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娇夫腰软性子野,重生女帝宠》 第1章 时翎女帝萧珺翎 【女频,女尊双洁,男生子,雷者勿入,不看就好,请别给差评,作者很玻璃心,谢谢!!!】 -- -- 盛世王朝,年号商安。 商安十二年,恰逢时翎女帝四十岁寿辰。 时翎女帝萧珺翎,是前朝北启国四王女,亦是北启国的南征战神,她于十三年前举兵反叛,诛杀北启国昭和女帝萧珺昭,登基为帝之后改国为盛世王朝。 萧珺翎执政十二年,推旧政整新纲,实现了天下一统,开创了一代盛世太平。 她是百姓敬仰的明帝。 这一年冬日比往年寒冷,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空气中弥漫着驱不散的寒冷。 农历十一月初五,时翎女帝的寿辰日,普天同庆的日子,于摘星楼内大宴群臣。 大殿中挂着数盏宫灯,将殿内照的光彩夺目。 丝竹管弦声余音绕梁,舞者的舞姿曼妙妖娆,朝臣及家眷推杯换盏。 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歌舞升平。 时翎女帝斜坐在上首凤座上,手中拿着琉璃杯盏,杯中酒液猩红如血,随着她的动作轻晃着,阵阵酒香幽幽的飘出来。 一袭红绿相间的鲛纱裙,穿在她过于单薄的身体上,明艳活力的颜色在她身上绽放,却无法减轻她身上散发的死气沉沉。 时翎女帝不过不惑之年,可她的头发却已近乎全白,由一支血玉梅花簪简单的挽在脑后。 脸庞过于消瘦,五官因此显得更加凌厉,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双本该醉人心魂的桃花眼盛满孤寂寒凉,宛如经历过无数的风霜,已看透了世间的炎凉。 殿中朝臣及家眷举杯齐颂:“贺陛下福如东海,万寿无疆!” “免礼。” 萧珺翎眼神都没抬,对着群臣遥遥一举,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群臣齐声喝彩。 凤座下首左侧的少女起身,为萧珺翎杯中倒满酒,笑着道:“嫂嫂,祝你生辰吉乐,诸事顺遂。” 萧珺翎眸中坚冰融化几分,极轻的应了一声:“嗯。” 倒酒少女不过十四五岁,她是前朝左相曲璃幺女曲安然,是如今盛世王朝的太女殿下。 她在幼时便被萧珺翎接进宫中,由太傅教其为帝之道,由萧珺翎亲授武艺。 萧珺翎册封外姓人做太女,朝臣们曾一致极力反对,可在萧珺翎强势的镇压下,最终无一人再敢有意见,连让萧珺翎纳君侍亦不敢再提。 其实大部分朝臣知其中缘由。 萧珺翎会册封曲安然,是因自己不会有子嗣,更因其已故王君曲商时,应该说是已故君后曲商时。 盛世王朝成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萧珺翎追封曲商时为君后。 曲商时是为萧珺翎而死,是萧珺翎心中的逆鳞,是令萧珺翎发疯的所在。 曾经有朝臣私下提及此事,不知怎么传到萧珺翎耳中,被赐了五马分尸之刑。 萧珺翎甚至言:“别逼孤做昏君!” 只要不涉及曲商时,萧珺翎虽然冰冷些,但至少看着是正常的。 曲商时的名字是盛世王朝的禁忌。 -- 宫宴过半。 萧珺翎起身离开,独自登上摘星楼顶层。 摘星楼是萧珺翎为帝之后斥巨资修建,共有二十一层,顶端楼顶似塔,每层楼的角都挂着金铃铛。 萧珺翎每日必至摘星楼待上个把时辰。 天上的月十分明亮,银白月光铺洒下来,清理干净积雪的地面再次铺上一层冰冷的霜。 顶层的寒风凛冽刺骨,吹得她的衣衫飒飒作响,宛如战场上的战旗在风中飘扬。 宫殿顶上的积雪被风卷起,细碎冰冷的雪花落地即化。 萧珺翎凭栏伫立,静静的望着灯火通明的上京,万家灯火似乎无一盏与她有关。 她心中充满无人诉说的苍凉,周身气息宛如行将就木的老者,带着令人心揪的死气。 “曲商时……” 她低声的呢喃,唇瓣带着微颤。 朦胧月色中,绿衣少年出现在萧珺翎的身边,歪头弯唇问她:“妻主,喊我做什么?” “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还未贺……” 萧珺翎口中的话未说完,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 绿衣少年的身影消失无踪,只剩冰冷的空气在嘲笑她,嘲笑她当初不知珍惜,失去后才来装情深一片。 萧珺翎孤寂的站着,露出从未示人的落寞哀伤,影子在月光下拉的很长,显得孤单而凄凉。 贺女帝寿辰的烟火准时燃放。 烟火弹飞到空中炸裂绽放,化作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将夜空照的亮如白昼,映照出摘星楼顶的形单影只。 对外坚不可摧的时翎女帝,内心已是千疮百孔,她收回伸出去的手按住心口,弯下脊背,犹如孩童般失声痛哭…… 哭声回荡在空旷的摘星楼顶,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绝望。 她弄丢了爱的人。 良久之后,她声音低沉的喃喃自语,每一个字都是愧疚和思念,每一句都带着戳心的苦涩。 “你说各不相欠,可我永远欠你,这么多年来,你从不入我的梦,想来还是怨着我的,怨着也好。” “曲安然已参与朝政,她会是个好的帝王。” “我不负天下百姓,却唯独负了你。” “曲商时,我记不清你了。” “我们还能再见吗……” …… 夜已深,宫宴已散。 天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已为地面披上了一层银妆。 曲安然迟迟不见萧珺翎下来,便吩咐侍从拿上披风纸伞,随着她前往摘星楼顶。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曲安然愣怔当场。 杀伐果断的时翎女帝静静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手中握着那支血玉梅花簪,喉颈间一个不大的血窟窿触目惊心。 鲜血从血窟窿中流出,沿着她的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周围洁白的雪花,亦染红了那头刺眼的白发。 画面凄美而惨烈。 “嫂嫂……” 曲安然泪眼朦胧,抬手擦拭着眼泪,可泪珠却越滚越多。 萧珺翎是她的嫂嫂,可更像是她的母亲。 她从未见过哥哥曲商时,亦未从旁人口中听过描述,她想象不出来是何种男子,能让萧珺翎这么念念不忘。 以至于将她培养出来,便决绝的用自杀离世。 早知萧珺翎抱此想法,她宁愿装成一个傻子,也不会为得夸奖努力的学。 雪越下越大,落在摘星楼顶,宛如一场凄美的红雪。 飘飘扬扬的红雪之中,眉目如画的男子笑着走来,走到萧珺翎身旁弯下身,对着萧珺翎伸出了手。 一动不动的萧珺翎突然抬起手,搭上了男子的手紧紧地握住。 两人相视而笑,画面唯美浪漫。 见此,曲安然欣喜万分,抬步向两人跑去,“嫂嫂……” 跑到近处,眼前画面烟消云散,只余萧珺翎躺在冰冷的地面。 寒风吹的脸生疼,身体似坠入冰窟。 曲安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 -- 商安十二年农历十一月初五,时翎女帝萧珺翎死于摘星楼顶,后与君后曲商时衣冠同棺葬入皇陵。 太女曲安然继位后,命人查实前朝往事,撰写书册《时翎女帝录》。 书中记录时翎女帝萧珺翎的丰功伟绩,亦记录了萧珺翎与曲商时的感情纠葛。 此情上穷碧落下黄泉。 ? 第2章 入骨执念得以重生 【这一章有些宝子没看懂,特此说明一下,孤魂就是曲商时,重生后男主没有换人,宝子们可以放心。】 _ _ 凡人身死后,魂魄入冥府。 善者可轮回转世,恶者则压入地狱,经受万种酷刑洗涤罪恶。 还有一种魂魄因执念怨气深重,或停在忘川河畔不入轮回,或游荡于自己的执念之地。 白无常翻看手中冥卷,眉间紧蹙的脸带愁容。 今日新收了一抹在人间飘荡的孤魂,男子翠绿的衣衫将脸色映衬的越发白如纸,想来是在人世经历几番肝肠寸断,从而生出执念在人间飘荡。 可奈何孤魂竟毫无记忆,而冥卷亦无此孤魂生平事。 这说明此男子或许命不该绝,亦或许是此魂不归冥界管。 难不成是天上来的? 仙也会失忆? 白无常合上冥卷,对男子孤魂道:“请随我去见冥王。” -- 森罗殿。 白无常刚走到殿门口,殿内便传出尤为低沉的声音:“进。” 他领着男子孤魂推门而进。 殿内上首放着巨大的金座椅,冥王姒茶如若无骨的斜坐着,暗影挡住她的大半张脸,辨不出她的具体模样。 “何事?” 白无常拱手行礼:“禀我主冥王,此孤魂未上冥卷亦无记忆,不知在人间飘荡了多久,请您帮忙探查一番。” 姒茶抬眼看过去,男子孤魂的模样印入瞳孔,她猛的直坐起身,瞬移到孤魂身前。 她的长相偏妖艳,上翘的眼尾看人时透着邪气:“商辞。” “你认识我?”男子孤魂后退一步。 “容我先探查一番。” 姒茶手指刚欲点上男子孤魂的眉心,门外传来鬼兵的高喊:“我主冥王,有人来冥府捣乱。” “谁胆子如此大。” 话落,殿中已无姒茶身影。 见到捣乱之人,姒茶眸中闪过意外,眯眼问道:“时翎,你想做何?” 萧珺翎拱手抱拳:“孤乃人界女帝萧珺翎,入冥府只为寻一魂魄去处。” 天子之尊即便是凡人之躯身死,魂魄入正位而不入冥府,能进入冥府可见执念深重。 可萧珺翎是天界战神时翎,身死后应该回归天界。 姒茶心中微疑,问道:“所寻何人?” “孤的夫郎曲商时。” “人死如灯灭,你寻他做何?” “相伴魂生。” 姒茶眸光微凝。 据她所知,时翎战神历劫前剥离了情根,这是重新生出了情根?所以历劫失败无法归位? 那个曲商时有何本事? 姒茶招来白无常,吩咐道:“查曲商时。” 白无常翻了翻冥卷,一脸为难道:“我主冥王,冥卷会不会坏了?” 姒茶侧眼瞥他。 白无常轻咳一声:“冥卷上无曲商时这人,或许是魂飞魄散了。” 姒茶闻言,眸中划过深思,商辞+时翎=商时,怪不得曲商时有此本事。 然而,萧珺翎闻言则魂魄燃起火,似要将自己燃成灰烬。 姒茶见状不好,瞬移到萧珺翎身前,手搭在她肩膀上,压制住她周身的火焰。 “时翎,你若愿意,今生自可重来。” “无他,重来何意。” “你想,他便在。” 萧珺翎愣愣的站着,似没明白姒茶话中意,片刻后呢喃道:“我想,我愿。” 见鬼兵带萧珺翎离开,白无常长舒口气,随即又提起了心:“我主冥王,咱们上哪找曲商时。” “森罗殿里那位。” 白无常一脸懵:“啊?让那孤魂冒充曲商时吗?” 姒茶道:“他就是曲商时。” 白无常化身夸夸:“我主冥王火眼金睛,只看几眼便能探出孤魂身份,此本事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姒茶满脸嫌弃,命令道:“去安排。” “是。” -- 进入轮回道,今生记忆涌现,凡喝过孟婆汤的人便会忘却。 萧珺翎并未喝孟婆汤,走一遭轮回道似重过一生,桃花眸内溢满悔恨和痛苦,欲拉着周围所有一起毁灭。 北启,宗德二十八年冬。 四王女萧珺翎征战四年,收复周边多个小国,迫使南疆俯首称臣,自此北启国成为第一大国。 宗德女帝圣心大悦,封萧珺翎为南征将军,命其择日班师回朝。 萧珺翎归京时已是初春。 上京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禁卫军高声吆喝着,花费不少力气才阻拦百姓的疯狂。 马蹄声近,响亮整齐。 列队整齐的黑甲军骑着骏马而来,身穿统一的黑色铠甲军服,表情肃穆的正视前方,对于周围百姓的欢呼充耳不闻。 队伍正前方的高头大马上,坐着高挑修长的身影。 一袭红衣黑甲着身,一杆红缨长枪负后,风拂过墨发衣袂,张扬肆意的少女搅乱了少年们的心湖。 全城都在欢呼高喊:“南征战神……” 宫门外,宗德女帝率百官相迎,可谓是风头无量。 -- 庆功宴上。 朝臣们皆带着家眷参加,宗德女帝的目的昭然若揭。 宗德女帝问:“阿翎,可有中意的男子?” 萧珺翎回答:“儿臣心仪左相公子。” 北启国有两位丞相,左相曲璃,右相姚曦,而姚曦其弟姚晁为当朝贵君,名下育有两女,分别为大王女萧珺昭和四王女萧珺翎。 萧珺昭对外装作体弱,在众王女中存在感极低,萧珺翎表面与她交往不深,实际所作所为意在辅佐她。 此番说心仪左相公子,其一是为拉拢左相曲璃,其二则是为吸引炮火,毕竟她才立军功得赏赐,如此明目张胆的拉拢,必会让人觉得她太过膨胀。 宗德女帝手指轻敲凤椅,问道:“曲左相,曲公子可有婚约?” 曲璃贵为左相,其心术可想而知,宗德女帝命朝臣带家眷参宴,她便猜到会有这一事。 她家中夫侍不算多,育有一女三子,嫡女曲安语,嫡长子曲奈时和嫡幺子曲商时,庶二子曲墨时。 曲奈时不仅容貌上佳,更是才情横溢,素有上京“第一公子”之称,可谓是名门贵女娶夫的首选。 曲墨时容貌同样上佳,但在曲奈时的衬托下显得不那么出众。 曲商时的父亲兰栩是江湖人,生曲商时时难产而亡,曲商时是个早产儿,从出生身子就弱。 曲璃对他甚是怜爱,便将其过到正君名下。 曲商时五岁那年寒冬跌入冰湖,虽然被及时救了上来,可脆弱的身子经不起折腾,陷入昏迷迟迟不醒。 曲璃联系兰栩旧友,将曲商时接了过去,距今已过十二载仍未归家。 上京人几乎不知左相府有个嫡小公子曲商时。 曲璃转瞬心中有了计较,起身行礼道:“臣幺子曲商时未曾婚配。” 宗德女帝疑问:“哦?” “儿臣愿娶曲商时公子。” 萧珺翎心中无情无爱,无论娶左相哪位公子,于她而言都无区别。 曲璃连忙道:“幺子身体弱,在外治病已许久未回。” “召回来便是。” 宗德女帝需平衡权势,萧珺翎求娶的不是曲奈时,其他左相公子便无所谓。 一道赐婚圣旨,牵起萧珺翎与曲商时的孽缘。 ?? 第3章 今生情断,来生不见 宗德二十九年秋。 曲商时回京与萧珺翎大婚。 洞房花烛夜,萧珺翎喝的酩酊大醉,头脑却十分的清醒,她想既然娶了曲商时,那么便会真心实意的对他。 恩爱之事水到渠成,两人“恩爱”了段时间。 之后无意间听谁提起,说曲商时早有心仪之人,是她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萧珺翎恍然间想起,洞房花烛那晚,曲商时手臂光滑白皙,并无代表贞洁的守宫砂。 她被猪油糊住了心,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看不到曲商时眼角的泪,听不到曲商时弱声的求饶,更看不见曲商时眼中的爱意,以及……辗转在她身下的娇羞情动。 夜夜将他禁锢在床榻上,动作言语间极尽羞辱,使劲法子折磨他的身心。 心中有了隔阂,此后便只余利用。 -- 宗德三十年春。 三王女萧珺璟与定远将军独子岳寻眠成婚。 定远将军岳颂清战功赫赫,萧珺翎初入军营便是在她手下。 曲商时与岳寻眠是谈天说地的密友,两人有时间便会聚在一起,即便是两人怀有身孕之后。 直至二人皆因频繁接触麝香滑胎。 曲商时躺在床上,头脑一片混沌,仿佛身处迷雾之中。 他恍惚看到萧珺翎推门而入,刺眼的阳光映在她的身后,使她笼罩在一片金色光晕之中,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曲商时莫名的问:“是不是你?” 萧珺翎不答反问:“什么?” “我每日与眠眠见面,但凡有一日未去,你便会询问我,而我每次出府,你都为我腰间挂香囊,回来便又帮我换下,你说是安胎的药包,其实是麝香对不对?” 萧珺翎眸光微闪,淡声道:“既然猜到,何必多问,徒增伤感。” 闻言,曲商时脸色变得煞白,难以置信的望着她,眸中泛起泪光却倔强的忍住:“萧珺翎,这是你的孩子。” 萧珺翎单手支撑在他身侧,俯身贴近他的脸,眼神冷冽如冰,质问道:“是本王女的吗?” 曲商时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本王女什么意思,王君心知肚明。” 曲商时被她的话伤的体无完肤。 他抬手挥向萧珺翎的脸,却被对方轻松钳制住:“曲商时,你乖点,孩子还会有的。” 萧珺翎不怕曲商时告密,残害皇家子嗣是重罪,重则株连九族,轻则流放蛮荒。 而,曲商时不会想连累左相府。 岳寻眠怀的孩子是皇长孙,萧珺昭容不下这个孩子,而且曲商时肚中的孩子是死胎。 她不觉自己有错。 孩子既然已死,借此谋求利益,何错之有? 自此,曲商时缠绵病榻半载,再不曾去见过岳寻眠。 -- 宗德三十一年。 曲商时再次查出有孕。 怀胎八月时,恰逢中秋家宴,皇室中人齐聚一堂。 曲商时不慎落入镜月湖,九死一生诞下一个死婴,所有的生命力仿佛在那时燃烧殆尽。 萧珺翎紧紧抱着曲商时,柔声细语的在他耳边劝慰:“商商,孩子本就是死胎,切勿伤心过度。” 曲商时看向萧珺翎,眸中满是悲痛和哀伤:“你早知孩子是死胎?” 萧珺翎沉默未语。 她不知道。 她以为他们有孩子了,可直到曲商时落入湖中,她才知道一切不过是阴谋,是萧珺昭联合太医编的阴谋。 曲商时根本没有怀孕,是太医用药物使他出现怀孕症状,只待曲商时肚子大起来,由萧珺昭设计其坠湖落胎。 萧珺昭用一场曲商时落水的戏码,以残害皇家子嗣的名义,废除了二王女萧珺琰的太女之位。 可这些她无法解释给曲商时。 曲商时将她的沉默当做默认,突然就笑了,眼泪却如珍珠般滑落。 难道对他小心翼翼的照顾都是演戏吗? 是对他的愧疚补偿吗? 曲商时脸色煞白如纸,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那双异色眸中只剩绝望和空洞。 他费力推开萧珺翎,艰难的挪下床,双膝跪地行大礼,声音平静无一丝波澜:“曲商时求休书一封,请翎王女殿下成全!” “曲商时,你休想。” “翎王女殿下伤我辱我,我统统不想计较了,倘若翎王女殿下对我尚有一丝怜惜,顾念你我那浅薄的妻夫情分,请翎王女殿下放过我。” 萧珺翎心中涌起一股慌乱:“曲商时,我不会放开你。” 萧珺翎下令派重兵把守院落,将曲商时软禁在院落中,以这种方式把他留在身边。 夜夜缠绵,日日恩爱,试图让他怀孕弥补两人间的裂痕。 直到那日…… 曲商时在她身下平静的道:“明知我不会再有孩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萧珺翎所有热情瞬间退却,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回过神时人已经落荒而逃。 曲商时幼时坠湖落了病根,身体本就如冰块般寒凉,如今寒冬再次落入冰湖,身体根基被毁的彻底,此生都无法再孕育孩子。 -- 宗德三十三年。 又是一年中秋家宴,翎王府主院燃起大火,主君曲商时死于大火之中。 萧珺翎听到消息时,只觉脑中响起阵阵闷雷,轰隆隆的一片空白。 身体仿佛掉进了深海之中,海水倒灌进耳朵中,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她从头到脚发着凉,冷得似连血液都凝固了。 至此萧珺翎再无往日神采,宛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者,身上带着浓重的死气。 半年后,南疆于边境发起战争,定国将军岳颂清率二十万大军出征,本该稳操胜券的战役却节节败退。 南疆军队接连攻下北启三座城池,而岳颂清与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 此消息一出,举国震惊,百姓哀痛。 萧珺翎重握长枪请缨出战,率十万精兵抵御南疆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扭转局势,将南疆军队打的落花流水。 经过一年苦战,不仅成功夺回北启失去的三座城池,更迫使南疆不得不割地求降。 萧珺翎成为敌国军队的噩梦,是北启将士心中无可替代的神。 南征战神是北启百姓的敬仰。 于萧珺翎凯旋前,岳颂清独子岳寻眠敲登闻鼓告御状,称母亲岳颂清及二十万大军战死是有人通敌卖国。 此话一出震惊朝野。 宗德女帝下令严查,通敌卖国确有其事,而罪魁祸首正是萧珺翎。 宗德女帝气急攻心而卧床不起,将此事交由大王女萧珺昭处理。 萧珺翎凯旋之时便是死期。 假死的曲商时出现,带人在城门撕出口子,由黑甲军护她出了上京城。 萧珺翎问过曲商时:“即已离开,为何回来,为何要救我?” 曲商时说:“萧珺昭如此害我,我怎会让她称帝。” “曲商时……” 萧珺翎的轻唤被打断,曲商时眉眼含笑:“萧珺翎,今生情断,来生不见。” “你做个明帝。” 这是曲商时留的最后一句话,他用命炸了上京城门堵住了追兵。 萧珺翎靠着为曲商时报仇的执念,养精蓄锐,率兵攻回上京,活剐了萧珺昭。 当初,萧珺昭见她与曲商时感情渐深,便散布曲商时有心上人的流言,且假意劝说她来离间她们感情。 又利用她除掉岳寻眠腹中孩子,害得岳寻眠与曲商时心生隔阂,这是萧珺昭早早埋下的棋子。 后为陷害萧珺琰谋害皇家子嗣,给曲商时下药害他落入冰湖,这亦是一石二鸟的计划,明知她对曲商时动了情,借此令她这军功卓着的四王女再无子嗣。 而她因此事与萧珺昭生怒,萧珺昭便觉她已脱离掌控。 在北启与南疆的那场战役结束后,将岳颂清因通敌叛国而死的事,以及残害岳寻眠孩子的事透露给萧珺璟,岳寻眠自然会敲登闻鼓告御状,而且话语中定会因恨意有失偏颇。 而萧珺昭将罪证放于翎王府,轻而易举便能找出证据毁掉她。 当真是一环扣一环! 萧珺昭如此算计她,让她怎能不恨不怨。 她负了曲商时。 若非曲商时让她做个明帝,她早就拿这条命去陪他了,何至于做十二年的时翎女帝。 ?? 第4章 时翎女帝病的不轻 “曲商时……” 萧珺翎呢喃着睁开眼,泪珠自眼角滚滚滑落,朦胧的眸印入熟悉的摆设。 此时应是夜晚,外面的火光将帐篷染成杏黄色,两道影子印在帐篷上面。 她重生了吗? 萧珺翎抹掉眼角的泪,胳膊半撑着床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滑至身前。 脑袋晕乎乎的,一时竟想不起是何时何地。 “来人!” 守在门口的侍卫听到动静,立马掀开了帘帐:“主子,您醒了。” 萧珺翎抬眼看去,是她的贴身侍卫风花和雪月。 雪月是个急性子,立马急切的向外跑去:“主子醒来就好,我去喊路老过来。” 风花弯腰行礼:“主子。” 萧珺翎迫不及待的问:“如今何时?” “回主子,子时刚过。” “何年何月何地?” 风花疑惑转瞬即逝,单膝跪地道:“宗德二十九年新春刚过,主子被册封南征将军,正是率军回朝途中,主子突然高热昏迷,属下便自作主张驻扎邺城城外,请主子恕罪。” 宗德二十九年新春……册封南征将军……过了邺城便是上京。 她还没有娶曲商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哈哈哈……” 萧珺翎仰头大笑,笑着笑着哭了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重来一世,她绝不会再被蒙蔽心意,亦不会只想重整山河开创盛世。 她要护曲商时一生无忧,宠曲商时一世笑颜,陪曲商时看尽锦绣河山。 看着她疯癫的模样,风花垂头不敢出声,心底忧心萧珺翎别烧坏了脑袋。 萧珺翎擦掉脸上的泪,眼睛闭上缓了片刻,再次睁开眼时,将刺骨的伤痛藏在眼底,眼中只剩下冷冽和淡漠。 “起来。” 风花站起身:“谢主子。” “慢点。” 随着声音传来,雪月拉着一名老者进门。 路老单名一个唯字,正是不惑之年,头发已有些花白,是一名医术极好的军医,唯一的缺点是脾气不太好。 她把药箱放到床边小几上,抬手去探萧珺翎的额头。 萧珺翎后仰着躲开。 路唯的手顿在半空,没好气的轻哼:“看来是恢复了,胳膊伸出来把脉。” 萧珺翎淡声拒绝:“不必,本王无碍。” “我很讨厌不听话的病人。” 路老拿起药箱离开,走时往床上扔了个药瓶:“南征战神被烧成傻子也挺好玩。” 风花&雪月:“……”感觉路老在骂人,但她们没有证据。 萧珺翎未理会她,将药瓶攥在手心,拇指摩挲着瓶身:“雪月准备热水,本王要沐浴,风花拿纸笔来。” “是。”风花雪月领命。 风花端着纸笔到床前,躬着身举到萧珺翎身前。 萧珺翎拿起笔,在纸上画出弯月绕海棠的图案,放下笔道:“速查此图案是何江湖势力。” 前世曲商时带人来救她,那些人身上纹有此标志,前世为帝时没有查是不想面对,如今她要靠此标志找到曲商时。 她迫不及待想见他,等不到今年秋。 “是。” 风花领命后出营帐,与返回来的雪月相碰,两人无声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和肯定。 萧珺翎的气势与以往大不相同,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沉稳不说,周身好似被一层无形的黑气缠绕,看久了令人莫名有种寒气冲顶的感觉。 主营帐内寂静如斯。 萧珺翎呢喃出声:“曲商时……” 随着她缓慢的开口,整个房间陷入令人窒息的压抑。 寂静的空气好似在嘲笑她,嘲笑她前世不知道珍惜,失去后才知珍贵装情深。 她的下场是罪有应得。 成婚数载,她伤曲商时至深,一步步让他深陷绝望,以至于断了彼此的情缘。 即便死亦无法弥补。 可在她落魄将死之时,曲商时坚定不移的救她护她,最终因她而落得尸骨无存。 她不配! 配不上曲商时的情,亦配不上曲商时的人。 今生情断,来生不见…… 她做不到。 她想拥有曲商时。 可…若曲商时爱旁人,她愿成全,只要曲商时开心。 -- 萧珺翎洗过澡后,躺在床上睡不着,望着营帐顶回想曲商时的模样,任由想念一遍遍将她凌迟。 雪月的声音在帐外突然响起:“主子,巡逻兵抓到一个人。” 若是以往,萧珺翎会吩咐按例处置,但今日总归睡不着,便披上披风出了营帐。 “带路。” 营地燃着火把,光线仍有些暗。 一人被捆着手脚被士兵围着,老远看着蓬头垢面,根本看不到什么样子。 萧珺翎往前走了走,这才看清是个公子模样。 初春天气仍旧寒凉,他身上穿的破破烂烂,头发胡乱的团在头顶,在光下显得乌黑有光泽,倒是不像穷人家出身。 他似察觉到动静,侧头看了过来。 小脸蹭满黑灰辨不出肤色,但五官看着便知模样很出挑,浓密的长睫下是一双偏圆的猫眼,猫眼里是独特的异色瞳。 左眼琥珀色,右眼偏灰色。 “咳咳……”萧珺翎捂着胸口猛咳起来。 完了。 他是曲商时。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重生当晚便见到曲商时。 她想冲过去紧紧抱住他,可她只能死死的忍住,怕把人吓跑了,曲商时还不认识她,亦不曾爱上她,幸好亦不曾恨她。 只是……如今给他的初印象怕是亦不见得多好。 曲商时圆眸盛满怒火,睫毛的光影被投射在眼尾,顿时多了一抹骄纵之气,仿佛一把钩子抓挠着萧珺翎的心。 巡逻兵喊:“将军。” “不分青红皂白绑人,本王看你们是想挨军棍,还不赶紧松绑。” 巡逻兵道:“以往……” “以往什么?”萧珺翎眼神凉飕飕的。 “将军说的对。”雪月有眼力见,上前给曲商时松绑。 萧珺翎偷偷觑着曲商时,只见他已变了一副模样,垂着眼睫委屈巴巴的。 “将军,有坏人囚禁我,我千辛万苦逃出来,只敢在晚上赶路,并非刺探军情的奸细。” 曲商时挣脱开绳子,抬手抹了抹眼角,只是指尖不见丝毫湿润。 “将军爱护百姓……” 曲商时的话未说完,萧珺翎已忍不住冲了过去,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皱眉问道:“何人囚禁你?我去弄死他。” 曲商时懵了一瞬:“???” 这……怎么和话本上不一样。 萧珺翎解开身上的披风,直接披在曲商时身上,放轻声音问:“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曲商时:“……”这人有病! 白色华贵的貂毛披风,披在身上增添了暖意。 曲商时抬眼望了过去。 对方穿着款式简单的红色劲装,腰间缀了一块成色上佳的碧绿玉佩,精致的五官犹如雕刻显得疏冷。 或许是为休息方便,亦或是上战场方便,头上并未戴头饰,墨发被红带绑在头顶,随着夜风微微飘动,打扮简单随性而不失贵气。 只是她眼眸黝黑深邃,视线似黏在他的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火热和复杂。 宠溺?爱意?欢喜? 这是对他这个小乞丐一见钟情了? 曲商时再次确定:她就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面上不着痕迹的划过嫌弃,挺直脊背站直身体,曲商时个子比较娇小,披风下摆堆在地上。 他脱下披风,放进萧珺翎怀里,“将军衣衫名贵,切勿让我弄脏了。” 萧珺翎脱口而出:“不及你名贵。” 众人:“???” 曲商时:“!!!” ?? 第5章 黑化女帝装淑女 周围寂静无声。 萧珺翎这才察觉不妥,将披风披回曲商时身上,直接系成个死扣,随即默默后退两步。 她假意轻咳两声,才开口问:“公子欲前往何处?今晚可暂住军营,明日我送公子归家。” 曲商时扯了扯披风,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拒绝道:“多谢将军,军营皆是女子,我住在此处多有不便。” 他原本想着随军入京,他那老不羞师父定猜不到,猜不到便无法把他抓回去。 可偏遇见个有病的将军。 “事急从权,邺城城门明早才开,住在营帐总好过露宿野外。” 萧珺翎一副为他着想的婷婷淑女模样,倒是让曲商时恍然生出把人想歪的感觉,他立马摇了摇头甩掉想法。 错觉! 不过她说的有道理。 曲商时应和道:“那便多谢将军了。” “我名萧珺翎,公子如何称呼?” 曲商时话语恭维:“将军竟是名动天下的南征战神。” 萧珺翎听的愉悦:“你知道我?” “北启谁人不知。” 曲商时面上笑意盈盈,继续夸:“南征战神一杆长枪,内能平叛,外能退敌,英勇之姿,敌国人人惧怕,北启人人称颂。” 萧珺翎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没那般厉害。” 曲商时:“……”谁管你厉不厉害! “如此你可放心告知名姓?” 怎么还问! 曲商时想了想,略过姓氏报了真实名字:“商时。” “商公子这边请,雪月备水。” 萧珺翎不纠结他未如实相告,引着曲商时往主营帐走去。 巡逻兵撞了撞雪月:“左将,将军是不是还未退热?还是你找人假扮的将军?” 萧珺翎砍敌军脑袋都面不改色,竟然会有不好意思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妄议将军,脑袋不想要了。” 雪月眯眼冷声呵斥,心里却同样在想萧珺翎是不是烧坏脑袋了,毕竟高热发的着实蹊跷,要不要把路老喊去再给把把脉。 萧珺翎何时对人如此上心过,更何况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男子。 难道是此男子有异,她家主子要用美人计? 雪月拍了下脑门,打掉荒诞的想法,她家主子可不是会用美人计的人。 -- 主营帐。 曲商时裹着貂毛披风,站在冒着热气的浴桶旁,伸手划了划温热的水。 沐浴,绝无可能。 这副小乞丐的模样都引那南征将军垂涎,若是洗干净露出花容月貌,岂不让那厮兽性大发。 他轻嗤一声,转身坐到床榻上,视线扫过床上的红衣,拿起扔到了床脚。 那个女人的衣服,他才不穿! 曲商时裹着披风躺倒床榻上,淡淡的雪松香沁入鼻尖,带着独有的清冽醉人,仿佛将他整个人包裹了起来,令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突然,营帐被极轻的掀起,脚步声渐渐靠近床榻。 曲商时屏住呼吸装睡,竖起耳朵听来人的动静。 萧珺翎看着他的小脸,无声的叹息一声,起身拿巾帕放进浴桶沾湿拧干。 她回到床榻旁,弯腰为他擦脸。 巾帕未碰到对方的脸,杀气汹涌而至,一把匕首极快的抵在她的脖颈间。 曲商时眼眸凌厉,冷声问:“你做什么?” 这般模样的曲商时,萧珺翎从不曾见过,她回道:“我为你擦下脸,为何不沐浴更衣?身体凉的像冰一样,泡泡热水会舒服些。” “在满是女子的地盘沐浴,又换上女子的衣服,将军觉得如何?” “我无别的意思。” 曲商时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无别的意思?将军的眼神可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萧珺翎扔掉巾帕,低笑出声:“被你发现了。” “是将军未藏。” “你当如何?” “我以为这把匕首已回答将军。” “我不知。”萧珺翎低身靠近。 曲商时匕首不退反进,在萧珺翎脖间留下血痕。 “将军想死吗?” “我是北启将军,护佑百姓,抵御外敌,你不会杀我。” “如此确实不该杀,可将军若再近一步,便是强占民子便宜,那便该杀!” “曲商时。” 这一声轻唤似震颤心尖,曲商时握着匕首的手微抖,圆眸中的异色瞳孔猛缩:“你唤我什么?” “曲商时。”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萧珺翎的表情看不太清,低哑的嗓音缓慢的飘出,每个字似都在嘴里滚了一圈。 声音似响在灵魂深处,从未有过的悸动感涌上心头,曲商时心脏似漏跳半拍,呼吸也跟着一窒。 趁他失神之际,萧珺翎握住他的手腕,抽掉他手中的匕首,将他的双臂按在床榻上,禁锢的动作轻柔至极,彷佛对待的是易碎的瓷娃娃。 她倾身靠近,两人间距离不断缩短。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引起皮肤层层的颤栗。 曲商时立即回过神,抬脚不留余力的踹向她。 萧珺翎侧身躲过,一条腿将他别住,用巧劲令他动弹不得。 “你若伤了我,你出不了军营。” “你想以此胁迫我就范?” 曲商时圆眸满是怒火,眼尾因生怒而袭红,更添一抹醉人的绯靡艳丽。 萧珺翎眸色深了几分,喉咙滚动一下:“我松开你,你别跑。” “哼。”曲商时轻哼一声,没说答不答应。 萧珺翎放开他的手脚,坐在他的身侧,单手按在床榻上,防备着他突袭逃跑。 “你打算去何处?” 曲商时态度不算好:“与你何干?” “我想与你同行。” “我不愿意。” 萧珺翎无奈轻唤:“曲商时。” “你闭嘴!” “我心悦你,回到上京,我想到左相府提亲。” 自萧珺翎唤出他的名字,曲商时脑袋就一团乱线,此时听她提到左相府,脑中恢复几分清明。 他行走江湖从来都面具遮面,眼睛亦会用药改成黑色,名字用的是一味有毒的药材南星。 十二年来,他回左相府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偷偷回去见家人,上京无几人识得左相府小公子。 他很肯定与萧珺翎不曾有过交集。 可萧珺翎是如何认识他的?又是如何认出满脸黑灰的他?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熟稔,好似还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故人? 曲商时漂亮的眉梢微挑:“你我何时见过?” “在我梦中,相识许久。” 曲商时一噎,讽刺道:“南征战神是靠油嘴滑舌赢下无数战役吗?” “我的话皆是实话,我对你一见倾心。” 登徒子! 曲商时舌尖抵了抵腮帮,模样奶凶奶凶的:“我对你一见如仇。” 萧珺翎一顿:“为何?” “许是上辈子结了仇。” 萧珺翎垂着眼睫未出声,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抠进肉里,抑制心上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 重来一世,曲商时不爱她,甚至很讨厌她。 怎么可以。 曲商时是她的,只能在她身边。 萧珺翎黑眸中红光一闪即逝。 曲商时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心中多了几分防备,开口下逐客令:“将军该去休息了。” 萧珺翎深深看他一眼,起身匆匆离开了营帐。 ? 第6章 曲商时,求你别走 萧珺翎离开营帐并未走远,在营帐门口席地而坐。 她想离曲商时近些。 萧珺翎望着夜空中的繁星,脑中不由浮现前世的记忆。 她与曲商时新婚不久,两人曾坐到屋顶看星星,曲商时说愿意嫁给她是因曾被她救过。 那时她并不懂情爱,没有详细的问这件事,以至于后来成为加重流言的火,她以为曲商时有心上人,嫁给她只是为了报恩。 前世她是何时救的曲商时? 前世这个时候她没有发热,便未曾在邺城城外驻扎,是以与曲商时并无此次交集。 凯旋回京到与曲商时成婚,这期间她若救过曲商时不会不记得。 可若是在回京之前救的,那此时的曲商时不应该不认识她,亦不会对她如此的抵触讨厌。 难道是她重生的蝴蝶效应? 前世发生的事情产生变化,这一世她于曲商时没有救命之恩。 该如何做才能不被曲商时讨厌? 巡逻兵见自家将军这副侍卫的做派皆很诧异,好奇探寻的目光不时扫过主营帐,猜测那名小乞丐是何方人物,到底有何独特之处。 -- 营帐内。 曲商时躺在床榻上难以入睡,气的翻身而起,看一眼营帐门口,轻声道:“疯子。” 他将身上的披风解开扔到床上,拿过之前扔到床脚的干净衣服换上。 衣服是萧珺翎的,在外行军打仗,她穿的都是款式简单的劲装。 但萧珺翎身形高挑,商时个子偏娇小,穿上她的衣服,像小孩穿大人的衣服,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 曲商时拿起匕首直接割掉,到浴桶旁弯腰洗脸。 “啊……” 营帐内传出一声惊呼,萧珺翎立马起身冲进去:“怎么了?” 曲商时手扶着浴桶沿,转头看向她:“扭到脚了。” 萧珺翎看着湿漉漉的地面,皱眉有些气的道:“水已经冷了,你还沐浴?自己什么身体自己不知道?” 闻言,曲商时眯了眯眼。 他什么身体自己知道正常,可看萧珺翎的模样似亦知晓。 当真处处透着诡异。 曲商时收敛情绪,开口问:“将军可以扶我一下吗?” “嗯。” 萧珺翎抬步向他走去,随着越走越近,眼中清晰印上他的模样。 头发仍旧凌乱的团在头顶,垂下的几缕发丝因洗澡而洇湿,脸上的黑灰洗净露出瓷白的肌肤,眼尾天生带着绯红,与眉心的朱砂痣相映成辉。 她想念了十余载的人,这张脸在脑中一年比一年模糊,直至她死前已是朦胧一片。 可她记得清楚,前世曲商时眉心并无朱砂痣。 种种与前世不同之处,令萧珺翎心生不安。 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曲商时脸色难看了下,长睫微微的下垂,浓浓的卷着温软的弧度,掩藏住眼中的危险。 “将军。” “哎。” 萧珺翎这才回过神来,掩饰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弯腰将人打横抱起。 曲商时身体微僵,但却没有挣扎,任由她将他抱到床榻上。 他勾着萧珺翎的脖子,唇瓣勾起愉悦的弧度,今生首次唤她的名字:“萧珺翎。” “在。” “我该休息了。”曲商时脸凑近几分。 萧珺翎顿时呼吸紊乱,看着他如画的面容意乱情迷。 见此,曲商时手指间出现一根银针,直接刺进萧珺翎的颈侧皮肤里。 萧珺翎感觉脖颈传来刺痛,转瞬间便浑身无力,身体倒在身后床榻上,手臂却固执的抱着人不松。 曲商时拨开她的手,单手扣住她的喉咙,眼里闪过冷光:“本公子的主意可不是谁都能打的。” 萧珺翎竟敢监视圈禁他。 她是北启尊贵的翎王女殿下,是百姓敬仰的南征战神,他确实不会杀她,但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的。 脑袋昏昏沉沉,视线朦朦胧胧,萧珺翎看着他拂袖离开。 像极了前世十几载岁月,她一次次看着曲商时背对她,毫无留恋的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她留不住曲商时,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强大的意志力抵抗药力侵袭,萧珺翎无力的手臂微抬,声音很轻:“别走……” “曲商时,求你别走。” 哀求的声音满含绝望,犹如咒语般传进曲商时耳中,阻拦了他离开的脚步。 他回首望去。 萧珺翎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那是一股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 她的视线没有聚焦,似在看着他又没看,眼角有泪珠滚滚滑落,在火光的映衬下晶莹剔透。 曲商时的脚步无法挪动分毫,心尖上出现一抹疼痛,很细微的疼却不容忽视。 为何会这样? 他看见萧珺翎的脸莫名的讨厌,可见到萧珺翎这副生不如死的模样,他的心因她而发着疼。 他从小到大没失忆过,脑中确实没有与萧珺翎相关的记忆。 为何萧珺翎一副爱极他的模样。 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渊源? 难不成他爹当年生了两个,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可萧珺翎知道他叫曲商时,总不能双胞胎兄弟也叫曲商时? 真是狗血! 曲商时理不清头绪,当务之急是解决萧珺翎。 “别哭了!” 他回到床榻前,抬手欲将人打昏,手刚抬起便被攥住,带着一定力度将他扯过去,整个人猝不及防跌进她怀里。 迷药失了药效?萧珺翎百毒不侵? 可看她的状态,分明是中药的,全靠意志力抵抗迷药? 曲商时不得不夸赞一句,萧珺翎确实本事不小。 “曲商时……” 爱人失而复得,萧珺翎将脸埋在他颈侧轻蹭,汲取着他皮肤独有的低温,饱含深情的一声声唤他,得不到回应便收紧手臂的力度。 曲商时被她勒的生疼。 还未等他出手挣扎,萧珺翎寻着他的唇而来。 曲商时一惊,立马伸手捂住她的嘴,呵斥道:“住嘴!” “唔……” 曲商时才不管她想说什么,脑中思索着既然已经被占了便宜,不如趁此机会套套萧珺翎的话。 他松开捂着萧珺翎的嘴,掌心卡在她的下颚处,以防萧珺翎突然袭击亲他。 “萧珺翎,我们如何相识的?” “曲商时……” “萧珺翎,我们初见在何处?” “曲商时……” 曲商时无语至极:“……” 无论他问什么问题,萧珺翎只回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是万能答案吗? 曲商时低嗤:“无用。” 他抬手安抚性的拍了拍萧珺翎的头,趁她放低防备时快速击向她的颈侧。 萧珺翎彻底昏了过去。 曲商时从她身上起来,拿过披风披在身上,帽子戴在头顶上遮住半张脸。 以萧珺翎的身份地位,她肯定不是个软柿子,若不是对他不设防备,定会看出他漏洞百出的谎言,那他根本无法顺利用银针下药,亦无法轻易将她打晕。 可那又怎么样。 无论曾有何过往,日后不再见便是。 曲商时掀开营帐帘向外看,托萧珺翎帮他“守门”的福,附近没有巡逻兵走动。 他出了主营帐,避着巡逻兵出了营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7章 吃醋疯魔的时翎女帝 承天寺。 位于上京城外的孤山上,是一座庄严而神圣的皇家寺庙。 周围树木绵亘不绝,亦可称其为承天山。 山脚下的殿宇可供休息和祭拜,而主殿宇则巍然屹立于山顶,要到达主殿宇只能沿着山路拾阶而上。 山不算陡峭亦不太高,曾有人数过山路的台阶,正好是九百九十九级,每一步台阶都似在诉说虔诚和敬畏。 台阶的尽头是一处天然形成的门洞,百姓们称其为“南天门”。 门洞顶部常年有清水滴落,被认为是上天赐予的甘露,寓意着洗净人们身上的脏污晦气。 寺中有一位备受尊敬的佛子,法号无妄。 她从小在承天寺长大,精通佛法深受百姓爱戴,但除每月的法会日会露面外,其余时间她都待在清幽的小院中。 小院占地面积不大,院中有棵百年紫藤树,它的枝干特别粗壮,枝藤向四面伸展,占据了大半个院子。 正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将一切都染成温暖的橙黄。 曲商时翻过院墙,飞身落在紫藤树上,视线扫向房间的窗户。 房间的窗户大开,一副迎客的架势。 曲商时跳下紫藤树,从窗户跳进房间:“无妄,哪有你这般迎客的,开窗不开门。” 房间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沉而不腻似能清心。 “施主何时走过门。” 曲商时莞尔不语,脱掉身上的貂毛披风,露出里面一袭碧绿衣衫,领口是简单的红线花纹,勾勒的腰带亦是红色,坠着长长的流苏到膝盖处。 他随手将披风扔到屏风上,旋身坐在桌旁的蒲团上。 无妄扫一眼披风,将桌上糕点推过去,拿起壶为他倒清茶:“倒是难得见施主惧冷穿披风。” 曲商时拿起糕点咬一口,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路上抢的,应该能卖几个钱。” 无妄表情未变,声音很轻却无责怪之意:“施主惯会胡闹。” 一块糕点下了肚,曲商时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渣,从袖中掏出个玉盒,放到无妄面前的桌子上。 “雪莲花,他特意去雪山寻的,守了足足有两个月,你可别浪费了。” 无妄没有动玉盒,只是垂眸看着,长睫遮住眼中一闪即逝的伤痛。 见她不表态,曲商时有些气:“不要你就扔掉,我不会拿回去,拿回去他一样会扔掉。” 话落,他起身欲离开。 无妄开口道:“我收下了。” 曲商时又坐了回去,笑眯眯道:“这才对嘛,你可知我这次回上京多不易,老不羞……不对,应该叫老神棍,他最近沉迷卜卦测算,整日拿我来占卜,前几日说测出我回京有劫,竟想将我圈禁起来。” “他……知施主的性子,说有劫施主更会回京。” 曲商时沉默片刻,气道:“合着老神棍想诓我留在上京?” “施主留吗?” 曲商时眯了眯眼:“老妖怪,你在偏帮他,想诓我离开上京。” 老妖怪这个称呼,他平时都私下喊,这是第一次当着无妄的面喊。 无妄比他师父还年长几岁,可他师父脸上都有一两条皱纹,而无妄的模样却像十八九岁的少女。 黛眉凤眸,白肤绯唇,气质清冷,好似画中人一般。 因此曲商时为她取了“老妖怪”的称呼。 无妄淡笑不语。 曲商时道:“卜卦方面你比他厉害,不如你帮我算算,我有何劫,你说的我便信。” “佛说天机不可泄露。” “佛还说渡人先渡己,而你想渡全天下人,却偏偏困住了自己。” 扎心,他曲商时亦会。 -- 院中。 萧珺翎站在紫藤树上,视线落在紧闭房门的房间,窗户也被曲商时进去后关上了。 天色已黑,房间点上了灯,可窗户未映出人影。 整个院子似陷入寂静,静的萧珺翎觉得窒息,隐藏的气息差点收不住。 她的耳力还算不错,模糊听到两人的话,虽无法听的完全,可足够确定两人的熟稔亲近。 她想靠近却怕被发现,怕曲商时厌恶的视线。 萧珺翎狼狈自虐的站在原地,双脚仿佛被狠狠地钉在地面,无论向前还是向后都是鲜血淋漓。 她记得前世曲商时刚失去孩子时,怨恨她的不信任和狠心,曾恶狠狠的说:“我喜欢的人比你强百倍,孩子没有了更好,我根本不想给你生孩子。” 她当时就失了智发了疯,按着曲商时狠狠的欺负,誓要让他怀上她的孩子。 所以……曲商时喜欢的是僧人?因两人无法在一起才嫁给她? 前世曲商时每月初五必到承天寺,原来并非是拜佛祈福,而是为了与喜欢的人见面。 要成全他们吗? 萧珺翎周身血液仿佛被寒冰冻结,五脏六腑似被生生剜出来的疼。 双拳紧紧握着,双目红如泣血,嘴角溢出血迹。 她不甘心! 未见到曲商时时,她想过今生成全他,可见到曲商时便知自己做不到。 -- 夜已深。 曲商时从无妄的房间离开,直接推开隔壁房间走进去。 察觉房内有一道呼吸声,他抽出匕首攻了过去。 萧珺翎侧身躲过,手攥住他的手腕,反手将匕首夺过去,将他的手反剪于身后,将人转过身背靠她怀里。 曲商时单腿曲起踹向她的膝盖。 萧珺翎将腿向后撤,随即别住他的腿弯,令曲商时站立不稳向前倒去。 她立马松开钳制的手,手臂环上他的腰将人抱起。 曲商时趁机出掌,打在她的肩膀上,飞身向后落地。 “萧珺翎。” “是我。”萧珺翎将匕首递还给他。 曲商时将匕首收起,昏暗的房间藏住他眸中的危险:“你为何在这里?你跟踪我?” 萧珺翎不答而问:“你身上的披风呢?” 两人对话在不同频道,只提自己想知道的事。 曲商时继续道:“从我出营地你便跟着?看来迷药对你无用。” 萧珺翎则道:“为何要脱披风?你明明穿着进去,为何不穿着出来?” 房间里暖和,谁还穿披风。 曲商时败下阵来,败在没萧珺翎病的重。 他点燃房间的灯,坐到椅子上望着对方,冷声道:“关你屁事,赶紧离开承天寺。” 灯照亮整个房间,房间的摆设一览无余,有着明显的个人喜好,肯定不是寺里的客房。 而萧珺翎与曲商时生活多年,自是能从中看出属于他的痕迹。 这是他的房间。 萧珺翎克制着翻涌的情绪:“承天寺乃皇家寺庙。” “承天寺是皇家寺庙,但这个院子是无妄的。” “她是无妄。” 曲商时:“……” 萧珺翎哑声问:“你喜欢她吗?” “不……告诉你。” 曲商时张嘴就想说不喜欢,但想到萧珺翎对他图谋不轨,便想着借无妄打消她的念头。 萧珺翎喃喃自语:“你竟真喜欢她。” “我不同意。” 曲商时讽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我喜欢谁轮不到你同意。” “她不是真心喜欢你,不然定会为你还俗。” “她不是真心,难道你是?” 萧珺翎向他走近几步:“我是。” “那真是可惜,她不是真心我亦喜欢,你是真心我却很讨厌。” 萧珺翎自嘲一笑,淡声道:“你这张嘴……” “如何?” “该封。” 曲商时从椅子上起身,缓步向她走去:“敢缝本公子的嘴,你想……唔……”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堵进喉咙。 萧珺翎冲到他的面前,手箍着他的腰和后脑勺,将他围困在她怀中小小的空间里。 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唇强势不容拒绝的压上来研磨,仿佛他的唇是救命的灵药。 口鼻间全是她的气息,曲商时使劲的挣扎,可对方抱的太紧,只能用牙齿咬她的唇瓣,却又被对方趁机闯入纠缠。 这般疯魔的萧珺翎才是真实的她,哪是什么婷婷淑女,分明强势霸道又病态。 曲商时抬脚踹她:“滚……开……” 萧珺翎用腿夹住他的脚,舔了舔唇上的血珠,黑眸变成嗜血的红,看着他笑容透着邪气。 “你不乖。” 曲商时眼里闪着涛涛怒火,匕首直接扎进萧珺翎的肩膀:“没人能欺了我还全身而退。” 萧珺翎痛哼一声,眼中的红退去些许,抱着他的手并未松:“曲商时,你不够狠,你应该挑断我的筋脉。” 说着她便再次低头欲凑近。 曲商时望着她不躲,手中匕首旋转一圈:“你再敢亲我试试。” “我不后悔亲你,为了能跟着你,我差点废了自己的腿,你再废我一条胳膊,我正好赖上你。” 萧珺翎将衣摆掀到大腿处,腿上的布料被血染成深色,伤口很深周围的血已凝固。 迷药对她并非无用,当时她猜到曲商时的目的,便假意配合他被敲晕,实则用匕首划伤大腿保持清醒,这才能跟了曲商时一路。 曲商时感觉心口再次泛上疼,他竟然对萧珺翎的苦肉计心疼。 该死的! 萧珺翎有病,他可没有病。 “萧珺翎,若有下次,我必取你的命。” 曲商时猛的将匕首抽出来,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萧珺翎手指蜷缩,没有帮他抹掉,轻声应道:“好。” “放开我,滚出去。” 萧珺翎松开抱着他的手,单手按在肩膀伤口处,望着曲商时的目光有些灰败,一步一回头的开门离开。 曲商时约莫讨厌死她了。 ? 第8章 时翎女帝茶里茶气 “今日贫僧这小院着实热闹。” 萧珺翎闻声看过去,直白的打量着对方。 承天寺佛子的声名远高寺里住持,有许多人慕名而来听她讲佛法。 即使是不信神佛的萧珺翎都听说过,但这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见无妄,没想到竟是如此容貌昳丽的僧人。 无妄身上穿着略褪色的僧袍,手上挂着一串佛珠,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佛珠颗颗光润亮泽。 她身上有股宁心静气的气息,仅是看着她仿佛所有烦恼烟消云散。 萧珺翎都不得不承认,刚在曲商时那碰壁的颓败,因见到无妄而消散了几分。 可她的心却提了起来。 无妄这副品貌上佳的模样,曲商时如何会轻易的放下。 “贫僧做了素斋,施主可要用些?” 无妄的话拉回萧珺翎思绪,开口道:“打扰了。” “施主可以去膳厅稍等。” 无妄说着越过她,抬手敲了敲曲商时的门:“施主,吃饭了。” 房间里没有动静,无妄无奈轻叹一声,复又开口:“小商儿,出来吃饭。” 房门被拉开,曲商时目光炯炯的看着无妄:“你可别瞎叫啊,叫了你可别反悔。” 只有他师父慕羽阑这般叫他,无妄这是随着他师父喊他? 等他回去后定要告诉老不羞,让他开心开心。 “从不曾反悔过。”无妄说完便转身离开。 曲商时顿了一下,立马小跑追上去:“你认真的?” 两人一致忽略了旁边的萧珺翎。 萧珺翎看着两人亲昵的离开,按在肩膀伤口处的手蜷缩,手指抠进伤口内,血液流进她的指缝,滴滴答答落在衣摆上面。 原来仅是被曲商时忽略就这样痛。 另一边,无妄轻声道:“施主何故说些惹人误会的话。” 曲商时撇了撇嘴:“又叫施主,你不是也配合了。” “你伤了她说明对她不喜,可以你的性子若真不喜,定不会伤她那般轻,是以我并未让她离开。” “你也没为她治伤。” “……”无妄抿唇未语。 “无妄,你承认,你是有偏心的,别想着渡天下人了,不渡一人谈何渡苍生。” 无妄并未接他的话,而是道:“面要坨了。” — 无妄晚间不食。 萧珺翎到膳厅时,桌旁只有曲商时,手握着筷子正在卷碗里的面。 他拿筷子的手指是拿死的,每次夹面的时候都费劲。 萧珺翎还记得前世有一次他生辰。 两人那时感情还算不错,曲商时夹不起来长寿面,还会撒娇让她喂他吃。 长寿面是一整根,她不让他咬断,不停的喂给他,喂的他腮帮子鼓鼓的,模样甚是可爱灵动。 可如今曲商时看她的眼神全是抵触。 是她活该! 萧珺翎走到他对面坐下,目光始终凝在曲商时身上,她的手洗的干干净净,却任由伤口往外渗着血。 灼热的视线久久不散,曲商时有些微的烦躁,手中筷子猛的戳向她的眼睛。 萧珺翎不躲不闪,眼睛都没眨一下。 曲商时收回停在她眼前的筷子,望着她幽深的黑眸皱眉:“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我可以伺候你。” 曲商时握着筷子的手收紧:“伺候什么?” “伺候你吃面。” 曲商时眼神微眯,那种诡异感再次浮现:“你很了解我?” 萧珺翎摇头:“不了解。” 曲商时深呼出一口气,视线落在她肩膀伤口上。 萧珺翎对自己真狠! 曲商时深觉这辈子怕是都摆脱不了她,那么不如坦然的接受,总好过次次见面剑拔弩张。 他闯荡江湖多年,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毕竟他是左相府公子,说不定哪天能用到这位翎王女殿下。 “我可以试着和你做朋友,但是你不可以再冒犯我。” “好。” 萧珺翎连连点头,脸上笑容灿烂,眼角却不受控的湿润。 曲商时微惊。 她……怎么又哭! 曲商时握着筷子戳了戳碗,试探的道:“你是不是想讹我?我可没欺负你,你别想赖我。” “我没事。” 萧珺翎摸了摸眼角,拿下时指腹划过肩膀伤口。 她似被碰疼了,克制的轻哼一声,然后低下头拿起筷子,学着他卷坨了的面条。 曲商时感觉萧珺翎意有所指,好似在说你没欺负我,但我这肩膀被你伤了。 灵动的猫眼睁的圆乎乎,曲商时看了她几息后嗤道:“爱哭鬼。” 萧珺翎抬头看他一眼,复又垂下头一副小媳妇模样:“我喜欢被你欺负,商宝。” 曲商时:“……” 她说的什么鬼话,还有商什么鬼的宝。 “无妄大师唤你小商儿,我唤你商宝不可以吗?” “你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合适,我们是朋友,商宝也可以唤我翎宝。” 曲商时:“……” 他后悔了! 他不想和萧珺翎做朋友了。 — 曲商时吃完面便回了房,完全没管萧珺翎住哪。 萧珺翎将碗洗干净,撕开肩膀处的布料,打算用清水冲洗下伤口。 “施主。” 萧珺翎转头看过去,眉眼中多了几分张扬,与生俱来的矜贵显露无遗。 “无妄大师有事?” “一顿饭的功夫,施主情绪变化很大,看来之前是肚子饿了。” 此前因觉得曲商时心悦无妄,萧珺翎面对无妄时有些自卑,卑微的将姿态放的很低。 萧珺翎在门外时便想通了,她想要曲商时毋庸置疑,若曲商时喜欢着旁人,那她就努力撬墙角让曲商时变心。 曲商时没亲口说喜欢旁人,她只当自己眼瞎不知道。 加之吃饭时曲商时改变态度,萧珺翎和曲商时关系近了一步,再面对无妄自然恢复了本性。 萧珺翎致力于撬墙角,说话茶里茶气:“大师所言甚是,有情饮水饱。” 无妄极浅的勾了下唇角,浅到可以忽略不计。 “施主随贫僧去处理下伤口。” “不劳烦大师,已经止血了。” “曲小施主找的我,施主……” 闻言,萧珺翎快步向她走去,边走边道:“劳烦大师。” 无妄领着萧珺翎去了自己的房间,将她的伤口清理后上药包扎。 “贫僧这里只有僧袍,施主可要换上?” “不必了,大师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曲小施主?” 萧珺翎点了点头:“嗯。” “贫僧以为施主不会问。” “有关他的事,我都很好奇。” “施主只要知道,贫僧与曲小施主并非是施主想的关系。” 萧珺翎心中惊喜,面上无波无澜:“大师此话当真?” 无妄轻叹一声:“贫僧的年纪足以当他的母亲,且当我是他的……师父。” 萧珺翎起身抱拳:“多谢大师告知。” “施主日后切勿执念,当守住本心方为上。” 萧珺翎愣了一瞬。 本心? 前世她的本心是助萧珺昭登位,却不想出现曲商时这个变故。 今生她的本心是守护曲商时,与他携手看遍山河锦绣。 她之前怎能因出现个无妄,便生出成全他们的想法,着实是太不应该了。 她应该强取豪夺才对。 萧珺翎再次开口道谢:“多谢大师提点。” 无妄若知她的想法怕是会吐血。 ? 第9章 时翎女帝作死耍心思 翌日。 曲商时从睡梦中醒来,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洒满房间的阳光。 昨晚他睡觉时并未放下床帐,阳光毫无阻碍的落在床榻上,冬日的阳光温暖而舒适。 曲商时不由的伸了个懒腰,目光随意的转向房间时,注意到床栏上悬挂的一枚香包。 他眉心微皱,心中有些疑惑。 这是什么迷药吗? 谁能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无声无息的把香囊挂到床上? 无妄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唯一值得怀疑的便只有萧珺翎。 曲商时从床上起身,伸手将香囊拽了下来,并未闻到药材味或其他香气。 他打开香囊,拿出里面的东西,是一张折叠的纸条。 展开纸条,上面写道:我回去了 —萧珺翎留。 离开便离开,关他何事? 曲商时将纸团了团塞回香囊,下床时随手扔到桌子上,看到屏风上挂着的貂毛披风,嘴角不由的撇了撇。 萧珺翎这人……真是较真! - 承天寺的法会日每月一次,而新春时会特别安排三次,分别在初一、初五以及十五这三日。 今日正是十五元宵节,无妄一早便去了前院,为众弟子和信众讲佛法。 小院中寂静如斯。 曲商时并未过多逗留,轻盈的飞身跳上院墙,身影消失在小院中。 他刚踏出承天寺的大门,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 “商儿。” 曲商时顺着声音望去。 一位身着白色狐毛披风的女子快步向他走来,浅蓝色的裙摆在行走间若隐若现,显得格外清雅美丽。 曲商时看清来人的面容,眸中惊奇:“姐姐?” 曲安语走到他的身边,抖开胳膊上挂着的披风,一边给曲商时披在身上,一边略带责备的训斥:“就知你不会穿披风,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 曲商时感受着披风带来的暖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弯着眸问:“姐姐怎么在这里?” “今早府里收到你的信,言安排人来承天寺接你,知你要归家过元宵节,我便告了假亲自来接你。” 曲安语轻声解释着,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和宠溺。 她是科举探花,担任翰林院编修一职,官职品级是正七品,主要职责包括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筵侍讲等,是无需早起上朝的。 曲商时闻言一愣:“我的信?” 他并未传信回左相府,而且他何时回家传过信,几乎都是直接回家去。 可谁帮他传的信? 难不成他师父真想让他留在上京,是以传了信给他娘曲璃? 曲安语看着他的表情,察觉事情可能有出入,便问道:“信不是你传的?” 曲商时摇了摇头:“信确实是我传的,没成想是姐姐前来。” “接你,我自然得亲自来。” 曲安语引着他往马车处走。 曲商时跟在她的身后,试探的问:“我忘记写上具体时辰,姐姐在此等了很久?” 无论是谁传信于左相府,肯定都无法言明他出寺的时辰,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何时会睡醒。 “不久。” 曲安语扶着他上马车,自己随后跟进马车里。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曲商时道:“姐姐,我的信在你那吗?你把信还给我,让娘知道我写这封信,怕是又要训我信写的不清不楚。” 曲安语眸中划过了然,从衣袖中掏出信给他:“消灭罪证。” 曲商时:“……” 曲安语不由笑出声:“不管是谁传的信,应当是没有恶意,你看看可认识字迹。” 曲商时瞪她:“合着你逗我玩呢。” “我原本想一直装不知道,可你这番绞尽脑汁的打探,我实在忍不住戳穿你。” 曲安语带笑的嗓音满含宠溺,伸手揉了一把曲商时的脑袋。 曲商时抬手推拒开她,从信封里拿出信展开看,只一眼眉心便皱了起来。 这是他的字迹。 若是他师父写的信,何必多此一举找人模仿他的字迹。 那会是谁呢?竟模仿他的字迹如此像。 曲安语问道:“怎么了?很棘手?” “是我的字迹。” “我竟不识得你的字。” “我在外面长大,几乎不写信回家,姐姐不认识才正常。” 曲安语摇了摇头:“姐姐的失职。” 马车行驶到城门外,热闹的声音传进马车内。 曲商时撩开车帘望去,百姓们聚集在城门口,人虽多却自觉分站于城门两侧,留出一条通往城门的宽敞道路。 “这是在庆祝元宵节?”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出城的时候,碰到了传信兵进城,南征将军今日到京,我们得避让一下。” 曲安语解释完,对车夫道:“靠边停,等南征将军入城。” 从曲安语口中听到萧珺翎,曲商时脑中涌现一个无厘头的想法。 那信会不会是萧珺翎写的? 仿佛是为给他验证此事的真假,整齐响亮的马蹄声渐近,随即萧珺翎的声音传进马车:“是左相府的车辇,车内可是左相大人?” 曲商时:“……” 搭话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谁不知平日这个时辰,左相曲璃或许刚下朝,而且南征将军今日得胜归朝,朝中重臣约莫正随陛下等着。 萧珺翎贵为北启的殿下,开了口便不能无人应答。 曲安语起身掀开车帘,行礼道:“臣女曲安语拜见翎王女殿下,贺南征将军大胜。” “免礼!” 萧珺翎对她抬了抬手,丝毫未顾及场合,心直口快的问:“本王见车中有男子,你成亲了?” 曲安语差点被口水呛到,猛咳几声后道:“车中是左相府小公子,臣女的幺弟曲商时,翎王女殿下还请慎言。” “是本王说错话,左相府竟还有位小公子,倒是头一次听说。” 曲安语敲了敲车帘:“商儿,出来拜见翎王女殿下。” 马车内,曲商时的手紧握成拳头,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强忍住冲出去揍萧珺翎的冲动。 他无比确定信是萧珺翎写的。 其目的昭然若揭,便是为了此时此刻,公布他左相府小公子身份,进而将他短时间困在上京。 否则这一切就太过巧合了。 左相府的马车刚到城门口,萧珺翎便带着黑甲军出现,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就算相遇真的是巧合,可曲安语掀帘出去时很小心,萧珺翎最多只是看到他的衣摆,如何笃定车内的人是男子,分明是早就知道车内是他。 而且,但凡懂得一点分寸的人,见到男女相约便也就罢了,断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拆穿。 怒火如被点燃的火焰,越想燃烧的越汹涌。 王八蛋萧珺翎! ? 第10章 他是翎王府的主君 城门口的气氛逐渐沉淀,喧嚣之声悄然退去。 百姓们的好奇心被激起,视线不约而同的投向马车,想一睹左相府小公子的真容。 金色的车帘被撩起。 曲商时从车厢里出来,脑袋微微的垂着,双手交叉挡住半张脸,嗓音清灵悦耳:“拜见翎王女殿下。” “免礼。” 萧珺翎目光始终在曲商时身上,见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便知他识出自己的计划,并且打算要搞事情。 她拭目以待。 曲商时将行礼的手拿下来,整张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左脸从颧骨往上被纯黑覆盖,看上去丑陋又诡异。 萧珺翎猛地咳了两声。 曲安语脚步后退差点掉下马车,幸好被车夫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百姓们更是轰的一声议论纷纷。 曲商时挑衅的看向萧珺翎,目光微顿,眸中划过一抹惊艳。 萧珺翎身子高挑修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 一袭红衣黑甲着身,宛如烈火与黑夜的交融,背后负着一杆红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红樱在风中飘扬,犹如军队的旗帜彰显威武霸气。 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却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和威严。 萧珺翎没错过他眼中的惊艳,心中有多么愉悦,面上就多么平静。 她一语双关的道:“曲小公子的模样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翎王女殿下过奖。” 曲商时弯眸回应,脸上的黑更显得可怖。 “臣女幺弟容貌丑陋,便不碍殿下的眼了。”曲安语对萧珺翎客套着,偷偷挥手示意曲商时进马车。 萧珺翎配合的道:“本王也该进城了。” 她单手拉着缰绳驱马转身,嘴角微微的上翘,显然心情很是愉悦。 列队整齐的黑甲军随其而行。 曲商时轻嗤一声,转身进了马车。 百姓们将城门口之事抛诸脑后,女子满脸激动的欢呼着,男子则带着些难为情,盯着萧珺翎小声的喊。 “欢迎南征战神凯旋。” “南征战神威武!” “南征战神。” …… 风花和雪月在城门口只敢眼神对视,半点没敢发出声音。 她们的主子自从发了高热,居然开始对男子感兴趣了。 邺城军营的那位男子便罢了,毕竟模样应该长得十分出挑,可这位曲小公子长得实在丑陋。 她们的主子选人差异如此之大吗? 进城一段距离后,雪月猛然的想起来,两位公子都有一双异色瞳。 雪月架不住好奇心,开口道:“主子,属下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萧珺翎心情正好,便轻声应:“嗯。” “这位曲小公子可是邺城军营的那位公子?” 萧珺翎看她一眼,笑着道:“他是翎王府的主君。” 风花和雪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属下明白。” - 百姓们把萧珺翎一行送至宫门口,禁卫军高声吆喝着阻拦百姓的疯狂。 宗德女帝率文武百官在宫门口相迎,看到萧珺翎的身影便下了御辇。 萧珺翎下马走到宗德女帝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臣萧珺翎参见陛下。” 黑甲军跟着下跪行礼:“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文武百官拱手行礼:“贺南征将军凯旋!” “免礼!” 话落,宗德女帝亲自扶起萧珺翎,轻拍了拍萧珺翎的肩膀。 她面上挂起宽厚仁爱的笑意,高声道:“众将士是守护北启的英雄,今日全归家团聚休整,三日后孤为众将开庆功宴。” 黑甲军齐声高呼:“谢陛下,保家卫国是将士职责所在。” 宗德女帝道:“珺翎,你父君担忧你的安危,在孤耳边念叨了多次,去向他请个安。” “是。” 宗德女帝踏上轿辇摆驾回宫,文武百官行恭送礼后散去,路过萧珺翎时都道声贺喜。 萧珺昭缓步走近萧珺翎:“本王陪四皇妹同去永仁宫。” 她身上裹着白狐披风,两只手缩在披风里,掌心捧着小巧得手炉,一副怕冷的模样。 只说一句话就轻咳了两声,病态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红。 就是这般病弱的模样,藏住了她的冷血无情。 萧珺翎眸中冷色一闪而过,嘴角扬起虚假的笑意:“多谢大皇姐。” 萧珺琰笑着道:“四皇妹,二皇姐便不陪你去了,改日请你喝酒。” 萧珺璟接话道:“二皇姐连我一起请了如何?如此正好省得我再单请四皇妹。” 萧珺琰不赞同的道:“三皇妹怎如此小气。” “养男人太费银子。”萧珺璟连声的叹气,眸里却是享受的风流。 萧珺翎应声道:“二位皇姐邀约,珺翎自然应约。” 各个演技炉火纯青,一时间仿佛真的姐友妹恭,反正不知情的人察觉不到暗流涌动。 萧珺琰和萧珺璟离开后,萧珺翎与萧珺昭并肩向宫内走去,身后的侍从离得有段距离,为两人腾出私聊的空间。 “阿翎,听说你回京路上突发了高热,不得已在邺城停了三日,可是在战场上受伤了?” 军队驻扎在邺城城外,自然要知会邺城城主,当然消息也要传回上京,萧珺昭知道不足为奇。 萧珺翎淡声回道:“已无碍,劳烦皇姐挂念。” “四年未见,阿翎与我生分了。”萧珺昭叹一口气,声音里透着感伤。 “皇姐,皇家礼仪不可废,隔墙有耳。” 萧珺翎没想马上与她撕破脸,只能继续与萧珺昭虚与委蛇。 “听阿翎的。”萧珺昭语气中满是无奈纵容,仿佛面对的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空气陷入片刻的寂静。 萧珺昭问道:“母皇有意为你赐婚,你自己可有想法?” “左相府。” “与我不谋而合,只是如此一来,母皇怕是会猜忌你。” “不重要,对皇姐有利便好。” “阿翎……” 萧珺昭面上感动,抬手想搭她的肩膀。 萧珺翎侧了侧身,躲开她的手,小声道:“皇姐还是注意些,你与我对外关系不亲近,此次你同我一起去给父君请安,旁人或许都会心生猜疑,可别毁掉之前的筹谋。” 萧珺昭愣了愣,转瞬便恢复如常,手虚握成拳头,抵在唇边轻咳两声:“是我考虑不周了。” ? 第11章 翎王女殿下要选夫喽 永仁宫。 桌上早已摆好清茶糕点,姚贵君坐在上首等着,身穿一袭月白色束腰锦袍,腰间只挂了一块羊脂玉。 脸庞温润如玉,气质尊贵高雅。 见到萧珺翎两人进门,面上不由浮现笑意。 “珺翎\/珺昭拜见父君。” “不必多礼。” 姚贵君从上首位置下来,快步上前拉住萧珺翎的手,眼神里流露出心疼:“一别四年,父君都快认不出你了,快让父君好好看看你。” 他说着眼泪一滴滴往下流。 萧珺昭拿出手帕给他擦泪,劝慰道:“父君,阿翎归朝是喜事,您可别哭了。” “是是,父君平日不爱哭的。” 萧珺翎扬唇笑了笑:“父君这些年过的可喜乐?” “除了见不到你,处处都好。” 姚贵君拉着她往座位上走。 姚贵君姿色不算绝色,但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加之有姐姐右相在后撑着,一直都很得宗德女帝宠爱。 君后殁了后,宗德女帝未再册立君后,姚贵君便是宫中位分最高的,掌管着后宫的一切事宜。 除了一个君后名头,地位相当于君后。 “知你今日到京,父君亲手为你做的,你最爱吃的榛子酥。”姚贵君把桌上的糕点盘推向萧珺翎。 “父君可是偏心了。”萧珺昭伸手去拿榛子酥。 姚贵君轻拍她的手背一下,嗔怪道:“你经常吃还不腻啊。” “父君做的,我哪会腻。” 萧珺昭在姚贵君面前很放松,不自觉的带着一股孩子的撒娇。 萧珺翎掩住眸中的冷意,嘴角微微上翘:“父君,榛子酥是皇姐所爱,珺翎对榛子过敏。” 姚贵君&萧珺昭:“……” 气氛陷入寂静尴尬。 萧珺翎似无所觉,将糕点盘推到萧珺昭面前:“皇姐喜欢便多吃些。” 她前世当真眼盲心瞎,竟才发现姚贵君从未把她这个女儿真正放心上。 但她既然已经重生,断不会再受这些委屈,不会像前世为了父慈女孝,强忍着过敏的难受吃榛子酥。 萧珺昭不愧心机深沉,失态也不过是片刻,神情恢复后立马解释。 “这四年你不在,父君把对你的想念都转移到我这了,榛子酥这是做顺手了。” 姚贵君附和道:“是父君的错,这便去做你爱吃的。” 他作势起身要去小厨房,萧珺昭配合的阻拦:“父君,珺翎才刚回来,先好好聊聊,糕点不急于一时。” 萧珺翎丝毫不给台阶下,直言问道:“父君知珺翎喜欢的吃食是什么吗?” 姚贵君:“……” 萧珺翎微垂眼睫,看上去似很受伤,声音闷闷的道:“珺翎刚回来有些累,便先回府了。” 话落,她起身便往外走,半分眼神没给两人,急匆匆的好似看一眼便会破防一般。 萧珺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姚贵君脸色冷了下去:“萧珺翎是怎么回事?” 萧珺昭眸中若有所思,开口回道:“四年未见,许是生疏了。” 姚贵君嗤道:“生疏?何时亲近过。” “父君,演戏总要演全套,明日我把她的喜好列出来给您,三日后是庆功宴,到时您哄哄她。” “嗯。” 萧珺昭提醒道:“萧珺翎如今可是战功赫赫,我们筹谋这么多年,断不能在这时功亏一篑。” “父君知晓轻重。” — 左相府门口。 曲商时刚跳下马车,又一辆马车停在府门前。 曲安语向曲商时倾了倾肩膀:“娘回来了。” 她正说着,曲璃从马车上下来。 视线扫到两人,她黛眉微拧,不确定的道:“曲商时?” 曲商时应道:“娘,是我。” “弄成这副鬼样子,胡闹什么?” “我还没进府,娘就训斥我,是有多不欢迎我?” 曲商时脸上的黑仍未擦掉,笑着挑眉时诡异中透着一股肆意的洒脱。 曲璃点头道:“确实不欢迎你。” 曲安语不解的问:“娘,发生什么事了?” 曲璃抬步往府里走,曲商时两人紧随其后,只听曲璃道:“翎王女萧珺翎今日归朝了。” 曲安语点头:“我们在城门口遇上了,翎王女还停下与我们聊了一会。” 闻言,曲璃猛地转头看向曲商时,眉心皱的死紧:“商儿,翎王女看到你了?” 曲商时道:“看到了。” 曲璃还来不及闹心,曲安语叹气道:“商儿这副丑八怪模样,不止翎王女看到了,百姓们也都见着了,晚些时候京中定会传左相府小公子丑陋不堪。” 如此不着调的做派,曲璃反而眉心舒展:“如此也好。” 曲商时惊奇的问:“娘,你不怪我破坏左相府的名声?” “三日后宫内为翎王女开庆功宴,陛下命朝中大臣携家眷参加,翎王女已是双十年纪,王府该有个男主人了。” 曲安语道:“陛下要为翎王女赐婚。” “嗯。” “陛下可有人选?” “看陛下的意思,要让翎王女自己选。” 萧珺翎是一个好妻主人选,可曲璃知道曲商时喜欢自由,而且皇家的那种明争暗斗,实在不适合她家的儿子们。 曲璃伸手戳曲商时脑门:“所以说,你回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翎王女见的是丑颜的你,她应该不会选你做王君,你要的自由还能留住。” 曲商时:“……” 他要不要说萧珺翎认识他。 而且,他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萧珺翎这一通算计,为的就是庆功宴赐婚,谋的是他曲商时。 该死! 要不然跑路? 可就像曲安语说的,左相府小公子在上京出名了,他若是不参加庆功宴,万一宗德女帝到时怪罪他娘,亦或者萧珺翎又有别的算计。 他还不如在现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曲璃和曲安语不知他的想法,曲安语担忧的道:“奈儿怎么办?” 曲璃小声道:“翎王女不一定会选左相府,她如今战功赫赫,再选左相府结亲,于她而言有害无利,陛下心中亦会有衡量。” 曲安语忧心并未减少半分:“万一呢?奈儿在上京名声响亮,连像商儿这般扮丑都不行。” 曲璃道:“万一就嫁。” 曲商时想开口安慰两人,说萧珺翎不会选曲奈时,可那些都是他的猜测。 万一萧珺翎选了曲奈时呢? 万一宗德女帝非要赐婚曲奈时和萧珺翎呢? 要不然他今晚去翎王府,把萧珺翎毒哑几日,省的她在庆功宴上胡说八道。 至上的皇权真让人厌烦。 ? 第12章 我喜欢你喊祖宗! 自曲商时父亲兰栩去世后,曲璃便再未纳过新君侍,如今左相府除正君夏侯岑外,便只有一位君侍方清淮。 两人相处倒还算和谐。 曲安语准备出发去接曲商时时,夏侯岑和方清淮便得到了消息,但君侍只能待在后院里,是以前厅只有夏侯岑和曲奈时。 曲璃率先踏入前厅,曲安语和曲商时紧随其后。 看到夏侯岑的身影,曲商时开口道:“主君安。” 夏侯岑赶忙拉着曲商时的手不放,眼眶中甚至泛起些许泪光:“商儿,这么多年,你可算是回家了,这次可不许再走了。” 曲商时抽出手,轻抚他的后背,笑盈盈的道:“这次会待的久一些。” “你这脸是怎么了?” 曲商时回左相府的次数极少,每次都悄无声息的回来,待的时间也不久,夏侯岑虽见的次数不多,但见到的都是漂亮的曲商时。 曲商时瞎话张口就来:“幼时坠湖,身体里残存的毒复发了。” 夏侯岑叹道:“苦了你了。” “商儿,你是故意忽略哥哥吗?” 曲奈时走上前来,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一袭纯白的长衫,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行走间仿若清风明月。 他猜测曲商时生了恶趣味,怕是故意扮丑的,所以开口替他转移话题。 “哥哥。” 曲商时脸上的笑意更浓,显然对曲奈时很熟稔,斜着身往他的身上倒。 曲奈时伸出双手接住他,口中责备着他“不着调”,眸中的纵容却是显而易见。 “想哥哥了。” 整个左相府中,曲商时与曲奈时关系最好,以往回上京见曲奈时的次数最多。 曲奈时捏了捏曲商时的脸颊:“既然想我,你还这么久不回家,惯会哄骗我。” “……”曲商时摸了摸鼻尖陪笑。 夏侯岑看着两人打闹,面上浮现笑意。 他转头看向曲璃,见她正皱着眉喝茶,不由开口询问:“妻主,可是茶不顺口?” 曲璃叹了口气,将三日后的庆功宴告诉他。 夏侯岑听后不解的道:“翎王女战功赫赫,相貌亦是上等,王府中无君侍通房,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妻主何故忧心?” “夫道人家,你不懂。” 北启国向来立嫡不立长,宗德女帝有四位成年王女,嫡王女萧珺琰是太女的最佳人选,可宗德女帝却迟迟不立太女。 四位王女表面姐友妹恭,可实际上暗潮汹涌。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不到最后谁知赢家为何,但凡押错人必会不得善终,曲璃不愿她的儿子卷入其中。 更何况,曲奈时和曲商时皆心向自由。 夏侯岑被曲璃的话气到,转头看向曲奈时,眼神带着一丝期待:“奈儿,你刚也听到了,愿不愿意嫁去翎王府?” “不愿意。” 曲奈时回答的斩钉截铁,声音坚定而清晰,没有任何犹豫和妥协的余地。 夏侯岑不死心,仍想继续劝:“奈儿,翎王女……” 曲奈时直接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打断了夏侯岑继续劝的话:“我喜欢新科状元柳梵希。” 此话一出,整个前厅鸦雀无声。 曲璃更是一口茶喷了出来:“奈儿,即便是找借口,有些话也不能说。” 曲商时见状,撞了撞旁边的曲安语,低声问道:“柳梵希?你认识?” 曲安语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认识的人,最终从角落找到一个古板的人。 她小声对曲商时道:“翰林院同僚,不熟。” 夏侯岑脸色凝重,不赞同道:“喜欢也无用,柳梵希出生寒门,与你门不当户不对。” 曲奈时不以为意:“反正我不嫁翎王女,她若在庆功宴上选我,那我便当场拒婚。” “大公子既不愿意,不如将墨儿嫁过去。” 突如其来的声音,引得众人看向门口。 方清淮弯腰行了一礼,清润的嗓音说出娇意:“侍不该入前厅,可墨儿想念弟弟,我便随他一同过来了,妻主不要怪侍。” 曲墨时紧跟着行礼,声音清脆:“墨时拜见母亲父亲。” 曲璃道:“起来。” 方清淮施施然挪过去,身子似没骨头一般,斜倚着曲璃的手臂,软声道:“妻主,墨儿愿意嫁给翎王女。” 曲璃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你以为翎王主君定在左相府了?你想嫁就嫁!” “万一……被翎王女选中呢。”方清淮声音中透着似不确定。 曲商时目光打量着曲墨时,轻嗤一声说道:“先不说庶子的身份,相貌、气质、才情……哪点比得过哥哥,翎王女是眼瞎才会选中他。” 语气充满不屑和嘲讽,笑话曲墨时异想天开。 “曲商时,你长得那么丑,有什么资格说我。” 曲墨时被曲商时的话激怒,脸色难看的不行,眼睛狠狠的瞪着曲商时,仿佛要扑上去咬死他一般。 “别吵!” 曲璃眉心微皱,打断两人的争吵,继续道:“此次庆功宴,我只带商儿去。” 曲墨时不依的跺脚:“娘……” 曲璃不为所动,语气坚定果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这么定了!” - 入夜。 头顶的天空渐渐褪去了白日的湛蓝,变的如同泼墨般深沉的黑紫色,点点星光点缀在其间,仿佛散落在夜幕上的珍珠,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光。 左相府福商院。 院中挂着数盏红灯笼,在夜色中摇曳生姿,光芒透过灯笼纸散发出来,为幽静的院落增添一抹温暖的色彩。 卧房中亮着一盏小灯,其光芒恰到好处,既不昏暗也不过于太明亮。 灯光轻轻映照在床榻之上,透过轻薄的床帐,隐约能看到床上的身影。 曲商时平躺在床榻上,刚要入睡便听到窗口的响动,他不动声色握住枕边的匕首,只待人靠近便送其去见阎王。 萧珺翎一步步走近床边,轻轻撩起轻薄的床帐,见床上的人仍旧无动于衷,嘴角的弧度不由扩大了些。 “商宝。” 轻声的呢喃并未唤醒曲商时,萧珺翎眸底露出一丝坏,低头慢慢朝那双诱人的红唇靠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曲商时的脸上,唇瓣几乎能感觉到对方唇上的热度。 该死的萧珺翎! 曲商时猛地睁开双眼,异色瞳孔闪烁着冷意,手中匕首毫不留情划地向萧珺翎的脖颈,速度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 萧珺翎身体灵活的后仰躲开,同时单手攥住曲商时的手腕,指腹在他的手腕处轻点一下。 曲商时只觉手腕处一麻,匕首瞬间从掌心滑落,被萧珺翎眼疾手快的接住。 她将匕首扔到床下,笑着说道:“商宝,你对我还是这么狠。” 对方的眼神满是纵容和宠溺,曲商时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声音透露着不悦:“三更半夜,你来做什么?” 萧珺翎不在意他的态度,笑盈盈道:“自然是来看我的商宝。” “谁是你的商宝?不许唤我商宝。” “那唤什么?” 萧珺翎攥着他的手腕倾身,微凉的唇瓣贴在曲商时耳边,压低得声音蛊惑人心:“曲商时、商商、商宝、宝贝……喜欢我如何唤你?” 轻浮! 曲商时气道:“我喜欢你喊祖宗!” “好。” 萧珺翎点头答应,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声音黏糊的喊道:“小祖宗。” ? 第13章 你的嘴敢碰到我试试 鉴于对方油盐不进,曲商时觉得抬脚踹:“滚远点。” 萧珺翎松开攥着他手腕的手,站在床边垂眸看他,模样委屈巴巴的控诉:“你说和我做朋友的。” 曲商时拥着被子坐起来,清冷冷的目光危险地盯着她:“做朋友的前提是你不冒犯我。” 萧珺翎眨了眨眼,神情无辜的道:“今日是元宵节,我想找朋友一起过,是你先拿匕首杀我的。” 曲商时气结:“是你想要亲我!” “我喊你,你不醒,我以为是声音小,可声音太大又怕招来人,我便想凑到你耳边喊你。” 曲商时无语至极:“……” 堂堂的南征战神,赢下无数的战役,肯定是靠这张能把黑说成白的嘴。 “我原谅商宝了。” 萧珺翎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掀开曲商时的被子钻了进去。 曲商时额角突突跳个不停,冷淡的语气难掩咬牙切齿:“翎王女殿下,你可知自己是男是女?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交朋友不分男女。” 萧珺翎一本正经说完,突然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手作势去扯腰间的腰带:“商宝想确认一下也可以。” 在曲商时危险的视线下,萧珺翎见好就收,将手从腰带上挪开。 可她却丝毫没有下床的意思,拉着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讨好的笑道:“我刚开玩笑的。” “我是认真的!” 曲商时忍不住爆粗口,随后意识到在萧珺翎面前,他总是控制不住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把她往床下推,口中说道:“别逼我翻脸,回你的翎王府去。” 曲商时那点力气,对萧珺翎造不出丝毫影响。 萧珺翎直接伸手将他抱入怀中,下巴在他头顶轻轻的摩挲:“商宝,今日我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 萧珺昭对她的好是假的,姚贵君对她的好也不见得多真。 一个是她的亲姐姐,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 皇家当真没亲情可言吗? 萧珺翎的声音难掩伤感,可曲商时却不为所动,以为她又在故意卖惨。 他暗中在掌心积聚内力,打算给萧珺翎一个血的教训。 这一掌下去不死也得重伤。 萧珺翎伸手化解他的掌力。 两人在床上连过几招,床帐随着微微的飘扬,最终以萧珺翎制住曲商时而结束。 她扣住曲商时的两只手腕按在床上,翻身跨坐在他的腰腹上。 曲商时压低声音怒喝:“萧珺翎!” 他身上的中衣在刚刚的打斗中变凌乱,露出精致的锁骨及大片莹白软腻的肌肤。 胸口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带着怒火的异色眸似蒙上一层水雾。 萧珺翎看着曲商时这副模样移不开眼,眸中划过浓重的欲色,宛如那饿了许久的凶兽,看到猎物时眼睛冒出绿光。 她曾见过动情的曲商时,知道有多么的诱人。 她曾尝过曲商时的味道,知道有多么的美好。 曲商时每次难耐受不住时,会扬起漂亮的脖颈,凸起的喉结因过度呼吸而细微的滚动。 那时萧珺翎便会忍不住的亲咬上去。 “商宝……” 萧珺翎仿佛沉溺于过往的情事中,不由的低头凑近他的喉结,逼仄的空间内响起粗重的呼吸,暧昧与灼热渐渐的攀升。 曲商时身体僵硬如石,微颤的声音透着冷意:“萧珺翎,你的嘴敢碰到我试试。” 他其实说的毫无底气,若萧珺翎真的碰到,他又能怎么办? 杀萧珺翎吗? 他好像有些下不去死手,而且也不能杀王女。 或许正因如此,萧珺翎才一而再的得寸进尺。 唇与喉结相隔寸许,萧珺翎眸中渴望深浓,许久之后,她泄气的翻身躺到床上。 曲商时松了一口气,趁机抬腿踹她一脚,翻身滚到床最里侧,与她拉开大段的距离,确保自己处于安全位置。 “砰”的一声,萧珺翎摔在地面上,懵了一瞬后从地面上起身。 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商时,神情没有半分的责怪,反而带着纵容的笑意。 曲商时眸中划过一丝异样,压着声音问:“萧珺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我心悦你,我想要你,想让你做我的王君。” “你想拉拢我娘?” 萧珺翎摇了摇头:“我只想要你,不然我找曲奈时岂不更有利。” 曲商时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他原本想说不许去找他哥哥,可这话出口便成了他的弱点,哪有将弱点送到敌人口中的。 萧珺翎道:“我可以保证,不管你嫁不嫁给我,无论日后发生何事,只要有我在一日,必会护左相府一日。” “哦。” “嫁给我,好不好?” 曲商时拒绝道:“不好。” 萧珺翎无奈轻叹一声,单膝跪在床榻上,倾身凑近曲商时的脸。 她曲指在他脸颊上轻轻摩挲,声音温柔认真:“小祖宗,你是左相府公子,婚姻大事难自己做主,即使不嫁给我,也有可能嫁给别的宗戚高官。” 曲商时拉下脸上作乱的手,嗤道:“我的婚姻就自己做主,我娘也别想逼我。” “你嫁给我,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做什么我都给你撑腰。” 曲商时读懂她的真诚,明白她放低的姿态,心尖微微的有些悸动。 他开口道:“我的身体幼时伤了根基,不能生孩子。” “没关系。” 曲商时继续道:“我不会让妻主纳侍君。” “我只要你一个。” 曲商时松口道:“我考虑一下。” “考虑多久?” “不知道。” 萧珺翎伸出两根手指:“两天。” 曲商时道:“不行。” “两天内商宝不给我答案,庆功宴上我就求娶你哥哥曲奈时。” 闻言,曲商时眼睛难以置信的瞠大,抱起枕头敲她,怒喊道:“你去死!” 萧珺翎不为所动,笑盈盈道:“夫郎打我,我不还手。” “谁是你夫郎!” 曲商时气的不行,便忘记控制音量。 门口传来脚步声,侍从书则的声音传来:“小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曲商时立马扑过去,伸手捂住萧珺翎的嘴,警告她:“不许出声。” 他对外道:“无事,做噩梦了,你去睡。” “好。” 书则摇了摇头离开,轻声嘟囔:“小公子这是做嫁人的梦了,说梦话竟然能说到夫郎。” 萧珺翎和曲商时耳力不错,将书则的嘟囔听进耳中。 在萧珺翎意味深长的眼神下,曲商时松开捂着萧珺翎嘴的手,开口下逐客令:“你赶紧走。” 萧珺翎将手搭在他的腰上,暧昧的轻轻摩挲:“商宝,你担心我?” “色胚。” 曲商时翻个白眼,拍开腰间那只手,压低声音道:“你若被人发现,给我惹来麻烦,我不会放过你。” 男子与女子单独见面有违男德,更何况还是深更半夜在他的房间。 即便对方是王女,照样会被认为暗通款曲。 他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珺翎叹道:“不放过我最好。” “你走不走?” “走。” 萧珺翎走出去两步,又转身返回去。 曲商时昂头看她:“干什么?” 萧珺翎一本正经的道:“商宝,你特别喜欢威胁我,是知道我心悦你,所以你的威胁对我管用吗?” 曲商时:“……” “商宝知道就好。” 萧珺翎说着,以迅雷之势在曲商时额头上亲了一口。 曲商时还来不及发作,萧珺翎已掠到窗户旁。 隔着轻薄的床帐,他看着萧珺翎离开,抬手轻轻摸了摸额头。 ? 第14章 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上京城。 宽敞的街道铺设着光滑的青石板,宛如一条蜿蜒的玉带向前延伸。 街道两旁商铺矗立,商品琳琅满目,彰显上京城的富饶与多彩。 行人们穿梭在街道上的商贩间,叫卖吆喝声和嬉笑喧闹不绝于耳,汇成了一首独特的市井乐曲。 阳光透过云层暖暖的洒下,将热闹的街景镀上一层朦胧的薄纱,仿佛为这幅繁华的画卷增添了几分诗意。 曲商时一袭绿色束腰纱衣,手中转着一把白玉骨扇,脸上的黑卸掉了,眼睛用药变成黑色。 他步伐缓慢的行走在喧闹的街上,仿佛置身于自家的后花园,端的是一派潇洒自在。 突然,一声怒喝传到耳边。 “下贱的东西,本郡主想要你,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曲商时抬眼看去,只见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似乎将供人通行的路堵住了,刺耳的怒喝便是从人群中间传来。 他好奇的快步走过去。 视线被人群挡的严严实实,曲商时只得努力踮起脚尖,透过围观的人群往里面看。 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跪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单薄且打满补丁,略显凌乱的头发上插着一根杂草。 他身侧放着一张破烂的草席子,草席子下躺着一个人,只露出头顶和双脚,那双脚上穿着破烂的鞋子,看大小应该是个成年男人。 这显然是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可戏却被人打断了,那人便是容欢郡主。 容欢郡主名何淳熙,在上京城赫赫有名,但她的名声不是因权势,而是因为她对美色的沉迷。 然,美色不分男女。 郡主府中搜罗了无数俊男美女,据传她的癖好特殊,常将人虐死在床上。 何淳熙长相算清纯挂的,因常年耽于美色,故肤色显得有些青白,身上裹着厚实的狐毛披风仍难掩纤瘦。 她脸上怒气满满,话语讥讽十足:“你卖身,本郡主出银子,一个下贱东西也敢说不愿,带过来!” 话音落,何淳熙的两名侍从上前,一人拽起少年的一条胳膊,架着他拖到何淳熙的面前。 “啪”的一声。 何淳熙一巴掌扇在少年脸上:“再说一句不愿意,让本郡主听听。” 少年被打的偏过了头,半张脸顿时肿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可见何淳熙用的力气之大。 曲商时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做买卖向来讲究你情我愿,郡主又何必做强买强卖的事。” 一句话引来百姓纷纷侧目,正好给曲商时让出一条路。 何淳熙向来嚣张跋扈,百姓们没敢替少年打抱不平,他们没想到会有人会出头,一时间好奇曲商时是何人。 多亏左相府小公子的丑颜出了名,此时竟无人认出来他。 曲商时抬步向人群中间走去。 随着他走近,何淳熙的眼睛亮的仿佛冒绿光,脸上浮现了笑容:“小美人若愿随本郡主回府,这桩买卖不做也罢。” “好哇。” 玉骨扇轻敲着掌心,曲商时笑意盈盈,对何淳熙挑下眉眼,率先抬步向前走去。 何淳熙赶紧跟了上去:“小美人。” 曲商时或快或慢,始终与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直至行到一处小巷入口。 他停下脚步等何淳熙跟上,手中玉骨扇轻挑起她的下巴:“郡主,要不要玩点别的。” “野战?本郡主喜欢。” “那郡主的侍从呢?” 何淳熙明白他的意思,完全被美色迷了眼,转头对两名侍从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侍从忧心她的安危,开口想劝:“郡主……” 何淳熙沉下脸,厉声打断两人:“忤逆主人者,处以剐刑。” “是。” “走,郡主。” 曲商时伸手攥住何淳熙的披风领子,扯着她便往巷子里走,脸上笑容邪气十足。 进入深巷,将人直接甩在墙上。 何淳熙后背被撞的生疼,但只当是前戏的情趣,面上涌现猥琐的笑意,解着披风扣子道:“小美人够劲,本郡主喜欢。” “郡主,还会更有劲的。” 曲商时指尖轻点着她的腰带,脸上的笑意转瞬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厉。 他迅速扯掉她的腰带,利落的绕在她的嘴上,将她的声音全部堵住。 紧接着,曲商时毫不留情挥起拳头,一拳拳毫不留情的砸向何淳熙。 动作精准而有力,每一拳都让何淳熙感到前所未有的剧痛。 何淳熙痛呼连连,想喊侍从救命,但嘴上的腰带令她无法出声,只能无助的承受曲商时的暴打。 直至她被揍昏了过去。 曲商时停了手,轻摇着有些发酸的手腕,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下流胚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他抬步朝巷子的另一个出口走去。 曲商时刚拐过巷子的弯,眼前突然蹦出来一个人,让他不由的吓了一跳。 “商商。”来人兴奋的声音充满喜悦。 曲商时定睛一看,竟是将军之子岳寻眠。 他有些意外的问:“眠眠,你怎么在这里?” 岳寻眠抬胳膊揽住他的肩膀,边往前走边解释:“我本来是想去左相府寻你,刚看你拽着那何淳熙进了巷子,知你肯定是要揍她,我在这里给你把风。” 闻言,曲商时嘴角上扬:“万一是我看上了她呢。” “怎么可能。” 岳寻眠惊呼一声,面带遗憾的道:“我也好想揍她一顿。” 曲商时道:“下次你揍她,我帮你把风。” 岳寻眠喜笑颜开:“成交。” 两人笑闹着离开,丝毫不知又有人进了巷子。 萧珺翎站在何淳熙的身旁,目光凛冽的注视着地上的她。 她抬起脚,脚尖精准地踢到何淳熙的穴位,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何淳熙在冲击下悠悠转醒,当看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萧珺翎时,她的眼睛瞬间瞠大。 她以为此前的小美人是萧珺翎易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萧珺翎……” “容欢郡主,有些人是不能碰的。” 萧珺翎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每个字都宛如冰锥刺进何淳熙的心脏。 她抬脚踩上何淳熙的脚踝,眼神中闪过一抹狠戾,在何淳熙惊恐求饶的眼神中,毫不留情的用力一踩。 “咔嚓”一声脆响。 何淳熙的脚踝骨被硬生生踩断。 “啊……” 何淳熙疼的双眼大睁,面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因疼痛而剧烈颤抖,撕心裂肺的痛呼在腰带的阻隔下变成呜咽。 萧珺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没有一丝的怜悯或同情,冷漠的道:“容欢郡主还有一条腿。” “萧珺翎……” 何淳熙呜咽着喊她,眼里闪过惊恐之色,疯狂的摇头表示求饶,身体向后缩试图逃离萧珺翎。 可她的努力只是徒劳。 萧珺翎没给她任何机会,没有半分犹豫和留情,直接抬脚踩断她的另一条腿。 一声更加清脆的骨头断裂声。 何淳熙疼的几乎昏厥过去,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喉咙溢出凄厉的惨叫,汗水从额头上滚落,与地上的尘土混合在一起。 “记住这次教训,别招惹不该惹的人。” 话落,萧珺翎转身离开,留下何淳熙在地上痛苦呻吟。 ? 第15章 我果然最喜欢你 繁华的街道上。 曲商时与岳寻眠并肩而走。 岳寻眠微微侧头,好奇的问:“商商,你这次回京怎么闹这么大动静?” 左相府小公子丑陋无比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曲商时已经上了上京城最不想娶的男子头榜。 曲商时撇了撇嘴:“被人算计了。” 岳寻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谁?竟能算计你?” “一个混蛋。” 岳寻眠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说生气好像又不太气,更多的应该是无可奈何的烦。 他微微一笑,眸中闪过狡黠:“看来这人你很熟。” 曲商时感觉一噎,张口转移话题:“别说我了,你怎么出门又不带人,再扭脚可没我帮你。” 曲商时与岳寻眠相识于承天寺。 当时便是岳寻眠下山,走到半山腰时扭了脚,曲商时正巧上山就搭了把手。 岳寻眠自报家门后问曲商时名姓。 曲商时见他眼神清澈真诚,便告知了真实姓名和身份。 岳寻眠听说他多数时候在外面,便对曲商时生出了浓厚的兴趣,缠着他说外面的所见所闻。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 若无急事,曲商时回京会与岳寻眠见一面。 岳寻眠不甚在意道:“不习惯带,对了,你要去哪?” “去看看那位卖身葬父的少年。” “卖身葬父?” 岳寻眠出来的晚,没看着这出戏码,只看到曲商时扯着何淳熙进巷子。 曲商时与他大致说一下,最后说出自己的疑惑:“那少年既卖身葬父,没道理还挑人卖。” “或许何淳熙名声太差了。” 曲商时摇了摇头:“卖进花楼呢?伺候一群女人。” “啊?” 曲商时笑了笑并未解释。 岳寻眠又问:“你既怀疑他,为何还帮他?” “他是有可疑,何淳熙欺辱男子也不行啊。” 岳寻眠笑容加大,露出几颗白牙齿:“商商,我果然最喜欢你。” 曲商时轻咳一声:“到了。” 卖身葬父的少年仍跪在地上,半边脸颊肿的老高,眼眶发红却没有流泪,可怜兮兮的模样怪让人怜惜的。 他哽咽着道:“哪位好心人买了奴,只要能将爹爹安葬,我必当牛做马报答大恩。” 曲商时抬步走过去,玉骨扇挑起少年的下巴,看着他似在看待价而沽的物品。 “确实有几分姿色,可愿进凝香楼?我保证将你培养成头牌。” 少年面色微变,摇头道:“奴不愿意。” “哦,那小公子想卖给谁呢?” 少年垂着头不语。 旁边有人出声道:“小公子别管他了,人家想卖去大户人家里。” “得管啊。” 曲商时轻叹一声,侧头对岳寻眠道:“眠眠,去刑部报案,这里有杀人犯。” 岳寻眠一脸懵:“啊?” “呐,尸体在那。” 曲商时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放在一旁的草席。 少年见此眸光微闪,眸中闪过愤怒和杀意,手成爪猛地抓向曲商时的喉咙,喝道:“你找死!” 曲商时丝毫不慌,手中玉骨扇轻轻一挡,轻易化解掉少年的攻势,紧接着抬脚踹向少年腿间。 少年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快速向后飘去,成功躲避曲商时的攻击。 然而,曲商时乘胜追击,悄无声息掠至他的身侧,玉骨扇敲在他的后背上。 少年被敲的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狠狠的瞪了曲商时一眼,飞身落在街旁商铺的房顶上,转瞬间便消失了踪影。 岳寻眠跑到曲商时身边,满脸好奇的问:“商商,你怎么知道他杀人了?” “我不知道,诈他而已。” 岳寻眠一脸问号:“???” 曲商时满脸无辜,语气有些不满:“我起初只是好奇他的目的,可我帮他摆脱了何淳熙,他看见我竟然不说谢谢。” “只是因为这个?”岳寻眠简直难以置信,好似第一次认识他。 曲商时挑了挑眉稍:“不然呢?” 岳寻眠对他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草席下的尸体由巡逻士兵带走了,曲商时和岳寻眠没再继续关注。 两人在酒楼聊了一个时辰才分开归家。 - 左相府,前厅。 曲商时慵懒的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伸向前方,左腿随意的搭在右腿上面。 曲璃踏进前厅,见他这副模样,立马板着脸训斥:“坐好,坐没个坐相。” 曲商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曲璃的身边,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娘,我闯祸了。” 曲璃沉声问:“你又做什么了?” “我打了容欢郡主,娘给我些银子,我离开上京避避风头。” 闻言,曲璃愣了一瞬,道:“你说说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鼻青脸肿。” “我刚从宫里听说了这件事。” 曲商时夸张的惊呼道:“这么快就传进宫里了,娘快让我走,不然陛下肯定会罚我。” 何淳熙的父亲是当今陛下的胞弟澄乐皇子,宗德女帝还是王女时便对其甚是疼爱。 何淳熙刚出生便被封为容欢郡主,在上京城如此横行霸道,全因宗德女帝对澄乐皇子的宠爱。 曲璃坐到上首椅子上,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容欢郡主双腿被踩断,至今仍昏迷不醒,太医诊断日后或许会落个残疾,真是你打的?” 曲商时:“……” 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他没下这么重的手,是谁让他背了黑锅? 曲璃将他的沉默当作默认,状似不在意的问:“你与翎王女熟识?” 曲商时愣怔一瞬,连忙摇头否认:“不认识,不熟识。” 曲璃猛的一拍桌子,气的胸口微微起伏,她吼道:“不认识人家替你顶罪,你当你娘是傻子吗?” 曲商时眉头紧锁:“什么?” 每个字他都认识,可组合到一起,他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曲璃继续道:“翎王女到宫中找陛下认罪,言废了容欢郡主的双腿,又状告容欢郡主强抢民男民女,残害无辜生命数条,有损皇家的清誉。” 曲商时肯定的道:“那就是翎王女打的。” 曲璃抬眼瞪他,眼神透露着不信任,仿佛在说:“你继续编,看我信不信。” 曲商时举起手:“娘,我承认打了何淳熙,但我发誓我没废她双腿。” “哼。” 曲璃冷哼一声,继续道:“澄乐皇子在宫里要死要活的,陛下这才招我与姚曦进宫商议此事,何淳熙是澄乐皇子的心头肉,他自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然后呢?” “大理寺卿彻查容欢郡主之事,翎王女杖二十以儆效尤。” 曲商时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何淳熙如此做派,陛下当真一无所知?” 曲璃斥他:“曲商时,慎言!” “知道了。” ? 第16章 萧珺翎是不干人事的王八蛋 翎王府。 萧珺翎身穿红色中衣,趴在寝卧的大床上,身上锦被拉到后腰处,脑袋侧着面向门口。 萧珺昭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的眉心微微皱着,略带责备的道:“阿翎,你怎么如此糊涂,且不说得罪了澄乐皇叔,此事必然会引起母皇反感。” 萧珺翎轻嗤一声:“反感?本王明日庆功宴上求娶左相府公子,会更令母皇反感,多这一件不多。” “阿翎……” “皇姐日后与本王疏远些,以免被母皇连带着反感。” 萧珺昭眸光微闪,怒声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本王所做一切皆是为皇姐,皇姐若是不领情,那本王无话可说。” 闻言,萧珺昭态度软化,温声道:“我是怕你会受伤,你到底为何废容欢双腿?” 萧珺翎以前不会如此不计后果,到底是战场上厮杀四年影响性子,还是萧珺翎正在脱离她的掌控? 她此来翎王府便是试探。 萧珺翎不甚在意的道:“容欢调戏本王。” “阿翎,容欢自小就怕你,断不敢调戏你,我要听实话。” “本王战功赫赫,嚣张些有何不可,容欢那个狗东西,本王早就想废了她。” “这么大了,还是小孩子心性。” 萧珺昭心安几分,宠溺的笑了笑。 她弯腰打开床头桌上的食盒,边端出里面的糕点边道:“父君听说你受罚,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桃酥,这次父君可是做对了?” 萧珺翎心中冷笑:“皇姐替本王谢谢父君。” “阿翎不生父君的气就好,我听侍从说父君这两日都未睡好。” “明日本王亲自向父君请安。” 萧珺昭赞同的点头:“当然要谢谢父君,我全靠父君这盒桃酥,才能光明正大的来你府上。” “即便如此,皇姐亦不该多待。” 萧珺昭无奈叹气:“阿翎说的对,你好好休息,我便先回府了。” 萧珺翎对门外喊道:“风花,送客。” - 萧珺昭离开,房门再次关上。 萧珺翎抬眼看向房顶,嘴角勾起愉悦的弧度:“商宝,既然来了,便下来。” 曲商时趴在屋顶,不开心的皱眉。 他的轻功无几人能及,竟然被萧珺翎发现了。 他闪身落入房间,看着萧珺翎的惨状,幸灾乐祸的道:“二十大板也就打一刻钟,养伤得养个十天八天的。” 萧珺翎嘴角笑容难抑:“商宝担心我?” “鬼才担心你,我来是想问你,你看到我打何淳熙了?” “看到了。” “你为何废她双腿?” 萧珺翎回:“商宝刚不是听到了,要我再重复一次吗?” 曲商时瞪她:“我要听实话。” “她调戏你。” 曲商时眯了眯眼睛,明显不太相信:“只是这样?” “这样还不够吗?” 曲商时走到床边,弯下腰凑近她的脸,目光望进她的眸中:“萧珺翎,你我之间到底有何孽缘?为何事事坏我计划?” 萧珺翎为何如此了解他? “白头到老的缘分。”萧珺翎抬手摸向他的脸。 曲商时直起身躲开,气道:“你少插科打诨!你想废何淳熙是真,算计我更是真。” 他帮卖身葬父的少年是真,揍何淳熙为名正言顺的离京亦是真。 在曲璃那能有个交代。 而且,以何淳熙的性格定会向澄乐皇子告状,澄乐皇子亦会去找宗德女帝哭诉。 萧珺翎铁了心的要娶他,可他揍了皇亲国戚逃跑,虽然说罪不至死,但有这个过错在的话,宗德女帝不一定会赐婚。 可败就败在萧珺翎这个变数上。 萧珺翎并未否认:“商宝聪慧,可我若不进宫请罪,你如今怕是早出了上京。” 曲商时若离开了上京,若是她坚持娶曲商时,明日的赐婚或许仍能成。 可她至少还得等一年,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事,这一年时间恐会生变故。 而且,她等不及了! 曲商时抿了抿唇,讽道:“本公子要走,不用借口照样走。” “商宝,你在意左相府。” “你闭嘴!” 萧珺翎低笑出声,笑的妖娆勾人:“乖宝拿嘴来堵。” “信不信我杀了你弃尸荒野。” “杀,翎王府的人都知你是翎王君,不会拦截你。” 闻言,曲商时微微一愣,问道:“翎王君?全府人知道?” 萧珺翎毫不心虚的点头:“对。” 其实只有风花和雪月知晓。 “坏我名声,我弄死你。” 曲商时弯腰掐住她的脖子,可萧珺翎半点不挣扎,黑眸看着他满是纵容之意,就好像扼住喉咙的手只是玩闹。 他心尖一颤,手上的力度微松。 萧珺翎抬臂环住他的腰,指腹在他腰窝处摩挲:“曲商时,你舍不得。” 她了解曲商时。 左相府在曲商时心中是重要的,他会顾及但不会一而再的忍受欺辱。 她多次的调戏曲商时,而他有很多次机会能杀她,可他始终都没有下死手,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是特殊的。 “松开。”曲商时抬手拨萧珺翎的手。 萧珺翎死死扣着不松,语带幽怨的道:“商宝,短短几日,我受了三次伤,你心疼心疼我。” 曲商时想起来她肩膀和腿上有伤,怕她的伤口会崩开,默默地松了挣扎的力度。 萧珺翎顺势揽着他倒在床上。 脸隔着轻薄的布料贴在她的胸口,曲商时从耳朵到脸红了一片。 他双手拄在萧珺翎肩膀两侧,与她的身体拉开些距离,气道:“你根本没受杖刑。” “受了。” “受了你能躺着?你的屁股是铁做的。” “商宝不信的话,伸进去摸摸,不说摸到满手的血,肯定能摸到满手药膏。” 曲商时脸色一沉:“登徒子!” 萧珺翎再次把他按进怀里,手臂牢牢的圈着他,将他弱弱的挣扎困在怀里。 她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摩挲,轻声问:“小祖宗,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向往自由,不愿入皇室,左相府有个曲墨时,特别想嫁到翎王府做王君,咱们打个商量,你去找他可好?” “不好!我只要你。” 他招谁惹谁了,要被萧珺翎缠? 曲商时转了转眼珠,心里打定主意装可怜,异色眸硬挤出两滴眼泪,挂在眼眶处欲掉不掉,模样看上去被欺负的凄惨。 他从萧珺翎怀里昂头,带着哭腔的道:“翎王殿下,我们不合适,你放过我……” 萧珺翎眸中一片暗色,低头去吻他的眼眶,想把那两滴泪吃进嘴里。 曲商时眨巴一下眼睛,泪珠滚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看着娇娇弱弱的模样,却趁萧珺翎放松的片刻,抽手彪悍的向她脸扇过去。 萧珺翎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翻身将他按在床上,低头向他的红唇袭去。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曲商时不躲不闪,威胁道:“你敢亲我试试。” 强不行,弱不行,烦死了! 萧珺翎没有亲上去,但是脑袋也未后退,一只手轻捏他的耳垂,喉咙微微滚动,嗓音低哑道:“商宝,亲一下。” 唇瓣能感受到萧珺翎唇上的热度,异色眸望进萧珺翎炙热的黑眸中。 曲商时不自在的侧头躲避:“不亲。” 萧珺翎面上透着一丝伤感:“商宝,答应和我在一起,行吗?” 曲商时明确拒绝:“不行。” 萧珺翎于他而言或许是特殊的,可还不足以让他牺牲自由嫁给她。 刚他在房顶都听见了,萧珺昭和萧珺翎一父同胞,怕是为了帝位各怀鬼胎。 萧珺翎泄气的翻身躺到床上,目光直直的望着床顶。 她轻声说道:“商宝,你嫁定我了,若你想嫁给别人,我就去与她谈谈,毕竟我们亲过抱过,还睡过一张床。” 曲商时:“……” 萧珺翎就是个不干人事的王八蛋! ? 第17章 你如今丑的很突出 庆功宴设在揽月殿内。 清晨天空便飘起细微的雪花,直到庆功宴开始前才停歇,整个世界被装点的银装素裹。 揽月殿前的沁梅园成为一道美景,相熟之人三三两两在一起赏雪赏梅。 见曲商时走进沁梅园,岳寻眠立马迎了过去,略带责怪的道:“平日便算了,这雪才刚停,天正是冷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穿厚实点。” “习惯了,太过累赘。” 曲商时拽着他往梅林深处走。 岳寻眠侧头看着他的脸,摇着头遗憾道:“好好的脸非画这么丑,真是暴殄天物。” 曲商时漫不经心的道:“全上京都说曲相家小公子丑陋不堪,我可没兴趣在这种赐婚宴上出风头。” “你如今丑的很突出。” 曲商时晃了晃拳头:“打你哦。” 岳寻眠抱拳讨饶:“求放过。” 两人笑闹着,便听前方凉亭传出男子的声音,正巧是在议论曲商时的容貌。 “同为相府公子,曲商时的模样与姚公子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当真?” “臣子的话绝无虚假,满上京都在议论,我当时去迎翎王女殿下,看到曲商时那张丑脸,恶心的我都吐了。” …… “他们是谁?” 曲商时眼里充满饶有兴趣的玩味,仿佛猎人看到猎物却不直接捕猎,而是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岳寻眠道:“话多的公子是尚书家的苏照,好奇的紫衣男子是五皇子萧星辰,未开口说话的白衣公子是姚右相家的姚朔影。” “既然聊到我了,那我得露个面。” 曲商时抬步往凉亭走,岳寻眠拉住他,提醒道:“这是宫里,可别闹太过分。” “放心,我有分寸,你别过去了。” 岳寻眠:“……”有分寸才有鬼。 - “苏公子。” 曲商时人未至声先到。 凉亭里三人寻声望去,姚朔影面无波澜,萧星辰一脸看笑话的表情,而苏照则是有些心虚。 曲商时慢吞吞的走到苏照身前,食指抬起苏照的下巴,弯着眸笑使面容更加丑陋诡异。 苏照对上他的目光,仿佛被恶鬼盯上一般,身体微微的僵硬。 曲商时道:“苏公子说看到我的脸恶心的吐了,不如现场表演一番如何,否则可就是对五皇子殿下说谎了。” “我……” 曲商时打断他的话,侧眸看向萧星辰:“殿下觉得如何呢?” 萧星辰看热闹不嫌事大,点头道:“苏公子确实该表演一番。” 苏照求助的看向萧星辰:“殿下……” “苏公子可是吐不出来,我愿意帮帮你。” 话落,曲商时迅速拦腰将苏照抱起。 苏照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不配合的挣扎。 曲商时笑道:“苏公子尽管挣扎,只是我的力气比较小,若摔到了你的花容月貌……” 话语中透出的威胁,令苏照的挣扎弱了几分。 曲商时将他的身体翻转,倒立在地面上,单手按着他的双腿,另一只手则握成拳,不轻不重的捶他的肚子。 “曲商时……唔……” 苏照痛呼连连,嘴里吐出一些脏物,差点把他自己给呛住。 一旁的萧星辰看到这一幕,不禁嫌弃的捂着鼻子:“真脏。” 他躲的远远的,生怕赃物溅到自己。 曲商时记着答应岳寻眠的分寸,见苏照吐了便松了手。 苏照失去支撑,身体摔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他忍痛爬坐起来,嚎啕大哭:“曲商时,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不用你娘,一会庆功宴上,我找陛下评评理。” 曲商时说着气势突然弱了下去:“我因面貌丑陋本就自卑,可三位却公然嘲讽我,这是逼着我去死啊。” 姚朔影:“???”他可一句话都没说。 萧星辰面上紧张,急忙道:“母皇国事繁忙,这点小事便别找她了,此事本就是苏照的错,断不可继续纠缠。” 萧星辰的生父是宫中侍从,因模样长得实在是漂亮,被宗德女帝看上宠幸,然而却引来后宫侍君的嫉妒,最终被打发到了冷宫。 萧星辰便是在冷宫出生的。 他五岁时被姚贵君要到名下,但至今也没有皇子封号,所以极怕在宗德女帝面前败好感。 苏照虽心有不甘,可也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萧星辰对一旁的侍从吩咐道:“带苏公子去梳洗。” “是。” 侍从上前搀扶起苏照,带着他往凉亭外走去。 曲商时则甩了甩手,煞有介事的道:“我也去洗洗,碰了脏东西。”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嘲讽和戏谑。 苏照闻言,差点扑上去和曲商时拼命,幸好侍从有眼力见,紧紧搀扶着他没松手。 一场闹剧结束,凉亭陷入短暂的寂静,凉风轻轻吹拂而过。 凉亭虽然被侍从清理了,可总觉得有呕吐物的酸臭味。 萧星辰道:“朔影,我们去别处逛逛。” “殿下,以后尽量少惹曲商时。” 姚朔影声音清润悦耳,仿佛山涧清泉击石。 萧星辰不以为意:“应该是他少惹本殿下。” 姚朔影见此不再多言。 - 曲商时离开凉亭,去找岳寻眠汇合。 当他走到假山后面时,发现岳寻眠旁边多出两道身影,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曲商时心中有些诧异,面上却不显,不受影响的走过去。 岳寻眠抬步迎过去,悄声提醒道:“是璟王女和翎王女。” “嗯。” 曲商时点头表示知晓,随即行个简单的礼:“问二位殿下安。” “免礼。” 萧珺璟嘴角微微上翘,轻声叹道:“曲小公子很有趣。” “谢璟王女殿下夸奖。” 曲商时回答着萧珺璟,目光却不由偷偷看向萧珺翎。 他没见过这副打扮的萧珺翎。 一袭华丽的宝蓝色衣裙,外罩着雪白的狐毛披风,墨发悉数盘了起来,头上戴的头饰不算多,脑后垂着宝蓝色的发带,打扮简单随性却不失贵气。 萧珺翎捕捉到他的视线,不着痕迹的瞪他一眼,开口道:“天气寒冷,男儿家身子弱,曲小公子切莫着凉的好。” 曲商时似笑非笑:“谢翎王女殿下提醒。” 萧珺璟道:“时辰不早了,宴会场该开始了,二位公子可要一同前往?” 曲商时直言拒绝:“二位殿下人中之凤,我们二人怕被各家公子群起攻之,尤其我的容貌太特别,可再经不起嘲讽折腾了。” “确实。” 萧珺翎唇角带笑,眸中饶有趣味。 曲商时垂着眼睫,装作视而不见,可谁知后腰被突然掐了一把。 “呀……” 他惊呼一声,抬眼看去,只看到萧珺翎的背影。 曲商时气的不行,心中连声骂登徒子! 岳寻眠问:“商商,怎么了?” 曲商时摇了摇头:“无事,我们也去宴会。” “嗯,你刚在凉亭厉害了,璟王女和翎王女对你难掩欣赏,若不是你这张脸,怕是要上演姐妹争夫。” “眠眠,别胡说。” 岳寻眠翘了翘嘴角:“玩笑话嘛。” “若在她们之间选,我宁愿选萧珺翎。” “为什么?璟王女模样不差啊,性子温柔又有趣,一点王女架子都没有。” 曲商时眯了眯眼,狐疑的凑近他:“眠眠,你在为璟王女说话?你喜欢她?” 岳寻眠严肃道:“商商,你才是别胡说。” 曲商时轻哼一声,心里不怎么相信他。 ? 第18章 收她当狗都嫌浪费粮食 宴会座位是分开的,文武百官坐在前面,后面则是家眷的座位。 岳颂清驻守边关未归京,宗德女帝念其军功卓着,命人为其设置了空位。 岳寻眠嫌坐在那里显得突兀,便偷偷坐到了曲商时的身边。 曲奈时以生病为由未参宴,夏侯岑则留在府中意为照顾他,曲璃只带了曲商时。 宗德女帝高坐首位,举起案桌上的酒杯,道:“今日为庆祝大军胜战归朝,无君臣之分,只为同乐。” 殿中朝臣及家眷举杯齐颂:“陛下洪福齐天!我朝国泰民安!” 岳寻眠拉住曲商时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商商,宫宴上别喝酒。” 曲商时挑了挑眉,轻轻拉开他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笑问:“怕我耍酒疯?” “我知你的酒量。” 岳寻眠常听曲商时说江湖事,知晓他尝过的美酒千千万万,可他并未真正的见识过,总归是有那么一分的担心。 曲商时摇了摇头:“宫宴上的酒只香不烈。” “好。” 曲商时倒满一杯酒,将酒杯推到岳寻眠面前:“你尝尝。” 岳寻眠将酒杯推远些,拒绝道:“我从没喝过酒,今日便不尝了,万一醉了做出荒唐事,丢脸事小,丢命事大。” 曲商时闻言,打趣道:“你娘是飒爽英姿的将军,你爹亦能随你娘英勇杀敌,你怎么偏偏半点没随她们。” “你娘是婷婷淑女的文臣,你怎么偏偏离经叛道。” “可能随我爹。” “……” 岳寻眠清楚曲商时在幼时失去亲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曲商时满不在意,伸手戳了戳他的腰,替他转移话题道:“姚朔影琴弹的还不错。” “他的才情和声名,在上京城仅次你哥哥。” 宗德女帝的意图未明说,但文武百官皆心知肚明,庆功宴其实就是一场相亲宴。 各家公子轮番上场,拿出各自擅长的本事,希望能得到女帝的赏识,从而觅得一份好姻缘,亦希望能打动心中倾慕的女子。 姚朔影一身白衣飘飘欲仙,静静地坐在大殿中,精致的五官显得清冷,青葱般的手指抚着琴弦,悦耳的琴音悠悠飘扬在大殿中,众人不由自主的细细聆听。 他弹奏的曲子是《凤求凰》。 他的眼神温柔缱绻,时不时的瞥向萧珺翎。 在众目睽睽之下,隐晦又大胆的表达着爱意。 而萧珺翎则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眼睫微微低垂,指腹摩挲着酒杯,好似正在走神,对姚朔影的眼神置若罔闻。 岳寻眠看着这一幕,轻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曲商时低声道:“从朝堂局势来看,萧珺翎不会娶他,若姚朔影非要嫁的话,怕是只能为侧室,而姚右相绝不会让嫡子为侧室的。” “那他还这么明目张胆。”。 曲商时眸光微闪:“孤注一掷。” - 曲商时的话很快便得到了印证。 琴音渐渐落下帷幕,姚朔影站起身,忐忑的走到殿中央,跪地行礼道:“陛下万安!臣子心仪翎王女殿下,求陛下为臣子赐婚。” 此话一出令几人面色微变。 右相姚曦面色凝重,没想到姚朔影来这么一出。 看着姚朔影一脸倔强,姚贵君头痛不已,面上浮现几分不悦。 他对这个侄子很是疼爱,可他如此不顾大局,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厌烦。 宗德女帝威严的面容带笑,目光转向右侧位的萧珺翎,问:“珺翎,你觉得如何?” 萧珺翎慢吞吞的起身,踱步走到殿中央,向宗德女帝行礼,动作与神情带着几分虚弱,将被杖责的模样演的入木三分。 “母皇,儿臣心仪左相府小公子曲商时。” 姚朔影难以置信的看向萧珺翎,泪水在微红的眼眶中打转,呢喃着喊:“表姐……” 宗德女帝笑道:“这倒是有趣了,曲商时可在?” 该来的劫还是来了! 曲商时心中复杂难言,鼓了鼓腮帮子,在曲璃催促的视线下,起身行到殿中央,行礼道:“臣子曲商时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曲商时,你又觉得如何?” 宗德女帝视线凝在曲商时脸上,满面笑意宛如一个慈祥的长辈,丝毫没在意他相貌的丑陋。 曲商时声音坚定的回道:“臣子相貌丑陋,不配为皇家夫。” “陛下,澄乐不觉得曲小公子丑陋,在此替容欢求娶。” 澄乐皇子突然的出声,将事情闹得更加混乱。 他恨萧珺翎打断何淳熙的腿,既然萧珺翎心仪曲商时,他便要让萧珺翎尝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看到澄乐皇子眼中的挑衅,萧珺翎对他勾了勾嘴角,随即眼睫微垂,掩住眸中的冷凝和杀意。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臣穆亦黛愿娶曲小公子。” 镇北侯世女穆亦黛行至殿中央,一袭浅蓝色的轻纱裙,肌肤透着病态的苍白,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但整个人显得比装病的萧珺昭精神许多。 大殿一片安静,气氛变得诡异。 各家公子使尽浑身解数,可结果毫无才艺面容丑陋的人却被争抢,这对公子们可谓是打击不小,眼中或多或少闪过怨怼。 曲商时站在大殿中,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心知今日怕是难以善了,他心中又生一计,开口道:“陛下,臣子已无清白之身,实不该耽误贵女们。”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曲璃更是不顾场合呵斥道:“商儿!” 曲商时充耳不闻,将两只袖子逐一撩起,露出光洁白净的手臂:“虽非臣子所愿,可守宫砂已失。” 守宫砂是代表男子贞洁的标志,当男婴出生时便会由母父点在手臂上,直至成婚与女子发生关系才会消失。 曲商时此举无疑是向众人宣告不清白,更会被人议论不检点,还会牵连左相府的名声。 曲璃心中五味杂陈。 曲商时出生时,父亲兰栩难产而死,她那时沉浸在悲痛中,哪会记得点守宫砂一事。 可夏侯岑呢? 作为男子和父亲,他应该知道守宫砂的重要性,然而他却没有为曲商时点,亦从来不曾提及此事。 难道夏侯岑对曲商时的疼爱都是假的? 面貌丑陋尚且可忍,可众目睽睽之下,曲商时言已无清白,还有哪个人敢说娶,岂不是把自己变成活王八。 澄乐皇子讽道:“既然翎王女心仪曲小公子,容欢让给翎王女便是。” “谈何让!” 萧珺翎声音冷寒如冰,猛的抬头看向澄乐皇子,目光狠戾带着不屑:“当容欢是什么好东西,皇叔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即便是容欢跪地乞求,曲小公子收她当狗都嫌浪费粮食。” 曲商时:“……” 澄乐皇子气的眼眶发红,身体惧于萧珺翎气势而轻颤,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宗德女帝见状,呵道:“珺翎,不得无礼!” 萧珺翎双膝跪地:“母皇,珺翎只要曲商时,若不能娶他为夫,珺翎愿一生不娶。” 宗德女帝眸中划过算计,问道:“你可想好了?” 萧珺翎回的毫不犹豫:“是。” 宗德女帝再次确认:“当真不悔?” 萧珺翎的声音更加坚定:“不悔。” 宗德女帝深深的看一眼萧珺翎。 为帝者身上不可有污点。 曲商时面容丑陋又失去清白,若萧珺翎娶其为夫,必将面临来自百姓的诟病,日后即便想登帝也会困难重重。 这便是在娶曲商时和帝位之间做了选择。 宗德女帝有些不解,萧珺翎求娶左相公子是为权,可求娶的不是名声极盛的曲奈时,而是声名狼藉的曲商时。 … 穆亦黛却在此时双膝跪地:“陛下,臣亦心仪曲小公子,求陛下成全。” 宗德女帝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开口道:“这倒是为难孤了,曲商时,你自己说说想选谁?” 曲商时心中无奈又悸动,他本想以失去清白的方式拒婚,可让他再次认识到萧珺翎娶他的坚定。 若非要选个人嫁,那他选萧珺翎。 曲商时深呼出口气,吐掉心中那一丝抵触,开口道:“臣子愿与翎王女共度余生。” 宗德女帝道:“既然如此,孤便为你二人赐婚,曲家幺子商时许配皇四女萧珺翎,择吉日完婚!” “陛下,臣子的师父亡故,正是守孝期,成婚恐会不吉。” 宗德女帝:“……” 她若再听不出推脱之言,那便白活了几十年。 可奈何萧珺翎是个恋爱脑,顺势道:“珺翎愿意等,只是请曲小公子言明守孝期多久。” 曲商时抿了抿唇,伸出两根手指,在萧珺翎宛如吃人的视线下默默放下一根:“一年。” 萧珺翎尚算满意的点头:“好。” 宗德女帝道:“何时完婚,你二人自己定。” “谢母皇\/陛下。” 萧珺翎和曲商时异口同声道谢。 宗德女帝看向穆亦黛和姚朔影:“你们二位……” “臣恭祝翎王女与曲小公子觅得良缘。” 久居高位的人不喜被打断忤逆,可穆亦黛顾及不了那么多,生怕晚开口一秒就被宗德女帝凑成对。 宗德女帝脸上温和尽散,流露出的是上位者的威严气势:“如此甚好,姚小公子呢?” 姚朔影不愿意死心,他不顾家里的反对,不要男子的脸面,好不容易走出这一步,他不想就此放弃。 他眼中含泪:“陛下,臣子愿入翎王府为侍。” 姚曦实在看不下去,强忍心中的怒气,起身行礼道:“陛下,小儿吃醉了酒,说的都是些胡话,还请陛下恕罪,容臣带他下去醒酒。” 姚朔影很怕姚曦沉下脸,心里不由的一颤,指甲使劲扣着手心软肉,想硬着头皮继续争取。 可宗德女帝给姚曦面子,开口道:“准。” 姚朔影心有不甘也只能压下。 ? 第19章 到时把你浸猪笼 右相府。 姚曦大步迈进前厅,回身便给了姚朔影一巴掌:“不知廉耻!” 姚朔影被打的一个趔趄,单手捂着脸,另一半脸苍白如纸,眼眶发红却倔强的忍着。 他看着姚曦,反声质问道:“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我有什么错?” 姚曦眉头紧锁,沉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同意,你就是错。” 姚朔影被这话刺激的不轻,哪还有往日的谦谦君子模样。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为什么不同意?无非是想拉拢左相,可曲商时根本配不上翎王女,你们害了翎王女的一生。” 姚曦脸色铁青,怒喝:“住口!” 姚朔影被吼声震的一颤,思虑片刻便弃硬从软,眼泪从眼眶中滚滚滑落。 他跪倒在地上抱住姚曦的腿,哀求道:“娘,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她,你帮帮我……” 姚曦心有不忍,却不得不打消他的念头,以免日后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翎王女若想拉拢左相,她便会求娶曲奈时,可她求娶的是曲商时,说明是真心喜欢他。” “怎么可能?” 姚朔影不相信的摇头:“我哪点比不上曲商时……” 他有出色的容貌,有过人的才艺,更有冰清玉洁的身体,难道比不过一个声名狼藉的野公子? 姚曦心道:因你不是左相府公子。 但她面上神色软化,柔声道:“朔儿,找你爹去涂药,伤没好之前不许出府。” “是。” 姚朔影微垂着眼睫,睫毛上挂着泪珠,模样委屈巴巴的。 他本想宫宴上先下手为强,不想竟出现变数曲商时,看来嫁给萧珺翎还得从长计议。 - 左相府这边,曲璃同样在训曲商时。 曲璃此时一肚子的气,气曲商时的不懂事。 “你平时胡闹便罢了,如今竟然置自己和相府的名声于不顾,我真该打断你的腿,把你那张嘴缝上。” 曲商时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反驳:“我哪有胡闹,实话实说罢了。” “你当我不知道?你出生时并未点守宫砂。” 曲商时不以为意:“既然未点守宫砂,娘怎知我不是真的失了清白?” “等着,我马上给你点。” 曲璃气的不行,说着就去拉他的胳膊。 曲商时灵活的躲开,与曲璃拉开远远的距离,不赞同的道:“娘,你别闹了,若我真失了清白,你点不上守宫砂,到时你怎么办?” “到时把你浸猪笼。” “我是翎王君,娘你以下犯上。” 曲璃瞪圆眼睛,吼道:“曲商时,你再说一次?” 曲商时嘟囔道:“眠眠说你是婷婷淑女,真该让他见见此时的你。” “娘,老远就听见你训人,商儿这是做错什么了?” 曲奈时推开书房的门,温和的声音打断剑拔弩张的氛围。 可他的出现对曲璃无异于火上浇油。 曲璃更加觉得糟心,好看的脸差点皱成老奶奶,将曲商时做的事大概说一下。 最后,她无奈的叹气:“奈儿,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曲奈时听后却淡淡一笑,满不在意的道:“我不嫁就好了。” “奈儿!别胡说。” 曲奈时把曲商时挡在身后,闻声对曲璃道:“娘,已经很晚了,爹在房里等你呢。” “你就护着他。” “他是我弟弟,我不护他护谁。” 曲璃哼道:“我还是你娘呢。” 曲商时听到曲璃的话,忍不住扶着曲奈时胳膊,从曲奈时身后探出半个脑袋。 他调皮的道:“娘你好不要脸,一把年纪了,竟还想让哥哥护着。” 曲璃再次炸毛:“不孝子!” 曲奈时见状,赶紧把曲商时脑袋按回去,对着曲璃道:“娘,晚上生气对身体不好,你想生气明天再生。” 曲璃:“……” - 月色如水,洒在左相府的青石小道上,给夜色增添了几分宁静祥和。 曲商时和曲奈时并肩走在小道上,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拉的很长。 空气一片寂静。 曲商时屈指弹了弹矮树上的积雪,抿了抿唇瓣,低声开口道:“哥哥,对不起。” 曲奈时懂他的意思,微微侧头,温声笑道:“不用说对不起。” “我可以不顾自己的名声,但不该不顾左相府的名声,连累哥哥的名声受损,日后找不到好的妻家。” “我刚和娘说的并非安慰她,我没考虑过嫁人,照理说是我该谢谢你。” “那柳梵希呢?” 曲商时看进曲奈时的眼眸里,在里面看到一片平静,耳边跟着响起曲奈时平静的话。 “我与她不算熟,谈不上非她不可。” 曲商时:“……” “嫁给翎王女,你可甘愿?” “陛下赐婚,甘不甘愿又有何差别。” “我想通了,愿意嫁去翎王府。” 曲商时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哥哥撒谎都不会,你刚还说不考虑嫁人。” “正因不考虑,才嫁谁都可以。” “别折腾了,翎王女若想娶你,就不会有今晚的事。” “商儿。” 曲商时轻应:“嗯。” 