何了，怎么也不见你们汇报？” “回陛下，户部左侍郎洪涛亲自前往南方三府督导赈灾，前日得报，一切进展顺利。”皇帝听闻左侍郎亲自执行放心了不少。 继续问道：“兵部，动乱处置的如何？”兵部尚书田建赶紧道：“回陛下，户部赈灾到位后，流民大大减少，动乱已经基本平息。剩余部分顽劣之徒已然不成气候，随时可以剿灭。”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加快进度，早日平定动乱。” 田建躬身道：“臣遵旨。”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站班太监接到皇帝的示意，高声唱喝道。 见众人无人奏事，皇帝起身离开，站班太监唱喝道：“退朝” “恭送陛下”众臣行礼道。 看着众人先后离开含元殿，林川和四皇子也给太子告辞准备离开，却被太子给叫住了，道：“父皇让我带你俩去含元殿。” 林川无奈，感觉站了一上午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正准备回家补个觉呢，四皇子更是一脸的沮丧。 三人相互交谈着来到乾元殿，看见皇帝已经坐在御座上批阅奏章了。“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带头参见，林川二人随后附和。 “坐”皇帝道，早有小太监在边上摆好椅子，太子在自己办公的座位上坐好，林川二人也在椅子上依次坐好，等着皇帝开口。 “太子，你给他俩说说。”皇帝抬头吩咐道。 太子起身行礼道：“是，父皇。” 太子也没坐下，而是走到林川二人跟前道：“二位弟弟今天在朝堂上也见识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疑问？老三，你先说” “太子哥，我觉着丞相人脉很广呀，包括并相在内的大部分官员似乎都以他的意见为准，李枢密使有点太老了，精力不济，我都看见他打盹了，呵呵”三皇子说道。 “不错，看来你也不是只会看小人书呀”太子拍着三皇子的肩膀，三皇子一脸受伤的表情，偷偷的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没理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小末，你呢？” “太子哥，我认同三哥说的，我觉着丞相非常不想让王爷掌握三千护卫，枢密使则是事不关己，能避则避的态度。那个马州镇守使似乎和秦相的关系很是紧密，最后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决定放弃。”林川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太子道：“你俩看见的都不错，事实也确实如此，至于原因嘛我现在给你们说说，你们就明白为什么要让你们领三千王府护卫了。” “我大兴朝目前的军事结构大致是这样分部的，京城有京营四卫，既前后左右，每卫兵马在三万左右，另有皇城禁卫，骁骑卫，总兵力18万，其中骁骑卫以骑兵为主。”太子娓娓道来，林川想着这京城兵马还真不少。 “这六卫其中左卫领军的是中郎将秦山，他是马州镇守使秦虎的二弟，秦相的二公子。右卫领军的是中郎将田守，兵部尚书田建长子。前卫领军的是枢密使长子李鼎，官职中郎将，后卫是中郎将赵春、骁骑卫中郎将孙明，这两人是父皇提拔于微末，禁卫统帅林安皇族子弟。” 听到这里林川问道：“这么说来秦相是不想我们皇族增加兵马的统帅？而父皇正好也是想通过封王来加强对兵事的掌控？我们四个一万两千的兵马，再加上太子哥你的东宫卫的八千人马，也有两万人了，这相当于重新增加了一营呀。” 皇帝这时候道：“孺子可教也，朕正是这个打算。秦相主内，他两个儿子主外，再加上田建，已经影响到朝堂运作了。” 太子继续道：“除了京营，北方边城朗州、马州、管城、段州四州之地各有镇守兵马一万人，归镇守使统领。四州北边有五关，有鹰扬卫、虎啸卫两卫总计十万人马。南方边界配制基本相同，除了边地，内地各府有一千府军以应对日常治安。” 林川终于对大兴朝的军事力量有了大致的了解，看来皇帝是想借封王来加强皇室的军事力量，丞相等人当然不肯轻易让步，最后还是以秦虎的把柄来交换的。 “看来这蒸蒸日盛的大兴朝也不是表面那么平静呀。”林川暗暗感叹道，不过对他来说无所谓，只要麻烦不找他，他也不准备当出头鸟，安稳过日子才是正理。 第12章 靖王府 朝会次日林川刚练完功，册封圣旨就到了，接完圣旨，林川便安排小顺子、小娥收拾东西，准备搬出宫去。在宫外，皇帝已经为他们选好了王府，随时可以入住。 林川出门朝三公主林莹的院子走去，他要给这个姐姐告别一下，毕竟以后在见面就没有现在这么方便了。 还没到院门后早有小宫女进去禀报了，等林川进了院子，三公主林莹早就坐在堂前等候了。 “见过皇姐”林川施礼道。“臭小子，还给我客气上了，坐”林莹笑吟吟道，“先祝贺你封王，靖王，嗯，听着不错，至少比四哥的那个孝王好听点，呵呵呵”林川也跟着笑了。 林川道：“姐，我来给你道别，准备今天就搬出去。” “这么着急吗，父皇有没催你。”林莹道 “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都等不及了，等我先踩好点，下次姐你出来，我带着你领略一下咱们大兴京城的美好风光。”林川道。 两人聊着天，中午一块吃了饭，林川告辞离去。 回到庆阳苑，小顺子二人也早已收拾妥当，其实也没啥，就是几人的几件换洗衣服。林川环顾了一周，带着两人撤了庆阳苑，潇洒离去。 不多时，皇帝和太子的得到林川出宫的消息，不由得吐槽道：“兔崽子，也不知道给他老子告个别，哼” 旁边的太子道：“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末从小性情淡薄，只要你不问，他从来是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有点得过且过，年纪轻轻给人一众老气横秋的感觉，这点不好，我还说过他，他也是一笑了之，没办法。” 皇帝道：“随他去，只要不惹事就行。” 太子道：“小末那性格不受欺负就行了，惹事就算了。” “受欺负？谁敢，好歹也是朕的皇子，大兴靖王，谁活的不耐烦了，哼哼”皇帝道。太子笑了笑没再搭话。 话说林川三人出了皇宫，早有宫内马车在门外候着，上了车径直朝靖王府驶去。一路上小娥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她是从小进宫，对外面的事物好奇心比林川都要强，看啥都是新鲜的，不等她看够，马车已经停下来了，车夫禀报到：“王爷，王府一已到。” 林川三人相继下车，小娥一脸的不愉快，感觉还没怎么看呢就到了，林川揉了揉她的头，说到先进府看看，以后有的是时间。小顺子给了车夫一锭赏银打发他离去，追着林川二人进入王府。 已进王府大门，就看见两排仆人站在前院接受一个中年男子的训话。中年男子背对着大门正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突然见众仆人纷纷行礼道：“见过王爷。” 中年男子气急败坏道：“王爷还没到呢，瞎行什么礼，之前说的都当耳旁风了嘛。”正要继续训话，突然感觉气氛不对，猛地一转身，看见三人正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仔细一瞧，想到：“这不就是之前宫内太监让他们记住的画像上的人吗，那岂不就是王爷？” 想到这里顿时一个激灵，立马跪拜道：“老奴参见靖王殿下，不知道王爷您到了，未能提前迎接，请王爷恕罪，说完拜服在地上。” 林川问道：“怎么称呼？” 中年人道：“老奴是王府暂定的管家，贱名郭来顺。” “你这给他们在讲什么呢？” “老奴正在给他们分配事务，讲规矩。” “没仗势欺人？” “老奴不敢” 林川又转头问众人道：“他讲的都是真的吗？你们照实了说，我靖王府坚决不允许仗势欺人之辈存在，无论是谁，已经发现立刻驱逐。” 众仆人赶紧施礼道：“郭管家所言属实，并未仗势欺人。” 林川道：“那就好，郭管家起来，你吩咐完了没？带我参观一下。” 郭来顺道：“王爷您称呼老奴郭子就行，已经吩咐完了，这就带您参观。”又对众仆人说到：“大家都撒了，该干嘛干嘛去。” 郭来顺带着林川三人熟悉了一圈王府，林川不禁感慨道：“皇子就是好呀，这么大的宅院，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呀。”郭来顺没太清楚，问道：“王爷您说什么？” 林川道：“没什么，你先下去，有事再叫你。” “老奴告退”郭来顺躬身退走。 “小顺子，把这我这些书放到书房去，小娥你把卧室整理好，顺便看看晚饭吃什么，我在一个人溜达会。”林川吩咐道。 “是王爷”小顺子和小娥分头行事去了。 林川一个人走在空旷的院子了，想着明天的亲卫挑选该怎么开展，这个有点头疼，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人可用，本想着找三皇子商量商量，结果那家伙赖在宫里，估计十天半个月的不会出来。远远的听见小娥在叫他吃饭的声音，林川叹口气想道：“不琢磨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毕竟现在连军营的门超哪开都不知道呢。” 这天，天刚蒙蒙亮，林川就已经准备停当，原本小顺子非要跟着去的，但是林川考虑到他军事方面纯纯的小白一个，还是个太监，初来乍到的到军营，不知道是啥影响，想想还是算了。叫了郭来顺领路，骑上马孑然一身寻兵营而去。 郭来顺对京城还是比较熟悉的，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从小在这里拿尿和泥长大的，小时候家境不错，奈何父母早亡，家道中落，好在认得几个字，皇家给王府找仆人的时候，报了名，凭借着识字这一buff成功入选，经过简单的培训，被分配到靖王府，念在培训成绩不错，人有活泛，被暂时委任为王府管家。 林川要去的是前卫军营，这是皇帝给他分配的亲卫选择地，四皇子则是在后卫选，至于二皇子和三皇子按照旨意则是在边关军卒中选。 左卫军驻扎在城西，林川骑马经过城西时，路过西坊门口，驻马看了看，郭来顺问道：“王爷，有什么不对吗？” 林川道：“没事，走。”他是真有种冲动进去看看，奈何今天定好了去军营，只能改日在来了。 出了西门，林川勒马回转，看着高大的城墙，巍峨的城门楼，感觉很是震撼，这是他第一次出京城，第一次从外面看京城的城墙，很难想想要想在没有机械的年代建成这样的城墙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要有多少人应为这个升官发财，又有多少人应为这个家破人亡。 第13章 前卫军 沿着西门外的官道继续前行，大概二十里后一条南北走向的小河拦在了面前，一座雕工精美的石桥横跨河面，天气还未转暖，桥上三两行人匆匆而过，没有人停下来欣赏着艺术品般的石桥。 郭来顺道：“王爷，这条河叫富春河，桥叫富春桥，河水不深，平时也可涉水而过，咱们去前卫军营不用过河，沿河向北大概五里地就到了，” 林川二人沿着富春河前行了五里左右，隐隐看见一座军营出现在视线内，二人到了营门后，有守门士兵过来将他们拦下。 “站住，军营重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士兵横矛喝道。 郭来顺道：“此乃靖王殿下，尔等速速通报，若是怠慢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士兵道：“有何凭证？” 林川将他的身份腰牌扔了过去，士兵仔细验看后不敢怠慢，吩咐旁边的士兵赶紧向主将通传。士兵对林川道：“请王爷您稍等片刻。” 不多时，只见营门大开，一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虎步而来，接过士兵递过来的身份腰牌，仔细查看后，上下打量了一眼林川，随抱拳行礼道：“末将李鼎见过靖王殿下。” 林川在他出营门时就不停的打量着他，这就是枢密使李成的长子、前卫军领军中郎将李鼎？身材高大、孔武有力，面容俊朗，不苟言笑，盔甲擦拭的干净明亮，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是一员良将。 林川甩镫下马，来到李鼎面前，轻抚道：“本王初来乍到，还请李将军多多指教。” 李鼎道：“未将不敢，唯命是从，请王爷入营暂歇。”说着侧身让开道路，做出请的姿势。 林川道：“李将军请。” 二人在一众士兵的簇拥下来到了中军大帐，一路上林川四下打量，单见军帐严整，地面洁净，士兵精神面貌都挺不错，井然有序，但从这些表面现象来看前卫军算是精锐了。 中军大帐内，前卫军众副将、校尉都已在等候。李鼎邀请林川坐主座，被林川给推辞了，看的出来众人对这点还是很满意的。李鼎指着一名第一排的一名将军道：“王爷，这是我前卫军副将王老将军，王老将军作战经验丰富，使我们前卫军不可或缺的柱石，严格算起来我也是王老将军的半个徒弟。” 副将王将军道：“末将见过王爷，李将军过奖了，末将只是尽力而为，不敢领功，王爷，前卫军能有今天全赖李将军神勇。” 李鼎摆了摆手道：“我俩就不要互夸了，免的王爷笑话，哈哈哈。王爷末将继续给您介绍。” 不一会功夫，帐内大小将领都已介绍完了。林川也得知前卫军有兵马三万，副将三名，各领一军一万人马，校尉六名，各领一营五千人马。 李鼎道：“我已接到陛下旨意和枢密院军令，选调三千人马充作王爷的亲卫，您看怎么挑选呢？” 林川道：“这次挑选就不包含李将军你的亲卫营了，免得李将军到时心疼，哈哈但是要先借调你的亲卫营五百人帮我完成挑选事宜。” 李鼎闻言心里踏实可不少，他的亲卫营可是精锐中的精锐，被调走说不心疼那是假的，听林川这么说也就借坡下驴，说道：“多谢王爷体谅。”随后对身边的亲兵都尉说道：“李夏，王爷亲卫挑选完成之前你调五百人随时听从王爷命令。” 都尉李夏：“谨遵将军军令。” 林川道：“那现在就开始，李都尉你先去准备人手。李将军麻烦你让众士兵校场集合。” 李鼎道：“王爷不先休息休息吗，现在就开始？” 林川道：“早开始早结束，免的叨扰李将军。” “哪里哪里。”李鼎摆手道，二人又聊了会天，有传令兵来报，前卫军已集合完毕。 李鼎站起身道：“末将带王爷前往点将台。” 林川道：“有劳将军了。”一行人先后出了中军大帐，不多时来到点将台，林川是第一次站在几万人面前，一眼望去无边无沿，以营为单位，排列成整齐的方块，不过有一点林川很是迷惑，各方阵有的盔甲锃亮，有的盔甲明显破旧，连带着军容也显得不是那么让人满意。林川想“看来这前卫军也是亲属有别呀。” 李鼎这时正站在台上慷慨激昂，“将士们，承蒙陛下看的起，着靖王殿下到我前卫军选调王府亲卫，大家要拿出最好的状态，迎接王爷的挑选，下面请靖王殿下示下。” 林川也不怯场，走到台前高声道：“将士们，能来前卫军选调亲卫，是本王的荣幸，废话不多说，下面我宣布选拔条件。” 在林川讲话的时候，李鼎和副将们正在低声交谈，“将军，为啥让最精锐的几营人马着旧甲，其余人反而着新甲？这不是落了咱们得脸面吗？” 李鼎瞪了一眼这个说话的副将，道：“你懂个屁，靖王又没有统兵经验，要是你的话你怎么挑选？” 那副将想一下道：“没经验的人就只能通过他看见表象来判断士兵的精锐与否了。” 李鼎道：“明白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一副将道：“原来如此，我还在想，将军怎么就那么痛快让靖王在咱们前卫军挑选呢，原来已经做了安排呀，不显山不露水，高明呀。” 几人听见林川要宣布挑选条件了，虽然知道了李鼎的布置，但心还是不由得提了起来。侧耳仔细听着林川的选拔条件是不是和他们预期的一样，以貌取人。 只听林川道：“本王也不强迫众位勇士到我的亲卫营，挑选之前本王先宣布一下王府亲卫的待遇，凡入选王府亲卫的士兵饷银在现在的基础上略作调整。” 林川来前卫军之前了解过大兴的军队建制，五人为伍设伍长，二伍为什十人，设什长；五什为队五十人，设队率；二队为屯（100人），设屯长；五屯为区（500人），设军侯；千人一部（1000人），设都尉；五部为营（5000人），设校尉；二营为军，设统军将军。 林川道：“什长及以下士兵每月饷银加一两，屯长加一两又五百文，军侯以上不参加选调。” 众士兵听闻这个条件，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李鼎和几位副将、校尉则是一脸的疑惑，他们是没想到，林川竟然只选屯长一下的人，这直接把李鼎掺沙子的想法给扼杀在摇篮里了。 第14章 亲卫选拔 李鼎正在纳闷之际，林川继续道：“本次选调，全凭自愿，不强迫、不威逼，给大家半炷香的时间考虑，届时愿意的站到东边的旗杆下面，不想参加的则站到西边的旗杆下面。郭来顺，燃香计时。” 郭来顺赶紧从取出火折子点燃香，插到香炉里。林川转头对一边的李鼎道：“李将军，可有什么要教本王的吗？” 李鼎心想：“教你把我的精锐全选走吗？”口中则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 林川又对站在李鼎后边的亲卫都尉道：“李都尉，麻烦你把五百人分散开，从营门向西，每隔二十五步站立一名士兵，一直排到十里外的树林边缘，选拔开始后负责监督众军士，郭来顺你携带笔墨纸砚在树林边缘等待，领一百人，给到达那里的士兵携带的考核信物做好标记。李都尉和剩余士兵则在次维持秩序，发放考核信物，并负责就收返回的军士，都听明白了没有？” 郭来顺道：“明白了。”李都尉则道：“遵命。” 林川道：“那就开始行动。”二人领命离去。 李鼎道：“王爷，您这是做什么呢？” 林川道：“待会就知道了，很简单的。” 转眼间半炷香已然燃尽，林川道：“时间到，想参加选拔的站东边的旗杆下面，不想参加的则站到西边的旗杆下面，开始行动。” 只见下面的士兵略作犹豫后，有人开始朝东边移动了，不多时所有人都开始动了，军侯以上军职的人都自动站到了西边，没有参选。两刻钟后，所有人停止了移动，每营大多数人都选择站在了东边，大约有两万人，这让看戏的李鼎等人很是恼火，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士兵那点可怜的军饷，那一两银子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林川看士兵们都已选择完毕，道：“参与选拔的人以所属营为单位依次出营列阵。李都尉，给每个参加选拔的士兵发放信物。” 所谓的信物就是林川昨晚让府里的所有人努力了一晚上，用白纸条做的，画上简单的符号已做标记。早上到前卫军时由郭来顺带来的。 李都尉：“遵命。”遂率领剩余亲卫军士到营门口分队站定，给出营的士兵发放信物。 林川则继续对参选士兵道：“所有人务必要保存好参选信物，出营后等待命令全力朝西边树林方向奔跑，到达树林边缘指定地点后那里有人给你们所携带的信物做标记，你们要带着做好标记的信物原路返回，在这里交给李都尉的人，这便算完成考核了，本王取携带信物最先返回的三千人作为王府亲卫，都听明白了没有？” 众士兵道：“明白了。”这时有胆大的士兵问道：“王爷，这么多人开始时有先有后，路的宽度也有限，只取最早到的三千人，对站后面的是不是不公平呀？” 林川道：“这位兄弟问都很有道理，但是，你们要清楚，战场上面充满着不确定性，胜利和失败不会给你找理由的机会，胜就是胜败就是败。站在后面的人要想办法超过去，站在前面的人也要努力，因为你一旦放松后面的人就会超过你，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存法则。” 又有士兵问道：“我们是骑兵营的，和步兵比赛跑步，岂不是很吃亏？”这一问题得到了骑兵营参选士兵的集体响应。 林川道：“骑兵营？这么说你们没有了战马就会输给步兵吗？没有战马就跑不过步兵了？要这么说骑兵营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嘛，最大功臣是战马而不是你们了。” 听闻这话，步兵们哈哈大笑，骑兵们则是纷纷不平，发誓道：“没有战马，我们照样比步兵快。” “出营列队”李鼎命令道，他感觉有点小瞧这个小王爷了，更换衣甲隐层精锐的戏码因为林川简单粗暴的跑步选士而破产，准备好的掺沙子计划也因为林川的只要屯长一下没能得逞，看似没啥大出彩的地方，但是却恰好瓦解了他的布置，这让他很是恼火，却又不能发泄。 待参选士兵出营准备好，号角声响起，待号角声一停，两万多人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场面极其壮观，转眼间营前一空。 李鼎走到林川面前道：“王爷，你这只以跑步定胜负是不是草率了点？精锐与否不能只看跑的快不快？” 林川道：“李将军说的没错，但是也不全对。我朝步兵居多，行军都靠两条腿，正所谓兵贵神速嘛，胜了要能顶的上去，败可要能撤的下来，这都要靠那一双腿来实现，能跑的不一定是精锐，但是跑不动的一定不是精锐。” 李鼎懵了，不是说这王爷是个军事白痴吗，这怎么还一套一套的，是了，这家伙指定是纸上谈兵之辈，白瞎了本将军这么好的兵马了。 本来李成枢密使是不同意皇子到前卫军选人的，还是皇帝该他透露，调走的三千人马后期可以再征兵，毕竟前卫军三万编制是死的，人数不足当然得征兵了。李成在得到这个答复后顿时明白丞相这次是被钻了空子了，自己无意间帮了皇帝一把，这下有点说不清了，不过也没啥大关系，他并不怯丞相一方。 就在李鼎有一下没一下的和林川聊着天的时候，听见士兵们大声喧哗，道：“快看快看，有人回来了。” 林川举目远眺，只见三三两两的士兵狼狈不堪的超营地方向艰难前进，看的出他们的体力消耗很大，林川亲自道登记处迎接，不时，第一个士兵到了，教会信物，做好登记，就要往地上躺，林川见状一把拉起他道：“跑完步不要着急坐下，现绕场走走，这样对身体有好处。” 这士兵很是纳闷，他现在只想躺着，但是碍于王爷的面子只好绕场走走，他越走感觉越不错，这和以往他们跑完步感觉真是不一样，以前虽然跑完就躺那里了，但是浑身感觉都很难受，尤其是心脏部位，感觉都快炸了，但是这次不一样了，走这几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累，心脏也没有那种要爆炸的感觉，总的来说感觉还不错，绕场一圈后者名士兵才斜躺在东边的旗杆下，这时他才发现有很多回来的士兵都和他一样被要求绕场走。他突然感觉这次选择是正确的，这个年纪不大小王爷有点东西。 第15章 三千亲卫 随着时间的流逝，回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很快李都尉就过来禀报：“王爷，三千人数已齐，您看” 林川看了看躺了一地的士兵，道：“那后边回来的人就让他们到西边，待会我会让郭来顺给大家赏钱，包括你和这些亲卫营的，不能让大家白忙活不是？” 李都尉闻言大喜，道：“多谢王爷，卑职先替这些士兵谢过王爷了。” 林川道：“不必客气，大家都辛苦了，都是大家努力搭台本王才能顺利的把这台戏唱完嘛。” 李都尉拱手告辞，去安排后面回来的士兵了，不多时听那边齐声欢呼，刚才落选的丧气一朝消弭。 日头逐渐偏西，林川看入选的士兵都休息的差不多了，边把入选花名册交给郭来顺，起身对李鼎和其他军将道：“李将军、诸位将军，选拔已完毕，本王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告辞了。” 李鼎道：“王爷，这已到午饭点了，要不您吃点再走？” 林川道：“感谢将军的邀请，本王还是不吃了，还得回去安排这些士兵，麻烦事很多呀，多谢诸位了，回见。” 林川拱手告辞，对着入选的士兵道：“起立整队，随本王出发。” 众士兵赶紧起身按照原先编制整好队，林川骑马先行，众士兵随后跟进。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前卫军大营，看着这些士兵李鼎很是心疼。 叫过王副将问道：“老将军，这次林川都选走了哪些人呀？” 王副将叹了口气道：“我刚才整理了一下，最精锐的前三营，选走了一千八百三十四人，后两营选走六百三十六人。”说到这里王副将顿了一下。 李鼎咬着牙问到：“怎么不说了，这人数还没够呀？难道是” “将军想的没错，剩下的是骑兵营，选走了五百三十人。”王副将叹了口气道 听到这里，李鼎彻底绷不住了，破口大骂。他是怎么也没想到，骑兵营也被选走那么多人，没马还那么能跑，李鼎喘着粗气不停咒骂，众人也没人敢插嘴。 他们知道骑兵营的可贵，战马易得士兵难求呀，那都是他们花费大量精力训练出来的，没想到被林川摘了桃子，千算万算没算到跑步选拔这一条。 这时在路上的林川却笑开了花，他是真没想到，三千人里还有五百多的骑兵，这也是他饭都不吃着急跑路的原因，他怕李鼎反悔。 林川的亲卫营在南门和西门的中间位置，距离城墙直线距离8里左右，如果从地图上看的话正好卡在西门前卫军和南门秦山领军的左卫军中间。 林川心情大好，让郭来顺吩咐下去，晚饭吃肉，众士兵的得到消息欢声雷动。 至于军营那边早让小顺子提前安排采买吃食了。 就在大家肚子开始咕咕叫的时候，终于到了靖王亲卫军营了。这是一座翻新过的营地，在圣旨下发之前工部已经安排工匠开始施工了，一应设备都已齐全，但是这满足不了林川的需求，剩下的只能慢慢添置了。 林川率领众士兵到达军营，小顺子早就着人安排好吃食了，有肉有素很是诱人。一声令下众士兵开始进食。 林川也打了一碗菜，夹了两个馒头，蹲在中军大帐的台阶上大快朵颐，这让下面的士兵很是新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将官和他们吃一样的饭菜，和他们一样蹲在地上。 林川也不理他们，自顾自的扒拉着饭菜，没多少长时间就把饭菜给消灭了个干净。 见众士兵还有人没吃完，林川道：“你们嘴巴吃着，耳朵张开听我讲。” “本王本着术业有专攻的要求，暂时将王府亲卫分为以下几个兵种。斥候兵、弓弩兵、刀盾兵、骑兵、长矛兵、后勤兵六种，看见我这里插着的这些兵器没，这些兵器都是各兵种的特色器械，大家吃完饭后根据自己的特长分别站在自己想要从事的兵种的兵器前面，等待下一步指令。” 这时已有士兵吃完饭，起身站到刀盾兵的兵器前面，随后陆陆续续有士兵起身站了过去，不一会士兵都已选择完毕。 林川道：“按照个头高低，从低到高十列整顿队伍。” 大家都没听过这么新奇的整队命令，乱哄哄的开始挪动，期间不少人因为争个高矮相互拥挤，吵吵闹闹的好不容易才整队完毕。 林川道：“识字的出列，多少不论。” 等了好一会才稀稀拉拉的出来十三名士兵。林川自己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三千人就十三个识字的？他觉的他高估了这个时代。 “你们到前面来”林川道 十三人快步的站到林川面前，林川道：“自我介绍一下，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任何职务，文化程度，从你开始。”他指着最左边的一个士兵。 “王爷好，我叫王宁，家住城西王家村，队率”林川正在听他介绍，突然没声了，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说了？继续呀” 王宁道：“王爷，这个文化程度是啥呀？” 林川顿时无语，说道：“就是你是童生、秀才之类的等级。” 王宁尴尬到：“我不是童生，刚不是秀才，这咋回答呀？” 林川已将放弃了所有幻想，道：“那你就说你大概认识多少字。” 王宁道：“文化程度认识一百多个字。” 林川点点头道：“下一个” “王爷好，我叫段超，宁州人士，屯长，文化程度能写信。”林川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 “王爷好，我叫马飞，京城东坊人士，什长，文化程度认识一百多个字。” “王爷好，我叫刘术，京城东坊人士，对率，文化程度认识一百多个字。” 之后的几个人依次是张顺、李平、刘壮、曹东来、李响、郑远、赵麦子、王渡、贾善北。 除了刘壮是北方马州人士外，其余人都是京城或者京城附近的人，段超文化程度最高，也就是能写信的程度，其他人也仅仅是认字而已。职位多是什长、队率。 林川道：“段超留下，其余人两人一组，清点每队有多少士兵，开始。” 王宁几人两两分组，快步穿行在六个队伍之间，清点人数。不一会各队人数报了上来， 斥候兵一百零三人，其中有刘术和张顺。 弓弩兵五百一十人，其中有李平、曹东来。 刀盾兵八百三十人，其中有李响、郑远、赵麦子。 长矛兵一千零四十四人，其中有王渡、贾善北。 骑兵有四百四十人，一部分人选择了斥候，其中有王宁、刘壮。 后勤兵并比较少，只有七十三人。 林川道：“下面我宣布人员调整命令。斥候兵最后三名士兵归骑兵，整一百人。” 话音落下有三名士兵自觉移动到骑兵队伍里。 “弓弩兵出十人，整五百人。刀盾兵八百人，长矛兵八百人，骑兵五百人，后勤兵三百人。你们几个负责调整人数，多的抽出来，少的补进去。”林川宣布完指着王宁等人，“段超你和小顺子、郭来顺把调整好的士兵按照兵种造册登记。” 众人拱手领命。 林川感觉太累了，坐到中军大帐前的台阶上，思考下一步规划。 第16章 军营比赛 不多时段超来报，所有士兵均已按照要求调整完毕，请示下一步指令。 林川道：“花名册拿过来我看看。” 郭来顺把整理好的花名册递给林川，林川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道：“我们现在的士兵伍长、什长占比很高，如果按照每个人的职位领兵，怕是得一万人不止呀。这是一笔宝贵财富，但也是一种负担，因为现在我没有这么多兵给他们带，那么也就意味着很多人要降低职位，甚至成为普通士兵。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郭来顺和段超讷讷不能语，他们之前接触的事情根本到不了这个层面，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林川想了想道：“那看来只能竞争上岗了。” 段超问到：“王爷，啥叫竞争上岗？” 林川道：“就是大家比试一番，谁强谁上，谁弱谁下。以后再看表现提拔任命。” 段超思索了一下道：“这倒是个办法，军中崇尚强者，技不如人也没啥好说的。” “那就这样宣布，之前答应的饷银暂时不变，下个月开始按照新职位发放，让大家今天先休息，明天开始比试，段超你去宣布。” 段超：“是，王爷。”说完转身来到众士兵面前宣布了刚才决定，士兵有人兴奋有人沮丧。 忙活了一整天，林川很是乏累，晚饭时侯，他给众士兵聊了聊天，了解了一下士兵的思想状态。 总的来说都是为了养家糊口来参军的，至于保家卫国这种觉悟则是没发现丝毫。即便是能写信的段超也是因为家道中落，读不起书了，才无奈参军。至于什么远大理想更是没有，拿王宁的话说将军什么的他不敢想，那是达官贵人的专属，他们这群人能够做到军侯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林川对于这种现象也是无能为力，他自己本身也没啥追求，要不是皇帝老子非要分给他们三千亲卫，他乐的躺在家里摆烂，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闲散王爷他不香吗。他现在最多也就能保证让这些人在他的队伍里职位能超过军侯，至于改变大兴，他从来没想过。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林川躺在军帐里的床上，感觉有点新奇，外边一片寂静，还未开春，万物都还在沉寂，他想着得尽快到兵部把他这一营的装备要齐整了，现在士兵的甲胄都是之前前卫军快要淘汰的旧甲，新的没几件，这也算是李鼎的意外收获。 天蒙蒙亮，林川已经在营地里跑步了，等跑到朝阳升起时段超等人才揉着眼睛走出营房，他们看着绕圈的林川很是惊奇，这颠覆了他们对于贵族的认知。 等所有人都起床准备早饭时，林川也结束了他的晨跑。段超他们计算了一下，不算他们出来之前的，单单他们看见的林川就跑了二十圈，大概有二十里了，这让他们不敢再轻视这个小王爷，毕竟单论跑步，他们能赢的人不多。 小顺子早已准备好洗漱用品，郭来顺昨天已经被打发回去主持王府事务了，林川刚洗完准备吃饭，有执勤的士兵来报“王爷，营门后来了三个人，说是你的故交。” 林川一愣，故交？他哪来的故交，莫不是骗子，也太大胆了，敢骗到这里来，他要去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 林川道：“走，随我去看看。” 士兵前头带路，林川来到营门口，看见三个人站在那里东张西望，其中一个大冷天的还时不时的摇两下手中的折扇，十分骚包。 林川道：“就你们三个故交？” “见过王爷”三人见林川亲自出营迎接，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本王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狂徒，竟然敢行骗道军营，特别好奇，边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三个家伙。”林川道 三人一脸黑线，那点小感动顿时烟消云散。这三个家伙就是陈琳、王平和张同。 陈琳道：“我们三个是奉命来王爷你这里公干的，不欢迎我们就走哈。” 张同也跟着道：“就是，这大冷天的跑了这么远，还被人当做骗子了，我的心受伤了，治不好了。” 王平则是摇着扇子，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 林川道：“哈哈哈，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不欢迎呢，来来里面请。刚好赶上吃早饭。” 林川领着几人到了中军大帐，吩咐小顺子准备饭菜，道：“你说你们奉命来的，奉谁的命，怎么回事？” 陈琳道：“我们奉了陛下的命令，到你这里任职，郑先他们三个去孝王那里了。” 王平道：“是啊，原本以为得过段时间才来的，没想到王爷您这么积极，圣旨更下就开始了，我们也只好提前来了。” 林川道：“那你们都任什么职位呢？” 陈琳道：“陛下说让你安排。” 林川想到这真是及时雨呀，他还准备一两天找皇帝要几个文人来帮忙的，这就送来了。 他说道：“职位嘛我想想啊，要不你们几个先干士卒怎么样？” 张同道：“陈琳、王平，我忽然觉得孝王那边肯定好，咱们去那边，这里不能待了。” 林川听了哈哈大笑，道：“不开玩笑了，一会还有正事要干，这样，陈琳先任主簿，负责后勤供给、人员功劳、升迁等一应事宜。” 陈琳起身施礼道：“遵命。” “王平负责日常文书、军纪事项，张同协助我练兵，暂时先这样安排，随后在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王平二人起身领命。 “今天要举行军官选拔比试，咱们一起去看看。”说完林川带着几人出门参观士兵比赛。 只见校场上士兵以分队站好，等待这命令，林川站上点将台大声道：“比赛开始之前，我先给大家介绍几位同僚，这位是新任主簿陈琳，这两位是都尉王平、张同。段超，宣读比赛规则。” 段超道：“今天比赛采取挑战的方式，举个例子，比如刀盾兵，甲士兵认为自己最强，那么你就勇敢的站出来接受同营士兵挑战，无人挑战再敢挑战或者连胜三轮可以进入到晋级区，等待下一轮命令。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那各各营开始。”林川命令道 众士兵撒开围成圈开始了比赛。 林川等人挨个巡视过去，各营很热闹，提前出来的很少有能撑过三轮的。段超参加的是斥候的比赛，比赛进度很快，不多时听见有人大声道：“斥候营第一个三连胜出现了。” 林川等人赶忙过去看，发现正是段超，这是各营都不断有晋级人员出现。一直到午时，比赛才结束。 第17章 任命军官、训练 陈琳将统计好比赛结果来报了上来，林川宣布进入第二轮排位赛，届时军官任职要参考排位，所以这轮比赛更是激烈。 王宁、马飞、曹东来几人都见了红，一直比到太阳落山，才落下帷幕。林川也不想拖的太久，当场宣布各营军官任命。 斥候营，整编为一屯，段超任军侯。 刀盾营整编为一部，李响、郑远分别任第一、第二曲军侯，张同任都尉。 长矛营编为一部，王渡、贾善北分别任第一、第二曲军侯，王平兼任都尉。 弓弩兵整编为一曲，李平任军侯。 骑兵整编为一曲，刘壮、刘术任军侯，刘壮为主，刘术为副。 后勤营正编为一曲，人数暂时只有三百，赵麦子任军侯，归主簿陈琳管辖。 张顺、曹东来二人也都入选了，但是听到任命没有他们，很是失落。这时只听林川继续道：“此次比赛获得名次但未任职士兵，暂时编为本王亲兵队，队长张顺、副队长曹东来。等各部曲都任职完了你们两个人统计一下，亲兵队有多少人。” 众人领命退下，各自整理队伍去了。林川叫过陈琳道：“明天一早你到兵部把咱们得装备、军饷领回来，早点安大家的心，这样队伍才好带。” 陈琳领命退下。 他又对小顺子道：“你明天回城，召十名读书人。” 小顺子道：“是”他又问道“王爷，这军营要读书人干什么？” 林川道：“帮助陈琳处理后勤事宜，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再分给其他部曲几名，帮助处理一下文书之类的。” 小顺子道：“王爷想的真周到。” 林川走出营帐，看着军营中的点点火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天一亮陈琳带人和小顺子一块出发的了，张顺和曹东来这时也来报说：“亲兵队人数已统计完毕，总计有五十五人。现在都已在外面等候王爷训话。” 林川出门看见整齐站立的亲兵队，道：“诸位此次没有得到任命也不要灰心沮丧，在亲兵队要好好学，以后机会有的是，不一定就会比现在任命了的人差，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林川眉头一皱，心想这不行呀，还得好好练。他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对亲兵队开展一种全新的训练模式，希望大家要好好表现。” 林川要把上一世的军队队列训练用到他的亲卫军中，良好的纪律、执行力是精锐军队不可或缺的基本素质。 一上午的立正、前后左右转，把众人搞的疲惫不堪，他们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动作认真起来也是那么的让人抓狂。吃饭时腿都不会打弯了，刚扔下饭盆，集合命令就到了。 鉴于上午拖沓没少挨王爷的竹棍揍，这次的亲兵对集合速度很快，转瞬间已整齐列队。 林川命令道：“所有人都有，立正”所有士兵按照上午所学赶紧立正站好，但是一直没有等到林川下一步的命令，虽然疑惑但也没人敢质疑。 张顺还在想：“这样多站会也挺好，左右转太折腾人了，一不小心就错了，错了就挨揍。”他一上午可没少被揍，值得欣慰的是曹东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半个时辰过去了，林川依旧没有新的指令下达，众人见林川同样站那里一动不动，他们也没好意思闹情绪，只能忍着，任凭冷风飕飕的刮过，不敢有丝毫动作，因为上一个动了人已被告知站立结束后绕场二十圈。 林川用于余光不停的扫视亲兵队，一个时辰过去了，只有个别人有些晃动，喜提二十圈，其余人勉强坚持到一个半时辰才等到了休息的命令，众人如释重负，纷纷坐到在地。 曹东来凑拉着张顺凑了过来，问道：“王爷，这样训练站立有啥用呀，上了战场也不能一动不动不是，您给我们讲讲呗。” 林川瞅了他们一眼道：“那我就给你们讲讲？” “讲讲、讲讲”这话顿时引起亲兵们的兴趣，都凑过来准备听听是啥道理。 “这种站立不仅可以锻炼人的身体素质，尤其对人的意志力是非常好的磨练，锻炼士兵意志体现军队风采，整体划一，训练士兵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习惯。”林川道“暂时就这些。一刻钟后集合，练习报数，这样方便清点人数。” 张顺道：“我还以为只是简单的站立呢，没想到还有这些门道。” 林川道：“好好学，这对你们以后很有用的，切不可骄傲自满。喝点水休息会。” “是”张顺道，随后拽着曹东来喝水去了。 一刻钟后，亲兵队集合完毕，林川手把手教众人报数，没想到竟然有人数数都数不明白，把林川气的够呛，让他们绕场五圈回来继续练，错一次五圈，知道天黑亲兵队才顺利完成一轮报数，他们已经记不清跑了几次五圈了，感觉灵魂已经和躯体分开了。 原本以为天黑了终于结束了，谁知刚躺到床上床上又响起了集合的竹哨声，清兵们只能抱怨着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到门外集合。 林川已经提前到位了，他看见众人到齐，命令道：“第一排报数。”亲兵们心里顿时一片哇凉，暗暗祈祷千万别报错了，好在一下午的教训起到了效果，第一排顺利报完数，众人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川满意的点点头，道：“接下来，我教大家整理内务。”说着朝一间亲兵营走进去，张顺让大家跟紧跟上，看看林川又要搞什么，他们现在已经有心理阴影了，当着这么多年的兵，都没今天一天来的累，身体累心更累。 张顺深吸一口气，跟着林川进了营房，只见林川站在一个床铺前，道：“内务是军队内部管理和组织纪律的保证，你们要认真学习。”说着便开始手把手教众人叠被子，整理卫生，摆放兵器等，一整套下来张顺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其他人和他感觉大同小异。 林川道：“我这次跟你们学习的时间，三天后检查，哪个营房不合格，那个营房绕圈十圈，一天不合格绕一天圈，一天加一圈。今天就到这了，大家歇息。” 在众人的哀嚎中林川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这一天下了也把他累的够呛，看见陈琳正在等他，才想起来要装备的事情。 陈琳道：“王爷，兵部已经按照我们的要求如数拨付了甲胄、兵器，只是饷银是按照正常军队支付的，并没有多加那一两，我几番沟通，对方只是说他们没有接到命令，没办反我只能先按照原数领回。” 林川道：“嗯，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是我私人答应的，这样，小顺子，你随后用王府费用把这一部分补上，正好这次父皇赏赐了不少，至于以后，我再想办法。” 二人躬身领命，随后林川又让陈琳在小顺子招来的读书人中选了三个协助他处理事务，其他的也让他帮着分给各部曲了，陈琳拜谢退下。林川在小顺子的服侍下洗漱完毕，一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第18章 生财之道 林川的亲兵训练如火如荼，其余人马则是按部就班的三天一小训十天一大训。起初大家对于亲兵的训练还抱有好奇心，没事就过来看热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新鲜感也逐渐减弱了，只有亲兵们在苦苦煎熬，这样一直持续了七天。 期间，林川在队列动作的基础上增加了齐步走和跑步走两个动作，一开始走的那是东倒西歪，你碰我我碰你，在绕圈增加到十圈的威力加持下，到第七天时勉强能走好了。 亲兵的所有人都黑了、瘦了，但是每个人也都更精神了。这天夜里所有人都已熟睡，林川找来张同、王平、陈琳三个人帮忙。 没人发一面铜锣，一个竹哨，面对三人的疑惑，林川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让他们跟着他做就行，三人满脸的不情愿，抱怨道：“我说王爷呀，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们睡呀，干嘛这么折腾人。” 林川没有理睬他们的絮絮叨叨，径直来到亲兵营房前面，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铜锣、吹响了竹哨，大喊道：“亲兵队，集合” 陈琳三人吓了一激灵，愣在当场，林川催促道：“干嘛呢，赶紧的。”三人这才回过神来，敲锣、竹哨、喊声齐出，张同刚开始还不情愿，结果越敲越来劲，越喊声音越大。 不多时，张顺衣衫不整的第一个钻了出来，看见林川几人正在使劲的吹着竹哨、敲着锣，满脑黑线的走到林川面前，“王爷，张顺报到。您这又是哪一出呀？” 林川道：“紧急集合呀，赶紧的，整队。” 众亲兵一脸惊恐的爬出营房，一个个衣衫不整，更有甚者，直接穿着裤头就出来了，提着鞋子的都是好的，光脚的比比皆是。 其他部曲的士兵也有惊醒出来查看的，一看给他们没关系，又都缩回去睡觉去了，生怕被亲兵队殃及池鱼。 张顺喊着口令整队，报完数后，林川走到众人面前，训道：“你们作为本王的亲兵队，直接负责着本王的安危，现在本王需要你们了，结果怎么样呀？敲锣吹哨的大半天你们才磨磨蹭蹭的爬出来，这到底是本王保护你们还是你们保护本王？”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这副样子，来的贼人你们应付的了吗，这样的亲兵谁敢要？两刻钟的时间，足以让人在我亲卫营里跑两趟了，你们才堪堪出来列队。呵呵”林川一顿训。 亲兵们刚开始还忿忿不平，慢慢的他们有感觉到很惭愧，平日里吃得好睡的好，虽然累了些，但都是分内之事，但是现在他们掉链子了，还好今晚只是训练，万一真的有贼人，那么他们别说护卫王爷了，自己都是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林川继续道：“以后要不定时紧急集合，不管是晚上或是白天，随时准备战斗，这样才能在未来突然遇敌时保持战力，不至于轻易被人宰掉，这也是对你们生命的保障，听明白了没有？” 亲兵们齐声大吼：“明白了。” 林川宣布解散休息，但是有一条，平时怎么睡就怎么睡，不能怕突然集合不脱衣甲凑合。 张同三人见亲兵们散去，小心翼翼的问到：“王爷，我们其余的士兵不用这么训？” 林川瞅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觉着呢？” 张同三人瞬间感觉就不好了，陈琳还抱着侥幸道：“我这一曲是后勤兵，这个就不用按照这个标准来办了？” 林川道：“你要知道，历史上因为粮草被劫导致失败的例子不胜枚举啊。” 三人这下彻底死心了，只希望这天来的慢点。 时间就在这样紧张训练的日子里匆匆而过，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亲兵们已经有模有样了。 这段时间林川安排陈琳把军纪书写成文，张贴在各营房门口，他在原有军规的基础上又加了几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以任何理由骚扰百姓，对待百姓要和气，不能损坏百姓东西。要求所有人饭前必须读一遍，谁敢懈怠，跑圈伺候。 这天，林川下令把屯长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陈琳三人顿感不妙，好日子要到头了。果然，在这首次王府亲卫营军事会议上，林川宣布，第二天开始，所有士兵按照亲兵训练模式开展基础训练，为期三个月。 林川道：“陈琳，把我写好的训练手册给张同、王平，一人一本，你们也要参加训练，我会把亲兵分配下去做基础训练教头，这期间你们既是学员，也要负责好士兵的管理，引导好士兵的思想。” 林川命令道：“三个月后，我会检查训练结果，谁达不到我要求的目标，那么他所在的部曲跟着一起受罚。” “曹东来，你选四名亲兵随我进城。张顺，你负责好训练，谁懈怠你记录好，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说着还专门瞄了张同三人一眼，这里也就他们三个人敢明目张胆的不服张顺管教。 张顺躬身领命，曹东来则是大喜，那嘴脸谁见了都想揍两拳。 这时，段超道：“王爷，我们斥候和骑兵也要做这些训练吗，我看这都是针对步兵的呀。” 林传道：“所有兵种都要参加，这只是基础训练，结束后才是针对自己兵种的特色开展针对性训练。” 所有人拱手领命，出了中军大帐，有张顺安排分配训练教头，各部都开始忙碌起来了，谁也不想三个月后接受惩罚。 打发众人离开后，曹东来已领着四名亲兵牵马在等候了，林川也不多废话，带着几人朝京城驰去，他的王府他就住了一天，该回去看看了。 林川还是从西门入城，路过西坊门口，他决定进去看看，看看赵燕儿最近怎么样了，那几个混混还有没有在找他们麻烦。 轻车熟路的来到老赵头的店铺门前，只见铺门敞开，但是生意冷清，老赵头无聊的躺在躺椅上摇晃着，听见有人进来，老赵头起身细瞧，只见已年轻人走了进来，看着有点面熟。 林川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铺，里面东西不多，以酒水居多，还有些小吃，倒是不见了花灯的踪影，也没有赵燕儿的身影。 “客官，需要点什么？”老赵头小心问道。 林川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大叔，你还记得我吗？” 老赵头又盯着他仔细瞧了瞧，一拍大腿道：“这不是十五晚上帮助我们的恩人吗？失礼失礼，您请坐。” 林川道：“恩人不敢当，帮点小忙而已，那几个小混混还有再来骚扰吗？” “有，怎么没有，没过几天他们就来了，我们惹不起只好报官，但是那些人一直嚷着要我们赔钱，官府因为没有银钱打点也不帮着我们说话，可是我哪里有钱给他们呀，燕儿只好拿出公子留下的玉佩说要典当了应急。没想到，被官府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林川问道：“官府就是这么办事的？” 老赵头道：“谁叫我们没钱打点呢，我原本以为这下子完蛋了，没想到那官员像被蛇咬了一样把玉佩还给了燕儿，只说这事都是那几个混混的错，直接把他们都抓走了，这之后就再没来过。” 林川想到：“估计那官员认出了玉佩代表的身份。” 林川道：“大叔，我这次来是找你谈点生意。” 老赵头问道：“找我谈生意？我这小本买卖，哪能给公子做生意。” “我听闻你以前是做酒水生意的，会酿酒？” 第19章 灾民 老赵头一愣，道：“以前是靠这个营生，现在没本钱了，京城酒坊也不少，做不起来了。” 林川道：“我准备开个酒坊，刚好缺个酿酒的掌柜的，所以想到了你。” 老赵头道：“公子你可想好了，据我所知京城有名的大酒坊就有三家，小酒坊刚是不知其数，这能行吗？” 林川道：“我这里有独门秘术，现在就看你干不干了。” 老赵头想了想道：“反正我这也没啥指望，那就跟公子干了。您说啥时侯开工，酒坊在哪里？” 林川放下一摞银票，道：“这里是三千两银票，你三天后道靖王府西边隔条巷子的那座宅院来，酒坊就设在那里，不过现在啥都没有呢，你得雇几个伙计帮忙购买家伙事，和酿酒用的粮食。” “没问题，这些我都熟，您放心。这些钱足够开张了，三天后我带着东西过去。”老赵头满脸通红的答道。 正事说完了，林川没有忘记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燕儿姑娘呢？她不在？” 老赵头也没多想，叹了口气道：“这世道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南门外聚集了大量南方来的难民，我那朋友在南门开了粥棚，燕儿今天去帮忙去了。听说冬天到现在死了不少人，官府也就是象征性的赈济点，天寒地冻的有个小病什么也就熬不过去了” 林川已经听不进去老赵头后面的话了，他满脑子的疑问，南方的洪灾，从发生的时候就开始喊着赈灾了，原以为早就结束了，没想到近在咫尺的京城到现在都还有灾民盘桓，还死了很多人，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上一世，活的虽然辛苦，但是哪个地方一旦有了灾害，全国上下一条心，众志成城，总能很快结束灾情，尽可能的挽救人民生命财产。而现在，都快一年了，灾民还在四处游荡，还在每天死人，这是他不能理解的。 林川起身走出铺门，看着那郎朗烈日，感觉不到一丝丝温暖。不顾老赵头的挽留，几人骑马直奔南门而去。 到了南门跟前，只见士兵都是严阵以待，人数比西门多了三倍不止，虽然没有禁止出入，但是盘查的非常严格，衣衫褴褛的给钱都不让进。 林川几人没有亮明身份，而是排队出了南门，守门士兵也只是把他们当做出去游玩的富家子弟。 林川出了南门，入眼的是一片狼藉，七扭八歪的棚户到处都是，污水横流，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儿随便的躺着。迈步向前，随时能看见奄奄一息的老人和插标卖人的灾民。 人很多，也很乱，但是却没有什么声音，逐渐到来的春天仿佛正好绕过了这片天地，明晃晃的大太阳似乎也不能给这块土地一点温度，一切都是那么的冰冷。 立着官府牌子的粥棚早已人去锅空，只有远处的一个粥棚在冒着袅袅炊烟，那一缕缕随风飘散的烟丝仿佛是一丝丝希望，短暂的升起又很快消散。 林川问一个斜靠在扒光树皮的树桩上的人:“官府施粥结束了吗？”那人头都没抬，轻声道：“两天都没来了，今天不知道来不来。” 林川又问道：“我看见那边在施粥，你怎么不去呢？”那人道：“那里的只给老人、妇女和小孩。” “你家还有几口人？” 那人一愣，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我家原本八口人，父母健在，儿孙满堂，一路从安州临城走来，现在就剩我一个了，也许明天我就会和他们团聚了。” 林川讷讷不能言语，八口之家就剩了这一个，那么又有多少一个不剩的呢，他继续往施粥的方向走去，听见一个小孩的在哭泣，转头看去，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正在摇晃着一个妇人的身体，手里端着一碗稀粥。 林川走过去，让曹东来给看看，曹东来过去搭了搭脉，缓缓摇头，林川感觉到他的心再疼，他过去轻轻搂过小孩的头，轻轻对他说：“你娘已经去天堂了，不用在这里受苦了。” 小孩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哽咽道：“我爹死了，娘也死了，就剩我一个人了，我再也没有家了。呜呜” 林川再也绷不住了，抹了一把流出的眼泪，道：“你先把这碗粥喝掉，跟着我，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 小孩只是哭着说他没娘了，他成了没娘的孩子了。林川几人帮着把小孩的娘给葬了，小孩恭恭敬敬的给他母亲的坟头磕头，又转身给林川磕头。 林川扶起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孩道：“我叫崔知着，我爹说取自探微知着。” 林川道：“你爹是读书人？” 小孩道：“我爹以前是教书先生呢，教会我好多字呢。”看得出他爹曾经是他的骄傲，可惜 林川带着小孩继续朝粥棚走去，远远看见那边的施粥已接近尾声。林川对曹东来吩咐道：“你带两个人，把像小着这样的孩子都召集起来，送到王府，男女不限，但是有一点，那就是不能强迫。” 说着话林川已到了粥棚前，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收拾灶台，曹东来带着一个亲兵领命走了。 “赵燕儿姑娘”林川叫道，那身影一个转身，看见一个身披阳光的青年公子站在棚前。 “是你啊，见过林公子，您这是？”赵燕儿见是林川，紧绷的心神放松了不少。 林川道：“上午去和你爹谈了点生意，听说你在这里，便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赵燕儿听他说是特地来看自己的，脸有点发烧，正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小燕儿，这是谁呀，你朋友吗？” 林川循声望去，见一个颇为干练的姑娘在看着他们，手里还拿着一块抹布。 赵燕儿道：“黄姐姐，这位是林川林公子，就是我之前给你说过帮我们打走混混的那公子。林公子，这位是我的朋友黄英，这次施粥就是她家办的。” “见过林公子。”黄英施礼道“之前得亏有公子你帮忙，不然小燕儿就麻烦了，谢谢你了。” 林川道：“我也是路见不平罢了，黄姑娘的作为才是功德无量呀。” 黄英听到这里叹了口气道：“我们能帮的毕竟有限，我家也就只能办这么一次而已，但是他们却不是这么一次就够的。”说着指了指周边的灾民。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收拾好了，咱进城。”黄英道，只见几个仆人装扮的壮汉已经把车架好，就等着出发了。 林川道：“燕儿姑娘，我正好还有一事找你爹商量，一起。” 黄英看看林川，偷偷一笑，道：“小燕儿，你先走，我这里还落下一个东西，得找一下，你坐那辆车。” 赵燕儿道：“黄姐姐，什么东西呀，我帮忙找。” 黄英道：“不用不用，我这有的是人手，你和林公子先走，别耽误了正事。” 林川没想到黄英这么知趣，道：“黄姑娘，你家做什么生意的，我看有能帮忙或者有合作的没有。” 黄英道：“暂时没有，你们快走，天都快黑了。” 第20章 各方反应 林川也不再多话，跟着赵燕儿的马车返回城里。赵燕儿看见林川亲卫在马背上还抱着一个小孩，问道：“这是” 林川道把出城的遇到的情况说了一遍，两人感慨万千，有美人相伴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就快到了赵家店铺了，林川突然驻马不迁道：“呀，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得马上回去了，燕儿姑娘，我想请你帮个忙，不只你意下如何？” 赵燕儿正在疑惑他为什么突然不找她爹了，听见林川这么问，道“公子请讲，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林川道：“我这几天在城外收养了几个孤儿，家里也没人教导他们，姑娘知书达理，我想请你先教他们读读书，免得以后成了混混，为恶一方。” 赵燕儿道：“你怎么不请教书先生呀？我这点学问哪能教人呀” 林川道：“这些孤儿父母更更过世，心里比较敏感，对陌生人一时难以接受，之前请了几个都被他们给气跑了。但是对于美丽温柔的姑娘接触起来应该会好很多，所以想请你帮忙。” 赵燕儿道：“不知道在哪里教呢？” 林川道：“我给你爹说三天后来找我，到时候你跟着一起。” 赵燕儿道：“好，到时候见。只希望不要耽误那些孩子。” 林川摆摆手道：“那就过几天见，我有事先走了，你回去。”赵燕儿也没扭捏，吩咐车把式继续赶车，林川看着赵燕儿进了店铺才转身离开。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这是亲兵董斌憋不住了道：“王爷，曹队长都还没回王府呢，哪儿来的几个孩子气走先生了？” 林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我不这么说赵姑娘能那么快答应？学着点，免的以后找不到媳妇。” 董斌尴尬的摸摸头道：“原来王爷是想让赵姑娘做王妃呀，难怪这么热心，我今天算是学到了一招。” 边上抱着沉沉入睡的崔知着的亲兵和煦也是忙点其头，表示学到了。 就在林川返回王府的时候，皇宫，乾元殿，皇帝正在和太子谈论林川。 皇帝难得的没有在批阅奏折，而是在和太子在下棋品茶，问道：“小海，你有他们几个的消息没？” 太子当然知道他父皇说的是那几个人了，道：“老二” “老二和老三就别说了，他们的事情奏折里说的很清楚了，说说老四和小末。”太子刚开口就被皇帝打断。心里吐槽道“您老倒是早说呀”嘴上却道：“听说老三前几天才去的后卫军选卫队，说是选倒不如说是捡现成的，他直接从后卫调了三个整部，不到半天就结束了，现在每天窝在孝王府不知道干什么，估计又是在研究他的小人，呵呵” 皇帝听着这些也是无奈的摇头，说道：“后卫是咱们得直属兵马，直接整部调走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家伙太会偷懒了，得早点给他找个王妃看着点，不然哪天听说他逛青楼朕都不会惊讶。” 太子笑道：“三公主和这两小子都能找了，有空我也帮忙给瞅瞅，看看有没有合适。”他继续说道：“至于小末，这小子平时看着文文静静的，有事都躲着走，没想到这次直接给他压担子他倒也能挺起来。” “怎么说？” “我听下面的人汇报说，小末接旨没几天就去了前卫军，李鼎怕精锐被选走，下令让精锐着旧甲，普通士卒着新甲，意图用这些表象来迷惑小末，有提前给所有军侯以上至军官布置了任务，一旦他们被选中，都会成为他的眼线。”说到这里太子喝了口茶，继续道：“谁知小末不按常理出牌，一个跑步选拔，一个只要屯长以下的军士，再给骑兵用了个激将法，就把李鼎的计划给打乱了，听说可是被气的不轻。” 皇帝道：“小末这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生怕事情找上他，得过且过的样子看着就来气，原本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倒是摆了李鼎一手。然后呢？” 太子道：“这一个多月据说都待在兵营练兵，具体练成什么样不知道，只知道差人来兵部领了装备和饷银。不过听说他承诺给士兵长饷银，结果兵部不同意，仍旧按照原先的额度发的，估计这小子那点家底垫进去不少。” 皇帝道：“这是收心呀，小子有两下子，不过他那不求上进的样子懂什么练兵，随他瞎折腾。” 太子道：“那父皇您是不是同意给小末多拨付点军饷？” 皇帝沉吟片刻道：“这不好办，他这边多拨付了，其他军肯定有意见，这不能做。” 太子道：“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就每年那点俸禄、赏赐过日子绰绰有余，放到这事上根本不够看的。” “那也不能但给他涨，等他没办法了求到咱们这里再说，哼哼，办法是不错，就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与此同时，京城，秦府，这是丞相秦让的府邸。 秦让正在和他的长子也就是左卫军领军在吃饭，也再聊林川他们的事情，对于当日在朝堂大意被李成给摆了一道他不忿了好久，直到听说林川在前卫军选调兵马的事情，心情才有所好转。 秦让道：“李成那个老狐狸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白白损失了三千精锐，虽然可以补齐缺额，但是选走的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呀，够那老小子心疼一阵子的，哈哈” 秦让白白净净的，一眼看上去怎么都不像是一个统领三万大军的将军，反倒像是个书生，他放下筷子道：“该说不说，李鼎这次的跟头栽的不怨，要是我恐怕也难以避免。没想到这靖王还有那么几记奇招，但是听说他没有要军侯以上的军官，这就有点短视了，虽然这样防止了李鼎掺沙子，但是没有这些骨干统军，再精锐的士兵也没有用。” “是呀，也没听说从陛下那里要人，看来靖王小聪明是有，大聪明不多呀，可惜那三千精锐了。”秦让感叹道。 就在各方议论纷纷的时候，林川在天擦黑时回到了靖王府，这是他第二次进这个大门，反而有点陌生了。 第21章 进宫 林川他们刚进门，郭来顺就迎了过来，行礼道：“恭迎王爷回府。” 林川打量了一下院里的四周，和上次没啥变化，要非要说有，那就是有了人气、有了生气了。 林川道：“最近家里有什么事吗？” 郭来顺道：“倒是没啥事情，就是孝王半个月前来过一次，听说你没在，坐都没坐就走了。王爷，小娥已经准备好饭菜了，您先用饭。” “好，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你先带他们下去安排一下，给这个孩子换洗一下，弄点好吃的。” 郭来顺看了看怯怯的站在董斌身后的崔知着，点头道：“是，王爷。”又对董斌二人道：“二位请跟我来。” 董斌二人向林川拱手告辞，带着崔知着跟郭来顺走了。 这时小娥已经走了过来，向林川问了好，道：“王爷，哪里来的小孩呢？” 林川叹了口气，坐到饭桌边上边吃边给小娥说了一下崔知着的情况，小娥听得泪流满面，很是心疼这个孩子。 林川道：“我让亲兵队副队长曹东来在城外搜集类似的孤儿了，这会还没回来，估计是到明天了，你待会吩咐厨房明天多准备些饭菜，再让郭来顺多备几个浴桶、几身衣服，男孩、女孩的都要有。” 小娥红着眼点头答应，这时郭来顺进来禀报道：“王爷，董亲卫他们都安排好了，崔知着先让跟着他俩了，毕竟他对这里还很陌生，怕他害怕。” 林川道：“你想的很周到。之前安排你购买西边那座院子，办妥了没有？” 郭来顺恭声道：“回王爷，已经都办好了，那院子本来就是空着的，房主的主宅在东坊那边，对这边不是很看重。” 林川道：“三天后我准备开始用这个院子了，办好就行，另外你把王府的东跨院收拾出来，明天估计有不少的孤儿要来，具体的小娥一会会告诉你。” “今天就先这些，我还要写个奏折，明天早上要进宫一趟。”说完林川起身朝书房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川赶着早朝时间到了乾元殿外，这时已经有大臣在这里等候了。 大兴的朝会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大朝会一月一次，就像正月十六那次，小朝会基本每日都要举行，类似于前世公司的晨会，流程比较简单。 林川让值班太监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只见太子来到门口，林川赶紧上前施礼：“太子哥怎么亲自来了，臣弟受宠若惊呀。” 太子哈哈一笑道：“我们兄弟现在各处一方，难得相见，我高兴呀，还是你好，老四那家伙出去以后就玩疯了，到现在都没见过他的影子。” 林川道：“也许四哥在忙呢，王府刚刚建立，琐事还是比较多的。” 太子道：“他忙？我虽然在宫内，但是你们的一些事情我还是听说了的，你比他干的好多了，老四估计忙着收集小人书呢。前日父皇已经派人警告过他了，他要是敢去青楼那等风月场所，就打断他的腿，哈哈” 林川也是笑了笑，道：“还是四哥活的洒脱呀。太子哥，我问你件事，你知道南方三府的灾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吗，灾民安置的如何了呀？” 太子道：“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据我所知，南方灾情处理工作已接近尾声，户部左侍郎亲自到灾区后，雷厉风行，撤换、查办了不少官员，赈灾工作进展还算顺利。父皇去年冬月也有派遣内卫秘密查访，和左侍郎上报的差不多。” “太子哥，你可知道京城南门外也有灾民聚集？” “这个之前有人禀报过，听说人不多，父皇命京兆府处置了，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南方三府，毕竟那边才是重灾区。” “我昨天去了南门外，那里的灾民”林川刚说道这里，传来而来值班太监传唤上朝的声音，太子说道：“一会再说，先上朝。” 边说边拉着林川走到他们上朝的位置，刚站定，皇帝就在太监的服侍下走向龙椅，待坐定后，群臣例行行礼。 林川打量了一下参加朝会的大臣，秦让、李成这两位文武头子自然都在，六部尚书、各部左右侍郎也在，御史台的都御史，京兆府，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官职人员。基本上大兴朝的大佬们都在这里了。 就在林川神游天外的时候，众大臣已经简要的汇报完毕，能当堂定夺的就当场拍板，不行了让大家会后再议一议。 眼看朝会快要结束了，也没人提出任何与南门外灾民有关的事情，这让林川感觉很是不爽。 就在站班太监要宣布退朝时，林川站了出来。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皇帝和太子对望一眼，完成了眼神交流。 皇帝道：“靖王有事要奏？” 林川行礼道：“父皇，儿臣确实有事要奏。”说着拿出身上的奏折递给站班太监。 皇帝笑着道：“呦，还写了奏折呀，这个朕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众臣也是附和着笑了笑。对于这景和一朝的第一份亲王奏折倒是没多少在意。但是随着皇帝一目十行的阅读，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了，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仔细想了想，没啥事呀，靖王这一个多月都呆在兵营好好的呀。 就在众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啪”，只见皇帝一扬手把奏折扔到了大臣面前，众人都是一激灵，就连老神在在的秦让和李成都端正了态度，不明所以的望向御座上的皇帝。 “京兆府可在？你看看”皇帝大声道。 “臣在”林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圆滚滚的人快步走了出来，这个样子和城外的灾民形成了鲜明对比。 太子在一旁道：“这就是京兆府知府韩志。小末，你上的奏折难道是和你刚才说的南门外灾民有关？” 林川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太子还是聪明呀，前后这么一联系，瞬间就想明白了林川所奏事项。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皇帝，这与他们之前预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在得知林川来参加朝会的消息后，一致认为他是为了军饷的事情来的，太子还抱怨了两句说：“这个事情怎么不先私下来汇报一下。”现在看来，林川上朝是因为灾民的事情了。 第22章 接手 京兆府知府韩志看完奏折后，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拜倒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落在大殿上。 皇帝道：“王大监，给众大臣传阅一下。” 秦让一脸懵的接过王大监递过来的奏折，快速浏览，不多时递给边上的吏部尚书吴彤。 殿上的气氛很是沉闷，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轻松，每个看过的奏折的人都眼神复杂的看向韩志，不多时奏折传阅完毕。 皇帝道：“韩志，你给朕解释一下南门外的灾民是怎么回事？靖王没有冤枉你？这就是你给朕说的妥善安置？户部拨付给你的十万白银、三万石米粮，你就是这么用的？” 皇帝气呼呼的站起来来回踱步，继续道：“灾民没安置好，那么钱呢？粮呢？” 韩志跪在那里一动不敢动道：“陛下，臣有罪，臣也是听说城中有不少富商都在城外赈济灾民，所以便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皇帝气笑了，道：“那么你剩下来的钱粮呢？昨天你可刚刚汇报说钱粮都已经用完了。” 这时，秦让站出来到：“陛下，现在南门灾民如何我等都不太清楚，单凭靖王一面致辞难免有失偏薄，况且韩知府也是说了城外灾民有城中富商在救济，当不会如靖王所说那般惨淡。” 韩志见丞相给他说话，赶紧接着道：“陛下，银钱都已购买粮食了，确实是使用完了，粮食都在南门仓库了。” 林川原本只想等着皇帝的处置结果，毕竟事情他在奏折里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该罚的罚，该抓的抓，该另外派人的派人。他是万万没想到，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可以无视人命的理所当然。 林川瞥了秦让一眼，道：“父皇，儿臣所言是否属实一查便知，用不着在这浪费口舌，我只问韩知府一件事。” 林川走到韩志面前道：“韩知府，京城灾民是你在负责安置没错？”接着又扭头问秦让：“秦相，是他负责安置没错？” 韩志低垂脑袋没有说话，秦让道：“是他负责。” 林川道：“那么南门外从去年冬天到现在每天都在死人，这也没错。” “这个灾民死上几个不是很正常吗？”韩志诺诺道。 “正常？你说每天死人叫正常？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灾民不远千里从南方三府跋涉至此，是对京城的信任，是觉得这里是全国最富有的地方，是认为京城的官老爷们不会像那些贪官污吏一样盘剥他们，是觉的这里有活路，所以他们才背井离乡的来到这里。” 林川看了一眼满殿的大臣，各个都是红光满面，心中郁气难消，道：“一路上的艰辛，我们无法想象，死亡与否也是爱莫能助，但是到了京城的这些人你韩知府是怎么安置的？任凭他们凌乱在城外的风雪中，任凭他们卖儿鬻女，任凭他们家破人亡，任凭他们对京城一点点的失望，对陛下一点点失望，对大兴一点点失望。你却抱着救灾银粮在衙门里享福，这就是你给陛下的交代？给大兴的交代？” 皇帝和众大臣默默无语，看着林川在发飙，太子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位平时只想把自己埋起来躲避事情的弟弟这次会这么激动。 “昨天，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位母亲在我面前闭上眼睛，她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个春天嫩绿的小草了，他的儿子已经端着碗稀粥站在面前了，但是来不及了。我回头看到的是官设粥棚的冷灶，是随时都会被寒风撕碎的草棚，是瘦骨嶙峋的灾民，是随处可见的尸体，是蜷缩在角落的孤儿。人们说官府的粥棚已经三天没开了，富商见官府都不管了，也就都撤了。” “秦相，这些你都见过没有，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作为一朝统领百官的丞相你觉着你失职了没有？御史台的御史们又在干什么呢，你们监察百官，真的尽到职责了吗？” 面对着林川的怼脸质问，秦让和御史台的人脸色很不好看，秦让虽然知道南门外灾民过的艰难，但是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更没想到林川是亲自道了南门的，他现在恨不得当场掐死韩志，这个他曾很满意的门徒。御史们则是根本就没把灾民放在心上，都认为这跟他们没关系。 秦让铁青着脸拱手行礼道：“陛下，臣有罪。”众大臣见了都赶紧俯身请罪。皇帝很震惊，他一直觉的他对朝局的掌控是没有任何毛病的，现在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对于近在咫尺的南门灾民他都没有收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更别说其他地方了，这让很恼怒，那双喷火的眼睛真正生气的是因为这个原因而不是全是因为灾民。 皇帝吐了口气道：“传旨，着削去韩志全部职位、下狱，抄没家产，刑部严查严办，所涉一应人当的全部查办。在京官员四品以上罚俸半年，四品以下罚俸三个月。” “那么，现在说一说谁来负责南门灾民安置事宜，谁又来接掌京兆府。” 众大臣听闻要推选人选接掌京兆府，先前被罚的阴霾一扫而空，立刻都活跃起来了，林川看着这副场景很是无奈。 不一会就推荐了好几个人上去，最后皇帝采用的太子推荐的吏部考功司员外郎马涛，这让秦让很是不爽，要知道韩志是他的人，现在这个职位的人是皇帝的了。 对于安置灾民的人员，秦让出于对林川的不忿极力推荐他，林川则想是推托给新任京兆知府马涛，最后皇帝拍板让林川负责接手处理灾民事宜，理由是这个是他提出的问题他理应解决，这让林川很是郁闷。 不过为了安抚这位向来躲着事的靖王，皇帝给他了便宜行事之权，不用事事奏报，他只看结果。 第23章 孤儿 林川无奈的跟着退朝的众人朝宫外走去，原本还想着这几天怎么和赵燕儿增进一下感情的，现在看来计划要泡汤了。 “靖王殿下、靖王殿下，等等我”身后传来叫唤声，林川驻足回望，只见一个颇为清瘦的官员朝他跑来，山羊胡随着跑动一垫一垫的很是有趣，眨眼间这位官员就到了林川面前，躬身行礼道：“臣马涛见过殿下，让殿下见笑了。” 林川上下打量着这个新任京兆府知府，卖相还不错，至少不像韩志一样，肥头大耳的看着就像贪官。林川道：“有事？” 马涛道：“刚才陛下给我下了旨意，灾民之事京兆府无条件听从靖王殿下调遣，户部协从办理，御史台监督。” 林川听了这话才感觉舒服点，刚才还以为就可这他一个人使唤呢，现在好了，有人了。 马涛继续道：“王爷，您看咱们该怎么办呢，我全力配合。” 林川想了想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马涛一脸为难道：“王爷，我这第一天上任，啥情况都不清楚，能有什么办法。” 林川道：“这样，你今天先去接手京兆府，盘点现在可用于救灾的钱粮还有多少，多召集人手，先把粥棚支起来。我呢，先把府里的事情安排一下，想想怎么安置灾民，明天早上在南门口集合。” 马涛点头称是，二人商量着出宫去了。 于此同时，乾元殿内，皇帝正在大发雷霆，内卫指挥使李刚正跪在那里接受着皇帝的唾沫洗礼。 “你们内卫是干什么吃的？南门这么近的事你们一点消息没有？你这指挥使还能不能干了？” “陛下，臣一定彻查此次隐瞒未报的问题，请陛下给臣个机会。”指挥使李刚说完以头抢地，其实他现在也很恼火，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主管情报信息的内卫指挥使愣是一点信都没有。 “李刚，朕现在还能信你吗？你还值得朕相信吗？”皇帝声音低沉道。 李刚听到这话，冷汗直流，他这个位置全赖皇帝信任，一旦失去信任那么他的末日也就不远了。“陛下，臣忠心耿耿，臣也是一点消息没得到，更不要说隐瞒陛下了，臣是万万不敢的。臣这就召京兆府内卫负责人前来问话。” “好，朕和太子也想听听为什么，传他。” 王忠赶紧吩咐站班太监去办了，李刚则一直跪在地上等着，不多时，太监传报，内卫京兆府指挥觐见。 一个身材中等的内卫在站班太监的引导下，下跪行礼“臣，京兆府内卫指挥王二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 皇帝道：“李刚，你的人到了，你问。” 李刚道：“是，陛下。”他跪着问道：“王二，南门外的灾民你可知道？” 王二一脸懵道：“知道呀，怎么了？灾民闹事了？” 李刚怒道：“你只管回答我便是，对于京城灾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王二道：“灾民是在去年九月底陆续到达京城，城中有富户外出赈灾，京兆府刚开始也有组织，但是十一月后渐渐就停了，只有一些富人陆陆续续的救济灾民。” 李刚问道：“你意思是京兆府已经几个月没有赈灾了？” “那倒不是，偶尔还是会施粥的。不过量不大，死了不少人。” “那你为什么不给上面报告？” “这个臣以为就几个灾民的事情而已，哪次灾害不是如此，这种小事没必要往上报了。”王二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可把李刚气坏了，道：“你说这是小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容易引发灾民闹事？” 皇帝听明白了，不是李刚失职了隐瞒不报，是他们这些人压根就没把灾民往眼睛里看，这也就是韩志为什么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敢玩忽职守的原因了，这也是林川生气的原因，但不是皇帝生气的原因。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皇帝让李刚将王二一撸到底，降为普通内卫使用，着各内卫指挥对于可能引发动荡的一切因素要及时上报，此事也就算了了。 李刚擦着汗退出了乾元殿，他现在对这个靖王很是好奇，因为在王二这样的人眼里灾民都是可有可无的，更别提那些大人物了，偏偏靖王今天为灾民说了话，还当庭怼了丞相和御史台，要知道这是两股可怕的力量，皇帝都得让三分。不过他也仅仅是好奇而已，天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位靖王殿下心血来潮闹了这么一出。 接下来要把灾民的事情一点不漏的汇报给皇帝，免得就像今天一下被揍了还不知道为什么呢。 林川在赶着中午饭点前回到了府里，刚坐下，郭来顺就带着曹东来来了，“见过王爷，我回来了。” 林川道：“辛苦了，说说情况。” 曹东来道：“我们这次收留了六十四名孤儿，最大的十三岁，最小的五岁。郭管家已经安置在东跨院了。” “好啊，咱们这是救了六十多条姓名啊。” “王爷，官府要是再不救济，到时候孤儿恐怕还会再增加，昨天我大致把整个灾民营业跑遍了，真的惨呀，老弱几乎不见了，到现在能喘气的大多是年轻人，能活着的小孩大多也是父母拼命的结果。”曹东来情绪低落的道 林川道：“放心，很快就会好转的，父皇已经命我全权负责此次灾民安置事宜了，京兆府马上也会开始施粥了。” 曹东来喜上眉梢道：“那可太好了，王爷仁慈，这下灾民有救了。王爷，您打算怎么安置灾民呢？ “还没想好，先吃饭，吃完饭一块去看看孩子们。”林川邀请曹东来一起吃饭，百般推脱不掉，曹东来只好草草吃了午饭，便跟着林川到了东跨院。 “王爷来了。”他们刚进院门，就听见有小孩在喊。 林川看去，不是崔知着还能是谁，这些小孩也就他认得林川。 林川微笑着走了过去，摸了摸这个可怜孩子的头，问道：“你们都吃饭了没有？” “吃了，吃的可饱了。小娥姐姐给我们包的饺子呢。”崔知着高兴道。林川看了一圈，发现小娥正在给几个小女孩梳头发。 林川站在台阶上，大声道：“孩子们，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以后再也不用怕冻着了，以后再也不会挨饿了，你们要乖乖听话，认真学习，将来长大了要帮着更多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群稚嫩的声音回答道，倒也整齐。 “以后这个小朋友崔知着就是你们这一班孩子的班长了，大人不在的时候要听班长的话，好了，继续玩。” 众孩子四散跑开，欢声笑语很快就充斥了整个东跨院，虽然历经苦难，但是他们依然纯真。也许睡梦中的他们会哭泣回想家会想父母，但至少此刻他们是开心的。 林川满脸欣慰的看着他们跑来跑去，他叫过董斌和杨武，让他们从明天开始教孩子们一个时辰的队列动作，慢慢养成好习惯。 又叫来郭来顺和小娥，让小娥全权负责东院的一切事物，郭来顺要积极配合，鉴于人手不足，决定一会去东坊的市场上看看去，据说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仆人可供选择，但是需要找一些人来帮他打理王府，帮他照顾这些小孩，但是又不想让其他势力借机渗透到王府，所以他准备去东坊看看。 第24章 安置灾民 郭来顺驾着车，带着林川和曹东来来到了东坊，相较于西坊，这里的市井气息更浓郁，各种贩夫走卒你来我往，很是热闹，只是环境差了不少，街上来往的也大多是普通百姓，达官贵人虽然也有但是不多。 郭来顺驾车径直来到一处稍显偏僻的院落，这是一处专门从事仆人供给的地方，林川让郭来顺负责接洽，他则跟在后面观察。 院门口站着两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的，很有威慑力，看见林川他们驾车径直而来，一大汉上前询问，“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郭来顺道：“我们东家最近生意忙，需要招些人手。”说着拿出一张大额银票亮了一下，大汉道：“请给我来。”说着带着三人来到院门口，敲响院门简单的交流了一下，便有人从里面打开门把林川三人让了进去。 有个管事模样的人热情的迎了过来，招呼林川他们在大堂内落座，道：“几位想要什么样的仆人呀，我这里各式各样的都有。” 郭来顺道：“我们能先看看再选吗？” 那管家道：“当然可以，几位里面请。”带着几人穿过厅堂来到后院，只见一排排牢笼一般的房间出现在几人面前，每间面积都不大，临院一面像牢房一样用一根根实木封死，初春时节天气还没冷，那些所谓的奴仆就那样蜷缩在一堆稻草中瑟瑟发抖。 林川看着这些，内心感受无以言表，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很多年了，但是很多事情他还是难以接受，这让他有时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不准备改变自己，遵从自己的内心，能改变一点是一点。 他看着这些衣衫褴褛双眼无神的奴仆，虽然很想将他们解救出来，但是他有心无力，纵然他用强权推平了这座院落但是刻在大兴贵族心里的院落却不是现在的他能推平的，也许还会因为他的强权滋生出更多滥用职权的蛀虫，得不偿失。 林川道：“这里的看着都不怎么行啊，有没有能识文断字的那种？” 那管家嘿嘿一下，道：“这位爷您早说呀，识文断字的有，还有好几个呢，不过他们的价格会略微贵那么一点点。”说着还象征性的搓了搓手指。 郭来顺道：“带我们去看，该给你的一分不会少。”那管家带着他们拐了个弯来到西边的院子里，这里的条件要比刚才的院子好太多了，至少不是四处漏风的房子了。 这时管家拿出一本书，指着房间里的人一个个开始介绍，这些人大多是落魄书生，秀才功名都考不上的那种，当介绍道其中一个的时候林川眼前一亮。只听管家道：“宁泽，宁州兰城人，因洪灾流落至此，为葬母卖身至此，能写文章，没有功名，曾帮助兰城猛虎帮整理其余帮派消息文书，但是洪水无情，一切都化作的泡影。” 郭来顺看见林川示意了一下，便道：“这个暂定，继续。” 管家又走到下一个跟前介绍道：“朱聪，安州临城人，也是洪灾所累，家破人亡，被管家在路边救起，做过酒楼的掌勺和掌柜。” 郭来顺道：“这个也暂定。”管家继续介绍着，后边的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所谓的识文断字大多也就停留在刚认识几个字的水平，能达到亲卫营王宁他们他个程度的都少。 林川又让郭来顺挑选了几个普通的奴仆，多选了几个女仆，主要准备用来照顾那些孤儿。 这次林川得到宁泽、朱聪在内的奴仆十人，花了近八百两，看着手中的银票合不拢嘴，拍着胸脯表示下次有好的奴仆林川他们可以优先挑选。 林川懒得理他，带着人回到了王府，交代给郭来顺负责调教，他则躺在躺椅上看着夕阳西下，想着明天灾民安置的事情。 次日一早，林川边带着曹东来来到了南门口，京兆府知府马涛早早的在那里等候了，二人出了城门来到官府的粥棚前，这里已经排起了很长的队伍，大锅里热气腾腾，诱人的香味散发出老远。 林川和马涛找地方坐下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林川问到：“马大人，有没有统计清楚有多少灾民？” 马涛道：“昨天已经安排人统计出来了，大概有五千多人，最近来的灾民少了，应该是南方那边已经稳住了局势，人数应该不会再增加了。” 林川点点头道：“那样最好，我们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是灾民的吃住问题，现在天气还冷，稍微有点病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马涛道：“王爷所言极是，南门库房存有米粮两万多石，够用一阵子了，现在主要是住的问题了。” 林川道：“我们先到周边看看，看哪里适合设置住所，再说其他。” 马涛点头称是。二人骑马沿着南门外的官道往南走去，有路上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冒头的小草，嫩绿的草间顽强的挤破土壤，将新的希望带给这片土地。 二人带着人沿着官道走了大概二十里，林川隐约看见西边有一处缓缓隆起的小山包，小山的南北两边都是树林，一条小溪从树林边上蜿蜒而过，溪边是一整块的土地，被荒草覆盖。 林川指着那边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马涛顺着林川指的方向望去，道：“那座小山没有名字，要不咱们去看看？” 几人向西走了大概三里地，来到小山脚下，又绕着山脚来到小溪边上，小山坡度较缓，怪石嶙峋，溪边的荒草地里砂石也比较多。 马涛道：“我就说嘛，这荒草地有溪水流过，距离京城又近，地势较为平坦，这么多年怎么没人来耕种呢，原来是因为这些砂石的原因呀。” 林川道：“我觉着这地方不错，山上的石头、山西的树林可以用来建造房屋，荒草地里的砂石也可以用于建房，把这块低开垦一下，虽然比不上优质良田但对于这些灾民来说足够了，这么大的面积，按照五千灾民来算，没人大概也能分到两亩地了。” 马涛道：“王爷说的没错，那就定在这里？” 林川道：“就这里。” “但是谁来开垦土地，谁又来建房呢？”马涛问道， 林川道：“那当然是灾民自己了呀，咱们供给吃食，他们自立刚生，当然官府还是组织的。” “这个好，这样灾民有饭吃，又不会无聊的惹是生非，那我这就召集人手，将灾民都迁到这里？” “可以，事不宜迟，现在就开始。” 第25章 赵氏酒坊 林川二人三言两语就做了决定，马涛调集府衙捕快、衙役等人手组织灾民迁往此处，林川则带着府衙的吏员开始在山脚下丈量土地，规划住宅布局。 两个时辰后，林川等人正坐在石头上吃着干粮，看见远处一条黑线缓缓而来，曹东来叫道：“王爷，他们来了。” 林川站在石头上，极目远眺，看见一群穿着破烂的人晃晃悠悠的朝这边行进，不时有人栽倒在地，又艰难的爬起，仿佛随时都会倒在着初春的寒风里。不多时人群来到了山脚下，很多人瘫倒在地，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好像这空气也是要收钱一样。 这时马涛也走了过来，道：“王爷，南门的灾民都在这里了，怎么干您吩咐。” 林川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人群也满怀希望的看着他，“所有人都听好了，本王奉皇命负责安置你们，现在本王宣布一些事情，你们要用心去听。” “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园了，你们需要在这里建造房屋，开垦田地，新开垦的田地三年免租，种子、耕牛有府衙提供帮助。现在听本王命令，会做石活的人站到马大人这边，会做木工的站我这边，会做泥水活的站中间。” 人群一阵骚动，不一会人群分成四堆，石活那边有二十几人，木工多点，有三十多人，泥水匠少点不足二十人，剩下的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林川对于这点技术人才有点不满意，这人太少了，要建造五千人的住所，这杯水车薪呀。 马涛也看出问题所在，道：“王爷您看这怎么办？” 林川沉吟了一下道：“马大人你安排人去城里招工匠，跟建房有关的都要，工钱比正常高上一点，但不是也能太高，人数不限。” 马涛立即吩咐人手去做了，林川又交代了安置点的规划事宜，规定了房屋标准，主体用木材搭建，墙体用石头砌筑，安置点的道路用砂石铺就压实，土地按照人均两亩的标准开垦。 灾民知道是给自己盖房子，干活都很积极，哪怕是一个稚子也在做捡柴火之类的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林川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光，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光。其实，这些百姓很好养活，他们要求并不高，但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与其说是天灾不如说是人祸。 林川安排好灾民的事情，具体的有马涛负责，留下曹东来监工后，他返回了王府，因为明天老赵头就要来了，酒坊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最近一直在花钱，王府的财政都快破产了。 林川简单的吃完晚饭，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写写画画，他在画白酒的蒸馏工艺器械，之前已经让小顺子买了两套放在西边的那个院子里了，他现在是要把搭建的流程画出来，这样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第二一大早，林川就带着小顺子和小娥来到了西院，小顺子已经按照林川的要求对这座院子重新做了部署，分成一个个独立的区域，林川对小顺子办的事情还是很满意的。 林川正在蒸馏区指导小顺子搭建蒸馏设备，这门被敲响了，林川让小顺子继续组装，他则带着小娥去开门。 小娥打开门，看见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男人和一个仙女般的女人站在门后，正是赵燕儿父女二人，林川迎了出来，双方寒暄几句，进了院门。 林川让小娥陪着赵燕儿，他带着老赵头参观了一下整个酒坊，解释了一下分区的用意，最后参观了蒸馏设备，小顺子已经搭好了一套。 “公子，你真是奇思妙想呀，我老赵也是混迹酿酒圈多年了，怎么就没想到这分区的做法呢，这样酿酒几个流程互不干扰，可以大大提高产量呀。” “今后主要还的靠你掌舵了，为了让咱们的酒坊能在京城酒坊占据一席之地，这秘密技术保密必不可少，今后招收的所任人都要签署保密文书。” “啥保密文书呀”老赵头有点忐忑问道。 林川解释道：“就是把一些关键的技术写到保密文书里，双方约定泄露了这些秘密的一些惩罚，将来一旦发生技术泄露可以到衙门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老赵头道：“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个很有必要，那就从我开始签，待会雇佣的人到了我再组织他们签。” 林川道：“酒坊以后就叫赵氏酒坊，待会我会教你如何使用提纯这个秘密武器，后续酿酒你负责，卖酒小顺子负责。” 老赵头虽然对小顺子这个名字感到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 他们商量好来到院子中央，赵燕儿行礼道：“民女见过靖王殿下，之前不只是靖王，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林川瞪了小娥一眼，小娥吐了吐舌头，退到一边。 林川道：“这个不怪你们，是我没说清楚。”老赵头这时候终于明白小顺子的名字为啥听着别扭了，感情这位叫他老伯的是当朝王爷呀。俯身就要下拜，被林川赶紧制止了，道：“你们不必见外，我这个王爷也没啥了不起的，这不是还得找你们帮忙吗,呵呵” 老赵头道：“我还一直在担心有人会找咱们酒坊麻烦，这下我就放心了。” 林川道：“赵姑娘，你待会跟着小娥去王府东院，看看那些孩子，那边住处小娥也给你安排好了，不满意的话让小娥给你换。” 赵燕儿道：“有劳王爷了，只是这住在王府是不是不太好呀。”她有点为难，毕竟姑娘家家的。 林川道：“你是我请的女先生，谁敢说闲话，你就安心住着，你爹就住酒坊，离得也不远。” 说话间小顺子走了过来，禀道：“王爷，设备都已安装完毕，您看看能用不？” 林川道：“走，咱们去看看，记着把之前买的酒带上。” 不多时听见外面人喊马嘶的热闹非凡，这时林川他们也已测试设备完毕，老赵头拿着半坛酒喃喃自语。他着实吃惊不小，原本以为林川的酒也就市面上的酒浓烈那么点，可结果完全颠覆了他对酒水烈度的认知，过程看似简单，但是结果却完全不同。 听见外面吵闹声，这才从沉浸中回过神来，忙要去招呼来的那些伙计。 林川叫住他：“老伯，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先找小顺子，不行的话找我也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至于开业典礼什么的就不举办了，回头我写个牌子你挂道门口也就行了。” 老赵头连声应和，表示他一定把酒坊经营好，不辜负王爷的重托。 第26章 发展规划 林川带着赵燕儿几人回到王府，留下小顺子，让小娥带着赵燕儿去看孩子们，又叫来了郭来顺、宁泽、朱聪三人，不一会几人到齐。 林川道：“我要对王府今后的发展做个规划，你们各有任务。小顺子你有没有俗名，你这个名字在外面有点不好说。” 小顺子道：“奴婢打小进宫，不记得俗名字了，王爷您给起一个。” 林川道：“那以后就叫林顺。” 小顺子赶紧跪地磕头道：“谢王爷赐名。” “起来，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要用心去做。朱聪，你不是做过酒楼掌勺和掌柜吗，我接下来会开酒楼，你做掌柜，偶尔露两手涨涨酒楼人气，有没有问题？” 朱聪躬身道：“谢王爷赏识，王爷不嫌弃我奴仆之身，我定当粉身碎骨以报王爷之恩。” 林川点点头道：“酒后我打算以后要开边全大兴，你的任务很重，酒楼能不能经营好就全看你的了。” “林顺，你以后就负责酒水买卖，培养一些伙计在朱聪的酒楼担任店小二，也可以开办一些酒馆什么的，负责收集信息。” “王爷，都收集什么信息呢？” “这些信息大到朝廷决策，中到各个达官贵人的家宅事务，小到民间百姓的苦难之事。这个不着急，慢慢把架子搭起来，至于经费，等酒水生意起来，这些都不是事。” 林顺道：“奴婢明白了，一定不辜负王爷信任。” 林川道：“人手你负责调配，收集的信息交到宁泽那里，宁泽，你负责把收集到的信息整理出来，去除驳杂，把精华汇报给我，这事情你以前做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后面随着信息增多，会给你加派人手。” 宁泽俯身接令，表示必定肝脑涂地以报王爷恩德。 “郭来顺，你组建一支商队，做茶叶、酒水生意，茶叶货源你自己选，酒水林顺供给，主要出货方向选在北元，商队的主要任务除了贩卖茶叶，还要收集沿途信息，尤其是关于北元的信息。” 郭来顺问道：“王爷，也是和小顺子一样，上中下的收集吗？” 林川道：“这个倒是不必了，主要收集北元高层的一些决策，安排人员刺探一些北元的机密情报。” “刚才说到这些大家要守口如瓶，先准备着，当酒水生意起来，银钱富裕了要立马开始推动。” “是，王爷”几人躬身答应，随后便退了出来。 林川则一人坐在那里发呆，感觉这几天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忙的时候，都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躺在那里翻翻史料故事了。现在灾民、酒坊、酒楼、商队、消息渠道都已吩咐妥当，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走到躺椅边上，拿起一本史料书，躺下享受着这难得惬意，还没看两行便已沉沉睡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三个月时间已过，这期间林川在摆烂的同时也做了不少事。 酒坊第一批酒已经出炉，林川亲自品尝了以后对老赵头的酿酒技艺大加赞叹，真正的纯粮酿造，再加上老赵头独到的调酒工艺，是的新酒酒香浓烈却不辣口，绵柔醇厚，醉酒后也不头疼。 酒坊酿酒的水主要取自城外的富春河，因此林川取名富春酒，在林顺提前布局的销售网络和朱聪酒楼的加持下，富春酒一经上市就风靡全城。林川还特地给皇帝和太子各送了几坛，刚是在皇帝老爹那里求了一幅富春贡酒的题字。 京城的其他酒坊也对赵氏酒坊展开过攻击，甚至直接派人来打砸赵氏酒坊，但是当看到酒坊门口悬挂着靖王林川的亲笔题字后犹豫了，老赵头本着一次性解决麻烦的目的，不仅没有和前来闹事的人对着干，刚是带着他们简单的参观了酒坊，当然重点是悬挂在大厅中央景和帝“富春贡酒”的亲笔题字。 众酒坊的人汹汹而来铩羽而归，只能把目标转向低端市场，毕竟富春酒那昂贵的价格不是谁都能卖的起的。 酒楼的生意因为有富春酒的加持很快便打出了知名度，但是随着其他酒楼对富春酒的引进，这一优势不复存在。 林川思前想后，觉得朱聪的厨艺虽然不错，招的几个厨子也算本分，但是相较于京城那些老牌酒楼并没有什么优势。他最后决定传授朱聪几道这个世界没有的菜，有特色才能有竞争力。红烧肉、糖醋里脊、鱼香肉丝、羊肉锅、蛋炒饭，这就是他给朱聪准备的，有这几个饭菜再加上朱聪本就不弱的厨艺，足以支撑一座酒楼了。 至于酒楼的名字林川苦思冥想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最后还是赵燕儿出谋划策才取名叫星月酒楼。 与此同时，林顺招了一批家底干净的小二，入住酒楼、酒馆，消息渠道也慢慢的在铺开，近期他和朱聪正忙着开分店的事情，林川已经一个多月没看见他了。 东院孤儿们的生活也稳定了下来，赵燕儿每天负责教导他们知识，小娥照顾生活，董斌负责教授武术，林川为了减轻赵燕儿的负担，特地聘请了几位老夫子参与教学。特则有时间带着赵燕儿游山玩水，两人虽然没有说透，但是感情也在急剧升温。 抽空去了几次亲卫营，训练效果还不错，众人都能按命令执行，张同虽然牢骚话放了不少，但是训练上却也是一丝不苟，看着越来越整齐划一、反应迅速的亲卫营，林川很是满意，嘱咐道继续好好训练，三个月后再开始专项训练，不要着急。 灾民的安置马涛做的很不错，安置点的房屋横成排竖成线，视觉效果很是舒服。灾民们通过抽签的方式选取房屋，每户一间。 荒草地的开垦困难不小，里面的砂石着实不少，但是这都没有难倒生存欲望强烈的灾民，他们齐心协力，有的为了挖出一块石头甚至挖了几丈深，挖出来的石头也没浪费，全部运到安置点用于建房了。 林川因为开垦的土地的税收问题特意进宫请示皇帝，太子对于林川按人头分配土地、按照田亩数征税的想法很是支持，认为可以研究在全国推广。 皇帝则大手一挥，把这些新开垦的土地都交给靖王府全权管理，这样一来，虽然土地的所有权还在皇室，但是经营权却归了靖王府，李川则把土地的使用权给承包给了灾民。 第27章 北元 这是一片广阔无垠的草原，蜿蜒的河流把草地切割成不规则的形状，这是这片草原最富饶的地方，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不时有牧民骑马涉水而过，飞溅的浪花在阳光下，似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从高空洒落，美轮美奂。 在草原的西边，是一连串蜿蜒起伏的山丘，这里的牧民称为狼山，传闻这里曾经有狼群出没，当然这都是曾经了，自从北元王庭驻扎在这里后，狼群就逐渐销声匿迹了，只留下这狼山彰显它们存在过。 在王庭规模宏大的帐篷式建筑的中间，是一座巨大的帐篷建筑，足足高出周围建筑一两丈，这就是北元的心脏所在。 北元的王帐内正在举行一场朝会，北元大汗元鲁虎视着下面的各位重臣。 大汉的二儿子元达道：“父汗，大哥元昊在西线已经取得一些优势，听闻丽雅国的皇帝已经卧病在床了，众皇子都在准备争夺帝位，一旦老皇帝撒手人寰，丽雅国估计会发生动乱，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二哥说的不错。”三儿子元威接着元昊的话道“大哥那边只需要稳扎稳打就行，我们有兴国提供的粮食和盐铁，丽雅是耗不过我们的。况且，有老四元盛在旁辅助，大哥那边应该没啥问题。” 其余大臣都附和道：“两位皇子言之有理，只需静静等待丽雅生变即可。” 元鲁对这个意见还是很满意的，道：“那就传大汗令，着太子元昊统领西线战事，四皇子辅助，稳扎稳打不可冒进，等待丽雅国生变。” “再说说兴国的事情，你们对于兴国提出的要种马的要求怎么看？”元鲁接着问道。 重大臣陷入沉默，情感上来说他们愿意给大兴输送种马，但是从战略上来看这显然不符合北元的利益，这让他们很为难。 这时候站在文臣首位的利沃克道：“大汗，臣以为不应答应，大兴获得种马后很快就能实现战马的自主培养，他们不缺养马厂，一旦出现这样的结果，那么他们对我国的依赖就会降低，万一他们在粮食、盐铁上设置障碍，那我国将无法反制，这很被动。” 元鲁点点头道：“丞相说的很有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相较于大兴来说我们还是太穷了。能拿出手的也就战马这一项了。大兴则有粮食、茶叶、盐、铁、最近有新出了一种酒，每一样的限制都能让我们很难受。” 利沃克道：“所以不能放开种马的交易，一切等我们战胜丽雅国后再说，如果我们能从丽雅的战果里获得盐铁这些资源，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改变与大兴的交易。” 元鲁看了一眼利沃克，他读懂了这位丞相的话外音，也看到了他对大兴的野心，这也是元鲁自己甚至是很多北元人的野心。 北元经过二百多年的积累，财富难以想象，奈何粮食、盐铁匮乏，限制了他们的发展。现在他们拥有雄兵百万，而且大多是参与过西线战事的。所辖部落子民近八百万，这是他们的历史之最，草原资源渐渐地不足以支撑他们的生存了，这也是他们经年累月与丽雅帝国作战的原因。 现在北元看到了战胜丽雅帝国的希望，他们必须要为下一步发展做准备了，万一从丽雅帝国获取不到他们想要的资源，那么草原上的生存压力必然会动摇北元国的统治，他们必须尽快找到另外一条路，来缓解牧民们的生存焦虑，大兴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元鲁他们得到安插在大兴细作的报告，知道大兴丞相秦让已不复当年的睿智，文官贪腐现象日渐严重，致使南方水灾的影响久久不能平复。 枢密使李成虽有统帅之才奈何已是花甲老头，抡不动刀了。至于名震一时的老将们，譬如陈国公、长春侯、长平侯等人也徐徐老矣，撑不了多少年了。 年轻一代盛名在外的多是纨绔子弟，京城几卫兵马虽然精锐，但是久疏战阵，战力如何还是个迷，并不足以威胁到他们北元。 所以在北元众人看来，大兴虽然昌盛，但是暗伤也是不少，他们北元还是有机会的。 北元西线，中军大营，太子元昊已经接到了王庭的大汉令，稳扎稳打、等待丽雅国生变的命令让他很是不忿，在他看来敌方颓势已现，应该趁此机会一举攻破敌方前线大营，但是他又不敢违抗命令。 “太子，臣弟以为父汗的命令是正确的、符合现在战情的。”站在一边的元盛说道“丽雅军看似疲态已现，但是那庞大的人数依旧难以力敌，况且大营之后五十里还有重重关卡设防，纵然我们突破敌军大营，也没很难再攻破后面的关卡，反而有可能导致丽雅皇室放弃争斗一致对外，这样我们就得不尝试了。” 太子元昊很是看中自己的这个弟弟，二人搭档也有很多年了，虽偶有争论但也是就事论事，他也认为元盛说的有道理，就是心里有点难受。这一等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真希望丽雅国王明天就闭眼。”元昊道。 “明天或许不太可能，但是应该也不用太久了，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是老皇帝已经卧床很久了，近一年来都没能亲临朝堂，这也是众皇子争斗愈演愈烈的原因。”元盛道。 元昊抬腿步出营帐，看着眼前疾驰而过的兵马，豪迈之情悠然而生，“看看我们这兵马多么雄壮，丽雅国要不是仗着人多早被我们推平了，有这些以一敌十的勇士在，我相信打败丽雅国指日可待。” 元盛看着那烈风中飞扬的军旗也是豪气不减，道：“太子所言极是，这一天不会太远了。我们这里有雄兵三十万，一旦丽雅国动乱足以乘机而入了。不过我建议我们现在应该徐徐撤出部分兵马，停止攻击丽雅军队，降低丽雅军的压力，方便他们内斗，哈哈” 元昊当机传令道：“着中军、后军撤回我方西线大营，前军十万人继续留守前线大营，监视敌军，不得擅自发动攻击，大小军情随时汇报。” 说完一甩衣袖转回中军大帐，拿起佩刀带着护卫先行离开前线返回西线大营了。 第28章 训练和商队消息 大兴，京城，西门外靖王亲卫军营。 三个月的基础训练已经结束，各部都已通过了训练成果验收，对于这个结果林川还是很满意的，决定放假三天，归营后开始各部开始适合自己的训练。 今天是假期结束后的第一天，各部领取了装备各自带回了，林川对于这个时代的战阵厮杀没什么经验，他也是本着学习的态度准备跟随各部开始训练。 王平道：“王爷，你好好待在营房内就行，这天气渐热，没必要受这份罪。” 林川道：“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不了解自己军队的战法怎么统军呢，大家都在顶着烈日训练，我却在享受着冰块西瓜，军心又怎么会稳固呢，好不容易通过基础训练积攒的士气必然要一些而空，得不偿失呀。” 林川来到刀盾兵营地，看着大家一板一眼的练习着，扎实的队列训练让刀盾兵在训练中事半功倍，稳健的队形保障了阵型的严整，这在近战肉搏厮杀中很是重要，严丝合缝的盾墙足以让任何对手的弓箭手徒呼奈何。 林川跟随着刀盾兵训练了一个月，基本熟悉了刀盾兵的阵型变化，明白了刀盾兵的优势和劣势，这些都让他受益匪浅。期间也压榨了张同不少东西，这些以军功立家的勋贵都有不少绝活，这让林川和整个刀盾兵的战斗技能都提升了不少。 弓弩一直都是林川很重视的一支军队，在他潜意识里假想敌就是骑兵为主的北元、辽国。对于骑兵处于劣势的大兴来说，远程攻击的强弱至关重要，五百人的弓弩部队林川仅仅留下一百人的弓箭手，剩余的都作为弩手来训练，主要装备蹶张弩，这种靠脚蹬上弦的弩射程超过二百步，火力覆盖一直是林川的梦想。 所以在弓弩营的训练中往往是以齐射覆盖为主，引入三段式射击法后，大大加强了弩箭的射击的延续性，一百弓箭手主要用来应付突发事件，毕竟弓箭的射速要远高于弩箭。 不过林川在弓箭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一个多月的训练也五十步靶上靶都是靠运气，索性也就放弃了，找了两把手弩挂在马鞍上防身。 林川业在长矛营待了一个月，长矛兵需要学的似乎比刀盾变简单的多，简单而实用的几招来回换，王平主要训练的是他们攻击前进的队形，这在以前也许是件难事，但是对于现在的长矛营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越是这样越让王平这些世家子弟佩服林川的基础训练。 骑兵林川也是给这学习，深入骨子里的队列概念让骑兵整队冲击时更具观赏性，也更具震撼力，那整齐的马步，如山岳倒塌般的压迫感，洪水般的冲击力，让林川不得不感叹冷兵器时代骑兵的威慑力。 时间在紧张的训练中度过，熬过炎炎夏日，走过天高云淡的秋天，转眼间又是寒冬腊月，灾民们已经在安置点安家乐业了，开垦的土地刚好赶上春耕，虽然收获不多，但是在免税的情况下足以保障一家的温饱了，这让他们对靖王感激涕零，并将安置点改名为王府村，村中的大道叫知府街。 林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军营里，趁休息的时候回来陪着赵燕儿逛逛街，给孩子们讲讲故事。三公主也出来过几次，林川每次都放下手中的活陪着她逛街玩耍，三公主对赵燕儿很是喜欢，暗地里没少挤兑他这位弟弟，说他不声不响的就把这么大美人骗回了家。 他们逛街时还认识了一位进京赶考的书生，眉清目秀，颇有文才，三公主对他很感兴趣，这遭到了林川的不少次嘲笑，气的三公主威胁他要带赵燕儿进宫住几天。 林川林顺打听了一下这个书生的底细，知道他叫翟俊杰，南方宁州人，世代读书人，家境一般，以邻为善，在南方是小有名气的才子，一心读书年近二十还未婚配，林川得知这些信息后也就放下心来，不准备阻拦三公主都他的喜欢。让他们自己慢慢发展。 腊月滴水成冰的天气，靖王府亲卫营依旧坚持不懈的训练，这个月以来，他们都在合兵训练，培养各营之间的默契，队形转换，相互掩护，让不同兵种之间有更多的了解。 演练不同兵种之间的对抗，刀盾营刚开始面对骑兵由远及近的冲击时一脸的惧色，未战先怯，气的张同让他们绕城跑了三十圈。随着演练的不断深入，刀盾兵慢慢客服了这种心理障碍，众军官集思广益找到不少对付骑兵的好办法，比如让开正面，让骑兵从他们设置好的通道内冲进来，在长矛兵的配合下困住骑兵之类的，效果卓着。 斥候兵也四处游荡，练习不同地形下的骑术、骑射，伪装隐藏，信息收集不一而足，就在林川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训练时，王府传来消息，前往北元的商队回来了。 林川匆匆忙忙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召见了商队负责人。 这人是郭来顺的一个侄子，叫郭通，听到林川要见他赶忙进了王府，在郭来顺的引导下来到林川的书房，与此同时接到消息的宁泽也到了，他要帮着整理信息。 郭通跪拜道：“草民见过王爷。” “起来，坐，你就是这次商队的负责人？” “回王爷，这次商队是我负责的。” “辛苦了，说说你得到信息。” 郭通道：“我们商队是从宁关出的关，现在的北元王庭位于西北方向的狼山草原，距离宁关有一万五千里，大小部落数不胜数，牛羊遍地。据我们在北元王庭收到信息，北元现在有人口近八百万，雄兵百万，他们拒绝了我朝关于种马引进的提议，还商量着增加盐铁的引入量。” 林川道：“看来北元的势力很强大呀，朝中有高人呀。你继续” “北元现在有三十万大军在西线作战，目前还在对峙，四月左右的时候取得了一场小胜利，但是不知为何反而撤军了。我们十月开始回返的时候还没新的进展。” 林川道：“以后要时刻关注北元的军事动态，这对咱们大兴很重要。酒水生意怎样？” 说到酒水，郭通立马就兴奋起来了，道：“王爷，富春酒在北元很受欢迎，一坛五斤的酒被炒到了二十两一坛，还是有价无市。这次我们共带了三百坛酒，六千斤，收获了近十万两银子，茶叶也不错，一趟下来净利润能有十七八万。” 林川满意的点点头，道：“郭来顺，记得给大家赏赐，你先下去，有什么新的信息记得报告给宁泽。” 郭通起身告辞。 第29章 春兰楼 郭来顺道：“王爷，这次商队的规模有限，下次扩大规模收获肯定不会少。” 林川道：“这个你看着办，但是切记不要盲目追求规模，物以稀为贵，富春酒在北元的供应多了利润不一定有现在的高。” “谨遵王爷教诲。” “小末在家吗，一天天的不知道瞎忙啥呢，好久都没见过人影了，全天下就你最忙是。”一道人声传来，很是吵闹。 不多时有仆人来报：“王爷，孝王殿下来了，吵着要见你。” 林川笑笑，一段时间不见自己这四哥还是老样子，起身朝客厅走去，老远就听见林河在哇哇的叫个不停。 “四哥，稀客呀”林川进门问候道。 “稀客？一点也不稀好，我都来过五六次了，每次你都不在，不是去军营了就是看灾民去了，就你能是？”林河发着牢骚。 “对不住四哥，我这次不是在呢嘛，有什么事你说。” “我前几天见三姐在街上逛呢，边上还有跟着一个书生，好像叫什么翟俊杰，这事你知道吗？” “这个人我倒是知道，三姐出宫我却不清楚。” “这亲姐都要被人拐跑了，你还在这里乐逍遥，这事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禁足都是轻的，你赶紧劝劝。” “你怎么不劝呢？三姐对你也挺不错呀。” “我怎么没劝，这不是被骂了一顿吗，差点还挨了打，哼哼。” 林川这时也很无奈，只能道：“翟俊杰我让人查过，人品还不错，既然三姐喜欢，那就随她，那书生要是明年春闱能中就完美了，要是不中也没关系，咱家也不缺他那口吃的。一切看三姐的，她也不小了，人又不傻，好赖还是分得清的。” 林河道：“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啥可说的。走，跟我出去玩，别一天没事老往军营跑，那里有军官们带着呢，你又不懂，别瞎凑热闹。”说着拽着林川就往外走。 林川无奈的任他拽着走出了王府，两人一时不知去哪儿，林川道：“四哥，你都没想好去哪里就来找我了？” 林河道：“没想好怎么了，随便走走，到哪儿算哪儿。” 二人也不带随从，信步前行，夜色渐深街道两旁相继亮起灯火，这是一座高大双层楼房映入他俩眼睑，牢牢吸引着他们的目光。 “小末，那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要不走近点看看？” “好，那就走近点。” 二人来到楼前，只见门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春兰楼三个大字的牌匾装饰的富丽堂皇，二人对视一眼，看着门口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终于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四哥，你没来过这地方？” “小末呀，你可不能污我清白，我正人君子，怎么会到这种地方。” “那咱们走？” “小末，你不好奇吗？有没有想看看的冲动？” “这不好，父皇知道了会打断我们的腿的。” 就在两人挣扎的时候，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靠了过来，道：“二位公子，里面请呀，我们春兰楼的头牌姑娘牡丹一会要登台表演了，不可错过哦。” 两人连推带拉，林川二人半推半就，不多时就坐在了一楼大厅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小末，你别说哈，这里装饰的还不错，就是心有点慌呀。” “四哥，我也有点慌，不知道这传说中的花魁长啥样？” “一会就能见到，你悄悄瞅一瞅有没有熟人，别被人认出来。” “我早看过了，没有我认识的，但是不知道有没有认识咱们的。” “那咱们悄咪咪的看完赶紧走。” “嗯嗯” 二人心虚的坐在角落等着花魁登台表演，好在并没有让他们等多长时间，只见一女子从二楼的丝带上滑落，现场顿时热烈起来，“牡丹牡丹”叫声不停，林川二人都被着场景惊着了，林川心想这怕不是前世的追星现场。 音乐起，舞姿翩翩，游若惊鸿，如九天玄女下凡尘，那小蛮腰盈盈一握，如春风摆柳，前凸后翘的身材能满足任何一个男人的梦想。 林川二人看的目瞪口呆，美女他们见过很多，但是像这样勾人的美人他们还真没见过，看的二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音乐一停，花魁牡丹稳稳的站在舞台中间，姣好的面容又惹来一阵骚动。 “各位公子，今晚我们春兰楼有个活动。”这时一个老鸨打扮的女人走到台前说道：“大家就坐的座位上都有一个号码，待会我们牡丹姑娘会随机抽取一个号码，被抽中的人可以单独和我们牡丹姑娘相处，弹琴跳舞只为你表演。” 有人高声问道：“能不能做牡丹姑娘的入幕之宾呀？” 老鸨嗤笑道：“入幕之宾也不是不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么现在准备抽号码，各位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好，扰乱秩序者驱逐出去。” 众人赶紧坐好等着抽签，“小末，你说会不会抽中我们，我刚才看了一下，我们是二十八号桌。” “放心，这么多人，不可能刚好抽到我们，咱准备开溜。” 这时牡丹姑娘已经开始摇动手中的签筒，胸前的胸围随着摇动也不再安分，众人看的刚是口干舌燥、蠢蠢欲动。 随着签筒的晃动，一枚号签跌落在地，老鸨走过去捡了起来，看了一眼，抬头看向角落的林川他们。 “不会，小末，这都能中？” 只听见老鸨道：“恭喜二十八号桌两位公子，请随丫环上楼。”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的林川二人，他感觉心都快跳出来了，比他在军营面对几千杀气腾腾的士兵都要紧张，这时真害怕被人认出来，那就丢脸丢大了。 而然赶紧跟着前来迎接的丫环准备离开，这时听到有人叫到：“这不是孝”刚喊出一个字便被人捂住嘴巴给摁了回去，只听那人小声道：“你不要命了，不怕人家给你穿小鞋？”被捂住嘴巴的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川长出一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算了，反正都这样了，先顾着眼前的快乐，其他事情到时候再说。 老鸨人老成精，已经意识到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为了避免惹出麻烦，给刚才那位出声的公子安排了一位姑娘，费用全免，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了消息了。 第30章 西线战事 就在林川二人在温柔乡中彷徨、挣扎、享受的时候，北元西线和丽雅国的战事有了结果。 进入到十月，天气渐冷，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丽雅国王终究没能熬过这个冬天，眼睛一闭在没能睁开。 一个时辰后丽雅大皇子调动禁卫军包围皇宫，控制了宫中各处要道，派遣大将接管国都防御，群臣惶恐，纷纷出逃，老皇帝的遗体甚至都没人再理会。 虽然大皇子动作够快，奈何其余几位皇子早有防备，在他调兵遣将的时候，几人已在死士的保护下纷纷离开国度逃回各自的封地。 次日，大皇子不顾群臣先收敛先帝遗体的建议，胁迫众大臣登基称帝，与此同时其余几位皇子纷纷举起讨伐大皇子的旗帜，理由就是不孝，这个理由不免有些讽刺，但是现在没有人能顾的了那么多了，必须选择一方加入，负责只有毁灭。 北元第一时间得到了丽雅国动乱的消息，大汗元鲁立即派遣二子元达领兵二十万增援太子元昊，并下令元昊时刻关注丽雅国局势，等待时机出击。 北元的战争机器轰隆隆的开动了，大批的民夫开始转运粮草等战争物资，大批的牧民被征召，作为后备力量待命。丽雅国则对此事一无所知，为了平定国内叛乱，新任皇帝将驻守在边境上与北元对峙的军队大量调回国内，这让北元太子蠢蠢欲动，但是他觉的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继续保持沉默，仿佛一只捕食猎物的恶狼。 丽雅新皇在动乱中逐渐占据了优势，平乱战争开始呈现一边倒的现象，北元就在此时发动了战争，震动了整个丽雅国，无奈之下，新皇派遣官员去游说其他几位皇子罢兵言和，共同抵御北元进攻。 就在他们在谈判桌上打嘴仗的时候，北元二太子率兵到达前线，于此同时大汗元鲁亲自到前线督战。北元士气大震，两天时间就攻破了几十年都未曾攻破的丽雅军大营，缺兵少将的丽雅军只能纷纷后撤。 元昊率兵追击，丽雅损兵折将，一路上全是尸体，一个月的时间连续攻破丽雅国五道关卡，推进了一百多里，丽雅国惶恐不可终日，迫于外来压力，丽雅几位皇子终于和新皇达成协议。 商定几位皇子在各自的领地上享有自治权，尊大皇子为丽雅新皇，军队听调不听宣，皇子的子嗣享受继承权等等，事实上丽雅已经算是分裂了。 协议达成的第二天，丽雅联军开赴前线抵抗北元。但是在内战中元气大伤的他们依旧只能缩在关隘内防守，好在终于扼守住了北元的攻击，将北元大军的锋芒给挡了下来。 进入到十二月，北元付出近十万人的伤亡终于攻破了丽雅的一道关卡，此时他们距离丽雅国度不到五百里了，再过两道关隘就是一马平川的丽雅大平原了，届时丽雅将不再有任何希望能够翻盘。 新皇被吓坏了，派遣使者议和，但是被北元给拒绝了，就在全国上下都弥漫着悲观情绪的时候，事情迎来了转机，北元草原遭遇到近百近年来最严重的雪灾，牛羊牲畜冻死冻伤无数。得到这一消息的北元军队士气跌落，都想着早点回去看看自家的损失如何，怎么熬过这个冬天。 元鲁气的摔碎了好几个大兴名瓷，大骂老天不公，但是也毫无办法，士兵已经丧失战心，况且丽雅防线已经基本稳住，再耗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于是接受了丽雅的和谈 丽雅国赔偿白银百万两，粮食八十万石，娟五十万匹，牛羊战马十万，割地三百里，紧紧保留进入丽雅大平原的最后一道关卡。丽雅每年向北元进贡白银十万两，粮食十万石，绢一万匹。 可以说，这一战北元国收获颇丰，至少能够安稳度过这个冬天了，不足之处就是丽雅国并没有丰富的铁矿资源，割让的三百里地经过战争的摧残没有十年很难恢复，况且这片地域山脉、草原交杂，做牧场倒是勉强可以。 随着丽雅国交付战争赔款，让出土地，北元国徐徐撤军，历时近五十年的两国战争暂时落下了帷幕，两国都缩回自己的老窝舔舐伤口。 在西线战事正式结束的时候，林川两人正在宗人府关禁闭，这就是他们在春兰楼逍遥的代价。皇帝在第二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将二人召进乾元殿一顿臭骂，最后在太子的百般劝说下，罚二人关禁闭至大年三十。 林川二人垂头丧气的接受了惩罚，就在他俩准备前往宗人府禁闭的时候，太子悄悄的来看他们了。在扫视了一圈后，发现四周并没有人，太子小声道：“二位老弟，给大哥说说进风月场所的感受如何？” 二人瞪大了眼，原本以为太子是来安慰他俩的，没想到是来八卦的。孝王林河贱兮兮道：“太子哥你是不知道呀，那个花魁牡丹真不愧是花魁呀，那模样、那身段、那舞姿啧啧，完美呀。” 随后兄弟三人在那里交流起来心得了，林河主讲，林川偶尔补充，太子则不时遗憾的唏嘘两下，春兰楼充满了好奇。 “你们两个怎么还在这里？还不赶紧滚到宗人府领罚去。”三人背后传来了皇帝恼火的声音，太子一个激灵，马上道：“父皇，老四、老五不是要去禁闭吗，这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十天呢，我给他们交代一下，多带点衣服免得生病了。” “看看你们大哥，再看看你两个不成器的东西，还不快滚？” 林川二人赶紧拱手告退，灰溜溜的前去宗人府领罚，太子看着他两人离去的背影，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返回座位处理政务。 就在林川好不容易熬过禁闭，从初一开始哄着赵燕儿到正月十五才得到原谅的时候，就在他正好好好开始享受新年的快乐的时候，商队带回了北元的消息。 当北元西线战事的具体战况放到林川书桌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可置信，丽雅帝国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就被击败求和了，而且国内分裂基本已经不能对北元形成任何有效的威慑了。 一场雪灾消耗了北元大部分的战争红利，如果明年再来这样一个灾年，那情况就不好说了。 林川斟酌再三后招来郭来顺问道：“如果想建立一条向西通往丽雅帝国的商路你觉着可行吗？” 郭来顺道：“当初筹建商队的时候我还真考虑过这件事，不过据那些老商队说，往西要穿过茫茫戈壁，没有当地人带路就是死路一条，而且即便是有本地人带路，也不一定能够顺利通过沙漠戈壁，这也是那些商队对这条商道望而却步的原因。” 林川道：“我想让你把这条商道开拓出来，从丽雅购进一些优质种马，他们刚经历了战争，物资匮乏，很难拒绝我们的商品。” “至于如何通过沙漠，要多找几个当地人，摸索出一条风险较低的道路，不是还有从西方其他国家到咱们大兴来的商人吗，也可以问问他们有什么安全一点的道路。我们很需要除了北元外的第二个战马购买国。” 郭来顺想不通为什么非要在开辟一条战马购买途径，但他也没有迟疑，答应道：“王爷放心，我定把这件事办好。” 第31章 北元来使 林川的这个正月十五过得可谓是相当的幸福，他陪着赵燕儿，三公主有翟俊杰陪着，二人都没理林河，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寒风中凌乱，发誓今年一定要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美娇娘。 时间进入到二月，林川依旧没有从朝堂上听到任何关于北元战事的消息，这一切仿佛不存在一样，这让他有时候显得有些焦虑。直到有一天，林顺传来消息，北元派遣出了使团来大兴，已经过了马州城，不日就会抵达京城。 这时的大兴朝堂终于有了动静，大家都对北元的来使充满了期待，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北元每次来人都意味着商品交易规模的上升，这让大兴不少人都赚的盆满钵满。林川也对这个使团的到来充满好奇，不知道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最好只是因为贸易。 这天阳光明媚，寒风徐徐而过，斌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少寒冷的感觉，鸿胪寺一群官员早已等候在北门外，他们是负责迎接北元使团的。 就在他们等的饥肠辘辘的时候，探马来报北元使团到了，不多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队雄壮的北元铁骑踏踏而来，大约有五百来人，地面上产生了轻微的震动感，满脸不耐的鸿胪寺卿礼貌换上一副笑脸，恭敬的侯在官道中央。 迎面而来的铁骑方队给人以很强的震撼，迎接的官员和执勤士兵都露出了惧色，这是使团队伍停了下来，一骑跃马而出，来道鸿胪寺卿面前，坐在马上扫视了一眼面带惧色的众人，梁上闪过一丝不屑，傲慢的问道：“你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鸿胪寺卿虽然心里懊恼，但还是很有礼节的道：“鄙人鸿胪寺卿，贵使团由我全权负责招待，请问您是哪位大人？” 那人道：“我是元国大汗帐前亲军副统领元烈，也是此次使团的副使，正使是我们的副相扎吉大人，既然有你负责接待，那么就带路。” 鸿胪寺卿一阵火大，暗骂道“一群蛮子，真是无礼至极，老夫不和你们这群莽夫一般见识。”长舒一口气道：“大人请。” 说着率先转身上轿带着使团队伍前往鸿胪寺驿站。到驿站后，那位正使扎吉终于露面了，问道：“这位寺卿大人，什么时候安排我们上殿面君呢，我们的时间可是很紧的。” 鸿胪寺卿道：“我皇早有安排，明天正好是二月十五，我朝大朝会，届时会我请贵使团上殿面君。扎吉大人你今晚先好好歇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 扎吉道：“那就多谢了，明天还要有劳大人了。” “应该的。”说完这位鸿胪寺卿便离开驿站进宫汇报去了。 “副相大人，干嘛给他们那么客气，我看这大兴不足为虑，刚才在城门口他们看见我军铁骑时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呢，那些军士应该也算是大兴京军的精锐了，但是面对几丈元的铁骑已然瑟瑟发抖了，较丽雅国士兵还有不如。”副使元烈见鸿胪寺卿已走远对扎吉说道。 扎吉道：“我们此行目的大汗交代的很清楚，除了提高贸易的交易量外还要看看大兴的军力如何。切不可鲁莽耽误了正事。” 元烈抚胸称是。 十五日早朝，林川、林河都参加了朝会，在日常事项处理完毕后，景和帝宣召北元使团，早就等的不耐烦的使团在鸿胪寺卿的引导下，徐徐进入含元殿。 “外臣扎吉、元烈参见大兴皇帝陛下。”二人恭敬施礼。 “两位免礼，一路远道而来，车马劳顿，辛苦啦。” “陛下，我等为了两国深厚的情谊添砖加瓦，谈不上辛苦。” 皇帝点点头，示意丞相秦让开始正式会谈。 秦让会意，接过话头道：“两位使者，此次来访所为何事呀？” 扎吉道：“见过秦相，我等此次前来是与贵国商量增加贸易事情的，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我国已击败丽雅帝国，拓展疆土三百里，虽然战胜了，但是我国也是损失惨重呀，希望能够获的更多的粮食、茶叶、盐、铁。” 皇帝等人一听这话顿时不淡定了，北元击败丽雅的消息他们一直没有得到准确信息，偶尔听到点也作为笑话一笑而过，毕竟几十年了双方你来我往打个不停，怎么突然就有结果了呢。 林川看看了众人的表象，一股寒意直透脑顶，这么大的事情，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人知道，还不如他这个赋闲在家的王爷呢，他碰了碰发呆的太子，问道：“太子哥，你不知道这个消息？” 太子回过神来道：“我们接到的信息还是十月之前的，说是北元已经撤兵了呀，这怎么突然就击败了丽雅国了呢，不会是忽悠人？” 林川算是对大兴这帮高层彻底无语了，一个国家层面的消息渠道竟然滞后如此严重，现在不仅不反思，还一意孤行的怀疑这个信息的准确性。 这时听见李成问道：“贵国击败了丽雅帝国？” “是的，丽雅国众皇子争权，导致国内大乱，这才给我们机会，也正因为如此，我国才需要进一步提高与贵国的贸易量，毕竟战争消耗了我们大量的物资储备。”扎吉道。 这时众人都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纷纷祝贺北元国的胜利，对于北元的提出的问题满朝文武难得的意见一致，景和帝大手一挥将贸易量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三成。 贸易谈妥后，元烈道：“皇帝陛下，昨天我们在北门外见识了贵国京军兵马的精锐，这次我们带来五百精骑，我想提议双方举办一次校兵仪式，也好让贵国君臣看看我元国的兵马，提出一些宝贵经验，互相交流共同提升战斗力。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对于这个提议颇为意外，道：“李爱卿，你作为枢密使怎么看？” 李成看着元烈那充满挑衅的眼神，心里盘算起来，事实上他现在也拿不准京军的战斗力到底如何，对于北元的兵马也是一知半解，仅有点的认知都还停留在以前的经验上。 想了想，他觉的这是一次难的机会，于是道：“陛下，臣认为可以答应使团请求，北元都是百战精锐，相互比较才能找出京军的差距，免得那帮小子一天天不知道天高地厚。” 皇帝道：“那就举行一次校兵仪式，这次着左卫军参加。” 一场看似平静的朝会至此结束，各方都很满意，静等着三天后的校兵。 第32章 幽狼司 林川婉拒了孝王林河的邀请，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的朝会他全程都在观察着北元的使者，他看到的使者对大兴的恭敬，比如正使扎吉，他从肢体动作、语言再到表情神态几乎都接近完美，虽然长相稍显粗狂，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沐春风。 但是这些都是表面的呈现，林川如果不是因为全程都在观察这两个使者，还真就被他给蒙混过去了。 林川共发现了他两次“真情流露”，一次是在大兴群臣听见北元取胜集体震惊的时候，扎吉对于这些人的反应显然是有些意外的，林川在这时敏锐的观察道轧吉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的困惑、进而转化成蔑视，瞬间又转回恭敬。 再有一次就是群臣对于盐铁贸易通过的时候，轧吉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奋继而很快消散。 这两次的微妙表情让林川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危机感，更不用说元烈那几乎摆在明面上的轻视了，他敢明目张胆的挑衅李成这位大兴众臣可见一般。如果扎吉代表的文臣、元烈代表的是武将，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北元的文臣武将在对待大兴的态度上达成了一致？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有一方对大兴起了坏心思，另一方也会积极加入达成共识？这是不是意味着大兴和北元的关系就在他们的一念之间了？ 刚让林川难以想通的就是这次交易的内容，双方只是单纯的提高的贸易量，看似很公平，但是大兴想要引进种马的诉求被北元以大兴水土不适合种马生存这种极其荒谬的理由给婉拒了，更客气的是众人就那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没有在争取那怕一丝一毫。 盐铁的输出更是一点迟疑没有，还在为多进项的战马、皮毛之类的在欢呼雀跃，殊不知北元与丽雅国之间的战争是消耗没有错，但是更多是的战胜国对战败国的掠夺，所以林川认为北元虽然有损失但是收获更多，粮食储备可能会因为冬天的雪灾消耗很大，但是铁料却不会，这样想来北元的铁储备将会是一个恐怖的存在，这个草原帝国很长时间都不会为了铁料不足而犯愁了。 就在林川满怀心思的回到王府的时候，北元使者轧吉和元烈也正在回驿站的马车上讨论这今天朝会的收获。 轧吉道：“今天殿堂上的这些都是大兴一国的重臣，结果他们对于邻国的发生的重大事件一无所知，相较于此，我们北元对大兴信息掌握堪称细致入微了，我们甚至知道丞相秦让家里主仆共有多少人，枢密使李成的身体情况如何，大兴老一代将领每一个人的状态如何，新生代有那些可堪大用的人才。” 元烈点头表示认同，道：“大兴群臣都安逸的太久了，当年闻名遐迩的内卫使司似乎也不复当年的犀利，按照以前的内卫使司作风，大兴朝不可能不了解我们战胜丽雅国的消息，但是事实上今天大兴的表现显然不是这样的。” “你说的没错，大兴似乎比我们了解的还要不堪，秦让和李成将相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这是文官插手军武的结果，也是景和帝平衡的结果，虽然保障了朝堂的稳定，但也会极大的限制军队的调遣，这一点是我们之前不太了解的。”轧吉道。 元烈道：“三天后在看看他们最精锐的京营军，就能大概估算出大兴的军事实力如何了。至于边关的边防军，哼哼” 这时马车外边出来随从的声音，“两位大人，驿站到了。” 二人不再说话，下车进入驿站，就在他们要分开的时候，轧吉道：“我计划这几天抽空去见见我们在大兴的幽狼司负责人，在详细了解一下大兴的情况。” 元烈表示知道这个幽狼司是他们北元的秘密机构，对外负责收集信息，这次北元能够详细掌握丽雅国的风吹草动，幽狼司居功至伟。对内负责监督百官和各个部落，不少官员都以为他们家破人亡，不少强大的部落也因为他们身死族灭。大汗一族能够对北元完成二百多年的统治，幽狼司的作用不可或缺。 林川吃过午饭后躺在躺椅上眯着眼享受着初春的温暖阳光，忽然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坐起身叫道：“林顺可在？” 林顺不知从何处转出回道：“王爷，属下在。” “你调遣人手，把北元使团给我盯死了，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但是要注意，不要让他们觉察到有人在盯梢。”林川吩咐道。 “遵命，属下定当完成任务。”林顺施礼告退。 张顺自从开始负责酒水销售，铺设情报网络后，人也逐渐变的成熟、深沉起来了，再也不复当年那个弯腰伺候人的小太监了。 林川对于张顺的消息网络建设还是比较满意的，酒楼和酒馆陆续在全国各个大城开始建成营业，对于人员的培养也在逐步的规范化。相对于林顺的对内，郭来顺的商队主要对外，最近正在筹备建立对丽雅国的商队，去年已经在北元设下了几个秘密商队集散点，当然他们更重要的是做情报收集，这也是林川为什么能比满朝诸公更早获悉北元战胜消息的原因。 林川酒坊的收入一部分投入到亲卫营的建设，其余大部分都投入到这些消息渠道的建设中了，这让他心安了不少，想要摆烂、想要逍遥自在、想要看云卷云舒也得有想的资本不是？ 这几天，宁泽每天都来汇报收集到的消息，其中也是以北元使团的为主。 据汇报，这两三天，北元使团的轧吉、元烈相继拜访了丞相秦让、枢密使李成，兵部尚书田建等人，几乎没有空闲的时候。 按照收买的相府消息人员汇报的情况，轧吉和秦让密谈了一个多时辰，至于元烈则有秦山相陪，二人在凉亭内喝着富春酒交谈甚欢，元烈大大称赞了富春酒的醇厚、热烈，也讲了丽雅军的一些优劣点，秦山则对照丽雅军的情况剖析他所辖左卫军的不足之处。他们甚至在相府吃了中午饭，至于轧吉和秦让具体谈了什么，由于二人是在书房谈话且消息人员等级太低，无法获知准确情况，只知道告别时双方互道精诚合作。 第33章 校场阅兵 这天早上，就在林川准备去参加校兵活动的时候，宁泽匆匆而来给他禀报了一个消息。 “王爷，我们的人昨晚发现轧吉独自一人去了春兰楼。”宁泽道。 林川想了想道：“一个男人去春兰楼不是很正常吗？” 宁泽道：“一般人去确实正常，但是轧吉是从后门进去的，迎接他的是老鸨，最为可疑的是轧吉在见到老鸨的时候，很隐蔽的亮了一下一个很像令牌的东西。我们的人离得只能看个大概，两人交流声音极低，听不见。还有就是，轧吉进楼后并没有找别的姑娘，而是直接去了老鸨的房间。这不是一个正常顾客该有的行为。” “说说你的看法。”林川道 “我初步怀疑春兰楼很可能是北元的在京城的秘密据点，春兰楼能接触到大兴的大部分达官贵人，非常适合信息的收集。”宁泽道 “春兰楼背后的靠山是谁知道吗？” “根据我们的调查，很有可能是丞相府二公子、左卫军领军秦山，至于那个老鸨的来历我们查不到，之前也没有人在意过这么个小人物。”宁泽道 “那你说丞相府知道春兰楼是北元秘密据点的消息吗？”林川问道 宁泽道：“这个暂时判断不出来，这个还得从老鸨的身份入手。” “好，谨慎调查，切勿打草惊蛇了。”林川吩咐道。 做完这些距离校场阅兵时间已经很近了，林川招呼张顺、曹东来带着已经规建的亲兵队呼啸着朝禁卫军校场赶去。 没错，皇帝的命令是让左卫军到禁卫军校场参加阅兵。一来是禁卫军营地距离皇宫不远，方便皇帝、太子等人参观，二来也是对皇帝安全的保障。 林川一路疾驰，终于在营门即将关闭的时候赶到了禁卫军校场，皇帝都已经在主位上坐好了，他才毛毛躁躁的冲了进来。 皇帝看着翻身下马、匆匆走向自己位置的林川不由的眉头皱起，他感觉这个儿子怎么越来越有点不靠谱了呢，以前虽然干啥都不积极倒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迟到，要知道这可是在外宾面前展示国威的时候。 但他又对刚才那对亲卫有点意外，那整齐的动作，一丝不苟，勒马急停仿佛一个人一般，下马动作干脆利落无丝毫拖沓，军容整齐，就连坐骑也是干干净净的，这又让他忍不住想称赞。 重大臣都被林川他们所吸引，轧吉和元烈相互对视一眼，元烈低声道：“副相，这对人马无论是从精气神还是诸般动作来看都称得上是精锐了，比我们大汗亲军都不遑多让了，如果大兴朝的骑兵都是这样的人马，那我们就该好好掂量了。” 轧吉道：“你对这个靖王了解多少？” 元烈道：“这个靖王在大兴诸黄子中没有什么存在感，喜欢宅在家里，无事很少看到他露面，据秦山他们这些人说，靖王喜欢窝在躺椅上看史料故事，性格内敛，你不找他他从来不会找你，遇事喜欢躲着走，算是属于边缘人物，各种风评尚不如爱好小人书的孝王。” “嗯，看来这个靖王的亲兵应该是皇帝给调拨的精锐了，这样的兵马应该不多，咱们先看看这个名声在外的左卫军如何就知道了。”轧吉虽然觉得那队亲兵不错，但是也没把林川放在心上。 李成和前卫军领军李鼎则感觉大大不同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知道林川的人马是出自他们的前卫军，前卫军是什么样子他们很清楚，没有任何一个小队能够做到林川亲兵那般模样，包括他李鼎的贴身护卫。这让他们对林川的印象大为改观，一直以来他们认为林川充其量也就是夜歌乖巧点的二世祖，虽然选调亲卫营的时候他们吃了亏，但是并没有改变他们的看法。 现在则不同了，窥一斑而知全貌，亲兵如此，那么整个亲卫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况且选调兵马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李成突然有点后悔，早知道他就应该极力促成靖王亲卫营参加此次校场阅兵，亲眼看看这个靖王的能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即便现在就下令调动靖王亲卫营，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根本就来不及，要知道军队调动最麻烦的就是准备阶段，一旦动起来反而好没那么麻烦了。 相较于李成他们，丞相秦让他们虽然也是眼前一亮，但他们和使团一样并未过多在意，带领群臣向皇帝行礼后，淡然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阅兵的开始。 就在李成暗自懊悔的时候，李鼎悄悄道：“父亲，不如您去建议陛下把靖王亲卫调过来参加阅兵仪式如何？我倒是想看看拉走我那么多精锐，现在都如何了，嘿嘿” 李成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他明白这个儿子是想看靖王出丑，以报选兵时被坑之痛，李成虽然觉着这样有失颜面，但是他被刚才那队亲卫给勾起了兴趣，所以就顺势道：“那为父去试试看，陛下未必同意。” 李鼎点点头道：“父亲只管去说，成与不成都无所谓，儿子并没有那么在意，就是想借机恶心一下靖王而已。” 李成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到皇帝面前，躬身道：“启禀陛下，臣刚才观靖王殿下卫队精锐，细细想来靖王亲卫营成立已经一年多了，具体什么样子了老臣很是好奇呀，不若趁着此次校兵之机让臣等参观一番，也好给与指点。” 皇帝一听也是充满了好奇，之前一直听到禀报说靖王如何如何的练兵，他也是没有真正见过，刚才匆匆一瞥也弄不清情况，被李成这个一说顿时有些按捺不住了。 太子道：“父皇、李疏密，时间上怕是来不及，这提前也没有准备呀。” 李成道：“陛下、太子殿下，要不叫靖王来问问，看他意见如何，要是来不及就算了。” 皇帝点点头，让身边的王大监去宣林川过来。 这是随着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左卫军校兵仪式开始了，先头部队是刀盾兵，队列整齐铠甲鲜亮，看上去很是不凡，就是行进间步伐有些散乱。众人满意的点着头，纷纷在秦让跟前夸赞秦山的英武。 此时的林川早已没有了心情细品这些了，他在皇帝严厉的眼神注视下，无奈的接受了参加校兵的命令，左卫军刀盾兵走过皇帝面前的时候，林川也领命而退，他来到亲兵的休息区，叫过张顺道：“张顺、传我命令，亲卫营全军集合，务必在左卫军校兵完成前赶到禁卫军校场参加校兵，以目前左卫军的进度，大概是一个时辰，复述一遍命令。” 张顺道：“命令，亲卫营全体集合一个时辰内赶到禁卫军校场参加校兵，完毕。” “好，去传令，我在校场门口等着你们，把我的铠甲也带上。” “是，王爷”张顺行礼告退，快步朝战马走去，随后一跃上马疾驰而去。 第34章 初次亮相 这一幕在左卫军入场长矛兵的隆隆脚步声中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左卫军的长矛兵步伐虽然整齐，只是长矛举起的高度有些不一致，影响了整体的观赏性，给人一种缺乏精气神的感觉。