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凤鸣》 第一章 含冤惨死 常月不甘 正月的扬州街道，虽然没有冰雪，但是寒风带着湿冷，正是刺骨。 远处的街角，一女子赤着身子瘫在哪里，只有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还证明她是个活人。 忽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萧哥哥，你看她呀，都失禁了真是恶心呢。” 女子的声音传到了常月的耳朵中，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微微转了转自己头。 一双精致的鞋子落在她的面前，她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冰冷的东西戳了戳。 “萧哥哥，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竟然还敢让你帮她赎身做你的小妾，她也配吗？” 女子的声音略带娇嗔。 只听一沉稳的男声带了些温柔的意味哄道：“怎么会呢，我都不愿意正眼瞧她，都是她在勾引我的。” 听到这声音，常月心如死灰，这男人的声音她实在是太熟悉，萧何。 自己这一身祸，竟然是因为一个她厌恶的对自己死缠烂打的萧何。 一个月前，在常月被显贵纠缠上的时候，是萧何出手替她解围。 还一掷千金，只是为了常月能与自己说说话。 萧何虽然为人风流俊雅出手阔绰，看起来对自己情深似海，但是常月见过太多这样的公子哥，他们也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她在秦楼楚馆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识不破这样的计俩。 只是她不曾想，就在今日，自己献艺之时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公子点名要常月献艺。 这样的事情倒是常有，所以常月也并没有在意。 只是常月在刚一见到这小公子的时候就觉察出了不对劲，这人明明是个女子！ 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在这风月场所多了，常月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可是就在常月喝下了这位小公子给的茶以后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身子就不受控制了起来，她变得燥热难耐，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被牢牢的绑了起来。 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常月就被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包围，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美人，一个个如同饿狼一般眼中泛着精光。 “你们好好一起上，好好伺候一下咱们这位常月姑娘。”这声音分明就是刚刚那个女扮男装的公子的声音。 只是这一声，瞬间，常月的衣裳就被撕扯了下来，那些人不断的在常月的身上发泄的兽欲。 她不明白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何她要这样折辱自己？ 只是现在她明白了。 见常月看自己的眼神凶狠的很，那女子往萧何身边缩了缩：“萧哥哥，你看她竟然敢瞪我。” 见状，萧何一脚重重的踹在常月的身上：“你个低贱之人竟然敢直视昭华公主！” 这一脚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常月呕出来一口鲜血，险些喷溅在昭华的鞋面上，她嫌恶的挪了挪脚。 昭华公主，原来这个刁蛮的女子就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公主昭华。 怪不得萧何这么一个世家子弟在她面前她也像一条狗一般。 “我从未”常月的声音很小，刚想说出话来，口中的鲜血就又涌了出来，根本说不完整一句话。 她想说，她从未对萧何有一丝情谊，更不会想让他给自己赎身做小妾。 不过听昭华的话，她也就明白了，不过是这公主心悦萧何，而萧何又管不住自己的浪荡，事情被发现以后，自己才成了那个替罪羊。 她只是这两人情爱的牺牲者罢了。 真是何等可笑！ 昭华蹲下身子来，对上常月已经被划花的脸，轻声道：“你和苏念那个贱人一样，都是会勾引人的浪荡货。萧何怎么会喜欢你们这样的人？当初的苏念勾引他，她死了，你又顶上，不就是因为你们都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吗？” 昭华说着话，眼中的怒火似乎是要烧穿她：“苏念投缳自尽算是便宜了她，按照我的想法她应当是比你更惨才是。不过你们是这么亲爱的姐妹，你替她受过想来也是甘之如饴。” 苏念！昭华说的是常念，她的亲生父亲姓苏，被认回以后就改名为苏念。 昭华刚才竟然说她已经死了。 十一年前，她只有三岁，自己被卖到这青楼以后害怕的很，一直哭闹不肯学习技艺，几次被老鸨打的下不了床。 那时候和自己差不多的常念却已经在这青楼几月，她总是悄悄的将自己的吃食拿来给常月。 还偷来老鸨的药给常月上药。常念善良，可是在这里一味的善良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没关系，只要有她常月在，就没有人能欺负了常念去。 这十几年里，两人一起长大，一起学习技艺。 两人关系亲厚到，常月甚至将自己原本的名字沉月，改成了常月。 常念善奏琵琶，常月擅长舞艺。 一人奏乐一人起舞，默契十足，可谓是望月楼中的一大盛景。 只是三个月前，常月被亲人寻了回去。 那一日，两人兴奋的根本睡不着觉，能回到原本的生活，不再从这泥潭中挣扎，对常念来说是一件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 来寻她的是常念的兄长，毕竟是在青楼妓馆寻回来的妹妹，那人没有透漏一点关于常念的身世消息。 只是常念与常月交好，便悄悄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世。 常月还记得，常念走之前那满脸的笑容，常念还许诺，等自己在家中安顿下来了，便央求自己的父母将常月也带出来，做自己的姐妹。 常月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愿意戳穿她心中那一丝的幻想。 常念的声音仿佛还在她的耳边，但是现在昭华却告诉她，常念死了。 一行泪水落下，混着鲜血落在了地上。 哪怕被人百般凌辱，常月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现在 她的眼泪似乎让昭华更加高兴了。 她继续道：“你知道吗？常念身世脏，死的也不光彩，死后被席子一卷扔到了乱葬岗。尸首被野狗啃食连个完整的尸身都没有留下呢。” 昭华是知道怎么往常月的心上扎刀子的。 她这一世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常念是她唯一的软肋了。 若是她现在还有力气，一定会将头上的簪子狠狠地插进昭华的脖颈，像原来千万次保护常念一般，再维护她一回。 可是她终究是做不到了。 对于她的恨意以及有心无力，昭华只觉得畅快。她站起身来：“萧哥哥，那你说这么一个贱人都对我不敬，应该怎么处置呢？” 萧何眼睛转了转，随手指向远处的牛棚：“公主瞧好就是了。” 牛棚中的公牛被喂了发情的药，此刻挣发了狠赤红着双眼，萧何身边的人抬起被挑断手脚筋的常月，一把扔了进去。 原本还算平静的公牛在看到一身红衣的常月后彻底癫狂。它将常月用自己尖锐的角高高顶起，又狠狠摔在地下。 抵到墙角，将自己的牛角狠狠刺入常月的腹部。鲜血更加刺激了公牛，更加狂躁。 常月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像是被碾碎了一般的痛。 只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她不想死，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一对贱人男女。 只是她的生命仍旧慢慢在消散。濒死之际，她只听到了女子银铃般的笑声，以及男子附和的轻哄。 若是有来生她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为自己和常念报仇！ 第二章 重活一世 天命难为 床榻之上，常月猛地睁开了眼睛。 前世死之前四肢百骸的痛感好像还能感受的到，她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闷的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小芽的声音传来，常月僵硬的转过了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芽不是跟着常念一起走了吗？小芽机灵聪慧，她担心常念回去以后会不适应，所以特意让小芽一起跟着去了。 但是现在在自己面前一脸关心的人正是小芽。 “姑娘你生病了，荀妈妈说今日就让您歇息着，宋老爷五十大寿的宴会念姑娘已经替您去了。” 小芽没有发现常月的不对劲，反倒是自顾自的给她倒茶道：“也不知怎了，今早姑娘您就发了高热，怎么都叫不醒您，幸好念姑娘顶上，否则还真的不知道怎么给宋老爷那边交差呢。” 常念没有理会她的碎碎念，只是敏锐的注意到她话中的重点。 宋老爷五十大寿就是自己死之前的四个月，那时候常念还没有被认回，没有投缳自尽，自己更没有被人凌辱致死。 难不成自己竟然回到了自己死之前？ 既然上天都给她这个机会让她重新来过，那她一定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萧何昭华这两个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还有自己的姐妹，常念，这次她无论如何拼尽全力也要保护好她。 常月面色惨白，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进掌心，只有痛感才能让她如今保持清醒。 小芽见状，赶紧上前，将她的手掰开：“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这双手可是最金贵的您若是毁了手，只怕” 小芽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常月明白，自己若是没有了这双手，就没有了傍身的本事。 自然也不能再做这清倌儿，更不会还有小丫头小芽伺候着自己。 她长舒一口气，忍着胸口的沉重道：“念念去了多久了。” “约莫着这个时辰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外面日头已经西斜了，想来宴会也要散了。 常月立刻起身道：“那我去等着她。” “姑娘身子还没有大好，还是歇着，不然念姑娘也是担心呢。” 今日常念临走前看常月的眼神中满是心疼，眼泪都止不住的落。这两人的感情如此好，真是难得。 可是常月却不这样想，她现在只想赶紧见到常念，失而复得永远是要比本就拥有更加让人珍惜的。 常月穿戴好，立刻下了楼，就在门口等着。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等到言笑晏晏的常念，反倒是等到了奄奄一息的她。 “常念！” 常念回来的时候是被人用了一副架子抬回来的，跟在她身边的荀妈妈长吁短叹。 “这是怎么回事！” 常月看到衣衫破破烂烂满是血痕，一双腿耷拉在那里，似乎是断了。 脸上也被小刀划的几乎没有一块好地的常念只觉得自己的血气上涌，她想要杀人！ “还不是宋家的少夫人，常念无意间冲撞了，便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也是她命数不好。”荀妈妈摇摇头，只觉得自己损了一颗摇钱树。 不过宋家不愧是扬州首富，出手阔绰，赔偿的银子便是常念下半生一刻不停的跳舞也赚不来那么多。 这两相比较，她也没有那么痛心了。 “大夫呢？快去叫大夫来啊！”常念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荀妈妈面露为难：“这也没必要救治了。” 不仅仅说她如今恐难救回，就算是救回来了损了容貌又伤了身子的女人只怕以后的前途也是没有了。 还不如直接死了利索。 常月一记眼刀，几乎要在荀妈妈身上戳出洞来。 她可是管着这楼里姑娘的，哪里被人这样对待过，瞬间就扬起巴掌来狠狠的抽在了常月的脸上。 常月直起身子，她的个子可是要比矮胖的荀妈妈高出了不少，一瞬间气势就压倒了她。 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荀妈妈，话却是对小芽说的：“小芽，去将这扬州城最好的大夫请来。银子我出，若是有人阻拦你，我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她好过。” 这人指的自然就是荀妈妈。 荀妈妈对上常月，竟然不自觉的有些腿软。 这丫头性子狠辣，一向是个不好相与的，小的时候她就曾经为了常念出气，半夜悄悄的趴上自己的床，那冰冷的匕首抵在她脖子的时候，她是真的怕了。 这丫头疯的很。 她可不愿意与之计较，所以小芽哭着跑去请大夫的时候她也并没有阻拦。 只是对着常月的背影狠狠的唾了一口。 常念的房间中，她安安静静的躺在哪里。若不是胸口的起伏只怕就会以为她已经死了。 常月的手抖的不成样子，手心中满是冷汗，但是指尖却是冰凉。 “念念，你别吓我快醒醒啊。”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嗓音中已经带了哽咽。 怎么会这样！前世自己明明也去侍宴了，根本没有事情发生。 不光没事发生，宋家还赏赐了自己十两黄金，自己还买了她最喜欢的玫瑰糕来给常念吃呢。 常月的手紧紧的攥着满是血污的常念的手，似乎是常月指尖的冰凉刺激到了常念，亦或者是常念还吊着的最后一口气。 她竟然幽幽睁开了眼睛：“月，别哭。” 她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发出来的声音充满了破裂。 “念念别说话别说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你还有大好的将来呢。”常月似乎是想要让常年有活下去的心。 喋喋不休道：“你不是一直认为你是被抛弃的吗？其实不是的，你有疼你的爹娘还有哥哥，你的家人都很爱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死了。” 听到常月的话，常念的眼睛又睁大了一些，可是里头闪着的不会希冀而是悲痛：“若是能，我宁愿不回去，若是我没有回去，便不会受哪些苦哥哥不会被人害死。你也不会因为我的牵连而被那样折辱。” “你说什么？”常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常念难道也是 “我死了以后魂魄便一直跟在你的身边，我对不起你。”常念说话很慢，血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若不是我被萧何哄骗，一切都不会”常念的话没有说完她似乎是累极了，没有办法将所有的故事说完。 “阿月，这次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没有我，没有回京都，你就不会” 常月拼命的摇头：“不，我这次回来一定能护着你的，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了，不要死。” 她能的，她一定能的！ “好好活着。”常念的手慢慢抬起替她擦掉了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最后一次。 第三章 将军嫡女 是福是祸 小芽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常月挣抱着已经断了气的常念呆愣愣的坐着。 眼泪一颗颗的落在常念的身上，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歌舞姬。有幸灾乐祸的也有替常念伤心的。 “走开，你们都走开！”小芽送走大夫，走进来的时候狠狠的推开看热闹的人，重重的将门关上。 走到两人身边的时候，小芽像是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光了一样，噗通倒在了地上，刚刚她也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虽说她是专门伺候常月的，但是数年前常念身边的伺候的丫鬟因为手脚不干净被赶了出去。 从此以后她便成了伺候两人。 按道理讲伺候两个人比伺候一个人的活计要多了很多，但是她却没有一点的不高兴。 因为不管是常念还是常月对她都是极好的。 常月面冷心热，常念善良温柔，说是伺候两人其实她们两个对她就像是妹妹一样。 此刻，那个总是会摸着自己的头叫小芽的姐姐却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都是我的错，若是我能早些叫大夫来的话，念姑娘就不会” 她很自责，为什么刚刚回会跌了一脚，若不是那一脚，说不定大夫会早来，常念也就不会死了。 常月还是愣在那里，似乎是发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她了。 常月就这样抱着常念的尸身一直从天黑到了天亮。 荀妈妈知道她的脾气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来找晦气。 可是如今人都已经死了，再留在这楼里更加晦气！ 荀妈妈纠结了一早，终究还是忍不住到了常念的房间。 她敛了敛不耐的表情，转而换上了一副难过伤心的样子：“常月啊，这常念已经死了你再这样抱着她也无济于事，不如早些葬了她，也算是让她能早日投胎。” 常月抬起头来，对上荀妈妈。她的眼睛中满是血丝，眼睛似乎都不会眨了。 荀妈妈皱起了眉头，却没有想到下一瞬，常月哑着嗓子道：“小芽，拿着我全部的积蓄去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再请福济寺的大师好好超度。” 原本以为自己会挨怼的荀妈妈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自己那些已经准备好的应对的词堵在口边，一句都没有说出来，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小芽肿着核桃一般的眼睛哎的应了一声。 常念的尸身就被葬在了福济寺山下的林子中，一个小小的坟包前面立着一块不大的墓碑。 常念毕竟是望舒楼的名伶，想要一亲芳泽的人也不在少数，她的离世在扬州也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可是就算是再有名的名伶也不过是一个伎人罢了，唏嘘两句她的命运不好也就罢了。 但是对于亲近的人来说，这却是一个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 “我可告诉你了，常月要是再不好好振作起来给我招揽生意，我不能伤了她，但是你这贱丫头却免不了皮肉之苦。” 常月的房门外，荀妈妈狠掐了一把小芽手臂的软肉。 小芽咬着牙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她知道，荀妈妈这是在敲山震虎，故意说给常月听的，可是小芽真的不愿意让常月为难。 常念过世不过第二日，常月哪里能像原来一样笑面迎人呢。 荀妈妈见小芽不为所动，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若是明日我再见不到她抚琴，别怪我把你这贱丫头开了脸送去接客。” 说来荀妈妈也算是看着常月长大的，常月看起来冷心冷肺，但是却是极其护短的一个人。 对于常念是这样，小芽自然也是这样。 只要被她划在了自己的保护圈中的人，是说什么都会保护她们的。 说完荀妈妈剜了小芽一眼，转身离开了。 小芽在外面站了一会，等手臂的痛意减轻了一些，敛了脸上的难受，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姑娘！”小芽一声惊呼。 面前的常月衣衫散落，她手中拿着小小的匕首，将自己手臂上、大腿上的软肉挑开，大大小小十几个，又撒了黑墨进去。 还有一些则是烙铁留下的印记。 后腰侧的一块皮肤划的样子像极了蝴蝶，血不断的流出来。 可是面对这样的疼痛常月却没有表现出半分的痛苦，或许是因为心中实在是太痛了。 “帮我将胭脂扑在上面。” 常月指了指一旁的放着的胭脂，后腰的位置自己动手实在是有些为难。 小芽虽然不知道常月想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赶紧照着她说的去做了。 她将淡红的胭脂洒在了常月的伤口上，赶紧拿过纱布帮她包扎。 直到常月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好，小芽心疼的问道：“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啊。” 常月这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从今以后我就是常念。” 只这一句小芽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刚刚常念用墨做出来的痣与常念身上的不差分毫。 而腰间的那个红色，则是常月自小身上就有的胎记。 这个胎记也就只有常念常月还有自己三人知道。 曾经常月还说那胎记长的像蝴蝶好看的很，小芽便也记了下了。 常月将自己身上，属于自己的印记全都去除了，转而将常念身上的印记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小芽不明白，常月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月淡声道：“因为我要为念念报仇。” 这两天常月想了太多，常念临死前说的话她想了好久。 前世常月回到京都以后到底经历了什么，苏家、萧何还有昭华究竟对她做了什么才致使她自尽。 她想要弄清楚，更想帮她亲手将前世的仇人给杀了。 为她，为前世的自己报仇。 可是这一点小芽并不清楚，她只以为常月要报仇的是宋家。 她只是为难道：“宋家家大业大，姑娘你势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的，况且这与这些痕迹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见得因为这些痕迹，宋家人将常月当做了常念。 是啊，还有在这一世的仇。 始作俑者宋家少夫人，还有为虎作伥的宋家人也一个都别想跑。 前世今生的仇她是要好好清算清算了。 “小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小芽虽不明白但是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道：“不管为何，只要姑娘想做的，就是小芽要做的。” 第四章 拉拢芳菲 宋家无子 荀妈妈并不知道常月所思所做，她只知道自从那日去警告过小芽以后，常月没有再沉浸在常念死去的伤怀中。 “我就说，这常月冷心冷血的，自己亲爱的姐妹都死了，没两天人家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弹琴卖笑了。” 芳菲咯咯的笑出了声，跟她身边的姑娘悄声嘀咕。 她原来的时候就是最看不上常月跟常念两人的，她原本在在这楼里也是十分得脸的，但是自从有了念月两人以后，她就算不得什么了。 在这楼里，没有人气就没有银子，没有银子就没有脸面。 现在常念身死，只留下常月一人，只怕也是孤掌难鸣。 再也没有原来那样吸引客人了。 这倒是她出头的好机会。 她自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那边的常月却是都听到了耳朵中。 只是眼神掠过了芳菲的身上，冷冰冰的。 芳菲冷哼一声：“还清高什么啊，我看着再不过多久就要上赶着接客了。” 像是常念和常月这样的淸倌儿在这楼里并不多，若不是因为两人奇货可居，估计现在也就跟那芳菲一样了。 常月就算是个神女，现如今也该跌落神坛了。 “好了，这些事也不是由你做主的。”荀妈妈冷声打断了芳菲的话。 起码现在，常月的价值还是在的。 芳菲噘着嘴，面上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嘴上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毕竟荀妈妈的藤条也不是吃素的。 芳菲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只见门口一男子信步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的是上等的西云锦做成的袍子，月白色的里面搀着金线，夜晚的烛光下显得更加华贵。 那靴子上的夜明珠硕大圆润，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这一身打扮价值千金，放眼整个扬州城也就只有那家的人能做到了。 “宋公子您可是好久都没有来了，奴家可是想您想的紧呢。”芳菲见状立刻就扑了上去。 宋捷顺势将芳菲搂在自己的怀中，手紧了紧：“是哪儿想本公子了。” 说着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芳菲的腰上捏了一把，引得芳菲娇呼一声。 宋捷搂着芳菲走到了他素日常去的雅间。 自从宋捷一进来，常月的眼神就已经落在了宋捷的身上。 宋家老爷膝下育有三子二女，除了宋捷与宋雅是嫡出，其他的三个是府上的两个姨娘所出。 这明面是这样的，但是背地里谁人不知，宋老爷的红颜知己可是不少，私生子更是别说。 可是宋老爷是一个极其看重嫡庶尊卑之人，宋捷和宋雅才是他心尖上的孩子。 不过这宋捷嘛，好的是没有学到一点，宋老爷的经商头脑一分没有学到。反倒是日日喝花酒，声色犬马。 常月在这望舒楼里，害死常念的宋雅见不到，这宋捷若是想要见到可是简单的多。 雅间里，宋捷将面前摆着的竹叶青一口饮下。 芳菲赶紧又端起酒壶来斟满：“宋公子这段时间您都没有来，奴家别提多想您了。” “前段时间不是老爷子生辰，忙着操持。原本是能早几日来的，这不是家中新娶了夫人，一刻不放松，醋意大的很。” 芳菲娇笑着，双手搭在了宋捷的手臂上，轻轻揉捏着：“听说我们望舒楼的常念姑娘就是得罪了夫人” 提到这件事，宋捷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他重重的将酒杯搁在桌上：“不过是常念想要服侍我，被她看见了就闹开来，真是有失体统。” 常念想要服侍宋捷？ 这话说出来，就连芳菲都不相信。 但是她面上还是不显山不露水道：“夫人这是在意您呢。” “她哪里是在意我，分明是在意自己的肚子不能生养，怕我纳了妾分了她的宠。”宋捷随意的摆摆手像是不想再提起这些事情一般。 芳菲也十分识趣，只是挑拣些有趣奉承的话来说。 只是她不知，这话早就落在了角落中偷听的小芽的耳中。 夜半，芳菲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下一瞬，她就被坐在凳子上的常月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鬼啊！” 常月站起身来，将烛火点起来。 看清是常月的脸，芳菲的心才落了下来，想到自己刚刚那样失态，芳菲不由的怒火中烧：“不是我说，常月你有病！躲在我的房间中存心吓唬我的！” 常月脸上似乎非常标准的微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吓人。 她上前扶了芳菲一把：“我今日来是有话要对你说，不能为外人道。” 说着她看了看房间的窗户外，确定了一下确实是没有人。 芳菲横眉冷对：“你我之间有什么话好说。” 她们两人并不对付，可以说原来的时候她还经常找常月的麻烦。难不成现在常月是看常念死了，想来拉拢自己了？ 她不确定，但是看常月郑重的样子，一时间，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常月轻声道：“你想不想做宋家的少夫人？” “什么？”芳菲像是见鬼一样看着常月。 她莫不是脑子坏了，像她们这样的人，在宋家连小妾都做不成，更何况说是正头夫人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常月凝视着她，眼神如同一汪深泉，沉静不见底，但是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却隐隐可见灼灼的光华。 “我能帮你。”常月语气笃定。 芳菲笑出了声：“就你，能帮我什么？” 若是她能帮自己，为何不先帮一帮自己，这楼里的姑娘看起来穿金戴银生活富足，可是却没有一个是真的愿意待在这里，卖笑讨生活的。 “若是你有了宋公子的孩子，想要做宋家夫人不是简单多了。”常月吐出这一句话，可是芳菲却更加不屑了。 她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且不说我伺候了宋公子后是要喝避子药的，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不过是私生子，说不得被宋公子知道了只会给我一碗堕胎药，到时候我不但损了身子，只怕以后就更低贱了。” 这楼里的姑娘伺候了贵人以后是会被荀妈妈看着饮下避子药的。 为的就是让那些个贵人安心。 否则要是有那不安分的姑娘，仗着有了身孕就去要挟贵人。 那他们这生意以后谁还敢光顾？ 芳菲脑子里清楚的很，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成事的话，她早就去做了。 “若是你肚子里是宋家嫡子唯一的孩子呢？” 第五章 人为财死 鸟为食亡 常月的话音落下，芳菲瞬间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转而换上严肃的神情。 “常月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她知道常念是怎么死的，常月怕不是把自己当剑用。 常月道：“宋家夫人我是一定要除去的，她害死了常念这个仇我是要报的。帮你不过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她这话说的敞亮，只听她继续道：“你很聪明，所以我就明着告诉你，我就是要利用你，但是愿不愿意全在你自己。” “你这话什么意思？”对于常月的和盘托出，芳菲倒是少了一分警惕。 “我帮你有了孩子，但是如今的宋夫人还是在的，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了她，作为回报，我帮你登上宋夫人的位置以后，你要保我。” 害死宋家夫人，这件事怎么都是有风险的，常月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 可是芳菲还是觉得心中不安。常月站起身，窗边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脸是暗的，但是眼睛却是闪亮亮的：“她们自诩为贵人就可以随意践踏我们，难道我们就不能奋起反抗吗？这宋家夫人的位置难不成只有名门小姐能做？我们便不能做了吗？” “谁都不是天生的下贱，谁都不想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是在勾栏瓦舍，做一辈子庶子牛马。为何不凭借自己扭转乾坤呢？” 常月的声音虽然冷，但是却极具蛊惑性。 芳菲心中一片沸腾。 若是原来没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便也还好。 只是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那宋家的权势，享用不尽的金银珠宝都在蛊惑着芳菲。 若是这些都是她的该有多好？ 这些能是她的，只要她迈出这一步，这一切就是她的了！ 天人交战之际，常月迈开步子往门口走去：“若是你不愿做，我另寻旁人就是了。” 说着她毫不留情的往外面走去 “等等！”门被打开的前一刻，芳菲出声叫住了常月。 “你能保证我一定生男孩吗？” “当然。”常月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笑意。 她将袖口中的药丸递给了芳菲，这可是她重金求来的，现下给了芳菲却一点都没有心疼。 这笑容看的芳菲心头一颤，就好像地狱里的修罗向自己伸出双手，有一种随时走向灭亡的感觉。 “你要我怎么做？”芳菲梗了梗脖子道。 常月坐了下来，轻声将话给芳菲说了个明白。 常月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小芽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 见常月回来，小芽连忙迎上来：“姑娘，她答应了吗？” 常月点点头，小芽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芳菲真的答应了。” “这样的诱惑想来也没有几人能拒绝。” 更何况还有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为她解决掉最麻烦的宋夫人。 她何乐而不为呢？ “姑娘，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常月看着忽明忽暗的灯火道：“给荀妈妈说一声，三日后我要出门去福济寺。” “这荀妈妈只怕是不会答应。” 荀妈妈本来就对常月乖张的性子不喜了，更是不愿意让这楼里的姑娘随意出去抛头露面。 要是想让她答应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常月自然是明白的，所以她只是淡声道：“你给荀妈妈说，这两日我时常噩梦，总觉得常念的怨恨还在，会对咱们望舒楼不利，明日咱们要去给常念做一场法事，平息怨愤。” 唯有利益动人心。 尤其是荀妈妈这个人，坏事做多了，现在自然更害怕鬼怪来报复自己。 再加上影响了她赚银子，她是一定会答应让常月去的。 当日一早，常月的马车就出现在了福济寺的山脚下。 她将一株还带着露珠的海棠花放在了常念的墓碑前。 海棠是常念原来最喜欢的花了。 只是她并没有在那里多待，而是直接上了山。 福济寺在一座小山上，周围布满密林，虽说是夏日里，但是却凉爽的很。 都说这福济寺灵验的很，所以平日里来的人并不算少。 常月将帷帐带好，缓步向上走去。 福济寺的观音殿中，几乎没有什么人。 “夫人，都说这福济寺的神仙最为灵验，尤其是这求子观音，据说但凡来求过的都能怀有身孕呢。” 肖曼曼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随即又磕了三个头。 她淡声道：“所以今日我特意来求子，其他人一律都不准进来，这样菩萨真人就只能听到我自己的求愿，也就更灵验些。” 肖曼曼的爹原本就是扬州知府，可以说在扬州的官家小姐没有比她更加尊贵的了。 士农工商，商户是排在最后的。 杨家虽说有银子，但是总归是没有体面的。 如今用重金求来了儿子的这门好亲事，以后宋捷被岳丈提携一番做个官，他们杨家才算是真的扬眉吐气了。 所以她们对于肖曼曼这个儿媳也算是当做神仙真人给供起来的。 肖曼曼嫁过来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却一直都没有身孕。 为了这件事宋家可没少费了心思。 肖曼曼也是想要个孩子的，他对宋捷在外面的那些乌糟事情不是不清楚。 虽说自己有娘家撑腰，可是如今没有孩子到底也是没有底气的。 不仅如此，若是真的有个孩子，或许宋捷会收敛些。 所以这次她来拜送子观音也是真心诚意的。 俏枝扶起肖曼曼随即道：“那是，夫人的诚心定然会让上苍听到，赐给小姐一个孩子的。” “话是这么说，若是个女孩子到底也没有什么用，要生就要是个男孩。” “这是自然，小姐是个有福气的，必然一举得男。”俏枝跟在肖曼曼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怎么哄得肖曼曼开心。 “夫人听说这福济寺山上的景色也是极好的，咱们不妨散散心，吃了斋饭再拜祭其他真人神仙，想来这样也便更加稳妥些。” 肖曼曼点点头，也便同意了，反正回去也是见不到宋捷的。 回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俏枝扶着肖曼曼走出了观音殿，却没有注意到角落中一道身影正在死死的盯着她们。 若不是心中残存着理智，只怕现在常月就要冲上前去，直接将肖曼曼杀了泄愤。 不行，这样死未免太过便宜了肖曼曼。 常月的唇紧紧的抿着，眼神冷冰冰的，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可是越是这样，小芽越是知道，常月这是生气的狠了。 她轻轻拉扯了常月的袖口一下，小声道：“姑娘她们走远了。” 就是这一声才让常月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长舒一口气道：“咱们也走。” 第六章 求子得子 神医无双 另一边的肖曼曼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用眼刀杀了千万次，只是兴致并不怎么高。 “夫人，您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可是因为孩子的缘故？” 肖曼曼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不悦的将面前的一朵牡丹花扯了下来，那花叶顺着落在了地上。 只听肖曼曼气恼道：“生孩子，我也是想生，可是那宋捷整日留恋烟花柳巷。昨日回来的时候不仅烂醉如泥，一看就是” 剩下的话肖曼曼没有说出来，俏枝也没有嫁过人，自然不知道肖曼曼的意思。 她还伸着耳朵等肖曼曼的下文呢。 只是肖曼曼却没有了动静，俏枝斟酌道：“姑爷许是和同僚们喝酒应酬，喝多了也是无奈啊。” “喝多了又怎么能行房事呢！就算是能行房事他的身子也早被那些狐狸精榨干了，哪里还能让我有孕！”肖曼曼一时气恼，将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俏枝瞬间明白了，脸色涨红。 她磕巴半天才道：“小姐，既然是这样，咱们不如这段时间想个由头将姑爷留在家中一段时间可好？” 说完以后，俏枝又凑近了些道：“正好咱们刚求了神仙，说不得会有用呢。” 肖曼曼眼波流转，这倒也是一个好主意。 只是这理由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忽然，肖曼曼听到远处传来声音：“夫人，如今您有了身子要来还愿，只是今日听说宋夫人来拜，只怕咱们要改日了。” “我明白，虽说咱们从那么远来这一趟不容易，但是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也是知足的很了。” “是啊，还是福济寺的神仙有用呢。” 两人的声音传到肖曼曼的耳朵中，肖曼曼心中更加笃定，今日自己拜了神仙一定能心想事成。 只是她脸上却闪过不悦：“今日不是说了就我一人来拜神仙吗？这福济寺怎么放了旁人进来？” 俏枝小声道：“主持以为咱们只是拜菩萨，旁的还是有人要拜的，只是不多。” 她接着又道：“奴婢这就将人轰走！” 话音刚落只听那两人又道“咱们只是拜了拜，捐了几贯香火钱就得偿所愿了，想来这宋夫人应该更加会心想事成。” 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想来是说话的人走的近了些。 俏枝刚想出声阻止这两人在背后编排自家小姐，却看到肖曼曼手指放在唇上让她噤声。 她缓步走到树后躲了起来。 她倒是想知道这两人要说自己什么。 两人刚藏好，只见一腹部隆起的妇人便走了过来，她衣着并不算华丽，看起来也不过是普通人家富户人家的妇人。 只是她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不能分辨是谁家的夫人，只是见肚子将衣服拱起来看起来尖尖的。 扶着她的丫鬟也是小心谨慎。 那夫人手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声音温和如水：“你个傻丫头，求神拜佛虽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我求神医的那张方子，这几日我也让人看了，都说是个男孩呢。” 小丫鬟笑了起来道：“夫人说的是西郊的杨神医吗？” 那妇人微微点头道：“是啊。” “想来真是有用的，夫人嫁给老爷数载不育，来拜菩萨又喝了药调养不出一月就有了孩子，这都不用旁人说，只看夫人这尖尖的肚子就知道夫人这一胎是个男孩呢。” 那夫人点点头道：“是啊，求菩萨不可太贪，只求有了个孩子，真的要男孩还是要多些人为才好。” 那丫鬟笑嘻嘻道：“是啊，自从夫人有了身孕以后老爷可是天天在夫人房中，想来是期盼嫡子降生。” “男人不管怎么说都是想要嫡子的，就算是旁人有了不过是庶子，也是淡淡的罢了。” 说着那夫人的眼睛落在树后面没有被盖住的红色衣角上。 脸上绽出一丝笑意，只是她带着面纱，旁人看不清楚罢了。 那两人说的话系数传到了肖曼曼的耳朵中。 她深以为意，这妇人说的有道理！ 待两人走远以后，肖曼曼才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望着两人的背景，肖曼曼道：“你去打听打听，西郊的杨大夫当真是个神医吗？” 俏枝点头应了下来：“夫人相信刚才那两人说的？” “信与不信你一打探就知道了，只是我是真的想要一个男孩。”肖曼曼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太巧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菩萨在暗中帮助自己呢？ 若是真的，自己这一下就能生男孩，岂不是好啊。 马车里，常月将自己塞在腹部的棉花扯了出来，随手丢在了旁边。 也亏的肖曼曼没有怀过身孕，否则这假肚子会被一眼识破。 毕竟夫人怀有身孕以后，这么大的月份，大多都浑身都会浮肿，怎么会挺着大大的肚子却有纤细的四肢和腰肢呢？ “姑娘，你说这肖曼曼会相信吗？” “我说的她未必全然相信，但是她只要去打探了就一定会相信。”毕竟她已经给杨大夫准备好了身份，以及各种经历。 绝对是天衣无缝的，经得起推敲的。 肖曼曼在福济寺待到了傍晚十分才回了宋府。 回去的时候面色红润，想来是有好消息了。 这些都是小芽守在哪里亲眼所见，她还看见了肖曼曼的贴身女使直接去了生药铺，去捡了药来。 想来这次她一定是势在必得。 只是可惜了，这场美梦只怕是要破灭了。 她常月会亲眼看着她慢慢走向灭亡的。 第七章 大闹春楼 留住宋捷 望舒楼里，宋捷搂着芳菲，手不自觉的在她的身上游走。 “你这儿仿佛更大了些呢。”宋捷在芳菲的一片柔软上轻轻捏了一把。引得芳菲娇笑连连。 这几天宋捷每天都来望舒楼，且每次都寻芳菲作陪。 原来的时候他可没有对芳菲这样着迷，但是这次不知怎么了，对她格外的无法抗拒。 尤其是那身子，像是含苞待放还带着水珠的娇花，让人无法抗拒。 “公子惯会取笑奴家。”芳菲笑的很是娇俏，她面色红润，看起来就是一副被疼爱过的样子。 她吃了常月的给的药方，自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了些许的变化。 或许这次她真的能够有孕呢。 为此他看宋捷的神情越发的温柔了，若是能成以后锦衣玉食可都是自己的了。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送到宋捷面前：“公子且再饮一杯。” 宋捷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下：“这酒似乎味道有些不同了。” “是是吗？这酒本就是酒楼中的，与原来并没有半分分别。”芳菲的面色微微变了变，可是她毕竟是久经风月，立刻又道：“只是这里面奴家加了些药材，都是健壮身子的。” 她一脸的含羞带怯，意有所指的看向宋捷的两股之间道：“公子这段时间可是越发的精壮了呢。” 没有一个男人是不喜欢女人夸奖自己的，尤其是在那方面，大大的满足了他的心理。 “也是你伺候的好，我家哪位就别提了。” 宋捷的话音刚落，只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夫人夫人，这里不适合您来啊。” 荀妈妈的声音渐渐地近了。 宋捷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被重重的踢开了。 来人正是肖曼曼，她进来的时候宋捷的手还放在芳菲的衣襟中没来得及拿出来。 场面香艳的很。 “你给我滚！”肖曼曼看向芳菲的表情恨不得要杀了她一般。 说完她给俏枝使了个颜色，俏枝上前一把扯过芳菲的头发，几个巴掌用力甩在芳菲的脸上，俏枝恶狠狠道：“你个贱蹄子真是不知廉耻，还不赶紧滚。” 说着她还狠狠的在芳菲后背上拧了两把。 芳菲一脸楚楚可怜看着宋捷，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肚子。 任由俏枝把自己拖了出去。 宋捷虽说不会为了青楼女子对自己的发妻如何，可是肖曼曼的作为就像是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让自己丢了人。 他往后一趟，语气不耐道：“你来干什么？” 荀妈妈兼两人之间的气氛是剑拔弩张，识趣的退了出去，还顺带手将门给关上了。 肖曼曼深吸一口，她单知道他来这种地方，可是她也是第一次见自己的丈夫在自己面前与其他女人这样亲近，怎么能不醋。 但是今日来，不是为了与他吵架的，肖曼曼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这几日总不见夫君，我这心里难安。” 肖家的势力他自然是知道的，肖曼曼如今给自己台阶，自己也不能太下她的面子。 于是宋捷挥了挥手让她坐下：“我不过是来放松一下，没什么的，我心中只有夫人一人。” 肖曼曼看了看刚刚芳菲坐过的地方，心中一阵作呕，她才不愿意坐这样下贱的女人坐过的地方。 她道：“夫君沉迷于此难免的伤身啊，我近日寻了一匹好马，听说是上好的汗血马驹呢，夫君不若回去与我一同鉴赏一番？” 肖曼曼算是很了解宋捷的。 宋捷有两个爱好，一个是逛青楼吃花酒，另一个就是喜欢马匹。 越是名贵的他越是喜欢。 这次肖曼曼为了一个孩子也是下了血本的，将旁人给母家的汗血宝马也给要了来。 果然，宋捷一听立刻就来了兴致，坐起身子道：“还是夫人明事理，咱们一起回去瞧瞧。” 他是有银子，但是不代表什么好东西都能买到。 有些东西是只供给官家的。 两人是挽着手臂一起走出的望舒楼，看起来就是一对恩爱夫妻。 “看，男人就是这样牢不住的。而且这肖曼曼也是，明明是她的男人主动来了这望舒楼，她不敢得罪宋捷，却要拿咱们这种由不得自己做主的人撒气。” 如今的芳菲是这样，常念也是这样。 她们两个区别就是芳菲还留了一条命在，而常念却是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人要了命。 “你说的对。”芳菲盯着肖曼曼的身影，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个洞。 常月无奈摇摇头，又是一个蠢货，又是将所有的错怪在了女人身上。 她们两个都错了，她们最应该恨得不是彼此，而是这个男人。 只是她也不愿意点破这一点了，横竖说了也是无用。 “所以我要你做的你做了吗？” 芳菲点点头：“这几日他的酒水中我一直加了你说的药丸。” “只不过，这药丸我只是给了这两三日能有效果吗？” 常月的眼神落在芳菲平坦的小腹上道：“你放心，你的儿子一定是宋家唯一的嫡子。” 毕竟她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但愿肖曼曼不要让自己失望才是。 第八章 各有算计 本事说话 自从那日宋捷被肖曼曼从望舒楼带走以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连带着被打了的芳菲也是卧床修养着，整日昏昏沉沉，看起来要死不活的样子。 荀妈妈心里着急，这不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吗？ 但是芳菲的样子的确是没有办法接客，就算是强行让她去了，客人都担心芳菲会在自己的身下咽了气，于是芳菲就生生的在床上躺了一个月。 “姑娘，听说这段时间宋公子和她的夫人举案齐眉看起来恩爱的很呢。”小芽轻声道。 常月嗤笑一声道：“那也是看起来，那也不过是表象，宋捷是安心在家了，那是因为家中有新鲜的玩意了他才耐住了性子。” “姑娘说的是那汗血宝马？” 常月摇摇头，自然不是：“那马驹能留住他多久？是那肖曼曼为了留住宋捷在家中，将自己的贴身婢女给了宋捷，主仆二人一同伺候一个男人，这把戏只怕是宋捷受用的很呢。” 想来肖曼曼能这样做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不过她原本就是想着等自己有了身孕以后就让俏枝替自己伺候宋捷，毕竟是自己的心腹，用起来也放心。 如今不过是将这件事提前些，这样想来便没有那么难受了。 这个花样宋捷原来从未玩过，自然新鲜，愿意在家中享受齐人之福。 只是肖曼曼期盼中还是来了癸水，这个月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不过，有人失望就有人有希望。 常月起身道：“咱们去探望一下芳菲，怎么说都是一个楼里的姐妹。” 芳菲的房间中，芳菲面上惨白，看起来真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原本芳菲看起来虚弱的很，但是一见到是常月便立刻坐起身来：“你来了。” 她很是激动，天知道她在这房间中闷了这些时候是多么的难受。 常月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自顾自的坐在了芳菲的床榻之上。 “你感觉怎么样了？” 芳菲道：“这些时候我一直装病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那药的缘故，总觉得身子有些懒懒的，总是犯困。” 常月还没有说话，芳菲就又继续道：“这药不会真的损了我的身子，那我还能有孩子吗？” 常月深沉的眸子扫过了她的脸，她脸上的焦虑担心一点都没有逃过常月的眼睛。 “你放心，给你用的药只是让你的脉象看起来虚弱，不会影响你的身子的，况且若是真的影响了你的身子，打乱了我的计划，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这我” 芳菲也说不出来，但是总感觉常月的心计太深沉，她要小心应对才是。 “将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你还会把脉？”芳菲惊叹一声。 常月可是从小在这楼里长大的，哪里有时间去学这些？ “之前看过几本医术，略懂一些。” 她不知道常月本就对药理制毒感兴趣，只是在这里耽误了，不过她也看过几本医书，最寻常的喜脉她还是能把出来的。 芳菲将信将疑将自己的手伸了出去。 只见常月如水葱一般纤细白嫩的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由于常年弹琴，常月的指腹有些粗糙。 半晌常月才拿开手，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恭喜，你我得偿所愿。” “真的吗？”芳菲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面上的笑意柔和了很多。 “自然只是现在月份尚小，不过只要是个大夫便能轻易的把出你的脉象是喜脉来。” 她略微沉吟道：“是时候了。” “现在为时尚早？”她腹中的孩子算起来了就只有一个多月，况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她道：“你还没有替我解决了肖曼曼，我怎么能去？” 常月轻笑出声，这个芳菲还真的将自己当做了无脑之人：“莫不是你真的想躲在背后，只等着吃果子吗？” 常月猛地站起身来：“你我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若是想缩着，那咱们就看看荀妈妈等找了大夫来以后把出你的喜脉会如何处置。” 她居高临下，看着芳菲。 若是让荀妈妈知道了她有了身孕，她不会管是谁的孩子，只会一碗堕胎药下去，再直接扔到下等的窑子中。 到时候她就只有等死了。 芳菲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我没有，我会帮你料理了肖曼曼，只是如今需要你也出些力气了。” 总不能只是她前前后后的折腾，她没这么好的心，帮芳菲做嫁衣。 芳菲的手死死的抓住被角道：“你说，我会去做。” 常月缓步走到床榻旁，垂手抚摸上芳菲的小腹：“这才对嘛，咱们本就是同仇敌忾可千万别生了嫌隙才是。” 常月刻意放柔了语气，但是听在芳菲的耳朵中，却总觉得渗人。 只是行路至此，她们都没有后退的机会了。 摁着腿。 “这几日你伺候夫君伺候的倒是周到啊。”肖曼曼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冷的很。 俏枝抖了抖身子：“姑爷是心疼夫人，才多宠了奴婢几回。” “我如今这身上还未干净，倒是你享受的很啊。” 前段时间好歹是三人一起，肖曼曼心中也没有这么不平衡，可是如今俏枝就的屋子就在自己正屋的不远处。 那声音倒是日日都能听的到。 让她的心里怎么能舒服的了！ “夫人多虑了昨日姑爷还是更看重娘子的。”俏枝小心翼翼，看着肖曼曼的眼色回答问题。 被她这样一说，肖曼曼的心中才算是稍稍好受些。 她道：“可我就算是和夫君同房了，月信还未完全结束总是不能有身孕的。” 说来也是奇怪，原来她的月信四五日便结束了，可是如今这都第八日了都还是汹涌， 想来是这段时间过度索取了，腰也酸疼总是心慌。 她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神仙真人也没有什么用。 这半个月她想尽了办法，日日索取，哪怕是和俏枝一起侍奉，最终的雨露也都是她的，但是却没个动静。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深深的看了俏枝一眼：“说不定你福气比我好，会先有了身孕呢。” 俏枝连忙摆手：“奴婢不敢，奴婢无福能伺候小姐和姑爷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怎么敢奢求能有孩子。” “那就好。”肖曼曼捏着俏枝的下巴道：“若是你先有了孩子让我失了脸面，后果你是知道的。” 俏枝连忙磕了几个头，口里还说着不敢。 “得了，去把坐胎药给我拿来。” 这个月不能有身孕也就算了，许是坐胎药喝的太晚，不过这个月她是一定要怀上的。 否则她非将那什么神医给杀了！ 第九章 芳菲上门 求个名分 肖曼曼的坐胎药刚刚下肚，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整个诚园原本的静谧被打破，小厮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出事了。” 肖曼曼眉头一挑问道：“出了什么事，你竟然这样惊慌？” 那小厮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才道：“回夫人，外面来了一个女子，就跪在咱们宋家的大门外，说是有了少爷的孩子是来求个名分的。” 孩子！ 肖曼曼只觉得心中一紧，她手中的药碗狠狠地掷在了地上：“好啊，我倒是要去看看究竟什么人竟然敢怀上宋家的孩子。” 说着肖曼曼大步走了出去，俏枝也赶紧跟上。 宋家的大门口，一袭白衣的女子跪在地上，她脸上围着纱幔，正默默垂泪。 见着肖曼曼走出来，便立刻磕了几个头道：“夫人，我如今有了宋公子的孩子，求您看在孩子的面上，就给奴婢一条活路。” 肖曼曼冷笑出声，这扮可怜到了自己的面前来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家中从小就见惯了那些姨娘的惺惺作态吗？ 她上前两个巴掌甩在了女子的脸上：“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攀蔑我夫君！” “不是的夫人，我真的是有了捷郎的孩子。您不愿意让我进门的话，好歹孩子也是宋家的，总不能流落在外。”女子哭哭啼啼，身子单弱，看起来可怜的很。 肖曼曼本就为了孩子的事情生气，这下面前来了个不知姓甚名谁的女子就说有了宋捷的孩子。 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俏枝还不赶紧将人给赶走！”肖曼曼厉声呵斥道。 俏枝原在后面，本是不想掺和这件事的，若是这女子真的有了宋捷的孩子，她若是伤了这女子。 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毕竟这宋家的老夫人是极其看重子孙的。 哪怕只是个庶子，那也是庶长孙，总比现在宋捷膝下一子没有的要好的多。 俏枝犹豫的上前：“你赶紧走。” 她也只是小心的想将面前的女子给扶起来，但是这副样子落在了肖曼曼的眼中，怒气更加压制不住。 她上前猛地将俏枝推到了一旁，抓住跪着的女子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不走就是自己找打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她猛地从头上拔下来一根金簪，又扯下了女子的面纱，眼瞧着金簪就要落到女子的脸上。 只听到周围有人惊呼道：“这不是望舒楼的芳菲吗？” 望舒楼？肖曼曼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受到惊吓的芳菲瘫倒在地，刚刚肖曼曼明显是发了狠的，是真的想将自己的脸给划花，甚至有可能直接给自己的脖子来上一下。 肖曼曼面露不屑道：“你一个青楼女人接待过的男子不胜其数，怎么要将这脏水泼到我们家？” 原本她还以为是宋捷在外面找的良家女，来要个说法。 那样她宋家为了子嗣着想怎么都要收了这个女子，那就不好办了。 可是现在，这芳菲不过是青楼女子，就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更不要说是进门做妾了。 就算是宋家也不愿意让青楼女进门的！ 芳菲脸上还有刚刚被肖曼曼打出来的手掌印，哭的梨花带雨。 “若是今日夫人不收下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再活了，不如一头磕死在这宋家门前了。” “那你就磕死。” 肖曼曼冷笑着退后两步，好像在等芳菲下一步的动作。 芳菲果然也没让她失望，站起身来，猛地就向着宋家门口的石狮子撞过去。 只是下一瞬，芳菲就被人拦了下来。 “这位娘子，有什么事情还请去宋家去老太太面前分辨。” 说话的是宋老夫人身边湘云姑姑。而拦住芳菲的则是她带来的小丫鬟。 “湘云姑姑，这样的贱人进了咱们宋家的门岂不是脏了宋家的地儿？”肖曼曼很是不满，这老夫人究竟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的想要让芳菲进门不成？ 听到肖曼曼问自己，湘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只不过仔细看，那笑意多了几分虚假：“夫人，若是叫这娘子真的磕死在咱们家门前，只怕是咱们宋家的名声也就不好了，咱们还是进去再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是绝对不允许她进门的。” 肖曼曼横在哪里，不许那两个丫鬟扶着芳菲进去。 这不就成了婆媳当着外人的面打擂台了吗？ 真是够丢人的。 湘云的脸色难看极了，还是俏枝赶紧凑到肖曼曼的耳边说：“小姐，还是让这人进去，也是给了老太太的面子。” 俏枝刚说完，肖曼曼就想发火，这俏枝可是自己带来的人，现在竟然也向着宋家说话了。 难不成他做了宋捷的通房之后还想让宋捷抬个姨娘做不成？这就上赶着替婆母说话做事了？ 真是吃里扒外。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就听到俏枝赶紧道：“等这娘子进了咱们宋家的院子，不就由着姑娘你磋磨了？” 这话倒是点醒了肖曼曼。 是啊现在人多眼杂的，就算是芳菲一头碰死了也是便宜了她。 她既然愿意进宋家的门，她就让她有来无回。 当时那个舞姬不就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吗？她只会让芳菲死的更加凄惨。 想到这里，肖曼曼才挪开了身子道：“湘云姑姑说的是，婆母说话，儿媳自当领命。” 第十章 母凭子贵 柔弱无辜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正屋。宋老太太已经在哪里等着了。 见人进来，她便开口问道：“你是望舒楼的妓子？” “是。”芳菲一边回答，一边跪了下来。 肖曼曼自顾自坐在了老太太身边的位置上的道：“母亲，这女人心怀不轨只怕是故意讹诈咱们呢，不如交给儿媳处置。” “不要不要，老太太我是真的有了捷郎的孩子，这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儿啊。” 芳菲拼命摇头，看起来绝望极了。 或许是孙儿这两个字刺激了老太太，老太太轻叹一口气道：“请人来给她瞧瞧。” “母亲。”肖曼曼皱眉不悦。 宋老夫人脸色沉了下来：“咱们总要弄清楚她究竟有没有身孕。” 肖曼曼家世不低，按理说是低嫁。 可是就算是低嫁人，在面对自己婆母的时候也要恭恭敬敬。 都则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算是扬州知府也保不住她。 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也只能扁扁嘴道：“一切都听母亲的就是了。” 大夫来的很快，因为宋老夫人总是身子不好，所以特意养了个心腹大夫在家中。 那张大夫将手搭在芳菲的手腕上，不消片刻便道：“是，这娘子的确有了身孕，已一月有余。” 一个月？ 想来这一个月内宋捷都没有去过花楼一直在家。 但是一个月前确是日日留恋烟花柳巷手说不得这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老太太我自知身份低微怎么敢进宋家的门，奴婢只求来宋家做个丫鬟，将肚子里的孩子平安生下来就好。” 芳菲哀哀戚戚，这可怜样儿让肖曼曼作呕。 “你还敢狐媚子装可怜？男人吃你这一套，但是我可不吃！”说肖曼曼扬手就要打。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匆匆赶来的宋捷给握住了。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宋捷语气不善。 他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却看到了这一幕。 芳菲见到宋捷，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委屈道：“捷郎莫恼，都是奴婢的错。” 一个楚楚可怜一个咄咄逼人，对于宋捷这样本大男子的人来说，更心疼那个自然是没得考虑。 “你还敢！”肖曼曼七窍生烟，身下的暖流更甚。 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勾搭自己的男人，要是真的进了家门那还了得？ “好了，你先坐下，等我慢慢问清楚。” 老太太坐在正位上，肖曼曼和宋捷分别坐在她的下首，而芳菲则跪在中间。 “我且问你，你怎么就确定这孩子就是我们宋家的？” “回老夫人，自上次月信以后奴婢就只服侍过宋公子，而自宋公子走后，奴家的身子就不好了，只能躺在床上，不曾见过外人。” 她这话都是真话，宋家找人去查，查出来的结果也一定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芳菲不由的觉得常月的主意甚好。 若不是常月让她装病，只怕孩子生下来之前是不好分辨究竟是谁的。 自己也要多委屈这几个月。 老太太给了湘云一个眼神，湘云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想来是去查证了。 “我听说望舒楼的人在服侍过客人以后都会服食避子汤，你这孩子怎么能留下？” “奴婢也不知道，或许这孩子与我和捷郎有缘分，是上天赐给我们的。”说着她含情脉脉的看向了宋捷。 而宋捷想到昔日芳菲的温柔小意，再加上，这怎么说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心中也不由的柔软了许多。 “那你知道有了孩子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宋老太太心中也有所动摇了。 虽说嫡子未出生就有了庶子，不怎么光彩，但是她也是真的想要个孙子。 难不成这肖曼曼怀不上，她还要一直等着？ 芳菲手中不断绞着帕子：“原本奴婢是想着将这孩子拿了，也免得脏了捷郎的名声，可是奴婢外出拿药的时候却遇见一算命的说这孩子是文曲星下凡将来必有前途，奴婢” 文曲星？那也就说这孩子是男孩了？ 老太太看向大夫道：“刚才你把脉，能否探知是男是女？” 那大夫斟酌片刻道：“这月份尚小不好分辨，但是就刚刚把脉的结果，倒是像男孩的脉象。” “好好好。”若说刚刚老太太心中还有所犹豫，那现在她就是铁了心要将这个孩子留下了。 毕竟是个男孩。 “婆母！这下贱坯子生的能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您想要孙子，我自然会给您生十个八个的。”肖曼曼见势不对，赶紧说道。 可是老太太却不吃她这一套，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道：“生？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孙子，如今嫁进来也有些时候，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你给我生孙子的那天。” 宋老太太说话很是不客气，她是长辈，肖曼曼也只能忍着。 只是她不能拿宋老太太怎么样，却不代表不能对旁人发火，她没好气的对宋捷道：“宋捷你说呢？” “我说什么？”宋捷两手一摊不接招。 “你说要不要这女人进门？” 宋捷原本是想让自己的母亲和肖曼曼打太极，但是眼下见糊弄不过便道：“她有了我的孩子，进门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是个通房妾室不会影响到你的地位，若你不喜欢，我给她安置的远些就是了。” 宋捷的话看起来是在退让，可是他连这些都想到了，可见是早就起了让芳菲进门的想法 “好啊，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肖曼曼已经被气的头脑发昏了。 她原本以为宋捷出去沾花惹草不过是还没有收心，更何况是个男人，喜欢出去玩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心中应当也是有自己的，不会将这些人弄到自己面前来。 在外面玩够了总归是要回家的。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同意将这个女人给抬进家中，还是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 “住口！”宋老太太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但是这样口不择言未免失了规矩。” “你说我们是奸夫淫妇，那好，今日不管你怎么说，这芳菲我是一定会纳进门来的，谁让你自己不争气，连个孩子都生不出！” “你！若不是你整日在外面鬼混，我怎么会生不出来？我也不能凭空自己就生出孩子！” 肖曼曼委屈又愤恨，宋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的脸面。 “起来，我带你回去。”宋捷上前想要搀扶起柔弱无骨的芳菲。 但是他刚走到芳菲面前，就被肖曼曼猛地推了一个趔趄。 “宋捷，今日这宋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肖曼曼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眼泪糊了满脸，脸上的妆容都花了，更像是个泼妇的样子。 而芳菲则是清泪滑落眼睛红红看起来好不可怜。 宋捷脾气也上来了：“好，那你就滚回去。” 说完他一把甩开了肖曼曼的手，肖曼曼一个没站稳，重重的摔在了地下。 “疼，我的肚子好疼啊。”肖曼曼紧皱着眉头，手放在腹部。 俏枝连忙冲了过去：“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她缓缓扶起肖曼曼，只见芳菲和宋捷齐齐倒抽一口冷气：“好多血啊。”芳菲指着地上的一摊血迹，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大夫，您快看看这是怎么了。”宋老太太也再也不能稳坐高台。 毕竟是肖家的千金，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是真的没有办法交代啊。 第十一章 此生无子 癫狂伤人 大夫赶紧上前，一翻折腾，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沉。 “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大夫哆哆嗦嗦像是受到了惊吓：“回禀老夫人，这少夫人的脉相实在是不好，气血虚亏外强中干，再加上刚才一生气气血上涌又摔了这一下，只怕是以后要好好养着了。” 老太太眉头紧皱，上前几步：“那她身下的血？” 俏枝连忙道：“我家小姐月信不断，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多血啊。” 那大夫摇摇头道：“这才是最重要的，根据老夫的判断，现在这夫人是宫膜破裂引起的血崩，就算是及时止住血，只怕是也再不能生育了！” “什么！”老太太惊呼一声。她还盼着能有个嫡亲的孙子呢。 按照肖家的权势，只怕是肖曼曼这辈子都不能生育，他们也不能轻易休弃。 也就是说，宋捷这辈子都不会有嫡子。 “真是造孽啊！”宋老太太双手一拍，哭天抢地。 “还是赶紧止血。” 宋捷这才反应过来，她不能生，就是捏了个把柄在自己手中，以后自己想要纳妾，还怕她不点头吗？ 大夫点头，赶紧去忙。 “来人先将这位娘子送到厢房去休息。”宋捷如今看芳菲更加珍重。 毕竟那边的肖曼曼刚被下了诊断不能生育，如今芳菲的这个孩子就更加珍贵了。 可是芳菲却摇摇头道：“捷郎我不走，这件事是由我而起，我对不住夫人，就让我在这里守着为夫人祈福。” “可是你的身子？” “我的身子能撑得住，还请捷郎成全，否则我日后必定寝食难安。” 她当然要在这里留着，她就是要看着肖曼曼清醒以后的痛苦。 她的这番话落在宋捷的耳中，只觉得她实在是善良贴心，于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还特意让人在凳子上铺了软垫，让她做的更舒服些。 日头渐渐落了下去，在场的三人用了两次膳，那边的大夫才长舒一口气：“现下性命无碍，只是孩子以后怕是没指望了。” 宋老太太眉头紧皱：“罢了，就这样。” “姐姐怎么还没醒？不会有事。”芳菲眨着眼睛往屋子里面瞧。 她是真的不希望肖曼曼死了，因为这是常月早就交代了的。 就这么轻易让肖曼曼死了，那真的是太便宜她了。 想来也是，肖曼曼这样对待自己，还让婢女掌掴自己，轻易死去也没什么恶意思。 那大夫道：“娘子放心，老夫这就施针，夫人即可就会醒来。” 说着几人一起进了房间，只见大夫在肖曼曼的人中轻轻扎下一针，肖曼曼立刻倒吸一口气，眼睛猛地就睁开来。 “我这是怎么了。”肖曼曼失血过多，唇色白的吓人。 宋老太太抿唇，半晌后道：“没事，你的身子不好还是好好养着。” 肖曼曼不解的看向俏枝，俏枝哭过眼睛红肿，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她一把抓住俏枝道：“你说我究竟是怎么了！” 俏枝怯生生的看了宋捷一眼，她虽然是肖曼曼的丫鬟，但是现在他也是宋捷的女人。 说句不好听的，以后肖曼曼都不能有孩子，自己的指望还是在宋捷身上。 所以她还是要听宋捷的吩咐。 只这一眼，肖曼曼就知道，如今她说话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听了。 她直愣愣的看着宋捷道：“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说，若是不给我说我便回母家去，让他们给我一个公道。” 她知道是宋捷推了自己一下自己才会晕倒。她现在就是想要一个说法。 宋捷面色难看，若是这件事让肖家知道了，只怕是不好解决了。 他道：“你没事，好好养着就是了。” “宋捷你若是不说，有本事就将我困在这院子中一辈子，否则等我查出真相，你就给我等着。” 肖曼曼还是一如既往的跋扈。 芳菲看着宋老夫人和宋捷都变了脸色，连忙道：“姐姐，您不要太难过，虽然您以后不能生育了，但是捷郎的心里还是在意您的。” 不能生育这几个字一出，肖曼曼顿时脊梁都弯了弯。 只听芳菲继续说道：“您若是不嫌弃的话，妹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记在您的名下，他长大以后一定会孝顺您的。” 说着芳菲又往前走了几步。 肖曼曼的手臂慢慢撑着，坐了起来，啪的一巴掌甩在了芳菲的脸上。 芳菲捂着脸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道：“姐姐，我” “芳菲你别理她，你都已经这么委曲求全了，她还如此善妒，我看她就是活该这辈子生不出孩子！” 宋捷满是厌恶的看了肖曼曼一眼。 肖曼曼被他眼神中的嫌弃给刺激到，挣扎着想要去抓宋捷。 可是她如今的身子哪里能经得起折腾，挣扎间直接摔下了床，磕破了头。 “你是疯了吗！”宋捷骂道。 俏枝上前赶紧扶起肖曼曼：“小姐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子啊。” “你也是个贱人！”肖曼曼恶狠狠的冲着俏枝道。 原来的时候大夫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不能生育，昏了这一造，倒是不能生育了。 她就不相信了，这里面要说没有事，她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她现在最恨的就是宋捷，若不是他推了自己那一下，自己怎么可能会昏倒！ 既然自己不能有孩子了，那宋捷就应该用生命给自己赔罪！ 想到这里，肖曼曼一把抄起了旁边桌子上放着的剪刀，直至冲着宋捷刺了过去:“你个背信弃义的废物，给我去死！” 宋捷没想到肖曼曼竟然会这么疯，竟敢直接要自己的命。 他一时间愣住了，还是芳菲扯了他一把才堪堪躲开，可是他的手臂还是伤到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赶紧进来，夫人疯了，给我将她关回自己的房间钉死房门，不准她出来。”宋老太太看到自己的儿子受伤简直要气疯了。 也顾不得什么知府不知府的了。 第十二章 宋捷绝嗣 事已半成 几个婆子将肖曼曼堵住了嘴给扭送了出去。 “大夫快来看看我儿的伤！” 大几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今日他看诊的频率可是比这一日都多，真是太累了。 “不用母亲不过是皮外伤罢了。”宋捷皱眉回应了一声，转头拉起了芳菲的手。 “若不是你，拉了我一把，只怕我真的要被那毒妇给杀了。” 若说原来他对芳菲也只是怜惜，让她进门也不过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那现在他对芳菲可就是实打实的喜欢了。 毕竟在刚刚那么危险的情况下，芳菲还是违背了人自保的本能去救了他，怎么能不让人感动呢？ 芳菲见状也红了眼眶，轻轻的依偎在宋捷的怀中。 掩住了眼神中的笑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道：“奴婢敬您爱您，连命都是捷郎的，这样做本就是应该。” 宋捷被她的话说的感动到不行，在肖曼曼那里他从来没有过这样全心全意被人依靠的感受。 “不过。”芳菲从宋捷的怀中抽身出来道：“接朗的伤还是让大夫看看的好，也是让咱们放心啊。” 宋老太太赶紧点头道：“还是芳菲明事理啊。” 这比那个顶撞自己还要杀夫的肖曼曼强了太多。 “那好。” 得到了宋捷的应允，大夫上前将宋捷的衣裳剪开，将伤口敷上了止血的药粉。 “这是皮外伤应当不打紧。”大夫道。 可是芳菲却皱眉道：“可是我看捷郎的脸色很不好，莫不是刚刚被姐姐给气到了，还请大夫把脉，开一副安神的药来。” “还是你想的周到。”宋捷看芳菲的的眼神中是浓的化不开的情谊。 芳菲极力的忍耐，才将自己的得意给压了下去。 这大夫也是在这院子中几年了，也是耳聪目明，只怕这院子以后都要听这个芳菲娘子的了。 他也是为了混口饭吃，自然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于是大夫立刻搭脉，只是他的手忽然就顿住了，脸色也变得难看：“少爷，麻烦您这只手仔让老夫搭下脉。” 宋捷心中疑惑，又将没有受伤的手给了大夫。 大夫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颤巍巍的收了手。 “大夫我身子是哪里不好吗？”宋捷的心也被大夫的这一番表现给吊了起来。 大夫长叹一口气道：“少爷，老夫人大事不好了。” “到底怎么了？” 大夫小心翼翼道：“这，其他的倒是没事，少爷受到惊吓只需要几副药便可以无事，但最重要的是少爷似乎好像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 没有生育能力这几个字，好像晴天霹雳正好劈在了几人的头上。 “你瞎说，我都已经有了捷郎的孩子，怎么可能没有生育能力。”芳菲赶紧道。 “是，前些时候我给少爷把脉，确实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大夫也没有说完，不过这位大夫能在宋家伺候这么久。 医术是绝对没问题，而且也不会说谎的。 老太太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倒是宋捷还是不相信：“我这段时间或许是累着了，行房的时候是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我的身子绝对没问题！” “或许是老夫医术不精，若是少爷不放心，不如多请几位大夫来看看，或许还有回转之力。” “你等着我这就让人去找大夫来。”宋捷不相信！ 可是他刚转身就被老太太喝止：“你回来！” “娘，我要找大夫难道你还不让吗？这可是关乎我们宋家香火的啊。” 宋老太太怎么能不上心呢？这可是她的子孙后代啊，她面含悲切道：“你现在大咧咧去找了大夫，若是真的，你不能生育的消息就会传出去，到时候不仅你的脸没有了，咱们整个宋家都会身处流言蜚语中，被人戳脊梁骨的。” 到底还是宋老太太想的周全。 宋捷被当头一喝也停住了脚步。 老太太道：“如今最重要的是，先让芳菲将这孩子生下来，咱们再慢慢找可信的大夫来给你看诊。” 老太太的眼睛落在了芳菲的肚子上，毕竟这很有可能是宋捷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望舒楼里，常月稳坐房中。 倒是小芽着急的在屋子中转来转去。 “小姐，你说芳菲能做成吗？” 常月淡声道：“我相信她，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卖力表演的。” 常月这样做可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自己。 果然没一会，楼下就有宋家的管事亲自带来银票来替芳菲赎身。 荀妈妈看到银票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她原本以为芳菲病成那个样子一定是活不成了，自己的心血也就白费了。 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能有人给她赎身，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一笔银子。 想来真是她最近走了财运。 这宋家的先是为了常念赔了一大笔，现在又给芳菲赎身给了这么多，真是财大气粗啊。 荀妈妈动作麻利，生怕晚了一会宋家的人就要反悔了。 一连几天，宋家的宅院中马车进进出出。 去的都是从各地找来的大夫，只是可惜了，所有的大夫得出来的结论都是一个，那就是宋捷的确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生育了。 小芽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悄声告诉常月。 常月点茶的手并没有停下，只是唇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道：“这是自然，不管是芳菲还是肖曼曼，他们给宋捷喝的酒水中都掺了绝嗣的药，这一个月，宋捷也喝下去了不少，自然是不能再有生育能力了。” 小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可是小姐，这芳菲给宋公子下药我能明白，可是宋夫人是一直希望有子嗣的，怎么会给他下这样的药？” 常月轻轻敲了敲小芽的额头道：“她自然是不会，所以我让大夫给她的迷情药里面就掺了这东西。” 用的越是频繁，剂量越多就越是能让他早一天彻底不育。 小芽这才如梦初醒般的点头道：“那宋公子没有生育能力这宋家不着急，不彻查吗？” 远处的太阳已经慢慢升起，常月将茶饮下，又看了看手边的邀帖，道：“自然会，所以今日你与我一同去看一场戏。” 邀帖是芳菲送来的。 她如今是宋家唯一的指望，不管是老太太还是宋捷都指望着她能平安的生下腹中的孩子。 所以芳菲只说了一句，自己最近孕吐厉害心情又不好，想要邀请自己从前楼中的好姐妹来说话散心。 这样小小的要求，宋家人自然不会不答应的。 就连荀妈妈，哪怕心中不愿，但是在一袋子金灿灿黄金的诱惑之下，简直是点头如捣蒜。 宋家的偏门，马车缓缓停下。 小芽扶着常月的手下了马车。 迎面就有两位身形高大的嬷嬷等在了门口。 小芽将邀帖递到两人的手中，两人好一通检查，才道：“这东西不能带进去。” “这是我们家姑娘给芳菲姑娘带的点心，为何不能带进去？” 嬷嬷冷冰冰开口道：“如今芳菲姨娘身子娇贵，凡是外面的东西一律都不能进府。就算是你们也要好好搜身以后才可以进府。” 这嬷嬷说话毫不客气，这态度可是将小芽气坏了：“你们能不能搞清楚，是芳菲邀请我们来的，你们竟然还有这么多规矩。” 其实说到底这位妈妈不过是看不上这两个人的身份，觉得楼里的姑娘进了宋家的门都是脏了宋家的地界罢了。 