曲奈时沉默几息,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难言的复杂:“我才知道你不曾点守宫砂。” 曲商时嘴角勾起一丝不恭的笑容,附和道:“是娘的错。” 曲奈时深深的看着他:“你早知道我爹不是真心疼你,所以你才不愿意回左相府是吗?” “哥哥,我不回左相府是因为我爱自由。” “商儿……” 曲商时笑了笑,问:“哥哥是觉得主君不疼我,所以不惜放弃柳梵希替嫁翎王女?” 曲奈时以沉默作为回答。 “哥哥,人的一生不会事事如意,我的师父于我亦父亦友,娘和姐姐、还有哥哥对我不薄,至交好友两三个,我这人不太贪心,有你们足矣。” 曲奈时轻拍他的肩膀:“你比哥哥通透。” 曲商时淡笑不语。 有些事无从躲避! 萧珺翎是,旁的亦是。 他的父亲兰栩是练武体质,怎么会轻易因难产而丧命。 曲商时曾调查过,兰栩摔了一跤导致早产,肚子里的婴儿不足月却个头太大,从而导致兰栩难产而亡。 左相府内两人有动机害兰栩,那便是夏侯岑和方清淮。 方清淮此人虽有些小心思,但那些小心思轻易就会被看出来。 但夏侯岑却与之不同,平日里温文尔雅,见谁都一脸温和笑意,将最真实的情绪藏在心底。 夏侯岑对兰栩特别好,日日给兰栩送吃食,美其名曰是为孕夫补身子,实际就是想让兰栩难产而死。 夏侯岑是他的杀父凶手。 杀父之仇不可不报,可中间隔着曲安语和曲奈时,他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夏侯岑。 加之他在江湖上到处跑,这一拖便拖了两年。 这一次阴差阳错留在上京,他便想将过往的恩怨解决掉。 提起守宫砂之事是为拒婚,亦是为拆穿夏侯岑的真面目做铺垫。 ?他不在意曲墨时,唯一觉得无辜受牵连的是曲奈时。 第20章 谁家未婚妻夫同住一室 福商院。 书则在院门口来回踱步,见到曲商时的身影,立马跑过去相迎。 他脸带欣喜:“小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曲商时微微点头,问道:“哥哥是你找去的?” 书则连忙解释道:“我见相爷气汹汹的,怕小公子会挨罚,便去寻了大公子。” 曲商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着赞道:“够机灵。” 书则跟着笑起来:“小公子,我备好热水了。” “书则真贴心。” 书则笑盈盈道:“伺候小公子是我的本分。” 曲商时微微颔首:“不用伺候我了,你早点去休息。” 书则摇了摇头:“那怎么行。” “听话,去。” 见曲商时坚持,书则只要恭敬的应“是”,然后慢吞吞往自己房间走。 - 打发走书则后,曲商时洗了个快速澡,擦着头发回了寝卧。 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曲商时翻了个白眼,冷眼看向床榻上的人:“你当这是你的翎王府?” 萧珺翎侧躺在床榻上,手肘支撑在床面上,掌心托着脑袋。 她的脸带幽怨的看着曲商时,仿佛在谴责夜不归家的夫郎。 “商宝,你怎么才回来。” “闭嘴!” 曲商时将半湿巾帕扔了过去。 萧珺翎坐起身,抬手接住巾帕,下床朝曲商时走去:“商宝让我给擦头发,恭敬不如从命。” “你这张脸皮当真刷新我对厚度的认知。” 萧珺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道:“承让!我这脸皮专门为商宝练的。” 见她这副无赖的模样,曲商时气的牙痒痒,抬脚踹她的小腿:“滚回你的翎王府去。” 萧珺翎灵活的躲过去,手臂顺势环住他的细腰,将他紧紧圈在自己的怀里。 曲商时知道挣扎没用,便用眼睛瞪着她威胁。 萧珺翎喜欢看他这般鲜活的模样,气呼呼的特别可爱招人。 “商宝,别闹了。” 萧珺翎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单手拿着巾帕给他擦着头发,用上内力一点点的烘干。 她的动作轻柔,按摩的力道适中,头皮的舒适令曲商时有些犯困。 眼皮开始打架,曲商时摇了摇脑袋,思绪清醒了些。 他伸手推萧珺翎:“别擦了,我困了,你回王府。” “今晚我想留下。” 曲商时眼眸微眯:“你说什么?” “我们有名分了。” 曲商时有些恼火:“鬼的名分!” 萧珺翎认真又坚定的道:“未婚妻夫的名分。” 曲商时冷笑一声:“谁家未婚妻夫同住一室的?想留下门都没有。” 萧珺翎垂着眼睫,藏住眸中的笑意,做出委屈巴巴的样子,妥协道:“那我等你睡着再走。” “你装成这副模样给谁看。” “给商宝看。” 萧珺翎抬眼皮看着他,眼神里明晃晃的嘲笑他笨,如此简单明显的事还问。 曲商时呼吸一窒。 心里用曲奈时的话劝自己,晚上生气对身体不好,要生气等明日再生。 越劝自己越生气。 生气哪有等的! 曲商时决定无视萧珺翎,转身上床,迅速钻进被窝,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 萧珺翎见状也不恼。 她静静的坐到床沿,轻轻的将曲商时的头发捋出来,用手指一下下的梳顺。 “商宝……” 曲商时说不理就不理,任她像复读机似的喊,就是不给半点回应,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就在这时,腰间突然多出一条手臂,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曲商时身体微僵。 萧珺翎将脸埋在他颈侧,动作贪恋,声音缱绻:“商宝,何时才能晚上抱着你睡,早上抱着你醒来。” 曲商时感受着落在颈侧的温热呼吸,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开口。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腰间的手臂上。 那只手臂紧紧的环抱着他,似想要将他揉入骨血之中,却又怕用力过大让他感到疼痛,所以克制着力道,使得手背上青筋突起。 曲商时心中涌上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交织。 曲商时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默:“那个位置,你不想要?” 至高无上的权利,尊贵无比的地位,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 萧珺翎没有半刻思考,立马回道:“商宝,我不贪心,拥有最重要的你足矣,可为了守护你,我会去争去抢。” 她要守护曲商时的笑容,让曲商时肆无忌惮的活着。 她来做曲商时的靠山,无法无天亦没关系。 曲商时不赞同的摇头:“人应该爱自己多一些,你首先想的应该是自己想不想要,而不是什么守护我,否则我们若是在一起了,日后你怕是会心生怨怼。” 曲商时的话音很轻,却宛如一把锋利的刀,直接插进萧珺翎的心头,将心脏搅弄的血肉模糊。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闷声回了一个“嗯”。 前世的曲商时那么爱她,即便知道她那么坏都未离开,若非是她一而再的让曲商时积攒失望,她们或许会纠葛一辈子的。 如今的曲商时太理智了。 令她生出一种随时会被曲商时抛弃的恐惧感,以及一种不被曲商时爱着的绝望感。 萧珺翎深陷情绪之中,手臂上突然传来拉扯感,被抛弃的感觉仿佛变成实质。 她的心猛地一紧,条件反射般地收紧胳膊,紧紧的抱住了曲商时。 “曲商时,别走。” 萧珺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哀求。 曲商时听在耳中,心里有些不得劲,玩笑着道:“这么晚了我去哪?” “不知道。” 曲商时屈肘撞她:“松开些,抱疼我了。” “我不是故意的。” 萧珺翎松了些力道,曲商时成功的转身,面对着萧珺翎,伸手捏她的耳垂。 “疼的是我,你委屈什么。” “商宝,你捏我耳垂挑逗我。” “……” 曲商时无语的抽回手,被萧珺翎一把攥住贴回耳垂上,黏糊糊的道:“再摸一会儿。” “别耍流氓。” 曲商时挣脱她的手,把手臂塞回被窝里,只留出脑袋在外面。 “我声名狼藉,你娶了我,登帝的路会很难。” “任何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只要抓住最重要最想要的,那便胜过了无数。” 人比名声重要,更比帝位重要。 曲商时明白她的话。 两人既然注定纠葛,那他会试着相信萧珺翎。 曲商时勾唇笑的灿烂:“我决定满足你半个愿望,晚上可以抱着我睡,但明早不许抱着我醒。” 萧珺翎又惊又喜,眼眸发亮的问:“当真?” “不信便算了。” “信,我能再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得寸进尺。” “商宝……” 萧珺翎的尾音拉的老长,知道曲商时松了口,立即就顺着杆子爬。 “说来听听。” “拉手。” 话落,萧珺翎把手伸进被窝里,轻轻的将曲商时的手包裹着。 曲商时的手软软小小的,萧珺翎不敢太用力,拇指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 曲商时并未拍开她,但嘴上威胁道:“你若影响我睡觉,便再也没有下次了。” “我不动了。” “熄灯。” “好。”萧珺翎挥手灭掉灯。 曲商时额头抵在萧珺翎肩头,闭着眼轻声道:“萧珺翎,晚安。” “商宝,晚安。” 萧珺翎毫无睡意,忍不住开口问:“商宝,你和穆亦黛熟识?” 曲商时有些迷糊,察觉不到她的醋意,如实回道:“不认识。” 萧珺翎食指卷着曲商时的头发,漫不经心的又问了一句:“你觉得她如何?” “忘了。” “可她想娶你。” “我又不会嫁给她,不许再说话影响我睡觉了。” 曲商时抹黑着抬手捂她的嘴。 萧珺翎轻易的躲避开,凑近曲商时的唇,低声哄道:“商宝,别用手捂,嘴更好用。” 话落,不给曲商时反应,她便直接贴上去。 只是唇瓣的吮吸摩挲,渐渐无法满足,萧珺翎顺着他的唇缝挤进去,搅弄的天翻地覆。 曲商时发出一声轻哼,被她扰的有些烦,齿尖带些力道的咬她一口。 萧珺翎感觉到疼却未马上离开,直到感觉曲商时呼吸困难,她才体贴的放开了他。 曲商时哪还有睡意,舌尖舔了舔发麻的唇,抬脚踢萧珺翎:“回你的王府去。” 萧珺翎攥住他的脚踝,指腹在踝骨上摩挲:“我保证不闹了。” “你的保证没可信度。” “商宝……” “走不走?” 听曲商时的语气便知无转圜的余地,萧珺翎不情不愿的道:“我走。” 她慢悠悠的下床。 曲商时道:“你磨磨蹭蹭的,是不想我睡觉了吗?” “我马上走。” 萧珺翎动作迅速,利落的翻窗离开。 曲商时无声轻笑,拉着被子盖住脸,骂道:“色胚!” ?? 第21章 你爹能生出你怪不容易的 午后的阳光明媚。 曲商时躺在廊下的躺椅上,慵懒的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身体被金色的阳光镀上光晕,脑袋却藏在阴影里面,与阳光保持泾渭分明的界线。 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只有脑袋藏在阴影里面。 书则将糕点盘放到一旁的木桌上。 见曲商时闭着眼睛,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他放轻动作,拿起一旁厚重的毛毯,小心翼翼的往曲商时身上盖去。 曲商时微微动了动身,书则便知道他没睡着,开口道:“小公子,院子里凉,你想午睡的话,还是回屋里睡。” “嗯。” 曲商时轻应一声,身体冰凉这么多年,他都已经习惯了寒冷。 用他师父的话就是以毒攻毒。 曲商时拉了拉身上毛毯,睁开眼看着书则,开口道:“想吃城西的梅花酥,你去买几块回来。” “我这就去。” 待书则离开后,院子再次恢复安静。 曲商时突然开口道:“出来。” 萧珺翎从树上轻盈的跳下来,一袭张扬的红衣如火般热烈,手中攥着一簇长势喜人的红梅。 梅花香气在院中弥漫开来。 萧珺翎晃了晃手中的红梅,笑问:“商宝,好看吗?” 曲商时瞥她一眼便收回视线:“你整日没事可做吗?总往左相府跑做什么。” “想你了。” 萧珺翎坐到躺椅的边沿,黏糊糊的隔着毛毯与他的腿相贴,把梅花放到曲商时鼻子下,问道:“商宝,闻闻香不香?” 曲商时深吸一口气,梅花香充满了鼻腔。 沁人心脾,好闻至极。 但曲商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脚轻轻的蹬她:“挤,不许坐。” 萧珺翎顺着他的力度起身,半蹲到躺椅旁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曲商时。 阳光落在她的半张脸上,映照着显而易见的委屈。 她语带控诉的道:“小祖宗,你怎么总是嫌弃我。” 曲商时睨她一眼:“嫌弃你,你还来。” “我不来,你更嫌弃了。” “哼,少装模作样。” 萧珺翎把梅花放到木桌上,屈指摩挲他的脸颊:“梅花放到寝卧,以后我每日都来给你送。” “随你。” “商宝,我不装模作样,我怕你会吓跑。” 曲商时闻言,挑了挑眉:“我是被吓大的?” 萧珺翎轻笑一声,从地上站起身,双手撑在躺椅两侧的扶手上,倾身靠近他的唇瓣。 长发随着动作从肩膀滑落下来,跟曲商时铺在躺椅上的头发相叠。 青丝混着青丝,分不清属于谁的。 唇上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曲商时颤了颤眼睫,微微别开视线,轻哼道:“别靠这么近。” “你不是不怕吗?” 曲商时移回视线,挑衅的看着她:“我哪怕了?” “我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想抱你,想亲你,想与你肌肤相贴,想与你深入交流……” 萧珺翎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所说的话已经在脑中形成画面,不自觉的便带上了最原始的欲。 曲商时心跳的有些快,轻嗤道:“说来说去就是色。” 萧珺翎不以为意,反而更加靠近几分:“我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与你黏在一起。” “门都没有。” “那我翻墙。” 萧珺翎的话低的似从喉咙处溢出,鼻尖轻蹭一下曲商时的鼻尖:“曲商时,我好喜欢你。” 话音未落,她已经吻在了曲商时的唇上。 吻来的突然而热烈,曲商时似早有心理准备,异色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萧珺翎,纵容了她这个霸道又温柔的吻。 两人的唇瓣紧密纠缠,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周围的空气弥漫着梅花香气,为这个缠绵悱恻的吻增添了几分浪漫。 随着吻的深入,两人交叠着倒在躺椅上,椅子因两人的动作而前后摇晃起来,发出奇怪又暧昧的吱呀声响。 吻持续了很久。 肺中的空气被掠夺的一干二净,曲商时偏头躲开萧珺翎的吻。 他两手抵着萧珺翎的肩膀,声音有些哑的嗔道:“别亲了,这么丑你也亲的下去。” “商宝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萧珺翎看着他红肿的唇,还有略显迷离的眼神,心中生出难以言喻的餍足。 “没听过。” “商宝……” 萧珺翎将语音拉的很长,曲商时抬手拍她:“好好说话。” “商宝,你可以不那么喜欢我,只要你一日比一日多喜欢我一小点,我便日日都不算白活。” 这话说的太过卑微,曲商时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曲商时伸手推她:“你先离开。” “我见不得人吗?” 曲商时瞪她一眼,压低声音道:“谁让你放着大门不走,偏要做爬墙的勾当。” 他们是宗德女帝赐婚的未婚妻夫关系,萧珺翎光明正大的上门拜访,没人能说出什么来。 可萧珺翎偏偏不走寻常路,非要爬墙来找他。 是她偷偷摸摸的,能怪得了谁。 萧珺翎不舍的道:“那我走了?” “走。” 萧珺翎心中叹了口气,又在他唇上偷亲一口,一闪身便消失在院落中。 曲商时从躺椅上坐起来一些,抬手擦了擦发麻的唇瓣。 “曲商时,你这个丑八怪,你是不是疯了。”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曲商时抬眼便看见带着两名侍从走进院门的曲墨时。 要说左相府里他最讨厌谁,那么非曲墨时莫属,只要出现必是找他的麻烦。 五岁那年坠入冰湖,便是曲墨时推的他。 曲商时懒得搭理他,拉着毛毯躺回躺椅上,继续晒暖乎乎的太阳。 曲墨时见他无视自己,不由的更加忿恨:“曲商时,你自己不检点就罢了,竟然不要脸的当众说出去,害得我和大哥的名声跟着你一起受损,你居然没有半点歉意,丑人多做怪!” 要说左相府曲墨时最讨厌谁,当然也非曲商时莫属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方清淮就有意无意的给他灌输嫡庶之别。 而,曲商时本和他一样是庶子,可好命的变成了相府的嫡幺子,这让他怎么能不嫉妒怨恨。 最让曲墨时恨曲商时的事,是从他十二岁那年开始,年年寒冬坠一次冰湖,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怀疑是曲商时做的。 曲商时回左相府的次数少之又少,每次他都主动的找麻烦,奈何每次都讨不到好,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但唯一让曲墨时觉得舒心的事,这次曲商时回来变得这么丑。 曲商时讽笑一声,轻描淡写的道:“你名声好有何用,照样嫁不出去。” “我嫁不嫁的出去,和你败坏相府名声,根本是两码事,你必须给我道歉。” 闻言,曲商时意外的挑了挑眉,曲墨时竟然没炸毛,倒是有了几分长进。 “你再去冰湖里洗洗脑子,我可以考虑道歉的事。” 曲墨时闻言,脸色瞬间铁青,伸着食指指向他,眼中充满了愤怒:“果然是你这个丑八怪!” 曲商时丝毫不把他的怒气放在眼里,满不在意道:“是又如何?” “我要杀了你。” 曲墨时轻易被他激怒,挥着拳头向曲商时扑去。 他还未近曲商时的身,迎面便被毛毯罩住脑袋,紧接着后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 等曲墨时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挂在湖上凉亭的围栏上,肩膀以下都泡在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冰冷刺骨。 白嫩的脸被冻得发青,嘴唇也失去了血色,身体没有知觉的颤抖着。 曲商时站在凉亭围栏旁,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墨时,冷漠的眼神带着几分嘲讽:“再多泡一会,你就和你爹一样生不出孩子了。” 曲墨时牙齿打颤,艰难的开口:“你……你拉我上去。” 曲商时摇头啧啧两声,似自言自语的道:“你们还是不同的,你是被冻的,你爹是被下药的,你或许是永久的,你爹却是暂时的。” “你在说什么?” 曲商时灿烂一笑:“说你爹能生出你怪不容易的。” “商儿,你在做什么?” 曲安语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她走近凉亭后,看到曲墨时被挂在围栏上,心中一惊,赶忙顺着围栏上的绳子把曲墨时拽上来,解下身上的披风裹住他的身体。 曲商时双臂抱胸,脊背倚在亭柱子上,一脸无辜的道:“姐姐,五岁时他推我入湖,我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曲墨时身体冻得发僵没有知觉,只能无力的靠在曲安语怀里,哭着告状道:“姐姐,我只推了他一次,可这些年都是他推我坠湖的,姐姐要给我做主,呜……” 他接连几年寒冬坠湖,此事太过诡异蹊跷,相府曾经多次调查,但始终查不出所以然,只能让曲墨时远离湖边。 可即便曲墨时离得再远,该掉湖的时候仍旧掉湖,不掉在府里的湖里就是外面的湖。 若说是曲商时做的倒也合理。 曲商时漫不经心的道:“二哥可别胡说八道,我都不在府里,你扣黑锅也要扣个合理的,说不定是二哥做了什么坏事,被什么厉鬼缠上了。” 曲墨时白着脸,有气无力的喊:“你胡说!” “哦,那就是二哥自导自演陷害我。” “曲……” 曲安语把曲墨时打横抱起来,顺便打断了他的话:“墨儿,此事稍后再说,你需要回房看大夫。” 离开凉亭前,曲安语看向曲商时,状似训斥实则提醒:“等娘回来罚你。” ? 第22章 有气就算憋着也不能扔书 左相府,墨声轩。 曲墨时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却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湖水中,冷意与热浪交替着侵袭,令他颤抖的宛如糠筛。 方清淮弓着腰坐在床沿,眉宇间充满担忧,双手按着被子的两侧,不让曲墨时乱动蹬被子。 侍从合连喊道:“侍君,大夫来了。” 方清淮这才把曲墨时一只手腕拿出被子。 大夫是左相府常用的,熟知曲墨时的身体状况。 她把手搭在曲墨时手腕上,缓缓开口道:“如以往一样受凉,需要好好调养,万不能再受半点风寒。” 方清淮感激的回道:“多谢大夫,我晓得了。” “可以用热酒给二公子擦擦身,从外部帮他散散寒气。” 方清淮连忙应下:“好,合连送大夫出去。” “是。” 合连领着大夫出去,往她怀里塞了包银子。 没过多久,合连端着熬好的药回来,药碗里冒着热气,散发着苦涩的气味,药碗旁放着一小碟的蜜饯。 方清淮接过药碗,对合连道:“去准备热酒。” “是。” 合连应完后出门。 方清淮用汤勺舀起药吹凉,开口喊曲墨时:“墨儿乖,喝药了。” 曲墨时被烧的有些迷糊,虽然未完全失去意识,但脑袋却像被浆糊糊住了,根本接受不到方清淮的话。 方清淮见状并未急,他将药碗放到床上,伸手捏住曲墨时的下巴,让他的嘴微微张开,一勺勺的往里喂药。 一碗药下肚,曲墨时微微睁开眼,看到方清淮的身影就掉眼泪。 “爹爹……” 方清淮怜爱的给他擦眼泪:“别哭,爹爹会为你讨回公道。” 曲墨时抽噎着,断断续续的道:“爹爹,曲商时那个丑八怪把我绑起来扔进湖里,还说要让我和你一样不能生孩子。” 闻言,方清淮眸中慌乱一闪而过,开口道:“墨儿,不许胡说。” 曲墨时委屈的辩解:“我没胡说,他就是这么说的,爹爹你要告诉娘。” 方清淮眉头紧皱,声音严肃起来:“墨儿!这件事不许再提。” “为什么?” 曲墨时被方清淮略带训斥的话刺激的更加委屈,不甘心的继续道:“曲商时说我是冻的,爹爹是被下药的,肯定是他对爹爹下药了,娘不会放过他的……” 随着他的话,方清淮脸色微白,一把捂住曲墨时的嘴:“墨儿,听话,这事暂且搁下,对你我都好。” “唔……” 方清淮放开捂着他嘴的手,问:“这些话都谁听到了?” “只有我和曲商时那个丑八怪在。” 方清淮心中并未安心,哄道:“乖,闭眼睡觉。” 见曲墨时陷入熟睡,方清淮让合连用热酒为其擦身,而他则扯乱些衣服和头发,略带狼狈的去找曲璃讨公道。 - 曲璃回府便听说了这件事,当即就把曲商时拎到书房教训。 曲安语和曲奈时前后跟着进书房。 曲奈时深知曲商时的脾气,知道他不会轻易认错,只能劝曲璃罚轻点。 “娘,两个人玩闹过了火,你别太生气了。” 曲璃猛地一拍桌子,怒道:“玩闹?过火?墨儿小命都要玩没了。” 坐在椅子上的曲商时轻笑一声,寡淡的声音透着凉薄:“我幼时被曲墨时推进湖里,若是没有师父,我的小命已经没了。” 曲璃呼吸一窒,怒火灭的一干二净,被愧疚溢满整个心房。 “娘可以罚我,但我想问问,娘当年怎么罚曲墨时的?” 曲商时掌心托着脸颊笑,漂亮的眉眼却浮现两分狠意。 曲璃思虑片刻,缓缓道:“他当时年纪小,你如今多大了?再说墨儿也不是故意的,你年年把人推湖里,这惩罚也该够了。” “娘也怀疑我?除了这次,我没推过他。” 曲商时一本正经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曲璃挑了挑眉,哼道:“就你这性子,这么多年不报仇才奇怪。” “娘既然懂有仇必报这句话,便该知道曲墨时种的因,这果曲墨时就得尝,他是不是故意的由我来定。” 曲璃叹气道:“手心手背都是肉。” “那就捏两下试试,看看是手背疼,还是手心更疼。” 曲璃被怼的说不出话:“……” 曲奈时抿着嘴无声的笑,曲安语则偷偷对曲商时竖大拇指。 曲璃将一切尽收眼底,恼火的抄起书桌上的书,朝着曲安语扔了过去:“你看什么热闹,给我滚去看看墨儿。” 曲安语连忙接住书,心疼的抚了抚书皮,不赞同的道:“娘有气就算是憋着也不能扔书啊。” 她是极爱书之人,见不得有人糟蹋书,最喜欢给人读书听。 左相府的人时常会被她读烦了。 曲奈时忍不住调侃道:“好奇怪,自从商儿回府,娘的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躁。” 曲璃:“……” 曲商时煞有介事的道:“可能娘的文雅是装的,我戳破了她的面具。” 他的话音刚落,方清淮的人未至声先到:“妻主,你要给墨儿做主啊……” 曲商时笑道:“讨债的来了。” 方清淮推开书房门,找准曲璃的位置,急匆匆的向她走去,脚步踉跄着摔向曲璃。 曲璃连忙抬手把他抱住,轻拍着他的肩膀:“小心点。” 方清淮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哽咽着道:“妻主,墨儿幼时推了商儿,你当时已经罚过了的。” 曲璃轻应一声:“嗯。” “可是商儿动私刑,年年将墨儿扔进冰湖,这是想要墨儿的命啊,大夫说墨儿的身体寒气堆积,彻底伤了根基,这可如何是好啊……” 方清淮哭的梨花带雨,泪水将长睫沾湿成一撮撮的,流露出几分惹人心疼的脆弱。 曲璃满心怜惜,抬手给他擦泪,安慰道:“阿淮,别哭了,你若哭坏了,谁照顾墨儿。” “墨儿若有个好歹,我便随着他去了,妻主原谅我不能陪你到老。” “墨儿不会有事的。” 曲璃抱着方清淮哄,抬头看向曲安语,吩咐道:“拿着我的手牌,到宫里请太医来一趟。” “我这就去。” 曲安语应了一声,快步离开了书房。 曲商时和曲墨时有恩怨,可两人都是她的弟弟,她不希望曲墨时出事。 ? 第23章 你们想缠绵到几时 书房回荡着方清淮的哭声,在寂静的空间尤显突兀。 他的哭诉断断续续的:“妻主,墨儿他……每年都受这一遭,那湖水冰冷刺骨……他怎么承受的住啊……” 曲商时有些烦躁,手指敲了敲桌面,语带玩味的道:“娘,我和哥哥还在,你们想缠绵到几时啊?” 此话一出,曲奈时不由扑哧笑出声,方清淮的哭声也在此刻停歇。 而曲璃哄人的手顿住,恼火的看向曲商时:“你胡说八道什么!” 曲商时撇了撇嘴。 曲璃继续道:“明日我便去宫里请教习公公,好好教教你大家公子的礼仪,学不会便不许出府。” 曲商时摸了摸脸上的黑妆,佯装难过的声音带着一丝笑:“礼仪再好又有何用,丑陋的面容惹人嫌,这幼时坠湖残留的寒毒可怎么解啊……” 左相府中人多嘴杂,毕竟是以此当借口拒女帝赐婚的,曲商时在府中除晚上睡觉都带着丑妆。 整个左相府只有三人知道他的真容,除了离开的曲安语,还有在书房的曲璃和曲奈时。 两人看着他毫不心虚的胡扯,心里五味杂陈。 曲璃想的是曲商时不在府里长大,常年接触的都是江湖人,性子被养的又坏又邪。 曲奈时想的比曲璃更深,深觉曲商时这次回相府,就是抱着报仇弄乱相府的目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安。 方清淮趴在曲璃怀里,眼中含泪的看向曲商时:“你们是亲兄弟,墨儿推你时还小,可你推了他七八次……” 曲商时缓步走到书桌前,双手按在桌面上,倾身靠近方清淮的脸,目光锐利的只是他。 “方侍君,你确定我们是亲兄弟?” 闻言,方清淮脸色一僵,片刻后恢复自然,高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给妻主戴绿帽子吗?” 此话一落,他又转向曲璃,软着声道:“妻主,自从跟了你,我连府门都很少出,商儿他怎能如此污蔑我……” “你能污蔑我,我凭什么不能污蔑你?” 曲商时半个眼神都不给方清淮,从书桌上直起身,直接坐到了桌面上。 曲璃立马发作:“曲商时,你给我下去。” 曲商时没有下去,反而单脚踩在桌沿上,一副狂放不羁的架势。 他挑眉看向曲璃:“娘,既然我们各执一词,不如两件事都详查一番,你的查案水平不太行,不如交给大理寺来办。” 方清淮一听到大理寺,立马道:“妻主,让大理寺来查,这是逼我去死啊。” 曲璃安抚的拍拍方清淮,对曲商时道:“家丑不可外扬,报什么大理寺。” 就在这时,曲安语请完太医回来,进门便焦急的道:“娘,墨儿又出事了。” 方清淮脸色一白,惊呼道:“墨儿怎么了?” “墨儿又泡湖里了……” 曲安语带着太医去墨声轩,发现曲墨时不在房中,她询问了从外面进来的合连。 合连给曲墨时用热酒擦完身体,便一直都守在曲墨时的床边,他见曲墨时睡的正熟,且自己上茅房不用多长时间,以至于没有喊别的侍从守床。 然而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曲墨时就失踪了。 曲安语以为曲墨时去找曲商时算账了,赶紧提着衣裙往福商院跑,然后在半路上碰到了背着曲墨时的侍女。 两人浑身湿漉漉的。 她从侍女口中得知,曲墨时又掉湖里了,被路过的侍女捞了上来。 好在太医已在墨声轩中。 太医皱眉把完脉后,叹气道:“二公子此前受凉发了热,喝了药后正是出汗的时候,又被冰冷的湖水一激,这身子算是伤着了,日后的寒冬怕是不好过。” 听完曲安语的讲述,方清淮惊叫着跑了出去。 曲璃深深的看一眼曲商时,跟着起身往书房外走,紧跟在方清淮的身后。 曲商时也有些意外曲墨时又掉湖里。 他跟在曲璃的身后,开口道:“娘,你以为是我做的?” 曲璃以沉默回答他。 曲商时轻笑一声:“我若真想报仇,岂止年年推他入湖,我会让他缠绵病榻,还会戳瞎他的眼睛,让他感受感受失明的滋味……” 幼时他被曲墨时推进冰湖,被救上来时冻的浑身青紫,夏侯岑命人放了一屋子碳,冷热相击下身体里有了寒毒。 寒毒令曲商时吃尽了苦头,身上长冻疮留下许多疤,他的师父慕羽澜找人特制了祛疤药,又擦又泡将近一年才去掉。 身体畏寒只有夏日能出屋,其他季节只能闷在房间里。 这样的日子他过了整整六年,而且其中两年还失了明,他的眼睛原本都是琥珀色,毒解后右眼没能恢复过来,所以造成现在的异色眸。 曲璃心中一痛,轻声道:“不是你,是你的同伙。” “我没有同伙。” 曲商时说的相当自信,上京城中他认识且能为他报仇的人屈指可数。 无声无息的把曲墨时扔湖里,首先岳寻眠没这个本事,其次无妄有这个本事,但她不出承天寺。 还有一个花解语也能做到,但他向来不掺合自己的事。 曲商时脑中闪过萧珺翎的身影,想她应该也会为他报仇,却又有两分的不确定。 他开口道:“说不定是讨厌我的人陷害。” 曲安语问道:“商儿,你说说谁讨厌你?” “像曲墨时啊,为了陷害我自己跳湖,当然不排除讨厌方侍君的人做的。” 曲璃睨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曲商时只当看不见,对着方清淮急匆匆的背影喊:“方侍君,府里谁最讨厌你啊?” 方清淮脚步微顿,眸中划过一抹暗色。 曲奈时侧眸看向曲商时,得到曲商时一抹灿烂的笑。 或许自庆功宴那晚开始,他的思绪便拐了弯。 他听着曲商时的话,便觉得曲商时意有所指,猜想他手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想借此挑起方清淮和他爹的战争。 方清淮和他爹毕竟同争一个女人,虽然表面和谐相处,但肯定互看对方不顺眼。 最讨厌的人肯定是彼此。 曲商时完全不怕曲奈时发现,若不是因为曲奈时和曲安语,他报仇的方式会很直接,才不会这般费脑的算计。 他开口道:“娘,我就不过去幸灾乐祸了,先回院子用晚膳去了。” 曲璃:“……” 幸灾乐祸都说的这般光明正大。 曲奈时急切的开口喊:“商儿……” 曲商时打断他的话:“哥哥,你还是去看看曲墨时,万一他挺不过今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对于他摆到台面上咒人,曲奈时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曲璃训斥道:“口无遮拦,回你的院子去。” 曲商时的这副作态,即便想去墨声轩,她也不会让他去。 万一曲墨时没什么事,再被曲商时气厥过去。 “哦。” 曲商时凑近曲璃,状似说悄悄话,实际声音半点没小:“娘,你晚上试试,手心手背哪个更疼。” 曲璃抬手就想拍他:“小兔崽子。” 曲商时利落的跑开,心里腹诽曲璃不知好歹。 他完全是为了曲璃好。 夏侯岑和方清淮也是手心手背啊。 ? 第24章 对待色狼不能手下留情 曲商时刚踏进福商院,腰上便是一紧,本能的反手向身后拍去。 然而对方似早预料到他的动作,单手精准的钳制住他的手腕,紧接着扯着他旋身一转。 曲商时被压在院墙上面,墙壁的冰冷感并未传来,整个身体被柔软的狐毛披风包裹住。 披风上带着源源不断的热意,仿佛一团温暖的火焰,驱散着他身上的寒意。 雪松香气扑面而来,带着独有的清冽醉人。 曲商时仰头看向面前的人。 她换了一身莹蓝色裙衫,两只手攥住身上的披风两侧,将他紧紧环抱住的同时,把他严丝合缝的圈进披风里。 这姿势属实过于亲密了。 “商宝,你对我真狠。” 萧珺翎眉眼含笑,语气带着一丝委屈。 可她的动作却与话语截然相反,张嘴轻咬上曲商时的脸蛋,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牙印。 曲商时瞪着她道:“对待色狼不能手下留情。” “既然被归类为色狼,我便做些色狼的事。” 萧珺翎说着便侧头去吻他,被曲商时扭头躲避开,唇正好落在他脸颊的牙印上。 她并未就此放弃,唇瓣顺势在牙印上摩挲,一点点向下亲到他的颈窝。 酥麻感从颈间传来,曲商时伸手掐她的腰,恼火的道:“你是不是有病,不亲男人不能活是不是?” “不亲商宝,我就会死。” 萧珺翎的唇移到曲商时的耳垂上,齿尖不轻不重的咬着,呼吸间的气息往耳朵里钻。 曲商时感到一阵温热和痒意,身体开始有些发软,掐在萧珺翎腰上的手使劲拧她的肉。 见萧珺翎仿佛毫无痛觉,曲商时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突然灵机一动,开口道:“庆功宴上,我说守孝一年,若你能坚持多久不亲我,我便同意将婚礼提前多久。” 闻言,萧珺翎亲吻的动作微顿,放开他的耳垂,看着他问道:“当真?” “我不撒谎。” 萧珺翎目光幽幽:“……”这句话就是撒谎! 曲商时看懂她的眼神,有气又撒不出来,恼怒道:“我与你击掌为誓。” 萧珺翎仍看着他不说话。 曲商时道:“你竟然还考虑?连自己欲望都控制不住的女人,嫁给她也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好,我答应,不用击掌,你若是骗我,那我也认了。” 曲商时轻“嗯”一声,问道:“曲墨时是你扔进湖里的?” “不是,我嫌脏。” 曲商时抿了抿唇,失望的情绪一闪即逝。 萧珺翎怕曲商时不喜欢她插手他的事,目光紧紧锁在他的脸上,自然没错过那一丝失望。 自遇到曲商时就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稳定。 她好心情的开口道:“风花扔的。” 曲商时默了默,手指戳她的腰:“你嫌脏,风花不嫌吗?作为主子怎么净欺负人。” “你开心了?” 曲商时嘴硬道:“没有。” 他伸手推了推萧珺翎:“我饿了,书则做饭了吗?我去看看。” 萧珺翎心虚的道:“书则被雪月敲晕了。” 曲商时:“???” “我今日过来的早些,万一书则看到你我幽会,我怕你会生气……” “你不来不就好了。” 萧珺翎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她们如今是有名分的,她必须日日的来光顾,到曲商时面前刷存在感。 “那怎么办?我饿了。” “你若不嫌弃,我可以做给你吃。” 曲商时狐疑的看着她:“你会做饭?” 萧珺翎道:“在外行军打仗,有时会自己动手。” “行军打仗时不讲究,饭吃的糙点正常,但此时我为何要亏待自己,我回答你刚才的话。” “什么?” “我嫌弃。” 萧珺翎:“……” - 曲商时虽然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陪萧珺翎去了厨房。 萧珺翎想起承天寺无妄做的那碗面,想到曲商时不太会用筷子夹面条,当即便决定煮面条吃。 曲商时坐在小板凳上,身上裹着萧珺翎的披风,为避免披风拖地弄脏,披风下摆被他压在膝盖上。 他掌心托着脸颊,兴致勃勃的看萧珺翎和面。 “商宝,你别看了。” 萧珺翎从没做过面,心里其实不太自信。 曲商时笑着调侃:“我学习学习。” “那商宝来帮忙。” “啊?” “面有些干,你帮我倒点水。” “行。” 曲商时欣然接受,从小板凳上起身,披风衣摆拖在地上。 他拿起水瓢,从锅里舀出水,往萧珺翎和面的盆里倒去。 萧珺翎看着面盆,指挥曲商时倒水:“商宝,再倒一点……停……” 停说晚了,水倒多了。 萧珺翎:“……” 看着盆里的面糊,曲商时有些尴尬,没控制好倒水力度。 他抿了抿唇,辩解道:“你让我倒的。” 萧珺翎默默背下这个锅:“劳烦商宝再给放点面。” 曲商时这次学聪明了,一点点的往里加面,可架不住萧珺翎一直说:“再放一点……” 他耐心尽失,直接倒进盆里一大碗面。 萧珺翎:“!!!”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这完全是个无限循环的步骤,揉成面团估计是遥遥无期。 曲商时选择先下手为强,抱怨的道:“厨艺不佳,还非要做面,煮粥多简单,放米和水就行了。” “清粥味道淡,面条有滋味些。” “你知道我不怎么会用筷子夹面条?” 萧珺翎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煮面条?是想看我出丑?” 萧珺翎实在是被他扣锅的脑回路惊到,只能实话实说道:“我是想喂你吃。” 曲商时瞪她一眼:“小心思真多。” “我若直说,你会让我喂?” “不会。” “我家夫郎真狠心。” 萧珺翎笑着伸手在他脸上勾两下,看着面粉在曲商时脸上留下的两道白,她的心情更加愉悦。 曲商时没有发作,伸手把脸上的面抹掉,不怀好意的看着萧珺翎。 萧珺翎知他要报仇。 她虽然站着没有动,可曲商时的个子矮,萧珺翎只是不停移动脑袋,他伸着手也够不着。 曲商时气得不行,放弃往她脸上抹的方案,抄起桌上的面碗往她脑袋扬去。 白面仿佛细小的雪花一般簌簌落下,大部分落在了萧珺翎胸前的衣服上。 看着萧珺翎满身狼藉的样子,曲商时不由得意的大笑出声:“活该,让你惹我。” 萧珺翎轻轻拍了拍衣服上的面粉,无奈又纵容的道:“商宝,衣服脏了,你得赔我。” “不赔。” “我知道你的针线活不行,不指望你给我缝制衣服,给我绣个荷包就行。” 曲商时无语至极:“你还挺勉强!” 萧珺翎继续和面,头都没抬的道:“我若想报复回来,我就把脸放进面袋里,然后抱着你亲,蹭你一脸的面。” 曲商时简直难以置信,歪着脑袋看向她:“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你在战场也这么用兵?” “亲你是赚的。” 萧珺翎说着猛地凑近他,唇瓣与他相距寸许,喉咙滚动一下,道:“要不然赌约明日再开始。” “不行,你亲我,就算你毁约。” 曲商时说着踮起脚尖往她唇上贴。 萧珺翎连忙往后退。 曲商时得寸进尺,手攀着萧珺翎的手臂,往她跟前凑去:“怎么?翎王女殿下不敢亲我呐。” “商宝,你别逼我。” “就逼你。” “商宝,我觉得一年后成婚也可以,至少我可以想亲你就亲。” 曲商时闻言,默默往后退两步:“你好好和面。” 面条最后没能成型,做成了大面疙瘩汤。 配着书则买的梅花酥,曲商时倒也吃个肚圆。 ? 第25章 多大的恩怨能让人发疯 墨声轩。 房间内放了两个烧炭的火盆,发出一阵阵“噼啪”的声响,明明暖烘烘的却似乎驱不走寒意。 曲墨时静静地躺在雕花大床上,双目紧闭,苍白的面色透着一丝青,康健的脸颊好似凹了进去,看上去没有一点精神气。 方清淮颓然的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块巾帕,不停的抹着眼角的泪。 曲璃望着正在写药方的太医,开口问道:“薛医,墨儿何时会醒?” 薛医放下手中的毛笔,将写好的药方递过去:“情况已经稳住了,让他多睡睡也好,身体恢复需要时间。” 曲璃松了一口气,感激的道:“多谢费心,厢房已经备好,薛医今晚便宿在府里。” 薛医摇头道:“身为医者,常出晚诊,曲左相不必费心了。” 方清淮忽然开口:“薛医,我墨儿的病情虽然稳住了,可我到底是不放心,还请薛医能多留一晚,若是发生变故也能及时应对。” 薛医看着方清淮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也好。” 侍从领着薛医去住处。 方清淮对曲璃道:“明日还要上早朝,妻主早些回去休息,有我守着墨儿呢。” 曲璃思忖片刻,道:“好,有事立刻通知我。” “嗯。” 曲璃离开后,方清淮等了片刻,吩咐侍从请薛医过来。 薛医以为曲墨时有事,背着药箱匆匆而来,当看到方清淮独自坐在屋内,面上毫无焦急之色,不由的皱了皱眉。 “方侍君。” 方清淮看向薛医,直言道:“不瞒薛医,我身体有碍,想让薛医帮忙看看。” 薛医将药方放到桌上,从里面拿出脉枕放到桌上:“方侍君有何不适?” “我自生了墨儿,多年都不曾有孕,劳烦薛医帮忙调理调理。” 方清淮撩起衣袖,把手腕放到脉枕上。 薛医点了点头,手指搭到他手腕上,细心地为他诊脉。 片刻后,薛医收回手,开口道:“方侍君的身体无大碍,是服用太多避子的药物,导致无法有孕。” 方清淮闻言,脸色变得难看,问:“薛医可知是何药物?” 薛医摇了摇头:“避子的药物繁多,无法确定具体药物。” 方清淮心中一沉:“那可有法子恢复?” “可以一试,不能保证。” “劳烦薛医开方,无论结果如何,我定会酬谢。” - 送走薛医后。 方清淮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俊朗的面容上怒气十足,猛地将桌上的茶具抚到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显得格外刺耳。 “夏侯岑这个贱人!” 左相府中谁不愿他生孩子,除了夏侯岑没有别人。 他那般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全都因夏侯岑而化为泡影,可夏侯岑却还在他面前装好人。 方清淮无法接受自己的蠢。 房间外的侍从听到房内的动静,小心翼翼的开口问:“方侍君,发生什么事了?” 方清淮厉声道:“滚!滚远点!” 侍从不敢在出声。 曲墨时从昏迷中醒过来,浑身虚弱无力,望着方清淮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喊道:“爹……” 方清淮闻声,身体微微一顿。 他转身望向床榻,看着曲墨时苍白的脸庞,心中涌起难以名状的情绪,可他却没有上前去。 方清淮如今恨极了夏侯岑,恨不得立刻去将他乱刀砍死。 可曲墨时的存在像一盆凉水,兜头从他的头顶浇了下去,灭掉了表层的怒火,里层的怒火却越发强盛。 曲墨时再次喊道:“爹爹……” 方清淮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起身走过去,坐到床边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曲墨时伸手去拉他,不答反问:“爹爹为何生气?” 方清淮握住他的手,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淡声道:“气有人害你。” “爹爹,是曲商时。” 一副无辜的模样,张口便谎话连篇,与夏侯岑那个贱人真像。 方清淮握着他的手不由收紧,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曲墨时,你在说谎!” 曲墨时被他吓了一跳:“我……没有。” “你坠湖时,曲商时在书房。” “不是他,也是他安排人做的。” 曲墨时当时昏迷着,醒来时就在湖里,但他下意识认为是曲商时做的。 他眼中泛泪,带着哭腔道:“爹爹不疼我了吗?竟然为了外人凶我,还为了外人说话。” 曲墨时本就身体虚弱,这一哭更是呼吸困难,胸膛快速的起伏着,好似又要晕过去。 方清淮心中一软,连忙拍着他的手背安抚:“好了好了,是爹爹太着急了。” “爹爹,你与父亲关系好,你让他……” “闭嘴!” 曲墨时的话正撞在枪口上,方清淮听着反应极大。 他一把甩开曲墨时的手,从床沿噌的站了起来,满脸怒气的瞪着曲墨时:“我养你这么多年,你竟胳膊肘往外拐,白眼狼!” “爹……” “别叫我爹,我不是你爹,夏侯岑那个贱人才是你爹。” 曲墨时望着方清淮狰狞的脸,抿着嘴不敢说话。 方清淮见此变本加厉的疯狂,伸手扯着曲墨时往床下拖:“你去未央院……” 未央院是夏侯岑的住所。 曲墨时身上没有力气,被方清淮扯着摔到地上。 他不敢相信向来疼他的方清淮,突然变的如此陌生和凶狠,竟不顾他的身体状况强行拖拽他,任由他狠狠的摔在地上。 曲墨时哭着道:“爹,你怎么了?我是墨儿啊……” 方清淮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曲墨时趴在地上,心中涌出强烈的愧疚和后悔。 他一把抱住曲墨时,却解释不出什么,跟着哭了起来:“墨儿……爹爹……呜呜……” “墨儿不怪爹。” “墨儿……” 两人抱作一团哭了许久。 方清淮抹掉眼泪,将曲墨时扶到床上躺下:“墨儿乖,爹爹哄你睡觉。” 曲墨时乖乖闭上眼睛,心渐渐冷静了下来。 方清淮和夏侯岑相处和谐,方清淮今晚这般反常,看样子还是针对夏侯岑,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得多大的恩怨能让方清淮发疯? ? 第26章 小恶魔的未婚妻逛花楼 凝香楼。 上京城中有名的花楼。 四层高楼依湖而建,楼身悬挂着五彩斑斓的花灯和红绸。 红绸在夜风的吹拂下翩翩起舞,花灯的光芒映照在湖面上,将湖水染的通红。 天气渐渐的回暖,临街的二层阁楼露台上,各色男子嬉笑打闹着。 他们身着轻薄艳丽的衣衫,松松垮垮的露出大半个胸膛,画面可谓是香艳旖旎。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脂粉香气。 楼内充斥着丝竹管弦奏起的靡靡之音,随处可见花枝招展的小倌和女子寻欢作乐。 四楼正中临湖的房间,不同于楼下的喧闹和浮华,房间内清雅安静。 紫铜香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弥漫着一股清淡好闻的香气。 房间的窗户开着,凉风吹的屋内的纱帘飘动。 窗下放着宽敞的软榻,一名男子靠坐在上面,后脑勺枕在窗栏上。 他的五官精致而完美,每个线条流畅又自然,脖颈上的喉结性感的凸起,令人看之便心神荡漾。 他的衣服被褪到腰际,露出的皮肤白中透粉。 女子趴伏在他的身上,唇贴着他圆润白皙的耳垂,嗓音低哑的道:“解语,喊出来。” 花解语嘴里压不住的喘息,喊道:“阿昭……” 女子骨节分明的手,沿着花解语曲线曼妙的脊柱下滑,狠狠掐住他纤细的腰肢,力道大的在白皙肌肤上留下指痕。 花解语不知是疼,还是因为爽快,叫的特别大声。 …… 许久之后。 花解语懒懒的趴在软榻上,身上衣服仍挂在腰际,性感的美背裸露在外,皮肤在月光下衬得好似发光。 女子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坐到花解语的身旁,手指在他的后背上游走。 “解语,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花解语挪动身体,下巴抵在女子腿上,轻声问:“何事?” “勾引萧珺翎。” “你说什么?”花解语的声音满是不可置信。 女子耐心的重复:“勾引南征将军萧珺翎。” 花解语挥开她的手,从软榻上盘腿坐起来,将身上的衣服穿上。 他的嘴角扬起讥讽的笑,问道:“我要怎么勾引?用身体勾引吗?” 女子抿唇未言。 “萧珺昭,你爱我吗?” 花解语的声音又冷又高。 萧珺昭脸色微变,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警告道:“解语,小声点。” 花解语挣脱开她的手,气怒的道:“我帮你回答,你根本不爱我,和别人一样把我当人尽可夫的玩物,否则你怎么会让我去和别的女人睡觉……” “我若不爱你,便不会告知真实身份。” “真实身份有何用,你哪次不是带着人皮面具来,我都怀疑和我睡的人并非次次是你,倒也无所谓,反正每次老子都爽到了。” 花解语表现的满不在意。 萧珺昭皱眉喊道:“解语!” 花解语问:“我怎么勾引萧珺翎,送上门去吗?” 勾引是不可能勾引的,那可是小恶魔的未婚妻,朋友妻不客气…… 不对,不可欺! 萧珺昭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告知他:“今晚萧珺翎会来凝香楼。” 花解语反应冷淡的“哦”了一声,心里却想的是:小恶魔的未婚妻逛花楼,这下可有好戏看喽。 萧珺昭继续道:“她应该没有过男人,以解语的本事,足以让她食髓知味。” 自萧珺翎归朝以来,虽然对她和姚贵君仍算亲密,可萧珺昭却莫名觉得萧珺翎似要脱离掌控。 萧珺翎比较重情,亲情若淡薄了些,那便加诸上爱情。 花解语冷笑一声:“我什么本事?床上的本事!” 萧珺昭脸色黑沉,抬手抚摸花解语的脸,轻声道:“解语,我知道你有办法,不要真的给她睡,我是会吃醋的。” 花解语向她靠过去,态度有些软化:“嗯。” ? 第27章 权势压人的主 距凝香楼不远处。 萧珺翎挣开萧珺璟拉她胳膊的手,皱眉道:“三皇姐,你这是何意?” 萧珺璟解释道:“来花楼不一定是寻欢,凝香楼的春情醉口感极佳,许多人来此只为一品此酒。” 春情醉,醉春情! 萧珺翎冷声道:“本王没兴趣。” 距宗德女帝赐婚才半月,她便跑去了花楼,不管其目的是什么,都会让曲商时难堪,上京城中的百姓指不定怎么嘲笑曲商时。 萧珺璟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萧珺翎后,悄声道:“母皇命我查上京男子失踪一事,今日有人往璟王府送情报,说失踪的男子被藏在凝香楼,我怕打草惊蛇,而且我功夫不行,这才想让你陪着。” 萧珺翎看过纸张上的字,递回给萧珺璟:“我安排人……” 她的话没有说完,视线无意扫到熟悉的身影,她那不安分的未婚夫郎曲商时,一身男装大摇大摆进了凝香楼。 萧珺翎的脸黑沉如墨,抬步向着凝香楼走去。 萧珺璟赶忙追上去,改口喊道:“四妹……” 萧珺翎脚步不停,回道:“三姐,今晚消费全部由你出。” “这是当然。” 两人刚一踏进凝香楼,几名公子便异常热情的扑了过去。 萧珺璟怕萧珺翎翻脸,再把这群小倌们给打了,连忙上前挡在萧珺翎身前。 她一手揽抱一名小倌,笑的十分浪荡:“我这妹妹第一次来,你们可别吓到她,她脾气可不太好,还是先把我伺候好,再去伺候她不迟。” 萧珺璟是凝香楼的常客,楼里的小倌们都认识她,挤破了脑袋的想伺候她,毕竟若是被萧珺璟看上赎了身,即便是做个侍君也是进了王府的。 这辈子荣华富贵,远胜在花楼里伺候人。 小倌们一听萧珺璟的话,对萧珺翎更是蠢蠢欲动,眼神偷偷的看向萧珺翎,但有碍于对方的气场太强,还有那不能惹的身份,没人敢做那只出头鸟。 而萧珺翎从进门开始,视线一直环顾四周,寻找着曲商时的身影。 没有寻到曲商时,萧珺翎开口问小倌们:“你们这里可有妓?” 小倌们以为萧珺翎爱好特殊,点头道:“有的,奴可以帮您喊来。” “不必!” 萧珺翎脸色越发冷,胸中像堵着一口气,憋的她呼吸不上来,眼眶泛上些许红。 “刚刚可有见到一位绿衣公子进门?” 小倌指了指楼上:“他随鸨公公上楼去了,说是冲解语公子来的。” “解语?” 萧珺翎前世今生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萧珺璟道:“解语是凝香楼的花魁,费用高不说,解语接客全看心情,不过倒没听说接过公子。” 萧珺翎冷声道:“点他!” “啊……” 萧珺翎不加理会,对小倌们道:“带路,包厢。” 小倌们在前方领路,不时回头看向萧珺翎两人。 萧珺璟撞了撞萧珺翎胳膊,试探的问道:“你确定真点解语?” 萧珺翎侧眼看她:“很难点?那便身份压人。” 萧珺璟:“……” 她以为萧珺翎不是权势压人的主。 ? 第28章 小公子不如为奴家赎了身 二楼雅阁内。 暗香浮动,烛光摇曳,暧昧丛生。 曲商时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和邪。 鸨公公招待的客人无数,自有几分识人的本事,心中暗自思忖:曲商时虽然看着年轻,但肯定不是个好惹的主。 他挥着手中的香帕,媚声道:“这位小公子,想见我们解语啊,这敲门砖可得一千两。” “解语这么贵。” 鸨公公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我们解语在上京可是出了名的,慕名而来的高门贵女数不胜数,这敲门砖可不就是排号用的。” 曲商时:“……” 做花魁居然这么赚钱,那花解语还做什么杀人的买卖。 鸨公公看出曲商时不愿意出钱,脸上的笑意未淡半分:“解语每日接客看眼缘,公子或许便是今晚的入幕之宾,即便您未能进入解语房中,凝香楼的姑娘公子各个多才多艺,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曲商时嗤笑一声:“鸨公公真是会做买卖。” 一千两银子买个名额,被花解语选中最好,若是没有被选中,可在凝香楼里选人伺候。 可凝香楼里的姑娘公子,睡哪个都花不到一千两。 稳赚不赔的买卖。 鸨公公笑道:“多谢小公子夸奖,凝香楼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呀。” 曲商时道:“我考虑一下,你先下去。” “得嘞。” 鸨公公挥着香帕往外走,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道:“小公子,今晚有一场初夜拍卖,您若喜欢男子,可以看看。” 曲商时:“……” 他岂是那般肤浅的人。 他喜欢的可不单是男人,而是美色。 - 房间陷入一片寂静。 曲商时起身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湖面在月光的映射下波光粼粼,仿佛一片铺满碎钻的绸缎。 曲商时看了片刻,跃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借助楼身轻而易举飞上了四楼。 曲商时双手扒着窗栏,脑袋探进房间内,打趣道:“解语公子的房间够清净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并未吓到花解语,仿佛他早已知晓来人是谁一般,慢条斯理换好轻薄的紫纱衣。 他转身看向曲商时,笑的妖娆而魅惑:“刚接完客。” 曲商时不甚在意的轻“哦”了一声,从窗户跳进房间,绿色衣衫在半空划过好看的弧度。 花解语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就在窗户那,你的手没感觉到湿吗?” 曲商时:“???” 花解语不说没觉得,听他一说立马觉得手心湿乎乎的。 “恶心死了!” 曲商时扔出海棠花镖,直击花解语的面门。 花解语侧身躲过,抬手用手指夹住海棠花镖,笑道:“逗你玩呢,你真下死手啊。” “我若下死手,便不会只扔一根没毒的。” “是,多谢小恶魔手下留情。” “嘴上道谢太虚假,你不妨拿一千两谢。” 花解语默了默,开口问:“你缺钱了?” 曲商时眼神戏谑:“我头次走凝香楼的正门,才知道一千两都不一定能见到解语公子。” “那钱进不了奴家的口袋,全被那老鸨得去了,奴家在人家的地盘,哪敢有异议去争。” 花解语抬手抹不存在的眼泪。 曲商时翻个白眼:“少哭穷,装模作样。” 花解语演上瘾了,抬手拨弄一下发丝,举手投足透着风情:“小公子若怜惜奴家,不如为奴家赎了身。” “行啊,跟了我不能再找其他女人,也不能再做杀人的买卖了。” 花解语轻咳一声,立马正经道:“我去给你拿猫猫。” 话落,他撩起房间中的纱帘,抬步去了内室。 ? 第29章 时翎女帝是个粘人狗 没过多久。 花解语拎着一个精致的笼子从内室出来,放到曲商时面前的桌子上。 笼子里是一只白狐,雪白的毛没有一丝杂色。 这只白狐是在雪山抓的,曲商时为其取名「猫猫」,由于他此次是逃跑出来的,当时没来得及带猫猫。 他师父慕羽澜知道他在上京,没有命人把他抓回去,倒是安排人把猫猫送了过来。 猫猫看到曲商时,立刻兴奋了起来,爪子扒着笼子栏杆,不停的发出“吱吱”的叫声。 花解语见状,挑了挑眉:“它不会是在告状?” “是啊。” 曲商时把笼子打开,白狐跳进他的怀里,用脑袋顶他的胸口。 花解语连忙解释道:“送来时它就在笼子里,我可没有虐待它,我早通知你了,是你没来把它拿走,我怕它乱跑伤人,便没有把它放出来。” “嗯。” 曲商时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葱白的手指轻抚着白狐的背:“这几日忙。” 花解语问:“忙什么呢?暗阁有任务?” 暗阁是江湖上做人命生意的势力,暗阁高等级杀手做任务从未失手过,且一个杀人任务酬劳不低于十万两黄金。 总之是个有钱又有实力,让江湖望而生畏的存在。 不过杀人的买卖不太多。 暗阁阁主是曲商时,接手已五年之久。 花解语是暗阁排名三的杀手,唯二的爱好是与美女贴贴和杀人,所以待在倌楼里当花魁,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花解语与萧珺昭的孽缘便是因任务而起,他私下没少帮萧珺昭杀人。 曲商时摇了摇头:“相府里的事。” 曲墨时伤的不轻,身体病怏怏的,脸又起了红疹,缠绵病榻都挡不住的哭闹。 倒不是往曲商时身上推锅,实在是红疹遍布他的整张脸,成了实打实的丑八怪。 而曲璃虽然护着曲商时,可也和罚曲商时没甚差别。 她当真请了宫里的教习公公,整日的教曲商时皇家的礼仪规矩。 曲商时简直烦不胜烦,卸了丑妆偷偷去刺激曲墨时:“我脸上的毒清了,特来通知二哥哥。” 气得曲墨时呼吸微弱,当场就晕了过去,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曲商时学皇家规矩不好过,他便日日想着法的偷偷去刺激曲墨时,期待曲墨时身体始终不见好。 不过好在曲商时有萧珺翎撑腰,她找曲璃聊了教习公公的事,他这才得以恢复了自由。 花解语不再多问,笑道:“还没恭喜你觅得良缘呢。” 曲商时睨他:“皇家是良缘?” “我想嫁都嫁不进去。”花解语勾了勾唇,神情中带着一丝自嘲。 “我让给你?” 花解语试探的问:“你……不喜欢萧珺翎?” 曲商时抿唇不语。 花解语心中了然,不回答便是喜欢。 他秉着看热闹的心态,语气玩味道:“萧珺翎来凝香楼了,点名让我去接客。” 曲商时:“……” 他没有想萧珺翎是来寻欢的,而是有些恼萧珺翎是个粘人狗,竟嗅着他的味跟来了凝香楼。 花解语起身凑近他,狐疑的问:“你不生气?” 曲商时不解:“生什么气?” 花解语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抬手捂脸藏住笑意。 难道曲商时这小恶魔还没开情窍? 他倒是有些同情萧珺翎了。 曲商时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前些日子碰到了烟雨冢的人,在街上表演拙劣的卖身葬父的戏码,你查查把任务抢过来。” 烟雨冢同样是个杀手组织,杀手全是貌美的年轻男子,其中武力值高的极少,杀人全靠美色诱惑。 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年肯定是第一次出任务,而且悟性不是很高,竟然做一个如此漏洞百出的局。 花解语拿下手,惊道:“这都多久了,你居然才说?黄瓜菜都凉了。” 曲商时无辜的道:“忘了。” 全怪萧珺翎太难缠,才让他忘了正事。 “哦,我也差点忘了,慕哥哥给你的信。” 花解语从袖口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过去。 他口中的慕哥哥便是慕羽澜,明明叔叔爷爷的年纪,偏不服老让人喊哥哥。 曲商时接过纸张,边打开边吐槽:“他穷成什么样了,连信封都用不起。” “慕哥哥多抠啊。” “他抠还浪费纸墨。” 曲商时把纸拍到桌子上,纸上只有三个字,写满了整张纸:【不孝子】。 花解语垂眼不做评价。 他们这对师徒护短的很,自己随便说对方的坏话,可但凡有别人说一句,若是关系好的怼的你七窍生烟,若是关系不好必动手让你见血。 ? 第30章 她若出格,弃了便是 外面的喧闹声传进来,清净的房间尤显突兀。 曲商时皱眉道:“拍卖会?” 花解语意外的道:“你知道?” “老鸨说的。” “拍卖的公子模样不错,应该能让你养养眼,我得去伺候那两位王女,你确定不介意我去?” “不介意。” 曲商时颤了颤眼睫,抚在猫猫背上的手微顿。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好似只是说给自己听:“她若出格,弃了便是。” “嘴硬。” 花解语起身向房外走,几步的距离被他走出妖娆的步伐。 花解语并未关上房门,喧闹声更加清晰的传进房间。 曲商时抱着猫猫起身走了出去,站在阁楼的围栏前,看着花解语进了三楼【梅】字雅阁。 他搭在猫猫身上的手不由收紧,引得猫猫发出“吱吱”两声尖叫。 曲商时猛的回过神,转而望着大堂热闹的景象。 凝香楼大堂内人群熙攘,纷纷望着高台的方向,讨论声不绝于耳,仿佛要淹没整个大堂。 “今日登台献艺的玉公子,你们有谁见过?” “不曾,据传玉公子品貌不俗,称得上雪肌花容,与解语公子比之不差,所弹琴曲能勾人心魄,最主要的是玉公子还是个雏。” “这玉公子怕是要夺解语公子的花魁之名。” …… 鸨公公为吸引更多的客人,提前放出不少有关玉公子的消息,提高了众人的期待值。 忽然,周围一阵骚动。 一名白衣男子缓缓走上高台,白纱覆面,衣袂翻飞间抱琴而坐,宛如一位仙子降临凡间。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他露出的白皙皮肤,清凌凌的双眸以及清冷如竹的体态,自有一股引人采撷的风情,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台上。 玉公子随手拨弄几下琴弦调音,同时轻柔和缓的开口:“奴家单字玉,各位贵客抬爱,可唤奴家阿玉,今日弹奏一曲赠予各位贵客。” 话落,他便开始弹奏。 琴声不是烟花之地的缠绵悱恻,而是清风拂过万物的悠远辽阔。 曲商时眸中浮现欣赏之意。 世间人千千万万,口味并非是一致的,有人喜欢妖娆主动的,自然有人喜欢高冷清淡的。 性淡的人在床上难耐,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更别有一番趣味。 琴音结束,掌声雷动。 高台下的人骚动起来,耐不住性子的大喊:“玉公子今日可接客?我愿出一千两。” 鸨公公扭着腰上台,手中香帕掩着嘴娇笑:“这位小姐可真是心急,今晚拍卖阿玉的初夜,自然是接客的,还是老规矩,哪位贵客出的价最高,阿玉今晚自然归谁所有。” 一名女子摇着手中的圆扇,色眯眯的望着台上的玉公子:“鸨公公,赶快宣布开始,我可是等不及尝玉公子的滋味了。” “好好好,刚那位小姐喊价一千两,那便起价一千两,每次加价需千两起。” 鸨公公笑的格外畅快,仿佛已看见大把银子入账。 台下的氛围越发狂热,纷纷叫价竞拍玉公子。 “二千两。” “三千两。” “五千两。” …… ? 第31章 姐姐是嫌弃奴家们低贱吗 玉公子的拍卖正酣,台上又添了新的风景。 一排嫩葱般的小倌轻盈的跳着舞,欲语还休的望着台下的客人,仿佛在诉说着无声的邀请,立马引发另一轮的热潮。 “十万两!”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三楼【梅】字雅间传出来。 曲商时听在耳中,立刻认出是萧珺翎,周身瞬间溢出冷气,眉眼间浮现将人大卸八块的狠意。 鸨公公听到这个价格,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浓妆下的眸闪烁着贪婪的光。 他高声问道:“可有贵客出比十万两多的?” 全场鸦雀无声。 即便玉公子再绝色,也不过是花楼的小倌,花十万两睡一夜不太值。 - 【梅】字雅阁内。 萧珺璟左右各坐了一名小倌,右侧的小倌正在喂她喝酒。 萧珺璟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当听到萧珺翎的喊价声时,他的手微微一抖。 酒杯里的酒洒出半杯,悉数落在萧珺璟的衣服上,正巧是尴尬特殊的位置,场面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小倌惊呼一声,连忙拿巾帕给她擦拭:“呀,姐姐……衣服湿了……” 对于这种调情挑逗的话,萧珺璟早已司空见惯,她轻轻拨开他的手:“乖,先别闹。” 她看向萧珺翎,试探的道:“四妹,你看上那小倌了?” 萧珺翎还未开口,斜倚在萧珺翎旁边座位的花解语率先开了口,玩味的道:“玉公子容貌绝色,琴音行云流水,看上他岂不理所当然。” “十万两似乎有点多……” “姐姐是嫌奴家们低贱吗?” 花解语轻垂着眼睫,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萧珺璟不愿看美人伤心,当即起身过去哄道:“解语公子哪里话,谁不想一亲解语公子的芳泽。” 花解语将脑袋枕到萧珺璟肩上:“姐姐今晚愿意吗?” 萧珺翎打断两人调情:“她不愿意。” 萧珺璟看向萧珺翎,心想她这四皇妹比她会玩,竟想一晚上驭两名尤物。 “玉公子是你的,三姐好好挖掘。”萧珺翎轻撩眼皮回看萧珺璟。 后一句旁人听只以为是带颜色的,实际上是意有所指,只有萧珺璟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玉公子弹得一手好琴,不像花楼训练出来的,倒像是出自勋贵世家,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线索。 至于花的十万两,自然是她故意的,针对萧珺璟带她来凝香楼。 萧珺翎站起身,淡声道:“我出去一下。” 花解语背靠在萧珺璟胳膊上,仰起头望着萧珺翎,笑盈盈的问:“小姐可需要奴家陪着?” “不必。” “我的房间在四楼,正中临湖的那间,我会在房间等小姐的。” 萧珺翎瞥他一眼,转身向房外走去。 - 玉公子被竞拍走,客人们虽觉遗憾,却并不影响寻欢,当即与身边的小倌们玩闹起来。 小倌们的衣服本就轻薄,在拉扯之下领口越来越开,露出大片诱人的春光。 色令智昏的女人丢了神志,大庭广众之下便想要纠缠。 整个场面靡乱不堪! 曲商时看的眉心微皱,深觉需要清水洗洗眼,心中已无看热闹的兴趣,转头回花解语的房间。 ? 第32章 我都要醋疯了 曲商时正欲关上房门。 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一只脚出现卡住门缝。 “商宝。” 轻柔的呼喊声,在喧闹的环境下依然清晰。 曲商时看到萧珺翎的身影,脸色瞬间黑沉下来,用力推门板关门,却始终毫无作用。 萧珺翎轻松的挤进门缝,随手将房门轻轻带上,旋身将曲商时压在门上。 动作迅速而果断,没给曲商时反抗的机会。 萧珺翎脑袋微微低垂,看到他怀里的猫猫,皱眉道:“这是什么东西?” 曲商时信口胡诌:“食人狐,嘴可叼了,除了人肉别的都不吃。” 这是当她是傻子? 萧珺翎顺着杆子而下,红唇轻启:“食人狐太危险,还是别养了,丢掉。” 她说着拎起猫猫向后扔去。 猫猫灵活的落在地板上,冲着萧珺翎的后背,发出“吱吱”的叫声。 它蹬着四条腿做起跑的架势,一副要跳起来要萧珺翎的模样。 曲商时顿时乐得想夸奖它,笑着命令道:“猫猫,咬她!” 萧珺翎扭头睨向身后,凌厉的视线包围猫猫。 猫猫屈服于她的眼神,立刻将身体团成个球,把整个脑袋藏起来,发出好似猫叫的“喵喵”声。 曲商时见此,气道:“叛徒!” 萧珺翎转回头,视线紧锁曲商时的脸,轻声问:“商宝,你在生我的气。” 曲商时侧头避开她的视线,似不愿意看到她,也嫌弃触碰到她。 他伸着两根食指,用力推她肩膀,语气带着嫌弃和烦躁:“离我远点。” 萧珺翎的身体稳固如山,如何都无法撼动,紧紧贴着曲商时不动。 “你在气什么?” 萧珺翎直勾勾的盯着他,微红的眸里充满偏执,仿佛曲商时若不给答案,她能就此看到天荒地老。 曲商时转回头,眉眼带着一股桀骜之气:“你来逛花楼。” “我看到你进来,我才来的。” 萧珺翎解释完,又开口谴责他:“你也来逛花楼,我都要醋疯了。” 曲商时:“……” 萧珺翎不满意的道:“你不打算解释哄哄我吗?” “我是来看朋友的,不像某些人竞拍小倌。” 萧珺翎听着他泛酸的语气,心情愉悦至极,问道:“你的朋友是花解语?” 曲商时眼睛微眯,略带质问的语气道:“你怎么知道他姓花?” “他自己说的。” “你们倒是聊得挺好,他连姓氏都告诉你。” 萧珺翎没忍住笑出声,将脑袋埋进曲商时颈窝,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商宝,你吃醋了。” 曲商时立马否认:“没有。” “你不承认没关系,我知道你吃醋了。” 曲商时抿唇不语,抬手将她的脑袋推开。 萧珺翎认真的道:“你吃醋我虽然开心,但我不想让你吃醋。” “哦。” “我听说你找解语公子,被醋淹没了理智,想给你捣捣乱,便点了解语公子……” 萧珺翎到雅阁中便恢复了理智,她认识的曲商时对待感情有洁癖,才不会找花楼的公子姑娘鬼混。 花解语到【梅】字雅阁时,萧珺翎便知怎么回事了。 前世曲商时假死后回上京救她,带的人里面便有花解语,萧珺翎当时不知他的名字,亦不曾记住他的长相,但此时见到便有了印象。 花解语直接坐到了萧珺翎身旁的座位上。 在萧珺翎开口撵他的时候,花解语悄声道:“我姓花名解语,曲商时的好友。” 萧珺翎问他:“曲商时在哪?” 花解语笑道:“翎王女把底下那玉公子拍下来,我便告诉你曲商时的所在。” 萧珺翎冷笑一声,并未理会她的话。 花解语完全不在意她的冷淡,用手指卷着自己一缕头发,低声叹道:“翎王女确实可以一间间找,不过等找完全部房间,估计曲商时已经离开上京了。” 萧珺翎心中一紧,压下心底的忐忑,答应道:“成交。” 花解语暗叹:打过无数胜仗的南征将军似乎不太聪明!或许……是因太过在意小恶魔,所以才失了往日的淡然理智。 …… 萧珺翎把事情解释一遍,得到曲商时一句:“你为萧珺璟花了十万两?” 萧珺翎满头黑线:“……” “真败家!” “花的是萧珺璟的银子,我的银子只给你花,没你的允许谁都不给。” 曲商时把手伸到她面前:“既然如此,给我十万两。” “商宝给睡吗?” “你当我卖身呢。” 曲商时气恼的抬脚踢她的小腿。 萧珺翎没敢喊疼,连忙认错:“是我说错话了,我给商宝道歉,明日给你送二十万两如何?” “既然是道歉的,那我便接受了。” “谢谢商宝。” 萧珺翎扯了扯衣服领子,目光扫向房间:“屋里燃了多少炭,好热。” “没燃炭。” “我们换个房间。” 曲商时问:“你要在凝香楼住?我得回左相府。” “不住,上京陆续有男子失踪,我被萧珺璟拉来查案的,我想寻你和我一起。” 萧珺翎感觉热气不停上涌,身体不由的紧紧贴着曲商时,脸颊恨不得挤破他颈侧的肌肤,汲取他身上的沁凉之气。 曲商时侧了侧脑袋,道:“不用麻烦,等花解语回来,直接问他便是,他熟知凝香楼的一切。” “满脑子都是你,我竟给忘了这茬。” 萧珺翎紧追不舍,似要黏在他的皮肤上,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 曲商时无暇管她的情话,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温度烫的他微微缩手,皱眉道:“萧珺翎,你发烧了。” “没发烧。” 萧珺翎攥住他的手往脸上贴,唇瓣磨蹭曲商时颈侧的肌肤,齿尖试探着啃咬却是不敢下嘴。 “案子明日再说,我们先离开这里。” 曲商时双手抱扶住萧珺翎的腰,这一举动仿佛点燃炮仗的导火索,火苗一路燃到萧珺翎心脏炸开。 心中的野兽被释放出来,叫嚣着撕碎曲商时的衣服,将他的身体打开到最大,从而凶狠的将他占有。 占有曲商时。 曲商时是她的! 萧珺翎单臂箍住曲商时的腰,另一只手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勺,低头向曲商时的唇袭去。 唇瓣相距寸许,残存的理智让她停下,她记得与曲商时的约定。 “商宝,我不太对劲。” 萧珺翎的声音嘶哑的似被火燎过,泛红的黑眸有些迷离,眸底的欲望似即将要失控。 曲商时了然的道:“你应该被下药了。” “商宝,你先出去,你在我会失控。” 曲商时手指蜷缩,捏着她后腰的衣服攥成拳,压抑着声音道:“我去给你找解药。” “好……” ? 第33章 这是退婚的机会 房间外。 花解语坐在走廊的横栏上,后背倚靠着朱红色的廊柱。 姿态慵懒而迷人,望着楼下喧闹的大厅。 “吱呀”的开门声传进耳中。 花解语转头看过去,与曲商时视线相撞。 曲商时眼神冷声,语气恼怒的质问:“你下的药?解药拿来。” 花解语轻轻一笑,宛如百花盛开美不胜收:“那可是迷情药,男女云雨即可解,有谁会特意制作解药。” 曲商时闭了闭眼,身体宛如疾驰的闪电,眨眼间便到了花解语面前。 他手中握着海棠花镖,锋利的镖尖抵在花解语的咽喉处。 只需要轻轻一用力,便能刺破花解语的皮肤。 曲商时语气平静的道:“你敢不敢赌,这只镖上有没有毒?” 花解语不躲不避,直视着曲商时的眼睛:“小恶魔,你为了女人要杀我?” “她身上有曲商时的标签,我便不允许别人动她,你明明知道我的脾气,却依然对她下手,莫非是想造反与我为敌?” 花解语不答反问:“小恶魔,你是出来找解药的?解药是什么?男人吗?” 曲商时紧抿唇瓣未答,改变成黑色的眼眸晦涩难辨。 “你若把她当成你的人,那此刻你仍在房间里。” 花解语抬手握上曲商时的手腕,接着说道:“小恶魔,这是你退婚的机会。” 正如花解语所说,他确实了解曲商时。 曲商时自小在江湖长大,身边多是离经叛道的人,他向来随心随性的活着。 而且他曾因身体被困一隅,自由于曲商时而言最是珍贵。 可偏偏出现萧珺翎这个特例。 曲商时对萧珺翎是喜欢的,可心底似有声音阻止他,令他无法全心全意的信任萧珺翎,以致于有关萧珺翎的事总瞻前顾后。 他清楚萧珺翎被下的药是「意乱情迷」,能解此药的方法只有男女欢爱,而被下此药之人会以为是与心爱之人云雨。 初夜于他而言并非特别重要,倘若他真的爱上一个人,哪怕是未成婚给她亦无妨。 可在那一刹那,曲商时退缩了。 他做不到把自由赌在萧珺翎身上。 曲商时将海棠花镖收起来,抬脚向旁边挪动了两步。 他的身体向后靠在围栏上,目光凝视着静悄悄的房间,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花解语轻盈的从横栏上跃下,站到曲商时的身旁,开口道:“我进去。” 曲商时猛地转头,眼神流露出一丝惊愕:“你说什么?” 花解语道:“她若碰了我,你心安理得退婚便是,她若是拒绝,我的身手能全身而退。” 如此…他也能对萧珺昭有个交代。 “不行。” 曲商时下意识拉住他,手紧紧攥住花解语的手腕,指骨用力到发白。 花解语看进他的眼中,声音平静的问:“曲商时,你在怕什么?”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似将楼内的喧嚣屏蔽。 片刻后,曲商时缓缓松开了手。 他或许也想看萧珺翎能否经受住诱惑,想知道萧珺翎值不值得自己放弃自由。 ? 第34章 我愿意做你的解药 房间内的灯火明亮,却独独忽略了墙角一隅。 萧珺翎垂头靠坐在墙角,整个人被一层幽暗的阴影笼罩,仿佛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一阵轻微的开关门声打破了房间的沉寂。 萧珺翎猛地抬头看去,一双血红的眸从警惕变为欣喜。 她看着花解语,无声的喊道:“曲商时。” 花解语明白对方已被「意乱情迷」影响,将他看成了心底最爱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花解语的视线向下移动,停留在萧珺翎搭在膝盖上的手臂上。 半只衣袖被血染成深色,鲜血沿着指尖不断的滴落,已在地面汇聚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显然伤口存在有一会了。 花解语眸光微闪,抬步向她走去,关切的问道:“阿翎,你受伤了?” 阿翎…… 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仿如一道惊雷在萧珺翎脑中炸响。 萧珺翎心中的情绪难以抑制,好似回到了前世为帝时,一次次的梦到曲商时唤她「阿翎」。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问:“曲商时,你原谅我了?” 花解语不明白她的话,但不妨碍顺着附和:“我从未怪过阿翎。” 萧珺翎呢喃:“你该怪我。” 她多么希望前世的伤害从未发生过,更希望曲商时不曾被伤的遍体鳞伤。 每每想到前世的所作所为,萧珺翎都心如刀绞,一次次告诉自己人生已重来,可却始终无法真的放下。 她只能用回忆过去的方式,自虐般的一刀刀凌迟自己。 花解语走到萧珺翎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去覆她的手:“阿翎……” “闭嘴!” 萧珺翎躲开他的手,紧紧的闭上双眼,眼前没有曲商时的脸,理智渐渐的有些回归。 前世,曲商时唤她妻主或翎王,两人关系闹僵后喊她全名。 今生,曲商时一直都喊她的全名。 她的商宝从未唤过她阿翎,记忆中的那一声声阿翎,不过是她失去后的臆想。 而且,气息不对。 萧珺翎的神情转瞬变得冰冷,流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仿若化为实质。 受伤的手仍快如闪电,袭向花解语的咽喉:“你不是他!” 花解语反应迅速的后退,手从他的脖颈前划过,手指却一把攥住他的头发。 头皮传来强烈的疼痛,花解语果断的以手为刃,划断自己被抓住的青丝,旋身稳稳落在不远处。 花解语看着青丝坠落在地,愤怒的眸夹杂着一丝欣赏。 萧珺翎仍紧闭双眼。 肆虐的药力不停的侵袭理智,身体仿佛置于炽热的岩浆中,体内的欲望似即将引爆的炸弹,令她承受着难耐的痛苦。 她咬紧牙关抵抗,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下。 -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花解语回头喊道:“小恶魔。” 曲商时没有理会他,身形快速向萧珺翎掠去。 药物的侵袭下,萧珺翎已无往日的敏锐。 曲商时来到她的身边,她才感觉有人近身,下意识挥掌向曲商时拍去。 曲商时微微侧身躲开,手搭上萧珺翎的手腕,开口道:“萧珺翎,是我。” 萧珺翎闻声微顿,感受着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气息,缓缓睁开了双眼。 曲商时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重复道:“萧珺翎,我是曲商时。” 萧珺翎被热红的脸变得苍白,声音极小却满含绝望:“曲商时,你把我给别人了。” 曲商时不停的摇头,焦急的道:“我没有。” 萧珺翎突然用力把他拉入怀里,下巴抵在曲商时的肩膀上,眼泪如决堤般滚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宛如一颗颗断线的珍珠。 “是我对不起商宝,这些都是我罪有应得,你在我心上捅多少刀都可以,只要曲商时还能理我。” “商宝,对不起,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曲商时会嫌弃不要我的……” 曲商时双臂环抱住她的腰,感受着她滚烫的怀抱,听着她语无伦次带着哭声的话。 他忍不住湿了眼眶:“萧珺翎,是我错了,我愿意做你的解药。” 曲商时说着便去扯萧珺翎的腰带。 萧珺翎没有阻止他,轻声呢喃道:“曲商时,你不喜欢我,可我依然妄想要你。” “喜欢,我喜欢你,曲商时喜欢萧珺翎。” 萧珺翎听不见曲商时的话,神志不清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停的说着:“你不喜欢我了,你不想要我了……” 突然,她轻轻推开曲商时,身形如鬼魅般掠到窗边,没有丝毫犹豫的一跃而下。 “萧珺翎!” 曲商时大惊失色,紧随其后的冲过去,纵身跳了下去。 手腕处传来一股力量,身体被吊在半空中。 曲商时抬头向上看去,喝道:“花解语,放手!” 花解语嘴角微扬:“小恶魔,你想好了吗?” “等我找你算账。” 曲商时向他抛出一支海棠花镖。 花解语见状,不得不放开了手。 镖尖擦过他的颈侧,不仅划破了他的皮肤,还割断了他的一缕青丝。 曲商时身体快速下坠,视线始终望着下方的湖面,心中安慰自己:以萧珺翎的本事不会出事。 ? 第35章 她的小祖宗决定要她了 天气虽然转暖,可湖水仍冰冷刺骨。 萧珺翎任由身体不断的往下沉,冰冷的湖水侵袭着滚烫的身体,混乱不堪的思绪随之清明了些许。 体内即将爆发的欲火,似被冰冷的湖水冰封,暂时被按下停止键。 然而,缓解过后立马是更加强烈的反噬。 萧珺翎理智瞬间崩溃,疯狂的撕扯身上的衣服,双手在自己身上胡乱的摸索着,每一下都因力道过大而在皮肤上留下红痕。 她张口轻唤:“曲商时……” 冰寒的湖水立马灌入口鼻,意识渐渐的被黑暗吞噬。 朦胧间,她隐约看见一道身影穿过水花,宛如一条灵活的鱼儿快速的朝她靠近。 在即将失去意识的边缘,唇上传来冰凉的温度…… 萧珺翎汲取着对方口中渡来的气,放纵的意识恢复了一些,率先跃上脑海的想法便是曲商时主动亲她了。 她单手环住曲商时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带着他浮出湖面,随即加深了这个救人的吻。 【段】…… 曲商时觉得自己像溺水的,伸舌推拒她却被纠缠住,只能抬手用力拍她的肩膀。 萧珺翎克制的结束这一吻。 身体却似不受控的蹭曲商时,手不老实的往他的衣服里探。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滚烫的热意:“商宝……” 曲商时纵容她施为,问道:“清醒了吗?” “清醒的。” 曲商时又问:“还能忍住吗?” “不能。” 萧珺翎说的斩钉截铁,她没有问曲商时为何跳下来,因为他跳下来便已说明一切。 她的小祖宗决定要她了。 曲商时道:“不能也得能。” 他扫视着四周,回凝香楼最方便,可他的视线偏偏落在湖中的凉亭上。 曲商时扯着萧珺翎向凉亭游去。 - 两人爬上凉亭,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身体的弧度一览无遗。 曲商时开口道:“这里先做一次。” “你的第一次,不能在这里。” 萧珺翎克制的抬手,用内力烘干他的衣服,怕他的身体再受寒气。 而自己的衣服则继续湿着,夜风吹拂而过,凉意加重几分,能减少药物带给身体的滚烫。 曲商时满不在意的撒谎:“我不是第一次。” 萧珺翎闻言微僵,抿着唇不出声。 曲商时挑了挑眉:“嫌我脏?” “商宝,你非要这般说话吗?” 曲商时阴阳怪气道:“许你拿命赌我的情,不许我实话实说吗?” “我没赌。” 曲商时不执着此事。 他将萧珺翎推到凉亭围栏前的横凳上,抬腿跨坐到她的腿上,道:“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萧珺翎瞬间如被点燃的炸弹,掐在他腰间的手不由用力,通红的双眼似要滴出血来。 “商宝……” 话落,萧珺翎抬手撕扯曲商时的衣服。 曲商时按住她的手,哄道:“别撕,还得穿呢。” 萧珺翎的身体的状况,令她无法耐心解扣子,虽然手上力度轻了不少,却仍扯断了曲商时腰带。 一把将他的衣服扯到腰处。 【段】…… ? 第36章 时翎女帝发了疯 徐徐凉风吹来,带着湖水的湿气,却难掩凉亭中的炽热。 萧珺翎双手覆上曲商时的蝴蝶骨,随即缓缓挪到他的脊柱骨上。 一只手向上摩挲至后颈,一只手向下游移到腰窝。 吻渐渐上移,途经精致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最终停留在喉结处。 萧珺翎能感觉到他喉结的滚动,还有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 曲商时双手攀着她的肩膀,脑袋向后仰配合着她,白皙的脖颈显出迷人脆弱的弧度。 他的唇瓣微张,不受控的溢出喘息:“萧珺翎……” “商宝,喊阿翎好不好?” 月光照进那双红眸中,期待和执拗暴露无疑。 曲商时如她所愿,软声唤人:“阿翎……” 萧珺翎猛地将他压在横凳上。 曲商时乖乖躺在她的身下,异色眸盈盈水润,望着她道:“你还要继续忍?” “怕你后悔。” “我从不后悔。” “我可以忍过去。” 曲商时不赞同的道:“对你身体不好,万一以后都不行了。” 萧珺翎:“……”女人不能不行! 曲商时双手捧住她的脸,微微抬起身贴上她的唇,口齿不清的道:“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知道,可……” 曲商时耐心尽失,使劲咬了一口她的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口。 “衣服都被你扒了,你给我讲高风亮节?你若是不行便算了。” 萧珺翎眸中划过危险:“商宝……” “别废话,你不上,那我上。” “商宝,我不会轻的。” “我纵你这一回。” 萧珺翎若还能忍,那当真是不行了。 更何况她爱曲商时,她想要曲商时。 想的辗转反侧睡不着,想的身体疼地似要裂开。 萧珺翎发了疯! 她的身体兴奋的发着颤,满腔的欲迫不及待的想要宣泄。 萧珺翎撩起曲商时的衣摆,直接撕开了他的裤子。 凉意袭来,曲商时一惊,差点抬脚踹她,好在被萧珺翎压制住了。 …… 暧昧破碎的声音在凉亭中响了许久。 曲商时眼角溢出眼泪,断断续续的道:“我、我是……第一次。” “我知道。” “没有守宫砂,你怎么知道?” “你很青涩。” “你倒是很熟练……” 萧珺翎堵住他的嘴,所有声音泯灭在唇齿间。 - 翎王府。 萧珺翎公主抱着曲商时,跃过高墙回到她的寝院。 寝院中有处温泉池,围着池子建成了房间,屋顶离地面足有五六米,上面开着几个散热气的小窗口。 轻薄的纱帘从房廊上垂下,将温泉池遮的朦朦胧胧。 池水是乳白色的,萦绕着薄薄的热气。 萧珺翎撤掉两人身上的衣服,抱着曲商时走进池中,寻到池中的玉石坐下。 她抬起手,指腹摩挲曲商时眉间的朱砂痣,开口问:“什么时候长的朱砂痣?” “出生就有。” 闻言,萧珺翎动作微顿。 前世的曲商时眉心没有痣,她以为是曲商时后来点的,没成想竟是出生就有的。 为何会有这种变化? 曲商时拨开她的手,眉眼冰冷如霜:“发现找错人了?” 萧珺翎肯定的道:“没找错人。” “你果然早就认识我,还是没有痣的我,可我这颗痣是出生就有的,难不成你是上辈子认识我的?” 萧珺翎眼睫微垂,不敢看他的眼睛。 曲商时肯定的道:“看来确实如此。” 萧珺翎抬头看向他:“我不想骗你。” “所以?” “我什么都能告诉你,唯独这事不能说。” 她怕将前世的事说了,曲商时不会再要她。 萧珺翎有时会恍然觉得,这段时间只是她的梦,那冥王怕她找麻烦,而为她编织的一场美梦。 每晚因惧怕而难以入眠,每早醒来身旁无曲商时而泣泪。 她每日都要见曲商时,抱抱他或者亲亲他,证明曲商时是真实存在的,安自己那日日忐忑的心。 曲商时开口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深究此事,但日后你若负我,我便杀了你。” “我若负你,万箭穿心。” “不必万箭,一剑足矣。” ? 第37章 你喜欢的是哪个曲商时 云雾缭绕,热气腾腾。 萧珺翎靠在温泉池边,受伤的胳膊搭在池边,脸上被氤氲的热气熏出些许薄汗。 曲商时个子娇小,坐在萧珺翎的腿上,池水没过他半截锁骨。 腰被萧珺翎单臂圈着,两只手给她清洗身体。 萧珺翎的呼吸渐渐沉重,身体的温度攀升至滚烫。 曲商时清晰感受到她的变化,手在她腰侧拧一把,娇嗔道:“想都别想,你的胳膊需要包扎。” 在凉亭里做是迫不得已,毕竟萧珺翎当时忍到极限,若再不为她解决定会出事。 “胳膊不包扎不会死,但不睡你会死。” “我洗完了。” 曲商时站起身,打算先出温泉池。 水花飞溅,萧珺翎一把将他捞进怀里,将人压在岸边琢吻起来。 雪松香萦绕在鼻尖,曲商时双手推她:“萧珺翎,你的胳膊不想要了?” “商宝,我的药性还未解。” 萧珺翎双眸褪了些红,目光一片潋滟幽深。 她的掌心揉捏着曲商时的劲腰,唇重重吮吸他的脖颈,迫使曲商时仰头承受。 温热的水放大了肌肤相贴的触感。 曲商时感觉身体仿佛触电一般,无力中泛着酥酥麻麻的感觉。 他不由妥协道:“阿翎,回房间。” “我忍不住了。” “你在凝香楼时挺能忍的。” “那是没吃过荤。” 萧珺翎浑身上下忍不住的燥热,双手和唇的力度不由加重。 背后微凉的石壁与曲商时身体的温度相近,氤氲热气的池水将自己完全包裹,温度却远不及萧珺翎身上的滚烫。 劲瘦的腰身被萧珺翎的手轻易锁住,掌心急躁又温柔的游走在每寸肌肤上。 曲商时身体有些发软,喉咙溢出微弱的声音:“阿翎,别闹了。” “好,我们不闹了。” 萧珺翎声音低哑,眼神有些迷离,望着曲商时被欲熏染的小脸。 一把按住曲商时的后腰,让他与自己更加贴近,低头将他破碎的声音吃进嘴里。 …… 萧珺翎被「意乱情迷」的药力影响,似陷入到自己的幻想里,说着一些曲商时不懂却能听明白的话。 “曲商时,对不起,别不要我。” “孩子会有的,我们可以生很多很多个。” “曲商时,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曲商时,继续爱我好不好?” …… 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湿润感,曲商时迷离的意识清明些许。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泪可以是上好的武器。 萧珺翎的眼泪仿佛腐蚀着他的皮肤,随着眼泪越来越多,伤口的面积越来越大。 心脏泛着密密麻麻的疼,令曲商时有些呼吸不上来。 曲商时抱住她的脑袋,双腿更紧的圈住她的腰,任由眼泪从眼角滚落。 “萧珺翎,过去的便过去了,人不该沉溺过去,应该勇敢往前走。” “曲商时,我好想你。” 曲商时紧搂着萧珺翎紧绷的身体,指甲抠进她的皮肉里面,张嘴狠狠咬住她的肩膀,尝到血腥味仍未松嘴。 萧珺翎被疼痛拉回些意识。 曲商时松开嘴,脸上的情动转化为冰冷,质问道:“萧珺翎,你喜欢的是哪个曲商时?” 萧珺翎微愣。 曲商时就是曲商时,怎么分出哪个? 他这是在吃自己的醋? 萧珺翎的反应落到曲商时眼里便是心虚,这样宛如替身的喜欢,他才不稀罕要。 今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只当被狗咬了! 曲商时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萧珺翎推开。 …… ? 第38章 惩罚时翎女帝跪刺猬 曲商时立马翻身上岸。 萧珺翎心里一慌,飞身跳上池边,手臂圈住曲商时的腰,将他压在岸边的软榻上。 曲商时躺在锦织的软榻上,湿漉漉的墨发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除脖颈上零星的吻痕,胸口到膝盖无不遍布红红紫紫的。 萧珺翎欲色未消,喉咙一紧,敛下目光道:“商宝,你听我解释。” 曲商时冷笑一声:“你没喊过他商宝,每次喊他都是全名,你分的倒是挺清楚。” “是,我十分的清楚,我爱的是你。” “我是谁?” “曲商时。” “滚!”曲商时气恼的抬脚踹她。 萧珺翎握住他的脚踝,把他的腿勾在腰上,身体再次贴近他:“商宝。” 曲商时忍不住骂人,声音带着喘息:“萧珺翎,你是王八蛋,我们还没聊明白……” 萧珺翎的索取不停:“商宝,为表我的忠诚,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唤你的全名。” “他是他,我是我,你若沉湎过去,便不该招惹我,今晚过后你我如陌路。” “商宝,你答应不弃我的。” “我何时答应过?” “我未负你,便不能弃。” 萧珺翎使劲的研磨,唇含吻着他的耳垂。 曲商时全身的力气似被抽干了般,迷蒙的双眼浮上水意,再次张嘴咬上她的肩膀。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唇间溢出:“你就是负我。” “我错了,若我再犯,罚我跪刺猬好不好?” “哼……” 曲商时并非故意要闹,实在是不想再看到萧珺翎的卑微。 爱情中不分谁爱多爱少。 他要的是势均力敌的爱情,而不是一方高高在上,另一方低到尘埃里面。 - 若说在凉亭的第一次,萧珺翎是开荤的野兽。 那么在温泉池的两次,萧珺翎就是食髓知味而失去理智的疯兽。 两人的第二次结束在软榻上,萧珺翎又抱着他在温泉池来了一次。 曲商时本以为就此结束,谁知回到寝卧又来了两次。 他心中不由有些后悔,就该让萧珺翎卑微着。 卑微的萧珺翎亲热时不敢用力,可如今的萧珺翎放飞了自我。 曲商时感觉眼睛都流不出泪了,嗓子也因刺激喊的哑了,而腰更是感觉像是断了。 他浑身无力的趴在床上,眼睛瞪着坐在他身旁,给他揉腰的萧珺翎。 “你可知来日方长的意思?” 萧珺翎点头:“知道。” “很好,你以后没有了。” 萧珺翎满脸问号:“???” “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睡了,好好回味今晚的五次。” 萧珺翎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道:“商宝,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对我不残忍?” “我中药了,而且你当时明明很舒服。” 曲商时恼怒的道:“胡说!” “我慢了,你让我快,我轻了,你还让我重……” “你闭嘴!” “好啦,不逗你了,快快睡觉,一会天该亮了。” 曲商时挪了挪身体,脑袋枕到她的腿上,闭着眼睛酝酿睡意:“我今晚夜不归宿,明日老顽固定会罚我。” “你娘?” “嗯。” “明日我送你回去。” 曲商时正看眼睛,从下望着她的脸:“你别去,我能应付得来。” “可我不能让你自己承担。” “我明日可能出不来,你自己去找花解语,问问他凝香楼的事,经过晚上这一事,他应该会告诉你。” 萧珺翎低头凑近他的脸,问:“因为我是你的女人?” 曲商时抬手摸了摸耳垂,佯装满不在意的道:“是啊。” “你是我的男人,这句话真让人开心。” 萧珺翎在他唇上亲一口,想了想开口道:“我确实是重生的,前世被萧珺昭所害。” “为何又告诉我了?” “我怕萧珺昭害你,到时你毫无防备。” “我知晓了,你打算如何报仇?可需要我帮忙?” 萧珺翎笑容灿烂,毫不客气的道:“需要,萧珺昭想要帝位,我会帮她坐上太女之位,帝位唾手可得时把她拉下来。” 曲商时喜欢她的不客气,笑着道:“我帮你。” “妻夫同心,其利断金。” “真俗!” “俗吗?” 萧珺翎揉腰的手变的不安分,曲商时翻身压住她的手,声音细细柔柔的道:“满足你的愿望啦。” “再做一次?” “滚!” 曲商时想抬脚踹他,奈何身体跟不上。 他张开胳膊求抱:“晚上抱着我睡,早上抱着我醒,要不要?” “乐意之至。” ? 第39章 我怕我对你做坏事 翌日。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皇宫的早朝钟声响起。 萧珺翎整晚都没睡,精神看着仍十足。 曲商时趴在她的身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像一个进入梦乡的乖宝宝。 萧珺翎轻轻把人放到床上,他立马将脸埋进被子里,只有乌黑的长发露在外面。 她无声勾了勾唇,轻手轻脚的下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小心翼翼的出房间洗漱。 洗漱过后,萧珺翎换上朝服,又回到了寝卧。 曲商时仍是她离开时的睡姿。 萧珺翎压低嗓音,轻柔的喊他一声:“商宝。” 曲商时动了动身体,似乎是嫌弃她太吵,脑袋往被子里钻的更深了。 萧珺翎见状,心中有些无奈:“商宝,风花守在院子里,你有事就吩咐她,起床后用过膳再回府。” “你好烦啊。” 曲商时气的掀开被子,朦胧的眼睛皱着,不满的看着萧珺翎。 萧珺翎顺了顺他凌乱的头发,弯腰在他眼睛上亲一口,又挪到他的唇上亲人。 曲商时嫌弃的推她:“我没洗漱。” “我不嫌弃。” 萧珺翎宛如一个缺氧的人,凶狠的吻上曲商时的唇,手不安分的到处游移点火。 两人呼吸紊乱的交织。 曲商时感觉到缺氧,扭头躲避开她的吻。 萧珺翎体贴的退开些许,额头抵着曲商时的额头,感受着彼此混乱灼热的呼吸。 “不想去上朝。” 曲商时撒娇的缩了缩身:“我身体还难受着呢。” 萧珺翎轻“嗯”一声,叮嘱道:“你再睡一会儿,衣服我都给你备好了,起床后用完膳再回府。” “你好啰嗦,刚都说过了。” “怕你不听话。” 曲商时突然想到:“你去凝香楼时,把猫猫带回来,它又馋又色,你长得好看,喂它小肉干,它就让你抱了。” 萧珺翎宠溺一笑:“我不抱它。” 知道萧珺翎又要说情话,曲商时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往两侧扯了扯,弯着眸道:“我不让你抱。” “我的夫郎,想抱就抱。” 双手探进衣服里便没拿出来,萧珺翎趁机顺着腰往上游移。 “呀……”曲商时刚平复的呼吸顿时一乱。 萧珺翎身体与他贴的严丝合缝,清楚感知到他的身体变化,心里更加不愿意去上朝。 前世她登基为帝后,还从未体验过「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乐趣。 今生她倘若再为帝,必定取消早朝制度。 曲商时抬手推她:“你快去上朝,别误了时辰。” “我晚上去相府找你。” 曲商时鼓了鼓脸颊未应话。 “不做坏事,想抱着你睡。” 曲商时哼道:“我怕我对你做坏事。” “情难自禁,商宝这是多爱我啊。” “别得瑟。” “遵命,夫郎大人。” 萧珺翎控制不住,再次黏糊的亲人:“好想和你粘在一起。” “那是连体人…嘶…轻点亲…” “轻了。” 轻了才有鬼。 曲商时恼的用手掐她的腰。 眼看到出门的时辰了,萧珺翎这才放开他,带着一身褶皱,餍足的出了门。 ? 第40章 时翎女帝太好色 曲商时用完早膳,萧珺翎上朝还未回来,便代表曲璃同样尚未回府。 他打算逛逛王府消食,侧头询问旁边的风花:“我可方便逛逛王府?” 风花恭恭敬敬道:“主君是翎王府的男主人,王府的任何地方都去得,不会有人敢乱嚼舌根。” 风花见他第一面便喊主君,曲商时没有拒绝她的称呼。 他勾了勾唇角,道:“我知道她为何把你留下了。” “属下谢主君夸奖。” “走。” 曲商时走在前,风花紧随其后,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后院的院落大部分没有名字,曲商时猜测应是无人居住。 他看着眼前「唯羽阁」的匾额,问风花:“这里住的是何人?” “军医路老。” “路老是男是女?” 风花回道:“路老是女子,主人的后院并无男子,所以住的比较随意些。” 曲商时用食指敲了敲鼻尖,略带怀疑的问:“没有侧君,侍君也没有吗?” 风花坚定的道:“主君,真的没有。” 见风花一副他再不相信,她便举天发誓的模样,曲商时又问:“那个……行军的时候呢?” 风花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主君,属下和雪月从小跟在主子身边,主人从未喜欢过旁的男子,亦不曾有过旁的男子,风花愿以……” 曲商时赶忙打断她:“算了。” 萧珺翎好色,床技又娴熟。 曲商时以为她虽非经验丰富,但肯定也是深谙此事的,竟然真的连个男人都没有。 难道这床技是上辈子在他身上练的? 萧珺翎昨晚还提了孩子,从她的话里能听出孩子没保住,萧珺翎应该是有了心结。 前世他愿意给萧珺翎生孩子,当时应该是爱萧珺翎的,可他的孩子却没有保住。 上辈子的萧珺翎不会是渣女? 曲商时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觉自己真是个废物,两辈子栽在同一个人身上。 他开口道:“我先走了。” 风花见他脸色不佳,跟上去道:“属下送主君回去。” “不必!” 风花不敢强跟,见曲商时跳出高墙,匆匆往府门走去。 她得通知萧珺翎。 - 阳光温暖而明亮,街上一片热闹景象。 曲商时慢吞吞的挪着脚步,突然,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他连眼皮都未抬,默默向旁边挪了挪。 可紧接着,他的手臂被人戳了一下。 曲商时侧头看过去,见到此人的面容,眉心微皱:“有事?” 穆亦黛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轻声道:“见到曲小公子,忍不住上来打个招呼。” 曲商时嘴角微扬,露出一个略带邪肆的笑容:“你认识我?” 他并未画上丑妆,双眸还是黑色的,穆亦黛如何认出他的?难道是懂易容术? 穆亦黛用手挡了挡嘴,悄声道:“曲小公子揍容欢时的英姿,在下见之便难以忘却。” 曲商时眼神一冷:“威胁我?” 穆亦黛解释道:“单纯表达爱慕之情。” “调戏有妇之夫,由此可见你人品很差,比之容欢不遑多让,你也和我去巷子里聊聊?” 穆亦黛笑着问:“曲小公子也想揍我吗?” 曲商时邪气的挑眉:“你敢吗?” “曲小公子相邀,即便不敢也得赴约。” 两人前后往巷子里走,曲商时突然猛地转身,抬手向穆亦黛后颈敲去。 穆亦黛虽然躲避迅速,但看身手毫无功夫,行动比之曲商时迟缓。 后颈被曲商时敲个正着,身体软软的倒在地上。 曲商时眸中满是讥讽,慢慢的蹲下身去,往穆亦黛嘴里塞下一粒药,撕下一块穆亦黛的衣服,紧紧缠绕在她的脚踝上。 他站起身,拖着穆亦黛向深巷走去。 穆亦黛的身体随着拖动在地面上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 第41章 惹谁不能惹小恶魔 凝香楼。 还未到迎客的时候,楼里楼外显得冷清。 曲商时踏进大厅中,把穆亦黛如同破布一样扔到地板上。 正在打扫的几名侍者被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惊愕的望向曲商时。 曲商时开口道:“把老鸨找来。” 见其来者不善的模样,侍者强作镇定的安抚道:“客人请稍等片刻,小人这便去寻鸨公公。” 另一名侍者连忙往楼上走。 不一会儿,未梳妆打扮的老鸨下楼来。 老鸨脸上的浓妆已被洗净,露出原本的脸,看着年龄不是很大。。 他看到曲商时,脸上堆满笑容,热情的道:“呦,原来是这位小公子啊,昨晚玩的可还尽兴?” 曲商时未答他的话,开口道:“我来卖人。” 他踢一脚昏迷不醒的穆亦黛,将她的身体踢翻过来,露出那张被撞的鼻青脸肿,辨不出本来模样的脸。 老鸨见状一愣:“这……” 曲商时问:“她是个哑巴,你可愿收?” 老鸨直言拒绝道:“凝香楼不收来历不明之人。” “她是我家姐,整日不务正业,最喜欢逛花楼,我想着把她卖进花楼,既能满足她又能赚钱。” 曲商时表演的真情实感,最后深深叹一口气道:“我只收一文钱,可与你签订契约,鸨哥哥知道我的长相,还有何不放心的。” 听到曲商时的解释,外加这个诱人的价格,老鸨眼睛一亮:“收!”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老鸨立马拿出一文钱,迅速塞进曲商时手中。 曲商时接过一文钱,将其向上一抛。 铜钱在半空中划下一道弧线,又稳稳的落入他的掌心中。 曲商时头也不回的离开凝香楼,径直绕到临湖的楼身处。 他的身形宛如飞燕一般,轻松跃上四楼花解语的房间。 - 房间内。 花解语斜倚在床头,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红。 见到曲商时的身影,他有气无力的道:“小恶魔,不像你的行事风格啊,竟然不折磨我几日,马上就来看我了。” 曲商时走到圆桌旁坐下,伸手抚摸睡在圆桌上的猫猫。 猫猫抖了抖身上的毛,缓缓的睁开眼睛。 它发现摸自己的是曲商时,立马纵身一跃,跳进曲商时的怀里。 曲商时温柔的顺着猫猫的毛,含笑问花解语:“舒服吗?” 花解语道:“不舒服。” “不舒服就对了。” “你是来给我送解药的?” 昨晚曲商时扔出的海棠花镖有毒,令他整晚都浑身无力,燥热的仿若身处在岩浆之中。 曲商时否认道:“我来接猫猫。” 花解语痛心疾首:“小恶魔,你不能重色轻友。” “我能。” 花解语哭唧唧:“阁主大人,您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曲商时扔给他一个药瓶,开口道:“我刚卖进来一个女人,是镇北侯世女穆亦黛,我给她下了哑药,你去收拾收拾她,顺便试试她会不会武。” “行。” 花解语扒开药瓶瓶塞,毫无犹豫将药倒进嘴里。 曲商时问:“上京城中接连有男子失踪,凝香楼有没有什么异常?” 花解语感觉身体渐渐恢复,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坐到曲商时的身旁,拿起茶壶斟满一杯清茶,仰头一饮而尽。 干涩的喉咙得到缓解,花解语才开口道:“凝香楼哪敢接,被人认出来岂不麻烦。” 曲商时嗤道:“不敢吗?老鸨连镇北侯世女都敢买。” 花解语无言以对:“……” “凝香楼可有暗娼?” “应该没有。” 花解语回完,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利用穆亦黛探虚实啊。” 曲商时轻“嗯”了一声。 若凝香楼存在暗娼,那么穆亦黛便是蹚路的;若凝香楼一切正常,那么穆亦黛受的罪便是调戏他的代价。 花解语叹道:“惹谁不能惹小恶魔。” “知道就好。” 曲商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从椅子上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纵身一跃跳出窗外。 ? 第42章 注意点那所剩无几的名声 临近午时。 曲商时跃上左相府的高墙,目光快速扫过宽敞的院落,确认无人后轻巧的跳了下去。 身形快速穿梭在庭院的树荫和长廊之间,左手捂着左脸,脚步轻盈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站住!” 身后传来曲璃严厉的喝声,曲商时的身体瞬间微僵,下意识的扯了扯衣领,以防萧珺翎留下的痕迹露出来。 他捂着脸缓慢的转过身,面向满是怒容的曲璃。 曲商时语气轻松的缓解气氛:“娘,你这才刚下早朝,怎么就跑我院子里来了?” “你去哪了?”曲璃盯着他,目光如炬。 “哪也没去啊。” 曲璃跨步到他的面前,伸手捏他的右脸:“你当我不知你夜不归宿,我从昨晚就等在你的院子里,捂着脸做什么,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疼疼……” 曲商时挣脱开她的手,没提脸和眼睛的事。 他放下左手,幽怨的道:“娘,你可是北启的重臣,怎么能因为我荒废早朝,而且您年纪不小了,晚上不睡觉会老很快的。” “少给我插科打诨。” 曲璃气的想抡手打他,却又舍不得下手。 曲商时见曲璃眼中有红血丝,胸口因气怒而起伏不定,连忙凑过去轻拍曲璃的背。 他软声劝慰:“娘,别气了,气坏身子无人替。” 曲璃与他拉开距离,怒瞪着他:“你是男子,能不能注意点那所剩无几的名声。” “娘,我在江湖长大,大半个是江湖人,剩下少半个是相府公子,江湖的事总要解决的嘛。” 曲璃想骂他都骂不出。 当初她就不该任由曲商时留在江湖上,应该早点把他接回府才对。 如今养成这般离经叛道的性子,她想再给纠正都纠正不回来。 真是糟心! 曲商时见她的情绪有所缓和,对着院中喊道:“书则,左相爷可用膳了?赶紧做些膳食端上来。” 书则在角落应声:“是,书则马上去。” 曲商时揽着曲璃的胳膊,坐到凉亭的圆桌旁。 片刻后,书则端上清茶和糕点,逐一摆到圆桌上面,视线扫过曲商时干净漂亮的脸,识趣的提都没有提。 曲商时倒一杯茶,端到曲璃面前:“娘,喝茶润润喉。” 曲璃轻哼一声,端起茶轻抿。 曲商时问道:“娘找我是有事吗?” 曲璃放下茶杯,温声问:“商儿,你实话告诉娘,你此次回来是为搅家宅不宁吗?” 曲商时微愣:“娘何出此言?” “你想报复墨儿,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为何要挑起主君和侍君的矛盾?” “呦,他们打起来了吗?” 见曲商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曲璃责问道:“你非要整个左相府乱成一团吗?” 听着曲璃的语气,曲商时涌上一股气,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他们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是我想挑就能挑起来的吗?” “因为我常年不在家,他们闹起来了,娘便将责任归咎到我身上?” 曲璃脸色一沉:“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 曲商时冷笑一声,声音充满寒意:“是我让夏侯岑害死我爹的?是我让夏侯岑毒害方清淮不能生孩子的?是我让方清淮假孕抱别人的孩子来养的?还是我让他们两个人私下做交易的?” 随着曲商时一句句话,曲璃的脸色大变,噌地从椅子上起身,结结巴巴的道:“你……你说什么胡话。” 曲商时勾了勾唇,笑容越发的灿烂:“原来娘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曲璃:“……” “任娘政绩有多高,可后宅却是烂泥,你若不信我的话,不如把人找来对峙。” 曲璃抬步向外走去:“这些事我会查清楚。” 曲商时对着她的背影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就是要夏侯岑付出代价,娘你可以护着他。” ? 第43章 怂货配渣女! 早朝结束。 百官有序的从奉天殿鱼贯而出。 “三皇姐。” 萧珺翎喊住萧珺璟,抬步向她走去。 萧珺璟听到声音后,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尖,笑着打招呼道:“四皇妹。” 萧珺翎并未寒暄,直入主题的问:“昨晚查出什么了?” “玉公子皮肤如玉……” 萧珺翎斜睨她一眼,成功让萧珺璟停了口。 她冷声道:“三皇姐若不上心,本王便不掺和了。” 见萧珺翎好似生气了,萧珺璟赶忙解释道:“哎……皇姐错了,那玉公子没什么问题,原是小商户之子,因家道中落进了凝香楼。” 萧珺翎嫌弃的道:“剩下的皇姐自己查。” 见萧珺翎转身便走,萧珺璟赶忙小跑着追上去:“四皇妹……” 风花和雪月正等在宫门外,见到萧珺翎的身影,两人立马迎上去。 风花见萧珺翎身边跟着萧珺璟,便没有立马开口提曲商时的事。 萧珺翎知她有重要的事要说,对萧珺璟道:“三皇姐,本王有事忙,便不送你了。” “好。”萧珺璟无奈的点了点头,往自己马车走去。 待萧珺璟走远后,风花才开口道:“主子,主君用完早膳在府中逛了逛,不知为何突然变了脸离开了王府。” “知道了。” 萧珺翎应的慢条斯理,脚步却不由带上内力,翻身跃到马背上架马而去。 - 左相府。 福商院中尤为宁静。 曲商时独自坐在凉亭中,手肘支在圆桌上,掌心托着脸颊。 他望着树下斑驳的光影,恢复异色的眸有些涣散,似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一阵轻微的响动打破这份宁静。 一道轻盈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射下来,落在她的身上形成点点光圈。 曲商时的眸光从涣散中聚焦,定格在萧珺翎的身上。 她身上穿着朝服,仿佛一个发光体朝他走来,每一步都似踏在他的心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猫猫突然跃到圆桌上,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曲商时慢悠悠转头看向猫猫,一巴掌拍在它的脑袋上:“去,咬她!” 猫猫发出“吱吱”的叫声,抬着脑袋看萧珺翎片刻,缩回脑袋扒拉盘子里的糕点往嘴里塞。 “叛主的怂货。” 曲商时眼眸危险的眯起,声音浮现几分杀气,手抚着猫猫的毛发,阴森森的道:“这皮毛不错,做件狐毛围脖不错。” 猫猫似被曲商时的话吓到,嘴边的糕点“啪”的掉落。 它灵活的一跳,栽进曲商时的臂弯里,挨着他的胳膊讨好的轻蹭,仿佛在向曲商时求饶。 曲商时揪住猫猫的耳朵,拎起它扔向萧珺翎,骂道:“怂货配渣女!” 萧珺翎没敢伸手去接。 猫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砸在萧珺翎的腰腹上,随即又摔到了地面上。 猫猫整只狐都有些发懵。 曲商时没忍住“噗嗤”笑出声,立马又抿唇克制住笑意。 萧珺翎走到他的身边,半蹲下身仰头看他,笑着问:“小祖宗,我怎么惹你了?我哪里渣了?” “上辈子渣。” 曲商时的话宛如极地的冰水,兜头浇在萧珺翎的身上,身体的每一寸血肉被冻的僵硬,嘴角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 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攥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今早重新包扎的伤口再次崩开,血液瞬间染红她的衣袖,顺着她的手背滴落在地,形成一朵朵殷红的花朵。 曲商时瞳孔微缩,弯腰去拉她的手,掰开她紧攥的拳头:“萧珺翎,松手!” 萧珺翎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商宝……” 曲商时强忍怒气,对厨房喊道:“书则,把药箱拿来。” 院中有几名杂扫的侍从,但曲商时只记得书则的名字,所以有事只能喊书则来办。 书则在厨房应道:“来了。” 很快,书则拎着药箱出现。 他看到萧珺翎的身影并未多话,视线扫过地面的血迹,将药箱放到圆桌上面。 曲商时道:“让其他人都先去休息。” “书则明白。” 萧珺翎来时没有隐藏,院中的侍从偷偷往凉亭瞥,书则招呼着众人离开院落。 ? 第44章 我猜你前世是个渣女 凉亭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沉重。 曲商时轻轻将萧珺翎的衣袖卷上去,露出她胳膊上再次崩开的伤口,沉默而专注的为她重新包扎。 萧珺翎凝视着他的脸,眸底深处的绝望扩散,直至溢满了整双眼睛。 她的嗓子沙哑几乎难以听清:“商宝,你……想起来前世的事了吗?” “没有。” “那你……” 曲商时系好绷带,漫不经心的道:“我猜你是一个渣女。” “我是。” 萧珺翎的心宛如裂开般的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泛红的眼眶。 她小心翼翼攥住曲商时的衣袖,身体微微的轻颤,带着满心的恐惧问:“你还要我吗?” 曲商时的心跟着一阵阵刺痛,抬手温柔的给她擦眼泪,嘴上却略带嫌弃:“萧珺翎,你是将军,怎么这么爱哭呢,丢不丢人啊。” 他碰到就有两三次了,他都怀疑南征战神是靠眼泪淹死敌军的。 萧珺翎想得到他肯定的回答,重复的问:“你还要我吗?” “我若说不要呢?” 萧珺翎抿唇未答,她的心已变得阴暗,而曲商时是她无法割舍的执念。 若曲商时不要她,她或许会囚禁曲商时,又或许会做的更疯狂更极端…… 曲商时并未察觉她的情绪,问道:“你上辈子怎么渣的我?爱上了别人吗?” 萧珺翎连忙摇头道:“前世今生,我只爱过你一人。” “那便不算背叛,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若是不想要你了,才不会给你包扎伤口。” “我知道,可只有听你亲口说了,我才能安心。” 萧珺翎紧紧抱住曲商时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腹部,一遍遍的喊着:“商宝……” 曲商时轻拍一下她的脑袋:“我心情不好,只是借此和你闹,我以后不会提了。” 他脑中没有前世的记忆,便不可能有亲身经历的感受,无法替「前世的曲商时」去原谅,但他做事不在意过去,而更在意的是以后。 萧珺翎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相府里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插手。” 萧珺翎轻“嗯”一声。 曲商时打趣道:“堂堂南征战神是爱哭鬼。” 萧珺翎脑袋轻蹭他的腹部:“商宝,我一点都不爱哭。” “平时强势霸道的很,哭的时候又像一个小孩子。” “商宝,给我留点面子。” 曲商时忍不住笑出声:“你刚刚的糗样,我会记住一辈子,哈哈哈……” “商宝情动的模样,我也会记住一辈子。” “好了就欠揍的是。” 曲商时攥住她的头发扯了扯,突然想到什么,开口道:“我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穆亦黛。” 萧珺翎猛地抬头看向他:“然后呢?” 曲商时拽她起身:“你坐到椅子上。” 萧珺翎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弯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掐着曲商时的腰,霸道的将人禁锢在腿上。 “你真猖狂,也不怕我娘剁了你。” “你会护着我。” 曲商时没有反驳,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轻声道:“我上次揍何淳熙被穆亦黛看到了。” “我当时跟在你身后,她不在。” “那她是诓我的?” “应该是看到了你和何淳熙进巷子,结合后面发生的事猜测的。” 曲商时点了点头:“她威胁我,还调戏我,我把她打晕了,还喂了她哑药,一文钱贱卖进了凝香楼,你们可以借她这条线查查凝香楼。” “嗯。” 萧珺翎温柔的轻应,眸中弥漫着浓烈得化不开的杀气。 镇北侯世女穆亦黛,前世无大的建树功绩,自宗德女帝驾崩后便失踪了,镇北侯府从而随之衰落。 穆亦黛竟如此不知死活,胆敢调戏曲商时,看来是想提前入冥府。 ? 第45章 洗干净暖好被窝了 天色已晚。 曲商时洗完澡回到房间,便看到他刚撵走没多久的人,再次霸占了他的床。 萧珺翎这个粘人精! 她身上穿着白色的里衣,腰带系的比较松。 因掌心撑头侧躺的姿势,松散的衣领往下垂坠,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 萧珺翎幽深的目光带着勾引,单手拍了拍床面:“商宝,我洗干净了,也暖好被窝了。” 曲商时抬步走过去:“暖完被窝,你便没用了。” “小祖宗,我请求侍寝。” 萧珺翎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将他拉进怀里,脑袋埋进他的颈侧,闻着他身上的幽香。 “商宝,你好香。”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侧皮肤,带起一阵阵的酥麻感。 曲商时侧了侧头,软声道:“阿翎,别留下印子,遮起来比较麻烦。” “别的地方可以留印子吗?” 萧珺翎猛地将他压到床上,开始扒他身上的里衣。 曲商时与她拉扯着轻薄的布料,没一会儿,里衣凌乱的虚挂在他的身上。 他一阵羞恼:“你之前说今晚不做的。” 萧珺翎看着他身上昨晚留下的痕迹,眸中色气满满,勾唇笑道:“你身上的印子淡了些,我补补色。” 曲商时算是明白了,萧珺翎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为了耍流氓无所不用其极。 踢死她算了。 曲商时抬脚踢她,丝毫未收着力道,绝对能把她踢下床。 萧珺翎攥住他的脚踝,将他的腿环到腰上。 手顺着他的脚踝往上,一路挪到了他的腰侧。 她倾身贴近曲商时的身体。 曲商时道:“你给我放开。” “不放,生生世世都不放。” 曲商时有些泄气,比脸皮厚比不过萧珺翎。 随着她折腾去,萧珺翎还能怎么样他不成。 突然,屁股袭上一阵凉意。 “萧珺翎,不许脱裤子!” 曲商时的脸颊气鼓鼓的,落在萧珺翎眼里可爱至极。 她笑着咬一口他的脸,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商宝小点声,会被人听到的。” “我看你很想让人听到,大混蛋。” “商宝骂人。” “你做混蛋事,还不许人骂了?” “许,只许商宝骂我。” 闻言,曲商时心里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的嫌弃道:“惯会油嘴滑舌。” “舌头确实很滑,商宝试过的。” 曲商时:“……” 什么话从萧珺翎嘴里出来都变味。 萧珺翎将他的裤子扔到床脚,抬脚勾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她低头吻上曲商时的唇。 唇与唇的摩擦碰撞…… 曲商时轻哼出声,在萧珺翎的唇上轻吮,随后启唇邀请她侵占自己的领地。 今生两人只有昨晚的亲热,可却似早已习惯彼此的气息,各个方面都十分的契合。 吻挪到他的耳边,萧珺翎压低嗓音道:“商宝,我每晚都想着你欲求不满,想着将你压在身下欺负到哭着求饶,可我不愿自己解决……” 曲商时脸一红,羞骂道:“下流。” 萧珺翎才不在乎他的骂,这娇软的声音分明是撒娇。 她含住他的耳垂,低声诱惑道:“商宝,你喜欢的对不对?” 蛊惑的嗓音加上又撩又色的动作,曲商时完全招架不住,内心的渴望压制不住。 曲商时咬了咬唇,随着她更过分的行为。 他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阿翎,小心你的胳膊……” “嗯。” “阿翎……” 萧珺翎喘着粗气回应:“商宝……” “阿翎…我想要你。” …… ? 第46章 左相府后院乱作一团 房间内的温度快速攀升。 房间外却传出喧闹声,夹杂男子的哭声和女子的斥骂。 因情动而迷离的曲商时瞬间清醒,攀在萧珺翎肩膀上的手收紧:“外面出事了” 萧珺翎问:“想去看?” “嗯,这个热闹不能错过。” 曲商时听出来哭的是夏侯岑和方清淮,斥骂声则出自于曲璃。 看来是事情爆出来了。 萧珺翎翻身躺到床上,生无可恋的道:“你去,我等你。” 曲商时把里衣穿上,抬脚踢了踢萧珺翎的小腿:“裤子拿给我。” 萧珺翎半坐起身,她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只上衣扣子松散了,遮不住多少的白皙皮肤。 她拿过床脚的裤子递给曲商时:“我不帮你穿了,我怕自己兽性大发。” 曲商时把裤子穿上,下床开始穿外衣。 穿戴整齐后,他站在床边弯腰,重重的嘬了一口萧珺翎的唇:“回来补偿你。” 萧珺翎挑眉问:“几次?” “零次。” 萧珺翎:“……” - 每月的初五和十五,曲璃必宿在夏侯岑房中,这已是不成文的规矩。 今日刚好是初五。 曲商时每次去刺激曲墨时时,他都会意有所指的说些话。 曲墨时会讲给方清淮,有些话便是听者有意。 方清淮当年进府时,夏侯岑对他是极好的,常送给他一些吃的玩的,最贵重的便是莲花翡翠镯。 夏侯岑说是曲家家传的,他特意打造一支相同款式赠予方清淮,代表接纳认可他入曲府。 方清淮问过曲璃后,得知此事为真,极其看重莲花翡翠镯,十年如一日的戴在手腕上,殊不知里面装有致他不孕的药。 多年不孕对方清淮的影响,直至曲璃带兰栩回府而达到峰值。 他便想出假孕的办法,联合为曲府看病的大夫做戏,计划到时买一个孩子来养。 可他不知道大夫是夏侯岑的人。 那时兰栩很得曲璃的宠爱,夏侯岑藏起所有的嫉妒,谋算着如何对付兰栩。 兰栩是江湖人,下药的方式不合适。 恰好方清淮和兰栩先后有孕。 夏侯岑找到方清淮:“兰栩如今正得宠,你我应联手对敌,我不会拆穿你假孕的事,也可以帮你,允许你养一个儿子傍身。” 方清淮心机不深,轻易便被夏侯岑威胁拿捏。 两人联手给兰栩送吃的,导致兰栩难产而死。 方清淮那日让薛医把脉,知道自己不孕是因为药物,虽然怀疑罪魁祸首是夏侯岑,但苦于没有实质的证据。 而且为了保住曲墨时,他不打算闹大此事,但也不甘心让夏侯岑过的太舒心,便日日想着法给夏侯岑添堵。 今晚他赖在夏侯岑院中,黏着曲璃迟迟的不离开。 曲璃白日听了曲商时的话,见两人本就带着些气,见他们还如此勾心斗角。 她当即烦的不行,开口便道:“这几日我自己睡。” 曲璃离开岂不当众打自己的脸,下人私底下指不定怎么议论他,夏侯岑哪里会放曲璃离开。 三人拉扯之间,方清淮手腕上的莲花翡翠镯掉在地上摔碎。 手镯由黄金连接的地方是空心的,里面藏着许多褐色的小药丸,因着一摔全摔出来了。 方清淮当即不管不顾的发了疯,上去就撕扯抓挠夏侯岑。 两人扭打在一起,曲璃呵斥着拉架。 ? 第47章 你们无人配审判我 未央院中灯火通明,院中的一草一木映照的清晰可辨。 院中忙碌的侍从们,被曲璃尽数调了出去。 曲璃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灯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形成半明半暗的光影。 方清淮头发和衣衫凌乱,狼狈的跌坐在曲璃的脚边,双手紧紧攥着她的衣摆。 他的脸上泪痕斑斑,撕心裂肺的哭喊:“妻主,夏侯岑害的我好苦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夏侯岑同款的狼狈,静静地站在一旁,难掩贵公子的气势。 曲商时与曲安语、曲奈时和曲墨时同时到达。 曲墨时脸上的红疹未痊愈,用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一双棕色的眼眸。 他看到方清淮的狼狈,心头不由一紧,急忙跑过去扶他:“爹爹,你这是受了什么委屈?” 方清淮见到曲墨时,面容倏然苍白如纸,手紧扣曲墨时的手臂,声音微颤:“墨儿,你别管爹爹,回你的院子去。” 夏侯岑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他踱步到方清淮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方清淮,你的野种来了,你给妻主戴绿帽子,哪来的脸说我害你。” 方清淮脸色难看,怒喝道:“你血口喷人。” 夏侯岑明显比方清淮更沉得住气,咄咄逼人地问道:“那你说说看,墨儿究竟是不是妻主的孩子?” 方清淮被问的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知道夏侯岑捏着他的把柄,但他手里也有夏侯岑的把柄。 两人能和谐相处这么多年,只因那年他们配合着害了兰栩,而他因曲墨时不敢再和夏侯岑争宠。 害兰栩的时候不觉有何错,可当自己成为了受害人,方清淮很难做到不破防。 更何况他执念了那么多年,一直都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曲安语和曲奈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左相府竟隐藏着如此惊人的丑闻! 两人余光看到曲商时,见他悠然的斜靠在墙上,面上一片波澜不惊,显然是早已知道此事。 曲安语正欲开口询问他:“你何时知晓的?” 然而,方清淮率先破罐子破摔的道:“墨儿确实非我亲生,是我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我为什么假怀孕,还不是夏侯岑这个毒夫对我下药,害的我无法有孕生子,夏侯岑以我假孕的事威胁,是我们联手害死了兰栩。” 此言一出惊起千层浪,整个未央院陷入死寂。 曲奈时双手紧攥成拳,青筋在皮肤上凸显,眼眶渐渐的湿润。 他转头看向曲商时,似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原来这才是曲商时回府的目的。 曲商时微垂着眼睫,看不清眸中的情绪,周身仿佛被结界笼罩,将其他人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曲奈时的心如刀绞,心里明白与曲商时的关系…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曲墨时则愣怔许久,难以置信的高喊:“爹爹,你在胡说些什么?” 方清淮抬手抚了抚他的脸:“墨儿,别怕。” 他跪行到曲璃的脚边,伸出手却不敢碰触,眼泪无声的滑落:“妻主,我是罪有应得,可墨儿是无辜的。” 曲璃叹道:“墨儿即姓了曲,便是我的孩子。” 夏侯岑静静的站在一旁,满身的高傲,声线微冷:“妻主仅凭他的一面之词便定我的罪?方清淮以下犯上编排主君,当按家法处以杖毙之刑……” “够了!” 曲璃冷声喝止他的话,眼中满是疲惫和失望:“阿岑,你我年少妻夫,事到如今,你还要继续骗我吗?” “原来妻主都知道了。” 夏侯岑眉眼一片清冷,仍旧从容淡定,好似对过往毫无悔意:“妻主没骗过我吗?” “妻主娶我时说只爱我一个人,抬方清淮进府时说府里不会再进人,可仅是外出公干半年,你便又带回了兰栩。” 兰栩…… 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随心所欲的活着,心始终是自由的。 若非相遇的时机不对,他们或许会成为至交好友。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想起与兰栩相处的那一年,听兰栩讲江湖上的趣事,听兰栩说见过的山川美景,竟才发现那是他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曲璃满脸愧疚,声音带着悔意:“阿岑,是我错了。” “世间女子皆多情,偏偏男子太痴情。” 夏侯岑的唇角勾起深重的弧度,泪水却不受控的滚出眼眶。 他转头看向曲商时,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看到兰栩站在那里。 夏侯岑轻声道:“你们真像。” 曲商时抬头与夏侯岑对视:“主君,他并不愿困于相府,即便有我亦不愿放弃自由。” 兰栩曾给他的师父慕羽澜写信,计划生下曲商时后便离开左相府。 兰栩是爱曲璃的,为曲璃生下孩子,便是为他们的爱划下圆满的句号。 “谢谢你告诉我。” 夏侯岑抬手擦掉脸上的泪,容颜依旧精致如画,透着不容任何人侵犯的清冷。 他声音平静的道:“我的母亲是先帝太傅夏侯白薇,享皇家宗庙之荣,我是先帝亲封的祈念世子,身负一品诰命,你们无人配审判我。” 话落,夏侯岑拔出头上的羊脂玉簪,尖细的一头对准颈间动脉,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鲜红的血液从血窟窿中涌出,顺着他白皙修长的脖颈缓缓流淌而下,染红他身上华贵的衣衫。 绝艳又凄美。 ? 第48章 血染未央院 “阿岑……” “爹爹……” 曲璃、曲安语和曲奈时惊恐万分,高喊着飞奔上前。 曲璃紧紧抱住夏侯岑,颤抖的手捂住他脖颈上的伤口,鲜血却源源不断的渗出来,染红她原本洁白如玉的手。 她眸中滴泪,声音哽咽:“阿岑,你为何总是如此倔强。” 夏侯岑似未听到她的话,又仿佛不愿意理她,目光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空洞的眼眸渐渐的涣散,身体一点点的僵硬失去了温度。 曲奈时扑在他的身上,哭的肝肠寸断:“爹爹,你不要吓奈儿,醒来好不好……” 凄惨的哭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回荡在整个未央院中,令人闻之心碎。 曲商时心中复杂,说不上是何种滋味。 夏侯岑决绝的一死,护住了夏侯家的名声,保住了他左相府主君的位置。 曲商时抬步朝方清淮走去。 曲墨时立马把方清淮护在身后,防备的道:“曲商时,你想干什么?” 曲商时轻蔑一笑,不置可否的问:“方清淮,夏侯主君自戕,你打算如何呢?” 曲璃闻声转头看过去,通红的双眼泪光闪烁,强忍内心的痛苦道:“商儿,已有人为此事付出代价,还不够吗?” 曲商时回望过去,问:“三个男子中,娘最爱谁呢?” 归根究底,这些事皆因曲璃而起,是她许下诺言却未做到,害了三个爱她的男子。 这个世界好不公平。 女人背弃诺言三夫四侍,世人却不觉有任何问题,可男子二嫁都会遭到旁人非议。 曲璃抿唇未答,三个人她都爱。 夏侯岑是源于年少感情的执着,方清淮是始于怜惜的陪伴,而兰栩是与她并肩的势均力敌。 曲商时轻笑着道:“娘的心分成了三瓣,今日怕是要碎成更多瓣了。” 话落,他从钱袋中摸出碎银,带着内力扔向曲璃。 碎银击中曲璃身上的穴道,令她无法动弹亦无法开口。 曲安语立马托住曲璃的身体:“娘……” 方清淮见状,看向曲商时道:“只要你不牵连墨儿,我愿意把命给你。” 曲商时讽笑一声:“好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你要不要告诉你的宝贝儿子,你是如何把他抢来养的?” 方清淮脸色巨变,怒吼道:“你少挑拨我们父子的感情。” “十七年前,邺城西塘镇有一家王姓农户,家中夫郎孕七月时,妻主对外称外出做买卖,带着夫郎离开西塘镇后再也未回。” “许是落户在别处了。” 见方清淮不见棺材不落泪,曲商时讽刺道:“原来方侍君比夏侯主君嘴硬啊。” 方清淮抿唇不语:“……” “我查到王姓夫妇到了上京,没有收入来源却衣食无忧,后诞下一名男婴,夫妇两人反悔不愿意卖孩子,之后便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与……我何干。” 曲商时未理会方清淮,蹲下身去,抬手掐住曲墨时的后颈,直直望进他的眼眸中。 “曲墨时,养你疼你的人是你的仇人,为了抢夺你稳固在左相府的地位,他杀了你的亲生父母。” “我不信。” 