骑兵紧随其后，勉强成排的从众人面前踏踏而过，很多人依旧被这场面震撼了。 北元使团的人不时交流几句，交换着眼神，轧吉和元烈也是长出了一口气，左卫军展现出来的和他们想象的差不多，尤其是骑兵部队经过后他们的心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随着弓弩手的入场还差一个钟就一个时辰了，左卫军也就剩后营没有入场了，皇帝已经开始交代太子在左卫军全部完成后用讲话来拖延时间了，太子得拖到林川的人到达为止，这让他有些为难，谁也不知道林川的亲卫军需要多长时间能到，按照李成的估计，一之三千人队伍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从亲卫营赶到禁卫军近三十里的距离至少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这要拖延近一个时辰的时间着实有点为难人了。 左卫军后营携带者各种重型装备缓缓入场，这些战争利器让北元使团的人眼红不已，元烈道：“要是咱们有这些东西，丽雅国早就被攻破了，勇士们能少死一半的人。” 轧吉道：“这就是咱们不如中原的地方了，可惜不管咱们如何努力都无法获得这些神器，历届中原王朝盐铁都能放开唯独这些装备的制造死不松口。” 元烈也是无奈的叹着气，满眼的羡慕。 就在左卫军后营逐渐走出人们校场的时候，太子已经站起准备即兴演讲了，这时人们感觉到土地轻微的震颤起来，皇帝和大臣们都是一脸懵，只有元烈他们知道这是部队整齐列队行进才有的动静。 就在他们举目四顾的时候，一百骑兵慢跑着进入校场，这些骑兵目光锐利，背着弓箭，一把长刀斜挂在马上，触手可及，整个队伍除了踏踏的马蹄声再无其他声音，甚至连马叫声都没有，横竖看着都是一条线，人数虽然不多，但是给人的压力却很大，全场鸦雀无声，太子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坐下。 在这对骑兵一百多步后边，林川亲自着甲跨马带着亲兵队入场，其后一次是刀盾兵、长矛兵、弓弩兵、骑兵、后勤营，所有人马都是精神饱满，对了整齐，那斜指的长矛仿佛用尺子量过一样，可以清晰的看见每人脸上淌着的汗水，但是没有一个人擦，哪怕汗水流进了眼睛，他们依然不为所动，结实有力的步伐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里。 在一群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亲卫营很快通过了校场，在校场外列队，林川骑马越过校场，来到皇帝的主座下面，在马上行军礼，大声道：“皇帝陛下，靖王亲卫营已按照命令校阅完毕，请陛下指示。” 皇帝更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来，看着林川这独特的报告方式，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恍惚间只是道：“很好、很好，让各位壮士回营，稍后会有赏赐送过去。” “是”，林川勒马回转，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随着林川一声回营的号令，各部口令声此起彼伏。随着一声声口令声，各部依次整齐后转，众人细看之下除了刚才是正面现在是背面的区别外，整个队伍再没有多余动作，仿佛从未动过一般，前后队的变化也就在这眨眼之间。 斥候营率先而动，其余各部人马随后跟上，队形整齐，无丝毫混乱，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随着远处尘土的落下，亲卫营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林川也脱掉铠甲重新坐会道他的位置，被孝王林河用一副你是谁的眼光来回打量着。 在这之后是北元五百铁骑的入场，他们没有什么队形，看着有些散乱，甲胄也有些破旧，这时观众席上有些许的嘲讽声传出，但是在林川、李成这些人眼里，北元的铁骑看似没有队形，实则他们是散而不乱，自有一股凝聚力将他们牢牢的栓在一起。林川知道，这个队形的特点就是随时可以四处出击，没有攻击死角，这也符合北元进攻为主的特点。 林川还注意到，北元的队伍里有左卫军包括他的亲卫甚至所有京营军都没有的那么一个煞气，这是经历过真正沙场才能有的，这也是他亲卫营现在紧缺的一股精气神，就凭这股煞气，就强国大兴大部分的军队了。 在众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北元铁骑出了校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周围的气温仿佛都暖和几分。 轧吉这时候起身道：“恭喜皇帝陛下，左卫军不愧是大兴精锐，元气饱满，盔甲鲜亮，军容之盛非我元国所能比也。更不用说靖王亲卫世间少有的精锐了，真心祝贺陛下有这样英明果敢的皇子。” 皇帝哈哈一笑，他很满意轧吉的对大兴的评价，在他看来，今天左卫军和靖王亲卫营表现的都很好，比那所谓的北元铁骑看着强太多了。他现在心情很好，听着轧吉的赞扬还有点小得意。 皇帝道：“规模铁骑也是名不虚传，不愧为能够击败丽雅帝国的存在，大兴的骑兵还要给你们多学习呀，相比之下他们差的有点远了。”这些话倒也不全是客套话，他虽然看不出北元铁骑哪里好，但就是觉的他们比大兴骑兵更让人心悸。 丞相秦让这是走过来道：“轧吉使者，我们陛下在含元殿外准备酒席了，卯时请大家移步含元殿前共赴盛宴。” 轧吉道：“素闻大兴美食、酒水是一绝，外臣早就品味一番了，今天难得有此机会，我等幸甚，恭敬不如从命，一定到。” 皇帝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散了。” 众人躬身道：“恭送陛下。”皇帝的仪征率先出了校场回转乾元殿去去了。 秦让则和轧吉等人相谈甚欢，迟迟没有动身，鸿胪寺卿也只能苦笑着在边上等候。 林川和林河则没有理会这些，自顾自的带着亲卫相继回转王府不提，丝毫没有注意到左卫军领军秦山投来怨毒的目光，他为这一天精心准备了好久，结果被林川的亲卫营给插了一脚，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光环。 第35章 宴会 “宴无好宴啊。”林川愁眉苦脸的向来叫他同行的林河说道。 林河道：“看你说的，那可是父皇准备的宴会，又不是敌人的，哪来的什么宴无好宴一说，要是让父皇知道了，禁闭估计是少不了的。” 林川道：“宴会向来是一个是非之地，尤其像这种两国参加的宴会，少不了暗自交锋，你知道，我最烦这些事情了，真不想去呀。” “你想抗旨？你可是今天最亮眼的那颗星，秦山的光芒都被你压下去了，父皇就是怕你撂挑子不去，才给下了道圣旨，现在看来这道旨意是一点也不多于啊，要不你还真敢不去，赶紧的，走了。” 林川无奈起身，慢腾腾的朝外边挪去，气的林河哇哇大叫：“你就不能快点，今天领军入场时候的威风呢？” 林川也没带亲卫，坐着林河的马车一块前往皇宫赴宴。 与此同时，轧吉也和元烈离开驿站赶往皇宫，他们从校场回来甚至都没休息，一直在一块复盘今天的校场阅兵的所见所闻。 在轧吉看来，大兴左卫军虽然看着可以，但是距离丽雅军还有一定的差距，更别提他们北元的精兵猛将了，那惹眼的精良铠甲看的他们很是眼热，想着若果他们的将士身着这样的铠甲战力至少翻翻。 元烈也一样，左卫军在他眼里缺少那股不服一切的狠劲，没有他们北元士兵的那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往无前的狼性，更像一群头顶尖角的绵羊，况且这支军队的领军可是丞相次子秦山，不存在缺少资源这么一说，想必也是京军中数一数二的精锐了，这更加让他对大兴的军力产生了一股不以为然的心思。 要说今天能引起他们注意的点也就是靖王的亲卫营了，即便如此这支兵马也是缺乏实战检验的，到了战场上能发挥出来几成还不一定呢，况且满打满算也才三千人，不足为虑。 不过两人商量后还是决定提高对林川的关注度，元烈甚至提议要不要刺杀林川，一劳永逸，被轧吉给否决了，因为他觉的没有必要，林川还不值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相较于北方边关的那两位王爷，林川更显的无足轻重了，为了今天这么亮色就冒着暴露密谍的风险行刺杀之事，有点得不偿失。最终决定让幽狼的密谍人员多收集一些林川的信息，仅此而已。 林川还不知道有人在他身后比划刀法，差点准备给他来上一刀呢，他被林河硬拽着来到含元殿前，来的人已经不少了，他们惊奇的发现大公主、二公主也都来了，三公主林莹正在和抱着大公主的胳膊和她们说话，二公主的驸马则是静静地待在一边，嘴角含笑，温文尔雅。大公主的驸马还呆在南方宁州没有回来，她只能一个人来，好在有个三公主死皮赖脸的要和她一桌。 林川有点高兴了，他很喜欢他的这几位姐姐，跟他们待在一起感觉很恬静，也不用多说话，听着就好了。 “见过三位姐姐”林川施礼道，林河也跟在后边敷衍了事，甚至没有计较林川说的是三位姐姐，而他应该是两位姐姐一位妹妹。 大公主道：“小末，听说你今天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呀，真是难得呀。” “大姐，别听那些人瞎说，父皇硬逼的呗，要不是父皇我才不会找这个麻烦事呢。”林川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林河趁机插嘴道：“您三位是没亲眼看见，小末当时威风的不得了，长枪大马，身后是如林的兵马，三千人的气势直接盖过了左卫军三万人了都。” 林河越说越兴奋，仿佛那是他的功绩一般，“你们是不知道呀，当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父皇眼睛都看直了呢，我当时想欢呼来着结果硬是叫不出声。” 二公主道：“原来小末这么厉害，以后姐姐受欺负了你可得帮我。” 林川看了一眼苦笑的二驸马王波，道：“二姐，要是谁敢欺负你我就把他抓到亲卫营练一练去，保准酸爽。”说着还向二驸马王波挥了挥拳头。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王波也算是出身将门，奈何只爱读书不喜武功，一身文采也是小有名气，现在在翰林院担任编修，再熬几年肯定会有不错的职位给他。 就在几人相谈甚欢的时候，听见太监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林川和林河赶紧回到自己位置上，到时紧挨着三位公主的座位，只见皇帝带着皇后、太子等一众人员齐齐亮相，众大臣躬身拜道：“恭迎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诸位爱卿平身，这次是宴会，宴请来自北元的贵客，大家随意吃喝，不必拘谨。”皇帝道。 轧吉这时道：“感谢陛下为我等设此宴会，歪臣感激涕零。” “大家都坐”皇帝道。 站班太监见众人都已入座，喝道：“上菜” 早有准备好的宫女端着菜盘飘飘而来，随风起舞的裙带煞是好看，林川满意的欣赏着这一幕，虽然他是皇子，但是这么多宫女一起出动他也是没见过几次，林河更是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很快菜上齐了，酒水用的正是富春酒，按照规矩由皇帝牵头大家共饮三杯，这之后大家自由发挥。 轧吉和元烈代表北元使团先敬了皇帝、皇后、太子，得了一些吉祥话，随后又对在场的重臣一一敬酒，林川他们也跟着喝了几杯。 随后的一些敬酒他就都给推脱掉了，酒虽然是他酿的，但是他并不喜欢饮酒，妥妥不过也是浅尝辄止，林河则是来着不拒，很快就有点醉醺醺的了，被大公主捏着耳朵一顿训，才稍微收敛了点。 酒过半巡菜过五味，众人多少都带了点醉意，这富春酒的劲确实有点大，不过大家都喝的很过瘾。这时候，宫中的乐队、舞女纷纷登场，林川、林河、王波目不转睛的看着，让边上的三位公主很是不忿，纷纷骂道“那人没一个好东西。” 林川看着场中翩翩起舞额美娇娘们，那扬起的轻纱让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配合着悠扬的隐约辗转腾挪，珠缨旋转星宿摇，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看的让人流连忘返。 就在林川以为这次宴会就这样平稳结束的时候，变故突现。元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看着场中的舞女哈喇子都快下来了，尤其是中间的那个领舞的，在林川看来是和春兰楼牡丹一个级别的美人。 第36章 宴会风波 元烈道：“皇帝陛下，大兴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呀，我是仰慕已久了，您看能不能把那位姑娘赏赐给我呢，当然，你要是能多给几位我也是很乐意的。” 听到这话，皇帝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即又恢复了过来，道：“很高兴贵使能够给我大兴女子如此仰慕，这位姑娘能被你看中也是她的福气” 场中的那位领舞女子在听到元烈的要求时脸色已然变得苍白了，满怀希冀的看着皇帝，等听到皇帝这样说，她感觉整个天都快塌掉了。 “但是，朕怕我中原女子不能适应你草原的气候，到时候出现什么变故，岂不糟蹋了这么美丽的一朵花吗？”就在那女子不抱希望的时候，皇帝说完了后半段话。 元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本就因为饮酒发红的脸更显的红的渗人，他再迟钝也知道皇帝是拒绝他了，一个女子而已，这都不舍得，这样他很是恼火，看见轧吉则在一边眯着眼睛不知道道在想什么，便道：“大兴皇帝陛下，外臣以为这样一名女子，甚至这全部的女子与你我两国交往而言无足轻重，就像丽雅国以前也是这样拒绝我们大元的，现在我们想要谁他们不也的送过来吗？”。 皇帝见元烈依依不饶，有些恼火，道：“你这是在威胁朕吗？两国友情岂是一个女子能决定的？” 这是轧吉站起来喝道：“元烈将军慎言”又转向皇帝以元烈酒醉为由频频赔罪。 林川在元烈站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关注着这边了，听见元烈公然索要那名领舞女子，也是不由得有些火大，暗骂道：“妈妈的，这是妥妥的威胁呀，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吃你的饭喝你的酒吗？非要整这么一处，还要人，当那是货物吗？”不过他见皇帝已经回绝了，也没当回事，觉着这皇帝老爹还是可以的。 就在他以为这事到此为止的时候，丞相秦让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既然元烈将军看上了这个舞女，且为了两国关系和睦稳定，可以考虑一下元烈将军的诉求。” 兵部尚书田建也道：“陛下，元烈将军原来是客，这么多天以来都没提什么要求，难得现在有个看上眼的姑娘，臣也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皇帝本来也就是为了面子拒绝了一下，现在见几位重臣都在劝说，不禁有些动摇，那领舞女子此时已经瘫倒在地，泪水滑落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任这些大人物决定自己的命运。 林川这时眉头皱到了一起，心里的火在酒精的助燃下越来越旺，旁边的几人都感觉出不对劲了，林河他们很了解这位弟弟，知道他对人的态度与众不同，林河压住他的肩膀道：“小末，不要多事，看着就好，父皇和太子哥会处理的。” 皇帝这时正好也在问太子：“太子，你意下如何？” 太子沉吟半响尚未说话，秦让便道：“太子殿下，国事为重啊。” 太子叹了口气道：“一切全凭父皇做主。”他这是又把皮球给踢回来了，皇帝一阵无语，不过他也觉的为了一个女子跟北元产生嫌隙有点不值得，便说道：“尽然如此，那就同” “父皇且慢。”皇帝话刚说了一半便被一个声音打断，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川摆脱林河压在他肩上的手，站了起来。 林河则是一脸的懊恼，他感觉不对紧赶慢赶也没能捂住林川的嘴，还被林川轻易就摆脱了他的压制，到了这一步，他只能求助的看向三位公主，但是得到的也是爱莫能助的回应。三公主林莹更是小声道：“四哥，你怎么回事，连小末你都摁不住？”林川只能报以苦笑。 林川盯着众人的目光来到场地中央，道：“父皇，儿臣以为不妥，领舞姑娘乃是我大兴万民之一，作为皇室，我们有责任保障她们的安全。” 他不等皇帝说话便转向秦让道：“秦相，你贵为大兴丞相，怎么能够说如如此厚颜无耻的话？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却把国事轻易的压向一个弱女子，你就是怎么为百官表率的？” 秦让的脸都绿了，他是万万没想到林川敢这么跟他说话，要知道皇帝和他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用商量的语气的。 林川没等他喘过气来又朝着田建走了过去，道：“你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呀，一点主见没有，总是跟在人家后面拾人牙慧，怎么？秦相给你发钱了？你掌一国军机大事，如此随波逐流你觉着合适吗？” 田建满脸通红，眼中怒火弥漫，还没发泄出来，便看见林川已经到了元烈跟前了。 “元烈是？看着五大三粗的怎么一点心眼没有呢？这里的姑娘是你一个草原莽夫能染指的么，你到春兰楼看看，那里的姑娘都不愿意跟着你，你看看你那样子，丑的能吓鬼了，你是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是不是在北元没有姑娘嫁给你呀？” 林川一顿乱喷，完全不顾各方反应，转到领舞姑娘跟前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跪起来道：“奴家婉灵。” “嗯，你起来，有我在今天谁也不把你怎么样不了。” 婉灵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蜷缩在林川身边，在这一刻这个人就是他的全部依靠。 皇帝对这个儿子的表现是既诧异又恼怒，这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小末，这妥妥的一个愤青呀，哪有一点怕麻烦的影子在。 秦让吐出一口郁气道：“靖王殿下，若你看上了这个姑娘大可向陛下说明，为何不顾场合随意出口伤人？” 林川一脸鄙夷的瞄了一眼这位丞相大人，道：“闭上你的嘴，这是你一个宰相应该说的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哦还有那位元烈一样？被色欲迷了眼的家伙，枉读了那么多圣贤书。” 皇帝这时候忍不了道：“靖王，休得大放厥词。” 元烈这时候就想了不少，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不过这时候有点下不来台了，他眼珠一转道：“皇帝陛下，我不管靖王是不是也看上了这位姑娘，我现在要和靖王比试一场，谁赢了这个姑娘就归谁，怎么样？” 秦让气呼呼的道：“陛下，臣以为可以。”皇帝想了想点头道：“那准了。” 婉灵不自觉的抓紧了林川的袖子，林川转头道：“放心。” 他向前走了两步，道：“元烈将军是，你想的挺美呀，婉灵是我们大兴的人，你却把她拿来当赌注，谁给你的勇气？” “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不行了，除非那姑娘给我走。” “给你脸了是，不知好歹。” 这时轧吉道：“靖王殿下，我们出一万两白银。” “一万两？这么多？”周边的官员们开始窃窃私语了，在他们看来靖王不能不答应了。 “一万两？你们打发叫花子呢，看在我父皇的面子上十万两，少一两都该干嘛干嘛去。”林川愤愤不平的道。 “那就十万两。”元烈答应了下来。 林川斜着眼瞅了他一眼道：“主随客便，你说是比文的还是武的？” 第37章 比武 元烈见林川这轻易的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他，毫不迟疑的选择道：“当然是比武了。” 林川点点头道：“看出来了，就你那模样估计都会吓字了，愿意入你眼的估计不超过一箩筐。” 林河在一边呵呵的笑个不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小末的嘴巴那么毒呢?”s三位公主没人理他，都在紧张的盯着林川，这要是比武能行吗，元烈一看就是猛将的模样。 三公主林莹道：“四哥，小末能打的过元烈吗？” 正在呵呵笑个不停的林河猛的一滞，眼睛瞪的滚圆道：“这下坏了，我从来没见小末动过手呀，但是我们一同学的武，队伍一般人还凑合，这元烈一看就是猛将，恐怕不是对手呀，这小末怎么不选择比文的呢，丫丫的。” “看来这个美丽的小娘子保不住了呀，真可惜”林河絮叨道，被二公主一个脑瓜崩的打没声了。 场中的林川道：“比武？好呀，拳脚还是武器都随你。” 禁卫军统领一挥手，两半禁卫人马就抬着武器架来到场上，分放两边，太子有些担心的道：“拳脚无情，刀剑无言，二位点到为止即可。” 林川和元烈抱拳答应，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相看两相厌。 皇后对换地说道：“陛下，万一伤了靖王可如何是好，赶紧停止，不过就是一舞女，给了也就给了。”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倒是想呀，但是你看靖王他能愿意吗，他在拿着皇室要庇佑万民的帽子扣朕呢，朕现在要是禁止比赛直接把那舞女给了元烈，史书上不定怎么编排朕呢，传出去，百姓也会在朕的身上按上一个软弱可欺的形象。” 皇后无奈的叹口气道：“这靖王平日里淡漠寡言，今天这是吃错药了吗？怎的如此冲动？” 太子在旁道：“母后，你是不了解小末，他一向都是面冷心热，尤其是对着些弱势人群。” 皇帝也点点头，认可了太子的说法，他们同时想起林川当初为灾民入宫时的事情。 不多时，禁卫军领军来报，比武场已准备完毕，皇帝大手一挥道：“那就开始，你随时准备救人。” “是，陛下。”禁卫军领军领命而去。 很快，鼓声响起，林川早已脱掉王袍入场和元烈面对面站立，众官员都觉得瘦瘦弱弱的靖王不是元烈的对手，这会估计是强行站在那里了，不然下不来台。丞相秦让和兵部尚书田建冷眼旁观，他们巴不得林川倒霉呢，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多少年了，都没人这么骂过他们。 元烈道：“靖王，待会遭不住了尽早开口，不然我一不小心打伤你就不好了，哈哈哈” 林川道：“放马过来，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一会别哭。” 随着一声“开始”鼓声齐齐停住，元烈趁机冲向林川，沙包大的拳头照着林川的脸就捣了过去。 林川初次与人正式交手，不敢有丝毫大意，他摆开架势，马步扎稳，瞅准元烈的拳头，精准的抓住他的手腕朝后一拉，同时肩膀斜靠，元烈站立不稳朝边上率了过去，好在他反应迅速，立刻调整身体姿态，才不至于出丑。 但这也让他心里一惊，明白自己不能再小看这个王爷了。他重整旗鼓，也采用稳扎稳打的拳法来战林川，林川则是用太极拳借力打力化解这他的进攻，瞅准元烈一脚踹来的机会，抓住他的脚腕一把就给甩了出去，元烈扑通一声四脚朝天扑到在地，好一会才站起身来。 他明白拳脚他不是林川的对手了，打了几个回合，林川基本没怎么挪动地方，反倒是他这次摔的那叫一个结实。 林河目瞪口呆的看着元烈起身走向武器架，他呐呐道：“小末这么厉害的么，我怎么不会这种拳法？”三位公主则是鼓掌叫好，皇帝等人也是一脸的意外。 林川看见元烈选了一柄狼牙棒，这是北元人最喜欢的重武器，擦着即伤碰着即亡，特别是对于重甲有奇效，北元大多人高马大很适合使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武器。 林川则是选了一杆他最熟悉的长枪，这是他最擅长的长兵器，二人选好兵器在场中对峙，元烈满脸的不服气，率先发动攻势，沉稳有力的步伐拖带着狼牙棒这种大杀器威势十足，场边的舞女们大多捂着眼不敢观看了，很多官员甚至叫嚷着赶紧停止，皇帝也是有些变色，要知道一不小心挨上那么一下，林川的小身板可是遭不住的。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叫停比赛的时候，林川动了，只见他挺枪直刺，速度极快，眨眼间枪尖已近元烈身前，元烈大惊，匆忙轮动狼牙棒格挡，攻守之势瞬间逆转，林川借着双方武器碰撞的力道顺势横扫，又被元烈及时挡住，长枪斗开枪花，晃过狼牙棒直刺，元烈侧身躲闪，二人来来回回战了三十多个回合。 元烈有点不淡定了，他没想到林川的枪法如此精妙，这让大开大合的狼牙棒很是难受，每次等他蓄力要猛砸的时候长枪犹如毒蛇吐信般已到他眼前，这让他的实力根本无从发挥，好不容易有一棒砸出，也被林川轻巧避开，三十多个回合，双方武器的直接碰撞不过七八下而已，而刚让他难以置信的就在这七八招里。 对面这个王爷看着精瘦，没想到力气一点也不小，要知道他的武器可比对方沉重的多，即便这样，在硬碰硬的那几下中他是一点便宜没占到，对方甚至还有余力反击，这让他不得不另寻他法了，不然一直是徒劳无功。 元烈一个猛攻，林川侧身闪避，元烈一个大跨步到了林川身后，狼牙棒随机一个轮回横扫，这让林川有点意外，他没想到元烈会主动把背后让出来，同时也抓住了他的背后空挡，由于元烈是蓄意为之，这一下便占了先机，林川没来的及多想，狼牙棒已经快到自己后背了，当机立断，长枪竖起挡在自己背后，同时向前急速移动，长枪刚到位，狼牙棒的力道便随着长枪传了过来。 场边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变色，这一下不死也得重伤呀，秦让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随机赶紧覆盖上忧伤，就在大家都以为林川完了的时候，只见他借着狼牙棒的力道急速向前扑去，元烈也知道他这一下没有砸实，趁机快速追击，就在这是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向前奔跑的林川突然一个拧腰，手中的长枪贴着腰间向后刺出，整个人从前扑状态瞬间完成了静止后刺的一些列动作。 当大惊失色的元烈反应过来的时候，枪尖已稳稳的停在了距离他咽喉的半寸之处，只要林川稍微一用力，那么他的喉咙就会被穿透，斗大的汗珠顺着元烈的脸颊流下，这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第38章 突然提亲 寂静，全场仿佛被使了定身术一般的寂静，没有人能想到前一秒还狼狈逃窜的林川能在突然之间反败为胜，不管是支持他的还是想看他出丑的，在这一个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秦让、李成、轧吉等人心里刚是翻江倒海，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林川的武力竟然如此强悍，能够轻松击败北元勇冠三军的元烈。 元烈的汗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炸开了花，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元烈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问道：“这是什么招式？” 林川收枪站好，简单的撂下三个字：“回马枪。” 元烈有些失神落魄的念叨道“回马枪？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呢”不过作为一国重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大方的承认道：“陛下，外臣技不如人，输了，稍后就会给靖王送去十万两。” “好，元烈将军不愧为北元重将，这份心态值得很多人学习呀，来人，赏赐元烈将军铠甲一套。”皇帝见林川取胜很是高兴，也没有吝啬赏赐，给了元烈一套铠甲。 “外臣，谢过皇帝陛下。”元烈恭敬行礼退下。 “靖王，你这次为我大兴挣了脸面，朕看这样，这名舞女就赏给你做侍妾。”皇帝对林川道。 林川闻言满脸黑线，这要是领着一个美人回去，赵燕儿的醋坛子不得打翻了了呀，上次去了一趟春兰楼他就哄了半个月，这次要是领回去一个，那真不敢想呀。他急忙推辞道：“父皇，儿臣府邸不缺人手，况且这位姑娘也不愿意呀，这样强迫她不好？” 皇帝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问婉灵“你可愿意服侍靖王？” 婉灵还没有从大喜大悲中回过神来，听见皇帝竟然问她话，她知道这只是个表面工程，但是依然感觉到很是高兴，忙跪地道：“奴婢愿意服侍靖王殿下。”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了，如果她拒绝了，今后绝对没有什么好日子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要答应，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不过她好的一点是她心里是愿意的，拉着靖王衣袖的那种安全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不曾离去，那种感觉让人迷醉。她边上的舞女们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想着她们什么时候能等到这一天。 林川无奈的看了一眼婉灵，在皇帝你敢不给朕面子的威胁目光中，只好硬着头皮谢主隆恩了。 林川回到座位上，林河和三位公主都纷纷道贺，林河更是锤了林川一拳道：“我说小末呀，当初那些师傅是不是给你小子吃偏饭了呀？我们一块学的呀，你怎么就那么厉害呢，我看已经超过二哥了呢。” 林川白了他一眼道：“你每天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武艺能好的起来？” 三位公主痴痴而笑，林河脸上发热道：“这件事就不给你计较了，你四哥我恭喜你抱的美人归呀，只是你金屋藏娇的那位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呀。哎真让人苦恼呀，哈哈哈” 面对林川要吃人的眼神，林河放肆大笑。 大公主和二公主满脸的八卦，问道：“什么金屋藏娇？” 三公主林莹主动道：“这事我知道、我知道呀，大姐、二姐，你们是不知道，小末这家伙借着给收留的孤儿找先生的幌子，把一位和这位婉灵姑娘一般漂亮的女先生请进了府中。” 二位公主对视一眼，道：“你不是说那是女先生吗？” 林莹道：“我也说了那是他打的幌子呀，听说上次他俩因为春兰楼的事情被关禁闭后，那位女先生半个月没里咱们得靖王殿下呢，前几天才好不容易哄好呢。呵呵呵” 大公主道：“二妹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呀，咱们也到靖王府逛一逛，串个门去。” 林川无语的扶着额头，道：“大姐，你怎么也跟着凑热闹呢，三姐，我这里也有些事情要不要说一说呢？” 林莹一听这话立马慌了，连忙岔开话题道：“这宴会也该结束了，时间不早了。” 就在几人嬉闹的时候，轧吉又站了出来，先是把林川一顿夸，然后才步入正题，他看了一眼林川他们这边道：“皇帝陛下，外臣听闻大兴三公主德才兼备，尚未婚配，正好我大元三皇子文武双全、一表人才，也无娶妻，不如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也让你我两国关系更进一步，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呀？” 这个提议让秦让等文臣眼前一亮，觉的这是个保障两国关系的不二之选呀，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三公主林莹瞬间就安静了下来，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看着轧吉，若果眼神能杀人，轧吉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秦让看见皇帝在摸着胡须犹豫，他站了出来表示可以考虑答应北元的提亲要求，这对两国关系无疑是具有里程碑的意义。文臣中多数人都表示认可这个建议。 元烈更是偷偷的给轧吉竖起了大拇指，要不说人家是正使呢，他只想这弄个舞女回去，人家副相直接就想弄个公主，关键是对方还不好拒绝，因为巨大的政治利益就摆在那里，这就是格局、这就是差距呀，元烈对轧吉的这一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林川现在太讨厌这位丞相了，前世今生他都没有这样讨厌过一个人，秦让是第二个，看来是得好好了解一下这位丞相了，怎么老是帮着北元在说话。 皇帝的确犹豫了，他有点眼红这次联姻带来的政治利益，但是大兴朝无先例可循，历史上的这种公主外嫁无论怎么粉饰都免不了给当时的帝王套上了懦弱无能的标签，他不想把这个标签贴在他的身上，这是他犹豫的原因。 这是皇后道：“臣妾不同意，臣妾舍不得，臣妾虽然不是莹儿的亲生母亲，但是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嫁到人生地不熟的野蛮北元，万一受欺负了我们都没办法安慰她，反正我是不同意的。” 皇帝又看看了眼中蓄满泪水的林莹，再看看一脸不忿的太子和林川、林河，心中有了答案，道：“贵使提议挺不错的，但是朕膝下儿女不多，舍不得她们运行呀，此事以后再说。” 轧吉也没有指望一次性成功，虽然景和帝拒绝了，但是也没把话说死不是，那就以后再说，他躬身退下。 第39章 调查秦氏家族 宴会结束后，林川带着婉灵搭乘林河的马车回府，一路上林河丝毫不掩饰他那羡慕的目光，一直缠着林川让他出主意，怎么才能让皇帝给他也赐一个侍妾，林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把他踹到车厢外面吹冷风去了。 林河的声音依旧透过紧闭的车门缝隙传了进来，“小末，你有没有搞错，这是我的马车，我是你哥，你让我在外面吃冷风，你自己在里面卿卿我我，还有没有天理？” 林川懒得理他，婉灵也是拽着林川的衣袖面露忐忑，林川见她这副神情，只道是因为把林河赶到了车外的原因，便道：“你不用担心我三哥那个皮糙肉厚的家伙，他吹会冷风不打紧，他也不会在乎这些。虽然看着有点不太正经，但是人还是不错的，你放心好了。” 婉灵迟疑了一会道：“奴不是担心这个，刚才三公主说王爷家里还有一位夫人，我怕她不愿接纳奴。” 林川道：“夫人暂时还不是，不过以后会是的，她叫赵燕儿，和你长的一样漂亮，人很好的，你不用担心，我相信你们能相处好的。” 婉灵点点道：“王爷放心，奴一定不会惹燕儿姐姐生气的。” 林川道：“你到了靖王府就不要称奴了，说我就行，王爷我不习惯别人在我面前称奴做婢的。” “是，王爷”奴我知道了。 不多时马车到了府门前，二人下了车，在林河骂骂咧咧的声音中进入了王府，婉灵是第一次来，有点紧张，她紧紧的抓着林川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忐忑的走进了厅堂。 时间已经很晚了，赵燕儿和小娥依旧等在厅堂，桌子上温着醒酒汤，她俩一遍绣着刺绣，一边聊着天，不时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林川也有点心虚的进了厅堂，道：“我回来了。” 赵燕儿闻声放下刺绣，迎了过去，当她看见林川身后还带着一位姑娘的时候，顿时驻足不前了，林川顿感不妙，赶紧让婉灵先放开自己的袖子，走到赵燕儿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便让她坐下边说道：“燕儿，你听我解释哈。” 紧接着不等赵燕儿说话，他就一股脑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不急不行呀，万一让赵燕儿开口发难，事情就不好掌控了，说不定赵燕儿已开口就没有他辩解的机会了，这他是深有体会的。 这次林川吸取教训，在赵燕儿开口之前就一股脑儿的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判罚了。 赵燕儿听完林川的解释，没有理睬他，只是拉过婉灵道：“婉灵妹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王爷这人虽然有时候很能惹人生气，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很好的。” 林川肺腑道：“明明我一直都很好的好不好。” 婉灵见赵燕儿长的美丽，天然的酒有一种亲和力，稍微放松了些，顺势坐了下来道：“谢谢姐姐，我会好好服侍王爷的。” 赵燕儿道：“他皮糙肉厚的用不着服侍，咱们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是？你会跳舞，明天就跟着我去东院学堂当先生去，专门教小孩子们舞蹈。” 婉灵看了一眼林川，见他没有反对，便愉快的点头答应了。林川很郁闷，他打生打死的带回一个美人，一转眼的功夫，得，没他什么事了。 小娥带着婉灵去安排住处去了，林川则待在厅堂慢慢的喝着醒酒汤，其实他那点酒劲早就随着比武的功夫散干净了，不过在赵燕儿满含威胁的眼神下还是乖乖的喝着醒酒汤。 赵燕儿道：“王爷最近女人缘不错呀，去了一趟春兰楼就能得到花魁的接待，参加了一次宴会就领回来一个大美人，是不是以后每次出去回来都要领一个呢？” 林川岂能听不出这话的不对劲，赶忙道：“哪能呢，上次那不是林河那小子搞得意外事件吗，这次纯粹是父皇硬塞给我的。” “呦呵，得了婉灵妹妹那么一个人见人爱的大美人你倒是委屈了呀？” “不委屈、不委屈。” “那就是高兴了？” 林川懵了，这委屈不是，高兴也不是，这 果然是不能给女人讲道理呀。 他匆匆喝完醒酒汤，撂下碗道：“我还有事情要安排，先走了哈。” 说完赶紧起身跑路，谁料被赵燕儿一把抓住衣袖拽了回来，道：“王爷，我也不是那种任性的人，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别生我的气。” 林川赶紧道：“我哪能生你的气呀，宝贝还来不及呢，你是没看见今天宴会上北元人那副嘴脸，最后竟然还想打我三姐的主意，哼” “三公主？” “是的，不过被父皇给拒绝了。” “那会不会影响两国关系呢，今晚宴会北元国可是一点面子没讨到呀，先是输了比武、有被你截胡了婉灵、有被拒绝了提亲，这狂怕的要有怨言了。” “你一个女子都比那些士大夫看的明白呀，只是他们被眼前的那点贸易利益所吸引，女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可以交换的牺牲品，根本就不会意识到北元的狼子野心呀，哎” 赵燕儿轻抚林川那皱起来的眉头道：“满朝衮衮诸公，都是久经风雨的大兴柱石，肯定有人能意识到的，你就不用太担心了，再说你担心也没啥用呀。为了惩罚你，你明天要陪我喝婉灵妹妹逛街，顺便给她买一些贴身的东西。” “好的，敢不从命？”林川爽快的答应道。 眼看时间不早，赵燕儿不顾林川幽怨的眼神施施然离开了，独留他一人在风中凌乱。 第二天一大早，林川叫来林顺道：“顺子，你给我详细的查查秦家。” “秦家？哪个秦家？” “还有哪个？当然是丞相秦让的秦家了，我感觉他跟北元走的有点近了。” 林顺道：“是，我这去安排人手。” 打发走林顺，林川在赵燕儿和婉灵你一言我一语的陪伴下幸福的吃完早饭，便带着她们出门了，他不知道的是因他而引起的风波却是久久不能平息，在他安排调查秦家的时候别人也在密切关注着他。 第40章 各方云动 就在林川陪着儿女逛街的时候，北元使团悄然离开了京城开始返回北元，相较于来时的大张旗鼓、轰轰烈烈，离开时则显得静寂无声、低调之极，只有鸿胪寺卿等少数几人送行。 他们这次来大兴可以说是收获满满，不仅获得了边关到京城的道路地形图，还了解到了大兴的军事实力，更难能可贵的是和丞相秦让的家族进一步加深了合作关系。 要说有意外的话那就是林川了，他们觉的这是一个变数，若果给他足够的时间成长，那么未来这绝对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好在他年纪还小，也没有参政，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三千亲卫营，但是在大事面前这点实力是不够看的。 他们最终的结论就是在林川成长起来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盖棺定论了，他们有这个实力，大兴也给了他们这样的机会。 丞相府秦让书房，秦山则在和他父亲聊着林川的事迹，其实可聊的内容并不多，选兵练兵的事情他们之前就聊过，可惜他们学不来。剩下的就是处置灾民的事情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无丝毫的拖沓，无论是供给灾民粮食却让灾民自己修建房屋还是免税三年把荒草地变为灵田，都足够惊艳，秦让自负他亲自下场处置也不会做到这样好。 秦山道：“父亲，我们管家之前反映过，新近崛起的那个赵氏酒坊似乎也和这个靖王脱不开关系。” “怎么回事？详细说说。” 秦山道：“根据管家所说的，赵氏酒坊的老板老赵头原本是一个流落到京城投亲靠友的灾民，他是不可能有资金开那么大一间酒坊的，更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崛起，就连昨晚的宫廷宴会用的都是他们的富春酒。” “是有点不可思议了，不能是他的朋友资助的吗？” “不可能，其他酒坊的人早就调查过了，老赵头投靠的朋友叫黄达，虽然小有资产但是远不是能够开酒坊的，况且老赵头酿出来的富春酒父亲你也是知道的，远不是其他酒能比的，哪怕老赵头以前就是酿酒的那他为什么当时酿不出富春酒，知道现在才能呢？” “确实是啊，以前都没注意过这些小事情，但是这和靖王有什么关系吗？” “父亲你有所不知，赵氏酒坊就在靖王府的隔壁院，门口的牌匾就是靖王所提，据闹过事的其他几家酒坊人说里边的大堂里还悬挂有陛下的亲笔御书呢。” “这绝对不是一个灾民能办到的，这匾和陛下亲笔也只有靖王能搞到了，你说的没错，这酒坊的真正东家估计就是靖王没错了。” 秦山道：“这还不止呢，刚有传言，老赵头的女儿赵燕儿就住在王府，王府下人都拿她当王妃对待呢。” 秦让一愣道：“还有这事？那就可以确定了靖王是酒坊背后的真正主人了。我们真是小看这个小王爷了，不声不响做了这么大一件事，看来是有些本事的，吩咐下去，以后要多多留意这个靖王，有备无患。” “是，父亲。” 林川正陪着儿女逛街，却被正准备陪着父亲出城遛马的李鼎看见了，他道：“父亲，你看那不是靖王吗？” 李成坐在马上远远的看见林川和两个女子进了胭脂铺，道：“是靖王，没想到这小子还有齐人之福呀，他边上有个姑娘我认识，就是昨晚的那个舞女，另外一个我看见也是漂亮的很，这又是哪里的姑娘呀？” 李鼎叫过管家问道：“你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 管家道：“那是赵氏酒坊老板的闺女，传闻这个女子就住在靖王府，说是将来要做靖王妃的。” 李成听闻道：“有点意思，我就说赵氏酒坊怎么能够在京城几大酒坊的打压迅速崛起呢，看来就是因为这个靖王了，老夫小看这小子了。” 草长莺飞转眼即过，百花凋零的暮春时节，春闱也终于揭开了它那神秘的面纱，翟俊杰不出所料的榜上有名，当林川把这一消息告诉三公主林莹时，林莹的表现比翟俊杰自己都要高兴。 按耐不住的她，急急忙忙的找到皇后娘娘并给她吐露了心声，皇后看着这个主意比天大的姑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耐不住她的撒娇，答应他找机会给皇帝说说，先探探口风，林莹满心欢喜的又是给皇后捶背又是捏腿的。 皇后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过你这样孝顺过，现在为了如意郎君也真是够下本的呀。” 林莹道：“这不是母后你平日里忙吗，我没时间孝顺你吗。” “是我忙还是你忙？别以为我不会知道，你一天天跑的找不到影，老大不小了可不能再任性了。”皇后对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闺女还是很疼爱的。 林川最近过得很是惬意，每天有两个美女陪着，不时看看婉灵跳舞，听听赵燕儿抚琴，唯一难受的就是这个美女只能看不能吃，只是赵燕儿定下的规矩，要等过门了再说，婉灵也是，不能例外，这就苦了林川了，美美享受几天就到亲卫营狠狠地发泄几天，把痛苦转移到士兵身上。这也导致张同他们一见面就问王爷啥时候娶媳妇呀，林川的答案永远是我还没到18岁，我还小。所有人都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在快一点，让他们的王爷早点18岁。 这天郭来顺来汇报商队的事情，林川正在腐败的接受婉灵的投喂，被搅了雅兴的王爷很是恼火，威胁郭来顺道：“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扣你一个月的俸银。” 婉灵乖巧的退下，把空间让给了他们二人。 郭来顺道：“王爷，我们的商队找到一条通往丽雅国的商路，是向南绕过沙漠，从那边的几个小国穿行过去在向北到达丽雅国，路程比直接传阅沙漠远了近一半，但是胜在安全，并且我们的初次尝试已经顺利完成，带回种马五匹，黄金白银若干。” 林川听闻这个消息眼睛一亮，道：“把种马放到王府村开辟的草场上，选用专业的养马人饲养，一定不能出现问题，张顺，你在军营先选几匹最好的母马也放过去，我们先试试看。” 张顺领命而去，郭来顺道：“养马人我们也是从丽雅那边请的人，他们好多都吃不起饭了，我们已邀请就爽快的答应了，我都做好安置工作，王爷请放心。” “好，很好。后续可以适当加大贸易规模，还是以引进良马为主，母马也要。” “是王爷，还有一则北元的消息，据商队传回来的消息，北元今年雨水偏少，畜牧业减产明显，很多大部落都在向南迁移，最近的距离我们边关不到八百里，这还不算那些小部落呢，如果入夏后没有几场大雨，北元今年的各项收成恐怕都要减产了。”郭来顺道 林川对这个信息很是重视，道：“命商队抽出专门的人马密切注视北元部落的动向，一旦有兵马集结的动向立刻上报。” 第41章 北元动向 郭来顺领命而去，林川想了想，叫来林顺和宁泽问道：“顺子，近来京城可有关于北元干旱的消息？” 宁泽道“王爷，根据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没有明显的关于北元干旱的消息，但是有一条这样的消息，据林顺总管之前安排调查丞相府收集的消息，秦家这两个月运往北元的粮食占比远高于往常。” 林顺点头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而且秦家实际交易规模远远超过了朝廷所规定的限额。” 林川眉头一邹道：“你意思是秦家在走私？” “是的王爷，我已经吩咐手下人收集证据了。”林顺道 “很好，不光要收集证据，关键人物也要走监控好，以备不时之需。”林川吩咐道，“看来北元干旱朝中是有收到消息的，不然这些商人不会提高粮食交易的比重，秦让一直维护北元的原因看来也是跟秦家的利益有关了，他们是这场交易的最大受益家族了。” 宁泽道：“没错，秦家在我朝根基深厚，门生故吏众多，军中子弟也不少，他们的主要收入就是与北元的贸易，一旦两国关系交恶，他们的损失肯定很大。” 林川道：“继续看紧秦家与北元的往来，商人重利，一旦涉及到他们的利益即便不出卖大兴做点手脚对他们来说也是有可能的。” 时间来到了七月份，往年这个时候早就是阴雨连绵了，但是此时的北元草原，牧草枯萎，河水断流，一阵风刮过黄沙漫天，一些部落隔几天就举办一次求雨仪式，但是他们似乎被上天给遗忘了，迟迟不见雨水落下。 北元王庭，大汗王帐，大汗元鲁一脑门子汗水，正在焦躁的看着下面的大臣。愤怒的道：“你们就没有什么办法吗，再这样干旱下去，我们今年的冬天将很难熬。” 丞相利沃克说到：“大汗，我们已经有好几个部落因为水源而大打出手，伤亡颇大，王庭虽然出面调停了，但是不解决水源问题，后面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 负责民事的副相轧吉也说到：“是呀，我们目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水源，从大兴购进的粮食也仅仅能够勉强维持，而且粮食价格还在涨，这对我们很是不利。” 太子元昊道：“丽雅国那边战事不断，也没多少粮食供给我们，这该死的大兴，在这个时候涨价，真是混蛋至极，亏的我们把他们当做最信赖的盟友。” 二太子元达说道：“辽国和我们大情况差不多，自顾不暇，不找我们求助就不错了，我看关键还是在大兴，老天下不下雨我们不知道耶管不了，但是大兴擅自提高粮食的价格就过分了，这个我们必须要交涉了。” 三太子元威道：“父汗，大哥、二哥说的没错，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关键在大兴的零食。” 大汗元鲁问到：“老四，你怎么看？” 四太子元盛是他们公认的最有头脑的一个皇子了，元盛环顾四周道：“先和大兴交涉，现在这个粮食价格很多人已经承担不起了，另外派人四处查探水源之地，不能坐以待毙。” 元鲁道：“轧吉，你负责和大兴交涉，让他们把粮食价格维持在原来的价格，否则后果自负。元烈，你负责查探水源，今天就到这里，散了。” 众人各自散去忙自己的去了，元盛文轧吉道：“副相，你觉着大兴会答应我们的要求吗？” 轧吉叹了口气道：“大兴人有种藏在骨子里道傲慢，这是我这次出使大兴感受最深切的，他们能欧维持与我大元的盟友关系，不是因为我们帮助他们立国，而是可以从我们这里通过贸易来获利，这其中最大的家族就是丞相秦让的家族秦家，这也是我们每次想提高贸易额却不给种马，但对方都能顺利同意的关键因素，因为种马什么的跟他们家族没啥关系。” 元盛道：“副相所言极是。” 轧吉继续道：“此次交涉的关键还是在秦家，他们同意就算成功了多一半了，他们要不同意降价，那就算是失败了，不过以他们唯利是图的本性我感觉很难。” 元盛道：“你先谈，实在不行咱们不是还有刀子吗，哈哈” 轧吉道：“是，最好别江酒不吃吃罚酒。” 轧吉回到住处后立马就召见了秦家驻王庭的商队主管，明确提出了要对方降低价格维持原价的要求，但是却被对方轻蔑的拒绝了，在这位主管看来，他现在算是掌握了北元的命脉了，他有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涨价，买不起？这跟他一个大兴商人有什么关系呢。 交涉失败，轧吉还不死心，他写了一封信遣人送往大兴京城，半个月后消息传回来了，大兴的答复是：“粮食等交易商人的商业行为，大兴朝廷不好直接出面干涉。”轧吉简直是要气炸了，大骂大兴无耻。 等他把这个结果在汗帐朝会上讲出来后，北元的众人出离了愤怒，纷纷扬言要给大兴以教训。 元鲁是不想和大兴起冲突的，虽然轧吉的出使已经摸透了大兴军力的虚实，但是那必将是一个富庶的庞然大物，他压了压手道：“联络一下辽国，看看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十天后辽国飞鸽传书，大兴在辽国的所做所为和在北元大同小异的，他们两家甚至已经起了摩擦，但是被辽国皇帝强行给压了下去。这时又接到太子元昊的报告，丽雅国战事暂歇，可以购进一部分粮食了。 这让王庭的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就在这是一声雷响，霎时间乌云密闭，狂风大作，都大雨滴泼洒而下，大元的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只道上天开眼了，看不过去大兴朝对他们的为难了，所以才在这个关键时候江夏甘霖。 就在北元喜获甘霖的一个月后，林川正在听宁泽和郭来顺汇报北元的情况，当他得知大兴商队擅自涨价的时候就感觉不妙了，在听说朝廷竟然没有应北元交涉降低粮价，还给推了出去，这让他感觉到不妙了。 这是在人最困难的时候从背后捅刀子呀，难以想象到当时北元人有多么的愤怒，最后听说北元开始降雨后心情稍缓，至少北元现在不会狗急跳墙了。各大部落也暂停了向南迁移了，他决定去找太子聊一聊，不能就这么看着那些人把他坐拥双美的美好生活给破坏掉。 第42章 乾元殿奏对 次日一早，林川告别了赵燕儿和婉灵，轻车简从的赶到东宫，被告知太子已经去乾元殿了，无奈的他只能转身去了乾元殿。 得到召见后林川步入乾元殿，远远的就开始大呼“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殿下。”皇帝头都不抬就顺嘴说道“免礼。”实则林川都还没走到施礼的位置呢，就这样他自己给自己把礼给免了。 太子看的哑然失笑，道：“你这大朝会都请不来的人，今天怎么有空来乾元殿了？” 林川道：“我这不是想父皇和太子哥了吗？” 皇帝这时候道：“少在这里油嘴滑舌的了，说什么事。” 林川找了个座位自顾自的坐下，道：“儿臣还真有事，这几天在街上听闻传言，说是北元今年大旱，畜牧收成锐减，我大兴商队趁此机会抬高粮价，大赚了一笔，可惜的是现在草原已经开始下雨了，这个机会也就没了，儿臣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时好奇特来找太子哥问问。” 太子打量了林川一下，道：“你对北元挺感兴趣呀，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来我东宫就是问到北元的事情？” “太子哥记性真好，是有这么回事，你就先告诉我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北元今年情况确实如你听到的那样，为了粮价的事情还专门来了交涉书信，不过被丞相他们以商队之事朝廷不便过多干涉为由推了回去。” 林川叹了口气道：“太子哥，臣弟以为这么做太不地道了，得不偿失呀。” “为何？” “你想呀，假如你是北元人，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盟友却蓄意抬高粮价，你会作何感想？” 太子仔细一琢磨，道：“确实很让人生气。” 林川道：“北元携击败丽雅之威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这从之前来访使团的态度可窥知一二，但是这些重利的商人却在这个时候捋北元的虎须，他们自以为掐住了人家的命脉，但是却忘记了人家手里还有刀子的呀。” “你是说北元敢动武？” “太子哥以为不敢吗，北元手握百万百战之师，有什么不敢的。如果不是草原上来了场及时雨现在的情况还不好说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北元这只恶狼。”林川没有给太子丝毫面子，直接怼了回去。 皇帝这时道：“他们不敢的，我们有盟约在手，约定两家不得互相攻伐，况且我大兴有雄关坚城，人口更是远高于北元，粮食又握在我们手里，他们拿什么动刀子？” 林川道：“父皇所言不错，但是您别忘了西边的丽雅国，他们也是有粮食的，还有东北的辽国，他们也是北元的坚定跟随者，北元一旦发动必定的以战养战的策略，不会依靠他们自己的粮食供给，全靠战争掠夺。”说到这里他缓了口气。 “父皇，您应该知道战争是一个转移矛盾恶好办法，草原部落因为水源冲突不断，且愈演愈烈，等到王庭调停不过来的时候，那么为了保存实力对外征战时最好的办法，而我们这个盟友更好又用粮食价格插了他们一刀，他们完全可以说是我大兴先破坏的盟约，这不过分？” 皇帝和太子听的冷汗直冒，他们从来没想过维持了近百年的盟约会如此脆弱，一个简单的商业行为差点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好在因为一场雨这些问题都得以化解。 太子道：“那现在不是没事情吗，我稍后会知会秦相他们，不得随意变动贸易价格。” 林川道：“我的太子哥哥诶，这只是暂时的事情，你可知道北元大部落离我边关最近的已不到五百里，小部落还又更近的，骑兵奔袭三天就能到宁关之外。而沿途的小部落就是最好的补给点。” 林川没有理会皱眉的皇帝和太子，继续道：“草原去年冬天雪灾全靠丽雅国的战利品支撑过来的，今年草原前半年干旱，现在有阴雨不断，万一在发生雪灾，那就不是小事了。北元人可以忍受没有粮食，但是绝对不能忍受牛羊大批量的冻死，到时单凭那点贸易是弥补不了的，届时战争就不是北元王庭能左右的了，他们要想继续统治北元，顺应民意出兵大兴是他们仅有的选择。” 皇帝和太子都呆住了，他们忽然感觉战争距离他们太近了，手握内卫消息的皇帝知道林川说的话不是有可能，而是太有可能了，草原今年十有八九会雪灾，北元已经开始应对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这些和战争联系起来，现在是林川给他联系起来的。 皇帝道：“按照你所说的，北元大概率会攻击我们，目前边关五个外围关卡自西向东依次是虎关、宁关、朔关、新关、海关各有兵马两万，内四城各有支援兵马一万，足以应付北方的任何袭击了。” 林川道：“我们不清楚北方两国到底会出多少兵马，所以不好判断，从我们自身来看，两万兵马想要守住关卡，敌方人数就得在四万以下，但是我认为他们不会仅仅出这么点人马，要知道单单北元一家就带甲百万，除开各地镇守兵马，机动兵力不下七十万，我们北方的十四五万人相对来说就显得有点不足了。” 太子道：“要真如此，我们的人马确实不足，那你的想法呢？” 林川道：“派兵增员，边关人马不能少于五十万。加强对北元动向的侦查，及时预警，边关要做好准备，遇到袭击固守待援。” 皇帝道：“你目前所说的都是推断，朕不能随意增兵边关，万一无事反而会激化矛盾，随意朕有个折中的办法，传令边关密切注意北元、辽国动向，加强防御。另外，明年二月就是京军和边关军马轮换的时候了，让京军的前卫军和右卫军提前做好轮换边关鹰扬卫的准备，一旦有事也可快速增员。” 林川想了想，这的确是目前最合理的办法了，诚如皇帝所言，大兴不能无缘无故的向边关增兵五十万，毕竟北元还没有任何南侵的迹象，朝中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这件事到了这里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林川正准备起身告退，没想到皇帝又叫住了他，“前日皇后给我说你三姐看上了一个新科进士，想要朕点此人为驸马，你知道这事吗？” 林川一听这个，暗道：“真不愧是我亲姐呀，真是勇呀。”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主动提出说喜欢哪个男的绝对是极其罕见的事情。他道：“父皇，我知道这个人，他叫翟俊杰，人还不错。” 皇帝点头道：“这个人朕调查过了，家境一般，人品嘛还得再观察观察，如果没事的话朕到时候就会同意，难得她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 林川道：“父皇英明。” 皇帝面带微笑道：“我还听说你小子金屋藏娇呀！” 林川讪讪而笑没有搭话，皇帝接着说道：“明年你就18岁了，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你确实喜欢那姑娘，抽时间带过来让朕和皇后看看，明年就把事情办了，省的一天天偷偷往青楼跑。” 林川委屈道：“儿臣就去了那么一次，还被您给逮着了，怎么能说天天呢？” “一次还少？要不是太子求情朕早打断你们的腿了，滚滚想起这事就来气。” “父皇，你是不是一次都没去过，所以嫉妒我和四哥？” “什么？你再说一次，看朕不揍死你”说着张牙舞爪的就要冲下御座来揍林川，可等他下来，林川早就冲出店门跑的没影了。 第43章 下雪了 那次乾元殿论对后，皇帝通过枢密院、兵部开始动员前卫和右卫军作轮换的准备，一道道命令也发往了边关各城，期间林川建议把二皇子宁王、三皇子燕王召回，但是被皇帝给拒绝了。 进入十月份，天气渐渐冷了下来，一阵寒风吹过，雪花开始飘飘扬扬的撒了下来，不多时周边便是一片银装素裹，林川踩在柔软的白雪上留下一长串脚印，赵燕儿、婉灵、小娥正在王府大院里堆雪人，嘴里哈着热气，也不管那冻的通红的小手。 不时的你让我一个雪球我丢你一块雪疙瘩，三人玩的不亦乐乎，林川停下脚步看着走近的宁泽，问道：“什么事？” 宁泽道：“商队传回消息，北元风雪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月了，积雪半尺多厚，情况不是很好，这才十月份呀，这要是持续到来年三月，根本不敢想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林川道：“知道了，你去忙。”宁泽走后他继续站在雪地里，任凭纷飞的雪花落满他的肩头，眼神放空，他觉的很迷茫，不知道该不该去参与北方事务，打破这宁静的生活，心里天人交战，难以抉择，虽然之前一直在提想皇帝和太子，他们虽然也做的应对，但是林川知道那些远远不够，到现在了京军两卫都还在为轮换的事情在扯皮，一旦北方有战事发生，给本来不及支援。 但是朝中以丞相为首的百官关注的只是贸易货物的价格涨多少合适，怎么样能获得更高的收入，他们这些人经历了近百年的边关和平，包括年龄最大的李成都没有见过北方游牧入侵的场面，只能从历史书籍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大概。 林川难以想象在这种承平日久的情况下，边关士兵的战力能保留多少，甚至不能保障编制是否满员。看着院子里跑来跳去的三女，林川从心底里不想打破这种平静，但是要知道覆巢之下无完卵，万一江山沦陷他这个皇子皇孙又能好到哪里去呢，这种平静的生活又怎么能维持呢？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一双小手轻轻拂去了他肩头的积雪，他回头看着赵燕儿绝美的面庞一时有些迷离，“王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失落呀？”赵燕儿问道。 林川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将那双通红的小手塞入棉服里，道：“燕儿，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喜欢呀”赵燕儿点点头肯定的道“我是经过流民的生活的，我知道那种颠沛流离的苦，真心喜欢这宁静的生活。王爷，你是有什么事吗？” 林川道：“这个冬天北方怕是要不平静了呀。” 赵燕儿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道：“宁王、燕王他们都在那里呢，你之前已经给他们去信提想过了，应该问题不大。” 林川道：“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我的兄弟。要知道他们虽然是王爷，但是父皇当初的旨意是让他们去学习，去历练的，那些老资格的将军不一定会听他们的。再有就是战事一起，他们一旦有什么变故，那么对大行打击将是无与伦比的。” 赵燕儿道：“你也不必太忧心了，朝中那么多大臣，你只有和王爷的空头衔，忧心也无用。” 这时婉灵叫到：“王爷，燕儿姐，快来看看我们的雪人。” 林川笑了一笑，没有子啊讨论那个话题，而是拉着赵燕儿来到雪人面前，仔细一看，这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林川再现呀，林川惊讶于他们的手法，他以前也堆过雪人，那种圆滚滚的他尚且弄不下样子，何况这种精致的人像？他不停的赞叹着，表示一会让厨房包饺子。 就在林川他们准备吃饺子的时候，北元、王庭、汗帐，北元高层齐聚一堂，各个表情严肃。 副相轧吉道：“大汗，大兴的粮商又把价格翻了一倍，而且还囤积居奇，每天只放出少量的粮食，现在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到了。” 丞相道：“今年入冬以来虽然只下了一场雪，但是时间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多月，现在视停了，但是温度降的厉害，老萨满说过不了多少天就会有第二场雪，温度还得再降。” 大汗元鲁道：“目前的种种现象表明，雪灾很有可能会发生，往年的这个时候都还没开始下雪呢。轧吉，大兴那边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咬的特别死，就这还是有价无市。”轧吉苦着脸道。 大太子道：“大兴朝是越来越过分了呀，既然他们不给那我们就自己去拿。” 以元烈为代表的武将们纷纷表示，要自己去拿，给大兴人一点颜色看看。 元鲁问道：“现在我们距离大兴最近的部落有多远？” 南面行营将军元庆答到：“大汗，最近的部落距离一百多里，但是是个小部落，最近的有万人兵马的大部落距离兴国宁关五百里，是朵颜部落。” 元鲁道：“既然大兴朝不仁那就别怪我大元不义了，传令各部集结兵马。皇太子元昊、二太子元达、三太子元威听令。” 几人同时出列行礼道：“在。” “任命皇太子元昊为此次南征统帅，兵分三路，元昊统领中军二十万，左路统军元达统军五万，右路统军元威统军五万，四太子元盛留在王庭，负责日常事务调度，左右两路负责牵制虎关河朔关兵马，中军负责攻打宁关，南面行营将军元庆随军出征，任副统帅。” 众人抚胸行礼“遵命”。 元鲁道：“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集结兵马于朵颜部，第二场大雪前出征，丞相利沃克，马上去信给辽国，要他们攻击大兴朝的新、海二关已作牵制。” 众人领命散去，各自忙碌起来，北元的战争机器开始缓缓转动起来了。 首先遭殃的就是在王庭的大兴商队，在他们惊恐的目光中，一队队虎狼一样的士兵冲进店铺，将他们抢掠一空，老幼全部斩杀，妇女充作奴隶，青壮抓去运输粮草。他们终于为他们的贪婪和无知付出了代价，难以承受的代价。 散落在各地的部落得到命令，纷纷集结自己精壮的武士，他们很是兴奋，他们要抢很多东西给他们的家人，这样他们的亲人就不用忍饥挨饿了，就能从严寒中熬过去。 一队队的兵马顶着寒风从四面八方开始向朵颜部方向集结，元昊等一众将领也在十天后率领本部人马开始出发，虽然寒风刺骨，但是他们所有人的血都是热的，他们眼红大兴的财富不是一天两天了，多少次亲眼看着大兴商队把一箱箱的金银珠宝运走，差点忍不住就要抢上一把，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元昊命令加快行军速度，遇到所有的大兴商队全部截杀，以免消息走漏，他要打个突袭，在大兴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攻破宁关。 第44章 边关 大兴、宁关，宁王林江府邸。 “王爷，李老将军去了马州城，现在是他的副将赵征在负责守卫。”一中年汉子风风火火的闯进林江的书房，夹带着的寒风吹起几张信纸。 “我说周天仓，你也老大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孟浪，说过你多少次了。”林江瞪着来人，不满的说道。 周天仓是他的亲卫队统领，刚才应他的要求去找宁关守将李老将军，谁知李老将军到马州避寒去了。 林江道：“带着本王的亲笔信，今年风雪大，恐怕北元会有动作，要他会宁关坐镇。” “是，王爷，我这差人去送信。”周天仓接过信件，重新踏入寒风中。 林江看着桌上散乱的信纸，那是靖王林川给他的信，这已经是他这半年来收到的第五封信了，基本上每月一封，每次的内容都不外乎要他警惕北元，原本他是不在乎的，但是架不住林川的多次劝说，再加上草原上今年气候确实 反常，这让他不自觉的有了种紧迫感，但也仅此而已。 林江非常佩服李老将军的治军水平的，他认为只要有李老将军坐镇，即便北元来攻，也能阻敌与宁关之外，只要拖住敌人，国内的援军就会源源不断地支援而来，到时候北元军队只能在风雪中种饥寒交迫，不得不退军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催李老将军回镇宁关的原因了。林江看着窗外逐渐阴沉的天气，寒风呼呼的刮过，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凌，似乎随时都会断裂。他想着“这么冷的天，待在屋子里尚且觉得冷，北元人不要命了再这样的天气来作战？这小末一天不知道在琢磨啥，等明天开春回去，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他。”想到这里他嘴角不自觉的咧开一丝微笑，快三年了，他只真的有点想家了，虽然入冬前才把王妃送回去。 大兴新关，燕王府邸。 燕王林泊正在临摹字帖，身边的幕僚正在给他说着新关的一些事情。“王爷，王将军邀请您晚上去海月楼赴宴，说是段州的卫镇守使来了，送粮草来的。” “这个卫镇守，送个粮草也亲自前来，看着挺尽忠职守的，但是谁都知道他是为了海月楼的姑娘来的。这样的人竟然能一直待在镇守使的位置上，父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林泊头也不抬的说道。 幕僚道：“这个卫镇守是李成枢密使提拔上来人，况且在调拨钱粮这块确实是个人才，没有什么大错陛下轻易不会动他的。” “也是，对了，靖王三番五次的来信，让我警惕辽国，这件事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靖王忧虑过甚，辽国地贫民弱，让他们一只手他们也那我们没有办法，况且粮食这条命脉还在我大兴手上，半年前不是起了冲突吗，辽国皇帝不也是乖乖的给强压了下去吗，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们饭且吃不饱，那什么来攻打我们？” “嗯嗯，言之有理，靖王身在京城，对这里的情况不了解，他从小就怕事，遇事总是远远的避开，有这样的忧虑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王爷，今晚的宴会您去不去呀？” “去，怎么不去，海月楼的姑娘本王也是稀罕的紧，这有人请客当然得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时间进入到十一月，第二场大雪比预料中来的早些，整个宁关都笼罩在一片雪雾之中，远远的看去，若隐若现，就像一匹趴在雪原尽头的凶兽。天地之间一片寂然，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寒风刮过，卷起一阵雪花，雪势逐渐减弱，在距离宁关不远处的一片土坡上，突然冒出几个黑点，如果这时有大兴士兵走过瞧瞧，一定能认出那是几个北元士兵。 其中一人对领头的粗壮汉子道：“十人长，雪太大，看不清楚宁关上的具体情况呀。” 那名十人长道：“将羊皮翻转过来披好，抵近观察。” 几人随机把身下垫着的羊皮反转过来，白色的一面朝外，小心翼翼的向宁关靠近，随着风雪的减小和距离的拉近，宁关终于清晰的展现在几人的面前。一名士兵道：“十人长，这宁关上的士兵呢，怎么不见有人把守呢？” 十人长道：“这样正好，方便我们攻城了，撤。”几人快速返回小土坡后面，取了马匹疾驰而去，有士兵问道：“咱们啥时候开始攻击呀，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十人长道：“要不是风雪耽搁了行军，估计已经开始了，这雪马上就停了，滞留的各路兵马很快就能集结完成，也就在这个把月的时间，争取在宁关过年。” 宁关，李老将军府邸，这位饱经沧桑的老将正靠在火炉旁取暖，宁王林江也在烤着火。 老将军道：“我说王爷呀，这大冷天的您非要把我这把老骨头从马州城里薅出来，这不啥事没有嘛。” 林江笑到：“没有您老我实在不放心呀，靖王劝告信不断，我虽然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但是毕竟说的有板有眼的，我不得不防呀。” 老将军道：“王爷，你看着天寒地冻的，户外根本待不了人，更别说行军了，这粮草运输就跟不上，怎么打仗嘛？真是杞人忧天。” 林江讪讪而笑，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年关将近，他也希望今年能够安稳度过，想了想道：“老将军，我看这风雪渐渐停了，还是安排一队斥候出关巡视一番的好。” “你呀，被你那个靖王弟弟给迷惑的，他远在京城，能了解北边的情况吗，这里的寒冷是他一个在京城的王爷能理解的吗？”老将军虽然不停的抱怨着，但还是命令一队斥候外出巡视。 宁关外，一队大兴斥候正在寒风中踽踽而行，齐膝深的积雪让战马行走缓慢，有人抱怨道：“也不知道将军搞什么，这样的天气还让人出来巡逻。” 斥候队长道：“听说是宁王要求的，本来将军都到马州休养了，硬是被催了回来，说什么防御北元。” 有人道：“这王爷好好的清福不享，非要遭这罪，咱们也跟着倒霉，这么多年也没见北元来犯过，除非他们不想要咱们的粮食。盐铁了。” 一队人有以下没一下的聊着天，来到了那片小土坡前，一个士兵下马撒尿去了，随着尿液的倾斜而出，地上的雪被融出一个窟窿，一颗马粪露了出来，起初他并未在意，走了两步随脚一踢，有一颗马粪滚了出来，他顿时觉的异常了，他这一觉并没有踢多深呀，还有刚才那泡尿也不可能浇透这齐膝深的雪呀，这马粪明显是这一两天的，要知道那时候是下雪的呀。 第45章 突袭 这名士兵不死心，他多走了几步又剔出几块马粪，这让他有些紧张了，这大雪封地的天气，谁没事冒着雪在这里待这么长时间呀。 他赶紧叫道：“队长，有情况。” 这时还有同伴讽刺道：“咋地，你真发现北元人了？哈哈赶紧回来，小心鸟给你冻住了。” 众人哄堂大笑，这名士兵也不理睬他们，又叫道：“队长，你还是来看看。” 斥候队长无奈，骂骂咧咧的下马走了过去，“怎么了，什么什么情况？”来到那名士兵跟前他问道。 “队长你看这马粪。”士兵指着一块被他踢碎的马粪说道。 队长看了看这马粪，越看脸色越严肃，道：“还有吗？” “这边还有。”士兵又指了几处。队长叫到：“都过来。” 其余人一脸懵，纷纷呢下马走了过去，队长道：“找找周围还有没有这样的马粪。” 众人虽然有牢骚，但还是依令而行，不多时纷纷来报，总共发现十堆马粪，都是近几天的。 队长道：“十匹马，正好是北元的一个十人队呀。而且看着粪堆的大小，他们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呢。看来北元人真的不安分了，走，再往远处探探，主要方向是北元的大部落方向，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出兵。” 斥候队上马朝着朵颜部方向疾驰而去，前出了大概三十里，他们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雪地上的马蹄印逐渐变多，方向都是从朵颜部朝向大兴宁、朔二关的。 就在斥候队长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探查的时候，一名士兵惊呼道：“那是什么？” 众人举目远眺，视线的尽头，一条黑线缓缓而来，随之而来的是大地的震颤。队长脸色大变，急呼道：“大队北元士兵，速速撤离。”与此同时，北元军分出三支骑兵小队向他们包抄而来。 “快走”斥候队掉头向宁关疾驰而去，北元骑兵紧追不舍，双方距离逐渐拉近，箭矢呼啸而来，有斥候不小心中箭落马，其他人也顾不上他，只能继续奔跑，北元马快，不时有斥候落马。 队长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迟早被人当兔子一样射杀。他道：“小王，你年纪最小，你先走，我们帮你拦住追兵，你一定要把消息带回去。” 说着在小王的马屁股上狠狠地来了一鞭子，他则带着其他人调转马头向着北元士兵冲了过去，他们一队人五十来个，现在仅剩四十了，一咬牙拼了。 双方很快接近了，都抽出马刀毫无畏惧的冲了过去，双方很快混战在一起，不到一刻钟斥候队全军覆没，北元的骑兵仅仅折损了不到三十人，接近一比二的战绩，斥候队长最后的念头就是好强啊，要知道他们斥候队可是边关守军最精锐的那批，虽然北元人数要多余他们，但是不到一刻钟被人打了个全军覆没，也让他难以接受，不过这些都给他没关系了。 傍晚时分，一名浑身是血的骑兵出现在了宁关城门外，他高叫到：“斥候回营，速速打开城门。” 几个百无聊赖的士兵正在聊天打屁，听见叫声纷纷朝城下望去，只见一个士兵奄奄一息的趴在马背上，不时直起身了叫嚷几句，这几个士兵互相望了一眼，其中一名道，天色太晚了，我要请示长官。 说着见城下的人没有反应，自顾自的走回城门楼，敲响一间房屋的门，禀报道：“都尉大人，城外一名士兵说是斥候回营，但是天色已晚，您看？” 房屋里边传出人声道：“今天一早是有一队斥候出关，你刚才说是几人？” “一人，似乎还受了伤。” “哐当”门被拉开，都尉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道：“你说什么？一人？还受了伤？” “是的。” “走，去看看。”二人急忙来到城墙边，拨开看热闹的士兵，只见城下一人艰难的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都尉大惊，叫到：“马上开门，你去，带着他到将军府，快快快”说着连踢带打的让众士兵干活。 很快城门吱呀呀开了，城外的士兵轻拍战马，这匹浑身湿透口冒白沫的战马晃悠悠的走进城门，被里面接应的士兵带着朝将军府急速奔去。 李将军府门口，战马已经倒地不起，它的使命完成了，士兵在门口守卫的搀扶下朝府内行去，所有见到这个斥候的人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斥候王瑞报，我们斥候队在城外三十里撞见了大队北元骑兵，时间仓促没来的及看具体人数，只知道一眼望不到边。”那名斥候艰难报到。 李老将军脸色变得异常凝重道：“斥候队的其他人呢？” 王瑞道：“队长他们为了掩护我回来报信，都战死了。”说完泪如雨下。 李老将军道：“你先下去休息。” “传令兵，速速去禀报宁王，另外集结兵马准备迎敌。”刚说完就听见城头上“轰”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急促的示警鼓声传来，“敌人突袭”的声音此起彼伏。 “来的好快呀”李老将军腾的站起身来道“取我铠甲，大刀，上城迎敌。”侍从们纷纷都坐起来，传令的传令，取东西的取东西。等他披挂好走出府门外的时候，宁王也已身着铠甲出现在府门外了。 二人也没废话，直奔城头而去。“老将军，北元真的来了？” “来了。” “还真被靖王说中的呀，可惜我们没怎么听他的。哎” “幸亏王爷一再催促老夫来宁关，也万幸派出了斥候，要不然，我们是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二人骑马来到城下，甩裆下马，奔上城头，值班的都尉迎了过来行礼道：“见过将军、王爷。” “就不要来这些虚的了，情况如何？” 都尉道：“卑职接到斥候，马上催促士兵上城，不到一刻钟有北元骑兵试图抢城被我弓箭手射退，对方随后发射了一枚石丸，击毁了城楼一角，便再无动静了。” 老将军看着大部分都没来的及着甲的弓箭手，称赞了这个都尉一番，问身边的亲兵队统领。道：“城中兵马集结的如何了？” 统领为难道：“事发突然，很多士兵都没在营区，到现在还没有集结完毕。” “妈妈的，什么情况吗，军纪松懈成这样？加紧督促，天亮之前不归队的按照逃兵处置。”有传令兵转身传令去了。 第46章 宁关之战（一） 林江道：“这刚好是晚上，北元看不清楚状况，要不然倾力来攻，我们可就危险了。” “是呀，不过明天我们也不好过呀，现在被堵到城里，斥候出不去，我们对北元兵马的情况一无所知呀。”老将军叹气道。 林江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按照靖王信件里的猜测来应对，就按照对方二十万兵马来应对。我们现在应该向马州求援了，宁关一旦失守，马州就会直接受到攻击，马洲失陷，朔关的后背就暴露给敌人了。” 李将军道：“就按王爷说的办，有备无患，敌人少了最好啊，多了我们也有人手应对。来人，拿着本将令箭速去马州求援，命镇守使秦虎领兵一万前来支援。”老将军吩咐道 转头又说道“都尉，安排人马轮流值守，分批下去着甲在上来。” “是，将军”都尉匆匆去传令了，不多时冻得哆哆嗦嗦的弓箭手开始分批下城披甲去了。 李老将军想到城楼里休息一下，可是躺在那里怎么也睡不着。林江也是，望着城门楼的飞檐思绪万千，他有些后悔没有及早听林川的劝告，现在为时已晚了，即便是加上马州兵马也很难守住宁关。 恍恍惚惚间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是王妃那娇美的面容，是儿子那肉嘟嘟的笑脸，是父皇和母妃的慈爱，是太子哥一脸的关怀，是靖王的恼怒，“小末，你在恼怒什么呢，怪二哥我轻敌大意，没有听记得劝告吗？” “轰隆”一声巨响，将林江从睡梦中惊醒，他晃了晃发晕的脑袋，举目四顾，老将军早已不在城门楼了，外面天才蒙蒙亮，不时有石头砸进城中的轰隆声传来。 “周天仓，什么情况了？” “王爷，敌人开始试射投石机了，很快就会发动攻击。”周天仓一脸的严肃。 “王府亲卫营呢？” “都已准备好了，就在城下不远处列队，等待王爷您的命令。”周天仓道，林江点点头，踏步走了出去，站在城头山望去，皑皑白雪的城门外，一条黑线正缓缓而来，一骑人马跃马挺枪来到关前，大叫道：“我乃大元前锋将军朵颜不花，让你们主将搭话。” 这是听李老将军道：“我是宁关守将，大兴鹰扬卫中郎将李咸通，你等为何无故犯我边关？” 朵颜不花道：“你我两家本为兄弟之邦，但是，在我大元遭受旱灾和雪灾额时候，你们却不顾道义，屯居积奇，哄抬物价，致使我百姓民不聊生，我大元顾念你我盟友关系，不予计较，但是你们得寸进尺现在又开始成倍的提高物价，你们不让我们好活，我们岂能罢休？” 李咸通一时间无言以对，林江给他说过，按照靖王推测，物价绝对是北元南犯的最好借口，现在看来果不其然呀，这个靖王真是不简单呀，远在千里之外，这边关的事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惜呀，包括自己在内，都没有人重视过。 这时朵颜不花接着道：“李老将军，本将念你年纪一大把，平日素有贤名，只要你肯投降，高官厚禄不在话下。” 李咸通长出一口气道：“你北元不尊盟约，擅起边衅，只管来战便是，看看我大兴将士能否斩你狗头。” 朵颜不花知道多说无益，回马本阵，下令强攻。 李咸通望见北元阵型开始移动，问身边的亲兵道：“昨晚派出几路信使可有消息？” 亲兵统领答道“暂时还没有。” 李咸通忧虑道：“宁王呢？” “老将军，我在这里。”不远处的林江大声道，就在这时空中呼啸声传来，李咸通大叫道：“所有人注意躲避。” 话音更落一块块石头就从天而降，砸落城头，李咸通和林江被亲兵护着下城躲避，大部分士兵猫在城垛下面，生与死全凭天意。不时有士兵被飞溅的石块击中，鲜血横流，惨叫不断。有更倒霉的被石弹直接击中，一声不吭的化为肉泥。血腥味四处弥漫，对这群未曾经历过大战的士兵产生了极大的心理震撼。 李咸通大声命令道：“我们的投石器呢，给我反击。” 有副将过来道：“将军，我们的投石器年久失修，目前仅仅修复了五台，已经开始反击了。” 李咸通又是一阵懊悔，悔不当初啊，多年的和平，他有些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仓促之间各种器械都不健全，就连最基本的石头都不是很多，这样的城该怎么守啊，他有些沮丧，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 石弹渐渐变的稀少，这时城头有士兵叫到敌人要攻城了，李咸通快步走上城头，林江也跟了上去，只见城外密密麻麻的全是人，一对一对的士兵扛着云梯开始冲锋，弓箭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可是抛射箭矢。 李咸通对林江道：“王爷，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先下去。” 林江道：“老将军，我现在也是一名士兵，不是什么王爷，也能挥刀杀敌。” 李咸通点点头，没有在废话，道：“那好，那你就负责东段城墙，我调两千人归你指挥。” 林江道“遵命。”转身朝东边走去，那边有两部两千人马在奋战。 看着渐渐靠近的敌人，林江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当敌人冲入射击范围的那一刹那，林江大喊道：“放箭” 无数羽箭倾斜而下，顿时就有不少北元士兵中箭倒地，哀嚎声响彻田野。城墙上不少士兵腿脚发软，石弹过后半天站不起身来，他们虽然大部分都是老兵，但是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有弓箭手射出的箭矢软绵绵的没到敌人跟前就歪歪斜斜的插在地上了，这在无形中鼓舞了北元士兵的士气，“原来千户长们说的大兴士兵中看不中用是真的呀，那还等什么，冲上去立功呀”，这是不少北元士兵的想法，“冲呀” 城墙上，李咸通面色严峻，已经有云梯靠上城墙了，有士兵急忙拿着推杆想要推倒云梯，但是经验不足，好几下都没推倒，反而被城下射来的箭矢击中倒地。 有士兵抱着石头看也不看一通乱砸，敌人买砸到几个，本就不多的石头浪费了不少，被都尉大人逮着一顿骂。更多人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让本就不宽敞的城墙显得刚是拥挤，士兵调度不畅，有点地段人满为患，敌人的箭矢射来，损失严重。有的地方人丁稀少，空隙巨大。 李咸通双眼通红的看着这一切，这就是他自诩精锐的鹰扬卫，这么多年一直躺在过去的功劳簿上吃饭，自以为士兵训练还算严格，军纪也算严整，但是结果是到现在两万士兵都没有集结完毕，至少还有五千多人没有规建。不少士兵没有找到自己的队伍，就拿着武器匆匆忙忙的冲上城墙，这也是导致城墙上局面混乱的原因。 第47章 宁关之战（二） 李咸通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无能过，面对混乱的局面他却一时无能为力，任凭他喊破嗓子，也难以改变这将找不到兵，兵寻不见将的局面。 他看见西边人少，压力大，带着亲兵赶到西段支援，刚到，就看见有北元士兵挥舞着弯刀跳上城墙，几名士兵没有趁对方立足未稳上去砍杀而是慌忙后退，这把老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好在亲卫冲上去将几名敌人砍杀了。 李咸通亲自调度，教士兵如何防守，什么时候扔石头，如何使用推杆合力推倒云梯，忙的这位老将汗如雨下。这时有亲兵从人多的地段抽调过来两部人马，算是稳住了西段城墙。 朵颜不花远远的望着城头，看见士兵仅仅一个回合就登上了城墙，备受鼓舞，虽然被赶了下来，但这却印证了大兴战力的孱弱，这给了他极大的信心。对身边的人道：“大兴果然是纸老虎，传令下去，三天之内必须破城，先入城者赏千金，战利品优先挑选。” 北元士气越发旺盛，林江看着源源不断的敌人，已经忘了疲惫了，他嗓子早就喊哑了，亲自抱着石头往下砸，甲胄上中了两箭他也毫无感觉，士兵们看着这个不要命的王爷也备受鼓舞，防守也越来越有章法了，感觉过了好久，敌人终于退下了，林江瘫倒在地，感觉浑身都在疼，他不顾形象的斜靠在墙垛上，眼睛无神的看着来回奔走的士兵。 周天仓拿着水壶艰难的移动过来，喂给他喝水，问道：“王爷，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林江抬手拔掉甲胄上的两支箭，道：“我没事，没有射透，就是感觉太累了，歇会就好。” 这时李咸通也寻了过来，道：“王爷，你已经彰显了你的勇气了，老臣建议你撤往马州城。”其他将校也随声附和，他们是有点佩服这个王爷的，本以为是娇生惯养的，没想到遇事是真上啊，这表现足以让他们很多人汗颜了。 林江艰难站起来道：“将军，我是不会撤的，我撤了，好不容易凝聚的这点士气就会烟消云散。”众人还准备在劝。 “报”一声长长的喊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话头，只见一名狼狈不堪的传令兵跌跌撞撞的来到李咸通面前，单膝跪地道：“禀告将军，我是从朔关方向回来的，朔关已于昨夜被北元突袭失守，路上全是逃散的士兵。” “什么？那可是两万人啊，怎么这么快？”有人失声道。 传令兵道：“我找逃出来的士兵问过了，昨晚他们已经入睡，毫无防备，被内应打开了城门，朔关就此失守，值守副将当场战死，主将柴将军正在随队退往马州方向。” “敌军现在到什么位置了？”李咸通问道 “敌军主力在朔关抢掠，前队正在追杀我方败军，暂时没有向宁关方向推进。” “你先下去休息。” “诸位，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李咸通道 有校尉道：“朔关已破，敌人很快就会从我背后来袭，我建议立刻撤退。” 林江道：“现在撤退恐怕也不容易了，北元骑兵居多，我们一旦在撤退的过程中遭到敌方骑兵冲击恐怕难以保全了。” 众人都陷入沉默了，他们知道林江说的事实，但是那名校尉说的也不错。 李咸通问道：“马州镇守使秦虎的援军到哪里了？” 斥候统领上前道：“据斥候禀报，宁关至马州沿线未发现我方任何兵马，两批前去请援的传令兵也没有踪影了。” 李咸通大怒道：“这个秦山在搞什么嘛，这时候他哪怕派出五千兵马，只要扼守住宁关和朔关之间的双关山，宁关是守是撤都可以安排，现在我们兵力不足，根本抽不出人去双关山。” 他恼怒的在原地转了两圈道：“王爷，麻烦你直接前往京城汇报，让陛下早发援兵，我们在这里能撑一天算一天。” 林江道：“老将军，你不用用这种办法支我离开，现在不止朔关的问题，西边的虎关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先不说我一走士气崩溃你们一天都难坚持，就说我出去后随时会面临来自东西两个方向的骑兵冲击，狂怕会死的更快。所以我还是留下来和诸位共进退。”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虽然一个王爷的阵亡影响很大，但是他们现在毫无办法。 马州、镇守使衙门，两名传令兵正在苦苦哀求镇守使秦虎出兵，“秦大人，天都快黑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秦虎闭目不语，良久才睁开眼睛说道：“不是秦某不出兵，现在敌人实力如何我们一无所知，岂能贸然出兵。” 一个传令兵说道：“大人，不管敌人如何，我们只要守住宁关就没错。万一宁关失守，马州就会直面攻击。” “你是在教本大人做事吗？哼”秦虎怒哼一声，又缓声道：“我相信李老将军的能力，你们回去告诉他，万一守不住就退往马州，我在这里接应他们。” 两名传令兵对视一眼，无奈道：“秦大人，宁王可是在宁关的，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您也不好跟陛下交代？” 秦虎大怒道：“大胆，你这是威胁我吗，赶紧滚。” 二人只能狼狈退出府衙，站在大街上，有点不知所措，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说道：“小王，你直接去京城报信，越快越好，沿途散播敌人入侵的消息，让他们也有个防范。我回去向将军回令，事不宜迟，出发。” 二人也不废话，分道而行。 宁关经过艰难的一天攻防战，士兵们都疲惫的躺倒在火堆旁，相互依偎着取暖。林江在陪着李咸通巡视城防，他们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情形，这时有人来报，去马州的信使回来了。 二人赶紧到了城门楼里接见了传令兵，听他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秦虎的所作所为，李咸通气的说不出话来，林江也沉默了，他知道结局大概要被林川言中了。 传令兵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已经碰见了零星的北元散骑了，他们已经截断了宁关到马州的道路，我弃了马躲来躲去，并且在宁关至马州的必经之路旁的树林内发现了北元伏兵，我绕了好久才混了回来，北元人成群正在追杀、抢掠逃难的人，倒是还没有看到朔关方向的我方人马。” 第48章 宁王殇 李咸通和林江知道他们走不了了，现在即便秦虎肯出兵接应，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了，他们突围也很艰难，更何况秦虎的拒绝出兵堵死了他们最后的希望。挥手让传令兵退下休息后，李咸通满脸歉疚的说道：“王爷，老臣对不住你呀，陛下看的起我，让您来跟着我学习带兵，可是我却把你带进了绝境，我死不足惜，但是王爷，您还年轻呀，能文能武，将来必有一番作为的，是老臣害了你呀。” 说着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流出了泪水，他已经记不起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内心很煎熬，林江很早就给他看过林川的信，但是他们都没有当回事，后面甚至都懒得在听这件事了，要不是林江要他派队斥候查探城外，那么现在的宁关很可能和朔关一样了。 林江道：“老将军不必自责，这就是我的命，是我把靖王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最后也是不胜其烦才请您老派斥候查探的，是我的自大让我自己陷入了这般境地，给您老关系不大。” 李咸通道：“我们辜负的靖王的良苦用心，我还嘲讽过他杞人忧天，呵呵，现在想来，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 林江道：“是啊，我以前一直不太能看的起我们这个小末，没想到，一切都被他言中了，也是我活该如此啊。” 李咸通道：“明天也许就是我们的最后一天了，王爷早休息。” 二人一夜无话，在呼啸的石弹中迎来的第二天，朵颜不花知道了虎关、朔关都已被破，只有他的宁关还没有攻破，所以一上来就下了死力，石弹接连不断的砸进城内，靠近城墙的房屋早已被摧毁殆尽，尽管李咸通动员了全城人的参与守城，但依然被敌人攻上城墙四五次。 林江的王府亲卫营也已经剩下一千不到了，伤亡之大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北元的战斗力确实要强于大兴。朵颜不花疯了一般车轮战攻城，一刻不停，两万多的守军迅速减员到五千多人，城里城外到处都是尸体。 城门楼也被轰塌了，都尉以上的军官伤亡殆尽，李咸通自己都负了伤，被一支流矢射中胳膊，此刻正在包扎。林江刚喝了口水，还没来的及吃口吃的敌军就开始进攻了。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很多人到现在都还没来的及吃口吃的，随着疲惫感的增加，伤亡也在急剧上升，看着汹涌而来的敌人，林江将长刀用布条缠在手上，准备殊死一搏了。 随着石头等防守器械的不断消耗，防守压力越来越大，终于西段城墙上最后一块石头被投了下去，士兵们早没了刚开始的胆怯，紧握长刀冲向了冲上城墙的敌人。 林江远远的看见李咸通被敌人砍倒在地，但是他自顾不暇，无能为力，周天仓也在他身边倒下了，他们亲卫营也已伤亡殆尽了，他凭着最后的力气，擎起大兴的战旗驻立城头，他看见远远的朝他射来的箭矢，他苦涩的笑了。 大兴、京城。 过年的氛围一天浓过一天，林川他们也买了不少的年货，皇帝已经给了他准话了，正月十五给他和赵燕儿定亲，正月二十日，翟俊杰守孝三年期满，三公主林莹和他定亲。 所以这个春节他们格外的忙碌，老赵头早早的就开始准备酿造宴席专用的酒了，赵燕儿和婉灵几乎是每天都往外面跑，买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王府也在仆人的装饰下越来越喜庆。 虽然大雪不断，但是林川几乎每天都被她们拉着上街，还得抽空学习一些礼仪，忙的是脚不沾地。 新年的钟声终于敲响，大雪仿佛也被这新春的气氛所阻断，终于不再挥洒了，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人们开始走亲访友，富春酒的销量直线升上。 正月十五越来越近，林川竟然莫名的有些紧张了，冬天的雪太大了，商队在冬天就早早的停止了营业，都在为他筹备定亲跑前跑后。 这天终于是到了，林川一早就开始接待各种宾客，皇帝都来蹭了一杯酒，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人才慢慢散尽。 郭来顺道：“王爷，这也就是定亲，正式结婚的时候可比这麻烦多了，您就慢慢享受，哈哈哈” 林川抬腿踢了他一脚，架着醉醺醺的孝王林河往门口的马车走去，他要把这个醉鬼给送回去，这家伙已经在他这个里蹭吃蹭喝好几天了，自从见过一次赵燕儿的闺蜜黄英后就念念不忘的让赵燕儿介绍给他，奈何人家黄英对他不感冒，这家伙就赖在这里不走，非要林川给他想办法。 林川架着林河刚走出王府大门，就看见一骑人马飞驰而过，破烂的衣甲在寒风中飘摇，他让郭来顺帮忙把林河送进马车，他抬头看着驰向皇宫方向的那骑人马，感觉到有些心慌。 心不在焉的他捕捉着心慌的来源，在众人的吵闹声中送走了林河，林川转身走进府门，婉灵搀着他道：“王爷，怎么了？” 林川道：“我有些心慌。” “是不是就酒喝多了？” “可能是，我先休息一会。” 说着一个人走进书房关上门，仔细回想是不是漏掉什么了，这时郭来顺在门外叫到：“王爷，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啊，今年的亲戚都还没怎么走呢。” 郭来顺？商队？大雪封路商队好久都没动了，对了对了，北边。林川一把拉开房门道：“最近可有北元消息？” 郭来顺一愣道：“王爷，冬天雪大，道路不畅，好久没有收到北元那边的消息了。” “这不正常，雪再大，消息慢点可以理解，但是一点都没有是不是太奇怪了？” “不算奇怪，咱们这边的雪都这么大，北方可想而知了，道路阻断有消息也传不回来呀。” “去，把林顺、宁泽叫来。” 不一会林顺二人到了，林川开门见山问到：“可有北边的消息？” 林顺道：“之前得到消息，通往马州那边的道路因为大雪被阻塞了，人马难过，信鸽之类的因为天气也难以使用，所以最新消息还要等几天。” 林川挥手让几人退下，他决定沿着那骑人马去的方向去看看，希望北边没事，希望宁王、燕王能够平安。 第49章 紧急朝会 林川遣散随从，一个人沿着街道向前，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赶紧让到一边，仔细看过去，又是一骑衣衫褴褛的骑兵，只听士兵口中大呼边关急报，速速让路，疾驰而过。 林川脸色一变，策马追上，不一会就来到了宫门外，只见之前来的那名士兵正在和守门的禁卫军交涉，奈何无论他怎么说对方都不许他进门，只是让他去兵部。 那士兵道：“兵部、枢密院都还在休沐，我只能来这里了，边关大事耽搁不起的。求你让我进去。” 这时第二名传令兵也到了，正是那个小王，禁卫军都尉一看又来了一名传令兵，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他也不敢擅自做主，正准备进去禀报的时候，林川到了。 他滚鞍下马，直接道：“开门，他们随我进去，所有事情本王承担。” 禁卫军都尉也不再迟疑，下令开门。 林川道：“我是靖王林川，你们跟着我。” 说着率先往宫内走去，两名传令兵紧紧跟随，路上林川得知他们是宁关士兵，北元开始进犯大兴了。 三人疾步而行，不多时来到乾元殿，林川让值班太监进去通报，却被告知陛下今天谁都不见。 听得林川一阵火大，推开值班太监闯了进去，太监拉拽不住，跟在后面苦苦哀求，林川也不理他，直接大声喊道：“父皇、父皇，儿臣有要事求见。”小太监的脸都吓白了。 这时皇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过来，“王大伴，看看是哪个混账在大吵大闹？” 王大伴来到前殿看见林川正在焦急的转来转去，道：“哎呦，这不是我们的准新郎官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呀？” 林川道：“王公公，麻烦请我父皇出来，就说北境有变。” 王大伴见林川说的严肃，也不敢擅专，只能进去禀报皇帝。不多时皇帝气呼呼的走了出来道：“朕好不容易睡个觉，你凑什么热闹？” 林川道：“父皇，宁关被北元攻击了，传令兵就在殿外。” 皇帝顿时就清醒了，道：“传” 林川亲自出去把二人带了进来，二人上前跪拜到：“鹰扬卫传令兵王二、张三参见陛下。” 皇帝看着这两个衣甲破损的士兵，知道事情不简单，道：“王大伴，把太子叫过来。你们两个说说怎回事。” 张三率先开口道：“启禀陛下，十一月底一队鹰扬卫斥候在关外三十里处发现了北元兵马的踪迹，随后便被攻击，只有一名士兵返回宁关，当晚，北元骑兵抵达宁关外” 二人随后相互补充着把事情说了一遍，皇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道：“该死的北元，该死的秦虎。” 太子这是也到了，简单问了问，了解而来事情的大概，见皇帝迟迟没有说话，边问到：“你们说你们腊月初一就出发了，为何现在才到？” 二人说道：“我出发后，天便开始下雪，大雪时断时续，道路阻断，难以行动，卑职只好走走停停，直到十几天前天气放晴才勉强穿过龙虎山谷，一路不停到达京城。” 皇帝道：“王大伴安排他们到驿站休息，好生招待。传内卫指挥使李刚。” 见大殿陷入沉寂，林川道：“不知道二哥如何了，还有三哥那边，辽国不可能不动的。” 皇帝焦躁的走来走去，也不搭话，众人又陷入了沉默，不多时李刚觐见，皇帝道：“速速派人给朕查清楚北元的动向，要快，谁敢怠慢朕要你的脑袋。” 李刚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把北元进犯的事情给他简单说了一下，李刚大惊，说白了，这是他们内卫的失职呀，他赶紧退下安排去了。 这时皇帝又道：“传枢密使李成、丞相秦让、兵部尚书田建、户部尚书张然觐见。” 早有侍卫领命而去。 太子道：“被小末言中了啊，小末，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林川道：“臣弟也没什么好办法，按照之前的猜想，北元的宁关这路兵马应该已经越过内四城推进到三山关一线了。现在应当尽快调遣兵马支援三山关、张家关一线，一旦敌人突破这一线，那么敌人就会进入龙虎二山之间的河谷，我朝在想把他们驱逐出去就难了。” 林川又道：“入冬前不是已经让前卫军和右卫军做准备了吗？应该尽快出发北上，越快越好。” 太子看了皇帝一眼，面带愧色的道：“他们还没准备好。” 林川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太子哥你说什么？没准备好？一个冬天你说他们没准备好？” 他看着太子满脸的愧疚，皇帝也不敢正视他，他知道根本原因不在前、右两军，是皇帝和太子根本就没真正落实这件事情。 林川不可置信道：“我的太子哥哥哎，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况且两位哥哥还在北边呢，你们怎么哎！” 太子道：“小末，你这句话不错呀，你自己说的？” “这重要吗？现在当务之急是驰援、驰援。”对于太子的关注点可把林川气的够呛，北元遇到这群人，真是不南下都冤的慌，若不他们一个不是皇帝一个不是太子，他早上手揍他丫的了。 不过静下心来想想也不难理解，林川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看待问题，皇帝他们这些人都是当局者迷，这就好比两个交往了几十年的密友，虽然彼此都有一个看不惯的行为习惯，但是在这位朋友没有明确撕破脸的情况下你是不愿意轻易相信一些关于你这个朋友的闲话的，有时你听到这些闲话还感觉是在挑拨离间呢。 其实国与国之间的关系也差不多，就好比林川前世的某两个国家，好的时候大哥大姐的叫着，听不得人说大哥的不好，直到对方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 父子三人都沉默的等待着，过了好一会，天色都暗了下去，几位大臣才相继到了乾元殿。 他们没人身上都带着酒味，看的出来他们已经很小心的处理过了，但是依然没有遮盖住节日的味道。 皇帝看着姗姗来迟的几人，没有责怪他们，因为他自己也是一身的酒味被林川硬从后边逼出来的。 皇帝看了一眼早就找了个角落坐下的林川，无语的摇摇头，道：“太子，你给几位爱卿说说。” 第50章 宁王消息 太子正了正衣冠，将边关的事情娓娓道来，几个大臣听得脸色大变，尤其是丞相，虽然太子没有过多强调秦虎的消极怠战，但是他依然听出了太子乃至皇帝的不满。 李成率先开口道：“怎么会？北元与我朝世代交好，为何五无缘无故突袭我北方边关？消息不会有误？” 太子道：“宁关信使亲自传的信，并非道听途说的消息，李疏密你觉着消息会是假的吗？” 李成不开口了，他听出了太子的恼火，他也意识到这不是他一个执掌军机的大臣现在该说的话，正想着怎么辩解两句的时候，皇帝开口说话了：“诸位，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朕召你们来是要你们出对策的。” 几人都沉默下来了，凝眉苦思着。丞相秦让率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我朝应尽快派出使者，问问北元到底是何意，双方是否有什么误会呢，能谈判最好不过了，免得动了刀兵生灵涂炭呀。” 兵部尚书田建道：“秦相所言极是，现在我们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到底是北元王庭的意图还是下边部落私自行动，都不得而知，即便真是王庭旨意，我朝也要派遣使者争取先和谈，以免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 户部尚书张然也道：“臣大致赞同两位大人的意见，但是我们不能仅仅寄希望于和谈，万一和谈不成那我朝该如何应对？所以臣以为应该紧及开始调兵遣将已做应对。” 田建道：“张大人不可，一旦我方调遣兵马刺激到北元造成谈判失败该如何？” 林川舒服的窝在一个角落里听着这几位大兴“柱石”的谈话，秦让和田建的话他认为有些一厢情愿了，张然的话倒是很中肯，根据前世的大国博弈情况来看，战场上得不到的谈判桌上更加没有可能，要想在谈判桌上取得优势，那么战场上必须打出成绩才行。 李成这时候道：“陛下，老臣以为张大人所言极是，我朝当两手准备。” 皇帝点点头道：“太子和朕也赞同这点，先说说派谁出使北元。” 秦让道：“臣以为礼部尚书李安大人可以胜任，李大人之前就多次出使北元，对北元王庭比较熟悉，臣认为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其他几位大臣也都点头表示李安很合适，皇帝其实心里的第一选择也是李安，所以这出使人选毫无争议的定了下来。 皇帝又道：“出使人选既然已经定了下来，那现在议一议兵力调动的事情，诸位畅所欲言。” 李成当仁不让的率先发言道：“陛下，老臣以为应当派遣左右两卫兵马至三山关一线部署。” 秦让一听怎么都是他的人呢，当即就不乐意了，道：“陛下，臣以为当调遣战斗力最强的前卫军北上即可，在使团没有结果之前不宜大动干戈。” 田建也跟着道：“陛下，臣的儿子田守近日偶感风寒正在修养，恐有碍陛下大事，故臣请调前卫军北上。” 李成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无可奈何，他可不敢打后卫那三卫的主意，一旦他说出口十有八九前卫军出征的事情就要定下来了，他道：“陛下，前卫纵然精锐，但是军力有限，还是左右两卫军更合适。” 皇帝见他们争执不下，有些恼火，有心说调遣后卫军北上，但是又心有不甘，于是道：“几位回去再好好考虑考虑出兵事宜，明天和使团人选一块递个折子上来，朝会上议论解决。天不早了，都散了。”说完摆摆手 秦让等人拱手行礼道：“臣等告退。”各自回去商议不题。 皇帝正在捏着眉头烦心之际，余光扫到了依然窝在角落的林川，仔细一看顿时就火大了，“这家伙，老子在这里费心费力的和大臣商量事情，你小子倒好在这里睡上了啊”心里想着，脸上的怒气都快溢出来了。 太子一看情形不对，赶紧道：“父皇，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儿臣和小末先告退了。”说着快步走到角落一把拽起林川就往殿外跑。 皇帝在背后咆哮道：“就你知道心疼人是，明天靖王、孝王都来参加朝会，敢缺席打断狗腿。” 林川睡的迷迷糊糊还没搞清楚状况，听见有人在大声咆哮，还让他明天上朝，这能忍，老子我最讨厌那烦人的早朝了，起得早不说还又臭又长无聊的很，随口就道：“我没空，谁爱上谁上，老子”太子看着这个发癔症的弟弟，一把捂住他的嘴，拖着就走。 到了外边，冷风一吹，林川才清醒过来，看了看满天繁星，道：“这么晚了呀，回家睡觉了，再见太子哥。”说着自顾自的走了。 太子无奈的笑了笑道：“记着明天朝会。”林川头也不回的摆摆手表示听到了。“这小末，问题都是他抛出来的，到解决的时候了却窝在角落里睡觉去了。”摇摇头转身回东宫去了。 次日，大朝会。 大部人都已经得到了消息，震惊的同时都在思考怎么能从这件事中获取最大的收益。 朝会流程没有什么新意，一切按部就班，出使北元的事情没有任何意外的很快就定了下来，大家知道重头戏来了。 孝王林河打着哈欠，一脸的疲惫小声道：“小末，今天为什么要把我们都叫来啊，我都还没怎么睡醒呢。” “当然是有大事了，注意点形象，父皇今天心情肯定不会好，小心别吃了吃了瓜捞。”林川小声道，他自己其实也是眯着眼藏在太子身后打着盹。 “陛下，臣以为左右卫兵力充足，兵甲精良，北上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李成率先出声道。 秦让也不甘示弱道：“前卫军战力强悍，一军可抵左右二军，局势未明之前调遣前卫军最合适不过了。” 皇帝脸色难看的卡着双方人马你来我往的交锋，核心就一个我的人不能去，再有就是想逼着皇室这边的人出兵。 眼看太阳越升越高，林川已经清楚的听见林河肚子的咕咕叫了，马上就中午了，双方还在不知疲倦的相互推诿，甚至把一些陈年老账都翻出来了，气氛越来越热烈，丝毫看不出一丝疲倦，林川对此佩服的五体投地。 再看看皇帝和太子，一个刚开始的愤怒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而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双方精彩表演，一个因为腿脚不便早早的坐在专门安排的软座上，施施然的玩着手指。林川想着是不是可以偷偷溜出去透透气呢，正等他准备和林河偷偷商量一下的时候，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这变化不是殿内双方谁家妥协了，也不是皇帝陛下做出了选择，而是一则从殿外来的消息。 “报，启禀陛下，宫门守卫上报说有自称是宁王亲卫的士兵要进宫禀奏边关事宜，臣等不敢擅专，特来请示陛下。”禁卫军领军统领林安入殿禀告道。 第51章 对策 皇帝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众大臣也不再争执，寂静无声，林川也打起精神，不再想着偷懒了，终于要有确切的消息了，只比昨天的信使慢了一天，想来出发时间只是稍晚点，这足以看出当时的形势是如何的危急了。 皇帝大声道：“快宣。” 林安道：“是。”转身就要退出去，却又被皇帝叫住了，道：“朕准许你们骑马往返，速去速回。” 林安抱拳退下，众人也不再争执，静静的等待着，只有皇帝焦躁的在御阶上走走去，不多时，马蹄声响起，皇帝停下脚步，望向殿外，只见林安带着两人步入殿内。 这两人衣甲破败，神态疲惫，在殿内众多大臣的注视下显得有些局促。 林安提醒道：“还不赶快拜见陛下？” 二人才如梦方醒跪倒拜道：“卑职宁王亲卫营亲兵副统领张忠参见陛下。” “卑职三山关斥候营都尉陈清远参见陛下。” “你们不都是宁王亲卫？” “回陛下，卑职不是。” “都起来回话，那个宁王亲卫张忠是，你先说。” “是陛下。”张忠情绪低落的开始讲述宁关遇袭的事情，前半段和昨天那两位信使讲的一样，后边的则听的皇帝睚眦欲裂。 “陛下，宁关攻防战的头一天我们就遇到了很大压力，各项准备工作都不足，前一晚派出的求援信使又一直迟迟没有消息，李老将军和诸位校尉都让宁王撤到马州，但是被宁王拒绝了。” “他为什么要拒绝？不知道这么很危险吗？”皇帝问道。 “陛下，因为当时情况来看，一旦宁王撤走，原本就不稳的军心瞬间就会崩溃，也许宁王前脚刚走，宁关后脚就会被破，以我们的速度很难在敌人骑兵的追击下撤回马州，宁王亲兵有马或许可以，但是大部分人都没有机会的。” 皇帝红着眼道：“是朕的好儿子呀。” 随后又把朔关突袭被破，后路断绝，他领命前往京城报信的过程说了一下。“陛下，卑职赶到马州时已经是宁关遇袭的第二天下午了，北元斥候已经出现在马州城外了，据他们传来的劝降喊话的信息，李将军力战身亡，王爷也在宁关城头殉国了，全关士兵战死着大半。”说完跪地痛哭。 皇帝知道宁关被突袭，宁王很是危险，但是一直在心里极力的否认，在这一刻他抛弃了所有的幻想，颓然的坐到御座上，讷讷不能语，林川三兄弟都红了眼睛，太子更是看了一眼林川，满眼的愧疚之色。 重大臣面面相觑，刚刚还极力主张和谈的丞相秦让等人更是脸色难堪，这一开始就折损了一位亲王，和谈显然不可能了，这时听见皇帝声音苦涩的道：“之前出使计划暂时搁，斥候都尉你说说你带来的消息。” 陈清远道：“陛下，卑职出发时间是腊月二十，北元已经兵临三山关了，由于大雪的原因，他们暂停了攻击，全军后退至马州一线。” 众人听闻大哗，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北元人会这么快，不是还有马州城在吗，那可是边关坚城啊，各种防御设施齐全，再加上从宁、朔二关退回来的残兵，不应该那么快就被攻破呀。 李成问道：“马州城也丢了？” 陈清远道：“丢了，在宁关被破的第二天，镇守使秦虎大人就弃城了，他率兵撤到了三山关，现在三山关兵马总计约有四万多人了。” 李成道：“陛下，马州坚城，秦虎不战而逃，再加上之前拒不支援宁关，老臣以为应当撤职查办，回京问罪。” 秦让赶紧出列道：“陛下，秦虎不救援宁关是因准备不足，撤回三山关也是为了加强防御力量，请陛下明鉴。” 皇帝摆摆手道：“现在不是争论谁有罪的时候，陈都尉你继续说。” “是，陛下，三山关镇守使关月平将军得知北元南下的消息后，急忙派遣斥候营外出刺探消息，我们在马州附近抓获了北元的一位信使，经过审讯得知，他是北元南征军统帅部给进占马州的朵颜部传信的信使。” “南征军统帅部？”兵部尚书田建疑惑的问道：“北元新设的部门吗？” “是的，大人，据信使交代，北元此次共出动了左中右三路大军，有南征军统帅部统一指挥，主帅是北元皇太子元昊，副帅南面行营将军元庆，左路统帅二太子元达，右路三太子元威，中路兵马二十万、左右各五万，分别攻击宁关、朔关、虎关。” “这么多兵马？看来北元这次是来真的了呀。”众人议论纷纷呢，林川则想“比我预测的五十万要少点。” 只听陈清远继续道：“目前，敌军从西向东依次是” “停一下”皇帝说道“太子、孝王、靖王、疏密使、丞相、六部尚书、御史台、大理寺主官留下，其余人散朝，各司其职，不得怠慢。” “遵旨，臣当告退。”不一会大殿内就只留下几位大兴的大佬和两位报信的。 “王大伴，把北境舆图拿过来。”王大伴赶紧吩咐人去取了，很快一幅巨大的大兴北境舆图就悬挂了起来，林川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地图，仔细辨认了一番，对于北边各关的位置就了然于心了，仔细看看，怎有点像前世明朝的九边重镇。 皇帝对着陈清远道：“你继续。” “敌军右路军在西边已经突破了虎关、抵达朗州、大河、古渡一线，中路军前锋已到武关、三山关一线，左路军突破朔关后继续攻破了管城，兵马到了张家关一线。” 随着陈清远的话，早有李成叫来的疏密院参军将一处处地名做出标记，林川仔细一看，陈清远的讲述是自西向东展开的。 从舆图上看，大兴北境分布了三条防线，最外围的就是北五关，第二道是内四城，第三道就是现在说的古渡、武关、三山关、张家关一线了。 如果从宁关之战开始算起，近两个月的时间了，大兴朝堂才算搞明白了两国的军事态势，才算有了一手消息，虽然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消息了，最新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也不知道这第三道防线如何了。 田建道：“北五关被破了三关，皆因猝不及防所致，现在有了防备，三山关一线应当可以支撑些时日，眼下五关就剩了新、海二关，臣以为我朝应尽快支援三山关一线了。” 第52章 三路支援、扩军 太子的目光随着田建的话落到了东北方向的新、海二关，他转头看了看林川，脸色变的越来越苍白了。 皇帝敏锐的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道：“太子，你身体不舒服吗？” 太子则颤声道：“父皇，内卫可有新、海二关的消息？按照靖王之前的推测，宁关方向已经应验，那么辽国是不是也会向靖王说的那样突袭新、海二关？那老三燕王” 皇帝听的大惊失色，急忙召内卫问询，得到的是没有具体信息，恼怒的他当即把内卫负责消息的指挥重打三十大板，着立即查明东北消息，戴罪立功。 一切处置完，让陈清远二人退下休息，他把目光投向了老神在在的林川，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靖王，你说说辽国会不会动手？” 众人都还在懵的状态，他们不知道靖王的推测是什么，现在皇帝又专门询问这个印象中很少说话但是每次发言都能给人震惊的的王爷，这让他们也想听听这位靖王有什么高见。 林川无奈的从太子背后闪了出来道：“父皇，不是会不会的问题，是一定会。说不定这会已经到了段州、甚至是燕山山口的宝城一带了。”林川的话依旧是那么的让人震惊，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们都难以反驳。 皇帝有些颓然，他甚至有种后悔莫及的感觉，他道：“诸位爱卿，朕已经安排御膳房准备午餐了，继续谈谈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李成、秦让都不说话了，他们都不想让自己的人北上，但是目前的情况显然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扯皮了，让他们主动开口又不愿意，所以僵持到这里了。 皇帝见他们都不开口说话，便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么朕来说。调前卫军、右卫军北上三山关，后卫军去支援宝城一线，为避免京中空虚，其余兵马暂时待命，朕意调陈国公长子陈瑞领兵两万北上至朗州、古渡南边的榆城，并在古渡和榆城之间的大河上增设浮桥，以便调度、支援古渡，你等意下如何？” 李成、秦让等见后卫军赵春部都已经被调遣了，知道再争的话没有好处，都表示同意。 李成道：“陛下，援军是有了，但是各军主将除了陈瑞外都没有实际作战经验，恐贻误战机呀。” 皇帝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知道李成说的是事实，不管是李鼎、田守还是赵春都没有真正经历过战争，即便是陈瑞，也只是前几年参加过南方边关上的战争，对北元也是毫无经验。 至于老一辈的长春侯、长平侯等人，虽然经验丰富但是老的老病的病已经没有可能领兵出征了，这时候皇帝才发现，大兴人口众多竟然没有几个能统兵作战的，这甚至让他开始自我怀疑了，“朕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治国，究竟是贤能还是昏庸？为什么关键时候连个可用的人才都没有？” 一番苦思之后，他决定道：“三山关一路李鼎为主将、田建副职，孝王林河任后卫军主帅，赵春副职。” 众人傻眼了，林河更是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有想到还会有他什么事，太子开口道：“父皇这” 皇帝抬手打断了太子的话，他知道众人的疑惑，继续道：“李鼎身为李成的爱子，言传身教总是有的，只要不盲目行动，到前线慢慢积累经验，有朝一日定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至于孝王，你的主要作用是利用亲王身份整合安城、宝城一带的资源，调动府兵等地方军队死守宝城，不得随便出击，军事指挥还是要以赵春为主，知道了吗？” 林河愕然道：“父皇，我” 皇帝没有让他说完，而是再一次问道：“知道了吗？” 林河只能硬着头皮道：“知道了。” 皇帝语重心长的道：“你聪明、善于交际，这是朕此次派你出去的理由，你一定要做好地方的协调工作，因为朕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支援宝城了，赵春威望不足，恐怕不能慑服安城的各个势力，所以现在非你不可了。” 林河道：“父皇，儿臣遵旨，定当不负父皇重托。” 太子也是勉励了一番，众大臣听了皇帝的解释，也觉得选择林河率领后卫军出征没什么毛病。 皇帝又道：“大兴和北元的兵力差距太大了，双方一旦僵持住，北元必然增兵，到时候我们恐怕将难以应付，所以朕决定，先征兵二十五万” 重大臣有心反对，但是又说不出什么充足的理由，必将北元的威胁是实实在在的。 “新建五个军，每军五万人马，其中四军人马的骨干人员分别从禁卫军、左卫军、骁骑营抽调搭建，各军产生的缺额也从新兵里面补充。剩余一军有靖王以靖王亲卫营为骨干进行征召编练。” 众人听闻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么一会把两位亲王都派出去领兵了，这太匪夷所思了。 田建道：“陛下，非臣不支持，也不是不信任靖王，只是这亲王亲自招募兵马这实在是风险太大，恐有损国本呀。” 其他几位大臣也都持反对意见，皇帝看着满不在乎的林川，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情况，该你出头的时候你却缩着，不该你出头的时候你倒是蹦的挺欢实，什么人嘛这是。 他对着林川问道：“众大臣怕你拥兵自重，怕你将来造你太子哥的反，你怎么说？” 林川看了一眼众人道：“多谢诸位大臣替本王拒绝这个差事，三千亲卫训练差点没要了本王的小命，现在弄五万，乖乖，这是人干的事情吗？况且，本王今年的主要任务是结婚娶媳妇，只要北元人打不到大河边上，对我来说没有差事最好了。” 皇帝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这就是他派孝王出征而不是靖王的一个重要原因，谁知道这家伙出去了会不会自顾自的逍遥去？ 众人也是一脸的懵，按照秦让他们的了解，靖王这时候不应该是怒怼他们离间兄弟感情吗，怎么还谢上他们了？ 太子道：“诸位大人请放心，靖王什么品行我很了解的，漫说他不会，即便是他会我倒是很乐意他来坐我这个位子，这家伙的才能不是我能比的，你们都太小看他了。” 林川道：“太子哥，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觉得众位大人说的很在理的。” 皇帝黑着脸道：“混账东西，比我闭嘴，就这么定了，敢阳奉阴违、敢抗旨，哼哼，朕撤了你的婚姻，父母之命媒媒妁之言，朕还是有退婚的权利的。” 林川惊呆了，这是一个皇帝说的话吗？他道：“父皇，您这不符合您的身份呀。” “你就说你做不做。” “做、儿臣遵旨还不行吗？” 户部尚书张然悄悄问太子：“太子殿下，我见靖王之前做的亲卫营训练、灾民安置做的都很好呀，也没见他推辞呀？” “老大人，你是不知道呀，那两件事情都是他自己揽的活，你听说孝王练兵没？没有，那就是他自找的，灾民的事情是他汇报的当然他要负责了。除此之外，你还见过他干什么，上朝他都不来的，反倒是偷偷的找了漂亮媳妇，你说这哎。”太子无奈的说道。 众人也都听见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平日里几乎没有这个靖王存在的感觉。 林川道：“太子哥，背后说人可不是君子所为呀。” “我背后了吗，我这是当着你的面说的好不好？” 皇帝道：“别废话了，此次征兵枢密院主导，兵部、户部等部门配合，务必要从快处理，谁敢在这个时候扯后腿，哼哼” “臣等遵旨”众人退出，给这忙活去了。 第53章 招兵买马 皇帝特地留下林川和林河，嘱咐道：“孝王，你这几日就前去后卫军熟悉熟悉，出征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朕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还有一个更是音讯全无，你千万要注意。” “儿臣知道了，请父皇放心。”林河大声道。 “嗯，去，给母妃告个别。” 林河告辞离开，见林川还没有离开的意思，问道：“怎么，你想反悔？” 林川道：“那倒不是，父皇、太子哥，我之前听我府里的人说过，北元使团来的时候，正使轧吉偷偷会过春兰楼的老鸨，我觉着这个可疑，您找内卫的人查查看，万一这是春兰楼北元的密谍据点呢，要知道很多官员都喜欢偷偷逛春兰楼。” 皇帝道：“知道了，你还是操心怎么招兵、练兵，别到时候人都招不齐，丢人现眼。” 说完拂袖而去，太子对着他笑了笑，也紧跟着走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王府，天色已经渐暗了下去，林川找来郭来顺道：“全力收集北元、辽国的消息，不要死等商队了，目前也交易不了了，把商队的人都撒出去，单纯的刺探信息，要快准稳，知道吗？”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说完转身去布置去了。 林川自己则躺在躺椅上想着招兵的麻烦事，他是真不想管这些事情，“这该死的北元，打扰老子的幸福生活了。妈妈的别让我逮着了，不然看我不揍死你。”林川愤愤不平的想着。 第二天一早，林川收拾妥当，带着亲兵队前往亲卫营部署招兵事宜了。陈琳见林川来的这么早，知道有事情要做了，随汇报道：“王爷，所有士兵已于昨天全部归营，今天一早就开始正常训练了，现在正在进行二十里武装跑，马上就要回来了。” 林川扫视了一下整洁的营业区，道：“很好，待会组织军侯以上的军官议事，我有事情要宣布。” “是王爷。”林川带着亲兵队先一步回到了中军营房，原先的军帐不太适合现在的营区，给拆了建成营房了。 不一会听到外边响起口令声，很快军侯以上的军官都来到了中军营房集合了。 张同报告道：“启禀王爷，所有军侯以上军官都已集合完毕，请王爷示下。” 林川道：“都坐，张顺，先通报一下当前军事情况。” 张顺将北元目前的军事动态陈述了一遍，虽然现在大街上已经传开了，但是众人都是昨天早上归营的，还没有听到这些消息，他们很诧异，没有想到北元会这么果断的南侵。 林川道：“根据皇帝陛下和枢密院命令，我部要扩充兵马至五万人，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招兵买马，下面我进行任务分配。” 众人恭敬坐好，身板挺的倍直，“命令，陈琳及后勤营负责完成五万人马的营地建设，陈琳要保持与兵部的沟通交流，务必保证新兵的军需物资充足；王平、刘术带领一半骑兵负责新兵招募，军饷和其他军持平，招人区域不限。每招够五千人为一批，张同负责组织训练，段超、李平、刘壮负责配合训练。” 张同道：“王爷，还是按照三个月基础训练吗？” 林川道：“鉴于目前形势严峻，三个月时间压缩到一个月，你们在训练中要善于发现适合自己的部众，比如有个擅射的，你李平作为弓弩兵的负责人却没有发现，那么这就是你的失职，一个月一到，按照兵种分配人员。要尽快完成五万人的招收、训练，快速形成战斗力，因为我们随时都会被派往前线抵抗北元，一旦用实战练兵，那伤亡就无法估算了，明白了没有？” “明白。” “好，开始行动。” 众人散去，开始动作起来了，林川反倒是闲了下来了。他现在有点担心北边的局势，要知道京军兵马从动员到出发至少得半个月，这还是在辎重随后运输的情况下，北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可千万别提前崩溃了。 “张顺，你安排人到枢密院，把每一份从北边过来的消息都给我复制一份。另外告诉郭来顺、林顺二人，有关这方面的消息，都要汇报给我。” “是，王爷”张顺领命退下，安排去了。 由于征兵人数巨大，枢密院划分了各个军的征召范围，林川这一军主要集中在京城及周边几个城池，在征兵广告贴出去的第二天，王府村就来了两千多人投军。 林川接到报告后很是诧异，要知道当初安置的灾民总数也就五千多点，这一下子就来了近一半，他要看看怎么回事。 林川来到新兵集合去，正看到王平在安排给他们做登记，这些人见到林川过来，纷纷抱拳躬身问好，林川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这位老乡，你们王府村总共也就五千来人，我听说这一次就来了两千三百人，这不影响了村子里的正常生活生产吗，这怎么能行？” 这位皮肤黝黑的汉子道：“王爷，您也知道，当初我们这五千多人大部分可都是青壮呀，我们在村长的组织下已经安排好了，每两家都会有留有干活劳力，不会影响种地的。” 这时边上有村民道：“是啊，王爷您就放心，我们都知道参军有风险，且不说北元这些混蛋入侵了我们大兴，即便是为了报王爷之恩我们也要积极参军的。” 林川听了无比感慨，老百姓都是懂的感恩的人，你对他们一份好他们恨不得能还你三份情，看着这一张张质朴的脸，林川很受感动，他道：“各位乡亲，既然你们决定来参军了，我也不好阻止，但是我的把丑话说到前面。” “王爷，您说，我们听着。” “你们来参军了，就要懂得遵守军队的制度，免得触犯军法，到时候即便是我也救你不得。当然，你们要是立了功，该赏的我也不会吝啬，懂了吗？” “王爷请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绝对不会给您丢脸。”村民乱哄哄的叫嚷道。 “好了，既然如此那就排好队，按顺序登记，我在这里先提前祝大家立大功。”林川大声道。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小伙子道：“王爷，我有个想法，您看行不行？” 林川很诧异，这个小伙子勇气不小啊，敢单独出来提出想法，道：“你说说看。” 小伙子道：“王爷，等我们都登记完成后，先不参加训练。”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林川，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稍稍放下心，继续道：“我们先出去给王爷您宣传宣传。” “宣传什么？”林川有些好奇的问。 小伙子道：“王爷，当然是宣传您在我们村实行了一些惠民的政策了呀，还有就是农忙时会组织军队去帮助我们收割庄稼之类的，小人最是了解我们这些普通百姓了，他们最看重的甚至不是钱财，而是您给的这份重视、给的这份尊严。” “你叫什么名字？可读过书？”林川问道 “小人吴腾，没有读过书，名字还是我爹用三个铜板的价钱请村里的教书先生起的呢。”小伙子腼腆的答道。 “好，吴腾，那么便有你负责此次征兵的宣传工作，但是要记住，不要为了在追求效果蓄意夸大，这很不好，一定要有一说一，知道吗？”林川道 “王爷，您请放心，小人一定干好。” “嗯，干好了，我给你记功。” 吴腾兴奋的站回队伍里，抓耳挠腮的等着登记。 第54章 战报 天气慢慢开始转暖，雨雪似乎在去年冬天一股脑的给下完了，开过年后虽有零星降雪，但是影响不大。 京城每天都能收到北边传回来的战报，战争的阴云已经开始笼罩在大兴人的头顶上了，历经半个多月，紧赶慢赶的终于把支援北境的三卫军队给派了出去。 这天是林河出发的日子，后卫军主力已经在领军赵春的率领下在三天前出发了，林河今天率领亲卫营跟随最后一批士兵出发，太子、林川等都到东门外给林河送别。 “老四，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啊，不能由着性子来，知道吗，没事的时候多看看兵法战策，不要再沉迷小人书了。”太子谆谆教导道。 林河点头答应着，整个人仿佛一下子成熟了不少，一身铠甲更是让他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太子又给林河身边的三个年轻说道：“郑先、李旦、吴涉，你们三人一定要辅佐好孝王，帮他多出出主意，当然也要看着点他，不能放任他的性子乱来。” 三人拱手答应。 林川见太子交代的差不多了，于是道：“四哥，兵凶战危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轻涉险地，你只要守住东线就是大功劳一份，等待中线有了突破，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林河道：“你小子，还教上你哥了啊，你说的这些太子哥之前都教过我了。” 林川道：“那我就放心了，三哥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东线传回来的战报也是语言不详，段州到底有没有攻破到现在不得而知，但是从敌人封锁的严密程度来看，我认为段州还在咱们大兴手里，而且燕王三哥很可能就在段州。” 太子道：“老四，小末的判断一向都很准确，你要认真听，说不定到时会对你有用。” 林河道：“太子哥，我知道，我这不是正在认真听么。” 林川继续道：“如果三哥在段州，那么他的处境一定不是很好，你到了后切记不要中了辽国人的诱敌之策。” 林河问道：“怎么说？” 林川道：“你到东线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到时候辽国人大概率会利用你救人心切的心理，放松对段州的封锁，诱你救援段州，一旦你出城，就会被敌人的骑兵攻击，处境就会很难说了。所以，你一定要谨慎，找寻合适的机会再行救援，千万别莽撞。” 林河道：“为兄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救回老三的。时辰不早了，我该出发了，太子哥、小末保重。”说完转身就走，他怕再犹豫眼泪就会掉下来。 这时林川一个箭步追上来，搂住他的肩小声道：“四哥，弟弟我最后给你一句话，一旦形势不对，该跑就跑，不要怕丢脸，二哥那样虽然很英雄，但是父皇和你母妃要的不是英雄，知道吗？” 林河看着这个只比他小一岁的弟弟，感觉这么多年来他似乎反而是被照顾的那一个，点头道：“知道了，你四哥我是怕丢脸的人吗？呵呵” “你回来后，我高低让燕儿把王英的工作做好，让她做你的王妃。” 林川放开他，看着那帅气的背影上马疾驰而去，心里感觉空落落的，要知道五个兄弟里他和这个老四最合得来，在一块玩耍的时间也是最多的，再进一步说，二人也是共同上过青楼的人。 告别了太子，林川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军营，他现在已经招募了两批一万人的新兵，小伙子吴腾的宣传队功劳不小，这也让林川决定在新兵中选拔一些能唱会跳的人组建一支宣传队，队长就让吴腾来干。 回到他的营房，最新的战报已经放在他桌子上了，有朝廷下发的，也有商队收集的，他拿起一份认真的看了起来。 战报显示，进入二月初，北元军队已经修整完毕，开始对三山关试探性攻击，但是都被三山关的镇守使也就是现在的守将关月平将军给挡住了，刚开始他还疑惑北元为什么等了这么久没有攻击，后来才知道一方面是因为雪太大，还有就是北元士兵水土不服，大部分人出现了拉肚子的现象，这让他们不得不停止攻击。 林川仔细评估了一下，李鼎的两卫军马已经出发了，三山关目前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撑到援军到达问题不大，看来是暂时可以稳住了。只要李鼎他们到时候不出昏招，北元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东线的形势就让人有点琢磨不透了，辽国并未对宝城发动攻击，而是严密封锁了宝城以外的区域，这让大兴获取情报变的极其困难，不过据内卫消息，辽国出兵大概在十万左右，以骑兵为主，林川推测，段州很有可能还在坚守，骑兵不善攻城，这也许是段州能继续坚守的原因，但是一支这样封锁下去迟早要出事的。 西线压力不小，援军主力陈瑞所部还在路上，等到了估计要三个多月，这还是轻装急行，沿路提供保障的最好结果，慢点半年都有可能，毕竟要从南边调兵到北边。 现在古渡一线主要是依靠大河天险并召集了大河以南榆城等地的府兵来防守，虽然压力大，但是暂时也还算稳定。 林川预计在这样僵持不下的话，北元很可能要继续增兵，到时候大兴面临的压力将会大大增加，届时，所有兵马被压在三山关一线的第三道防线内被动防守将会很难受。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对方调兵的时候，主动出击，将防线往北推一推，但是这样的风险太大，毕竟元昊可是统帅军队给丽雅国作战好几年的老手了，李鼎虽然军龄不短，但是实际统兵作战尚是首次。 况且，兵力、战力都处在劣势，想出击有点痴人说梦了。 林川叹口气，这真是太难了，兵力不足是现在最大的软肋，即便是二十五万兵马能够很快征召完成，但是又能有多少战斗力呢。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了。 还有一份战报让林川很意外，确切的说这应该不是战报，因为内容并不是北境的战争，而是内卫司破获了北元暗线机构，不出林川所料，就是春兰楼。老鸨已被内卫控制，但是牡丹等一批核心人员却提前得道消息逃之夭夭了，这人内卫司指挥使李刚大为光火，下令全境捉拿，但是谁都知道想要抓到人已经难如登天了。 第55章 三山关之战（一） 北境、三山关 李鼎来到这里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敌我双方仿佛是排练好的一样，你攻我守，打的有来有回，这让他很是憋屈，但值得高兴的是将士们的精气神一天天的在改变，从最初的哆哆嗦嗦到现在看见鲜血横流不为所动，这是一个让他振奋的变化。 李鼎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军队战斗力在逐步提升，看北元人也不再是畏缩害怕的样子了。而北元军队的攻城战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这让他逐渐客服了对敌将的恐惧，毕竟人家是久经战事的老鸟，他是一个初入战场的菜鸟，说不恐惧不害怕那是假的，巨大的压力让他变的都有些憔悴了。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动，变化的不仅仅是士兵，他这个统军将军也在变化，这让他有了出关一战的想法，想要把战线推到马州附近，毕竟窝在三山关后面实在是难以辗转，出了三山关就可以东西腾挪，使三山关一线的各个防守节点得以联系，互相支援，真正的串联成线，是进是退都有了回旋的余地。 随着夕阳的下沉，北元列行的攻城战也偃旗息鼓了，李鼎召集了田建、关月平、秦虎、朔关主将柴严可等人商量关于出关攻敌之事。 李鼎率先说了他的想法以及出关作战的意义，接下来让众人各抒己见。 田建道：“我原则上同意李将军的意见，但是我担心的是我们能不能打的赢，毕竟我们兵力不占优势，还要留下收关部队，能拉出去的人马不会很多。” 关月平道：“至少需要两万人马留作防守，能出关的也就在八万左右了。” 李鼎道：“据斥候回报，北元主力尚在马州一线修整，现在关前的也就朵颜部和其他一些小部落三万来人马，只要我们速战速决，在敌人主力未反应过来之前将战线推至三山关以北二十处的马家村一带，然后利用当地丘陵众多的地势结寨固守。” 柴严可说道：“李将军，我方固然可以击败敌方在马家村一带结寨，但是如何保证就一定能守的住呢，要知道敌人可是有二十万的大军，一旦寨子被围，切断了与三山关之间的联系，到时候就危险了。” 众人听了也都是点头，李鼎仔细想了想道：“这确实是个问题，看来这招是行不通了，兵力不足，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田建道：“我倒是认为可以退而求其次，出击一次，至少要击溃朵颜部，在退回来，这样北元至少不敢再在我们眼皮子地下安营扎寨了，现在我们的斥候出去都是问题，击溃他们斥候出去刺探就会容易很多，也有助于我们掌握北元的动态。” 众人都点头同意，李鼎道：“那就明天，我和田建将军、秦虎将军、柴严可将军率部出击，关将军负责留守。等敌人第一波次攻击退去时，我军出其不意的随后出城攻击，我部中路突击，田部左路突击，秦部右路突击，柴部在后支援接应。还有问题吗？” “没有。”众人起立抱拳道 “那就遵令执行，切记法不容情。”李鼎道 “尊领。”众人抱拳行礼，纷纷告退离去。 与此同时，马洲城内、南征军统帅部，也就是原先的镇守使衙门。 北元太子元昊也在召集将军们商议攻城之道，他说道：“诸位将军，我们已在此蹉跎三月之久，之前皆因天气和水土问题，现在一切都已好转，天气也在逐渐变暖，正是适合作战的时候，再拖先去，到了炎炎盛夏将对于我们这些习惯寒冷的战士非常不利，现在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元烈率先开口道：“我没啥好办法，就是全军压上去，耗也耗死他们。” 元昊道：“三山关地处龙、虎、武三座山的交汇处，易守难攻，我们纵有二十万大军，但是每次能参与的也就五千左右，再多也展不开。” 副帅元庆道：“倒是可以向宁关时候那样车轮战。” 元昊道：“这个办法我也想过，但据情报所说，大兴在三山关有十万多兵马，我们轮番攻击，他们也可以轮番守卫，所以这个方法也不可行。” 见众人都不再说话，元昊道：“我倒是有个想法，我们连日攻城，敌人已经习惯了，我意思是在明日攻城之时，等一天结束时突然加强攻击力度，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元庆道：“这样的话只靠朵颜部是不是兵力不足？” 元昊道：“副帅所言及时，所以我今天早上就已经秘密派遣五万大军前往前线了，会后本帅坐镇马州城，副帅统领前线，大家要率部连夜出发，择机加入战场。” “得令。”众将军捶胸行礼。 此时的李鼎和元昊都那一入眠，明天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关键的时间，李鼎胜利将奠定他年轻一代的领军地位，也可以提振大兴的士气，稍微改变大兴的不利局面。 元昊胜了则可以攻占三山关，进入龙虎河谷，直接威胁中原腹地的阳城，到时候不管是战是谈，北元都将占据绝对的先手。 第二天一早，李鼎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士兵们看上去虽然有些忐忑，但整体上还算稳定，刀出鞘弓上弦，就等着北元的第一波次来攻了。不出意料，北元军队按时开始了今天的第一次攻击，声势规模都无两样，要非要说有，就是今天的攻势看上去更加雷声大雨点小。 半个时辰后，在付出近百伤亡的情况下，北元军队如潮水般退去。关月平看到敌人已退，令旗手给李鼎发送信号。 紧闭的城门吱呀呀的缓慢开启，正在撤退的北元士兵有好奇心强的还在回头张望，突然看见城门开了一道缝，以为是看错了，还揉了揉眼睛，对身边的同伴说道：“嘿，我好像看到城门开了。” 同伴头也不回的跑着道：“不可能，兴国人都成了缩头乌龟，他们不敢开门的。” 那名士兵又回头看去，只见门缝越来越大，他知道他不是眼花了，城门确实是开了，他拉了拉同伴道：“真的开了，你看看。” 同伴不难耐烦的回头看去，果然，城门已经快全部打开了，他满脸的疑惑，怎么会？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兴国的城门开了、兴国的城门开了”边说边加速撤退，周边的士兵都回头看去，看到场景顿时让他们大惊失色。 只见一队队大兴骑兵纵马而出，直接朝他们扑了过来，骑兵后面还有大队的步卒在出城，这让他们亡魂大冒，要知道他们正在撤退，平时掠阵的骑兵都已经率先撤退了，只剩先他们这些攻城的步卒，这么短的距离怎么可能跑的过骑兵。 北元领军的千户也发现了不对，他没有尝试着结阵，而是大声疾呼撤退，同时派遣信使向朵颜不花求援。 第56章 三山关之战（二） 远处观战的朵颜不花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老实的大兴军队竟然在这个时候冲了出来，他是一点准备没有。 看着被冲散的攻城步卒，他急令骑兵前去接应，但是为时已晚，还没没等骑兵调转马头，那边的攻城步卒已经被冲散了。 溃兵如决堤的洪水般朝中军方向涌了过来，后面的大兴兵马紧追不舍，骑兵已经开始准备绕前截击了，左右的田建、秦虎梁军已经展开，并对朵颜部展开两翼包围。 朵颜不花看着急转直下的战场形势，知道再不撤退就要被包围了，毕竟他只有两万余人，大兴出来了至少八万人马。 