另一位妈妈见气氛微妙，缓和了语气开口道：“二位见谅，如今芳菲姨娘有着身孕难免娇贵。” 常月拦住了还想与其理论的小芽道：“是啊，这可是宋公子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应该小心些。” 常月将第一两个字咬的很重。 这二人终究还是将常月小芽搜身以后才放了进去，只是身上的香囊坠子都被取了下来。 看来是生怕里面混了什么伤害孩子的东西。 倒也是小心。 第十三章 常月进府 自有谋划 再见到芳菲，她已然是绫罗绸缎加身，头上随随便便一只钗子都价值不菲。 看到常月进来，芳菲也只是四平八稳的坐在那里，手抚上依旧平坦的小腹道：“我这如今有了身子，就不起身了，常月姑娘应当不生气。” 常月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道：“看来你如今的日子很是顺心啊。” 这是自然，她肚子里揣的可是宋捷唯一的孩子了。 这几日，不管是宋捷还是宋老太太都对她呵护备至。 补品流水一般的送到她的房间，绫罗绸缎任凭她挑选，这样的日子可是她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她似乎听出来了常月语气中的嘲讽，面上有些不悦道：“我日子过的舒心难不成碍了你的眼？” 常月依靠在后面的椅背上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芳菲冷哼一声。 常月继续道：“但是这与肖家可是有关系的，如今你在宋家门口闹得哪一出大家可都知道，马上你做了宋家的姨娘的消息也是瞒不住的。难不成肖家会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你压一头？” 芳菲梗了梗脖子，这几日的好日子真的是让她昏了头，已经觉得自己是宋家的正头夫人了。 她道：“我腹中有宋家的孩子。” “若是不扳倒肖曼曼，迟早你的孩子会成为肖曼曼的孩子的。”常月不冷不淡道，就这一句话就让芳菲变了脸色。 她猛地站起来道：“你答应过的，你要帮我了结肖曼曼的！” 常月巧笑倩兮，一步一步走到芳菲面前：“是啊，我是说过帮你，可是现在看芳菲姨娘如今的态度，似乎是用不着我费心了。” 说完，常月立刻转身道：“告辞！” 见常月态度如此坚决，芳菲三步并作两步，也顾不得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受伤，一把抓住了常月的衣袖。 “你看，我不过是玩笑两句，你竟然当真了，这都是我的错。” 说着芳菲就将手上的镯子褪了下来，带到了常月的手上。 可是常月依旧纹丝不动。 芳菲对常月如此傲慢的态度心中不满的很。 但是她还需要常月的帮助，她敛起心中的恼怒，走到一旁的梳妆台前:“这些你先拿着用，等你帮我扳倒了肖曼曼我成了这宋家夫人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 她在望舒楼中长大，自然是将银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这几日她一直想着给宋捷要银子，不是要买这个金钗就是要买丝绸。 念着她腹中的孩子，宋捷是有求必应。 所以她如今也积攒下了两千两的银子，这一下便都给了常月，心中疼的几乎要滴血。 常月给小芽使了个眼色，小芽立刻上前接过了木盒。 常月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了：“我就说芳菲姨娘将来必有前途。” 常月这变脸变的可真是快，芳菲都自愧不如。 “听说宋公子现下陪着宋老夫人在园子中逛呢，都说宋家园子的景致堪比皇宫，不知道我能不能有这个福分一起去看看呢？” 芳菲拿不准常月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她既然想要让芳菲帮自己做这件事，那她就要相信常月。 “自然是好的。” 说着她上前拉起了常月的手，低声道：“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里是宋府，我又能做什么呢？” 常月说的没错，要是她想做什么，这宋府她就走不出去了。 想到这里芳菲才稍微放心一些。 两人一路直奔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了宋捷与宋老夫人坐在那里说话。 宋捷垂头丧气的，再没有了之前那种意气风发之感。 “这些个大夫都说儿子以后不能再生育了。”说完宋捷的脊梁又弯了弯。 宋老太太更是愁容满面，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啊，要是真的绝嗣可如何是好。 “若是再不成，我去京城想法子给你把太医请来瞧瞧。” 只要有一丝希望，老太太都不愿意放弃。 可是宋捷却直接拒绝了道：“不成，如今扬州城已经有人传出风言风语，若是再闹到了京城，那我的面子还要往哪儿搁啊。” “那咱们到底怎么办才好？”老太太浑浊的眼睛中淌出几滴眼泪。 宋捷无奈道：“先瞒着，说不定日后会慢慢好起来。” “那这些时候大夫可有说你这是为了什么才会突然绝嗣？”老太太双拳紧握，若是有人蓄意陷害的话。 这笔账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他原来既然是能生育的，现在不能肯定是有原因的。 那些大夫来判断他以后还能不能生育最好也是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绝嗣。 可是。 宋捷道：“这些个庸医也说不出个什么，只是都说我这身体的确蹊跷，其他方面都是好的，不会单单子嗣出问题。” 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这几日都忙着找大夫，也，没有细细追究这些。 现如今，既然他的身子一时半刻也恢复不了，不如先去查查究竟为何他的身体会出问题。 说不得找到了原因，他的身体也能恢复了。 忽然，宋捷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人身上。 而刚刚还在说笑走过来的两人也注意到了这里还有人在。 芳菲对上宋捷的眼神，瞬间笑的更加温柔了：“捷郎，母亲你们也在这里啊。” 两人看到芳菲身边还跟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子，瞬间就闭了嘴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 而芳菲和常月却一同走到了两人的面前。 常月跟在后面，缓缓行了个礼。 她的气质本就疏离冷淡，再配上这白裙素银簪子，更有出尘飘逸之姿了。 注意到宋捷的眼神在落在常月身上挪不开，芳菲心中警铃大作。 她自知没有常月的好容貌。可是转念一想，常月这样孤傲的人是不会对间接害死自己姐妹的人动心的。 不想着杀了他就已经是不错了。 想到这里，芳菲连忙走到宋捷身边，挎上了他的手臂：“这两日我身子不怎么爽利，心情也不好，所以就叫了常月来与我解闷，捷郎不会在意。” 宋捷怎么会在意呢？ 只是宋老太太不高兴罢了。 “咱们宋家虽不是是什么书香世家，但是也算是清流门第，你现在既然已经是宋家的姨娘了，以后还是和不三不四的人少来往些。” 芳菲连连称是。 常月也只是淡淡的给老太太行了个礼道：“宋老太太说的是，我本就出身微贱，若不是芳菲姨娘有福只怕我也难进这宋家大门一趟呢。” “你知道就好。” 宋老太太就是看不上这些小狐媚子，当初宋老爷子不也是被外面的小妖精给迷了心智去。 芳菲有了孩子也就罢了，家中断然不能再多一个从青楼出来的女子做姨娘。 否则宋捷的名声也就毁了。 可是宋捷却不这么认为，他摆摆手道：“常月姑娘愿意来陪芳菲说话也是一番姐妹情谊，如今她有了身孕，心情是最重要的。” 常月轻笑，她现在倒是更加坚定的觉得，自己让宋捷失去生育能力是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否则以后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小姑娘折在他的手上。 “是啊，听说芳菲姨娘有了身孕我也是为她高兴。 第十四章 发现药物 事情败露 老太太冷哼一声：“这种福气只是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说话的时候，老太太的眼神一直在常月的身上。 这是在警告她，母凭子贵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一次了，她也别想用这个法子进他们宋家了。 常月佯装没有听懂，只是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老太太冷哼一声，转身想要离开，不愿再与两人多说话。 忽然，远处一个身影急慌慌的跑了过来。 “公子您快去看看小姐，夫人听说了您将芳菲姨娘抬进门的事情，都要将自己气病了。” 来人正是肖曼曼身边的丫鬟俏枝。 肖曼曼被关起来以后俏枝就跟在她身边伺候着。 宋捷满脸不悦：“她又发什么疯，不是说了芳菲姨娘的事情不许给她说的吗？” “这，奴婢也不知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啊。” 俏枝怯生生的跪在地上，常月却惊奇咦了一声：“这位姑娘我曾经见过的，没想到是宋夫人身边的丫鬟，真是有缘分。” 俏枝这才注意到芳菲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子，不过既然和芳菲在一起的，也必然不是好人。 她道：“你是谁？我可没有见过你。” “姑娘或许对我没印象了，前段时间城西的一个医馆中我曾经见过姑娘的。” 芳菲继续道：“当时姑娘身上穿着的衣裳我瞧着料子极好，原本想问问是哪家布料庄子的，却没想到姑娘直接让大夫关了店，是而我才对姑娘这样印象深刻。” 城西医馆，俏枝心中没由来的慌了一下。 她道：“我不曾去过城西医馆。” “寻医问药本是寻常事，姑娘不必如此抗拒。” 就刚刚俏枝的表现，老太太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她停了下来，又转身端坐在了石凳之上：“俏枝，你到底去没去过？” 俏枝原本想着搪塞过去也就算了，但是现如今怕是不得不说了。 她道：“奴婢确实去过，但不过是给夫人抓的坐胎药的。” 肖曼曼吃坐胎药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她吃的坐胎药都是这家中的大夫给配的。 她又何必让自己的丫鬟去抓什么坐胎药呢。 “那你刚刚为何不敢承认？” 刚刚不承认，现在又认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奇怪。 俏枝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其实单单是拿坐胎药也就算了，常月还让她在大夫那里拿些给男人壮阳调情的药。 这若是明着说出来，岂不是打了宋捷的脸啊。 “说啊。”宋捷也不由的起了疑心。 常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看来她还是要再加把火才是了。 “只是拿个坐胎药何必将我们这些看病的人都请出去，去了内室说话呢？若是宋夫人身体真的有恙还是说出来的，也好多找几个大夫来看看啊。” 老太太和宋捷对视一眼，难不成肖曼曼真的有问题？ 或许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难以受孕，又不敢跟他们说怕被休弃。 所以才敢偷偷去拿药。 若是真的，那肖曼曼以后不能生育之事也不能怪在宋捷的头上，那他们宋家对对肖家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亲自查。”宋捷这次下定了决心。 绝对不能让肖曼曼这个疯妇将这盆脏水泼到自己的身上。 俏枝连忙拉住宋捷的衣角道：“真的只是坐胎药！公子就别再查了。” 俏枝越是这样表现，宋捷的疑心就越是严重。 老太太也是如此，她转头吩咐身边的湘云道：“你去她房间翻一翻，再让人去城西将那大夫给我带回来。这件事我倒是要好好问个清楚。” 湘云应声，点了几个丫鬟就一同去了。 她的动作也是利索，很快就回来了。 回来以后手中还多了一个托盘，上面放这些东西。 “回老夫人，这是在夫人后院翻出来的些药渣，瞧着倒是坐胎药的样子。” 俏枝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这就是坐胎药，奴婢没有说谎。” 湘云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奴婢还在夫人的妆台屉子中找到了一个瓷瓶，这瓷瓶中不过是些药丸，但是却被紧紧的锁住。” 说着湘云将瓷瓶从自己的怀中拿了出来，递到了老太太的手中。 俏枝一看那瓷瓶瞬间就慌了神。 没想到湘云竟然能找到。 老太太将瓷瓶打开，仔细看了看，随即问道：“这是什么？” 俏枝也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奴婢也已经将张大夫叫了来，要不要请他验一验？” “验！” 看俏枝这躲躲闪闪的样子，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是不查验清楚究竟是什么，她哪里能安心？ 张大夫接过瓷，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仔细的研究。 只是越看，张大夫就越是心慌，俏枝也有些担心，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不过是些壮阳促情药。 可能催情药说出去不好听但是也不是什么大错。 不过就是丢人些，能有什么啊。 “到底是怎么了，张大夫你直说就是。”老太太道。 “这这是药丸中放了淫羊藿肉豆蔻百合等药材，有壮阳催情之效。”张大夫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这种药丸究竟是什么意思！真是个荡妇！” 宋捷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脸上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疼。 芳菲赶紧上前，递了杯茶水给他道：“捷郎消消气，或许夫人只是一时昏头，想留住捷郎在身边。” “你还在为她说话，你忘了她对你是什么样了吗？”宋捷对芳菲的善良很是心疼。 俏枝却看的明白，这芳菲不过是以退为进故意在宋捷面前表现的自己楚楚可怜。 “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狐媚子。”她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但是却被芳菲听在了耳中，哀哀的哭了起来。 老太太重重的咳嗽一声道：“好了，先听张大夫把话说完。” 第十五章 盖棺定论 计划进行 张大夫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珠道：“这些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药丸中还加了棉籽油。” “棉籽油这是什么东西？”宋捷疑惑。 张大夫小心翼翼道：“这棉籽油原本是能暖胃止痛的，但是男子却是不能使用，因为这棉籽油长期服用能使人绝嗣。” “你说什么？” 宋捷猛地站起身来，险些将站着离他不远的芳菲给撞倒。 常月立刻上前扶了芳菲一把。 “稳住。”常月在芳菲耳边轻声道。 “这我上次见到这位姑娘是一个月前，这东西不会已经用了一个月了。”常月佯装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 是了，就是一个月前，肖曼曼去的青楼。 自那以后，他几乎日日都在家中与两人寻欢作乐。 “这东西服用了一个月，可还能恢复？”他到现在还抱有一丝希望。 张大夫缓缓摇头：“只怕是难了，这棉籽油放的分量不轻，再加上催情壮阳药的作用，可以说是将您的身子给掏空，这棉籽油的药效发挥的就更好” 张大夫没有继续说，可是现在的形式已经何等明了。 “好啊，你们主仆二人竟然这么算计我！”宋捷一脚踹在俏枝的心窝。 俏枝被踹的一时间都喘不上气来，但还是拼命的磕头道：“这不可能啊，奴婢拿的只是壮阳催情药，小姐是想早日怀上公子孩子的！” “捷儿，你先冷静一下。我倒是觉得这丫头说的有道理。” 让宋捷绝嗣对肖曼曼来说也没有什么好处，这样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呢？ “老太太说的是！我们小姐就是被冤枉的。” “可是母亲您忘记了吗？这肖曼曼可是再也不能怀有身孕了，说不定她就是一早知道了才这样来害我的。” 老太太到底还算是冷静，她问道：“张大夫可能知道她之前是否能生育？” 张大夫紧张的咽了口唾沫，道：“原来的时候夫人身子就弱，受孕是比较难的。” “唉，夫人或许只是怕旁人有了孩子会分走捷郎的心，捷郎也不要过于责怪夫人了。”芳菲轻声细语，却是给肖曼曼这件事盖棺定论了。 “你个小贱人胡说什么，我们夫人是能有孕的，否则的话她为什么要拿坐胎药来吃！” 这的确是相悖的。 “是啊，我也是纳闷，哪位大夫并不擅长治疗治疗妇人子嗣，宋夫人若是想有孕为何要找上他呢。”常月淡声道。 “你胡说，旁人说了，在那个大夫哪里拿的坐胎药不仅能快怀上孩子，而且一定会得男孩，我们夫人才去找他拿的。那壮阳催情药也是那大夫推荐的，说能够尽快怀上孩子。” 如今俏枝说的都是实话了。 可是却没有人会相信她了。 自从她撒第一个谎开始，就注定了以后她说的话是没有什么可信度的。 僵持之际，刚刚去找大夫的小厮也回来了，只是他身边空空如也。 “大夫呢！” “小的去的时候那医馆已经人去楼空了，听人说是二十多日前者大夫一家被人掳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说是下落不明，但是街坊邻居都在传他们是得罪了人，被杀了。 “好一个人去楼空，你们做事可是够利索的啊。”宋捷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公子你要相信我们夫人啊，这件事定是有人陷害。” 忽然俏枝想到了那个妇人的身影。 那妇人出现在哪里，就像是特意给她们指引一般。 只怕她们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中了旁人的算。 宋捷怒极反笑：“陷害？我看未必。” “肖曼曼知道自己不能怀有身孕以后就担心我以后有了子嗣会撼动她正妻的地位。更担心我会以七出中无子嗣一条休弃了她。” “所以她就想我也失去生育的能力，到时候她就可以将错推到我的身上，我也会因为愧疚不能让她有个孩子而加倍的对她好。” “到时候我们整个宋家不就被你们拿捏了？你们真是好狠毒的心思。” 听着宋捷的话，常月忍了又忍才让嘴角没有上扬。 这宋捷想的倒是多，不过这正是常月最想看到的。 常月轻轻扯了扯芳菲的衣袖，芳菲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上前两步：“捷郎，姐姐也是无心之失，不如你就原谅她这一回。” “毕竟姐姐的母家是肖家，是咱们得罪不起的啊。”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原本宋捷就积攒了一肚子的怨气，现如今被这样一说更是按捺不住。 他冷声道：“是她肖曼曼先来害我的，肖家的人来了我还要个说法呢。这样的毒妇我就算立刻杀了她也使得。” 听着他说这样的话，宋老太太气的扶额道：“你糊涂啊，这肖家是好得罪的吗？” 说到底还是老太太见识过的事情多，能够稳得住，她狠狠瞪了一眼芳菲，芳菲瑟缩一下没有再说话。 而老太太则是继续开口道：“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理在咱们，若是你冲动行事只怕是咱们也会从有理变成无理。” 不得不说老太太说的是对的。 其实常月也不希望宋捷一时冲动，将那肖曼曼给杀了，那样的话也太便宜肖曼曼了。 今日她来不过是想将这件事撕开个口子。 只要有了口子，后面的事情也就能进行下去了。 日暮西沉，常月才从宋家出来。 自然了，出来之前，她也是被老太太身边的湘云狠狠的敲打了一番。 “小姐，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处理？” 小芽抱着两个大匣子面上有些无措。 这两个匣子，一个是芳菲给的，另一个则是刚刚出门前湘云姑姑给的。 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事情她向来是最会做的。 目的嘛，自然是不想让常月将他们宋家的这些乌糟事说出去。 那湘云姑姑可是说了，今日在场的都是家中的心腹，若是以后这事情传扬出去了，也必然是从她的口中出去的。 到时候她的下场并不会比常念更好。 常月听着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支架都深深的嵌进了掌心，才控制住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的冲动。 她们也配提常念？ 不过东西既然给了她，不要是不可能的。 毕竟谁都不会和钱有仇，这些都是有用处的。 “一个悄悄的给那大夫送去，另一个将所有的金银珠宝全都当掉，换成银票好好的放起来。” 毕竟那大夫也因为自己，不能再在这里继续营生下去了。 这些比起当初说好的价格还多了不少，就算是对他的补偿了。 望舒楼里，常月每日还是像原来那般弹琴表演，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小芽却是着急的很，甚至是急的唇角都起了疮。 “姑娘你都不担心的吗？” “我担心什么？” “那肖曼曼到现在都没有处罚她，咱们的计划会不会落空？常念姑娘的仇咱们会不会报不了？” 常月弹琴的手并没有停下，琴声铮铮，带着运筹帷幄的淡定。 她道：“肖曼曼毕竟是肖家的女儿，哪里能直接就杀了。不过肖家会因为这件事觉得愧对宋家，说不定会许诺宋家什么好处。” “那这件事不就轻轻揭过了？”宋家收的了他们的好处，怎么会赶尽杀绝呢。 常月轻轻摇头，手下的琴声猛地收了音道：“芳菲为了自己的前途也是不会让他们就这么轻易揭过的。” 常月站起身来道：“等着，马上就会有消息传来了。” 第十六章 惩罚已定 大仇将报 常月的料想果然是没有错的。 仅仅过去了不到两日，芳菲就让身边的丫鬟给常月送了信。 邀她一起去福济寺上香呢。 上香是假，有事情要给自己说才是真。 常月到福济寺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宋家的马车。 倒不是她的眼神有多么的好，而是宋家马车实在是太招摇了。 四匹高头大马在前面，后面的车厢活像是个移动的小房子。 檀木的车身看起来沉稳又大气，檐上坠着的也是都是珍稀的珠宝 “这样大的排场，怕不是宋家的夫人来还愿做法了。” 前些时候肖曼曼做法求子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看见宋家的马车，她们自然会这样认为了。 可是没想到，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位体态婀娜，身着水红色衣裙的女子。 下马车的时候，她的手轻轻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哪怕现在她的小腹并没有明显的隆起。 可是她刻意的向前挺起肚子，再加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怀有身孕的了。 可是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宋家公子自从娶了肖家的小姐以后是一个通房妾室都没有。 如今这样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不由的让人多想。 “躲开些，若是冲撞了我们芳菲姨娘，你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芳菲做宋捷姨娘的事情，宋家是不想张扬的。 可是芳菲却不同，她现在是迫切的想要让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如今只是姨娘，待以后，她可就是宋夫人了。 想到这里，芳菲看待那些普通百姓的眼神越发鄙夷。 好像自己如今比他们尊贵的多。 全然忘记了，自己做贱籍娼女的时候可是多么的羡慕这些自由的白身。 这小人得势的嘴脸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 却不知一句话，若想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猖狂。 福济寺有专门为来拜祭之人准备的禅房，常月很快就被人带到了芳菲所在的院子。 “常月来了。”芳菲见到常月进来便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的样子。 “今日芳菲姨娘叫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在这里东拉西扯半天浪费时间。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仅要我们姨娘等你，说话还这么不客气。” 说话的是芳菲身边的小丫鬟容一。 常月冷笑一声：“这就是芳菲姨娘的态度吗？” 丫鬟的态度就代表了她主子的态度，这一点常月清楚的很。 所以她说话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 芳菲见状，赶紧呵斥容一道：“多嘴!” 她冲着常月招招手道：“你看你想的太多了不是，我今日叫你来定然是有好事情的，你不如随我一同去看看。” “肖曼曼被关到这里来了。”常月的语气甚是笃定。 芳菲眼神凌厉的扫过常月，果然了，常月是个聪明人。 她道：“是，虽说俏枝和肖曼曼对于给宋捷下棉籽油的事情她们一直不承认，但是有伺候的丫鬟招了供，说这半个月来，但凡是宋捷在肖曼曼哪里留宿的时候，肖曼曼都会让人准备酒水，而那酒水中就放了那东西。” 这样一来她们两个就算是不承认，人证物证也就都有了，肖曼曼甚至连一个当面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样被定了罪。 肖家也是了解自家这个女儿的性情的，这样的事情不是做不上来。 他们也不能去大肆查验真相。 因为一旦被外人知道了，丢的就不是一家人的脸了。 芳菲继续道：“宋家与肖家做了个交易，宋家宽恕肖曼曼的所作所为，而肖家则是会提拔宋捷做扬州府衙少司。” 这个交易做的倒是好。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了，宋捷不能生育的消息是多么的丢人自然是不必说。 肖家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毕竟自家的女儿能做出来这样恶毒的事情，再加上不能生育。 不仅仅是给肖家抹黑，若是宋家因为这件事将肖曼曼休弃了。 那他们肖家面上也无光啊。 肖家可不止是有肖曼曼一个孩子，她还有嫡亲的兄弟，这些人的名声断然不能有半点损伤。 所谓两害相权取其轻。 肖曼曼便在宋家留了下来。 但肖曼曼只要在宋家一日，芳菲的心中都不能安定。 如是肖曼曼发疯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什么，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她也就是用了这个原因，才让宋家老太太同意了，让肖曼曼到这福济寺的后院小住一段时间，也算是修身养性了。 等芳菲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再接她回来，两相便宜。 听她说完，常月点头道：“料想到了，扳倒肖曼曼没有那么简单。” “你答应过我的。”芳菲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除掉肖曼曼这可不仅仅是为了，更是为了你的好姐妹常念报仇。” “你放心，我这个绝对不食言。”常月轻声回答道。 忽然，芳菲将一块玉牌和钥匙塞到了常月的怀中：“你拿着，有这个你能随时进出她的院子。” 这是要将肖曼曼交给自己随意处置了？ “你不与我一同过去看个热闹？”常月挑眉道。 芳菲是不想去的，毕竟她不想让这件事和自己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可是常月却继续道：“其实你去与不去都无所谓，若是以后肖曼曼死了，肖家真的追究，查到了我的身上，那是谁给我的钥匙和牌子，难道她们会不清楚吗？” 只要动脑子想一想。 肖曼曼死了对谁最有好处，谁就最可能去做这件事。 所以哪怕芳菲现在躲得远远的，以后真的东窗事发，牵出萝卜带出泥，她也别想跑。 芳菲猛地退后一步指着常月道：“你早就想好了要拉我一起下水？” “你这话说的不对，咱们原本就是一条船上的，我下水你也会下水。没有区别的。” 事实如此，早在常月找上她的时候，她答应下来以后这件事无论做成或者是不成，她们两个都是一条船上的了，怎么都撇不清。 肖曼曼认命般叹了口气道：“好，我与你一同前去。” 横竖她也是不喜欢肖曼曼的，如今看她能落得个什么下场，也算是宽慰自己了。 第十七章 亲手报仇 咎由自取 这院子上的大锁结实的很，门上只有一个小洞，在外面方能打开。 是平日里给肖曼曼送饭用的。 有了手中的钥匙，大门的锁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 虽然宋捷对肖曼曼恨之入骨，但是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 肖曼曼所居之所虽然偏僻，但是宽敞明亮，所有的东西都是新换的。看来也是费了些心思的。 芳菲有些怯懦的跟在常月的身后，“你是不知道，如今那个肖曼曼像是个疯子一样，见人就骂靠近就打。” 说实话她都有些后悔和常月一起来了。 若是真的被那个疯子给伤了，危及到了肚子中的孩子岂不是得不偿失。 她便一直跟在常月的身后，甚至还将头上的簪子给拔了下来握在自己的手中。 到时候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还能先将常月推出去挡一挡，自己也有个防身的，到时候也能跑。 刚走到门口，里面的人似乎是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 直接将东西砸了过来，正好砸在了门框上。 瞬间花瓶就碎了一地。 “滚，你们都给我滚，我告诉你们宋家的，等我出去了以后一定让我爹将你们都给杀了！” 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肖曼曼还是这样的傲慢。 “你以为肖家还会无条件的偏向你这个没有什么用处的疯妇吗?” 常月的声音冷淡而疏离。 里面的肖曼曼听到这声音显然愣住了。 待见到常月，肖曼曼才幽幽开口道：“你是谁？” 常月的目光在肖曼曼身上上下扫视了一圈，这几天的时间看在宋家也是没有好好对待她。 她的面色蜡黄，原来的珠圆玉润也消失不见，脸干瘪了不少。 明明不到二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饱经风霜的老妇一般。 这都算是便宜了她。 常月开口冷声道：“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是常念你应该有印象。” 肖曼曼眼神中闪过迷茫。 果然了，在她的眼中，不管是常月还是自己都是蝼蚁一般的人，哪怕是杀了在她心里也是掀不起什么波澜的。 过了片刻，肖曼曼才反应了过来。 “你是她的姐妹？” 常月与常念原来的时候并不相识，可是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长相却多了几分相似。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说着肖曼曼瑟缩了一下。 原来她也知道做了坏事是要害怕的啊。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常月从自己的袖口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 这匕首正是当年她用来对付荀妈妈的，如今她又要出鞘了。 或许是常月的眼神实在是太过阴森，肖曼曼原本还有些不屑，如今确实实打实的害怕了。 “你别过来，我可是肖家的女儿宋家的夫人，你要是杀了我，这两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笑话，若是你对他们这么重要，怎么会被丢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其实这个道理肖曼曼也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听到了实话，肖曼曼的脸色竟然因为羞愤而变得有些发红。 看起来气色都好的多了。 “再说了，你若是一直占着宋家夫人的名头，芳菲姨娘又怎么能看的下去呢？” 说着芳菲走了进来。 如今的她一身锦衣华服，面上也丰腴了些许，，看起来更有韵味了。 肖曼曼一看是芳菲猛地站起身来就想要窜到芳菲面前。 却被常月眼疾手快，一把给拦了下来。 常月将她一脚踹翻在地，拿起匕首直接抵在了她的脸上。 手微微用力。锋利的匕首就在肖曼曼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 鲜血不断涌出，混合着肖曼曼的泪水，让常月心中一阵畅快。 当初她毁了常念的容貌的时候，可知有一天自己的脸也会被伤？ “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她咬牙切齿道：“原来你们都是为了给那个贱人报仇的。” 芳菲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还有些惊魂未定，她轻轻的抚摸小腹后道：“不，你只说对了一半。” 因为想要报仇的是常月，而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荣华富贵。 今日阻挡她富贵之路的是肖曼曼，她可以帮着一起除去。 他日，若是旁人，她亦不会手下留情。 “你就不怕我告诉宋家吗？到时候他们知道了你当你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常月轻叹一口气，肖曼曼这辈子永远都学不会的就是服软。 在自己没有本事的时候，选择屈服并不算是丢人的事情。 能屈能伸才是成事的关键。 “你以为我们还会让你有机会说话吗？”芳菲无奈的摇摇头，真是拎不清啊。 “你们敢！” 常月的匕首手起刀落又斜着又落在了肖曼曼的脸上。 嗯，这下对了。 和常月脸上的伤痕就差不多了。 “啊。”肖曼曼的声音尖利，刺的人的耳朵生疼。 她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下一瞬就因为疼痛放了下来。 只是手上触目的红色吓的她往后滚爬了几步。叫声越发大了起来。 可惜，这里偏僻没有人会听到声音。 “你们都是贱人！那个常念借着跳舞要勾搭我的男人，我杀了她也给了银子我买下了她的命何错之有！” 到现在了，肖曼曼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 她的手死死的钳制住肖曼曼的下巴，将一粒药丸直接塞到了她的口中。 肖曼曼只觉得自己一阵晕眩，身子便开始软绵无力。 常月站起身来，脚重重的踩在她的腿上，力气之大似乎是想要生生的将肖曼曼的腿给踩折。 “你错就错在不该将人命看做草芥，如今常念经历过的你也要经历一遍。”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她要让肖曼曼经受过痛苦以后再杀了她，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了她。 常月重重的拍拍手，外面瞬时进来三个大汉。 常月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就按照我说的动手，一个伤口一处伤痕都不能少！” 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她肖曼曼不冤枉。 第十八章 报应不爽 警告芳菲 走出院子，里面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芳菲捂住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几口气道：“你可真够狠心的。” 常月头一撇正对上芳菲的脸，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马上你就是宋夫人了。” 宋捷无子嗣，以后若是再娶只怕是不容易。 而芳菲则会因为有着宋家唯一的骨血而飞黄腾达。 “常月不是我说你，你这说话应该柔和一点，这样咄咄逼人是容易吃亏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常月这副样子了。 对于她的话，常月不置可否。 “可是你讲这肖曼曼杀了以后不怕宋家或者肖家来查吗？到时候查到是你可怎么办才好？”芳菲是想要让肖曼曼死。 却不想让这件事和自己有任何一点牵连。 这点心思常月怎么能看不懂。 她冷声道：“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后路。肖曼曼如今身在偏僻之地，刚好一伙流窜的山贼经过此地，便将肖曼曼杀了以后拿着钱财离开了。” 她会让人留下痕迹，像是山贼作案的。 “可是若是肖家执意要查呢？” 常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芳菲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毕竟肖曼曼是宋家的儿媳，就算是死了那也是宋家人处置，到时候肖家想要彻底查验，那也要宋家同意才是啊。” “你是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用我脱罪。” 今日叫芳菲来这里也是，只要是芳菲来过这里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芳菲要是想要保护自己，就必须要保护常月。 常月毫不避讳道：“你不也是在利用我吗？不过说利用实在是太难听，咱们是互惠互利。如今你是芳菲姨娘了，想来也不愿意因为这件事再跌入泥潭了。” 不得不说常月很会把控人心。 越是拥有的人才越会珍惜自己的羽毛。 芳菲盯着常月的眼睛，她从这双眼睛中从看不出其他的情绪，如今她的唇角勾着笑，眼中却一丝笑意都没有。 常月轻轻拍了拍芳菲的肩膀道：“芳菲姨娘，我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身后的惨叫声还在继续，芳菲只觉得遍体生凉。 肖曼曼身故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 外面人只说肖曼曼是去祭拜菩萨真人，想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以表真心，没想到却遭了匪贼。 不但将肖曼曼折磨死，还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 宋家公子宋捷知道了这件事以后伤心不已。 准备大办肖曼曼的丧事，甚至因为伤心过度，昏倒后迟迟未醒。 听到这样的消息，常月简直能笑出声来。 什么伤心过度，只不过是如今天气炎热，他不愿意为肖曼曼守灵。 随意找了个借口躲懒去了。 小芽看常月如此在乎，心中不免为她担心：“姑娘，你说肖家真的不会追究肖曼曼死的真正原因吗？” “若是追究，不是还有芳菲顶着吗。” 小芽眉头皱起，放低了身子在她耳边道：“姑娘，我觉得芳菲不是那等良善之辈，若是这件事牵连到她只怕她会第一时间就将小姐你供出来呢。” 常月侧目：“你倒是看人很准啊。” 小芽嗔道：“姑娘我看起来也不是傻子。” “嗯，是天真。” 常月的眼神看向窗外轻声呢喃道：“只怕就算是查不到她的头上她也会先将我这个知情者斩草除根。” 毕竟自己手中握着的把柄足以致她于死地，这样被人掣肘的滋味也是不好受的。 诚如，常月料想，肖曼曼的丧事过去不到半月的时间中。 她的酒水和饭菜中都被人下过毒，幸好她做事谨慎，每一次都躲了过去。 这下毒之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芳菲。 常月的性子本就是有仇必报，如今芳菲的表现实在是太过分。 她若是再不给她个警告，恐怕芳菲真的觉得自己是个软柿子可以任由她拿捏了。 “姨娘，外头有人找你。” 芳菲正在剥莲子的手一顿，抬眸道：“是谁？” “仿佛是常月身边的丫鬟。”说完容一凑到芳菲面前道：“要不要将人赶走？” 毕竟芳菲想要杀了常月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甚至事情都是她去做的。 只是她不知道芳菲为什么要这么做罢了。 芳菲摇摇头，这些时候她一直留意着消息，但是始终没有自己盼望的消息传来。 如今小芽来，她倒是抱有一丝希望了。 芳菲思考片刻道：“不用，你将她叫进来。” 很快，小芽便走了进来。她的面色如常没有一点难过和慌张，瞬间芳菲的心就沉入了谷底。 看来这次自己失算了。 想到那些下的毒药，小芽就恨得牙根痒痒，但是她的唇角还是带了笑道：“芳菲姨娘当真是贵人了，听说如今宋公子很是疼爱您呢。” 对上小芽的视线，芳菲也有些心虚，她道：“不过是外人看的风光罢了，里面的苦楚只有自己清楚。” “芳菲姨娘的苦楚我是看不到，但是我们姑娘的苦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小芽一字一句都是嘲讽，但偏偏语气诚恳。 容一的面色变了变，刚想说什么，但是却被芳菲给打断了：“你今日来一定也是有事，不妨直说。” “姑娘听闻姨娘的胎气有些不稳，所以特意让奴婢送来了安胎药，还请姨娘稳定心神，莫要做出傻事伤了自己与孩子。” 容一接过瓶子递到了芳菲的面前，芳菲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当初自己用来给宋捷下药的。 她自己都忘了，宋捷无嗣这件事也有她的手笔呢。 芳菲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小芽轻声道：“姨娘如今有了孩子还是擅自保重的好。” 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常月能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的那些手段也不会入她的眼。 更不会伤害到她分毫，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的眼神紧紧的锁在瓷瓶上面，她不知道常月还留着什么证据，她只知道，自己要对付常月只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 “你给常月说我知道了。” 话是这样说。 可是人一旦起了这样的心思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第十九章 秘密书信 直指常月 “姑娘，您去非去不可吗？”小芽眉头紧皱，满脸都是担心。 常月对着铜镜将自己脸上的妆容擦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一张清丽秀美的小脸。 她道：“若是不去的话，这出戏怎么能唱的下去呢？” 这出戏少了自己这个主角终究也是不够圆满的。 “那我跟着姑娘，多个人也能安心些。” 常月握住小芽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我不是说了你留在这里还有事情要做呢。” 常月的声音此刻多了些温柔，让人十分的安心。 小芽咬着下唇点头答应了下来。 她目送着常月离开的背影，心中却七上八下的总是有些不安。 宋家的大门前，容一早早的就等在这里了。 “常月姑娘来了，快进来，我们姨娘可是很想您的。” 容一特意将想字咬的很重。 常月仿佛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跟着容一往院子中走。 刚进入院子，常月便瞧见了芳菲。 “没想到啊，你竟然还敢来这宋家呢。”芳菲笑容极尽嘲讽。 常月却只是挑眉道：“这话怎么说？” “你明明都知道之前下毒的事情是我做的了，我说要给你千两银子就巴巴的赶来了，看来你还真是一个眼皮子短的人，注定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既然走进了宋家她就不会让常月再完整的走出去。 常月好整以暇道：“所以呢？你是想在宋家像当初肖曼曼杀了常念一样杀了我吗？” 她如今的样子，好像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一般。 芳菲轻笑出声：“我就算杀了你又怎么样？” “自然是你会落得肖曼曼一样的下场啊。” 肖曼曼死的是多么的惨她是知道的，被折磨的都没有人型了。 想到这里，她不寒而栗。 幸好啊，自己没有准备亲手处理了常月：“你放心，我是不会亲手杀了你的，我是不会让我的手上沾染一点你的脏血的。” 现在芳菲已经完全不装了。 原本她就讨厌常月，现如今入了宋府还要被常月利用，她怎么能忍。 今日是时候做个了解了。 常月走了几步，却被容一猛地抓住，生怕她会伤了芳菲。 若是她想，是能轻而易举挣脱容一的钳制的，只是她不愿罢了。 她道：“若是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一定是将肖曼曼的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想要让肖家处置了我。” 肖曼曼浑身一震，她没有想到常月的脑子转的这么快，她道梗了梗脖子道：“人本来就是你杀的。” “那你呢，就是这么的洁白无瑕吗？” 常月轻声继续道：“你信不信你这辈子都做不成宋家夫人？” “你胡说！我生下捷郎的孩子以后我就是这院子中最尊贵的人，自然是要被立为夫人的。” 说话的时候常月的眼神飘忽，明显是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这话骗得了别人能骗得了你自己吗？” 芳菲的唇紧紧的抿着，随即道：“赶紧将她送到主院！我不想再听她说话了。” 容一得令，立刻拉着常月就要往主院去。 常月猛地挣开容一的手，到芳菲身边，轻声道：“若是你不相信，大可以悄悄跟来听一听。” 话刚说完，常月就被容一还有远处跳出来的嬷嬷按着，往主院去了。 主院的正堂上，肖知府肖夫人还有宋家的三人都已经等着了。 常月刚到，众人的眼神便都齐齐落在了她的身上。 “还不跪下！”湘云上前一脚踢在常月的膝窝。 常月双腿一软就要跪下，可是千钧一发之际，她却猛地抓住了湘云的衣裳，两人一起扑在了地上。 她的身子更是重重的压在了湘云的身上。 她并不重，但是压下去的时候却是用尽了全力。 湘云的年纪本来就大了，被这样一压，更是痛苦的哀嚎出声。 “我没错，为什么要跪？” 肖夫人猛地站起来，指着又站起身来的常月道：“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女儿！” 她目眦欲裂，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日里如珠似宝的养着。 没想到死的时候是那样的凄惨。 肖知府更是让自己县衙中的人去寻那山匪，只求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 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有人给他们说，肖曼曼的死是和望舒楼的一个名伶有关。 她们怎么能不气恼。 常月望着眼前的这几人，自己的女儿死了伤心，那旁人的孩子被肖曼曼杀了，难道旁人的父母姐妹就不伤心了吗？ 难道就她肖曼曼的命是命？ “不是我。” 常月回答的斩钉截铁，那一脸无畏的样子，几乎就让人动摇，觉得这件事的确与她无关了。 可是那封信，将事实写的那样清楚，一切都顺了起来，一切绝对就是常月做的无疑！ “你胡说，老爷，我看这丫头阴险毒辣，不如直接交到府衙中，用了刑罚，她一定会说的。” “不成！” 这句话是肖知府和宋老爷子同时说出来的。 不过两个人的考量却是各不相同。 宋老爷子道：“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对咱们来说都是不光彩的。若是能明着办了这件事，那么刚才咱们就直接去望舒楼拿人了，又何必将人哄来，咱们自己审问呢。” 说起来肖知府和宋家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家。 要是想解决了常月简直易如反掌。 只是常月毕竟也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人物，若是莫名其妙死在了他们两家任何一家的手上。 难免会让人诸多猜测。 肖夫人眼睛转了转，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道：“我听说，我儿过世的那日，你曾经去过福济寺？你是去干什么了？” “自然是求神拜佛，不然呢，那儿的主持可是不用听我弹琴助兴的。” 常月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肖夫人。 “你你你。”肖夫人的指甲险些戳到了常月的眼睛中去。 但是却只是你了半天，其他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可是有人说那日看到你去了我儿所在的院子。” “我不知道宋夫人在那个院子，若您说我经过了，那也只是经过而已，我可并未进去过啊。” 他们没有人证能证明自己进去过那间屋子。 唯一能证明的就只有芳菲。 可是芳菲一但出来作证，那她与这件事也没有办法脱身干净。 她倒是想要看看，他们肖家宋家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让自己承认了这件事。 第二十章 人证物证 皆有漏洞 “好啊，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认这件事了。” 肖夫人说着，从一旁丫鬟的手中拿出来了一粒珍珠道“这东西是你的。” 那珍珠正是肖曼曼当日佩戴的香囊上的。 常月没有说话，这样的表现在众人看来都是心虚。 肖夫人冷哼一声道：“这是在那间屋子中找到的，若你说自己没有去过，那这东西怎么解释呢？” 或许是那日她在划破肖曼曼的脸的时候，离着肖曼曼太近，所以被她扯下了这东西。 常月修长的手指攥了起来：“这也不能证明这件事就是我做的。” “好啊，你还是嘴硬。”肖夫人稍微侧了侧头道：“你说。” 她对着说话的人，不是常月，而是常月身边的容一。 容一猛地跪了下来：“我那日奉命，想要去给夫人送些东西，但是没有想到看到的是这个人将咱们夫人绑了起来，正在伤害她。” “我当时害怕极了，想要喊人但是怕会惊动她，导致她狠下杀手。我想找人去求救，但是没有想到腿脚都软了，等找到可信之人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说完，容一已经泪流满脸。 听完这套说辞，常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个毒妇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我为何笑不出来，这样蠢笨的谎话你还信以为真，真是蠢出生天了。” 常月的脸上满是嘲讽，弄的肖夫人的心里都堆自己产生了怀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肖知府能够沉得住气。 常月开口道：“就刚才这个丫鬟说的话里面就有三个漏洞。” “首先，她说她是奉命去送东西，那奉的谁的命？送的什么东西？东西现在在在哪里？第二你们既然是将宋夫人关在了哪里，那一定是上了锁的，我没有钥匙如何能进去？翻墙还是撬锁？这两样显然我都不会。最后这小丫鬟说她去找人了，那宋府的人可曾有人收到过她的求助。若是收到了为何不是第一时间就去救宋夫人。而是等到了第二日送饭的人去了才发现了宋夫人已经亡故？” 每说一句话，肖夫人的脸色就更阴沉一分。 常月说的确实是又问题的。 只是刚刚自己太过于心急，竟然将这些漏洞都给忽略了。 她转头看向容一道：“刚刚她问的几个问题你怎么说？” 容一垂下了头，半天都说不上来。 “你别挣扎了，你根本就说不上来，因为从头到尾你说的都是谎话。”常月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像是稻草一样一根一根的加在容一的后背上。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也是能将骆驼给压倒的。 “我没有，我没说谎。”容一还在狡辩，说话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咄咄逼人言之凿凿了。 容一抬起头来看向常月道：“这件事就是你做的。” 这一点她倒是说的没有错，毕竟人的确是常月让人杀的。 就算是她知道真像，可是指证自己的人也不能是她，而应该是芳菲。 毕竟当时亲见此事的只有芳菲罢了。 可是，她芳菲根本就不敢出来作证。 她怕引火上身，所以她才会用书信的方式来告诉肖家这件事。 常月若有似无的往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而里面的容一却心中发寒。 她实在不应该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芳菲要帮她做这件事。 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常月轻笑一声道：“肖夫人，这丫头根本就不敢回答我的话可见根本就不是真话。那问我完全可以怀疑，这件事就是她做的，而要故意嫁祸到我的身上了。” 容一拼命摇头：“我没有，都是你做的，你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你的好姐妹常念复仇！” 肖曼曼折磨死常念的事情其实肖家人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一个舞姬，死了就死了，他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不过自从收到了那书信以后他们也去仔细的调查了这件事。 常念与常月的关系很好，这件事是无从抵赖。 若说是为了给常念报仇，那杀了肖曼曼这件事常月的动机最大。 但是要是说为了旁的，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常月道：“是吗？那你的证据呢？” 说来说去，肖家不敢上门拿人不也是没有证据吗。 “夫人，公子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宋捷轻咳一声，其实他根本无心再插手这件事。 肖曼曼死了他心中可是畅快的很，更是不愿意查一查她的死因。 只是以后肖家对他还是有助益的，如今有了端倪也只能查一查。 他道：“岳父岳母，这件事说到底已经过去了，若是再大肆搜查只怕是会让人议论。” “你还有没有良心啊。”肖夫人手指着宋捷，痛心疾首。 宋捷皱眉不悦道：“我们已经给肖曼曼风光大办了丧事，如今您因为一封书信再掀事端，岂不是让人说闲话？” “曼儿的死还有背后的原因，你这个作为她丈夫的人不想着查清楚倒还厌烦的很，真是好啊！” 肖夫人的手都因为气愤而有些微微发抖。 “你女儿对我做了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现在还要我怎么做？”宋捷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段时间他试了试，自己显然不怎么行了。 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对男人打击大的吗？ 没有！ 两人剑拔弩张，眼瞧着事情就要闹大。 宋夫人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 “亲家母，小捷这也是因为曼曼离世伤心糊涂。”宋老夫人陪着笑脸将肖夫人扶着做了下来。 还新倒了杯茶给她，顺道给了宋捷一个警告的眼神。 他们是斗不过肖家的。 宋捷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倒是肖知府开了口：“我做这扬州知府这么多年也是见了不少案子，只是如今轮到我女儿的案子了倒是说不清楚了。” 宋老太太看了常月和容一两人一眼道：“这有什么难做的。” “不管是谁做的，这两个人都有嫌疑，不如直接杀了算是给曼曼一个交代了如何？” 一句话就要抹杀两人的性命，看来真的是不把人当做人来看。 第二十一章 拉人下水 推脱不得 听说要杀了自己，容一拼命的摇头：“这件事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啊，都是芳菲姨娘，她指使我这么说的！是芳菲姨娘啊！” 死到临头，银子财帛那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好好保全了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芳菲姨娘？” 芳菲的事情宋家瞒的很好，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宋家已经多了一个姨娘。 就连刚刚骗常月过来，宋家给肖家说的时候也只说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去请的。 可是眼前这件事已经被捅了出来，怕是不能再瞒了。 想来这肖夫人也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件事去。 宋老太太赔笑到：“不过是一个丫鬟，以前是捷儿院子里的，前段时间刚收了做姨娘罢了。” “什么？”肖夫人听到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 要知道肖曼曼已经算是低嫁了，当时宋家也是发过誓的，在有嫡子之前宋家绝对不纳妾。 但是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反悔了。 常月啧了一声道：“是吗？今日叫我来的芳菲姨娘可是原来和我同在望舒楼的姐妹啊。否则的话我为什么会乖乖来这里？” 这宋家谎话连篇，肖夫人几乎要忍不住。 这一家人还有没有廉耻啊，竟然纳青楼女子为妾，还要让自己的女儿跟她共侍一夫。 简直过分！ 还没有等宋老太太安抚，却只听常月继续道：“而且我还听说芳菲姨娘怀有身孕，也算是宋家的一桩喜事了。” 这两句话说的宋、肖家人脸色煞白。 “你不是说我女儿害的你儿子没有办法再生育了吗！难不成这是骗我的？？”肖夫人目眦欲裂。 原本以为是自己女儿的错，所以女儿被关起来以后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甚至是被盗匪杀了以后她也只是觉得是自己的女儿时运不济。 可是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假的，她真的不得不好好审视一下自己女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了。 “自然不是，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是在这件事之前怀上的，若是亲家不信大可以找大夫来细问。”宋老太太连忙解释。 常月还准备说什么，但是却被一声厉喝打断。 “给我把她的嘴堵上！” 她是真的不敢再让常月说什么了。 宋老太太手一挥，瞬间就有人上来要堵住常月的嘴。 可是嬷嬷的手还没有碰到常月就被肖夫人一巴掌扇在了脸上。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们不准动她。” 她转过身来对着常月道：“你还知道些什么？都给我说出来。” 有肖夫人挡在常月面前，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常月缓声：“在宋夫人遭遇不幸的那一日我的确是去过福济寺，还是芳菲叫我一起去的。” “那日她叫了我去，是想让我帮她了结了宋夫人，只是我不敢做。但是她却拿着钥匙开了门，放了那些贼匪进来。” “你在胡说！”宋捷才不相信，芳菲是那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常月无奈的摇摇头道：“你们可以查一查，那一日的钥匙是不是被芳菲拿走过。” 转头，常月对肖夫人道：“我是恨她杀了我的姐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不会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去搭上自己的一辈子，但是芳菲会，一旦宋夫人死了，那渔翁得利的就是她。她有着宋家的孩子，说不得夫人的位子也能给她坐呢。若是宋夫人不死的话，那她的孩子说不定也会放在宋夫人的膝下抚养。” 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认别人做娘。 也没有人能抵挡住宋家夫人的诱惑。 肖夫人的眼睛一直在转，想来也是在想常月说这话的真假。 “亲家，这女人巧言善辩，一直在挑拨你我的关系啊。” 肖夫人冷哼一声：“她却是是在为自己开脱，但是她说的也未必不是实话。” “我要查一下她说的到底是不是实话。” 害死自己女儿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宋家就算是再不愿意，但是终究也是阻拦不住。 肖家的人鱼贯而出，纷纷去查验了。 要说肖家的家丁仆妇是要比宋家的更厉害的，很快就将事情都查验了个清楚。 常月说的句句属实。 她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说假话。 她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挑拣着实话说的，所以根本不怕别人来查。 “这么说这件事和那个什么芳菲姨娘也有关系了？” 肖知府喝了口茶，看向宋家的人的时候眼神十分不善。 竟然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这件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宋老太太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他们原来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肖曼曼死了以后他们根本就没有好好调查这件事，自然不知道芳菲也参与其中。 刚才他们对芳菲的维护，现在在肖家看来，只会觉得他们事是一伙的，是商量好了要要了肖曼曼的性命的。 肖知府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好啊，我原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你们竟然有这么狠毒的心思，看来是存心要我女儿的性命的。” 宋捷虽说是个纨绔，可是在肖闽的面前也是不敢造次的。 更何况这些肖闽是真的生了大气。 宋捷的双膝一软，瞬间就跪在了肖闽的面前：“岳丈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贱人做了这样的事情啊。” 肖闽只是恶狠狠的看着宋捷，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样的态度让宋捷更加紧张了。 “别的不多说。我只要伤害了我女儿的人给我女儿赔命。”肖夫人冷声开口道。 现在说什么都换不回她的女儿了，那她就只要这些人赔命。 “岳母，可是她腹中还有我的骨血啊。”宋捷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了。 宋老太太也道：“是啊，我知道亲家母生气，但是还请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再处置，好歹给我们捷儿留下一点血脉。” 肖夫人并不想听她们的解释：“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缓兵之计，等她生了孩子以后又有别的借口留下她。” “不会的！我原本就是看在芳菲有了我的孩子的份上才抬她做姨娘的。我和母亲原本想着把孩子过继给曼曼的，只是曼曼过世了，我后面打算是过两日抬一位良妾，让她假装有了身孕。 等以后芳菲生产后，就将孩子给哪位姨娘抚养。芳菲不过就是一个生孩子用的工具罢了，没有人会对工具动心的。” 宋老夫人也赶紧点头道：“是，这件事我们原本就商定好的。现在知道芳菲做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更不会容她。” “等她生下孩子以后我就立刻将她交给岳父岳母处置可好？” 若是将芳菲交给肖家处置，只怕要死都不能痛快了。 这宋家也着实够狠的。 第二十二章 命悬一线 亲人来寻 肖夫人和肖知府对视一眼，只见肖知府几不可察的冲着她点了点头道：“好，只是这段时间我家要有人在这盯着。” 以防芳菲知道了这件事会逃。 这样一个小小的要要求，宋捷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虽说芳菲还是很对他的口味的，可是现在他也是有心无力了。 “对了，还有她们两个的性命我也要。” 肖夫人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容一和正定定看着她的常月。 横竖这两个人都有害了自己女儿的嫌疑，就算是都杀了也没什么的。 “自然是没有问题。” 宋夫人狠狠的剜了常月一眼道：“你以为供出芳菲你就能逃得了吗？” 容一痛哭流涕，但是还是被人给拉了下去。 自然也有人上来拉常月，可是却被她猛地甩开，她拿拔下头上的簪子指着肖夫人和肖闽道：“你们滥杀无辜，肖知府这就是您以扬州百姓为子民的风范吗？” 肖闽在外有一个爱民如子的称号。 平日里看起来是再和善不过的一个人，要是提起他来，大部分的扬州百姓都会夸赞一句。 但是谁都不会相信，他在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个草菅人命不辨黑白的人。 肖知府冷哼一声道：“你这样的人，死一个也翻不起什么水花来，能死了为我女儿赎罪也是你的造化了。”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你就不怕以后人们知道了你的真面目，你的这身官服也保不住了吗？”常月冷冷开口。 扬州富庶，可是大部分普通百姓日子过的并不怎么好。 原因无他，就是有这么几个贪官污吏。 这个肖知府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只是装的比较好，掩藏的比较深罢了。 毕竟他望舒楼的姑娘也有半夜被悄悄抬进知府府门的，里面的情状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肖闽却完全不在意常月的威胁，在他的眼中，踩死常月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的多。 他哈哈笑出了声：“若你不说这些或许我还能多留你几日，但是你说了。所以，今日你必须死。” 死人的嘴是不会说话的。 说着他猛地抽出一旁的佩剑，直冲常月的脖颈而来。 可是下一瞬，肖闽的佩剑就被长剑挑开，打落在地。 “肖知府，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伤人呢。” 声音是在常月的背后响起的，常月只觉得这个声音陌生的很，不是她要等的人。 常月的心中咯噔一下，她僵硬的转过身子。 看见的是一张陌生但是英俊的脸。 来人一袭墨衣剑眉星目乌黑深邃的眼眸看不清是什么神色，鼻挺唇薄，说话间满是高贵的气息。 “瑾王爷”肖闽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气焰就降了下来。 瑾王爷，来人竟然是当朝的三皇子盛瑾。 盛瑾垂眸对上常月探究的眼神，知道了自己是王爷竟然还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也是大胆。 常月其实真的是好奇，毕竟前世的时候盛瑾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而且，盛瑾长得是有些妖孽，她一时间竟然没有收回自己的眼神。 “瑾王爷您怎么有时间来这里了？”肖闽陪着笑脸，完全没有了刚才嚣张跋扈的样子。 他知道这个瑾王爷一向是神秘莫测，办事也是狠辣毒绝。 这次来扬州，对他来说准没有好事。 想到自己原来做下的那些事情，他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只是盛瑾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外面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妹妹呢！我妹妹在哪儿！” 这声音，常月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来人正是苏家长子苏临洵。他身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常月以后才松了一口气，扑了上来：“姑娘，姑娘你没事。” 常月安抚般的拍了拍小芽的手。 而后就看向了苏临洵，前世就是他去了望舒楼找到了苏念。 苏临洵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常月的面前只是一眼他就看到了常月脖子上带着的木牌。 这个木牌是她母亲之前亲手给妹妹带上的，他记得。 自从妹妹丢了以后他就经常回忆妹妹脸的样子还有这木牌的细节，为的就是妹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能一眼认出来。 如今面前这个姑娘不仅脖子上带着木牌，而且长相也与他记忆中的有些相似，眉尾处的小痣更是和小时候的她一丝不差。 常月也注意到了苏临洵落在自己胸口前木牌的眼神。 原来的时候常念就给自己说过，这木牌是他娘亲给的。 虽然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家人是谁，但是还记得这件事。 自从常念过世以后，常月就将这木牌戴在了身上。 他放轻了声音道：“你就是常月吗？” “我是，你是谁？” 哪怕常月已经知道了这人就是常念的哥哥，但是她仍旧要装作不认识。 苏临洵小心翼翼的道：“我是你的哥哥啊。” “苏兄说要来扬州寻亲，原来寻的就是这位姑娘啊。” 苏临洵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盛瑾。 他拱手道：“小妹丢失多年，如今有了线索便找到了这里。” “这位就是苏家嫡女吗？” 能被盛瑾称一声苏兄的，想来也只有京都的明威将军苏桓，他的嫡子苏临洵了。 “你说这丫头是你妹妹？” 肖知府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发抖，要知道刚才他可差一点杀了她啊。 他一个从三品的扬州知府，若是真的将正一品的将军嫡女给杀了，那可真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一瞬间，常月只觉得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苏临洵听到别人称呼自己的妹妹叫做丫头，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 他道：“是，她就是我的妹妹。” 若说得到线索说自己的妹妹就在那扬州的望舒楼里的时候，他还有些不相信，但是现在看到了常月，他就能确定这姑娘一定是自己的亲妹妹了。 说完，他转头问常月道：“你如今几岁了？” “不知，听荀妈妈说我是三四岁上被卖到了望舒楼。若是真的话，那我如今应当是十四岁了。” 常月一字一句的回答。 却让苏临洵心中难受了起来。 自己的妹妹被坏人掳走的时候也就只有三岁。 他追查这件事，后来才知道，自己的妹妹被掳走以后原本是准备直接杀了的。 但是一个没看住却被人给跑了。 从那以后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现在看来，小苏念逃出虎狼窝以后又进了泥潭，被那人牙子给抓了去，送到了离京都甚远的扬州。 苏临洵声音温柔道：“是你如今刚好是十四岁。” “那这样说的话，苏兄应当好好谢我才是。”盛瑾似笑非笑的开口。 引得苏临洵一阵疑惑。 第二十三章 愿意回府 埋下隐患 盛瑾眼神落在了地面上的佩剑道：“刚刚这位知府大人可是要杀她的，若不是我及时出手，只怕是你刚寻到的妹妹就已经丧命了。” 说实话，盛瑾都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出手。 只是看着那姑娘清冷孤傲的身影，就忍不住想要帮她一帮。 只是她也知道，一个人在面对性命威胁的时候是不会无动于衷的。 这姑娘能这么稳得住，想来也是有后手的。 只是自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表现罢了。 盛瑾的话音刚落苏临洵便眼神凌厉，扫视屋子一圈。 刚才见到妹妹实在是太激动，竟然没有发现这屋子里的情形是这么的诡异。 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了在两位贵人面前露脸的机会，宋家的人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宋捷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所以这件事与我的妹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而你们是想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私自处置了？”苏临洵说话毫不客气。 他将常月牢牢的护在身后。 那架势似乎是只要有人敢伤害常月，他就敢与那人拼命。 这样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常月倒从来没有体会过。 “没有，我们那里敢。只是这件事的确是与她有牵扯。”肖知府陪着笑脸。 肖夫人也看清楚了形式，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仅凭着一封真假难辨的书信你们就要给人扣上杀人的帽子，也不知道你这知府是怎么当的。”苏临洵毫不掩饰眼中的鄙视。 毕竟这件事实在是疑点太多，就算是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是我太过武断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盛瑾不屑的笑了一声道：“看来这肖知府的累累罪行中，要多加一条草菅人命、谋杀将军嫡女的罪名了。” “你说什么？” 听到盛瑾的话，肖知府的腿都有些发软。 他就知道，盛瑾所到之处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盛瑾道：“有人举发，扬州知府肖闽为吏贪浊，中饱私囊草菅人命十恶不赦。父皇特命我来查这件事，如今事已查明，奏章也送致京都。父皇特下命令，肖家家产一律没收，妻女没为官奴，子侄流放边疆。肖闽带回京都严审定罪。” 这一番话，犹如惊雷炸响在肖闽耳边。 只是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盛瑾的人给带走了。 “这样劣迹斑斑的人竟然也敢定我妹妹的罪。”苏临洵心中恼怒。 但是更多的是后怕，若不是刚才盛瑾出手，只怕自己真的就没有办法见到自己的妹妹了。 是以，苏临洵拱手对盛瑾道：“多谢瑾王爷出手相助。” 常月也福了福身子道：“多谢王爷。” 盛瑾的眼神落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几圈以后才道：“顺手而为罢了。” “苏兄如今寻回了亲妹，是否要回京都禀报明威将军呢？” “是，父亲对妹妹也很是挂心，我准备明日就带妹妹启程回京了。” 他转头看向常月道：“妹妹可愿意与哥哥一同回家？” “自从到了这里我每日都想着与家人团圆，只是我担心家里人会不会不接受我。” 若是苏家是一团和气的，那常念临死之前就不会说自己后悔回到苏家。 苏临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柔声安慰道：“你别怕，家人都盼着你回去呢。” 常月垂眸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抬头对苏临洵道：“我愿意和哥哥一同回去。” “好。”苏临洵的眼眶微微发红。 他终于找到妹妹了，只是他们的娘却再也没有办法看到妹妹回去了。 苏临洵抬起手来，想要摸一摸常月的头，像小时候一样。 但是他刚抬起来却又放了下去。 他怕自己的亲近的举动会吓到常月。 苏临洵道：“先让平遥带你和这个小丫鬟一起去驿站住下。哥哥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常月微微点头道：“好。” 只是刚走出门外，常月便看到了一人。 她立刻停下了脚步，对平遥道：“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个人，我有些话想要对她说。” 平遥只是苏临洵身边的小厮侍卫罢了，自然没有权利干涉自家小姐的决定。 他后退几步，让了个空间出来。 “常月，你竟然是将军的嫡女。”芳菲眼睛中的怒火几乎就要喷出来。 她用尽心计都当不上宋家的夫人。但是常月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成了将军的嫡女。 还有那样有才能又疼爱她的哥哥护着。 她常月凭什么处处都能压她一头。 “我不管是什么身份似乎都妨碍不到你什么，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你自己。” 常月见四下无人，将声音放的更低道：“刚才宋捷的话你应该都听到了。” 是了，自从常月提醒了她以后，她就悄悄的跟了来，就躲在不远柱子后面。 里面说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常月见芳菲的脸扭曲了一下，她又道：“你还想着做宋家夫人呢，没想到人家早就把什么都想好了，你再怎么挣扎都逃不过工具的命运。” 芳菲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梗在了自己胸口上，委屈憋闷。 她原本以为自己有了宋家唯一的骨血，而宋夫人和宋捷又对自己处处关心，自己一定能做宋家夫人的。 但是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给自己一个身份。 就算是姨娘也只不过是为了稳住她才给的。 “你作为一个工具，宋家有了什么危险第一时间就会放弃你，我都替你不值啊。” 常月的声音将芳菲最后一丝理智给唤了回来。 她道：“这算什么，如今肖家倒了，便没有人会要我的性命了。” 常月上下打量了芳菲一番，随即摇摇头道：“你还真是可悲啊。” 明明都已经知道真相了，但是却还是不肯醒悟。 “宋家已经定了宋捷的表妹做姨娘，如今肖家倒台，想来这位表妹会直接做宋家夫人了。若是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问一问的。” 芳菲苦心经营，但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怎么能不算是她的报应呢？ “我不信，我一定是宋家夫人！”芳菲摇头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 小芽低声道：“姑娘，这芳菲会不会” “等着看，宋家的好戏要上演了。” 第二十四章 言语试探 王爷何意 常月没有再回望舒楼，里面的东西，关于常念的她都已经交托给了一户可靠的人家好好存放了起来。 常念的遗物不算多，常月是最重要的那一样。 而常月自己的那些东西，不要也罢。 常月站在驿站的阁楼之上远远的望着扬州的大好景色。 以后若是再想回到这里只怕是难了。 可是常念还安葬在这里。 她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可是却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如今又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这一生，她会替常念好好的活下去。 “苏家小姐。” 一声清冷凛冽的男声传到了常月的耳中，常月微微垂眸。 只见不远处，盛瑾站在对面的茶楼窗前。 隔着一条街道，常月却能清晰的听到盛瑾的声音，可见盛瑾的武功高强，内息深厚。 常月福了福身子行了一个礼。 盛瑾的眼神落在常月的身上总是让他有些不舒服，她总觉得盛瑾的眼神中别有深意。 “苏小姐可知你兄长做什么去了？” 常月自然是知道的，苏临洵此刻正像前世一般忙着将自己的身份给遮掩好。 只是，遮不遮掩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毕竟她自己在这望舒楼中露脸这么多次，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算是瞒得了一时，日后若是有有心人翻出这件事情来也是易如反掌的。 常月轻轻摇摇头。 下一瞬间，盛瑾就飞身到了常月的房间中。 “你这是做什么，这是我们姑娘”小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常月挥手打断了。 盛瑾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道：“我怎么觉得苏小姐什么都知道啊。” 常月对上盛瑾的眸子：“王爷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月不知道，盛瑾为什么突然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可是她却是不想与王公贵族沾染上任何一点关系。 盛瑾没有回答，反倒是道：“这京都可没有扬州清净，苏小姐回去以后只怕是有无穷无尽的事情要烦心。” 常月抿唇笑了笑道：“这扬州难道就清净了吗？若是真的清净，瑾王爷就不用亲自来这一趟了。” 肖闽已经被他的人的押送着准备先一步回京都了。 想到从肖闽府中搜查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帛，盛瑾便明白了常月的话。 “是，只是京都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以后苏小姐可是小心了。” 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的身影，盛瑾实在难以将她和杀人凶手放在一起。 可是在查肖家之事的时候，他确实是查到了和面前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姑娘有关系。 常月道：“我回去不过是认亲的，以后就好好的待在闺阁之中，再有什么危险怕是也与我无关了。” 常月表现的越是柔顺，盛瑾就对她多一分好奇。 他轻笑一声道：“只怕是府中的龃龉并不比外面少，甚至更加肮脏呢。” 他身在皇宫，本就是最污浊地方。 自然了他也是知道的，不止是皇宫中藏污纳垢，这深宅大院中的算计也不会少。 不过看苏家小姐这个心性，或许能够在那大院中好好的活下去。 常月轻笑一声道：“横竖还是有哥哥护着我的。” 她知道，苏临洵是真的疼爱妹妹的。 “深宅大院，男子总是不能完全照顾到的。” 常月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王爷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多谢王爷。” 言尽于此，盛瑾也不便多留，腾的飞身回到了茶楼。 回到了卧房，小芽压低了声音道：“小姐，那个瑾王爷为什么会对你这么上心啊。” 不光是在宋家的时候救了她一命，而且刚才还特意来说那些话。 常月轻轻点了点小芽的脑袋道：“你不会以为瑾王爷对我有意。” 小芽的脑袋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常月无奈摇头：“你以后脑子里要是总是这些情情爱爱的，少不了要吃亏的。” 小芽虽说也是望舒楼里的，但是她只是个丫鬟，在加上如今年纪不大，所以对于这些事情还是有些幻想的。 听到常月这么说，小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这王爷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呢？” “怕是来试探我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盛瑾对自己有什么怀疑之处，但是盛瑾的试探她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可是如今她还没有回到苏家，就算是回到苏家了那她一个苏家的小姐能对他有什么影响呢？ 可是盛瑾毕竟是皇家的人，他的妹妹就是前世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盛妩，也就是昭华公主。 难不成盛瑾是替自己这个妹妹先来试探自己的？ 不应该啊，如今的自己对昭华公主来说没有一点影响，甚至现在的昭华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怎么会对自己有任何忌惮呢？ 可是盛瑾与昭华并不是一母同胞。 在宫中哪怕是亲兄妹也会离心，会何况实在这样的兄妹了。 如今的皇上膝下育有六子三女。 昭华的亲兄长盛理，是当今的二皇子。 大皇子盛琮在十六岁的时候坠马过世，如今没有太子，二皇子盛理是年纪最长的，而盛瑾则是能力最强的，剩下的三个皇子也是勤奋努力，可是比起这两位来说就有些看不上了。 照这样说的话，盛瑾与盛理兄妹二人关系应当并不好才是。 看着常月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小芽缓声道：“姑娘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常月摇摇头，她从扬州长大，对于京都的消息她是一概不知，应该说原来的时候她从未关注过。 毕竟京都的事情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又何苦留心呢。 只是这望舒楼毕竟鱼龙混杂，能听到的消息也多，常月知道的也不过是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就这些事情也是真假掺半，还是她自己抽丝剥茧理顺了些思路。 只是还是不够。 要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她就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只写是要她回京都以后慢慢打算起来，不过如此看来，以后是少不了明枪暗箭了。 如今还未回到京都，尚且还能安稳睡个觉，不如不想这些好好歇息，养好精神再行谋划。 第二十五章 宋家失火 查验焦尸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常月就被吵醒了。 小芽着急忙慌的跑进来对常月道：“姑娘可不好了，宋家宅子着火了。” 常月立刻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子。 她住的这处地方离着宋家只隔了一条街道，并不算远。 而且她如今站在楼上，看过去自然更加清楚。 只见不远处，宋家的宅子冒着滚滚浓烟火光冲天。 起火最严重的就是主院，里面的哭喊声不断，宋家的下人想要进去救火，但是里面被死死堵住，根本就撞不开大门。 火势很快就蔓延了出来。 若是不跑很快就能危及自身性命。没有几个人是会愿意为了救旁人的性命而搭上自己的。 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外围的人不断的运着水桶灭火，折腾了三两时辰这火才被扑灭，索性并没有危及到其他人家的房舍。 宋家的园子也烧了个大半。 尤其是主院，烧得只剩下了断壁残垣。 里面的人都被烧焦，几乎辨别不出是谁来。 不过也不难猜，毕竟能在主院生活的人除了宋家的主人还能有谁呢？ 原本苏临洵是准备一早就带着常月启程回京都的。 但是却被盛瑾给留了下来。 盛瑾已经将肖闽押送回京，扬州知府一职空缺没有人顶上。 而出事的人户偏偏是扬州城的富户，若是这件事不好好的查清，只怕是会引起民心动荡。 所以盛瑾特意留下了苏临洵兄妹帮着一起料理这件事。 苏临洵本就是朝中官员，王爷发话，自然是要留下的。 “苏小姐今日也来了。” 盛瑾在看到常月的时候并没有多么的惊讶，好像早就料定了常月一定会来一样。 常月只是微微颔首行礼。 苏临洵道：“小妹与宋家还是有些渊源的，所以也想来看个究竟。” 自然是有渊源的，盛瑾一早就猜到了常月一定会来的。 毕竟根据他调查常月的事情来看，常月对那肖曼曼心怀恨意，对这宋家自然也是有的。 谁让这宋家是纵容肖曼曼行事的靠山呢。 所以今日宋家出事他相信常月一定回来的。 只是这件事究竟和她有没有关系，现下也是没有定论的。 “如今仵作正在验尸，苏兄也一起去看看。” 总要现确定好这几人是谁，和怎么死的才是。 苏临洵在战场上早就见惯了生死打杀，自然是不害怕的，但是常月一个娇弱的女儿家 他转头对常月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道：“妹妹，那地方阴气重，你一个女儿家去了难免会害怕，你就在这里等着。” “不，哥哥我也想去看看，毕竟我与他家的姨娘也是相识，总想要去再看最后一眼。” “你去了会怕的。” 苏临洵满眼都是关心，自从妹妹丢了以后他就发誓等找到妹妹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妹妹，绝对不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 现在找到妹妹了，他一定要将她保护起来。 盛瑾听着兄妹二人的对话嘴角微微弯起。 他觉得苏临洵一定是被兄妹之情给蒙了双眼，他这妹妹哪里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他都担心，常月一会见了那几具尸身的惨状，会兴奋的掩藏不住呢。 想到这里，盛瑾开口道：“既然苏小姐想要去的话，那便一起。” 盛瑾都这样说了，再加上常月实在是太过坚持，苏临洵也只好应了下来。 仵作验尸的房间中，四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那里。 还未进门，就有一股焦糊的味道从房间中扑出来，同时还带了些隐隐的腐臭味。 苏临洵下意识的就躲在了常月的面前。 她回头想要再次阻止常月，可是却见常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而是直接越过自己进了验尸房。 “这里怎么样了？”盛瑾眉头紧皱。 这四具尸身已经被烧的如同黑炭一般，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扭曲的不成样子。 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仵作应声道：“回王爷，现在已经确定了这四具尸身就是宋家的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宋捷，另外一具女尸身上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是根据宋家人的说法再加上小人验尸的结果应该确定了就是宋家大少爷宋捷新纳的妾室芳菲。” “嗯，有没有确定这几人是怎么死的？”盛瑾说话间还不忘观察常月的神情。 只见常月淡淡的，脸上甚至连一点伤心都没有。 “妹妹，别太伤心，我和王爷一定会查出真凶也算是帮你的朋友报仇了。” 苏临洵啊苏临洵，战场上是何等的聪明，但是现在却是被亲情蒙蔽了双眼。 他压根就没有觉得常月此时的表现是不对的。 若是真的如她所说的芳菲是她的朋友，那这个时候她多少应该有些伤心。 但是现在常月无所谓的态度在他看来却是伤心过了头，都没有什么反应了。 仵作看不懂这边的拉扯，只是尽心尽力的回答自己验尸的结果：“这几人的口鼻中都有大量的烟灰，想来就是被大火烧死的。而且这宋老爷夫人还有少爷的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撞伤，想来是在逃命的时候留下的。” “那位姨娘的身上没有？”盛瑾敏锐的发觉了不对劲。 大夫轻轻点头道：“而且那位姨娘看起来是刚刚小产。” 常月开口道：“芳菲确实是有了身孕，但是怎么会轻易小产呢？” 常月看着盛瑾，这次她的脸上终于有了惊讶不可置信还有一些伤心。 但是盛瑾一眼就看出来了，她装的。 苏临洵轻轻拍了拍常月的肩膀道：“妹妹，别担心，这件事王爷和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盛瑾无奈的摇摇头道：“是，不如苏兄带人去宋家好好查一查，我这里还有些人要审。” 苏临洵本就是留下来帮忙的，得到盛瑾的指令自然是不会违抗。 “那我妹妹就先留在衙门，麻烦王爷帮忙照顾一二。”苏临洵还是不放心将常月自己一个人留下。 他去调查带走了自己的贴身小厮，若是常月回到驿站没人守着他便不能放心。 还是在县衙更安心些。 “这是自然。”盛瑾答应的利索，就连他身边的侍卫成元都觉得稀奇。 这瑾王爷一向是一个不爱管旁人闲事低的主儿，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第二十六章 有仇必报 方为女子 得到盛瑾的回答苏临洵心中也安稳了不少。 赶紧就去帮着办事了，毕竟他想着事情了结以后能早日带着自家妹妹回家。 “苏小姐不如和我一起去暗牢审问。”盛瑾似笑非笑的邀请常月。 如今常月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瑾王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主。 他总是能云淡风轻的算计一切，好像能够洞悉所有人的秘密。 这样的人，自己还是远离一些的好。 “王爷，审问之事民女不宜旁听。” “为何？” “此事是衙门的事情便是朝堂之事，而且审问大多苛刻，民女身为女子自然会怕，还是不去的好。” 这下盛瑾是彻底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你怕？” 她连焦尸都不怕，难道会怕活人受审？ 听到盛瑾的笑声常月不禁皱起了眉头：“王爷因何发笑？” 她真的不明白，自己明明与这位王爷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他要这样处处针对自己？ 盛瑾收敛了笑意道：“无事，只是觉得苏小姐有些心虚罢了。” “我为何心虚？”常月皱眉反问。 而盛瑾又恢复了原来的云淡风轻：“自然是担心有人会吐口这件事与一些人有关啊。” 这话意有所指，常月听着怎么都不舒服。 她道：“既然瑾王爷执意如此，那民女跟着一起去就是了。” 常月跟在盛瑾身后一起往地牢去了。 这县衙的地牢中摆放着不少审问的刑具，刑具之上血迹斑斑，让人一看就心中生畏。 那股血腥气，直让人作呕。 可是盛瑾却像是一点都感受不到一样，走到正中间的椅子上坐下。 他随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道：“苏小姐也坐。” 说完他给身边的成元使了个眼色，成元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个软垫，放在了椅子上面。 常月低眉垂目坐在椅子上面，看起来好像是害怕一般。 不过两人都知道常月并不害怕罢了。 从日头正当空到日落西沉，最后一个人也在口供之上签字画押以后，两人才走出了地牢。 常月深吸了一口气，心情才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盛瑾能够将皇帝交托给他的事情都做的好了。 “瑾王爷行事还真是凌厉狠辣啊。” 盛瑾道：“我的行事都在律法之内。” 他倒确实没有用什么严刑酷法，但是也确实是会抓人的弱点然后狠狠踩下去。 “王爷是知道这些人并没有参与其中所以才没有下狠手的。”常月说着对上了盛瑾的眼神。 他虽然狠辣，但是却没有过分。 为的只是得到真实的口供罢了。 盛瑾如今对常月是越发的好奇了，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王爷。” 苏临洵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盛瑾想要说的话。 “如何了？” “都已经查清了。”苏临洵显然也是忙碌了一整天，脸上也渐有疲惫之态。 “说说你那边查到了什么。” 衙门的偏房中，盛瑾让人给苏临洵与常月上了茶。 常月的桌前还摆了一盘精致的玫瑰乳酥。 “微臣已经查过了，失火的时候，苏家正院的大门是被人用铁链锁住了的。想来没有钥匙里面的人是怎么都出不去的。” “而且，失火最严重的地方就是主院，在主院的房间中也发现了有火油的痕迹的。可以确定的是这放火之人就是主院死的这几人中的一个。” 苏临洵一口气说完，将面前的茶一口饮下。 盛瑾微微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件事是芳菲做的。”常月淡淡开口。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常月。 “常月不是你的朋友吗你怎么这么说？” 常月还没有说话，只听盛瑾赞同点头后道：“没错就是芳菲做的。” “我今日查问了宋府生还的人，其中就有一大夫姓张，他说今日那芳菲姨娘刚刚小产，精神很是崩溃。” “而且还有宋府的下人说曾经听到这位姨娘与宋家的公子发生过争执，随后大夫就过去了。” 这样说来的话，芳菲的孩子正是因为宋捷没有的。 那她对宋捷的恨意自然是不小。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至于纵火杀人，至少她还是宋家的姨娘以后还有机会有孩子，还有荣华富贵。” 苏临洵有些好奇，他想来是一个不认输的人，他是觉得人只要活下去总还有希望。 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常月道：“她不会有孩子了，宋捷没有生育能力了这孩子是他最后一个孩子了。” 这些事情宋家的下人不知道，但是常月却是是知道的，毕竟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 而且宋捷确诊的时候她就在旁边，自然是应该的知道的。 所以她才敢当着盛瑾的面说这些。 盛瑾饶有兴趣的看向她道：“既然宋捷知道这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一的孩子又怎么会和他吵导致失去这个孩子呢？” 这种时候不应该万千宠爱，怕出一点事情吗？ 宋捷是不与芳菲吵，但是架不住芳菲要将事情问个清楚啊。 今日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宋捷只怕是又怕又着急。 生怕肖闽的事情牵连到他，这个时候芳菲却偏偏要与他闹，难道他就能忍得下去？ 芳菲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是药物作用下才勉强得来的。 本就不稳。 月份越大越是危险。 这种时候只要是稍微出一点差错这孩子就没有了。 想要靠着这个孩子上位的芳菲在得知自己本就是一个生育的棋子以后能忍吗？ 没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她难道不恨吗？ 在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孩子以后的日子会有多么痛苦以后难道她就不会发疯吗？ 既然她的毁了，那将她不当做人的宋家也不要想好好的。 这一环又一环，都在常月的计划中。 她确实不会放过宋家，这几个始作俑者一个都别想逃。 原本她还想要给芳菲一条活路，但是自从她送信给肖家，想要借刀杀人的时候起。 常月就已经容不下她了。 借刀杀人，不止是芳菲会，她也会，而且会用的更好。 常月眼睛转了转，随后抿唇笑道：“王爷问我，我又如何得知呢？” 她垂下眸子，掩住情绪。 她是知道一切的来龙去脉，但是她为什么要告诉盛瑾呢？ 毕竟今日地牢就是盛瑾对自己的一种试探。 既然他愿意试探，那她也要回敬一番。 他就再在这里折腾几日，也算是常月小小的报复了。 第二十七章 入将军府 暗流汹涌 事情既然已经查了个大概，苏临洵便也没有再待下去。 剩下的事情盛瑾自己处理就好。 所以第二日苏临洵就告辞带着常月回京都了。 临走之前，他还帮着小芽赎了身，跟在常月的身边做丫鬟。 苏临洵给常月准备的马车很是舒适，偌大的车厢里面应有尽有。 柔软的坐垫靠枕，哪怕马车一路疾驰，都不会让人感觉不舒适。 这两日，苏临洵已经将家中大致的情况都给常月说了一遍。 她的母亲当年因为生育女儿过世，只留下了这一双儿女。 明威将军苏鸿与妻子林书毓感情甚笃，为了妻子的离世消沉了很久。 而对于这个女儿也是不闻不问，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给她好好的取一个。 苏临洵在逗弄妹妹的时候总是轻声叫她畅儿。 他想母亲也是希望自己拼命生下的这个女儿能够一生顺畅。 于是她的名字叫来叫去也就成了苏畅儿。 在苏鸿的心里，若不是女儿或许自己的妻子就不会过世，其实他的心中是有些怨怼于女儿的。 可是他却未曾想过，让妻子怀有身孕的人是他，这孩子生下来也是与他同姓。 他最应该憎恨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 虽说苏鸿不喜欢苏畅儿，甚至是刻意的远离她。但是这苏家的老太太对于这个乖巧懂事的孙女却是喜欢的紧。 可以说是老太太一手带起来的。 直到苏畅儿长大到三岁，她的样子与过世的林书毓越来越像。 苏鸿才像是猛然惊醒这个女儿是自己和妻子的孩子，对苏畅儿慢慢的好了起来。 只是好日子并没有多久，苏畅儿在与老太太一同赴肖家老太君的寿宴时突然发热。 苏老太太与苏临洵忧心，但是提前离席未免会伤了主家的颜面。 于是苏临洵就自告奋勇先行带着苏畅儿回家，请大夫医治。 只是没有想到苏家的马车走到半路上，竟然遭遇贼匪打劫，苏临洵年纪大了些能够抵抗，幸存了一条性命，但是却没有保护住苏畅儿。 苏畅儿被人劫走，从此以后便再无音讯，亦不知生死。 苏老太太自责不已，因为这件事大病一场，身子骨也有些差了。 而苏鸿也因为这件事终日郁郁。 直到后面萧青芷嫁了进来，日日哄他高兴他才算是从这件事中走了出来。 苏临洵更是日日都活在自责之中，但是他始终相信自己的妹妹没有死。 这些年苏畅儿走丢的事情也一直是他们的心结，两人都刻意的不去提起，但是却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苏畅儿的下落。 直到最近，才有了确切的消息。 苏临洵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公务，直奔扬州。 虽说原来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消息，但是这次不一样，苏临洵打从心底里就觉得，这次他一定能找到自己的亲生妹妹。 或许这就是兄妹之间的感应。 只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带回去的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 马车行驶了三日，这些几日的晚上苏临洵几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他是真的担心再发生什么变故，好在这一路都安稳的很，马车在明威将军府前面停了下来。 小芽掀开帘子，常月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衫，头上也只是简单的别了一只素银簪子。 看起来分外恬静。 “明威将军府。”常月站在门外，口中呢喃着这几个字。 不知前世常念回来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 高兴激动还是紧张？ 但是她常月如今来到这里心中却只有警惕。 这繁华巍峨的深宅大院看起来静谧，但是里面的龌龊之事却是难以应对。 她如今不仅仅是常月更是常念，自然要更加小心。 苏临洵看常月的神情以为她是害怕紧张了，于是低声宽慰道：“妹妹你放心，父亲还有祖母都很喜欢你，盼着你回来呢。” 常月轻轻点头道：“我只是担心不懂规矩惹人笑话罢了。” “你放心，有哥哥在。” 将军府虽说是武将的府邸，但是看起来却是诗情画意，丝毫没有武人的爽朗。 “给大少爷请安。” 一众丫鬟仆人看到苏临洵后立刻请安问礼，但是眼神在看向后面的常月以后却纷纷投来了探究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少爷此去是寻丢失多年的大小姐了。 这些年不断有人说有大小姐的消息。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但是这次苏临洵竟然真的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而且两人眉眼之间还有些相似。 看来这次是真的了。 将军府是有规矩的，就算是不知道此人的身份但是还是要行礼的。 一众丫鬟仆妇纷纷俯身行礼，常月走在其中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们。 “这就是大小姐吗？看起来可真是有气质。” “是啊就算是流落在外面多年，这通身的气派也是一眼能看出来的。” “什么气派，我看是故意装出来的，外面长起来的能有什么好的。” “是啊，这么漂亮的姑娘在外面谁知道身子还是不是清白的。” 这些话说的时候是刻意压低了的，但是却还是能让人听的清楚。 苏临洵听到这些嘀咕却是眉头越皱越紧，这些人还有没有规矩了。 他猛地停下了脚步想要给这些人个教训。 眼瞧着苏临洵要动怒，常月轻轻拉扯了他的衣袖道：“先去见父亲祖母，莫要与小人计较，中了旁人的算。” 常月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劝慰。 这些人的闲话明显就是要说给她们听的，要是这个时候就与这些小人计较，吵闹起来，难免会让人觉得她小家子气。 这样的把戏她不会上钩的。 苏临洵被常月这样一说瞬间就冷静明白了过来。 这是有人要给她下马威呢。 连面都不想露就开始较量了。 看来苏临洵平日里的日子过的也是不是多么的舒心顺畅。 也不知常念前世来了这样的地方该有多么的不适应。 常月跟在苏临洵身侧，将所有的议论声都抛在脑后。 这次她倒是要好好会一会这些人了。 第二十八章 质疑身份 如何证明 常月与苏临洵走了好一会，终于到了萱宁堂的正屋。 “这里是祖母的住处。” 常月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规矩不是很清楚，但是也多少知道一些。 在深宅大院中，嫡庶尊卑甚为分明。老太太作为这家中最年长的人，自然是最尊贵的。 刚走到门口，常月就听到里面一阵欢声笑语。 苏临洵给了常月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人抬起脚步，踏进了房间中。 “给祖母请安。”苏临洵的声音浑厚，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就停下了交谈。 “这次又是无功而返吗？”说话的人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对这结果早就预想到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祖母别担心，大姐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得现在大姐姐已经嫁人生子，咱们不去打扰也能过的很好呢。”这女声很是清脆，想来应该是个年轻的女子。 不过这话却不能让老太太展颜，她苏家的女儿怎么能沦落在外，随便就嫁了人呢。 话音刚落，苏临洵立刻出声道：“祖母，妹妹我带回来了。” 常月身姿窈窕，虽然个子长得高，但是在常年习武的苏临洵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娇小。 所以，刚刚她跟着苏临洵进门，跟在了身后，苏临洵的身形竟然将她彻底遮住。 里面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看到她。 “给老夫人请安。”常月上前一步，俯身行礼。 她微微抬眸，这才看清楚了屋中的情形。 正座上一眉目慈祥的老太太手中正端着茶杯，而她脚下的座椅上一年轻女子正给她轻轻捶腿。 看起来一派和谐，而旁人或站着或坐着似乎是都习惯了这样的气氛。 而常月一行礼，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们在望舒楼里，不仅要学琴棋书画，礼仪规矩也是不能疏忽的。 尤其是常月这样，精挑细选，以后是准备让她去伺候达官贵人的，更是严格。 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服务男人罢了。 所以她的礼仪虽然周全，但是看起来过于娇媚，不像深宅大院中的闺阁女儿所为。 可就算是这样，老太太也是满心的欢喜。 原本她以为孙女流落在外定然是学的粗鄙不堪，但是没有想到却是这样的知书达理温和大方。 老太太忽的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都没有来得及放下，有些洒了出来，正落在她下首的女子身上。 茶水滚烫，疼的那女子轻嘶一声，眼神中也带上了哀怨。 旁边贴身伺候的吉云姑姑连忙接过了老太太手中的茶杯，搁在一旁的小几上。 扶着老太太走到了常月的面前。 “孩子，抬起头来，让祖母看看你。” 常月缓缓抬起头来，对上老太太有些浑浊的双眼。 对于小时候的苏畅儿老太太因为愧疚还记住她的面容，如今的常月长相的确有些相似。 在看到常月脖子上的那枚木牌以后，老太太心中猛然缩紧，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抚上那块木牌。 这木牌是苏畅儿的亲娘怀有身孕以后亲自去求来的。 说是给肚子里的孩子保平安用的。 她过世以后，苏临洵就将这牌子一直戴在苏畅儿的身上，告诉她这是母亲留给她的。 带着这个木牌就是母亲陪在她的身边。 自从苏畅儿丢失以后，也有上门来认亲的，可是却一个都不知晓木牌的事情。 而如今这木牌就好端端的戴在常月的脖子上。 “你就是我的畅儿是不是？”说着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这些年来她一直后悔，若是自己当时也一起跟着回去了是不是自己的孙女就不会丢失了？ “老太太，您可千万别这么激动。” 说话间，一身着华服的美艳夫人走上前来，轻轻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袖。 老太太拿出帕子掩了掩自己的眼泪，道：“孩子你先起来。” “多谢老夫人。” 常月说话很是客气，还隐隐的有些疏离。 毕竟现在她的身份还没有得到证实，若是急吼吼的就叫上了祖母，未免显得自己有心攀附。 说话间，那夫人便上前拉住常月的手道：“这姑娘长的真是标致，瞧瞧眉眼间还与老爷有几分相似呢。” 听这人说话，常月便猜到了她的身份。 这人应当就是她如今的亲爹后来娶的续弦萧青芷了。 萧青芷的目光落在常月的脸上，满是打量。 那眼神让常月很是不舒服。 刚才老太太也是打量自己，但是那眼神中只有疑惑担心还有疼爱。 可是如今这萧青芷却是审视还有些轻蔑。 “这世间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前些年不也有好多人来冒充咱们这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吗？” “二婶婶说的是。”不知道是哪个词刺激到了刚刚坐在老太太下首的那个女子。 她满脸鄙夷道：“这世间人为了钱财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三妹此话何意？虽然原来冒认的人有很多，但是你见我带那个进过府？”苏临洵冷声道。 看来这个娇俏小姐就是萧青芷和苏鸿生的女儿苏奕柳了。 怪不得她这么大的反应，若是自己不回来，她就是这将军府名正言顺的嫡出大小姐。 可是自己回来了，她这个续弦所出的嫡小姐自然是没有原配正妻的嫡小姐尊贵。 原本她的身份就算是去争一争未来皇后之位也无不可的。 但是现在却有些难了。 难怪她会着急。 常月见状抿唇低头，暗自掐了自己一把，瞬间泪水就盈满了眼眶，看起来好不可怜：“原本月儿以为自己就是个孤儿，哥哥找到我，说家人都很想我。月儿本想着能认祖归宗好好孝顺亲长，可是” 话没有说完，她的眼泪就滚滚落下。 不就是装可怜扮娇弱吗？她演的来。 “奕柳，还不快闭嘴，不管这位姑娘是不是你长姐，都你都不能这样说话。”萧青芷低声呵斥道。 她原来的时候哪里舍得这样说自己的女儿，不过是因为看着老太太的脸色不好，才这样表现的。 苏奕柳委屈巴巴的闭上了嘴。 可是常月却道：“老夫人，为证月儿绝对没有觊觎将军府富贵之心，月儿愿意离开苏家。只是月儿想要验明正身，起码月儿离开以后也知道自己是有家人的，这世间不是只有月儿孤零零一人。” 一番话，说的老太太心疼的要命。 她一把搂住常月道：“好孩子，你放心，既然回来了祖母是不会让你再离开了，祖母和你父亲都日夜盼着你回来呢。” “母亲，这孩子这样可怜但我，想还是要证明身份，也是给这孩子一个公道。以后便能风风光光的做咱们苏家的大小姐了。” 萧青芷皮笑肉不笑，看常月时更多了几分忌惮。 这丫头只怕是不好对付，若真的是苏畅儿，以后回到了苏家，只怕不是轻易就能打发的。 老太太见状凝眉道：“那你说怎么才能证明？” 第二十九章 木牌玉牌 隐藏秘密 其实在老太太的心中早就认定了常月就是苏畅儿。 萧青芷扶着老太太想要让老太太坐下，但是却被老太太拂开了。 她面上悻悻，随即道：“这最好的法子自然是滴血验亲。” 这法子在民间尝尝用来验证是否有血缘关系，用这个法子也不算错。 可是苏临洵却是十分的不悦，妹妹刚找寻回来就面对各种怀疑，还要背刺血。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妹妹受这个委屈。 “不成，妹妹刚回来怎么能这样做？” 萧青芷状似为难道：“可是洵儿，咱们这将军府基业甚大，血脉的事情更要谨慎的啊。” 萧青芷说的大义凛然，若是苏临洵再阻拦下去倒是他不懂事了。 常月轻轻扯了扯苏临洵的衣袖，想要阻止他。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苏临洵道：“她脖子上带着是我母亲给的木牌，定然就是我的妹妹。母亲这样阻拦妹妹进府究竟是为何？” 萧青芷捂住自己的胸口微微后退几步，好像是被苏临洵的话给伤了心。 她眼眶红了道：“洵儿这木牌也是可以仿造的啊，母亲也只是想要多重保险，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没有生恩，但是我也是将你当做了自己的儿子养大，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在重视孝道的如今，这样一顶帽子是苏临洵承担不起的。 常月几不可查的摇摇头，盛瑾说的没错，这内宅中的龃龉，苏临洵这个不经常进内宅的人确实是不懂的。 看来原来苏临洵也不知道吃了这个后母的多少暗亏。 常月上前道：“夫人，哥哥也是心疼我。哥哥说话直接，想来夫人宽厚是不会计较的。” 萧青芷知道面前这丫头是个能耐的，几句话就将局面逆转了，若是自己再计较，就不宽厚了。 她道：“这是自然了。” 常月道：“我知夫人是为这个家着想，但若是证明我的身份我还有一证据可以证明。” 说完常月将自己脖子上的木牌取了下来，放在众人面前，然后借了苏临洵的匕首狠狠的扎在那木牌上面。 一瞬间木牌就有了裂缝，随即便都裂开来。 “你这是做什么？”苏临洵的心都有些隐隐发痛，这毕竟是他们的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哪怕是一丝的损毁他都是心疼的。 可是常月却没有回答，只是捏着那木牌断开的裂缝轻轻用力。 忽然木牌上裂开的口子更多有的掉下来漏出来了里面一块雪白。 紧接着木头碎片一片片落了下来。 一块通体雪白的玉石显露出来。 刚刚还是檀木的木牌如今却变成了一块玉牌。 上面刻着的字与花纹都与刚刚的木牌一模一样。 “这木牌其实是母亲求来的玉石，亲自篆刻，或许母亲是担心平日里将这玉石带在身上太过引人注目，所以才子在外面加了这一层檀木包裹。” 这一点苏临洵都不知道的。 他接过常月手中的木牌仔细端详片刻，这上面刻的字就是母亲的字迹。 他的眼眶有些红红的，道：“她就是我的妹妹。” 若非如此怎么会有母亲亲手雕刻的玉牌呢。 其实这件事也是机缘巧合下常月才知道的。 当初常念在望舒楼中学习舞艺，教习的姑姑总是拿着铁棍，若是哪里做的不好立刻就会挨打。 而常念毕竟年幼，总会有做的不好的时候。 有一次那姑姑打在她的身上，不小心就打在了她贴身带着的木牌之上。 登时那木牌就落下了一块小小的木屑。 常月去照顾受伤的常念时便发现了这件事。 只看着一点点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价值不菲。 而在望舒楼这种地方，若是有这样的好东西是一定会被荀妈妈给搜刮了去的。 原来外面有一层不起眼的木壳罩着，荀妈妈以为是不值钱的东西，就给常念留了下来。 但是若是让她知道了里面是一块好玉，那么她绝对会搜刮走的。 所以常月想了好多办法，找遍了望舒楼的后院才找到了材质差不多的木头，将那一点点缺口给补上了。 萧青芷的心沉了几分，这丫头看来真的就是当初走失的苏畅儿了。 萧青芷上前一步，陪着笑脸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两句，你怎么就这样动手打碎了亡者的遗物呢?” 这可是对逝者的不敬啊。 常月似笑非笑的对上萧青芷的眼神道：“夫人，不是你们要我证明身份吗？” 四两拨千斤就把问题给还了回去。 想要无声无息的陷害自己，想的美。 萧青芷干笑两声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不过你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冲动，母亲的遗物都打碎的话，会让人觉得心寒的。” “是啊，若真的是自己母亲的遗物怎么舍得打碎呢，除非这就不是” “是啊，万一这牌子是捡来的呢。” 不知是谁悄声说了一句。 常月眼睛望过去，说这话的是二房的人，从一开始她似乎就对常月有着天然的敌意。 不过常月也感受到了，她的这股敌意并不只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对着整个大房来的。 想来她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 苏家老太太有两个儿子，老大苏鸿贵为嫡长子，自然是承袭了公侯的位置，而他的丈夫，二子苏辉，虽然也有荫封，但是哪里有苏鸿这个明威大将军体面呢。 常月垂下头，似乎是很失望的样子。 老太太瞪了二房夫人李尔澜一眼道：“若是不会说话就别说！” 被老太太一呛，李尔澜猛地就闭上了嘴。 在老太太面前她是不敢造次的。 “母亲，二弟妹也是为了咱们着想。”萧青芷上前，拍了拍老太太的背，帮着顺气。 虽然原来两人并不对付，想来以后也不会对付，但是现在两个人都不想要让常月如此轻易进府的心却是一样的，自然也就能暂时的做一条船上的人了。 “是啊是啊，母亲我就是心直口快，没有恶心的。”李尔澜冲着萧青芷轻轻点头，算是道谢。 萧青芷这才开口道：“儿媳想，若洵儿不想要滴血验亲的话，那这畅儿身上可有什么印记能够证明身份的，咱们也好查验一二？” 第三十章 验身羞辱 承认身份 这一点倒是真的有。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查验身上的痕迹，未免对人实在是太过侮辱了。 苏临洵深吸一口气，原来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觉得自己这个继母这样的刻薄。 如今却要对自己的妹妹步步紧逼：“母亲，妹妹似乎也没有得罪您什么，为何您今日一定要这样针对她呢？” 萧青芷哀怨抬头道：“洵儿，你要理解母亲的一片苦心啊。” 老太太冷眼瞧着这一切，这些年自己的身子不好，对于院子中的事情都交给萧青芷去做了。 她也是听说萧青芷对苏临洵很是不错才放心下来，安心养身子。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切只怕也不像是旁人给她说的样子。 老太太冷哼一声道：“畅儿一闺阁女儿，若是被人验身以后说出去名声就毁了。” “好，看来是我想多了，既然大家都认定了，横竖这些年也没有这样相像的人出现认亲了，那便认下就皆大欢喜了。” 这话说的皮里阳秋，听的让人心里难受。 常月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道：“既然这位夫人执意要查，那就查。” “畅儿。”老太太也知道若是不查验只怕以后还会有风言风语。 可是现在真的验身，也是毁名声。 这两个无论怎么选择对常月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可是刚刚苏临洵已经拒绝了萧青芷想要滴血验亲的说法，转头若是再拒绝了验身，那只会显得常月是心虚的。 这一点老太太也明白。 常月望了苏临洵一眼，示意他安心。 很快，旁边的厢房就准备好了，两个妈妈跟在常月后面一同走了进去。 大户人家，孩子出生以后身上带着什么印记都是有记录的。 为的就是担心有人会将孩子掉包，也是为了给算命仙人看凶吉所用。 所以这两个妈妈只要照着册子上面记了的一一查验就是了。 苏临洵以手撑额，他一直在想自己带妹妹回来是不是错了？ 可是妹妹本来就是这家中的人，为何回自己的家还要被这样百般刁难。 “娘，咱们可不能让那女人进门啊。”苏奕柳坐在萧青芷身边声音低微，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 “眼下咱们怕是阻拦不住了。” 若是这次检查的人只有他的人或许还能做些手脚，但是老太太却也是派了自己人一同检查。 若是想要做手脚，也没有空子可钻。。 “可是母亲我才算是将军府的千金，这丫头若是回来了我哪里还有脸再出门呢。” 苏奕柳到底是年轻根本就沉不住气。 原来的时候她仗着自己是侯府的嫡出千金，向来是那鼻孔看人。 不把其他家的小姐当回事的。 但是现在若是苏畅儿回来了，那她才是嫡出大小姐，她苏奕柳的脸往哪里放？ 萧青芷对这个女儿是疼爱的，有求必应。 看她现在这样气恼，自然是心中难受她轻声道：“好了，别闹了，小心让你祖母看出端倪。” “既然咱们阻拦不了她回来，那就让她她回来，到时候她只怕是会哭着要走呢。” 在这后宅中她才是当家主母，想要拿捏一个人简直是易如反掌。 很快，常月与两个嬷嬷便一同走了出来。 吉云福了福身子道：“回禀老太太，姑娘身上的印记与所记录的是一致的。” 王黛垂首道，应和道：“是。” 苏临洵腾的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母亲还有什么异议吗？” “孩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和你父亲都很是思念你的。”萧青芷说着还真掉了两滴眼泪，她上前牵起了常月的手。 常月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萧青芷这变脸的功夫可真是快。 刚刚还对自己百般猜忌，如今这情真意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就是她的亲生母亲一样呢。 萧青芷抽噎的开口道：“刚刚母亲实在是太激动，又担心是空欢喜一场才会那样做，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实在是太记挂你了，做梦都盼着一家团聚共叙天伦呢。” 常月回握萧青芷的手道：“我也日夜都盼着回家呢。” 她握着萧青芷的手暗暗用力。 她的力气自然是要比常年养尊处优的萧青芷力气大，只是稍稍用力，便痛的萧青芷脸色变了。 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常月的手给甩开了。 “老大家的，你这是做什么。” 萧青芷还没有开口，只听见常月道：“或许是月儿的手太过粗糙，伤到夫人了，都是月儿的不是。” 常月瑟缩的将自己的手往后撤了撤。 老太太上前道：“让我看看你的手。” 闻言，常月将手更往后缩了，一副十分自卑的模样。 “刚刚是我失言了。老太太就别瞧了。”常月眼中满是祈求，像是十分难堪一般。 可是老太太却很是强硬，拉过她的手道：“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是苏家的大小姐该叫我一声祖母才是。” 说着，她已经将常月的手拿到了面前，那手心里遍布茧子，手上还有细小的伤口。 这都是常月常年没日没夜的练琴导致的。 老太太心疼的捧着她的手道：“孩子，你在外面受苦了。” 常月摇头道：“不辛苦，只要能回到家人身边，我原来的经历的都不辛苦。” 老太太拉着常月，带着她走到了自己座位上，她拍拍旁边的空座道：“快坐下，喝盏茶。” 就算是苏奕柳平日里如何讨好老太太，最多也就是坐在老太太下首的空座上。 可是如今，她一回来，直接就能坐在老太太身边，实在是偏心的太过于明显。 苏奕柳的脸都因为嫉妒有些扭曲。 看着常月吃了茶，老太太又将糕点往她的怀中塞：“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桃花姬，快尝尝。” 自从知道苏临洵去扬州寻人以后，老太太的房间中就一直备着桃花姬，就是担心有一天真的将苏畅儿寻回来，没有办法第一时间给她爱吃的。 “多谢祖母，我很爱吃。”常月笑的真心。 老太太心下边安定了。 她转头对萧青芷道：“鸿儿呢，怎么知道今日畅儿回来都没有来？” “夫君今日公务繁忙，怕是没有时间来呢。” 再没有时间，难道自己亲生女儿回来也不能来吗？ 老太太面色沉下来，自己这个儿子原来并不是这样一个拎不清的人啊。 萧青芷像是担心常月生气一样，赶紧解释道：“孩子你可别怪你的父亲啊。” 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第三十一章 常月为名 不忘本心 “父亲是大将军，威名赫赫。自然是不应该在宅院中绕弯打转，月儿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常月轻声解释，这样谦和大方的样子确实让老太太更加喜欢了。 “你这孩子就是懂事。” 萧青芷微微攥拳，看来常月是要比她的哥哥难对付多了。 萧青芷道：“是啊，只是既然你已经回来了，以后在外面的事情便都过去了，名字也不要再叫了。” 方才老太太可是一直都在叫她做畅儿，而常月却是一直不曾改变。 常月眼神看向一旁的老太太。 “你在外面的名字叫什么？” “常月。” 还没有等老太太发话，常月就立刻道：“月儿小时候被人拐走以后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自己的名字中有一个畅字，只是年纪太小了并不记得。” 被人掳走的时候常月只有三岁，能记得多少事情？ 常月继续道：“月儿就经常对着月亮祈福，希望月神能够早日将月儿送回到家人身边，所以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常月。” 常月说完，看着眼眶又有些红红的老太太道：“如今月儿果真当场所愿，看来是上天庇佑。” 老太太连连应了几声：“是，说的是。” “看来常月这个名字的确是有上苍庇佑的，你以后就叫做苏常月。” 只是多了一个姓氏罢了。 常月原本就是打算要保住自己的名字的，畅儿是常念的名字。 她是常月。 常月满脸感激道：“多谢祖母。” “大姐姐到底是在外面长大的，比奕柳可是有主意的多，连名字都能自己做主呢。”苏奕柳笑眯眯的看着常月。 不过就是在说常月没有规矩罢了。 名字乃是父母所赠，怎能自己轻易更改。 可是苏奕柳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番挑拨的话却让老太太不满。 “我们苏家乃是武将世家，哪有那些弯弯绕，常月这个名字我便觉得甚好。” 老太太说话的语气不善，苏奕柳都吓了一跳。 原来的时候老太太对于下面的小辈说什么向来是不在意的。 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今日却这样明显的偏心常月。 常月似笑非笑的看向苏奕柳，她微微侧头，眼神中挑衅大概也就只有苏奕柳能够看懂。 其实今日之事苏奕柳不知道，常月却知道，苏畅儿原本就是没有名字的。 畅儿也不过是叫的人多了便成了名字。 如今常月回来，犹如新生，正好将前尘的不快给忘却。 而苏奕柳却偏偏要提这样的事情让人不愉快，自然是会触了霉头的。 萧青芷眼神锐利的扫过苏奕柳，苏奕柳将自己想说的话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萧青芷道：“是呢，儿媳也觉得这个名字甚好，改日就带着月儿去拜宗庙上族谱。” 老太太沉声道：“好。” “月儿这一路也辛苦了，我已经命人将院子收拾出来了，月儿早些去歇着。”萧青芷说话柔声细语，看起来真的是一副好母亲的样子。 老太太点头道：“是，你早些回去歇着，等养好了精神再来找祖母说话。” 老太太笑容和煦。 下面的人的脸色却都不怎么好看。 老太太一向是喜静的，旁的孙子孙女除了初一十五能来请安，其他的时候便是来了老太太也是不愿意见的。 但是现在常月刚刚回来，老太太就允许她随时过来说话。 旁人怎么能不眼红呢？ 对于这些眼神，常月却是仿若未见，只是乖巧的给老太太行了礼退了出去。 跟常月一起出来的还有萧青芷身边的大丫鬟彩星。 “小姐，夫人说您刚回来不知道府中的情况让奴婢带您去” 常月轻轻点头，这一路走着眼神却是在不停的打量着。 路过花园时，彩秋忽然开口道：“小姐瞧这梧桐树。” 常月顺着她的话望了过去，一旁两颗梧桐树长的正旺。 “这梧桐树是咱们夫人嫁过来以后与将军一起种下的，说是凤栖梧桐，象征白头到老，是好意兆呢。” 白头到老吗？ 常月心中不免一阵唏嘘。 她早就知道，没有了亲娘就相当于没有了亲爹。 哪怕当初苏鸿表现的对自己的妻子多么的情深义重，时日长了，只怕也会淡了。 彩星说话间，眼神一直落在常月的脸上，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难过。 只要能让常月心中不痛快，自家夫人的心中就痛快了。 可是常月却也只是淡笑道：“父亲是情深义重之人，对我母亲是这样，对大夫人自然也是很好的。” 常月说这话的时候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仿佛她只是一个看客一般。 彩星只觉得常月是在掩藏自己。 哪怕心中已经恨得要命，脸上还是一点都不能表现出来，果然是工于心计。 既然药不够猛，她也不介意再加一记猛药。 彩秋道：“是啊，老爷是最心疼夫人的，前面那一片海棠花正是咱们老爷做主让种的。” “原本这儿种的是先夫人最喜欢的凌霄花，只是咱们夫人觉得凌霄花只是依附于旁人才能生长，咱们老爷就做主让人将凌霄花连根除去，换上了夫人最喜欢的海棠花。” 若是刚才这丫鬟说话还能用无意之举来解释。 现下就是实打实的故意找茬了。 常月停下了脚步道：“凌霄花意志远大，只要有一点希望便能向上攀爬。即是在艰难的环境中也能枝繁叶茂，开花艳丽。刚才彩秋姑姑却说凌霄花依附旁人，我却是不明了。” 方才她丫鬟说的哪里是花？分明是在借这件事讥讽常月和她的母亲罢了。 彩秋没想到常月会直接将她的话给驳斥回来。 她磕磕巴巴道：“奴婢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小姐何必如此计较。” “刚才彩秋姑姑也说了，凌霄花是母亲所爱。母亲已经离世，她钟爱之花还被人污蔑，我这个做女儿的便少不得为母亲争一争了。” 常月这话说的坦荡，反倒是将刚刚还言之凿凿的彩秋说的无言。 “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女儿！” 一阵笑声从竹林后穿出，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竹林后的小路上走了出来。 一旁的彩秋立刻道：“给将军，萧少爷请安。” 第三十二章 再见萧何 暗中挑拨 常月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子，一身军装，身姿勃发。 脸上因为常年战场拼搏而黝黑粗糙，但是还是能够看出当年的英姿不凡。 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更何况现在他的语气明显是已经生气，周身更是散发出来冷意，让人心惊胆战。 丫鬟见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瑟瑟发抖。 她不知道刚刚的话苏鸿听进去了多少。 但是如今苏鸿对于常月的赞赏她却是看的明白。 苏鸿越是赞赏常月的行为，那么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就越是厌恶。 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看向苏鸿。 只听苏鸿道：“你一直跟在青芷身边，原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爱搬弄是非。” 苏鸿是不多过问这院中事的，但是如今既然愿意说这一嘴，想来彩秋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了。 彩秋重重的给苏鸿磕了几个头道：“老爷，奴婢实在是无心之失啊，请老爷饶恕奴婢这一次，奴婢以后一定不再犯。” 苏鸿没有回答，只是问常月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 “这丫鬟有轻蔑我母亲之嫌，议论亡者理应受罚。” 听到常月这样说，那丫鬟更是心惊胆战。 常月对上苏鸿的眼神，没有一丝慌张与害怕。 苏鸿常年征战沙场，杀的人不计其数，身上那股子煞气是怎么都遮掩不下去的。 他的孩子们平日里见了他也总是规规矩矩，垂眸不敢说话。 就连平日里他最宠着的苏奕柳子在自己生气的时候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这个女儿倒是不同。 “这位妹妹此言差矣，以在下的愚见，女子应当以柔顺善良为美，动辄责罚下人会让人觉得妹妹心胸狭隘。” 知道是愚见还要说，是故意说出来惹人笑话的吗？ 常月忍住不耐看了过去。 说话的人正是刚才跟在苏鸿身后的男子。 刚刚常月的心思都在苏鸿身上，倒是没有注意。 如今这人从苏鸿身后走出，只一眼，常月就不禁攥紧了拳头。 萧何，竟然是萧何。 前世那个害死了常念也害死了自己的萧何。 看到常月的第一眼萧何的眼神中就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是惊艳亦是占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一双凤眸清冷淡薄，肌肤胜雪，如凝脂般细腻。 她身穿一件绯色织锦裙，没有任何刺绣点缀，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素色锦缎也显得华贵无匹。 这京都中的女儿家都是娇艳的，像是玫瑰牡丹，但是常月却如同一朵在寒雪枝头绽放的梅，幽静清雅。 原来这就是姑母说的那个走失的苏家小姐。 只是，不知为何常月看向他的眼神却像是带着恨意的。 他使劲眨眨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常月的眼神中却是一片平静。 只见她朱唇微启：“萧公子说的是。但是月儿听说军中是最有法度规矩的地方了。父亲是将军，那么家中自然也应是如此。” 苏鸿听到常月所言，重重的拍了拍手：“说的好！” 女子是应该柔弱善良，但是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善良而失去了自己的坚持。 他道：“不愧是我和书毓的女儿，就是与一般闺阁小姐不同。” 他的眼神在常月脸上不断打量，的确是有些他的妻子林书毓当年的风采。 “原来这位就是先将军夫人的女儿，果然气度非凡。” 萧何明明早就知道常月的身份了，但是此刻却装的一副刚刚知道的神情。 只是他这一出戏做的实在是太拙劣了，任谁都能看出来端倪。 其实苏临洵一早就给家中送了书信，已经说明约莫着今日会带着妹妹一起回来。 一早他原本是打算给老太太去请安，也是等着女儿回来。 但是没有想到一早萧何就来拜访，说是有朝中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所以便耽误了见女儿。 不过，萱宁堂发生的事情，他可是听人说了。 所以才会直接称呼常月为自己的女儿。 常月没有理会萧何，而是对着苏鸿微微福了福身子道：“父亲说的是，女儿实在是不愿母亲过世还要被人如此非议。” 说着常月眼圈微微红了，方才被这丫鬟如此奚落讥讽她都没有一丝软弱。 但是现在提到了自己的母亲，常月才有了柔软的一面。 这不禁让苏鸿对常月更加心疼了几分。 苏鸿还没有发话，只听萧何道：“可是姑丈，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对表妹的名声总是不好的。” 姨丈，常月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刚才她还在想，为何萧何会在这里，现下她全明白了。 萧何，萧青芷，原来他们是一家人啊。 那当初常念的死和萧何有关，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与萧青芷有关呢？ 常月没有再想下去，只是看向萧何的眼神更加冷了几分。 “萧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这是我们苏家的事情都是由父亲做主的。”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 他不过是苏家的客人，插手苏家的事情未免有些拎不清了。 苏鸿沉吟片刻道：“这丫头对书毓不敬理应治罪，但念在她并非有心，就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彩秋说话做事如此过分，而自己也已经得到了苏鸿的赞赏心疼，最后对彩秋的惩罚居然只是掌嘴。 而她背后的主子萧青芷更是与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实在是大大的不公。 看来苏鸿对萧青芷还是有些情分的，毕竟是见面三分情，林书毓已经过世多年，而萧青芷却是一直陪在苏鸿身边。 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让自己的身边人和自己离心，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这些都是站在理智的角度上去分析的。 若是苏鸿真爱林书毓，便不会这么简单就将这件事给揭过去的。 看来以后她在苏家是要步步小心了。 常月拿着帕子将自己眼角的泪水轻轻擦去，才行礼身道：“多谢父亲深明大义。” 第三十三章 破乱院舍 遇蛇惊险 处置了彩秋，苏鸿便让旁人带着常月去了她的院子。 有了彩秋的例子，带着的人是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有哪里惹了常月不快，会被处置了。 三人走了许久，才终于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 这院子的在将军府的西北角上，离着老太太的萱宁堂可是很远的。 这地方不仅仅是偏僻，四处更是没有什么屋舍，离着最近的也就是下人所住的房间了。 “小姐，这里就是清秋轩。” 这萧青芷就是给自己挑了这么一出好地方啊。 在苏畅儿还没有丢的时候，住的大部分都是夫人的春华院，有的时候是在老太太的萱宁堂。 所以她是没有自己的院子的。 没想到一回来，萧青芷就给自己选了这么一出好院子。 “这里倒是真僻静。” “听说小姐喜欢安静所以夫人特意选了这处院子，是最清净的地方儿。” 这里清净？这院子已经快到了最外面，只隔不远就是外面的街巷，平日里人来人往，在院子中便能听到外面的叫卖吆喝声。 “是吗。还真是劳烦大夫人费心了。”常月的嘴角微微牵起，虽说是笑着，但是怎么看都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 小厮见状，生怕常月生气会牵连到自己，于是赶紧告退。 小芽到：“姑娘，咱们要不要住？” “自然。” 常月上前几步，将门打开，朱红色的大门看起来像是新粉刷过的，但是还是能够看到原来啊斑驳脱落的痕迹。 就算是翻新也是不用心的。 一进院中，只有最中间的一条小路的杂草是被清除过了的，其他的杂草甚至是到了她的腰间。 “小心点。”常月微微侧过身子对小芽道。 这样的杂草中间保不齐有什么蛇鼠虫蚁之类的东西，总归是要小心的。 两人一路小心，才穿过杂草到了主屋。 一推门，门上便有灰尘落了下来。 甚至有几只在廊下做了窝的燕子被这吱呀一声给惊吓到，扑扇着翅膀往外飞去。 屋子并不算大，只有简单的床榻板凳，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不会将房间弄得这样脏乱。 小芽被眼前的一幕气的发抖：“姑娘，她们这就是故意的！” “人家要给我一个下马威，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毕竟萧青芷已经把持着苏家那么久，她要是想要给自己一点苦头吃，自己也只能受着。 谁让自己才刚刚到苏家呢？ 不过看这样子萧青芷是早就想好了的。 “可是姑娘，这些咱们要自己收拾吗？” 这院子虽说不算是很大，但是要是她们两个收拾的话也是需要好久的。 常月摇摇头道：“不必，只将床榻收拾出来就好。” 小芽心中酸涩道：“姑娘，好在是你来了，若是念姑娘还在，在这将军府中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呢。” 小芽是唯一一个知道常月顶替了常念身份的人。 当日苏临洵到了望舒楼只说是要找名中带常的人。 常月常念都是如此，而常念已经过世，荀妈妈便只说了常月。 而苏临洵就是在等着常月时候，小芽奉茶时故意说了常月的身世，才让苏临洵越发的相信常月就是她的妹妹。 就连去宋府也是小芽故意引他去的。 常月拉过小芽的手道：“是啊，所以我不会认输的。” “还有以后在人前你都不要叫我做姑娘了，我是苏家的大小姐。” 虽说叫姑娘也无不可，但是大宅院中，都是称呼为小姐的。 小芽重重的点头道：“是，我记住了小姐。” 常月长舒一口气道：“我如今能够信任的只有你，否则我也不愿意将你带到这吃人的宅院中。” “小姐，你怎么这么说，我从一开始就是想好了的，小姐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原本在这个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 常月和常念在她的心里就是自己的姐姐，她是不愿意离开的。 “以后咱们是要处处小心，这里可是要比扬州更加凶险。” 小芽点头答应。 只是下一瞬，小芽便指着常月身后叫出了声来。 常月猛地回头，正对上了一条青绿色的蛇。 这蛇约莫两尺长，如今正竖着身子做出进攻的姿势对着两人。 小芽吓得瑟瑟发抖，但是还是移动了步子想要挡在常月面前。 “小芽别动！” 常月尽量压低了声音，这蛇明显是对两人产生了兴趣。 这蛇还不知道有没有毒，若是有毒被咬伤一口只怕就活不成了。 就算是没有毒，这样大的蛇若是死死缠住咽喉也是能将人的脖子给压断的。 小芽听到常月的话楞在原地不再动弹。 那蛇身游动正在慢慢向两人靠过来，常月的手缓缓向下移动。 她的匕首一直放在鞋靴处。 可是她的手落到下面的时候却是空空如也。 糟了！她忘记了进苏家院子的时候，因为担心有人会搜身，看到这匕首再将她当做坏人，她便将匕首给收了起来。 如今没有了匕首，那蛇又步步紧逼，常月实在是后悔的很。 难不成她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她不甘！ 忽然，常月的眼神瞥到了刚刚打开的包袱中，小芽给自己做的安神香囊。 自从常念过世以后，她总是夜不能寐，夜半惊醒，所以小芽便给她做了这香囊。 她还记得小芽说过这香囊中加了艾叶苍术合欢沉香，最重要的是，里面还加了决明子。 常月轻声道：“小芽快将安神香囊打开。” 那香囊就在小芽的眼前，她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将面前的香囊拿到手中。 那蛇看着两人有动作，游走的速度更快了些。 它直冲着常月便过去了。 “小芽快拿里面的东西扔它！” 眼瞧着就那蛇就要咬上常月，小芽将香囊中的东西一把扔向了那蛇。 那蛇被里面的东西刺激到，并没有选择再次进攻，而是想要逃走。 常月也是丝毫不含糊，她快速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狠狠的冲着那蛇的七寸扎去。 簪子刺透蛇的皮肤，迸溅出一丝血迹。 那蛇吃痛，想要回头发反击。 但是常月手中的簪子已经拔了出来，下一瞬又冲着蛇头而去。 那蛇抽动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第三十四章 按耐不住 吹枕头风 香雅院中，萧青芷桌前的花开的正艳丽。 她轻声对苏奕柳道：“这插花点香讲究的是要静心，如今你的心中已经乱了，怎么能做的好呢？” 苏奕柳将手中的香粉一股脑都倒在了香炉中：“娘，我心中气恼，便是怎么都做不好的。”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娘，您今日也见到了，那苏临洵和苏常月兄妹对您那样的态度，还有萱宁堂那个老婆子也是偏向着那对兄妹，就是专和咱们过不去呢！” 萧青芷猛地瞪了一眼苏奕柳，随即往外面看去，见门口没有人才道：“你说话要注意分寸，这话若是让你父亲或者旁人听到了，少不得要掀起风波来的。” “可是平日里我是那样讨好那个老婆子，她却对我淡淡的，我以后再也不去萱宁堂了。”苏奕柳委屈的噘着嘴。 萧青芷到底是心疼自己这个女儿的，她柔声安慰道：“娘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你父亲对于你祖母可是百般孝顺，只要你讨好了祖母，你父亲也是会高兴的。” 说到底，她所做的一起都是为了讨苏鸿的开心。 “那苏常月呢！咱们就这么忍着她吗？” 萧青芷无奈的摇头道：“你就是沉不住气，她这才刚回来能有什么啊。” “她才刚回来就当着众人的面忤逆娘，若是时日长久了岂不是咱们都要看她的眼色过活了。” 苏奕柳从小就是这家中的宝，如今来了一个常月，不仅身份上压了她一头，就连祖母面前都让她占尽了好处，她怎么能忍？ 萧青芷还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见彩星匆忙跑进来。 她着急，连气都没有喘匀：“夫人，彩月姐姐受罚掌嘴三十。” 萧青芷手中的剪刀猛地一用力，直接将开的正好花朵给剪了下来。 彩秋和彩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在这院子中除了孙姑姑就是她们两个了。 平日里谁看了她们不是毕恭毕敬的，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两人代表着她。 如今却有人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擅自处置彩秋，这不就是在打她的脸吗？ “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 萧青芷将手中的剪刀重重的搁在桌上，听着彩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只见她的脸色越来越黑，越来越不好看。 彩星道：“虽说是将军责罚了彩秋姐姐，但是到底也没有多么重罚，到底还是给了夫人您面子。” 萧青芷冷哼一声道：“刚开始我就知道这丫头是个不好对付的，但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能三言两语就挑拨的夫君罚了我身边的人。” 彩星重重点头道：“是啊，刚才奴婢看彩星姐姐，嘴角都被打破了呢。” “娘，这个贱人回来就拨弄是非，母亲身边的大丫鬟都敢算计。”苏奕柳气鼓鼓的，恨不得现在就去刮花常月的脸。 萧青芷猛地站了起来道：“好了，别说了！” 苏奕柳被萧青芷突然的动作给吓到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萧青芷深吸几口气才将胸中的怒火给平息了下去。 “你去好好照看彩秋，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彩星见状赶紧退了下去，她知道萧青芷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娘，你打算怎么处置她？”苏奕柳的声音都小了些，缓了一些。 “她处心积虑回到苏家，总是要有命活着才是。”她的声音放缓了下来，但是却透着一股阴冷。 苏奕柳隐隐兴奋起来道：“那娘是已经有主意了？” “不，我是已经准备好了。” 萧青芷拿起落在桌上的花，握在手中，那花很快就被捏烂。 “太好了娘，咱们只要将她给处理了以后苏家还是娘说了算的。”到时候她还是苏家当之无愧的大小姐。 “什么说了算啊？”一股沉稳厚重的男声传来，紧接着苏鸿便走了进来。 母女两人都被吓了一跳，萧青芷轻咳一声，挤出了个笑容道：“夫君怎么进来也没让人提前通传呢？” 苏鸿走到正坐前一屁股坐了下来到：“我想着今日家中事情不少，怕你累着了，所以特意来看看你，却没想到你们母女两人正在说悄悄话。” 苏鸿说话的时候萧青芷一直在观察他的神情，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来是没有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了。 萧青芷轻轻扯了苏奕柳的衣袖一把道：“也没什么，只是妾身觉得常月既然回来了，应当将姐姐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她住。但是又听说这孩子是个喜欢安静的，便给安排了一处偏安静的住处。” 见苏鸿没有不快，萧青芷才继续道：“不过刚刚妾身想了想又觉得哪出实在僻远了些，想着再给常月收拾一个其他的院子，奕柳边说，常月姐姐喜欢才是最重要的，院子里的事情自然是应该她自己做主了。” 萧青芷解释着，苏鸿却像在想别的事情一般。 直到萧青芷解释完才道：“夫人有心了，只是春华院还是不要动了。” 那里是原来林书毓的住处，自从她过世以后他就没有再去过哪里。 而萧青芷嫁过来以后便让人将那院子给锁了。 如今里面是什么样子，他也已经不清楚，也不想进去看看，免得睹物思人。 苏奕柳见苏鸿没有起疑，心中的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她娇声道：“是啊，母亲为了姐姐着想但是也要看大姐姐愿意不愿意呢。” 萧青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顺势坐在了苏鸿的身边道：“妾身也没有和常月这孩子相处过，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也只能是琢磨着，若是做的不好，还请夫君见谅。” 萧青芷打的一手好算盘，她提前将这话说了，若思以后常月因为院子的事情向苏鸿告状，那就是她不懂事了。 “你做事我一向放心。”苏鸿轻声道。 起码这些年里。萧青芷做事一向周全细致，事无巨细把控在她的手中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苏奕轻声道道：“母亲以后还是多听大姐姐的意见，否则像今日一般让二叔母一家看了笑话就不好了。” “什么叫做看笑话？”苏鸿刚刚松缓了一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这个人一向是最看重颜面了，尤其他现在是一家之主，更是不能马虎。 萧青芷嗔怪道：“夫君别听这孩子瞎说，她还小不懂事的。” “就是以为她年纪小不会说谎话，所以我才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三十五章 母女双簧 苏家抉择 苏奕柳的眼神看向萧青芷，似乎是很纠结的样子。 直到苏鸿有开口道：“你放心说就是了，有父亲在。” 苏奕柳这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就是今日大姐姐给母亲说话的时候句句带刺。母亲只是想要好好查证一下，或许是大姐姐误会了。” 今日之事苏鸿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也不可能一字一句都知道。 现在看两人，一个眼眶微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另一个小心翼翼，似乎是担心自己说错了话。 萧青芷垂眸像是看着伤心，随后她抬起头道：“夫君，柳儿是胡说的。你可千万别相信。” 苏奕柳梗着脖子道：“母亲，我没有说谎。” 她随即对苏鸿继续道：“母亲是心疼大姐姐在外面受了罪，想着回家来以后一定要给她好好证明，让大家以后没有什么闲话说。但是大姐姐似乎是误会了母亲的意思。” “夫君，常月年纪还小，又在外面吃了这么苦受了这么多罪，脾气不好也是有的，我今后与她说话的时候一定会更小心些，不会再让她误会了。” 两人你来我往，便直接给常月定了罪。 苏鸿眉毛皱了起来道：“今日之事，你那里有错？” 他是想到了今日常月在惩罚彩秋这件事的态度上，的确是有些霸道。 若说是忤逆萧青芷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道：“你是常月的母亲，管教她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世间还没有母亲要看孩子的脸色的道理。” “夫君消消气，想来常月也不是有心的，只是在外面时间久了，不懂规矩罢了。” 母女两人交换一个眼神。 看来苏鸿是更相信她们两个的了。 想来也是，一个是从小就没有怎么看顾过的女儿，而且自从三岁丢失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一个是嫁给自己十几年的妻子，女儿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这两相比较，他自然是会相信面前两人的话了。 “父亲，您已经很久没有来陪母亲了，既然父亲来了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苏奕柳很会看脸色。 苏鸿笑着点头道：“好，今日你也受委屈了，我记得库房中还有一匹御赐的云锦，你去取了做身衣裳穿。” 苏奕柳大喜过望，圣上赏赐的东西一定是好的。 她谢过了苏鸿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库房。 萧青芷柔柔的笑道：“夫君就是太宠着柳儿这孩子了。” “柳儿是个最天真烂漫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宠？” 常月刚刚回来，他不想着常月这些年在外面的委屈，反倒是觉得整日在苏家锦衣玉食长大的苏奕柳会因为常月回来委屈。 能够赏赐苏奕柳云锦做衣裳，却看不出常月的一身素衣已经是穿了很久的了。 说到底就是没有将常月放在心中罢了。 萧青芷站起身来，将以一旁刚刚冲泡好的碧螺春放在了苏鸿的面前，她走到苏鸿身后，双手搭在苏鸿的太阳穴处，两只手轻轻用力，给他揉按。 “听闻今日萧何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何如今在朝中虽说只是一个五品官，但好歹是文臣。 她们苏家一门几乎都是武将，对于朝中文臣的事情可以说知道的并不是很多。 所以萧何也算是一个得用之人。 苏鸿沉声道：“没事。” “可是最近夫君看起来总是心事重重，不得安寝。”萧青芷手上的力道刚刚好。 苏鸿轻叹一口气道：“只是最近皇上的身体又些不安，而朝中诸位皇子也是蠢蠢欲动。” 他们苏家的家规是只效忠黄上一人，算的上是朝中的一股清流了。 可是他的手中毕竟攥着苏家军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 那个皇子不想拉拢？ 这么多年他能持身中立，也不过是因为皇上在中间保护着，是皇上也不想让他站队罢了。 可是现在皇上的身子不好，没有办法时时刻刻盯着这些事情。 哪些个皇子的某些心思也蠢蠢欲动了。 可是他那边也不想站。 若是站队对了队伍，他将来的权势也不会比现在更大。 但是若是站错了队伍，将来新帝登基，整个苏家都不会有活路了。 萧青芷柔声安慰道：“想来皇上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到时候夫君就不用如此忧心了。” “话说这样说，但是这次萧何来也说了，他已经问过了太医，说皇上此次受寒感风再加上心思郁结，险致昏迷。” 皇上的年纪也是不小，国事操劳，家事也不能安心，身子骨已经被掏空了。 “那夫君想要怎么选呢？”萧青芷试探的问道。 她已经嫁到了苏家，以后的祸福荣辱都是与苏家一起的。 这件事她自然关心。 苏鸿却没有回答她，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私心里他事谁也不想站的，但是他也知道若是皇上一直不好，自己只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见苏鸿长久的沉默，萧青芷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她道：“依妾身的愚见，倒是觉得理王事个不错的人选。” 萧青芷说完，心中也是忐忑，但苏鸿仍旧一言不发，似乎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她继续道：“理王不仅生母出身高贵，而且他从小就在皇后的膝下长大，论说情分嘛，理王应当是深得皇后的喜爱。” “太子早夭，理王是如今皇上的皇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而且现在理王也已经娶妻，妻子虽的母家也是书香门，朝中清流，还生育了皇长孙。想来理王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 听她分析完，苏鸿冷哼一声道：“妇人短见！” 她是只看到了这些，但是她却不知道理王能力并不出众。 学识不够渊博，武功也一般，皇上交代下去的事情办的并不算好，除了会生孩子之外是什么都不行。 只这两样就很难成为一个明君，更何况，稍微了解一点理王的人就知道，理王心思阴狠。 就算是旁人无意之间得罪了他都会被报复。 而且下手狠辣，不给人留活路。 这样的人若是成为了一国之君，那么这个国家将会民不聊生。 这也就是为什么理王虽为皇上现在最年长的孩子，但是皇上却没有立他为太子的原因。 第三十六章 早膳送粥 孝心可表 萧青芷被苏鸿这一声呵斥吓得手抖了抖。 随即，她平息下心中翻涌的情绪道：“夫君，妾身不过是女子对于朝堂上的情况实在是不清楚的，若是哪里说错了夫君也不要生气。” 苏鸿沉默着，眼睛望着外面。 若是萧青芷只是随口一说也就罢了，但是今日萧何和他说话的时候，隐隐透漏出来的意思，也是支持理王。 看来这两人是早就通过气，她们萧家看来是准备支持理王，这是要将自己也拖进理王的阵营了。 “既然不懂就不要说了，若是让别人听到了，就是将苏家置于水火之中了。” 萧青芷一向是最会看眼色的，瞧着苏鸿不悦便赶紧说起了别的事情。 没一会就将苏鸿哄得高兴，在她的院子中留下休息了。 清晨，萧青芷早早的就起床来侍弄早膳。 “这个薏仁粥老爷平日里喜欢吃放的近些。”萧青芷亲自将一旁的粥端了过来放在了桌上。 她又看着一旁的包子道：“这个豆角包已经不是时节了，吃下去难免伤了脾胃还是拿远些。” 苏鸿起身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萧青芷在忙前忙后的准备早膳。 他的手轻轻覆在萧青芷的手上：“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免得辛苦了你。” “能给夫君准备这些，妾身心里高兴。” 夫妻二人看起来是相敬如宾，不知道多少丫鬟私下里羡慕的很呢。 苏鸿扫了一眼桌上，随即问道：“今日怎么没有风腌小菜？” 风腌小菜是苏鸿平日里最喜欢的，这是府里人都知道的事情，萧青芷对待苏鸿的事情这样上心不可能不知道。 萧青芷眉头轻蹙，看起来很是为难的样子：“这风腌小菜是彩秋最拿手的，只是昨日夫君罚了她，妾身便让她去歇着了，所以今日便没有了。” 难不成整个香雅院中就只彩秋会做风腌小菜吗？ 分明是萧青芷借着这件事给苏鸿上眼药呢。 苏鸿道：“这丫头跟了你这么长时间的确是机敏周到。这次罚她是罚的有些重了，只是她是你身边的人，说话若口无遮拦难免会连累到你。” “妾身明白，夫君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妾身。” 萧青芷这副温柔小意的样子的确是让苏鸿很是受用。 他自然也是对昨日常月的所作所为多了些想法。 哪怕常月做的是对的。 “老爷夫人，常月小姐求见。”彩星走进院子回禀。 听到回禀，萧青芷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 难不成她竟然没有死？看来这丫头还真是命大。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 苏鸿刚刚对常月有些偏见，偏偏这个时候常月求见他自然是不想见的。 可是萧青芷却有自己的打算。 她舒展了笑颜道：“大小姐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事情的，或许是昨日在家中住的不安稳。” 见苏鸿的脸色不对，萧青芷继续道：“也是妾身的错，没有给常月准备妥当。” “那里有这么多事！她原本也是在外面长起来的，吃的苦也不会少，怎得回来以后就当自己是大小姐娇养起来了，竟然还敢予取予求。” 他也是知道常月在外面吃苦受罪了的，竟然还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真是让人心寒。 “老爷，清早的不宜动怒，不然叫常月进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说完，她给彩星使了个眼色，彩星立刻便去请常月走进来。 常月进来的时候，只见两人坐在桌前。 苏鸿一脸的不耐，倒是萧青芷如沐春风。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常月一番，她身上并没有什么伤痕，甚至是没有一点狼狈之态。 难不成是那蛇跑了？ 想到这里萧青芷笑意盈盈的上前去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尽管给母亲说就是了。” 不远处苏鸿冷哼一声，似乎是等着常月的回答。 常月抬头一脸无辜道：“大夫人给我准备的院子我很是喜欢，今日就是来拜谢大夫人的。” 她竟然没有趁着苏鸿在的时候告状？ 那院子破落成那个样子，她竟然还能说的出喜欢，还真是沉得住气。 “喜欢就好。”萧青芷脸上的笑容险些没有挂住，但是又碍于苏鸿在场只能生生的忍住了。 苏鸿道：“给你母亲道谢何必这么早来？” 论说要是给萧青芷道谢完全可以在晚一会，都来给她请安的时候来。 现在实在是早了些。 “女儿是听说父亲在大夫人的院子中，所以才一早前来的。”常月很认真的解释道。 “这是为什么？” 常月道：“听说父亲与大夫人这个时候用早膳，所以女儿特意一早起来做了粥给送来。” “这么多年女儿一直没有在父亲面前承欢尽孝，想来心里也是不安，既然女儿回来了便想着做一些自己能做的，心中也能安稳不少。” 说完，常月看向身后的小芽，小芽将自己手中的食盒递到了常月的手中。 常月顺势便拿到了桌上。 苏鸿微微摇头，这些年自己是亏待了这个女儿，刚刚又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她那样说话。 看来是自己过于武断了。 对于常月的心性他也不了解，原本昨日觉得常月过于骄纵跋扈了，但是现在看来确实也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 忽然，苏鸿的眼神落在了萧青芷的脸上。 只见萧青芷一脸的冷漠。 她没有想到苏鸿会突然看向自己，是以差点没有维持住自己慈母的形象。 发觉到苏鸿的眼神有些冰凉，萧青芷赶紧上前，扶着常月的手道：“你这孩子最是有孝心，可是比你的弟弟妹妹要好的多呢。” 在孩子面前苏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既然来了，就与我和你母亲一同用膳。” 他正好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常月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常月从善如流，坐了下来。 她轻轻揭开食盒的盖子，里面端正的放着两碗米粥。 她讲米粥端了出来，放在了萧青芷和苏鸿的面前。 只见雪白的米粥中间飘着几段粉白色的东西，有些恶心。 萧青芷捂住自己的胸口道：“这是什么啊？” “蛇肉粥。”常月笑意盈盈的回答。 萧青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极了。 第三十七章 感同身受 方知苦楚 她下意识的将蛇粥向前一推道：“你拿这东西来是什么意思？！” 