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水浒收好汉》 第1章 魂穿小旋风 北宋大观二年,沧州境内一处庄院。 冬日的夜晚冷得让人瑟瑟发抖。漆黑的夜幕下,寒风呼啸,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屋外,落雪已渐渐停歇,寒意却愈发浓烈。 寒风如同一把利剑,刺透人们心灵,让人感觉到深深的寒意。 夜色正浓,整个庄子也归于宁静。一盏孤灯发出的暗淡烛光,从后院一间厢房的窗户里溜了出来。 屋子里的柴火烧得啪啪作响,给这个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人气。 床上,王远一阵心烦意乱。不对,如今该叫作柴进。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日,王远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王远本是21世纪的大学生,自小就是个水浒迷。放假以后,独自一人去梁山泊游玩,结果不慎失足跌入悬崖。 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脑子忽然涌出水浒传来。心里不禁暗叹: “哎!自己要是也能与好汉们把酒言欢一回。岂不快哉,此生也无憾了!” 等他睁开眼慢慢融合记忆后,才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北宋末年。 好巧不巧,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正是“小旋风”柴进。如此说来,自己是真的穿越到了水浒! 记得原着中柴进得了善终,并没有发生意外。 想来是自己的到来,才以至于这世的小旋风早早便出意外死了。 提起柴进,熟知水浒传的,都对他颇为了解。 作为原着身份最尊贵的梁山泊头领,与李应掌管整个梁山泊钱粮。 仗义疏财,善结交好汉。多次救助梁山伯头领,后因叔父失陷高唐州,得了梁山的救援。最终上了梁山。 招安之后,在征方腊时,做了内应。 纵观整个水浒传来,可算是梁山伯为数不多得到善终的头领。 原着里对柴进也有诗赞道: 累代金枝玉叶,先朝凤子龙孙。丹书铁券护家门,万里招贤名振。 规行矩步端详士,目秀眉清年少郎。礼贤好客为柴进,四海驰名小孟尝。 如今正是大观二年,离水浒世界开始的时间还有三年,离完颜阿骨打统一女真族还剩七年,离靖康之耻发生也只有十七年了。 “唉。看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回忆起前世发生的历史大事,柴进轻叹一声,嘴里嘀咕道。 “吱…”正思量间,门忽被人从外面推开。 柴进抬头一看,一位略显疲态的老者,带着一个丫鬟,一齐进了屋。 老者见柴进已然醒了。凑上前,关切问道。 “如何了,进儿。今日好些了?” 柴进打量着老者,脑海也慢慢有了回忆。眼前这人乃是柴进的叔父柴皇城。 柴进幼年丧父,父亲死后没几年,母亲也撒手人寰。 柴皇城膝下无子。自那以后,就把柴进当做亲儿子看待。平日对柴进不管是衣食住行,还是待人接物,都照顾得极好。可以说,没有柴皇城,就没有如今的柴进。 等柴进到少年时,柴皇城这才慢慢将家族生意交给柴进打理。自己则在回了高唐州陪着妻子,安度晚年。 这次听说柴进出事,心急如焚。马不停蹄的,就从高唐州赶了过来。 原着里也是因为柴皇城,柴进才失陷高唐州,从而上了梁山。可见,这对叔侄感情之深厚。 柴皇城这几日担心柴进,是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 今日听丫鬟说柴进有所好转,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此刻的他满脸疲惫之色,看着精神也不振。 柴进见叔父面带疲色,担心他伤坏了身子。柴进却有些暖暖的。 这几日,柴皇城每日都要来好几趟。每次看他对自己嘘寒问暖,没来由的,让他想起了前世的父母。 “叔父,侄儿眼下已经没事了。您老就下去休息,可别熬坏了身子。” “无妨。进儿只要没事,叔父这心里面就放心多了。” 柴皇城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地看着柴进。 柴进知道苦劝不住柴皇城,故作疲态之色,换了个理由,轻声说道。 “叔父,您就先回房休息。天色也不晚了,侄儿这下也要…。” “哎,是叔父考虑不周。那我也不打搅了,你好好再休息休息。小竹啊,照顾好官人。” 柴皇城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赶忙起了身子,随后又对一旁跟来的丫鬟,吩咐道。 “叔父,那我送送您。”柴进坐起了身子,正准备掀开被子要下床。 哪知柴皇城一把压住柴进掀被子的手,严肃说道。 “好了。你现在是病人,多在床上躺着。咱们都是自家人,叔父还能找不到路吗!” 话说完,也不再作停留。起身拉开房门,就走了。 看着叔父离开,柴进心里微松了松。暗叹:哎,说到底,自己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面对! “小官人!” 留在屋子里的丫鬟,见柴进发呆,喊了一声。 柴进被人一打岔,回过神瞥眼一看。 丫鬟身着浅绿色长裙,裙摆上点缀着朵朵精致的樱花,长发挽成一个优美的发髻,斜插着一只翡翠玉簪,笑起来温婉动人。 她跟另一个名叫小玉的丫鬟同为自己贴身丫鬟,这几日一直随身伺候着自己。 柴进也庆幸,幸好自己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要不然,这几日相处下来,早在这两个丫鬟面前露了马脚。 小竹见柴进只顾盯着自己,脸上不由微微泛红。大脑飞速思索一番,忙开口说道。 “小官人,你病了这么多天,也不便吃些大鱼大肉。奴婢给你弄了些菜粥,先调理调理肠胃。” 说着,打开桌上食盒,取出里面米粥。拿出来,就要上前喂柴进。 “啊…哦,我现在还不饿,你先放在这。嗯…我有些困了,你就先下去。” 柴进暗道自己有些失礼,急忙收回眼神。 还来不及窘迫又见小竹端来米粥喂他,顿时红了脸。急找了个由头,紌打发小竹下去。 虽然前世王远已经交过好几任女朋友,但此时面对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心里还是一阵羞涩,手足无措。 小竹虽觉得柴进有些奇怪,但经过刚刚的事,也不好意思在待下去。匆匆行了一礼,便出了门。 柴进见她走后,心里沉思良久。还是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暗叹: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接受了这个叙身份,迟早就要面对现实。 心里疑惑解开,这才察觉到肚子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现下就柴进一个人,也没了顾虑。拿起筷子,端起米粥。猛吸两口,三下五除二就吃个精光。 柴进吃完,舔了舔嘴唇,抹了抹嘴。倒在床上慢慢活动了下身子,抬眼打量着房间。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 房屋内部陈设着精致的古董家具,熠熠生辉的壁画以及垂着流苏的红纱帐,散发出浓郁的古代气息。 想到自己即将见到鲁智深,武松等有血有肉的好汉,感受历史上繁荣昌盛的大宋朝。 他的心就抑制不住,一阵激荡澎湃。又想起日后好汉们的命运,以及整个北宋的耻辱,心里暗暗发誓道: 既然我成了柴进,就一定不会让好汉们重走前世的路!让豪杰们成为黑宋江升迁的垫脚石!!历史上的靖康之耻也不会再发生。!!! 柴进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足。等他再醒时,窗外天色已然亮了。 冬日的早晨。阳光在远处缓缓升起,照亮这银白的世界。每一片雪花都闪耀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天空的繁星降落在大地上。 在这样的冬日里,人们的心灵似乎也被净化,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随着雪花飘向了远方。 柴进伸了个懒腰,只感到浑身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打开房门,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瞧着小竹带着早饭,小跑了过来。 胡乱吃了几口,柴进走到铜镜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来。 镜中约莫二十出头年纪,龙眉凤目,皓齿朱唇。嘴角带着一丝丝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看着这具本不属于自己的好皮囊,心里依然还是难免迷茫和不安。 害怕突然有一天,梦就醒了。 下午闲来无事,柴进跟着小竹逛起了整柴家大院。 柴府庄院分为五个院子。分别是前后左右中。 沿着府邸从里到外,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沁芳溪在这里汇合流出大观园,有一白石板路跨在沁芳溪上可通对岸。 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布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逛了大半日,柴进也有些乏了。歇了歇脚,左右胡乱瞅着。 突然瞟见柴府管家,正朝着自己这边,小跑着过来。 没等柴管家过来,柴进张口叫道。 “柴伯,瞧你这一副火急火燎的,是出什么事了!” “哎,可算找到你了,小官人。大官人叫您去一趟柴氏祠堂。他现在正在那里等着你哩。” 柴管家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忙回应道。 “好的,柴伯,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柴进点着头,心里有些疑惑。叔父眼下这么着急找我,也不知究竟是出什么事了。 “小官人,小人就先下去了。铺子那边的事,小人还要去…” “柴伯,你先下去忙。” 不等柴管家再说完,柴进摆手示意。 柴伯走后,柴进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径自鱿往柴家祠堂走去。 一路上丫鬟下人们,见到柴进都忙行礼。柴进也不嫌麻烦,一一回了礼。 心里想着事,脚下也不由快了几分。就这么七绕八拐间,便到了这柴氏祠堂。 到了祠堂,柴进止住脚步。抬眼一瞧,大门正上方写着四个大字:“柴氏宗堂”。 两边各有一副对联: 上联:建宗庙以托先灵,愿吾族后裔兴隆,麟趾振振千秋溢美。 下联:修祠堂而重祀典,明我辈前程远大,衣冠济济万世流芳。 所有的字出自行体,行云流水,书展有型,无不彰显出大家风范。 柴进三两步进了门。环视一周,见叔父正跪坐在一屏扇上,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嘴里轻声不知在嘀咕什么。 祠堂内香烛飘香,供奉着祖先的牌位,让柴进十分强烈的感受到了,文化底蕴和家族凝聚力。 “进儿,你来了。快给你父亲和先祖们上炷香。”柴进正想着事。柴皇城睁开眼,开口说道。 “叔父,侄儿这就来。” 柴进点了点,上前几步。从一旁桌上,拿出三根香。对着祖宗牌位,跪着连拜了三拜后,随后上前将香插入炉中。 那最前面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兄长柴皇武之位”。 在记忆中得知,这柴皇武正是柴进的父亲。 整个祠堂的牌位并不多,只有十几个。其中最上面的牌位,大大写着“祖先柴荣之位”。 这柴荣,柴进熟知历史当然清楚,乃是这后周的第二任皇帝。 柴荣,本姓柴,后改姓郭,后仍习称柴荣,邢州尧山县(今河北隆尧)人。五代时期政治家,后周第二位皇帝。 柴荣出身邢州望族,自少“器貌英奇”,擅长骑射,略通书史及黄老之术,且为人谨慎笃厚,因而被姑父郭威收为养子。 早年曾随商人在江陵贩茶,对社会积弊有所体验。在后汉时期,随郭威赴邺都就镇,任天雄牙内指挥使。 广顺元年(951年),后周建立,郭威委任柴荣治理澶州。他为政清肃,使盗不犯境。广顺三年(953年),入朝任开封府尹,进封晋王。显德元年(954年),郭威驾崩,柴荣登基为帝。 同年在高平之战中击退北汉与辽的联军。显德二年(955年),派兵自后蜀手中收复秦、凤、成、阶四州。显德三年(956年)至显德五年(958年),三次亲征南唐,迫使南唐割让淮南江北十四州,并去帝号,只称江南国主。 显德六年(959年),柴荣北征辽朝,连克三关三州,但在商议攻取幽州时突发疾病,不久后去世,年仅三十九岁,在位六年。谥号睿武孝文皇帝,庙号世宗,葬于庆陵。次年“陈桥兵变”发生,后周灭亡。 柴荣励精图治,致力于统一大业,曾立下“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壮志。 他在位期间,进一步在郭威的基础上改革朝政,整军练卒、裁汰冗弱、招抚流亡、减少赋税,修订礼乐、制度、刑法,抑制佛教,使得后周政治清明、百姓富庶,中原地区经济开始复苏。史家称赞其“神武雄略,乃一代之英主也”。 注:这本书前面写的节奏比较慢。看官们看着不乏有些枯燥乏味,水浒传也没能体现出来。但是到后面,小可绝对不会让各位看官们失望。写书不易,还请各位看官们多多支持!谢谢!谢谢!!谢谢!!! 第2章 柴氏辛秘 “进儿,进儿!” 柴皇城见柴进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伸手轻拍了他两下。 “啊…叔父,怎么了!” 思绪中的柴进猛一被打岔,失声叫道。 “进儿,可是身子不舒服?” 柴皇城望着柴进,满脸关心之色。 “哦。叔父,小侄身子早无大碍了。只是先前,一时间想起了家父…” 柴进当然不会告诉柴皇城自己心里所想,脸上略带伤感岔开道。 “唉,进儿。兄长……” 柴皇城叹了口气,拍了拍柴进肩膀,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柴进见气氛有些沉闷,再由着这事说下去,怕自己露了馅。忙扯开话题道。 “叔父,不知你叫侄儿前来可有什么急事?” “哎,差点忘了正事。这次让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你且跟我来。” 柴皇城一听柴进之言,忙收回了情绪,一脸严肃道。 话刚说完,柴皇城便率先往那祖宗牌位后面走去。 柴进心里寻思,这后面不过只有一堵墙,无甚可去的地方,不知叔父要带自己去何处。 带着心中的疑问,柴进跟着向前又走了几步,却不得不停下。 面前的石墙挡住他们的去路,柴进正暗自纳闷。却见柴皇城先是贴着石壁不急不慢,摸索了一会。最终停在一块,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砖前。 只见柴皇城抬起手用力一按,一道“砰…!”,像是机关扭动打开的声音。 柴进追寻声音的源头,回头一望。那祖宗牌位后面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门。 斜眼望去,那门足有半丈高,宽约有一尺,正好能容纳一个人进出。 一眼望下去,台阶看不到边,里面的烛灯忽暗忽明,阴阴森森,霎时让柴进有些毛骨悚然。 柴皇城当下进了门,伸手示意柴进跟着自己。 柴进木纳点点头,刚一抬脚进去,那石门“轰”的一声便落了下来。 还不等柴进心慌,柴皇城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小声说道 “侄儿,跟紧我。这里空间狭小,步步却是危机重重。稍不留意,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说完,见柴进脸上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柴皇城又补充道。 “这密室乃是我柴家花重金请来的阵法大师,设置的迷宫。纵使叔父早已将路线刻在了脑子里,脚下也不得不谨慎些。我柴家后面又请得江湖上有名的机关大师近百人,耗时半个月在此设置机关。倘若不知路线之人闯了进来,迷了路还算他运气好。这里面机关重重,三步之内,必有一处机关。任他是铜墙铁壁,仙人下凡。在这,也是难逃一命啊。” 柴进听完,心中大骇。脚下也不得不慢了几分。 不愧是柴家,一个密室,比之祝家庄的盘陀路,可谓是小巫见大巫。光这迷宫,就已经高明不少,竟还有如此多的的机关暗器。 柴皇城回头看柴进满头大汗,神情骇然。停住脚步,呵呵笑道。 “侄儿,大可放心。叔父早把这机关停了。” 柴进听了,心中一阵骂娘,嘴上还是强装镇定道。 “叔父,这密室太闷了…” “哈哈哈,确实是密室太闷了。” 笑罢,柴皇城也不再言语,迈着脚步,又向前走。 一路上,柴进小心翼翼地跟着柴皇城。两个人都没有再开口,又约莫走上半刻钟,两人这才七拐八绕来到一个石屋门前。 柴皇城早熟悉不过。大踏步走上前,两手用力一转门口两个石狮子,千斤重的石门“轰…”的一声,便开了。 柴进趁开门的空档,好奇瞥眼往里一瞄,密室的墙壁上装饰着古老的壁画,每一幅画都充满了神秘色彩,仿佛讲述着一段段封存已久的历史。 而中央的古老桌子,则被厚厚的尘土覆盖,诉说着无尽岁月的沧桑。 “这些都是祖宗的画像,和我柴家不为人知的秘密。进儿,你知我为何要带你来这儿。” 