可是还没等他下令，溃兵已经冲垮了中军，整个军队乱成一团，朵颜不花大声疾呼“向马州方向撤退”便转身带着亲兵一路疾驰而去。 李鼎亲自率部追击，传令兵不时汇报战场态势，“报，我军已经追击了十里了，左右两军已经十三里了，正在向中军合围。” “好，继续探。”李鼎意气风发道，“继续追击。” 涛涛江水般的士兵越过李鼎，继续快速追击，朵颜不花一路丢盔弃甲的撤往马州，到达马家村一线时，他碰到了秘密南下的北元主力前锋，元烈亲自领兵。 朵颜不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汇报了他的遭遇，元烈也是吃惊不小，他的前锋也才三万人，贸然遭遇到士气正盛的大兴军队恐怕也讨不到好，但是一旦撤退，元昊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思索片刻，元烈遣信使急向前线统帅元庆报告，同时撒出大量斥候，打探战场形势。 李鼎来到距离马家村五里的一个小山坡上，举目观察战场形势，他的中军在这座小山的不远处包围了一股五千左右的北元步卒，各部正在轮番攻击，他们此行的战役目的基本达到了，等收拾了这股步卒就准备撤军了。 这是有斥候来报“报，将军，前方马家村发现北元军，骑兵，人数大概在三万，旗号是前锋军，将军旗号是元烈。” 李鼎闻言大惊，“难道是北元主力南下了？这么快吗？”周围的人也回答不了，他下令道：“继续探，命令左右领军向中军靠拢，快速消灭包围的敌军，徐徐后撤。” 他刚刚还站在这里，享受这调兵遣将的滋味，心想：“这才是将军该干的活，以前的兵都白当了。”这会已经有些慌了，他害怕北元主力全部南下了，要真是如此，他们就危险了。 焦急的等待斥候的回报，山下的敌军已经快要被歼灭了，再有一炷香时间就差不多了。 就在李鼎焦急的时候，元烈那边已经得道了战场的具体消息了，他分析一番，决定向前试探性攻击，攻击方向选择了大兴右翼的秦虎所部，之所以选择秦虎是因为这家伙在马州一箭未发就弃城而走了，被元烈当成了软柿子。 元烈准备出击之时，李鼎也得到了北元军的具体消息，得知只是前锋，主力尚远的消息后他松了口气，命令道：“令，左右两军快速向中军靠拢，后撤回关，残敌不必管了。” “报，敌军骑兵朝我军右翼而去了。”斥候回报 “撤退，令右翼秦虎部掩护主力后撤，本将会把所有骑兵都调过去，务必要保障与中军同步，不能快也不能慢。”李鼎下令道。太快了容易将中军的侧翼暴露出来，太慢了容易形成突出部，被敌军分割包围，只有与中军同步，才能相互支撑后撤，敌方骑兵也不敢贸然追击。 秦虎在得知北元三万骑兵朝他而来时就慌了神，他不顾李鼎的命令，下令全军不必继续向中军靠拢了，快速后撤，都还没看见敌人呢，秦虎已经率先骑马后撤了。 整个右翼军顿时变的乱哄哄的朝后疯狂撤退，此时他们距离中军仅仅三里的距离，李鼎站在山坡上已经隐隐能看见他们的阵型了，本以为万无一失了，没想到右翼突然就停止了靠近 ，快速后撤了。李鼎顿时大惊失色，忙令查探右翼情况。 “报，将军，右翼秦虎将军听闻敌军朝他部方向攻击，下令停止向中军靠拢，直接后撤了。”斥候报告道 “这该死的秦虎，老子就不该相信他，等回去有他好看的。”李鼎咬牙切齿道。 旁边的参军道：“将军，怎么处罚秦虎随后再说，现在怎么办，我军主力的侧翼已经暴露了。” 李鼎当即道：“传令全军后撤。” 说完在亲兵的护卫下跟随大部队开始回撤，斥候不时将北元前锋军的消息报回来。 秦烈那边，马上就要战场了，还没有发现敌军秦虎部的踪影，斥候在预定范围内也没有发现，这让他有些迟疑不定了，不敢贸然前进，下令斥候继续探查。 不多时斥候回报，发现秦虎所部，已经撤退到八里开外，这让元烈目瞪口呆，这家伙的速度也太快了，比他预期的整整超出了四里路程。 “兴军的主力在什么位置？” 边上有万夫长道：“回禀将军，敌方主力在我部西侧，距离不到十里，他们落后秦虎部近三里地。” “好，传令全军，随我追击秦虎部，随后向西转，截击敌军主力。” 秦虎这时眼看距离三山关已经不远了，只有十里的左右距离了，他终于放松了心神，谁知就在这时，后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有斥候来报后方三里发现敌军骑兵大队。 秦虎亡魂皆冒，不顾一切的朝三山关狂奔，众士兵不明所以以为战败了，也跟着往后跑，一时间踩踏伤亡者不知繁几。元烈追到后率部冲击刚是死者甚众。好在他们跑确实够快，后面还有柴严可接应，这才失魂落魄的退了回去。 柴严可好不容易找到秦虎，抓住他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被人追着回来了，李将军他们呢？” 秦虎摆摆手，一句话没说带着人返回了三山关，柴严可不明所以，只好派遣斥候前去打探，好半天才知道李鼎他们也在后撤，不过被折返回去的元烈部骚扰，撤退速度很慢。 李鼎这时有苦难言，元烈一直在旁边骚扰，而骑兵大部分都被他派去支援秦虎了，现在也不知道被那个该死的家伙带到哪里去了，这能慢后撤，他也能看出来元烈实在拖延时间，但是他没有什么好办法。 第57章 和谈 林川得知三山关之战的始末后，大骂秦虎是个猪队友，他现在已经招了近四万人马，都在按部就班的训练。 这天他收到了北元要和谈的消息，很是惊讶，因为目前的北境战事虽然僵持住了，但是北元依旧占据优势，只要肯下死力气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但是对方却在这个时候选择和谈，这就有点奇怪了。 宁泽道：“王爷，据收集到的消息，北元给出之所南下的理由是是因为一些大兴奸商不顾两国盟友关系，肆意抬高物价，致使北元民不聊生，所以才不得已南下惩罚，现在目的已达到，于是遣使和谈。” 林川道：“我怎么听着有些扯淡呢？朝中什么反应？”自从正月十六朝会后，到现在四个月的时间了他就没再参加过朝会。 宁泽道：“朝中已经同意北元使者来京了，回复李鼎将军的信使今天已经出发了，估计一个月后使团就会到来。” “嗯，密切关注使团动向。东线还是没有动静？” “没有，不过段州估计快撑不住了，有消息说他们突围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孝王那边呢？” “孝王成功的整合了东线各城的府兵，目前宝城总兵力也到十万了，防守绰绰有余。” “这时候最煎熬了，手握十万大军，你说救不救段州，救，就有可能要落入敌人的圈套，不救，段州难保，燕王也得完蛋，我这四哥估计头疼的很呀。哎” “要是王爷在东线，您会怎么办?” 林川道：“我还真想过这个问题，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击败辽国几次，歼灭对方二至三万人马，这样救援段州救有把握了，但是难就难在怎么歼灭对方两三万人。” “是啊，靠孝王的兵马很难办到。” “还有就是，选调精锐小队人马，秘密潜入段州，救出燕王，这样的成功率不小，但是也意味着放弃段州军民了，燕王兄自诩为读书人，不一定会答应的。”林川摇头道“算了，不想了，干好我们的事情要紧。” 宁泽告辞离开了，林川有些郁闷，因为战事，他和赵燕儿、三公主和翟俊杰的婚事都搁浅了，皇帝说是战事结束后再办理，现在他的首要任务是练好兵。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天气变得炎热难耐，林川的五万人基本到位了，还有最后两批没有训练完成，其余的人马都已经按照兵种分配完毕了。但是枢密院负责的二十万人马到现在还有五万的差额，李成都忙的病了好几次了。 “王爷，刚得到消息，北元使团入城了。”宁泽找到正在校场巡视的林川说道。 “好，我知道了，我们进城看看去，看看这北元能谈出什么花来。”林川结束巡视，带着亲兵朝京城赶去。 次日一早，林川在婉灵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按时上朝去了，因为今天北元使团也会出现在朝会上，他倒要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臣等参见皇帝陛下。” “诸位爱卿平身。” 还是那一套流程，好在今天是小朝会，简单了不少，众人的神情都很严肃，都知道今天的重头戏是北元使团，皇帝也没墨迹，直接宣使团入殿觐见。 轧吉等人理直气壮地的走进乾元殿，潦草的施了礼，和去年的情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很多人看的怒火中烧，礼部尚书李安斥责道：“尔等端是无礼，见到我陛下为何不施全礼？” 轧吉道：“外臣最近身体不适，想要尽快返回马州疗养一番。” 众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在暗示北元现在是胜利一方，他们攻占了大兴马州一线，李安气的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林川瞧着皇帝的脸色很不好看，最近憔悴了不少，白发也多了不少，前朝政事繁忙，后宫皇后天天在担心燕王林泊，抱怨他又把女婿陈瑞派到了前线，淑妃则是每天以泪洗面，静妃也是日日念佛，让佛祖保佑林河平安归来。 皇帝道：“废话就别说了，直接说你们的目的。” 轧吉道：“我大汗有意与贵国和好，我方会撤出宁关一线。” 众大臣听的都觉得不可思议，李成直接道：“不要大喘气了，直接说但是，你这伎俩都是我们玩剩下的。” 轧吉也不以为意，说道：“但是你们兴国也不能在三山关以北驻军，这片区域将作为双方互市场所，税务收入两国各半。” “放屁。”张然道“这些都是我朝领土，你们凭什么说三道四的？” 轧吉笑了笑道：“李鼎将军应该将三山关之战的结果上报了，他可是你们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将军了，他全力出击，也就勉强击败了我们的一个小部落，还损兵折将的，你们拿什么收回马州等地？” 李成等人闭口不言，轧吉继续道：“第二个条件，我大元三太子尚未婚配，大汗意思是让你朝三公主和亲三太子。” 众大臣都开始窃窃私语了，林川则眯起了眼睛，眼神不善的扫了一眼轧吉，没有说话。 轧吉道：“第三个条件是兴国每年朝贡我北元白银三十万两，娟万匹，粮食五十万石。” 李成道：“麻烦你们搞清楚，我大兴还没有战败，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吗？” 轧吉道：“第四个条件你们会更感兴趣，只要你们答应前三个条件，我大元可以让辽国撤了段州之围，放过贵国燕王。” 这一下犹如重磅炸弹落下，包括皇帝在内都不太淡定了，他这几天为了能救出燕王，办法可是没少想，就连内卫死士都出动了，但是都能成功，原因和林川猜测的一样，林泊就是不放弃段州臣民，不愿意独自逃生，辱了皇家威名。 “给你们十天的时间考虑，届时要是没有结果，那就别怪我大元不客气了。”轧吉告退而出，无礼至极，但是众人都没有时间再计较这些了。 林川现在犯难了，燕王和三公主，二选一，这是他不愿看到的，按照他的想法两个都不能放弃，燕王不走可以打晕带走嘛，公主和亲这在前世可是最被人看不起的行径，况且这还是他唯一的亲姐。 林川眼里杀气毕露，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感觉最火大的时刻了。 这时皇帝道：“大家都退下，各自议一议，想一想，明天乾元殿答复。” 说完独自朝后宫走去，林川也回到王府，思考对策。想了会他叫来张顺问道：“张顺，你的亲兵训练的如何了，要是潜入段州救人有没有把握？” 张顺道：“卑职严格按照王爷所给的方法训练亲卫，前日试着潜入了一次左卫军大营，效果还不错，段州形势不清楚，但是我觉得我们有七八成的把握。” 林川道：“那就好，你们是我最后一把刀，一定要保持锋利。做好准备，随时待命。” 第58章 东院事故 第二天，乾元殿。 众人如期而至，皇帝也没废话直接开始要答案，林川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兵部尚书田建道：“陛下，我朝与北元军力差距这是不争的事实，我们几个尚书商量了一下，觉的第一条可以答应，第二条要减少朝贡数量，至于和亲我们觉着也不是不行，毕竟历史上和亲公主名传后世者也不是没有。” 李成一方，枢密副使范夏道：“陛下，我们的意见和他们们大同小异，现在我朝兵力不足，新兵征召、训练至少还需要三个月，否则拉上去就是送死。轧吉有一点说的没错，李鼎将军三山关之战打的已经很不错了，但是也只是击溃了敌军一个先遣部落，最后还因为秦虎的畏敌如虎而折损了不少兵马。” 李成道：“陛下，可以先告诉轧吉答应他的条件了，至于朝贡数量再慢慢谈，先让辽国撤了段州之围是最要紧的。” 林川见没有人在意过他三公主姐姐的死活，语气不善的道：“各位大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三公主的感受？她在毫不知情的情下就被你们给卖了，作为大兴的男人，竟然企图依靠送女人来祈求和平，你们哪来的脸面在这里夸夸奇谈？” 皇帝喝道：“靖王住嘴，不得无理。” 林川没有理会皇帝，继续道：“尤其是枢密院，你们可是代表军方，你们就是这么答复的？看来大兴的军力落魄到今天这个地步，你们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啊，现在竟然把这一切转嫁到三公主一个女人身上，你们有何颜面在这里狺狺狂吠？” 范夏脸憋的通红，指着林川道：“你、你”半天说不出话来。 太子拉住林川道：“靖王，慎言。” 林川一把甩开太子的拉扯道：“丞相大人，我知道你一心求和平，这没有错，但是你不让你那个闯祸的儿子来负责，却把三公主推了出去，你晚上睡的着觉吗？” 皇子叫到：“你给我闭嘴，不如此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说着声音低了下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林川道：“父皇知道我的，我一向不惹事，遇事躲着走，但是躲不开那就解决他，北元他们不是想战吗，那就战，我大兴千万男儿岂能让他们这些与牛羊为伍的蛮子小看了？” 满殿的大臣脸色都很难看，皇帝道：“你先下去，朕再想想。” “父皇，燕王三哥完全可以派人秘密潜入救出呀，不必受对方胁迫的啊。”林川不甘心的道 “你当朕没有那么做吗，可是你三哥那个榆木脑袋就是不肯独自离开，朕能怎么办？” “谁他妈的执行的这个任务啊，打晕带走不会吗？” 皇帝愕然，心想“还能这么操作吗，这” 太子道：“万一就出来后寻死觅活的咋办？” 林川道：“那还能由他胡来吗？” 皇帝叹气道：“可惜呀，现在机会不在了。你先下去，和谈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 林川拱手退下，走到门口时他转身眼神凌厉的说道：“父皇，太子哥，各位大臣，要知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靠和亲、靠妥协是换不来尊严的，别说三公主是我姐，哪怕就是一个平凡的百姓之女我也是不同意的，谁都不行。” 说完扬长而去，众人面面相觑，靖王这么倔强的吗？皇帝道：“大家继续，不用管他这个毛头小子。” 最终决定派遣礼部尚书李安负责谈判，北元提出的条件原则上答应，但是要先撤段州之围。 林川郁闷的回到府上，发现婉灵、小娥都不在，怒吼道：“人呢，都去哪里了？” 有下人赶紧过来道：“东院出来麻烦，婉灵夫人她们都在东院了。”林川转身赶往东院，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来到东院的时候，看见所有人都在院子里，赵燕儿更是把脸扭在一旁流泪。 他们因为定了亲，按照规矩赵燕儿不能再待在他的王府上了，但是她又放心不下这些孩子，所以每天都是直接来东院教书。最近由于忙着兵营的事情，林川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赵燕儿了。 林川没有理会其他人的问好，径直走到赵燕儿身边，扶着她的肩膀轻声问道：“燕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你？” 赵燕儿挣脱他的手，转到一边不说话，继续抹眼泪，这是林川第一次见她哭，即便当初被混子欺负也没见她有丝毫软弱，现在竟然哭个不停，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不爽了。 “小娥，怎么回事？” “回王爷，今天早上有几个孩子上课捣乱，燕儿姐苦劝不听，还把吃剩的饭菜倒在桌子上，几个老夫子过来说教，还把老夫子给骂了，燕儿姐要动戒尺教训他们，他们就把王爷您抬出来，说您交代过不能让他们受委屈，要是敢打他们，那他们就是受了委屈，燕儿姐这个王妃就别想做了，还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把燕儿姐气哭了。”小娥细细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林川压住心中的烦躁，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赵燕儿，好一番折腾，总算哄好了，吩咐婉灵陪着赵燕儿，他则看向院中的孩子们。那伶俐的眼神，是全王府的人都没见过的，赵燕儿她们发现了林川的不对劲。 赵燕儿轻轻叫道：“王爷，您” 林川打断她的话道：“你歇会，剩下的事情不用管了。” 他扫视着院子里站的七扭八歪的孩子们，经过两年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的个子都蹿高了一大截，有的已经不比赵燕儿她们几个低了。 “董斌、杨武”林川叫道 “属下在。”董斌二人赶紧站了出来，知道今天没个好了。 果然，风暴说来就来，林川发飙了：“这就是你俩给我训练的结果？军事管理就给管成了这？站个队都是七扭八歪的，两年了，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结果吗？” 二人低头不语，董斌想了想觉得还是得争辩一下，不然给他们俩的前途就完了，他小声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呀，这些都还是孩子，况且您也交代过要好好照顾他们，要让他们走出灾情的阴影，不能太苛责了，所以我们日常训练中也不好下力气。” 林川越听火越大，大骂道：“废物两个，这些和管理有什么关系，就因为他们是孤儿就要被宠上天吗？即日起免除你们东院教官的职务，逐出亲兵队，明天到军营找陈主簿报到，到后勤营当兵去。” 二人苦着脸也不敢争辩，低头应是。 第59章 谈判结果 “崔知着，站出来。” 催知着小心的站出来道：“学生在。” “你是怎么做的班长？任由他们胡来，你这个班长是摆设吗？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要协助先生管理好东院，你怎么做的，现在都有人敢骂夫子了，翻天了。” “王爷，是学生的错。” “剩下的你们这些人，本王把你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不是让你们在这里作威作福的，还敢打着本王的旗号威胁王妃，谁给你们的胆子？才吃了几天饱饭就敢浪费粮食了，把饭菜扣到桌子上，真有你们的啊。从现在起所有人两天不许吃饭，都给我好好的回忆一下饿肚子的滋味，谁要不服气现在就滚出王府，有没有走的，趁现在。”林川大声训着这些孩子，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本王省吃俭用的供着你们，安排小娥她们照顾你们，让你们读书明理，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林川气的满脸通红，这么多年了，小娥从来没有见过林川生气，她的印象中王爷永远都是和蔼可亲、风轻云淡的一个人。 “所有人，包括董斌、杨武，现在开始给我跑圈，五十圈结束后院内列队，有想要离开王府的现在就滚蛋，有没有？” 见众人都不搭话，林川下令道：“所有人，保持队形，五十圈，跑步走。婉灵、小娥，你们负责监督，谁敢偷懒直接踢出王府。” 董斌和杨武带头开始绕圈，林川继续道：“从今日起东院学堂解散。” 赵燕儿大惊道：“王爷，这不妥，毕竟是初犯，就饶过他们一次。” 林川道：“你放心，我有安排的。” 他继续道：“三天后，所有女孩即日起跟随婉灵姑娘学习琴棋书画，男孩全部随董斌、杨武前去军营报到。” 说完带着赵燕儿离开的东院，留下孩子们垂头丧气的跑着圈，但是没有人敢有怨言。 赵燕儿看着林川黑着的脸，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林川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王爷，你是不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黑，就差在脸上写上不爽两个字了。”赵燕儿道。 林川拉着她在一处凉亭里坐好，把今天朝会上和谈的事情说了一遍，满脸的怒气都快喷薄而出了。 赵燕儿道：“王爷是不同意所有和谈条件呢，还是单单就是三公主这一条？” 林川道：“三姐这条是我最反对的一条，其它的我也是不同意的，你要知道这种两国之间的交往，不是靠苟合就能够真的互不侵犯的。” 赵燕儿道：“怎么，签订了议和书也做不得数吗？” “所谓的议和书也只有弱国才会在意，强权从来不会遵守所谓的盟约的，国家的尊严是靠战士们在战场上一刀一剑的拼出来的，而不是靠几个高官在纸上的签字得来的，所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想在谈判桌上得到，根本不可能。” 赵燕儿听着入迷，点点头表示认可。 林川继续道：“即便我们现在答应了北元的全部条件，以后他们就会想抢就南下抢一把，从此北境再无宁日。” 赵燕儿道：“难道满朝文武就没有人知道这些道理吗？” 林川道：“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们有很多利益在里面，比如我朝去北元最大的商队就是秦家的，只要边境勉强和平，他们就有钱赚，北元南下他们就撤退，北元一走他们再回去，生意照做不误，所谓的国家尊严、北境百姓的生活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赵燕儿有些气愤道：“怎么可以这样呢，他们可是大兴的人啊。” 林川道：“家族越大，对家族利益看的就越重，国家利益反而其次了，怎样有利于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怎样选择。” “算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这帮熊孩子敢欺负我媳妇，真是想找揍啊。”说着把赵燕儿送出了府，她最近都和他父亲老赵头住一块，老赵头在这附近买了一座小院，距离也不是很远。 “顺子，时刻关注谈判进展，随时报告。”隐身人一般的林顺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接令退下。 林川现在也没啥办法，只能等着最后的结果，万一真的要把他三姐送去和亲，那就大家都想别好过了。 时间倥偬，转眼已过了三天，宁泽带来了林顺他们收集的信息。 “王爷，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两国谈判已经进入尾声，现在就只是在朝贡的问题上拉扯，其它条件我朝基本都答应下来了，北元已经派出信使回去请迎亲的队伍了，也答应了我朝先通知辽国解了段州之围，信使也已经派出去了。我想着段州之围解除的时刻就是和议最终定当之日了。”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接下来重点关注段州的情况，看看辽国能否主动撤围。”林川道 “是，王爷” “我进宫一趟，最后在努力劝说一次。”林川起身朝外走去 皇宫、乾元殿 林川已经在殿外等候了一个多时辰了，站班太监说秦相他们几位重臣在里面商议事情，皇帝让他等着。 就在林川无聊的准备去寻三公主聊聊天的时候，以秦相为首的几位重臣走了出来，林川一眼就看出他们全部都是支持北元和议条件的大臣。 几人略微向林川施了礼，也不多话，径直走了。 林川迈步进入乾元殿，往日里富丽堂皇的大殿，今天怎么看着都有点昏暗的样子。 林川规规矩矩的给皇帝和太子施礼问好。 皇帝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林川道：“父皇，儿臣想知道议和的最终条件定了没有？” 皇帝示意太子答复，太子道：“小末，我朝已经基本同意了北元的条件，经过大臣们的努力，朝贡在原来的基础上减半，对方也同意了先解了段州之围。” 林川道：“这么说，我三姐没得选择了？只能和亲了？” 太子道：“小末，我朝的情况你也清楚，军力比不过北元，持续打下去，别说马州、宁关这些地方了，三山关都难以保全，三山关丢了，整个中原回受到威胁，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些情况，以三公主和亲，可以极大的缓解双方的关系，我朝也有时间加强军力，以便将来收回马州等地。” 林川邹眉道：“一但答应北元条件，那么我敢肯定，北元每年秋冬都会南下劫掠，宁关、马州一线名义上还是大兴的，事实上却是在北元的掌控之中。” 太子没好气的道：“我不说了吗，给我们时间整顿兵力，再图收复。” 林川道：“太子哥你也别生气，你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你应当知道，一旦我们按照北元的这个条件签署了和议书，那么就算是打碎了大兴人的骄傲、打散了大兴人的精气神，每次对战，战士们的士气都会天然的低对方一头，恢复对马州等地的控制谈何容易。即便是恢复了，那我三姐呢，她还能回来吗？” 太子不再言语了，事实他也不愿意和谈，但是形势比人强，站在大兴的角度上来看，和谈似乎更有利。 皇帝道：“朕要为大兴负责，身为帝王子女就该负担起应有的责任，这就是她们的命运。” 第60章 看好那小子 林川见劝解无效，也不再磨叽，告辞出了乾元殿，他要去看看三公主林莹，告诉她自己会想办法的。 兜兜转转的终于到了三公主的寝宫外面，有宫女把他迎了进去，林川问到：“三公主呢？” 宫女道：“在厅堂呢。” 林川跟随宫女进去，果然看见三公主林莹正托着腮坐在桌子旁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仿佛一只斗败的公鸡，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林川看的满眼的心疼，这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真正的亲人了。 林川道：“姐，想什么呢？” 林莹看见林川坐了过来道：“小末，姐要去和亲了，我千挑万选的最终把自己给送去和亲了。”说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林川道：“姐，你别怕，我会想办法的，即便父皇不同意我也是有办法的。” 林莹道：“皇后娘娘都给我说了，他们要用我换燕王林泊，如果我不答应，林泊就会死在段州，我没办法呀，皇后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也不能看着三哥去死，不是吗？” 林川道：“三哥那边在父皇他们答应和议的时候北元已经派人去告诉辽国人解围了，现在我要解你的围了。” 林莹的眼中泛起一道希望的光芒，问道：“你怎么解？” 林川道：“现在还不方便说，你只要记住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就够了，哪怕进了迎亲的队伍，不到最后一个都不要放弃，知道吗？” “好，姐会等你到进入北元的那一刻。”林莹坚定道。 林川道：“那我们就说好了哦，我不便久留，先走了，记住，不要轻易放弃，我要让他们看看，我们姐弟不是好欺负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皇宫。 皇帝这边早就得到了报告，知道林川去了三公主那里，至于说了什么，因为林川把人全赶出去了，谈话内容无从得知。但是，他总觉得林川没有那么轻易放弃，要知道为了几个素不相识的灾民，他都会和京都府、丞相这些人硬刚，何况现在三公主。 “宣内卫指挥使李刚。”皇帝吩咐道 “父皇，您这是？”太子疑惑的问道 “太子，朕总觉得小末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得找人看好那小子，免得他胡来，被他坏了大局。” 太子也觉得林川不会简单放弃，是得找人看着点那小子。 与此同时，丞相府。 秦让正在给秦山交代一些事情，他现在对秦虎是极度的失望，虽然拼了老脸在皇帝那里讨了一张免死券，但是秦虎的官职也被一撸到底了，经过他的频繁运走，才给他在老二的左卫军中谋了一个都尉的职位。 “老二，老夫总觉的这个靖王是一个变数，这小子从不按常理出牌，在议和这件事上他更是极力的反对，尤其是三公这和亲这块。”秦让正在和秦山说着话。 秦虎插嘴道：“怎么？他难道还敢抗旨？他敢劫了和亲队伍？哼” 秦让和秦山对望一眼，同时道：“这还真说不准呀，要知道靖王现在可是手握五万大军的。” 秦让道：“老二，安排人盯着那小子、盯着靖王大营，预防这小子带兵劫了和亲队伍，这对我们秦家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要尽快促成和议，这才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 秦虎听的目瞪口呆，道：“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二人没理会他继续商量着其他事情。 李府、李成的书房。 “大人，有什么事要吩咐？”李成的幕僚恭敬的进入李成的书房问道。 “你派人盯着靖王那小子，老夫觉得这是个怪胎啊，以防万一。”李成道 那幕僚道：“大人是觉得靖王会破坏和议吗？” 李成道：“十有八九是会的，但是鼎儿在前线，随时都有危险，和议才能最快解除他的困境，老夫不允许有人破坏和议。” 就在秦让、李成派出人手盯着林川的时候，像田建这种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了人手，暗中关注着林川的一举一动。 一时间，靖王府外多了无数双眼睛，林顺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找到林川道：“王爷，要不我派人把这些人清理了？实在太欺负人了。” 林川摇摇头道：“不必了，他们想看就看着。” 这时宁泽走了过来道：“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左卫军向我靖王军派出了斥候，新建立的东西南北四卫军中的南卫军向我军靠拢了，距离仅仅不到十里地了。” 林川道：“不用理会他们，传令给我陈、王、张三人，让他们安心给我练兵，不该操心的别瞎操。” “是，王爷”宁泽退了下去，林顺无可奈何，只好也跟着走了。 此后，林川并无其他动作，按部就班的往返在王府和军营之间，并无什么异常举动，但是所有人都不敢放松。 一个月后，北元的迎亲队伍终于在三千骑兵的护卫下珊珊而来，轧吉等人亲自出城迎接，大兴这边早就安排好了驻扎地，这次领兵的是三太子的亲军统领呼和扎哈，三千人马也是三太子元威的直属兵马。 第二天轧吉就开始和大兴礼部开始商讨出发时候的细节了，双方都想早点结束这个差事。 就在这时，段州的消息传来回来了，震惊了所有人，皇帝更是因此被气的昏厥了过去。 林川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详细的消息。 辽国在接到北元的传信后，答应撤围，他们派出使者要燕王他们出城不得携带任何兵器，以免双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并通知了宝城的孝王，要孝王亲自率兵接应，以示他们辽国的诚意。 燕王和幕僚仔细商量过后，觉得可以答应，毕竟有北元在做背书，还有孝王在中间接应，应该问题不大，况且城中就快断粮了，没有时间再迟疑了，所以就答应了辽国的要求。 孝王这边觉得双方和议基本已经达成了，况且迎接燕王，孝王理应亲自前去的，也就答应了。 辽国如约退了兵，双方都松了口气，燕王领着老弱病残和残军出了段州朝宝城方向前进。孝王也领兵两万出宝城向北行进，两日后到达和辽国约定的房山一带，这里正好位于段州城河宝城之间，说是山其实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小山丘。 次日中午，燕王的队伍到达，双方顺利会师，但是就在他们准备返回宝城的时候，变故突生。 第61章 燕王殇 正在林河所部拔营起寨准备回返的时候，斥候来报，东西南北四面均发现辽国大队骑兵，距离他们已不足十里了，两人大惊失色，孝王林河赶紧安排防御，但是当时正处于他们拔营回撤的时候，一时间混乱不堪，难以形成防御。 就在他们堪堪要维持住阵型的时候，辽国骑兵纵马冲击而来，本就不牢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士卒死的死逃的逃，成建制的仅剩下孝王的亲卫营了，他们护着孝王他们快速突围，但是敌人速度太快，他们的首次突围被阻。 燕王在突围是受了箭伤，身体逐渐不支，当晚，他要求孝王不要再管他了，他忏悔道：“老四呀，是我没有听小末的建议才酿成今日之祸，我当时看到他给我的信还嘲笑他来着，现在这个结果是我咎由自取，可怜我段州的数万军民都被我给带到死路上了。” 我无颜面对大兴百姓，无颜面对父皇、母后，对不起三妹，更无颜见到小末。因为我，把三妹送去和亲了，我知道他们姐弟的感情，他们从小没有了母妃，是三妹手拉手的照顾着小末，尽管她只比小末大一岁，但是她处处维护着小末，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母后，只因为她害怕小末受了委屈，所以母后也经常夸她懂事，我知道三妹对于小末的重要性。 现在因为我没有听取小末的建议，把自己置身于险地，又要用三妹来交换，才能获得希望，我真的是愧疚难当啊，现在我负了伤，跑不动了，老四你再带着我，会连累你的，这样我的罪孽就更加深重了。 说完这些，林泊面向京城方向艰难拜道，同时也把一柄短剑送入了自己的心房，林河发现不对时为时已晚。 林河顾不得悲痛，命令带着林泊的遗体连夜突围，他们边打边退，经历了三天三夜，三千亲卫仅剩不到二百人了，林河也重伤昏迷过去了，终于在宝城五里外看见了前来接应的赵春，二百人当即就坐到在地，再出发时已经有近百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一趟，阵亡亲王一位，重伤亲王一位，将军以下生还者仅仅一百多人，还是全部带伤，彻彻底底的全军覆没。 接应回林河的当天，辽国发兵急攻宝城，由于林河重伤昏迷，城内守军军心散乱，被辽国一举突入，赵春只能收拾残兵撤退至安城，才勉强稳住局势，随即八百里加急上报京城。 林川听着宁泽的汇报，再看看手里的战报，牙都快咬碎了，这就是大兴重臣们心心念念的和议啊，出尔反尔的辽国，你们该死啊。 林川红着眼睛问道：“孝王现在在哪儿？” 宁泽道：“孝王伤势严重，在安城稍微治疗后已经往京城送了，皇上也派了太医前去接应了。” 林川道：“张顺，召集亲卫和府中的郎中，随我东出虎关迎接孝王。” 宁泽赶紧阻拦道：“王爷，您这擅自出京似乎不妥呀。” 林川皱眉道：“有明文规定亲王不能离京的吗？” “那倒没有。” “这不就结了，再说现在谁又能顾得上我呀。张顺，准备出发。” 皇宫、乾元殿 皇帝听到东线的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随即便向后倒去，昏死了过去，幸亏王大伴眼疾手快给扶住了，不然麻烦就大了。 过了两个多时辰皇帝才悠悠转醒，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皇后等人，心里又是一阵难受，但更多的是气愤。 “太子，宣北元使者轧吉觐见，朕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说法，大不了鱼死网破。” 太子转身退下，皇帝起床更衣后，快步来到乾元殿大殿，等着轧吉的到来，与此同时丞相秦让等人也纷纷赶到安慰皇帝，他们也没想到，辽国会玩这一手，在得知皇帝醒来后知道他要召见轧吉，边赶来乾元殿，他们怕皇帝做出什么冲动的决定，对于林川的东出他们都没有理会。 不多时，轧吉前来觐见，皇帝道：“轧吉，这就是你们北元的诚意，欺人太甚啊，你怎么解释，要想继续开战大兴奉陪到底。” 北元也没想到辽国来了这么一手，差点打乱的他们的部署，不过随即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轧吉道：“皇帝陛下，这次是辽国的问题，我大汗已经遣使前去斥责了，要求他们停止南下了，为了以表歉意，我国意免除朝贡的白银、娟，只要粮食一项。” 皇帝听闻大怒道：“好一个诚意，好一个斥责，你们真当大兴是好欺负的是。” 轧吉道：“皇帝陛下，听外臣把话说完，我国会送还宁王遗体，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另外我大汗为了两国和议，阻止了皇太子等人与辽国合兵一处经宝城南下的提议，这些足见我大元的诚意了。” 在场的谁都能听出来，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要知道从宝城南下大部分地区都是平原，对于北元和辽国的骑兵最是有利了，现在最前线的安城只有赵春一支残缺的后卫军，抵抗辽国都难，更不用说两国联军了。 丞相秦让等人赶紧下跪道：“请陛下三思啊。” 皇帝只感觉一股闷气堵在心头，但是又无可奈何，新兵尚未形成战斗力，领兵将领更是严重不足，这些都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他说道：“太子，这几天你主持朝会，等宁王遗体回来就送林莹出嫁。”说完有气无力的转回后殿去了。 太子现在也是有苦难言，他不明白好好的大兴，怎么就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难道真的是错了吗，靖王的路才是正确的吗？一向自信的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来了。 看着逐渐散去的群臣，还有北元使者志得意满的背影，他想到：“也许真的是错了，错在自以为是的相信北元，错在对于军队建设的松散管理，错在没有重视林川的建议，错在没有及时调遣那两卫轮换军的北上，错在舒服生活过的太久了。总之是错了。” 太子走到自己平时处理政务的位置，感受着从腿上传来的疼痛，他恨不得砍了这两条腿，要不是因为腿伤，也用不着林河去东线，那本该是他要去的地方，那么现在重伤的也不会是林河了，自己这位调皮的弟弟说不定还在四处游玩，在家看看小人书，自由自在的生活着呢。 他生气的捶着自己的腿，无声的流着泪，贴身太监赶紧上前抱住他，一遍一遍的安慰着。 第62章 虎关别离 林川带着亲卫一路疾驰，两天后他赶到了虎关，利用亲王令牌出了关城继续向东，不多时前出哨探的亲兵回报，发现了孝王车队。 林川道：“打出本王的旗号，迎上去。” 亲兵亮出旗号，林川快马迎上了孝王队伍，对方看见是靖王旗号，也未做阻拦，便放他们近前了。 领军校尉下马行礼道：“卑职韩涛参见靖王殿下。” 林川道：“免礼。孝王在哪？” 韩涛道：“请王爷随卑职过去。” 林川下马跟着韩涛来到一辆遮蔽严实的马车前，韩涛道：“王爷，孝王殿下就在马车上来，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大夫呢，怎么说的？” 这时马车边上站着的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说道：“靖王殿下，臣是陛下派来的御医，孝王现在情况不是很好，外伤好治，难的是内伤。” 林川叫过他府里的郎中，这是他高薪聘请的医药圣手张时，条件是出资办一所医药学堂，供这位圣手传道解惑。 不多时，这位圣手从马车内钻了出来。林川赶紧问道：“张先生，怎么样？” 张时道：“这位御医大人说的不错，情况确实不好，恐怕很难熬过去呀，哎。”林川有些难过，他及时收拾情绪道：“先回道虎关再说。” 他朝车队后面看了一眼，只见一辆马车上拉着一副棺材，韩涛赶紧道：“王爷，这是燕王殿下的棺椁，我们用里面用冰块给包上了。” 林川来到棺椁前，道：“打开。” 众士兵面面相觑，韩涛道：“这位是靖王殿下，打开。” 几个士兵小心的打开棺椁，一股冷气迎面袭来，七月的天气里也给人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林川迈步上前，看见燕王面容安详的躺在里面，脸色苍白，仿佛睡着了一般，林川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看了一小会便道：“盖上，我们启程。” 半天后林川他们返回到了虎关城，借住在镇守使衙门，晚上御医来报说孝王醒了，林川大喜，急忙带着张时前去探视。 一进门就看见林河虚弱的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完全没了平时调皮好动的模样，林川看着难受。 张时上前把了一下脉，道：“王爷，借一步说话。” 林河虚弱的道：“这位先生，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你就直说。” 张时见林川点头同意了，便道：“孝王殿下的外伤虽然严重但是都不致命，难为的是内伤，五脏六腑大都受到了严重的震荡，内伤很严重，恐怕撑不过三日了。” 林川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要什么药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张先生一定要治好我四哥。” 张时一脸的为难，林河这时道：“小末，别小孩子气了，我知道我的情况，三天估计都是多的了，来，我们哥俩说会话，这样的机会不多了。” 林川放开张时，看着他们默默的退出房间，他走到林河床前看着这个只比他大一岁多的四哥，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燕王苍白的脸和林河的脸在他面前交替出现，让他有种难言的难受。 林河道：“小末，三哥临走前，说了很多话，他说他没脸见你，是他没有听你的建议，是因为他才把三姐送去和亲，他对不起三姐。”说着泪水沿着脸颊滑下，“他说他知道错了，但是没有机会改正了，让我替他给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怪他。” 林川抹了一把眼泪道：“我不怪他，我怎么会怪他呢，这都是北元和辽国惹的祸，我怎么会怪他呢。”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林川确实有点不忿，但是在这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林河道：“那就好，三哥当时受了伤，他怕连累我突围，就自杀了。小末呀，你知道吗，我可是一直按照你的嘱咐在办，无论辽国怎么诱惑我，我都不出宝城，最后在接应到三哥时，被冲散后，我也是赶紧就往回跑，可是敌人太多了，我们杀完一拨又来一拨，我的三千亲卫一个个的死在我面前，我跑啊跑，感觉路没有尽头一样，一不小心还被一个辽国将军锤了一棒子，弄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林川道：“四哥，你很好了，真的，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能突出来呢。” “是？我也觉着是，呵呵呵”林河虚弱的笑道“可惜了跟我出去的几万儿郎了呀。” “小末，我们哥三都先走了，你以后要多帮着点大哥，他文治武功样样拔萃但是身体不好。我母妃告诉我说，本来大哥这次要来宝城的，但是父皇顾忌的他的身体，而且他的腿也骑不了马，更上不阵，要是他碰到我这种情况，估计就得折在当场了。” “四哥我知道，太子哥最疼我们几个了，最近满朝都在议和，我知道他现在心里的苦，你放心，我会帮他的。” 林河道：“我累了，想睡会，你也去休息。” 林川点头答应，给他拽好被角，看着沉沉睡去的孝王，他百感交集，原本他只想要一个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现在看来真的太难了，他真正的理解了那句话“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的意思了，如果大兴国富兵强，何至于此？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现在这个负重前行的人要变成他自己了。 坐在虎关城头，看着高空中悬挂的明月，林川思绪万千，他已经得到了北元送还宁王遗体的消息，并以联军出宝城相威胁，这真是杀人诛心啊。 一连两天林河都没有再醒过来，直到第三天，他醒了，御医和张时都看了，只能无奈摇头。 林川偷偷拭去泪水，来到床前握住林河的手，有口难开。 林河沙哑着声音道：“小末，四哥走到头了，你帮我照顾照顾母妃，别让他太伤心了，我这个不孝子平日里只顾着四处浪了，都没好好陪她，现在没有机会了，真是混蛋呀。” 你拿纸笔来，我说你写。 林川听从吩咐，准备好纸笔，林河艰难开口道：“父皇万安，儿臣林河不孝，未能守住宝城防线，也未能救回燕王四哥，儿臣无能，致使后卫军两万多人殒命宝城之外，深感愧疚，本想当面请罪，然身体已然不允，今特上书请罪，望父皇降罪。不孝子林河望父皇保重龙体，勿以儿为念。儿林河顿首百拜。” “母妃安好，儿子不能承欢膝下，深感愧疚，亲眼看见四哥倒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今后儿子不能侍奉床前了，儿子嘱托五弟林川代为尽孝，万望母妃不要责怪，好好生活，健康长寿，儿子为国征战，很是荣幸，今生无甚遗憾，唯独放心不下母妃。不孝子林河拜上。” 说完后，闭上眼呐呐叫道：“小末，你过来。” 林川赶紧过去，林河握着他的手喃喃道：“我真不想就这么死了啊”两行泪水划过脸颊，紧握着的手也慢慢的无力松开了。 第63章 安排 林川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再无生气，顿时嚎啕大哭，张顺等人也都伏地叩拜，虎关城镇守使将准好的孝服分发了下去，一时间满城缟素。 林川吩咐众人将孝王装殓后和燕王一块起运回京城，报信使者已经先一步出发了。 林川扶灵出了镇守使府衙，满城百姓都恭敬的拜扶在街道两旁，人人戴孝，各个含泪，在飘洒的纸钱中林川一行人经过五天的跋涉，来到了京城东门外，这时他远远的看见一队送灵的队伍也朝着东门而来，有信使来报说是宁王的灵车。 两队人马在东门外相会，太子率众臣在此相迎，林川下马来到太子面前，跪倒道：“大哥，我把三哥、四哥带回来而来，二哥也回来了。”说完伏地大哭，众臣民都拜服在地。 太子艰难的扶起林川，道：“没想到呀，你我兄弟三年前约定，今年相聚后同饮同醉的，没想到再见面却是这种场面，天人永隔，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努力压抑的哭声再难抑制，不再顾忌什么太子形象，坐地大哭。 礼部的人等兄弟二人发泄的差不多了，上前道：“太子殿下、靖王殿下，时辰不早了，进城，陛下他们还在等着呢。” 太子起身抹去眼泪道：“进城。” 他不顾腿疾，把三辆灵车的缰绳都钻到自己手里，亲自拉着马车朝城内走去，乐队奏起哀乐，如雪般的纸钱飘飘洒洒，京城百姓人人戴孝，从城门口一直排到了皇宫的宫门外广场，三位亲王的葬礼将在那里举行。 皇帝和几位主要嫔妃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几天不见皇帝已是满头白发了，人也变的更憔悴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位老人失去了三个儿子。 看着太子将灵车牵到了广场设置的灵堂位置，早就准备好的禁卫军，赶紧把准备好的棺椁打开，准备把三位王爷移入新棺，皇后等人看到各自儿子那苍白无色面庞，顿时就控制不住了，扑过去抱着早已冰冷了躯体，嚎啕大哭，皇帝也是挨个看了过去，往日一个个生龙活虎的小子，现在都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压抑不住的泪水滚滚而下，众大臣也都伏地而拜，林川把林河的遗言给了皇帝，又去扶起软倒在地的淑妃，把林河的遗言给了她。 皇帝和淑妃看着遗书情难自禁，皇后等人也在几位公主的搀扶下离开的棺椁，禁卫军将三位亲王按顺序放好，封死棺盖，宁王妃、燕王妃带着儿女们守灵，孝王这里林川执意由他来守，太子拗不过他，只能由他去了。 钦天监择定三天后入葬皇家陵园，这三天，前来祭奠的官员络绎不绝，赵燕儿和婉灵要来陪着林川，他没答应，要他们回府休息，三天后葬礼完毕他就会回去了，要她们不要担心。 这天在礼部和钦天监的主持下，三位王爷以最高规格的亲王礼仪入葬皇家陵园，林川亲自把他们送入墓室，亲手洒下第一把土。 刚回到王府就接到一个坏消息，两天后和亲队伍启程，林川一把砸掉手里的茶碗，大怒道：“死了我三位哥哥，谁他妈的还在促成和议的？” 宁泽道：“王爷，是丞相、兵部尚书等人，李成这次倒是反对了，但是也仅仅是口头反对了而已，北元以出兵宝城相威胁，丞相等人又说因为战乱导致这南方一带的税收收不上来，陛下和太子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又是这个秦让，我看他和他的秦家活的不耐烦了，给我等着，迟早要他好看。”林川恨恨道。 “把赵姑娘、婉灵姑娘、郭来顺、林顺都叫来，我有话要交代。”林川冷静下来说道。 不多时，几人相继到来，林川看着众人道：“我现在交代一些事情，我准备劫了和亲队伍。” 这话一出众人大惊，赵燕儿道：“王爷，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林川道：“这是目前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了，郭来顺，你安排一个商队带着翟俊杰在城北二十里处的密林里接应，他那里我之前已经说好了，如果不愿意也不必强求；林顺你负责保护好赵姑娘父女的安全，一旦事有不谐，毁掉酿酒装置，到南方酒庄或者酒楼避难，带上婉灵和小娥，宁泽你也一起。” 林顺道：“王爷，现在军队已经被看死了，一但调动，就会被察觉阻拦，恐难成功呀。” 赵燕儿也流着泪道：“王爷，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你，你要是回不来我就一直等。” 林川无奈的拍拍她的手道：“我说的是最坏的打算，说不定我很快就会回来呢。” 他又说道：“我没准备调动军队，那是国家的，这次是我的私人事情。” 郭来顺道：“和亲队伍有北元三太子亲兵队三千人，再加上我们这边送亲的队伍，至少也有三千人，再加上一些其他人，少说在万人起步了，不调动大军，您怎么劫的了啊。” 林川道：“所以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啊，我既然赶去就是有些把握的，你们也别哭丧着脸，我是无论如何不能看着我姐受委屈的。” 送走几人，林川带着亲卫连夜赶往靖王军大营，他这边连夜行动，一下子就绷紧了所有人的神经，纷纷派出哨探观察情况，最安逸的反而是北元人。 林川进入大军营地后，召来校尉以上的军官，现在他的靖王军五万人已经满员了。 共分为五军，即风字军、林字军、火字军、山字军，还有一个先锋军。 风字军以骑兵为主，满额一万，由原先的骑兵扩编而成，刘壮任统军将军、刘术任副统军；下辖左右两营骑兵，校尉由骑兵队表现优秀的军官担任，左营校尉韩成，右营校尉程才。 林字军以长矛兵扩编而来，王平任统军将军，王渡任副统军，贾善北、和新提拔的分别任左右两营校尉。 火字军弓弩兵扩编而来，李平任统军，曹东来任副统军，新提拔的邓敏、罗雨分别任左右两营都尉。 山字军刀盾兵扩编而来，张同任统军，李响副统军，郑远和新提拔的杜西分别任左右两营都尉。 先锋军段超任统军，下辖斥候营五千，新提拔的刘岩任校尉，陷阵营五千，新提拔的田峰任校尉。 另外还有不在五万兵马之内的后勤军一万人，陈琳兼任统军，部队比较杂，有架桥修路的，有木匠营、铁匠营、郎中营、辎重营、考功营等等，这些营人数不一，总数大致在一万人。 中军编制有参军二十人，亲兵营三千人，张顺任统领。传令兵一百人，主要以之前的孤儿为主，崔知着任队长。 第64章 此路是我开（一） 林川看着众人济济一堂，精神面貌都很不错，道：“各部训练成果都不错，但是还要加强各部之间的系统作战，现在我想的是集中力量，万一将来在战场不适应战场环境，那么随时会调整成各兵种的合成作战军，你们不能只是自己练自己的。王平、张同，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要多组织各部协同训练，不要只有我组织你们才动，各部牢记，我不在的时候大小事情陈、王、张三人商议决定，有没有问题？” “没有”众人齐声答道。 陈琳道：“王爷，是不是要我们出征了呀，不是说和议了吗？” 林川道：“跟出征没有关系，我决定后天独自去截和亲队伍，届时不管成与不成，两国一战在所难免，我是要你们做好准备。” 张同兴奋到：“是要靖王军去吗，我请命出击。” 林川道：“就我自己，你们都老实的待着。” 众人大惊，陈琳道：“王爷，那可是近万人的队伍，你一人怎么可能？” 林川道：“我会带着张顺的那队百人的特勤队，你们大部队一动，京城就得乱，这个后果大兴承担不起。” 陈琳道：“一百人也不行呀，这” 林川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好了，万一我回不来了，你们就听从太子的命令，到时候也就剩下我这个太子大哥有威望能统帅万人以上的大军了。” “解散，都回去休息，注意保密，不要走漏了消息，该训练的训练，去。”张同三人恋恋不舍。 王平在临出门时道：“当初王爷和孝王还有我们六个一块读书，我们三个跟随王爷在这边，他们三个跟随孝王去了宝城，现在他们四个人就剩下一个郑先在安城养伤，其他人都没了，王爷啊，你可千万要珍惜自己呀。” 林川点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吩咐张顺让特勤队的人都明天好好休息，半夜三更出发。 第二天，林川并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左卫军朝靖王军方向移动了五里地，两军相距不到十里，和南卫军一块把靖王军夹在了中间。 林川并没与理会这些，而是认真的考教了孤儿们的功课，又对军中的学习班做了视察，并发表了一通讲话。 “兄弟们，从你们踏入靖王军的那一刻就要牢牢记住，你们是来自大兴老百姓，你们的存在不是为了欺负百姓的，你们是要保护大兴百姓不受外地所侵，若果你要是连自己出身的大兴百姓都不能保护，那么靖王军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也许几年过后，你已经是封侯拜相的存在了，但是你依然要记住，你来自百姓，这里有你的父母亲人，有你的街坊邻居，保护好他们是你一生的使命。” 林川一通高谈阔论，直接点燃了靖王军的热情，他们都觉的这个兵当的值了，现在他们回到村里，周围投过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这让他们倍感骄傲，原本只想着当兵吃粮，没什么方向，走到哪里算哪里，但现在不同了，他们觉得不仅仅是吃粮的问题了，他们有了目标了，这和其他军的士兵完全不同。 半夜三更，张顺已经集合了一百人的亲兵特勤队，这些人的骨干是原来的亲兵队，剩下的人都是从整个军中精挑细选的，他们这些人都是经过更严苛的训练，享受这优质的学习资源，按照林川的话，他们将来都是要下放的军中作为都尉以上军官的。 林川看着这些精神饱满的汉子，道：“我相信张顺已经把这次的目的都给大家讲清楚了，有想要退出的现在就可以提，我不会怪罪。” 等了一小会，没有人退出，整个队伍鸦雀无声，陈琳三人也赶了过来，再次劝道：“王爷，你真的想好了吗，真要这么做吗？” 林川道：“在我看来有些事情是比生命更重要的。这样，陈琳你带着一队后勤兵一个时辰后出发，我们的位置大概在城北四十里的千叶村，你到了就在边上看着，完事后负责替我们这些人收个尸，记住了，不准提前参与，这是命令。” 陈琳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道：“尊领，请王爷放心。” 林川踩镫上马，道：“出发。” 一行人鱼贯而出，先向西在向北绕过京城，朝城北四十里处的千叶村赶去。 夜深人静，他们的行动并没有被多少人发现，被发现了也没有过多的在意，毕竟只有一百人，平时林川回京城也是走西门，带的亲兵大致也是这个数，他们以为林川回城了，那么城里的监视就有城里的人负责了。 一个时辰后后勤营三百人的出动了，让负责监视的众人不淡定了，他们意识的错过了什么，赶紧派人联系城内的监视人员，对方回复并没看到靖王进城，各家监视的人立即就将这一情况上报给各自的主子。 天还未亮，秦让就被吵醒了，他很是恼火，因为皇帝身体原因难得的今天不用上早朝，本想多睡会，可是还是被人叫醒了。 “什么事情，还让不让老夫活了？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腿给你打断。”秦让恼怒道。 管家战战兢兢道：“老爷，刚才二公子派人来报，靖王出营朝北去了。” 秦让一下子就精神了，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管家道：“报信的说靖王带来一百亲兵，后面还有三百人，但是这些人架着马车，不想作战的。” 秦让稍稍放下了心，道：“一百人翻不起什么浪花，让二公子跟上去，看看这个靖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另外，大公子那边什么情况了？” 管家道：“大公子的三千人马已经到了北元使者的下榻驿站，无其他异常。” “好，给我更衣，我要去城北看看这个靖王到底想干嘛。”秦让想要秦虎立下功劳，他在运作一番，让秦虎重新上位的，所以他给左卫军争取了此次护送任务。 与此同时，李成等人也纷纷准备朝城北赶去，太子得报后，也搞不清楚林川搞什么，不过一百人的亲兵反倒让他放心了不少，没有谁敢用一百人冲击北元的三千铁骑，更别说还有大兴的三千护卫军了。 眼看着太阳升起了，太子有些不放心林川，他拜见了皇帝，皇帝同意让他去看着林川，“朕和皇后亲自送三公主出嫁，你去看着靖王，别人他做傻事。”皇帝今天的精神好了许多，他同意了太子的提议。 太子坐着马车出了皇宫，直奔城北而去，但是等众人到了城北后却傻眼了，因为他们不知道林川到底去了哪里，秦山把负责监视的人一顿臭骂，让他们立刻派出人员沿途搜索。 第65章 此路是我开（二） 巳时，三公主林莹的和亲队伍在一片看似隆重实则没有什么人情味的仪式后出发了，秦虎率护卫队三千人先行，公主车驾居中，后面是北元的三千骑兵，队伍在百姓不忿的目光中出北门向三山关方向开进。 傍晚他们城北三十里处扎营过夜，次日天更蒙蒙亮他们就出发了，而秦让这些娇贵的老爷们破天荒的也过了一把露营的瘾，他们昨天下午已经探道了林川的位置，但是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们也懒得回城，就找了一个村庄搭帐篷度过一晚。 太子则直接到了千叶村，不过他没见到林川，只见到陈琳的后勤人马。无论他怎么问陈琳关于林川的消息，对方的回答都是不知道，气的太子是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暮夏时节，清晨微风习习，带着一丝清爽，北元的迎亲队伍早已获知了京城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们毫不在意，继续前进。 才堪堪走了不到五里地，旁边的一座小山丘上突然传来一声梆子响，就在和亲队伍愣神的时候，马蹄声随之响起，秦虎大呼：“保护公主，全军防御。” 护卫军立刻行动起来，一片忙乱中勉强摆好了阵型，看的北元三千骑兵的领兵将军元成和副使万夫长泽原一脸错愕，轧吉则是很淡定，这就是大兴的精锐？难怪他们打不赢啊。 就在秦虎的阵型勉强摆好的时候，林川率领一百人的亲兵队横在了路中央，张顺大声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哦，不对，是留下三公主。” 轧吉一看这形势不太对，便让副使元成做好攻击准备，他亲自前去交涉，元成布置的时候才发现，这处地形左边是山丘，右边是稀疏的林木，还有溪流从中穿插而过，三千人根本就完全展不开。泽原也看出的了问题，但是事已至此，二人只能将三千人，沿道路展开，正面不过三四十人的宽度。 在轧吉向前的同时，三千骑兵越过公主车驾在秦虎部后方两百步处摆好阵型，这个距离更好够骑兵冲刺。 轧吉到了阵前问道：“靖王殿下何止于此？” 林川将长枪横在马上道：“轧吉，你只要放下公主，我不拦你，否则，有我在你们今天是过不去的。” 这时候秦让等人都已经得到消息，他们在各个山丘上举目观察，有专门传话的人将双方的对话传给他们。 太子看见林川拦路，就要过去劝阻，被陈琳给拦住了。“太子，你知道王爷的脾气，您还是待在这里看着就好。”陈琳道 “陈琳，你敢拦孤？”太子一般很少用“孤”这个自称，现在看来是真急了，想要以势压人。 陈琳道：“殿下，王爷已经下令了，要我务必拦住您，其他的他会处置。” 太子道：“他怎么处置？一百人对阵整整六千战兵？还有剩下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人马？他神仙下凡吗？” 陈琳也是满脸的痛苦，但是他依然坚决的执行命令，阻止了太子前去。 林川道：“你们北元勾连辽国无端进犯我大兴，毁我城池，杀我百姓，抢我钱粮，我大兴更是有三名亲王殒身战场，现在又想强娶我公主，你倒是给我装上好人了啊。” 轧吉道：“是你们大兴的商人先哄抬物价的。” “少给本王找借口了，商人？怕不都是那些一心想议和的家族商队，我靖王府也有商队在北元，怎么没有见你们来商量过物价的事情？你们单单找个秦家就决定了一切，你们之间什么勾当，以为本王不知道吗？” 轧吉眉头邹起道：“靖王，你要清楚，你只有一百人，我身后三千铁骑，若果你执意乱来，我不介意让你成为第四个殒命王爷。” 林川眼里杀气闪过，道：“左卫军的兄弟，北元人在我土地上肆意横行，你们现在助纣为虐今后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吗？” 众士兵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三位王爷战死沙场的事情，也曾义愤填膺过，但是他们只是小兵啊。 秦虎见军心有些动摇了，忙道：“大家别听他胡言乱语，我们是遵皇命护卫公主的。” 林川继续道：“秦虎，你一个罪臣何德何能统帅这精锐之师？你先是在宁关之战时畏敌不前，拒不支援，错过战机，致使宁王、李老将军战死，宁关守军十不存一，宁关被破； 再有，不发一箭，弃坚城马州而逃，致使数万百姓遭受北元铁骑蹂躏，生灵涂炭； 三者，在三山关之战时你不听将领，擅自撤退，导致李鼎将军损兵折将，功亏一篑，让北元兵压关城，李将军再无反击之可能，现在竟然还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兴百姓和军士之前，谁给你的勇气？” 秦虎脸色铁青，众士兵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之前只知道秦虎是秦山大哥，原先是马州镇守使，马州失陷后被降为校尉的，却不知还有这么多内幕。 林川道：“身为大兴男子汉，却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女人为国和亲，我林川羞愧难当啊，所以今天这个人我是要定了。” 轧吉道：“靖王，你可要想想清楚了。” 林川转头问身后的亲兵道：“你们想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答道：“我等身为大兴军士，理应保家卫国，要让北元蛮子看看我大元也有铮铮铁骨。” 林川道：“这就是本王的回答，护卫军的将士们你们要么退到一旁要么与本王为敌，现在做出选择。” 众将士你看我我看你，秦虎则是极力在压服，嗓子都快喊哑了，但是随着第一个士兵走向路旁，整个护卫军顿时分为两队从车队两边向后撤去，无论秦虎在怎么努力都难以制止，他最后也不敢留在阵前，狼狈的朝后退去。 林川暗暗的松了口气，后边的公主林莹更是流着泪露出了微笑，她一直都没有说话，虽然很担心林川，但是他知道既然林川已经决定了，那就不会在改变，她现在只需要等着就行，要么一块生，要么一起死。 轧吉连道几声“好、好、好，那么我们就刀枪之下见真章。”说完就退回队中了。旁观的各路人马也是屏气凝神，只有太子焦急地坐卧不安。 林川举起长枪，也不废话，直接吼道：“冲锋，杀”战马瞬间冲刺而出，张顺紧随其后，整个队形成锋矢阵冲向敌军，元成亲自帅五百人对冲过去，双方很快就撞在了一起。 第66章 此路是我开（三） 林川舞动长枪挑飞迎面而来的一个北元骑兵，接着长枪又是横扫而出将边上的一名骑兵扫下战马，速度不减的继续朝前冲杀，所过之处人仰马翻，元成见林川勇猛亲自上前厮杀，刚一交手他就后悔了，林川的枪又快又狠，力气也不小，他只能疲于应付，还没等他想到对策，三个回合后林川一枪挑飞了他的长刀，紧接着顺势砸下，元成的头都瘪了，栽倒马下。 很快林川就杀透敌阵朝敌军大队而去，轧吉和泽原实在是没有想到，林川这么勇猛，那一百人也都是个个肖勇，元成的五百人一个对冲下来剩下不到二百人，林川那边则还有八十多人，差距明显。 上头上观战的众人也是目瞪口呆，他们知道林川会武，也知道他练兵有一手，但是万万没想到林川的个人勇武和士兵如此的犀利，那可是北元的三太子亲兵啊，就被他们轻松给击破了五百人。 泽原想要让士兵全部冲上去围杀，奈何受地形所限，他们只能呈线形冲杀过去，现在他们终于知道，林川为什么选择在这里了，纵然他们人多，但是每次直接对敌的也就是三四十人。 林川不管泽原怎么想，率军直接公主车驾猛冲，北元骑兵在他们的冲击下，速度大减，双方彻底陷入缠斗时，林川距离车驾仅仅不到百步了。 面对围上来的敌人，他枪若游龙，挥洒出片片银光，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虽然身上也遭受了创伤，但是愈发激起了他的狠劲，拍飞一名敌军后，他扫视战场，发现泽原正斩杀了一名亲兵，他挥枪逼退两名敌军，朝着泽原冲了过去。 距离还有五十步的时候他借助马力掷出长枪，泽原也看到了林川冲他来了，能做到万夫长，他对自己的武力还是很自信的，但是当他听到风声传来的时候，定睛一看迎面而来的是快速放大的枪头，他怎么也想不到在纷乱的战场上，林川敢把兵器扔了出去。 林川掷出长枪，顺势拔出长剑，横扫而过，两名靠近的敌兵脖子上鲜血喷溅而出，坠落马下。其余人马看见主将被杀，纷纷后退，不敢再继续接战，林川纵马而过取回长枪，冲过百步来到车驾前，长枪指着轧吉。 林川说道：“本王不杀你，你回去告诉元鲁，他要战那边战。”残存的亲兵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呼道：“他要战那便战、他要战那便战。”轧吉面无人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终究是小看而来这个毛头小子啊。 他向林川拱手行礼，带着不到两千的残兵和泽原、元成的尸体狼狈退出战场，这支原先不可一世的北元兵此时灰头土脸的，神气全无，三千人被一百人破阵并斩杀了两位主将，这是北元近百年来从未有过的。 秦让等观众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完全不能够理解。太子的则是大喜，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陈琳这时带着后勤兵快速抵达战场，经此一战，特勤队，仅剩二十七人，个个带伤，林川让陈琳接手处置，他则带着三公主向预定地点驰去，等太子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川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成远远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不由大感慨道：“靖王，老夫还是小瞧你了呀，真是没有想到啊。” 边上的秦让很不爽的道：“李枢密，没想到什么呀？” 李成道：“第一，没想到靖王对三公主的维护到了如此地步，重情重义啊；第二，没想到他在不动用靖王军的情况下仅靠一百人就破了三千北元精锐；第三，没想到靖王竟然是精通兵法之道的。看来我真是老了。” 秦让道：“精通兵法之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成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身边的几人道：“秦山、还有你们几个校尉，你们可看出靖王为何选此地作为战场了吗？” 几个校尉都在摇头，秦山则道：“难道是因为此处有山有林，便于隐蔽，让北元难以提前探知？” 李成道：“不全对，靖王选定此处确有利用山林之意，但不仅仅是隐蔽。”他指着战场道：“你们看，这片地域狭长，敌人的大队骑兵难以完全展开，看似人多，但是真正与靖王接战的始终是那么三四十个人，人数有事很难发挥，这就给了靖王充分发挥他武勇的机会。敌军主将不敌他，确有无处可避，只能与他对决，主将战死，军心涣散，也就促成了现在这个结果。” 秦山恍然大悟，道：“此处地形选择的确实精妙，算计更是精细无比呀。” 李成感叹道：“是啊，以往作战都讲究大军团冲击，能把地形算进去的将领着实不多呀，要不是老夫亲眼目睹整个过程，也不能了解靖王的心思呀。” 秦让哼道：“老夫不管这些，明天早朝定要参他破坏和议，劫走公主之罪。” 李成道：“秦相，老夫劝你一句，不要和靖王对着干，他不比太子面善心也善，靖王可是杀伐果断之人，你把他逼急了对你和你们秦家没有好处。” 说完不等秦让反应，带着亲卫扬长而去，秦让则道：“老夫能怕他？哼” 回去的路上，秦山道：“父亲，和议是不成了，这对我们秦家的生意打击很大啊。” 秦让道：“先把靖王搞下去，再想办法，家族的收益是我们立足的根本所在啊。” 次日朝会，秦让联合兵部尚书田建、御史台等部门参了林川一本，御史上奏道：“陛下，靖王致国家安危与不顾，违抗和亲旨意，杀戮北元使者，劫走公主，罪行滔天，请陛下治靖王之罪。” 其他御史纷纷跟上，最后秦让亲自下场，请求皇帝抓捕靖王，他道：“靖王破坏和议，致使北境战事再起，商路不畅，税收锐减，动摇江山社稷，必须要受到惩罚。” 太子辩解道：“北境战事本来就还没有结束，和靖王有什么关系？” 秦让道：“和议即成，北元撤兵指日可待，现在靖王劫走公主，斩杀使者，战事将起是不争的事实。” 皇帝最近精气神大不如前了，他不耐烦的道：“靖王来了没有？” 太子道：“回父皇，靖王没来。” “那就去宣他上朝辩解。大家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北元和辽国。” 众官员你一言我一语，但是都没有能说到点子上的，李成倒是想提议靖王出征，但是靖王又在风口浪尖上，他也不好开口，只能暗自叹气，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这是他感觉最难的时候，有时候他都想亲自出马领兵了，奈何年老体衰啊。 第67章 圈禁与转机 皇帝也不制止，任由官员们议论，过了许久，才看到殿外的太监禀报说靖王到了。 皇帝道：“宣” 林川施施然走进乾元殿，按部就班的行礼，御史又把之前额参奏内容复述一遍，问道：“靖王，你可知罪？” 林川看都没看他道：“本王为国杀敌，何罪之有？” 御史气急，秦让道：“陛下，请治靖王破坏和议之罪。”大部分臣子都纷纷响应。 皇帝睁开闭着的双眼，有些无力道：“传旨，将靖王林川圈禁宗人府，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去。” 太子大惊，要知道圈禁宗人府这辈子基本就算完了呀，急忙道：“父皇，靖王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呀。” 秦让也有些不甘心道：“陛下，应该剥夺靖王王爵再圈禁。” 皇帝死死的瞪着秦让，道：“丞相，朕听闻此次护卫公主的领军是秦虎？没有记错的话朕把他削职为民了？他怎么成了护卫军领军，还让靖王把公主劫走了呀？” 秦让愕然抬头看向皇帝，皇帝的眼神让他吃了一惊，他急忙跪地道：“陛下，秦虎重新参军，在左卫军当差，现在已被臣幽禁南方临城老家去了，公主被劫皆是靖王之过，请陛下明察。” 皇帝没理他，自顾自的道：“靖王宗人府圈禁，谁还有意见？” 众人默然无语。 “退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朝堂上因为由谁领兵出战推过来桑过去，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甚至连赋闲在家的长春侯、南安侯几位老家伙都请上了朝堂，但是，当众人看着这几位白发苍苍勋贵的时候再也说不出让他们领兵出征的话来了。 这几位则是在朝堂上将李成、秦让的一众官员骂了个狗血淋头，南安侯郑权更是雷霆大发，他老来得子，就一个郑先，结果现在还在安城养伤，这帮朝堂官员不是一心想要议和就是想找个替死鬼去领兵。 皇帝无奈，亲自下场一顿好劝，才将这几位送了回去。 林川被圈禁在宗人府倒是乐的清闲，倒是没人敢为难他，反倒是多有照顾，他从看守他的士卒口中得知，皇帝并没有为难赵燕儿他们，也没有插手靖王军的管理事宜，尽管田建多次提议要让其他人接手靖王军，但是都被皇帝和太子给回绝了。 赵氏酒坊依旧在正常营业，皇帝没有发话之前没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倒是有两家酒坊想要出巨资收购来着，被老赵头当面给拒绝了，这两家酒坊想要联手打压赵氏酒坊，奈何产品不如人，背景也不如赵氏酒坊里悬挂的那副御笔亲书，只能不了了之。 皇帝也没有下令追捕三公主，尽管御史台和大理寺多次提议要找回公主，但是皇帝都没有回应，皇后更是让人放出消息谁再打她子女的主意她就对谁的子女不客气，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镇住了，没人敢捋这个失去儿子的一国之母的虎须。 就在林川百无聊赖的时候，就在安城赵春一天一封八百里加急求援的时候，就在皇帝、太子焦头烂额的时候，内卫终于雄起了一次，用李成的话来说就是：“他们给整个大兴带来了转机”。 就在林川被圈禁一个多月后，内卫指挥使李刚向皇帝汇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陛下，内卫调查得知北元此次遣使议和乃是一招缓兵之计，他们正在从西线调动二十万大军东进，还在丽雅国雇佣了大量的善于制造攻城器械的工匠，入冬前就能到达宁关附近了。”李刚仔细汇报道 “另外，据可靠消息，北元此次与我朝议和无论成功与否，在援兵到达之后都会继续进犯我朝。内卫为了搜集和传回这些信息折损了三十多名精锐。” 皇帝和太子听了李刚的汇报大为震惊，难道真如林川所说的那样尊严只能在剑锋之上吗？ 皇帝立刻召集大臣们商议对策，大臣们听到这些话都是面色大变，要知道大兴应付现在的北元军已经是力不从心了，要是北元再次增兵，那三山关一线真的会崩溃的。 就在众人惶恐不安时，有一个人却露出了笑容，他就是李成，只见他笑容可掬的出列道：“陛下，老臣有一策可解我朝当前之困局。” 众人看着满面笑容的李成，都在想“这老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时候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皇帝也来了兴趣道：“爱卿快快道来。” 李成道：“老臣请陛下解除靖王圈禁之罚，令其统帅北境之兵以御北元。” 众大臣一听李成的话，都是议论纷纷，田建更是出列道：“李大人，靖王因罪被圈禁，为何要解除处罚？” 李成道：“诸位大人，靖王因何罪受罚呀？” 有大臣道：“因为破坏两国和议而获罪。” 李成道：“这不就对了吗，现在已经证明，北元和议是假，调兵遣将再图南下是真。那么靖王破坏和议的罪名便不成立了，因为根本就没有真正意义的和议。” 田建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结果，他看向秦让，只见秦让面色铁青，也无话可说。 皇帝突然感觉今天是这近一年来心情最舒畅的一次，道：“靖王能担此重任吗？” 李成道：“陛下，老臣虽老但是眼光还在，在场的很多大人都见识过靖王百骑冲阵的本事，说实话，老臣再年轻三十年也打不出那样的战绩，无论是个人勇武、治兵之道还是对战场的选择，都无可挑剔，所以老臣以为靖王可以担此大任。” 皇帝看向太子，见太子点头，便道：“李爱卿，你可要看准了哦，朕已经失去三个儿子了，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李成道：“陛下，臣看准了。如果靖王因此折损老臣甘愿赔上这条性命。” 皇帝一挥手道：“好，既然如此，王大伴，你亲自去宗人府把靖王请过来。” 王大半满脸喜色，领旨去了宗人府，几个皇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现在除了太子就剩靖王这么一个王爷了，他也很是心疼，现在终于迎来了转机，他的步伐比往日里都轻快了不少，快步朝宗人府跑去。 第68章 北境兵马大元帅 在皇帝和太子焦急的等待下，林川终于跟着王大伴走进了乾元殿。 还没等他施礼，皇帝就已经开口道：“免礼了，靖王，王大伴都给你交代了事情的缘由了？这段时日委屈你了。” 林川道：“儿臣不委屈，王大伴简单说了一下，但是儿臣还有很多不明白之处，不知道父皇这次召儿臣前来具体所为何事？” 皇帝道：“李爱卿，你来说。” 李成道：“靖王殿下，经我枢密院研判，特推荐您为北境兵马大元帅，总领北境抗敌事宜，如果殿下出师不利，我们枢密院同责。” 枢密副使等人一脸懵，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跟我们商量过了，太不要脸了啊，糊里糊涂的被这老东西拖上了靖王的战车，越老越没没皮啊。 “老大人倒是看的起我啊。” “殿下，不必推辞，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已经磨了一个月了，都没有结果，年轻一代现在也就你能担此重任了。” 林川想了想道：“作为皇子我义不容辞。” 皇帝见林川答应了，高兴道：“靖王，你说说你的想法，也好让李爱卿给参详参详。” 林川沉吟了一下道：“我意派遣五万兵马支援三山关，令李鼎守住三山关就行。派遣五万兵马支援陈瑞，同样以守为主，我领靖王军、骁骑卫军再加五万人，总计十二万人马，出征东线，先将辽国这个跳梁小丑摁死在宝城一带，解决了辽国再图北元。” 李成点点头道：“先捡软柿子捏，陛下，臣以为可行。”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具体派谁去哪个地方，枢密院决定就行。今天就这样，靖王你准备好就出发，不必再请示了。” “是，父皇。” 皇帝难得心情大好，转回乾元殿后殿去了。 太子拉着林川道：“小末，我就剩你这么一个兄弟了，你可千万要小心了。” 林川道：“太子哥放心，我这次一定会为三位哥哥报仇的。” 辞别了太子，林川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王府，见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很是欣慰。他大叫到：“俺林川又回来啦，哈哈哈” 赵燕儿和婉灵、小娥听见声音都争相跑了出来，婉灵更是一个飞扑挂到了林川身上，呜呜的哭泣，赵燕儿也是美目含泪看着他，林川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赶紧挨个安慰着几人。 不多时郭来顺、林顺、宁泽都过来问好了。 林川道：“燕儿、婉灵、小娥你们先玩去，我找他们三个有事情商量。” 三人乖巧的退下，林川道：“我现在是北境兵马大元帅了，总领北境兵事，你们给我说说现在北边战事如何了。” 宁泽道：“最新消息是，西线两军隔大河相持，谁都奈何不了对方，中线，三山关每日都会遭到攻击，但是强度都不大，更像是在练兵；至于东线，情况不妙，宝城被破后，辽国骑兵经常南下安城、济城一带劫掠，最远甚至出现在了河阳城一带了，闹得是民不聊生。” 林川道：“你们二人还有要补充的吗？” 郭来顺道：“据我们商队秘密安插的人传回的消息，北元从西线调动了近二十万兵马，预计会投入到南下作战中，后续还有没有暂时没有消息。” 林川道：“嗯，内卫也有这块消息，我就是因此被解禁的。” 林顺道：“三公主和翟俊杰目前在安州城外的一个小镇上生活，我安排了人手护卫了。” 林川道：“你们办的都不错，我现在时间紧张，明天就要去军营准备出征事宜了，宁泽跟着我出发，你们二人做好各自的事情就好。” 三人行礼告退。 下午，林川带着赵燕儿和婉灵二人逛了一下午的街，买了好多东西，晚上林川给他们说了要出征的事情。 赵燕儿道：“王爷，战场上刀枪无眼，千万要小心谨慎，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就守寡。” 婉灵道：“王爷，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你生我就生，你死我也死。” 林川赶紧“呸呸”道“什么话，王爷我是去打胜仗的，怎么可能会死。” 虽然他嘴上责备，心里却备受感动。看着天色已晚，林川“畜生不如”的拒绝了二女的投怀送抱，将二人送回了房间，他则去书房规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次日一早，林川出发去了靖王军大营，传令全军开始准备出征，整个大营瞬间就忙碌起来了。 下午时分，骁骑卫领军将军孙明和南卫军领军将军王林前来报到，南卫军是枢密院指派给林川的五万人马，北卫军支援三山关，西卫军支援西线，命令下的倒是挺快的，可见这段时间李成也不是什么都没干。 林川见二人到来，便召集众将士开始军事会议。 林川道：“刚才大家都已经互相认识了，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要在一起共事，一定要互相团结，我不希望看到有破坏团结的现象出现。” 他吩咐陈琳把靖王军的军规下发给了骁骑卫和南卫，要他们每日在军中宣传，务必要遵守，否则法不容情。 “下面本帅来分配任务，先锋军段超。” 段超起立立正 “段超所部为全军前锋，负责哨探和扫灭小股敌军，十天后出发。骁骑卫三万骑兵随后跟进，后勤营在骁骑卫之后，下面依次是山字军、林字军、火字军、南卫军、风字军押后。全军在济城集结，我随先锋军的陷阵营出发，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众将立正答道。 “下去准备，宁泽，把刚才的行动写成奏疏上报枢密院。”宁泽现在兼任他的随军参军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川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调配物资，一边还要给兵部等衙门扯皮，不是哪批铠甲不合格或者刀剑生锈了就是少了几只弓箭，一堆的琐事，虽然大多不用他亲自动手，但是都得他最终拍板，盖章盖的手都快抽筋了。 忙碌着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了，赵燕儿早早的就带着家人在东门外的管道上等候了，她们看见天更亮段超的斥候营就已经出发了，没让她们多等，林川带着亲兵营和陷阵营也踏踏而来。 林川老远就看见众人在路边等候，还有好多老百姓提篮担担的等候在路边，给出征的士兵塞着着各种吃食，林川跳下马，安慰着赵燕儿和婉灵她们，让他们放心。 路边不时传来父母嘱咐儿子保重的声音，众将士表情严肃的列队行进，军容严整，就在林川要上马出发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熟悉的呼喊声“靖王殿下，请等一等。” 林川定睛一看竟然是王大伴骑马飞驰而来，到了近前，滚鞍下马，林川问道：“王公公，您怎么来了呀？” 王大伴喘着粗气道：“不光奴婢来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他们也都来了。”临川扭头望去，只见皇帝的车驾已经出了东门朝这边而来，他急行几步来到车驾面前，撩袍单膝下跪道：“父皇、娘娘，恕儿臣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皇帝出了马车，道：“起来，不用多礼。” 林川起身抬头望去，只见除了皇帝皇后外，就连淑妃、静妃等嫔妃以及大公主、二公主都来了，除了太子，在京的所有的皇家成员都到齐了，这让他错愕不已。 皇帝道：“乾元殿需要人守着，朕就没有让太子来。” 皇后娘娘道：“小末，除了太子，我们这些女人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了，你无论如何都要保重。小莹那边你父皇已经下旨不在追究了，她什么时候愿意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林川看着眼中含泪的淑妃、静妃，他叫来张顺，解下战甲，恭敬的跪在地上，三拜九叩，皇后、淑妃、静妃上前将他扶起，一遍一遍的嘱咐着，不厌其烦，这是张顺提醒道：“王爷，我们该走了。” 林川抱拳道：“父皇，各位娘娘，保重身体，等儿臣凯旋归来。” 说着转身骑上战马，疾驰而去。 第69章 到达济城 斜阳残照，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断行军，林川终于到了东线的济城，再往前便是现在的前线安城了。 当晚，林川下令在距离济城十五里处的地方安营扎寨，济城知府和镇守使已经再城外十里处等候林川了，他们以为林川今晚会在城里休息，毕竟谁都知道城里的衣食住行肯定要比军营舒服，更何况是个娇贵的王爷。 等他们得知林川在十五里外安营的时候都有点懵，他们不知道林川究竟是想要明天入城还是就此在十五里外扎营了，看着渐渐隐没的夕阳，不知道是该前去迎接呢还是明天再来城外等候，两人一番商议，决定连夜到军营迎接慰问。 不多时两人便看见前面有星星点点的火光闪耀，知道军营就在前面了，为了避免造成误会，两人派遣随从先去通报。 林川得知济城文武首官来了，也没摆谱，直接召见了他们，他急需了解济城的人文等实际情况，毕竟随着大军的到来，粮草等供应还要多多依赖当地的百姓。 不多时，济城知府和镇守使在亲兵的引领下在中军大帐拜见了林川。 一通简单的寒暄过后，林川直奔主题，道“二位大人，济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比如人数、税收等等。” 知府道：“禀告王爷，济城现有人口十三万左右，去年税收大概是三十万两左右，当地的士绅大族主要有五家，掌控着济城和周边县里四成以上的土地。” 林川道：“本王提前给你说明白，对辽作战的粮草主要会有你们济城负责调运，当然，不是让你们全部负担的意思，以后的粮草从济城到安城这一截就有你们负责了。” 知府道：“这是下官们该做的。” 林川又问镇守使道：“济城现在有多少兵马？” 镇守使道：“回王爷，济城由于地处内地，原有驻军就只有一千的府军，孝王殿下之前已经调走了八百道宝城，现在城内就剩下二百维持秩序的士卒了。” 林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想了一下道：“二位，明天午时约个地方，我要会会咱们济城的五大家族。” 知府二人赶忙答应，林川道：“天色已晚，二位就先回，咱们明天见。” 二人急忙告退而走。 林川道：“把段超叫过来，我有事安排。” 崔知着领命安排传信兵去给段超传令去了。 林川借助着昏黄的灯光，仔细的看着安城周边的地图，现在辽国兵马已经占据了宝城，兵临安城了，前段时间由于天气炎热，对方没怎么进攻，现在随着天气的转凉，攻势必然会大大加强，赵春的后卫军压力不小，现在他手里只有段超的先锋军和陈琳的后勤军，主力全部集结完成估计还得一个月左右。 没办法，大军行动不同于个人，事情很多，再加上到了雨季，三天两头的下雨，严重影响了行军速度。 “禀报大帅，段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 林川的眼睛并没有离开地图，他还在边看边思索着破敌之策，他必须在东线快速击败辽军，尽快的去支援中线，可以想象的到，北元军力加强后，李鼎的中线压力绝对是空前的，万一被攻破，麻烦就大了。 “参见大帅，大帅叫末将来可有任务要执行了？”段超施礼道 林川将地图推倒一边，道：“本帅计划明天大军在济城北十五里处安营扎寨，等候主力大军会和，你现在需要把济城至安城一线的敌军斥候、游骑都给清除干净，这些家伙给周边的村庄的百姓带来的伤害实在太大了。” 段超道：“是，大帅。” 林川道：“另外，派人摸清楚济城至安城一带的地势地貌，向西到南北纵横的燕山山脉，向东延伸五十里，把详细的信息汇报给宁泽，他要根据这些信息制作地图沙盘。” 沙盘段超倒是知道，之前在京城军营的时候就有，刚开始他们对这个活灵活现的小京城都很好奇，也稀奇的紧，不过后来见的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段超领命退下。 第二天林川安排好行军事宜，他则带着亲兵到了知府衙门，知府得到报告后早就和镇守使率领着济城的大族代表人在门口等候了。 林川跳下马，问道：“济城的几大家族都到了？” 知府道：“禀王爷，都在这里了，您请”众人纷纷呢施礼道：“恭迎靖王殿下莅临济城。” 林川虎步进入知府衙门，知府在前面领路，镇守使陪同，很快几人就到了知府大堂，下人们得到吩咐一道道美味佳肴很快摆满了桌面。 知府招呼大家入座，众人纷纷客气道谢，林川入座后举起一杯酒道：“本王初到贵地，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众人连忙道：“王爷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知府大人，挨个介绍一下，本王对大家都还很陌生呢。” “是，王爷。”知府站起身来，指着他右手边第一位士绅道：“这位是李厚，城东李家族长，李家主要经营茶叶生意。”他挨个从右到左的挨个介绍道：“王亮，城西王家族长，主要经营布匹生意；赵安，城南赵家庄的族长，主要经营瓷器生意；乔新年，城北乔家族长，生意比较涉及范围比较广，粮、布、茶叶等都有涉及；最后这位是西城外卢家村的族长卢占，主要从事酒水生意。” 林川举起酒杯向众人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林川放下筷子，众人见此，知道正戏来了，纷纷放下筷子，仔细听听林川想要说些什么。 林川道：“想必诸位都知道我朝和辽国的战事情况，目前我朝处于劣势，辽国兵临安城，游骑已经威胁到了济城区域，本王此次奉命率领大军抵抗辽军，大军不日将在济城集结待命。”说着环顾众人。 知府识趣的刀：“王爷，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您尽管请说。” 林川道：“前方战事紧张，后方必须稳定，你们几家都是当地的名门望族，要负起责任来。为解决后顾之忧，你们几家为我军筹集部分粮草，至于数量当然是多多益善了，不过有一点本王要说到前边，不可分派给老百姓。” 本来听说让筹集粮草，这是在他们的预料之中的，但是又听说不能分派给老百姓，这就意味着必须要他们自己家出粮了，几人顿时就不乐意了。 李厚站起身拱手道：“王爷，筹集粮草我们没什么意见，孝王在时我们就筹集过，当那是不让从百姓那里筹集，这就难为我们了，虽然我们薄有家资，但是也难以供应大军的粮草呀。” 林川道：“这样，你们几家总共筹集十万石粮食，这样以你们的家资应该不成问题。” 第70章 五大家族 济城五大家族的族长原本温和的笑脸随着林川的话逐渐变的难看，原本他们很乐意帮助大军筹集粮草的，因为在这期间他们可以从百姓身上搜刮一些财货来弥补自家的损失，但是，现在林川这么一规定，就相等于只要他们出血又不能在百姓身上吸血，这他们当然不愿意了。 林川见几人不说话，道：“本王既然向你们提出了要求，肯定是经过调查的，你们不会以为本王对你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是在这里瞎指派？” 李厚道：“王爷，我们的那点家资都是几辈人辛苦积攒的呀。” “是吗？李家，经临城秦家介绍，参与对北元、辽国的茶叶生意，这两年来，在原本规定的份额上，每次都私自增加出售的数量，价格是原来的好几倍甚至更高，参与了去年对北元和辽国的涨价事件，要知道哄抬物价可是北元和辽国进攻我朝的依据啊。” 李厚额头冷汗直冒，脸色无比难看，乔新年站起来道：“王爷，您也说了，我们的背后是秦家，对于秦相，您应该比我们熟悉。” 林川笑眯眯的看着乔新年道：“秦相本王当然熟悉了，你意思是你们涉嫌走私和破坏三国关系是秦相包庇和纵容的？这样的话本王倒要好好问问秦让了，他这个丞相还是不是大兴的丞相，还能不能做大兴的丞相了。” 几人中最年轻的王亮愤怒的站起来道：“王爷，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虽贵为王爷，但是别忘了这里是济城不是京城了。” 乔新年也说道：“我们都听说了北元两国原本愿意和我朝议和的，但是孝王和燕王没有遵守约定，导致兵败身死，造成和谈破裂，现在又要我们出粮，呵呵况且北元和辽国军力强大，王爷你能战而胜之吗？” “啪”林川拍案而起道“哟，二位族长好的口气呀，谁给你们说是我王兄破坏的和议？凭空臆测，诬陷亲王。”林川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一甩手就砸在了乔新年的头上“看来本王是对你们太客气了呀。” “本王事务繁忙，不想给你们废话了，十万石粮草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清楚，明天此时本王要听到你们答复。”说完看也没看捂着脑袋呻吟的乔新年，扬长而去。 几人见林川已走远，王亮道：“什么东西，毛头小子一个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看来辽国不日就会收获第三个王爷头颅了。” 知府紧张的四处张望了一番道：“我说各位老爷，你们说话小点心，城外可是有几万大军的，把他惹急了你们能有什么好，依我看，你们还是答应靖王，毕竟十万粮草对你们几家来说也不是负担不起呀。” 王亮道：“我说知府大人，你们平日里可没少收我们的好处，秦相把你调到这里做知府，什么意思你不会不清楚？” 知府道：“我当然明白了，这几年我不是对你们几家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吗？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靖王的要求也不是完不成的，我们没必要得罪一个王爷不是吗？” 镇抚使也道：“现在我手里没兵了，要是起了冲突，我们根本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呀。” 李厚沉吟半响道：“十万粮草足以让我们近五年的利润打了水漂，冒险走私的收益全部要付诸东流了，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其余几人都是点着头表示同意李厚的观点，知府道：“那你们几位计划如何处理？毕竟明天靖王就要答复了。” 李厚招呼几人坐下道：“我是这么想的，给他来个拖字诀，没有粮草靖王迟早得求到我们身上，到时候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乔新年道：“理是这么个理，就怕拖不到那个时候靖王就要对我们下手了。” 赵安道：“乔老爷所言极是，硬拖也不是办法。” 一直沉默不语的卢占道：“硬拖不行那我们就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无暇顾及我们。” 知府道：“你是说？” 卢占道：“一不做二不休，给辽国那边送信，让他们绕过安城，骚扰靖王军，这样他就没办法把注意力放到我们身上了。我们做了这么年生意，辽国的达官贵族也认识不少呢。” 知府和镇守使大吃一惊，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呀，万一事泄，我们都不得好死呀。” 李厚道：“我看可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还能由得了靖王？” 就在几人商量着怎么对付林川的时候，林川已经出城走在了返回城北军营的路上。 宁泽道：“王爷，我看这个地主老财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必然会有动作，这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战事啊？” 林川道：“宁泽，之前的我们在调查秦家的时候就已经查到这五家的底细了，他们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他们与北方二国关系错综复杂，利益纠葛极深，出卖我朝利益的事情没少做，他们这次乖乖服从也就罢了，胆敢冒刺，我不介意把他们彻底铲除，来打造一个稳固的后方。” “这样也好，我看那个知府和镇守使也不是什么老实的人啊，他们都是秦让推荐的官员。” “那是肯定的，没有官府的包庇，他们五家怎么可能把走私生意做的那么大。你通知林顺，让他监视好这几个人。” 说这话边见军营遥遥在望了，这是段超亲自带着一队斥候迎了过来。 段超在马上抱拳施礼道：“王爷，刚要回营给您汇报呢，从昨天到现在，我们与辽国斥候交战三四十次，基本上将他们驱逐到了安城以北了，现在从济城到安城基本不会在受到阻碍了。” 林川道：“做的不错，继续保持，务必保障对两城之间官道的绝对控制，另外，加强日常巡逻，遇到可疑份子先抓回来再说。” 段超道：“遵命。”随后对身边的亲兵吩咐了几句。 林川道：“主力到什么地方了？” 段超道：“最新消息是最近的骁骑卫三万骑兵距离济城还有一百里左右，预计三天左右可以到到达，最后面的风字军还在大河以南，他们到达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恩，知道了，在大军集结完毕之前，我们要彻底排除济城的隐患，减除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第71章 震动 大军营地一片繁忙，后勤营的士兵正在加紧构筑营寨，他们要在大军到来之前建成可容纳二十万人的营地，陈琳已经开始着手从当地雇佣百姓来帮工了。 林川回到大帐，看见几个参军正在根据斥候回报的信息制作着沙盘，以济城为中心向四周扩展，已经出具规模了，林川看了会，再对照之地图，确认了一下，差别不大，地图上没有标注出一些小的村庄和小路，沙盘上都已经详细表明了。 这是一个参军过来道：“大帅，我们在制作沙盘的同时也在同步绘制最新的地图。” “很好，做完了了本帅要记你们一功。” “崔知着，有安城的消息没有？” 崔知着道：“回大帅，还没有。” 林川疑惑道：“这个赵春在搞什么呀，你派传令兵告诉他让他务必守好安城，大军不日就到。另外，再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 “是”崔知着早已不是几年前的小屁孩了，他们这些孤儿虽然年龄都不到，但是这几年在王府吃喝不愁，锻炼也勤，个子都不低了，上阵杀敌可能力气还不足，但是传信跑腿确实是一把好手。 接下来的时间林川都是在听取斥候回报的安城周边的消息，目前斥候最远的已经越过了安城，与辽国的斥候交战也在持续不断，从更接触时候的劣势现在逐渐已经能够平分秋色了，而且还在不断地进步，这是一个初上战场的士兵必须经历的过程。 段超有信心一个月后全面碾压辽国斥候，林川对他们的表现给予了充分的赞许。 赵春那边也给了回信，表示完全服从大帅命令，死守安城。 时间一晃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林川一直没有等到五大家族的人的回复，他知道这些人终究是放不下那些到手的利益，即便这些利益原本就不属于他们。 “崔知着，传召济城知府。” “是，大帅。” 林川信步来到逐渐成型的沙盘跟前，仔细的查看着济城到安城的地形地貌。 济城、安城都是位于南北走形的燕山山脉东侧，两城相距近八十里左右，周围散布这不少的县城，两城之间并不是一马平川的地形，有平原有丘陵也有茂密的树林，地形复杂，周围的县城人口多少不一，百姓多以耕地为生，济城的五大家族在这些县里基本上都有田产。 林川仔细研究着地形地貌，一个初步的作战方案逐渐在他脑子里成型，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分析这个方案的可行性时，济城知府到了。 一通礼仪过后，林川也没绕弯，开门见山道：“这五家是什么意思？他们是这是拒绝了本王的善意了吗？” 知府也是一脸的郁闷道：“不瞒王爷您说啊，我对这济城的掌控有限啊，五大家族根本就不听我的，你大概也清楚，我是丞相大人举荐过来做的知府，这几年来也就是得过且过的混着日子。” 林川听着他大吐苦水，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插话，而是继续听知府絮叨。 “自从到任后，秦家就派人明确的告诉我，这五家是他们的合作伙伴，让我照拂着，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光我这知府做不成了，家人也要受连累，我这一没人二没势，又不敢辞官，只能这么将就着，可是到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林川问道：“为何是到了现在忍不了了？” 知府道：“我上次亲自在济城迎来了孝王，又亲自送走了燕王和孝王，我见过孝王的伤势，那是一朝亲王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亲王呀，他们竟然都亲临战线，以身殉职了，而我作为一个知府却在做什么？” 林川道：“不好意啊知府大人，本王忘了你怎么称呼了。” “下官林贤，景和十年的进士。” “哦，林知府，你今天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吐苦水？” “王爷，五大家族准备暗通辽国，牵制您的注意力，一直拖到您战败为止。他们就没有打算筹集粮草。” “真是好胆呀，他们这是在自寻死路呀。” “王爷，这是下官这些年来收集的五大家族的罪证，还有一些是秦家的。另外还有一本是这些年来他们给下官的好处费，这些钱下官随时可以上缴。”林贤说着将几个账册一样的本子递给了林川。 林川简单的翻看了一番，里面的内容触目惊心，什么走私、什么买卖人口、什么杀人越货、什么逼良为娼真是应有尽有啊。 “好，本王记你一功，你就安心的做你的知府，等将来清算的时候，本王自会为你说话。” 林贤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这是辗转了一晚才决定的处理办法，在林川到来之前他就向京城的同届进士的朋友打听过林川，大概知道他和丞相不是很对付，而且行事风格异于常人。 他担心林川手握大军把他们这些“丞相党”给趁机剔除掉，而且正如他所言，出身微寒的他早就看不惯了五大家族所作所为，于是他决定赌一把，结果还不错，至少是现在看着还不错。 打发林贤离开后，林川叫来段超，要他注意截住五家的信使，同时调派陷阵营兵马在知府林贤的接应下，秘密入城，包围城中四家和城外的卢家，同时也控制住镇守使衙门。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林川提笔给皇帝写了一封信，内容主要把五家的所作所为陈述了一遍，并请求皇帝派遣部分文官到济城，他要大力整顿这些身处民间却也危害极大的蛀虫。 送走信后，林川继续看着地图，在上面用炭笔划来划去，完善着他的作战方案。 今天接到斥候和赵春的奏报，辽国人已经意识到安城有援军了，开始集结军队，准备在大兴主力到来之前攻破安城了，赵春请求派遣部分援军入驻安城，毕竟现在林川的驻地距离安城还有六十里地，万一发生变故，这个距离救援估计都来不及。 林川对于赵春的请求和质疑并没有过多的回应，而是要求他遵令行事，继续守好安城。 入夜后斥候终于有了收获，他们在济城附近的小路上解惑了三波信使，并押解到林川面前。 林川看着五大家族给辽国的信，怒火中烧，这封信里清楚的写明了五大家族愿意向辽国提供更多的盐铁等物资，并且价格会更优惠，还写明了林川的兵力情况，甚至建议辽国在林川主力未到达之前一举击败他的先锋军。 取完信使口供后，林川当即下令开始行动，他要彻底铲除这些严重只有个人利益没有家国大义的国之蛀虫。 段超亲自入城指挥，校尉田峰则去了卢家村，按照林川的指示，五大家族核心成员要全部缉拿，协从人员暂时看管起来，经民众反应有为恶者严惩，其余人员随后调派给后勤营负责修缮营地，干三个月的苦力活。 当段超的手挥下的时候，所有参与行动的兵马开始了动作，一时间济城全城震动。 第72章 集结完成 经过三天轰轰烈烈的查处，五大家族被全部抄没，面对摆在眼前的铁证，五大家族只能将愤怒的眼神投向“叛变”的知府林贤。 “段超，汇报一下查抄的结果。” “禀大帅，此次五大家族共抄没白银七百五十八万两，粮食八十万石，古玩字画估价大概在五百万两，店铺总共五十三家，货物若干，房产十五处，田产两万三千多亩，其余的布匹等物资无算，总体价值过两千万两。”段超一脸兴奋的汇报道。 林川被震惊了，几个地方家族就有这样的资产了？这有点太夸张了啊，这些资产支撑他对辽作战绰绰有余了啊。 “林大人，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整个济城包括所有的县，你都要排查一遍，严查地主恶霸，该抓的抓该抄的抄，务必要彻底清除这些毒瘤，事后本王要是听说哪个地主恶霸漏网了或者这个过程中你徇私枉法、中饱私囊，那就不会像这次这么客气了。”林川吩咐道 林贤：“谨遵王爷命令，下官一定秉公执法，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好，本王已经请示陛下派一部分文职官员到济城，这些人到时候会用来填补各处空缺，你不用担心无人可用，大兴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 “是，王爷，下官明白了。” “宁泽，京兆府知府马涛已经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巡抚东线，配合本王统筹处理地方事务，估计这两天就会到，到了直接让他来见我。” “是王爷。”宁泽道 这时崔知着进来禀报道：“启禀大帅，骁骑卫孙明将军前来报到。” “请他进来。” “末将骁骑卫领军将军孙明前来报到，我军三万士兵已全部进驻东线军大营。”只见一名长相粗犷、满脸络腮胡、将军打扮的大汉单膝跪地向林川禀报道。 “孙将军辛苦，快快请起，你部能在阴雨不断地天气里准时到达军营，这个很好。” “谢王爷夸奖。” “在主力没有全部集结完成前，我们不会有大的战事，这段时间你们要学会靖王军的军纪条款并烂熟于心，任何人都要遵守，要知道军法无情啊。”林川告诫道。 “谨遵王爷将令。” “好，你先下去休息，有事本帅再传召你。” 孙明领命退下，跟着陈琳安置队伍去了。 林川又问道：“段超，其余军队进展如何了？” 段超道：“早上的最新消息，二十天左右应该能集结完毕。” “好，要他们加快速度，天气越凉对辽军越有利啊，我们要抓住秋老虎的尾巴先打一仗。” 接下来一段时间，林川视察了济城周边的地形，带着亲兵队把济城到安城一线的所有地形都亲自查看了一番。 安城的形势越来越严峻，赵春的信件也从五天一封变为了三天一封，林川派遣了三千陷阵营前去支援，赵春这才消停了下来。 知府林贤这边也没闲着，查处恶霸的行动开展的轰轰烈烈，很多作恶多端的人遭到了清算，百姓是拍手叫好。 马涛和京城派遣的文职官员的相继到来解了林川的燃眉之急，因为林贤的查处造成了很多地方的权力真空，时间长了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好在马涛他们及时到来，解决了这个问题。 林川要求马涛像在王府村分配田产那样将收缴的土地分配给百姓耕种，但是没有免税。随后大手一挥，把所有这政事全部抛给了马涛，他则一心一意的开始完善作战计划。 随着风字军的到来，所有的东线军全部集结完毕。第二天林川就召开了将军级别的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对辽作战。 林川道：“各位将军，都讲讲你们的想法。” 骁骑卫孙明资历最老，他先开口道：“大帅，我们现在是兵多将广，大军直接碾压过去，击败辽国兵马不成问题。” 山字军张同也附和道：“大帅，末将同意孙将军的建议，我军现在光是骑兵就有近五万人了，辽国也才十万多，除了留守宝城的，在安城周边也就八万多人，我们有绝对的优势击败他们。” 其余的将军，仔细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呀，纷纷点都表示同意。 南卫军领军将军王林道：“大帅，孙将军的建议的确可行，安城之危可解，但是怎么拿回宝城就是个问题了，虽然人数我军占优势，但是宝城易守难攻，恐难以快速攻破，一旦辽国援兵到达，攻破宝城将变的遥遥无期了。” 王平也说道：“王将军说的不错，怎么攻破宝城才是我们能否扭转东线战局的关键所在。” 林川道：“那么二位王将军可有良策？” 王平二人都摇头不语。 林川见大家都不再发言，便道：“本帅这里也有一个方案，大家参详一下。” 说着他站起身拿起指导棍开始说道：“本帅想要放弃安城，让赵春部向济城方向撤退。” 这话一出，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前来参加会议的赵春更是满脸涨红，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林川。 林川道：“大家别急，听本帅把话说完。” 他指着沙盘道：“赵春所部佯装不敌，撤出安城，本帅会率风字军、林字军共两万人马在城外二十里处接应；先锋军陷阵营五千人埋伏在安城东侧的山坳中，要注意隐蔽，不能让敌军发现了；山字军、火字军埋伏在安城南五十里西边这处山梁河东边的这边树林内，骁骑卫伺机移动到安城一带待命，南卫军留下一部守卫大营，其余人马在安城南六十里处，也就是这个下庄村这里等本帅命令。” 林川看见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不知所云，叹了口气，想到：“还是经验太少，还需要进步呀。” 他继续道：“本帅再给大家讲明白一些，若果按照之前你们几位的部署，我军有可能会击溃敌军，但是你们要知道，我军大部分人都没有真正的上过战场，包括在座的各位，贸然进攻，势必会造成大量伤亡，甚至会引起全军崩溃。” 看着大家都在认真倾听，他道：“即便是我们击溃了敌人，辽军退守宝城后我们将难以攻破，甚至形成对峙态势，这对我们很是不利，要知道我朝不止是有东线，中线的压力更大。我们的目的是要击败东线之敌然后去支援中线，一旦被拖住，那我们的战略目标就算失败了。” 林川苦口婆心的讲述着他的战略构想，与其说是做军事部署，不如说是在教学。林川他们要做的是全歼安城周边的辽军，在敌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顺势攻占宝城。 第73章 安城之战 陷阵营五千人马埋伏在安城东侧的山坳内，趁着辽军主力追击赵春所部的时候袭占安城。 林川接应到赵春后，顺势后退，将敌军诱至火字军埋伏之处，林川再率领包括南卫军在内的兵马开始反扑，这样辽军就被包围在了安城以南五十里的狭长地带。 但是有一点，陷阵营必须死守安城，因为他们很可能遭受到南北两面的攻击，攻破安城是辽军的唯一生路，驻守宝城的辽军和败退的辽军都会全力攻击安城。 所以陷阵营在林川主力覆灭辽军前必须守住安城。 众人总算听明白了林川的部署，这样一来他们的士兵可以得到锻炼，又不会造成太大伤亡，还能击败辽军，真是一举多得。 大家都表态支持林川的作战方案，段超更是表示他亲自率先锋军的陷阵营夺取和防守安城。 林川道：“接下来赵春你要尽量引诱辽军来攻，佯败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留下本率在前边接应的消息，以便增加辽军出城追击的可能性。” 赵春道：“遵命。” “段超，你是此次行动的关键所在，能否成功就看你们是否能顶的住了。” 段超道：“大帅请放心，陷阵营就是为了攻城掠地组建的，如果这样的任务都不能完成，那么这个番号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林川点点头道：“好，骁骑卫要做好支援安城的准备，尤其是要减轻来自宝城方向的压力。” 孙明道：“遵命。” 林川道：“各部任务都已明确，务必做好保密工作，做好准备，等候命令。” 赵春马不停蹄的返回了安城，马上召来部下的将领开始布置任务，大家听说马上就要开战了，都是兴奋不已，这段时间他们对林川屯兵不前很有意见，现在终于要动了。 第二天一早，安城守军就开始大张旗鼓的嚷嚷道：“我们的大元帅马上就要率援兵到安城了，现在距离也就不到三十里了，辽国的崽子们你们等着被宰。” 总之就是各种嘲讽各种得瑟，城外准备进攻的辽军早就把这一消息报给了主将耶律保了。 辽军的军营内也正在研究如何攻破安城，听到报告，众将心里都有些发沉，大兴援军要是到了，他们的攻城压力将会成倍增加。 耶律保道：“诸位，大兴的这位靖王到济城也有段时间了，听闻是一个毛头小子，他一直不敢北上，看来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现在他终于靠近了安城了。我意投入全部力量全力攻克安城，在顺势向南突击，在靖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击破大兴军，活捉靖王。诸位以为如何？” 众将大喊道：“谨遵将令。” 耶律保道：“那就全力攻克安城。” 不多时辽军营地号角声此起彼伏，一队队精壮的兵马开出大营，在安城北门外列队。 一架架的攻城器械也全部到达相应位置，随着耶律保一声令下，残酷的攻城战正式打响了。 赵春在城头指挥调度，一块块石头被战士们砸下城区，响起一阵惨叫，也有士兵被乱飞的箭矢射中倒地不起。 城下很快就累积了一大堆辽军尸体，城头上大兴军的尸体也不在少数，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辽军甚至在他们的步卒冲锋的时候使用了投石机，也不管是不是会伤到他们自己人了。 这一举动给赵春他们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不断有士兵成片的倒在投石机抛来的石头下面。 赵春面对着不断攀爬而上的辽军，赵春把所有的兵力全部压了上去才将敌人击退。 夕阳西下，辽军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攻击，赵春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部署明天的撤退计划了。 第二天朝阳准时升起，辽军的投石机又开始把大块的石头扔上安城的城头，弓箭压制、步兵冲锋、骑兵游弋在四周。 赵春组织人马击退辽军第一波攻击后，开始撤出安城，很快辽军就发现了不对劲。 耶律保亲自到第一线观察，发现大兴军已经开始弃城而逃了，他满脸兴奋，下令道：“步兵速速拿下安城，拿下安城后，留意下一个千人营负责守卫，其余人马不停蹄全力追击敌军。” 众将都兴奋的嗷嗷直叫，很快安城城门打开，骑兵率先穿城而过，其余兵马在耶律保的亲自率领下开始追击赵春的败军。 赵春所部出城后，撒腿狂奔，十里后听见后方传来隆隆的马蹄声，他们知道是辽军的骑兵来了。 他们奋力奔跑，奈何双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就在赵春暗自叫苦的时候，林川率领的风字军骑兵从斜刺里杀了出来，直冲辽军骑兵，辽军猝不及防速度大减，赵春所部顺势脱离，匆忙南撤，风字军也不多做纠缠，见到赵春跑远了，他们也调转方向开始撤退。 双方就这样一追一逃，大兴军一路是丢盔弃甲，各种旗帜扔的到处都是，这更加坚定的辽军追击的决心，更何况他们的斥候来报，靖王就在前面，正在随败军撤退。 辽军几次咬到了赵春部的尾巴，耶律保甚至远远的看见了林川的靖王旗帜，但是都被一击即退的风字军给阻止了。 第二天上午，辽军终于追上了停下来的赵春所部，同时他们也进入了林川的预设战场。 在道路西边的的一个小土丘上，林川登高远望，看见辽军毫不犹豫的冲进了预设战场，这时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大帅，段将军的陷阵营已经攻占安城。” “这么快？” 传令兵道：“辽军在安城只留下一个千人队，他们进城后忙着搜管财货，城门都没来得及关，段将军率部轻而易举的就进了城，并对分散在城内的辽兵展开了清剿，出部分人逃出城外，大部被歼灭。” 林川道：“好，陷阵营好样啊。接下来看我们的了。” 与此同时，正在组织追击的耶律保也接到了败兵的传信，大惊失色，他这时候才意识到可能上当了，正当他要下令撤退的时候，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嗡”一片箭雨从两侧向他们攒射而来。 一时间辽军人喊马嘶，伤亡快速上升，林川很重视弓箭这种远程攻击，一万名弓弩手的威力无与伦比，仅仅一个波次辽军的前军就已经损失过半。 第74章 首胜 辽军骤然遭受袭击，一时之间乱作一团，耶律保极力的保持着镇定，在亲兵的掩护下观察着四周的地形，他发现此处对他们极为不利，唯一的退路就是身后来时的道路。 “撤退，全军撤退”耶律保声嘶力竭的大叫道，他率领亲兵营率先掉头后撤，辽军在道路上顿时乱做一团。 火字军的弩箭还在不停的射击，仿佛没完没了一般，辽军匆匆举起盾牌，组织防御，但是已经有过半的人马倒在了箭雨之下，八万多的人马，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剩下五万不到了，到处都是伤兵的呻吟声和战马的嘶鸣。 好不容易熬过了箭雨，身后又响起了马蹄声，耶律保知道盲目撤退只会加速灭亡，于是他强令身边的一个万夫长组织人马抵御对方的骑兵，他则率领残余人马快速后撤。 这是大兴军已经开始从三面出击了，不少因为躲避箭雨避到两边辽军首先遭殃了，耶律保顾不上这些，他要趁着万夫长抵御的这段时间撤退到安城，并攻克安城，这样他才能逃出生天，否则迟早要死。 林川看见敌方的帅旗向后撤退，下令道：“弓弩兵辅助风字营快速击破敌军的防御人马，着令南卫军迅速跟进，清缴残敌，参与伏击的撒谎兵马不要恋战跟本帅咬死耶律保，不要让他有喘息的时机。” 随后他率亲兵营亲自参与追击，双方角色互换，辽军在前边疯狂逃窜，林川的人在后紧追不舍。 很快天就黑了，双方暂时脱离了接触。耶律保不敢停留，稍微歇息后，留下一部作为疑兵，他则率仅存的兵马继续后撤。 天蒙蒙亮的时候，辽军终于到了安城南门附近，可惜他们进不去了，耶律保盘点兵马，发现他带出去八万兵马，现在回来的仅剩三万多点，万夫长以上的大将都折损了四五人，可谓是伤亡惨重。 他顾不上悲伤，急忙开始部署攻城，虽然安城附近也有小路可以绕过去，但是耶律保并不能这么选择，一来那些小路很难让大军通行，二来他推测大兴军肯定早就埋伏在这些小路上了，一旦在这样的小路上遇袭，不用敌人追杀，他们自己就能把自己踩踏而死。 段超看着南边的这些败军，并没有多么轻松，因为就在刚刚斥候来报，宝城方向，辽军五万大军已经出动了，直扑安城而来。 安城守军现在只有五千人的陷阵营，之前攻城造成的城防破坏他们都还没来得及修缮，现在马上就要面临两面夹击了。 段超看着南门外孤注一掷的辽军，他只盼着林川能在宝城辽军到来之前覆灭耶律保所部。 耶律保现在比段超还要头疼，他一边派遣信使试图绕道求援，一边指挥军队对安城展开攻击，又要部署士卒防御追兵，就手里那点人马着实有点捉襟见肘了。 辽军知道安城是唯一的生路，虽然攻城器械都是临时粗制滥造的，但是也是铆足了劲的往上冲，给段超带来不少压力。 林川并没有让耶律保多等，很快就追了上来，他昨夜被辽军骗了一道，导致辽军有了部署时间，他现在一肚子火，把斥候营校尉臭骂了一顿。 他看着眼前严整的防御阵线，不得不赞叹这支辽军的精锐程度，连番败退下，先是冒险夜间撤退，现在又组织起了这么严密的防线，着实不一般呀。 林川下令道：“火字军的弓弩手上前压制，山字军、林字军各一部随后出击，风字军做好准备。开始攻击。” 顿时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冲天而起，辽军看似严密的阵线瞬间就出现不少缺口，但是又被迅速补上。 耶律保对这支敌军的弩箭心有余悸，还没接触他一半的人马就倒了，厚实的盾牌也在几轮射击后崩溃了，防御阵线变的摇摇欲坠了。 箭雨停歇后，山字军的刀盾兵和林字军的长矛兵互相配合着开始了谨慎攻击，一个在前面顶着，一个在后面长矛狠捅，辽军的阵线不断被压缩。 耶律保看的着急，但是安城一时半会又攻不破，他只能从攻城部队抽调人手参与防守，段超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他把更多的经力转向了北边，斥候来报，宝城出来的敌人正在一路急行军直扑安城，他要做好准备，以防出现意外。 林川安排的骁骑卫骑兵仿佛是泥入大海一般无影无踪了，一直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 经过一天的战斗，耶律保所部还在继续顽抗，林川也没客气，安排后面跟上来的南卫军开始车轮战，耗也要耗死这帮子辽军。 一夜激战，耶律保甚至都已经亲自上阵了，终于在付出惨重代价后他们终于熬到了天亮，他们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吃的喝的都没有了，他知道最多再有半天，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他不甘心啊。 自开战以来，他耶律保一直都是先锋，一连攻破海关、段州，设计拿下宝城，更是让大兴两位亲王因此丧命，可谓是志得意满，但是现在他被一个从来就没入眼的毛头小子给打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他真的不甘心， 林川没有想那么多，他下令弓弩手加强攻击，一个时辰内摧毁敌军。 弓弩手经过一夜的休息补充已经恢复到最佳状态了，万箭齐发下辽军想要拼命都变的极为困难了，仅从的一点骑兵更开始冲锋没多久，就被箭雨淹没，甚至都没有冲到大兴军阵前就全军覆没了。 林川看见火候差不多了，下令骑兵出击，一万多的骑兵排山倒海而来，耶律保知道他等不到援军了，亲自率部开始反击，但是一切都是徒劳的，在风字军雷霆万钧的冲击下，他和他的亲兵们都淹没在了人海中，至此安城之南的战事结束了。 林川下令南卫军、后勤军负责打扫战场，其余人马入城休息，段超早已在城门口等候多时了。 看见林川骑马而来，上前施礼道：“大帅，末将幸不辱命拿下了安城，请大帅城内休息。” 林川道：“做的不错，考功司都会如实记录的，先不忙休息，说说北边的情况。” 段超他们边走边说道：“据斥候回报，辽军支援军队已经到了城北三十里处，最晚明天早上就会到达安城。” “来的挺快呀，怎么没有看见骁骑卫的人呢？” 段超挠挠头道：“末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我们的斥候都没找到他们。” “什么，不知道人到哪里了？那可是三万多的人马，说不见就不见了？” 段超尴尬道：“末将进了安城后，就遣人去联络孙将军了，但是一直没找到人，他们也没有派人来通报信息。” 林川不由得皱眉道：“这个孙明在搞什么，这仗都打完了他们的人都还没见到，岂有此理。先不管他们了，召集众将议事。” 第75章 堂堂而战 首胜之后各军的将军都是喜气盈盈的，这一战扫除了大兴之前连续战败的阴霾，让大兴的军人们重新拾起了战胜敌人的信心。 不多时在原安城镇守使衙门内除了骁骑卫的孙明，其余将领都已到齐。 林川道：“陈琳，宣布一下此战的战果，宁泽你做好记录，随后写成捷报上报京城。” 陈琳道：“此战，我军共歼灭辽军先锋将军耶律保以下八万余人，缴获战马近三万匹，受伤的战马和死马更是不计其数，刀枪剑戟无数，铠甲近五万副，俘虏三万多人。” 众人听到这些都是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战果这么大，林川也很高兴，第一战算是打了个开门红。 陈琳道：“大帅，这些俘虏怎么办？” 林川想了想道：“你们后勤营负责调派这些俘虏，将他们打散派到安城、济城的各个官办矿场、还有需要劳力的地方，让他们代替百姓的徭役，该挖矿的挖矿，该修路的修路，这样也就不用白白养着他们了。但是有一条，各地要保障这些俘虏的饮食，不能虐待，谁要是弄死了这些俘虏，那么就让他就替这些俘虏去干活。” 陈琳道：“遵令，我随后就形成具体文书下发下去。” “各位，说说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众人都不说话了，很显然下一步就是要攻打宝城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林川提醒道：“根据斥候报告，宝城五万辽军已经南下，距离安城仅有三十里了，大家说说怎么对付这支辽军。” 张同道：“大帅，趁着我军初胜，士气正旺，可在城下列阵等候敌军来攻，以堂堂之阵击败辽军。” 王平道：“大帅，末将同意张同将军的建议，这样战胜辽军后，我军的士气就算是彻底的稳住了，后面纵使遭遇挫折也不至于顷刻间崩溃掉。” 其他人也都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不过总结起来就四个字“正面硬刚。” 林川见士气可用，他也想检验一下这支军队的真实战斗力，便决定道：“众将听令，明日早饭后出城迎击敌军。山字军、林字军、火字军正面对敌，风字军为左翼，南卫军五千骑兵和斥候营骑兵为右翼，陷阵营为先锋，南卫军留下一万人守城，其余人马为后军，本帅亲率亲卫营为中军，都明白了没有？” “遵命。”众将抱拳领命。 众人散去后，林川一直在看着地图，仔细思索着作战方案，看还有没有什么忽视掉的地方，他现在手里能调派的人马有九万人，但是面对战斗经验丰富、以骑兵为主的辽军五万人马也不敢说优势在我。 更让他闹心的是骁骑卫居然消失了，斥候都找不到他们，如果这三万骑兵在手他就有更大的把握了，现在他手里的骑兵人数反而比对方要少了一万左右。 一直到深夜林川才休息了，第二天天一亮就有斥候回报，辽军已经开始拔营出发了。 林川立即传令众军集合出发，这时候就能看出平时的训练有多么的重要了，不到一炷香时间除了南卫军外，各军都已经集合完毕，等待出发了。 林川也没磨叽，直接下令出发，在城外十里处列阵迎敌，斥候扩大搜索范围，防止敌人还有后手，南卫军随后出发。 林川带着亲兵营一起出发朝辽军来袭方向迎去，能看的出各部都有些紧张，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指定位置，这是一块平整的大平原，视线内没有任何遮挡物，只有一些破败的小村庄散落其中。 各军按照林川的部署开始列阵，不多时斥候来报辽军已到五里外了，先锋是一万骑兵。 林川登上临时搭建的了望塔，举目远眺，只见远处一条黑线如潮水般蔓延而来，后方腾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辽军骑兵在三里外稳稳停住了，他们在等待后续兵马的到来，这时两军的斥候已经开始了捉对厮杀，互不相让。 半个时辰后，辽军人马集结完毕，双方没有过多的废话，辽军一千骑兵得到命令疾驰而出，他们的目的是试探一下大兴军的虚实。 林川没有让骑兵出战，而是要盾牌兵前顶，长矛兵位于其后，锋利的矛尖从盾牌的缝隙伸出，弓弩手在后引弓待发。 但是这一队辽军骑兵并没有直接冲阵，而是绕着林川的阵型抛射出一波箭矢，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大兴军弩箭的威力，火字军统军将军李平命令邓敏的左营弩兵覆盖射击一次，看着遮天蔽日的弩箭，辽军骑兵大惊，纷纷拨马脱离，但是为时已晚，随着箭雨落线，有多达三百多人被射落马下。 辽军主帅远远的看见这一幕，眉头紧皱，知道硬冲肯定是行不通了，这该怎么破开敌方的阵势呢？就在他还在思索对策的时候，大兴军已经开始前压了。 整齐的阵型在行进中丝毫不乱，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这让辽军抓不到丝毫破绽。 辽军主帅的战马不停的刨着蹄子，仿佛是在发泄着主人内心的焦躁，这时有参军报到：“将军，敌军距离五百步了。” 辽军主帅知道他们最大的优势是骑兵，距离太近的话骑兵的冲锋距离就会不足，难以发挥他们的优势。 他果断下令道：“骑兵出击，分两路从敌军两翼展开攻击。” 林川看见辽军骑兵冲向了左右两翼，也下令道：“令，左右两翼骑兵出击，中军步卒继续前压。” 身边的传令兵挥舞着令旗，风字军骑兵统军刘壮率先发动，斥候营五千骑兵和南卫军骑兵也在校尉刘岩的命令下纵马而出，双方骑兵很快就撞在了一起。 大兴骑兵依旧有着严整的队形，虽然人数劣势，但是他们总能形成局部多对少的局面，这让辽军骑兵很是难受，他们本就不算队形的队形瞬间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大兴骑兵就像一把锋利的长刀一样从辽军的中间将敌军劈开、斩碎。 很快双方就交错而过，大兴骑兵没有停下来整顿阵型，因为他们的阵型在奔跑中已经自动整理好了，在将领的指挥下，绕过一个弧度调转方向，朝着敌军直冲而去。 而此时的辽国骑兵还在原地调转马头，整理队形，等大兴骑兵快冲到眼前的时候他们才勉强整好队形，但是已经没有时间提高马速了，第二轮对决从这一开始他们就占据了劣势。 虽然辽军的骑兵单兵能力更强，但是在这种大规模的团战中他们尽管有着人数的优势但是依然处在了下风。 张同指挥的中军步卒已经前压到距离辽军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了，冲天而起的箭矢瞬间就将对方给淹没了。 第76章 骁骑卫 林川所部的弩箭威力强大，射程远、数量多，辽军步卒的盾牌有限，根本遮蔽不住那么多人，他们的弓箭手也开始还击，但是面对大兴军冰雹一样的箭矢，很快就被压力下去，给大兴兵马造成的伤害实在有限。 辽军主帅予以重托的骑兵非但没有建功而且还处在了劣势，步卒方阵更是遭到了对方箭矢毁灭性的打击，原本就薄弱的步卒阵列在大兴军一轮轮的箭矢洗礼下千疮百孔，随时都会崩溃。 无奈之下，辽军只能选择撤退，林川眼见辽军阵势松动，似乎要撤退，命令全军出击，务必要击溃敌军。 辽军则趁着大兴军骑兵正在调头之际，快速撤出战场，步卒也不顾伤亡，亡命后撤，大兴军一时竟然来不及追击。 就在众人感到遗憾的时候，突见敌军后阵烟尘四起，有一队人马杀出，截断了敌军的退路，林川见状大喜，命令左右两翼的骑兵从两侧包抄，他亲自带亲兵营越过步卒方阵开始冲锋。 辽军则在后方出现大队大兴兵马的时候就已经慌神了，辽军主帅知道事不可为，带着亲兵率先突围，却被后方的大兴军给挡了回来，没办法的他只能再次组织兵马准备突围。 林川一马当先直冲辽军帅旗所在，张顺跟在身后急的是直跳脚，生怕林川出什么意外，奈何他的马总是慢林川一步，只能跟在身后掩护林川突击。 辽军主帅这时也看见一队兵马冲他而来，他没有选择正面硬刚，而是继续冲击突围，在折损了大半亲兵后，终于突围而出，没有丝毫犹豫，朝着宝城方向策马狂奔，林川则在其后紧追不舍。 眼看一时追不上，林川恼火道：“张顺，给我找人把他射下来。” 张顺招呼了一声，一队亲兵不再顾惜马力，用短刃刺伤马股，策马朝着侧边的一处小土丘上疾驰而去。冲到小山丘的时候，战马已经口吐白沫，不堪重负了，这个地方已经与辽军主帅平齐了，几人拉弓搭箭就是一阵箭雨，辽军主帅没能躲过箭雨，中箭落马。 他身边的亲兵急忙勒马回转，有一人一把提起主帅，打马就走，其余人马则掉头阻击林川的追兵。 林川虽然消灭了这股骑兵但是也不可能再追的上逃跑的那一骑人马了，只能悻悻而归。 等他回来后，战场已经打扫的差不多了，林川让张同、王平、李平所部停止到扫战场再加上没怎么出力的南卫军一部，有张同指挥，王平、李平辅助，继续朝宝城推进，争取不给辽军反应的机会。 天色暗淡后，除了出发前往宝成方向的人马，其余各部全部收兵回营了。 陈琳带着战果统计文书来找林川报告，林川则让他好好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在议事会上公开宣读。 清晨的微风似乎都带着一丝血腥味，林川准时出现在议事大厅里，各部将军，起立行礼。 陈琳开始宣布昨天一战的战果“此次战斗，我军共歼灭辽军四万多人，辽军算是全军覆没了，主帅中箭而逃，缴获战马两万多匹，其余甲胄、器械无算。经此一战，我们可以肯定的是，辽军在宝城以南的主力已经基本被歼灭了，如果对方不加派援兵，现在的辽军就剩下宝城、新关和海关三处守军了，不足两万人。” 众人闻言都是大喜，林川高兴道：“好啊，宝城现在守军只有三千多人，主力新败，必然人心惶惶，令，张同、王平所部尽快对宝城发起攻击，夺回宝城。” 有传令兵接令而走。 林川道：“此次能够全歼辽军，骁骑卫当是首功。” 孙明赶紧出列道：“大帅，都是兄弟们的功劳，我们不敢居首功。” 林川道：“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你在关键时候截断辽军后路，敌军必然要逃回宝城，全歼根本没有可能，一旦他们退回宝城，我们再想攻克宝城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了。” 陈琳道：“是啊，孙将军这次可是起到关键作用了。” 段超也道：“孙将军，说说，你们是怎么隐藏的？连我们自己的斥候都找不到你们了。” 孙明嘿嘿一笑道：“我率部走偏道要在安城附近策应你部，谁知道在山里转来转去，一抬头发现已经进了燕山的边缘山沟里了，那里距离安城足足近百里了赶去策应你们根本来不及了，这时候斥候来报说这里距离宝城也就五十里左右，并且发现宝城有五万人马向安城移动，我就想安城赶不上了，那我就跟在着股辽军身后，伺机而动，结果就是大家看到的那个样了。” 林川道：“这也是辽军疏忽，斥候都是朝前查探，没想到身后竟然有敌人。哈哈哈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个经验教训，以后斥候的范围是四周，身后也不能放松，千万不能走辽军的老路。” 众人连忙称是。 林川想了想，道：“此次，孙明将军的决策和应变都值得大家好好学习，这样，等宝城拿下后，陈琳组织一次学习活动，把校尉以上的军官都召集起来，孙明将军到时候给大家详细的讲讲你当时做出决定的整个过程，包括当时的每个想法。本帅希望，在坐的各位都能够早日成长起来，成为独挡一面的将才，要知道，我朝现在的这副局面在一定度上就是因为缺少独挡一面的大将所造成的。” 众人态度肃然，知道这算是林川给他们许下的进身之道，要想出人头地，必须要学会决策，必须要有独挡一面的能力。 比如这次骁骑卫，孙明之前在京军甚至是到了林川麾下都属于半透明的人物，在京军中，大家更多关注的是李鼎、秦山甚至田守之类的，很少有人提及孙明，有时候甚至想不起还有他这么个人。 但是他这次的表现让林川刮目相看，三万多的人马在偏道上行军没有产生任何混乱，发现安城战机已失的情况下，当机立断盯上了辽军的支援人马，能耐心的一直跟着还不被对方所察觉，这是很不容易的。 最后出击的那一下，时机把握也是及其精准，直接导致了辽军后撤失败，全军覆没，不是他们的出现，这一仗多半要打成击溃战了。 此时的孙明躺在自己的营帐中，激动地难以入睡，他知道经此一役，他和骁骑卫算是在林川麾下站稳了脚跟了，他也会受到林川的重用，骁骑卫也算是有了出路了。 孙明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独立领军征战一方，率领大军决胜沙场，以前都是待在京城，现在他终于看到了机会了。 第77章 捷报 大兴、京城、皇宫乾元殿 自从靖王林川挂帅出征后，皇帝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身体状态也不复从前了，头发、胡子已经全部白了，脾气也越来越大了，常常半夜惊醒。 这段时间太子负责了大部分的政事，皇帝每天都在盯着各线战事的变化。 西线相对来说比较稳定，陈瑞在得到五万援军后彻底将战线稳固在大河北岸的朗州、古渡一线，虽然北元三太子元威手里只有五万兵马，但是陈瑞依旧是难以北进，他尝试了几次都被北元骑兵的犀利攻势所瓦解，随后便一心一意的防守了。 中线的压力则是与日俱增，好在大兴在三山关的兵马充足，李鼎在上次出击无功而返后也不再轻易尝试攻击了。 他每天安排人马轮流值守，在与北元的攻城战中锻炼部队，整个人成熟了不少，虽然压力很大，但是也能稳住防线，毕竟三山关就那么大，他手里握着十多万人马，不出击也就算了，要是再守不住，那他就不用活了。 东线的战事一直是皇帝最关注的，不仅是因为他儿子是统帅，更重要的是根据林川的战略部署，就是要先击溃辽国，腾出手来在对付北元。 这日，他正在和太子商讨林川在济城一带施行的土地政策，因为这个政策遭到了朝中绝大部分大臣的激烈反对，不过林川用一封战时暂时管制的理由暂时封住了他们的嘴。 不过太子很敏锐的发现了其中的奥妙，差人详细询问巡抚马涛后得知京城外的王府村就是施行的那一套政策，他决定抽时间到王府村微服私访一番，看看实际效果是什么样的。 就在皇帝二人陷入争执的时候，殿外值守太监报告道：“启禀陛下，枢密院李成大人请求觐见。” 皇帝想都没想就说道：“准。” 不多时李成快步进了乾元殿，老远就开始喊：“陛下，东线大捷东线大捷” 皇帝和太子都站了起来，相互对视一眼，都朝着李成走去，李成正准备行礼，被皇帝阻止了。 皇帝看着因为兴奋而满脸通红的李成，道：“是东线的捷报吗？快拿过来让朕看看。” 李成赶紧递上奏报，皇帝仔细的看了起来，弄的一边的太子心痒难耐。皇帝越看越兴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拿在手里看了一遍又一遍。 太子实在看不下去了道：“父皇，您看完了也让儿臣看看呗。” 皇帝这才反应过来边上还有个太子呢，他吩咐道：“王大伴，把皇后娘娘和几位嫔妃都叫过来，朕要她们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王大伴心情也是不错，虽然他也很想知道奏报里到底写啥了，但是还是遵命快步出了乾元殿，朝后宫赶去。 不多时皇后娘娘和淑妃、静妃他们都到了，皇帝道：“王大伴，把奏报从头到尾念一遍，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王大伴早就想一睹为快了，借机赶紧从太子手上接过奏报，开始一板一眼的读起来了：“儿臣靖王林川” 这封奏报言简意赅，没有什么客套话，直白的陈述了一遍围绕安城发生了两场战斗，当听到歼灭辽军南犯主力后皇帝再次忍不住鼓掌叫好，当听到顺势收复宝城的时候皇帝更是老怀大慰。 皇后几人更是满眼含泪，皇后问道：“里面有没有说靖王有没有受伤呀？” 王大伴在仔细寻了一遍，道：“奏报里没有写。” 静妃道：“奏报里说靖王亲自率兵追杀辽军主帅，陛下，战场上刀剑无眼，您要不下个旨意，别让靖王亲自冲锋陷阵可好？他好歹也是十几万人的统帅呀。” 皇帝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回头朕就下个命令。这小子以为打了胜仗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还亲自冲锋，胆子越来越大了，必须勒住他的缰绳。” 李成道：“陛下，老臣当初说靖王可以，现在证明他比老臣想象的还要好呀。现在放眼整个大兴，包括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人敢说能打出这样的战果，后生可畏呀。 皇帝道：“是呀，朕真是小瞧他了，你们枢密院下个文，就说大家的功劳都已经记录在簿了，得胜还朝后一并升赏，另外，着兵部多补充一些甲胄之类的物资，户部供给的肉、粮不能拖延。” 李成道：“谨遵陛下令，老臣这就去办。” 皇帝道：“爱卿先不急，你分析分析接下来靖王会怎么行动？” 李成沉吟了半响道：“老臣不知道靖王会如何行动，要是老臣的话，在拿下宝城后后，做短暂修整，趁着辽军在段州、新关、海关留守兵马不多且援军未到之前，留下部分兵马守卫宝城，其余人马快速北上，犁庭扫雪，一举扫平段州和两关之敌，彻底恢复东线门户。” 皇帝点点头道：“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行动方案了，一旦迁延日久，辽国援军一到，再想轻松拿下二关就不容易了。” 太子这时候看着地图道：“父皇，李枢密，你们请看地图，段州已经是第二防线了，向北远远超出了张家关所在的第三道防线，靖王北上后，一旦张家关的北元二太子率兵东进，就会切断靖王的后路，段州等地遭受辽国荼毒已久，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靖王大军的补给恐怕会出问题。” 李成看着地图，用手在张家关和宝城、段州之间划了划，道：“太子殿下，张家关在宝城以西，距离宝城和段州距离都不是很远，但是您请看，在这东西之间有燕山余脉相隔，地势虽不显要，但是这里依然有我朝设置的口子关，现在这个关卡依然还在我们手里，守将是沈德。” 太子道：“这样的话后路威胁就没有了，毕竟这个口子关在东西都是敌军的情况依然能够坚守不动，现在应该更加没有问题了。” 皇帝道：“靖王必然也能看明白这些，会处理好的，李爱卿，明日早朝宣布靖王大捷的消息，给朝臣们打打气、鼓鼓劲。” 随着东线大捷消息的传播，人心惶惶的大兴终于又重新安定了下来，秦让更是唏嘘不已，他不得不开始重视靖王这个潜在对手了，他早就知道了济城五大家族的遭遇，心里也是恨恨不已，但是现在靖王手握大军，是大兴朝的依靠，他也不敢擅自出手，只能暂且记在心里，等待时机。 第78章 郑先 大兴东线，宝城 林川正在仔细的看着宝城以北至新关的地图，他们在宝城已经休整了三天了，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士兵们虽然有些疲惫，但是远远没有达到极限状态。 这三天，段超的斥候已经把宝城至段州这片土地跑了个遍，探到的具体消息就是段州目前仅有辽军三千人，也没什么重要将领统帅，敌人已经派遣求援信使向新关、海关方向求援了。 林川之所以还在一遍一遍的看地图，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担心着一个地方。 “大帅，您这是在担心口子关吗？”宁泽作为首席参军，了解的情况比较多，这是他做出的判断。 林川点点头道：“是啊！这个口子关直接关乎着我们北上的后路安危，林顺的人虽然对守将沈德的情况做了了解，但是须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没有人和这个沈德打过交道，谁知道他现在这副忠诚的面孔下是不是还有别样的心思呢。” 宁泽道：“这个沈将军既然在最危难的时候都能守住口子关，现在更应该没问题才是。” “是啊，要不这样，派遣三千南卫军支援口子关，帮助守军协防关口，再留两万南卫军在宝城驻守。” 宁泽道：“我看行，就是不知道南卫军会不会有怨言，每次他们都是在最后。” 林川看了宁泽一眼道：“南卫军训练不足，战斗力最低，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好利用留守的这段时间把训练和战斗力提升来，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这时有亲兵来报：“启禀大帅，郑先大人请求觐见。” 林川赶忙扔下手中的炭笔，迎出门外，果然看见一个身着铠甲的青年候在门外。 “郑先，你怎么来了？伤都痊愈了没有？”林川边走边招呼道 “禀大帅，末将身体已无大碍，能跑能走，能骑马能射箭。”郑先道，他看着迎面而来的林川，眼中带着一丝愧疚。 当初他、李旦、吴彬三人辅佐孝王北上，结果宝城外一战，仅有他得以生还，李旦、吴彬突围时身亡，孝王身受重伤，倒在了虎关城，他也是九死一生才挺了过来。 林川把他迎进了中军大帐，传令兵队长崔知着赶紧端上茶水。 郑先道：“王爷，我愧对孝王、愧对陛下啊，当初我们三人受命辅佐孝王抵抗辽军，开始一切都还顺利，只是最后我们没能察觉到敌人的阴谋，致使大军中了埋伏。” 