那粥被这样一推不小心撒了一些出来，其中就有那粉白的蛇肉。 看起来的确有些骇人。 常月连忙跪下道：“女儿昨日到了院子中，便发现了这蛇，听说蛇肉做粥能够补养身子，所以今日特意做了这粥来孝敬父亲和大夫人。” 院子中的蛇，那不就是自己让人放在哪里的吗？ “这有毒的蛇你竟然也敢做粥，是要毒死我和你父亲吗？” 萧青芷简直要疯了，这个常月难不成连蛇都不害怕的吗？ 寻常人，若是看到那样大的蛇，不说吓得尿了裤子，怎么都要腿软了。 但是常月非但没有害怕，更没有被毒蛇咬伤，反而是杀了那蛇，又剥了蛇皮做了蛇粥。 她的胆子可真是大啊。 常月立刻道：“母亲怎么知道这是毒蛇？” 常月这一问，也恰好问到了苏鸿疑心之事。 她一上来就说是毒蛇，若不是她当时就在场，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蛇就是她命人放的。 而昨天自己一直和萧青芷在一起，断然不会是第一种可能。 想到自己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苏鸿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萧青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间却想不到辩解之话。 常月却又道：“虽然这蛇是有毒的，但是女儿做粥的时候已经将蛇的毒牙和毒腺全都去掉了，这有毒的蛇已经无毒，更加补养身子。” “你这丫头胆子实在是太大！”苏鸿放缓了声音斥责道。 他行军打仗总是在荒郊野地，遇见蛇也是经常的事情。 他那酒坛子中还泡了不少的蛇酒，自然是知道蛇有补身之效。 只是，这蛇险少有人敢去动，一个不小心小命就搭上了。 他看向萧青芷道：“我倒是要问问你，这蛇怎么会在家中出现？难不成家中的下人都没有发现吗？” “老爷，这蛇神出鬼没或许是下面的人疏忽了。” 她总不能承认这蛇是她特意让人捉来放在常月的屋子里的。 “是啊父亲您也不要太过苛责大夫人了，家中的事情这么多，大夫人也不一定都能管的过来。”常月竟然开口为萧青芷说话。 萧青芷满腹狐疑，她和常月都是明白人，一开始就知道两人是没有办法好好相处的，她怎么会这么好心？ 思索间却又听到，常月接着说道：“只是母亲要小心了，这次这蛇是出现在了我的院子中，若是下次不小心出现在了祖母和父亲的院子中那就不好了。” 苏鸿虽然是习武之人，但是若这蛇是半夜人熟睡之时出现，他满身的功夫也无从施展，只能乖乖等死。 想到这里，苏鸿的脸色更差了。 “你是将军府的主母，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有什么用？” 常月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看，事情不涉及到自己是不知道害怕的。 明明苏鸿刚刚也起了疑心，知道这蛇是萧青芷陷害自己的，但是仍旧不闻不问。 面对苏鸿的怒火，萧青芷再也坐不下去，直接跪在了苏鸿的脚边。 “夫君，这件事是妾身的错，以后一定小心谨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萧青芷哭的梨花带雨，仿佛这件事是她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可是苏鸿却不买账，仍旧是面若冰霜，想来是还在后怕。 “父亲，您就原谅大夫人，其实这件事也不全是大夫人的错，月儿也是有错的。” “你在说什么？” 苏鸿被常月的话给弄懵了，萧青芷却是只想让常月闭嘴。 这丫头心机深沉，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萧青芷知道这一定是对她不利的。 “常月别说了，这都是母亲照顾不周到。” 常月却没有理会萧青芷，而是继续道：“都说这蛇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或许是月儿院子中的杂草太多，房间又比较潮湿所以才会引了这蛇来。” 常月眼眶微微发红，抬起头来看向苏鸿的时候更显得柔弱无辜：“女儿这就回去好好收拾自己的院子，绝对不会让父亲再担心了。” 萧青芷猛地回头对上常月，原来她还是为了自己的院子来的。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先用蛇粥的事情让苏鸿对她的信任动摇。 再以退为进引出院子破败。 这样一来，她完全不是为了告状，但是达到的效果却是一样的。 最重要的是还能踩上自己一脚。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苏鸿的脸色变得铁青，他道：“你说你的院子满是杂草还阴暗潮湿？” 常月忙摇头道：“不不不，女儿很喜欢那院子，还请父亲千万不要赶女儿走。” 常月如同受到惊吓的小鹿，好像担心会再次失去自己的家。 苏鸿站起身来，亲自扶起来了常月道：“你放心，这里就是你的家，没有人会赶走你的。” 常月的一滴泪水落了下来，她吸吸鼻子道：“父亲。” 苏鸿让常月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转头对还跪在地上的萧青芷道：“我将常月的事情都交给了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女儿的吗？” 萧青芷连忙摇头道：“常月也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会这么对待她呢？” “你是不是又要说这件事是下人疏忽了？” 苏鸿冷哼一声，她的女儿，在她的心中，只有苏奕柳才是她的女儿。 而自己和书毓的女儿，只怕是她的眼中钉罢了。 但是这话苏鸿并没有说出来。 当着常月还有下人的面，他还是要给萧青芷留些颜面的。 萧青芷被苏鸿的话噎住，她其实就是想这么推脱的。 苏鸿看看萧青芷又看看常月。 直到现在他才仔细的端详了常月，她与林书毓的长相有几分相似，与他的相似之处并不多。 但是想到她的性子，却又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很像。 天不怕地不怕，又有一股子倔强傲气。 她的脸上未施粉黛，一身素净的衣裳正是平日里林书毓最喜欢的打扮。 当初林书毓嫁给自己的时候，家中不宁，公中没有多少银子，而林书毓便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他。 自己只穿最素净便宜的衣裳，还说自己就喜欢这样素净。 哪怕后来家里慢慢好起来，她也依旧没有忘记初心，仍旧是厉行节俭。 而常月如今的一身衣裳，布料绣花甚至都没有家里下人打扮的好。 可见萧青芷是何等的疏忽，不，应该说她是故意为之。 第三十八章 稍稍出手 丫鬟赶走 清秋轩，地方偏僻。 她说是僻静，倒是真的会推脱。 “我将家中的事情都交给了你，但是你却这样疏忽大意，还如此怠慢我的女儿，若是你操持家中乏力，不如让香寒帮你。” 香寒是家中的姨娘，是苏鸿在老家抬来的贵妾。 一向是与萧青芷不对付的，若是让她帮忙，那萧青芷的脸要往哪儿放？ 她连忙道：“夫君，这段时间是妾身过于疏忽了，从今日起，妾身一定更加小心谨慎。” 她对常月道：“常月，母亲是知道你喜安静所以才将清秋轩给了你，你若是不喜欢尽管给母亲说，母亲这就给你打扫出旁的院子给你住。” 常月蹙眉道：“大夫人，父亲，月儿已经说了好多次了，很喜欢母亲给月儿的院子，月儿在外面这么多年都没有过自己的房间和院子呢，自然是不会挑剔。” 闻言，小芽上前两步道：“老爷夫人，小姐从未挑剔过院子，奴婢回去以后会好好将院子收拾出来的。” 苏鸿在小芽身上来回扫视一圈道：“你是谁，本将军从未见过你。” “回禀父亲，这是女儿流落在外时候的朋友，曾帮助过女儿很多。女儿这次回来便带她一起做了女儿身边的丫鬟。” 小芽的身份总是要过明路的。 她不想让小芽卖身为奴，所以要想让小芽留在苏家，只能让苏鸿点头同意。 果然，苏鸿也没有让她失望。 他沉声道：“这都是小事，本将军的女儿想要谁做身边的丫鬟就让谁做。” 他有看向萧青芷道：“只是，常月身边只有一个自己带回来的丫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妾身知道，只是妾身想要好好为常月挑选得力的人，所以才耽搁了。” 苏鸿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推脱的话。 但是他仍旧没有揭穿，只是道：“既然常月并不想搬院，你今日便指派几个得力的去清秋轩伺候着，尽快将院子修整好。” 萧青芷连忙道是。 常月离开的时候，只觉得萧青芷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烧穿。 可是那有怎么样？ 这原本就是她应该得到的嫡小姐的待遇。 小芽扶着常月的手道：“小姐当真是厉害，只用一份蛇粥便让那大夫人吃了瘪。” “这次萧青芷在咱们手里没有讨到好处，只怕以后会更加针对我，咱们还是处处小心着。” 苏鸿是个男人，后院到底还是萧青芷做主的。 只是，常月想到了，今日苏鸿在提到香寒的时候，萧青芷的脸色可算不上多么的好。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看来以后有时间她还是要去拜访一下这位香寒姨娘了。 回到清秋轩，萧青芷派来伺候的人都已经等在院子中了。 为首的是一个是上了些年纪的嬷嬷。 见常月回来，那嬷嬷上前一步道：“大小姐安好，奴婢姓黄，是大夫人派来伺候小姐的。” 这个黄妈妈看起来谦卑，但是滴溜溜转的眼睛却暴露了她，她不像是一个安静本分的人。 想来也是，萧青芷给自己的人，自然是她的人了。 黄妈妈回身，指着后面的丫鬟道：“这两位是明兰和明露，都是一等丫鬟，是贴身伺候小姐。二等丫鬟五个负责院子的洒扫。三等丫鬟夫人现在是给小姐配了五个，若是以后小姐想要添也是使得的。” 常月眼神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不说二等三等丫鬟。 只说这两个一等丫鬟，生的倒是年轻貌美。 注意到常月的眼神，两人便一同行礼问安。 只是这规矩嘛，常月一眼就看出来，她们并没有认真行礼。 常月手指向那个行礼更为潦草的丫头道：“你是明露对。” 忽然被点名，明露立刻站了出来道：“回禀小姐，奴婢是明露。” “嗯，我身边已经有了小芽，她这个年纪做管事妈妈怕也不合适，更何况院子中已经有了黄妈妈。” 黄妈妈福了福身子，一脸狐疑。 常月继续道：“咱们将军府不是有规定，嫡出小姐身边一等女使只能有两个，小芽已经是我身边的一等女使了。我方才见你行礼问安规矩一般，不符合一等女使，你就去做二等女使。” 明露没有想到，自己刚刚不过是想要小小的给苏常月一个下马威。 想要让黄妈妈在夫人面前给自己美言几句，但是却没有想到被常月看在了眼中。 第一个就拿自己开刀。 她连忙跪了下来，磕了两个头道：“大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刚刚身子不适，行礼才不周。” 常月哦了一声，像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等女使的活计更加细杂，既然你的身子不好，做一等女使难免会更加伤身子。” 她没有等明露继续分辨，便手一挥道：“既然你解释是身子不适的原因，那二等女使你也不要做了，我这就去求了母亲，放你出府。” “小姐，奴婢错了！” 这府中的一等女使何等风光，不仅不怎么干活，月银也是相当可观。 更何况这些大夫人让她们几人来伺候，还多给了些银子。 这现在她要是被赶走了，不光银子没有了。就连大夫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黄妈妈见状再也稳不住，她道：“大小姐，咱们府中一向是对待下人宽和的，若是您只因为这丫头行礼不周到就赶她走，未免会让人觉得您刻薄啊。” “你在教我做事？”常月斜睨了黄妈妈一眼。 黄妈妈整个人一激灵，不过是一个外面的野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老奴不敢，只是为了小姐您的清誉着想。”这是在拿清誉要挟自己了？ 常月笑出了声来道：“你是为了我的清誉着想，我也是为了父亲的清誉着想。” “小姐这话，老奴就不明白了。” “父亲作为将军，对待下属一向是关怀，听说之前有一士兵因战负伤，无法动弹只得回家。父亲至今逢年过节都会给他家送抚恤银子。” “若是咱们家中，还让身上有病的人伺候，岂非是在打父亲的脸啊。” 常月略微挑眉道：“黄妈妈，你说是不是？” 她这一番宏论，若是黄妈妈反驳了，就是公然对苏鸿不敬。 但是若是不反驳只怕是明露就保不住了。 两相权衡后，黄妈妈终于咬牙道：“小姐说的极是，奴婢这就打发了明露。” 常月轻笑，转身就进了屋子。 任凭明露再怎么求情，终究还是被黄妈妈带走了。 第四十章 息事宁人 睚眦必报 小芽跟着常月进了屋子。 她长舒一口气道：“幸亏小姐聪慧才将那命露打发了。” 她虽然不够伶俐但是也能看出来，明露不是个好的，要是将她留在院子中，不知道生出多少是非呢。 常月轻笑一声道：“你当打发了明露就万事大吉了吗？剩下的明兰还有黄妈妈才是最不好对付的。” 一个不知道隐藏自己心思的草包和一个什么事情都放在脸上的人两相比比，就已经知道那个更聪明了。 “小姐别担心，这次咱们先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想来她们怎么都会消停一段时间了。” 常月无奈摇头，消停一段时间也不代表是真的就不再作妖。 她也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都防着这几个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这院子中除了小芽，剩下的这些丫鬟，常月也不清楚她们的底细，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人。 她的院子里四处漏风，不知道那天就被人找出了什么错漏狠狠捏住。 以后只怕是没有翻身的时候了。 常月想了想，冲着小芽招了招手，小芽立刻就凑近了过来。 常月低声道：“你暗中帮我留意着，到底哪些人是大夫人的人。” 黄妈妈和明兰自然是不用说了，一定是大夫人的人。 剩下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常月倒是不相信萧青芷会将所有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人。 那样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 小芽轻快的应了一声。 这些年在望舒楼旁的不好说，但是这与人相处的经验却是学到了不少。 “小姐，老爷命人送来了上好的布料。” 明兰手中捧着托盘，后面跟着的丫鬟手中也放着不少东西。 常月站起身来，走到明兰面前，她的手从哪些华美的缎子上一一划过。 她轻声道：“我这院子里是有规矩的，丫鬟进门前需要先通报，你这么贸贸然就进来。不知者不罪，但是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轻柔柔的，但是听在明兰的耳朵中却是骇人。 她忙低下了头道：“奴婢知道了下次绝对不再犯。” 苏鸿这次送来了十二匹料子，都是上好的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只是跟他赏赐的苏奕柳的料子还是不能比的，毕竟那是御赐的。 常月指了指最后面的一匹碧墨色的织锦道：“这匹留下，剩下的都好好收起来。” 有了常月的警告，明兰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常月说什么她便去做什么。 小芽取了那匹布料，转身就带着小芽走了出去。 “小姐咱们去哪儿？” 小芽不解，但还是仍旧跟在了常月的身后。 “祖母不是说咱们随时可以去找她的吗？趁着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给祖母请安。” 今早的事情还没有传扬出去，或许这件事会直接淹没。 毕竟今日苏鸿送来的缎子就是想要封住常月的口，让她忍下萧青芷的陷害。 真是可笑，区区十几匹段子就想封住自己的嘴？ 怎么可能？ 常月到萱宁堂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用过了早膳，正在院子中溜达消食呢。 见到常月来，老太太的脸上才有了笑模样。 常月上前几步给老太太行了礼道：“祖母，孙女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妈妈立刻就来扶起了常月。 “你刚回来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不必急着来请安。” 常月笑意盈盈，上前代替了刚才妈妈的位置，她搀扶着老太太道：“离开家人这么多年，如今回来，孙女只想时时刻刻陪伴在家人身边。” 老太太轻拍她的手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心。” “这是什么？” 老太太着才注意到小芽手中的托盘，托盘山还盖着红色的布。 小芽见状赶紧上前，常月将上面的红绸给揭开来。 红绸之下放着的是一本佛经，佛经下面还压着那匹布。 “孙女今早给父亲母亲送了蛇粥补身，想着祖母最是心善应当是不喜欢用蛇粥的，故而没给祖母送来。” 常月继续道：“这本佛经是孙女亲手抄写的，已经在扬州最有名佛堂供奉过了，这次回来，想着祖母也是潜心礼佛的人，便将这佛经给送来了。” “那那个是什么？” 老太太指了指那匹布，常月有些不好意思道：“孙女想着只有一本佛经作为礼物未免显得太过单薄，所以便将今日父亲送来的绸缎选了一匹最好的一块给祖母送来了。” “就是不知道借花献佛，父亲会不会生气呢。” 常月略显俏皮的话却让老富人心中酸涩。 这料子明显不是最好的，但是常月已经很满足，而且还将最好的给自己拿来了。 “你是个最有孝心的，祖母知道。” 忽然，老太太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道：“不过你怎么会想到给你父亲送蛇粥？” 这东西听起来都是骇人，常月一个柔弱的女儿家怎么会想到送这个？ 常月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简单给老太太说有了一遍， 但是却将自己是如何将这蛇给杀了的略过了。 老太太在后宅中多年，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这其中到底是谁在搞鬼她心知肚明。 “月儿，日后若是收了什么委屈只管来给祖母说就是。” 常月眨着双眼道：“祖母，孙女没有什么委屈。” 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傻孙女若不是福大命大，只怕是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 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老太太对身边的妈妈道：“你去大夫人那里走一趟，将库房的钥匙拿来，就说她这个做主母的实在是失职，女儿回来以后竟然连身像样的衣裳和首饰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整日在忙些什么！” 老太太的语气很是不好，萧青芷在忙着害人，害得还是自己的亲孙女。 常月疑惑道：“祖母要库房钥匙是要做什么？” “一会你随祖母一同去一趟库房，里面有不少好的绸缎料子，你选些，让人给你做了衣裳。” 常月还没有说话，只听老太太又开口道：“对了，里面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你带上一定是比花还娇艳。” 老太太压根不管常月要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想着，这库房中还有什么是适合常月的。 第四十一章 沉得住气 方能胜利 忽然老太太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她拉着常月的手进了屋子里。 “这只碧玉镯颜色青嫩通透，是我最喜欢的，只是这颜色祖母是戴不得了，给你最合适了。” 说完，老太太就将那只镯子直接套在了常月的手腕上。 常月也不推辞，反倒是恭恭敬敬的谢过了老太太。 老太太诚心想要给她，她若是再多番拒绝拉扯，未免显得有些太过于小家子气。 没一会老太太就带着常月到了库房边上。 这苏家不愧是家大业大，但是库房就用了一个大院子，有专门的人十二个时辰轮番看守着。 想要进到这库房中，没有钥匙是不可能的，而钥匙都是保管在大夫人萧青芷还有苏鸿的身上。 常月与老妇人在这门口等了半盏茶的时间。 按说萧青芷的院子离这老太太的萱宁堂还有库房都不是很远，去的人就算是脚步再慢，这个时候也应该过来了。 但是这么久了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老太太等的有些不耐：“难不成我身边的人去拿钥匙都拿不出来了吗？” 自己不管家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萧青芷竟然敢这样怠慢自己。 常月轻声道：“或许大夫人是有自己的考量也说不准呢。” “她能有什么考量，不过是不将我放在眼里罢了。” “老太太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媳真是惶恐。” 之见老太太派去的人跟在萧青芷的身后，脸色不是多好看。 萧青芷过来，正对上常月似笑非笑的眼神。 这一天还未过半，她便与常月两次对上了。 她侧了侧身子，身后跟着的苏奕柳的身子露了出来， 她娇娇俏俏的给老太太行了礼，直接上前挤开了再一旁的常月，亲自搀扶着老太太的胳膊道：“祖母，您若是想要什么东西只管叫人去拿，怎么还累的您老人家亲自来走这一趟呢。” 萧青芷也道：“是啊，知道母亲是心疼常月这孩子，这孩子也真是的，缺了什么不给我说，反倒是去给祖母念。” 她这话不就是在说常月在背后告状吗？ 常月道：“大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 常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太太冷冷的打断了：“这件事怎么能怪月儿？若是她回来以后你讲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了，那我还有什么操心之处？” 分明就是她做事不周全。 萧青芷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 就连苏奕柳听到了祖母对自己母亲的训斥也是不由自主的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老太太皱眉，面上已经十分不悦。 常月立刻上前道：“这如今日头正大，祖母可千万别热着了。” 说这她便不动声色的将苏奕柳的给给拨开，她自己则是隔在了老太太和苏奕柳的中间。 “好了，既然来了就开库房。” 她实在是不愿意与萧青芷再打太极下去，今日她的事情是要给孙女选些合适的料子。 萧青芷就算是不愿意但是还是要照做。 只是她和苏奕柳却没有离开，而是也一同跟了进来。 用的名头自然是，苏奕柳也想要做两身衣裳。 苏家还不缺几件衣裳，老太太也没有说什么。 有人摆上了椅子，老太太顺势坐了下来道：“常月，去看看喜欢哪件直接拿着就是了。” 说实话，常月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的绫罗绸缎，一时间都有些眼花。 忽然，常月的眼睛落在了一条水蓝色的锦缎之上。 这颜色清丽，看起来格外的让人喜欢。 只是常月刚刚走过去，却见一只手已经落在了那锦缎之上。 “哎呀，这料子可真是不错。”说话的人正是苏奕柳，她手下就是刚刚常月看上的锦缎。 她拿起锦缎道：“大姐姐觉得这缎子我做件衣裳如何？” 她明明知道这缎子是常月看上的，她便先下手了。 本想着是要激怒常月，但是却没有想到常月之是淡然一笑道：“是不错，妹妹本就冰清玉洁，穿上这水蓝色的衣裙更是出水芙蓉了。” 说完常月便走向了另一边，看其他的衣料。 可是但凡常月看中了哪一个，苏奕柳就会立刻拿起来说自己喜欢。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偶然，但是次次如此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她就是故意的。 她的本意是想要常月失态，但是常月却一点都不上当，反倒是老太太再也瞧不下去。 “够了，咱们苏家竟然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吗？一件料子还要用抢的。” 苏奕柳被这样一说悻悻的收了手道：“祖母，奕柳是真的喜欢这几件，想来应该是我与姐姐的眼光相似。” 老太太冷哼一声，萧青芷也立刻给了苏奕柳一个眼神。 她当老太太这么多年是吃白饭的吗？ 她那点小心思老太太早就看出来了。 现在还在狡辩，只会让老太太更加厌烦。 这下老太太也是不想绕弯子了，直说道：“老大家的，我问你，这奕柳平日的衣裳，每个月都要做上身，她的衣裳只怕是需要专门空出一间院子来放了。” 萧青芷想要辩解，但是老太太说的却是事实。 老太太继续道：“可是你看常月呢？回来以后还是穿着自己从前在外面的衣裳，这料子都已经洗的发白了。你这个当家做主母的不上心，要我这个老婆子来管。这也就罢了，但是你还巴巴的带自己的女儿来给常月添堵，到底是存的什么心？” 老太太这下说话也是毫不留情了。 萧青芷脸上青一块白一块。 她道：“母亲，儿媳只是一时没有想到。” “我知道常月表示你的女儿你不上心，但是凡事别做的太过分了，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她嫁进来的时候，老太太就因为常月走丢而身子不好。 这么多年也甚少过问家中的事情。 这样的重话她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受过。 萧青芷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但还是深吸一口气，维持笑脸道：“是儿媳知道了。” 老太太没在理会，而是指着刚刚那块水蓝的锦缎道：“这件料子很适合你，这个时候穿上一定是既凉快儿又清新的。” “还有这个鹅黄的蝉翼纱也拿着，这几面绵绸做几件里衣，这料子最是亲肤。” 最后老太太的眼神落在了一件织金绣红色的料子上道：“这个，让人好好去做，等过几日的洗尘宴上穿上，好好的给大家看看。” “洗尘宴？” 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疑问。 第四十二章 母女密谋 兄妹谈心 萧青芷走到老太太身边道：“老夫人，什么洗尘宴啊？” 老太太斜睨了她一眼道：“常月走丢这么多年，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要办一场宴会，告诉京都的世家豪门咱们找到她了。” 这原本就是应该的，大家都知道苏家的嫡女走失多年，苏家也一直在寻找。 原来也有不少想要冒名顶替的人来，但是都被认了出来。 苏家仁厚，对于这样的人不仅没有捆起来打一顿赶出去，反而是好好的送了出去。 据说是要给真正的苏家大小姐积福，这样能苏家小姐才能早日回来。 如今常月回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又何必遮遮掩掩。 萧青芷的笑意并不深达眼底，她只是轻声道：“如今时局纷乱，咱们这样大张旗鼓的办宴会不好。” 老太太的手掌种种的排在桌子上：“什么叫不好？难不成要让常月一直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回家吗？” 说着她的手指向萧青芷道：“这件事原本是你应该想着的，你不想着去办，如今我这个老婆子想到了，你难不成还要忤逆我吗？” 萧青芷对常月的敌意表现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老太太早就不满。 她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便道：“儿媳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着常月刚刚回来，应当好好休息，所以是准备过段时间的。” “你最好是这样想的。” 常月站在老太太的身后，柔柔的对萧青芷笑了笑。 对上自己，萧青芷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老太太带着常月离开，身后跟着的人手中都拿的满满。 老太太真是将好东西都给了常月，这样的宠爱令人嫉妒。 苏奕柳的一口银牙几乎就要咬碎，她恨恨道：“娘，您看看到没，那小贱人的手上带着的镯子，之前我给那个老婆子明里暗里的要过几回，她都没有给我。如今却戴在了她的手上！” 萧青芷望着常月离开的身影道：“这丫头，也是有些本事的。” “娘您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苏奕柳摇晃着萧青芷的手臂，如今她对常月的不满是实打实的。 凭什么她一回来，什么好东西就都是她的了。 明明自己才是苏家的大小姐。 萧青芷轻轻抚摸了一下苏奕柳的手道：“好孩子，这些糟心的事情你不用管，娘一定会将路给你清理好，你不喜欢的人娘也会尽快打发了的。” 得到了母亲的允诺，苏奕柳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她凑的离萧青芷更近道：“娘您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了吗？”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咱们要是想抓她的错漏难不成还不好抓吗？” “娘，您就给我说说嘛。” 可是任凭苏奕柳怎么央求萧青芷，萧青芷都不肯透露只字片语。 常月带着老太太给的东西，一路走着，几乎整个苏家的人都知道，常月得了好多好东西。 那些个羡慕嫉妒的眼神几乎要将常月淹没。 回到院子的时候，苏临洵以经在等着她了。 “妹妹，这院子你是住不得了。” 苏临洵看起来很着急。 昭日之下无隐秘，尤其是在这苏家的院子中更是如此，事情总是传播的很快的。 常月早上去给苏鸿萧青芷送蛇粥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院子。 原本萧青芷是想阻拦这件事外传的，毕竟总会有聪明人回去想，常月从哪儿来的蛇。 但是这件事却是常月自己散播出去的，不过嘛，说的都是常月对待苏鸿有孝心。 可是这件事传到苏临洵耳朵中，他就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来到常月的院子中他一看便明白了。 虽然说这些丫鬟正在收拾院子，可是就看这院子的位置，还有这没有除干净的杂草，就知道萧青芷就是故意搓磨常月的。 常月轻笑的将苏临洵拉着自己衣袖的手拂开。 “哥哥怎么这么着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蛇是不是你院子中的？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 为的就是想要常月的性命。 “那哥哥觉得这个人是谁呢？” 苏临洵立刻脱口道：“自然是大夫人了。” 看来这个哥哥也不是多么的傻啊。 他不经常在内宅，而萧青芷给外人的形象又一向是温柔大方的，难免旁人会觉得她是个好人不会怀疑到她的身上。 常月到：“既然哥哥知道，那就不用说了。” “怎么不用说？你住在这里是有危险的。”想到自己刚刚找回来的妹妹差点葬身蛇口，他心中就一阵发慌。 常月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苏临洵请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她坐下，给苏临洵倒了杯茶，道：“平日里大夫人是如何对待哥哥的？” 苏临洵不知道常月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对我平日里还是很好的，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我小的时候犯错也都是她护着我的。” 常月心中了然，她继续道：“那这么好的人一个人，哥哥为什会怀疑是她做的这些事情呢？” 苏临洵轻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说的我的都明白，小的时候我的确也觉得她是对我真的好，可是我年岁大了，也读了圣贤书，自然知道一味的娇惯孩子并不是真的对孩子好。” 常月忍不住笑了出来：“既然大哥哥什么都知道，那又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原本我是想着你回来以后，让你感觉家里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大家都是对你好的。” 毕竟萧青芷是不愿意在表面上就为难常月的，那样她也会落一个刻薄的恶名，她是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对于大夫人的所作所为我都没有给你说透，自己也装作不明白，但是没有想到妹妹你这样早慧，将所有的事情都看的这么明白。” 常月的成熟，远远超过苏临洵的想象。 想来是在外面吃了太多苦的原因。 想到这里苏临洵又是一阵心酸。 常月摇了摇头道：“大哥哥你错了，若是你一直瞒着，我只会被大夫人坑害的更惨。”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还一直在这里住着吗？” “这是自然。” 其实这里环境也没有那么差，修正出来还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换了院子住，会让旁人觉得她是一个不懂孝道，得势张狂的人。 第四十三章 送礼之意 步步艰难 其实，萧青芷倒是巴不得常月闹起来呢。 到时候她再装可怜扮无辜，大家就只会觉得她是一个可怜后母，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得到继子女的心。 苏临洵颓败的坐在椅子上：“可是我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应付不来。” 常月是在内院的，以后与萧青芷抬头不见低头见。 萧青芷又是这样费尽心思的想要对常月不利。 常月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盯着苏临洵道：“哥哥不必担心，若是我没有些本事，只怕现在早就被萧青芷算计了。” 苏临洵默默点头，仔细算算，其实常月压根就没有在萧青芷哪里吃过亏。 看来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你记得若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一定来给哥哥说。” 常月从善如流：“这是自然。” 苏临洵从袖口中拿出来一只金簪道：“你回来，哥哥也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这是今日特意去宝乐斋给你买来的金簪。” 常月接过金簪，仔细的端详了好久，这簪子雕刻成梅花的图样，花朵之间都是镂空的，再加上中间的花蕊是宝石点缀，让这簪子看起来更加灵动、贵气。 常月饶有兴致的看向苏临洵，他这个哥哥是个聪明人，但是却是一个木头。 这一路上，对自己虽然体贴细致，但是给自己买的被褥衣裳都是俗气的很。 大概在他的心中那样的就是最好的。 若是按照他的性格，定然会买一个十足十实心纯金的大簪子来给自己。 这个确实不像是他的风格了。 常月试探的问道：“哥哥怎么会想起来给我买只簪子。” “今日我上街巡查，正巧碰上了瑾王爷。他说你回来以后，我这个做哥哥的应该送个礼物，这簪子还是他帮着我一起挑的呢。若不是他，我还真的就忘了这一茬。” “瑾王爷这么快就回来了？”常月有些疑惑。 难道他会有这么好心？ 不过，看来这个盛瑾还是有些本事的，这么快就将事情给查了个清楚。 苏临洵点头：“咱们回来后没一两日他就查清楚了。” 忽然，苏临洵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悄声道：“妹妹你是不是哪里得罪过瑾王爷？” 常月一脸疑惑道：“哥哥你怎么这么问？” 苏临洵靠后坐了坐，抿了抿唇道：“妹妹你是不知道，瑾王爷这个人，一旦被他盯上是没有什么好的。” “如今他对这样关注，我是担心他也盯上了你。” 否则的话，他一个王爷，日理万机，怎么会有时间陪着他一起挑簪子。 只是，她看向常月欲言又止，常月应当没有什么被盛瑾怀疑的地方。 看着苏临洵这样紧张，常月咯咯笑出了声来：“哥哥，你怎么说的瑾王爷好像一个修罗阎王一样。” 虽说也差不多，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妹妹，你可千万别看着他的样貌俊美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了。” 他那脾气，若是好一些，只怕是出趟门怀中都会被塞满了手帕香囊。 可是现在，那些个怀春少女就算是再心悦他，都不敢上前半步。 “好了哥哥你放心就是，我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是瑾王爷盯上了我，我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得到常月的这一句话，苏临洵才算是放心下来。 又叮嘱了几句苏临洵才离开了。 见着苏临洵离开，小芽立刻凑了上来。 “小姐，瑾王爷会不会是知道了宋家的事情，所以怀疑您啊？” 要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瑾王爷会怎么对待常月，会将她也抓起来吗？ 常月轻轻刮了刮小芽的鼻子道：“你放心好了，若是他有十足的证据早就抓我去问话了。” 宋家失火这件事的的确确是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至于肖曼曼的死，是自己指使了盗匪去杀了她，但是那些个盗匪只是拿钱办事，他们之间面都没有见过，就算是追查也根本就找不上她的人。 若是盛瑾想要抓自己，总要有证据才是。 小芽点点头：“可是小姐，我还是觉得瑾王爷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确实如此，再他面前任何秘密都无处遁形。 “既然这样，咱们就离他远一点。” 以后不扯上任何关系，自然就没有事了。 今日发作了一通，不管是明兰还是黄妈妈对常月都恭敬了不少。 院子中虽说还没有打扫的彻底合常月的心意，但是如今到底是能住了。 就连今日送来的饭菜看起来都是精致可口。 “小姐，这是咱们大夫特意让小厨房给您准备的香莲燕窝羹。”黄妈妈献宝一般，将与饭食分开装的羹端了出来放在了常月的面前。 常月头都没有抬道：“这是大夫人给我准备的？” “是啊，旁人哪里都没有呢。” 这香莲燕窝羹的确是好东西，一端上来就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燕窝养女子容色，润五脏。对常月来说进补是最合适的了。 但是常月却将碗往前面退了推道：“这燕窝金贵，常月享用不起，还请黄妈妈送回给大夫人哪里。” 这个大夫人如今是面都不想出就要对付自己了。 竟然这样迫不及待。 黄妈妈脸色巨变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常月将手中的象牙筷重重的搁在了桌上，冷声道：“刚刚我的话你没有听明白吗？” 想到今日常月的雷霆手段，黄妈妈弓着腰将燕窝端起来。 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想着常月会不会改变主意。 可是常月却一点留恋都没有。 像是燕窝这样的好东西她的确没有见过，但是也知道是珍品。 可她不是那种眼皮子浅的人，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而落得一个埋怨。 这整个将军府人人都没有这盏羹汤，偏偏就自己有。 或许会有人觉得萧青芷是偏爱常月，可是这样的偏爱就是在害她。 有一句话叫做，事有不平必生怨怼。 虽然只是一盏燕窝羹，但是也会让旁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看来萧青芷这是既要做好人，还要让旁人都记恨上常月。 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啊。 第四十四章 阻挠宴会 学习规矩 苏常月的洗尘宴就定在了八日后。 这是老太太一力决定的。 萧青芷给苏鸿说这件事的时候颇有些委屈的意思 “虽说妾身是这苏家的大夫人，但是老太太已经这样说了，妾身便听老太太的。” 苏鸿一手拿着兵书，一手还比比划划的，好像在研究兵书上的内容。 听到萧青芷说这些事情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道：“老太太决定的自然是好的。” 这件事在苏鸿的眼中的确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过落在大夫人的眼中就有所不同了。 这代表着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一山不容二虎，这后院中能做主的人只能有一个，否则终究难相容。 萧青芷轻叹一口气：“夫君果真是最孝顺之人，只是妾身想着，这时间上会不会有些仓促了。” 论起来时间是有些仓促了。 可是苏常月被寻回来的消息早就不胫而走，如今这些个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苏家的大小姐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这两日苏鸿上朝时的情景，这些人都在暗中打探这件事。 就连下朝以后，瑾王爷和理王爷也都私下过问过这件事。 想到这里，苏鸿摇头道：“倒也是不要紧的，让下人们加紧时间去准备就好了。” 他们将军府有这么多的丫鬟仆人，难道八日的时间还准备不出一个小小的洗尘宴吗。 “这件事倒不是下人们的缘故，我只是觉得常月还没有适应京都的生活，就连这两日我让人给送的香莲燕窝粥都给送了回来，说是太过贵重。” 她送的燕窝粥被送回来的时候，萧青芷的脸色别提有多么难看了。 只是碍于面子她不好发作罢了。 可是这个事情她却一直都没有忘记，找到个机会她就要翻出来。 顿了顿，萧青芷又继续道：“妾身是怕，到时候那样大的场面，那边请亲贵名门，若是吓到了常月，或者是她有什么礼数不周全的地方，就不好了。” 常月这些年在外面，虽说做的是上不得台面的乐姬，但也多少学了些浅薄的规矩。 也不至于在见识到好东西的时候露出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只是这些消息大家是都不知道的， 外面那些人打探着，也不单纯是因为好奇，也是想要看看常月究竟是不是外人传扬的，她就是一个言行无状的野丫头。 虽然说苏家是将军府，对于这些规矩没有那么看重。 但是毕竟也是在京都中混生活的。 若是他家的嫡出小姐这样不堪，旁人只会更加乐意看笑话。 想到这里，苏鸿也将手中的兵书放了下来。 他考虑了一会：“你说的也对，但是时间老太太已经定下来了咱们不能违逆，至于规矩礼仪。” 苏鸿看向萧青芷“不如，这段时间你好好教导她。” 萧青芷是书香门第出来的，礼仪规矩丝毫不差，又是常月的名义上的母亲，由他来教导常月也是顺理应当。 可是萧青芷却连忙拒绝道：“妾身规矩难登大雅，况且这几日要盯着府中的人装点，准备洗尘宴，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的确如此，不止是要准备洗尘宴，家中的琐事也是需要她来打理的。 可是常月的规矩的确是要学的。 “那不如叫老太太身边的吉云教导？” “老太太疼爱常月，想来吉云姑姑教导也会放松。”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苏鸿不免有些烦躁。 萧青芷继续开口道：“其实，咱们常月如今的规矩也是好的，不学也无妨。” 苏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刚刚是她说怕常月没有规矩的，现在又说不学也无妨。 其实萧青芷本来的意思是，想用常月没有规矩让苏鸿主动提起不办洗尘宴。 可是苏鸿并没有改变办洗尘宴的意思，反而要让常月学习规矩。 若是让常月学好了规矩，岂不是更要出风头了。 “夫君莫要恼，妾身是觉得常月本就是咱们苏家的人，生来就是聪明的，就算是不用教导也是好的。而且学规矩实在是太累了，我也担心常月的身子啊。” 一番话，说的她似乎全然是为了常月着想。 苏鸿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道：“你就是对常月太讨好了，当初奕柳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学规矩的时候，那可是哭着闹着，你都没有松口的。” 萧青芷微微笑了笑道：“虽说我拿常月和奕柳是一样看待的，但是奕柳毕竟我从小带大的，就算是有了争论也是不会记恨我的。” 言下之意就是对常月严厉，常月会记恨她。 “而且妾身是真的不想让常月这样辛苦。” 苏鸿垂眸思考，其实他还是想要常月学习规矩的。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清朗的女声：“大夫人多虑了。” 常月施施然走了进来，她福了福身子行了个礼道：“常月不怕辛苦，规矩本就是大家族的应当会的，况且女儿是父亲的孩子，自然是传承了父亲，不怕辛苦的。” 苏鸿哈哈笑了两声，招招手让站在门口的常月进来。 “好！能听到你说这话为父很是欣慰啊。” 萧青芷脸上的笑意僵了僵，随即道：“常月说的是，是母亲想多了。” “都是母亲太过疼惜月儿了。” “只是这段时间你也忙的很，若是再学习规矩，会不会事情纷杂，身子承受不住？” 常月摇头道：“大夫人多虑了，月儿哪里有忙的地方，如今衣裳的尺寸也已经量好了，其他的事情都有大夫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时间多的很。” “是啊，家里的事还是大夫人做主的，她一个女儿家能干什么。”苏鸿对于常月今日谦卑的态度很是欣慰。 “但请谁来教导规矩呢？”萧青芷无奈耸肩，看来这件事她是不准备管了。 苏鸿是男子，对于学规矩的嬷嬷自然是不清楚。这件事只能夭折。 常月缓声道：“听闻祖母当年在你母家的时候与当今的太后也算是闺中密友。不如我去求老太太让太后身边的嬷嬷来教我。” “不成。” 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若是闹到了太后面前大家不就都知道苏家大小姐规矩不好了吗。 自然了这个答案也是在常月的预料之内。 她道：“若是这个方法不可行，女儿倒是还有一法子。” “什么？” 第四十五章 宴会在即 担忧日盛 两人都是好奇的很，常月能有什么办法？ “方才女儿在外面听着，说母亲曾经给妹妹请过嬷嬷学规矩，既然如此，如今母亲再将哪位嬷嬷请来教女儿不也是好吗？” 刚刚常月在外面可是都听到了的。 萧青芷的那些推辞她怎么能不明白？ 萧青芷面露为难道：“这位嬷嬷如今年事已高，我只怕” 萧青芷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就连苏鸿也感觉出来了不对劲。 常月立刻接话道：“既然母亲这样为难，那女儿就不再勉强了，这就回去自己好好琢磨，尽量不在众位宾客面前丢人。” 若是常月真的在众人面前出了错，丢脸的可是整个苏家。 苏鸿是绝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苏鸿看向了萧青芷，只是一个眼神萧青芷就明白了苏鸿的意思。 她赶紧站起身来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常月道：“常月怎得如此心急，母亲不是这个意思。” 常月垂眸，看起来很是谨小慎微：“我只是担心因为我的事情让母亲为难。” “你这就多心了，虽说那嬷嬷年纪大了，但是也不至于无法挪动的地步，今日母亲就去让人请。” “多谢母亲，大夫人去请嬷嬷一定会来好好教授女儿的。” 常月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青芷一眼。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萧青芷一看就知，常月的意思是要他不要起歪心思。 嬷嬷来了不好好教导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若是她这样做了就不要怪常月来告她一状了。 那样一来，萧青芷辛苦去请嬷嬷的事情不但无功反倒是有过。 她若是想竹篮打水一场空就尽管这样去做。 萧青芷的笑容不变，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当然的。” 解决了教导嬷嬷的事情，常月才道：“这里是银耳莲子羹，这几日大夫人一直给女儿送燕窝羹，女儿心中受之有愧。” 常月走到后面，亲手取出来了银耳莲子羹道：“大夫人疼爱女儿，我心中都清楚，但是女儿在外面的时候也是知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道理，所以燕窝羹实在是不敢自己独享，这银耳莲子羹温补，女儿已经命人给兄弟姐妹哪里都送去了。” 常月每说一句话，萧青芷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她原本以为常月只是将燕窝羹给自己退了回来。 但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整这一出给自己难堪。 “你看看，你还没有常月明事理。” 家里又不缺几盏燕窝羹，总是要雨露均沾才是。 萧青芷被说的面色微微发红，常月继续道：“父亲这一份燕窝羹是我特意拿来给您和大夫人的，也是特意谢过大夫人的厚爱。” 苏鸿接过燕窝羹道：“你是懂事的。” 看着萧青芷吃瘪常月的心中别提有多么痛快。 此后几日常月除了去给老太太请安便一直清秋轩中跟着嬷嬷学习规矩。 她也是个刻苦的，就算是嬷嬷去休息了，她也还是自己默默练习。 黄妈妈时常劝她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却都被小芽给怼了回去。 萧青芷的人会对她真心的好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是为了让她学不好规矩罢了。 常月根本不曾理会过半分，只是这两人闹了这两天便也消停下来了。 就连萧青芷都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 这下小芽反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趁着常月休息时，小芽凑了过来：“小姐，你说这两天怎么这么风平浪静啊。” 常月端过茶轻饮，如今她端茶的动作处处透露着优雅，每个角度力度都是经过千百次的练习的。 跟着嬷嬷的确能学到不少东西，什么时候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什么人。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常月曾经多次在嬷嬷这里套话，知道了许多贵人的喜好憎恶。 常月淡然一笑道：“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什么？那小姐您怎么还这么镇定啊。”小芽急的原地跺脚。 “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啊，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等着。” 未知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常月回来才这么几天就被多番陷害，她们既然现在平静下来，定是找到了能够一下将常月给打倒的法子。 难不成就这样等着吗？ 常月看小芽如此着急，轻叹一口气道：“不管她们要做什么，我都不怕。” 她反正是孑然一身，与她硬碰硬萧青芷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不过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的。 萧青芷要做什么也不难推测，既然猜到了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小芽知道常月是一个心中有成算的人，她虽然不知道萧青芷的心中在盘算什么坏主意，但是她相信常月，相信常月能逢凶化吉。 所以她也慢慢放下心来。 她拿起一旁下人刚刚送来的衣裳道：“小姐你看，这件衣裳是老太太亲自选的料子，上面绣的花也是数十个绣娘日夜赶工做出来的，真是精致的不得了。” 这衣裳再加上那套金玉宝石头面，真是华贵极了。 常月轻轻抚摸过那衣裳，的确是美极了。 这样好的衣裳，她和常念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 按说，这些都应该是常念寻常的生活罢了。 若不是她不甚走失，该是一个金尊玉贵长大的女孩。 可是如今她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 常月攥了攥脖子上的玉牌：“小芽，你说我这么做对吗？” 一旦洗尘宴后，大家就都知道她就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她就彻彻底底顶替了常念的身份。 小芽知道常月的顾虑，她轻声道：“小姐多虑了，念姐姐去了，但是你还要活着要替她好好活着。” 回来这几天小芽也算是看明白了，这苏家也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要是常念回来不知道会被坑多少次。 常月回来，就是要帮已经过世的常念好好生活。 既然顶替了常念的身份，她就要替常念正名，替她找回一个公正与事实。 常月的攥着的手缓缓松开道：“你说的对。” 这次的洗尘宴她是要好好准备了。 第四十六章 洗尘宴会 暗藏玄机 洗尘宴当天，常月一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几个小丫鬟十分的心灵手巧，一个飞云髻让原来冷艳的常月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黄金宝石的头面装点在她的墨发之间，动人又高贵。 小芽看着铜镜中的常月不由的拍了拍手：“咱们小姐就是好看。” “是啊，小姐本就美貌，这样一打扮更是不同凡响。”一向沉默寡言的明兰忽然出了声。 “不如小姐再在眉间点缀金箔花钿，那就更加精致了。” 听到明兰的话，正在给明兰画眉的丫鬟手微微有些停顿，随即恢复了正常。 就是这一点的变化常月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她道：“你说，加还是不加？” 那丫鬟手停下来给常月行了个礼道：“奴婢只是听吩咐做事。” 常月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裳，不过是个二等丫鬟，平日里她的妆容打扮都是由自己动手。 对这个丫鬟难免是没有印象的。 看来她也是碍于明兰是这院子中的一等丫鬟而不敢说话了。 常月吩咐道：“你直说就是。” 常月的眼神很有压迫感，小丫鬟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这明兰是大丫鬟，但是也是伺候小姐的。 小姐的手段她也是知道的，若是不听明兰的或许受到的是排挤，但是若不听常月的很有可能就是被赶出去了。 小丫鬟道：“思玉以为小姐头上已经点缀金饰，若是再加金箔花钿未免有些贪多贪足，反倒是失了其中韵味。” 常月赞赏的看着这个叫思玉的丫鬟。 她轻轻拍了拍手道：“你说很对，以后就来我身边近身伺候。” 二等丫鬟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能跟在主子身边的，就更加有头脸些，得到的赏赐自然也是多的。 思玉别提多开心，连忙跪下给常月叩头道谢。 明兰见状，小声道：“金箔才贵气，今日宾客也不至于失了面子啊。” 金箔花钿是好看，可是当今太后是最不喜欢的。 前朝的一位郭贵妃当时处处与当初的皇后，也就是当今的太后作对、争宠。 而这妃子最喜欢的就是额间做金箔花钿点缀。 这件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还是常月在教导礼仪的嬷嬷哪里听说的。 或许明兰并不知道这件事，但是她如此力劝定有猫腻。 常月没有接话，只是看向明兰道：“你今日打扮倒是很出众。” 明兰今日穿的单粉色的一圈，还用了胭脂水粉，看起来整个人有气色多了。 明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捋了捋自己鬓边的碎发道：“今日不是小姐的好日子吗，奴婢自然也应该穿的鲜亮些。” 这丫头到底在想什么，寻常的闺阁女儿家或许不知道。 但是常月活了这两世，又是在望舒楼那种地方长起来的。 自然能看出来，这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只是不知道她喜欢的是哪个男子了。 不过可想而知，应当不是将军府的，否则她不至于在今天才这样的打扮。 黄妈妈见常月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立刻叱道：“小姐的好日子你打扮的这样花枝招展做什么。” 明兰的脸色立刻变了，向后退缩了一步。 常月移开了眼睛，摆摆手道：“无妨，这都是小事。” 她淡声道：“这丫头也是一片好心，今日的洗尘宴就让明兰和小芽陪我一起去。” “真的？”明兰的眼神立刻发出了光亮。 常月起身没再理会，明兰则是紧紧的跟在了常月的身后。 苏家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处处都挂上了红绸，看起来像是苏家要办喜事一般。 苏鸿和萧青芷分别接待来的男女宾客。 而苏临洵则是在门口迎客。 “听闻苏家大小姐美貌倾城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当真是要恭贺你了。” 说话的是翰林大学士孙策良的夫人。 萧青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多谢孙夫人夸赞。” 跟在萧青芷身边的苏奕柳却是个挂不住的，原本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原来大家可都是夸赞她美貌的。 如今常月还未见人，就已经被人夸美貌了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萧青芷不着痕迹的碰了碰苏奕柳，苏奕柳这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如今苏大小姐也十四快要及笄了。” “正是。” “我们家的大儿子如今也十六岁上了，若是” 谁不知道孙学士是理王的舅舅，若是将常月嫁给了孙学士，那不就相当于投靠了理王？ 萧青芷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如今孩子刚回来，我们且还想多留些时候呢。若是两个孩子有缘自然是一桩好事。” 萧青芷这话说的既没有得罪孙夫人，又将这件事给拖延住了。 孙夫人笑着点头，原本也没有打算就定下来。 只是来试探一下苏家的口风的。 既然苏家没有一口回绝，那也还是有机会的。 不管是婚事还是支持理王。 萧青芷陪着孙夫人落座后才离开。 “怎么了？冷着个脸让人看见了可不好。”萧青芷甚至都没有看苏奕柳一眼就直达她这个时候的脸色难看。 苏奕柳娇声道：“娘，这苏常月有什么好的？怎得连孙家都要上赶着要她。” 萧青芷嗤笑一声：“孙家想要的只是你父亲的势力罢了。” 不管今日回来的是谁，既然准备了这个洗尘宴，那就算是认可了她的身份。 苏家嫡女的身份，就连太子都可堪匹配的。 更何况是一个孙家呢。 苏奕柳如今年纪还小，自然是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是道：“我才不管，她回来我的风头都被她抢了，娘您看刚刚那些个夫人都在打听苏奕柳的消息，连问都不问我一声了。” 更让她难受的是，原来那些跟在她屁股后面讨好的小姐们，现在一个个的都伸长了脖子盼着看苏常月呢。 萧青芷无奈道：“你就是沉不住气。” “今日本就是她的洗尘宴，她出风头是应该的。” “娘！”苏奕柳不满的叫了萧青芷一声。 “不过她既然愿意出风头，那今日就让她好好出一出风头。” “娘是准备好了对付那贱人了吗？”苏奕柳满脸兴奋。 萧青芷面露阴狠道：“今日就好好看着。” 第四十七章 争相前来 风波再起 正门上，苏临洵忙着接待来往的宾客。 忽然一辆明黄色的马车从门前停了下来。马车边上坠着的牌子，篆刻着一个大大的理字。 马车停下后，立刻有跟车的小厮从后面小跑过来，跪在了马车下面。 里面的人大手一挥掀开门帘，踩着小厮的后背大跨步走了下来。 “理王爷。” 苏临洵拱手作揖，他显然没有想到理王爷竟然回来。 理王爷哈哈笑了两声，上前道：“苏少爷这是什么表情？倒像是不欢迎本王。” 苏临洵道：“怎敢，只是小妹的一个小小洗尘宴，竟也劳动理王亲自前来，也有些心内不安。” 苏临洵其实是一点都不希望盛理来的。 这个人整个就是一色令智昏的人。 脑子中除了阴狠算计人的下作手段，就是女人了。 自家妹妹生的那样貌美，若是被这盛理看上了，那可怎么好。 虽说他已经有了正妃，而苏常月作为苏家的嫡女也不可能委身做妾。 但是谁能保证盛理不会出阴招，强行让苏常月跟了他呢？ 想到这里，苏临洵心中一阵发紧。 一会便让平遥去提醒常月一声，今日一定要收敛锋芒，千万不要被盛理太过感兴趣。 “苏少爷！”盛理见苏临洵出神，声音更大了一些。 苏临洵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想要将盛理请进苏府好好款待。 “哟，今儿二哥也这样空闲啊。”清冷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两人一齐回头，只见盛瑾一身锦衣华袍手摇折扇勒马下落。 今日来参加洗尘宴的人并不少，如今看到两位王爷都出现在了这里不免有些惊奇。 就连苏临洵的嘴角都抽了抽：“瑾王爷。” 盛理上下打量了盛瑾一番，他就是看不惯盛瑾这一幅胜券在握的猖狂样子。 “三弟居然也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 盛瑾一向是公务繁忙，皇上给他指派的事情很多，就算是人在京都也是很难见他一面的。 有的时候皇家宫宴，盛瑾也是不去参加的。 但是毕竟盛瑾也是王爷，给他送拜帖也是应该的，哪怕知道他是不会来参加宴会的。 也没有一家是敢不给他送帖子的。 只是一般送去了的帖子都是石沉大海，他那个也不曾去过。 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一个小小的洗尘宴。 看来这苏家果然是有些本事的，两个皇子都争相结交。 苏临洵上前迎道：“前些日子给瑾王爷府送了帖子，小厮说瑾王爷正忙着，没成想竟然能抽空前来。” “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这不是苏小姐的洗尘宴吗，本王是不得不来。” 在扬州的时候他就曾经给常月提醒，看来她是有所防范。 到了这将军府不但没有被吞了，还能让将军夫人给她操办这样大的洗尘宴，也当真是厉害。 只是一切真的会这么顺利吗?倒也是未必。 所以今日他是特意赶来看笑话的。 “小妹洗尘宴能有两位王爷前来，真是无上荣耀。” 苏临洵后背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是真的是为了恭贺常月归家而来的。 各怀心思，怕是不好应对。 盛理和盛瑾的出现，让整个场面都变得更加热闹起来。 苏鸿都不由的捏了一把冷汗，这场面当真是让人胆寒。 这两尊大佛他也只能小心伺候着。 日头慢慢升到了正空，时辰也已经到了。 苏鸿与萧青芷携手，一起走到席面前的中央。 “诸位诸位。” 苏鸿是习武之人，声从腹起，洪亮而清晰，在场的人听到声音便都停止了交谈，齐刷刷的看向了苏鸿两人。 “今日是小女洗尘宴，诸位光临蓬荜生辉。” “小女苏常月丢失数十年，如今找回是上天庇佑。今日特舍洗尘宴是为了庆贺小女归家，也是向大家介绍我的女儿，苏家的大小姐苏常月。” 话音刚落，他的手就指向了对面的门口。 常月身着红衣头戴金簪，华贵无匹。 这些东西虽然华丽，但是在常月的身上却丝毫不喧宾夺主，只因众人的眼神根本就离不开她的脸。 洁净白皙的脸上没有一丝瑕疵，红唇微启露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可是仔细看却能够看到她幽深的瞳孔中并没有一丝笑意。 她缓步走过众人，一股清新的花香拂过。 行走之间裙摆不见任何涟漪，当真是优雅至极。 常月走到苏鸿与萧青芷身边，先行给两人行了礼。随后转过身子来，微微福身给众人行礼。 “苏大人当真好福气，大小姐真是貌若天仙。” 盛理的眼神几乎黏在了常月的身上。 他的王妃是一个最温顺恭敬的，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少了一份征服的快感。 可是如今看到苏常月，他能感受到苏常月骨子中的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 苏鸿拱手道谢。 “听说苏家苦寻大小姐多年都毫无音讯，如今却突然回来当真是一桩奇事啊。” 这话说的是好，但是语气阴阳，让人觉得话中有话。 “这都是上苍庇佑。也是这么多年洵儿尽心寻找的功劳。”苏鸿也不气恼，只是脸上的笑意消散了几分。 “这话是这样说，但是我瞧着这大小姐的眉眼与大将军并不是多么的相似啊。” 显然这人并不准备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件事了。 常月的眼神望过去，说话的这位夫人正是枢密院大人，方岭的夫人。 这位一向是一个爱看热闹的，偏偏又是嘴上不饶人。 常月这些时候学着规矩，苏临洵也是将京都中各位官员与其夫人子女的画卷都拿来给常月一一讲解。 为的就是让常月自己心中有分寸，面对什么人做什么事，才不会犯忌讳。 “方夫人说笑了，常月的长相多似其母。正是因为姐姐貌美，所以才能出落的常月如此惊艳。” 方夫人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笑：“这话说是倒是有理，只是我瞧着苏常月连和大少爷也都有些区别的。”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就算是一个母亲所出样貌也多有不同的。” 常月笑的谦卑有礼，这是她的洗尘宴，她也不想将事情闹的太难看。 可是方夫人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第四十八章 道听途说 口舌相传 “是吗，那我这就不懂了，这苏小姐既不像苏将军，又与苏少爷有异，难不成是自己个一个长相？” 说完方夫人捂着嘴笑了起来。 “若是如方夫人所言我应当与兄长一般无二了？若是按照方夫人的说法，那方夫人的两个孩子也应当长得一模一样，可我瞧着两人也并不相似。” 常月说完，仿佛人的脸色稍微变了变。 反倒是萧夫人，刘静出言道：“夫人也只是随口一说也是怕出现什么误会罢了？” “误会？”常月转头看向苏鸿道：“父亲女儿出生后并没有见过母亲，女儿想问父亲女儿与母亲长得可相似？” 常月直接将问题抛给了苏鸿。 苏鸿刚刚就对方夫人的处处挑衅不满意，今日原本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偏偏方夫人却要闹出不高兴的事情来。 “常月与你母亲自然是有七八分相似。” 其实林书毓已经过世多年，若是长到现在的模样，大概也与年轻时大不相同了。 而美人总有相似之处，常月的样貌的确与林书毓年轻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苏鸿看向方夫人，道：“我的女儿自然是不会认错的。” 萧青芷看热闹，看了这么久，这才出来开口说了一句：“常月的身份，我们已经证实过了，若是有错的话，今日也不会有这个宴会了。” 苏家的口径都一样，若是方夫人还执意这样说就是故意与人起争执了。 虽说都说文官轻清贵，但是如今苏红可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方家家族也不过是个三品官，方夫人指得讪讪笑了笑：“我也是一片好心，担心认错。” 常月微微俯身行了礼：“那就多谢方夫人。” “哟，这就是苏家小姐，真是貌美！”门厅处忽然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 只这一生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在看清楚来人的脸以后，常月整个人都紧绷住了，就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前世，昭华带给自己的痛苦就好像发生在昨天是她每个夜晚噩梦的来源。 如今在看到上虞市害了自己，害了常念的罪魁祸首，她的颤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自己能有手刃仇人的机会而隐隐的兴奋。 “昭华公主。” 萧青芷脸上堆着笑，将昭华公主迎了进来。 昭华的视线落在常月的脸上上上下下的扫视一圈，那眼神充满了不屑于轻蔑与轻蔑。 仿佛不是在打量人，而是在打量一个物件而已。 要说昭华，事后宫嫔妃的女儿，而后宫的嫔妃哪一个不是通过精挑细选才入了皇上的眼，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 而昭华则是遗传的母亲的好样貌，狐狸眼樱桃唇，是美艳的。 她与常月完全不是一类长相的人。 “都说苏家小姐生的貌美，今日一看果然不凡。” 这话原本是夸奖常月的，但是从昭华的嘴里说出来怎么都有几分耐人寻味的意思。 可是常月却偏偏像听不出来一样：“多谢公主夸赞，臣女愧不敢当。” 常月正对上昭华的眼睛，明明是很正常的神情，但是在昭华看来却处处是挑衅。 她手挥了挥道：“宫中的皇后娘娘，听闻苏将军找回了爱女特意送来了礼物。” 说完婢女便将礼物递了过去，小芽顺手便接了过去。 说是宫中娘娘的赏赐，但是如今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体不好，很少管事。 如今在空中说话管事的正是昭华的娘。 而昭华之所以央求了，一定要来苏宅送礼物，也是想看一看苏常月的真面目。 她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能够让萧何见了他一面之后念念不忘屡次跟自己提起这个女子。 原来的时候，萧何满心满眼可都是她。 现在竟然提起别的女子的时候也能那样眉飞色舞，实在是令人气愤。 “不过是一桩小事，还劳烦娘娘挂心。”萧青芷脸上的笑意很深，但是却不达眼底。 不过是一个贱丫头，很快他就没有办法在整个京都立足了，如今先让她风光一会儿。 有了宫中娘娘赏赐之事，整个宴会又热闹了起来。 “听说了不曾，苏家小姐流落扬州数十年，可是受了不少的罪。” “是啊，一个女子能够在外面，独自讨生活这么久还出落的这样标志属实是不容易的。” “你们知道什么，那扬州可是最风花雪月之地，许多女子都是…” 这人的话都没有说完，只是低声笑了起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哎，你们说这苏家小姐原来是不是也做这种营生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 众人的眼神落在了常月的脸上，笑的不怀好意。 “萧夫人，你们是萧家的亲家，肯定知道其中的原委。” 萧夫人一脸为难地说道：“这，我也不甚知道。” 只是欲说还休的样子，一看就是知道些内情的。 “萧夫人有何不敢言说的？”昭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众人的背后。 她身边的丫鬟将凳子摆放好，昭华就坐在了萧夫人旁边，道：“说，本公主也很想知道呢。”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公主还是不要听了。” 不光彩？既然是不光彩的事情，昭华定然是不会放过的。 “你若是不说，那本公主也不介意叫你带到皇宫里听你好好说一说。” 昭华公主一向是最跋扈嚣张的，她的旨意那有人敢违抗呢？ 萧夫人皱眉道：“其实，其实所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听说苏大少爷去了扬州以后就直奔那里的一座花楼，说是苏常月当时就在那楼里弹琴卖唱，只是这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公主只当一乐呵就是。” 听到萧夫人这样说，昭华立时笑出了声。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苏将军也真是昏了头了，怎么能让这样的女子入府，与咱们痛饮同食，真是脏的很呢。” 昭华嫌恶的撇了撇嘴。 “是啊，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谁知道她身上戴带着什么脏病呢？” 萧夫人见众人议论纷纷，赶紧摆手道：“我这也只是道听途说，说当不了真的。” 第四十九章 过度自信 兄妹找茬 这边的议论声很快就传到了别的地方。 但是当事人苏常月却丝毫都不知情，苏鸿正带着常月一个个的介绍人认识。 “这位就是理王爷。”苏鸿介绍道。 理王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在常月身上扫视。 “都说苏家的女儿样貌生的好，今日意见果然不凡。”理王说完舌头不自觉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看起来好不猥琐。 常月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得体，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对理王的回应了。 只是这样礼貌的应对，却让理王认为苏常月这是对他也有好感，否则为什么会对着自己笑呢？ 理王道：“苏小姐如此温柔可人，不知道将军可曾看好人家许配？” 这实在是大大的无理。 可是他是理王爷，是现在势头正旺的皇子，就算是苏鸿也不能轻易得罪。 苏鸿道：“没有，如今常月的年纪还小，再留两年也使得。” “哟！明威将军这话就说差了，好的人家，寻常的姑娘也都是挤破了脑袋想要嫁的，若是道以后年纪大了，岂不是更不容易找到好人家了。” 这段言论简直是要让常月作呕，他哪里那么大的脸？ 常月冷声道：“好人家难得，好的人品更加难得。” 她实在是太讨厌盛理看自己的眼神了，恶心的很。 常月没想到自己这样不算好声好气的说话方式反倒是让理王更加喜欢了。 他猛地拍了拍手，周围人的目光瞬间都看了过来。 理王道：“苏小姐这话说的是，若是一个家世好，人品也好，长相还格外英俊的人，就算是有了正妻，想来常月姑娘也是会喜欢，哪怕是做妾室也是可以的。” 常月缓缓转头，一脸疑惑。 论家世，他虽然是皇子尊贵，但只是因为出生在了皇家，但是也毕竟是妾室所出，论起来也是庶子。 论人品，他这个人沉迷女色，阴险狡诈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事情，所以轻易是不敢与他起争执的。 至于长相，常月上下扫了一圈，这理王爷或许是常年声色犬马，这个人都圆润的很，下巴上的肉有两层， 眼睛下乌青一片，眼睛无神，看起来像是很虚的样子。 说的这四点，只有一点是与他相符的，那就是已经有了正室妻子。 她不明白，理王爷这样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难不成还真的想要让自己给他做妾室吗？ 萧青芷有些忿忿，方才孙家来试探，如今理王又有意让常月给他去做妾室。 虽然说妾室说出去不好听，但是理王可是有机会继承大统的人。 一朝真的继承了皇位，成了皇帝，那妾室也就是宫中名正言顺的贵妃了。 她常月何德何能能够得到这么多贵人的青眼。 可是，常月却不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抬举，反倒是觉得恶心的很。 她道：“王爷，酒杯中有酒。” 常月的话音刚落，坐在理王一旁迟迟没有说话的瑾王爷反倒是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理王一向是与瑾王爷不对付的。 听到盛瑾的笑声自然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果然，盛瑾的脸上满是嘲讽，一看就没安好心。 盛瑾嘴唇微微勾起道：“苏小姐的意思自然是，虽然这里没有镜子，但是有酒还请皇兄好好照照镜子。” 其实常月想说的是，镜子没有，总有东西能照照自己的尊容。 这人的嘴是真的毒，但是常月也确实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的比较委婉。 苏鸿皱眉，这丫头实在是太胆大了。 盛理猛地转头问常月道：“你是这个意思？” “臣女并无此意，是瑾王爷想多了。” 盛瑾似笑非笑的对上常月的眼睛，常月的眼神中满是警告。 虽然这是她的本意，但是这话让盛瑾说出来听在盛理的耳朵中可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意思了。 “对对对，是我多想了。” 盛瑾说完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盛理的眼神在两人之间不断游走，他总觉得这两个人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微妙。 他还没有琢磨出来什么门道，就被昭华给打断了。 “苏小姐可真是爱说笑啊，不知道原来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性子呢？” 昭华扭着腰走了过来，看向苏常月的时候眼神中的鄙视更甚。 “公主，臣女素来是不爱说笑的。” 和昭华唱反调的感觉可真是好。 原来她说什么大家都是会附和着说的，可是常月却偏偏不一样。 盛瑾拿起扇子来，掩盖住的了嘴角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常月似乎是很讨厌这两兄妹似的，所以说话也是毫不客气的。 “三哥，听说前段时间你去了扬州，还抓了扬州知府这个贪官回来。” 盛瑾没有想到昭华会突然问自己，偷笑的表情还没有收住。 他道：“正是。” “臣妹刚刚听说这苏家小姐也是在扬州寻回来的，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被那贪官所伤害呢？” 昭华的话锋变来变去，一会是盛瑾，一会又是常月。 常月面上没有一丝惊慌，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常月轻轻点头道：“臣女是在扬州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但是臣女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根本接触不到知府这样的人物。” 昭华笑道：“是啊，寻常人家的姑娘的确是不会碰见知府，但是若是那花楼中的姑娘总是常常见到这样的人物。” 话音落下，刚才旁边还在小声交谈的人瞬间都住了嘴，竖起了耳朵想要听这边的动静。 就连苏鸿的表情都变得难看的很。 “这，臣女就不知道了，臣女老实本分的生活，对于那种地方实在是知道的不多。不过公主经验丰富，想来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什么叫本公主经验丰富！” 那种地方她也只是偶尔去而已！ 常月一副自己说错了话的神情道：“臣女乱说的，公主别着急啊。” 昭华深吸一口气，险些被常月牵着鼻子走了。 她道：“本公主可是听说了，常月姑娘可是扬州望舒楼的头牌，不知道今日能否为我们表演一番呢？” 果然，她们还是要拿这件事说话。 第五十章 大闹宴会 身世成谜 其实常月的身世苏鸿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但是他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常月的许多，所以并不想要深究。 其他人在这宅子里的便也只有苏临洵知道的清楚。 苏鸿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再有旁人知道了，但是没想到却被公主今日翻在了明面上。 “昭华公主今日是小女的洗尘宴，还请移步花亭吃酒。” 显然苏鸿是想要将这件事情蒙混过去。 可是刚刚在常月那里吃了亏的公主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将这件事情揭过去呢？ 她手中的团扇挡住了苏鸿那个请的动作。 “哎，大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呢？” 苏鸿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好歹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昭华一个庶出的公主，哪怕是有皇帝的宠爱，也断然不能这样放肆。 “昭华公主只怕是吃醉酒了，还不来人扶昭华公主下去歇息？” 苏鸿一个眼神，立刻围上来了几个丫鬟婆子。 理王猛地站起来挡在了昭华的面前。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护着自己的妹妹。 昭华有人撑腰，自然更有底气。 她将自己手中的团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明威大将军这是何意啊！” 她的动作引来了周围人的围观，哪怕是不在这个厅里的人都听到了声音想要来看个热闹。 一时间，厅内外都围满了人看着。 真是何其丢人！ 苏鸿冷声道：“公主，这里是将军府。” “将军府又如何？整个天下都是我父皇的，我还不知道哪里是我不能待的。” 论说公主是君，苏鸿是臣。 常月看着苏鸿越发铁青的脸，往前走了两步道：“今日本来是个好日子，公主何故要扫兴呢？” “本公主只不过是听说并没有真正的见过扬州的妓人，如今好不容易瞧见一个这不想开开眼吗？” 一番话直接将常月的身份给钉死了。 在场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我也听说了，这苏小姐好像真的是…” “你说这苏家为什么要认这样一个人做小姐，我看还不如不寻回来的好。” “我就说一看见这苏小姐就觉得有一股狐媚劲。” 这些人的话锋转的也是真的快，好像刚刚真心实意夸赞常月知书达礼懂事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昭华一瞬不瞬的盯着常月的脸，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羞愤或者是崩溃的表情。 