正在柴进四处观望时,柴皇城一边走一边问道。 “侄儿不知,还请叔父解惑?” 柴进跟着柴皇城进了屋,摇头道。 “唉!这原本是大哥要告诉你的事…今日只能由我来代替兄长转告了。这处密室只有历任柴家族长才能知道。至于叔父,也是兄长临终前告知于我。” “原想着早点告诉你,也是叔父不想见你…。唉,想着往后推些时日。可眼下你也大了,为人做事也有几分火候。况且叔父的身体,也不知道还能撑几年。现在不告诉你,再拖上几年,怕是没有机会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柴皇城虽不是柴进的父亲,可对柴进的关爱却胜似父亲。 叹了口气,望着柴进满脸慈爱,柴皇城语重心长说道。 “叔父的身体可请大夫医治了!” 虽然刚刚穿越,但是柴进能感觉到柴皇城对自己的感情不像作伪。一听柴皇城有病,心中只记得这事,急忙上前关切。 “唉,不碍事,不碍事,都是老毛病了。” 见自家侄子关心自己,柴皇城心里也是高兴。又不想让侄子担心,摆着手示意无碍。 柴进心下想着,什么时候去一趟安康府。请那神医安道全,为自己叔父整治一番,也不枉叔父对自己的好。 “进儿啊,可知当今赵家,如何建立的这大宋朝。” 柴皇城提起赵家,目光似有一团火,脸上脸色变了又变。 柴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 今大宋朝,哪个人不知道,是柴家让位于赵家先祖赵匡胤,这才让赵匡胤有了基位,取了整个天下。 “侄儿自然知道,是我柴家让位于那赵家。” 柴进一时间也摸不着叔父的心思,实话实说道。 “放屁,世人只知道是我柴家让位。却不知是那赵匡胤狼子野心,早有篡位的心思。在加之有兵权在手,威逼利诱。我柴家当时孤儿寡母,不得不让位于赵匡胤,保住我柴家的血脉。可那赵匡胤,真不是个人。明面上对我们柴家和和气气,让外人都觉得那赵匡胤是个正人君子。殊不知,他赵匡胤暗地里做的那些肮脏事,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柴皇城平时一副文人雅士打扮的样子,从来不会开口说脏话。可眼下一想起,明显是气坏了,当场破口大骂。 柴进其实也清楚,自古朝廷更替。前任君王哪有善终,他柴家能在大宋王朝之下存活这么久,已是少见。 原本以为是赵匡胤顾念旧情,可听叔父这么一说,明显是另有隐情。 “进儿,可知你父亲母亲为何身死。” 柴皇城满脸痛苦之色,低声轻语道。 “不是得了重病去世了吗?” 柴进当下也猜到了什么。可在原本的记忆,柴进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父母在他小的时候得了重病去世。听叔父提起这个话,便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唉,这些事情,原本我是不想这么早告诉你。可现在不说是不行了。你心里应该也猜到了,你父母的事的确跟赵家有关。” 柴皇城缓和了一下语气,满脸沉痛与悲伤。 “叔父,你是说我父母的事是赵家干的!” “确实如此。我柴家虽然嫡系单薄,但旁系的人可不少。可眼下你看看,我柴家就只剩你我二人。这么多年,这赵家一步一步的迫害我们柴家,十多年前也将你父母害死。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手伸向我们了。所以今日叔父不得不告诉你。如今柴家就你我二人,叔父老了。我希望你能带领我们柴家走上新的道路,这也是历任柴家族长的心愿。” 柴皇城望着柴进,伤感与希望之色交织在了一起。 第3章 柴家遗产 “唉,那时,赵家买通了府里的下人。给你父亲饭菜里下了剧毒,你母亲也一同吃了。当时你父亲中毒太深,没过几日便一命呜呼。你母亲从那以后,便伤了身子。只撑了几年,也…。” 柴皇城叹了口气。 一提起这事,泼天的恨意再也掩饰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双眼之中满是煞气。 “老夫手里虽没有证据,哼,但心里都清楚的很。这些年赵家不知害死了我们多少柴家后人。我柴家与这赵家势不两立,有不共戴天之仇!” 柴进听了一阵苦笑,无奈说道 “叔父,这赵家是为了顾及民声,才没有对我们柴家一鼓作气,赶尽杀绝。。” 柴进刚穿越过来,脑中记忆里父母的画面就很少,所以这印象也不多。只是含糊的记着有这两个人。 “我柴家现下只有咱叔侄两个独苗。也不怕你笑话,叔父并不能生育。当年遭了赵家的迫害,年轻时落下的病根。这柴家以后也只能靠你了。” 柴皇城回想起以前的事,脸色平静的可怕。 “叔父,这……” 柴进也是大吃一惊。前世他看水浒传,也是纳闷这柴皇城活了这么多年,为何没有留下子嗣。原来是这个原因,正要开口安慰。 “放心,叔父早已想开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让你婶子给你张罗门婚事。” 柴皇城打断柴进,又说起柴进的姻缘来。 “叔父,此事还得看缘分。” 说起这事,柴进就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找你来,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件事。” 柴皇城示意打住,又岔开了话题。 “叔父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交代侄儿。” 柴进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满脸望着柴皇城。 “侄儿不会以为,我柴家当了几十年的王,只给后人留下了这些遗产。若只有这些,还何谈何复国。” 说起自己柴家祖先,柴皇城满脸自豪之色。 柴进刚刚穿越过来,不知道柴家到底有多少钱财?再加之以前的柴进也不怎么管理这些事。 当下便顺着柴皇城的话问道“叔父的意思是…” “哼,区区百万贯家资,千亩良田。百十余家商铺。这些,不过是我们柴家的九牛一毛。” 柴皇城哼了一声,不屑一顾说道。 柴进一听,惊了一跳。 这些财产,别说是整个沧州。就是放眼整个大宋朝,能抵得上柴家的也不超过双掌之数。 就这样,对柴皇城来说,也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真不敢想象,这柴家到底有多少家资。 不等柴进在想,柴皇城又接着道“在江南,我们还有近万亩良田。几百家商铺。另外,金银铜钱,珠宝字画,不计其数。少说也得值个千万两银子。 “这也是那赵家不敢一鼓作气迫害我们柴家的原因之一。这些钱财,地契。我们柴家保护的很好,在赵家没找到之前,也不愿意对我们赶尽杀绝。” 饶是柴进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叔父的话,却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原着中十万贯的生辰纲,都足够众人争的头破血流。 眼下这价值近千个的生辰纲,若是遭小人得知,不得闹得整个柴家腥风血雨。 柴皇城向前两步,拿起桌面上一个黑不溜秋的铁盒子,递给柴进。 柴进早瞧这黑不溜秋的铁盒子了,盒子上的锁,他看着总有些眼熟。 正待询问,柴皇城出言道“这锁的钥匙,就是你从小脖子上挂着的钥匙。” “啊…”柴进愣了一下。自记事起,脖子上的钥匙便没离过他的身。 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只依稀记得,父亲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管好它,一刻都不能离开身。 却不知正是这把铁箱子的钥匙,这盒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竟如此重要。 “这里面装的便是我柴家。房契,地契,以及藏金银的地图。” 柴皇城知道柴进心中所想,直接道出他心中的想法。 “原来这钥匙,就是打开柴家遗产的钥匙!”柴进失声叫道。 “这江南的良田,商铺。我们柴家有人专门管理,忠心绝对可靠。每年的粮食都换成金银,就地储藏了起来。这十多年下来,也有好几百万贯了。” 柴皇城也不解释,随口说道。 江南以后就是方腊的地盘。看来得想办法把金银运出来。还有良田,商铺,也得想个折中的法子。 不过这些事情一时半会也不着急,南方的括田法实行的不是很严重,再且离方腊造反也还有十多年。 见柴进也不打开盒子,柴皇城眼中露出赞许之色,又继续开口道 “除了金银,昔日先祖在位时期,有四位亲信,对先祖忠心耿耿。为了积存实力,先祖赐下他们金银,命四人隐姓埋名,隐瞒自己的身份,连后人都不能透露一丝一毫。” “为了躲避赵家的追杀,这四人有的改了性,有的也早已身死。这一百多年也杳无音讯,唯一留下与他们沟通的物件,便是这铁盒子里的玉佩了。他们的后人若见了这玉佩,必认其主,效其死力。” 柴进也没想到,柴家祖先留了这么多后招。 只待暗自积蓄势力,等天下一个风起云涌的时机,揭竿而起,必能闯出一番基业。 难怪原着中柴进,仗义疏财,结交天下好汉,号称食客三千。 可偏偏识人不明,里面大都是滥竽充数的汉子。有真材实料没有几个,可偏偏也还错过了。 但如今的柴进,心里可谓是信心满满。拥有如此资源,又有熟知历史和原着的剧情。 他就不信,自己在内有奸臣,外有异族的末世里,还闯不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进儿啊,你身上的担子很沉。但叔父也从你身上看到了希望,我柴家崛起的希望!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柴家的族长。这箱子里的一切东西都由你做主。是现在打开,还是以后打开都由你决定。” 柴皇城拍了拍柴进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叔父,侄儿现在要这箱子里的东西也没有用。只等侄儿需要之时,再取之。现在还是留在这里安全些。”柴进细想了一番,还是决定不打开了。 “进儿,把玉佩拿了。系在身上,” 柴皇城点了点头,还是提醒柴进道。 “好。” 柴进也不磨叽,打开铁箱子。取了玉佩,系在身上。看也不看箱子里的其它东西,麻利的锁好箱子。 柴皇城看着柴进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要是常人得了这笔财富,不说是人尽皆知,但脸上的喜悦是定然藏不住。就是当日自己得知这个消息也缓了好几天,才抑制住心中的情绪。 而柴进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除了刚开始听到消息的惊诧之色,现下早已恢复了常态。 其实不是说柴进不惊讶,只是对这笔钱财没有概念。要是真金白银的摆在他面前,恐怕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柴进眼下心思却不在这,想着自己以后的生存之路,一时间也忽视了钱财带给他的震撼感。 第4章 刻薄嫂子 出了密室。夜色已深,黑夜如同一幅巨大的画卷笼罩着大地,月光如水洒满路面,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份淡淡的忧愁。 柴进心系叔父的病情,当下也不再打搅,提出告辞。柴皇城叮嘱了柴进一番,这才罢休。 柴进一路上想着事,不多时,也回了房。 躺在床上,柴进彻夜难眠。 原本想着,仗着自己的这层身份,怎么着也得跟宋江一样,好汉们见了呐头便拜。 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又要想办法来保住自己的命。 直至天色蒙蒙亮,柴进这才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好似梦到好汉子们与自己谈笑风生,亲如兄弟。 百姓们对自己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外辱异族对自己俯首称臣…… 柴进醒时,窗外已下起了鹅毛大雪。 漫天大雪轻舞飞扬,仿佛天空中的精灵在随意挥洒着它们的诗篇。 雪花如诗如画,纷纷扬扬地落下,为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正欣赏时,从窗外瞥见,小竹正冒着风雪裹着饭食往屋子跑来。 一进屋,小竹从怀里拿出食盒,拍了拍身上的雪说道。 “小官人快快用膳,等下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今日的雪下得大,小官人要是无事,就在屋子里休养身子。” 柴进还真有些饿了。打开食盒,一股烤鸭的醇香扑鼻而来,混合着油脂香和果木香的独特气息,让人瞬间沉醉。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往盒子里一瞧。一只烤得金黄锃亮的鸭子伏在盘子上。 柴进也顾不上有小竹在场,双手抓起烤鸭,就要往嘴里送。 这鸭子刚刚烤熟不久,自然是烫的柴进一阵呲牙咧嘴。 小竹见了,在一旁轻笑道。 “小官人,你慢点。这鸭子才烤熟,奴婢去给你拿个刀子。” 柴进有些尴尬,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小竹递来的刀子,切下一块,急忙放入嘴中。 一口下去,顿时感觉到肉质鲜美,口感丰富,让人回味无穷。 三两口之间,柴进便解决了这只鸭子。吃完,柴进舔了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 “对了,小玉今天怎么没来?” 柴进发现往日都是两个丫鬟一起,今儿个只来了小竹一人,下意识问了一句。 “小官人,奴婢也不太清楚,小玉的爹昨日上午就把小玉急匆匆带回去了。问什么,他也不说。只说给小玉请半个月的假。” 她和小玉平时都是形影不离,在对方面前都没有秘密,可这次她也不知情,心里自然是担心不已。 两位丫鬟,来柴家也有五六年了。是柴皇城专门给柴进物色的贴身丫鬟。 两名丫鬟也颇有姿色,当时大一点的不过十三、四岁,小一点也只有十一、二岁。 小竹是个孤儿,没有家。小玉,则是柴家庄附近百姓之女。那时候小玉的父母想把她卖入柴府。 柴皇城见她小,没有答应下来。可耐不住小玉父母的软磨硬泡,这才同意每年付给她一定的银两,让她先留下来。 一晃也有这么多年了,每个月,柴进都会允许她回家一次。 在柴进记忆里,除了柴皇城,自己就是与这两个丫鬟亲近多了。 一想起小玉那丫头的性子,柴进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转头对小竹说道“你可知小玉家住在哪?等雪下的小一些,我们去他家看看。” “小官人,我知道。就在我们柴府南边十几里外的刘家村里。可是小官人的身子?” 小竹一听高兴坏了,但转眼又想到柴进病情初愈,心下还是有点为难。 “这你不用担心,我的病情你也知道,病早好了。现在走两步路,无甚大碍。” 说柴进用手拍了拍自己胸脯,示意小竹没事。 “对了,等会不要告诉任何人。离得也不远,我们两个一块去就行。” 柴进可不希望他出个府,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又赶紧交代了小竹两句。 “好。”小竹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下去了 屋外的雪也渐渐小了,小竹也从伙房拿了两袋糕点,站在屋门外等着柴进。 柴进披上一件披风,戴上一顶羊皮毡帽,便跟着小竹出了柴府。 外面白雪皑皑,一眼望不到边。雪给房屋戴上一顶白色的帽子,给大地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 路上基本上也没有行人。踏着厚厚的雪,两人往南边又走上大半个时辰。 “小官人!就是前面那个村子了!” 小竹一指远处村坊,大喊道。 柴进抬头一瞥。那几十丈外,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熙熙攘攘散落着几十间茅草房。 雪堆积得房屋上到处都是,好似随时都能将房子压垮。不是细细打量,根本瞧不清前面是个村落。 “小竹,咱们就加紧脚步,早些赶过去。” 说完,柴进提了提脚程,加快了几分速度。 进了村子,柴进跟着小竹左穿右绕,又是走了近半里路,最终才停在两间茅草屋前。 “小官人,就是这家了。”小竹说完,就上前敲了门。 “砰,砰,砰。” “谁呀?大雪天的。吵死人了!来了,来了。”屋里传来妇人,不耐烦的叫嚷声。 “吱…”门从里面打开后,一位妇人探着头出来,打量着柴进和小竹。 妇人脸庞瘦削而苍白,目光中透露出一种冷酷和尖刻,显得很刻薄。 “呦,是小竹呀。怎么,你是来祝贺我小姑子成亲的。” 一见面,妇人嘴里就是阴阳怪气,态度也是极其傲慢。 “啊!小红姐。小玉他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竹吓了一跳,赶忙拉着那妇人的手,着急问道。 “她没告诉你?你还是好好劝劝她。这么好的姻缘,也是我们刘家高攀了,她还不愿意。不就在柴府当了几年丫鬟,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听说还是伺候男主子,也不知道身子……” 妇人一甩小竹的手,满脸嫌弃的鄙夷道。 “小红姐!好歹你也是小玉的嫂子,怎么能这么诋毁小玉。”小竹实在听不下去,提高音量呵道。 “哎哟喂,你还恼上了。都是一丘之貉。谁知道你们俩这身子还清不清白,还不让别人说了。” 妇人平日就是一副不吃亏的主。见一向软弱的小竹敢冲自己发火,怎么可能愿意。指手画脚的对小竹骂道。 “你胡说。我们没有,没有,…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报…官了。”