林川面容严肃道：“这个事情不怪你，不光是你，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辽军会那样无耻啊。” “王爷，你是知道的，几人中我的武艺最好，李旦、吴彬书生气更浓一些，突围时我没有保护好他们，让他们殁于乱军之中，尸首至今不知所踪。原本一心一意的护着两位王爷突围，结果眼睁睁的看着燕王倒在我的面前，孝王也身受重伤而殁。我觉得我特别的失败，想要护住的一个人都没护住。”说着郑先呜呜的哭了起来。 林川心里同样难受，但是他没有制止郑先，他知道郑先现在内心的煎熬，这也是郑先为什么不答应回京疗伤的原因，哭一会发泄一下也许对他来说是个好事。 不多时就听见张同在外面大呼小叫的向中军大帐走来：“大帅，我听说那个调皮捣蛋的二世祖郑先来了？我看看他身上有没有少什么零件。” 林川挥了挥手，阻止了亲兵的意欲拦阻的动作，等着这个冒失的家伙进来。 很快，陈琳、张同、王平三个一块进了中军大帐，张同本想再调笑郑先几句的，但是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同窗好友，到嘴边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他瞅了瞅林川，小心翼翼的道：“大帅，你欺负郑先了？” 林春抬腿一脚踢了过去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人？我看你是想跑圈了啊。” 张同大惊道：“大帅，别呀，我现在好歹也是一军的统军将军了，在这么多人面前跑圈多没面子。” 陈琳道：“我看该跑，谁叫你嘴一天天像没把门的一样，什么都敢往出倒。” 王平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张同道：“好呀，你们这两个倒霉蛋，在这儿等着我呢好，我认怂了，你们都比我厉害。” 郑先在几人的玩闹中也缓过神来，调整好情绪道：“哥几个，好久不见啊，可惜孝王他们再也见不到了。” 王平道：“逝者已矣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垮辽军，收复故土，替燕王、孝王、李旦、吴彬以及惨死在辽军铁蹄下的百姓们报仇。” 林川道：“王平说的没错，我们现在紧要任务是收复故土，这样才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林川走到地图旁边，拿起炭笔指着段州道：“你们看，现在段州守敌兵力不足，只有三千人马，本帅准备遣一军精锐攻打段州，同时分兵奔袭新关、海关两地。” 陈琳道：“当是如此，在辽军援军未到之前消灭这些残敌。” 郑先也看着地图，他指着口子关的位置道：“这样一来，这处位置就很重要了，一旦把西边的北元兵马放过来，对我军来说可就大大不妙了。” 林川道：“这点本帅也有考虑，本帅意思是前三千南卫军加强口子关的防御力量，加上原有的八千守军，一万多人，足以守住这个易守难攻的关卡了。” 郑先点点头表示认同，林川看着这个稳重了不少的同窗，暗自感慨道这成长付出的代价是真的太大了。 “崔知着，擂鼓聚将。”林川扔下炭笔道 三通鼓歇，各位将军都已到齐，林川将郑先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并任命其为参将。 林川道：“我军要在辽军主力被歼援军未到的这个空档期，全力北上收复故土，下面本帅宣布命令。” “陈琳，后勤营各技术部门全部留在宝城，另外在留下两万南卫军驻守，这些人都归你全权指挥。” 陈琳立正领命。 “段超，率领先锋军斥候营肃清敌军斥候，陷阵营暂归张同节制。” “风林火山四军一分为二，张同、王平二人各率一部绕过端州，分别奔袭新关、海关。” “后卫军赵春所部、骁骑卫孙明所部、南卫军剩余的王林所部兵马跟随本王出发段州，段州收复后，支援两关战事。” “大家都开始准备，明天一早出兵北上。”林川下达完命令后，各部人马立即开始动了起来。 第79章 蜕变 经过一晚上的忙碌，第二天林川带着主力兵马出了宝城。 秋天的宝城外一片萧索，林川他们走了几里路，就连一只小动物都没看到，更不要说人了，除了马蹄的踏踏声和士兵的脚步声，再没有任何声音，给人极大的压抑感。 行军十里后，他们经过了一个村庄，林川带着亲兵前去查看了一番。 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村庄，估计以前也是个商贸集散地，因为村庄的主道旁边有不少店铺模样的建筑，不过现在已经毁的差不多了。 继续往村内走，林川看见的是到处都是被火烧过的痕迹，诺大的村庄竟然连一处完整的建筑都没剩下。 林川下了马，踩着散乱的砖块瓦砾走到一处大户人家模样的院子里，四周已是残垣断壁了，原本神气的门神也被烧的只剩下半边了。几间房子被烧了了干净，原先的主房大堂内到处都是破碎的瓷片和烧焦的家具。 郑先道：“我跟随孝王北上的时候，经过这个村子，当时还是完好的样子，这里原本人烟还算稠密，但是辽军来了以后，大部人都已经迁到了宝城、安城一带了，至于剩下的人”郑先没有继续说下去。 林川也没有接话，看着这满眼的战争创伤，想着这也许就是战争的代价，人能活着也许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至于保全家财简直就是一种奢望了。 出了村庄，林川一路北上，沿途看见不少毁于战火了乡野小村，渺无人烟，这条繁荣了近百年的商路短短的一年时间变成了鬼蜮一样的存在了。 路过一处山丘的时候，郑先指着那里道：“我们当时就是被困于此地，燕王伤重，殁于此处。” 林川一怔，他没有想到，他和三哥燕王林泊的别样重逢来的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他滚鞍下马，徒步登上山丘，远处的夕阳已经淹没在残云之下，火红的火烧云仿佛要烧透那半边天，一阵晚风吹过，仿佛又听见了当时的金戈铁马之声。 林川道：“崔知着，传令安营扎寨，你们都退下，本帅一个人待会。” 张顺、崔知着、郑先几人施礼退下。 林川坐在一块石头上，望着临时营地渐渐燃起的灯火出神。 据郑先所说，这块石头是当时孝王林河坐的，紧挨着的那块大点的就是燕王林泊坐的，他为了不连累兄弟就是坐在这块石头上将短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林川伸手摸了摸这块石头，似乎还能感受到燕王三哥的体温，随风扬起的尘土仿佛还带着那股血腥味。 看着眼前逐渐变深的夜色，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逐渐将林川包围，他很难想象他的两位哥哥当时是多么的绝望，尤其是燕王林泊拖着重伤的身躯，看着十不存一的段州军民，内心的苦闷很难想象。 林川抓起一把土闻了闻，他从石头上下来躺在这两块石头的旁边，一幕幕的画面放电影似得划过他的脑海，从穿越到大兴认识这两位哥哥开始一直到将他们送入皇家陵园的场景都有。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的事，对这个世界的物，甚至是对这个世界的人都没什么感情，自己就是个无足轻重的过客，当然赵燕儿和三公主林莹除外。 即使在他抱着死在他怀里的四哥林河放声痛哭的时候，他依然是这么认为，但是现在，当他躺在这块土地上，感受这两位哥哥的余温的时候，他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是有感情的，对这个世界的人是有感情的。 一直以来，置身世外的处世之道让他躲避着一切他认为麻烦的事情，即便是北元大兵压境将耻辱强加给大兴时，他也仅仅是叹息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仅此而已，即便是手握三千精锐也从来没有想过为国出征，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被逼的。 是的，前世的林川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大好青年，他是知道“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的，甚至在这个世界他也给人这么说过。 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履行过，他想要姐姐幸福，想要美女相伴，想要过着房子、车子伸手就有的生活，却又总一味的想着逃避，他从来不曾自愿的拿起剑为自己乃至大兴的尊严拼搏，“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句话也当做是随口一说。 他妄想着在强敌压境的大兴依靠王爷的尊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殊不知剑锋上取得的尊严才是真正的尊严，风雨飘摇的王朝是没人会在乎一个所谓的王爷需要什么样的尊严的。 所以当他对和亲之事说不的时候，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感受，没有人考虑过他的意见，也没有人在乎过他这位王爷和他那公主姐姐的尊严。 四哥林河临终的话语不停的萦绕在他的耳边，那一片片残垣断壁的村庄不停的在他眼前闪动，不知不觉间两道泪水划过他的脸颊，林川并没有去擦拭，而是将自己蜷缩在这两块石头之间。 他知道从明天开始他将要真正的开始拥抱这个世界，开始真正的接纳这个世界了，今晚是他最后的自私了，今晚之后那个一心想着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林川不在了，那个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靖王不在了。 天蒙蒙亮，林川坐起身来，甩掉衣甲上的露珠，再一次伸手抚摸那两块石头，依靠着他们站起身来，迎着初升的朝阳，看着山丘下早已集结完毕的兵马，林川豪情大发。 他大声道：“将士们，你们面前的这个小土丘就是燕王的陨落之地，也是孝王最后的征战之地，那一战我堂堂大兴折损了两位亲王和统军将军以下的士卒多达两万多人，从段州随军南撤的百姓更是十不存一，这在大兴的历史是没有过的，就是在这座平平无奇的土丘上，辽国给我大兴刻下了耻辱的印记。” 他指着远处的残破的村庄道：“将士们，本帅知道，你们很多人当兵只是为了混口饭吃，也有人是为了升官发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所以你们这么想也没有错。” 他往前走了一步道：“但是，今天本帅要告诉你们所有人，你们可以再多想一点，除了想着你们自己，再想想身后的父母兄妹、亲戚朋友，想想邻居四舍，想想那片生你养你的土地。”这一刻林川算是彻底将自己代入到这个世界了。 第80章 收复段州 朝阳的映衬下，整个队伍一片安静，只有不懂事的秋风在撩动将士们的发梢。 林川道：“大家都知道本帅组建亲兵营的时候在原本军规的基础上加了几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以任何理由骚扰百姓，对待百姓要和气，不能损坏百姓东西。从三千人到现在的几万人大家一直都执行的挺好，对此本帅很是欣慰。” “我们现在即将要将辽军驱逐出我们的国土了，也将要面对更加强大的北元军了，那么本帅觉得很有必要给你们说明一下我们到底是为什么来当兵，为什么来作战的。” 旁边的宁泽赶紧知趣的拿出随身携带的速记纸笔，做好准备，等待记录了。 只听见林川讲道：“从今天开始，我靖王所属兵马都是为了身后的父母兄妹而战斗，为了亲戚朋友而战斗，为了邻居四舍而战斗，为了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而战斗，为了大兴的尊严而战斗。” “请大家务必要牢记我们的使命，用我们手中锐利的剑锋取得我们应有的尊严。”林川长吐了一口气大声道：“都听明白了没有？” 数万人的大军热烈回应着他，“杀、杀、杀”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林川下令道“目标段州城，出发。” 山丘下，各部整队出发的号令声此起彼伏，利用这个空档，林川叫过宁泽道：“把今天的这个为了什么而战斗的话多印刷几份，下发给全军各部学习，另外，吩咐宣传司的吴腾都尉开始在全军宣传，一定要坚定大家的战斗信念，这样的队伍才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垮、打烂。” 队伍继续朝着段州进发，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整个队伍的精气神不一样了，很多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坚韧。经过残破的村中的时候也不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了，甚至还有士兵贴心的为破败的屋舍装上那歪倒在一边的破门。 随着距离段州越来越近，这些村庄里的尸体渐渐多了起来，好多都有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有老人的、有青壮年的、也有妇女儿童的。 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尸体也不再完整，但是依然能够看出这些百姓在死前遭受的折磨，很难想象到他们当时是多么的无助，那一双双空洞、绝望的眼睛让很多将士都红了眼。 大部分的妇女在死前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更有甚者，一家人老老少少十几口人，老少青壮被排成一排砍了头，他们扑到的前面是几个遭受了残酷折磨的年轻女性，可以想象的到当时这里发生了多么丧心病狂、惨绝人寰的一幕。 很多将士看到这一幕都出离了愤怒，林川的牙也咬的吱吱作响，这刷新了他对战争的认识，这不不仅仅是军人之间的事情，这是整个大兴万民的事情了。 如果你的国防不强，纵然你再心怀仁慈依旧拯救不了你的人民，依然只能任人宰割。 林川留下南卫军一部清理这些遗体，他让郑先草拟命令：“北境兵马大元帅、靖王林川令：大兴北境所有将士，对于所有进入大兴国土的辽军坚决予以歼灭，不留俘虏，此令！” 郑先也没说什么，知道林川是被着眼前的一切给刺激到了，很快全军各部都收到了这份命令，将士们更是嗷嗷叫唤，发誓要给辽军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段州越来越近，将士们的士气没有因为长途行军而下降，相反越来越高昂。 在距离段州还有二十里的时候，斥候来报：“报大帅，段州留守的辽军兵马已经弃城北逃了，逃窜方向为新关。” 林川一听大骂道：“他娘的，干了坏事就想跑？崔知着把孙明将军给我叫来。” 很快，孙明前来领命，林川道：“孙将军，段州守敌弃城而逃了，不能让这帮家伙就这么跑了，你立刻率部追击，在他们到达新关之前给本帅歼灭他们。” “遵命”孙明毫不拖泥带水，领命转身就走。 林川问郑先道：“有没有张同和王平的消息，他们到哪里了？” 郑先道：“上午的消息是他们两部已经越过了段州，正在向新、海二关靠近。” “好，速度可以，张顺、你率领亲兵营分出一半人马先赶到段州维持秩序，你们是骑兵，速度能快点，不然等到大部队赶到，段州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张顺，你要亲自带队，对于敢在城里伺机搞破坏的坏分子，一律严惩，必要的可以就地斩杀。” 张顺：“是，大帅。”施完礼带着一部亲兵率先朝段州赶去。 直到天擦黑，林川他们才堪堪赶到段州城外，他没有打算晚上入城，而是在城外驻扎，张顺在两个时辰之前已经遣人来报告过了，段州都在掌控之中了，惩处了一些借机打砸抢烧的地痞流氓，现在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了。 扎好营寨，林川问郑先道：“郑参将，张同和王平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郑先道：“目前暂无消息，按照路程计算，他们现在应该快到新关、海关了，就是不知道孙明将军的骁骑营有没有截住那些逃窜的敌军。万一没有截到，张同他们很容易被对方抄了后路。” 林川道：“这个不用担心，孙明将军十有八九能追到，即便是追不到，这么点人也不会对张同他们产生多大影响，要是这么点事都应付不了他们俩就下去当小兵。” 郑先点点头，道：“我相信他们两个能应付，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我担心辽国援军已经距离两关不远了，届时，我们刚取得的两关将会遭受很大的压力，移兵中线怕是难以实现了。” 林川道：“辽国肯定会派援军的，他们不会这么甘心吃下这个败果的，等安顿好段州，我们需要尽快去新关，尽快击败辽国援军，将他们打疼打怕，然后抽身对付北元。” 郑先道：“是这么个理，北元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稳住辽军，击败北元大军，北境危机自解。” “没错，北元援军估计也快到了，李鼎他们的压力会成倍增加，传信给他，让他不惜一切代价稳守三山关，守住了就是大功一件。”林川缓缓道。 “大帅，我还是有些担心啊，大帅现在手里直属的兵将满打满算十二万人，再刨除掉留守的人马，现在已经不足十万人了。 明天段州至少要留下五千人马，新关、海关收复后每处至少需要一万人马，这样以来，我们与北元对阵时人马就只有六七万了，即便三山关守军也算上，这面对近五十万的北元大军，实在是勉强，况且三山关的守军战力强弱还是个问题。” 林川想了想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谁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够结束战争，这样，传令给留守宝城的陈琳，让他按照靖王军的模式招兵买马，训练后备人马，并将这件事上奏给朝廷。” 郑先道：“大帅想的周到，我这就去写信去。” 第81章 战前部署 在段州徘徊三天后，林川留下五千南卫军，有一名校尉率领守卫段州城，他则率领主力北上新关、 王平和张同昨日已经派人来报，新、海二关已经顺利收复，孙明也成功的歼灭了段州出逃的辽军。 对辽国的第一段军事行动算是完美收官了，据段超斥候带回来的情报，辽国援军距离二关也就不到十天的路程了，总兵力在二十万左右，有辽国亲王宗灿统帅。 林川仔细听着关于辽军的汇报，盘算着后续的对辽方案，二十万人马已经是他现在的两倍多了，真是让人头疼，刚开始还觉着这十几万的兵马很多了，现在和辽军、北元军一对比，简直是太穷了。 新关城门口，张同、王平已经在等候了，林川也没有矫情，直接让二人带路，来到临时帅府，商讨下一阶段的对辽战事。 大家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后，林川示意郑先开始。 郑先道：“大帅、各位将军，我军对辽军的第一阶段战事已经结束，除部分狡猾的散兵逃跑外，入侵的辽军已被我军全歼。但是，据可靠情报，辽国已经任命亲王宗灿为统帅，领兵二十万之众直奔新关而来，今天议事的主题就是如何应对宗灿的大军，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 张同率先道：“大帅，末将认为我军可主动出击，占据有利地势击溃敌军。” 孙明则道：“末将以为不妥，我军连番征战，士卒疲敝，应继续休整，不宜贸然出击，且敌军势大，纵然利用地形，也很难竞全功，还容易被对方反咬一口。” 张同不服气的说道：“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办法。” 孙明道：“末将认为我军应该想办法将对方兵力分散开，这样我们能形成局部兵力优势，逐个击破。” 张同道：“如何让敌军分散开来？” 孙明满脸惭愧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在哪叭叭的说个不停啊？还以为有啥好主意呢。”张同撇撇嘴道。 林川适时插话道：“孙将军的想法是好的，张同你学着点。还有其他的意见么？” 王平这时也道：“我觉的可派遣一队骑兵绕过敌军主力，切断敌人的补给。” 林川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个想法，赵春、王林等也说不出什么好的主意来了，林川知道该他表态了。 他站起身来道：“全军休整五日，第四日晚上各位将军到帅府领命。” 议事结束后，张同他们各自回营安排军务去了，帅府只留下了郑先、宁泽和一些参军人员。 林川仔细看着刚刚拼凑完成的沙盘，验证着内心的一些想法。 宁泽道：“郭来顺和林顺都传来了消息，北元西部大军已经陆陆续续抵达马州一带了，三山关的士气还不错，李鼎也没有放松训练，并且针对性的训练了守城之法，虽然不能出城作战，但是守军的整体信心还是有的。” “西线，敌军也派去了两万援军，陈瑞将军守的也是滴水不漏，现在已经把帅营迁到了大河北岸的古渡了，直接威胁朗州城下的敌军侧翼，攻打朗州的敌军也不敢再肆无忌惮的攻击了，双方还在僵持中。” 林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宁泽继续道：“根据林顺大人传来的消息，朝中大体平稳，我们的捷报传回京城后，唱衰我军的人已不多了，朝中还有少部分人是有议和的倾向，但是也都压着没敢上奏。” “嗯，让林顺派人盯着点那些想要议和的人，平时不要干涉。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身体如何？” “陛下身体还算硬朗，政事多有太子处理，太子殿下除了在阴雨天时腿疾会发作，平时都还好。” 林川拿着木棍在沙盘上比划着，道：“我觉的孙明将军的想法很好，王平的想法也不错，难点在于如何能把敌人分散开来，我有个初步的想法，你们帮我参详参详。” 郑先、宁泽二人来到沙盘前等着林川的讲解。 林川指着沙盘中新关和敌军目前所在的位置道：“辽军现在所在的位置距离新关大概有在一百五到二百里左右，这之间群山连绵、河流纵横，但是却没有什么大山大河，都是一些不太高的小山和不太宽的小河，对骑兵的行军影响不大。” 郑先道：“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些连绵的山地做文章，但是前提还是要敌军分散开，不然纵使我们包饺子成功了也很难咬的动。” 林川道：“我们可以派出小股的兵马不断挑衅辽军，如果敌人派小股人马追击，那我们就趁机吃掉它，争取调动辽军五之八万人来追击我们。” 宁泽道：“以辽国骄傲自大的性子这个成功的概率还是挺大的，据斥候报告，敌军前锋军队人马就在五万左右，但是这总共不到二百里的距离，敌人主力骑兵很快就会能支援过来，这样对我们就很不利了。” 林川道：“这就是这一战的关键所在了，我计划派遣两万人马，从官道西边的牧牛山隐蔽穿插到距离新关百里左右的王庄，在那里切断敌军前锋部队与主力之间的联系，并且挡住敌人的主力南下，为我们歼灭敌军前锋争取时间。” 郑先道：“这样一来，我军阻敌的人马压力将会非常的大，一不小心就有覆灭的危险。” 林川道：“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一个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亏本买卖。” 宁泽道：“那要是我们坚守不出，利用防守消耗敌人呢？” 林川道：“这样确实是稳妥了，但是，别忘了，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支援中线战场，一旦被拖在这里就很难达成既定军事目标了，李鼎万一扛不住了，即便我们挡住了辽军那也无济于事了。” 郑先道：“我推荐王平担任阻敌军队的领军，王平将军足够稳重，相较而言，张同刚擅长攻击，孙明将军则适合奇袭，其余将军恐怕韧性不足。” 林川道：“你说的很有道理，那就让王平率领山字军刀盾兵全部1万人，加上林字军长矛兵5千人，火字军弓弩兵5千人，穿插到王庄一带阻敌。其余人马以新关三十里外官道两旁的牧牛山、盘山为依靠，埋伏歼敌。” 郑先二人点头表示同意，林川道：“趁着这几天的休整时间，你们也都再好好想想，看看我们这个方案还有什么需要改善的地方，查缺补漏。” 二人拱手表示领命。 接下来的几天，林川带着王平他们出了新关，实地查探地形，并且提前告知了王平接下的任务，专门让王平走了一遍牧牛山的穿插路线，并实地考察了王庄一线的地形。 第82章 牧牛山之战（一） 秋风卷起枯叶，一队斥候铁甲带着血迹驰入半开的城门，斥候们已经开始和辽军斥候接触了，双方互有损伤，但是整体上还是大兴军占据了优势。 林川所部随着实战经验的不断积累，战斗力突飞猛进的提升着，这让赵春这样的老统军将军赞叹不已，据他所说，林川部肯定是目前大兴的最强战力了。 王平看完地形回来后，就把自己闷在帐篷里，思索着如何阻击敌军。 新关外虽然多山，但是王庄至辽军所在的马王庄之间却是一块不大的平原，王庄的位置刚好处于这块小平原入山的位置。 王平看着地图，不断的在上面比划着，他这次要做的是防守阻敌，所以他把阻敌位置放在了从王庄进山后的五里的处的一个蜂腰位置，这里官道两旁山丘隆起，虽然不高，但是也可以很大程度的缓解骑兵冲击，弓箭手居高临下可以尽情射击，官道和两旁的平坦地带也不是很宽，这样正面接敌面也不是很宽，让敌方的人数优势难以全面发挥，只要撑到林川他们这边结束，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林川这边考虑到王平的压力太大，特地派了一部分木匠营的木工跟随王平部出征，他们可以协助王平建造一些简易投石机，缓解防守压力。 一晃就到了下达军令的晚上了，众将军齐聚临时帅府，林川示意郑先开始分配任务。 “斥候营由段超将军率领，遮蔽战场，保障各部顺利到达各自的指定位置。” “骁骑卫骑兵出城后在战场外围等候命令，火字军弓弩兵5千分为两部，分别于道路两侧山中埋伏，统军李平将军负责协调调度，剩余5千人由副统军曹东来将军率领跟随王平将军行动。” 听到命令的几人立刻起身立正，抱拳行礼道：“遵命。” 郑先继续道：“田峰校尉领陷阵营5千、林字军王渡副统军领长矛兵5千在道路两侧埋伏，在弓箭手射击完毕和骑兵扫荡后，你们两部出击，以最快速度歼灭残敌。” “风字军骑兵1万由刘壮将军率领，前期负责引诱敌人分兵追击，这点至关重要，这是这一战的前提，后期负责封锁各个路口，扫荡可能的漏网之鱼。” “后卫军1万人现在在海关驻守，不参加此次行动，南卫军的2万人跟随大帅为中军，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张同见任务已经分配完了，他事前已经知道他的山子军要跟随王平出征，现在就剩他没有接到任务了，不由的急了。 张同道：“大帅，我呢，怎么没我什么事了呢？” 郑先道：“张将军别急嘛，我这就宣布。” “张同将军，你全权负责此次围歼敌军前锋的指挥，埋伏的几营人马都听你的指挥。” 林川道：“张同，此次埋伏的出击时间、陷阵两部步兵的出击时间你可给我把握好了，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歼灭全部敌军，出了任何问题本帅拿你是问。” 张同高兴的答道：“遵命，必不负大帅重托。” 林川走下主座，来到刘壮面前，道：“刘壮，你们能否引出敌军前锋部队是这一战能否实现的关键，有没有信心？” 刘壮道：“大帅请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林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到王平跟前，捶了捶他的胸膛道：“王平，这一战你的风险最高，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放过来敌军一兵一卒。” 王平肃然道：“感谢大帅信任，末将愿立军令状。” 林川点点头，走回到主座旁道：“各位，此战成功后虽不足以解决辽国的问题，但是将大大缓解我们的压力，使我们能够从容应对接下来的挑战，大家务必要全力以赴完成任务，有没有问题？” 众人齐声大吼：“没有。” “好，大家都下去准备，明天一早各部按计划行事。” 林川在众人走后也出了临时帅府，看见墙角靠着一架梯子，一时兴起，拖过梯子架在屋檐上，借力跳上房顶，坐在屋脊上仰望星空。 这个世界的夜空真是透彻，群星闪耀，密密麻麻的很是漂亮。 林川想着上一次这样看星空还是和赵燕儿一起，想到赵燕儿林川满心的愧疚之感，原本答应今年就娶人家过门的，但是因为战争的原因，把这件事情给耽搁了下来。 他们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面了，虽然经常有信件来往，但是依然难解他们之间的相思之苦。 林川仰躺在屋顶上，感受着脸庞上划过的丝丝凉风，不知道现在的赵燕儿在干些什么呢？ 不知过了多久，张顺在院子里叫道：“大帅，夜深了，天气凉，您还是回屋睡。” 林川听劝的下了屋顶，道：“你们该休息的也早点休息，接下来恐怕很难在这样安逸了。” 大兴京城、靖王府 此时的赵燕儿也刚刚躺倒床上，她又住回到原先给孤儿们做先生时住的那间屋子里了。 不过不同的是，院子里没有了孩子们的嬉笑打闹，也没有了靖王懒散的笑容了。 虽然还没有正式过门，但是皇后已经给了她以及王府很多次赏赐了，单单是皇宫她都进去过五六次了。 皇后、淑妃、静妃每个人都送了她不少的礼物，这让她在饱受相思之苦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暖。 进入梦乡前她还在想“不知道王爷现在在干什么，这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而此时的林川则刚被张顺从床上叫起来，原因是有斥候来报辽军有了新的动向了。 林川忍着刚睡下就被叫醒的火气，召见了斥候，斥候恭敬的说道：“大帅，我们一队斥候在王庄北边十五里处发现了一个岔路口，这个岔路口有一条小路可以绕过盘山东侧抵达海关。” 林川向张顺道：“拿地图来。” 张顺赶紧从地图册中找出王庄至海关、新关一带的那张地图。 林川对斥候队率道：“你来画出来。” 斥候队率走上前，看看地图，用炭笔轻轻的在王庄北边画了一个路口，并且将一条细线弯弯扭扭的绕过盘山东侧画到新关通往海关官道的附近。 斥候队率道：“我们还发现辽军已经派遣了2万步卒出现在这条小路上了。这条路辎重、骑兵都难以行动，步卒的影响则比较小，只适合轻步兵行进。” 林川道：“本帅要记你们一功，继续探查这股敌军动向。” 斥候队率激动无比的领命退下。 张顺看着地图道：“大帅，按照这条小路来看，有一条贯穿盘山东西的山路可以连接到这条路上，一旦我军发起围歼，这股2万人的敌军很可能就会从盘山东侧通过这条小路袭击我军侧背。” 林川道：“你说的不错，确实是这样的，这是我们之前没有考虑到的。你去把王林将军叫过来了。另外，连夜传令，让赵春的后卫军五千人马沿着这条小路向盘山方向前进，但是不要越过盘山。这股敌军胆敢穿越盘山西援，我们就将他堵死在这座山里。” 张顺领命而去，林川则继续等待王林的到来，他要南卫军1万人马埋伏在穿越盘山的山路上，堵死这个隐患。 第83章 牧牛山之战（二）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风字军已经出发诱敌去了，其余各部也都开始有条不紊的出发，向着各自的任务区域前进。 南卫军领军将军王林最是激动，要说出征以来谁最憋屈，王林自认为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一直以来，他们南卫军都是作为预备队在使用，每次都安排在最后出场，留守各处的也是他们南卫军，所以现在他手里的南卫军只有2万了，其余的都给分到各处驻防了。 原本这次他们又是最后出场的，但是昨晚的一个意外，给了他们机会，虽然只能出一万人。 王林看着日渐成熟的南卫军，心潮澎湃，他道：“此次大帅给了我们一个光荣的任务，虽然只是以防万一，但是也是我们军首次单独外出作战，所以大家务必要齐心协力，让兄弟部队看看，我们也是优秀的大兴战士，我们也能歼灭敌军。” 南卫军士气旺盛，战士们的胸膛拍的砰砰作响，王林边上的一个统率万人军的统军将军满脸的委屈，他说道：“将军，末将也要跟你去盘山，我不想去中军。” 王林拍了他一巴掌，道：“护卫王爷同样重要，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让你们军上，本将军说话算话。” 另外一名统军将军则哈哈大笑道：“吴胖子，下次啊。哈哈哈” 王林也没有多计较，下命令道：“各部按照既定任务目标，出发。” 吴胖子看着王林他们雄赳赳的背影满是羡慕，想着“啥时候能轮到我呀，胜仗打了不少，活着的辽军却没见到几个，哎这是什么事嘛”。 吴胖子摇摇头，集合好兵马去找林川报到去了。 林川站在新关的城头上，看着一队队鱼贯而出的士兵，心绪复杂万千，这一趟出去又有多少人会永远留在这青山绿水之间，有多少闺中妇人只能独守空房，有多少老人失去孩子，又有多少孩子失去父亲？ 但是，面对外敌入侵，他们只能勇敢的踏出这一步，为了家人们不受敌人的侵扰，能够有尊严的活着，只能挥动手中的长剑，将锋利的剑锋砍向敌人脖颈。 张顺走了过来道：“大帅，各部都已经按计划出发了，我们也该走了。” 林川道：“那就走，陈琳那边的新兵招募进展如何了？” 宁泽道：“最新报告是招募了新兵一万五千左右了，京城那边送过来三万新兵，现在的宝城有新兵四万五千了，估计很快就会到五万。” 林川道：“让陈琳训练好新兵，我们已经有了一套成熟的训练方法了，按部就班的训练就行，重要的是新兵思想这一块，要重点培养，让所有新兵从进入兵营的那一刻起就要明白自己的使命所在。” 宁泽道：“是，大帅，我会把这些都传达给陈将军的。” 林川来到城门口，骑上战马，在亲兵的簇拥下朝着目的地驰去，吴胖子所部紧随其后。 一路上斥候不断的将最新情报汇报给林川，这样让他能够及时掌握战场的实时状态。 “报，大帅，敌军前锋已过王庄地界，距离后方主力不足十五里。” “报，大帅，我军已对敌军前锋展开骚扰攻击，敌军前锋正在追击，距离后方主已超过二十里了。” “报，大帅，敌军主力距离王庄已不足十里地了。” “报，大帅，卑职是王平将军麾下传信兵，我部已经在预定地点布置完毕。” “报，大帅，我部距离预定战场只有三里地了。” “报、大帅，敌军前锋已开始进入我军埋伏圈了。” 直到此时，战场的节奏都在按照林川他们的布置在推进，王林部也已经堵住了盘山中的那条山路，赵春部已经出现在了盘山附近，敌军也像听从林川指挥一样到了自己应该到的位置。 “报，大帅，敌军前锋已经完全进入埋伏圈，张将军请求攻击。” 林川皱了一下眉，这个张同已经事先告知他要自己掌握攻击时间，现在了怎么还在征询自己的意见啊，看来还需要再成长啊，他现在的表现还不足以独当一面呢，跟孙明、王平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林川道：“让他自己决定何时攻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判断不了，他干啥吃的？” 传信兵忐忑的将林川的原话传给了张同，张同的脸色一时间涨得通红，他知道林川的意思，但是就是止不住的想要问问林川的想法。 这一刻张同终于明白了林川对他的期望，知道林川要的不只是一个敢打敢杀的猛将，他要的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勇将。 张同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官道上全部进入包围圈的敌军，果断下令弓弩手射击。 辽军的先锋将军在进入到埋伏圈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他抱着再走两步的心态往前试了试，这时身边的副将凑过来说道：“将军，末将觉得这里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呀，这周围也太安静了点，一点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先锋将军闻言大惊失色，急忙下令：“全军止步，后对变前队全军后撤。” 传令兵刚叫停了队伍，就在队伍开始转向的时候，只听见“嗡”的声响震颤耳际，先锋将军一抬头，只见一片黑压压的箭雨泼洒而来，有亲兵赶紧上前用盾牌护住主将。 其余人马就没那么好运了，顿时就射翻了一大片，整个官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喊马嘶，将令根本就传不下去。 先锋将军只能组织身边的亲兵下马进行防御，以吸引刚多的士兵加入，这一招还真有效果，不少找不到组织的士兵纷纷下马朝这一块汇聚，防御阵型也慢慢成型，箭矢的杀伤效果明显没有刚开始的好了。 张同见状，下令让骑兵进场，令旗手挥动手中的令旗，将命令准确的传达到骁骑军孙明处。 孙明当即下令全军冲锋，就在辽军先锋军防御阵型眼看要成型的时候，大地开始震颤，这位倒霉的将军，脸色又是一变，身为游牧民族的他太知道这大地震颤意味着什么了。 现在这个防御阵型主要是针对弓弩的，防御骑兵他们本来就不擅长，因为向来都是别人防御他们的骑兵，现在颠倒过来了，这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副将倒是见机的快，赶紧组织长兵器士兵上前，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孙明的骑兵已经出现在了辽军先锋军的面前。 随着第一匹战马撞入辽军军阵，整个骁骑军摧枯拉朽的冲了进去，先锋将军则是满眼的绝望，只能靠着一块巨石顽强防守，期待着主力的支援赶紧到来。 第84章 牧牛山之战（三） 就在牧牛山那边战斗开始的时候，辽军主力军统帅宗灿也接到了王庄以南五里的山口处出现大兴兵马的消息。 作为一名有着丰富战争经验的统帅，宗灿一下子就明白他的前锋人马有危险了，他急忙叫道：“斥候呢，现在先锋军在什么位置？” 有参军上前禀报到：“元帅，斥候已经有大半天没送来前锋军的消息了，而且派出去的斥候大多都没回来，最新的一次报告是说先锋军已经距离我军近三十里了。” 宗灿气的破口大骂“一帮蠢猪，斥候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报为什么不报告，先锋军与主力拉开那么远的距离怎么不让他们停下来？” 身边的一众人员都是低头闭嘴，没有人敢说话。 宗灿道：“立刻查明前面堵路的大兴军信息，另外，传令前往海关方向的宗兰部，放弃海关，转道穿越盘山，向先锋军方向靠拢，斥候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打探先锋军的消息。” 宗灿停在王庄村口，焦急的等待着斥候的消息，好在斥候也没有让他失望，很快他就的得到了消息。 王庄前面的山口有一支大兴军堵住了道路，具体人数据他们捕获的大兴斥候供述是在两万左右，另外先锋军确实是遭到了大兴军的算计。 宗灿当机立断，命令副将宗亮领兵三万以最快的速度打通王庄山口的通道，骑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驰援先锋军。 副将宗亮率领兵马很快就到了王平的阵前，他站在马上举目远眺，只见一支兴军在道路正中立下简单的营寨，两侧相连的矮山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防御鹿角和士兵。 宗亮道：“派人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路能绕过那两侧的山峰。” 斥候队长报告道：“禀将军，这两侧的山峰看似不高但是侧边全是深沟纵横，人难以通过，敌军也有各一支人马在看着，再往远的绕就太远了。” 宗亮道：“敌将居然连这种人都难过的地方都设防了，看来也是一个求稳的主，这下子有我们难受的了。” 有万夫长道：“他们只有两万左右的人马，我们不算前锋军和宗兰将军的偏军，现在也有十三四万的人马了，他们拦的住吗，简直是不自量力，自寻死路。” 宗亮叹了口气道：“理是那么个理，但是你看看前面这个地形，我们纵有再多的人也难以展开，每次派上去五千已经是顶天了，兵力优势很难发挥。” 这是有人建议道：“将军，我建议上报元帅，采用车轮战，每次五千人，昼夜不息，我就不信敌军能顶得住。” 宗亮眼前一亮道：“好，这个办法好，兵力是我们的优势嘛，哈哈哈立刻禀报宗帅，我部兵马立刻以五千人为一部轮番攻击。” 很快，第一个五千人就开始了他们的进攻。 只见一群披着重甲的士兵为前排，手持盾牌，缓步推进，弓箭手则躲藏在后面，在后面则是手持巨斧的力士，他们主要是负责破坏大兴军的防御设施。 王平驻立在一侧山头上，看这进攻而来的敌军，他面容平静，等到敌人进入弩箭的射程范围，一声令下弩箭率先激发，辽军的进攻兵马虽然有盾牌守护，但是总有些倒霉蛋中箭身亡。 宗亮也在看着进攻队伍，看着不时中箭倒下的士兵，感慨道：“大兴的弓弩真是厉害呀，都还没进入我们射程呢，他们已经两轮都射了过去，而且弓箭手是真的多呀。” 旁边的将领也道：“是啊，我们还没到射击距离，士兵已经折损了那么多了，好在前排的重甲兵还勉强能抗住，不然我们就没法打了。” 说话间，辽军士兵终于到了他们弓箭的射程范围了，前排一部分盾兵扎下盾牌，后边的弓箭手开始压制射击，还有一部分盾牌则掩护着大力士往前冲。 王平一看敌军很有章法，便下令建议投石车阻击敌军的大力士。 只见一颗颗石头从两侧山头冲天而起砸向中间的敌军士兵，顿时血肉横飞，不少辽军的盾牌兵都被砸飞了出去，大力士也是死伤惨重，好在投石车的投石范围有限，还是让他们冲到了简易寨墙下面。 一名大力士抡开巨斧就要破坏那圆木制作的寨墙，但是他还没砍下去就被一只弩箭射穿了脑袋，一瞬间他们就被投石和弩箭给淹没了。 宗亮看着这个五千人队损失惨重，下令轮换，就这样，王庄山口的攻防战从开始就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中，一直在不停地战斗、厮杀。 王平很快也洞悉了敌人的诡计，但是他的兵少，即便知道敌人的阴谋依然只能忍受着，“让士兵们分为两班，轮流防守，利用一切可以休息的机会进行休息。”王平沙哑着声音命令道。 即便如此，王平他们依然身心俱疲，敌军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大，临时寨墙早已被破坏的七七八八了，全靠战士们临时堆起的石头支撑着，弓弩手勉强还可以射击，弓箭手则已经双臂肿胀拉不开弓了。 虽然弩手可以射击，但是射速也是实在是不敢恭维了，这让辽军的压力大大减少，宗亮看见他的士兵越来越容易就抵达大兴军的防线了，很是兴奋，双方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了。 王平看着一波退下去的敌军，撑着刀坐倒在土堆上，他叫来身边的林字军长矛兵副统军王渡问道：“王渡，我们守了多长时间了？” 王渡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哑着嗓子道：“将军，我们守了一天半了。” 山字军刀盾兵副统军李响和校尉郑远也走了过来道：“将军，我们刚才统计了一下伤亡情况，已经折损了五千多人了。” 王平沉默了一下道：“伤亡这个事情在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这场战斗必然是很艰苦的，才一天半我们就折损了五千多人，这是在靖王军成军后从来不曾有过的。” 火字军弓弩兵副统军曹东来靠在一旁的石头上甩这两条发酸的胳膊，说道：“各位，不知道你们注意过没有，敌军到现在为止进攻的旗号都还没重复过，他们每次上来的都是生力军，等到他们真正的第二轮开始后我们的压力会更大，因为他们有经验了，我们则越来越疲惫了。” 李响道：“要不我们派人探一探大帅他们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王平见几人点头，他也有这个心思，但是转头一想“万一派人出去，大家就会有有后路的想法，在这拼意志力的时候一点点的松懈都会产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的效应。” 王平摇摇头道：“我看还是先不要派人了，大帅他们完成了围歼任务后自会来支援我们的。” 就在李响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有士兵来报：“将军，新关方向有敌溃兵到来，人数不详。” 又有士兵来报：“将军，敌军又来攻寨了。” 王平起身举起战刀大声道：“将士们，按照之前的部署准备御敌，我们一定不能辜负了大帅、辜负了乡亲们的期待。” 众将士不顾疲惫迅速起身到达各自的战位，等着敌人上来。 第85章 庆功 盘山、山路 一支蜿蜒看不到头的辽军队伍行进在山路上，他们就是宗兰的人马，本来他们的目的地是海关，负责牵制海关之敌，以便主力攻击新关，但是半路接到命令，让他们西进，向前锋军靠拢，据传令兵所言，前锋军有被围的风险。 宗兰站到一处山坡上，忧心忡忡，这种地形对他们非常不利，根本不适合大军展开，奈何军令难违啊。 南卫军领军王林早就看到了这支辽军偏师了，他内心很是激动但是还是强装镇定，等着敌军进了他的埋伏范围，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滚石檑木滚滚而下，辽军的惨嚎顿时响起一片。 宗兰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下令后撤，由于他提前做了准备，手下的兵马倒不是很慌乱，但是很快他就庆幸不起来了。 后队士兵来报，有一支大约五千人的大兴军堵住了他们的退路，看旗号应该是海关的赵春所部。 宗兰一屁股坐在地上，被周围的亲兵拉了起来，他看着那一双双慌张的眼睛，努力的让镇定下来，略微思索，他决定强行突破赵春所部，这是他们唯一出山的道路。 很快赵春就迎来的辽军的攻击，但是一支轻步兵对他造成的压力实在有限，他有着宝城、安城的守城经验，眼下这点事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林川这边的主战场经过两天的攻击终于肃清了敌人大部，只有少部分敌人逃往了王平的阻击方向，在主要战事结束后，众将士顾不的休息，快速支援王平。 林川利用地形布置了重重埋伏来接应王平，一切准备妥当后，才下令让王平部后撤。 等接到撤退的命令时，王平已经累的都快说不出话了，李响刀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把了。 王平紧紧的攥着命令，趁着敌军轮换攻击的时候，果断下令后撤，不顾一切的快速后撤。 宗亮接到敌军撤退的消息后，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知道前锋军完了，他难以接受的是这也太快了，这才两天多的时间，五万大军全军覆没了，他这边竟然连一个两万人防守的山口都没突破，他急忙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统帅宗灿。 很快宗灿追击的命令就到了，宗亮不敢耽搁，率军追击，但是一路上各种埋伏层出不穷，虽然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 最终辽军只能无奈放弃，选择后撤至王庄附近休整，又过了四五天外出巡查的斥候才在一个山脚的小溪旁找到了狼狈逃回的宗兰。 据宗兰所说，他们攻击不利，只能分散突围，他下令全军两万多人自行在盘山中寻找出路，他也是九死一生才出了盘山，两万人陆陆续续回来也只有不到八千人，损失大半。 就在辽军统帅宗灿等人愁眉苦脸部署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大兴新关这边喜气洋洋的召开着庆功大会。 当天林川在接到王平的时候，给了他一个熊抱，看着这个满脸憔悴但是依然坚挺的昔日同窗，林川满是欣慰。 王平行礼道：“大帅，末将幸不辱命，没有让辽军主力越过山口半步，也没有放走先锋军的一兵一卒。” 林川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做的很好，此战你当是首功啊！” 王平惭愧的红着眼睛说道：“大帅，首功不敢当，此役，我部两万人伤亡过半，是我们成军以来之最，末将羞愧难当，不敢言功啊！” 林川道：“这个本帅很清楚，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比本帅预期的要好，这种硬仗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功劳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 郑先、宁泽等人纷纷劝说，张同也带着满脸的羡慕宽慰着这个老朋友。 牧牛山战事结束后的第三天，林川在新关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庆功会，众人终于闻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富春酒香，这些家伙宴席还没开始就已经开始激动不已了。 天色擦黑后，众将士按照各自的职位就坐，林川则是最后出场在主帅位置坐定。 郑先站起身说道“大帅、各位将军、校尉，自我军出征以来连战连捷，全赖大帅的英明领导和全体将士的用命，现在请大帅给我们讲两句。” 能到临时帅府参加宴席的都是校尉以上的高级军官，其余将士则是在各自营地聚餐庆祝。 林川站起身，看着一个个坐的笔直的军官们，满眼的欣慰，他说道：“各位将军、校尉，经牧牛山一战，辽军士气已不复从前了，而我军则是士气高昂，从本帅以下所有人都得到了锻炼。” 他看着王平、张同等人道：“出征时，包括本帅在内大家都是新兵，张同、王平这样的高级将领甚至都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事，普通士兵就更别说了。说实话，安城之战开始前我很紧张啊，我敢说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紧张，因为我的一个决定关乎着成千上万的将士生命，甚至关乎着大兴的国运。” 林川走过一位位将校，他继续道：“好在，我们平时的严格训练起到了作用，将士们英勇作战让我们得以击败辽军，奠定了今日的胜利。” 在林川停顿的这个档口，郑先举起酒杯道：“为大兴贺、为大帅贺、为将士们贺。” 众人尽皆举杯将杯中的富春酒一饮而尽。 林川道：“时至今日，我们再也不是当初的小白了，我们有善守城池的赵春将军，有善于阵地攻守的王平将军，有攻击犀利如虎的张同将军，有能随机应变的孙明将军，有战场耳目段超将军，也有将各种物资调拨自如的陈琳将军，等等不一而足。” “相较于收复失地，这些人才的成长才是我们这次最大收获，从今日起我们终于不再是有兵无将的尴尬局面了。今天除了值班人员其余所有人不醉不归。” 张同第一个拿起酒杯凑到林川跟前吵闹着要敬酒，本就不善饮酒的林川无可奈何只能应下。 喝嗨的众人越来越放松了，孙明甚至揽着林川的肩膀倾诉着他这些年来的郁闷和对林川的感激，正说的高兴被刘壮拽到一边拼酒去了，要看看谁的骑兵更胜一筹。 吴胖子则是逮着他的上司王林狠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在为之前的任务分配“公报私仇”，奈何人胖不一定酒量好，吴胖子自己先倒了下去。 当然，他们也没有忘记林川这个统帅，众人轮番上场，一度让林川后悔酿造出这个劳什子的富春酒来了。 第86章 调整 十月底的清晨天高云淡，几缕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照进林川的卧室，林川揉了揉眼睛，艰难的睁开双眼，看了眼窗外，发现已经日升三竿了。 昨夜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他已经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只是模糊的记得他吐的是一塌糊涂，感觉胃都快吐出来了，眼泪鼻涕一把一把的往下淌，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那揪心的感觉让他发誓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简直比在战场上冲锋陷阵还要折磨人，自己竖起来的伟岸大帅形象估计也是碎了一地。 崔知着贴心的为他拿来洗漱用品，知趣的什么都没说，静静的等待林川吩咐。 林川洗了把脸，道：“去把郑先和宁泽叫过来。” “是” 不多时，郑先和宁泽就看见了正在院子里打拳的林川，二人赶紧上前见礼，都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情。 林川打完一套拳，把二人迎进议事厅，直接说明了叫他们来的目的。 林川道：“经过这几次战斗，我发现现在靖王军这种单兵种编队存在很大的不足之处，完成一个任务往往需要多兵种协同，虽然训练时也有协同作战的科目，但是毕竟不是同一支军队，多少还是有些隔阂，这就浪费了我们不少的战力，我意按照实战需求重新编组军队，不知二位有什么看法？” 郑先沉吟一番道：“大帅所虑甚是，我军每次出征都需要调集不同的兵种重新组队，这样虽然防止了将官专权，但是也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我军的调动速度，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我军的战斗力。” 宁泽点头道：“我也这么认为的，这也就是我军平时训练的好，换做其他军队在战场很容易出乱子的。所以我支持大帅调整军队编制的想法。” 林川道：“既然如此，我就说说我的初步想法，你们查缺补漏。” 宁泽已经拿好笔准备记录了，林川详细说着他的想法。 先锋军编制暂时不变，火卫军编制两万五千人马，张同任领军将军，下辖刀盾兵五千、长矛兵五千、弓弩兵五千、骑兵一万，意在侵略如火； 山卫军编制两万五千人马，张同任领军将军，下辖刀盾兵一万、长矛兵一万、弓弩兵五千，意在不动如山。” 南卫军除去驻防人马现有两万人，编制刀盾兵一万，长矛兵和弓弩兵各五千，其余留守三万兵马自成一军，暂归陈琳调遣。 骁骑卫维持原来的纯骑兵编制不变，赵春的后卫军补齐两万五千人马，编制也是刀盾兵一万，长矛兵和弓弩兵、骑兵各五千。 各军空额有陈琳的新兵营补充。 林川道：“这次的调整，主要是针对原来的靖王军，其余几卫是京营兵马我们不好做过多的改变，略作调整。” 郑先道：“我看可以的，这样就补足了我们靖王军的短板，让张同的善攻和王平的善守得以更好的发挥，至于其余几军编制暂时能够适应战场需求，我们也不好随意调整，只是留守军归陈琳将军统帅，是不是给他的压力大了点啊？” 宁泽道：“陈琳将军统领后勤军，还要招募、编练新兵，又要管辖留守军队，确实有点应付不过来。” 林川沉吟半响，也没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能够胜任留守军统军。 郑先看林川一直在皱眉思索，便道：“我建议让留守在宝城的南卫军副将郭绅宝统领留守人马，但是战时他要听陈琳将军调遣。” “嗯，那就这样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骁骑卫的孙明将军，我有意让他承担更重要的任务，但是他只是骑兵领军就限制了他才能的发挥，以他目前的表现来看，更适合统领一支综合型的军队，我有意成立林卫军有孙明来担任领军将军。” 宁泽看了一眼郑先，见郑先不言语，他便开口道：“大帅，孙明将军倒是好说，从骁骑卫调出一万骑兵，再补充一万五千的刀盾等步兵，就可以了，但是谁来接任骁骑卫的领军将军职位呢？要知道，这是我军目前最重要的一支机动力量，作用不可忽视。” 郑先道：“既然我们暂时不能决定，可以征询一下孙将军的意见嘛，他统领骁骑卫这么多年，总应该有个接班人，与其我们在这里冥思苦想，不如问问他。” 林川也没什么好办法，道：“好，那就暂时这样，待会召集众人宣导命令，接下来我们再和辽军战过一场就该为转战中线做准备了。” 宁泽道：“还有一事，骁骑卫调出一万骑兵，那么这个缺口该怎么补充，骑兵不同于其他兵种，我朝在这方面本就不富裕，陈琳将军估计也没招到多少骑兵，还要补充其他部队的缺额，这就有点难办了。” 郑先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是啊，这个骑兵可不是会骑马就行的。 林川低头踱步转了两圈，突然停下脚步道：“郑先，我们这次不是俘虏了近三万的辽国兵马吗？从这里面选。” 二人顿时愣住了，宁泽道：“大帅，这不合适，这些人万一来个战场倒戈相向，那就不好玩了。” 郑先也道：“是啊，前两天我们还打生打死的，这也太突然了。” 林川道：“我是这么想的，从这三万俘虏中招募骑兵的差额，只要普通士兵，有职位的统统不要，承诺立功后给他们在大兴分配土地，各项待遇随着在战场上的表现逐步向老兵们看齐，当然如果他们不愿意也行，那就押送回关内，在矿场做一辈子的苦力。” 郑先沉吟道：“这样一来倒是可行，把这些人分散开来即便是有异心造成的后果也有限，随着土地等奖赏的落地，他们的心也会逐渐落地，冥顽不灵的坚决予以斩杀，绝不留情。” 宁泽道：“可以试试看，让分到这些俘虏士兵的直属军官留意着点。” 林川道：“那就这么决定了，一会的军事议事会上郑先你宣布一下，让大家早点开始动起来，中线的战报你们也都看了，虽然防守的问题不到，但是我们不能抱有侥幸心理，另外还有西线呢，我们的时间很紧张的。” “是，大帅，我们必定会尽心竭力的。” 第87章 北元议事 就在林川在东线不断取得胜利的时候，北元这边也不是没有动作。 林川收复新关、海关的时候，北元高层就齐聚朵颜部所在地共同商讨对大兴的战事。 这一年老天还算比较眷顾草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勉强算是过得去，但是战争机器一旦发动也不是想停就能停下来的。 由于南下战事呈现出了僵持状态，这让原本想速战速决的北元大汗元鲁甚是不满，尤其是等他收到东线辽国接连不断战败的消息的时候，元鲁更是大骂辽国君臣都是废物。 丞相利沃克建议大汗元鲁召集左中右三路大军统帅以及辽国使节共同商讨下一阶段对大兴的战事。 元鲁也只能同意，原本南下狩猎游玩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当十月的秋风横扫草原的时候，北元皇太子元昊、二太子元达、三太子元威相继到了北元大汗行营所在地朵颜部。 “今天主要是商讨下一阶段对大兴的战事问题，在坐的都是此次参与此次战的高级将领，大家都畅所欲言，说说怎样才能打破目前的僵局。”议事大会上大汗元鲁率先开口道。 利沃克第一个站出来道：“大汗，皇太子、各位将军，我先介绍一下我大元目前的情况，这样也好让大家心里有底。” 在得到大汗元鲁的同意后，他环顾一圈说道：“自从我大元与兴国的战事爆发后，我们的粮、盐、铁、茶供应中断，尽管有西方的丽雅国作为补充，但是依然难以恢复到先前的水平，这就导致粮价居高不下，不少部落都在叫苦。” 元昊等人听着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这让他们有点难以理解，于是有人提出疑问道：“丞相，卑职有点不明白了，我国以放牧为主，粮食价格纵然高点对我们的影响也应该不会很大？” 丞相利沃克道：“理论上是如此，但是诸位将军，你们在前线每日的肉食和粮食配比如何都心知肚明？我国臣民过去享受到了粮食、肉食共用的美好，现在让他们放弃粮食，这是难以接受的。况且，各种贸易的消失，让部落损失很大，这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见众人都不说话，他继续道：“我国原本意在速战速决，获得兴国的粮食、铁等资源，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所得实在有限。所以前一阶段的军事行动我们纵然取得了不少的土地，但是也不算成功。” 元鲁接过丞相的话头道：“所以，今天才召集大家商讨下一阶段的方案，时间拖得越久我们大元的那些不安定因素就有可能爆发，旁边还有虎视眈眈的丽雅等国，所以我大军要尽快取的突破，至少要做到逼迫大兴求和。” 元昊道：“父汗，日前西线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到了宁关一带，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况且，儿臣基本摸清楚了三山关守将李鼎的防守规律，我有信心在三个月之内攻破三山关。” 三太子元威道：“我西线兵力不足，面对缩头乌龟一般的陈瑞在兵力不变的情况下，我是无可奈何啊。” 二太子元达道：“东线情况和西线差不多，兴国死守张家关，无论如何引诱，敌人都不为所动，五万兵马实在难为。” 元鲁面色难看，他看向一边的辽国使节说道：“宗严，本汗听闻你们辽国在东线一带接连战败，接下来可有什么计划？你们辽国还值得我大元支持吗？” 宗严知道北元众人对辽国的不满，毕竟当时是他们为了不让北元分他们的一杯羹从而拒绝了北元借道宝城南下的建议，结果他们现在却一路败退，甚至丢了好不容易到手的新、海二关。 宗严谨慎道：“大汗，我辽国已经派遣亲王宗灿领兵二十万出征，相信不日就会有捷报传来。” “噗嗤” 众人扭头朝笑声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二太子元达正在咧嘴嗤笑，宗严略有不满的道：“二太子，您是有什么不满吗？” 元威道：“日前，本太子刚得到消息，大兴军在新关北的牧牛山一带大败辽军，如今的辽军止步在牧牛山的王庄一带，呵呵，被兴国的一个毛头小子接连击败，本太子看这大辽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啊，这宗灿。” “你”宗严涨红了脸，却又敢怒不敢言。 元鲁听见这话倒是来了兴趣，道：“老二，你对这个兴国的靖王了解多少？” 元威道：“父汗，儿臣对这人了解的有限，儿臣简单给大家讲述一下我所了解牧牛山之战。” 元达拿起一只木棍，边说便在地上画出牧牛山之战的各方态势草图，虽然不是很准确，但是也是大差不差了。 众人听完元达的讲述，有人说辽军的无能，也有人说这个靖王林川真是心思缜密之辈。 元昊在众人众说纷纭的时候并没有参与讨论，等大家都说的差不多了他才缓缓道：“父汗，就在刚才，我将我自己代入到辽军的耶律保等人这个角色，我发现我竟然也有八九成要着这个靖王的道。” 元威惊讶道：“大哥，怎么会？你可是我们大元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将领之一了，从骑上战马的那一刻起未尝一败啊，怎么可能输给那个什么靖王。” 元昊叹了口气道：“我说我会着了靖王的道，并不是说这个靖王有多么厉害，你们仔细想想，他这几仗有什么奇袭妙计吗，似乎也没有，都一些很平常的战法，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运用的很好，利用辽军前番连胜的骄兵之势诱敌深入，各个击破。” “现在我们虽然和兴国军队形成对峙局面，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是有些看不起他们的，等敌军败退后包括我在内有几个人能忍的住不追击？当然我这也不是说追击就不对，这要根据具体情况判断。”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都在想着假如当时辽军统军的那个位置是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结果一大半人都理解了耶律保等人当时的决断，这不由的让他们的后背冒出了冷汗。 轧吉这时候插话道：“大汗，臣对这个靖王倒是有点了解。”于是他就把他知道的林川的信息和几次交锋统统说了一遍。 元昊道：“照轧吉大人这么说，这靖王林川将会是我们大元的一大对手啊。” 轧吉道：“臣以为确是如此，按照常理他们中线三山关的压力是最大的，支援重心应该是中线才对，结果他却另辟蹊径，支援东线，而且效果出奇的好，所料不差的话在东线稳定之后他就会全力经营中线战事了。” 二太子呵呵笑道：“父汗，儿臣这里之前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既然轧吉大人如此看重这个靖王林川，推断他在东线获胜后会转中，儿臣倒是觉得儿臣的这方法可以试试了。” 元鲁道：“说来听听。” 元达道：“父汗，与其让那二十万西线大军去攻击那坚如铁石一般的三山关，不如这样” 众人听着他的计划不住的点头，元鲁更是大呼孺子可教也。 就在元达志得意满、得意洋洋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传来的两道阴冷的目光。 丞相轧吉等人在元威的方案上又补充了一些细节，最后大汗元鲁下令道：“此次行动由二太子元达全权负责，所有人都要积极配合。” 元达意气风发的出了临时行营，直奔他的前线大营而去。皇太子元昊看着他飞扬的身姿眯着眼不知道想些什么。 第88章 议和的声音 大兴、京城、乾元殿 就在北元商讨下一步如何动作的时候，大兴的君臣们也没有闲着，他们同样也在商量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兵部尚书田建启奏道：“陛下，我朝与北元、辽国战事已经进展快一年了，这一年来各项耗资巨大，臣建议可以调整我朝的对外政策了。” 皇帝疲惫的声音传来：“户部尚书张然，你说说国库目前的情况。” 张然道：“回禀陛下，得益于陛下洪恩，国库虽有损耗但是还可支撑前线战事，东线靖王所部目前消耗多为抄没济城五家族所得，虽未上缴国库，但是除了部分粮秣外并未向兵部多要其他物资。另外，战马等物资我朝都有所积累，况且靖王之前有购买的种马，暂且能够保证目前的战马供应，价格也比之前从北元引进的便宜不少。” 皇帝稍稍坐直身子，道：“看来靖王确实比你们大多数人都有先见之明啊。田爱卿，你所说的改变对外政策从何说起啊？” 田建偷偷瞥了一眼丞相秦让，见对方老神在在的闭目不动，他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臣以为我朝应当趁着靖王大军连战连胜之际，向北元二国提出议和，这样一来既能避免我朝耗费增加，也能保障百姓生活，还能避免靖王陷入危难。毕竟，北元又新增了二十万生力军，一旦我朝战败再想议和对方的条件恐怕将会极为苛刻。” 李成咳嗽几声道：“陛下，臣不敢苟同田大人的意见，现在靖王仅仅是将辽军击退，新关之外还陈列有对方二十万大军，北元更是狼子野心，现在议和为时尚早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逐渐开始争论起来，你说议和好他说你是软骨头，吵嚷声越来越大。 太子站起身来道：“肃静，诸位大人，就事论事，不要跑题了。” 众大臣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田建看见支持自己的人不少，顿时胆子也壮了，他说道：“陛下，自开展以来，我朝各项贸易都受到了阻碍，尤其是茶叶一项，今年很多好茶都烂在了库房，给茶农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一旦议和成功，商路恢复正常，这些个问题都可迎刃而解了。” 太子道：“田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对这户部的事倒是很清楚嘛。” 户部左侍郎洪涛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呀，田大人的家族就是南方有数的茶叶大商啊，这点事他当然比户部了解了。” 田建怒目看向洪涛道：“洪侍郎，你不要借机生事，我田家虽然经营茶叶生意，但是我所说的都是在为广大茶农考虑，还请你不要曲解本官的意思。” 洪涛道：“你敢说议和不是为了你的家族利益吗？” 田建大怒，就要当场怼回去，这时听见皇帝道：“都闭嘴，是战是和随后再议。李爱卿，最近战事可有什么消息？” 李成看了一眼这一年来急速衰老的皇帝，要知道他可比皇帝还要年长十几岁，但是现在看起来皇帝似乎才是那个年长的人呢。 李成道：“回禀陛下，昨晚刚接到靖王的最新战报，靖王所部在新关城外大败辽军亲王宗灿的先锋军，歼敌近六万，这是靖王上的奏折，还有一份调整军队编制的奏折。” 王大伴赶紧上前接过两份奏折，交给皇帝陛下阅览。 皇帝看着战报，欣慰的点点头，又看了看那份调整军队的奏折，也没说什么，道：“李爱卿，这些有功人员你都要记好了，战后论功奖赏。” 李成躬身领命。 皇帝道：“田爱卿，你们兵部要做好物资支持，不能让士兵们缺衣少食，当前还是要以战事为主。” 田建只能躬身领命。 散朝后，田建并没有直接到他的兵部，而是去了丞相秦让的府邸，二人在书房里商谈了良久。 田建道：“秦相，北境战事不断，我们南方的各个家族生意都陷入了停滞，更可恨的是靖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五家族抄了家，打断了我们北上的商路，原本还可以通过他们向东翻越山峦到海边，出海北上的，现在哎” 秦让道：“是呀，我也没想到靖王会对五家族出手，没想到他那么果决，没有给我们丝毫反应的机会。不过我听说，有一支商队向西去了丽雅国？” 田建道：“是有这么一个商队，不过我们没有收集到什么有效信息，只知道他可能是靖王的人，剩下的就不清楚了，我派出好几批打探消息的人，甚至动用了劫道的，但是回来的却没几人，有效信息更是寥寥无几。” 秦让道：“应该是是靖王的人没错，这小子断了我们的路他自己却吃的肚圆肠肥。我有意组建几支商队向西试试，你觉的呢？” 田建道：“我觉的可以试试，不过重新打通北上商路的计划也不能停。” 秦让点头道：“那是自然的，北边才是我们的主要生意，议和的事情也不能放松，要时不时的提及，靖王他不败则以一旦战败，哼哼，老夫必然会把他填进议和的窟窿里，叫他甚至整个皇族都不得翻身。” 田建听的一头冷汗，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不断地点头应和着。 皇宫、坤宁宫 皇帝正在和皇后说话。 “陛下，小末出去不短的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婚事都快耽搁一年了。”皇后的头上也是华发渐生。 皇帝道：“恐怕还得一段时间，今天朝会上更收到他的捷报，这孩子以前都是唯唯诺诺的不为人先，没想到这次还真被李成这个老家伙说对了。” 皇后道：“是啊，小末还是很棒的，当初要是一开始就让小末去，那老三、老四是不是就不用死了呢？” 说着眼泪又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了，皇帝抬手给她轻轻的拂去，道：“朕也不知道啊，也许是，也有可能是把小末陷进去，谁又说的准呢。” 皇后看着有些冷清的坤宁宫，道：“以前这里多热闹啊，现在就剩陛下你这么老头子往我这里跑了，小莹儿也不愿在回来了，宁愿待在那个小镇上。” 皇帝没有说话，他依着床床沿睡着了，自从几个儿子相继逝去后，他的精力就一天不如一天了，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现在大部分的政事都交给太子了，他更多的是陪陪这几位同样失去了儿子的娘娘。 皇后小心的将他放平在床上，看着这苍老的面容满脸的萧索，一年前她的这位夫君还有着一头黑发，虽然夹杂的白发也不少，但是总归是黑的多不是？这短短的一年时间不到，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年。 她走到门口，看着秋风中摇摆的秋千，仿佛看到孩子们的身影正在那里玩耍，似有欢快的笑声传来，皇后就这样倚靠着门框，痴痴的看着，像极了一个村中老妇。 第89章 变故 自从牧牛山之战后，林川一直忙着整合军队，让大家更快的适应新的岗位，新补充的兵员能够尽快的融入到各自的作战体系中。 队伍中愿意加入的俘虏骑兵们，林川也是给予了相应的承诺，经过调查，发现这些愿意加入的俘虏大多是无权无势、地位低下的一些牧民，他们在辽国属于最底层的一群人，甚至没有一只羊值钱。 林川给他们轮番的洗脑，不断地灌输加入大兴军队后怎样怎样的好，战争结束后会给他们什么样的待遇，不会再有人拿他们不当人，不会再让他们活的不如牛羊，然后在痛批一顿草原贵族的穷奢极欲、穷凶极恶，编排一些有的没的的大罪行，经林川之嘴，辽国的贵族的罪责一个个都是罄竹难书了。 这个痛批贵族的办法得到了广大俘虏的积极响应，纷纷诉说着自己所见的贵族恶行，林川看着这些人群情激愤的样子知道这次算是点对穴了。 可惜擅长宣传的吴腾之前因为生病送回宝城休养了，他只能让崔知着组织担任传令兵的孤儿们根据他所讲的内容，到俘虏中不断地宣传，有的孤儿自由发挥，把自身的一些穷苦精力代了进去，经常说的一群人哇哇大哭。 随着不断有俘虏加入，他们在靖王所部的待遇也渐渐传遍了俘虏营地。 这些加入靖王麾下的俘虏从衣食住行都要求和老兵们一个样，不会因为他们是俘虏就增加对他们的训练，也不会因此有所放松，一切都和老兵们待遇看齐。 两方因为口角发生争执、打架的，军法队也会根据事实情况秉公处理，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日常的洗漱都是自己完成自己的，也没有人会特意使唤这些俘虏兵，训练时队形站不好也会挨抽，表现好时也会当众表扬。 林川还特地奖励了几名大兴话学的好的俘虏兵，这让其他人的积极性得到了大大提升。 随着消息的刻意传播，越来越多的俘虏愿意加入大兴军，甚至有个别军官也要加入但是被拒绝了，这个曾经让他们耀武扬威的官衔此刻成了他们的羁绊，但是那些普通俘虏没人去同情他们这些军官。 随着各部陆续整编完成，对辽军的再次作战也提上了日程。 这天雪花开始飘洒，纷纷扬扬的很快将大地染白了，新关临时帅府，众将军齐聚一堂。 郑先道：“大帅，除却留守宝城陈琳将军等人外，其余将军均已到齐，可以开始了。” 林川点点头道：“那就开始。” 郑先道：“诸位，经过此次整编，新关和海关现有人马总计十六万，单从兵力上我军已超过辽军宗灿所部，各部的经过修整战斗力也已恢复，经大帅反复研判，认为我军已具备向敌人发起攻击的可能，现在大家各自发表一下意见。” 还是张同先发言，他说道：“大帅，末将愿为先锋。” 林川道：“本帅是叫大家说说对于此战的想法，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击败敌人，不是让你来争先锋的，” 张同道：“末将的想法就是以我部为先锋定能击破敌军啊。” 林川挥挥手让他先坐下，让其他人先说。 孙明起身道：“大帅，辽军目前徘徊在王庄一带不前也不退，末将在想这个宗灿可能是在等什么，他们还会再派援兵？若果是如此，那 我们就要加以小心了。” 王平道：“孙将军说的没错，末将与宗灿的这支队伍交过手，进退有序，战力不俗，不应该因为前锋失利就寸步不前的，他们肯定在等待着什么时机。” 林川沉吟一下道：“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一直等着他们出招啊，李鼎前日来信说北元大军已经在宁关和马州一线集结完毕，每天大小攻击不断，他们现在的压力很大，一旦北元全力攻击本帅不知道他们能守多长时间。” 宁泽道：“另外，据朝中消息，部分大臣开始提议和北元议和了，一旦三山关方向有任何问题，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压力过大，都有可能助长求和派的气焰，成为他们议和的借口。” 林川道：“所以说我们应该尽快解决东线问题，不能因为敌人不动就束手束脚，这样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丧失我军的战场主动权。” 孙明道：“不知大帅如何布置，我等定当遵令而行。” 众将纷纷附和，表示听从大帅的安排。 林川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拿起木棍指着新关外的牧牛山道：“本帅的想法是派遣一支奇兵从牧牛山中穿插而过，秘密穿插之宗灿部的后方，突袭敌军后方的马王庄，截断敌军的粮草补给。” 林川转到沙盘的另一侧指着盘山道：“另外再派遣一支人马从盘山东侧绕道至王庄敌军的侧翼，配合正面强攻。” 王平等人仔细的听着林川的部署，不时点头，很快林川讲完了他想法，问道：“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有就尽管提出来，集思广益才能查缺补漏嘛，单靠我一个人终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这对十几万的大军来说是及其可怕的。” 郑先道：“大帅，此次出新关后勤我们也要重点考虑。” “嗯，这个本帅自有安排，大家还有什么要说的？” 林川见大家都没有发表意见的意思，已经开始争着要穿插的任务了，便准备定下此战方案了。 就在此时，一声拉长音的“报”传入众人的耳朵，只见一名传令兵快速冲进意识大堂，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道：“禀告大帅，段州来了一名信使。” 林川皱了一下眉，郑先道：“段州的信使呢，为什么不进来汇报？” 传令兵道：“启禀大帅、参将大人，信使身受重伤，卑职几位同僚正在护送他过来，队率让卑职先来报告。” 林川道：“你说信使受了重伤？怎么回事？” 传令兵道：“这个卑职也不是很清楚，信使什么也不肯说。” “好，宁泽，你去把信使速速接到此处。” 宁泽不敢耽误，当即便迈步出来议事堂，跟着传令兵匆匆而去。 众将都不言语，他们闻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就连张同也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林川坐回帅位，盯着眼前的地图不断思索着，王平等人的视线也留在沙盘上的段州方向，不断地猜测着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泽，我们段州的人有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宁泽道：“大帅，段州刚收复不久，我们在段州的消息渠道正在建设，还没有正式启用。” 他刚说完，就有一名参军过来将一封信递给了他，宁泽赶紧打开瞅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他把信件递给了林川，道：“大帅，我们的消息到了，但是您还是自己看。” 林川接过信件，快速浏览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众将看着林川的脸色变化，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向面色和善的林大帅脸色变的如此难看。 就在大家疑惑不解的到时候，那名信使终于在亲兵们的搀扶下蹒跚着进了议事堂。 林川放下信件，沉声道：“不用施礼了，给他看座、上茶。” 有亲兵搬来椅子，扶着那名信使坐了下来，喝了口递过来的茶水，润了润嘴唇。 信使开口道：“谢大帅。” 林川道：“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信使满脸痛苦的开始诉说发生的事情。 第90章 沈德 原来就在林川他们如火如荼的开始对辽作战的时候，北元那边也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他们是在等从西线调过来的二十万大军没错，但是在三山关一线的其他人也没闲着。 这次一直没多少镜头的北元二太子元达给了林川一个大大的“惊喜”。 元达在突破朔关顺利抵达张家关一线后，被阻在张家关外难以寸进，他环顾四周，发现在他的东边还有一个口子关，这个关口虽然不大但是却正好卡在了张家关和东线的段州之间。 在辽军攻破宝城的时候，元达想着过口子关到达段州，再南下经辽军控制的宝城进入大兴的东线腹地，所以当时轧吉拿双方合兵宝城来威胁大兴君臣并非空穴来风。 元达的想法很美好，但是现实是他被口子关守将沈德接连几次给击退了，他的五万人马多是骑兵，没有多少攻城能力，沈德也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敢以弱势的兵马阻挡元达的东进。 元达几次攻击不利，他的幕僚建议可以从另外的途径寻找突破口。 根据幕僚的建议，元达派遣人员调查沈德的爱好、把柄等等一切信息，经过他的一番折腾还真让他收获不小，他以巨额财产诱惑再加上亲人威胁终于策反了沈德的大管家。 据管家交代，沈德典型的贪财好色之徒，并且利用职务之便没少搜刮过往商旅，口子关一带为数不多的耕地八成都是他的，为了获得这些土地，他是无所不用其极，构陷栽赃、暗杀等等手段层出不穷，不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沈德还派遣士兵在口子关周围设置哨卡，拦截杀害敢于外出告状的百姓，可以说在口子关就是他沈德一手遮天。 元达利用沈德的把柄开始布局，正在他就快有所收获的时候，林川横空出世，迅速击败了辽军，一举收复新关以南的土地。元达想要东出借道南下的图谋因此破产。 但是他并没有撤除在沈德身上的布局，只是不再重点关注罢了。直到北元在朵颜部议事后，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是他一次表现的机会了，这次要是能做好，其功劳足以让他具备竞争皇太子的资格了。 元达返回张家关前线大营后，利用大汗元鲁给他的临时特权，征调了幽狼司为其提供助力。 很快幽狼司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就出现在了口子关，并迅速引起了沈德的注意。 如果这时候林川也在口子关的话，他一定认识这个幽狼司特使，那就是原先春兰楼的花魁牡丹姑娘，自从春兰楼被破，她就在幽狼司潜伏人员的帮助下逃离了京城，让老鸨则做了替罪羊。 尽管内卫和林顺的人都在极力搜寻牡丹的下落，但是被渗透的千疮百孔的大兴根本就拦不住幽狼司的行动，牡丹很顺利的返回了北元幽狼司总部。 此次，元达为了攻陷沈德，特地把她调了过来，真不愧是做过花魁的人物，牡丹一出现就被沈德的眼线给跟上了。 很快，牡丹的信息就出现在了沈德的书桌上，他得到信息是牡丹是一位从管城流浪过来的富家小姐，管城被北元攻破后她家破人亡，独自流浪，兜兜转转才到了口子关。 按理说这么简单的谎言应该瞒不过沈德这样的老江湖，但是被色欲眯了眼的人大脑似乎已经短路了，不知道是不愿意想还是不在乎，总之牡丹很顺利的进了沈德的府邸。 经过几日的如胶似漆，牡丹循序渐进的给沈德灌输投降的思想。起初，沈德对此嗤之以鼻，但是架不住美人天天念叨，他的心神逐步松懈了，时不时的也开始妄想着投降北元后的荣华富贵了。 就在元达将北元西线的二十万大军外加中线十万大军部署到口子关下的时候，就在沈德慌神的时候，牡丹终于亮明了她的底牌。 牡丹道：“沈大人，现在北元大军雄兵压城，你可以选择向靖王求援，但是你得想想济城五大家族的命运，一旦林川到了口子关，守不守得住暂且不说，你过往的种种罪行肯定是难逃林川之眼，届时，你面临的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抄家灭族。” 沈德知道牡丹说的事实，这就是林川几次召集他参加军事议事他都推辞不去的原因。 牡丹继续道：“现在，我大元二太子元达亲自给你许诺，一旦你加入大元，封王也不是不可能，美女、财货任你挑选，覆灭兴国靖王军后，口子关以东、宝城以北、新关、海关以南这片区域都将归你统辖。” 经过几天的考虑沈德最终决定投降北元二太子元达，为了表示诚意，在牡丹的协助下，他决定诱杀林川派来协助他的三千南卫军。 这天，沈德以庆祝靖王军大败辽军为借口，犒劳南卫军三千将士，他调集了大量的美酒，杀猪宰羊，并且还安排了歌舞表演，满口的承诺终于打消了南卫军的疑虑。 当晚烤肉的香味布满整个南卫军营地，难得一见的各色美女翩翩起舞，一坛坛诱人的美酒早已盛满酒碗，这些对于这些近一年来都没见过什么像样女人、没沾过一滴酒的士兵们来说这个诱惑是难以抵挡的。 沈德适时说道：“南卫军的兄弟们，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帮助我们守卫口子关，现在正逢靖王大胜，本将特地在此犒劳各位将士，大家放开了吃放开了喝，这几天的防务就交给我们口子关的将士了，大家请放心，保证不放进来一名北元贼子。” 得到沈德承诺的南卫军早就耐不住诱惑了，当领军的校尉一声令下，众人如饿虎扑羊般的冲向了那飘散着香味的酒肉，军官们则是围坐在一起眼冒绿光的欣赏着舞蹈。 殊不知这时的口子关守军已经悄悄包围了他们的营地，西边的城门也已悄悄打开，一队队顶盔掼甲的北元骑兵鱼贯而入。他们迅速接过了口子关的城防，并迅速的向南卫军营地靠近，整个过程中只是偶尔能够听到几声传令的声音，剩下的就是包裹了棉布的沉闷马蹄声。 整个过程井然有序，这足以证明元达此次派遣了北元最为精锐的士兵了。 不多时，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沈德也在牡丹的带领下参见了元达二太子，原本沈德忐忑的心情在见过元达后终于平复了下来，因为元达再一次亲口证实了之前给他的承诺的有效性。 元达站在口子关的城墙上，满脸的豪迈，他吩咐道：“沈大人，时候不早了，你的人该动手了。” 第91章 危机 酒后的南卫军营地一片寂静，只有营门口几个站岗的士兵，脑袋一点一点的站着岗，高处哨塔上的士兵早已经醉倒在酒坛旁，几个军官横七竖八的斜躺在地上，有的手里甚至还捏着一块羊骨头。 领军校尉也歪倒在一处火堆旁，他抱着一个酒坛沉沉的睡了过去，在陷入沉睡前他还高声赞叹着：“这酒真够劲的，你们这些怂货这么快就醉了？平时不都是要大战三百回合吗，今天怎么三个回合就倒下了，哈哈”说完他也倒下了。 不多时，一队队士卒就向南卫军营靠了过来，就在只剩下几步的距离的时候，营门口站岗的士兵才清醒过来，他揉揉眼更要开口问话，就被扑过来的两个人给压到在地，一人捂口一人捅刀子，很快这个哨兵就没了声息，其余几名哨兵大多是一个样，没有人做出任何有效的示警。 解决了门口的哨兵，一队队手提钢刀的士卒鱼贯进入南卫军营地，开始有组织的给昏倒在地的南卫军补刀，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南卫军的三千人马全军覆没。 就当沈德认为完美结束的时候，一声惊叫，打破了夜的沉寂，他循声望去，只见远处茅厕位置一名南卫军士兵正在撒腿向战马处疾跑。 神经紧绷了一晚的口子关守军们刚刚才放松下来，一时间竟然难以反应过来，他们呆呆的看着那名士兵骑上战马朝营门口疾驰而去。 沈德扫视了一眼尸横遍野的营地，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气急败坏的吼道：“给我追，一定不要让他跑了。” 营门口的士兵刚想阻拦，就被战马连人带枪撞飞了出去，这名士兵也不管身后的追兵，只是一个劲的打马朝着段州方向疾驰。 当他好不容易躲过追杀，来到段州附近的时候发现北元的军队已经包围了段州，他进不去了，他当机立断，朝着新关方向急驰。 北元的人马之所以能这么快到达段州，完全是因为元达并没有参与沈德的行动，在沈德解决了那三千南卫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出发了。第一波就是三万骑兵，连夜赶往段州，元达要的就是这个出其不意的效果，段州一破林川的十几万大军后勤线就算是断了，只能困守孤城，等待败亡了。 林川等人听着信使的讲述，一个个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花来了，好不容易才来的大好局势因为沈德的投降一朝尽失。 宁泽打量了这个信使一眼，问道：“这位军士，整个南卫营的士兵都醉倒在地了，你怎么没事？” 信使道：“回大人的话，小人这几天正在闹肚子，郎中说不能饮酒、不能吃油腻的食物，当时我的口水也是流了三尺长，但是肚子不舒服只能忍着，正在我上完茅厕出来的时候，看到了口子关守军屠戮我们兄弟的那一幕，没忍住叫出来声了。” 郑先到：“大帅，沈德应该是在酒水和肉中下了迷药，不然大军行动即便是隐蔽的再好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更何况南卫军的兄弟们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抗呢。” 信使这时插话道：“大帅，小人觉的这位大人说的在理，以前我们也喝过酒，想要喝醉没有半个、一个时辰是办不到的，这还得是不停的在喝，但是那天晚上，兄弟们一刻多钟就相继倒下了。” 这名南卫军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又要躲着追兵，这才和北元的骑兵先后脚到了段州。 林川让人把信使带下去好生照顾，他们之前想要出关击敌的想法已经实现不了了，现在他们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林川道：“之前我们不是说宗灿似乎在等什么吗？这下有答案了，他十有八九就是在等元达了。” 郑先道：“大概就是如此了。” 张同道：“怕什么，他们敢来我们就跟他们干，看看谁的刀子快。” 孙明道：“张将军，如果信使所言属实，我们怕是想给人家干人家还不愿意呢。” 郑先道：“确实是这样，段州被突袭，再加上兵力悬殊，很容易就会被攻破，届时，北元从南而来，辽国从北压来，我军会被压在新关和海关这两座孤城中，粮草难以为继，到时，我们想找人拼命都难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了争论，林川没有理会他们，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是他穿越到大兴以来遇到的最艰难的时刻了，一不小心就是兵败身亡的结局。 林川思索片刻后道：“段超，立刻派遣精锐斥候查探段州方向的敌情，北边宗灿的人马也不要放松。” “崔知着，派遣两名机灵的传令兵，带着我的令牌，到宝成，告诉陈琳，让无论如何都要守好宝城，没有命令不得出城支援我们，新兵训练等各项事务都不能放松。再派人向赵春传令，让他放弃海关，迅速向新关靠拢，我在这里最多等他三天时间。” “宁泽，传信给林顺，让他注意朝堂的动作。郭来顺，继续维持好靖王府的生意，尽可能的获取北元的消息。” “其余人，整顿士兵做好出发的准备，一切等段州方向的斥候回来再做定夺。” 众人都开始紧张起来了，随着林川一条一条的命令下达，各部开始有条不紊的动作起来了。 林川在众人都去忙的时候，独自一人查看着新关周围的地图，他心里在暗自懊恼，但是又不能在同僚面前表现出来，他要保持云淡风轻的状态，避免众将士变的人心惶惶，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 自出征以来，一切都顺风顺水，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挫折，仅有的一点不和谐的声音就是济城的五大家族，不过他们也在自己的雷霆手段下面灰飞烟灭了，不仅没有给自己造成障碍，还顺势补充了军队的粮食、饷银。 剩下的几场战斗，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管是战士们勇猛也好，还是敌人骄傲自大也好，总之胜利的天平倾斜向了自己，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自己确实有些沾沾自喜了，甚至一度认为辽军不过如此。 这种自满的情绪让他没有洞察道王庄那条通向海关的小路，如果不是斥候及时发现，那么当辽军那两万偏师通过盘山山路后，牧牛山之战也许就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了。 但是这依然没有引起林川足够的重视，简单的认为那是自己的疏忽，并且最后不也调整过来了吗，还顺势歼灭了两万辽军，让牧牛山之战的战果超过了预期。 北上新关的时候，他确实考虑过口子关存在的风险，但是他简单的认为沈德在宝城失守的情况下都能坚持，那么现在东线形势一片大好，没有理由守不住口子关，甚至他的几次征召对方都托辞不来他都没在意，甚至没有想过换掉口子关的守将。 现在他终于要为自己的骄傲自满付出代价了，这个代价到底有多大现在还说不好，也许是让人绝望的。 第92章 何去何从 林川用手搓了一把脸颊，走出临时帅府，任凭傍晚的寒风吹在脸上，他现在需要冷静再冷静，冷静的思考这支军队的出路在哪里。 张顺带着几名亲兵远远的跟在林川身后，有时候他都有点心疼这个年轻的王爷，他还有张同这些将军们现在往往会忽略这位统帅的年龄，要知道他现在还不到十九岁呢。 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整个大兴的国运都压在这个年纪轻轻的王爷身上了，他的成败直接关系到大兴是兴盛还是衰败。张顺经常能看到林川的书房三更半夜依然亮着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川画过的作战地图有多少，每次战事前都是在反复计算。 他们每天抱着这烧掉的废纸不可胜数，但是林川写给赵燕儿、婉灵几人的信件却是屈指可数，要知道这是一个青春懵懂的男孩啊，赵燕儿、婉灵又是那么的美丽可人，可是林川并没有肆意的挥霍自己的青春。 张顺知道不是林川不想，因为他偷偷看见好几次，林川在空闲时会拿着赵燕儿的信件一遍一遍的看，甚至有时候会把旧的也拿出来一遍遍的看，那时他的脸上才会洋溢出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表情。 张顺跟着林川来到城墙上，只见林川驻足南望，尽管眼前的事物已经开始逐渐淹没在黑暗中了，但是他看的依旧是那么认真。 此时的林川则想起了曾经驻守新关的三哥燕王林泊，当辽军突然来袭的时候，燕王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满心的无奈？面对沈德一般背叛的同僚是不是也愤怒过？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城外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张顺赶紧站在林川身旁警戒，林川道：“不用紧张，应该是斥候回来了。” 果然，片刻后两骑人马冲出黑暗出现火把照亮的范围内，出示了身份证明后，守门的士兵赶紧将城门拉开一道缝，将他们放了进来。 林川道：“张顺，咱们也回去，看看斥候们都得到了什么信息了。” “是” 当林川回到临时帅府的时候，郑先和宁泽已经在等候了，斥候也还没有走。 看见林川从外面走了进来，几人纷纷行礼，林川摆摆手道：“不用客气了，斥候说说你们打探到的消息。” 斥候队长说道：“禀大帅，北元军队已经突袭占领了段州，我们的留守人马大部分退往了宝城方向，从城外敌军扎下的营盘来看，敌人的人数在三十万左右了。” 林川道：“好，辛苦了，下去休息。” 他又对着宁泽二人道：“看来北元是把重心放到咱们这边来了，决心要覆灭我们呀，不过这样也好，三山关的压力就会减少不少，我们倒是不用着急支援中线了。” “宁泽，北边辽军可有什么动静？” 宁泽道：“斥候还没回来，最新的动静还不得而知啊。” “嗯，那就先这样，你们也都去休息，顺便想想我们该怎么破这个局。有了辽军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我。” “是，大帅。” 郑先二人拱手告辞。 两人走在临时帅府的小院里，宁泽开口问道：“郑大人，对于目前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郑先道：“我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这种实力上的绝对差距有时候真叫人绝望，三十万的北元大军再加上十几万的辽军，我们困在这小小的新关里，前有狼后有虎，难以动弹啊。” 宁泽道：“是啊，我从一个被人贩卖的奴仆到现在的参军事，说实话，简直和做梦没啥两样，但是现在在危难之时，却无计可施，实在无能，实在对不住王爷啊。” 郑先道：“宁参军也不要妄自菲薄，我们大帅身边还是缺少得力的幕僚人才啊，我俩现在虽然参赞军机，但是大多时候都是大帅在做方案做决策，天知道他该有多累。况且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我们得建议大帅尽快招募几名有才能的幕僚。” “是啊，但是这种人才大多时候是可遇不可求的啊，您是混贵族圈的，可知道哪里有这种人才？” 郑先惭愧的一笑道“不知道，我以前就是纨绔子弟一个，哪能接触到这种人才呢。” 二人商谈着渐渐走远，只有林川书房的灯火还在随风摇曳。 第二天一早，林川刚晨练完，就有亲兵通报说北边的斥候回来了。 林川简单的梳洗完毕，来到了议事堂，边吃早饭便让人把斥候召来。 “禀大帅，卑职昨天奉命前往王庄一带查探，暂时还未发现辽军有什么动静，但是从他们开饭时的灶台数量来看，似乎又增加了五万人马。”斥候恭敬的汇报道。 林川道：“好，再探，要确切掌握辽军是否真的增加了五万人马。” “是”斥候领命退下。 林川对一旁的郑先等人说道：“辽军增兵应该八九不离十，按照战前我朝关于辽国人口的记录，辽国应该还能再动员将近三十万左右的军队，除去国内必要的留守，他们还能再派出十至十五万的军队。” 郑先道：“大帅说的不错，这五万兵马派出来，已经快要接近辽国的极限了，他们毕竟不是北元嘛。” 宁泽道：“南边的北元军应该还在集结，从营盘来看要有三十万人马，这不是一时能集结完成的。” 林川吩咐道：“崔知着，击鼓聚将，何去何从我们今天得有个决断了，毕竟敌人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北元的军队也许等不到三十万人马全部集结就会北上，与辽军夹击我军。” 在等众将到来的间隙，林川又吩咐崔知着派人催一催赵春，让他们快速向新关靠拢，避免被孤立在海关从而被各个击破。 三通鼓毕，众将士齐聚临时帅府议事大堂。 林川扫视了大家一眼，道：“目前我军面临的情况大家都有所了解，现在可以确定的是段州已经失守，我军粮草运输补给线被切断了，新关存放的粮草最多只够我们一个月的用度。现在，大家说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我们的困境。” 大家一片沉默，就连平时不管对错都要说两句的张同都保持了沉默，林川看大家都不发言，便点名道：“孙明，你说说你的想法。” 孙明为难道：“大帅，末将还没有想到办法，诚如您所言，我们不能困守新关，那剩下的就只有撤出新关了一条道了，但是撤出后我们面对精与野战争锋的北元铁骑没有多少胜算，一不小心就是全军覆没。所以，末将没有什么办法。” “王平，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王平道：“大帅，孙将军所言正是末将想说的，除非我们能够击败两倍于己的北元军，否则，末将想不到我们的出路在哪里。” 第93章 北上 众人的茶水续了一杯又一杯，都觉的应该撤出新关，但是又对段州方向的北元大军没什么好办法，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这期间沈德和他的祖宗十八代没少被大家问候。 林川继续点名道：“王林，你也说说。” 自觉没什么存在感的王林被突然点到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冷静的说道：“大帅，我军撤出新关后，能否让陈琳将军所部北上接应，这样也可以对北元军形成夹击之势。” 段超这是站出来道：“末将和王林将军的想法差不多，但是，有个问题，陈将军所部大多是新兵，一旦在野外遭遇大队北元骑兵，结果难以想象，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了。” 林川让刘壮、刘术、李平、曹东来等人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最终的结果就是守也不是撤也不是。 众人越讨论眉头皱的是越紧，郑先在这时阻止了大家继续讨论，他说道：“各位将军，现在我们遇到情况对于我军极其不利，但是大家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能心浮气躁，这样更容易让敌人占了便宜。” 他转向林川道：“大帅，现在各位将军讨论的都差不多了，是走是留您给拿个主意。” 林川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缓缓道：“本帅的想法是撤，并且要在北元和辽军动身之前就要行动。” 张同道：“大帅，你有击败北元军的方法了？怎么不早说，还让我们在这里争论不休。” 林川瞪了他一眼道：“本帅的想法也是基于大家讨论的基础上形成的。来，大家过来看。” 林川带着众人走到沙盘前，说道：“这是最新的沙盘模型，我们要撤出新关，但是不是往南而是往北。” 这话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王平道：“大帅，这样一来我们岂不是越发困难了？” 林川道：“大家听我说完。” 他用木棍指着新关背面的地形道：“你们看，出新关不远便是牧牛山了，这几天我让斥候和亲兵的特勤队仔细查探了牧牛山的地势地貌，就是现在大家看到的这个样子了。” 牧牛山绵延千里，虽然没有什么高山大川但是山势连绵，占地甚广。林川道：“从新关出发，沿着官道很快就会抵达牧牛山脚下，翻过这座平缓的小山，在这座山的背后一条峡谷，这条峡谷勉强可以通行人马，三十里后可以穿出这道峡谷，之后的地形就是大家比较熟悉的寻常山地样貌了，我们可以一直向北到达北元和辽国交界的那片区域。” 孙明问道：“大帅，那我们的补给怎么解决？” 林川道：“根据斥候提供的消息，这群山之中也是有不少村落散布其中，我们可以通过他们获取粮草补给，也可以通过伏击敌人的追兵来获得补给。到达两国交接处后，我们可以根据情况四处出击，以战养战。” 刘壮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距离大兴太远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川道：“我们并不是要长期停留在两国交界之处，敌人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我们最终的目的依旧是摆脱北元和辽国的夹击，伺机打几场胜仗，最后根据具体情况判断何时返回大兴、从哪里返回。” 郑先道：“我同意大帅的意见，这样我们就可以跳出敌人的南北夹击，敌人只能被迫追击我们，我军则可以利用牧牛山的地利削弱敌军，当地人疲惫不堪后，伺机摆脱敌人，从而彻底的跳出敌人包围，摆脱目前的困境。” 林川道：“本帅可以预料到，这一路的艰辛，甚至有很多人都回不来了，但是，我们必须如此，不然就只能在新关等着被覆灭。” 众将立正答道：“谨遵大帅将令。” 林川满意的点点头，道：“大家回去安抚好士兵的情绪，这两天放开了吃好睡好，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等赵春部到了，我们就撤出新关，进入牧牛山。” “是，大帅。” 众将行礼后，纷纷返回自己的营地，开始做准备工作了，安抚士兵的情绪是他们的重要工作。 议事完毕后，时间已到了下午，他们的午饭都是在议事堂匆匆解决的。 林川仔细思索着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他拿起笔在纸上一项项的列出来，仔细盘点。 “崔知着、宁泽你们过来。” 林川看着来到面前的二人道：“崔知着，你安排人向陈琳传信，告诉他我军的意图，注意要找可靠的人，即便是被被北元抓获了，也不会吐露消息的那种，传信后不必再返回了。” “是，大帅放心，我派遣我们班的人去。”他所说的班就是当初的孤儿班，这些人都是林川的死忠。 “宁泽，你让人联系林顺、郭来顺，让他们在我们返回前低调行事，该停的停，该放弃的就先放弃，不要逞一时之勇。另外，传信给王宁、马飞的秘密卫队，让他们给我盯死各自的目标，并且要查缺补漏，最好不要有在我们视线之外的，但是要注意隐蔽，不要轻举妄动，盯着就行，再有就是保护好王府和三公主的安全，出了问题我拿他们是问。” 宁泽沉声道：“是，王爷。我这就去安排。” “段超，赵春部距离新关还有多远？南北两边的敌军有什么动向？” 段超赶紧上前报告道：“大帅，赵将军所部距离新关还有一天的路程，预计明天中午时分能到，南北两边还在集结兵马，没有北上和南下的迹象。” “好，给我盯紧了，别敌人都到了我们眼鼻子底下了，我们才后知后觉。” “是，大帅。末将一定盯紧。” 段超走后，林川又叫来张顺，道：“张顺，特勤队实力恢复的如何了，这么长时间可都没有给他们什么任务啊。” 亲兵特勤队自劫了和亲队伍后，就元气大伤，伤亡大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培养，现在才堪堪恢复过来。 张顺道：“大帅，特勤队已经恢复如初，随时可以出击。” 林川道：“好，让他们即刻出发，为大军先导，查探清楚我们大军要经过的一草一石，他们的活要比斥候更加精细，是大军的第一道警戒线。” 张顺道：“大帅请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出发。” “好，你把现在负责后勤的赵麦子叫来。” 陈琳留守宝城后，随军的后勤主官便是赵麦子了。 不多时，赵麦子便到了。林川也没什么废话，他说道：“麦子，你也是跟随我最早的一批老人了，除了王宁和马飞两个其他几人都担任着主力部队的军事主官，你有没有想调到作战部队的想法？” 赵麦子人看着很是憨厚老实，他挠了挠头说道：“大帅，末将觉得后勤就挺适合我的，我对麦子、稻米这些东西太熟悉了，随手一抓就知道好坏。” “好，你满意就好，你也知道现在我们大军要进山了，后勤工作就更加重要了，随军的医匠等人必须给我照看好了，他们可都是宝贝。对粮食运输要提前预想到困难，山里边可没有那么多供大车行走的道路。木匠营的人也都要照顾着，我们随时都会遇到河流什么的，不管是临时制作攻城器械还是架桥都离不开他们。你要知道，你的后勤营是我军的战力保障，致关重要，千万不能放松。” 赵麦子道：“大帅，您请放心，我们对运输粮食有预案，保证不让大家伙饿肚子。” “嗯，早点做好出发准备，到时我会派出其他营的士兵协助你们的。” 第94章 敌动我亦动 随后的时间林川所部的士兵都在为撤出新关做准备，尽管有很多士兵牢骚满腹，但是军官们及时给与了疏导，不满的情绪渐渐平复。 林川更是派遣了在牧牛山中探过路的斥候到各部讲述山中行军需要注意的事项，减少士兵们的恐惧。 就在林川他们准备的时候，斥候终于传来了最新消息。 “报，大帅，今早我们发现段州附近的北元军队开始整装北上了，先遣队的斥候已经与我们交手了。” 还没等林川做出反应，又有斥候来报“大帅，王庄一带的辽军已经开始南下了。” 张同道：“好家伙，这两个家伙好像约好的一样啊。” 孙明道：“不是好像，依我看就是约好的。” 林川腾的站起来道：“赵春的后卫军都到了没有？” 赵春在人群中站出来道：“启禀大帅，我部已于昨日午时全部抵达，并且清空了海关的粮草等物资。” “好，既然如此，传令各部，按照计划撤出新关，进入牧牛山，先锋军负责打头阵，王平部负责断后，其余各部按照之前的安排的顺序出发。”林川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是，大帅”众将领命退下。 很快，先锋军在段超的带领下就出了新关，按照之前规划的路线迅速向牧牛山开进，张同的火卫军紧随其后，各部有序开始撤出新关。 林川带领着亲卫营随大军行进，进入牧牛山后路况变的越来越差，到最后可以说基本没什么像样的路了，断后的王平不时传来后方的军情消息。 进入牧牛山后的第一天，林川他们仅仅行进了二十多里路，最后的王平部堪堪进入那条峡谷的谷口，只好就地布防。 道路崎岖，众多骑兵只能下马牵着马走，平时的代步神器现在反而有点拖后腿了，但是作为骑兵的命根子，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些无言的战友，众人齐心协力慢慢前行。 斥候找了一处天然的山洞，供林川的指挥部驻扎，说是山洞其实也就是山崖上凹进去一点，进深不过五步，不过相对于只能露营在冰天雪地的士兵们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是段超做了过来道：“大帅，根据探报，前边大概二十里处有一处小村庄，人口不多。” 林川道：“那明天至少要赶到那里去，让士兵们注意纪律。” “是。” 郑先这时道：“大帅，根据王平将军的消息，北元军预计明天会到达新关，辽军也差不多同样的时间。” “嗯，等他们到了再探查到我们的动向，在安排人追击这估计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这就对我们很有利了。” 段超道：“是啊，按照三天来计算，足够我们出了这处山谷，到达山谷另外一边一个叫乡县的小县城附近了。” 林川道：“不错，这样我们就可以很从容的布置兵力给这些追兵一点厉害瞧瞧了。” 就在林川他们风餐露宿的时候，北元二太子元达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新关、海关一带开进了。 斥候不断将消息传到元达的统帅部，“报，二太子，新关方向未发现敌军阻击人马。” “海关方向也没有发现兴军人马。” “报，宝城方向没有派出一兵一卒。” 元达这时候反而有点疑惑了，他对幕僚丁普说道：“丁先生，这不应该呀。我军三十万人的动静林川再白痴也不应该没有得到消息？难道他要窝在新关等死？” 丁普道：“二太子，我也有点看不明白，按理说他至少要派人阻拦我们一番才是。” “兴军不会跑了？” “不可能，我已经安排骑兵遮蔽了整个新关以南的区域，就是有一只老鼠经过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他们十几万的人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溜走。” 元达抚摸着下巴的短须思索着“真是奇怪啊，不过兴军的斥候战力不错，竟然能压我的斥候一头，这让我们很难知道新关的具体情况。对了，辽军宗灿那边有消息没有？” 丁普道：“这个倒是没有，只知道他们按照约定夹击兴军，咱们双方隔着新关，联络不便啊。” 元达道：“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这帮家伙，别又给兴军钻了空子。” 丁普道：“这不太可能，宗灿怎么说也是一代名将，现在手里也有二十万精锐，只要不轻敌，林川小儿很难有机会的。” “咱们什么时候能到新关？” “按照现在的行军速度，预计明天下午就会到达新关一带。” “好，不管林川少什么花样，本太子让他看看什么是实力，让他知道一切的花里胡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屁也不是。” 就在元达和他的幕僚猜测林川的动机的时候，他的斥候传来了最新消息。 “报，统帅大人，我部斥候在突进到新关附近的时候，突然发现敌军斥候全部消失了，我等冒险抵近新关后，发现那里似乎是一座空城了，我等不敢擅自处置，特来汇报。”元军斥候飞马来报。 “什么，新关是一座空城了？那兴军呢？”二太子元达吃惊的问道。 斥候谨慎的答道：“从外表上看，新关确实像是空城了，但是我等没有冒险进入。” “丁先生，你怎么看？” 丁普认真思索片刻道：“二太子，莫不是林川的什么阴谋诡计？想赚我军入城以此来伏击我军？” 元达点头道：“有此可能，这家伙最善伏击了。” 他又对斥候说道：“你等仔细探查，没有命令不要擅自进入新关，以防有诈。” “是，统帅大人。”斥候纵马而去。 元达道：“这个林川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哈，传令全军，加快行军速度，各部斥候仔细探查周边，不要放跑了兴军的一兵一卒。” 与此同时，北边的辽军统帅宗灿也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鉴于上次先锋军的惨剧，这次行军他是慎之又慎，当那是一路行来顺利的让他有点难以置信，最初还有几个敌方的斥候在探查、骚扰。到后来竟然连这些都没了，仿佛他们不是来作战的，而是在旅游观光的。 这让宗灿和他的将军们陷入了沉思之中，行军速度也是一降再降，斥候如泼水般的撒了出去，不放过任何犄角旮旯的探查着，结果是一无所获。 宗亮道：“王爷，您说林川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或者跑路了？” 宗灿道：“以本王对这个大兴小王爷的了解，他不会轻易认输的，即便我们已经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他也会伺机打我们一下的。” 宗亮道：“但是，现在我们连兴军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这显然不太正常啊。” “是啊，这个林川到底在搞什么嘛，不过我们还是谨慎些好，如果我是林川，很可能再在我们这边找机会，毕竟元军的实力在我们之上。”宗灿看着在冷风中缓缓下沉的夕阳无奈的说道。 宗亮道：“王爷，要不今天就先到这里，安营扎寨，明天再继续前进，明天下午怎么也到了新关了，到时不管林川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将浮出水面。” “好，就依你所言，安营扎寨。” 第95章 联军 次日傍晚时分，北元军和辽军几乎同时到达了新关的南北两面，对新关完成了合围。 令他们惊奇的是，这一路上当真没有遇到任何阻挡，顺利的让人难以置信，就连派出去警戒海关方向的士兵也没有发现任何兴军的踪迹，这不由的让宗灿和元达心里犯起了嘀咕。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丁先生你说这个林川究竟在搞什么鬼？要不我们派一支人马进去看看？”新关城南元达看着空荡荡的城头缓缓的说道、 丁普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可以，派遣一支千人队进去搜素，即便有诡计对我们影响也不大，这样畏首畏尾的也不是个事。” 元达随后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不多时一队千人兵马便小心翼翼的往新关行去。 这支人马缓缓推开半掩的城门，高度警戒着向城内推进。一名百夫长凑到千夫长身旁，小声道：“族长，您说会不会有埋伏？万一有埋伏咱们部落的男儿们就危险了。” 千夫长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谁叫我们族小势弱呢，上面的吩咐我们敢不遵从吗？” 百夫长道：“我觉得就是这个该死的万夫长在针对咱们部落，想借机吞并我们的族人，这样的事情他之前可没少干。” 千夫长道：“先顾着着眼前，其他的等活着出去再说。” 这支队伍慢慢的朝前搜索着，直到天色擦黑他们才大致搜完了半个新关，北半部分在黑夜中他们隐隐发现了些许灯火在晃动，由于天黑没敢轻举妄动。 元达得到千人队传回来的消息，也是惊疑不定，不知道北边的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是兴军，他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放弃半个新关城。 丁普道：“二太子，不管兴军有什么诡计，我们直接以大军碾压过去，任凭他们百般取巧也无济于事。” “好，传令，增援一个万人队进去，先守着南半城，其余的明天天亮后再说。”元达吩咐道。 与此同时，北边的宗灿几乎也下着同样的命令。 而此时的林川所部除了断后的王平所部其余人都已经穿过了牧牛山峡谷，来到了峡谷外的那个小村子里。 第二天天一亮，元达就下达了继续推进的命令，很快新关就传来了消息，他们碰见了打着辽军旗号的队伍，双方差点就交手了，好在双方的带队长官及时发现了对方的旗号不是兴军的，这才避免了一场冲突。 元达接到消息后和丁普对视一眼，现在基本可以肯定的是林川真的跑了。 “走，进城看看。”元达率先打马前行，亲兵紧随其后。 在林川的临时帅府，北元的东线统帅二太子元达见到了辽军统帅亲王宗灿。 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谨慎的推进了一天一夜，结果新关早已是人去城空了。 宗灿看见元达到来，急忙迎了上去道：“辽国南征军统帅宗灿见过大元二太子。” 元达也不托大，滚鞍下马，扶住施礼的宗灿道：“宗帅，你我两家世代友好，不必如此见外，往后还需要你我双方共同携手努力啊。” “二太子说的是，我等定当积极配合贵部作战，早日剿灭兴军。”宗灿客气的说道。 丁普道：“二位大帅，咱进去说。” 元达道：“好，进去说，这外面也怪冷的。听说这里是林川的帅府所在地，咱们看看这个被兴国吹上天的小孩子的指挥部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哈哈哈” 一行人被亲兵们簇拥着来到林川的议事大堂，他们四处打量一番，元达道：“也没啥特别的嘛，都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等两军的主要人物都做好后，丁普开口道：“宗帅，各位将军，本人应二太子元达令，主持两军联合以来的首次议事，此次议事主要是分析林川所部到底去了哪里，下一步联军该如何行动。” 元达接过话头道：“宗帅，你是给林川打过交道的，以你所见这个家伙去了哪里？你从北边来，我从南边来，咱们都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即便是海关方向也是毫无踪迹，西边就是是茫茫群山，况且那边的朔关还在我大元手里。” 宗灿沉吟半响道：“二太子，本帅也仅仅和这个林川交过一次手，说来惭愧，我军大败亏输，我们得到的信息更多的是关于兴军的，林川本人的指挥风格也只是窥见一斑而已，尚不具备参考价值。” “哦？那就请宗帅说说这支兴军。” 宗灿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林川的麾下的这支兴军和我们以前遇到的兴军不太一样，他们装备了大量的弓箭手，对我军的骑兵造成了很大威胁，而且战斗力极其强悍，我的先锋军五万多人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全军覆没了。” 这时北元这边传来一声嗤笑，有人嘀咕道：“自己无能就说是敌人太强大了，嘿嘿” 宗灿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宗亮等人也是怒目而视，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的架势。 “忽木儿，你给本太子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再敢大言不惭就给我捡牛粪去。”元达呵斥这手下人，“宗帅，对不住，手下人不懂事，你别计较，还是继续说说林川所部。” 宗灿虽然满心的不满，但是还是继续道：“就拿当时的王庄山口的战斗来说，我们十几万大军连番冲击硬是没有攻破对方两万人驻守的山口，反而折损了不少人马。” 随后，他把林川和辽军的几场战斗都拿出来说了一遍，北元那边的人虽然嘴上对辽军嗤之以鼻，但是在心底也开始重视林川所部了。 元达道：“从这几场战斗来看，林川指挥奇正相合，确实是个难得的对手，但是眼下他到底去了哪里了呢，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丁普道：“二太子，我建议多多派出斥候，搜寻大军的行军痕迹，十几万人的规模，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我们要快，要是下雪了就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元达道：“好，就依先生所言，另外，也请宗帅派人参加搜寻。”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下两军在新关的驻扎问题，当一切都商谈妥当，已过午时。 就在众人正在进餐的时候，有北元和辽军斥候同时来报，在城北牧牛山方向发现大军行军的痕迹，斥候们正在跟踪探查。 第96章 追击 元达和宗灿等人扔下筷子带着亲兵在斥候的带领下就朝牧牛山发现踪迹的方向赶去。 很快，他们就到了牧牛山的那座山脚下，两名斥候百夫长正在那里等着。看见元达一行人纵马而来，赶紧上前参拜道：“统帅大人，我等在此地发现了大军行进的痕迹。” 元达下马朝前走去道：“带路。” 在斥候的指引下，他们终于看见了那所谓的痕迹，马蹄印、脚印不一而足，绝对是大军经过的痕迹，沿着山坡向上，有人为开辟出来的临石道路，可以证明是有大军从这里经过了。 元达问道：“这里通向哪里？” 斥候百夫长道：“我们的人翻过了这座山丘，在其后发现了一条狭长的山谷，究竟是通向那里不得而知了。” “宗帅，这里属于你们辽国的范围了，你对这里可有了解？” 宗灿道：“牧牛山占地广阔，山中散布着大大小小的村镇，还有一些小县城在其中，由于地势偏僻，交通不便，我国对这里的管辖也较为松散，只了解一下大概情况。” 这时宗亮站了出来道：“王爷，我的一名部下刚才说他家以前就是牧牛山的。” “哦？那让他过来说说牧牛山额情况。”宗灿道 不多时宗亮的那名部下就战战兢兢站到了几人的面前，宗灿好生安慰道：“你别紧张，详细说说牧牛山的情况，说的好本王重重有赏。” 那名士兵颤抖着声音道：“谢谢王爷，小人从小在牧牛山北边的一个小村庄长大，小时候跟随父亲到过新关做生意，我们当时就是从牧牛山穿过来的。” 元达道：“你意思就是说这山中有路了？” 士兵道：“这位大人，牧牛山中有供放牧的和打柴的人走的小路，崎岖难行。这座山丘后边的峡谷大概有三四十里长，峡谷的另一边有一个小村庄，一直向北可以到大元和辽国的交界处。” 丁普道：“二太子，看来林川所部就是从这里进的山，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两军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原因了。他们的目的很可能就是再山中躲避，当我们放松警惕后突然杀出，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元达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丁普道：“我们不能给林川喘息的机会，应该尽快将其剿灭，一旦当他流窜道两国交界处，就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影响，大汗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元达再原地踱了几步，道：“宗帅，我们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剿灭林川这支流窜的孤军，如何？” 宗灿道：“愿听太子高见。” 丁普从亲兵手里取过地图，他指着地图道：“二太子，我建议我们两军派遣一部人马顺着兴军的行军足迹展开追击，剩余人马分为左右两路，分别沿着牧牛山东西两侧追击，随时策应中路追击的人马，将兴军压缩在这片山区，包围歼灭。” 元达捶掌叫到：“好，围追堵截，定叫林川小儿上天不得入地无门。” 宗灿道：“那我们应该派遣多少人马入山呢，人太多怕是行军、补给都有困难，人太少又容易被兴军吃掉。” 丁普道：“我建议联军出兵十五万人进山追击，十万为前锋追击的主力，五万在后策应，遇到敌军不要硬抗，只要牵制住就好，我们山两侧的人马快速进行合围歼灭敌军。” 宗灿和宗亮他们商量一番认同了丁普的作战方案，元达南边刚是没有什么意见。 随后辽军就派出宗兰统领五万兵马为前锋，后边紧跟着北元的忽木儿五万人马，最后五万也是北元的人马。 元亲率主力沿着牧牛山西侧北上，宗灿则是在东侧北上。 很快双方兵马就集结完毕，辽军抽调了一部分呢牧牛山出来从军的人为向导开始进山追击了。 宗兰在熟悉道路的士兵引领下，很快进入了牧牛山峡谷，他看着道路两旁绵延的山势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暗呼：“我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上次是盘山山路行军，现在又捞到这么个进山追击额差事，还他么的是先头。”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还是小心谨慎的向前走着，丝毫不顾背后元军的催促。 天黑后他们才在峡谷中行进了不到三成，这时元军的领军将军忽木儿过来找到宗兰，毫不客气的指责道：“你们是被兴军吓破胆了吗，走的这么慢，我看八十老太太都比你们快。” 宗兰丝毫不理会他的叫嚣，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吵什么吵，有本事你走前边。” 忽木儿看着宗兰满不在乎的样子，气急败坏道：“好好好，明天我走前边，让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家伙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一群懦夫。” 这话激的宗兰身边的辽军将士本怒目圆瞪，纷纷手握刀柄站起身来，不过宗兰却摆摆手制止了手下的动作，道：“忽木儿将军，别怪我没提想你啊，兴军多是奸诈之辈，他们不会放过峡谷这么好的地形不利用的，你明天走在前边可要仔细了啊。” 忽木儿“哼”了一声，迈步离开。 宗兰的手下纷纷叫嚷到：“将军，这元军欺人太甚，你怎么就给他们服软了呢？” 宗兰嘿嘿一笑道：“这叫服软吗，这叫识时务，本将巴不得有人走前边呢，你们以为林川是那么好对付的？你们就等着瞧，忽木儿迟早是要吃亏的。” 就在联军争执的时候，林川已经在峡谷四十里的一处小镇上了，他很快就得到王平传来的追兵的消息了。 一切都和他料想的差不多，这个所谓的联军反应速度还真是不错。他指示王平伺机给这些追兵一下，让他们知道兴军不是那么好追的。 王平接到命令后立刻召集部下开始商讨军情，刀盾兵统军将军李响道：“将军，我们应该在峡谷中寻找有利地形，伏击敌人的先头部队，打完就走，不给他们后续部队黏住我们的机会。” 长矛兵统军将军贾善北也点头道：“末将觉得李将军的意见很好，峡谷那么好的地形不利用一下真的说不过去，甚至我觉的我们可以再次固收，将敌军挡在谷外。” 王平呵呵一笑道：“峡谷伏击还可以考虑，但是固守就不可取了，你们要知道，这牧牛山虽然道路难行，但是山间小路也是四通八达，我敢说，只要我们敢固守，敌军就会从四面八方过来包围我们，届时，我们就是插翅难逃了。你们要记住大帅的话，绝对不能被敌人给绊住了脚，那对我们来时是及其危险的。” 李响等人赶紧道：“谨遵大帅将令。” 王平道：“不过我们确实是该打击追兵一次，这样也能减缓他们的追击速度，有利于我们的从容转移。” 第97章 王平用兵 为了减缓联军的追击速度，王平所部根据林川的命令开始组织针对联军的战斗准备，众人就关于在哪里伏击敌军开始相互讨论。 李响道：“不知将军准备选取峡谷的哪一段？” 王平看着地图道：“哪一段我都不选，我选峡谷的出口位置。” 李响等人不解的看着王平，贾善北直接问道：“将军，峡谷口那一段地形你我都很清楚，虽然可以勉强藏兵但是并没有谷中地势有利啊。” 王平道：“这就是选那里的原因所在，咱们都知道峡谷有利于伏击作战，敌军的将领又不是白痴，他们当然也知道，通过峡谷的时候肯定会谨慎防备，这样一来我们纵然伏击成功，战果也不会很大。但是出了谷口就不一样了，敌军一直紧绷的神经必然会松懈，这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妙啊，将军，你的折扇算是没白摇，虽然和铠甲不太相配，但是现在看来效果很是不错啊，改天我也要给我整个扇子摇起来，哈哈哈”贾善北哈哈大笑道。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贾善北很快就收获了来自王平的大脚丫，连滚带爬的下去排兵布阵去了。 王平不放心，又亲自去了谷口附近视察，将指挥部直接就扎在了早已疏散了百姓的小村庄内，并在村口位置处架设了一处高台，方便观察谷口方向的情况。 斥候不断地将联军的情况报告给王平，得知对方先头部队就有五万的王平压力瞬间就上来了，他手里可是只有两万五千的人马啊，虽然是伏击但是风险依然很大。 贾善北这时候悄悄靠过来道：“将军，敌军什么时候到啊，我们躲在草窝子里都快被风干了。” 王平斜了他一眼道：“你不老实的待在前线指挥部队，怕我这里干什么，大脚丫子没挨够是不是？” 贾善北赔笑道：“将军，我这是有重要情况前来汇报呢。” 王平道：“废话少说，赶紧的。” 贾善北道：“将军，听说追兵不少，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放他们出谷口呢，一旦出了谷口等他们展开了我们机会就不大了。” 王平道：“哎呦，不错呀，脑子好使了呀，不过你听指挥就好了，跟我学着点，这么长时间了一点长进没有，要不我给大帅说说让你去他的亲兵营参加学习班去？” “哎呀，别介呀，我这不是担心吗，将军你可不能这么干哦，我这就回去等着你的信号，千万别让我去亲兵学习班哈，走了、走了”说完，撒腿就跑。 留下王平在寒风中摇头苦笑，今年的冬天真是奇怪，一场大雪没下，现在也不知道是该盼着下雪呢还是不该，真是让人矛盾。 忽木儿的心里现在也很矛盾，他有点后悔昨晚的冲动了，现在抢了这个先头的位置，虽然行军速度快了不少，但是峡谷两侧的地形着实让他有些胆战心惊，仿佛每个草丛后面都会突然冒出一个兴军士兵来。 就在刚才一只受了惊的山鸡扑棱着翅膀冲出了草丛飞到对面的山上了，周围的士兵纷纷撑起盾牌，刀出鞘、弓上弦，亲兵更是将他这个将军给围的死死的。 结果仔细一看就只是之山鸡在作怪，忽木儿擦了擦冷汗，让士兵们保持警惕继续前行，好在经过一天的行军谷口已然在望了。 忽木儿在亲兵的簇拥下迎着夕阳的余晖下终于走出了峡谷，他的心情就像着突然开阔起来的地形一般，瞬间就变得放松起来。 他吩咐道：“这兴军不过如此嘛，看把辽军那群怂货给吓得，传信给他们让他们跟紧了，咱们的人马也要快速出谷，到前面的小村庄安营扎寨。” 亲兵们也是放心了不少，纷纷嘲笑辽军的怂包模样。 就在忽木儿站在一边的小土坡上等着队伍全部出谷的时候，一个亮光突然闪过他的眼睛，他定睛瞧去，眼睛还没看的明白，脑子已经反应过来不妙了。 他急忙跳下小土丘张口大喊，就在他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一道箭矢擦着他头顶射了过去，顿时给他惊出一身的冷汗。 “有埋伏，敌袭”忽木儿大喊的同时，铺天盖地的箭矢已经从两侧的草丛中攒射而出。 贾善北身旁的弓弩手校尉邓敏还在懊恼不已道：“算这个贼酋命大，老子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可惜啊” 贾善北急促道：“别可惜了，赶紧指挥弓弩兵射击，王将军命令，不能让他们集结起来，哪里有人集结就重点照顾哪里。” 邓敏道：“明白，瞧好。” 而此时的北元军忽木儿部已经乱套了，他们只出来一半左右的人马，刚刚才放松了戒备，不少人刚把刀入了鞘，弓下了弦，猝不及防的攻击就来了。 忽木儿大呼小叫的开始集结人马，他是真没想到兴军会在这里布下埋伏，就如刚才他那般，随便一看就很容易发现伏兵，但可惜的是他们连着随便一看都没有就直接出来了。 忽木儿在亲兵的掩护下，抬眼望去，只见他的部下但凡有集结的迹象都会被箭雨重点招呼，一时间死伤惨重，没人敢再继续集结。 “杀啊”几轮箭雨过后，王平指挥刀盾兵和长矛兵疾冲而出，弓弩兵开始掩护射击。 忽木儿看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一时间难以组织起有效抵抗，只能下令撤回峡谷。 峡谷里正在出谷的后续人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被涌进来的溃兵冲了个七零八落，人踩马踏一时间死伤惨重。 王平所部追击至谷口附近就开始鸣金收兵了。留下一部警戒谷口，其余各部人马开始有序的打扫战场。经过一夜的忙碌，他们在天亮之前撤出了战场，开始向主力所在的小镇靠拢。 忽木儿部一直退到辽军宗兰人马的不远处才刹住了阵脚，狼狈不堪的北元军也不顾天寒地冻了，找个避风的所在几个人挤在一起就开始休息了。 后面的宗兰得知先头部队吃了败仗，很是幸灾乐祸，有心上前“宽慰”几句，但是这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贸然前进，要知道这时的北元军就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难以估量的后果，所以宗兰只好心痒难耐的等着天亮。 此时一身狼狈的忽木儿在手下的服侍下喝了口热水，终于缓过气来了，他怕兴军追来，紧急安排了警戒部队，甚至把自己的亲兵都派了出去。 他懊恼道：“天天打鹰今天被鹰给啄了眼，这兴军确实奸诈，他们竟然在谷口处埋伏，哎，也是我大意了。” 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叫道：“来人，把当时的斥候百夫长给本将军叫过来。” 不多时一个战战兢兢的人影就跪到了忽木儿的面前，忽木儿强压着怒气道：“今天下午的斥候是你率队的？” 那士兵战战兢兢道：“回将军，正是小人。” 忽木儿怒声问道：“那你是怎么探查的？谷口那种地势只要留心很容易就能发现草丛中隐藏的伏兵，但是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现，要不是老子反应快，现在这个脑袋已经被人用箭矢射穿了。” 士兵道：“我们出来谷口后，看见谷口处并不适合埋伏人马。便继续朝前探查了一段距离，快到村子的时候返回报告，准备下一波进村查探的。” “你以为没有伏兵就没有嘛，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因为你们的疏忽大意给我军造成了巨大损失，你该当何罪？” 士兵赶紧磕头求饶，忽木儿怒目圆睁，大手一挥道：“拉下去斩了，传首示众，让所有人都知道玩忽职守的后果。” 亲兵上前不顾士兵的苦苦哀求，强行架起他朝外拖去，呼救告饶的声音逐渐远去。 在坐的各万夫长没有人敢吱声，都耳观鼻鼻观心的等着忽木儿发泄完。 过了好一会忽木儿才道：“都去休息，命令斥候仔细探查，明天继续追击。”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呢告辞离开。 第98章 山间小镇 忽木儿第二天天亮后得知昨天一战，自己的兵马伤亡了近八千，各种物资丢失难以统计，这让他对前来“慰问”的宗兰没什么好脸色。 宗兰对忽木儿的态度虽然很是不满，但是念在对方刚吃了败仗也没有计较，礼节性的提议了一下是不是换回他们辽军做先头，结果不出宗兰所料的被忽木儿一口给拒绝了。 早饭过后，两方人马相继出发，这次胡木儿就谨慎多了，斥候也不敢疏忽大意了，他们仔细探查了小村庄的每一处角落，确认没有问题后才通知大部队前去驻扎。 当晚宗兰和胡木儿开始商量明日的追击计划，因为出了谷口后，牧牛山的地势变的开阔了起来，多条山梁纵横交错，大部分都有大部队行进过的痕迹。 这让两人一时难以判断兴军的主力到底是走的那个方向，虽然按照军中牧牛山籍的士兵所说，这些道路都是相通的，只要想最终都能汇合在一起，但是他们两人也不敢分兵追击，害怕被各个击破。 宗兰道：“忽木儿将军，我建议再等等斥候的消息，给他们点时间，肯定能够找到敌军主力的方向。” 忽木儿道：“就怕到时候我们追击不及啊，没想到啊，山区的路竟然也能四通八达，起初还以为都像峡谷一样一条道走到头呢。” 宗兰道：“山中大概就是如此，只要你能吃苦，翻山越岭总是能有一条人走的路的。我倒是不担心兴军跑的太快，他们毕竟也有十几万的人马，各种物资肯定少不了，这种难行的山路，他们肯定是快不了的，我建议还是耐心等待斥候的消息。” 忽木儿虽然急着报谷口的一战之耻，但是他也知道盲目追击不可取，只能压下心中的躁动，等着斥候的消息。 没想到当晚大风忽起，这个冬天迟来的雪花终于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 早上等忽木儿睁开眼睛准备部署追击的时候，被映入眼帘的银装素裹给惊呆了。 他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依旧不停歇的雪花，心头犹如万匹战马踏过一样，忍不住大骂道：“我尼马的老天爷。” 这时宗兰走了过来，他抖了抖身上的雪花，道：“将军慎言呐，这雪下的太大了，山中不比草原，此时行军太过危险，我们只能等着雪停了再出发了。” “斥候有消息了没？”忽木儿黑着脸问道 “有，但是还不确定，昨天他们根据我军做向导的军士的指引，朝前方八十里开外的一座小镇方向探查，按照向导军士的说法，那个地方应该是方圆百里内最适合大军临时驻扎的地方了，但是由于天气原因斥候只是查探到了踪迹，并没有真正确认敌军主力就在那个地方，不过可能行很大，天晴后我们可以向那里尝试追击。”宗兰无奈的说道。 胡木儿看着眼前已经快要没过脚脖子的积雪，只能暂缓追击了。 此时的林川正如宗兰所猜测的那样，停留在那处小镇上，小镇的规模并不大，大军的到来给这里的百姓带来了很大的惊吓，惶恐过后他们发现这支军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相反他们还挺可爱。 刚开始百姓们害怕这些“敌军”会摧毁小镇，一个个都缩在家里不敢外出，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的受到辽国的管辖，只是名义上的辽国土地、名义上的辽国百姓。 辽国的官府大概也就在需要收税和拉壮丁的时候才能想到他们这些窝在群山之中的乡民。 镇上有名望的老者颤颤巍巍的来到林川的临时住所，点头哈腰的询问道“军爷，您看有什么需要我们这些百姓帮助没有，只要我们有的都可以提供给你们。” 林川走过去扶着这个老人在凳子上坐下，并且给他端了一杯水，惊的老人止不住的鞠躬道谢。 林川在他对面坐下道：“老丈，我们虽然是来自大兴，但是我们对咱们这些穷苦百姓没有什么恶意，在我看来你们这些劳苦大众才是我们的最亲的伙伴，比那些每天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却多行不义的富贵老爷们亲多了。” 老人也是头回听到这个说法，虽然听着不错，但是他一把年纪了当然不会轻易相信这些外来人的“甜言蜜语”，更何况这是军队的人呢。他只是不住的点头称是。 林川也没有为难他，说道：“现在下了大雪了，我们估计一时难以行军，估计要在镇上多叨扰几日了，这段时间内凡是遇到有欺压百姓的士兵你只管告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们主持公道。” 老人赶紧起身鞠躬道谢，说道：“我们镇上的人筹集了一点军粮，一会就给军爷您送过来。” 林川微笑着道：“老丈不必如此，我们要是缺粮了自会找大家伙购买，不会白拿大家的东西的。” 老人道：“不敢不敢，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林川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你就运过来，我让人按照市价给你们结算银钱。” 老人也没有把他这话当真，见林川答应收下东西了，终于松了口气，千恩万谢的离去了。 林川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他大概能够感受到老人内心的恐惧，是啊，小老百姓就是这么难，任何一个点有权势的人都敢踩踏你几脚，你还没地说理去。 有势力的人售卖个陈粮烂菜官府最多象征性的处罚一下，甚至大多时候都是闭一只眼睁一只眼就过去了，小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卖点自家种的农产品，官府甚至是一些假借官府之名的地痞恶霸想着法的找你的茬，罚的你是倾家荡产，欲哭无泪。 “哎”林川叹了口气，他现在是自顾不暇，又能改变什么呢？纵然能够护的了这些老百姓一时那他走后他们又该如何呢。 这种撕裂感有时候让他很是痛苦，那种有心无力的挫败感有时候会刺激的他体无完肤，很多时候他都只能被动的接受着这一切，纵然再同情这些个老百姓但又能如何，世道就是这样的，想要改变又何谈容易啊。 是的，只要林川狠下心来他是能够改变一些东西的，那么之后呢，他离开后呢，又有谁有这魄力有着能力继续顶着压力前行呢，至少现在他没有发现这样的人。 即便是睿智如皇帝和太子一般的人物，在他剪除济城五大家族将土地租借给百姓后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批评和责难，要不是前线战事压力太大，免不了要召回京城一番问责。 第99章 分兵 送走那名时刻小心翼翼的老丈，林川来到院子里，伸手接住飘落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手心里慢慢融化，随着那点水珠的蒸干，它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林川聚拢起一大堆积雪，他拒绝了亲兵的帮忙，独自一个人忙活着，不一会儿一个雪人的模样就出现在院子里了，既然单个的雪花难以留下踪迹，那么就努力一点，聚集更大的力量，堆成雪人，让他们停留的时间更长，也许等它融化的那天会有小草从它滋润的过的土嚷里冒出，茁壮成长呢。 堆完雪人，林川搬了把凳子坐在火炉旁惬意的饮着茶，这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时刻，一杯茶喝完，他让崔知着叫来了赵麦子，交代他关于小镇筹粮的事情，反复交代一定要买卖公平。 大雪连着下了几天，这天终于停了，现在已经进入了腊月了，距离过年已经不远了，郑先和宁泽在中午时分联袂而来。 “参见大帅。” “不必多礼，你们来的正好，我更好也要找你们商量点事情。”林川给二人递过茶杯说道。 二人连忙接过茶杯道谢。 “不知大帅找我们所为何事啊？”郑先借着茶杯暖着手问道。 林川坐会到火炉旁，说道：“不如你们先说说找我什么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郑先开口道：“大帅，大雪封山，我军短时间内难以离开小镇，但是众多部队都驻扎在这里，给当地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这些百姓也供养不起这么军队。” 宁泽道：“是啊，即便我们掏钱买粮、即便老百姓也愿意卖给我们，但是小镇就这么点人，我们也是有钱无处使啊。” 林川道：“巧了，我找你们也是这个事情。” 昨天镇上的老丈来找林川说过这个事情，林川道：“我思索了一夜，觉得我们应该分兵了，以部为单位分散到周边各乡村小镇，一来可以宣传我军的政策得到当地百姓的支持，二来也可以缓解粮食带了的压力。” 郑先道：“我赞同大帅的这个想法，有了当地人的支持我们就算是本土作战了，呵呵呵消息什么的会更灵通一点。” 林川道：“没错，这样方便我们及时获知敌军动态。” 宁泽道：“这样好是好，但是一旦有特殊情况，恐怕难以快速集结军队。” 林川道：“我们在方圆一百里的范围内安排了斥候轮番探查，谷口小村的追兵也在我们的监视之下，其他方向还有发现敌军的踪迹。再有，我计划在小镇北边五十里处的侯家村设置临时集结点，有突发情况后，各部不必向帅部靠拢，直接朝这个侯家村集结，这样更节省时间。” 郑先二人同意了林川分兵的想法，林川雷厉风行，当天就下达了分兵的命令，全军除亲兵营、斥候营和后勤营外全部外出寻找驻扎地了。 小镇一时间就安静了不少，百姓脸上的笑容也增加了不少。林川他们在的这段时间，小镇上的治安明显变好了，百姓们慢慢的也乐意这些大头兵们在这里驻扎了。 偶尔他们还会到兵营附近做点小买卖，也没有遇到强买强卖的现象，亲兵营还出手惩治了几个地痞恶霸，引得百姓拍手叫好。 腊月十五，这天林川带着张顺在小镇上逛着街，随着新年的临近，镇上的年味越来越浓了。杀猪宰羊的人家不在少数，卖不完吃不掉的统统有驻军兜底，百姓们的腰包迅速的鼓了起来。 百姓高兴了自然就有人不高兴了，小镇上有个地主家姓王，当地人都叫他王财主。 这个王财主除了圈了大量土地外，还有一个主要的赚钱手段就是收取百姓的山货、猪皮、羊皮、兽皮什么的运去山外的集市售卖，因为小镇只有王财主家有能够外出的马车。 这本是好事情，但是王财主人矮心黑，死命的压低收购的价格，有百姓想要自己带货出山不是半道被抢就是腿被打坏，而且这些都是明着做的，镇上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老丈家本来也有一匹老马，就因为帮助大家运货出山了一次，被王财主派人给药死了，老丈也因此大病一场，身躯也佝偻了下来。 