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这样的情绪。 “昭华公主，臣女虽然是刚刚到京都不是很了解京都的规矩，但是却也没有公主抹黑臣女名声的道理。” “我抹黑？不知道苏小姐知道不知道一句话，叫做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昭华扬起头来，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昭华公主，这苏小姐刚刚回来，只怕是不懂这儿的规矩，你又何必与她争辩呢？” 两人都顺着声音忘了过去说话的人正是萧何。 萧何说完，还深深的望向了常月，好像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 若是他不开口，昭华或许还没有这么生气，但是他一开口，昭华对常月的愤恨就更加严重了。 “果然是下贱坯子才刚回来几天呀，就勾搭上了男人。” 这话说的实在是难听，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公主嘴中说出来的话。 萧何的脸色也有些变了，他微微扯了扯昭华的衣袖轻声道：“公主，怎么这么说？” “你要我怎么说？”她一步一步走到了常月的面前：“看来苏小姐还真是有些本事的啊。” “昭华公主何必生气，萧何不过是常月的表哥，萧何才替她说了两句话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青芷也已经走了过来，她身边还跟着萧夫人。 萧夫人一个眼神，恶狠狠的瞪向了萧何。 萧何瞬间闭上了嘴不再敢说话。 常月看着这一切，笑容更甚：“臣女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公主，但是今日是大日子，还请公主不要将事情闹大。” 可是常月越是不想追究这件事情，落在昭华的眼里就越觉得是她在心虚。 “好，既然你不愿意承认这件事，那我还是有人证的。” 显然昭华是做好了准备的。 她道：“我听说，望舒楼里有一位荀妈妈，这几日刚好来了京都探亲，我呢也是多事，想着别人的话不可信，那不如咱们就让这位妈妈来辩一遍面前的这位究竟有没有在望舒楼弹琴卖唱过。” 昭华的话音落下，萧青芷的嘴角不禁微微翘起。 她与萧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萧夫人几不可察的冲她点了点头。 苏鸿的脸色难看极了，若是真的让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证实了常月有这么一段不堪的过往，不要说常月没有脸再活下去。 就连整个苏家都会被人笑话死，甚至还要落一个家风不严的名头。 “好啊，臣女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情证实清楚，免得以后再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出来。” 苏鸿皱眉道：“常月万万不可。” 她觉得穿越刚刚回来，对京都中的规矩并不是很明白，以为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事。 所以他才特意提醒。 常月转过身，道：“父亲安心。” 若是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又怎么敢去做这件事情呢？ “好啊，绿匀你去将那位荀妈妈请来。” 众人没有想到好好的异常宴会，竟然闹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可是如今的这个修罗场面，可是要比单纯的吃席要有意思多了。 谁家还没有这些山珍海味了，可是这样有意思的事情可是不常见的。 趁着去请人的功夫，理王将昭华拉到一旁道：“你今日怎么掺和这件事？” 他原本还想着借着这个机会和苏鸿交好。 可是如今两人之间不产生龃龉就已经是很好的了。 “哥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上了那小贱人。” 被自己的妹妹戳中，理王面上实在是有些挂不住。 “我想要什么女人难不成还要同你说一声？” “不是我说，哥哥这样的小贱人没有什么好的，她到处勾搭男人实在是可恶。” 三言两语就暴露了昭华的真实想法。 “这件事已经造成了，这样我便不再管了。只是后续这个女人如何处置，你不许再插手！” 他对常月产生了兴趣，若是不得到手一次，实在是抓心挠肝的难受。 第五十一章 荀妈妈到 孰是孰非 理王的话刚说完，绿匀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那荀妈妈在扬州见过大大小小的贵人，但是却没有见过京都的繁华。 一进门来，她整个人都傻了。这里看一看那里瞧一瞧。 这一屋子的好东西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还不见过昭华公主和理王殿下。” 绿匀一声喝斥吓得荀妈妈立刻跪在地上：“草民见过昭华公主，理王殿下。” 荀妈妈一双精明的眼睛此刻滴溜溜的乱转。 “行了，接着叫你来也没有旁的事情就是有一位小姐，想要请你辨认一下。” 昭华的手指向了常月，道：“你看一看这位你认不认识啊。” 荀妈妈顺着看了过去，她忙不迭的点头道：“认得认得这位原来就是在我望舒楼里弹琴的姑娘。” “苏常月，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昭华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 “这位妈妈，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常月捂着胸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荀妈妈却猛地站起身来道：“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你在望舒楼里生活活了十几年，怎的才来了京都短短几日就说不认识呢？” 昭华摇摇头道：“如今她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又怎么会承认呢？” “草民将她从小养到大，断然不会认错！” “这世上相似的人有那么多，或许我只是与你口中的那位姑娘有几分相似罢了。”常月是丝毫不肯退步。 如今这个情况，就连苏鸿都不再为她说话了。 “既然，她不肯承认，那你有没有什么能证明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的法子？” 昭华显然是觉得常月只是在挣扎，甚至觉得她这样有些好笑。 她对荀妈妈道：“若是你不能证明的话，那可就是诬蔑苏小姐的罪责，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荀妈妈心中一颤，在这里他的命是不值钱的这件事情若是办好了，那就是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若是办不好，那她的命也将托付在这里了。 “草民能证明！她的右手臂处有两颗红色的小痣，这是她从小就有的。” “我没有！”常月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 就是这一瞬间的慌乱也被昭华公主敏锐的捕捉到了。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们查验一番不就真相大白了。” 常月下意识的无助了自己的右臂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让人查验。” 昭华捂着嘴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下在场的人也都觉得常月这是心虚了。 “要我说呢，你干脆承认了也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做过侍奉人的活罢了。” 这话中有话，让人听着实在是难受。 刚才在常月这里吃了瘪的的方夫人也不甘示弱：“公主您还是太单纯了，那种地方出来的人，只怕是早就不干净了。” 常月猛地转头看向方夫人，眼神就像要吃人一样。 她与方夫人无怨无仇，可是他却一直针对自己，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揭人私隐的心。 但是常月没有想到，昭华竟然趁着这个空档一个键不充了过来。 她一把抓住常月的胳膊举了起来，另一只手指狠狠的拽开了常月的袖子。 “大家看！” 可是众人并没有像是昭华玉预想中的讥笑纷纷，反倒是都愣在了原地。 昭华将常月的胳膊转了过来，她的胳膊白白嫩嫩的，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 公主满脸疑惑，岂止是昭华，就连荀妈妈都愣住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有的。 常月却很是羞愤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昭华的手中挣脱。 用衣袖盖住了自己的手臂。 “公主，原本这件事情都当作无稽之谈的，但是您今日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常月的眼圈都红了，看起来马上就要落泪。 这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瞬间让人觉得心疼。 萧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出声道：“公主，我看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昭华看向荀妈妈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荀妈妈看着心尖一颤。 荀妈妈立刻道：“一定是她想法子给去掉了，她心计颇深，一定是这样的。” 这时，一直在看热闹的瑾王爷却笑道：“去掉？可是她的手臂上没有一点痕迹，难不成他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早早的便去掉了？” 这一次盛瑾算是说对了，常月的确是有这个能力。 去掉后她又养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可是在外人眼里却是截然相反的。 毕竟，常月才从扬州回来不过十日，怎么可能做到一点都看不出痕迹。 荀妈妈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常月，分明就是常月啊。 难不成世上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这绝对不可能！ “草民敢肯定她就是我楼里的姑娘，若是有半分假话就叫我不得好死。” “你以为你还能囫囵个活着回去吗？” 苏临洵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看寻妈妈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早在当初他替常月赎身的时候，这个妈妈就想要坐地起价。 当初他沉浸在妹妹回来的喜悦中，没有深究，但是现在他是真的后悔，怎么当初没有将这个祸患一剑杀了！ “临洵，你这是要做什么？”萧青芷心中有些慌乱。 苏临洵道：“我当初感念收养常月的人家，所以将他们也接到了京都，想要好好报答。幸而我是这么做了，否则今日妹妹的清白就难以证明了。” 说完，苏临洵就拍了拍手，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一见到常月立刻就落了泪：“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瞧她过的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昭华厉声道：“一定是你们在骗人！” “月儿身上的印记我都能说的清楚，若是公主不相信我可以一一验证。”那妇人说话铿锵有力，丝毫不退让。 “好了，别闹了。”理王打断了昭华想说的话。 刚刚已经闹的那么厉害了，但是却间接帮常月洗清了自己的冤屈，现下苏鸿的脸都已经黑了。 第五十二章 翩翩公子 伪善之极 眼瞧着局面是没有办法挽回了，昭华很恨的指着常月道：“算你有手段！” 说完，昭华转身便离开了。 理王见状也没有办法再安稳的待下去，他微微抱拳道：“小妹顽劣，明威将军见谅！” 苏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了理王。 常月道：“父亲，我瞧着这件事还是颇有蹊跷的。” “什么？” “女儿与昭华公主从未有什么恩怨，而且公主想来也是没有去过扬州的，怎么会找到这位老妇，还能作证？” 想来也是诸多的疑惑，只是昭华是公主很多事情他们做臣子的不能深究。 可是刚刚常月说的也对，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要验证这些事情呢？ 而且这老妇也是颇为可疑。 苏临洵也重重点头道：“儿子也是这样觉得，若是不好好查清楚这背后的原因，只怕是以后麻烦会更多。” 这也是在提醒苏鸿，要是再由着这背后之人兴风作浪，以后苏家的好日子可就没有了。 苏鸿环视周围，见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这件事。 他还是点头道：“来人，将这老妇带下去好好审问，务必让她说实话。” 说完立刻上来了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抓住了那老妇人，将她带走。 苏临洵也一起跟了去，他是怕他不在会有人做什么手脚。 还是在哪里守着比较好。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众人席间谈论的话题却都成了谁要陷害苏常月了。 不过旁人与苏常月可以说是无冤无仇，甚至是第一次刚刚见面能有什么理由要陷害她呢？ 这个要陷害苏常月的人终究还是出在苏家的。 苏常月与刚才的神情没有什么区别，在与各家夫人说话的时候依旧是风轻云淡。 好像刚刚那件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小姐，咱们少爷正在寻您呢，说是找您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小芽凑上前去，跟正在与人交谈的苏常月轻声说了两句。 常月微笑的对正在说话的小姐说了句抱歉，便走了出了宴厅。 直到到了花园的假山旁，常月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真是烦累。” 小芽赶紧上前，给常月捏着胳膊：“奴婢这不是瞧着您给奴婢使眼色了，就立刻找了个由头叫您出来透口气了嘛。” 这就是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常月在想什么。 小芽轻叹一口气道：“今日还真是凶险，若不是小姐您提前做了准备，只怕您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了。” 其实常月一早就知道自己是有一个软肋在的，那就是自己原来的身份。 这件事迟早会被有心之人翻出来。 所以她早早就让苏临洵留意着望舒楼的一举一动。 只要是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来告诉她。 没想到，就在前几日的时候，苏临洵得到了消息，那个荀妈妈竟然被人接到了京都中。 常月一猜便猜到了一定是有人要做什么。 一动不如一静。 她干脆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背地里让苏临洵去将自己的身份做的更完美了一些，一切都做到真实。 那个所谓养她长大的妇人，也不过是苏临洵替她找的一个假的养母罢了。 但是这个妇人，的确是有一个捡来的小女孩，也与常月差不多大的年纪。 只是那女孩前段时间不幸离世，常月也便顶了她的身份。 常月道：“这件事以后就到此为止了。” 毕竟昭华公主都因为这件事而弄的这样没面子。 以后若是谁再提起这件事，也要考虑一下，昭华公主听到有人议论会不会不高兴。 “那小姐您说少爷真的能从荀妈妈的口中问出来真相吗？” “其实真相大家都清楚，只是看愿不愿意选择相信了。不过我相信哥哥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苏临洵办事的能力还是很不错的的，但是她就是担心苏鸿会不愿意深究。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苏临洵与苏鸿为这件事争执起来就不好了。 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提点一下苏临洵的。 “表妹，原来你在这儿啊，真是让我好找。”萧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不远处。 他的额头上还带着汗，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 “不知道萧公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常月从假山旁的石凳上站了起来。 萧何蹙眉道：“你就别叫我萧公子了，我们两家是有亲的，你叫我一声表哥。” 常月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险些要翻个白眼。 有亲？有什么亲。不说自己，就说是常念，她也是先夫人的孩子，而萧何是萧青芷的侄儿，他们两人之间可是一点亲缘关系都没有的。 “萧公子若是没有事情，常月就先告退了。” 跟这个人她真的是多说一句都懒得说。 萧何连忙拦住了常月的去路道：“表妹别急，今日之事我知道你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我是担心你实在难过，所以特意想来开解你几句。” 常月被人挡住，心中不快更甚：“不必了。” “表妹你听我说，昭华公主就是这样的性子，好在今日的事情已经说清楚了，以后我会找机会引你见公主，将误会说开。” 说完，他从自己的身后拿出来了一支茉莉花，递到常月的面前：“这个给你，茉莉花香气清郁能舒缓心神，最适合现在的你了。” 常月垂眸看去，那茉莉花的花枝上面还放着一对茉莉花模样的耳坠，耳坠之上还有珍珠点缀，确实是不错的东西。 常月抬头，看向萧何。 萧何微微笑道：“这是送给表妹的贺礼，还望表妹喜欢。” 不得不说，萧何的这幅皮囊的确是温柔谦和的公子模样。 说话做事也是温柔体贴，很容易得到女孩的喜爱。 若是自己前一世没有见过他自私凉薄的样子，时间长了，只怕也是会相信他是一个好人呢。 只是现在她是不会被萧何蒙骗了。 常月微微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问道：“萧公子平日也是这么讨昭华公主的好吗？” 萧何的手微微一颤，道：“这话可不能随意乱说！”语气竟然也带了几分威胁。 第五十三章 各怀鬼胎 合作与否 常月假装没有听出萧何语气中的意思，反倒是歪了歪头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吗？” “今日我见到表哥对昭华公主甚好，想来您二位也是有些交集的。”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昭华对萧何的感情显然是不一样的。 而昭华这样的天之骄女，什么样的男子没有见到过？ 论说长相出众的，也不只是萧何一个。 但是萧何却能在一群人中脱颖而出，无外乎是因为他最能哄的公主高兴罢了。 萧何轻叹一口气道：“表妹不要误会了，公主名声高贵，不是我能攀得上的。” 更重要的是他虽说讨好公主但是若是真的娶公主他却是犹豫的。 毕竟娶了公主以后的前途就算是作废。 他不愿意。 这两相比比，还是常月更适合他。 想到这里，他放缓了自己的语气道：“今日的事情我知道表妹生气，但是她毕竟是公主，咱们不能与之计较。” “事情已经过去了，萧公子再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常月的态度依旧是那么不冷不淡。 她已经算是有涵养的了，若不然，她早就要一刀杀了这萧何了。 萧何见常月如今对他的意见很大，也只当是她是在为了今日在厅堂上自己没有站在她那一边而赌气。 小女儿家的心态罢了。 萧何一把将耳坠塞到了常月的手中：“表妹心中不快我知道，今日就不打扰表妹了。” 说完萧何转身便离开了。 “小姐，您为什么对这萧公子这样的厌烦？”小芽不解道。 就算是萧何是萧青芷那边的人，但是常月对萧何的厌恶却远远超过了萧青芷。 实在是太奇怪了。 常月仔细端详了那耳坠一番，顺手就扔到了假山边上的湖中。 “他的东西我嫌脏。” 小芽不知道前世发生的事情，所以对萧何也没有这样滔天的恨意。 但是若她知道，常月敢肯定，小芽只会更加憎恨他。 如今小芽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的，但是她懂得一点道理，就是常月讨厌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可惜了这一副好坠子。” 这声音是从他们头顶的假山上传来的。 常月两人瞬间一起抬头，只见假山上一锦衣翩翩公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两人。 “瑾王爷怎的做起了偷鸡摸狗的事情？” 盛瑾腾空而起，稳稳地落在了常月的面前：“真的是我偷鸡摸狗，明明是你到了这里未曾发现我而已。” “所以刚才我和小芽还有萧何说了什么你都听得一清二楚？” “本王的耳力，自始不必多说。” 常月深吸一口气，才堪堪平复自己的心情。 而小芽这是一脸惊恐地看向常月。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刚刚没有说错什么话。 常月轻轻点头，让她安心。 其实她对于盛瑾原本就没有什么必要隐瞒的，毕竟自己在扬州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他了。 他也调查了宋家和苏菲的事情，是明明白白知道自己曾经在望舒楼的。 但是今日在昭华公主面前，他却没有说出来，反而在维护自己。 这倒是足以说明，他与昭华公主的确是不合的。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说不得她可以与盛瑾合作呢？ 常月道：“王爷果然好功夫。” 萧何虽然人品不佳，但是武功这一方面却是未曾放松的，刚刚他过来与自己说话这么久却没有发现盛瑾就在上面的假山上。 足见盛瑾内功深厚，能够掩盖自己的行踪。 “苏小姐过誉了。你的心机深沉也是本王没有想到的。” “小女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盛瑾看了看那湖水道：“今日之后只怕苏家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 苏常月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就是无可非议的苏家大小姐，想要迎娶他的人多的如过江之鲫鱼。 “这些都是家中父母决定的。” 父母，盛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记得在扬州的时候我并提醒过你，深宅大院里是最肮脏的。看来你还是能适应的。” 听到盛瑾这样说，常月微微福了身子行礼道：“多谢当初瑾王爷好心提醒。” 盛瑾没有想到，自己一句嘲讽的话，竟然引来了她的感谢。 他当初在扬州的提醒其实也有几分想要看好戏的意思，而更多的也是试探。 所以常月这一礼，倒是让他有些愧疚了。 “不过王爷也瞧着了，我在这大宅院中也是步履维艰，一不小心就中了旁人的圈套，实在是辛苦。”常月轻叹一口气，看起来颇有些伤感。 盛瑾皱眉道：“我与苏小姐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推心置腹的程度。” “瑾王爷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京都中的人，也是第一个提醒关心我的陌生人。” 听到常月这样说，盛瑾只想打断她。 他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人，这些话他听来都心虚。 可是常月却继续道：“所以我是感谢王爷的，今日我也见识了京都中的暗流汹涌，所以想请求王爷一件事。” 盛瑾被她一番话弄的心中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于是想也没想的便道：“你说来听听。” “臣女想要与王爷合作。” “合作？”此话一出，盛瑾看常月的眼神不解极了。 常月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就是合作。” “常月虽然刚回来京都，但是对如今的局面也是有些了解的。苏家是诸位皇子都想争夺到手的。想来瑾王爷也是如此。” 盛瑾没有回答，只是耐心的继续听她说。 “我知道理王爷已经向父亲伸出了橄榄枝，但是父亲并没有答应。而我家大妇人还有她的母家萧氏一族，是支持理王的。时日久了，难免父亲会被大夫人说动，投靠了理王，到时候瑾王爷就岌岌可危了。” 盛瑾听完常月分析，轻笑一声，随即脸上的笑意消失全无：“你的胆子倒是大，竟然敢议论朝廷大事！” 常月并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训斥吓到，反而道：“臣女分析的难道是错的吗？还是说瑾王爷对那个位子毫无心思？” 第五十四章 拿捏人心 相互利用 盛瑾上前两步，他的眼神冰冷：“你知道乱说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吗？” 常月却丝毫不惧怕，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但凡现在面前有的机会，她都要牢牢地抓住。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那个大将军的爹是不会为了她得罪公主的。 但是昭华公主必须死！ 常月毫无畏惧，也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常月红唇微启：“我明白王爷是有能力的人，又怎么甘心屈居于蠹虫之下？” 也不仅仅是这样，盛瑾有本事，若是盛理真的登上了皇位，他难道能容忍这么一个随时都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弟弟吗？ 为了自己的性命，盛瑾也要去争取的。 两人僵持片刻，盛瑾试图从常月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但是却一无所获。 终究还是盛瑾先移开了目光：“那苏小姐的意思是？” “咱们合作，我保证苏家不会站在理王那边。”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 “苏小姐就这样有自信？” 盛瑾没有将话全部都说出来，但是常月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过是苏家的女儿，对于苏家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也说不上什么话。 她的意见苏鸿是不会听的，就这样一个无根无基的弱女子，怎么敢保证她说的话就一定能做到呢？ 常月轻笑一声：“是，如今我根基未稳，而父亲对我也只是有些许愧疚，对我的话不会听，但是这也仅仅是现在。以后呢？” 她有手段，就算是苏鸿不听，她也有办法阻止苏鸿投靠理王。 盛瑾没有说话，仿佛在仔细的思索常月话的真实性。 常月继续道：“若是瑾王不相信我，又何必与我在这里说这样许多的话呢？况且若是理王不与我合作，在苏家可还有我这样好利用之人？” 苏临洵生性正直，但也迂腐，是断然不会做出来站队皇子这样的事情的。 而苏鸿也是一个滑不溜手的人，都是不好下手的。 盛瑾笑出了声，果然，这个女人的确是聪明的。 “那你要本王为你做什么？” 常月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来她是赌对了。 “我要王爷为我打探着外面的事情。” 她以前在扬州，现在在深宅大院，外面的事情是一概不通的。 这样她做起事情来就会畏手畏脚，更重要的是，盛瑾是皇家的人，对于昭华的消息之都的自然也是更多的。 说起来，他对于常月来说也是一个最好利用的对象。 只是如今盛瑾并不知道常月想要对付的是昭华罢了。 不过以后她会知道的。 “就这么简单？”盛理本来就要了解多方面的消息，他也专门养了打探消息的人，如今不过是把这些消息一同给常月一份，对他来说实在不是个难事。 常月点头道：“还有就是有些事情，我若是做的话，请王爷不要阻止我。” “你是要杀人还是要放火？”盛理眼睛微微眯起问道。 常月道：“等到时候王爷就知道了。” 她并没有正面回应盛瑾，这就说明这两样中确实有常月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他不会管，这条路本来就是鲜血批铺就的，他也早已没有了怜悯之心。 不过，盛瑾道：“有一件事情，还请苏小姐说实话。” “王爷请说。” “肖小姐的死可与你有关？” “不是匪贼所为吗？这件事我想王爷心中早就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来问我呢？” 她还是没有准确地回答盛瑾是或者否。 但是有的时候不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目送着盛瑾离开，常月才算是完全放松下来。 跟盛瑾说话的时候，她总要思索在三，生怕哪里说的不对就让盛瑾起了疑心。 而刚刚自己的示弱不过是为了打乱盛瑾的心思，让他对自己有一丝的愧疚，有了这一丝愧疚，他答应的可能性就多了一分。 不过如今一切都算是好了。 常月将自己手中的哨子攥的更紧了些，还好这件事是做成了。 宴会散去的时候，日头已经有些西斜。 这一日，常月实在是累极了。 只是事情不会轻轻松松的了结，毕竟还有一个正在受审的荀妈妈。 所以等苏鸿送走了最后一切客人以后，便使唤人去叫了常月一同去了正院。 常月到的时候，苏鸿合萧青芷也已经等在了哪里。 苏鸿用力地按揉着自己的眉心，仿佛是疲惫极了。 听到常月的脚步声，他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来了。” “是父亲。” 常月从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苏鸿道：“刚刚临洵派人来，说已经审问出结果来了。” 苏鸿的话音刚落，萧青芷的身子便微微颤抖了一下。 很轻微，但是苏鸿和苏常月却都感受到了。 苏鸿对着外面喊道：“让临洵带人进来。” 很快，苏临洵就提着蓬头垢面的荀妈妈进来了。 她的身上并没有受到过虐待的痕迹，只是她的精神看起来很不正常。 “父亲，她已经全都招了。” 苏临洵说完狠狠的看了萧青芷一眼。 萧青芷有些心虚的回避了他的眼神。 苏鸿深吸一口气，并没有急着追问到底是谁，反倒是看向了常月：“这件事由你而起，还是决定要不要继续追究。” 现如今事情是谁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想来苏鸿是不愿意追究的，但是常月却一脸无辜道：“这件事情不是父亲做主审问的吗？自然是要知道真相的。” 想让自己来做这个恶人，苏鸿想得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苏鸿被噎住。 当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若是不好好追查这件事情，只怕会让别人觉得是有猫腻的。 可是现在，他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所以不管是老太太还是二房那边，想要跟着来一探究竟都被他拒绝了。 他就是想要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可是显然常月并不买账，而是又把问题又推回到了他的身上。 他不相信，常月这么聪明的一个人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世已至此，他只好道：“那就说说看。” 苏临洵得了命令，瞪了荀妈妈一眼道：“你将刚刚自己承认的事情在当着父亲的面说一遍。” 第五十五章 轻轻揭过 身世坐定 此刻的荀妈妈整个人浑身颤抖，听到苏临洵的话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她挺起了身子，道：“是，是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黄金，只说让我到京都来说几句话。” “说什么话？”苏鸿眉头紧皱。 “那人说，到了京都中自然会有人来选，我到时候只需要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常月曾经在望舒楼弹琴卖艺！”那可是一百两黄金啊！ 而且做的事情并不难，只是说几句实话罢了。荀妈妈不明白自己只是说了实话，就要被人如此拷问。 萧青芷立刻接话道：“老爷，这位妈妈也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这又何错之有呢？” “实话？”常月笑眯眯地看着。萧青芷道：“这样说大夫人是知道我的身世了？” 萧青芷猛然闭上了嘴，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常月回来以后就没有人提过这件事，而知道常月原来经历的人也便只有苏临洵和苏鸿。 而苏鸿却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那他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实话呢？ 被常月这样一问，苏鸿心中的怀疑也就被证实了。 萧青芷连忙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妈妈老实，想来说话也是真的了。” “刚刚在厅堂里，已经证明了，她说的是假话，为何大夫人还要相信她？难不成大夫人认识这位妈妈，所以知道他的脾气秉性？” 常月一连串的话问出来，却只得了苏鸿的打断：“好了，这些都不重要。还是继续审问这老妇。” 苏临洵道：“那你可知道叫你来的人是谁？” “不知，那人从未真正的露过面，都是下面的人来传话送金的，只是…”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苏鸿不耐。 荀妈妈立刻被他的威压吓到，道：“只是我有一次瞧见了那人带着的牌子上面刻了一个萧字。” 话音刚落，大家都看向了萧青芷。 在这京都里头姓萧的也就只有他这一家了。 “这件事夫人可知道？”苏鸿看着萧青芷道眼睛问道。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在明显不过了，只不过苏鸿不愿意相信，更不愿意因为常月去追究萧青芷的过错。 萧青芷懵然无知的摇头道：“这件事妾身实在是不知道的，妾身也不相信母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除非有人故意陷害！” 她可真实会到打一耙。 毕竟荀妈妈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够说明这件事情就萧家做的。 而就算是萧家做的，也未必和萧青芷有关。 这就是为什么萧青芷让萧家的人去做这件事的原因。 若是用了苏家的下人，不管怎么都是会露出痕迹的，可是萧家人，苏鸿是不能去萧家审问，让荀妈妈指人的。 做这件事情之前她就已经想清楚了，要给自己留下后路。 “大夫人若是这样说的话，那常月实在是无法，只是这个妇人收人钱财故意来洗尘宴上闹事，已经是昭然若揭，断然不能轻易放过。” 常月的眼神扫过荀妈妈，那冰冷的眼神，让荀妈妈想到了当初常月将刀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那个样子。 都是一样的狠辣。 荀妈妈砰砰磕了两个头：“我冤枉啊！” “你污毁我的名声有何冤枉？” 若说刚刚她还有点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但是刚刚看到常月的表情以后，她就确定了这个人一定是常月。 萧青芷见火烧不到自己的身上了，便又恢复了刚才贵妇人的人样子：“常月何必呢？我瞧着她到真的是受了冤枉的样子。” 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荀妈妈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的点头：“是啊，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就是常月，就是望舒楼里的名伎常月！” “老爷，这常月的身世若真的是…” 萧青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常月打断：“父亲，您最是知道常月究竟是如何长大的。” 常月眼神正定定的看着苏鸿。 果然，下一刻苏鸿就抬手阻住了萧青芷的话，他坚定道：“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常月是在普通人家，被那名村妇养大的。” “老爷！” 萧青芷实在是不能理解，明明苏鸿已经知道了常月这么不干净的身世，怎么还会向着她说话呢？ 常月也不理解，萧青芷明明跟在苏鸿身边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苏鸿爱面子胜过一切。 如今常月已经是光明正大的苏家嫡出小姐了，他就不允许有任何人再去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因为那样就等同于往苏家的身上泼脏水。 “好了，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下去了，青芷你是这个家中的夫人，我希望你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能以苏家为先。” 苏鸿的话明显是在敲打萧青芷。 萧青芷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苏鸿便又对常月道：“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知道你是受了委屈的，但是身为苏家的女儿就要维护苏家的颜面。” 这是两人各打五十大板了。 他是不喜欢萧青芷兴风作浪，但是对于常月的不肯饶人的态度也非常不喜。 但常月终究是那个受到伤害的人，苏鸿还是道：“至于这个妇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常月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所以她也没有多么的失望：“多谢父亲了。” “不要不要，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要是我落在了常月道手中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可是现萧青芷哪里还有心思救得了她。 她理都没有理会荀妈妈，转头就跟在苏鸿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荀妈妈只觉得自己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转而代之的是绝望。 她知道常月的手段狠辣，而自己，原来对她非打即骂，如今落在了常月的手中，还不如一剑杀了她的好！ 她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常月微微蹲下身子道：“荀妈妈，这一切可都是你自找的。” “带走！” 苏临洵立刻让人堵住了荀妈妈的嘴，手脚也都捆了起来，直接将她送到了常月道院子中。 第五十六章 旧账新算 忠心为主 “荀妈妈。”常月蹲下身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荀妈妈。 她的声音犹如地狱中走出来的恶鬼，听的荀妈妈浑身一颤。 荀妈妈抬起头来对上常月的眼神：“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常月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更让荀妈妈害怕。 荀妈妈磕了两个头道：“原来都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大小姐您，如今我已经知道错了，还请您饶我一命啊。” 常月站起身，走到不远处坐了下来。 “小姐您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乱说话，您的身世我会一定咽在肚子里谁也不在说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小芽从二房走出来，将茶水递到了常月面前：“小姐，何必与她多说废话。” 荀妈妈当初在望舒楼里的时候是怎么对她们的，想必荀妈妈自己也记得很清楚。 “小芽姑娘，求你帮我求求情，就看在我当初在那对黑心父母的手上救下你的份上。” 小芽当初差点被她的的爹娘卖给乡绅做小妾，是荀妈妈瞧着小芽生的标志，所以多出了一两银子买了回来。 先是做丫头，等后面年纪稍微大一点了再开了脸接客。 小芽重重的啐了一口：“你还有脸说，做小妾与做妓女有什么区别吗？都是像猪狗一样的活着，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可是终究你现在过的是比给乡绅做妾室要好的啊。”荀妈妈还在为自己辩解。 “若不是小姐，我只怕是已经做皮肉生意了，而且你对我非打即骂，你怎么好意思说对我好的？” 小芽和常月都是被她打骂着长大的。 荀妈妈要打骂着楼里的姑娘是没有理由的。 哪怕你已经做的无可挑剔了，但是若荀妈妈的心情不好都要狠狠的打骂一顿。 常月对小芽道：“为了这样的人生气，不值。”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常月问道。 小芽点头：“刚刚大少爷已经都送来了。” “那就让咱们的荀妈妈好享受一番。 荀妈妈眼睛盯着不远处的麻布袋子，心中一阵恶寒：“你要做什么？” “亲手杀了你会脏了我的手。”常月缓声道：“你还记得吗？当处我们若是一点不顺你的心意你就会用鞭子狠狠的抽打我们，但是你又怕留了印记所以便用细细的针在我们的身上扎。” 常月不知道身上有多少针眼。 这样细小的针眼落在身上不会出血，不会留疤，但是却十分的疼痛。 更何况，荀妈妈有时候觉得这样犹的解气，还会用辣椒水或者食盐水洒在伤口上。 登时就像是有千百只会咬人的蚂蚁在自己身上爬一样的痛苦，难受。 常月道：“我记得，原来有一个姑娘叫做平安，她只不过是没有将她亡母留给她的一只素银镯子给你，你便用银针将她身上扎了个遍。而且你还讲银针扎进了她的身体里面，那细细的银针没入身体，便再也没有找到。” 后来不过三天平安就说自己胸口疼，一天都没有挣扎过去，就过世了。 她的死亡，正是因为荀妈妈扎进去去的那根针。 常月看了小芽一眼，小芽将针线包中的银针拿了出来。 已经被五花大绑的荀妈妈根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看着小芽拿着银针过来。 她的嘴刚刚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神中满是惊恐。 小芽手中的银针还未落下，荀妈妈就已经闭上了眼睛，但是银针却没有落下来。 “小姐，我…”小芽害怕了。 她年纪小，又是在望舒楼那种地方长大，在常月的保护下基本上没有自己面对过什么风浪。 如今要用荀妈妈的手段，她心中阴影都让她下不了手。 忽然门外站着的思玉走了进来：“小姐，我来。” 常月看着思玉，轻轻点了点头。 思玉上前，接过小芽手中的银针还有针包，她轻轻拍了拍小芽的手，让她安心。 思玉的手很是纤细，她捻起一根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入了荀妈妈的身体。 “不用拔出来。”常月出声道。 “是，小姐。” 思玉紧接着又将针包中大大小小的针都刺入了荀妈妈的身体中。 荀妈妈因为痛发出来的闷哼声传到常月的耳中，她反倒是觉得非常悦耳。 当初平安怎么求她，她都没有放过平安，反倒是笑的很是舒爽。 如今换了过来，不知道荀妈妈心中作何感想。 “小姐，针都已经刺完了。”思玉脸上没有一丝害怕，倒是淡定的很。 常月点点头，站起身来将一锭银子放在了思玉的手中：“做的很好。” 思玉有些受宠若惊，她原本只是想要在常月面前表现一下，毕竟因为今日梳妆的事情她已经得罪了明兰。 若是不寻常月做靠山的话，在这个院子中她只会被欺负的无出头之地。 但是她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受到封赏。 看来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跟着常月才有出路。 常月拿起匕首，贴在了荀妈妈的脸上，那股冰凉的感觉让荀妈妈浑身一颤。 “荀妈妈还记得这把匕首吗？当初你险些死在这上面，若不是为了不让常念担心，当时你就应该死了。可惜啊，现在常念死了。” 常念的事情随说不能完全怪在荀妈妈的身上。 但是她却是拿着宋家的银子，昧下了常念惨死的这件事。 这就是在吃常念的血肉，所以她死的不亏。 荀妈妈疯狂的摇头，但是却又顾及着，担心匕首会划破她的脖子。 但是由于她的挣扎，匕首还是划破了她的脸，常月将她口中的抹布拿下。 荀妈妈立刻道：“常念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你留我一条命我日日为她念经祈祷。” 常月嗤笑一声：“你也配。” 说完她手中的匕首就在荀妈妈的胳膊上划了一刀。 血流了出来阴湿了衣裳。 常月刷刷在她的身上不断划了几下。 荀妈妈的痛苦的叫出了声。 “好了，将她扔在麻袋中。” 那麻袋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还在不断的蠕动，看起来就可怕极了。 “小姐里面是什么？” 第五十七章 少女心事 理王心计 麻袋打开，里面俨然是一条条碧绿色的蛇与灰扑扑的老鼠纠缠在一起。 只看了一眼，小芽就吓得倒退了几步。 荀妈妈被扔进麻袋里面，麻袋口被牢牢的束住。 里面的蛇与老鼠忽然受到刺激剧烈的在麻袋中窜起来。 尤其是老鼠闻到了人血腥甜的气息，越发的兴奋了。那群老鼠不断地在荀妈妈的伤口处狠狠地咬下去。 蛇的牙齿上也都是有剧毒的，由于荀妈妈不停地扭动，蛇也感觉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于是便不要命一般的缠咬。 这一回，常月是故意没有堵住荀妈妈的嘴堵住，她的惨叫声甚至传出了院子以外的很远处。 院子里的下人，听着这凄惨的叫声，一个个的吓得发抖。 常月形势果决他们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寻常的小姐若是下人犯了错，顶多打个几十板子赶出去也就是了，但是常月动用的刑罚确实是比严刑酷吏还要狠上很多倍。 明兰与黄妈妈对视一眼，两人在对方的眼睛中都看出了惊恐。 他们都有些后悔答应了大夫人的这个差事，现在后悔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荀妈妈的惨叫声响了很久，最终还是没了气息。 就算是老鼠咬不死她，但是蛇的毒液却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常月之所以要弄那些老鼠来，只不过是为了增加荀妈妈的痛苦罢了。 荀妈妈最后是被一卷草席子卷起来扔到了乱葬岗。 常月就是故意要醒醒众人，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 皇宫之中，昭华将迎澜宫中的瓷器摆件摔了大半：“这个贱人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我的面子！” 昭华的怒气在摔了众多东西之后仍然不见消减。 “昭华，你瞧瞧你今日的作派可还有一国公主的样子吗？” 理王走进来的时候，昭华扔的花瓶险些砸在了理王的脸上。这让理王怎么能不生气呢？？ “哥，你也看见了，今日那苏常月是多么的猖狂啊！” “她猖狂不猖狂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今日湿了皇家公主的身份。”理王找了一处，还能下脚的地方坐了下来。 宫女太监是最会看脸色的，眼瞧着理王的脸色阴沉沉的，明显是动了怒了。 于是几人连忙将房间内收拾了个干净。 昭华虽然娇蛮任性，但是在自己这个哥哥面前只敢撒娇，不敢发脾气。 “哥哥，你是不是也被那个狐狸精迷了眼了？” 想到常月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的要生气。 她故意装出那幅清高出尘的样子来，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吗？ 理王冷声道：“一口一个狐狸精，像什么样子？！” 虽说理王对外人是不留情面睚眦必报，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包容的多一些的，可是如今他竟然为来常月对昭华说了重话。 昭华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哥哥，怎么你才见了那常月一回就处处向着她说话了？究竟他是你的妹妹，还是我是你的妹妹？” 她知道自己含着泪水，微微抬头眨着眼睛装作无辜的时候更能让人怜爱。 果然，理王长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名声会受损。” 若是昭华有一个善妒且霸道的名声传出去，只怕以后婚嫁都会成了难事。 “我可是父亲最宠爱的女儿，谁能拿我怎样？”昭华仰起了头，很是得意。 虽然她在外人面前是这样的臭脾气，但是到了皇上的面前却是最会撒娇卖乖的。 而且皇上最喜欢她的这一套。 “你若有了不好的名声传出去那些好人家都要退避三舍了。” 在京都有一句话叫做贤妻旺三代，谁家不想娶一个明事理知进退的媳妇呢？ 昭华虽然是公主却也不例外，毕竟她也是女儿身。 忽然，昭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嘴又撅了起来：“我心中有数。” 就算是谁都不娶她，但是至少还有萧何在。 他对自己可是一片痴心，只是那也是之前的现在她总觉得萧何变心了。 而且还是因为苏常月。 苏常月苏常月，还是苏常月！昭华快要恨死苏常月了，他当着众人的面下了自己的面子不说连男人都要抢自己的，还要不要脸了！ 盛理看着昭华的脸色，变来变去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那个萧何实在不是良配，你若是因为他得罪了整个苏家也是不值的。” “哥哥为何这样说！” 其实在理王看来，萧家虽然是文臣清贵，但是毕竟手上没有实权，若是昭华真的嫁给了萧何，对他来说帮助并不是很大。 但是若是昭华嫁给一个权柄更大的人家，或者说是外嫁到西域去和亲，那样他能笼络的势力就更多，坐上皇位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了一些。 但是这些话他却不能明着给昭华说，这就是在利用昭华，利用她的一辈子。 盛理不耐烦道：“这些你不用知道，只是萧何那边以后你就不要再往来了。” 若是越陷越深，到最后抽身出来的时候难受的只有昭华。 昭华皱眉怎么都不肯答应，哪怕今日萧何惹了她的不快，但是她的心中确是放不下萧何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像萧何一样那样的人让包容她，爱护她。 忽然，昭华的贴身丫鬟秋菊走了进来：“小姐，萧公子托人给您带了东西进宫。” 果然是说曹操曹操到。 昭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掩喜悦。 但是她还是记住了，自己要矜持，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佯装不在意道：“是什么东西啊若不是好东西本公主才不稀罕要呢。” 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秋菊手中的匣子。 “萧公子说了需要公主亲自打开才是。” 萧何经常输了些新奇的玩意儿，送到昭华面前来已经是寻常事了，所以宫女也都是见怪不怪了。 只有秋菊送了一口气，有萧何的礼物送来，想来昭华的火气能够消散一些。 昭华扭捏的接过了匣子：“什么东西还要麻烦送到宫中来一趟本公主倒是好奇了。” 第五十八章 昭华怨恨 算计初成 宫女将匣子打开，里面俨然躺着的是一只漂亮的翡翠镯子。 这翡翠的颜色看起来还有些许的青嫩，不过昭华如今正是豆蔻年华，用这样的颜色才是正好的。 昭华撅着嘴，道：“不过是不值钱的小玩意。” 话是这样说，但是昭华还是直接拿起了那镯子套在了手上。 镯子拿开以后，下面的一张纸条便显露了出来。 昭华拿过，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博卿一笑。 霎时间，昭华脸上最后一丝不悦也都消失不见了。 理王在一旁看的直摇头，这样简单的伎俩就将昭华哄的服服帖帖。 就那只镯子，别说是在昭华的妆奁中，就算是在他府中任何一位小妾的妆奁中都不算是什么好东西。 理王道：“昭华，我提醒你，你可以玩乐，将萧何当作你身边的一条狗逗着玩，但是你却不能嫁给他。” “皇兄，我的婚事总还是父皇母后做主的。” 上有父母，昭华的婚事的确是容不得理王置喙。 但他们的母亲蕴妃怎么都是更加偏向盛理的。 因为盛理是个男子，若是能继承皇位，那么将来她就是太后，万人之上。 女儿就算是再得皇上的宠爱，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如果婚嫁大事能帮助到自己的儿子，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昭华嫁给一个能对盛理有帮助的人。 昭华在宫中多年，哪怕是千尊万贵的小公主，这点道理也是明白的。 之所以她干这样跟盛理说话，就是因为皇帝足够宠爱她。 盛理猛地站起身来：“你怎么如此糊涂，我已经说了那萧何不是个好人！” 可是被萧何的温柔攻势弄的头脑发昏的昭华哪里想的了这些，她只到道：“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就说这样的话，皇兄，你这是对他有偏见。” 盛理简直要被昭华气晕了，偏生这个人还是他的亲妹妹，否则的话，他早就将昭华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了。 “好，我就算是不了解他，但是今日你也看到了他一直在为苏常月说话，两家又有姻亲在，说不得早就已经定了亲事。” 昭华冷哼一声：“皇兄不是也瞧上了那苏常月吗。只要皇兄动动手，苏常月成了你的人以后他自然不会迎娶苏常月了。” 自己龌龊的心思被自己的亲妹妹全部说了出来，盛理气恼的脸又红又涨。 忽然，昭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刚刚还很强硬的态度瞬间就软了下来。 “皇兄，妹妹有一个主意说不得能帮到皇兄呢。” 盛理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撇过了头不看她。 昭华也不在意，而是上前去，拉住了盛理的胳膊轻轻摇晃道：“哥！我刚刚只不过是一时冲动。如今我还未到出嫁年龄，说这些早了些。说不得到时候我就变了主意呢。” 听到昭华服软，盛理的脸色才算是有所缓和，但是他仍旧是没有说话。 昭华继续道：“妹妹想，萧何就算是妹妹的一条狗也容不得旁人染指，那苏常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下不来台，我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过我也能看出来，哥哥对苏常月还是很感兴趣的，若是妹妹能帮哥哥得到苏常月岂不是好啊。” 盛理对待女人向来是三分钟的热度。 新鲜感过去了也就丢在了一旁。 所以理王府中，多的是年轻貌美但是却没有宠爱的女人。 这些女人没有了宠爱，落在了理王妃的手中，理王妃对与她们当初的得宠心中很是介意。 理王在兴头上的时候她不会对她们怎么样，但是理王不喜欢了随意丢弃在后院，理王妃自然会将当处的仇给报了。 这些个女人往往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得极其痛苦。 若是常月未被指婚就失身于盛理，那么她虽然身份可以做侧妃，这样的事情以后便也只能做个小妾了。 小妾是什么？那就是家中老爷夫人的奴婢，到时候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 想到这里，昭华险些要笑出了声。 盛理却道：“你能有什么主意，她可是将军府的嫡女，出了事情我难免也要惹一身骚。” “她算什么嫡女，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罢了，明威将军对她也没有多疼爱。若是她与哥哥有了首尾，明威将军为了全家的名声也是要将她许给你的。” 想到常月清冷的模样，盛理就忍不住下腹一阵火热。 这样的冰山美人，若是被压在了身下，不知道会是什么浪荡的样子呢。 想到这里，盛理也有所动摇了。 “你想怎样？”盛理终究还是没有战胜自己的欲望。 昭华靠的更近了些，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盛理。 盛理听完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那就按妹妹你说的去办。” 昭华得意极了，送走了盛理后房间也已经被打扫干净。 里面的摆件又都换了新的来，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昭华把玩着手上的镯子，她冷声道：“敢跟我抢男人，我就让你知道整个京都是谁说了算！” 秋菊见状都不禁为那位苏家小姐捏了一把冷汗。 她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昭华公主，最跋扈嚣张的公主。 “公主，其实这苏小姐对您也没有什么威胁，您为什么要兵行险招呢？”秋菊有些不解。 但是却见昭华满目阴狠道：“她刚回来就能引得萧何青睐，若是以后时日长久了，只怕是要比我这个公主更加厉害了。” “她是不可能越过了您去的。” 秋菊轻声安抚道。 可是昭华却冷哼一声，一巴掌没由来的狠狠抽在了秋菊的脸上：“你若是再为她说话，下次就不是一巴掌的事情了。” 秋菊委屈，但是却一个字不敢说。 她明明是担心这件事若是事发会牵连昭华，所以才好心提醒。 可是她不能辩解，辩解只会给她引来更大的祸患。 她直接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磕头道：“是公主，奴婢知错了。” 跟在昭华身边这么多年，秋菊早就知道什么情况该怎么面对了。 第五十九章 金屋藏娇 第二日，常月惩治恶人的事情就已经在整个苏家传的沸沸扬扬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苏鸿私下敲打了萧青芷，萧青芷竟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出事端来。 倒是平静的很不同寻常了。 不过，她清楚，按照萧青芷的脾气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可这几日的相处，常月也算是看出来了，苏鸿已经被萧青芷给拿捏住了。就算是知道萧青芷在刻意针对自己，苏鸿也没有说什么。 这次对萧青芷的态度不好了一点也只是因为这件事影响的是整个苏家的脸面。 看来自己想要有些安稳日子，就要想写别的办法了。 “小芽，将我收到的那串佛珠拿来。” 这次的洗尘宴，常月可是收到了不少的好东西，这些东西那个单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的。 小芽将檀木做的精致的木盒拿出来缓缓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串佛珠，这每一颗佛珠上面都刻了经文。 而且是在佛前供奉了九九八十一天，，日日添香祈祷的。 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小姐，奴婢帮您带上这珠子。” 说着小芽便想要将珠子拿出来，但是常月却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是要送人用的。” “送人？” 小芽疑惑，这府中与常月亲近的人也就是老太太了，她道：“是要送给老太太吗？” 常月清笑一声道：“老太太礼佛，像是这样的佛珠应当是不少的，我这一份她自然是瞧不上的。” 常月没有见过老太太的内室是否供奉了佛像，但是她却在老太太的房中闻到了礼佛之人常用的檀香的味道。 这下小芽就更不明白了。 常月转身对思玉道：“你带我去香寒姨娘道的院子。” 她与小芽都是刚到将军府部酒，对着院子里的事情还不熟悉，这段时间更是一直在房间中学习礼仪，自然是不知道香寒姨娘的住处了。 “小姐要将这佛珠送给香寒姨娘？” 小芽奇怪极了，常月甚至都没有见过香寒姨娘。 刚回来的那一日，在老太太的院子中的是大房与二房的正房夫人孩子。 妾室通房是一个都没有见的。 毕竟在将军府中，规矩是很森严的。 姨娘不过是家中的下人，像是常月的洗尘宴，这些姨娘也是不允许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所以常月回府小半月，但是却没有见过一位苏鸿的姨娘。 “是，我也想要去瞧一瞧这位姨娘。” 那日萧青芷在听到苏鸿想要让香寒姨娘抱着一起管院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慌了。 想来香寒姨娘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思玉没有多说，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地带着常月到了金娇阁。 看到挂着的牌匾后，常月嘴角不禁上扬， 金娇阁，金屋藏娇吗？ 看来苏鸿是真的将这香寒姨娘放在心上，怪不得萧青芷会有所忌惮。 小芽上前轻叩阁门，不多时丫鬟便来开门了。 看到是常月，丫鬟惊讶的很。 按说常月现在是将军府炙手可热的人物，怎么会屈尊到她们的院子中来呢？ “这位姑娘，我们小姐听说香寒姨娘近日身子有些不适，特意来探望。”小芽含笑说到。 但是那丫鬟却没有立刻将常月请进去，反倒是说：“麻烦小姐稍等片刻，容奴婢去通禀一声。” 常月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 小芽皱眉道：“难不成香寒姨娘还不想见您吗？” 常月低声道：“父亲可是说过了，谁也不能打扰金娇阁里的人养病，我在父亲面前也不算得脸，不过霸着一个大小姐的名头罢了。” 所以香寒姨娘这个真真正正得到苏鸿宠爱的姨娘，说不得真的要比她更佳尊贵呢。 不一会儿，丫鬟便急匆匆地走了道：“大小姐，我们姨娘请您进去呢？。” 这次丫鬟的神情多了几分恭敬。 刚刚走到房间内，一股药香便扑鼻而来。 正屋中，一身行纤瘦的女子看到常月进来，便向前走了几步，那几步走的可谓是弱柳扶风让人心生怜爱。 走近了，常月算是看清楚了她的脸，柳叶眉圆杏眼，她的眼前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一袭素衣，乌发只用一根木簪簪起，各有一种天然去雕饰楚楚动人的感觉。 “香寒姨娘。”常月蹲下身子向她行礼。 香寒姨娘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了常月：“我不过是一个姨娘，怎么敢受大小姐的礼呢？” “都说香寒姨娘病了，如今看来的确有几份病色。” 不过她的病色并不会影响了她的容貌，反倒是向西子捧心一般。 香寒姨香长叹一口气道：“我的身子都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前些日子照顾羽蓉的时候受了累，才病了这两日罢了。” 苏家的三小姐是苏羽蓉，正是香寒姨娘所出。 可是当初香寒在生育苏羽蓉的时候，早产伤了身子。 不仅仅是苏羽蓉的身子不好，香寒更是落下了病根，从此以后再无生育。 而苏羽蓉也是因为太力不足，所以从小到大总是缠绵病榻。 “那如今羽蓉的身子可好些了？”常月表现得很是关心。 其实苏羽蓉与苏奕柳仅仅差了一个月。 萧青芷在欢喜自己怀上了苏鸿的第一个孩子以后，便没有办法再伺候苏鸿。 于是苏鸿便从老家抬了香寒来，做了贵妾。 这香寒也是命好，刚刚做了姨娘就有了孩子。 家中接连喜事，让苏鸿很是高兴，但是没有想到苏奕柳平安出生，苏羽蓉确实一波三折才生下来的。 苏奕柳会走会跳的时候，苏羽蓉还是只能躺在床上养病。 就算日后长大了，身子稍微好了一些，也是经常在房间中不敢出去，害怕让冷风扑了身子。 所府中很多人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三小姐在。 但是常月刚刚回来却能知道这些事还来关心她们母女，香寒不免有些感动。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如今已经好些了，多谢大小姐关心。” 常月顺手拿过小芽手中的匣子道：“这是开过光的佛珠可以保平安用的，就送给羽蓉了，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一片心意。” 第六十章 病若西子 颇受宠爱 香寒双手接过佛珠，很是虔诚的样子。 常月算是蛇打七寸，她已经打听过了，香寒姨娘原来是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但是自从生了苏羽蓉以后。 为了他的身子能够好起来，他也开始日日求神拜佛，只希望能够保佑苏羽蓉健康长大。 “多谢大小姐！” 香寒的谢多了几分的真心。 “姨娘带我去看一看三妹妹。”常月道。 香寒姨娘思考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苏羽蓉的年纪虽然也不小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分出院子去自己独住，而是还与香寒挤在一个院子中。 自然这也是为香寒能够好好的照顾她。 金娇阁中，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玉器摆件，但是处处收拾的十分得宜，一看就是有人用心打理过的。 苏羽蓉的屋子就在东间，几步就到。 “羽蓉，大小姐来看你了。” 香寒姨娘推开房门，只见苏羽蓉半倚在榻上，手中还捧着一本书正垂头看着。 听到声音，便急忙放下了手中的书想要给常月行礼。 但是常月却一下摁住了想要站起来的苏羽蓉的道：“如今妹妹病着，就被下床了。” 这样一看，苏羽蓉的确是还有病色，脸色有些发白，神情恹恹的。 苏羽蓉的样子像极了香寒姨娘，两人都是往那一站就会让人忍不住心疼的样子。 “多谢大小姐。” “三妹妹何必这样客气，都是一家人叫我一声姐姐就是了。”常月顺势坐在了一旁。 苏羽蓉平日里很少出，所以性格也就腼腆内向些。 原来的时候，苏奕柳也来看过他，但是总是说一些冷嘲热讽的话，而且苏奕柳是绝对不允许她叫自己姐姐的。 因为苏奕柳说了，她不过是姨娘生出来的下贱坯子怎么能与她互称姐妹呢？ 可是常月确是这样的温和可亲。 她实在没有办法将面前的这个温柔姐姐与传闻中的狠辣大小姐联系在一块。 香寒姨娘轻声道：“你看你大姐多么的关心你，还特意送来了佛珠保平安。” “多谢大姐姐了。” 常月在苏羽蓉身上扫视了几圈道：“我瞧着妹妹四肢乏力、面白肢冷，想来应该是脾虚胃寒。还是要多加调养啊。” 香寒姨娘常叹一口气道：“是啊，以前大夫给开了药调养，但是那药吃下去之后羽蓉反倒因为这药太过苦，便吃些果子缓和，因此不思饭事身子就更不好了。” 果子寒凉不可多食，更何况是只吃药与果子，难怪身子会越来越差。 常月思索片刻道：“我会做糖渍梅果，是九蒸九晒制成的，吃下去不会寒凉，但是却酸酸甜甜的能让口中的苦意消散。” “真的吗？” 听到常月的形容，苏羽蓉都觉得口中已经分泌了津液。 常月道：“这是自然了，回去我边做好了，让人给你送来。但是你可是要好好用膳吃药的。” “好！”苏羽蓉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实她也想要多出去走一走，正是在房间中，可真的是要闷死了。 与苏羽蓉说了一会话，苏羽蓉的神情已经有些疲倦，常月便起身道：“还是让三妹妹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我送大小姐。” 香寒姨娘跟了上去。 “大小姐今日来只怕不只是为看羽蓉的。”香寒见着四周无人，丫鬟又都在后面跟着于是开口道。 常月脚步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转头道：“姨娘为何这样说？” “将军府中的姨娘不止我一个，但是你却没有去旁人那里，单单来了我这里，还对羽蓉这样关心。” 若说不是事出有因，又有谁会相信呢？ 毕竟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亲近。 常月抬头看了一圈这院子：“自然是因为姨娘你最得父亲的喜爱。” “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平日里苏鸿并不经常留宿姨娘的院子，就算是留宿，她这里也不是苏鸿最经常来的地方。所以说她最得宠，是没有人相信的。 “姨娘的院子虽然简单，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却都是父亲喜欢的。” 苏鸿虽然没有明说过自己喜欢什么，但是常月去过他的书房，里面的一些花草虽然并不多，但是香寒姨的院子中却是都有的。一看就是按照苏鸿的喜好摆布的。 院子没有过多的华贵之物，但是看起来却很是温馨，像是寻常夫妻家有的样子。 “不过是巧合罢了。” “不，我瞧见了，姨娘的正屋中挂的是山居图。” 这是前朝一位大家之做，很多人都知道他做过这么一幅画，但是却都从未亲眼见过，所以就算是挂在房间中也不会被人认出来，可是就这么一幅画却是价值千金。 若是香寒不得宠，又怎么会有这么贵的东西呢？ “你居然识得山居图？” 常月虽然不识得，但是前世萧何却不止一次地跟她提起过，说那画就在将军府中。 她知道萧何是贵公子，却对这画这样痴迷。她也知道常念就在将军府，所以对这画的印象就多了几分。 甚至当初萧何还画了一个大致的样子给她看。 所以，在香寒这里见到那幅画的一瞬间，她就认出了那是山居图。 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要为了确认一下，香寒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今日来是特意来试探我的虚实的吗？”想到这里，香寒姨娘对常月的警惕又多了几分。 看来刚刚她对苏羽蓉的体贴也不过是另有目的。 常月缓缓摇头道：“我并没有什么事情要有求于姨娘，只是可怜三妹妹罢了。” 说完常月站定在原地：“三妹妹这些年一直默默无闻，如今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却要日日躺在榻上真是可怜。” 常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姨娘才是三妹妹的母亲，有些话自然不必我多说。现在姨娘既然觉得我用心不纯，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果脯待我做好会让人送来的。” 说完，常月便立刻离开，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只留下香寒姨娘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样子。 第六十一章 众人请安 众矢之的 小芽扶着常月的手，她轻声道：“小姐，您说这香寒姨娘当真是最得老爷喜欢的吗？” 她还是不明白，若是真的喜欢，为何苏鸿不经常来她的院子呢？ 常月轻笑一声对小芽道：“这不是因为咱们的府中有一个生性好妒的大夫人吗。” “小姐慎言。” 后面的思玉眼神扫过四周，见真的没有人才松了一口气。 要是这话落在了别人的耳中，常月定是要落一个不尊嫡母的罪名的。 对于思玉的谨慎，常月还是很欣赏的。 小芽太过天真又心善，不过自己很是忠心，做事也是让人放心的。 可是她却没有思玉的果敢狠辣，常月要走的是一条荆棘之路，身边还真的是很需要思玉这样的丫鬟。 “无妨。” 她继续道：“若是父亲真的大张旗鼓的宠爱香寒姨娘，不光是大夫人，这院子中的其他的姨娘也会嫉妒，到时候金娇阁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若是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那香寒的日子必然不会像现在一样安稳。 小芽醒悟过来道：“老爷这是在保护香寒姨娘。” 有的时候远离心爱之人反倒是一种更好的保护。 看来苏鸿对香寒也是真的动了心，否则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护着香寒。 幸好萧青芷这么多年来都被苏鸿宠着，完全没有想到苏鸿心中另有他人，否则的话只怕香寒还有苏羽蓉都不会平平安安的到现在的。 “可是，既然香寒姨娘都安稳了这么多年了，又怎么会愿意打破这份安稳呢？” 这的确是很难做到的，毕竟这些年太过安逸，会让人失去斗志。 常月道：“自然是为了她的女儿啊。” 一个母亲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若是她知道自己在这样安稳下去苏羽蓉日后的前程堪忧，她难道会坐以待毙？ 她知道要是原来的话或许香寒姨娘是很难做到为自己博前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因为她，苏常月来了苏家，一切都会发生改变的。 老太太的院子中，常月将自己亲自抄录的佛经递到老太太面前。 “祖母，这是孙女亲自抄写的，只是孙女字迹不佳，还请祖母见谅。” 老太太笑着接了过来：“这用心是最重要的。” 况且常月的字可以说是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有大家潇洒的风范。 这佛经一看就是常月认真抄写的。 老太太将佛经递给了身边的姑姑道：“好好的放在我的小佛堂供奉着。” 说完她转头对常月道：“你啊不必费心抄写这些，有时间就多来陪了陪祖母。” 今日是十五，是大家都来请安的日子，常月这才来了。 常月垂下头道：“是，只是常月觉得祖母只对孙女特例，会让家中的兄弟姐妹不满，所以才没有来的。” 说完她立刻捂住嘴，像是察觉自己说错了话：“祖母，孙女失言，不过孙女知道今日是十五这不就早早来了吗。” 她的确是众人中来的最早的一个，她来的时候，老太太才刚刚起身，她还是在外面等了好一会才进来的。 老太太轻叹一口气，拉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他们小时候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有你，小时候没有好好陪伴祖母，如今回来了，多陪陪我将小时候的那一份补回来，我看谁敢说什么！” 常月轻轻依偎在老太太的身边道：“好。” “这大小姐果然是最得老太太欢心的。”说话的正是香寒姨娘。 她身后跟着苏羽蓉，看起来像是吓到了一样。 或许是太长时间都没有出来走动，苏羽蓉只是走了这几步都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给老太太行过礼以后，老太太便赶紧让她坐了下来。 “羽蓉的身子不好，没事就多躺着修养。” 其实初一十五拜见老太太的日子，香寒姨娘母女是很少出来的，都是称病。 今日却来了，而且还来的很早。 看来常月的话还是对香寒姨娘有了些作用。 “虽然羽蓉的身子不好，但是在老太太面前尽孝还是应该的。” 对于这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孙女，老太太接触的并不是很多，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孙女，怎么能不心疼呢。 “将我房间中的人参拿来，给羽蓉补身子用。” 那可是苏鸿寻摸来的好东西，直接送到了老太太的院子中，老太太就这么轻易的给了苏羽蓉。 其他人来的时候只见吉云姑姑将放着人参的盒子给香寒姨娘。 一时间那个不眼红心热。 “这香寒姨娘多日不来请安，一来便得了老太太这么好的东西，当真是来的值了。”这样的酸言酸语能说出来的也是二房的夫人了。 她是二房的，同样都是老太太的儿子，但是他们二房却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就说这参，给了大房的妾室都不给她。让他怎么能不生气。 顿时，吉云姑姑手中的人参，香寒都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这是祖母特意赏赐三妹妹的，三妹妹身子不好，又是小辈，难道二婶婶还要与她争竞这个？”常月朗声道。 她坐在老太太的身边，抢先替老太太开了口，但是老太却没有一丝不悦的表情。 甚至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李尔澜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捏着，常月竟然也敢来教训自己了。 怎么说她都是常月的长辈。 想要骂常月的话在她的心中转了又转，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谁让如今老太太对常月心疼的很呢。 半晌她才平复下心中的小情绪，低低应了一声，随即便一屁股坐了下来。 看起来是不高兴的很了。 反倒是萧青芷皮笑肉不笑道：“若是以后羽蓉少了什么，香寒你尽管来找我说不必麻烦老太太。” 她是觉得香寒是背着她告状了。不然的话老太太为什么会突然赏赐她们呢？ “是。”香寒抿着嘴，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老太太赏赐而已，竟然让这两个人都针对自己。 再看苏羽蓉她垂着头，整个人的身上都写着，千万不要注意到她。 可是事情总是不如人意的。 第六十二章 人不找事 事情自来 苏奕柳原本就对老太太给苏羽蓉人参的事情十分的不满了。 现在常月还要为苏羽蓉说话，她更加觉得两人就是一伙的。 常月她原本就是看不惯的，至于苏羽蓉，她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她记得很清楚，因为苏羽蓉小时候身子就不好，就连父亲平日里提起苏羽蓉的时候眼神中的怜爱都要多上几分。 那时候萧青芷总说她是小孩不懂事，父亲最疼爱的一直是她。 可是正是因为她是小孩子，所以才能更敏锐的感受到，d大人到底更加喜欢谁。 所以从小她对苏羽蓉就有一种无意识的竞争。 她总是要比苏羽蓉更好的。 后面因为苏羽蓉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很少出来，她渐渐的竟然也将这个敌人给忘记了。 如今一见，她还是怎么看苏羽蓉都不顺眼。 苏奕柳冷冰冰的开口道：“三妹妹还真是有手段啊，前些日子听说大姐姐亲自做了果子送去，如今祖母又给了上好的山参。真是好福气。” 苏奕柳将话咬的很重，苏羽蓉连忙摆手道：“我不是的。” “三妹妹身子不好，我和祖母都是希望她的身子能够尽快好起来罢了。” “身子不好还出来走动，是生怕旁人沾染不上她的晦气吗？”苏奕柳说话实在是难听。 苏羽蓉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泪也落了下来。 就连香寒姨娘的脸色也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二小姐！” “奕柳就是心直口快，没有坏心思的。”萧青芷只觉得浑身都通畅了。 苏奕柳说的话又何尝不是她心里的话呢。 有了母亲的撑腰，苏奕柳更加张狂了她道：“我看三妹妹就是一个没有福气的，从小身子就不好，能够长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还是乖乖的待在房间中，免得出来了一阵风就将你给吹得下不了床了。” 说完苏奕柳就捂着嘴笑了起来。 老太太皱眉：“苏奕柳，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妹妹的吗？” 简直是没有规矩，苏奕柳猛地收住了自己的笑道：“祖母，孙女只不过是开玩笑，祖母千万不要生气啊。” 常月冷声道：“开玩笑，那是要两个人都觉得好笑才是开玩笑，二妹妹看看，三妹妹如今高兴吗?” 苏羽蓉的泪水早就落了下来，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常月继续道：“如今咱们是来给祖母请安的，二妹妹说这样的话不仅仅是给下马威，更是让三妹下不来台，所以而，二妹妹不仅要给老太太赔不是，更应该给三妹妹说抱歉才是。” “给她道歉？简直是痴心妄想。”苏奕柳的声音尖锐，透露出来十分的不满。 在她看来，苏羽蓉就像是府中的下人，她怎么可能屈尊降贵的给她去道歉呢。 这时，老太太发了话：“常月说的没错，奕柳你这样诅咒自己亲姐妹实在过分。” 老太太都发了话，苏奕柳就算是千万个不情愿也只能按照老太太说的去做。 她走到苏羽蓉面前，微微蹲下身子道：“三妹妹，刚刚是姐姐说的不对，还请妹妹见谅。” 苏羽蓉连忙摆手，站起身子不敢受苏奕柳的礼：“二姐姐快别这样。” 苏奕柳原本就只是做做样子，现下就直接站起来，转身坐了回去。 因为有了这个小插曲，在场的的人的眼神便总是停留在香寒母女的身上。 常月就坐在老太太的边上，哪里是原来苏奕柳最经常坐的地方，但是现在却被常月牢牢的霸占着。 她说的话总能逗笑老太太，旁人看着就好像这屋子里就只有这两人是祖孙两个，其他人都像是不存在一般。 或许是这一路上来受了风，又有可能是苏羽蓉真的不习惯和这么多人一起说话，她总是忍不住的轻咳几声。 香寒姨娘看着是担心的很，她轻轻的帮苏羽蓉拍了拍背。 可是并没有什么效果，苏羽蓉反倒是咳嗽的更加严重了。 “老太太，羽蓉或许是身子还没有好全，妾想先带她回去了。” 