小竹急得就要哭了,哽咽的说道。 “嘿……你”妇人正要开口再骂。 柴进站在一旁也听不下去,大喝一声。把身子挡在小竹面前,瞪着那妇人,说道。 “够了!亏你还是小玉的嫂子。嘴里怎么如此狠毒。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怪我替你管了。” “哎呀,还带了帮手。还说不是狐狸精,这又是哪家的小白脸。小玉整日跟你待在一起,真是把我们刘家祖先的脸都丢尽了。哎!当家的,再不出来,老娘可要让人打死了。” 那妇人骂了两声,倒向一边,捂住胸口,一副吃了多大亏的模样叫道。 “小红,是哪个不长眼的!谁敢伤害我娘子!” 屋里霎时传来一个汉子暴怒的喊声。 汉子冲出了门,见自家娘子斜躺在地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挥着拳头便向柴进打来,口里叫道“小杂碎,敢欺负我娘子!” 小竹见汉子的拳头就要打在柴进脸上,吓得一声惊呼。 柴进却丝毫不慌,穿越了这么多天。他早感觉到自己这副身体,也是有武艺傍身。 眼看拳头就要落下,柴进把头向右一偏,左手轻轻一用力,一肘便打在那男子的肚脐眼上。 男子正得意洋洋,心里似乎已经看到,柴进接下来跪地求饶的场面。 冷不丁,肚子挨了一肘,顿时疼得他摔倒在地,捂着肚子,满地打着滚。 第5章 苦苦相逼 “打人了,打人了。爹,娘。有人欺负上门了。”小玉嫂子见自家男人吃了亏,恶人先告状,大喊着在地上撒起泼来。 小竹哪经历过这事,有些害怕,畏畏缩缩躲在柴进身后。柴进见她神色,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对付这种人,你越让着她,她越欺负你。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下次她便长记性]。 屋内众人一听屋外响动,一窝蜂钻了出来。柴进仔细一瞧,差不多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先一位老者,一见躺在地上的汉子,生气的叫道“这是哪个挨千刀的!敢伤我儿子。” 小竹瞧见其中两位老人,连忙喊道“刘叔,刘婶。我是小竹呀。” 两位老人也认出了小竹,那婆婆开口道“小竹呀,你这是干嘛?为啥打你大全哥了?” “不是,不是。我们没有打大全哥,是……”小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话音还未落,小玉嫂子打断道“爹,娘。就是这小白脸打的人。你看把大全打的。一定要让他们长长教训。” 小竹还想再开口解释,柴进用手拦住了她。也不开口,就这么静静看着小玉嫂子向这些人诉苦。 “真是太可恶了!” “小子,你有点欺人太甚了。” “真到我们刘家没人了吗!” 刘家的亲戚们闻听此言,个个顿时大怒,无不叫嚣道。只等那老汉一开口,便要教训柴进。 “后生,看你这打扮也不像我们普通老百姓。不知来老汉寒舍,有何贵干。” 小竹叫做刘叔的老人,见柴进衣着华丽,一看就是富家大户子弟,一时间倒也不敢得罪。 “爹,你看大全都被打成什么样呢!还管他是什么人。反正小玉嫁过去后,咱们县里也有人。还怕他作甚?这都上门闹事了,去哪里说我们也有理。”小玉嫂子一副阴毒的神色望着柴进,恨不得将柴进吃掉。 “后生,再不说明你的来意。老汉就只能请你出门了。”见柴进理也不理,那老汉也是满脸气愤之色。 “老人家,看你应该是小玉的爹。我们是柴府的人,现下有些事要找小玉,不知她人现在在何处?” 那老婆婆正想开囗说话,老汉把眼一瞪,又把话咽了进去。 “你找小女有什么事?给我说就是,现在就可以说了。我替你转告她。说完就可以走了。”老汉看也不看柴进,把手一伸,做出请客的手势。 “我们要见到小玉亲自说,还请老人家能让我们见一见小玉。” “唉,你们快走!过几天你们就能见到小玉了。”老婆婆叹了口气,催促道。 “刘婶。小玉她在哪里呀?听小红姐说,小玉是不是要成亲了?”小竹焦急的望向刘婶问道。 “好了,你们话也说完了。我们刘家不欢迎你们,可以走了!”老汉也不想多说废话,再一次请客道。 “老人家,今天我们不见到小玉是不会离开的!” “后生,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老汉不客气了。”老汉变了脸色,冷哼着说道,就要招呼着身旁的人上去赶人。 “小白脸,等下让你跪着给我道歉。还有你,你个狐狸精。看我等下不撕烂你的脸。”小玉嫂子眼见柴进就是吃瘪,顿时大笑道,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 “砰”就在这时,屋里的门被一股大力撞开,屋门撞得支离破碎。依稀可以看到女子身形躺在地上挣扎。女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头发散乱的披在脸上,一道道泪痕清晰可见,眼睛也红肿得可怕。 嘴上塞着一只破烂的布,手也被麻绳反捆着,脚上还绑有未挣断的绳子。柴进定眼又瞧了一番,这不正是他的丫鬟小玉。再也不似以前那副活泼开朗的模样,嘴里嘟嘟嚷嚷,不知道说些什么。 “小玉!你怎么样了!”小竹 一看是小玉,奔上前取掉小玉嘴里的抹布。她早把小玉当成了亲姐妹。见小玉这个样子,满脸都是心疼之色。 “小竹姐。我没事,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张瘸子。我……”小玉一边说一边哭,哽咽的说不出话。 “好好好。小玉你不想嫁。咱们就不嫁了,我们现在就回柴府。”小竹替小玉擦了两把泪,安慰道。 “这是我们刘家的人,你们凭什么带走?自古以来,女孩子嫁人那是天经地义。父母之命,媒说之言。我们整个刘家都同意了,干你们外人何事。小玉,还不滚回去。难道你不想认你爹,娘了吗!”见他们要带小玉离开,小玉的嫂子不干了。 “嫂子,我…”小玉也不敢反抗,嘴里还想说什么。 “我什么我!你看你哥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难道想做那大逆不道之人?还不进去。” 小玉此时左右为难,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柴进上前轻声对她说道“小玉,你不想嫁人,我们就带你回柴府。今日这事全靠你自己做主,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小玉,今天你走了。那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爹了,我们刘家也没有你这个女儿!”小玉爹突然开口道。 “爹!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我十二三岁为了给哥哥成家,你把我送进柴家,补贴家用。现在又是为了哥哥的事,把我卖给县中张大户家。如果他是个良人,我也就算了。可他不仅是个瘸子,还娶了好几个老婆。平日里一喝醉就打老婆,没有一个能撑住一年。你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我是个女儿身就有错吗!”小玉一边哭一边撕心裂肺对着自己爹怒吼道。 “小玉,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小竹一听小玉的遭遇,也绷不住了,把小玉搂在怀里也跟着一起哭道。 “唉,老爷子。你就让小玉去。我们确实对不住小玉。”小玉娘也是满脸的伤感之色。 “不行呀!老爹。如果没有钱,还不了赌债。那群人可是心狠手辣之辈,到时候你儿子的命可就没了呀。”躺在地上的小玉哥一听,要是让自己妹妹走了,那还得了。也顾不上疼痛,忙爬起来,抱住老汉的腿。 “活该!谁让你管不住自己的手!死了也活该!”小雨的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小玉爹满脸痛苦之色,当下把牙一咬。柴进还以为他已有悔改之色。却不料他恳切地望向小玉,开口哀求道“小玉,我知道爹对不住你。但我们老刘家只有你哥一个独苗,看在我们全家人的份上。在帮爹和你哥一次,就这一次。爹求求你了行不?” 小玉的哥哥,也爬到了小玉面前,抱住了小玉的腿,苦苦哀求道“小玉啊,我的好妹妹。救哥这一次。你不救哥,哥就没命了。” “二哥,这是个什么事呀!原来你们嫁小玉,就是为了给这不争气的东西还债。” “堂哥,亏我们还以为你们是为了小玉好。哎!” 小玉此时哭的早已没有泪水,语气哽咽的说道“好!爹,娘,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叫你们。我也在帮我哥…最后一次!” “我的小玉呀,你的命怎的这么苦!”小玉娘一拍大腿,痛哭流涕哀嚎道。 小玉爹苦苦望着小玉。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只有小玉的嫂子,上前拉起小玉哥笑道“大全,还不谢谢你妹子。”小玉的哥,低着头满脸的愧疚之色,一言不发。 第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哟,还真是热闹。老刘头,我看不如今日我就跟娘子入了洞房。过两天再把礼节补上可好。哈哈哈。”人未到,声先至。 一阵淫笑声从外面传入院子里。 柴进把眼往后一瞥,从外面涌进来了十几个汉子,鬼哭狼嚎,围者一人。 为首的一人二十五六年纪,瘸着右腿,面色猥琐,身材发福,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张公子,你可算来了。刚才有人可闹事。”小玉嫂子一见那瘸子,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向其告状道。 “哪个敢惹事,看我不把他腿打断” “张公子,别听她胡说。我女儿已经同意了,您就再等两天。到时候风风光光的办了事。岂不是更好。”小玉爹瞪了小玉嫂子一眼,上前赔着笑。 “老刘头,你们刘家还真是艳福不浅。有小玉这么水灵的丫头。这又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美貌。长到了本公子的心坎里。姑娘,可有婚配?” 叫作张公子的那人也不接小玉爹的话,看到了一旁的小竹,双眼火热,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 小玉嫂子在旁边嘟嚷道“骚狐狸。” 小竹冷哼一声,把头偏了过去。换作以前,她早已大惊失色。但现在柴进在旁,让他心里不由的多出一阵安全感。 不管今天小玉走不走,柴进都不可能睁眼看着小玉被逼嫁人。如今正主来了,刚好省了自己的事。 见在张瘸子还在盯着小竹看,柴进上前挡住他的目光,双眼凝视着他。 张公子咦了一声,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挑衅自己。 当下玩味的说道“怎么,你这小子也想学什么英雄救美。可别一脚踢到了铁板上,让你小子摔个大跟头。” 小玉嫂子见柴进与张公子之间起了冲突,心里别提多高兴。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你也不看看你面前的这位是谁?那可是县里有名的张家大少爷!你个楞头青,还不带着骚狐狸赶紧滚。再迟些,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正洋洋得意间,“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了过来。众人一看,只见小玉嫂子脸上多了五个鲜活的手印。 这一下不仅打闷了小玉的嫂子。也让周围的人摸不着头脑。 “骂谁骚狐狸了,这位姑娘也是你能骂的。拖下去,抽五十个大腿巴子。姑娘,你看你还有什么吩咐?” 张公子看也不看她,献殷勤般的对小竹说道。 “不要啊,不要。大全,快救我。”眼见自己就要被两个大汉拖了一下,小玉的嫂子拼命挣扎,大喊大叫。 “啪,啪”两个巴掌抽了上了。上来的一个汉子叫道“再乱叫,把你的嘴打烂。”这两巴掌打得她眼睛直冒星星,鼻子也流血了,一时间也不敢说话。 小玉哥见了,顾不上自己的身上疼痛。跪着上去,对张公子磕着头“张公子,饶过小人妻子一次。看在小人妹妹的份上,你就饶了她这次。”说完又是“通通通”几声。 “你得求这位姑娘,这位姑娘愿意饶了她,我也就不计较。”张公子懒得望他一眼,眼睛始终不离小竹。 “算了,别打了。我不计较了。”小竹原本就是个心肠好的女孩子。何况又是自己姐妹的嫂子。于心不忍,忙同意道。 “谢谢小竹,谢谢小竹。” “带回来。原来你的名字叫小竹呀。真是名如其人。人漂亮,这名字也好听。张公子对手下吩咐了一句,转眼又夸赞小竹道。 小玉嫂子带了回来,此时五十下也抽的差不多完了,嘴也已经被打烂了。她丝毫没有感激之色,只把这一切怪在小竹身上。嘴上也不敢骂,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小竹,心里咒骂道。 “你别想打我小竹姐的主意!”小玉望着张大少满眼厌恶之色。 张公子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小玉,笑了一声。“这不是咱家娘子吗。哟哟哟,这是吃醋了。放心。不管有没有你这位小竹姐,我都一样会宠着你。” 小雨只觉得一阵恶心,当下又要开口骂。小玉爹忙抢着说道“张公子,小女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计较,我在这里给大少赔罪。” “我怎么会跟自家娘子生气呢。娘子吃我的醋。不就是证明我张大少魅力大吗!大家说是不是?”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了哄笑声,尽说些粗言粗语,略带调戏的说笑。 “少爷的魅力就是大,真让小人们佩服。” “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长的什么样子,怎么能跟少爷比!” “一般女子哪能配得上少爷,我看大少要不把这位姑娘也收了。今晚就来个鸳鸯浴。岂不快哉。哈哈哈!” “小姑娘,你就从了。那小白脸能给你的,我们少爷也能给你。你跟了我们少爷,就知道我们少爷的本事了。哈哈哈” “是啊,少爷是什么人?哪个女子不喜欢少爷?” 这张公子心里早有这个意思,刚见小竹时。心里就痒痒的。脑袋里尽是自己与小竹,小玉三人污秽画面。 小玉和小竹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类型。一个清新脱俗,一个活泼可爱。给人的感受也不一样,可谓真是冰火两重天。 这下听了手下的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嘴上还是打趣道“这么美的姑娘,哪是我张某人能配得上的。只不过遇上了,便是上天赐予我的福分。我张某人也不能错过,不知姑娘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其实不管小竹同不同意,对于张公子来说都无所谓。软的不行就用强的,无非就是费点力罢了。 “我看你是痴心妄想,小竹姐才不会跟着你。”小玉早憋不住了。自己受苦也都罢子,不能让一直护着她的小竹姐也受了这家伙的欺负。 “娘子,再这样闹下去可就不好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两人也相识,便宜别人不如便宜了相公我,以后也有人跟你做个伴,不是吗?”张公子也有些怒气,丝毫不注意小玉的神色,满不在乎的说道。 “做你的春秋白日梦,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小竹看着张公子如此不要脸,脸色涨得通红,开口骂道。 “小竹,你别不识好歹。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不照照镜子,跟了张大少有什么不好?”小玉嫂子见张公子吃瘪,忙献殷勤接话道。 “闭嘴,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给我拉出去好好的打。本少爷说停,你们再给我停。”张公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驳面子。 火气早都上来了,小玉嫂子正好撞在了这个当口。当下便把气撒到她身上。也不管旁人再如何哀求,始终无动于衷。 小姐和小竹当然也不会开口帮着说话。整个刘家院子里,传来的都是小玉嫂子的嚎叫,凄惨之声。 手下的人打的累了,这才松了手。此时小玉嫂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连熟悉之人恐怕一时之间认都认不出来。 第7章 出手惩治 “老刘头,今晚我就在你这儿与两位姑娘入了洞房。”张公子终于撕下了伪装的面具,命令式的口吻对小玉爹说道。 “这,恐怕不行…” “那你就自己掂量掂量。我倒是不急,就害怕县里开赌坊的泼皮老五,今儿个就会上门来要债。到时候大舅哥…” 张公子话没有说完,但话语中的威胁之色,任谁都听得出来。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开口,面面相觑。柴进冷笑了一声,呵道“逼人嫁女,做出如此行径之事。你张公子眼中没有王法吗?” “哈哈哈。王法,在这里,我就是王法。小子,开个价。本公子今天高兴,让你平安无恙的从这走出去,只要把这位姑娘留下。”张公子戏谑的笑了笑,指着小竹对柴进说道。 “看你是个瘸子,我再帮你一把。给你凑成一对,你看可好!”柴进冷硬着嗓音,吐出这句话。 “小子!我看你是找死!本公子收回刚才的话,今天不管你是谁,我也让你当个瘸子!”原本见柴进一身打扮,摸不着他身份,还不敢下手。 但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揭他的短,尤其是他这条腿。小时候落下了病根,乃是他一生都抹不去的伤疤。 “活该!小白脸,你也遭报应了。” 嘴都成猪头了,小玉嫂子还是逞口舌之快,讥讽道。 “张公子,这恐怕…不妥。”小玉爹支支吾吾的说道。 “去他娘的,都给我上。谁卸了这小子一条腿。我赏他一百两银子。”张公子推了小玉爹一把,把手一招,对手下人发号施令道。 小玉爹打了个趔趄,摔倒在地。“爹,爹,老刘啊!”几道声音传来,小玉的娘,哥哥连忙跑了过去。 小玉见爹摔倒,终归是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奔上前两步,一把搀扶起老爹。 可玉爹显然是受了重伤,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还来不及多想,只听小竹在一旁大叫道“小官人,小心呐!” 从张公子后面当先出来了两人,这群人在街面上厮混,最擅长以多欺少。一左一右围了上来,不给柴进留丝毫退路。 柴进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众人都以为他被吓蒙了。一阵哈哈大笑。 “这小子恐怕不是连尿都吓出来了。” “这小白脸哪见过这种阵势?你们等下下手轻点。哈哈哈!” 就连攻上来的两个泼皮,也放松了警惕。 柴进动了,右脚向前一扫,一大片雪扬了起来,径自飞往两个泼皮的眼睛。那两人刚要躲避。不料,柴进比他们还快。 身子向后一倾,双腿猛然发力,向前一踢。右边汉子还未看清,便已飞了出去。另一人刚避开雪花,见同伴飞了出去。提起拳头就朝柴进打来。 柴进避也不避,右手成爪,抓住那汉子打来的右拳。微微用力一扯。“啊!”那汉子顿时疼得跪倒在地,捂着右臂鬼哭狼嚎。 周围的人都不禁吸了口凉气,一个个惊魂未定。谁能想象到,眼前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两招便解决了两个大汉。 “都给我上!”见自己手下被教训,张公子又急喝道。 “弟兄们,点子扎手。咱们一起上。”张公子手下为首的黑大汉从背后掏出一把解腕尖刀。 话音刚落,便扑了上去。柴进也不敢拖大,打起十二分精神。连避了两招。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心中便有了擒贼先擒王的想法。 又躲过一招,身子正好夹在张公子与黑汉子中间。也不管那黑汉子,向前踏出几步,就要欺到张公子的面前。 张公子眼见柴进就要近身,大惊失色叫道“都快过来,保护本公子!”说时迟,那时快。围观的众人见柴进如同幽灵一般扑了过来。再想拦住他,已然是不可能了。 柴进上前一拳打在张公子肚皮上,那张公子吃痛一声,跌倒在地。口里还不饶人,直骂道“你这厮别落在我的手里,非得让你生不如死。” “啊!啊!” 柴进听着张公子像苍蝇一样的乱叫,戏谑的笑了笑,手上却不留情。一脚踩在张公子健全的腿。“咯嘣”一声脆响,骨头断裂之音传来。 “说废一条腿,就废你一条腿。再敢多话,小心你的狗命。” 张公子也感到了害怕,哆嗦着身子望着柴进,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条狗命。求求你了,你要多少钱我也给你。” 柴进还以为这张公子有多厉害,原来也只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主。想到小玉哥的事,突然问道“那赌坊的事可是你安排人做的。” 张公子下意识就想反驳,但对上柴进那双明亮又深邃的眸子,也不敢说胡话 “您就饶了我!那,那赌债也不用还了。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自从上次见了小玉,我便被他迷住了。这才定下这个计策,与那赌坊的老五设了这个局。事后我得人,他得钱。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小雨一家人听,都是敢怒不敢言。只有小玉在那骂张公子。 小玉的嫂子直接是无药可救。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忍着嘴痛朝柴进骂道“你把人打了,事后跑了。遭殃的是我们,还不把张公子放了。” 小玉听不下去了,气得发抖“嫂子,你到底讲不讲理。小官人明明是帮我们,你怎么…”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还不都怪你。要不是你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那张公子怎么会给你哥设局。说到底,都是你惹出来的祸。” “我…”小玉委屈的说不出话。 “够了!小红。好歹小玉也是你的小姑子,你怎么能这么说?真是造孽呀。”小玉娘看着眼神呆滞的小玉,心痛不已。 “小红姐。你太不是个东西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把小玉当做什么了?”小竹气愤的开口,对着小玉的嫂子骂道。 柴进见此时也懒得理小玉的嫂子,看小丑一样看着她。对张公子笑道“放过你也可以,什么时候她开口说不了话,你什么时候就可以走?”说完柴进一指小玉的嫂子。 “您放心,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张公子像哈巴狗一样对着柴进点了点头,朝一旁的手下吼道。 “我错了,小玉。快给你嫂子求个情。要不是你嫂子就让人打死了。”小玉的嫂子终于知道害怕了,知道求柴进也没有用,只能把希望放在小玉身上。 第8章 招募新教师 经过这事,小玉算是终于看清了嫂子的真面目,这种人可杀不可救。嘴上求着你,背地里恨不得再给你来上一刀。 也不想理会她,鼻子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 小玉嫂子见软的不行,也不装了。对小玉恶语相向骂道。没等再骂上两句,张公子的手下一拥而上,朝着小雨嫂子脚踢拳打。 这群人都是有眼力见的,现在可不是刚才。刚才看在小玉的面上,都留了些手,以免打的狠了,日后脸面上遮掩不过去。 可眼下,情况可就不一样了。一个个心里都在咒骂。 哼,这个蠢女人,不是她这张烂嘴,咱们兄弟也不会挨打,少爷更不会落在旁人之手,受人胁迫。心里骂着,手上也没了分寸。 “小玉,哥求你了。您就替你嫂子求求情。再怎么样,她也是你嫂子呀。哥给你磕头了。” “咚咚咚”原本趴在老爹身旁的小玉哥,一听娘子又要受那皮肉之苦。知道眼下能救自己娘子的,也只有妹妹一人,赶紧扑到妹妹身旁跪了下来,不停的磕着头。 顾然他平日里手脚不干净,小毛病一大堆,但对自己的娘子也算是一片真心。 小玉见哥哥如此,还是狠不下心。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说,抬眼瞟了瞟柴进。 柴进余光瞥见她眼神,又见小玉嫂子此时奄奄一息,双眼无神,早没有了先前嚣张气焰。心里想道,罢了。 毕竟是小玉的家人,闹出人命来,这小妮子恐怕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之中。 当下也不迟疑,大吼了一声“都停住!” 这群人也不敢违抗柴进的命令,但还有那没打够的,又狠狠踹上几脚,这才不情愿的收了拳脚。 “娘子!娘子!你怎么样了?我这就给你去找大夫。”小玉哥见自家娘子惨样,瞬间慌了神。跌跌撞撞的就往房屋外跑去。 “造孽呀,自己的爹成这样了也不管。偏偏想着你媳妇。罢了,罢了。我们老了,也管不了你了!”小玉娘看着老伴一阵唉声丧气。 “赌房的债欠了多少?我也不占你便宜。一发算了给你,今日之事便了了。他日若你若想报仇,尽可来柴家庄找我柴进。” 小玉爹躺在地上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柴进也不想耽搁时间。又害怕事后小玉家人遭到报复,又连累了小玉。当下便自报了名号。 原本,这张公子还有报复的心思。现下一听此人便是那后周皇室子孙柴进,瞬间吓破了胆,也不敢想报仇的事了。 谄媚笑道“原来是小官人!小人纵使是雄心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再去招惹小官人。今日冲撞了小官子,小人该打。什么银子的就当小人给小官人赔罪了。” “这倒不必。东西拿了就滚。”柴进也不想跟他们多做理会,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大金子,扔向张公子怀里。 张公子接住金子,手里颠了颠,双眼放光,又拍了柴进几句马屁,忙招呼着手下屁颠颠的出了门。 倒不是他没见过这么大的金子。作为县里有名的大户,张家虽然有钱,但每月在钱财上也是给他限了量。就这一块金子,足够他挥霍大半个月了。 四周的赵家亲眷知道了柴进的身份,一个个神色慌张,见柴进好似看见了鬼一样。 一想到刚才他们还想着跟柴进动手,这会儿都吓得连头都不敢抬。柴进也懒得再说话,吩咐着赵家亲眷将小玉爹放在牛车之上,便跟着众人出了门。 跟着一行人行至岔路口,柴进便要告辞。看着以前活泼开朗的小玉,现下沉默寡言。 心中叹了一口气,也不知如何开口安慰,索性也不说了,叫来小竹叮嘱一番。便朝着他们相反的方向离去。 众人见柴进终于离去,当下都舒了一口气,一个两个大口喘着粗气,拍着胸脯互相议论。 “小玉今天这事,小官人…” “小竹姐,你别说了。我当然不会怪小官人。小官人今天如此帮我,除非我的良心让狗给吃了。我只是…”见小竹开口相劝,小玉忙抢先说道,只是说到后面,又改了话题。 “小竹姐,今天谢谢你了。” “说的都是什么话,咱们都是姐妹。无需这么客气。”小竹也不提刚才那事了,强挤出几分笑容,摸着小玉的头。 天上的雪早已停了,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往日翠绿的装束,已换成洁白的银装素裹。 高高的白杨树枝就像一把把利剑直插云霄。苍翠的针叶松,纹丝不动的挺立在那儿,高傲地接受着风雪地洗涤;针叶上积满了毛松松的雪球,像披上了洁白的外套。 垂柳和垂榆的枝条不再显得那么瘪色,上面缀着的白雪就像朵朵含苞待放的白梅花。雪后的世界变得如同蓬蓬裙一般,梦幻、娇气、矜贵。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欣赏着雪景,也不觉得枯燥。不行多时,已经能远远看到柴府的匾额。 就这么来到府门前,也不见一个人影。柴进心中正疑惑,忽的瞟见,柴府门前石狮子下面有两个汉子蜷缩在一起,双手缩进袖子。 地上铺了一张烂木板,也不顾脏乱,竟呼呼睡起了大觉。这么冷的天,也不怕中了风寒。 柴进有些恼了,走到面前,戳了戳离他近的一个汉子。那汉子嘴里嘀咕一声,又翻了个身,便没了动静。 柴进也上了火气,加了些力气,用手大力拍了拍。这回汉子明显是醒了,嘴里正要开骂,眯眼一看来人,嘴里如同塞了一个鸡蛋。憋了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小…官人。” 另一个汉子没人给他挡风,也睡不成了。锁成一团,凑上去道“老二,赶紧过来睡。这大冷天的,连鬼都没有。非要让我们过来守着门,这不是遭老罪吗!” “老王,快,快,快起来。小官…人来了”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汉子嘴里打着结巴道。 “谁呀?什么!小小…官人!”还睡着的汉子原本还有些困意,一听同伴之人言语。惊了一跳,当下睡意全无。话也说不清了,起来望着柴进,哆嗦道。 “你二人如此玩忽职守,眼里可有规矩二字!”柴进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庄上的庄客如此散漫,目无法纪。 也明白了为何原着中,好汉们来着柴家,总能与庄客们闹腾一番。心里想到,看来,柴家是时候需要请一个教师了。 第9章 黄脸武师 “小官人,小的们下次再也不敢了,还请小官人饶恕则呀!”两名庄客吓得低下了头,也不敢再看柴进,口里直呼求饶。 “罚你们半个月俸禄。再有下次,你们就不要在柴府里待了。”柴进知道现在怪他们也没有用,整个府里庄客都是这个样子,偷奸耍滑,好吃懒做。把柴府整的乌烟瘴气。他如此杀鸡儆猴的作用,就是为了给众人提个醒。 一进府,柴进便招人去找柴管家。柴管家见柴进派人找他,也不做停留。马不停蹄往这赶。 “小官人,你这么急匆匆找小人,是有什么事要吩咐?”柴管家跑得气喘吁吁,进门歇了口气,开口问道。 “柴伯,来,你先坐。我可问你,府上有多少庄客?可派专人管理?”柴进招呼柴管家坐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柴管家屁股刚坐下一半,又弹了起来。心下已猜想到,看样子是柴家哪个不长眼的庄客得罪了小官人。 心里虽想着,嘴上急忙回道“小官人,咱府里养着四,五百庄客。平日里有柴义和柴福两个小子训练,不知是出了什么事?” 说完最后一句,他抬眼盯着柴进,似乎想从柴进眼睛里找到答案。 盯了半天,他猜不出来。柴进的眼睛里既看不出愤怒,也看不出喜悦。双眸平静如水,找不出一丝破绽。 “今日我回府,见府上庄客一个个懒懒散散,没有一点规矩。平日里也不知是如何训练,再这个样子下去。知道的以为是我们柴家庄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的泼皮混混。” 一想起刚才的事,柴进的火气一下窜了起来。也顾不上给柴管家面子,对着柴管家便训斥道。 “是小人失察了,没注意到府中庄客。小人这就下去亲自整顿,一定亲自好好训练他们。”柴管家见与自己心里猜测的差不多,当下低着头,频频点头表态。 柴进见自己话说的严重了几分,却也不解释。 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柴伯,我知你平日里忙的事也多。这柴家的庄客你也顾不上。而柴义和柴福两人年纪也不大,加之庄客里面的刺头,滑头也多,压不住他们也是必然的。我心中已有了计较。柴伯,你这就下去张贴告示。我柴家要在江湖上招募教师,只要有本事在身,经过了我柴家的认可,钱财都好商量。 “小官人,这倒是个好计策。柴义,柴福两个娃娃确和小人提了几次,可小人手下无人可用,也只能让他们先顶上。小人这就下去办这件事。”柴管家点了点头,又告罪了一番,便先下去准备了。 这一段时间,柴进是非常苦恼,郁闷的不行。 这半个月下来,来柴府应募教师的人倒不少。可他一看便知道,大多数都是徒有虚名的花花架子。 只有极其少数,武艺也稀疏平常的紧,撑死和自己不相上下。自己身上的武艺,别人不知道,自己心里可清楚的紧。 别看他一身武艺,十来个汉子都近不了身。可跟真正的好汉们一比,那真是笑掉了大牙。别说是五虎八彪骑,就是十六小彪他也比不上。现在自己一身武艺也就和周通,李忠之流差不多,打酱油的角色。 别的还好说,刚刚来的那个汉子,练到一半。竟从怀里掏出几张膏药,向众人推广起来。说是自家祖传的膏药,专治跌打损伤,包治百病。柴进当然也不信他的鬼话,招呼着众人便将他赶了出去。 还有那没开打的,便躺在擂台上不起来。有些甚至给自己表演起杂技来。倒有一个,有些看头,引的周围人无不喝彩。可临了临了,脚上一滑,摔了个狗吃屎,四下顿时哈哈大笑,自己也不好多留,灰溜溜的走了。 哎,找个好教师为何这么难……想着原着中祝家庄,曾头市都能请得栾廷玉,史文恭坐镇。自己柴家这名声不知比他们大了多少,不说也请的他们一类人物,就是稍微上得了台面的人也行呀。 虽然柴进也知道名师姓寻,可他也实在不想敷衍,凑合着去找一个。想那原着中九纹龙史进,拜了不少师傅,熬了多少年武艺。可遇上王进,撑不住一回合。后来拜师学了半年武艺,已能使得十八般兵器,武艺更是达到八骠骑水准。可见一个好师傅的重要性。 可自己这半个月来,尽遇些徒有虚名之之辈。其实这群人自己心里也清楚的很,他们这三瓜两枣。有枣没枣打一杆子,万一运气爆棚,被赏识了,那也不用在江湖上受人白眼,孤苦飘零了。 柴进还想着,实在不行自己就凭记忆。亲自登门拜访,请上一两个有本事的好汉。可转念一想,又否决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不说他地方记得模糊,就是人家现在在不在,也还是个未知数。 正思索间,小玉奔了过来。还没跑近,就朝着柴进大叫道“小官人。快,快。又来了一个汉子,也是来应募我柴家的教师。” 小玉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性子也慢慢活了起来。那张家公子知道柴进的身份,当然也不敢来报复。 小玉的爹娘,心也有了悔改。和小玉的哥嫂分了家,也不再管他们的事。所以这些时日,小玉的心情是无比舒畅。就是比出事以前,也是开心不少。 “小玉,以后这种事就不要来烦我了。交给王管家他们就是了。”柴进以为有何事。一听这事,瞬间无精打采起来,回复也懒洋洋的。 “小官人,这次不一样。那汉子先是耍了一番拳脚,又打起了一套棍法。底下的庄客们也见怪不鲜,当下好几个人就要上前与他切磋。那汉子也不惧,一连打翻了我们十几个庄客。没有一个庄客能在他手上走过三招。柴管家也见这汉子有些本事,这才让我来找你。” 小玉见柴进提不起精神,一口气说出一大堆话。 柴进听了,也来了兴趣。自己府上的庄客虽比不得朝廷禁军,但比起普通人可强了不少。要不然柴进也不会养着他们吃白食。 这汉子接连挑翻了十几个庄客,连一个都走不过三招。看来是有些真本事在身,自己说不定也识得他姓名。当下心里便有一探究竟的想法,招呼着小玉便出了门。 