林川所部的到来，让百姓们不必出山就能把货物卖个好价钱，所以王财主的财路就算是被断了，但是碍于王财主平日的淫威大家伙也没人敢向林川他们告发王财主的恶行，他们怕林川到时候收了王财主的好处翻脸不帮他们。 就在林川他们兴致勃勃的逛着集市的时候，前面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 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哭泣声和一个苍老的哀求声，中间还时不时夹杂着几声不耐烦的喝骂声。 林川看了一眼远处逐渐聚集的人群，对张顺说道：“走，咱们也去瞧瞧。” 林川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事发地点，在几名亲兵的帮助下他们很轻松的就挤了看热闹人群的内圈。 只见几个壮汉在一名满脸横肉男子的带领下，正拖拽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子要往前走，却被一名衣着单薄的老汉跪在地上拦住了去路。 林川眉头一皱，他们到这个小镇有段时间了，一直觉得这里民风淳朴，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遇见。 张顺向周边看热闹的人群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一名百姓说道：“这个王财主看上了乔老汉家的闺女了，趁着前半年乔老汉种地的时候硬是借给他几斤种子，乔老汉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一个月后前去还种子，一直被王财主以各种理由推脱着。” 这时边上又有百姓愤愤不平的接话道：“可不是咋地，乔老汉被迫欠着王财主的粮种，前几天王财主来收账了，一张口就是十石粮食，乔老汉惊呆了，他家哪里有那么多粮啊，况且也没有欠那么多呀。” 张顺道：“是呀，刚才那个老乡不是说就几斤种子吗，怎么成了十石粮食了？” 边上的百姓无奈的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账是人家财主算的，算成啥就是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没有话语权的。” “是啊，乔老汉就算有十石粮食王财主就会再要二十石，总之他的目标是乔家姑娘，其他的都是借口罢了。”有百姓附和道。 “我倒是听说，王财主本来是准备靠今年冬天售卖山货的钱向乔老汉提亲的，不过今年咱们的货都给了军队，没给他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下把王财主惹急了，准备借着种子的事情强抢民女了。”有妇女插话道 林川想道：“这事竟然还跟军队有关系了？这个王财主我听说过，在这镇上算是一家独大了。本来不想理会他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边上的一个竹竿一样的男子道：“那些只不过是王财主的借口罢了，我敢说就是他今年收到了山货卖了好价钱，他也是要强抢人家姑娘的，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干过。” 第100章 张顺判案 林川见场中满脸横肉的王财主一脚把乔老汉踢倒在地，几名手下拉着人家姑娘就要拖走，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朝张顺示意了一下。 张顺早就看不下去了，就等着林川的命令了，现在得到了林川的示意，冲进场去，飞起一脚就将王财主踹翻在地，没等那几名壮汉反应多来，张顺这个一拳那个一脚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人放到在地。 这时王财主才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手下的人倒了一地，大吃一惊，指着正在扶起乔老汉的张顺大骂道：“哪里蹦出来的猴崽子，知道爷爷是谁吗，敢坏我的好事，活腻歪了不是。管家给我叫人，看老子今天揍不揍死他。” 这时边上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赶紧上前在王财主耳边低语了几句。王财主听的大吃一惊，赶紧伏低做小来到张顺跟前，早不复更才那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态，低眉顺眼的说道：“原来是军爷啊，恕小人刚才眼拙没能识的您老的庐山真面目，多有得罪，还请原谅则个，回头小人就差人给军爷们送上猪肉羊肉。” 张顺没拿正眼瞧他，故作深沉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财主哈着腰道：“军爷，你有所不知呀，这个老汉欠了小人十石粮食不还，按照约定是要他的女儿给我做妾的。” “哦？有这回事？这老汉，王财主说的可是实情？”张顺摆起官架子问道。 乔老汉见终于有人出头了，赶紧跪下道：“军老爷啊，草民冤枉啊，事情是这样的”乔老汉哽咽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和刚才周围百姓说的基本一致。 张顺道：“王财主，老汉说的可是实情？” 王财主心里慌的一匹，颤声道：“乔老汉借我的粮种是真，到现在利息算下来就是十石了。” 张顺压着心里的火气道：“既然是借的，可有字据凭证？” 王财主傻眼了，当初也没有想到会有这帮子军爷掺和一脚啊，以他在小镇的威势根本就用不着立字据，现在听到张顺要字据顿时就傻了。 他讷讷道：“军爷，这个当时时间紧没来的急立字据。” 张顺道：“这可不行，你这没凭没据的就要拉走人家姑娘，那怎么能行？现在你涉嫌强抢人口，破坏小镇治安，本官要以驻军的名义将你先看管起来，待事情查明后，再做分晓。” 说完也不等王财主辩解，大手一挥早有按捺不住的亲兵上前将王财主一干人等拘拿。 张顺不理会王财主大呼冤枉的声音，他清了清嗓音，正色道：“各位乡亲，我们靖王军既然驻扎在咱们小镇，那么我们就有责任帮助咱们小镇的乡亲们过好日子，现在我已将王财主缉拿，待查明其是否有罪责后，会公布给大家，有罪则罚无罪则释，这期间凡是有王财主不法的举报都可以到我军临时住所反应，大家伙就先散了。” 众百姓将信将疑的纷纷散去，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张顺也是好不容易才送走那对千恩万谢的夫女。 林川看着意气风发的张顺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挺能说会道的嘛。” 张顺赶紧收起他的官架子，陪着笑道：“都是大帅教的好，嘿嘿” “好，既然如此，王财主这件事情就归你处理了，记住一定要秉公执法。”林川拍了拍张顺的肩膀道。 “大帅请放心，末将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张顺拍着胸脯保证道。 经此一事，林川也无心情在逛街了，便回转他的临时住所去了，张顺则押着王财主等人去了亲兵营临时指挥所。 一整天的时间小镇上都在议论着王财主被抓的事情，王财主的家里的二管家也是赶紧派人通知在外游玩的王财主儿子回家处理这件事。 一天的时间都快过去了，张顺也没有等来告状的百姓，就在他准备将王财主惩戒一番放了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来告状了。 老者跪在冰冷的地砖上，任凭张顺怎么劝解都不肯起来，只是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原来老者再多年前也是有个美满的家庭的，儿子孝顺，儿媳贤惠，孙儿绕膝，其乐融融，只是两年前的一天，在王财主经过他家门口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王财主无意间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院子里晾晒衣服的老者儿媳，顿时便被那小媳妇伸展的美妙身材给吸引的魂不守舍了。 他一脚踹开老者的院门，就去调戏那受到惊吓的小媳妇，被老者儿子从屋里冲出来一顿猛揍，王财主灰溜溜的跑了。 事后气不过的王财主设计将老者的儿子坑死在服官府徭役的路上，儿媳妇也被王财主强行抢了过去，没过几天送回来一具尸体，小孙儿去年冬天也因为生病没能挺过去，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了，只剩老者这么个行尸走肉一般的可怜人儿。 张顺听着老者讲述，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自从跟了林川以来，潜移默化的把普通百姓在心中的地位提高到了一个以前难以想象的高度，要说现在的靖王军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是什么？那普通老百姓受欺负绝对位列其中。 张顺将让手下将王财主押上堂来，当堂对质，面对事实，王财主纵然满口谎言也难以自圆其说，最后只能签字画押。 老者流着浑浊的眼泪，大呼着青天大老爷离开了张顺的指挥部，消息传开后，全镇震动，一时间张顺的门口门庭若市，前来告状的百姓络绎不绝。 小的有说王财主多年前抢了他家孩子玩具的，大的就如老者那样被祸害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王财主一家人现在都不敢出门了，烂菜叶子砸满了他家的大门口。 五天后，前来告状的人终于绝迹了，张顺拿着案卷呈给了林川批阅，林川看着王财主的一桩桩罪行也是刷新了对人性为恶的认知，亲自批复明天全镇公审，年后过了初五公开处斩。 公审的消息已经发出，小镇仿佛提前过年了一般，百姓们奔走相告，互相庆祝。第一个前来告状的老者更是在儿子、儿媳的坟前喝了个烂醉如泥。 第二天天一亮，小镇平时用来唱戏的广场上就挤满了人，张顺也没有让大家伙多等，很快五花大绑的王财主等人就被押上了戏台，迎接他的是多如雪花般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张顺历数了王财主及其家属、奴仆的种种罪责，用罄竹难书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最终宣布：“判决王财主正月初六斩首之刑，管家王某斩首之刑。护卫队长抄没王财主全部家财，分发给受害的百姓。” 经此一事王财主一家基本全军覆没了，除了见机跑的快的二管家，其余主要成员全部被抓，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沾着人命官司。张顺也没客气，该杀的就杀，毫不留情。 第101章 京城风云 在郑先和小镇名望老丈的主持下，王财主的家财和土地被分给了小镇百姓们，靖王军一时间大受欢迎，要求参军的人络绎不绝，林川为了安抚人心，特批了一千人名额，招收小镇青年加入亲兵营。 就连原先加入的那批俘虏兵也是真正的扎下了心，他们现在出去到处都是夸赞的声音，这让他感受到满满的骄傲，这在以前是不曾体会过的。 在一片祥和中，林川他们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看着周围喜庆新年氛围，林川一度感觉现在战争是不是已经结束了，他们现在不是在敌对的辽国而是在大兴的某一个小镇上。 过年的氛围在处斩王财主一家的日子里达到了高潮，百姓们张灯结彩，敲锣打鼓庆祝这恶霸的覆灭。 林川他们都没有发现在这欢庆的人群中有一双充满了仇恨的眼光正在盯着他们，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王财主那个外出游玩刚刚被二管家找到的儿子，他此刻乔装打扮着亲眼看着自己那些做个多端的家人们走上了断头台。 在二管家的极力劝说下，他终于下定决心偷偷离开了这个小镇，他的离去也直接导致林川他们接下来的劫难。 大兴、京城 雪后的京城银装素裹，更显壮观，在朝阳的照耀下仿佛会发光一样美轮美奂，大街上行人如织，纷纷攘攘，好不热闹。 然而在皇宫乾元殿，皇帝和太子可没什么好心情，自从前段时间东线的战事消息传回来后，朝堂就炸了锅。 李成也因此生病不能理事，枢密院一时混乱不堪，皇帝不得以让太子亲掌枢密院才算是结束了那片混乱局面。 当沈德叛变投降，北元三十万大军奇袭段州，靖王放弃新、海二关率军不知所踪的消息传来后，秦让等压抑已久的议和派就开始不安分了，虽然有宝城陈琳的奏折告知详情，但是秦让等人选择的午时、选择了不相信。 秦让更是当堂指责李成举荐统帅不察，致使大兴精锐随着靖王葬送在边关，此乃误国之举。 李成入冬以来身体本就不好，一气之下当时就倒下了，这更加助长了议和派的嚣张气焰。 田建更是直接上奏道：“陛下，臣建议立刻派出使臣赶赴北元军大营，商议议和事项，一旦拖延下去，三山关危急、宝城危急、大兴危急啊。” 有大臣也站出来道：“陛下，一旦三山关和宝城被破，我朝的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到时候再想议和也是难如登天了啊。”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彻底的将主战派的声音压的死死的，皇帝面色苍白的坐在御座上，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子道：“各位，三山关和宝城皆有重兵驻守，当是无碍的，议和之事，孤会和父皇仔细考虑，大家不必过分催促。” 秦让对于今天的朝堂态势很是满意，就在今天上朝前他已经去信给南方临城的秦氏家族，让他们牵制南方赋税的收缴，以促成与北元和谈决定的落地。 皇帝疲惫的摆摆手道：“诸位，临近年关，大家都先做好手头上的工作，议和的事情年后再议。” 秦让一听要推倒年后，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站出来道：“陛下，依臣看，议和之事宜早不宜迟啊，今日已有南方官员上奏说南方的一些地方因为北方战事影响，生意亏损严重，赋税难以收缴。” 皇帝怒声道：“商税难以收缴，那么农税呢？北方的战事难道也影响了南方种地了？” 秦让毫不退缩的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南方缺少耕牛，近年来都是从北元草原购买的，今年因为战事耕牛没了着落，粮食生产也是受了很大的影响。” 皇帝盯着秦让道：“秦相，你当朕是白痴吗，不知道耕牛和草原牛的区别吗？” 秦让微微弓腰道：“老臣不敢，南方的官员确实就是如此反馈的，今年的赋税只有往年的五成了，根本不足以支撑长期战事啊，请陛下明察。” 一群跟屁虫一样的大臣跟着附和道：“请陛下明察。” “好好好”皇帝看着过半数的朝臣都站在了秦让这一边，这让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现在的朝堂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他一言而决的朝堂了。 “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皇帝眯着眼看着秦让想着，“似乎就是从上次答应议和的时候开始的，果然又被小末说中了，一旦议和，打断的骨头就再难接上了。” 但是此时的皇帝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南方的重要税源大都在秦氏、田氏这样的大家族手里把持着，他们不配合，他这个皇帝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朝中得力重臣李成积劳成疾在加上此次东线战败的刺激病倒了，礼部尚书吴彤年事已高再加上儿子随燕王、孝王一战，折损在了东线战场，经受不住刺激的老人也与两个月前告老还乡了。 接手吏部的是原先的户部左侍郎洪涛，虽然他能力不错但是跟秦让这些老东西相比还是嫩了不少。 剩下的如户部尚书张然等都是骑墙派，这些老滑头，不到最后时刻是不会亮明自己的态度的。 皇帝坐直身体道：“秦相，你以为当如何？” 秦让道：“陛下，臣以为当派遣使者前往北元议和，此时宜早不宜迟。” 太子道：“秦相，靖王现在消息不明，是否战败也还难下定论，怎可如此轻率的就决定议和呢？” 秦让毫不相让道：“北元和辽国会师新关，新、海二关被破是不争的事实，至于靖王所部在南北夹击下，哼，殿下认为他们有多少希望呢？” 太子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皇帝道：“议和之事改日再议，今天就到这里。” 刚起身就听见秦让道：“陛下，议和之事迫在眉睫，请陛下定夺。”说完躬身行礼。 半数以上的大臣都跟着行礼说道：“请陛下定夺。” 皇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是真的被气到了。洪涛这是站出来道：“秦相，你过分了啊，怎可这般无礼。” 这边田建蹦了出来道：“你一后进之士哪来的勇气指责秦相，给老夫一边去。”说着指示几位朝臣将洪涛挤到了一边。洪涛是怒火攻心，可又奈何不了秦让等人。 皇帝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禁卫军领军将军林安上前一步站定，秦让瞅了他一眼，继续道：“陛下，左卫军的给使团的护卫人马已经挑选完毕，就等陛下定下使者人选了。” 皇帝知道，秦让这句话是在告诉他，在京城不只是禁卫军，他秦让也是左卫军在手的，况且经过前段时间的扩军，左卫军的兵力已在禁卫军之上了，这也是他敢硬刚皇帝的本钱之一。 皇帝挥挥手让林安退下，他说道：“既然如此，秦相你可有人选？” 秦让露出胜利的笑容道：“陛下，臣觉的田建大人能够胜任使者一职。” “好，那就以你所言，任命田建为议和大使，全权负责议和事宜。”说完甩袖离开。 太子赶紧跟了上去，因为他刚才隐约瞧见了父皇的脚步有些踉跄，虽然掩饰的很好了，但是还被距离最近的他看到了，他心里满是悲伤，想不通好好的一个国家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了呢，他很担心皇帝的身体，更加担心大兴的未来。 第102章 家族利益 田建等人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就在皇帝被迫同意和谈的五天后，田建在丞相秦让的送别下，架着车马向着北元出发了，要知道今天可是腊月初八了，田建等人甚至等不到过年，就着急忙慌的出发了，按照马车的速度，他们十有八九要在路上过年了。 看着田野里的皑皑白雪，田建哈着白气站在一处田垄上，看着路旁正在忙着扎营的随从们，一时也是百感交集。 后天就是新年了，他们已经出发二十多天了，已经穿过了最难行走的龙山谷地，明天也许差不多能到三山关了，看来只能在那里过年了，如果不是路上有积雪，他们也许可以赶到北元军大营也说不定。 田建俯身团了一个雪球，朝远处抛去，一只正在觅食的麻雀被惊到，扑棱着小翅膀飞走了。田建知道，从他答应出使北元的那一刻起，他的名字很可能就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但是他没有其他选择，和谈是必须要进行的。 南方的各个家族已经接连来信催促他们这些朝中的代言人了，战争带来的商路断绝，让他们这些家族损失颇大，这对于过惯了奢侈生活的他们来说是不可接受的。 田建作为他们在朝中的代言人，只能为了他们的利益奔走，不然他们再换一个代言人也不是不可以，田建如果想保住目前的身份地位，就只能选择保护这些家族的利益，这就是田建明知道要背负骂名也要出使北元的原因。 至于什么家国尊严完全不在这些家族的考虑范围之内，即便是北元南下主政中原，他们也有信心左右一个王朝的经济命脉，使得任何一个统治者只能向他们妥协，保障他们的利益。 这时作为副使的鸿胪寺少卿徐来过来找田建聊天，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 徐来道：“田大人，您对此次和谈成功抱有多大的期望呢？” 田建又团了一个雪团，在手里把玩着，他没有直接回答徐来的问题，而是说道：“徐少卿，你也是安州徐家在朝中的代表人物，今年你们徐家的生意如何啊？” 徐来沉吟的了一下道：“您知道，我们徐家主要经营食盐生意，在大兴范围内被秦家压制，只能依靠北上辽国和北元的商路，将食盐卖出去。自战争开始以来，我们的食盐生意基本陷入了停滞，只能被迫顶着秦家的压力在大兴一小部分地区贩卖，较之去年收入减少了七八成啊。” 田建道：“是啊，我们田家的生意也大抵如此了。所以我们必须推动和谈，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嗯，这个下官明白，这也是为什么选我做副使的原因。”徐来叹了口气道：“就怕北元不愿意和谈啊。” 田建道：“放心，北元这一年来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们本身就缺衣少食的，大部分靠从大兴获取，现在他们虽然在马州一带抢了不少，但是根不不足以弥补战争带了的各种物资缺口，只要我们的条件够吸引人，他们不会不答应的。” 徐来道：“就怕对方到时候会狮子大开口啊。” “呵呵，只要他们开口就好说，你要知道无论和谈的结果如何最终出东西的是大兴朝廷的事情，不是我田家，也不是你徐家。”田建扔掉手里化了一半的雪球看着徐来意味深长的说道。 徐来震惊的目瞪口呆，看着田建那人畜无害的笑容，他忽然明白，他想要和田建这些老狐狸平起平坐，还需要很长的路要走。 田建道：“我们在三山关过年，随后就赶往北元大营，越早谈成越好，最好能赶上春茶的上市。” 徐来点点头。 第二天田建的使团赶到了三山关，李鼎亲自出迎，但是他对于这些求和派也没什么好脸色，简单的露了个面剩下的就让手下的幕僚操办了。 田建微笑着走出马车，徒步走在三山关的街道上，在他眼中，这座关城早已成了一座兵城了，基本看不到普通百姓的身影，目光所及都是一队队巡逻的士卒。 田建一个示意，他手下的随从拦住一队巡逻的士卒，士卒队长眉头一皱道：“我等正在执行任务，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那随从道：“这位是兵部尚书田建田大人，这位是鸿胪寺少卿徐来徐大人，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队长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碍于田建的身份只能忍气吞声道：“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田建笑眯眯的问道：“不知这城中的百姓都到了何处了啊？” 队长道：“李将军让大部分百姓都疏散到南边的阳城一带了，主要是有段时间三山关战事急切，为了以防万一，李将军只好这样做了。” 田建道：“不知道田守将军的府邸如何走啊？” 队长道：“大人您沿着这条主街一直往前走，大约五百步的距离，右手边就能看见挂着田府字样的府邸了。” 田建点点头，施施然的走了，后边跟着的随从也是一个个趾高气昂的。 看着他们走远，有士卒“呸”了一声道：“什么东西？一帮子软骨头，一天天净想着议和。我呸” 队长道：“闭嘴你，小心祸从口出，这些大人物可不是我们能够得罪的起的。” 田建等人很快就来到了田守的府邸，通报了姓名，有亲兵模样的人出来引领他们进了田守的府邸。 徐来对田守没有亲自来接很是不满，他问道：“这位壮士，你们田将军呢？” 亲兵恭敬的答道：“回大人的话，田将军今天负责城头的值守，按照李将军的要求，值守人员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离开自己的位置，否则以违抗军令惩处。” 田建道：“即便是田将军这样的人也不行？” 亲兵道：“不行的，李鼎将军自己值守的时候都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城头上的，没有人能例外，敢于挑战的人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田建捋着胡须道：“没想到李鼎的军法还挺严啊。” 亲兵道：“那是，否则三山关早就不保了，我们现在守的已经是游刃有余了，北元想要攻破三山关下辈子。” 徐来道：“你们这么有信心？” 亲兵道：“更开始的时候我们确实是打不过北元，即便是守城，伤亡比例也是略高于北元的。不过，慢慢的我们有经验了，现在根本就不怕北元攻城。” 徐来和田建相视一眼，他们能够感受到这些士兵与京城士兵的不同，这些士兵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锋芒毕露。 亲兵见二位大人没有说话，以为他们不相信，便补充道：“李将军有次和田将军说，等靖王转到中线，我们就要全线出击，狠揍北元这些狗娘养的。” 田建微微函头，就是不知道这名士兵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议和心里是做何感触。 第103章 和谈条件 田守一直到深夜时分才下了值，第一时间就赶紧来拜见他的父亲，好在田建也一直在等他，并没有睡觉。 “父亲，儿子不孝，没能亲自迎接您老。”田守进门就跪下给田建磕头行礼。 田建道：“没关系的，你也是有职责在身嘛，快快起来。” 田建走过来扶起田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黑了也瘦了啊。” 一句话说的田守双眼通红，眼中蓄满了泪水，他恭敬的说道：“儿子多谢父亲的关心，这一年来整日思索着如何抵抗北元的进攻，自然不可能变胖的。您身体可好？母亲大人安好？” 田建欣慰道：“我们都还好，家里一切也都还好，这些都不需要你挂念，你只要能够保障自己的安全，我和你母亲也就别无他求了。” 两人又是一阵父慈子孝额场面，寒暄半响，田守说道：“听闻父亲这次是要到北元议和的？” 田建点头道：“不错，明天正月初一，初二我就出发去马州北元皇太子元昊处商谈议和事宜。” 田守坐直身体，皱着眉道：“父亲，我不认为现在是议和的好时候，我们现在议和北元势必要狮子大开口，代价足以让您在史书上遗臭万年了。” “放肆，有你这么说父亲的吗？”田建拍案而起。 田守也赶紧起身站好道：“是儿子失言了。” 田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缓缓坐下道：“坐，你说的也许没错，为父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各个家族催的太紧，为父也是无可奈何罢了。” 田守坐下道：“如今三山关固若金汤，宝城也已收复，只要我们用心守护，北元和辽国也无可奈何，况且还有靖王呢。” “靖王？此次议和又何尝不是因为他呢？”田建道 “这个怎么说？”田守问道 田建道：“之前靖王收复新、海二关的时候朝中就已经有人提议借助这波胜势进行和谈，但是陛下和太子都是犹豫不决，李成更是直接反对。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沈德叛变投降，靖王大军被北元二太子抄了后路，现在一点消息没有，形势是急转直下啊，我朝再难在短期内凑出那么一支强军了。” 田建道：“这些我们都清楚，但是我和李将军都坚信靖王不会那么被轻易打败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收复东线故土了，更是在新关外让辽国名将宗灿吃了个大亏。” “你说的这些为父都明白的很，但是你要知道你我为何能够如此顺利的坐到现今如此高位的，是因为有家族的支持才有我们的今天，但是现在商路断绝，各家族已经等不起了。”田建拍了拍桌子道。 田守沉默不语，半晌他才慢慢道：“我们这些和北元的打生打死的人都还没想着放弃，家族竟然因为一点生意就不顾家国大义了。” 田建板着脸道：“儿子，你要明白家族才是我们的靠山，朝代可以更换但是家族绝对不能倒下。” 田守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现在很是焦躁，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自己接受向北元的祈和，没错，在他看来这就是“祈和”。 田守道：“我真不敢想象士兵们知道这一切后会作何感想，百姓们会怎么看我们这些家族？” 田建不屑的说道：“他们？需要考虑他们的看法吗？一群蝼蚁而已。” 田守无话可说了，他宁愿在城头上跟北元人打生打死，也不愿就这样窝窝能能的议和。 他说道：“父亲，真的没有其他可能了吗？” “有，除非你们现在就冲去求全歼元昊的北元军。”田建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田守刚才父子重逢的好心情给破坏的是一点也无了，他知道不可能改变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的观念，只能无奈道：“父亲一路劳顿，早些歇息，儿子明天再来看您。” 等田建“嗯哼”了一声，他毫不停留的出了田建的房间，自己一人走在冷冽的寒风中。 正月初二，田守将田建一行人送出了三山关，徐来抱怨道：“这个李鼎真是过分，自从我们来的时候见了一面，这两天了都没在见过他，今天更是让田将军一个人来送我们，简直是岂有此理。” 田守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心里却实暗暗道：“我这也是被迫的，这要不是我老爹，我才懒得送你们呢。” 出了关五里地，田守道“父亲，徐大人，末将就送你们到这里了，前路艰难，你们多多保重。” 田建道：“你就放心，我们谈成了，你就可以回京了。” 田守点点头，目送父亲的车驾缓缓的消失在远处的寒风中，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带着亲兵回转三山关不提。 田建等人历经艰险，终于在正月初十到了马州，北元太子也是够意思，第一时间就召见了他们。 之所以如此迅速，还是得益于二太子元达奇袭成功，将靖王部逼入牧牛山的原因，这让太子元昊感受到了来自他这位弟弟对他地位的威胁。 而田建等人的到来更好可以为他所用，一旦按照他的设想和谈成功，那么对大兴的战事他的功劳就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了。 双方很快就进入了谈判环节，双方围绕着金钱、领土、朝贡等等事情开始了一轮轮的谈判。 不过与其说是谈判，不如说是北元单方面提出要求，大兴被动接受。太子元昊尝试了几次，终于摸清了大兴使团的底线了。 那就是只要他们能拿的出来他们就会答应，不答应的就是实在拿不出来了。对于个别比较苛刻的条件也只是稍微还了还价，一旦北元态度强硬，大兴立马就接受了。 所以这场关系两国未来的谈判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顺利的让元昊都感到惊讶和难以置信，但是结果就是如此。 元昊看着手里的议和文书默默地念叨“北元从三山关外撤兵，大兴赔付大元白银一百万两，粮食五十万石，绢帛三十万匹，以后每年在次基础上减半向大元进行朝贡；大兴放弃三山关、宝城以北的土地，承认这些领土归北元所有；收集美女一千，以供北元王室；北元商人在大兴经商不得收取任何税银等等一些条款”。 元昊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他实在是没想到此次谈判如此顺利，在朝贡和土地的问题上都没有丝毫迟滞，田建等人大多时候都是有求必应。 第104章 疑惑 就在元昊正在为能如此顺利的达成和议诧异不已的时候，他听到田建问道：“不知贵国对于这美女的标准可有什么要求？” 之所以有如此荒唐的一问，主要是田建等人扫视了一圈元昊的侍女，大多是膀大腰圆的少女，完全不符合他们这些大兴重臣的审美，他们是怕按照自己的审美选出来的美女不符合北元的要求。 这时边上站出来一个将军，他说道：“不知道田大人可还记的本将军不？” 田建定睛一瞧道：“记得，怎敢忘记将军威名，不知元烈将军有何教我？” 元烈看了元昊一眼，见对方没有阻止他，便大大咧咧道：“田大人，美女你可不能照着这些模样选啊。”他说着指了指太子府邸的侍女，继续道：“要是这样的还需要你们兴国给我们送吗，我们大元多的是，不知道当时兴国宴席上的那个舞女你可还记得？” 田建当然记得这些，他还清楚的记得这个元烈当时被打的满地找牙呢，他赶紧道：“记得，那个舞女叫婉灵。” 元烈咬着牙恨恨道：“你就照着她的标准找，另外这个叫婉灵的女人必须要有，她是本将的耻辱。” 这下田建犯难了，要知道像婉灵那样的顶级美女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啊。 田建低声道：“元烈将军，这样的美人可不多，老夫就是把天下翻个遍也凑不齐一千人啊。” 元烈道：“那这样啊，除了婉灵，剩下的你们自己选，和婉灵这样的差不多就行，当然，如果有更好的就再好不过了。” 田建松了口气道：“请太子和将军放心，一定让你们心满意足。” 皇太子元昊这时说话道：“既然已经谈好了，那么你们明天就返回兴国，等我大元收到你们的东西自会撤兵。” 田建恭敬的施礼退下。 看着田建等人远去的身影，元烈“呸”了一口，道：“没意思，一帮没有骨头的奴才。” 元昊则是反复看着议和文书的内容，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了“哈哈哈”他放声大笑，把屋檐上的麻雀都给吓跑了。 就在田建等人兴高采烈的拿着议和文书开始返回大兴的时候，身处牧牛山的林川也遇到了麻烦。 这一切的根源都与那个逃跑的王财主的公子有关。 当天那位王公子目睹了家人被斩的整个过程，将林川的靖王军恨的牙痒痒，在那位二管家的极力劝说下他们决定寻找官兵前来报仇。 王公子之前在外游历玩耍，听说过谷口小村庄有军队驻扎，他便决定和管家一块去找军队帮忙。 几经辗转，甚至管家还跌坏了一条胳膊，他们终于到了谷口小村庄附近。刚一露头就被巡逻的士兵当做奸细给抓了，管家大声喊着：“我们有兴军的消息、我们有兴军的消” 管家的大声呼叫及时止住了巡逻士兵砍下来的刀锋，很快他们就被带到了正在一块喝酒的宗兰和忽木儿面前。 这两人最近因为大雪封山，过的很是逍遥，每天都是小酒喝着，暖炉烤着，好不惬意，只等着冰雪消融了再行追踪计划。 看着狼狈万分的王公子两人，忽木儿不耐烦的问道：“你们知道兴军的下落？你们可知道诓骗本将军的后果？” 王公子抖得跟筛糠似的，颤声道：“将军大人，小生确实知道兴军所在，我二人就是从那里逃过来的。” 紧接着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家的遭遇说了一遍，临了大呼道：“请宗将军一定要给小生做主啊。”说完伏地痛哭不已。 宗兰和忽木儿对视一眼，宗兰道：“来人，先带王公子二人下去歇息。” 看着不断抽噎着远去的王公子二人，宗兰道：“忽木儿将军，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们需要将这件事情及时上报给宗帅和二太子他们，若我所料不差，等冰雪消融后，兴军就会转移，届时我们将再次失去他们的踪迹，所以我建议上报二位统帅，趁着现在冰雪封山对兴军进行合围。” 忽木儿也点点头道：“宗将军所言有理，现在这点雪对于我们常年穿梭在冰雪中的北元人不算什么难以跨越的存在，我这就差人请示二太子。” 商议完二人便分头行事，很快前往东西两侧主力的信使就出发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就在二人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命令终于到了，原来之所以让他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二太子和宗灿也互相通信，统一了行动方案。 根据二太子和宗灿的指示，宗兰他们十五万大军需要先向西北方佯动以迷惑林川所部的视线，在东西两个主力到达位置后再迅速占据小镇以南的村庄，封堵住兴军往南的退路，另外主力还会各派出一支人马封堵小镇的北边，要将兴军彻底围死在小镇一带。 二人不断地赞叹着统帅部的高明，不顾士兵的不满情绪开始部署行动。 林川在宗兰二部开始动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毕竟他一直遣人在盯着这支追兵嘛。 但是他在地图上标出对方向西北方向运动的时候，就疑惑不解了，因为西北方向只有几个无关紧要的小村庄，那个方向完美的错过了小镇所在的方位。 郑先认为可能是对方没有搜寻到自己的位置，只是试探性的行军。 林川道：“近日来，虽然山中冰雪融化了不少，但是并未达到理想的行军状态，他们为什么这个时候动了呢？” 宁泽皱眉沉吟半响道：“也许是收到了其上级的命令，不过他们运动的方向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他们要是走的足够远，我们便自动摆脱了他们的追击了。” 林川思索半天也没个结果，他只能道：“段超，吩咐斥候，跟我盯紧宗兰部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大帅，末将这就去安排。”段超行礼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林川道：“各部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宁泽道：“由于我们政策的执行，我们的军队在当地非常受欢迎，近来还增加了不少新兵呢，之前的战损缺额基本上也都补齐了。” 林川欣慰道：“好，郑先你要督促好大家的训练，不要给消磨坏了，雪融后我们就按照既定的方向出发。” “是，大帅”郑先和宁泽见没什么事情了也都告辞离开了。 林川则还在对着地图琢磨宗兰所部的用意何在，难道真的只是追错了方向吗？想想也并非不可能，毕竟一场大雪掩盖了太多的痕迹了。 第105章 敌军动向 林川仔细琢磨了一会，仍然是不得其果，对方没有理由放着这处小镇不来而是去往西北方向的几处村庄啊，林川可不相信宗兰作为辽国本地人会没有熟悉牧牛山中村镇分布的下属。 “段超，在西北这个方向还有没有其他大点的镇子之类的？”林川问道 刚回来的段超赶紧上前，看了看林川指着的方向，仔细西考了一下道：“大帅，那个方向越过这几处小村庄，再向北行进五十里左右，会有一处规模稍胜此处小镇的镇子，要是在这地图上标注的话都要标到地图外面了，距离太远了些。” 林川敲敲地图，道：“宗兰两部有可能就是奔着那处镇子去的。” 段超道：“有可能，毕竟山口小村很难满足他们联军的需求的，找一处大点的镇子才是正经。” 林川点点头认可了段超的这种观点，不过他心里总是有点忐忑不安，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能下令让斥候仔细探查周边形势。 两天后斥候来报：“大帅，宗兰所部联军在那几个小村庄停下来了，一天多了还没有行动的痕迹。” “再探。”林川皱着眉说道 斥候快步离去，郑先和宁泽走过来问道：“大帅，有什么不妥吗？” 林川道：“暂时倒是没有发现，但是我总觉的宗兰的行动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我也不知道。” 宁泽道：“那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又一日过后，斥候来报：“大帅，宗兰部开始朝那处大镇移动了，不过速度有点慢。” 林川道：“看来我们之前的判断有可能是对的，他们是冲着大镇去的，再探。” 三日后的清晨，阳光明媚，林川隐约闻道了春天的气息，不过这个时候距离桃红柳绿还早的很。 刚练完功，林川就看见段超带着一名受了伤的斥候匆匆而来，段超粗糙的行了个礼，道：“大帅，事情有些变化。”紧接着他对那名斥候说道：“你，速速向大帅禀明事情原委。” 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林川的心头，他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斥候扶着受伤的胳膊道：“大帅，今天天还没亮，我们发现联军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向我们南面而来，随后大军也开始快速行动不再前往大镇方向了，而是掉头直奔我们小镇的南边而来。” 林川猛然站起道：“什么？联军朝我们的南边来了？” “是的大帅，并且对方还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有意遮蔽战场信息，我们一时难以应付，折损了一些人马。”斥候情绪低落道 林川道：“你先下去疗伤，辛苦了。” 斥候行礼道：“为大帅效劳万死不辞。”说完恭敬的退了下去 林传来到临时议事堂，道：“崔知着，把郑先和宁泽叫来。段超，你加派斥候，朝着四周探查，把范围延伸道五十里左右。” “是”二人领命退下。 林川在地图上标注出宗兰部的最新位置，对方显然已经获知了他们的准确位置了。 很快郑先和宁泽就匆匆赶来了，郑先道：“大帅，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川道：“宗兰所部的联军突然掉头朝我们的南边来了。”说着用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代表着对方的行军方向。 “大帅的意思是敌人知道我们的位置了？”宁泽问道 林川道：“不止如此，我一直就觉的宗兰部的突然行动很奇怪，谷口小村虽然小但是它距离新关距离近啊，那里的补给并不成问题。但是他们却动了，现在看来多半是佯动了，目的是迷惑我们。” 郑先摸索着下巴道：“现在来看确实如此。” 林川道：“但是他们这么做没什么意义啊，他们来我们可以走啊，除非其他方向也有他们的人马，之前他们的佯动就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为其他方向的人马到达拖延时间。” 郑先和宁泽闻言大惊失色道：“现在冰雪还未消融，他们是怎么敢在大山中行军的？” 林川道：“你们别忘了，北方的这两国见得最多的就是大雪，别说牧牛山这点雪了，我估计比这再大的雪都难不住他们，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获悉了我军的具体位置，而我军的斥候却没有发现对方来刺探的任何蛛丝马迹。” 郑先道：“看来确实如此了，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这里是不能再待了。” 林川道：“通知各部集结兵马，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分出去的各部人马一定都要通知到。” 崔知着：“是，大帅。” “段超，斥候有回来的没？”林川有些焦躁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不过末将想应该快了”段超也是有点着急。 “张顺，北边探查路线的特勤队可有什么消息？” “回大帅，目前一切正常。”张顺闪身出来答道。 林川还是有些不放心，拉出地图仔细查看，他要为自己这些人寻找退路了。看了一会他突然抬头道：“不管敌方如何动作，我们都不能在这傻等着了，传令各部，按照原先计划，开始向小镇北边五十里处的侯家村临时集结点集结，郑先，我们在侯家村有人驻防吗？” 崔知着接令而去。 郑先仔细思索了一下道：“南卫军王林部的主力就在侯家村方向。” “好，传令给王林让他集结南卫军，在侯家村方向布置防御，主要方向为东西南三面，同时负责接应到达的各部人马。” 崔知着腿都快跑断了，他眼珠一转，把传令兵全部都集结在临时议事堂的外面，林川一喊传令，他就挑选一到两人出来到议事堂接令，这一下省了他不少麻烦。 “传令，特勤队留下几人后，其余人马向后收缩，在侯家村附近向东西两侧刺探，防止敌人绕道截断我军向北的道路。” “传令，赵麦子所部立刻开始收拾家当，等待命令撤离。” “张顺，你派人去请一下小镇的那个名望老丈。” 吩咐完这些后，他依旧没有放松，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哪里还有遗漏。 不多时，老丈到了临时议事堂，恭敬的行礼参拜，被林川给制止了，林川开门见山道：“老丈，我们要撤了，我担心辽元联军到了这里后会祸害百姓，您还是早点做做乡亲们的工作，随时准备入山避难，联军应该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的。” 老丈一脸的诧异，道：“将军，你们这就要走了？不能再多留一段时间吗？” 林川道：“我也想啊，但是局势变化，我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因时而变了，您老千万记住我的话啊，我们一走您就开始做大家工作，在这之前不能泄露任何一点我们要走的消息知道吗？” “老头子明白，军事机密嘛，懂的懂的。” “嗯，就这些了，感谢大家伙这段时间对我们的照顾，替我给乡亲们说声谢谢。”林川道 老丈一脸遗憾的出了临时帅府，唉声叹气的回家去了。 第106章 敌军合围 就在林川还在等斥候消息的时候，宁泽来报说：“大帅，刚才手底下有兄弟来报，说他在餐馆里听见几个来这里走亲戚的人在和他们当地的亲戚聊天，他们说他们看见了北元士兵了。” “哦？在哪里看到的？” 宁泽道：“这位兄弟见对方如此说话，便拿着酒壶上前套近乎，从他们口中探知他们是从西边的薛家堡来的，到小镇上的蔡庆家走亲戚，这些人的身份已经被小镇上相熟的人证实了。” 据这些人所说，他们来的时候看见一大队的北元兵马正在经过薛家堡向东开进，具体人数他们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多，单单是骑马的就一眼望不到头。 宁泽道：“这些走亲戚的人走的都是小路，并没有与大军同行，小路要近上不少，所以他们先到了。” 林川在地图上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名为薛家堡的地方，这些都是特勤队和当地熟悉地形的乡亲们的功劳。 林川道：“从图上看，薛家堡距离小镇直线距离在六十多里啊，这些走亲戚的还真是能跑。” 宁泽道：“小镇上的人说他们这一家每年都要来一次的。不过，按照大型军队的行军速度，我推断北元的兵马估计已经距离我们已经不足五十里了。这一路上很多处的地形都很适合我军作战，我们要不要打他们一下？” “我们不能和他们纠缠，西边有了那么东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旦我们在这里被缠住就麻烦了。”林川握着炭笔说道。 傍晚时分终于有斥候开始返回了，很快，林川的猜想就被证实了，联军果然是要合围他们啊。 “传令，各部快速集结，赵麦子的后勤营准备好了没有？他们速度慢，准备好了就连夜出发，帅部明天一早也开始出发。” 说完这些，林川坐在了椅子上，提心吊胆了好几天，现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虽然情况并不是很乐观，但他还是难得的放松了一下，很快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昏黄的烛光随风摇摆，白色的蜡泪呲溜溜的滑过缺口如断线珍珠般滴落在烛台上。 夜已深，张顺走了进来轻声叫道：“大帅，有特勤队的消息传回来了。” 林川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问道：‘说，什么消息呢？’ 张顺道：“特勤队在侯家村西南方向六十多里处发现了北元正在绕道北上的军队，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侯家村了，东边的消息也基本一样，辽远两军应该是互相联络过的，很默契啊。” 林川道：“能沟通到这么细致的状态，看来双方都没少下力气啊。” “崔知着呢？” “末将这就去叫他。” 很快崔知着就到了，林川问道：“传令兵都回来没？各部现在都什么情况？” 崔知着道：“大帅，都回来了，各部都已经按照命令开始向侯家村方向集结了，不过这个过程也需要时间，最晚出发时间也不会超过明天早晨。” “嗯，知道了，你去休息。” “张顺，最近斥候的压力大，你让亲兵帮忙看着点咱们各部人马，我要实时了解他们的位置和状态。” “是，大帅。” 林川起身返回卧室，也不梳洗了，直接倒头就睡。 一夜无话，随着天亮，人马也开始了调动，林川用冷水胡乱抹了一把脸，在张顺的帮助下披挂整齐，带着亲兵出了临时帅府，结果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林川骑在马上举目望去，小镇上满满的都是人，他们都是小镇的百姓。 老丈上前行礼道：“将军，老头子没有泄露，大家伙是从今早的兵马调动得知情况的。” 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声问道：“将军，能不走吗，你们在的这段日子我们的日子过得才像个日子啊。” “是啊，能不走吗？”众人乱糟糟的喊着。 林川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即感激又有点愧疚，感激的是这些人终究是念着他们的好，愧疚的是他们这一走估计不会再回来了，小镇的百姓很可能会因为他们的停留而遭受劫难。 林川在马上清了清嗓子道：“乡亲们，林川在这里谢过大家的厚爱了，不过我们的敌人已经快到了，我必须撤离这里，我不想把这块土地变成战场啊。” 老丈道：“将军我们可以帮助你们抵抗他们的。” 林川道：“那些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人，你们上去只能徒增伤亡，多少家庭都会因此支离破碎，我又怎么能忍心呢，我们撤走后敌军必然不会再小镇多停留，你们只要躲过这一波，基本上也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 郑先凑过来道：“大帅，我们时间紧迫，该出发了。” 林川在马上给小镇百姓行了礼，道：“麻烦大家让一让，等我们打败了敌军还会再回来的。” 老丈叹了口气，转身道：“大家伙都给将军让个路。相信将军他们还会回来的。” 小镇的百姓纵然不舍但是也知道这不是他们所能阻挡的了的，要怪就怪这世道，人群从中间分开，留下中间的主干道，林川纵马向前，士兵们紧随其后，在乡亲们的欢送下很快就出了小镇，开始向侯家村转移。 “段超，敌军动向如何？” “禀大帅，东西南三个方向的敌军都加快了行军速度，最近的距离小镇已不足五十里了。” “真快啊，张顺，各部集结的如何了？” “禀大帅，各部昨晚都已经开始向侯家村集结了，最远的是位于南面的王平将军所部，他们这会应该快到小镇了。” “让王平他们加快速度，能扔掉的就扔掉，不要影响行军速度。我们必须赶在敌军合围前突出去。” 就在林川他们行动多半天后，联军各部也陆续收到了消息。 二太子元达道：“这个靖王，还真是滑溜啊，我们这么隐蔽还是让他察觉到。” 幕僚丁普道：“二太子，虽然这个靖王有所察觉了，但是我们各部基本已经到位了，只要北边的侯家村方向卡住了，那他们就是插翅难逃了。” 东边、宗灿的统帅部 宗灿道：“宗兰这个家伙这次终于有点用了，我看这个靖王能逃到哪里去，本王一定要报那牧牛山之仇，哈哈哈” “王爷，现在最关键的是看能不能及时卡住北边的通道，靖王军已经觉察到不对了，他们估计很快就会向北移动了。”有宗灿手下的参军说道。 “嗯，你说的有理，不过宗亮本王还是很放心的，相信他能及时赶到侯家村。”宗灿心情大好的说道。 第107章 突围 一天后林川到达侯家村，负责接应的王林前来汇报：“大帅，张同将军所部马上就到，这样一来除了王平和赵春所部其他人马就都齐了。” “王平距离稍远这个本帅知道，赵春怎么回事？” 这时张顺上前道：“据前去联络的亲兵刚刚回报，赵春所部距离此地还有四十里地，他们之所以慢主要赵春还带上了他那些用于攻防的器械。” 林川蹭到一下站了起来，怒道：“什么？还有四十里？知道距离侯家村的最近的敌军有多远吗，不足五十里了，而且对方一旦察觉到我军在此处集结必然会加快速度，赵春他在搞什么？不是让放弃那些影响行军速度的东西了吗？” 张顺讷讷道：“亲兵回报说赵将军说那些攻守器械是他的根本，后卫军全靠那些器械才能守城不克的。” 林川踱了两步道：“崔知着，你亲自带人去给赵春传令，就说本帅说的，放弃那些笨重的器械，加快行军速度，就是跑死了今天晚上也必须给我到了侯家村。要是耽误了全军行动，本帅拿他是问。” 崔知着还是第一次见林川如此严肃，不敢耽搁，带了两人就朝着赵春方向快马赶去。 此时的赵春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悠哉游哉的走在前往侯家村的道路上，身后是吱吱呀呀的一些器械，这好多都是他们新造的。 副将胡宇凑到赵春身边道：“将军，我们这样行军是不是有点慢了啊？恐怕耽误了集结时间啊。” 赵春一脸不在乎道：“放心，不会耽误事的，我们后边的敌军距离我们还远着呢，一时半会追不上来了的。” 胡宇道：“但是，大帅已经下令要各部抛掉不必要的东西快速行军了，但是我们带着这些器械实在很难快起来啊。” 赵春道：“胡副将，你应该知道我们后卫军能在靖王军中立足靠的就是守卫宝城和安城的功绩，我敢说全军没有在比我们更擅长守城的队伍了。而这些器械就是我们将来战守的利器，是我们可以立足的根本，况且好多都是新造的，总不能就这么拆毁扔掉，我心疼啊。” 胡宇道：“我们距离侯家村还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按照这个速度怎么也得等到明天中午才能堪堪赶到。” 赵春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明天中午就明天中午，敌军距离我们还有三天的路程呢，完全来的及的。” 胡宇满心的忧愁，继续劝道：“将军，大帅也是知道我们身后的敌人距离我们至少有三天的路程的，但是他是下了急行军集结的命令，这肯定还有我们不了解的情况在里面啊。” 赵春皱着眉没有在理会胡宇，继续优哉游哉的行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前面传来，很快来人就在亲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赵春面前，正是崔知着等人。 “呦，小崔将军怎么亲自来呢，胡副将拿水来先让小崔将军喝口水。”赵春看见崔知着有点诧异。 崔知着出声打断了胡宇的动作，道：“赵将军，你们怎么才到了这里呢，大帅命你部加快速度向侯家村集结，今天晚上必须要到，否则军法从事。” 赵春一脸的不满道：“小崔将军，你也看到了，我军中器械众多，很难再加快速度了。” 崔知着道：“大帅有令，这些东西全部毁掉抛弃。” 赵春大怒道：“我看谁敢，这可是我军的宝贝。” 崔知着眼里闪过一丝恼火，他义正言辞的说道：“赵将军，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在给你传达大帅的命令，不是在和你商量。” “你” 崔知着打断赵春的话继续道：“距离侯家村最近的敌军已经不到四十里了，斥候已经开始接战了，你们再磨蹭迟早要连累全军的，四十里如果敌军全骑兵行军半天就能到。” 赵春满脸的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我军身后的敌人距离我们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呢。” 崔知着道：“你以为就只有一路敌军吗，赶紧执行大帅命令，否则后果自负。” 赵春回头看了眼那些崭新的器械满脸的不舍，但是也只能下令道：“拆毁器械，就地处理掉，全军急速向侯家村集结。” 后边的人叮叮咣咣的一顿操作，各式器械很快都给毁坏掉了。后卫军行军速度也大大加快了，崔知着看到这一切也不做停留，快马回去汇报去了。 下午时分，王平所部也到了侯家村，而此时孙明部和后勤营已经出发北上了，张同部和骁骑卫也在做着出发的准备，骁骑卫现在的领军将军叫吴前，之前是骁骑卫的副将，孙明调出去后推荐他来担任骁骑卫的领军将军。 还没等林川和王平寒暄，斥候就来报告：“大帅，敌军三面大军行军速度突然加快了，向侯家村迂回的敌军速度也在加快，预计最晚明天早上就能到侯家村附近。” 郑先道：“这应该是从斥候交锋的局势上判断出来我军的动向了，联军的统帅不简单啊。” 林川道：“赵春部还有多久到？” 张顺道：“估计到了后半夜了，他们放弃器械太晚了，加快行军后还没多久天就黑了。” 林川眼中闪过一丝恼火，道：“张同、吴前你们两部迅速出发，在侯家村以北的赵庄会合孙明部，等候下一步的命令。王平，你们也没有多少休息时间了，两个时辰后出发。” 三人同时抱拳答：“是，大帅。” “王林，让南卫军做好战斗准备，等全军都北撤后你们再转移，这次任务事关重大，务必要完成好。” 王林满脸的兴奋，心道“终于轮到我们南卫军挑大梁了，哈哈”同时嘴上也说道：“大帅请放心，我们必定保证所有人马全部通过。” 此时的联军主力在小镇会师后没有过多停留，快速越过小镇向北追击。 元达的很是恼火，他实在没想到林川的动作那么快，他们此次的行动已经够突然的了，但是还是被林川提前察觉并且快速转移了，让他们在小镇上扑了个空。 宗灿心里也很是不爽，有气无处发泄，只好把宗兰叫过来骂了一顿，消消气。 斥候不断传来消息，根据双方斥候的交战情况，宗灿判断出林川的主力应该还在侯家村一带。 于是双方各自给各自家负责向北迂回的部队发出严令，要他们加快速度，最晚明天早上必须到达侯家村北部，切断兴军北逃之路。 林川的统帅部，斥候来报：“报，大帅，敌军插向侯家村的两支军队有要向侯家村北部集结的意图。” 郑先道：“看来对方知道我们的意图了，试图将侯家村给围了。” 林川道：“是这么回事，王林，你接到赵春后不要过多停留快速北上，按照计划我待会就要跟着王平部北上的，到时我会派人接应你们的。” “崔知着，再催一催赵春，让他们在快点。” 第108章 南卫军 此时的赵春看着一波接着一波的传令兵，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了，他催促全军强行军，终于在半夜时分到了侯家村，王林这边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吃食。 “赵将军，你们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时间一到立刻就要出发北上。”王林严肃的说道。 赵春一脸的疲惫，他说道：“王将军，你看看我的士兵们，他们都累的走不动道了，让他们多休息一会。” 王林摇摇头道：“我的外围防线已经和敌人的先头部队交上手了，敌人的合围军队正在向侯家村以北集结，你们要是再拖下去，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赵春的心里此时满是懊悔，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买。 后卫军匆匆吃完饭，一个时辰后在赵春和亲兵的连踢带打下终于开始向北移动了。 南卫军的防线上战事越来越激烈了，王林能够感觉到敌军的兵力正在逐步增加中，他们的压力也在逐渐增大。 就在后卫军走后一个时辰，趁着天色未完全放亮王林率部开始后撤。敌军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紧随其后压了上来。 王林无奈只能在一处山坳处埋伏下三部兵力共计三千兵力拖延敌军追击，指定都尉刘志统一指挥，给南卫军主力后撤争取时间。 天亮后，刘志在高处远远的就看见了敌军的大部队正朝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追来，后续主力距离前面探路的前锋不足两里地，他和跟他一块留下来的两个都尉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眼中都闪现出果决之色。 很快敌军前锋就进了他们的埋伏圈，由于敌人太多，根本不是他们这个小埋伏圈能装的下的，刘志只能下令攻击。 一时间箭矢纵横，联军前锋人仰马翻一阵大乱，几波箭雨下来伤亡过半，不过他们的后续人马很快就跟了上来，弓箭手很快被压制，敌军骑兵纷纷下马朝刘志他们所在的山头展开攻击。 早就准备好的滚石纷纷落下，联军攻击一时受挫，但是他们很快就又重整旗鼓攻了过来，从早上到下午一刻都没有停歇，刘志他们准备的那点石头什么的早就扔光了。 此时幸存的士兵也就剩下二三百人了，大家累的站着都能睡着，一天下来滴水未进，各个都是唇干舌裂，但是敌人不会给他们休息的时间。 很快又是一波敌人攻了上来，刘志等人拼死抵抗，刀折了就徒手和敌人扭打在一起，抓起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去攻击敌人，哪怕只是一把土，联军指挥官见这么点人一时竟然拿不下，后方统帅部又来令催促，心里一发狠派出了他最为精锐了亲兵卫队。 随着这股生力军的加入，刘志等人终于抵挡不住了，一个接一个的被砍翻在地，失去了生命。 联军将军接到全部歼灭对方的消息后，下令队伍继续加速追击前进，他则是迎着快要沉入远方山峦的夕阳走上了刘志他们戍守的山头。 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他感慨道：“这仅仅只是三千人啊，就抵挡了我们一个白天的时间，真是硬的过分啊，要是那个靖王部下都是这样的人我们此行必然要多磨难了。” 属下的参将道：“是啊，三千人，我们整整伤亡了近七千人才拿下他们。而且他们一直到全军覆没都没有崩溃，这就让人难以置信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包括我们大元在内，没有几支军队能在伤亡三成的情况下还稳如泰山的，多半都要崩溃的。” “这就是让人吃惊的地方啊，你赶紧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二太子，不要夸大也不要贬低，据实上报。” “是，将军，我这就去。” 第二天早上，元达和宗灿到了这处小山头，场面依然很惨烈，一群人四处查看着。 宗灿道：“看旗号，这应该是靖王麾下的南卫军的人马了。” 元达问到：“这个南卫军是靖王军的主力吗？这么能打。” 宗灿神情凝重道：“据我所知，并不是。这个南卫军并不属于靖王的嫡系人马，他们是在靖王林川北上安城的时候才被兴帝临时调拨给靖王的。一直以来我们很少在战场能够碰到他们，因为他们一直执行的都是留守任务和扫尾任务。唯一一次也就是盘山一战了，但是当时并没进行多少正面交战。” 元达道：“你的意思是这个南卫军只是靖王军的边缘部队？” “是的，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今天看到这一切，让我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宗灿随手扔掉手中的南卫军破损的战旗。 “丁先生，咱们有多少关于这个南卫军的消息？” “回二太子，我们只知道这是一支战争开启后新组建的部队，当时兴国一共组建了四支这样的军队，分别是东南西北卫，分配给了各条战线，其中这个南卫军跟随靖王到了东线，正如宗帅所言，他们一直都是边缘角色。”丁普说道 元达走下山坡道：“但愿他们是南卫军的核心精锐。” 说完打马跟上主力部队朝前行去，丁普等人纷纷跟上，宗灿也跟着自己的队伍继续追击林川他们。 就在这些人纷纷感叹南卫军这支三千人的硬骨头的时候，王林的主力也遇到了麻烦。 尽管王林已经极力加速了，但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被一支插过来的北元骑兵截断了去路，虽然他反应足够快，但是疲惫状态下还是被对方冲了一波，损失不小。 好不容易趁着天黑稳住了阵脚，但是他们也不敢过多休息，王林打算趁着天黑和敌军尚未全部到位之际突围出去，他怕等到天亮敌人完成集结那他们突围的难度将会无限的放大。 短暂休整后，王林命令吴胖子率部发起攻击，但是对方显然也是宿将，并没有放松警惕，还利用夜色开始抢修工事，以便围困王林部。 吴胖子人虽然胖了点，但是身形利索，上来就亲自率队突击，一时间打的北元兵马无力招架，毕竟他们前一刻还是骑兵，现在干着步兵的活多少有点难以适应。 吴胖子浑身浴血，身边的亲卫折损过半，才堪堪突出北元骑兵的阻挡，但是还没等他高兴，又一支人马拦在了他们的面前，辽国的宗亮到了。 吴胖子瞬间被一种无力感包围了，正当他咬牙要在上的时候，被赶来的另一位副将宁池给拦了下来。 吴胖子怒道：“宁池子，你干嘛呢。” 宁池平静道：“老吴，你们也累了，这波我来。” 吴胖子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在争辩，只是抱了抱宁池道：“池子，你可得仔细了，当我们出去了拉着将军一块找大帅和赵春那个王八蛋讨酒喝。” “嗯，放心啊，老弟我办事你就放心，将军就在后边，你照顾着点他。”说完转身下令道：“本部人马，随本将突击” 一群人排列着缜密的阵型开始向前突击，人未到箭矢就已经开始漫天飞舞了，宗亮也不是白给的，马上组织人手开始还击，不过他们和北元军都一样来的都是骑兵，步兵的速度太慢，一时间还到不了。 宗亮看着对方逐渐逼近的阵型，下了个决定，虽然晚上不利于骑兵突击，但是现在他别无选择了，必须突击了，否则他不一定能顶的住南卫兴军的疯狂攻击，只有发挥骑兵优势才能阻挡的住南卫军兵马，为步兵的到来争取时间。 第109章 接应 就在王林部浴血突围的时候，赵春终于在赵庄见到了林川。 林川此时没工夫搭理他，严肃着脸道：“段超，南卫军情况如何了？” 段超道：“王将军已经和我们失去了联系，不过根据斥候刺探的消息，在王将军他们北上的必经之路上出现了两支联军的骑兵，还没有发现步兵出现。” “继续探，本帅要清楚的知道这两只拦路虎的具体情况。” “是” “骁骑卫吴前，集结骁骑卫，随时准备出击接应南卫军，张同、孙明你们也做好准备。” “大帅，我们后卫军也去接应王将军，他们被困都是我的错。”赵春低头抱拳请求道。 林川看了他一眼道：“你们去接应？你看看你的兵现在还能不能跑的动？你也是老牌的领军将军了，后卫军也是一支老牌劲旅了，你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哪支部队敢向你赵春一样把战场当做自家后花园？哪支队伍像你们一样跑的狼狈成这样？” 郑先劝发着火的林川道：“大帅，您先消消气，赵将军这不也是心疼装备嘛，眼下还是先解决接应南卫军的事情。” 看着疾驰而来的斥候，林川道：“这个随后再说，你后卫军现在抓紧时间休息，以最快的速度给本帅恢复体力。” “报，大帅，南卫军被联军两支人马合围在了赵庄以南三十里处，东边是辽军宗亮部，大概三万步骑，西边是北元兵马，大概五万步骑。” “真是够看的起我靖王军的啊，一个穿插的偏军就这么多人，好啊好啊。”林川一阵冷笑，看的郑先等人汗毛直立，都快以为靖王精神出问题了。 “你人多是，老子这次就偏偏打你这个人多的，传令，骁骑卫、火卫、林卫出击，给老子吃掉这支北元的偏师。”林川大声道。 郑先赶紧上前道：“诸位将军稍等，大帅啊，将不可因怒而兴兵啊，况且要接应南卫军也应该选择打辽军不是吗，他们毕竟人少战力也稍弱啊。” 林川转身走到战马前，跳上战马，道：“郑先，首先本帅现在很冷静，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其次，如果敌人也如你那般所想呢？” 郑先讷讷不能言，正在他发愣的时候，见林川骑马要走，他一把抓住缰绳，道：“大帅，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川道：“本帅这次要亲自出击，接回南卫军，这里就暂时交给你和王平负责了。” 郑先大惊道：“大帅不可啊，你贵为统帅不可轻涉险地啊。” 宁涛等人也过来纷纷劝道：“大帅，这冲锋陷阵我们就行，不必劳烦大帅了。您万一出点问题，我们怎么向陛下、皇后和太子他们交代，怎么向大兴万民交代啊。” 林川叹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道：“你们放心好了，本帅只是到前线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北元铁骑，看看他们究竟有多牛，不会亲自冲锋的。” 郑先道：“当真？” “当真。” “张顺，你可给我们看好了大帅，他少了一根毫毛你就别回来了。” 张顺苦笑着答应众人的要求。 林川带着人急速南下接应南卫军，一路上张同和孙明都很好奇林川为何选择北元军作为此次的突破方向。 林川见行军闲来无事，便解释道：“大家都知道辽军相较于北元兵无论是数量还是战力都要偏弱，宗亮作为老资格的将军自然清楚这些， 我军但凡要接应南卫军，辽军无疑是一个好的突破口，但是也正因为如此宗亮不会没有准备的。 相反，北元军与我军交手较少，骄傲已久，此次又有辽军这支‘弱旅’在侧，他们多半也会认为我接应人马会从辽军方向突破。” 孙明道：“我明白了，这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林川道：“是的，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是切记还是要以战场实际情况为主，不要主观臆断，万一敌人预判了我们的预判呢。” 张同挠着头道：“大帅，你这一会北元的一会又说怕人家预判了你的预判，到底要怎样嘛。” 林川道：“作战方案是初步设想，一切要等斥候传回准确的战场信息，来印证你的设想是否正确。” 就在这时有斥候来报：“报，大帅，围住我军的辽军和北元军的步兵已到，其中辽军已经分出部分人马向我方向做出了防御，北元暂时无此动作。” “再探” 张同道：“大帅，果然如你所言，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辽军毕竟兵力劣势，我们突破他们的防御也不是难事。” 林川道：“我相信你张同能够突破，但是南卫军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是时间，每时每刻他们的伤亡都在增加，突破一个有准备的防御阵型必然是要花费时间的，况且伤亡也要大很多。” 孙明问道：“我们是可以打乱北元军的布置，接应到南卫军，但是我们该怎么撤退啊，敌人很可能缠住我们的。” “打乱？不，这不是我的目的，我要歼灭这支北元军，至少歼灭他大部分人马，从元达的身上挖块肉。”林川沉声说道。 “报大帅，我军已经到达战场边缘，随时可以投入作战。” “报大帅，敌军有两名斥候逃脱，我军行踪可能暴露了” “报大帅，南卫军正在突围，最近的时候我甚至远远的望见了他们的战旗，但是又被堵了回去，位置在北元和辽军两军的结合部。” 斥候的信息飞一般的轮番传回，林川等人来到战场边缘的一处山坡上，此时天已放亮，远远的可以看见整个战场的形势变化。 林川道：“王林的这个突围方向选的不错啊。命令，张同你率部从二军结合部向南卫军方向突击，然后即刻转向，向西攻击北元军侧翼；孙明你负责北元军的右翼攻击，骁骑卫等待两侧攻击拉开北元军阵型后从中路突进。” 张同三人刚要领命离开，林川又叫住了张同道：“你先先派一部骑兵，向辽军方向佯动，让他们不敢快速支援北元军。” “是，大帅” 三人各归各位后，林川发起攻击的旗令就到了。 第110章 解围南卫军 就在林川他们准备接应南卫军的时候，王林他们也是极其艰难，宁池接替吴胖子攻击后，刚开始也挺顺利，接连突破辽军数道阻拦线。 但是随着北元从侧翼的攻击力加剧以及宗亮改变战术后，南卫军的处境就愈发的艰难了，宁池突击受阻，他亲自上前冲杀依旧难以突破，随着联军步兵的陆续进场，他们反倒是被迫退了回来。 王林看着血人一般的两位副将一时也是无能为力，三人简单商议了一下，认为现在只能全力向北突围，南边的追兵已经不远了，再拖延下去，真的就成饺子了。 只是他们这次改变了突击方向，既不是辽军也不是北元军，而是两军的结合部，这也是王林观察战场的收获。 吴胖子打头阵、宁池随后、王林最后，南卫军分成三个波次朝着这一点轮番狠揍。 联军一时应对不及倒是给了他们机会，但是老天仿佛给他们开了玩笑一般，宁池在第二轮突击的时候突然马失前蹄，没等亲兵们救援就被疾驰而至的辽军骑兵淹没，殁于乱军之中。 王林及时补上，保障了攻击的延续性，就在他们最接近成功的时候，一只流矢射中了王林，王林当场栽倒马下，亲兵们拼死救回。 只是这下攻击势头一顿，让他们与成功擦肩而过，这时也就是斥候说的他远远的甚至看见南卫军旗帜的时候。 等吴胖子再次接上攻击的时候，北元已经开始向结合部调派人马了，机会已经不在了，况且轮番攻击的南卫军锋芒一顿，突击显得有些无力了，吴胖子只好后撤等待时机。 王林此时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了，吴胖子听到传唤赶紧上前查看，但见王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那一箭实在刁钻，更好避开铠甲，从缝隙射入，直刺要害。 吴胖子看王林的情况知道不妙，但他纵然心痛万分依然不敢表现出分毫，甚至是微笑着问：“将军啊，你这可不行啊，咱们还没见到大帅呢，池子先走了，你可不能再倒下，我一个人怕是喝不过大帅他们几个啊。” 虽然他极力的微笑着，但是眼泪依旧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王林艰难的挤出一丝笑容道：“吴胖子，南卫军以后就全靠你了，现在突围时机已失，你就地防御，等待大帅救援，他答应接应我们的，应该就要快了，你要把剩余的兄弟都带出去。” 吴胖子别扭的笑着道：“将军，放心，只要我姓吴的有口气在就不会堕了咱们南卫军的威风。” 王林目光有些涣散，他声音微弱道：“吴胖子，你给大帅说，就把我和兄弟们葬在此处，我等着你们回来接我，我相信大帅，相信你们会回来的。” 就在此时，联军的结合部北边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喊杀声，正在防御作战的都尉遣人来报：“报将军，我军援军已到，正在突击，看旗号应该是火卫张将军部，都尉让卑职前来请示，是否出击。” “好好啊哈哈哈”王林大笑三声一口鲜血喷出，就此失去了声息。 吴胖子抹了一把眼泪，吩咐王林的亲兵们看护好王林的遗体，他则领军开始朝着火卫军方向突击。 在两军的夹击下，本来就薄弱的结合部瞬间就被撕开了口子，南卫军和火卫成功会师。 张同没有瞧见王林，他也来不及多问，逮住吴胖子道：“转告你们王将军，大帅令，火卫留下五千刀盾兵两千弓弩手，有王将军全权指挥，警戒、防御东部的辽军，我们要歼灭这股北元军。” 说完也不等吴胖子搭话，率领主力全力转向全力向攻击，留下王胖子在风中凌乱。 北元军这边一看兴军救援人马竟然是奔着他们来的，错愕后是一种被小看了的愤怒感，但是他们很快就愤怒不起来了。 因为他们发现敌人的兵力竟然在他们之上，辽军与他们的联系已被断开了，敌人东西两翼开始对进攻击了。 北元军立刻调整部署，开始加厚两翼的兵力，林川看到后立刻命令骁骑卫开始中路突破。 北元军看着滚滚而来的三万骑兵，一阵绝望涌上心头，前一刻还是他们在围攻敌人，下一刻就成了他们被人围攻了。 林川看见孙明部的进展稍显缓慢，按耐住了，他不顾张顺的阻拦，亲率亲兵营开始对敌军右翼突击。 亲兵营的士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但是他们能捞到的战事不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个个嗷嗷叫着向前冲锋，张顺无奈只好奋力跟上林川。 很快亲卫营就加入了战场，这股生力军的加入，让本就势弱的北元偏师压力大增。 林川枪挑一条线，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长枪横扫，一排挡在一边的盾兵顿时倒飞出去，防线立刻出现缺口。 孙明本来正在指挥部下攻击，突然听见大家都在兴奋的大声呼喊，士气陡然增强，原本已显颓势的攻击势头再次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锋芒。 这些反常表现让他这个领军将军都感到陌生，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什么事，有亲兵在马上直起身来大呼道：“将军，我看见大帅亲自带领亲卫营突击了，真是勇猛啊。” 孙明闻言大惊，急忙找了处高点的地方，查看战场形势，只见左前方一队骑兵如入无人之境，左右纵横，挡着披靡。 这是孙明第一次看见林川出手，之前也仅仅是隐约耳闻过林川救姐的壮举，这次算是见到实物了。 孙明看的是热血沸腾，也在自愧不如，只见林川长枪飞舞间，敌军纷纷倒地，即便是千夫长之类的将官在他手里也难以走过个回合，在他便观看便调遣人马攻击的这个时间里，林川还没有碰到一个十合之敌。 最强的一个万夫长模样的北元将军也在第八回合时被挑下战马，北元军的士气是一落在落，领军将军奋力挽救，但是依旧无济于事，反而暴露了他的位置。 林川看准位置，奋力向前，北元军将旗不得向后退却，这一退麻烦大了，北元士气彻底瓦解，全军开始溃退，骁骑卫这时也杀到了中军附近，林川见对方已经开始溃败，命三卫兵马中的骑兵开始追击，但是只能追击十里地。 他则带着过足了瘾的亲卫营开始后撤，帮助南卫军开始撤退，警戒辽军追击。 第111章 战后 此时的辽军领军将军宗亮则是一脸的懵，这是什么情况，预期中的敌军援军攻击虽然来了，但是雷声大雨点小，就在他探查清楚确定对方是佯攻的时候，结合部已经被对方击穿并控制住了。 他们组织了几次攻击都没有什么进展，对方的防守更加严密了，那让人头疼的箭矢也更加密集了。 就在他想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从南边绕过来的斥候报告，西边的北元军溃败了，这就让宗亮难以置信了，要知道北元可是五万人啊，那可是战力强悍的北元军啊，这才多半天的时间就溃败了？ 他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北元为何会突然溃败？” 斥候答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小队本来是负责南面的巡逻的，但是突然遇到了大队的北元溃兵，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败了，所以就来汇报了。” 宗亮颓然坐下，好好的一副牌打成这个烂样子，真是让人欲哭无泪啊。 “报，将军，我们在战场上发现了兴国靖王的旗号。” 宗亮叹了口气道：“靖王竟然亲自到了，北元军溃败，我军独木难支，传我将领全军南撤，和主力汇合。” 林川看着辽军缓缓后撤，吐了口气，这大兴二十九年的第一场大规模战斗就此落下帷幕了。 三天后，林川所部到了赵庄以北偏西一百二十里处的青山镇休整，而联军则停留在侯家村附近，双方都在舔舐伤口。 青山镇、临时帅府 林川麾下众将齐聚一堂。 依旧是郑先主持议事，他道：“我军暂时摆脱了联军的追击，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对此次战斗做个总结，我先宣布一下此战的得失。” 此战，我军共歼灭敌军近三万余人，缴获战马万匹，刀枪无数，甲胄万余套，粮食等物资两万石。斩杀敌军万夫长以上将官一名，千夫长十余名，其余的不再细细宣读。 损失人马一万五千余人，其中南卫军损失人马万余人，救援各部近五千。阵亡大将一名，副将一名，校尉两名，都尉五名。 随着郑先的宣布，众人先前胜利的喜悦逐渐消退，吴胖子更是眼含热泪。 林川见郑先宣读完毕，说道：“各位，此战整体上来看结果还是不错的，我们也暂时摆脱了敌人的追击，这值得高兴。但是对于我们出现的问题也不能视而不见。” “王林将军是我军自出征以来阵亡的最高将领，副将吴池也是第一位阵亡的副将级高级将领，他们都是我军优秀的领军人物，他们的阵亡对我们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此次南卫军伤亡过半，但也出现了一批像刘志这样英勇无畏的国之英雄，他们是南卫军的骄傲，是我靖王军的骄傲，是大兴的骄傲。” 林川环顾众人道：“他们所有人的功绩我们都要牢记于心，不能让他们血白流。吴胖子，从今日起有你接替南卫军领军将军之职，你要把他们给我带好了。” “是，大帅。” “说完好的再说说不好的，此战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大的损失，后卫军难辞其咎，领军将军赵春负主要责任。” 赵春低着头站了起来。 “赵春，你觉的本帅冤枉你没有？首先，你作为一军的领军，错估形势，在我军随时转移作战的情况下耗费钱财打造攻守器械； 其次，没有严格执行统帅部的命令，在明知器械会影响行军速度的情况下，依然带着它们； 再次，士兵训练不足，你们是唯一一支到达赵庄后战力十不存一的队伍。” 赵春惭愧的说道：“大帅，末将不觉得冤枉，这些错末将确实都犯了，还有您没有说到的，我自己补充一下，我没有大局观， 眼中只有身后的那支敌军，忽视了其他方向的敌军，这才让我错估了形势，拖慢了行军速度。” “因为我的失误，导致南卫军损失惨重，我对不起王林将军，对不起南卫军的众弟兄们，大帅，你给我什么处罚，我都接着了。” 说完摘下头盔，跪倒在地。 这种情况下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要罚的一方有理有据，被罚的一方也是认错态度良好，让他们这些旁观的根本无从插手嘛。 林川道：“经过本帅认真思考，你暂时不适合担任一卫的领军将军，明日起你到统帅部任参将，认真学习，今后看你的表现。” 赵春跪拜道：“谢大帅洪恩。” “明日起，后卫军胡宇担任后卫军领军将军。今天就先到这里，接下来各部要尽快休整，随时准备战斗。” “是，大帅” 侯家村，联军统帅部 元达和宗灿都是黑着脸看着台下诸将，他们本来信心满满，雄心壮志的想要一举全歼靖王军，谁知靖王提前发觉，再加上积雪影响了他们的行军速度，致使靖王在小镇逃脱。 本想着在侯家村围堵，结果又是慢了一步，好不容易逮着对方一支殿后南卫军，结果还被对方给接应走了，走了也就算了，反过来北元的偏师还本靖王亲帅人马给击溃了，伤亡三万多人。 他们的围剿计划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宗灿郁闷的说道：“我们明明已经掌握了主动，靠近小镇百里甚至是七八十里的时候兴军都没有反应，按理说此时已经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但是事实却非如此。” 元达道：“是啊，这个靖王是怎么做到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分散在各个地方的人马给集中起来的？” 众人只是摇头，按照他们以往的经验，军队从非战争状态转入到战争状态再开始行军作战，没有个五天十天是办不到的，就算靖王军没有放松戒备，但是对方竟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内就开始了集结行动。 而在他们联军在克服道路影响的情况下，百里山路竟然走了三天多，同样是在山中行军他们的效率显然是比不上兴军的，这一点他们不得不承认。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打算，是继续合兵追击还是像之前那样分兵？”宗灿敲了敲桌子问道。 元达沉思片刻道：“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兵追击，依旧是三路，但是都不出山了，就这样从南向北推，把靖王这条泥鳅挤出牧牛山。” 宗灿道：“二太子的主意很不错，目前来看牧牛山就是靖王他们的最大依仗，一旦他们出了山，在这北方的草原上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不错，我正是这样考虑的，牧牛山毕竟不是很大，现在靖王军已经到了北半部分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 第112章 出牧牛山 就在联军制定好追击计划的时候，林川他们也在为下一步的行动在激烈的讨论着，大部分人对这种一味地北撤很有意见。 张同道：“大帅，我们已经离开大兴几个月了，啥时候返回一点消息没有，手下的兄弟都有牢骚了。” 王平也跟着道：“是啊，我那里也大致如此，虽然已经安排人安抚了，但是这种一直积压的情绪一旦爆发恐怕会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必须提前预防。” 林川听着大家的发言，大致了解了众人的心理状态，他之前也下去找士兵聊过天，知道他们所言大致不差，所以也没有对张同等人的发言有什么不满。 林川道：“大家所说的本帅都已记下，那么就说说怎样才能尽快返回大兴。” 这下众人又都闭上嘴了，每个人都知道直接南下是死路一条，所以在他们认知里这件事难于登天啊。 林川见大家都不说话，他说道：“本帅计划最晚本年末要返回大兴，景和三十年的新年我是要在大兴过的，所以今年这一年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挺过去了就在大兴过年，挺不过那就后死的埋先死的。” 众人顿时就来了精神，张同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帅，怎么做您吩咐，我张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川道：“接下来，我计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二月天气开始转暖，林川部突然停止北上，在牧牛山青山镇东北方向一百五处攻克了一个叫泽县的小县城。 当天张同带着本部人马大张旗鼓的鼓噪前行，泽县人马匮乏，城墙低矮，县令很知趣的早早候在城外等候递上降书，尽管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冲突，但是兴军毫不遮掩的行为很快就被追兵们所获悉。 毕竟是辽国的县城，所以宗灿率先行动，直扑泽县，林川并没有在泽县等着他，而是派遣孙明在宗灿的必经之路上设伏，要求是见好就收，他本人则率主力从泽县向东出了牧牛山。 孙明选择有利地形，等了两天终于看见了辽军的身影，不过现在的辽军学精了，他们先是派出几支五十人的小队，沿着道路两旁搜索前进，不时蹿上周围的山丘进行侦查。 好在孙明见机的早，让埋伏人马后撤了两里地隐蔽，这才避免了被发现，等这些搜索队过去了他们再次进入埋伏位置。 宗灿的前锋一万人刚拐过一个弯，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箭雨，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轮又接踵而至，顿时便是一片人仰马翻，几轮箭雨后步兵士卒冲出藏身之所开始奋力突击。 辽军只能节节败退，等他们退过那处弯道后，孙明才下令停止追击，在简单的打扫战场后，迅速向主力方向赶去。 宗灿看着狼狈的前锋军大骂废物，着宗亮亲率兵马追击。 林川主力部队以张同部为主力，东出牧牛山，直奔八十里外的辽国大城杜城。 亲兵特勤队早已经先一步潜入了进去，再加上杜城的辽国官员根本没有料到兴军会大举来攻，只是简单的关闭了城门，守城兵马都未能集结完毕，就被亲兵特勤队和张同来了个里应外合给破了城。 杜城最高官职知府大人带着自己的家眷匆匆而逃，守城将军还准备巷战，结果手下的士兵完全不是张同所部的对手，很快就被击溃，他本人也被斩杀。 二月初十，林川进入杜城，他毫不客气下令抄没所有官员和为富不仁的地主富绅府邸，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就地分给穷苦百姓。 至于怎么区分哪个地主富绅为富不仁自然是有事先潜入的特勤队在暗中甄别和提供消息，至于有没有冤假错案，林川现在还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他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对付屁股后面的追兵。 到达泽县的宗灿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收到了杜城被破的消息，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宗灿摔烂一个名贵茶盏，愤怒的大叫道：“现在是我们在进攻兴国还是兴国在进攻我们？啊？谁能告诉我，这个靖王怎么就跑到了我们辽国重镇杜城了？” 一群下属静默无声，只有宗灿在咆哮着，“传令给宗亮，本帅再给他两万人马，总共七万步骑，给本帅将林川小贼牵制在杜城，等候主力到达后一举歼灭。” 林川舒服的躺在杜城知府的大宅里，难得的吃了一次山珍海味，边上的郑先、宁泽等人更是吃的满嘴流油。 宁泽抹了一把嘴道：“我说郑参将啊，您好歹也是纨绔子弟出身不是，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得，你看看你牙缝里的肉丝，太不像话了。” 郑先艰难的吞下一块羊肉，继续嚼着嘴里的牛肉，含糊不清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啊，我自从离开京城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你们没来之前我是东奔西跑的找人、拉关系，之后又是躺在那里不能动，好不容易等到你们来了，好嘛，一天天的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打仗的路上，哪有时间吃这些东西啊。” 林川剔着牙问道：“这次杜城收获如何啊？” 赵麦子喝个一口汤，从旁闪出道：“大帅，这么给你说，没法统计啊，我们人手不足，根本统计不过来。总之就算把我们全军今年的饷银都发了我们都还有结余。” “这么多？” “多？这才仅仅是金银部分，剩下的布匹、粮食等等堆积如山，我现在还头疼怎么处理呢，总不能扔掉，但是我们肯定是拿不完的，否则大家别作战了，改行商队得了。”赵麦子既兴奋又头疼的说道。 “宁泽，郭来顺的商队在这里有没有分部？” 宁泽想了想道：“之前好像是有的，但是不知道现在撤没撤。” “想办法试着联系一下，如果有，除了我们需要的都交给他们处理，但是要注意安全，别把人给搭进去。粮食拿出一部分分给城中的穷苦人家，留个善缘。”林川道 赵麦子道：“还有更麻烦的，我们抓捕的那些官绅家眷怎么办？首恶我们惩处了，但是还有很多家眷实在是无法处置啊。” 林川道：“这确实是个麻烦事，丫环下人什么的发放路费放还家乡，妻妾之类的询问个人意向，有去处的均发放路费，所有无处可去的均等待宁泽联系到商行的人以后再说。” 赵麦子道：“这个好啊，但是我们也留下了一批将来可能与我为敌的人啊。” 林川道：“你也说了是可能，将来的事情将来人应付，我们总不能因为这个把这些男女老幼全给杀了，那我们岂不成了我们最厌恶的野蛮人了。” 张同打了个饱嗝说道：“他们敢来，我们就再来揍他们一次不就结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林川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对喽，是这么个理，他们敢炸刺我们就再来揍他们一次。赶紧吃，完事了有活要干了。” 第113章 击溃宗亮 众人享受着难得时光不提，宁泽这边在街上留下郭来顺商行的联络暗记，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个伙计打扮的人跟在宁泽的身后，二人来的一处隐蔽之处。 宁泽道：“请问卖酒吗？” 那伙计道：“宫廷玉液酒。” 宁泽道：“五两银子一坛吗？” 伙计道：“不，一百八一杯。” 这是林川专门为郭来顺商行设计的联络暗语，就是为了在非常时刻方便联络。 伙计道：“小人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难道是我们能够重新开业了？” 宁泽道：“重新开业暂时还是不能的，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太久，你们需要继续潜伏，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办。 一是我军缴获大量布匹、珍宝、钱粮，暂时难以运走，交有你们秘密保管，数量都很清楚，切记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不要动，否则没人能救的了你们。 二是一部分没有去处的人你看能不能给安置了。” 伙计沉吟了一下道：“问题不大，我们早前在城外以当地人的名义购建了庄园，总共两处，可以秘密安置这些东西和人，但是我怕这些人会泄密啊。” 宁泽道：“这样，你明天以商人的名义出现，当着那些人的面出钱‘买’走那些人就好了。” 伙计道：“可以，这样可以适当降低风险，我们再把财和人分开安置就差不多了。” 宁泽道：“嗯，日后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可以果断处置，但是不要想着让人枉死，王爷的手段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伙计道：“大人放心，该怎么做我们培训的时候学的很明白了。” 商量完二人分头离开。 次日天刚蒙蒙亮，聚将的鼓声就传遍了军营，林川早已经在城外军营的中军大帐中等候了。 众将很快到到齐，林川道：“废话不多说，斥候来报，辽军七万步骑已经出了牧牛山正朝杜城开来，其主力也已经开始从泽县出发了，双方间隔一天半的路程。” 林川指着地图上杜城和牧牛山之间的宽阔平原道：“我意我军主动出击，迎击敌军宗亮部，我军已经休整了好几天了，他们匆匆而来，我军以逸待劳，利用敌军两部之间的时间差狠狠揍一下这个宗亮。” 众将眼冒绿光纷纷请战，张同道：“终于等到这个时候了，这段时间都是被人追着打，这次终于要来硬的了。” 林川道：“张同部为左翼，孙明部为右翼，王平部、骁骑卫、陷阵营为中军，胡宇部带上杜城中缴获的投石机为后军，吴胖子部留守营地，一个时辰后全军出击。” 一个时辰后，靖王军全军出击，后勤营光是箭矢就拉了百多辆大车，这大部分都是杜城武库里的存货，这把靖王军算是富的流油了。 段超的斥候早就开始遮蔽战场了，敌我双方相对而行，很快距离就到了三十里的距离内了，但是宗亮的斥候偏弱，他并有发现双方很近了，还在加速行军。 很快双方就相距只有十里了，这时的宗亮终于得知兴军出击了，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遣人向宗灿报告，他则下令开始布防。 林川已经扎好了阵型，原本是要等对方来攻的，没想到宗亮直接龟缩了，不过林川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企图，毫不犹豫的下令全军出击。 十里的平原转眼即过，宗亮的阵型也终于摆好了。 林川部三路大军呈钳形攻势对辽军发起而来进攻，弓弩手缓缓前压，进入射程后，弩手率先发难，暴雨一般的箭矢狂风骤雨般袭向辽军。 宗亮每次都很头疼兴军的弓弩手，对方总是能够在他们的射程之外就开始打击，他们的弓箭手此时只能缩在盾牌后面保命，这个阶段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纵然有盾牌手掩护，依然免不了有倒霉蛋中招，不断有辽军士兵中箭倒下，各种惨叫声逐渐弥漫辽军前阵。 但是兴军依旧在稳稳当当的箭雨攻击，仿佛箭矢用不完的一样，要是宗亮知道这些都是杜城缴获的不知是何感想。 不知道多少波箭雨后，弩箭的攻击总算是停下来了，辽军的盾牌都不知道被射崩了多少面。 就在宗亮松了口气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直接砸穿了他的盾阵，他抬头望去，只见数不清的巨石呼啸着砸了下来，下面的士兵一阵鬼哭狼嚎。 “这一定是杜城的投石机了，该死的兴军，该死的杜城知府啊。”宗亮欲哭无泪，双方还没有正式交战，他手下的士兵就快损失了三分之一了，士气更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但是他们只能硬挺着。 宗亮问副将道：“援军还有多长时间能到？” 副将道：“从我们派出信使到现在才过了大半天，宗帅要来至少还需要多半天。” 宗亮有些无奈，他是没有想到靖王军竟然把投石机都给运来了，弓箭更多到令人发指。 就在他派出催援军的信使后，林川终于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了，刀盾手越过弓箭手前压，弓弩手紧随其后，宗亮看着对方严密的攻防阵型，头皮发麻，他的弓箭手终于开始还击了，但是效果甚微。 在双方士兵快要接触的时候投石机开始向后延伸抛射，弓弩手后撤，长矛手前压，身后开始响起隆隆的马蹄声，阵型突然从中间整齐的裂开一道缝，一队骑兵鱼贯而出。 若不不是敌对关系，宗亮都要忍不住为这阵型的变化鼓掌叫好了，那缝隙打开时的整齐划一，仿佛是一个人在做，远远的看去，整整齐齐，没有拖延迟缓的也没有着急提前的，要知道这可是在实实在在的战场上啊，不是在演练。 骁骑卫顺着投石机砸出来的通道狠狠地插了进去，三万多人的庞大骑兵力量实在是辽军无法抵挡的，他们的骑兵都放在两翼，根本来不及援助中军，况且两翼的情况也并不好过。 宗亮看着纵横驰骋的敌军骑兵，还有随后跟进的步兵阵列，以及远远未动的敌军帅营兵马，他知道他撑不到宗灿来援助了，而且他担心即便是他们全军都在此地也未必能够战胜这支兴军。 所以他果断下达了后撤的命令，随后便不管不顾的带着亲兵营开始撤退了，当然现在他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了，在撤退命令下达后，他的命令就很难再传下去了。 辽军终于开始溃败，林川下令全军开始追击，宗亮的人马跑的漫山遍野都是，但是林川拒绝了张同等人想要分兵追击的建议，反而要求他们注意收拢兵马，不要管那些散兵游勇，就朝着宗亮的大队人马追击。 这一战从早上打到晚上，各部匆匆吃了干粮后，迅速转入休息状态，准备开始明天的追击。 宗亮的人是越跑越少，天黑后他也不敢再跑了，他怕这样跑下去到了天亮他就成了光杆将军了，简单商议了一下，他们找了个利于防守的位置暂时停了下来，等天亮后再继续撤退。 第114章 破解夜袭 宗亮坐在一段半朽的木头上，脸色难看，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攻守转换来的这么迅速，昨天他还是追赶者今天他就成了被追的那一个了。 靖王军的战斗力让他心有余悸，这跟他以前了解的兴军完全是不同的军队，他们无论是从军容军貌还是精神状态都和他以前所熟知的兴军都不一样。 夜风吹过，宗亮打了冷颤，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继续想着自己的事情，假如让他带着这么一支辽军精锐和林川互换位置，他不觉的他能把这支队伍完整的带出牧牛山来，也许用不用了半年这支军队就会人心散乱，不用敌人进攻就会自行消散。 但是林川的靖王军丝毫没有这种身处敌境的慌乱感，相反他们比以往更加的团结、更加的坚韧、更加的敢打敢拼，各种命令的执行力更是不打一点折扣。 宗亮越想对林川越是佩服，如果他是林川，在新关的时候他有没有勇气放弃城关率大军进牧牛山，在小镇被围追堵截的时候他能不能迅速突围，在接应南卫军的时候他会不会攻击当时强大的北元军队。 他不会，他不敢，他做不到，放弃新关可以想象得到朝中那些书生官僚的嘴脸，他们能把你撕掉，不南下反而北上告你个叛国都有可能，总之他宗亮再活三十年也做不到这些。 现在他是败军之将，七万大军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如果伤筋动骨了那么他们大辽就要宣布退出这场三国之争了，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清晨，林川率部继续追击，宗亮继续逃跑，宗灿刚出牧牛山没多久就碰到了狼狈而来的宗亮，没等宗灿问话，宗亮大声道：“宗帅，速速布防，兴军就在后边。” 宗灿本能的下达结阵的命令，宗亮来到宗灿面前滚鞍下马，拜服在地道：“末将有罪，辜负了宗帅的期望，请宗帅责罚。” 宗灿一脸懵的看着宗亮，这时走过来的宗兰问道：“亮将军，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会如此狼狈？” 宗亮将昨天的战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军目前已不是敌军对手了，我建议请二太子率军出牧牛山。” 宗灿一时难以决断，毕竟这里是他大辽的疆土，让近三十万的北元军进来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的时候，斥候来报兴军到了。 林川早就知道宗灿大军在此了，他没有废话，趁着士气正旺，立刻下令开始攻击，还是老套路，只是胡宇的投石车还没能赶到战场，只能用弓弩开路了。 宗亮看着这熟悉的打法确是一点办法没有，好在这次兵力雄厚。 宗灿派遣宗兰为左翼，宗亮为右翼，自己掌握中军，迎击兴军的攻击。 宗亮离开前嘱咐宗灿注意林川亲自突击，他之前听北元将领给大家讲述过围困南卫军时林川的表现，所以让宗灿多多留意。 林川驻马在一处山坡上，看着麾下的各部兵马奋勇向前，他问道：“段超，胡宇的后卫军距离还有多远？” 段超道：“刚才斥候来报，他们需要两至三个时辰才能到。” “好，传令各部试探性攻击，如果敌人防守完备，就暂时后撤休整，等待后卫军的到来。” 张同、孙明部接到命令后纷纷开始加强弓弩的攻势，但是已经获得足够多教训的辽军也是守的有模有样，所以他们两部也没多做纠缠，开始后撤休整。 宗灿看见对方不再攻击，也不撤走很是疑惑，他招来宗亮和宗兰商讨对策，“这个靖王为什么不进攻而来呢？” 宗亮想了想道：“宗帅，末将认为他是在等投石车的到来，到时候我军的盾阵就难以维持了，末将昨日就是吃的这个亏。” 宗灿道：“我刚才也想到了，但是他们真的能把那些笨重的家伙运到这里？” 宗亮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宗灿眯着眼瞧着对方的军阵，也不由的一阵赞叹，道：“这是怎么办到呢，你们看看，那队伍队列几乎就是完美的，要知道这是在战场上可不是在训练场上啊。” 宗亮道：“末将也是发现了这支兴军不一般，所以我才不得已建议请二太子出牧牛山的。” 宗灿道：“这事随后再说，现在我们就这么等着吗？万一真的来了投石车，咱们这单薄的盾墙可是不堪一击的。” 宗兰道：“要不要我们先发起攻击？” 宗亮道：“不可，靖王军的箭矢极其厉害，进攻我们的损失会很大。” 宗灿道：“我知道对方的箭矢厉害，但是我们这样等着也是慢慢落入对方圈套啊。” 这时边上有副将说道：“天马山就黑了，靖王军追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休息了，不如我们趁此机会先后撤一点，建立营寨以便抵御投石车的攻击？” 宗灿听闻这话眼前一亮道：“是该趁他们休息做点事情，吩咐下去所有人佯装休息，等本帅命令。” 宗亮道：“宗帅，您这是要？” 宗灿道：“夜袭，靖王军劳累了一天了，我们虽然也赶了不少路，但是相对来说没他们那么累。夜半时分，等他们放松了警惕，我军在一举攻入，哈哈哈”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辽军一队人马人衔口马裹蹄悄悄的向兴军临时营地靠近。 而兴军的营地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和巡逻的，再无其他任何人影，这次领军的是宗灿手下的一名万夫长，他仔细观察敌军营地，确认对方没什么戒备后，觉得攻击时机已到。 然而就在他率军冲击的那一瞬间，兴军营地周边响起了几道刺耳的鸣笛声音，他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兴军营地已经是警钟大作了。 万夫长也顾不得其他了，已经开始冲锋的队伍他一时也拦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林川被示警声吵醒，张顺很快来报，：“大帅，有敌军来袭。” “好啊，他们倒是按捺不住了，紧急集合，他们既然来了就别回去了。”林川命令道。 接下来的一幕让万夫长和正在远处观看的宗灿等人大为震惊。 警钟过后，一阵阵的尖锐哨音响彻兴军营地，隐隐约约能听见紧急集合的声音，万夫长的人马很顺利的攻进了兴军前营，暂时被汇集而来的兴军巡逻人马给阻挡住了。 不过万夫长并不担心，对方人手有限，他有信心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击溃对方。然而，当他满怀信心的望向大营深处的时候，整个人呈现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只见原本寂静的兴军营地此刻已经沸腾起来了，各种号令声不停响起，一队队全副武装是士兵快速奔出营帐，开始整队，整个过程不见丝毫混乱，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就已经集结完毕，一刻钟后各种有组织的反击就开始了。 正在猛攻的万夫长瞬间就感觉踢到了一块铁板，进攻的队伍不进反退了。 宗灿看的明白，直接下令回撤，并派出人马接应。 第115章 调动敌人 看着撤退的辽军，林川倒是没有怎么阻拦，而是紧跟着辽军撤退的兵马追击，宗灿在付出了五六千人的代价后才算堪堪的撤回了营寨。 林川看战机已失便下令撤退了，宗灿盘点兵马，夜袭的万人队折损了近七成，接应的人损失了五六千，总共下来伤亡了万余人，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宗亮道：“我还是建议请二太子出牧牛山，他们现在已经在泽县附近了。但是由于有我们之前的协议只是在牧牛山中，他们不好进入辽国腹地，但是现在看来单纯依靠我们的力量剿灭兴军有些困难了。 他们现在又在杜城获取了大量的补给物资，更加难以对付，而我们国内能征调的兵马屈指可数了，一旦全部动用，兴军要是到了其他地方，那那就如入无人之境了。” 宗灿道：“我已经派人给国都送信了，另外，二太子也来使请求出山了。” 宗兰道：“这个靖王天亮后会不会来攻打我们？他们的投石车应该快到了。” 宗灿道：“应该会的，所以动员士兵连夜加固寨墙，先固守再做他算。你们今晚也看见了，这支靖王军真是不简单呐，遇到夜袭后的反应速度简直是前所未见的，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从集结到反击用时也就在一刻钟左右，我们是无论如何办不到的，包括北元军，我也不认为他们能办到。” 宗亮道：“是啊，要是我们估计会乱成一锅粥，不溃散就算是好的了，看来我们和靖王军的战斗力正在一点点的拉开啊。从开始的时候绝对碾压到后来的势均力敌，现在则是被对方压了一头啊。” 宗兰道：“这个靖王到底是个怎样的怪胎，怎么就能让属下凝而不散，战斗力还能逐步提高。” 宗灿道：“不知道，以前都没有注意过兴国还有这么一个皇子，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双方一夜无话，天亮后，林川所部率先发动攻击，大量的巨石从天而降，轰击在辽军的寨墙上，顿时木屑飞溅，人员伤亡惨重。 但是在宗灿的强令下，辽军守的是稳如泰山，林川派出陷阵营试探性攻击后果断撤退。 段超、张同等都是不解，问道：“大帅，现在我军士气正旺，为何不继续攻击？” 林川道：“继续攻击的话我相信我们的将士能够攻破这道寨墙，但是我们的伤亡必然不会小，况且也不能全歼辽军，所以我决定秘密撤军。” “撤军？撤到何处？” 林川道：“王平，你部留下佯装主力迷惑敌人，其余各部跟随本帅秘密北上直取丹城。” “丹城？是杜城东北方向二百里外的那个丹城吗？”郑先诧异的问道 “不错，攻击丹城，辽国必然大惊，因为丹城和辽国国都之间只有三座大城了，现在辽军主力已不是我军对手，那么他们就只能请北元军出牧牛山了，届时我们就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了。” 众人都开始摩拳擦掌了，张同立刻争着要当先锋，不过林川道：“此次攻击丹城主要是声势，不重结果，当然如果能攻克最好，不能也没关系，只是不能出现太大的伤亡。” 张同忙点头说道：“明白、明白。” 靖王军雷声大雨点小的闹了一天，夜色渐深后，一队队人马秘密出了营地，直奔丹城而去。 此后的几天王平做足了伪装，还时不时外出挑衅一番，宗灿始终的坚守营寨，等待来自国都得消息。 五天后王平接到命令偷偷撤出营地，前去和主力汇合，半天过去了辽军依旧没有察觉异常，直到宗兰感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宗灿才意识到情况不对，急忙派遣斥候侦查，得到的是对面已经人去营空了。 宗灿恼怒道：“谁能告诉我兴军去了哪里？斥候都是废物吗，十几万人都不见了你们都没有发现？” 宗亮等人也是没办法，斥候现在被兴军压制，很难靠近对方的周围，宗亮说道：“宗帅，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兴军到底去了哪里，以他们现在的兵力和战斗力，我们没有几座城市能抗的住他们的攻击。”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两道消息几乎同时到了他们的面前。一道是兴军已经放弃杜城直奔丹城而去，另一道是国君同意了北元军出牧牛山了。 真是一喜一悲啊，宗灿知道丹城的战略价值，不敢丝毫耽搁直接救援而去，同时派遣信使邀请北元军出山。 林川此时已经到了丹城附近，不过他们并没贸然攻打已经戒备森严的丹城，尽管他知道丹城的守军并不是很充足。 林川分兵清扫了周围各个县城，方法和杜城的时候大同小异，不过没有在管那些为富不仁的官绅家眷，他没时间处理的那么细了。 就在他们清扫各县城的时候，接到斥候消息，北元军出了牧牛山，已经快到杜城了，距离丹城也就四五天的时间了，林川他们最近的生活质量是蹭蹭的往上涨，甚至超过了他们在大兴的水平。 将士们的名义上的财富也是水涨船高，虽然现在还拿不到现金，但是后勤营的考功司都一笔一笔的记着呢，承诺回到大兴就如数发还，阵亡了的发还家属，没有家属的经大家一致同意有靖王军后勤营统一管理，将来用来建设纪念堂，把阵亡者的灵位都供奉起来，以彰显他们的功绩，供百姓和后人瞻仰。 林川时刻关注着元达和宗灿的动向，一天清晨，斥候来报联军已经越过杜城兵分两路开始朝丹城合围了。 林川笑道：“又是合围，他们围的住吗？传令全军即刻西进，经西边的吉水县进入牧牛山。” 众人也不问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有条不紊的执行了命令，一路西行，一路惩治贪官污吏、地主恶霸，留下的名声反而还不错。 元达得到消息后，也不再前往丹城，直接奔吉水县而去，宗灿在丹城留下一万人马，也开始西进追击。 联军众将士好久没有正式休整了，一路上怨声载道，但是军令难违，只能拖着疲惫的双腿追击那些比兔子跑的还快的兴军。 林川部在吉水县附近集结重兵，狠狠的打击了一下北元军的一支先头部队，然后战场都没打扫就快速撤退，气的赶到战场的元达狠狠地扇了先头部队将军的耳光。 五天后林川所部再次进入牧牛山，这次他们没有继续北上，而是让孙明伪装成主力北上诱敌，主力则悄然南下。 林川道：“孙明，这次是一次真正的考验，你们林卫能否平安归来就全看你的指挥了，你的压力会很大，此次不止是诱敌的问题，还要想办法脱困，最终和主力汇合，如果这次一切都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的话，我们很可能就会重返新关。” 孙明拍着胸脯道：“大帅放心，我们林卫两万多人散到这牧牛山就如一盘水撒到湖中，想找出来，呵呵，得看大帅给不给他们时间，哈哈” 林川见孙明很明白此次任务的关键所在，也没废话，直接分兵开始秘密南下，孙明则率部一路上高歌猛进，地主恶霸打的那叫一个震天响，不出所料，联军主力果然闻讯追了上去。 第116章 二进杜城 就在孙明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准备分兵潜藏南下的时候，敌人却突然不动了，两天后更是不再理会他们开始掉头迅速南下了，这让孙明一头雾水，他猜想肯定是主力那边出了事情了。 他紧随联军南下，结果被留下来断后宗亮所部给伏击了一把，要不是孙明见机快，将士训练有素，损失就大了，尽管如此还是折损了近千的人马，这让孙明再也不敢小看辽军了，只好老老实实的重新选择了一条山路避开联军南下。 林川确实遇到了麻烦，就在他们顺利的南下到泽县附近的时候，突然遭遇了正在北上北元军忽木儿部，双方遭遇的有点猝不及防，尽管斥候已经提前示警了，但是对于高速对进的两军那点距离简直太近了。 一场遭遇战就此拉开序幕，虽然北元军兵力少，但是他们遭遇的地方大军根本就展不开，狭小的山地空间能容下万人规模的战斗已经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林川这次切身体会了一把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尽管士兵们很用命，但是北元的这支人马也不是吃素的，有限的空间限制了弓弩的威力，对方只需要竖起盾墙就可以遮蔽出一大片的空间，甚至是弄出几柱没有削去枝丫的树木移栽到阵前，更是限制住弓箭的威力。 陷阵营倒是给了对方很大的压力，几次攻击都成功的击退了对方，单场战斗全部获胜，但是这些都解决不了林川的难题，张同提议后退绕路，但是斥候给的消息是要想找到适合大兵团南下的路至少要向后退四十多里。 郑先道：“大帅，我们往后一退，很可能就会遭遇到得到消息南下的联军主力，那样我们就会被夹在这狭窄的山地之间，可就真正危险了。” 林川低头看着地图，皱眉沉思，突然他一拍巴掌道：“段超，你亲率陷阵营给我拿下泽县，张同你部负责协同攻击，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拿下泽县，这是我们的唯一出路。” “王平，你部向北布防，防止敌军主力来攻，吴胖子你部向南防御，看住忽木儿部。” “大家开始行动。” 领到任务的各部纷纷开始行动起来，段超很少亲自带领陷阵营，大多时候他的重心都在斥候营那边，这次算是他第二次带领陷阵营攻城了。 宁泽看着离去的众人道：“按理说这个忽木儿部不是应该和北元主力在一块吗，怎么单独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林川摇摇头，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个最先追进牧牛山的忽木儿部怎么反而落到了最后了。 “崔知着，传令给吴胖子，让他抓个舌头回来，这仗打的竟然把这事情给忘了。”林川吩咐道“咱们去看看泽县的攻城战如何了。” 一行人来到段超的前沿指挥部，看着段超调度陷阵营攻击泽县这个小县城。 段超见林川到来：“大帅，泽县内有守军三千人，都是辽军，我们已经攻上城头两次了，明天天黑之前定然能够成功。” 林川道：“就怕泽县派人向山外的杜城求援啊。” 张同这时闪了出来道：“那正好，我已经在必经之路上做好了埋伏，谁来谁死。” 郑先道：“呦呵，不错啊，张大将军竟然也有谋略了啊。” 张同傲娇的翘起下巴道：“那是。” “哈哈哈”众人大笑。 很快，吴胖子那边就有了结果，斥候扭送过来两个狼狈不堪的北元军，崔知着立即开始了审讯。 “大帅，审讯完了，据北元军俘虏交代，忽木儿出现在这里完全是个意外，之前联军汇合开始追击我们的时候，忽木儿突感风寒被迫留在侯家村一带，现在病好了才率本部人马想要与主力二太子元达汇合，结果在这里突然碰到了我们。”崔知着汇报道。 张同瞪着眼牢骚道：“他么的，他生个病却挡住了老子南下回新关的路了，真是倒霉。” 林川等人也是很无语，只是如此一来，主力行踪暴露，又要招致敌人的疯狂追击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吴胖子受到了忽木儿几次强度不大的攻击，看的出来，他是想将林川所部吸引在在此处。 段超进展倒是很快，第二天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攻进了泽县，现在正在清理城内的敌军残余人马。 林川看泽县已破，也不再迟疑，命令主力立刻东进，经泽县出牧牛山，段超和吴胖子所部则负责掩护主力出山，再择机撤退。 忽木儿虽然对吴胖子的只守不攻感到疑惑，但是他也没有能力突破吴胖子的防线，只能打打停停等着元达的到来。 杜城，林川在此站在杜城的城头，这是他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二占杜城了，不过这次的杜城早已不是第一次啊来时时候的样子了，经历过兴军、辽军、北元军几次洗礼，已显出落寞之感。 迎着略显湿润的春风，林川扶着城墙，思考这下一步的兴军计划，他知道总这样漂泊在外是不行的，将士们都是人，这样一直无根浮萍一般飘来荡去，迟早会产生一些消极的想法，时间久了，很可能会拖垮这支军队。他必须着手返回大兴的计划了。 宁泽走上城头，来到林川身边道：“大帅，刚才我接到了来顺商行伙计传来的消息。” “哦，没想到他们在道路断绝的情况下还有消息传来，说说看。”林川对这时还能收到郭来顺的消息略显诧异，要知道因为战争，三国交界处早就被戒严了。 宁泽道：“只有一句话，‘朝堂动荡，秦相掌权’。” 林川问道：“飞鸽传书？” “是的，据伙计所说，是从北元那边传过来的。”宁泽说道。 林川轻扣城砖问道：“你怎么看？” 宁泽道：“消息有限，依我的猜想，应该是秦相在我军北上后跳出来又要主张和谈了。而陛下、太子、李成大人估计是不愿意的，但是在朝堂交锋中处于劣势，这才有了秦相掌权这么一说。” 林川点点头道：“现在我们孤悬在外，此时的朝堂，在内，京城留守兵马是秦让占据了上方，在外，南方各大家族掌握着大兴的大半税收，这就让父皇和太子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宁泽道：“大帅说的是，之前朝中陛下占据绝对优势，南方有陈国公驻防，现在陈国公估计也不敢随便动了，我不相信南方的那些家族跟南边的那些小国没有勾结，陈国公一动南方边境就会动乱。” “是啊，这些家族眼中只有家族利益，真是让人头疼。” “大帅，我们得尽早回去了，在这样下去朝中局势恐会失控，到时候我们很可能真的是无根浮萍、无家可归了。”宁泽皱眉说道。 “嗯”林川沿着城墙开始散步，思索着怎样返回大兴。 第117章 再进牧牛山 牧牛山和忽木儿的遭遇战虽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但是却暴露了兴军想要借机南下的意图，那么只要元达、宗灿不傻，他们就会在南下的路上布置重兵，实在不行也会加强新关防御。 这样一来，纵然林川他们历经艰险突破牧牛山到达新关，一时也难以攻破新关，到时辽元联军就会将他们包围在新关城下，届时靖王军就可以全剧终了。 看来直接南下是不行了，北上虽然风险小但是满足不了返回大兴的战略意图，东进就更不可能了，东边是辽国大平原，众多部落、城池分布其中，很难做到隐藏行踪，那西进呢？ “宁泽，你觉得西进怎么样？”林川突然问了一句。 宁泽皱眉凝思道：“大帅，西进？进到哪里呢，牧牛山？还是更西边？” 林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走，击鼓聚将，我想元达距离我们应该不远了。” 众将除了在外漂泊的孙明和断后的吴胖子外全员到齐，林川道：“段超，斥候营可有最新汇报？” 段超道：“大帅，斥候最新报告，元达大军正在南下，距离泽县还有一天的路程，忽木儿部在我军撤出牧牛山后则是进驻了泽县。现在这在派遣斥候和小股部队试探我军。” 林川道：“好，那就让联军他们先赶路，我们走我们的。王平，你部留在杜城，佯装主力，引诱联军出山，等他们出了牧牛山后你立刻撤出杜城向主力靠拢。张同，你为前锋，全军隐蔽向吉水县前进，等联军出了牧牛山后我军再次入山，径直向西穿越牧牛山。” 众人除了宁泽外对穿越牧牛山都很惊讶，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现阶段的他们指挥一场具体战斗已经能够胜任了，但是这种决定大方向的活还得林川来干。 众人接令后开始行动，王平对扮演主力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该插旗的插旗，该放置草人的地方放置草人，后卫军胡宇部也已经把投石车拆成了零件，挑了几台小型的跟后勤营一起人扛马驮的运走。 吴胖子也根据林川的指示，开始逐步后撤，做出一副诱敌深入的样子，忽木儿这下反而犯难了，追也不是等着也不是，只能多派出几骑人马试探。 张同部昼伏夜出，三天后，终于顺利到达吉水县附近，林川的主力随后到达，这时斥候也传来了辽元联军出牧牛山的消息。 林川不敢耽搁，直接挥师西进，再次进入牧牛山。 杜城，宗灿临时府邸。 “宗帅，你说这个靖王到底要干嘛？这不是在牧牛山转了个圈吗？”宗亮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自从年后小镇围剿开始，他们就没有歇息过，每次都是刚一停下来就又开始新的追击，现在别说士兵了，他这个将军都累的不行不行的了。“这个兴军怎么不知道累呢？” 宗兰道：“他们可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每到一处都能休整个天，而那时的我们在干什么？不是在行军就是在搜索兴军的所在，那是一刻都闲不下来啊。” 这时有亲兵来报：“宗帅，北元二太子元达将军拜访。” 宗灿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出门迎接，宗亮、宗兰紧随其后。 “见过二太子。”宗灿三人行礼道 “宗帅好，二位将军好。多有打扰啊。”元达倒是也不倨傲。 众人落座后，宗灿问道：“不知二太子来访有何事情？” 元达道：“还不是因为这个靖王吗，现在我们跟在他屁股后面吃了一嘴的灰，这次要不是凑巧忽木儿北上，说不定就被他们溜走了。” 宗灿道：“是啊，这个靖王真是狡猾，不过太子放心，我已经派人增加了牧牛山的驻防兵力了，他们想要突破牧牛山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元达道：“不愧是名帅，宗帅这一命令很是及时，我认为新、海二关我们也要加强防御，所以找你商量一下，毕竟现在这新关现在还是你我共管嘛。” 宗灿道：“我完全同意二太子的意见，增强新、海二关的防御，只是这样一来，我手里可用于追击的兵力也就只有十五万了，还需要仰仗二太子你了。” 元达道：“你我同气连枝，这都是应该的。现在听闻这个靖王又从吉水县入了牧牛山了，我意我北元大军经吉水县入山追击，你部从经泽县北上追击，如果兴军胆敢南下，那他们就是死路一条，如果他们继续北上，无根浮萍迟早玩完。” 宗灿道：“我同意，你我即刻出兵，不能给靖王太多的反应时间。” 很快联军就兵分两路，在士兵的抱怨声中开始了新一轮的追击。 林川此时已经再次进了牧牛山，并且会合了孙明所部，他们一路向西，翻山越岭，很快就在春雨中跨过了牧牛山中线。 这时的元达刚刚获悉了林川的主力方向，连夜组织兵力追击，宗灿也紧随其后，一刻不停。 时间进入到四月，林川终于到了牧牛山的西边，就在大家伙都以为马上就能出山的时候，却被斥候告知前面有一座新设立的关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而据当地的百姓所说，这座关卡是三个月前北元人新修建的。 不光如此，在这道关卡的背后是牧牛山最大的河流牧牛河，平日这条河可以轻松涉水而过，但是进入到夏天就不好说了，随时都会因为下雨而河水暴涨。 林川看着简易地图，这座新建的关卡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一万人的北元守军更是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期。 “段超，张同，元达的追兵距离我们还有五日左右的距离，你们必须在三天内攻克这座关卡，为我们赢得渡河的时间，切记此次能否突破关卡和牧牛河事关我们的生死。” “是将军，我们请求胡宇部协助攻击，毕竟他们的投石车用的最好。”段超道 “好，准了，赵春你去亲自指挥投石车，打的好了本帅另有任用。” 本来窝在后方没什么存在感的赵春立刻激动的大声应道：“是，大帅。” “王平，接下来你的任务很重，选择有利地形阻击追兵，在我军没有渡过的牧牛河之前你不能后退一步，吴胖子，你部暂归王平调遣。其余各部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行动” “是，大帅。”众人鱼贯而出 很快张同和段超就发起了对新建关卡的攻击，赵春亲自指挥投石车轰击城头。 联军追兵中，元达得知靖王军的方向竟然是新建的关卡方向，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从后边赶来的宗灿问道：“二太子，有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抓住靖王了？” 元达道：“差不多了，靖王军逃跑的方向竟然是我大元新在牧牛山设置关卡的方向，本来这处关卡只是用来给我大军提供补给支持的，没想到啊，现在发挥了作用。” 宗灿闻言也是一喜：“好啊、好啊但是这关卡能守的住吗，靖王军的战斗力可今非昔比啊。” “放心啊宗帅，我们在这座关卡有一万兵力，而且作为补给站，各种物资充沛，守到我们到达完全不成问题。”幕僚丁普出来刷了一波存在感。 第118章 李响 张同他们已经攻击了一个下午了，虽然赵春的投石车将关卡的女墙都给砸坏了不少，但是他们依然没有能成功登上城头，对方的箭矢不要钱似的往外射击，他们虽然占着射程的优势，但是对方居高临下将这一优势磨平了不少。 林川亲自到攻城前线进行视察，只见一对对陷阵营的士兵身着重铠，玩命的冲击，但是都被敌人用巨石砸下了云梯，笨重的铠甲虽然让弓箭对他们的伤害降到了极低，但是不再灵活的身躯却很容易被石头砸中。 看着再一次退下来的士兵，张同气的把拳头狠狠的砸在身边的土墙上。 林川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撤回来，组织讨论，总结经验教训，该改进的改进，明天继续。” 张同和段超抱拳称是。 林川回到临时帅部，问道：“郑先，王平那边有动静没有？” 郑先道：“还没有，追兵还没到。” 林川躺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床铺上，疲惫的闭上眼，他现在很怕老天爷突然来一场大雨，那他们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张同他们第二天早早的就开始了攻击，这次他们没有派遣陷阵营的士兵攀爬云梯，而是扛着后勤营临时制作的大盾，掩护弓箭手压制射击，一部分人则是拉着攻城锤轰击城门。 刀盾兵则成了攻城主力，由于弓弩手得到的掩护加强了，他们可以更加从容的压制城头上的敌军射手，这给刀盾兵减轻了不少压力，赵春的发挥一如既往的稳定，北元军连夜修补的女墙在他的轰击下，很快就所剩无几了。 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有刀盾兵攻上了城头，虽然很快就被赶了下来，但是这给了张同、段超以及众将士很大的信心， 下午靖王军继续着按部就班的攻击，虽然偶尔能够攻上城头，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很难扩大战果，刀盾兵在敌人的乱刀之下很快就会战死，形成不了稳固的阵地。 晚上张同有些丧气的找林川汇报一天的进展：“大帅，我们今天伤亡了五千多人，加上昨天的有八千了，火卫军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段超的陷阵营今天没有参加登城作战，损失不大。箭矢消耗更是惊人，我们抄的杜城武库箭矢已经耗费了七成了。” 林川道：“城门口方向呢？” 张同道：“敌人把里面堵死了，纵然撞坏了城门我们也进不去。” 林川道：“回去继续总结，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特勤队我已经派出去了，但是他们人数毕竟不多，对方堵死城门口的情况下很难起到太大的作用。” 张同郁闷着脸回道指挥部开始着手明天的攻城作战了，什么地道掘进之类的他们都考虑过，但是时间不允许啊。 攻城的第三天，今天阴着天，没有太阳，张同和段超同时出现在攻城的前沿指挥部。 一队队扛着云梯的刀盾兵已经出发了，长矛兵也加入了攻城作战，他们主要负责稳住云梯。 段超道：“不知道昨晚的方法好不好使、” 张同道：“试过就知道了。” 赵春的投石车率先开始发威，北元军被打的抱头鼠窜，但是等攻击部队进入箭矢射程后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开始反击，很快靖王军弓弩手就将他们压制住了。 一架架的云梯纷纷靠上城头，长矛兵几人合力稳住云梯防止被敌人推翻，刀盾兵则一手持盾一手攀爬，口衔钢刀，不时有人被石头、檑木砸中掉落下来，有的更是被金汁烫伤惨叫着摔落下来，死在当场。 张同等人看的是目眦欲裂但是却不能心软。这时听见前方一阵鼓噪，原来有三名刀盾兵扑上了城头，一人被当场乱刀砍死，剩余两人也是岌岌可危，好在这时又有几名刀盾兵扑了上来。 段超和张同相视一眼，张同朝旁边的传令兵点点头，只见令旗挥动，一队陷阵营士兵开始奔赴有刀盾兵登城的云梯，很快他们在损失了三人的情况下爬上了城头，已经剩下三人的刀盾兵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 这就是昨晚他们商量的战术，刀盾兵只要一上去，陷阵营的重甲步兵就紧随其后攀爬上去，这样可以保障攻上城头的士兵的存活率。 北元守军看着源源不断朝那座云梯移动的兴军重甲士兵，心里也是发了狠，守将将自己的亲兵派了出去，这些人同样是身着重甲，陷阵营的士兵压力瞬间就上来了，不断的被向后挤压，眼看这就要跌下城墙了，后续的士兵只能在云梯上干着急上不去。 在最前沿指挥登城的火卫军刀盾兵统军李响见情况不妙，亲自提刀顺着云梯开始攀爬，瞅了空隙跃上城头，亲自冲杀起来。 有了高端战力的加入，陷阵营的士兵终于止住了退势，开始前压，后面的士兵也开始爬上城头加入作战，局势算是稳住了。 张同激动的捶散了指挥部临时搭建的桌子，调动刀盾兵开始大规模的前压，随着战线的扩大，越来越多的云梯口成了占领区。 北元守将不甘心失败，调集重兵开始针对李响的突击方向反击，靖王军的扩张势头被压制，李响身中数刀筋疲力尽，一不小心被一支长矛刺中了腰腹，他奋力斩杀了那名敌军，但是自己再也站不住了，疲惫的他靠着城头残缺的女墙坐倒在地，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奋勇向前，满是欣慰。 就在北元守将堪堪稳住局势的时候，一支箭矢突然射穿了他的脖颈，他艰难的转头，喉咙里发出格格的声音却再难出声，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支百人的精锐小队，他士兵被砍瓜切菜般斩杀，随即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随着特勤队的斩首成功，北元军开始出现混乱，有几个想要跳出来稳定局势的人都很快被射杀，随着大队的刀盾兵和长矛兵加入战场，北元军开始崩溃了，阵线一散，就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随着战局的推进，关卡的被封堵的城门也被挖开了，随着骑兵的进入，北元守军终于放弃了抵抗，开始西逃，靖王军骑兵则是紧追不舍。 林川接到新建关卡的被攻克的消息后很是高兴，使劲的表扬了张同和段超等人一番。 很快林川就出现在了关卡的城头，到处都是尸体，有北元军的也有靖王军的。这时段超走了过来道：“大帅，李响战死了。” 林川一愣，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他跟随段超的脚步快速来到张同几人的身边，定睛看去，只见李响血葫芦一般，靠在城垛上，手里还紧紧握着满是豁口的战刀，面带微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川轻步上前，小声叫道：“李响李响” 可惜李响再也没有回应了，林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俯下身躯，亲自拿下李响的战刀，轻轻的将他拥到怀里。 周围众人纷纷呢脱盔致敬。李响是林川的挑选的第一批人手，平时虽然不是很突出，但是确实一员很可靠的良将，他跟随王平参加过王庄的山口阻击战，身先士卒表现出色。 在张同的手下，李响也一直都是刀尖般的存在，战必胜攻必克，可惜现在却折在了这里，他是继王林、宁池之后阵亡的又一员高级将领。 第119章 牧牛河 处理士兵遗体的人员来到了林川等人身边，林川轻轻放开李响的遗体，起身立正三鞠躬，众将士跟随行礼。 林川道：“兄弟暂且安息，我今后一定会把你们都接回大兴的。” 看着被抬走的一具具遗体，林川满心的伤感，刚才因为攻破关卡的喜悦早已不复存在，不过他们没有时间再悲伤了，因为王平差人来报，已经发现了北元主力的先头骑兵了。 林川下令全军快速渡河，王平部则后撤至关卡重新布防，依旧是段超的先锋军打头阵，林川也随着先锋军来到了牧牛河边。 河水清澈见底，有半人来深，水流缓慢，可以涉水而过，段超的斥候营率先行动，很快他们就在对岸建立这渡河点，并拉起了辅助渡河用的绳索，方便将士们渡河。 张同、孙明等部纷纷开始抓着绳索渡河，速度比徒手渡河快了不少，就在亲兵营渡河后，张顺敏锐的发现河水有了上涨的趋势。 张顺找到林川道：“大帅，得赶紧通知王平将军渡河了，末将发现河水有上涨的迹象，估计是上游有地方下雨了。” 林川亲自来到河边，查看水情，肯定了张顺的想法，“崔知着，王平那边什么情况了？” 崔知着道：“已经派人催他们过河了，王平将军表示，他要打一下北元军的先头人马，防止他们骚扰渡河，应该就快到了。” 话音刚落，王平部的人马就出现在了河对岸，很快就开始了渡河，这时的牧牛河不再温柔，一股股浊浪汹涌而来，将王平部的士兵冲的是七扭八歪，好在有斥候营搭建的渡河绳索，否则吉凶难料。 不过牧牛河的河水并没有继续上涨而是开始慢慢回落，等王平部渡完河的时候水流基本恢复了平稳。 王平来到林川面前道：“大帅，北元主力应该不远了，好在他们的先头部队都是骑兵，不然那个关卡还真不好守。这山路也不适合骑兵大规模奔袭，这才让我们从容摆脱了追兵，但是前面我们出山的地方还有一个北元部落，叫牧牛部落，我们要想出山，他们是绕不过去了。” 林川道：“我已经吩咐，张同和骁骑卫的吴前去攻打了，这个部落并不是什么大的部落，是北元用来警戒辽军的前哨部落，且防守并不是北元军所见长的，火卫加上骁骑卫在草原边缘地带足够平定他们了。” 郑先道：“大帅，牧牛河的水流不稳，靠这条河是挡不住的追兵的，您接下来怎么打算呢？” 林川道：“王平，你率五千人，到牧牛河的上游五十里以外寻找地点构筑临时堤坝，截流牧牛河，待看到这里升起三道烟柱后决堤放水，咱来个水煮北元军。完事后山外牧牛部落处会和” “是，大帅。”王平点了五千人在包括部分后勤营的专业人马匆匆而去。 郑先道：“北元斥候的探查距离一般都是三十里，再远点大多是在五十里，大帅选在五十里外筑堤坝考虑的确实细致。” 林川笑着道：“少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你和宁泽跟随后勤营先行出山，我在这里招呼一下‘依依不舍’的追兵。” “孙明、吴胖子、胡宇，你们两部在河滩周围隐蔽，待洪水到来后围杀已经渡河的北元军士兵。张顺亲兵营作为预备队，随本帅在后压阵。” “是，大帅。” 很快河滩上就失去了靖王军的踪迹，两个时辰后北元军的先头骑兵出现在了河对岸，不过他们并没有贸然过河，而是派遣了小队的斥候渡河查探，但是都被靖王军的斥候给消灭掉了。 一天后，元达、宗灿终于赶到了牧牛河畔，身后的士兵满脸的疲惫色，但是没有人敢在此时劝说怒火中烧的北元二太子元达。 元达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万人驻守物资充沛的关卡怎么就连五天都守不到呢，这不仅没能阻拦住兴军，还白白送给了对方一批物资，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看着对岸潇洒转身而走的兴军斥候，元达就想要下令渡河，不过被幕僚丁普给劝住了。 “二太子，此时过河容易被敌军半渡而击啊，请您务必慎重啊。”丁普苦劝道。 宗灿也是劝道：“二太子，靖王狡猾，不可不防啊。一旦中计，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元达何尝不知半渡而击的道理，但是这一系列的行动实在是太打击他的自信心了。 “斥候呢，给我渡河查探，方圆三十里，不，方圆五十里都给我查探清楚，任何风吹草动都给我报来。” “是，统帅。” 大队的北元斥候开始出动，朝着四周开始探查，林川将埋伏的人马往后撤了一次又次，终于撤出了敌军斥候的探索范围。 三天后，林川收到了张同已经到达牧牛部落外围的消息，他下令即刻开始清扫敌人，务必不能放跑任何人，这对接下来他们的靖王军的行动至关重要。 三天的时间，斥候的回报让元达、宗灿等人相信兴军已经走远了，毕竟斥候在五十里范围内没有发现任何敌人埋伏的痕迹，刚开始还能遇到兴军斥候，到后面连敌军斥候都不见了。 “超过五十里的距离，纵然是靖王想要击我军于半渡他们也来不及了，等他们赶到河畔我们早就在对岸站稳脚跟了。”元达看着开始渡河的士兵说道。 宗灿始终觉得林川的退让的有点太过容易了，不过想到之前兴军跑的都很顺溜便没有再说什么。 作为先头的忽木儿部渡过了两万多人，元达认为在对岸的阵脚已经稳固，邀请宗灿部开始渡河。 随后，辽元联军在牧牛河二十几里宽的范围内分为多路开始大规模渡河，忽木儿则是组织渡过河的军队摆开阵型防止兴军趁机来犯。 林川的潜藏的斥候将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这种同时几万人一起过河的场景给人的感觉很是震撼，只见目之所及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马，人喊马嘶的好不热闹。 但是斥候并没有时间来欣赏这些，他把这些消息及时传给了林川的指挥部，林川得知联军开始全面渡河后，令孙明率军开始掉头朝河边压来，他则带着亲兵营紧随其后。 斥候的消息不断的送到林川面前，在得知联军已经有近五万人渡过了牧牛河，现在正有近十万人在渡河的时候，林川下令点燃了狼烟。 元达、宗灿正站在一处高地上看着自己的部下渡河，浩浩荡荡的人马让两位统帅意气风发、很是豪迈。 元达道：“此情此景当吟诗一首啊，奈何本太子文化有限啊。” 宗灿道：“是该吟诗一首，可惜我也是粗人一个，吟不出什么金词妙句，丁先生是读书人，不知可有所得？” 丁普矜持了一下正要开口，就看见见河对岸的远处突然升起三道烟柱，在春雨过后透亮的天空里分外显眼。 第120章 水攻 宗灿、元达、丁普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大感不妙，元达大声传令道：“所有人加速渡河，忽木儿部向前推进三里，给后续人马留出上岸的空间。” 宗灿则是悄声对宗亮说道：“我们过去多少人了？” 宗亮道：“我们过去一万多人了，还有五万人马正在渡河。” 宗灿道：“看见那三柱烟柱没，我总感觉不简单，命令正在渡河加速渡河，准备渡河的暂停渡河，观察一下情况。命令过河的宗兰配合忽木儿摆开阵型掩护部队渡河。” “是，宗帅。”宗亮行礼后骑马快速朝渡河点赶去，不多时就看见渡河人马的速度提升了一点点。 就在元达等人稍稍松了口气的时候，隐隐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从牧牛河的上游传来，边上有参将道：“这暮春就已经开始打雷了吗？” 丁普仔细倾听分辨着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只听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顿时一股惊惧的情绪占据了丁普的心神。 他结结巴巴的喊道：“二二太子，赶快撤撤回回渡河人马。洪洪洪水啊。” 元达虽然被丁普突然的结巴搞的有点懵，但是最后“洪水”两个字他还是听明白了，再加上听着由远及近的“轰隆”声，脸色顿时变的苍白。 宗灿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元达匆忙下令道：“所有正在渡河的人马立刻撤回立刻” 这一命令瞬间就让正在渡河的士兵不知所措了，他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好的怎么又让返回了？ 河流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只见渡河的人马出现了短暂的停顿，这让丁普、宗灿等人更是魂飞天外了，就在渡河人马艰难转身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副难以言说的场景。 只见一道三丈来高的浑浊巨蛇摇摆着身躯，摧毁着她所遇到的一切事物，“轰隆隆”的朝着他们砸了过来。 最北边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喊叫就被淹没，下游的士兵看到这一切顿时就乱了套，有掉头往回跑的，也有拼命往对岸游的，整个牧牛河里乱成了一锅粥， 好多人没等洪水的到来就先被淹死了，牧牛河仿佛成了一个下满饺子的巨大铁锅，士兵绝望的呼喊、战马无助的嘶鸣着，像一把把尖刀一样刺进了两岸的联军心里。 元达苍白着脸摇摇欲坠，被身边的亲兵及时搀扶住，他看见一条浑浊的巨蛇摧枯拉朽的倾泻而下，正在渡河的无论是人还是马顷刻间就消失在浊浪之中。 就在此时，对岸已经得渡河的忽木儿和宗兰收到了斥候预警，有大队兴军来袭。 他们看着手下一个个脸色苍白的士兵还在战战兢兢的盯着牧牛河，知道此战胜已分，忽木儿脱下头盔，朝着二太子元达的方向恭敬的跪拜磕头。 高地上的元达哆嗦着嘴问道：“丁先生，忽木儿是什么意思？” 丁普此时也是失魂落魄的，这是他出道以来感觉最为无力的时刻，他说道：“若果在下所料不错，对岸的兴军肯定是压了过来，现在对岸虽然有联军六万多人，但是现在后路被断、士兵心神被夺，恐怕凶多吉少了。” 话音刚落，就见对岸腾起一片黑压压的乌云，劈头盖脸的砸向失魂落魄的联军大阵，那是一片箭雨，靖王军最擅长的攻击方式。 好多还没回过神来的联军士兵当场被射杀，一轮箭雨过后，原本圆润的防御阵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忽木儿和宗兰大声呼喊着，号角声堪堪发出声音来，联军士兵急忙填补阵型的空缺，但是士气全无的他们速度比平时慢了不止一拍，任凭忽木儿二人叫破嗓子也无济于事。 靖王军的箭雨一波接着一波，如果有时间捡起一支箭矢仔细瞧瞧的话，他们就会发现这些箭矢都有着北元军的印记，这就是攻破新建关卡得来的战利品之一。 忽木儿和宗兰看着那无穷无尽的箭雨，绝望的呐喊着，他们六万多人马还没见到敌人的面就已经伤亡了万余人，二人组织了几次骑兵冲锋，但是都被靖王军的箭雨给挡了回来，伤亡惨重。 终于，箭雨停了下来，还没等联军松口气，孙明部的骑兵就呼啸而来，忽木儿赶紧指挥联军骑兵迎战，就在堪堪挡住孙明部骑兵冲击的时候，后卫军胡宇部的骑兵也在另一个方向加入了战场。 宗兰部的骑兵赶紧上前抵挡，步兵则是面对面的进行冲杀，弓弩手抬高射击角度开始向敌军后阵射击。 背水一战的联军逐渐从洪水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很多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带着绝望的凶狠。 林川看着推进不及预期的战场，有点失望，原本以为趁着洪水效应能够轻松击败联军，但是现在看来，有点过于乐观了，毕竟他能用来参与作战的军力有限。 张同、骁骑卫这样的进攻主力都去了打通出山道路的牧牛部方向，孙明部和不完整的后卫军、以及刚刚完成断后任务的王平部一部在进攻，虽然能够压着敌军打，但是并没形成摧枯拉朽的效果。 “张顺，准备好，随本帅出击。”林川侧头对着身边的张顺说道。 没等张顺劝阻，林川已经取下挂在德胜勾上的长枪在空中挽了个枪花，亲卫营的士兵发出一声整齐的“杀”。 他们早就看的心痒难耐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原本想要劝阻林川的张顺也放弃了劝说的想法，拔出战刀。 “杀”随着林川一声咆哮，战马如离弦之箭般直刺河滩战场。 元达等人只能焦急的瞧着对岸的战场，但是再急也无济于事，汹涌的河水没有个一两天是不可完全退下去的。 林川亲卫营的入场他们瞧的是真真切切，宗亮道：“宗帅、二太子，你看那支新加入战场的骑兵，这就是林川的亲兵营了，领头的那个头戴红缨盔的就是林川了，末将曾在小镇围剿的时候远远的看见过一次。” 元达已经勉强稳定住了心神，但是脸色依旧苍白，他问道：“你是说靖王林川亲自上阵搏杀了？” 宗亮点了点头，丁普道：“据我们收集的消息，靖王林川武力高绝，曾轻松击败过元烈将军。” 元烈元达当然是知道的，这是他父汗帐下有数的勇士，没想到他竟然不是这个娇生惯养的靖王的对手。 元达定睛细看，只见林川挥舞长枪杀入己方阵营，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原本就脆弱的阵势当时就土邦瓦解了，身后的亲卫营同样犀利不可挡，林川的长枪之下几乎没有一合之敌。 元达看见他曾看好的一个千夫长在林川手上也不过走了五个回合就被刺于马下。 此时的林川并非没有目的的乱冲，他是从敌人的侧翼处冲入，避开了双方交战的乱战区，直接向着忽木儿的中军冲去。 第121章 联军撤退 忽木儿正在焦急的盯着阵前双方步兵的攻防，忽然听到侧翼人喊马嘶，有亲兵来报有一支兴军精锐骑兵从侧翼杀了过来。 忽木儿来不及多想，命令自己的亲兵营出击拦截。 很快双方就遭遇到一起，林川明显感觉到对方比刚才遇到的士兵强了一筹，但是他毫不畏惧，继续冲杀，忽木儿的亲兵队长早就注意到林川了，他策马斜刺里冲过来，一狼牙棒就朝着林川头顶砸落。 对岸观战的元达等人不约而同的叫道：“好” 只见林川也不慌张，双手抬起长枪，“咣”的一声，硬接了亲兵队长的一计重击，感受了一下震颤的枪杆，林川暗道：“好力气啊。” 林川一拨战马，让开撞过来的亲兵队长，长枪顺势横扫直击亲兵队长的后背，这名亲兵队长也是了得，头也不回将狼牙棒竖在背后，挡住而来林川的一击。 感受着从背后传来的力量，亲兵队长顺势打马前冲卸掉落林川的力量，不禁也暗暗感叹“好强的力量啊。” 双方调转马头继续对阵，林川枪似游龙，不停的朝着亲兵队长的要害处攻击，亲兵队长一时手忙脚乱疲于应付，十几回合后，亲兵队长奋力侧身让过了林川的长枪，抓住机会势大力沉的一棒当头砸下，林川刚刚收回长枪来不及躲闪，只能架起长枪招架。 这一击不出他所料的稳稳接住了，但是战马因为受力不住跪倒在地，这就给临川带来了极大的危险。 看着继续下压的狼牙棒，林川不得已倾斜枪杆将一端插到地上卸掉了狼牙棒，但是长枪也因为受力过大一时间难以拔出。 亲兵队长见状大喜，提起狼牙棒又要再次攻击，林川当然不能再给他机会了，趁这对方蓄力的时间甩开马镫，抽出长剑一个翻滚接横斩，亲兵队长战马的马腿应剑而断。 亲兵队长猝不及防摔倒在地，刚刚扶着头盔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迎面就看见一道剑光直刺而来，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林川的长剑插入胸膛，亲兵队长双目圆瞪随着林川长剑的拔出跪倒在地，垂头死去。 这时张顺才堪堪骑马赶到，看着失去战马的林川他赶紧让出自己的战马，就在林川重新上马拔出长枪的时候，早有亲兵给张顺牵来了战马，也不知道是靖王军的还是北元军的。 对岸的元达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不住地感叹林川的勇武，别人不清楚他元达可是知道忽木儿的亲兵队长的，那是忽木部的第一勇士，也是忽木儿稳坐忽木部酋长的倚仗，现在十几回合竟然就死在了林川的剑下，看来林川能战胜元烈并不是虚传和运气啊。 林川带着亲兵营长驱直入，击败了忽木儿的亲兵营直冲对方的中军将旗所在。忽木儿大惊失色，但是手里已经无兵可用了，只好亲自上场，举着长刀冲向林川的亲兵营。 这次张顺一马当先迎了过去，忽木儿此时心神已乱，战力十成发挥不出七成，被张顺压着打，林川也没有插手，而是带队向前冲击，很快他就凿穿了北元军阵，此时后面也传来了忽木儿被斩的呼喊声。 随着忽木儿的阵亡，北元军乱成一团，不少人慌不择路开始跳入河水中，试图回到对岸，但是他们下去后就再也没有上来。 孙明部从宗兰的侧翼包抄，效果显着，随着忽木儿阵亡的消息传播，辽军也乱了阵脚，开始四散而逃，宗兰见势不妙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很快靖王军就控制了战场，对岸的元达等人虽然气愤难当但是只能望河兴叹。 看着趾高气昂的靖王军，元达目眦欲裂，这时对传来了靖王军的呼喊：“多谢二太子元达、宗灿元帅相送多谢二太子元达、宗灿元帅相送”。 元达一口鲜血喷出，向后就倒，丁普眼疾手快赶紧扶着，众人一团忙乱，呼喊的呼喊掐人中的掐人中，好一阵摆弄才把元达弄醒。 宗灿此时也是红着眼睛蹲在元达周边，问道：“二太子感觉如何啊，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太子不必如此介怀，重整旗鼓再打回来就是了。” 元达虚弱的说道：“多谢宗帅宽慰，我短期内怕是难以领兵出征了，此次连累宗帅损兵折将了。” 宗灿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飘荡的白云道：“这一年多来，我是败多胜少，此次回朝责难是少不了的，今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领兵了，这段时间和太子的合作还是很愉快的，祝愿您早日恢复，重振威风。” 元达费力的坐起身子道：“宗帅，我会下令撤出新关的大元军队，新关就全权交给你了，也算是没白忙活一场。” 宗灿叹了口气道：“经此一战我辽国兵力损失惨重，几年之内怕是再难兴兵南征了啊。二太子，多谢你送的新关，告辞了。”说完起身行礼，转身离去。 不多时就传来了辽军撤兵的号角声，显得有几分苍凉。 元达说道：“丁先生，安排撤军。” 丁普苦涩的问道：“二太子，我们撤向哪里呢？兴军此后怕是要进入大元草原了。” 元达一阵恍惚，是啊，宗灿的任务算是完了，即便是失败但也是完了，他则不是，兴军在他的追击下进入了大元草原，他还的继续追下去，这一刻他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传信给大汗，我们后撤到关卡附近，休整一下，待河水回落后再渡河回草原。”元达疲惫道。 林川看着对岸相继撤退的敌军，终于松了口气，他命令道：“快速打扫战场，完毕后全军进入北元草原。” 张顺走了过来道：“大帅，我们抓了一万多的俘虏，这个怎么办？总不能都带着，不如”说着在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林川道：“如果战场对阵，杀敌万人我也不会丝毫犹豫，但是这些是俘虏，若是全部斩杀有伤天和，这样，还是老办法，有军职的斩杀，普通兵卒分配到各部，严加教育和看管，但凡有异心的再杀不迟，记住政策宣传一定要认真，不能敷衍了事。” 张顺点点头办事去了。 三天后，林川率军抵达牧牛部所在地，元达的兵马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张同向林川汇报了牧牛部的情况：“大帅，牧牛部有部众三千多人，老弱病残七千多人，全部被歼灭。”张同说着有些心虚的看向林川，他知道林川对于杀伐很是克制，此次他做主全灭了牧牛部，给的理由是怕对方逃逸后泄露大军行踪。 林川瞪了他一眼道：“议事结束后自己去围着军营跑十圈，考功司记录在案，打通牧牛山出口的功劳不计入。” 张同暗暗松了口气，道：“是，大帅。” 林川道：“只此一例，下次再有人没有命令就擅自下手，别怪本帅言之不预也。” 第122章 进入草原 林川当着众人的面敲打了一番张同，也是给众人提个醒。 “郑先、通报此次战果。” 郑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记录册认真的宣读起来、 此战，河滩一战覆灭辽远联军六万余人，其中北元军四万余，辽军两万余，阵斩北元将军忽木儿，辽国将军宗兰仅以身免。 水攻覆灭辽远联军近十万人，其中北元军大概有七万左右，辽军三万左右，两军元气大伤。 郑先继续道：“大帅，此战后辽远联军兵力锐减啊，经过我们计算，除却元达留守段州、新关等地的军队，北元进入牧牛山的军队大概在二十七万左右，此战过后，大概还剩十二万左右了。辽军同样损失不少，进入牧牛山时近二十万人，现在也就在十二三万左右了。” 林川道：“好啊，现在我们进入了北元草原，辽军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不会跟着进入北元草原了，不但如此，他们在未来几年内恐怕也无力再南下了。” 郑先等人点头表示同意林川的这个判断。 林川道：“我军初入牧牛山时有十六七万人马，经过一些列战斗，现在剩余十五六万人了，这其中有不少新加入的俘虏兵和在牧牛山参军的新兵，所以这一路走来我们的损失也是不小的。” “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向西，在北元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的西进，这一路上凡是遇到的北元部落有战力的全部歼灭，趁此机会削弱北元的战斗潜力。” “宁泽，草原对我们来说人生地不熟，你要想办法尽快联系来顺商行的人，让他们为我们提供最新的草原地图，包括部落分布图。” 众人纷纷领命。 林川道：“此地不宜久留，两天后全军出发，段超，你的先锋军斥候营做好开路先锋。” 两天后，靖王军开始出发西进，如果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靖王军中多了很多骑兵，准确来说是多了很多骑着马的步兵。 原来林川为了提高兴军速度，将缴获额度大量战马都分发了下去，让步兵们都骑马赶路，战斗时再下马列队，没办法，谁叫靖王军现在马匹众多呢，虽然还做不到人手一匹，但是已经有超过七成的步兵都有了代步工具。 这让这些铁脚板既兴奋又痛苦，兴奋的是终于不用完全靠两条腿走路了，痛苦的是他们大多人都不会骑马，有人甚至用绳子将自己捆绑在马背上，一到休息的时候，一个个瘸着腿，看着都好笑。很多人甚至不想骑马想要走路，但是被上级军官给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这下分配到各部的俘虏兵成了香饽饽，众人纷纷向他们请教骑马的技术，这让这些以前都是底层牧民的俘虏兵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变相加速了他们的归心。 草原广袤，人烟稀少，林川他们一直走了二百多里都没看见一个人影。这让一心想要联系来顺商行的宁泽焦躁不已。 询问北元的俘虏兵，得知他们都是西部靠近丽雅国一带的部落的人，对这里也是两眼一抹黑。 一场大雨过后，斥候带来最新消息，在大军的东南方向八十里处发现一处大部落，人口大约在两万左右，这是方圆百里内唯一的一个部落。 众人立马就兴奋起来了，临川命令骁骑卫前去扫荡，主力部队随后就到。 吴前领兵疾驰而出，在斥候的带领下朝着八十里外的部落杀去，他们翻过一处山丘后，一片营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内。 这时部落的人也发现了这队从山丘上疾驰而下的骑兵，酋长看着对方来者不善，不敢耽搁，急忙吹响集结的号角，组织部众准备迎敌，老弱病残则开始逃跑。 部落松散的组织在这时简直就是致命的，靠近十里范围后，骁骑卫放缓马速，让战马缓一缓，小跑着向部落继续靠近。 酋长依旧在着急忙慌的组织着部众，已经有部分部众驰出了营地向骁骑卫靠近。 靠近三里后，骁骑卫全力冲锋，部落的牧民在酋长的组织下也开始对冲，但是他们简陋的装备在骁骑卫面前不值一提，人数也处于巨大的劣势，很快他们就淹没在了骁骑卫的铁蹄洪流中，吴前更是亲自斩杀了部落酋长。 向外逃散的牧民也全部被圈了回来，胆敢反抗的全部斩杀殆尽，不久林川的主力就到了这个部落。 吴前拉着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迎向林川，老远就开始行礼，等林川近前了一下子就被吴前牵着的白马给吸引住了。 吴前赶紧道：“大帅，先前您的战马不是受伤不能征战了吗，我们在清理这个部落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匹马，据牧民交代这是酋长刚刚从野外捕获的，准备献给北元大汗的，现在正好送给您代个步。” 林川也不矫情，拉过白马抚摸了几下，很是喜欢，张同等人到了后纷纷过来观看，只见这匹马通体雪白，没有一跟杂毛，马鬃飞扬很是潇洒神骏。 林川踩镫上马，白马一声长嘶人力而起，紧接着便开始飞驰起来，林川只感觉周边的景色在快速后退，草原的风吹打在脸上很是惬意，林川骑了一圈，绕回部落营门口，一个勒马急停，白马长嘶一声人力而起。 林川平复了一下心情，跳下白马夸赞道：“不错，好马，比我之前的那匹快了不少，跑起来也更加稳当。” 这个小插曲过后，林川下令全部人马在此休整两天，也趁机查探一下他们现在在草原上的具体位置，还有要小心着点元达的追兵。 宁泽接下来的几天可是忙坏了，每天带着侍卫四处游荡，寻找可能存在的来顺商行的踪迹，这是他们目前迫切需求的。 因为他们现在甚至确定不了他们在北元的哪个位置，如果以宁关为参照物的话，他们距离宁关多远，是偏西了还是偏东了，这些他们都一无所知。前行的路上是不是有什么大部落，对方兵力几何等等都是他们迫切需要知道的，不然说不定会一头撞进了北元王帐还不自知，那就玩大了。 有侍卫问宁泽“大人，我们为何不问问当地的那些牧民呢？” 宁泽叹了口气道：“骁骑卫这些人下手太快了，部落有点见识的人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剩下的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他们甚至都没出过几次门，你说问他们有什么用？” 侍卫道：“那下次碰见部落留几个当官的不就行了吗？” 宁泽道：“你知道下次遇到的部落是什么样的？万一是个几十万人的部落，我们一头撞过去，还不得头破血流啊。” 侍卫道：“我们不是有斥候探路吗，怎么会撞上？” 宁泽道：“小子，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啊，斥候探查最多百里已是极限了，再远说不定他们自己就得迷失在草原上了，即便是能探查到消息，百里的距离在草原上能有多远？骑兵奔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侍卫道：“明白了，大型部落肯定也有很多人在外面游荡，说不定就会提下发现我们呢，这样我们又要逃命了。” 宁泽轻轻用马鞭敲了他一下，道：“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又要逃命了？我们这叫战略转移，不懂别瞎说。” “是是”侍卫们忙不迭的点头。 第123章 地图 就在宁泽一行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草原上的时候，有两个前出探路的侍卫来报“大人，我们在右前方二十里处发现了一处集市模样的人群聚集点，远远看去人来人往的，我们没敢贸然靠近，特来请示！” 宁泽眼睛一亮，道：“走，去看看，记住啊，我们现在都是北元人的打扮，北元话说不好的嘴巴闭紧了，别瞎逞能知道吗？” “是，大人。” 宁泽一行人转过一道斜坡，一阵嘈杂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宁泽驻马观察，只见在一个简陋栅栏围住的区域里面，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还有不少牵着骆驼的西方丽雅国人在进进出出。 宁泽基本可以确定这就是一处集市了，他示意了一下，带着侍卫大摇大摆的朝集市行去，临近集市入口，他发现还有一队北元士兵在站岗，侍卫们顿时就崩紧了神经，宁泽小声安抚道：“都别紧张，大家看我眼色行事。” 宁泽牵着战马来到集市入口，看守的北元士兵正眼都没瞧他们一眼，懒洋洋的说道：“按人头收费，一人二十文钱。” 宁泽赶紧取出银钱如数缴纳，看守也没多余废话，直接放行。宁泽等人轻轻松松的就进了集市，侍卫小声道：“掌柜，是不是有点太简单了？” 宁泽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还想增加点难度？要不你去告诉那些看守，说你是大兴的士兵，如何？” 侍卫讪讪笑道：“那还是算了，我还想多活几天呢？” 宁泽根据来顺商行的约定，在路边留下联络暗号，便带着侍卫们找了一家茶摊等待着。 这期间他们也听道了很多有用的没用的消息，大多都是关于大兴和北元和谈的事情。 据这些来往的客商所言，大兴在今年正月时已经向北元求和，具体条件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大兴朝廷对于求和使团达成的条件很不满意，一直拖着不履行。 北元皇太子元昊以大兴违背议和条件为由多次攻击三山关，但是效果甚微。元昊再次派出了使团到大兴进行施压，最新消息是大兴有妥协之意了，据说已经开始准备将三山关右卫军兵马撤回京城了。 宁泽很想知道最终结果如何了，但是这些客商得到的都是小道消息，没什么说服力，没头没尾的也说不清楚，他只好放弃。 有意思的是，他们没有听到丝毫关于靖王军进入草原的消息，看来这个事情暂时还没有被北元方面探知，也不知道那个二太子元达在打什么主意，按理说他至少应该要禀报给北元大汗的啊。 不过这对靖王军来说算是个好消息，至少这段时间他们是安全的。 就在几壶茶水下肚，宁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小商贩模样的人路过宁泽，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几乎没有停留的朝茶馆外走去。 起初宁泽并未太在意，这人来人往的碰一下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衣服的长摆边上多了一点暗号的颜色标记。 宁泽不动声色的结账离开，远远的跟着那位碰触过他的小商贩，走走停停，双方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帐篷边上，此处来往的人很少，那小商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一弯腰钻进了那个破旧帐篷，宁泽稍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钻了进去。 宁泽进到帐篷，仔细瞧去，只见帐篷里面琳琅满目的摆满了各种小东西，看的出来这里并不单单是住人的地方。 小商贩看了一眼紧跟而来的宁泽等人，问道：“客官，请问你们想要买点什么？” 宁泽道：“我想要一个叫群英荟萃的东西。” 小商贩眼睛亮了一下道：“哪有什么群英荟萃啊，萝卜开会倒是听说过。” 宁泽闻言大喜，他亮出一块令牌，问道：“你是来顺商行在这里的负责人？” 小商贩也是满脸欣喜，查看了一下令牌，道：“大人，好久没有看到大兴的人了啊。” 宁泽道：“说说你们的近况。” 小商贩道：“战争爆发后，我们接到指令，解散来顺商行，所有伙计分散潜伏，互相不知对方在哪里，平时也是到约定的地点偷偷碰面，但是战争断绝了商路，消息传递不出去，我们也就很少联络了。” 小商贩给几人上了茶，继续道：“不过最近商行通过西边的丽雅国建立了一条消息渠道，速度虽然很慢但是胜过没有嘛。” “哦？那你们最新的大兴消息是什么？” “大人想必也听说了，就是两国议和的事情，现在秦相掌权，李成大人病重，议和一派大占上风，全靠陛下和太子在做最后的支撑。” 宁泽简单了解大兴的消息，小商贩掌握的也是实在有限，了解的差不多了，他说道：“我需要一份北元详细的地图，最好是有部落势力分布的那种，你这里有没有？” 小商贩点点头道：“有，我们刚开始进入草原的时候，王爷就已经指示我们要注意收集北元地势信息，绘制地图。通过这几年的到处行商，我们的地图已经基本完善了。” “好”宁泽一拍巴掌道：“把地图给我。” 小商贩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来顺商行的规矩很严，不该问的不要问是最基本的要求。 宁泽顺利的拿到地图，也不再多做停留，匆匆返回林川他们停留的部落。 “大帅，我回来了。”宁泽进了林川的大帐，脱下披风，早有亲兵上前接过。 林川正在无聊的喝着茶，和郑先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天，看见宁泽满身风尘的进来，起身道：“宁泽辛苦了，来来先坐下喝口茶。” 宁泽找了位置坐下，接过崔知着端过来的茶杯，道了声谢，抿了口茶道：“大帅，幸不辱命，我拿到了地图，当初您布局来顺商行，眼光之长远，让属下甚是佩服啊。” 林川笑道：“行了，别拍马屁了，地图拿来看看。” 宁泽从侍卫手中接过包袱，缓缓打开，里面一沓羊皮，宁泽一张张展开，拼接在一起，细数之下竟然有二十张之多。 宁泽指着其中一张道：“大帅，您看，这就是我们目前所在部落的位置。” 林川顺着宁泽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个标注圆圈的地方，宁泽又指着另外一张羊皮道：“宁关在这里了。” 林川仔细看了一下道：“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宁关的东北方向，距离宁关近八千于里，距离北元汗帐近四千里，这真是个遥远的距离啊。” 众人看着这动不动就上千里的距离，突然感觉大兴距离他们真的好远啊。林川手指在地图上滑动着，重点是看看北元五万人以上规模的大部落都分布在何处。 第124章 草原部落 一炷香时间过后，林川让崔知着击鼓聚将，三通鼓罢，张同等人悉数到场，林川看门见山道：“我们目前距离宁关距离近八千里，我们如今可以说是人人有马，八千里似乎并非想象中的那么遥不可及。” 众人纷纷点头，如果让步兵走完这八千多里风险实在太大了，但是现在他们的机动能力大大提升了，八千里也不是不可以克服。 林川道：“但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宁关一带有北元皇太子元昊的几十万大军，我们强行通过势必要付出巨大的伤亡，再说，我们的背后还有元达十几万的北元精锐，他们随时都可能扑过来。” 张同问道：“大帅，那你说我们怎么办呢，到不了宁关我们就回不去啊。” 郑先道：“张将军稍安勿躁，听候大帅安排就是。” 林川道：“我打算继续向西，扫荡草原上的大部落，削弱北元国的实力，逼迫元昊回师草原。” “命令，斥候营为先导，骁骑卫为主力，火卫一万骑兵为后援，目标西边一百五十里外的安欣部落，这个部落总人口八万左右，战兵近两万，务必一举覆灭他们，我们已经休整了三天了，比计划的多出一天，现在就出发。” “是，大帅。” 很快靖王军就浩浩荡荡的向安欣部落进发了，而此时的草原部落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此时的北元王庭，汗帐 北元大汗元鲁刚从朵颜部落返回不久，他刚刚收到了二太子元达上报的战事奏报和请罪书。 看着折损近半人马仍未能抓住林川的拉胯战果，元鲁直接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怒声道：“元达真是个废物啊，手握三十万大军，在加上辽国近二十万人马，五十万大军啊，那可是五十万人马啊， 竟然让一个小小的林川在牧牛山中给溜过来溜过去，人没抓到不说还损兵折将，折损了近半的人马，元达这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丞相利沃克等人都是面色凝重，元达的战报他们都看了，这场针对靖王军的战事带来的后果可不仅仅是损兵折将那么简单。 利沃克道：“大汗，当务之急不是怎么处置二太子的问题，现在靖王军已经进入了草原，按照我们信使所言他们以为大汗还在朵颜部，所以还到朵颜部绕了一下，那么可以断定的是靖王军已经进入草原有些时日了。” 元鲁平息了一下胸中怒火道：“丞相可细细说来。” 利沃克道：“现在我们没有接到东边各个部落的任何报告，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靖王军没有到他们那里，要么就是这些部落全军覆没了，没来的及传递消息。” 元鲁皱着眉道：“无论哪种情况，靖王军都是活蹦乱跳的了，必须将他们消灭在草原上。” 利沃克道：“靖王军到了草原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刚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消灭他们。” 元鲁点点头道：“传令东部各个部落加强戒备，派出人马搜索兴军，一旦发现立刻集结消灭他们。传令二太子元达，让他戴罪立功，立刻进入草原追击兴军，再有疏忽严惩不贷。” 霎时间，北元王庭传令信使四出，前往各个部落传令。 林川一路马不停蹄的向前推进，一天后他们出现在了安欣部落的周边，毕竟是大部落，预警能力确实超出了之前遇到的部落不少。 在靖王军接近安欣部落四十里的时候就已经有牧民发觉不对劲了，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部落酋长那里。 酋长对于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军队不知根底，只有从旗号上看出来是兴军，其他的一无所知。 他派出去的斥候，要么是有去无回，要么就是一无所得，这让他很是头疼，三万多的战兵很快就被集结起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向周边部落和王庭派出了求援信使。 随着靖王军的靠近，双方的斥候交战越来越频繁，靖王军的斥候无论是从装备、技战术还是经验都全方位的碾压安欣部落，酋长最后索性不在派出斥候，在部落外面的草原上摆开阵型。 他要和这支来历不明的兴军碰一碰，当然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自己倒是能跑，但是没有部落的酋长啥也不是。 吴前的骁骑卫很快看到了这支严阵以待的部落骑兵，酋长站在马上张望，见双方人数差不多，稍稍放下了心。 酋长手下的一名万夫长速海亚来到酋长面前道：“酋长，末将建议即刻发动攻击，我军都是骑兵，防守非我所长，趁敌军新到，马力亏欠，一举击溃他们。” 酋长点点头，他觉得速海亚说的有道理，于是道：“速海亚，你率领本部为前锋，我和少酋长各领一万人马为左右两翼，我们三路突击，击溃敌军。” “遵领！”速海亚扶胸行礼道。 速海亚返回本队后，一声呜呼，率领本部一万骑兵冲出本阵朝着骁骑卫的正面疾冲而去。 吴前看到对方来攻，也没有怂，亲自领兵迎着速海亚而去。 酋长在骁骑卫动了之后和少酋长两部一左一右朝着骁骑卫的侧翼插去，吴前也及时分出兵马前去抵挡。 很快双方骑兵就冲撞在了一起，一时间人仰马翻、刀光剑影，骁骑卫现在的战力、装备、阵型都强了临时组织起来的部落骑兵不止一筹。 速海亚很快就感受到了压力，自己这一方引以为傲的骑术在这种大型团战中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骁骑卫总能形成二对一、甚至三对一的局面，纵然他手下的很多勇士靠着精妙的骑术闪过了两道攻击，但是还是被紧随其后的第三击斩于马下。 再有就是他们部落吃饭的本领--骑射，在双方骑兵对冲的情况下也仅仅放了一轮箭矢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况且靖王军装备齐整，箭矢造成的伤害着实有限。 他所期待的对方马力亏欠现象也没有出现，他抽空看去，发现对方很多马匹甚至要比他们部落的战马都要好，这是他不能理解的，兴国不都是在我们北元引进的马匹吗？ 这不仅仅是速海亚的疑问，同样也是酋长的疑问，他们部落就曾上缴过北元给兴国的马匹，什么样的挑选标准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绝对不是现在骁骑卫的战马能比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骁骑卫的战马都是经过更换的，都是缴获北元、辽国的优良战马，再加上清除草原部落的收获，骁骑卫作为主力骑兵，战马更新换代就再正常不过了。 双方的骑兵很快就交错而过，酋长、速海亚再不复刚开始的自信了，一个对冲下来，他们折损了近五分之一的兵马，而对方的损失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吴前甩了甩长刀上的血珠，提刀注视着对面安欣部落的战兵，他对身边的亲兵队长说道：“看见那个络腮胡子的大高个没？他应该就是这支骑兵的统领了，待会我们就优先把他拿下。” 亲兵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如果此时让京城熟悉骁骑卫的人看见，他们绝对不敢相信这就是一年前的那支京军骁骑卫。 第125章 部落联盟 部落酋长眼看着己方处于劣势，急忙思考对策，但是还没等他想到办法，后方的士兵来报：“酋长，我军后方又出现一支兴军骑兵，人数约在一万左右。” 酋长脸色瞬间苍白，还没等他说话，吴前已经带领骁骑卫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火卫军骑兵也开始了进攻，速海亚刚准备出击就接到了后方有敌来袭的消息，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迎向面前的吴前所部。 吴前此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那很显眼的络腮胡子大汉--速海亚，速海亚见对方的将军直接朝他冲来，也不甘示弱，这也许是他们的一次机会也说不定，要是击杀对方大将说不定能有一条生路呢。 吴前从军多年，岂是易与之辈，长刀舞动，一片银光闪过，速海亚只觉得头皮发麻，对方的刀太快了，他只能勉强抵挡。 吴前得势不饶人，一刀快过一刀，横劈竖斩，很快就在速海亚身上留下几道伤口，速海亚的亲兵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吴前的亲兵给死死的挡住。 随着吴前攻势加快，速海亚手上渐渐跟不上了，一个疏忽被吴前一刀扫落头盔，速海亚大惊，刚准备拔马逃跑，就被吴前紧跟着的一刀砍翻在马下。 有亲兵上前砍下速海亚的脑袋挑在长矛尖上，大肆宣扬，安欣部落的骑兵顿时大乱，开始四散而逃，酋长见势不妙丢下大队人马带着亲信寻了一处人少的方向纵马狂奔而走，部落什么的都不要了，此时他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当林川到了的时候，吴前等人已经打扫完战场了，大部落的缴获丰厚的让人难以想象，光是马牛羊就多的让人发愁。 郑先叹气道：“这东西多了也发愁啊，这么多战马、牛羊，我们现在人手一匹马都还有富余，就连各步兵营的厨子都骑上战马了，这找谁说理去。最头疼的还是那些老弱妇孺，哎！” 宁泽道：“是啊，现在战马多的让人发愁，这也就是在草原，牧草随处可见，这要是搁在大兴，就只是战马都能把咱们靖王军吃穷了。” 林川道：“这样，挑选优良战马替换各部老马，斥候队、骑兵配备双马，再有多余的也只能先带着了，到了有集市的地方托人给贩卖了，至于牛羊就当是大军的粮草，给大家伙可劲的改善生活，爱吃肉的管够。 至于那些老弱妇孺就留在当地，失去战力的庇护，他们很快就会被其他部兼并。” 郑先和宁泽笑着无奈摇头，郑先道：“实在没想到，我们放弃新关北上，不仅没有覆灭还越来越强了，先后打垮了辽军、北元的元达部，现在更是土财主一个，富的流油啊，哈哈哈。” 林川道：“说归说笑归笑，士兵们的训练、教导不能放松，千万不能沉迷在这些肉山酒海之中，这样纵然再精锐的军队也难免覆灭，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回大兴，现在距离宁关还十万八千里呢。” 郑先正色道：“是，大帅，我这就安排参军们下去抓一抓大家的思想。” 两天后，收获满满的靖王军继续出发了，酋长的逃脱让他们的行踪不再是秘密，东部各个部落纷纷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靖王军的动向，实力弱小的部落纷纷开始迁徙。 大一点的部落也在互通有无，准备组织军队，共同对抗这支突如其来的兴军。 由于各部落有意躲避，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靖王军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很快他们就到了宁关的正北部，这里距离宁关三千多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不能就这么直接南下宁关，因为那里有北元皇太子的重兵集团。 这时东部的各个部落陆续接到了王庭的命令，要求他们组织军队消灭靖王军这个不速之客。 这下部落酋长们不能再逃避了，否则后续王庭的怒火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一时间，靖王军的周围出现了众多斥候，斥候营的士兵们都忙不过来了，虽然他们对上对方就是碾压般的存在，但是对方也不傻，打不过可以跑啊，只要一看见兴军斥候，远远的就开溜了，根本不跟你照面。 靖王军的斥候们也不能追的太远，都则很容易中埋伏，很多时候只能是把对方驱赶走，干着急没办法。 林川召集众人议事，段超详细介绍了一下最近斥候的遭遇，看看大家有什么办法没有。 林川想想道：“我估计这些部落正在集结兵马，准备给我来个大的，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些部落的集合点，出其不意的打掉他们，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找我们麻烦，否则今天张三来骚扰后天李四又来，这样下去 我们迟到会疲惫的，一旦被他们抓住破绽，我们就有覆灭的危险。” 张同道：“但是我们怎样才能找到他们呢，这些家伙狡猾的就像草原上的狼一样，见你强他就跑，见你弱就往上扑。” 林川道：“张同说的没错，他们就是一群狼，要想找到狼窝其实也不难。大家来看地图。” 崔知着很快就展开早就准备好的草原地图，刚好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一片区域。 林川拿着木棍指着地图道：“这么大规模的部落集中，必然要找到一处适合生存的地方，那么在草原上什么最重要呢？” 王平道：“草地吗？以前都听老人说牧民是逐草而牧的，草地丰盛的地方必然很受他们欢迎。” 林川点点头道：“也对也不对，准确的来说是水源地，当然牧草丰盛的地方必然少不了充足的水源。所以我们只要找到这片区域内水草丰盛的地方，着重探查这几处就好了，不用满草原的去找他们。” 段超道：“妙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林川道：“你们看，距离我们北偏西边百里处有一个湖泊，南边偏东有一条小河，这两处都很适合牧民大规模聚集，再有就是我们这里的这处小湖泊了。这附近适合人员大规模集结的总共也就这么三处。” 段超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前去探查。”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川叫住他道：“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被对方发现了，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是，大帅。” “其余各部集结所有骑兵，步兵也待命，现在马应该骑得都不错了，呵呵” 孙明道：“可不是，我昨天还发现一个小子骑着马撒欢，我可是很清楚的记得就在不久前那小子还用绳子将自己捆在马背上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平，你部继续留下，佯装大军，迷惑敌人，当然斥候也会屏蔽周围的，为了以防万一还需要你部伪装一下。” 王平不情愿的说道：“大帅，怎么又是我们啊，我们都干过好几次了，这次不应该是张同或者孙明吗，吴胖子和胡宇也行啊。” 提到名字的几人都对王平挥拳表示不要连累我，张同更是哈哈大笑道：“正是因为你们有经验才让你们佯装主力的啊，是不是大帅？” 众人纷纷附和，林川笑着道：“这次还真被张同说对了，佯装主力这活可不好干，万一暴露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王平无力的摇了摇他那不伦不类的折扇，叹息道：“是，大帅。” 第126章 击破部落联盟 接下来的两天靖王军还是按照既定速度行军，部落的斥候阴魂不散的围绕在周围，但是他们现在很难再靠近靖王军三十里了，所以探查来探查去得到的消息始终是模模糊糊的，这也是部落们迟疑不敢进攻的原因。 一天下午，天色微暗，段超带着斥候来到了林川的营帐，“大帅，探查的斥候回来了。” 林川放下手中的地图，抬头道：“说说，探查的怎么样了？” 斥候行礼后恭敬道：“大帅，我们负责探查的是北边的那处湖泊，那里周边防卫很是森严，我们是弃马后徒步潜入的，湖泊周边现在已经聚集了十万左右的部落战兵，陆续还有零散的小部落加入。” “好，辛苦了，下去休息。” 斥候走后，林川问段超到：“另外一路呢，可有消息？” 段超正要回答，就听见斥候回来的奏报的声音，只见一名斥候风尘仆仆的单膝跪倒在林川面前道：“大帅，我们去探查的小河附近，本来要先向段将军汇报的，听说他在您这里，卑职就直接来了。” 林川道：“没关系，你起来，说说你探查的情况。” 斥候道：“我们探查了小河周围三十里的范围，没有发现敌军的踪迹，而且那条小河现在水源并不丰沛，很难供应十万以上的大军。” “好，你们做的不错，探查的很仔细，先下去休息。” “崔知着，通知众将按计划行事，注意隐蔽，谁出了披露军法从事。”林川下令道。 “张顺，我们走。” 很快靖王军就开始了秘密行动，斥候开始肃清周围的敌军斥候，特勤队负责行进方向的清理，全军人衔枚马裹蹄悄然行进。 经过一夜的行军，靖王军已经到了距离湖泊三十里处了，简单休息后继续前进。 进入二十里范围后，部落的斥候密度陡然增加，想要继续隐藏行踪已经是不可能了。 林川当机立断，下令骁骑卫开始突击，其余骑兵部队兵分两路，左右夹击。步兵骑马急进，不能落后骑兵太远。 骁骑卫发起突击的时候，湖泊周边驻扎的部落兵马已经乱了套，号令不一是他们最大的短板，如果是从容对阵还好说，但是面临这种突如其来的袭击他们有的要朝东有的要朝西，有的要撤退有的要抵挡，一时间乱成一团糟。 好容易在一个大部落酋长组织下堪堪稳定下来，阵型还没整顿好骁骑卫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了，紧接着左右两翼也出现了靖王军骑兵，部落骑兵又是一阵骚动。 大部落酋长只好先让整好阵型的部落骑兵前出抵挡，现在兵力优势是他们最大依仗，但是松散的组织，让他们只能分散出击。 骁骑卫毫不客气的席卷而来，瞬间就冲垮了前出的部落骑兵，让他们这万余骑兵没有溅起丝毫的浪花。 紧跟着左右两翼的靖王军骑兵如箭矢般直插敌军的两肋，部落骑兵纵然有兵力优势一时也难以发挥，各自为战，被靖王军打的七零八落，不断有小部落偷偷脱离战场。 大部落酋长眼看形势不妙，还想靠着自己的威望再组织一次反击，但是当他看到靖王军步兵出现在战场上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了。 他也不再顾及其他部落了，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就要脱离战场，就在他要行动的时候，一波箭雨泼洒而来，手下士兵瞬间就倒下一大片，这位酋长大惊失色，不敢再有任何迟疑，调转马头，带着部众不顾箭雨的侵蚀，奋力撤出了战场，逃之夭夭了。 剩下的部落见最大的部落都跑了，也不再犹豫，纷纷打马而逃，靖王军顺理成章的开始追亡逐北。 林川站在清澈湖水旁边，看着倒映在湖水里的蓝天白云，心情舒畅，他们又一次解决了眼前的危机。 三天后各部陆续返回，全军开始向王平部靠拢。 碧绿的草原上一支队伍正在迎着夕阳行军，郑先骑马跟在林川旁边，他说道：“大帅，湖泊一战已经过去十天了，此一战我们初略估计歼敌六万多，不少部落估计都被打残了，现在他们都忙着彼此吞并，顾不上我们了，哈哈哈” 林川道：“是啊，这一下给我们省了不少麻烦，这片草原且要乱一阵子了。” 宁泽在边上道：“昨天我们截住了一名南下传信的部落斥候，据对方交待，他们好几个大部落都派遣了信使到元昊军中，要抽调过去的士兵返回部落，同时也上书请求王庭撤回元昊大军，剿灭我们。” 林川哈哈哈笑道：“这下好了，元昊那边也不得安宁了，三山关的压力也就小很多了。” 郑先道：“王爷，万一元昊真的率军返回，我们的处境又会变的艰难了。” 林川道：“元昊不可能率军返回的，南下大兴是北元王庭大多数人的夙愿，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但是调回来十万左右的兵马还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十万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还应付的来。” 说着几人停到队伍的边上，林川道：“崔知着，地图拿来，看看我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崔知着从随身的包裹中取出地图，林川很快就找了他们现在的位置。 “我们现在已经处于宁关的西北方向了，距离北元王庭的距离反而要比距离宁关近了，你们看，我们现在在这里。”说着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 郑先道：“北元王庭必然有重兵驻守，我们是不是稍微向南偏移点，等宁关分出兵马北上后我们就可以趁机南下了。” 林川道：“想法不错，但是你看，从咱们这里偏向西南方向，是一片不知边际的沼泽地带，我们一旦误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郑先道：“是我的疏忽，但是北元王庭一旦出兵，再加上宁关北上的北元兵，还有不知在何处的元达部，我们很危险啊。” “宁泽，你想办法找来顺商行的人了解一下北元王庭的兵马情况，我们好心里有数。”林川向宁泽吩咐道。 “是，大帅，西北方向不远处前往北元王庭方向的道路旁就有一处集市，应该会有我们的人潜伏，我这就派人联络一下。”宁泽领命下去布置去了。 一阵风刮过，郑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他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秋天都快到了，我们出征一年多了，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啊。” 林川道：“家里估计不太好，宁泽也只是获得点零星的消息，都不是什么好消息，这也是我为什么急切回去的原因。要不然，我非得在这北元腹地来个大闹天宫不可。” 第127章 林川的目的 北元王庭、汗帐 大汗元鲁愤怒的将他心爱的茶壶摔到地上，溅起的瓷片飞的到处都是，台下的重臣没有人敢吭气。 元鲁咆哮道：“那么多的部落，十几万人马竟然一战而溃，都是一群饭桶吗？兴军怎么知道他们在湖泊边集结的，兴军怎么知道那里有湖泊的？那里距离他们行军的方向可是有一百多里的，不要告诉我是斥候探到的，他们的斥候是神仙吗？” 丞相利沃克道：“大汗，这支兴军对草原的了解完全出乎了我们预料，臣看过那些被他们袭击的部落位置，他们每次攻击都是极其精准，不像是无意间碰上的，而是明显的有目的袭击。” 元鲁道：“不错，他们可能并非像我们想的那般对草原两眼一抹黑。” 四太子元盛道：“父汗，现在好多部落酋长都上书要求撤回大哥那里抽调的部落人马，如果不撤回一部分的话怕是这些部落要有怨言，令他们出兵剿灭这股兴军估计更是不可能了。” 元鲁眯着眼，目露凶光道：“他们敢？想死就早说。” 利沃克道：“大汗，臣倒是觉的可以适当撤回一部分，您看啊，现在皇太子手里经过几次增补，兵力已达三十万了，但是三山关依旧固若金汤，和谈虽然达成了，但是兴国的东西一时难以凑齐，这样就把大量的兵力浪费在了宁关一线。” 他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元鲁的脸色，见对方并没有发怒继续道：“不如调回十万，在征集一些部落人马凑齐二十万大军。我们再派出王庭禁卫军二十万将兴军阻拦在沼泽地以北的博多部落附近，届时四十万大军合围，纵使他兴军有通天之能也得饮恨草原。” 元鲁踱着步思考着，他突然停下来问道：“元达那个废物到哪里了？” 里沃克愣了一下道：“二太子，距离兴军太远了，他们刚出牧牛山不久。” 元鲁冷哼一声，道：“那就依丞相所言，调集宁关十万人马北上。禁卫军副统领元北，你领兵二十万在博多部落附近给我挡住兴军， 他们现在距离王庭仅仅八百里，距离博多部落也就四百多里，王庭距离博多部落差不多有六百多里，你尽快出发，一定要把兴军给我堵住了。” 元北领命出去集结兵马去了，帐中的人依旧在讨论着那支突入草原的兴军。 利沃克道：“大汗，据部落提供的消息，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支兴军就是由靖王林川率领的那支靖王军了。” 元鲁有些烦躁的踱着步，道：“元达真是废物啊，不过他也真是遇到对手了，原本以为截断了靖王军的后路就胜局在握了，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靖王竟然敢反其道而行，果断放弃新关北上，这一般人都是做不出来的。” 利沃克说道：“是啊，那可是十几万的大军啊，没有谁敢保证在进入牧牛山后能维持队伍不散，但是这个靖王林川却做到了。” “这些暂且不提，说说现在的情况，这个林川到底要干嘛，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元鲁停下脚步问道 利沃克道：“臣认为林川的最终目的肯定是要返回兴国的，他不可能一直这样漂泊在外。而宁关、朔关就是他们返回兴国的最佳路径。” 元鲁道：“没错，这两处关卡是草原南下兴国的最便捷之路了，其余地方都差点意思。但是问题又来了，靖王军现在的大概位置已经是在宁关的西北方向了，他们并没有选择南下宁关，而是继续西进。” 利沃克沉吟一下道：“大汗，宁关一线现在有我大元皇太子的重兵屯住，靖王军此时南下必定难以突破宁关，届时可就是进退两难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副相扎吉这时说道：“大汗，难道这个林川是想通过袭击草原部落，甚至靠近王庭来达到调动宁关大军的目的？根据我了解的林川，他是有可能这样干的。” 元鲁道：“事实上我们真的从宁关调了十万大军回返，林川要真是这个目的的话，那他还真成功了一半，因为即便是调走十万，现在宁关一线的兵力依旧不是这个靖王军能够撼动的。” 利沃克道：“所以接下来这个林川可能会铤而走险，直接靠近王庭逼着我们调动宁关大军了。” 轧吉道：“我看很有可能，因为现在他袭击部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仅仅调动了宁关十万人马，这必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那么只有威胁王庭才能最大可能的达到他的目的，这很符合靖王林川的性格。” 元鲁心情终于好点了，他哈哈哈大笑道：“他也太小看我王庭禁卫军了，三十万禁卫军精锐能受他的威胁？他要真敢如此，本汗不介意把他们永远留在这里，哈哈哈” 此时的林川正在皱着眉听取宁泽获得情报消息，王庭三十万禁卫军精锐让他有些无力感，暗暗吐槽“这怎么动不动就是二三十万的大军啊。” 宁泽汇报完王庭的兵力情况，记着说到：“大帅，我们留在王庭附近的情报网络已经激活，消息比之前要灵通了不少，最新消息是王庭已经派出一支二十万人马禁卫军铁骑，看其行军方向，很可能就是我们的下一个落脚点博多部落。” 林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叹了口气道：“段超刚才也来报告了，之前被打散的那些东部部落有重新集结的可能，根据抓到的舌头交待，宁关十万大军已经开始回返。” 宁泽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了。 林川继续道：“双方最后是要汇合后来攻打我们的，现在又来了个王庭禁卫军，真是没完没了了。” “崔知着，聚将议事。” 很快张同等人就纷纷赶到林川的营帐，众人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宁泽率先介绍了一下靖王军目前所面临的处境，然后照例由众将各自发言。 见张同、王平都没有开口，孙明站出来道：“大帅，以我军目前的战力并不惧怕二十万的王庭禁卫军，我认为我军应该先行到达博多部落附近，占据有利地势待敌来攻，这样我们的步兵优势就可以最多程度的得到发挥。” 王平用折扇敲击这掌心问道：“那后边来的部落军队怎么应对，那可是也有二十几万人马的。” 孙明道：“这些部落的人马必然是要等待宁关那十万人马的，而宁关到达这里按照全骑兵行军，至少也要半个月左右，这还是在天气好、对方全力赶路的情况下。” 郑先道：“我们赶到博多部落附近仅需要五天左右的时间，孙将军的意思是利用这个时间差先击溃禁卫军，部落军队必然会受到震慑逡巡不前，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林川对这次大家的表现很满意，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出主意了。 “命令，全军加速，五天之内务必赶到博多部落一线，寻找有利地形，决战王庭禁卫军，震慑草原部落。”林川果断下令。 靖王军顿时就动了起来，还是按照原先的行军顺序，先锋军先行。 第128章 待敌来攻 进入秋天的草原，气候很是宜人，张同骑着高头大马哼着小曲很是惬意。 副将郑远见张同心情不错，问道：“将军，心情不错啊，有啥好事给我们分享一下呗。” 边上的众亲兵也跟着起哄。 张同撇了一下嘴道：“真是一群啥也不懂的糙汉子，你们看啊，现在是秋高气爽，草原风景宜人，各种美味的野味享用不尽，这不值得高兴吗？” 郑远听到这话，环顾四周，感叹道：“我之前咋没发现呢，要不说您是将军呢，就是不一样啊。” “那是，本将军可是能文能武。”张同臭屁道 郑远道：“将军的武勇我们都知道，但是文采确实不曾见识过，不如趁现在风景正好，您给我们吟诗一首如何？” 周边的士兵都跟着喊叫，让张同吟诗一首。 郑远赶紧用手势压了压，道：“都安静点，别打扰将军思考。” 张同一时僵住，憋了半天，突然开口道：“啊” 众将士一个激灵，好奇的等待着他的下文，谁知半天没动静，就在郑远忍不住要催的时候。 张同道：“大家赶紧行军，要下雨了。” 郑远抬头看天，只见一片天高云淡的风光，哪里有要下雨的意思。 再一转头，张同早骑着马跑远了，郑远喊道：“将军，别跑啊。”紧跟着追了上去。 许是听到了张同的话，傍晚时分天色阴沉了下来，不多时噼里啪啦的雨滴就砸了下来。 林川只能下令士兵们安营扎寨，先行避雨。 郑先等人聚集到林川的临时帐篷里，商谈着接下来的事情。 郑先道：“我们距离博多部落还有三天的路程，但是这雨一下，就不好说了。” 赵麦子说道：“是啊，我们的辎重还不少，虽然都是马驼，但是草原雨后暗坑很多，危险也随之增多。” 林川道：“大军暂且休息，雨停后再行军。” 淅淅沥沥的雨水一下就是两天，这期间林川他们行军不到六十里，还弄的很是疲惫。 好在两天后天气终于放晴，行军速度也随之加快，关于王庭禁卫军的情报也随之而来。 “大帅，情报显示王庭禁卫军距离博多部落还有五天路程，比我们要慢两天多。”宁泽拿着最新的情报高兴的说道。 “好，这样我们就有时间从容布置了。博多部落是什么情况呢？”林川问道 宁泽道：“博多部落是个小部落，人数不多吗，战兵更是不值一提。” “嗯，探查仔细了，可别阴沟里翻了船。” 三天后林川到了博多部落附近，他站在一处隆起的土丘上，看着山坡下的博多部落，这里早已人走寨空了。 一条小河从寨旁蜿蜒而过，远处一队北元军的斥候打了转疾驰而去，消失在远处的山丘之后。 林川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道：“看来禁卫军比我们预计的要快啊，他们应该离这里也不会很远了。” 郑先道：“是啊，不愧为精锐，硬是把行军时间提前了一天多。” “走，看看我们为他们选定的战场。” 林川调转马头朝着山丘下驰去，他所去的方向正是王庭禁卫军要来的方向。 很快林川就和大部队汇合了，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草原上一处隆起的山丘，山丘脚下有一条小河静静的流淌而过。 小山丘四周都是漫长的缓坡，不会影响战马的冲刺，这是草原上一种很常见的地形，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山往往会隆起一块，形成了高低起伏的地貌。 林川依靠着山丘的地形，将各部分属四周，高低配置，强弓硬弩配置其中，张同负责南面，王平负责压力最大的北面，孙明西面，吴胖子和胡宇负责东面。 所有骑兵收缩到步兵阵型中，等待命令出击。 后勤营的士兵将一捆捆箭矢，分配到弓弩营，赵麦子豪迈的告诉他们：“诸位弓弩营的兄弟，此战箭矢量大管饱，只要你们能拉的动弓，就不会缺箭矢。” 刀盾兵位于最外层，一面面大盾杵在地上，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感觉，长矛兵位于弓弩兵之后，他们会在弓弩兵后撤之时快速补充到位。 林川骑着白马巡视了一圈防线，满意的点点头，这一次是他们正面对敌，这在他们靖王军战史上是很少见的。 负责居中调度的赵春前来报告道：“大帅，各部已经按照要求布防完毕，请求下一步指示。” 林川道：“各部原地放松休息，炊事兵保障好兄弟们的饮食，静等敌人的到来。” 赵春行礼退下。 “段超，斥候回来后第一时间让到我这里来。” “是，大帅。末将已经吩咐过了。” 林川回到山丘顶上临时设置的指挥部，他看见赵麦子也在，便问道：“这里的水源没有问题？” 赵麦子道：“大帅方向，小河在我们的防线之内，我们也储备了足够的清水。” 赵麦子环顾四周，见众人都在各忙各的，于是小声问林川道：“大帅，咱们在这里等着，万一王庭禁卫来了却不进攻，而是等着部落军队的汇合，那我们该如何啊？” 林川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啊，麦子，张同、王平他们几个都没提出这个问题，反倒是你想到了。” “我认为王庭禁卫会来攻击是基于以下几点判断的，王庭禁卫长期拱卫汗帐，自有其骄傲，看不起其他杂牌军队，这是其一。” 其二，对方是精锐的而且是二十万铁骑，靖王军只有十五万，对方兵力占据优势。 其三，这是在草原，北元的大本营。 其四，负责领兵的北元将领是禁卫军副统帅元北，作为禁卫军统领级别的将军必然很少遇到独立领军出征的机会，急于求成，立功心切都很正常。 等等原因，总之林川判断王庭禁卫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枯等，况且要等到部落军队至少要十五天左右的时间。 “报，大帅，在我方以北三十里处发现王庭禁卫军前锋人马。” “再探” 这时宁泽也过来了，说道：“大帅，我们的情报消息说宁关回返的十万北元军在草原南部遇到了大雨，行程估计至少要后延五天。 另外，各部落军马集结速度慢于预期，这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了。” 林川高兴道：“好啊，看来这次老天爷站我这边了。这下王庭禁卫军更加没有耐心等待了。” 夜已深，营地升起堆堆篝火，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 林川突然问道：“对了，最近怎么没有元达部的消息？” 宁泽道：“是没有元达部的消息，东边的消息网都没有发现这路人马的踪迹，不过根据王庭得到的小道消息，元达部应该是在东部草原逡巡不前。” 第129章 床弩 远大在东部草原逡巡不前，这个消息让林川多少感到有点意外，要知道之前的元达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林川摩挲着手指沉思了一会，笑道：“如果真是这样，我大概能理解元达的想法了。” 宁泽问道：“怎么说？” 林川道：“元达牧牛山一役，三十万精锐损兵折将，如果他此时返回王庭，他的几个兄弟必然不会放过这个削弱竞争对手的机会。” 宁泽听着点点头道：“北元皇太子虽然权威隆重，但是还没有到绝对压制几位兄弟的地步，如果元达此次行动成功了很可能就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林川道：“所以说，只要元达敢回来，所有权利都会被剥夺，这辈子基本上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他要想保住目前的权势，最好的办法就是停留在目前权利真空的东部草原，观望形势。” 宁泽笑道：“没想到啊，我们清扫东部草原倒是给这个家伙办了件好事。” “不止如此呢，此战我军一旦击败王庭禁卫军，汗帐权威必然会受损，原本就不太安分的各大部落顾忌会少不少，更不会有人再会极力追究元达的责任了。” 宁泽道：“元达这个老对手，估计也没想到会有想要我们打赢的这么一天，哈哈” “是啊，击败王庭禁卫后，损失最大的其实是汗帐和皇太子元昊，元昊麾下的兵马中从部落抽调的那一部分必然要返回草原，参加各部的吞并作战，这个情况在之前已经有苗头显现了。” 宁泽想了想道：“北元王庭的实力不会因为这一次战败就发生变故？” 林川道：“那倒不会，只是威望受损，用来压制各大部落的禁卫军威慑力下降，更多的部落会明里暗里增强自己的实力罢了，倒是不会动摇王庭的统治。” 宁泽道：“这对我们大兴来说也是机会啊。” “不错，这就是为什么我得知王庭禁卫来的时候决定要和对方大战一场的原因了。” 林川回到临时帐篷，和衣睡下，听着周围若有若无的昆虫叫声沉沉的睡了过去。 清晨的朝阳刺破云霞，将温暖撒给大地，各部士兵都已经起来晨练，活动身体，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了。 林川也简单的洗了把脸来到了指挥部，郑先、宁泽几人都在。 几人见林川进来，赶忙起身问好。 还没等林川开口，便听到外面斥候来报的声音。 “报，大帅，敌军距离我军已不足二十里，估计一个时辰后就会到来。” “好，再探” 斥侯行礼退下，匆匆而去。 郑先道：“看来这个元北来的挺急啊。” 林川道：“传令各部，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 很快，一条黑线就出现了靖王军的视野中。 段超进来禀报道：“大帅，王庭禁卫军来了。” 林川和郑先等人迈步出了营帐，远远的望去，只见北边一条黑线蔓延而来，前边是几队互相捉对厮杀的斥候。 林川虽然见惯了大场面，但是还是禁不住感叹道：“真是壮观呐。清一色的骑兵呦。” 段超等人则是神情凝重，望着渐渐逼近的王庭禁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元北早已的得知靖王军在此处驻扎，所以他方向很明确，就是奔着靖王军来的。 正如林川所料，元北压根就没有要等待部落兵马的意思，况且他得到消息，宁关北返的兵马需要二十日左右才能到。 双方距离五里停下阵型，各自压住阵脚。 元北听着斥候的汇报：“将军，靖王军占据了那处山丘，呈环形布阵，骑兵主力收缩在阵行之中。” 元北道：“好，传令各部，休息片刻，准备攻击。” 这时身边的一名参军上前道：“将军，我们不等部落人马吗？” 元北轻蔑的一笑道：“等？你知道他们最快多少天能到吗？二十天，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二十万对十五万，优势在我。” 参军惭愧的退下。 林川在山丘上看着王庭禁卫的调动，只见他们四散开来，将山丘四周围住，其中主力放在了北边，其余三方兵力略少，主要是辅助作用。 高亢的号角声撕裂天地，北元王庭禁卫军开始了他们的进攻。 北边方向，一排排铁骑排山倒海而来，压迫感十足。 王平挥动令旗，刀盾兵压低身姿，弓弩手箭矢斜指天空，等待命令。 隆隆声响起，大地开始震颤，王庭禁卫军很快就进入了弓弩手的射程，王平挥动令旗，一排排的箭矢激射而出。 禁卫军骑兵割麦子一般瞬间倒下一排，很多只是马被射伤掉下马来，但是他们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源源不断的铁骑从他们身上踏过，顿时就是骨断筋折，化为肉泥。 无惧无畏的禁卫军铁骑继续无视伤亡继续朝前冲击，但是他们大大低估了靖王军的弩箭强度。 元北远远的看着，眼看着他的部下快冲进敌阵三十步的范围内了，但是密集的箭矢，仿佛形成了一堵墙，将他们生生的给堵在了那里。 远的是弩箭在射击，近一点的事弓箭在补漏，密不透风，逐渐增加的尸体也影响了后续兵马的冲击速度，这更给了靖王军弓弩手的机会。 看着不断倒下的部族士兵，元北无奈下令撤退。 鏖战半天后，战场上终于恢复了平静，只有受伤的马匹嘶鸣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赵麦子趁着这个间隙，赶紧命人将准备好的吃食送到战士们面前，医匠营的郎中则是帮助受伤的士兵包扎，揉搓弓弩手的胳膊，让他们更快的恢复过来。 “大帅，这一波进攻我军伤亡不大，只有少数人被骑兵的骑弓射中，都不是什么重伤。”赵春巡视了一圈各处防线，向林川禀告道。 旁边的张顺道：“这禁卫军倒是名不虚传啊，冒着这么密集的箭矢竟然冲到了只离我们阵型三十多步的距离。” 林川道：“作为王庭精锐，自然不是软柿子，下一波攻击恐怕会更疯狂。” 赵春道：“其他三个方向都还好，敌军只是游射了一番，并没有全力冲击。” “让找麦子把他们新制作的那个床怒拉上去”林川道，“让我们看看被他们当做宝贝的家伙究竟怎么样。” 传令兵很快就将命令传给了赵麦子。 赵麦子闻言大喜：“兄弟们，我们后勤营表现的时候到了，将我们的宝贝拉出来，让大家伙都见识见识。” 很快一匹匹战马就被拉到了北面弓弩手阵型的后边。一台台超大弓身的大家伙被几人合力从战马身上卸了下来，同时配套的还有支架。 看的附近的弓弩手目瞪口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弓弩，太吓人了，相比之下，他们手中家伙的就是袖珍型的。 第130章 敌军异动 看着那一具具从马背上卸下来的大家伙，终于有按捺不住的弓弩营都尉靠过来，问道“将军，这是什么弓弩，这么大个，能拉的动吗？” 赵麦子笑道：“你们就瞧好，哈哈”接着又催促后勤营的士兵加快组装速度。 有人从马匹上卸下来的小一号的长枪，刚是惊呆了众人，有弓弩手低声道：“被这种弩箭射中，想想都让人胆颤啊。” 很快全部三十架床怒就组装完毕了，林川亲自过来视察。 拍了拍结实的弩臂，感叹道：“这东西可是防守的利器啊。赵麦子，以后能不能批量制造，就看你们这一次的表现了。” 赵麦子兴奋道：“大帅，您就瞧好，这些可都是牧牛山中上好的桑木啊，渡牧牛河我都没舍得抛弃呢。” 元北沉着脸，重新开始部署，他将携带骑盾的士兵安排到前边，撒开阵型，重新发起攻击。 其余三面也不再是游射骚扰了，也开始真正的冲击靖王军的防线了。 一时间马蹄声震天而起，大地止不住的震颤，人喊马嘶，箭矢纵横，不断的有人马摔倒在地。 散开的阵型一定程度上减弱了箭矢的杀伤力，就在元北为他这一次调整沾沾自喜的时候，让他惊骇的一幕出现了。 只听见靖王军阵中“砰砰”的声音不断，声震四野，随后便看见一根根粗大的箭矢攒射而出。 一连穿透两骑人马才止住去势，不少没有反应过来的骑兵连人带马被钉死在地上。 王庭禁卫军原本流畅的攻势瞬间一顿，那惨烈的一幕刺激着周围士兵的眼球，不少人面露惊骇，打马回撤，阵前顿时乱成一团。 靖王军的箭矢趁机大发神威，数不清的禁卫军骑兵死于非命。 随着又一轮的“砰砰”声，床弩恐怖的杀伤力威力尽显，王庭禁卫军再也撑不住了疯狂后撤。 一时间人踩马踏死伤无数，正好此时天色渐暗，元北只好下令回营，来日再战。 晚上禁卫军的营地了，时不时响起几声伤兵呻吟，元北巡视了一圈，发现士气下降的厉害。 他问身边的参军：“今天我们损失如何？” 参军小心的看了元北一眼道：“将军，今天一战，我军伤亡了近万人。甚至都没有靠近靖王军的阵型。” “这么多？” “是的，主要是北边，其他三面伤亡较少，尤其是东面，那边的靖王军似乎最弱。” 元北道：“明天我们改变攻击方向，我就不信了，靖王军孤军在外，他们能有多少箭矢。” 可惜他忘了靖王军从东而来一路上扫荡多少个部落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禁卫军的号角就响彻草原，一队队禁卫军骑兵有序出营，快速列阵。 林川早已站在高处观察着敌军的态势，随着禁卫军阵型的展开，林川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敌军北面的军力明显减少，东面的兵力则相应的增加了，他立刻判断出敌军改变了主攻方向。 林川立刻下令道：“赵春，从北、西、南三面各调集两千弓弩手，随时准备支援东面。” 赵春领命而去。 果然，敌军攻势展开后，北、西、南三面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东面的压力则骤然升上。 吴胖子嘶哑着嗓子，安抚着刀盾兵的心。 胡宇则指挥弓弩手，控制着射击节奏。 禁卫军骑兵压上，比昨天的攻击更加果决和不要命，不计伤亡的往上冲，短短的半天时间，伤亡就超过了昨天一天的量。 但是，元北并没有心软，相反他一次次的加大攻击力度，增加攻击人数。 效果也是很明显的，多轮冲击后，他们终于摸到了靖王军的阵型边缘。 吴胖子早就命令长矛兵严阵以待了，一根根锋利的长矛尖探出盾牌外面，整个阵型像刺猬一般。 禁卫军骑兵不顾一切的死命冲击而来，不少骑兵连人带马被锋利的长矛穿成了葫芦。 不过这临死的一撞也给靖王军的阵型撞开了缺口，但是不等后续骑兵跟上，靖王军的刀盾兵很快就补上了这个缺口。 然后双方又开始新一轮的冲击、补缺。 这一幕在整条东面战线上多处上演，禁卫军始终难进一步，后退的弓弩手手臂都难以提起，难以再实施有效射击。 林川下令让赵春带着抽调的六千弓弩手支援东面。 随着这批弓弩手的加入，东面战线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很多禁卫军骑兵倒在了冲向盾墙的道路上。 一整天的不间断攻击耗尽了禁卫军的最后锐气，元北只好下令撤退。 禁卫军骑兵潮水般退去，战场上尸首遍野，肝髓流野，有人有马，让人看的惊心动魄，胆战心惊。 元北已经不复昨天的自信了，今天的攻击，他能明显感觉到东面靖王军不如北面的强，但是他们依旧没能突破对方的防御，而且伤亡超过三万。 这巨大的伤亡让元北有点吃不住劲了，王庭禁卫军自成立以来都没有过单次伤亡过三万的记录，今天在他手上有了。 元北彻夜难眠，思索着破阵之策，终于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虽然有点冒险，但是值得一试。 林川也同样在思索着破敌之策，他现在主要的方法就是通过防守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消磨敌人的士气，然后等待合适的时机出击，隐患就是时间长短不好把控。 从今天对方的攻击势头来看，士气还在，兵力损失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那么明天主要就是防范对方的硬攻不成而出的奇招了。 第三天的朝阳如期而至，元北开始做今天的攻击部署了，只见他叫过几名副将，低头密语了一番，便各自散开，准备攻击了。 林川并没有看出对方今天的阵型有什么不同，依旧是选择东面为主攻方向。 林川也是从北面调集的一部兵马支援东面作战，就在双方攻防进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林川敏锐的发现了对方兵马的变化。 只见对方一队三千人左右的精装铁骑，从东面战场的后方脱离，开始向北被转移，原本以为只是一队回营的兵马，可是这三千人过兵营而不入，继续西进，这就引起了林川的重视。 林川想了一下，叫过张顺、崔知着道：“看见那队正在向西转进的骑兵没？” 张顺顺着林川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一队三千人的骑兵驰骋在战场的边缘。 本来这在战场这样的调动很正常，但是不正常的是这队骑兵的装备实在太亮眼了，一看就是军中精锐之类的存在。 林川道：“这队敌军可能是对方的奇兵，现在东面战事紧张，我陆续从其他三面调动的兵马前去支援，防御重心不可避免的东移，敌将大概认为西面有机可乘，才准备来个突袭。” “这样，你传令给西面的孙明，如果对方要是突袭稍作抵挡就放对方进来，然后关门打狗。” 崔知着亲自前去传达命令。 张顺则让亲卫营做好战斗准备。 第131章 回马枪 林川一直在观察着那队敌军的动向，这时东面喊杀声大作，赵春将从其余三面抽调的兵力纷纷投入防御，就连床弩都转移过去十架。 林川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继续紧盯着配合东面喊杀声开始突击的那队三千铁骑。 显然，东边突然加大的攻势是对方的计策。 孙明按照命令只是稍作抵挡，便佯装败退。 禁卫军的三千精骑鼓噪着冲上山坡，领军的将军正是元北本人，一抹喜色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但是元北前冲不久，就看见而来白马银枪的一员小将伫立在他的前方，身后是整齐列队的靖王军骑兵。 元北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回头一看，心顿时沉到了底，不知何时被他们的突破的阵型再次闭合起来，将身后的紧随而来的负责接应他们的西面攻击的大军给堵在了外面。 单单把他的三千人放了进来，看到这里，元北知道上当了。 他扬起长枪问面前的小将道：“你是何人？” “你就是元北？本帅大兴靖王林川。”白马银枪的正是林川。 元北惊讶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啊，可惜今天要死在本将军的手中了。”他知道击杀林川是他现在破局的唯一途径。 林川道：“狠话就别放了，手底下见真章。” 双方很快对冲在一起，林川和元北刚是将对将的捉对厮杀在一起。 普一接手，元北就大吃一惊，他知道林川很能打，但是交手后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林川他是知道的，最早是从元烈口中听到的，对于这位能战败元烈的兴国皇子他一直都是好奇加不服气。 要知道他也就比元烈稍稍强一些，自问想要打败元烈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但是元烈却轻易败给了眼前这位皇子，他是不服气的。 但是一交手他心里就是格挡一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知道今天恐怕是难以善了了。 林川也遇到了截至目前最强的对手，他也不敢大意，双方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 林川枪快若闪电，元北枪似游龙，双方互相纠缠各不相让。 转眼间五十回合已经过去了，周围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元北偷眼瞧去，见他的亲卫竟然处于下方，被对方压着打。 林川枪法浑圆，白马刚是远胜他之前的坐骑，他稍微一个动作，白马就能领会，前跃、后退、左躲、右闪都是恰到好处。 林川见元北虽然处于劣势，但是一时间又难以战下，于是转念一想，买了个破绽，圈马就要撤出战圈。 元北见状只以为林川年少力竭，来不及多想便纵马去追。 林川偷眼瞧去，见元北逐渐靠近，就在元北挺枪欲刺的时候，林川一个急停，整个人斜挂在马鞍边，长枪毒蛇一般向后刺去。 元北大惊失色，但是刺空了的武器已经来不及回转了，不等他有所反应，林川的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咽喉。 元北整个人都变的僵硬起来，喉咙发出“格格”的声音，但是再难出声。 林川拔枪后撤，元北跌落马下。 元北看着旋转的蓝天白云，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这难道就是元烈所说的那招回马枪？可惜我忘了。” 随着元北的阵亡，那支那本就剩下不多的王庭禁卫军精骑很快也被斩杀殆尽。 等山顶上用旗杆挂起元北的头颅时、等元北的战旗被扔到攻阵禁卫军的面前时，原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他们士气快速消弭。 指挥主攻的禁卫军副将知道事不可为，下令全军后撤。 林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下令骑兵全军出击，追击撤退的王庭禁卫军。 憋了好几天的靖王军骑兵早就安奈不住了，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上场了，居高临下的冲击根本不是士气低迷、正在撤退的王庭禁卫军所能抵挡的。 尽管那名副将也留下了垫后的人马，但是此时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狂风般的靖王军骑兵席卷一切。 王庭禁卫军甚至来不及回营，只能被迫放弃大营继续后撤，林川下令全军猛冲猛打，不要给敌人喘息的时间。 失去主心骨的王庭禁卫军只能一撤再撤，刚开始还算有序的撤退逐渐演变成了溃退，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几名副将无能为力，只能仓皇北逃。 林川依旧没有放弃追击，他要把这支北元精锐中的精锐彻底打残，禁卫军的损失越大，后续北元王庭遇到的麻烦就越难处理。 况且，宁关北返的十万人马和部落人马距离尚远，北元王庭现在也就仅剩十多万的留守军队，靖王军完全有条件到王庭逛上一圈。 骑兵狂突猛进，步兵也不甘落后，紧随其后，王庭禁卫军则是一路丢盔弃甲，双方一追一逃直奔北元王城而去。 这一场追击战可以说是自靖王军出新关以来最扬眉吐气的一场战斗了，以前的他们无论胜负都是被人追着走，现在终于轮到他们追别人。 靖王军全军上下包括林川自己都尽情地驰骋在草原大地上，不时有掉队的禁卫军骑兵被追上斩杀，甚至有些小股的溃兵都没人去追，大家都知道再跑下去就是北元王城，这对所有人的吸引力无与伦比。 他跑他追，他再跑他再追，很快七天后林川遇到了第一支北元派出的接应兵马，但是对方并没有全力阻拦他们，接应到溃兵后就开始有序撤退了。 林川没有理会这些，继续率军追击，第二天一早就有斥候来报：“大帅，北元的王城到了，我们距离城墙只有十里地了，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城墙了。” “敌军可有什么布置？”林川有点疑惑，他们已经靠的这么近了，北元王庭好像没什么反应一般，除了之前的接应兵马再未看到其他人马。 “回大帅，敌军城门紧闭，城头守备森严，并没有发现有兵马在城外布阵。”斥候答道。 “好，再探。” 斥候领命而去。 “段超，派出斥候，四周都要仔细探查，以防落入敌军陷阱而不自知。”林川对北元王庭的反应很是意外。 此时的北元王庭早已经炸开了锅，早在几天前他们就收到了元北战败身死的消息。 一时之间整个北元王庭都懵了，要知道元北部可不是普通兵马，那可是是北元最精锐的兵马啊，是用来压服草原部落的法宝。 他们实在想不到二十万对十五万，还是本土作战，竟然会战败，而且败的如此之惨，主将战死，人马折损了大半。 第132章 兵临王庭 北元的朝堂早不复往日的云淡风轻、恬淡从容了，满殿重臣个个表情严肃，他们实在是没想到，他们北元发动战争想要劫掠兴国、压服兴国，结果却是兴国的军队先到了他们的王城，而他们的军队还徘徊在三山关一线难以寸进，北元大汗元鲁的愤怒可想而知了。 就在北元群臣争论如何应对的时候，有斥候兵疾步进入汗帐，“报，大汗，兴军距离王城已不足十里。” “再探”元鲁脸色阴沉似水，他问道：“宁关回返的十万人马和部落人马到哪里了？” 北元兵马司大臣胡拉木儿站出来上报道：“昨天收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集结完成，但是部落兵马以各种理由推脱不前。” 元鲁怒火中烧道：“看来他们胆子肥了啊，以为禁卫军战败本汗就奈何不了他们了啊，呵呵，等着瞧。元达呢，他又在哪？” 胡拉木儿窘迫道：“二太子依旧在东部草原徘徊。” 元鲁一把扫飞面前案几上的精美茶具，愤怒道：“看来一个个翅膀都硬了啊，好好好。”他来回踱了几步道：“传令给北返的十万人马，让他们快速向王城靠拢，再次催促部落兵马，告诉他们如果不想被清算就识相点。” 他一屁股坐回汗座，喘着粗气道：“禁卫军暂时由四太子元盛统领，负责王城守卫。暂且这样，先看看这个靖王林川想干嘛。” 城外的林川看着北元王城高大的城墙，其规模不亚于大兴京城，相较之下，王城的风格更显粗犷。 林川叫来郑先道：“我抽空写了一篇檄文，你找几个嗓门大的念给北元人听，完事后我们就撤退，一直待在这里心里不踏实啊。” 郑先道：“我正准备建议大帅早点撤兵呢，北元王城尚有十多万禁卫军，再加上之前的溃兵，初略估计不少于二十万，全力防守之下我们是没有可能攻破王城的。” “是啊，所以恶心一下北元人，我们赶紧撤，万一被人抄了后路，哭的就是我们了。”林川道 这时段超骑马过来道：“有斥候似乎看到了北元王旗出现在了城头之上。” 刚说完就有斥候来报：“大帅，北元王城出来一名官员，说他们的大汗邀您相见。” “带过来。”林川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 不多时一名北元官员在几名斥候士兵的看护下来到林川面前。 “见过靖王殿下，殿下别来无恙啊。”来者行礼说道 林川定睛一看，呵，还是个熟人啊。 “一年多不见轧吉大人倒是富态了不少啊。”林川坐在白马上笑吟吟的看着这位北元名臣。 轧吉道：“老夫也是托兴国的福才有今天的功劳，这一年来待遇上涨了不少，自然富态了。” 众人都听得出轧吉的讽刺之意，各个面露怒色。 林川倒是不着恼，笑着问道：“贵国的二太子可还好，这一年来我们可是亲密无间啊。” 轧吉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勉强了，他也不再废话，直接说道：“我大汗邀请靖王殿下城下叙话，不知殿下可有胆量？” 林川摆手制止了欲要说话的郑先，说道：“本帅也想见见北元这位雄才伟略的大汗。” 说完轻踢白马，白马缓步朝城下走去，在一箭之地停下。 这时轧吉随行在侧，只见城头上的甲士分开，一位衣着华丽的彪形大汉走到城边，鹰视狼顾，气度不凡。 元鲁抬眼向城下看去，只见一员白马银枪的年轻将军伫立当场，英姿勃发，气度不凡。 元鲁暗道：“好年轻的小伙啊。”清了清嗓子道：“城下可是兴国靖王林川？” 林川从容道：“正是，城上可是北元大汗元鲁？” “放肆，我大汗名字岂是你一个区区小辈可以称呼的？”城头上有将军喝骂出声。 林川道：“正是本帅这区区小辈兵临你王城之下，你可不服？” 元鲁摆手阻止了那名将军的继续叫骂，道：“阁下身为兴国靖王，为何闯入我大元疆土烧杀抢掠？致使我国百姓流离失所，不能全心全意牧牛放羊，兴国号称礼仪之邦，何故却出了你这个倒行逆施之辈？” 林川差点没给气笑了，道：“本帅原以为你身为北元可汗，要我来见，面对两军将士，必有高论，没想到是本帅见识浅薄了，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厚颜无耻、狼心狗肺之辈。” 他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接着道：“你北元枉顾两国先皇立下的盟约，肆意派兵侵扰我大兴疆土，毁我城池，杀我百姓，奴役我族人，至今依旧在三山关外陈兵百万，以致大兴繁华变为丘墟，苍生饱受涂炭之苦，如今倒打一耙，说你无耻，都有点对不起‘无耻’这个词语了。” 元鲁活了大半辈子了，只有他骂别人的份，哪有人敢骂他，更是从来没有人敢骂他无耻，就算年轻时抢走兄弟的女人，也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肆意大骂，顿时火气就压不住了，指着城下的林川就要开骂。 然而林川丝毫不给他机会，继续道：“元鲁老儿你听好了，你无辜兴兵，致使我大兴三王折戟沙场，此仇本帅定当要报。” 说完不给元鲁说话的机会，勒马回转，疾驰而去，将元鲁的话生生的憋在了嘴边难以出口，最后只说出一句“气煞我也。” 就在元鲁要下城回宫的时候，靖王军中传出一阵阵整齐的声音：北元贼子，无端欺我大兴，今我靖王大军横扫草原，誓要把北元那欺兄辱嫂、花天酒地、荒淫无度、奢糜腐化、穷兵黩武的可耻大汗元鲁拉下马来。 北元王室罪恶深重，天地不容，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寝尔等之皮，我军今奉大兴皇帝陛下之旨，兴师讨贼，北元贼子本该潜身缩首，苟图衣食，怎敢在我军面前狺狺狂吠，元鲁老贼他日你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北元历代先帝?” 元鲁即将跨向台阶的脚步一个踉跄，元盛急忙扶住，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元鲁缓了半天一口气才上来，睚眦欲裂的吼道：“林川小儿，本汗必将将你挫骨扬灰。” 嘴上虽然不服输，但此时北元王庭却也不敢擅自出城作战，他们已经承受不起失败了。 林川此时心情舒畅，毫不迟疑的下令撤军。 看着隐没在身后的北元王城，郑先道：“大帅，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宁关兵马北返十万，现在宁关一线兵力大概还有二十多万，是否可以南下宁关了？” 林川叫崔知着拿出地图，在夕阳下，铺在一块石头上，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点点了点，道：“我们去这里。” 郑先等人定睛一看，一个地名映入眼帘，“朗州”。 第133章 目标西线 郑先他们先是愣了一下，仔细一思索，便是恍然大悟，原来林川发出的想要从宁关返回的消息和行动都是假象。 林川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西线的朗州一线，这一路靖王军都是打着调动宁关兵马北上的幌子在行事，情报信息显示北元也的确是这么认为的。 包括此次兵临北元王城，看似是羞辱北元，事实上借着此次兵临王城的机会，靖王又向西挺进了不少，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位于了宁关和朗州连线的中间点了。 也就是说此时的靖王军距离朗州北部的玉虎关和宁关距离差不多了。 “孙明，明日起，你部脱离主力部队，佯装主力向东南方向的宁关前进，不必刻意遮掩行踪，在距离宁关六七百里左右的时候转向，极速向西，以最快的速度向玉虎关靠拢。”林川吩咐道 “你要注意，此行你们要时刻提防北元军队的围追堵截，你部此次全骑兵行事，争取把兄弟们都带回来。”林川拍了拍孙明的肩膀。 孙明郑重道：“请大帅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各位，后半夜开始，全军除孙明部外，隐蔽行军，地图上显示从这里到玉虎关中途并没有什么大的部落，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凡是遇到的部落全部清除，不能走漏丝毫信息。” “是，大帅。” 大家心里都有点激动，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开始踏上回家的路途了，虽然，这段路上依旧充满着不确定性。 当朝阳将脑袋探出地平线的时候，原本热闹的大营就只剩下孙明所部了。 孙明看着空旷的临时营地，感觉有点孤独，但是他没有过多的时间感伤，很快他们也出发了。 林川率领主力一路潜行，途中不时听到孙明部的所做所为，相较于他们的沉默，孙明部可是热闹非凡。 一个半月后，马不停蹄地潜行了近万里的林川所部终于出现在玉虎关外围了。 议事时，林川能感觉到大家的激动，他说道：“今晚亲兵营特勤队先行潜入玉虎关，明天凌晨时分，陷阵营为前驱，突袭玉虎关，争取不要放跑一个敌人。” 张同道：“大帅，玉虎关有多少兵马？” 林川一拍额头，道：“忘了这个事情了，据我们潜伏在玉虎关的来顺商行人员报告，玉虎关守军只有三千。” 王平惊讶道：“这么少？这么重要的位置就放三千？” 林川道：“你要知道，现在北元三太子元威领兵十万攻打南边的朗州一线，这个玉虎关对他们来说就属于内关了，并不担心有兴军来攻。毕竟北边就是他们北元的势力范围了。” 众将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大干一场。 林川问宁泽道：“可有孙明部的消息？” 宁泽笑着道：“孙将军所部将王庭至宁关的那条线搅的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北元王庭强令部落兵马配合那十万北返兵马追击围剿，元昊也从宁关方向再次派出了五万人马进行骚扰拦截。” 张同道：“看不出来，孙明这小子还有点孙猴子的潜质啊，他这主力扮演的像模像样的，要不是我知道内情，都被他骗过去了。” 宁泽继续道：“不错，他们现在距离我们并不远了，甩开追兵后他们极速西进，现在距离我们也就五百多里了。” “好，我们在朗州等着他，哈哈哈”林川笑道 凌晨，丑时三刻，陷阵营率先行动，后续其他人马跟进。 陷阵营很快就抵达了玉虎关城下隐蔽，等待特勤队的信号。 在这之前，特勤队已经在城墙的隐蔽处悄悄爬上了城墙，北元军在玉虎关的守卫并不森严，相反有些松松垮垮的样子。 此时天气已入隆冬，半夜时分的北元士兵除了几队巡逻士卒，其余人早就窝到被窝沉入了梦乡，就连城头站岗的几个人都是缩着脖子，躲在避风处。 特勤队很顺利的就解决了城头上站岗的几人，并留下几个假扮的人员，以防巡逻队提前发现不对。 天黑再加上大家都穿的比较臃肿，又都是缩头缩脑的样子，不对到脸上瞧，很难发现是假扮的人员。 解决掉城头上的人，特遣队继续朝城门口摸去，到了门洞口，偷眼往门洞内一瞧，并没有发现敌人的存在。 不过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城门洞边上的值班房内传出，特勤队长打出手势，几名队员悄悄的摸进值班房。 不多时几人就提着还在滴血的匕首走出了值班房，值班房内的鼾声也已经消失了。 队长指挥几名队员，慢慢的拿下城门栓，这时头顶上传来了巡逻队经过的声音，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听着脚步声远远的离去，特勤队才小心翼翼的开始打开城门，“吱吱吱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这在寂静的冬夜里分外刺耳。 虽然天气很冷，但是特勤队所有人额头上都冒着汗，好在北元人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城外的陷阵营收到特勤队的信号后，开始快速入城并控制了玉虎关南北两门。 就在靖王军大规模入关的时候，北元军的守军千夫长还在抱着美娇娘睡的香甜。 林川很快就控制了玉虎关，北元的大部分士兵都在睡梦中做了俘虏，个别反抗的也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天快亮的时候，林川已经进了玉虎关的镇守使衙门，也就是现在的北元留守军府衙。 千夫长被拽出被窝的时候一脸的懵，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过冷冽的寒风和院子里靖王军士兵让他意识到一切都是事实。 千夫长被押到林川面前，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将军，千夫长依旧还是虎死不倒架，梗着脖子不服的叫嚣道：“卑鄙小儿，你趁我不注意，偷了我的关卡，算什么本事，有种咱们再来打过。” 张同毫不客气的一脚将他踹翻在地，骂道：“北元蛮夷，就会像狗一样狂吠，当初你们是如何取的玉虎关？还不是背信弃义偷袭所得？现在倒是说上我们了。” 千夫长躺在地上呻吟两声，不动也不叫了，他实在想不通这对兴军是从何而来的。 缓了一下，千夫长费力的坐起来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据我所知，南面的朗州、古渡都在我军的围困之下，你们这么多人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过来。” 张同得意的道：“为什么不能是从北面来呢？” 千夫长愣了一下道：“不可能，中线宁关还在我军控制之下，你们不可能出来。” 张同一脸嘲笑的看着他，千夫长沉思了一下惊道：“我之前听说过草原上有一支兴军在闹腾，难道就是你们？” 张同正想说你答对了，不想还没说出口，千夫长又道：“不可能，我收到的王庭信息是他们正在宁关以北的草原上闹腾，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的玉虎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同心情不错，他蹲在千夫长的面前道：“呵呵，怎么不可能，声东击西知不知道？” 千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第134章 陈瑞 林川让宁泽审讯一下，了解一下北元三太子元威在朗州一线的部署情况。 很快宁泽就给林川汇报了元威的部署情况。 元威现在总共有十万人马，主力在古渡，朗州城外则有两万人马在隔断古渡与朗州的联系。 林川沉吟了一下道：“郑先，你和陈瑞应该认识?” 郑先道：“那是自然，小时候找陈琳他们玩，没少去陈国公府，陈瑞将军虽然比我们大点，但是也都比较熟。” “好，你带着我的命令和令牌，命令上有加盖了北境兵马大元帅的印章，亲自去一趟古渡，面见陈瑞，让他依策行事。”林川道。 “是，大帅，但是我对这边的路不熟啊，万一耽误了事情，那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林川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宁泽已经联系到了林顺在玉虎关的手下，他们会带着你绕过敌军防线，到达古渡的。” “好，什么时候出发？”郑先道 “就现在，夜长梦多啊。”林川叹了口气道。“郑先，注意安全，去了不必返回，在古渡等着我们就好。” 郑先抱拳行礼，退下。 门口早就有宁泽安排好的潜伏人员在等候了，“走。”郑先也没有废话，直接带着人出城去了。 林川看着郑先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宁泽道：“大帅请放心，这里几名伙计都是当地人，北元占领的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在玉虎关和古渡之间往来。” 林川点点头，道：“现在我们得先想办法迷惑住元威，让他尽可能的慢点发现玉虎关的异常，否则，他很可能向东经武关逃往三山关方向。” 宁泽苦笑道：“我们正在按计划改造被俘的北元兵，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他们都不是很服气我们。” 玉虎关距离古渡不远也不近，差不多六百里左右，古渡在玉虎关的东南方向，位于朗州的东方，是过大河进入中原的重要关隘。 郑先在伙计的带领下，装扮成小贩，专挑难行的小路走，不少地方都需要下来牵着马挪过去，经过是十多天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到了古渡。 好在这一路上并没有遭遇到北元的人马，有几次都是远远的就躲了开来，而北元士兵也无意在那些小路上多做停留。 郑先等人骑马来到古渡城下，早就被守城的士兵所发现，等他们靠近到一箭之地的时候，一支羽箭“嗖”的一声射来，插入到郑先的战马前面的地上，惊的战马人力而起，嘶鸣不已。 好在郑先骑术不错，没有掉落马下，安抚好战马，城头上也传来了守军的喊声：“军事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 郑先大声喊道：“请将军转告你们陈将军，就说北境兵马大元帅信使拜见，这是令牌。” 说着掏出一面令牌，高高举起。 守城的士兵听说对方的名头很是唬人，不敢大意，令郑先近前将令牌放入吊篮，他要拿着令牌去请示。 郑先很是配合的将令牌放进吊篮，又退回到刚才的地方，等着对方的回复。 两刻钟后，郑先看见一员顶盔掼甲的将军出现在城头，守城的将军正指着他的方向在说着什么。 很快，郑先就得到准许，走到城墙近处。 郑先抬头细看，城头的大将正是陈瑞无疑，虽然好多年没见，陈瑞除了变的更成熟外并无多大变化。 郑先道：“陈瑞大哥，我是郑先呐，以前经常去国公府找陈琳玩的那个。” 城头的陈瑞，扶着城垛向下细瞧，郑先他倒是认识，只不过那个时候对方还小，现在则是大汉一个，不过他仔细观察，依稀能看到郑先当时的样子。 “果然是郑先老弟，你怎么会在此地？”陈瑞对郑先出现在此地很是诧异。 郑先道：“陈大哥，能否让我先进城，我这里有要北境元帅靖王的命令给你。” 陈瑞一拍额头，道：“把这事忘了，快快打开城门让郑兄弟进来。” 郑先很快就进了古渡城，陈瑞在城门洞外等候。 郑先甩镫下马，疾步来到陈瑞面前，恭敬的行礼：“末将见过陈将军。” 陈瑞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走，先到府衙再说。” 路上陈瑞问起了郑先这一年来的情况。他道：“郑老弟，燕王、孝王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说说看你们这一年来都经历了什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先脸色暗淡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了，从他见到林川说起，一路走一路说，陈瑞的眉头也随着他的讲述不断地舒展、皱起。 等到了府衙，陈瑞道：“这里之前是镇守使府衙，现在则是西线统帅部了。” 郑先环顾四周道：“真好啊，终于又回到大兴了。” 陈瑞让下人上了茶水，郑先喝了一口，闭着眼很是享受，道：“好久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啊。” 陈瑞道：“你刚才还没讲完，才讲到牧牛山之战，现在接着讲？” 郑先放下茶杯，正色道：“陈大哥，故事以后再讲，我先给你传达大帅的命令。” 陈瑞站起来恭敬道：“末将接令。” 郑先从怀中掏出林川的命令手札，递给了陈瑞。 陈瑞接过后仔细看着，脸色变换不定。 很快他就合上了手札，问道：“大帅命令我部腊月十五，也就是五天后出击，先派遣两万人马截断北元三太子元威通向武关的道路，再摆开阵势决战元威。” 说到这里，陈瑞看了一眼郑先，见他并没有惊讶的表情，便接着说道：“郑参将，大帅可知道元威有多少人马，战力如何？” 郑先点点头道：“知道。” 陈瑞沉吟了一下道：“我部现在加上本地征召的府兵总兵力也就堪堪过十万，其中有野战经验的也只有我从南方带过来的两万人，并且对阵骑兵经验也是不足，这如何决战元威呢？” 郑先道：“陈将军，我们目前已经成功收复了玉虎关。” “什么？”陈瑞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声叫道，突然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降低声音道：“你说你们收复了玉虎关？这怎么可能？” 郑先道：“不然你以为我从哪里来？” “我以为你是从京城方向来的呢？怎么会？城外的北元军为什么没有动静呢？”陈瑞问道。 郑先老神在在道：“我们是草原方向秘密攻陷的玉虎关，消息被封锁，元威短时间内不会知道的，这也是大帅为什么让你五天之内就要摆开阵势决战元威的原因。” 陈瑞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道：“难道大帅是想让我吸引元威的注意力，从而得以回返大兴？” 郑先道：“对是对，但是不全对，大帅的意思是要全歼元威所部，再攻占武关，然后威胁中线北元军侧翼。” 陈瑞目瞪口呆，今天的消息让他震惊了好几次，“全歼？咱们能办的的到？” “放心，此时大帅说不定已经开始向古渡方向靠拢了，你只要按命令行事即可。陈将军先去安排，晚上我再给你讲讲靖王军的故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郑先道。 第135章 决战古渡（一） 陈瑞虽然不理解，但是也只能出去安排军队调动事宜。 陈瑞部的效率低的让郑先浑身难受，原本以为晚饭前就能安排妥当，谁知等他再次见到陈瑞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时间整整比他预计的晚了多半天。 午饭两人是在一块吃的，郑先道：“陈大哥，你这效率也太低了，我还以为昨天晚饭前你就能安排妥当呢。” “怎么可能，我这已经是快的了，寻常军队估计得一天。”陈瑞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郑先道：“靖王军十五万人，从安营扎寨的状态转入行军，你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吗？” 陈瑞吃了口菜，道：“多久？两天？” 郑先摇摇头道：“半天，只需要半天，一屯人马一百人集合用不了半刻钟的时间。” 陈瑞一口菜差点喷出来，问道：“这不可能？” 郑先道：“一年多来小弟我见证了无数次。我接着给你讲我们的事情。” 郑先接着昨天的话头开始讲述，等讲到奇袭玉虎关的时候天色都已经偏暗了。 陈瑞则是已是被震惊的麻木了，郑先讲完后他久久不能回神。 蜡烛点亮后他才反应过来，喃喃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郑先道：“现在想想我都觉的不可思议，原本绝路的情况硬是被大帅闯出了一条阳光大道，不服不行啊。” 陈瑞道：“竟然还回来十五万人马，这简直是奇迹啊，靖王我是知道的，此前传闻他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皇子，从来不参与朝堂的任何事情，没想到啊，竟然是这般的雄才大略。” 正在行军的林川打了个喷嚏，纳闷道：“这寒冬腊月的，是谁在念叨我啊。” 此时的靖王军依旧是昼伏夜出，向着古渡方向靠拢，玉虎关则交给了后卫军的胡宇率领五千人驻守。 赵春在率部表现不错，进步很大，胡宇留守后，林川让他暂领后卫军余部。 腊月十五，靖王军已经距离古渡五十里的距离了，他们不建设营地，都是窝在山林雪地之中。 林川召集众将道：“陈瑞部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命令，王平，你率本部人马向东直插武关，在武关以西的西庄村与陈瑞部的两万人汇合，阻挡武关方向的援军和可能东逃的敌军。” 吴胖子、赵春所部所部埋伏在朗州至古渡的道路上，歼灭从朗州方向赶来的援军，然后顺势攻占朗州的北元军大营，覆灭朗州方向的北元军。 张同、吴前突击北元军主力。 腊月十六，天刚蒙蒙亮，元威就接到了斥候的传报，称兴军出城了，正在向他们的方前进。 元威顿时精神大振，哈哈大笑道：“这个陈瑞，一直都是缩头乌龟，这次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出击了，本太子等这一天太久了。” 说着他穿上衣服，开始下发命令：“传令全军集结，迎战敌军。” 有副将在旁道：“三太子，陈瑞此次出动兵马八万多，和我们人数差不多，怕是只能打个击溃战了。” 元威想了一下道：“传令给朗州大营，让他们出兵一万五千，直插古渡城下，截断兴军的退路。” 北元军很快也动了起来，这一切都落在靖王军的斥候眼中。 林川对元威的反应很是满意，这要是元达那个吃惯了亏的人肯定要想想为什么好端端的，陈瑞会忽然出城。 可惜，一直没啥建树的三太子元威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王庭之前已经派人斥责过他三次了，原因就是坐拥十万大军，仅仅攻克了一座玉虎关。 元威肚子里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有了宣泄的口子了。 腊月十七，两军在古渡西北方三十里处相遇，没有任何废话，北元军率先开始攻击。 陈瑞布置好阵型迎击北元铁骑，很多士兵都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一个个脸色苍白，握着长矛的手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军官们则不断地穿梭在队伍中，大声喊着动作要领，很快弓箭手就开始发射了。 但是效果却是差强人意，很多平时表现良好的士兵现在都失了水准了，三轮箭矢过后，北元骑兵已到阵前。 刀盾兵死命的抵住盾牌，长矛兵则颤抖着双手在军官的喝骂下将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了出去。 “轰”巨大的撞击声不绝于耳，陈瑞的阵型一瞬间就被撞开好几个口子，但是又被后边的士兵给补了上去。 北元撞击的士兵也是骨断筋折，倒在阵前，随着兴军的快速补充，北元铁骑失去冲击力后快速朝着两边撤去，边跑边放箭，不少兴军的长矛兵中箭倒地。 随着北元铁骑一波又一波的冲阵，陈瑞只能被动防守，一批批的向阵线上添加士兵，阵型虽然摇摇欲坠，但是一直没有崩溃。 陈瑞看着手下伤亡急剧上升，内心万分焦急，他心里很清楚，他撑不了太久了，但是靖王军的奇兵一直都没有动静，郑先留在了古渡，没有出来，他也无人可问，只能硬扛着。 靖王军隐蔽处，士兵们已经牵着马排好队形，准备妥当了。 “报，大帅，交战双方已经处于白热化了。” “报，大帅，古渡守军阵型松动，快撑不住了。” 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林川，只听他冷冷道：“再探。” 宁泽等人有心劝谏，但是又害怕打扰到林川的决策，只能在边上焦急的等待。 “报，敌军最后一批士兵也出动了。” “好，命令，全军出击。” 传令兵立刻纵马而出，各种令旗也开始挥舞，待命的靖王军士兵们刀出鞘、弓上弦，纷纷从藏身之处现身。 骑兵率先发动，骁骑卫打头阵，其他各部骑兵分为左右两翼开始进攻。 步兵也是骑马突击，直到靠近敌军五里地才下马列阵，向前压。 元威此时很是兴奋，他的人马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古渡守军的阵势已经摇摇欲坠了，也许再有一个冲锋就会土崩瓦解。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将最后的一支人马也派了出去，意在让他们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正在他想想这古渡守军灰飞烟灭的场景时，一个斥候慌慌张张的来到他面前，云威眉头这一皱：“如此慌张，成何体统，这是谁的部下，怎么管教的？” 斥候并未在意这些，他滚鞍下马，抹了一把冷汗道：“报，三太子，我军后方发现大量兴军骑兵，正向我军后军靠近。” 元威一听这话，怒从心底起：“胡说八道，西线的兴军都在这里了，哪里来的骑兵，谎报军情，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斥候大惊失色，急忙要辩解，但是元威亲卫已经架住他往外拖了，无论他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 就在这名斥候绝望的时候，又有斥候纵马来报：“报，三太子我军左翼出现大量的兴军骑兵。” 没等元威回神，又有斥候来报：“报，三太子我军右翼出现兴军骑兵。” 第136章 决战古渡（二） 拉着第一名斥候的亲兵们不动了，他们不自觉的放开了斥候，作为一名小兵的他们都知道出现这种情况的严重性，更不要提作为一路大军统帅的三太子了。 元威反应过来之后也是慌了神，他不停问：“哪里来兴军？怎么会有大量的兴军骑兵出现？他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一旁的参军看不下去了，道：“三太子，我们该怎么办，现在人马都派了出去，我们手中就剩您这三千亲兵了啊。” 元威脸色有些苍白，他极力的压制住自己慌乱的神情，道：“随本太子出击，在兴军骑兵到来之前，先击溃古渡守军。” 元威跨上战马，抽出战刀，开始纵马前冲，亲兵纷纷跟上。 陈瑞也得到了靖王军加入战场的消息，他赶紧派人将这一消息散播给众将士。 古渡守军士气大震，原本摇摇欲坠的阵型瞬间又稳固了不少，这让亲自下场的元威气愤不已，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一次次的组织兵力冲击古渡守军的防线。 然而靖王军并有给元威多少时间，就在他一轮冲击刚完成的时候，靖王军的骑兵已经突入了他的左翼。 原委看着大乱的左翼，一阵失神，就在前一刻还是他在主导战场，但是现在形势变了。 就在元威患得患失的时候，右翼也遭到了靖王军的突击。 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元威不由自主的回身察看，只见远处一条黑色的线正在如洪水般向他这边蔓延，粗略估计不下三万人马。 元威身旁的亲兵千夫长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劝解道：“三太子，事不可为，我们赶紧撤退，否则就要全军覆没了。” 参军也赶忙站出来劝说，元威有回身看了看乱成一团的战场，无奈道：“传令向玉虎关撤军。” 传令兵更要传递命令，却被参军给制止了，他道：“三太子，我观这支兴军的旗号乃是兴军的靖王军所部，之前有传闻说是靖王军大闹草原，兵临王城。”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不要慢慢吞吞的，敌军马上就到了。”元达烦躁的说道。 参军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继续道：“现在这支军队从我们北方来袭，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就是玉虎关被破了，所以现在我们不能再往北撤了，只能向东去武关方向了。” 元达道：“对对对，参军言之有理，快去传令，全军向武关方向撤退。” 元威也开始带着亲兵开始转向，准备前往武关，这个间隙，他还不忘问参军：“我们不能撤往朗州大营吗？” 参军无奈的看了一眼元威，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三太子怎么这么的天真、这么的无能呢？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混过来的，好歹也是参加过北元对丽雅国的战事的人啊。 仔细一想，参军又释然了，之前所有的战事，北元一方一直都是处于优势，元威的表现也很正常，现在处于劣势了，他的不足才暴露了出来，他这是不善于处理突发情况啊。 想明白这些，参军心里苦笑一下，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边向东走边说道：“三太子，如果我们返回朗州大营，那么我们就会被兴军死死困在营内，覆灭是迟早的事情啊。” 元威四处观察着，嘴里道：“对对对，参军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赶紧东撤。” 此时的战场上北元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特别是在帅旗脱离战场后更是，乱成一团。 有幸运的接到东撤命令的，快速脱离战场向东逃去，不幸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只能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最后被兴军歼灭。 也有负隅顽抗的，但是多是骑兵出身的他们在阵地防守方面实在是不擅长，被压上来的靖王军步兵三下五除二的就给突破解决掉了。 战事绵延了五日，主战场上才没有了成规模的北元军。 陈瑞在这期间并没有见到林川，只是接到了林川让他肃清战场的命令，他细问之下得知林川已经率靖王军主力追击元威的溃兵前往武关方向了，战场上只留下了吴胖子的南卫军。 林川率部一路追击，沿路全是北元军丢弃的旗帜、武器，甚至还有战马、盔甲之类的。 追击近百里后，斥候来报，前方发生战事，双方正在激烈交战。 倒霉的元威此时正狼狈的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喝着手下递过来的清水。 参军则是一脸忧虑的站在高处观察前方的战事，他心里清楚他们这次是凶多吉少了，兴军能想到在通往武关的道路上阻击，那么就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通过了。 至于武关方向闻讯而来的援军他倒是模模糊糊能看的见，他们双方之间就隔着一个阵型宽度十里的兴军，但是就是突破不了，就是汇合不了啊。 十里的距离仿佛天堑一般横在他们面前，无论他们多努力都无法通过。 元威的士兵也是无奈至极，他们甚至能听到援军的冲杀声，但是就是见不到人。 而作为阻击主力的王平部也不好过，古渡守军的战力有限，王平部不得不承担起主要防御任务，好在他们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管够的箭矢是他们最大依靠，弓弩兵的强势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北元主力兵种骑兵的发挥，骑兵的每次冲击都被密集的箭矢拦下，留下满地的尸体，人马都有。 步卒战力有限，骑兵突击受阻，这让北元军很是难受，只能一波一波的冲击，消耗着王平部弓弩手的箭矢和体力，虽然方法很笨，但是还是有一定的效果。 王平部的箭矢数量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少，古渡守军的弓箭手造成的效果实在有限。 在双方夹击之下，王平部的伤亡开始上升，都尉都战死了两名，就在元威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林川到了。 随着骁骑卫的强势突入，元威军再次陷入混乱。张同也不甘示弱，从元威脆弱的侧翼直接插入，将原本八万多到现在就只剩下三万多的元威部从中间分隔开来。 元威骑在战马上，手里不断挥舞着沾满鲜血的战刀，将一个个靠近他的靖王军士兵斩落马下。 他抽空看了一眼，发现他的亲兵已经折损过半，剩下的也都是各个带伤，疲惫不堪。 他甩了一下刀上的鲜血，问亲兵队千夫长道：“参军呢，他在哪里？问问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千夫长道：“三太子，参军不见了，现在这么乱，谁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啊。” 参军早在看见靖王军到来的那一刻就撒丫子跑路了，他原本的想法是脱掉身上的甲胄直接钻山沟跑路，再想办法回到草原。 就他堪堪跑到小树林边缘的时候一支箭矢激射而来，毫无阻碍的贯穿了他的身体，原本正在狂奔的参军瞬间就僵住不动了。 他想回头看看是谁射的箭，艰难的半转身体，身后是一片纷乱的战场，并没有人刻意针对他，紧接着天地旋转，参军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第137章 回家了 元威绝望的冲杀着，想要拼尽全力冲出一条道路，他的亲兵千夫长恪尽职守的守护在他的身旁，身边是不断倒下的同袍。 苦熬两天，元威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看仅剩五百左右的亲兵，这是他现在最后的人马了。 忍不住仰天长叹，十万大军啊，现在就剩五百人了，他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自己可以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建功立业，甚至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打败大哥得到皇太子之位，然后再进一步坐上大汗的宝座。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什么雄心壮志、什么皇太子、大汗，一切都结束了。他长叹一声，沙哑着声音道：“将士们，再随本太子冲锋一次。” 说完也不管大家的反应，率先催动战马朝着王平的大阵疾冲而去，后面的五百多骑兵也是毫不犹豫的开始了冲锋。 迎接他们的是兴军密不透风的箭矢，半个时辰后，战场的这一边归于寂静，只有几匹孤单的战马伫立在战场上，时不时的打着响鼻。 “张同，你率部会合王平部开始反击武关方向的北元军，击溃后继续追击，一举夺下武关，战场第一指挥王平。”林川下达着命令。 张同毫不迟疑道：“是，大帅。” “另外，你们攻下武关后，宣扬一番，但是只能用陈瑞部的名义，然后留下陈瑞部守关，你和王平率部到古渡集结。”林川想了一下补充道。 张同领命而去。 林川则开始率部返回古渡。 林川回到古渡后，陈瑞带领众将在城外五里处迎接，他现在是对这个小王爷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前往朗州方向的吴胖子、赵春也已经胜利返回，同样在城外等候林川的到来。 斥候来报：“将军，大帅还有五里就到了。” “好，下去休息。”陈瑞微微颔头，他有点期待见这个小王爷，但是心里不知怎的还有点小紧张。 很快，林川和骁骑卫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陈瑞整理衣甲往前几步，林川也看见了等候的众人。 在接近三百步的时候，大军止步，白马驮着林川继续前行，张顺带着十名特勤队的亲兵紧紧跟随。 直到距离众人三十步的时候，林川停了下来。 陈瑞一撩袍甲，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迎大帅返回大兴，恭迎大帅莅临古渡，恭喜大帅歼灭北元军，恭喜靖王军胜利返回。” 身后同样单膝跪地的众将士齐声呼喊道：“恭迎大帅返回大兴，恭迎大帅莅临古渡，恭喜大帅歼灭北元军，恭喜靖王军胜利返回。” 吴胖子和赵春则有点尴尬，吴胖子向赵春使了一个眼色，径直跑到林川马前，一人抓住一边马缰。 白马不耐烦的甩甩头，但是吴胖子和赵春都没松手，赵春向吴胖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得是你胖子有办法啊。” 吴胖子则是一仰头，一副“我是谁”的傲娇劲溢于言表。 林川没有理会两人的小动作，他甩镫下马，快步来道陈瑞面前，伸手扶起陈瑞，道：“我西线能有今天的胜利，陈将军功不可没啊。”然后又对着陈瑞后面的众将道：“大家都免礼。” 林川抬头望去，古渡城城门楼模糊的身姿映入眼帘，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已到年关。 一年多了，从离开新关北上到现在一年多了啊。 林川环顾四周，陈瑞正想问他找什么，只见林川拉过白马，一个翻身上了马，接着他又站在马上。 林川大声喊道：“靖王军的将士们，此时此刻，我们真正回到大兴了，我们回家了。” 亲兵营带头开始呼喊“回大兴了回家了” 靖王军的众将士纷纷加入呼喊，要不是这连日的大战他们早就开始庆祝了，现在林川这么一带头他们也将情绪彻底的释放了出来。 队形什么的早就没有了，有哭的有笑的，有互相相拥的，千奇百态，不一而足。 吴胖子示意了赵春一下，又把正在和众将士相拥的张顺拉了过来，低头耳语两句。 张顺和赵春表示会意，三人来到白马旁边，林川正站在马上热泪盈眶。突然身下一空，就被吴胖子三人和赶过来的吴前、崔知着、宁泽以及几名副将抬到了空中。 吴胖子喊“一、二、三” 几人一起使力，将林川抛向了空中，周围的士兵也都再喊“大帅、靖王大帅、靖王” 陈瑞看着这一切，满是感慨，他看的出靖王林川在这些士兵心中地位和威望，他是即高兴又担忧。 林川好不容易制止了吴胖子等人，他道：“大家列队进城。” 靖王军士兵迅速开始整队，各种号令此起彼伏，看的陈瑞等人是目瞪口呆。 从混乱到整好队形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刷新了他们的认知，之前陈瑞还对郑先的话有所怀疑，现在他相信了。 这要是他手下的兵马，乱成这样，想要再整合，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陈瑞引领着林川进了古渡城，大军入住了陈瑞刚刚准备好的大营，林川下令全军休假，一直到正月初五，当然是靖王军的纪律不能忘。 众将士兴奋的答应着。 郑先早就在城门后等候着了，“大帅，将士们的衣食住行都已安排妥当，可以放心过个好年了。” “好，去年委屈了大家，今天是的好好过个年啊。”林川道 陈瑞将林川迎进了西线军指挥部，安排他们住在这里。 很快一桌丰盛的大餐就上来了，早已腹中空空的几人大快朵颐，一盘盘美味被快速消灭。 “嗝”林川不自主的打了个嗝，他尴尬的一笑道：“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宁泽其实也早已吃不下了，现在也就是典型的肚饱眼饥，他无奈的放下筷子，道：“这肚子着实不争气，这才吃了多少，就装不下了。”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林川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喝了口茶道：“宁泽，传信给林顺、郭来顺和王宁，让他们火速前来报到。” 宁泽拍拍肚子，下去布置去了。 “姐夫，近来可有朝堂消息？”林川变换的对陈瑞的称呼。 陈瑞受宠若惊道：“不敢当不敢当” 林川道：“现在是咱们的私人时间，没有必要老是端着。” 陈瑞点头应是，他想了想道：“近来朝堂消息倒是不多，西线从今年开始和京城的通讯就是时断时续了，就连我们的军饷也是一样，最近一次看到饷银和粮草还是两个月前。” 原来陈瑞的西线军团现在过的并不是很好，他刚到西线的时候，各项供应充足，饷银也很及时，但是到了今年，传闻说是朝廷和北元议和了，然后他们供应就时断时续了。 第138章 夫人丢了 就在郑先来之前他还担心这个年怎么过呢，派往京城的人马回来也是一无所获，有几次甚至连京城都进不去。 想要见长公主更是一次没成功过，朝堂到底如何了他这里也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林川听的脸色铁青，他说道：“看来秦让、田建这些人是活腻歪了啊，这种生死存亡的军国大事上也敢胡作非为，当初还想着有他们在至少能稳定朝堂，没想到啊，竟然这般枉顾家国大义。” 陈瑞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从中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想要调动田守的右卫军回京，不过被李鼎将军和田守将军给拒绝了。” “议和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这个我还真不了解，朝廷似乎将这类的消息给严密封锁了，就连小道消息也没有。” 林川思索了片刻，决定还是等林顺等人到了再说。 林川喝了口茶道：“姐夫，有没有想过回京看看大姐啊，你们这两地分居时间也太长了点。” 陈瑞一副窘迫的模样道：“我倒是想啊，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嘛，我作为在外的领军大将，没有朝廷旨意又不能随意回京。” 林川道：“那你就没想过把大姐接到你身边？” “我的王爷诶，你大姐是普通人吗，那是当朝大公主啊，那是我想接就能接的？” “哦哦，忘了这茬了，你现在就说你想回京还是想让我大姐来你身边，剩下的我来搞定。”林川一拍胸脯道。 陈瑞道：“去年年前的时候，你姐倒是来过一封信，说是京城烦闷，想到古渡来，但是一来朝廷不同意、二来古渡太危险了，我也就没让她来。” 林川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你想让大姐出来。” 陈瑞道：“我倒是没意见，主要看见大姐，她想怎样就怎样，我都行。” 林川哈哈笑道：“看不出来啊，姐夫一个领兵大将竟然还挺宠妻的嘛。” 陈瑞略显局促的跟着笑了。 二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不多时安排好靖王军食宿的郑先也回来了，三人小酌了片刻。 时间转眼来到了正月十五，靖王军的战士已经恢复了日常训练，张同、王平两部也已经攻破武关返回古渡了， 三山关方向的北元军感受到威胁后也都撤离三山关，后撤到马州城，但是斥候等骑兵依旧在严密封锁着三山关外的大片区域。 林川现在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林顺三人的到来，不了解京城的局势他也不好贸然下决定，至于中线的北元军他决定先肃清内部后再说。 毕竟现在朝堂的斗争已经影响到了前线战事，再这样放任下去，即便是靖王军击败了北元军，大兴也将一蹶不振。 大兴景和三十年正月二十，郭来顺和林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古渡。 一见到林川，林顺扑上去抱着就哭，郭来顺在旁边也是跟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宁泽想劝一劝，但是又不好下手，只能干看着。 听闻林顺两人到来，陈瑞、郑先、张同等都纷纷前来，他们都想知道京城的近况。 一顿情绪宣泄后，林顺二人在林川的百般安慰下才算是平稳下来情绪，宁泽更是亲自端上了茶水。 众人坐定，亲兵屏蔽了周围，林川道：“朝堂局势如何，你两个谁先说？” 郭来顺道：“林公公主要负责内部事情，还是他来说。” 林顺也不客气从去年的正月开始讲起。 大兴景和二十九年正月，以秦让为首的议和派几经努力和斗争终于促成了大兴和北元的议和。 田建在朝堂的地位也因此水涨船高，回城当天，秦让更是率领百官十里相迎。 但是田建回朝后，朝堂一直将和谈条件密而不发，林顺也是百般打听都没有消息。 只知道朝堂上对议和条件分歧很大，主要分为以皇帝、太子为首的反对派和秦让、田建为首的议和派，双方意见达不成一致，议和也难有实质性的进展。 北元专门向京城派出了使者，催促这件事情，但是皇帝根本不松口，也不再上朝，命太子监国。 秦让等人一时更加强势，每次上朝都在逼着太子答应议和条件，为了给太子施压，他们串联勾结，罢免了墙头草户部尚书张然，换上了他们自己的人，原先的户部左侍郎周永。 礼部尚书换成了侍郎王安，工部尚书换成了秦让的学生郭全，现在就剩下吏部尚书洪涛、刑部尚书韩硕是陛下的人了。 军方更是糟糕透顶，李成重病不起，枢密院大权旁落，渐渐被兵部压过了势头，虽然有太子领衔，但是他日理万机根本顾及不到。 枢密副使范夏本来就不看好与北元开战，李成在时尚能压制，现在枢密院则成了他的天下，此人更是公开投靠秦让，差点没把重病在身李成给气死。 太子杂事缠身鞭长莫及，这样一来，城外的左卫军和东卫军就都成了秦让一方的人了，再加上不断地扩军，现在两军加起来超过了十五万，根本不是三万多的禁卫军所能抗衡的了。 为了逼迫皇帝议和，南方大族已经停止了上缴税款，去年一年朝廷国库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就连禁卫军的军饷兵部和户部都敢克扣，太子只好动用内库维持。 直到五月份林顺他们才大概知道了双方的议和条件，这还是赵燕儿进宫看望皇后才得知的。 接着林顺就把议和条件的大概讲述了一下，当提到婉灵的时候，众人都悄悄的观察林川的脸色。 只是林川的内心先前就早已经出离了愤怒，现在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林顺见林川没有变态，只好继续讲。 原来皇帝并不是不想上朝，而是原本身体就不好的他直接被议和条件给气的卧床不起了。 进入六月，北元不停的催促，秦让等人开始绕过朝廷发布政令。 要求全国范围内选秀，打的旗号是皇帝要选秀，引的全国各地民怨沸腾，但是他们依然强行推动选秀。 这期间不少女子都被各地的官绅富豪利用职权之便收入了宅中，一直到十月份选秀才算结束。 为了凑齐钱粮、布帛，秦让等人没有向南方大族征收，反而将负担摊派给了百姓，更是让很多地方官员有了中饱私囊的机会。 南方大族也是借机吞并土地、人口，全国上下一片乌烟瘴气，到现在议和索要的财货都还没有凑齐，各地仍然在加派。 林川问道：“你是说所谓的秀女都凑齐了，钱粮财货反而没有？” 林顺点点头道：“是的。” 接着他就跪在地上，以头抢地，道：“我对不住王爷的栽培。” 林川看着刚才还侃侃而谈的林顺疑惑不已，他转头看向郭来顺。 郭来顺也跪地道：“王爷，我们对不住您，我们把两位夫人弄丢了。”说完深深的将头埋在地上。 第139章 回京 林川一直面不改色的样子此时再也崩不住了，他蹭的站起身来，一把提起林顺，问道：“怎么回事？设什么叫把二位夫人弄丢了？” 林顺脸色苍白道：“就在腊月底，赵夫人拉着婉灵夫人说要去皇宫看望皇后和淑妃几位娘娘，我们知道秦让他们打婉灵夫人的主意，但是皇后旨意又不能违背，所以就加派人手护送二位夫人前往皇宫。” 林顺咽了口唾沫道：“谁知道傍晚时分，一名护卫重伤而回，说两位夫人被人劫走了。我立刻召集人手前往现场，在宫门前两里处看到了倒成一片的护卫。” 林川将林顺放下，让他继续说。 “我查看了现场，一百多名护卫，无一活口，对方用的是制式弓箭，据重伤的护卫说，对方至少三百人以上，都是身着内甲。” 林川冷着脸问道：“距离宫门口仅仅两里地，禁卫军为什么没有救援？” 林顺道：“禁卫军说他们不知道。然后我们就发动人手四处打听，都没有二位夫人的消息，正在这时收到了王爷召见的信息，就安排人手继续找，我们先到了这里。” 林川颤抖着手端起茶杯想喝口茶，但是茶碗怎么也凑不到嘴唇边，他愤怒的将茶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旁听的众人赶紧都恭敬的站起身来，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林川发这么大的火。 赵春甚至觉得林川上次对他发火时是真的温柔啊。 林川一拳捶烂桌子，压抑着愤怒道：“他们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他们。” “郑先，上奏朝廷就说我们要班师回朝了算了，不写了，写了父皇和太子也看不到。” “各部听令，陈瑞，你部调遣两万士兵守卫玉虎关，让胡宇和孙明快速归队。” “其余靖王军人马，做好准备，明日卯时班师回朝。” “宁泽，联系王宁，我知道他在南方离的远，让他在我军回京的路上等着，不必再来古渡了。” “张顺，你亲率特勤队和林顺先行回京，一旦有了二位夫人消息，先尝试营救，实在不行，想办法稳住局势，等我回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 陈瑞看着大家都散了，上前道：“王爷，我也不劝你，你自己注意着点分寸哦。” 林川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谢谢姐夫，我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一大早陈瑞就在门口等着林川了，很快全身披挂的林川就出了卧室。 见陈瑞等在外边，便说道：“姐夫，你不必和我客气的，起这么早送我。” 陈瑞道：“于公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于私我是你姐夫，所以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送你的。” 二人说着话朝府外走去，陈瑞一直将林川送到城外，路上他对林川说道：“王爷，正常情况下没有朝廷旨意，大军是不能私自回京的，现在虽然情况特殊，但是你还是谨慎点，将影响降低点。” 林川道：“姐夫言之有理，我这一路定当低调行军，不打扰沿途官绅百姓。” 城门口陈瑞和林川挥手告别，林川道：“姐夫放心好了，之前答应姐夫的事情我定当办妥。” 陈瑞“呵呵”的笑着，这一刻一点大将军的影子都看不到，腼腆的样子很难跟那驰骋沙场的大将军联系起来。 林川的靖王军正式踏上了回京之路。 “报，大帅，前方就是大河渡口了，先锋军已经过河了，大河桥梁坚固，可正常过河。”斥候来报 “好，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林川骑着白马跟随大军行动。 “郭来顺，昨天没时间听你讲述，你说说你那边的情况。”林川见行军途中无事，便叫来郭来顺了解情况。 郭来顺道：“王爷，我们对丽雅国的贸易在更开始的时候还能正常进行，但是北边战争阻断了商路，大兴的各大商队渐渐地就将目光瞄向了我们。”随后郭来顺就将他商行的一些重要事情做了汇报。 大兴各大商队将目光聚焦在尚能正常贸易的来顺商行后，各种奇葩事情层出不穷。 很多规矩经营的人尝试着自己去探路，但是无不铩羽而归，这些郭来顺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但是以秦家为首的南方商队就很霸道了，他们为了获取商队路线，多次派人袭击来顺商行的商队，但是都没能得逞。 特别是靖王军放弃新关后，各种袭击、暗算层出不穷，郭来顺被迫低调下来，几乎断绝了商队的贸易。 就在大家都遭不住的时候，有一名京城的商队掌柜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找到了郭来顺，想要跟他合作西行。 郭来顺这才通过这位掌柜口中得知他们派人探路的事情，郭来顺道：“你们怎么不早说，我们王爷早就有指示的，只要是想西行的商队我们都会提供商队路线的，在这块我们王府是不会藏私的。” 掌柜目瞪口呆，他是没想到，在他们看来是商业机密的事情在王府根本就不是什么事情。 不过郭来顺也提出了条件，鉴于目前商队遭到了南方商队的打压，他决定隐入掌柜的商队继续贸易。 随着贸易的进行，郭来顺快速建设着丽雅国的情报网，这也才有了北元潜伏人员从丽雅国方向收到消息的事情，但是效率实在是难以提高了。 林川听完郭来顺的讲述，对他的表现还是比较满意的。 五天后大军到达榆城附近，林川没有想着去榆城，他要求全军低调行事，尽量不要打扰当地百姓的生活。 就这样直到大军离开，榆城的官府才隐隐约约听说此事，但是派人查看后一无所获，也就没当回事。 靖王军一路低调行事，他们从榆城继续南下，经过赵城抵达咸城，从这里转向东，准备经过镇山关返回京城。 在赵城是林川终于等到了匆匆赶来的王宁。 “王宁，一路辛苦了，说说你们在南方的布局情况。”林川亲自给一身风尘的王宁端过茶杯。 王宁受宠若惊道：“谢谢王爷，我和马飞基本上已经将南方各大家族的底细摸清了，包括他们的人口、财产、有无违法等等，现在正在查缺补漏，主要排查有没有外室人员的存在，现在也接近尾声了。” 林川道：“干的不错，回去告诉大家我很认可大家的表现，功劳什么的也不会忘了大家。” “谢王爷。”王宁说完后，迟疑了一下继续道：“王爷，我们的秘密卫队虽然发展的不错，高手什么的也不少，但那是总体人数还是太少了，我怕到时候万一开始行动，我们人手会捉襟见肘啊。” 林川道：“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大家分工不同，各有职责，你们只管布好局，万一哪天需要行动，我自会有安排。” 王宁道：“是，王爷。” “好了，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们干的怎么样，你休息休息，随时可以返回南方，我让赵麦子给你准备了不少礼物。”林川道 王宁赶紧再次谢过，告退后去找找麦子叙旧去了。 第140章 议和派的应对 大兴、京城 “什么？你说什么？”兵部尚书的府邸传出一声咆哮，“你再给我说一次。”田建失态的大吼道。 管家额头冷汗密布，战战兢兢道：“刚才赵城知府管家亲自传来的消息，说是他们在赵城附近发现了南下的大队人马，仔细查看后并未发现对方的旗号。” 管家咽了口唾沫，继续道：“赵城知府亲自出面前去探访，才得知对方是靖王军所部，他们要班师回朝了，不过知府大人并没有见到靖王。” 田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一年来忙于内斗和议和的他们对着边境之事关注度明显不足，无论他如何想，怎么都想不通靖王军怎么会出现在赵城附近。 他起身道：“备轿，去相府。” 田建刚到丞相府的管家刚到客厅门口，里面就飞出来一只茶盏，还好田建眼疾手快躲闪到了一旁。 管家小心翼翼道：“老爷，田大人到了。” “进来。”秦让的声音传了出来。 田建整理了一下衣袍步入客厅，只见秦让正气呼呼的坐在主位上，他的儿子秦虎、秦山也都在。 田建心想：“这个秦让，对他这个废物大儿子秦虎还真是宠爱，又把这家伙召到了京城。” 面上他恭敬的向秦让行礼问好，秦山也站起来向他行礼。 秦让道：“田大人，我所料不差的话你是为了靖王军而来的？” 田建落座后，秦山亲自奉茶。 田建叹了口气道：“是啊，秦相，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这靖王军不是在东线丢了新关后就杳无音讯了吗，现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线的赵城附近了，这之间的距离不可想象啊。” 秦让道：“我也是正在为这事犯愁呢，我已经让秦山问过枢密副使范夏了，他们也没有收到靖王军的任何消息。” 田建眼前一亮道：“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是私自回朝了啊，我们完全可以将靖王阻挡在镇山关，不让他进入京城范围。” 秦山道：“父亲，田大人言之有理，按照送信人快马加鞭的速度和大军的行军速度来算，靖王军此时应该还没有到镇山关，我们还来的及。” 秦让沉吟道：“我们不清楚他还有多少人马，万一强行突破镇山关又如何？” 田建道：“那靖王就是谋逆了，人人得而诛之，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号召南方各大家族起兵勤王了。” “好，当是如此，况且我们近来正在谋划利用太子腿疾的问题逼迫陛下立皇室旁系血脉子弟为新太子，现在靖王一旦被认定为谋逆，那我们提议的旁系皇家子弟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啊。”秦让拍掌道。 秦虎凑上来道：“父亲，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玩玩靖王的两个女人了？” 秦让一巴掌扇了过去，道：“你先给我消停消停，当一切尘埃落定再说，这两个人是我们要送给北元的，一旦有损狂怕会影响到大局，再说了，靖王府最近四处查探，一旦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就要坏了大事。” 秦虎讪讪的退下，心里很是不服气，但是又不敢违背父亲，闷闷不乐的坐到一旁。 “秦山，你立刻告诉范夏，让他传令给镇山关镇守使，务必将靖王挡在镇山关之外。”秦让说道。 “是，父亲。”秦山行礼就要告退。 田建道：“秦将军稍等，秦相，我看还是要召见一下北元特使，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我也会写信给犬子，看看他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秦将军顺便让范夏也派人问问西线的陈瑞和中线的李鼎，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秦山抱拳行礼退下。 秦让道：“下个月的大朝会上，我们务必要加把劲，让太子同意议和，这件事已经拖了一年了，不能再拖了。” 田建道：“是啊，这一年来，我们各个家族的损失难以估量，各大家族怨声载道，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及你我的根基啊。” 秦让点点头表示认可。 就在秦让等人紧锣密鼓的布置的时候，林川已经到了镇山关。 镇山关镇守使原本是不同意放行的，但是林川早已得知他们已经半年没有领过饷银了，让郑先前去向镇守使王双说明了朝中情况。 恍然大悟的王双义愤填膺，况且林川是北境兵马大元帅，有战时便宜行事之权，他也就同意了。 林川让赵麦子拿出随军的金银，给镇山关的五千将士发放了三个月的饷银，并承诺他们等他林川回京后，会尽快补齐剩下的三个月饷银。 王双对林川那是感恩戴德。道：“王爷，您有所不知啊，要是再不发饷银，我的好多战士估计就要上街讨饭了，到时候逃兵肯定是少不了的，您真是及时雨啊。” 林川笑着对王双道：“这都是朝廷欠大家的，是朝廷对不住大家。”虽然面上笑着但是他的心里火气更旺了。 兵者，国之大事啊，秦让先前好歹也是一代贤相，放在十年前那也是贤名远博播，没想到为了家族和自身的利益竟然堕落至此，真是让人难以想象。 王双距离京城稍近点，也隐隐听说过一些事情，他对林川说道：“王爷，如今朝堂很多政令不得人心，弄的很多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者也不在少数。” 他陪着林川站在镇山关的城关上迎着夕阳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一年多来，又是选秀女又是加征赋税的，弄的是民不聊生啊，倒是让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吃的满嘴流油。 这和之前的大兴完全是天壤之别嘛，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短短的两年，变化会如此之大。” 林川无言以对，沉默半响，他说道：“我会改变这一切的。”说完独自走下了城关，留下王双在那里独自叹息。 范夏派遣的人马还没有到镇山关，在半路上就碰见了向京城行进的靖王军，他倒是机灵，远远的避开大军，打扮成路人，悄悄观察。 “十五万啊，我的天，怎么这么多人，靖王军出征的时候都没这么多啊，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啊。”感叹完，他寻了一条小路匆匆回返。 大兴景和三十年二月二十五日，历经一个多月的行军，林川终于进入了京城范围，此时他距离京城城池仅仅不到五十里。 此时的秦让等人还在消弭二月十五大朝会强推议和带来的影响，太子以皇帝卧病为由拒绝了在议和书上用印，秦让带着众大臣就要强闯后宫，被禁卫军阻止。 禁卫军甚至不得已的拔出了刀子，这下主张议和的大臣更是义愤填膺了，秦山遵照秦让的指示率军抵近京城城垣，京城局势骤然紧张。 最终还是皇帝传出旨意，答应下个月的大朝会他亲自上朝，亲自盖章，这才勉强平息了这场风波。 但是，经此一事，朝廷的矛盾已经公开化了，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百姓对泄露出来的议和条件更是义愤填膺。 田峰的府邸每晚都被人扔石头，舆论迅速传播，秦让等人疲于应付。 第141章 家父秦丞相 好不容易通过层层搜查、盘问的枢密院信使终于返回了京城，他匆匆求见了范夏，将他看到情况说了一遍。 范夏惊的是面无人色。 “十五万？怎么这么多人？”一向云淡风轻的秦让也是脸色大变，差点就要揪着范夏的领口问了。 秦山道：“范大人，消息确定无误吗，按照大军的行军速度推算，靖王不可能这么快到达镇山关的啊。” 范夏苦着脸道：“按照常理来说，靖王军还不应该出现在西线呢，可是他们的的确确的出现了啊。” 秦山一时也很无语。 田建也是一筹莫展，最近他们忙的是焦头烂额，甚至把这事都抛到了脑后。 秦让冷静下来道：“秦山，你立刻出城返回军营，范夏你下令东卫军听从秦山节制，立刻准备好阻拦靖王军靠近京城。” 田建补充道：“范大人，你去函斥责靖王，问他为何无诏私自回京，让他立刻就地停下。” 范夏领命和秦山匆匆而去。 然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来不及了，二人刚走没一会，之前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家兵就回来报告了。 “老爷，靖王大军已经距离城池仅仅三十里了。”秦让无力的坐在座位上，他只能期待秦山快一点了。 林川此时正在布置任务，“王平、吴胖子、赵春，你们持我大元帅节符率本部人马包围东卫军大营，谁敢异动格杀勿论，另外骁骑卫派遣一半人马为预备队，王平为主将。” “是，大帅。” “张同、孙明，你们同样持我大元帅节符率本部人马包围左卫军大营，骁骑卫派遣另外一半人马为预备队，张同为主将。” “是，大帅。” 林川沉思了一下补充道：“你们到了后，根据两军准备情况决定是否缴械，好了，行动。” “胡宇暂领亲兵营和先锋军一块随我进城，一千人包围相府，一千人包围田府，其余人马根据林顺提供的消息分别包围各个府邸、衙门。出发” 大军浩浩荡荡朝京城开进，路上的行人看到这一幕都惊恐的躲避到大道两边，交头接耳的低声交流着，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城门口值守的京兆府府兵都尉接到手下报告，以为又是左卫军闹事，气愤道：“还有完没完了啊，关闭城门。” 这时又有手下来报道：“对方打的是靖王的旗号，正在快速逼近。” 都尉终于不淡定了，他急忙出了城门楼，扶着城垛远眺，只见一道人墙快速推进。 都尉大惊失色，喊道：“快快关闭城门快快关闭城门” 但是城门口都是正在出入的百姓，此刻受到惊吓的他们乱作一团，城门根本不可能关的上。 府兵们好不容易才清空城门口，还没来的及关门，一道箭矢激射而来，插在城门口的地上，箭尾还在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音。 府兵军士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再抬头时靖王军的骑兵已经到了眼前，府兵军士们连滚带爬的赶紧避让到一边。 这些骑兵的煞气让他们胆战心惊，跟之前的左卫军完全不是一回事。 入城后，段超一个眼色，一曲先锋军军士立刻控制了城门，林川马不停蹄的继续前进。 各部兵马在林顺安排的带路人的带领下开始分散行动，一时间京城风声鹤唳。 秦山刚到城门口不远处就看见了这一幕，他不敢再继续出城，只能先返回相府商议。 林川并没有返回王府，而是在一处茶楼处等着张顺。 很快张顺就前来报到了。 “大帅，我们大致已经掌握了二位夫人的关押之地，看守的人是秦让的大儿子秦虎，那里四周布置了不下千余人，我们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害怕刺激到对方，只好先撤了出来，只安排了两名队员通过恭桶潜入，以应对突发情况。” “秦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好，你们做的不错，辛苦了。” “多谢大帅夸奖。” “走，我亲自去会会这个秦虎，看他有什么长进没有。” 张顺带路，亲兵营随行，很快他们就到了城西一处规模较大的院落周围。 张顺指着那处院落周边的民房道：“从这里开始，这些民房都藏有对方的看守人员，据我观察，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战斗力还是很可观的。” 林川面无表情道：“亲兵营开始行动，逐屋清理，由外向内，层层推进，一个都不能放过，全部格杀。” 林川很少下这种绝情的命令，即便是面对外敌北元、辽国的时候也没有下过几次这样的命令，现在他很明确的表示不留活口了。 张顺抱拳退下，亲兵营开始行动。 所谓的江湖亡命之徒也就是欺负欺负老百姓的主，在亲兵营以什为单位的清理之下，他们很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格杀当场。 