曲墨时挥手推曲商时,可曲商时的手仿佛铁钳,紧紧按捏着他的后颈,令他的挣扎变得无力。 曲商时道:“我有能让人说实话的药,要给方侍君尝尝吗?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的罪。” 方清淮被逼到极致,情绪处于崩溃边缘:“我有什么错?是她们答应把孩子给我,我好吃好喝的养着她们,结果竟换来她们的反悔,我假孕到快生的时候了,我能怎么办?我上哪临时再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曲墨时难以接受的叫喊:“啊……” 曲商时回头看向曲璃:“娘你要包庇杀人凶手吗?” 曲璃说不了话,眸中溢出悲痛。 曲商时抽出匕首,塞进曲墨时的手中,望着曲墨时涣散的眼睛,轻声蛊惑道:“曲墨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可不能做不孝之人。” 曲墨时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眼眶滚落而下。 “杀了方清淮,他不是你爹……” “墨儿,是爹对不起你……”方清淮试探着触碰他的腰。 “你不是我爹。”曲墨时大喊一声,猛地把匕首插进方清淮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落了曲墨时半张脸。 他愣愣的松开匕首,迟缓的抬手摸了摸脸,摸到温热的液体,看着满手的血红。 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气息仍睁着眼看着他的方清淮,曲墨时回过了神,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爹”,然后晕了过去。 曲商时并未放过他,掐着他的人中将人弄醒:“曲墨时,你杀了你爹。” “我没有,不是我……” 曲墨时看着曲商时仿佛看到魔鬼,挪着屁股不停的往后退着躲,眼神惊恐仿若实质。 曲商时指着自己的右眼,道:“看到我这只眼睛了吗?欠我的你得还,我需要眼珠子做药引,你自己挖可以挖一只,若是让我挖便是两只。” “我……我自己挖。” 曲墨时结结巴巴说完,磨磨蹭蹭之际,突然抽出方清淮胸口的匕首,快速朝曲商时扎去。 曲商时不躲不闪,抬手攥住他的手腕,稍一用力将其掰断。 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利落的划向他的双眼。 “啊……” 曲墨时惨叫一声,眼前先是一片红,随即变成一片黑。 ? 第49章 过往一切烟消云散 未央院中夜风吹拂,枝叶发出沙沙声响。 曲墨时捂着流血的双眼惨叫。 方清淮的尸体躺在青石地面,伤口流出的血淌到两人身下,仿佛流出了方清淮全身的血液。 曲璃目眦欲裂,气血从胸腔往上翻涌,喉咙里尽是猩红的血腥味。 唇瓣张合想要说话,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耳朵跟着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 夏侯岑……方清淮……曲墨时…… 曲璃不断默念三人的名字,心中充满无尽的痛苦和悔恨。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 是她错的离谱,罪魁祸首是她! 曲商时缓缓蹲下身去,用匕首挑开曲墨时的面纱,将刀面上的血抹到他的脸上。 “曲商时,住手!” 曲璃以为他要伤害曲墨时,情急之下发出了声音,她冲过去一把攥住匕首。 匕首太过锋利,割伤曲璃的掌心。 鲜血一滴滴落在曲墨时的脸上,殷红的血迹与苍白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曲商时微顿,转瞬便恢复过来,笑道:“娘以为我是杀人狂?” 他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刺痛了曲璃的双眼。 曲璃身心俱疲,忘记自己原本被定住,为何突然变能动了。 她哑着嗓子道:“商儿,此事到此结束。” “娘的手可是握笔的,若废了可如何是好。” 曲璃似才感觉到掌心疼,猛地松开了握匕首的手。 鲜血从他的掌心滴落,落在青石地面上,与方清淮的血迹交织在一起。 曲商时将匕首插进地面,不甚在意的道:“凶器留给娘,包不包庇凶手,由娘自己决定。” 他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未央院。 曲安语和曲奈时看着他离开,未开口说话亦未追上去。 曲璃感觉呼吸都带着疼,肩膀无力的耷拉着,整个人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她开口喊道:“语儿。” 曲安语上前道:“娘,我在。” “找人整理你爹爹和方侍君的身体。” “好。” 曲璃又问:“奈儿呢?” 曲奈时这才上前:“奈儿在。” “你扶墨儿回院,他……你陪他几日,过往的一切皆随今晚烟消云散。” 曲奈时沉默片刻,轻“嗯”了一声。 他明白曲璃的意思,今晚之事不怨怪曲商时,亦不追究曲墨时杀方清淮,过往的恩恩怨怨止于今晚。 曲璃怕曲墨时介意自己不明的身世,更怕曲墨时承受不住杀人和失明的刺激,所以让曲奈时陪着开导劝慰。 曲安语三人走到未央院门口。 曲璃的声音突然传至耳边:“语儿,奈儿,此事都是为娘的错,你们别怪商儿,若心中有恨都冲我来。” “语儿\/奈儿明白。” - 曲商时匆匆回到福商院。 书则等候在院门口,见到曲商时的身影,语气关切的喊道:“小公子。” “嗯。” 书则跟在他的身后,犹豫片刻后问:“小公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主君和方侍君死了,曲墨时眼睛瞎了。” 曲商时并未瞒他,毕竟很快会传出去,方侍君倒还好说,以夏侯岑的身份地位,他的死是要上报朝堂的。 书则惊呼:“啊……怎么突然……” 曲商时吩咐道:“别多事,去休息。” “是。” 书则不敢再多言,行礼后便回了房间。 曲商时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视线扫向凌乱的床榻,床上面空无一人。 房间一片寂静,那个说等他的人走了。 曲商时冷躁的踹一脚房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转身走到院墙旁,身形敏捷的一跃而上,稳稳的站在高墙之上。 “商宝,你去哪?” 萧珺翎的声音落在耳边,曲商时低头望过去,异色眼眸亮了许多。 他不答反问:“你去哪了?” “回了一趟王府。” 曲商时抿唇不语。 萧珺翎仰头看着他,朝他伸出手:“下来,我接着你。” “我才不用接。” 曲商时嘴硬体正直,弯腿向她跳下去。 ? 第50章 做商宝心上的第一人选 萧珺翎伸出双臂,稳稳将人接到怀里,紧紧抱挂在身上。 她侧头轻嗅颈窝处的小脑袋,无声的勾了勾唇,开口解释她离开的事。 “我来找你,没让风花和雪月跟着,我回王府让她们把大夫送进牢里。” 当然她不会说,进牢前要好好「招待」一番。 曲商时好奇的问:“什么大夫?” “我认错,我跟着你去了未央院,并且还插手了你的事。” 听萧珺翎如此说,曲商时立马明白过来,是那位帮夏侯岑作孽的左相府常用大夫。 他摇了摇头:“没事,你可以插手。” 萧珺翎因他一句话心情愉悦:“商宝刚是想去找我吗?” “我想去承天寺。” 萧珺翎顿感一窒,愉悦的心情烟消云散,脱口而出:“城门已经关了。” “那就去凝香楼,或是将军府。” 承天寺无妄、凝香楼花解语、将军府岳寻眠。 她排在哪? 萧珺翎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意:“说来说去,商宝就没想到我。” 她收紧揽在他腰间的手臂,旋身将人压在了墙面上。 旁边树干的枝叶挡住大部分月光,透出的点点光影落在曲商时白嫩的脸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彼此的呼吸交织缠绕。 那浓密似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被萧珺翎尽收眼底。 落在脸上的目光有些炽热,曲商时紧了紧环在她的脖颈上的手臂,手指微微的蜷缩,不经意勾住萧珺翎的几缕发丝。 他红唇轻启,语气嗔怪:“谁让你招呼不打就逃跑。” “想做商宝心上的第一人选。” 萧珺翎将每一个字音都拖长,似乎在口中滚了一圈才出口,委屈中带着一股深情缱绻。 曲商时声音不觉发软:“我先回来找你的,是你不在呀。” “我给你拿酒去了。” 萧珺翎单臂抱紧他,另一只手抬起晃了晃。 手指上赫然悬挂着两个白玉酒瓶,因她的晃动碰撞到一起,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声响。 “那也是你不对,你应该等我一起。” “是,我虚心受教。” 萧珺翎只看到夏侯岑自杀,知道曲商时完全能控场,她便离开回了一趟翎王府。 她知道曲商时心情不会好,只想着让他回到院子就喝到酒,却忘了曲商时会提前回院。 是她考虑不周。 曲商时问:“我蛊惑曲墨时杀了方清淮,又废了曲墨时的眼睛,你觉得我残忍吗?” “不残忍,我的话会更残忍。” 曲商时心情好上些许,叹道:“夏侯岑死了,这回是真有守孝期了。” 曲商时挂在夏侯岑的名下,是左相府的嫡小公子,无论真实情况如何,对外都得有这个守孝期。 萧珺翎不知前世夏侯岑何时死的,或许是比今生这个时间点早,又或许是在曲商时假死离开后。 她劝慰道:“我昨晚就毁约了,本也要等一年的。” “阿翎,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 见曲商时神色不变,她掐了掐他的腰:“商宝,你怎么不生气。” “你不对我好,我也不对你好,分开便是了,生气有何用?” 萧珺翎深觉自讨苦吃。 ? 第51章 允许你想亲多久便亲多久 萧珺翎清楚记得前世…… 曲商时腹中的死胎被她算计小产,他因此缠绵病榻半载之久。 那时她坚持权势之路本就荆棘丛生,利用已死的孩子是一本万利之事。 她对曲商时有心疼愧疚,可对他的爱恋却是懵懂不清。 记得有一日,她与军营的将士们醉了酒,回府后兴致高昂的按着曲商时胡闹了大半夜。 那是自曲商时小产后,她们的第一次亲热。 曲商时并未反感她,随着她胡闹,任她各种的折腾。 那晚很是尽兴。 事后,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昏昏欲睡,耳边响起他轻声的呢喃。 他说:“我怪你做什么,我该怪的是自己,是我非要爱你,是我明知你又坏又残忍,可依然无法放下你。” 他说:“萧珺翎,你赢了。” 这些话似烙印在心底,萧珺翎不敢睁开眼睛,却暗暗发誓绝不再伤曲商时。 可世事无常! 前世的曲商时是个超级大笨蛋,毫无保留的给了她自己的全部。 然而,今生的曲商时太过清醒,清醒的让她没有安全感。 凉意源源不断从心底涌出来,顺着血液流入四肢百骸,冷的萧珺翎浑身都有些僵硬。 她眼眸微闭藏住眸中的伤痛,声音尽量平静的道:“我会对你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 曲商时的心因萧珺翎的话而悸动,同时也感知到她的不对劲。 他抬手捧住对方的脸,弯着明亮的眼眸问:“阿翎,想亲我吗?” “想。” “允许你想亲多久便亲多久。” 此话对萧珺翎杀伤力极大,足以让她发疯入魔了。 萧珺翎的眼眸一片幽深,欲色将痴缠执念压入眸底。 她近乎失控。 吻上曲商时的唇。 吻一开始便又重又狠。 “阿翎……”曲商时喉间溢出破碎的声音。 夜风吹不走的灼热暧昧。 萧珺翎怕曲商时缺氧,体贴主动的退开了些许,抵着他的额头凝着他,眸中炽热的感情似要溢出来。 曲商时迷蒙着大口喘息,破坏气氛的道:“酒别摔了,我一会要喝。” “商宝……” 萧珺翎无奈至极,再次含住他的唇。 曲商时微微躲了下:“别亲了。” 他的唇麻中带着微疼,肯定是肿起来了。 况且这是在院子中,虽说是躲在角落里,可依然不太保险。 “商宝答应我想亲多久亲多久的。” 萧珺翎模样委屈巴巴,眼神宛如某种动物。 曲商时有些顶不住,眼睫微垂躲开她的视线:“只有一次机会。” 难不成萧珺翎想拿这句话用一辈子? 一直亲到天荒地老不成。 “商宝,是你没说清楚,我请求重来一次。” “明日再亲。” 萧珺翎觉得不行,她此时此刻就想亲。 曲商时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服软的道:“阿翎,我的嘴巴有点疼。” “……” 萧珺翎深吻的心思偃旗息鼓,但固执的在曲商时唇上亲了响亮一口。 “商宝,去翎王府?” “嗯。” 曲商时今晚不想待在左相府,或许……以后也不会再住了。 萧珺翎得到他的回答,揽着他的腰飞身而起,声音伴着夜风传出。 “确实是我错了,白白的跑了一趟,就该带你一起回……” ? 第52章 翎王女殿下超级坏 翎王府。 主院的屋顶上,曲商时背靠萧珺翎的手臂,手中握着白玉酒瓶,仰头灌了一大口酒。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清香,余味不散。 曲商时问:“这是什么酒?” “女儿红。” 曲商时斜眼睨她,当他没喝过女儿红? “酒是我师父埋的,说等我娶夫郎时喝,所以称其「女儿红」,我封王时,把酒从宫里挖出来,重新埋进了翎王府。” “这……婚还没成呢。” “还剩半坛埋着呢,昨晚我们圆房了,喝半坛没关系。” 萧珺翎其实忘记了这坛酒,因今晚左相府的变故,她知道曲商时有些不开心,才想起来弄酒给他喝。 曲商时挤到她怀里,后背枕在她臂弯里,懒洋洋的道:“你还有师父呢。” “嗯,一个老太婆。” “江湖高手?怎么称呼啊?” “她性子古怪,问都不让问,我也好久没见过她了。” “好。” 曲商时把手中空酒瓶扔出去,酒瓶精准落在瓦沿上面。 他看着萧珺翎手中的酒瓶:“你还喝吗?” 他的眼神太过明显,萧珺翎装作不知都不行,将还剩半壶的酒瓶给他。 曲商时乐得接过,这次喝的慢吞吞。 萧珺翎问:“你没醉吗?” “你想我喝醉吗?” 曲商时还想问前世的我酒量很差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毕竟他答应不再提前世的事。 萧珺翎否认:“我没想。” “灌醉我要做坏事吗?翎王女殿下可真坏啊。” “翎王女殿下超级坏。” 萧珺翎笑着附和他,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翻身将他压在房顶上。 “呀……” 曲商时猝不及防惊呼出声,酒瓶里的酒洒出去许多,将红色瓦片染成深色。 萧珺翎堵住他的惊呼,缠住他的唇舌。 两人呼吸紊乱的交织,黏腻缠绵的亲吻声暧昧的响起。 曲商时眼神渐渐的迷离,眼看着萧珺翎沉迷其中,低垂的长睫覆住幽深的眸。 下一秒,萧珺翎睁开了眼。 极近的距离下,两人目光纠缠。 那双欲色浓重的黑眸里,浓烈的感情爆发开来。 滚烫的唇舌用力的碾压侵占,仿佛要将他吞的骨头渣都不剩。 曲商时手上微松,酒瓶从掌心滑落,骨碌碌滚到瓦沿处,酒液从房上滴落下去。 …… 萧珺翎亲了很久很久,久到曲商时感觉自己好似死过一次。 头发和衣衫都有些凌乱,眸里湿蒙蒙的一片水意,被亲太久的唇红肿,透着艳丽暧昧的水润。 他的皮肤浮上一层红,状似凶狠的瞪着她,实则娇嗔无比,毫无杀伤力,反而让她更想继续做坏事。 萧珺翎微侧着身体,半压在曲商时身上,手指在他腰带上游移:“商宝,我可以继续吗?” “在屋顶上?” 曲商时觉得她太危险,本能的蜷缩一下身体。 “可以吗?” 曲商时简直不可思议,咬牙道:“你觉得呢?” “不会有人看到。” 曲商时抬手推她:“变态!” 萧珺翎不以为意:“变态吗?我还想在马车上、树上、马上……” 曲商时一把捂住她的嘴:“别说了。” 萧珺翎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掌心,令曲商时立马抽回手。 她的嘴恢复自由,凑近曲商时耳边,以极低的嗓音道:“我还想在承天寺无妄的小院里。” 曲商时翻个白眼:“你干脆到无妄面前来一次。” “那不行,你是我的,不能给别人看。” 看不见就可以了吗? 这都是什么诡异的喜好。 曲商时用食指戳她的脸:“翎王女殿下,咱要点脸可以吗?” “可以。” 萧珺翎从他身上起来,抱着他坐到屋顶上。 原本坐着的披风,被她拿起裹到曲商时身上。 曲商时满脸嫌弃:“不穿披风。” 萧珺翎敛着眸中暗色,哄道:“商宝乖,别冻到了。” 曲商时刚想说这天不用穿披风,便感觉到腰间的腰带微松,凉意向身体侵袭而来。 他以为萧珺翎放弃了。 谁知她…… 垂眸看着埋下胸口的脑袋,感受到萧珺翎带给的酥麻,曲商时气的敲一下她的脑袋。 “混蛋!” ? 第53章 走神是要挨罚的 繁星点缀深邃的天幕,月光如轻纱洒在屋顶。 两人在屋顶紧紧相拥,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唇齿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以及萧珺翎独特的气息,令曲商时的脑袋持续发昏。 他的酒量变差了。 竟然醉了。 曲商时抬手推开萧珺翎,红肿的嫩唇微启,语气恼中带着娇意:“阿翎,我头晕了。” “咬我就不晕了。” 萧珺翎轻轻把他的脑袋按到肩膀上,哑着嗓子低声哄:“咬,不疼。” 曲商时没有咬她,而是哼唧着撒娇:“膝盖好疼。” 【段】…… “是我的错,我太猛浪,让商宝受伤。” “你知道就好。” 萧珺翎轻笑一声:“日后都住在翎王府好不好?” “我想住别处,你允吗?” “不允。” 萧珺翎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好好的家不住,去住别处是何道理。” 家啊。 暗阁是他的家,左相府…也算他的家,如今又多个翎王府。 这般想下来,他的家还挺多。 曲商时将脸埋进萧珺翎的颈窝,轻蹭着道:“我也不能一直住啊,得被人说成什么样子。” “商宝怕说?” “不怕。”曲商时抿着嘴笑。 萧珺翎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脑袋,轻声道:“我怕商宝被说。” 曲商时亲了亲她的锁骨:“阿翎,我们回房间。” “先去沐浴。” “嗯。” … 萧珺翎没有与他分开。 她直接抱起曲商时,飞身从屋顶落到地面。 曲商时的感受不轻,不由带着轻喘的惊呼:“阿翎……” “别怕,周围的院子都无人。” “不是……你先放开,我难受……” “那…先帮商宝解决难受。” 萧珺翎猛地将他压在廊柱上,将披风将他裹的严实,倾身慢慢啃咬他的唇瓣。 …… 曲商时眼睫微颤,心想这哪是解决他的难受,分明是满足萧珺翎的喜好。wei 她好像极喜欢在外面。 萧珺翎微微松开他的唇,不满的道:“商宝,你在走神。” “嗯……我没有……” “走神是要挨罚的。” 曲商时嗔骂道:“你总有说法,厚脸皮。” …… 彻底结束后。 曲商时是被萧珺翎抱回房间的。 身体的骨头仿佛被拆掉重组了一般,眼睛有些微的肿,眼皮显得很是沉重。 他刚沾到床便想睡过去。 萧珺翎从身后抱着他,头轻蹭着他的颈侧:“商宝,继续吗?” 曲商时心中一震,瞌睡虫跑的一干二净,闷声道:“阿翎,我好困好累……” 萧珺翎神色有些遗憾,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商宝睡。” 说完,她率先闭上眼睛,看样子是真要睡觉。 曲商时没来由的有些不忍,手指戳了戳揽在腰间的手臂,开口道:“最后一次。” “好。” 萧珺翎立马睁开眼睛,眼眸明亮宛如夜空中的星辰。 曲商时:“……” 他莫名觉得坑了自己。 然而事实证明他就是坑了自己,日后打死他都不会再说最后一次。 因为萧珺翎的「最后一次」格外与众不同。 折腾了有一个时辰。 曲商时昏睡过去前,透过轻薄的窗幔,恍惚看到外面的天亮了起来。 ? 第54章 人老珠黄花解语 凝香楼热闹如往昔。 大厅中聚集着男男女女,高台上小倌和女妓跳着露骨的舞蹈,引得台下的人连声惊呼。 三楼的「菊」字雅阁内,传出清润悦耳的琴音。 雅阁的窗户打开着,夜风吹进房间内,轻薄的白纱摇曳着。 玉公子白衣胜雪,静静坐在古琴旁,青葱玉指拨弄琴弦。 一袭华服的女子坐在他身旁,手臂揽在他的后腰上,片刻后便耐不住寂寞,手在玉公子的后背游移。 玉公子神色不变。 直到腰带被解开,颈侧传来湿热感,他的琴音才变了调子。 “大人……” 女子道:“我不想听琴,想听你哼调子……” 她将玉公子扑倒在软垫上,三下五除二便扒了他的衣服。 …… 结束后,玉公子趴在女子的怀中。 如玉般白皙的肌肤上,遍布青青紫紫的痕迹,宛如雪地里盛开的花朵,绝艳而又触目惊心。 女子手指轻抚而过,问道:“之前伺候谁了?” “昨晚,璟王殿下。” “璟王开发的,怪不得好滋味。” 玉公子妖娆一笑:“大人不遑多让。” 他望着屋中摇曳的轻纱,眼眸格外的清明,显然此话并非真情实感。 玉公子攀着女子的肩膀,仰着头问:“大人这般厉害,可是多久未做了……” 女子捏了捏他的腰,开口道:“前些日子朝廷严查,忙着作坊的事,无暇做这些事。” “大人是什么作坊啊,竟然惹得朝廷严查。” “别多问。” 玉公子娇声道:“好姐姐照顾阿玉,阿玉自然要光顾姐姐的生意……” “玉公子确实冰清玉洁。” 女子的话别有深意,玉公子毫不在意,哼唧着道:“姐姐……你的作坊在何处啊?” “柳子巷。” “我到时去找姐姐,在作坊里伺候姐姐…” 玉公子的声音娇媚的似要滴出水来,听着便有蛊惑勾引的味道。 女子被他的话惹的红了眼:“老娘弄死你!” 她的手猛地掐住玉公子的脖颈,看着他白皙的脸因窒息而涨红。 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女子忍不住吼骂道:“贱货……” 玉公子眸中杀意一闪即逝,嘴上却不停吐出动情的话。 “好姐姐……” - 房间外,老鸨倾耳听着房间的动静,脸上笑的宛如一朵花。 “鸨哥哥。”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老鸨身体微僵,直起身朝着来人看去。 花解语笑道:“鸨哥哥这是听谁的墙角呢。” 老鸨将食指竖在唇边:“嘘,小点声,阿玉今晚是第二次接客,我不太放心。” “听完放心了?” 老鸨点了点头:“说句你不爱听的,阿玉有些本事,还比解语你年轻,日后定会顶了你的位置” 花解语:“???” 他这是被人说人老珠黄了? 真他娘的想杀人。 花解语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恨不得把老鸨祖宗十八代拖出来鞭尸。 他皮笑肉不笑道:“鸨哥哥亲手教出来的,玉公子的本事自然了得。” 老鸨附和着笑几声,开口问:“解语今晚可接客?” “鸨哥哥,听说你今日新收了一个姑娘,我来帮你教教如何?” “这……” 老鸨看出穆亦黛的衣衫价值不菲,而且她脸上伤的厉害,便打算先观望观望,暂时不动穆亦黛,便把人灌药关了起来。 花解语面带愁怨的道:“鸨哥哥,我已经人老珠黄,总要为以后打算,你且让我试试,日后我离开上京开一家花楼,也能当作谋生手段。” 老鸨想了想,道:“我让人送你房间去。” “鸨哥哥大恩,解语铭记在心。” ? 第55章 抽一顿才能让你听话吗 花解语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 两名护卫将穆亦黛抬进房间,将人直接扔在了地板上。 穆亦黛因被灌了药昏睡着,身体软绵绵的躺着,即便被扔也没半分反应。 花解语对两名护卫道:“外面候着。” “是。” 两名护卫应声后,默默退出了房间,并顺手带上了房门。 花解语抬步走到穆亦黛身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脸,似笑非笑的评价:“有点姿色。” 接着,他抬脚在穆亦黛后腰踢一下。 几息时间,穆亦黛悠悠转醒,坐起身狐疑的望着花解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张嘴牵扯到脸上的伤,穆亦黛忍不住的皱眉。 花解语蹲到她的身前,抬手抚了抚她肩膀衣服上的褶皱,开口道:“这里是凝香楼,你被卖进这里,至于我…是教授你的人。” 穆亦黛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示意自己说不了话。 花解语伸出食指,轻轻压在她的嘴唇,笑盈盈道:“乖,是哑巴也没关系。” 穆亦黛:“……” 突然,花解语猛然变脸,甩手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冷着脸明知故问:“能听见吗?” 这一巴掌打的不轻,穆亦黛本就鼻青脸肿的脸更加肿,脑袋也被打的偏向了一侧。 她的眸中溢出浓烈犹如实质的杀气。 作为暗阁的顶尖杀手,花解语对杀意很敏锐,嘴角无声的上扬。 看她能装多久。 花解语抬手抓住穆亦黛的头发,硬生生将她的脑袋抬起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花解语吐气如兰:“乖,告诉我能听见吗?” 穆亦黛体内的药力未散,刚刚只是被花解语强行唤醒,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来反抗。 她恶狠狠的盯着花解语,咬着牙点了点头。 花解语满意的点点头:“听话的奴才是会有奖励的。” 话落,他一把将穆亦黛推开,起身回到窗边软榻坐下。 他身上一袭浅紫色长衫,修长笔直一双白腿未穿长裤,相互交叠显得腿型线条优美。 花解语对她翘了翘脚趾:“爬过来。” 极具侮辱的动作和言辞,令穆亦黛几乎咬碎牙齿,暗暗试图运转体内的内力。 她的手搭在腰带上,却迟迟不愿解开。 花解语耐心耗尽。 他拿起桌几上的鞭子,朝着穆亦黛狠狠抽过去:“狗奴才!” 穆亦黛虽然迅速作出反应躲避,奈何软绵的身体跟不上脑子。 “啪”的一声。 鞭子抽在穆亦黛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她咬着唇咽下到嘴边的痛呼。 花解语愉悦的笑出声:“抽一顿才能让你听话吗?” 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房间内。 穆亦黛眼神冷厉,恨不得将花解语千刀万剐,心中暗想:花解语最好弄死她,否则她若脱困,必会敲碎他的头骨。 花解语毫无畏惧之色,轻啧两声后道:“这双眼睛真漂亮,盛满了怒气让人想挖出来。” 他再次挥鞭抽向穆亦黛。 穆亦黛默默忍受着疼痛,不放弃尝试运转内力。 突然,鞭子缠住她的腰,将其猛地向软榻这边拽过来。 ? 第56章 既然拿得起就能放下 穆亦黛重重的摔在软榻下面,额头狠狠撞在软榻上,疼的她从喉咙发出痛哼。 花解语愉悦的笑出声,抬脚踩着她的肩膀,弯腰用鞭子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宛如打量待价而沽的货物。 “除了这双喷火的眼睛,其他地方都长的影响食欲。” 鞭子顺着她的下巴处下移…… 【段评】…… 穆亦黛再难以忍受他的羞辱,体内的内力爆发出来,挥掌拍向花解语的胸口。 花解语利落的侧身躲过,同时手掌击向她的掌心。 掌心相碰,内力对冲。 花解语身体向后倒退几步,旋身稳稳的落在房间中。 而穆亦黛则身体撞到窗栏而失衡,身体顺势的向窗户外翻去。 就在这时,她感觉腰间一紧,柔软的鞭子缠上她的腰,试图将她的身体拉回房间。 穆亦黛不愿受制于人,立即以手为刃划向鞭子。 花解语见状,立马从头上拔出玉簪,向着穆亦黛的咽喉掷去。 穆亦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飞射而来的玉簪,借此割断禁锢自己的鞭子。 身体失去支撑而下坠,目光与上方的花解语相对,瞳孔中印入花解语的模样。 三千墨发一瞬散开,随着夜风翩翩起舞。 惊艳至极,美不胜收! 可却是一个喜好折磨人的艳鬼! 花解语把鞭子扔出窗外,回到房间踹倒圆桌,随即对门外喊道:“来人。” 两名护卫冲进房间,看着凌乱的房间,问道:“解语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快去通知鸨哥哥,那女人跳窗逃了,她是镇北侯世女穆亦黛,凝香楼死到临头了。” “是。” 两名护卫脸色大变。 一名护卫匆忙向外走,留下的护卫关切道:“解语公子可有受伤?” “我无事,她意在逃跑,并未伤到我,你迅速派人去湖边捞人,她若活着,尚有一线生机,她若是死,凝香楼有一个算一个,脑袋都得搬家。” “是。” 护卫迅速往房间外跑。 - 另一边,老鸨听完护卫的话,在房中来回的踱步。 他大意了。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上京城中有人敢公然卖掉镇北侯世女。 “你先出去,我想想。” 老鸨挥手示意护卫出去,开始卸脸上的浓妆。 没过多久,房间门从里被拉开。 老鸨扮作成女子出了房间,手中握着扇子遮住半张脸,绕到凝香楼侧门离开。 他在几条巷子间绕来绕去,最后停在了昭王府的后门。 花解语躲在不远处,看着老鸨进了昭王府,嘴角划过一抹讥讽的笑。 萧珺昭竟是凝香楼的主人。 萧珺昭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倘若真心爱他,又为何不在意他接客?为何还让老鸨给他安排客人? 那些客人又是否别有目的? 老鸨听玉公子的墙角,根本不是什么不放心,或许是那客人有用,在外面探听消息而已。 花解语眸中浮现伤痛,身体颓丧的靠在墙面。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是暗阁的顶尖杀手,活得便是一个随心所欲,既然拿得起就能放得下。 花解语眼眸微闭,许久之后再睁开,眼中的哀伤消失无踪,转身离开了此地。 ? 第57章 曲商时好狠一个男人 夜色深沉静谧。 凝香楼四楼火光肆虐,火龙从窗户翻腾而出。 浓烟弥漫在凝香楼里,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令人忍不住的咳嗽连连。 花解语从四楼跑到三楼,一边敲门一边大喊:“走水了……” 房间陆陆续续拉开,衣衫不整的人从房间跑出来,看着楼里翻滚的浓烟,丢掉了礼义廉耻,惊慌失措的向外奔逃。 呼喊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 花解语冷静异常,见三楼的人跑干净,选定中间的两间房,再次放了一把大火。 他慢悠悠的走下楼,每过一层楼便放一把火。 - 救火事小,丢脸事大,客人们早遮着脸跑走了,生怕这副不雅的模样被人认出来。 凝香楼外不远处,一群小倌们静静地站着,满脸焦急的望着燃起来凝香楼。 他们各个衣衫不整,有的甚至只裹着薄纱,勉强遮住重点位置。 火焰迅速吞噬了整个凝香楼,火光映照着周围的天空,将原本漆黑的夜幕染成一片红色。 火苗冲天而起,宛如盛开的地狱之花,带着无尽的毁灭和恐惧。 凝香楼的护卫和妓子们,以及看到起火的百姓们,有序的从湖水中装水救火。 小倌们看到花解语从火海出来,立马迎上去,关切的道:“解语哥哥,你怎么出来这么晚,有没有受伤?” 花解语摇了摇头:“无碍。” “好好的怎么突然起火了,我们的财物都在里面,这可如何是好啊……” “找凝香楼主人要。” “啊?” 小倌们一愣,没想到花解语会这么说。 火光映在花解语的眸中,将他的瞳孔染成了红色,遮住了其中的冷意。 他满不在意的道:“鸨哥哥今日收了个姑娘,是镇北侯世女,这场火便是因此而起。” “作孽啊,凝香楼这么毁了,这日后我们怎么办?” “去别的花楼。” “卖身契在老鸨手上,我们怎么去?” 小倌们为自己的未来担忧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嘘。”花解语束起食指,悄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可以威胁鸨哥哥给你们补偿,卖身契亦可以要回来。” “什么秘密?” 小倌们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 花解语勾了勾嘴角:“鸨哥哥背后有主人,你们借此威胁鸨哥哥,否则便将此事闹大,不过为保你们的安全,你们必须集体行动。” 萧珺昭不愿暴露凝香楼是她的事,定不会想小倌们将此事闹大。 若说少一个两个小倌,或许很少有人会在意,但若是少了一群小倌,还是来自被大火付之一炬的凝香楼,那可就是大事了。 是以萧珺昭无法做灭口的事,只能破财免灾。 小倌忍不住问:“鸨哥哥的主人是谁?” “不可言,总之听我的便是。” 始终不发一言的玉公子道:“解语哥哥不说清楚,我们如何敢相信?” “我只提供消息,信不信随你们,钱要不要亦随你们。” 花解语深深看玉公子一眼,转身便朝远处走去,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小倌问:“解语哥哥,你去哪啊?” “去天堂。” 小倌面面相觑:“……” - 花解语去了左相府。 左相府换上了白灯笼,随处可见白布幡,整个府邸笼罩着压抑悲凉的气氛。 他遍寻曲商时无果,思索片刻后,决定去翎王府碰碰运气。 花解语刚翻过翎王府院墙,便被风花堵个正着。 他没想动手,开口道:“左相府曲小公子可在府中?” 风花道:“在。” 花解语表明身份:“我是凝香楼花解语,曲小公子的朋友。” “我知道,我是翎王女殿下的贴身侍卫风花。” 风花心中虽有些防备,但态度却是柔和的。 花解语眯了眯眸,怀疑的道:“你如何知晓的?” “主子告知的。” 风花不欲多谈此事,转移话题道:“主君已经休息,解语公子有事可明日再说,今晚可以住在翎王府内。” “你是想圈禁我吗?” 风花摇了摇头:“风花不敢,解语公子是主君的朋友,翎王府当然以礼相待,今晚住在翎王府,明日能早些见到主君。” “罢了。” 花解语住进了风花安排的房间。 - 另一边。 穆亦黛从凝香楼跳进湖里,险些因此身亡。 她身体的药效未散,内力瞬间爆发后便是脱力,坠入湖中便往湖底沉去。 嘴里灌了几口冰凉的湖水,昏过去之前狠狠的想:曲商时好狠一个男人! 穆亦黛万万没想到曲商时敢毒哑她卖掉,亦万万没想到凝香楼竟敢买她,还有凝香楼那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对她极尽的羞辱。 她定会让害她至此的所有人付出代价! 最终,凝香楼的护卫们把人捞了上来,看着气息微弱昏迷的穆亦黛,护卫想到花解语在房间说的话。 她立马招呼护卫们,把穆亦黛送回镇北侯府。 ? 第58章 时翎女帝被罚写「节制」 翌日。 午时的阳光热烈而耀眼,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每一个角落似镀上一层金辉。 雕花大床床帐半垂半挂,床上两道身影紧紧相拥,被子盖在两人的胸口处,圆润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 女子的肩膀上有两个青紫的牙印,而男子的肩膀则宛如一幅画作,一簇簇红紫色的花落在上面。 萧珺翎早早就醒了,正垂眸望着怀里人的睡颜,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她低头在曲商时眉心的朱砂痣上吻了吻,手指一下下轻顺着他柔顺的墨发,仿佛在对待珍贵而易碎的宝贝。 鸦羽般的长睫微颤,曲商时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了萧珺翎片刻。 他抬脚向萧珺翎踹去,酸疼的身体传来不适。 萧珺翎迅速用腿夹住他的脚,服软的哄道:“商宝,别踹,我没穿里衣。” 曲商时忿忿的瞪着她骂,声音有些沙哑:“不要脸,臭流氓,大混蛋……” 萧珺翎明白自己过分了。 曲商时是初次承欢,她连着放纵了两晚。 她赶紧道歉:“我错了,为了向商宝道歉,我让人把猫猫接来了。” 曲商时不吃她这套,冷哼道:“我不养猫,我要养刺猬!” 萧珺翎:“……” “养两只刺猬,你一条腿跪一只。” 萧珺翎默了默,笑道:“好,只要商宝不生气。” “罚你写一百遍「节制」这两个字。” “写完的话,晚上可以继续吗?” 萧珺翎毫无求生欲的话,令曲商时当场炸毛,猛地抬手掐上她的脖子,张嘴去咬她的肩膀。 “你弄死我前,我先咬死你。” 曲商时的语气凶狠,可动作却放的很轻。 萧珺翎揽抱着他的腰,在床上滚了两圈,心情愉悦的笑出声来。 她在曲商时耳边低语:“商宝对我真好。” “你却不知心疼我。” “刚是逗你的,今晚不会继续了。” 曲商时狐疑的看着她:“你的话无可信度。” “我对你自制力差,是商宝总行为诱惑我。” 曲商时满脸问号:“???” 萧珺翎解释道:“你此时与我相贴,我便控制不住想上;你的脸离我近些,我便忍不住想亲你;你眸光发亮的看着我,我便想把你欺负哭……” “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萧珺翎摇了摇头:“我控制不住,我想与商宝十二个时辰都连接着。” 曲商时无言以对:“……” “商宝……” 萧珺翎故意拉长尾音,好好的两个字从她嘴里出来,缱绻又带着勾引。 曲商时张了张嘴,喏喏道:“阿翎,你的欲望真强!” “……” “我不会允许你找别的男人。” 萧珺翎郑重的道:“我不曾对商宝承诺过吗?生生世世我只要你一个。” 曲商时心中悸动,拍了拍她的脑袋:“我知道了,别腻歪了,我肚子饿了。” “起床。” 萧珺翎亲力亲为,不仅为曲商时穿戴洗漱,连用膳时都将人抱怀里,好似怕放着软垫的木椅硌到曲商时的屁股。 桌上只摆放了一份餐具,萧珺翎小口小口地喂曲商时吃。 曲商时被喂的有些烦,可想到萧珺翎脑袋瓜子有病,便默默接受了她对自己这种病态的好。 直至曲商时吃饱喝足,萧珺翎才告诉他:“商宝,花解语昨晚来寻你了。” “他怎么来翎王府找我。” 萧珺翎心情愉悦:“翎王府是你的地盘,他当然会来这里找你。” 曲商时如她所愿的附和:“是哦。” 萧珺翎极有分寸的道:“我去书房写「节制」,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曲商时点了点头:“好。” 见萧珺翎转身离开,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仰头望着她道:“我听听他找我何事,晚点我再告诉你。” 萧珺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商宝,你可以有自己的秘密,我没关系的。” “你别不开心。” “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便不会不开心。” - 脚步声传来。 处在和煦阳光下,静坐在凉亭椅子上的花谢语回头,一脸幽怨的道:“小恶魔,你的睡眠真好,算算至少有五个时辰。” 他以为能早早见到曲商时,结果等到日上三竿才被召见。 曲商时心想哪有五个时辰,也就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但他才不会告诉花解语,转移话题的问:“你找我何事?” “有好几件事。” “别卖关子。” 花解语撇了撇嘴道:“第一件事,穆亦黛确实有武功,本事还不低,我昨晚抽了她两鞭子,还将人羞辱的不轻,估计穆亦黛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 曲商时淡淡的“哦”了一声。 “小恶魔,你是不是对我太冷淡了?万一我被穆亦黛……” 花解语抬起手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曲商时道:“那你别在凝香楼待了,回江城暗阁去。” “这便涉及我说的第二件事,昨晚我把凝香楼烧干净了,我想待也待不了了。” 曲商时好奇的问:“为何要烧凝香楼?” “我和凝香楼主人有一腿,我昨晚知道她负了我,而且老鸨竟说我人老珠黄……” 花解语虽决定放下这段感情,可毕竟真心实意与萧珺昭一场,便也不打算将她暴露出来。 曲商时对他的话无语。 花解语继续道:“上午等你的功夫,我出去散了一些流言,把凝香楼被烧的锅扣穆亦黛头上了,她被卖进凝香楼受尽侮辱,动机很纯粹对不对,反正她现在昏迷着,也没法反驳此事。” “昏迷?” 花解语一本正经,摇头叹道:“她的身体太差了。” 曲商时:“……” “还有第三件事,我查到前几日上京死了一名太医,是很香艳的那种死法,太医年纪不小了,可谓死后名声尽毁啊。” 曲商时问:“你觉得是烟雨冢的手笔?” “我觉得像又不像。” “算了,不重要,有「卖身葬父」那个杀手的消息吗?” 花解语摇头:“还没查到。” “不用查了,你之后什么打算?回江城去吗?” “我有地方去,你有事发信号,我看到便会来找你。” 曲商时道:“好,我短时间也不会离开上京,你有事来翎王府寻我,我若不在,萧珺翎会帮你。” “小恶魔……”花解语欲言又止。 曲商时笑道:“你何时变得这么婆妈。” “我曾以为你不会涉情爱,结果一找就找了个牛的,皇家的人都心思深沉,你自己多留个心眼。” 曲商时知他是担心自己,不会不承花解语的好,点头道:“我明白。” “我不多言了,我走了。” 花解语从椅子上起身,犹豫片刻又道:“萧珺翎应该挺喜欢你的,昨晚我来翎王府,风花居然知道我,对我这个小倌也有礼貌。” 曲商时心中一暖,嘴上却玩笑道:“或许是她让风花调查了你呢……” 花解语愣了一下,哼道:“小恶魔,你是浪漫过敏吗?” 他并未等曲商时的回答,抬步便向凉亭外走去,一副急切离曲商时远点的架势。 曲商时开口喊他:“解语哥哥……” 花解语缩了一下肩膀,扭头看向曲商时,面上的神情有些诡异:“小恶魔,你千万别喊我哥哥,每次你一喊哥哥,我都觉得自己要倒霉。” “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喝酒去?” 花解语噗嗤笑出声:“你这安慰的方法真老土,我还没到需要醉酒化情伤的地步。” 曲商时:“……” 花解语闪身到曲商时身边,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谢谢小恶魔。” 话音还未落,他已闪移到墙边,随即跃上高墙离开。 ? 第59章 我是翎王府的未来主君 书房一片静谧。 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落在精致的书桌上,留下一些斑驳的光影。 萧珺翎端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毛笔专注的写字。 笔尖触到洁白的宣纸,随着她手腕轻轻动作,宣纸上留下「节制」两字,每个字都写的流畅规整。 “叩叩……” 房门突然被敲响,风花在门外道:“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 风花和雪月推门而入。 花解语散播穆亦黛的流言时,把风花抓去帮了忙。 听风花说完此事,萧珺翎道:“流言的事不用插手,必要的时候可以推波助澜,安排人盯着镇北侯府,让穆亦黛多睡些日子。” 风花应道:“是。” 雪月昨晚被安排监视左相府,便如实汇报左相府的事。 左相府连夜安排夏侯岑和方清淮的葬礼,曲墨时醒来时并非曲璃所想那般闹腾,而是安安静静的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连自己被毁的眼睛的都没提。 曲奈时怕他是刺激过大,便宿在了他的院子里看着,可他的伤痛并不比曲墨时少,劝慰曲墨时也是无心无力。 好在曲墨时未作妖。 今日的早朝,曲璃告了假,但交由旁人递了折子。 严明自己的失察监管之罪,导致左相府后宅不宁,主君与侍君因争风吃醋而误杀对方,且伤到了他的二儿子曲墨时,恳请宗德女帝降罪于她。 萧珺翎今日未去上早朝,但不用猜便能知道,曲璃是朝中的重臣,宗德女帝不会降罪曲璃,不过是表面罚曲璃禁足几日,实则让曲璃在府内休养。 萧珺翎道:“左相府暂不用管,等我问过主君再说。” 雪月道:“是。” 风花又道:“主子,地牢里的男子断气了。” 萧珺翎面色冷寒:“剁了喂狗。” “是。” - 风花和雪月亲自去了地牢。 幽暗森寒的地牢中,一名男子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全被血浸染,身体的骨头被敲碎,宛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他的脸骨瘦如柴,显得眼睛异常的大,瞪着漆黑的墙面,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 雪月拽着他的头发,将人往牢房外拖去。 倘若曲商时在此,定会认出此男子便是那位卖身葬父的少年杀手。 烟雨冢的杀手没有名字,是按照杀手的排名命名,每半年前二十的杀手会比试刷新排名。 而二十名以外的杀手们,则统称为「一百」。 当然「一百」可以挑战前二十的人。 此少年杀手便是「一百」。 「一百」在街上对曲商时说的那句你找死,令萧珺翎对他生了杀意。 她原想着直接杀掉,但想着曲商时或许另有目的,她便将人关进地牢严刑拷打。 将人抓进地牢的前两日,先敲碎他的腿骨和手骨,几个时辰后再给他接上,然后再重复将他的手腿骨敲碎。 「一百」承受不住便全招了。 他此次的任务目标便是萧珺翎,他原本计划是装作遇难男子,在萧珺翎归京途中寻其帮助为由接近。 可他总与黑甲军错过,不得已才进入上京城,在萧珺翎下朝的必经之路,上演了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萧珺翎的战神之名传遍北启,刺杀萧珺翎的任务烟雨冢无人敢接,因为没有足够的自信能完成。 而「一百」便是探路的炮灰。 萧珺翎当时问:“烟雨冢的主人是谁?” 「一百」虚弱的摇头:“我们没有资格见主人。” “烟雨冢在何处?” “我不知道,做完任务回去的地点每次都不同,而且会被喂下药失去五感。” 萧珺翎又问:“如何到烟雨冢下任务?” 「一百」仍旧一问三不知。 萧珺翎知道问不出什么,便吩咐人好好招待「一百」。 任何伤害或试图伤害曲商时的人,她都不会让其好过。 萧珺翎并非一无所获,她由「一百」口中了解了烟雨冢。 之后利用烟雨冢的手法杀了太医,那名前世和萧珺昭联合害曲商时假孕的太医。 让她死前受尽凌辱,死后亦得不到安寝。 - 翎王府的主院有书房,萧珺翎平日便在此处理事务。 但这次为给曲商时腾地,她特意去了外面的大书房。 曲商时怀中抱着猫猫,慢悠悠的往书房走去。 走到花园的鹅卵石小道时,迎面走来一位灰衣老者,曲商时猜测她便是路老。 他率先打招呼:“路老。” 路老脚步顿住,看着曲商时道:“你见过我?” “没见过,听风花提过。” “哦。” 路老兴致缺缺的应声,抬步与他错身而过。 突然,她停下脚步,猛地侧头看向曲商时:“你有醉生梦死。” 曲商时不解的道:“啊?” “毒名醉生梦死,中毒者像睡着一般,沉醉美梦中而死去,你是从何处弄来的?你又是谁?” 路老说到最后有些激动,抬手去抓曲商时的手臂。 猫猫光滑的毛炸起,在曲商时怀里起势,抬爪子挠向路老的手。 曲商时眼疾手快的抓住猫猫,微微后退两步,警告道:“路老可别再靠近,我这只猫可是吃人肉的。” 路老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放回了身侧。 她敛了敛情绪道:“我有一位故友,以毒为功,她的首个成名毒便是醉生梦死,我并无恶意,闻到你身上带着此毒,一时之间有些激动。” 曲商时抚在猫猫背上的手顿住,抿了抿唇道:“毒是我师父给的。” “你师父……还好吗?” 曲商时笑着道:“他挺好的,越长越年轻,越长越勾人……” 尴尬了。 这路老不会也是他师父的相好? 慕羽阑是有多少桃花债啊。 承天寺的无妄,他的师姑慕容筝,如今又出现一个军医路老…… 他师父牛! 路老住的院子取名唯羽阁,这……难道是唯慕羽阑不可的意思? 真是够痴情的。 路老眸中溢满怀念,笑着道:“过得好就好。” 曲商时讪讪一笑,道:“路老要醉生梦死吗?我可以给你一些。” 路老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不曾在翎王府见过你。” “我是左相府幺子曲商时。” “只要军队不出征,我基本都会待在翎王府,你若有事需帮忙,可来翎王府寻我。” “路老,你是不是不关注外面的事?” 路老愣了一下,问:“怎么了?” “我是翎王府的未来王君。” “额……” 路老笑了笑:“那我日后便仰仗王君了。” 曲商时:“……” ? 第60章 翎王女殿下可真霸道 书房。 萧珺翎写满一百遍「节制」,将纸张放到书桌右上角,握着毛笔开始写「不行」。 格式字体与「节制」完全一致,仿佛在回答曲商时说的节制。 节制,不行! 当写到半张纸时,她的耳朵微微一动,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她连忙放下毛笔,将墨迹未干的纸叠起来压到书下,紧接着从椅子上起身,抬步走到书房门后面。 书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曲商时刚迈进书房,猝不及防的与萧珺翎相撞。 两人的唇瓣紧紧贴在一块。 萧珺翎在他的唇上重重嘬了一口,随即直起腰来,眸中笑意浓重:“商宝投怀送抱。” 曲商时眸中浮现惊愕,手不由扯怀中猫猫的毛:“你这种耍流氓方式很容易磕破嘴。” 猫猫发出“吱吱”的叫声。 萧珺翎垂眸看向猫猫,伸手捏住它的耳朵,提起来便朝墙角扔去。 “商宝,不许抱它。” 曲商时看向可怜的猫猫,见它的后腿蹬着墙面,眼睛充满敌意的瞪着萧珺翎,身上的毛炸的仿佛一只刺猬。 他看的想笑,对着猫猫招手:“来,给你机会,咬她。” 猫猫发出“吱吱”两声,扭着身体面向墙面,将后脑勺留给曲商时。 曲商时笑骂:“废物。” 被一只狐狸抢走了曲商时的注意力。 萧珺翎眼眸深处暗潮汹涌,双手捧住曲商时的脸,让他的视线落回自己的身上。 “商宝,看我。” 曲商时眨了眨眼睛:“看你做什么?” “我好看。”萧珺翎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来。 “阿翎,不许突然抱我。” 曲商时胳膊本能的抱住她的脖子,本想把萧珺翎的话还给她,可到嘴边加上了“突然”两个字。 “行,以后我和商宝说一声。” 萧珺翎坐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将曲商时安置在她的腿上,单手给曲商时揉腰:“我抱你了。” 曲商时:“……” 合着是抱完再说吗?不用征求他的意见吗? 曲商时慵懒的窝在萧珺翎的怀里,瓮声瓮气道:“我对你甘拜下风。” “商宝真好。” 萧珺翎微微垂着眼,视线透过曲商时的衣领,能看到他锁骨上的两枚紫红色吻痕。 她吻遍了曲商时的身体,想在他全身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可到底顾念着曲商时的名声,将他的脖颈区域留了白。 或许是越得不到越执念,她到达极致时,情不自禁在他锁骨上留了吻痕。 萧珺翎看了一会儿,莫名觉得书房有些干燥,喉咙有些发紧,但眼神依旧不愿挪走半分。 她怕自己把持不住,转移话题道:“商宝和花解语聊妥了?” 闻言,曲商时以为她想知道聊天内容。 他原本也没想瞒着萧珺翎,便开口把和花解语聊的事简单说了下。 曲商时说到一半抬起头,对上了萧珺翎火热的视线。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微微顿了一下,移开视线继续说正事。 萧珺翎听到烟雨冢便开口道:“你说的杀手被我弄死了。” 曲商时:“???” “他的任务目标是我。” 曲商时立马正色,连连问道:“问出幕后的买家了吗?烟雨冢还会不会再安排别的人来?” 萧珺翎摇了摇头:“那杀手是个废物,一问三不知,想要我命的无外乎那几个人。” “我来查烟雨冢。” “商宝,你别插手。” 曲商时抬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冷哼道:“你觉得我会乖乖做你背后的男人?” “不是,我想让你自由自在,不要卷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那你便不该娶我。” 曲商时并不领情,用力推她一把,往地面跳下去。 萧珺翎一把勾住他的腰,将人死死禁锢在怀里:“商宝,不要总生气。” 曲商时没好气道:“你不惹我,我会生气?” “冤枉啊,我可没想惹你。” 曲商时眼神微眯,质问道:“你不知道我为何生气?” “知道。” “你说?说错了我就离开翎王府。” 萧珺翎深吸一口气,轻声道:“你是气我拐弯抹角。” 她想让曲商时管她,因为她了解曲商时,所以用了以退为进的方式。 萧珺翎说不用曲商时插手此事,实则想听曲商时亲口说管她。 曲商时心中的气消了大半:“知道还犯。” 他其实明白前世的事影响着萧珺翎,或许是因为失而复得,所以总没有安全感。 萧珺翎道:“我错了。” “错了就要改。” “好。” 曲商时捧住她的脸,严肃认真的道:“萧珺翎,这话我只说一次,你给我听清楚了。” “嗯?” “我喜欢一个人会拿全部去喜欢,而我喜欢你,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你,你不必压抑自己的本性,与我相处不用深思熟虑怕我生气,不要总为过去的事感到愧疚,只要你不负我,无论你做何事,我都会支持你,不会离开你的。” 萧珺翎心中震颤,声音有些沙哑:“商宝……” “嗯。” “商宝……” “在。” 萧珺翎将脸埋在曲商时颈侧,情绪难以抑制的不停地喊他。 曲商时不厌其烦的回应。 许久之后,见萧珺翎情绪平复下来,曲商时转移注意力的问:“关于路老,你知道多少?”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太多,我只知道她叫路唯,她与岳将军是旧识,我四年前出征时,路老便跟着做军医,她怎么了吗?” “她认识我师父,我师父叫慕羽澜。” “唯羽阁?你觉得师父和路老是一对?” 曲商时摇了摇头:“我师父喜欢无妄。” 萧珺翎震惊不已:“!!!” 原来竟是这样的关系,亏她还曾以为曲商时喜欢无妄,原来他总去承天寺是因师父的缘故。 曲商时不禁感叹道:“我师父的桃花运真旺,我怎么就没有呢。” 话音刚落,便引来萧珺翎一声冷哼。 她的手掐上曲商时的腰,最终没舍得用力,下挪到他的屁股上,这才狠狠掐了一把。 曲商时惊呼一声:“呀……” 萧珺翎道:“你有一朵桃花,我就弄死一朵。” “别人喜欢我都不成?” “不成,只能我喜欢你。” 曲商时阴阳怪气的娇嗔:“翎王女殿下可真霸道。” 萧珺翎理直气壮的道:“你是我的,别人喜欢便是觊觎,珍宝被人惦记着,我不该弄死吗?” “你也是我的,照你这么说,我应该去弄死姚朔影。” “我给你递刀。” 曲商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走心的夸奖道:“阿翎真棒,会自己砍桃花。” 萧珺翎:“……” ? 第61章 制的意思是在精不在多 两人默契的都未提左相府的事。 曲商时不想参与夏侯岑的葬礼,更不会在孝堂内为其守灵。 萧珺翎是左相府的准儿媳,虽然理应去左相府参加葬礼,可她是无底线站在曲商时这边的。 曲商时不提回左相府,萧珺翎便也不提左相府的葬礼。 萧珺翎不去参加左相府葬礼,曲商时便也不提不劝她。 - 萧珺翎把写的几张「节制」拿过来,放到曲商时面前,道:“商宝要不要数一数?” “不数。” 萧珺翎故作深沉的点头:“我明白商宝的意思,节制的意思是在精不在多。” 曲商时抿着唇瓣,眼神幽深的凝视她。 萧珺翎半点不知道收敛,继续道:“今晚我便开始节制,两次合成一次,四次合成两次……” 曲商时舌尖抵了抵牙根,凑近萧珺翎的脸,咬牙切齿的道:“我真想试试你这张脸皮到底多厚。” “你的牙齿应该能刺穿。” 萧珺翎说着把脸往他嘴边凑了凑,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邀请模样。 曲商时眸光微闪,张嘴咬向她的脸。 萧珺翎捏住他的下巴,面容与他相距极近,双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商宝,我是想引你亲我的,可你不让我拐弯抹角,那我便直接亲你了。” 没给曲商时反应的机会,萧珺翎倾身啃咬他的唇。 她的体温比曲商时高,曲商时感觉被她抱着,身体的温度好似攀升了,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萧珺翎吻的越发强势。 【段评】…… 曲商时身体还酸着,怕她在书房里放纵,便扭头想躲开她的吻。 被萧珺翎扣着脑袋拉回来,盯着他水润的唇瓣笑。 “商宝,躲什么?” 萧珺翎手上力度不轻不重,一下下勾着他的腰带,大有要将其解开的意思。 曲商时眸中水雾很浓,哼道:“躲恶狼。” 萧珺翎低笑出声,唇贴着曲商时的耳朵,呼吸拂过他的耳畔:“商宝,狼是吃荤的。” 话音刚落,她掐着曲商时的腰起身,将人放到面前的书桌上。 人站在他双腿间,倾身将人压在桌上。 曲商时仰躺在桌面上,淡淡的书香味弥漫在周身,他却贪恋萧珺翎身上清冽的雪松香。 萧珺翎的脑袋埋在他颈前,鼻尖轻轻摩挲他的锁骨,沙哑的声音透着渴望:“想吃肉。” “阿翎,荤素搭配,有益健康。” “定是那晚的药未解,看到商宝就想亲热。” “少拿药当你色的借口。” “商宝真聪明。” 萧珺翎眸中的色气难掩,手扯松曲商时的衣领。 怕自己难以自持,没有往下更深入,只是在他的肩颈处点火。 …… 曲商时被她撩的身体燥热,眼眸被一层层的水雾模糊,可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却那样真切。 他攀着萧珺翎的肩膀,克制着自己不看她。 不看她便不会心软。 情难自抑的时候,曲商时想说「做」,迷离的视线却定格在桌面上某处。 因两人在书桌上胡闹,桌上的书纸变得凌乱。 一张纸从书下露了头,上面写着几个「不行」,因墨迹未干便收起来,字上的墨被刮蹭了,但仍能看出是萧珺翎的字迹。 曲商时浆糊般的脑子清醒,开口读道:“不行。” “嗯?” 萧珺翎暂停下来,微抬头看向曲商时。 曲商时伸手去拿纸张。 萧珺翎的目光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见到自己写的半页纸「不行」,脸色微微发生变化。 曲商时把纸张举到萧珺翎面前:“喏,不行。” “……” 曲商时心下了然,面带得意的道:“节制不行,吃肉也不行。” 萧珺翎懊恼的一巴掌拍在额头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三日后。 风和日丽,阳光明媚。 曲商时窝在廊下躺椅上晒太阳,身上搭着厚实的毛毯,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了一层暖黄的光。 猫猫趴在桌子上,将最后一块糕点吃完,后腿一蹬跳进曲商时的臂弯。 曲商时揪着猫猫的腿,把它再次扔到桌子上:“别来沾边。” 他家那个霸道的女人不让他抱猫猫。 前两天他抱了猫猫,萧珺翎当时没说什么,可后来按着他在外面弄了一个时辰。 又疯又狠。 他觉得自己都要破皮了。 猫猫委屈的在桌上转圈,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 曲商时没有理会它,望着院中的树走神。 夏侯岑和方清淮已经下葬。 他还未想好回不回左相府,虽然他是为报杀父之仇,可在曲安语\/曲奈时\/曲墨时的心里,他也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曲墨时便算了,他们本就不和。 可曲安语和曲奈时,他有些不知再如何相处。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宁静。 曲商时的沉思被惊扰。 他从躺椅上起身,闪身跃上院墙,朝声音的源头望去。 那处浓烟滚滚,夹杂着灼人的火光。 曲商时眉心微皱,脸上有些凝重,刚想跃出院墙去查看,便见风花急匆匆而来。 他开口喊道:“风花,我在这里。” 风花仰头看向曲商时,向来沉稳冷静的人,此刻脸上写满了焦急。 她顾不得尊卑礼仪,高声道:“主君,柳子巷发生了爆炸,主子今日便是去了那里。” “什么?” 曲商时脸色剧变,来不及多想多问,飞身朝柳子巷赶去。 风花紧随在他的身后。 - 柳子巷爆炸波及范围极广,周围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外层房屋已经坍塌,内层仍能看到火光。 爆炸的余波不断震颤着地面,好似要将整个地面撕裂开。 百姓们已经乱作一团,无助绝望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伏。 幸存的人从废墟爬出来,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不断的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有的人则抱着亲人的残肢,绝望的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曲商时的心狠狠揪着,面上却一片沉静。 他抬步往内层跑去,双手做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喊:“萧珺翎……” 风花跟着喊:“主子” 曲商时厉声道:“喊名字。” 风花才反应过来,开口喊:“萧珺翎……” 两人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然而回应他们的是无尽的沉默,以及周围百姓绝望的哭声。 第62章 她是曲商时的妻主 年关时。 上京城中私炮坊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火药威力巨大,被朝廷严格管制着,禁止民间私设炮坊。 为避免影响百姓们过新春,宗德女帝命人私下暗查,可如今新春已过许久,此事仍旧毫无进展,令宗德女帝震怒不已。 萧珺昭趁此向宗德女帝请命:“儿臣请命彻查私炮坊,保证肃清上京城中的私炮坊,护百姓安宁。” 宗德女帝心中自有计较,猜想案件毫无进展,或许并不是未查到,而是有人不敢往下查。 她当即应允:“准。” 萧珺昭又道:“陛下,儿臣身子骨弱,想请翎王女协助。” 宗德女帝点头道:“传旨翎王府……” 萧珺翎为了陪曲商时告假,被一道圣旨打破了宁静,但她并未出府查私炮坊,而是和曲商时腻歪了三日。 - 今日是萧珺翎告假后上朝。 下朝离开时被萧珺昭喊住。 萧珺翎面上冷然,声音不冷不热:“昭王女有事?” 萧珺昭态度疏离:“本王查到柳子巷有异,翎王女陪本王走一趟。” “昭王女既已查到线索,早朝上为何不上报?” “事态不明,时机不到。”萧珺昭话说的模棱两可。 萧珺翎笑了一声:“走。” 两人换了一身常服,各带一名侍卫,在主街口奇马停车,缓步往柳子巷走去。 没有外人在,萧珺昭疏离的态度变亲和:“阿翎,左相府发生如此大的事,你作为左相府的准儿媳,怎么连门都没登。” 萧珺翎眉眼间闪过厌恶,冷声道:“皇姐,本王娶曲商时是为势,左相府不配本王去虚与委蛇。” 萧珺昭心里暗骂蠢货,面上却笑着劝说:“阿翎是真性情,可你的名声已被连累,此番作为岂不前功尽弃,既然做了便尽善尽美。” “本王未想到这,皇姐为何不早些提醒我?” 萧珺昭一噎。 她为何不早说? 因为她感觉萧珺翎要脱离掌控,想拿此事试探试探她而已,没成想萧珺翎真是个蠢的。 萧珺昭叹气道:“皆是因为皇姐,阿翎才求娶曲商时,累到阿翎的名声受损,我犹豫着借此事让你退婚。” 萧珺翎脸上的厌恶淡了几分,开口道:“皇姐的话,本王懂了,本王和他是母皇赐婚,他到死都是本王的王君,他有面子就是本王有面子,本王会对他好的。” “我听说你前几日去了凝香楼,还宿在了花魁解语的房间里。” 萧珺昭计划次日找花解语问情况,谁知凝香楼被穆亦黛烧了,害得她失去收集情报的地方不说,她连花解语都寻不到了。 这可不是报官就解决的事,她和穆亦黛没完! 萧珺翎藏起眸底的思索,言简意赅的道:“被下药了。” 萧珺昭淡笑道:“怪不得一夜驭两男。” “皇姐如何知晓?” “流言飞语传的,言有位小公子喜欢解语,之后你们三个一夜未出房间……你这三日未出王府,可能没听到这些传言,不过你且放宽心,我早命人将流言压下去了。” 哪有什么流言,不过都是老鸨说的。 花解语的房间在四楼,平时接客不在自己的房间,其他人谁会刻意盯着一间房。 老鸨遵从萧珺昭的命令盯着,但听萧珺昭的提醒不敢靠太近,全靠猜测还原事情的经过。 “多谢皇姐。” 萧珺翎嘴上道谢,心中思虑万千,对于萧珺昭的鬼话,半个字都不相信。 - 两人刚走进巷口。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面跟着震颤起来,气流猛地朝几人冲来。 萧珺翎刚想飞身后退,见巷口玩闹的几个孩童,对雪月喊道:“救人!” 千钧一发之际。 萧珺翎将外衫脱下,裹住几个孩子的腰,扯着向雪月扔去。 她左右手各拎着一个孩子,飞身落向安全的地方。 孩童玩乐的地方,高墙被震塌。 萧珺昭被侍卫知节带到了空地,看到萧珺翎惊呼道:“阿翎,你受伤了?” 萧珺翎背后被飞石刮了个口子,伤口看着不大但很深,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衫。 “无碍,看来皇姐查对地方了。” 萧珺翎转头对雪月道:“去调黑甲军,回府请路老,府里报个平安。” 雪月虽然直肠子,但这次很在线,担忧的看着萧珺翎的后背,领命道:“是,属下快去快回。” 萧珺昭面色凝重,对知节道:“你去通知巡逻兵。” 知节担心她的安危,犹豫的喊道:“殿下……” 看着不远处渐大的火势,萧珺翎没时间管她们,组织周围百姓救外围的人。 萧珺昭对知节厉声道:“都什么时候了,赶快去。” “是。”知节这才离开。 黑甲军、巡逻兵、太医……来的很快,火势被快速控制下来,没有烧到其他的街巷,但场面仍有些混乱。 百姓被爆炸吓得六神无主,有些奸邪之人则趁机想发财,开始哄抢百姓的财物。 萧珺翎抄起地上的木棍,毫不犹豫打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 她用的力气不小,那人的脑浆迸裂,“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空气顿时陷入凝滞,众人似都忘记呼吸。 萧珺翎高声道:“黑甲军听令!” “在!” “危难之际,遇作乱者,无需上报,斩立决!” “遵将军令!” - 外围已是惨不忍睹,可内层却更加惨烈。 整条柳子巷成了废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还有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士兵分队清理废墟,营救被困的百姓。 有气的人被抬进搭建的营帐中,断气的则被放在清理出的空地上。 一排排的尸体,有烧焦的、有血肉模糊的……令人触目惊心。 曲商时的心宛如跌入了深渊,浓浓的恐惧将他笼罩的密不透风。 万一……萧珺翎死了? 再也不会动,再也不会抱他,再也不会和他说话,再也不会逗他…… 恐惧侵蚀着曲商时的脑袋,令他根本无法理智去思考,喊着萧珺翎踉跄着往里跑。 “萧珺翎……” “王君……” 风花见曲商时状态不对,赶紧飞身追上去。 “王君,风花……” 风花熟悉雪月的声音,立马飞身挡住曲商时,开口道:“主君,雪月还在,王女殿下定无碍。” 曲商时抬头看她一眼,转头向着声源看去。 雪月喊着“主君”朝两人跑来。 跑到曲商时面前时有些气喘,半点没耽搁的道:“主君,王女殿下无碍,命属下向主君报平安。” “她在哪?” 曲商时的眼神仍有些虚,似是本能的问出口。 雪月如实道:“属下回府寻主君,并不知殿下具体在何处。” 风花皱眉瞥雪月一眼,对曲商时道:“主君,以殿下的性子,肯定在最危险的地方。” 曲商时无法思考,开口道:“带我去找她。” “是。” - 萧珺翎在发生爆炸的地方,与几名官员一同勘查爆炸原因。 她身上的衣衫多处破损,黑灰和血迹交织在上面,那张精致的脸亦没能幸免。 曲商时远远的望着她,心中的感情喷涌而出,轻声呢喃:“萧珺翎……妻主……” 不愧是百姓敬仰的战神将军,她仿佛一道光照亮这片废墟,驱走周围的阴霾和恐慌,给百姓们带去希望和安全感。 她是曲商时的妻主! 曲商时微微仰头,抬手捏了捏鼻梁,把眼中的泪憋回去。 风花开口道:“主君,您不过去吗?” 曲商时摇了摇头:“你们去帮忙,告诉她……我去帮路老了。” 看到萧珺翎安好就好。 萧珺翎在忙正事,他不应该去打扰。 风花和雪月没多问:“是。” 曲商时转身向外层走去,眼角滚落出一滴泪,被阳光下照的晶莹剔透。 ? 第63章 仿佛在看一只蠢透了的猪 爆炸的地方是私炮坊。 周围住的都是普通的老百姓,哪里知道隔壁是能将自己炸飞的火药库。 一场爆炸,死伤无数。 宗德女帝震怒,命萧珺昭继续查,工部户部做好规划,为百姓们重建家园。 临近傍晚才算处理完全。 街道两边扎着一座座帐篷,伤者和幸存者住在里面,有士兵挨个帐篷分发食物。 曲商时掀开帐篷出去,慢吞吞坐到街边台阶上,入目仍是惨烈的景象。 他不愿再看,把脑袋埋进臂弯里。 “商儿。”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中,曲商时身体一僵,缓缓抬头向上看去。 曲奈时站在他的身前,一身白衣染上了脏污,手中举着一块糯米糕,问他:“饿吗?” 许是今日经历太多悲惨,曲商时的心有些酸涩,眼眶泛上了点点湿意。 曲奈时的身影在眼中变得模糊,感觉好似回到了自己四岁时。 他和曲墨时两人打了一架,被曲璃惩罚不许吃晚饭,曲墨时有方清淮疼爱,而夏侯岑对他不好不坏。 他饿着肚子窝在床上委屈时,是曲奈时给他送了吃的。 那时曲奈时站在床边,同样举着一块糯米糕,问他:“饿吗?” 曲商时倔强的说:“娘不让我吃晚饭。” 曲奈时把糯米糕塞进他手里,板着小脸道:“这是糯米糕,不算晚饭,可以吃。” 后来曲商时吃饱后,脆生生的问曲奈时:“哥哥,以后我饿肚子,你都会给我送糯米糕吗?” 曲奈时道:“你以后不会饿肚子。” “会的,我还会揍曲墨时的。” 曲奈时揉了揉他的脑袋:“商儿,打架不好。” 曲商时道:“可被打很惨呀。” “那好,只要商儿饿肚子,我就给商儿送糯米糕。” …… 曲奈时伸手轻弹一下他的脑门,仿佛两人之间毫无隔阂,仍旧是曾经那般亲密的亲兄弟。 曲商时被疼痛拉回神,手捂着脑门道:“哥哥为何弹我?” “糯米糕吃不吃?不吃我拿走了。” “吃。” 曲商时一把抢过糯米糕往嘴里塞。 送糯米糕是曲奈时的求和,吃糯米糕是曲商时的应和。 曲奈时坐到他身旁,抿了抿唇开口道:“商儿,回家。” “你不恨我吗?” “不恨,是我爹做错事,是他自己想解脱。” 否则以夏侯岑的手段,怎么可能让方清淮活这么久,那晚又怎么可能容许方清淮说那么多。 曲商时又问:“姐姐也不恨我吗?” 曲奈时摇头道:“她啊,我不知道,商儿不如回家自己问问。” “曲墨时呢?我废了他的眼睛,估计恨不得杀了我。” “他一直都很平静。” 曲商时抿了抿唇:“哥哥觉得我残忍吗?” 曲奈时摇了摇头:“哥哥不曾经历过你的苦,没资格评判你做的事。” “过几日回相府。” “怎么了吗?” 曲商时凑近他,悄声道:“我这三日住在翎王府,我想再待几日。” 曲奈时一惊:“你怎么会住进翎王府?你不是不喜欢翎王女吗?” “我喜欢她,特别喜欢。” “何时的事?” 曲商时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缓声说道:“其实我回上京前就认识她,我知道她庆功宴上会求娶我,可若说何时喜欢的她,其实我不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或许。” 曲奈时笑了一声:“娘说你去了承天寺,我之前还在想承天寺在上京城外,上京城里的事这么快就传过去了,你都赶来这里帮忙了,原来你就在上京。” “你别和娘说。” “我明白。” 曲奈时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知道。” - 琰王府。 户部尚书谭明晚跪在书房,急切道:“殿下,您得救救下官啊。” 萧珺琰抄起桌上书砸向她,怒气冲冲的质问:“你和本王说私炮坊已经处理干净了,为何还会发生爆炸?是不是你又私下开了?” 谭明晚道:“殿下,下官绝对没开,此次爆炸是意外。” “意外?” 萧珺琰冷笑一声:“意外让没有炸药的私炮坊爆炸?你的脑子是灌水了,还是被火药糊住了?” “……” “滚去查,查不出来,你就给本王去死!” “殿下,昭王女接受私炮坊调查才三日,今日她与翎王女前往柳子巷,正巧赶上了爆炸,会不会与她们二人有关?” “什么关系?她们蠢到拿命陷害本王?” 萧珺琰看谭明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蠢透了的猪。 “殿下……” 萧珺琰打断她,道:“不妨查查你手底下的人,是谁把私炮坊泄漏出去的。” “管事被炸死了……” 萧珺琰眼眸似要喷火。 谭明晚觑着她的脸色,继续道:“下官确实查了,管事常去凝香楼,下官去找过老鸨,管事最后一次去凝香楼,是一位叫玉公子的小倌伺候的,老鸨说他们玩的动静挺大,路过的时候有听到什么作坊、柳子的。” “玉公子查了吗?” “凝香楼当晚就烧没了,外面传是镇北侯世女点的火,镇北侯世女在府中昏迷着,凝香楼的老鸨没有报案,这事如今也没个定论。” “说重点!” 谭明晚目露不屑,道:“玉公子不知去了何处,不过一个小倌而已,应该没本事陷害殿下。” “闭嘴!” 萧珺琰抄起砚台扔过去。 砚台砸到谭明晚的额头,留下一道红肿的口子,流出的血顺着她的鼻梁下滑。 见萧珺琰在气头上,谭明晚没敢抬手擦。 萧珺琰又道:“蠢货!玉公子有没有问题,抓回来审过才能定,立马安排人去寻,明日若寻不到人,你就等着进死牢。” 谭明晚硬着头皮道:“殿下,下官还有事禀告。” “说。” “凝香楼起火的前一日,玉公子拍卖初夜,买他初夜的人是萧珺璟,而且当晚萧珺翎也在凝香楼。” 萧珺琰眼眸危险的眯起:“你的意思玉公子可能是她们的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且此次是萧珺翎和萧珺昭去的柳子巷。” “你觉得是萧珺翎借此引爆私炮房,只为将事情闹大了整我?” 谭明晚点了点头。 萧珺琰厉声道:“查,本王不要猜测,要明确的证据,无论是萧珺璟还是萧珺翎。” 倘若是查不到什么,那么便算两人头上,只要她未被弄死,她们也别想好过。 谭明晚道:“是。” 萧珺琰暴躁的情绪缓和些,开口道:“你的家人,本王会保下来。” 她的话带有威胁之意,若事情发展到难以挽回,谭明晚死可保家人无虞。 谭明晚心中悲戚:“下官明白。” ? 第64章 萧珺翎,你不能比我先死 夕阳只剩余晖。 曲商时小口的啃着糯米糕,半天没吃下去多少。 曲奈时伸手把糯米糕夺过来:“不想吃就不要勉强了。” “想吃。”但吃不下。 曲商时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侧着头看向曲奈时,精神有些萎靡。 曲奈时用下巴示意:“喏,有人来找你了。” “路老吗?” “你想见的人。” “我没有……” 曲商时话说到一半,猛地抬头看去。 萧珺翎从远处走来,夕阳的余晖似为她周身描边,染上脏污的天神一步步走向他,每一步都坚定宛如踏在他的心上。 曲商时的心脏急促的跳动,仿佛要蹦出胸膛飞到萧珺翎身边。 眼眸渐渐浮现水意,视线模糊的看到萧珺翎停下,对着他张开手臂,笑着问他:“商宝,要抱抱吗?” “要。” 曲商时的眼泪滚出眼眶,起身向萧珺翎冲去,宛如重力炮弹撞进她的怀里。 萧珺翎紧紧抱住他,因冲力后退两步。 “萧珺翎……” 曲商时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决堤,放声大哭起来:“萧珺翎……你不能比我先死……” 萧珺翎抚着他的发丝,安慰道:“我不死,陪你白头到老。” “我都要吓死了……呜呜……” “是我错了,不该做危险的事。” 曲商时在她怀里摇头,把眼泪蹭到她的衣服上:“你没有错,你受伤了吗?” “没受伤。” 萧珺翎捧着他的脸,给他擦脸上的灰痕,柔声道:“好想亲你。” “不用隐藏了吗?” “今日看了太多生离死别,我应该向你学习,随心随性的活着,我喜欢你是光明正大的,你喜欢我也不必藏着掖着,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做坏事。” “可我的脸……” “我此前命人放出了风声,说你在承天寺疗养身体,如今便说脸被无妄治好了。” 左相府主君和侍君的葬礼,曲商时作为左相府的幺子,却全程不曾露面,势必会被人嚼舌根。 萧珺翎给他想好了后路,此时正好借此恢复曲商时的容貌。 曲商时眸光潋滟,重重的点头:“嗯。” “商宝会保护好自己,我也会拿命保护你。” “好。” 曲商时泪腺的阀门似被破坏掉,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浸湿了萧珺翎的手指,似灼伤了她的皮肤。 她用拇指给他擦泪:“商宝,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我没想哭。” “你是想把以前没流的眼泪都补上吗?” “才不是。” 曲商时把脑袋埋进她的怀里,带着哭腔瓮声瓮气的喊:“萧珺翎……” “让风花先送你回府,我得去一趟宫里,很快就回去。”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在宫门口等你。” 萧珺翎想了想,点头:“行。” 萧珺翎没管周围的视线,弯腰将曲商时打横抱起,对风花道:“你送曲大公子回府。” 风花拱手道:“是。” 曲商时视线越过萧珺翎的肩膀,对曲奈时弯了弯眸。 _ 马车缓慢行驶在街道上。 萧珺翎浸湿手帕,给两人擦干净脸和手,把手帕扔到车脚。 她将曲商时按在榻上,倾身吻了上去。 吻的又重又凶,好似要将人吞入腹,还是渣都不剩那种。 曲商时对萧珺翎全部敞开,宛如末日前的最后一个吻。 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脖子,手顺着她的后衣领探进去,指尖触碰到湿热感,身体微微一僵。 他立马回过神,扭头躲她的唇:“你……受伤了?” 萧珺翎微微离开些许,轻啄他水润的唇:“没事,不重。” 她不在意的态度,惹毛了曲商时:“什么才是重?萧珺翎,我生气了!” “真的没事。” 曲商时一脸心疼:“疼不疼啊?” “你在我怀里,让我亲一会,疼都感觉不到。” “你把衣服脱掉,我帮你包扎。” 曲商时说着去扒她的衣服。 萧珺翎攥住他的手腕按在榻上:“商宝,伤口需要清洗,回府再包扎来得及。” “那你亲我,想亲多久都行。” “商宝这么乖,让我更想欺负。” “给你欺负……” 萧珺翎将曲商时的话堵回喉咙,肆无忌惮的狠狠亲他。 两人身上有些脏,她也没想做其他的,手规规矩矩的与曲商时十指紧扣。 曲商时对她满心的纵容,即便是快要不能呼吸了,仍旧没有挣扎喊停。 萧珺翎清楚他的极限,适时的结束一个吻。 等曲商时呼吸调整了些,又再次吻了上去,如此的循环往复,直到马车停在宫门口。 萧珺翎舔了舔他的唇瓣:“我很快出来,乖乖等着我。” “嗯。” 曲商时浑身软绵绵的,张着嘴大口喘息着,水润的眸望着萧珺翎,手攥着她的衣摆不愿松。 “不想我走?” “不想。” “我很喜欢你黏着我,我也很喜欢黏着你。”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 萧珺翎跳下马车往宫里去。 _ 宗德女帝的贴身侍从然苏后候在宫口,见到萧珺翎立马迎了上去:“翎王女殿下,陛下说您辛苦,命奴备了轿子接您。” “有劳。” 萧珺翎微微颔首,抬步坐进轿子里。 轿子停在议政殿外,然苏提醒道:“这次私炮坊的事有点大,陛下的怒气仍旧未消,两位相爷在里面陪着呢。” “嗯。” 然苏这才隔着殿门对内道:“陛下,翎王女殿下到了。” 宗德女帝的声音传出来:“宣。” 然苏推开殿门,抬手引萧珺翎进殿。 等萧珺翎进去后,然苏将殿门关上,笔直的站在门外候着。 萧珺翎行礼道:“儿臣拜见母皇。” 宗德女帝道:“免礼,最终伤情可统计出来了?” “死一百八十五人,重伤四十五人,轻伤二十人,伤者已全部安置妥当。” 宗德女帝赞赏道:“此次你临危受命,将事情处理妥当,理应赏,但如今爆炸的余波未息,你的赏赐便留待日后。” “儿臣明白,救助百姓,无须赏赐。” “爆炸处可有疑点?” “二皇姐与大家一起探查的,结论都是一样,二皇姐应该有向母皇禀报。” 宗德女帝颔首:“你觉得会是何人所为?” “儿臣不知,二皇姐聪慧,已查到柳子巷,查出真相指日可待。” 萧珺翎给萧珺昭上眼药,引得右相姚曦看向她,眸中带着不解的深思。 宗德女帝若有所思,片刻后道:“孤允你几日假,在府中好好休息,私炮坊调查一事,交由你二皇姐负责。” “是。” 宗德女帝摆手道:“回去。” “儿臣告退。” ? 第65章 血流成河也挡不住我吃肉 柳子巷爆炸事件,令上京百姓人心惶惶,生怕附近有个火药库,或者不小心踩中个火药弹。 百姓们待在家中不敢出门,上京的夜晚变得有些萧条。 马车绕到左相府后才往翎王府行驶。 萧珺翎侧躺在马车的榻上。 曲商时窝在萧珺翎怀里,仰着脑袋亲她的下巴,齿尖在细腻的皮肤上磨,留下一小块殷红色。 “商宝,别招我。” 萧珺翎如此说着,手却没有闲着,隔着衣服在他后背上游移。 曲商时松了嘴,问她:“陛下说什么了?” “让我在府中待着。” 曲商时皱眉道:“禁足吗?”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算禁足。” “你今日所作所为,不奖反罚的话,陛下当真是昏帝了。” “我今日倒是有了旁的想法,何必浪费自己的时间,找机会弄死萧珺昭便是。” 曲商时赞同的点头:“我看行。” “萧珺昭负责调查私炮坊,柳子巷爆炸太巧合了,若是再晚一刻钟爆炸,我和萧珺昭不死也得重伤。” “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呢?” 萧珺翎无声轻笑,带着一丝讥讽:“皇家人多疑又无情。” “所以陛下让你休养,是因为怀疑你?” “私炮坊调查之前由大臣负责,可始终没有进展,陛下心里明镜的很,肯定私炮坊背后之人不简单,所以将此事交给了萧珺昭……” 私设炮坊顶天是一桩贪渎案,可如今柳子巷爆炸,担上了上百条人命,破坏了上京城的繁华。 民情民愤,岂能简单了之。 开设炮坊的人不会将事情闹大,但陷害的人却会将事情闹大。 几位官员勘查爆炸原因,并未查出有用的线索,当然不排除是意外爆炸。 但宗德女帝经历过党争,自然先想到的是阴谋阳谋。 萧珺昭对外一直病怏怏的,娶了一位正君一位侧君,可这么多年都无子嗣。 宗德女帝虽然疑心重,但不会首先怀疑她。 但萧珺翎则不同,身上战功赫赫,深受百姓敬仰,得胜回朝后行事张狂。 宗德女帝自然先怀疑萧珺翎。 曲商时听她讲完,脸色有些沉:“为了权力,视人命如草芥,当真是无情。” “丧心病狂!” 曲商时犹犹豫豫问道:“前世……是谁?” 萧珺翎微愣一瞬,摇头道:“前世私炮坊是寻常百姓私设,并无爆炸这件事。” 所以她重生回来,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曲商时惊疑:“啊?” “商宝,相信我,我若早知道,定会阻止的。” 曲商时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仰头亲了亲她的下颚:“我没有不信你,只是有些奇怪。” “自我重生归来,许多事的轨迹都变了。” 萧珺翎心底始终存着不安。 前世她与曲商时成婚才第一次见,而今生初见却是在她重生的那日。 而,从重生那日开始便脱离了前世的轨迹。 _ 翎王府。 风花和管家候在府门口,见马车停下立即跑下台阶。 雪月挥手道:“你们别候着了,殿下回院子了。” 管家开口道:“陛下派了太医过来,正在前厅候着呢。” “候着。” 风花道:“我去守着王女殿下。” 雪月赶忙阻止道:“风花,殿下有令,命你我早些休息。” 风花明白萧珺翎体恤她们,领情道:“好。” 另一边,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跃过院墙,回了翎王府的主院,径直往温泉池走去。 曲商时拍了拍她的脑袋:“阿翎,你放我下来,我去拿药箱。” “浴室里有伤药。” “你抱着我,伤口会更重。” “商宝,别劝我,我疼死也不会放下你。” 曲商时正感动着,便听萧珺翎继续道:“血流成河也挡不住我吃肉。” “……” 曲商时找不到词形容她,只能伸出双手揪她的耳朵。 他用的力道不大,对萧珺翎来说不痛不痒。 到温泉池后,萧珺翎扒掉曲商时的衣服,将人放进温泉池里,才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后背的伤口有点深,里衫黏在了伤口上。 萧珺翎毫无顾忌直接脱,布料拉扯的伤口出血,她仿佛感觉不到疼,面上无任何波动。 曲商时看的一急:“你小心点。” “不疼。” 萧珺翎从架子上拿过药瓶,抬步走进温泉池,将药瓶递给曲商时:“商宝给我上药。” “你趴在池壁上。” “好。” 萧珺翎背对着他,双臂搭在池壁上。 伤口在左侧偏上的位置,伤口周围红肿一片,因刚刚脱衣服有血往外流。 曲商时浸湿巾帕,轻轻擦拭干净伤口,食指挖出一大坨药膏,小心翼翼的抹在伤口上。 “嗯……”萧珺翎不由闷哼一声。 曲商时一惊,嗖的抽回手,踮着脚尖歪头看她:“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抹的太轻了。” “什么?” 曲商时没明白她的话,抹药轻点不是更好,重点碰到伤口会疼啊。 萧珺翎闷笑一声:“感觉像商宝在勾引我。” “你的脑子都装的什么。” 曲商时羞恼的在她后背拍一下,没舍得用力,却仍发出“啪”的一声。 “商宝,多打几下。” 曲商时感觉她又要没正经,抿着唇不接她的话,继续给她的伤口抹药。 萧珺翎哪是轻易放弃的人,压低声音道:“我会还回来,打你肉最多的地方。” “你信不信我先打你肉最多的地方?”曲商时的话脱口而出。 “我让你打,只要你敢。” 曲商时想到萧珺翎肉多的地方…… 【段评】…… 曲商时猛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惊呼:“啊……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 “商宝……” 曲商时被喊回神:“啊,在。” “药涂好了吗?” “好了,我包一下。” 萧珺翎道:“不用包了。” “不……” 萧珺翎突然转过身,曲商时的话咽回了喉咙。 只见对方拉住他的手按上去,幽深的黑眸带着怀意,低声蛊惑的问:“商宝,还打吗?” 曲商时喉咙滚动,感觉掌心滚烫的不行,手指不由的蜷缩,指缝间挤出软肉,白皙的似与他的手融为一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曲商时装傻的抽手,可被萧珺翎按着,仿佛被烙印在上面。 手没抽回来,人扑了过去。 ? 第66章 你不该如此纵容我 温泉池热气蒸腾,层层雾气萦绕。 曲商时与她肌肤亲密紧贴,对方身上的热度温暖冰凉的身体,皮肤渐渐浮现一层粉红。 他的目光有些飘忽,拒绝的有些弱:“阿翎,不行。” 萧珺翎掬起一捧水,浇在曲商时身上。 她轻笑一声,语带玩味:“我是想吃肉,可也要先喂饱你才是。” “你耍我。” “是你想歪了,小色鬼。” 萧珺翎抬起手,指尖轻触他眉心朱砂痣,水珠顺着他鼻梁滚落。 她眸色暗了几分,指腹忍不住跟着水珠走,走过鼻子落在唇上,滑过下巴袭上喉结。 气氛旖旎暧昧。 感受着指腹下的喉结滚动,萧珺翎跟着动了下喉咙,微闭一下眼敛住眸中的欲色,压制住体内的翻涌的躁动。 “商宝自己洗身体,头发我帮商宝洗。” 萧珺翎的嗓音低沉暗哑,话从她嘴里出来,仿佛色气勾人的调情。 曲商时能感觉她的异样。 喷洒在他脸上的呼吸是滚烫的,紧贴着他的身体是紧绷的。 “我可以晚点用膳。” 曲商时仰着纤细的脖子看她,异色眸明亮如星辰,整个人柔软的不行,仿佛在说:你对我做什么都行。 这副任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萧珺翎刚压制的躁动反弹,猛地一下冲到了顶峰,感觉周身似喷了火一般。 她的手挪到曲商时后颈,有些力道的揉捏那块软肉:“商宝,你不该如此纵容我。” “那怎么办呢?” 萧珺翎猛的将他按进怀里,胸口急促的起伏着:“你应该说在柳子巷忙累了,还未用晚膳肚子饿了。” “这些事你帮我记着就行了。” “曲商时,你是想弄死我。” “不弄死……” 曲商时挪了挪头,张嘴咬住她【】,齿尖轻轻的啃咬。 “嗯……”萧珺翎闷哼一声。 她旋身将人压到池壁上,暗哑的声线带着狠意:“商宝,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曲商时笑容挑衅:“阿翎,我看你能不能忍。” 事实证明,萧珺翎确实能忍。 她在温泉池中虽不老实,却没真的吃曲商时。 曲商时吃着萧珺翎不时喂的饭菜,偷偷摸摸觑着萧珺翎慢条斯理地用膳。 他深深觉得晚膳后就是自己的死期,美味地饭菜到嘴里都不香了。 萧珺翎似未察觉他的眼神,手端起汤碗用勺子喂曲商时:“这汤补身体,商宝多喝点。” 曲商时把汤喝下去,开口喊道:“阿翎。” “嗯。” “哥哥让我回家去。” 萧珺翎轻“哦”一声,没有表明态度。 曲商时抱住她的胳膊,脸颊在上面蹭了蹭,撒娇的道:“我吃饱就回左相府了。” “可以。” 曲商时还不及高兴躲过一劫,便听萧珺翎又道:“我和你一起住左相府。” “……” 曲商时甩开她的胳膊,鼓了鼓脸颊道:“欺负夫郎的妻主不是好妻主。” 萧珺翎对着他笑:“给夫郎喂汤便是欺负,那我晚上做的事可能算家暴。” “我会反击的。” “欢迎。” 曲商时:“……” 他有些后悔劝萧珺翎放过自己了,他如今都没办法拿捏萧珺翎,要被她压着欺负惨了。 不过这样也很好。 他喜欢势均力敌。 _ 太医奉女帝之命来翎王府,不见到萧珺翎把脉看伤便不走。 无奈之下,管家只能去找萧珺翎。 翎王府侍从管理严格,但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曲商时住在翎王府这几日,萧珺翎并未正式介绍他的身份。 加之曲商时很少出萧珺翎的院子,见过他的侍从其实不多,而见过的只当萧珺翎藏了个男人。 曲商时窝在萧珺翎怀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只留后脑勺对着管家。 管家垂着眼皮,没敢过多打量曲商时,开口把太医的事说了。 萧珺翎还未说话,曲商时道:“阿翎,让太医看看伤,好让陛下放心。” “好。” 军医路老住在翎王府不是秘密,可宗德女帝仍派太医前来,不知内情的人以为是对萧珺翎的疼爱,可其实不过是宗德女帝的警告。 警告萧珺翎行事该低调些。 “阿翎,我先去休息了。” 曲商时拨开腰间的手,从萧珺翎怀里跳出去,头也没回的朝寝卧走去。 萧珺翎看着怀抱空空,脸色有些黑沉。 曲商时回到寝卧,立马脱掉衣服钻进被窝,拉着被子蒙住头,闭着眼睛酝酿睡意。 他就不信自己睡着了,萧珺翎忍心吵醒他。 翻来覆去就是毫无睡意。 耳边传来萧珺翎走近的脚步声,他立马屏住呼吸装睡。 萧珺翎推开房门,透过轻薄的纱帘,看到床上模糊的人影。 她嘴角无声的上扬,反手关上门,抬步向床榻走去。 掀开纱帘便看到床上的人,用被子裹成个蚕蛹状,只有漆黑的头顶露在外面。 “商宝。” 萧珺翎眸中闪过坏笑,慢条斯理的脱衣脱鞋,随后弯腰坐到床脚。 手从被子缝隙探进去,攥住他的小脚丫,指腹在他的脚心轻轻摩挲。 痒意似蚂蚁从脚底板钻进血管。 曲商时很怕痒,用另一只脚踢她的手,却羊入虎口一去不回。 两只脚被萧珺翎禁锢住,脚心泛起的痒意一阵阵。 曲商时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瞪向罪魁祸首:“你吵醒我了。” “商宝睡着了吗?” 曲商时睡觉姿势不太老实,两条腿恨不得占据整个床,才不会老老实实裹着被子。 萧珺翎睡在他身边的时候,曲商时会把腿搭在她的身上。 她其实挺喜欢曲商时这个睡姿,方便她轻易攻占睡梦中的人。 前两日她试过,感觉着实不错。 曲商时把脚抽回来,毫不心虚的道:“睡着了。” 萧珺翎双手拄在床上,倾身靠近曲商时,与他面容相对:“吵夫郎睡觉算欺负吗?” 曲商时双手撑在身后床上,身体后仰躲开她的气息:“什么算,就是欺负。” “那……妻主要家暴了。” 曲商时躲,萧珺翎追,直至贴着倒在床上。 …… “撕拉。”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 曲商时羞恼的道:“萧珺翎,不许撕衣服!” “我给你买新的。”萧珺翎直接压了上去。 “我不要。” “我亲手给你做一件。” “好。” 曲商时紧紧圈着她的脖子,生怕受不住时会挠她,碰到她后背上的伤口。 他忍不住提醒:“你轻点……小心伤口。” ? 第67章 我是专拱你这颗小白菜的猪 翌日。 曲商时醒来已过了午时,眼睛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的摸身边人。 他的手摸了个空,便睡眼惺忪的坐起来。 寝室门口,萧珺翎正在听风花雪月汇报事情,察觉到曲商时的呼吸变化,立马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风花立马停了话。 雪月小声道:“主君对主子的影响太大了。” 风花瞥她一眼:“妄议主子,以死谢罪!” 雪月:“……” 她只是感叹一句,罪不至死? _ 萧珺翎推开房门,快步向床榻走去:“商宝,可算是醒了。” “你还有脸说。” 曲商时气恼的抄起枕头,朝着萧珺翎扔了过去。 是他起的晚吗?是他睡的太晚! 昨晚他们在床榻上闹了两回,到温泉池洗澡时闹了一回,之后萧珺翎又以为他擦香膏按摩为由,将他按在温泉池旁的榻上胡闹了一回。 回到房间时天都快亮了。 倘若日后夜夜四次起,他即使有铁打的身体估计也得废。 萧珺翎自觉理亏,将枕头接住,坐到床边伏低做小:“商宝,是我过分了,你生气就打我。” 她拉着曲商时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拍去。 曲商时往回拉扯着手:“我不打。” “商宝舍不得打我。” 萧珺翎抬臂掐住他的腰,将人提起抱坐在腿上:“午膳备好了,洗漱完吃点东西,饭后我陪商宝睡午觉。” 曲商时不满的捏她的耳朵:“我是猪吗?” 醒来就吃,吃完又睡。 “谁家猪有商宝这么漂亮。” “你才是猪。” 萧珺翎轻笑一声,拿过衣服给他穿,声音又轻又柔:“我是专拱你这颗小白菜的猪。” 曲商时:“……” 萧珺翎握着他的脚踝穿袜子,视线扫到圆润的脚趾,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曲商时脚趾蜷缩:“我自己穿。” “我不捏了。” 萧珺翎给他套好袜子,将人放到床沿坐着。 她起身去拿过新靴子,半蹲在曲商时面前,抬起他的脚穿靴子。 萧珺翎神情专注认真,穿个靴子好似是天大的事。 浓密的长睫微垂,遮住幽深疏冷的黑眸,整张脸柔和了几分。 皇家最是重视尊卑之分,可萧珺翎每次都蹲着给他穿鞋,把他捧在掌心高高的推举起来。 曲商时每次看着,感情便难以自抑。 萧珺翎给他穿好鞋子,掐着他的腰把人抱下床:“走走看,鞋舒不舒服。” 曲商时跺了两下脚:“舒服。” 鞋子和衣服是成套的,嫩绿色的底色绣着白纹,腰上却是红色的腰带,坠着长长的流苏到膝盖处。 而萧珺翎穿的颜色与他相反,红色金纹的衣服,简单的绿色腰带。 一看便知是一对。 _ 风花和雪月仍等在院中。 见萧珺翎和曲商时牵手出来,她们并未立马上前去,而是等萧珺翎召唤才跟上去。 萧珺翎牵着曲商时去膳厅,侍从已经将饭菜摆上桌。 她挥手让侍从退下,把曲商时抱到椅子上,抬手给盛了一碗汤,放到曲商时面前,道:“先喝半碗。” “哦。” 曲商时觉得这日子真不错,可再这么继续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成废物。 萧珺翎给曲商时夹着菜,头都没抬的道:“风花,继续。” 风花开口道:“私炮坊的管事叫秦瑚,死在了柳子巷爆炸中,她是户部尚书谭明晚侧室的亲妹妹。” 萧珺翎道:“谭明晚是萧珺琰的人。” 前世私炮房应该也是萧珺琰的手笔,只是私炮房并未发生爆炸,便由小人物出头顶下了罪名。 风花点了点头:“谭明晚在找凝香楼的玉公子,属下顺着这条线查了一下,玉公子拍卖初夜那晚伺候的是璟王女,次日伺候的便是秦瑚。” “凝香楼被烧,玉公子下落不明,凝香楼老鸨想重建凝香楼,他说是秦瑚泄露私炮坊给玉公子的,属下觉得太过巧合,便把老鸨带回来了。” 萧珺翎问:“问出什么了?玉公子找到了吗?” “玉公子没消息,老鸨还没审,等主子命令。” “盯紧萧珺昭和萧珺琰,老鸨那里试探一番,若是无疑点便放人,若是有本分疑点,不招可动刑。” 风花\/雪月道:“是。” 曲商时放下筷子,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瓶,抬手扔给风花。 “此药名万蚁噬骨,不致死,但服此毒者如有万只蚂蚁啃咬骨头,疼中带痒,痒中带疼,适合审讯逼供。” 风花连忙道谢:“谢主君。” 风花和雪月离开。 萧珺翎开口问道:“商宝,你哪来那么多毒?” “师父为了我研究了许多年的毒,他有一位好友是炼毒高手,两人没少研究出乱七八糟的毒,研究出来就让人拿去试药效。” “然后呢?” 萧珺翎喜欢听曲商时说…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去。 曲商时笑容灿烂:“我把药都吃了。” 萧珺翎惊的双眼瞠大:“曲商时,你疯了。” 曲商时有些心虚,伸手扯住萧珺翎的衣摆,小声的道:“我当时身体里有寒毒,这些毒药对我没用,连药效都没试出来。” 萧珺翎身体有些颤,将曲商时抱到腿上,掌心在他身上移动:“寒毒是不是还没解?所以身体才这么凉。” “十一岁那年就解了。” “怎么解的?” “各种名贵药材,药引是南疆火莲。” 火莲是一株血红色的草,草的形状像莲花瓣,生长在南疆极寒之地,生长没有规律可循,想去采摘可谓困难。 曲商时似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萧珺翎问他:“笑什么?” “寒毒解了之后,我感觉自己能日天日地,背着包袱要去南疆看火莲,结果刚踏出家门,突然就晕倒了,之后被师父又拘了一年。” 曲商时说到最后,语气带了一丝遗憾。 萧珺翎想到曲商时十一岁时,她化名为君羽,进了岳颂清的军营,驻守在北启和南疆的交界。 她笑道:“你若是去了,说不定我们会提早遇见。” 话落,萧珺翎脸上的笑僵住。 前世曲商时说她曾救过他,会不会就是这次救的,曲商时十一岁时去了南疆。 因为这是他们之间孽缘的开始,所以今生十一岁的曲商时想去南疆,突然毫无征兆的晕倒了。 萧珺翎抬手狠狠敲头,可如何也想不起,前世她到底何时救过曲商时? 今生没有救曲商时的记忆,是不是因未发生这件事? “阿翎,你做什么?”曲商时抬手拉住她的手腕。 萧珺翎猛地将人紧紧按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平静的声音隐藏复杂的情绪。 “若能早点遇见你多好。” “缘份到了才会遇见,否则便是有缘无份。” 萧珺翎轻“嗯”了一声,抱着曲商时的手不由收紧,前世的她们就是有缘无份。 曲商时拍了拍她的腰:“别胡思乱想了,我一会出趟门。” 萧珺翎问:“去做什么?” “见花解语。” “我……” 曲商时打断她的话:“不要你陪,你去审凝香楼老鸨。” “好。” ? 第68章 他们以后便成仇人了吗 翎王府地牢。 摇曳不定的烛光照亮昏暗,四周湿漉漉的石壁渗着寒意,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名状的潮湿味道。 在地牢深处的幽暗角落里,老鸨被牢牢绑在冰冷的刑架上,双手因挣扎被绳索勒得有些发紫。 刑架周围整齐的摆着一排刑具,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气。 雪月挥舞着一根带倒刺的鞭子,“啪”的一声抽打在地面上,掀起了一阵尘土,打破了地牢的沉寂。 老鸨被吓的浑身一颤,声音带着哭腔:“大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您不能刑讯逼供啊……” 风花站在一旁,冷声问:“玉公子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 风花又问:“你是为谁办事的?” 老鸨毫不犹豫的道:“奴是为自己赚钱,百姓人人敬仰翎王女,如此对待百姓,岂不让人寒心……” 雪月皱了皱眉,撞了撞风花的胳膊,低声道:“他这张嘴还挺溜,要不然用主君给的毒试试?” 风花正要开口,萧珺翎缓步走了进来。 风花和雪月立马拱手行礼:“主子。” “毒给我。” 萧珺翎对着风花伸出手。 风花从怀中取出「万蚁噬骨」,双手恭敬的呈给萧珺翎。 萧珺翎接过药瓶,在手中轻轻把玩着,走到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轻撩眼皮,目光如刀,扫了一眼老鸨:“你可认识镇北侯世女穆亦黛?” 老鸨目露惊恐,连连摇头:“奴不认识。” 萧珺翎勾了下嘴角:“她烧了你的凝香楼。” 老鸨脸一僵,结结巴巴的道:“外面传的是这样,奴不知道……” “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你的主子知道是你贪小便宜,买卖镇北侯世女而惹下的祸事,如何惩罚的你?” 老鸨顿时眼眶瞪大,声音颤抖:“奴……奴没有主子。” 萧珺翎脸上笑容愈发肆意,幽深的眸仿佛能洞察一切。 老鸨被她看的毛骨悚然,只听萧珺翎无情的吩咐道:“雪月,拔掉他的手指甲。” “是。” 雪月应了一声,拿着铁钳走到老鸨面前。 老鸨脸上满是惊恐和无助:“翎王女殿下饶命,奴真的不知道……” 雪月无视老鸨的挣扎和求饶,利落的用铁钳拔掉他的无名指指甲。 老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令他几乎昏厥过去,可酷刑并未就此结束。 雪月充耳不闻,接连拔掉老鸨十根手指的指甲。 老鸨痛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萧珺翎似乎听的意犹未尽,脸上笑容邪气又疯狂:“动静有些小了,不妨碾碎手骨……” “是。” 雪月握着铁钳夹住老鸨的手指。 老鸨感受到冰冷的铁钳带来的压力,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连忙道:“我说,我说……” 雪月并未收回铁钳,仿佛在警告他不能有一丝隐瞒,否则铁钳会毫不犹豫夹碎他的手骨。 老鸨颤颤巍巍道:“凝香楼是归璟王女所有,玉公子也是璟王女的人,目的是为了收集情报,玉公子拍卖初夜那晚,即便翎王女殿下不喊价,最终璟王女也会拍下他,因为玉公子并非初次。” 萧珺翎眼皮未抬,声音冰冷:“雪月,继续。” 老鸨的话矛盾重重。 其一,既然整个凝香楼都是萧珺璟的,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安插玉公子收集情报? 其二,凝香楼若是萧珺璟的,为何要说上京男子丢失的事与凝香楼有关,岂不是白白的牵连凝香楼,从而给萧珺璟制造麻烦。 雪月手中铁钳用力,直接夹碎老鸨手骨。 在老鸨的惨叫声中,萧珺翎开口道:“本王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修改口供告发萧珺昭或萧珺琰,你选谁?” 老鸨疼的理智尽失,瞳孔有些微涣散,脑中只有保护主子,开口便道:“琰……琰王女殿下……” “很好!” 如此看来凝香楼背后的主人是萧珺昭。 萧珺翎从椅子上起身,对雪月道:“弄点蜂蜜,招点蚂蚁,让他体会体会万蚁噬骨。” 雪月愣了一瞬:“是。” “懂怎么做吗?” “属下懂。” 得到雪月肯定的回答,萧珺翎仍旧开口道:“把他的身体划开,伤口抹上蜂蜜,蚂蚁钻进血肉里后,把伤口缝起来……” “你们别把人玩死。” 萧珺翎嘱咐一句便向地牢外走去。 风花和雪月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地情绪。 萧珺翎变了。 曾经的萧珺翎审人时很直接,从未用过如此折磨人的变态手段。 萧珺翎喊道:“风花,出来。” 风花立马跑出去:“主子有何吩咐?” “把老鸨在翎王府的消息散布出去,安排人去璟王府请萧珺璟过府一叙。” “是。” _ 食为天酒楼。 曲商时缓步走上二楼,推开最里侧的雕花木门,进入幽静的包间中。 房间中,一名佝偻的白胡子老者坐在桌边,手摸着胡子轻咳两声,一副病弱的模样。 曲商时反手关上门,坐到老者的对面,调侃道:“你最近做了什么,竟然需要易容现身。” 花解语叹道:“有人在找我。” “仇人?” “算是。” 花解语不打算多聊此事,转移话题的问:“你找我什么事?” 曲商时明白他的意思,前面话题直接翻篇,道:“有人下单。” “任务目标是何人?” 曲商时低声道:“萧珺昭。” 花解语默了默:“暗阁是想和朝廷为敌?杀王女可非赢利的买卖。” “不是杀人,探探她的实力即可。” 花解语拒绝道:“这任务我无法做。” 曲商时不解:“嗯?” 花解语犹豫片刻,实话实说道:“和你说亦无妨,我与萧珺昭有一腿。” “!!!” 曲商时十分震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何时的事?” “挺久了,其他的别问了,我不会说。” “你之前说和凝香楼主人有一腿,如今又说和萧珺昭有一腿,是你喜欢的人太多,还是凝香楼主人是萧珺昭?” 花解语垂眸不语。 曲商时不再继续问,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萧珺翎和萧珺昭有仇。 他肯定是站萧珺翎的,那花解语站萧珺昭,他们以后便成了仇人吗? ? 第69章 喜欢到一刻钟不见你便心疼 包间中一片静谧,两人之间气氛微妙。 花解语忽然抬手去捏曲商时的脸,语调带着一丝戏谑的拉长:“呦,这是什么表情。” 曲商时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将其按在桌面上:“少动手动脚。” 花解语忍不住笑出来:“小恶魔,你都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是没半点温柔。” “你有喜欢的人,不也依然待在凝香楼接客。” “……” 花解语笑容僵在脸上。 小恶魔就是小恶魔,捅刀捅的稳准狠。 曲商时又问:“找你的人是萧珺昭?” “嗯。” “你若不想她找到,明明可以离开上京,可你偏偏留在上京,你既对她抱有期待,就别纠结拖拉着。” 花解语手指卷着假胡子玩,漫不经心的道:“人面对感情总有矫情的时候。” “你是怂。” 曲商时起身就走。 花解语喊住他:“哎,小恶魔……” 曲商时停步回头:“干嘛?” “萧珺昭的实力不弱,你别单独去昭王府。” 曲商时点头:“我知道。” 花解语想了想道:“我陪你去。” 曲商时看着他不语。 花解语解释道:“万一被发现了,可以拿我当借口,方便你脱身。” 曲商时轻嗤:“你是拿我当借口见萧珺昭。” 花解语耸一下肩:“各取所需喽。” “你等我通知。” _ 曲商时翻院墙回到翎王府,往主院跳时被人接个满怀。 他顺势环住对方的脖子,带着笑意喊道:“阿翎。” 萧珺翎将人往上颠了颠:“商宝,我等了你很久。” 曲商时不厌其烦的提醒:“小心你的伤口。” 自从他们相遇以来,萧珺翎受了很多次伤,曲商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扫把星。 他经常提醒萧珺翎注意伤口,可萧珺翎却像不知道疼似的,该抱他抱他,该睡他睡他,半点都不耽误。 “嗯。”萧珺翎不甚在意。 “你的事忙完了?” “忙完了。” 萧珺翎抱着他往凉亭走去,声音暗含着一丝期待:“我做了糯米糕,等你回来尝尝看。” “你还会做糯米糕?” 曲商时觉得惊奇,他可还记得萧珺翎做面,分明是没进过厨房的。 萧珺翎道:“新学的。” 曲商时忍不住笑出声:“阿翎,你是吃哥哥的醋,因为他给我带糯米糕。” 萧珺翎轻哼一声,并没有否认:“对,我吃醋,我要你以后看到糯米糕,想到的只有我。” 曲商时心中悸动,弯着眼眸,声音发软:“好啊。” 然而,现实给了巨大的冲击。 凉亭的圆桌上的糕点盘空空如也,猫猫趴在糕点盘旁边,扒拉着白软的糯米糕,正吃的津津有味。 萧珺翎脸色黑沉一片。 曲商时双眸睁的溜圆,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无尽的愤怒。 他厉声大喊道:“猫猫!” 他简直要气疯了,萧珺翎第一次做的糯米糕,专门做给他吃的糯米糕,结果全进了猫猫的肚子。 猫猫闻声抬起头,朝曲商时欢快“吱吱”叫了几声。 “我要剁了你炖肉吃。” 曲商时从萧珺翎怀里跳下去,气冲冲的朝猫猫跑过去。 猫猫敏感的察觉到危险,丢下手中半块糯米糕,迅速的蹿了出去。 “你还敢跑!” 曲商时用上轻功抓猫,成功拽住了他的尾巴,将它拎到了半空中。 他说要剁了猫猫,又不能真剁了,可不出口气实在憋得慌。 萧珺翎走到他的身边,眸光危险的看着猫猫,轻声道:“人做错事要罚,猫猫自然也不能例外。” 曲商时看向她:“怎么罚?” “剃掉它的毛,挂树上两天。” 萧珺翎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半点气都没有生。 曲商时点头道:“就这么办。” 萧珺翎自告奋勇处理猫猫,曲商时看见猫猫就一肚子气,便直接扔给了萧珺翎。 后来他才知道,剃掉毛是剃了个蠢字,挂树上是倒挂树上的,而且树下放了许多美食,猫猫近在咫尺却吃不到。 身和心双重的惩罚,萧珺翎不可谓不狠。 猫猫被放下来时,瘫在地上许久没动,进气多出气少,灵魂仿佛都飘远了。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曲商时委屈巴巴,气的狠拽了两把猫猫身上的毛。 萧珺翎拎过猫猫,随手甩了出去,顺着曲商时胸口哄道:“商宝别气了,我再做一份。” “那不一样。” 曲商时将脑袋扎进她怀里,脸颊蹭着萧珺翎胸口求安慰。 萧珺翎心中酸软,弯腰将他抱起来。 曲商时屁股坐在她的胳膊上,被她举的高了萧珺翎一些。 她开口转移曲商时的关注点:“我审了老鸨,还见了萧珺璟,知道了很多秘密。” 曲商时好奇的问:“什么秘密?” “凝香楼是萧珺昭的。” 闻言,曲商时没有意外,毕竟通过花解语的事,他已经有了猜测,如今萧珺翎帮他证实了而已。 花解语明明很聪明,偏被感情蒙蔽了双眼。 曲商时又问:“还有别的秘密吗?” 萧珺翎点了点头:“玉公子是萧珺璟的人,凝香楼走水那日,他就失踪了,我把老鸨送给了萧珺璟。” “你想让萧珺璟和萧珺昭斗,你坐收渔翁之利,萧珺璟如何会信你?”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需要萧珺璟信我,老鸨招供说凝香楼是她的,而她知道老鸨是萧珺昭的人,更何况玉公子与私炮坊爆炸有点微妙的关系,萧珺璟为了自保也不会放任。” 曲商时感叹道:“生在皇家真累。” “我让风花把老鸨在翎王府的消息散布出去了,萧珺昭或许会安排人来翎王府查探,商宝明日先回左相府。” 曲商时鼓了鼓脸颊:“我不能留下吗?” 萧珺翎抬手摩挲他的下巴:“商宝可以留下,但我不会再放你回左相府了。” “哦。” “商宝,我好不容易才逼自己放你走的。” 萧珺翎的声音特别轻,轻的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这几日是她重生以来最开心的日子,她们白日里亲密的相伴,夜晚极致缠绵后相拥而眠,让她生出就此到天荒地老的安全感。 曲商时心脏微微发颤,抬手轻轻揉捏她的耳垂:“阿翎,你那么喜欢我啊。” “特别特别喜欢,喜欢到一刻钟不见你便心疼。” “我也特别喜欢你。” “曲商时,你是我的,谁都不能觊觎。” “不给别人觊觎。” 曲商时微微低头,启唇含住萧珺翎的唇,舌尖肆无忌惮的在上面扫荡。 萧珺翎捏着他的后颈,强势的把他死死禁锢住,不让他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浓烈的吻,炙热滚烫。 ? 第70章 萧珺昭是一个魔鬼 昭王府。 临近傍晚时分,书房未点灯,光线有些昏暗。 萧珺昭坐在书桌后面,全身隐在阴影里,看不清她的面容。 知节站在书桌前,恭敬的道:“殿下,玉公子不张嘴,要不要上些特殊手段?” 萧珺昭还未开口。 门外传来一阵明显的脚步声,随后知礼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属下知礼。” “进来。” 知礼推门而入,面上有些凝重:“殿下,老鸨进了翎王府。” 萧珺昭眸中划过冷厉,声音依旧平静温润:“进了?” 她仍留着老鸨是为让他做假证,引导萧珺琰把矛头转到萧珺璟身上,从而把自己从私炮房爆炸的事中摘出去。 万万没想到萧珺翎插手进来。 知礼道:“我们守在翎王府外的人,亲眼看到老鸨进了翎王府,一直都未再出来,属下去了老鸨的住处,盯着老鸨的暗卫被他迷晕了。” 风花抓老鸨回翎王府时,命人易容成老鸨的模样,把监视老鸨的人骗进房间迷晕,营造出老鸨意欲背叛的假象。 萧珺翎命她散布消息出去,她继续用了这个计划,找人易容成老鸨的模样,光明正大的走进翎王府。 知礼知道来龙去脉后,第一想法便是老鸨怕被灭口,寻萧珺翎这位局外人做靠山。 萧珺昭冷声问:“暗卫在何处?” “在刑堂中领罚。” 萧珺昭命令道:“奖她人棍之刑,召集所有暗卫好好看着。” 堂堂暗卫被一个男人迷晕,如此没用活着浪费资源! 知礼闻言,微愣一下:“属下领命。” 知节开口道:“殿下可要找翎王女探探口风?” “不必,等明日。” 萧珺翎若主动来寻她说此事,那么此事尚在她的掌控之中,反之便是萧珺翎与她变相宣战了。 萧珺昭食指和中指敲击桌面,淡声道:“盯着翎王府的人撤回来,命人盯着左相府曲商时,想办法安插人到他身边去。” 她的好皇妹戏演的不错,一副为权为势为她而娶不喜的人,实际竟然对曲商时情根深种。 以前她能拿捏萧珺翎,以后亦能重新拿捏萧珺翎,只要她有足够分量的砝码。 知节\/知礼道:“是。” 萧珺昭又道:“明日将玉公子关进大理寺,守卫松散一些,给萧珺琰一个机会。” 知礼想了想道:“万一又被翎王女……” 空气有些凝滞。 萧珺昭轻撩眼皮,目光幽深看向知礼:“他是萧珺璟的人,与本王有何干呢。” “属下明白。” 萧珺昭靠到椅背上,双眸微微的闭上:“退下。” “属下告退。” 知节和知礼恭敬行礼后,朝着书房门退去。 知礼拉开书房门,看到书房门外的身影,微愣一瞬后行礼:“主君安。” 知节跟着行礼:“主君安。” 书房中的萧珺昭猛地睁开双眸,目光危险的落在门口的身影上,声音却温柔似水道:“青瑜吗?” “妻主,是我。” 将侍从流竹留在外面,洛青瑜抬步走进书房,反手关上书房的门。 “妻主,天色暗了,不点灯会伤眼睛。”洛青瑜说着去点书房的灯。 书房明亮起来,洛青瑜回到书桌旁,开口道:“妻主,该用晚膳了。” 萧珺昭一把搂住他的腰,洛青瑜顺势跌进她的怀里。 她的鼻尖从洛青瑜脸颊挪到耳畔,张嘴含住柔软的耳垂:“青瑜好香,吃你好不好?” 洛青瑜身体一僵,脸颊浮现嫣红,娇嗔唤道:“妻主……” 今日他是故意来书房的。 他虽然是昭王府的王君,可昭王府后院中男子不少,萧珺昭已多日未去他的房中。 “青瑜过来不是为此事吗?” 萧珺昭的声音温柔缠绵,仿佛洛青瑜是她爱入骨的人,【段评】…… 洛青瑜瞬间清醒过来。 他知道萧珺昭生气了。 书房是昭王府的禁地,他自作主张来书房寻人,触碰到萧珺昭的底线。 洛青瑜连忙认错:“妻主,青瑜知错了。” “青瑜怎么会有错。” 萧珺昭带着洛青瑜从椅子上起身,单手粗暴的拽着他的后衣领,托着他朝书房窗户走去。 雪白的靴子与地面摩擦,半掉不掉的在洛青瑜的脚上。 萧珺昭推开书房的窗户,对着仍留在院中的知节知礼道:“乱棍打死!” 洛青瑜还未明白她的意思,知节已经钳制住流竹,将他拖到了院落中央。 流竹面带惊恐无助,嘴上喊着:“王女殿下饶命,王君救命……” 洛青瑜脸色苍白,声音微弱的求情:“妻主,青瑜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流竹。” 萧珺昭没有出声,知礼和知节挥起刀柄,一下下打在流竹的身上。 流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院中。 洛青瑜泪流满面,不停的摇着头:“不要打了……” 萧珺昭嗤笑一声,将洛青瑜压在窗栏上…… 洛青瑜还未反应过来,衣服被萧珺昭撕碎。 凉气侵袭着身体,冻的不由哆嗦着,挣扎着想要起身。 萧珺昭压制住他:“青瑜乖,别动。” “妻主……我们回房间好不好?” 萧珺昭贴着他圆润的耳垂,低哑的嗓音说出残忍的话:“本王以为青瑜这样会更有感觉。” 洛青瑜知道今日难逃,认命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滚落。 萧珺昭掐住他的脖子,强迫他看向流竹:“睁开眼睛,看着!” “妻主……” “流竹叫一声,青瑜便叫一声,可不能比他的声音小。” 萧珺昭狠狠掐住他的腰,力道之大似要将其掐断。 洛青瑜痛叫出声:“疼……” 萧珺昭勾了勾唇:“好好叫,不许停!” 洛青瑜眼睁睁看着流竹被打的血肉模糊,听着流竹的惨叫声越来越弱。 他的身心同时受到摧残。 萧珺昭对他无半点怜惜,在知节知礼的面前…… 把他当成一个下贱的玩物…… 萧珺昭的惩罚真狠! 洛青瑜双眸通红,眼泪如短线的珍珠,落在窗外的地面上,留下一片深色又消失。 ? 第71章 来日方长的流氓解释 翌日。 曲商时再次睡到日上三竿,用过膳后被萧珺翎抱上了马车。 马车平稳的出了翎王府,朝着上京城外驶去。 曲商时靠着萧珺翎,问道:“我们去哪?” 萧珺翎将他揽进怀里,回道:“去城外玩一圈,晚点送你回左相府。” “那去承天寺,” 萧珺翎脸色黑沉一片:“不去。” 曲商时轻笑出声:“你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还吃无妄的醋?” 萧珺翎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人抱起跨坐在腿上,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下巴摇了摇。 她的眸光温柔宠溺:“无妄算什么,你师父的醋,我照样会吃。” 曲商时拉下她的手,双臂揽上她的脖子,凑到她的耳边玩笑道:“那怎么办呢?我和所有人都断绝关系。” “好啊。” 萧珺翎双手在他的腰侧摩挲,脑袋凑近贴上他的唇。 “嗯……” 曲商时轻哼一声,启唇在她唇上轻吮,邀请她的唇舌到自己的领地做客。 两人亲热过太多次,早已习惯彼此的气息,知晓对方动情的反应。 感觉衣服被扯松,曲商时顿时回神,抬手推萧珺翎:“阿翎,不行。” 萧珺翎将唇挪到他的颈侧,摩挲着皮肤亲吻,哑声道:“是商宝勾我的。” 话落,她扣着曲商时的后颈,再次吻上诱人的红唇,堵住他口中拒绝的话。 曲商时侧头躲过她的吻:“不能在马车上,会被人听到。” “你昨晚答应我的,在马车上做一回。” 曲商时:“……” 昨晚被萧珺翎欺负的头脑空白,哪能听清又记得她说过什么。 她那是趁人之危! 萧珺翎继续谴责他:“因为你答应了,昨晚我少做了一次。” 听着她的话,曲商时觉得仿佛自己欺负了萧珺翎,可明明他才是被欺负惨的那一个。 “我说了算。” 他哼了一声,侧身想离开萧珺翎的怀里。 萧珺翎顺势将他压在榻上,居高临下望着曲商时。 他的脸蛋白里透红,衣衫微微的凌乱,露出大片的春光。 冷白皮肤上一块块紫红痕迹,仿佛滴在白纸上晕染开的紫墨,带着一抹勾人色气的媚意。 回望着她的目光依赖,带着几分对她的纵容。 萧珺翎对此毫无抵抗之力,只觉得热血上头,黑眸中燃起两簇火焰。 她拉着曲商时的手臂,环抱住自己的脖子,身体实实的压了上去。 “商宝,是不是没人听见便可以?” 曲商时没明白她的话:“嗯?” “没有旁人,只有你我。” 听完萧珺翎的话,曲商时突然发现马车不知何时停了。 他问道:“在哪里?” “城外树林。” 曲商时舌尖抵了抵牙根:“你早想好的?” “不知要多久才能再抱着你睡,商宝给我留点回味的记忆。” “阿翎,你怎么这么色!” “商宝很喜欢很享受,不是吗?” 萧珺翎压低的嗓音魅惑,加之又撩又蛊惑的动作,令曲商时咬了咬唇瓣,压抑不住内心的渴望。 随着她过火的侵袭,声音带上了哭腔:“阿翎……” “商宝喜欢吗?” “喜…欢。” “商宝享受吗?” “享受……” …… 厚厚的车帘掩盖下,低低的娇哼和重重的喘息溢出,缠绵旖旎令人听着脸红心跳。 - 结束后。 曲商时瘫在榻上粗喘,乌黑的发平铺在身后,脸上几缕发丝被汗水沾湿。 萧珺翎怜惜的将他的发别到耳后,拿着巾帕擦干净他脸上的薄汗,低头在额头亲了一下。 随即拿着巾帕给他擦下面。 曲商时看着她的认真专注的模样,掌心搭在小腹上摸了摸:“我们做这么频繁,肚子里会不会有宝宝?” 萧珺翎斩钉截铁的道:“不会。” 曲商时眉梢挑了挑:“阿翎觉得我怀不上?” “我吃药了。” “药对……嗯……” 曲商时的话未说完,身体突然一颤,嘴里娇哼出声。 他伸手拽住萧珺翎的头发,轻扯了扯道:“阿翎,你擦便擦,别做多余的事。” “哦。” 曲商时听着她的应声,却清晰感觉到她更过分,恼的抬腿踹向她的肩膀。 萧珺翎并未躲避,手反而攥住他的脚踝,指腹顺着他的小腿向上。 曲商时想把腿抽回来却是不能,便弯着小腿去钳制她的脖颈。 心疼占据高位,必定处于下势。 曲商时舍不得用力,萧珺翎便得寸进尺,侧头一口咬住他腿侧的肉。 他的身体的反应强烈,难为情的大喊道:“萧珺翎!” “我在。” “你……你别闹了。” “哦。” 再次得到一个“哦”,曲商时喘息着问:“懂不懂什么叫来日方长?” “日的时间长些。” 曲商时无比震惊:“???” 萧珺翎宠溺一笑,轻拨开他的腿,虚压到他的身上:“不闹商宝了。” 曲商时勾住她的脖子,翻身两人调换位置,趴在她的身上道:“刚才我还未说完,吃药对身体不好。” “这是我应得的。” 萧珺翎帮他穿好衣服,手指顺着他的头发,继续道:“我未娶你,却睡了你,我已是大错特错,不能让你未婚怀子。” “我们以后不做了。” 萧珺翎明确否决:“不行。” 曲商时亦不妥协:“我说行。” 萧珺翎收紧抱着他的手:“商宝,你于我是罂粟,若从未尝过或许能忍,可我已经上瘾了。” “罂粟可以戒掉。” “只要见到你便戒不掉,可我若见不到你会死。” 曲商时:“……”话都让她说了。 萧珺翎不想他执着这件事,转移话题道:“我出了城,萧珺昭会明白我的态度,我与她的关系彻底断了,我知道你很厉害,但不要和萧珺昭单独见面。” “我又不认识她,见她做什么。” “有花解语亦不行。” “啊?” 曲商时有些心虚,以为萧珺翎知道他要夜探昭王府的事。 萧珺翎道:“花解语是萧珺昭的男人。” 曲商时惊半起身:“你怎么知道的?是我昨晚说的吗?” 花解语是他的朋友,他没打算利用花解语和萧珺昭的关系,怕萧珺翎会多想,便没打算告诉她这件事。 萧珺翎抬手捏他的脸:“老鸨说的,原来你早知晓。” “我是昨日知晓的,我……” 萧珺翎食指抵住他的唇,轻声道:“嘘,商宝不用解释,我明白,但我会担心你,以后不要单独和花解语见面。” “嗯,我昨日找花解语是想探探昭王府,但你已经有计划了,我便打算搁置了。” “你若敢私自行动,我定把你圈禁起来。” 曲商时并未应她的话,而是为花解语解释:“我相信花解语,他不会伤害我。” 他小时候身体弱,只能待在院子里,花解语每次做任务回来,都会给他带各处的吃食,添油加醋的给他讲外面的事,还会给他做小玩意解闷。 花解语是把他当弟弟的。 ? 第72章 前世初遇那点事 夜色如墨,月明星稀。 萧珺翎独守空房了无睡意,合衣躺在宽敞的雕花床上,怀里抱着曲商时的枕头,枕头上套着曲商时的衣衫。 她将脸深深埋在衣衫上,汲取着曲商时浅淡的气息。 睡意渐渐袭来,睡梦中回到了十四岁时。 萧珺翎十四岁时,进入岳颂清的长平军,驻守北启和南疆的边界。 她的师父神出鬼没的,教她功夫都偷偷摸摸。 萧珺翎无事便会去军营附近的山上,若是遇见她的师父便学新功夫,若遇不见那便练一会儿之前的功夫。 那日,她照常去山上。 半山腰空地处,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身旁是一头咽气的黑野猪。 萧珺翎快速跑过去,蹲在小孩的身旁,没敢贸然碰他的身体。 她屈指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到还有呼吸,便拍了拍那满是血的小脸:“醒醒。” 曲商时缓缓睁开双眼,黝黑的眸带着防备,声音有些弱的问:“你是谁?” 萧珺翎哼笑一声:“你是谁?” 曲商时垂眼不语,手拄在地面上,费力的想起身,牵扯到身上的伤口,忍不住的痛哼出声:“嘶……” “伤哪了?” 曲商时抿了抿嘴,开口道:“右腿,被野猪抓了一下。” 萧珺翎问:“野猪是你杀的?” “嗯。” “会功夫?” 曲商时点头:“会。” “三脚猫的功夫。” 曲商时:“……” 萧珺翎再次问:“你叫什么名字?南疆还是北启人?” 见他再次陷入沉默,垂着眼一副倔强模样,萧珺翎先自我介绍道:“我叫君羽。” 曲商时想到此行的目的,张口便编出名字:“我叫火莲。” “南疆火莲?” “我是北启人,想去南疆看火莲。” “我帮你处理伤口,疼也不可以乱动。” 曲商时乖巧的点了点头。 萧珺翎撕开他的裤腿,小腿上一道长长的伤口,不算太深但血流的很多。 她从怀里掏出伤药,一股脑往伤口上倒。 曲商时疼的咬住下唇瓣,等萧珺翎用撕掉的裤腿给他包扎好,他状似不小心的抬起左腿踹了过去。 萧珺翎半蹲着给他包扎,不防他的突然袭击,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幸好用手支撑了一下。 她眼眸危险的眯起,看着曲商时不说话。 曲商时缩了一下肩膀,神色无辜的道:“我不是故意的,伤口太疼了,原来你连三脚猫的功夫都躲不开啊……” 萧珺翎险些被他气笑了,这只小鬼还挺记仇。 她不打算再管他,起身便要离开这里,留他自生自灭。 曲商时对着萧珺翎的背影喊:“姐姐,你救救我。” 萧珺翎走出一段距离,又折返了回去,弯腰扯着他的腰带,将人拎到半空中,往山中一处清泉走。 曲商时知道自己身上脏,倒也没有挣扎作妖,任由萧珺翎拎了一道,把他放在泉水旁的大石头上。 萧珺翎淡声道:“洗干净。” “我的包袱掉了,姐姐能帮我寻回来吗?” “等着。” 看着萧珺翎远去的背影,曲商时嘴角轻勾一下,解开身上满是野猪血的衣服,直接跳进了清泉里。 泉水被太阳直射着,可温度依然有些低。 曲商时的身体温度低,并未觉得有何不适,洗干净后仍泡在泉水里。 萧珺翎拎着他的包袱回来,见曲商时泡在泉水中,将包袱扔到大石头上。 她冷声说一句“作死”,避嫌的转身到不远处去。 曲商时从泉水中爬出来,从包袱里拿出干净衣服穿上,穿的是女子的衣衫,小脸还未完全长开,看上去倒也不违和。 他一瘸一拐的朝萧珺翎走去:“姐姐。” 萧珺翎头都未回,声音冷漠无情:“我从不救想死之人。” 曲商时伸手攥住萧珺翎的衣袖,轻轻的扯了扯:“坐着碰不到水面,蹲着腿太疼了,跳进去是最方便的,姐姐可以再帮我上药吗?” 萧珺翎侧头看过去,入眼是一张漂亮的小脸,眸中仍旧平静无波。 曲商时试图从里面寻到惊艳或贪婪,可那双幽深的黑眸仿佛一潭死水。 他心中恶劣因子作祟,想看那双黑眸有变化。 萧珺翎深深看他一眼,抬手攥住他的后领,将他拎回到大石头上。 她拿出伤药瓶扔他怀里:“自己上药。” 曲商时勾了勾嘴角:“好。” 他垂着脑袋上药,开口问道:“姐姐是军营的吗?” “嗯?” “这附近没有村庄,最近的便是军营,姐姐通身气质不凡,肯定是军营里的大官。” 萧珺翎莫名生出一股逗弄人的心思:“我是伙头兵。” “……” 曲商时顿了一下,笑道:“掌管整个军营的伙食,姐姐真真的厉害。” 萧珺翎嗤笑道:“你这张嘴才是真真的厉害。” 曲商时:“……” “你既然无事,我便先走了。” “姐姐,我这腿疼的厉害,在山上进退不得,姐姐能帮我寻个落脚的地方吗?” “你想进军营?” “我保证不会捣乱,我可以帮你烧火。” 曲商时仰着脑袋看她,眼眸弯出温软的弧度,带着那么几分讨好之意。 “可以。” 萧珺翎鬼使神差的答应下来,伸手便要去拎他的后衣领。 曲商时先下手为强的道:“姐姐可以不拎人吗?” “难不成抱你?”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用抱,背着就行。” 萧珺翎:“……”背和抱有何区别。 萧珺翎背着人下山。 曲商时环着她的脖子,开口道:“姐姐人真好。” 他故意踹了萧珺翎一脚,可她虽然生气却未动手,可见其并非是阴狠之人,所以他愿意相信萧珺翎。 萧珺翎未理会他。 曲商时不觉得尴尬,继续道:“姐姐,军营让外人进去吗?” “不让。” “那我怎么办呀?” “将士的职责是保护百姓。” 曲商时发自真心的笑:“姐姐以后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大将军。” - 回到军营。 岳颂清见萧珺翎带人回来,脸上浮现不赞同:“君羽,怎么回事?” “山上遇见的,被野猪伤了。” “你确定?” “他是北启人。” 岳颂清道:“君羽,有些事不能赌。” “待他伤好便会离开,这期间我会看好他,可若是见死不救,谈何说长平军护佑百姓。” 萧珺翎的声音又平又淡,可落在曲商时耳中却如惊雷,揽在她脖颈间的手不由收紧。 岳颂清退步道:“好,他若惹出半点麻烦,你便军法处置。” 萧珺翎道:“领将军令。” ? 第73章 时翎女帝无法原谅自己 月光如水。 刀剑相击的声音回荡在院落中。 萧珺翎猛然从梦中惊醒,眸中一片冷厉,掩住了眸底深处的伤,慢悠悠的下床出了房间。 院落中,雪月带着翎王府的护卫,与几名黑衣人激战正酣。 黑衣人手持长剑,动作矫健而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 风花双手抱剑站于一旁,见到萧珺翎的身影,立马放下双手,行礼道:“主子。” 萧珺翎面色冷寒,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全部退下。” 雪月和护卫听到命令后,躲开黑衣人退到一旁,将黑衣人围困在中间。 萧珺翎抽出风花的剑,飞身冲入黑衣人中。 长剑在月色下闪着寒光,宛如一条银色的游龙,穿梭在黑衣人之间。 她并无多余的招式,剑法凌厉而迅猛,袭向黑衣人的脖颈。 躲闪快的黑衣人被砍伤胳膊,躲闪慢的黑衣人被砍掉脑袋,而挥剑抵挡的黑衣人则被劈成两半。 萧珺翎仿佛专收人命的魔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黑衣人无一活口。 院落中一片狼藉,满地的残肢断臂,鲜血染红了地面,场面血腥又恐怖。 萧珺翎对此视而不见,将剑扔还给风花,开口吩咐道:“收拾干净,扔回昭王府。” 风花道:“是。” 萧珺翎未再说其他,飞身而起跃上院墙,起落间消失在翎王府。 她迫不及待想见曲商时。 前世她十四岁便与曲商时相遇,可今生她们的初遇却晚了六年。 原来今生的改变不是因她重生,改变从六年前便已经开始了。 曲商时说想去南疆看火莲,可出门却莫名其妙的晕了过去,难道曲商时那时便重生了?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若曲商时记起前世的事,她会用尽方法求得曲商时原谅。 可让萧珺翎绷不住发疯的,是曲商时竟那么早喜欢她,喜欢了她那么那么的久。 前世萧珺翎带曲商时回军营后,曲商时借养腿伤的名义,男扮女装在军营待了一月有余。 萧珺翎不是火头兵,仍安排了曲商时去烧火。 曲商时平时娇生惯养的,起初闹出不少的笑话,最后都是萧珺翎给善后。 后来曲商时掌握了这项技能,可也到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萧珺翎当时以为两人不会再见。 可在两年后,曲商时以路老药徒的身份,成为了黑甲军的小军医。 萧珺翎征战四年,曲商时做了两年军医。 那时的萧珺翎没心没情,感觉不到曲商时的喜欢,甚至没认出他是当年的小孩,不记得他当时的化名「火莲」。 怪不得那时曲商时常对她说:“我叫火莲。” 她真的是眼盲心瞎,曲商时不过是把脸画的英气些,把异色眸改变成了黑眸,她前世竟从未将两人联系起来。 曲商时前世说的喜欢的人是她,那个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有勇有谋的南征将军,而不是沉迷权势斗争、无所不用其极的翎王女殿下。 那般娇气的人为她洗手作羹汤,那般洒脱不羁的人为她困于宅院。 萧珺翎……你凭什么? 她真该死! 萧珺翎真该死! 萧珺翎的心疼的碎成了渣,身体突然似失去力气,从半空中快速坠落,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 两只腕骨因冲力而断裂,手歪歪扭扭的落在地面。 萧珺翎狼狈的趴在地上,久久未动,眼泪无声地滑落,与青石板上的尘埃混为一体。 她无法原谅自己带给曲商时的伤害。 “曲商时……” _ 左相府,福商院。 萧珺翎将双手背于身后跳进院子,腕骨被她戳着地面接上了,但红肿的好像两只猪蹄。 她小心翼翼翻进曲商时的房间,感受不到床上有呼吸声,顾不得轻手轻脚,闪身落在雕花大床前。 轻薄的床帐半挂半垂,被子整齐的叠在床里侧,床面整洁无一丝褶皱,显然床根本无人睡过。 今日萧珺翎送曲商时回的左相府,亲自翻墙带他跳进的福商院,可曲商时人呢? 她是仍身在梦中,还是此时才是醒? 无论梦还是醒了,都没有曲商时。 萧珺翎茫然失措,整个人似失了灵魂,失焦的眸落在床上某处。 她像一尊石头雕像,血液无法流动,身体的温度渐渐变凉。 她要去哪找曲商时? …… 房间的窗户敞开着,曲商时越窗而入,见到床前的身影,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猜到你会来寻我。” 未得到萧珺翎的回应,曲商时加快朝她走的脚步。 他走到萧珺翎身旁,抬手拍一下她的肩膀:“阿翎,你在做什么?” 再次未得到应答,曲商时皱了皱眉,半歪着身体,脑袋伸到萧珺翎前面,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眼睫微动,垂眼看向曲商时,眼神渐渐的聚焦。 “曲商时……” “我在,你怎么了?” 萧珺翎没有回答,双手猛的抓住曲商时的肩,将人推倒在床上,俯身压了上去。 唇瓣传来啃咬的疼,曲商时皱眉推她。 他越推,唇被咬的越重。 曲商时只能改变策略,热情的回吻着她,希望以此能安抚萧珺翎发疯。 