第10章 病大虫薛永 汉子此刻已经被安排到了正堂,柴进和小玉赶到厅门口时,那汉子背对着柴进,柴进也瞅不出他的相貌。 倒是柴管家眼尖,大声招呼道“小官人来了,这位便是新来的教师。薛教师,这位就是我家主人了。”后一句话明显是对那汉子说的。 那汉子一听,转过身来。柴进见那汉子二十五六年纪,三络长须,面色微黄。寒冬腊月,身上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裳。虽还不认识,但看这架势,手上应该也有几分真本事。 “小人姓薛名永。籍贯是河南洛阳人,江湖人称“病大虫”,见过小官人。”汉子一起身,朝着柴进重重拜了一礼说道。 哦,原来是他。这薛永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病大虫,是河南洛阳人氏。 祖父曾是老种经略相公帐前军官,但因得罪同僚,不得升迁。薛永因此流落江湖,靠使枪棒卖药度日,人称病大虫。 他曾收裁缝侯健为徒,传授其武艺。他在江州卖艺时结识宋江,后参与营救宋江,大闹江州,是白龙庙二十九英雄之一。梁山大聚义时,成为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八十四位,上应地幽星,担任步军将校。征方腊时战死于昱岭关,追封义节郎。 薛永出身军官子弟,一身武艺,却因祖父的原因家道中落,以致流落江湖,无法建功立业,犹如猛虎生病,难以发威,因此绰号“病大虫”。 想着原着中这薛永,因为宋江的五两银子,追随了他一生,最后为了宋江的前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倒是一条知恩图报,重义气的好汉子。心下早已有了收服的想法。 “原来是薛师傅,小可在江湖上也听得你的名号。听说你祖上仍是军官出身,武艺也甚是了的。如今我柴家,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物。”柴进先是对着薛永夸赞了一番,又给他吃了一个定心丸,示意自己认可了他。 薛永心里还在疑惑自己有这么大的名声,竟传到了河北。但见柴进刚一与自己见面,就对自己如此信任。 心里顿时感激,抱拳道“小官人言重了。小人这一身武艺,对付常人还可以,却赢不了真好汉。既然小官人如此信任小人,小人便把这百十斤肉卖于小官人。” “哈哈哈。薛师傅说笑了。小可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柴进想到自己穿越这么多天,还没有真正好好施展自己一身武艺。 这薛永虽不如林冲、关胜那般厉害,但也是有些真本事。当下便想与薛永切磋一番。 “哦,小官人但讲无妨。”薛永忙问道。 柴进笑道“小可倒也会几招拳脚。不知薛师傅可否赐教一二,指点小可一番。” 薛永以为柴进有心考较他,当下笑道“那是自然,小人本就是在江湖上讨本事吃饭的,小官人尽管考较。” “薛师傅,刀枪无眼。咱们就在院子里切磋切磋拳脚,你看可好?”柴进自知自己本事,这拳脚自己还耍得一些。至于这枪棒,就不拿出来丢人了。 “全凭小官人吩咐。”薛永抱拳回应道。 柴管家和小玉带着丫鬟下人,跟着两人出了门,站在一旁相看。 柴进率先跳进院子里,双手抱拳拱了一礼“薛师傅,请了。” 薛永话也不多,回了一礼。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双眼不离柴进。 “薛师傅,看招。”话音刚落,柴进便举起拳头,朝薛永胸口打来。来势汹汹,不给薛永一点反应的机会。 薛永也不慌张,后发先至。脚尖一点,便腾空而起,左腿踹向柴进。柴进眼见薛永这架势,也不攻了。当下转攻为首,双手护住胸口,硬生生的接了这一腿。 其实薛永还是留了些力,只用了七成力,要不是柴进早已飞了起去。但这还是让柴进吃了不少苦头。 噔噔噔,柴进一连退了七八步,这才稳住了身子。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深呼了一口气。暗叹。 自己还是太小觑天下英雄。就是薛永,在原着中也没有出现过几次的人物。这三两下自己都险些抵挡不住,更别说是其他英雄豪杰。现在他也算是能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武艺。 还不等柴进再喘息片刻,薛永大叫道“小官人,小心了!”说着欺身而上,犹如鬼魅。双手成爪,抓向柴进肩膀。 柴进心里大叫一声不好,要是被这招锁住,自己恐怕就再也施展不了。 当下也来不及多想向后一仰,仰斜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引得围观之人无不大声喝彩,暗自称奇。 连薛永心里微微惊了惊, 却也不敢多想。忙又发起攻势。两人你来我往,不多时,已交手三四十个回合。只是任谁都看得出,柴进输只是时间问题。这数十回合,柴进守多攻少,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看来这新来的教师就是厉害,小官人要坚持不住了。” “不一定,小官人可能是在以弱示敌,找出破绽,一击制伏。” “小官人虽只是在抵档,但也没有显出败绩。应我看,他俩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原先院子只有十几人,但他们打斗的之声相继引来了不少人。眼下少说也有五六十人。都在底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道。 柴进见四周争吵,原本就落入了下风,心里不由顿感一阵烦躁。手里也渐渐没了章法,胡乱打了起来。 薛永见柴进乱了心智,也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落了柴进的皮面,躲过一招。连忙跳出圈外说“小官人,咱们一时半会也都互相胜不了。依我看,就当算个平手怎么样?” 柴进此时脸上一阵红晕,但他也不是输不起之人。大声叫道“薛师傅的本事定然能胜过我,再打下去,要不了几个回合,我也就输了。” 薛永赶忙口称“惭愧,惭愧。” “薛师傅不用说了,以后你便是咱们柴家庄的常驻教师。每月二十贯钱,你看可好?”柴进望着薛永问道。 “多谢小官人赏识,小人愿效犬马之劳。”这薛永常年在江湖上漂泊。若是运气好了,有人赏识,每月除了吃饭,住店,也只能留下贯铜钱。 要是时运不济,又要给当地恶霸上交银子,连吃饭住店的钱都没有。现在自己有了容身之地,他岂能不高兴?当下便把柴进当做自己的主人,跪下拜道。 “薛师傅不必如此,快快请起。”柴进赶忙扶起薛永。心里想道,你宋江会收买人心,我柴进便不会了。 想当初,五两银子便使得薛永对这宋江死心塌地。自己这一番事做下来,他还不感激涕零,誓死追随。 第11章 整顿庄客 往后的日子里,柴进将薛永安排在柴家耳房之内。又把他介绍给了叔父认识。数顿大鱼大肉,吃喝伺候着。 这两日,柴进也没歇着。总结了一些前世电视上士兵训练的内容和自己所了解的知识,再加上薛永闯荡江湖的所见所闻,制定了一番庄客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凭借着超前的记忆,薛永对柴进提出来的想法也颇为认同,大感惊讶。想不到小官人如此年纪,对这行军打仗之事也甚是了解,不由对柴进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过了两日,薛永是再也坐不住了,提出要操练庄客。柴进也不阻拦,只说让薛永再歇一日,明日便跟着自己去柴家练武场。 翌日,北风凛冽,白雪纷飞,寒霜铺满大地,刺骨的寒风吹得人脸颊通红。柴进起了个大早,用凉水洗了把脸。吃了些热乎的饭食,便缩着身子出了门。 来到了昨夜约定好的地方,这薛永早就到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脸上尽显焦急与疲态之色。 “薛师傅,何不在睡些时候?离我们约定的时辰,可还早着呢。”柴进上前笑着说。 “小官人,小人歇息了几日。再不活动活动身子,骨头都要散架了。这心里早都过意不去了,哪敢再睡。就是再让小人睡,小人也睡不着呀!”薛永看到柴进,脸色明显好了几分,有些不好意思说道。 “哈哈哈。薛师傅这心也忒急了。这两日我让府上的庄客,回家歇息两天,准备一番。今日以后,薛师傅可有的忙了,到时候可别怪小可不尽人意。”柴进见薛永一脸疲色,猜想定是昨晚没睡好,当下解释道。 “小官人给薛某一个容身之处,让薛某从此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不再江湖上飘泊,小人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官人。小人只盼早些训练庄客,来报答小官人恩情。”薛永说了一堆肺腑之言,目光坚韧的望着柴进。 薛永和柴进到时,整个练武场几乎已经站满了人。柴进杀鸡儆猴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柴府。再加上这两天招募教师,就是为了训练他们。 这个时间,哪有人敢触柴进的霉头。一个个不管是精气神还是气势上,都拿出了最好的一面。 “小官人,咱府上庄客一共有五百六十二人。此间到了五百四十九人,还有十三人未到。”柴福柴义一见柴进,小跑着过来,禀告道。 “好,这位便是新来的教师。空闲时,把花名册交给薛师傅,这里以后就交给他管理,你们俩就给他打下手。”柴进点了点头。 又有些老恼,接着说道“那些没有到的。从今天开始,就不要来了。” 无规矩不成方圆。自古以来,行军打仗。一支军队连最基本的令行禁止都做不到,何谈打仗。 就算上了战场,也会被敌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样,打得溃不成军。这些人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柴进心里早把他们打上了叉号,肯定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柴进今天给他们上的第一课,就是想教会他们学会遵守纪律,听从指挥。 看着四周直盯盯的望着自己,他也不想了。带着薛永三两步登上练武场中间的擂台。 大声叫道“今日来的人,算是过了第一关。以后每个月五贯铜钱,每日三顿饭,每三天都能吃上一顿肉。” 话音刚落,底下轰的一声,掀起了轩然大波,议论纷纷不断。 “小六,我耳朵不好使,小官人可是说的真的?” “小官人亲自开口,这还能有假!” “这以后我们的日子,可滋润多了。” “算下来,要不了几年,咱就能凑上娶媳妇的钱。” “老六,瞧你那出息。就不敢在大胆想想。咱为何不能学那富家大户,娶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哈哈哈!”四下无不哄笑,互相调侃着。 柴进眼见底下,越说越离谱。抬手示意安静。众人也不敢聒噪了,都闭了嘴,望着柴进。 “当然了。我刚刚也说了,你们只是过了第一关。既然都想拿我柴家这个钱,那就得好好训练。丑话先放在这,谁要是以后坏了规矩,可别怪我柴进翻脸不认人。”柴进看着庄客们一个个得意忘形,不得不事前敲响警钟。 “这位便是府里新请的教师。相必大多数人已经都知道了。以后,他便带着你们训练。薛师傅,以后柴家庄客便交给你了。”说完,柴进也不打扰薛永,退到一旁。 当下把所有事情都交给了薛永。至于接下来如何发展,全凭他自己做主。 薛永重重点了点头,毕竟也是老江湖了,做起教师他也颇为熟练。也不多话,当日薛永投庄,连挑翻了庄中十几个庄客,到现在还深深刻在他们的脑子里。 这些被打翻的庄客,可不是些酒囊饭袋之人,都是这里面的佼佼者,手上都有些本事。 薛永也不用下马威,简单讲了几句,便安排着柴福柴义照着柴进和他制定的计划,先行带下去训练。 “小官人,能否带我去府里存储枪棒的库房看看?” 薛永见庄客们训练的武器,忽又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柴进说道。 “那是自然。柴义,带我们去武器库看看。”柴进也不知道位置,连忙唤一旁的柴义前去带路。 柴义带着薛永和柴进,穿过大半个训练场,最终来到几间房屋门口。 推开门,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兵器。柴进还是头一次见,不觉感到一阵新鲜感。左瞧瞧,右摸摸。拿起长矛想耍上一番,却也不会使,只是觉得心中欢喜。 而薛永随便拿起一把长枪,往手里颠了颠,摇头道“ 小官人,这等武器,平日训练还行。若拉去上阵杀敌,恐怕要不了几个回合就会丢了性命 。咱府中庄客虽不必如朝廷禁军兵器,但倘若出个什么事,这东西使着也不顺手。” 柴进还没说话,一旁的柴义可就不乐意了“这都是我们柴家花了大价钱买的。你看整个沧州,哪里的富户庄院兵器能比得上我们柴家。就这还入不了你法眼。” 柴进正要喝骂,薛永摆了摆手示意无妨。 又笑道“我不是说府里的兵器不行。若只是护卫庄子,那也足够。可若是杀敌,这种兵器可是万万不可,只会徒增伤亡。” 柴进让薛永来训练庄客,当然不只是为了守卫庄子。作为第一批追随自己的人,以后避免不了见血。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小事都能扭转战局。若是在武器上落了下风,输了是小事,丢了性命可就不好玩了。 第12章 照夜玉狮子 柴进便向薛永问道“那依薛师傅之见,可有解决的方法。” “少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也不再藏着掖着。解决这问题无非有两个办法。第一种就是私下里购买朝廷禁军的兵器,不过风险太大。朝廷对这北方管制还是比较严。” “第二种吗,就比较费事。小人也是昔日从祖父耳中听道。有种“积竹木柲”的法子,可以增强长枪枪杆的韧性,小人倒也依稀记得,现下可以一试。”薛永细想了一番,说道。 柴进虽从小喜欢历史,但对于这些东西,他也是了解甚少。当下听了薛永倒豆子般的侃侃而谈,也是吃惊不少。 原本自己收留薛永,只不过是对梁山的好感,以及他的武艺。却不料,薛永刚来几日,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可真给柴家派上了大用场。 往后的时日,柴进便跟薛永讨教着枪棒上的功夫。自从上次摸了长枪,柴进似乎就着了迷,日日就要练枪。每日一大早,便来请教薛永。薛永倒也不藏着,尽心尽力的教着柴进。 薛永在水浒中虽然武艺不算太高明,但比起现在的柴进还是强了多少。柴进也没有丝毫懈气,尽管每日练的腰酸背疼,也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眼看年关将至,离新年也不到半个月了。这一日,雪下的极大。 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大片大片的雪花漫天横飞,飞速向大地撒播,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帷幕,地上的雪越来越厚了,像铺上了一层白色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柴进让庄客歇上一日。就和薛永在院子里喝茶,欣赏着雪景,闲扯着江湖的趣事。 一名下人急匆匆跑了过来“小官人,外面来了一群贩马的汉子,想在我们庄中借宿一宿。” “既然是江湖上的汉子,遇上了就帮一把,快请他们进来。算了,我亲自去看看。”这柴进喜结交江湖好汉的名声,这半个多月也慢慢传开。 平日里借宿之人也颇多,他也不觉得惊奇。听着这群人是北地贩马的。这几日,柴进也早有买马的心思。 柴家这么大,可这大多数是驽马。别说好马,就是稍微健壮点的马,也是凤毛麟角。 当下听着下人禀报,便想着看看,买上几匹北地好马。 “薛师傅,跟我去瞧瞧,看看这北地的马,究竟比我大宋的马强在何处?” “小官人,某也真有此意!”薛永也是兴致勃勃。 招呼着薛永一起往府门口走去。隔着好远,见着外面有二三十匹马。各个威风凛凛,雄壮非凡,一看都是少有的好马。 “诸位,这便是我家主人了。”下人到了门口,对着门外的汉子介绍道。 柴进被这些马il吸引住了眼球。听下人说话,这才瞧道,门口已经站了十几个精干的汉子。 这些人望了眼柴进,从里面走出一个黝黑的汉子。 笑着对柴进道“小人们是北地贩马的客商,今日这鬼天气风雪太大,实在是无法行走。周围又没个可壁的去处。只能烦请官人可怜甚个,收留则个,明日我等也愿意付些银两。” “孽畜,还不安分点!吁…”正在此时,一人一马吸引了柴进的注意。 倒不是柴进没见过马,只因这马生的太过惊艳。马儿雪练也似洁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 那马儿在路上横冲直撞,嘶吼不断,性子极烈。马上之人也不忍心抽打马儿,只是不停在马上翻滚。若不是骑术高明,怕早已摔下马去。 可纵使是这样,马上的汉子也是左摇右晃,双手死死抓住马上的缰绳,一刻也不敢丢手。 不等柴进在细细打量,旁边的汉子们大叫道“快看,是哥哥!是哥哥!哥哥回来了。 几人说着往汉子身旁跑去,却也不敢上前。马上的汉子正要回话,不料那马儿嘶吼一声,前蹄往上一扬,硬生生把那汉子甩飞了出去。 “孽畜,胆敢如此!气煞我也。还不快,一起动手。”甩下来的汉子爬起身,狼狈不堪,恶骂了两句,招呼着手下一起上。 那马儿见已甩落了马上之人,把头一偏,鼻子一哼。也不跑了。任凭着这群人上前。 “当真是匹好马!”柴进看着不由大喝了一声,双眼尽显喜爱之色。 那汉子回头一望柴进,却也不识得他。手下这才在他,耳边轻声低语几句。 汉子一听,朝柴进抱了一拳道“多谢官人收留,在下感激不尽。倒是刚刚让官人见笑了。” “汉子说笑了。你骑术如此高超。小可自愧不如,哪里敢嘲笑!倒是这匹马异常的雄壮,可有名号?”柴进眼睛不离这马。