也有武艺傍身的，初始看到突进来的亲兵营士兵的时候还是一脸的不屑，一交手才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 亲兵营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娴熟的战术配合根本不是会点武功的江湖客所能匹敌的，单论单打独斗也许这些亡命之徒能占据上风，但是这种情况下谁跟你单打独斗啊。 亲兵营秉持着你一个人我一什，你六个人我直接两什人，你要是有五十人我就上一屯人，保障每次对战人数都是对方的两倍以上，没办法，主打的就是一个人多。 一个个自诩为高手的守卫人员丧命在亲兵营这种不讲理的清理之下，他们也许觉得很憋屈，十成功力五成都还没发挥就一命呜呼了，但是他们一点也不应该觉的冤，因为毫不客气的说他们遇到的是大兴目前最为精锐的士兵了。 能和这些士兵交手，这些所谓的亡命之徒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随着战线的前压，越来越多的守卫人员吃不住劲了，他们纷纷放弃自己守卫的房屋，开始向中心院落靠拢，因为这是他们唯一可以退的方向。 从半晌午开始，一直到日头偏向，院落的守卫人员被亲兵营给压缩到了院落的周围，再无退路。 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和他们交手的人是谁，秦虎更是暴躁的连连怒吼，他早就派出了求援人员，但是接连几批都是杳无音讯，这样让他更加烦躁不安。 他站在院落的露台上，看着四周围上来的士兵，愤怒的大吼道：“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都活腻歪了是不是？” 张顺不屑的问道：“你是谁啊，大呼小叫的。” 秦虎怒目圆睁大声道：“家父秦让秦丞相。” 第142章 秦虎亡 这是林川骑着白马，缓缓上前，秦虎看见一个白马银枪的小将军上前，定睛细瞧感觉有点熟悉，喊道：“你是谁家的小子，敢得罪我秦虎，你父母知道吗？” 林川嗤笑道：“哦，秦虎秦大公子啊，我来这里家父还真不知道。” 秦虎趾高气昂的道：“赶紧回家问问你父母，看看这里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林川道：“这个倒是不必麻烦了，我就能做的了主，来这里没有丝毫问题。” 说完不等秦虎搭话，林川一声大喝：“秦虎，你可还认得我靖王林川？” 秦虎闻言大惊，仔细观瞧，才发现马上的小将真的是林川，他结结巴巴的问道：“靖王，你你怎怎么这么么快就回来了？” 林川怒声道：“秦虎，交出我夫人，留你一条全尸体，否则” 秦虎一想“对啊，我有人质在手，我怕什么啊”，他哈哈大笑道：“林川，你休想，我现在要你退出这条街，否则我先杀一个，哈哈” 林川道：“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 秦虎嚣张道：“林川啊，你的两个夫人当真是不错啊，皮肤白嫩、胸大腰细，脸蛋更是一绝，那声音软软糯糯的让人听得骨头都发酥，哈哈哈” “可惜啊，我父亲不让我碰，太可惜了，不过今天你只要敢硬来，我不介意将他们先奸后杀，哈哈哈” 林川只觉得胸中一股怒气上涌，差点就压制不住了，他冷声道：“你还有一半的时间。” 秦虎继续嚣张道：“你能奈我何啊，你的小媳妇在我手上，你能怎么样啊，哈哈哈” 他周围的那些守卫人员也都跟着发出猥琐的笑声。 这时张顺过来对着林川低语了几句。 林川脸色一冷，下令道“攻击。” 亲兵营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弩箭率先发难。 秦虎的一众手下正在嚣张的大笑，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他们杂乱的朝着墙壁后边躲藏，身处院落之外的那些人倒了血霉，他们无处可避，既没有盾牌又没有甲胄，只能徒劳的挥动着手中的兵器。 箭矢持续射击了两刻钟后，院落外面已经没有站着的守卫了。 秦虎躲在墙后，愤怒的大叫道：“林川，这是你自找的。来人，把那两个小娘皮给我带过来，我看看你林川还敢不敢再放箭。” 林川丝毫不理会他的恐吓，直接挥手下令亲兵营强攻。 院落那薄皮的大门根本就挡不住撞击，亲兵营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房梁，只下就撞开了大门，弓弩手对着门洞就是一阵箭雨，躲避不急守卫人员立刻倒下六七个，剩下的纷纷朝两边退去。 亲兵营留下院外的包围兵力，几百人一拥而入，砍瓜切菜般将一个个负隅顽抗的敌人砍翻在地。 秦虎在几名家兵的护卫下朝后院退去，边跑边愤怒的咆哮着：“去带那两个小娘们的人怎么还没过来？” 家兵哪里知道是因为什么，不过很快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只见那队前去带人的护卫返回来了，慌张的说道：“大人，不好了，那两个小娘们被救走了，是靖王府的人偷偷潜伏了进来，趁我们注意力在前院救走了人。” 秦虎一脚将这名说话的护卫踹倒在地，愤怒的咆哮着，却无济于事。 倒地的护卫爬起来道：“大人，敌人从后门攻进来了，马上就到这里了，我们赶紧走。” 话刚说完，身边的一名伙伴就被一只箭矢射倒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秦虎害怕了，现在他是真的害怕了，不停的念叨着：“援兵呢，我父亲为什么还没有派援兵过来，为什么啊。” 他被护卫簇拥着不断地后退，很快他们就被围在了院子中央，近千人的守卫人员活着的此时全都在这里了，人数只剩下五十多人。 秦虎颤抖着声音道：“靖王，你只要放过我，我父亲会补偿你的，你想做太子都没问题。” 林川寒声 道：“你拒绝出兵支援宁关的时候可有想到今天？这一年多来你过的倒是滋润了，不怕那些倒在三山关之外的将士索你的命吗？” 秦虎辩解道：“宁关我救不救都守不住啊。” 林川道：“守不守的住另说，但是宁王是有机会后撤的，他是可以不死的，就是因为的你的贪生怕死，让宁关兵力不足无力阻击从朔关插过来的敌军，导致后路被断全军覆没，你还敢说跟你没关系？” “马州坚城，你一箭不发就让给了北元人，致使马州一带的百姓轮如敌军铁蹄之下，生灵涂炭，你敢说不是你的责任？” “三山关外，你不顾友军，不遵号令，贪生怕死，擅自撤退，致使李鼎将军功败垂成，将士死伤无数，你敢说不是你的责任？” 秦虎听的是脸色惨白，无力反驳，只能无助的祈求林川放他一马，今后做牛做马他都愿意。 林川一挥手，亲兵营万箭齐发，很快院子中央就没有活人，秦虎身上更是插满了箭矢，眼睛瞪的老大，跪地死去。 林川看了一眼已经没有生气的秦虎，转身走出了院落，问张顺道：“燕儿她们如何了？” 张顺道：“特勤队已经二位夫人送回了王府，大帅，您要不先回去看看。” 林川内心里也是迫不及待的的想要看看赵燕儿她们，但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啊。 林川无奈的摇摇头，道：“我们私自调兵进京，虽然是出于正义，但是总得给陛下和太子哥一个说法，否则难免会产生间隙，我倒是无所谓，但是这样对你们今后的发展不利。” 张顺感激道：“多谢大帅为我们考虑，但是现在天色已晚，宫门怕是已经落锁，你也进不去了啊。” 林川道：“我自有办法，你让大家先回王府暂歇，你带十名亲兵随行。” 张顺很快就安排好了，林川连夜来到宫门前，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要求宫门守卫连夜进宫通报。 宫门守卫犹豫再三还是去找太子去通报了，至于让不让进那就看太子的了，他先把自己给摘出去。 经过几道传递，靖王求见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太子的耳中，此时虽然已近深夜，但是他依旧在伏案批阅着奏章，虽然他也知道，现在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左右的。 当听到值班太监报告说靖王求见，太子先是愣了一下，喃喃道：“看来我是太累了，出现幻听了啊。” 太监见太子愣了一下，继续低头批奏章，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殿下，宫门守卫前来报告，说是靖王求见。” 第143章 皇家的温情 御书房桌案上的蜡烛火焰轻轻的摇曳着，不时有蜡泪悄悄的滑落，太子愣愣的看着值班太监，一言不发。 太子确认自己听清楚了，但是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回过神来后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由于用力过猛，腿上的疼痛感瞬间袭来，他不受控制的又跌坐在椅子上，贴身太监小桌子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太子摆摆手，自己慢慢的站起身来，问道：“你是说靖王？靖王回京了？” 太监小心的答道：“是的，宫门守卫是这么说的。” 太子大喜道：“快快，让他进来，直接领到我这里来，哈哈好、好啊，小末没事。” 这不能不让他高兴，因为自新关丢失、李成卧病在家后，他就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林川的消息，皇家的这个内卫系统可以说已经崩溃了，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少。 皇帝都已经准备裁撤这个机构了，内卫统领李刚也是尽心竭力了，但是内卫内部问题已经是积重难返了。 太子激动的走过来走过去，不时到门口张望一番，他想了想，让太监通知皇帝一声，如果要是都睡了那就算了。 林川没有让他多等，很快就在太监的引领下到了御书房，太子早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早春的晚风还是比较凉的，太子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看着林川远远的走了过来。 太子疾步向前，林川也看见了腿脚不便的太子哥正踉跄着朝他走来。 林川也不再矜持，他快速奔跑，在距离太子五步的距离时停下，不顾身上铠甲的羁绊就要下拜，被赶来的太子死死的扶住。 一句话都没有说，太子将林川死死的抱住，仿佛怕他消失一般。 足足过了一刻钟，太子才松开林川，接着他捧着林川的脸，左看看又看看，嘴里念叨着：“我看看有没有受伤，我看看” 此时林川也是热泪盈眶，虽然天色昏暗，但是借着灯笼昏黄的光芒，他依旧清晰地看到太子头上的白发。 要知道他出征的时候，太子还是丰神俊朗，满头乌发的，只才不到两年的时间啊，现在的太子难掩的疲惫充斥着整个人，精气神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充沛了。 整个人呈现出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沧桑感，可以想象，自战争开始以来他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 太子道：“走，先进屋，这外面还是有点冷的。” 不由分说的拉着林川朝御书房走去，边走边说道：“父皇卧病后，我就搬到这里处理政事了，这里到前朝近点，方便。” 林川不发一言，静静的听着太子哥的唠叨，内心确是无比的温暖。 二人进殿落座，太监奉茶后退下。 太子这才问道：“小末，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边境战事如何了？” 林川道：“边境战事暂时已经平复，北元短时间内无力进攻了。” 就在太子要再问的时候，大太监王大伴到了。 太子听到禀报，赶紧起身迎接，王大伴看见果然是林川回来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高兴的给两位皇子见了礼，道：“太子殿下、王爷，陛下让你二人即刻前往坤宁宫叙话。” 林川一愣，太子在旁道：“我让人去禀报的，只是没想到这会儿父皇还没睡啊。” 王大伴闻言叹息了一声道：“陛下最近的觉是越来越少了，人也是越来越瘦了，太医又没什么好办法，哎” 林川道：“既然父皇召见，那咱们就快去，我也好长时间没有见父皇了。” 几人很快就到了坤宁宫，此时已经过了子时了，但是当林川进殿后还是被怔住了。 此时的坤宁宫不止皇帝和皇后在，淑妃、静妃也在，看的出来她们也是刚到不久。 林川眼眶泛红，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转身出门，他让门口的太监帮忙将他的甲胄脱了下来，这才又重新返回殿中。 林川双膝跪地，恭敬的向皇帝、皇后、淑妃、静妃行礼，他行的不是朝堂的礼仪，而是晚辈对长辈的礼仪。 皇后亲自过来将林川扶起，上下打量着他，道：“黑了、也瘦了，不过长高了不少呢，也更加精神了，呵呵” 淑妃和静妃也是过来，这里捏捏那里看看，弄的林川一阵窘迫，大家不停的问着：“有没有受伤啊，怎么也不给个消息啊之类的话。” 半晌过后，皇帝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道：“你们都消停点，让小末坐下说话。” 林川暗暗松了口气，直到这时他才有时间打量诸位长辈。 皇帝半躺在软椅上，人很消瘦，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满头的白发再无一根乌丝，只有一双眼睛依旧锐利。 皇后的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皱纹也再难掩饰，精气神倒是还不错，就是有些略显郁郁。 淑妃和静妃变化倒是不大，不过也不复以往的精神了。 皇后道：“小末啊，新关得而复失后，我们再无你的消息，淑妃、静妃更是偷偷流了好几次泪，你父皇也是憔悴了不少。” 皇帝道：“是啊，秦让他们都说你已经全军覆没，肯定是回不来了，只有一个老李成相信你不会轻易失败，但是他自己倒是先扛不住了。” 静妃道：“是啊，说说你的故事，我们都很好奇呢。” 林川平定了一下内心的激动，亲自给各位长辈和太子奉了茶，又给王大伴也端了一杯茶，找了张凳子将他摁在凳子上。 王大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了，他在别人身旁快站了一辈子了，这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有座位。 皇帝道：“王大伴你就安心的坐着，你当得起他们这些晚辈的孝敬。” 王大伴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落下，赶紧低头擦拭掉。 林川从抵达新关讲起，一直讲的古渡决战，讲完后天都快亮了，但是大家都是精神振奋，无丝毫睡意。 中途林川几次想要停下让大家休息，但是都被拒绝了。 皇帝听着林川的讲述感慨万分，叹道：“大兴有你是大兴的幸运，朕有你这个儿子是朕的福气啊。” 林川喝了口茶，离开座位跪倒在地。众人都是不解的看着他，林川道：“儿臣未经朝廷旨意，擅自领兵回朝”接着又把京城现在的局势讲了一遍。 皇帝沉吟一下道：“你起来，这个真不怪你，你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对朝中的局势也是了解的。如果你不自己回来，朕和太子还真没办法能将你召回来。” 太子也跟着道：“弟妹的事情我是知道的，但是我手里无人可用，东宫侍卫被压缩在东宫难以动弹，禁卫军稍有移动，城外的左卫军也会跟着动。哎要说对不起，也是我给小末你来说对不起，你在前线奋战，我却连弟妹都难以保全。” 第144章 人才储备 皇后听着林川他们的讲话，好半天才理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向温婉的皇后勃然大怒道：“还有这事？你们怎么没有告诉我呢？他们怎么敢的？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陛下、太子，我一向是不理前朝政事的，但是现在我要说句话了，你们不能再这么纵容秦让他们了，纵然他们曾经功劳卓着。” 太子道：“母后，这不是怕你担心吗？” 皇帝道：“太子，你一会给小末补上一道带兵进京的旨意就行了，好在你已经成功解救了赵姑娘他们，不然朕这老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对了，那日宫门值守的禁卫军都尉朕已经将他关押在天牢了。” 林川道：“父皇、太子哥，你们不必如此，现在京城局势已经被咱们掌控，接下来该我们出招了。” 太子看了皇帝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出声问道：“父皇，您看我们怎么办呢？” 皇帝道：“政事已经都交给你了，朕今天只是想找小末叙叙旧，怎么办是你的事情了。” 太子闻言苦笑不已，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 皇后道：“你父皇身体不好，又熬了一夜，该休息了，你们兄弟去御书房商量去。” 太子无奈只好起身行礼告辞。 回到御书房，太子直接问道：“小末，局是你布下的，你说该怎么办。” 林川早有预案了，他沉吟一下说道：“原先我以为，外敌当前，朝中大臣们无论如何都会顾大局，同心协力共渡难关的，但是事实上是我高估了他们。” 他踱了几步道：“我计划将这些人全部清除。” 太子一脸的惊讶，道：“我也想如此，但是这样一来朝中可就空了大半了，各种行政机构都要瘫痪了。” 林川道：“不破不立，大兴立国近百年，人才储备不在少数，我相信太子哥你心里大致是有数的。” 太子道：“这个你倒是没说错，之前内卫有用的时候，父皇已经暗中的关注了一些人，这些人现在大多是在地方做官的，到现在是难以提拔上来。” 林川道：“这正好，肃清朝堂后，提拔这些地方官员补充朝堂，再调拨翰林院的翰林和赋闲的进士及第的候补官员补充地方空缺，随后再根据他们的表现调整，该升的升该降的降，该撤的就撤。” “还有一件事，很多官员都和地方大族有关，比如秦让、田建之流，一旦处置了他们，恐怕地方上也会闹事啊。”太子忧心道 林川冷笑一声道：“太子哥放心好了，他们就是不动我都要找他们麻烦的，更别说他们敢乱来了。截留国家税收，私自更改国家政令，他们这是自己找死。” 太子道：“是啊，这些家族在以往我们对他们也是不薄的，没想到只是些可以共享福不能共患难的白眼狼。” 林川道：“太子哥，你只管调动官员，人员到位后，我就会对在京的这些逆反分子动手。” 太子道：“万一消息泄露，地方大族先动乱如何应付？” 林川道：“我回来的突然，又在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秦让等人，现在京城戒严，消息很难传出去，即便传出去也无妨，只是多费些手脚而已。” “好，既然如此，你就等我消息。”太子说完对着贴身太监小桌子道：“你亲自去召洪涛来见。” 林川道：“太子哥，我得回家一趟了，这回来都还没回家看看呢。” 太子呵呵笑道：“去去！” 林川行礼退下。 太子哼着小曲批阅了两份奏章，觉得实在是无趣，便扔下笔准备小憩一会，专心等待洪涛的到来。 一个多时辰后洪涛满脸忧色的到了御书房，他看见太子正在睡觉，很是诧异，要知道平日里太子都是紧绷着神经，哪会像现在这般轻松。 小桌子小心的叫道：“殿下，殿下，洪大人来了。” “哦哦洪大人到了啊，我这怎么还睡着了呢，呵呵呵”太揉了揉眼，坐起身。 洪涛赶紧行礼参拜，太子挥手让他免礼，并让小桌子搬来凳子，上了茶。 洪涛道谢后说道：“殿下，昨日有军队入城，控制了京城各处要害，不少官员的府邸都被包围了，臣本以为是秦让在作祟，谁知刚才路过的时候发现他的府邸也被围了，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神清气爽的说道：“靖王回京了，靖王军也回来了。” 洪涛大惊道：“靖王？难道外面的那些军队的是靖王的？怪不得丞相府都给围了啊。” 太子肯定的点点头，道：“找你来是要你办件事情。”说着递给洪涛一份官员名单“这些人都是父皇先前重点考察的地方官员，你回去后即刻下令将他们全部调入京城。” 洪涛惊讶的看了一眼太子，又仔细看着手中的名单，这名单中他认识好几个，据说官声不错。 太子继续道：“从翰林院的翰林学士抽调表现优秀的人补充到这些地方上，人不够的话就从候补的进士中选取。” 洪涛知道太子这样的大动作朝堂接下来肯定不会平静了，不过他也没有再多问什么，答应了下来。 太子道：“他这些地方上调的官员尽快赶到京城报到，越快越好。” 洪涛起身后犹豫了一下问道：“殿下，现在靖王掌控京城，您就不怕他有什么非分之想吗？” 太子知道洪涛并无他意，呵呵道：“非分之想？我倒是想靖王有啊，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论才能、论手段靖王都比我强，我倒是想让他来坐这个位子，但是他死活不愿意啊。洪大人，你可有办法？” 洪涛愣愣的摇了摇头道：“殿下都没办法臣就更不行了。” 太子叹息道：“说真心话，这两年来我常常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但是只能咬牙硬撑着，但是靖王不一样，等有时间了我给你讲讲他和他的靖王军的壮举，你就知道我是真心想让他来坐这个位子了。” 洪涛虽然很好奇靖王的经历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秦让等人被围在府里，朝中很多职位都处于无人的状态，他必须扛起来，事后问鼎宰相之位也未必不可能。 “对了，那些现在没有被监禁的在京官员你要充分调动起来，不能让朝廷的行政给瘫痪了，告诉他们表现好的本太子会酌情升用的，敷衍了事的就准备回家种地。”太子叫住了正要跨出殿门的洪涛说道。 第145章 秦让应对 秦让府邸 此时的秦让早已没有了以前的从容，他昨晚一夜未眠，平时装作的奴仆、杂役的三百家兵都已经全副武装的守住府中各处要害。 即便如此，他依旧感到从未有过的惶恐，他真怕某一刻林川带兵强行冲入他的府邸。 视察完府中防御的秦山来到秦让的书房，他们急需要商量出一个对策。 “父亲，府中一切都安排好了。”秦山说道，接着他沉吟了一下继续道：“父亲，我觉的我们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这三百家兵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很难挡住靖王军，昨天我目睹他们进城的人，至少在万人以上。” 秦让阴沉着脸道：“我是没想到啊，这个靖王竟然如此果决，没有旨意的情况下，就敢明目张胆的带兵回京，还领兵进城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在进城的第一时间就围了我们府邸。” 秦山坐在座位上，喝了口过夜的凉茶，道：“是啊，还是那么的不按常理出牌，这一下是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我们就是有了对策但是连门都出不去，一切都是徒劳了。” 秦让道：“想必此时田建他们的情况和我们也差不多，外人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秦山道：“父亲可有对策？” 秦让道：“当初翻新这座府邸的时候，我特意修建了一个密道，这个密道直通你哥秦虎驻守的那座院落附近，这是我们现在唯一的退路了。” 秦山皱眉道：“即便有这个密道可以让我们出府，但是依旧很难逃出京城，况且大哥一点消息没有，情况怕是也不妙了，那座院落怕也是不安全了。” “放心好了，出口不在院落里，而是院落街对面的那座荒废小院。” 秦山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是要通过密道离开吗？” 秦让道：“我们府中人口众多，全部离开不太现实，况且很难保障附中没有皇家的密探，我一定是他们重点盯防的对象，不能随便动，动作过大反而不好，我意让你一人出去。” 秦山没有插话，等着秦让的下文。 “你出去后，先探查一下你大哥的消息，然后到城东王记杂货部找王老板，让他想办法带你出城，即便出不了城也要想办法把京城的消息传给家族。” 秦让喝了口茶，润了润干涩的嘴唇，继续道：“你能潜出去更好，出去后看看左卫军是否还能掌控，不能也不要请求，我们的重点不在这里。 你快马返回家族，让家族立刻联系南境的印月王国，让他们立刻开始进攻大兴的南方边境，牵制住陈国公的兵马。” 秦山眼睛亮了起来，他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 果然，秦让语出惊人道：“让家族联络南方各大家族掐断大兴税收，起兵反抗朝廷，并放出话来，只要我们这些在京的人有丝毫的损伤，那家族就会彻底的打断大兴的财税根基，让整个大兴跟着陪葬。” 说完这话，秦让重重的将茶杯摁在桌上，面目狰狞。 秦山兴奋过后又是忧虑，他道：“父亲，家族临时拉起的兵马岂能是朝廷兵马的对手？” 秦让智珠在握的道：“南方唯一的大军就是陈国公的宁州卫，只要印月国一动，他就没有精力在管我们了。况且，我们各大家族早就防着朝廷这一手了，囤积的兵刃战甲不在少数。” 原来自从南方家族开始掌握大兴赋税的主要渠道后，就开始担心有一天会被朝廷清算，祖上的族长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不仅大力扶持家族子弟参政，更是在暗中囤积军事物资，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家族利用手中的通商渠道，每年走私数量不可计数，如果你以为北元、辽国的战马只是供应给朝廷，那么你就太天真了。 每年他们通过走私获得战马数量并不比朝廷少多少，甚至有时候更多，质量更好。 他们甚至聘请了北元的在职军士到南方培养家族骑兵，有钱、有权、有人的情况下，南方家族的实力远比明面上的要强的多，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向朝廷公然叫板的原因。 秦山兴奋道：“好，让这不识抬举的林氏皇族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没有我们他们什么都不是。” 秦让道：“去，即便是最坏的打算也是死我老头子一个，家族的重要成员我们早就放在了南方，也是为了今天做的准备。” 秦山道：“父亲真是高瞻远瞩啊。” 秦让一股无名火气冒上来，怒道：“高瞻远瞩个屁，还不是被靖王给摆了这一道吗，废话少说，你即刻动身。” 秦山起身恭敬行礼道：“父亲保重，林氏要是敢对您不利，我定掘了他们的祖坟。” 说完转身离开，秦让的大管家亲自给秦山带路，往一处偏僻的院落行去。 推开满是尘土的院门，秦山发现这里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更加没有来过，院内杂草丛生，院子中央一处造型并不怎么好看的假山歪歪斜斜的杵在那里，甚至有几块石头都已经脱落了。 大管家径直来到假山附近，拾起一块脱落的石头将其放在它本该在的地方。 秦山还在疑惑大管家的作为，正准备出声催促，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地面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假山的一块山石开始向内凹陷，片刻后停止了移动，在假山的根部出现了一个洞口，一道台阶伸入地下的黑暗之中。 大管家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火把，点燃后交给秦山，道：“二少爷，请把，一路保重。” 秦山接过火把，小心翼翼的沿着台阶往下走去，没走几步头顶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密道内顿时就陷入了纯粹的黑暗中，周围寂静的可怕，秦山赶紧把火把举到身前。 他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和心跳声，踏踏的脚步声更是被放大了无数倍，周围的死寂给了秦山一种深深的恐惧感，虽然密道内很是阴冷，但是他的额头依然冒出了冷汗。 硬着头皮快步向前，感觉走了好久，他正不耐烦的时候看见一排台阶斜斜的向上方延伸出去。 秦山迫不及待的拾级而上，很快就被头顶的一块石板挡住了去路，他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他根据秦让的交代，在身边的墙壁上找到一处凹陷，将手中的火把稳稳的插入进去。 两个呼吸后，头顶石板“咔咔”的开始收缩，一道刺眼的白光瞬间就照进了密道。 秦山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捂住被亮光刺痛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过来。他拔掉火把，走出密道，身后响起密道关闭的声音。 秦山仔细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发现他正处在一间厨房模样的房间，而密道的出口正好就在灶台旁边的墙根部位。 他四处观察了一下，悄悄的出了院落，街对面正是秦虎之前所在的院落，不过此刻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围墙上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向秦山说明了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不再迟疑，改换装扮后根据秦让的吩咐开始行动。 第146章 回家 早上从宫中出来的林川在宫门口长出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的心才稍微放下了点。 私自带兵回京，并且还未经皇帝允许擅自调兵进城，这些在常人看来绝对的大逆不道的举动，对于皇帝和太子的态度林川说不担心那是假的，毕竟他的这一举一动都可以说是对皇权的挑衅。 纵观前世今生的各朝各代历史，兵权无疑是皇权最看重的权利之一，没有皇帝会愿意放任手下的人在军队上肆意妄为，无召领兵进京历来都是大忌。 林川也是有担心的，虽然他遇到这一届皇帝父子、兄弟关系有点奇葩，但是他也不敢保证对方在这个问题上会对他纵容。 好在从情况来看皇帝和太子都没有令他失望，之前的父慈子孝、兄弟情深并非只是表面文章。 林川心情舒畅，白马的脚步都显的有些轻快了，他急急的朝家赶去，那副做派引的张顺等人纷纷撇嘴。 众亲兵心里不住的嘀咕道：“哦呵，现在知道着急了啊，昨天把人救出来都没见一面，事情结束后更是马不停蹄的进了皇宫，现在倒是知道着急忙慌的往家赶了啊。” 林川突然有种前世在封闭学校连上半个月的学放假后往家赶的感觉，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林川心情愈发通畅。 很快王府大门就出现在视野中，此时的林川有了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王府门口，林川甩镫下马，阻止了仆人们的通报声，一个人朝院内行去。 林川环顾四周，王府大院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加温馨了。 林川对要问候的仆人们做出噤声的手势，仆人们也都会心的笑笑，默默的给林川行礼。 林川叫住一名丫鬟，悄声问道：“赵姑娘她们在哪里？” 丫鬟明显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赵姑娘”是谁，这一年多以来，他们所有人对赵燕儿二人都是夫人相称的。 丫鬟反应过来后道：“二位夫人都在后院呢，要不奴婢带王爷去找？”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去忙。”林川摆摆手，朝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他远远的就看见赵燕儿正背对着门口在做着什么活计，婉灵则是在院子西边的池塘旁钓鱼，两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至于小娥的身影倒是没有看见，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这幅恬静的画面让林川有些陶醉，他放轻脚步朝着赵燕儿走去，一直到近前赵燕儿都没有发现他。 林川悄悄的探头瞅了一眼，原来赵燕儿在做刺绣，两只活灵活现的鸳鸯跃然绣布上。 林川从背后抱住了赵燕儿，正在聚精会神刺绣的赵燕儿猛的一惊，然后拿着刺绣的针就要朝着那双大手刺下去。 林川大惊，赶紧松手后退，赵燕儿这才起身转过身来，看到是林川站在身后，又是一愣，接着大喜，叫道：“王爷，你回来了啊。”接着豆大的眼泪珠子就开始往下掉。 林川赶紧上前将赵燕儿轻轻的拥入怀抱，轻声道：“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啥事没有。” 这时早就扔掉鱼竿跑回来的婉灵，也是喜极而泣，林川只好将两个人都拥入怀抱，这个安慰两句那个安慰两句。 半晌后，两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林川道：“这段时间，让你们受苦了，是我的疏忽，我们没想到堂堂丞相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绑架你们。” 赵燕儿道：“委屈倒是没多少，就是被吓到了，那些人对我们倒是挺客气，除了领头的那个秦虎嘴上花花外，其他的时候他们很少和我们接触，只是限制了我们自由。” 林川怒声道：“如此最好，要是他们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我非灭了他老秦家。” 婉灵道：“王爷，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啊？” 赵燕儿也问道：“北边的战事结束了吗，这下是不是可以安稳了？” 林川无奈道：“哪有那么简单，辽国、北元现在都是损失不少，北境暂时安稳了，但是还有好多地方没有收复，战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婉灵道：“还要走啊，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劳累呢，我们这些在家的也一直提心吊胆的。” 林川道：“如果不是此次秦让他们在朝堂上闹得太过分，我都不想理会他们，我本想趁着北元虚弱之际一举收复故土的，但是现在不得不回来安稳一下内部了。” 赵燕儿道：“是啊，你是不知道皇后娘娘给我说议和条件的时候的那种神情，既愤怒又无奈又心酸，那么落落大方的一个人都被气的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是啊、是啊，那条款竟然明确要求要将我送到北元，简直太过分了。”婉灵气嘟嘟的说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怎么没看见小娥呢，她去哪里了?”林川转移了话题，疑惑的问道。 婉灵嘴快的说道：“王爷，我们三个人在王府边上办了一座小学堂，专门教授一些穷苦的孩子读书呢。三人轮流值班，一人两天，今天更好是小娥了。” “真棒啊，看来你们在家也没闲着了啊。”林川很是惊讶。 赵燕儿道：“这不是之前在东院做过这个吗，我们几个都挺喜欢的，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一商量就做了。” 婉灵道：“王爷，女孩我们也收呢。” “好好好，你们三个功德无量啊，这份功劳比我在北境的功劳都要大。”林川有些感慨。 赵燕儿抿嘴笑道：“哪有，我们这些都是小事，比不得王爷做的家国大事。” 林川道：“让你去把小娥叫回来，难得我现在有时间，咱们中午一块吃饭。” “好，我这就让人去叫。”赵燕儿道。 婉灵问道：“王爷，你想吃什么呢，我这就安排人去做。” 林川看着殷勤的二人，心里很是愧疚，他说道：“我要跟你们说对不起的，本来计划好的婚事一直拖着没办成” 赵燕儿用手轻轻的堵住林川的嘴，制止了继续往下说，她道：“王爷，我们也不是小家子气的姑娘家， 大道理什么的不说我们也懂的，婚礼迟个一两年都没事， 但是北境的百姓你迟到一天他们就在水深火热之中度过一天，也许就是这么一天，他们就会死在敌军的铁蹄之下了。” “哎呀，说这个做什么嘛，你快说你想吃什么，这马上就到午饭的时候了。”婉灵出言打断了两人。 林川突然福至心灵道：“我想吃饺子。”说完后他自己先是一愣，这一世他从来没有吃过饺子，甚至忘记了还有这么吃食，说完后，一股酸涩瞬间从心底泛滥而出，眼泪差点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林川赶忙端起茶杯掩饰了一下，这时听见婉灵问：“饺子？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啊。” 赵燕儿也是一脸的懵，她也不知道“饺子”是什么东西。 林川站起身来道：“走，今天本王爷给你们露一手。” 第147章 左卫军兵变 婉灵欢呼雀跃的带着林川二人到了厨房，这还是林川第一次到这个厨房来。 他叫过厨房的师傅问道：“这里可有韭菜？” “回王爷，有的、有的，今天早上更送来的，已经挑拣好了。”厨房大师傅恭敬道。 “好，你们休息会，我亲自来。”林川豪气道。 “这” “别这的那的了，休息会。”林川将大师傅赶出了厨房。 “婉灵，你去烧火，燕儿，帮忙打几个鸡蛋，再把那些洗干净的韭菜都剁碎了。”林川一通指挥。 但是指挥效果显然比不上他在战场的排兵布阵，婉灵一把火把厨房烧是浓烟滚滚，外面名义上在休息实则看热闹的厨师们，脸色憋的通红，最终不知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时间一片“哈哈”声，婉灵窘迫的无地自容，眼泪蓄满了眼窝。 赵燕儿道：“婉灵，咱俩换换，忘了你不曾烧过火了。” 林川闻言也是一愣，赶紧哄着婉灵道：“是我的不是，你给燕儿换换，小心点别切到手，外面的都别笑了，小心我开除了你们，哼哼。” 话虽如此，但是依然能隐约听见外面的“吭哧吭哧”的憋笑声。 林川自己上手和面，但是前世的他也只是眼见过猪跑不曾吃过猪肉的主，现在一上手感觉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 一团面不是硬了就是软了，眼看着面团越变越大，林川最终无奈的叫过厨师来帮忙，他只负责“指导”。 看的边上的二女“哈哈”大笑。 几经折腾，在小娥到家时，刚好赶上吃饺子，林川更是闭眼享受着这久违的感觉。 三女也是吃的不亦乐乎，林川心想“这不就是生活吗。” 饭后，林川带着三人在自家花园里散步，无边无际的聊着天，很是惬意。 就在这时，张顺来报“大帅，张同、孙明将军两人遣人来报，左卫军不稳，有要闹事的迹象，他们已经进行了弹压，但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林川眉头一皱道：“这个左卫军想要干什么，分不清大小王是，我亲自去看看。” 说完给三女歉意的道了别，带着亲兵队向着左卫军营地疾驰而去，同时也派人进宫求一道节制左卫军的圣旨。 林川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左卫军大营，只见数万大军将军营牢牢围住，阵型严密，鸦雀无声。反观大营内，则是沸反盈天，人喊马嘶，很是嘈杂。 林川脸色一冷，骑马来到营门前，张同、孙明上前迎接。 “怎么回事？”林川问道 王孙明道：“昨天刚开始的时候一切还算正常，左卫军还算规矩，都听从命令窝在营中，但是今天一早，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一小群人嘈嚷着要出营，慢慢的就变成了要见他们的秦将军了。” 张同道：“这帮家伙真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孙明拦住，我早就收拾他们了，你看看现在给他们得瑟的。” 林川明白，这是有人挑唆的结果，他现在必须要找出这个罪魁祸首。 这时嘈杂声更是一阵高过一阵，阵前都尉来报：“大帅，左卫军见您到了，知道是有大官来了，嚷嚷着要打出来活捉你，以此来要挟来见他们的秦将军。” 林川冷冷道：“告诉弟兄们，谁敢往外冲就干掉谁。”都尉领命退下。 林川来到阵前，看着左卫军正在鼓噪着要见秦山，张顺大喝一声“肃静，北境兵马大元帅、靖王到” 左卫军的叫喊声一顿，接着有人道：“管你什么这大帅那大帅的，凭什么围住我们，凭什么不让我们秦将军来，是不是你们已经把我们秦将军给害了？” 叫嚷的更凶了，这时有太监带着禁卫军骑马急速而来，一路高喊着：“圣旨到” “圣旨到，命令左卫军即日起听从北境兵马大元帅命令，不得有误。”太监尖声讲完圣旨内容，又对着安静下来的左卫军道：“现在营中谁人主事？出来领旨谢恩” 左卫军中有人道：“别管我们谁人主事，凭什么我们就归他靖王调遣了？我们只听秦将军的。” 太监原本冷着的脸色顿时变的更加难看，说道：“谁在讲话，你是想抗旨吗？” 左卫军纷纷吵嚷着“只听秦将军的命令”之类的话，却是连一个都尉以上的军官都没有出来的。 林川打马上前道：“左卫军副将可在？” 没人理他，“左卫军统军将军可在？”还是没有人理会他。 林川朝着崔知着使了个眼色，崔知着令旗一挥，只听几万靖王军整齐有度的喊道：“杀杀杀” 左卫军瞬间变的雅雀无声，林川道：“再说一遍，副将可在？” 只见一名副将打扮的人骑着马施施然的到了营门口：“末将左卫军副将秦平，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还没等林川开口，传旨太监先忍不了了训斥道：“大胆，咱家刚才传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来接旨，见到靖王殿下为何不下马行礼？” 秦平掏掏耳朵，一副不在乎的表情道：“这是哪里的狗在叫唤啊，真是聒噪。” 左卫军一阵哄笑，传旨太监脸色无比的难看。 嚣张，真是嚣张啊，林川万万没想到左卫军竟然嚣张到如此地步，公然藐视皇权、藐视朝廷。 林川平淡的说道：“秦平是？秦山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秦山哈哈大笑道：“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何德何能说我们秦将军？赶紧让秦将军来，他一来我们自然听令，否则，我们不介意进宫问问皇帝为什么。” 张同等人顿时大怒，张同道：“好小子，有胆，看来自今天不把你打出屎来” 林川挥手制止了张同的狠话，淡淡道：“你是秦家的子弟？说说你想如何。” 秦平一副嚣张的模样道：“是秦家子弟怎么了？哼哼，现在立刻马上让我们秦山将军到左卫军来，你们立刻撤围，一个个的吓唬谁呢，比谁站的整齐呢？” 林川目光扫向左卫军众将士，大声问道：“你们都和秦平是一个意思？” 左卫军稍显骚动，很快就有人起哄道：“秦副将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 林川点点头，道：“要是本帅不答应呢？” “还本帅，哈哈哈，真拿自己当盘菜了啊。兄弟们，朝廷无端囚禁我们大将军，还派兵包围我们，今天我们就要向皇帝讨要个说法，列队备战。”秦平大声道。 左卫军顿时就开始乱哄哄的整军列队了，传旨太监大惊失色道：“殿下，这可如何是好啊？” 张同道：“公公不用害怕，这群左卫军真是不知所谓，今天就给他们好好上一课，大帅，下令。” 林川冷冷道：“靖王军听令，缴了左卫军的械，胆敢反抗的格杀勿论。” “杀杀杀”张同等人伴随着靖王军的呼喊声回归各部，林川也带着亲兵后退到到他应该在的指挥位置。 第148章 教训左卫军 传旨太监此时还一脸的懵，战战兢兢道：“殿下，这是要开战吗，左卫军是我朝精锐，万一我们打输了该当如何啊。” 林川道：“公公不必忧心，还有你们几个们今天给我看好了，什么才是精锐。”说着指了指跟随太监来的十几名禁卫军。 随着林川等人的退去，左卫军开始直接面对靖王军的锋芒了，秦平顿时就感觉道一股无形的压力朝他挤压过来，他的战马都不自主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左卫军此时已经整好阵型，有统军将军过来道：“秦副将，阵列已经完备，是否出营？” 秦山看了一眼身后扩充到近七万的大军，胆气顿时一壮，甚至为自己刚才那一刹那的害怕感到羞耻。 他朗声道：“本将观对方阵型，兵力最多也就五万人马，我军现在七万，七万对五万，优势在我，传令全军，出营，迎回秦大将军。” 林川正在同刚从家里赶过来的郑先商量一些事情，斥候来报：“报，大帅，左卫军出营了，正朝我军压来。” 郑先一愣，道：“好家伙，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左卫军竟然敢出营？” 林川冷笑一声，道：“这左卫军已经成了秦家的私军了，一个秦家子弟的副将都能轻易调动大军，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些家族的影响力了啊。” 段超道：“大帅，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迎击吗？” 林川道：“传令，张同部左翼，孙明部右翼，段超部中路，这里的一半骁骑卫是谁在统领？他们为后军，亲卫营为预备队。” 骁骑卫副将张俊道：“启禀大帅，此地的骁骑卫有末将张俊统领。” “好，听令行事。” “报，大帅，左卫军已经快进入我军弓弩手射程了。”有斥候来报。 “报，大帅，京城城头发现太子殿下的仪征，还有不少朝臣。” “传令，全军出击。”林川拔出长剑，向前奋力一挥。 太子在接到林川请旨的消息的时候就预料到左卫军的事情不简单了，传旨太监走后，他就带着洪涛等拥皇派的官员们到东城门楼上观战了。 禁卫军的骑兵将两军对峙的情况实时传回到太子他们这边，要不是众大臣阻拦，太子就要到前沿亲眼看看了。 靖王军和左卫军很快就开始接战了，靖王军屡试不爽的箭矢一开始就给了左卫军巨大的杀伤，但是作为中原王朝的老牌劲旅，防御是他们的特长。 一面面高大的盾牌树立到左卫军的阵前，靖王军的箭矢杀伤力顿时就减轻了不少，同样的左卫军的进攻势头也被遏制了。 张同和孙明从两翼直插左卫军，秦平立刻调集兵马向两翼移动，但是他显然低估了靖王军的速度，高估了左卫军的执行力。 他的两翼兵力还没完全到位，靖王军已经到了，双方毫无保留的开始对冲。 靖王军犀利的骑兵瞬间就瓦解了左卫军的步兵攻势，再加上左卫军并没有完成全部的调动，顿时就落入了下方。 秦平不甘心，他继续调动兵力支援两翼，张同指挥骑兵开路，步兵随后跟进，一点点的扩大着左卫军阵型的裂口。 孙明则是采取步兵主攻，骑兵绕后，直接对上左卫军在后压阵的一万骑兵。 双方一个交错，左卫军就损失了五分之一的骑兵，这让左卫军骑兵统军将军胆战心惊，他想率部后撤，但是他也知道一旦他撤退了左卫军的后背就会暴露在靖王军的铁蹄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他只能无奈的迎头再上，同时向秦平求援。 孙明看到对方的骑兵还敢迎战，命令道：“骑兵军，尽快击溃敌军骑兵，攻击敌军主力后背。” 天色擦黑的时候左卫军骑兵彻底溃散，统军将军秦路被俘。 战场上能见度降低，双方不约而同的停下了交战，开始各自修整，等待着第二天的天亮。 秦山倒是想退回大营休整，但是他的后路被孙明部的骑兵给断了，气的他大骂秦路无能，但是也无可奈何。 晚上他召集左卫军中高职位的秦家子弟，如果林川看见出席的众将，他就会感慨“左卫军果然成了秦家的私军了。” 七万人的兵马，七名统军将军全部是秦家子弟或者秦家亲戚，校尉、都尉也都是与秦家有关的人，这群将官中，多一半的都姓秦。 秦平道：“今天的交战我军损失巨大，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没想到啊，兵力劣势的靖王军竟然反而包围了我们。” 一名统军将军道：“将军，我们明天该如何作战，这样下去对我们极其不利啊。” 秦平道：“城外闹的如此之厉害，都不曾见到一个秦府的人，可见秦相也定然遭遇不测了，所以我们明天开始向南突围，要是失败的话就各自突围，最后到临城汇合。” 这一夜各种势力都不平静，议和派的提心吊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主战派的则是心怀忐忑，不断派人打探靖王军和左卫军的消息，中间派的则是选择静观其变，也在关注两军的消息。 可以说靖王军和左卫军博弈的结果最终将会直接影响朝堂局势，究竟是以秦让为代表的各大家族势力强势上位，还是以皇帝、太子为代表的传统势力稳坐江山，都看两军最终的胜负了。 天一亮，秦山就开始组织向南突围，他不再谋求向京城靠近了，他算是想清楚了，东卫军就是棵墙头草，谁能掌控局势，他们就会听谁的，之前是听秦让的，现在则可能是林川，所以他当机立断，向南突围，准备一路狂奔向南。 当然他知道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不想坐以待毙，左卫军中秦家年轻一代的精英不少，如果全部覆没在这里，对秦家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林川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左卫军攻击的不同寻常，郑先在边上道：“大帅，我看这左卫军是要跑啊。” 林川道：“原本还想着让他们知难而退，毕竟都是大兴的士兵嘛，现在看来他们是执迷不悟且蓄谋已久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崔知着，传令给张同、孙明，让他们不要再保留了，全力出击。”林川走出临时营房说道。 “是，大帅”崔知着立即安排传令兵出发传令去了。 “骁骑卫张俊，全力突击，彻底打垮左卫军，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精锐。” “是，大帅。” “亲兵营，随我压阵。” “是，大帅。” 随着林川的命令传出，靖王军开始动了起来。 秦平惊恐的发现，局势急转直下，昨天还能打的有来有回的局部地区也不复存在了。 张同指挥弓弩手全力射击，一轮轮的箭雨压的左卫军抬不了头，随后骑兵突击，还没从箭雨中反应过来的左卫军瞬间就被撕裂了阵型，被骑兵分割成一块块的，覆灭只是迟早的问题。 孙明部的骑兵从左卫军背后开始攻击，前面则是骁骑卫的人马，秦平目瞪口呆的看着靖王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垮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左卫军。 第149章 皇帝病危 昨晚布置好的突围分队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打散了，突围也就成了一纸笑谈了。 林川对张顺道：“开始劝降。” 张顺带着一队亲兵纵马而出，沿途大声喊道：“大帅有令，投降不杀大帅有令，投降不杀” 左卫军士卒被冲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军心早已经崩溃，听着投降不杀的呼喊，有士兵再也支持不住了，扔掉兵器跪在地上，这一行为很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秦平绝望的看着一片片接连跪倒的左卫军士卒，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想要反抗的秦家子弟很快都被击杀，他预料到会失败，但是没有想到会败的这么惨，这么彻底。 昨晚安排的突围计划，竟然没有一个家族成员能成功突围的，甚至整个个左卫军都没有人能够突围的。 靖王军的犀利攻势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和昨天慢吞吞的样子判若两军。 秦平看着将他包围的靖王军士兵，满脸的凄苦，想他堂堂秦氏子弟，左卫军副将，现在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他有心提剑自戕，但是又实在有点怕疼，下不了手，最终只能任凭靖王军将他五花大绑的押走。 林川吩咐郑先处理战场善后事宜，他要找太子商量如何处置这些叛军。 靖王军快速覆灭和自己兵力相当左卫军，让朝中各方势力大为震惊，现在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靖王军能从北方返回绝非偶然，一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瞬间偃旗息鼓了。 太子今天心情很是不错，左卫军一直是他的心头病，也是秦让等人先前最大的依仗，现在这块心病终于被去除了。 “太子殿下，靖王求见。”值班太监通报道。 “快请，哦，对了，传令下去，以后靖王来了不用通报。”太子道。 林川刚迈进殿门，太子就说道：“小末不用多礼，自己找位置坐，稍等我一下。” 林川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有宫女奉上茶水。 太子把一本批完的奏折放到一旁，道：“小末，这次事情处理的不错。” 林川道：“太子哥，你对这些左卫军的俘虏打算怎么处置啊？人数可不少，大概在五万多人。” 太子沉吟道：“这个还真不好处理，解散了怕是会危害社会，打散编入其他军中人数又太多，不好消化，这还真是不好办啊。你说说你的想法，你别藏着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对策。” 林川笑了笑道：“京城的防御力量不能被削弱，所以这些人不能被解散，我是这么想的，太子哥你看看行不行。” 林川计划将左卫军打散，以太子卫队为核心重新整编，重建左卫军，这样一来太子手中的直属军事力量就有了质的飞跃，再将这些人和禁卫军、东卫军的人马调配整编，这样一来还是对京城的兵力掌控就更加稳固了。 太子很满意这个办法，他道：“咱们去见见父皇，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林川道：“好，我也正好想看看父皇。” 二人很快就到了坤宁宫，得到同意后顺利的见到了皇帝。 但是此时皇帝的模样吓了兄弟二人一跳，这才两天不见，皇帝整个人脸色灰败，眼神浑浊，形容枯槁，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 太子大惊道：“父皇、母后，怎会如此？太医呢，都是干什么吃的？” 皇帝虚弱道：“不怪旁人，朕自己的身体朕知道，现在是神仙难医了啊。” 皇后神色哀伤道：“小末回来了，左卫军问题解决了，秦让等人也被控制了，你父皇的心事了解了大半，所以” 林川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心气没了，所盼所愿，都完成了，没了精神支柱，所以就垮的很快了。 “小末，你过来。”皇帝半躺在床上缓缓向林川招手。 林川快步过去，握住那双皮包骨头的大手，皇帝道：“朕现在就想看你结婚，其他事情都放下，先安排这件事。” “好，一切都听父皇的。我府上有一名叫张时的大夫，医术高超，我让他来瞧瞧？”林川眼睛酸涩，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是父母最放不下、最在意的大事，哪怕他是一国之君。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大夫就不用了。”他又叫过太子，道：“朕的身体不行了，你要亲自主持小末的婚礼，不能马虎、潦草。” “是，父皇。这个你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太子认真的答道。 “父皇，刚才儿臣和小末商量了一下左卫军后续的处置方法，您给指证一下。”太子小心的说道。 皇帝呵呵一笑道：“这件事情你两个看着办，朕就不参与了。” 太子无奈的点点头，皇后道：“行了，你俩都忙去，也让你父皇休息一下，办好小末的婚礼哦。” 太子和林川施礼退下。 “太子哥，父皇的身体很不好啊。”林川有些伤感的说道。 太子道：“二弟阵亡的消息传来时父皇的身体就已经被击垮了，后面又是三弟、四弟，他这两年都是在强撑着的。不说这些了，你赶紧准备你的婚礼，待会我找钦天监的人算一算，越快越好。” 林川点点头，整编的事情由太子安排去了，秦让等人的问题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他现在就是一心一意的准备婚礼的事情了。 回到家后，林川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赵燕儿，赵燕儿喜极而泣。 傍晚时分，钦天监来人告诉林川，五天后就是黄道吉日。 时间虽然短，但是林川他们一点也不显的仓促，因为之前都已经把所有的物件都准备好了，结果他却出征了。 五天后，林川婚礼如期举行，太子亲自主持，皇后、淑妃、静妃作为长辈接受了赵燕儿的敬茶，婉灵没有敬茶的资格，虽然林川很是不满意这个规矩，但是他也无力改变。 就在林川婚后的第二天，皇宫传来消息，皇帝病危。 林川着急忙慌的进了宫，太子告诉他经过太医诊治，现在暂时转危为安了。 太子道：“秦让案拖的时间不短了，该有个结果了，明天大朝会，你也来参加。” “好。” “让秦让等人也都正常参加，毕竟一朝老臣了，该给些体面的。” “嗯，都听太子哥。” “你们新婚燕尔的，赶紧回去。”太子催促林川赶紧回家去，他自己拖着跛腿艰难的朝御书房走去。 林川看着太子那疲惫的背影，很是不忍，他下定决心，要快速解决大兴朝存在的隐患，让太子哥轻松些。 再有就是他自己绝对不能被这些东西束缚住，不然这一世又将重复上一世那种劳累的生活模式了，前后都一样，那重活一世又是何苦呢。 第150章 秦让的挣扎 三月十五，春暖花开，左卫军这把悬在京城众人头上的利剑总算是被解除了，包括百姓在内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大朝会的模式是一点都未曾改变，还是那样的繁琐、烦人，唯一改变的就是龙椅是空的，太子也不在台下站了，而是在御台上的边缘摆放了一个座位，太子就坐在那里，林川耐着性子走完了所有流程，等着重头戏的开始。 秦让等人都被允许参加今天的朝会，按照太子的话来说是要给他们一个体面，一个说话的机会。 秦让看着站在边上一副心不在焉模样的林川，内心无名之火腾腾的往起蹿，田建更是毫不遮掩额度红着眼睛瞪着林川。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小桌子尖细的声音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田建更想站出来，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定睛一瞧竟然是之前被他们压制的死死的洪涛。 洪涛道：“太子殿下，臣有本奏。”说着双手递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 小桌子赶紧下来接过折子，递给太子。 太子并没有看奏折，而是说道：“洪涛，你说说你所奏的事情。” 洪涛道：“是，殿下。臣参丞相秦让、兵部尚书田建、户部尚书周勇等人，勾结北元，出卖国家利益。 奉命议和，本应据理力争，却只顾及个人利益，罔顾家国大义，签订丧权辱国的和议条约。 更有甚者，其家族利用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使用特权，获得对外经商资格，本应感念国恩、报效国家，但是这些家族毫无家国情怀，走私猖獗，大肆向北元、辽国出卖远高于规定的盐铁等物资，致使北方各国有能力侵犯我朝，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田建站出来就要反驳，太子摆摆手道：“不要着急，等洪涛说完，你再说。” 洪涛看都没看田建一眼，继续道：“他们勾结地方，以议和条件为借口，巧立名目，向百姓摊派各种苛捐杂税，冒用陛下之名，在全国选秀，致使很多良家女子沦为地主恶霸的奴仆。 种种倒行逆施，已经严重损害大兴根基，更有甚者，他们指示左卫军叛乱，若非靖王回京，后果难以想象。” 田建脸色憋得通红，但是又无力反驳，只能徒劳的叫道：“你血口喷人。” 秦让是看出来了，今天的朝会就是为了对付他的，这大概也是他们被允许参加朝会的原因。 “罢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秦让制止了田建无能的怒骂，站出来淡淡的说道。 “秦相请讲，本太子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太子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故作姿态呢，今天咱们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秦让直接将太子给怼了回去。 太子脸上的怒色一闪而过，但并未表露出来。 秦让接着道：“老夫入朝近四十载，居相位也有二十余载了，自问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靖王一回京就派人包围了我的府邸，呵呵，真是好一手过河拆桥啊。” 秦让开始了他的自嗨模式，自战争开始以来，大兴商路断绝，百姓民不聊生，我们想要尽快结束战争，有什么错吗。 南方各大家族历来都是我朝税收的重点人群，每年通商创造的收入和税收支撑着国库大半的花销，因为战争这些都没有了，我们议和有错吗？ 战端一开，士兵伤亡增加，多少家庭失去了儿子、丈夫、父亲？我们早点结束战争有什么错？ 为了促成和议，田建大人宁可在边塞寒风中度过新年，宁愿冒着被杀的风险亲自和北元人谈判，这不该表彰吗？ 为了促成和谈，结束战争，普通老百姓蝼蚁之命，本就该倾囊相助、贡献子女以促成和议，这不是他们的荣幸吗，我们有什么过错？ 归根到底，是你们皇室为了报三王之仇而不惜再起刀兵，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主战派为了个人清誉，私心作祟罢了。 讲完这些，秦让一副我是大兴功臣的模样，不可一世。 林川叹了口气，他不想再看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的嘴脸了。 林川道：“秦相，冠冕堂皇的话咱就别说了，你们的真实目的天知你知我也知。” 大兴的人都清楚，此次战争的是由北方二国发动的，大兴不过是被动接招罢了，但在秦让的嘴里大兴反而成了破坏和平的那一方了。 而北元和辽国发动战争的根本原因就是南方各大家族的商号趁着北方天灾哄抬价格、囤积居奇，这才点燃了二国民众的怒火，被野心家利用，成了开启战争的导火索。 北境的十室九空，百姓惨遭屠杀，赤地千里，秦让等人不想着怎么光复失地，不想着怎么安置百姓，反而摇尾乞怜的向北元祈和。 和平能靠祈求得来吗，不完全没有可能，当你没有实力保护你的国家的时候，和平对于你来说就是个难以企及的奢侈品。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再说了，秦让等人利用议和的噱头，打击异己，祸乱朝堂，屡次冒犯皇家尊严，私自将左卫军改造成家族军队，并且控制了东卫军的领军将军。 为了个人私欲，很多地方官员、士绅、恶霸借着征收议和财物的机会，大肆搜刮百姓，让本就不富裕的百姓生活雪上加霜、家破人亡。 更有甚者借着给皇帝选秀的名头，收罗民间美女供自己玩弄，致使多少百姓妻离子散。 地方土豪借机并购土地的大有人在，失去田地的百姓为了生存只能委屈求全，卖儿卖女卖自己。 南方各大家族更是趁机大批走私货物，将盐铁粮等战略物资通过东边的海运，输送给敌对国辽国，进而转运的北元，而这些铁制造出来的兵器却砍在了我们自己的士兵和百姓身上。 私自扣押朝廷税银，谎称商路难续税款断绝，事实上是他们一点都没有少收百姓的农税，并且还打着朝廷的旗号私自加征。 勾结南方印月等国，威胁南境安全，只是为了牵制陈国公，只是为了方便他们上下其手薅大兴的羊毛。 这桩桩件件无一不是在破坏大兴根基，无一不是助长敌人威风，无一不是人神共愤的勾当。 “现在倒是给自己表功了，你们可是真够无耻的啊，大兴的高官厚禄竟然养出了你们这群白眼狼。”林川毫不客气的说道。 秦让脸色难看，怒瞪着林川道：“这些事情都是你自己编造的，可别把污水往我们身上泼。” 林川冷笑一声道：“秦相，你不会以为搞定了内卫，朝廷就没有其他消息渠道了。你们也真是好胆啊，陛下的内卫都敢染指，整个内卫除了一个可怜巴巴的指挥使李刚，无不被你们的钱财、美女打败，落入你们的股掌之中，完全失去的应有的作用。” “但是，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了，堂堂皇家，仅仅只有一支内卫吗，呵呵。”林川轻蔑一笑 第151章 封赏 秦让脸色有点苍白，这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如果林川所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在南方的后手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川走到秦让身边，在他耳畔悄声道：“你们各大家族的动静我一清二楚，之所以没有动他们，就是等着他们先动手，只要他们敢动，抄家灭族就是最终的结果，我要彻底的解决这种家族为大的局面，解决大兴的隐患。” 秦让冷汗直流，哆嗦着嘴唇，指着林川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还是小瞧了林川，每次觉得对他足够重视了，但是结果往往都是在他预料之外。 太子脸上闪过一抹笑容道：“丞相秦让、兵部尚书田建等人肆意妄为，损害国家利益、危害国家安全，现撤去他们所有职务，打入天牢，交由三司会审，待所有罪名审明后，依律定罪。” 禁卫军进殿将这些曾经不可一世的权臣给押了下去。 出殿门的时候，秦让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我要见陛下，我还有左卫军在城外，你们不能动我。” 林川冷冷道：“哦，忘了告诉秦相了，左卫军的副将秦平等人已经在天牢等你了，去。” 秦让彻底的呆了，他败的很彻底，在林川这种不怎么讲究规则的人面前他败的很彻底。 秦让等人被带走后，朝堂空了一大半，太子此时心情却还不错，他道：“靖王军回来也有些时日了，各种封赏也已经议定完毕，传靖王军主要将领进殿听封。” 很快张同等人就进殿了，他们三跪九拜的朝空着的龙椅行了礼，又给太子行了礼，折腾了好一会才结束。 太子废话也不多说，直接让小桌子开始宣布结果。 陈瑞、封征左将军，黄金二千两，白银二万两，绢五百匹； 张同，封征东将军，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娟百匹； 王平，封征西将军，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娟百匹； 孙明，封征南将军，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娟百匹； 陈琳，封征北将军，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娟百匹； 此外，郑先、宁泽、李鼎、吴胖子、吴前、赵春、胡宇、赵麦子、刘壮、贾善北、曹东来等等都各有封赏，从镇东将军、镇南将军、镇西将军、镇北将四镇将军以下的封号各有所得，包括田守也有封赏。 阵亡的王林、宁池、李响等人也各有荣誉在身，家中子孙皆有荫封。 阵亡的士兵抚恤太子则交由林川全权处置善后事宜，兵部、户部全力配合。 众将都很高兴，除了赵春有点失落外其他人都是很是兴奋，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他们赶紧向皇帝和太子行礼谢恩。 林川道：“你们回去后召开庆功会，但是记住该有的纪律不能放松，不能乱，明天过后该怎样还怎样，不能放纵，要知道北境还有好多地方没有收复呢。” “是，大帅。” “另外，把兄弟们的封赏第一时间内发下去，郑先，你组织人对京城户籍的阵亡士兵家属进行慰问。我这几天事情很多，就不给你们一起了。”临川吩咐道。 众人表示知道了，随后在太监的带领下退了出去。 小桌子也宣布今天的朝会结束。 太子邀林川一块去看望皇帝，陪皇后她们聊聊天。 路上太子说道：“我最近让大公主她们多进宫来陪陪父皇、母后他们，同时也给三妹去了信，请她回京，她也答应了，估计就是这几天了。” 林川道：“应该的，咱们两个一天事情太多，也不太会陪人聊天，大姐他们倒是适合。”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拍脑袋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把陈瑞托我的事情忘的死死的了。” 太子道：“什么事情，你说说看。” 于是林川就把陈瑞托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子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这边是父皇的身体不好，那边又是边防重镇，主将不能轻离，这可不好办了。” 林川道：“是啊，确实是不太好办，短时间也没有人能替代的了陈瑞。除非让陈国公北上古渡，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太子想了想道：“等禁卫军、东卫军和左卫军整编完成后，将陈瑞部轮换回来可好？” 林川道：“这个主意不错，但是恐怕也是短时间无法完成了，这三军的整编没有个半年恐怕很难形成战斗力。” 太子无奈道：“那只好委屈他们二人再等等。” 说着话二人到了坤宁宫，皇帝的气色更差了，皇后也是一脸的憔悴，看的太子担心不已。 他们聊了聊今日朝堂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下大公主的事。 皇帝道：“你们把握好就行，不能让大兴出现动乱，既然有把握控制住南方家族，那就快刀斩乱麻速战速决。” “今日封赏的这些人都是我大兴未来的栋梁啊，不可懈怠了。对了，太子，有空你去看看李成，他卧病这么久了，咱们也没怎么去看过人家，儿子又在三山关回不来，你是该去看看的。” “父皇，儿臣知道了，改天我就去看望看望。”太子赶忙答应道。 说着说着皇帝就昏睡了过去。皇后道：“陛下这几天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想等莹儿回来，一直念叨着说对不起她，让她受委屈了。” 林川道：“我一会就加派人手，接三姐尽快回京。” 皇后道：“好啊，人老了，就是希望儿女们都能待在身边。” 林川和太子点着头表示理解。 皇后道：“太子，你让太子妃抽空带着孩子多来上几趟，林安兴也六岁了，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呢，当然，也让小宁王进宫陪陪淑妃。小末，你得加把劲哦，静妃现在整天在念叨你什么时候能有孩子，她要给你带孩子呢。” 林川摸摸鼻子道：“快了、快了。” 皇后道：“你可别不当回事，每次看见小宁王进宫玩，静妃都要偷偷的抹眼泪。” 林川道：“儿臣知道了，一定努力，呵呵” 太子也是跟着笑起来，皇后道：“林安兴这个小家伙你得找个好老师教导，你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得再要上那么四五个才好。” 太子顿时就笑不出来了，道：“母后，我哪有那些个时间啊，现在一天天忙的要死，再说我的身体也不允许啊。” 皇后叹了口气道：“也是，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大兴的重担可是要由你来挑的。” 太子眼珠一转道：“母后，我想让小末来挑您觉得如何？” 皇后还没说话，林川先不愿意了，他赶紧道：“太子哥，你可别往我这里推，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压根就不是那块料，你可扰了我。不然我现在就撂挑子跑路了。” 皇后呵呵的笑道：“太子，你听见没，小末不愿意啊，找我们也没办法。” 林川道：“还是母后理解我，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够逍遥于世间，带着燕儿她们游览大好河山，无拘无束。”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战争，我现在说不定就实现了呢。” 太子恨铁不成钢的笑骂道：“你就是个偷懒鬼，一天天净想着这些好事，有我在你就别想了，哼哼。” 林川无奈的摇头。 第152章 阖家团圆 那天出宫后，林川就吩咐林顺加派人手赶紧接林莹回京，他看的出来，皇帝没有几天可活了。 征调的地方官也都开始陆续进京了，太子也将自己从繁忙的杂事中解脱了出来，每天都带着太子妃和儿子到坤宁宫请安， 林川也被太子要求每天带着赵燕儿和婉灵进宫看望皇帝和皇后她们。 林川判断南方各大家族在得到秦让等人被下狱的消息后，估计会等着皇帝驾崩新皇即皇帝位这个契机来搞事情。 并且枢密院也收到了陈国公关于南境印月国异动的消息，现在陈国公已经将主力兵马逐步部署到了边境线上了。 “真是多事之秋啊”林川不由的感慨道，他现在要进宫找太子商量南方家族的事情了，林顺那边传来的消息，最近南方各大家族来往频度大大增加，秦山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秦家。 王宁也传来消息说秦家启动了好几处秘密基地，那里储存了大量的兵器铠甲，具体数量不详。 太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着批阅奏折，见林川来了直接问道：“还没到探望父皇的时间呢，怎么？有事情吗？” 林川道：“秦山出现在了临城的秦氏家族，各个家族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已经忍耐不住了，特别在是陈琳加强了沿海管控后。” 太子放下手中的活，认真思索了一下道：“也是到他们出牌的时候了。你什么看法？” 林川道：“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右卫军的田守，他可是田家的人，而且在族中地位也不低，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太子笑道：“说实话田守这个人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也很出乎我的意料啊。” “怎么说？” “自从田建从北元议和回来，田守就给家中妻子和儿子写了信，也给我这里写了奏折，明确表示反对议和，说他在前线他知道战士们的不容易，不能一纸议和书就磨灭了大家的付出。”太子喝了口茶。 继续说道：“他写信让他的妻子带着两儿一女搬出了田府，在外面购买了房产，哦，听说他最小的儿子就在你家办的那个小学堂读书呢。” 林川道：“田守这个人还真是挺有个性啊，即便不是背靠田家他家也是高官，怎么让儿子到我家那个大部分都是穷苦孩子的学堂读书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田守就一个夫人，没有妾什么的，而且他这个夫人也不是出身豪门大户，而是一个破落的书生门第，要知道当年的他好歹也是田建的大公子呢，想要结亲的名门闺秀不在少数。”太子道。 “看来这田守确实与众不同啊。”林川品着贡茶说道。 太子感叹道：“是啊，现在的田守虽然没有纸面上说明与田家脱离关系，但是实际上也差不多了。当初田建想要把右卫军调回京城，以增加他们的砝码，但是被田守断然拒绝了。听说为了这事，田建被气得不轻，谁在他面前提田守他骂谁。” “好，既然如此，那就对田守保持观察，不去动他。我计划秘密向南方派兵，预计调派十万左右的人马，太子哥你怎么看？”林川道 “我同意，军事方面你比我有强，我就不多插手了，提前布置人马将南方可能的动乱压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这样最好了。”太子点头表示同意。 林川道：“我建议将济城的马涛调回京城，让他培训人手准备接手处置南方家族以后的事情，他在济城一带的改革做的就挺好，我听说仅仅一个济城就可以供应陈琳大军而绰绰有余了。” “好，我也正有此意，让他先回来，多培训一些人手，免得的到时候措手不及。”太子同意了林川的建议。 “过段时间我亲自到南方去一趟，把那里的问题彻底解决掉，然后就可以专心对付北元了。”林川道 “好，家里的事情你就放心，有我在，都不是问题。”太子点点头。 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太子殿下、王爷，刚才有人来报说是三公主已经进宫了，王公公亲自到宫门口接的，这会应该快到坤宁宫了。” 太子道：“速度还挺快的，小末那咱们也过去，好久没见三妹了，还真有点想她了。” 林川自然是同意的了。 二人快步朝着坤宁宫赶去，半路上得知大公主和二公主也都进宫了。 太子听闻后脸上满是喜色，他太喜欢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感觉了，他吩咐道：“去，把太子妃、靖王妃等等几位王妃都叫来，咱们一家人团个圆，吃个饭。” 林川有些迫不及待了，自从他劫走三公主后，就再也没见过她，说真的还真是有点想念了。 二人刚到坤宁宫殿门口，就听见里头大家在里头热闹的声音，不时夹杂着皇帝几声咳嗽声。 太子和林川走了进去，一进门太子就喊道：“三妹在哪里，我看看瘦没瘦？” “见过太子哥哥，我没瘦，还胖了点。”林莹出现在林川二人面前。 林川定睛细瞧，确实比以前富态了一些，不过看着很健康，看来这段时日过的还可以。 “姐，进来可好？”林川行礼问候道 “小末，来让姐看看，真的长成大小伙子了啊，你在北境的作为我都听说了，真是了不起啊，险些被我给耽误了。”林莹双眼泛泪。 林川微笑道：“哪有的事情，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你结婚姐姐都没赶上，真是对不起，要是母妃知道了肯定会责备我没照顾好你的。”林莹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 林川帮她擦了擦，道：“别这么说，母妃看到我们现在的样子肯定会很开心的，不会责备姐姐的。小时候是姐姐照顾我，现在大了，该我照顾姐姐了。” 太子在边上道：“好了好了，今天可是个难得的团圆日，大家都开心点。” 皇帝虚弱的说道：“说的是，我这些年也算没白活啊，看到你们生活幸福我很高兴，很高兴啊。只是可惜了老二、老三、老四了，要是他们在多好啊。” 说着流着泪咳嗽不止，皇后赶紧去轻轻拍打他背，谁知皇帝一口鲜血咳了出来，整个人的气色迅速变的灰败。 皇后等人大惊，太子拼命的冲到殿门口大叫：“太医、太医” 皇帝艰难的摆摆手道：“别喊了，我是熬不住了，今天心愿已了，很是高兴啊。” 第153章 皇帝崩 一直在偏殿值守的太医急匆匆的赶了进来，林川等人赶紧让开地方，太医一番诊治，最后无奈的对着皇后和太子摇摇头。 皇帝道：“你退下，太子，召大臣前来，朕有事交代。” 太子垂泪，点头答应着，有太监急匆匆的传旨去了。 “太子，大兴今后就靠你了，小末主外你主内，可保大兴百年太平，这朕是放心的，至于后面朕也就无力再干涉了。你们兄弟要团结，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们好自为之。” “朕的三位公主，各个聪慧漂亮，家庭也算和睦，朕也很放心，陈瑞抽空调回来，两人两地分居终究不是办法。” “谢父皇挂念。” “淑妃、静妃，朕死后，你们不必太过伤心，朕也不苛求你们，宫里住腻了，可以出宫走走。” “陛下”二人小声的抽噎着。 “小末，说实话，你是朕最不关注的一个儿子，但是给朕的回报确是最大的、最惊喜的，今后你要多帮衬着点你哥，别净想着自己逍遥。他身体也不是很好，多替他分担点。” “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林川也是满心的伤感。 “好了，你们都出去，我和皇后说会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六部尚书、御史中丞、大理寺卿、枢密副使到齐，丞相还没有任命，枢密使李成卧病在床，这就是大兴最位高权重的几人了。 皇帝在皇后的陪伴下，面色红润，步伐稳健，完全一副正常人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一丝病态。 一时间，众大臣的眼神都有些疑惑了。 太子和林川恭敬的行礼，众人跟随。 “免礼。”皇帝心情不错，道：“各位爱卿，即日起，朕传位给太子林海，靖王林川主掌枢密院。王大伴，将圣旨给众爱卿传阅后交由洪涛爱卿保管，明天朝会正式宣读。” 重大臣跪倒在地，悲伤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好了，你们都回去。”皇帝的精神状态已经不如刚才了。 他疲惫的返回大殿，儿女、孙子们跟着进到殿内。 “人哪有不死的啊”皇帝很坦然，“朕能活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太子啊，愿你以后能求贤如渴，愿我大兴子孙优秀，愿我百姓安居乐业，愿我儿女平安幸福。” 皇帝双眼微微闭上，手无力的滑落，皇后握住他的一只手，却再也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一滴眼泪从皇后的眼角流下，脸上的皱纹似乎更加深邃了。 “父皇啊”太子大恸，伏地大哭，林川等人也是如此。 “皇上殡天了”王大伴凄厉的声音划破天际，皇宫里的人都纷纷跪倒在地，面色悲怆。 大兴第三代皇帝景和帝林祥在这个草长莺飞、万物复苏的四月天走完了他的一生，满城飘落的柳絮仿佛是老天为这位皇帝布置的葬礼。 整个京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幡，以示对这位在位三十多年的皇帝的尊重。 接下来各项程序在礼部的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林川则是每天都要守灵，直到一个月后皇帝葬入皇家陵园。 身在牢笼的秦让等人也被通知到了。 秦让听闻皇帝驾崩的消息后，先是伏地痛哭了一会，接着又好整以暇的坐好，自言自语道：“陛下啊，你这一走，南方也该乱了，就看你留下的这个跛腿儿子能不能守住这万里如诗如画的江山了。” 田建披头散发的从另一间牢房靠了过来，两人之间就隔着一道圆木搭建的墙。 田建道：“秦相，皇帝死了，南方该乱了，哈哈，咱们的机会来了。就太子的那个跛子，小时候还是英明神武、能文能武的，腿受伤以后倒是显得有些优柔寡断了，咱们提议过换太子，但是被拒绝了，我不看好他能顶的住。哈哈哈” 秦让道：“你别忘了，皇室还有一个靖王林川在，这是最大的变数，我们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他是罪魁祸首啊。” 田建沉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秦让说的对，但是他依旧对南方家族有信心。 他说道：“靖王拥兵自重已成定局，太子难免不会猜忌他，只要他们二人有了嫌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再有，我南方各大家族，数百年的底蕴，人才不计其数，未必没有能对抗林川的存在。” 秦让叹了口气道：“但愿一切如你所料。” 老一辈的秦让太熟了，他知道没有人能匹敌林川，年轻一辈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即便是有，在老一辈掌权的情况下，怕是也难以发挥，这就是家族的弊病啊。 所以他只对田建的说的第一种可能性抱有希望，因为皇家发生过太多这种父子兄弟相残的事情了。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林川有些麻木的走出皇家陵园的大门，背后是送行了王大伴。 林海的意思是要在宫外建一座院子，让王大伴颐养天年的，但是这位陪伴了林家两代人的老人坚决要求为景和帝守陵。 林川转头看着缓缓关闭的陵园大门，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也是一个时代的开启啊。 太子林海已经在半个月前登上帝位，定年号为诚泰，明天开始启用新年号。 就在林川返回京城的路上，他接到了新皇给他传来的急报，南方各大家族正式起兵，同时南境印月国也兴兵北犯。 北境的北元也不安稳，北元皇太子元昊，兵出马州，试探三山关的反应，但是陈瑞派遣一支骑兵出了武关，元昊为了侧翼的安全只能撤回马州。 辽国还在家里默默的舔舐着伤口，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林川心里默默道：“这些家族终于耐不住了，好，咱们就新账旧账一块算。” “张顺，张同、段超、孙明现在在哪里了？” “禀告大帅，他们已经于五天前秘密到达了宁州北部鄂州一带了，只等大帅的命令开始行动。”张顺道 “好，马上回京。崔知着，你传令给吴胖子、吴前，胡宇，哦，还有新组建的风卫军赵春部，让他们做好准备，时刻准备出发南下。” 郑先道：“大帅，您是想留王平在京城吗？” “是的，这些人里，就王平和孙明最为稳重，可以独挡一面，王平善守，我们此次南下进攻为主，所以便留他稳定京中局势，毕竟新整编的那几支兵马战斗力还堪忧呢。”林川吐了口气道。 “难道还不如赵春那新组建的虎卫军？”郑先疑惑道。 “你可别不服气，他们还真不如，赵春的兵马都是陈琳在宝城严格训练过的，时间更是长达一年多，除了没经历过真正的战事，其他方面丝毫不逊色张同他们这些老人。”林川信誓旦旦道。 郑先道：“还真是，那股子精气神就不是整编军能比的。” 两天后林川回到京城，直接进宫见了新皇。 第二天林川告别了娇妻美妾，全身披挂，身骑白马，再次踏上征程，不过这次是去南方。 吴胖子、吴前、胡宇、赵春几部人马共计十二万人马随行出征，文官集团以马涛为总负责人，带领二三百人随行南下。 第154章 南下 林川一路急行南下，沿途不断收到以秦家为首的家族叛军的消息。 叛军起事的当天就攻陷了临城和安州的府衙，知府和镇抚使早就和这些家族同流合污了。 随后的一段时间，叛军以秦山为统帅，号称带甲三十万，开始攻略周边各县，长期生活在这些家族之下的各县几乎没有怎么抵抗就纷纷投降，一时间叛军声势大震。 秦山整顿兵马后，分兵两路，一路由安州徐家家主徐来亲自统领向宁州方向攻击前进，一路由秦山亲自统领向北攻击杭城。 按照家族议事会议的决定，决定收复临城、安州周边区域后，分兵两路出击。 一路北上经杭城、苏城、淮城、迁城到达虎关以东的汉州一带，然后向西攻破虎关，进逼京城，这一路城高关险，但是各大家族经略已久，故由统帅秦山亲自领兵出击。 一路向西攻略宁州，主要任务是覆灭陈国公的兵马，进而掌控宁州至边关镇关、南关一带，与印月国取得直接联系，以便获得援助。 事成之后，徐来再领兵北上经鄂州、门州、襄城、南城，到达京城南面一带，从南面进逼京城。 两路大军最终在京城城下汇合，攻击京城，改朝换代。 林川看着案头上的叛军张略方案，心里一阵冷笑，同时也对林顺的工作成绩倍感满意。 叛军所谓的几路大军并不是林川现在所担心的问题，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各大家族利用他们在当地的威望，大肆宣传污蔑朝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蛊惑百姓。 根据林顺传来的消息，叛军将加征税款、选秀、议和等等都强加给了朝廷，这让消息获取渠道十分有限的百姓多受蛊惑，很多人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纷纷加入叛军。 林川皱眉沉思半响依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这时宁泽在旁边道：“这些叛军真是卑鄙，明明现在这副民不聊生的局面是他们造成的，现在反过来造谣朝廷，哼，我看我们也可以让人宣传是他们导的鬼，这才能行。” 林川一拍巴掌道：“好，那咱们也来宣传宣传，崔知着，急令负责宣传工作的吴腾带着他的宣传团队火速拿下。宁泽，告诉林顺，让他的人极力配合吴腾开展宣传。” 二人接令而去。 一番思索后，林川叫来马涛，道：“马大人，我们还有个把月才能到达宁州，你先准备好，到了后就开始开展改革工作，我会调拨给你一千士兵，谁敢不服、不配合严加惩处。” “是，王爷。”马涛恭敬行礼，他现在对这个年轻的王爷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从京城的王爷村开始再到东线的济城、安城、宝城，林川的一系列改革可谓是改天换地。 贫苦老百姓家家有田种，只要你肯下力气，一年下来除去交税的粮食肯定还会有富余，这是他马涛亲眼见证过的。 税收权力直接收归官府，不再让地方士绅经手，而是有府衙专门设置的税收衙门统一管理，知府衙门负责监督，每年每个地方有多少地那是死的，税率也是通过给每个村张贴大字报，明确宣传过的。 这样一来官府不敢随意加征税款，否则很容易就会东窗事发，轻则罢官抄家流放，重则人头落地，全家倒霉。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东线各地的收成突飞猛进的增长，缴纳的税粮直接超过以往两年的总和，百姓还都是乐呵呵的，陈琳的新兵报到处更是人满为患。 现在，林川又要借着南下的契机，准备对南方这些地方大族动手了，要知道这里的家族势力可不是北方可比的，百年家族都是年轻的。 各种瞒报的田产、人口早已不是什么秘密，马涛可以想象得到如果南方成功实现了改革，大兴国库的收入将会实现爆发式的增长，大兴的盛世指日可待了。 马涛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林川关于南方家族的事情。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道：“王爷，南方的家族势力不可小觑，我们直接下令改革，是否会激化矛盾？万一局面失控如何是好？” 林川道：“这个我有心理准备，不然你以为平定一个区区的秦山之乱需要本王调动这么多靖王军精锐吗？” “这些家族如果能够乖乖接受改革，那么按照咱们之前的规定会给他们相应的补偿的，如果执迷不悟，还想着压榨百姓，那么他的家族也就到头了。” 马涛道：“这些家族毕竟关系到大兴的统治基础啊，建国的时候他们都是出过力的。” 林川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相比而言，那些普通老百姓才是我们大兴组成的根本，他们才是大兴人口最多的那一部分，说有九成一点都不夸张，这么多人跟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你怕什么？” 马涛清楚了林川对南方家族的势力有着充分的考虑，也不再犹豫直接领过一部兵马的兵符，下去给他带来的那些文官安排工作去了。 林川仔细研究着南方的地图，虽然他已经探知了叛军的战略意图，但是依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同时他也在考虑什么时候启动王宁他们这支秘卫，他们潜伏了这么长时间，并且独立在林顺的情报系统之外，主要就是针对南方各大家族的各个据点。 这些人不发动则已，一发动就要起到一锤定乾坤的作用，将南方这些不法家族连根拔起。 “郑先、宁泽你觉着我们该怎么应对这些叛军？”林川盯着地图摩挲着下巴问道。 郑先道：“大帅，我觉的我们应该速战速决，叛乱持续下去，造成的破坏都是大兴的。” 宁泽道：“我倒是不这么认为，从目前情况来看，还有部分家族都在持观望的态度，还在暗中积蓄着力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动。”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肯定不会和朝廷是一条心的，比如宁州的蓝家，其实力也相当不弱，当那是现在并没有动弹，但是从我们得到的情报来看，他们是参与到叛乱谋划的。” 郑先道：“难道是因为陈国公在宁州，所以他们才没动？” 宁泽道：“不完全是，之前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现在陈国公已经南下镇关了，宁州城留下的力量并不足以威慑蓝家。” 郑先一脸不解的道：“那蓝家在等什么？难不成再等我们？” 林川道：“也不是不可能，按照惯例，蓝家没有在明面上参与叛乱，背地里做的也隐藏的相当好，我们经过宁州的时候必然不会对他们有什么不利的地方。” 郑先和宁泽点头表示认可林川这样的说法，正常情况下朝廷只会笼络蓝家这样的大家族，不会将他们逼到叛军的一边。 第155章 家主秦都 林川对于像蓝家这样在地方上根深蒂固的家族保持着足够的戒备心，这些老牌家族，早已将家族利益上升到超出国家民族的一个高度了，家族的发展早已经畸形化了。 林川点了点地图上表示徐来进军方向的箭头，道：“我们必然要出宁州去平定徐来部，那到时候这个宁州就会是我们的后路。” 郑先和宁泽二人对视一眼，都是吃了一惊，他们还真没想到这个。 郑先道：“大帅的意思是，蓝家会等我们出宁州后再起兵，如此一来，叛军就轻而易举的断了我们的后路，对我们形成东西夹击之势，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宁泽也感叹道：“幸亏我们的消息够灵通，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这个一向低调的蓝家给钻了空子。” 郑先道：“怪不得大帅这么早就安排马涛大人开始推动改革了，这样一来，蓝家想藏都藏不住了，他们不得不提前暴露出来了。” 宁泽道：“但是，宁州关系重大，是陈国公大军的大本营，战略物资储备丰富，我们也不能看着蓝家得逞啊。” 林川道：“没错，那我们就先拿这个蓝家开刀。” “段超，孙明他们到了哪里了？”林川将段超叫了过来问道。 “大帅，孙将军他们现在应该到了宁州外围一带了，下一步就是宁州了。”段超将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如实禀报。 林川道：“崔知着，传令给孙明，让他带领本部人马即刻向东直插杭城，在那里截住北上的秦山，然后派兵支援持有这种特殊令牌的人，肃清杭城、苏城一带为非作歹的地主恶霸。” “再告诉他，不要轻敌大意，这是我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他要是连一个秦山都对付不了，那就到我的帅部做个参军。” 崔知着道：“遵令，大帅。”正准备转身出去，林川又叫住他道：“另外，让马涛派遣一队文官去杭城，让孙明派人协助这些人开展改革工作。” 崔知着下去安排传令兵给孙明和马涛传令去了。 “我们也要加快行军了，争取早日到达宁州，这样至少可以安定镇关陈国公的心。”林川收起地图朗声道。 临城，秦家大院 秦家的现任家主秦都正在主宅的厅堂内来回踱步，他现在的心里很是焦躁，对于此次起兵他心里也不是百分百的有把握的，每当人少清净的时候，内心总是忍不住的烦躁。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道：“家主，秦山来了。” “让他进来。”秦都走回到座位上坐下，喝了口茶平复内心的烦躁。 “见过家主”一身戎装的秦山向秦都行礼道，秦都是秦山的大伯，也就是秦让的大哥，二人是亲兄弟，当初秦家布局是兄弟俩一人主持家族事务一人入朝堂为家族代言。 “秦山，外边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秦都并不是非常想让秦山担任这个起义军的统领，但是他自己的儿子玩个女人耍点银子倒是很在行，领兵，呵呵还是算了。 秦山恭敬道：“家主，临城、安州周边的县城、乡镇已经快全部拿下了，我们又得兵五万余人。” 秦山现在不能不对秦都恭敬，毕竟在家族里除了他父亲秦让外就数他这个大伯的威望最高了，只要他想继续做这个统帅，他就必须对秦都恭敬，至少现在不能得罪。 “也不知道你父亲在京城如何了，我早叫他想办法撤回临城的，他一直说局势在他的掌控之下，结果哎”秦都叹气道。 秦山道：“日前接到京城的细作传来的消息，家父、田叔父等人都被下了天牢，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但是不含他们，现在安全倒是无虞，但是命运始终是掌握在新皇的手上啊。” “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秦都没有在秦让的问题上多做纠缠。 秦山道：“按照计划，我即将领兵北上，攻打杭城。” 秦都道：“京城的消息说靖王林川已经率军南下了，走的是宁州方向，徐来估计短期内难有作为了，现在就看你的了。” 秦山道：“徐来面对靖王估计只有防御的份了，除非蓝家真的能如他们计划的那般在靖王军背后起事，否则徐来不会是靖王的对手的。” 秦都道：“这个靖王真的这般厉害？” 秦山道：“大伯，那可是率领十五万大军从新关北出又从西线玉虎关十五万人返回，并且歼灭北元三太子元威的狠人啊，就冲他这份履历也没有人敢小看他的。” 秦都道：“是啊，这是我们此次起兵的一大变数，就看蓝家和徐来能不能挡住他了，你要趁着靖王在西面之际快速北上，杭城的那些家族我都已经布置好了。” 秦山道：“咱们的人传来消息，靖王军至少还有二十多天才能到宁州，我们时间还是很充裕的，明天我就整军出发平定了临城周边剩余的县城便北上杭城，让大兴朝廷顾此失彼。” “好，你去，粮草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储备的足够多。”秦都点头道。 秦山行礼后退出主宅子，匆匆返回军中去了。 秦都望着院子中随风摇晃的树影，出了一回神，他忽然起身道：“管家，随我去一趟田家。” 得到秦都来访的田家，早早的就打开了大门，家主田希亲自到门口迎接，原本的平齐平坐的两个家族，出现如今这种情形主要原因就是的田守的出走。 田守出走对于田家的打击可以说是痛入骨髓，这让田家在家族联盟中颜面扫地，处境很是尴尬。 虽然田希的儿子田望是年轻一代有名的才俊，但是一时间也很难的挽回田家的形象和损失。 田望现在只能负责留守家族大本营临城，像这种攻城掠地容易获得功劳额活一时半会是轮不到他了。 管家搀扶着秦都下了马车，田希上前施礼问候道：“秦家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秦都微笑道：“田家主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世交了，何必如此见外。” 田希道：“请进，管家奉茶。” 二人分主宾坐好，田希道：“不知道秦老哥亲自来访可有什么要事？” 秦都沉吟了一下道：“明天秦山将出兵北上了，徐来很快也会出兵宁州，靖王林川也已经率兵南下了，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啊。” 田希道：“不是老哥你在担心什么？” 秦都道：“我只担心一个人，那就是靖王林川，我担心秦山、徐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啊。” 田希也是眉头紧皱，道：“秦山、徐来还有犬子田望虽然也算一时人杰，但是无论是从才能还是统兵经验来看，都不足撼动靖王。” 秦都道：“我这次来是看来只能从朝堂这方面动手，历来亲王统兵都是皇帝的大忌，现在的靖王更是掌控了大兴过半的兵马，而且功高震主。” 田希道：“老哥的意思是让人在朝堂离间他们兄弟的关系？让新皇将靖王调回京城，甚至处置的更严重些？” “是的，我正是这个想法。”秦都抿了口茶道。 田希道：“可是我们在朝堂上能说上话的人都被下牢了，无人可用了啊。” 秦都道：“还有一个人。” 田希一脸迷惑的问道：“谁？” 秦都道：“田建的有个妹子，他的儿子近来更被召进了京城任职，之前他们来往并不是很密切，所以现在倒是给了我们机会。” 田希道：“你说的是那个叫杨文的人，听说他现在御史台任职了，他当初任县令还是田建秘密动的关系呢。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第156章 宁州蓝家 就在各方都在动作的时候，身处宁州的蓝家更是不得安宁，靖王军南下他们首当其冲，尽管他们一切都计划的很好，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蓝家大院，家主蓝禾正在召集族人议事，此时蓝家所有的重要成员的都聚集在了蓝家大院。 蓝禾道：“各位，我接到准确消息，靖王林川再有十天就能抵达宁州，现在我们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靖王林川。” 蓝家大公子，也就是是蓝禾的嫡长子蓝颜道：“父亲，我还是保持之前的看法，直接起兵，快速肃清宁州城朝廷的势力，然后联络徐来支援，对抗靖王军。” 这时有人出来反驳道：“大哥，我们之前已经定好了应对策略，就是在靖王军背后给其致命一击，你现在变卦有点来不及了？”说话的是蓝家的二公子蓝生，他也是下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蓝颜并没有理会这个弟弟，而是对蓝禾说道：“父亲，我们对靖王军的消息都是打探来的，靖王军的实力究竟如何我们暂且不说，单单依照我们得来的消息判断，对方绝非易于之辈，即便我们成功骗过了对方，也未必能成功。” 蓝禾道：“为什么这么说？对方出宁州的时候应该不会留下多少人马，我们潜藏的人马可是超过两万人了，都是我们家族培养多年的精锐之士。” 蓝颜道：“如果消息无误，那么靖王军的战力绝对不是我们熟悉的陈国公军所能比拟，他们只要留下五千人，我们都很难迅速击败他们，毕竟我们的战士毫无沙场经验可言。” 蓝生哈哈哈大笑道：“大哥啊，你这也太实诚了些，我们为什么要正面对抗，下毒、利诱等等手段都可使上，要知道宁州城的水源可都是在我家的掌控之下的。” “对对对，那些大头兵久经沙场，哪见过什么金玉美人之类的，只要我们下点本钱，不难拉拢几个。”边上有蓝家宗族的族人附和道。 “是啊，到了我们的地盘是龙得给我盘着，是虎得给我卧着。”蓝家二房蓝才说道。 “二叔说的对。”蓝家众人纷纷附和。 蓝禾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先前的计划没问题，那我们就开始执行，家眷、财货什么的该避让的避让，该藏匿的藏匿，即便失败了，我们也不会毫无退路可言。” “谨遵家主令。”蓝家众人行礼后各自散去。 而他们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三天后就已经摆到了林川的桌子上了。 林川看着蓝家的计划有些想笑，这群人有点太异想天开了，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消息走漏的后果吗？ “郑先，张同部到哪里了？”林川合上手上的消息书问道。 郑先道：“他们已经与两天前到达宁州外围了，现在还隐藏在城外的山林之中。” “马涛的人呢？” “马涛他们预计今天可以抵达宁州，蓝家已经派出人员沿途秘密监视他们了。”宁泽道。 “好，张同、马涛即刻进入宁州城，张同接管宁州防务，马涛以钦差的身份接管宁州政务，然后立刻开展改革工作，宁州各家族胆敢有异动的立即处理掉。”崔知着领命而去。 “命令王宁、马飞的人监控好蓝家的各处据点，配合马涛、张同行动。”林川继续道。 宁泽领命下去布置去了。 “命令，大军加快行军速度，五天后必须到达宁州。”郑先下去传令去了。 “段超，孙明部现在到哪里了？” “大帅，孙将军所部预计三天后到达杭城。” “好，最好将秦山挡在杭城以南，将战争的危害降到最低。” 段超疑惑道：“大帅，既然如此，我军何不直接包围安州、临城，而是要将叛军放出来呢？” 林川道：“叛军野战经验不足，在野战中中歼灭敌人，这样我军的损失就会很小。叛军守城的话对实战经验要求并没有野战高，我军攻坚带来的伤亡肯定会高于野战啊。” 段超道：“末将明白了，还是大帅考虑的周到。” 宁州，蓝家大院。 “什么？你说什么？”蓝家家主蓝禾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喷的前来汇报的管家满脸都是，管家也不敢去擦。 “老爷，刚才接到消息，靖王军出现在城外十里处，此刻怕已经快接近城门了。” 蓝禾脸色难看道：“怎么会这么快，不是说至少还得五天才能到吗？” 管家摇摇头不知怎么回答。 “这该死的老二，怎么打探的消息，今天的城门守卫是谁？”蓝禾脸色难看的问道。 “是府兵的人在看守，都尉是蓝小山。” “好，命令蓝小山，即刻关闭城门，给我挡住靖王军。” “父亲，不妥啊。”闻讯赶来的蓝颜说道。 “怎么就不妥了？”蓝禾烦躁的说道 “我们挡住了对方，那我们后续的计划怎么实施呢？”蓝颜道。 “对对，但是我们现在还没完全准备好，人马什么的还在朝着那几个山庄聚集，财货什么的也还没有完全转移完毕呢。”蓝禾无奈道。 蓝颜道：“父亲，我们可以借口核实对方身份，将对方暂且滞留在城门外，等我们一切就绪，就开门‘迎客’。”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管家速去传令，同时知会知府一声。”蓝禾镇定了下来。 “颜儿，你统筹所有准备工作，抓紧点，靖王军的突入其来已经让我们陷入了被动，不能再大意了。你二叔这个废物，打探消息的事情都整不明白，哼！”蓝禾阴沉着脸说道。 “谨遵父亲大人令。”蓝颜行礼后快步离去。 宁州北门，张同正率领大军和府兵在对峙。 张同给边上的副将郑远使了个眼色，郑远打马先前高声喊道：“我们乃靖王军前锋，奉皇命南下平叛，速速打开城门。” 府兵都尉蓝小山看着城外无边无沿整整齐齐的大军，心中慌得一批，他强自镇定道：“城下的将军，宁州城池狭小，装不下这么军队，你们还是在城外驻扎。” 郑远道：“别废话，速速打开城门，其他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这是皇帝陛下和枢密院的命令。”说着将手中的圣旨和枢密院的调兵文书高高举起。 蓝小山额头冒汗，但是蓝家家主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至于知府早就没什么存在感了。 蓝小山还是那一套说辞，别的他也不会了。 张同算是看出来了，对方这是存心为难他们，不想让他们入城啊。 郑远道：“不让我靖王军进城莫不是你们也是叛军一伙？” 蓝小山汗如雨下，他四处瞅了瞅，想找一个能帮他的人，可是寻摸了一圈，周围除了同样惶恐的府兵外再无他人，他很后悔将蓝家的管家给送走了，要不然还能有个人商量。 郑远见对方迟迟不做回应，他退回阵中，问张同道：“将军，我们该如何？” 张同道：“他们这是心里有鬼啊，咱们突然到来肯定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拖久了对咱们没有什么好处。命令，撞开城门，胆敢阻拦着以违抗皇命、军令为由格杀勿论。” 第157章 进入宁州城 得到张同命令的郑远也不再客气，他叫过一名校尉嘱咐了两句。 很快一部千人的靖王军就扛着云梯和撞木前出了，弓弩手前压，箭指城门楼，引而不发，看的出他们之前隐藏在树林中也不是去全无作为啊，云梯什么的准备了不少。 蓝小山彻底的慌了，他急忙派人前去蓝家询问该如何应对。 郑远道：“城上的人听着，朝廷命令，靖王全权负责南方平叛事宜，所有兵马听从靖王调遣，速速打开城门，否则以违抗军令、服从叛逆论处。” 蓝小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口舌干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期盼着蓝家赶紧来人。 府兵们也是一个个面色惶恐，看着蓝小山，等着看他怎么办，但是蓝小山却迟迟不见动静。 一名军侯实在是忍不住了道：“都尉大人，他们可是朝廷的人马，而且是遵令而行，我们为什么要关闭城门呢，万一惹急了对方，我们也没好果子吃啊。” 蓝小山烦躁的道：“我知道，但是蓝家那边让咱们拖住对方，不让他们这么快进城啊。” 军侯道：“可是我们不能违抗军令啊，这可是死罪啊。” 蓝小山焦急的朝着蓝家方向张望，但是传信的人迟迟不见踪影。 这时有府兵惊声道：“快看，靖王军要撞门了，他们的云梯也过来了。” 军侯心中一凛，急忙爬到城垛上查看，果然，靖王军开始行动了。 军侯也不再顾忌蓝小山了，对方是蓝家的人，即便违抗军令也有家族的人帮忙斡旋，自己就是个小老百姓，没有那种权势，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当做替罪羊。 他心一横，大声道：“打开城门，迎接王师。”城门口的士兵听到命令后顿时松了口气。 蓝小山道：“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吗，立刻给我守好城门。” 军侯道：“蓝都尉，我看是你想造反，想活命的就打开城门。” 蓝小山道：“张力，你想死是，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蓝小山的亲兵刚一动就被军侯的手下给堵住了，双方对峙起来。但是城门口的士兵们可没有耽误，他们奋力的打开了城门。 靖王军的军士们马上就要抵达城门了，撞木的角度都调整好了，结果门却突然开了。 这让正全力准备的靖王军士卒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很是难受。 郑远见城门已开，也不客气，一挥手，那一千人马放下手中的攻城器械就开始进入城池了。 后续一千人继续跟进，郑远也跟着进了宁州城。 很快，靖王军就接管了北门的城防，郑远走上城头后，发现对方两部人马正在对峙。 “怎么回事？”郑远皱眉问道。 军侯张力跑了过来把之前城墙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蓝都尉是，这位张军侯说是你要阻拦朝廷人马进入宁州是吗？”郑远手扶腰刀来到蓝小山的面前。 蓝小山此时面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没错，但是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奉谁的命？为谁行事？在这宁州城难道还有能大过朝廷命令的命令？”郑远盯着蓝小山问道。 “将军，蓝都尉是奉了他们蓝家的命令。”军侯张力索性一杆子捅到底。 “哦？这个蓝家官居何职啊，命令居然比朝廷的都好使。”郑先故作惊讶道。 张力道：“将军，蓝家无官无职，是我们宁州的第一大家族。” “呵呵有意思，一个家族竟然绕过官府对府兵指手画脚，而且竟然还真能成，看来这个宁州城水不浅啊。”郑源满脸的讥笑对着蓝小山说道。 蓝小山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来啊，把蓝小山给我押起来，所属亲兵队解除武装一并羁押。张力即日起你就是这一部府兵的都尉了。”郑远道。 蓝小山脸色灰败，张力则是狂喜，忙不迭的跪下磕头谢恩。 此时派去城中查探的斥候也回来了，禀报到：“将军，城中并无埋伏。” “好，传信给张将军，可以进城了。”郑远吩咐道，然后他又对刚从地上起来的张力道：“通知所有府兵全部回营，没有命令不得外出。” 张力道：“将军，现在城中就我这一部一千人的府兵，分守四门，其余人马在镇守使大人的带领下都跟随陈国公南下镇关了。” “知道了，按令行事。” 张力恭敬的退了下去，到了城下偷偷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接着又沉溺在升官的喜悦中，带着靖王军的人马去接受各个城门防务，并召回自己的府兵。 郑远安排好城门的防务后，带着亲卫率先来到知府衙门，等候候着张同、马涛的到来。 很快张同的火卫军就全部进入到了宁州城，并且迅速控制了城防，蓝家自然也得到了消息，但是他们却不能动，也不敢动，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先的计划执行。 蓝禾此时正在蓝家大院主持着家族会议，讨论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靖王军。 “蓝才，你是负责家族消息的，靖王军的主力火卫军都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了，你竟然丝毫不知，你是干什么吃的？”蓝禾此时黑着脸，丝毫不给自己这位弟弟的面子，直截了当的质问道。 也难怪蓝禾这样的反应，张同的突然到来确实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进度，原本想着再有三天左右各部人马就可以集结到位，人员疏散、隐匿都可以完成，但是现在还有很多收尾工作没做完，就被靖王军的入城给打断了。 宁州被靖王军控制的情况下，他们再想转移家族成员、财货就变的极为困难了，人马集结也得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蓝才虽然对蓝禾当众批他很是不满，但是也无力反驳，毕竟这次的主要责任在他。 “大哥，并非我疏忽大意，而是对方隐藏的太好了，这样看来对方所谋不小啊，我们得提高警惕，随时准备武力应对。”蓝才将气憋在肚子里，一副自责模样说道， “嗯，你这话倒是不错，我就想以我蓝家的消息网，不应该发现不了对方的踪迹呀，除非对方对我们刻意隐瞒。”蓝禾道。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蓝才赶紧递上话头。 蓝禾道：“蓝颜负责财货、粮食调度，蓝生负责城外各处庄园集结的兵马统率，蓝才负责消息的收集，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必要时直接起兵。” 蓝家众人听的都是心中一凛，原本清凉的主宅瞬间感觉燥热难耐，不少人已经是额头见汗了。 第158章 先礼后兵（一） 张同进入宁州让蓝家有些猝不及防，蓝禾不得已召集家族骨干商量对策，甚至将直接将起兵提上了日程。 蓝生道：“父亲，目前城外各处庄园人马还比较分散，我们原计划是将两万人马集中到三处大的庄园，但是现在这三处庄园才集结了一万五千人。” 蓝禾道：“只能暂时如此了，你出城后开始零零散散的聚集剩下的五千人，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成批成队的集结了，速度虽然慢点，但是问题不大。” 蓝颜道：“父亲，即便我们全员集结完毕也才两万人，单单张同一部就有三万多人，我们完全没有胜算啊。” 蓝禾道：“你说的不错，但是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我已经让你三叔蓝发在周边各县城召集壮丁了，人数初步估计不下三万。” “好，还是父亲深谋远虑，我就说我三叔这段时间怎么不见人影了，还以为又去哪间青楼鬼混去了呢。”蓝生哈哈哈笑道。 “好了，大家该干嘛干嘛去，这段时间保持低调，计划也要稳步推进，但是要注意保密。”蓝禾挥挥手让大家散去。 这边张同到了知府衙门后，将醉生梦死的知府从后宅里拉了出来。 要说大兴最委屈的知府，宁州知府估计要排第一了。 平时是要看陈国公的脸色，好不容易等到陈国公领兵出征了，结果又被蓝家压在头上，他倒是想反抗，但是衙门吏员或多或少都与蓝家有关，或者干脆就直接是蓝家子弟。 知府大人一通折腾，发现政令都出不了府衙，再加上这些家族给的确实不少，索性也就躺平了。 张同真想一刀砍了这个一问三不知的知府，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行，他也没有这个权利，只能先忍着。 “马大人，现在该你了。”张同对坐在椅子上慢慢品着茶的马涛说道。 “好，辛苦张将军了。”马涛放下茶杯，转身对着衣衫不整的宁州知府道：“你派人立刻通知宁州的各个家族，凡是挂的上号的都要通知到，就说朝廷钦差想要见见大家，想要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以便朝廷政策的制定，让大家明天早上辰时到知府衙门就好。” “是，钦差大人。”宁州知府小心翼翼道。 说完他把唯一的亲信师爷叫了进来，按照马涛的要求交代了一番。 这一夜，宁州城安静的有点过分。 第二天一早，以蓝家为首的宁州各家族齐聚知府衙门，他们很多人虽然牢骚满腹，但是没人敢做这个出头鸟。 马涛对于宁州各家族的反应很是满意，热情的请大家入座，有仆人奉上茶水。 双方各自客套着，蓝禾道：“马大人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重臣了，未来前途无量啊。” “哪里哪里，我这都得感谢陛下的栽培啊，所以只能任劳任怨的外出办差了。不像各位，每日美人美酒美食，我是羡慕的紧啊，可惜没有你们的身家啊。”马涛满面笑容。 “听说此次靖王亲自统兵南下，不知有多少人马、何时能够抵达宁州啊？”有小家族的家主问道。 马涛笑容一敛道：“这位家主，你问的可都是军事机密啊，怎么，难道你打探这些是想向叛军通报消息？” 那位家主大惊失色，蹭的站起来道：“马大人切勿冤枉好人，我等只是想要早点准备接待靖王而已，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 马涛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哈哈哈”他大笑道：“诸位不必如此严肃，本官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蓝禾淡淡道：“马大人，你的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您今天召集我们到此如果只是为了开我们的玩笑那我们就要告辞了。” 蓝禾一番言辞将各家族都笼络到他的羽翼之下，众人纷纷附和“有事说事，我们都很忙的。” 马涛毫不生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 随后马涛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将改革方案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众家族的掌舵人脸色都是异常的难看，虽然马涛着重讲解了朝廷收回他们土地的补偿方案，但是他们依然觉得朝廷是在刨他们的根。 蓝禾道：“大人，这方案不妥，我的土地都是家族几代人辛苦付出所得，朝廷有什么理由剥夺？” 马涛道：“蓝家主此言差矣，并非是剥夺，而是有偿收购，这样并不会影响各位的财富，也让无田的百姓有田可种，按土地多少征税也减轻了大家的负担，朝廷国库也得以丰盈，何乐而不为呢？” 蓝禾道：“宁州一带历朝历代皆是如此，如今为何要变？我们蓝家不能同意。” 其他人也都附和着“不同意不同意” 马涛将茶碗重重的墩在桌子上，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马涛道：“你们要知道，朝廷改革决心已定，希望你们回去后仔细考虑清楚，对抗朝廷的结果你们应该清楚，最后损失的只能是你们自己。 同意还能按照市场价格补偿，拒绝的结果哼哼，你们仔细考虑好，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等大家回复，过时不候。” 说完他甩袖离开了府衙大堂，众人看着耳观鼻鼻观心的知府大人，纷纷上前道：“知府大人，您可得帮帮我们啊。” 知府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道：“你们现在知道有知府了？可惜啊，迟了，我这个知府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给撤了呢。”说完迈着四方步也走了。 蓝禾脸色难看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他知道这是靖王的手段，这种改革他们也并非一无所知，秦家给他们通报过济城、安城那边的消息。 他只是没想到在南方秦家等家族公开起兵的前提下，靖王竟然还敢在尚算太平的宁州施行改革，他难道就不怕宁城的家族们也造反吗？ 蓝禾想不通，这个靖王到底有多自信他能够平定南方的动乱，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已经派人联系北方两国了，难道他不怕北元再次扣关吗？ 蓝禾脸色凝重的起身朝外走去，他知道他们的原定计划是行不通了，得启动备用方案了。 其余家族也都跟着蓝禾到了蓝家，现在蓝家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了，如果不想顺了朝廷的意，只能向蓝家靠拢了。 第159章 先礼后兵（二） 宁州的各个家族被马涛的话刺激的心神不宁，他们纷纷向蓝禾请教对策。 蓝禾道：“诸位，如今的形势已然明朗，这个靖王年轻气盛，朝廷君臣昏聩，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根啊，既然他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们不义了，你们诸位什么意见？” 众家族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蓝禾见状很是失望，道：“既然你们想要遵从朝廷旨意，自断家族根基，那么就请便。” 这时有家族站了出来道：“我家决定跟随蓝家主共同行动，与其被慢慢耗死，不如来个狠的。” 见有人带头，其他家族也纷纷表态愿意跟随蓝家行动。 蓝禾大喜“好，既然如此，我们歃血为盟，来日有所成就必然不会辜负了大家。” 蓝颜赶紧准备笔墨纸砚等用品，众人纷纷在盟书上签了字。 蓝禾道：“大家回去各自准备，集合所有家族壮丁明天辰时借着答复马涛的借口杀入府衙。” 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去了，蓝禾则是兴奋的难以自已，这些家族的加入完全是意外之喜了，之前为了保密他并没有拉拢这些家族参与，只是在聚会的时候多次表达了对朝廷的不满，当时也引的众家族纷纷吐槽不已，没想到现在起到了效果。 “哈哈哈哈哈”蓝禾忍不住放声大笑。 张同和马涛将这些家族的举动全部都看在眼里，虽然还没有获知他们密谋的具体内容，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马涛道：“张将军，看来对方是要孤注一掷了啊。” 张同道：“没错，不过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已经派遣兵马正在在秘卫的接应下开始包围各家族的秘密据点了。” “好，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自以为计划的很周密，哼”马涛不屑的道。 张同不断的听取着各处斥候的汇报，随着时间的推进，除了蓝家大院外，其余各处查明的据点都已经在包围之中了。 张同则亲帅三千人马随后包围了蓝家大院，凌晨时分，万籁俱寂，火卫军各部已经全部到位。 张同果断下令道：“行动，胆敢反抗的格杀无论。” 就在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无数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宁州城。 蓝禾从睡梦中惊醒，怀里的小妾起身点亮蜡烛，问道：“怎么了，老爷？” 蓝禾道：“我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来人来人，叫醒蓝才、蓝颜，再通知城外庄园的蓝生加强戒备。” 小妾道：“老爷，你何必一惊一乍的，在宁州谁敢动我们蓝家啊。” “你懂个屁。”蓝禾边说边穿衣服，此刻心里愈发焦灼了。 就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道：“老爷，不好了，靖王军包围了我们大院，刚才出去传信的家仆也被抓了。” 蓝禾一个踉跄，他扶住门框，强自镇定道：“速速把所有人都叫醒，打开武库，取出兵甲，点燃报警烟花，向城外的蓝生求救。” 管家赶紧领命去了，一时间蓝家大院乱成一团，三朵美丽的烟花腾空而起，在高空绽放出美丽的图案，在深邃的夜空里显得是那样的美丽。 外面的张同冷笑道：“反应挺不错的嘛，可惜你们碰到了我火卫军，来人，先劝降，一刻钟的时间，到时间后发起进攻。” 蓝禾、蓝颜、蓝才等一干蓝家要员来到院墙的平台上，俯瞰着院外的靖王军，听着劝降的喊话却无动于衷。 院中隐藏的三千家兵已经开始披挂了，部分速度快的已经站上了院墙，准备好防御了。 张同打量着眼前的蓝家大院，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堡，近两丈高的院墙上竟然还有分布着低矮的女墙，院子四角甚至还修建了箭楼。 张同不由的感慨道：“这他么的是院子？” 这是亲兵提醒道：“将军，时间到了。” “好，传令进攻。”张同一挥手说道。 火卫军马上就开始动了起来，弓弩手前压，盾牌手掩护，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蓝家大院墙头上的守卫瞬间就被射倒一片，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的弩箭如此犀利，虽然他们有所准备，但是显然是不够的。 蓝颜大叫道：“去拆门板，加高女墙，快快快。” 蓝禾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进攻。 一阵接一阵的箭雨，差点将蓝家家兵的士气给射崩溃了，就在蓝颜焦头烂额想办法补救的时候，箭雨终于停了下来。 蓝颜终于松了口气，还没来及高兴，只见一队队的火卫军士卒抬着云梯开始冲锋，弓弩手轮换了一茬后继续压制墙头的敌人，掩护步卒攻击。 蓝颜大急，亲自到墙头将一个个缩在女墙和门板后面的家兵连踢带打的拽了起来。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的家兵很难发挥出本来的实力，毕竟前一刻他们还是奴仆来着，虽然平时也有训练，但是训练毕竟和实战还是有差距的啊。 蓝颜急的是额头直冒汗，但是实战能力不是一下子就能提高的，说句理想的话，如果这些家兵能抗过这次危机，那么他们的精神面貌就会变的不一样，可惜张同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张同命令撞木上前，攻击蓝家大院的大门，“咚咚”每一下的撞击仿佛都是撞击在蓝家人的心坎上一般。 蓝禾赶紧指挥人手加强院门的防守，甚至是搬来了几个碾子堵在了院门之后。 墙头的蓝颜看着攻势如潮的靖王军，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对方声势浩大，箭矢如雨，抬着云梯的队伍也不在少数，喊杀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这都好一会过去了，只见到了搭上城头的梯子却不见有士兵攀爬上来，反而是家兵们扔下去不少滚木礌石。 起初蓝颜以为是他们阻击的很成功，可等他冒险朝院外一看，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攀爬云梯，而是在鼓噪呐喊，这就不对劲了。 “难道是想骗我们消耗防守物资？还是企图通过撞开大门攻入院内？还是”还没等蓝颜想出个一二三，噩耗就传来了。 蓝禾和蓝颜同时接到报告“家主，我们的侧门被攻破了，大批的敌军已经攻了进来，正在向着院子的各个方向攻击前进。” 第159章 先礼后兵（二） 宁州的各个家族被马涛的话刺激的心神不宁，他们纷纷向蓝禾请教对策。 蓝禾道：“诸位，如今的形势已然明朗，这个靖王年轻气盛，朝廷君臣昏聩，这是要断了我们的根啊，既然他们不仁也就别怪我们不义了，你们诸位什么意见？” 众家族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蓝禾见状很是失望，道：“既然你们想要遵从朝廷旨意，自断家族根基，那么就请便。” 这时有家族站了出来道：“我家决定跟随蓝家主共同行动，与其被慢慢耗死，不如来个狠的。” 见有人带头，其他家族也纷纷表态愿意跟随蓝家行动。 蓝禾大喜“好，既然如此，我们歃血为盟，来日有所成就必然不会辜负了大家。” 蓝颜赶紧准备笔墨纸砚等用品，众人纷纷在盟书上签了字。 蓝禾道：“大家回去各自准备，集合所有家族壮丁明天辰时借着答复马涛的借口杀入府衙。” 众人纷纷散去准备去了，蓝禾则是兴奋的难以自已，这些家族的加入完全是意外之喜了，之前为了保密他并没有拉拢这些家族参与，只是在聚会的时候多次表达了对朝廷的不满，当时也引的众家族纷纷吐槽不已，没想到现在起到了效果。 “哈哈哈哈哈”蓝禾忍不住放声大笑。 张同和马涛将这些家族的举动全部都看在眼里，虽然还没有获知他们密谋的具体内容，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 马涛道：“张将军，看来对方是要孤注一掷了啊。” 张同道：“没错，不过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已经派遣兵马正在在秘卫的接应下开始包围各家族的秘密据点了。” “好，这些自不量力的家伙，自以为计划的很周密，哼”马涛不屑的道。 张同不断的听取着各处斥候的汇报，随着时间的推进，除了蓝家大院外，其余各处查明的据点都已经在包围之中了。 张同则亲帅三千人马随后包围了蓝家大院，凌晨时分，万籁俱寂，火卫军各部已经全部到位。 张同果断下令道：“行动，胆敢反抗的格杀无论。” 就在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无数火把突然亮起，照亮了整个宁州城。 蓝禾从睡梦中惊醒，怀里的小妾起身点亮蜡烛，问道：“怎么了，老爷？” 蓝禾道：“我感觉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来人来人，叫醒蓝才、蓝颜，再通知城外庄园的蓝生加强戒备。” 小妾道：“老爷，你何必一惊一乍的，在宁州谁敢动我们蓝家啊。” “你懂个屁。”蓝禾边说边穿衣服，此刻心里愈发焦灼了。 就在他拉开房门的时候，管家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道：“老爷，不好了，靖王军包围了我们大院，刚才出去传信的家仆也被抓了。” 蓝禾一个踉跄，他扶住门框，强自镇定道：“速速把所有人都叫醒，打开武库，取出兵甲，点燃报警烟花，向城外的蓝生求救。” 管家赶紧领命去了，一时间蓝家大院乱成一团，三朵美丽的烟花腾空而起，在高空绽放出美丽的图案，在深邃的夜空里显得是那样的美丽。 外面的张同冷笑道：“反应挺不错的嘛，可惜你们碰到了我火卫军，来人，先劝降，一刻钟的时间，到时间后发起进攻。” 蓝禾、蓝颜、蓝才等一干蓝家要员来到院墙的平台上，俯瞰着院外的靖王军，听着劝降的喊话却无动于衷。 院中隐藏的三千家兵已经开始披挂了，部分速度快的已经站上了院墙，准备好防御了。 张同打量着眼前的蓝家大院，发现这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城堡，近两丈高的院墙上竟然还有分布着低矮的女墙，院子四角甚至还修建了箭楼。 张同不由的感慨道：“这他么的是院子？” 这是亲兵提醒道：“将军，时间到了。” “好，传令进攻。”张同一挥手说道。 火卫军马上就开始动了起来，弓弩手前压，盾牌手掩护，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 蓝家大院墙头上的守卫瞬间就被射倒一片，他们没有料到对方的弩箭如此犀利，虽然他们有所准备，但是显然是不够的。 蓝颜大叫道：“去拆门板，加高女墙，快快快。” 蓝禾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的进攻。 一阵接一阵的箭雨，差点将蓝家家兵的士气给射崩溃了，就在蓝颜焦头烂额想办法补救的时候，箭雨终于停了下来。 蓝颜终于松了口气，还没来及高兴，只见一队队的火卫军士卒抬着云梯开始冲锋，弓弩手轮换了一茬后继续压制墙头的敌人，掩护步卒攻击。 蓝颜大急，亲自到墙头将一个个缩在女墙和门板后面的家兵连踢带打的拽了起来。 但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的家兵很难发挥出本来的实力，毕竟前一刻他们还是奴仆来着，虽然平时也有训练，但是训练毕竟和实战还是有差距的啊。 蓝颜急的是额头直冒汗，但是实战能力不是一下子就能提高的，说句理想的话，如果这些家兵能抗过这次危机，那么他们的精神面貌就会变的不一样，可惜张同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张同命令撞木上前，攻击蓝家大院的大门，“咚咚”每一下的撞击仿佛都是撞击在蓝家人的心坎上一般。 蓝禾赶紧指挥人手加强院门的防守，甚至是搬来了几个碾子堵在了院门之后。 墙头的蓝颜看着攻势如潮的靖王军，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对方声势浩大，箭矢如雨，抬着云梯的队伍也不在少数，喊杀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但是这都好一会过去了，只见到了搭上城头的梯子却不见有士兵攀爬上来，反而是家兵们扔下去不少滚木礌石。 起初蓝颜以为是他们阻击的很成功，可等他冒险朝院外一看，才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攀爬云梯，而是在鼓噪呐喊，这就不对劲了。 “难道是想骗我们消耗防守物资？还是企图通过撞开大门攻入院内？还是”还没等蓝颜想出个一二三，噩耗就传来了。 蓝禾和蓝颜同时接到报告“家主，我们的侧门被攻破了，大批的敌军已经攻了进来，正在向着院子的各个方向攻击前进。” 第160章 攻破蓝家大院 听到侧门被破的消息，蓝禾和蓝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蓝颜终于明白院外的敌人为何雷声大雨点小了，原来是为了声东击西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蓝禾声音颤抖的问道。 家丁回答道：“家主，东边的侧门被几个家兵打扮的人偷偷打开的，他们袭杀了我们侧门的守卫，引敌人入院了。” “有内奸啊”这是蓝禾的第一想法，但是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蓝禾强自镇定下来道：“蓝才，传令下去，关闭各院落之间的通道，给我逐院防守、争夺，将攻进来的敌人困死在我们蓝家大院中，拖延时间等待城外的蓝生和其他家族的支援。” 蓝才匆匆下去布置去了。 蓝家大院并非是一个单独的大院，而是有不同的院落组成，蓝家的各房、各代分别居住在不同的院落之中，这些院落大多是各自独立的，但是之间有道路相连，又互为一体。 蓝禾现在想的就是关闭院落之间的通道，延缓靖王军的进攻速度，甚至可以利用复杂的院落地形将这些攻进来的靖王军困住、困杀。 但是他又忽略了“内奸”的存在了，大院内复杂的地形优势因为这些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张同这边也接到了东侧攻入大院的消息，于是不再做样子了，一声令下，攻势陡然增强，蓝颜的部下瞬间就感觉顶不住了，毕竟他刚才迫不得已抽调了一部分人马支援院内了。 靖王军在强大的弓弩手的掩护下很快就登上了院墙的墙头上，大门也被撞的满是裂纹，如果不是有那几个碾子顶着，早就坍塌了。 双方短兵相接，局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郑远亲临一线指挥，边指挥士兵们突击边喊话劝降。 蓝颜看着节节败退的家兵，知道院墙是守不住了，于是果断下令放弃墙头向院内转移。 来不及撤退的家兵大多数扔下武器跪地投降了，也有部分人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杀。 张同随后也从四分五裂的蓝家大门进入到了大院内，那几个碾子早就东倒西歪的滚落在一旁。 张同上了院墙的制高点箭楼，这里基本可以俯瞰大院的大概样貌，看着大院内鳞次栉比的建筑他很是惊叹。 他们京城的信国公府在这蓝家大院面前就是个弟弟，完全不能相比，无论从占地面积还是建筑规模都是秒杀他们这个京城权贵府邸的存在。 不过此时的大院内到处腥风血雨，喊杀声不断传来，逐院争夺的确给靖王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即便他们有熟悉地形的秘卫策应，也时不时的有人被陷阱所伤。 一伍火卫军小队在院内走岔了路，他们辗转在一条条狭窄的巷子里，搜寻着敌人，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道后，身后一道门突然关上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眼前两条巷子的交汇处也有一道门关上了。 这样一来他们五人就被困在这前后不到三十步的一条狭窄巷子了。 伍长正要指挥手下士兵翻墙头的时候，墙头上突然冒出二十几名手持弓箭的蓝家人，乱箭齐发，虽然准头实在不敢恭维，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这一伍士卒虽然竭力抵抗，但是最终还是全部被射杀在巷子里了。随后两端的门户又被打开了。 这一幕正好被箭楼上的张同看在了眼底，再抬眼望去，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火卫军的士兵伤亡迅速上升。 而身处院落之间的士卒并不了解情况，他们还在忠实的执行着命令，不少队伍被一点点的分散开。 只有那些被秘卫引领的队伍损失较小，战果也颇为丰厚。 张同仔细观察了一会，下令道：“告诉郑远，进攻的队伍以队为单位清理院落，不要在巷子过多停留，从一个院子出来立刻进入最近的院落，必要时可以砸开院落之间的墙壁通行。” 郑远接到命令后很快就传达了下去，火卫军的士兵瞬间就有了方向，像刚才那种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的现象也不复存在了。 蓝家这边的压力立刻就上来了，他们布置在巷子里的好多的机关都失去了作用，很多都是控制机关的人先于机关被斩杀在院落之内。 吃过亏的几个屯，刚是直接暴力砸开院墙从一个院落进入到另外一个院落，速度虽然慢了点但是却也让蓝家的很多布置落了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家的防线一点点被压向了主宅方向，虽然蓝禾、蓝颜已经极力维持了，虽然大院的防御系统确实很强，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无用功。 “父亲，蓝生怎么还不来支援呢？还有那些家族，他们可都是签过字的，我们蓝家覆灭了他们能有好？”蓝颜头发散乱，焦躁的说道。 蓝禾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复往日的从容，他丧气的说道：“这支靖王军入城时足足三万多的人马，你在看看现在攻击大院的有多少人，三千人而已，那么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 蓝颜陡然一呆，他也想明白了，援兵不会来了。 他将手里的刀子插到地上，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眼神满是落寞。 蓝禾道：“我们着了靖王林川的道了，南方各家族的密谋对他来说早就不是秘密了。” 蓝颜抬头不解的看着他的父亲。 蓝禾继续说道：“刚才管家说了，那些个内奸他是知道的，好多人都是前几年就已经入府了，他们甚至策反了二管家，可见这个局靖王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蓝颜一脸的惊讶，道：“难道几年前朝廷就能预测到我们这些家族今日之事？” 蓝禾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也许不曾预料到，但是从靖王颁布的改革政策来看，他应该很早就盯上我们这些大家族了，安排的奸细多半也是恰逢其会。” 蓝颜道：“也就是说南方的动乱更好给了靖王一个清除各个家族的一个机会？” “我想应该是的，所以从一开始我们蓝家的计划就自以为是了，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因为林川压根就不会与我们这些家族共存的。”蓝禾颓然道。 蓝颜道：“一步错步步错啊，看来不止我们要失败，秦家他们也没什么希望了啊。” “他们？他们更加不可能，我们这么个边缘家族都被渗透成这样了，作为重点关注的秦、田等家族能好的了？等着，他们所谓的几十万大军在靖王军兵临城下后只会不堪一击。” “那父亲，我们就这么等着家族覆灭吗？” “那还有什么办法？密道都被人家给攻占了啊”蓝禾苦笑道，“现在只能寄希望给那些撤出去隐藏在山中的那部分族人了，希望他们能够延续我蓝家的血脉。” 蓝颜站起身来，拔出插在地上的战刀，大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他们拼了，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还赚一个。” 第160章 攻破蓝家大院 听到侧门被破的消息，蓝禾和蓝颜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蓝颜终于明白院外的敌人为何雷声大雨点小了，原来是为了声东击西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蓝禾声音颤抖的问道。 家丁回答道：“家主，东边的侧门被几个家兵打扮的人偷偷打开的，他们袭杀了我们侧门的守卫，引敌人入院了。” “有内奸啊”这是蓝禾的第一想法，但是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蓝禾强自镇定下来道：“蓝才，传令下去，关闭各院落之间的通道，给我逐院防守、争夺，将攻进来的敌人困死在我们蓝家大院中，拖延时间等待城外的蓝生和其他家族的支援。” 蓝才匆匆下去布置去了。 蓝家大院并非是一个单独的大院，而是有不同的院落组成，蓝家的各房、各代分别居住在不同的院落之中，这些院落大多是各自独立的，但是之间有道路相连，又互为一体。 蓝禾现在想的就是关闭院落之间的通道，延缓靖王军的进攻速度，甚至可以利用复杂的院落地形将这些攻进来的靖王军困住、困杀。 但是他又忽略了“内奸”的存在了，大院内复杂的地形优势因为这些人已经不复存在了。 张同这边也接到了东侧攻入大院的消息，于是不再做样子了，一声令下，攻势陡然增强，蓝颜的部下瞬间就感觉顶不住了，毕竟他刚才迫不得已抽调了一部分人马支援院内了。 靖王军在强大的弓弩手的掩护下很快就登上了院墙的墙头上，大门也被撞的满是裂纹，如果不是有那几个碾子顶着，早就坍塌了。 双方短兵相接，局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郑远亲临一线指挥，边指挥士兵们突击边喊话劝降。 蓝颜看着节节败退的家兵，知道院墙是守不住了，于是果断下令放弃墙头向院内转移。 来不及撤退的家兵大多数扔下武器跪地投降了，也有部分人负隅顽抗被当场击杀。 张同随后也从四分五裂的蓝家大门进入到了大院内，那几个碾子早就东倒西歪的滚落在一旁。 张同上了院墙的制高点箭楼，这里基本可以俯瞰大院的大概样貌，看着大院内鳞次栉比的建筑他很是惊叹。 他们京城的信国公府在这蓝家大院面前就是个弟弟，完全不能相比，无论从占地面积还是建筑规模都是秒杀他们这个京城权贵府邸的存在。 不过此时的大院内到处腥风血雨，喊杀声不断传来，逐院争夺的确给靖王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即便他们有熟悉地形的秘卫策应，也时不时的有人被陷阱所伤。 