萧珺翎不再咬他,但吻仍旧又凶又狠。 吻结束后,曲商时泪眼朦胧,红肿的唇瓣有许多咬痕,仿佛带着破碎感、娇艳欲滴的花朵。 萧珺翎一手扣着曲商时的后颈,另一只手环着曲商时的腰,将红肿的双手藏的严实。 她与曲商时额头相抵,色欲遮住眸底的痛,呼吸粗重急促的道:“商宝,你去哪了?” “我没想好见我娘,想来想去去住了客栈,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在想你是个粘人精,说不定会来寻我,我便回来看看。” 曲商时的话很长,说的也比较慢,始终注意着萧珺翎的神色。 “早知如此,我便不该送你回府。” 曲商时摇了摇头:“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萧珺昭安排的人去了?还是有刺客刺杀你?” “萧珺昭的人。” “你刚刚怎么回事?有受伤吗?” 萧珺翎默了默,实话实说道:“手受伤了。” 曲商时一惊,挣扎着想坐起来:“怎么伤的?伤了哪只手,我看看。” 萧珺翎似感受不到疼,扶着曲商时坐起身,把两只手伸到他面前:“都伤了。” 看着两只红肿的手,曲商时碰都不敢碰,心疼的不行:“怎么伤的?我们回翎王府,让路老帮你看看,以免手日后受影响。” “来找你的路上摔跤了。” 曲商时眼神狐疑:“多大人了摔跤?摔跤能把手摔成这样?少骗人。” “商宝,我受伤了,你留在王府照顾我。” 曲商时眯了眯眸,凑近她道:“若让我知道,你为留我在翎王府,故意伤害自己的话,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不骗商宝。” ? 第74章 论变态谁与萧珺昭争锋 昭王府。 清冷的月光穿过黑暗,洒下一层银辉。 萧珺昭靠坐在凉亭的木椅上,月光透过缝隙落在她的脸上,半张脸隐在暗影之中,令人窥探不到她的情绪。 她手中转动着白玉酒杯,空气中弥漫着清淡的酒香。 知礼携剑守在凉亭入口。 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即知节的身影出现在院中。 她朝着凉亭跑来,喊道:“主子。” 萧珺昭轻抬眼皮,淡声问道:“得手了?” 知节单膝跪地,回道:“主子,任务失败了。” 她并未参与夜闯翎王府的行动,毕竟她若是被抓住,萧珺昭可就说不清了,所以她等在翎王府外面。 翎王府许久未有动静,她便知道任务失败了,立刻赶回来向萧珺昭禀告情况。 萧珺昭脸色沉了下去,冷声斥道:“一群废物!”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接连传来男子的尖叫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萧珺昭满脸怒气道:“知礼,去看看,把他们的嘴缝上。” “是。” 知礼听到她的命令,立刻离开了凉亭。 - 知礼到了后院,才明白男子的尖叫因何而来。 后院中有许多残肢断臂,不规则的分布在不同的地方,间隔的距离有远有近。 知礼看到一颗头颅,上面那双眼睛瞪的极大,仿佛在惊恐中死不瞑目。 她心里忍不住渗出些许凉意,这些都是去夜闯翎王府的人。 萧珺翎竟将她们碎尸,然后扔回了昭王府。 知礼平复心绪,对护卫道:“把尸块清理干净,尖叫的人都堵住嘴捆起来。” “是。” 护卫恭敬的应答完,又有些犹豫的问:“知礼大人,王女殿下的侍君要绑吗?” 知礼默了默,道:“一视同仁。” “属下明白了。” “将人集合到殿下院外,等候殿下召见。” 知礼安排好这边的事情,立刻回到之前的凉亭,将后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知萧珺昭。 “萧珺翎!” 萧珺昭气的咬牙切齿,恨极萧珺翎此前的装模作样。 她猛地站起身,将桌上的物件扫落在地。 酒壶酒杯碎了一地,酒液洇洒在地面上,空气中的酒香变得浓郁。 知礼和知节见状,立马单膝跪地:“请主子息怒。” 萧珺昭冷笑一声:“萧珺翎是在与我宣战。” 萧珺翎从何时变得? 她如今细细想来,萧珺翎的变化似乎是从她得胜回朝开始。 萧珺翎为何突然变了? 从她之前的表现能看出来,萧珺翎应该是想演戏的,如今又为何不愿意演了? 萧珺昭想来想去,想到了曲商时。 曾经的萧珺翎心中只有习武带兵,对于男人唯恐避之不及,天生没有爱情的红线。 可她却突然像生出了情根一般,一副对曲商时情根深种的模样。 曲商时影响了萧珺翎,亦或是蛊惑了萧珺翎? 萧珺昭眼神变得冷冽:“曲商时身边安插人了吗?” 知礼道:“属下安排人进左相府打探了,曲商时只有一名贴身侍从书则,他平时都很少跟着曲商时,其他的洒扫侍从与曲商时接触的更是少之又少,想安插人进去,除非书则死掉,或许能有个机会……” “那还等什么?” 侍从在萧珺昭眼里低贱如蝼蚁,只要能成就她的大业,别说是死一名侍从,便是死一百名侍从,她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属下着手安排。” “钓不到鱼的饵留之无用。”萧珺昭的声音冷漠至极。 玉公子被关进大理寺,本意是钓人去救他,可始终都没有动静,玉公子又像哑巴一样不开口。 老鸨落到萧珺翎的手里,她必然会有所动作,萧珺昭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知礼作为萧珺昭的心腹,熟知萧珺昭的心思,立马问道:“玉公子要杀吗?” “明日早朝,本王会揭露私炮房之事,你安排人救玉公子出去,将此事推到萧珺翎身上。” 萧珺昭扔给知礼一块萧珺翎的手令,继续道:“若能套出话来最好,若套不出来便杀了他。” “属下明白。” 知礼把手令放进怀里。 萧珺昭未再多言,抬步向院外走去,知礼和知节紧随其两侧。 院外聚集了许多人,后院的侍君和侍从被护卫围在中间,嘴上的布条绑在脑后,身体被麻绳五花大绑。 见到萧珺昭的身影,侍君侍从们跪地哼声求饶,护卫们则单膝跪地行礼:“参见昭王女殿下。” “免礼。” 萧珺昭双手抄在袖子里,问道:“残肢在何处?” 一名护卫回道:“全收在一处,正准备烧掉。” “知节,去全部拿过来。” “是。” 知节带着几名护卫离开。 萧珺昭对其他护卫们道:“把他们都解开。” 护卫们给侍君和侍从松完绑,知节带着几名护卫回来了。 护卫手里拎着麻袋,底部滴滴答答流着血。 萧珺昭脸上的笑容透着恶,平静的说出残忍的话:“锻炼勇气的时候到了,谁能忍住不惊叫,本王留其全尸,谁若能吃上一口肉,本王赏黄金百两,并允其一诺。” 男子们各个脸色发白,后退着似想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萧珺昭眼神狠戾,命令道:“扔。” 护卫们愣怔住,知节抬腿踢一脚身旁的护卫,提醒她们道:“扔断肢。” 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拉开麻袋口,掏出血淋淋的断肢扔向男子们。 “啊……” 男子们被吓的魂飞魄散,控制不住的发出惊叫。 萧珺昭冷声道:“杀!” - 昭王府血腥残忍,翎王府恩爱温馨。 萧珺翎身着轻薄的里衣,盘腿坐在宽敞的大床上,两只手向身前伸直。 曲商时同样穿着里衣,拉过椅子放到床边坐下。 他挖出一大坨药膏,细心给萧珺翎的手上药,从小臂到整只手全被药膏覆盖。 曲商时一边给她缠纱布,一边忍不住的责备道:“还说要保护我,若是此时来刺客,你能拿得起剑吗?” 萧珺翎肯定的道:“能。” 曲商时冷笑一声:“你拿给我看看。” 萧珺翎笑出声:“我怕商宝揍我。” “你就是欠揍。” 曲商时的语调又嗔又娇,系好绷带的最后一个结,状似不在意的问道:“你的手是萧珺昭的人伤的?” 萧珺翎刚想张口说不是,可又觉得该推锅给萧珺昭,可她此前才说过不骗曲商时。 如此一停顿,便错过回答的最佳时机。 曲商时双手拄在床面,倾身朝萧珺翎靠过去:“阿翎,你在想怎么编瞎话骗我?” “我在想怎么说。” 萧珺翎将双臂横在曲商时后背,带着他的身体向床上倒去。 曲商时顾及着她的手,顺从的趴在她的身上。 ? 第75章 会被梦影响的人都是笨蛋 轻纱床帐缓缓垂落,遮住了床内的风光,隐约可见两道交叠的人影。 萧珺翎用手臂禁锢着曲商时,侧脸蹭了蹭他的头顶,“商宝,今生若早点遇见你该多好。” 她的声音极轻,带着难以言喻的遗憾和愧疚。 曲商时仰头看向她:“人都有命数,早与晚或许结局会不同。” “嗯。” 曲商时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皱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萧珺翎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做噩梦了。” “梦都是反的,会被梦影响的人都是笨蛋。” “我本来就是笨蛋。” 曲商时:“……” 萧珺翎话锋一转:“明日我教你练功夫好不好?” “啊?” 话题如此跳跃,曲商时一时反应不及。 萧珺翎执着道:“商宝,我想教你功夫。” 前世曲商时在军营做药徒时,曾找萧珺翎让她传授几招功夫,萧珺翎碍于路老的面子答应了,但却是安排风花去教曲商时。 之后她也不曾过问,曲商时功夫学的如何。 萧珺翎明白此时的弥补,对于前世的遗憾于事无补,可她想做点什么,否则她会疯掉的。 曲商时捕捉到萧珺翎眸中一闪即逝的红,语带促狭的道:“阿翎,你想当我师父啊?” “我只想做你的妻主。” “好,我可是特别难教的。” 曲商时面上笑容灿烂,心里却格外的担忧,萧珺翎心中好像生了魔,长此以往下去怕是会出事。 萧珺翎心中划过暖流,有些不满的道:“商宝,我的手不能感受你了。” “用别处感受。” 曲商时的话没过脑子,萧珺翎听的却走了心。 她猛然翻身压住曲商时,手肘支在床面上,两只包扎的手举在半空,向曲商时昭示着没碰手。 “商宝说用哪感受?” 萧珺翎与此前判若两人,萎靡一扫而空,恢复了自信和强势。 曲商时可谓是目瞪口呆,合着任何的劝慰都比不上床第之事管用。 他都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恼道:“阿翎,别胡闹了。” “商宝,我不胡来。” 萧珺翎说着便低下头,启唇咬住曲商时里衣的扣子。 曲商时抬手抱住她的脑袋,目的是阻止她继续咬扣子,却正好称了萧珺翎的意。 她极有技巧的将里衣扣子一颗颗咬开,唇瓣每次都极尽撩拨的划过他的皮肤。 里衣堆叠到曲商时的身体两侧,露出大片诱人垂涎的春光。 “阿翎……” “商宝……” 曲商时脑中渐渐迷糊,仅剩一抹清明提醒她受伤的手:“不许用手。” “嗯。” 萧珺翎哑着声回应他,身体向上挪动,堵住他的唇瓣前,道:“我的唇足矣。” …… 鸳鸯交颈,被翻红浪。 _ 翌日早朝。 萧珺昭将所查私炮房证据上报圣听。 “母皇,儿臣已查清私炮坊一事,乃是琰王女与户部谭明晚私设炮坊牟取暴利,请母皇过目。” “母皇,儿臣冤枉。” “陛下,臣冤枉。” 萧珺琰和谭明晚立马双膝跪地。 宗德女帝未理会两人,开口道:“呈上来。” 然苏从侧面绕下高台,接过萧珺昭手上的证据,走回高台恭敬的呈到宗德女帝面前。 宗德女帝拿过证据,随意的翻看几页,猛地一拍凤椅:“尔等可知罪?” 萧珺琰面上茫然:“母皇,儿臣何罪之有?” “朝廷明令禁止私设炮坊,你们竟敢顶风作案,致上百名百姓因爆炸而亡,你说你不知何罪?” 宗德女帝抄起茶杯扔到萧珺琰身上,威严的脸带着怒气,夹杂着一丝对她的失望。 萧珺琰跪的笔直,理直气壮的道:“母皇明察,儿臣从未开设过炮坊。” 谭明晚立马求饶,一人担下将私设炮坊之事:“陛下,是臣生了贪念,以琰王女殿下的名义开设炮坊,臣罪该万死,可臣当时已将炮坊关闭,万不可能发生爆炸的,请陛下明察。” 宗德女帝道:“该死的东西!” 萧珺昭适时道:“母皇,儿臣查到炮坊管事秦瑚,于爆炸前曾向凝香楼小倌透露私炮坊位置,大理寺对那名小倌严审,却始终没能撬开嘴,请母皇允准带小倌来此对峙。” “准。” 没过多久,前往大理寺提人的御林军回来,单膝跪在殿中,道:“启禀陛下,玉公子被人救走了,现场留下了这枚手令。” 萧珺昭拿过御林军掌心的手令,看一眼便脸色大变:“母皇,手令是四皇妹的,儿臣曾看到凝香楼老鸨进了翎王府,本以为四皇妹只是开设花楼而已,没想到……” 她未将话说完全,留白足以令人想象。 萧珺琰立马附和道:“母皇,定是她想陷害我,借此机会炸了私炮坊。” 宗德女帝厉声道:“容凛,把那个孽障给孤压来!” “臣领旨。” 容凛是御林军统领,出殿带着御林军去抓人。 右相姚曦道:“陛下息怒,翎王女殿下有无涉及,还需详细调查。” 左相曲璃不赞同的道:“陛下,臣认为此事疑点重重,翎王女殿下熟知兵法谋略,怎么会将手令丢在现场,而且翎王女殿下战场厮杀,护佑着北启的百姓,见过太多血流成河,臣信她不会拿百姓性命作饵。” 一位大臣道:“丢手令或许是大意,炸私炮坊或许是为权。” 曲璃冷眼看过去:“陛下还未判罪,你便靠自己的猜测为翎王女定罪了?” 大臣立马跪地:“臣不敢,陛下恕罪。” 始终事不关己的萧珺璟,突然开口道:“母皇,儿臣有事上禀。” “说。” 萧珺璟道:“母皇,前些日子有人传信璟王府,信上言明上京失踪男子在凝香楼,儿臣当晚便邀四皇妹去了凝香楼, 恰巧凝香楼在进行小倌初夜拍卖,儿臣发现被拍卖的小倌曾得儿臣救助,儿臣便借此让他相帮调查凝香楼。” 宗德女帝道:“说重点。” 萧珺璟继续道:“母皇,小倌告知儿臣老鸨背后还有人,而此前老鸨到翎王府,告发大皇姐是凝香楼真正的主人,而且策划了私炮坊爆炸一事, 四皇妹顾及与大皇姐一父同胞,而二皇姐是开设私炮坊的罪魁,便将老鸨交给了儿臣。” 萧珺昭面上平静,笑道:“三皇妹,可勿要血口喷人,老鸨身在何处,可敢带出来对峙?” “自然,只要大皇姐敢。” ? 第76章 啥也不是的权谋 翎王府。 清晨的阳光直射进房间,床帐将光阻挡在外面。 萧珺翎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怀里熟睡的曲商时,心里泛起温柔的波澜。 她低头吻了吻曲商时的额头,将手从他的颈下抽出来,轻手轻脚的掀被下床。 曲商时似有所察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萧珺翎背对着他穿衣。 他不禁有些惊讶:“阿翎,你去哪里?” 萧珺翎闻声转身,坐到床沿轻拍他的背,解释道:“我去上早朝。” “别拍我,小心你的手。” 曲商时眼中睡意消散,不满的瞪着萧珺翎。 萧珺翎把手挪开,为了方便换衣服,她刚把绷带拆掉了,两只手消了肿,但仍有些红。 曲商时拥着被子坐起身,作势要下床:“你不是在禁足吗?你的手不方便,我帮你洗漱。” 萧珺翎别有深意的问:“商宝都帮什么?” 曲商时瞪她一眼,嗔怪的道:“你不怕赶不上早朝。” “不怕。” 萧珺翎环抱住他,脑袋埋进他的颈侧,汲取着他独特的气息。 “早朝早开始了,我等母皇召见。” “啊?” “昨晚逼了萧珺昭一把,今日早朝她定会反击。” 曲商时担忧的问:“你会不会有事?” “不会。” 萧珺翎摇了摇头,自我调侃道:“若是败在她手上,岂不枉费我重生,如何有颜面见商宝呐。” 曲商时哼笑:“阿翎真自信。” “和商宝学的。” 萧珺翎在他唇上亲一口,轻声哄道:“你继续睡,我的手不疼,自己收拾就行。” 曲商时依依不舍,攥着她的衣袖不松。 萧珺翎心中微动,按着曲商时,将人亲的泪眼汪汪。 她喘息着在他耳边道:“我爱极了商宝黏我的模样。” “阿翎,不许再让自己受伤。” “好,我不知何时回府,你睡醒记得用膳,我把风花留给你,有事安排她去做。” 曲商时扯了扯她的头发,说话忍不住带上娇意:“知道啦,你好啰嗦。” “敢说我啰嗦,商宝欠收拾。” 萧珺翎按着人咬了好几口,才一脸餍足的去收拾。 曲商时躺在床上,身体被裹成个蚕蛹,看着萧珺翎收拾,不时开口喊人:“阿翎……” “在。” 萧珺翎即便忙着也会回应他。 - 房门好似一道封印,在房间的萧珺翎柔情蜜意,出了房间立马像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冽威严的气势。 风花和雪月静候在院外,随萧珺翎前往翎王府的前厅。 晨风透过窗户轻拂进来,前厅显得更加的肃静。 萧珺翎慵懒的靠坐在上首椅子上,风花为其斟上一杯清茶,雪月则端来一盘精致的点心。 就在此时,容凛身穿一身银甲,带着一队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敲响了翎王府的大门。 管家打开府门,面色从容的道:“容统领,请进。” 容凛意外管家的态度,竟然问都未问便邀她进门,但当她在前厅见到姿态闲适的萧珺翎时,心中顿时明了。 原来萧珺翎早知会有这一遭事。 容凛行礼道:“参见南征将军。” 虽然她年长萧珺翎十岁,可对萧珺翎的敬佩之情,比之普通百姓丝毫不弱,惯常称呼其为南征将军。 萧珺翎道:“免礼。” 容凛直起身,正色道:“陛下有旨,宣翎王女觐见,殿下随我入宫。” 萧珺翎颔首:“嗯。” 两人一前一后向府外走去,雪月跟在两人身后。 容凛悄声提醒道:“昭王女殿下上报私炮坊之事,关在大理寺的小倌今日被救,现场留下了一枚将军的手令……” 听完她简略讲完早朝发生的事,萧珺翎点头道:“多谢容统领。” - 朝堂上。 萧珺翎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儿臣参见母皇。” “免礼!” 宗德女帝直言问道:“老四,凝香楼可是你的?” 萧珺翎回道:“母皇何出此言?儿臣入军营八年,守边境两年,四处征战四年,哪来的时间创建凝香楼。” 姚曦问道:“凝香楼的玉公子你可认识?” “有过一面之缘,本王曾帮三皇姐拍下他,或许三皇姐会更熟。” 萧珺璟立马道:“母皇,儿臣与玉公子的渊源,此前已详细禀告了。” 宗德女帝深深看她一眼,开口喊道:“珺昭。” 萧珺昭立马将露出掌中手令,开口道:“四皇妹,这枚手令可是你的。” 萧珺翎瞥一眼,点头道:“是本王的没错,不过是曾经的手令,本王这次回京后,制作了新的手令,上面刻有海棠花纹,大皇姐这块从何处得来?” 萧珺昭:“……” 这块手令是萧珺翎亲自赠予她,可调用翎王府的府兵,没想到萧珺翎竟做到如此地步。 萧珺璟看热闹不嫌事大,开口道:“四皇妹,这块令牌是在大理寺牢里捡的,大皇姐怀疑是你救了玉公子,还猜测你是凝香楼背后的主子。” 萧珺翎面上大惊,不解的道:“凝香楼的主子不是大皇姐吗?大皇姐是想用手令陷害本王吗?” 众人:“……”说这么直白的吗? 萧珺翎无视众人的表情,继续道:“三皇姐可审凝香楼老鸨了?上京丢失的男子可在凝香楼?问老鸨不如直接问问大皇姐。” 她成功掌控了事态发展节奏。 “四皇妹,你我一父同胞,你怎可空口白牙的诬陷。” 萧珺昭说完便咳了起来,咳嗽时身体微微地抽搐,似乎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萧珺翎嘴角勾起讥讽的笑:“大皇姐行诬陷之事,本王却不屑如此行事,凝香楼老鸨亲言大皇姐为其主子,三皇姐亦可作证。” 不等萧珺璟开口接话,一名士兵跑进来,双膝跪地,急切的道:“启禀陛下,凝香楼老鸨在押送途中被杀了。” “一群废物!” 宗德女帝气的再次扔茶杯。 文武百官立马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宗德女帝问:“人可有抓到?” 士兵道:“刺客在暗处射的飞镖,镖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此镖是海棠花形状……” 萧珺翎心中微震,她刚说完新手令刻有海棠花纹,总不至于如此迅速的陷害她,而她曾见过曲商时身上的海棠花镖。 难道是曲商时吗? 亦或是与曲商时相熟的花解语,为了萧珺昭而杀害凝香楼老鸨? 又或者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萧珺翎佯装难以置信,开口道:“这是又想陷害本王吗?三皇姐,那老鸨的口供可有签字画押,断不能让无辜之人蒙冤” 萧珺璟摇头:“不曾。” 萧珺翎心中暗骂:“废物!” …… 证人接连的失踪,证据不足够完整,只有谭明晚认了罪。 宗德女帝道:“谭明晚私设炮坊,以至炮坊发生爆炸,残害上京数百条性命,打入死牢则日问斩,其家产全部充公,九族不可科举入仕。” 谭明晚跪地磕头:“臣谭明晚领旨谢恩。” 御林军将谭明晚拉出去。 对于私炮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宗德女帝心中明镜似的,可私炮坊爆炸至百姓死伤无数,无论有无实质的证据,此事不可是出自皇家人之手。 四位王女皆了解宗德女帝的想法,所以才敢在朝堂上肆意揭旁人的短,即便对方不会受到惩罚,但至少在宗德女帝心中留了根刺, 宗德女帝凌厉的目光扫视四位王女,厉声道:“孤早已有旨,重臣不可涉党争,凡被发现者当处以极刑,今日孤便改改旨意,王女参与党争同罪论处!” “陛下英明!” “你们四人皆牵涉私炮坊事件,便罚你们四人禁足府中,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访。” “儿臣领旨谢恩。” ? 第77章 揍人主打的是一个爽 退朝后。 文武百官陆续往殿外走去。 萧珺昭缓步走到萧珺翎身旁,手中巾帕捂着嘴,但咳嗽声依旧清晰可闻。 她低声质问:“萧珺翎,你背叛我,置父君于何地?” 萧珺翎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冷声道:“本王与你注定不死不休,父君若偏帮于你,他又置我于何地?” 萧珺昭闻言,眼中浮现几分狠:“不死不休?我做下何事,竟让你变得如此恨我?” “你…心狠,手辣,为了帝位不择手段,利用本王为你拉拢武将,帮你分散其他王女的炮火; 设计私炮坊爆炸,害死无辜百姓;陷害本王为罪魁祸首,明明想置本王于死地,装什么姐妹情深,你不觉得恶心,本王觉得甚是恶心。” 萧珺昭面不改色,声音平静的道:“你有证据可以找母皇告发我,否则便是诬陷。” “证人不是都被你灭口了。” 萧珺昭轻笑一声,语气轻蔑:“阿翎既已想好,那便各凭本事,阿姐祝你成功。” 话落,她便抬步离开。 “大皇姐注意身体,可别睡着睡着睡过去。” 萧珺昭回头看向她一眼,凌厉的视线犹如利箭。 看着萧珺昭的背影,萧珺翎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随即抬脚踹向她的屁股。 萧珺昭猝不及防,踉跄着摔下殿前的台阶,身上的朝袍摔的凌乱不堪,额头摔出了不小的伤口。 周围人惊呼出声:“昭王女殿下……” 然而,萧珺翎并未就此罢休,飞身落到萧珺昭的身旁,弯腰扯着她的衣领将人提起,拳头不留情面的揍到她的脸上。 “阿姐,装便装的彻底点。”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胸口,萧珺昭呼吸有些上不来,怒火中烧的眸透露着杀意,望着萧珺翎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们别打了……” 萧珺璟站在一旁劝架,却没有任何实质行为。 萧珺翎置若罔闻,拳头不停落在萧珺昭身上。 她控制着力道,虽不至于将萧珺昭打死,但足以让她的五脏六腑震颤,势必要让她成为真正的体弱多病。 萧珺昭似明白她的想法,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攥成拳,忍无可忍还手捶向萧珺翎。 萧珺翎利落的躲过攻击,却佯装被萧珺昭打到,踉跄着向后退去,稳住身形后道:“原来大皇姐的功夫这么好,藏的可真深啊。” 萧珺昭气的咬紧后槽牙,心中却暗自庆幸从未真信萧珺翎,否则她的所有筹谋都将遭受她的反噬。 “胡闹!” 宗德女帝站在台阶最上方,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对峙的萧珺翎和萧珺昭,眼神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周围官员和侍从们见状,纷纷跪地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德女帝冷声道:“你二人身为亲王,理应做天下表率,却在殿前互殴,简直丢尽皇家的脸面。” “母皇,儿臣身体弱,且是四皇妹的姐姐,哪敢与四皇妹互殴,是她单方面虐打儿臣。” 萧珺昭说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额头的伤口往下淌着血,身体摇摇欲坠似要晕过去。 宗德女帝看的眉头紧锁,对然苏道:“去宣太医。” “是。” 然苏连忙应声,安排人去寻太医,她则快步下台阶扶住萧珺昭。 萧珺昭顺势靠在她的身上,一副呼吸困难的模样。 宗德女帝的目光转向萧珺翎,语气带着一丝不满:“珺翎,你可知错?” “母皇刚刚没看到吗?大皇姐的功夫可不弱,还是母皇想偏帮大皇姐?” 萧珺翎抬头直视宗德女帝,满身满是倔强的不屈,演绎出了心直口快的性子:“大皇姐用手令陷害我,母皇却偏心提都不提,儿臣揍她一顿解气有何不可?” 宗德女帝沉声道:“手足相残便是错?” “那为何皇姐可以残害儿臣?” 宗德女帝被噎的语塞:“……” 萧珺翎问道:“母皇是想借此打压儿臣吗?” “何出此意?” “臣想向陛下求道旨意,臣不做皇室的翎王女殿下,只愿做北启的南征将军。” 此言一出,不仅宗德女帝心中震惊,便是王女们及百官同样为之震颤。 不做翎王女殿下是放弃皇室身份,放弃皇室身份便是放弃帝位之争。 而萧珺翎却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宗德女帝深深看萧珺翎一眼,心中对她有了新的认知,态度缓和了些许:“珺翎,你可想好了?” 萧珺翎毫不犹豫的点头:“是。” 宗德女帝笑了笑,道:“孤不允,你言珺昭陷害你之事并无证据,而你却公然动手打了她,罚你半年俸禄,此事便到此为止,之前的话休要再提。” “儿臣领旨。” 萧珺翎和萧珺昭同声回应。 闹剧就此告一段落。 - 萧珺翎朝宫外走去。 曲璃快走几步,与其并肩而行,开口问道:“殿下可有受伤?” “无碍。” 萧珺翎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是有些心虚,负在身后的手抓了抓。 她的手还未好利索,便下手揍了萧珺昭。 她家小祖宗会生气? 曲璃不知她心中的想法,又道:“殿下刚刚过于冲动了,若陛下应允殿下的请旨,殿下该当如何?” 萧珺翎满不在意的道:“帝位并非我所求,皇室亲王的身份是禁锢,曲商时喜欢自由,本王或许会带他驻守边关。” 曲璃心中情绪难以言喻,沉默了几息,开口道:“我本以为,你求娶他是为权势。” “是为权势。” 曲璃:“???” 合着她刚刚是自我感动,人家翎王女殿下清醒的很? 萧珺翎并未过多解释,开口道:“娘,切勿对感情失望,我观你的面相,命中应有两女。” 她说完便离开了,留曲璃愣怔当场。 等萧珺翎消失在视线内,曲璃才反应过来,想问的事情没有问。 外面传翎王女与左相府曲小公子情投意合,传曲小公子貌丑是因中毒的缘故,如今被承天寺无妄解了毒,恢复了花容月貌。 曲璃见曲商时久不归家,便想找萧珺翎问问情况。 而且……萧珺翎刚喊她什么? 娘? 这不是还没成婚呢吗! ? 第78章 原来商宝做的是春梦 永仁宫一阵兵荒马乱。 一间精致的卧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萧珺昭昏迷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眉头微微的皱着。 姚贵君守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本宫的阿昭……萧珺翎怎么那般狠。” 此前太医给萧珺昭把过脉,言萧珺昭是老样子,心肺功能受损,用药精细着调养便可。 或许旁人不知道,但姚贵君却是知晓的,萧珺昭的病都是装的,可如今竟被萧珺翎伤成这样,而且还有苦难言! 他要杀了萧珺翎! “父君…咳…别哭了…咳…” 萧珺昭醒了过来,嗓音有些沙哑,一句话咳了两声。 “阿昭,你醒了。” 姚贵君赶忙去给她倒温水,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将温水一点点喂给她。 “你怎么能让萧珺翎打成这样。” 萧珺昭喉咙好了些许,胸口仍有些呼吸不畅:“萧珺翎不可控了,我们得早些处理掉她。” “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姚贵君有些心慌,萧珺翎与萧珺昭姐妹情深多年,闹掰了便将萧珺昭打成这样,若萧珺翎知道他不是她的亲父,不知道会如何报复他? 萧珺昭摇了摇头:“她对父君还有感情,应该是不曾发现,日后的事父君不要参与了,尤其是涉及萧珺翎的,在母皇那里能说好话便说好话。” 话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咳的萧珺昭五脏六腑的疼,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捏紧,恨不得给自己胸口来几拳。 姚贵君给她顺着胸口,劝慰道:“别再忧心旁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咳嗽缓过来,萧珺昭后脑勺枕在姚贵君肩膀上,张着唇瓣大口的喘息着:“父君…今日你安排何人杀的老鸨?” 姚贵君在后宫多年,自然有自己的势力,清楚掌握了早朝的事,这才能及时安排人解决掉老鸨。 他眸光微闪,并未直面回答:“放心,我安排的人很安全。” 将姚贵君的不自然尽收眼底,萧珺昭并未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道:“她若实力不错,让她去杀萧珺翎。” “江湖上有杀手组织,不如花钱消灾。” “江湖杀手敢杀皇室亲王?” “只要钱给够。” 萧珺昭问道:“父君如何知晓的?” 姚贵君有些心虚的道:“年轻时曾听人提过。” “好,我来安排。” - 翎王府。 萧珺翎刚踏进院门,曲商时便从房中跑出来:“萧珺翎。” 她半弯着腰,将人接个满怀,抱着他旋转了两圈。 “用膳了吗?做美梦了?怎么这么开心?” “用了,我梦见我们成婚了,你喝的酩酊大醉,板着脸笑都不笑,只知道要洞房。” 萧珺翎闻言心中大震,曲商时梦到了前世吗?是不是日复一日,曲商时终会有前世的记忆?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调侃道:“原来商宝做的是春梦。” “是你平日太色,总想着这些事。” “不想这些想什么?” 萧珺翎将他压在院墙上,身体与他贴的严丝合缝,脑袋埋进曲商时的颈侧。 曲商时抬手挡住她的嘴,手背便被她亲了一口。 “阿翎,不许亲脖子,留印子不好遮。” “我轻点亲。” 对于萧珺翎这种话,曲商时半点都不信,萧珺翎每次亲他都特别凶狠,像是要将他吞了一般。 而且他的皮肤又娇嫩,留下的印子几天才能消。 萧珺翎抬手拉他的手腕。 曲商时垂眼看她的手,扫到上面不正常的红,立马炸毛道:“萧珺翎,你又对你的手做什么了?” 萧珺翎满不在意的道:“揍了萧珺昭。” “……” 揍萧珺昭是正事,曲商时想训她都没法训。 他泄气的道:“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心疼。” 萧珺翎有这种想法,但是她不敢说出来。 她转移话题的道:“老鸨被人杀死了,用的是一枚海棠花镖,我特意拐去看了,与你的海棠花镖一样,会不会是花解语干的?” “我到时找他问问。” 曲商时暗自思忖,他觉得不会是花解语,可那会是谁呢?有暗阁特制的海棠花镖,而且还会帮萧珺昭杀人。 看来暗阁也暗流涌动。 萧珺昭提醒道:“商宝还是要防着点花解语。” 曲商时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问:“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翎王府主君。” 萧珺翎在他唇上亲一口。 曲商时恼道:“啧,我说正经的呢。” “我在等商宝告诉我。” “你……”前世不知道吗? 曲商时没有问出口,而是道:“我是江湖暗阁的阁主。” “商宝这么厉害?日后我若入江湖,要仰仗商宝了” 曲商时觉得她没正经,用手指戳她的肩膀:“你知不知道暗阁是做什么的?” “听说过,做杀人的买卖。” 曲商时问:“你介意吗?” 萧珺翎眉梢微挑:“我若介意呢?” “那我就把你绑起来,把你关在我的房间里,让你哪都不能去。” 萧珺翎果断的道:“我介意。” 曲商时翻个白眼:“那先各回各家,计划另行实施。” 萧珺翎笑着抱住他:“娘今日找我了,应该是知道你在翎王府,想让你回府去。” “她怎么说的?” “我没给她机会。” 曲商时:“……” “我已经放你回去一次了,不能再放你回去第二次。” “可我总得回左相府。” “我知道。” 两人正腻歪着,风花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主子,左相府大小姐来访。” 萧珺翎面色不佳:“商宝,她来接你了。” “你打算怎么办?” “装傻。” 曲商时没忍住笑出声:“姐姐估计也没想能接走我,上王府来只是想提醒我的。” “还是来向你投诚的。” “怎么能叫投诚。” 曲商时推了推萧珺翎:“我先给你的手上药,然后你再去见她。” “商宝。” 萧珺翎心中涌起难以抑制的情绪,低沉的声音有些哑 :“我比她重要是吗?” 曲商时点了点头:“嗯。” 主要他要回左相府,没法再给她上药了。 - 翎王府前厅。 曲安语喝了整整两杯茶,这才等来萧珺翎的身影。 没等她开口说话,萧珺翎便道:“陛下今日下旨,罚本王禁足府中,无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访,姐姐如此作为是想干嘛?” “娘呐。” 曲安语立马站起身,急匆匆向外走去:“翎王女殿下,你只当没见过我啊。” “本王见没见过你不重要,外面的百姓见到你进翎王府便足够了。” “珺翎,抗旨是要诛九族的,你与商儿虽未成婚,可咱们也算一家人?” 萧珺翎不答反问:“姐姐觉得呢?” “我觉得是,所以你得帮我。” “抗旨之罪,帮不了,姐姐早点回府为好,待的时间越久罪过越大。” “对对对,我走了。” 曲安语全程提都没提曲商时,便被萧珺翎给忽悠走了。 暗处的曲商时看的无语至极。 有什么娘便有什么女儿! ? 第79章 总会将喜欢加到一百点 上京某处别院。 房间安静如斯,香炉青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香味。 花解语侧躺在金丝楠木制成的软榻上,修长的身姿被轻薄的纱衣包裹,两条腿交叠着暴露在空气中。 双眸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红唇张合吃掉递到唇边的葡萄。 他的视线轻轻挪动,落在跪坐在软榻前的身影上。 女子穿的还算规整,只有领口微微松散,隐约露出恰到好处的沟壑。 她的手指灵活的剥去葡萄皮,将晶莹饱满的果肉递到花解语嘴边。 指腹状似不经意的触碰花解语的唇,眼波妩媚,明晃晃的挑逗勾引。 房门突然被推开。 曲商时进门闻到香味,微微皱了皱眉。 花解语精准的捕捉到,起身下了软榻,抬脚踢了踢榻下的无月:“你先出去。” 随即他没管无月,灭掉了香炉里的香。 无月依然温顺地离开,却偷偷打量了曲商时几眼。 她伺候花解语有段时日了,可花解语平日不将人放在眼里,如今却因这男子微微皱眉,便灭掉了喜欢的香,这不得不让她感到好奇。 花解语将窗户打开散味道,直接弯腰做到窗栏上面:“小恶魔,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还不知道,你一人竟也能开成花楼。” 曲商时说着拐出房间,走到正对窗户的走廊围栏上。 他的话意有所指,指这个别院是花楼,而花魁小倌皆是花解语一人。 花解语听懂他的话,深深叹出一口气:“小恶魔,你这张嘴……” 比那见血封喉的毒药还毒。 曲商时哼道:“少浪点” “我和她清清白白……” “穿成这样同处一室,谁信你们清清白白。” “不需要被人信。” 曲商时深深看他一眼:“你可别因萧珺昭,做什么赌气的蠢事。” “……” 花解语被噎的沉默半晌,又开口道:“凝香楼的小倌们失踪了,我曾鼓动他们去威胁老鸨,不知道是不是……萧珺昭干的。” “是她做的又如何?你杀掉她救人吗?我该夸杀人无数的血罗刹的善心,还是该叹血罗刹亦会为情所困?” 花解语江湖人称血罗刹,所用武器为双头短刀,一刀为浮生,一刀为浮世,罗刹刀出必见血。 花解语无力反驳曲商时的话,叹道:“小恶魔,你就不能对人家温柔点。” “我请你想好自己要什么,是要萧珺昭还是要自己。” 曲商时的话可谓冷酷无情,可花解语明白他的意思。 萧珺昭或许对他有感情,但那感情不够非君不可,其中占据太多利用的成分。 若是他想要萧珺昭就要放弃自我,忍下萧珺昭对他不够纯粹的喜欢。 他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结果还总做些无意义的事,比如这次放出消息,昔日凝香楼花魁解语公子别院重新揽客。 是为钓抓走凝香楼小倌的幕后黑手,又何尝不是给萧珺昭找到他的机会。 花解语道:“我自然是要自己。” 曲商时并未表现出满不满意,面上可谓是无波无澜,开口道:“那我便和你说正事。” “你说。” “凝香楼老鸨死于一枚带毒的海棠花镖。” 花解语皱眉问:“暗阁的海棠花镖?” “是。” 花解语立马解释道:“不是我做的!” 暗阁的海棠花镖是曲商时画图,由暗阁的武器大师北望打制而成,用于防身而非杀人武器,能得到的人少之又少。 曲商时首先怀疑的不是暗阁中人,而是有人想借暗阁的名义。 他冷哼一声:“你这个恋爱脑最有嫌疑。” 花解语:“!!!”他哪恋爱脑了? “你回江城暗阁去,查查海棠花镖的事。” 花解语抿了抿唇,问:“你想支开我?” 曲商时并未隐瞒:“是。” “因为萧珺昭?” “是。” “小恶魔……” 曲商时眼睫微垂,遮住眸中的狠戾。 他的声音很低:“萧珺昭花重金向暗阁买萧珺翎的命,萧珺昭的命我要定了,你若想帮萧珺昭情有可原,但以后我们便是对手,各凭本事护自己想护的人。” 花解语侧眸,无声的望着他。 恍然好似看到初见的曲商时,明明有八岁了,看着却像五六岁,身体瘦瘦小小的,仰着苍白的小脸看着他,弱声弱气的道:“哥哥长得真好看。” 想到每次他去看曲商时,曲商时露出的惊喜又羡慕的眼神,打起精神问他:“哥哥这次去哪里玩了?” 想到每次他离开时,曲商时明明不舍却强颜欢笑的道:“哥哥回来要给我带一根糖葫芦。” …… 曲商时曾经吃了太多的苦,他记得每个人对他的好,亦记得每个人对他的坏。 爱憎分明! 曲商时对他说出这番话,心里必然也是煎熬的。 花解语恍然便彻底释怀了,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爱萧珺昭,至少是比不得曲商时这个弟弟的。 他勾了勾唇道:“我回去查海棠花镖,你告诉你家的翎王女殿下,等我回来上京要与她打一架。” 曲商时抬头看向他,回以匪气一笑:“我不会让她手下留情的。” “拭目以待。” - 花解语离开后,整个别院静下来。 曲商时对着空气道:“回去告诉她,我在此住下了。” 他要以花解语的身份,完成花解语这只鱼饵的作用,钓萧珺昭或者抓走小倌们的人。 “她已经知道了。” 熟悉至极的声音传进耳中,曲商时猛地转头看过去。 萧珺翎落在他身侧,完美的身材被黑衣包裹,衬的她更加的冷峻。 “商宝。” 曲商时吃惊站起身,道:“怎么会是你?” 他离开翎王府时,有告知萧珺翎来见花解语,萧珺翎让他带着暗卫才愿意放行。 暗卫是萧珺翎? “自始至终都是我。” 萧珺翎掐着曲商时的腰,将人提抱在身上,脑袋埋进曲商时的颈侧,低沉的声音透着愉悦:“商宝……” 曲商时捏了捏她的耳垂:“你不是在禁足吗?这么跑出来能行吗?” 萧珺翎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道:“我听到你和花解语说的话了” 曲商时有些不好意思,脸蛋有些微的红,忿忿的道:“偷听是不道德的。” “商宝,若喜欢分一百点,你此时喜欢我多少点了?” “鉴于你偷听,我要减掉一点。” 萧珺翎从他颈侧抬头,皱眉道:“还能减?” “当然了,能加就能减。” “那剩多少了?” “不告诉你。” 曲商时双手推她肩膀,计划从她怀里跳出去。 可萧珺翎的双手犹如铁钳,霸道的将他死死地禁锢着,强势的占下他的一辈子。 “商宝不说没关系,反正你只能在我身边,一辈子的时间,总会将喜欢加到一百点。” ? 第80章 我只想要你的疼爱 高大粗壮的合欢树伫立在院中。 合欢树还未到花期,一片盎然的绿意,繁茂的枝叶在树底投下大片的阴影。 萧珺翎背着曲商时绕树溜达,双手扣住他垂在腰两侧的腿,不时将人往上颠了颠。 曲商时两条腿欢快的晃荡着,心情愉悦的道:“阿翎,你也要住在这里吗?” 萧珺翎道:“萧珺昭还在卧床,她应是不会过来的。” 曲商时捏着萧珺翎的耳廓,凑到她的耳朵旁,小声道:“花解语此前有意让萧珺昭知道他的行踪,萧珺昭肯定知道花解语所在,且看她来不来了。” 萧珺昭若来,说明在她心中花解语有些分量。 若萧珺昭不来,曲商时反而会为花解语不值。 但不管如何,萧珺昭正在禁足养伤,即便她在外面出点事,也不敢向女帝告状。 温热的呼吸钻进耳朵里,萧珺翎身体微微一紧,完全没听清曲商时的话。 曲商时并未察觉她的异样,继续道:“我把花解语弄走了,理应帮他查那群小倌的事。” 萧珺翎深呼出一口气,严肃的道:“我不同意你做饵。” 曲商时玩笑道:“啊?那你做饵吗?” “让风花去。” 曲商时沉默一会儿,不知该作何表情,好半天才道:“风花……扮的了花解语吗?” 萧珺翎侧头看他,眉梢微挑:“商宝觉得我能扮?” “你平时挑逗我的劲,其实也挺……” 话无需说完,萧珺翎便意会,抬手拍了一下曲商时的屁股,笑骂道:“小混蛋。” 曲商时顺着她的背往上爬了爬,双手捧住萧珺翎的脸,讨好的凑头亲了上去。 “嗯……” 萧珺翎被他撞过来,唇瓣上不由的一疼。 曲商时便改亲为舔。 萧珺翎配合着他的动作,将人从背后抱到身前。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 分开时,曲商时背靠在合欢树上,绿色衣衫微微的凌乱,唇瓣红肿不堪,眼眶里浸着泪水。 他轻喘着问:“做吗?” “在这里?” “嗯。” 曲商时点了点头:“不怕被人听到,反正会以为是花解语和他的恩客。” 萧珺翎脸色一沉:“不做。” 曲商时紧了紧抱着她脖颈的手,撒娇的道:“阿翎,我难受。” “商宝,你是想要我的命。” “阿翎,我只想要你的疼爱。” 深爱的人勾引,谁能不上钩? 反正萧珺翎做不到。 曲商时似故意应承那句「不怕被人听到」,半点没有控制音量不说,小嘴还不停的说着色气的话。 萧珺翎被刺激的仿若理智尽失的野兽,只剩最原始的本能和渴望。 酣畅淋漓的疯! - 傍晚时分。 风花和雪月拎着沉甸甸的食盒,翻过院墙跳进了别院。 萧珺翎和曲商时坐在圆桌旁。 风花和雪月往桌上摆放丰盛的菜肴,细心的将主子们爱吃的菜肴摆到其面前。 曲商时单手托腮,肆意的打量着两人,异色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萧珺翎黑着脸戳他的腰,声音硬邦邦的道:“商宝。” 曲商时往萧珺翎身上靠了靠,抬手勾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往下拉了拉。 他凑到萧珺翎耳边,悄声的道:“我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两个人都扮作男子,这样才公平。” “听你的” 风花和雪月丝毫不知“大难临头”,摆完饭菜后,恭敬的道:“主子,主君请用餐。” 曲商时招了招手:“你们坐下一起吃。” 风花和雪月默契的看向萧珺翎,见她只是盯着曲商时看,好似完全没听到这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虽有忐忑,却乖乖的坐下来。 “谢谢主君。” 风花和雪月心里有些不得劲,莫名生出一股吃断头饭的感觉。 饭桌上很安静,偶有筷子碰到瓷器的声音,以及萧珺翎投喂曲商时时,温柔的话:“商宝,吃这个。” 一顿饭在风花和雪月忐忑中吃完。 曲商时这才进入主题:“凝香楼的小倌们丢了,我想让你们做饵打入内部。” 风花和雪月心头猛跳。 雪月性子不及风花稳重,立马问道:“主君是想让我们当小倌去吗?” 曲商时轻咳一声,点头道:“差不多。” 风花试探的道:“主君,是不是一个人足矣?” 曲商时再次点头:“确实是,但身为主子,我们不能厚此薄彼。” 风花和雪月异口同声的推锅:“主君可以厚此薄彼,雪月\/风花能承此厚爱。” 萧珺翎看了两人一眼,眼神平淡至极,却令风花和雪月立马怂,开口道:“风花\/雪月愿意。” 曲商时满意的笑了笑,开始分配任务:“一人扮作花解语,一人扮作侍从,怎么分你们自己定,我们会跟在你们身后,不会让你们失身的。” 风花和雪月:“……”一点没觉得被安慰到。 “衣服准备好了,你们换上给我看看。” “是。” 萧珺翎开口道:“不用看了,商宝,我们去院中消消食,便该洗洗睡觉了。” 不等曲商时的回应,她直接抱着曲商时往院里走。 风花和雪月以为萧珺翎是顾及她们的面子,正在自我感动中,便听到萧珺翎和曲商时的对话,顿觉错付了! 曲商时问道:“为何不看了?要看看她们扮得像不像呀。” 萧珺翎半点不遮掩:“我吃醋。” “啊?”曲商时没理解到吃醋的点。 “花解语的衣服太清凉,你不适合看她们穿。” “你这醋吃的……” 萧珺翎挑眉威胁:“如何?” 曲商时亲一口她的脸,煞有介事的道:“我特别的认同。” “我知道商宝和我一样占有欲强。” 曲商时心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却附和道:“你说的都对。” ? 第81章 妻主变师姑,夫郎变师侄 住在别院的第三日,终于钓到了想要的鱼。 来得人不是萧珺昭,而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 他们悄无声息的落在院中,手中握着锋利的武器,好似知晓花解语不好抓一般。 曲商时和萧珺翎躲在房间,看着风花扮作的花解语与黑衣人打斗,又装作不敌对方而被擒住。 雪月扮作的侍从则扑上去,尖声喊道:“放开我家主子!” “滚开。” 一名黑衣人抬剑便要砍,为首的黑衣人阻止道:“倒是挺忠心的,一起带回去。” “是。” 黑衣人将风花和雪月敲晕,带着两人翻墙离开了。 院落恢复安静,微风拂过树梢。 曲商时沉声道:“黑衣人都是男子,让我想到了烟雨冢。” 可烟雨冢抓凝香楼的小倌们做什么?培养成专用美人计的杀手? 萧珺翎回道:“去看看便知道了。” “若真是烟雨冢,灭掉他们好不好?” “好。” 萧珺翎拿起玉质面具,给曲商时戴在脸上,随后给自己也戴上。 她揽着曲商时的腰,悄然跟上黑衣人。 院落中的地面洒了追踪粉,沾在身上会保留两个时辰,足以萧珺翎和曲商时追到黑衣人的行踪。 行至一条岔路口,黑衣人带着风花和雪月分路而行,迅速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曲商时试探的问萧珺翎:“我们也分开?” 萧珺翎没有回答,而是问:“商宝想去追哪边?” “风花这边。” “好。” 萧珺翎开口道:“音尘,你去追雪月,无论是何组织,控制住等我过去再说。” 周围无人应答,空气中却有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 曲商时惊道:“你刚唤她音尘?她姓什么?” “雪姓。” 曲商时瞳孔微缩,不确信的问:“她是你的暗卫?” 萧珺翎察觉出他的不对劲,问道:“你认识她?” 曲商时不自觉停下追踪的脚步,缓缓开口道:“暗阁排行第一的杀手,其惯用杀招为雪落无痕,江湖称其为夺命无痕; 她接任务少之又少,而且接任务从不露面,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但我知道她的名字。” 萧珺翎接话道:“她叫雪音尘。” 曲商时点了点头,问:“她怎么会成了你的暗卫?” “她虽然比我大,但她是我师妹,比武输给我十年。” 曲商时闻言,顿觉被一道惊雷劈中,劈的自己外焦里嫩。 他师父慕羽澜曾和他说,雪音尘是他的师妹,而如今萧珺翎是雪音尘的师姐。 所以他师父是萧珺翎的师兄,那么萧珺翎就是他的师姑。 师姑! 这是什么鬼的关系? 曲商时脑袋有些眩晕,猛地推开抱着他的萧珺翎,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些距离。 萧珺翎被他推的一愣,看着曲商时片刻,抬步向他靠近。 曲商时伸手阻拦她:“先别靠近。” 萧珺翎停下脚步,不解的道:“商宝,我可以把她还给暗阁,让她继续做暗阁的杀手。” “你和雪音尘的赌注是做暗卫?” 萧珺翎摇了摇头:“商宝,曾经的我很自负的,认为可以应对一切,但重生后我变了,我怕自己会有忽略,把她找来保护你。” “你……” 曲商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萧珺翎解释道:“我的师父天玑不愿涉朝堂,会教我功夫是机缘巧合,许是她不想错过我这个天赋异禀的徒弟,不过她不许我提是她徒弟的事。” 至于她和雪音尘的相识亦是缘分。 天玑每月会见萧珺翎一次,传授她武功心法和招式。 那一次,天玑带着雪音尘来的,说是在路上捡的孩子。 天玑让雪音尘喊萧珺翎师姐,但雪音尘认为自己比萧珺翎年纪大,她才应该是师姐。 两人谁也不让睡,于是约定十年后比武定输赢,谁赢了便谁做师姐。 萧珺翎习武天赋上乘,无论什么功夫学的快又精,从小便自信的有些自负,不认为自己会输给雪音尘,而且她本来就是师姐。 她便提议道:若雪音尘输了,便做她十年侍从。 萧珺翎赢了比武,但并未让雪音尘履约,直到自己重生归来。 曲商时默默消化着这些信息,将手塞进萧珺翎的掌心,开口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先去干正事。” “嗯。” 曲商时其实想喊萧珺翎一句师姑,看看她对于夫郎变师侄是何反应。 不过目前还是正事要紧。 - 两人跟着追踪粉到一处院墙。 高门大院的院墙,在曲商时眼里无差别,而且他对上京的府邸并不十分清楚。 萧珺翎却是清楚的很,边带着他跳进院墙,边告知他:“这是镇北侯府。” “啊。” 曲商时将事情串联起来,花解语曾羞辱过穆亦黛,猜测是穆亦黛花钱让烟雨冢抓花解语,只为了报凝香楼之仇。 若凝香楼那些小倌也是出自穆亦黛之手,只能说是无辜被牵连。 这一系列事归根结底是他引起的,放着不管倒是说不过去了。 曲商时将猜测告诉萧珺翎,最后道:“我把她卖进凝香楼的,她怎么不找人抓我?” 萧珺翎道:“可能抓了。” “糟了,我不住在左相府,会不会抓错人了?” “有可能。” “最好抓的是曲墨时。” “万一抓的曲奈时,或者书则……” 曲商时蹦着去捂她的嘴:“你别乌鸦嘴。” 萧珺翎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亲了亲。 她想了想,开口道:“商宝,有没有可能烟雨冢是穆亦黛?” “大胆猜想,大胆求证。” “我曾吩咐风花,让穆亦黛多昏迷段日子,如今穆亦黛醒了,她却半点不知,真该让她吃吃苦。” “穆亦黛知道花解语会武功,肯定会给风花灌药,别真被……” 萧珺翎点了点头:“嗯。” ? 第82章 虐了一个变态渣渣 镇北侯府。 黑衣人扛着昏迷的风花,落在花园隐蔽的假山旁。 空着手的黑衣人在假山上摸索片刻。 只听“轰隆”一声响,假山缓缓移动开来,露出一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他们警惕的扫视周围一圈,夜色中只有微风拂过枝叶的沙沙声。 黑衣人打开大门,弯腰走进了进去。 门后的路仍一片漆黑,走出一段距离之后,道路开始变得明亮起来,但前方却是一条死路。 堵住路的墙面上,镶嵌着不规则的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黑衣人伸手按其中几颗夜明珠,只听一声轻微的声响,墙面缓缓向左右挪动,留出仅供一人通行的空间。 内里的空间宽敞昏暗,壁顶镶嵌着细碎的夜明珠,仿佛夜空中的闪烁的星辰。 气氛唯美而浪漫,可地面却与之相反。 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的刑具上血迹斑斑,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血腥和残忍。 另一面墙壁则放着整齐的木架,上面陈列着许多透明的瓶子。 瓶子里装着不知名的灰色液体,液体中浸泡着各种器官,有的已经萎缩变形,有的则保持着新鲜的形态,令人不寒而栗。 在正中间的空地上,有一汪不知深浅的水潭,里面的水是暗红色的,许是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一条粗壮的铁链从壁顶垂下,末端吊着一个人在水潭上方。 他的脑袋微微下垂,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看不出其面容如何。 但从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能看出此人还活着。 两名黑衣人熟练的将风花吊上去,与那人并排悬挂着,随后他们便退到一旁静静等候。 一刻钟后,穆亦黛出现在密室中,身旁跟着她的侍卫正纪。 两名黑衣人单膝跪地:“属下月影\/月景参见阁主。” “起来。” 穆亦黛微微咳嗽两声,双眸犹如毒蛇般,落在吊着的两人身上。 她吩咐道:“弄醒。” “是。” 月影按下墙面的开关,紧绷的铁链突然变长,吊着的两人掉进水潭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待水花平息后,月影再次按下开关,铁链将两人拉出水面。 两人咳出几口水,意识渐渐恢复过来。 头发湿漉漉的黏在脸上,露出了两人的长相。 风花旁边的人正是书则,而风花脸上的妆掉了些,整张脸鬼画符似的。 风花没有开口说话,书则却惊恐的尖叫,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穆亦黛瞳孔微缩,厉声道:“怎么回事?人都能抓错,本座要你们何用。” 月影和月景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立马双膝跪地求饶:“阁主息怒,属下立马重新去抓人。” “废物!” 穆亦黛抬起手,将墙壁挂着的鞭子吸到手中,鞭子上布满了锋利的倒刺,每抽一下都能刮下一块血肉。 她毫不犹豫朝月影和月景抽去。 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狠狠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两人身上的衣服破碎,露出血肉模糊的鞭痕,他们疼的咬紧牙关,却不敢动弹一下,生怕遭到更重的惩罚。 穆亦黛的身体未完全康复,抽了十几下便觉得有些累,呼吸有些微的喘。 正纪立马搬椅子过来:“主子,先歇息会,剩下的交给属下。” 穆亦黛并未应声,看着奄奄一息的月影和月景,扔掉了手里的鞭子。 她坐到椅子上,才开口道:“审审他们是谁,没问题送去烟雨冢,有问题直接杀!” “是。” 正纪弯腰捡起地上的鞭子,挥着朝风花抽了过去。 风花虽然中了药,身体软绵绵的,但反应还算灵敏。 她双手攥住绑着手腕的铁链,利落的翻身躲过袭来的鞭子。 鞭子在空中划过,重重的抽在地面上。 正纪不禁嗤笑:“竟然是个练家子,那你的死期到了。” 风花丝毫不惧,言语挑衅道:“穆世女,你的死期到了,不,应该是烟雨冢的阁主。” 穆亦黛脸色一沉,阴狠的道:“找死!杀!” 前两个字是在说风花,后一个字是命令正纪。 正纪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抽出匕首飞身而起,快速果断的取风花的命。 匕首闪烁着寒光,直指风花的咽喉。 风花被铁链限制行动,抬脚踹向正纪的手腕。 哪知正纪狡猾的虚晃一招,匕首改变了方向,朝着一旁的书则刺去。 风花脸色一变,拼尽全力向书则撞去。 书则被撞的晃了出去,而风花则被匕首划伤手臂。 正纪用了十成的力,伤口深可见骨,鲜血瞬间染红了风花整条手臂。 就在这时,石墙发出轰鸣声响。 不等穆亦黛和正纪反应过来,两枚石块穿过石墙的缝隙,径直朝两人的咽喉飞去。 穆亦黛和正纪利落的躲过。 紧接着,萧珺翎和曲商时如鬼魅般现身,速度奇快的冲到穆亦黛身前。 正纪目眦欲裂,顾不得管风花的死活,立马朝穆亦黛扑去,用身体将穆亦黛护在身后。 白皙的手掐住正纪的咽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正纪的脖子被无情的扭断了,身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正纪!” 穆亦黛大喊一声,出手攻向曲商时。 萧珺翎手臂从后揽抱着曲商时,脚尖轻点地面后退些许,将人放到一旁,小声道:“商宝救人,我去杀人。” 曲商时:“……”到底谁是杀手组织的? 萧珺翎未给他说话的机会,飞身与穆亦黛打了起来。 曲商时将风花和书则放下来,哑着嗓子道:“你们两个先离开。” 书则未认出曲商时,虚弱着身体道谢:“多谢恩公。” 而风花自然不愿离开,曲商时小声道:“别拖后腿,你先出去治伤。” 风花点了点头,配合演戏的道:“多谢恩公。” 穆亦黛原本便不是萧珺翎的对手,更何况身体之前还受过重创。 她被萧珺翎打倒在地,嘴里吐出一大口的鲜血,问道:“阁下是何人?” 萧珺翎压低声音,道:“取你命的人。” “阁下受雇于何人?你可知我是谁?又是否知道杀我会有多大麻烦?” “镇北侯世女而已。” 穆亦黛面色平静,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 鲜血将她的唇染的血红,为她苍白的面色增添几分气色。 她开口道:“本座还是烟雨冢的阁主,而烟雨冢隶属于当今女帝,本座若是被杀,朝廷不会放过你。” ? 第83章 我们是夺命双煞 密室陷入一片安静。 曲商时站到萧珺翎身边,继续哑着嗓子说话:“你说是便是?有何凭证?” 穆亦黛从怀中摸出密令,举起正面对着曲商时两人。 密令是黑底金字,上面雕刻着繁复的图纹,是宗德女帝的密令。 穆亦黛倒是未说「见令如见女帝」的话。 她声音轻蔑道:“烟雨冢并非纯粹的杀手组织,实际上还负责为宗德女帝调教男人,将男人送进文武大臣的家中,为女帝收集情报并监视众臣。” 曲商时想到烟雨冢曾刺杀萧珺翎,不由问道:“烟雨冢的任务皆是出自女帝的命令吗?” “当然……不是。” 穆亦黛轻笑一声,开口道:“你们不会以为我仿造密令?,那我好心给你们看看,但不能占为己有。” 说着,她将手中密令扔向曲商时,身体快速向另一侧放着木架的石壁掠去,意图逃离这个密室。 萧珺翎迅速上前,挡在曲商时身前,挥袖将密令击向穆亦黛后背。 同时,她飞身而起,拽起一根铁链,朝穆亦黛的脚踝扔去。 穆亦黛躲过密令的攻击,却被铁链击中了脚踝,踉跄的瞬间便铁链缠住了腿。 一股大力将她拖回了原地。 萧珺翎转头问曲商时:“怎么处理她?” “你觉得呢?” “杀!” “会有麻烦吗?” 萧珺翎摇头道:“不会。” 两人轻描淡写决定了穆亦黛的生死。 萧珺翎抬步走向穆亦黛,眸光冷厉,神情冰冷。 穆亦黛不信她敢杀她,且不说她是烟雨冢的阁主,她还是北启的镇北侯世女。 她威胁道:“你敢杀我,必诛九族。” 萧珺翎讽笑一声:“宗德女帝的狗有很多只,死你这一只狗,并不值得兴师动众。” “你……” 不给穆亦黛说话的机会,萧珺翎直接敲向她的后颈。 穆亦黛晕了过去。 曲商时走到萧珺翎身旁,道:“阿翎,你要怎么做?” “把她扛回房间再杀。” 萧珺翎用脚尖踢起地面的鞭子,挥着抽向假装昏迷的月影和月景:“滚起来!” “啊……” 月影和月景被抽中,嘴里发出痛苦的呼喊。 两人不敢再继续装晕,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跪地求饶道:“大侠饶命!我们是被逼的。” 曲商时俯视两人,问:“烟雨冢接任务可有买主的记录?” 月影如实道:“没有。” 曲商时继续追问:“烟雨冢除穆亦黛,何人的位置最高?” “副阁主,我们不知他的姓名,从未见过他的模样,大家都唤他鬼公子。” 萧珺翎问:“烟雨冢所在何处?” “我等不知,每届杀手所在地皆不同。” “真够神秘的。” 萧珺翎用铁链将两人吊起,手中鞭子如蛇般灵活,专挑要命的地方抽打两人。 片刻后,月影和月景便断了气。 萧珺翎将正纪的匕首收起来,对曲商时道:“商宝,你先出去等我。” 曲商时脚步不动,问:“你要做什么?” “烧掉正纪,会很呛。” 曲商时顿时明白她的意图:“你想陷害正纪弑主。” “商宝聪慧。” “我留下等你。” “好” 萧珺翎从怀里拿出个瓶子,拔出塞子倒在正纪的尸体上。 曲商时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化尸油,配上火能将尸体烧成灰烬。” 萧珺翎拿出火折子吹了吹。 待火折子着了起来,便扔向正纪的尸体上,尸体瞬间便燃烧了起来,散发出呛人的黑烟。 曲商时用衣袖挡住口鼻,声音有些瓮:“阿翎,你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来之前带的,毁尸灭迹。” “真有先见之明。” 正纪的尸体烧成灰烬,萧珺翎用掌风将尸灰扫进潭水中。 她又点燃月影和月景的衣摆,弯腰扛起昏过去的穆亦黛。 “商宝,走了。” 萧珺翎牵着曲商时的手向外走去。 - 穆亦黛的寝卧。 萧珺翎将穆亦黛扔到床上,曲商时则用银针将她扎醒。 穆亦黛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人。 曲商时恢复本来的音色,笑道:“穆世女想知道我是谁啊,告诉你也不是不行,毕竟死得死个明白。” 他挽住萧珺翎的胳膊,半个身体靠在她身上。 “阿翎,我们摘掉面具给穆世女看看。” 闻言,穆亦黛瞳孔猛缩,眼看着两人摘掉面具,露出她还算熟悉的两张脸。 曲商时笑眯眯道:“我们是夺命双煞。” 话落,他拿过萧珺翎手上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插进穆亦黛的脖颈。 颈动脉被割断,鲜血喷涌而出。 萧珺翎揽抱着曲商时腰,快速将他抱到自己的身后,拿出手帕给他擦手。 “抢什么抢,脏手的事,我来做就好。” 曲商时不以为意:“我们谁杀都一样。” “因为我们是夺命双煞。” “对。” 两人并未逗留太久。 萧珺翎将正纪的身份玉佩塞进穆亦黛手里,便与曲商时相携离开了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花园突然冒出黑烟,侍从们惊疑之下前往查看,然后就发现了假山中的密室。 密室里燃起了火,但好在火势不大,很快就扑灭了。 众人看清密室中的物件,俱是心头大震。 何人能在此建密室,又能在密室行残忍之事而不被发现,显然只有镇北侯府的主人。 镇北侯穆茯苓常年在封地,镇北侯府只有穆亦黛这个主人。 穆亦黛这么残忍变态的吗? 管家立马打发掉侍从们,脚步匆匆朝穆亦黛的院落而去。 穆亦黛对外仍未苏醒,管家敲两下门便推门而入。 她绕过屏风,入眼便是令人目眦欲裂的画面。 穆亦黛躺在床上,脖颈间插着匕首,死不瞑目的看着门口。 床铺被鲜血染红,血从床面滴到地上,留下一大朵血红的花。 “世女……” 管家大喊一声,立马转身朝外跑去。 她要去报官。 若是找不到真凶,镇北侯府的人哪还有活路。 ? 第84章 睡商宝是正事 翎王府。 商翎轩是萧珺翎居住的院子,匾额是由萧珺翎亲手雕刻,又亲自挂到了院门上方。 当初曲商时看到院落换名字,还是如此难评的院名,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 此时二楼寝卧中,温暖的灯光洒落一地。 宽敞的雕花大床上,曲商时把脸埋到被子里,哀嚎一声道:“好烦啊!” 他刚洗过澡,身上只穿着里衣。 随着他的动作,衣摆微微的上移,露出一截纤细柔软的腰。 萧珺翎推门进入房间,将房内的灯光遮了遮,房间顿时变得昏暗许多。 她笑着走回床边,弯腰趴到曲商时背上。 脸颊黏腻的曲商时的后颈蹭了蹭,手在他露出的细腰上摩挲,声音轻柔的喊道:“商宝。” 身上一重,曲商时蹙了下眉,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想翻身面向她。 萧珺翎配合的微微起身,等他翻身过来再次压上去。 曲商时弱弱的推她:“你好重。” “我轻点压。” 曲商时鼓了鼓脸颊,伸出手指戳她的肩膀:“夫郎变师侄,你怎么没半点不适?接受能力真强!” 此前,他们从镇北侯府离开,便往雪月被带走的方向赶,结果半路上碰到了雪音尘和雪月。 雪月被带去的地方是个废弃宅子,里面关押着凝香楼的小倌,还有之前上京失踪的男子。 雪音尘见没什么重要线索,便杀了黑衣人和看押人,放了凝香楼的小倌和那群男子。 然而,那群男子闹着要报恩,雪音尘烦不胜烦,未再继续管他们的死活,拎着雪月便飞身离开了。 萧珺翎对此并未说什么。 曲商时沉默了一路,回到翎王府后,向雪音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小师姑,我是南星。” 雪音尘顶着她的面瘫脸,点头道:“原来是你。” 她转头对萧珺翎介绍道:“他是师兄慕羽澜的徒弟,也是你的师侄。” 萧珺翎冷哼一声,将曲商时抱进怀里宣示主权。 她朝雪音尘介绍道:“他叫曲商时,是我的夫郎,你的师姐夫,你才来上京,可能不曾见过他,以后不可再认错了。” 曲商时&雪音尘:“……” 对于突如其来的师姑侄关系,萧珺翎从始至终都反应平淡。 好比此时,她面对曲商时的质问,不过是脸带笑容的道:“就算你是我小爹,我对你亦势在必得。” 曲商时无言以对:“……” 这是为了得到他,人伦纲常都不要了。 曲商时无奈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萧珺翎的脸,玩笑道:“我可看不上你娘,后宫三千君侍,脏死了!” “我不脏,我只有你。” “我知道。” 曲商时睁着潋滟的眸子望着她。 萧珺翎身体一紧,低头吻了吻曲商时的眼睛,哑声道:“本来想告诉你镇北侯府后续的事,如今看来……要先做完正事再说了。” “到底哪个是正事?” “睡商宝是正事。” 萧珺翎一下下亲着他的五官,顺着他的下巴挪到喉结,在他的脖颈锁骨上作祟,渐渐的向下深入…… “可……我想知道……” 曲商时白皙的手攥着床单,指尖微微的发白。 “我可以告诉商宝,只要商宝能记住。” 曲商时喘了口气,妥协道:“那你今晚时长短点。” 萧珺翎声音暗哑的“嗯”了一声。 听着不像回应曲商时的话,反而像是舒服下的调情音。 事实证明,做这件事,时间长有长的玩法,时间短有短的玩法。 昏昏沉沉间,暗哑的声音在曲商时耳边响起:“商宝,还想听后续吗?” “嗯。” 曲商时又累又困,轻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完全不记得自己回的什么。 萧珺翎无声的笑了笑,吻了吻他汗湿的发鬓,声音轻柔缱绻:“商宝,好梦!” - 翌日。 曲商时知道镇北侯府的后续时,穆亦黛的死已经有了定论,刑部开始悬赏缉拿正纪。 镇北侯府假山后的密室也被传出去,百姓茶余饭后为穆亦黛和正纪编了爱恨情仇。 什么穆亦黛看上正纪的男人并将其虐杀,正纪为爱忍辱负重,终于趁穆亦黛生病要了她的命。 更有甚者说,穆亦黛与正纪本是爱侣,可穆亦黛有特殊癖好,舍不得对正纪下手,正纪便为穆亦黛挑选其他漂亮的男女,结果穆亦黛因此爱上旁人,正纪因爱生恨杀了穆亦黛。 各种夸张的无厘头流言,传播的速度奇快。 曲商时脚尖轻踢猫猫,张嘴吃掉萧珺翎喂的虾饺,咽下去后问:“阿翎,有你的手笔。” 萧珺翎完全不掩饰,点头回道:“是。” “穆亦黛是镇北侯府在上京的人质,她就这么死了,穆茯苓那边会不会闹腾?” “穆茯苓又不止穆亦黛一个女儿,她现在最担心的应是其他女儿会不会为质。” 曲商时点了点头:“朝堂的事真烦,还是混江湖好,打打杀杀的痛快。” “师姑以后就仰仗师侄了。” 闻言,曲商时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目光幽幽的看着萧珺翎:“你不是不在意吗?” “我像在意的吗?” “你刚那话不像吗?” “不像。” 曲商时无言以对:“……” 萧珺翎眉眼含笑,抬手捏了捏曲商时的脸,滑腻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指腹忍不住摩挲几下才离开。 她开口道:“凝香楼的小倌们是穆亦黛的报复,其他那些男子有上京失踪的,还有从外地送过来,他们之间有共同点,都是七月初七的生辰,且都还未曾嫁人。”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有点熟悉……” 曲商时眉间紧皱。 萧珺翎抬手舒展他的眉间:“想不到便算了,无需烦恼此事。” 曲商时恍然道:“我想起来,我小时候养病,师父总给我讲奇怪的故事,后来被我无聊的把故事编成了话本,话本中便有这种设定。” “什么?” “用七七四十九名七月初七生的处男血,加上特殊的药物炼制七七四十九天,便可炼制出长生不老药。” 萧珺翎顿了顿:“这……谁会信?” “我只是突然想到这里,我写的话本并未印刷售卖,能看到的人少之又少,无论你母皇还是穆亦黛都看不到,早知道晚点杀穆亦黛了,还能对她严刑逼供。” “后悔了?”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后悔,她想对付我和花解语,那个节点她不死或许会节外生枝,不过作为烟雨冢阁主,穆亦黛真够废物的。” 萧珺翎道:“或许她不是真正的阁主。” “啊?” “她是镇北侯留在上京的质,母皇生性多疑,不会真的信任穆亦黛,又怎么会真让她掌管烟雨冢。” “鬼公子!” 萧珺翎点了点头。 ? 第85章 今晚我要抱着你亲个痛快 五月。 恰逢曲璃的寿辰,并非整寿便未大办,只是家中人贺生辰。 曲商时从翎王府搬回了左相府。 萧珺翎虽心有不舍,可两人还未成婚,曲商时进出翎王府得偷偷摸摸的。 曲墨时变成了瞎子,眼睛上系着白纱布,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人似乎都沉淀了下来。 见到曲商时也无仇无恨,温柔的唤他:“商弟。” 曲商时一副见鬼的表情,淡声回道:“墨哥。” 同桌吃饭倒是不算尴尬。 左相府主君和侍君双双去世,掌家权便暂落到了曲奈时身上,曲璃的生辰宴都是他操办的。 曲安语、曲奈时、曲墨时和曲商时分别说了贺生辰的话。 曲璃笑的见牙不见眼。 五人小酌了一番,宴会过半,曲璃有些酒意上头,开口道:“语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有喜欢的公子便娶回来,不用考虑守孝的事,你爹也希望你辛福。” 曲安语沉默未应。 曲商时笑出声道:“娘,我听说有人为你作媒,可是你耐不住寂寞,又顾及自己那张老脸,想让姐姐为你打头阵?” “一派胡言。” 曲璃气的拍桌子,桌上的碗筷弹起,掉到桌下摔成碎片。 “娘,你那点俸禄可不容你如此挥霍。” “你……不孝子!回来便气我。” 曲商时单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道:“我可以不回来。” “不行!” 曲璃情绪有些激动,命令道:“住在家里,娘让你气。” “哦。” 曲墨时突然插话道:“娘,我想搬去别庄住。” “不行!家人应该住一起。” 曲墨时却固执的很:“娘,我想换个环境住,当作是散散心。” 曲璃考虑曲墨时的情绪,没敢强制的留人,想了想点头道:“行,散够了心便回来。” “好。”曲墨时微垂着头,分辨不出何种神情。 曲商时似笑非笑的看一眼曲墨时,对曲璃道:“娘说不用顾及守孝期,那我可要嫁去翎王府了。” “你这般恨嫁?” “左相府由娘当家作主,可我嫁去翎王府是自己当家做主,自由度很高啊。” 曲璃气息突然沉了下来。 曲奈时伸手戳了戳曲商时的腰,小声的道:“商儿,别闹了。” 曲商时笑道:“没闹,我是认真的。” 过往的事不必在执着谁是谁非,可夏侯岑和方清淮的死就是一根扎进肉里的刺,表面看着安然无恙,但那根刺始终在肉里,只要碰到便会疼。 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他和左相府中的任何人都回不到从前了。 曲璃最终还是开了口:“只要翎王女敢不顾皇家礼数求娶,我便同意你们成婚。” - 晚膳后。 曲商时悠闲的回福商院,手中拿着树枝甩来甩去:“书则。” 书则跟在他身后两步远,立马回道:“书则在。” “我嫁去翎王府,你去吗?” 书则是个聪明人,镇北侯府的事闹的沸沸扬扬,他不知救他的人是谁,也半个字都未向旁人透露自己的经历。 书则回道:“书则是小公子的侍从,按理是要陪嫁过去的,全看小公子要不要书则。” “我是问你的意愿?” 书则连连点头:“书则当然愿意。” 曲商时不由笑出声,伸出手指勾了勾书则的下巴:“到时给你找个好妻主,小公子我给你备嫁妆。” “谢谢小公子。” 两人踏进院中,书则惊呼:“小……” 曲商时转头看去,便见书则软倒在地,风花正要拎他的衣领。 萧珺翎冷眼旁观。 曲商时无语的翻白眼:“风花,你敲晕他干嘛?” 见曲商时一副算账的架势,风花不敢说是萧珺翎让敲的,开口道:“主君,我敲习惯了……” 曲商时心知肚明,挥手让她带书则退下。 他抬步扎进萧珺翎怀里,哼唧两声道:“我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了。” 萧珺翎掐着曲商时的腰,把人提抱在怀里,脸埋进他的颈侧,闻着他独特的体香,闷声道:“商宝,我有事要离京几日。” 曲商时原本想和萧珺翎说成婚的事,结果被她这句话打乱了,连连问道:“去哪里?做什么?危险吗?” “不危险,我尽量早点回来,雪音尘会留在上京,有危险的事,商宝安排她去做。” “上京不危险,让她去帮你。” “商宝乖,让我放心些。” “好。” 曲商时想了想,道:“我和你一起去。” 萧珺翎拒绝道:“商宝,这次不行。” “神神秘秘的。” “好久不能亲你抱你,今晚我要抱着你亲个痛快。” 曲商时挑眉:“只亲不睡吗?” “睡!” 萧珺翎亲着曲商时,抱着他回到寝卧,将人抵到门后加深了吻。 房间中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缝洒在地面的点点银辉。 两人忘我的亲吻着。 曲商时能感觉到萧珺翎的不舍和炙热,手不由的伸向她的腰带胡乱的扯。 “商宝……” 萧珺翎放开他的唇,双手捧着他的脸轻唤。 曲商时灰色的右眼在夜间就是瞎子,他索性便没有睁开眼睛,用心感受着萧珺翎的爱意。 “阿翎,我想看着你。” “给你看。” “没有光亮,我看不清。” 萧珺翎闻言身体一僵,抬手轻轻触碰他的眼皮:“你的眼睛……” “只有右眼。” “我竟才知道……” 曲商时笑了笑,不甚在意的道:“没有人知道,连师父都不知,我只告诉了你,而且我又不是完全瞎,白日里并无影响,夜晚有左眼能看到。” 他平时表现太正常,从不曾有人发现,他右眼在夜间看不到。 “商宝……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全部过去了,你以后别让我吃苦就好了。” “我发誓绝不让你吃半点苦,否则必会五……” 曲商时精准的捂住她的嘴:“萧珺翎,别胡说八道。” “嗯。” 萧珺翎挥手掀掉夜明珠灯盏外的黑罩。 房间瞬间变得亮如白昼,两人亲密相拥的影子映在地面。 “商宝,我开动了。” 话落,萧珺翎扒掉曲商时的衣服,身体死死将人压在门后,红唇压在他的嫩唇上碾压。 两人衣服凌乱的堆叠在地,不分彼此的纠缠在一起。 夜很长,春情更长! 第86章 生死我都陪她 天刚蒙蒙亮。 窗外弥漫着淡淡的晨雾,给整个福商院披上一层轻纱。 萧珺翎轻手轻脚下床,生怕惊醒身旁熟睡的曲商时,穿衣服也尽量不发出动静。 看着曲商时的睡颜,她忍不住弯身轻吻他的额头,起身时被曲商时勾住了脖子。 萧珺翎轻声道:“商宝,我吵醒你了。” “嗯。” 曲商时睡眼惺忪的回应,声音透着几分慵懒。 他用脸轻蹭萧珺翎的脸,动作满是不舍和眷恋:“阿翎,早些回来。” 萧珺翎用手指轻捏他的脸颊,心里溢满了柔情和眷恋:“好,商宝可以不乖,但要好好的。” “我会乖的。” 萧珺翎寻着他的唇亲上去。 两人黏糊了许久,她才狠下心离开。 曲商时侧躺在床上,目送萧珺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他立马翻身而起,拿起衣服快速套上,朝着房间外掠去。 - 青石路被清晨的露水打湿,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守城门的士兵分站在城门口两侧。 一阵马蹄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路老牵着马静静等在城门外,闻声侧头望了过去。 萧珺翎策马而来,溅起轻微的尘土。 玉质面具将她的脸遮个完全,看不到她是何种神情。 待萧珺翎停在身侧,路老仰头望着她,忍住再次劝道:“王君只是身体寒凉,但不会有生死之危,但将军如此做或许会死。” 萧珺翎肯定的道:“我不会死。” 路老微微一怔:“将军,值得吗?” “你的唯羽阁值得吗?” 路老默了默,道:“我们不同。” “并无不同。” 萧珺翎率先驱马离开。 曲商时的身体问题必须解决,否则他或许还会怀上死胎,怎么会没有生死之危。 她们的孩子会死,而曲商时会伤心。 路老轻叹一声,上马跟了上去。 - 城楼上。 微风带着一丝凉意。 曲商时望着萧珺翎渐行渐远的身影,指腹不自觉轻触了触唇瓣,仿佛还能感受到萧珺翎留下的温度。 他已经开始想念了。 雪音尘落在他身旁,开口打破寂静:“舍不得,为何不跟上去?” 曲商时笑了笑:“她不让跟啊。” “她不让你跟,是怕你阻止她。” “啊?” 曲商时不解的看向雪音尘。 雪音尘的目光望向远方,声音似有些飘渺:“你知道师姐练的是极阴之力吗?” 曲商时点头:“知道。” 雪音尘又道:“可她如今在练至阳之力。” 极阴与至阳相斥,萧珺翎才开始练至阳之力,还无法与体内的极阴之力抗衡。 可随着至阳之力越浓厚,与极阴之力的相斥越强,身体将会承受巨大的痛苦。 等极阴与至阳势均力敌,或许会因相斥走火入魔,甚至因此丢掉性命。 “她疯了吗!” 曲商时情绪难抑,说着便要跳下城楼,去把萧珺翎追回来,按着人狠狠揍一顿。 雪音尘伸臂拦住他:“小姐夫听我说完。” “快说!” “你的身体寒凉是寒毒遗留的问题,其实是有解决办法的,拥有至阳之力的人作为药鼎,服下至阳草和青麟巨蟒的胆,以她的血作为药引,附以至阳之力流转你的经脉,每日半个时辰,需三十日不间断。” 曲商时心中一紧,面色有些苍白,道:“我可以自己练至阳之力。” 雪音尘摇了摇头:“若是可以,师兄怎会不让你练,而且青麟巨蟒的胆有剧毒,稍有不慎便会中毒而亡。” “是我师父的手笔?” 明明是问话,却被曲商时说的肯定。 雪音尘点了点头:“我亦是才知。” 萧珺翎一直在寻治疗曲商时身体的办法。 慕羽澜知道曲商时和萧珺翎在一起后,便写信给路老,假装询问此方法治疗寒症是否可行,等于不动声色又七弯八拐的告知了萧珺翎。 路老知道曲商时是慕羽澜的徒弟,又十分了解慕羽澜离经叛道的性子,明白慕羽澜此举不止是想治疗曲商时,更是为试萧珺翎对曲商时的感情。 路老犹豫要不要告诉萧珺翎,可却被萧珺翎自己发现了。 曲商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像有气将整颗心堵住,让他呼吸十分的困难。 他比路老更了解慕羽澜,可正因为了解才令他如此难受。 他气慕羽澜自作主张,心疼萧珺翎拿命爱他,可他对两人都无可奈何。 雪音尘道:“你不去拦师姐了吗?” “她不会听我的。” 曲商时闭上双眼,泪珠在眼角凝聚,沾湿浓密的睫毛,晨光下映出七彩的光芒。 突然,他纵身向城楼跳下去。 轻飘飘的话随风至雪音尘耳边:“生死我都陪她。” - 曲商时又搬回了翎王府。 白日抱着猫猫在廊下晒太阳,晚上抱着萧珺翎的衣服入眠,偶尔嘲笑易容成萧珺翎装病的雪音尘。 他按时吃饭,也按时睡觉,可身体却一日比一日消瘦。 风花和雪月看的心惊,害怕萧珺翎回来会发火。 她们想着法给曲商时弄吃的,可无论如何就是补不胖。 曲商时做噩梦越来越频繁。 梦到萧珺翎体内两股内力互斥,碎骨的疼痛令她倒在地上嚎叫翻滚。 梦到萧珺翎走火入魔,连他都不认识了。 梦到萧珺翎被青麟巨蟒的胆毒死,面色青紫的躺在荒野之中,被野兽撕扯吞食掉。 梦到萧珺翎对他说她回不来了。 …… 曲商时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双手紧紧攥着怀里的衣服,身体似忍受着疼痛般蜷缩起来。 “阿翎,我好想你……” “商宝,你不乖。”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曲商时抬眼看去。 只见萧珺翎跪坐在床下,两只胳膊搭在床沿上,下巴抵在胳膊上,满眼心疼的看着他。 “商宝,我才不在十日,你便瘦脱相了,让我如何放心。” “商宝,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商宝……” 曲商时的情绪瞬间爆发,眼泪如洪水决堤般涌出眼眶:“你怎么才回来?你终于回来了。” 他猛地扑过去抱萧珺翎。 可身体却从萧珺翎身上穿过,“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额头撞在地上青紫一块。 曲商时趴在地上未动,牙齿死死咬着手背。 压抑的哭声在房间响起。 ? 第87章 不知道自己写了个啥 时至正午,烈日高悬。 金色阳光倾泻而下,将大地炙烤的滚烫。 郁郁葱葱的丛林中隐藏着一处山洞,植被和藤蔓交织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山洞的入口巧妙地隐藏起来。 山洞内弥漫着刺骨的寒气,深处有一处碧水寒潭,寒潭之上笼罩着一层白气。 萧珺翎双眼紧闭,脸色略显苍白,身体浸在寒潭之中,周身的潭水却蒸腾出一层水雾。 潭水只到萧珺翎的锁骨处,满头墨发被盘在头顶,后颈穴位上插着两根金针。 一根金针封住体内的极阴之力,一根金针强制提升修炼的至阳之力。 路老敲了敲洞壁,蹲在寒潭池边,手中端着一个木碗,碗里装着墨绿色的药汁。 她开口道:“今日是最后一剂至阳草。” “嗯。” 萧珺翎缓缓睁开双眼,抬臂接过药碗,将药汁一饮而尽。 “你的至阳之力修习时间尚短,会被深厚的极阴之力吞噬,你必须让至阳之力和极阴之力达到平衡,并利用极阴之力提升至阳之力。” “嗯。” 路老沉默几息,提醒道:“我拔针了。” “拔。” 路老迅速拔下封住极阴之力的金针。 强大的极阴之力从体内爆发,与至阳之力在体内猛烈的碰撞。 萧珺翎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她咬紧牙关,承受着巨大的疼痛,继续引导两股力量。 路老留下帮不上忙,便起身朝洞外走去。 两道身影并排站在洞外,路老见到后惊呼:“王君!” 曲商时轻声问道:“她……怎么样了?” 路老看一眼雪音尘,见她点头才开口道:“已服用了十日的至阳草,明日服用青鳞巨蟒胆。” “我去看看她。” 曲商时抬步朝山洞走去。 路老急忙抬臂拦住他:“王君,将军正在突破至阳之力,此时若受到打扰,可能会功亏一篑。” 曲商时停下脚步,压抑着翻滚的情绪,声音平静难掩担忧:“我不见她。” 路老想了想收回了手臂。 曲商时再次抬步朝山洞走去。 看着曲商时的背影消失在洞口,路老没好气的对雪音尘道:“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我并不知你们在这里。” “那你们怎么找来的?” 雪音尘面瘫着脸解释:“且不说朝堂的事,师姐不放心小姐夫,自然不会离上京太远,只要寻上京附近的寒潭便是。” 路老继续谴责:“将军让瞒着王君,你又为何全说了?” “促进感情。” 路老:“……” - 曲商时一步步走向山洞深处。 越靠近寒潭,寒意越刺骨,连习惯寒冷的他都觉得冷。 他藏在洞壁后面,偷偷看向寒潭。 萧珺翎紧闭着双眼,身体不停的颤抖着,显然经历着极大的痛苦。 她紧咬着牙关,痛哼似从喉咙处溢出。 苍白的唇瓣被她咬破,血珠染红她的唇,几滴血花落在潭水中。 突然,萧珺翎站起身,挥着拳不停捶向洞壁,每一下似都用尽她的全身力气,双手变得血肉模糊。 曲商时的心仿佛被尖刀割裂,疼的他几乎无法呼吸,眼泪不受控的滚出眼眶。 牙齿深深嵌入下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手指紧紧扣着洞壁,以防自己忍不住冲出去。 然而,即便他如此小心,仍旧被萧珺翎敏锐的察觉。 “谁?” 萧珺翎的声音在洞中回荡。 曲商时背靠在洞壁,屏住呼吸不敢动。 一道身影快速掠过他的视线,随即肩膀便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按住。 曲商时抬头看过去,对上一双似要滴血的红眸。 他心中一紧,开口问:“萧珺翎……我是谁?” “你好香。” 萧珺翎松开钳制曲商时肩膀的手,指腹暧昧又强势地摩挲他的唇瓣。 不知是曲商时唇上的血,还是萧珺翎手上的血,涂在曲商时的唇上宛如上等的口脂。 曲商时抬手攥住萧珺翎的手腕,手指微微的颤动。 他踮起脚尖凑近她些许,低缓的声音带着蛊惑:“你想尝尝吗?” 萧珺翎垂眸看着他的指尖,皱眉道:“你受伤了…” “没你伤的重。” 曲商时将唇瓣贴上她的唇。 萧珺翎并未加深这个吻,只是贴了贴曲商时的唇,便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嘴里,将他指尖上的血舔拭干净。 她将脑袋埋进他的颈侧,仍旧引导着体内两股力量,声音有些发哑发颤:“商宝,你来做什么?你没好好吃饭吗?为何瘦这么多?” 曲商时感受颈间的热气,胸口仍旧闷闷的,轻轻开口道:“想你了,来找你,疼吗?” “疼。” 曲商时声音带着哭腔:“活该。” 萧珺翎抬起头看着他:“商宝,你哭了?” 曲商时紧紧抱住萧珺翎,仿佛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哽咽着道:“萧珺翎,我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他认为萧珺翎做的不对,可又阻止不了萧珺翎,心里有心疼、有生气、还有无可奈何……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 感动吗? 他爱的人为他付出所有,他当然很感动,可感动与其他相比不值一提。 萧珺翎深深的看着他:“商宝,相信我,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事,我还要陪你白头到老呢。” 曲商时垂了垂眸,道:“你去寒潭泡着。” 萧珺翎:“!!!” “我喊路老帮你包扎伤口,我回家去了。” “商宝……” 曲商时想了想措辞:“阿翎,你觉得你为了我好,可其实你是在伤害我。” “我就是怕你不同意,才会瞒着你。” “付出了却瞒着,你是大傻子嘛。” 萧珺翎道:“有些事不能邀功。” “别分散注意力了。” 曲商时推着萧珺翎往寒潭去。 等萧珺翎跳进寒潭里,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抛下诱人的饵:“你若后日能回府,大后日便去左相府提亲,大大后日我们成婚。” 萧珺翎惊喜万分:“当真?” “我可以不守孝,只要你敢不顾皇家礼仪。” “我敢。” “好,那我走了。” 曲商时嘴上说着走,脚却没挪动半步。 萧珺翎仰头看着他:“商宝,我练至阳之力不完全为你,我是想武学更上一层楼,我想成为天下第一,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 曲商时抿唇未应声。 萧珺翎继续道:“商宝,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不要担心我,我保证明日便回府。” “我等你。” ? 第88章 恭喜师姐神功大成 天黑之后。 林中雾气渐起,湿气有些重。 曲商时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不远处燃着火堆,虽然不觉得冷,但他有些怀念萧珺翎温暖的怀抱。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靠近,曲商时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没有一丝初醒的迷茫。 他看看雪音尘,再看他手中拿的外衫,开口道:“小师姑,不用了。” 雪音尘收回伸出的手:“湿气重,你离火堆近点。” “嗯。” 曲商时嘴上应着,身体却并未挪动。 雪音尘没有强求他。 曲商时双臂抱着膝盖,望了会儿被藤蔓遮住的山洞,再次缓缓闭上双眼。 - 夜半三更,林中的雾气愈发浓郁。 一阵异动打破夜的寂静,雪音尘心中一凛,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两道身影从山洞中出来。 正是萧珺翎和路老。 雪音尘的面瘫脸露出一丝笑,压低声音调侃道:“恭喜师姐神功大成!” 萧珺翎觑她一眼,径自朝曲商时走去。 眼中只容下曲商时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 她在曲商时身旁坐下,轻柔的将他抱进怀里。 睡的迷迷糊糊的曲商时没有戒备意识,反而顺势依偎进萧珺翎的怀里,双手环抱住她的腰,脸颊轻蹭着她的胸口。 “阿翎……” “我在,安心睡。” 萧珺翎轻抚曲商时的发丝,嘴角微微的上扬,眉梢眼角带着笑意,低头在曲商时额头上吻了一下。 她就知道曲商时不会离开,好在她提前成功练成至阳之力,如今体内的至阳之力和极阴之力势均力敌且平衡存在。 雪音尘说的话也对,她的功力更上一层楼。 萧珺翎看了眼怀里沉沉睡去的曲商时,轻撩眼皮看向雪音尘,勾唇笑道:“找个时间,我与你再比一场。” “……” 雪音尘默了默,瘫着脸道:“我帮了师姐,不仅得不到感谢,难道还要挨揍吗?” 萧珺翎冷声道:“帮我什么了?让他难过吗?” 雪音尘哑口无言:“……” “再有下次,我便把你的嘴缝上。” 路老接话道:“我的缝合技术不错。” - 火堆渐渐熄灭,天色渐渐亮起,阳光穿过云层驱散林中的雾气。 雪音尘和路老已经先行离开。 萧珺翎靠坐在树干上,没有要叫醒曲商时的打算。 空气一片静谧,曲商时动了动,双手扯着萧珺翎的衣领,将整张脸埋了进去,不满意的嘟囔抱怨:“阿翎,晃眼,拉床帐……” 萧珺翎胸口微震,喉间溢出一声轻笑:“拉床帐做什么?疼爱商宝吗?” 曲商时意识清醒一些,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猛地睁开眼睛,眼神明亮的仰头看萧珺翎:“阿翎,你成功了?” “嗯,答应你的,今日回家。” 曲商时跨坐在萧珺翎的腿上,双手在她身上到处的捏:“除了手受伤,身上还疼吗?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 曲商时面色一紧:“哪里?” “你再继续捏下去,我可能会更不舒服,想……” 曲商时立马反应过来,萧珺翎又要不正经,连忙抬手捂住萧珺翎的嘴,阻止她后面想说的话。 “我们先不回家,顺路去趟承天寺。” 萧珺翎拉下曲商时的手,缠着纱布的手轻捏他的手指,问道:“做什么去?” “你去揍无妄一顿。” 萧珺翎挑了挑眉:“嗯?” “无妄惹我了,你帮我报仇。” “好。” 萧珺翎没问无妄怎么惹的曲商时,反正她早就想揍无妄一顿,如今正好师出有名。 曲商时是护短的人,他师父慕羽澜这般欺负萧珺翎,他总不能不孝的揍慕羽澜,只好揍慕羽澜喜欢的无妄。 到时他就给他师父慕羽澜写信,感谢他让萧珺翎练成“神功”,武力值轻而易举秒杀无妄。 看他师父心不心疼无妄。 - 山的海拔不低,寒潭洞在山顶处。 两人吃了些路老留下的食物,萧珺翎便抱着曲商时向山下飞去。 刚落在半山腰的一棵树上,便见两名女人匆匆跑过去。 她们手上拿着弓箭,穿的是寻常百姓衣衫,应该是打猎为生的猎人。 两名猎人停在树下,单手扶着树干,大口地喘着粗气。 灰衣猎人骂道:“真他娘的晦气!” 黑衣猎人相对冷静:“今日先回,以后再说。” 萧珺翎和曲商时对视一眼,相携从树上跳了下去。 眼前突然出现两个陌生人,猎人们下意识防备的举起手中的弓箭。 萧珺翎语气平和的道:“两位姐姐误会,我们妻夫二人路过此地,想问你们这是遇到了何事?” 有礼有度的态度令猎人放下一些防备。 灰衣猎人开口道:“我们前些时日打猎,发现常休息的山洞找不到了,我们觉得有些奇怪,每次打猎便会特意去寻。” 她说着便摇了摇头。 黑衣猎人接话道:“今日我们去寻山洞,竟然意外的寻到了,但山洞里……” 她说着脸色变得很难看,顿了顿继续道:“山洞里有许多开始腐烂的动物,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那些动物应该是被放血而亡。” 她们平日以打猎为生,可从不曾虐杀过猎物,看过那一幕之后,对她们的冲击实在大,日后怕是难再进山打猎。 曲商时戳了戳萧珺翎的后腰,示意她可能有古怪。 且不说满山洞被虐杀的动物,便是山洞不可能莫名消失,又凭空的出现,或许是利用五行八卦阵掩藏起来了。 萧珺翎心中了然,伸手攥住曲商时的手,对两名猎人道:“请问山洞在哪个方位?我们好避开那里。” “就在那边不远处。” 黑衣猎人指了一个方向,又劝道:“这个树林有些诡异,你们还是少来为好,免得丢了性命。” 萧珺翎拱手道:“多谢提醒,我们这便要回去了。” 两人猎人回礼:“告辞。” “告辞。” 两位猎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曲商时开口道:“阿翎,我们去看看。” “好。” 萧珺翎微微颔首,拉着曲商时的手朝山洞方向走去。 ? 第89章 我与商宝心有灵犀一点通 山洞不像寒潭洞那般隐蔽。 血腥味和腐烂味交织在一起,从洞内源源不断往外溢出来,不用进里面看便能猜到是何光景。 萧珺翎不想曲商时进去受罪,开口道:“商宝在外面等我。” “我一起。” 萧珺翎还想再劝,见曲商时坚定的模样,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她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细心地遮住曲商时的口鼻,在他脑后系个活扣,又撕下一块里衣遮住自己的口鼻。 萧珺翎蹲到曲商时的身前:“上来,我背着你。” “我可以自己走。” 曲商时说着趴到萧珺翎的背上。 萧珺翎背着他起身,抬步向山洞走去:“里面脏。” 一靠近山洞,令人作呕的味道越发浓烈,即便有一层布料遮挡着,也难以隔绝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山洞的空间不大,堆满了动物的尸骨,还有发出嗡嗡声的虫蝇。 天气已进入初夏,尸体腐烂的速度不慢,隐约能分清动物种类,大型小型的动物都有。 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将地面染红,每只动物的尸骨未分散开,但骨头均有不同程度的碎裂,从头骨看动物们皆张着嘴,应该是临死前在痛苦的嚎叫。 曲商时自认见过大场面,可胃里仍旧一阵翻涌,险些就要吐出来。 萧珺翎开口道:“商宝,闭上眼睛。” 曲商时闭上眼睛,把脸埋在萧珺翎的肩上,骂道:“谁这么变态,做虐待动物的事,恶心死了。” “应该是为了掩盖里面的人骨。” 山洞中几乎无处下脚,萧珺翎的目光在昏暗的山洞内扫视。 曲商时提出不同的想法:“若是为了藏人骨,寻个地埋起来便是,整这么大的阵仗,早晚会被人注意到。” “既想隐藏,又想被发现。” “矛盾。” 萧珺翎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曲商时玩笑道:“看看我们会不会挖到宝藏。” “商宝,抱紧我。” 曲商时收紧环着萧珺翎脖子的手,双腿在她腰腹处交叉勾着,宛如八爪鱼般紧紧缠在萧珺翎身上。 垂下的手无意间擦过她的胸口,脚后跟无意识的蹭动她的腰腹。 萧珺翎呼吸一窒:“商宝,老实点。” 曲商时闭着眼睛,一脸的问号:“啊?” “……” 萧珺翎深呼出一口气,单手勾着曲商时的腿,一挥袖,无形的内力而出,将腐烂的尸体推飞出去。 她背着曲商时飞身而起,轻盈地落在一侧的洞壁处。 萧珺翎抬手敲了敲洞壁,回声很明显,暗示洞内另有乾坤。 “有机关。” 曲商时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到的是一堵坚硬的墙壁,放心的将眼睛完全睁开。 他伸手摸向墙壁。 洞壁不太平整,而且怕有危险,萧珺翎一把攥住他的手:“商宝,别动,我来找。” 曲商时挣开萧珺翎的手,抬手轻轻捏她的耳朵:“阿翎,你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你是小孩子吗?” “我不是。” “你是。” 曲商时轻哼一声,伸出食指戳她胸口:“你娶小孩子做夫郎,不道德!” 萧珺翎嘶了一声,把人往上颠了颠,侧头看着他道:“我若重生在幼时多好,能避免你掉进冰湖里,还能把你抱到身边养,小小童养夫。” 曲商时双手捧住她的脸,将她的脑袋推正:“你的假设不成立,赶紧做正事,你在凹进去的地方敲三下试试。” “哦。” 萧珺翎点点头,照着他的话做。 洞壁在她们面前缓缓移动,出现仅供一人通行的空间。 萧珺翎背着曲商时进去,里面是一条很短的路,尽头是宽阔的山洞。 洞里的景象令人震颤! 正中间放着炼丹炉和大药锅,地面有许多干涸的血迹,从洞顶上垂挂着数具男尸。 男尸没有穿衣服,肉皮包裹着骨头,仿佛被人吸干了血肉。 阴森,诡异,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萧珺翎抬手遮住曲商时的眼睛:“别看,别怕。” 眼前一片漆黑,可刚看到的画面在脑中挥散不去,曲商时的呼吸有些紊乱,开口道:“是不是四十九具男尸?” 萧珺翎回道:“是。” “会是……女帝吗?” “有可能,人在高位久了,不愿意放手,年纪大了更怕死。” “可是做女帝的人,怎么会信这种药方?” 曲商时有些不敢相信,这种药方一听便是胡编的,怎么会有人付诸行动? “或许不是她。” 萧珺翎话说的模棱两可,又道:“我们先离开,我安排人扮作猎户去报官。” “嗯。” 两人彻底离开山洞。 萧珺翎把曲商时放到地上,解下他脸上的手帕随手一丢,又扯下自己的脸上的布。 两人抬步朝山下走去。 曲商时道:“那两个猎户会不会提见过我们?” “无碍,若查到承认便是。” “你可是告假养病呢,若此事确实和女帝有关,肯定会牵连你。” “牵连最好,省的我们查了,她明面上不能拿我怎么样,最多是把我调去驻守边关,还能趁此机会坑萧珺昭。” 曲商时点了点头:“嗯。” “不管药炼没炼成,总有办法毁尸灭迹,可却多此一举的虐杀动物,或许手下的人并不那么忠心。” “假设此事出自烟雨冢之手,穆亦黛已经死了,能组织做这事的就是鬼公子喽。” 萧珺翎道:“我安排人全力调查烟雨冢。” “利用萧珺昭去捣毁。” 萧珺翎眉眼带笑:“我与商宝心有灵犀一点通。” 曲商时与她对视着笑。 萧珺翎脑中的「黄色废料」占据上风,拉着曲商时的手放到胸口:“商宝,你再戳两下。” 曲商时:“……” 画风怎么又变不正经了! 曲商时握拳捶她一下。 萧珺翎作势向后踉跄,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商宝,我呼吸不上来了,需要你给我渡气。” 曲商时鼓了鼓脸颊,抬步走近萧珺翎。 他抬手勾住她的脖颈,把她的脑袋拉下来,垫起脚尖在她的唇上亲一口:“好了吗?” “不……错。” 在曲商时「你给我适可而止」的眼神下,萧珺翎识相的改了到嘴边的话。 曲商时若有所思的道:“暗阁好像与朝堂牵扯很深,那个诡异的药方或许有旁人知晓,可我总忍不住与我写的话本关联,还有老鸨是死在暗阁的海棠花镖上,也不知道花解语查的怎么样了。” 萧珺翎正色道:“当时早朝是临时提审老鸨,有本事下命令帮萧珺昭的,无外乎是……姚贵君。” “你爹?” 萧珺翎神情有些复杂,犹豫片刻才道:“我在永仁宫安插了眼线,但凡宗德女帝不宿在永仁宫,姚贵君便不让侍从在寝殿伺候。” 曲商时想了想措辞:“你的意思他有……姘头?” “不是姘头,就是密谋。” “阿翎……” “嗯。” 曲商时小声道:“你不会不是女帝的孩子?” 萧珺翎:“……” 这些她倒是从来没想过,她是不是女帝的孩子不知道,但看姚贵君对她的虚情假意,若她不是谁的孩子,或许不是姚贵君的孩子。 萧珺翎心中猛地一动,她或许应该查查自己。 曲商时双手拉住萧珺翎的手:“阿翎,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我不是王女,商宝还嫁我吗?” “你以为我嫁给你是贪图做王君?” “不是,是我想听商宝说。” 萧珺翎倾身含吻曲商时的唇。 曲商时抬臂环住她的脖颈,主动邀请对方把他亲的气喘吁吁。 “舒服了吗?回去再亲热,还有正事要做呢。” 萧珺翎笑道:“舒服。” ? 第90章 做第一个看他穿嫁衣的人 左相府门前。 岳寻眠从马车上跳下去,正巧碰到欲出门的曲安语。 他熟稔的唤道:“曲姐姐。” 曲安语多看了他几眼,打趣道:“寻眠今日打扮的很是隆重啊。” 其实岳寻眠的穿着打扮不算华丽,只是他平日里多以简单利落为主,突然盛装打扮令人觉得耳目一新。 岳寻眠有些不好意思,冲曲安语笑道:“曲姐姐,你可别打趣我了。” “好。” 曲安语笑了笑,继续道:“商儿在他的福商院,我让人带你过去。” “谢谢曲姐姐。” - 福商院。 阳光透过枝叶洒落而下,落在曲商时所在的吊椅上。 吊椅是宽敞的半圆形状,由绿色的藤蔓编织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白毛毯。 曲商时整个人窝在吊椅里,衣摆下露出白嫩的脚丫,脚边是呼呼大睡的猫猫。 他微微眯着眼,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你倒是自在。” 岳寻眠的声音传至耳边,曲商时并未睁开眼睛,挪了挪腿把猫猫踹到地上:“你怎么来了?” 岳寻眠伸手没接到猫猫。 见猫猫摔在地上,坐着懵了片刻,随后猛地窜出去老远。 岳寻眠这才坐到吊椅空出的位置上,伸手戳了戳曲商时的腰:“怎么?我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 曲商时张开眼看他,见到岳寻眠的打扮,挑了挑漂亮的眉梢,调侃道:“你这是要去见情姐姐?” “你少胡说,败坏我的名声。” 曲商时眼神玩味:“那你这是……” 岳寻眠凑近曲商时,低声耳语:“你明日成婚,我今晚陪你。” “我明日成婚,你今日打扮?” 曲商时不由笑出了声,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岳寻眠反应过来自己的蠢,张了张口道:“是哦。” 两人相视一笑,氛围轻松愉快。 曲商时敛了敛笑意,问:“萧珺翎通知你的?” 岳寻眠点头:“嗯,你家翎王女殿下着实厉害,为了早点把你娶回家,竟敢挑战女帝的怒火。” 他的语气带着敬佩,但也难掩羡慕之意。 曲商时轻“嗯”了一声。 萧珺翎昨日将提亲礼送到左相府,与曲璃商量了婚期定在明日。 其实哪是商量,根本就是通知。 百善孝为先,北启国很重孝道,若是上报给宗德女帝,安排钦天监选定良辰吉日,考虑曲商时的守孝期,婚期怕是要定到年后了。 萧珺翎是要先斩后奏。 或许是顾及守孝期,又或许是营造不知情的假象,左相府内并未装扮起来。 曲商时谈不上失不失望,因为他从未有过期望。 岳寻眠对他带来的侍从招了招手。 侍从抱着一个红木盒子,抬步走到岳寻眠身边:“公子。” 岳寻眠接过红木盒子,对侍从道:“这里不用伺候,你去找书则帮忙。” 曲商时道:“书则不在院中,你去厨房做些糕点。” 侍从应声退下后,岳寻眠好奇的问:“书则去哪了?” “书则这些日子倒霉的很,不是掉进湖里,就是摔破脑袋,若非有人及时发现,那条小命早没了,我把他送去翎王府了。” “你是觉得左相府有人想害书则?” 曲商时勾了勾嘴角,并未回答这个问题,道:“他晚点会回来,明日随我嫁去翎王府,你这盒子里是什么?” “这是我亲手绣的嫁衣,你们成婚如此匆忙,你肯定来不及绣嫁衣,我把它送给你。” 曲寻眠打开红木盒子给他看。 曲商时看着大红的嫁衣,心中一暖,笑道:“眠眠,谁给你的错觉,认为我会绣嫁衣?” “买成衣也来不及啊,而且成衣没有我的祝福。” “萧珺翎把嫁衣送来了,你这件留着自己穿。” 曲商时把红木盒子盖上,食指调戏的勾了勾岳寻眠下巴处的软肉,戏谑道:“眠眠的爱意,我心领了。” 岳寻眠:“……” “走,我们去看看嫁衣。” 曲商时说着,从吊椅上挪下来,拿起靴子蹬上。 岳寻眠抱着红木盒子跟上去:“你之前没看?” “没看。” “为何?” “嫁衣的样式不都差不多吗。” 岳寻眠对他竖了竖大拇指:“商商,我服你了。” - 装嫁衣的盒子随意的放在圆桌上。 曲商时打开了盒子。 盒子是大红色的,嫁衣却翠绿夺目 嫁衣上由红线勾勒出复杂繁复的图案,缝制在图案上的碎宝石闪烁着光芒。 “真漂亮。” 岳寻眠赞叹一声,想伸手摸一摸,想起是曲商时的嫁衣,便撤回手背到了身后。 他奇怪的道:“嫁衣怎么是绿色的啊?” 曲商时眸中笑意璀璨,理所当然的道:“我喜欢绿色啊。” 他伸手轻抚嫁衣上的图案,声音带着些鼻音:“这绣工……真够差的。” 岳寻眠弯腰凑近嫁衣仔细看了看。 嫁衣猛地一看确实漂亮,但细看的话绣工确实有些粗糙,不像是宫廷绣师的手艺。 他起身看着曲商时,劝慰道:“你们成婚太急,嫁衣赶制的匆忙,这也不能说明翎王女对你不上心……” “她对我就是太上心了。”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突然想起萧珺翎曾说他的绣工差,不指望自己给她缝制衣服,只要给她绣个荷包就行。 他连荷包都没给萧珺翎绣,可萧珺翎一个手握长枪的女子,却亲手为他绣了一件嫁衣。 萧珺翎练习了多少次,才绣成这么一件?又准备了多久呢? 曲商时眼眶有些湿润,与萧珺翎对他的爱相比,他对萧珺翎的爱好像少了。 他抬手捏了捏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 岳寻眠看出他的情绪不对,试探的问道:“商商,你要不要穿上试试?”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穿了,绣工如此粗糙,万一线崩开了,明日该没得穿了。” 萧珺翎得做第一个看他穿嫁衣的人。 岳寻眠额头滑下排排黑线:“明日崩开更丢脸?” “不至于。” 曲商时把盒子盖上,拉着岳寻眠向房间外走。 “书则房间有针线,你今日的任务便是指导我成功绣个荷包。” “商商,你明日成婚,今日还是别劳累了。” “不成,绣不出荷包,今晚谁都不能睡。” ? 第91章 我发誓以命爱曲商时 阳光透过云层洒满整个上京。 街道两旁被精心的装饰,挂满了绿色的鲛纱,下方挂着红色的灯笼,随着微风摇曳生姿。 主街上铺着长长的红毯,从翎王府延伸至左相府,红毯两旁挤满了前来观礼的百姓。 萧珺翎身穿绿色喜服,骑在雪白的高头大马上,脸上的笑容久久未散。 轿娘们身穿统一的红衣,迈着稳健的步伐,抬着八抬喜轿紧随其后,轿身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呈祥,金漆闪耀,彰显尊贵与华丽。 乐师们奏着喜庆的乐曲,旋律飘荡在上京的上空。 黑甲军身穿黑色铠甲,列队整齐的跟在最后。 阵仗不可谓不浩大! - 福商院。 曲商时已经换上了喜服,正要去喊岳寻眠和书则帮他梳头,房间内突然跃入两道身影。 他转身看过去,眸中瞬间爆发惊喜的光芒:“师父!” “不孝子,经过我同意了吗,就敢成婚。” 慕羽澜张口便是训斥,曲商时却半点不在意。 从他飞鹰传书给慕羽澜不足三日,慕羽澜便到了左相府,肯定是不停歇的赶路来的。 曲商时挽住慕羽澜的胳膊,弯着眸道:“你怎么来上京啦?我信上不是写了嘛,到时候带萧珺翎回去拜见你。” 慕羽澜傲娇地哼了一声:“不愿意我来?” 曲商时凑近他耳语:“你是来看无妄伤的重不重的?” 闻言,慕羽澜抬手拍了曲商时一下,骂道:“没良心的不孝子!我不来,谁给你梳妆?” 曲商时不以为意的道:“我又不在意那些习俗。” 曲璃说找一位有福气的老者给他梳妆,他都给拒绝了。 慕羽澜点头道:“你师父我会在意?任何誓言不及你重要。” “师父……” 曲商时感动的不行,差点泪洒当场。 花解语等两人叙了会儿旧,他才调侃道:“小恶魔,你这是把我忽略的彻底啊。” “解语哥哥啊,咱们做小辈的要礼让长辈。” 花解语语带玩味:“你说的对。” 慕羽澜瞪他们两人一眼,将曲商时按到梳妆台前:“坐好。” “师父,你别给我画丑了。” “丑点更好,吓死萧珺翎。” 曲商时不置可否。 慕羽澜拿起梳妆台上的玉梳,从曲商时的发根梳到发尖,边梳边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曲商时透过铜镜看着认真的慕羽澜,鼻子突然开始发酸,眼眶浮现了水意。 慕羽澜摸了摸他的头顶,轻声道:“大喜的日子不许哭,否则我便带你回暗阁。”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师父,我以后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慕羽澜:“……” 就在这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随即岳寻眠的声音传入房间:“商商,怎么样了?我们进来帮你啊。” 花解语抬步去开门。 门被拉开后,岳寻眠一眼看到花解语,愣怔了几息,开口道:“你……” 花解语看到好看的人,不分男女都想调戏。 他竖起食指抵在岳寻眠唇上:“嘘,不要声张,我见不得人。” “???” 岳寻眠愣神间被拽进房间,看着为曲商时梳妆的慕羽澜,他抿着唇没有出声。 待曲商时装扮好后,他向岳寻眠介绍道:“眠眠,这位是我的师父。” 岳寻眠想说你师父不是死了吗?到嘴边又明智的咽了回去,有礼的打招呼:“师父好,我是岳寻眠。” 慕羽澜微微颔首:“我知道你。” 曲商时再介绍花解语:“他是我的哥哥。” “哥哥好。” 岳寻眠打完招呼后,想了想道:“奈时哥哥在院子里……” “无碍,别让他进来了,眠眠,我师父不宜露面,一会儿你让萧珺翎进来接我,不用我姐姐背我出门了。” “好,我出去等翎王女。” 岳寻眠想的很好,见到萧珺翎就上去和她说。 可现实给了他重重一击。 萧珺翎到福商院,眼里没有任何人,径直朝寝卧走去。 别说岳寻眠没能拦住,连曲安语都没能拦住,还差点被当成闹婚的给甩出去。 萧珺翎推开寝卧的门,两只脚都踏入门内,身旁猛地跳出一道人影,对着她喊了一声:“啊……” 她面不改色的看着欲吓唬她的曲商时。 曲商时脸上很素净,只在眉心画了花钿,以那颗朱砂痣为中心。 异色眸中盈盈笑意,歪着头问她:“你怎么没被吓到?” “商宝吓到我难。” 曲商时没有失望,问她:“我好看吗?” “特别好看。” 萧珺翎微微弯身,双手掐着曲商时的腰侧,把人提抱进怀里,眼中满是爱意和宠溺。 前世她们成婚是由礼部和左相府安排的,曲商时穿着大红的嫁衣,盖着绣着鸳鸯的红盖头,由曲安语背进的花轿。 她见到曲商时的模样是在晚上的洞房里。 今生与前世完完全全不同,每一项都有经过了她的手,她感觉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见两人黏黏糊糊,慕羽澜不得不轻咳两声,提醒曲商时他的存在。 曲商时果然反应过来,挣扎着从萧珺翎身上跳下来,拉着她的手去拜见慕羽澜。 他提醒萧珺翎道:“我师父,你师兄。” 萧珺翎和曲商时绕过屏风,站到慕羽澜的面前。 慕羽澜坐在软榻上面,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意味不明的道:“师妹,久仰大名。” 萧珺翎回:“比不得师兄的艳名。” 慕羽澜听到这话,瞪了瞪曲商时,无声的谴责:是不是你说我的陈年艳事了? 曲商时躲开慕羽澜的视线,紧了紧握着萧珺翎的手:“你们两个打架的话,我谁都不帮啊。” 慕羽澜哼道:“辈分真够乱的,你们两个选一个人退出师门。” 萧珺翎毫不犹豫道:“我退。” 曲商时斩钉截铁的否定:“不行!” 三人视线落到他的身上,曲商时道:“阿翎辈分高,她退出师门亏了,我退出师门比较赚。” “不孝子!” 慕羽澜蹭的站起身,食指指向曲商时,恨铁不成钢的道:“重色轻师父。” 萧珺翎上前挡在曲商时身前,开口道:“娶夫随夫,今日的茶得敬,师父请上座。” 慕羽澜重新坐回软榻上。 花解语端上准备好的茶。 萧珺翎和曲商时端着茶跪下,曲商时先开口道:“师父请喝茶。” 慕羽澜喝完他的茶后,萧珺翎也开口道:“珺翎谢师父救他,又将他养的这么好,请师父喝茶。” “好。” 慕羽澜接过茶一饮而尽。 他拉过两人的手搭在一起,对萧珺翎道:“我把商儿当亲子,从小当眼珠子似的护着,今日我把他交给你,你也要当作珍宝护之爱之,否则我必不会让你好过。” 萧珺翎郑重承诺道:“我发誓以命爱曲商时。” ?? 第92章 他再也无法放开萧珺翎了 萧珺翎没让曲商时戴盖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往外走。 曲商时揽着她的脖子,说悄悄话:“你今早何时回去的?” “天刚亮。” “一晚上没睡。” 曲商时煞有介事的摇头:“看来抱着我也不能助眠。” “那是因为昨晚没吃你,以后你日日在嘴边,我定会一觉到天亮。” 对于萧珺翎眼神戏谑,语气玩味的耍流氓,曲商时无言以对。 左相府随处可见喜庆的红色,府里的人也换上了喜庆的新衣。 曲商时微愣:“这……昨日还没有,是你挂的吗?” “是你娘。” “她不怕女帝怪罪啊。” “不怕,今日早朝她告了假呢。” 曲商时未应声,但心里对曲璃的隔阂减了几分。 萧珺翎往上颠了颠曲商时,道:“我们去给她敬茶。” 曲璃是疼曲商时的。 前世曲商时假死后,曲璃狠踹过她一脚,后来每次见她都会骂她。 不知从何时起,曲璃便不再理会她,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萧珺翎猜测那时的曲璃或许是知道曲商时假死了。 再后来,曲商时为救她而死,曲璃恨上了她和萧珺昭。 她带兵攻回上京,活捉萧珺昭,顺利登上帝位,其中亦有曲璃和曲安语的帮忙。 曲璃不杀萧珺翎,却也不愿为她的臣。 萧珺翎那时已经疯魔,威胁曲璃把曲安然给了她。 或许……曲璃当时也是想给她一个念想,一个假装正常成为明帝的念想,一个能坚持活着的念想。 - 前厅。 曲璃喝完敬茶后,把两人拽了起来。 她看着曲商时,叮嘱道:“商儿,我知你与寻常男子不同,但今日过后,你有了自己的小家,万事和妻主有商有量,切不可太过胡闹。” 曲商时点了点头:“嗯。” 萧珺翎紧握住曲商时的手,向曲璃起誓道:“娘,我以性命发誓,此生绝不负曲商时,否则必遭五马分尸。” “誓言向来好听,且看你日后如何做,我这幺子自幼在江湖长大,与京中的高门贵子不同,还望翎王女以后多多包涵,若他有错之处,你将他送回来,我亲自教育他。” 曲璃心中情绪复杂,她身为女子,知晓女子的劣根性,誓言这东西没半点用处。 做的到的是誓言,做不到的叫谎言。 萧珺翎点头道:“娘放心,曲商时于我重越生命。” 曲璃心中稍感宽慰:“走,别误了时辰。”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朝府外走去。 曲璃看着两人渐行渐远,感觉有些怅然若失。 曲安语和曲奈时跟着送曲商时出门。 萧珺翎刚迈出左相府的大门,黑甲军整齐的单膝跪地,高呼:“贺将军与主君新婚,祝将军与主君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声音整齐响亮,回荡在半空中。 萧珺翎轻捏了一下曲商时,示意他开口说话。 曲商时道:“都起来,今日酒肉管够,众将士们吃好喝好。” 这……犒劳三军的豪爽。 萧珺翎差点笑出声,轻咳一声道:“商宝,你坐喜轿还是随我骑马?” 曲商时玩笑道:“我都不想坐怎么办?” “那我便背着你回府。” 萧珺翎把曲商时竖抱起来,双手握着他的两条腿,把他举起坐在自己脖颈上。 “阿翎……” “这样挺好,成婚是件高兴的事,何必拘泥于条条框框。” “萧珺翎,你疯了。” 萧珺翎答得坦然:“我早就疯了。” 萧珺翎驮着曲商时,踩着红毯一步步往翎王府走去。 一旁的喜公公无奈至极,他是来盯着礼仪习俗的,结果他纯粹就是一个摆设,这对新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返回翎王府。 红毯两侧有人朝中间扔花瓣,笑容满面的说祝福的话语。 花瓣从空中飘落宛如花瓣雨,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增添了几分浪漫和唯美。 曲商时看着周围装饰的绿色鲛纱,记起了自己曾说过的话。 他说:“丧事挂白布,喜事挂红绸,我以后要另辟蹊径,无论是庆祝还是死了,我都要用喜欢的绿色。” 他当时只是随便一说,萧珺翎居然记在了心上,支持他的离经叛道和另类。 这个婚礼,他很喜欢! 曲商时心中的情意如潮水般汹涌。 他双手抱着萧珺翎的脑袋,低头看向她:“婚礼办的如此匆忙,你是如何准备这么隆重的?” “我回上京便开始着手准备了。” “那么自信我会嫁给你?” 萧珺翎严肃认真的回道:“你若愿意嫁,我自然欢喜,你若不愿嫁,我便等到你愿意嫁。” “万一我嫁给了旁人呢?” 萧珺翎挑眉轻笑,自信满满的道:“我在你身边虎视眈眈,谁敢娶你?” “真霸道啊。” 曲商时眉眼间笑意浓郁,看着萧珺翎的眼神温柔至极。 萧珺翎捏了捏他的腿,轻声道:“商宝,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陪你一起。” “帝位不要了?” “我上辈子做过女帝了,只要你不想做君后,帝位对我没有一点吸引力。” “上辈子没做过女帝,这辈子就有吸引力了呗。” “商宝……” 萧珺翎沉默片刻,声音有些闷的道:“你这话形容上辈子的我是对的。” 曲商时不欲成婚日提不开心的事,抬手拍了拍萧珺翎的脑袋:“差不多得了。” “遵命,夫郎。” 曲商时其实明白萧珺翎的用意。 让他骑在脖子上,一步步走回翎王府,是萧珺翎向众人宣告「只君一人」不是空话,亦是告诉所有人「曲商时的地位高于萧珺翎」,还有萧珺翎对他的重视和爱护。 萧珺翎作为曲商时的靠山,惹他的时候最好掂量下。 萧珺翎有时太过小心翼翼,可有时又超级的霸道。 可无论怎么样,萧珺翎事事为他着想,将他当成还未长大的孩子,方方面面的亲力亲为照顾,给他百无禁忌的纵容。 即便是慕羽澜亦未曾如此。 他曾抵触反感过萧珺翎,可却不知从何时起,竟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再也无法放开萧珺翎了。 ? 第93章 成婚真够麻烦的 曲商时并未让萧珺翎驮太久,走出一段距离,便让她放下自己。 “我想和你携手同行。” 萧珺翎闻言,朝他伸出了手:“我亦然。” 曲商时将手搭在她的掌心里,平静的心泛起一圈涟漪,在心底一圈圈的荡起波浪,甜蜜温暖的感觉充满全身,他忍不住的弯了眼眸。 这场婚礼声势浩大,各方势力皆有听到风声,有的乐于看萧珺翎犯错,有的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的是帮忙瞒着的。 总之无人上禀宗德女帝,百官们虽上了早朝,但婚礼还得参加,即便人不到礼也得到。 拜完堂后,曲商时被送回了新房,留萧珺翎在外面应酬。 其他人都出去了,喜房里只剩曲商时和岳寻眠。 “成婚真够麻烦的。” 曲商时坐在床上,双手向身后床面拄去,感觉的有东西硌到掌心。 他把东西摸出来,一看是桂圆花生,随手扔给岳寻眠:“给你吃。” 岳寻眠捏开花生,自己吃一粒花生豆,喂给曲商时一粒花生豆。 曲奈时推门进来时,就见曲商时和岳寻眠正在吃花生,喜床上放的桂圆花生那些,被曲商时挖宝藏似的找了出来,拢成一堆在喜床上面。 他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饿了吃些糕点垫垫,你们怎么能吃这些东西,快放下。” “啊?” 曲商时和岳寻眠同款问号脸。 “这些东西意寓早生贵子。” 曲商时:“……” 岳寻眠立马扔掉刚拿起的桂圆:“我不能生。” 曲商时把手里的花生扔回床上,面色不变的拍了拍手,对曲奈时道:“这些玩意能生孩子?谁会信这些东西啊。” “美好的祝福。” 天色暗了下去,曲奈时和岳寻眠便走了。 曲商时看着那堆桂圆花生,想了想又一股脑塞进了被子里。 他想看看这玩意的祝福管不管用。 - 萧珺翎惦记着洞房。 回来时一身酒气,眼里无半分醉意,却连洗个澡都嫌耽误时间。 她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曲商时。 他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到他的神情,应该是已经洗漱过了,身上穿着轻透的红色里衣,裤腿下两只脚白的晃眼。 曲商时听不到萧珺翎的动静,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抬手想把盖头扯下来。 萧珺翎握住他的手,将盖头掀开一角,弯腰钻了进去。 她双手捧住曲商时的脸,将他的惊呼堵回了嘴里。 盖头下的吻,点燃了欲望。 曲商时攥着萧珺翎的衣服,闭着眼承受着动情的深吻。 他们不止一次的亲密过,没有那种悸动羞涩,更多的是炙热和对彼此的渴望。 一吻结束,两人额头相抵,喘息都有些粗重,灼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萧珺翎问:“怎么盖上盖头了?” “你不想掀盖头吗?” “你盖,我就想掀。” 萧珺翎抬手盖住曲商时的眼睛,另一只手把两人头上的盖头扯掉。 等曲商时适应了光亮,萧珺翎再次吻上他的唇。 一只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禁锢着他的腰,萧珺翎将曲商时整个人抱起来,换自己坐在喜床上面,带着他慢慢向后倒去。 那些红枣花生有些硌人,对于萧珺翎倒是无伤大雅。 前世她和曲商时洞房夜,她起初不知道床上有红枣花生,把曲商时按在床上欺负,听着他偶尔的痛哼,只当他是太娇弱受不住。 待情事结束,她命下人收拾,才看到那些被碾碎许多的东西。 这辈子换她来感受。 曲商时被亲的几乎要窒息,双手攀着萧珺翎的肩膀,脑袋向后躲了躲。 “商宝……” 曲商时跨坐在她身上,呼吸紊乱的道:“你先去洗个澡。” 萧珺翎抬起手,拇指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摩挲,幽深的眸中欲望浓重。 她道:“商宝,我急不可耐了……” “你身上臭,我要香喷喷的洞房花烛夜。” “好。” 萧珺翎忍下体内的燥热,揽着曲商时坐起身:“我们去洗鸳鸯浴。” “你自己去洗。” 萧珺翎抿唇不语,面色有些幽怨。 “洞房花烛夜要在喜床上,我想看看这些红枣桂圆,能不能让我早生贵子。” “能让你早生贵子的是我。” 曲商时瞪她:“你快去洗澡。” “遵命,我的夫郎。” 萧珺翎把曲商时放到床上平坦的地方,起身站到床边,弯腰勾了勾曲商时的下巴。 一副调戏人的纨绔姿态:“等着我回来,让你早生贵子。” - 萧珺翎的澡洗得很快,回到房间看到堆在床头的红枣桂圆,问道:“怎么都拿出来了?” “我刚躺上去有点硌人。” “没事,我躺。” 曲商时哼笑:“只硌我不硌你,你不是人啊?” “……” 萧珺翎把曲商时推倒在床上。 曲商时不挣扎不反抗,眼神勾引力十足:“妻主恼羞成怒要家暴吗?” “对,你今晚完了” 萧珺翎附身压住曲商时,骨肉匀称的手攥住他的手腕,力度霸道又不失温柔。 手从曲商时的掌心滑过,十指相扣的将他的手按在头顶。 曲商时动了动身子,哼唧着道:“你若是累了,还能吃桂圆红枣,伸手就能够到。” “商宝,你的挑衅,妻主接了。” 萧珺翎低头吻上曲商时的唇。 她的急不可耐随着酒气被洗掉,如今只剩下耐心十足的温吞。 曲商时就像一块甜味十足的糖果,而萧珺翎是那个喜欢吃糖果的孩子,想要一口吞下去又怕尝不出他的甜。 曲商时感觉嘴巴都被萧珺翎亲麻了,可对方却一点没有进行下一步的意思。 他躲了躲她的唇,有些不满的哼道:“阿翎,你麻利点……” “夜很长。” 萧珺翎的唇挪到曲商时的耳畔,暗哑的声音透着欲,呼吸散发着撩人的热意:“我们慢慢来。” …… ? 第94章 全靠不要脸才能娶到商宝 关于成婚之事,萧珺翎揽了全责,把曲璃摘了出去。 因南疆太女不日将亲自送贡品到北启,宗德女帝并未对萧珺翎重罚,训斥后杖责十以儆效尤。 萧珺翎顺势提出要求,将曲商时记入皇家玉蝶。 萧珺翎回到翎王府时,曲商时才刚刚睡醒,盘腿坐在床上醒脑。 “商宝。” 曲商时闻声侧头,才发现寝卧进了人。 “萧珺翎!” 曲商时笑容灿烂,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双脚踩在地板上,腿软的差点摔倒。 萧珺翎闪身到曲商时身边,掐着他的腰把人抱起,双手托着他的屁股。 曲商时双手揽抱着她的脖子,双脚勾在她的腰上:“阿翎,女帝有没有为难你?” 萧珺翎身体顿了一下,漫不经心的道:“不过是训斥几句,打了几板子。” “打板子!” 曲商时惊呼一声,挣扎着要跳到地上:“你快放开我。” “商宝,不碍事。” 曲商时想起来,萧珺翎曾因打折何淳熙的腿而被打板子,那时好像也是没什么事。 他的心稍稍放宽了些:“打板子的是你的人。” 萧珺翎摇了摇头,以抱着曲商时的姿势,将人压到床上:“我的人只有商宝。” 曲商时抬手推她:“你不许胡来了,我身上酸软的很。” “商宝洞房夜挑衅在先的。” 曲商时轻哼一声:“少找借口,我挑不挑衅,你都会发疯。” 萧珺翎把脸埋进曲商时颈侧,忍不住的闷笑出声:“商宝最了解我。” 曲商时不放心的问:“你真没受伤?” 萧珺翎不出声的装死,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你真受伤了?裤子脱下来,我给你上药。” 曲商时使劲的推她的肩膀:“你居然还想骗我,上次打板子没事,这次怎么就伤着了?” 萧珺翎露出半张脸,委屈巴巴的道:“想看我笑话的人那么多……” “都有谁,我帮你报仇。” “商宝真好。” 曲商时伸手拧她的胳膊:“别想转移话题,把裤子脱掉。” “商宝,很丢脸……” “我看你是真不怕疼。” “怕疼。” 曲商时冷着脸,抿唇看着她不语。 萧珺翎亲了亲曲商时的嘴角,道:“母皇安排太医了。” 曲商时眼神危险的眯起:“太医看不丢脸,给我看丢脸?” “我没让太医看,只拿了伤药。” “你能自己给屁股上药?” “能。” 曲商时弯着眸道:“阿翎真的好厉害好勇敢,那么自己睡书房应该不会害怕喽。” “谁家成婚第二日就分开睡的。” “女帝啊,后宫三千君侍,每日都和不同的男人睡,你以后是要做女帝的人呢。” 面对曲商时的阴阳怪气,萧珺翎只能表忠心:“商宝,这黑锅我不背,前世我为帝十二载,可一个男人都没有。” “别说没用的,快点脱,我饿了。” “商宝饿了,吃……” 曲商时打断萧珺翎:“不许说骚话。” 萧珺翎只能妥协,慢吞吞的褪掉裤子。 仗责她的人有分寸,伤的其实不算重,伤口并没有出血,但纵横交错的青紫看着也吓人。 曲商时看着格外的心疼。 他拿过伤药,手指挖出一大坨,往萧珺翎的伤上涂抹。 药膏有些清凉,涂上去止疼,但也有些痒。 曲商时心无旁骛,萧珺翎却心猿意马。 她将脸埋在被子里,闷声指挥曲商时:“商宝,往下涂涂……” “好。” 曲商时并未想歪,顺着她的话涂药。 萧珺翎继续道:“再往下……” 曲商时手指挪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气的想抬手给她一巴掌,可看着上面被杖责出的紫痕,到底是没舍得下手。 “萧珺翎,你能不能给自己留点脸。” 曲商时给萧珺翎整理好衣服,用巾帕擦干净手指,把伤药的罐子盖上。 萧珺翎侧着脸看曲商时,眉眼中满是笑意:“脸已经丢了,干脆就不要了。” 她握住曲商时的手腕,猛地把人拽到自己的身前,凑到他的耳畔,压低的声音蛊惑又撩人:“全靠不要脸才能娶到商宝。” “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 曲商时微微侧头,吻上萧珺翎的唇,在上面吮了两下,便推开她离开了床。 “好好趴着,我去洗漱,一会儿去用膳。” 萧珺翎轻“哦”了一声。 - 膳后。 曲商时开始收拾嫁妆,有曲璃给的,还有慕羽澜命人送来的。 他盘腿坐在地上,翻看着乱放的盒子,将其分类归置在一旁。 萧珺翎趴在软榻上,看着是她陪曲商时,实则是曲商时因为她才在寝卧收拾。 她眉心微蹙,开口道:“商宝,地上凉,不许坐在地上。” “我不看了,让书则收拾。” 曲商时起身走向软榻。 萧珺翎往里挪了挪,给他让出些位置。 曲商时躺到她的身旁,身体紧紧挨着她的胳膊,与她闲话家常:“师父连告别都没有就走了,反正已经进了上京,待一刻是待,待一月也是待啊。” “师父不能留在上京吗?为何?” “我听师父的好友,就我之前提的练毒高手,她叫古剑屏,她曾打趣师父和佛抢女人,用上情蛊都未得逞。” 萧珺翎默了默,道:“无妄不愧为高僧。” 她听说过情蛊,情蛊分子母蛊,中子蛊者会对中母蛊者动情,且若有身体接触必会生难以控制的欲。 无妄能控制住,怕是心中无情,只有佛。 曲商时道:“不知道中间发生何事,反正结果是无妄不出承天寺,师父发誓不踏入上京。” “算了,不提他们了,南疆太女不日将来北启,到时会有乱七八糟的宫宴,我若不在你身边,可别受欺负了,万事有我给你撑腰。” “谁能欺负我啊。” “我家商宝最是厉害。” 萧珺翎爱极了曲商时这副傲娇的小模样,情不能自已的将人揽进怀里。 她抱着软软的身体,手便不受控的做坏事。 曲商时挠了挠萧珺翎的手背,翻个身将她的手压在身下:“别闹,我还有一件事。” “什么?” “书则和风花怪怪的。” 萧珺翎不走心的道:“看对眼了。” “啊?” “商宝如果好奇,把两个人叫来问问,都老大不小的了,若她们当真对彼此有意,安排她们成婚便是了。” “别,我看她们不像有意的,和我们两个完全不同,而且她们若真有意,等她们自己提为好。” 萧珺翎:“……” 她家商宝居然拿自己对标。 每个人的感情和相处方式各有不同…… 第95章 翎王女殿下又发疯了 后日南疆太女南宫木栖到上京。 南宫木栖在南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南疆被萧珺翎打的俯首称臣,可负责接待的人身份不能过低亦不能太高。 北启国并未册立太女,王女们倒是都比较合适。 但萧珺昭一直身体不好,萧珺翎算是南疆的眼中钉,便剩下萧珺琰和萧珺璟两人。 最终,接待南宫木栖的一应事宜,宗德女帝全权交给了萧珺琰。 下了早朝后,三三两两的大臣凑在一起低语,打着对方能懂的暗语,揣测着圣意,是否宗德女帝有册立萧珺琰为太女的打算? 萧珺翎抬头望着高悬空中的烈阳,刺眼的光令她不得不眯起双眼。 前世并无南疆太女亲自入北启送贡品一事。 难道真是她的重生产生蝴蝶效应,影响了事情发展的轨迹,才与前世完完全全不同了吗? 她甚至有些怀疑,前世会不会只是她的荒唐一梦。 “四皇妹。” 萧珺翎顺声侧头看去。 萧珺璟大跨步过去,站到萧珺翎的身侧,笑着道:“本王女请四皇妹去吃酒。” 萧珺翎直言拒绝:“本王女家有贤夫,无时间去应酬。” “四皇妹,我有正事与你商量。” 萧珺翎知道她要说何事,直接将她的路堵死:“三皇姐,山洞的尸体确实是本王女发现后命人报的官,但查此案的凶手只能靠三皇姐了。” 萧珺璟叹道:“我已命人调各地卷宗,查那些男子的身份,已有几人确定身份,是被人贩子抓走的,可人贩子消失无踪了。” “哦。” 萧珺翎应了一声,肯定早被灭口了,这事早猜出查不到什么。 出了宫门,萧珺翎接过侍从牵过来的马,翻身而上。 萧珺璟喊道:“珺翎……” 萧珺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三皇姐年纪不小了,也该娶个知冷知热的王君了。” 萧珺璟:“……” - 回到翎王府。 萧珺翎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侍从,朝着「商翎轩」走去。 风花跟在她身后,开口道:“王君正在院中等殿下用膳。” 萧珺翎脚步加快,突然想起曲商时曾提的事,问道:“你与书则是怎么回事?” “镇北侯府那晚,属下送书则回的左相府,他猜到是我了。” “盯紧他,别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 “不必跟着本王,你去帮雪月查后宫事。” 风花应道:“是,属下告退。” 萧珺翎一路上急匆匆,到院门口停下脚步,抚了抚朝服的衣摆,才抬步进了「商翎轩」。 曲商时坐在凉亭中,右手肘撑在石桌上,掌心托着自己的脸颊,左手拿着筷子敲着白玉碗沿。 白玉碗发出清脆的声音,形成一曲秦楼楚馆的艳词小调。 她家夫郎还真是别具一格。 萧珺翎轻咳两声,提醒曲商时自己的存在。 曲商时闻声,转头看向声源处,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笑着朝萧珺翎扑了过去。 他双手环抱住萧珺翎的腰,昂头笑道:“阿翎,你回来了。” 温香软玉在怀,萧珺翎心中酸软,眉眼带着笑意,低头擒住曲商时的唇。 黏糊的亲了一口。 萧珺翎拉着曲商时朝凉亭走去。 她坐到椅子上,把曲商时安置在腿上,问道:“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睡饱了。” 曲商时伸手拿过白玉碗,放到萧珺翎面前的桌上:“阿翎尝尝,我亲手做的。” 白玉碗里是香糯的白粥,里面放着几颗红豆装点调味。 萧珺翎拿勺子搅拌粥的动作顿住,不确定的问:“商宝,我做错什么事了?” 曲商时突然这么热情,还亲手给她煮粥,这让她有点心慌。 “我对自己的妻主好不行吗?” 曲商时挑了挑眉,将白玉碗推远了些:“小人之心!你别吃了。” 萧珺翎赶忙拉住他的手,把人完全禁锢在怀里。 “你也别抱我了。” 曲商时微弱的挣扎着,欲擒故纵的对付萧珺翎。 萧珺翎自然也有办法对付曲商时,双手掐着他的腰,把人提起从侧坐改为跨坐。 手捏着曲商时的下巴,低头吻上他的唇,直到把人亲的软在自己怀里。 曲商时舔了舔红肿的唇,软声哼唧:“你就会这一招。” “管用就是好招。” “那是我配合让你亲,否则这招才不管用。” “是,谢谢我家宝贝夫郎高抬贵手。” 曲商时伸手在萧珺翎腰侧捏了一下,理直气壮的道:“我就是有事要问你。” 