见这马雪白如雪,心中隐隐有所猜测, 当下询问道。 “这位官人倒是好眼力。此马仍是金国贵族坐骑,唤做照夜玉狮子。” “也难怪,除了这匹马,普天之下也没有任何一匹马身上能有如此雪白。”柴进见与自己心里所想一致,不由点头称赞。” 可柴进记的原着中此马出现还得几年,莫非是自己穿越,打乱这个世界的原本轨迹。 这照夜玉狮子是《水浒传》中出现的宝马,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浑身雪白,据说能日行千里,产于西域,马中的极品中的极品。 据说,此马生下只脖子周围长毛,犹如雄狮一般,性格爆裂,但长大后,会被赶出马群,随之性格也会变得温顺(据书上说被赶出马群是因为晚上此马身上挥发出银白光,故得此名。) 这匹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干棒骨,开前胸,就象欢龙一样。 为什么叫因为这匹马和普通马不一样。 马的左耳朵里边有一块记,就像一朵玉兰花一样,其实这不是记,是角,犄角。马肚子一边有四个旋儿,其实这不是旋儿,是鳞。 头上长角,肚下生鳞,都说那不是马,是龙,起码是龙种。 原为大金王子所骑,浑身雪白,能日行千里,被段景住盗来后,原本想献给宋江的,不料被曾家五虎抢去,成为了曾头市教头史文恭的坐骑,引出了史文恭箭射晁盖。 后宋江打破曾头市,史文恭被卢俊义活捉。照夜玉狮子马被燕青牵回梁山,成为了宋江的坐骑。 在三国里又叫做照夜玉狮子。照夜玉狮子原型可能为唐代画家韩干创作的一幅纸本中国画《照夜白图》中的大宛马照夜白。 唐代,中原与西域诸国的关系日益密切。 唐玄宗曾将义和公主远嫁西域大宛的宁远国王。为此,宁远国王特别向玄宗回献了两匹“汗血宝马”。爱马心切的唐玄宗十分喜爱这两匹骏马,分别为之取名“玉花骢”和“照夜白”。 其中,“照夜白”不仅在唐朝的辉煌时期曾伴随唐玄宗游山玩水,而且还在“安史之乱” 时陪他度过了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时期,尤为他所深爱。 戏文传说中汉末时期名马云集,异常俊美的马匹有吕布的赤兔马,董卓的玉面逍遥马,曹操的爪黄飞电,周瑜的紫燕马,许褚的照夜玉狮子。 实用性特强的马里有吕布的赤兔马,刘备的的卢马,曹操的绝影马,孙策的五花马,赵云的龙飞马。 第13章 金毛犬段景住 “哦,官人也识得这马?”见柴进一口叫破此马的名字,段景住略微有些惊讶。 柴进却没有回他的话,看此人相貌,又想到这匹马的来历。 当下不由细细又打量起眼前这个大汉,这汉子二十出头年纪,生得赤发黄须、骨瘦形粗,相貌倒是跟辽人有几分相似。 忍不住开口道“我听江湖人中说。这来往北地贩马人士中,有位称作“金毛犬”的汉子,手段极其了得。经他之手的马匹,无不都是些好马。不知,这位兄弟可识得此人?” “早听闻沧州有位小旋风柴进。不想小人区区贱名,既也入得了小官人之耳。那“金毛犬”正是江湖中人对小人的称呼。”段景住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这眼力见自然不凡。 刚才见柴进衣着打扮,言谈举止不似常人。又看到这府的匾额,心下自然就猜到了。 段景住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金毛犬,涿州人氏,以盗马为生。 他盗取金国王子的照夜玉狮子马,想献给宋江,却在途中被曾头市劫去,只得上梁山告知此事,结果引发了“晁盖战死、宋江上位”等事件。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一百零八位,上应地狗星,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征方腊时溺死于杭州外海,追封义节郎。 “果然是段兄弟。这江湖中人,又有哪个能有段兄弟这样的本事。如此良驹,段兄弟也能得来,看来江湖中人所言非虚呀!”柴开对这段景住盗马的本事,也是不禁称赞道。 “哈哈哈,小官人言重了。小人不过是运气好,才得此良驹。这马确实是世间难见!”段景住嘴上说着,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他平生就此一爱好,盗马。要说别的本事,他或许没有。但说起这盗马的本事。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段兄弟,小可眼下倒有一事与你相商。你看可进府一叙…”柴进也不闲扯,想起眼下的正事,忙邀请道。 “小官人,小人厚颜借宿本就不好意思。有事但请吩咐。” “哈哈,段兄弟太客气了!外面风雪大,也不是个谈事的地方。咱们去府内一叙。”柴进随后又介绍薛永与他相识。 三人边走边说,尽说些江湖趣事,倒也聊得热火朝天。 下人给三人上了茶。柴进抿了一口,正要开口说话。 段景住抢先开口道“小官人可是看上了这照夜玉狮子。” 柴进正想说这事,也不掩饰。当下点了点头“我正想与段兄弟说这事,烦请段兄弟开个价,我柴进绝不议价。” 段景住咬了咬牙,叹了口气说道“唉。倒不是我不给小官人这个面子。按理说小官人开口,小人不应该拒绝,但是…” 柴进见他面有难色,急忙问道“段兄弟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请开口,小可能帮上的,必当竭尽全力。” “小官人也知这马也是世间难得。实不相瞒,这匹马也并不是小人一人所得,仍是小人和另一个路上相识的兄弟一起得来的。回来的路上遇上了辽兵,我俩急于逃脱,便走散了。所以这……”段景住缓和了一下语气,解释道。 “段兄弟不必说了。我柴进难道会去逼人当一个无信之人?现下,你们可有联络的法子?”柴进记得原着中段景住素来都是独来独往,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同伙。怎么又多出一个人来? “哎,当时急于逃命,只说在这沧州相会。这兄弟我也是半路才结识。说来也可恨,咱也惯在江湖上行走。一时不慎竟遇上了黑店,麻翻了我和弟兄们,原以为这辈子就栽了。” “亏我这兄弟及时出现,我等才保得住这性命。我见他一个人在江湖上闯荡,也没个伴,便想着请他跟我一起干买卖。这兄弟本事也是了的,一路上替我解决了不少麻烦。要不是,我们也不会这么顺利。也不知,我那兄弟现在的情况?” 段景住心里也是心心系兄弟的安危。听了柴进的话,脸上也是黯然神伤,摇了摇头。 “不知这位兄弟姓甚名谁?小可也替段兄弟打探一二。”柴进听得来了几分兴趣,却猜不到一点头绪,便开口询问道。 “这位兄弟唤做杨林,江湖中人好像称他作“锦豹子。” “杨林,竟然是他。”柴进心中大喜,不想今日是走了狗屎运,竟遇上两位梁山好汉。 虽然眼下这杨林不在身边,但既然他与段景住相约在这沧州见面。自己只要留住段景住,就不愁见不到这杨林。 杨林,是古典小说《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锦豹子,彰德府人氏,流落绿林。后因结识公孙胜、戴宗,而到梁山入伙。 梁山大聚义时,成为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五十一位,上应地暗星,担任马军小彪将兼远探出哨头领。征方腊后授武奕郎,后前往饮马川,受职求闲。 这段景住和杨林都是独自在这江湖上讨生活。眼下自己与这段景住相谈甚欢,自己开口挽留,应该也不是什么困难事。而这杨林就更不用说了,生计还不如这薛永。好歹薛永还能街头卖艺,挣点盘缠。 这杨林,不过是在江湖上胡乱闯荡。不过最让柴进看重的是,这杨林人脉极好,重义气。跟饮马川邓飞,登云山邹氏叔侄都相识。 眼下这两人虽不似林冲,武松那般武勇。但都是不可缺少的技能型人才,段景住就不用说了。 这杨林,江湖经验老道,打探情报也是把好手,做个探视头领绰绰有余。 当下脸上遮掩不住喜悦之色“这杨林兄弟,我也听闻江湖上的好汉说过。这位兄弟极重义气,武艺也是不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条好汉。既然段兄弟与杨林兄弟相约在这沧州会面。那段兄弟这几日就在柴府等候杨林兄弟的消息。我柴家也在整个沧州散出消息,这样你们也能早日相会。” “那就多谢小官人了!小人感激不尽。”段景住也不客套,这也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自己若去找,这沧州城这么大,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有了这柴家的帮助,只需要在这里静候佳音,坐等着杨林亲自来找他。既不费时费力,又能够第一时间相见,何乐而不为。 第14章 贩马的构思 “段兄弟常年在北方贩马,若是不考虑钱两,一赵能走上多少匹马儿?”柴进想起买马的事,问这段景住不正是当下不二人选,随即开口询问。 段景住细细想了一番,开口道“若是不缺银子,小人一趟至少买来好几百匹。辽国那边还好一些,只需费些金银,有多少银子,就能买多少马。”歇了口气,段景任又补充道。 “只是宋朝这边,尤其是北方,对马匹的管制也非常严格。贩得少点,只需打点一二,也就走了。若多了,那官军也不是傻子。” “不过小官人也可以放心,小人干这行也干了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门路,一般不会出事。”段景住也是个精细的人,见柴进问,便猜到他有这个想法。 柴进作为现代人。也知道这大宋对盐,铁,马匹管制甚严,设立了专门的机构,进行管理。 北宋对马的管制,柴进曾经在史料里也看到过。北宋建朝之初,采用的马政建设制度就是监牧制度。 所谓的监牧制度,就是由统治者考虑当时具体情况,选出适宜养马的地区,设立专门牧监养马,并设置专门机构、制定相关法律政策进行管理的管养马制度。 监牧制度是北宋马政建设的基础,无论从行政机构设置,还是管理制度法律的建立,对此后的马政建设都具有深远的影响意义。 马政监牧直接关系着国家军事实力强弱、统治地位是否稳固,所以北宋朝廷很重视对马政监牧事宜的管控,设立了骇骥院,总管全国马政监牧。 除了官营养马,民间买马和战争中掠来的马匹也属于骇骥院的管理范畴。是以宋朝初年,骇骥院的权利很大。 中央有骇骥院,地方也设置了一套完整的监牧管理体系。 地方设有群牧司一职,总管地方马政监牧事宜,包括地方马政机构设置、马政机关官员任免、留任等。 神宗元年,因为群牧司官员很少深入地方各州县巡查,以致监管不力。 政府又增设河南河北监牧司,分别置监牧使各一人、都监各一人,河南河北监牧司由枢密院直接管辖,其官员与群牧司没有隶属关系。 为了完善监牧制度,北宋政府还设置了孽生监,也就是种马场。努力提高战马繁育率和成活率,同时减低种马的死亡率,以此达到壮大战马群体、提高战马质量的目的。 北宋前期,由于朝廷的马政体制还不健全,所以北宋市的马交易大多是由皇帝直接指定专人负责,这时,皇帝就会直接派遣心腹去边州的马匹。 太祖在位的时候,每年都有使者前往边州,北宋北方边州危在旦夕,朝廷便派使者前往各地采购马匹。 这说明,在北宋初期,特使驻边州的马匹,主要是因为组织不全,经常发生战争,没有固定的制度,所以才会有专门的马匹。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北宋初期所收集的马匹的来源是不确定的。 当时,宋、辽两国的关系十分紧张,与各少数民族的马群交易,不但能买到马匹,而且还能实行“羁縻政策”,安定边疆。与此同时,北宋还从民间采购马匹,以补充兵马,以备战对辽。 与专门的马匹不同,估马司的马匹是按照市马的交易价格来定的,这让北宋的马匹品质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比估马司成立三年,成立了群牧司,将城市马匹的各个方面都纳入到了整体的考量之中。 作为估马司的最高权力机关,他负责监督采购马的采购,并负责发放资金,检查采购的质量。而估马司,则是北方边州市马交易的执行者,执行所有的命令。 北方边州的马在陕西北方的秦凤和熙河二路中的地位日益突出。 于是,群牧司的官员,从原来的内官,变成了陕西的副都督。同时,牧区也从起初的重点集中在监牧繁殖的国家,逐步转向了对北方边州的马匹的重视。 可见,从咸平至元丰时期,北宋在创置群牧司的基础上,对国内的市马活动进行了严密的控制,足见其市马的地位。元丰三年,群牧司被废除,北宋时期,市马的事务由政府统一管理。 买马司成立后,群牧司的权力实际上被分割开来,而北方边州市马的主要集中在陕西,陕西的买马司在北方边州的马匹活动中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北方边州的泾原路,需要四千匹战马,而民间的马匹,则是由泾原路的军队提供。 所以,在熙宁年间,买马司和皇帝都没有再通过群牧司的旨意,显然买马司已经完全接管了群牧司市的马,负责收购马匹,在北宋北方边州的市场中,一直是马匹的主人。 元丰六年,当时的群牧判官买马郭茂恂的提议被神宗采纳,说:“茶司不兼买马,遂立法以害马政,恐误国事,乞并茶场买马为一司。 合并后,成立了都督茶马司。从这里可以看出,都大提举司是由买马司和茶官合并而成,以“川蜀购茶,充秦凤,熙河路博马”的名义。 以川蜀茶为马价,三司不再向群牧司、买马司划拨资金。同时,也为吸引蕃部贩马,稳定国内马源的规模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北宋对北方边州市马的管制,由来已久,因为朝廷对北方边州的臣僚自市马实行严格管制,实行时停,特别是官员的马价比边州臣僚自市的时候,更是如此。 所以,在特定的时候,禁止臣僚自市,可以确保朝廷有充足的马匹,可以调拨到其他地方。 北宋北方边州的马场,从派出特使,到成立群牧司,估马司等,都是由朝廷主导的。其后,由于北宋北方边州的马匹运动集中于陕西,群牧吏由内臣改为陕西的副都督。最终,由都督茶马司认定的“货币”是蜀茶。 与此同时,北宋朝廷还严格控制边州臣僚和百姓的马匹,一旦发生战争,边州的臣僚自市马,并通过收买平民来扩大军力。 第15章 嚣张恶霸 “此事等找到杨林兄弟再议。”柴进如今才知道,以前想法实在是太过幼稚。 眼瞅着年关将至,这事一时半会儿也不急不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杨林。 这日,柴管家去沧州柴家商铺,带回这年来所有账目和钱财。柴皇城早有意将柴家生意交给柴进打理,嘱咐着柴进一起前去。 柴进也不拒绝,带上两个丫鬟。心里还微微有些激动,毕竟这算是自己穿越以来第一次去逛这沧州城,近距离的感受这大宋州城。 柴管家带上二三十个伙计,又牵来一辆马车。柴进带着两个丫鬟上了马车,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小玉可是个话多的,一路上说着沧州的美食,手舞足蹈,描绘的有声有色。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了,逗的一旁小竹掩嘴偷笑。众人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便到了沧州城。 “小官人,咱们要进城了。”柴管家驾着马车,在外面喊道。 柴进一听,拔开马车上的帘子,抬头往前一瞥。面前数丈高的城墙,崇阁巍峨、层楼高起,让人心里不由感觉一阵压抑。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行,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辉兽面,彩焕螭头”。在城墙的上方,大大写了“沧州”两个大字。 城门口两排赫然站立了数十位军士,个个横刀立甲,看着气势非凡。 入了沧州城,街上人来人往,自然热闹非凡。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既有宋人,也有辽人。两边尽是小商小贩的叫卖之声。 柴进与柴管家忙活了一上午,去遍了沧州城的每个柴家商铺。下午,就有些厌倦了,提出要逛逛沧州城的想法。 柴管家自然不敢拒绝,也来不及再说上两句闲话,匆匆下去了。 小玉当然欣喜,拉着小竹蹦蹦跳跳跟着柴进。柴进也是第一次逛这集市,饶有兴致的听着小玉一路上叽叽喳喳介绍着沧州美食。 “小官人,这家包子包子可好吃了。听说这家是从东京来的,连赵官家都吃过哩” “哎哎哎,这家的油饼又香又脆。是我们沧州的一绝。” 正逛的兴起。忽地听到前面嘈杂声响起,一个十分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都给你刘爷闪开,撞着谁都是谁倒霉。哦吼…驾,驾。” 柴进把眼向前一看,见前面尘土飞扬,鸡飞狗跳,两边之人急匆匆的让出了一条路。一个汉子正赶着马车洋洋得意,手上挥舞着马鞭,打得啪啪作响。 这闹市上人来人往,在里这纵马狂奔,横冲直撞,岂不危险。柴进眉头紧皱。 “唉,又是刘家兔崽子。天天这么招摇过市,迟早来了报应。” “小五,你说话声音可小点。咱们可惹不起刘家。” “都快躲躲,被这小子毁了摊子,咱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家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那老爹也是个害人的主。” “可不是吗,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得了知州相公的赏识。仗着有知州相公撑腰,祸害了多少人。哎…” 柴进听着路人对着驾马的汉子小声议讨,咒骂道。当下心里也大致清楚了这家伙的品行。 “小官人,这家伙可真可恶,真想现在就教训他一顿”小玉听着四周人的议讨,也是满腔的怒火,气鼓鼓骂道。 