一伍火卫军小队在院内走岔了路，他们辗转在一条条狭窄的巷子里，搜寻着敌人，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道后，身后一道门突然关上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眼前两条巷子的交汇处也有一道门关上了。 这样一来他们五人就被困在这前后不到三十步的一条狭窄巷子了。 伍长正要指挥手下士兵翻墙头的时候，墙头上突然冒出二十几名手持弓箭的蓝家人，乱箭齐发，虽然准头实在不敢恭维，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这一伍士卒虽然竭力抵抗，但是最终还是全部被射杀在巷子里了。随后两端的门户又被打开了。 这一幕正好被箭楼上的张同看在了眼底，再抬眼望去，这样的情况并不少见，火卫军的士兵伤亡迅速上升。 而身处院落之间的士卒并不了解情况，他们还在忠实的执行着命令，不少队伍被一点点的分散开。 只有那些被秘卫引领的队伍损失较小，战果也颇为丰厚。 张同仔细观察了一会，下令道：“告诉郑远，进攻的队伍以队为单位清理院落，不要在巷子过多停留，从一个院子出来立刻进入最近的院落，必要时可以砸开院落之间的墙壁通行。” 郑远接到命令后很快就传达了下去，火卫军的士兵瞬间就有了方向，像刚才那种在巷子里转来转去的现象也不复存在了。 蓝家这边的压力立刻就上来了，他们布置在巷子里的好多的机关都失去了作用，很多都是控制机关的人先于机关被斩杀在院落之内。 吃过亏的几个屯，刚是直接暴力砸开院墙从一个院落进入到另外一个院落，速度虽然慢了点但是却也让蓝家的很多布置落了空。 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家的防线一点点被压向了主宅方向，虽然蓝禾、蓝颜已经极力维持了，虽然大院的防御系统确实很强，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无用功。 “父亲，蓝生怎么还不来支援呢？还有那些家族，他们可都是签过字的，我们蓝家覆灭了他们能有好？”蓝颜头发散乱，焦躁的说道。 蓝禾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不复往日的从容，他丧气的说道：“这支靖王军入城时足足三万多的人马，你在看看现在攻击大院的有多少人，三千人而已，那么剩下的人都去了哪里？” 蓝颜陡然一呆，他也想明白了，援兵不会来了。 他将手里的刀子插到地上，一屁股坐到台阶上，眼神满是落寞。 蓝禾道：“我们着了靖王林川的道了，南方各家族的密谋对他来说早就不是秘密了。” 蓝颜抬头不解的看着他的父亲。 蓝禾继续说道：“刚才管家说了，那些个内奸他是知道的，好多人都是前几年就已经入府了，他们甚至策反了二管家，可见这个局靖王从几年前就开始布局了。” 蓝颜一脸的惊讶，道：“难道几年前朝廷就能预测到我们这些家族今日之事？” 蓝禾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也许不曾预料到，但是从靖王颁布的改革政策来看，他应该很早就盯上我们这些大家族了，安排的奸细多半也是恰逢其会。” 蓝颜道：“也就是说南方的动乱更好给了靖王一个清除各个家族的一个机会？” “我想应该是的，所以从一开始我们蓝家的计划就自以为是了，就是不可能成功的了，因为林川压根就不会与我们这些家族共存的。”蓝禾颓然道。 蓝颜道：“一步错步步错啊，看来不止我们要失败，秦家他们也没什么希望了啊。” “他们？他们更加不可能，我们这么个边缘家族都被渗透成这样了，作为重点关注的秦、田等家族能好的了？等着，他们所谓的几十万大军在靖王军兵临城下后只会不堪一击。” “那父亲，我们就这么等着家族覆灭吗？” “那还有什么办法？密道都被人家给攻占了啊”蓝禾苦笑道，“现在只能寄希望给那些撤出去隐藏在山中的那部分族人了，希望他们能够延续我蓝家的血脉。” 蓝颜站起身来，拔出插在地上的战刀，大声道：“既然如此，我就跟他们拼了，杀死一个够本，杀死两个还赚一个。” 第161章 蓝家败亡 蓝颜告别了父亲，提刀朝主院外走去，喊杀声已经很清晰的传了过来，他知道敌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郑远指挥着军队逐步推进，火卫军的士兵们在度过刚开始的不适应期后，到后面越来越熟练了。 好多人甚至一眼就能看出哪里可能存在陷阱，哪里会有敌人埋伏，甚至部分院落的夹层都没逃过火卫军的搜索。 弓弩手开始抢占院落的制高点，确保随时可以支援到地面推进的士兵，小队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越默契，这种配合完全不同于开阔地带战场上的那种配合。 火卫军的军事素质在此时也完全的体现出来了，他们以惊人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迅速消磨着蓝家的优势。 相反，蓝家的防守压力一直在增加，一个个院落相继失陷，很快他们就被从四面压到了主院的外围，现在剩下的也基本都是蓝家子弟了。 那些奴仆、家兵死的死降的降，已经所剩无几了。 张同带着亲兵亲自到了蓝家主院的门口，蓝颜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站在大门口，怒目瞪视着靖王军，他身后全是满脸疲惫和绝望的家族子弟。 郑远道：“蓝大公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投降。” 蓝颜惨笑一声道：“投降？投降你们就能放过我们？” 张同道：“家族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你们的性命却未必不能保全，当然大奸大恶之人除外。” 蓝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身后的家族子弟也都看向了他。就在他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蓝禾出来了。 蓝禾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火卫军，呵呵笑道：“真是一支雄军啊，陈国公的宁州卫不及也。” 张同道：“你就是蓝家的家主蓝禾？” “正是老夫。”蓝禾傲然道， 张同看着蓝禾那故作姿态的架势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将要败亡之人何来的骄傲？” 蓝禾没有理会张同，而是看向了张同身旁的一人，道：“二管家，我蓝家自问对你不薄，何故背叛？” 二管家毫无愧色道：“蓝家主，你大概是忘了我是如何入府的？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二十年前，二管家周百惠一家居住在宁州城外十里的周家村，村子不大但是友邻关系和睦，每家在村子周围都有或多或少的自留地，这些地足够他们每户人家衣食无忧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夏天，宁州一带大雨倾盆，宁州城外二十里处的一条名叫苍水的河流，频繁的降雨导致河水暴涨。 而这条河流靠上游的两岸都是蓝家的田地，看着日日上涨的河水，蓝禾是百般着急，一旦河水漫灌，蓝家这一年的收成将至少要损失一半。 最后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蓝家决定在他家田地的下游掘开苍水河堤泄洪。 他们这么一顿操作，蓝家的田地是安全了，但是下游的群众却遭了殃。 众多村庄被冲毁，房屋倒塌者不计其数，直接的、间接的死于洪水的百姓更是难以计数。 而周家村正是其中之一，周百惠一家更是房倒屋塌、家破人亡，好好的人家就这么没了。 更无耻的是，洪水退去后，蓝家以救济为由大肆吞并各村的田地，周家村的田地也不例外，像周百惠这样的家破人亡的更是被强行收为奴仆。 周百惠道：“这么多年来你们非但不思悔改，更是在景和二十五年故技重施，造成南方大面积的洪灾和兵祸，而你们却心安理得的大肆吞并田地、人口。哈哈老天有眼，报应不爽，所以你们才有了今天，哈哈哈” 蓝禾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罢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蓝家降或者不降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家族都没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将来又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蓝颜一挥长刀，道：“要战那边来，我蓝家几百年的家族，岂会在你们这帮草根面前丢了颜面？” 张同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挥手，万箭齐发，蓝颜被当场射杀在蓝家主院大门口。 蓝禾在家兵的掩护下退回院内，靖王军没有给对方关门的机会，紧随其后冲入院子，战斗瞬间就白热化了。 蓝家子弟也是拼命了，一个个不要命的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完全不顾及那些看向自己的刀枪剑戟。 一时间竟然压住了火卫军的攻势，郑远作为一线指挥，及时做出调整，他命令道：“保持战斗队形，不要单打独斗。” 同时调动人马向蓝家兵的两翼延伸、包围，战场经验丰富的火卫军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以伍为单位，配合攻击。 蓝家的子弟兵再怎么不要命也无济于事了，很快就被斩杀殆尽，蓝才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院内的战事结束后，郑远迈进蓝家主厅，看到了悬梁自尽的蓝禾，至此蓝家消亡。 火卫军继续搜索着蓝家大院，任何角落都不放过，秘卫更是将大院的密室什么的摸的一清二楚。 两天后蓝家大院清理完毕，三千守卫全军覆没，家眷抓获的并不多，丫鬟倒是不在少数，至于男仆大多都参加了家兵。 近二百人的丫鬟让张同他们有些头疼，郑远眼珠转了转，向张同献策道：“将军，我们的任务是剿灭叛贼，现在叛贼剿灭了，剩下的就该马涛马大人处理了，我们城外的战斗还没完全结束呢？” 张通道：“结束了啊，昨天就结束了，现在正在清缴残余。” 郑远问道：“结束了？没有？” 张同道：“没有吗？”他看见郑远疯狂的向他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过来，道：“那个马大人，城外战斗还在继续，这里就交给你了哈，我需要马上出城看看。” 说完跳上战马带着郑远等人扬长而去。 剩下马涛看着这莺莺燕燕的一堆人，额头上也是青筋直抖，他心里将张同和郑远骂了个体无完肤，可惜这些都没有用，事情还得他来处理。 看着哭哭啼啼的一大群女人，马涛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宁愿顶着这夏天的烈日到田间地头丈量土地，也不愿在这里面对这群娇滴滴的美人。 “你们能不能不哭啊，又没怎么着你们，哭什么哭？”马涛烦躁的说道，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哭声反而越大了。 马涛揉着脑门，对这群曾经的丫鬟们，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干脆一甩袖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留下一群眼观鼻鼻观心的火卫军看守士兵在那里偷偷流汗。 第161章 蓝家败亡 蓝颜告别了父亲，提刀朝主院外走去，喊杀声已经很清晰的传了过来，他知道敌人距离已经很近了。 郑远指挥着军队逐步推进，火卫军的士兵们在度过刚开始的不适应期后，到后面越来越熟练了。 好多人甚至一眼就能看出哪里可能存在陷阱，哪里会有敌人埋伏，甚至部分院落的夹层都没逃过火卫军的搜索。 弓弩手开始抢占院落的制高点，确保随时可以支援到地面推进的士兵，小队之间的配合也越来越越默契，这种配合完全不同于开阔地带战场上的那种配合。 火卫军的军事素质在此时也完全的体现出来了，他们以惊人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迅速消磨着蓝家的优势。 相反，蓝家的防守压力一直在增加，一个个院落相继失陷，很快他们就被从四面压到了主院的外围，现在剩下的也基本都是蓝家子弟了。 那些奴仆、家兵死的死降的降，已经所剩无几了。 张同带着亲兵亲自到了蓝家主院的门口，蓝颜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站在大门口，怒目瞪视着靖王军，他身后全是满脸疲惫和绝望的家族子弟。 郑远道：“蓝大公子，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投降。” 蓝颜惨笑一声道：“投降？投降你们就能放过我们？” 张同道：“家族肯定是保不住了，但是你们的性命却未必不能保全，当然大奸大恶之人除外。” 蓝颜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身后的家族子弟也都看向了他。就在他不知如何抉择的时候，蓝禾出来了。 蓝禾扫视了一眼眼前的火卫军，呵呵笑道：“真是一支雄军啊，陈国公的宁州卫不及也。” 张同道：“你就是蓝家的家主蓝禾？” “正是老夫。”蓝禾傲然道， 张同看着蓝禾那故作姿态的架势不由得哑然失笑，道：“将要败亡之人何来的骄傲？” 蓝禾没有理会张同，而是看向了张同身旁的一人，道：“二管家，我蓝家自问对你不薄，何故背叛？” 二管家毫无愧色道：“蓝家主，你大概是忘了我是如何入府的？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二十年前，二管家周百惠一家居住在宁州城外十里的周家村，村子不大但是友邻关系和睦，每家在村子周围都有或多或少的自留地，这些地足够他们每户人家衣食无忧了。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夏天，宁州一带大雨倾盆，宁州城外二十里处的一条名叫苍水的河流，频繁的降雨导致河水暴涨。 而这条河流靠上游的两岸都是蓝家的田地，看着日日上涨的河水，蓝禾是百般着急，一旦河水漫灌，蓝家这一年的收成将至少要损失一半。 最后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蓝家决定在他家田地的下游掘开苍水河堤泄洪。 他们这么一顿操作，蓝家的田地是安全了，但是下游的群众却遭了殃。 众多村庄被冲毁，房屋倒塌者不计其数，直接的、间接的死于洪水的百姓更是难以计数。 而周家村正是其中之一，周百惠一家更是房倒屋塌、家破人亡，好好的人家就这么没了。 更无耻的是，洪水退去后，蓝家以救济为由大肆吞并各村的田地，周家村的田地也不例外，像周百惠这样的家破人亡的更是被强行收为奴仆。 周百惠道：“这么多年来你们非但不思悔改，更是在景和二十五年故技重施，造成南方大面积的洪灾和兵祸，而你们却心安理得的大肆吞并田地、人口。哈哈老天有眼，报应不爽，所以你们才有了今天，哈哈哈” 蓝禾长叹一口气道：“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罢了。既然这样，那我们蓝家降或者不降又还有什么意义呢，家族都没了，苟延残喘的活着，将来又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蓝颜一挥长刀，道：“要战那边来，我蓝家几百年的家族，岂会在你们这帮草根面前丢了颜面？” 张同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挥手，万箭齐发，蓝颜被当场射杀在蓝家主院大门口。 蓝禾在家兵的掩护下退回院内，靖王军没有给对方关门的机会，紧随其后冲入院子，战斗瞬间就白热化了。 蓝家子弟也是拼命了，一个个不要命的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完全不顾及那些看向自己的刀枪剑戟。 一时间竟然压住了火卫军的攻势，郑远作为一线指挥，及时做出调整，他命令道：“保持战斗队形，不要单打独斗。” 同时调动人马向蓝家兵的两翼延伸、包围，战场经验丰富的火卫军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以伍为单位，配合攻击。 蓝家的子弟兵再怎么不要命也无济于事了，很快就被斩杀殆尽，蓝才也死在了乱军之中。 院内的战事结束后，郑远迈进蓝家主厅，看到了悬梁自尽的蓝禾，至此蓝家消亡。 火卫军继续搜索着蓝家大院，任何角落都不放过，秘卫更是将大院的密室什么的摸的一清二楚。 两天后蓝家大院清理完毕，三千守卫全军覆没，家眷抓获的并不多，丫鬟倒是不在少数，至于男仆大多都参加了家兵。 近二百人的丫鬟让张同他们有些头疼，郑远眼珠转了转，向张同献策道：“将军，我们的任务是剿灭叛贼，现在叛贼剿灭了，剩下的就该马涛马大人处理了，我们城外的战斗还没完全结束呢？” 张通道：“结束了啊，昨天就结束了，现在正在清缴残余。” 郑远问道：“结束了？没有？” 张同道：“没有吗？”他看见郑远疯狂的向他挤眉弄眼，瞬间明白了过来，道：“那个马大人，城外战斗还在继续，这里就交给你了哈，我需要马上出城看看。” 说完跳上战马带着郑远等人扬长而去。 剩下马涛看着这莺莺燕燕的一堆人，额头上也是青筋直抖，他心里将张同和郑远骂了个体无完肤，可惜这些都没有用，事情还得他来处理。 看着哭哭啼啼的一大群女人，马涛一个头两个大，他现在宁愿顶着这夏天的烈日到田间地头丈量土地，也不愿在这里面对这群娇滴滴的美人。 “你们能不能不哭啊，又没怎么着你们，哭什么哭？”马涛烦躁的说道，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哭声反而越大了。 马涛揉着脑门，对这群曾经的丫鬟们，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最后干脆一甩袖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 留下一群眼观鼻鼻观心的火卫军看守士兵在那里偷偷流汗。 第162章 宁州模式 两天后的中午，林川到达了宁州城，此时城内城外都已经归于平静了。 马涛和张同在城外迎接林川，林川在二人的指引下入住了宁州府衙，本来想去陈国公府邸拜访的，但是被马涛告知，府内除了看门的没有其他人了。 林川很快就想明白了陈国公的用意，他老人家对宁州也是不放心啊，怕他一走宁州会有变故，到时候府中人难免遭难，所以提前迁走了府中人。 林川自嘲一笑，暗道：“看来这些老家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下午张同和马涛向林川汇报了宁州平乱的经过和收获。 张同道：“大帅，此战全歼蓝家暗中招募的士卒共计三万三千人，其中城内大院三千，城外三处庄园、两处村落共计三万人。另外还有解散了蓝发临时纠集的两万村民。” 蓝家的家主蓝禾自缢而亡，蓝才、蓝发、蓝颜、蓝生等蓝家主干除蓝发在押外其余都死在了战阵之中了。 剿灭大小家族一十二家，已经查实这些家族全部参与了蓝家的叛乱密谋，这些家族的家主都被关押在府衙打牢。 马涛跟着汇报了一下这次的缴获。 此战缴获黄金八百万两，白银四千六百五十多万两，其中蓝家黄金五百三十三万两，白银二千八百七十四万两，古玩、字画等藏品价值也在三千万左右。 房产、田产还在清点造册，还没有具体的数字。 收拢的男仆五百五十六人，丫鬟七百三十二人，家眷均已关入大牢。 张同道：“这个蓝家还真是心眼贼多，竟然提前将家眷藏匿在山中的村落里，如果不是秘卫还真叫他们给溜掉了。” 林川对张同和马涛的表现很是满意，他说道：“所有缴获的金银、古玩字画全部封存，登记造册后上缴国库。” 至于人口，没有参与叛乱的，有家室的放还回家，没有家和不愿意回家的暂且在城外划定一处庄园安置，日后按照规定分配田产，自成村落。 马涛道：“王爷，这样一来那些女眷可就难办了，她们独门独户的怎么可能种的好地嘛，还容易被人欺负。” 林川也是倍感头疼，他沉吟半响说：“不是还有很多男仆嘛，你拉拉郎配，看有没有自愿组成家庭的，但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行哦。剩下的等南方平定后，安排她们和军侯以上的军官相亲。” 马涛觉的这方案实在有些荒唐，但是他又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只能试试看了。 “对了，宣传都尉吴腾快到了，马涛你安排好宣传路线，等吴腾一到就开始宣传朝廷的政策。” 张同道：“这些仆人丫鬟是安置好了，那么那些家族的家主、家眷怎么办？” 林川揉了眉头道：“马涛，朝廷任命的知府过两天就到了，你让他逐家调查，按照朝廷律法处置。” 马涛道：“是，王爷。对了，说到知府，宁州的现任知府怎么办？” 林川道：“让他回家种地去。” 沉思了一下后，林川道：“马涛，你把宁州的战后处理模式整理成册，并且根据实践过程及时修改、补充，形成宁州模式，以后碰到这种事情，就依照这个宁州模式为参考。” “是，王爷，还是您有想法，我等甚是惭愧啊。”马涛顺势拍了一记马屁。 傍晚，安排好大军的郑先等人相继到了府衙，他们得商量出下一步的计划了。 郑先道：“大帅，据可靠消息，叛军的徐来所部马上就要扫荡完安州附近的县城了，我们是否在他未完全集结完毕之前将其迅速击败？” 段超等人都觉的郑先说的有道理，此时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林川微微一笑道：“郑先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想的和大家略有不同。我意是等徐来部集结完毕后，我军将其引诱至宁州和安州之间的宽阔地带，然后将其包围歼灭。” 张同疑惑道：“这样一来我们的难度不是就增加了吗？” 林川道：“我相信我们的士兵的战斗力，再有就是各个击破容易造成部分叛军闻风而遁，这些人将来要么落草为寇要么流窜成盗，到时清理起来又费时费力。” 郑先道：“还是大帅想的周全，我等不及也。” 接下来的时间，林川一边关注着秦山、徐来的动向，一边亲自查看宁州至安州之间的地形，选择合适的战场。 孙明所部他倒是没怎么过多干预，他有意要培养孙明独挡一面的能力，而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林川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以后不可能像个救火队员一样哪里有事到哪里，一来他忙不过来，二来也不符合他对生活的追求。 所以他在逐步尝试着将军队的战时指挥权下发下去，像这次对孙明和张同这样，而对于东线的陈琳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 政务方面，他不会过度插手，但是会给马涛这样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官员指出方向，培养他们的政务处置能力，就像这次要制定的宁州模式一样。 此时坐镇安州的徐来已经收到了宁州的消息，深感震惊，他没想到宁州的家族势力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抹平了，其中还包括像蓝家这样的大家族。 这些家族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徐来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报，徐将军，我部斥候奉命前往宁州方向打探消息，发现靖王军主力已经全部抵达宁州一线，并且有开始向安州移动的迹象。”斥候都尉前来报告。 徐来放下手中茶杯，身边的管家很有颜色的递上一块毛巾。 徐来擦了擦手，展开一张安州、宁州的区域地图，身边的管家此时又成了他的军师了。 徐管家道：“将军，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安州？” 徐来看着地图沉吟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问道：“主动出击如何，固守又如何呢？” 徐管家指着安州和宁州之间的道路道：“将军，你看，这是安、宁二城之间的主要通道，在这条道路的中间偏向安州方向有个洼地，此地北有安宁山南有绯村山林，是一处绝佳的伏兵之地。” 说着徐管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来，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如果主动出击，安宁山是必须要抢占的。” “嗯，固收呢？”徐来出声了。 徐管家道：“固守的话，我们要将安州周边百里内的所有物资都囤积到城内，正所谓坚壁清野是也，再动员城中百姓参与守城，剩下的就是等着靖王军退兵了，至于何时退兵这就不好说了。” 第162章 宁州模式 两天后的中午，林川到达了宁州城，此时城内城外都已经归于平静了。 马涛和张同在城外迎接林川，林川在二人的指引下入住了宁州府衙，本来想去陈国公府邸拜访的，但是被马涛告知，府内除了看门的没有其他人了。 林川很快就想明白了陈国公的用意，他老人家对宁州也是不放心啊，怕他一走宁州会有变故，到时候府中人难免遭难，所以提前迁走了府中人。 林川自嘲一笑，暗道：“看来这些老家伙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就是喜欢说一半藏一半。” 下午张同和马涛向林川汇报了宁州平乱的经过和收获。 张同道：“大帅，此战全歼蓝家暗中招募的士卒共计三万三千人，其中城内大院三千，城外三处庄园、两处村落共计三万人。另外还有解散了蓝发临时纠集的两万村民。” 蓝家的家主蓝禾自缢而亡，蓝才、蓝发、蓝颜、蓝生等蓝家主干除蓝发在押外其余都死在了战阵之中了。 剿灭大小家族一十二家，已经查实这些家族全部参与了蓝家的叛乱密谋，这些家族的家主都被关押在府衙打牢。 马涛跟着汇报了一下这次的缴获。 此战缴获黄金八百万两，白银四千六百五十多万两，其中蓝家黄金五百三十三万两，白银二千八百七十四万两，古玩、字画等藏品价值也在三千万左右。 房产、田产还在清点造册，还没有具体的数字。 收拢的男仆五百五十六人，丫鬟七百三十二人，家眷均已关入大牢。 张同道：“这个蓝家还真是心眼贼多，竟然提前将家眷藏匿在山中的村落里，如果不是秘卫还真叫他们给溜掉了。” 林川对张同和马涛的表现很是满意，他说道：“所有缴获的金银、古玩字画全部封存，登记造册后上缴国库。” 至于人口，没有参与叛乱的，有家室的放还回家，没有家和不愿意回家的暂且在城外划定一处庄园安置，日后按照规定分配田产，自成村落。 马涛道：“王爷，这样一来那些女眷可就难办了，她们独门独户的怎么可能种的好地嘛，还容易被人欺负。” 林川也是倍感头疼，他沉吟半响说：“不是还有很多男仆嘛，你拉拉郎配，看有没有自愿组成家庭的，但是要双方都同意才行哦。剩下的等南方平定后，安排她们和军侯以上的军官相亲。” 马涛觉的这方案实在有些荒唐，但是他又没什么好办法，所以只能试试看了。 “对了，宣传都尉吴腾快到了，马涛你安排好宣传路线，等吴腾一到就开始宣传朝廷的政策。” 张同道：“这些仆人丫鬟是安置好了，那么那些家族的家主、家眷怎么办？” 林川揉了眉头道：“马涛，朝廷任命的知府过两天就到了，你让他逐家调查，按照朝廷律法处置。” 马涛道：“是，王爷。对了，说到知府，宁州的现任知府怎么办？” 林川道：“让他回家种地去。” 沉思了一下后，林川道：“马涛，你把宁州的战后处理模式整理成册，并且根据实践过程及时修改、补充，形成宁州模式，以后碰到这种事情，就依照这个宁州模式为参考。” “是，王爷，还是您有想法，我等甚是惭愧啊。”马涛顺势拍了一记马屁。 傍晚，安排好大军的郑先等人相继到了府衙，他们得商量出下一步的计划了。 郑先道：“大帅，据可靠消息，叛军的徐来所部马上就要扫荡完安州附近的县城了，我们是否在他未完全集结完毕之前将其迅速击败？” 段超等人都觉的郑先说的有道理，此时正是出击的好时候。 林川微微一笑道：“郑先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想的和大家略有不同。我意是等徐来部集结完毕后，我军将其引诱至宁州和安州之间的宽阔地带，然后将其包围歼灭。” 张同疑惑道：“这样一来我们的难度不是就增加了吗？” 林川道：“我相信我们的士兵的战斗力，再有就是各个击破容易造成部分叛军闻风而遁，这些人将来要么落草为寇要么流窜成盗，到时清理起来又费时费力。” 郑先道：“还是大帅想的周全，我等不及也。” 接下来的时间，林川一边关注着秦山、徐来的动向，一边亲自查看宁州至安州之间的地形，选择合适的战场。 孙明所部他倒是没怎么过多干预，他有意要培养孙明独挡一面的能力，而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林川这样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以后不可能像个救火队员一样哪里有事到哪里，一来他忙不过来，二来也不符合他对生活的追求。 所以他在逐步尝试着将军队的战时指挥权下发下去，像这次对孙明和张同这样，而对于东线的陈琳事实上也是这样做的。 政务方面，他不会过度插手，但是会给马涛这样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官员指出方向，培养他们的政务处置能力，就像这次要制定的宁州模式一样。 此时坐镇安州的徐来已经收到了宁州的消息，深感震惊，他没想到宁州的家族势力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抹平了，其中还包括像蓝家这样的大家族。 这些家族甚至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反抗，这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徐来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报，徐将军，我部斥候奉命前往宁州方向打探消息，发现靖王军主力已经全部抵达宁州一线，并且有开始向安州移动的迹象。”斥候都尉前来报告。 徐来放下手中茶杯，身边的管家很有颜色的递上一块毛巾。 徐来擦了擦手，展开一张安州、宁州的区域地图，身边的管家此时又成了他的军师了。 徐管家道：“将军，我们是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安州？” 徐来看着地图沉吟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半晌后，他问道：“主动出击如何，固守又如何呢？” 徐管家指着安州和宁州之间的道路道：“将军，你看，这是安、宁二城之间的主要通道，在这条道路的中间偏向安州方向有个洼地，此地北有安宁山南有绯村山林，是一处绝佳的伏兵之地。” 说着徐管家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徐来，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接着说道：“如果主动出击，安宁山是必须要抢占的。” “嗯，固收呢？”徐来出声了。 徐管家道：“固守的话，我们要将安州周边百里内的所有物资都囤积到城内，正所谓坚壁清野是也，再动员城中百姓参与守城，剩下的就是等着靖王军退兵了，至于何时退兵这就不好说了。” 第163章 徐来的应对 到底是固守还是主动出击，徐来和自己的部下商量了许久，主要能出主意的人当然还是那个徐管家，其他人大多都是凑给人数。 徐来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固守固然安全，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只能困守一隅了，即便靖王军退兵了，将来我们也只能作为秦家的附庸存在了，因为秦山的进军方向兵并没有靖王军这样的强力对手，取得的战果必然要超过我们的。” 徐管家恭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是出击的风险实在不小，毕竟从收集的消息来看，靖王军的确不是易与之辈啊。” 徐来一拍地图道：“所以只要我们打败了靖王军，那么徐家的威望必然会超过秦家，未来各家族就只能以我徐家为主了，所以我觉的这个险值得冒。” 徐管家道：“那我们即刻出兵抢占安宁山，整合周边县城势力后我们的兵力已经接近了十万，留下两万人马守城，剩下的八万多半是披甲之士，对决靖王军这支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完全有可能战而胜之。” 徐来点头赞同了他的意见，他抬头看了一眼正直中天的烈日，下令道：“传令，两个时辰天气稍微凉快后，徐方的前锋军两万人马迅速出击，抢占安宁山。主力与明天早晨出城，徐为的两万人留守安州。” 徐来这支徐家军和众多家族军队一样，主要骨干都是家族子弟，众人领命后全部退下准备去了。 只留下徐管家在旁，徐来背着双手在厅堂里踱步，他虽然不想承认此战赌博的成分很大，但是事实上他就是在赌博。 徐来对管家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是一次赌博啊。” 徐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对决战靖王军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徐管家道：“将军，要不要让秦山派遣援兵过来，这样我们更有把握点。” 徐来叹了口气道：“你觉得秦山会吗，别看在一起议事的时候都很客气，但是一旦到动真格的时候这种家族联盟的弊端就显露无遗了。” “接下来你给我盯紧了靖王军的动向，绝对不能像蓝家那样，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才发现。”徐来严肃的说道。 “是，将军，我这就去叮嘱一番。”管家说完快步离去，留下徐来独自对着地图发愣。 林川这边等徐来的叛军一动就收到了消息。 林川查看着地图，同样发现了那片洼地，从理论上来讲，这片洼地绝对是一处险地，除非先掌握住北面的安宁山，保险点再加上南面的绯村山林。 郑先道：“这片洼地是宁州到安州的必经之地，其余方向都是荒郊野地，不能满足大军通行，所以安宁山和绯村山林我们必须要拿下。” 林川道：“此两处徐来已经派兵驻防了，而且是秘密行动，有伏击我军的企图。” 郑先嗤笑一声道：“这个徐来，当我们是傻子吗，看不出来这片洼地的隐藏的危险？” 林川道：“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别啊，从军事理论上来说此处绝对是伏击敌人的不二地形，但是从实战来说，除非敌军的领兵将军脑子有毛病了才会贸然进入这样的地形。” 宁泽道：“是啊，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地形不利于行军。不过徐来占据安宁山后即便伏击不成也可以阻击我军东进安州不是？” 林川点点头道：“宁泽说的不错，但是安宁山地势较缓，虽然叫山但是并不是很高，而且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山上没水。所以，并不利于长期坚守。” 郑先道：“既然如此，我军可以将其围困在安宁山上，让其不战而败。” 宁泽道：“那就得先控制住绯村山林，这样才能实现围困的目的，否则有绯村山林策应，安宁山便很难被围。” 林川摸索着下巴道：“我本也没有打算围困安宁山。” 郑先和宁泽一愣，有点跟不上林川的思维了。 林川指着安宁山东部一片开阔地，道：“这里是我选定的战场。” 郑先拿着地图来到沙盘边上仔细对照，然后惊讶道：“那是一片开阔地啊，徐来在明知我军有骑兵优势的情况下还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到这里来？” 林川道：“他不来我就请他来呗。”说着他来到主位坐下，道：“崔知着，擂鼓聚将。” 郑先和宁泽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等待诸将的到来。 三通鼓罢，张同、吴前、吴胖子、赵春等人悉数到场。 郑先向林川施了一礼，对众将道：“可靠消息，徐来所部的叛军已经出了安州，暗中埋伏在了这里和这里。”边说边用手指着沙盘上的安宁山和绯村山林一带“下面请大帅下发作战计划。” 林川道：“此战我军需要有一部扮做诱饵，进入这边洼地，待敌军伏兵尽出后快速后撤，一直撤到这片开阔地，这片开阔地大家之前都陪着我去看过，心里应该有数。” 他走到沙盘边，继续说道：“此次充当诱饵的人马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很容易就真的成了叛军的口中之物，当然他们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成功了就是此战的第一功。所以谁来担此重任？” 众将全部站了出来纷纷请战，林川看着战意昂扬的部下很是欣慰，他扫视了大家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吴胖子的身上。 “吴胖子，你可有信心完成此次任务？”林川道 吴胖子大喜，赶紧抱拳道：“大帅，我有信心，绝对能诱出叛军全部人马并保障我部人马成功撤退。” “好，既然如此，那此次任务就交给你部了。”林川道。 吴胖子脸上都笑出了花了，得意朝身边的众将士炫耀着，看的张同等人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 林川道：“其余各部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谨遵大帅将令”众将领命后齐齐抱拳行礼。 林川道：“现在正值夏天，白天太热，入夜后开始行动。” 众人领命散去，郑先道：“大帅，这次你就不用亲自去了，一支叛军而已。” 林川严肃道：“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有轻敌的倾向，所以我还是得去，万一大家都和你想的一样，那岂不危险？” 郑先目瞪口呆，他当然不是轻敌了，他只是想以这种借口劝林川不要涉险亲临战场罢了，没想到反被林川给利用了。 宁泽看着林川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得来了郑先飞起一脚。 第163章 徐来的应对 到底是固守还是主动出击，徐来和自己的部下商量了许久，主要能出主意的人当然还是那个徐管家，其他人大多都是凑给人数。 徐来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固守固然安全，但是如此一来我们就只能困守一隅了，即便靖王军退兵了，将来我们也只能作为秦家的附庸存在了，因为秦山的进军方向兵并没有靖王军这样的强力对手，取得的战果必然要超过我们的。” 徐管家恭维道：“将军所言极是，但是出击的风险实在不小，毕竟从收集的消息来看，靖王军的确不是易与之辈啊。” 徐来一拍地图道：“所以只要我们打败了靖王军，那么徐家的威望必然会超过秦家，未来各家族就只能以我徐家为主了，所以我觉的这个险值得冒。” 徐管家道：“那我们即刻出兵抢占安宁山，整合周边县城势力后我们的兵力已经接近了十万，留下两万人马守城，剩下的八万多半是披甲之士，对决靖王军这支远道而来的疲惫之师完全有可能战而胜之。” 徐来点头赞同了他的意见，他抬头看了一眼正直中天的烈日，下令道：“传令，两个时辰天气稍微凉快后，徐方的前锋军两万人马迅速出击，抢占安宁山。主力与明天早晨出城，徐为的两万人留守安州。” 徐来这支徐家军和众多家族军队一样，主要骨干都是家族子弟，众人领命后全部退下准备去了。 只留下徐管家在旁，徐来背着双手在厅堂里踱步，他虽然不想承认此战赌博的成分很大，但是事实上他就是在赌博。 徐来对管家说道：“你知道吗，我们这是一次赌博啊。” 徐管家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对决战靖王军也没有丝毫的把握。 徐管家道：“将军，要不要让秦山派遣援兵过来，这样我们更有把握点。” 徐来叹了口气道：“你觉得秦山会吗，别看在一起议事的时候都很客气，但是一旦到动真格的时候这种家族联盟的弊端就显露无遗了。” “接下来你给我盯紧了靖王军的动向，绝对不能像蓝家那样，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才发现。”徐来严肃的说道。 “是，将军，我这就去叮嘱一番。”管家说完快步离去，留下徐来独自对着地图发愣。 林川这边等徐来的叛军一动就收到了消息。 林川查看着地图，同样发现了那片洼地，从理论上来讲，这片洼地绝对是一处险地，除非先掌握住北面的安宁山，保险点再加上南面的绯村山林。 郑先道：“这片洼地是宁州到安州的必经之地，其余方向都是荒郊野地，不能满足大军通行，所以安宁山和绯村山林我们必须要拿下。” 林川道：“此两处徐来已经派兵驻防了，而且是秘密行动，有伏击我军的企图。” 郑先嗤笑一声道：“这个徐来，当我们是傻子吗，看不出来这片洼地的隐藏的危险？” 林川道：“这就是理论和实践的差别啊，从军事理论上来说此处绝对是伏击敌人的不二地形，但是从实战来说，除非敌军的领兵将军脑子有毛病了才会贸然进入这样的地形。” 宁泽道：“是啊，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地形不利于行军。不过徐来占据安宁山后即便伏击不成也可以阻击我军东进安州不是？” 林川点点头道：“宁泽说的不错，但是安宁山地势较缓，虽然叫山但是并不是很高，而且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山上没水。所以，并不利于长期坚守。” 郑先道：“既然如此，我军可以将其围困在安宁山上，让其不战而败。” 宁泽道：“那就得先控制住绯村山林，这样才能实现围困的目的，否则有绯村山林策应，安宁山便很难被围。” 林川摸索着下巴道：“我本也没有打算围困安宁山。” 郑先和宁泽一愣，有点跟不上林川的思维了。 林川指着安宁山东部一片开阔地，道：“这里是我选定的战场。” 郑先拿着地图来到沙盘边上仔细对照，然后惊讶道：“那是一片开阔地啊，徐来在明知我军有骑兵优势的情况下还会放弃自己的优势到这里来？” 林川道：“他不来我就请他来呗。”说着他来到主位坐下，道：“崔知着，擂鼓聚将。” 郑先和宁泽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站到自己的位置，等待诸将的到来。 三通鼓罢，张同、吴前、吴胖子、赵春等人悉数到场。 郑先向林川施了一礼，对众将道：“可靠消息，徐来所部的叛军已经出了安州，暗中埋伏在了这里和这里。”边说边用手指着沙盘上的安宁山和绯村山林一带“下面请大帅下发作战计划。” 林川道：“此战我军需要有一部扮做诱饵，进入这边洼地，待敌军伏兵尽出后快速后撤，一直撤到这片开阔地，这片开阔地大家之前都陪着我去看过，心里应该有数。” 他走到沙盘边，继续说道：“此次充当诱饵的人马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很容易就真的成了叛军的口中之物，当然他们所起到的作用也是最重要的，如果成功了就是此战的第一功。所以谁来担此重任？” 众将全部站了出来纷纷请战，林川看着战意昂扬的部下很是欣慰，他扫视了大家一圈，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吴胖子的身上。 “吴胖子，你可有信心完成此次任务？”林川道 吴胖子大喜，赶紧抱拳道：“大帅，我有信心，绝对能诱出叛军全部人马并保障我部人马成功撤退。” “好，既然如此，那此次任务就交给你部了。”林川道。 吴胖子脸上都笑出了花了，得意朝身边的众将士炫耀着，看的张同等人恨不得现在就揍他一顿。 林川道：“其余各部需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谨遵大帅将令”众将领命后齐齐抱拳行礼。 林川道：“现在正值夏天，白天太热，入夜后开始行动。” 众人领命散去，郑先道：“大帅，这次你就不用亲自去了，一支叛军而已。” 林川严肃道：“你这想法很危险啊，有轻敌的倾向，所以我还是得去，万一大家都和你想的一样，那岂不危险？” 郑先目瞪口呆，他当然不是轻敌了，他只是想以这种借口劝林川不要涉险亲临战场罢了，没想到反被林川给利用了。 宁泽看着林川离去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得来了郑先飞起一脚。 第164章 安宁山之战（一） 入夜后，吴胖子所部率先行动，段超的先锋军紧随其后，他主要负责接应吴胖子。 要知道那片开阔地只要斥候稍加探查根本就藏不住人，所以主力部队不能靠的的太近，段超的作用就是帮助吴胖子在开阔地带抗住叛军的攻击，为主力到场争取时间。 吴胖子所部三万步骑一点也不遮掩，甚至扛上了林川的王旗，一路按照正常行军的状态朝着安宁山而去。 徐来方面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但是他本人却在这时候感染了风寒，只能让徐方做主将，并派出徐管家为其出谋划策。 徐来额头覆着毛巾，靠在床头上，手里还拿着地图，虽然他早已对那片区域和兵力布置烂熟于心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再看看。 现在他除了徐为部的两万留守人马，其余八万多大军都已经派了出去，就连他最宝贵额一万骑兵也没有藏着掖着。 三天后吴胖子所部到了安宁山外围，此时天色已暗，吴胖子下令安阳扎寨，等天亮后进入洼地。 晚上吴胖子召集自己都尉以上的军官详细的介绍了这片洼地的情况，并手把手的指导众将官如何应对叛军的埋伏，撤退的时候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刻意，不然敌军不来追击，那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有南卫军的老人道：“将军，这个我们熟啊，当初牧牛山郭家村突围可还是历历在目的呢，我们只要照着做不怕敌军不上当。” 这话一出，吴胖子的军帐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这名后卫军的老人现在已经是吴胖子的副将了，名叫华向北，此时他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吴胖子感觉道气氛不对了，说道：“怎么了？干嘛一个个都这副表情？突围战不能提了？谁规定的？” 他越说越生气道：“突围战不但要提而且要经常提，要知道那一战虽然我们损失很大，但是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我们南卫军才真正的能跟火、山等几卫平起平坐，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我们才能有今天这样挑大梁的任务。” 他转了一圈，道：“你们以为大帅为什么会把这样任务交给我们？因为全军只有我们有这个经验，只有我们有把握突出这个洼地的埋伏圈。 以后新入南卫军的人，不管是将官还是士兵都必须了解郭家村突围战，必须知道王林将军、宁池将军以及阵亡的每一位勇士的英勇事迹，这是我们东卫军的传承，知道吗？” “是，将军。” 众将官立正大声回答道。 “好，现在继续讨论，刚才华副将说的就很好，谁还有想法，都说出来。”吴胖子继续主持南卫军的军事会议。 此时的安宁山上，徐方为得到这次独挡一面的机会兴奋了很久，甚至兴奋的彻夜未眠。 他观察着山下靖王军火光点点大营，道：“徐管家，我真想现在下去来个夜袭啊，可惜，大哥下令让在这里埋伏。” 徐管家看着这位亢奋异常的主将，很是头疼，如果不是他用徐来的命令强压住对方，他是真的敢夜袭的。 徐管家耐心道：“二将军，夜袭虽然不错，但是只能打成击溃战，很难像伏击战一样打成歼灭战。” 徐方对这个名义上来辅佐自己实际上来监督自己的徐管家也是很不感冒，他说道：“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放心，我哥的命令我还是要执行的。” 他又观察了一会道：“徐管家，你说这个靖王军真的会上当吗？” 徐管家道：“十有八九会的，他们号称常胜之师，又新破了蓝家，正是骄横之时，据斥候来报，靖王的王旗也出现在了这支军队中，很可能是靖王亲自来了。” “靖王亲自来了？” “是的，要知道对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也是我们能够利用的地方。” “不愧是军师啊，连这些都考虑进去了，希望对方赶紧进入洼地，这几天兄弟们被山中的虫子咬的快要受不了了。” “会的，他们明天肯定会来哦，二将军，嘱咐大家注意隐蔽，防止敌方的斥候探查。” “嗯，我会嘱咐的。”说完后两人各自散去。 一夜无话，晨曦微露的时候吴胖子所部就开始拔营整兵了，山上的徐方也被亲兵叫醒了，发了好一会的起床气，直到徐管家到来才停了下来。 吴胖子所部按照计划徐徐进入洼地，他们故意将队伍拉的老长，先头人马都快出了包围圈了后面还有好长一截没进来。 就在徐方等人着急的时候，吴胖子的前军竟然停下来埋锅造饭了。 叛军斥候得到消息是靖王军怕天气热，早上起的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才开饭呢。 徐方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南卫军趁着埋锅造饭的机会悄然形成了防御阵型。 徐管家虽然有疑问，但是山下被腾起的阵阵炊烟弄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只能听取斥候汇报。 徐方吐槽道：“敌军的这火头军水平也太差了，起个灶都弄出这么大的烟来。” 吴胖子跟着后军行动，他们一进入洼地，整个南卫军就算全部进入对方的埋伏圈了。 斥候已经四处查探了，不过查探的结果让他们极为难受，他们发现了好几处隐藏的敌军，但是却只能装作看不见。 回撤后，有战士忍不住吐槽道：“这都是什么军队啊，这伪装的也太潦草了，要是在我们军肯定是要被打板子的，真是一点也不专业，就这还想埋伏人？” 斥候队长呵呵笑道：“这样不好吗，看来这叛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啊，这对深入埋伏圈的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不用担心损失太大了。” 吴胖子听到斥候的汇报后也是有点哭笑不得，看来一会“败退”得用心表演了。 就在南卫军后军最后一名士兵进入埋伏圈后，徐方一声令下，山上鼓声震动天地，顷刻间歪歪斜斜的箭矢满天乱飞。 后卫军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一些倒霉蛋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起。 接下来就到了南卫军的表演时刻了，只见正在吃饭的士兵们，有的扔掉手中的饭盆大呼小叫，有的一脚踢翻锅灶，有的借机长枪横扫，打的柴火乱飞，弄的营地一团糟，引来周围一片骂声。 更有甚者，拿着锅碗瓢盆使劲的敲击，同时大声嚷嚷着“有埋伏，有埋伏哎呀，我中箭了” 这让作为总导演的吴胖子都看的是目瞪口呆，真乱，真他么的乱啊，到处都是乱跑的人马，不时还有倒霉蛋真的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 要是懂得靖王军的人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南卫军的人马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总是以什为单位在跑动，并没有那种三三两两乱跑的人存在。 但是几万的人马，即便是十人一组跑动，远远的看上去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第164章 安宁山之战（一） 入夜后，吴胖子所部率先行动，段超的先锋军紧随其后，他主要负责接应吴胖子。 要知道那片开阔地只要斥候稍加探查根本就藏不住人，所以主力部队不能靠的的太近，段超的作用就是帮助吴胖子在开阔地带抗住叛军的攻击，为主力到场争取时间。 吴胖子所部三万步骑一点也不遮掩，甚至扛上了林川的王旗，一路按照正常行军的状态朝着安宁山而去。 徐来方面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但是他本人却在这时候感染了风寒，只能让徐方做主将，并派出徐管家为其出谋划策。 徐来额头覆着毛巾，靠在床头上，手里还拿着地图，虽然他早已对那片区域和兵力布置烂熟于心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想再看看。 现在他除了徐为部的两万留守人马，其余八万多大军都已经派了出去，就连他最宝贵额一万骑兵也没有藏着掖着。 三天后吴胖子所部到了安宁山外围，此时天色已暗，吴胖子下令安阳扎寨，等天亮后进入洼地。 晚上吴胖子召集自己都尉以上的军官详细的介绍了这片洼地的情况，并手把手的指导众将官如何应对叛军的埋伏，撤退的时候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刻意，不然敌军不来追击，那他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有南卫军的老人道：“将军，这个我们熟啊，当初牧牛山郭家村突围可还是历历在目的呢，我们只要照着做不怕敌军不上当。” 这话一出，吴胖子的军帐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这名后卫军的老人现在已经是吴胖子的副将了，名叫华向北，此时他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吴胖子感觉道气氛不对了，说道：“怎么了？干嘛一个个都这副表情？突围战不能提了？谁规定的？” 他越说越生气道：“突围战不但要提而且要经常提，要知道那一战虽然我们损失很大，但是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我们南卫军才真正的能跟火、山等几卫平起平坐，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我们才能有今天这样挑大梁的任务。” 他转了一圈，道：“你们以为大帅为什么会把这样任务交给我们？因为全军只有我们有这个经验，只有我们有把握突出这个洼地的埋伏圈。 以后新入南卫军的人，不管是将官还是士兵都必须了解郭家村突围战，必须知道王林将军、宁池将军以及阵亡的每一位勇士的英勇事迹，这是我们东卫军的传承，知道吗？” “是，将军。” 众将官立正大声回答道。 “好，现在继续讨论，刚才华副将说的就很好，谁还有想法，都说出来。”吴胖子继续主持南卫军的军事会议。 此时的安宁山上，徐方为得到这次独挡一面的机会兴奋了很久，甚至兴奋的彻夜未眠。 他观察着山下靖王军火光点点大营，道：“徐管家，我真想现在下去来个夜袭啊，可惜，大哥下令让在这里埋伏。” 徐管家看着这位亢奋异常的主将，很是头疼，如果不是他用徐来的命令强压住对方，他是真的敢夜袭的。 徐管家耐心道：“二将军，夜袭虽然不错，但是只能打成击溃战，很难像伏击战一样打成歼灭战。” 徐方对这个名义上来辅佐自己实际上来监督自己的徐管家也是很不感冒，他说道：“知道了，你都说了好几次了。放心，我哥的命令我还是要执行的。” 他又观察了一会道：“徐管家，你说这个靖王军真的会上当吗？” 徐管家道：“十有八九会的，他们号称常胜之师，又新破了蓝家，正是骄横之时，据斥候来报，靖王的王旗也出现在了这支军队中，很可能是靖王亲自来了。” “靖王亲自来了？” “是的，要知道对方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也是我们能够利用的地方。” “不愧是军师啊，连这些都考虑进去了，希望对方赶紧进入洼地，这几天兄弟们被山中的虫子咬的快要受不了了。” “会的，他们明天肯定会来哦，二将军，嘱咐大家注意隐蔽，防止敌方的斥候探查。” “嗯，我会嘱咐的。”说完后两人各自散去。 一夜无话，晨曦微露的时候吴胖子所部就开始拔营整兵了，山上的徐方也被亲兵叫醒了，发了好一会的起床气，直到徐管家到来才停了下来。 吴胖子所部按照计划徐徐进入洼地，他们故意将队伍拉的老长，先头人马都快出了包围圈了后面还有好长一截没进来。 就在徐方等人着急的时候，吴胖子的前军竟然停下来埋锅造饭了。 叛军斥候得到消息是靖王军怕天气热，早上起的太早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才开饭呢。 徐方稍稍放下了心，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南卫军趁着埋锅造饭的机会悄然形成了防御阵型。 徐管家虽然有疑问，但是山下被腾起的阵阵炊烟弄的雾蒙蒙的，看不清楚，只能听取斥候汇报。 徐方吐槽道：“敌军的这火头军水平也太差了，起个灶都弄出这么大的烟来。” 吴胖子跟着后军行动，他们一进入洼地，整个南卫军就算全部进入对方的埋伏圈了。 斥候已经四处查探了，不过查探的结果让他们极为难受，他们发现了好几处隐藏的敌军，但是却只能装作看不见。 回撤后，有战士忍不住吐槽道：“这都是什么军队啊，这伪装的也太潦草了，要是在我们军肯定是要被打板子的，真是一点也不专业，就这还想埋伏人？” 斥候队长呵呵笑道：“这样不好吗，看来这叛军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啊，这对深入埋伏圈的我们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不用担心损失太大了。” 吴胖子听到斥候的汇报后也是有点哭笑不得，看来一会“败退”得用心表演了。 就在南卫军后军最后一名士兵进入埋伏圈后，徐方一声令下，山上鼓声震动天地，顷刻间歪歪斜斜的箭矢满天乱飞。 后卫军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一些倒霉蛋被箭矢射中，倒地不起。 接下来就到了南卫军的表演时刻了，只见正在吃饭的士兵们，有的扔掉手中的饭盆大呼小叫，有的一脚踢翻锅灶，有的借机长枪横扫，打的柴火乱飞，弄的营地一团糟，引来周围一片骂声。 更有甚者，拿着锅碗瓢盆使劲的敲击，同时大声嚷嚷着“有埋伏，有埋伏哎呀，我中箭了” 这让作为总导演的吴胖子都看的是目瞪口呆，真乱，真他么的乱啊，到处都是乱跑的人马，不时还有倒霉蛋真的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 要是懂得靖王军的人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虽然南卫军的人马乱成了一锅粥，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总是以什为单位在跑动，并没有那种三三两两乱跑的人存在。 但是几万的人马，即便是十人一组跑动，远远的看上去也是乱成一锅粥了。 第165章 安宁山之战（二） 山上的徐方和徐管家见状都是大喜，几轮箭矢过后，徐方命令步兵出击。 一时间北面的山上和南面的林中旌旗招展，人马涌动，洼地向西的道路很快就被封堵。 吴胖子见火候差不多了，下令开始向西“溃逃” 南卫军骑兵迅速集结，开始向西突围，步兵紧随其后，不过此时的步兵并不是以往兵种泾渭分明的布局，他们是刀盾手、弓弩手、长矛手互相杂在一起，但是都是以什为基本单位。 不得不说叛军也不纯粹是废物，南卫军的骑兵首轮冲击就被挡了回来，还损失了一部分人马。 吴胖子果断命令步兵前出，行动过程中，各兵种在不断变换位置，起初以什为单位迅速变化成了以队、屯、曲为单位了。 在高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徐管家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让叛军和靖王军易地而处，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徐管家快速来到徐方跟前道：“二将军，赶快命令弓箭手压制住敌军，不能让他们恢复队形了，再有向出口处增派援兵。” 徐方怒瞪了一眼徐管家，心中对他干涉自己的指挥很是恼火，但是他也看出了徐管家说的确实是对的。 所以虽然很恼火但是还是按照徐管家的建议下达了命令。 叛军的及时调整，让南卫军的突围难度增加了不少，伤亡也在慢慢的增加。 这时有校尉来报，“将军，我部攻击的时候发现敌军正在不断加厚出口的阻击人马，如果在拖延下去，恐怕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吴胖子心中一发狠，下令道：“命令弓弩手向前压制，刀盾手掩护，骑兵准备。” 接到命令后的南卫军迅速调整队形，顶着敌人的箭矢硬生生的完成了各兵种的转换、集结。 叛军的压力瞬间就上来了，靖王军的箭矢强度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南卫军斥候向吴胖子报告道：“报，将军，叛军在南面绯村山林埋伏的人马马上就上来了。” 吴胖子心里也是有点着急，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诱饵变成饵料。 “命令，骑兵全力突击，必须给我冲出一条路来，其余各部跟上突围。”吴胖子一狠心，顾不上心疼骑兵了。 骑兵接令后无丝毫迟疑，果断纵马冲击。 刚从箭雨洗礼中反应过来的叛军还没来的及喘口气，骑兵就撞了上来。 徐方急忙调兵遣将，想要堵住南卫军，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面对强劲的骑兵冲击，叛军的阻击阵型很快就被打开了缺口。 没有了生存危机的南卫军士兵此时又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原本完整队形瞬间变的散乱，看似一窝蜂一样冲向叛军阵型的缺口，如溃坝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出去的人马更是扔旗子的扔旗，丢刀的丢刀，甚至将一面“吴”字大旗都给扔到了路边，看的吴胖子牙疼。 最后出来的士兵更是把“丢盔弃甲”表演的淋漓尽致，吴胖子心道：“如果我不是知情人士，真他么的会被骗啊，竟然把老子的吴字大旗都扔了。” 想归想他也得尽点义务不是，于是他大叫道：“保护好大帅，速速撤退，速速撤退。” 身边的亲兵扛着林川的王旗故意弄的东倒西歪的朝西跑去，还有的人挑了一条小路就钻了进去，将溃散演绎的很是形象，结果他们很快又从别的地方绕了回来。 哭爹喊娘的也不在少数，听得吴胖子胃里直泛酸，那场面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高处观察战场的徐方满脸的兴奋，他大叫道：“敌军已经溃败了，全军出击，给我追杀他们。” 徐管家还被更才南卫军的阵型变化所震慑，他急忙道：“二将军，穷寇莫追，小心对方的埋伏。” 徐方大怒道：“休要聒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的指挥，你居心何在啊？你没看到敌人的王旗也在东倒西歪的逃跑吗，只要我擒杀了林川，南方就是我徐家的了。” 徐管家苦劝徐方，徐方恼怒至极，一把推开徐管家，命令道：“你们保护徐管家，其余人随我追击敌军。” 徐方纵马下山，亲自领兵追击。徐管家捶胸顿足道：“快，随我回安州向大将军报告，快快快” 吴胖子半路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段超，二人会心一笑，稍作抵抗后继续后撤。 徐方接到的报告是“将军，我军遇到了敌军的接应人马，不过对方已经被我军击溃，正在狼狈逃跑。” “好，加快追击速度，务必要生擒林川。”徐方兴奋的满面通红。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部下的斥候甚至还没有前锋人马跑的快了，很多人一路上更是捡到不少好东西，这更加刺激了叛军的追击欲望。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那片开阔地，南卫军和先锋军也都停了下来，开始整顿队形。 由于南卫军“逃跑”时扔掉不少装备，所以此次阻击追兵的主力换成了先锋军。 徐方很快就发现了靖王军的异常，不过他没有当回事，只以为对方是在垂死挣扎，掩护靖王林川的逃跑。 于是叛军毫不客气的上来就开始进攻，段超所部一直给对方一种摇摇欲坠，随时崩溃的感觉，但是就是攻不破。 时间很快到了黑夜，徐方派人点亮火把轮番攻击，他越攻击感觉越是不对劲，不论他的攻击是何种强度，对方都是一种随时崩溃的样子，这很不正常。 于是徐方下令降低攻击强度，结果入戏太深的段超所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那种状态，等段超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段超懊恼的以拳捶掌道：“上当了，他么的，我竟然上了对方的当。” 这边徐方已经明白了，他意识到他的处境不妙了，于是果断下令回撤。 而此时的靖王军主力距离战场仅仅剩下不到五里地了，但是就是这五里地，导致靖王军没能合围住徐方所部的叛军，围歼战打成了追歼战。 徐方明白靖王军的意图后，仓皇东撤，但是叛军的军事素养实在不敢恭维，刚开始还能有序撤退，但是追了一天的叛军早已是筋疲力尽了，原本盼望着天黑后能够休息一下，谁知道接到的竟然是撤退回安州的命令。 第165章 安宁山之战（二） 山上的徐方和徐管家见状都是大喜，几轮箭矢过后，徐方命令步兵出击。 一时间北面的山上和南面的林中旌旗招展，人马涌动，洼地向西的道路很快就被封堵。 吴胖子见火候差不多了，下令开始向西“溃逃” 南卫军骑兵迅速集结，开始向西突围，步兵紧随其后，不过此时的步兵并不是以往兵种泾渭分明的布局，他们是刀盾手、弓弩手、长矛手互相杂在一起，但是都是以什为基本单位。 不得不说叛军也不纯粹是废物，南卫军的骑兵首轮冲击就被挡了回来，还损失了一部分人马。 吴胖子果断命令步兵前出，行动过程中，各兵种在不断变换位置，起初以什为单位迅速变化成了以队、屯、曲为单位了。 在高处注视着这一切的徐管家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他真不敢想象如果让叛军和靖王军易地而处，会是怎样一番情形。 徐管家快速来到徐方跟前道：“二将军，赶快命令弓箭手压制住敌军，不能让他们恢复队形了，再有向出口处增派援兵。” 徐方怒瞪了一眼徐管家，心中对他干涉自己的指挥很是恼火，但是他也看出了徐管家说的确实是对的。 所以虽然很恼火但是还是按照徐管家的建议下达了命令。 叛军的及时调整，让南卫军的突围难度增加了不少，伤亡也在慢慢的增加。 这时有校尉来报，“将军，我部攻击的时候发现敌军正在不断加厚出口的阻击人马，如果在拖延下去，恐怕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吴胖子心中一发狠，下令道：“命令弓弩手向前压制，刀盾手掩护，骑兵准备。” 接到命令后的南卫军迅速调整队形，顶着敌人的箭矢硬生生的完成了各兵种的转换、集结。 叛军的压力瞬间就上来了，靖王军的箭矢强度完全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 南卫军斥候向吴胖子报告道：“报，将军，叛军在南面绯村山林埋伏的人马马上就上来了。” 吴胖子心里也是有点着急，一不小心真有可能诱饵变成饵料。 “命令，骑兵全力突击，必须给我冲出一条路来，其余各部跟上突围。”吴胖子一狠心，顾不上心疼骑兵了。 骑兵接令后无丝毫迟疑，果断纵马冲击。 刚从箭雨洗礼中反应过来的叛军还没来的及喘口气，骑兵就撞了上来。 徐方急忙调兵遣将，想要堵住南卫军，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面对强劲的骑兵冲击，叛军的阻击阵型很快就被打开了缺口。 没有了生存危机的南卫军士兵此时又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原本完整队形瞬间变的散乱，看似一窝蜂一样冲向叛军阵型的缺口，如溃坝的洪水般倾泻而出。 出去的人马更是扔旗子的扔旗，丢刀的丢刀，甚至将一面“吴”字大旗都给扔到了路边，看的吴胖子牙疼。 最后出来的士兵更是把“丢盔弃甲”表演的淋漓尽致，吴胖子心道：“如果我不是知情人士，真他么的会被骗啊，竟然把老子的吴字大旗都扔了。” 想归想他也得尽点义务不是，于是他大叫道：“保护好大帅，速速撤退，速速撤退。” 身边的亲兵扛着林川的王旗故意弄的东倒西歪的朝西跑去，还有的人挑了一条小路就钻了进去，将溃散演绎的很是形象，结果他们很快又从别的地方绕了回来。 哭爹喊娘的也不在少数，听得吴胖子胃里直泛酸，那场面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高处观察战场的徐方满脸的兴奋，他大叫道：“敌军已经溃败了，全军出击，给我追杀他们。” 徐管家还被更才南卫军的阵型变化所震慑，他急忙道：“二将军，穷寇莫追，小心对方的埋伏。” 徐方大怒道：“休要聒噪，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干涉我的指挥，你居心何在啊？你没看到敌人的王旗也在东倒西歪的逃跑吗，只要我擒杀了林川，南方就是我徐家的了。” 徐管家苦劝徐方，徐方恼怒至极，一把推开徐管家，命令道：“你们保护徐管家，其余人随我追击敌军。” 徐方纵马下山，亲自领兵追击。徐管家捶胸顿足道：“快，随我回安州向大将军报告，快快快” 吴胖子半路遇到了前来接应的段超，二人会心一笑，稍作抵抗后继续后撤。 徐方接到的报告是“将军，我军遇到了敌军的接应人马，不过对方已经被我军击溃，正在狼狈逃跑。” “好，加快追击速度，务必要生擒林川。”徐方兴奋的满面通红。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部下的斥候甚至还没有前锋人马跑的快了，很多人一路上更是捡到不少好东西，这更加刺激了叛军的追击欲望。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到了那片开阔地，南卫军和先锋军也都停了下来，开始整顿队形。 由于南卫军“逃跑”时扔掉不少装备，所以此次阻击追兵的主力换成了先锋军。 徐方很快就发现了靖王军的异常，不过他没有当回事，只以为对方是在垂死挣扎，掩护靖王林川的逃跑。 于是叛军毫不客气的上来就开始进攻，段超所部一直给对方一种摇摇欲坠，随时崩溃的感觉，但是就是攻不破。 时间很快到了黑夜，徐方派人点亮火把轮番攻击，他越攻击感觉越是不对劲，不论他的攻击是何种强度，对方都是一种随时崩溃的样子，这很不正常。 于是徐方下令降低攻击强度，结果入戏太深的段超所部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那种状态，等段超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段超懊恼的以拳捶掌道：“上当了，他么的，我竟然上了对方的当。” 这边徐方已经明白了，他意识到他的处境不妙了，于是果断下令回撤。 而此时的靖王军主力距离战场仅仅剩下不到五里地了，但是就是这五里地，导致靖王军没能合围住徐方所部的叛军，围歼战打成了追歼战。 徐方明白靖王军的意图后，仓皇东撤，但是叛军的军事素养实在不敢恭维，刚开始还能有序撤退，但是追了一天的叛军早已是筋疲力尽了，原本盼望着天黑后能够休息一下，谁知道接到的竟然是撤退回安州的命令。 第166章 安宁山之战（三） 徐方的仓皇撤退，让叛军士兵满腹怨气，他们很多人都还是中午的时候临阵随便吃了点东西，现在早就是饥肠辘辘了，安州虽然不远但是距离此地也有二百多里的距离啊。 所以叛军是越撤越乱，越撤人越少，不少士兵甚至直接放弃了，坐到路边等着被俘虏。 黑暗中的徐方完全不清楚部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一个劲的促催促着撤退。 狂奔一夜后，徐方终于过了洼地，心里想着最危险的一段算是过去了，距离安州也不远了。 正想着是不是下令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接到前面斥候的报告，“报，二将军，前方发现敌军大队骑兵，他们挡住了我军撤往安州的道路，看旗号是骁骑卫的人马。” 徐方刚下马还没站稳，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亲兵们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你说什么？靖王军的人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前面？怎么可能？”徐方激动的大叫道。 斥候低着头，单膝跪地道：“二将军，不会错的，确实是骁骑卫的人马，他们清一色的骑兵，足足有三四万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徐方失神的念叨着。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亲兵都尉忍不住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徐方还没从刚才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将军赶紧拿主意。”亲兵都尉道 “对对，拿主意，徐管家呢，徐管家在哪里，快请他过来啊。” 亲兵都尉叹了口气道：“将军，徐军师没有和我们一起下安宁山，现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啊。” “这该死的徐管家，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下山，为什么，我一定要斩了他，斩了他”徐方无能的狂怒道。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敌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啊。”亲兵都尉有一股甩徐方两巴掌的冲动。 徐方道：“怎么办？这样，传令全军，立刻退守安宁山，固守待援，斥候呢？你们多派些人，绕道前往安州求援，快快快” 刚停下的叛军无奈的又开始掉头朝安宁山撤退了，下面的士兵咒骂声此起彼伏，徐方脸色铁青，只当听不见。 好在他们终于在靖王军追兵到来之前上了安宁山，山上还有之前留下来的简易防御工事，只是并没有发现徐管家的身影。 徐方对此又是一顿狠话输出，听得亲兵都尉都快不耐烦了。 暂时安定下来的叛军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然而此时他们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安宁山上没有水源。 徐方彻底的傻了，此时再想下山已然不可能了，靖王军已经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徐方头发凌乱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欲哭无泪，他现在很是后悔没有听徐管家的话，但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他现在只想着他哥徐来赶紧派援兵来救他，完全没有想过安州城仅剩的两万人马有没有这个能力。 林川亲临安宁山前线，远眺安宁山，只见山上人影幢幢，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 林川道：“郑先，吴腾不是到了吗，让他派人前去劝降，毕竟山上大多数人都是被蒙蔽的穷苦百姓嘛。” 郑先道：“是，大帅，我这就去通知吴腾。” 不多时上下就响起了靖王军劝降的声音，吴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方法告诉山上的人朝廷现在的政策。 他更是将宁州一些在安州有亲戚的百姓组织起来到山脚下去喊话，徐方的叛军本就士气全无，如此一来更是军心大乱。 天黑后不少叛军士兵开始偷偷下山投降，立刻就得到了靖王军的热情招待，热水热饭管够的供应。 于是山上的人从偷偷摸摸下山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投降了，徐方派他的亲兵前去阻拦，结果这些亲兵自己先下山投降了。 徐方彻底的绝望了，等晨曦降临时，山上就剩下了一些各个家族的子弟兵了，他们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躺在安宁山上，等着命运的最后审判。 天亮后，靖王军全面攻山，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阻碍，很快这些叛军的核心力量被俘获，徐方也在睡梦中被五花大绑的押下了山。 至此安宁山之战正式落下帷幕，徐来的叛军主力也全军覆没了。 消息传到安州时，病情刚刚好转的徐来还在与之前匆匆返回的徐管家商量着对策，听到报告后，直接一口老血喷出，人也倒地昏迷不醒了。 就在林川在安宁山激战正酣的时候，插向临城北部杭城的孙明部也没有闲着，他与北上的秦山也交上了手。 孙明昼伏夜行，绕过县城、乡镇、村庄，一路朝着杭城急进，成功的先秦山部半天到了杭城。 在王宁秘卫的配合下，孙明在第一时间就拿下了杭城的家族势力，这一手打乱了紧随而来的秦山叛军的计划。 按照秦家这些家族的计划，他们原本是要借助杭城的家族势力，迅速拿下杭城，并且借此控制杭城的水运道路，方便粮草、军备的运输。 结果事实给了这些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到底是小看了靖王军，秦山站在杭城下看着迎风飘扬的靖王军林卫军大旗，欲哭无泪。 同时宁州蓝家覆灭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让秦山不由的泛起一阵无力感。 似乎自从靖王开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后，他们老秦家就是诸事不顺了，原本计划的完美无缺的“清君侧”行动，又被靖王军的出其不意给打乱了。 这才出了临城，一城未得就被阻拦住了，这难免让秦山有些丧气。 好在来的人是孙明，不是林川本人，对方也就三万左右的人马，他秦山可是手握十万大军的。 秦山收拾好心情，快马将杭城的情况报告给秦都，并催促临城大本营向杭城方向运送攻城器械。 对于孙明，秦山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们之前都是同属于京军的领军将军，虽然没有怎么过多的打过交道，但是多少还是知道的。 在秦山的印象中，孙明就是一个草根出身、靠着运气被景和帝提拔的幸运儿，虽然以前也略有功绩，但是一向都不被他看在眼里。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他的对手了，秦山惶恐过后是愤怒，凭什么他一个草根出身的人能和我秦家的的天之骄子做对手，凭什么啊。 秦山在杭城外摆开阵势向孙明部搦战，孙明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领兵出城，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是他一点都不慌。 第166章 安宁山之战（三） 徐方的仓皇撤退，让叛军士兵满腹怨气，他们很多人都还是中午的时候临阵随便吃了点东西，现在早就是饥肠辘辘了，安州虽然不远但是距离此地也有二百多里的距离啊。 所以叛军是越撤越乱，越撤人越少，不少士兵甚至直接放弃了，坐到路边等着被俘虏。 黑暗中的徐方完全不清楚部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一个劲的促催促着撤退。 狂奔一夜后，徐方终于过了洼地，心里想着最危险的一段算是过去了，距离安州也不远了。 正想着是不是下令让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接到前面斥候的报告，“报，二将军，前方发现敌军大队骑兵，他们挡住了我军撤往安州的道路，看旗号是骁骑卫的人马。” 徐方刚下马还没站稳，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 亲兵们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你说什么？靖王军的人怎么可能跑到我们前面？怎么可能？”徐方激动的大叫道。 斥候低着头，单膝跪地道：“二将军，不会错的，确实是骁骑卫的人马，他们清一色的骑兵，足足有三四万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徐方失神的念叨着。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亲兵都尉忍不住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呢，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徐方还没从刚才的消息中缓过神来。 “将军赶紧拿主意。”亲兵都尉道 “对对，拿主意，徐管家呢，徐管家在哪里，快请他过来啊。” 亲兵都尉叹了口气道：“将军，徐军师没有和我们一起下安宁山，现在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啊。” “这该死的徐管家，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下山，为什么，我一定要斩了他，斩了他”徐方无能的狂怒道。 “将军，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敌军马上就要追上来了啊。”亲兵都尉有一股甩徐方两巴掌的冲动。 徐方道：“怎么办？这样，传令全军，立刻退守安宁山，固守待援，斥候呢？你们多派些人，绕道前往安州求援，快快快” 刚停下的叛军无奈的又开始掉头朝安宁山撤退了，下面的士兵咒骂声此起彼伏，徐方脸色铁青，只当听不见。 好在他们终于在靖王军追兵到来之前上了安宁山，山上还有之前留下来的简易防御工事，只是并没有发现徐管家的身影。 徐方对此又是一顿狠话输出，听得亲兵都尉都快不耐烦了。 暂时安定下来的叛军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然而此时他们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那就是安宁山上没有水源。 徐方彻底的傻了，此时再想下山已然不可能了，靖王军已经将他们围了个水泄不通了。 徐方头发凌乱的坐在一块石头上，欲哭无泪，他现在很是后悔没有听徐管家的话，但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他现在只想着他哥徐来赶紧派援兵来救他，完全没有想过安州城仅剩的两万人马有没有这个能力。 林川亲临安宁山前线，远眺安宁山，只见山上人影幢幢，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气。 林川道：“郑先，吴腾不是到了吗，让他派人前去劝降，毕竟山上大多数人都是被蒙蔽的穷苦百姓嘛。” 郑先道：“是，大帅，我这就去通知吴腾。” 不多时上下就响起了靖王军劝降的声音，吴腾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方法告诉山上的人朝廷现在的政策。 他更是将宁州一些在安州有亲戚的百姓组织起来到山脚下去喊话，徐方的叛军本就士气全无，如此一来更是军心大乱。 天黑后不少叛军士兵开始偷偷下山投降，立刻就得到了靖王军的热情招待，热水热饭管够的供应。 于是山上的人从偷偷摸摸下山变成了光明正大的投降了，徐方派他的亲兵前去阻拦，结果这些亲兵自己先下山投降了。 徐方彻底的绝望了，等晨曦降临时，山上就剩下了一些各个家族的子弟兵了，他们口干舌燥，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一个个有气无力的躺在安宁山上，等着命运的最后审判。 天亮后，靖王军全面攻山，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阻碍，很快这些叛军的核心力量被俘获，徐方也在睡梦中被五花大绑的押下了山。 至此安宁山之战正式落下帷幕，徐来的叛军主力也全军覆没了。 消息传到安州时，病情刚刚好转的徐来还在与之前匆匆返回的徐管家商量着对策，听到报告后，直接一口老血喷出，人也倒地昏迷不醒了。 就在林川在安宁山激战正酣的时候，插向临城北部杭城的孙明部也没有闲着，他与北上的秦山也交上了手。 孙明昼伏夜行，绕过县城、乡镇、村庄，一路朝着杭城急进，成功的先秦山部半天到了杭城。 在王宁秘卫的配合下，孙明在第一时间就拿下了杭城的家族势力，这一手打乱了紧随而来的秦山叛军的计划。 按照秦家这些家族的计划，他们原本是要借助杭城的家族势力，迅速拿下杭城，并且借此控制杭城的水运道路，方便粮草、军备的运输。 结果事实给了这些家族一记响亮的耳光，他们到底是小看了靖王军，秦山站在杭城下看着迎风飘扬的靖王军林卫军大旗，欲哭无泪。 同时宁州蓝家覆灭的消息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这让秦山不由的泛起一阵无力感。 似乎自从靖王开始出现在众人视线中后，他们老秦家就是诸事不顺了，原本计划的完美无缺的“清君侧”行动，又被靖王军的出其不意给打乱了。 这才出了临城，一城未得就被阻拦住了，这难免让秦山有些丧气。 好在来的人是孙明，不是林川本人，对方也就三万左右的人马，他秦山可是手握十万大军的。 秦山收拾好心情，快马将杭城的情况报告给秦都，并催促临城大本营向杭城方向运送攻城器械。 对于孙明，秦山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他们之前都是同属于京军的领军将军，虽然没有怎么过多的打过交道，但是多少还是知道的。 在秦山的印象中，孙明就是一个草根出身、靠着运气被景和帝提拔的幸运儿，虽然以前也略有功绩，但是一向都不被他看在眼里。 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他的对手了，秦山惶恐过后是愤怒，凭什么他一个草根出身的人能和我秦家的的天之骄子做对手，凭什么啊。 秦山在杭城外摆开阵势向孙明部搦战，孙明冷笑一声，不甘示弱，领兵出城，虽然兵力上处于劣势，但是他一点都不慌。 第167章 安州攻防 对于秦山在杭城外摆开阵势的搦战，孙明一点也不担心，在孙明和他手下的将士们看来，秦山的叛军虽然盔甲鲜亮，但那都是徒有其表，根本不堪一击。 孙明出城后摆开阵势，弓弩手射住阵脚，两军大阵对圆，大战一触即发。 秦山看着对方明显比他小了好几圈的军阵，信心瞬间爆棚，他打马出阵，叫道：“孙明何在，上前搭话。” 孙明也没藏着掖着，顶盔掼甲，斜握着长枪拍马出阵，道：“逆贼秦山，有何面目见本将军？” 秦山道：“孙明小儿，你倒行逆施，竟敢公然屠灭杭城各大家族，罪恶滔天，不乖乖的俯首就擒，何敢对阵义军？” 孙明哈哈大笑道：“秦山，你父亲等一干奸臣已然被收押天牢，叛国之罪罪证确凿，你身为其家人，不思悔改，竟然敢煽动百姓，起兵反叛，呵呵，你可真是瞧的起你自己啊。” 秦山听闻秦让等人还是被关在天牢，心中反而轻松了一点，他一直担心新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秦让等人杀了，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秦山道：“我父亲一心为国，确遭靖王等这些奸人所陷害，你部更是残暴的将杭城各大家族尽数抹平，掠夺其财富，真是天理难容啊。” 孙明道：“我可是掌握了这些家族的参与叛乱和犯罪的确凿证据，你也别牙尖嘴利的叨叨个不停，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孙明说完不再理会秦让，打马回阵。 秦山同样也勒马回返，各就各位后，秦山一挥手，战鼓“咚咚”的响彻天际。 叛军人马率先发起进攻，孙明用的还是靖王军的老套路，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中，长矛兵在后，骑兵两翼压阵，主将亲兵为预备队。 看着疾冲而来的叛军，孙明嘴角泛起冷笑。 在对方进入弓弩手的射程后，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叛军冲锋的人马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顿。 秦山下令盾牌兵前出掩护，继续冲锋。 孙明见对方调整了攻击阵型，他同样也做出了改变，刀盾兵前压，长矛兵越过弓弩手与刀盾兵形成配合阵型。 弓弩手抬高射击角度，采用抛射的方法攻击叛军后排没有盾牌的人马。 很快双方在杭城之外杀成一片，叛军的伤亡快速上升，看的秦山直咬牙，好在他的人多，不然真有可能被击溃了，他这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靖王军的战斗力。 双方战斗很是胶灼，孙明果断派出骑兵，插向敌军两翼，秦山见状也同样派出骑兵应对。 结果证明他高估了他的骑兵战斗力，虽然他有十万的人马，但是骑兵也仅仅两万人，两倍于林卫军，但是对战的结果却完全不是他想要的。 双方的骑兵无论是从技战术还是骑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一个靖王军的骑兵可以轻松击败两到三名叛军骑兵，战阵配合更是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双方一个对冲两万的叛军骑兵差点就崩溃了，甚至副将都战死了一名。 孙明部的骑兵击退叛军骑兵后毫无阻碍的从叛军两翼直插进去，两翼对冲，叛军大阵立刻就陷入了混乱。 秦山脸色铁青，急忙派出援军，才在孙明骑兵快耗尽体力的时候击退了对方。 此时天色已晚，秦山和孙明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鸣金收兵了，他们都没想着一战定胜负。 之后的几天双方一直打的有来有回，孙明虽然兵力劣势，但是他并没有死守在杭城，而是利用自己的骑兵优势，不断的出城袭扰，但是又不离城太远。 这让想诱敌的秦山几次都没能成功，很是难受。 叛军虽然兵力多，但是战力偏弱，强攻了几次城池，结果更是损失惨重，有一次被绕城而出的靖王军骑兵突袭，更是损兵折将。 秦山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被他看不起的孙明竟然这般的难缠，不得已只能向临城大本营请求增派兵马。 结果兵马没等到，等到了徐来兵败安宁山的消息，这一下对秦山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了。 徐来兵败也就意味着靖王林川随时可以派兵支援孙明，这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按照临城大本营的意思，他们要将仅剩的五万机动兵力中的三万派去安州，支援徐来作战，否则安州一破他们就仅剩一座临城大城了。 秦山无奈，只能接受现实，原本是要以雷霆之势西取宁州，北下杭城，南通印月国，北通水运的，结果两路大军军事意图都没能实现。 秦山当夜边退兵三十里，在杭城之南的吴县驻守，重新调整，招兵买马，以备再战。 秦都召集家族联盟会议，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招兵买马的同时，派出使者出使北元和辽国，希望这两国能够在北境给大兴更大的压力。 林川在安州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后勤营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战。 但是无论如何挑衅，徐来就是坚守不出，靖王军无奈只能选择攻城。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去秋来，安州城依然没能攻破，期间，林川他们也是想了各种办法。 挖地道、特勤队渗透、强攻、策反什么的都用上了，但是都没能成功，这让林川很是无奈，这是他出道以来首次遇到这样近乎无解的难题。 “郑先，你说说徐来何以支持到现在？”林川摩挲着硬硬的胡茬，看着沙盘头也不抬的问道。 郑先苦笑道：“安州现在靠着临城的支援，才得以守城至今。” 林川道：“没错，所以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只在安州想办法了，得转换思路了。” “大帅，您有新的主意了？快说说。”郑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他也是被这安州城折磨的不轻。 旁边的宁泽道：“难道是要动用秘卫吗？” 林川摇摇头道：“不，秘卫分散潜伏在那些家族的各个据点，贸然集结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宁泽问道 “你们看啊，安州之所以撑到现在主要是靠临城在背后支持，那么我们只要截断这两城之间的联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林川指着临城和安州之间的位置说道。 郑先道：“这个办法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提过，但是从军事角度上来看很难行的通啊，这两城之间道路周围丛林环绕，地形复杂，我们派兵绕到安州城东截断双方联系似乎不难，难的是怎么样保障这支插在敌军中间军队的后勤问题。” 林川道：“这确实是阻挠我们的问题所在，之前我们采取了重点攻其一点的办法，但是事实证明效果并不好。所以你们不妨再看远些，不要只是单单局限在安州周围。” 第167章 安州攻防 对于秦山在杭城外摆开阵势的搦战，孙明一点也不担心，在孙明和他手下的将士们看来，秦山的叛军虽然盔甲鲜亮，但那都是徒有其表，根本不堪一击。 孙明出城后摆开阵势，弓弩手射住阵脚，两军大阵对圆，大战一触即发。 秦山看着对方明显比他小了好几圈的军阵，信心瞬间爆棚，他打马出阵，叫道：“孙明何在，上前搭话。” 孙明也没藏着掖着，顶盔掼甲，斜握着长枪拍马出阵，道：“逆贼秦山，有何面目见本将军？” 秦山道：“孙明小儿，你倒行逆施，竟敢公然屠灭杭城各大家族，罪恶滔天，不乖乖的俯首就擒，何敢对阵义军？” 孙明哈哈大笑道：“秦山，你父亲等一干奸臣已然被收押天牢，叛国之罪罪证确凿，你身为其家人，不思悔改，竟然敢煽动百姓，起兵反叛，呵呵，你可真是瞧的起你自己啊。” 秦山听闻秦让等人还是被关在天牢，心中反而轻松了一点，他一直担心新皇帝不分青红皂白就将秦让等人杀了，现在看来倒是多虑了。 秦山道：“我父亲一心为国，确遭靖王等这些奸人所陷害，你部更是残暴的将杭城各大家族尽数抹平，掠夺其财富，真是天理难容啊。” 孙明道：“我可是掌握了这些家族的参与叛乱和犯罪的确凿证据，你也别牙尖嘴利的叨叨个不停，有本事咱们战场上见真章。” 孙明说完不再理会秦让，打马回阵。 秦山同样也勒马回返，各就各位后，秦山一挥手，战鼓“咚咚”的响彻天际。 叛军人马率先发起进攻，孙明用的还是靖王军的老套路，刀盾兵在前，弓弩手在中，长矛兵在后，骑兵两翼压阵，主将亲兵为预备队。 看着疾冲而来的叛军，孙明嘴角泛起冷笑。 在对方进入弓弩手的射程后，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叛军冲锋的人马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冲锋的势头为之一顿。 秦山下令盾牌兵前出掩护，继续冲锋。 孙明见对方调整了攻击阵型，他同样也做出了改变，刀盾兵前压，长矛兵越过弓弩手与刀盾兵形成配合阵型。 弓弩手抬高射击角度，采用抛射的方法攻击叛军后排没有盾牌的人马。 很快双方在杭城之外杀成一片，叛军的伤亡快速上升，看的秦山直咬牙，好在他的人多，不然真有可能被击溃了，他这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靖王军的战斗力。 双方战斗很是胶灼，孙明果断派出骑兵，插向敌军两翼，秦山见状也同样派出骑兵应对。 结果证明他高估了他的骑兵战斗力，虽然他有十万的人马，但是骑兵也仅仅两万人，两倍于林卫军，但是对战的结果却完全不是他想要的。 双方的骑兵无论是从技战术还是骑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一个靖王军的骑兵可以轻松击败两到三名叛军骑兵，战阵配合更是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双方一个对冲两万的叛军骑兵差点就崩溃了，甚至副将都战死了一名。 孙明部的骑兵击退叛军骑兵后毫无阻碍的从叛军两翼直插进去，两翼对冲，叛军大阵立刻就陷入了混乱。 秦山脸色铁青，急忙派出援军，才在孙明骑兵快耗尽体力的时候击退了对方。 此时天色已晚，秦山和孙明二人都不约而同的鸣金收兵了，他们都没想着一战定胜负。 之后的几天双方一直打的有来有回，孙明虽然兵力劣势，但是他并没有死守在杭城，而是利用自己的骑兵优势，不断的出城袭扰，但是又不离城太远。 这让想诱敌的秦山几次都没能成功，很是难受。 叛军虽然兵力多，但是战力偏弱，强攻了几次城池，结果更是损失惨重，有一次被绕城而出的靖王军骑兵突袭，更是损兵折将。 秦山愁的头发都快白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被他看不起的孙明竟然这般的难缠，不得已只能向临城大本营请求增派兵马。 结果兵马没等到，等到了徐来兵败安宁山的消息，这一下对秦山来说简直是五雷轰顶了。 徐来兵败也就意味着靖王林川随时可以派兵支援孙明，这对他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按照临城大本营的意思，他们要将仅剩的五万机动兵力中的三万派去安州，支援徐来作战，否则安州一破他们就仅剩一座临城大城了。 秦山无奈，只能接受现实，原本是要以雷霆之势西取宁州，北下杭城，南通印月国，北通水运的，结果两路大军军事意图都没能实现。 秦山当夜边退兵三十里，在杭城之南的吴县驻守，重新调整，招兵买马，以备再战。 秦都召集家族联盟会议，商量对策，最后决定招兵买马的同时，派出使者出使北元和辽国，希望这两国能够在北境给大兴更大的压力。 林川在安州城外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后勤营打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城战。 但是无论如何挑衅，徐来就是坚守不出，靖王军无奈只能选择攻城。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去秋来，安州城依然没能攻破，期间，林川他们也是想了各种办法。 挖地道、特勤队渗透、强攻、策反什么的都用上了，但是都没能成功，这让林川很是无奈，这是他出道以来首次遇到这样近乎无解的难题。 “郑先，你说说徐来何以支持到现在？”林川摩挲着硬硬的胡茬，看着沙盘头也不抬的问道。 郑先苦笑道：“安州现在靠着临城的支援，才得以守城至今。” 林川道：“没错，所以从现在起我们不能只在安州想办法了，得转换思路了。” “大帅，您有新的主意了？快说说。”郑先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了，他也是被这安州城折磨的不轻。 旁边的宁泽道：“难道是要动用秘卫吗？” 林川摇摇头道：“不，秘卫分散潜伏在那些家族的各个据点，贸然集结反而会适得其反。”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宁泽问道 “你们看啊，安州之所以撑到现在主要是靠临城在背后支持，那么我们只要截断这两城之间的联系，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林川指着临城和安州之间的位置说道。 郑先道：“这个办法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提过，但是从军事角度上来看很难行的通啊，这两城之间道路周围丛林环绕，地形复杂，我们派兵绕到安州城东截断双方联系似乎不难，难的是怎么样保障这支插在敌军中间军队的后勤问题。” 林川道：“这确实是阻挠我们的问题所在，之前我们采取了重点攻其一点的办法，但是事实证明效果并不好。所以你们不妨再看远些，不要只是单单局限在安州周围。” 第168章 截断两城联系 郑先二人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林川无奈，只好亲自说明了，他指着安州和临城之间的道路说道：“这片区域地形复杂，对大部队来说后勤保障是个难题，但是也不是全无优点。” 看着二人还是一脸懵的状态，林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说道：“你们看，两城之间太多的位置可以埋伏兵马了，接下来，我们只要三面围住安州，全面佯攻，临城必然会增派援兵，我们只需在这条道路上秘密布置好埋伏圈，围歼临城来的援军，速战速决，如此一来安州军心必乱，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了。” 郑先道：“速战速决确实可行，每个士兵至少可以携带三天的口粮，如果能在三天之内解决援军，这个方案就可行了。” 林川道：“此战的重点不在安州，而在临城的援兵。” 宁泽一拍手掌道：“好啊，以安州为饵，消灭援军，打乱安州守军的军心，一举两得啊。” “还有一点，临城支援被围困的安州，很有可能来的不仅仅是作战的兵马，十有八九会带有辎重，因为不这样做即便是援军进了安州，也会被缺衣少粮所困扰。”林川敲了敲沙盘边缘的桌案说道。 郑先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以解决之前困扰我们的粮草问题了，我们就有望长期阻断临城的援军了。” “是的，接下来就是如何能让至少三万的人马秘密潜伏到这条道路的指定位置了。这条路现在对方人员来往密切，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不容易。”林川皱眉道。 “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宁泽叹了口气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靖王军进入到了紧张的备战中，安州的徐来拖着病体不安的站在城头，他被靖王军突如其来的安静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段超的斥候营接连出动，不断地绕过安州城，袭击两城之间落单的信使等人员。 徐来和秦都慢慢的都不敢再轻易派遣人员随意来往两城之间了，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派出至少百人规模的队伍互通有无。 一个月后，天降大雨，安州城东门值守的士兵并没有发现漆黑的雨夜中一支大军在悄然行进。 大雨过后的第二天靖王军三面包围了安州城，独留东面，这里只有少量的哨骑游荡，并且在三面都展开了攻势。 数量众多的投石车率先发威，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弹轰击着安州城墙，碎石残砖四处乱飞，城头的叛军鬼哭狼嚎，一时间竟然难以抬头。 徐来接到报告后，急忙爬到城头察看，看着城外整齐列队整装待发的靖王军，他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快快，组织民夫，立刻向城墙上运送檑木石料，绝对不能让靖王军登上城墙，徐管家，你亲自去负责，不要在乎人力，越快越好。”徐方颤抖着声音说道。 就在此时城外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投石车抛飞的石弹数量骤然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雨点一般的羽箭，甚至有一只羽箭差点就射中了徐来。 徐来病态的脸色更显的苍白了，“速速向临城求援，就说靖王军全面攻城了，安州危在旦夕。” 说完快步朝城下跑去，亲兵们赶紧跟上。 城外林川亲自督战，陷阵营为攻城主力，赵春部负责远程压制，除了骁骑卫所有的人马都参加了攻城战。 云梯、楼车、撞车等等各种器械齐上阵，安州的城墙甚至被轰出几处缺口。 城门更是被撞车撞击的摇摇欲坠，防守的士兵不得已只能一遍一遍的加固城门。 林川看着不断从云梯上掉落的士兵，虽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他并没有下令撤退，因为火候还不够，他在等。 “报，大帅，东城门外发现一队叛军信使，他们一路朝临城而去，我们截杀了两名，活捉了一名，据俘虏交待，他们是去临城求援的。”有斥候飞马来报。 “好，再探。” “大帅，是不是该撤退了，徐来已经求援了。” “不，火候还差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日头也从东边慢慢的偏向了西边，这期间攻城的士兵甚至数次登上了安州城头，但是都没能站稳脚跟，甚至有想效仿当年李响破牧牛山新建关卡的事迹的副将亲自冲锋，但是都无济于事。 攻城的士兵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加着，众将的目光不时的看向林川，难掩心中的焦躁。 林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攻城的战士，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感受。 就在吴胖子忍不住想上去请示是否退兵的时候，又有斥候飞马而来。 “报，大帅，叛军再次派出了求援人马。”斥候单膝跪地禀报道。 “好，鸣金收兵。” 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林川一脸疲惫的回到大营，这不到一天的攻城战，作为旁观者的他甚至比亲自上阵感觉着还要累。 郑先递上茶水，问道：“大帅，成功了？” 林川点点头道：“这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张同的了。” 没错，雨夜潜行而出的正是张同所部。 “你统计一下各部的伤亡，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林川一口喝干茶碗里的茶，躺在临时行军床上假寐起来。 张同此时正窝在一棵大树下，淋了一夜的雨，浑身难受，但是他依旧在认真的给郑远等几名高级将领布置着任务。 他们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是他们没有选择，必须等着。 张同要求所有士兵必须节省粮食、饮水，在没有具体敌军消息前所有人都只能一天吃一顿，还只能是半饱，因为他担心三天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任务。 白天和黑夜相互转换，他们已经潜伏了一天一夜了，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依旧没有丝毫临城援兵的消息。 张同甚至开始怀疑临城是否会出兵支援安州了。眼看着太阳渐渐露出了脑袋，张同的内心愈发焦躁了。 “报，将军，临城的兵马出动了，人数大概三万人，都是步兵，他们的斥候正在与我们缠斗，很快就会经过这里。”有斥候匆匆来报。 “好，你们去吸引住敌军斥候的注意力，剩下的交给我们了。”张同精神当即振奋了不少。 “命令，所有人全部吃到八成饱，准备作战了。” 很快，双方的斥候就越过了张同的埋伏圈，临城来的援军紧随其后。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林川扔下手里的碗筷，问道：“郑先，张同那边有消息了没？” 郑先道：“昨天就已经收到了战斗开始的消息了，今天的消息应该也快了。” “嗯，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168章 截断两城联系 郑先二人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来。 林川无奈，只好亲自说明了，他指着安州和临城之间的道路说道：“这片区域地形复杂，对大部队来说后勤保障是个难题，但是也不是全无优点。” 看着二人还是一脸懵的状态，林川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他说道：“你们看，两城之间太多的位置可以埋伏兵马了，接下来，我们只要三面围住安州，全面佯攻，临城必然会增派援兵，我们只需在这条道路上秘密布置好埋伏圈，围歼临城来的援军，速战速决，如此一来安州军心必乱，我们就有了可乘之机了。” 郑先道：“速战速决确实可行，每个士兵至少可以携带三天的口粮，如果能在三天之内解决援军，这个方案就可行了。” 林川道：“此战的重点不在安州，而在临城的援兵。” 宁泽一拍手掌道：“好啊，以安州为饵，消灭援军，打乱安州守军的军心，一举两得啊。” “还有一点，临城支援被围困的安州，很有可能来的不仅仅是作战的兵马，十有八九会带有辎重，因为不这样做即便是援军进了安州，也会被缺衣少粮所困扰。”林川敲了敲沙盘边缘的桌案说道。 郑先道：“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可以解决之前困扰我们的粮草问题了，我们就有望长期阻断临城的援军了。” “是的，接下来就是如何能让至少三万的人马秘密潜伏到这条道路的指定位置了。这条路现在对方人员来往密切，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并不容易。”林川皱眉道。 “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宁泽叹了口气道。 接下来一段时间靖王军进入到了紧张的备战中，安州的徐来拖着病体不安的站在城头，他被靖王军突如其来的安静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 段超的斥候营接连出动，不断地绕过安州城，袭击两城之间落单的信使等人员。 徐来和秦都慢慢的都不敢再轻易派遣人员随意来往两城之间了，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才会派出至少百人规模的队伍互通有无。 一个月后，天降大雨，安州城东门值守的士兵并没有发现漆黑的雨夜中一支大军在悄然行进。 大雨过后的第二天靖王军三面包围了安州城，独留东面，这里只有少量的哨骑游荡，并且在三面都展开了攻势。 数量众多的投石车率先发威，各种大小不一的石弹轰击着安州城墙，碎石残砖四处乱飞，城头的叛军鬼哭狼嚎，一时间竟然难以抬头。 徐来接到报告后，急忙爬到城头察看，看着城外整齐列队整装待发的靖王军，他的一颗心不断地往下沉。 “快快，组织民夫，立刻向城墙上运送檑木石料，绝对不能让靖王军登上城墙，徐管家，你亲自去负责，不要在乎人力，越快越好。”徐方颤抖着声音说道。 就在此时城外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投石车抛飞的石弹数量骤然减少，取而代之的是雨点一般的羽箭，甚至有一只羽箭差点就射中了徐来。 徐来病态的脸色更显的苍白了，“速速向临城求援，就说靖王军全面攻城了，安州危在旦夕。” 说完快步朝城下跑去，亲兵们赶紧跟上。 城外林川亲自督战，陷阵营为攻城主力，赵春部负责远程压制，除了骁骑卫所有的人马都参加了攻城战。 云梯、楼车、撞车等等各种器械齐上阵，安州的城墙甚至被轰出几处缺口。 城门更是被撞车撞击的摇摇欲坠，防守的士兵不得已只能一遍一遍的加固城门。 林川看着不断从云梯上掉落的士兵，虽然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他并没有下令撤退，因为火候还不够，他在等。 “报，大帅，东城门外发现一队叛军信使，他们一路朝临城而去，我们截杀了两名，活捉了一名，据俘虏交待，他们是去临城求援的。”有斥候飞马来报。 “好，再探。” “大帅，是不是该撤退了，徐来已经求援了。” “不，火候还差点。”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日头也从东边慢慢的偏向了西边，这期间攻城的士兵甚至数次登上了安州城头，但是都没能站稳脚跟，甚至有想效仿当年李响破牧牛山新建关卡的事迹的副将亲自冲锋，但是都无济于事。 攻城的士兵伤亡也在不断地增加着，众将的目光不时的看向林川，难掩心中的焦躁。 林川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攻城的战士，没有人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里感受。 就在吴胖子忍不住想上去请示是否退兵的时候，又有斥候飞马而来。 “报，大帅，叛军再次派出了求援人马。”斥候单膝跪地禀报道。 “好，鸣金收兵。” 众人瞬间松了口气。 林川一脸疲惫的回到大营，这不到一天的攻城战，作为旁观者的他甚至比亲自上阵感觉着还要累。 郑先递上茶水，问道：“大帅，成功了？” 林川点点头道：“这第一步成功了，接下来就看张同的了。” 没错，雨夜潜行而出的正是张同所部。 “你统计一下各部的伤亡，安抚好大家的情绪。”林川一口喝干茶碗里的茶，躺在临时行军床上假寐起来。 张同此时正窝在一棵大树下，淋了一夜的雨，浑身难受，但是他依旧在认真的给郑远等几名高级将领布置着任务。 他们不知道需要等多久，但是他们没有选择，必须等着。 张同要求所有士兵必须节省粮食、饮水，在没有具体敌军消息前所有人都只能一天吃一顿，还只能是半饱，因为他担心三天的时间不足以完成任务。 白天和黑夜相互转换，他们已经潜伏了一天一夜了，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依旧没有丝毫临城援兵的消息。 张同甚至开始怀疑临城是否会出兵支援安州了。眼看着太阳渐渐露出了脑袋，张同的内心愈发焦躁了。 “报，将军，临城的兵马出动了，人数大概三万人，都是步兵，他们的斥候正在与我们缠斗，很快就会经过这里。”有斥候匆匆来报。 “好，你们去吸引住敌军斥候的注意力，剩下的交给我们了。”张同精神当即振奋了不少。 “命令，所有人全部吃到八成饱，准备作战了。” 很快，双方的斥候就越过了张同的埋伏圈，临城来的援军紧随其后。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林川扔下手里的碗筷，问道：“郑先，张同那边有消息了没？” 郑先道：“昨天就已经收到了战斗开始的消息了，今天的消息应该也快了。” “嗯，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第169章 秦山败亡 夜色悄然来临，林川的营帐已经点亮了蜡烛，这时郑先、段超联袂而来，一进门就高兴的说道：“大帅，张同将军不辱使命，完美的完成了伏击任务，几乎全歼了临城的援兵，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等物资，足够三万人用二十天的了。” “好，好啊，传令给张同，徐来必然不敢分兵出城的，临城现在的兵力估计也吃紧了，让他给我卡死那条路，彻底断绝徐来的希望。”林川站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吴腾呢，让他明天开始向安州城喊话，劝降叛军，十天后发起全面攻击。”林川一挥手霸气的说道。 和林川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徐来和秦都，徐来知道他大势已去，但是他不甘心，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秦都则是心中惶恐，急忙将秦山所部召了回来，却被紧随其后孙明给压在临城内不敢轻举妄动。 秦都数次召开家族联盟会议，各家族被形势所迫，都出了全力，有钱的出钱的，有人的出人，临城的兵马激增道十五万人。 孙明也被迫北撤到杭城一线，毕竟他只有三万人，野外对阵十五人，心中还是很虚的，不过他同样也分担了负责隔绝任务的张同所部的压力，让秦都不敢全力出击攻击张同。 吴腾每天变着花样的在城外劝降，乡土人情更是被他利用到了极致，结果就是每天晚上都有缒城而下的叛军来投降。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安州城防形同虚设，即便徐来联合安城的其他家族也无力再改变什么。 十天时间已到，林川长剑前指，靖王军蜂拥而上，曾经坚不可摧的安州城被一鼓而下。 徐来自杀不成做了俘虏。在秘卫的帮助下，安州的家族势力很快也被连根拔起。 徐来嘈嚷着要见林川，结果见面后林川只问了一句话“你能劝降秦都吗？” 徐来摇头，于是他就被押了下去，无论他怎样挣扎、甚至是哀求都无济于事。 有了宁州模式，马涛的改革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当林川和张同会师后，秦都的叛军是彻底缩到了临城不出来了，只留下秦山领着一万骑兵在外面游荡、骚扰。 进入十月后，林川率军合围了临城，秦山也被骁骑卫追的满地乱跑。 秦都日日登城眺望，心中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他的希望破灭了，他们这些曾经能够左右一国政事的家族也到了穷途末路了。 原本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北元和辽国都没有如他们料想的那样出兵南下。 按照使者带回来的消息，北元王庭正在忙着清理那些曾经违背大汗意愿的部落，整个草原打成了一锅粥，虽然王庭占据绝对优势，但是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问题。 辽国更是难以指望，林川的北上一战打残了辽军，引起了辽国朝堂的动荡，各方势力正在为各自的利益角逐，无力也没空南下。 至于南境的印越国就更没戏了，他们能拖住陈国公的宁州卫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此时的林川也是很难受，临城十几万的叛军，他是真下不了强攻的决心啊。 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强攻临城，他的靖王军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样的代价他是不愿意承担的。 “郑先，我这下是真没办法了，你给我想一个？”林川看着临城的布局图，无奈的说道。 郑先一脸的为难，道：“大帅，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宁泽道：“大帅，要不就先围着？我们先剿灭秦山所部，再把周边的县城都安置好，清理了各家族在城外的据点，孤立临城，他一座孤城能守多久？” “也只能如此了啊，张顺，让特勤队配合骁骑卫找出秦山，消灭这支阴魂一般的游骑。”林川转头对着张顺说道。 “是，大帅，探寻踪迹、追踪敌踪，特勤队最擅长了。”说完后，张顺施礼退下。 林川疲惫的捏了捏眉头，继续思考如何快速破局。 林川此时是真希望自己会造个火炮什么的，那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发愁了。 就在林川思考如何破城的时候，骁骑卫也在如火如荼的追杀着秦山这支孤军。 有了特勤队的加入，秦山所部的踪迹再难隐藏，他们一直被骁骑卫追着屁股打，秦山很是憋屈但是又毫无办法，只能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四处转战。 吴前其实也不好受，他的骁骑卫看着追的挺起劲，敌人也看着很是狼狈，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歼灭敌人多少人马，自家人知道自家的苦啊。 这天，吴腾停在了一处高岗上，他不想再这么追下去了，这样下去纵然能够打垮秦山，但是时间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了。 他叫过副将张俊，道：“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追下去了。这是特勤队提供的这一片区域的地图，咱们研究一下。” 吴前摊开地图，上面有特勤队标注的秦山所部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是很远。 吴前仔细看着地图，手指时不时在上面比划着，也不说话。 张俊忍不住道：“将军，要想不被叛军拖着走，我们就只能围追堵截了。” 吴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啊，我们现在在这里，距离秦山所在的位置中间有一道山岗。” 吴前的计划是遣一队人马佯装追击的主力，从秦山走过的路线进行追击，他们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他则率主力从高岗的另一侧绕道而行，从一条狭窄的沟壑中穿过，直接绕道秦山的前面，将秦山所部堵截在这片高岗、土丘密布的区域内。 吴前要将这些原本的是秦山倚仗的山岗变成埋葬秦山所部的棺材板。 秦山看着身后腾起的烟尘，无奈的只能继续逃窜，他不是没有想过反击、想过埋伏，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耗不下去撤军了。 但是就当他绕过一座山岗的时候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给惊的差点摔下战马。 只见两处山岗只见之间吴前正在从容的等着他，秦山急忙向高岗上退去，但是随着一声呐喊，四周的高岗、土丘都冒出了骁骑卫的人马，他这才明白，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秦山绝望地抽出战刀，率领部下的死忠之士冲向了吴前。 半个时辰后，这片区域恢复了平静，秦山被吴前用长枪钉死在了地上，他的部下也全军覆没了。 第169章 秦山败亡 夜色悄然来临，林川的营帐已经点亮了蜡烛，这时郑先、段超联袂而来，一进门就高兴的说道：“大帅，张同将军不辱使命，完美的完成了伏击任务，几乎全歼了临城的援兵，还缴获了大量的粮草等物资，足够三万人用二十天的了。” “好，好啊，传令给张同，徐来必然不敢分兵出城的，临城现在的兵力估计也吃紧了，让他给我卡死那条路，彻底断绝徐来的希望。”林川站了起来高兴的说道。 “吴腾呢，让他明天开始向安州城喊话，劝降叛军，十天后发起全面攻击。”林川一挥手霸气的说道。 和林川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徐来和秦都，徐来知道他大势已去，但是他不甘心，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秦都则是心中惶恐，急忙将秦山所部召了回来，却被紧随其后孙明给压在临城内不敢轻举妄动。 秦都数次召开家族联盟会议，各家族被形势所迫，都出了全力，有钱的出钱的，有人的出人，临城的兵马激增道十五万人。 孙明也被迫北撤到杭城一线，毕竟他只有三万人，野外对阵十五人，心中还是很虚的，不过他同样也分担了负责隔绝任务的张同所部的压力，让秦都不敢全力出击攻击张同。 吴腾每天变着花样的在城外劝降，乡土人情更是被他利用到了极致，结果就是每天晚上都有缒城而下的叛军来投降。 十天时间一晃而过，安州城防形同虚设，即便徐来联合安城的其他家族也无力再改变什么。 十天时间已到，林川长剑前指，靖王军蜂拥而上，曾经坚不可摧的安州城被一鼓而下。 徐来自杀不成做了俘虏。在秘卫的帮助下，安州的家族势力很快也被连根拔起。 徐来嘈嚷着要见林川，结果见面后林川只问了一句话“你能劝降秦都吗？” 徐来摇头，于是他就被押了下去，无论他怎样挣扎、甚至是哀求都无济于事。 有了宁州模式，马涛的改革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当林川和张同会师后，秦都的叛军是彻底缩到了临城不出来了，只留下秦山领着一万骑兵在外面游荡、骚扰。 进入十月后，林川率军合围了临城，秦山也被骁骑卫追的满地乱跑。 秦都日日登城眺望，心中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他的希望破灭了，他们这些曾经能够左右一国政事的家族也到了穷途末路了。 原本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北元和辽国都没有如他们料想的那样出兵南下。 按照使者带回来的消息，北元王庭正在忙着清理那些曾经违背大汗意愿的部落，整个草原打成了一锅粥，虽然王庭占据绝对优势，但是短时间内也解决不了问题。 辽国更是难以指望，林川的北上一战打残了辽军，引起了辽国朝堂的动荡，各方势力正在为各自的利益角逐，无力也没空南下。 至于南境的印越国就更没戏了，他们能拖住陈国公的宁州卫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此时的林川也是很难受，临城十几万的叛军，他是真下不了强攻的决心啊。 可以想象的到，如果强攻临城，他的靖王军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样的代价他是不愿意承担的。 “郑先，我这下是真没办法了，你给我想一个？”林川看着临城的布局图，无奈的说道。 郑先一脸的为难，道：“大帅，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啊。” 宁泽道：“大帅，要不就先围着？我们先剿灭秦山所部，再把周边的县城都安置好，清理了各家族在城外的据点，孤立临城，他一座孤城能守多久？” “也只能如此了啊，张顺，让特勤队配合骁骑卫找出秦山，消灭这支阴魂一般的游骑。”林川转头对着张顺说道。 “是，大帅，探寻踪迹、追踪敌踪，特勤队最擅长了。”说完后，张顺施礼退下。 林川疲惫的捏了捏眉头，继续思考如何快速破局。 林川此时是真希望自己会造个火炮什么的，那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发愁了。 就在林川思考如何破城的时候，骁骑卫也在如火如荼的追杀着秦山这支孤军。 有了特勤队的加入，秦山所部的踪迹再难隐藏，他们一直被骁骑卫追着屁股打，秦山很是憋屈但是又毫无办法，只能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四处转战。 吴前其实也不好受，他的骁骑卫看着追的挺起劲，敌人也看着很是狼狈，实际上他们并没有歼灭敌人多少人马，自家人知道自家的苦啊。 这天，吴腾停在了一处高岗上，他不想再这么追下去了，这样下去纵然能够打垮秦山，但是时间不知道要被拖到什么时候了。 他叫过副将张俊，道：“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这样追下去了。这是特勤队提供的这一片区域的地图，咱们研究一下。” 吴前摊开地图，上面有特勤队标注的秦山所部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是很远。 吴前仔细看着地图，手指时不时在上面比划着，也不说话。 张俊忍不住道：“将军，要想不被叛军拖着走，我们就只能围追堵截了。” 吴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你看啊，我们现在在这里，距离秦山所在的位置中间有一道山岗。” 吴前的计划是遣一队人马佯装追击的主力，从秦山走过的路线进行追击，他们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 他则率主力从高岗的另一侧绕道而行，从一条狭窄的沟壑中穿过，直接绕道秦山的前面，将秦山所部堵截在这片高岗、土丘密布的区域内。 吴前要将这些原本的是秦山倚仗的山岗变成埋葬秦山所部的棺材板。 秦山看着身后腾起的烟尘，无奈的只能继续逃窜，他不是没有想过反击、想过埋伏，但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的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耗不下去撤军了。 但是就当他绕过一座山岗的时候却被眼前突如其来的景象给惊的差点摔下战马。 只见两处山岗只见之间吴前正在从容的等着他，秦山急忙向高岗上退去，但是随着一声呐喊，四周的高岗、土丘都冒出了骁骑卫的人马，他这才明白，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秦山绝望地抽出战刀，率领部下的死忠之士冲向了吴前。 半个时辰后，这片区域恢复了平静，秦山被吴前用长枪钉死在了地上，他的部下也全军覆没了。 第170章 攻破临城 吴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的骁骑卫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不只是人的问题，主要是战马快坚持不下去了，三万人的骑兵补给不是闹着玩的。 林川很快见到了前来复命的吴前，自是免不了一番夸赞、勉励、记功。 不过这段时间林川也没有白白浪费，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攻城计划。 简要概括就是军事攻击加政治挑拨。 他让王宁、马飞的秘卫主动接触那些立场不是很坚定、而且口碑尚算不错的小家族，给他们一定的承诺，让他们主动投诚，做靖王军的内应，从城内瓦解叛军的防线。 他们接触的这些小家族都是被裹挟加入叛军的，他们的家族体量完全不能跟秦、田这样的家族相比，充其量也就是比较富有点的百姓罢了。 林川承诺只要他们能够帮助靖王军攻克临城，可以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日后改革只会按规定有偿收缴其多余的田产，家中资产一概不动。 这对于穷途末路的小家族简直就是良丹妙药了，所以这一路进展的颇为顺利。 城外大军，按照林川的要求，开始每日派出小股部队轮番攻城，昼夜不停，不给叛军丝毫松懈的时间。 后勤营发动百姓，聚土成台，这台要求至少要略高于临城城头，同时伐木建造投石机、床弩等远程大杀器。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间已到十一月底了，南方没有什么大雪，只有一些夹杂着雪花的阴雨天，这让大部分都是北方人的靖王军很是难受。 不过好在将士们的饮食等日常待遇很是不错，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了靖王军的军心。 这天，赵麦子向林川禀报“大帅，后勤营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建造好了高台，百架床弩也已经安装到高台上了，投石车二百架已经就位，一切准备就绪。” “好啊，麦子，辛苦了，你的功劳我已经记下了。” “多谢将军，末将职责所在。” “崔知着，擂鼓聚将。” 三通鼓罢，众将到齐，包括北路的孙明也到了。 林川也不废话，直奔主题“各位，我军在临城城下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每天耗资巨大，现在万事俱备，是时候发起总攻了。” “谨遵大帅将令。” “段超，你的先锋军陷阵营为主攻，张同、吴胖子部配合攻击西门，孙明攻击北门，赵春、胡宇部攻打南门，留下东门，骁骑卫在城外埋伏。” “宁泽，城内的内应如何了？” “禀告大帅，一切安排妥当，马飞将军亲自负责指挥。”宁泽朗声道。 “好，此次主攻方向是西门，待叛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后，城内的内应会袭取北门，所以孙明，你要注意接应。” 孙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了，看的张同等人满是羡慕，但也只能酸酸的嘲弄几句，找点平衡。 “明日卯时以三颗烟花为号，全军开始攻击，大家都去准备。”林川很快就结束了议事。众将也都下去各自准备去了、 清晨卯时，天刚微微亮，三颗烟花在临城西门外的上空炸响，火光四溅，守城的叛军纷纷抬头观望。 刚刚起床的秦都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动静？”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他，城外一阵海啸般的喊杀声瞬间就惊退了他残存的睡意。 西门外靖王军的阵地上，高高的土台上露出了床弩阴冷的箭矢锋芒，赵麦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儿臂粗的巨大箭矢飞向西门的城头。 还没等守军反应过来很多人就已经被穿成了糖葫芦，城门楼的门窗什么的也在第一时间就被破坏殆尽。 不少箭矢深深的插入了墙砖中，箭尾兀自震颤不已，紧接着无数石弹从天而降，叛军死伤瞬间大增。 足足半个时辰的轰击，整个西门的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城垛几乎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城门楼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秦都站在城中一处三层楼的钟楼上指挥战斗，西门的场景让他心惊胆战，惊怒不已。 就在他以为对方的轰击要结束的时候，靖王军的投石车开始了延伸抛射，大片的石弹落入城内，西门内集结的守军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 陷阵营的士兵这个时候发动了，张同所部为他们扛着云梯，他们则身着重甲负责突击，床弩、弓弩手在他们到达城墙下之前一直保持着压制射击。 此时的西城城头根本就不能站人，谁上谁死，所有陷阵营的士兵很容易就靠近了城墙脚下，一架架云梯树立而起，床弩停止射击，弓弩手继续掩护，陷阵营冲锋。 直到此时守军才得以喘息，在秦都的不断催促下，冒着不断下落的石弹，纷纷登上城头，开始阻击陷阵营的登城。 与此同时北、南两面也没有闲着，但是攻击强度远不如西门来的激烈，秦都很明白，这两方都是佯攻，于是他不得已将其余三门的兵力向西门抽调。 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傍晚，陷阵营和火卫军轮流攻击，丝毫不停。 夜幕降临，就在秦都以为这一天战斗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北门处喊杀声突然响起，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有斥候来报“家主，城内有人叛乱，他们趁乱袭取了北门，现在靖王军的孙明部已经进城了。” 秦都一个趔趄，差点从钟楼上掉了下去。 “家主，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看西门，靖王军也已经攻上了城头，我军军心已乱，事不可为，赶紧走。”管家苦苦劝道。 “走走走，我们快走。”秦都再不敢迟疑，下了钟楼带着亲兵骑上战马撒腿就跑。 此时的城中已然陷入混乱之中，到处都是奔走逃窜的乱兵，很多流氓恶霸都冒了出来，四处打砸抢烧，更有甚者直接破门而入，堂而皇之地抢劫财物、奸淫妇女。 林川望着城内不断腾起的火光，眉头一皱，道：“张顺，你带两千亲兵营的士兵进城，维护城内治安，凡是为恶者格杀勿论。” “是，大帅。”张顺领命率兵而去。 张同所部已经打开了临城的西城门，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进城了，林川命令各部逐条街的清理叛军，投降者免死，反抗者坚决消灭。 秘卫全面启动，引导进城的靖王军控制所有参与叛乱的家族。 第170章 攻破临城 吴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他的骁骑卫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不只是人的问题，主要是战马快坚持不下去了，三万人的骑兵补给不是闹着玩的。 林川很快见到了前来复命的吴前，自是免不了一番夸赞、勉励、记功。 不过这段时间林川也没有白白浪费，他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攻城计划。 简要概括就是军事攻击加政治挑拨。 他让王宁、马飞的秘卫主动接触那些立场不是很坚定、而且口碑尚算不错的小家族，给他们一定的承诺，让他们主动投诚，做靖王军的内应，从城内瓦解叛军的防线。 他们接触的这些小家族都是被裹挟加入叛军的，他们的家族体量完全不能跟秦、田这样的家族相比，充其量也就是比较富有点的百姓罢了。 林川承诺只要他们能够帮助靖王军攻克临城，可以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日后改革只会按规定有偿收缴其多余的田产，家中资产一概不动。 这对于穷途末路的小家族简直就是良丹妙药了，所以这一路进展的颇为顺利。 城外大军，按照林川的要求，开始每日派出小股部队轮番攻城，昼夜不停，不给叛军丝毫松懈的时间。 后勤营发动百姓，聚土成台，这台要求至少要略高于临城城头，同时伐木建造投石机、床弩等远程大杀器。 时间悠悠而过，转眼间已到十一月底了，南方没有什么大雪，只有一些夹杂着雪花的阴雨天，这让大部分都是北方人的靖王军很是难受。 不过好在将士们的饮食等日常待遇很是不错，这也在很大程度上稳定了靖王军的军心。 这天，赵麦子向林川禀报“大帅，后勤营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建造好了高台，百架床弩也已经安装到高台上了，投石车二百架已经就位，一切准备就绪。” “好啊，麦子，辛苦了，你的功劳我已经记下了。” “多谢将军，末将职责所在。” “崔知着，擂鼓聚将。” 三通鼓罢，众将到齐，包括北路的孙明也到了。 林川也不废话，直奔主题“各位，我军在临城城下已经耽搁了很长时间了，每天耗资巨大，现在万事俱备，是时候发起总攻了。” “谨遵大帅将令。” “段超，你的先锋军陷阵营为主攻，张同、吴胖子部配合攻击西门，孙明攻击北门，赵春、胡宇部攻打南门，留下东门，骁骑卫在城外埋伏。” “宁泽，城内的内应如何了？” “禀告大帅，一切安排妥当，马飞将军亲自负责指挥。”宁泽朗声道。 “好，此次主攻方向是西门，待叛军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后，城内的内应会袭取北门，所以孙明，你要注意接应。” 孙明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止不住了，看的张同等人满是羡慕，但也只能酸酸的嘲弄几句，找点平衡。 “明日卯时以三颗烟花为号，全军开始攻击，大家都去准备。”林川很快就结束了议事。众将也都下去各自准备去了、 清晨卯时，天刚微微亮，三颗烟花在临城西门外的上空炸响，火光四溅，守城的叛军纷纷抬头观望。 刚刚起床的秦都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动静？” 还没等到有人回答他，城外一阵海啸般的喊杀声瞬间就惊退了他残存的睡意。 西门外靖王军的阵地上，高高的土台上露出了床弩阴冷的箭矢锋芒，赵麦子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儿臂粗的巨大箭矢飞向西门的城头。 还没等守军反应过来很多人就已经被穿成了糖葫芦，城门楼的门窗什么的也在第一时间就被破坏殆尽。 不少箭矢深深的插入了墙砖中，箭尾兀自震颤不已，紧接着无数石弹从天而降，叛军死伤瞬间大增。 足足半个时辰的轰击，整个西门的城墙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城垛几乎被摧毁的一干二净了，城门楼早就变成了一片废墟。 秦都站在城中一处三层楼的钟楼上指挥战斗，西门的场景让他心惊胆战，惊怒不已。 就在他以为对方的轰击要结束的时候，靖王军的投石车开始了延伸抛射，大片的石弹落入城内，西门内集结的守军猝不及防之下，伤亡惨重。 陷阵营的士兵这个时候发动了，张同所部为他们扛着云梯，他们则身着重甲负责突击，床弩、弓弩手在他们到达城墙下之前一直保持着压制射击。 此时的西城城头根本就不能站人，谁上谁死，所有陷阵营的士兵很容易就靠近了城墙脚下，一架架云梯树立而起，床弩停止射击，弓弩手继续掩护，陷阵营冲锋。 直到此时守军才得以喘息，在秦都的不断催促下，冒着不断下落的石弹，纷纷登上城头，开始阻击陷阵营的登城。 与此同时北、南两面也没有闲着，但是攻击强度远不如西门来的激烈，秦都很明白，这两方都是佯攻，于是他不得已将其余三门的兵力向西门抽调。 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傍晚，陷阵营和火卫军轮流攻击，丝毫不停。 夜幕降临，就在秦都以为这一天战斗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北门处喊杀声突然响起，还没等他弄明白怎么回事，有斥候来报“家主，城内有人叛乱，他们趁乱袭取了北门，现在靖王军的孙明部已经进城了。” 秦都一个趔趄，差点从钟楼上掉了下去。 “家主，快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你看西门，靖王军也已经攻上了城头，我军军心已乱，事不可为，赶紧走。”管家苦苦劝道。 “走走走，我们快走。”秦都再不敢迟疑，下了钟楼带着亲兵骑上战马撒腿就跑。 此时的城中已然陷入混乱之中，到处都是奔走逃窜的乱兵，很多流氓恶霸都冒了出来，四处打砸抢烧，更有甚者直接破门而入，堂而皇之地抢劫财物、奸淫妇女。 林川望着城内不断腾起的火光，眉头一皱，道：“张顺，你带两千亲兵营的士兵进城，维护城内治安，凡是为恶者格杀勿论。” “是，大帅。”张顺领命率兵而去。 张同所部已经打开了临城的西城门，大队人马已经开始进城了，林川命令各部逐条街的清理叛军，投降者免死，反抗者坚决消灭。 秘卫全面启动，引导进城的靖王军控制所有参与叛乱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