萧珺翎用勺子舀起白粥,喝一口尝了味道,粥里面加的糖有点多,甜的有些齁人。 她拿筷子夹起水晶包,边喂到曲商时的嘴边,边问:“什么事?商宝直接问就是。” 曲商时咬下半个水晶包,剩下半个进了萧珺翎嘴里。 他咀嚼完才道:“前世,哥哥姐姐,还有眠眠,她们的姻缘都是谁啊?” “商宝,或许那所谓的前世只是我的一场梦,毕竟与如今实际发生的完全不同,我们还是不要掺合旁人的感情。” “我不掺合,你先告诉我。” “曲安语娶得是商贾之子,具体是谁我不记得了,曲奈时嫁给了柳梵希,至于岳寻眠……” 曲商时道:“眠眠过的不好吗?” “他成了璟王君。” 曲商时笑了笑:“希望他们这辈子也能得偿所愿。” “商宝……” 曲商时打断她:“我不掺合,我今早做了个梦,我在梦里做了个旁观者,看到眠眠和我绝交了,看到眠眠和我都哭的肝肠寸断的,我根本不爱哭的啊。” 闻言,萧珺翎脸色微变,心脏苦涩蔓延,曲商时是要记起前世了吗? 他若记起来前世,那还会要她吗? 萧珺翎端起白玉碗,将白粥统统喝掉,可再甜的粥也压不住心里的苦。 曲商时把着她的手腕:“你慢点喝。” “商宝,你吃饱了吗?” “饱了……。” 萧珺翎眸中划过红光,曲商时惊道:“阿翎,冷静!” 萧珺翎不想冷静,也无法冷静。 她把桌上的碗碟拂到地上,将曲商时压倒了石桌上,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 萧珺翎的唇带着火热的温度,双手更是灼热的烫人。 曲商时犹如一叶扁舟,随着她沉沉浮浮。 昏昏沉沉之下,他听见萧珺翎不停的在说:“商宝,不要做梦……” ? 第96章 翎王女殿下心魔难解 夜色如墨。 「商翎轩」二楼寝卧。 夜明珠散发着莹白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的明亮如白昼。 雕花大床上的鲛纱帐垂落下来,两只白皙如玉的手紧紧绞着纱帐。 纱帐分开的空间下,露出曲商时的脑袋。 他仰躺在床榻上,满头墨发从床沿垂下,发尾触到地面上。 几缕汗湿的发凌乱的贴在脸上,红肿的唇瓣微张,气息微弱又艰涩。 萧珺翎挪到曲商时的上方,手伸到他的后颈处托住。 她凑近曲商时的脸,眸中一片猩红,沙哑的声音响起:“商宝,不要睡,看着我。” 曲商时以为萧珺翎的疯发过便好了,谁知道她的疯会持续了整整一日。 萧珺翎不让他睡觉。 他若是闭上眼睛,萧珺翎便会咬他,被咬了他若还不睁眼,萧珺翎便开始“欺压”他。 他好累! 骨头感觉都是软的,身上又疼又麻又酥。 可萧珺翎却似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论曲商时如何说软话,她都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阿翎,你再继续下去,我就要死了。” 曲商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红肿的眼睛已流不出眼泪,浑身上下除了脸上的皮肤,没有一处能看出本来肤色。 他宛如残破不堪的布娃娃。 死字仿佛是萧珺翎的禁忌,她身体的动作微顿,愣愣的看着曲商时,魔怔的道:“曲商时,别不要我。” 曲商时软着声哄她:“那你把我的手放开。” 萧珺翎抬手摸到曲商时的手腕,直接撕碎了缠在上面的纱帐。 曲商时对她抬起胳膊:“你抱我起来。” “商宝,对不起。” 曲商时未说没关系,顺着萧珺翎的力道,跨坐在萧珺翎的身上,手臂揽在她的后颈处,唇贴着萧珺翎的唇厮磨。 趁萧珺翎被分散注意力,手指重重捏在她的穴位上。 萧珺翎软软的倒在他的肩上。 曲商时松了一口气,把萧珺翎放到床上。 他气的抬起手,在萧珺翎脸上隔空扇了两下,拉过被子给萧珺翎盖上。 曲商时抄起衣服披上,掀开鲛纱帐下了床。 腿软的差点摔倒,手按住床沿才幸免于难。 他爬上窗边的软榻上,手臂搭在窗栏上面,侧脸枕在胳膊上望着夜色,平复着身体未消的反应。 萧珺翎过于在意前世了,在意到已经生了心魔。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他问萧珺翎前世的事,萧珺翎也不会告诉他的。 萧珺翎说过前世今生只有他一个男人,那么肯定不是白月光或第三人插足的事。 前世的萧珺翎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竟让萧珺翎怕到自己知道后会离开她。 曲商时完全想不出来。 他能想到的就是萧珺翎背叛他,那他肯定不会与萧珺翎在一起了。 再有就是萧珺翎不爱他。 可萧珺翎除了在床事上发疯,事事都会把他放在首位,看着不像不爱他的呀,便是今日萧珺翎魔怔了,都还记得用至阳之力给他调理身体。 愁死他了! “商宝……” 床榻上传出萧珺翎的唤声,曲商时听的一惊,这么快就醒了吗? 他挪下软榻,光着脚往床走去,掀开鲛纱帐,见萧珺翎仍睡着,但眉间紧皱,睡的很不安稳。 曲商时轻叹一声,爬上床,掀开被子,窝进萧珺翎的怀里。 看着萧珺翎面色恢复如常,曲商时抬手抚摸她的脸,轻声道:“你这么爱我,我不会离开你。” - 上京城外。 银白的月光洒在树林之上,茂密的枝叶将月光尽数吞噬。 周围一片漆黑,一顶软轿从远处缓缓而来,四名轿娘穿着白色简衫,目光呆滞的望着前方。 轿身被白纱笼罩着,上面挂着金色亮片流苏。 软轿的四角挂着灯盏,莹白的光在夜色中摇曳,灯盏下方坠着金铃铛,随轿娘的行走而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出几分诡异恐怖。 夜风将软轿的白纱吹起,露出轿中的白衣女子,她的脸上戴着玉质面具,将鼻子以上的位置遮住,露出一双微狭长的锐利眼眸。 露在外的皮肤白皙光滑,微翘的唇瓣嫣红,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出来。”女子的声音清润柔和。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名黑衣女子从树上跃下,稳稳的落在软轿的前方。 鬼脸面具将她的整张脸遮住,隐隐露出冰冷的双眼。 她站在软轿前,望着轿里的人,并未弯腰行礼。 白衣女子开口道:“明晚将药献上去。” 黑衣女子声音平静:“明白。” “山洞中的尸体怎么回事?” 黑衣女子轻描淡写的道:“找点事而已。” 白衣女子声音变厉:“你是在为本座找事,若再敢自作主张,我们的合作便止步于此。” “不敢。” “最好是如此。” _ 翌日。 曲商时迷迷糊糊醒过来,感觉身体被紧紧禁锢着,眼睛未睁,将脑袋埋进对方胸口轻蹭。 “还未到早朝的时辰吗?”他呢喃出声,声音仍有些沙哑。 萧珺翎被他蹭的身体紧绷,但却不敢有越界的动作,开口道:“已到午时,我告假了。” 曲商时轻“哦”了一声。 萧珺翎欲言又止:“商宝……” “嗯。” “昨日……” 未等萧珺翎说完,曲商时抬手推开她,张开眼睛瞪着她:“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向来有仇必报,虽然你我算不上仇,但是账得算。” “我错了。” 萧珺翎看着曲商时的身体,上面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都是她留下的。 她心中生出愧疚和心疼,还有对自己的厌恶,抬起手毫不留情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啪”的一声,特别的响亮。 “阿翎!” 曲商时连忙攥住萧珺翎的手腕,阻止住了她自抽的第二巴掌。 萧珺翎低声道:“商宝,我伤了你。” “阿翎,这次我原谅你。” 曲商时抬手轻触萧珺翎脸上的指印,声音很轻带着安抚之意:“阿翎,你生了心魔,你若真觉得错了,便控制住心魔,不要被心魔控制。” “好。” “别沉溺过去,只看向以后。” 曲商时知道劝可能也白劝,但万一萧珺翎突然想开了,把牛角尖给钻破了呢。 萧珺翎点头:“嗯。” “你抱我去洗澡,给我涂些药膏,明日不是还有宫宴,我这脖子没法见人。”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曲商时不置可否。 ? 第97章 鬼脸面具女是鬼公子啦 夜深人静。 皇宫,朝圣宫。 琉璃灯盏散发着微弱的光,昏暗的寝殿一片静谧。 本该陷入睡梦中的宗德女帝,此时独自坐在华丽的凤床之上。 突然,墙壁处传来一阵轰鸣声,紧接着,墙壁缓缓向内移动,留出供人通行的空间。 墙壁后走出两名女子,随即墙壁恢复如初。 前方女子面容冷沉,举手投足气势十足,后面的女子则脸罩鬼脸面具。 两人走到凤床前,跪地行礼:“参见主子。” “千升,免礼。” 千升是宗德女帝的死士,只听令宗德女帝的命令。 “谢主子。”千升起身站到一旁。 宗德女帝看向鬼脸女:“你求见孤为何事?” “主子,试药已成,可服用。” 鬼脸女从怀中拿出白玉瓶,恭敬的举过头顶呈给宗德女帝。 宗德女帝眸中划过一丝兴奋,命令道:“拿过来。” 鬼脸女膝行过去,将白玉瓶放进宗德女帝手中。 宗德女帝并未立马服药,而是将白玉瓶攥在手中摩挲,目光落在鬼脸女身上,问道:“城外十里山山洞中的尸体,你为何未处理干净?” “是奴的失职,此事本是交给月青道姑负责,没成想她竟留下祸根,奴已将她处决了。” 鬼脸女摘下背后的包裹,里面是个方正的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人头,正是月青道姑。 月青道姑便是提供药方,并为宗德女帝炼药的人。 如今所谓「长生不老药」已成,宗德女帝自然不会留月青道姑,鬼脸女做的事正中宗德女帝心坎,可她却偏要发难。 宗德女帝抄起枕头,狠狠砸向鬼脸女:“卑贱的玩意,谁准你替孤做主。” 鬼脸面具被枕头砸在地上,露出了女子的真容,与那死去的镇北侯世女穆亦黛有七八分像,且比其更加精致几分。 她是烟雨冢的鬼公子,亦是真正的镇北侯世女穆亦黛。 宗德女帝极不喜穆茯苓,穆亦黛留在上京为质,宗德女帝利用蛊虫控制住穆亦黛为她所用,寻与穆亦黛容貌相似的人冒充她。 「假穆亦黛」的死是穆亦黛一手策划。 她在暗处受尽了侮辱,而「假穆亦黛」明明是个卑贱的人,却顶着她的身份享尽荣华富贵。 她如何能不恨? 萧珺翎的那场庆功宴上,宗德女帝猜测萧珺翎会求娶曲奈时,她不愿看到萧珺翎与左相牵扯,便安排了「假穆亦黛」故意捣乱,只是没想到萧珺翎求娶的是曲商时。 街上与曲商时搭讪的不是「假穆亦黛」,而是真正的穆亦黛,她当初看到曲商时和何淳熙到巷子里,但并没有看到曲商时揍何淳熙,而是之后远远看到萧珺翎废了何淳熙的腿。 那时穆亦黛便计划利用萧珺翎,所以有了街上搭讪曲商时一事。 只是穆亦黛没想到,曲商时会将她卖进凝香楼,之后她将计就计,将「假穆亦黛」打晕弄哑替换进凝香楼,在「假穆亦黛」昏迷前,故意提了曲商时的名字。 最终她得偿所愿,「假穆亦黛」死了。 穆亦黛为何不处理掉山洞中的尸体?因为待事情暴露出来,那是宗德女帝无法掩盖的罪行。 …… 此时,穆亦黛额头抵地,眸中闪过浓重的恨意,开口道:“奴知错。” 宗德女帝拽着穆亦黛的头发,将她的脑袋抬起来,从白玉瓶中倒出一粒药,直接塞进了穆亦黛的嘴里。 穆亦黛咳着将药丸咽下去。 宗德女帝的手指在她脖颈上滑动,笑着问:“既犯了错,该怎么罚呢?” 话落,她掐着穆亦黛的脖子,将她的脑袋按在床沿上。 穆亦黛脸色不停变换,直至停在青紫上面,她张着嘴,为了活努力的呼吸着。 宗德女帝见其要背过气去,手上松了一些力道,将穆亦黛推到地上。 穆亦黛趴在地上,费力的咳嗽着。 整个过程,千升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等了一刻钟,见穆亦黛无其他异样,宗德女帝吃了一粒白玉瓶中的药丸。 身体渐渐的热了起来,仿佛体内藏着一处火山,但却未到爆发的节点。 宗德女帝不由的发出轻哼,热的她脱掉了身上的里衣。 可热意令她骨头缝都生出痒意。 宗德女帝看向穆亦黛:“过来,伺候我。” 穆亦黛身体一僵,迟迟未有动作。 千升见状,走过去钳制住穆亦黛,将她按到凤床前。 宗德女帝抬起手,拇指摩挲穆亦黛的唇,意有所指的道:“伺候好了有赏。” 宗德女帝收回了手,双手拄在身后床上。 千升则将穆亦黛的脑袋按了下去。 …… 许久之后,宗德女帝一脚踹向穆亦黛,骂道:“废物!” 穆亦黛倒在地上,唇瓣带着莫名的水渍,心中的恨意达到前所未有的峰值。 在宗德女帝眼中,她连个卑贱的玩意都算不上,可宗德女帝早晚会被她认为的卑贱之人活剐。 “滚下去!” 宗德女帝低声骂完,对着寝殿外喊道:“然苏,宣姚贵君侍寝。” 然苏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是。” - 永仁宫。 寝殿内漆黑一片,只有床榻上亮着微弱的光,透过轻薄的床帐能看到,两道身影交缠起伏着。 侍从的声音在殿外响起:“贵君,然苏嬷嬷来了,陛下宣您去侍寝。” 床帐内的两道身影顿住。 姚贵君攀着身上的女子坐起身,对着殿外的侍从道:“备好香膏衣服,本宫洗漱一番。” “是。” 侍从的脚步声离去。 姚贵君再次被按到床上,他压低声音警告道:“方修,休得胡闹。” “贵君与我睡觉,本身就是胡闹。” 姚贵君一噎,张口道:“当初是你强迫本宫在先。” 方修笑容肆意:“贵君同意我藏在宫里养伤,难道不是看上我年轻的肉体。” 姚贵君无言以对。 他与方修的初遇是方修受伤躲到永仁宫,起初是方修往他嘴里塞了毒药威胁,姚贵君迫不得已将她藏在了永仁宫。 方修知道许多有趣的事,被困后宫的姚贵君倍感新奇,他已经忘记那日是何故,方修把他按在墙上强吻,而他半推半就与其发生了亲密关系。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而方修也有帮他做事,凝香楼的老鸨便是死于方修之手。 方修低下头在姚贵君唇上反复亲吻,将他的唇亲的湿漉漉的才罢休,轻声道:“宝贝去伺候陛下,还能起的来吗?” 姚贵君大力推开她:“你别管。” 方修曲腿坐在床上,没管自己露出的「靡乱」景色,从她堆在床脚的衣服拿出玉瓶,倒出一粒白药丸递给姚贵君。 “吃了它,保证你生龙活虎。” “不需要。” 姚贵君披上衣服,拢着头发下床。 方修拉住姚贵君的手腕,将人拽到自己怀里,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她的语气不着调的道:“宝贝听话,若被陛下发现你偷人,这可是诛九族的罪。” “嗯。” 姚贵君推开方修起身,离开前道:“你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宝贝放心。” ? 第98章 事情越来越乱了 半夜突然下起了雨,清晨出了太阳才停。 空气中散发着雨后的潮湿感,燥热的盛夏多了些许凉爽。 萧珺琰带着人等在上京城门处,看着南疆太女一行渐行渐近。 马车顶上挂着一面写着金色「南」字的黑旗,随着马车的行进而摇曳着。 马车周围浩浩荡荡一群人,她们的穿着打扮与北启不同。 穿的是利落的紧袖长衫,天生的一头卷发,不盘不束,挑出几缕在脑后编成辫子,唯一的头饰是额前的抹额。 无论男女皆是此等打扮,区别在于耳朵上的耳饰,女子是双耳戴坠子,男子则只有左耳戴坠子 马车停城门口,侍从撩开车帘。 一只白皙的手搭在侍从手臂上,随着侍从的搀扶步出马车。 南宫木栖一袭黑底金纹衣衫,脚踩同色的长靴,站在马车上面,尽显皇族的高贵显赫。 她的装扮比侍从华丽太多。 卷发在脑后编出多根辫子,辫子中掺杂着红绳,挂着许多价值不菲的小饰物,额间挂着黑钻抹额链,正中间的水滴状黑钻落坠在眉心。 她生了一双狭长且具侵略性的眸,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精致五官。 南宫木栖平视着马上的萧珺琰,温和有礼的打招呼:“琰王女殿下。” 萧珺琰笑容得体,回道:“太女殿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可先到行宫休整一番,今晚宫中设宴,太女殿下也好畅饮一番。” 南宫木栖点头:“有劳琰王女殿下。” “客气,太女殿下请。” “不知本宫可否与琰王女殿下一起骑马进城?” “自然。” 侍从牵来马匹,扶着南宫木栖上马。 萧珺琰心中暗讽不屑,这个南宫木栖真够废物的,上个马还要侍从搀扶着,她这都能做南疆的太女,南疆怕是早晚走向灭亡。 两人骑马并行向城内走去,皆是相貌气质不凡皇女,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百姓们本就好奇南疆的人,如今更是热闹了起来。 - 食为天酒楼二层。 曲商时曲腿坐在窗栏上,手中端着一盘酸杏干,吃的津津有味。 他用下巴示意楼下,问站在身旁的岳寻眠:“看南疆太女的人还挺多,和我成婚时相比,哪个更多?” 岳寻眠笑了一声,回道:“自然是曲小公子和翎王女的成婚时多喽。” “小眠眠眼光好,嘴又甜哦。” 曲商时抬手轻拍了下岳寻眠的额头,又道:“如今想想,都是被观赏的猴子。” 岳寻眠:“……”有自己说自己是猴子的吗? 他扯开话题道:“商商,你的手变暖和了。” “啊?” “你没感觉到吗?以前你的手凉的像冰,如今你的手像只剩余热的手炉。” 曲商时:“……” “你在摸我的脸感受下。” 岳寻眠把脸凑到曲商时跟前,示意他把手放上去。 “我不摸,你别想占我便宜。” 岳寻眠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曲商时极烦有话不说的人,皱眉道:“岳寻眠,有事便说,吞吞吐吐的。” 岳寻眠不再犹豫,道:“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咳咳……”曲商时差点被嘴里的酸杏干噎死。 岳寻眠轻拍着曲商时的胸口,给他分析道:“我吃这酸杏干酸牙,你看你吃的津津有味,不是有句话叫酸儿辣女嘛,我还听说男子有孕会热,你看你的身体都不像冰块了。” 说的好像有道理。 有道理个屁。 曲商时道:“第一,我本来就喜酸;第二,我的身体变暖是因为病好了。” “你生什么病了?” “寒症。” “你之前和我说寒症早康复了,难不成是骗我的?” 曲商时半点不觉得心虚,肯定的道:“是骗你的。” 岳寻眠深深看他一眼,质疑的道:“商商,你哪句话都不可信,我觉得找大夫把脉最可信。” 曲商时不接他的话。 岳寻眠自顾自的道:“我还是告诉翎王女殿下。” “你也学会拿捏我了。” 曲商时抬手勾住岳寻眠的脖子,将盘子放到窗栏上面,拿起几颗酸杏干强行喂给他。 岳寻眠挣扎着躲,两人便闹了起来。 不知是谁不小心打翻盘子,酸杏干掉下楼砸到百姓。 曲商时眼疾手快的抓住盘子,利落的跳下窗栏,拉着岳寻眠蹲了下去。 听着楼下百姓不停问:“谁打我?谁扔的酸杏干?” 曲商时和岳寻眠相视一笑。 岳寻眠问:“你怎么会对南疆太女感兴趣啊?” “我来看看萧珺翎的手下败将长什么样子。” “那你看对人了,毕竟你家妻主在战场上砍掉的是南疆二皇女的脑袋。” 曲商时疑惑道:“砍掉的不是将军吗?” 岳寻眠小声的道:“我告诉你秘辛啊。” 曲商时挑了挑眉:“你都知道了,还能叫秘辛?” “你都不知道,就能叫秘辛。” 曲商时敷衍的道:“行,属于我的秘辛,你说。” “据说南疆太女和南疆二皇女是双生女,南疆二皇女出生后因意外流落民间; 五年前南疆二皇女进入南疆军,从底层摸爬滚打最终成为将军,后被南疆女帝召见时,露出了与南疆太女相似的容貌,南疆女帝这才发现她竟是自己丢失的女儿。” 曲商时默了默:“你这是从话本上看的?” “不是,我娘讲给我爹的,我还没说完呢。” “你继续。” 岳寻眠继续道:“南疆二皇女并未回到皇室,而是继续隐藏容貌做将军,最后就被翎王女杀掉了。” 曲商时耐心听完,开口道:“第一,南疆皇室能出什么意外,丢孩子只丢一个?我听说南疆视双生儿为不祥,南疆女帝肯定是想把二皇女处理掉,结果人家意外的活了下来。” 岳寻眠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第二,二皇女会不知道南疆女帝想杀她吗?她为何要自爆身份惹来杀身之祸?除非那二皇女是个白痴。” “你说的对。” “你这不算秘辛,肯定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 两人坐在地上闲聊着,听见窗外再次热闹起来。 曲商时和岳寻眠先后扒着窗栏,露出眼睛看了过去,一眼便看到骑马而行的两位出众皇女。 曲商时眸光微闪,手指抠了抠窗栏,问道:“眠眠,她是南疆太女?” “她能和琰王女并行,肯定是了,怎么了吗?” “无事。” 无事个鬼的无事,南疆太女那张脸分明和他师姐慕容迦一模一样。 慕容迦是他师姑慕容筝的徒弟。 难不成流落民间的南疆二皇女是慕容迦?可他怎么从未听说慕容迦当了南疆将军。 若是以此类推的话,萧珺翎杀了慕容迦,就是师姑杀了师侄女。 越来越乱了! ?曲商时问:“眠眠,南疆那将军叫什么?” “贾绒。” “真假的假,绒毛的绒。” 岳寻眠扑哧笑出声:“西贝贾,绒毛的绒。” “哦。” 曲商时心中哀叹,完了! 贾绒,容迦,大概率是一个人。 ? 第99章 商宝学学我的技术 翎王府,书房。 萧珺翎站在书桌前,手中握着毛笔作画,一袭绿衣的曲商时跃然纸上。 风花和雪月站在房间中。 风花汇报道:“主子,昨晚陛下宣姚贵君侍寝,那时他正在与……” 她顾忌着姚贵君是萧珺翎的父君,有些话便说不出口。 萧珺翎却无所顾忌,接她的话道:“颠鸾倒凤。” 风花点了点头:“姚贵君去朝圣宫后,那女人去了荒废的冷宫,冷宫的枯井是密道,她的轻功很好,属下等没跟上。” “嗯。” “主子,此事该如何处理?” 把那女人抓来审问?还是捅给陛下知晓?亦或者放着不管? 萧珺翎没有回答,而是问:“另一件事查如何了?” 雪月回道:“主子,后宫中与您出生时间差不多的只有萧星辰,萧星辰的生父是宫中侍从,身边根本没有侍奉的人,在冷宫生下萧星辰后便断气了,与其关系近的几个侍从皆下落不明。” “本王女出生时,为姚贵君接生的人呢?” “当年便跌入湖里淹死了,那时侍奉在侧的侍从也都陆续死了。” “如此看来……倒真的有猫腻了,把那个奸妇抓来,动静别闹太大,势必让姚贵君知晓是本王女抓的。” 风花&雪月道:“属下领命。” “人抓到后,给萧珺昭传个消息。” “属下明白。” _ 书房中一片静谧。 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空气中漂浮的灰尘似带上光。 “阿翎。” 一声清脆的唤声打破书房的宁静,萧珺翎顺着声音望过去。 曲商时脑袋从窗户伸进书房,半个身子趴在窗栏上,望着她笑的眉眼弯弯。 萧珺翎心中一动,跟着他笑了起来:“回来了。” 曲商时点了点头,开口道:“南疆太女没有你好看。” 萧珺翎脸上的笑容顿住,红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明确的表达自己的不开心。 大醋桶! 曲商时暗自偷笑,手背在身后往窗内挪,身体掉到了窗下的软榻上。 “商宝!” 萧珺翎心中一紧,飞身往窗边掠,双手下意识的伸着接他。 曲商时盘腿坐起来:“没事,没摔疼。” “商宝,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曲商时歪头装傻,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为他周身镀了一层金色光晕,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萧珺翎看的愣神,未回答他的问题。 曲商时催促道:“你快过来抱我。” 萧珺翎回过神,抬步朝他靠近。 高大的黑影笼罩住他,曲商时嘴角的弧度变深,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猛地伸到前面。 一捧合欢花举到萧珺翎的面前。 她垂眼看着合欢花,问道:“院子里折的?” 院中的合欢树是新移植的,此时正是花期,粉白的花摇曳在枝头,花影婆娑,暗香浮动。 曲商时反问:“哪里折的有区别吗?你不喜欢吗?” “区别可能在于……商宝送花哄人都敷衍。” 萧珺翎伸手接过合欢花,抬手捏了捏曲商时的脸。 “我又不知道你会吃醋,何来哄人一说啊。” “是吗?” 曲商时抿着嘴笑,把身后另一只手伸出来。 手上是一朵金花牡丹,花瓣是金黄色,花心则是红色。 曲商时问:“这个还敷衍吗?” 萧珺翎问:“这个哪来的?” “路边采得。” “商宝真厉害,路边随便采个花,都能采到名贵的品种。” “你是在笑话我?你就说花好不好看。” 萧珺翎把合欢花放到一旁,接过金花牡丹,把花枝折短些,别到了曲商时的耳朵上。 她倾身亲一口曲商时的唇,回道:“好看,我喜欢。” 曲商时勾住她的脖子:“你说的是花还是我?” “花好看,我喜欢你。” “牙都被你酸倒了。” 曲商时嘴上嫌弃着,脸上的笑却掩不住:又问:“你刚在做什么?” “想你,画画。” 曲商时微愣一瞬,双手捧着萧珺翎的脸,轻轻的搓了搓:“你今日怎么回事,嘴怎么这么甜。” 萧珺翎坏笑着问:“商宝要吃吗?” “不吃。” “行,我教你画画。” 萧珺翎把曲商时抱下软榻,牵着他的手朝书桌走去。 曲商时把手抽出来,离她远了两步:“我会画。” “商宝学学我的技术,技多不压身。” “不用了。” “商宝怕什么?” 萧珺翎环住曲商时的腰,手轻轻捋他颊边的碎发,指腹时不时滑过他的皮肤,动作温柔又暧昧。 曲商时:“怕你欺负我。” “我保证只画画。” 曲商时不置可否,却任由萧珺翎把他带到桌前。 萧珺翎将宣纸横铺到桌面上,把曲商时转身面对着书桌,她则站在曲商时的身后,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左手箍着曲商时的腰,右手握着曲商时的手,带着他的手在宣纸上作画。 曲商时根本集中不了注意力。 萧珺翎格外喜欢抱他,做什么事都要抱着他,她好像能一心二用,可曲商时做不到。 太犯规了。 察觉到曲商时的走神,萧珺翎张嘴咬他的耳朵:“商宝,你不专心。” “不画了行不行,我有正事和你说。” “你说,我听着。” “南疆太女……” 萧珺翎打断曲商时的话,掐着他的腰把人抱到桌上,靠近他阴恻恻的道:“商宝是非要我吃醋吗?” 曲商时:“……” 他是想告诉萧珺翎关于南疆太女和慕容迦的事。 不过他此时决定不说了,等萧珺翎自己发现去,到时敢怪他不提,他非按着萧珺翎打一顿。 萧珺翎不知道曲商时心中所想,只觉得曲商时故意让她吃醋,便是委婉的在向她求欢啊。 夫郎求欢,妻主无不应允。 萧珺翎保证只画画,她确实做到了。 只是画纸变成了曲商时,画的是别在他耳朵上的金色牡丹。 一簇簇大朵的牡丹花,开在曲商时光滑白皙的皮肤上。 萧珺翎拿着那朵金色牡丹,缓慢的滑过曲商时的皮肤。 曲商时颤着身体:“阿翎,我认输了……” 萧珺翎自说自话:“商宝帮我画吗?不用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曲商时:“……”鬼的丰衣足食! 萧珺翎抚了抚曲商时的鬓发,将金色牡丹别回他的耳朵上。 她快速脱掉衣衫,紧紧抱住曲商时,将他身上的牡丹花印到自己身上。 …… ?? 第100章 宫宴上的两三事 夜风带着属于盛夏的燥热。 御花园内错落有致点缀的精美灯盏,将夜晚映照的如同白昼般明亮辉煌。 百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夜风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侍从们端着托盘来来回回,珍馐美酒送到宴席的桌上。 一群穿着精美舞者在正中,随着丝竹管弦声翩翩起舞。 宗德女帝和盛装的姚贵君缓步而来。 殿中人纷纷行礼:“陛下圣安!” 宗德女帝坐到上首凤座上,开口道:“免礼,入座。” 众人起身入座。 下首右侧前排是王女们,按照长幼有序而坐,身后则是其王君的位置。 萧珺翎拉着曲商时坐到她身旁。 萧珺璟见状,语气玩味道:“四皇妹如此做派,显得皇姐们与王君不够恩爱了。” 萧珺翎半点没委婉,直言道:“事实如此。” 萧珺琰轻哼一声,道:“本王女至少有主君,三皇妹还是早些娶夫,免得日后只能娶星辰那般的老公子。” 萧星辰与萧珺翎同岁,男子十五六岁便着手说亲嫁人,如此算他可不是“老公子”。 他是唯一参加宫宴的皇子,听到萧珺琰如此说他,心里气的要爆炸,面上却不能发作。 萧珺昭开口道:“二皇妹,母皇常说兄弟姐妹不可交恶,你这般在宫宴上揭弟弟的短,且不说会被母皇所不喜,亦非是大女子所为。” 萧珺琰嘲讽道:“大皇姐连胞妹都不护,却护一个贱玩意生的弟弟,常言道人往高处走,大皇姐怎么偏往贱处流。” “你……咳咳……” 萧珺昭猛地咳嗽起来,昭王君洛青瑜赶忙给她顺气,见其缓解了些又端茶水给她。 动静有些大,宗德女帝看过去:“珺昭,怎么了?” “母皇,儿臣身体不适,请允准儿臣到便殿歇息会。” 萧珺昭两个字一咳,宗德女帝皱眉道:“准了。” “谢母皇!” 洛青瑜扶着萧珺昭起身离开宴席。 宗德女帝看向萧珺琰,语气不算重的训斥:“珺琰,做事要进退有度,分清楚场合!” 萧珺琰回道:“儿臣受教了。” 宗德女帝收回视线,开口道:“宣南疆太女。” 流苏高喊道:“宣,南疆太女进殿!” 殿中的舞者们纷纷退下,随即南宫木栖进入殿中,她的身旁跟着一位面带薄纱的男子,错身一步跟着两名使臣。 几人双手交叉放于肩膀处,行礼道:“陛下圣安!” “免礼!看座。” 候在一旁的侍从上前,对南宫木栖行礼:“太女殿下请随奴婢来。” 侍从引着南宫木栖到下首左侧位置,北启重臣皆坐那一侧,首位空出来留给南疆太女。 - 八珍玉食,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歌舞升平。 察觉有一道视线始终落在身上,萧珺翎摩挲着手中的酒杯,轻抬眼皮看了过去。 南宫木栖嘴角微微勾起,对着她举了举酒杯。 萧珺翎犹如未看见,垂下眼睫看向曲商时,搭在他腰间的手捏了捏。 曲商时正在享用美食,冷不防被萧珺翎捏了一下,他扭头看她:“干什么?” “我吃醋了。” 曲商时跟不上她的脑回路:“啊?” “有人看上你了。” 曲商时满不在意的问:“谁啊?” 萧珺翎的表情涌现一片阴沉:“南疆太女。” “她啊,应该不是。” 萧珺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哀怨:“商宝怎么知道不是?” “她……” 南宫木栖突然起身,唤道:“陛下,木栖有事要说。” 宗德女帝挥了挥手,乐师舞者纷纷停下,陆续退出了宫宴。 南宫木栖继续道:“陛下,木栖此来送贡品,除了跟随的两位使臣,还有四皇子。” 坐在她身后的面纱男子起身,对着宗德女帝行礼:“南宫寒拜见陛下。” “免礼!” 南宫木栖道:“陛下,翎王女殿下战胜南疆,令南疆俯首称臣,寒儿对其格外崇拜,此次他随木栖一同来北启,是想嫁于翎王女殿下为夫。” 闻言,曲商时猛地转头看向南宫木栖,原来是来抢他的妻主的! 南宫木栖亦转过了头,对上曲商时的视线,冲着他勾唇笑了笑。 她继续道:“不过木栖今晚才发现,自家师弟竟成了翎王君,如此倒是不好让寒儿嫁入翎王府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南宫木栖先说萧珺翎胜战一事,又提翎王君是她的师弟,当初萧珺翎可是不顾名声清白,非曲商时不娶的。 这不得不让多疑的人多想,萧珺翎打胜仗是否与南疆勾结,只为在朝堂谋得权势和声望。 而曲商时则比旁人多想了些:南宫木栖是他师姐慕容迦?那战场上死的那个是真正的南疆太女? 萧珺翎揽着曲商时的手收紧,声音极冷极低,裹挟着阴森:“商宝,她是你师姐?” 曲商时摇头道:“脸虽像,但不确定。” 他站起身,对南宫木栖道:“太女殿下还是别乱认亲,本王君是有一位师姐,但她是一个孤儿,可没有太女殿下这般尊贵的身份。” “翎王君说的对。” 南宫木栖的声音含笑,带着一股宠溺和纵容,好似在表达:你是我的师弟,你说的全都对。 曲商时开口想怼死她,可宗德女帝先开了口,他只能坐了回去。 宗德女帝道:“两国联姻是好事,孤举办一场皇家狩猎,到时让四皇子多看看北启女子。” “谢陛下。” 萧珺璟插科打诨道:“本王女还未娶王君,四皇子不如嫁到璟王府,本王女保证对待你像四皇妹对待他的王君一般,次次宫宴让你与本王女同坐。” 众人:“……” 南宫寒垂头未言,视线偷偷看向南宫木栖。 南宫木栖道:“璟王女提议虽好,可寒儿是母皇和本宫的掌中宝,本宫还是想他嫁给喜欢之人,璟王女若有心思,不妨与寒儿培养培养感情。” 萧珺璟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的道:“太女殿下言之有理。” 南宫木栖看向宗德女帝:“陛下,木栖还有一事所求,不知陛下可否应允木栖住到翎王府?” 宗德女帝看向萧珺翎:“珺翎。” 萧珺翎看向南宫木栖,勾着嘴角道:“翎王府庙小,太女若不嫌弃简陋,本王女自然欢迎。” “那便有劳翎王女殿下了。” 事情告一段落。 曲商时看着萧珺翎黑沉的脸,往她怀里靠了靠,小声道:“昨日在书房我想与你说的,是你以为我是故意让你吃醋……” “我不开心。” “有何不开心的,你不都想好怎么搓磨她了。” 曲商时夹起一筷子菜,喂道萧珺翎的嘴边:“我又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啊,你有什么可吃醋的。” “我吃醋你与她有那么多幼时的记忆。” “回府我再解释给你听。” “哦。” ? 第101章 喜欢一个人会接受她的疯魔 宫宴结束已月上中天。 各家的马车停在宫门口,官阶低的马车已停出老远。 御林军统领容凛带队,送南宫木栖等人回行宫。 南宫木栖走向萧珺翎,开口问道:“翎王女殿下,今晚可否方便本宫住进翎王府。” 萧珺翎硬邦邦的回道:“不方便。” 南宫木栖笑了一声:“那本宫便明日搬过去,翎王女殿下告辞。” 她与曲商时错身而过时,压低声音道:“商儿,我晚些时候去找你。” 南宫木栖仿佛怕听到曲商时的拒绝,说完便脚步飞快的走远了。 萧珺翎心里在意的很,抱着曲商时上了马车,便将人压在了榻上,带着醋意的质问:“你们是不是曾经常夜半相会?” 前世她不了解曲商时,不知道他与南疆太女相识,如今知道后,联想到前世种种,她便控制不住的多想。 前世曲商时假死后,南疆突然向北启发兵,是不是南宫木栖想为曲商时报仇? 若当真如此,能让南宫木栖举国之力报仇,可想而知她们的感情有多深。 前世之事再也无法寻到答案,在萧珺翎心里堆积的越来越多,将她的心堵得满满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车窗帘随着马车行走而晃动,月光不时的偷偷溜进马车里。 曲商时闻着萧珺翎身上的雪松香,不自觉的深深呼吸着。 双手捧住萧珺翎的脸,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她的皮肤,艰难的望进她浮现猩红的眸中:“阿翎,看着我。” “商宝。” “阿翎,答应我,不要一遇到我的事,你便失去理智。” “我做不到。” 萧珺翎把脸埋进曲商时的颈侧,不让他看到自己狰狞的脸。 “有人觊觎你,我恨不得撕碎她,可与你关系亲近的人,我不敢撕碎她,心中酸涩的要命……” 曲商时一下下顺着萧珺翎的背,试图安抚她:“是我的错,让阿翎没有安全感。” 萧珺翎的声音发闷,带着痛苦的低喘:“不是商宝的错,是我疯魔了。” 她想把曲商时藏起来,这样曲商时每天只能见到她,曲商时的生命里便只有她。 重生遇到曲商时的那一刻,萧珺翎便克制着,压抑着,时至今日,她感觉自己快要爆发了。 曲商时见不得萧珺翎这样,开口道:“阿翎想疯便疯,我喜欢你,不止喜欢你的好,亦会接受你的疯魔。” 萧珺翎猛地抬头看向曲商时,猩红的眸中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好似怪物露出獠牙锁定猎物。 曲商时屏住呼吸,没敢动弹半分。 萧珺翎抬手捂住曲商时的眼睛,用极轻极轻的声音道:“我怕这双眼睛会哭。” 一滴温热的液体顺着萧珺翎掌心淌下来。 曲商时轻声呢喃,语气很轻松:“这双眼睛每日都因你哭了啊。” “是。” 萧珺翎眸中的猩红未消,但情绪稳定了一些。 曲商时开始给她讲慕容迦:“南疆太女和二皇女的故事,你听说过吗?” 萧珺翎点头:“听过。” “我昨日本想和你说的,我以为你在战场杀的南疆将军是慕容迦,慕容迦是你师姐慕容筝的徒弟,慕容筝是无相城城主,师父带我在无相城住过两年。” “嗯。” 曲商时继续道:“若是这个南疆太女是慕容迦,那战场上死的是真的南疆太女,可奇怪的是她敢说是我师姐,不怕传回南疆,被南疆女帝知道吗?” “说明南疆女帝知晓此事,并对此事已无可奈何,她想让有些人知晓,南疆已掌控在她的手里。” “想让谁知晓?” “你,或者我。” 曲商时:“……”他知道有何用? “不提她了。” “嗯……” 曲商时冷不防被萧珺翎舔了下脖颈,出口的话不受控的走了音。 他抬手推萧珺翎的脑袋:“你……别闹了……” 萧珺翎的脑袋纹丝不动,唇舌在曲商时颈侧作祟,声音晦涩难辨:“让我亲一会儿,解解渴……” “解渴喝茶水。” “解渴还能喝奶。” “什么奶?这会上哪给你找去。” 萧珺翎将唇移到曲商时耳边,轻声道:“商宝喂的。” t到她的骚话的曲商时:“!!!” - 皇家行宫。 浴池中雾气氤氲,空气中香气弥漫。 南宫木栖泡在铺满花瓣的池水中,双臂搭在浴池上面,双眼紧闭有些放松。 南宫寒跪坐在池边,双手给她揉着肩。 侍卫盛来站在屏风后,恭敬的道:“殿下,方修被萧珺昭抓了。” 南宫木栖眼未睁,骂道:“废物!” “殿下,是否要安排人灭口?” 南宫木栖道:“不必!” 方修身体里有蛊,背叛不了她。 而且姚贵君有奸妇这事若暴露,无论萧珺昭是不是宗德女帝的种,王女身份都会被质疑,所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萧珺昭会直接杀了方修。 盛来问:“殿下,那需要再安排人去接近姚贵君吗?” “姚贵君可没那个胆子了。” “可殿下的计划……” “这不是还有四皇子吗。” 南宫木栖睁开狭长的眼,微微侧眸看向池边的南宫寒。 南宫寒胆颤的缩了缩肩膀,小声的喊人:“皇……皇姐。” “本宫很可怕吗?” 南宫木栖带笑的声音温柔至极,手却重重的的掐在南宫寒的肩膀上。 南宫寒视线不敢乱飘,强忍着肩膀上的疼,垂着头回道:“不可怕。” 南宫木栖顿时变脸:“那你在做什么?可有半点皇子的风范。” “皇姐,寒儿知错。” 南宫木栖捏住南宫寒的下巴,冷声道:“勾引萧珺翎看来是不行了,那你便去勾引宗德女帝,最好是勾的她夜夜笙歌,懂吗?” “寒儿明白。” “时刻记住自己的任务,最晚皇家狩猎时必须爬上凤床,否则本宫剐了你,让你拿着自己的肉亲自去喂狗。” “皇姐放心,寒儿会牢记任务,绝不让皇姐失望。” “真乖!” 南宫木栖拍了拍南宫寒的脸,力度不重但也不轻,将他的脸拍的通红。 南宫寒不敢怒也不敢言,听到南宫木栖说:“下去。” “寒儿告退。” 南宫寒如蒙大赦,行礼后匆匆往外走。 南宫木栖从池水中起身:“盛来,进来为本宫更衣。” 她该去赴约了。 ? 第102章 陪我家妻主睡觉觉 昭王府,书房。 萧珺昭一脸怒气的坐在书桌后,知节知礼垂首站在书桌另一侧。 萧珺昭一拂衣袖,桌上的笔墨纸砚摔了一地。 知节和知礼立马双膝跪地:“殿下息怒。” “本王女这般信你二人,你们便是这么办事的?处理卑贱的左相府侍从不成,抓个送上门的奸妇还是不成,本王女留你们何用!” 永仁宫内不止有萧珺翎的眼线,还有萧珺昭的眼线,她自然也会知晓方修的存在。 今晚是皇家宫宴,方修本不该到永仁宫,是萧珺昭利用姚贵君与方修的联系方法,将方修骗进了永仁宫内。 方修踏进永仁宫便敏锐的察觉出异样,当即便转身离开。 知礼知节虽然有心杀方修,但顾忌着不能在宫里闹大,加之方修的轻功着实不错,被方修成功的脱了身。 萧珺翎安排盯梢的人见知礼知节抓方修,便藏在了枯井内守株待兔,然后逃跑的方修自投罗网了。 南宫木栖、姚贵君都以为方修是被萧珺昭抓的,实则是被萧珺翎捡了漏。 鱼进了网还能逃脱掉,萧珺昭怎能不气不怒。 从宫里到府邸,她忍了一路。 知礼知节立马道:“属下知错,殿下恕罪。” “罚杖责二十,你们两人互打。” 萧珺昭甩袖离开,心中溢满狠戾。 自从萧珺翎回京后,她做什么事都不成,被人下了诅咒不成。 萧珺翎就是她的绊脚石,留不得! - 另一边,风花把方修的事也禀报给了萧珺翎。 萧珺翎道:“往深了审审,她若是不招,先剁了她的脚趾,然后再砍她的手指,若还是不招便丢去给萧珺琰。” 风花应道:“是。” “下去。” “属下告退。” 风花离开后,曲商时道:“你把人给萧珺琰,是想让她揭露姚贵君和方修?这样不会对你有影响吗?” 萧珺翎道:“萧珺昭会对付萧珺琰,即便是暴露出来,也不会影响我太多,我应该不是姚贵君的孩子。” 影响最大的是萧珺琰和萧珺昭。 萧珺昭会被质疑是否是皇家血脉,而萧珺琰把宗德女帝戴绿帽子的事公开,还能得宗德女帝青睐不成。 曲商时叹道:“怪不得你抓方修,不是直接杀方修。” “不聊这些了,我们去沐浴。” 萧珺翎将曲商时打横抱起,步伐稳健又快速的朝温泉池走去。 到温泉池,萧珺翎帮曲商时解了衣服,把人放进了池水中。 池水淹过曲商时的胸口,却并未完全的遮挡…… 墨发散在水里,曲商时仰头看萧珺翎,眨了眨坠着水珠的长睫,轻声问她:“你不洗吗?” 萧珺翎不答反问:“我洗吗?” “算了。” 见曲商时垂了眼睫,萧珺翎用勉为其难的语气道:“我洗。” 曲商时抬头瞪她:“你还为难啊。” “我沐浴比较慢,怕耽误商宝夜会。” 萧珺翎说话阴阳怪气,手慢条斯理的解衣服,不疾不徐的动作带着几分诱惑。 曲商时看着一件件落地的衣服,明明已经见识过「大风大浪」了,可心跳还是不由的加快。 他没有反驳,看着萧珺翎下水。 萧珺翎将曲商时抱进怀里,双手没有耐心的到处作祟,红唇擦着他的耳朵说话:“商宝,泡久了晕,我可不会唤醒你。” 曲商时勾着萧珺翎脖子的手紧了紧,声音克制不住的从口中溢出,指甲抓在了萧珺翎的皮肤上。 “阿翎,你不想我去便直说。” “商宝是自由的。” 萧珺翎将曲商时抱起挂在身上,寻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 池水因缓慢的动作而拍打在两人身上。 外面突然传来风花的声音:“主君,南疆太女到了。” 曲商时克制着声音,道:“不用管。” 萧珺翎用脸摩挲曲商时的脸,低低的喘息声响在他耳边:“要快些吗?” “不!” 曲商时倔强的很,打算和萧珺翎杠到底。 萧珺翎低笑出声:“我认输,我不磨蹭了……” - 萧珺翎把两人清理干净后,用披风裹着曲商时,抱回了二楼的寝卧。 她大度的给曲商时挑了衣服:“商宝穿着一身,你去夜会女人,便别指望我给你穿了。” 话落,萧珺翎直接上了床,还幼稚的将纱帐取了下来。 曲商时透过轻透的纱帐,看到萧珺翎面向里侧躺着。 他无声轻笑,没看桌上的衣服,抬步朝床榻走过去。 曲商时将纱帐从中间拉开,脑袋伸了进去,问:“阿翎,你真的同意我去?” “商宝自己决定。” “那我去见南宫木栖,你便不等我一起睡觉了吗?” 曲商时坐到床沿上,伸手去扯她身上的被子。 萧珺翎任他将被子扯去,声音无起伏的道:“不等。” “好,既然无人等我,我便不回来了。” 闻言,萧珺翎翻身坐起,抬手将曲商时按进怀里,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曲商时,夜会旁的女人不说,居然还想着夜不归宿,罪加一等!” 曲商时眉眼满是笑意,张嘴吮了一口萧珺翎的脖颈,娇嗔的道:“是阿翎说不等我的。” “我口是心非。” “我重新问你,你想不想我去见南宫木栖?” “不想。” “那我便不去。” 闻言,萧珺翎一愣,微微垂下头,目光紧锁曲商时:“商宝刚说什么?” “我不去见她,陪我家妻主睡觉。” 曲商时用了些力,推着萧珺翎往床上倒。 萧珺翎顺着他的力道躺在床上,拢着曲商时的手不由收紧:“商宝,你早决定好了的?” “我不想你不开心。” “你是在以退为进?” 曲商时攀着萧珺翎的肩膀,身体往上爬了爬,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你想去,我不让你去,这样我挺心安理得的,你这突然自己决定不去,我怎么有点愧疚了呢。” “你就是欠虐!” 萧珺翎:“……” 曲商时道:“我们安心睡觉,不用管南宫木栖,她若是想强闯,风花和雪月拦不住,还有雪音尘对付她。” 萧珺翎沉默几息,道:“我去对付她也行。” “你是单纯的想揍她。” 萧珺翎被他拆穿,也没有否认:“师姑教训师侄女天经地义。” 曲商时道:“那你去。” 萧珺翎跃跃欲试:“商宝,我可真去了?” “反正我不会等你睡觉。” 抱着夫郎睡觉和捶打师侄女哪个重要? 当然是抱着夫郎睡觉。 萧珺翎偃旗息鼓:“明日再找她切磋。” ? 第103章 曲商时是偏向她的 翌日。 曲商时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自己被紧紧禁锢着,眼睛都未睁开,扒着萧珺翎的身体,仰头用唇蹭她的下颚。 “你怎么没去上早朝啊?” “招待南疆太女。” 萧珺翎晨起的声音有些哑,她掐着曲商时的腰,把人往上提了提。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曲商时睁开惺忪的睡眼,声音发嗔:“她有什么可招待的。” 萧珺翎收紧环在曲商时腰上的手,头朝着他的颈侧靠过去,轻蹭着他问:“商宝,起床还是再睡会?” “起。” 萧珺翎眉眼带笑,语气有些遗憾:“哎,我都准备好伺候夫郎了。” 曲商时伸手指戳她:“你伺候我起床。” “遵命,夫郎稍等片刻。” “嗯。” 萧珺翎撩开纱帐下床,把纱帐分挂在床头,便去收拾自己。 曲商时趴在床上,两只手托腮,不错眼的盯着萧珺翎看。 感觉到火热的视线,萧珺翎放慢了速度,慢条斯理的穿衣洗漱,一举一动都透着撩人的矜贵。 “商宝,你再继续看下去,我这衣服便白穿了。” “怎么白穿了?我又没透视眼。” 萧珺翎望向曲商时,眸底深不可测,似欲将人吞噬:“因为我想脱了衣服,按着你……” “我不看了。” 曲商时翻身平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住了脸,两条腿扑腾了两下。 丢脸! 都老夫老妻的了,脸竟还会冒热气。 “呵……”萧珺翎宠溺的低笑一声。 少了曲商时盯着看,萧珺翎速度快了许多,整理完便返回床边。 她弯腰捏了捏曲商时的腰,含笑道:“商宝,起来了。” 曲商时掀开脸上的被子,脸上的热气未散完全,他对着萧珺翎伸出双臂:“抱!” 靠珺翎坐到床沿,将人横抱进怀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曲商时伸手推她:“我还没洗漱呢。” “我又不嫌弃你。” 萧珺翎拿起她挑好的衣衫,一件件给曲商时穿上。 穿好靴子之后,曲商时从她腿上跳到地面,道:“剩下的我自己来,不用你伺候了。” “好。” 萧珺翎是没有伺候,但是她在边上捣乱。 待两个人携手出门,已经过去了两刻钟。 风花见到两人,立马上前道:“主君,主子,南疆太女还未离开,在凉亭里喝了一晚上茶。” 曲商时:“……”南宫木栖是有病。 萧珺翎冷哼:“还挺执着,把膳食摆到花廊去,请南疆太女和雪音尘过去。” 风花应道:“是。” - 曲商时昨日带回金色牡丹,萧珺翎便命人改造出花廊,周围移种了许多品种的牡丹花,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花香。 花廊吊着藤蔓编织的花椅,椅子呈现船只的形状,里面铺着软垫毛毯。 曲商时蹬掉靴子坐了进去,花椅小幅度的晃动起来。 萧珺翎把他乱丢的靴子摆好,手搭在花椅上轻轻的推:“坐在这里,不用膳了?” “把桌子搬过来就好了。” “有外女在,鞋不穿了?” “我藏起来了。”曲商时把脚缩进衣摆里,仰着头,双眼晶亮的望着萧珺翎。 “商宝,你总能拿捏我。” 萧珺翎受不了他的眼神,捏住曲商时的下巴,倾身亲上他的唇。 轻吮慢舔后,再重重碾压,亲的节奏规律,格外缠绵悱恻。 曲商时抬臂勾上萧珺翎的脖子,坐着的姿势变成跪起,身体往萧珺翎身上压去。 萧珺翎记着南宫木栖和雪音尘要来,并没有亲的太深,适可而止的停下。 曲商时不满的哼唧一声。 萧珺翎安抚的又亲他一下:“乖,晚点再亲。” “好。” 曲商时松开萧珺翎,仰躺到花椅上面,两只手捂着自己的脸,抿着唇一副回味的模样。 萧珺翎看的喉咙滚动。正想不管不顾弯腰亲死他,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她直起了腰,看向花廊入口。 风花带着南宫木栖和雪音尘,后面是雪月和端着膳食的一众侍从。 萧珺翎对风花道:“把桌子搬过来。” “是。” 风花和雪月将桌子抬起,搬到了花椅的附近,随即招呼侍从把膳食放上去。 南宫木栖眸底泛冷,声音含笑:“本宫见识了翎王府的待客之道,膳食准备的够丰盛的。” 说着,她拉过椅子到桌边,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萧珺翎回道:“何来待客之道?南宫太女如今可是在皇家行宫。” “哦,那便当我是翎王君的师姐,翎王女不该招待吗?” 萧珺翎重复了两个字:“师姐?” 曲商时感觉自己平复了,从花椅上盘腿坐起,看向南宫木栖问:“你当真是慕容迦?你为何会成为南疆太女?” “商儿,这件事是秘密,我只能讲给你听,许久不见,你还是如此调皮,竟放我的鸽子,让我等了一整晚。” 南宫木栖语气纵容宠溺,好似她和曲商时的关系多么亲密无间。 别说萧珺翎黑了脸,连曲商时都面色不虞。 曲商时语调不咸不淡,对南宫木栖道:“给师姐介绍一下,我妻主萧珺翎,也是你的师姑,还有那位雪音尘,是你的小师姑,初次见面,师姐给她们行个礼。” 南宫木栖:“商儿……” 曲商时打断她的话,板着小脸道:“我与萧珺翎各走各的辈分,我这个师姑夫便不受师姐的礼了。” 南宫木栖:“……” 萧珺翎勾了勾嘴角,本以为曲商时会和南宫木栖叙叙旧,原来曲商时没有这个想法,而且曲商时是偏向她的。 她拿起筷子夹菜喂曲商时:“商宝,我的筷子被人占了,只能和你用一双了。” 握着筷子的南宫木栖,放也不是,夹菜也不是。 不是,翎王府如此穷的吗?不能再拿一双筷子吗? 雪音尘坐到桌子旁,面瘫着脸问南宫木栖:“你还没行礼,大礼不必,小礼得行。” 南宫木栖深呼出一口气,从椅子上起身,弯腰对两人行礼:“南宫木栖拜见两位师姑。” 雪音尘并非要为难人,收了南宫木栖的礼便算了。 萧珺翎则道:“风花雪月,太女殿下要住在翎王府,你们稍后帮着搬些东西,带太女殿下住到最西边的院子,那里比较清净。” 风花和雪月应声道:“属下领命。” 最西边的院子,那可是最简陋的院子,曲商时和雪音尘不知,风花和雪月却是知晓的。 南宫木栖想和曲商时单独聊聊,但显然如今根本不可能,她便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 第104章 混蛋!无耻!色胚!流氓! 南宫木栖住进翎王府,南宫寒和使臣自然跟着搬过来。 看着如此简陋的院子,南宫木栖并未发作,南宫寒是不敢发作,两名使臣却怒气冲冲:“翎王女便是如此待客的?臣定要到北启女帝面前参她一本。” 南宫木栖道:“罢了。” “太女殿下……” “别惹事,你们若住不惯,搬回皇家行宫去。” 太女殿下都能住的惯,她们哪敢说住不惯,两名使臣当即道:“臣住的惯。” 南宫木栖住的本分,没有作半分妖,也没提见曲商时的事。 三日后,皇家狩猎。 望月山被圈成皇家猎场,寻常百姓不可踏足此处。 因着两国联姻的提议,北启的贵女公子来了不少。 队伍浩浩荡荡朝望月山行进。 曲商时懒散的躺在马车里,张嘴吃着萧珺翎喂的酸杏干,眼眸微微的眯着,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 萧珺翎喂着喂着便心猿意马,指腹忍不住的按压曲商时的唇。 曲商时起初任萧珺翎作为,可感觉她不止触碰自己的齿尖,还有要拨弄他舌尖的架势。 他立马紧抿唇瓣,水润的眼眸谴责的望着萧珺翎。 萧珺翎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两声道:“条件反射。” 曲商时没有错过她眼中不正经的笑意:“阿翎,这话你自己信吗?” “不信。” 萧珺翎低笑出声,嗓音低哑黏糊,好似喉咙被粘住了:“我确实想欺负商宝~” “色胚。” 萧珺翎伸手轻捏曲商时的耳垂,不着调的道:“外面都是人,我这个色胚可没想真做什么。” “你想了就是禽兽。” 萧珺翎顿了一下,倾身虚压在曲商时身上,脸埋在他颈侧闷笑。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曲商时觉得似有蚂蚁爬过的痒,抬手推了推她的脑袋。 且不说他用劲都推不开,更何况是猫挠的小劲。 萧珺翎脑袋粘曲商时的颈侧,手从他的脖颈留恋片刻,缓缓向下滑到曲商时的腰上。 曲商时今日穿的绿色骑装,衣摆不似长衫那般长,衬的他身形纤细高挑,腰封箍住的腰不盈一握。 萧珺翎看到的第一眼,便想把曲商时抵在墙上,双手掐着他的腰欺压一番。 此时,萧珺翎成功掐上曲商时的腰,红唇凑到他的耳畔:“商宝的腰又细又软,啊……不对……商宝浑身上下除了一处都很软。” 曲商时的腰还算敏感,拿捏好力度和方式,他便会软成一滩水。 他抬脚踹萧珺翎,压低的声音有些喘:“你少说点骚话。” “少说多做。” 萧珺翎的呼吸也有点乱。 曲商时决定以沉默应对,他越接话,萧珺翎越得瑟。 见曲商时闭上眼不出声,萧珺翎张嘴咬上他的脖颈。 曲商时“嘶”了一声,双手抱住萧珺翎的脑袋:“你别咬,会留下印子。” 萧珺翎微微抬头看着曲商时,理直气壮的道:“我以为商宝闭眼是默认我继续。” 曲商时:“……”问他了吗?就瞎以为。 他信萧珺翎的鬼话才怪。 萧珺翎继续道:“商宝抱着我的脑袋,不像是拒绝我,倒像是怕我不继续。” 曲商时立马松开了手:“你……我决定今晚去和眠眠睡。” “你是我的王君。” “狩猎期间,我不是了。” 曲商时翻身想躲萧珺翎,奈何被她禁锢地死死的。 萧珺翎凑近他的唇瓣,低声蛊惑的问:“我这张嘴太讨厌了,商宝想堵我的嘴吗?” “不想。” “我想让商宝堵。” “不……唔……” 萧珺翎直接将曲商时拒绝的话堵了回去。 _ 望月山山底是皇家别院,朱漆宫门的建筑,门两旁是肃穆的石狮,上方匾额上四个磅礴大气的字「望月别院」。 别院休息一晚,明日上山狩猎。 别院中有一片桃林,如今桃花已全部凋谢,留了一树深绿的叶子。 景色不如满树桃花时漂亮,赏景的人自然不会去。 曲商时说要去摘桃子。 萧珺翎默了默,开口道:“商宝,你是觉得桃花落,桃子便成熟了吗?” “我就喜欢青桃子!” “行,去摘。” 萧珺翎转头对雪月道:“拿个竹筐来。” 风花比雪月行事细致,这次留在府内看家,书则也没让跟来,身边只带了雪月。 曲商时阻止道:“不用竹筐,你真当采摘啊。” 萧珺翎不置可否,对雪月道:“不用跟着了。” 雪月道:“是。” 萧珺翎和曲商时牵手走进桃园,看着一棵棵绿油油的树,叶子下不大的青果子,曲商时没有采摘的意图。 “商宝不摘吗?” “不摘。” 萧珺翎含笑的看着曲商时:“不喜欢青桃子了?” “你真讨厌。” 曲商时有些恼,甩开萧珺翎的手,气冲冲的往前走。 萧珺翎跟上去,拉住他的手:“我知道,商宝是想和我散步。” “嗯哼。” 看着曲商时傲娇的模样,萧珺翎眸中笑意渐深,模样深情缱绻,张嘴却不做人:“商宝怕我回房「做坏事」,可「做坏事」哪里都能做。” 曲商时的眸难以置地瞪的溜圆。 萧珺翎毫不收敛:“我们又不是没在外面做过。” “混蛋!无耻!色胚!流氓!” 曲商时抬脚踹萧珺翎的小腿,把自己能想到的词都用来骂她。 萧珺翎被骂了却笑的更欢,将曲商时揽进怀里哄:“好了好了,我家宝贝夫郎别生气了,妻主只是喜欢逗你。” “有你这么哄人的吗?” 曲商时伸手拧萧珺翎的腰,喜欢逗他是什么鬼? 萧珺翎拉过腰上的小手,裹进自己的掌心中:“商宝,手疼不疼?” “我今晚要去眠眠院子睡。” “行。” 曲商时狐疑的看向萧珺翎,这么好说话总觉得有鬼。 萧珺翎面不改色,问:“还要散步吗?或许桃林深处的桃子熟了。” 曲商时越发狐疑:“你信吗?” “我不信。” “那你想诓骗我去桃林深处。” “是。” 曲商时顿时想炸毛。 萧珺翎赶紧顺毛:“我刚看见有人进去,我们去看看是不是有阴谋阳谋。” 曲商时不太相信:“我怎么没看见?” “商宝背对着呢。” “我姑且信你。” 萧珺翎心塞塞:“商宝,你家妻主我这么不可信吗?” “别的事可信,色这事上不可信。” 萧珺翎:“!!!” ? 第105章 到底是谁和谁在桃林幽会 天色渐渐沉入深沉的黑,点点繁星在空中闪烁。 夜风轻拂,枝叶作响,桃香清淡。 一棵粗壮的桃树遮住了曲商时和萧珺翎的身影。 曲商时抬手捂着视线模糊的右眼,另一只手拉着萧珺翎的手,目光穿出棵棵桃树,望向前方林中的两人。 他不确定的问萧珺翎:“那是眠眠?” “是他。” 萧珺翎不需要曲商时问,主动的道:“女的是萧珺璟。” 曲商时神情复杂,沉默片刻后道:“眠眠性子那么单纯,萧珺璟常年混迹风月场所,哄骗他轻而易举,我得过去……” 萧珺翎拉住曲商时的手腕,将他轻轻拽着蹲下身:“人家若是两情相悦,你岂不成了打鸳鸯的棒子。” 曲商时:“……” 萧珺翎提醒道:“你忘了,前世岳寻眠是璟王君。” “你还说那可能是你的梦呢。” 萧珺翎一噎,道:“那你再看一会儿。” 曲商时点头应允:“行。” _ 前方桃林中,岳寻眠和萧珺璟并行着散步,两人相隔的距离从半臂到一拳。 两人之间一片沉默,突然,岳寻眠踩到一截树枝,身体被绊的踉跄起来。 “小心!” 萧珺璟眼疾手快搀扶住岳寻眠的胳膊。 岳寻眠站稳后,行事得体的把胳膊抽回去,微勾着唇道:“谢谢璟王女殿下。” “你与我何需如此生分。” 萧珺璟将手背到身后,食指与拇指微微摩挲,回味着不小心碰到的滑腻触感。 曲商时见此,骂道:“萧珺璟不要脸!” 萧珺翎侧眸看向曲商时,道:“商宝,我碰到你,我也会回味。” “你不一样。”曲商时双标的明明白白。 萧珺翎心情愉悦至极,往曲商时身边凑了凑,恨不得压到他的身上,双眸含笑的盯着曲商时看。 曲商时抬手推萧珺翎的脸:“你别看我,我眼神不好,你帮忙看着点。” “好。” “你别嘴上答应,脑袋倒是转过去啊。” 萧珺翎贴上曲商时的后背,手紧紧圈住他的细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蹭。 她的声音压的极低,裹挟着惑人的笑意:“商宝,男女幽会做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用偷看她们。” “别胡说,眠眠才不像我不顾世俗。” 萧珺翎不爱听曲商时如此说自己,手按着他的肩膀将其转个身。 两人原本是蹲着的,被萧珺翎这么一整,曲商时索性靠着树坐下了。 萧珺翎倾身压着他,道:“像你没什么不好,万事随心意而为。” “嗯。” 萧珺翎面对曲商时总想不正经,调戏人的话一套套的:“商宝婚前切身体会与我是否和谐,岂不比婚后再知道强多了,否则若婚后不和谐,商宝只能受活寡。” 曲商时伸手拧了一下萧珺翎的腰:“你总有歪理。” “歪理也是理。” 萧珺翎低头寻着曲商时的唇亲去。 “不许亲!” 曲商时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唇。 萧珺翎并未停止亲曲商时,温热的唇顺势贴上他的手掌心,舌尖在他的掌心舔舐而过。 掌心酥酥麻麻的似有蚂蚁在上面爬,曲商时整个人都有些僵硬,脑中思索该怎么办? 拿掉手就被亲到唇了,不拿掉手又有些难忍。 皓月不知何时悬于夜空,银白的月光透过深绿的枝叶,在两人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画面朦胧而唯美。 萧珺翎紧闭着双眼,一副沉迷其中的模样。 曲商时不解地眨了眨长睫,亲他的掌心有何沉迷的? 他将手拿下来,唇与萧珺翎的唇相贴。 曲商时将掌心按在衣服上,擦着上面的潮湿,可感觉却似如何都擦不到。 腰间突然被掐了一下,曲商时不由的惊呼,可嘴被萧珺翎堵着,只能从喉咙发出呜咽声。 曲商时看着萧珺翎睁开含笑的眸。 他还未来及反应,便被萧珺翎撬开了牙关,在他的地盘里“横扫千军”。 曲商时抬手勾住萧珺翎的脖子,仰着头回应她,心里暗道:“奸诈!” _ 另一边。 曲商时口中不像他的岳寻眠,此时被萧珺璟握着手,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 岳寻眠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便开口道:“殿下请自重。” “我不。” 萧珺璟用力一拽,岳寻眠撞进她的怀里,腰上被一条手臂虚虚圈住。 萧珺璟揽抱的力度不重,仿佛岳寻眠的腰极易折,胳膊根本不敢实打实的放到他腰上。 岳寻眠脚往后退,手扯着萧珺璟的手腕,试图将她推拉开。 “殿下,你别这样!” “眠眠,每次看到你我都在想,你这腰能不能一臂圈住,如今也算是证实了。” “你……” 岳寻眠觉得应该骂萧珺璟,可到了嘴边又骂不出来。 萧珺璟得寸进尺,把下巴抵在岳寻眠的肩膀上,红唇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道:“眠眠喊我阿璟好不好?” “阿璟。” 听着岳寻眠软声的轻唤,萧珺璟将胳膊放到实处,紧紧的圈住他的腰。 两人的身体贴的严丝合缝。 岳寻眠双手虚推着萧珺璟的肩膀,整张脸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垂着眼睫不敢看萧珺璟。 看着他这副害羞的模样,萧珺璟身体紧绷,感觉呼吸都有些烫人:“眠眠,我会找母皇为我们赐婚。” 岳寻眠颤了颤眼睫,抿着唇没有应声。 “眠眠,你得给我个答案啊。” 萧珺璟垂首,缓慢凑近岳寻眠的唇。 两唇相距咫尺,她轻声道:“眠眠若不躲,便当你同意了。” 岳寻眠不应声亦不躲。 萧珺璟给足了岳寻眠拒绝的机会,靠近的速度比蜗牛爬行还慢。 最终,两唇相贴。 萧珺璟怕吓到岳寻眠,且顾及着不留下痕迹,亲的又轻慢又温柔。 岳寻眠搭在萧珺璟肩上的手忍不住蜷缩,攥住了她肩膀处的衣服。 明明知道此举有违男规男戒,可他不忍心拒绝萧珺璟。 他不忍心拒绝萧珺璟任何要求。 岳寻眠与萧珺璟初识是在宫里,那时他才五六岁的年纪,跟着岳颂清参加宫宴,遇到了被人欺负的萧珺璟。 正因为知道萧珺璟曾过的有多苦,所以无论旁人说萧珺璟不学无术,还是说萧珺璟混迹于风月场所,岳寻眠都觉得那是萧珺璟不得已的谋生之策。 岳寻眠心疼萧珺璟,心疼那个被人欺负却仍笑着的小萧珺璟! ? 第106章 男子不该是女子的附属品 桃树下的温度渐渐攀升。 曲商时感觉嘴巴又麻又疼,扑腾着腿蹬了蹬萧珺翎,在她干净的衣摆上留下两个脚印。 萧珺翎又抿了抿曲商时的唇,这才离开了他些许,拇指摩挲掉他唇上的水渍。 曲商时抱怨道:“你总亲这么久!” “商宝太甜了。” “办正事的时候,你只会不正经。” 曲商时推开萧珺翎,翻身扒着树干往远处看去。 “哎,人呢?” 萧珺翎伸头到曲商时脑袋旁,开口道:“许是回去了。” “都赖你,我们是来看幽会的,不是来幽会的。” “我们原本是来幽会的,只是碰巧看到了旁人幽会而已。” “强词夺理!” 萧珺翎站起身,弯腰把曲商时抱起来,抬手拍了拍他身上的土。 “商宝,我们也该回去了。” “你背我。” 曲商时说往萧珺翎背上跳去。 萧珺翎低下些腰,手勾住曲商时的腿,把他背起来,步伐稳健的朝外走去。 曲商时单臂环着萧珺翎的脖颈,另一只手揉捏着她的耳垂。 “阿翎,你知道眠眠和萧珺璟有什么交集吗?”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知道。” 曲商时追问:“前世的呢?” “商宝,前世……我后来做了十二年女帝,脑子里记着重要的事,以前的事许多都不记得了。” 曲商时听到萧珺翎说前世,便问了自己一直想知道的事:“你为什么会重生?” “我死了。” “怎么死的?” 【因为她那么努力的想记住曲商时的模样,可却不得不接受他的模样逐渐变得模糊,所以萧珺翎自杀了。】 萧珺翎当然不会这样回答,她神情自然的道:“身体熬的不太好,生病死的。” 曲商时拍了拍萧珺翎的头顶:“那你今生可要调养好身体。” “我会的,我还要陪商宝白头到老呢。” “我也会照顾好自己和你。” “好。” - 翌日。 围场空地处支起高高的帐篷,宗德女帝和姚贵君坐在中间,两人皆一袭利落却不失华丽的骑装,墨发被玉冠高高的束起。 宗德女帝开口对众人道:“今日不分尊卑官职,不管男子还是女子,猎首者,赏!” “谢陛下圣恩!” 宗德女帝虽如此说,可百官却不曾参与狩猎,年轻的贵女公子摩拳擦掌,一副欲大展身手的兴奋模样。 曲商时和萧珺翎说了一句,挪到了岳寻眠的身旁,伸手拍他的右肩,身体跑到左侧吓唬他。 “眠眠!” 岳寻眠脑袋转完右侧,又转向左侧:“人吓人,吓死人!” 曲商时挑了挑眉,语气玩味的道:“你怕什么?做亏心事了?”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曲商时凑近岳寻眠,悄声道:“昨日傍晚,我好像在桃林看到你了。” 岳寻眠一惊,随即想到当时他和萧珺璟做的事,脸轰的红了个透彻。 曲商时见状,眯眼盯着他的脸,点头道:“你居然和她做坏事了。” 岳寻眠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胡说。” “那你脸红什么?” “我……我……”岳寻眠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曲商时无心为难岳寻眠,攥着他的手腕走到一旁。 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眠眠,先说好,我不是要棒打鸳鸯,只是想提醒你,萧珺璟是王女,又喜流连风月,你或许得不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岳寻眠垂眸不语,长睫颤动宛如蝴蝶扇动翅膀,投在他有些变白的脸上。 已经晚了! 他的心不是才动,而是动了许多年。 曲商时轻叹一声,安抚的拉住岳寻眠的手:“人都是贪心的,得到一点便想要两点,可得到两点又会想要更多,你想明白自己要什么,不要最后丢了自己。” 岳寻觅沉默片刻,抬头看向曲商时,问道:“你呢?萧珺翎同样是王女。” “她答应只我一人。” “若她日后做不到呢?” “眠眠,我和她之间,我只在意当下,我不会去想那些假设,遇到的时候我自会知道怎么办。” “真羡慕你。” 岳寻眠勾了勾唇,又道:“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感情的男子太少了,我知道萧珺璟或许不会只娶我一个,可男子不都是这般过来的吗?只要她爱我敬我,给我独有的偏爱,我便不会觉得难过。” 听着与自己完全不同的想法,曲商时心里触动有些大,笑骂一声:“大傻子!” 岳寻眠宠着他笑:“傻人有傻福。” “最好是如此。” 曲商时鼓了鼓脸颊,问道:“你一会儿参加狩猎赛吗?” 岳寻眠摇了摇头:“她会参加,她说争取赢得猎首,会向陛下请旨赐婚。” “你真想嫁她?” 岳寻眠斩钉截铁的道:“想。” “行,我让阿翎偷偷帮忙,绝对让她得猎首。” “谢谢你,商商。” “不客气啊,大傻子。” - 曲商时回去找萧珺翎,远远见她站在一群贵女中,身形笔挺高挑,相貌气质都远胜旁人。 他自豪的弯起眸,双手放到嘴边做喇叭状,大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对曲商时的声音熟悉至极,完全不用回头确认,转身便朝声源的地方走去。 曲商时跑的速度很快,不顾场合的撞进了萧珺翎怀里。 “阿翎,你长得真好看。” 萧珺翎是破坏气氛的高手,道:“商宝,你突然嘴这么甜,让我觉得你可能做亏心事了。” 曲商时脸上的笑顿住,手握成拳头捶萧珺翎的后腰,凶巴巴的道:“你长的真丑!” 萧珺翎:“……”她这是拔了老虎须了! “我刚刚有了一个决定。” 萧珺翎心有防备,觉得曲商时可能要威胁分房睡,硬着头皮把耳朵凑到他耳边,问道:“什么决定?” 曲商时神神秘秘,用手挡着嘴道:“你争取当女帝。” 萧珺翎万万没想到:“啊?” “我要改变这个世道,优秀的男子有很多,男子不该只做女子的附属品。” “如此的话,商宝为帝最好。” 曲商时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懂朝政,还是你来,你当过十二年,得心应手。” 两人亲密的说着悄悄话,将帝位推来推去,好似帝位已是她们的囊中物一般。 她们聊的太过投入,以至于未发现,一道阴狠的目光落在两人周身。 ? 第107章 商宝也是会发飙的 参加狩猎赛的男子不过两三名。 他们只是凑凑热闹,并非真想赢得猎首。 男子与女子的劲道相差甚远,骑射哪是女子的对手,这场比赛不用参加便是输。 萧珺翎为曲商时挑选了一匹毛色纯白的马。 她微微蹲下身,让曲商时踏着自己的手借力上马,随后她自己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而优雅。 曲商时忍不住赞道:“真好看!” 萧珺翎拉着缰绳,冲着曲商时笑道:“夫郎,比比。” “彩头呢?” “承诺对方一件事,期限一辈子,何时想到何时提出来。” 曲商时立马应承下来:“成交!” 就在这时,南宫木栖驱马靠近萧珺翎和曲商时。 她装作未听到两人的对话,开口道:“翎王女在战场用兵如神,勇猛无敌,不知在猎场是否仍如此,本宫想讨教一二。” 南宫木栖的话虽有赞赏,可不难听出其中的挑衅。 萧珺翎露出一抹笑容,嘴角虽然微微上翘,可仔细一瞧,便能瞧出那笑意不达眼底。 她道:“太女虚心求教,本王女教教你不是不可。” 讨教被说成求教。 曲商时看着萧珺翎笑意难掩,萧珺翎简直太对他胃口了。 南宫木栖:“……” 萧珺翎记着曲商时说要帮萧珺璟赢猎首,便开口唤道:“三皇姐,一起吗?” 萧珺璟没想到萧珺翎会邀约,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驱马靠近道:“请四皇妹指教了。” 王女中只有萧珺翎和萧珺璟参加了狩猎赛。 萧珺昭对外身体弱,自然不会参与狩猎赛。 而萧珺琰则是不愿意掺合,她可是嫡王女,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女的人,这若是赢了南宫木栖还好,若是输给了南宫木栖,以后说起来不好听。 _ 众人驱马准备进入树林。 突然,一阵破空声传来,在马蹄声的遮掩下,箭径直射入曲商时所骑白马的屁股上。 白马瞬间失控,狂躁地扬起马蹄,猛烈地甩动着身躯。 意外不过须臾之间,令众人措手不及。 曲商时被甩下了马,好在他的功夫不弱,安稳落地不成问题。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紧紧抱住了曲商时,以肉身筑起一道坚实的屏障。 “翎王女殿下……” “四皇妹……” 周围混乱的惊喊声被有力的臂膀隔绝在外,熟悉的雪松香萦绕于曲商时的口鼻间,他的鼻子不由酸了起来。 “阿翎……” 曲商时低低的唤了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发颤。 萧珺翎紧了紧抱着曲商时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商宝别怕,我没事,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嗯。” 曲商时心里安定了许多,情绪平缓下来后,眼中闪过浓郁的杀意。 他在萧珺翎怀里低语道:“你有事,你必须有事!” 萧珺翎立马明白曲商时的意思,当即闭上眼睛假装昏死过去。 众人围拢过去,曲商时被搀扶着坐起身。 看着萧珺翎安静的躺在那里,看着好似真的跟死了一样,曲商时忘记两人约定好的演戏。 他沉浸在失去萧珺翎的恐惧中,心脏疼的仿佛被生生撕裂开,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阿翎!” 曲商时的模样有些疯癫,对着周围人群嘶吼:“传太医,传太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曲商时身上,他跪坐在萧珺翎的身旁,想触碰萧珺翎却又不敢,泪水一滴一滴的从空洞的眼中往外涌。 一副痛失所爱、生无可恋的模样。 萧珺翎听着曲商时声嘶力竭的吼,感受到曲商时撕心裂肺的痛苦,她应该感叹曲商时的演技好,可架不住她心疼的无以复加,强忍着才未睁开眼把人抱怀里。 岳寻眠蹲到曲商时身旁,试探的把手搭在曲商时的肩膀上:“商商……” 曲商时侧眸看向他,凶狠的眼神有些骇人。 岳寻眠心中一凛。 他知道曲商时或许理智已失,将手从曲商时肩上拿下来,硬着发麻的头皮道:“商商,翎王女未死,伤养养会好的,你切莫太悲伤……” “死”字落在曲商时耳中,他过了片刻反应过神来,脸上的表情差点顿住,猛地把脑袋扎到岳寻眠肩上。 待调整好表情后,曲商时从地上站起身,目光如炬的扫视周围的人群。 等士兵小心翼翼的把萧珺翎抬走,曲商时才冷声道:“谁射的箭?站出来!” 空地上有靶场,不参加狩猎的人可在此玩射术,靶场有那么多人在,是谁射出去的箭藏不住。 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突然,一道女声打破紧张的气氛:“本郡主不小心射歪了。” 众人闻声看去。 何淳熙坐着侍卫推的轮椅出现,冲着曲商时淡淡的笑,眼里的阴鸷和得意藏不住。 何淳熙因双腿废了而不愿见人,痛苦和屈辱如同附骨之蛆,心里变的扭曲阴暗,对导致自己如此不幸的萧珺翎恨之入骨。 澄乐皇子劝何淳熙劝破了嘴皮子,又强势的命人把何淳熙抬上马车,这才有了何淳熙参加皇家狩猎之行。 看着旁人骑马打猎,能走能跑,而她只能坐在轮椅上,或者由侍卫背着走,何淳熙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可她刚刚看到了什么?萧珺翎娶的王君竟是诱她进巷子,从而导致她双腿被萧珺翎废掉的罪魁祸首。 恨意冲昏了何淳熙的头脑。 何淳熙对澄乐皇子说要射箭,澄乐皇子以为她终于想开了,自然高兴的命人拿弓箭给她,然后就有了此事! 此时,何淳熙微垂眼睫,姿态放的很低,话却冠冕堂皇:“我这腿不方便,拿弓箭有些不稳,伤到翎王女殿下,我也很心痛愧疚。” 曲商时扬了扬嘴角:“你,很好!” 在众人反应不及之时,曲商时速度极快的冲到何淳熙身前,一脚将何淳熙连人带轮椅踹倒。 侍卫立马阻拦曲商时。 何淳熙趁机拖着废腿挪,嘴上喊着:“救命,杀人了……” 曲商时杀红了眼,手中攥着削铁如泥的匕首,毫不留情地砍掉阻拦他的侍卫的手掌。 血腥的一幕令胆小的男子们吓得惊叫:“啊……” 贵女们则震惊的忘记了反应,她们完全没想到曲商时这么狠,一时间谁也没有上前拦。 曲商时犹如杀神般站在场中间,看着想上前阻拦的士兵,声音冷冽决绝:“阻我者死!” 趁着士兵愣住之际,曲商时抬脚踢向何淳熙的下巴。 何淳熙身体翻滚出去,口中喷出一大口血,几颗牙落在地面上。 然而,曲商时并未就此罢休,他蹲到何淳熙的身前,抬起匕首扎进她的手背,用近乎残忍的方式挑断她的手筋。 “是谁给你的错觉,觉得我很好惹?” 何淳熙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曲商时,垂死挣扎的道:“你伤的是皇亲国戚,我父君不会放过你,诛九族……” “你伤的是王女,和萧珺翎比,你狗屁都不是。” ? 第108章 虐渣虐不死便不算完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浓郁,痛苦的喊叫声越来越微弱。 不可一世的容欢郡主,如同被剥去华丽外衣的鸟儿,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随着她不停的惨叫,鲜血混着口水滴落在地。 左手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手筋悉数被挑断,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使她的整只手血肉模糊; 她的右手虽然完好无缺,可手背却被匕首抵住,随时都会遭受同等命运。 于何淳熙而言,身体上的痛不过冰山一角,远远不及被践踏的屈辱,以及手脚被废的绝望。 她是高傲尊贵的容欢郡主,双腿被萧珺翎废掉不说,如今双手也将全被废掉。 尊严全无,生不如死! 宗德女帝等人闻讯赶来,目光扫过混乱的现场,眼中皆划过震惊。 场面变的更加紧张凝重。 曲商时似无所觉,匕首在阳光下闪着冷冽的光,刀面映照出曲商时冷漠无情的脸。 他狠辣又利落地挑断何淳熙的右手手筋。 “啊……”何淳熙的惨叫已有气无力。 “我的宝……” 澄乐皇子的哭嚎划破天际,跌跌撞撞的跑向何淳熙,却不敢轻易触碰何淳熙,流泪的眼中情绪复杂,有心疼,又惊恐,还有愤恨。 “曲商时,肆意伤人,你可知知罪!” 宗德女帝的声音低沉威严,回荡在宽敞的狩猎场上。 曲商时缓缓站起身,匕首上的血迹未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朵朵血花。 血滴尽,匕首干净如初。 曲商时双膝跪地,直视着宗德女帝,毫无畏惧的道:“陛下不问事情原由直接问罪,是否有失公允呢。” “无论原由为何,不是你伤人的借口。” “按照陛下的意思,有人想杀我,我还得感恩戴德?可这样定人生死的权利,这个世上除了陛下谁都不能有。” 曲商时的话清晰有力。 宗德女帝被戴了高帽子,虽然对曲商时仍旧不满,语气倒软和了几分:“你且说来听听,孤自会公平决断。” 曲商时刚想开口,宗德女帝道:“等等。” 随后,她对南宫木栖道:“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孤安排人送太女回别院。” 宗德女帝如此说,南宫木栖不能拒绝,便点头道:“多谢陛下。” 南宫木栖深深看一眼曲商时,未得到对方的半分眼神,便转身带着南宫寒和使臣走了。 澄乐皇子招呼士兵抬何淳熙去治伤。 曲商时道:“何淳熙不能走,她得留下来对峙。” 澄乐皇子顿时难忍,骂着扑向曲商时:“贱人,我要杀了你……” 宗德女帝喝道:“住手!” 澄乐皇子跌坐在地上,爬过去抱住宗德女帝的腿,哭着道:“皇姐,你要为容欢做主啊……” “成什么样子!” 宗德女帝眼神示意然苏。 然苏立马上前搀扶澄乐皇子:“殿下,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给容欢郡主诊治。” “是,对……” 澄乐皇子顿住哭声,起身又朝何淳熙跑去,然苏紧跟在他的身后,在他险些跌倒时扶一下。 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给何淳熙缝合伤口,包扎手腕,当下没敢说何淳熙的手废了。 何淳熙窝在澄乐皇子怀里,疼的直哼唧:“父君……疼……” 澄乐皇子心疼的不停掉眼泪。 _ 另一边,曲商时对女帝道:“在场的人都是证人,臣子实乃自卫之举,何淳熙射箭意图谋杀臣子,害得臣子跌下马,翎王女为救臣子而重伤昏迷; 陛下,臣子长在江湖,不懂那些弯弯绕,只知道有仇必报的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宗德女帝道:“自卫也需有个度,她的双手若废掉,岂能用自卫了事。” 曲璃立马跪到曲商时身旁,对着宗德女帝额头抵地:“陛下,小儿在江湖养的性子野,是臣对他管教不严,子不教母之过,请陛下准臣带他回去管教,所有责罚臣愿一律承担。” 曲商时看着曲璃眸光微闪,心里想着此事得快点解决,不然怕萧珺翎忍不住撂挑子。 他开口道:“陛下,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何淳熙欲置臣子于死地,臣子伤何淳熙自卫过重该罚,那何淳熙导致王女重伤又该当何罪?郡主总归不能大了王女去; 臣子再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翎王女是陛下亲封的南征将军,如今当着南疆国的人面前,南征将军被重伤昏迷,南疆太女回国后会不会想反扑……” “够了!” 曲商时的后几句话正扎到宗德女帝的心坎上,宗德女帝心中已有了计较。 她沉默须臾,开口道:“珺翎与容欢受了伤,此事待二人康复后,再另行责罚,你们起身。” “谢陛下恩德。” 曲商时先站起来,再去搀扶曲璃,手偷偷在她胳膊上捏了捏。 曲璃面上只当不知,手却偷偷拍了拍曲商时的手。 母子两人之间的隔阂在这一刻翻篇! 澄乐皇子自然不甘心,泪眼朦胧的看向宗德女帝,声音嘶哑狠厉道:“皇姐,曲商时没有受伤,他必须受到惩罚,他伤了容欢的手,我要砍掉他的双手。” 话落,他看向周围的士兵,呵斥道:“还等什么,给本皇子剁了曲商时的手。” 宗德女帝道:“澄乐!孤还在此,你便越过孤下令,你是想造反不成!” “皇姐,澄乐不是……” “孤已做了决断,你想抗旨不成?” “澄乐不敢!” 澄乐皇子微垂着眼睫,挡住了眸中的狠戾,明面上不能罚曲商时,但他可以私下弄死曲商时。 _ 宗德女帝去看了萧珺翎,太医言:“翎王女殿下脉搏混乱,受了很重的内伤,之后得精细着养,否则落下了病根,恐怕再不能练武了……” 只一句不能练武,便让宗德女帝破了防。 北启不需要只知吃喝玩乐的郡主,不需要深受荣宠的后宅皇子,但需要骁勇善战的南征将军。 在这一刻,宗德女帝心中已有了选择。 宗德女帝不知道何淳熙的胡作非为吗?她当然知道,只是皇权至上,何淳熙弄死的人无足轻重罢了。 那些罪责可大可小,可如今,何淳熙的好日子彻底到头了。 ? 第109章 商宝看到时翎女帝前世死相 房间一片静谧,香炉青烟袅袅。 夕阳光透过窗柩照射进来,空气中浮着细微尘粒。 曲商时将床帐放下来,挡住床内的风光。 他蹬掉鞋子爬上床,趴到萧珺翎的身旁,低声喊道:“阿翎。” 没有得到预想的回应,曲商时心中一急,微微起身悬在萧珺翎的脸上方,急切的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本想逗逗曲商时,可听他的声音是急了,立马睁开了眼睛:“商宝。” 看着对方带笑意的眉眼,曲商时其实有些气恼,不过没敢动手打人,只是口头谴责:“你吓唬我!” 萧珺翎连忙认错:“我错了。” 所有的辩解不如认错。 曲商时挂念着萧珺翎的伤,无暇和她计较这种小事,关切的问:“太医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 “我没事,商宝不信的话可以把脉。” 萧珺翎把手腕伸向曲商时。 曲商时将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脉搏上,他虽然不会看病,但脉搏还是会摸的。 萧珺翎问:“是不是没事?” “嗯。” 曲商时点了点头,刚把手收回去,身体就被人紧紧圈住。 他没有挣扎,顺势趴在了萧珺翎的身上,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锁骨:“阿翎,太医是你的人吗?” “不是,是我用体内的至阳和极阴两种内力营造的假象,谁把脉都是一样。” “没受伤就好,我废了何淳熙的双手。” “我知道,雪月及时汇报给我了,商宝给我报仇,我开心死了,不过商宝的演技着实不错,我当时差点没绷住。” 曲商时摸萧珺翎锁骨的手微顿,抿唇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当时以为你真死了。” “嗯?” “我恍惚看到一幅画面,天空飘着雪花,你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喉颈间的血窟窿往外流着血,鲜血染红了周围洁白的雪花……” 曲商时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寒冰锥,根根扎进萧珺翎的身体里,将她浑身的血液冻僵住。 曲商时描述的是她死在摘星楼的画面吗?曲商时又为何会看到这幅画面? 曲商时清晰感觉到萧珺翎的僵硬,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你怎么回事?怎么硬邦邦的,是不是我太重了。” 关于自己前世的死因,萧珺翎骗了曲商时。 可曲商时突然看到这幅画面,萧珺翎不得不多想,是否是上天给她的提示,让她对曲商时实话实说。 虽然曲商时不记得前世,更未经历过她的自杀,可重生这事都能发生,她还见过地府的冥王,这个世上有神神鬼鬼存在,万一以后曲商时知晓了,那时候她可是罪加一等。 萧珺翎当即决定认错说实话。 她视线紧锁曲商时的脸,以便观察他的反应,开口道:“商宝,我有错要认。” 曲商时危险的眯了眯眼:“什么错?” “我骗你了。” “别说废话,直接说骗我什么了,你看我脸色难道还能不说。” 萧珺翎轻咳一声,道:“前世我确实熬不住了,我是用梅花簪自杀的,你……刚形容的画面,可能是我前世的死相……” 曲商时当即愣怔住,唇瓣微微张合,久久说不出话来,身体感觉阵阵的发凉。 萧珺翎紧紧抱住曲商时,把脸埋在他的颈侧,闷声道:“商宝,我想了你十六年,我……你不要问前世我们的纠葛好不好?唯独这一事,求你了商宝……” 曲商时回过神,叹道:“原来我前世死的那么早。” “商宝……” 曲商时拍了拍萧珺翎的头顶:“阿翎,辛苦你了,我不问,过去的便过去了。” “万一你以后想起来了呢?” “那也是前世的事了,放心,我分得清,不会离开你的。” 萧珺翎心中大动,猛地翻身将曲商时压在床上,盯着他的眼睛问:“不食言?” 曲商时肯定的道:“不食言。” “商宝写保证书。” 萧珺翎说着便要下床拿纸笔。 曲商时伸手拉住她:“你做什么去?你如今是病人,别被人发现了。” “商宝,你写保证书。” “你真的好烦啊。” 曲商时抬手推了推萧珺翎,没好气的道:“你压着我,我怎么去写。” 萧珺翎立马坐起身,顺道把曲商时拉起来。 “等着。”曲商时哼了一声,坐在床沿穿上靴子,随即起身去相连的书房。 没过一会儿,曲商时返回寝卧。 他手中拿着写的保证书,撩开床帐,见萧珺翎仍是他走时的姿势。 曲商时把保证书递过去:“给你,满意了?” 萧珺翎接过纸张看了看,上面写的是【曲商时保证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会离开萧珺翎,绝不食言!】 “满意。”萧珺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纸张小心翼翼的叠好。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荷包,将保证书放了进去,藏宝贝似的放到枕头底下。 曲商时只看了一眼荷包便移开了视线。 荷包是曲商时送萧珺翎的,大红色布料上绣着鸳鸯,不过被曲商时绣成了鸭子。 曲商时对自己的绣工有自知之明,洞房花烛夜那晚,他犹豫要不要把荷包送给萧珺翎,便装在了喜服的袖子里,后来沐浴更衣时看到荷包,随手暂扔在了喜床上,结果他把荷包这事忘了。 那晚第一次情事结束后,两人黏糊着温存时,萧珺翎眼尖地看到荷包。 她拿起来看着荷包,皱眉道:“新婚之日不放鸳鸯图,居然放两只鸭子图,这群人当真该收拾了!” 曲商时听的那叫个气,当即踹开了萧珺翎:“我放的,我绣的,你收拾个看看。” 曲商时到如今仍记得萧珺翎当时的表情,短暂的愣怔过后是剧烈的狂喜,然而还因此导致他那晚被萧珺翎「欺压」够呛。 萧珺翎格外了解曲商时,见他如此表情,便知是对荷包不忍直视。 她故意凑近曲商时,调侃道:“商宝何时再给我绣两只鸭子,一个荷包用一辈子总会坏的。” 曲商时扭头瞪她:“你才是鸭子!” “我是鸭子,商宝绣吗?” “你少得寸进尺,你骗我的账还没算清呢。” 萧珺翎点头:“我赔礼道歉。” “行。” 萧珺翎猛地将曲商时扑到床上:“我的赔礼与洞房花烛夜那晚的一样。” “我不,起开,我不做。” 曲商时推开萧珺翎,朝着床外爬去。 萧珺翎宛如猎人逗弄猎物,等曲商时成功挪下床,她利落的跳下床,将曲商时拽进怀里,压在床榻的边沿上。 曲商时双脚踩在萧珺翎的脚上,上半身弯在床榻上方,拄在床上的双手绞着被子。 他用肩膀撞了撞身后的人,哼唧道:“你重死了。” “那今晚商宝在上。” “不要。” “商宝要……” 萧珺翎单手箍着曲商时的腰,另一只手撩起他的衣摆…… …… ? 第110章 南宫寒进入宗德女帝后宫 宗德女帝出了萧珺翎的院子,打发了凤辇,由然苏跟着往寝院走去。 天还未完全暗下去,然苏手上已拎着灯笼。 “然苏,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然苏从宗德女帝还是王女时便贴身伺候,这么多年早能揣摩几分宗德女帝的心思。 她微微弓着身,开口道:“陛下问奴婢,奴婢便斗胆一说,奴婢不懂朝堂之事,但今日之事若论对错,奴婢觉得错在容欢郡主,翎王君有翎王女殿下相救才保住性命,若是无人相救,翎王君怕是已魂入地府了。” 宗德女帝道:“容欢……是该好好管教了。” “只怕澄乐皇子会不依不饶。” “他是个麻烦。” 然苏识趣的并未接此话,澄乐皇子是宗德女帝的亲弟弟,可不是她能随便品评的,她能提几句容欢郡主,还是因猜到陛下的心思。 空气陷入寂静之中。 前方突然小跑来一人影,然苏赶忙挡到宗德女帝身前,看清来人后退到了宗德女帝身后,行礼道:“四皇子安。” 南宫寒手中拎着灯笼,弯腰对宗德女帝行礼:“陛下万安。” 他身上穿的衣衫比较轻薄,领口比较大,弯腰能看到些春光,行动间更是带着勾人的香气。 宗德女帝顿时觉得身体发紧,自他开始服用「长生不老药」后,身体的需求很频很重。 她不觉得有何异常,反而觉得身体年轻了,所以这个年纪还如此狂浪。 宗德女帝开口道:“免礼!” “谢陛下。”南宫寒快速的直起身,身上的香气越发浓。 宗德女帝觉得周身萦绕着那股香气,看着南宫寒的眼眸不自知的浮现欲:“四皇子这是要去何处?身旁怎么无侍从跟着。” “寒想去泡温泉,但是迷路了。” “孤正顺路,你跟孤走。” 南宫寒惊喜的道:“真的吗?多谢陛下。” 宗德女帝走在最前方,南宫寒与其错后两步,拎着灯笼的胳膊伸直,为宗德女帝照明。 然苏知晓宗德女帝来了兴致,走着走着与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些。 宗德女帝问:“四皇子在北启住的习惯吗?” “嗯,我去逛了上京城,百姓们安居乐业,各处都很繁华,陛下当真厉害,比我母皇厉害多了。” 南宫寒说到后面,与宗德女帝并行,微微歪着头看着宗德女帝,像小鹿眼般单纯的眸中满是崇拜。 女子自然喜欢被男子崇拜,宗德女帝自然也不例外。 两人闲聊着到温泉阁。 宗德女帝示意道:“四皇子进去,里面便是温泉池。” “谢陛下。” 南宫寒微垂着头,眼睫遮住眸中的算计,转身小跑进温泉阁内。 宗德女帝深呼出一口气,等了片刻,如她所想,温泉阁内传出一声南宫寒的惊呼。 她毫不犹豫进了温泉阁。 温泉阁中很安静,一个侍从都没有。 温泉池是露天的,周围有树木假山,雾气扩散的很快,不至于模糊视线。 宗德女帝站在温泉池边,开口喊道:“四皇子。” “哗啦”一声,南宫寒从温泉池中钻出。 短短的时间,他身上的衣服已脱去,水珠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淌,看着别有一番诱惑。 宗德女帝强忍身体里的躁动,垂眸等着南宫寒的下一步。 南宫寒从温泉池中央游到池边,宛如妖精一般从水中探出上半身,双手撑着温泉池沿上,对宗德女帝道:“陛下,你可以离我近一点吗?” 宗德女帝轻笑一声,明知故问道:“离你近点做什么?” 南宫寒脸上浮现一抹娇羞:“我……心仪陛下,从在宴会上第一眼看到陛下,我便对陛下念念不忘,可之前陛下住在宫中,我根本没有机会接近……” “你不是心仪南征将军吗?” “那不是我的选择,是我母皇的选择。” “嗯。” 南宫寒伸出手去,试探的攥住宗德女帝的衣摆:“陛下,你要了我,那样我母皇就不敢说什么了。” “孤成全你。” 宗德女帝蹲下身去,掐着南宫寒的后颈,擒上他的唇瓣,带着他跌入温泉池中。 - 另一边。 姚贵君待在自己的寝院,见宗德女帝未过来,亦未招他过去,心中有些狐疑。 最近宗德女帝的欲望重,皇家狩猎只带了他一人,怎么会不招他过去侍寝。 姚贵君对侍从道:“去探探陛下在何处?” 宗德女帝和姚贵君住的院子相隔不远,侍从很快便回来,行礼道:“启禀贵君,陛下去探望翎王女还未归。” 姚贵君用扇子敲了敲鼻尖:“本宫作为父君,也该去看看孩子。” 姚贵君带着侍从去了萧珺翎的院子,他并未见到萧珺翎的人,侍从告知萧珺翎吃过药后睡了。 他的主要目的不是看萧珺翎,倒是不觉得有何,带着侍从折返回去,这次走的是另一条路。 到温泉阁时见到然苏,姚贵君心中了然,抬步走了过去:“然苏嬷嬷。” 然苏行礼道:“奴婢参见贵君!” “陛下在里面吗?” 然苏犹豫着道:“在里面。” “本宫进去看看。” 然苏错步虚拦了一下:“贵君稍等,南疆的四皇子在里面。” “!!!” 姚贵君气的差点咬碎后槽牙,千防万防没防住这个南宫寒这个小妖精。 他瞪了然苏一眼,甩袖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每一步都走出了怒气冲冲。 侍从赶忙追上去,从身后虚虚扶着他,怕他气的不小心摔跤。 回到院落,见萧珺昭等在院中,姚贵君气仍未消,张口问:“你来干什么?” 萧珺昭挥手让侍从们下去,开口问道:“父君这是去哪了?是何人惹你气成这样?” “南宫寒那个贱人,爬上你母皇的床了。” 萧珺昭:“……” 姚贵君口不择言道:“凭什么她如此快活,你把方修还来,本宫也快活快活。” 萧珺昭沉下了脸,厉声道:“父君慎言!” 姚贵君顿时恢复理智,手捂住自己的嘴,急忙道:“父君说错话了,该打该打。” “为了你我都好,还请父君注意言行,还有方修不在我手上,此事父君早做打算。” 姚贵君惊呼:“不在你手上?” “她逃了,你切勿再和她联系,以防被人设计抓到把柄。” “父君明白,你来是为了何事?” “澄乐皇子和萧珺翎妻夫的仇是结下了,父君以萧珺翎父君的身份去安抚澄乐皇子,趁机刺激刺激澄乐皇子,让他先出手对付萧珺翎。” 姚贵君应承道:“这事好办,萧珺翎……彻底放弃了?” 萧珺昭言简意赅的道:“敌人。” “父君明白了。” “我先回去了,父君早些休息。” “嗯,回。” ? 第111章 不知道用啥标题了哇 皇家狩猎草草结束。 南宫寒得了宗德女帝宠爱,被宗德女帝招上凤辇回京,姚贵君看着差点气的咬碎后槽牙。 姚贵君再怎么说是大家公子,与南宫寒那种刻意引诱的相比有些清汤寡水了。 宗德女帝近来如狼似虎的,正需要南宫寒这般玩的开的。 众臣也是未曾想到,举办皇家狩猎说为南宫寒挑选联姻贵女,结果南宫寒爬上了宗德女帝的床。 不过重臣只敢心里想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另一边,曲商时搀扶着装虚弱的萧珺翎上马车,感受有一道狠戾的眼神落在身上,他转头望了过去,如他所想是澄乐皇子 曲商时勾了勾唇,对他露出一抹轻蔑的笑。 “曲商时……” 喊声不太熟悉,曲商时还未看过去,萧珺翎已经冷眼扫射过去。 姚朔影身形一僵,微垂头改了口:“翎王君。” 曲商时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我能和你单独聊几句吗?” “行。” 曲商时拍了拍萧珺翎的胳膊,示意她先到马车上去,见萧珺翎装作不懂,他只能小声道:“放心,姚朔影伤不了我。” “嗯。” 等萧珺翎上了马车,曲商时跟着姚朔影去了一旁,眼神平静的看着姚朔影,等着他先开口说事。 姚朔影道:“曲商时,冲你那日揍何淳熙,我便服你了,我扪心自问,若换成是我,不提有没有那个本事,我都会顾及良多,顶多与何淳熙生口角,断然不会像你那般做,你比我爱萧珺翎。” 曲商时挑了挑眉:“你寻我只为了肯定我的感情?” 姚朔影摇了摇头:“我想告诉你,我以后不喜欢萧珺翎了,我想和你做朋友。” 曲商时轻笑了一声:“姚公子,你不会另辟蹊径,打算和我做朋友,顺理成章的登堂入室。” 闻言,姚朔影一急,连忙解释:“当然不是,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 “说实话,我此时不相信你,点头之交可以,深交日后再看。” 曲商时如此直言告知,姚朔影更觉得他可交:“我会让你知道,我刚刚所言皆是出自真心。” “你别对我付出真心,我只喜欢萧珺翎,不会喜欢你的。” 曲商时玩笑了一句,便转身朝马车走去。 - 马车上。 萧珺翎坐在靠车门的位置,听到曲商时上了马车,立马将腿横在门口处拦路。 曲商时撩开车帘,便被萧珺翎环进了怀里。 “你干什么?” 萧珺翎醋缸属性发作,冷哼着道:“情敌都来找你交朋友了,指不定还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 曲商时双手捧住萧珺翎的脸晃了晃:“那么多人里,我挑了你,你好好珍惜。” “我会放在心尖上珍惜。” 曲商时对萧珺翎的情话已经免疫,开口说起了正事:“你刚注意到澄乐皇子了吗?他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萧珺翎嗤笑道:“他不会善罢甘休?我也不会善罢甘休,何淳熙对你下杀手,岂是断了两只手便能了的。” “你想怎么做?” “我会每日敲碎她两根骨头,削掉她两块肉,喂给她院中养的狗。” “这……” “商宝觉得我残忍?”萧珺翎问的似漫不经心,实则心里老紧张在意了。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觉得你日日去,不嫌麻烦嘛。” “折磨伤害你的人,一点都不麻烦。” “行,你开心就好。” - 回到翎王府。 候在院中的风花立马迎上去,曲商时抬手示意道:“她受了重伤,有事去房间里说。” 风花刚想急切的询问,雪月抬手勾住她肩膀,道:“去主子房间再说。” 见雪月半点都不急,风花的心安定了下来,但还是对雪月道:“你把路老请过去,我有要事找主子汇报。” “可以。” 做戏做全套,曲商时扶着萧珺翎走的缓慢。 南宫木栖轻易追上两人,对曲商时道:“师弟,可以聊聊吗?” 曲商时和南宫木栖有师门之情,他之前不愿意搭理南宫木栖,是因她在宴会上提两人的师姐弟关系,想借此影响萧珺翎在北启的声誉。 晾了她这么多日,确实该给个面子。 曲商时道:“师姐到凉亭等我,我先把你师姑送回房间。” 南宫木栖:“……”好好地提什么师姑。 刚踏进二楼寝卧,萧珺翎转身将曲商时压到门口,低头在他唇上一下下的啄吻。 她小气的很,不想曲商时动情的模样被旁人看到,即想亲曲商时,却又不敢深亲。 曲商时任萧珺翎吻了会,不耐烦饿抬手推她:“阿翎,你是啄木鸟吗?” “我得亲够平日的时长。” “你拖延时间有何用,我早晚都得去见她。” 萧珺翎与曲商时拉开些距离,哼道:“商宝去。” 曲商时抬手摸了摸萧珺翎的脸:“你这个醋精。” “你与她距离不许少于十步。” 曲商时痛快答应:“行,还有别的要求吗?” “其他的商宝看着办。” “好,我把风花喊进来,她找你应该有重要的事。” 萧珺翎点了点头,告知曲商时:“应该是方修的事。” “那我走了?” “走。”萧珺翎转身背对曲商时,一副两人即将离别不忍在看的模样。 “……” 曲商时无语的翻个白眼,论演戏谁有萧珺翎牛。 开关门的声音响起,萧珺翎这才抬步走向软榻,没过多久,风花敲门进了房间。 风花率先关心萧珺翎的伤:“主子的伤……” “无事,假的。” 风花彻底放下心来,开始汇报正事:“方修只承认与姚贵君有染,其他的都审不出来。” “她未见到你的脸?” “不曾,属下审她时有易容。” 萧珺翎点了点头道:“今晚你和雪月两人易容成知节或者知礼,去宣判方修的死期,敲晕后命人假意带她出府杀掉,路过琰王府时想办法让她逃进琰王府。” “属下明白。” 方修以为抓她的是昭王府的人,经历过惨烈的严刑拷打定生恨意,进了琰王府指不定怎么编排姚贵君和萧珺昭。 萧珺琰自然不会全信方修的话,但她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毕竟若方修与姚贵君有染的事爆出,萧珺昭和萧珺翎都将与帝位无缘,而以萧珺璟的出身根本不足为惧。 只要萧珺琰安排人到永仁宫打探,那么萧珺昭必然会收到消息,到那时且看两人谁更技高一筹。 ? 第112章 萧珺翎对我的喜欢是一百分 翎王府,湖中水榭。 水榭四周,碧水环绕,几条锦鲤悠闲的在湖中摆动。 微风自湖面轻轻掠过,带着几分凉意和湿气。 南宫木栖静静坐在圆桌旁,几缕发丝随着微风飘扬。 圆桌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和散发清香的茶水,南宫木栖却没有动分毫,目光望着通往水榭的廊道。 视线中出现曲商时的身影,南宫木栖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曲商时并未走进水榭内,身体斜靠在水榭的红柱上,问道:“师姐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凉亭?” 他当时指的凉亭是「商翎轩」的凉亭。 南宫木栖直言道:“怕我们的师姑捣乱。” 曲商时勾了下嘴角,淡声道:“她是你的师姑,可不是我的师姑,她是我的妻主。” 南宫木栖语气无奈:“商儿……” 曲商时开门见山的问:“师姐,好好的无相城少城主不做,为何去冒充南疆太女?” “谈何冒充,南宫木栖这个名字和南疆太女这个位置,可以是她也可以是我,曾经我是被放弃的那个,如今我靠自己回去了,可南疆太女的位置只有一个,该轮到她牺牲奉献了,我还心善的为「贾绒」谋了个好名声。” 曲商时不评价南宫木栖的做法,毕竟换成他出生便被诛杀,有能力后应该也会去报复。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南宫木栖突然说了一句突兀的话:“商儿,南疆已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曲商时调侃道:“师姐朝我炫耀来了,那我恭喜师姐登上太女之位。” 南宫木栖跟着笑了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南宫寒已入了宫,不日我将返回南疆,商儿,你随我到南疆去如何?” “去南疆做什么?” “你到南疆生活,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曲商时嘴角的笑容消失,眉心微蹙:“我的家人皆在北启,妻主更是北启王女,我为何要到南疆生活,你可以邀请我师父他们。” “商儿!你和萧珺翎在一起会受伤。” 南宫木栖的声音沉重而严肃。 曲商时未往心里去:“你如何知我会受伤?难不成师姐学会了占卜之术,测算了我与萧珺翎的以后?” “商儿,你真不懂吗?我喜欢你,不想看你受伤,我此次来北启目的便是你。” 南宫木栖以为曲商时还未嫁给萧珺翎,她此次前来北启是想通过两国联姻,将曲商时带到南疆生活。 只是事情发展不如人意,曲商时已经成了翎王君。 曲商时听了南宫木栖的话,脸上并无丝毫波动,声音不重不轻的道:“你说喜欢我,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望月山狩猎,我跌下马时你在想什么?” 曲商时并非想听南宫木栖的回答,自问自答道:“你在想我的功夫不错,这点小把戏伤不到我,对不对?” 南宫木栖用沉默做了回答。 曲商时继续道:“你以为萧珺翎不知道我功夫不错吗?可她还是以肉身护我周全,怕我伤到一分一毫;你对我姑且算作喜欢,可这份喜欢有十分?萧珺翎对我的喜欢是一百分。” 南宫木栖无言以对:“……” “作为师姐,你这样的行为对于我而言无妨,可作为爱人,你若这样做会令我非常失望,师姐和爱人的要求是不同的,师姐不要再说喜欢我的话了。” “她不过是刚得到你,才会待你如珠如宝,可等新鲜感过去了呢?你会被她伤的体无完肤。” 曲商时反驳道:“谁会因一个莫须有的假设便离开爱人?若人人与爱人在一起时只想坏结局,那这个世道还会有真情在吗?” 南宫木栖轻声道:“商儿,若我所说并非莫须有呢?” “……” 曲商时沉默片刻,脑中越上荒诞的念头,他装作玩笑的道:“并非莫须有,难不成像话本写的那样,师姐是重生的不成。” 南宫木栖神色一顿:“你怎会有如此荒诞的想法?” “话本看多了,师姐早些回南疆,你若真把我带回南疆,以萧珺翎的性子,怕是会举兵踏平南疆,师姐不想当南疆太女了。” “萧珺翎可踏不平南疆。” 南宫木栖端起桌上的茶杯,垂着眼轻抿茶水,以此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曲商时似笑非笑的道:“我的玩笑话而已。” “商儿,你不随我走,日后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到时你后悔可就晚了。” 曲商时斩钉截铁的道:“我不会后悔!” 南宫木栖站起身朝曲商时走去。 曲商时往后退了退,伸直胳膊隔空阻拦:“师姐别靠近了,我答应阿翎与你保持距离,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是。” 南宫木栖的脚步微顿,曲商时对她看似一如曾经,可两人之间因今日这番交谈多了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她心中涌出难言的无力感,深深看了曲商时一会儿,开口道:“翎王女殿下身受重伤,本宫便不在翎王府叨扰了,今日便搬回皇家行宫。” “本王君要照顾妻主,便不送太女殿下了。” “翎王君留步。” 南宫木栖与曲商时错身而过,一步步消失在曲商时的视线内。 曲商时并未马上离开,而是在水榭中坐了下来,胳膊搭在水榭的横栏上,目光虚虚的落在碧绿的湖面,脑袋中的思绪杂乱无章。 南宫木栖信誓旦旦的说萧珺翎会伤害他,难道是她有萧珺翎对自己不是真心的把柄? 可若是有把柄在,南宫木栖直接告诉他,他肯定会愿意离开萧珺翎的。 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南宫木栖也是从上辈子重生回来的? 重生这种神奇的事情是家常便饭吗?有一个萧珺翎便罢了,还要加一个南宫木栖。 萧珺翎也曾说过前世伤害了他,结合南宫木栖说的倒是能对上。 可要如何证明南宫木栖是不是重生的? 再或者,那些话不会是南宫木栖的挑拨离间? 南宫木栖也是挺惨一女的,曲商时想东想西一大堆,独独没在意她所说的喜欢。 “烦死了!” 曲商时脑袋中的想法越捋越乱,烦的掌心带着内力拍向湖面,正巧被跃出湖面的一条锦鲤撞上。 锦鲤被撞翻了白落进了湖里。 曲商时:“……”这鱼不会死了! ? 第113章 永仁宫事件起 水榭一片静谧,微风拂过水亭,撩起吹落在横栏上的发丝。 曲商时侧坐在水榭中,脑袋枕在手臂上,闭着眼似睡着了,半头发丝垂在横栏下,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曲商时眼都未睁,开口道:“阿翎,你怎么出来了?” 萧珺翎双手拄在曲商时身侧的横栏上,将他困在自己的身体范围内。 她倾身凑近他的脸,低沉的嗓音道:“夫郎久不归家,我得来看看,是被人拐跑了还是迷了路。” 曲商时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眸,黑的深不见底,向他传达着浓烈炙热的感情。 看着那双瞳孔中只映出自己的倒影,他生出一种自己是萧珺翎全世界的感觉。 心脏不受控制的急促跳动起来,曲商时忘记了到嘴边的话,抬臂勾住萧珺翎的脖子,脸轻蹭着她的脸颊。 “阿翎。” “嗯。” “我都想你了,你怎么才来接我。” 萧珺翎听不得曲商时突然说情话,每次听着心底都有有些发慌。 她掐着曲商时的腰,把人提抱起来,自己坐到水榭的横椅上,让曲商时坐到自己腿上。 “商宝,有什么事直说,我能承受的住。” “……” 曲商时抬起脑袋看了萧珺翎一会儿,随后对她翻了个白眼:“你有病!” “商宝第一次见我时,不就觉得我有病了。” “你病更重了。” 萧珺翎摇头叹道:“我是不是受虐狂,我居然更喜欢你骂我。” 曲商时:“!!!” 萧珺翎没摔坏身体,难道摔坏了脑子? 萧珺翎从曲商时的表情便能看出他没想好话,识趣的装作不知道,问道:“南宫木栖找你聊什么了?” “讲故事,关于南疆太女的传闻有点出入,南宫木栖就是贾绒,她和真正的南宫太女是双生女,你战场上杀死的是真正的南疆太女,南疆女帝知道这件事。” 萧珺翎提出疑问:“真正的南疆太女怎么会去战场?还是冒充贾绒的将军身份。” “我没问,不过我猜测,要么是真正的南疆太女觉得愧疚,自愿当了贾绒将军;要么是南宫木栖杀了真正的南疆太女,但找人冒充将军被你杀掉,反正脑袋都找不到了。” “嗯,此事也不重要了。” 曲商时想了想,问道:“前世,你也杀了将军?也是这个贾绒?” “嗯,名字忘记了,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她叫贾绒。” “好。” 曲商时不敢直接和萧珺翎说重生两个字,怕萧珺翎又会发疯,只能委婉的问问前世的事,和今生的事对比一下,看看南宫木栖是不是重生的。 可萧珺翎这个狗记性,什么有用的都记不住,那点脑子都用来记着他了。 他连生气都没有资格! 不过也是,萧珺翎曾说前世和今生的许多事都不同,即便南宫木栖和前世有些不同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重生这种事,或许只是受萧珺翎影响,他的无厘头猜想而已,毕竟没有萧珺翎重生这事,他绝对不会猜南宫木栖是重生的。 萧珺翎道:“晚上带你去玩。” “玩什么?” “先下手为强去。” 曲商时福至心灵,问道:“何淳熙?” “对。” 以澄乐皇子和何淳熙的做派,此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等着对方送上门来,不如先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 夜色如墨。 澄乐皇子府的欢念阁寝卧中一片春色。 何淳熙平躺在大床上,手脚都不能动弹,两只手缠着厚厚的布条,衣衫被剥了个一干二净。 一位未着衣物的男子,正在「欺负」着何淳熙。 房间中还站着三四名身穿轻透纱衣的男子。 何淳熙扭头看着床侧,脸上的神情有些痛苦绝望,哀求道:“父君,你不能这么对熙儿。” 澄乐皇子坐到床沿,抬手轻抚何淳熙的脸:“熙儿乖,这些男子都是父君精心挑选的,我和你娘亲只你一个孩儿,你给何家留个后。” 澄乐皇子的妻主何蝉衣出身寒门,在朝中只领了闲职,当年科考中了探花,被澄乐皇子看中求了赐婚圣旨。 用民间的话来说,何蝉衣是入赘皇家,澄乐皇子此人又强势,自然不可能再纳侍。 何淳熙觉得自己受到极大的侮辱,曾经都是她在床上折磨人,如今她动弹不得,却被人强行的欺负,而且还是他的父君安排的。 心上的伤远比身上的伤重。 何淳熙对着澄乐皇子大喊大叫:“我不要……娘……救我……” 澄乐皇子不停的哄着:“熙儿乖……” 任由何淳熙喊破了喉咙亦是无用。 她觉得自己是秦楼楚馆里最低贱的妓,连银钱都不用花便被人任意的践踏。 …… 萧珺翎和曲商时落在屋顶上时,澄乐皇子正领着几名男子离开。 寝卧中,何淳熙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贴身侍卫握着湿热的巾帕给她清理擦身。 何淳熙有气无力的吼道:“滚出去!” 侍卫一脸为难:“郡主……” “滚!” 侍卫无奈之下,拉过被子给何淳熙盖上,慢吞吞的离开了房间。 曲商时蹲下身去揭瓦片。 萧珺翎拉住曲商时的手:“商宝,你给我放风,我去收拾她。” “我也想去。” “这次不合适。” 曲商时有些不愿意: “怎么不合适?” 萧珺翎问:“看到刚领出去的男子们了吗?” 曲商时点头:“看到了。” “那商宝觉得她们与何淳熙做什么了?” 曲商时:“……” 萧珺翎伸手捏了捏曲商时的脸,柔声哄道:“下次带你玩别的,我很快处理完,她可能没穿衣服,你不许偷看。” “哦。” “商宝,你若偷看,我会生气的。” “那么辣眼睛,我才不会看。” “真乖。” 萧珺翎亲一口曲商时的唇,纵身跳下了屋顶。 曲商时盘腿坐在屋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数数,刚数到60,萧珺翎便回来了。 他惊道:“这么快?” “杀个垃圾能需要多久。” 曲商时没问萧珺翎如何解决的何淳熙。 次日,有关何淳熙的事在上京流传开,说的是:【澄乐皇子强迫且围观容欢郡主与多位男子同房,容欢郡主不堪受辱,当晚撞墙而死。】 何蝉衣知道此事后,给了澄乐皇子一巴掌,随后到宫里找宗德女帝告状。 宗德女帝本就想敲打敲打澄乐皇子,当即便下旨何蝉衣可娶侧夫传宗接代。 澄乐皇子经受双重打击,加之萧珺翎用药助力,澄乐皇子彻底疯了。 - 五日后。 南宫木栖启程返回南疆。 岳颂清带着岳家军驻守两国交界,南宫木栖一行进入北启后,便是由岳家军一路护送至上京,如今南宫木栖归国,自然还是由那队人马护送。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说的好听是护送,实则是看管对方。 算是有始有终,接待是萧珺琰,送出城的亦是萧珺琰,接待时是在城门口,送行时却要送出段距离。 萧珺琰无法当日折返上京。 永仁宫则在当晚闹了起来。 一切如萧珺翎预想的那般发展着。 方修逃进了琰王府,萧珺琰的侍卫玄竹将其当成刺客,下令护卫们将其围困诛杀。 方修身上都是用刑的伤,艰难的躲避着要命的攻击,大喊道:“我叫方修,我是来投奔琰王女的,我有特别重要的事,保证琰王女殿下感兴趣。” 玄竹觉得听听无妨,若是消息无用再杀不迟,便吩咐护卫们抓活口。 方修见状,觉得小命能保,便束手就擒了。 玄竹点住方修的穴道,打发了护卫们后,问道:“你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方修道:“我要见琰王女。” “我要看知道消息值不值,才能帮你通传。” “我和姚贵君有奸情。” 玄竹眯了眯眸:“此话不可乱讲。” “我言尽于此,其他的见过琰王女才会说。” “可以。” 玄竹掐着方修后颈的死穴,托着她去拜见了萧珺琰。 听了玄竹的话,萧珺琰自然感兴趣,问方修道:“此事可非小事,你有何证据证明?” “姚贵君屁股上有一颗红痣,我与他在永仁宫里幽会,姚贵君会把侍从打发出寝殿,琰王女可以去打听打听,” “你与姚贵君年纪相差不小,缘何会与他扯上这种关系。” “我当时年纪小,被他给诓骗了,当时他还是侧王君,为了怀孕而勾引我,我没禁住诱惑……” 方修信口胡诹,拿捏了说话的技巧,留一半任人猜测。 萧珺琰果然格外激动,侧王君和怀孕这两个词结合到一起,那可是非同凡响啊。 她问道:“萧珺昭是你的孩子?” 方修垂着眼摇头,遮住了眸中的狠意,却佯装成了可怜委屈。 她道:“我不知道,姚贵君说她不是,我身上的伤便是出自萧珺昭之手,她知晓了我与姚贵君的事想杀我,若非真的走投无路,我哪会想害她……” 萧珺琰眸中划过锐利的光,道:“此事我会查,若你所说属实,好处少不了你的,但若是你敢骗我,可别指望有好果子吃。” “我所言句句属实。” “在我查清期间,便委屈你几日了。” 萧珺琰对玄竹道:“送她过去,好好招待。” 玄竹应道:“属下明白。” 送过去而不是请过去,那便是暂时关进牢里,好好招待便是要用刑了。 玄竹带着方修离开后,侍卫玄松道:“殿下,此事会不会是陷阱?” “玄竹先去审方修,你安排人去右相府打听,姚贵君屁股上是不是有红痣,再安排人去永仁宫探探,姚贵君非侍寝时间的事,切记要小心,目的不要太明显。” 玄松应道:“属下领命。” 第114章 永仁宫的戏开场 常言道:捉奸捉双! 经过一番探查,萧珺琰确定事实与方修所言无异,便将计划定在了南宫木栖离开的当晚,她不在上京能撇清关系。 当晚,宗德女帝和姚贵君正在永仁宫的大床上缠绵,一名戴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悄无声息进入寝殿,撩开床帐喊道:“宝贝团团……” “啊……” 别说姚贵君吓的失声尖叫,连宗德女帝都吓的够呛,好在身体构造的不同,她不像姚贵君吓车欠了。 宗德女帝喊道:“抓刺客!” 青面獠牙的面具人没想到宗德女帝在,惊的赶忙往外跑,离开前嘟囔一句:“女帝在,你怎么还联系我来。” 千升率先闯进房间中,对着面具人抓去,两人在房间过起了招。 随后几名护卫跑进来,但看千升和面具人打斗根本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床帐内,姚贵君看着宗德女帝铁青的脸,连忙解释道:“陛下,臣侍根本不认识她,是有人想陷害臣侍,陛下亲眼看到的……” “那她为何知道你的小名?” “陛下,臣侍的小名很多人知道,稍加打听便会知道的。” 千升将人面具男擒住,揭开了她脸上的面具,赫然是一张陌生的脸。 姚贵君透过轻纱看到,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来人是方修。 宗德女帝开口道:“千升留下,其他人都下去,然苏去向赶来的御林军解释。” “是。” 然苏出去后,反手关上门。 宗德女帝拿起衣袍穿到身上,只在腰间系了根腰带,下床走到榻上坐下。 千升点了面具人的穴位,把人扔到了宗德女帝脚下。 宗德女帝抬脚踩住面具人,眼神却落在千升身上,声音低沉威严:“千升,你在外面守着,她如何进的房间?” 千升立马认错:“是属下无能,请陛下的责罚。” “事了后去领罚。” “是。” 宗德女帝看向面具人,审问道:“你是何人?” “江湖人称神手的方修。” 姚贵君闻言,心虚的攥紧了被子,原来还是方修的事。 宗德女帝继续问:“你为何要刺杀姚贵君?” “刺杀?你如此想也行。” 宗德女帝眼神示意:“千升!” 千升上去就给面具人一个大逼兜,抽的面具人脑袋侧了过去,正好面相的床铺上。 面具女皮笑肉不笑的大笑,随即开始刺激宗德女帝:“哈哈哈,女帝陛下,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姚贵君有数百日鱼水之欢,怎么会刺杀他呢,我最喜欢他咬着唇抑制声音的哼,也喜欢他屁股上那颗性感的红痣……” 姚贵君连忙隔着纱帐解释:“陛下,她是胡说八道的,臣侍屁股上的红痣,寻臣侍的乳父便能问出来,这不能当作证据啊……” “闭嘴!” 宗德女帝呵斥一声姚贵君,继续审问方修:“你今晚为何来永仁宫?” “姚贵君用我们幽会的方式联系我的。” 宗德女帝未言,眸中的冷意越发重。 千升又给面具人一个大逼兜,冷声威胁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再问一句说一句,敲碎你的牙齿!” 面具人舔了舔唇角的血迹:“我就是个江湖人,被你们抓到也没想活,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萧珺昭知晓我们的关系,从南疆太女来朝那日便追杀我,我以为这个贱人不知道,原来今晚玩了波大的。” 面具人说着把目光投向床榻,隔着床帐似想与姚贵君对视。 姚贵君厉声道:“到底是谁安排你来陷害本宫的?” 面具大笑道:“哈哈哈……陷害?是啊,我拿命陷害你……” 话落,她直接咬舌自尽了。 千升赶忙捏住面具人的下颌,可已是来不及。 面具人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许多血迹,死不瞑目的眼睛望着床榻。 “啊……” 在姚贵君的惊叫声中,宗德女帝抬步走向床榻,一把扯下了轻纱床帐。 她站在床边,伸手掐着姚贵君的脖子,将人拖拽到自己面前,冷声质问:“这便是你今晚诱孤来的目的?” 姚贵君不敢反抗,眸中闪过惊慌,艰难的解释:“陛下,臣侍只是想争宠……” 宗德女帝收紧了手中的力道,见姚贵君脸色涨的通红,声音低沉阴森:“是吗?团团?” 宗德女帝最近独宠南宫寒,今日南宫木栖启程回南疆,她本是该去陪南宫寒的。 可姚贵君熏了满身暧昧的香气,依偎将宗德女帝的怀里,在她胸口画圈圈的勾引:“陛下都好久不陪臣侍了,臣侍亦可以与陛下玩花样,陛下今晚去过寒弟弟那里后,偷偷来与臣侍幽会呗……” 常吃一盘菜会腻,该尝尝其他菜色。 宗德女帝和南宫寒睡过后,便只带着然苏来了永仁宫。 姚贵君果然比以往更骚浪,穿着轻透的纱衣为她跳舞,动情的比以往更快更猛。 宗德女帝疑心重且聪明,有了面具人这一事,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然而,姚贵君自然死都不能承认,闭上了泪眼朦胧的眸,一副心甘情愿死在宗德女帝手上的求死模样。 宗德女帝大力将他甩下床。 姚贵君侧扭着身体,双手拄在地面上,长发滑到身前挡住了半张脸。 他身上只穿里衣里裤,领口因刚的动作扯开很大,露出大片布满欢爱痕迹胸膛。 刚刚有宗德女帝帮他挡着,可如今是完全暴露在千升面前。 难堪狼狈,颜面尽失。 姚贵君是大家贵公子,这无异于是奇耻大辱。 宗德女帝完全不知姚贵君的崩溃的心态。 她嫌弃姚贵君脏没有坐床,居高临下的审问:“你知有人要陷害你,便邀孤亲自来为你作证,那么陷害你的人是谁?” “琰王女。” 萧珺琰打探姚贵君的事时,确实被萧珺昭知晓了,便让姚贵君来个将计就计,所以有了这一系列的事情。 “平白无故她为何要用这招陷害你?陷害你找个宫中侍卫更方便,她却偏偏找了江湖上的方修,对此你如何解释?” 他能有何解释?这些本是事实! 姚贵君微微转头看向宗德女帝,神态生无可恋:“臣侍百口莫辩,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话落,姚贵君猛地冲向墙面。 在宗德女帝的示意下,千升迅速以肉身挡住。 姚贵君脑袋撞到千升的胸腹处,情绪顿时崩溃的难忍,两只手胡乱的打千升:“放肆!尔等贱婢居然占本宫的便宜,本宫要砍了你的脑袋……” 宗德女帝厉声呵斥:“够了!” “陛下……” “看在你姚右相的面上,孤留你一条脏命,但从今日起,你不得再踏出永仁宫半步!” “陛下,臣侍是冤枉的。” 姚贵君扑着去抱宗德女帝的腿,结果被宗德女帝无情的一脚踹开。 “你敢算计孤,即便你是冤枉的,有人拿此事陷害你,你便只能受着这个结局。” 宗德女帝甩袖离开寝殿,千升再次隐身到暗处。 然苏侯在寝卧的外面,立马为宗德女帝披上披风。 宗德女帝对御林军统领容凛下命令:“把刺客的尸体托去喂狗!” 容凛应道:“是。” ? 第115章 这章内容有点多 翌日。 萧珺琰才进入上京便被请进了宫里。 进入朝议殿后,萧珺琰行礼道:“儿臣参见母皇。” 宗德女帝抄起茶杯扔了过去,怒声道:“逆女!” 萧珺琰立马双膝跪地:“母皇息怒!” “看看你做的好事。” “儿臣昨日未在上京,不知是何事令母皇如此生气?” “你确定让孤说?” 宗德女帝再次扔过去一个茶杯,这次茶杯里装着茶水,茶水在空中形成弧线,落在萧珺琰的身上。 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划上萧珺琰的手背。 宗德女帝最近几日脾气比较暴躁,扔完茶杯觉得心里舒坦许多。 萧珺琰进城前便已收到玄竹传的消息,昨晚宗德女帝在永仁宫,而且以姚贵君冲撞凤体为由将其幽禁于永仁宫。 她知道自己暴露了,但好在她还留有后手,方修还在她的手上。 萧珺琰道:“母皇,儿臣是不得已为之,儿臣不想皇家血脉被混淆,可若无证据怕母皇不相信,还会以为儿臣是为党争。” “你想将孤的颜面放到地上踩,你这是动摇国本,孤应该将你乱棍打死!” “母皇息怒,儿臣安排的人到永仁宫是为找证据,是为维护母皇的颜面啊……” 宗德女帝眼神锐利:“找证据?那人可是自称是姚贵君的奸妇。” “是,儿臣想让人吓吓姚贵君,能从他口里拿到证据,许是她被发现一时情急才那般说,姚贵君的奸妇是叫方修的江湖人,她还在儿臣的府中,而且她招认凝香楼老鸨是死于她之手。” 宗德女帝道:“千升,去把人带来。” 隐在暗处的千升并未出声,但空气传来微微的波动。 宗德女帝又对萧珺琰道:“此事到此为止,可明白?” “儿臣明白。” 宗德女帝揉了揉眉心,脸上出现些疲态:“下去。” “儿臣告退。” 萧珺琰起身后退出殿外。 - 翎王府,商翎轩花廊。 萧珺翎和曲商时正在用午膳。 风花站在一旁,简单说了宗德女帝对此事的处理结果。 萧珺翎将剔了刺的鱼肉喂给曲商时,似笑非笑的道:“看来萧珺琰更胜一筹。” 萧珺琰做了两手准备,安排人冒充方修陷害姚贵君,最后又把方修交给了宗德女帝。 宗德女帝清楚萧珺琰是为陷害姚贵君,可在姚贵君当真有奸妇这事上,陷害就变得小事一桩了。 萧珺昭解决这事的办法就是杀死方修,可她没能做成,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姚贵君将计就计,那时萧珺昭已经打算牺牲掉姚贵君了。 宗德女帝为了自己和皇室的颜面,她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众,但会质疑萧珺昭和萧珺翎的血脉。 萧珺翎问:“姚右相可有说什么?” 风花摇头:“什么都未提,可能萧珺昭与她通过气了。” “安排人去永仁宫吓吓姚贵君,问问他萧星辰和本王女的身世。” “是。” “南宫寒那边如何?” 雪月摇头道:“没什么特别的,除了逛园子睡觉,就是伺候陛下……” “继续盯着。” “是。” “你们先下去。” “是。”风花和雪月应声后退下。 曲商时开口问道:“你觉得南宫寒有异?” 萧珺翎回道:“前世南宫寒并未到北启。” “你觉得有问题就把他弄出宫,或者直接弄死多省事。” 萧珺翎笑了笑:“再等上些时日,毕竟南宫木栖才启程回国。” _ 十五日后。 萧珺翎安排人每晚扮鬼吓唬姚贵君,将人吓的精神有些不太正常了,但成功从姚贵君嘴里知道了真相。 姚贵君生产时,宗德女帝在南巡。 他想借生皇女登上后位,当初他知道宗德女帝宠幸侍从而未诛杀,便是为了他这个计划,而被女帝宠幸的侍从当真怀了身孕。 姚贵君想的便是以两人的孩子决定「侍从以及他孩子」的死期。 结果姚贵君生的是男胎萧星辰,而侍从生的是女胎萧珺翎。 如此,姚贵君只弄死了「侍从」,把萧珺翎和萧星辰调换了。 可笑的是宗德女帝给了姚贵君一堆赏赐,唯独没有他最想要的后位,而他在宫里又是人淡如菊的人设,连委婉的提都崩人设。 萧珺翎设计将身世爆了出去,可她已无暇管后续的事情。 这日,萧珺翎下朝回到翎王府,风花递给她一封信:“主子,花解语的信。” 萧珺翎眼神都未往上放:“给我做什么?给主君送去。” “主子,花解语给您的信。” 萧珺翎脚步顿住,接过风花手中的信,眉心有些微蹙的撕开。 花解语给她写信很蹊跷! 信上的字不多,字体凌乱能看出写信人心是乱的,内容是【慕羽澜身死,速归!请看好他。】 萧珺翎看完后脸色剧变,攥紧信纸的手微颤,身体踉跄了一下。 风花立马扶住萧珺翎:“主子,可是出大事了?” “天大的事!” 萧珺翎呢喃一句,站稳身体后将信放进怀里,深深呼吸了几次,调整好脸上的表情。 她吩咐道:“去准备两匹快马,我和主君要出城。” “是。” “你们守好翎王府,我们归期不定。” 雪月道:“主子,宫里……” 风花怼了怼雪月,拉着她对萧珺翎道:“主子放心,我们会守好翎王府。” 萧珺翎大跨步朝「商翎轩」走去。 _ 商翎轩。 曲商时姿态慵懒的坐在凉亭中,笔直的两条腿随意的伸着,正像逗狗一样扔竹球逗猫猫。 猫猫叼着竹球跑回来,把竹球放到曲商时脚下。 曲商时一脚将竹球踢出去,对猫猫道:“再捡回来。” 猫猫顿了顿,小身体跃了出去。 书则站在曲商时身后,看着猫猫累的喘粗气,心疼地道:“主君,求你别欺负猫猫了。” 曲商时有时总忘记猫猫,而且他的事都由萧珺翎亲力亲为,书则便一直负责照顾猫猫,一人一狐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曲商时哼道:“不是它欺负我的时候了,萧珺翎为我做的糯米糕都被它吃了。” 书则小声地道:“那……那都多久的事了。” “多久它都得承担错误!我没扒它的皮做围脖就不错了。” 书则:“……”他家主君太血腥了。 ? 第116章 他们是一对冤家父子 萧珺翎走到院门口,视线落在凉亭中,脚步挪不动半分。 曲商时把猫猫拎到桌子上,手指点着它的小脑袋,语气调侃道:“你这体力不太行啊,这才跑了几圈。” 猫猫“吱吱”两声,脑袋讨好的轻蹭曲商时的指尖。 “你都成精了!吃吃。” 曲商时把猫猫的脑袋按到糕点盘上,整张狐脸都埋了进去。 书则看的着急,特别想上手,生怕猫猫被憋死了。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曲商时扭头望了看去,见是萧珺翎,对她露出璀璨的笑容,起身朝着她跑过去。 萧珺翎心中悲凉一片,伸臂将曲商时重重按进怀里。 曲商时察觉她的异样,仰头看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珺翎抬手遮住曲商时的眼睛,轻声道:“你答应我冷静,我告诉你好不好?” “我不是冲动的人啊,你说,我冷静。”曲商时眨了眨眼睛以作回应。 浓密的长睫扫过掌心,若是以往,萧珺翎会心猿意马,可此时她的心却不停的下坠。 花解语不敢直接写信给曲商时,就是怕曲商时无法冷静而疯掉,把信写给萧珺翎是希望她能管住曲商时。 可萧珺翎知道,她也管不住。 慕羽澜在曲商时心中的地位高于任何亲人,她甚至都不敢也没自信和慕羽澜比。 萧珺翎低声道:“花解语给我写信了。” 曲商时笑盈盈道:“怎么给你写信?他说了什么?” “他说你师父出事了。” 曲商时的笑顿在脸上:“师父出什么事了?” “身亡……” 曲商时噗嗤笑出了声:“怎么可能,师父厉害着呢,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把信拿来我看看。” 萧珺翎微微松开些曲商时,从怀里拿出信,小心的放进他的手里。 曲商时打开信,字体虽然凌乱,但能看出是花解语的字迹,信纸上印着独特的海棠花纹,有三朵花瓣上分别印着「血罗刹」三个小字。 信不是假的! 曲商时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的血液好似在倒流,脑中混乱的做不出任何反应。 他的唇瓣微张,却似已停了呼吸。 萧珺翎立马环着曲商时,手重重抚他的胸口:“商宝,呼吸……” 片刻后,曲商时猛地缓过来,眼中的泪不停地滚出眼眶,声音却平静的异常:“我要回去!” 话落,他推开萧珺翎,飞身朝院外飞去。 萧珺翎立马追上去,将曲商时环抱住,带着他朝府门口飞:“曲商时,你得保持体力,我们骑快马回去。” 两人到翎王府门口时,风花、雪月、雪音尘和路老四人都在。 雪音尘是风花找来保护萧珺翎的,路老是听说出大事了跟来看看。 萧珺翎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又怕再刺激到曲商时,用内力传音雪音尘和路老:“慕羽澜出事了。” 风花准备了三匹马,路老听说慕羽澜出事了,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见萧珺翎和曲商时已经走远,雪音尘把马让给路老:“你先走,我随后跟上。” “好。” 路老翻身上马去追曲商时和萧珺翎。 _ 一路上曲商时不吃不喝,不歇不睡,只知骑马赶路,其他三人自然跟着一起熬。 到最后马累了,便用轻功赶路。 两日功夫便到了江城暗阁,花解语这两日都等在门口,整个人气息有些萎靡,他见到曲商时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 “小恶魔……” “我师父呢?” 曲商时的眼睛红肿,情绪和声音都很平静。 可越是这种平静越令人担心,一旦撕掉平静的外衣,内里会是无尽的疯狂。 花解语道:“在寒室。” 曲商时化作一道虚影掠了出去,萧珺翎立马跟了上去,雪音尘紧随其后。 花解语看向路老:“你是?” 路老道:“我是慕羽澜的旧友,我也想去看看他。” “好,我带你过去。” 花解语转身走在前,眸中滚出了两滴泪,他抬起手迅速擦掉。 寒室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练功的寒冰床,丝丝缕缕的寒气萦绕着。 寒冰床上,慕羽澜躺在上面似睡着了一般,脸庞在寒气中有些不真切。 曲商时快步走过去,语调有些欢快:“师父……” 他趴伏在寒冰床边沿,单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戳慕羽澜的脸:“师父,你又练什么功夫呢?” “我的身体才恢复温度,你就要学我啊,身上冰死了。” 曲商时捧着慕羽澜的双手使劲搓揉,想将他的手恢复温度,可慕羽澜的手仍旧像冰,寒意从曲商时的手一路寒到了他的心。 他固执的当慕羽澜只是在练功,固执的想喊醒慕羽澜,不停的和慕羽澜说话。 “师父,我都回来了,你还不起来,我要生气了。” “我生气可是很严重的,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 萧珺翎远远的看着,心脏似被一只手捏住,令她有些无法呼吸。 她抬步走到曲商时身旁,蹲下身仰头看着他:“商宝……” 曲商时缓慢的转头看向萧珺翎,双眼不受控制的流下泪,声音平静低缓:“阿翎,你帮我叫醒师父好不好?” “让师父安心睡好吗?” 萧珺翎抬手给他擦泪,可眼泪擦不净,将萧珺翎整只手都浸湿了。 “不好。” “师父累了。” “那我今晚可以陪师父睡吗?” 曲商时直接爬上了床,躺到慕羽澜的身边,拉着慕羽澜的手环抱自己。 “师父,我如今是暖和的了,你抱着我不用嫌冷了……” 曲商时刚到慕羽澜身边时,晚上常常会冷醒,但又懂事的自己忍,不想给慕羽澜添麻烦。 慕羽澜其实早就知道,会给他多放几个火盆,但也没见管用,慕羽澜便晚上抱着他睡。 一开始不熟悉倒相安无事。 之后曲商时越来越依赖慕羽澜,慕羽澜也开始调侃曲商时,说他是个大冰坨子,能冻死个把人。 曲商时小时候就是个聪明蛋,想着还要慕羽澜抱着睡觉呢,任他随便说也不还嘴。 后来曲商时适应了身体的温度,不用慕羽澜抱着取暖睡觉了,慕羽澜再说他就会回嘴了。 两人就一对冤家父子! ? 第117章 杀师父的人要千刀万剐 寒室是在一处山洞。 寒室入口处,雪音尘双臂环胸靠在冰冷的洞壁上,垂眸凝视着地面某处,长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周身环绕着低沉的气息。 花解语和路老站在另一侧。 雪音尘道:“你都通知谁了?” 花解语见过雪音尘一面,倒是能认出她来,开口回道:“只通知了小恶魔。” “他怎么死的?” 雪音尘问完又自己回答了:“算了,到时一起说。” 就在这时,寒室里传出曲商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师父……” 花解语脸色骤变,搭在洞壁上的手不自觉用力,生生从坚硬的洞壁上掰下一块石头,随即抬步就朝寒室里走去。 雪音尘伸手臂拦住他:“别去,师姐若劝不住,你去也无用。” 花解语停下脚步,猛地蹲下了身,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脑袋深深埋了进去。 他没有发出哭声,虽然竭力遏制着,可身体仍旧有些颤抖。 周围的空气好似静止了,哀伤的气息将几人包裹。 _ 寒室内。 曲商时趴在慕羽澜失去温度的身体上,绝望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寒室回荡。 他的双眸胀的血红,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萧珺翎静静地陪着曲商时,放任他哭了许久,才伸手把曲商时抱进怀里。 “商宝,师父不会想见到你这样子。” 曲商时的下巴抵在萧珺翎肩上,脑袋微微上仰着,眼泪浸在通红的眼眶中,仿佛血泪溢出了眼角。 他的声音哽咽,每个字都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阿翎……真的太疼了……” 萧珺翎用尽全力抱曲商时,手一下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她眼中的泪落在曲商时衣服上,声音低缓道:“我知道,商宝,我们要打起精神,要给师父报仇对不对?” 曲商时沉浸在绝望的世界,根本听不进去萧珺翎的话,嘴里绝望的呢喃着:“我再也没有师父了……” “我知道,没人能代替师父,可我还在对不对?我会一直陪着商宝,我们一起给师父报仇,把仇人千刀万剐,油煎烹炸,对她用所有的酷刑……” 萧珺翎一遍遍讲给曲商时,给他找一个支撑的点。 “阿翎……” 曲商时眼中的泪倾泻而出,他抱着萧珺翎放声大哭,泪水带着所有的绝望和痛苦。 泪水浸透萧珺翎的衣衫,好似将她的皮肤灼伤,萧珺翎心疼的无以复加。 她将曲商时整个人拢在怀里,陪着他一起哭,不停的喊着他:“商宝……”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曲商时终于停下了哭声,他离开了萧珺翎的怀抱,抬手给萧珺翎抹眼泪。 “你别哭了……” 萧珺翎也给曲商时擦脸上的泪:“商宝不哭,我才能不哭。”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却坚定:“我不哭了,我要给师父报仇……” “好。” _ 寒室的门发出颤动声。 门口的三人几乎同时反应,身形一闪,已聚集在寒室的入口,目光盯着缓缓开启的门。 随着门打开,曲商时和萧珺翎出现在三人的视线中。 曲商时脸上的泪已经擦干净,看着神情已经平复下来,红肿的眸中是化不开的寒意。 萧珺翎跟在曲商时身后半步距离,时时刻刻的盯着曲商时,眸中满是关切和守护。 花解语喊道:“小恶魔……” 曲商时冷声下命令:“安排阁内的人,不惜一切代价,把承天寺无妄带到我面前。” “我去安排。” 花解语应完转身便欲离开。 曲商时把他叫住,不容置疑的道:“雪音尘去,花解语留下,告诉我师父出事的来龙去脉。” 雪音尘和花解语异口同声道:“好。” 雪音尘离开后,几人并未挪地方,在寒室外说了起来。 花解语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花解语回江城查海棠花镖,暗阁领过海棠花镖的人,他几乎都亲自去核对过,根本没发现可疑的人。 他便想着谁都不能放过,问问那几个看似不可能的存在,比如慕羽澜这些人。 而慕羽澜并不住在暗阁,而是居住在一座临湖的小院。 花解语到临湖小院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令他瞳孔猛缩。 只见,慕羽澜躺在临湖凉亭中的躺椅上,身上的白衣被血染红大半,而那些血出自他脖颈间如头发丝般细的伤痕。 花解语冷静下来后,查看了临湖小院所有的地方,根本没有任何的线索。 他便给慕羽澜的尸体整理干净,偷偷带进了暗阁的寒室,又写信通知了曲商时。 听完花解语的叙述,曲商时问道:“是没有打斗痕迹,还是抹除了打斗痕迹,你看仔细了吗?” 花解语肯定地点头:“仔细看了,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打斗痕迹就很可疑,以慕羽澜的本事能一击杀他根本不可能。 曲商时下达新的命令:“花解语,你联系古剑屏来暗阁,让她看看师父是否有中毒。” 花解语应道:“好。” 曲商时继续问:“师父当时穿的衣服在哪?” 花解语回道:“在临湖小院。” 曲商时轻“嗯”了一声,扭头看向萧珺翎:“阿翎,你能认出雪落无痕吗?” 萧珺翎点头:“能。” “你去看看师父的伤……” 曲商时说到这里,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想借此缓解难抑的痛苦。 他…不能再见慕羽澜。 萧珺翎注意到曲商时的手,从身后拉住他的两只手,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同时应允道:“好。” 一旁的路老开口道:“我可以先看看他是否中了药。” 曲商时瞥路老一眼,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为何?” 曲商时冷漠无情地道:“你是师父的爱慕者,可师父不喜欢你,我绝不会让你碰他的身体!” 路老闻言,神色复杂,解释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他……” 曲商时不理会路老的解释,打断她的话道:“各自做各自的任务。” 话落,他挣开萧珺翎的手,抬步欲朝外走去。 萧珺翎再次拉住他:“商宝,你去哪?” “临湖小院。” “我陪你去,雪落无痕还是由雪音尘看的更准。” “阿翎,你可以放心,没有报仇前,我不会有事,我想自己去……” 萧珺翎松了手:“好,我等你。” 曲商时转身朝外走去,每一步都异常沉重,背影在昏暗中拉长,透着令人窒息的哀伤和悲凉。 萧珺翎担忧地望着曲商时的背影,对花解语道:“我去看着他,你让雪音尘来看伤口。” “小恶魔是怀疑雪音尘吗?” 萧珺翎摇了摇头:“不是,雪音尘就住在翎王府,时间上她做不了案。” 花解语点头:“我懂了,我会通知雪音尘,你去追小恶魔。” 萧珺翎的身形化作一道残影,转瞬间便消失在两人视线内。 ? 第118章 你怎么能这样逼我 夜色已深,万籁俱静。 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银辉覆盖了整个湖面,映射出无数梦幻的光影。 曲商时静静在站凉亭中,月光勾勒出他纤细的身形,宛如一尊孤寂的雕像。 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发丝凌乱的飞舞着。 曲商时的目光始终落在凉亭中的躺椅上,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渗入木材中,却仍旧触目惊心。 他仿佛看到了慕羽澜躺在躺椅上,一点点的失去了气息的画面。 许久之后,曲商时抬步走向躺椅,蹲下身,指尖轻触躺椅的扶手。 躺椅的触感冰冷,亦如他落入深渊的心。 “师父……” 曲商时低声轻唤,声音嘶哑难辨,承载着无尽的不舍和伤痛。 他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份痛苦和悲伤深埋心底,将其转化成复仇的坚定。 半晌后,曲商时睁开眼睛,眸中是一片决绝和冷冽,起身开始仔细搜寻线索。 正如花解语所言,一切都很正常,可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慕羽澜的本事在江湖上是数一数二的,没有谁能将他一击毙命,就算是被一刀划断脖子,可人不会马上就死,总会有挣扎的痕迹。 可是这些痕迹都没有。 那么说明慕羽澜当时或许失去了行动能力,被点了穴道还是被下了药? 慕羽澜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如果他被点了穴道,宁愿冲开穴道筋脉寸断而死,也不会想死在别人的手上。 因此中毒的可能性更大! 可慕羽澜虽不是百毒不侵,但有些毒对他是无用的,而且以他的警惕心,给他下药并非易事。 能让慕羽澜放下防备心的,必定是与他关系极为亲近的人。 这个想法如寒冰刺进曲商时的心底,让他不禁的呼吸微窒。 是谁呢? 花解语、古剑屏、慕容筝……还有无妄…… 花解语是最值得怀疑的,慕羽澜的身体是他发现的,亦是他给慕羽澜整理的仪容,可他的动机是什么? 曲商时暂时想不出头绪,抬步离开凉亭,朝着楼阁的房间走去。 慕羽澜被换下的血衣在床上,并没有凌乱的堆着,但叠的也不算工整。 曲商时跪坐在床下,颤着手将衣服拿进怀里抱住,因血迹干涸,衣服硬邦邦的,血腥味萦绕在鼻尖。 他刚刚调整好的坚强顿时化为乌有。 曲商时将衣服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这般抱着慕羽澜就还在。 他崩溃的大哭起来,身体倒在地板上,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不停的喊着:“师父……” 站在房间外看着曲商时的萧珺翎,所承受的痛苦并不比他少,忍了又忍抬步进了房间。 曲商时虽然反应迟钝,但能察觉到有人靠近,直接翻身朝来人丢出海棠花镖。 萧珺翎只微动了一下,任由海棠花镖扎进肩膀。 曲商时一惊,翻身而起:“阿翎!” “别怕,我没事。” 萧珺翎环抱住曲商时,先安慰他,再把海棠花镖拔出来,血都未擦就放进腰间。 曲商时掏出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喂给萧珺翎:“对不起,我没听出是你,你怎么不躲开。” “忘了。” 萧珺翎带着曲商时坐到地上,让他枕到自己的腿上,手指有技巧地按摩他的头皮。 她躲了。 只是躲开了要害而已。 她是自私的,她的心里曲商时最重要,她不能让曲商时一直沉浸在慕羽澜身死这件事中。 她受点伤,正好分散曲商时的注意力。 “你的伤要包扎。”曲商时挣扎着想起来。 萧珺翎将曲商时按住,压低的声音透着疲累:“商宝,我们已经快三日未合眼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这样伤就会好了。” “嗯。” 曲商时紧了紧怀里慕羽澜的衣服,问萧珺翎:“你要抱着我睡吗?” 萧珺翎道:“不用,这样睡就好,睡商宝。” 曲商时的呼吸渐渐平稳。 萧珺翎靠在床榻上闭目休息,手轻轻拍着曲商时的后背,她并未睡着,太阳穴突突的跳。 哽咽声传进耳中,萧珺翎猛地睁开眼,低头看向曲商时。 曲商时仍旧在睡梦中,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不时发出几声抽泣哽咽。 萧珺翎将曲商时抱进怀里,唇瓣极轻的落在他的眼皮上,声音极轻地道:“商宝,不要再哭了,不要再难过了……” 曲商时熟悉萧珺翎的气息,似乎是寻到了可以依靠的,脑袋埋进萧珺翎的颈侧,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去。 萧珺翎小心翼翼的抽出曲商时怀里的衣服,放到身后的床榻上面,两只胳膊将曲商时紧紧抱住。 - 翌日。 太阳刚刚升起,阳光穿过敞开的门窗,将房间照的温暖明亮。 萧珺翎整晚都未睡着,眼眸中猩红一片。 曲商时缓缓睁开眼睛,对上萧珺翎的眼眸,首先反应是萧珺翎要发疯了。 他抬手一把遮住萧珺翎的眼睛,焦急地道:“阿翎,你怎么了?谁又惹你了?不是我做错事。” 萧珺翎一愣,明白过来曲商时是未回过神来,若他一直这样该多好。 她握住曲商时的手腕,指腹在上面安抚的摩挲,开口道:“商宝别担心,我无碍,只是未睡好而已。” 曲商时立马反应过来,整个人气息低沉了下去。 萧珺翎拉下他的手,放到唇瓣亲了亲:“悲伤都留在昨日,今日要查事情真相。” “好。” “起来。” “等一下。” 曲商时挣开萧珺翎的手,手伸向她的衣领:“我看看你的伤。” “看。” 萧珺翎任由曲商时扒衣领。 海棠花镖造成的伤口不大,主要作用是上面涂抹的毒,萧珺翎的外衣上没有血迹,所以曲商时便直接扒开了衣服。 可…… 伤口的面积分明不小,在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流出的血已经干涸,里衣粘在了伤口上,因曲商时扒衣服,伤口又重新撕裂开了。 萧珺翎哼都没哼一声。 曲商时把伤药倒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巾帕轻按住,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怎么伤这么重?你何时伤的?” 萧珺翎避重就轻:“就昨晚。” 她可不敢说实话,昨晚她把匕首扎进肩膀,可是旋转了好几圈。 曲商时并不傻,而且特别聪明,想想便知道了萧珺翎的目的。 他的脑袋微垂,长睫轻颤几下,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啪嗒啪嗒的落在身上。 萧珺翎心慌的认错,哄人:“商宝,你别哭,我错了……” “萧珺翎,你怎么能这样逼我……” “商宝,我没办法了。” “萧珺翎……” 萧珺翎伸出掌心接曲商时的眼泪,眼泪落在掌心溅起水花。 “你想哭,我陪你哭,你想难过,我陪你难过,可我做不到啊商宝,我不想你哭,不想你难过,可我又不能阻止你为师父难过……” “可……师父的死都是因为我,当初是我为拒婚咒师父,师父是因我成婚才违背誓言到上京,全都怪我……” “不是你,不怪你,错的是杀死师父的人,我们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萧珺翎按着曲商时的后脑勺,将他按在自己未受伤的肩膀上:“我们好好活着,多活一些年头,说不定能等到师父再次投胎,到时我们不喝孟婆汤,还认他做师父。” “下次我要做他的师父。” “好。” ? 第119章 老家伙们个个爱而不得 烈阳高悬。 萧珺翎和曲商时牵手离开房间。 走到门口时,曲商时回头看向房内,将屋内的摆件扫了一遍。 转回头时突然顿住。 萧珺翎低头问:“怎么了?” “你看一眼床上的衣服。” 昨晚是萧珺翎把慕羽澜的衣服放到床上,她以为曲商时是觉得她放的不好,回头朝床上看了一眼。 衣服有部分垂下床沿,雪白的布料上有个血色的字,应该是少了三个点的“慕”字。 萧珺翎道:“有字。” 曲商时猛地拽着萧珺翎往屋里走,站在床边看着那个字:“慕字……我们回去。” - 暗阁。 雪音尘、花解语和路老正在用膳,桌子上除了饭菜,还有一个食盒,是准备给曲商时和萧珺翎送饭的。 曲商时和萧珺翎走了进去,曲商时直接问道:“小师姑,伤口查的怎么样?” 萧珺翎拉着曲商时坐到桌旁:“我们吃着饭,听她慢慢说。” 花解语打开一旁的食盒,把碗筷放到两人面前,食盒里的饭菜也端了出来。 曲商时接过萧珺翎递给他的筷子,夹了一口菜吃掉,对雪音尘道:“说。” 雪音尘颔首:“像雨落无痕,但不是雪落无痕……” 雪音尘的雪落无痕是剑招,用的是一把薄如蝉翼的软剑,而慕羽澜的伤口不是剑伤,像是被极细的丝线勒出的伤口。 曲商时继续追问:“雪落无痕是小师姑自创的,还是师祖教的?” 雪音尘答:“师父教的剑式融合我自己的想法。” 曲商时点了下头,转头问花解语:“古剑屏……” 他的话未说完,一道女生声传了进来:“商商啊,你这么急找我有何事?” 随着话音落,一袭紫纱衣的古剑屏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五官只能算周正,但通身的气质比较惹眼,看着就不像安分的主。 路老噌的站了起来,开口喊道:“小羽!” 古剑屏脸上的笑顿住,差点拔腿就往外跑。 她打哈哈道:“俺叫古剑屏,你叫的小羽是慕羽澜。” 路老确定的道:“就是你!” 显然路老唯羽阁的羽是小羽的羽,而不是慕羽澜的羽。 若是以往大家还有心思吃个瓜,可有慕羽澜的事在,没人有这个心情。 曲商时放下筷子,开口道:“古姨,师父出事了,我需要你验…尸。” 古剑屏惊喊:“你说什么?” 曲商时道:“花解语,你带古姨去寒室。” “好。” 花解语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古剑屏身前,道:“古前辈这边走。” 路老看向曲商时,自告奋勇道:“我可以帮忙。” “嗯。” 得了曲商时的应声,路老撩起衣摆追上去。 古剑屏无暇管跟着的路老,心神都在曲商时口中的“验尸”上。 路老和古剑屏纯粹是孽缘! 当初古剑屏和慕羽澜打赌输了,赌约是古剑屏穿男装闯荡江湖三个月,且不能被人发现是女子。 古剑屏便化名男子小羽入江湖,这期间结识了医药世家的路唯。 两人结伴同行了两个月,路唯对古剑屏告白了。 古剑屏哪敢接受啊,当晚就不告而别了,可路唯疯了似的满江湖找她。 不得已之下,古剑屏让慕羽澜出手,弄了一具尸体给路唯,告诉路唯小羽死了。 从此之后,古剑屏不敢在江湖浪了,生怕被路唯认出来。 而路唯自责又悔恨,觉得是自己告白才导致小羽身死,头发一夜变得花白。 她颓废了两年之久,后来经岳颂清的举荐,进了萧珺翎的军队当了军医。 路唯与古剑屏已有十年未见。 之前令路唯惊讶的毒「醉生梦死」,便是古剑屏和路唯在一起时研究出来的,所以是小羽的首个成名毒。 _ 进入寒室。 看到慕羽澜的尸体,古剑屏差点没踉跄的摔倒,幸好路老在她身后托了一下。 古剑屏深呼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后,转头对路老道谢:“谢谢。” “不客气。” 花解语当时顾及曲商时,在慕羽澜脖颈上系了轻纱,如今轻纱被解开了,脖颈上曾细如发丝的伤口有些外翻,看上去和慕羽澜那张漂亮得脸极其不搭。 古剑屏检查完,问路老:“你看出什么了?” 路老问:“你听过一种叫「酥醉」的毒吗?” 她因为怀念小羽,这么多年一直在了解各种毒。 「酥醉」是偏迷药类的毒,放进酒里才能起效,中毒者的脑袋像喝醉般沉重,身上的骨头像触电般酥麻,动弹不得的慢慢等死。 中毒者的外表看不出异样,但骨头却会像腐蚀了般产生许多小洞。 古剑屏点了点头,对花解语道:“把商商找来,我有事和他说。” “他……” 古剑屏明白花解语未尽之言,给他的安心的眼神:“我知道,在寒室外就行。” “嗯。”花解语颔首后离开。 古剑屏和路老出了寒室等人。 路老犹豫了很久,忍不住的问:“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挺好的。” 古剑屏想了想,又道:“对不起,害你过的不好。”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我们都是女子,谈何喜不喜欢。” 路老问:“爱一个人是爱她的性别吗?” 古剑屏抿唇未语。 “你喜欢的人是慕羽澜吗?”明明是问话,却被路老说的肯定。 “喜欢过,他不喜欢我,我就放弃了。” 古剑屏自嘲的勾了下嘴角,眼里流露出哀伤:“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惨,每个人都爱而不得,慕羽澜是最蠢的那个,有那么多女人爱他,他偏偏要和佛抢人,他怎么那么蠢啊,居然被别人杀死……” 空气陷入凝滞中。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古剑屏立马擦了两下脸上的眼泪,整个人瞬间恢复如常,转身看着曲商时几人走过来。 时间过的真快,他们几个老家伙护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曲商时走到古剑屏身前:“古姨,怎么了?” “我们怀疑他中毒了,但要看一下他的骨头,要不要这么做由你决定。”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了。” 古剑屏道:“也好,证明了那毒也没意义。” “我已经有怀疑的人了。” “谁?” “还不能说,需要确定。” 古剑屏急道:“我们可以帮忙。” 曲商时眼神在几人身上环顾一圈,开口道:“慕容筝。” “你怎么会怀疑她?” “师父的衣服上有未写完的慕字,师父的伤口是神似「雪落无痕」的招式造成的,能学到雪落无痕且练得出神入化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她还能是谁?” 古剑屏叹道:“商商,你不要因报仇心切,从而蒙蔽了双眼,慕容筝对慕羽澜的感情,我都自认比不过,她有什么理由杀慕羽澜?” 慕容筝是家道中落的孤儿,五岁就跟着师父天玑习武,在她十岁的时候,天玑又领回了五岁的慕羽澜。 慕羽澜比慕容筝还惨,从小在街上行乞,大家都管他叫狗剩,是吃狗剩饭的意思。 慕羽澜的名字是慕容筝起的,慕羽澜的慕是慕容筝的慕。 他们的感情很深厚。 曲商时情绪顿时爆发:“能无声无息杀掉师父的那些熟人里,除了慕容筝还有谁名字里有慕字!” 古剑屏不赞同的反驳:“你这么说的话,慕容迦也有慕!” 曲商时顿时愣怔住,心里一下慌的不行,踉跄着靠到萧珺翎的怀里。 耳边莫名闪过南宫木栖的那句话:【商儿,你不随我走,日后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到时你后悔可就晚了。】 会是南宫木栖吗? 曲商时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病急乱投医,只要名字里带慕字的都会联想怀疑。 他的脑袋里面乱成了浆糊,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 萧珺翎捧住曲商时的小脸:“曲商时,冷静!” 曲商时目光虚虚的看着萧珺翎,唇瓣张合却未发出声音:“阿翎,带我走……” ? 第120章 如今三大善人只剩她一个了 金色的阳光笼罩着暗阁。 屋檐下的灯笼随风微晃,灯笼下的金铃铛不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护卫江染疾步穿行在廊道中,步伐虽快却很是稳健,一看便知身手不弱。 她迎面碰到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恭敬的行礼:“江染见过萧姑娘,曲公子。” 暗阁阁主是曲商时易容后的南星,可因着慕羽澜的事,曲商时哪有心思易容。 花解语便介绍两人是自己的朋友。 萧珺翎微微颔首。 曲商时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转头看着护卫问:“发生什么急事了?” 江染回的有所保留:“上京传来的消息,我急着禀报花堂主。” “给我看看。” 江染心有犹豫:“这……” “给我!” 曲商时此时是暗阁外的人,看暗阁内的消息是为难江染,可他此时顾及不了这么多。 上京的消息八成是有关无妄的。 好在花解语一行及时出现,免了江染的为难。 花解语道:“江染,信给我。” 江染将小信筒递了过去。 花解语接过后从信筒抽出纸条,看也未看直接递给曲商时,随即对江染道:“曲公子不是外人,以后他想看什么都得满足。” 江染道:“属下明白。” “下去。”花解语对江染挥了挥手。 另一边,曲商时打开了纸条,信上内容简短而残酷:【无妄已圆寂,任务无法完成。】 “圆寂”两个字深深刺痛他的眼。 曲商时攥着纸条的手轻颤,手中纸条因他用力而扭曲变形,甚至被他的指尖抠出一个洞。 “商宝……” 萧珺翎见状,将曲商时竖抱起来,手轻轻拍抚他的后背,给予他安慰和支持。 曲商时喃喃道:“无妄怎么会死?” 继慕羽澜之后,他又失去了无妄。 他的世界在坍塌,快要变成废墟了。 古剑屏听到曲商时的话,沉默了须臾,开口道:“慕羽澜和无妄身上有情蛊,慕羽澜身上的是母蛊,无妄身上的是子蛊,母蛊随着慕羽澜死了,子蛊也会随之死掉,或许无妄知道慕羽澜……” 古剑屏最末一句话未说完,可在场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无妄或许是为慕羽澜殉情的。 “蠢!蠢死了!不会核实吗!” 曲商时眼睛瞪的很大,身体不停的颤抖。 古剑屏道:“你安排人去请她,她便已无需核实了,或许这是他们的约定……” 曲商时呵笑了一声:“她就是蠢!生前躲着避着,死了才跟那么紧,我不会为她难过半分,半点都不会!阿翎,我们走!” “好。”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朝暗阁外走去。 古剑屏看着两人消失在视线,勉强的勾了下嘴角,不知如何是好的抬了下头。 随即,她抬手捂住了眼睛,情绪再也绷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蠢啊,两个蠢人,在地府也能搭个伴。” 古剑屏和慕羽澜熟,和无妄亦熟。 那时她们都还年轻,慕羽澜先结识了无妄,后来两人又结识了古剑屏。 她们三个结伴闯荡江湖。 那时古剑屏还说:“我古剑屏狠毒,慕羽澜阴邪,无妄慈悲,我们三个就叫「很邪悲」。” 慕羽澜会嫌弃的反驳:“难听至极,我们就叫「三头恶鬼」,简单明了还好记。” 而无妄一心想带着两人做好事,她也不说反驳的话,只是给两人不停念佛经。 古剑屏和慕羽澜烦不胜烦,最后妥协的达成共识,起了个超级俗气的名字「三大善人」。 如今三大善人只剩她一个了! _ 临湖小院。 曲商时从萧珺翎怀里跳下去,直接坐到临湖凉亭的横栏上,双腿荡在凉亭的外面。 从暗阁到临湖小院的一路上,曲商时的情绪平静地诡异,令萧珺翎的心高高的提起。 她从后环抱住曲商时。 曲商时信赖的往她怀里靠,目光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轻声开口道:“当年如果没有无妄,我可能都活不下来……” 当年曲商时坠冰湖后,慕羽澜收到信去接他。 他见曲商时已有死相,便把他带到承天寺,是无妄不眠不休三日,将曲商时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 慕羽澜想让曲商时每月给无妄送东西,便将这事告诉了曲商时,让他心甘情愿的去跑腿。 这么多年,曲商时每年至少见无妄十次,他和无妄虽比不过和慕羽澜亲,可无妄对他来说也是重要的。 曲商时问:“阿翎,前世…师父和无妄也这么早离开的吗?” “没有,她们很好。” “阿翎。” “嗯,我在。” 曲商时道:“那日我与南宫木栖在凉亭的谈话,我没有全部告诉你,我以为不重要……” “你们说什么了?” 萧珺翎的声音放的又轻又柔,仿佛怕吓到曲商时一样。 “南宫木栖说喜欢我,到北启是想带我去南疆,她说我以后会被你伤的体无完肤,我拒绝她后,她说我日后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随着曲商时每说出一次字,萧珺翎眼中的冷意便浓一分,但对曲商时说话却依旧轻柔:“之后呢?” “古姨说的对,她是南宫木栖,可也是慕容迦,那个慕字也可能是她,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魔怔了,脑子里一直浮现她说的那句「你日后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我当时还怀疑她是重生的,因为她说的太信誓旦旦,我如今脑子里很混乱,阿翎帮我分析分析……” 萧珺翎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商宝十一岁时要去南疆,但因为突然昏倒而耽搁,当时南宫木栖在吗?” 曲商时皱眉翻找着记忆,半晌后回道:“我醒来时,她好像在。” 萧珺翎点了点头:“前世你十一岁去了南疆,我们初遇便是在那时,若南宫木栖是重生的,会不会你的昏迷是她阻止我们相遇的手段?” “这次我回上京,师父也是百般阻止,宁愿不用我给无妄送雪莲,其中会不会也有南宫木栖的手笔,因为她知道我此次回上京将与你定下婚约。” “这些猜测的前提是南宫木栖是重生的,但她重不重生都没理由杀师父,她知道师父于你的重要性,杀了师父就相当于和你结仇了,她若喜欢你便不会这么做。” 曲商时道:“许是师父发现了她的什么阴谋诡计。” “师父如果发现了,那他不会毫无防备。” “可慕容筝……古姨说的也有道理。” 曲商时突然道:“海棠花镖,南宫木栖能拿到,还有我写的那个话本,南宫木栖曾看过,会不会就是她插手了北启党争?” “若真是南宫木栖,那她谋得挺大,其他事交给我,当务之急是师父,我们以师父的名义把慕容筝邀来,先诈一诈她。” “好。” ? 第121章 奏快了吗? 自传信给慕容筝已整整过去三日,慕容筝未回信亦未到暗阁赴约。 但萧珺翎收到了上京城的信,信上的内容大概如下。 其一:南宫木栖入南疆第二日便集结军队攻打北启,且岳颂清将军遭人暗杀身亡,宗德女帝命南征将军率军奔赴战场,风花已易容成殿下今日率军出发,请殿下前往汇合。 其二:监视南宫寒的人发现南宫寒每次侍寝前会服药,其药只是正常的「强身健体」药,直觉其中有蹊跷,但又找不到头绪,请殿下指示。 曲商时看完信件,眉心微蹙:“阿翎,你得去边境。” “你……” 曲商时知道萧珺翎要说什么,打断她的话:“你是南征将军,你的身后是数十万将士和百姓。” 萧珺翎摇了摇头,道:“南宫木栖进入南疆地界便攻打北启,说明此事在她来北启前便已计划好,可她攻打北启却要送个皇子过来……” 所有事情突然串联起来了。 南宫木栖或许真的在六年前便重生了。 她喜欢曲商时却也要权势,是以六年前阻拦曲商时和萧珺翎的初遇,而她用这六年谋得了南疆的权势,如今开始谋曲商时了。 萧珺翎刚回上京时,那个烟雨冢的菜鸡杀手,她曾以为是北启的某个王女做的,如今觉得或许是南宫木栖,不是为了要她的命,而是想让她和杀手有肉体牵扯。 若那个菜鸡杀手成功勾搭上萧珺翎,以曲商时的性子,他死都不会和萧珺翎在一起。 南宫木栖与烟雨冢有牵扯,那牵扯到「长生不老药」倒合理了。 南宫木栖能看到曲商时写的荒诞药方,随便找个人冒充高深莫测的炼药师,由烟雨冢的人推荐给宗德女帝。 烟雨冢阁主穆亦黛已死,那就只剩神出鬼没的鬼公子。 还有方修用海棠花镖射杀凝香楼老鸨,姚贵君常年待在深宫,他如何与方修认识?一切不过是有预谋的。 方修被风花和雪月抓走后,姚贵君便成了弃子,所以换了南宫寒这颗棋子爬上了宗德女帝的床。 宗德女帝的「长生不老药」或许需要男人,才能达到南宫木栖想要的结果。 边境战乱,女帝薨逝,北启大乱! 曲商时听完萧珺翎的分析,神色有些凝重:“在其位谋其职,我对她想一统天下的野心不予置评,你去边境与她较量,我回上京把师父葬到承天寺,守住我们的翎王府。” “母皇若薨逝,必会起政变,我不会让你回上京,要么我们一起去边境,要么我们一起回上京。” “阿翎,若你说的都是事实,那么南宫木栖是在让你做选择,我们不做选择,不管帝位还是边境都要!” 萧珺翎沉默不语,明显是不赞同。 曲商时继续道:“阿翎,你明知这是最好的安排,我喜欢你娇养我,可不要真把我当娇花。” 萧珺翎心中妥协,但仍想再挣扎挣扎:“师父的仇呢?” “我此时打不过慕容筝,而且那些证据都太有指向性了。” “待事了,我亲自去会会慕容筝。” 曲商时点了点头:“好。” 萧珺翎掏出一枚手令,一面是「日」字,一面是「音」字,四周海棠花纹环绕。 她将令牌放进曲商时手中:“这是暗卫调令,雪音尘跟你回去,我会命部分黑甲军返回上京,若有人反抗不从可杀!即便是萧珺昭,乃至朝中官员。” “我知道。” 曲商时把令牌收进怀中。 萧珺翎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商宝,帝位可以不要,但你不能伤到分毫,否则你余生将再无自由。” 曲商时回抱萧珺翎,这些日子情绪压抑,难得开了句玩笑:“阿翎要囚禁我吗?” “对,把你拴到腰上。” “好,我让你拴。” 萧珺翎的手从曲商时的腰背上挪开,捧住了曲商时的脸,低头贴上曲商时的唇。 她亲的又狠又重,不舍和担忧倾泻而出,一股脑传递给曲商时。 两人亲了很久很久,即便已有了窒息感,却仍不舍放开对方。 曲商时心想他或许会是第一次因亲吻而晕倒的人。 _ 萧珺翎连夜带着路老去会合黑甲军。 曲商时则住了一晚,次日带着慕羽澜的尸体启程回上京,同行的有雪音尘、古剑屏和花解语。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路上。 古剑屏和花解语骑马走在马车两侧,雪音尘平稳的驾着马车。 马车内放着透明的水晶棺,淡淡的寒气从水晶棺溢出,慕羽澜的身体置在寒气中。 曲商时跪坐在榻上,手隔着水晶棺轻抚慕羽澜的脸。 “师父,开心吗?你一直都想着她,我带你去找她了。” “我知道你肯定开心,可我很不开心,快到我生辰了,谁给我做长寿面呐。” “吃不到你的长寿面也好,反正你做的长寿面那么难吃,不是放盐多了就是放盐少了,要不然就是坨成面疙瘩……” 慕羽澜根本不会做饭。 曲商时清楚记得慕羽澜第一次给他做饭,把炒菜当作是炼药,结果炸了厨房。 慕羽澜只当是炒锅不结实,然后用了炼药炉炒菜。 那时曲商时裹着厚厚的披风,窝在厨房门口晒太阳,视线总忍不住的瞟去厨房,想着可别把他的师父炸没了。 后来,慕羽澜一脸黑灰,端着一盘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菜到他身边,一脸骄傲的道:“小商儿,尝尝看,绝对能入口。” 曲商时看看菜,又看看慕羽澜,狐疑的问:“师父自己尝了吗?有没有毒?” 慕羽澜炸毛的道:“不孝子!给你做饭就不错了。” “我吃我吃。” 曲商时知道慕羽澜对自己的好,就是习惯了和他互怼几句。 菜是苦的,但曲商时没说,结果导致拉肚子了。 那炼药炉没洗干净,之前是炼毒药的,但曲商时身体里有寒毒,所以制造成了拉肚子。 这事被古剑屏知道后,不止嘲笑了慕羽澜,还把慕羽澜训了一顿。 从那之后,慕羽澜不再执着下厨了,只有在曲商时生日时给他做碗长寿面。 慕羽澜总对曲商时说:“小商儿,男孩子就该娇养着,以免日后轻易被女子骗了去,你可不能恋爱脑啊。” 曲商时身体康复后,想去南疆却突然晕倒。 慕羽澜知道曲商时是出笼的鸟,强制他又修养了一年,亲自带着他去闯荡江湖了。 那时慕羽澜却对曲商时说:“男孩子是该娇养,但也不能太娇气了,得知道人心险恶。” 曲商时当时觉得这都是慕羽澜欺负他的借口,后来却觉得慕羽澜说的对极了。 短短几年,他们尝遍美食,喝遍了美酒。 他们扮过乞丐,蹲在墙角等着别人施舍。 他们扮过风流女子,到秦楼楚馆里调戏美人。 他们扮过算命术士,在大街上招摇撞骗。 …… 慕羽澜告诉曲商时,这些都是人生经历,等老了回忆起来都是笑。 曲商时开口问:“师父,我此时回忆起来不想笑只想哭,是因为我还没老吗?” ?? 第122章 我从未想过成佛 马车停在承天寺门口。 曲商时跳下马车,对着雪音尘三人道:“帮忙把水晶棺绑到我身上,我送师父上承天寺。” 花解语道:“小恶魔,台阶有九百九十九级,我先背一段路。” 曲商时摇了摇头:“我背的动。” 花解语还想再劝,古剑屏对他摇了摇头,招呼雪音尘帮忙。 水晶棺绑在曲商时的身上,压的他微微弯了腰,他却一步步稳健的朝前走去。 雪音尘三人跟在他身旁护着。 到承天寺上香礼佛的百姓,见到曲商时这副架势,纷纷投注了目光,下意识地为他让开路,许多人甚至跟在了身后。 前往主殿宇的台阶入口处,无妄笔直的站在那里,手上快速的转动着佛珠,身上的僧袍无风自动。 曲商时看到无妄的身影,脚步猛地停住,声音凄厉的喊道:“无妄!” 他该怎么做? 谴责无妄骗他死了,还是谴责无妄负了慕羽澜的情。 可他既难受无妄没随慕羽澜而去,又庆幸无妄还活着。 无妄目光放在虚空,一步步走到曲商时身前,声音平静的道:“施主,人死不能复生,望你能看开些。” 曲商时还未说话,古剑屏骂道:“你说的什么狗屁话,出家人不打诳语,而你竟然欺骗我们,枉我们还以为……” “施主,寺中禁止喧哗!” 曲商时眸中的温度一点点粉碎,背着水晶棺与无妄错身往台阶走去。 无妄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的情绪,低声叹道:“小商儿,你何苦如此。” 曲商时的情绪已在崩溃边缘,贝齿将唇瓣咬出了血,狠狠的瞪着无妄。 “不管你对他是何种情,他对你却从未变过,我今日要将他葬在你的院中,谁阻我,我便杀谁,你亦不例外!” 话落,曲商时步伐坚定的踏上台阶。 他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双脚抬的越来越低,每迈一个台阶便踉跄一下。 身后的人都担忧的伸出手欲护他。 古剑屏开口道:“商商,我来背他。” “不要!” 曲商时固执的拒绝,突然沉重的脚踩空,人向前扑了过去。 古剑屏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手肘。 可曲商时的膝盖仍撞在台阶上,发出了咔嚓一声响。 雪音尘和花解语惊呼出声:“小师姐夫\/小恶魔……” 一双僧鞋进入曲商时的视线,他一把拉住僧衣的衣摆,指尖绞的越来越紧。 他声音沙哑道:“无妄,你背他上去,我不怪你骗我。” 无妄单手转动着佛珠,眼睛平视着前方,里面仿佛什么都没有。 曲商时又问:“无妄,你的苍生里有他吗?” 无妄停下转动佛珠的手,回道:“没有。” 曲商时放开无妄的衣摆,不由笑了起来:“为何没有他?因为他于你而言是特殊的,你想要却又要不得,你想放弃却放不下,无妄,你的佛怎么不渡你呢?” 曲商时扭头对水晶棺里的慕羽澜道:“师父,你看你心心念念的人,与那高高在上的佛一样冷漠无情,下辈子别再搭理她了。” 古剑屏赞同的道:“对,慕羽澜,下辈子别再眼瞎了。” 曲商时道:“古姨,你扶我起来。” “好。” 曲商时艰难的站起来,突然背上一空,他扭头向后看去。 只见无妄将水晶棺横抱起来,越过他朝上面的台阶走去。 极淡的声音从飘到众人的耳中:“我永远成不了佛,更从未想过成佛。” 她的苍生里没有慕羽澜,因为慕羽澜不需要她渡,慕羽澜是渡她的! _ 曲商时一行到无妄的院子时,无妄正在院中的紫藤树下泡茶。 曲商时的膝盖磕的不轻,由花解语搀扶着,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走近无妄,开口问:“我师父呢?” “房间里,你进去上药。” 无妄头都未抬的应声,慢条斯理的为几人各斟了一杯茶。 “你如今没资格管我!” 曲商时说着便坐到了木桌旁的椅子上,双手捧起面前的竹杯喝茶水。 无妄并未勉强他,抬头看向古剑屏:“好久不见。” 古剑屏没好气的道:“一直不见才好。” “那你不该来承天寺。” 古剑屏冷哼一声,撩起衣摆坐到了椅子上。 无妄又招呼雪音尘和花解语坐下,目光转回到曲商时身上:“萧珺翎为何不在?” 曲商时如实回道:“她去边境了,南疆和北启宣战了。” 他这才想起岳颂清遭人暗杀身亡了,他和岳寻眠还真是难兄难弟,自己失了父,岳寻眠失了母。 无妄淡淡的“哦”了一声。 曲商时将竹杯放下,目光紧盯着无妄,并未看出她的情绪。 他问道:“你为何骗我说你死了?” “我不能出承天寺。” 见无妄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曲商时怒瞪着她,眼眶因情绪过激而泛红。 “好一个不能出承天寺!他都死了,那些个鬼誓言还有何意义?你就为了这个破誓言,见都不去见他,还糟践我们的心,无妄……你当真是好样的!” 无妄脸上毫无波动,垂眼捣鼓着茶具,仿佛曲商时的话一个字都未入耳。 曲商时双手捏着桌沿,忍了又忍没掀掉它,站起身道:“把桌子挪开,我要把师父葬在紫藤树下。” 无妄微微起身,站到了一旁,连忙都不帮,只开口道:“柴房里有铁锹。” 她站在紫藤树下的阴影之外,整个人被笼罩在刺眼的阳光中,脸上的神情有些模糊,像极了那不近人情的金色佛像。 曲商时被她这副冷漠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心,可她认识的无妄不是这样的,难道师父心心念念的便是这样的无妄吗? 或许……无妄真的不爱慕羽澜! 曾经被不爱的人纠缠着不放,如今人死了还要葬在自己的院子里,这换成谁都会这般冷漠。 曲商时心中突然有些犹豫,把慕羽澜葬在这里会不会太自私了? 不! 曲商时立马自我否定,自私又如何呢,他心里分得很清楚,慕羽澜比无妄重要,无妄不接受也得接受! ? 第123章 事情已经基本明朗了 翎王府。 夜色如墨,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商翎轩」的屋顶,屋顶的横梁上摆着一排白玉酒瓶。 曲商时斜倚在房顶的翼角上,姿态慵懒却显得孤寂。 他仰头望着无垠的夜空,漫天繁星似勾勒出慕羽澜的脸,笑着对他说:“小商儿,酒要大口喝才爽快。” 曲商时勾唇笑了笑,手中的白玉酒瓶倾斜,清冽的酒液滑入喉中,心中的痛却越发浓烈。 那双异色眸蕴着抹不开的哀伤,两滴泪从眼角滚落而下。 花解语身形轻盈,飞身落在曲商时身边,轻唤道:“小恶魔……” 曲商时微微侧头,眼皮轻撩,目光在花解语身上停留片刻。 他举了举手中的酒瓶,问:“喝点吗?” “可以。” 花解语坐到横梁上面,随手拿起一个白玉酒瓶,拔开塞子灌了几口。 曲商时道:“你不该跟我回上京。” 花解语闻言,转头看向曲商时,用手中的酒瓶轻轻撞了一下曲商时手中的酒瓶。 他淡声道:“雪音尘和古前辈都是女子,我在你身边会方便一些。” “我和萧珺昭是敌人。” “我知道。” 曲商时强调道:“你死我活的敌人!” “我若在她心上重要,她怎么寻都不寻我,无非是想利用我罢了,不过我算不得吃亏,帮她杀的那些人就当付她的嫖资了。” 曲商时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花解语看他笑了,往他身边凑了凑:“你们两个打起来,之前我谁都不帮,但如今肯定是帮你。” 曲商时摇了摇头:“不要你帮。” 花解语犹犹豫豫,唤道:“小恶魔……” 曲商时看穿他的心思,开口道:“不必安慰我,安慰对我无用,那些道理我知道,可做到真的很难。” 把慕羽澜葬到紫藤树下,便是想放慕羽澜走了。 他把思念和伤痛压在心底,可做到真的太难太难了。 每每想到慕羽澜,他都会呼吸困难。 花解语心里难受的很,转移话题的道:“古前辈跟着雪音尘一起去抓南宫寒了。” “她估计是想去皇宫玩了。” “她和路老,两个女子,相爱过吗?” 曲商时摇了摇头,嘴角勉强的勾了勾:“我也特想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你都不敢问,我哪敢去问,古前辈对我可不心软。” 曲商时叹道:“她对我也不心软。” 古剑屏可没少让他试毒,慕羽澜为此常和她打架。 不知道古剑屏喜欢慕羽澜时,曲商时觉得慕羽澜真好,而古剑屏则是太坏了。 后来知道古剑屏喜欢慕羽澜,曲商时觉得自己就是工具人,古剑屏利用他和慕羽澜打架。 花解语明显感觉曲商时的情绪低沉几分,再次转移话题道:“你不担心萧珺翎吗?为何不跟去边境?” “上京的事得有人管呐。” 花解语一个字都不信:“真的?” “当然。” 曲商时不算说谎。 上京的事得有人管是其一,其二是因为南宫木栖。 慕容筝喜欢慕羽澜多年,若是她杀了慕羽澜,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应该会带走慕羽澜的尸体。 可慕容筝偏偏把慕羽澜留下,而且所知的证据都指向了她,这是想让他去找慕容筝报仇。 慕容筝的无相城位于南疆和北启的交界处。 这或许是南宫木栖的计划,想借此机会带他去南疆。 萧珺翎同意曲商时回上京,或许同样是有此考量。 但曲商时还有其他的想法,若当真是南宫木栖所为,知道他回了上京城,定会有其他的办法对付他,他可以趁机拔掉南宫木栖在上京的势力。 首先便是除掉宗德女帝身边的南宫寒,其次是烟雨冢的鬼公子,不过鬼公子隐藏的本事了得,一直都未查到她的踪迹。 _ 曲商时放松府内防卫钓鱼,还真钓来了一条。 此时,一道黑影飞身而来。 花解语迅速翻身而起,将曲商时护在身后,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我是烟雨冢的鬼公子,找翎王君谈笔交易。” 曲商时拍了拍花解语的腿:“没事。” 花解语往旁边挪了挪,将曲商时露出一半,垂在身侧的手握着海棠花镖防备着。 穆亦黛摘下脸上的面具,笑道:“我的诚意可够了?” 曲商时蹙眉道:“穆亦黛!” 穆亦黛弯腰行礼:“还未谢过翎王君帮我杀掉那个冒牌货。” “冒牌货?是宗德女帝的手笔?” 穆亦黛点了点头,开口道:“宗德女帝快死了,我的仇马上得报,今日是最后一晚,请翎王君放了南宫寒,我会将我所知悉数告知翎王君。” 曲商时道:“宗德女帝是我家殿下的母亲,本王君怎么会和你联手害她。” “宗德女帝已回天无力,不过是明日死还是过几日死,又有何差别呢?” “即无差别,你为何不能多等几日?” 穆亦黛沉默须臾,道:“听翎王君的便是,我还有一事相求。” “说来听听。” “宗德女帝在我身上下了毒,每月给我一次解药,若她死了,我也会死,我一直在找江湖上的毒王古剑屏,我刚看到她进了翎王府,望翎王君救我一命。” 曲商时将手中的酒瓶扔出去,酒瓶精准的落在横梁上,与其他的酒瓶列队整齐。 他漫不经心的道:“你不如先说说你知道的,本王君才好衡量值不值你的命。” “好。” 穆亦黛点了点头,开口道:“我对宗德女帝恨之入骨,一年前是南宫木栖找到我,说可以帮我弄死宗德女帝,且说她认识毒王古剑屏……” 「长生不老药」的药方是南宫木栖给的,炼药的道士是穆亦黛安排的,根本没有炼药一说,因为最初她们便计划给宗德女帝喂毒。 此毒单独吃无害,但与服另一种药的男子欢爱,则会消耗双方的身体精气。 方修接近姚贵君便是让姚贵君服药,然后去伺候宗德女帝,只是此事被打乱了。 南宫木栖来北启是计划把南宫寒送进翎王府,可不想惹得曲商时对她的厌烦便作罢,正好这时候方修出事了,只能南宫寒当了这枚棋子。 因之前已有了猜测,曲商时听穆亦黛说完,心中还算平静,可到底是有些失望的。 他开口问道:“既然炼药是假,为何还要抓无辜男子?” “第一是让宗德女帝知晓,我确实在进行炼药;第二是加重宗德女帝的罪,让她死后遗臭万年!” “翎王女胜战回上京,曾有烟雨冢杀手刺杀,此事是你安排的?” 穆亦黛点头承认:“南宫木栖通知我安排人勾引刺杀翎王女,我虽然恨极了宗德女帝,可并不想毁掉整个北启,我亦崇拜南征将军的英勇无敌,便安排了最次等的杀手。” 曲商时抬眼看向穆亦黛:“你不怕本王君是另一个宗德女帝?” “翎王君不像宗德女帝那般卑鄙无耻。” “拍马屁的功夫是宗德女帝教的?” 穆亦黛:“……”她想掀桌子了。 曲商时看不到她的脸色,追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宗德女帝有暗卫队,但最难缠的是她身边的千升,反正我打不过她。” “那是你太弱鸡!” 穆亦黛:“……” 曲商时对花解语道:“解语哥哥,你带她去见古姨。” 花解语问:“你呢?” “我再待一会儿,便回房睡觉了。” “我稍后过来逮你。” 花解语对穆亦黛招了招手,两人飞身跃下屋顶。 曲商时望着夜空,呢喃道:“阿翎,我想你了。” 他与南宫木栖虽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师姐弟的关系还算亲近。 曲商时从未想到南宫木栖心思如此深沉,竟然能谋划这么久这么多。 借宗德女帝薨逝的时机,率军队向北启宣战,是为将萧珺翎调离上京。 待战争结束,上京的党争已落幕,无论是谁登上帝位,萧珺翎手中握有军权,怕是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 第124章 政变开始了 夜幕之下。 雪音尘坐在朝圣宫的房顶上,面瘫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浓。 半个时辰前。 雪音尘和古剑屏进宫抓南宫寒,正巧南宫寒被宗德女帝招去侍寝。 两人便一路跟到了朝圣宫。 南疆与北启宣战,宗德女帝厌恶了南宫寒,却又沉迷南宫寒的骚浪,就着花样的折腾南宫寒。 古剑屏看了一刻钟,实在受不了便走了,独留雪音尘在夜风中凌乱。 雪音尘全程冷着脸未看,可架不住耳力太好。 朝圣宫各角放着夜明珠灯盏,整座宫殿照的亮如白昼。 寝殿的风床前,以然苏为首,一群侍从垂首候着。 明黄色的轻透纱帐,遮不住凤床上的风光。 宗德女帝靠坐在床栏上,身上的里衣微敞,被子拉到她的腰腹处。 【省略】…… 南宫寒看着宗德女帝,眼神透着勾引,舔了一圈自己的唇瓣,抬臂环住宗德女帝的脖子,没骨头似的往她怀里靠。 声音又娇又媚的喊人,恨不得拐个十道八道的弯:“陛下~” “嗯。” “臣侍今晚可以留下来吗?” 南宫寒身上不着一物,却丝毫不知羞耻何意,撅着嘴去亲宗德女帝。 宗德女帝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一把将南宫寒推开,手死死按着他的侧脸,将人压制在凤床上动弹不得。 南宫寒明知宗德女帝嫌弃他的嘴刚亲过,可他偏要装作不知,撒娇的道:“陛下好坏啊……” “你不就喜欢孤坏!” …… 雪音尘听着屋里的动静,面瘫脸有些生无可恋。 她倒是可以强闯进去,可寝殿中侍从众多,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及无辜。 雪音尘深呼一口气,飞身离开了屋顶。 南宫寒明日再抓! _ 翌日。 早朝进行没多久,宗德女帝突然昏迷。 众朝臣顿时一慌,侍从跑去宣太医,众臣跟着去了朝圣宫。 朝圣宫内此时气氛压抑。 太医们进进出出,殿中侍从跪了一地,萧珺昭、萧珺琰和萧珺璟皆在寝殿中。 宗德女帝平躺在凤床上,面色浮现黑沉之气,已是一副死相了。 萧珺昭询问太医:“母皇如何了?” 太医纷纷跪地,太医院院首回道:“回昭王女殿下,陛下是失了精气。” 精是人体生命之源,气是维持生命之本,精气是人的根本。 失去精气便如失了命。 萧珺琰问:“可有法子医治?” 太医道:“神仙下凡亦无力回天。” “一群废物庸医,母皇身体康健,缘何突然病倒?平日如何请的平安脉!” 萧珺琰一脚踹翻桌子,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宗德女帝已有意立她为太女,如今却突然的病倒,她才不信其中没有猫腻。 太医和侍从齐声道:“殿下息怒!” 萧珺琰厉声道:“然苏!母皇最近可有异常之处?” 然苏跪着道:“回琰王女殿下,陛下平日看着精神气十足,并无异常之处。” 千升突然落入殿中,将众人吓了一跳。 她并未向王女们行礼,开口道:“属下是陛下的暗卫,陛下近日再服用药物。” 萧珺琰急切的问:“什么药物?” 千升看向殿中的侍从们。 萧珺琰立马明白过来,将侍从和太医们打发出去,然苏和院首留了下来。 千升这才开口道:“长生不老药。” 太医院院首问:“药可还在?拿给老妇看看。” “昨晚服用的是最后一颗。” “那药方呢?” 千升道:“我去找!” 炼药的人已全部灭口,药方只有宗德女帝和穆亦黛知晓了。 萧珺昭问:“然苏,昨晚是谁伺候的?” 然苏答:“是寒侍君。” “本王女亲自去带他。” 萧珺琰直接撕破脸道:“大皇姐,你不会是去杀人灭口的?” 萧珺昭怒道:“萧珺琰,你这话是何意?” “大皇姐觉得呢?” 一直充当隐形人的萧珺璟,附和道:“大皇姐何需亲自去,命人去将寒侍君带来便是。” 最终由然苏带人去请南宫寒。 没过多久,然苏便匆匆进了寝殿:“王女殿下,寒侍君的症状与陛下完全一样,他……已经断气了。” 此话一出,三位王女心中大震。 萧珺昭眼眸微闪,急切的朝凤床踉跄而去,手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母皇……咳咳……” 她咳嗽的厉害,似要把肺咳出来。 凭借此不着痕迹的挪到萧珺琰和萧珺璟中间,出手快速又利落的点了萧珺璟和萧珺琰的穴道。 两人万万没想到萧珺昭如此明目张胆,更没想到萧珺昭病弱的身体有如此功夫。 而,大意的下场便是丢了命。 萧珺昭做事毫不拖泥带水,捡起两块地上的茶具碎片,直接划断了两人的咽喉,随后一脚将两人踹到地上。 然苏和太医院首跪地瑟瑟发抖。 萧珺昭拿着巾帕慢条斯理的擦手,居高临下的看着然苏和院首。 她的声音透着阴森:“母皇突然薨逝,未留下传位诏书,两位王女为争夺帝位大打出手,以至双双殒命,二位可要为孤作证啊。” 然苏和院首额头抵地:“陛下圣安!” “然苏,去宣布。” 然苏颤颤巍巍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寝殿,高声喊道:“陛下驾崩了!” 众臣候在朝圣宫外,听到然苏的喊声,纷纷跪地惊呼:“陛下……” 大部分朝臣在心里谋算着,刚刚的安排是否有遗漏,是否能让支持的王女成功登位。 可萧珺昭和太医院首的出现,彻底灭了部分人的心。 院首的太医服上沾了血,手扶着殿门门框道:“陛下并无话留下,琰王女殿下和璟王女殿下为争夺帝位,已随陛下去了……” 萧珺琰党派的官员立马不认,站起身道:“胡言乱语!北启立嫡不立长,琰王女殿下是正统,何需与其他王女争夺,定是你们害了琰王女殿下,本官要见琰王女殿下!” “孤送你去见她!” 萧珺昭拔出殿门守卫的刀,直接砍了说话的官员。 脑袋咕噜噜滚到台阶下,留下了一串的血迹。 萧珺昭高声道:“谁还有异议?” 姚曦带头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宗德女帝共四位成年皇女,如今两位皇女升了天,一位皇女远在边境,上京成了萧珺昭的囊中之物。 文武百官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跟着高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125章 时翎女帝出现啦 朝圣宫廊下挂的大红灯笼摇曳。 烛火映照在萧珺昭冷然的脸上,周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目光平视着眼前。 “众卿免礼!” 她的声音清越且中气十足,与往日体弱的气虚完全不同。 “昭王女殿下想登帝位,可曾问过翎王女殿下的意见?” 曲商时玩味的声音响在在场众人的耳中。 曲璃最先反应过来,猛地起身朝后看去,见到曲商时的身影,急匆匆小跑过去。 她攥住曲商时的手肘,欲拉着他离开:“商儿,你别胡闹,权可日后再争,此时最重要的是平安。” 曲商时拍了拍曲璃的手:“安心,我有数,我安排人先送娘回府。” “你不走,我不能走。” “那娘就老实待在我身后。” 除了支持萧珺昭的朝臣,其他朝臣见曲璃跑过去,她们也有些蠢蠢欲动,可见曲商时身旁无萧珺翎,她们便暂时歇了心思。 萧珺昭眼神锐利的看着曲商时,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你只是个王君,掺合朝事是想死吗?” “到底谁死还不一定呢。” 萧珺昭丝毫未将曲商时看进眼里,她的人已经掌控了整个皇宫,别说是曲商时这么一个弱男子,便是萧珺翎回来也难翻风浪。 她厉声道:“御林军,给孤将他拿下。” “昭王女说琰王女和璟王女互伤,总要让人验过伤才能定夺不是,否则你这帝位坐的名不正言不顺啊,大家觉得是不是?” 朝臣接连有人附和:“翎王君所言有理。” 萧珺昭握着刀指向说话的朝臣:“你们在说什么?” 朝臣不敢说话,曲商时却无顾忌:“昭王女便是这般杀了琰王女和璟王女?大家皆以为你体弱不懂功夫,实则是个高手。” 萧珺昭被曲商时说中,面上神情却无变化,对着周围的御林军道:“孤的命令不听吗?诛杀曲商时,孤重重有赏!” 御林军却仍旧无人动,突然从中飞出一人,手中软剑径直划向萧珺昭的咽喉。 萧珺昭挥刀抵挡。 刀与剑在空中相撞,擦出微弱的火花。 两人便在空地上斗了起来。 曲商时高声道:“众臣可看到了,昭王女有本事杀掉琰王女和璟王女,黑甲军已包围整个皇宫,御林军都是本王君的人,各位大人如何想的呢,本王君其实比萧珺昭杀人狠的……” 曲商时知晓雪音尘昨日未抓南宫寒,便是暴风雨将于今日来袭,便让雪音尘和古剑屏带着暗卫队,控制御林军各宫口的负责人,花解语则负责调城外的黑甲军入城。 待事情发展的差不多了,曲商时孤身一人,畅通无阻的入了皇宫。 众臣闻言后:“……” 曲商时又道:“然苏嬷嬷,太医院首,机会只有一次,你二人可要弃暗投明?” 然苏道:“奴婢作证,琰王女和璟王女皆死于昭王女之手。” “墙头草!” 姚曦拔出护卫的刀砍向然苏。 一道破空声传来,姚曦的手被海棠花镖射中,刀掉在了地面上。 她掌心的伤口迅速变黑,随即整条手臂失去了知觉。 曲商时缓步朝姚曦走过去:“姚右相,要命还是要胳膊,你得快点做选择,时间不等人。” 姚曦用脚踢起地上的刀,未受伤的手握住刀,假意砍向自己的胳膊,实则虚晃一枪,砍向了曲商时。 姚曦是文臣,虽会点功夫,但不太高深。 曲商时对付她绰绰有余,他侧身躲开刀,抽出匕首利落的划开姚曦的脖子。 姚曦手中的刀再次坠地,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脖颈,却阻止不了鲜血流出,身体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朝臣看得胆颤心惊,翎王君这么一个娇小的男子,行事居然如此利落狠辣,真真应了那句杀人比萧珺昭狠。 可朝臣们拿捏不准,曲商时是为萧珺翎争得,还是他自己想当男帝? 无论是哪种都大势所趋了。 曲商时杀姚曦就是给她们看的,右相都照杀不误,尔等算个p。 要么臣服,要么去死, 武将们自认有点本事,可御林军和黑甲军都在,她们双拳难敌四手,到时若被安上谋反的罪名,那么家人也得跟着受牵连,况且她们是支持萧珺翎登位的。 萧珺昭被人踹倒在地,口中吐出一大口血,血呛的她说不出话。 众朝臣见状,立马朝曲商时跪去:“参见陛……” 曲商时打断众人:“本宫是君后,陛下是萧珺翎。” “臣参见君后!” 曲商时勾了勾嘴角,嗤道:“你们确实变得挺快,日后会不会被收买成为细作?本宫看不如全杀了换批新臣。” “臣等知错,君后恕罪!” 曲商时未理会众朝臣,抬眼看向背对自己,站在萧珺昭面前的人。 “阿翎,你觉得呢?” 曲商时清楚看到对方身体僵了一瞬。 萧珺昭看着身前人,眸中的狠戾并未消退:“萧珺翎!” “今生没时间玩陪你玩,给你留个全尸!” 萧珺翎手中软剑将萧珺昭的心脏捅穿,对待敌人拖泥带水是大忌。 她这才转身看向曲商时,对着他伸出双臂:“要抱抱吗?” “要。” 曲商时朝萧珺翎跑过去,衣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萧珺翎将曲商时紧紧揽在怀里,力度大的似要将人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你怎么回来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 两人同时问向对方,又同时陷入沉默。 萧珺翎笑道:“这些事稍后再聊。” “好。” 在场众人顿时看明白了,立马跪地高喊道:“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珺翎揽着曲商时面向众人,掷地有声的道:“君后曲商时与孤帝位同等,与孤同上朝参与朝政,孤此生只君后一人,若日后有人提纳君侍之事,便提着脑袋来与孤言!” “臣等遵旨!” 众臣哪敢有异议,她们这次看到了曲商时的手段,只怕她们还没等和萧珺翎提呢,便会被曲商时一刀要了小命。 然而,曲商时有异议啊! 他听到他要上朝参政,便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不过没当面驳萧珺翎的面子。 萧珺翎继续道:“众臣今晚便宿在宫中,曲丞相与礼部操办母皇的丧礼,姚贵君殉葬。” “臣等领旨!” “北启改为盛世王朝,年号商安!” “陛下圣明!君后圣明!” 曲商时:“……” 他什么都未说,圣明个鬼啊,此时此刻他便能想到,日后的麻烦事肯定数不胜数。 他干嘛非要做这个君后! ? 第126章 我的存在便是为他挡劫 夜晚。 月光稀薄的洒进一条与翎王府相邻的小巷之中。 巷子中两名女子相隔数米,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凝重。 一侧的女子身着朴素的僧袍,衣袂随风轻轻摇曳,手中转着古朴的佛珠,浑身上下诉说着禅意和慈悲,她正是说不出承天寺的无妄。 另一侧的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身形挺拔高挑,长发无风自动,面容周正冷峻,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她正是无相城的城主慕容筝。 两人立场鲜明的无声对峙,预示着即将而来且不可避免的交锋。 无妄知晓慕容筝是何许人,却从不曾见过慕容筝。 而慕容筝因慕羽澜的关系,曾到承天寺见过无妄。 “无妄,你阻不了我!” 慕容筝的声音清冷,穿透了夜的寂静。 无妄闻言,转动佛珠的速度慢了下来,声音温和而坚定:“施主想伤那孩子,贫僧阻不了也得阻。” 慕容筝眼神锐利:“他杀了慕羽澜,你还要护他?” 无妄听到慕羽澜的名字,眸光有一瞬的游移,开口问:“请问施主是?” “无相城慕容筝。” 无妄微微颔首,道:“贫僧不知何人告知施主是曲商时杀了慕羽澜,可贫僧听闻无相城城主博古通今,学识渊博,想来脑子应当格外好用,为何却未经思考便听信这般挑拨离间的话?” 慕容筝面色不变,脑中却思考起来,可突然脑中传来刺痛,随即脑中不停有人重复道:“曲商时杀了慕羽澜,将他抓回无相城。” 慕容筝眼中闪过片刻茫然,再次恢复淡漠冷冽。 她不愿再听无妄说话,直接飞身朝她攻去。 无妄见状,手快速转动佛珠,身前出现巨大的金佛像,佛像的大掌朝慕容筝拍去。 慕容筝以指为剑,穿透佛像手掌,强横的内力随之将佛像拍碎。 无妄并未退,手中的佛串扔出去。 每颗佛珠都形成佛印「卐」,将慕容筝围困在中间,宛如一把把利器击向慕容筝。 与此同时,无妄身影化作虚影掠至慕容筝身前,与她近距离交起手来。 两人交手数十招,掌心对冲后分别朝后退去。 慕容筝看着无妄:“你想拿命杀我?” “我的存在便是为他挡劫!” 话落,无妄的速度提升到极致,招招出手狠辣果决,抱着以命换命的目的出手。 慕容筝亦不遑多让。 最终以两败俱伤而结束,无妄掏了慕容筝的心,慕容筝震碎了无妄的五脏六腑。 无妄跪倒在地,鲜血涌到嘴里,又被她咽了下去,抬手抹干净了唇瓣。 她得回承天寺! 无妄拖着沉重的步伐,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的往城门走去。 上京城门已关,她动用内力跃城墙而出,落地后便控制不住的吐血,染红了僧袍的前襟。 走到承天寺的上山台阶处,无妄的身体已到极限,身体摔倒在台阶上。 她不放弃的一阶阶往上爬,台阶上留下鲜红的痕迹。 凄美又绝望! _ 台阶上方跑下一人,身上披着红色的袈裟。 见到无妄的模样失了稳重,惊呼道:“无妄!” 无妄声音微弱的喊人:“师姐……” 无回是承天寺的主持,今晚心神不宁的去寻无妄,在后院中未寻到她的影子,便猜到无妄要出事。 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无回蹲到无妄的身旁,不敢轻易的触碰她:“你伤到哪了?” “师姐,一切皆是定数,我该走了。” “你真是……” 无妄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师姐,我爬不动了,你可否背我回去,若我睡了过去,帮我换一身干净衣服,把我葬在紫藤树下埋的水晶棺里。” “好。” 无回将无妄背到身上,步伐稳健的朝山上走。 无妄的手环不住无回,无力的垂在她的身前。 她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若…有人…寻我…师姐便说…誓言已解…我…云游去了…” 无回哑声回道:“好。” 无妄嘴角勾起一抹笑,脑袋垂在无回的肩上,再也没能发出声音。 无妄是出家人,该四大皆空,但她心上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慕羽澜,一个是曲商时。 曲商时就像她和慕羽澜的孩子。 知道慕羽澜死了时,无妄确实是要随他去的,可她算出曲商时将有大劫。 她这条命该死得其所,慕羽澜定会赞同她。 只是她晚去了这么些时日,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慕羽澜,真怕慕羽澜喝了孟婆汤,忘记他们曾许下的下辈子在一起的约定。 下辈子她若还是僧人,必不会再重蹈覆辙。 管他什么戒律清规。 管他什么得道成佛。 管他什么普度众生。 那些与慕羽澜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她早该想明白的! _ 无回背着无妄回到寺中。 僧人们居然全都等在寺门口,看到无回背着无妄,开口唤道:“师父,师姑……” 无回训斥道:“深更半夜,聚在这里做何,全都回去睡觉。” 僧人元盈上前一步,道:“师父,大殿中的灯突然全灭了,我们去了无妄师姑的院子,那棵紫藤树的花落了,无妄师姑是不是……” “灯灭了便去点上!紫藤树还会再开花!无妄只是受了伤而已,我带她去治伤,明日她还要去云游,之后的讲佛由我来。” 僧人们皆沉默不语,常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她们希望无回说的是真的,可看着无妄那满身的血,她们都知道那是自欺欺人。 无回走了几步停下,喊道:“元盈。” 元盈回道:“弟子在。” “带些弟子们,去把台阶清洗干净。” “是。” 元盈以为只是简单的清洗灰尘,可当看到时才知道清洗的是血。 无妄的血滴满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最下面的台阶血很多,越往上变得越少,许是无妄的血流干了。 无回背着无妄回到小院,给她清洗干净身上,换上了干净的僧袍。 她又拿铁锹到紫藤树下挖水晶棺。 慕羽澜葬到承天寺这事被曲商时闹的挺大的,无回亦知晓无妄与慕羽澜的纠葛,是以在水晶棺中看到慕羽澜无半分惊讶。 无回把无妄抱进水晶棺,轻声道:“我会为你们祈福,愿你们二人来生续缘,平安幸福一生。” 她合上水晶棺盖后,推土将两人埋了,随即离开了小院。 紫藤树突然花开满树。 干黄的枝叶变得茂盛,叶子变得墨绿墨绿的,紫藤花紫的发红,宛如一串串风铃随风舞动。 沁人心脾的香气弥漫整个小院。 ? 第127章 此后世上再无萧珺璟 栖梧宫。 历代君后居住的宫殿,每日都有侍从们打扫,然苏又安排侍从们从上到下,利落地重新打扫了一遍。 萧珺翎和曲商时住了进去。 寝殿里夜明珠灯盏散发着柔和明亮的光,香炉燃着淡淡的雪松香,与萧珺翎身上的香相似却又不同,萧珺翎身上的香比香炉里的香更冷冽。 曲商时四肢缠抱在萧珺翎身上,脸埋在她的颈侧汲取着她的香味。 “萧珺翎,我想你了。” “商宝,要不要比比谁更想谁?” 曲商时从萧珺翎颈侧抬起头,用手指戳她的肩膀,不满中带着些幽怨道:“肯定不是你,你回来居然不告诉我。” 萧珺翎勾了勾唇:“我今日才到上京,不露面是相信你能掌控局面,我只要听你安排便好。” “我知道,你是想给我立威。” 今日的政变全由曲商时谋划,由他拨乱反正,萧珺翎成了最终捡漏的。 朝臣们见识到了曲商时的谋略和果决,还有那不输上位者的狠辣,她们对曲商时赞扬却也忌惮。 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圆桌上,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亲:“商宝此话说的不对,你我本是一体的,应该说给我们立威。” 曲商时哼了一声:“你相信我能掌控局面,你怎么还回上京来?你不去边境可以吗?” “我回来给你兜底,至于边境……有风花雪月,有副将沈巍,还有萧珺璟。” 曲商时微惊:“萧珺璟?她是陪眠眠去接岳将军了?” 萧珺翎点了点头:“嗯。” “那死的萧珺璟……” 萧珺翎道:“世上再无萧珺璟。” 朝圣宫里死的是萧珺璟的贴身侍卫流光,萧珺璟则易容成侍卫陪岳寻眠前往边境。 她此生唯一一次放纵自己,却是救了她一命。 但无论朝圣宫里死的是不是萧珺璟,都只能是萧珺璟! 曲商时明白萧珺翎的意思,开口问:“萧珺璟可信吗?她陪眠眠去边境,是不是想笼络岳家军,只是她没想到上京会出大事。” 萧珺翎笑着夸奖道:“商宝聪明!” “别给我戴高帽子。” “我把岳家军给她了。” “啊?为何?” 萧珺翎道:“该休息了,我慢慢给你讲,当作睡前故事听。” 话落,她把曲商时重新抱了起来,朝着宽敞的床榻走去。 萧珺翎倒不是想做坏事,毕竟慕羽澜才死没多久,做那些事不太合适。 她甚至阴暗的想,幸好早些成婚了,否则婚期当真得挪到一年后了。 曲商时坐在床沿上,看着萧珺翎给自己褪去外衣和鞋子,忍不住抬起胳膊抱上去。 萧珺翎顺势压着他倒在床上。 曲商时两只手推她:“你好重。” “本也没想压你。” 萧珺翎翻个身,让曲商时趴在自己身上,开始给他讲萧珺璟的事。 其实没什么大事。 宗德女帝允准岳寻眠去接岳颂清的请求,岳寻眠便提出跟黑甲军同行,但边境战况紧急,黑甲军需极速行军。 岳寻眠不愧为将军之子,承诺自己不会拖后腿,只带了一名侍卫跟随,完全按照黑甲军的速度行进。 萧珺璟易容成侍卫这事,岳寻眠半点都不知道,他沉浸在悲伤之中,并未发现侍卫的不寻常。 萧珺翎心念着曲商时,无暇参与什么阴谋阳谋,直接将萧珺璟揪了出来。 她把萧珺璟和岳寻眠叫入帐中,开门见山的道:“萧珺璟,本将军可以把岳家军给你。” 岳寻眠听到「萧珺璟」三个字,猛地撑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的护卫,难以置信的问:“你是璟王女?” 萧珺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撕了人皮面具,给岳寻眠一个安抚的眼神,转向萧珺翎道:“四皇妹是把自己当女帝了?岳家军是你说给便给的。” 萧珺翎道:“上京变天了。” 萧珺璟脸色大变,只听萧珺翎继续道:“你此行目的不就是岳家军,但如今你要个选择,是做璟王女,还是做岳家的将军。” “看来你十拿九稳了。” “不管上京如何,本将军此时拿捏你是十拿十稳,毕竟璟王女在上京。” 这句威胁之语太明显,不止萧珺璟听明白了,连岳寻眠听都懂了。 此时杀了萧珺璟对外不过是死了个侍卫,况且战场上刀剑无眼。 岳寻眠脸色苍白,伸手拽住了萧珺璟的衣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说什么。 萧珺璟反手握住岳寻眠的手,满脸怒气的看着萧珺翎:“我从出上京便躲着你,合着你早看出是我,就等着走的远些,将我一刀了结了是。” 萧珺翎不置可否。 萧珺璟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岳家军的军权,本将军会交给岳寻眠,若岳公子愿意的话,三皇姐可以入赘岳家,不过你是做将士还是将军,那便看你的军功了。” “可以。” 萧珺翎满意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接下来就是三皇姐的脸了。” “萧珺翎你别太过分!” 萧珺翎充耳不闻,将匕首扔到萧珺璟的面前:“你有两条路,第一,拿起匕首冲出营帐,试试外面黑甲军的本事;第二,拿起匕首毁了自己的脸,本将军挺想看看,你愿不愿意为了岳公子毁容,而岳公子能不能接受毁容的你。” 岳寻眠脸色毫无血色,上前挡在萧珺璟身前,开口求道:“翎王女殿下,求你看在……” 萧珺翎打断岳寻眠的话,冷寒的眼神犹如利箭射向岳寻眠:“岳公子!人应该知分寸,你以为岳家军的兵权为何能到你手上? 萧珺璟又为何能留下命?” 岳寻眠无言以对,这些事他都明白,可他的心偏向了萧珺璟。 萧珺翎继续道:“岳公子,你可以做璟王君,前提是舍弃岳家军。” “我……” 岳寻眠陷入两难,若是岳颂清还活着,他可以放弃将军之子身份,可如今岳颂清死了,他若放弃了岳家军,这世上就没有岳家军了。 就在这时,萧珺璟把岳寻眠拉到身后,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二话不说在脸上划下两道伤。 一道伤口从右眼尾到右侧嘴角,一道伤口从眉心到左脸下颌角。 两道伤口极深,血流了满脸。 岳寻眠惊呼:“阿璟……” 萧珺璟把岳寻眠的脑袋按进怀里,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对萧珺翎道:“此后世上再无萧珺璟,只有君景!” 萧珺翎对营帐外喊道:“风花,带君景去看军医。” “是” 风花应完后进入营帐,搀扶着萧珺璟朝外走去。 ? 第128章 他当然会护着萧珺翎 萧珺翎毫无保留的讲给曲商时,丝毫不掩藏自己狠辣地毁了萧珺璟的脸,以及岳寻眠向她求情的事。 她家夫郎聪明的很,与其让他猜测到,或者日后从旁人嘴里听到,那还不如她直接说出来。 这事谈不上谁对谁错,只能说是立场不同。 曲商时不会怪萧珺翎,总不能让萧珺翎完全不考虑她自己。 他问道:“萧珺璟会不会记恨你,在边境捣乱,或者通敌叛国什么的。” “安心,我安排好了,她翻不出浪。” “她最好是别翻浪,好好和眠眠在一起。” 萧珺翎轻声喊道:“商宝。” “嗯。” “若是岳寻眠因此事与你绝交,你会不会生我的气?” “我要生此时就生了,眠眠若生气了,那我便哄哄他,但他若与我绝交,那便绝交。” 曲商时觉得此事是萧珺翎和萧珺璟间的纠葛,总不至于影响到岳寻眠和他之间的感情。 而且萧珺翎此事做的虽狠,但其实变相撮合了两人,萧珺璟喜欢岳寻眠不假,但其中亦有利用的成分。 说萧珺璟易容去边境完全是为岳家军,那确实是冤枉她了,但到底是目的不纯。 经过萧珺翎这么一整,至少岳寻眠和萧珺璟之间少了隔阂。 萧珺翎黑眸微沉,抬着曲商时的下巴,问道:“易地而处,萧珺璟毁了我的容,你会不管我吗?” “那是你棋差一招,我肯定不会和眠眠绝交。” 萧珺翎脸色黑沉,嘴角微微的下垂,表达着她的不开心。 曲商时不由笑了笑:“但我会给你报仇啊,我也毁了萧珺璟的脸。” “若岳寻眠来毁我的脸报仇,商宝拦着吗?” “哪有那么多假设,你到底想干嘛呀。” 曲商时不想搭理萧珺翎钻牛角尖,想翻身从她身上下去。 萧珺翎死死将他禁锢住,正经且严肃的道:“我想知道,我在你心里最重要,我想证明,我们比她们感情更深更重。” 曲商时避重就轻的道:“我们当然比她们感情深,让你毁容和我在一起,你肯定不会犹豫,你让我放弃我娘的军权,我肯定立马就同意。” 至于岳寻眠若来找萧珺翎报仇,他当然会护着萧珺翎了,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脸赔给岳寻眠,只是到那时侯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容凛的声音:“陛下,城中发现一具女子尸体,因在翎王府相近的巷子,刑部特来上奏案情。” 今晚宫中发生政变,尸体又是在翎王府附近,刑部生怕不小心触了霉头,只能硬着头皮来禀报。 萧珺翎欲让雪音尘去看看。 曲商时戳了戳她的胸口,对外直接道:“把尸体抬过来,本宫和陛下看看。” 容凛应道:“是。” 曲商时挣开萧珺翎的怀抱,起身跨坐在她的腰腹上。 见萧珺翎闭着眼睛装死,曲商时攥着她的手腕拉人:“你快点起来,我要去看,万一是我想钓的鱼呢。” “商宝,我困了。” “那你睡,我自己去看。” 曲商时说着松开了手。 萧珺翎却猛地坐起,倾身又将曲商时压到床上,在他唇上啃了两口,这才起身下了床。 曲商时坐在床沿,任由萧珺理伺候他穿衣穿鞋。 他突然想起来钓到的一条鱼,开口道:“你知道穆亦黛的事了吗?” “不知道。” 曲商时简单和萧珺翎说了一下,最后问道:“古姨能解她的毒,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让她去镇北侯封地杀权。” “烟雨冢呢?” “江湖事,你处理。” 闻言,曲商时双眸发亮:“就这样说定了,以后你处理朝堂,我只处理江湖事。” 萧珺翎:“……”何时说好的? 曲商时朝萧珺翎伸出小指:“拉勾。” 萧珺翎伸出小指与曲商时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王八蛋。” 说完,曲商时并未放开萧珺翎,继续道:“你还得答应我,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我想出宫就出宫,我想去哪玩就去哪玩。” 萧珺翎眼神含笑,语气宠溺:“好。” - 殿外。 御林军将盖着白布的尸体放下,刑部侍郎和验尸官站在一旁。 萧珺翎和曲商时出现,众人下跪行礼:“陛下君后万安。” 萧珺翎道:“免礼!” 两人走到尸体旁边,曲商时开口道:“白布掀开,说说什么情况。” 验尸官上前掀开白布。 尸体的脸映入曲商时眸中,他收紧与萧珺翎紧扣的手,轻声道:“慕容筝。” 萧珺翎听到曲商时的声音,将人按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道:“别看,我来处理。” “嗯。” 萧珺翎看向验尸官,问:“查验出什么了?” “回陛下,此人是被掏心而死,身上有几处佛印。” 听到佛印两个字,曲商时身体僵硬如石,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 萧珺翎轻轻拍曲商时的后背,追问道:“现场可有线索?” 刑部侍郎从一旁御林军手上接过托盘,上前举到萧珺翎的面前:“巷子中有打斗的痕迹,尸体身下有一颗佛珠。” 曲商时猛地回头看向佛珠,瞳孔剧烈的收缩。 那颗佛珠……是无妄的。 无妄的佛珠串共21颗佛珠,那是慕羽澜送给无妄的,慕羽澜曾对他说那串佛珠是他的私心。 21颗佛珠中有一颗是特殊的,上面雕刻着慕羽澜的小像。 托盘上的佛珠便雕刻着小像。 曲商时曾为确认慕羽澜说的话,见到无妄时便盯着她手上的佛珠看。 那时无妄以为曲商时想要佛珠,笑着道:“此物乃故人所赠,不能给施主。” 曲商时确认了慕羽澜话语的真实性,之后他仿佛在确定无妄是否变心,每次见无妄都要盯着她的佛珠确认。 佛珠,无妄从不离手。 那颗特殊的佛珠纹路已刻在心底,曲商时十分确定自己不会认错。 曲商时着急的问:“巷子里还有别人吗?” 刑部侍郎回道:“未见旁人,亦无其他尸体。” 曲商时伸手拿过佛珠,紧紧攥在掌心中,声音微微发颤:“阿翎,去承天寺。” 慕容筝是他见过最强的高手,若真的是无妄杀了她,那无妄不可能毫发无伤,更甚至…… 无妄连那颗宝贝的佛珠都丢下了。 曲商时不敢继续想! 萧珺翎安抚道:“别急,我们这便去。” 话落,她抱着曲商时飞身而起,落在宫殿的房顶上,几个起落消失了踪影。 容凛微抬着头,目视萧珺翎消失在视线内,眸光不由的发亮。 她敬佩强者。 礼部侍郎道:“容统领,你觉得这如何处理?” “我建议大人今晚先回去休息,尸体留在宫中,等陛下和君后的指示。” “容统领言之有理。” ? 第129章 伤害曲商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夜空如同漆黑无垠的幕布,笼罩在承天寺的上空,厚重的夜色透不出一丝星光。 无妄的小院几乎被黑暗吞噬,仅有几缕微弱的光芒,从房檐悬挂的灯笼顽强地透出。 灯笼的纸面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小院似被无形的结界罩住,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寂静的仿佛针落可闻。 曲商时和萧珺翎站在院中,影子被微弱的光拉的很长。 曲商时望着漆黑的房间,牵着萧珺翎的手不由收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无妄不在。” 萧珺翎眉头微蹙,开口道:“我们去问问主持。” 曲商时点了点头,却道:“我在这里等。” “商宝……” 萧珺翎对曲商时此时的状态不放心,断然不能把他自己留在院中。 曲商时保证道:“我不会乱跑,说不定无妄会回来,阿翎去问主持。” 萧珺翎沉默须臾,妥协道:“好。” 目送萧珺翎离开视线,曲商时缓步走到紫藤树下。 他跪坐在地面上,双臂环抱住紫藤树干。 树干粗壮,他的胳膊根本环抱不住,不过是把胳膊搭了上去。 曲商时将脸贴在树干上,手心不停抚摸着粗糙的树皮,犹如在对着紫藤树撒娇:“师父,无妄丢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师父,慕容筝死了,她是杀你的凶手吗?” …… 曲商时说了很多话,脸颊被树干刮蹭出血痕,他却毫无所觉。 突然,他的视线无意扫到地面。 之前为葬慕羽澜而掀掉的青石板,此时被重新安了回去,石板周围的缝隙里是新鲜的土。 曲商时心中涌上莫名的预感。 他扑过去,徒手掀开青石板,慌乱又急切的用手挖土。 萧珺翎回来看到这一幕,赶忙上去拦住曲商时,看着他渗血的双手心疼不已。 “商宝!” 曲商时一把攥住萧珺翎的手:“阿翎,无妄是不是在下面?” 萧珺翎想把无回的话告知曲商时,可看着地面曲商时挖出的坑洞,她突然觉得曲商时的想法或许是对的。 她把曲商时抱到树下,安抚的亲了一下他的眉心:“商宝,你在这里看着,我来挖。” “阿翎……” 曲商时很慌,他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知道真相。 就在这时,无回迈进小院,走进两人的视线。 她手持佛珠串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是贫僧的错,无妄师妹确实未去云游,贫僧亲手将她葬在了树下。” 空气陷入凝滞。 曲商时心疼的无法呼吸,眼泪从眼眶中流出,越流越凶…… “她为何要出承天寺?慕容筝死在翎王府附近,无妄是为了我吗?阿翎,无妄的死是因为我吗?” “商宝……” 萧珺翎把曲商时按进怀里。 曲商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哭的撕心裂肺,说的话语无伦次:“我是扫把星…我要报仇…师父…无妄…慕容筝…” 紫藤树的枝叶随风摆动,紫藤花不停的飘落下来,悉数落在曲商时和萧珺翎身上。 两人皆无暇在意。 萧珺翎安慰道:“商宝是我们的福星,我们一起为师父们报仇,将害她们的人千刀万剐……” 她说着抬手捏了下曲商时的后颈。 曲商时软软的倒在她的怀里,可即便陷入昏睡中,眼角的泪却仍未停止。 萧珺翎打横抱起他,抬步朝房间走去。 无回轻叹一声,转身离开小院。 - 翌日。 栖梧宫,寝殿。 曲商时平躺在大床上,睡的还算安稳,眼角虽有些泛红,却已不再流眼泪。 萧珺翎靠坐在床下,专注于手上编的红绳,底端是红色的流苏,花结间是一颗佛珠。 “阿翎……” 萧珺翎听到曲商时的声音,猛地停下手上的编织,回头看向大床上面。 她按着床沿,倾身靠近曲商时:“商宝,醒了。” 曲商时感觉眼睛有些疼,闭着眼睛缓和着并未马上睁开,手却朝萧珺翎伸了过去:“阿翎。” 萧珺翎把花结放到床头,避开曲商时包扎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起来。 她坐到曲商时的身后,把人环抱在怀里。 曲商时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仍旧一片漆黑,问道:“阿翎,我们还在承天寺吗?” “我们在栖梧宫。” 曲商时愣了一下,举起双手放到眼前。 他的心疼的厉害,声音异常地平静:“师父和无妄都死了,我的天塌了,日月星辰全都没了,只能剩下一片黑暗。” 萧珺翎瞠目一惊,扶着曲商时的肩膀,把他转过身面向自己:“商宝!” 曲商时伸手摸索向萧珺翎:“阿翎,我看不见你了。” 萧珺翎呼吸一窒,把曲商时重重按进怀里,眼泪无声的滑出眼眶,滴落在曲商时的衣服上。 “商宝,你想哭就哭,你想难过就难过,我不阻止你了。” 曲商时勾了下嘴角:“阿翎,我哭不出来。” 他的眼睛装上了阀门,将他的眼泪禁锢住了。 “我知道她们于你而言有多重要,可你说过爱我胜过世间所有,你的天塌了,丢了日月星辰,那你把我的日月星辰留下好不好?” “阿翎……” “曲商时,这个世界若没有你,那我没有存在的意义。” 曲商时摸索到萧珺翎的脸,摸到了满手的湿润感,另一只手慌忙摸索上去,两只手给萧珺翎擦眼泪。 可他越擦,泪水越多。 曲商时带着哭腔道:“阿翎,你不要哭。” “曲商时,你不能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 “就当作是为了我,不要沉浸在悲伤中,师父和无妄都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 曲商时点头:“好。” “商宝,我会治好你的。” “嗯。” “治不好也没关系,你若想见我,便摸摸我的脸,把我的样子刻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记;我会做你的眼睛,背着你感受山川河流,鸟语花香……” 曲商时顺着萧珺翎的力道,把脸埋进她的颈侧:“阿翎,你别担心,我能适应黑暗。” “嗯。” 萧珺翎嘴上答应着,眼中的担忧和心疼半分未少。 曲商时开口问:“慕容筝…你查了吗?” “不用查,无论她是何缘由,我会灭了无相城,吞掉整个南疆。” 任何伤害曲商时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 第130章 会让世间沦为炼狱 三日后。 历代女帝薨逝需停棺七日。 宗德女帝未下葬前,不能举行新帝登基仪式,萧珺翎暂时不需要上早朝,但朝政得照常处理。 非急切且重要的事,便由曲璃代为处理,但若曲璃无权定夺的,萧珺翎便得亲自处理。 此时,萧珺翎坐在朝议殿的凤座上,怀里窝着熟睡的曲商时。 曲商时的眼睛已能模糊的视物。 他是情绪起伏过大,加之哭的太多,造成了短暂的失明。 在这三日里,萧珺翎寸步不离曲商时,大部分时间都抱着曲商时,睡觉抱着、吃饭抱着、逛花园也得抱着…… 她很怕曲商时不管不顾。 若再次失去曲商时,萧珺翎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但肯定会更加疯魔。 她可能不会再守护百姓,而是会让世间沦为炼狱! 朝臣们站在朝议殿中央,皆是一袭白色的朝服,身上没有一丝色彩,压低着声音禀报朝事。 萧珺翎记着曲商时之前的话,改变如今的世道,为男子谋一条别的出路。 她的计划是先推行男子文试科考,待文试科考步上正轨后,再试着推行男子武试科考。 朝臣中不少封建思想的老古董,对于男子的定位只是后宅。 萧珺翎压低声道:“男子科考势在必行,哪位大人持反对意见,站出来说服孤,若无法说服孤,孤准她告老还乡,正好给优秀的人才腾位置。” 鉴于萧珺翎的强势狠戾,不赞同的朝臣只能心里想,有的甚至想着到时看萧珺翎失败。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萧珺翎道:“如今边境正在打仗,男子科考非当务之急,可等战争平息后再正式实行,礼部先向各地下发公函,有学识的男子能早些做准备。” 礼部侍郎道:“臣领旨。” “上一届状元可是柳梵希?” 礼部侍郎回道:“回陛下,正是柳梵希,任职翰林院。” “曲丞相传个口谕,考题由柳梵希出,到时呈交给孤。” 曲璃应道:“臣领旨。” 萧珺翎道:“先帝明日葬入皇陵!无事都退下。” 曲商时的眼睛逐渐恢复了,萧珺翎急着灭掉无相城和南疆,早点解开曲商时的心结。 朝臣行礼回道:“臣……” 她们只说出一个字,便在萧珺翎警告的眼神下噤了声,各个低垂着头退出了朝议殿。 近身伺候萧珺翎的只有风花雪月,但她们此时在边境的战场上,萧珺翎便暂时将然苏留下了。 然苏伺候了宗德女帝多年,格外的有眼力界,见朝臣们都退出去,她对萧珺翎行个礼,便退到朝议殿门口候着。 - 萧珺翎垂眸看向怀里的曲商时,透过他的呼吸知道他醒了。 她抬起手,拇指摩挲曲商时的脸颊,轻声问:“吵醒你了?” “没有。” 曲商时颤了颤浓密的长睫,水润的眼睛盯着萧珺翎看。 萧珺翎低下头,在曲商时眼睛上各亲了一下:“商宝,今日能看清我的五官了吗?” 曲商时默了默,伸手摸萧珺翎的脸:“阿翎,你好像变丑了。” 萧珺翎:“???” “我长的这么好看,你是我的妻主,不能长的太丑呀。” “逗我是不是。” 萧珺翎伸手去捏曲商时的脸。 曲商时躲着把脸藏进萧珺翎怀里,扯着她的衣襟想把自己盖住。 温热的呼吸隔着里衣喷洒在胸口。 萧珺翎顿时身体紧绷,双手掐着曲商时的腰,把他抱到面前的案桌上,与自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她暗暗呼出一口气,双手住在桌案的边沿,沉声道:“我们先去用膳。” 曲商时摇了摇头,拉着萧珺翎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 他自认是很明显的暗示,可萧珺翎半点未接收到,手轻轻揉捏着曲商时的腰,神情正经的不行:“腰睡酸了吗?” 曲商时:“……” 萧珺翎继续道:“可能是我刚抱你睡觉的姿势不对。” 曲商时决定实话实说:“我想放纵自己。” “去练武场玩玩?或者我带你去跑马。” 曲商时无语至极:“……” 他倾身环住萧珺翎的脖子,气愤的在她颈侧咬了一口,咬的力道不轻,大有咬破她血管的架势。 萧珺翎哼都没哼。 曲商时松了嘴,看着萧珺翎颈间的紫色牙印,心情好了些许,开口道:“饿了,用膳去。” “好。” 萧珺翎欲将曲商时抱起来,结果被对方轻轻推了一把。 曲商时道:“我能看清了,今日要自己走,再被你抱下去,我都快不会走路了。” “行。” 曲商时直接跳下案桌,堆叠的衣衫往下垂去,视线映入腰间的流苏坠。 他顿了一下,从腰间摘下来,举到眼前看了看。 这三日,他的眼睛看不太清,又被萧珺翎抱着,倒是没注意到这个流苏坠。 这是无妄的那颗刻着慕羽澜小像的佛珠。 曲商时以为自己会情绪难抑,可原来他已经能控制了。 他失去了慕羽澜和无妄,可他还有萧珺翎,还有许多亲人朋友。 慕羽澜和无妄固然重要,可活着的人更重要,萧珺翎更更重要! 他不会再沉溺悲伤。 萧珺翎从曲商时身后环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是不是不好看?” 曲商时转向看向萧珺翎,问道:“你编的?” “嗯。” “好看,你绣鸳鸯肯定不会绣成鸭子。” “那我给你绣个荷包?” 曲商时立马摇头拒绝:“你不许绣,我只会那一样,你别抢了。” 萧珺翎轻笑了一声:“好。” 她能感觉到曲商时周身气息的变化,自知晓慕羽澜身死开始,一直紧绷的心放松了些。 萧珺翎拿过曲商时手上的流苏坠,挂回到曲商时的腰间,语气有些幽怨的道:“让你戴这个,我可吃醋了。” “那你干嘛还要编?” 萧珺翎不答反问:“商宝觉得呢?” “我不知道。” 曲商时牵住萧珺翎的手,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萧珺翎未拆穿曲商时的装傻,眉眼含笑的看着曲商时的背影,感受着曲商时轻快的步伐。 真好! 她的商宝复活了。 ? 第131章 论有个嗜杀狠辣的女帝怎么解 萧珺翎和曲商时刚走出朝议殿,便被踉跄跑来的萧星辰拦住了。 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四皇姐,求你放过父君。” 自萧珺翎和萧星辰的身世曝光,姚贵君彻底被宗德女帝打入了冷宫,自他收到殉葬的旨意后便闹了起来,被萧珺翎安排人强势镇压住了。 萧珺翎下旨明日葬宗德女帝,代表着明日姚贵君也要葬入皇陵。 萧星辰没办法了,只能求到朝议殿来。 他继续道:“四皇姐,无论如何,父君对你有养育之恩,他已经被禁于冷宫中,你饶父君一命。” 萧珺翎轻轻揉捏着曲商时的手,目光冰冷的扫过萧星辰哀求的脸,声音冷冽如冬日寒风:“你喊孤什么?” 萧星辰身体发颤,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陛下,求陛下开恩,宽赦臣子的父君。” “姚晁对你有生养之恩,不如你替他去殉葬。” 萧星辰闻言,脸色变得苍白,颤抖着双唇想说什么,却似被扼住了喉咙,声音轻若蚊蝇:“我……” 萧珺翎嗤笑一声,警告道:“既然做不到,你来孤这里演什么孝子,老老实实做你的皇子。” 话落,萧珺翎不再管萧星辰,与曲商时携手朝栖梧宫走去。 然苏带着几名侍从,不远不近的跟在身后。 萧星辰呆愣跪在原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复杂难言。 他微微垂着头,泪水滚出眼眶,从脸颊上滑落,最后滴在冰冷的石板上。 他才刚知晓自己身份尊贵,父亲是当朝的贵君,姨母是当朝的右相,亲姐姐是未来的女帝。 他以为可以凭此享无上尊荣,可一切不过是水月镜花,一夕之间全部都碎掉了,姨母和亲姐姐身亡,父君明日将殉葬,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好不甘心! - -翌日。 宗德女帝被葬入皇陵,姚贵君被废掉封号,如同殉葬物品般放进皇陵。 姚贵君是昏迷着抬进皇陵,待皇陵被封的那一刻,他会从昏迷中醒来,求救无门之下绝望的死去。 死前可谓是身心折磨。 -两日后。 新帝继位及君后册封大典同时举行。 大赦天下,广施恩泽,减免赋税。 -半月后。 边境传来紧急战报,南疆军队被击退,请萧珺翎指示是否趁胜追击。 朝臣们在朝上各持己见。 有人主战,认为南疆趁我国朝堂不稳而出兵,实乃小人行径,盛世王朝不怕南疆,理应趁势将其吞并。 有人主和,认为新帝刚刚即位,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理应休养生息,避免生灵涂炭,百姓家破人亡。 萧珺翎慵懒的倚在凤椅上,单手托腮,看着朝臣们争得面红耳赤,漫不经心的姿态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朝臣们争不出个结果,纷纷跪地道:“请陛下定夺。” 萧珺翎慢吞吞眨了下眼睫,开口道:“孤后日启程前往边境,灭掉南疆。朝堂之事交由曲丞相处理。” “陛下怎可御驾亲征,请陛下三思!” 萧珺翎似笑非笑的看着说话的大臣:“孤不可,那你去。” “臣无能!” “南疆,孤势在必得,你们管好朝堂,若让孤知晓谁生事,那么等孤回来,必将其剁碎喂狗。” 朝臣们心颤颤:“陛下圣明,臣等领旨。” 论有个嗜杀狠辣的女帝怎么解? - 于此同时,曲商时和花解语出了宫。 曲商时曾上过几次早朝,都是睡梦中被萧珺翎抱去的。 他的眼睛彻底恢复后便不愿去了,实在是有他在萧珺翎怀里睡觉,朝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喘,他怕朝臣们哪天肺憋出毛病来。 而且,萧珺翎把他当做瓷娃娃,抱着他不敢用力气不说,坐到那更是动都不敢动,生怕吵醒好不容易睡安稳的他。 这样下去的话,萧珺翎太累了。 曲商时和花解语掩藏几分惹眼的容貌,坦荡的走在繁华的主街上。 花解语问道:“小恶魔,你是想买东西?还是单纯的瞎溜达?” 曲商时回道:“买两块玉。” 花解语一脸狐疑:“宫里的好玉数不胜数,你却来民间买玉?” “宫里的不合适。” “行。” 曲商时打开手中的白玉扇,扇面抵在高挺的鼻子上,微微朝花解语倾身,语气玩味的问:“我听说…你和穆亦黛走的很近。” 花解语挑了挑眉:“哦,你听说的是哪种近?” “我正想问你,你们是哪种近?” 花解语轻笑了一声:“她姿色不错,可能想巴结你,我们一拍即合。” 曲商时满脸黑线:“……” 这是什么逻辑?穆亦黛想巴结他,结果和花解语搞到一起了。 花解语继续道:“我们已经算了。” 曲商时问:“可是因她要回封地了?” 花解语摇了摇头:“我们又没谈感情,离别算什么啊,我不过是夸了她一句嘴技不错,结果她就翻脸了。” “嘴技?” 花解语耸了耸肩,不以为意的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曲商时:“!!!” “小恶魔,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我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从未见过像萧珺翎对你那般在意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浪荡地沉迷花丛中。” 曲商时呢喃道:“你怎知我不是经过了地狱才获得幸福。” “小恶魔,你说什么?” 曲商时勾唇道:“我不评价你的人生,你做自己开心便好,是苦是甜自己尝呗。” “小小年纪,懂得真多。” 曲商时将白玉扇合上,用下巴示意前方:“那个人是不是姚朔影?” 前方姚朔影带着侍从,被三名富家小姐拦住了。 萧珺翎并未下令抄姚家,姚朔影在外仍旧光鲜,可到底少了姚右相撑腰,身上的傲气减的不是一点半点。 曲商时道:“你去帮他一把。” 花解语不解的问:“你朋友?你怎么不自己去?” “我可是杀了他娘,应该算是仇人,他曾找我交朋友,当还这份情谊。” “行,你去玉铺等我。” “嗯。” ? 第132章 最惹人厌烦的是茅坑里的蛆 玉暖阁。 上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玉器铺,铺面可容纳数十人而不显拥挤。 店铺设有上下两层。 一层橱柜上的玉器琳琅满目,分为上、中、下三种品类区,由几名店员统一招待。 二层则设有别致的雅间,每个雅间有专门的店员服务,各种稀珍玉器端到顾客面前。 曲商时踏进玉暖阁内,店员立马迎上去,恭敬的询问需求:“公子安,您想看何种玉器?” 曲商时扫视一圈,开口道:“我想要两块未经雕琢的稀珍玉,一块红玉,一块翠玉。” “公子楼上请,我帮公子问问货。” 店员将曲商时往楼上引。 曲商时还未踏上台阶,便听到有人喊他:“商儿。” 能喊他商儿的不过左相府那几人。 曲商时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侍从搀扶着头戴帷帽的男子朝自己走来,可不就是住到别庄的曲墨时。 人们常说,视力不好的人耳力好,看来这话不假。 他和曲墨时相隔的不近,曲墨时竟能辨出他的声音。 曲商时勾着嘴角,问:“有事吗?” “我回来探望母亲,本犹豫着是否入宫拜见,不成想在这里遇见了。” 曲墨时聪明的未提敬称,既未明确暴露曲商时的身份,又显得两人之间关系亲近。 曲商时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但仇报过后便翻篇了,只要对方不再招惹他。 可和曾经仇人交朋友,他没有那么大度,他相信曲墨时亦没有。 曲商时看着曲墨时的帷帽,身体斜靠在楼梯扶手上。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拜见本宫做什么?想让本宫赐你姻缘?不过拜见本宫可不能戴帷帽。” 此话一出,身旁的店员立马跪下:“草民参见君后!” 上京百姓何人不知,时翎女帝在继位大典上许下誓言,此生只曲商时一人。 先帝的后宫悉数被遣散出宫,如今后宫之中的男子除了侍从,只有曲商时这位男主人。 能自称本宫的只有君后曲商时。 曲墨时以为曲商时不会暴露身份,谁成想他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他只能跟着跪地行礼:“臣子参见君后!” 曲商时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出宫时的好心情减了几分:“免礼!” 他不欲和曲墨时多聊,对刚才给他引路的店员道:“你去找玉。” 店员弓着身,恭敬的道:“是。” 玉暖阁的掌柜上前,恭敬的道:“草民带君后到雅阁。” 曲商时有些烦躁,但花解语还未回来,便抬步朝楼上走去。 曲墨时示意侍从扶着他跟上去。 曲商时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曲墨时,声音淡漠疏离:“你若有求本宫便去宫里,此时少来本宫面前刷存在感,像一只苍蝇般惹人厌烦。” “呀,君后真是嘴下留情,最惹人厌烦的是茅坑里的蛆啊。” 花解语从外面走进来,他的语速很慢,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正好走到曲墨时的身边,那个「蛆」字加重了音,似贴着曲墨时耳朵说的。 他厌恶极了曲墨时,小小年纪便如此狠,害的曲商时吃尽苦头。 曲墨时觉得有些难堪,帷帽挡住的脸色泛郁,咬着唇瓣没有出声。 可花解语并未就此罢休,装作抬手捋头发,将曲墨时的帷帽掀翻在地。 “啊……” 曲墨时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绑着绸带的眼睛。 他的声音发颤:“君后如此行事,纵容侍从欺辱臣子,不怕百姓们寒心吗?” 花解语讽刺道:“你少给君后扣帽子,我纯属是看不惯你,小小年纪将弟弟推进冰湖,长大了又杀害养育自己的父亲,你这种人才该被百姓唾弃。” “你少胡说八道!” “不承认啊,要不我把杀人凶器给你找来。” “我没有!” 曲墨时情绪崩溃,一把推开扶着他的侍从,跌跌撞撞往楼下跑去,下到最后一节楼梯时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久久不动,压抑的哭声传了出来。 紧随曲墨时身后侍从赶忙去扶他:“公子!” 曲商时不再关注,抬步朝楼上走去:“小花子,跟上!” 花解语嘴角抽了抽,真当他是宫里的公公了。 _ 雅间中。 曲商时打发了掌柜,对花解语道:“你去跟着曲墨时。” “他怎么了?” “我如果逼着你杀了你爹,又废掉了你的双眼,你恨我吗?” 花解语点头:“恨死你了。” 曲商时站在窗前,朝楼下望去:“可他却和我套近乎,在左相府里,碍于我娘便罢了,可在外面还接近我,就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了。” “懂了。” “你注意到他刚跑下楼吗?” 花解语点头:“要不然是对玉暖阁熟悉至极,要不然就是他的眼睛能看见。” 曲商时手指敲了敲窗栏:“我更倾向于他能看见了。” 人的本能是趋利避害。 前面的几级台阶,对于一个瞎子来说,曲墨时跑的太安稳了,到最后一级摔倒时倒像故意为之,应该是突然反应过来装瞎。 “他的眼睛是你亲手毁的,难不成谁给他换了眼睛?谁能有这个本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他若真的康复了,你打算怎么办?” 曲商时弯眸看向花解语:“他换一双,我废一双。” 花解语用肩膀撞了撞曲商时:“小恶魔,你简直深得我心。” “我可不要你的心。” “别我去跟踪了,痛快点,我们直接去废他的眼睛。” 曲商时摇了摇头:“先看看他的目的,还有他身后的人,我得留下买玉。” “买玉不重要,虐渣更重要。” “错!买玉比虐渣重要!” “你这么说的话,我想留下看玉了。” 曲商时斜眼瞪他:“少废话!” “谁让你是暗阁老大,你还是天下的老大,小花子只能遵命了。” 曲商时笑了一声,直接将花解语推出窗户。 他买的玉可是送给萧珺翎的,当然比废曲墨时眼睛更重要。 萧珺翎吃醋他腰间挂着佛珠,他打算刻个萧珺翎的小玉像戴着。 这些日子,他偷偷拿木头练了,有自信能在玉上刻出来。 他要刻一个红玉的萧珺翎,再刻一个翠玉的曲商时。 红玉的自己戴,翠玉的给萧珺翎戴。 他绣荷包绣翻车了,但这次绝对能惊艳萧珺翎。 ? 第133章 阎王在向谁招手 马车缓缓行驶在宽阔而喧闹的街道上,车轮与石板路轻轻摩擦,发出沉稳而有节奏的声响。 阳光透过马车窗户的缝隙,洒落在车内的软榻上。 曲墨时靠坐在软榻上,一袭素衣显得他皮肤略显苍白。 侍从夏草跪坐在软榻下方,手轻轻托起曲墨时的腿,将他的裤腿撩到膝盖以上,露出他刚刚磕伤的膝盖,青紫淤痕在白皙的皮肤的衬托下格外的触目惊心。 曲墨时眼睛看不见,时常会磕着碰着,夏草已习惯随身携带伤药。 他小心翼翼的把伤药涂到曲墨时膝盖上,声音关切又心疼地问:“公子,疼吗?” 曲墨时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的道:“不疼,怪我太激动了。” 夏草愤愤不平:“君后身边的人太过分了,竟这样的欺负公子。” 曲墨时眉心微蹙,声音带着严厉:“夏草!有些话不可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夏草脸色一白,连忙认错:“奴才知错了,奴才只是为公子抱不平。” “你心里可以想,但嘴上不能说,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奴才记住了。” _ 马车在左相府门前停下。 夏草搀扶着曲墨时下马车,正巧碰到出门的曲安语。 夏草行礼道:“奴才拜见大小姐。” 曲墨时勾唇笑唤道:“姐姐是要出门吗?” 曲安语回道:“好友相聚,我看你走路有些不便,可是摔跤了?唤大夫过府看看。” 曲墨时摇了摇头:“在玉暖阁摔了一跤,夏草已帮我上过药了,无需再麻烦大夫。” “你心里有数便好,切勿逞强。” “对了,姐姐,君后出宫了,我在玉暖阁碰到他了。” 曲安语未t到曲墨时告状的心思,开口道:“君后许是出宫有事,夏草,扶你家公子回去歇息。” “是,大小姐。” 曲安语走出几步,又折身回去:“墨儿。” 曲墨时顺着声音看向曲安语,神情有些疑惑:“姐姐还有事吗?” “商儿如今是君后了,你与他保持些距离,对你们两个都好。” 曲墨时勾了勾唇,笑道:“墨儿晓得的。” - 墨声轩。 曲墨时打发了夏草,回到寝卧后,一脚踹倒了圆凳。 圆凳倒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他的不甘。 君后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要躲着曲商时? 他受得那些苦和罪,早晚要曲商时还回来。 就在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在室内突兀地响起:“看来你这双眼睛适应的不错。” 曲墨时闻声一惊,本能的转头看向发声处。 花解语带着鬼脸面具现身,隐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勾,曲墨时果然能看见了。 曲墨时防备的质问道:“你是何人?” “眼睛好了便过河拆桥。” 花解语的话说的意味不明,欲借此向曲墨时套套话。 曲墨时心中一凛,面上故作镇定,继续装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懂哇。” 花解语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那便把眼睛还给我。” 言罢,他收敛着速度,朝曲墨时攻击而去。 曲墨时连连向后闪避,抄起身边的物件,胡乱的朝花解语砸去。 他开口大喊:“救命啊,抓刺客……” 花解语丝毫不惧,灵活的躲开飞来的物件,手迅速抽掉曲墨时眼睛上的纱布。 曲墨时挥舞着双手,仍不停的喊着:“抓刺客……” 生死攸关之下仍不松口,花解语知探不出什么消息,便不再手下留情,抽出匕首朝曲墨时的眼睛划去。 “啊……” 曲墨时痛呼出声,双手捂着眼睛,鲜血从指缝流出来。 花解语脸上溅了几滴血,他用衣袖擦了擦,飞身欲离开房间,脑袋却突然一片晕眩,有些提不上力气。 花解语心中暗自惊讶,他这是中毒了?何时中的毒? 他迅速作出决断,用匕首划伤自己的胳膊,将曲墨时踹出房间,以此拖延相府的护卫。 花解语趁机飞身而起冲破房顶,踉跄的往向相府外飞去。 身体刚落到巷子里,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晰的女声:“得来全不费功夫。” 花解语抬头看过去。 几名他不认识的江湖女子,手中拿着不同的武器,前后拦住了他的去路。 花解语冷声问:“你们是何人?” “仇人!” 领头女子冷冷吐出两个字,随即众人身形迅速朝花解语攻去。 - 玉暖阁雅间布置的清幽雅致。 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洒落进来,空气中飘浮着细小的灰尘。 圆桌摆着各种精致的点心,香甜的气息与茶香交织。 画面温馨而宁静。 曲商时坐在圆桌旁,手中紧握着小巧的刻刀,专心致志的雕刻着一块拳头大小的红玉。 玉比木头的材质硬,雕刻起来更困难些。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曲商时头都未抬的道:“进来!” “臣等参见君后。” 来人是兵部尚书庞紫歌和吏部尚书关青颖。 听到两人的声音,曲商时的手一抖,差点在玉上留下无法挽回的瑕疵。 他这都躲出宫了,怎么还能找到他? 曲商时收敛嫌弃的表情,放下刻刀和红玉,抬头看向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起来,可是哪位大人又被陛下砍了?” 萧珺翎自己上朝时,一言不合就砍人,朝臣们吓得不敢再提反对意见,可又被萧珺翎嫌弃是没思想的废物。 朝臣们有苦难言,纷纷找曲璃求教。 曲璃也没本事管萧珺翎,便给朝臣们提议去找曲商时。 朝臣们硬着头皮找曲商时诉苦,谁知道还真管用了,萧珺翎未再带着兵器上朝。 从那之后,朝臣们把曲商时当撑腰的,朝堂上不敢反驳萧珺翎,私下就找曲商时告萧珺翎的状。 曲商时简直烦不胜烦,没少威胁萧珺翎别给他找事,可人家时翎陛下乐此不疲,变着法在朝堂上欺负朝臣。 如今这些大臣们,怕是看见他比看见自己的爹都亲! 兵部尚书庞紫歌道:“君后,陛下要御驾亲征,如今朝堂不稳,此事万万不可啊,请您劝劝陛下。” 曲商时将胳膊搭在圆桌上,两条腿交叠朝前伸着,姿势慵懒又不羁,声音透着漫不经心:“朝堂还不稳?陛下在砍几个会不会更稳?” 庞紫歌连忙弯腰行礼:“君后息怒,陛下此举太过冒险,一旦有个闪失,盛世王朝将是灭顶之灾。” 曲商时危险的眯眸,冷声质问:“你们是在咒陛下?” “臣等绝无此意!” 曲商时哼了一声:“陛下想去就去呗,朝堂不是有你们,怎么着,陛下征战期间,你们要翻天吗?” 吏部尚书关青颖同样弯腰行礼,两人异口同声道:“臣等不敢。” “那就好好做事,免得阎王向你们招手。” 庞紫歌&关青颖:“……” “还有状要告吗?” “没了。” “没了便退下,等陛下来了,说不定会砍你们。” 话落,曲商时单手托着下巴,看着敞开的窗户轻笑了一声。 “臣告退!” 庞紫歌和关青颖退出了房间。 ? 第134章 你的恶趣味给我到此为止 房间再次恢复寂静。 曲商时弯着眼眸,开口喊道:“阿翎。” 萧珺翎跃窗而入,身影掠到曲商时身边,双手掐着他的腰一提,把人稳稳地放到圆桌上。 桌上的点心盘被碰倒,几块点心散落在桌面。 曲商时的手按向桌面支撑自己,掌心被玉硌了一下,心中暗道不好,雕玉像是要瞒着萧珺翎的,可不想此时被发现。 他赶忙将玉往衣服下藏了藏,生怕被萧珺翎眼尖的发现。 萧珺翎似未注意到曲商时的动作,倾身向前,贴近他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不让她们多待会,我还想听听她们告我什么状。” 呼吸轻轻拂过曲商时的脸颊,带着几分微热和挑逗。 曲商时瞪萧珺翎一眼,伸手戳她的肩膀:“你的恶趣味给我到此为止。” “是要停止了。” 萧珺翎微微直起些身,道:“明日不上早朝,后日我们启程去边境。” 曲商时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萧珺翎问:“怎么只有你自己?” “花解语去跟踪曲墨时了。” “哦, 怎么来玉铺了?可是想买玉?” “闲逛而已。” “哦……” 萧珺翎的音调拉的有些长,流露出一些意味深长。 望着那双能洞察人心的黑眸,曲商时不禁有些心虚,刚想狡辩一番,便被萧珺翎堵住了嘴。 所有语言都被堵回了唇齿间。 腰被萧珺翎紧紧的箍着,唇上的扫荡格外的凶狠,曲商时的脑袋不自觉地后仰,拄在桌面的手用力撑着,可胳膊却阵阵的发软。 自从慕羽澜去世之后,她们虽然也亲亲抱抱,但这样炙热的纠缠却是久违的。 曲商时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萧珺翎却突然停下来,拇指轻轻摩挲几下曲商时的唇瓣,看着他意乱情迷的脸,开口问:“这是什么?” “啊?” 曲商时脑袋还迷糊着,氤氲着水雾的眸看向萧珺翎的手,傻愣愣的道:“玉。” 话落,他突然反应过来,双眸猛地瞠大,连忙伸手去抢那块玉:“还给我。” 萧珺翎握着红玉,把手伸向脑后。 曲商时够不到萧珺翎的手,漂亮的异色眸瞪着她,脸颊微微鼓起像只小仓鼠,奶凶奶凶的,令人怕不起来,只想抱进怀里疼爱。 萧珺翎并未就此作罢,将红玉举到自己脸侧:“这是刻的我?” 曲商时气恼道:“没情趣!” “嗯?” “这是给你的惊喜,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吗?” “你日日背着我刻木头,我们相处的时间都变少了,你如今都跑出宫了,我若再不挑明,我是不是得独守空房。” 萧珺翎的语气难掩不满和埋怨。 曲商时无言以对,娇嗔的骂道:“粘人精!” “我承认。” 萧珺翎笑容灿烂,再次倾身,一下下亲曲商时。 曲商时环抱住萧珺翎的脖子,黏糊的声音从唇间溢出:“我们今晚住翎王府。” “好。” “阿翎,我想你了。” 闻言,萧珺翎的啄吻停下,微微离开些许,目光紧锁着曲商时。 曲商时仅仅一句话,便令她眸中浮现了欲,浓重灼热的似要将人吞噬。 曲商时不由咽了咽口水。 萧珺翎的声音暗哑:“商宝,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吗?” 曲商时凑到萧珺翎耳边道:“我想放纵自己。” 同样的话,半月前,他在朝议殿说过,也是坐在桌案上。 萧珺翎愣了须臾,反应过来后后悔不已。 她抬手捏住曲商时的下巴,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来:“商宝,这半个月来,你是故意撩拨我!” 她以为是自己自制力差,况且许久未和曲商时亲热,所以总因他不经意的行为而动情。 萧珺翎顾及着曲商时的心情,每每都强制压抑自己的躁动。 可,原来是曲商时对她的小报复。 萧珺翎很气,气死自己了。 曲商时不答反问:“阿翎,回翎王府吗?” 萧珺翎回的硬邦邦:“回!” “你抱我回去。” 曲商时贴着萧珺翎耳边说话,故意的用唇碰她的耳垂撩拨。 萧珺翎呼吸混乱起来,恶狠狠的道:“商宝,你明日别想出门了。” 她将曲商时抱挂在身上,朝着敞开的窗户走去。 曲商时喊道:“等下,把那块翠玉装上。” 萧珺翎折返回圆桌,把翠玉收起来,趁隙问道:“付银子了吗?” “付了。” 萧珺翎闻言,抱着曲商时跳出窗户,向上跃到房顶,几个跳跃消失了身影。 _ 商翎轩。 周围是郁郁葱葱的枝叶,曲商时被萧珺翎压在院墙上。 她的手掌禁锢着曲商时的腰,有力的手臂令曲商时无处可逃。 一只手卡在曲商时下颚处,克制着并未用力,却仍令他抬着头迎合。 萧珺翎格外会亲。 霸道的不容人逃脱,惹火的唇令人迷失。 曲商时有些喘不过气来,手掌抵在萧珺翎的胸口,想要将她推开几分。 他才推了一下,萧珺翎的手便离开他的腰和下颚,将他的手从背后抓住。 “萧珺翎……” 曲商时眼眸开始迷离,被亲的头脑发热,整个身体有些瘫软。 萧珺翎离开曲商时的唇,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商宝。” 曲商时弯眸笑了起来,伸手触碰萧珺翎的唇,轻声道:“阿翎,你抱着我。” 萧珺翎喉结滚动,受不了曲商时的撩拨,将他抱起来挂在身上,寻着他的唇又是一阵亲。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商宝,从这里开始?” 曲商时眼波流转:“好呀~” 他的尾音稍稍上扬,充满了勾引的味道。 【再继续写就审核了】…… ?? 第135章 他宛如凋零的玫瑰花 墙角一隅,火热十足。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曲商时紧紧缠在萧珺翎身上,两人的心跳交织达到同一频率。 “阿翎……” 曲商时的脑袋中犹如烟花绽放,脑袋不自觉地向后仰去,脖颈划出流畅优美的弧度,凸起的喉结透着性感。 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斑驳的光影落在曲商时的脸上,那张情动的脸显得更加生动,惑人又令人心生怜爱。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眸中映入一道赤红色的烟火。 光芒突兀又耀眼。 曲商时脑袋出现短暂的空白,恍然以为是太刺激而产生的错觉。 他缓了片刻,眨掉眸中的湿意,那道赤红色的烟火即将消散。 曲商时猛然从情动中清醒过来,抬手拍了拍萧珺翎,声音流露出焦急:“阿翎,花解语出事了!” “别急。” 萧珺翎与曲商时分开。 两人无暇顾及清理的事,分别整理自己的衣服。 萧珺翎的衣服还算整齐,衣领松散了一些,里裤脱掉了而已。 她整理完自己,便熟练又快速的给曲商时穿衣服。 “商宝,别怕,没事。” 萧珺翎揽着曲商时的腰,飞身跃出了院墙。 _ 小巷中。 花解语宛如凋零的玫瑰花,浑身是血的靠坐在墙角,双眼紧闭一副生死不知的模样。 穆亦黛握着剑挡在花解语身前,与几名江湖人对峙着,她的身上已填了不少的伤口,不停地往外渗着血。 曲商时和萧珺翎匆匆赶来,见到便是这幅画面。 曲商时瞳孔微缩,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冷意,怒火在他胸口熊熊燃烧。 他的理智尚存,抽出匕首跳了下去,同时对穆亦黛道:“穆亦黛,带他先回翎王府。” 萧珺翎紧跟曲商时的步伐。 穆亦黛见萧珺翎跟着曲商时,心中放心了些,弯腰抱起花解语离开。 一名江湖人见状欲追。 曲商时扔出海棠花镖阻止,冷声道:“你的对手是我!” 海棠花镖的花瓣分散,带着致命的寒意。 江湖人连连闪身躲避,被其中一枚花瓣射中,身体迅速僵硬,皮肤变成乌黑色,随即倒地不起。 其他江湖人只看了一眼,并未有大的情绪波动。 为首的江湖人道:“曲商时,我们找的就是你!” “你们是从哪个茅坑跑出来的臭虫?” “我们来自无相城,你杀了我们的城主,毁了城主的尸体,随我等去无相城受死。” 慕容筝死于无妄之手,也相当于死于他手。 曲商时并不否认,讥笑道:“你们城主算个屁,而你们……连屁都不如。” 话落,他飞身攻了上去。 曲商时的武力值不弱,但并非江湖高手。 这些人能把花解语和穆亦黛逼到此境地,可见其武力值应该不弱,曲商时以一敌多胜算不大,但他身边有萧珺翎。 萧珺翎如同曲商时的影子,紧跟曲商时身边护着他,同时负责钳制住敌人,让曲商时顺利用匕首捅穿敌人的心脏。 江湖人陆续倒地身死。 曲商时故意留下一名活口,冷酷地废掉对方的手筋,声音冷厉:“回去告诉你的臭虫主子,她敢不停伤我身边的人,做好被我碎尸万段扔进茅坑的准备!” 萧珺翎一脚将那人踹飞。 她将曲商时揽进怀里,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波动的情绪:“商宝别气,有我在呢。” 曲商时伸手环住萧珺翎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仿佛找到了避风港。 他的声音有些颤:“阿翎,我害怕,我怕万一你也受伤……” “我这么厉害,没人能伤到我。” “无妄和师父很厉害,慕容筝也很厉害。” 萧珺翎想了想,劝解道:“我和她们不一样,我打不过会跑,我还要陪你白头偕老呢。” “若是……” 巡逻士兵从远处快跑而来,跪地行礼道:“参见陛下君后。” 萧珺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呵斥道:“青天白日,城中出现刺杀事件,你们竟然才到,若非君后武功高强,孤哪还有命在。” 曲商时:“!!!” 巡逻士兵们连连认错:“陛下息怒,尔等知错。” “让容凛到翎王府见孤。” “臣领命。” 萧珺翎继续吩咐道:“这些尸体拖去刑场,剁碎了喂给狗。” 曲商时捏了捏萧珺翎的手,对巡逻士兵道:“不必拖到刑场,别吓到百姓,你们私下剁碎了喂狗即可。” 巡逻士兵道:“是。” “我们回家。” 曲商时拉着萧珺翎离开,几名巡逻士兵默默跟上去保护。 萧珺翎道:“不必跟着。” “是。” _ 翎王府。 太医为花解语处理了外伤,受得内伤只能慢慢地养。 古剑屏为花解语把了脉,眉宇间难掩忧虑之色,轻轻将花解语的手放进被子里。 穆亦黛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古前辈,他伤的很重吗?” 古剑屏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复杂。” 穆亦黛准备继续追问,古剑屏已朝房间外走去。 穆亦黛赶忙跟上去,急切的追问:“古前辈,请问该如何治疗他?” 古剑屏微微侧头,目光审视着穆亦黛,带着几分质问:“这么紧张他,你喜欢他?” 穆亦黛连忙想要澄清:“不……” 古剑屏打断她的话:“我倒是听说了,你们两个走的很近。” 穆亦黛不知如何解释:“我……” 气氛有些诡异的尴尬。 曲商时和萧珺翎的到来,化解了穆亦黛这份微妙的紧张。 曲商时看到古剑屏,直奔主题的问:“古姨,花解语怎么样了?” 古剑屏看向曲商时,回道:“他的伤无碍,但身体里的蛊致使他昏迷不醒。” “可能解?” “有些棘手,我试试。” 曲商时怒不可遏:“这些卑鄙小人,打不过就用蛊,着实可恶至极!” 古剑屏道:“以花解语的戒备心,不可能轻易被下蛊。” 穆亦黛插话道:“花解语应该是在相府中的招。” 从花解语离开玉暖阁,穆亦黛便跟在他的身后,但怕花解语会发现她,她与他相隔的距离有些远。 花解语进了左相府,她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寻了附近的茶楼等着。 穆亦黛不认识花解语的信号烟火,但看到赤红色烟火亮在相府附近,她下意识的便想到花解语。 她赶到的时候,花解语已无还手之力,那几位江湖人的武器落在了他的身上。 曲商时眸中涌现杀意:“你跟踪他?” 穆亦黛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机会与他讲和。” 曲商时藏起眸底的深意,开口道:“今日谢谢你救他,我欠你一份人情。” “救他是我的心意,君后无需还人情。” “花解语交给你照顾了。” 穆亦黛点头:“好。” ? 第136章 该放纵自己放纵自己 翎王府曲径通幽。 精心铺设的鹅卵石小道,蜿蜒于绿树成荫和亭台楼阁间。 曲商时和萧珺翎十指相扣,步伐不急不缓地踩在鹅卵石上,整个世界仿佛寂静了下来。 微风拂过,花草的清香渐浓,两人的发丝微微飘动。 萧珺翎将曲商时一缕碎发别到耳后,眼神满是宠溺和柔情,开口道:“商宝,难受吗?” 曲商时点了点头:“难受。” “我们先去沐浴,刚做完没清理。” 曲商时:“……” 他说的是心里难受,萧珺翎指的是身体。 不过经萧珺翎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身体不得劲。 曲商时道:“行,先去沐浴,一会儿我去审曲墨时,你去见容凛。” 他刚命人去提曲墨时了。 “午膳的点已经过了,我们先用午膳,曲墨时有人审,我只和容凛说几句话,午膳时同步即可。” “哦。” “花解语无生命危险,你不必太担心,该放纵自己放纵自己。” 曲商时的眼睛瞪的溜圆,她居然还惦记着那事! 萧珺翎打横将曲商时抱起来,朝着半空中抛了抛。 曲商时立马勾住萧珺翎的脖子:“阿翎,你别闹。” “商宝,我闹什么了?” “闹我了。” 萧珺翎目光紧锁曲商时,嘴角似笑非笑,透着不怀好意。 曲商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那些人是想抓我到无相城,但对花解语却是下死手,曲墨时应该是他们下蛊的一步棋,花解语是代我受过了。” “嗯,南疆善养蛊,所有证据指向南宫木栖。” 曲商时赞同的点头:“对。” 萧珺翎阴阳怪气道:“她很了解商宝啊,知道你会去找曲墨时,所以把他安排成下蛊的棋子。” 曲商时:“……” “商宝没有要解释的吗?” 曲商时点了点头,道:“花解语对付曲墨时过于自信,但他的警惕性是本能,我猜他肯定废了曲墨时的眼睛,而蛊是在曲墨时的眼睛上,借此给花解语下了蛊。” “我要的是这个解释吗?” 曲商时继续装傻:“古姨去挖慕容筝的坟了,若慕容筝身体里有蛊,有些事便更好解释了。” “商宝真聪明!”萧珺翎的话意味深长。 曲商时鼓了鼓嘴,催促她道:“你走快点,沐浴完好吃饭,你家乖乖夫郎肚子饿了。” “你乖吗?” 萧珺翎咬一口曲商时的脸,自问自答道:“你是实打实的小坏蛋!” “大坏蛋没资格说小坏蛋。” “商宝说的对。”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用上轻功,速度极快的到了温泉池。 轻薄的纱帘从房廊上垂下,将温泉池遮的朦朦胧胧。 池水是乳白色的,萦绕着薄薄的热气。 池边放着精致的水果盘和点心盘,白玉酒壶浸在盛着冰块的玉盆里。 曲商时挑了挑眉:“你何时吩咐人准备的?” 萧珺翎道:“刚刚。” “我怎么不知道。” “商宝没关注我。” 曲商时:“……” 萧珺翎脱掉两人的衣服,抱着曲商时走进池中,寻到池中的玉石坐下。 她夹起荔枝果肉喂给曲商时:“先垫垫肚子。” 曲商时把荔枝果肉吃进嘴里,声音含糊的道:“我感觉你让我垫肚子不怀好意。” 萧珺翎伸手接他嘴里的果核,轻笑出声道:“商宝没感觉也错,我想闹商宝。” “不给你闹。” 曲商时伸手推搡萧珺翎,想趁机往温泉池远处游去。 可萧珺翎的手臂像铁钳,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再次夹起荔枝果肉喂他:“这莹白的荔枝果肉,像不像脱掉衣服的商宝?” 曲商时屈肘怼萧珺翎,羞恼的嗔怪道:“你闭嘴!” “闭嘴怎么亲你。” 萧珺翎单手拿起白玉酒壶,将壶嘴抵到曲商时嘴边,低声哄道:“荔枝酒,又甜又凉,喝了很舒服。” 曲商时扭头躲开:“你先喝。” 萧珺翎无奈笑了一声,道:“商宝…我难不成会给你下药。” “你不正常,谁知道你搞什么鬼。” “我憋多久了?” 曲商时抿了抿唇,回道:“不知道。” “在院子里才吃了商宝一次,只能算沾了一点荤腥,但也算解了馋,后面大鱼大肉得慢慢品尝” 话落,萧珺翎仰头喝了一大口荔枝酒,将曲商时抵在池壁上面,捏着他的下巴亲了上去。 荔枝酒的温度很凉,在萧珺翎嘴里逗留一圈,凉意减了几分,渡到曲商时嘴里时便没那么冲。 萧珺翎把嘴里的嘴渡过去后,短暂的在曲商时唇上停留了会。 “商宝,好喝吗?” “好喝。” “换你喂我。” 萧珺翎把白玉酒壶再次抵到曲商时唇上。 曲商时乖巧了喝了一口,凉意直冲头顶而去,香甜气随凉意而至。 他揽抱着萧珺翎的脖颈亲她。 萧珺翎的吻技高一筹。 这一口酒大部分进了曲商时肚子,萧珺翎只尝到了味道,小部分顺着嘴角淌了下去。 一壶酒以这种方式喝到见底。 曲商时觉得脑袋有些晕,整个人有些无力的犯懒。 许是温泉泡的太久了,许是酒意上了头,亦或是被萧珺翎亲的缺了氧。 萧珺翎开口问:“商宝,在温泉池里,还是去榻上?” “头晕,去榻上。” “好。” 萧珺翎将曲商时抱挂在身上,一步步穿过乳白的池水,顺着台阶出了温泉池。 拿过干净的巾帕将两人擦干净,旋身将曲商时压到了软榻上。 “我给商宝抹香膏。” “嗯。” 曲商时的声音又轻又软,好似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气音。 萧珺翎从曲商时身上起来,抬步走向一旁橱柜旁。 曲商时看着萧珺翎的身体,有些难为情的把脸埋进臂弯里,皮肤顿时变成了粉红色。 萧珺翎指尖从瓶瓶罐罐上划过,她侧头问:“商宝,你想要什么香的?” “海棠。” “好,保证让你从里到外散发着海棠花香。” 萧珺翎拿起一个绿色的罐子,身形化作一道虚影,到了曲商时的身边。 【剩下审核的部分,只能自行想象啦。】 …… ? 第137章 我们互为对方的玩物 翌日。 古剑屏为花解语引了蛊。 花解语又昏迷了两个时辰才悠悠转醒,眸中有些微的茫然。 曲商时坐在床前椅子上,见花解语想要起身,伸手阻止道:“别动,小心伤口。” “小恶魔,曲墨时……” 曲商时道:“我知道,你已经睡了一日了,事情我早了解清楚了,你安心养伤。” 曲墨时那没什么有用消息。 他住在别庄的时候,偶然认识的江湖游医,给他换了两只眼睛,为此他还挖了小侍的眼睛。 游医在他眼睛里藏了蛊虫,此蛊虫只对习武之人有效。 花解语用匕首划瞎曲墨时眼睛时,蛊虫通过血钻进了花解语的身体里,抑制了他的内力且致其晕眩。 至于慕容筝那边,古剑屏重新检查了她的尸体,并无蛊虫存在的痕迹。 花解语莞尔一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然折在毫无功夫的人手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围攻你的人来自无相城,她们是有预谋的,想抓的人是我。” “如此,我倒不亏了。” “你醒了,我安心些,你留下养伤,古姨也会留下,雪音尘已回去守暗阁,我明日启程前往边境。” 闻言,花解语眉心紧蹙,不赞同的道:“无相城里都是江湖人,你和萧珺翎两个人不成。” “萧珺翎有黑甲军,你安心便是,你伤好后可以回暗阁。” “小恶魔……” “解语哥哥。” 曲商时的嘴角微扬,笑容中掩藏几分苦涩,淡声道:“即便等着我的是地狱,我也要去闯一闯,师父和无妄的仇要报,你们我也要护!” 南宫木栖想要的是他,这件事若不解决掉,总有阴谋阳谋出现,身边的人总归不安全。 “你是暗阁的阁主,暗阁所有人听你号令。” 曲商时摇了摇头:“师父说过,暗阁不独属于个人,它是为大家提供的谋生平台而已。” 暗阁的杀手接任务随心,若是不愿可拒绝指派。 曲商时听到门外的动静,从椅子上起身,开口道:“明日我便不来与你告别了。” “曲商时!” “你养好了伤,再来与我汇合,不然你去了也是拖后腿。” 花解语满意的松了口气:“好。” 曲商时拉着椅子挪到桌前,调侃道:“你的救命恩人来投喂你了。” 花解语:“???” 曲商时没管花解语的反应,头都未回的朝房间外走去。 看到门口的穆亦黛,他微微颔首示意。 穆亦黛回道:“多谢君后!” “客气。” 等曲商时消失在院子里,穆亦黛深呼出一口气,端着托盘进了房间。 - 房间中,花解语费力的坐起身,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泛疼。 穆亦黛见状,把托盘放到桌上,身形快速掠过去,伸手去扶花解语:“小心。” 花解语坐好后,看向穆亦黛,声音不冷不热:“多谢穆小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机会必会相报。” “我为那日的口不择言与你道歉。” “穆小姐所言为实,何需道歉。” 花解语好美色! 穆亦黛的模样算的上上品,他起初只是想逗逗穆亦黛,谁知穆亦黛居然以计应计。 说来可笑,花解语都弄不清楚,怎么就和穆亦黛滚上了床。 但他心中无贞洁的观念,活得就是个及时行乐。 穆亦黛的技术虽然青涩,可尝惯了成熟的水蜜桃,吃上青涩的青杏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间一直还算和谐。 直到那日玩了些花样,花解语夸赞穆亦黛:“阿呆的嘴技不错,何时练的这番本事。” 穆亦黛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口不择言讽刺花解语:“比不得解语公子,阅女无数,练就的好本事!” 两人因此不欢而散。 此时,穆亦黛眉眼冷凝,目光紧锁花解语,声音平缓道:“该你与我道歉了。” “啊?”花解语一头雾水。 穆亦黛弯腰而下,双手拄在花解语两侧的床面上,与他面容相对,吐气如兰道:“花解语,你也把我当玩物吗?” 花解语弯唇轻笑,抬起手用手指轻触穆亦黛的唇,带着几分勾引和促狭:“我们不是互为对方的玩物吗?” “既然互为玩物,那便不能单方面丢开。” 花解语收回了手,脸上笑意散尽:“我玩够了。” 穆亦黛的声音带冷,语调强势:“我还没玩够。” 话落,她捏着花解语的下巴,直接亲了上去。 花解语刚引了蛊,身上又有伤,并未恢复多少力气,反抗穆亦黛除非鱼死网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抗不了便享受。 花解语抬手攥住穆亦黛的衣领,启唇邀请她更亲密的勾缠。 许久之后…… 花解语无力的躺在床上,目光迷离的望着床顶。 穆亦黛从花解语的胸口抬起头,手指摩挲他锁骨处的牙印,哑声道:“或许起初我们都目的不纯,但如今我自认我们有了几分感情。” “或许。” “我们向对方保证,那些话不许再提。” 穆亦黛后来想明白了,花解语此人极其聪明,对床事了解的颇多,虽不知她曾受过的侮辱,可花解语从她熟练的嘴技上,猜也能猜到几分。 她不日将要回封地,花解语觉得两人该断了,故意用那些话侮辱她。 穆亦黛想着断了也好,可夜深人静总想起花解语的滋味。 她们之间始于欲,此时是忠于欲,未来或许终于爱,或许是亡于怨。 可未来无人说的准,随心方才不会后悔。 她想要花解语,爱也罢,欲也好,此时此刻,她要定花解语了。 花解语勾起一侧嘴角,神情漫不经心:“你是仗着我受伤威胁我?” “随你如何想,你既沉迷情事,我会练好技术,让你无机会找旁人,直到我也玩够了。” “穆世女真霸道啊。” “你……” “啪”的一声,房顶掉下块瓦,打断了穆亦黛的话。 穆亦黛和花解语同时转头,朝着房顶看过去。 掉落瓦片的地方出现个洞,曲商时那张小脸露了出来,讪笑的开口道:“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亲,我这便离开了。” “……” 穆亦黛和花解语陷入沉默,缓缓转头对视一眼。 花解语立马不顾伤,手脚并用的推搡穆亦黛。 穆亦黛同时起身下了床,略显尴尬的道:“我把饭菜端过来。” ? 第138章 花样多的时翎女帝 房顶上。 曲商时说完便坐了起来,仰起那张精致的小脸,气呼呼的瞪着站在身前的萧珺翎,水润明亮的眸传递着不满。 周围的一切显得宁静安详。 萧珺翎眉眼含笑的回望曲商时,阳光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正好为曲商时挡住了阳光。 曲商时把手里的瓜子扔向萧珺翎,娇嗔的指责她:“你吓到我了,还打扰我看戏。” 他本来嗑着瓜子,看戏看的津津有味,萧珺翎突然现身喊他,他一惊碰掉了瓦片,暴露了自己听墙角。 萧珺翎没有反驳,用内力将曲商时扔的瓜子凝聚在手心,随即伸到他的面前。 曲商时的气突然就消散了,没有伸手接瓜子,而是对着萧珺翎伸胳膊。 他声音发软的撒娇:“抱。” 萧珺翎弯腰掐着曲商时的腋下,将人提溜起来抱在怀里,飞身朝商翎轩而去。 _ 商翎轩二楼寝卧的门打开又关上。 萧珺翎把曲商时放到床上,板着脸问:“商宝都看到什么了?” 曲商时未察觉到危险,听她如此一问便兴致盎然,蹬掉脚上的靴子,盘腿坐在床上。 他兴冲冲的道:“那穆亦黛还挺厉害的,居然能把花解语按到床上亲,亲的花解语都失神了,我看的可清楚了,我的眼力是不是很好?” 萧珺翎脸黑沉下去,硬邦邦的问:“我要夸商宝吗?” 曲商时发现了萧珺翎的不对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讨好的伸脚轻轻踩萧珺翎的腿。 他仰着脸问:“阿翎,你生气啦?” “没有。” “那你吃醋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萧珺翎弯下身,把曲商时不安分的脚放到自己腰后,单手拄在床面上,倾身朝曲商时贴近。 