柴进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到远处一阵叫喊声传来。也不知是马儿受惊,还是这驾马的汉子技术粗糙,那马儿连翻撞了几个摊子,再也控制不住。 眼瞅着就要撞到前面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那孩童见着马儿冲来,一时间吓坏了。急得哇哇大哭起来。 四周人见了,想救怕已是来不及,纷纷闭上了眼,不忍心看接下来凄惨的一幕。 就在这千钧万发的时刻,柴进用脚一挑身旁粗壮的木棍,双手一接,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往前一掷。 “啪”径直打在了马儿咽喉之上。那马一声嘶叫,竟往一旁的摊子撞去。 马车上的汉子见马撞向摊子,却也控制不住。此刻再想跳,却也来不及了。顿时撞的人仰马翻,硬生生压入那马车之下。 “丫丫,你怎么样了?”一位妇人冲了过来,刚才的事明显吓到了她。这时,抱起孩童就跑。 围观的众人,见眼前这一幕,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想开口却又不敢,望着柴进,双眼尽是惊诧之色。 “小官人,你太厉害了!哼,这厮就是活该!那妇人也不过来感激一下小官人。”小玉望着柴进,双眼泛光,一想那妇人又埋怨道。” “是谁!哪个贼厮,敢偷袭你刘爷!”姓刘的汉子狼狈地掀起马车,简单整理了下衣衫,骂骂咧咧朝着众人骂道。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也不敢看那泼刘五。 “他娘的,有种你今天就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别藏头露尾。看刘爷今天不给你长个教训!”泼刘五见四周无人答话,满脸怒气。 “是我,刚才就是我出的手。”当下也不迟疑,走出人群。柴进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 “嘿哟,你小子胆子可真大。我有些佩服你了,得罪你刘爷,敢自己站出来。你是第一个。”泼刘五一时间也有点惊讶,原以为偷袭之人早都跑了,不想还敢站出来,这不是跟自己叫板吗。 “在闹市上纵马狂奔,撞翻了商贩,又差点害得孩童丢了性命。你可知王法吗!” “王法,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说王法。小子,在这沧州城里面,你刘爷我,就是王法。看你也是个富家子弟,刘爷这次也就不跟你计较。留下一千两银子,你刘爷我今天就放过你。”泼刘五刚想发火。转念一想,自己怕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姑且先放过他一次,以后再报也不迟。 柴进还以为这泼刘五转了性子,听了他接下来的话,冷笑了一番,开口讥笑道“我倒是能给你,却不知你有这个胆子拿吗?” “后生,别逞一时口舌之快啊!” “是啊,这刘家在这沧州的能量可不小。” “好汉不吃眼前亏呀。后生” 离柴进近的百姓们,纷纷开口小声劝道。 “哈哈哈,小子。当真你刘爷不敢动手吗?在这沧州,还没有你刘爷不敢拿的银子。”泼刘五一听哈哈大笑,不由动怒。 “你现在给撞翻的商户赔偿,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这次便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就不是让你长个记性那么简单了。”柴进也懒得跟他废话,当下开口道。 “你…!当你刘爷是泥做的吗!小子,今天不让你长个记性,你刘爷就白活了这么多年。”泼刘五气急败坏,扬着马鞭就要扑上来。 第16章 教训 柴进如老僧坐定,动也不动。泼刘五原本还有所顾忌,见着柴进傻了眼。脸上一阵狞笑,心里骂道“小子,可别怪你刘爷爷下手狠!” 说时迟,那时快。柴进嗖的一下蹿了出去,举起手抓住那鞭杆,一个巧劲向外一推,只听“通”的一声,泼刘五顿时底盘不稳,身子向后一倒,摔了个大跟头。 “小子,你是找死!”泼刘五从地上爬起来,他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的气,也顾不上拍身上的灰尘。恼羞成怒,不等柴进回话。举起右拳,直挺挺的往柴进门面打来。 柴进也早有防备,身子也不躲。右手成爪,向前一抓,硬生生扣住了泼刘五这一拳。 泼刘五常年待在烟花之地,身子早就被掏空了。使尽浑身力气打来的这一拳也只是软绵无力。 柴进抓住他拳头,猛的向前一拉。只听“咯嘣”一声,随后一声惨叫。 “啊…,有种你别跑。刘爷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泼刘五见不是柴进的对手,捂住脱臼的胳膊,也不敢再留下。 咬着牙,放了句狠话。忍着剧痛,恨不得爹妈给少长了两条腿,磕磕绊绊的跑走了。 柴进也懒得理他,帮着被撞毁的摊主收拾货物。见都没有人受伤,只是一个稍微擦破了点皮,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后生,看你也是个好心肠好。趁现在,赶快跑!再过一会儿,泼刘五带了打手过来,可就走不了了。” 先前被泼刘五撞翻摊子的大爷,此时也开口说道“恩人,快点逃。泼刘五仗着他父亲的势,在这无恶不作,闹的是鸡犬不宁。我们可不能牵连了你,你还是早早躲起来。” “是啊,快些走。这破刘五可是记仇的主。老爹又是知州相公面前的红人,家里有权有势。又散养了很多破皮无赖,其中也不乏有武艺好的人。跑的迟些,被他们逮住,可就跑不了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趁他现在找人的空档。你就赶紧逃了去。” 四下之人纷纷劝柴进离开,柴进也知道他们的好意。但心中的正义,还是不忍心走让这些百姓成为泼刘五报复目标。况且以柴进的身份,也不可能在这小小的沧州,让泼皮给欺负了。 面对百姓的好意,柴进当下抱拳感谢一番。笑着开口道“大家的心意,我都心领了。这些人无法无天,目无法纪。今天我柴进遇上了,非要好好的治上一番不可。也让他们以后长个记性,有所收敛。” 柴进正想能传出自己的名声。不想别人一提到他,就扣上后周皇室宗亲的身份。 眼下正好,教训了泼刘五和他的一群狐朋狗,也能在这沧州城内扬名立万。 “快抓住他,就是前面那小子。可别让他跑了。” 这群来的倒也快,今天既然遇上了,就得好好的教训他们,治治他们这些泼皮无赖。 一群人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约莫有二三十人,浩浩荡荡,为首的正是刚才落荒而逃的泼刘五。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泼刘皮一见柴进,用手一指,大叫道“就是这小子, 全都给我上。都不要留手,给我狠狠的打。” 四下的百姓,见这伙儿气势汹汹来了。平日里受惯了这厮们的气,一个个畏手畏脚,缩到一旁,也不敢开口说话。 从泼刘五后面走出一个黑大汉,拿着一根哨棍,叫道“不过区区一个公子哥。不必大费周章,我替刘公子好好教训一顿。” 泼刘五正要发火,回头一望,见是这黑大汉。咽下了刚要说出去的话,笑道“王师傅出手,那就再好不过。王师傅可一定要替我好好出口恶气。” 黑汉子也不说话,点了点头,抡起棒。怪叫一声“好小子,看招”。说完便打向柴进天灵盖。 周围人见着黑大汉来势汹汹,上来就是一记杀招。心里都替柴进暗自担心起来。 连一旁的小玉小竹心里也没有底,失声大叫“小官人,小心呐!”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柴进见他出手如此狠辣,绝不拖泥带水。 也不敢大意,见长棍扫到身旁。整个身子向左一扭,堪堪避过这一棍。那汉子也不给柴进喘息的机会,一棍又扫了来。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不一会儿便过了十几回合。 黑大汉攻势凌厉,柴进只能左右躲避,无从下手。 柴进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待躲过这一棍,大汉子正好在他身前。柴进双手猛然发力,抓住了棍子向前一拉。左腿一个飞踢便踹了出去。 那黑大汉原本失了棍子就重心不稳,见柴进一脚过来,也来不及躲,硬生生受了柴进这一脚,被踹飞出了几丈远。 黑汉子倒在地上,吐了一口气。双腿一蹬,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 摆出一个黑虎掏心的手势,当先又向柴进冲了过来,柴进有心示威,显示本事。把棍子一扔,抢先来到黑大汉身旁,手一抓那大汉胳膊,猛然发力一柠,竟硬生生的把大汉肩膀扯了下来。 这黑大汉原是军中的将官,手上也有几分本事。后来恶了上官,流落到了沧州。后遇刘家父子收留,从此便做刘家的看家护院。 这些年,仗着他的本事,也替刘家解决了不少麻烦,刘家的人对他也是非常器重。今日泼刘五吃了亏。他一听,主子受了伤,那还了的。 急忙招呼刘家庄客,恶狠狠的杀了过来。原以为只是普通富家子弟,哪里知道遇上了硬茬,竟折了一条胳膊。 黑大汉倒也硬气,一只胳膊被卸了下来,也不吭声。举起另一条胳膊便打将过来。柴进见他也难缠,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索性给他来个买一送一,双手用力抓住大汉的那一条胳膊,用力一拉。也给他卸了下来。 黑大汉两条胳膊被废,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嚎叫起来,疼的他是在地上满地打滚。 其余人见了,也是倒吸了口凉气。一个个惊的说不出话来。自家教师的本事,他们也是清楚的很。平常一个人对上七八个汉子也不在话下。 今日竟然被柴进卸下了两条胳膊。一时间剩余的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一个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你们还不赶紧给我上。谁要是敢跑,别怪我泼刘五回去,找你麻烦!”泼刘五见自家教师也奈何不了柴进,忙采用人海战术,命令众人一起上。 第17章 杨林出手 这些人早失了胆气,当下哪里敢动?却也不敢逃,害怕刘家的报复。 柴进早有心教训这群人,当下岂肯轻易饶过。挺起一双拳头,冲了过去。这群人平日里只是欺负些普通老百姓,哪是柴进的对手。 柴进犹如虎入羊群,他们哪里抵挡得住。三下五除二之间,打翻了大半人。 剩余的泼皮,见柴进神勇。也不敢上前,哆哆嗦嗦的向后退。见柴进像见了瘟神一样,一个个避而不及。 柴进打了个爽利,也不上前了。这次最重要的是给他们长个记性。若真要赶尽杀绝,反而会适得其反。 倘若这些人真不顾生死,团结在一起。自己恐怕还奈何不了。 轻蔑的看了眼剩余的人,开口警告道。 “哪个不知死活的,尽可以上来试试我这双拳头。今日暂且饶过你们一次,下次胆敢为非作歹,小心你们的狗命!” 麾下的十来个泼皮,战战兢兢,哪个还敢上?心里早有了逃的想法。 泼刘五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暗想回家一定要把这群酒囊饭袋之徒赶走,省得浪费自家粮食。见己方的人马,失了胆气。到时候跑了,留下自己岂不是… 嘴里想骂娘,见眼下的情形。却又收了嘴。 用手一指着柴进大骂道“你们都别被他骗了,前番折腾了那么久,气力早都不足了。现在擒住他,就是最好的机会。” 见众人还是不为所动,他干脆取下腰间的钱袋,往地上一扔。鼓吹道 “谁先给我抓住他,我赏银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有赏银,手下一个个打了鸡血。十几个人大吼一声,便向柴进杀来。 柴进心里冷哼一声,心里来了火气。用脚勾起刚刚扔掉的木棍,双手一抓,大吼着也扑了上来。 “啪啪啪”柴进挥舞着手上的哨棒。当先冲上来之人,硬挨了一棍,顿时被打的晕头转向,头破血流。捂着脑袋便栽倒在地。 其余人看了,愣了一下。现在想跑也是跑不了。心里一发狠,挥舞着拳头围了上来。 要是刚才,那么多人。柴进也得惧上几分。可眼下只有这十几个泼皮,自己又得了武器,杀得好不痛快。 柴进使着棍子左打右劈,好似长了眼睛一般。每一棒下去,必有一个人倒地。 泼刘五眼见自己这群手下不是柴进的对手,落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收拾完他们,下一个可就是自己。 当下心一狠,把牙一咬。趁着柴进背对着的空档,从背后摸出一把解腕尖刀。 双眼恶毒的瞪着柴进,狞笑道“小子!敢惹你刘爷!去死!” 话音刚落,便扑了上去。 周围一见此变故,心下都提到了嗓子眼,张大嘴巴,连气都不敢喘。 “啊!官人小心!”小竹大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此刻不过柴进步矩离,这泼刘五又早有预谋。柴进背后又没有长眼睛,想躲却也是来不及了。 柴进听得身后大喊,还来不及查看。只听“扑通”一声,随即一声惨叫。 酒店二楼的窗前,一汉子操着一把朴刀,直挺挺的从上面劈了过来,一刀剁在了泼刘五持刀的手上。 顿时血肉横飞,惊得四周哇哇大叫。柴进也忙闭上了眼,可脸上还是溅了一摊血。那血液顺着柴进的眼睛,淌向柴进的嘴唇。嘴角微粘了一点,热乎的血液令他心中作呕。 鼻子里血腥的味道就像是一股深深的尿味,夹杂着一股浓厚的硫酸味,令人感到强烈的恶心和不适。 “啊…!”泼刘五捂着断臂满地大叫。柴进和这群泼皮也早停了手,惊坐在一旁,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干嘛。 “刘爷!刘爷!怎么样了?”终于有位泼皮反应了过来,连忙扑到泼刘五身旁。其他人见了,也有样学样。围在一旁,七嘴八舌关心道。 “都别吵了!快带我找大夫!”泼刘五忍着剧痛,一字一顿道。 泼皮们却也不敢跑,撇眼望了眼柴进。 “都快滚!”柴进抹了把脸上的血液,也是惊了一身冷汗。这一刀要是捅了自己,后果,他都不敢想。 见柴进发话,泼皮们也不敢停留。捡起地上的断手,扒拉起泼刘五,又是引得他一阵鬼哭狼嚎。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只留下那折了双臂的黑大汉。 周围人见见了血,害怕扯上牵连。也不敢在做停留,四散而逃。 平复了一下心情,柴静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汉子。这汉子头圆耳大,鼻直口方。生得眉清目秀,腰细膀阔。 这汉子伤了人,脸上没有一丝惊恐之色,反而镇定自若,一副习以为常的神色。 “小官人,小官人,你没事。”小竹和小玉这才回过神来,抓住柴进询问道。 小竹见柴进脸上血迹,抹得到处都是,忙取出身上的帕子,擦拭起来。 柴进也顾不上回话,点头示意她们安心。三两步走到汉子身旁,抱拳相谢道“小可柴进,多谢好汉的救命之恩。不知好汉尊姓大名?小可…” “你便是那沧州皇室后裔小旋风柴进!”汉子不等柴进再说,惊讶道。 “好汉也使得我的姓名,小可正是沧州柴进。”柴进心里有些欣喜,这名声大了就是好,自己也是体验到了宋江的感觉。 “小人“锦豹子”杨林,见过小官人。杨林当即弯腰抱拳道。 “啊!原来兄弟你就是杨林,快快请起。”真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眼下正愁找不到杨林,竟然让自己在这里遇上了。 “小人确实不知,小官人在江湖上打探小人的消息,可是有什么事?”杨林被柴进扶起,想起这几日江湖传闻,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前几日,杨林一来到沧州。整个城内散出消息,这沧州柴家竟然在满城找自己。 他心里一惊,自己与这沧州柴家,素来也无恩怨,他们又为何来找自己。当下便隐了行踪,一边打探段景住的消息,一边又打探这柴家找自己的原因。 今日,正巧在这酒楼吃饭,打探消息。杨林是个嫉恶如仇的汉子,刚才见这泼刘五驾马撞向孩童,就要出手。 奈何柴进抢先一步。这才收了手,暗自观察。 刚好看这泼刘五拿刀来捅柴进。他这人平生最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然坐不住了,拔起朴刀,便跳将下来。根本也来不及反应,一刀砍在了泼刘五的手上。 第18章 流民 柴进当日只是放出消息,柴家找他杨林,并没有透露出段景住。 也是柴进太孟浪了,任谁得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满城找自己,恐怕都会心生怀疑。 柴进想明白了个中因由,赔礼道“ “哎呀。杨林兄弟,这事都怪小可。小可在这里,先给你赔罪了。” 接着又补充道“我柴家是替段景住兄弟找你。”杨林兄弟是不相,我这就去找段兄弟过来!” “不用了。小官人,小人相信你。”杨林心里虽然有太多的疑问,但眼下也不宜多做停留。 就凭柴进刚才那番举动,他也不信,眼前之人是个骗子。 一则骗他,也无需费这么大的力气。况且他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什么能骗的。 二则从刚才发生的事,杨林就心里也大致了解了柴进的性情。 “此地也不宜久留,就请杨林兄弟去我府上一叙。”柴进虽不害怕泼刘五,但杨林当街伤人,就有些麻烦。 “恭敬不如从命,麻烦小官人了。”杨林知道自己惹了官司,再留在这沧州城。恐怕就得吃牢饭了,当下点了点头。 “哎,杨林兄弟言重了。小可还要多谢杨林兄弟的救命之恩!” “哪敢,哪敢,不过是举手之劳。小人这就去收拾行李。”