她知道提前走的话是对老太太的不尊重，但是女儿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老太太虽然心中有一丝的不快，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得到了老太太的允许，香寒飞快的站起身来，搀扶着苏羽蓉走了出去。 “母亲，咱们今日为什么一定要来啊。”苏羽蓉走的很慢，她一旦走快了就会觉得混身都难受。 香寒道：“如今你年岁也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窝在金娇阁啊。” “可是母亲我真的不想出来。”在金娇阁中虽然闷，但是不用面对这么多不怀好意的人，那日子可比这样要舒服。 香寒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是说过了，不能叫我母亲，要叫姨娘。” 她是妾室，妾生的孩子也只能算是大夫人的孩子。 能叫母亲的也就只有大夫人。 苏羽蓉这样叫是僭越了。 苏羽蓉撅起嘴来道：“可是，您就是我的母亲啊，要我叫大夫人母亲我不愿意。” 此话一出，香寒难得的对苏羽蓉生了气：“你这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只回说你不懂规矩，说不得是要让你罚跪家祠的。” 这话虽然原来的时候香寒也提醒过苏羽蓉，但是却没有这次这样认真。 这下苏羽蓉更加觉得还是在金娇阁的时候更舒服了。 香寒生怕苏羽蓉记不住，停下了步子道：“我今日给你说的话你可要好好的记住了！” 苏羽蓉见香寒实在认真，只好道：“是我记住了，以后只叫您做姨娘。” 得到了苏羽蓉的承诺，香寒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若是咱们想要在这宅子中好好的生活下去，酒必须要适应着宅子的规矩。” 若是她们不守着规矩，时时警醒，就算是苏鸿有心回护要是有心无力啊。 “香寒姨娘知道要守规矩就好！” 苏奕柳从两人的身后快步走来，站在两人面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二小姐。”香寒点头行礼。 可是苏奕柳听着这个二小姐三个字怎么都是不顺耳的。 她走到苏羽蓉面前道：“哟，三妹妹见了我怎么都不知道行礼问安的吗？” 苏羽蓉一脸疑惑：“刚刚我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第六十三章 苏奕柳深吸一口气，随即撇了撇嘴道：“这就叫做行礼了？” 不然还要怎么样？ 母女两人都是一脸的不解，只听苏奕柳道：“自然是要跪下来行大礼才是了。” “她与你都是苏家的小姐，怎么能跪你？”这话说出来谁都会觉得不妥。 若是跪长辈自然是没有什么话说的，但是她苏奕柳只是姐姐，怎么能跪她？ 她难道就不怕自己会折寿吗？ 被香寒姨娘这样反驳，苏奕柳原本就不顺畅的脾气直接就压制不住了。 她啪的一巴掌甩在了香寒姨娘的脸上：“你就是一个下人，竟然敢这么给我说话。” 苏羽蓉吓得惊叫一声，直接扑到了香寒姨娘的身上：“娘你没事！” 香寒姨娘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脸，想要阻止苏羽蓉。 但是为时已晚，苏奕柳像是抓住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你竟然叫一个姨娘做娘，简直是没有规矩，你要记住你的母亲只能是苏家的大夫人，也就是我的娘。看来今天我是要好好教教你规矩了。” “你为什么要打我娘！” “羽蓉别说了。”香寒赶紧捂住了苏羽蓉的嘴。 苏奕柳向前走了两步，离着两人更近了些：“就因为她只是一个妾室，而你是妾室生的庶子，让你给我磕头问安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 听到苏奕柳说这样的话，香寒的眼睛怒红：“二小姐，凡事留一线才是处世之道。” “我还用不着你一个下贱的人教我做事。” 苏奕柳梗着脖子，微微转动了一下自己因为刚刚打香寒而隐隐作痛的手。 她有些不耐烦道：“原本你只要给我跪下磕头请安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现在你这样没规矩，我便罚你在这跪上一个时辰算是教你规矩了。” 跪上一个时辰。 平日里苏羽蓉就算是站一个时辰都会晕倒。 若是真的跪一个时辰。只怕身子就会吃不消了。 “二小姐，羽蓉身子娇弱，实在是跪不得。” 苏奕柳根本不理会香寒的话，只是看着苏羽蓉道：“若是你不跪，那我也就只好去请母亲来了，到时候不仅仅你要跪，而且你的姨娘香寒也会因为教导不严受到惩罚。让我想想是打板子好还是夹手指好呢？” 苏奕柳脸上满是恶毒，她是真的在想到底熬怎么折磨这对母女才能消了她心中的怒火。 反正在她的心中，这对母女不过是不受苏鸿待见的。 就算是折磨死了，又能怎么样呢？ 最多是被她父亲说两句，过两天事情过去了，她还是能好好的做她的苏家小姐。 想到自己的母亲会因为自己受到惩罚，苏羽蓉动摇了，她道：“若是我跪了，你就能放过这件事吗？” 苏奕柳用手帕掩住了嘴角的笑意道：“这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那样子仿佛是施舍一般。 “不行，羽蓉你不能跪。” 香寒立刻伸出手想要阻止苏羽蓉，但是苏羽蓉已经弯曲了双膝，想要给苏奕柳跪下。 可是她的膝盖还没有接触到地面，她的手臂就被一双手稳稳的拖住。 苏奕柳抬头对上的不是香寒，而是苏常月。 “大姐姐。”苏奕柳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苏常月以后心中就安稳了很多。 苏常月扶起她后，直接挡在了她的面前。 “二妹，有话好好说。” 苏奕柳今日本就不高兴，刚刚欺负了苏羽蓉才好了那么一点，但是现在面对苏常月她心中的火气更甚。 “这事你管不着！”苏奕柳恨恨的看向苏常月。 她原本还想要听从自己母亲的对苏常月表面上过得去。 但是现在只要看到苏常月的那一张脸，她就止不住的想要生气。 苏常月道：“既然你能管三妹，为何我管不得你？” 同样都是姐姐管教妹妹，常月还是原配正妻的女儿，身份是要比苏奕柳更加高贵的。 苏奕柳被这一句话噎住，半晌没有说出话。 “她对母亲不敬，我教训她难不成还有错了？”苏奕柳就是无理搅三分。 但是这件事的确是苏羽蓉先失了言，苏奕柳若是紧紧抓住这一点也倒是能辩出些什么。 可是苏常月却笑眯眯道：“那我的母亲，是不是也应该是你的母亲呢？但是你却从未给她去上过香，添过灯油是不是也不敬呢。” “她一个死人我为何要敬！”苏奕柳口不择言。 “二小姐这是什么话！”香寒冷声道。 苏常月的脸色也瞬间就沉了下来：“你说若是我将你的话给父亲转述，他会不会惩罚你？” 这是对先夫人的大不敬。 就算是萧青芷也不敢说这样的话。 苏奕柳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她刚刚嚣张的气焰也消散殆尽。 “我只是被三妹气昏了头，才说错了话。”说完她转身道：“不过我大人有大量这件事就不追究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好像是生怕自己晚走一会，常月就要因为这件事找她的麻烦了。 她可是真的小看了苏常月。 苏常月不像是她一样这样沉不住气，这样的小事闹到了苏鸿面前也是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还不如将事情先搁置下，等后面时机合适再一股脑的倒出，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苏奕柳落荒而逃，留下苏羽蓉与香寒姨娘两人相互搀扶着。 香寒的脸上一个鲜红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格外的刺眼。 常月轻叹一声道：“在这院子中若是一味的躲闪，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祸患。” “难不成姨娘要带着三妹妹一辈子躲在金娇阁中吗？” 金屋藏娇是好，但是也意味着除了这个男人她就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 香寒望着常月，又看了看苏羽蓉：“我可能没有办法帮你做到什么。” “姨娘只要带着三妹妹好好的长大，将来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只要是香寒在，萧青芷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来，当处自己有身孕以后苏鸿是如何宠爱香寒的。 心中的怒火也不会平息下去。 只要这样她就一定会犯错。 所以说香寒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在帮她了。 第六十四章 游湖邀请 挖坑谁跳 苏常月见香寒的眼神中已经有所动摇。 其实今日香寒带着苏羽蓉来给老太太请安，就已经说明她已经不想再那样过下去了。 如今苏奕柳的做法正好是添了一把火让香寒下定了决心。 苏常月轻声道：“香寒姨娘，要怎么做应该不必我多说了。” 苏常月若有所指的瞧了一眼香寒的脸上的巴掌印。 苦肉计可是一个鼎好的计策。 香寒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福身，便带着苏羽蓉走了。 “小姐，香寒姨娘，这是答应了吗？”小芽问道。 苏常月点头道：“有些话不必宣之语口，我们两个人都清楚就好了。” 果然，当天晚上就传出了消息，苏鸿因为苏奕柳言行无状，惩罚她跪家祠思过。 虽然只罚跪了一晚上，但是这对从小就千娇百宠长大的苏奕柳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惩罚了。 更何况当天晚上，苏鸿也没有留宿在大夫人的院子里，反倒是去陪香寒姨娘了。 两件事情同时发生，萧青芷若是再反应不过来，那她也就白在在这院子里活了这么久了。 不过如今这件事情是怎么都牵连不到苏常月的，她也正好落得一个清闲。 常月每日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院子中侍弄花草，闲了就去老太太的院子中陪着老太太说说话，好像苏家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小姐，这是昭华公主给您送来的邀帖。”小芽将艳红色的邀帖递到了苏常月的面前。 苏常月接过后，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即轻哼一声道：“真是稀奇了，公主居然邀请我一起去游湖赏灯。” 一听苏常月这样说，小芽立刻紧张了起来：“小姐，这公主在上次洗尘宴就对你有诸多不满，她邀请您会不会是鸿门宴啊？” “你竟然也知道鸿门宴了。”常月笑的温和，似乎并不为这件事情担心。 小芽却立刻道：“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 知道小芽是在自己担心，苏常月也不再开玩笑，只是道：“公主不是说了吗？，邀请了京都中的名门贵女一起前去，我若是推辞，就是不给她面子。” 皇家公主邀请小姐们一起出游，是给了极大的脸面。 就算是苏常月想要拒绝也是不能的。 “公主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折磨小姐你的，咱们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吗？不然就说生病去不了。”小芽是真的担心。 毕竟在苏家，昭华公主都敢那样的放肆。 若是到了她的宴席上，岂不是要更加张狂了。 “有些事情不是咱们想躲就能躲得过的。”苏常月将邀帖放回小芽的手中道：“好好准备着，明日咱们就去赴宴。” 旁人设计了阴谋诡计等着你去跳，就算你这次推脱掉了，那下一次呢总不能次次推脱总是要去面对了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苏常月受邀参加公主的游湖宴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苏家。 其实听到这个消息很多人心中都是不快的，尤其是苏奕柳，气的连门都不出了。 原来的时候，这样的宴会什么时候落下过她，可是如今却连她的邀帖都没有了。 这不就是在明摆的羞辱她吗。 可是任凭她再闹脾气也是没有法子的，只能眼睁睁地瞧着苏常月上了马车前去赴宴。 苏常月今日穿了一身水蓝的一群，大有清水出芙蓉的清丽之态。 一路上，小芽都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忧心忡忡的模样。 直到苏常月的手覆上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小芽才算是稍稍安心了些。 玉泊湖的边上，已经停了几辆奢华无比的马车。 常月下了马车，但是却迟迟没有人来接应。 可是那画舫上却传来一阵笑声。 “小姐，怎么没有人来带咱们去画舫上啊。” 公主出游难道连个多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吗？ 苏常月轻轻敲了小芽的脑袋一下道：“人家这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故意的罢了。” 刚刚到这里，昭华公主就开始作怪了，不知道后面还要整出什么妖蛾子来呢。 “小姐那不如咱们趁这个机会回府算了。”正好也不用再担心昭华的诡计了。 苏常月摇摇头，仍旧是稳稳地站在那里。 虽说已经到了秋日，但是阳光依旧毒辣。 没一会苏常月的额头上就沁出了隐隐的汗珠，等了一柱香的功夫，画舫那边才有宫女走了过来。 常月定睛一看，正是那日与昭华一同去洗尘宴的绿匀。 绿匀将苏常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哟，真是不巧，画舫上的贵人们正乐呵着呢，奴婢也不知道苏大小姐到了，真是怠慢了。” 这何止是怠慢，就是故意在为难人。 “今日事多，知道绿匀姑娘也是忙的。” 绿匀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常月的脸，就想着看她脸上究竟有没有不耐。 可是很可惜，苏常月脸上依旧是一派风轻云淡，好像刚刚在这里备受冷落的不是她一样。 见绿匀愣住，苏常月上前一步道：“还麻烦绿匀姑娘带路。” 绿匀轻咳一声，走在前面，带着两人往画舫上走去。 一路上，画舫中的刚刚的笑声已经消失了。 好像刚刚的笑声是故意给常月听的一般。 里面的昭华公主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但是她预想中的争吵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苏常月，就那么好端端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昭华看向绿匀，只见绿匀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昭华这才看向苏常月：“苏小姐来得可真晚，贵人事忙啊。” 可是苏常月明明是按照邀帖上的时间来的，甚至比那个时间还早到了半个时辰，就算是耽误了半个时辰，如今也是正好的时间。 但是着画舫上的人却实是来的齐全，看来是昭华在邀帖上做了手脚。 她就笃定了常月不会发觉吗？ 常月侧目疑惑道：“怎么会呢？明明臣女是按照邀帖的时辰来的，只是刚刚在外面等了绿匀姑娘一会，爷没有来迟啊。” 说完常月给了小芽一个眼神，小芽立刻将邀帖递到了苏常月的手中。 苏常月将邀帖打开，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道：“难不成是这邀帖出了岔子？” 第六十五章 自断一臂 怨恨再加 众人一看心中便明白了。这明显昭华公主故意所为。 她们的邀帖上的时辰，都是要比苏常月的早上一个时辰的。 苏常月眨巴着双眼，状若无辜：“莫不是真的出了问题，不妨请各位拿出手中的邀帖来一看呢。” 昭华公主的眼神一个个都在他们脸上扫过，威胁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谁又敢说句实话呢？ 苏常月便知道没有人敢说句公道话， 听到苏常月这样说，众人纷纷摇摇头推脱说自己没有带来邀帖。 可是若没有这邀帖，她们是上不来画舫的。 她有看向昭华公主：“想来诸位小姐的邀帖都已经送来收着来，可否请公主拿出来对比一番？” 昭华自然是不敢的。 她撇撇嘴道：“不过是一件小事，本公主又没有说要怪罪于你，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是啊，今日游湖是件高兴的事，咱们就不提这些了。” 说话的是萧虞她的哥哥萧何和昭华公主的关系暧昧不清。 所以，哪怕今日来的人不多，且都是身份贵重的世家女。 昭华还是给萧虞送了邀帖。 不过是看萧何的面子上，让肖虞出来见见世面，也算是变相的抬高她的身份了。 自然，萧虞也会不遗余力的维护昭华。 苏常玉十分认真地摇了摇头到：“这可不成。虽然这件事，但是若是让有些的人传出去，会说我不敬公主，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她口中虽然说着不敢，但是眼神中却没有一丝担心。 眼瞧着苏常月不肯放过这件事情，气氛一时僵持不下。 “都是奴婢的错。”只听扑通一声，公主身边的红梅跪了下来。 红梅可是昭华身边的老人了，她道：“公主让奴婢给各位小姐抄送拜帖，奴婢一时疏忽竟然将苏小姐的这一份时间写得晚了一个时辰。都是奴婢的错。” 她倒是真的衷心护主。 宁愿自己背了黑锅也要维护昭华的体面。 昭华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道：“红梅做事不当心，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罚俸一年。” 红梅想到昭华下手竟然不留情面，二十板子，只怕打到她半夜都下不了床。 可是若是她不接下这个黑锅，让昭华在众人面前丢人，后面面临的惩罚，想来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 红梅重重地磕了个头，随即便走了出去。 很快，外面的板子接触皮肉的声音与堵上嘴的闷哼声便传了进来。 昭华似笑非笑道：“如此苏小姐可还满意？” 苏常月施施然坐了下来：“公主做主的的事情自然是没错的。” 一上来，苏常月就与昭华公主正面对上了。 众人都不禁有些佩服她了，在这京都中谁不知道得罪了昭华公主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苏常月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只是，她以后只怕是惨了。 众人根下意识的都远离了苏常月一些，担心到时候公主秋后算账的时候将她们也一起算上了。 大家都围着昭华公主说话，或者三两结团的玩笑，只有苏常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一旁。 小芽愤愤不平：“她们的这是什么意思啊。” “自然是担心将来受到波及了。” 没看到昭华刚刚看她的眼神都想将她生吞活剥了吗？ “既然公主不想搭理咱们，为什么要给咱们下邀帖呢。”真是矛盾。 若是讨厌一个人，肯定是巴不得她不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常月轻笑一声，道：“若是想要我永远都不出现在她的面前，眼前定然是要容忍一下的。”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没有人能听到，自然也没有人关心她在说什么。 但是还是有人下意识的朝常月这边看过来。 这些人里当然也包括昭华公主。 她是想要看到常月无人搭理自觉尴尬的局促样子。 可是常月却是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使唤宫女给她上了茉莉牛乳茶，那样子，仿佛是到了自家后花园一样的轻松。 常月正吃的开心，却发现一个人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苏小姐。” 说话的是宋沅冰，宋太傅的嫡次女。 苏常玉站起身来道：“宋小姐好。” “叫我阿冰。”苏沅冰看起来是一点都不见外，拉着苏常月的手便一起坐了下来。 “你的洗尘宴我没有去，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呢。” 苏常月仔细的瞧了瞧苏沅冰，果然是如同画册上写的一样，不拘小节大大咧咧，与她有些英气的脸庞相当符合。 苏常月道：“阿冰怎么不离我远一点呢？” 对于这样直率的人还是说话简单些的好。 宋沅冰瞧了一圈说道：“正是因为这些人都不愿意理会你，所以我才过来和你说话的啊。” “你是同情我吗？” “自然不是！”宋沅冰的嘴撅了起来：“这些人这种做派我一向都看不上，一个个的遇见有权势的就趋之若鹜，遇见无权的便躲闪不及。” 她看了看围在公主旁边的那群人道：“她们就是怕，你得罪了昭华，若是和你交好，昭华也会找她们的麻烦，所以就不敢过来了。” “那阿冰你就不怕吗？” 宋沅冰胸脯一挺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虽然你得罪了昭华，但是我并不觉得你做的是错的，反而很敬佩你敢为自己争取。” 她虽然是宋太傅的女儿，但是从小就是爱玩爱闹的性子，家中的姐妹都是沉静安稳，没事就在自己的房间中绣花看书。 偏她像是脱缰野马一样到处疯。 宋太傅拿她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也足见宋太傅对她的宠爱。 “你确实是一个直爽不拘小节的人。”常月夸赞道。 “真的啊！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好吗？”宋沅冰的眼睛亮晶晶的，从来那些小姐都说她说话不中听。 都不爱与她说话的，但是苏常月却夸赞她。 “自然，只是我觉得你还是离我远些，免得一会公主怪罪会连累你。” 苏常月说的是真心话，正因为她觉得宋沅冰是一个好人，她才不愿意让宋沅冰因为自己让昭华也厌恶她。 那以后她的路就不好走了。 第六十六章 宴无好宴 问题自出 “无妨！你刚刚与昭华公主那一场是真的厉害，我都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明晃晃的就将邀帖拿出来了，我看昭华公主当时脸色就不好了。” 宋沅冰说的手舞足蹈，兴奋极了。 她就是不喜欢昭华公主那样跋扈的样子，但是大家都不敢违背公主的命令，她也只能遵循了。 苏常月低声道：“小声些，若是让公主听到就不好了。” 宋沅冰不好意思的吐舌道：“我下次注意。” “宋小姐与苏小姐这是在说什么，这样高兴。”昭华公主阴沉沉的声音传来。 她看向宋沅冰的眼神充满了威胁，可是宋沅冰却像是没有看出来一样道：“我们在说公主今日的宴会开的好呢。” 明显是假话，但是公主也没有办法深究。 众人也纷纷应和，不住的夸赞昭华。 “既然咱们人都到了，那就吩咐船夫开船。”昭华吩咐一旁的绿匀。 到了湖中，她倒是要看看苏常月究竟还能不能这般猖狂。 船缓缓的驶离了岸边，众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原本苏常月身边安排的是别家的小姐，可是明眼人都看出来公主不喜苏常月，巴不得离她远些。 所以她也就顺理成章的和宋沅冰换了位子。 苏常月左侧是叽叽喳喳的宋沅冰，右侧则是阴沉沉望着她的萧虞。 苏常月感受到她不坏好意的眼神，非但没有躲闪不自在，反而是直直的看了回去。 两人的眼神对上，萧虞先挪开了，半晌她才道：“今日奕柳妹妹怎么没有来？” 哪怕现在两人名分上也是亲戚，但是萧青芷才是她的姑母，她自然是偏向与自己有亲缘关系的苏奕柳。 苏常月状若懵懂道：“这件事你为何要来问我？不来自然是没有邀帖啊，难不成还是我阻了她不成？” “就是就是，萧小姐怎么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宋沅冰探出来脑袋帮腔。 萧虞面色难看道：“原来的时候这种场合都是奕柳来的，如今她不来却是你来，我问一句又如何呢？” 常月笑出声来道：“所以呢？我怎么听着萧小姐的意思是怨恨公主没有给二妹妹发邀帖呢。” 苏常月故意提高了声音让众人都能够听得到。 萧虞着急的都想要上手堵住苏常月的嘴，但她却不能这样做。 因为着急她的脸红涨了起来。 昭华听到这边的动静，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压制了下来。 若不是因为她是萧何的妹妹，她才不愿意让这样一个不能给自己帮忙的蠢货来这里丢人。 绿匀凑到昭华耳边轻声道：“公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远处的灯高高挂起来，映衬着平静的河水格外的动人。 昭华冷声道：“这件事一定要谨慎。” 她已经是不能再忍受苏常月了。 “各位，今日好风景，我也特意准备了歌舞给各位助兴。” 说完，昭华轻轻拍手，就有几名衣着清凉的女子从船尾缓步走来。 丝竹乐声响起，船上倒真的是一片和谐的样子。 苏常月看着面前的歌舞，好似真的在享受歌舞声乐。 坐在高位上的昭华给萧虞使了个颜色，萧虞微微点头，立刻便明白公主的意思了。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走到了苏常月面前：“苏姐姐，刚刚是妹妹说话失了分寸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这杯酒是妹妹敬你，希望姐姐大人大量原谅妹妹的过错。” 说这她将酒杯举了起来便想要敬苏常月的酒。 苏常月不动声色的将酒杯挪了挪道：“刚刚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更不存在什么敬酒认错的事情了。” 她面上带着笑意，但是说话却是一点都不让步。 萧虞咬了咬嘴唇道：“可是妹妹自觉心中不安，就算事姐姐心胸宽广不计较，妹妹也是想求一个心安的。” 常月抬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起来的确像是真心悔过的样子。 “不必了。” 一旁的宋沅冰捂着嘴才没有笑出来。 “妹妹都已经举着酒杯这么长时间了，难道姐姐就连一杯酒都不肯喝吗？”她委屈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可怜的很。 苏常月拿起一旁的茶杯道：“今日我身子不适，便以茶代酒。” 萧虞的脸色变了又变，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难不成以茶代酒不成吗？”苏常月开口问道。 萧虞看看昭华，昭华的瞪了她一眼，萧虞再看向苏常月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道：“难不成姐姐还是不肯原谅妹妹吗？可是妹妹刚刚的话真的是无心的。” 她在这里已经站了很长的时间，她微微躬着身子身子看起来好似是很卑微一般。 常月无奈摇头道：“我说了我身子不适以茶代酒，难道不可以吗？” “我瞧着是你故意要为难苏小姐。”宋沅冰探过头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哪里有这样硬逼人喝酒的。 萧虞低头不语，只是眼泪簌簌落下。 旁边有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是苏常月仗势欺人，于是道“苏小姐，萧小姐也没有得罪你，你这样欺负她算什么。” “就是啊，不过是一杯酒，喝了又能怎样呢？” 宋沅冰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故意装天真无辜博大家同情的人了，苏常月还没有开口，她便开口道：“怎么？难不成身子不适还要喝？若是身子出了问题，你们那个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苏常月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眼角。 刚刚说话的人被宋沅冰说了一通自觉面上无光。 看到苏常月的动作以后更是要借题发挥：“苏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找一找我的脸上有没有眼泪。” “你都没有哭，哪里来的眼泪？”那位小姐满心疑惑，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苏常月道：“毕竟眼泪最有用啊，只要有了眼泪大家就都会觉得我是最可怜的那一个了。” 宋沅冰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苏常月可真是会刻薄人，不光是萧虞的脸色不好了就连刚刚那位小姐脸色也是难看的很。 第六十七章 陷害常月 身子不适 高高在上的昭华公主其实一直都在瞧着下面的动静。 看到萧虞已经无话可说，她便缓缓开口道：“怎么？本公主准备的竹青酒难道不合苏小姐的胃口吗？” 苏常月站起身来道：“公主说笑了，公主的酒自然是好的，只是臣女今日身子实在不适合。” 昭华公主抬眸对上苏常月的眼睛道：“那便罢了，去取玫瑰参汤来给苏小姐。” 玫瑰参汤可是补身益气的好东西，这下苏长越若是再拒绝可就真的说不下去了。 绿匀给苏常月倒好，苏常月端起杯子道：“多谢公主殿下。” 说完便一饮而尽。 萧虞端着就被悻悻地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你说萧小姐这是何必非要给自己找晦气呢？”宋沅冰耸耸肩，表示非常不理解。 苏常月淡声道：“无论谁做什么，肯定是事出有因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恹恹的，好像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刚刚不是装的吗？”宋沅冰一连两个问题。 她原本以为，刚刚苏常月就是故意气一气萧虞的。 苏常月捂住自己的额头，使劲摇了摇道：“刚刚还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头开始有些晕晕的。” “小姐，喝杯水。”小芽赶紧将一旁的水递给了苏常月。 可是那水还没有喝下一半，苏常月就重重地咳了起来。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道：“或许是在这里面有些太闷了，我也有可能是有些晕船，我出去透透气或许就好了。” “那我陪你一起去。”宋沅冰说完便欲起身去搀扶苏常月。 可是她才刚刚站起来便听到昭华道：“宋小姐，听说你之前的时候喜欢鞭子，正好我这里得了好的，你也来瞧一瞧。” 公主的话没有谁敢拒绝的，所以宋沅冰就算心中不愿意也只能带着笑脸过去。 她轻声道：“常月，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陪你去。” 苏常月轻轻摇头道：“你去。不必管我了。” 小芽立刻上前扶起苏常月，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像真的难受的很。 “宋小姐？”昭华道声音又传了过来，似乎是对宋沅冰支持不过来，非常的不满意。 等宋沅冰走到公主身边的时候，苏常月也已经走出了屋子。 昭华和宋沅冰的事先一起落在她的背影，两个人的神色却是截然不同。 一个是担忧，一个是得意。 苏常月自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其实萧虞敬她的酒确实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的。 但是她知道，按照苏常月多疑的性子，是不会轻易喝下一个处处与自己做对的人的酒的。 而她准备的玫瑰参汤中确实下了十足十的软筋散。 苏常月拒绝了先前的，的便不好拒绝后面的。 所以这一局苏常月注定是翻不了身了。 一旁的绿匀，看到昭华的眼神，便立刻跟了出去。 远远的，她便看到苏常月在船尾坐着休息。 小芽还在一旁给她轻轻拍着后背。 “苏小姐可算是让奴婢找到您了。”绿匀走了过去，对苏常月的态度看起来很是热络。 苏常月撑着额头好像是难受极了，若不是小芽在一旁扶着，只怕她立刻就要倒下去了。 “我们家小姐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忽然就难受得厉害。”小芽的声音都带了哭腔。 绿匀捂住嘴佯装咳嗽，实际上是在掩盖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她道：“只是如今船已经驶入了湖中央，这时候也没有办法靠边停下呀。” “这可怎么办！”小芽急的直跺脚。 绿匀想了一会，道：“这船上有一个房间，是专门给公主休息更衣用的，不如让苏小姐去那里休息一下可好？” 听她这么说，小芽立刻抬起头来问道：“可以吗？” 毕竟是公主的地方。 绿匀重重点头到道：“这是自然了，咱们公主可是最宅心仁厚道的。” 宅心仁厚这四个字怎么都和昭华扯不上关系，但是如今苏常月几乎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也便只能这么做了。 两人一起搀扶着苏常月到了不远处公主的房间中。 这房间布置得很是精致，玫红色的纱幔还摆放着鲜花糕点，远处的还点着熏香。 她们扶着苏常月躺了下来，或许是躺下舒服些，苏常月刚刚一直紧住着的眉头，竟然有些松缓了。 小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瞧着苏小姐好多了，不如你去拿杯水来给苏小姐喝，或许一会就没事了。” 听到绿匀的话，小芽有些犹豫，她道：“小姐这边一向是我伺候惯了，还是麻烦绿匀姐姐帮忙拿杯水可好？” 绿匀瞬间皱起眉头十分不悦道：“这里是公主的住处，我擅自将苏小姐带来，已经会让公主不高兴了。若是我不在这里守着，这里丢了什么公主只怕是会有大发雷霆的。” 这话说的好像她们主仆二人眼皮子多么的短浅，会偷拿东西一样。 小芽还在犹豫，只听到绿匀继续道：“不过是去拿杯水，你别这样推三阻四，我看你对你家小姐也不是真心的好。” 这话可就让小芽十分不满了，她对苏常月的真心天人可鉴。 她咬牙道：“那便麻烦绿匀姐姐了，我去去就回。” 这船舫虽然大，但是比起附中的院子还是小了不少，不过拿杯水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小芽前脚刚走，后脚绿匀就打开了一旁的窗户。 只见不远处有一只小船就靠在船舫的不远处。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莲花灯，放在了窗口处，很快那不远处的小船便往这边划了过来。 另一边的小芽去拿热水，只是这一路上却没有碰到任何一个伺候的宫女。 她原本是想要随便找个小宫女让她去拿水的，但是现在她只能重新回到宴厅中去拿。 只是她刚刚到门口，就感觉有人在自己的后颈重重地劈下了一掌。 瞬间她便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那人动作也很利索，直接拖着她走了。 宴会厅中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第六十八章 痴男怨女 捉奸在床 而宋沅冰被昭华公主拉着看完鞭子还不算，又拿出来了古董字画欣赏。 可是她现在压根没有那个心思去欣赏这些东西，她的眼睛一直望着门口，但是却一直不见苏常月的身影。 过了一会，宋沅冰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道：“公主，刚刚苏家小姐说自己身子不舒服，想要出去透透气，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有回来，臣女实在是担心她。” 听到宋沅冰这样说，昭华也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她道：“如今天色晚了，万一苏小姐没有看清落了水可怎么好啊？” 说着昭华也站起身来道：“这场宴会是本公主举办的，若是出了事情本公主也心中难安，不如我随宋小姐一起出去找找。” 她嘴上是这样说，但是瞧着她的脸上并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 宋沅冰不知道昭华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现在她确实是想出去寻一寻于是便点头道：“那好。” 但是刚刚两人的话却被下面的小姐们听得一清二楚。 既然昭华都要出找苏常月了，那他们哪里敢在这里好好的端坐着呢？ 随着萧虞其实说要一起去寻找，剩下的各个小姐也都坐不住了，纷纷附和着要一起去。 昭华点头道：“那好。” 于是宋沅冰走在前面，后面浩浩荡荡跟了一群小姐。 “刚刚我瞧着苏小姐似乎是往船尾走了，但是那边现在却没有什么光亮。” “怕不是不小心落湖了。” 这话一出，宋沅冰立刻转过头来看向说话的那人道：“不说话是会变成哑巴吗？” “好了宋小姐，这些小姐也不过是担心苏小姐。”昭华摆出一副公道的嘴脸，但是说的话却明显是偏向另一位小姐的。 萧虞还没忘记刚刚宋沅冰是如何奚落自己的，看到宋沅冰现在着急，她的心中就畅快。 于是开口附和道：“就是湖水虽然静谧美丽，但是也可以将一切吞噬呢。” 宋沅冰一个人也说不过这么多人，索性不再打嘴架。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苏常月。 只是船尾一圈没有找到，宋沅冰的心就沉了几分。 她能够去哪儿呢？ 昭华道：“或许这苏小姐是找地方休息去了。这船上的确是有一处可以休息的屋子。” “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若是苏小姐真的身子不舒服，便立刻靠边停船请来大夫为他医治。” 说完昭华就走在前面，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往那间屋子走去。 只是还没有走到房前，她们就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娇喘声。 那声音娇媚妖娆，说出的话也是让人面红耳赤。 昭华嘴角的笑意几乎就要掩盖不住，但是她还是佯装震惊道：“这这是什么声音？” 听到这声音，大家心里面都明白了。一个个的都羞臊的不成样子。 毕竟他们都还是待嫁闺中的女儿家。 “难不成是苏小姐？”萧虞第一个回答。 宋沅冰冷声道：“我相信苏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唉，我也不希望是苏小姐，但是毕竟苏小姐在外流落这么多年，或许行为比较放荡也是有的。”昭华一副为苏常月惋惜的样子。 可是宋沅冰还是一口咬定：“臣女觉得不是苏小姐，说不得是哪个下人行为不检点呢。” “既然宋小姐这么说，不如咱们打开房门亲自捉奸看看？”萧虞下巴扬起来，她本就对宋沅冰不满了。 现如今有一个可以狠狠打宋沅冰脸的机会，她怎么会不好好把握呢？ 昭华道：“我觉得宋小姐说的对，若真的是吓人，不检点也好及时发现好好教训一顿，不如就打开房门看一看。” 诸位小姐的脸色都有些红。 她们不知道一会开门会面对怎样的一幕，但是她们心中又隐隐的期待。 她们也真的好奇，究竟苏常月会和谁在这船上悄悄地私会呢？ 宋沅冰大步流星往前走了一段路，诸位小姐也都跟了上来。 她们走路的时候还可以压低了自己的脚步声。 生怕打扰到屋中的这对野鸳鸯。 宋沅冰的手手握上冰凉的铜把手，心中只是犹豫了一瞬，她还是觉得苏常月不是做这样事情的人。 下一瞬，她便将门重重的推开。 里面的男子听到动静立刻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而那女子还似乎是欲求不满一样的哼哼唧唧。 宋沅冰的眉头紧紧皱起来，这屋子中的熏香实在是太甜腻了。 房间中没有点蜡烛，那男子便趁着点灯的时候将自己的衣裳略略整理了一下，却丝毫不顾身下的女子身无一物。 蜡烛很快便将整个房间都照亮了。待众人将视线落在那男子的脸上的时候都吓了一条跳。 那男子开口道：“谁啊，竟敢来打扰本王的好事！” 昭华惊呼一声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理王爷的腰带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他脖子上青红的吻痕看的人脸红心跳。 理王哼了一声道：“自然是与人幽会啊。” 就算是他不说，众人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昭华嗔怪道：“哥哥若是喜欢哪家小姐自然可以求娶，这样实在是不妥啊。” “这有什么，她对我情根深重，今日叫我来便是特意要将自己的身子也给了我的。” 理王说话实在是放浪。 这些个小姐的脸都红的不行，只有宋沅冰脸色铁青。 看来苏常月是中了这对兄妹的算了。 如今苏常月没有清白的事情被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她除了给理王做妾，就是一条白绫了解自己，实在是没有其他路可以选的。 忽然，床中女子又娇喘一声。 昭华这才面带笑意道：“苏家小姐看起来清冷，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样喜欢哥哥，竟然能主动献身。” 理王挺起胸膛，好像是征服了女人以后的得意。 忽然，身后传来清澈的女声道：“公主说的苏家小姐可是我吗？”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常月施施然站在哪里，衣衫齐整，面色如常看起来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她平静的欣赏着昭华和盛理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 第六十九章 红口白牙 毁人清白 宋沅冰大步向前，直接站在了苏常月的身边道：“我就知道你是做不出这样事情来的。” 苏常月回以微笑道：“刚刚在门口我便听到有人在议论我，看来是有所误会了。” 盛理指着苏常月的鼻子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和本王翻云覆雨的人不是你还会是谁？” 床榻中的女子似乎是清醒了些，她轻哼出声身子也从床上探出来了大半。 “绿匀！”昭华不可置信的盯着身上未着寸缕的女子。 绿匀只觉得自己的头与下半身都痛极了。 片刻她才看清楚了眼前的事情，她被这么多人围着，还光着身子。 再看看盛理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她立刻就明白了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绿匀尖叫一声，扯过身边的被子将自己裹住。 昭华上前几步，一把扯住她已经散乱的头发：“你这个贱人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来丢我的脸！” 绿匀拼命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只记得自己将那荷花灯放在窗口以后，后颈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打了一下。 很快她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面前这个场景了。 “公主，我不知道，我都是按照公主的说法将苏” 绿匀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昭华一巴掌抽歪了脸。 “是你自己不知道廉耻，还要说什么！” 这个时候要是她是绝对不会让绿匀说出事情的。 忽然，苏常月开口道：“公主勿恼，刚刚臣女在外面听，理王爷不是说与这位姑娘情投意合，才来此处幽会的吗。” 这都是昭华与盛理提前商量好了的，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是情投意合。 就算是以后盛理想要让苏常月给自己做妾，苏家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皇上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她荒唐，只会当做一桩风流韵事，很快就扔到一旁了。 可是现在这件事的女人换成了绿匀。 她可只是服侍昭华的一个婢女。 而且昭华跋扈，她是不允许自己身边有长相过于貌美的婢女的。 那样她会觉得这些宫女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所以她宫中的宫女，年轻美貌的那些都被打了一顿赶了出去。 还有一些是被毁了容貌的。 而绿匀就是那个貌若无盐姿色平平的婢女。 盛理看清楚是绿匀以后，只觉得自己是被玷污了。 想到这里，盛理简直想一把掐死绿匀，就当做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 可是现在这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他就算是这样做了，这件事也是抹不掉的了。 火光电石之间，盛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道：“不，我这只是看错了人，与我有情的就是苏家小姐。” 这话一出，昭华都愣在了原地。 原本她是想要将这件事都推脱在绿匀身上的，但是没有想到盛理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她只觉得自己嗓子干巴巴的：“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本就是苏小姐约我出来，说是在这里等我要将自己都给我，但是我没有想到到了这里以后没有一点烛火的光亮。所以我才将绿匀认成了苏小姐，产生了误会。” 昭华眼睛一转就明白了，看来盛理今日势必是要将苏常月一起拖下水了。 他走到苏常月身边，转而还上了含情脉脉的眼神道：“常月，你我心意相通就不必隐瞒了，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认错了人，你不要因为生气就说气话断送了咱们的情分。” 苏常月道：“理王爷，咱们这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哪有什么情分？” 盛理垂头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今日一定是生我的气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绿匀我会好好处置的。” 盛理看起来好像真的对常月用情至深。好像只要苏常月能够高兴他就什么都可以做一样。 一旦一个男子想要污蔑一个女子的名声，那就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 就算是两人之间没有见过面，只要男人肯编造，女子就算是磨破嘴皮子去解释，那也是没有人相信的。 毕竟大部分人根本不会去细细推敲其中的漏洞，只要有热闹看，他们才不会去管这件事的真假。 既然他们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好好去看这件事。 那她就帮着她们将眼睛睁开！ 苏常月道：“理王爷，请自重，既然你说是我约你前来的，那可有什么证据？” 她才不要自己去证明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要让盛理拿证据去证明。 盛理像是看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的眼神道：“常月，咱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不让大家都知道的好。毕竟是咱们的私事。” 苏常月眉毛一挑：“我与理王爷之间没有私情，若是理王爷拿不出证据来，那就是在红口白牙毁臣女的清白了。” 宋沅冰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盛理道：“今日来也只是听了你的口信，哪里有什么证据？” 苏常月道：“那是何人给您传的口信？” “就是一个小丫鬟。”盛理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是什么时候？” “一个个时辰以前。” 苏常月轻笑道：“一个时辰以前船已经到了湖中间，而我那时候正在观赏歌舞，我身边的丫鬟也陪在我的身边，哪里会有人去通传消息呢？” 苏常月的语速很快，她将盛理的话一一堵了回去。 “说不定你是指派了别的丫鬟去呢？”昭华见自家哥哥实在是辩解不出，忙不迭的为自家哥哥说话。 苏常月双手一摊道：“那请问公主，这船上的人有哪一个是我能指使的来的呢？” 船上所有的人都是昭华带来的人，除了昭华的话她们是不会乖乖听旁人的话的。 “说不得是你早早留了人在岸边，去告诉我的。”盛理道。 “这样隐私的事情不管是谁都只会让自己的亲信去做，一个陌生人去给王爷说这个消息，王爷便相信了，那只能说王爷您的心是真的大。” 也不怕是对他怀恨在心的人故意将他引过去，趁机要了他的性命。 常月说心大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 不然她早就说他是蠢猪了。 第七十章 血溅当场 昭华封口 “而且，若是我与王爷有私情的话，那可有定情信物或者书信往来？” 盛理暗自恼恨，早知道刚开始自己就准备好了。 只怪她与昭华太过轻敌，只想着能让这些小姐捉奸在床就什么都不必说了。没想到苏常月竟然没有中圈套。 苏常月继续道：“臣女虽然不懂规矩，但是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 苏常月对盛理的冷漠疏离都快要溢出了眼底，任谁都不能将两人看做有私情的样子。 “王爷若是执意要毁了臣女的清白，不如臣女求了父亲咱们一同在陛下面前分辨清楚！” 她说话掷地有声，还带了些委屈的意味。 同为女子，在场的小姐也能明白，若是这件事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她们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 这样的委屈无处申辩。 而且若是理王真的是心悦苏常月的，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了她的清白呢？ 昭华的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威将军在皇上面前也是十分有面子的。 要是真的去了皇上面前，盛理就算是能脱身也要扒一层皮。 自然是不能让常月这样做的。 盛理拳头紧紧攥了起来很快就从脑子中想到了对策，他道：“是我误会了，上次见面苏小姐对本王态度温和，还对本王笑，所以本王便以为苏小姐对本王也是有情的。” 这话一出，宋沅冰立刻收起了自己脸上的笑意。 她生怕自己的笑容会让面前这个自信过头的男人觉得自己对他也是有情的，到时候口口声声的污蔑自己可怎么是好。 可是常月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盛理。她道：“王爷的话臣女实在是不敢承受，绿匀姑娘也是可怜。” 今日是昭华公主的宴会，盛理却在众人面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不好好解释一番也是说不过去的。 绿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衣裳穿好，她一路膝行到了盛理的面前：“王爷，奴婢可是一心为了您和公主的啊！” 盛理看着她的脸，一股厌恶油然而生，他一脚踢开绿匀道：“今日的本王与苏小姐产生这样的误会都是因为你！都是你蓄意勾引我！” 绿匀的心口一阵绞痛，她摇头惊恐道：“不是啊，我没有勾引王爷！” “你知道本王对苏小姐有情，所以特意借了苏小姐的名义叫了本王，还用了催情香，你当本王不知道的吗？” 盛理一把捞过一旁的熏香道：“若你不服，那咱们大可以让人验一验这里面是什么，这东西可是你准备的！ 盛理给昭华了一个眼神，他们这是准备放弃绿匀了。 绿匀拼命摇头道：“那是要给苏小姐用的！” 话音刚落，绿匀的脖颈便被刀刃划破，鲜血汩汩流出喷溅在了执剑人盛理的脸上。 这一举动瞬间将这些小姐吓得尖叫抱头，她们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怎么能不害怕呢？ “王爷，当着这么多女眷动刀刃，不合规矩。” 苏常月看着自己裙摆上的血滴，皱起眉头来极为不悦。 倒不是为了绿匀的性命，而是这条裙子是苏临洵刚送她的，这就被弄脏了实在是可惜。 被面前的鲜红色刺激到，盛理的面色也十分不好看她道：“这贱婢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杀不足以泄愤！” “真是过分！”宋沅冰轻声嘀咕了一句。 盛理就这样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了绿匀的身上，若是盛理守身如玉自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虽说绿匀死的冤屈，但也是也活该。毕竟是她想要陷害苏常月在先。 其实苏常月一早便知道那茶中有东西，不，应该说这场宴会上，所有的东西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动过 她对昭华早有戒心，她给的东西苏常月也是慎之又慎。 所以那口茶，她早就借着掩唇的空档，悄悄的吐在了帕子上。 后面发生的一切她都清清楚楚，所以在绿匀放灯的时候，她打晕了绿匀。 又将桌上的迷情香点上，这香原本就是绿匀亲自准备的。 原来屋子中的香料本是无事的，只是加上了这迷情香，便效力剧增。 并且是只对女子有效果。 苏常月刻意放的少了些，好让来看热闹的这些女眷不会受到影响。 而绿匀却会因为这香料身热情动，盛理一进来她就迫不及待的缠了上去。 甚至盛理都没有将蜡烛点亮，两人就云雨起来。 毕竟绿匀是跟了昭华多年的宫女了，平日里昭华用她用的也是最顺手的。 现在乍然间被杀，昭华的脸上也有些难堪，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做的，这件事也是她的计划，现在出了岔子她也无话可说。 一切都只能自己受着。 昭华稳了稳心神道：“这个贱婢妄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她自作自受，连累各位小姐受惊了。” 萧虞惨白着脸但是仍旧不忘恭维昭华：“公主也是难为，下人生了妄想合该如此。” 只是这一次，萧虞再说话却没有人附和着她一起说了。 刚刚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宴会也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船靠边以后，这些个小姐便鱼贯而出，甚至是连回头看一眼画舫的勇气都没有。 毕竟刚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陨落在她们面前，又是这样的血腥。 宋沅冰与苏常月两人并排着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小芽还在不住的摸自己的后脖颈。 这人实在是下手太重了，幸好她稍微躲了一下，否则本来就不怎么好用的脑子就要更佳不好用了。 “两位小姐留步。”身后有宫女将她们两人叫住。 她的手中捧着两只匣子道：“今日小姐们都受惊了，我们公主特意准备了些礼物宽慰各位小姐。” 两人对视一眼，这是收买人来了。 若是收了礼物，以后便不能再对这件事有什么说法了。 毕竟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 可是若是不拿，以后一旦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昭华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不收下礼物的人。 两相比较，还是收下礼物，起码还能得到点什么。 第七十一章 早有准备 万无一失 见她们两人身边的丫鬟分别将东西收了下来，宫女才算是舒了一口气。 “今日的事情事关皇家颜面，还请二位…” 话没有说完，但是跟聪明人说话，若是将话说透了反而是不好。 宋沅冰挥挥手，无所谓的态度道：“放心，本小姐明白规矩。” 苏常月也淡然点头道：“今日的事情涉及我的清白，自然是不会多说一句。” 若是传出去了，大家难免要过问事情的原因，到时候一传十传百，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加难听的话来。 宫女得到两人的回答满意的离开了。 “常月，今日之事显然是冲着你来的，这次不成只怕还有下次，你可要小心了。”宋沅冰直爽，但不代表她是傻子，对内宅中的事情她清楚，但是却不屑这样去做。 她的提醒，苏常月怎么能不明白？ 苏常月点头，眼神中的感谢不是做假：“多谢你提醒。” “现在天色实在是太晚了，不如我让我府上的家丁送你回去。” 苏常月握了握宋沅冰的手道：“将军府的家丁可是上过战场的，战力可是很强的，你放心就好了。” 这倒是真的，她们宋府是文臣，家丁虽然也是格外挑选过的能人。 但和真正上过战场的将士比起来差的还是多了。 她笑道：“那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了，时候不早我先走了。” 苏常月点头送她上了马车，宋沅冰撩开车帘探出头来问道：“那我以后能经常去找你玩吗？” “自然！” 这是苏常月第一次答应别人去找她的请求。 没有其他原因，就是因为宋沅冰是一个纯善的人，她的眼神中是干净清澈的。 是苏常月没有的东西，对于这样的特质苏常月十分珍惜。 目送着宋家的马车离开，苏常月转身上了苏家的马车。 直到马车缓缓的驶离，小芽次啊后怕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实在是太可怕了，这京都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是啊，京都处处是战场。” 透过朦胧的窗纸，刚刚湖上的大好风景还透露着影影绰绰的光亮，像极了天上的星子。 “咱们还是早些回家。” 苏家虽然也不太平，但是比起盛理和昭华能够随便要人性命来，苏家还是温和了。 “哪有这么简单，咱们还有事情未了。” 话音刚落，马车猛然停了下来。 小芽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她将苏常月牢牢地护在自己身后。 下一瞬，马车的车门被打开，小芽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苏小姐是害怕我做什么吗？” 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熟悉，小芽张开眼睛看到的是盛瑾。 苏常月忍不住笑了一声：“瑾王爷，麻烦下次要见我的话不要像打劫的盗匪一般，这样会吓到我的婢女的。” 小芽被苏常月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知道是盛瑾她便放心多了。 “你先出去，我有话同你家小姐讲。”盛瑾坐在了苏常月旁边的凳子上。 小芽有些迟疑，她看看苏常月再看看盛瑾，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没有外人在场，她怎么都不放心。 苏常月却只是挥挥手道：“你放心好了瑾王爷与盛理不是一样的人。” 小芽听到苏常月这么说心中的怀疑稍稍少了些，她道：“奴婢就在马车旁边，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叫我就好。” 说完小芽一步三回头的下了马车。 盛瑾拿起一旁的茶杯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苏小姐怎知我不是这样的人呢？” 他挑起嘴角，笑的放浪，但是苏常月却丝毫不担心：“瑾王爷有自己的骄傲。” 他是断然不会做出强迫女子的事情，而且他也不是耽床第之事的人。 盛瑾讲茶杯中的茶水一言而下，赞同地点了点头道：“你倒是很了解本王吗，刚才那个丫鬟的担心实在是多余，若是我想做什么的话，难不成她能阻止我吗？” 苏常月轻叹一口气道：“瑾王爷，那是我的茶杯。” 盛瑾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道：“本王想要用哪个便用哪个。” 天色太暗，烛光幽深他眼神中的慌乱也是隐藏的很好。 “王爷，有什么话便直说。” 盛瑾这才恢复了正经的样子道：“今日之事若不是本王提前给你通传消息，你只怕难逃她们兄妹二人的手了。” 的确是盛瑾先的了这个消息给了苏常月，否则她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能够提前防范。 “我能反抗他们就已经是帮了王爷您啊。”苏常月丝毫没有觉得自己亏欠了盛瑾什么。 毕竟当初她与盛瑾商量的就是盛瑾帮她搜寻消息，她帮盛瑾得到苏家的支持。 而如今她还帮他奉上了一个对手的把柄，怎么看都应该是盛瑾感谢自己。 盛瑾道：“你是想要我拿这件事做一些文章，趁机打压一番理王爷？” 苏常月理所当然道：“自然了，理王因为生性风流惹出来了多少韵事，朝堂上也早有言官弹劾，这个机会若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皇上早就警告过盛理，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弹劾，实在是太过丢人。 当处盛理也是答应的好好的，可是现在若将这件事捅出去，还牵扯到这么多家的小姐，那他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盛瑾眼睛转了转，似乎在思考常月说的计划，但是没一会他便道：“若我这么做了，你的清白也有可能受损，将来的婚嫁大事或许会受到影响。” 他虽为男人，但是见过女子因为女人身份被桎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也忍不住为苏常月多想一些。 苏常月冷笑道：“难道瑾王爷以为我是在意名声的人吗？” 名声好坏于她如浮云一般飘渺，没有什么重要的。 她只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是将自己搭上。 “苏小姐对这对兄妹还真是恨之入骨啊。” 但是他不明白，苏常月能够做到这个份上一定是恨毒这两个人。 可是他们之间除了今日的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苏常月搭上自己也要拉她们下来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第七十二章 情愫复杂 理智为上 瑾王府中，盛瑾已经将折子草拟好，只是一直在手中把玩，翻来覆去的看。 甄平吩咐丫鬟将一旁已经暗下去的烛火拿下，换了更亮的来。 他将下人做好的参汤放在盛瑾面前：“王爷，夜已经深了，喝了这碗参汤早些睡下。” 盛瑾抬起头来看向甄平：“甄平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五年了。” 其实他自小便是孤儿，到了三岁的时候，冬日里没有吃喝险些饿死。 是盛瑾救了他，他也没有辜负盛瑾的期望这些年跟在盛瑾身边一路学习功夫兵书，现如今也能帮得上盛瑾了。 盛瑾嗯了一声道：“你觉得本王是不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 “王爷怎么会这么问。”甄平的视线落在了盛瑾手中的奏折上。 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道：“王爷是犹豫究竟要不要将这封奏折递给圣上吗？” “若是闹起来，那她以后”盛瑾摇摇头，想要把脑中的烦躁甩掉，但是却没有一点用。 甄平从来没有见过盛瑾这个样子，世人都说盛瑾冷血无情他虽然觉得有些偏颇，但这的确就是盛瑾给众人看到的样子。 他做的一切的事情，只要是对自己有利的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今日苏常月的事情，很明显对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但是王爷却犹豫了，忽然甄平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他压了压嘴角的笑意：“王爷，既然苏小姐说不在意这些，您又何必犹豫？” 盛瑾捏着奏折的手紧了紧，是啊这件事他应该是毫无犹疑的去做。 “王爷，苏小姐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的。” 其实甄平是有私心的。 若是苏常月真的因为这件事以后不好找夫婿，那他们家王爷不就有机会了。 王爷如今的年纪有不算是很小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娶亲，不过就是没有喜欢的女子罢了。 现在他对苏常月的态度十分不同，或许他自己没有察觉，但是甄平却清楚的感受到了。 他跟在盛瑾的身边，对于朝堂的事情知道的也是不少，苏小姐的家世，以及样貌才情有多少人都觊觎着。 若是因为这件事少几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家去提亲，自家王爷说不定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想到这里，甄平语气更加诚恳了：“王爷，若是真的对苏小姐有什么影响，以后您多护着些就是了。” 盛瑾沉思片刻，终究是将奏折放了下来。 朝堂之上，皇帝高坐龙椅，威严自是不必多说。 “近日南蛮似有异动，明威将军，你的人驻扎在哪里，多留心些。” 苏鸿上前两步拱手作揖道：“是，昨日下人来禀，说是暂无异动。” 皇帝嗯了一声：“苏爱卿做事朕一向放心。” 忽然，皇帝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道：“听闻苏爱卿的女儿寻回来了？” 皇帝一向不会在朝堂之上提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今日竟然亲自过分，实在是稀奇。 苏鸿立刻道：“正是。” 皇帝面上若有所思，他看向一直在出神的盛理，语气陡然严肃了几分：“理王，听闻昨日在昭华的宴会上你闹出来了不小的事情？” 盛理身子猛然一抖，昭华不是说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吗。怎么皇上会知道这件事？ 盛理站了出来道：“回禀父皇，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 “误会？我看不见得，都闹出人命了还是误会吗？”盛瑾冷哼一声。 虽说兄弟两人本就不睦，但是盛瑾一向是不愿与盛理计较的，今日竟然直接对上。 盛理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恶狠狠的：“三弟，话可不能乱说！” 刚刚他还在怀疑是谁走漏了风声，现在看来这件事就是盛瑾告发的了。 可是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难不成昭华昨日宴请的那些小姐中有盛瑾的人？ 应该不会啊，当初两人宴请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 这些女眷的家里要么就是已经投靠了自己，要么就是两边都不沾的清流人家。 为的就是在捅破他与苏常月的私情以后不让人怀疑这是他们的圈套。 所以就算是昨日的事情发生了，想来也不会有人将这件事说出来。 看来是自己或者昭华的身边出了内应了。 盛瑾双手抱拳道：“父皇，宫女虽然身份低微，但也是一层层选拔上来的，皇兄就这样轻易要了人的性命，只怕是会让人觉得皇室仗着身份为所欲为。” 皇帝听了盛瑾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盛理，你可还记得朕提点过你的话吗？” 他早就说了要盛理收敛，却没有想到他更加肆无忌惮了。 盛理心虚的低下头：“这件事是我误会，误将那宫女当做了苏小姐所以才会惹出这样大的乱子来。” 苏鸿一听到苏这个字，瞬间就有了精神。 怎么难道这件事还与自家有关系？ “皇兄，苏小姐与你素无瓜葛，不过是有人知道你对苏小姐另有所图才会让人钻了空子，这件事你赖不得旁人。”盛瑾总是一副风轻云淡，却能将事情全盘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样子。 这副样子，盛理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指着盛瑾道：“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 “你简直是放肆！”皇帝重重的拍了拍龙椅的扶手。 “父皇，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什么样的人父皇是知道的啊。”盛理说这话的时候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盛瑾。 这件事一定与盛瑾有关系，否则本来应该躺在床上的苏常月怎么就变成了绿匀。 苏常月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能有这样的心机和算计吗？ 他若是不提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好，一提起，皇帝更是想起了他原来的那些荒唐事。 原本对这件事是八分的相信，现在就已经成了十分的相信。 皇帝冷脸道：“若你不做旁人怎么会参？” 紧接着皇帝转过脸看向苏鸿道：“明威将军，这件事涉及到你苏家，你以为如何？” 第七十三章 皇帝疑心 双双受罚 他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他难道说这件事他的女儿压根就没有给自己说过。 苏鸿在垂下眼睛斟酌半晌才道：“微臣小女才刚刚回来不久就受到惊吓，微臣实在是心疼，但是这件事毕竟牵扯到皇子还欠皇上圣裁便是。” 皇上在哪里是想要听他的意见，分明是在试探他，看他究竟站在哪个皇子那边。 他既然明白自然是不会表现出来。 皇上对于苏鸿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他微微点了点头道：“苏小姐的确是受委屈了，朕自然会让皇后好好准备些礼物，以宽慰苏小姐。” “至于你，朕已经说过多次不要再惹是生非，但是你屡教不改，这三个月你就不用来上朝了，好好在府中闭门思过！” 皇帝一甩自己的龙袍，转身便走了。 皇上虽然严苛，但是从未禁足过任何一位皇子。 这下盛理彻底是慌了，难不成皇上是真的厌弃他了吗？ 皇帝离开以后，众大臣也纷纷离开，只是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在一起都在讨论刚才的事情。 那些家中有女儿去参加昨日游湖宴会的臣子自然是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剩下的很多人却是蒙在鼓里的，他们都凑在那些人前面想要打探出些什么消息来。 原本还想要守口如瓶的人，如今也不必再守着了，这件事都已经在大街上揭破了，还有什么秘密呢？ “盛瑾，没想到你平时不声不响，竟然是这样卑鄙龌龊的小人！”盛理深吸一口气，心中又气又恼。 盛瑾目光锐利：“皇兄，臣弟只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罢了。” 若想人不知，除非寂寞为他既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别怪别人给他捅出来。 “你以为你巧言令色让父皇禁我的足你就能当上东宫太子了吗？做梦！” 此刻的盛瑾看盛理就好像看傻子一般，他难不成真的以为自己不去争，他就能稳坐东宫太子的位置吗？ “皇兄与其在这里给我说这些，你还不如早些回去禁足好拿出自己的态度来哄父皇开心，早日放你出来。” “你给我等着！”盛理手指着盛瑾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一直在等着，只是盛理实在是太弱了，原来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 盛理这边被皇上禁了足，昭华那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皇帝夏朝以后便直接将昭华宣进了自己的书房。 “父皇最近忙于朝政都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父皇了。” 昭华的声音娇软，和皇上说话的时候总是带了些撒娇的意思。 原来的时候皇上对昭华给自己撒娇，很是受用。毕竟在这偌大的后宫中见到就自己毕恭毕敬的妃子和孩子实在是太多。 像昭华这样活泼可爱，在自己面前只是女儿的就只有他一个。 所以他才这样偏袒昭华。 可是如今看着昭华这张自己从小看大的脸，他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昭华，你皇兄的事情你是否有参与？” 听到皇上的问话，昭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她磕巴道：“女儿没有。” 皇上冷哼一声：“你还说你没有你甚至都没有问一问是什么事情，就说自己没有！” “女儿平日里与皇兄来往并不多，所以女儿才会脱口而出没有。”昭华连忙为自己解释开脱。 可是皇帝是什么人？ 昭华的谎言在他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他冷声道：“这件事情你做或者没有做过你心里清楚，朕心里也明白。” 皇帝从来没有对他这样冷淡的态度过，尤其是皇帝皱眉，让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 在这样的压迫下，昭华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父皇。” 她还要装作楚楚可怜将这件事情被哄骗过去，可是皇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你与盛理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是这件事情朕是不能忍的。” 这件事盛瑾在奏折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皇帝也已经让人去查验过，明显是冲着苏常月去的。 盛理这是得了理王妃母家的权势还不够，还想要让苏常月也嫁到他理王府去。 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强行将明威将军府都绑在理王的这条船上。 这阵仗难不成是想要篡位不成？ 皇上最生气的也是这一点。 “父皇，这一切都是误会。女儿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昭华伸出三根手指头作势就要发誓。 她原本以为皇上会阻止她的，但是皇上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等待她下一步的动作。 昭华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洇湿了前襟。 皇帝却仍旧不为所动。 “父皇，女儿真的知错了。” 女儿家平日里撒娇逗他开心他觉得是好玩的，但是现在涉及到了前朝的政事，就算是自己的女儿，他也不会心软。 “朕瞧着平日里就是对你太宽纵，所以才让你这样无法无天。原来皇后曾经说过你不成体统，想要让你好好学习规矩，我瞧着你现在确实应该好好去学学规矩了。” 昭华是最害怕被规矩束缚的人，她有皇上的宠爱在宫中横行霸道，早就习惯了这样无拘无束。 她给皇上磕头道：“父皇，女儿一定好好反省自己。” “你从今日开始，每天都去皇后那里学习规矩。等什么时候皇后说好才可。” 皇后一向是古板又严厉的，尤其是失去了大皇子以后，性情更加古怪。 让她去跟着皇后学规矩，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父皇，求您可怜可怜女儿，不要送女儿去皇额娘那里。” 皇帝斜睨她一眼道：“你在皇后面前是你的福分！现在就去。” 皇帝身边的李彬公公赶紧上前，扶起昭华道：“公主，还是快去。” 说完他就带着昭华出了书房。 “哎呦公主，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您何苦惹他不痛快呢？” “李公公，父皇从来没有对我这样生气过，我实在是担心。”就算是再把扈的公主仰仗的也是皇上的宠爱，他最害怕失去的也是皇上的宠爱。 李彬摇头道：“奴才劝您一句，还是听皇上的话，等皇上气消了，一切都好说。” 昭华虽然心中不快，但是她也知道李彬说的是对的。 第七十四章 消息散播 谁论对错 苏鸿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苏常月的院子中。 彼时，苏常月正子啊廊下静静地看着书。 对于怒气冲冲进来的苏鸿她也只是疑惑道：“父亲怎么来了？” 苏鸿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伺候的明兰和小芽道：“你们先下去，我有事与你家小姐说。” 看到苏鸿这想要吃人的表情，两人也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昨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与我说一声，瞧着是不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中了。” 这是幸好今日皇上没再发难，否则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苏常月垂眸道：“父亲并非女儿故意隐瞒，只是昭华公主在我们临走的时候敲打过，说不能外传。况且这件事涉及到女儿的清白，实在不知道怎么与父亲说。” 若是现在苏夫人是苏常月的亲生母亲的话，是一定会关心她游湖的事情。 毕竟昨天回来的时间不对劲，若是亲生母亲一定会生疑的。 可萧青芷是继母，对苏常月自然不会多么上心，这样的事情苏常月也是没有给他说的。 “可是你不说，今日的事情还是在大殿上揭破了，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为父都没有上书皇上，难免会让皇上以为父是偏袒理王爷的。” 若不是与理王一条心，怎么可能自己女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还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呢？ 苏常月轻声道：“这件事的确是女儿考虑欠妥了。” 她手中的帕子不断搅动，看起来很是不安。 一瞬间，苏鸿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严厉了。她一个女儿家，又是这样小的年纪，对于这些事情难免会考虑不到。 而且这件事她受到的惊吓也是不小，自己却苛责她，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轻叹一口气道：“父亲知道你心思单纯，但是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要第一时间知会我的。” 苏常月老实巴交的听苏鸿说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苏鸿继续道：“只是今日之事已经有许多风言风语传出来了，只怕是对你的名声有损啊。” “女儿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旁人说。” 苏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言可畏啊。” 只怕现在整个京都已经传遍了这件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说法呢。 苏鸿想到这里，外面黄妈妈已经进来通传了：“老爷小姐，萧少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苏鸿皱眉。 现在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萧何又来掺合什么。 黄妈妈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苏常月道：“萧少爷只说是知道了小姐和理王爷的事情，担心小姐会想不开所以特意来看看。” 果然，这消息传出去的也实在是太快了些，这才多长时间。 苏鸿摆了摆手示意黄妈妈让萧何进来。 萧何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道：“表妹，你没事。” 苏常月起身微微行了个礼，面上只是淡淡的，好像这件事根本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你这样着急来，可是听说了什么？” 萧何这才像是注意到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一样，他赶紧拱手抱拳给苏鸿行礼道：“姑丈，我在家中便听说表妹的事情，听说理王对表妹意图不轨幸好被人发现及时制止。” “这个从哪里听来的烂槽子的话？我与理王私下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更别提发生些什么了。” 萧何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我知道这件事对姑娘家来说难以启齿，但是咱们都是亲戚，表妹就别瞒着我了。” 看来萧何是以为苏常月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不好意思才不承认的。 事情就是这样，根本没有发生过，但是被别人传来传去也就成了事实。 而事实本身根本无人在意。 苏鸿的脸色也难看的很，在萧何的眼神却以为苏鸿是因为这件事丢了苏家的脸面他才会这样生气。 “姑丈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去给大家解释，若是以后表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拿我这个做表哥的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这句话就差明显的说出来，就算是苏常月的名声毁了，拿他也可以施舍一般的娶了苏常月。 