另一只手捏住曲商时的脸,她有些恼的道:“你刚还说自己眼力好。” 曲商时拉下萧珺翎的手,双臂环抱住萧珺翎的脖子,辩解道:“我耳力好,听见的。” 萧珺翎无奈叹道:“商宝,你不可以看旁人亲热,也不可以听旁人亲热!” “我就是好奇她们俩,我保证再也不看不听了。” 曲商时贴上去亲萧珺翎的脸,一下下挪到她的唇上轻咬。 萧珺翎侧头躲开曲商时的吻。 曲商时顿时瞪圆了眼,以前他亲萧珺翎都会得到对方凶狠的回应,这是萧珺翎第一次拒绝他的吻? 他语气幽怨的道:“你拒绝我!” 萧珺翎轻“嗯”了一声。 曲商时一噎,这…这是承认了? 他狐疑的打量萧珺翎,怕伤害到她似的,小声试探的问:“那个…是昨日做太多了吗?你…不太行了?” 可不行不影响亲亲啊! 萧珺翎身体一僵,唇抿成一条直线。 见状,曲商时更是确定了,开口哄道:“没事啊,养养就好了,我不亲你就是了。” 萧珺翎深深看曲商时片刻,抿着唇发出一声轻呵。 她拨开腰上的两条腿,起身坐到曲商时身旁。 “商宝。” “嗯。” “学过祸从口出吗?” 萧珺翎的声音压的很低,一字不落的钻进曲商时耳中,带着蛊惑人心的危险。 曲商时的心悸动的厉害,滚了滚喉咙,垂眼躲避道:“没学过。” “没关系,我教乖宝。” “大可不必。” 曲商时翻身想逃跑,却被萧珺翎攥住脚踝。 他蹬了蹬腿:“我不想学。” “那不学祸从口出,我们学言多必失。” 萧珺翎脱下曲商时的袜子,裸足落在她的掌心中。 他的脚似玉笋一般,白白的,小小的,可爱又精致。 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曲商时抽脚没抽动,开口道:“别摸,脏。” “那便洗洗。” “不……” 萧珺翎直接点住曲商时的穴道。 曲商时的身体动弹不得,开口囔囔道:“萧珺翎,你把我放开,不然我要生气了。” “以防商宝逃跑,我回来便解开。” 萧珺翎从床上起身,抬步朝房间外走。 曲商时对着她的背影喊:“你去哪?” “我去端些热水,给商宝洗洗脚。” 曲商时:“……” 大白天的洗什么脚啊,萧珺翎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_ 不一会儿,萧珺翎端着木盆进屋,盆里盛着冒着热气的热水。 她把木盆放到床下,信守承诺的解开曲商时的穴道。 萧珺翎坐到小圆凳上,拿巾帕给曲商时洗脚。 曲商时垂眼看着她,伸出食指戳她脑袋:“你怎么了?我觉得你不正常。” “哪不正常?” 萧珺翎抬眼与曲商时对视,等着他说出一个答案。 “突然洗什么脚啊。” “想洗。” 曲商时:“……” 萧珺翎将巾帕扔进木盆里,手指摩挲过纤嫩的足心。 麻痒感直冲天灵盖,随即蔓延了全身。 曲商时感觉双腿发软,立马往后抽自己的脚。 萧珺翎攥着曲商时脚的手收力,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脚趾,随后摩挲他的脚趾缝。 曲商时此刻确定了,萧珺翎没有不正常,她就是想要耍坏。 萧珺翎在意他看了听了旁人亲热,霸道的想要他记住教训,可又舍不得对他打骂,便以这种方式欺负人。 曲商时水润的眸灵动的转着,眼尾微微的上翘,看上去像一只要耍坏的小猫咪。 萧珺翎勾了勾嘴角,指腹在曲商时足心滑动,宛如羽毛轻轻拂过。 “商宝,痒吗?” 萧珺翎的尾音拉长,像断了的藕一般牵着丝,令人听了浮想联翩。 曲商时欲耍坏踩水的那只脚顿住。 他的嗓音带着一点颤,服软的撒娇道:“阿翎,你别闹了。” “好。” 曲商时刚松了一口气,一只脚便被萧珺翎拉了起来,放到了她的胸口处。 她语带蛊惑的道:“商宝用脚把我的衣服脱掉,那么我便停手。” 曲商时羞恼的喊道:“萧珺翎!” “我在。” 曲商时气势弱下几分,结结巴巴道:“你…你哪来…这么多花样。” “不多点花样,怕商宝嫌我不行。” “你怎么那么记仇,我还没怪你拒绝我亲你呢。” “商宝可以记。” 萧珺翎说着,手继续在他足心摩挲。 曲商时觉得脚痒心痒,连骨头缝都透着痒。 他破罐子破摔,抬起的那只脚踩萧珺翎,圆润的脚趾勾她的衣领。 萧珺翎玩弄他,那他也玩弄萧珺翎。 ? 第139章 论如何对付萧珺翎的疯 窗外的合欢花枝轻轻摇曳,偶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阳光穿过雕花木窗,洒下大片斑驳的光影,覆盖了大半寝卧外室。 案几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枝金花牡丹,旁边摆放着青玉莲花茶具,莲花瓣栩栩如生,仿佛能嗅到淡淡的莲香。 角落的龙凤纹琉璃香炉轻烟袅袅,香气与窗外的自然之气交织,营造出一种和谐与宁静。 光影的尽头是轻纱珠帘,帘内传出混乱粗重的呼吸声,时断时续,如同被压抑的风暴。 微风吹起轻纱一角,得以窥见内里光景。 萧珺翎坐在小圆凳上,曲商时坐在床沿处。 两人中间隔着木盆,木盆里的水已失了热气。 曲商时双手拄在身后床面上支撑自己,左腿搭在萧珺翎的腿上,右腿踩在萧珺翎的胸口。 右腿的裤子被掀到膝盖上方,小腿被萧珺翎不停地揉捏着。 萧珺翎的衣服松散,衣领滑下左侧肩膀。 曲商时的异色眸有些迷离,整张脸及耳朵浮现红晕,荡漾着春色。 突然,左腿滑落下去,脚踩进了木盆之中,溅起了大片的水花。 萧珺翎坐的位置矮,被水溅了一身。 曲商时一惊:“阿翎……” 两人四目相交,目光火热缱绻。 萧珺翎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商宝,我的衣服湿了。” “你去换。” “不行。” 话落,萧珺翎攥着曲商时的小腿,起身朝他压了过去。 曲商时不由的往后挪,可腿在对方的手里,挪也挪不出去多远,最终被压在床的中央。 萧珺翎唇角的笑意渐盛,定定的看着曲商时:“商宝,你得赔我衣服。” 曲商时扭头躲避萧珺翎的视线,望着房中摇曳的轻纱珠帘,喏喏的道:“衣橱里有。” “拿你身上这件赔。” 萧珺翎用食指勾曲商时的腰带,明明可以直接解开,却偏要不紧不慢的撩拨。 曲商时转回头看向她:“我若不愿意呢。” “不脱衣服也行。” 曲商时:“……” 有些人是歇斯底里的疯,而萧珺翎是平静的疯。 论如何对付萧珺翎的疯?那便是顺从她的疯。 曲商时眉眼带着挑衅,直接撕了自己的衣服。 一气呵成的动作看似游刃有余,其实带着一些羞涩,一身冰肌玉骨染上了绯红,看上去格外的靡艳。 萧珺翎的下颌紧绷,幽深的眸似燃起两团火。 曲商时与她对视着,感觉浑身似被那火烧着了,滚烫的吓人。 他小声发出邀请:“我要亲你。” “好。” 萧珺翎低头亲上曲商时的唇,含糊不清的话从唇间溢出:“商宝要亲遍我的所有地方。” …… _ 翌日。 萧珺翎和曲商时前往边境,身边没有带任何的人,连猫猫也扔在了家里。 朝中之事交由曲璃处理,朝中若有不服作乱之人,可先斩后奏就地诛杀。 之前回京的那队黑甲军留给了曲璃,黑甲军与曲璃相互协助又相互制衡。 上京的安全则交给了容凛的御林军,萧珺翎还给容凛留了任务,待她归朝之时需看到御林军的进步,否则便军法处置容凛。 萧珺翎和曲商时各骑了一匹马,行进的不快也不慢。 边境战事已经结束,对付无相城和南疆的事虽急,但萧珺翎不认为急到让曲商时吃不好住不好。 因此萧珺翎卡着时间点便休息。 此时,两人在林中寻了一处休息的地方,正前方是一条清澈的河流。 “商宝,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弄点水。” 萧珺翎抬步朝河边走去。 曲商时跑着跟上去:“等等我,我也去。” 萧珺翎停下脚步,等曲商时跑到她身边,抬手摸着他的脑袋,问:“商宝,腿难受吗?” 骑马骑太久会磨大腿。 曲商时的皮肤太娇嫩,萧珺翎怕他会受伤,所以才不着急赶路。 曲商时摇了摇头:“总停下休息,一点都不难受。” 萧珺翎这才放下心来,牵着曲商时朝河边走。 曲商时还有精力蹦蹦跳跳,抱着萧珺翎的胳膊,歪头看着她道:“阿翎,你别把我当娇花花。” 萧珺翎挑眉轻笑:“不当娇花养,难道当草养?没事踩上几脚。” “草也不能随便踩啊。” 两人正好走到河边,萧珺翎没再说别的,松开曲商时的手,道:“我沾湿巾帕给你擦脸。” 她蹲下身去,将巾帕浸到河里。 曲商时蹲到萧珺翎的身边,把手伸进河里撩水:“我自己洗脸。” “你是洗脸吗?你是想玩水。” “可以吗?” 萧珺翎明确的拒绝:“不可以!”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河水虽有太阳照射,可不如那日那般暖和。 曲商时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体温,可萧珺翎仍有些不放心,夏日吃凉食都给曲商时限量。 如今天气凉了,他想玩河水根本不可能。 萧珺翎安抚道:“路上寻处温泉池,你到那时再玩水。” 曲商时:“……” “时间到了。” “啊?”曲商时一头雾水。 萧珺翎直接把曲商时的手拉出水面,边用干巾帕把他手上的水擦干净,边解释道:“你碰水的时间到了。” 曲商时抿了抿唇,哼道:“你见谁玩温泉水的?” “泡温泉是私密的,我确实未见过。” “你是在和我抬杠。” 萧珺翎用内力把湿巾帕加热,动作轻柔的给曲商时擦脸。 感觉到脸上的温热,曲商时心中涌现暖流,当即就被哄好了。 他抬手抱住萧珺翎的腰,声音黏黏糊糊的道:“你家夫郎可乖了,最听妻主的话了。” 萧珺翎眉梢眼角都带着笑,附和道:“是,我家夫郎是全天下最乖的夫郎。” 她给曲商时擦完脸,随便给自己抹了两把,牵着曲商时回到树下休息。 曲商时的待遇堪比老佛爷。 他坐到萧珺翎的腿上,身体舒服的窝在萧珺翎怀里,任由萧珺翎一手给他捏腿,一手拿着紫玉葫芦喂他喝水。 曲商时喝了几口,抬手推开紫玉葫芦:“不喝了。” 萧珺翎哄道:“再喝两口。” 曲商时把脸埋进萧珺翎颈窝,拒绝道:“你把它变成酒,我可以再喝四口。” “等到下一个城的。” 萧珺翎仰头喝了几口水,把紫玉葫芦放到了一旁。 她将曲商时的脸抬起来,低头亲上他的唇瓣。 将曲商时的唇亲的水润,萧珺翎离开些许,问道:“商宝,饿了吗?” “不饿。” “我还想给你打个野味吃呢。” 曲商时顿时兴致盎然:“我想吃烤兔子,我们比比谁先逮住兔子。” “彩头呢?” “我赢了,你让我去玩水。” 萧珺翎刚想拒绝,曲商时又道:“我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 上次狩猎的彩头便是这个,但她们的狩猎没能成行,彩头便也不复存在了。 萧珺翎有些心动,但关于曲商时身体的问题,她不愿意妥协。 见萧珺翎不应,曲商时只能用激将法:“阿翎,你是觉得自己赢不了我?” “商宝,你的激将法奏效了。” ? 第140章 南宫木栖的反派自白 无相城是一座孤城,不归南疆,不属北启。 城内的街道宽敞平坦,街上无摆摊的商贩。 街道两旁的商铺整齐划一,高低和外表皆相同,牌匾除了上面的字不同,样式和大小也都是相同的。 城主的住所并非豪华府邸,是一处面积可观的清幽院子。 一排两层阁楼把院子分出前后。 前院种着成片的紫藤树,紫藤花爬满白玉柱建造的长廊,成串的紫藤花垂落下来,微风吹过宛如紫色风铃摇曳,散发着馥郁的清香。 后院则是绚烂的海棠花林,海棠树错落有致的排列,枝头的海棠花层层叠叠,花瓣在空中飞舞着,地面犹如铺了层粉地毯,画面唯美而浪漫。 无论紫藤花,还是海棠花,皆已过了花期,可却仍开的茂盛,可见其花的珍贵。 此时,一袭黑衣的女子穿过紫藤花廊,绕过阁楼,进入了海棠花林。 海棠花林中,南宫木栖一袭绿色纱衣,坐在一棵海棠树下。 她的身前放着一把古朴的琴,指尖在琴弦间跳跃,流淌着悠扬动听的旋律。 察觉到脚步声靠近,南宫木栖一手按在琴上,琴声戛然而止。 她抬眼看向来人,问:“正一,何事?” 正一曾是慕容筝的暗卫首领,面上有数道疤痕,看着有些恐怖。 她的眼神毫无温度,声音沙哑:“少城主,任务失败了,曲商时与萧珺翎已出京,属下请求亲自去抓人。” 南宫木栖道:“不必,她们会来无相城。” “可要城中人躲躲,黑甲军在边境,只怕萧珺翎屠城。” 南宫木栖勾了勾嘴角,笑容透着几分残忍:“不必,你把可用的人召集起来,随时准备迎战。” 萧珺翎是女帝,她若是屠城,那民心必失,无相城中几乎都是江湖人,奋起反抗是情有可原。 可萧珺翎若是不屠城,到无相城便是羊入虎口。 萧珺翎死在边境,必会军心大乱。 到那时,她不仅可以拥有曲商时,还可趁机攻打盛世王朝,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正一应了一声“是”。 她沉默须臾,又道:“曲商时不顾念情谊,不仅杀了城主,还毁掉城主的尸体,少城主不该再对他留情,理应就地诛杀。” 南宫木栖未应声,轻阖上眼睫,再睁开时瞳孔变成红色。 她望着正一的眼睛,冷声问:“你在质疑本座的决定?” 正一眼神涣散,楞楞地开口:“属下不敢。” “活抓曲商时,不得重伤他。” 这句话不停在脑中重复,每一句正一都会回:“是。” 南宫木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眸色已恢复正常。 她吩咐正一道:“下去准备。” “属下告退。”正一行礼后退了出去。 _ 海棠花林陷入一片静谧。 南宫木栖心绪有些不宁,指尖再次拨动琴弦,明明是同样的指法,流淌出的旋律却难听刺耳。 她回不了头了。 从她杀了慕羽澜开始,便无法走回头路了。 南宫木栖善于用蛊虫,但蛊对有些人作用不大,比如功力高深的慕容筝和慕羽澜。 她刚对正一用的是「赤色魔瞳」,可以控制对方的神智,但它也有同样的弊端。 她便是用「赤色魔瞳」控制了慕容筝,可若非她把慕羽澜的死告知慕容筝,令她心绪大乱,她根本无法对慕容筝用「赤色魔瞳」。 她自认算计了所有,明明之前都成功了,可如今却一次次失败。 南宫木栖比曲商时大五岁。 她经历过前世,重生于十五岁,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南宫木栖十六岁时,迷晕了十一岁的曲商时。 她以为曲商时身体着想的理由,把下药的事如实告知了慕羽澜,毕竟下药的事在慕羽澜面前藏不住。 慕羽澜信了她的话,将曲商时又拘了一年。 南宫木栖成功阻止了曲商时与萧珺翎的初遇。 南宫木栖十七岁时,化名贾绒,进入南疆军队,凭借前世的记忆,成为了南疆的将军。 前世被萧珺翎砍掉脑袋的南疆将军叫安雅,她是从底层爬到将军位置的。 今生有南宫木栖的插手,安雅成了南宫木栖的副将,但她的结局与前世相同。 南宫木栖让安雅冒充自己上战场,而她充当安雅带着一小队兵偷袭,同时安排人暗杀了南疆太女。 一小队兵和安雅全军覆没,南疆将军贾绒战死沙场。 南宫木栖成功成为南疆太女。 南宫木栖如今二十二岁,有权有势,只差了爱人和孩子。 南宫木栖想要曲商时已成了执念,可她对曲商时的所有算计都落了空。 她利用慕羽澜,阻止曲商时回到上京,被宗德女帝赐婚萧珺翎,可兜兜转转,曲商时和萧珺翎还是被赐了婚。 她安排烟雨冢的杀手勾引萧珺翎,可萧珺翎不上钩还弄死了杀手。 她想利用两国联姻,切断曲商时和萧珺翎的姻缘,可曲商时与萧珺翎提前成了婚,为了在曲商时面前刷好感,此事只能作罢。 她各方算计筹谋,成功毒杀宗德女帝,于边境发起战争,想将萧珺翎调离上京,北启其他王女登位后杀掉萧珺翎,结果给萧珺翎做了嫁衣。 至于杀慕羽澜,是她疯魔了…… 南宫木栖以雪落无痕的招式杀了慕羽澜,在他的衣服上留下未写完的一个慕字。 她自认了解曲商时,以为曲商时会失去理智,冲到无相城找慕容筝报仇。 而慕容筝已被她的「赤色魔瞳」控制,曲商时又不是慕容筝的对手。 届时让慕容筝折磨折磨曲商时,而她如神女下凡,杀掉慕容筝,解救曲商时于水火,成功将他带去南疆。 可曲商时没有去无相城。 南宫木栖不想计划就此落空,便让慕容筝到上京抓曲商时,结果无妄为曲商时挡了劫。 南宫木栖知晓曲商时或许怀疑她了,她便破罐子破摔的利用曲墨时下蛊,可计划被花解语给打乱了。 曲商时如今怕是恨极了她,那她倒也不必顾及太多。 爱可以变成恨,那恨自然也可以变成爱。 ? 第141章 我会一辈子爱商宝 边城。 夕阳将天边染成橘红色,秋风携带着几分凉意,穿梭在城中的石巷瓦檐间,拂过每一块灰色的城墙。 风花和雪月以及副将沈巍,急匆匆往城主府门口跑去。 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萧珺翎与曲商时共乘一骑,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三人及门口的守兵单膝跪地行礼,声音清晰洪亮:“参见陛下君后,陛下君后万安。” 萧珺翎的声音温和有力:“免礼!” “谢陛下君后。”几人陆续起身。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跳下马。 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让人心生向往和敬意。 守兵有眼力见的上前牵马,却被眼疾手快的风花雪月抢先。 风花和雪月自从跟着萧珺翎之后,从不曾离开萧珺翎身边这么久过。 她们此时见到萧珺翎,好比贪财之人见到金子,饿肚子的人见到令人垂涎的美食,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 萧珺翎和曲商时携手进了城主府。 风花和雪月抬步想跟上去。 沈巍抬起双臂,各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与其错身跟上萧珺翎和曲商时。 风花和雪月这才反应过来,将牵着的马匹交给守兵,快跑着跟了上去。 _ 边城并未设立城主之位,治理和防卫由守城将军负责,所谓的城主府相当于将军府。 府邸的面积虽广,但府中布局简单,没有繁复的亭台水榭,演武场占据大半的面积。 众人穿过廊道,朝着后院走去。 风花开口道:“君后……” 萧珺翎打断她:“喊主君。” “是。” 风花连忙应声,改口继续道:“主君,热水和膳食皆已备好,您和将军是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萧珺翎瞥了一眼风花,语气不轻不重地道:“你倒是会办事的很。” 风花微微弯了身子。 雪月头铁的道:“将军家由主君做主,自然以主君的意愿为主。” 萧珺翎对着曲商时哼了一声。 曲商时弯着眼眸,手指挠了挠萧珺翎的手,开口道:“先沐浴。” “属下先去准备。” 雪月朝萧珺翎和曲商时行礼后,直接朝着后院飞去。 沈巍和风花继续跟随在侧,开始汇报边境的情况。 沈巍语气沉重的道:“岳颂清将军身上有反抗伤,手筋和脚筋被剑挑断,死于心脏碎裂,杀她的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萧珺翎点了点头,心中早已有所猜测,她能想到的人便是慕容筝。 她问道:“南疆可有再犯?” “很安静。” 萧珺翎继续追问:“率领南疆军的是何人?可有见到南宫木栖?” “南宫木栖并未现身,率南疆军的是将军邓初。” “君景可有异?” 风花如实回道:“君景并无异常,她自请对战南疆,那一战便是她赢下的,此时她正带着岳公子巡视去了。” 听到岳公子三个字,曲商时问道:“岳公子与君景成婚了?” 沈巍摇了摇头:“她们并未办婚礼……” 岳寻眠到达边境后,见到了岳颂清的尸体,便对岳家军众将领宣布君景是他的妻主。 君景又说自己是入赘到岳家的。 岳颂清手下有一位副将霍衿,与岳颂清的关系情同师徒,据说是岳颂清给岳寻眠挑选的妻主,亦是日后接管岳家军的人选。 岳家军对霍衿很是崇敬,自然看不上天降的君景,但奈何当前战事紧迫,没有时间找君景的不痛快。 而君景主动请战对抗南疆,并赢下漂亮的一仗,加之霍衿承认君景的将军身份,岳家军的将领们虽心中仍有不平,但到底歇了为难君景的心思。 _ 晚膳后。 曲商时见到了岳寻眠。 如曲商时所想,岳寻眠对他并无隔阂,远远看到他便红了眼眶:“商商……” “眠眠。” 曲商时伸出胳膊欲朝岳寻眠跑去,可背后的腰带却传来拉力,让他脚步硬生生挪不动半寸。 他侧头看向萧珺翎,目光带着几分幽怨和谴责。 萧珺翎侧头看着别处,佯装不知又有些心虚。 曲商时简直服气了,直言道:“阿翎,我今晚和眠眠睡。” 萧珺翎猛地转头看向曲商时,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腰,反对的坚决:“不成,晚上必须回房睡,不然不放你跟他说话。” 曲商时有些无奈:“阿翎,你不腻吗?” 一日有十二个时辰,她们至少有十一个半时辰在一起,会不会哪日的哪刻突然没了新鲜感。 萧珺翎闻言,幽深的眸流露出危险:“商宝是对我腻了?” 这个问题她光是想想便无法接受。 萧珺翎心中浮现嗜血的念头,眸中涌现一丝猩红,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若是曲商时腻了她,她便选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把曲商时困在床上,日日夜夜宠幸他。 曲商时踮起脚尖,抬手在萧珺翎额头上拍了一下,留下三个竖着的红指印。 他的语气恼中带着娇:“萧珺翎,不许发疯!” 萧珺翎深深凝视着曲商时,眸中的猩红退去些许,唇瓣抿成一条僵直的线,固执的要曲商时给出答案。 曲商时抬脚踢萧珺翎的小腿。 萧珺翎不躲不闪。 曲商时收了力道,只在萧珺翎的衣摆上留下一个脚印。 他气哼哼的道:“我晚上会回房的。” 萧珺翎再次问道:“商宝对我腻了吗?” “没有腻,一辈子都不腻。” 闻言,萧珺翎扬起了唇角,伸出食指戳了戳曲商时微鼓的脸颊。 宛如给气球放气一般,曲商时噗出一大口气,鼓着的脸颊瘪了下去。 萧珺翎唇边的笑意渐盛,眉梢眼角都不可抑制的带笑:“我会一辈子爱商宝。” 曲商时撒娇地瞪了萧珺翎一眼,将腰间的手扒拉开,抬步朝岳寻眠走去。 岳寻眠见两人间气氛不寻常,刚刚并未靠两人太近,见曲商时朝自己走来,他便站在原地静静等着。 曲商时走到岳寻眠身前,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脸,不着调的道:“眠眠瘦了,可是想我想的?” 岳寻眠嘴角勾出笑意,眼眶却湿润起来,回道:“是啊。” “别哭!有什么委屈都告诉我,我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嗯。”岳寻眠连连点头。 ? 第142章 且看那错触不触及底线 清冷的月光如细丝般铺洒而下,为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 屋顶之上,曲商时和岳寻眠并肩躺着,身旁倒着几个空的酒瓶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岳寻眠的眼神在月光下有些迷离,瞳孔被无尽的思绪缠绕着。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和迷茫:“商商,人这一辈子是不是都会有犯错的时候?” “神都会犯错,我们只是凡人。” “所以应该给予包容。” 岳寻眠喃喃自语,似是在说服自己,亦是寻求曲商时的认同。 曲商时翻身侧躺,一只手遮住了右眼,目光清晰地落在岳寻眠身上。 他轻声道:“要看那错有没有触及你的底线。” 岳寻眠眼神闪过挣扎,转瞬间又归于平静。 曲商时道:“眠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岳寻眠疲累的眨了眨眼睛,深呼出一口气,道:“我娘死了。” “我知道,我懂你的感受,我师父和师母也死了,世界坍塌的感觉……” 岳寻眠闻言一惊,坐起身看向曲商时:“慕前辈?” 想起慕羽澜和无妄,曲商时心仍疼的厉害。 他轻轻“嗯”了一声,勉强的勾了勾嘴角,继续道:“不提这事了,你继续说你的事。” 岳寻眠默了默,开口时声音有些颤,似在努力控制情绪:“我已不知君景爱不爱我……” 前几日,君景与岳家军将领去喝酒,天都黑了还未回府。 岳寻眠便带着人去接君景,结果看到君景和一名男子躺在床上。 他当时并未声张,只默默地回了府,坐在房中整晚未睡,心如刀绞。 而君景整晚都未回府,次日回府后只说自己喝多了。 身为王女的萧珺璟曾沉迷风月,岳寻眠觉得自己可以不在乎。 可作为入赘岳家的君景,岳寻眠做不到不在意。 或许与君景的身份无关,只是因他曾经未得到,没有资格去在意,而他如今得到君景了,贪心的想要完整的君景。 岳家军将领知晓那晚的事,私下找到岳寻眠面前,言君景无资格做岳家军的首领。 岳寻眠为表明自己的态度,今日才会随君景去巡视,可这终究只是一时的。 岳寻眠迷茫了。 他不知道君景爱不爱他,不知道君景是不是只为兵权。 若到那一日,君景和军权,他该如何抉择? 听完岳寻眠的讲述,曲商时第一想法是,若两人之间已有隔阂,不如相忘于江湖。 可他并未说出来,而是问道:“眠眠,你与她到哪步了?” “妻主与夫郎该做的都做了。” 曲商时沉默片刻后,开口道:“眠眠,感情的事,外人难以置喙,只能靠你自己想清楚,但无论你做何决定,我都会理解并支持你。” 岳寻眠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心里的重担仿佛卸下了些许。 人真的很善变! 他曾信誓旦旦的对曲商时说,不在意萧珺璟无法给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 可他如今却生了退缩之意。 他难道是爱慕虚荣的男子吗? 曾经贪图的是萧珺璟的王君之位,如今王女萧珺璟成了平民君景,他便不能接受分裂的爱了。 ?_ 两人再次躺回屋顶,带着凉意的夜风一吹,涌上的醉意消散了几分。 曲商时望着闪烁的星星,唇角上扬道:“眠眠,你看到星星了吗?” 岳寻眠微微一怔,回道:“看到了。” “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守护我们。” “对。” 两人看着星星沉默着,忽听下方传来一道恼怒声:“曲商时!” 曲商时立马翻身坐起,只见萧珺翎站在院中,正一脸黑沉的望着他。 他顿时有些心虚,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计策,站起身装醉酒的往房下跌去。 岳寻眠见状,惊的酒意全消,喊道:“商商!” 萧珺翎身形一闪,人已至房檐下,伸出双臂将人接个满怀。 曲商时顺势勾住萧珺翎的脖子,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嘟囔道:“阿翎,头好晕啊。” 萧珺翎唇角微微上扬,意味深长的道:“我带商宝回去醒酒。” 话落,她抱着人转身就走。 曲商时头都未抬,对着房顶的岳寻眠挥手表示自己无碍。 萧珺翎只当作不知道,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岳寻眠见状,微微松了一口气,心头涌现一丝艳羡,趁着醉意有了决定。 曲商时这边丝毫不知道,因他与萧珺翎的亲密,令岳寻眠做下了决定。 他正对萧珺翎哼唧着撒娇:“阿翎,我醉了,要喝醒酒汤。” “醉酒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 曲商时立马改口:“啊,我没醉,我还能喝。” 萧珺翎应承道:“好,我们坐到房顶,边看星星边喝酒。” 曲商时:“……” “不装了?” 曲商时底气不足,讨好的用额头蹭萧珺翎的下颌,喃喃道:“没装啊。” “商宝背着我,和别的男人花前月下,我该如何罚你呢?” “什么花前月下,堂堂时翎女帝,用词不当。” 萧珺翎又无奈又气,轻哼了一声,道:“明晚我也找个男人看星星喝酒。” “你敢!” 曲商时猛地抬头看向萧珺翎,揽在她脖颈处的一只手改为掐,虎口卡在萧珺翎下颚处。 他的手软绵绵的只是摆设,嘴上却凶狠的威胁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萧珺翎唇角的笑意渐浓:“我不信!” 曲商时感觉萧珺翎在鄙视自己,他凑上去亲了一口萧珺翎的唇,软声道:“我和眠眠都是男的,可你找男的……男女有别。” 萧珺翎没好气的道:“我倒是想找个女人,你能变成女人吗?” 闻言,曲商时微微一怔,异色眸爆出璀璨的光芒。 他双手捧住萧珺翎的脸,凑上去在她脸上一通乱亲,黏黏糊糊的道:“你说的男人是我啊。” “不然呢?” “萧珺翎,你怎么那么好啊,我好爱你啊。” “我就应该让你吃吃醋。” 曲商时将脸再次埋进萧珺翎颈侧,声音极轻的道:“我吃醋的,我吃前世自己的醋,你是先喜欢他,才喜欢我的。” “商宝,你们是同一个人。” “不是的,我没有前世的记忆,那……其实算作两个人。” 萧珺翎将公主抱改为夹腰抱,旋身将曲商时压在廊柱上,唇瓣凑到他的耳畔道:“我更爱此时此刻的曲商时。” 她的唇从曲商时的耳垂一路亲到唇。 凶狠又炙热的吻,如飓风一般席卷。 萧珺翎不愿曲商时有前世的记忆,今生她更深的了解了曲商时,旁人对曲商时说上千句万句,但他未亲身经历过前世,便觉得与前世的自己有割裂感。 可曲商时若有了前世的记忆,感同身受她曾带给他的伤害,萧珺翎没有把握靠今生的情能留住曲商时。 她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是曲商时离开她! ? 第143章 他求嫁,我愿娶 翌日。 太阳高高的挂起,阳光洒满了大地。 曲商时睁开惺忪的睡眼,感觉萧珺翎不在身边,慢腾腾地坐了起来。 满头墨发睡的有些凌乱,身上的里衣领口松垮,露出一侧圆润的肩膀。 白皙的肌肤上一块块紫痕,宛如雪地中散落的紫梅,增加了一抹靡艳的媚感。 “萧珺翎。” 曲商时的话音刚落,房门从外被推开,萧珺翎绕过屏风进入内室。 她一袭红色的劲装,长发高高的束在头顶,额间生出些许薄汗,几缕发丝贴在上面,走动间脑后红色发带飘扬。 曲商时朝她伸胳膊求抱:“你去哪了?” “练武场练枪了,还未沐浴更衣,闻闻臭不臭。” 萧珺翎坐到床沿上,将曲商时抱进怀里,手臂横在他的背后,将额头上的汗蹭到他的颈侧。 曲商时伸手推搡萧珺翎:“你起开。” “商宝求抱的。”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起身,抄过挂着的披风将他裹严实,笑道:“一起沐个浴。” 半个时辰后,萧珺翎抱着曲商时去了膳厅。 曲商时脸上的春色未褪净,被萧珺翎按着后脑勺,整张脸埋进她的怀里。 将候着的风花和雪月打发掉,萧珺翎才松开了按着曲商时的手。 “霸道鬼!” 曲商时气的在萧珺翎脸上咬一口,留下一个略显滑稽的牙印。 两人用完早膳,侍从们将餐盘收拾下去。 风花和雪月走进膳厅,视线扫到萧珺翎脸上带油的牙印,两人默契的垂下了头。 曲商时捕捉到两人的反应,从萧珺翎怀里掏出巾帕,给萧珺翎擦掉脸上的油。 这是他刚又咬的,牙印暂消不下去。 风花禀报道:“陛下,将领们前来拜见,如今都在院中候着。” 萧珺翎吩咐道:“带去书房。” “是。” 风花应声后,快速的出了膳厅,留下雪月原地抠脚趾。 _ 书房。 桌案上摆着整齐的文房四宝,一侧墙面贴着巨幅地理图,正下方则是地形沙盘。 众将领列队整齐的站在书房中,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英姿勃发。 见萧珺翎和曲商时相携步入书房,众将领单膝跪地,行礼问安:“陛下君后万安!” 萧珺翎在桌案后的椅子上坐下,让曲商时坐在自己的腿上。 曲商时挣了挣未挣开,用手盖住萧珺翎脸上的牙印。 萧珺翎勾了勾唇,开口道:“众将免礼!” 曲商时的目光在众将领身上扫过,在毁容的君景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两道疤横亘在君景的脸上,有些狰狞恐怖,看不出半点璟王女的影子。 还有岳家军的副将霍衿,身形高挑,气势威武。 萧珺翎也是战场厮杀的将军,可浑然天成的贵气掩住了血腥之气。 但霍衿却是与之相反,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嗜血气,一看便知是杀敌无数的大将军。 萧珺翎缓缓开口,声音清洌有力:“岳颂清将军为国捐躯,岳家军兵符交由岳寻眠掌管,边境防守之重任交由岳家军,黑甲军暂作休整,等候孤的命令。” 众将领闻言,齐声应道:“末将遵旨。” “众将可还有事?” 霍衿上前一步道:“陛下,末将有一件私事。” 萧珺翎微微颔首:“霍衿留下,其他人退下。” 众将领退出去后,霍衿单膝跪地,请求道:“末将与岳公子即将成婚,斗胆请陛下君后参加我们的婚礼。” 此言一出,曲商时眉心微蹙,沉声问道:“哪个岳公子?” 霍衿恭敬地道:“回君后,是岳寻眠。” 曲商时的双手重重按在桌子上,冷声道:“岳寻眠与君景是一对,此事虽非人尽皆知,但岳家军定全知晓,你却说要与岳寻眠成婚,霍衿,你是要欺君吗?” 霍衿连忙解释道:“君后息怒!末将绝无欺君之心,眠眠已向末将坦言,他与君景并未成婚,末将对眠眠心悦已久,他求嫁,我愿娶。” 曲商时脸色稍缓,沉吟须臾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嫁你?” 霍衿点头:“是。” “你二人若皆是自愿,本宫与陛下自不会棒打鸳鸯,参加婚礼亦无不可。” “多谢君后!” “你先退下。” 霍衿离开书房后,书房陷入片刻寂静。 萧珺翎轻捏着曲商时的腰,开口道:“霍衿此举是想禀报她和岳寻眠的婚事,她敢如此说,必是岳寻眠同意的。” “眠眠到底想干什么?岳家军皆知他和君景的事,如今却要嫁给霍衿,一男许二女,岂不令人戳脊梁骨。” “他没与商宝说吗?” 曲商时摇了摇头:“昨日,君景见你时可有异?” “我与她未聊太多。” “我去找眠眠。” 曲商时从萧珺翎腿上跳下去,急匆匆就想往外跑,被萧珺翎拉住了手。 “商宝,命人喊他过来,不然我与你同行。” 城主府中多是军中将士,岳寻眠住城主府不方便,与君景住在其他的宅院。 边城与南疆相距极近,南宫木栖在暗虎视眈眈,萧珺翎不放心曲商时独自出行。 曲商时点头:“好。” 萧珺翎牵着曲商时出了书房,吩咐雪月喊岳寻眠过来。 两人顺着长廊缓步而行。 曲商时问道:“你想先攻南疆还是无相城?” “商宝,我若不攻南疆,你会生气吗?” 曲商时被问的一头雾水:“啊?” “我经历过无数场战役,知道战争的残酷和血腥,死的是无数将士,伤的是两国百姓,其实这个天下分几个国家都好,只要百姓们安居乐业。” 萧珺翎从无一统天下的野心,前世灭掉南疆,不停的收复小国,其实是为自己找事做。 曲商时理解的道:“我明白。” “我不发动战争,但南疆皇室,我灭定了!” 曲商时眉眼弯弯,不吝夸赞:“不愧是百姓敬仰的战神将军,我的阿翎是一个明帝。” 萧珺翎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两声道:“无相城还是要攻的。” “你什么计划?率黑甲军去攻?” “不,我们去挑战。” “挑战?” 萧珺翎点了点头:“你不是说无相城推崇强者,我们便去挑战无相城最强的人。” ? 第144章 我生来便该流连花丛 秋高气爽。 曲商时躺在廊下的躺椅上,闭眼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听到脚步声靠近,他缓缓睁开眼睛,抬手指了指一侧的空躺椅:“眠眠,陪我晒一会儿太阳。” 岳寻眠躺到躺椅上,调整到舒服的姿势,笑道:“这么急喊我来,只是让我陪你晒太阳啊。” 曲商时直言道:“霍衿说了你们的婚事。” 闻言,岳寻眠脸上的笑容顿住,周身似被黑暗笼罩住,仿佛多炙热的阳光都驱不散。 “眠眠,你想做什么?这是何时的事?” “昨晚。” 曲商时惊呼:“昨晚!” “昨晚,我去找了霍衿,商量的婚事。” 昨晚,萧珺翎把曲商时抱走后,岳寻眠吩咐侍从告知君景,他晚上留宿城主府,实则是去找了霍衿。 他趁着酒意,赌气之下,做了无可挽回的事。 霍衿住在军营之中,但岳寻眠并未进军营,而是让人把霍衿喊了出来。 霍衿见到岳寻眠有些意外,开口问道:“岳公子寻我何事?” 岳寻眠回道:“我想与霍将军聊聊。” “去后山。” 霍衿与岳寻眠错身而错,在前方领路,无半点怜香惜玉,步子跨的很大。 岳寻眠的脑袋本就有些晕,小跑着跟上了霍衿,脑袋撞上了她的后背。 “啊……” 岳寻眠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疼的他微微皱眉。 霍衿停步,回身去扶岳寻眠:“岳公子喝酒了,可是喝醉了?” 岳寻眠晃了晃脑袋:“没醉。” 霍衿掐着岳寻眠的腰,把他放到一旁的大石头上,随即斜靠到一棵树上。 她双臂环胸,淡声问:“岳公子想与我聊什么?” “你想要岳家军吗?” 霍衿并未藏掖,诚实的道:“想要,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你娶我,岳家军交给你。” “嗯?” “我娘已死,岳家军不能散,你能聚起岳家军。” 霍衿笑了一声,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何意。 她问道:“君景呢?” “她聚不起岳家军。” “我是说你和她的关系。” 岳寻眠心口闷的厉害,垂下眼睫道:“我与她并未成婚,你若不嫌我非完璧之身,我与她写一封和离书,与你成婚。” “我若嫌呢?” “我若留不住岳家军,那便归还于朝廷,岳家军散!” 霍衿眸光微闪,月光映照其中,遮住了眸中的轻蔑和冷意。 她声音似含笑:“我同意。” 岳寻眠继续道:“我有一个要求,我们生的第一个女孩要姓岳,日后由她继承岳家军。” 霍衿毫不犹豫的答应:“可以。” “我会尽快处理好和君景的关系。” 霍衿抬步朝岳寻眠走去:“岳公子既要与我成婚,便不能再与君景上床。” 岳寻眠脸色微变,他没想到霍衿会说的如此直白,有些难堪的点头:“好。” “岳公子可要付我点定金,不然我心难安。” “兵符不能给你!” “我不要兵符。” 霍衿微微弯下腰,食指抬起岳寻眠的下巴,拇指在他唇上轻轻摩挲:“岳公子拿自己当定金如何?” 岳寻眠直直的望着霍衿漆黑的眸,脑中浮现的却是君景的脸,随即变成了君景与男子缠绵的画面。 酒意上了头,恨意袭了心。 他想君景可以睡别的男子,自己为何不能与别的女子睡。 若是与霍衿成婚后,为生下岳家军继承人,总归要与霍衿亲密的。 早亲密,晚亲密,有何差别呢? “岳公子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霍衿将岳寻眠按在了大石头上。 岳寻眠心中一慌,本能的伸手推搡:“等……” 手轻易被霍衿钳制住,到嘴边的话亦被霍衿堵回嘴中。 霍衿很凶很猛,没有半点怜惜。 粗糙的石头刮的岳寻眠皮肤很疼,一时到说不上哪处是最疼的。 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落进他的发丝中,或滴落在大石中。 他后悔了! 他还是爱君景的,可他回不了头了。 岳寻眠并未把这些事告诉曲商时,曲商时亦猜不出他的疯,开口问:“你嫁给霍衿是为了岳家军?” “嗯。” 曲商时心里格外不得劲,轻声道:“眠眠,你知道吗,我很珍惜自由。” 岳寻眠点头:“我知道。” “你曾和我说,你爱萧珺璟爱到可以不要她全部的爱,那时我想的是凭什么男子要做女子的依附,我想改变男子的处境,可此时我觉得自己很可笑,我连改变自己的好朋友都做不到。” “商商……” 曲商时打断岳寻眠,胸口因生气而快速起伏。 他恨铁不成钢的道:“岳寻眠,岳家军的兵符在你手上,我这个君后是你的后台,你为何只想着去依靠女子,为何不能自己做将军,将岳家军撑起来?” 岳寻眠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有这条路。 他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来不及了。” “有何来不及的?” 岳寻眠脱口而出:“我与霍衿昨晚睡了。”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结起来,整个世界处于静止状态。 半晌后,曲商时从躺椅上起身,指着岳寻眠骂道:“你是白痴吗?还是你疯了?” “岳寻眠,你再给我重复一遍!” 突如其来的喊声响在曲商时和岳寻眠耳中,两人立马转头朝声源处看去。 君景站在不远处,一脸阴沉的看着岳寻眠,眼中的杀意犹如实质。 岳寻眠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垂眸躲开了君景的视线。 见岳寻眠如此反应,答案显而易见,君景眸中的杀意渐渐被哀伤覆盖。 她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院落中,听着令人有些心酸。 岳寻眠抬头看向君景,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喏喏的喊:“阿璟……” 君景收了笑声,开口道:“我早该知道的,当你在我与岳家军之间犹豫不决时,我便该明白你心中的排序,我竟舍弃王女之尊,毁容和你在一起,原来我才是那个被你玩弄的大傻子!” 曲商时最是护短,虽然不认同岳寻眠的做法,但还是站在他这面的。 他开口道:“如此说来,你很爱眠眠,那你为何出门应酬,还要与旁的男子缠绵。” “我日日想着如何管理岳家军,何时与旁的男子缠绵了?” “前几日,你与将领们饮酒,彻夜未归,眠眠去接你,亲眼见你与男子同床共枕。” 君景看向岳寻眠,嗤笑:“岳寻眠,你想分开直说便是,何必如此诬陷于我,我那日确实醉的不轻,曾命士兵送我回去,但不知为何醒来在酒楼厢房中,原来是你故意设计陷害。” 岳寻眠脸色大变:“我没有…阿璟…” “我可以性命起誓,与你在一起后,我不曾有过旁的男子。” 君景自嘲道:“不过这些已不重要了,或许我生来便该流连花丛,唯一一次交付真心,竟落得这般田地,当真是惨不忍睹。” 话落,君景转身朝院外走去。 “阿璟……” 岳寻眠边喊边朝君景跑过去,伸手想拉住君景,却被对方回身一脚踹了出去。 君景的一脚不重,但也不轻。 岳寻眠摔在地面上,整个身体泛着疼。 “我这人有洁癖,岳公子离我远些,我怕自己会动杀意。” “阿璟……” 岳寻眠朝着君景爬去,瞳孔中映出君景毫无留恋的背影。 曲商时蹲下身,将岳寻眠扶起来。 岳寻眠扑到曲商时怀里,哭的撕心裂肺,语无伦次的道:“怎么会是这样…我错了…阿璟…我该信她的…我为何不信她…” ? 第145章 强取豪夺才是正途 岳寻眠哭的厉害,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曲商时无奈之下将其打晕,吩咐侍从守着岳寻眠,他便去书房找萧珺翎。 萧珺翎坐在书案后,翻看着上京传来的消息。 听着曲商时的脚步声渐近,她放下书信,抬眼看向书房门。 房门从外被推开,曲商时气呼呼地出现。 萧珺翎明知故问:“这是谁惹我家商宝生气了?” “你不知道?” “知道一点。” 曲商时走到桌案旁,抬脚踢了下桌腿:“气死我了,报复的方式那么多,岳寻眠偏偏选了最蠢的。” 萧珺翎表示赞同:“对。” “也不能全怪岳寻眠,是君景以前太浪荡。” 萧珺翎不赞同的道:“为和他在一起,君景弃了身份,毁了容,怎么也该有一点信任,说来说去是岳寻眠没长嘴,问都不问便给君景定了罪。” 她前世便是没长嘴,重来一世,她深知长嘴的重要性。 曲商时闻言,更加气了:“萧珺翎,你这是站在女子的立场,替君景说话吗?” “我是就事论事。” “君景刚踹了眠眠,打夫郎是不对的。” “她们未成婚。” 曲商时刚想继续反驳萧珺翎,手上传来一股拉力,身体朝着萧珺翎怀里跌去。 萧珺翎将曲商时按在怀里,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亲。 她声音含笑道:“这事若是换成我家商宝,肯定当场提刀砍人,事实也好,误会也罢,必然当场解决掉。” 曲商时的手臂环抱在萧珺翎腰上,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腰。 他嗔怪的道:“我生气呢,你高兴什么?” “高兴…你不会喜欢岳寻眠。” 曲商时满头黑线:“你说的什么鬼话?我喜欢的只有你。” “我知道。” 萧珺翎把脸埋在曲商时颈侧,闷笑声不时的溢出。 曲商时后仰着想躲。 萧珺翎的手臂横在曲商时的后背,一只手按在他的后颈上,将其死死的禁锢住。 娇娇小小的少年,可以完全拢在怀中,软乎乎的格外好抱,令人生出将其揉碎的冲动。 萧珺翎每每抱着便不想松,手总想做乱的扒掉那几层衣服,与曲商时亲密的肌肤相贴。 “商宝~” 曲商时熟知萧珺翎的各种语调。 情动时喊他声音隐忍暗哑,生气时喊他声音低沉平静,逗弄他时声音清越含笑,撩拨他时声音黏黏糊糊…… 像这种拉长了尾音喊他,是在告知他要做坏事了。 曲商时掐了一把萧珺翎的腰,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开口道:“我认识的岳寻眠,性子明明带着几分不羁,怎么会是这种脾性呢。” 萧珺翎的手并未偃旗息鼓,隔着衣服在曲商时后背游移,说出的话倒是正经:“或许这才是他的本性。” 花朵在温室中可以开的茂盛,可当温室突然破碎了,有的花可以迎风而上,而有的花却会长歪。 岳颂清给岳寻眠建造了温室,却未教会他遇到风雪挺直腰杆。 岳颂清死了,岳寻眠能握住的只有岳家军,可他害怕自己握不住,便希望君景与他携手去握。 可当知道君景背叛了他,且同样握不住岳家军时,岳寻眠不想一无所有,从而转投霍衿的怀抱。 于情是见异思迁,于权却无可厚非。 曲商时未予置评,而是说了别的:“听君景的意思,此事或有蹊跷,你安排人去查查。” “已让风花去了。” “哦。”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敲响,随之而来的是雪月的声音:“将军,君景和霍衿打了一架,两人都伤的不轻。” 君景离开城主府,便去军营找霍衿,二话不说便动手。 君景边打边骂,骂霍衿,骂岳家军,败坏了仅剩的那点好感。 岳家军只管了受伤的霍衿,任由君景躺在地上自生自灭。 雪月被萧珺翎安排跟着君景,看不下去把君景带了回来。 萧珺翎吩咐道:“让路老过去看看。” “是。” 雪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珺翎道:“霍衿心机够深的。” 霍衿是战场杀敌的将军,君景是养尊处优的王女,即便她再不要命的打法,她也做不到重伤霍衿。 那便只能是霍衿让着君景。 不出意外,岳家军的将领要来告君景的状了,君景彻底被岳家军抵触了。 曲商时问:“若所有事皆是霍衿的算计,你放心把岳家军交给她吗?将军应该是正直的。” 萧珺翎不答反问:“商宝觉得我正直吗?” “你不正直吗?” 萧珺翎轻笑一声,把曲商时抱到桌案上,唇亲上他的喉结,慢慢向上移到唇瓣上。 曲商时没有拒绝,启唇与萧珺翎纠缠。 结束后,萧珺翎餍足的舔了舔唇,开口道:“若是你嫁给了旁人,我也会用计把你抢过来。” “夺人之夫,礼义廉耻呢?” “无妄曾对我说,守住本心方为上,我的本心便是得到你,礼义廉耻算什么,强取豪夺才是正途。” 曲商时:“!!!” “幸好商宝喜欢我,不然我们就是虐恋情深的戏码了。” “疯子。” “商宝喜欢我这个疯子。” 萧珺翎朝曲商时压去,手利落解开他的腰带,轻车熟路的探进他的衣服里。 曲商时用双手推她的肩膀:“该用午膳了。” “还早。” “我饿了。” “商宝可以吃我。” 曲商时:“……” “商宝喜欢我吗?” “明知故问!” 萧珺翎的声音黏黏糊糊,蛊惑着曲商时:“那商宝自己脱掉裤子,好不好?” “不好!” 曲商时将脚踩在桌案上,计划从桌案另一侧逃跑。 萧珺翎攥住曲商时的脚踝,将人拉回到自己的身前,继续诱哄道:“商宝给我些安全感,好不好?” 曲商时瞪萧珺翎一眼,没好气的道:“你烦死了!” 可他却如了萧珺翎的所愿。 _ 君景的外伤不重,内伤更重一些。 路老给君景上药时,她直直的望着床顶,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这两日好好躺着,喝上七日的药便好了。” 路老整理完药箱,起身背上欲离开。 君景视线转向她,开口问:“路老可有后悔药?” “我这里没有,陛下那里许是有,君将军康复后可以亲自去问问。” “多谢。” “君将军言重。” 路老离开后,整个院子静悄悄的,片刻后,压抑的哭声从房间传了出来。 ? 第146章 从此陌路,永不相见 经过风花的调查,君景确实是冤枉的。 君景吩咐送她回府的那名将领,当晚也喝醉了,宿在君景的隔壁。 将领说她吩咐小二姐照顾些君景,但并未安排男子伺候君景。 睡在君景身旁的那名男子,说自己想攀上君景的高枝,头脑一热便偷偷进了君景的房间,脱了衣服睡到君景的身旁,但清晨醒来头脑清醒了,怕君景怪罪下来丢了命,便偷偷离开了房间。 男子出门与将领们碰了个正着。 君景对岳寻眠并未撒谎,她当晚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知陌生男子一事。 霍衿当晚并未参加酒局,无证据表明是霍衿指使。 君景…只能算是喝酒误事! 曲商时将这些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岳寻眠。 岳寻眠听后并未改变嫁给霍衿的想法。 他说:“君景定恨极了我,我失去了爱情,不能再失去岳家军。” 他说:“商商,你也讨厌我了?我也很讨厌自己,你别再管我了,我自己选择的路,是苦是甜由自己尝。” 一朝行差踏错,便是遗憾终生。 _ 霍衿和岳寻眠的婚礼办在军营。 时间定的很仓促,没有精致的嫁衣头面,没有丰富的聘礼嫁妆,没有接亲的八抬大轿…… 有的是列队整齐的将士,还有振奋人心的军鼓声。 霍衿和岳寻眠在此见证下拜了堂,便是喜房都定在了军营的营帐。 曲商时看的心里发闷,开口叹道:“所嫁之人非所爱之人,该有多难过。” 萧珺翎箍紧曲商时的腰,不甚在意的道:“或许能日久生情。” 曲商时仰头看向她,狐疑的问:“阿翎,你…是在说荤话吗?” “……” 接收到萧珺翎无语的信号,曲商时哼道:“你有前科!” “君景便是有前科,被岳寻眠先入为主,商宝也要这么对我吗?” “这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商宝不相信我。” 曲商时张了张嘴,点头道:“行,时翎女帝无理取闹,本宫能怎么办呢,宠着陛下就是了。” “那商宝今晚继续宠我。” 萧珺翎把曲商时打横抱起来,朝半空中抛了两下,朝着一旁的马车走去。 曲商时勾着萧珺翎的脖子,小声拒绝道:“明日要去无相城,我只能宠你一次。” “一次可以是一个时辰,也可以是半个晚上,还可以是整个晚上。” “得寸进尺!” 萧珺翎眉眼浮现几分轻佻:“我……” 曲商时顿感不妙,立马用手捂住萧珺翎的嘴,命令道:“不许说荤话。” 这以后两人若有了孩子,教孩子成语的时候,他都怕教成荤话版的。 萧珺翎对着曲商时眨眼表示答应。 曲商时试探着松开些手,见萧珺翎确实未再提,这才把手彻底收回去。 两人的相处远比刚成婚的那对新人亲密多了。 _ 喜房中燃着红烛。 岳寻眠盖着盖头坐在床榻上,听着营帐外的热闹声,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心里面是一片荒芜。 他嫁人了,嫁的不是喜欢多年的那个少女,是他咎由自取。 眼睛被遮住,耳朵变敏感。 岳寻眠听到有人进了营帐,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他的身前。 他垂眼看到一双黑靴,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就在这时,一双手臂环过他的腰肢,力度渐渐的加重。 岳寻眠觉得腰被勒的有些疼,身体僵硬的仿若木头桩子。 他开口喊道:“将军。” 岳寻眠听到一声嗤笑,随即头上的盖头被扯下,眼中映入了君景的脸。 “君……” 岳寻眠刚说出一个字,便被君景用盖头塞住了嘴。 君景单手禁锢着岳寻眠的双手,将他压在红色的床榻上面。 她撑在岳寻眠的上方,语气带着冷意:“想问我做什么?我想杀你的,可岳公子本事强,我舍不得下手。” “霍衿睡了我的夫郎,我自然要睡一次她的夫郎,如此才能互不相欠。” 岳寻眠挣扎着抬脚踢君景,眼神中流露出哀求。 洞房花烛夜,在岳家军的面前,被不是妻主的人碰了,无异于是逼他去死。 他还未成为岳家军的将军。 他不能死! 君景压住岳寻眠的双腿,单手将他身上的衣服扯碎,随手朝身后抛去。 艳丽的嫁衣在空中划过,如翩翩飞舞的蝴蝶,最终落在地面上。 岳寻眠的挣扎无济于事,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君景对岳寻眠的身体了如指掌。 岳寻眠心里是爱君景的,对君景的触碰熟悉至极。 尽管他心中再不愿和屈辱,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因她情动。 情到浓时,岳寻眠听到君景用毫无温度的声音讽刺他:“岳寻眠,你真够贱的,比秦楼楚馆卖的还贱!” 结束后,君景身上的衣服完好,简单整理下便如没事人般。 然而,岳寻眠宛如破布娃娃一般,身上到处是紫色淤青,心如死灰的望着营帐顶。 “你我不恨不欠,从此陌路,永不相见!” 话落,君景朝营帐外走去,来时是偷偷摸摸的,离开却是光明正大。 将士们陆续看到君景从喜房出来,愣怔过后便轰然爆发开来。 君景半点不怵,挑衅的看着霍衿,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怪不得霍将军喜欢睡别人的夫郎,原来别人的夫郎更美味啊。” 话落,君景用拇指抹了抹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见君景的这副模样,不等霍衿给出反应,将士们便怒气上涌,红着眼朝着君景挥拳而去。 侮辱霍衿,便是侮辱岳家军! 君景不躲不闪不还手,任由将士们将她打倒在地,她只是不停地大笑着。 将士们围殴着君景。 见差不多了,霍衿开口呵止:“够了!再打下去便出人命了。” “霍将军,她此番作为便该死!” “是我先对不起她,让她走。” 将士们不赞同的喊:“霍将军!” 君景躺在地上仍在笑,嘴里涌出大口鲜血,呛住了她的喉咙。 她望着不远处的霍衿,艰难的张嘴道:“霍衿,你真是收买人心的好手,我甘拜下风。” ? 第147章 岳家军,无! 君景死了。 萧珺翎和曲商时刚到城主府,便有人骑马前来禀报军营之事,因此两人又返回了军营。 众将士见到萧珺翎和曲商时,纷纷跪地行礼:“参见陛下君后。” 曲商时对萧珺翎道:“我去看看眠眠。” 萧珺翎微微颔首:“好。” 风花去查探君景的尸体,雪月将一把椅子放到高台上。 椅面宽敞,椅背高耸,彰显上位者的威严和尊贵。 萧珺翎缓步走上高台,身影在火光下拉长,每一步踏出了帝王的气势。 她坐到椅子上,姿态慵懒的倚靠在椅背上,双臂搭在扶手上面,双手交叉在身前。 那双眸深邃如寒潭,锐利的扫过下方跪地的将士们。 在这肃穆而紧张的氛围中,风花回到萧珺翎的身侧,禀报道:“陛下,君景断气了。” 萧珺翎的声音随即响起,冷冽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宛如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位身为保家卫国的将士,却将一名同袍活活打死,是认为法不责众才如此猖狂吗?” 此言一出,众将士脸色大变,纷纷磕头请罪:“末将不敢,陛下恕罪!” “霍衿!” 霍衿应声而出:“末将在。” 萧珺翎冷声道:“霍衿,你身为岳家军将领,未能约束部下,公然行凶致君景死亡,孤罚你一百军棍,你可服?” 然而,未等霍衿开口,将领们争相为霍衿求情。 “陛下,霍将军并未动手,不该为末将等受罚,求陛下开恩,末将甘愿受罚。” “求陛下开恩!” 萧珺翎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笑容中却无一丝温度。 她淡声道:“风花雪月。” “属下在。” “刚开口说话的人,每人赏十个嘴巴。” “是。” 风花和雪月应声后,身形一闪跃下高台,落到刚刚求情的将领面前。 两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动作利落的执行萧珺翎的命令。 清脆的“啪啪”声在空旷的场地回荡。 霍衿开口道:“陛下息怒,末将失职,甘愿领罚!” 萧珺翎的手撑着太阳穴,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并未理会霍衿的话。 待惩罚结束后,萧珺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的扫视过众人。 她的声音不重不怒,却如冬日冷冽的寒风,令人不寒而栗:“岳家军是岳家的军队,还是盛世王朝的军队,亦或是她霍衿的军队?” 霍衿额头磕在地上,急声道:“陛下,岳家军忠君护国,绝无二心!” “只有岳家军忠君护国,换了军名便要造反吗?” “陛下明察,绝无此事!” “那霍将军为何非要岳家军?” 霍衿被问的哑口无言,身体僵在地上动弹不得。 夜色下显得越发寂静。 众将领不敢再开口。 许久之后,霍衿声音悲戚的开口:“末将一时糊涂,铸下不可挽回的错,霍衿该死!” 霍衿从底层爬到副将的位置,是靠无数的军功积累,而君景因与岳寻眠的关系空降岳家军。 她心有不甘! 因此在岳寻眠找她求嫁时,鬼迷心窍的答应了下来。 霍衿瞧不上岳寻眠的做派,觉得他作为岳颂清的独子,有辱岳颂清和岳家军,那晚与岳寻眠发生关系,其目的是为了羞辱岳寻眠。 她认为岳寻眠和君景会令岳家军没落,自负的认为自己能带领岳家军继续辉煌。 她自认忠君爱国,所做是为岳家军,可却将礼义廉耻抛诸脑后,抢了君景的夫郎岳寻眠,硬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她才是造成如今局面的罪魁祸首! 萧珺翎对霍衿的态度毫不意外。 她当初在岳颂清手下时,与霍衿便已熟识。 霍衿算不上完全的正直,但她是一个有本事的好将军,从进军营开始便立志做大将军报效国家,岳颂清看重的人总归不会太差。 君景想和岳寻眠在一起,岳寻眠想要岳家军,这个磨合过程必然要经历。 君景做王女时放荡不羁,明知登帝机会不大,却偏要争得一席之地,她并非是不能接受别人比她强的人。 萧珺翎以为君景会和霍衿成为好友,万万没想到事情竟发展至此。 萧珺翎问霍衿:“众将醉酒那日,君景与陌生男子同床,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霍衿闻言,脸色有些青,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她压抑着愤怒道:“陛下将霍衿想成了什么人?后院勾心斗角争宠的男人吗?陛下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萧珺翎似不知霍衿的怒气,继续刺激她:“你未亲自动手,但你可以授意,毕竟这么多将领愿为你肝脑涂地。” “末将愿以死明志。” 话落,霍衿抽出刀,毫不犹豫抹向自己的脖子。 突然,一只手攥住刀刃。 霍衿不是做做样子,是真的要以死明志,力道不轻,速度不慢,因此导致徒手接刃的人几乎断了手掌。 霍衿惊喊:“刀惜!” 刀惜是霍衿的左膀右臂,她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喊道:“霍将军。” “你这是做什么?” 霍衿扔掉刀,伸手按住刀惜的伤口,想借此为她止血,扭头大喊道:“军医……” 刀惜趁此抽出匕首,利落的刺向自己的胸口。 鲜血溅到霍衿的脸上,她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刀惜软倒在霍衿身上,嘴角流出血迹:“霍将军,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陷害君景,我不能让你替我背黑锅,我只是想让将领们抵触君景,让君景做不成岳家军的大将军,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该死的应该是我……” 刀惜断了气,霍衿双膝跪地,掌心朝上磕头:“陛下,罪臣失职,德行有亏,不配为将,请陛下降罪。” “罚军棍一百,降为参将。” 霍衿道:“罪臣领旨谢恩!” 萧珺翎继续道:“边境防守交由黑甲军负责,副将夏侯谱暂代黑甲军将军之职,岳家军更名为卸命军,任命沈巍为卸命军将军,若有不服从者,可就地斩杀!” 众将齐声道:“末将领命,陛下英明!” 岳家军的名号消失在盛世王朝,但岳家军的军魂仍旧存在。 ? 第148章 小媳妇得宠着! 曲商时进了喜房营帐。 岳寻眠仍旧是君景离开时的模样,破布娃娃似的躺在床榻上无声的流泪。 曲商时看的心中一凛,身形一闪到了床榻旁,拉过被子将岳寻眠盖住。 他轻声唤道:“眠眠。” 岳寻眠眼球动了动,缓缓看向曲商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无声的喊:“商商……” 曲商时抬手给他擦眼泪,怕惊到他一般把声音压的很轻:“眠眠,她死了。” 君景曾是尊贵的王女,丢了身份又毁了容,心态定会发生变化。 或许曾几何时,午夜梦回间,君景曾后悔为岳寻眠付出了一切。 岳寻眠是君景唯一拥有的。 可岳寻眠背叛了君景,君景觉得已一无所有,是抱着必死的心来军营的。 她想带着岳寻眠一起赴黄泉,可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舍不得杀了岳寻眠。 但君景心中的恨意无法纾解,便选择用强迫岳寻眠的方式报复,从而也让霍衿因此丢了脸面。 岳寻眠闻言却笑了,只是眼中的泪未停。 他终于发出声音,嘶哑的像喉咙被砂纸磨过:“商商,我迷失了自己,阿璟是王女,我怕没有了岳家军,会抓不住她的爱; 阿璟变成了平民,岳家军是我们的倚仗,我费尽手段想抓住,可我丢了自己的初心,曾经我明明只要有她一半的爱便会知足的……” 君景是王女时,岳寻眠把自己地位放低,可君景变成平民,岳寻眠觉得自己的地位高了。 两人间的地位总是不平等,可爱情里没有高低贵贱。 曲商时轻抚着岳寻眠的头发,劝慰道:“你忘记我说的了?神都会犯错,而我们只是人,我们更应该学会放过自己。” “嗯。” 岳寻眠点了点头,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攥着拳头伸向曲商时的手心:“这个给你。” 曲商时伸手接住:“是什么?” “岳家军的虎符。” “眠眠……” “我想听你的,嫁给霍衿后好好努力,争取做岳家军的将军。” 曲商时手指弯曲,把岳寻眠的手和虎符攥住,虎符硌的他手心有些疼。 他勾唇道:“我相信你。” 岳寻眠摇了摇头:“我连感情事都处理不好,做不成那杀伐果决的将军,商商倒是有将军之才。” 岳寻眠说着,呼吸变得有些微弱。 空气中的血腥气渐重,曲商时心道不好,一把掀开岳寻眠身上的被子。 只见,岳寻眠腰侧扎着一把匕首,刀刃完全没入皮肉里,刀的周围是很长很深的伤口,鲜血将岳寻眠身下的床铺染红。 曲商时脸色大变,不敢拔掉匕首,扯着衣服按压住岳寻眠的伤口。 岳寻眠脸上浮现释然:“商商,人若一心求死,无人能救得了。” 他有匕首,可以和君景鱼死网破的,可他舍不得伤君景。 即便如此,君景还是死了。 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他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曲商时声音哽咽:“眠眠……” “商商,阿璟那么恨我,与她葬在一起是不成了,你把我葬在她身边好不好?” “好。” “我给岳家丢人了,别告诉我爹好不好?” 曲商时点头:“好。” “我绣的嫁衣…你回上京后…烧给我…” 曲商时看着岳寻眠断了气,将染满岳寻眠血的手在衣服上擦干净,抬手阖上岳寻眠的眼睛。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滚落,他轻声道:“我答应你。” _ 因岳寻眠和君景的事,前往无相城的行程拖了两日。 庭院中,曲商时神情恹恹地窝在萧珺翎怀里。 萧珺翎手里拿着酸杏干逗猫似的逗曲商时。 她把酸杏干抵到曲商时的唇上,等曲商时张嘴吃便立马拿开。 曲商时只尝到酸杏干上的糖渣。 重复几次后,他终于炸了毛,双手按住萧珺翎的手,强制把酸杏干吃进嘴里,顺便狠狠咬了一口萧珺翎的手指。 萧珺翎看着手指上的牙印,叹道:“猫不是挠人的嘛,怎么这么爱咬人。” 曲商时亮出爪子,在萧珺翎颈侧跃跃欲试:“想挨挠是不是,你点个头,我成全你。” “商宝承认自己是猫了?” 萧珺翎再次拿起一块酸杏干,抵到曲商时的嘴边,诱哄道:“小猫咪,喵喵两声,给你好吃的。” “我是大老虎!” 曲商时将酸杏干吃进嘴里,张着双手对萧珺翎做吃人状。 可可爱爱的模样,令萧珺翎不由笑出声。 就在这时,风花走进院中,但并未朝两人靠近,垂着头道:“主君,雪音尘带了一个人,说是来找您的。” “带她们过来。” “是。” 对于要见外人,曲商时也没有从萧珺翎怀里下去的自觉,萧珺翎更是把人禁锢的更紧。 雪音尘对此习以为常,但她带来的男子却有些好奇,忍不住的打量着曲商时和萧珺翎。 男子身形娇小,背着一把大宽刀,有一种反差的和谐感。 他正是暗阁行二的杀手纪辛夷,号称「一剑霸天」。 纪辛夷是刀剑双用的高手,行走江湖左手用刀,便是他背上的破命刀,干杀人的买卖则右手用剑,是一把又软又短的剑。 曲商时跟纪辛夷的关系,不及和花解语的关系好,但关系也不差。 他看向纪辛夷,问道:“小豆包,你来找我做什么?想退出暗阁了?” 但凡敢喊纪辛夷小豆包的,都得死在他的破命刀下,可唯独留下了一个曲商时。 纪辛夷拿曲商时毫无办法。 他板着一张包子脸,开口道:“雪音尘喊我来的,她说此事结束便嫁给我。” 雪音尘的面瘫脸碎裂,差点被口水呛死,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道:“我何时说过?” 无人理会雪音尘的话。 曲商时弯着眼眸,意味深长的道:“提前恭喜小豆包得偿所愿了。” 别看纪辛夷长得小,但年纪比雪音尘还大三岁。 纪辛夷对雪音尘一见钟情,脑袋缺根筋的要娶雪音尘,她的武力值比雪音尘只高不低,但因雪音尘让出了行一的位置,美其名曰:小媳妇得宠着! 雪音尘那个面瘫脸直女,根本没想过成婚的事,她便是为了躲纪辛夷,才不常在暗阁现身。 纪辛夷道:“小恶魔,你成婚未请我。” 曲商时当着当事人的面推锅:“雪音尘不让。” 雪音尘刚要反驳,对上萧珺翎的眼神,只能将话咽了回去。 纪辛夷看向雪音尘,点了点头道:“那算了,小媳妇得宠着。” 雪音尘:“……” 曲商时看的欢乐,问道:“话说此事结束是什么事?” “听说你要攻无相城,暗阁倾全力支持阁主。” 纪辛夷抱拳朝曲商时行礼,雪音尘亦跟着抱拳行礼:“我不仅是暗阁成员,亦属同一师门,此事怎可缺席。” 曲商时心中划过一股暖流,问:“暗阁的人都来了?” 纪辛夷摇头:“武力弱的被我按下了。” “小豆包做得好。” 曲商时给纪辛夷点个赞,他明白她们的好意,并非不领情之人。 他问:“其他人在哪?” “客栈。” 曲商时点了点头:“明日前往无相城,你们先去休息。” “好。” 萧珺翎让风花给两人安排住处。 庭院中只剩萧珺翎和曲商时。 萧珺翎将脸埋在曲商时颈侧,声音委屈巴巴的道:“商宝有很多好友,我都没有朋友。” “你以前…还有前世没有吗?” “没有。” 萧珺翎的前半生只有练武和助力萧珺昭,前世的后半生哪有心力去交朋友。 重生后遇到曲商时,日日围着曲商时转都不够,可没那闲暇时间交朋友。 若非要说是朋友,沈巍、霍衿、路老应该算。 但她如今成了时翎女帝,沈巍和霍衿把自己归为臣,不像曾经出征时那般肆无忌惮了。 曲商时单手捧住萧珺翎的脸,笑着哄道:“没事啊,等报完仇,我带你去交朋友。” “好。” 曲商时拿起一块酸杏干,喂到萧珺翎嘴边:“给你吃。” 萧珺翎启唇吃掉,酸的她皱起了脸。 曲商时见状,不由大笑出声。 ? 第149章 我家妻主最是心善 边城城外。 萧珺翎和曲商时皆一袭火红的劲装,面覆精致的镂空黄金面具,骑着高头大马,率领暗阁众人和便衣黑甲军前往无相城。 马蹄声轰鸣,犹如战鼓响,气势震天地。 队伍行至一片密林前,一道清脆的口哨声响起。 众人勒紧缰绳,马匹纷纷停下。 “哈哈哈,我来的不晚。” 花解语驱马靠近众人,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纪辛夷回道:“你来的很早吗?” 对于纪辛夷的揶揄,花解语以眨眼回应,随即对曲商时抛去个媚眼:“小恶魔,你觉得我晚了吗?” 曲商时嘴角微扬,回道:“少耍宝,耽误时间。” “哦。” 花解语驱马与纪辛夷并行。 - 无相城位于山谷之中,直入云端的山体间凿出巨型城门,两侧山体之上,以截然不同的书法写着龙飞凤舞的「无相城」三个大字。 城门只有每月初一和十五才开,此时正是闭门的时候。 萧珺翎吐出简短有力的一个字:“炸!” “是。” 风花手中端着火药弹,驱马朝城门靠近些许,身姿轻盈的站上马背,点燃火药弹后,猛力掷向城门。 “轰隆”一声,山体震颤,尘烟四起。 待烟尘散尽,两方人马对峙而立。 无相城中的人手持武器,眼中满是戒备和愤怒。 萧珺翎与曲商时对视一眼,从容不迫地驱马朝前而行。 无相城中的人开口质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炸无相城?” 萧珺翎拉停马匹,语气中带着挑衅:“听说无相城以强为尊,我来挑战最强者,抢地盘。” 对方惊讶于萧珺翎的狂妄,道:“挑战带这么多人?” “怕你们以多欺少。” “无相城不接受挑战!” 萧珺翎轻笑一声,扭头看向曲商时,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她语气玩味的问:“商宝,这可如何是好呢?” 曲商时把自己演成一朵任性妄为的菟丝花,娇嗔的道:“我不管,你说把无相城抢来送我的,你做不到,我便不嫁你了。” 萧珺翎再次看向无相城众人:“我家宝贝生气了,你们不接受挑战,那我只能直接抢了。” 气氛微妙起来。 “我来领教阁下的本事。” 随着话音落下,正一出现在空地上,眼神锐利的看向曲商时。 曲商时眼神轻蔑的回视:“你是哪根葱?无相城的城主慕容筝吗?” 听到慕容筝的名字,正一冷冽的表情瞬间破裂,身为暗卫的冷静自持消失无踪。 “城主便是死于你手,我要杀了你为她报仇。” 正一跃身而起,朝着曲商时攻去。 一道剑气迎面而来,正一身体向后翻转躲避。 雪音尘手持长剑,落在前方空地处,看着正一道:“想动她们,打赢我再说。” 雪音尘与正一打了起来。 无相城中的人并非全部知晓慕容筝已死,正一的那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 曲商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开口刺激众人:“原来慕容筝死了啊,城主死了,总得有人接任,我家妻主最是心善,愿意帮帮诸位。” “我们的城主死了,阁下的师父不是也死了,毫无还击之力的被人割断脖子,流出的血将白衣染成了红衣……” 人群之中有人突然出声,被萧珺翎用海棠花镖毙命,但紧接着由另一人接替往下说。 慕容筝是正一的软肋,慕羽澜是曲商时的软肋。 曲商时的情绪出现剧烈的波动,瞳孔微缩对上一双赤色眸。 萧珺翎驱马上前一步,挡在曲商时的身前,同时朝人群中扔出海棠花镖。 隐藏在人群中的南宫木栖侧身躲过,赤色眸瞬间恢复正常颜色。 海棠花镖扎进南宫木栖身后人的额头,当即毙命! 南宫木栖轻笑一声,越过人群朝前方走去。 她脸上戴着玉质面具,开口道:“时翎女帝好本事!” 萧珺翎反唇相讥:“确实,你这个南疆太女与孤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无相城不掺合朝堂之事,无相城众原本见伙伴死了正想动手,一听到时翎女帝和南疆太女,顿时都是有些打退堂鼓。 就在这时,人群中有人道:“城主待我们如何?江湖人义气为上,管它朝堂不朝堂,城主被人杀害,我们不该为城主报仇吗?” “我们受城主庇护,自然该为她报仇。” 一人附和,众人应声。 无相城众喊道:“为城主报仇,取其首级祭奠城主!” 曲商时侧头对花解语挑了挑眉。 花解语了然的点了点头,朝身后的黑甲军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片刻后,黑甲军和暗阁众人齐声喊道:“取南疆太女首级,为慕容城主报仇!” 黑甲军可是喊军号的,声音洪亮覆盖了无相城众的声音。 一场大战好似成了比音量战。 _ 雪音尘与正一的对战,以正一被割断脖子而结束。 “我方胜了一局,接下来是我们的生死局。” 萧珺翎直接飞身而起,手握长剑朝南宫木栖攻去。 南宫木栖挥剑抵挡。 两人打了起来,招招下着死手。 雪音尘已回归队伍,曲商时问她:“师姑,南宫木栖用的可是雪落无痕?” 雪音尘道:“不完全是。” “相像便足够了。” “小师姐夫,南宫木栖与大师姐习武多年,她最熟练的肯定是大师姐的功夫,生死对决之际,她何必用这个剑法。” “你怎知她不是练了多年这个剑法?” 雪音尘顿了下,点头:“也是。” 见两人聊完正事,纪辛夷开口道:“你们两个这是什么称呼?” 曲商时回了一句:“各喊各的。” 就在这时,萧珺翎将南宫木栖干翻在地。 她抬脚踩在南宫木栖的胸口上,脚尖用力碾了碾:“废物!” 南宫木栖眼中仍满含挑衅:“废物是你,时翎陛下。” 曲商时飞身落在萧珺翎身侧,伸手拿过她手上的长剑,二话不说砍向南宫木栖的脖子。 突然,几枚暗器朝长剑飞来。 萧珺翎挥袖将暗器打飞,南宫木栖趁机躲了一下,成功躲过长剑击中要害,脖颈上只留下细微的血痕。 无相城众及隐在暗处的暗卫在此时攻上前。 黑甲军和暗阁众人亦上前,战况顿时混乱起来。 曲商时正要砍下第二剑,脚踝突然出现一股力,脑袋空白一瞬,突然便昏了过去。 不过眨眼间,萧珺翎脚下的南宫木栖,以及身旁的曲商时,凭空消失了。 ? 第150章 变态南宫木栖囚曲商时 “商宝,该起床用膳了。” 曲商时翻了个身,嘟囔道:“我再睡一会儿嘛。” “那我陪商宝一起睡。” 身后贴上一具身体,陌生的气息令曲商时不适,猛然惊醒过来。 他屈肘撞向身后的人,用上了十成的力量。 身后人一时不防,被撞的闷哼一声,掉下床发出“砰”的一声。 曲商时轻喘着坐起身,防备的看向床下之人。 那日曲商时无缘无故昏迷,醒来便在这处山洞中。 他的内力被封,手腕被玄铁制成的锁链扣住,活动的空间只有一张巨大的石床。 石床旁放着足够多的干粮和水,虽然味道不算美味,但好在饿不到肚子。 起初他昏昏沉沉的,脑中的记忆混乱不堪,今日才堪堪清晰些许。 这是他第一次在山洞里看见活物,还是他的仇人南宫木栖。 南宫木栖从容不迫的起身,慢条斯理的抚平衣摆,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商宝,你打疼我了。” “南宫木栖,要杀要剐痛快点。” “商宝,我怎么会杀你。” 曲商时眼神冷冽,讥讽道:“别以为给我改个名字,我便会忘了你我之间的仇,我萧珺翎与你不死不休!” 闻言,南宫木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破碎,双手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她厉声道:“你说你叫什么?” “关你屁事。” 南宫木栖向后踉跄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以自己为饵,将曲商时带走,给曲商时下了蛊。 那蛊会更改曲商时的记忆,把最恨的人变成最爱的人,把最爱的人变成最恨的人。 南宫木栖以为曲商时最爱的人是萧珺翎,而曲商时最恨的人是她,可万万没想到曲商时最恨的是他自己。 以至于曲商时被篡改的记忆里:【曲商时成了萧珺翎,萧珺翎成了曲商时。】 为何…她连曲商时最恨的人都做不成? 南宫木栖疯了似的仰头大笑,片刻后眼眶泛红的看着曲商时,眉眼浮现狠戾和疯狂。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恨我呢?” 话落,南宫木栖犹如饿狼般扑向曲商时。 曲商时行动受困,又无内力防身,即便尽力的躲闪,仍被她扑了个正着。 南宫木栖压在曲商时身上,伸手撕扯他的衣服。 曲商时一手攥住玄铁链,一手握成拳狠狠击向南宫木栖颈侧。 南宫木栖脑袋一歪,躲过曲商时的攻击,同时将他的外衣撕扯开。 里衣的领口大敞,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曲商时并未就此认命,利用玄铁链击碎左手骨,左手成功从玄铁链中抽出来。 他抬脚踹向南宫木栖的肚腹,右手攥着玄铁链飞起逃脱。 曲商时吊在半空中,垂眼看着南宫木栖,寒声道:“南宫木栖,我未死未逃是因我想活着,可我若想死,你试试能不能阻我,你这个变态,竟想强迫女子。” 南宫木栖的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曲商时!” “你不配喊我夫郎的名字!” “你是男的,你才是曲商时。” 虽然不合时宜,可曲商时仍垂头看向自己的身体,右手拉着玄铁链腾不出空,左手想拉扯衣领看看里面。 可他的左手骨头碎裂,只能暂时作罢。 好奇怪! 他是萧珺翎,是曲商时的妻主,怎么成男的了? 男扮女装?可记忆里不是啊。 之前昏昏沉沉的,记忆混乱不清,想必是南宫木栖搞的鬼,看她这么的抓狂,应该是没能成功。 看来是自己的记忆里,他和萧珺翎换了脸。 那南宫木栖是想和萧珺翎调换身份? 该死的! 南宫木栖身形如鬼魅,瞬移到曲商时身旁,一掌将他打下玄铁链。 曲商时摔落在石床上,嘴里喷出一口血。 南宫木栖随之落在石床上,伸手捏住曲商时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她眸中划过危险的光,神情宛如失去神智的恶鬼,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恨我?我要你恨极了我!” 话落,他一掌拍在曲商时的脚踝上,震碎了他的脚踝骨。 曲商时痛的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眼神轻蔑的看着南宫木栖。 南宫木栖目眦欲裂,再次拍断曲商时另一条腿。 她执拗的问:“你恨我吗?” 曲商时额头滑下大颗汗珠,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讥笑道:“你以为你是谁?” 南宫木栖一把推开曲商时,在石床边来回的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 她怒气十足的瞪着曲商时:“你以为萧珺翎会来救你吗?她屠了无相城,又屠杀南疆两城,看样子是要一路屠到南疆都城,无数人想要弄死她,她自身难保!” 突然,南宫木栖脸上神情变得温柔,轻声道:“我是天上的神,我若不愿意,无人能寻到此处,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们可以相伴到老。” 她拇指与中指呈兰花指,隔空对着玄铁链一弹,玄铁链便碎成无数节,从曲商时腕上落了下去。 曲商时恢复了自由,可却只有右手完好,残废的双腿爬不出山洞。 _ 接连几日。 南宫木栖住在了山洞中,心血来潮便要折磨曲商时,将他的腿接好后再打断,然后温柔似水的问:“你恨我了吗?” 曲商时蜷缩在石床上面,右手紧扣松松垮垮的衣服,忍受着双腿上阵阵的疼。 他防备着南宫木栖,每日不敢熟睡,也疼的睡不着。 曲商时瘦得厉害,面容白如鬼魅,唇瓣上斑驳的伤口有些吓人。 南宫木栖坐在床沿处,开口道:“商宝,你都瘦了,得补补身体。” 曲商时不给她半点反应。 南宫木栖继续道:“商宝,你别怪我,我怕你丢下我逃跑。” 她掰着曲商时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 “我帮商宝把把脉,采药为商宝调养。” 曲商时任由南宫木栖拉着他的手把脉。 见她突然的变脸,曲商时眸中划过一瞬的恐惧。 南宫木栖收回把脉的手,目光落在曲商时的肚子上:“你怀孕了,你怀了萧珺翎的孩子。” 闻言,曲商时眼中闪过惊喜,随即猛然撑坐起,右手捂在自己的肚子上,挪着想远离南宫木栖。 这么多日以来,他首次开口求饶:“南宫木栖,我恨你了,我恨极了你。” 曲商时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喉咙处发出的气音。 南宫木栖笑容灿烂:“原来杀了她,你才会恨我。” ? 第151章 怕是会将世间沦为炼狱 “南宫木栖…我求你…别动她…” 曲商时的声音颤抖而微弱,每个字都似从喉咙深处艰难的挤出。 南宫木栖闻之仍毫无怜惜,眼中只有冷漠和决绝。 她一手掐住曲商时的脖子,任由曲商时挣扎着挥手。 指甲深深嵌入南宫木栖的脸颊,留下一道道的血痕,而她的情绪却越发激动,另一只手无情地拍向曲商时的肚子。 鲜红的血液从曲商时的身下汩汩流出,身上的红衣被染成深色,石床上很快铺满了触目惊心的血泊。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尚未成形的小生命一点点流失,眼中最后一丝光芒消散,手无力的垂在石床上。 被一次次打断腿时,曲商时能咬牙忍痛,心里抱着杀掉南宫木栖,逃出去的希望。 可在这一刻,他心中充满绝望,想着不如便这般死掉。 南宫木栖问:“商宝,你恨极了我,哈哈哈……” 就在这时,曲商时眉心的朱砂痣出现变化,诡异的化作一团红雾,面积一点点的扩大,将曲商时包裹其中。 南宫木栖见状大惊,伸手去抓曲商时,手穿过浓郁的红雾,却无法触碰到曲商时。 她心中一凛,挥袖扫红雾。 红雾变得越发浓厚,曲商时的身体发生惊人的变化。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过于消瘦的身形恢复正常,黯淡的眸焕发出往日神采。 待红雾消散后,曲商时身体里似有无限的力量。 他开口喊道:“师姐。” 南宫木栖惊喜万分,弯腰靠近曲商时:“商宝!” 曲商时嘴角勾起诡异的笑,手成拳快速捶向南宫木栖脖侧。 南宫木栖自认躲避迅速,却仍被捶个正着,脖颈发出错骨之声。 “我为师门清理垃圾!” 曲商时的每个字都充满恨意。 他乘胜追击,跃身而起。 拳头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每一次都伴随着南宫木栖骨骼碎裂的声音。 南宫木栖的内力用不上,身体里的神秘力量亦被压制,反击不成,逃跑亦不成。 曲商时一拳又一拳,捶碎了南宫木栖全身的骨头。 南宫木栖的身体宛如一滩烂泥,瘫在石床上断了气。 突然,一根红线从南宫木栖身体里飘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后,猛地飞进了曲商时的眉心。 曲商时未及反应,顿时晕倒在地。 _ 空气中出现细微的波动,两道身影先后落在山洞中。 先出现的人正是冥王姒茶。 后出现的男子是天界的司命仙君,头发似阴阳八卦图般,一半黑色一半白色。 司命见到姒茶,心里微震,面上不显。 他先跑到曲商时身旁,查看后知他只是睡着了,提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司命起身朝姒茶行礼,道:“冥王有礼,这冥界可是缺鬼差了,竟劳冥王亲自来勾魂。” 姒茶并未接此话,直视司命,缓缓开口:“是你帮商辞下界的?” “冥王此话何意?我有些听不懂。” “时翎与商辞已经过一世,时翎重新生出情根,前世自杀而亡,致其无法归位,是我让她们重来了一世。” 司命心中尖叫鸡,他只是喝醉了酒,怎么发生了这么多事。 姒茶继续道:“我给商辞下了保护禁制,若非生死攸关,此禁制不会启动,刚刚禁制消失了。” 司命抱拳行礼:“多谢冥王相救,我便不瞒冥王了,时翎战神留在天界的情根丢了,我正在寻找情根,感应到情根所在才会现身于此。” “是你弄丢了情根。” 司命:“……” “你给商辞制造了诸多苦难!” 情根落在南宫木栖身上,令她得以重来一世,且拥有了不属于下界的力量。 否则慕羽澜、无妄和慕容筝皆不会死,曲商时亦不会受这些时日的折磨。 司命心中懊悔万分,整张脸苦哈哈的:“确实是我的错,我这便将情根带回去。” “情根如今在商辞身上,留着。” 司命有些犹豫:“这……” 姒茶是通知司命,可不是让他做决定,直接道:“我将南宫木栖带回去,你去把时翎引过来,她再找不到人,怕是会将世间沦为炼狱。” “好。” 司命本想说不可掺和历劫之事,可觉得姒茶说的有道理,时翎战神若杀孽过重,别说是归位了,怕是要成为堕神。 他忍着噬骨的疼动用法术,将曲商时的衣服恢复原状,身上也变得干干净净。 司命轻声道:“小殿下,保重啊。” _ 昏睡中的曲商时,仿佛身处迷雾之中。 那根红线在他周围旋转,破开他周身的迷雾,眼前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曲商时看到十一岁的自己,与萧珺翎在边境初遇,后又进入萧珺翎的军营当药徒,绞尽了脑汁的接近萧珺翎。 曲商时看到十七岁的自己,闹腾曲璃要嫁给萧珺翎,最后宗德女帝为两人赐了婚。 曲商时看到十七岁的自己,满心欢喜的嫁给了萧珺翎,本本分分地做翎王君。 曲商时看到十八岁的自己,因萧珺翎怀疑他不洁,害死了他们的孩子,还有岳寻眠的孩子。 曲商时看到十九岁的自己,因萧珺翎为萧珺昭谋划至高之位,再次害了他们的孩子。 曲商时看到二十一岁的自己,用一场大火假死离开了萧珺翎,离开了翎王府那座牢笼。 曲商时看到二十三岁的自己,为救萧珺翎离开上京,以命用火药弹炸了上京城门。 十一岁到二十三岁,足有十二年之久,与萧珺翎做女帝的时间一样久。 许是商辞的执念太重,曲商时死后并未离开世间,而是飘荡在萧珺翎的身边。 他见证了萧珺翎登基为帝,见证了萧珺翎一统天下。 曲商时看着萧珺翎把曲安然当成亲女教育,他看着萧珺翎怀念着他,看着萧珺翎痛不欲生,看着萧珺翎一点点失去生机…… 萧珺翎用梅花簪插颈而死,曲商时想阻止却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珺翎断气而亡。 他恨萧珺翎吗? 恨! 可他亦爱萧珺翎,前世有恨有爱,今生是满满的爱。 曲商时猛然睁开眼睛,双眸皆变成了琥珀色,直直的望着山洞顶,泪珠从眼角滚落,滴进他的发丝之中。 他如前世般失去了孩子。 前世失去的那两个孩子,是他心中无法消除的刺,会让他对萧珺翎的爱,转变成恨与怨。 果然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当事落到自己身上,那些道理不一定做的到。 若没有前世的记忆,他可以分清前世今生。 可如今他分不清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萧珺翎! ? 第152章 到底是谁的错?阴差阳错! 山洞中寂静无声。 曲商时缓缓从石床上坐起,目光不经意扫到一旁的身影。 他微微一怔,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冥王?” 隐身的姒茶亦是微怔。 她是想默默守着曲商时的安全,等到萧珺翎过来接他,没想到曲商时能看到她,战神的情根果然不同凡响。 “你能认出我,看来都想起来了。”姒茶的声音很低,却清晰可闻。 曲商时轻“嗯”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原来我又死了。” 据说人死前会忆往生,怪不得他记起了前世。 姒茶道:“你活的好好的。” “那我怎么又见到你了。” “我来勾南宫木栖的魂。” 听到勾魂两个字,曲商时心中一喜,双眼充满希望的看着姒茶,询问道:“我可以见见我孩子的魂吗?” 姒茶还未应声。 曲商时双手摸上平坦的小腹,眼睫微微低垂,声音低沉而哀伤:“我曾怀有三个孩子,但我一个都未保住。” 那日在冥界的森罗殿,姒茶并未探查曲商时的记忆,是以不知道曲商时怀了几个孩子,如今听到是怀了三个,暗叹时翎好本事。 只是苦了曲商时了。 她们在天界的身份,注定了在凡界无子。 姒茶收敛情绪,开口道:“前世事,前世了,见不得!” 曲商时急切的问:“今生的呢?” 姒茶打量曲商时片刻,淡声道:“我怎么看,你都未怀子。” “不可能,南宫木栖打了我小腹一掌,我能感觉到…孩子没了。” “我打你一掌,亦能让你感觉到。” 曲商时默了默,红唇轻启:“你的意思是南宫木栖骗我的,她想用孩子逼我恨她?” 前世曲商时假死后换了身份,只有慕羽澜和花解语知晓。 南宫木栖为给曲商时报仇,杀了南疆的太女后,顶替南疆太女率兵攻打北启。 曲商时不得不现身南疆军营,劝说南宫木栖停止两国交战。 只是当时他不知道,岳颂清及二十万大军的死,是南宫木栖与萧珺昭联合谋害,只为给萧珺翎设下通敌叛国的局。 等曲商时知晓为时已晚,他带人回上京救萧珺翎,其一是他确实爱萧珺翎,其二是他是事件的源头。 南宫木栖或许是喜欢曲商时的,可她尝到了权势的甜头,所以重生后先谋权势,再谋曲商时。 权势与曲商时是她的执念,她无法接受曲商时还和萧珺翎在一起,却又不得不承认曲商时爱萧珺翎。 南宫木栖钻了牛角尖,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她觉得萧珺翎那么伤害曲商时,可曲商时那么的爱萧珺翎,恨或许与爱是同等的。 南宫木栖以为在曲商时心里,她与萧珺翎是恨与爱的两端。 可事实给了她重重地一耳光。 南宫木栖投路无门的情况下,想起萧珺翎曾杀掉曲商时的孩子。 可曲商时没有孩子,南宫木栖只能假意曲商时有孩子,假意杀掉了曲商时的孩子。 她觉得自己赢了! 姒茶回道:“或许。” 曲商时眉眼浮现几分幽怨。 姒茶轻咳一声,道:“要不我把南宫木栖的魂提溜来,让她给你详细讲讲?” “你能把她的魂给我处置?” “不能!” 曲商时抿了抿唇:“南宫木栖重生也是你做的吗?” “不是。” 曲商时继续追问:“南宫木栖说自己是天上的神,你是来给她收拾烂摊子的?” 姒茶再次否认:“不是。” “她不是神,还是你不是来收拾烂摊子的?” “都不是。” 姒茶回答完,微挑了挑眉:“我是冥王,你为何不怕我?” “你让我们重来一世,应该不会害我,你刚说把南宫木栖的魂提溜来,说明南宫木栖的魂已不在此,那你不是来勾南宫木栖的魂,你本意便是来找我的。” “果真聪明,聊的够久了,我该走了。” “等等!”曲商时喊住姒茶,再次问:“我真的没怀孩子?” “你若不信我,便出去找大夫看看。” “信你。” “萧珺翎来寻你了。” 话音刚落,姒茶的身影消失在山洞中。 曲商时不知如何面对萧珺翎,听到她寻过来了,本能的反应便是跑。 双脚刚踩到地面,眨眼间便出现在山洞外。 曲商时看着周围的景色,眼眸瞪的溜圆,他这是瞬移? 南宫木栖便是瞬移带走他的,他怎么也有了这本事? 曲商时闭上眼睛,暗想回上京翎王府,睁开眼时仍在原地。 他想了想,不死心的再试,这次瞬移回山洞成功了。 看来瞬移有距离限制,也可能是他还不熟练。 得多练练! - 时间线回到挑战无相城那日。 曲商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一丝可供追寻的痕迹都未留下。 萧珺翎被无力与愤怒吞噬,彻底的陷入疯魔之中。 理智尽失,无人可挡! 她每抓住一个无相城的人,便问上一句:“你们把曲商时带去了何处?” 南宫木栖以瞬移之术带走曲商时,无人知晓她去了何处。 所有人都只能回一句:“不知道。” 萧珺翎便徒手捏碎了她们的脑袋。 脑浆四溅,血腥残忍。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死亡的气息。 萧珺翎一袭火红衣衫,白皙的脸溅上鲜血,眸中的红掩不住其中的疯狂与绝望。 萧珺翎屠杀完无相城,以惊人的速度朝南疆的城池飞去。 雪音尘、纪辛夷和花解语勉强能跟上。 萧珺翎如杀神般落在城墙上,捏碎了所有士兵的脑袋。 她立在城墙之上,风吹的衣袍飒飒作响,宛如一尊嗜血的煞神。 萧珺翎将堆成小山的士兵尸体踹下城墙,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彻整座城池。 “交出南宫木栖,否则全部死!” “南宫木栖不现身,孤便杀到南疆都城!” 萧珺翎无差别的屠杀城池,后命黑甲军地毯式搜索。 一城接一城! 在这场血腥的杀戮之中,雪音尘三人拼尽全力阻止萧珺翎。 萧珺翎的双手染上多少无辜之人的血记无可记,可她偏偏对纪辛夷和花解语留了手。 三人知道这是因曲商时的缘故,萧珺翎的心为曲商时留有柔软。 纪辛夷和花解语凭此纠缠萧珺翎,雪音尘则负责趁机攻击萧珺翎。 三人齐心协力,却惹恼了萧珺翎,对纪辛夷和花解语不再留手。 幸好幻化成医者的司命出现,敲晕了萧珺翎和雪音尘三人,解救了南疆百姓于水火。 司命看着血流成河的城池,心中悔恨万分,这都是他弄丢情根惹出来的事。 他冒着受天罚的危险,承受着法力反噬的疼,将所有法力覆盖城池,复活城池中的所有人,消除他们这段记忆。 司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带着萧珺翎及雪音尘三人,瞬移到了曲商时所在的山洞。 随即他便倒在地上,身体渐渐透明直至消散。 ? 第153章 曲商时是萧珺翎的枷锁 一个月后。 上京,早朝。 萧珺翎一袭绿衣,斜靠在凤座上,血红的眸望着殿中的朝臣,手里揉捏着曲商时的翠玉小像。 风花和雪月持剑站于左右两侧。 朝臣们战战兢兢,收敛着呼吸声,连频率都控制着。 自萧珺翎从边境归朝后,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她以前一言不合也砍人,但会有分寸的留人性命,如今是真的砍掉脑袋。 朝臣们无法忘记那幅画面,户部尚书的脑袋如球一般,在大殿上滚出了很远,留下一连串的血迹。 那是萧珺翎归朝后颁布的第一道旨令:【摧毁民间所有绿布,不准再生产绿布,不准任何人着绿衣!】 户部尚书对此旨令提出异议,便被萧珺翎一剑砍掉了脑袋。 丞相曲璃劝诫萧珺翎做个仁君亦被波及。 长剑穿破曲璃头顶的发冠,剑尖扎在大殿的红柱上。 发冠一分为二摔落在地,还有一缕头发随之落地。 曲璃长发披散,被萧珺翎以礼仪有亏,对君主不敬为由禁足了五日。 萧珺翎亦想杀曲璃,但顾及她是曲商时的娘。 曲商时是萧珺翎的枷锁,如今曲商时这个枷锁不在,无人能阻拦萧珺翎这个煞神。 萧珺翎根本不在意国破家亡! 朝臣们每日最怕上朝,每日朝堂和家两点一线,不仅自己行事小心翼翼,勒令家人跟着小心翼翼,生怕犯了萧珺翎的冲,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风花开口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齐声道:“臣等无事!” 萧珺翎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嘶哑:“退朝。” 朝臣们如蒙大赦,跪地行礼:“陛下万安,臣等告退!” “你们也下去。” 风花雪月应道:“是。” _ 大殿的门被关上,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殿内空旷静谧,显出几分压抑。 萧珺翎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的红色布料。 她将红布展开,上面是用炭写的两行字,只有六个字:【萧珺翎,别找我。】 那日,萧珺翎和雪音尘三人在山洞中醒来,洞中只有南宫木栖烂泥般的尸体,以及这块曲商时留下的信。 萧珺翎怎么可能不找曲商时。 她去了所有能想到的曲商时会去的地方,比如暗阁,承天寺…… 可她寻不到曲商时。 萧珺翎下令限制绿布绿衣,逼不出曲商时! 萧珺翎为曲奈时和柳梵希赐婚,命她们二人三日内完婚,婚礼亦不见曲商时! 她想下皇令寻找异色眸男子,可怕有些人为此牟利,从而令曲商时受到伤害。 她想气曲商时,招男子充盈后宫,可又怕曲商时当真,更加不会回来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 曲商时就是赌她不会伤他的亲朋好友,所以才会如此心安理得的躲着。 萧珺翎心里生出浓重的无力感,手紧紧攥住红布,手背上青筋暴起。 _ 刚入冬的天便飘起了雪,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白毯。 萧珺翎站在大殿门口,伸出手接天上的雪花,轻声道:“终于下雪了。” 雪花落在手上即化,只留下一抹沁凉感。 风花举着伞遮在萧珺翎头顶:“陛下,回栖梧宫吗?” “你们在此候着。” 风花和雪月齐声应道:“是。” 萧珺翎朝前走了几步,袖中划出一只袖箭,拿着便扎进自己的胸口。 她仰面朝地面倒去。 风花和雪月目眦欲裂,扔掉伞扑上前去:“陛下!” 萧珺翎倒进风花的臂弯里,红唇开合下命令:“风花,你通过暗阁请古剑屏来,便说孤被刺客射中胸口,中了毒昏迷不醒。” 风花艰难的应道:“是。” “雪月,你张贴皇榜,招神医入宫,勿提孤的伤势,请曲璃入宫主事。” 雪月哭丧着脸:“属下明白。” “待孤昏迷后再执行,你们立刻喊抓刺客。” 话落,萧珺翎便昏了过去。 风花和雪月大喊抓刺客,御林军迅速出现形成保护圈,一行人将萧珺翎送回了栖梧宫。 容凛则带人在皇宫搜捕刺客。 太医们全聚集在栖梧宫,曲璃被急召进了皇宫。 皇宫中兵荒马乱,朝臣们知晓消息,纷纷到栖梧宫外候着。 萧珺翎身边有暗卫,风花和雪月放心的去执行任务。 雪月忧心忡忡:“我知道陛下想逼君后现身,可做做样子便好,为何要真伤真中毒,万一有个意外……” 风花道:“陛下赌的是君后的爱,若是君后还不出现,或许…陛下想就此死去。” “风花,你说的什么话,赶紧呸呸呸!” 风花配合的呸了三声。 _ 栖梧宫。 太医为萧珺翎包扎了伤口,喂萧珺翎吃了解毒丹。 可萧珺翎仍旧昏迷不醒,唇瓣上的紫浓郁的发黑。 曲璃看的眉心紧锁,问道:“陛下的伤如何?” 太医院首回道:“陛下的外伤无碍,难缠的是毒,此毒臣等并未见过,解毒丹对此似无用。” 曲璃厉声道:“你们拿着丰厚的俸禄,却连毒都解不了,谈何医术高明!” “丞相勿急,风花侍卫已前去请神医,让臣等守好陛下的伤,臣等亦会翻看药典,尽快找出解毒的方法。” “那还不快去!” 太医院首招呼太医们离开。 曲璃开口喊停众人:“陛下的伤不可外泄,陛下康复之前,尔等不可出寝殿,看药典便在这里看。” “是。” 曲璃抬步走出寝殿,命御林军去太医院搬药典。 朝臣围上曲璃,开口询问:“丞相大人,陛下的伤势如何?” 曲璃道:“陛下的伤口不深,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众位聚在此无用,且先回府,歇朝的这几日,若有事可往宫里递奏折。” “我们还是在此候着,陛下被刺客伤到,我们却在府中歇息,万一陛下恼了我们……” “我做担保,陛下不会恼,赶紧散了。” 朝臣们犹豫再三,用眼神商量好,妥协道:“我们听丞相大人的。” 朝臣们离开后,御林军搬来了药典,又由太医们将药典搬进寝殿。 之后,容凛来到栖梧宫,对曲璃行礼道:“丞相大人。” 曲璃问:“容统领,刺客可抓到了?” “未找到人。” “加派人手到栖梧宫,陛下的安全最重要。” 容凛点头:“我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 第154章 他败给萧珺翎了 在繁华喧嚣的上京城一隅,悄然矗立起一座三层楼阁,其名为「忘忧馆」。 它是为权贵及富贾量身打造的奢华赌坊,普通百姓无法触及馆内的奢华与刺激。 忘忧馆只在夜晚开放。 楼体外挂着数盏绚丽的琉璃灯,将阁楼营造的如梦似幻,成为了夜色中最瞩目的存在。 厅堂之内金碧辉煌,每一处皆彰显奢华。 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酒香,与其他赌场的喧嚣嘈杂不同,忘忧馆有一种难得的宁静。 在这里,金钱不是唯一的筹码,奇珍异宝、稀世古玩甚至人命亦可成为赌注。 一层为地局,二层为天局。 地局分多个赌台,赌法亦各不相同,每个赌台间由屏风阻隔,营造出了迷宫般的错觉。 天局则只有一个赌台,任何东西皆可成为赌注,每日只开设一次天局。 凡参加天局者需交一万金,赢者可再次拿回一万金,输者则只能自认倒霉。 据说曾有人以命为注赢下天局,所求是仇家的性命,结果次日仇家便意外身死。 据说曾有人以全部身家为注赢下天局,所求是忘忧馆的主人嫁给她,结果次日忘忧馆主人便与其在忘忧馆办了简单的婚礼。 一传十,十传百,忘忧馆在权贵富贾圈出了名。 赢下天局的人少之又少,但仍有许多人趋之若鹜。 忘忧馆三层是真正的奢华,地面由莹白的暖玉铺造而成,墙壁是白色的石砖雕砌而成,黄金雕成的海棠花绽放在白石上。 芙蓉石镂空香炉燃着雪松香,摆放的物件皆价值不菲。 窗前的软榻上坐着一人,手臂搭在窗栏上面,半张脸压在手臂上,望着窗外的飘雪。 墨发如瀑披散在他的身后,零星雪花落在他头上未化,在乌黑中增添了一抹异色。 房门从外被推开。 花解语边走进房间,边摘下脸上的黄金镂空面具,朝着窗边唤道:“小恶魔。” 曲商时并未回头,轻“嗯”一声作回应。 忘忧馆是曲商时的产业,但对外的主人是花解语。 以命做赌赢下天局的是花解语,所谓的仇人是暗阁的任务目标。 以全部身家为赌赢下天局的是穆亦黛。 穆亦黛为求花解语的承诺,苦练赌技参加天局,在花解语放水的前提下,最终成功抱得美人归。 这些都成了宣传忘忧馆的噱头! 花解语坐到软榻上,从怀里掏出皇榜递过去:“时翎陛下又贴皇榜了。” 曲商时没有接皇榜,声音有些轻的问:“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招神医入宫治病。” 曲商时侧眸看向花解语:“谁病了?” “风花联系我想请古前辈入京,萧珺翎被刺客射中胸口,至今昏迷不醒,那箭上有毒,太医解不了,她熬不过三日了。” 闻言,曲商时脸色顿时惨白,双手按着窗栏跃起,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花解语望着夜色,勾唇无声地轻笑。 明明就放不下,何苦彼此折磨,他这添了一把火,希望曲商时之后别找他算账。 _ 栖梧宫。 看到有人从天而降,容凛立马架起武器,开口喊道:“护驾!” 曲商时出声道:“是本宫。” 看清曲商时的模样,容凛立即放下武器:“君后,您回来了。” 她与御林军齐齐单膝下跪行礼:“参见君后!” “都起来。” 曲商时越过容凛,一脚踹开寝殿大门。 曲璃听到御林军行礼的声音,正想开门看看,差点被踹开的门撞飞。 曲商时身形迅速,伸手扶住曲璃,开口唤道:“娘。” 曲璃站稳身体,一语双关道:“回来了?” “嗯。” 曲璃拍了拍曲商时的手:“去看看陛下。” 曲商时垂眼应道:“嗯。” 曲璃将太医全都带出去,寝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曲商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步朝床榻走去。 萧珺翎平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唇瓣显得越发紫黑。 曲商时坐到床沿上,颤着双手探萧珺翎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喷在手指上,曲商时的心疼得有些窒息。 他以为萧珺翎为逼他现身,故意演一出受伤的戏码,原来竟是真的受伤了。 曲商时深呼吸几次,稳住自己的情绪,将萧珺翎身上的被子掀开。 过于消瘦的身形映入眸中,令他眼泪不觉浸上眼眶,哽咽的唤道:“萧珺翎…” 无人笑着回他:“我在。” 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萧珺翎身上。 萧珺翎交叠在腹部的手微动。 曲商时并未注意到,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掀开萧珺翎的里衣,小心翼翼揭开包扎伤口的布带。 伤口处的血已经止住,但伤口周围泛着紫黑。 曲商时点上萧珺翎几处穴位,想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逼出,伤口处涌出了黑血,可萧珺翎的脸色却毫无变化。 曲商时额头冒出汗珠,泄气的将内力收回。 他可以瞬移把古剑屏带来,能节省许多路上的时间。 曲商时弯腰在萧珺翎唇上亲了亲:“萧珺翎,等着我。” 突然,腰上出现一道力,将他紧紧的圈抱住。 曲商时猛地睁开眼睛,正对上萧珺翎猩红的眸,他唇瓣半启却说不出话来。 萧珺翎一手圈着曲商时的腰,一手按住曲商时的后脑勺,指腹有技巧的按摩他的头皮。 两人面容相距极近,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萧珺翎的眼神贪婪又痴迷,仿佛怕吓跑曲商时,唤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商宝…你的眼睛恢复了?” 曲商时回过神来,顾及着萧珺翎的伤未挣扎,开口道:“嗯,你先放开我,我把古姨带来为你解毒。” “我有解药,在枕头底下。” 闻言,曲商时对萧珺翎的心疼顿时转化为愤怒:“你竟然自伤!” 萧珺翎神情委屈巴巴:“我若不如此,你怎会见我。” 曲商时简直难以置信,萧珺翎凭什么委屈? “混蛋!” 曲商时气恼的骂了一句,同时扬起了手,停在半空却打不下去,最终伸到枕头下拿出解药。 萧珺翎见状,眼中浮现几分笑意,整个人生动了许多。 曲商时打开药瓶,倒出药喂给萧珺翎。 萧珺翎扭头躲了过去,开口道:“商宝,此药需用水。” 曲商时没好气的道:“那你倒是放开我啊。” “不放,我怕商宝跑掉。” “我想跑,你也拦不住。”曲商时哼了一声,把药抵到萧珺翎唇边:“把药吃掉!” “商宝可以用口水。” 曲商时刚想说萧珺翎恶心,便被对方按着贴上了她的唇。 他对萧珺翎的吻熟悉至极,又怕挣扎碰到萧珺翎的伤口,只能束手就擒的任萧珺翎为所欲为。 他败给萧珺翎了! ? 第155章 以后请喊我天下第一美男子 解药在萧珺翎口中融化掉。 她翻身将曲商时压到床上,双手钳制着他的手腕。 萧珺翎似那失去理智的野兽,而曲商时是可口诱人的猎物。 萧珺翎眼中冒着噬人的绿光,唇瓣在曲商时身上四处点火,寻找着能将其吞吃入腹的最佳地方。 曲商时眼眸有些迷离,脸上荡漾着春色,红肿的唇瓣张合:“我记起前世了。” 此言犹如惊雷响在萧珺翎脑中,她猛地从曲商时身上抬头,慌乱的神情中带着绝望。 萧珺翎猜到曲商时离开是因前世的事,她以为只是南宫木栖告知了他而已,原来竟是曲商时自己有了前世的记忆。 曲商时见不得萧珺翎这般模样,手轻轻一动便脱离了萧珺翎的手。 他抬手轻抚萧珺翎的脸,开口道:“萧珺翎,我可以听你的解释。” 萧珺翎按住脸上的手,急切的道:“我可以解释。” “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萧珺翎默了默,起身坐了起来。 她身上的毒已解,唇瓣已恢复了正常颜色,胸口的伤口暴露在外,周围是干涸的紫黑色的血。 曲商时坐起身便要下床。 萧珺翎一把拉住他的手:“商宝…” 曲商时推了推萧珺翎的手:“我帮你清理下伤口。” 萧珺翎松开手,跟着下了床。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曲商时身边,惹得曲商时瞪她一眼,命令道:“你,回床上。” “哦。” 被曲商时如此对待,萧珺翎反而心安许多,她更怕曲商时客客气气对她。 萧珺翎坐在床上等着,视线始终落在曲商时身上。 曲商时端着装清水的铜盆回来,沾湿手帕为萧珺翎擦拭伤口周围。 萧珺翎里衣大敞,露出大片的春光,但此时无人心猿意马。 她垂眸看着曲商时给她上药,体会着曲商时给她缠绕布带时似相拥的亲密,感受着曲商时柔软的身体贴上肌肤的触感。 萧珺翎开口道:“我是爱你的。” “我知道。” 曲商时给布带系好一个结,盘腿坐到床榻上,追问道:“别的呢?” 两人间隔了些距离。 萧珺翎的手朝曲商时靠近,试探的拉住他的手。 曲商时甩萧珺翎的手,但并未用太大的力。 如此便令萧珺翎得寸进尺,手指插进曲商时的指缝,与其十指相扣。 她开始解释前世的事:“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怀的是死胎,是我被猪油蒙蔽了心,想利益最大化,利用他争夺帝位。” 曲商时抿唇未出声。 萧珺翎不敢看曲商时,继续道:“我们并无第二个孩子,你怀孕的症状是药物所致,萧珺昭联合太医给你下的毒,我是在你坠湖之后才知道。” 曲商时突然想起来,花解语曾和他说过,有一名太医死的很香艳,可谓是声名尽毁,当时他们怀疑是烟雨冢的手笔。 曲商时开口问:“你重生回京后,杀了那名太医?” “杀了。” “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实情?” “我不想你卷入党争,想着你恨我便好了。” 曲商时简直被气笑了:“我嫁给你便已处于党争的旋涡了。” 萧珺翎点头附和:“是,前世的我太蠢!” “今生一样蠢!” “商宝…你能原谅我吗?” 曲商时抿唇未应声。 萧珺翎伸手握住曲商时的肩膀,情绪有些遏制不住的疯:“打猎时我赢了,你答应允我一件事,我要你不许离开我,你不能说话不作数。” 曲商时下巴微抬,眼神挑衅:“便是不作数,你能奈我何,敲伸冤鼓告我吗?” “我……” 萧珺翎确实不能对曲商时做何。 可她舍不得伤曲商时,她舍得伤害自己。 萧珺翎的手从曲商时肩膀滑落,随即右手食指与中指并起,猛地点上自己胸口的伤。 “萧珺翎!” 曲商时双眸瞠大,一把攥住萧珺翎的手腕,心中的怒气压制不住。 他按着萧珺翎的手腕,将人死死地压在床上,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是不是疯了!” “失去你那一刻,我便已经疯了。” 萧珺翎神色平静,轻描淡写的说出威胁的话:“商宝可以不原谅我,我以后每日捅自己一刀,当作给商宝赔罪,能活便活着,死了也算解脱。” 曲商时厉声道:“萧珺翎!” “商宝,我就是在逼你,你若还要我皆大欢喜,你若不要我了,那我宁愿去奈何桥等你,下辈子再重来,我继续纠缠你。” “你就是仗着我爱你。” 萧珺翎勾了勾唇,笑意却未到眼底,笑容带着苦涩:“你爱我,可你不要我。” “你这个疯子!你想死,我帮你。” 曲商时松开萧珺翎的手腕,双手掐住萧珺翎的脖子。 萧珺翎云淡风轻,手撕开曲商时的衣服,肆无忌惮的游走点火。 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曲商时双手加重力度,对上萧珺翎鼓励的目光,最终泄气的松了手。 他将额头抵在萧珺翎肩膀处,眼泪从眼眶中涌出,接连掉落在萧珺翎的皮肤上。 灼热的触感似烫伤她的皮肤,萧珺翎再无刚才的云淡风轻,游走点火的双手垂在床上。 她急切的哄道:“商宝,你别哭,我不逼你了,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我耐心很好,有一辈子时间等你原谅我。” 曲商时无应声,只是无声的哭。 “曲商时,我不值得你爱,不值得你原谅,只求你让我知道你在何处,我可以…不出现在你面前。” 萧珺翎将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艰难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曲商时哭的更凶了,脑袋并没有抬起,手向上摸索着,捂住了萧珺翎的嘴,不让她再说出令彼此都难受的话。 他瓮声瓮气的道:“阿翎,我还是想要你。” 他放不下萧珺翎! 与萧珺翎分开的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前世的伤害不可原谅吗?与他想要萧珺翎哪个更重要。 他其实早有答案,只是未跨过那个坎。 曲商时若真不要萧珺翎了,天高海阔,他又何必回到上京。 每每听到萧珺翎为逼他现身所做的事,他的心情都会格外的好。 当听到萧珺翎重伤昏迷不醒时,曲商时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不能失去萧珺翎。 他们好不容易重来一世,他不想和爱的人互相折磨。 萧珺翎难过,他亦会难过。 曲商时忽然抱住萧珺翎:“妻主,余生你要好好宠我。” 在曲商时抱住她的时候,萧珺翎本能的抬手环住他的腰,听到曲商时的话,萧珺翎身体先是一僵,随即用尽全力抱住曲商时。 曲商时一惊,水汪汪的眼看着萧珺翎:“你胸口有伤,别这么用力抱我。” “我不疼。” 萧珺翎觉得世界变成了彩色。 她虔诚的亲吻曲商时的水眸,最后贴上曲商时的唇,摩挲间低声呢喃:“商宝…我很庆幸…你还要我。” 吻变得又深又重。 周遭的温度渐渐攀升,暧昧的气氛渐浓。 萧珺翎的手在曲商时腰窝处撩拨,腿则在曲商时的腿侧摩挲。 就在一触即发之时,曲商时点住了萧珺翎的穴位。 曲商时从萧珺翎怀里退出去,用手背抹了抹唇瓣,有些疼也有些麻。 萧珺翎的身体呈现诡异的姿势,眸中有些委屈和不满:“商宝……” 曲商时弯着眼眸,将萧珺翎的手脚按回床上:“你自伤这事,我可还气着,你想睡我,门都没有。” “商宝,我不做坏事,你让我抱着你,我很想你。” 曲商时盘腿坐着,手肘支在腿上,掌心托着下巴。 他笑盈盈的看着萧珺翎,声音透着愉悦:“这是对你的惩罚,看得到抱不到,馋哭你!” “我真哭了啊?” 曲商时却转移话题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想你想的。” 曲商时抬手吓唬萧珺翎:“再油嘴滑舌,我抽你了啊。” “路老说充血太严重,可能这辈子都要这样了。” 曲商时心中怨怪自己,面上不显:“兔子眼,挺可爱的。” 萧珺翎却似看穿曲商时的想法,开口解释道:“不是你的错,你和南宫木栖凭空消失,我觉得自己是个废物,不仅未保护好你,连寻你的线索都找不到。” “你后来不是找到我了吗。” “商宝,我屠了无相城,大家都说我是暴君,你…怕我吗?” 曲商时低头亲一口萧珺翎的眉心:“没关系,若是要论罪,我与你一起担。” “商宝眉心的朱砂痣呢?” 曲商时抬手摸了摸眉心:“自己消失了,我变丑了吗?” “好像…” 萧珺翎故意逗弄曲商时,见曲商时瞪眼威胁她,才笑着继续道:“更漂亮了。” “以后请喊我天下第一美男子。” “好,天下第一美男子。” ? 第156章 不求吃饱,但求解渴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雪不知何时悄然落幕,留下了一片银装素裹。 明月高悬于夜空,柔和的月光笼罩着栖梧宫,显得格外庄重而静谧。 寝殿内光线昏暗,炭炉不时火星跳跃,为整个寝殿带来暖意。 薄如蝉翼的床帐垂落而下,隐约透露出床榻上的模糊轮廓。 萧珺翎平躺在宽敞的凤床之上,因被点住了穴位而显得僵硬直挺。 曲商时依偎在萧珺翎身旁,与萧珺翎分盖两张被子。 他的手握着萧珺翎的右手,左脸自然而然地贴在她的胳膊上,嫣红的唇瓣因挤压而微张。 他的呼吸均匀而悠长,已然陷入熟睡之中。 萧珺翎体内的内力悄然涌动,轻而易举地冲开了穴道。 她缓缓睁开眼睛,确定曲商时熟睡无虞后,小心翼翼抬起他的脑袋,将他抱到自己的被窝里,动作间充满柔情和呵护。 “商宝……” 萧珺翎手指轻触曲商时的五官,眸中涌动着贪恋和占有。 指腹划过曲商时的下巴,路过喉结一路向下。 曲商时身上的衣服被褪个干净,滑腻的皮肤白的似发光。 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床上,检查他身上是否有伤,细心的每一处都不放过。 一块疤都未看到,萧珺翎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忧心之情退去,心猿意马降临。 萧珺翎拉过锦被将两人盖住,骨节分明的手紧攥住被角,身体撑在曲商时的上方。 她不敢亲曲商时的唇,怕影响对方的呼吸,从而将他从睡梦中吵醒。 萧珺翎的唇便从曲商时脖颈往下作乱。 可曲商时仍被她勾出燥,身体不由的颤了颤,随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阿翎…” 萧珺翎从曲商时身上抬起头,视线紧锁他的小脸:“吵醒商宝了。” “阿翎,我好想你…” 曲商时朝萧珺翎抬起双臂,分开的这段时间,多少次午夜梦回,他是多么地渴望抱住萧珺翎。 萧珺翎低身把自己送过去,让曲商时环抱住她的脖子。 她贴上曲商时的唇,摩挲着道:“商宝,我亦很想你,想的我心疼。” 感觉到唇上的柔软,曲商时不受控的用齿尖轻轻啃咬,环在萧珺翎颈后的手向后背游移。 萧珺翎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仿佛血管中流淌着灼热的岩浆,叫嚣着寻找散热的出口。 空气中氤氲着旖旎暧昧的气息。 …… _ 翌日。 曲商时迷迷糊糊醒来,对上一双宠溺的笑眼。 感觉自己被紧紧抱着,他眼眸瞬间清明,问道:“你为何在我的被窝?” 萧珺翎轻笑一声:“这是我的被窝。” “你没穿衣服。” “你也没穿衣服。” 曲商时控诉道:“你脱了我的衣服,趁我睡着欺负人!” “谁欺负谁啊,你看我被你咬的。” 萧珺翎上身微微挪开些,指了指自己锁骨上的几个牙印。 这可是她昨晚哄着曲商时咬的,目的就是为今早倒打一耙。 闻言,曲商时一急:“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 “没有,我避着呢。” 曲商时的眼神狐疑的看着萧珺翎,戳穿她的谎话:“既然能避,锁骨为何还被咬?你故意让我咬的。” 萧珺翎:“……” “我是睡着了,我不是死了。” 萧珺翎辩驳道:“那商宝想想,是不是你抱住我,说特别想我,然后我才亲你的。” 曲商时想了想,他还以为做春梦了。 他有些尴尬地点头:“是。” “我只是想亲亲你,可你咬我的嘴,还乱摸我的后背,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自制力,而且我素了这么久。” 曲商时哼道:“我不知道。” “你看我的眼睛黑吗?” 萧珺翎的话题太跳跃,曲商时仔细看了会她的眼睛,摇头道:“还是红的兔子眼。” 萧珺翎煞有介事的道:“昨晚我只吃了你一次,连渴都未解,生生忍了一晚上,燥的我睁眼到天亮,还以为会有黑眼圈呢。” 曲商时:“……” “商宝再喂我两次,不求吃饱,但求解渴。” “我不!” 萧珺翎皱着眉,装模作样的道:“唉……我的胸口好疼。” 曲商时没好气的道:“活该!你怎么不扎正一点,当场死了,我正好改嫁。” 萧珺翎听不得这话,心里戾气横生,脖颈青筋暴起。 她却舍不得吼曲商时,音调放的很轻:“商宝…” 曲商时抬手摩挲萧珺翎的锁骨,警告加威胁道:“我只原谅你这一次,你若是再敢自伤,我便真的离家出走,让你寻我都无门。” 萧珺翎略有些心虚,心中戾气消退,许诺道:“好,我保证绝不再犯。” 闻言,曲商时的手从萧珺翎的锁骨滑向肩膀,从肩膀滑过胳膊一路到萧珺翎的手。 他拉着萧珺翎的手,放到自己的身上。 曲商时嫣红的唇靠近萧珺翎的唇,极具诱惑的道:“让你解渴。” …… 鉴于萧珺翎做起来太疯,曲商时总分神注意她的伤,不时提醒她注意伤口。 萧珺翎觉得曲商时不够沉迷,因此便更加的疯狂和凶狠。 最终导致的结果便是伤口出血了。 即便如此,萧珺翎亦要做完,气的曲商时捶了他一拳。 当真是浴血奋战! _ 眼看午时将至,寝殿中毫无动静。 殿外的御林军、太医和曲璃等人心急如焚,生怕萧珺翎复发身亡了,可未经宣召又不敢去打扰。 曲璃脑中闪过最坏的结局,萧珺翎毒发身亡,曲商时跟着殉情。 她顾不得君臣之礼,上前推开了寝殿的门。 “阿翎…唔…” 曲商时的娇哼声先传至门口,随即是萧珺翎带着些喘的骂声:“滚!” 曲璃等人闻之脸色微变。 曲璃反应迅速,立马把殿门关上。 她回身对太医们挥手:“陛下无碍,诸位先回太医院,院首暂到偏殿歇息,待陛下空了诊个脉。” 太医们道:“是,下臣告退!” 曲璃又对容凛道:“容统领,留些人守在殿外,其他人回去休息。” 容凛点头:“好,丞相大人可是要回府?我安排人送您。” “陛下身上有伤,怕是得休息几日,我先暂住到议政殿旁。” 容凛心想自己也得跑,万一时翎陛下餍足后,想起来她们听到了君后的声音。 到时岂不是得挨收拾。 ? 第157章 该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了 晃动的床榻已停歇,暧昧的气息却未散。 曲商时浑身发软无力,勒令萧珺翎老实待在床上。 他裹上一件长衫,只在腰间系了个扣子,慢条斯理的朝床下挪去,打算去拿干净的布带给萧珺翎重新包扎。 双脚踩到地面,刚站起来便一软,一屁股坐回了床榻上。 萧珺翎眼疾手快,掐住曲商时的腰,将人揽抱进怀里。 曲商时坐在萧珺翎的腿上,伸手拧她腰侧的肉:“你别抱我,全都怪你!受伤了还发疯。” “商宝,我错了。” 萧珺翎手心运起内力,一手给他揉腰,一手给他揉腿,服务的格外周到。 她的认错态度又快又好,可分明是知错不改的人。 曲商时看着便来气,但又舍不得不管萧珺翎,没好气的道:“放开我,我去拿布带,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你躺着,我自己包。” 萧珺翎将曲商时轻放到床上,拢起身上的衣衫,下床去找干净的布带。 她拿着布带回到床边,利落的开始上药包扎伤口。 曲商时侧眸看萧珺翎,红肿的唇瓣微启:“你之后都自己包扎。” 闻言,萧珺翎的手微顿。 她更喜欢曲商时给她包扎,那时的神情认真又满含心疼,令萧珺翎看着便移不开眼。 这福利要被剥夺了吗? 那怎么行! 萧珺翎只能用苦肉计,笨手笨脚的包扎,手指不时触到伤口,嘴里发出压抑的痛哼。 曲商时还能看不出她那点小九九,觉得这次非得好好罚罚萧珺翎。 他抬手摸上萧珺翎的大腿,漂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坏意,音调又甜又软似黏糕:“阿翎动作快点,我还有别的事想做~” 萧珺翎明知曲商时故意的,肯定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她就是很没出息,呼吸顿时混乱的不行,听话的麻利包扎好伤口。 她俯身朝曲商时压去:“商宝…” 曲商时伸手挠了挠萧珺翎的下巴,凑近她的唇瓣,一字一字的道:“阿翎便睡十日的软榻。” 若非萧珺翎受伤,他定让萧珺翎打地铺。 萧珺翎不赞同的道:“商宝,没有你,我睡不着。” 曲商时哼笑一声,道:“有我,你睡不上。” 萧珺翎:“……” “你想睡床是?” 萧珺翎心有不好的预感,仍点头道:“是。” 曲商时笑盈盈的道:“那分房十日,我睡主殿的床,你睡偏殿的床,完美!” 萧珺翎一窒,将脸埋进曲商时颈侧,不情不愿的闷声道:“我睡软榻便是。” 到时她可以偷偷爬床,不被曲商时发现就行。 - 近些日。 曲商时与萧珺翎寸步不离。 萧珺翎之前的厌世脸变得笑意盈盈,暴君人设一去不复返,和善的好似普度众生的活佛。 朝臣们跟着春风满面,闲暇之余能喝个小酒,听个小曲什么的。 众臣把曲商时当成救世主,对其恭敬又爱护。 萧珺翎的伤彻底好了后,曲商时便不陪着上早朝了,朝臣们立马心慌的不行,下朝后纷纷朝栖梧宫递帖子拜见曲商时。 看到曲商时之后,个个眼泪纵横,请求曲商时上早朝。 曲商时无语至极,天寒地冻的,睡个懒觉怎么这么难! 他好说歹说,朝臣们听不进去,没办法只能发火,这才将朝臣们撵走。 朝臣们前脚刚走,萧珺翎后脚走了进来。 曲商时蹭的站起来,气冲冲的朝萧珺翎走去,目露谴责的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萧珺翎神色无辜:“我什么都未说。” “那你训她们了?” “我的语气一如既往平淡,不能算作骂?” 萧珺翎将曲商时揽进怀里,手轻揉着他的后颈,心中道:她只是沉着脸没笑而已。 曲商时未拆穿萧珺翎,面带嫌弃的道:“这些朝臣心里承受力真差,还是早些举行科考,把她们都换了。” “商宝言之有理,明日和我去上朝?” “明年再说。” 曲商时心里暗骂萧珺翎「粘人精」,可听那些朝臣争得面红耳赤,真的不如暖乎乎的被窝吸引人啊。 萧珺翎点头答应:“好。” 快要新年了,也该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了。 次日早朝时,萧珺翎还未提及,便有大臣提出早朝推迟两个时辰。 此提议甚得萧珺翎的心,她轻撩眼皮看向说话的大臣,可不正是她提拔的户部侍郎柳梵希。 此提议是众臣一致认可的,但她们不敢随便提,亦不敢去找曲璃,便只能鼓动柳梵希做倡议人,毕竟柳梵希是萧珺翎提拔的,又是君后曲商时的嫂子。 柳梵希这人看着古板又耿直,其实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 她能t点萧珺翎的想法,认为此提议可谓一举两得,不仅能得君心,还能在众臣那刷好感,何乐而不为! - 新年休沐十日。 萧珺翎和曲商时回左相府过的除夕。 昨日又下了场雪,除夕这日天气晴朗。 曲商时仍旧一身绿衣,外罩红色的披风,脖子处一圈狐狸毛滚边,将他那张小脸衬的姝丽靡艳。 萧珺翎的内功深厚,一袭款式简单的红衣,身上唯一的异色便是腰间的翠玉小像。 风花雪月以及抱着猫猫的书则跟在两人身后。 突然,猫猫跃进曲商时怀里,随即爬到他的肩膀上,张嘴咬他脖颈处的狐狸毛,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萧珺翎拎着猫猫的后颈,将其甩飞出去。 猫猫掉进墙角的雪堆里,被雪埋的看不见影子,只能听见惨烈的呜咽声。 曲商时靠在萧珺翎怀里,弯眸笑出了声。 书则心疼猫猫,可不敢惹萧珺翎,只能小声的喊曲商时:“君后……” 曲商时收敛笑声,但眉眼仍带笑意:“去把它挖出来。” “谢谢君后!” 书则赶忙跑了过去,雪月推了一下风花:“你快去帮忙。” 风花一脸懵,见萧珺翎和曲商时未开口,抬步去帮书则挖猫。 风花没让书则在一旁等着,她弯腰扒拉雪挖猫猫。 见状,曲商时侧头看向雪月,问道:“风花和书则是一对吗?” 雪月愣了一下,回道:“君后,属下不知。” “你刚不是在撮合她们吗?” 雪月想好措辞,开口道:“君后,属下之前怀疑风花对书则有意思,但自从在边境回来后,风花好像歇了心思。”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萧珺翎轻咳一声,替风花解释道:“商宝,书则认出风花是带他出左相府的人,我当时怕书则会出变故,让风花特别注意着点他。” 曲商时叹道:“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要办喜事了。” 萧珺翎改口道:“这并不能说明她们对彼此没意思。” 雪月:“……” 陛下为了顺着君后,不惜安排风花联姻。 风花真惨! 这一想法刚跃上脑中,雪月便不由的愤愤不平,风花得了一个小夫郎,有什么可惨了。 ? 第157章 该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了 晃动的床榻已停歇,暧昧的气息却未散。 曲商时浑身发软无力,勒令萧珺翎老实待在床上。 他裹上一件长衫,只在腰间系了个扣子,慢条斯理的朝床下挪去,打算去拿干净的布带给萧珺翎重新包扎。 双脚踩到地面,刚站起来便一软,一屁股坐回了床榻上。 萧珺翎眼疾手快,掐住曲商时的腰,将人揽抱进怀里。 曲商时坐在萧珺翎的腿上,伸手拧她腰侧的肉:“你别抱我,全都怪你!受伤了还发疯。” “商宝,我错了。” 萧珺翎手心运起内力,一手给他揉腰,一手给他揉腿,服务的格外周到。 她的认错态度又快又好,可分明是知错不改的人。 曲商时看着便来气,但又舍不得不管萧珺翎,没好气的道:“放开我,我去拿布带,你的伤口需要包扎。” “你躺着,我自己包。” 萧珺翎将曲商时轻放到床上,拢起身上的衣衫,下床去找干净的布带。 她拿着布带回到床边,利落的开始上药包扎伤口。 曲商时侧眸看萧珺翎,红肿的唇瓣微启:“你之后都自己包扎。” 闻言,萧珺翎的手微顿。 她更喜欢曲商时给她包扎,那时的神情认真又满含心疼,令萧珺翎看着便移不开眼。 这福利要被剥夺了吗? 那怎么行! 萧珺翎只能用苦肉计,笨手笨脚的包扎,手指不时触到伤口,嘴里发出压抑的痛哼。 曲商时还能看不出她那点小九九,觉得这次非得好好罚罚萧珺翎。 他抬手摸上萧珺翎的大腿,漂亮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坏意,音调又甜又软似黏糕:“阿翎动作快点,我还有别的事想做~” 萧珺翎明知曲商时故意的,肯定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她就是很没出息,呼吸顿时混乱的不行,听话的麻利包扎好伤口。 她俯身朝曲商时压去:“商宝…” 曲商时伸手挠了挠萧珺翎的下巴,凑近她的唇瓣,一字一字的道:“阿翎便睡十日的软榻。” 若非萧珺翎受伤,他定让萧珺翎打地铺。 萧珺翎不赞同的道:“商宝,没有你,我睡不着。” 曲商时哼笑一声,道:“有我,你睡不上。” 萧珺翎:“……” “你想睡床是?” 萧珺翎心有不好的预感,仍点头道:“是。” 曲商时笑盈盈的道:“那分房十日,我睡主殿的床,你睡偏殿的床,完美!” 萧珺翎一窒,将脸埋进曲商时颈侧,不情不愿的闷声道:“我睡软榻便是。” 到时她可以偷偷爬床,不被曲商时发现就行。 - 近些日。 曲商时与萧珺翎寸步不离。 萧珺翎之前的厌世脸变得笑意盈盈,暴君人设一去不复返,和善的好似普度众生的活佛。 朝臣们跟着春风满面,闲暇之余能喝个小酒,听个小曲什么的。 众臣把曲商时当成救世主,对其恭敬又爱护。 萧珺翎的伤彻底好了后,曲商时便不陪着上早朝了,朝臣们立马心慌的不行,下朝后纷纷朝栖梧宫递帖子拜见曲商时。 看到曲商时之后,个个眼泪纵横,请求曲商时上早朝。 曲商时无语至极,天寒地冻的,睡个懒觉怎么这么难! 他好说歹说,朝臣们听不进去,没办法只能发火,这才将朝臣们撵走。 朝臣们前脚刚走,萧珺翎后脚走了进来。 曲商时蹭的站起来,气冲冲的朝萧珺翎走去,目露谴责的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萧珺翎神色无辜:“我什么都未说。” “那你训她们了?” “我的语气一如既往平淡,不能算作骂?” 萧珺翎将曲商时揽进怀里,手轻揉着他的后颈,心中道:她只是沉着脸没笑而已。 曲商时未拆穿萧珺翎,面带嫌弃的道:“这些朝臣心里承受力真差,还是早些举行科考,把她们都换了。” “商宝言之有理,明日和我去上朝?” “明年再说。” 曲商时心里暗骂萧珺翎「粘人精」,可听那些朝臣争得面红耳赤,真的不如暖乎乎的被窝吸引人啊。 萧珺翎点头答应:“好。” 快要新年了,也该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了。 次日早朝时,萧珺翎还未提及,便有大臣提出早朝推迟两个时辰。 此提议甚得萧珺翎的心,她轻撩眼皮看向说话的大臣,可不正是她提拔的户部侍郎柳梵希。 此提议是众臣一致认可的,但她们不敢随便提,亦不敢去找曲璃,便只能鼓动柳梵希做倡议人,毕竟柳梵希是萧珺翎提拔的,又是君后曲商时的嫂子。 柳梵希这人看着古板又耿直,其实肚子里都是花花肠子。 她能t点萧珺翎的想法,认为此提议可谓一举两得,不仅能得君心,还能在众臣那刷好感,何乐而不为! - 新年休沐十日。 萧珺翎和曲商时回左相府过的除夕。 昨日又下了场雪,除夕这日天气晴朗。 曲商时仍旧一身绿衣,外罩红色的披风,脖子处一圈狐狸毛滚边,将他那张小脸衬的姝丽靡艳。 萧珺翎的内功深厚,一袭款式简单的红衣,身上唯一的异色便是腰间的翠玉小像。 风花雪月以及抱着猫猫的书则跟在两人身后。 突然,猫猫跃进曲商时怀里,随即爬到他的肩膀上,张嘴咬他脖颈处的狐狸毛,不时发出“吱吱”的叫声。 萧珺翎拎着猫猫的后颈,将其甩飞出去。 猫猫掉进墙角的雪堆里,被雪埋的看不见影子,只能听见惨烈的呜咽声。 曲商时靠在萧珺翎怀里,弯眸笑出了声。 书则心疼猫猫,可不敢惹萧珺翎,只能小声的喊曲商时:“君后……” 曲商时收敛笑声,但眉眼仍带笑意:“去把它挖出来。” “谢谢君后!” 书则赶忙跑了过去,雪月推了一下风花:“你快去帮忙。” 风花一脸懵,见萧珺翎和曲商时未开口,抬步去帮书则挖猫。 风花没让书则在一旁等着,她弯腰扒拉雪挖猫猫。 见状,曲商时侧头看向雪月,问道:“风花和书则是一对吗?” 雪月愣了一下,回道:“君后,属下不知。” “你刚不是在撮合她们吗?” 雪月想好措辞,开口道:“君后,属下之前怀疑风花对书则有意思,但自从在边境回来后,风花好像歇了心思。” 作为唯一的知情人,萧珺翎轻咳一声,替风花解释道:“商宝,书则认出风花是带他出左相府的人,我当时怕书则会出变故,让风花特别注意着点他。” 曲商时叹道:“原来是这样啊,还以为要办喜事了。” 萧珺翎改口道:“这并不能说明她们对彼此没意思。” 雪月:“……” 陛下为了顺着君后,不惜安排风花联姻。 风花真惨! 这一想法刚跃上脑中,雪月便不由的愤愤不平,风花得了一个小夫郎,有什么可惨了。 ? 第158章 沾沾孕气,生个娃娃 丞相府。 曲璃带着众人等候在门口,右后方站着曲安语,左后方是曲奈时和柳梵希。 柳梵希是猎户家的孩子,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 母亲特别羡慕有学识的人,从小便将柳梵希送入私塾。 柳梵希是个感恩的孩子,知道母亲供她读书不易,学习特别努力刻苦。 子欲养而亲不待! 柳梵希十五岁时,母亲打猎摔下深沟去世,从那之后,柳梵希成了孤家寡人。 她一边谋生活一边读书,村里人见她年岁已过,不少人给她说亲,都被柳梵希拒绝了。 柳梵希用了六年时间,考中了状元。 她与曲奈时成婚后,又得萧珺翎提拔为户部侍郎,已经有了侍郎府邸。 但在侍郎府也只有她和曲奈时,她独身过了六年新春,最是向往热热闹闹的一家,便和曲奈时提议到相府过年。 远远看到马车驶来,曲安语道:“来了来了。” 萧珺翎为了曲商时口中的办喜事,让风花和书则单独回了翎王府,只有雪月跟着萧珺翎和曲商时。 雪月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 曲璃等人赶紧迎上去,行礼问安:“臣恭迎陛下君后,陛下君后万安。” 雪月跳下马车,将木凳放到车下,撩开了马车帘。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跳下马车,将曲商时放到地面上。 萧珺翎扶一下曲璃的胳膊,红唇轻启:“娘,今日是儿子儿媳回家过年。” 曲商时轻啧了一声,道:“娘,不是说不让你们出来迎嘛,你整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还是你想向众臣炫耀啊?” 曲璃一噎,放开了些许,瞪一眼曲商时:“当了君后还是这么不着调。” 曲商时不以为意的道:“没办法,娘的基因太强大。” 众人朝着相府内走去。 雪月则驾着马车离开。 萧珺翎之前便已吩咐过,雪月安心回翎王府过年,不必跟在她们身边伺候,晚些时候亦不必来接。 曲安语接曲商时的话道:“非也,我与娘基因不同,我劝她不用出来接,她非不听我的。” 曲商时一手牵着萧珺翎,一手挽住曲奈时的胳膊。 他看着曲安语,似笑非笑道:“姐姐,我和哥哥都成双入对,你这个孤家寡人只能和娘凑对,敢问有何感触啊?” “商儿,新年哎,你这张嘴能不能把毒擦掉,换点蜜抹抹。” 曲商时扭头就朝萧珺翎告状:“妻主,姐姐说我嘴上有毒,你怎么没中毒啊。” 众人:“……” 萧珺翎眉眼含笑道:“身为朝廷命官,却睁眼说瞎话,我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何那么红。” 曲安语抓狂:“哎,是谁说没有陛下君后的。” 曲商时对曲安语哼笑:“姐姐很幸运,能得到特殊照顾。” 曲安语:“……”她并不需要特殊照顾。 _ 丞相府张灯结彩。 侍从和侍婢皆穿着新衣,见到众人便停下脚步,行礼恭贺新春。 除夕晚宴上无君臣,女子们肆意地喝着酒。 曲商时跟着喝了几杯,见曲奈时似局外人的坐着,便起身拉着他出去放烟花。 萧珺翎发现曲商时不在身旁,立马扭头寻人:“商宝。” “哎。” 曲商时才迈出去两步,闻声停步应萧珺翎一声,继续道:“我在院子放烟花,不去远的地方。” “我与你一起。”萧珺翎说着便要起身。 曲商时赶忙拒绝:“你安心喝酒,我和哥哥去。” “哦。” 萧珺翎的声音很平,旁人听不出情绪,曲商时却知她不开心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房顶,心里重重叹一口气,抬步朝萧珺翎走去。 曲商时伸手按着萧珺翎的侧脸,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咳咳…”曲璃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 “哇哇…”曲安语和柳梵希起哄。 “呵呵…”曲奈时则笑出了声。 曲商时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对萧珺翎道:“我和哥哥去放烟花了。” 萧珺翎心情好转,抬手拍了拍曲商时的腰:“去。” _ 往年朝廷严禁普通百姓燃放烟花。 今年萧珺翎放宽了烟花燃放,但若有人燃放烟花引发火灾,视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给予相应的惩罚,且其家族终生禁止碰烟花炮竹。 因此这个时辰,上京城的上空炸响了许多烟花,绚丽夺目,宛如一场璀璨的烟火盛宴。 曲奈时裹着狐毛披风,站在一旁看去曲商时点燃烟火。 曲商时跑回曲奈时身旁,问道:“哥哥真不去点吗?” 曲奈时摇了摇头,笑道:“我长大了,不抢烟花玩。” “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长大?” 曲奈时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唇。 曲商时追问道:“难道哥哥小时候会和曲墨时抢烟花吗?” “不抢。” 曲奈时是相府的嫡公子,夏侯岑掌管整个相府。 曲奈时根本不用和曲墨时抢烟花,连曲安语都会让着他,只有他不愿意玩了才会轮到曲墨时。 曲璃也疼曲墨时,但她根本想不到这么细。 曲奈时那时不懂嫡庶之分,只觉得曲墨时眼巴巴看着很可怜,便会拉着曲墨时一起放烟花。 说到此处,曲商时问道:“曲墨时怎么没回来?” 曲墨时是被南宫木栖利用,当然他也不怎么安分,而花解语因此而受了伤。 曲商时便将曲墨时交给了花解语处理。 花解语将曲墨时折磨了一通,但并未取他的性命。 再次变成瞎子的曲墨时住回别庄,整个人性情大变,倒是安分了下来。 曲奈时勾了勾唇:“许是娘知晓手心和手背哪个更疼了,终于学会了偏心,知道你回相府过年,她便未安排人去接人。” 曲商时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他并不想多聊曲墨时,便开口提了别的事:“三月份举行男子科考,哥哥是不是准备拿个状元回来?你与嫂子相邻年份的状元,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曲奈时摇了摇头:“我今年不参加科考。” “为何?” 曲奈时掌心覆到小腹处,周身溢出慈父的光辉,淡笑道:“科考可以推后,可她不能推后。” 见状,曲商时双眸瞠大,惊喜地道:“哥哥有孕了?” “嗯,不足两月。” “这么快!我的肚子为何没个动静?真不争气!” 曲商时说着有些气,抬手捶了下自己的肚子。 曲奈时赶忙拉住他的手,劝解道:“你年纪还小,有何可着急的,缘分到了自然会怀。” “朝臣们想让我上早朝不说,还日日去给我请安,把我看的怕是比她们祖宗都亲,简直烦不胜烦!我得赶紧生个孩子继承帝位,早日脱离苦海。” 听着曲商时发牢骚,曲奈时不由笑出了声,调侃道:“是你家陛下把你捧这么高的。” “是啊,所以我不生气。” “乐在其中啊。” 曲商时点头:“哥哥懂我。” “你怨念这么深,小心怀的孩子遗传你的想法,对帝位没有兴趣,到时看你怎么办。” “到那时再说,哥哥给我沾沾孕气。” 曲商时伸手去摸曲奈时的肚子,曲奈时挪开自己的手任由他摸。 肚子还未显怀,其实摸不出区别。 曲奈时语气玩味:“不如你今晚和我睡,让你沾整晚孕气。” 曲商时挑了挑眉梢:“嫂子能同意吗?” “她管不得我。” 曲商时叹声道:“真羡慕哥哥。” “嗯?” “萧珺翎管我可严了,她肯定不会同意,我不抱着她会失眠。” 曲奈时:“……”这是秀恩爱? ? 第158章 沾沾孕气,生个娃娃 丞相府。 曲璃带着众人等候在门口,右后方站着曲安语,左后方是曲奈时和柳梵希。 柳梵希是猎户家的孩子,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了。 母亲特别羡慕有学识的人,从小便将柳梵希送入私塾。 柳梵希是个感恩的孩子,知道母亲供她读书不易,学习特别努力刻苦。 子欲养而亲不待! 柳梵希十五岁时,母亲打猎摔下深沟去世,从那之后,柳梵希成了孤家寡人。 她一边谋生活一边读书,村里人见她年岁已过,不少人给她说亲,都被柳梵希拒绝了。 柳梵希用了六年时间,考中了状元。 她与曲奈时成婚后,又得萧珺翎提拔为户部侍郎,已经有了侍郎府邸。 但在侍郎府也只有她和曲奈时,她独身过了六年新春,最是向往热热闹闹的一家,便和曲奈时提议到相府过年。 远远看到马车驶来,曲安语道:“来了来了。” 萧珺翎为了曲商时口中的办喜事,让风花和书则单独回了翎王府,只有雪月跟着萧珺翎和曲商时。 雪月拉紧缰绳,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 曲璃等人赶紧迎上去,行礼问安:“臣恭迎陛下君后,陛下君后万安。” 雪月跳下马车,将木凳放到车下,撩开了马车帘。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跳下马车,将曲商时放到地面上。 萧珺翎扶一下曲璃的胳膊,红唇轻启:“娘,今日是儿子儿媳回家过年。” 曲商时轻啧了一声,道:“娘,不是说不让你们出来迎嘛,你整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来?还是你想向众臣炫耀啊?” 曲璃一噎,放开了些许,瞪一眼曲商时:“当了君后还是这么不着调。” 曲商时不以为意的道:“没办法,娘的基因太强大。” 众人朝着相府内走去。 雪月则驾着马车离开。 萧珺翎之前便已吩咐过,雪月安心回翎王府过年,不必跟在她们身边伺候,晚些时候亦不必来接。 曲安语接曲商时的话道:“非也,我与娘基因不同,我劝她不用出来接,她非不听我的。” 曲商时一手牵着萧珺翎,一手挽住曲奈时的胳膊。 他看着曲安语,似笑非笑道:“姐姐,我和哥哥都成双入对,你这个孤家寡人只能和娘凑对,敢问有何感触啊?” “商儿,新年哎,你这张嘴能不能把毒擦掉,换点蜜抹抹。” 曲商时扭头就朝萧珺翎告状:“妻主,姐姐说我嘴上有毒,你怎么没中毒啊。” 众人:“……” 萧珺翎眉眼含笑道:“身为朝廷命官,却睁眼说瞎话,我会让她知道花儿为何那么红。” 曲安语抓狂:“哎,是谁说没有陛下君后的。” 曲商时对曲安语哼笑:“姐姐很幸运,能得到特殊照顾。” 曲安语:“……”她并不需要特殊照顾。 _ 丞相府张灯结彩。 侍从和侍婢皆穿着新衣,见到众人便停下脚步,行礼恭贺新春。 除夕晚宴上无君臣,女子们肆意地喝着酒。 曲商时跟着喝了几杯,见曲奈时似局外人的坐着,便起身拉着他出去放烟花。 萧珺翎发现曲商时不在身旁,立马扭头寻人:“商宝。” “哎。” 曲商时才迈出去两步,闻声停步应萧珺翎一声,继续道:“我在院子放烟花,不去远的地方。” “我与你一起。”萧珺翎说着便要起身。 曲商时赶忙拒绝:“你安心喝酒,我和哥哥去。” “哦。” 萧珺翎的声音很平,旁人听不出情绪,曲商时却知她不开心了。 他仰头看了一眼房顶,心里重重叹一口气,抬步朝萧珺翎走去。 曲商时伸手按着萧珺翎的侧脸,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咳咳…”曲璃手握成拳,抵在唇上轻咳。 “哇哇…”曲安语和柳梵希起哄。 “呵呵…”曲奈时则笑出了声。 曲商时脸皮厚的堪比城墙,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反应,对萧珺翎道:“我和哥哥去放烟花了。” 萧珺翎心情好转,抬手拍了拍曲商时的腰:“去。” _ 往年朝廷严禁普通百姓燃放烟花。 今年萧珺翎放宽了烟花燃放,但若有人燃放烟花引发火灾,视造成的后果严重程度给予相应的惩罚,且其家族终生禁止碰烟花炮竹。 因此这个时辰,上京城的上空炸响了许多烟花,绚丽夺目,宛如一场璀璨的烟火盛宴。 曲奈时裹着狐毛披风,站在一旁看去曲商时点燃烟火。 曲商时跑回曲奈时身旁,问道:“哥哥真不去点吗?” 曲奈时摇了摇头,笑道:“我长大了,不抢烟花玩。” “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长大?” 曲奈时不置可否的抿了下唇。 曲商时追问道:“难道哥哥小时候会和曲墨时抢烟花吗?” “不抢。” 曲奈时是相府的嫡公子,夏侯岑掌管整个相府。 曲奈时根本不用和曲墨时抢烟花,连曲安语都会让着他,只有他不愿意玩了才会轮到曲墨时。 曲璃也疼曲墨时,但她根本想不到这么细。 曲奈时那时不懂嫡庶之分,只觉得曲墨时眼巴巴看着很可怜,便会拉着曲墨时一起放烟花。 说到此处,曲商时问道:“曲墨时怎么没回来?” 曲墨时是被南宫木栖利用,当然他也不怎么安分,而花解语因此而受了伤。 曲商时便将曲墨时交给了花解语处理。 花解语将曲墨时折磨了一通,但并未取他的性命。 再次变成瞎子的曲墨时住回别庄,整个人性情大变,倒是安分了下来。 曲奈时勾了勾唇:“许是娘知晓手心和手背哪个更疼了,终于学会了偏心,知道你回相府过年,她便未安排人去接人。” 曲商时不甚在意的“哦”了一声。 他并不想多聊曲墨时,便开口提了别的事:“三月份举行男子科考,哥哥是不是准备拿个状元回来?你与嫂子相邻年份的状元,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曲奈时摇了摇头:“我今年不参加科考。” “为何?” 曲奈时掌心覆到小腹处,周身溢出慈父的光辉,淡笑道:“科考可以推后,可她不能推后。” 见状,曲商时双眸瞠大,惊喜地道:“哥哥有孕了?” “嗯,不足两月。” “这么快!我的肚子为何没个动静?真不争气!” 曲商时说着有些气,抬手捶了下自己的肚子。 曲奈时赶忙拉住他的手,劝解道:“你年纪还小,有何可着急的,缘分到了自然会怀。” “朝臣们想让我上早朝不说,还日日去给我请安,把我看的怕是比她们祖宗都亲,简直烦不胜烦!我得赶紧生个孩子继承帝位,早日脱离苦海。” 听着曲商时发牢骚,曲奈时不由笑出了声,调侃道:“是你家陛下把你捧这么高的。” “是啊,所以我不生气。” “乐在其中啊。” 曲商时点头:“哥哥懂我。” “你怨念这么深,小心怀的孩子遗传你的想法,对帝位没有兴趣,到时看你怎么办。” “到那时再说,哥哥给我沾沾孕气。” 曲商时伸手去摸曲奈时的肚子,曲奈时挪开自己的手任由他摸。 肚子还未显怀,其实摸不出区别。 曲奈时语气玩味:“不如你今晚和我睡,让你沾整晚孕气。” 曲商时挑了挑眉梢:“嫂子能同意吗?” “她管不得我。” 曲商时叹声道:“真羡慕哥哥。” “嗯?” “萧珺翎管我可严了,她肯定不会同意,我不抱着她会失眠。” 曲奈时:“……”这是秀恩爱? ? 第159章 有孕的曲商时惹不起亦不能惹 年节后。 曲商时并未去上早朝,他最近有些犯懒嗜睡。 萧珺翎日日喊他去上早朝,但都被曲商时耍赖推拒了。 这一日,萧珺翎照常喊曲商时,被曲商时烦躁的踹了一脚。 他蹬掉了身上的被子,气的坐起了身,眉心微蹙,脸颊微鼓。 萧珺翎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伏低做小:“别气,我错了,再也不扰你睡觉了。” 曲商时抬手,软绵绵的推搡萧珺翎:“你起开,热死了!” “热?” 冬日还未过,怎会觉得热,莫不是生病发热了。 想到此,萧珺翎赶忙将手心贴到曲商时额上测温。 触手的温度是正常,可萧珺翎放不下心。 她拿起衣袍给曲商时穿,同时对外喊道:“风花宣太医,雪月接路老进宫。” “是。” 风花和雪月应承的声音传进寝殿。 曲商时任由萧珺翎给穿衣服,精神有些萎靡,问道:“你不热吗?” 萧珺翎摇头:“我不热。” “幼时身中寒毒,每日冷的要死,如今热的要死,难道我又身中热毒了?” 萧珺翎心里慌的发疼,面上却未显:“商宝,别胡说!” “你把炭炉灭掉,我想吃冰乳酪。” 萧珺翎哄道:“商宝乖,等太医把完脉,再吃冰乳酪。” “你去灭炭炉。” “好。” 萧珺翎起身去灭炭炉。 曲商时瘫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看着床顶,幽幽道:“我感觉身体里装了个大火炉,血液好像都被煮沸腾了。” “萧珺翎,我饿了,想吃冰冰凉的食物。” “还不行!” 灭掉炭炉后,萧珺翎想去打开窗子,凉冬风吹进寝殿能凉快,可想到曲商时的身体状况不明,便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她回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伸手轻抚曲商时的脸,声音很轻难掩哀求:“商宝,别吓我,不要出事!” 曲商时的心似被针扎了几下,将手覆盖到萧珺翎的手背上,弯着眸道:“我不热了。” 萧珺翎深知曲商时各种反应,他此时虽然弯眸笑着,可笑意遮不住难耐的燥。 她轻声道:“商宝,不许骗我。” 曲商时朝萧珺翎伸胳膊:“阿翎,我有些难受,你抱着我。” “我抱着你不会更热吗?” “不会,你的体温比不过。” 萧珺翎这才把曲商时抱进怀里,手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那般安抚着他。 _ 风花的脚程很快,一手拎了一名太医。 萧珺翎听到风花的脚步声,直接道:“进来!” 风花到寝殿门口便未禀告,直接撞开了门,拎着两名太医进去。 萧珺翎托着曲商时的手腕,对两名太医道:“为君后把脉。” 两名太医分别给曲商时把了脉,脸色有些凝重,看的萧珺翎心提了起来。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跪地行礼道:“恭喜陛下君后,贺喜陛下君后,君后有喜了。” 萧珺翎眉眼泛冷,厉声道:“何喜之有?” 太医觉得萧珺翎可能没听懂,见曲商时亦愣愣的,不由的重复了一句:“启禀陛下,君后有孕了,一月有余。” 闻言,萧珺翎神情呆楞,片刻后,脸上浮现笑容,且越来越深。 她不确定的问:“当真?” 太医回道:“千真万确。” 萧珺翎转头看向曲商时,呲着大白牙笑唤:“商宝…” “我听到了。” 曲商时跟着弯了眼眸,抬手轻拍一下萧珺翎的额头:“你笑的有点傻。” 萧珺翎激动的情绪压抑不住:“我们有孩子了。” “嗯。” “我们的孩子。” “嗯。” 曲商时不厌其烦的回应萧珺翎。 好在萧珺翎理智回了笼,开口询问太医:“君后为何会觉得热?可是怀孕的正常症状?” 曲商时接话道:“才不是正常症状,哥哥就不会觉得热。” 太医道:“每个人体质不同,是以孕期症状不同,就像有的人会孕吐,但有的人不会孕吐。” 萧珺翎追问:“可否食凉?” “可食,但忌贪多。” “你们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呈给孤,什么该忌口,什么有益孕夫,几时就寝最佳……” 萧珺翎说了一连串的事,雪月和路老进殿才停。 她挥手让太医下去,招呼路老道:“辛苦路老。” “陛下客气。” 路老坐到床前的圆凳上,手指搭上曲商时的手腕,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 她道:“君后身体无碍,有孕一月余。” 萧珺翎重复的问:“他觉得特别热,但身体温度正常,想吃冰凉凉的食物,可食否?” 路老点头:“可食,但不可泡冷水。” 风花和雪月立马跪地行礼:“属下给陛下君后贺喜!” “起来,赏,全宫!” 风花雪月道:“属下领命。” 萧珺翎做好心理建设,问路老:“孩子可否健康?” 前世曲商时怀的死胎,不止是曲商时的结,亦是萧珺翎的结。 曲商时握着萧珺翎的手捏了捏,被萧珺翎反手包进了掌心里。 路老回道:“此时还看不出,得等月份大些。” _ 萧珺翎之前就把曲商时当眼珠,如今知道曲商时有孕变得更严重了。 曲商时动动手指,萧珺翎都怕他累着。 萧珺翎把曲商时抱在怀里,理直气壮的道:“椅子太硬了,铺再多的软垫,亦不及我的腿软。” 曲商时经常坐萧珺翎腿上,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 可萧珺翎端着盛满冰乳酪的水晶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他吃。 曲商时体内热的很,这般吃法根本不过瘾,毫无冰凉凉的感觉,无法缓解体内的热。 人一热便会烦躁,一烦躁便想发脾气。 曲商时扭头躲开萧珺翎喂的冰乳酪,将脸埋进萧珺翎的颈侧,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架势。 萧珺翎把勺子放回水晶碗,低头亲了一下曲商时的耳朵,轻声问:“商宝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曲商时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眸水汪汪的控诉她:“你对我这么小心翼翼,全都是因为我怀宝宝了,我在你心里肯定排第二了。” 萧珺翎看了太医梳理的注意事项,明白曲商时就是想找茬发脾气。 她好脾气的哄人:“我以性命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 “那我想自己吃冰乳酪。” 萧珺翎毫不犹豫的妥协:“好。” 她把水晶碗端到曲商时面前,示意他拿勺子自己吃。 曲商时把勺子放到桌上,双手捧住水晶碗直接喝,水晶碗将他的小脸遮个完全。 豪情万丈的像喝酒。 萧珺翎怕曲商时会噎到,看着他欲言又止。 生气的曲商时惹不起! 有孕的曲商时惹不起亦不能惹! ? 第159章 有孕的曲商时惹不起亦不能惹 年节后。 曲商时并未去上早朝,他最近有些犯懒嗜睡。 萧珺翎日日喊他去上早朝,但都被曲商时耍赖推拒了。 这一日,萧珺翎照常喊曲商时,被曲商时烦躁的踹了一脚。 他蹬掉了身上的被子,气的坐起了身,眉心微蹙,脸颊微鼓。 萧珺翎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伏低做小:“别气,我错了,再也不扰你睡觉了。” 曲商时抬手,软绵绵的推搡萧珺翎:“你起开,热死了!” “热?” 冬日还未过,怎会觉得热,莫不是生病发热了。 想到此,萧珺翎赶忙将手心贴到曲商时额上测温。 触手的温度是正常,可萧珺翎放不下心。 她拿起衣袍给曲商时穿,同时对外喊道:“风花宣太医,雪月接路老进宫。” “是。” 风花和雪月应承的声音传进寝殿。 曲商时任由萧珺翎给穿衣服,精神有些萎靡,问道:“你不热吗?” 萧珺翎摇头:“我不热。” “幼时身中寒毒,每日冷的要死,如今热的要死,难道我又身中热毒了?” 萧珺翎心里慌的发疼,面上却未显:“商宝,别胡说!” “你把炭炉灭掉,我想吃冰乳酪。” 萧珺翎哄道:“商宝乖,等太医把完脉,再吃冰乳酪。” “你去灭炭炉。” “好。” 萧珺翎起身去灭炭炉。 曲商时瘫倒在床上,生无可恋看着床顶,幽幽道:“我感觉身体里装了个大火炉,血液好像都被煮沸腾了。” “萧珺翎,我饿了,想吃冰冰凉的食物。” “还不行!” 灭掉炭炉后,萧珺翎想去打开窗子,凉冬风吹进寝殿能凉快,可想到曲商时的身体状况不明,便暂时歇了这个心思。 她回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伸手轻抚曲商时的脸,声音很轻难掩哀求:“商宝,别吓我,不要出事!” 曲商时的心似被针扎了几下,将手覆盖到萧珺翎的手背上,弯着眸道:“我不热了。” 萧珺翎深知曲商时各种反应,他此时虽然弯眸笑着,可笑意遮不住难耐的燥。 她轻声道:“商宝,不许骗我。” 曲商时朝萧珺翎伸胳膊:“阿翎,我有些难受,你抱着我。” “我抱着你不会更热吗?” “不会,你的体温比不过。” 萧珺翎这才把曲商时抱进怀里,手一下下轻拍他的后背,像哄孩子那般安抚着他。 _ 风花的脚程很快,一手拎了一名太医。 萧珺翎听到风花的脚步声,直接道:“进来!” 风花到寝殿门口便未禀告,直接撞开了门,拎着两名太医进去。 萧珺翎托着曲商时的手腕,对两名太医道:“为君后把脉。” 两名太医分别给曲商时把了脉,脸色有些凝重,看的萧珺翎心提了起来。 两名太医对视一眼,跪地行礼道:“恭喜陛下君后,贺喜陛下君后,君后有喜了。” 萧珺翎眉眼泛冷,厉声道:“何喜之有?” 太医觉得萧珺翎可能没听懂,见曲商时亦愣愣的,不由的重复了一句:“启禀陛下,君后有孕了,一月有余。” 闻言,萧珺翎神情呆楞,片刻后,脸上浮现笑容,且越来越深。 她不确定的问:“当真?” 太医回道:“千真万确。” 萧珺翎转头看向曲商时,呲着大白牙笑唤:“商宝…” “我听到了。” 曲商时跟着弯了眼眸,抬手轻拍一下萧珺翎的额头:“你笑的有点傻。” 萧珺翎激动的情绪压抑不住:“我们有孩子了。” “嗯。” “我们的孩子。” “嗯。” 曲商时不厌其烦的回应萧珺翎。 好在萧珺翎理智回了笼,开口询问太医:“君后为何会觉得热?可是怀孕的正常症状?” 曲商时接话道:“才不是正常症状,哥哥就不会觉得热。” 太医道:“每个人体质不同,是以孕期症状不同,就像有的人会孕吐,但有的人不会孕吐。” 萧珺翎追问:“可否食凉?” “可食,但忌贪多。” “你们把注意事项写下来呈给孤,什么该忌口,什么有益孕夫,几时就寝最佳……” 萧珺翎说了一连串的事,雪月和路老进殿才停。 她挥手让太医下去,招呼路老道:“辛苦路老。” “陛下客气。” 路老坐到床前的圆凳上,手指搭上曲商时的手腕,很快便将手收了回去。 她道:“君后身体无碍,有孕一月余。” 萧珺翎重复的问:“他觉得特别热,但身体温度正常,想吃冰凉凉的食物,可食否?” 路老点头:“可食,但不可泡冷水。” 风花和雪月立马跪地行礼:“属下给陛下君后贺喜!” “起来,赏,全宫!” 风花雪月道:“属下领命。” 萧珺翎做好心理建设,问路老:“孩子可否健康?” 前世曲商时怀的死胎,不止是曲商时的结,亦是萧珺翎的结。 曲商时握着萧珺翎的手捏了捏,被萧珺翎反手包进了掌心里。 路老回道:“此时还看不出,得等月份大些。” _ 萧珺翎之前就把曲商时当眼珠,如今知道曲商时有孕变得更严重了。 曲商时动动手指,萧珺翎都怕他累着。 萧珺翎把曲商时抱在怀里,理直气壮的道:“椅子太硬了,铺再多的软垫,亦不及我的腿软。” 曲商时经常坐萧珺翎腿上,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 可萧珺翎端着盛满冰乳酪的水晶碗,一小勺一小勺的喂给他吃。 曲商时体内热的很,这般吃法根本不过瘾,毫无冰凉凉的感觉,无法缓解体内的热。 人一热便会烦躁,一烦躁便想发脾气。 曲商时扭头躲开萧珺翎喂的冰乳酪,将脸埋进萧珺翎的颈侧,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架势。 萧珺翎把勺子放回水晶碗,低头亲了一下曲商时的耳朵,轻声问:“商宝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曲商时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眸水汪汪的控诉她:“你对我这么小心翼翼,全都是因为我怀宝宝了,我在你心里肯定排第二了。” 萧珺翎看了太医梳理的注意事项,明白曲商时就是想找茬发脾气。 她好脾气的哄人:“我以性命发誓,你在我心里永远排第一。” “那我想自己吃冰乳酪。” 萧珺翎毫不犹豫的妥协:“好。” 她把水晶碗端到曲商时面前,示意他拿勺子自己吃。 曲商时把勺子放到桌上,双手捧住水晶碗直接喝,水晶碗将他的小脸遮个完全。 豪情万丈的像喝酒。 萧珺翎怕曲商时会噎到,看着他欲言又止。 生气的曲商时惹不起! 有孕的曲商时惹不起亦不能惹! ? 第160章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君后有孕是天大的事。 朝臣们搜罗好礼到栖梧宫请安,花解语和曲奈时也往宫里跑。 可谁也没能见到曲商时。 萧珺翎站在寝殿门口,宛如一尊吃人的煞神。 只需轻飘飘一个眼神,谁还敢头铁的见君后。 “阿翎。” 寝殿中传来曲商时的唤声,萧珺翎转身进了屋,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朝臣们中有人自我安慰:“陛下居然未摔门,看来并未生我等的气。” 花解语闻言,不由笑出声:“这位大臣啊,敢问你是靠什么进的朝堂?你们陛下分明是怕惊到君后。” “你是谁?怎么说话呢?” 花解语道:“我是你们君后的好友。” 朝臣立马变了脸色,笑着道:“原来是君后的朋友,公子所言有理,是我自以为是了。” 花解语对其抱了下拳:“是我无理了。” 风花上前,压低声音道:“众位都回,花公子要住在宫里吗?” 花解语点头:“行。” 另一边,柳梵希搀扶着曲奈时,慢悠悠的逛去了御花园。 “娘能做丞相,果然非同常人,她知道见不到君后,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曲奈时道:“之前商儿还说沾沾孕气,谁承想他当时已经怀了,呀…” 柳梵希被他喊的一惊,焦急地问:“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曲奈时摆了摆手:“不是我,我想起来商儿当时捶了肚子,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我们快回栖梧宫去。” “你别急,君后肯定无碍,不然陛下哪会是这种反应。” “你说的对。” _ 栖梧宫。 萧珺翎坐到床边,把曲商时抱进怀里:“睡醒了?还热不热?” 曲商时窝在萧珺翎怀里,双眸半睁半闭,像一只犯懒的小猫咪。 他迷迷糊糊的道:“你不要总黑着脸,小心变成黑脸婆。” 萧珺翎用脸颊轻蹭他的额头,柔声唤道:“商宝。” “嗯。” 萧珺翎俯身。 轻柔的吻落在曲商时额头,随即是眼睛和鼻子,最后落在嫩唇上。 吻的力度极轻,宛如羽毛轻拂而过,每一下触碰都带来痒意。 曲商时仰头,将唇重重的贴上去。 萧珺翎顺势含住他的唇,吻的又温柔又缓慢。 曲商时不满足于此。 含糊的声音从两人唇缝间溢出:“阿翎,亲重一点…” 暧昧发酵,空气升温。 曲商时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萧珺翎立马结束这个吻,黑眸带着欲色和隐忍。 曲商时追上去亲萧珺翎。 萧珺翎仰头躲了过去:“商宝,不行!” 闻言,曲商时立马炸毛:“谁不行?” “我不行。” 萧珺翎认错如此快,曲商时怒火无处发。 只能伸手捶萧珺翎一拳,没好气的道“你!不做别招惹我。” 萧珺翎嘟囔:“我也想啊。” “你想都不能想。” 曲商时一点不讲理都不讲,不仅限制萧珺翎的行为,还要限制萧珺翎的思想。 萧珺翎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着曲商时,答应了下来:“好。” 随后萧珺翎又道:“我想下一道旨意,无论宝宝是男女,以后都由她继承帝位,商宝觉得怎么样?” 曲商时说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他记得前世的曲安然,被萧珺翎教的很好,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曲商时不由问道:“你不要曲安然了?” 萧珺翎闻言,身体一僵,心中思绪万千,张了张口却失了声。 曲安然出生时,曲商时已身死。 即便恢复前世的记忆,应不会知道曲安然的存在。 难道曲商时又进行了一场假死吗? 只是为了不和她在一起。 曲商时见萧珺翎如此神情,便知道她是误会了。 抬手捧住萧珺翎的脸,大力的上下搓揉一番。 感觉对方的脸发热,曲商时才放下了手。 看着萧珺翎红红的脸,曲商时戏谑的道:“阿翎,胡思乱想是大忌。” 萧珺翎立马反应过来,将脸埋进曲商时颈侧,委屈巴巴的道:“商宝,我的脸好疼。” “活该。” “商宝为何会知道曲安然?” “我死后一直在你身边。” 说的人轻描淡写,听的人心神大震。 萧珺翎猛地抬起头,视线紧盯着曲商时。 心中的悔恨似火山爆发,岩浆顺着血液流动,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的厉害。 她想刀了对不起曲商时的自己。 “曲商时,你为何还愿意爱我?我那么坏那么渣,简直不应该当人。” 眼泪不自觉的滚出眼眶,萧珺翎声音带着哽咽。 曲商时见过几次萧珺翎哭,到如今也没能适应习惯。 他心里跟着难受,抬手拍上萧珺翎的眼睛,掌心盖住没有移开。 “萧珺翎,你差不多得了,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情绪波动比我还大。” “商宝…”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萧珺翎眨了眨眼睛,虽算不上收放自如,但悲戚的情绪抑制住,眼泪自然不会再不受控。 曲商时给萧珺翎抹了抹泪,随后软唧唧地趴她怀里。 “哄你,累死了,快点给我揉腰揉腿。” 萧珺翎道:“遵命。” 她从怀里摸出一包酸杏干。 一手给曲商时揉腰或揉腿,一手喂曲商时吃酸杏干。 曲商时惬意享受的很,含着酸杏干问:“曲安然,你打算怎么办?” 萧珺翎道:“你娘如今清心寡欲,就差吃斋念佛了,曲安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曲商时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 “曲安然是我当时从你娘那抢的……” 曲商时去世那日,曲安然在相府出生,她有一双与曲商时相似的琥珀眸。 萧珺翎登帝后,曲璃请旨离京。 萧珺翎准了曲璃的奏请,甚至亲自去送了她。 结果两岁的曲安然无意掀了车窗帘,水润的琥珀色眸望向了萧珺翎。 萧珺翎恍惚了一瞬,把那双眸看成了异色眸。 风花为她死了,身边只剩雪月跟着。 她当即让雪月把曲安然抢了。 曲璃当时以死威胁,萧珺翎都没有妥协。 最后曲璃留在了上京,曲安然成了异姓太女,萧珺翎找到了寄托。 萧珺翎把曲安然当成了她和曲商时的孩子。 前世,曲商时的魂魄一直跟着萧珺翎,当时见她竟然抢孩子,尽管触碰不到萧珺翎,仍气得踢了她两脚。 然而,今生的曲商时却道:“等曲安然出生,咱们再去抢一回。” “你娘以死威胁怎么办?” “前世都没死,这辈子肯定也不会,她吓唬人的。” 萧珺翎点头:“好。” 曲商时仰头咬一口萧珺翎的下巴,弯着眸道:“旨意先别下了,等等看曲安然会不会出生,到时她们谁想要给谁。” “若她们都想要呢?” “不懂得相亲相爱和互谦互让,谁都不给!” 萧珺翎:“……” 谁都不给,岂不是她得坐着。 她不想要这帝位啊! ? 第160章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君后有孕是天大的事。 朝臣们搜罗好礼到栖梧宫请安,花解语和曲奈时也往宫里跑。 可谁也没能见到曲商时。 萧珺翎站在寝殿门口,宛如一尊吃人的煞神。 只需轻飘飘一个眼神,谁还敢头铁的见君后。 “阿翎。” 寝殿中传来曲商时的唤声,萧珺翎转身进了屋,轻轻地关上了殿门。 朝臣们中有人自我安慰:“陛下居然未摔门,看来并未生我等的气。” 花解语闻言,不由笑出声:“这位大臣啊,敢问你是靠什么进的朝堂?你们陛下分明是怕惊到君后。” “你是谁?怎么说话呢?” 花解语道:“我是你们君后的好友。” 朝臣立马变了脸色,笑着道:“原来是君后的朋友,公子所言有理,是我自以为是了。” 花解语对其抱了下拳:“是我无理了。” 风花上前,压低声音道:“众位都回,花公子要住在宫里吗?” 花解语点头:“行。” 另一边,柳梵希搀扶着曲奈时,慢悠悠的逛去了御花园。 “娘能做丞相,果然非同常人,她知道见不到君后,也不来凑这个热闹。” 曲奈时道:“之前商儿还说沾沾孕气,谁承想他当时已经怀了,呀…” 柳梵希被他喊的一惊,焦急地问:“怎么了?可是肚子不舒服?” 曲奈时摆了摆手:“不是我,我想起来商儿当时捶了肚子,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我们快回栖梧宫去。” “你别急,君后肯定无碍,不然陛下哪会是这种反应。” “你说的对。” _ 栖梧宫。 萧珺翎坐到床边,把曲商时抱进怀里:“睡醒了?还热不热?” 曲商时窝在萧珺翎怀里,双眸半睁半闭,像一只犯懒的小猫咪。 他迷迷糊糊的道:“你不要总黑着脸,小心变成黑脸婆。” 萧珺翎用脸颊轻蹭他的额头,柔声唤道:“商宝。” “嗯。” 萧珺翎俯身。 轻柔的吻落在曲商时额头,随即是眼睛和鼻子,最后落在嫩唇上。 吻的力度极轻,宛如羽毛轻拂而过,每一下触碰都带来痒意。 曲商时仰头,将唇重重的贴上去。 萧珺翎顺势含住他的唇,吻的又温柔又缓慢。 曲商时不满足于此。 含糊的声音从两人唇缝间溢出:“阿翎,亲重一点…” 暧昧发酵,空气升温。 曲商时难耐的扭了扭身子。 萧珺翎立马结束这个吻,黑眸带着欲色和隐忍。 曲商时追上去亲萧珺翎。 萧珺翎仰头躲了过去:“商宝,不行!” 闻言,曲商时立马炸毛:“谁不行?” “我不行。” 萧珺翎认错如此快,曲商时怒火无处发。 只能伸手捶萧珺翎一拳,没好气的道“你!不做别招惹我。” 萧珺翎嘟囔:“我也想啊。” “你想都不能想。” 曲商时一点不讲理都不讲,不仅限制萧珺翎的行为,还要限制萧珺翎的思想。 萧珺翎能怎么办? 当然是宠着曲商时,答应了下来:“好。” 随后萧珺翎又道:“我想下一道旨意,无论宝宝是男女,以后都由她继承帝位,商宝觉得怎么样?” 曲商时说生个孩子继承帝位,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他记得前世的曲安然,被萧珺翎教的很好,会是一个很好的帝王。 曲商时不由问道:“你不要曲安然了?” 萧珺翎闻言,身体一僵,心中思绪万千,张了张口却失了声。 曲安然出生时,曲商时已身死。 即便恢复前世的记忆,应不会知道曲安然的存在。 难道曲商时又进行了一场假死吗? 只是为了不和她在一起。 曲商时见萧珺翎如此神情,便知道她是误会了。 抬手捧住萧珺翎的脸,大力的上下搓揉一番。 感觉对方的脸发热,曲商时才放下了手。 看着萧珺翎红红的脸,曲商时戏谑的道:“阿翎,胡思乱想是大忌。” 萧珺翎立马反应过来,将脸埋进曲商时颈侧,委屈巴巴的道:“商宝,我的脸好疼。” “活该。” “商宝为何会知道曲安然?” “我死后一直在你身边。” 说的人轻描淡写,听的人心神大震。 萧珺翎猛地抬起头,视线紧盯着曲商时。 心中的悔恨似火山爆发,岩浆顺着血液流动,身体的每一处都疼的厉害。 她想刀了对不起曲商时的自己。 “曲商时,你为何还愿意爱我?我那么坏那么渣,简直不应该当人。” 眼泪不自觉的滚出眼眶,萧珺翎声音带着哽咽。 曲商时见过几次萧珺翎哭,到如今也没能适应习惯。 他心里跟着难受,抬手拍上萧珺翎的眼睛,掌心盖住没有移开。 “萧珺翎,你差不多得了,是我怀孕,还是你怀孕,情绪波动比我还大。” “商宝…”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 萧珺翎眨了眨眼睛,虽算不上收放自如,但悲戚的情绪抑制住,眼泪自然不会再不受控。 曲商时给萧珺翎抹了抹泪,随后软唧唧地趴她怀里。 “哄你,累死了,快点给我揉腰揉腿。” 萧珺翎道:“遵命。” 她从怀里摸出一包酸杏干。 一手给曲商时揉腰或揉腿,一手喂曲商时吃酸杏干。 曲商时惬意享受的很,含着酸杏干问:“曲安然,你打算怎么办?” 萧珺翎道:“你娘如今清心寡欲,就差吃斋念佛了,曲安然…不知道还会不会有。” 曲商时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 “曲安然是我当时从你娘那抢的……” 曲商时去世那日,曲安然在相府出生,她有一双与曲商时相似的琥珀眸。 萧珺翎登帝后,曲璃请旨离京。 萧珺翎准了曲璃的奏请,甚至亲自去送了她。 结果两岁的曲安然无意掀了车窗帘,水润的琥珀色眸望向了萧珺翎。 萧珺翎恍惚了一瞬,把那双眸看成了异色眸。 风花为她死了,身边只剩雪月跟着。 她当即让雪月把曲安然抢了。 曲璃当时以死威胁,萧珺翎都没有妥协。 最后曲璃留在了上京,曲安然成了异姓太女,萧珺翎找到了寄托。 萧珺翎把曲安然当成了她和曲商时的孩子。 前世,曲商时的魂魄一直跟着萧珺翎,当时见她竟然抢孩子,尽管触碰不到萧珺翎,仍气得踢了她两脚。 然而,今生的曲商时却道:“等曲安然出生,咱们再去抢一回。” “你娘以死威胁怎么办?” “前世都没死,这辈子肯定也不会,她吓唬人的。” 萧珺翎点头:“好。” 曲商时仰头咬一口萧珺翎的下巴,弯着眸道:“旨意先别下了,等等看曲安然会不会出生,到时她们谁想要给谁。” “若她们都想要呢?” “不懂得相亲相爱和互谦互让,谁都不给!” 萧珺翎:“……” 谁都不给,岂不是她得坐着。 她不想要这帝位啊! ? 第161章 让我亲亲你的小嘴 曲商时怀孕满三个月后。 他变得越发地能作,性子更娇气的不行。 萧珺翎给他揉腰捏腿,劲稍微用的大一点,曲商时就委屈的抹眼泪,控诉萧珺翎对他不好了。 想吃什么必须立马吃,但凡不合他的口味,曲商时还是抹眼泪,有时还闹着离宫出走。 饭后散步,曲商时走两步就喊脚疼,非要让萧珺翎抱着散步。 曲商时的睡眠也受到了影响,必须要晃着才能睡着。 萧珺翎为此命人做了吊床,她想的是自己晃着床,把曲商时哄睡着。 可曲商时躺在吊床上说热,翻来覆去睡不着,闹着让萧珺翎抱着他。 萧珺翎没有办法,只能像哄孩子般,抱着曲商时晃悠哄他睡。 太医和路老日日给曲商时把脉,都说肚里的崽子很健康。 曲商时有时觉得自己很过分,默默的替自己辩解,锅全推到肚子里的崽子身上。 最常用的话术:「崽崽觉得疼了」「崽崽想吃的」「崽崽在肚子里喷火」…… 以至于等曲商时睡着了,萧珺翎阴恻恻盯着他的肚子,心里打定主意等这崽子生出来,她先给两巴掌教训教训。 曲商时是难受才这么作。 他说崽子在肚子里喷火不是瞎编,他感觉自己每日都像烈焰焚身,抱着萧珺翎能缓解些许,但他又不想萧珺翎太忧心。 吃是真想吃,累是真的累,作闹能分散萧珺翎的注意力。 _ 早朝被萧珺翎暂停了。 朝臣们没敢提出异议,且懂事的处理好各种小事,实在无法决定的便提交奏折。 曲璃待在议政殿,处理大臣的奏折,到她决定不了的,再呈给萧珺翎。 萧珺翎对此甚是满意。 这种处理朝政的方式虽然效率高,但是弊端也是相当的大,极易出现以权谋私的贪官污吏。 时间久了肯定不行。 但事有轻重缓急,在萧珺翎的心中曲商时最重要。 天下可以再打,曲商时只有一个。 她此时正在栖梧宫,哄着曲商时喝汤。 如今不过才初夏,寝殿内已放了许多冰盆,盆里的冰块散发着凉气,整个寝殿都很凉爽。 曲商时坐在软榻上,双腿翘在萧珺翎腿上,扭头躲她喂过来的汤。 萧珺翎轻声细语的哄:“商宝,再喝一口,我给你端冰饮。” “我不要,不好喝。” 曲商时抬手捂住嘴,双眸巴巴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最近都水汪汪的,宛如盛了一汪清泉,盯着人看时感觉娇滴滴的,不由的让人心生怜爱。 萧珺翎被拿捏地死死的。 犹豫再三才开口:“我用嘴喂你了啊。” “不行,你亲我,我更热了。” 曲商时因捂着嘴,声音有些含糊。 萧珺翎听后却似被打通任督二脉。 她将汤碗放到小几上,伸臂圈住曲商时的腰,倾身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商宝,你的热是不是憋的?我们睡一睡,试试能不能缓解。” 曲商时的语气有些遗憾:“太医说不能行房事。” 萧珺翎道:“非也!” 曲商时不解:“啊?” “我问过太医了,前三个月不行,三个月之后可以,只要别太激烈。” “这样啊。” 萧珺翎握住曲商时的手腕,并未强行拉下来,指腹摩挲他滑腻的肌肤。 加之不着调的语气,拿捏足了调戏良家妇男的那纨绔股劲。 “商宝乖,把手拿下来,让我亲亲你的小嘴。” 曲商时可不会矜持,手拿下去,立马朝萧珺翎的唇亲去。 萧珺翎小心翼翼,不敢亲的太重,生怕曲商时嫌疼又掉眼泪。 曲商时体会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只觉得自己空落落的,身体使劲往萧珺翎身上贴。 齿尖咬萧珺翎的唇,引着她亲的重点。 萧珺翎一惊。 怕碰到曲商时的肚子,便放开了他的唇,给他调整了下坐姿。 曲商时背靠在萧珺翎怀里,小小的一团格外的契合。 他这些日子胖了些,小脸圆润了不少,脸颊浮上一抹嫣红,看上去像甜糯的米糕。 萧珺翎避开曲商时的肚子,手顺着衣摆探进他的衣服。 红唇凑到他耳边,低声哄道:“商宝,听话,别急。” 曲商时下巴微抬,极轻的“嗯”了一声。 “我先伺候商宝一番。” …… 事实证明,此法管用。 结束后,曲商时感觉每日都焚身的烈焰熄灭了些,可谓是通体舒畅。 早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后悔死了! 曲商时抱住萧珺翎的胳膊,仰头看向她,红唇微启发出邀请。 “阿翎,你快点继续。” 萧珺翎低头亲了下他的唇,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不热了?” “还热,多来几次可能就不热了。” “好。” 萧珺翎捧着曲商时的侧脸,低头亲上他的唇,重重的碾压吮吸。 曲商时抬手攀住她的手腕,哼唧道:“不要手,要你……” “好。” _ 剧烈的云雨停歇已至傍晚。 曲商时虽然累的浑身发软,可却是他自有孕后最舒服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能日天日地。 晚膳时都不用哄,萧珺翎喂什么,曲商时吃什么。 用完膳想出宫去玩,和萧珺翎有商有量,整的萧珺翎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拘了曲商时这么久,确实该带他去放放风。 萧珺翎命风花雪月安排马车,带着格外兴奋的曲商时出了宫。 曲商时像刚放出笼子恢复自由的鸟,只差插上两根翅膀去天空翱翔了。 上京城不禁夜,夜市热闹的很。 萧珺翎将曲商时稳稳护在怀里。 曲商时就像第一次逛夜市,看到什么小食都想吃。 萧珺翎每样都买,但每样只给曲商时吃两口,剩下的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一条街走下来,肚子撑的不行。 早知道如此,晚膳不如不吃了。 突然,曲商时眼神一凛,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曲商时!” 萧珺翎没抓住曲商时,赶忙飞身追上去。 人群爆发出喧闹声, 曲商时拦住偷钱的贼,手攥成拳捶向贼的鼻子,屈肘撞向贼的胸膛,食指勾出贼身上的钱袋。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 被偷钱的百姓朝曲商时连声道谢,曲商时摆手表示小意思,身体却猛然地僵硬住。 “曲商时!” 萧珺翎怒气冲冲的到曲商时身边,见他呆愣愣的模样,忍下怒气将人抱进怀里。 她轻声哄道:“别怕别怕…” 天下皆知曲商时是君后,而能与他如此亲密的非当今陛下莫属。 百姓当即跪地行礼:“陛下君后万安。” 萧珺翎说了句免礼,弯腰横抱起曲商时,飞身跃上街旁的屋顶,几个跳跃消失在百姓视线中。 回到栖梧宫,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床上,问道:“商宝,身体可有不舒服?” 曲商时摇了摇头:“没有。” 萧珺翎这才一脸黑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商时。 “曲商时,你知不知错?” 萧珺翎极少如此严厉的喊他全名。 曲商时有些心虚,试探的去拉萧珺翎的手。 见对方没有拒绝,立马得寸进尺,把手塞进萧珺翎手心。 “阿翎,我说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我吗?” 他把肚子里的崽子看的很重,才不会那么没分寸的去抓贼。 萧珺翎抿唇未言。 曲商时继续道:“真的,有人控制我去抓贼,我怀疑是这崽子,你说我怀的是不是妖怪啊?” 手覆到未显怀的肚子上,曲商时有些忧心忡忡,妖怪长得都很丑。 萧珺翎根本不信如此荒诞的话,只当曲商时又是作,然后把锅推到崽子身上。 她伸手捏住曲商时的脸,说出审判结果:“孩子出生前,商宝老实待在宫里。” 萧珺翎以为曲商时会抗议,结果曲商时顺从的点头:“好。” 他可不敢出去玩了,这崽子这么邪性。 当时看见那个贼,他的情绪异常兴奋,脑子似空白一瞬,直接就冲了上去。 若是中蛊或中毒,路老定会看出来,所以排除这个假设。 那还剩什么可能? 他一个见过冥王的人,大胆点假设…鬼附身了? ? 第161章 让我亲亲你的小嘴 曲商时怀孕满三个月后。 他变得越发地能作,性子更娇气的不行。 萧珺翎给他揉腰捏腿,劲稍微用的大一点,曲商时就委屈的抹眼泪,控诉萧珺翎对他不好了。 想吃什么必须立马吃,但凡不合他的口味,曲商时还是抹眼泪,有时还闹着离宫出走。 饭后散步,曲商时走两步就喊脚疼,非要让萧珺翎抱着散步。 曲商时的睡眠也受到了影响,必须要晃着才能睡着。 萧珺翎为此命人做了吊床,她想的是自己晃着床,把曲商时哄睡着。 可曲商时躺在吊床上说热,翻来覆去睡不着,闹着让萧珺翎抱着他。 萧珺翎没有办法,只能像哄孩子般,抱着曲商时晃悠哄他睡。 太医和路老日日给曲商时把脉,都说肚里的崽子很健康。 曲商时有时觉得自己很过分,默默的替自己辩解,锅全推到肚子里的崽子身上。 最常用的话术:「崽崽觉得疼了」「崽崽想吃的」「崽崽在肚子里喷火」…… 以至于等曲商时睡着了,萧珺翎阴恻恻盯着他的肚子,心里打定主意等这崽子生出来,她先给两巴掌教训教训。 曲商时是难受才这么作。 他说崽子在肚子里喷火不是瞎编,他感觉自己每日都像烈焰焚身,抱着萧珺翎能缓解些许,但他又不想萧珺翎太忧心。 吃是真想吃,累是真的累,作闹能分散萧珺翎的注意力。 _ 早朝被萧珺翎暂停了。 朝臣们没敢提出异议,且懂事的处理好各种小事,实在无法决定的便提交奏折。 曲璃待在议政殿,处理大臣的奏折,到她决定不了的,再呈给萧珺翎。 萧珺翎对此甚是满意。 这种处理朝政的方式虽然效率高,但是弊端也是相当的大,极易出现以权谋私的贪官污吏。 时间久了肯定不行。 但事有轻重缓急,在萧珺翎的心中曲商时最重要。 天下可以再打,曲商时只有一个。 她此时正在栖梧宫,哄着曲商时喝汤。 如今不过才初夏,寝殿内已放了许多冰盆,盆里的冰块散发着凉气,整个寝殿都很凉爽。 曲商时坐在软榻上,双腿翘在萧珺翎腿上,扭头躲她喂过来的汤。 萧珺翎轻声细语的哄:“商宝,再喝一口,我给你端冰饮。” “我不要,不好喝。” 曲商时抬手捂住嘴,双眸巴巴的看着她。 他的眼睛最近都水汪汪的,宛如盛了一汪清泉,盯着人看时感觉娇滴滴的,不由的让人心生怜爱。 萧珺翎被拿捏地死死的。 犹豫再三才开口:“我用嘴喂你了啊。” “不行,你亲我,我更热了。” 曲商时因捂着嘴,声音有些含糊。 萧珺翎听后却似被打通任督二脉。 她将汤碗放到小几上,伸臂圈住曲商时的腰,倾身亲了一下他的手背。 “商宝,你的热是不是憋的?我们睡一睡,试试能不能缓解。” 曲商时的语气有些遗憾:“太医说不能行房事。” 萧珺翎道:“非也!” 曲商时不解:“啊?” “我问过太医了,前三个月不行,三个月之后可以,只要别太激烈。” “这样啊。” 萧珺翎握住曲商时的手腕,并未强行拉下来,指腹摩挲他滑腻的肌肤。 加之不着调的语气,拿捏足了调戏良家妇男的那纨绔股劲。 “商宝乖,把手拿下来,让我亲亲你的小嘴。” 曲商时可不会矜持,手拿下去,立马朝萧珺翎的唇亲去。 萧珺翎小心翼翼,不敢亲的太重,生怕曲商时嫌疼又掉眼泪。 曲商时体会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只觉得自己空落落的,身体使劲往萧珺翎身上贴。 齿尖咬萧珺翎的唇,引着她亲的重点。 萧珺翎一惊。 怕碰到曲商时的肚子,便放开了他的唇,给他调整了下坐姿。 曲商时背靠在萧珺翎怀里,小小的一团格外的契合。 他这些日子胖了些,小脸圆润了不少,脸颊浮上一抹嫣红,看上去像甜糯的米糕。 萧珺翎避开曲商时的肚子,手顺着衣摆探进他的衣服。 红唇凑到他耳边,低声哄道:“商宝,听话,别急。” 曲商时下巴微抬,极轻的“嗯”了一声。 “我先伺候商宝一番。” …… 事实证明,此法管用。 结束后,曲商时感觉每日都焚身的烈焰熄灭了些,可谓是通体舒畅。 早怎么就没想到这招。 后悔死了! 曲商时抱住萧珺翎的胳膊,仰头看向她,红唇微启发出邀请。 “阿翎,你快点继续。” 萧珺翎低头亲了下他的唇,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不热了?” “还热,多来几次可能就不热了。” “好。” 萧珺翎捧着曲商时的侧脸,低头亲上他的唇,重重的碾压吮吸。 曲商时抬手攀住她的手腕,哼唧道:“不要手,要你……” “好。” _ 剧烈的云雨停歇已至傍晚。 曲商时虽然累的浑身发软,可却是他自有孕后最舒服的状态。 他觉得自己能日天日地。 晚膳时都不用哄,萧珺翎喂什么,曲商时吃什么。 用完膳想出宫去玩,和萧珺翎有商有量,整的萧珺翎都有些不习惯了。 她拘了曲商时这么久,确实该带他去放放风。 萧珺翎命风花雪月安排马车,带着格外兴奋的曲商时出了宫。 曲商时像刚放出笼子恢复自由的鸟,只差插上两根翅膀去天空翱翔了。 上京城不禁夜,夜市热闹的很。 萧珺翎将曲商时稳稳护在怀里。 曲商时就像第一次逛夜市,看到什么小食都想吃。 萧珺翎每样都买,但每样只给曲商时吃两口,剩下的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一条街走下来,肚子撑的不行。 早知道如此,晚膳不如不吃了。 突然,曲商时眼神一凛,身体猛地冲了出去。 “曲商时!” 萧珺翎没抓住曲商时,赶忙飞身追上去。 人群爆发出喧闹声, 曲商时拦住偷钱的贼,手攥成拳捶向贼的鼻子,屈肘撞向贼的胸膛,食指勾出贼身上的钱袋。 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 被偷钱的百姓朝曲商时连声道谢,曲商时摆手表示小意思,身体却猛然地僵硬住。 “曲商时!” 萧珺翎怒气冲冲的到曲商时身边,见他呆愣愣的模样,忍下怒气将人抱进怀里。 她轻声哄道:“别怕别怕…” 天下皆知曲商时是君后,而能与他如此亲密的非当今陛下莫属。 百姓当即跪地行礼:“陛下君后万安。” 萧珺翎说了句免礼,弯腰横抱起曲商时,飞身跃上街旁的屋顶,几个跳跃消失在百姓视线中。 回到栖梧宫,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床上,问道:“商宝,身体可有不舒服?” 曲商时摇了摇头:“没有。” 萧珺翎这才一脸黑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曲商时。 “曲商时,你知不知错?” 萧珺翎极少如此严厉的喊他全名。 曲商时有些心虚,试探的去拉萧珺翎的手。 见对方没有拒绝,立马得寸进尺,把手塞进萧珺翎手心。 “阿翎,我说不是我的本意,你相信我吗?” 他把肚子里的崽子看的很重,才不会那么没分寸的去抓贼。 萧珺翎抿唇未言。 曲商时继续道:“真的,有人控制我去抓贼,我怀疑是这崽子,你说我怀的是不是妖怪啊?” 手覆到未显怀的肚子上,曲商时有些忧心忡忡,妖怪长得都很丑。 萧珺翎根本不信如此荒诞的话,只当曲商时又是作,然后把锅推到崽子身上。 她伸手捏住曲商时的脸,说出审判结果:“孩子出生前,商宝老实待在宫里。” 萧珺翎以为曲商时会抗议,结果曲商时顺从的点头:“好。” 他可不敢出去玩了,这崽子这么邪性。 当时看见那个贼,他的情绪异常兴奋,脑子似空白一瞬,直接就冲了上去。 若是中蛊或中毒,路老定会看出来,所以排除这个假设。 那还剩什么可能? 他一个见过冥王的人,大胆点假设…鬼附身了? ? 第162章 长肉的商宝真好亲 六月初。 天气炎热。 曲商时孕期已有四月余。 朝议殿的窗户敞开着,几缕阳光洒进殿内,带来了几分燥热。 阳光触不到的地方放着一张宽敞的软榻,周围摆了一圈冰盆,凉意丝丝缕缕的弥漫。 曲商时斜倚在软榻上,书则在旁边给他扇扇子,不时喂他吃冰镇的葡萄。 另一侧,萧珺翎和朝臣在商议政事,声音刻意压的很低,但又能听清楚商议内容。 曲商时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朱红色的高墙。 被拘在宫中养胎好无聊,他好想出宫去玩,上次本想去忘忧馆,却因一个小贼误了行程。 突然,曲商时感觉肚子动了一下。 他心中一慌,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微凸的肚子。 随即清晰的感觉肚子又动了一下。 这…这是崽子在踹他? 崽子不会出问题了? 曲商时立马焦急的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闻声,朝曲商时飞身而去,慌乱间撞到了案桌上的茶杯,茶水撒到了奏折上面。 朝臣们跟着一慌,纷纷转头,关切地看向软榻。 她们的时翎陛下将君后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慌乱焦急的问:“商宝,怎么了?” 曲商时紧紧攥着萧珺翎的胳膊,指尖绷的有些发白:“崽崽动了,快宣太医。” 闻言,萧珺翎提着的心放下,手轻拍曲商时的后背,哄道:“别怕,是胎动,正常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让风花雪月去请了太医和路老。 曲商时上辈子怀的是死胎,这辈子全身心依赖萧珺翎,根本不知道胎动这回事。 太医和路老已经习以为常,兴师动众的匆匆赶来,面对只是正常的胎动,她们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等路老和太医离开,向来脸皮厚的曲商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抱着萧珺翎的胳膊,用脸颊轻轻蹭着,软着声撒娇:“崽崽踹了我两脚呢。” 萧珺翎脱口而出:“等她出生,我踹她两脚。” 曲商时:“!!!” “没事,我不用劲。” 曲商时暗叹,这是用不用劲的事吗? 他伸手推搡萧珺翎:“你快去商议政事。” “商议完了。” 萧珺翎侧眸看向几位朝臣。 朝臣们八卦的看着戏,接收到陛下的冷眼,当即打了一个哆嗦。 求生欲极强的纷纷跪地,行礼道:“臣等告退。” 朝臣们陆陆续续退出去,书则也跟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朝议殿只剩曲商时和萧珺翎。 曲商时仰头咬萧珺翎的下巴,哼唧着道:“阿翎,你亲亲我,重一点…” 这是想贴贴的信号。 日日烈火焚身的感觉太深刻,曲商时极珍惜如今的舒适感。 他就像嗑药上了瘾。 只要感觉身体一点热的苗头,随时随地找萧珺翎亲密贴贴。 萧珺翎可谓是福利尽享。 情到深处没控制住剧烈了点,肚子里的崽子也无碍,这让萧珺翎对崽子好感倍增。 然而,曲商时却贪恋上剧烈的。 阴阳调和,万物皆宁。 …… 曲商时的手腕被按在软榻上。 水眸中一片迷离,扭头咬萧珺翎的手腕。 视线穿过敞开的窗,落在朱红高墙上,浆糊的脑袋清明些许。 “阿翎…我知道了…” 曲商时的声音带着哭腔。 萧珺翎的唇上移,从曲商时的颈侧到他的唇上。 色气又凶狠的亲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知道什么了?” “你亲…我没…” 曲商时的话简短且不完整。 萧珺翎却听的明白,克制地停下了所有侵袭,等着曲商时说清楚。 曲商时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开口道:“崽崽踹我时,我是想着出宫玩,她应该是在表达支持我出去。” 萧珺翎脸色黑沉一片,咬牙切齿道:“商宝,这个时候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 “我以为商宝会提议…我应该怎么弄你…” 曲商时一噎,羞恼的喊道:“萧珺翎,你这个色胚!” “不及商宝色。” “你休要胡说…” 萧珺翎不说,但她有行动。 她再次贴上曲商时的唇,不止亲吻…所有侵袭都又轻又慢。 曲商时用爪子挠萧珺翎的后背。 扭头躲开萧珺翎的唇,气呼呼的道:“你欺负我,崽崽会生你气的。” 萧珺翎轻笑:“她生气不重要。” “那我生气了。” 曲商时嘴上说着生气,腿却缠上萧珺翎的腰,生怕她撂挑子跑了。 怕真把人气着了,萧珺翎如他所愿。 重重地亲上了曲商时的唇。 _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待云雨消弭,曲商时又娇气的作上了。 洗澡要放海棠花瓣,别人摘的不行,就要萧珺翎亲手摘的。 好在海棠还在花期。 萧珺翎摘了许多海棠花,当着曲商时的面,把花瓣摘下洗干净。 曲商时看的很惬意,结果作妖在后面。 “我要全红色的花瓣,带一点粉色的都不要。” 萧珺翎:“……” “你不疼我了,床上床下都欺负人。” 眼见曲商时眼眶噙泪,萧珺翎立马举手投降:“我挑。” “哦。”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还知道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弯着眸冲萧珺翎甜笑:“我最爱妻主啦。” 关于这一点萧珺翎很满意。 曲商时无论多么的作,只会说萧珺翎对他不好了,不宠他了之类的词,从来没说过萧珺翎不爱他了的话。 曲商时知道萧珺翎爱他。 萧珺翎觉得这是最美的情话。 看着萧珺翎坐在矮凳上,专注地挑着盆里的海棠花瓣。 曲商时不满的撅了撅红肿不堪的嘴,从软榻上起身,朝萧珺翎走过去。 萧珺翎知道他过来,抬头看过去:“怎么过来了?再等一会儿。” “我要抱抱。” “嗯?” 曲商时朝萧珺翎伸胳膊:“你抱我嘛。” 萧珺翎从矮凳上起身,打横抱起曲商时走向软榻:“不用我挑花瓣了?” 曲商时避而不答:“黏糊糊的难受,你抱我去洗澡。” “好。” 萧珺翎调转方向,朝着浴池走去,又道:“我充当海棠花,给我家夫郎泡洗澡水。” “你又不是海棠花味。” “那我给夫郎涂海棠花香膏。” 曲商时拒绝:“不要!” “要,求求你了,夫郎。” “你…你正常点。” 萧珺翎一脸笑意,亲一口曲商时肉乎乎的小脸蛋,叹道:“长肉的商宝真好亲,肉乎乎的,软绵绵的。” 曲商时当即瞪圆眼睛,伸手揪萧珺翎的耳朵。 “你的意思我以前不好亲?还有你是在说我胖吗?” 萧珺翎当即表决心:“我发誓绝对没有。” 曲商时望着她戏谑的眼神,半点不相信她的这句话。 可他反其道而行:“萧珺翎,我要吃成一个大胖子,用身体压吐你!” 萧珺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我很期待。” 曲商时作吗? 很作! 可一个愿打,另一个愿挨。 萧珺翎享受曲商时的作。 曲商时消停一会儿,她就会变着法的逗弄。 ? 第162章 长肉的商宝真好亲 六月初。 天气炎热。 曲商时孕期已有四月余。 朝议殿的窗户敞开着,几缕阳光洒进殿内,带来了几分燥热。 阳光触不到的地方放着一张宽敞的软榻,周围摆了一圈冰盆,凉意丝丝缕缕的弥漫。 曲商时斜倚在软榻上,书则在旁边给他扇扇子,不时喂他吃冰镇的葡萄。 另一侧,萧珺翎和朝臣在商议政事,声音刻意压的很低,但又能听清楚商议内容。 曲商时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朱红色的高墙。 被拘在宫中养胎好无聊,他好想出宫去玩,上次本想去忘忧馆,却因一个小贼误了行程。 突然,曲商时感觉肚子动了一下。 他心中一慌,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微凸的肚子。 随即清晰的感觉肚子又动了一下。 这…这是崽子在踹他? 崽子不会出问题了? 曲商时立马焦急的喊道:“萧珺翎!” 萧珺翎闻声,朝曲商时飞身而去,慌乱间撞到了案桌上的茶杯,茶水撒到了奏折上面。 朝臣们跟着一慌,纷纷转头,关切地看向软榻。 她们的时翎陛下将君后抱在怀里,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慌乱焦急的问:“商宝,怎么了?” 曲商时紧紧攥着萧珺翎的胳膊,指尖绷的有些发白:“崽崽动了,快宣太医。” 闻言,萧珺翎提着的心放下,手轻拍曲商时的后背,哄道:“别怕,是胎动,正常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让风花雪月去请了太医和路老。 曲商时上辈子怀的是死胎,这辈子全身心依赖萧珺翎,根本不知道胎动这回事。 太医和路老已经习以为常,兴师动众的匆匆赶来,面对只是正常的胎动,她们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了。 等路老和太医离开,向来脸皮厚的曲商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抱着萧珺翎的胳膊,用脸颊轻轻蹭着,软着声撒娇:“崽崽踹了我两脚呢。” 萧珺翎脱口而出:“等她出生,我踹她两脚。” 曲商时:“!!!” “没事,我不用劲。” 曲商时暗叹,这是用不用劲的事吗? 他伸手推搡萧珺翎:“你快去商议政事。” “商议完了。” 萧珺翎侧眸看向几位朝臣。 朝臣们八卦的看着戏,接收到陛下的冷眼,当即打了一个哆嗦。 求生欲极强的纷纷跪地,行礼道:“臣等告退。” 朝臣们陆陆续续退出去,书则也跟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朝议殿只剩曲商时和萧珺翎。 曲商时仰头咬萧珺翎的下巴,哼唧着道:“阿翎,你亲亲我,重一点…” 这是想贴贴的信号。 日日烈火焚身的感觉太深刻,曲商时极珍惜如今的舒适感。 他就像嗑药上了瘾。 只要感觉身体一点热的苗头,随时随地找萧珺翎亲密贴贴。 萧珺翎可谓是福利尽享。 情到深处没控制住剧烈了点,肚子里的崽子也无碍,这让萧珺翎对崽子好感倍增。 然而,曲商时却贪恋上剧烈的。 阴阳调和,万物皆宁。 …… 曲商时的手腕被按在软榻上。 水眸中一片迷离,扭头咬萧珺翎的手腕。 视线穿过敞开的窗,落在朱红高墙上,浆糊的脑袋清明些许。 “阿翎…我知道了…” 曲商时的声音带着哭腔。 萧珺翎的唇上移,从曲商时的颈侧到他的唇上。 色气又凶狠的亲他,断断续续的声音溢出:“知道什么了?” “你亲…我没…” 曲商时的话简短且不完整。 萧珺翎却听的明白,克制地停下了所有侵袭,等着曲商时说清楚。 曲商时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开口道:“崽崽踹我时,我是想着出宫玩,她应该是在表达支持我出去。” 萧珺翎脸色黑沉一片,咬牙切齿道:“商宝,这个时候是说这种事的时候吗?” “???” “我以为商宝会提议…我应该怎么弄你…” 曲商时一噎,羞恼的喊道:“萧珺翎,你这个色胚!” “不及商宝色。” “你休要胡说…” 萧珺翎不说,但她有行动。 她再次贴上曲商时的唇,不止亲吻…所有侵袭都又轻又慢。 曲商时用爪子挠萧珺翎的后背。 扭头躲开萧珺翎的唇,气呼呼的道:“你欺负我,崽崽会生你气的。” 萧珺翎轻笑:“她生气不重要。” “那我生气了。” 曲商时嘴上说着生气,腿却缠上萧珺翎的腰,生怕她撂挑子跑了。 怕真把人气着了,萧珺翎如他所愿。 重重地亲上了曲商时的唇。 _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待云雨消弭,曲商时又娇气的作上了。 洗澡要放海棠花瓣,别人摘的不行,就要萧珺翎亲手摘的。 好在海棠还在花期。 萧珺翎摘了许多海棠花,当着曲商时的面,把花瓣摘下洗干净。 曲商时看的很惬意,结果作妖在后面。 “我要全红色的花瓣,带一点粉色的都不要。” 萧珺翎:“……” “你不疼我了,床上床下都欺负人。” 眼见曲商时眼眶噙泪,萧珺翎立马举手投降:“我挑。” “哦。” 曲商时吸了吸鼻子,还知道打一棒子给颗甜枣。 弯着眸冲萧珺翎甜笑:“我最爱妻主啦。” 关于这一点萧珺翎很满意。 曲商时无论多么的作,只会说萧珺翎对他不好了,不宠他了之类的词,从来没说过萧珺翎不爱他了的话。 曲商时知道萧珺翎爱他。 萧珺翎觉得这是最美的情话。 看着萧珺翎坐在矮凳上,专注地挑着盆里的海棠花瓣。 曲商时不满的撅了撅红肿不堪的嘴,从软榻上起身,朝萧珺翎走过去。 萧珺翎知道他过来,抬头看过去:“怎么过来了?再等一会儿。” “我要抱抱。” “嗯?” 曲商时朝萧珺翎伸胳膊:“你抱我嘛。” 萧珺翎从矮凳上起身,打横抱起曲商时走向软榻:“不用我挑花瓣了?” 曲商时避而不答:“黏糊糊的难受,你抱我去洗澡。” “好。” 萧珺翎调转方向,朝着浴池走去,又道:“我充当海棠花,给我家夫郎泡洗澡水。” “你又不是海棠花味。” “那我给夫郎涂海棠花香膏。” 曲商时拒绝:“不要!” “要,求求你了,夫郎。” “你…你正常点。” 萧珺翎一脸笑意,亲一口曲商时肉乎乎的小脸蛋,叹道:“长肉的商宝真好亲,肉乎乎的,软绵绵的。” 曲商时当即瞪圆眼睛,伸手揪萧珺翎的耳朵。 “你的意思我以前不好亲?还有你是在说我胖吗?” 萧珺翎当即表决心:“我发誓绝对没有。” 曲商时望着她戏谑的眼神,半点不相信她的这句话。 可他反其道而行:“萧珺翎,我要吃成一个大胖子,用身体压吐你!” 萧珺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我很期待。” 曲商时作吗? 很作! 可一个愿打,另一个愿挨。 萧珺翎享受曲商时的作。 曲商时消停一会儿,她就会变着法的逗弄。 ? 第163章 愿你一世欢喜,护你一世欢喜 商安二年,九月二十九。 曲奈时生了一个女娃,小名叫满满,大名叫柳书瑜。 收到消息的曲商时,立马要出宫去柳府。 萧珺翎自然无所不应。 柳梵希招待萧珺翎,曲商时去房间看曲奈时。 房间中,曲奈时侧躺在床榻上,眉目温柔的看着身旁睡着的满满。 曲商时放轻脚步,轻声唤道:“哥哥。” “商儿。” 曲奈时闻声望过去,眸中浮现惊喜。 他手撑着床坐起来,不赞同的道:“你也快要生了,怎么还往宫外跑。” “哥哥喜得女,我自然得来看看。” 曲商时坐到床沿,探头看向满满,眉心微蹙:“哥哥与嫂子模样皆不差,为何满满…这么丑?” 听了他的话,曲奈时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孩子刚出生皆这般丑,长长就会变好看了,等你肚子里的出来,你就知道了。” “好。” 曲商时从袖中摸出个精致木盒,塞进曲奈时的手中:“我送满满的金锁,我亲自画的图,由名家打造的。” 曲奈时没和他客气,玩笑道:“天下最尊贵的人送的,我可得让满满收好了。” “行,我以后还会送,等满满攒够一屋。” “那敢情好。” 房间里气氛温馨,院子中气氛凝重。 柳梵希许是受了刺激,完全忘了君臣之别,见到萧珺翎像见到了亲人,扑上去想抱萧珺翎。 萧珺翎利落地躲开,伸直手臂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柳梵希并未挣扎,朝中重臣的威严尽失,哭唧唧地道:“陛下,我有女儿了,我要吓死了,生孩子太可怕了,我腿都吓软了。” “我家夫郎都不顾形象骂我了,你说生孩子得多疼啊,我再也不让他生了……” 萧珺翎脸色剧变。 曲商时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和精神却越来越好。 身体不热了,胳膊腿不酸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加之路老和太医日日把脉,萧珺翎基本放下了前世生死胎的结。 可听了柳梵希这一番话,萧珺翎又开始焦虑了。 回宫之后,晚上经常睡不着,或者从梦中惊醒,然后盯着曲商时的孕肚一整晚。 她安排了十几位接生公和太医,住在栖梧宫内十二时辰待命。 到了预计生产的日子,曲商时的肚子仍没动静。 萧珺翎到了崩溃的边缘,在曲商时面前分毫不显。 等曲商时睡着了,她就抱着人喃喃自语。 哀求的话,威胁的话,深情的话……通通说了个遍。 曲商时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他偷偷点过萧珺翎的睡穴,还给萧珺翎下过迷药,可萧珺翎睡一刻钟必醒。 曲商时对此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对肚子里的崽子说:“崽崽啊,你快些出来,不然你会先没了娘,然后再没了爹,成为没人要的孤儿。” _ 商安二年,十一月十一。 曲商时毫无征兆的生了。 而且生的又快又顺,曲商时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肚子轻了。 耳边是崽崽的嚎啕大哭,曲商时侧头看向萧珺翎:“阿翎。” “我在。” 萧珺翎伸手把曲商时抱怀里,双臂有些劫后余生的颤。 曲商时摸了摸萧珺翎的脸:“阿翎,别怕,我一点事没有。” “嗯。” “你去看看崽崽。” 萧珺翎问:“看什么?” “看看她长的丑不丑。” “长的丑便丢掉。” 曲商时:“……” 崽崽哭的更大声了。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坐到床上,伸手拽包裹崽崽的小被子,将小家伙提溜到怀里。 一个臂弯抱一个。 崽崽是一个女娃,不是新生儿的模样,五官简直是萧珺翎的翻版,只有眸色随了曲商时的琥珀色。 眉心有一道竖的红线。 曲商时一惊,伸手去摸红线:“她受伤了吗?” 萧珺翎道:“应该是胎记。” 曲商时摸出是平的,指尖也没有血,彻底放下心。 崽崽已经止住了哭。 一双大眼睛望着曲商时,小胳膊缓缓抬了起来。 曲商时看着挺有趣,脸上笑容灿烂:“她是不是要我抱抱?” “不是。” 萧珺翎的声音很淡,抱着崽崽的手环过她的小身体,将她的小胳膊按了下去。 曲商时没注意到,窝在萧珺翎叹道:“崽崽长得真好看,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你小时候就这样哇。” “她没我好看。” 对于萧珺翎这种醋都吃,曲商时不予评价,转移话题的问:“我们都忘记给她想大名了。” “萧世欢,一世欢喜。” “好听。” 曲商时伸手,指腹轻触崽崽的脸,眉眼含笑的道:“崽崽,萧世欢,你娘真疼你,愿你一世欢喜,护你一世欢喜。” 萧珺翎望着怀里的一大一小,眉眼温柔至极,开口道:“商宝,我最疼的是你。” “我知道呀。” 曲商时仰头,亲了一口萧珺翎的下巴,煞有介事的道:“我觉得崽崽听到我和哥哥说的话了。” “什么话?” 曲商时把他说满满丑,曲奈时解释的话复述一遍,最后总结道:“崽崽肯定是想长好看了再出来。” 萧珺翎:“???” “你信不信我?” 萧珺翎沉默两秒,回道:“信。” 曲商时哼道:“我知道你不信,等崽崽长大了,我到时候问她。”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生了个妖怪。” 曲商时惊道:“我之前也这么想的。” 萧珺翎:“……”一孕傻三年! 崽崽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张还吐泡泡。 曲商时道:“她会吐泡泡,我起错名字了,不应该叫她萧崽崽,应该叫她萧泡泡。” 萧珺翎看一眼崽崽,心道你爹的话是圣旨。 随后,她没有同情心的道:“我赞同。” ? 第163章 愿你一世欢喜,护你一世欢喜 商安二年,九月二十九。 曲奈时生了一个女娃,小名叫满满,大名叫柳书瑜。 收到消息的曲商时,立马要出宫去柳府。 萧珺翎自然无所不应。 柳梵希招待萧珺翎,曲商时去房间看曲奈时。 房间中,曲奈时侧躺在床榻上,眉目温柔的看着身旁睡着的满满。 曲商时放轻脚步,轻声唤道:“哥哥。” “商儿。” 曲奈时闻声望过去,眸中浮现惊喜。 他手撑着床坐起来,不赞同的道:“你也快要生了,怎么还往宫外跑。” “哥哥喜得女,我自然得来看看。” 曲商时坐到床沿,探头看向满满,眉心微蹙:“哥哥与嫂子模样皆不差,为何满满…这么丑?” 听了他的话,曲奈时并未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孩子刚出生皆这般丑,长长就会变好看了,等你肚子里的出来,你就知道了。” “好。” 曲商时从袖中摸出个精致木盒,塞进曲奈时的手中:“我送满满的金锁,我亲自画的图,由名家打造的。” 曲奈时没和他客气,玩笑道:“天下最尊贵的人送的,我可得让满满收好了。” “行,我以后还会送,等满满攒够一屋。” “那敢情好。” 房间里气氛温馨,院子中气氛凝重。 柳梵希许是受了刺激,完全忘了君臣之别,见到萧珺翎像见到了亲人,扑上去想抱萧珺翎。 萧珺翎利落地躲开,伸直手臂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柳梵希并未挣扎,朝中重臣的威严尽失,哭唧唧地道:“陛下,我有女儿了,我要吓死了,生孩子太可怕了,我腿都吓软了。” “我家夫郎都不顾形象骂我了,你说生孩子得多疼啊,我再也不让他生了……” 萧珺翎脸色剧变。 曲商时的肚子越来越大,身体和精神却越来越好。 身体不热了,胳膊腿不酸了,吃什么都觉得香。 加之路老和太医日日把脉,萧珺翎基本放下了前世生死胎的结。 可听了柳梵希这一番话,萧珺翎又开始焦虑了。 回宫之后,晚上经常睡不着,或者从梦中惊醒,然后盯着曲商时的孕肚一整晚。 她安排了十几位接生公和太医,住在栖梧宫内十二时辰待命。 到了预计生产的日子,曲商时的肚子仍没动静。 萧珺翎到了崩溃的边缘,在曲商时面前分毫不显。 等曲商时睡着了,她就抱着人喃喃自语。 哀求的话,威胁的话,深情的话……通通说了个遍。 曲商时对此并非一无所知。 他偷偷点过萧珺翎的睡穴,还给萧珺翎下过迷药,可萧珺翎睡一刻钟必醒。 曲商时对此无可奈何,只能日日对肚子里的崽子说:“崽崽啊,你快些出来,不然你会先没了娘,然后再没了爹,成为没人要的孤儿。” _ 商安二年,十一月十一。 曲商时毫无征兆的生了。 而且生的又快又顺,曲商时都没感觉到疼,只觉得肚子轻了。 耳边是崽崽的嚎啕大哭,曲商时侧头看向萧珺翎:“阿翎。” “我在。” 萧珺翎伸手把曲商时抱怀里,双臂有些劫后余生的颤。 曲商时摸了摸萧珺翎的脸:“阿翎,别怕,我一点事没有。” “嗯。” “你去看看崽崽。” 萧珺翎问:“看什么?” “看看她长的丑不丑。” “长的丑便丢掉。” 曲商时:“……” 崽崽哭的更大声了。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坐到床上,伸手拽包裹崽崽的小被子,将小家伙提溜到怀里。 一个臂弯抱一个。 崽崽是一个女娃,不是新生儿的模样,五官简直是萧珺翎的翻版,只有眸色随了曲商时的琥珀色。 眉心有一道竖的红线。 曲商时一惊,伸手去摸红线:“她受伤了吗?” 萧珺翎道:“应该是胎记。” 曲商时摸出是平的,指尖也没有血,彻底放下心。 崽崽已经止住了哭。 一双大眼睛望着曲商时,小胳膊缓缓抬了起来。 曲商时看着挺有趣,脸上笑容灿烂:“她是不是要我抱抱?” “不是。” 萧珺翎的声音很淡,抱着崽崽的手环过她的小身体,将她的小胳膊按了下去。 曲商时没注意到,窝在萧珺翎叹道:“崽崽长得真好看,和你长的一模一样,你小时候就这样哇。” “她没我好看。” 对于萧珺翎这种醋都吃,曲商时不予评价,转移话题的问:“我们都忘记给她想大名了。” “萧世欢,一世欢喜。” “好听。” 曲商时伸手,指腹轻触崽崽的脸,眉眼含笑的道:“崽崽,萧世欢,你娘真疼你,愿你一世欢喜,护你一世欢喜。” 萧珺翎望着怀里的一大一小,眉眼温柔至极,开口道:“商宝,我最疼的是你。” “我知道呀。” 曲商时仰头,亲了一口萧珺翎的下巴,煞有介事的道:“我觉得崽崽听到我和哥哥说的话了。” “什么话?” 曲商时把他说满满丑,曲奈时解释的话复述一遍,最后总结道:“崽崽肯定是想长好看了再出来。” 萧珺翎:“???” “你信不信我?” 萧珺翎沉默两秒,回道:“信。” 曲商时哼道:“我知道你不信,等崽崽长大了,我到时候问她。” “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生了个妖怪。” 曲商时惊道:“我之前也这么想的。” 萧珺翎:“……”一孕傻三年! 崽崽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张还吐泡泡。 曲商时道:“她会吐泡泡,我起错名字了,不应该叫她萧崽崽,应该叫她萧泡泡。” 萧珺翎看一眼崽崽,心道你爹的话是圣旨。 随后,她没有同情心的道:“我赞同。” ? 第164章 时翎陛下觉得生了个讨债鬼 崽崽满月了。 萧珺翎觉得萧世欢就是个讨债鬼。 萧世欢特别能吃,一顿能喝三碗羊奶。 萧珺翎喂他喝羊奶时,不过和曲商时吐槽了一句:“崽崽这饭量估计是猪转世。”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 萧珺翎的话音刚落,她就用嘴喷羊奶,喷了萧珺翎一脸。 曲商时见状,先是一通大笑,才拿手帕给她擦脸。 萧珺翎黑沉着脸:“商宝!” “哎呀哎呀,我训崽崽。” 曲商时作势轻打了下萧世欢的小手臂,眉眼间笑意难掩:“崽崽,娘亲喂你喝奶,你怎么能欺负娘亲呢。” “曲商时,你果然偏心!” 萧珺翎一手环住曲商时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挡住萧世欢的眼睛。 她重重地在他曲商时唇上亲了一口。 曲商时的头微微后仰,反驳道:“我没有偏心,偏心也是偏心你的。” “为了证明商宝不偏心,晚上由商宝喂我喝奶。” “你怎么抢崽崽的饭啊。” “她欺负我,我就抢。” 曲商时点头,连说了三个行:“行行行,我喂你,崽崽喝三碗,妻主喝六碗,管饱。” “用这里喂。” 萧珺翎伸手点他的胸口。 曲商时立马推了萧珺翎一把,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我没有,怎么喂,你别强人所难。” “可以把羊奶抹上去,然后喂……” 曲商时赶忙捂住萧珺翎的嘴:“崽崽还在呢,你别什么话都说。” - 晚上。 鉴于萧世欢有前科,一到晚上就哭,坏了萧珺翎无数次好事。 萧珺翎把小家伙给风花带,吩咐道:“把她带远点。” 风花有些为难:“陛下,小殿下万一哭怎么办?” “带到远一点的地方哭,别让孤和君后听见,她哭累了就不哭了,孤的孩子总不可能会哭死。” 风花:“……” “若让君后听见她的哭声,孤会让你天天哭。” 风花硬着头皮道:“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萧珺翎看着吐泡泡的萧世欢,伸手戳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蛋,笑骂了一声“讨债鬼”后转身走了。 风花抱着萧世欢,宛如抱着一颗炸弹。 她也不知道为何,小殿下这么大一点,和陛下有什么不对付的。 明明之前陛下还抱着小殿下去上朝,朝众臣们炫耀了大半个月呢。 曲商时洗完澡回来,没在小床上看到萧世欢,开口问萧珺翎:“崽崽去哪了?” “她总捣乱,让风花带一晚。” “风花没孩子,她能带好崽崽吗,我去看看。” 曲商时说着拿外衣要穿。 萧珺翎掠到他的身旁,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放心,风花能带,商宝要相信妻主。” 曲商时勾住萧珺翎的脖子,嗔怪道:“我看你真是憋狠了。” “原来商宝知道啊。” 曲商时:“……” 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一下下亲他的唇瓣。 幽怨的声音从唇间溢出:“商宝就眼睁睁看着讨债鬼欺负我,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那我今晚也不心疼商宝了。” 曲商时抬手捶她,没好气的道:“你有少做吗?” 萧世欢睡眠很好,一觉能睡到天亮。 但她有个毛病,只有晚上有。 白天能在小床上睡,晚上必须睡到萧珺翎和曲商时中间,不然死活不睡觉,但又困就只能哭。 萧珺翎气的咬牙切齿,又拿萧世欢没有办法。 她试探了好几回,最后是把自己的手塞进萧世欢的小手中,才能在旁边与曲商时小心翼翼的亲热。 虽然亲热次数不少,可到底是不能尽兴。 萧珺翎打定主意,今晚说什么也要板板萧世欢的臭毛病,否则以后她将过很长没有幸福的生活。 “商宝,今晚别想萧世欢。” 曲商时点头答应:“好。” 萧珺翎解开他的里衣,起身端过床头桌几上的羊奶:“商宝,羊奶有点凉。” “你竟真的……” “对于这事,我从不开玩笑。” 萧珺翎将羊奶往曲商时身上缓缓的倒。 凉意冲刷着皮肤,曲商时打了个寒颤,咬着唇瓣哼声道:“床都弄脏了,一会儿怎么睡觉。” “商宝,此时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吗。” “不是。” 曲商时抬手去勾萧珺翎的脖子。 萧珺翎握住他的手腕按在床面上,低首埋到了他的胸前。 …… 云雨彻底停歇,天色已经大亮。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洗了个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被褥,把人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她换上凤服,神清气爽地去上朝。 萧珺翎在栖梧宫外看到了风花。 与她的春风满面不同,风花有些萎靡不振。 萧珺翎开口喊道:“风花。” “陛下。” 风花看萧珺翎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就差泪流满面了。 萧珺翎看着她怀里的萧世欢,伸手抱了过来:“昨晚做什么了?” 以风花的本事,一晚上不睡不至于这样。 风花如实禀告:“小殿下要飞飞才肯睡,但凡属下停下,小殿下就会惊醒,然后嚎啕大哭,属下抱着小殿下飞了一晚上。” “辛苦了,你去休息。” “谢陛下,属下告退。” 萧珺翎看着风花的背影,开口道:“你若是不行,找路老给你开点补药。” 风花身体一僵,回头连连摆手,脸有些丧的道:“陛下,属下没有不行啊。” 萧珺翎轻咳一声:“孤口误,你懂就行。” 等风花离开视线,萧珺翎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轻叹道:“以为你只和我作对,原来除了你爹爹,你是无差别欺负每个人啊。” 回应她的是萧世欢平稳的呼吸。 萧珺翎笑了笑:“你爹爹睡觉呢,你只能随我去上朝了。” ? 第164章 时翎陛下觉得生了个讨债鬼 崽崽满月了。 萧珺翎觉得萧世欢就是个讨债鬼。 萧世欢特别能吃,一顿能喝三碗羊奶。 萧珺翎喂他喝羊奶时,不过和曲商时吐槽了一句:“崽崽这饭量估计是猪转世。” 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听懂。 萧珺翎的话音刚落,她就用嘴喷羊奶,喷了萧珺翎一脸。 曲商时见状,先是一通大笑,才拿手帕给她擦脸。 萧珺翎黑沉着脸:“商宝!” “哎呀哎呀,我训崽崽。” 曲商时作势轻打了下萧世欢的小手臂,眉眼间笑意难掩:“崽崽,娘亲喂你喝奶,你怎么能欺负娘亲呢。” “曲商时,你果然偏心!” 萧珺翎一手环住曲商时的腰,将人往自己怀里带,一手挡住萧世欢的眼睛。 她重重地在他曲商时唇上亲了一口。 曲商时的头微微后仰,反驳道:“我没有偏心,偏心也是偏心你的。” “为了证明商宝不偏心,晚上由商宝喂我喝奶。” “你怎么抢崽崽的饭啊。” “她欺负我,我就抢。” 曲商时点头,连说了三个行:“行行行,我喂你,崽崽喝三碗,妻主喝六碗,管饱。” “用这里喂。” 萧珺翎伸手点他的胸口。 曲商时立马推了萧珺翎一把,双臂交叉挡在胸前:“我没有,怎么喂,你别强人所难。” “可以把羊奶抹上去,然后喂……” 曲商时赶忙捂住萧珺翎的嘴:“崽崽还在呢,你别什么话都说。” - 晚上。 鉴于萧世欢有前科,一到晚上就哭,坏了萧珺翎无数次好事。 萧珺翎把小家伙给风花带,吩咐道:“把她带远点。” 风花有些为难:“陛下,小殿下万一哭怎么办?” “带到远一点的地方哭,别让孤和君后听见,她哭累了就不哭了,孤的孩子总不可能会哭死。” 风花:“……” “若让君后听见她的哭声,孤会让你天天哭。” 风花硬着头皮道:“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萧珺翎看着吐泡泡的萧世欢,伸手戳了一下她软乎乎的脸蛋,笑骂了一声“讨债鬼”后转身走了。 风花抱着萧世欢,宛如抱着一颗炸弹。 她也不知道为何,小殿下这么大一点,和陛下有什么不对付的。 明明之前陛下还抱着小殿下去上朝,朝众臣们炫耀了大半个月呢。 曲商时洗完澡回来,没在小床上看到萧世欢,开口问萧珺翎:“崽崽去哪了?” “她总捣乱,让风花带一晚。” “风花没孩子,她能带好崽崽吗,我去看看。” 曲商时说着拿外衣要穿。 萧珺翎掠到他的身旁,弯腰将人打横抱起:“放心,风花能带,商宝要相信妻主。” 曲商时勾住萧珺翎的脖子,嗔怪道:“我看你真是憋狠了。” “原来商宝知道啊。” 曲商时:“……” 萧珺翎将曲商时放到床上,然后压了上去,一下下亲他的唇瓣。 幽怨的声音从唇间溢出:“商宝就眼睁睁看着讨债鬼欺负我,一点都不知道心疼我,那我今晚也不心疼商宝了。” 曲商时抬手捶她,没好气的道:“你有少做吗?” 萧世欢睡眠很好,一觉能睡到天亮。 但她有个毛病,只有晚上有。 白天能在小床上睡,晚上必须睡到萧珺翎和曲商时中间,不然死活不睡觉,但又困就只能哭。 萧珺翎气的咬牙切齿,又拿萧世欢没有办法。 她试探了好几回,最后是把自己的手塞进萧世欢的小手中,才能在旁边与曲商时小心翼翼的亲热。 虽然亲热次数不少,可到底是不能尽兴。 萧珺翎打定主意,今晚说什么也要板板萧世欢的臭毛病,否则以后她将过很长没有幸福的生活。 “商宝,今晚别想萧世欢。” 曲商时点头答应:“好。” 萧珺翎解开他的里衣,起身端过床头桌几上的羊奶:“商宝,羊奶有点凉。” “你竟真的……” “对于这事,我从不开玩笑。” 萧珺翎将羊奶往曲商时身上缓缓的倒。 凉意冲刷着皮肤,曲商时打了个寒颤,咬着唇瓣哼声道:“床都弄脏了,一会儿怎么睡觉。” “商宝,此时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吗。” “不是。” 曲商时抬手去勾萧珺翎的脖子。 萧珺翎握住他的手腕按在床面上,低首埋到了他的胸前。 …… 云雨彻底停歇,天色已经大亮。 萧珺翎抱着曲商时洗了个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被褥,把人塞进了暖和的被窝里。 她换上凤服,神清气爽地去上朝。 萧珺翎在栖梧宫外看到了风花。 与她的春风满面不同,风花有些萎靡不振。 萧珺翎开口喊道:“风花。” “陛下。” 风花看萧珺翎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就差泪流满面了。 萧珺翎看着她怀里的萧世欢,伸手抱了过来:“昨晚做什么了?” 以风花的本事,一晚上不睡不至于这样。 风花如实禀告:“小殿下要飞飞才肯睡,但凡属下停下,小殿下就会惊醒,然后嚎啕大哭,属下抱着小殿下飞了一晚上。” “辛苦了,你去休息。” “谢陛下,属下告退。” 萧珺翎看着风花的背影,开口道:“你若是不行,找路老给你开点补药。” 风花身体一僵,回头连连摆手,脸有些丧的道:“陛下,属下没有不行啊。” 萧珺翎轻咳一声:“孤口误,你懂就行。” 等风花离开视线,萧珺翎看着怀里的小家伙,轻叹道:“以为你只和我作对,原来除了你爹爹,你是无差别欺负每个人啊。” 回应她的是萧世欢平稳的呼吸。 萧珺翎笑了笑:“你爹爹睡觉呢,你只能随我去上朝了。” ? 第165章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了呢 三年后。 七月盛夏,烈日如火。 栖梧宫内四处摆放着冰盆,散发着凉意驱散室内的燥热。 曲商时穿着质地最轻薄的衣衫,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惬意的吃着冰镇樱桃,慵懒的像一只高贵的猫咪。 两名侍从跪坐在榻下,一人手持精致的羽扇,为曲商时送去一缕缕微风。 另一个人端着一只小金碗,随时接住曲商时吐出的樱桃核。 然而,进殿的猫猫打破了这份宁静闲适。 猫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榻上的曲商时扑了过去。 曲商时一巴掌将猫猫拍出去,语气略带不耐的道:“热死了,不知道自己的毛多厚吗。” 猫猫摔在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猫眸中满是委屈,朝着曲商时“吱吱”的叫。 “闭嘴,烦死了!” 曲商时话音刚落,殿外跑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肉团子。 书则跟着跑进殿,嘴上喊着:“小殿下,慢点跑,小心摔了。” 萧世欢生的粉雕玉琢的,跌跌撞撞的朝曲商时扑去,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 “崽崽。” 曲商时连忙微坐起身,将萧世欢稳稳地接住,把她轻轻抱坐在榻上。 手捋了捋她脸蛋的发丝,眸中满是宠溺和温柔,语气关切的问:“跑哪玩去了?满头的汗。” 萧世欢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的道:“我从朝议殿过来的呢,爹爹,娘亲忙政事还要好久呢,我们出宫去玩。” 前些日子,曲安语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娶的夫郎和前世一样是商贾之子。 萧世欢参加完曲安语婚礼后,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日日鼓动曲商时带她出宫玩。 曲商时嫌热懒得动弹,便一直未答应她。 曲商时伸手捏了捏萧世欢白嫩的小脸蛋,勾唇轻笑:“你是宫里的小哥哥看腻了。” 萧世欢也不知道随谁,喜欢看漂亮小哥哥跳舞。 因为此事,曲商时还找萧珺翎闹过,质问萧珺翎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看小哥哥。 一口大黑锅扣在萧珺翎的头上,萧珺翎和曲商时解释的口水都快干了,最后只能用杀手锏,按着曲商时从里到外欺负了个透。 曲商时两天没能下床,可不敢再拿这事无理取闹了。 此时,萧世欢往曲商时怀里钻,小手臂搂着曲商时脖颈,撒娇道:“爹爹,天下那么大,我还未看过呢。” “等你长大了再去看。” “娘亲说孩子要从小培养呢。” 曲商时:“……” 从萧世欢两岁开始,萧珺翎便教她读书认字,处理政事也让她跟着听,想退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句话是萧珺翎用来忽悠萧世欢的。 曲商时心中生出一丢丢愧疚感,抬手摸了摸萧世欢的小脑袋:“爹爹带你出宫去看小哥哥跳舞。” 萧世欢兴奋的惊呼:“好哇。” 曲商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囔囔,不能被你娘亲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懂吗?” 萧世欢眨巴眼睛表示明白。 -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曲商时牵着萧世欢的手,步伐慢悠悠的像在逛后花园。 萧世欢一直生活在宫里,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看着路两旁的小摊贩,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突然,曲商时感觉萧世欢停了步,便低头看了过去。 萧世欢仰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商贩手上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那渴望的小眼神,把曲商时看的那叫一个愧疚。 “崽崽,想吃?” 萧世欢仰头看曲商时:“能吃吗?” “能。” 曲商时把萧世欢抱起来,买了一根糖葫芦给她:“这个叫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 萧世欢笑弯了眼睛,双手接过糖葫芦,张着小嘴咬下一口山楂。 小脸顿时皱巴起来:“爹爹,好酸呀,我可以不吃了吗?” 曲商时刚想说可以。 萧世欢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奶声奶气道:“娘亲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我自己选的糖葫芦,酸也要吃下去才对呢。” 曲商时:“……” 他得找萧珺翎聊聊了,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街上逛的差不多了,曲商时带萧世欢去了忘忧馆。 忘忧馆已全权交给花解语管理。 花解语在忘忧馆旁又开了家青楼忘忧阁。 在忘忧馆中赢了钱,转头便能去忘忧阁消遣,在忘忧阁消遣的,也能知道忘忧馆所在去玩玩。 萧珺翎收到父女俩出宫的消息,处理完政事便出宫去寻人。 推开忘忧馆顶层的房门,入目的画面令她气的不轻。 曲商时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酒壶饮酒,两个男子跪坐在他身旁,一人给他揉捏着腿,一人给他剥葡萄喂他。 萧世欢倚坐在曲商时怀里,盯着空地处跳舞的男子,两只眼睛亮的像探照灯。 “曲商时!萧世欢!” 惬意享受的两人顿时一僵,纷纷转头看向房门口。 跳舞和弹琴的男人也跟着停下。 萧珺翎喊道:“全部滚出去。” 男子们陆续离开房间,房间只剩三人对峙,空气陷入凝滞中。 “阿翎,是崽崽要看他们跳舞的。” “娘亲,小哥哥们都是爹爹选的。” 曲商时和萧世欢异口同声的互相推锅。 萧珺翎都要被两人气笑了,抬步朝着两人走去:“你们…都给我趴床上。” 曲商时问道:“干嘛?” 萧珺翎哼道:“干嘛?等着我将你们的屁股打开花。” 萧世欢伸出小肉手,攥住萧珺翎的小手指,童言童语的道:“娘亲,崽崽还小呢,爹爹说这里有漂亮小哥哥,爹爹还说日日看着娘亲腻了,出来换换口味有利于和娘亲的感情。” 闻言,曲商时简直难以置信,指着萧世欢:“萧世欢,你个小叛徒!” 转头看见萧珺翎黑沉的脸,心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立马委屈巴巴的告状:“阿翎,崽崽离间我们的妻夫感情,她路上和我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萧世欢看一眼曲商时,傲娇的一抬下巴,脆生生道:“崽崽才没有呢,崽崽最喜欢娘亲了呢。” 曲商时道:“你就是有!” 萧珺翎冷笑一声,道:“曲商时,少插科打诨,带崽崽来这里的是不是你?找男人跳舞捏腿的是不是你?” “是。” “你说我该打多少下?” 曲商时抿了抿唇,立马往榻上一躺,哼唧着道:“头好晕,我喝多了,妻主,抱抱。” 萧世欢有样学样,松开萧珺翎的手指,朝软榻上倒去:“哎呀,崽崽好累呀,娘亲,抱抱。” 萧珺翎:“……” 曲商时轻轻推了一下萧世欢:“你别学我,我再也不带你玩了。” 萧世欢顺势抱住曲商时的胳膊,小声道:“爹爹,当务之急是哄娘亲呀,崽崽最喜欢的其实是爹爹呢。” 萧珺翎看着嘀嘀咕咕的一大一小,打不得骂不得。 最后,她单手抱着曲商时,另一只手拎着萧世欢,慢悠悠地回了宫。 萧世欢被晃悠了一路,回到宫里才发脾气:“娘亲偏心,只抱爹爹,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了呢。” ? 第165章 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了呢 三年后。 七月盛夏,烈日如火。 栖梧宫内四处摆放着冰盆,散发着凉意驱散室内的燥热。 曲商时穿着质地最轻薄的衣衫,斜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惬意的吃着冰镇樱桃,慵懒的像一只高贵的猫咪。 两名侍从跪坐在榻下,一人手持精致的羽扇,为曲商时送去一缕缕微风。 另一个人端着一只小金碗,随时接住曲商时吐出的樱桃核。 然而,进殿的猫猫打破了这份宁静闲适。 猫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榻上的曲商时扑了过去。 曲商时一巴掌将猫猫拍出去,语气略带不耐的道:“热死了,不知道自己的毛多厚吗。” 猫猫摔在地上,晃晃悠悠爬起来,猫眸中满是委屈,朝着曲商时“吱吱”的叫。 “闭嘴,烦死了!” 曲商时话音刚落,殿外跑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肉团子。 书则跟着跑进殿,嘴上喊着:“小殿下,慢点跑,小心摔了。” 萧世欢生的粉雕玉琢的,跌跌撞撞的朝曲商时扑去,奶声奶气的喊着:“爹爹。” “崽崽。” 曲商时连忙微坐起身,将萧世欢稳稳地接住,把她轻轻抱坐在榻上。 手捋了捋她脸蛋的发丝,眸中满是宠溺和温柔,语气关切的问:“跑哪玩去了?满头的汗。” 萧世欢眨巴眨巴眼睛,脆生生的道:“我从朝议殿过来的呢,爹爹,娘亲忙政事还要好久呢,我们出宫去玩。” 前些日子,曲安语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娶的夫郎和前世一样是商贾之子。 萧世欢参加完曲安语婚礼后,对宫外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日日鼓动曲商时带她出宫玩。 曲商时嫌热懒得动弹,便一直未答应她。 曲商时伸手捏了捏萧世欢白嫩的小脸蛋,勾唇轻笑:“你是宫里的小哥哥看腻了。” 萧世欢也不知道随谁,喜欢看漂亮小哥哥跳舞。 因为此事,曲商时还找萧珺翎闹过,质问萧珺翎小时候是不是喜欢看小哥哥。 一口大黑锅扣在萧珺翎的头上,萧珺翎和曲商时解释的口水都快干了,最后只能用杀手锏,按着曲商时从里到外欺负了个透。 曲商时两天没能下床,可不敢再拿这事无理取闹了。 此时,萧世欢往曲商时怀里钻,小手臂搂着曲商时脖颈,撒娇道:“爹爹,天下那么大,我还未看过呢。” “等你长大了再去看。” “娘亲说孩子要从小培养呢。” 曲商时:“……” 从萧世欢两岁开始,萧珺翎便教她读书认字,处理政事也让她跟着听,想退位的心思昭然若揭。 这句话是萧珺翎用来忽悠萧世欢的。 曲商时心中生出一丢丢愧疚感,抬手摸了摸萧世欢的小脑袋:“爹爹带你出宫去看小哥哥跳舞。” 萧世欢兴奋的惊呼:“好哇。” 曲商时伸手捂住她的嘴:“别囔囔,不能被你娘亲知道,这是我们的秘密,懂吗?” 萧世欢眨巴眼睛表示明白。 -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 曲商时牵着萧世欢的手,步伐慢悠悠的像在逛后花园。 萧世欢一直生活在宫里,没见过这么热闹的街,看着路两旁的小摊贩,脑袋都快摇成拨浪鼓了。 突然,曲商时感觉萧世欢停了步,便低头看了过去。 萧世欢仰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商贩手上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 那渴望的小眼神,把曲商时看的那叫一个愧疚。 “崽崽,想吃?” 萧世欢仰头看曲商时:“能吃吗?” “能。” 曲商时把萧世欢抱起来,买了一根糖葫芦给她:“这个叫糖葫芦,酸酸甜甜的,吃。” 萧世欢笑弯了眼睛,双手接过糖葫芦,张着小嘴咬下一口山楂。 小脸顿时皱巴起来:“爹爹,好酸呀,我可以不吃了吗?” 曲商时刚想说可以。 萧世欢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奶声奶气道:“娘亲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下去,我自己选的糖葫芦,酸也要吃下去才对呢。” 曲商时:“……” 他得找萧珺翎聊聊了,看把孩子都逼成什么样了。 街上逛的差不多了,曲商时带萧世欢去了忘忧馆。 忘忧馆已全权交给花解语管理。 花解语在忘忧馆旁又开了家青楼忘忧阁。 在忘忧馆中赢了钱,转头便能去忘忧阁消遣,在忘忧阁消遣的,也能知道忘忧馆所在去玩玩。 萧珺翎收到父女俩出宫的消息,处理完政事便出宫去寻人。 推开忘忧馆顶层的房门,入目的画面令她气的不轻。 曲商时斜靠在软榻上,手中拿着酒壶饮酒,两个男子跪坐在他身旁,一人给他揉捏着腿,一人给他剥葡萄喂他。 萧世欢倚坐在曲商时怀里,盯着空地处跳舞的男子,两只眼睛亮的像探照灯。 “曲商时!萧世欢!” 惬意享受的两人顿时一僵,纷纷转头看向房门口。 跳舞和弹琴的男人也跟着停下。 萧珺翎喊道:“全部滚出去。” 男子们陆续离开房间,房间只剩三人对峙,空气陷入凝滞中。 “阿翎,是崽崽要看他们跳舞的。” “娘亲,小哥哥们都是爹爹选的。” 曲商时和萧世欢异口同声的互相推锅。 萧珺翎都要被两人气笑了,抬步朝着两人走去:“你们…都给我趴床上。” 曲商时问道:“干嘛?” 萧珺翎哼道:“干嘛?等着我将你们的屁股打开花。” 萧世欢伸出小肉手,攥住萧珺翎的小手指,童言童语的道:“娘亲,崽崽还小呢,爹爹说这里有漂亮小哥哥,爹爹还说日日看着娘亲腻了,出来换换口味有利于和娘亲的感情。” 闻言,曲商时简直难以置信,指着萧世欢:“萧世欢,你个小叛徒!” 转头看见萧珺翎黑沉的脸,心道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立马委屈巴巴的告状:“阿翎,崽崽离间我们的妻夫感情,她路上和我说了好多你的坏话。” 萧世欢看一眼曲商时,傲娇的一抬下巴,脆生生道:“崽崽才没有呢,崽崽最喜欢娘亲了呢。” 曲商时道:“你就是有!” 萧珺翎冷笑一声,道:“曲商时,少插科打诨,带崽崽来这里的是不是你?找男人跳舞捏腿的是不是你?” “是。” “你说我该打多少下?” 曲商时抿了抿唇,立马往榻上一躺,哼唧着道:“头好晕,我喝多了,妻主,抱抱。” 萧世欢有样学样,松开萧珺翎的手指,朝软榻上倒去:“哎呀,崽崽好累呀,娘亲,抱抱。” 萧珺翎:“……” 曲商时轻轻推了一下萧世欢:“你别学我,我再也不带你玩了。” 萧世欢顺势抱住曲商时的胳膊,小声道:“爹爹,当务之急是哄娘亲呀,崽崽最喜欢的其实是爹爹呢。” 萧珺翎看着嘀嘀咕咕的一大一小,打不得骂不得。 最后,她单手抱着曲商时,另一只手拎着萧世欢,慢悠悠地回了宫。 萧世欢被晃悠了一路,回到宫里才发脾气:“娘亲偏心,只抱爹爹,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们了呢。” ? 第166章 我对我家商宝是执念 萧世欢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气呼呼地往自己的寝殿跑。 跑出去几步远后,发现没人追她哄她。 她立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萧珺翎和曲商时,小嘴气呼呼的撅起,稚嫩的嗓音重复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了呢。” 萧珺翎朝她挥了挥手:“知道了,去玩。” 萧世欢赌气的话堵在嘴里,眨巴大眼睛问:“爹爹呢?” 曲商时有苦难言。 他倒是想跟着萧世欢跑,奈何被萧珺翎抱的死死的,衣服里还有一只作乱的手。 曲商时点头假笑:“我和娘亲一样。” “爹爹也偏心!”萧世欢扭着小身子跑了。 “……” 曲商时很想对她说:你娘偏个鬼的心,我一会儿还得挨收拾,八成连你那份打都得受着。 萧珺翎道:“风花去带她,晚膳盯着她吃。” “是。” 风花赶忙飞身去追萧世欢。 - 栖梧宫寝殿。 萧珺翎坐在床沿上,将曲商时按趴在腿上,嘴角勾着邪肆的笑,轻声问:“商宝,算好要打多少下了吗?” “阿翎,你不能不讲理,是崽崽要看跳舞的,我只是喝酒了。” “捏腿的呢?喂葡萄的呢?” “……” 曲商时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萧珺翎抬手拍了他屁股一巴掌,随即道:“我也想喂商宝吃葡萄。” 曲商时赶忙表忠心:“你喂,我吃。” “怕商宝一会儿吃不下。” 萧珺翎说着,手指往他tf移去。 曲商时顿时身体紧绷,反手攥住萧珺翎的手:“你还是打我,喂葡萄就算了。” “打多少下?” “随便你。” “打到开花为止。” 萧珺翎没真的打曲商时,将他抱起压到床上,张嘴啃咬他凸起的喉结。 曲商时手脚并用的往她身上缠,哼着道:“阿翎,你先亲我。” “这不是在亲着。” 萧珺翎的嗓音有些含糊,难掩其中动的情和欲。 “先亲嘴。” “呵……” 萧珺翎笑了一声,眉眼含着浓郁的笑意,挪上去亲曲商时的唇。 起初便是狂风骤雨,将人亲的气喘吁吁。 两人额头相抵,炙热的呼吸交织。 “商宝故意让我吃醋,是觉得我之前太温柔了。” “我是为了顺崽崽的意,崽崽猴精猴精的,你教的真是好啊,挑拨离间的招都用在咱俩身上了。” “你别太惯着她,她是太闲了,明日开始,风花教她功夫,路老教她医术。” 曲商时无语片刻:“萧珺翎,你做个人,崽崽为何挑拨离间,你是半点没明白,还不是为了对付你。” 萧珺翎不以为意:“我得让她明白,我不是她能对付的,实力才是挑事的底气。” “……” 曲商时彻底无语,母女俩的战争,他还是当旁观者。 “无论如何,我醋是吃了,商宝便得接受惩罚。” “惩罚个鬼…唔…” 曲商时所有的话湮没在口中。 萧珺翎又凶又狠,还罢了两日早朝。 这次刷新了新纪录,曲商时三天没下来床,他再也不想吃葡萄了。 - 萧世欢五岁时,曲安然出生了。 当年郅城发生洪灾,曲璃前往郅城治洪,遇到了曲安然的父亲项宁。 项宁的家人都死在了洪灾中,他挂在一棵树上被曲璃救了。 他本着报恩的心思,照顾曲璃的饮食起居,谁知照顾到了床上。 两人年龄相差得有十二三岁。 曲商时知道这事时,还和萧珺翎吐槽曲璃来着:“我娘真够多情的,每一个好像都爱得很深,失去后立马能找到下一个继续深情。” 萧珺翎回复的是:“爱时深爱,不沉溺失去,娘这是豁达。” “我看你挺羡慕。” 眼看曲商时又要无理取闹,萧珺翎立马按着狠狠亲一顿,这才开口哄道:“娘就是多情,我可学不来,我对我家商宝是执念,入了骨浸了魂的,死了都消散不了。” - 萧珺翎嫌太小的孩子难养,曲安然五岁才被接进宫里。 萧世欢对曲安然格外好,带着她把皇宫闹的鸡飞狗跳。 萧珺翎和曲商时也没管,放任着她们胡作非为。 曲安然过完十岁生辰,十五岁的萧世欢跑了,留下一封信说去闯荡江湖。 萧世欢五年未回上京,但逢年过节或者谁生辰,会给萧珺翎、曲商时和曲安然送礼物。 曲安然十五岁登基为帝,称然羽帝,年号延用商安。 登基大典当晚于揽月殿大宴群臣。 丝竹管弦声余音绕梁,舞者的舞姿曼妙妖娆,朝臣们推杯换盏。 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歌舞升平。 萧珺翎和曲商时并肩坐在上首。 群臣朝两人敬酒时,久久得不到回应,曲安然这才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断了气。 两人双眼紧闭,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只是陷入美梦中。 商安二十二年农历十二月初五。 时翎女帝萧珺翎与帝后曲商时薨逝于揽月殿。 举国悲恸,热泪成海,天生异象,乌云密布,降下红雪。 直至帝后同棺葬入皇陵,异象才渐渐的消失。 羽然帝下旨举国守孝一年,后命人撰写书册《时翎女帝录》。 书中记载了时翎女帝萧珺翎的丰功伟绩,亦记录了萧珺翎与曲商时刻骨铭心的爱情。 生同衾,死同穴。 上碧落,下黄泉。 ? 第166章 我对我家商宝是执念 萧世欢倒腾着两条小短腿,气呼呼地往自己的寝殿跑。 跑出去几步远后,发现没人追她哄她。 她立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萧珺翎和曲商时,小嘴气呼呼的撅起,稚嫩的嗓音重复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们了呢。” 萧珺翎朝她挥了挥手:“知道了,去玩。” 萧世欢赌气的话堵在嘴里,眨巴大眼睛问:“爹爹呢?” 曲商时有苦难言。 他倒是想跟着萧世欢跑,奈何被萧珺翎抱的死死的,衣服里还有一只作乱的手。 曲商时点头假笑:“我和娘亲一样。” “爹爹也偏心!”萧世欢扭着小身子跑了。 “……” 曲商时很想对她说:你娘偏个鬼的心,我一会儿还得挨收拾,八成连你那份打都得受着。 萧珺翎道:“风花去带她,晚膳盯着她吃。” “是。” 风花赶忙飞身去追萧世欢。 - 栖梧宫寝殿。 萧珺翎坐在床沿上,将曲商时按趴在腿上,嘴角勾着邪肆的笑,轻声问:“商宝,算好要打多少下了吗?” “阿翎,你不能不讲理,是崽崽要看跳舞的,我只是喝酒了。” “捏腿的呢?喂葡萄的呢?” “……” 曲商时被质问的哑口无言。 萧珺翎抬手拍了他屁股一巴掌,随即道:“我也想喂商宝吃葡萄。” 曲商时赶忙表忠心:“你喂,我吃。” “怕商宝一会儿吃不下。” 萧珺翎说着,手指往他tf移去。 曲商时顿时身体紧绷,反手攥住萧珺翎的手:“你还是打我,喂葡萄就算了。” “打多少下?” “随便你。” “打到开花为止。” 萧珺翎没真的打曲商时,将他抱起压到床上,张嘴啃咬他凸起的喉结。 曲商时手脚并用的往她身上缠,哼着道:“阿翎,你先亲我。” “这不是在亲着。” 萧珺翎的嗓音有些含糊,难掩其中动的情和欲。 “先亲嘴。” “呵……” 萧珺翎笑了一声,眉眼含着浓郁的笑意,挪上去亲曲商时的唇。 起初便是狂风骤雨,将人亲的气喘吁吁。 两人额头相抵,炙热的呼吸交织。 “商宝故意让我吃醋,是觉得我之前太温柔了。” “我是为了顺崽崽的意,崽崽猴精猴精的,你教的真是好啊,挑拨离间的招都用在咱俩身上了。” “你别太惯着她,她是太闲了,明日开始,风花教她功夫,路老教她医术。” 曲商时无语片刻:“萧珺翎,你做个人,崽崽为何挑拨离间,你是半点没明白,还不是为了对付你。” 萧珺翎不以为意:“我得让她明白,我不是她能对付的,实力才是挑事的底气。” “……” 曲商时彻底无语,母女俩的战争,他还是当旁观者。 “无论如何,我醋是吃了,商宝便得接受惩罚。” “惩罚个鬼…唔…” 曲商时所有的话湮没在口中。 萧珺翎又凶又狠,还罢了两日早朝。 这次刷新了新纪录,曲商时三天没下来床,他再也不想吃葡萄了。 - 萧世欢五岁时,曲安然出生了。 当年郅城发生洪灾,曲璃前往郅城治洪,遇到了曲安然的父亲项宁。 项宁的家人都死在了洪灾中,他挂在一棵树上被曲璃救了。 他本着报恩的心思,照顾曲璃的饮食起居,谁知照顾到了床上。 两人年龄相差得有十二三岁。 曲商时知道这事时,还和萧珺翎吐槽曲璃来着:“我娘真够多情的,每一个好像都爱得很深,失去后立马能找到下一个继续深情。” 萧珺翎回复的是:“爱时深爱,不沉溺失去,娘这是豁达。” “我看你挺羡慕。” 眼看曲商时又要无理取闹,萧珺翎立马按着狠狠亲一顿,这才开口哄道:“娘就是多情,我可学不来,我对我家商宝是执念,入了骨浸了魂的,死了都消散不了。” - 萧珺翎嫌太小的孩子难养,曲安然五岁才被接进宫里。 萧世欢对曲安然格外好,带着她把皇宫闹的鸡飞狗跳。 萧珺翎和曲商时也没管,放任着她们胡作非为。 曲安然过完十岁生辰,十五岁的萧世欢跑了,留下一封信说去闯荡江湖。 萧世欢五年未回上京,但逢年过节或者谁生辰,会给萧珺翎、曲商时和曲安然送礼物。 曲安然十五岁登基为帝,称然羽帝,年号延用商安。 登基大典当晚于揽月殿大宴群臣。 丝竹管弦声余音绕梁,舞者的舞姿曼妙妖娆,朝臣们推杯换盏。 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歌舞升平。 萧珺翎和曲商时并肩坐在上首。 群臣朝两人敬酒时,久久得不到回应,曲安然这才发现她们不知何时已断了气。 两人双眼紧闭,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只是陷入美梦中。 商安二十二年农历十二月初五。 时翎女帝萧珺翎与帝后曲商时薨逝于揽月殿。 举国悲恸,热泪成海,天生异象,乌云密布,降下红雪。 直至帝后同棺葬入皇陵,异象才渐渐的消失。 羽然帝下旨举国守孝一年,后命人撰写书册《时翎女帝录》。 书中记载了时翎女帝萧珺翎的丰功伟绩,亦记录了萧珺翎与曲商时刻骨铭心的爱情。 生同衾,死同穴。 上碧落,下黄泉。 ? 第167章 人界种种不过是一场劫 <开启天界篇。> <萧珺翎是时翎战神,曲商时是商辞小殿下,之后男女主的名字就用商辞和时翎啦。> _ _ 天界。 雾灵山为天界一方绝景。 山间云雾缭绕,宛如轻纱缓缓舞动。 山巅矗立一棵古老的巨树,树干到枝叶通体是莹蓝色,树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此树名为生命树,自天地初开混沌中孕育而成,是守护整个天界的所在。 一座宫殿坐落于不远处,金黄色的琉璃瓦闪着耀眼的光。 朱红色的宫殿门紧闭,殿门上方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栖梧宫】。 宫殿四周回廊环绕,挂着成排的琉璃盏,常年亮着莹蓝色的光。 就在这时,殿门从内打开又关上,一名白衣男子被无情地扔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子迅速的起身,尽管有几分狼狈却不失风度,抚了抚衣衫上不存在的尘土。 他望着紧闭的殿门,开口道:“时翎战神,我乃青丘白邈,为报战神救命之恩,甘愿入栖梧宫为侍。” 殿内没有传出声音。 莹蓝色古树上一抹绿色微微晃动。 白邈平地摔个狗啃泥,爬起身恨恨地看着殿门,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何人?” 清冷的声音自殿内传出,伴随着一股无形的仙力,古树的枝叶开始颤动。 商辞赶忙从古树上跳下来,开口回道:“小仙贪恋雾灵山景色,不慎闯入山巅,惊扰了时翎战神,小仙这便离去。” 话落,商辞刚想离开山巅,一股力量将他推到边沿,身体不受控制的掉下山巅,坠入缭绕的云雾之中。 强烈的失重感侵袭而至,商辞猛然惊醒过来。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商辞转头看去,喊道:“姑姑。” 星妤站在床榻旁,板着脸训斥道:“商辞,你未免太胡闹了些!” 商辞从床上坐起身,垂着眼睫认错:“姑姑,我知道错了。” “你偷偷去人界,影响时翎历劫,差点害她陨落,你等着被押去天刑台,接受天雷之刑。” 时翎战神剥离情根,到人界去历劫,任务是辅助帝王之才。 她第一世辅助的是萧珺昭,却因曲商时而重新生出情根,但她又培养了曲安然为帝,倒也算完成了任务。 可偏偏没等曲安然登基为帝,萧珺翎竟然自杀死了。 自杀且执念过重导致无法归位! 幸好有姒茶插手,让两人重来一世,化解萧珺翎前世执念。 第二世曲安然登基为帝,时翎战神得以顺利归位。 星妤顺便把商辞带了回来。 商辞伸手攥住星妤的衣摆:“姑姑,天帝祖母知晓了吗?” “不知,我和她说带你去飞天族溜达去了,不过知道是早晚的事。” 闻言,商辞微微松了口气,小声的问:“时翎战神回来了吗?” “回了。” “我得去雾灵山。” 商辞说着便要下床。 星妤将他按回到床上,开口道:“商辞,人界种种不过是一场劫,回到天界不可追不可忆。” “我偏要追,我和她两世纠葛,我们还有孩子呢,她如果都忘了,那我…我便让她想起来。” “她若是没忘呢?” 商辞理所当然的道:“那她娶我啊。” “她若是不娶呢?” “那她便是渣女,我和她同归于尽!” 星妤抬手轻拍一下他的额头:“赶紧给我歇了这个心思。” “姑姑,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时翎的情根在她身上,待她人界寿命结束,到时自然会到天界来。” “那她岂不是个老太婆模样。” 星妤一噎,白了他一眼:“她此时正年轻,不如你去杀了她。” 商辞撇了下嘴:“姑姑满肚子的馊主意,以后怎么管理天界。” “给你管。” “我不管,你不让我去雾灵山,我去司命殿找司命可以。” “司命弄丢时翎的情根,又在人界动用仙术,被罚七七四十九日雷刑,还未到出来的时候。” 商辞惊愕:“怎么能罚这么重!” “他帮你偷偷下人界,影响时翎历劫,这些罪加起来还罚的重?” “你罚的?” 星妤点头:“是,我下的令,未把他的罪全部告知天帝已是仁慈。” 商辞简直气死了:“司命还不是为了你,我答应把你迷晕送他床上去,他才帮我偷偷去人界的,他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对他这么狠,雷刑比不得你的诛心!” 星妤眯了眯眼,阴森的道:“迷晕,送他床上去…商辞,你真是好的很!” “比不得星妤殿下狠。” 商辞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默默瞬移出了他的宫殿。 星妤看着空荡荡的床,不用想便知他去了何处。 ? 第167章 人界种种不过是一场劫 <开启天界篇。> <萧珺翎是时翎战神,曲商时是商辞小殿下,之后男女主的名字就用商辞和时翎啦。> _ _ 天界。 雾灵山为天界一方绝景。 山间云雾缭绕,宛如轻纱缓缓舞动。 山巅矗立一棵古老的巨树,树干到枝叶通体是莹蓝色,树身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此树名为生命树,自天地初开混沌中孕育而成,是守护整个天界的所在。 一座宫殿坐落于不远处,金黄色的琉璃瓦闪着耀眼的光。 朱红色的宫殿门紧闭,殿门上方挂着的牌匾上写着【栖梧宫】。 宫殿四周回廊环绕,挂着成排的琉璃盏,常年亮着莹蓝色的光。 就在这时,殿门从内打开又关上,一名白衣男子被无情地扔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男子迅速的起身,尽管有几分狼狈却不失风度,抚了抚衣衫上不存在的尘土。 他望着紧闭的殿门,开口道:“时翎战神,我乃青丘白邈,为报战神救命之恩,甘愿入栖梧宫为侍。” 殿内没有传出声音。 莹蓝色古树上一抹绿色微微晃动。 白邈平地摔个狗啃泥,爬起身恨恨地看着殿门,不甘心地转身离开。 “何人?” 清冷的声音自殿内传出,伴随着一股无形的仙力,古树的枝叶开始颤动。 商辞赶忙从古树上跳下来,开口回道:“小仙贪恋雾灵山景色,不慎闯入山巅,惊扰了时翎战神,小仙这便离去。” 话落,商辞刚想离开山巅,一股力量将他推到边沿,身体不受控制的掉下山巅,坠入缭绕的云雾之中。 强烈的失重感侵袭而至,商辞猛然惊醒过来。 “醒了。” 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商辞转头看去,喊道:“姑姑。” 星妤站在床榻旁,板着脸训斥道:“商辞,你未免太胡闹了些!” 商辞从床上坐起身,垂着眼睫认错:“姑姑,我知道错了。” “你偷偷去人界,影响时翎历劫,差点害她陨落,你等着被押去天刑台,接受天雷之刑。” 时翎战神剥离情根,到人界去历劫,任务是辅助帝王之才。 她第一世辅助的是萧珺昭,却因曲商时而重新生出情根,但她又培养了曲安然为帝,倒也算完成了任务。 可偏偏没等曲安然登基为帝,萧珺翎竟然自杀死了。 自杀且执念过重导致无法归位! 幸好有姒茶插手,让两人重来一世,化解萧珺翎前世执念。 第二世曲安然登基为帝,时翎战神得以顺利归位。 星妤顺便把商辞带了回来。 商辞伸手攥住星妤的衣摆:“姑姑,天帝祖母知晓了吗?” “不知,我和她说带你去飞天族溜达去了,不过知道是早晚的事。” 闻言,商辞微微松了口气,小声的问:“时翎战神回来了吗?” “回了。” “我得去雾灵山。” 商辞说着便要下床。 星妤将他按回到床上,开口道:“商辞,人界种种不过是一场劫,回到天界不可追不可忆。” “我偏要追,我和她两世纠葛,我们还有孩子呢,她如果都忘了,那我…我便让她想起来。” “她若是没忘呢?” 商辞理所当然的道:“那她娶我啊。” “她若是不娶呢?” “那她便是渣女,我和她同归于尽!” 星妤抬手轻拍一下他的额头:“赶紧给我歇了这个心思。” “姑姑,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啊?” “时翎的情根在她身上,待她人界寿命结束,到时自然会到天界来。” “那她岂不是个老太婆模样。” 星妤一噎,白了他一眼:“她此时正年轻,不如你去杀了她。” 商辞撇了下嘴:“姑姑满肚子的馊主意,以后怎么管理天界。” “给你管。” “我不管,你不让我去雾灵山,我去司命殿找司命可以。” “司命弄丢时翎的情根,又在人界动用仙术,被罚七七四十九日雷刑,还未到出来的时候。” 商辞惊愕:“怎么能罚这么重!” “他帮你偷偷下人界,影响时翎历劫,这些罪加起来还罚的重?” “你罚的?” 星妤点头:“是,我下的令,未把他的罪全部告知天帝已是仁慈。” 商辞简直气死了:“司命还不是为了你,我答应把你迷晕送他床上去,他才帮我偷偷去人界的,他那么喜欢你,你居然对他这么狠,雷刑比不得你的诛心!” 星妤眯了眯眼,阴森的道:“迷晕,送他床上去…商辞,你真是好的很!” “比不得星妤殿下狠。” 商辞拉过被子盖住自己,默默瞬移出了他的宫殿。 星妤看着空荡荡的床,不用想便知他去了何处。 ? 第168章 别想吃完不认账 雾灵山巅。 时翎站在古树旁,一袭莹蓝色衣衫,布料纹路仿佛流动的银河。 一头银发长到腿弯处,额间一抹蓝色古树叶印记,周身萦绕着疏冷的气息。 商辞瞬移到古树上,微垂头,正巧与时翎视线相撞。 时翎那张精致的脸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望着他亦不起丝毫波澜。 商辞拿捏不准她的情况,脑中灵机一动,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仙酿。 对着时翎晃了晃,试探的道:“我听说时翎战神归位,特意拿酒过来庆祝的。” “你此时不适合喝酒。” “啊?” 商辞没明白时翎的话,手中的仙酿转瞬到了对方手上,随即被时翎收了起来。 仙酿不能喝,该怎么试探时翎? 商辞脑袋转得快,立马假装踩空,从古树上摔下去。 “啊,时翎战神,救命。” 时翎无奈的暗叹一声,伸手将人接个满怀,开口道:“小殿下,你有仙术,摔不到的。” “叫什么小殿下,你要叫我商宝。” 时翎抿唇不语,欲将他放到地上。 商辞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双腿也缠上她的腰。 不满的道:“阿翎,你接住我了,你肯定记得人界的事,我们孩子都有了,你得娶我,别想吃完不认账” “人界什么事?” 看着时翎的表情不像假装。 商辞难以置信的眼眸瞠大,眼尾那缕红色长睫毛上扬,眼睛似乎被拉长些许。 时翎没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睫毛。 商辞颤了颤眼睫,猛地去亲时翎的唇。 在人界虽然亲过无数次,他还是没拿捏住准头,撞的他唇上一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嘴巴磕破了也得亲。 商辞啃咬时翎的唇,想给对方唇上咬个口子,又舍不得地怕咬疼了她。 时翎捏着商辞的下巴,强迫他松开了嘴。 她转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来时喝酒了?” “没喝啊。” 时翎似在问自己,声音压的极低:“那你为何亲我?” “阿翎,你别装失忆,你若是对我无意,早把我丢下雾灵山巅了,才不会让我抱你亲你。” 时翎轻笑一声,眉眼浮现宠溺:“我以为商宝是个小傻子。” “说谁呢。” 商辞抬手拍一下她的脑袋,软着声哼道:“还敢问为何亲你,你是我的妻主,我想亲就亲。” 时翎抱着人往栖梧宫走去:“是,带你去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看完你就知道了。” 进入寝殿,时翎将人放到大床上,给他脱掉了鞋袜。 商辞微微歪头,半点不知道矜持:“原来你指的是这事,你是想让我看你的身体吗?你的身体和在人界时构造不同吗?” 时翎顿了一下:“不是。” “那是什么?” 时翎跟着上了床,把商辞圈在怀里,抬手微微一挥。 床帐垂落下去,床上一片漆黑,床顶渐渐亮起一颗颗星星。 时翎超朝半空扔了一块水晶石。 商辞道:“记忆石,是要看你的记忆吗?” “商宝的记忆。” “啊?” 商辞还想继续问,半空已经出现了画面。 雾灵山。 商辞跪坐在古树下,伸手环抱古树树干,嘴里喊着:“时翎,我喜欢你…你怎么这么胖啊,我都抱不住你…呜呜…” 时翎凭空出现在商辞身后,语气有些无奈:“商辞,你又醉酒。” 商辞缓慢的转过头,清亮的眸有些涣散,氤氲着一层水雾,看上去令人格外的想欺负。 “时翎…” 商辞朝着时翎扑去,却忘记自己跪坐在地上,身体直接朝地上摔去。 时翎瞬移过去接住他。 商辞得寸进尺,立马抱住时翎,笑盈盈的道:“时翎,好抱,喜欢…” “你为何每次醉酒都来雾灵山。” 商辞根本听不进时翎的话,身体在时翎怀里不停的拱,一口亲到了时翎的下巴上。 时翎瞳孔剧烈收缩,身体顿时僵硬如石。 商辞却一点点挪到她的唇上,齿尖啃咬着她的唇瓣,嘟囔道:“软软的好吃…” “时翎…” 时翎回过神来,食指点上商辞额头,人立马晕在了她的怀里。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并未用仙术修复唇上的伤口。 半空的画面消失。 商辞扭头将脸埋进时翎怀里,整张脸不露一丝缝隙:“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翎笑问:“你醉酒后哪次有印象?” 商辞的酒量不太好,每次多饮些琼浆玉酿都会醉,醉后都会断片。 醒来在自己寝殿的床上,他便不会想醉酒时的事。 原来吃完不认账的是他! 他应该没有非礼别人? 见他这副鸵鸟模样,时翎继续道:“后面还有呢,商宝继续看,正好数数共醉酒多少次,又亲了我多少次。” 商辞仰头看时翎,惊愕道:“你全都记录下来了?” 时翎挑了挑眉:“自然。”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常常冷脸对我,我以为你讨厌死我了,原来是这样…” 时翎屈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还以为你亲完我,装傻不想负责。” 醉酒跑来亲她,酒醒后便装傻,完全是渣男行为。 商辞撅了撅嘴:“天大的误会啊,我日日来雾灵山偷看你,还日日给你送花呢,你怎么不会联想呀。” 时翎已有万岁,商辞不过千岁。 他第一次见到时翎,是时翎诛杀凶兽回来,站在巨大的青龙头顶,众仙纷纷朝她行礼。 与她冰冷的视线只对上一眼,商辞便想沉溺在她的眼中。 一眼万年。 商辞忍不住关注时翎,有时间便往雾灵山跑,偷偷给时翎门前送花,想着法的和她搭讪,说上话又觉得不自在,回过头不由懊恼自己丢脸。 知道时翎到人界历劫,他不顾一切跟了下去。 如今他总算得偿所愿。 ? 第168章 别想吃完不认账 雾灵山巅。 时翎站在古树旁,一袭莹蓝色衣衫,布料纹路仿佛流动的银河。 一头银发长到腿弯处,额间一抹蓝色古树叶印记,周身萦绕着疏冷的气息。 商辞瞬移到古树上,微垂头,正巧与时翎视线相撞。 时翎那张精致的脸平静的仿若一潭死水,望着他亦不起丝毫波澜。 商辞拿捏不准她的情况,脑中灵机一动,从储物空间拿出一瓶仙酿。 对着时翎晃了晃,试探的道:“我听说时翎战神归位,特意拿酒过来庆祝的。” “你此时不适合喝酒。” “啊?” 商辞没明白时翎的话,手中的仙酿转瞬到了对方手上,随即被时翎收了起来。 仙酿不能喝,该怎么试探时翎? 商辞脑袋转得快,立马假装踩空,从古树上摔下去。 “啊,时翎战神,救命。” 时翎无奈的暗叹一声,伸手将人接个满怀,开口道:“小殿下,你有仙术,摔不到的。” “叫什么小殿下,你要叫我商宝。” 时翎抿唇不语,欲将他放到地上。 商辞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双腿也缠上她的腰。 不满的道:“阿翎,你接住我了,你肯定记得人界的事,我们孩子都有了,你得娶我,别想吃完不认账” “人界什么事?” 看着时翎的表情不像假装。 商辞难以置信的眼眸瞠大,眼尾那缕红色长睫毛上扬,眼睛似乎被拉长些许。 时翎没忍住,伸手碰了下他的睫毛。 商辞颤了颤眼睫,猛地去亲时翎的唇。 在人界虽然亲过无数次,他还是没拿捏住准头,撞的他唇上一疼,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嘴巴磕破了也得亲。 商辞啃咬时翎的唇,想给对方唇上咬个口子,又舍不得地怕咬疼了她。 时翎捏着商辞的下巴,强迫他松开了嘴。 她转着他的脸,左右看了看:“来时喝酒了?” “没喝啊。” 时翎似在问自己,声音压的极低:“那你为何亲我?” “阿翎,你别装失忆,你若是对我无意,早把我丢下雾灵山巅了,才不会让我抱你亲你。” 时翎轻笑一声,眉眼浮现宠溺:“我以为商宝是个小傻子。” “说谁呢。” 商辞抬手拍一下她的脑袋,软着声哼道:“还敢问为何亲你,你是我的妻主,我想亲就亲。” 时翎抱着人往栖梧宫走去:“是,带你去看点东西。” “什么东西?” “看完你就知道了。” 进入寝殿,时翎将人放到大床上,给他脱掉了鞋袜。 商辞微微歪头,半点不知道矜持:“原来你指的是这事,你是想让我看你的身体吗?你的身体和在人界时构造不同吗?” 时翎顿了一下:“不是。” “那是什么?” 时翎跟着上了床,把商辞圈在怀里,抬手微微一挥。 床帐垂落下去,床上一片漆黑,床顶渐渐亮起一颗颗星星。 时翎超朝半空扔了一块水晶石。 商辞道:“记忆石,是要看你的记忆吗?” “商宝的记忆。” “啊?” 商辞还想继续问,半空已经出现了画面。 雾灵山。 商辞跪坐在古树下,伸手环抱古树树干,嘴里喊着:“时翎,我喜欢你…你怎么这么胖啊,我都抱不住你…呜呜…” 时翎凭空出现在商辞身后,语气有些无奈:“商辞,你又醉酒。” 商辞缓慢的转过头,清亮的眸有些涣散,氤氲着一层水雾,看上去令人格外的想欺负。 “时翎…” 商辞朝着时翎扑去,却忘记自己跪坐在地上,身体直接朝地上摔去。 时翎瞬移过去接住他。 商辞得寸进尺,立马抱住时翎,笑盈盈的道:“时翎,好抱,喜欢…” “你为何每次醉酒都来雾灵山。” 商辞根本听不进时翎的话,身体在时翎怀里不停的拱,一口亲到了时翎的下巴上。 时翎瞳孔剧烈收缩,身体顿时僵硬如石。 商辞却一点点挪到她的唇上,齿尖啃咬着她的唇瓣,嘟囔道:“软软的好吃…” “时翎…” 时翎回过神来,食指点上商辞额头,人立马晕在了她的怀里。 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上的伤口,心中的情绪复杂难明,并未用仙术修复唇上的伤口。 半空的画面消失。 商辞扭头将脸埋进时翎怀里,整张脸不露一丝缝隙:“这是…何时的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时翎笑问:“你醉酒后哪次有印象?” 商辞的酒量不太好,每次多饮些琼浆玉酿都会醉,醉后都会断片。 醒来在自己寝殿的床上,他便不会想醉酒时的事。 原来吃完不认账的是他! 他应该没有非礼别人? 见他这副鸵鸟模样,时翎继续道:“后面还有呢,商宝继续看,正好数数共醉酒多少次,又亲了我多少次。” 商辞仰头看时翎,惊愕道:“你全都记录下来了?” 时翎挑了挑眉:“自然。” “我知道了,怪不得你常常冷脸对我,我以为你讨厌死我了,原来是这样…” 时翎屈指,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还以为你亲完我,装傻不想负责。” 醉酒跑来亲她,酒醒后便装傻,完全是渣男行为。 商辞撅了撅嘴:“天大的误会啊,我日日来雾灵山偷看你,还日日给你送花呢,你怎么不会联想呀。” 时翎已有万岁,商辞不过千岁。 他第一次见到时翎,是时翎诛杀凶兽回来,站在巨大的青龙头顶,众仙纷纷朝她行礼。 与她冰冷的视线只对上一眼,商辞便想沉溺在她的眼中。 一眼万年。 商辞忍不住关注时翎,有时间便往雾灵山跑,偷偷给时翎门前送花,想着法的和她搭讪,说上话又觉得不自在,回过头不由懊恼自己丢脸。 知道时翎到人界历劫,他不顾一切跟了下去。 如今他总算得偿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