他到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苏常月冷笑一声道：“如今日头已经甚高了，萧公子怎的还在说呓语？” “表妹，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也只能…” “够了，这件事你都不知道真相就在这里以讹传讹！”苏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若是旁人不相信苏常月说的也就算了，但是萧何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亲戚，怎么能子啊旁人污蔑苏家名声的时候却在一旁幸灾乐祸？ 他说着是当苏常月是表妹好好照顾，但是心中怎么想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萧何被苏鸿的气势震住，半晌才喏喏道：“姑丈，是我说错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转眼萧何又变回了那个翩翩公子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惹的苏鸿不快。 苏鸿冷着一张脸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萧何不敢隐瞒，立刻道：“就是家中出去采买的人道听途说来的。是我太着急担心表妹来，竟然没有好好分辨事情的真假就当真了。” 他转头看向苏常月道：“表妹恕罪。” 苏常月开口道：“那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是不是说我水性杨花故意勾引理王？” 这样的话的确是有人说过的，但是当着苏鸿的面他却不能说。 苏常月继续道：“那可有人说过理王的不是？” “自然是有，有人说理王太过荒唐风流。”他讨好一般的说道。 看，就算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旁人说理王的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荒唐。 而说她的话却是那样的难听。 或许过上一段时间，众人就会淡忘了这件事中理王才是那个犯错的人。 而还会继续议论苏常月的品行不端，哪怕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无辜的人。 可是又有谁会在意呢？ 第七十四章 消息散播 谁论对错 苏鸿回到家中，第一件事就是去了苏常月的院子中。 彼时，苏常月正子啊廊下静静地看着书。 对于怒气冲冲进来的苏鸿她也只是疑惑道：“父亲怎么来了？” 苏鸿冷冷的扫了一眼一旁伺候的明兰和小芽道：“你们先下去，我有事与你家小姐说。” 看到苏鸿这想要吃人的表情，两人也很是识趣的退了下去。 “昨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你竟然都不与我说一声，瞧着是不将我这个父亲放在眼中了。” 这是幸好今日皇上没再发难，否则的话他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应对。 苏常月垂眸道：“父亲并非女儿故意隐瞒，只是昭华公主在我们临走的时候敲打过，说不能外传。况且这件事涉及到女儿的清白，实在不知道怎么与父亲说。” 若是现在苏夫人是苏常月的亲生母亲的话，是一定会关心她游湖的事情。 毕竟昨天回来的时间不对劲，若是亲生母亲一定会生疑的。 可萧青芷是继母，对苏常月自然不会多么上心，这样的事情苏常月也是没有给他说的。 “可是你不说，今日的事情还是在大殿上揭破了，更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为父都没有上书皇上，难免会让皇上以为父是偏袒理王爷的。” 若不是与理王一条心，怎么可能自己女儿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还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呢？ 苏常月轻声道：“这件事的确是女儿考虑欠妥了。” 她手中的帕子不断搅动，看起来很是不安。 一瞬间，苏鸿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实在是太过严厉了。她一个女儿家，又是这样小的年纪，对于这些事情难免会考虑不到。 而且这件事她受到的惊吓也是不小，自己却苛责她，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他轻叹一口气道：“父亲知道你心思单纯，但是这样的事情以后还是要第一时间知会我的。” 苏常月老实巴交的听苏鸿说话，乖乖的点了点头。 苏鸿继续道：“只是今日之事已经有许多风言风语传出来了，只怕是对你的名声有损啊。” “女儿行的端坐的正，不怕旁人说。” 苏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言可畏啊。” 只怕现在整个京都已经传遍了这件事，还不知道有多少个说法呢。 苏鸿想到这里，外面黄妈妈已经进来通传了：“老爷小姐，萧少爷来了。” “他来做什么？”苏鸿皱眉。 现在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萧何又来掺合什么。 黄妈妈若有所指的看了看苏常月道：“萧少爷只说是知道了小姐和理王爷的事情，担心小姐会想不开所以特意来看看。” 果然，这消息传出去的也实在是太快了些，这才多长时间。 苏鸿摆了摆手示意黄妈妈让萧何进来。 萧何走进来，脸上满是担忧道：“表妹，你没事。” 苏常月起身微微行了个礼，面上只是淡淡的，好像这件事根本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一样。 “你这样着急来，可是听说了什么？” 萧何这才像是注意到主位上还坐着一个人一样，他赶紧拱手抱拳给苏鸿行礼道：“姑丈，我在家中便听说表妹的事情，听说理王对表妹意图不轨幸好被人发现及时制止。” “这个从哪里听来的烂槽子的话？我与理王私下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更别提发生些什么了。” 萧何一副了然的样子道：“我知道这件事对姑娘家来说难以启齿，但是咱们都是亲戚，表妹就别瞒着我了。” 看来萧何是以为苏常月是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不好意思才不承认的。 事情就是这样，根本没有发生过，但是被别人传来传去也就成了事实。 而事实本身根本无人在意。 苏鸿的脸色也难看的很，在萧何的眼神却以为苏鸿是因为这件事丢了苏家的脸面他才会这样生气。 “姑丈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去给大家解释，若是以后表妹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拿我这个做表哥的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他这句话就差明显的说出来，就算是苏常月的名声毁了，拿他也可以施舍一般的娶了苏常月。 他到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了。 苏常月冷笑一声道：“如今日头已经甚高了，萧公子怎的还在说呓语？” “表妹，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也只能…” “够了，这件事你都不知道真相就在这里以讹传讹！”苏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若是旁人不相信苏常月说的也就算了，但是萧何怎么说也是苏家的亲戚，怎么能子啊旁人污蔑苏家名声的时候却在一旁幸灾乐祸？ 他说着是当苏常月是表妹好好照顾，但是心中怎么想的已经昭然若揭了。 萧何被苏鸿的气势震住，半晌才喏喏道：“姑丈，是我说错话，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转眼萧何又变回了那个翩翩公子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刚才实在是有些着急了，所以惹的苏鸿不快。 苏鸿冷着一张脸道：“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 萧何不敢隐瞒，立刻道：“就是家中出去采买的人道听途说来的。是我太着急担心表妹来，竟然没有好好分辨事情的真假就当真了。” 他转头看向苏常月道：“表妹恕罪。” 苏常月开口道：“那外面的人是怎么说我的？是不是说我水性杨花故意勾引理王？” 这样的话的确是有人说过的，但是当着苏鸿的面他却不能说。 苏常月继续道：“那可有人说过理王的不是？” “自然是有，有人说理王太过荒唐风流。”他讨好一般的说道。 看，就算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旁人说理王的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荒唐。 而说她的话却是那样的难听。 或许过上一段时间，众人就会淡忘了这件事中理王才是那个犯错的人。 而还会继续议论苏常月的品行不端，哪怕从头到尾她都是那个无辜的人。 可是又有谁会在意呢？ 第七十五章 上门晦气 理王发怒 “姑丈，或许这个时候我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我还是想说。”萧何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苏鸿冷着脸没有说话，倒是苏常月出声道：“若萧公子觉得不规矩就干脆不要说。” 一旁伺候的明兰看向苏常月轻声道：“小姐。” 这样子明显是觉得苏常月这样说话是不对的。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情？她一个丫鬟怎么能插手小姐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鸿看向苏常月，他总是感觉苏常月对萧何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并且还很深。 他道：“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不要遮遮掩掩。” “我想着如今表妹的声名受损，不如先将表妹送去佛寺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啊。” 这是眼瞧着苏鸿没有想要将常月指婚给他的意思就要好好磋磨她一番了？ 萧何最喜欢做的就是先将人置于绝境，再伸手相助，这样被救之人就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依恋他。 不知道昭华是不是也是被这样的手段降服的呢？ 看来这件事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说不准会有收获呢？ 不过被他这样一说，苏鸿明显有些动摇。 自从苏常月回来以后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苏常月的身上。 这个时候避一避风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正欲说些什么，他便对上了苏常月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么父亲是又要让女儿离开您的身边吗？” 一句话让苏鸿心中更加愧疚，是啊，苏常月都已经离开自己那么多年了，难道又要让她离开吗？ 看着苏常月那张与亡妻三分相似的脸，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苏常月继续道：“况且这件事原本女儿就没有错，若是这个时候让女儿去了佛寺，岂不是坐实了这些闲话？” 若是不心虚又怎么这么做呢？ 苏鸿轻点头道：“这件事的确欠妥。” “萧公子您并非苏家的人，这样的事情不能为苏家考虑周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何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情绪压下去，面上仍旧是温和的样子道：“是我想岔了，表妹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苏常月确实没有生气，对于这样的人不管是因为他生气还是开心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行了，这件事以后慢慢说，或许以后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淡忘了。” 萧何眼见自己的计策无法实行也不仔多说什么。 “既然你今日来了就去看看你姑母。”这些时候他也是冷落了萧青芷。 就算是听说萧青芷生病了，也没有去看一看。 毕竟香寒姨娘和苏羽蓉病的更加严重，两相比较，他自然是更应该去看香寒那边的。 另一边的理王府中，整个王府都弥漫着一股可怖的气氛。 盛理回来以后就大发脾气，将整个屋子中的珍贵古玩都打砸一番以后仍旧没有平息他的怒火。 他命身边的亲信对这府中的上下人等一一拷问。 鞭子板子砸在肉上的声音与惨叫闷哼混在一起，像是进入了修罗场。 听到这样的声音，盛理的脸上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他对王存道：“可查出些什么吗？” 王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凡是能够接触到主子机密的奴才都已经一一审查过了，但是他们都一口咬定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绝对不可能！若不是有人泄密，那小丫头怎么可能逃得了还设计陷害了我。” 他总是觉得凭苏常月是断然不可能讲事情做的这样狠绝。 “可是咱们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确实没有人承认。”王存弓着背大气不敢出。 忽然，盛理冷冰冰的看向王存。 王存直接打了一个冷颤，一瞬间后背就湿透了道：“王爷，奴才也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盛理眯起眼睛道：“我又还没有说你，你着急什么？” 王存不顾脚下还有碎瓷片，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王爷，奴才跟着您这么多年了，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天地可鉴！” 盛理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后才道：“本王知道，若不然的话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听到盛理这样说，王存心中才稍稍安稳些。 他的膝盖已经流血，但是他也顾不上，疼痛，只是颤声道：“王爷，或许出问题的不在咱们这边呢？” “你是说？” “昭华公主那边会不会有下人嘴不严说漏了一句半句？”王存也不敢将话说绝，毕竟盛理和昭华才是兄妹两人。 盛理摇摇头：“这件事昭华也已经仔细的盘问过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了，没有人会将这件事捅出去。” 昭华与他是一样的人，对待下人十分严苛，狠狠惩治过几个背叛主子的下人以后，剩下的这些人就算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背叛昭华的了。 这一点昭华和盛理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或许不是宫人呢？” 除了宫人，昭华身边应当是没有人能让她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 所以盛理直接否决道：“不会。” 忽然，盛理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名字，随即像是将一切都串起来了。 他道：“昭华对萧河很是看重，而萧河又是苏常月的亲眷，想来是有所关联的。” 王存瞬间松了一口气道：“是啊，既然是亲眷想来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提前说一声。” 想到很有可能是萧河泄露了这件事，盛理就气的很。 他道：“你去查，但凡有蛛丝马迹都要给我回来汇报！若真是他做的，那怕昭华再偏袒，我也要取了他的性命！” 眼见盛理又要动怒，王存赶紧劝说道：“是，萧河在您面前什么都不算，自然是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王爷还请息怒。” “那这些人咱们怎么办？”王存看了看外面还在受刑的人，这戏人可都是一直伺候盛理的。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些感情。 “先放了。” 听到盛理这样说，王存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那些人住手。 第七十五章 上门晦气 理王发怒 “姑丈，或许这个时候我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规矩，但是我还是想说。”萧何像是下定决心了一般。 苏鸿冷着脸没有说话，倒是苏常月出声道：“若萧公子觉得不规矩就干脆不要说。” 一旁伺候的明兰看向苏常月轻声道：“小姐。” 这样子明显是觉得苏常月这样说话是不对的。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情？她一个丫鬟怎么能插手小姐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苏鸿看向苏常月，他总是感觉苏常月对萧何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并且还很深。 他道：“你想说什么说就是了，不要遮遮掩掩。” “我想着如今表妹的声名受损，不如先将表妹送去佛寺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来也不迟啊。” 这是眼瞧着苏鸿没有想要将常月指婚给他的意思就要好好磋磨她一番了？ 萧何最喜欢做的就是先将人置于绝境，再伸手相助，这样被救之人就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依恋他。 不知道昭华是不是也是被这样的手段降服的呢？ 看来这件事是要好好的查一查了。说不准会有收获呢？ 不过被他这样一说，苏鸿明显有些动摇。 自从苏常月回来以后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如今众人的眼睛都落在了苏常月的身上。 这个时候避一避风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正欲说些什么，他便对上了苏常月似笑非笑的眼神。 “怎么父亲是又要让女儿离开您的身边吗？” 一句话让苏鸿心中更加愧疚，是啊，苏常月都已经离开自己那么多年了，难道又要让她离开吗？ 看着苏常月那张与亡妻三分相似的脸，他的心忽然就柔软了下来。 苏常月继续道：“况且这件事原本女儿就没有错，若是这个时候让女儿去了佛寺，岂不是坐实了这些闲话？” 若是不心虚又怎么这么做呢？ 苏鸿轻点头道：“这件事的确欠妥。” “萧公子您并非苏家的人，这样的事情不能为苏家考虑周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萧何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情绪压下去，面上仍旧是温和的样子道：“是我想岔了，表妹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苏常月确实没有生气，对于这样的人不管是因为他生气还是开心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行了，这件事以后慢慢说，或许以后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淡忘了。” 萧何眼见自己的计策无法实行也不仔多说什么。 “既然你今日来了就去看看你姑母。”这些时候他也是冷落了萧青芷。 就算是听说萧青芷生病了，也没有去看一看。 毕竟香寒姨娘和苏羽蓉病的更加严重，两相比较，他自然是更应该去看香寒那边的。 另一边的理王府中，整个王府都弥漫着一股可怖的气氛。 盛理回来以后就大发脾气，将整个屋子中的珍贵古玩都打砸一番以后仍旧没有平息他的怒火。 他命身边的亲信对这府中的上下人等一一拷问。 鞭子板子砸在肉上的声音与惨叫闷哼混在一起，像是进入了修罗场。 听到这样的声音，盛理的脸上才算是好看了一些。 他对王存道：“可查出些什么吗？” 王存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道：“凡是能够接触到主子机密的奴才都已经一一审查过了，但是他们都一口咬定这件事与自己无关。” “绝对不可能！若不是有人泄密，那小丫头怎么可能逃得了还设计陷害了我。” 他总是觉得凭苏常月是断然不可能讲事情做的这样狠绝。 “可是咱们的人都已经审问过了，确实没有人承认。”王存弓着背大气不敢出。 忽然，盛理冷冰冰的看向王存。 王存直接打了一个冷颤，一瞬间后背就湿透了道：“王爷，奴才也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啊。” 盛理眯起眼睛道：“我又还没有说你，你着急什么？” 王存不顾脚下还有碎瓷片，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王爷，奴才跟着您这么多年了，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的，这一点天地可鉴！” 盛理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后才道：“本王知道，若不然的话你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听到盛理这样说，王存心中才稍稍安稳些。 他的膝盖已经流血，但是他也顾不上，疼痛，只是颤声道：“王爷，或许出问题的不在咱们这边呢？” “你是说？” “昭华公主那边会不会有下人嘴不严说漏了一句半句？”王存也不敢将话说绝，毕竟盛理和昭华才是兄妹两人。 盛理摇摇头：“这件事昭华也已经仔细的盘问过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了，没有人会将这件事捅出去。” 昭华与他是一样的人，对待下人十分严苛，狠狠惩治过几个背叛主子的下人以后，剩下的这些人就算是借给他们十个胆子也是不敢背叛昭华的了。 这一点昭华和盛理还是很有信心的。 “那或许不是宫人呢？” 除了宫人，昭华身边应当是没有人能让她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告知。 所以盛理直接否决道：“不会。” 忽然，盛理的脑中闪过了一个名字，随即像是将一切都串起来了。 他道：“昭华对萧河很是看重，而萧河又是苏常月的亲眷，想来是有所关联的。” 王存瞬间松了一口气道：“是啊，既然是亲眷想来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会提前说一声。” 想到很有可能是萧河泄露了这件事，盛理就气的很。 他道：“你去查，但凡有蛛丝马迹都要给我回来汇报！若真是他做的，那怕昭华再偏袒，我也要取了他的性命！” 眼见盛理又要动怒，王存赶紧劝说道：“是，萧河在您面前什么都不算，自然是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王爷还请息怒。” “那这些人咱们怎么办？”王存看了看外面还在受刑的人，这戏人可都是一直伺候盛理的。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些感情。 “先放了。” 听到盛理这样说，王存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着那些人住手。 第七十六章 因果关联 皇权为上 不多时，理王府正殿内已经收拾的干净整洁，理王妃坐在一旁面色并不好看。 她已经知道理王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罚的了。 身为女子自己的男人在外面风流，沾花惹草心中自然是不快的，而且这件事闹的这样大，以后出门不仅仅是理王，就连她也是要被人耻笑的。 但是理王是一个什么样脾气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个时候她若是给理王说这些，只怕理王的怒火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所以，理王妃也只是给盛理到了杯查，温声道：“王爷，这是妾身特意为您准备的菊花茶最能清热降火了。” 盛理面无表情的接过，心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理王妃轻叹一口气道：“这些时候王爷也辛苦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盛理冷眼看过去，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想到理王妃的家世，终究还是道：“王妃有心了。” “那苏家小姐，妾身也是听说过的，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王爷真的喜欢这样性情的女子，妾身愿意为王爷多寻觅几个这样的妾室。” 这话算是说到了盛理的心中，这世间有意思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他那个都想试试。 这下盛理才算是舒心些许，他攥住理王妃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这苏常月的性子实在是少有，若是能” 理王妃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攥着的手，面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王爷，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咱们还是不要与这苏常月再扯上什么关系为好。” “你不懂，苏常月也只是个女人，都是听男人的计策的，等我查出背后之人以后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盛理一意孤行，哪怕理王妃再想劝也不能说什么了。 否则就会被盛理认为自己是因为嫉妒才会硕这些话的。 只是若是到时候盛理再次不人算计，她该怎么才好? 毕竟两人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盛理自己做了错事，却也要连累她。 “王爷查到了！”王存走进来，脸上喜半参忧，高兴的是他知道了些东西，不高兴的是，但心一会盛理若是再发起脾气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盛理猛的站起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 “奴才按照王爷说的去查了萧公子这些日的行踪，发现公主曾经在游湖宴会前两天召见过萧公子，而萧公子又曾经在游湖前一日去过苏家。” 盛理听着脸色越来越不好，果然是萧河。 “那这件事是公主透露给萧河的吗？” 王存摇了摇头道：“小的去问过了，昭华公主说自己从没有给萧河说过这件事。” 真是笑话，昭华虽然跋扈，但是她也知道萧河对苏常月是有别样心思的。 若是她给萧河说了，难保萧河不会去告诉苏常月，她才不会去做这件事。 “那是谁？”理王妃问道。 王存摇头道：“奴才问了一圈但是都不肯承认自己告密过。” 盛理眉毛横竖道：“那你不会一一去拷问吗？” 理王妃对于盛理的话十分不赞同，她道：“那毕竟是昭华身边的人，你虽然是她的哥哥，但也不能去审问，有失规矩。” 听到理王妃的话，盛理直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来重重的给了理王妃一巴掌：“在这王府中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王。整日唠唠叨叨，难不成你是本王的母亲不成？” 当着下人的面，理王妃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巴掌。 脸上是很疼，但是心中却是更疼。 她眼圈泛红，但还是忍着没有让眼中的泪水落下来。她给盛理行了一个礼道：“是妾身多言了。” 王存心中只觉得悲凉，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结发夫妻盛理都能下手，那他这个做下人的还是要更加小心的。 于是他赶紧道：“王爷，公主已经审问过了，但还是没有人承认。” 昭华与盛理是一母所出，行事风格也是相向的很，想到公主院子中那些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的宫人，王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盛理冷声道：“那就还是一无所获了？” 他的眼神像是淬过毒一样让人害怕，王存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道：“奴才想，或许是他们真的没有给萧公子说过这些事情，但是可能无意识的说漏了嘴，萧公子才知道了这件事。” 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了。 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难不成就只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真让人心中窝火！ 王存跟在盛理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王存道：“王爷，既然咱们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又何必非要找到证据再去出气呢？” 他是王爷，萧家的权势也并不算大，他一个王爷想要惩治，的确是易如反掌。 盛理一听深觉有理，于是道：“你说的对。” 可是，盛理没有想过，就算是萧家再怎么无权无势，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若是真的将他们逼急了可怎么办？ 而且萧家已经算是支持盛理的了，为了这么一件仅凭怀疑就做实罪名的事情，将萧家给推开，对盛理的将来并不利。 虽然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如今盛理还没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怎么能随意处置臣子呢？ 拉拢还不能够呢。 可这些事盛理是不会想到的。 可想到这些的理王妃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盛理道：“你去将他的一条腿给我废了，小惩大诫！” 在京都为官必须要求身体健全五官周正，若是将盛理的腿费了，那他将来的仕途就算是全完了。 这样的事情王存去做了，担心自己会被萧家记恨上。 于是他为难道：“可是王爷，萧公子是昭华公主属意的人，若咱们动了，公主只怕是会不高兴。” “我是她皇兄，自然是我说了算。况且就算是废了他的腿，将来让昭华养在自己的公主府中当个玩意便好，没有什么所谓。” 在他的眼中，萧河与猫狗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养来逗闷的。 第七十六章 因果关联 皇权为上 不多时，理王府正殿内已经收拾的干净整洁，理王妃坐在一旁面色并不好看。 她已经知道理王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罚的了。 身为女子自己的男人在外面风流，沾花惹草心中自然是不快的，而且这件事闹的这样大，以后出门不仅仅是理王，就连她也是要被人耻笑的。 但是理王是一个什么样脾气的人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个时候她若是给理王说这些，只怕理王的怒火会转移到她的身上。 所以，理王妃也只是给盛理到了杯查，温声道：“王爷，这是妾身特意为您准备的菊花茶最能清热降火了。” 盛理面无表情的接过，心中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 理王妃轻叹一口气道：“这些时候王爷也辛苦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歇息一段时间。” 盛理冷眼看过去，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想到理王妃的家世，终究还是道：“王妃有心了。” “那苏家小姐，妾身也是听说过的，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王爷真的喜欢这样性情的女子，妾身愿意为王爷多寻觅几个这样的妾室。” 这话算是说到了盛理的心中，这世间有意思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他那个都想试试。 这下盛理才算是舒心些许，他攥住理王妃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这苏常月的性子实在是少有，若是能” 理王妃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攥着的手，面上的笑意险些挂不住：“王爷，这次的事情是个教训，咱们还是不要与这苏常月再扯上什么关系为好。” “你不懂，苏常月也只是个女人，都是听男人的计策的，等我查出背后之人以后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盛理一意孤行，哪怕理王妃再想劝也不能说什么了。 否则就会被盛理认为自己是因为嫉妒才会硕这些话的。 只是若是到时候盛理再次不人算计，她该怎么才好? 毕竟两人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盛理自己做了错事，却也要连累她。 “王爷查到了！”王存走进来，脸上喜半参忧，高兴的是他知道了些东西，不高兴的是，但心一会盛理若是再发起脾气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盛理猛的站起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说！” “奴才按照王爷说的去查了萧公子这些日的行踪，发现公主曾经在游湖宴会前两天召见过萧公子，而萧公子又曾经在游湖前一日去过苏家。” 盛理听着脸色越来越不好，果然是萧河。 “那这件事是公主透露给萧河的吗？” 王存摇了摇头道：“小的去问过了，昭华公主说自己从没有给萧河说过这件事。” 真是笑话，昭华虽然跋扈，但是她也知道萧河对苏常月是有别样心思的。 若是她给萧河说了，难保萧河不会去告诉苏常月，她才不会去做这件事。 “那是谁？”理王妃问道。 王存摇头道：“奴才问了一圈但是都不肯承认自己告密过。” 盛理眉毛横竖道：“那你不会一一去拷问吗？” 理王妃对于盛理的话十分不赞同，她道：“那毕竟是昭华身边的人，你虽然是她的哥哥，但也不能去审问，有失规矩。” 听到理王妃的话，盛理直接走到她面前，扬起手来重重的给了理王妃一巴掌：“在这王府中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本王。整日唠唠叨叨，难不成你是本王的母亲不成？” 当着下人的面，理王妃生生的受下了这一巴掌。 脸上是很疼，但是心中却是更疼。 她眼圈泛红，但还是忍着没有让眼中的泪水落下来。她给盛理行了一个礼道：“是妾身多言了。” 王存心中只觉得悲凉，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结发夫妻盛理都能下手，那他这个做下人的还是要更加小心的。 于是他赶紧道：“王爷，公主已经审问过了，但还是没有人承认。” 昭华与盛理是一母所出，行事风格也是相向的很，想到公主院子中那些被打的站都站不起来的宫人，王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盛理冷声道：“那就还是一无所获了？” 他的眼神像是淬过毒一样让人害怕，王存将头低的更低了一些道：“奴才想，或许是他们真的没有给萧公子说过这些事情，但是可能无意识的说漏了嘴，萧公子才知道了这件事。” 想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了。 可是什么证据都没有，难不成就只能当做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吗？真让人心中窝火！ 王存跟在盛理身边多年，自然是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于是王存道：“王爷，既然咱们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又何必非要找到证据再去出气呢？” 他是王爷，萧家的权势也并不算大，他一个王爷想要惩治，的确是易如反掌。 盛理一听深觉有理，于是道：“你说的对。” 可是，盛理没有想过，就算是萧家再怎么无权无势，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若是真的将他们逼急了可怎么办？ 而且萧家已经算是支持盛理的了，为了这么一件仅凭怀疑就做实罪名的事情，将萧家给推开，对盛理的将来并不利。 虽然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如今盛理还没坐上那九五至尊的位置，怎么能随意处置臣子呢？ 拉拢还不能够呢。 可这些事盛理是不会想到的。 可想到这些的理王妃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盛理道：“你去将他的一条腿给我废了，小惩大诫！” 在京都为官必须要求身体健全五官周正，若是将盛理的腿费了，那他将来的仕途就算是全完了。 这样的事情王存去做了，担心自己会被萧家记恨上。 于是他为难道：“可是王爷，萧公子是昭华公主属意的人，若咱们动了，公主只怕是会不高兴。” “我是她皇兄，自然是我说了算。况且就算是废了他的腿，将来让昭华养在自己的公主府中当个玩意便好，没有什么所谓。” 在他的眼中，萧河与猫狗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养来逗闷的。 第七十七章 以事盖事 名声具毁 瑾王府中，盛理这几日的动静都一一传到了盛瑾的耳中。他不由得嗤笑一声道：“这兄妹二人还真是没脑子啊。” 不但没有脑子，而且做事完全不计较后果。 她们难道不知道，身边的人中忠心与否也不全然在他们的雷厉手段吗？ 手段毒辣能让人信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让身边的真心真意的为自己着想。 像是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手下的人痛打一顿，难道下面的人会不怀恨在心？ 况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真正能传递信息的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甄平道：“理王爷要将萧何的腿给废掉的消息咱们需要提前传出去吗？” 提前传出去，无疑是给了萧何逃脱的机会。 盛瑾挑眉道：“我为何要给他说这件事？” “他不是苏小姐的表兄吗？” 既然是亲眷，盛理又对苏常月格外照顾，爱屋及乌自然也应该都照顾一些萧何了。 也不怪甄平这样想，毕竟他没有亲眼看着苏常月对萧何是什么样的态度，才会这样想。 若是他见过一次，自然就不会这样说了。 可是上次盛瑾可是亲眼见着萧何是怎么对苏常月表白的了，所以这件事他更不会去做了。 他道：“他算是个什么表兄。” 他若是去做，只会帮盛理一把，让萧何伤的更加严重最好是直接一命归西。 他道：“这件事你不用管，由着盛理去做。” 一旦做了就是错，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困难，他才不会傻到去阻止他呢。 甄平试探道：“那苏小姐的事情咱们就不用管了？” 怎么说苏常月也是为了让盛瑾给盛理一继重击，他们如今事成，总不能看着苏常月被流言蜚语所困扰。 若是这个时候盛瑾能够挺身而出，想来苏常月一定会感谢自家王爷的。 到时候感念成了感情，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光是这样想着，甄平都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谁然自家王爷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娶妻生子，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盛瑾不知道甄平的心里想了这么多，所以他只是道：“这件事我已经让普瀛去做了。” 普瀛混迹于大街小巷，在各个府邸安插自己的眼线钉子。 可以说盛瑾知道的消息很多都是普瀛传递回来的。 所以一听说盛瑾将事情交给了普瀛去做，都觉得十分安心。他道：“王爷还是关心苏小姐的。” 盛瑾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尤其是再加上甄平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是奇怪的很。 甄平赶紧收敛住嘴角的笑意，换上了平素严肃的表情。 他知道自家王爷一向是喜欢默默付出的，他懂得懂得。 “那王爷让普瀛怎么做的呢？” “若是想要压下一件事，最好的是让另一件事占据大家的眼球。”盛瑾面上似笑非笑。 这么多年他一直盯着盛理的动作，难不成是白费的吗？ 只是原来他没有那么着急动手，可现在既然盛理已经忍耐不住了，他又何必再处处退让？ 早晚会有对上的那一天。 如今正是时候了。 盛理合盛瑾虽然血脉相通，但是却是命中注定的生死对头。 两人手下的动作都很快，萧何醉酒坠马摔断了一条腿的消息刚传出来，理王那边也出事了。 思玉最近奉了常月的命令日日出门采买些胭脂头油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常月要思玉在外面探听消息。 “小姐，理王府出事了。”思玉还是那样的沉稳，如今她在常月身边，虽然是二等丫鬟，但是却要比一等丫鬟明兰在苏常月面前露脸的机会更多。 因此明兰处处怨怼，看到思玉的时候眼神恨不得从她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可是思玉却视若无睹只是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她明白在这个院子中说了算的只有苏常月一人，而明兰对她的看法并不重要。 而且苏常月器重自己，明兰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苏常月放下手中的书道：“出什么事了？” “今日理王府门前跪了一女子，那女子已经有了身孕说是理王爷的。” 理王妻妾众多，只是都没有孩子，这女子若是有了身孕迎进府中去也就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常月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只听思玉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这女子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说是这女子的丈夫，要为妻子讨个公道。” 这下苏常月就全明白了，这女子原本是有夫之妇，而盛理向来是不管看上了那个女子，都是一定要得到的。 这一对夫妻原本不过是平民家，怎么能抵抗得了财大势大的盛理。 毫无疑问，这女人失了清白，又因为盛理有了身孕，这说话来简直骇人听闻。 堂堂王爷竟然强取豪夺有夫之妇。 常月将事情娓娓道理，思玉脸上多了些震惊之色：“小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件事外面就是这么传的。” “那盛理是怎么处置的？” 思玉道：“理王爷十分震怒，命人狠狠地责打那对夫妻，那女子当场就见了红，想来孩子是保不住了。” 就算是保住了孩子，盛理也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门的，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当时在场看着的人有很多，不知道是谁先朝着理王府的大门扔了臭鸡蛋，随后围观的人也都动手了。” 想到理王府那原本显赫的牌匾被扔的又脏又臭，苏常月心中才舒畅了些。 她道：“自作孽不可活，理王以后的名声算是和王府的牌匾一样，臭了。” 苏常月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理王有如此名声，就算是皇上想要立他为储君也要三思了。 思玉重重点头道：“是啊，听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理王爷禽兽不如曾经糟蹋过许多家的好姑娘。” 只不过这些传闻中却没有关于苏常月的，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引导。 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也不会再相信盛理所说的苏常月对他有意才会这样。 一个品行低劣的人，不管说什么话都很少有人会相信的。 第七十七章 以事盖事 名声具毁 瑾王府中，盛理这几日的动静都一一传到了盛瑾的耳中。他不由得嗤笑一声道：“这兄妹二人还真是没脑子啊。” 不但没有脑子，而且做事完全不计较后果。 她们难道不知道，身边的人中忠心与否也不全然在他们的雷厉手段吗？ 手段毒辣能让人信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让身边的真心真意的为自己着想。 像是他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手下的人痛打一顿，难道下面的人会不怀恨在心？ 况且他们根本就没有搞清楚状况，真正能传递信息的人往往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甄平道：“理王爷要将萧何的腿给废掉的消息咱们需要提前传出去吗？” 提前传出去，无疑是给了萧何逃脱的机会。 盛瑾挑眉道：“我为何要给他说这件事？” “他不是苏小姐的表兄吗？” 既然是亲眷，盛理又对苏常月格外照顾，爱屋及乌自然也应该都照顾一些萧何了。 也不怪甄平这样想，毕竟他没有亲眼看着苏常月对萧何是什么样的态度，才会这样想。 若是他见过一次，自然就不会这样说了。 可是上次盛瑾可是亲眼见着萧何是怎么对苏常月表白的了，所以这件事他更不会去做了。 他道：“他算是个什么表兄。” 他若是去做，只会帮盛理一把，让萧何伤的更加严重最好是直接一命归西。 他道：“这件事你不用管，由着盛理去做。” 一旦做了就是错，只会让他的处境更加困难，他才不会傻到去阻止他呢。 甄平试探道：“那苏小姐的事情咱们就不用管了？” 怎么说苏常月也是为了让盛瑾给盛理一继重击，他们如今事成，总不能看着苏常月被流言蜚语所困扰。 若是这个时候盛瑾能够挺身而出，想来苏常月一定会感谢自家王爷的。 到时候感念成了感情，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 光是这样想着，甄平都觉得前途一片光明。谁然自家王爷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娶妻生子，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盛瑾不知道甄平的心里想了这么多，所以他只是道：“这件事我已经让普瀛去做了。” 普瀛混迹于大街小巷，在各个府邸安插自己的眼线钉子。 可以说盛瑾知道的消息很多都是普瀛传递回来的。 所以一听说盛瑾将事情交给了普瀛去做，都觉得十分安心。他道：“王爷还是关心苏小姐的。” 盛瑾皱了皱眉：“我总觉得你话里有话。”尤其是再加上甄平那挤眉弄眼的样子，实在是奇怪的很。 甄平赶紧收敛住嘴角的笑意，换上了平素严肃的表情。 他知道自家王爷一向是喜欢默默付出的，他懂得懂得。 “那王爷让普瀛怎么做的呢？” “若是想要压下一件事，最好的是让另一件事占据大家的眼球。”盛瑾面上似笑非笑。 这么多年他一直盯着盛理的动作，难不成是白费的吗？ 只是原来他没有那么着急动手，可现在既然盛理已经忍耐不住了，他又何必再处处退让？ 早晚会有对上的那一天。 如今正是时候了。 盛理合盛瑾虽然血脉相通，但是却是命中注定的生死对头。 两人手下的动作都很快，萧何醉酒坠马摔断了一条腿的消息刚传出来，理王那边也出事了。 思玉最近奉了常月的命令日日出门采买些胭脂头油一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常月要思玉在外面探听消息。 “小姐，理王府出事了。”思玉还是那样的沉稳，如今她在常月身边，虽然是二等丫鬟，但是却要比一等丫鬟明兰在苏常月面前露脸的机会更多。 因此明兰处处怨怼，看到思玉的时候眼神恨不得从她的身上戳出两个洞来。 可是思玉却视若无睹只是做好的自己的事情。她明白在这个院子中说了算的只有苏常月一人，而明兰对她的看法并不重要。 而且苏常月器重自己，明兰也不敢对自己下手。 苏常月放下手中的书道：“出什么事了？” “今日理王府门前跪了一女子，那女子已经有了身孕说是理王爷的。” 理王妻妾众多，只是都没有孩子，这女子若是有了身孕迎进府中去也就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苏常月还没有说出自己的疑惑只听思玉继续道：“最重要的是这女子身边还站了一个男人，说是这女子的丈夫，要为妻子讨个公道。” 这下苏常月就全明白了，这女子原本是有夫之妇，而盛理向来是不管看上了那个女子，都是一定要得到的。 这一对夫妻原本不过是平民家，怎么能抵抗得了财大势大的盛理。 毫无疑问，这女人失了清白，又因为盛理有了身孕，这说话来简直骇人听闻。 堂堂王爷竟然强取豪夺有夫之妇。 常月将事情娓娓道理，思玉脸上多了些震惊之色：“小姐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件事外面就是这么传的。” “那盛理是怎么处置的？” 思玉道：“理王爷十分震怒，命人狠狠地责打那对夫妻，那女子当场就见了红，想来孩子是保不住了。” 就算是保住了孩子，盛理也不会让这样的人进门的，说出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当时在场看着的人有很多，不知道是谁先朝着理王府的大门扔了臭鸡蛋，随后围观的人也都动手了。” 想到理王府那原本显赫的牌匾被扔的又脏又臭，苏常月心中才舒畅了些。 她道：“自作孽不可活，理王以后的名声算是和王府的牌匾一样，臭了。” 苏常月嘴角扯起一个弧度，理王有如此名声，就算是皇上想要立他为储君也要三思了。 思玉重重点头道：“是啊，听说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理王爷禽兽不如曾经糟蹋过许多家的好姑娘。” 只不过这些传闻中却没有关于苏常月的，一看就是有人故意引导。 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再提起这件事，也不会再相信盛理所说的苏常月对他有意才会这样。 一个品行低劣的人，不管说什么话都很少有人会相信的。 第七十八章 求情成功 变故出现 忽然，苏常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思玉道：“对了，萧何的伤怎么样了？” 萧何骑马摔断腿这件事虽说也不算小，但是和理王闹得沸沸扬扬相比较还是少有人知。 思玉沉思道：“听说萧公子的腿伤的很严重，为了保住命已经将一条腿给截断了。” 话音刚落，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准备进来送茶水的明兰，她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你是怎么当差的？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青瓷茶盏，就被你这样糟践了。” 小芽很是不快，张口就是数落，可是明兰却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楞在着。 直到感受到苏常月审视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她才如梦初醒道：“刚刚奴婢一时手不稳，摔碎了茶盏还请小姐息怒。” 苏常月到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道：“这次我便不计较了，下一次自己去领罚就是。” 说完，明兰赶紧将摔碎的瓷片收好，又凑到了苏常月的身边斟茶。 只听苏常月问道：“相比萧公子一定是不能接受的。” “这是自然，郎中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有一了道血口子，说是萧公子知道自己的腿没有以后暴躁异常，挣扎的太厉害，还将包扎好的伤口崩开来，情况更加严重了。” 苏常月漫不经心的结果明兰奉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道：“是啊，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怕是以后的前程就毁了。” 小芽点头道：“以后做官的前途怕是没有了。” 堂堂一个世家子弟，萧何又一向是因为苏鸿用的关系就眼高于顶，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没有立刻发疯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怕什么，起码公主还是属意他的。”这是京都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小芽忍不住摇头问道：“公主怎么会让一个身残的人做驸马呢？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原来萧何身体强健尚且配不上昭华，现在就更加别想了。 而且昭华原本就只是看中了萧河的样貌以及温顺的性情，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想来温和的性情也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到时候公主还会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呢？ “横竖这有头脸人家的姑娘是不能肖想了。或许萧家会给他选一个性情温和的婢女为妻，照顾他一生也就是了。” 这对萧何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苏常月料的并没有错，萧何的腿短以后就立刻给了昭华书信，他不相信自己原本温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而且他摔下以后就没有了任何意识。 他不相信只是坠马就能让自己的腿这样厉害。他想求昭华帮自己查证。 虽说萧家也因为这件事难过，也去查证的，但是毕竟是力量有限，根本查不出来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送进宫中的书信却一封封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信。 其实昭华不给他回信也不单单是知道他失了腿，而是她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哥哥做的，她又怎么能去查呢？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天天在皇后宫中学规矩，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公主这是萧公子递来的书信。”青枝将书信送到昭华的案前。 昭华手中的笔却未曾停下，她皱眉道：“我不是说了不用送过来的吗？” 她实在是不耐烦，如今皇后日日要她抄书，不是抄女戒就是女训，还有厚厚的经书，说是要给她平心静气所用。 她哪里脾气暴躁了？哪里需要抄写经书了？ 这分明就是皇后在故意刁难她。 可是有皇上的命令在前，她也只能就这样忍耐下去。 “萧公子这次还送了一只荷包过来。”说着她将荷包呈给了昭华。 昭华心下一动，顺手几将荷包接了过来，这荷包是她送给萧何的，虽说不是她亲手绣的，但是在荷包的绣样她却是用了心思的。 当初萧何对她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昭华却是没有狠下心来，她拿过萧何的书信拆开，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这次萧何到是没有再让她去帮着查明真相，只是说起了两人原来的种种过往。 昭华放下书信轻叹一口气道：“哥哥这次做的是太过分了。”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相信，给苏常月透露消息的人是萧何，她不相信萧何会为了一个苏常月就这样背叛自己。 青枝道：“公主这是心软了。” “当初我是真的想要嫁给萧何的，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配不上我了。” 虽说没有亲眼所见萧何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但是她也不会喜欢一个身有残疾的男子。 她抬笔写下一行字，转手给了青枝道：“你将这信亲自交到萧何的手上。” 青枝点头转身刚想走出屋子，迎面却看到了一雍容华贵的人影走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说话的是蕴妃，她一身暗紫色的衣裙上面绣着大红的芍药花，看起来耀眼的很，头上的八尾凤凰步摇没有一丝涟漪，看起来真真是优雅又大方。 “母妃！您怎么才来看女儿！” 事情发生好几日了，蕴妃都没有来看过她，现在刚来，就抓住了她给旁的男子传递书信。 蕴妃冷哼一声道：“你闯出来的祸不小，若是不等你父皇稍稍消气我再来，只怕是连我也会一起被皇上厌弃。” 在这宫中，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孩子，虽然是依靠，但也是她们争宠的手段之一。 说完，她看向青枝道：“手中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青枝两面为难，一边是喜怒无常的公主，一边是笑容背后满是毒牙的皇妃，她怎么选择都是一个死。 见青枝迟迟没有动静，蕴妃轻笑道：“怎么，如今我说话都没有人听了吗？来人给我拖出去直接打死！” 现如今还是活命最重要。 哪怕是感受到了昭华警告的眼神，但青枝仍旧是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信给了蕴妃。 蕴妃青葱般的双手将书信缓缓打开，一眼看完脸色却难看的很。 第七十八章 求情成功 变故出现 忽然，苏常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思玉道：“对了，萧何的伤怎么样了？” 萧何骑马摔断腿这件事虽说也不算小，但是和理王闹得沸沸扬扬相比较还是少有人知。 思玉沉思道：“听说萧公子的腿伤的很严重，为了保住命已经将一条腿给截断了。” 话音刚落，瓷器碎裂的声音传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准备进来送茶水的明兰，她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你是怎么当差的？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青瓷茶盏，就被你这样糟践了。” 小芽很是不快，张口就是数落，可是明兰却还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只是楞在着。 直到感受到苏常月审视的眼神在她身上来回扫，她才如梦初醒道：“刚刚奴婢一时手不稳，摔碎了茶盏还请小姐息怒。” 苏常月到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道：“这次我便不计较了，下一次自己去领罚就是。” 说完，明兰赶紧将摔碎的瓷片收好，又凑到了苏常月的身边斟茶。 只听苏常月问道：“相比萧公子一定是不能接受的。” “这是自然，郎中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有一了道血口子，说是萧公子知道自己的腿没有以后暴躁异常，挣扎的太厉害，还将包扎好的伤口崩开来，情况更加严重了。” 苏常月漫不经心的结果明兰奉上来的茶，轻抿了一口道：“是啊，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只怕是以后的前程就毁了。” 小芽点头道：“以后做官的前途怕是没有了。” 堂堂一个世家子弟，萧何又一向是因为苏鸿用的关系就眼高于顶，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没有立刻发疯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怕什么，起码公主还是属意他的。”这是京都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也是无妨的。 小芽忍不住摇头问道：“公主怎么会让一个身残的人做驸马呢？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原来萧何身体强健尚且配不上昭华，现在就更加别想了。 而且昭华原本就只是看中了萧河的样貌以及温顺的性情，现在他成了这个样子，想来温和的性情也没有办法再装下去了。 到时候公主还会不会将她放在眼中呢？ “横竖这有头脸人家的姑娘是不能肖想了。或许萧家会给他选一个性情温和的婢女为妻，照顾他一生也就是了。” 这对萧何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苏常月料的并没有错，萧何的腿短以后就立刻给了昭华书信，他不相信自己原本温驯的马怎么会突然发狂。 而且他摔下以后就没有了任何意识。 他不相信只是坠马就能让自己的腿这样厉害。他想求昭华帮自己查证。 虽说萧家也因为这件事难过，也去查证的，但是毕竟是力量有限，根本查不出来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 可送进宫中的书信却一封封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信。 其实昭华不给他回信也不单单是知道他失了腿，而是她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哥哥做的，她又怎么能去查呢？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天天在皇后宫中学规矩，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公主这是萧公子递来的书信。”青枝将书信送到昭华的案前。 昭华手中的笔却未曾停下，她皱眉道：“我不是说了不用送过来的吗？” 她实在是不耐烦，如今皇后日日要她抄书，不是抄女戒就是女训，还有厚厚的经书，说是要给她平心静气所用。 她哪里脾气暴躁了？哪里需要抄写经书了？ 这分明就是皇后在故意刁难她。 可是有皇上的命令在前，她也只能就这样忍耐下去。 “萧公子这次还送了一只荷包过来。”说着她将荷包呈给了昭华。 昭华心下一动，顺手几将荷包接了过来，这荷包是她送给萧何的，虽说不是她亲手绣的，但是在荷包的绣样她却是用了心思的。 当初萧何对她也是极好的。 想到这里，昭华却是没有狠下心来，她拿过萧何的书信拆开，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这次萧何到是没有再让她去帮着查明真相，只是说起了两人原来的种种过往。 昭华放下书信轻叹一口气道：“哥哥这次做的是太过分了。” 其实，到现在她也不相信，给苏常月透露消息的人是萧何，她不相信萧何会为了一个苏常月就这样背叛自己。 青枝道：“公主这是心软了。” “当初我是真的想要嫁给萧何的，可是现在的他已经配不上我了。” 虽说没有亲眼所见萧何如今成了什么模样，但是她也不会喜欢一个身有残疾的男子。 她抬笔写下一行字，转手给了青枝道：“你将这信亲自交到萧何的手上。” 青枝点头转身刚想走出屋子，迎面却看到了一雍容华贵的人影走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 说话的是蕴妃，她一身暗紫色的衣裙上面绣着大红的芍药花，看起来耀眼的很，头上的八尾凤凰步摇没有一丝涟漪，看起来真真是优雅又大方。 “母妃！您怎么才来看女儿！” 事情发生好几日了，蕴妃都没有来看过她，现在刚来，就抓住了她给旁的男子传递书信。 蕴妃冷哼一声道：“你闯出来的祸不小，若是不等你父皇稍稍消气我再来，只怕是连我也会一起被皇上厌弃。” 在这宫中，皇上的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孩子，虽然是依靠，但也是她们争宠的手段之一。 说完，她看向青枝道：“手中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青枝两面为难，一边是喜怒无常的公主，一边是笑容背后满是毒牙的皇妃，她怎么选择都是一个死。 见青枝迟迟没有动静，蕴妃轻笑道：“怎么，如今我说话都没有人听了吗？来人给我拖出去直接打死！” 现如今还是活命最重要。 哪怕是感受到了昭华警告的眼神，但青枝仍旧是颤巍巍的将手中的信给了蕴妃。 蕴妃青葱般的双手将书信缓缓打开，一眼看完脸色却难看的很。 第七十九章 同为儿女 区别对待 她冷冷的看向将心虚写在脸上的昭华道：“怎么，如今你还想要帮那个废物不成？” 昭华的书信上只有两句话：知其心意，安心便是。 蕴妃将书信揉做一团，扔在了昭华的脚下。 “母妃，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兄长对他不住，也是我连累了他，所以才。” 昭华在外人面前飞扬跋扈，可是却不敢真的给蕴妃使自己的小性子。 蕴妃冷哼一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裙坐了下来：“你皇兄哪里做错了吗？本宫觉得他做的对的很。” “怎么说那都是一个好端端的人。”昭华小声的辩解。 谁知道她刚说出这话蕴妃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昭华道：“这些年折在你手上的人难道还少吗？那些就不是人了？” “那些是下人怎么能一样。” 蕴妃不理会她的回答，她实在是不明白了，那个萧何有什么值得昭华这样喜欢的。 “你兄长废了他做的很对，免得你脑子发热还想要让这样的人做驸马。你是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要为我和你兄长要博前程的，若你嫁了这样的人将来还能有什么前程可言？” 哪怕昭华本来就知道这些事实，但是由自己的母亲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像堵了块大石头，闷闷的，难受的很。 蕴妃看着昭华垮下去的脸，心中没有一分动容，若不是昭华得了皇上的宠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没有什么用处，自己甚至都不会来多看她一眼。 她道：“你皇兄如今被关在了王府中，你得想办法帮他出来。” 想到盛理这些时候被关的苦闷，蕴妃对昭华这个始作俑者都忍不住要动怒。 若是做，做成也便罢了，却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昭华厉声道：“母妃，女儿也在禁足中，如何帮皇兄？” 自己在皇后哪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原本想着自己的亲娘来看自己，能心疼一下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她的脑子中都是她的儿子。 蕴妃冷眼看过去：“你大呼小叫做什么，我既然来肯定是想到了办法的。” 她示意身边的宫女，拿出来了一个瓷瓶推到了昭华的面前：“这里面是我特意让人寻来的药，服下以后会像是生了重病一般。到时候我会去求你的父皇来看你，你只说自己和理儿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求你父皇将你们放出来就是。” 昭华接过瓶子，手都在发抖，这可是毒药，她怎么能说的这样风轻云淡。 “我若是不听你的话呢？” 蕴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道：“不听？这件事不止是在帮你的哥哥，也是在救你！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女儿。”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啊。”昭华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她握紧了手中的瓷瓶道：“好，既然母妃这样说，那女儿便这样做。” 蕴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女儿算什么，不过是给儿子铺路的垫脚石罢了。 “但我有一事想要求母妃答应。” “你先说。”蕴妃并没有直接就答应下来。 昭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道“女儿的婚事，想要自己做主。” “难不成你还是对那个萧何念念不忘？一个废人！”蕴妃实在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是这样一个蠢货。 但昭华却摇了摇头道：“不，女儿虽然不懂事，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将来做赌，女儿只是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像一个棋子一般随意被人摆弄。” 蕴妃盯着昭华她眼中的执着没有假，但是在蕴妃的眼中却显得格外可笑。 “你想自己做主？就算是我不为你做主，你的父皇也会当你做棋子，不是和亲就是笼络臣子，你还不如为你兄长铺路，以后你兄长必然也不会薄待你。” 她还想要自己做主婚事？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是能自己做主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不例外，凭什么昭华敢奢求自己做主？ 昭华猛地摇头道：“不会的，父皇不会将我当做棋子的。” 这样天真的话都能说出来，蕴妃瞧着她这是被萧何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 “你当皇上是良善之人？原来偏宠你不过是因为你对了他的脾气，若是真的面对大事的时候，你瞧他还会不会由着你的脾气！” 蕴妃显然不想再给昭华解释太多，只是站起身来道：“你如今也快要及笄，我如今看上了一户人家，你平素可以多走动，免得到时候你不熟悉，闹出笑话。” 昭华被蕴妃的话说的面色涨红，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蕴妃说的就是事实。 她艰难开口道：“是谁？” “恒硕将军的儿子武光宗。” 虽然说苏家势大，最好拉拢的对象应该是苏家，但因为游湖一事，盛理已经完全将苏家得罪了，只怕是再想拉拢就有些难了。 不如赶紧掉头还能占得先机。 “武家的那个儿子是一个混账地痞，我不愿！” 武光宗何止是行为像极了流氓地痞，他的外形也是让人不忍直视。 个子甚至都没有他爹的短枪高，整个人滚圆，眼镜像是绿豆嵌进面饼中，偏生还爱喝酒赌钱，整日浑浑噩噩，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啦比三十几岁的男人还要老成。 这个人除了家世，一无是处！ 如此火坑，蕴妃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就让自己跳下去！ 蕴妃冷声道：“除了苏家，就是武家，你兄长如今支持的文臣多缺没有几个武将。若是不拉拢一人岂不是孤立无援。” 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以后，许多自诩清流的文臣都不愿意再与盛理交往。 知道盛理荒淫无度是一回事，真的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让同僚知道自己支持这样一位皇子，旁人只会觉得他市侩，贪名逐利。 对于文臣来说这样的名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所以现在蕴妃才这样急迫的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再拉拢一座大靠山。 第七十九章 同为儿女 区别对待 她冷冷的看向将心虚写在脸上的昭华道：“怎么，如今你还想要帮那个废物不成？” 昭华的书信上只有两句话：知其心意，安心便是。 蕴妃将书信揉做一团，扔在了昭华的脚下。 “母妃，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兄长对他不住，也是我连累了他，所以才。” 昭华在外人面前飞扬跋扈，可是却不敢真的给蕴妃使自己的小性子。 蕴妃冷哼一声，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衣裙坐了下来：“你皇兄哪里做错了吗？本宫觉得他做的对的很。” “怎么说那都是一个好端端的人。”昭华小声的辩解。 谁知道她刚说出这话蕴妃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昭华道：“这些年折在你手上的人难道还少吗？那些就不是人了？” “那些是下人怎么能一样。” 蕴妃不理会她的回答，她实在是不明白了，那个萧何有什么值得昭华这样喜欢的。 “你兄长废了他做的很对，免得你脑子发热还想要让这样的人做驸马。你是我的女儿，生下来就是要为我和你兄长要博前程的，若你嫁了这样的人将来还能有什么前程可言？” 哪怕昭华本来就知道这些事实，但是由自己的母亲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像堵了块大石头，闷闷的，难受的很。 蕴妃看着昭华垮下去的脸，心中没有一分动容，若不是昭华得了皇上的宠爱，这么一个女儿也是没有什么用处，自己甚至都不会来多看她一眼。 她道：“你皇兄如今被关在了王府中，你得想办法帮他出来。” 想到盛理这些时候被关的苦闷，蕴妃对昭华这个始作俑者都忍不住要动怒。 若是做，做成也便罢了，却没有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昭华厉声道：“母妃，女儿也在禁足中，如何帮皇兄？” 自己在皇后哪里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原本想着自己的亲娘来看自己，能心疼一下自己，但是没有想到，她的脑子中都是她的儿子。 蕴妃冷眼看过去：“你大呼小叫做什么，我既然来肯定是想到了办法的。” 她示意身边的宫女，拿出来了一个瓷瓶推到了昭华的面前：“这里面是我特意让人寻来的药，服下以后会像是生了重病一般。到时候我会去求你的父皇来看你，你只说自己和理儿是冤枉的，是有人故意陷害你们，求你父皇将你们放出来就是。” 昭华接过瓶子，手都在发抖，这可是毒药，她怎么能说的这样风轻云淡。 “我若是不听你的话呢？” 蕴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道：“不听？这件事不止是在帮你的哥哥，也是在救你！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女儿。”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你的女儿啊。”昭华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她握紧了手中的瓷瓶道：“好，既然母妃这样说，那女儿便这样做。” 蕴妃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女儿算什么，不过是给儿子铺路的垫脚石罢了。 “但我有一事想要求母妃答应。” “你先说。”蕴妃并没有直接就答应下来。 昭华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道“女儿的婚事，想要自己做主。” “难不成你还是对那个萧何念念不忘？一个废人！”蕴妃实在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儿是这样一个蠢货。 但昭华却摇了摇头道：“不，女儿虽然不懂事，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将来做赌，女儿只是想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像一个棋子一般随意被人摆弄。” 蕴妃盯着昭华她眼中的执着没有假，但是在蕴妃的眼中却显得格外可笑。 “你想自己做主？就算是我不为你做主，你的父皇也会当你做棋子，不是和亲就是笼络臣子，你还不如为你兄长铺路，以后你兄长必然也不会薄待你。” 她还想要自己做主婚事？这世间的女子哪一个是能自己做主的？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不例外，凭什么昭华敢奢求自己做主？ 昭华猛地摇头道：“不会的，父皇不会将我当做棋子的。” 这样天真的话都能说出来，蕴妃瞧着她这是被萧何的甜言蜜语冲昏了头脑。 “你当皇上是良善之人？原来偏宠你不过是因为你对了他的脾气，若是真的面对大事的时候，你瞧他还会不会由着你的脾气！” 蕴妃显然不想再给昭华解释太多，只是站起身来道：“你如今也快要及笄，我如今看上了一户人家，你平素可以多走动，免得到时候你不熟悉，闹出笑话。” 昭华被蕴妃的话说的面色涨红，虽然她不想承认，但是蕴妃说的就是事实。 她艰难开口道：“是谁？” “恒硕将军的儿子武光宗。” 虽然说苏家势大，最好拉拢的对象应该是苏家，但因为游湖一事，盛理已经完全将苏家得罪了，只怕是再想拉拢就有些难了。 不如赶紧掉头还能占得先机。 “武家的那个儿子是一个混账地痞，我不愿！” 武光宗何止是行为像极了流氓地痞，他的外形也是让人不忍直视。 个子甚至都没有他爹的短枪高，整个人滚圆，眼镜像是绿豆嵌进面饼中，偏生还爱喝酒赌钱，整日浑浑噩噩，明明十七八岁的年纪看起啦比三十几岁的男人还要老成。 这个人除了家世，一无是处！ 如此火坑，蕴妃竟然眼睛都不眨的就让自己跳下去！ 蕴妃冷声道：“除了苏家，就是武家，你兄长如今支持的文臣多缺没有几个武将。若是不拉拢一人岂不是孤立无援。” 尤其是发生了这样的丑事以后，许多自诩清流的文臣都不愿意再与盛理交往。 知道盛理荒淫无度是一回事，真的将这件事放在明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让同僚知道自己支持这样一位皇子，旁人只会觉得他市侩，贪名逐利。 对于文臣来说这样的名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所以现在蕴妃才这样急迫的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再拉拢一座大靠山。 第八十章 彻底放弃 真像查出 “那女儿宁愿选择苏家！” 想到武光宗的样子，昭华胃中就一阵翻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下蕴妃倒是停下了脚步道：“选择苏家？你想怎么做？” “苏家不是有个儿子叫做苏临洵吗？女儿愿嫁给他。” 在上次苏常月的洗尘宴上她见过苏临洵，虽说是个耿直不懂风月的男子，但是长的赏心悦目，而且都说他品行端正。 若是不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不如嫁给他。 蕴妃沉思片刻道：“他不是最好的。” 虽然说是苏家的长子，但是如今他的母亲已经过世，苏鸿就算是因为见面三分情都会更加宠爱如今的苏夫人，萧青芷的儿子。 说不定苏鸿并不会为了这一个儿子而投靠理王。 而且理王如今得罪的是他的亲妹妹，难道他心中会没有隔阂？ 到时候彻底得罪了苏家那才不好了。 “苏家的小儿子太过年幼，而苏临洵已经能上战场独挡一面，若是到时候拼了功名来，女儿自会去求父皇，让他继承苏家的爵位。” 皇帝赏赐，没有人敢推拒，这倒也是一个方法，只是没有嫁给武光宗来的更加稳妥。 “这件事我再想想，你先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得到了蕴妃的这句话，昭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目送着蕴妃离开的身影无力的坐在了地下。 青枝立刻将她扶起，小声劝慰道：“公主别灰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昭华冷冷的撇了青枝一眼，下一瞬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若不是你将那书信给了母妃，母妃也不会这样着急要将我嫁出去。” 青枝捂着脸，不敢为自己辩解。 早在她给蕴妃书信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今天。 青枝看着地上的书信，小心的捡起来道：“奴婢这就将这书信送出去。” “不用了。”昭华一把夺过书信，走到烛火旁将那书信引燃道：“以后他的消息和书信都不要送到我这里了。” 她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哪怕是再眷恋萧何给自己的温柔缱绻她也不能再将自己陷入险境了。 她随手将荷包也扔在了一旁，又坐回了桌前，认真的抄写佛经。 青枝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看来今天自己这顿皮肉之苦算是免了。 而萧府中的萧何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来昭华的回信，天色越暗，他心中的焦躁就多一分。 直到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他的心额才是彻底跌入了谷底。 “看来昭华是放弃我了。”萧何眼中的阴郁浓的化不开。 小厮见状立刻道：“怎么会呢，公主对您十分有心，想来如今不回信是因为有事绊住了。”说完小厮像是如梦初醒道：“不是说公主如今在皇后娘娘学规矩吗？或许是抽不开身。” 听了这一番话，萧何的表情并没有好看一点。 他知道昭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 她若是想要将书信传递出来是完全能做到的。 毕竟如今皇上还是宠爱她的，这样的小事又怎么会做不到呢？ 他喃喃道：“不，昭华是彻底放弃我了。” 萧何盯着被子下空荡荡的地方，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另一只完好的腿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了！”萧何抱着头痛苦的喊叫起来。 一直守在暖阁中的肖夫人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 她扑在床边控制住萧何砸向自己脑袋的手，这几天她的眼泪像是流干了一样。 “儿啊，你的腿刚好一点可千万别动的厉害再出血了。” 若是一直这样反复，再硬的命也禁不住折腾。 更何况萧何现在还不肯吃药。 “如今我还要我的命做什么。”萧何颓败的躺下，眼中一丝求生的意思都没有。 “儿，娘可就只有你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萧何攥住萧夫人的手道：“娘，你就当帮儿子一回，让儿子有个了结。如今昭华不肯帮我，我连幕后真凶都找不出，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谁说查不出真像?”萧深大步流星走进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他心中也是难受的紧。 可萧何听到他的话一下就有了精神：“爹您是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萧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头拧的紧紧的，脸色也不好看。 完全没有替儿子查明真凶后的畅快，反倒是一脸忧愁。 “爹，您快说啊，到底查到了什么？” “老爷，咱们儿子的腿都被这人害成了这个样子，咱们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如果那个人现在出现在萧夫人的面前，那么她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萧深叹了一口气道：“咱们没有办法的。” 听到萧何说这话，两人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莫不是这人财大势大咱们得罪不得？”萧夫人试探的说道。 可听到这话的萧何却不乐意了：“有什么不能得罪的？咱们萧家怎么说也是名门，再说还有深的皇上宠幸的明威将军这么一门亲戚，有谁是不能杀了的。” 他的腿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若是不让这个人血债血偿，那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今皇上的二皇子，理王爷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吗？” “当时你从酒楼出来就已经被理王的人给盯上了，他们知道你喝了酒，就趁你不备用暗器打伤了马腿让马发狂将你摔下，你喝的酒中加入了大量的镇定药，所以直接就晕了过去他们就趁这个时候，活生生的将你的腿给打断，还做出来你是自己醉酒坠马的假象。”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中寂静一片，几人的呼吸声听的格外的明显。 “理王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何喃喃道，他不明白，自己和盛理无冤无仇，甚至他还是坚定的拥护理王的人，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 “能查到这些已经是不容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理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理王那样的脾性，若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就奇怪了。 第八十章 彻底放弃 真像查出 “那女儿宁愿选择苏家！” 想到武光宗的样子，昭华胃中就一阵翻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下蕴妃倒是停下了脚步道：“选择苏家？你想怎么做？” “苏家不是有个儿子叫做苏临洵吗？女儿愿嫁给他。” 在上次苏常月的洗尘宴上她见过苏临洵，虽说是个耿直不懂风月的男子，但是长的赏心悦目，而且都说他品行端正。 若是不能嫁给自己心爱之人，不如嫁给他。 蕴妃沉思片刻道：“他不是最好的。” 虽然说是苏家的长子，但是如今他的母亲已经过世，苏鸿就算是因为见面三分情都会更加宠爱如今的苏夫人，萧青芷的儿子。 说不定苏鸿并不会为了这一个儿子而投靠理王。 而且理王如今得罪的是他的亲妹妹，难道他心中会没有隔阂？ 到时候彻底得罪了苏家那才不好了。 “苏家的小儿子太过年幼，而苏临洵已经能上战场独挡一面，若是到时候拼了功名来，女儿自会去求父皇，让他继承苏家的爵位。” 皇帝赏赐，没有人敢推拒，这倒也是一个方法，只是没有嫁给武光宗来的更加稳妥。 “这件事我再想想，你先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得到了蕴妃的这句话，昭华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目送着蕴妃离开的身影无力的坐在了地下。 青枝立刻将她扶起，小声劝慰道：“公主别灰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昭华冷冷的撇了青枝一眼，下一瞬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脸上：“若不是你将那书信给了母妃，母妃也不会这样着急要将我嫁出去。” 青枝捂着脸，不敢为自己辩解。 早在她给蕴妃书信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今天。 青枝看着地上的书信，小心的捡起来道：“奴婢这就将这书信送出去。” “不用了。”昭华一把夺过书信，走到烛火旁将那书信引燃道：“以后他的消息和书信都不要送到我这里了。” 她自己尚且朝不保夕，哪怕是再眷恋萧何给自己的温柔缱绻她也不能再将自己陷入险境了。 她随手将荷包也扔在了一旁，又坐回了桌前，认真的抄写佛经。 青枝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看来今天自己这顿皮肉之苦算是免了。 而萧府中的萧何等了许久却都没有等来昭华的回信，天色越暗，他心中的焦躁就多一分。 直到月亮高高的悬挂在空中，他的心额才是彻底跌入了谷底。 “看来昭华是放弃我了。”萧何眼中的阴郁浓的化不开。 小厮见状立刻道：“怎么会呢，公主对您十分有心，想来如今不回信是因为有事绊住了。”说完小厮像是如梦初醒道：“不是说公主如今在皇后娘娘学规矩吗？或许是抽不开身。” 听了这一番话，萧何的表情并没有好看一点。 他知道昭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 她若是想要将书信传递出来是完全能做到的。 毕竟如今皇上还是宠爱她的，这样的小事又怎么会做不到呢？ 他喃喃道：“不，昭华是彻底放弃我了。” 萧何盯着被子下空荡荡的地方，狠狠的将拳头砸在了另一只完好的腿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了！”萧何抱着头痛苦的喊叫起来。 一直守在暖阁中的肖夫人听到声音立刻跑了过来。 她扑在床边控制住萧何砸向自己脑袋的手，这几天她的眼泪像是流干了一样。 “儿啊，你的腿刚好一点可千万别动的厉害再出血了。” 若是一直这样反复，再硬的命也禁不住折腾。 更何况萧何现在还不肯吃药。 “如今我还要我的命做什么。”萧何颓败的躺下，眼中一丝求生的意思都没有。 “儿，娘可就只有你了。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 萧何攥住萧夫人的手道：“娘，你就当帮儿子一回，让儿子有个了结。如今昭华不肯帮我，我连幕后真凶都找不出，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谁说查不出真像?”萧深大步流星走进来，看到儿子这个样子他心中也是难受的紧。 可萧何听到他的话一下就有了精神：“爹您是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 萧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眉头拧的紧紧的，脸色也不好看。 完全没有替儿子查明真凶后的畅快，反倒是一脸忧愁。 “爹，您快说啊，到底查到了什么？” “老爷，咱们儿子的腿都被这人害成了这个样子，咱们一定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如果那个人现在出现在萧夫人的面前，那么她一定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萧深叹了一口气道：“咱们没有办法的。” 听到萧何说这话，两人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莫不是这人财大势大咱们得罪不得？”萧夫人试探的说道。 可听到这话的萧何却不乐意了：“有什么不能得罪的？咱们萧家怎么说也是名门，再说还有深的皇上宠幸的明威将军这么一门亲戚，有谁是不能杀了的。” 他的腿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若是不让这个人血债血偿，那他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当今皇上的二皇子，理王爷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吗？” “当时你从酒楼出来就已经被理王的人给盯上了，他们知道你喝了酒，就趁你不备用暗器打伤了马腿让马发狂将你摔下，你喝的酒中加入了大量的镇定药，所以直接就晕了过去他们就趁这个时候，活生生的将你的腿给打断，还做出来你是自己醉酒坠马的假象。” 话音落下，整个房间中寂静一片，几人的呼吸声听的格外的明显。 “理王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何喃喃道，他不明白，自己和盛理无冤无仇，甚至他还是坚定的拥护理王的人，他为何这样对待自己？ “能查到这些已经是不容易，我们又怎么会知道理王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理王那样的脾性，若是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就奇怪了。 第八十一章 苏家局势 扭转乾坤 “我不相信。”萧何不住的摇头，似乎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说实话，萧深到现在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理王要这样做。 “怪不得昭华不肯为我去寻真相，原来是这样。” 现在，萧何已经将昭华和理王看做了一样的人，说不定这次的策划中也有昭华的手笔呢。 萧何不敢再想下去。 “儿啊，既然这样了，咱们就认命，咱们是斗不过理王的。”萧夫人擦了擦自己已经哭红的眼眶。 萧何心如死灰，他原来的时候尚且只能攀附这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是一个废人，还能怎么样呢？ 萧何无力的向后躺下，或许他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初一十五，每逢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苏常月总是第一个到的。 寻常她也是经常来陪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对于这个孙女实在是满意的很，毕竟苏常月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旁人学不来的。 原来是她不愿意，若是她想要讨好，没有人能够一直冷着脸对她。 “这本食谱是孙女询问了许多大夫以后又亲自做了，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能让祖母身子更加康健。” 老太太笑起来，赶紧接过仔细的翻看道：“就这份细心，这个府中除了你也没旁人了。” 吉云立刻接过话道：“是啊，老太太如今也是有些年纪了，寻常的补药老太太总是觉得太过难喝难以入口，有了小姐这份食补的膳方，老太太定然能长命百岁了。” 旁人讨好老太太总是用一些金银玉器的，可是老太太哪里缺这些东西。 她需要的是真正的为自己上心的感情。 “还是大小姐有心，自从给羽蓉送去了果脯以后，羽蓉喝药也不再闹了，如今身子也好多了。”香寒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不时与坐在老太太不远处的苏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情谊。 这几日，苏鸿总是在香寒哪里，哪怕是白日，下了朝也要赶回来陪香寒母女一同用膳。 苏常月笑道：“我这不过是小巧，还是大夫神医妙手，三妹妹如今瞧着气色可好了不少呢。” 苏羽蓉如今看起来的确是面色红润，小巧的脸蛋上是原来从没有过的机灵。 看来是香寒将长期给苏羽蓉服用的药物给停了。 否则就算是神医来了，也不会好的这样快。 而香寒或许也是因为苏鸿经常去的原因，总是有一种少妇的娇羞，让人挪不开眼。 苏常月不知道香寒是怎么说服了苏鸿，不再让苏鸿故意远离她。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年刻意远离香寒，已经是让苏鸿忍耐到了极限。 难不成要等到七老八十才能维护自己的本心吗？ 如今香寒的身子已经养回来了，而苏羽蓉也已经长大了了，而苏鸿也正值壮年，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萧青芷冷声打断道：“是吗，有这么好东西不如常月也送奕柳一些，她最近有些风寒也是闹着不肯吃药呢。同是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这就是在说苏常月不会为人处世了。 苏常月像是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只是道：“这是自然，二妹妹那边我一会便让人送去。” “奕柳生病了，严重吗？”苏鸿关心道，可是他的眸子中并没有半分担忧。 都已经到了老太太院子中这么长时间了，苏鸿居然都没有发现今日苏奕柳并没有来。 萧青芷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道：“是啊，不过小事，夫君不必挂心。” 苏鸿点头，果然没有再追问。 明明是顺了萧青芷的意思，但是萧青芷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苏常月看她一脸不快，心中就畅快了几分。 看来这香寒姨娘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这几日给苏鸿一定也是吹了不少枕头风。 如今苏鸿对萧青芷的态度可没有原来那样的疼惜了，最多也就是相敬如宾。 老太太不理会这边的拉扯，只是冲着苏明轩招了招手道：“明轩，祖母这里有桂花糕快来吃。” 苏明轩如今不过十岁，看起来还有些孩子的稚气。 萧青芷轻轻推了推苏明轩示意他上前。 是了，就算是香寒再得宠又怎么样？自己还有儿子，而她香寒不过是只有一个女儿。 就算是苏鸿宠爱又能怎么样？ 以后整个苏家还是她和她儿子说了算的。 苏明轩不情不愿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只是拿起一块糕点并不往口中放，看起来好像是很嫌弃一般。 老太太疑惑道：“怎么了，是不和你的口味吗？” 苏明轩摇摇头，却仍旧是不高兴的样子。 香寒见状笑道：“二少爷快尝尝，这可是老太太特意让人给和你大姐姐准备的呢。” 苏常月近日常常来老太太这里，老太太也总是准备好吃的给她。 可以这些天苏明轩总是听自己的母亲说老太太现在是多么的喜欢苏常月，以后就不会喜欢自己和姐姐了。 等以后，那个冷脸的大哥苏临洵继承了爵位以后，他们就更没有立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苏明轩一把将糕点丢在了地下：“这糕点苏常月动过了，我就不要了！”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萧青芷见状赶紧呵斥道：“你这孩子究竟在瞎说什么！” 倒是苏常月最镇定，丝毫没有被眼前这情况给弄的摸不着头脑。 反而将手中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在苏明轩看向自己的时候故意用力嚼了嚼，好像在故意说这糕点的美味。 原本苏明轩就年纪不大，不怎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见到苏常月这个样，更觉得是苏常月故意在挑衅自己了。 他大声道：“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我的大姐姐，我大姐姐只有一人！” 萧青芷赶紧上前一把拉过苏明轩，捂住了他的嘴道：“这孩子许是最近因为奕柳身子不适，跟着担心，才会说出这糊涂话来。” 老太太可不是寻常一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这苏明轩不大的年纪，这样的话应该不是他能说出来的，之所以这样说，必然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才记了下来。 至于这个说这话人，自然没有旁人，唯有萧青芷。 第八十一章 苏家局势 扭转乾坤 “我不相信。”萧何不住的摇头，似乎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说实话，萧深到现在也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何理王要这样做。 “怪不得昭华不肯为我去寻真相，原来是这样。” 现在，萧何已经将昭华和理王看做了一样的人，说不定这次的策划中也有昭华的手笔呢。 萧何不敢再想下去。 “儿啊，既然这样了，咱们就认命，咱们是斗不过理王的。”萧夫人擦了擦自己已经哭红的眼眶。 萧何心如死灰，他原来的时候尚且只能攀附这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了就是一个废人，还能怎么样呢？ 萧何无力的向后躺下，或许他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初一十五，每逢给老太太请安的日子，苏常月总是第一个到的。 寻常她也是经常来陪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对于这个孙女实在是满意的很，毕竟苏常月察言观色的本事是旁人学不来的。 原来是她不愿意，若是她想要讨好，没有人能够一直冷着脸对她。 “这本食谱是孙女询问了许多大夫以后又亲自做了，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能让祖母身子更加康健。” 老太太笑起来，赶紧接过仔细的翻看道：“就这份细心，这个府中除了你也没旁人了。” 吉云立刻接过话道：“是啊，老太太如今也是有些年纪了，寻常的补药老太太总是觉得太过难喝难以入口，有了小姐这份食补的膳方，老太太定然能长命百岁了。” 旁人讨好老太太总是用一些金银玉器的，可是老太太哪里缺这些东西。 她需要的是真正的为自己上心的感情。 “还是大小姐有心，自从给羽蓉送去了果脯以后，羽蓉喝药也不再闹了，如今身子也好多了。”香寒一副温柔娴静的样子。 说话的时候不时与坐在老太太不远处的苏鸿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情谊。 这几日，苏鸿总是在香寒哪里，哪怕是白日，下了朝也要赶回来陪香寒母女一同用膳。 苏常月笑道：“我这不过是小巧，还是大夫神医妙手，三妹妹如今瞧着气色可好了不少呢。” 苏羽蓉如今看起来的确是面色红润，小巧的脸蛋上是原来从没有过的机灵。 看来是香寒将长期给苏羽蓉服用的药物给停了。 否则就算是神医来了，也不会好的这样快。 而香寒或许也是因为苏鸿经常去的原因，总是有一种少妇的娇羞，让人挪不开眼。 苏常月不知道香寒是怎么说服了苏鸿，不再让苏鸿故意远离她。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这些年刻意远离香寒，已经是让苏鸿忍耐到了极限。 难不成要等到七老八十才能维护自己的本心吗？ 如今香寒的身子已经养回来了，而苏羽蓉也已经长大了了，而苏鸿也正值壮年，一切都是最好的时候。 萧青芷冷声打断道：“是吗，有这么好东西不如常月也送奕柳一些，她最近有些风寒也是闹着不肯吃药呢。同是妹妹，可不能厚此薄彼呀。” 这就是在说苏常月不会为人处世了。 苏常月像是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只是道：“这是自然，二妹妹那边我一会便让人送去。” “奕柳生病了，严重吗？”苏鸿关心道，可是他的眸子中并没有半分担忧。 都已经到了老太太院子中这么长时间了，苏鸿居然都没有发现今日苏奕柳并没有来。 萧青芷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深呼吸几次，才勉强道：“是啊，不过小事，夫君不必挂心。” 苏鸿点头，果然没有再追问。 明明是顺了萧青芷的意思，但是萧青芷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苏常月看她一脸不快，心中就畅快了几分。 看来这香寒姨娘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这几日给苏鸿一定也是吹了不少枕头风。 如今苏鸿对萧青芷的态度可没有原来那样的疼惜了，最多也就是相敬如宾。 老太太不理会这边的拉扯，只是冲着苏明轩招了招手道：“明轩，祖母这里有桂花糕快来吃。” 苏明轩如今不过十岁，看起来还有些孩子的稚气。 萧青芷轻轻推了推苏明轩示意他上前。 是了，就算是香寒再得宠又怎么样？自己还有儿子，而她香寒不过是只有一个女儿。 就算是苏鸿宠爱又能怎么样？ 以后整个苏家还是她和她儿子说了算的。 苏明轩不情不愿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只是拿起一块糕点并不往口中放，看起来好像是很嫌弃一般。 老太太疑惑道：“怎么了，是不和你的口味吗？” 苏明轩摇摇头，却仍旧是不高兴的样子。 香寒见状笑道：“二少爷快尝尝，这可是老太太特意让人给和你大姐姐准备的呢。” 苏常月近日常常来老太太这里，老太太也总是准备好吃的给她。 可以这些天苏明轩总是听自己的母亲说老太太现在是多么的喜欢苏常月，以后就不会喜欢自己和姐姐了。 等以后，那个冷脸的大哥苏临洵继承了爵位以后，他们就更没有立身之地了。 想到这里，苏明轩一把将糕点丢在了地下：“这糕点苏常月动过了，我就不要了！” 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萧青芷见状赶紧呵斥道：“你这孩子究竟在瞎说什么！” 倒是苏常月最镇定，丝毫没有被眼前这情况给弄的摸不着头脑。 反而将手中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在苏明轩看向自己的时候故意用力嚼了嚼，好像在故意说这糕点的美味。 原本苏明轩就年纪不大，不怎么会掩藏自己的情绪。 见到苏常月这个样，更觉得是苏常月故意在挑衅自己了。 他大声道：“就这样的人怎么能做我的大姐姐，我大姐姐只有一人！” 萧青芷赶紧上前一把拉过苏明轩，捂住了他的嘴道：“这孩子许是最近因为奕柳身子不适，跟着担心，才会说出这糊涂话来。” 老太太可不是寻常一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这苏明轩不大的年纪，这样的话应该不是他能说出来的，之所以这样说，必然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他才记了下来。 至于这个说这话人，自然没有旁人，唯有萧青芷。 第八十二章 御下不严 难堪大任 香寒轻轻摇头，轻叹一声：“怎么说大小姐也算是二少爷的姐姐，这话实在是过分了些。” 她说话越是柔婉，苏鸿就越是觉得她性情温顺，说的话也是公平公正的，可是这话落在了萧青芷的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猛地扫视过去，厉声道：“明轩是府中的嫡出少爷，你不过一妾室还轮的到你编排他？” 苏明轩原本被萧青芷的举动吓到不敢再说，但是现在萧青芷这话一出，他便觉得萧青芷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有了底气。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你们都算什么东西！”他的手指着这几人，看起来很是神气。 自然了他指的人中也包括了苏常月。 苏常月垂眸掩下眼中的笑意，没想到萧青芷这样的精明，，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一个莽夫。 完全不懂得隐忍避让。 看来这姐弟两人在这苏家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安逸了，以至于让他们完全忘记了什么是隐藏锋芒，静待来日。 苏常月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些哀伤，看在老太太的眼中心疼的很。 “妾身本就卑贱，二少爷怎么说都好，只是大小姐她也是金尊玉贵。” “什么金尊玉贵，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 老太太将手边的糕点盘猛地扫落在地：“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懂不懂什么是长幼尊卑！” 老太太鲜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此次如此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苏明轩当众侮辱苏常月，更是因为今日请安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丢了苏家的颜面。 苏鸿连忙站起身来道：“老太太千万别生气。” 苏常月见状倒了杯清茶递到老太太面前，道：“祖母您顺顺气。”说着还帮着老太太轻轻拍打后背。 这举动更是让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 都是苏鸿的孩子，一个温柔懂事，另一个却跋扈嚣张。 苏鸿自知下不来台，他上前一步，一把扯过躲在萧青芷身后的苏明轩：“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苏鸿这话是对苏明轩说的，但是眼睛看向的却是萧青芷。 萧青芷知道这次苏明轩这次说话做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这也是香寒一字一句故意引导，刺激所致。 否则的话，苏明轩是不会这么过分的。 哪怕萧青芷现在对香寒恨之入骨，可现在苏鸿又这样宠爱香寒，她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道：“夫君，明轩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他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听了旁人的闲话才会这样误会，夫君明鉴啊。” “你既说是听了旁人的，那他是听了谁的话？”苏鸿冷声问道。 苏鸿平日里就很是威严，苏明轩原本就对这个大将军父亲有些发怵，如今这样一呵斥更加瑟瑟发抖。 他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话。 萧青芷道：“不过是一些下人的闲话，如今家中下人总是议论纷纷，或许是明轩听到就信以为真了。” 她的解释倒是说的通的，但就是看苏鸿愿不愿意相信她这个说法了。 见苏鸿的神情有所动摇，萧青芷接着道：“下人们都爱以讹传讹，这传来传去到了明轩的耳中自然是信以为真了。” 苏常月听到萧青芷这样说，问道：“那请问大夫人可曾听到过这样的话，这些传言又是怎么说我的呢？” 萧青芷只是淡淡的瞥了苏常月一眼道：“不过是些闲话，何必放在心上。” “若是不听，怎么能知道是不是谣传？”苏常月很是认真，不过这话的确是说到了萧青芷的心坎。 她佯装为难道：“那些下人都说你原来的时候是弹琴卖艺的下九流，比他们这些下九流都还不如呢。” 苏常月轻笑一声，这些话她或多或少在小芽哪里也听说过，但却没有这样难听。 萧青芷这分明是借着旁人的由头，将自己狠狠的贬低到尘埃中去。 果然萧青芷的话说完，众人看向苏常月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旁人若是听到说自己这么难听的话，早就面红耳赤但是苏常月却偏偏像是没事人一样，好像这话说的不是她一般。 见时候擦还不多了，萧青芷才道：“不过是些下人的讹传，常月可千万别生气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不会生气的，只是这下人若是不好好管束，今日是说我的名声不好后日就是大夫人，再下面是不是就要编排父亲了？” 苏常月定定的看向苏鸿道：“父亲，女儿受些委屈倒是不要紧，可是不能连累了父亲。” 老太太咳嗽一声道：“常月这话说的不错，自家的下人都敢编排主子了，这家中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萧青芷心中暗叫不好，正想要解释却听到苏常月抢先一步道：“祖母，刚入府中的时候我就听我身边的黄妈妈说，大夫人御下极严，想来是下人的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家中的仆人使役都是萧青芷管理的，若是他们口中不干不净，那萧青芷这个当家主母难道能脱得了干系？ 苏鸿闻言重重点头道：“母亲说的没错，这家中的下人的确是太过放肆了。” 他转头看向萧青芷道：“你是怎么管的家？这样的话竟然由得他们乱传！” “妾身不过觉得是闲话，若是太过严厉的管束怕被人说做是心虚。” 苏常月轻笑出声道：“大夫人果然仁善，对待下人也是宽厚。” 她这话就是在说萧青芷的不是了。 家中的下人难不成还不能管教了？谁家的大夫人管理下人的时候还要在意下人的想法。 苏鸿明显是听懂了常月话中的意思，心中的怒火更甚，他道：“刚刚你也说了是讹传，怎么就不能严加管束？原本我觉得这些年你管束家中治理有方，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这样糊涂。” 苏鸿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萧青芷的话很是失望。 “或许是最近事情太多，大夫人有些累了。” 听起来苏常月是在为萧青芷说话，但是萧青芷心中却是不安。 她不相信苏常月会这么好心。 第八十二章 御下不严 难堪大任 香寒轻轻摇头，轻叹一声：“怎么说大小姐也算是二少爷的姐姐，这话实在是过分了些。” 她说话越是柔婉，苏鸿就越是觉得她性情温顺，说的话也是公平公正的，可是这话落在了萧青芷的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了。 她猛地扫视过去，厉声道：“明轩是府中的嫡出少爷，你不过一妾室还轮的到你编排他？” 苏明轩原本被萧青芷的举动吓到不敢再说，但是现在萧青芷这话一出，他便觉得萧青芷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也有了底气。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你们都算什么东西！”他的手指着这几人，看起来很是神气。 自然了他指的人中也包括了苏常月。 苏常月垂眸掩下眼中的笑意，没想到萧青芷这样的精明，，生出来的儿子却是一个莽夫。 完全不懂得隐忍避让。 看来这姐弟两人在这苏家过的日子实在是太安逸了，以至于让他们完全忘记了什么是隐藏锋芒，静待来日。 苏常月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些哀伤，看在老太太的眼中心疼的很。 “妾身本就卑贱，二少爷怎么说都好，只是大小姐她也是金尊玉贵。” “什么金尊玉贵，不过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野丫头。” 老太太将手边的糕点盘猛地扫落在地：“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懂不懂什么是长幼尊卑！” 老太太鲜少有这样发脾气的时候，此次如此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苏明轩当众侮辱苏常月，更是因为今日请安这么多人都看着，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丢了苏家的颜面。 苏鸿连忙站起身来道：“老太太千万别生气。” 苏常月见状倒了杯清茶递到老太太面前，道：“祖母您顺顺气。”说着还帮着老太太轻轻拍打后背。 这举动更是让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 都是苏鸿的孩子，一个温柔懂事，另一个却跋扈嚣张。 苏鸿自知下不来台，他上前一步，一把扯过躲在萧青芷身后的苏明轩：“你小小年纪怎么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说到底是谁教你的。” 苏鸿这话是对苏明轩说的，但是眼睛看向的却是萧青芷。 萧青芷知道这次苏明轩这次说话做事实在是太离谱了。 可这也是香寒一字一句故意引导，刺激所致。 否则的话，苏明轩是不会这么过分的。 哪怕萧青芷现在对香寒恨之入骨，可现在苏鸿又这样宠爱香寒，她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做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道：“夫君，明轩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他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听了旁人的闲话才会这样误会，夫君明鉴啊。” “你既说是听了旁人的，那他是听了谁的话？”苏鸿冷声问道。 苏鸿平日里就很是威严，苏明轩原本就对这个大将军父亲有些发怵，如今这样一呵斥更加瑟瑟发抖。 他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话。 萧青芷道：“不过是一些下人的闲话，如今家中下人总是议论纷纷，或许是明轩听到就信以为真了。” 她的解释倒是说的通的，但就是看苏鸿愿不愿意相信她这个说法了。 见苏鸿的神情有所动摇，萧青芷接着道：“下人们都爱以讹传讹，这传来传去到了明轩的耳中自然是信以为真了。” 苏常月听到萧青芷这样说，问道：“那请问大夫人可曾听到过这样的话，这些传言又是怎么说我的呢？” 萧青芷只是淡淡的瞥了苏常月一眼道：“不过是些闲话，何必放在心上。” “若是不听，怎么能知道是不是谣传？”苏常月很是认真，不过这话的确是说到了萧青芷的心坎。 她佯装为难道：“那些下人都说你原来的时候是弹琴卖艺的下九流，比他们这些下九流都还不如呢。” 苏常月轻笑一声，这些话她或多或少在小芽哪里也听说过，但却没有这样难听。 萧青芷这分明是借着旁人的由头，将自己狠狠的贬低到尘埃中去。 果然萧青芷的话说完，众人看向苏常月的时候多了几分探究。 旁人若是听到说自己这么难听的话，早就面红耳赤但是苏常月却偏偏像是没事人一样，好像这话说的不是她一般。 见时候擦还不多了，萧青芷才道：“不过是些下人的讹传，常月可千万别生气啊。”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自然不会生气的，只是这下人若是不好好管束，今日是说我的名声不好后日就是大夫人，再下面是不是就要编排父亲了？” 苏常月定定的看向苏鸿道：“父亲，女儿受些委屈倒是不要紧，可是不能连累了父亲。” 老太太咳嗽一声道：“常月这话说的不错，自家的下人都敢编排主子了，这家中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萧青芷心中暗叫不好，正想要解释却听到苏常月抢先一步道：“祖母，刚入府中的时候我就听我身边的黄妈妈说，大夫人御下极严，想来是下人的们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家中的仆人使役都是萧青芷管理的，若是他们口中不干不净，那萧青芷这个当家主母难道能脱得了干系？ 苏鸿闻言重重点头道：“母亲说的没错，这家中的下人的确是太过放肆了。” 他转头看向萧青芷道：“你是怎么管的家？这样的话竟然由得他们乱传！” “妾身不过觉得是闲话，若是太过严厉的管束怕被人说做是心虚。” 苏常月轻笑出声道：“大夫人果然仁善，对待下人也是宽厚。” 她这话就是在说萧青芷的不是了。 家中的下人难不成还不能管教了？谁家的大夫人管理下人的时候还要在意下人的想法。 苏鸿明显是听懂了常月话中的意思，心中的怒火更甚，他道：“刚刚你也说了是讹传，怎么就不能严加管束？原本我觉得这些年你管束家中治理有方，但是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这样糊涂。” 苏鸿摇了摇头，显然是对萧青芷的话很是失望。 “或许是最近事情太多，大夫人有些累了。” 听起来苏常月是在为萧青芷说话，但是萧青芷心中却是不安。 她不相信苏常月会这么好心。 第八十三章 大权旁落 谁是赢家 老太太微微摇头，似乎是对萧青芷失望极了。 苏鸿将老太太的动作还有表情都看在了眼中，他虽然对萧青芷也是敬重的，但是毕竟老太太才是他的亲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因为妻子忤逆老母亲的。 想到这里，苏鸿直接出声道：“既然你觉得事多劳累不如就好好歇着，家中的事情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鸿冷冰冰的吐出这几句话，好像面前这个女人不是与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萧青芷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嘴唇嗫嚅道：“你说什么。” “最近家中事多，这个时候你作为当家主母应当是约束好下人，管教好子女，但是你却浑浑噩噩，家中都有这样过分的谣传了还浑然不觉是件严重的事情，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将苏家交给你管着。” 自从萧青芷嫁过来以后，老太太便直接将整个苏家的账目钥匙都给了萧青芷。 嫁过来以后她就立刻接管了苏家，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当家做主，猛然间要从她的手中收回这个权利，不仅仅是让她觉得处处受限制。 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她眼中带了些哀求道：“最近妾身实在是有些疲累所以疏忽了很多事情但是从今日起妾身一定好好的管理苏家。” 她的温柔是原来苏鸿最抵抗不住的，可是转眼间，苏鸿的眼神又看向了一旁默默的香寒。 这些年香寒是在躲避恩宠，看起来就是一个无宠的姨娘。 所以萧青芷对待香寒母女二人甚至是连下人都不如。 这些苏鸿都是看在眼中的，他虽然心疼，但是也不能与萧青芷说的太明。 否则他对香寒的保护也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这些事情他都记在了心中，如今都翻了出来，对萧青芷的怨怼也就更多了一些。 “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着。”他的话毫无回旋的余地。 “可是这些年家中的大小事情都是妾身在打理，若是无人管理只怕苏家会乱了。” 她就不相信这苏家还有谁能比她更适合打理整个苏家。 老太太年事已高，没有心力去打理家中的琐事。 而苏鸿是绝对不会让二房的插手这些事情的。 苏常月轻声开口道：“父亲说的极是，女儿见大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忙前忙后，人都消受了不少，不过大夫人说的也是，这家中断然不能没有人打理。” 说着苏常月做出来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老太太见状，道：“常月丫头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这偌大的苏家却是不能没有人打理，孙女瞧着香寒姨娘聪颖能干，不如就让香寒姨娘试着打理这些可好？” 苏常月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的笑意落在萧青芷的眼中格外的讽刺。 萧青芷听她将话说完立刻便道：“不成！谁家会让妾室当家，说出去整个苏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这一点说的倒也是实话，苏常月往老太太那边侧了测身子道：“孙女不知道这些，乱出了主义，还请祖母责罚。” 说着就在老太太面前跪了下来。 老太太见状赶紧让吉云将苏常月扶起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 她在外面这些个规矩是没有学过的，自然是不知道的。 想到这些老太太和苏鸿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 于是老太太直接拍板道：“这件事就按照常月说的去做，香寒就暂时管着家中，只是这姨娘管家的名头说出去不好听，常月就帮着一起打理，也算是给常月一个历练的机会。” 这样的话，对外就可以说是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了苏常月。 而苏常月也正好能趁着整个机会学习一下管家之事。 这些原本就是家中小姐应该学的，但是一般都是跟在母亲身边，瞧着母亲怎么做自己怎么做便是了。 但是苏常月并没有接触过一点。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香寒和苏常月一起管着苏家。 到时候大家就都会知道苏家的嫡出大小姐治家有方，对苏家的名声来说也是极好的。 老太太都发话了，苏鸿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可香寒姨娘并没有治家过，妾身是怕”萧青芷还是想要最后挣扎一下，为自己争取。 可是只听苏鸿道：“这件事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原来香寒在家中也是管家理事，上下无一不心悦诚服的。” 这都是香寒没有出阁之前的事情了。 听到苏鸿这样说，香寒不好意思的垂眸笑了笑道：“既然老爷和老太太都信得过，那妾便也不推辞了。” 苏常月立刻接话道：“女儿也一定会跟着香寒姨娘好好学的。” 眼瞧着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萧青芷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冷声道：“那就恭喜香寒姨娘了。” 萧青芷现在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来，苏常月和香寒明显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两人这是要合力将自己拉下来。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香寒被冷落的那些年里随便找个理由捏死她。 她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让人打探好苏常月究竟在哪儿先下手为强。 到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了，再后悔也实在是来不及了。 不，还来得及。 若是自己现在还不小心防范着这两个人，那将来才真的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两人宰割了。 走出萱宁堂的时候，萧青芷的脑子中还杂乱的很。 而苏常月则是故意落后了一步，与香寒姨娘并排二行，她的唇瓣微动道：“香寒姨娘果然是好手段，几句话就让苏明轩失了心智。” 香寒目视前方，嘴角带着淡然的微笑道：“今日这件事还是要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若不是你开口，管家的这个机会怎么会递到我面前来？” 一旦掌握了管家权就说明她与这府中其他的都姨娘不再相同。 苏常月笑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香寒姨娘坚定的摇摇头道：“不，这个机会你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如今给了我是对我格外照顾。” 她不是那种心中没有数的人。 第八十三章 大权旁落 谁是赢家 老太太微微摇头，似乎是对萧青芷失望极了。 苏鸿将老太太的动作还有表情都看在了眼中，他虽然对萧青芷也是敬重的，但是毕竟老太太才是他的亲娘，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因为妻子忤逆老母亲的。 想到这里，苏鸿直接出声道：“既然你觉得事多劳累不如就好好歇着，家中的事情以后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鸿冷冰冰的吐出这几句话，好像面前这个女人不是与自己结发多年的妻子，而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萧青芷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嘴唇嗫嚅道：“你说什么。” “最近家中事多，这个时候你作为当家主母应当是约束好下人，管教好子女，但是你却浑浑噩噩，家中都有这样过分的谣传了还浑然不觉是件严重的事情，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将苏家交给你管着。” 自从萧青芷嫁过来以后，老太太便直接将整个苏家的账目钥匙都给了萧青芷。 嫁过来以后她就立刻接管了苏家，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当家做主，猛然间要从她的手中收回这个权利，不仅仅是让她觉得处处受限制。 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她眼中带了些哀求道：“最近妾身实在是有些疲累所以疏忽了很多事情但是从今日起妾身一定好好的管理苏家。” 她的温柔是原来苏鸿最抵抗不住的，可是转眼间，苏鸿的眼神又看向了一旁默默的香寒。 这些年香寒是在躲避恩宠，看起来就是一个无宠的姨娘。 所以萧青芷对待香寒母女二人甚至是连下人都不如。 这些苏鸿都是看在眼中的，他虽然心疼，但是也不能与萧青芷说的太明。 否则他对香寒的保护也就功亏一篑了。 可是这些事情他都记在了心中，如今都翻了出来，对萧青芷的怨怼也就更多了一些。 “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歇着。”他的话毫无回旋的余地。 “可是这些年家中的大小事情都是妾身在打理，若是无人管理只怕苏家会乱了。” 她就不相信这苏家还有谁能比她更适合打理整个苏家。 老太太年事已高，没有心力去打理家中的琐事。 而苏鸿是绝对不会让二房的插手这些事情的。 苏常月轻声开口道：“父亲说的极是，女儿见大夫人这段时间一直忙前忙后，人都消受了不少，不过大夫人说的也是，这家中断然不能没有人打理。” 说着苏常月做出来一副很是纠结的样子。 老太太见状，道：“常月丫头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 “这偌大的苏家却是不能没有人打理，孙女瞧着香寒姨娘聪颖能干，不如就让香寒姨娘试着打理这些可好？” 苏常月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的笑意落在萧青芷的眼中格外的讽刺。 萧青芷听她将话说完立刻便道：“不成！谁家会让妾室当家，说出去整个苏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这一点说的倒也是实话，苏常月往老太太那边侧了测身子道：“孙女不知道这些，乱出了主义，还请祖母责罚。” 说着就在老太太面前跪了下来。 老太太见状赶紧让吉云将苏常月扶起来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 她在外面这些个规矩是没有学过的，自然是不知道的。 想到这些老太太和苏鸿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 于是老太太直接拍板道：“这件事就按照常月说的去做，香寒就暂时管着家中，只是这姨娘管家的名头说出去不好听，常月就帮着一起打理，也算是给常月一个历练的机会。” 这样的话，对外就可以说是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了苏常月。 而苏常月也正好能趁着整个机会学习一下管家之事。 这些原本就是家中小姐应该学的，但是一般都是跟在母亲身边，瞧着母亲怎么做自己怎么做便是了。 但是苏常月并没有接触过一点。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香寒和苏常月一起管着苏家。 到时候大家就都会知道苏家的嫡出大小姐治家有方，对苏家的名声来说也是极好的。 老太太都发话了，苏鸿哪里有不应的道理。 “可香寒姨娘并没有治家过，妾身是怕”萧青芷还是想要最后挣扎一下，为自己争取。 可是只听苏鸿道：“这件事你只管放心就是了，原来香寒在家中也是管家理事，上下无一不心悦诚服的。” 这都是香寒没有出阁之前的事情了。 听到苏鸿这样说，香寒不好意思的垂眸笑了笑道：“既然老爷和老太太都信得过，那妾便也不推辞了。” 苏常月立刻接话道：“女儿也一定会跟着香寒姨娘好好学的。” 眼瞧着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萧青芷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她冷声道：“那就恭喜香寒姨娘了。” 萧青芷现在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来，苏常月和香寒明显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两人这是要合力将自己拉下来。 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香寒被冷落的那些年里随便找个理由捏死她。 她也后悔为什么没有早早让人打探好苏常月究竟在哪儿先下手为强。 到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了，再后悔也实在是来不及了。 不，还来得及。 若是自己现在还不小心防范着这两个人，那将来才真的是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两人宰割了。 走出萱宁堂的时候，萧青芷的脑子中还杂乱的很。 而苏常月则是故意落后了一步，与香寒姨娘并排二行，她的唇瓣微动道：“香寒姨娘果然是好手段，几句话就让苏明轩失了心智。” 香寒目视前方，嘴角带着淡然的微笑道：“今日这件事还是要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 “若不是你开口，管家的这个机会怎么会递到我面前来？” 一旦掌握了管家权就说明她与这府中其他的都姨娘不再相同。 苏常月笑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 香寒姨娘坚定的摇摇头道：“不，这个机会你可以给任何一个人，如今给了我是对我格外照顾。” 她不是那种心中没有数的人。 第八十四章 盛瑾约见 理王被放 没有了管家的权利，萧青芷在这个家中就是一个笑话。 而苏明轩也因为在众人面前无理被苏鸿狠狠责骂了一顿。 香寒姨娘管家，苏常月的日子越发自在了起来。 “小姐，瑾王爷传了信儿来，说要约您去宝珠楼一叙。” 苏常月疑惑的瞧了小芽递过来的信，扫了一眼，的确是盛瑾的笔迹。 而且两人之间传递消息的方式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必定是盛瑾传信无疑。 可是盛瑾好端端的为何要约自己见面呢？ 苏常月想不明白，干脆便不想了，去了问一问就知道了。 她道：“那你去给香寒姨娘说一声，让马厩的车夫在角门等着我就是了。” “是。”小芽立刻便去。 只是一直守在外面的明月看到小芽匆忙离开，心中便起了疑惑。 她走进房间中，将小厨房做好的点心送到了苏常月的面前道：“小姐，这糕点是奴婢亲自做的，您尝尝。” 苏常月摆手道：“不必了，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叫思玉来帮我梳洗。” 苏常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明兰。 如今思玉在前，明兰在苏常月这里是越发的不的脸了。 明兰赶紧追上苏常月道：“刚刚奴婢瞧着思玉出去不知做什么去了，不如让奴婢来服侍您，免得误了小姐的事。” 苏常月坐在梳妆台前，沉思片刻后道：“罢了，就你来。” 思玉如愿以偿，立刻动手给苏常月仔细的梳洗起来。 “小姐，您瞧这白玉簪子可是前些时间大夫人让人给送来的。奴婢瞧着倒是不俗，与您今日这身浅碧色的衣裳也很相配呢。” 苏常月取过簪子大略的扫了一眼道：“嗯，的确是不错。”说完顺手便簪在了自己的头上。 明兰道：“真是很美呢。” 苏常月总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这些时候明兰在她身边已经是很清楚了，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快。 可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犹豫片刻后道：“小姐，您今日出门是要去哪儿呢？” 苏常月透过铜镜看到了明兰小心翼翼试探的嘴脸，她垂眸道：“不过是听说这京都中的宝珠楼是个好地方想要去看看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明兰状若不经意的说道，但是垂下的眼睛却隐隐的有些莫名的情绪。 很快苏家的马车就到了宝珠楼前。 苏常月还没有说什么，掌柜的就已经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请到了二楼最东边的一处雅间中。 这房间一看就仔细布置过，雕梁画栋风雅有致。 尤其是一旁的阔口白瓷瓶中的荷花如今开的还盛，与碧绿色的荷叶相应倒有几分生机趣味。 “苏小姐来了。”盛瑾斜倚在椅背上，旁边的窗半开，看起来很是闲适。 苏常月坐在了盛瑾的对面：“这家酒楼是瑾王爷的。” 盛瑾微微挑眉道：“苏小姐为何这样说？” “我都没有说话，酒楼老板就直接将我带到了这个房间，而且这个房间一看就是特意布置过，像是你的风格。” 听苏常月说完，盛瑾扯出一个微笑道：“苏小姐果然聪慧。” 实际上这个房间是的确是专门给盛瑾准备的。 所有重要的客人都会在这个房间中见，这个房间专门设计过，里面的人说话外面的人是怎么都听不到的。 而房间的外面则是普普通通，里面是别有洞天，为的就是让人不注意这里。“瑾王爷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苏常月坐下，盛瑾立刻就将刚刚冲泡好的雪顶含翠递到了苏常月的面前。 “你可知道，昭华病重？” 这件事苏常月的确是不知道的，毕竟是皇家的事情，再加上皇上刻意隐瞒，苏常月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不仅仅是苏常月，现在大部分的都人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只是素日里瞧着昭华身体康健，怎么会忽然病重呢？” 这件事必然是有隐情的。 盛瑾道：“的确，她病的突然，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由，为此皇上震怒。” 苏常月轻笑一声道：“既然公主病重，那皇上对她的惩罚也应该赦免了。” “是。”皇上不仅仅是免了对她的责罚，而且送去了许多的补品，还经常去看她。 盛瑾继续道：“皇上不仅仅免了昭华的责罚，而且还免了我的二皇兄理王的禁足。” 苏常月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她冷声道：“昭华对自己可真是能狠得下心啊。” 只是通过盛瑾说的这几句，苏常月便明白了，这是昭华用的计，苦肉计。 “是啊，看来这下手的确是不轻。” 再皇上面前若是想瞒天过海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昭华一定是给自己用了真的毒，哪怕是手中有解药，那也会伤身子的。 “不过瑾王爷特意叫臣女出来，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若是不涉及到她，盛瑾是断然不会特意叫她走这一趟。“你心中有数就好了，我是觉得盛理这些失了手，后面还会继续做些什么。”盛理这个睚眦必报。 因为苏常月的事还有那个民妇的事情他已经伤了元气。 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还好，那个民妇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人会查到他这里。 盛瑾点头道：“的确，重要的是，如今理王被放了出来，他正在追查你到底是怎么躲过他的算计的。” 这个理王关了这几日也总算是长了些脑子。 “怎么？瑾王爷是怕了吗？”苏常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盛瑾。 盛瑾拿起茶杯，优哉游哉的样子道：“本王做事自然是稳妥的，只是担心他会找你的麻烦。” 就算是让盛理知道了这件事中也有他的手笔，他也是不怕的。 两人本就是对头，就算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过是多添了一笔，怕什么。 他是担心，盛理为了查清楚这件事会一直去打扰苏常月。 苏常月道：“无妨，我是闺阁女儿，理王想要见我也没有那么简单，况且如今绿匀也已经被他杀了，没有什么能查出来的。” 若是绿匀还活着，或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说明这件事和自己有些关系，但是如今也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没有了这个人证。 理王就算是再疑心又能做什么？ 第八十四章 盛瑾约见 理王被放 没有了管家的权利，萧青芷在这个家中就是一个笑话。 而苏明轩也因为在众人面前无理被苏鸿狠狠责骂了一顿。 香寒姨娘管家，苏常月的日子越发自在了起来。 “小姐，瑾王爷传了信儿来，说要约您去宝珠楼一叙。” 苏常月疑惑的瞧了小芽递过来的信，扫了一眼，的确是盛瑾的笔迹。 而且两人之间传递消息的方式不会有人知道，所以必定是盛瑾传信无疑。 可是盛瑾好端端的为何要约自己见面呢？ 苏常月想不明白，干脆便不想了，去了问一问就知道了。 她道：“那你去给香寒姨娘说一声，让马厩的车夫在角门等着我就是了。” “是。”小芽立刻便去。 只是一直守在外面的明月看到小芽匆忙离开，心中便起了疑惑。 她走进房间中，将小厨房做好的点心送到了苏常月的面前道：“小姐，这糕点是奴婢亲自做的，您尝尝。” 苏常月摆手道：“不必了，我要出去一趟，你去叫思玉来帮我梳洗。” 苏常月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明兰。 如今思玉在前，明兰在苏常月这里是越发的不的脸了。 明兰赶紧追上苏常月道：“刚刚奴婢瞧着思玉出去不知做什么去了，不如让奴婢来服侍您，免得误了小姐的事。” 苏常月坐在梳妆台前，沉思片刻后道：“罢了，就你来。” 思玉如愿以偿，立刻动手给苏常月仔细的梳洗起来。 “小姐，您瞧这白玉簪子可是前些时间大夫人让人给送来的。奴婢瞧着倒是不俗，与您今日这身浅碧色的衣裳也很相配呢。” 苏常月取过簪子大略的扫了一眼道：“嗯，的确是不错。”说完顺手便簪在了自己的头上。 明兰道：“真是很美呢。” 苏常月总是一副冷淡至极的样子，这些时候明兰在她身边已经是很清楚了，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些不快。 可她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犹豫片刻后道：“小姐，您今日出门是要去哪儿呢？” 苏常月透过铜镜看到了明兰小心翼翼试探的嘴脸，她垂眸道：“不过是听说这京都中的宝珠楼是个好地方想要去看看罢了。” “原来是这样啊。” 明兰状若不经意的说道，但是垂下的眼睛却隐隐的有些莫名的情绪。 很快苏家的马车就到了宝珠楼前。 苏常月还没有说什么，掌柜的就已经做了个请的手势将人请到了二楼最东边的一处雅间中。 这房间一看就仔细布置过，雕梁画栋风雅有致。 尤其是一旁的阔口白瓷瓶中的荷花如今开的还盛，与碧绿色的荷叶相应倒有几分生机趣味。 “苏小姐来了。”盛瑾斜倚在椅背上，旁边的窗半开，看起来很是闲适。 苏常月坐在了盛瑾的对面：“这家酒楼是瑾王爷的。” 盛瑾微微挑眉道：“苏小姐为何这样说？” “我都没有说话，酒楼老板就直接将我带到了这个房间，而且这个房间一看就是特意布置过，像是你的风格。” 听苏常月说完，盛瑾扯出一个微笑道：“苏小姐果然聪慧。” 实际上这个房间是的确是专门给盛瑾准备的。 所有重要的客人都会在这个房间中见，这个房间专门设计过，里面的人说话外面的人是怎么都听不到的。 而房间的外面则是普普通通，里面是别有洞天，为的就是让人不注意这里。“瑾王爷今日叫我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苏常月坐下，盛瑾立刻就将刚刚冲泡好的雪顶含翠递到了苏常月的面前。 “你可知道，昭华病重？” 这件事苏常月的确是不知道的，毕竟是皇家的事情，再加上皇上刻意隐瞒，苏常月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不仅仅是苏常月，现在大部分的都人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只是素日里瞧着昭华身体康健，怎么会忽然病重呢？” 这件事必然是有隐情的。 盛瑾道：“的确，她病的突然，太医院的太医也说不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由，为此皇上震怒。” 苏常月轻笑一声道：“既然公主病重，那皇上对她的惩罚也应该赦免了。” “是。”皇上不仅仅是免了对她的责罚，而且送去了许多的补品，还经常去看她。 盛瑾继续道：“皇上不仅仅免了昭华的责罚，而且还免了我的二皇兄理王的禁足。” 苏常月嗤笑一声，眼神中满是嘲讽，她冷声道：“昭华对自己可真是能狠得下心啊。” 只是通过盛瑾说的这几句，苏常月便明白了，这是昭华用的计，苦肉计。 “是啊，看来这下手的确是不轻。” 再皇上面前若是想瞒天过海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昭华一定是给自己用了真的毒，哪怕是手中有解药，那也会伤身子的。 “不过瑾王爷特意叫臣女出来，想来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 若是不涉及到她，盛瑾是断然不会特意叫她走这一趟。“你心中有数就好了，我是觉得盛理这些失了手，后面还会继续做些什么。”盛理这个睚眦必报。 因为苏常月的事还有那个民妇的事情他已经伤了元气。 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还好，那个民妇的事情他已经处理好了，没有人会查到他这里。 盛瑾点头道：“的确，重要的是，如今理王被放了出来，他正在追查你到底是怎么躲过他的算计的。” 这个理王关了这几日也总算是长了些脑子。 “怎么？瑾王爷是怕了吗？”苏常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盛瑾。 盛瑾拿起茶杯，优哉游哉的样子道：“本王做事自然是稳妥的，只是担心他会找你的麻烦。” 就算是让盛理知道了这件事中也有他的手笔，他也是不怕的。 两人本就是对头，就算是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也不过是多添了一笔，怕什么。 他是担心，盛理为了查清楚这件事会一直去打扰苏常月。 苏常月道：“无妨，我是闺阁女儿，理王想要见我也没有那么简单，况且如今绿匀也已经被他杀了，没有什么能查出来的。” 若是绿匀还活着，或许还能找到蛛丝马迹说明这件事和自己有些关系，但是如今也因为他的一时冲动，没有了这个人证。 理王就算是再疑心又能做什么？ 第八十四章 送去帮手 用心良苦 盛瑾微微点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理王这个人实在是不能不防。” 就算是没有证据，仅仅凭着怀疑盛理都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无论如何，今后诸事苏小姐还是要万般小心才是。” “这不是还有瑾王爷您吗。”苏常月抬头笑着望向了盛瑾。 盛瑾把玩起手中的茶杯道：“哦？苏小姐就这样相信我？”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剑拔弩张，各自试探，实在是想不到苏常月还有说这些话的这一日。 “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毕竟我答应王爷的已经做到了一半。” 她答应过盛瑾，苏家会支持他。而让苏家战队瑾王的前提条件就是和理王彻底没有任何瓜葛，甚至说两家之间会有仇怨。 如今这也已经达成了。 就算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的影响，苏家也不会去支持盛理了。 “苏小姐说的是，所以今日我带了一人来。”说完盛瑾拍了拍手，很快门外就有一人推门而入。 来人只穿一身布衣，木簪束发，样貌也是平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苏常月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不管是走路还是开门都几乎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若不是武林高手，断然是做不到这样的。 “这是温笙，武功虽然算不得最好，但是一般人是没有办法招架的。” 盛瑾这话说的还是有些谦虚了。 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苏临洵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他的轻功与面前的这位温笙相比，也只能说是不相上下。 这样的人在盛瑾面前也只能说算不得最好，看来盛瑾背后也是卧虎藏龙啊。 苏常月道：“瑾王爷是要让这位姑娘来我身边？” 盛瑾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如今你回到了京都，身边的心腹也只有那个呆傻的丫头，自然是不安全的。” 盛瑾口中那个呆傻的丫头指的自然就是小芽了。 小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盛瑾说的没有错，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帮到自家小姐的。 就拿上次昭华游湖的事情来说，只有苏常月与小芽两人。 苏常月险些失手，而小芽也的的确确被人打晕了。 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些什么变故，苏常月很有可能就会失手。 到时候不仅仅是理王和昭华的计策能够实行，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盛瑾想来想去才不放心。 “现在的局势还算是平和，只怕是以后会大乱，到时候你身边若是没有武力帮手，只怕是会自身难保。” 就算是在小小的苏家，苏常月也是容易遇见致命的危险的，更何况以后，接触更多的京都中人。 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盛瑾说的没错，想的也很是周到。 只是苏常月心中受之有愧，她道：“不必，我让哥哥去人牙子哪里买几个根骨好的，好好的训练也是一样的。” 毕竟苏家的武将世家，家丁护院的水平也是不差的。 可是盛瑾却摇了摇头：“你忘记了我在扬州的时候就提醒过你，苏家的人也不要轻易相信，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苏常月心头一跳，看向盛瑾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上次听到盛瑾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也是挂心，但是里面还多了一些警告和看好戏的意思。 可是现在盛瑾的话语中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实在是有些奇怪。 没等苏常月再次拒绝。 温笙冲着苏常月行了个礼道：“在下温笙以后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嘱咐树下就是。” 苏常月无奈摇摇头，轻轻摆手让小芽扶起了温笙。 “不必如此客气。小芽你先带温笙下去换身咱们府中的衣裳。” 这就是答应要将温笙留在身边了，小芽心中也高兴，没有别的，只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安危又多了一份保障。 小芽带着温笙下去以后，房间中就只剩下了苏常月还有盛瑾二人。 盛瑾道：“你就不怕我是故意将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吗?” “瑾王爷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王爷为何要这样帮我？”苏常月微微侧头，眼神中确实是不解。 “我只是不想要我的帮手有危险影响了我的事情罢了。” 说完盛瑾喝了口茶，看起来有些口不对心。 其实，按照苏常月对盛瑾的了解，他若是想要安插人手在苏府也有的是方法，不必费心将这样得力的一个人送到自己身边做暗桩。 而且，苏常月敢肯定，苏府中已经有了盛瑾的人在，所以盛瑾才会知道不少苏家的事情。 盛瑾好整以暇道：“苏小姐可真的是看的起我。” 原本他是想着让温笙远远的保护在苏常月的身边，但是明威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到无影无踪不被发现实在是有些难的。 所以盛瑾干脆就走了明路，让温笙去做苏常月身边的一个丫鬟，这样不招人眼，也能更好的保护苏常月。 这些话不用说，苏常月也知道盛瑾这是真真切切为了自己着想。 所以她也不矫情，只是起身谢过了盛瑾。 目送着苏常月离开，甄平才走了进来。 “王爷，您为什么不与苏小姐说理王爷的事情是您的手笔啊。” 这样的话，苏常月知道了好歹也能念他的好。 可是盛瑾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盛瑾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她像是你一般，她什么都清楚。” 按照苏常月的聪明，自然是不用说就能懂，否则的话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断然不是像现在一般温和。 甄平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王爷和苏小姐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不用说透，心有灵犀嘛。” “你是不是想挨军棍了？”盛瑾冷声道。 甄平连忙摆手道：“王爷别恼，属下不过是说笑的。” 开玩笑，那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十几军棍下去，人怎么都要躺在床上休养几日才能起身。 他可不想受这个皮肉之苦。 可是看盛瑾的样子，也没有真的要惩罚自己的意思。 看来今日盛瑾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第八十四章 送去帮手 用心良苦 盛瑾微微点头道：“话是这样说，但是理王这个人实在是不能不防。” 就算是没有证据，仅仅凭着怀疑盛理都会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无论如何，今后诸事苏小姐还是要万般小心才是。” “这不是还有瑾王爷您吗。”苏常月抬头笑着望向了盛瑾。 盛瑾把玩起手中的茶杯道：“哦？苏小姐就这样相信我？” 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剑拔弩张，各自试探，实在是想不到苏常月还有说这些话的这一日。 “我自然是相信王爷的，毕竟我答应王爷的已经做到了一半。” 她答应过盛瑾，苏家会支持他。而让苏家战队瑾王的前提条件就是和理王彻底没有任何瓜葛，甚至说两家之间会有仇怨。 如今这也已经达成了。 就算是为了避免流言蜚语的影响，苏家也不会去支持盛理了。 “苏小姐说的是，所以今日我带了一人来。”说完盛瑾拍了拍手，很快门外就有一人推门而入。 来人只穿一身布衣，木簪束发，样貌也是平平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可是苏常月却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不管是走路还是开门都几乎没有发出过什么声音，若不是武林高手，断然是做不到这样的。 “这是温笙，武功虽然算不得最好，但是一般人是没有办法招架的。” 盛瑾这话说的还是有些谦虚了。 就像是自己的亲哥哥苏临洵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他的轻功与面前的这位温笙相比，也只能说是不相上下。 这样的人在盛瑾面前也只能说算不得最好，看来盛瑾背后也是卧虎藏龙啊。 苏常月道：“瑾王爷是要让这位姑娘来我身边？” 盛瑾理所应当的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如今你回到了京都，身边的心腹也只有那个呆傻的丫头，自然是不安全的。” 盛瑾口中那个呆傻的丫头指的自然就是小芽了。 小芽也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盛瑾说的没有错，自己基本上没有什么能帮到自家小姐的。 就拿上次昭华游湖的事情来说，只有苏常月与小芽两人。 苏常月险些失手，而小芽也的的确确被人打晕了。 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些什么变故，苏常月很有可能就会失手。 到时候不仅仅是理王和昭华的计策能够实行，说不定还会有其他更严重的后果。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盛瑾想来想去才不放心。 “现在的局势还算是平和，只怕是以后会大乱，到时候你身边若是没有武力帮手，只怕是会自身难保。” 就算是在小小的苏家，苏常月也是容易遇见致命的危险的，更何况以后，接触更多的京都中人。 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盛瑾说的没错，想的也很是周到。 只是苏常月心中受之有愧，她道：“不必，我让哥哥去人牙子哪里买几个根骨好的，好好的训练也是一样的。” 毕竟苏家的武将世家，家丁护院的水平也是不差的。 可是盛瑾却摇了摇头：“你忘记了我在扬州的时候就提醒过你，苏家的人也不要轻易相信，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苏常月心头一跳，看向盛瑾的时候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 上次听到盛瑾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也是挂心，但是里面还多了一些警告和看好戏的意思。 可是现在盛瑾的话语中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实在是有些奇怪。 没等苏常月再次拒绝。 温笙冲着苏常月行了个礼道：“在下温笙以后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嘱咐树下就是。” 苏常月无奈摇摇头，轻轻摆手让小芽扶起了温笙。 “不必如此客气。小芽你先带温笙下去换身咱们府中的衣裳。” 这就是答应要将温笙留在身边了，小芽心中也高兴，没有别的，只是为了自家小姐的安危又多了一份保障。 小芽带着温笙下去以后，房间中就只剩下了苏常月还有盛瑾二人。 盛瑾道：“你就不怕我是故意将人安插在你身边的吗?” “瑾王爷是一个有底线的人自然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只是，王爷为何要这样帮我？”苏常月微微侧头，眼神中确实是不解。 “我只是不想要我的帮手有危险影响了我的事情罢了。” 说完盛瑾喝了口茶，看起来有些口不对心。 其实，按照苏常月对盛瑾的了解，他若是想要安插人手在苏府也有的是方法，不必费心将这样得力的一个人送到自己身边做暗桩。 而且，苏常月敢肯定，苏府中已经有了盛瑾的人在，所以盛瑾才会知道不少苏家的事情。 盛瑾好整以暇道：“苏小姐可真的是看的起我。” 原本他是想着让温笙远远的保护在苏常月的身边，但是明威将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想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到无影无踪不被发现实在是有些难的。 所以盛瑾干脆就走了明路，让温笙去做苏常月身边的一个丫鬟，这样不招人眼，也能更好的保护苏常月。 这些话不用说，苏常月也知道盛瑾这是真真切切为了自己着想。 所以她也不矫情，只是起身谢过了盛瑾。 目送着苏常月离开，甄平才走了进来。 “王爷，您为什么不与苏小姐说理王爷的事情是您的手笔啊。” 这样的话，苏常月知道了好歹也能念他的好。 可是盛瑾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盛瑾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她像是你一般，她什么都清楚。” 按照苏常月的聪明，自然是不用说就能懂，否则的话她对待自己的态度断然不是像现在一般温和。 甄平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是啊，王爷和苏小姐都是聪明人，自然是不用说透，心有灵犀嘛。” “你是不是想挨军棍了？”盛瑾冷声道。 甄平连忙摆手道：“王爷别恼，属下不过是说笑的。” 开玩笑，那军棍可不是开玩笑的，十几军棍下去，人怎么都要躺在床上休养几日才能起身。 他可不想受这个皮肉之苦。 可是看盛瑾的样子，也没有真的要惩罚自己的意思。 看来今日盛瑾的心情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