杨林也不磨叽,当下提出告辞。 “杨林兄弟,一个时辰后,咱们西城门门口会合。”柴进又叮嘱了一番,杨林这才离去。 这时,街上只有柴进和两个丫鬟。还有那躺在地上被折了胳膊的护院教头。 柴进看着此人,也是无奈摇摇头。走到他面前。“你可恨我吗?” 那黑汉子也不说话,痛苦的挣扎起来,望着柴进。 柴进也不说话,走向前,抓住他两个胳膊。那黑大汉以为柴进要折磨他,却也反抗不了,只是闭上了双眼。 “咯嘣”两声,黑大汉并没有感觉到十分疼痛。惊讶睁开眼一看,柴进已经走远。 远远的传来一句话“胳膊我给你接住了,拿到这十两银子,重新寻个好去处。不要污了你的本事。” 黑大汉一言不发,望着柴进离去的方向,重重磕了个响头。捡起地上的银子,往东门去了。 黄昏降临,冬日的天空染上了一抹橙色,与白雪相映成趣,呈现出生动的色彩对比。 夕阳渐渐向下沉去,天空的色彩被温柔地染上了一抹金黄。远处的群山在暮色的笼罩下,变得朦胧而神秘,像是被一层淡淡的纱雾所掩盖。 近处的田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的颂歌。几只归巢的鸟儿在余晖中翩翩起舞,翅膀扑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黄昏中尤为清晰。 四人在西门汇合之后,就这么一路走,一路欣赏着夕阳,好不惬意。 “杨林兄弟,你是什么时候来到沧州的?”见一路也无人说话,柴进开口相问道。 先前事情紧迫,杨林也没来得及多想。眼下静下心来,心中的疑问便来了。 段景住为何与柴进相识?又为何要找自己?既然相识,为何他不告诉自己? 正思索间,猛不丁被一惊,下意识开口道 “哦,前日到的沧州。” 柴进见杨林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当下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如何与段景柱相识,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一字不差的都告诉了杨林。 杨林听了,苦笑一声,惭愧道“小官人勿怪,倒是小人多心了。也是可笑,小人籍籍无名,又有什么值得小官人看重的!” “哎,杨林兄弟,你太谦虚了。就算没有这次,我也准备在江湖上找你“锦豹子”。” 杨林一时间有些糊涂了。自己在这江湖上不过胡乱闯荡,又无十分本事。听着小官人的话,似乎以前还听过自己的名声。 “哈哈,杨林兄弟的名气,我也常听江湖汉子说起。为人义气还不说,也是个劫富济贫,侠义心肠的好汉子。” 哪个在江湖上闯荡的汉子,不希望听到他人对自己的称赞。尤其是眼下柴进这等身份,也听过自己的名声,杨林的心里那可是无比自豪。 虽然他也不相信柴进听过自己的名号,估计是听得段景住之口,但心里还是一阵喜悦之色。 口里却说道“小人不过在江湖上胡乱闯,哪有什么名气。 小官人莫听我那段兄弟胡说!” 柴进也不解释,又问了他一路的遭遇。两人闲扯着,倒也聊得投机。 两个丫鬟不发一言,静静坐在一旁。听着两个汉子谈些江湖趣事,也听得津津有味。 “小官人回来了!小官人回来了!”府外的下人一见柴进,飞奔着跑进柴府禀报。 没等柴进入府,柴皇城带着薛永,段景住赶了出来。一见面,柴皇城上前关心道 “侄儿,我听柴管家说,你在沧州城内出了事。却也找不到人你人。要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带着府里的下人出去寻你,身上有没有受伤?” 说完,拉着柴进上下打量。 “叔父,没什么大事,就是教训的一个泼皮。你看,连个头发都没掉。”柴进拍着胸脯,又转了一圈。 “对了,叔父,小侄要为你引荐一位好汉。这位好汉刚刚救了我,要是没有他,小侄身上可就要多个窟窿了。”柴进忙拉出站在身后的杨林,上前引荐道。 “多谢好汉对我侄儿的救命之恩。今夜,老朽就大摆宴席,好好款待一番好汉。老王,去账房拿出一千两金子。”柴皇城忙上前感谢,又吩咐下人道。 “大官人,万万使不得。小人当时只是举手之劳。况且,小官人这等侠义心肠的汉子。小人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杨林顿感诚惶诚恐,忙回了一礼,开口委拒道。 柴皇城看了一眼柴进,柴进也拒绝道“杨林兄弟救我,又岂是为了这黄白之物。叔父,这些东西只会污了杨林兄弟。” 杨林感激地望了眼柴进。 柴进笑着回应,朝段景住说道“段兄弟,这人我可给你找到人。” “杨林兄弟,你可来了?兄弟我,在这盼了你久些呢。”段景住早发现了杨林,只是众人说话,他也不好打扰。经柴进开口,这才上前拉着杨林说道。 “段兄弟,你躲在这里,可让我一阵好找。”杨林见了段景住也是欣喜道。 “杨林兄弟,确实是老兄的错。等下宴席上,我自罚三杯,先给老弟赔礼道歉。” 柴进又将薛永介绍给杨林,两人都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倒也聊得热火朝天,一副相见恨晚的神色。 众人有说有笑,热闹非凡。柴进招呼着众人往府里去。柴皇城突然拉了拉柴进,便往旁走去。 柴进一见,向众人赔了一礼。这才追上叔父,连忙问道“叔父,可是出了什么事?” 柴皇城叹了口气说道。 “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外面的流民有的甚至还穿着单衣。我想拿出一万两银子,救济这些流民。” “叔父,这是好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自己做主就行。” “哎,那不行。你现在是柴家的族长。凡事都得经过你的同意,叔父怎么能第一个博你的面子”柴皇城语气严肃的说道。 “好好好,叔父。侄儿同意了,此事就全权由你做主可好!” “行,那我就下去准备了。”柴皇城是个行动派,说着便要下去。 “等一下,叔父,如今这流民有多少人?”柴进忽然想到了什么,拦住柴皇城,问道。 柴皇城虽有些纳闷,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怕不下千人,况且每日都有所增加。” 第19章 再添两位好汉 “竟然有如此之多!”柴进也是惊了一惊。如今这北宋的括田法还没有实施,这流民就如此之多。 再过上几年,恐怕大多数百姓都会无家可归。 “唉,如今这世道。朝廷上奸臣当道,各种苛政赋税压在百姓身上,闹的是民不聊生。这两年灾害频发,收成也不好。百姓活不了,只能背井离乡,成为流民。”柴皇城叹了口气,无奈说道。 “叔父,小侄倒有个主意。”救济流民,只是治标不治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柴进心里倒有了一个主意。 “哦,进儿,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柴皇城一听来了兴趣。他这几日也在愁这个事情。 眼下听得柴进之言,急忙问道。 “叔父,依小侄看。我柴家不如把这些人吸纳进来。” “唉,这法子叔父也想过了。可我柴家的铺子和良田早都租了出去。哪里安排得了这么多人。”柴皇城以为是什么法子,听了柴进之言,不由得摇了摇头。 “叔父,你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柴进也知道柴皇城所想,当下解释道。 “我柴家不是尚还千亩荒地没有开垦吗?眼下这些人不是正好。咱们开春以后,新建的铺子也需要人手。” “哎,这倒是个好法子。我怎么没想到。这流民里面,大多都是年轻的后生!”柴皇城一拍额头,欣喜若狂说道。 流民里面老弱妇幼,经不起这一路上奔波,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最后留下来的都是身强体壮的后生。 这些从小跟土地打交道的后生,不比柴家府上的庄客。服从性高,稍加训练, 便能形成一股战斗力。 “叔父,这事就不用管了。我明天亲自去办。柴进想通了这事,当下便作了决定。 柴皇城也不阻拦,点了点头。 等柴进进的正厅,正听着几人讨论着这照夜玉狮子。 “兄弟,这次能得此良驹,可真多亏了你。”段景住拍着杨林的肩膀,满脸感激之色。 “唉,都是自家兄弟,如此客气作甚?如此好马,也得配英雄啊。”杨林装着不高兴,训斥着段景住。 “说的也是啊。此马,我看只有小官人这样的身份,才配得上。”段景住接着杨林的话说道。 众人闻言都点了点头。 正巧,三人这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屋前的柴进。 薛勇和段景住倒没什么,只是起身招呼。 杨林连忙起身起礼,就要拜道。 柴进当然不会受着。三两步上前,扶起他笑道“杨林兄弟救了我一命。我还未好好感谢一番。兄弟再这么客气,小可也得跪拜感谢呀!” “不敢,不敢。小官人是什么身份,小人怎敢?” “哎,杨林兄弟。今天设宴一感谢宴,二来小可也是有一事相请于你和段兄弟。” 柴进将手放在杨林的手背上,轻拍了拍。打断道。 柴进这几日与段景住相处,早把话挑明了。段景住心里当然知道,可这杨林是摸不着头,望了眼段景住。 疑惑开口道“小官人,有何事尽管开口。能给小官人办上事,是小人的人荣幸。” “哈哈哈,小可想请杨林兄弟和段兄弟做我柴家商铺的管事,不知两位兄弟意下如何?”柴进哈哈大笑,相请问道。 杨林听了,心里一惊。自己有几分斤两,他是心知肚明。哪里配得上柴进请他。 自己在江湖上胡乱闯荡,就是在碰一个能赏识自己的买家。自从见了柴进,相处之后,他也觉得这柴进合自己胃口,正是自己一直想找的人。 早想开口留在这柴家。只是碍于面子,一直不好开口。 眼下,柴进亲自提了出来,如何不惊。他其实心里也清楚。柴进也知他碍于面子,才说出此话,但这心里还是暖暖的。 段景住倒没有这么想法。这消息既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外意料之外。这么多天拥处。他和柴进两人也早都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捅破。 而意料之外,他也是没有想到,柴进对他和杨林如此看重。一上来可以说就是委以重任,心里如何不感激。 段景住戳了戳还在发呆的杨林,忙催促道“还愣着干啥?还不感谢小官人。” 杨林这才回过神,与段景住一起跪下相谢。 柴进并没有拦着,他知这两个汉子心中想法,安然理得地接受了这一拜。 等他们拜了一礼,忙搀扶起他们说道“哎,现在都是自家兄弟了。还这么客套干什么?都快请起。再不起来,是等小可也给你们拜上一礼!” 众人哈哈大笑,薛永也跟着柴进一起扶起二人。 两人拜完,也不做作,连忙起了身。 这时,下人禀告也准备好了宴席。众人边说边往宴厅赶去。 大厅中,柴皇城早到了,招呼着众人连忙入席。 红木案几排成长长的一列,各式佳肴琳琅满目。清蒸鲈鱼、红烧狮子头、翡翠炒时蔬……每道菜都犹如艺术品,色彩搭配恰到好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金银满堂,珍馐美味金银满堂,珍馐美味。富丽堂皇,美酒佳肴。人生在世,当享尽天下美食。 金满堂之菜,令人垂涎欲滴。品尝之余,定会赞叹不已。 “杨林兄弟,赶紧过来吃。这是特地请彰德府的厨子做的。来尝尝,看看这味道正不正宗。”柴皇城夹了一块血糕,递给杨林。 杨林看着眼前自己许久都没吃过故乡菜血糕,粉浆饭,八宝布袋鱼,燎花。 八尺大的汉子,眼中瞬间泛起了酸意,眼眶微红。平日里就是流血也不曾掉过一滴泪。 “杨林兄弟,眼睛里可是进了沙子?”段景住见杨林眼睛竟渗出几滴眼泪,开了句玩笑道。 “眼睛里也不知向时进了沙子。大家都赶紧坐下,动筷子吃。”杨林见自己失态,揉了揉眼睛,笑着道。望着柴进,一切尽在不言中。 彰德府大概是现在的河南安阳。 血糕:这是一种用荞麦面和猪血制成的风味小吃,通过蒸制后切片油炸,并抹上蒜汁食用。血糕起源于清乾隆年间,后来加入了猪血,味道更加浓郁,深受当地群众和游客的欢迎。 粉浆饭:起源于古都安阳大旱时期,人们将粉房店倒掉的粉浆提回家,配以小米、食盐、野菜等熬制成粉浆饭以充饥渴。后来,经过厨师精心调制,形成了传统名吃粉浆饭。 燎花:这是一种传统的点心,已有二百多年的历史。燎花属于南方糕点,由浙江糕点师傅传入安阳,因其造型美观、面色金黄、剖面洁白、状如蜂巢、外撒对丝、浪似蓼花,故又叫蓼花。入口香甜酥脆、软绵易消化,营养丰富,老少皆宜,被视为节日聚餐珍馐,馈赠亲友佳品。 八宝布袋鱼:它以一公斤重的鲜活黄河鲤鱼一条为原料,加之配料、佐料,上笼蒸熟后加姜醋汁而成,选料严格,配料、佐料多而讲究,制作精细 第20章 安置流民 柴皇城喝了几杯,脸上就有些泛红。他本就不擅长与江湖中人打交道。见自己有些醉了,向众人告了一礼,起身就离了席。 杨林好像也醉了,整场宴席中,数他闹得最凶。 一整晚忙个不停,和众人谈天说地,畅饮美酒。 在敬到柴进时,杨林先是诉说着自己闯荡江湖受的苦,说完举着酒杯重重拜了柴进一礼,感谢柴进对自己的收留。 一番真情流露,顷刻间厅里的大半人都是感同身受。 在场的,大多都是江湖汉子。杨林讲到深处,动了情,眼眶微红。引得薛永与段景住一阵共情。 先前还是对饮,说到此处。段景柱和薛永也是不停地灌着柴进,口里只谢柴进能给他们一个容身之地。 柴进也不好推辞,一一接下。 想起原着中三人的结局,薛永和段景柱都是在征方腊时战死,只有杨林得了善终。心里都不由得暗骂起这黑宋江,替他们一阵唏嘘。 柴进也是醉了,喝着喝着,只感到头晕目眩,再到后来已没了意识。 柴进在醒时,已是第二日正午。 “咚咚咚” “小官人,喝碗姜汤醒醒酒!” 门外传来小竹关切的问候声。 柴进强打起几分精神,忍着头痛,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开了房门。 “小官人,昨夜你醉的厉害。快把这碗姜汤喝了,解解酒气。”小竹走进屋,从食盒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吹了口气,递给柴进。 柴进接过来抿了一小口,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味,当下就想吐出来。 “小官人,别吐。这姜汤解酒可好了!你就忍忍。”小竹眼见柴进动作,连忙伸手制止道。 柴进也知这姜汤解酒好,现在浑身没劲,这酒劲应该是还没有过去。 用手捂住鼻子,往嘴里猛灌了两口。 这热乎的姜汤顿时从喉咙流入全身,柴进不禁打了个颤,全身瞬间暖洋洋的,心里也没有那么想吐了。 “怎么样?小官人,好些了么。”小竹见柴进神色好了几分,心里也是高兴。 “多谢你小竹,现在,好多了。”柴进现在全身舒畅,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小官人没事就好!”小竹一听柴进之言,见他脸色也好了几分,脸上止不住的高兴之色。 想起今日答应叔父,要去解决流民的事谊。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柴进晃了晃了脑袋,暗叫糟了。问向一旁小竹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哦,小官人。现在是已时了” “小竹,你去找杨管事和薛师傅,让他们去柴府的西门一趟。”柴进三下五除二穿上衣衫,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出了门,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连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在今日,迎来了一个短暂的阳光。 阳光透过云层,白雪被映照得格外耀眼,令人的心情也愉悦不少。 柴进一路上也不耽搁,直奔柴家流民安置点。 柴进到时,柴福带了十几个庄客早已到了。与柴进会合后,一行人便进了临时为流民搭建的院子。 已到正午,院子里却只有一些妇人在棚子里烧水做饭,四周不见一个汉子。 柴福往里一瞧,汉子们都缩在床铺之上,睡着大觉。 心里不由怒道“小官人,都这个时辰了,他们没有心思睡觉。” 柴进也瞅见了,心里也是有些不舒服。 柴家给他们落脚的去处和粮食,这群人不感激也到罢了。竟在此间睡起了大觉。 柴福掩饰不住心中的脾气,进屋抓起一个半睡半醒的汉子,问道“你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在这睡着大觉。” 汉子见自己被人抓,心中也是窝火。推了柴福一把,不耐烦骂道“烦老子做甚,老子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汉子嗓门倒也大,瞬间惊醒了四周不少人。 周围汉子们听得,也附和道“这朝廷把我家都毁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还能干什么呀!” “是呀,就剩这条命了。” “妻儿老小都没了,能活一天都是赚的。” “你当我们想在这睡着大觉,可一想到死去的亲人……” “这是个什么世道,当官的富的流油,平民百姓连饭都吃不起。” “各种苛捐杂税。田税丁税还能理解,什么人头税,买卖税。有些听都没听过,也要收…” 世间红尘千般美,民间疾苦无处避。 朱门酒肉无忧乐,民间穷苦叹命硬。 柴进现在算是深刻理解了这两句诗的意思。 这些大宋最底层的贫苦老百姓,早被朝廷折磨的不成样了。 妻离子散,流离失所。没有了生活的希望,就如同一个个死尸一样,没有了灵魂。 柴福从小在柴家长大,没经历过人间疾苦,当然不会理解不了这群人的心情。又想开口说话。 柴进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 “我全家十四口人,就还有我一个。你让我,唉…”一位十五六岁后生,擦着眼角的泪水,抽泣道。 四周流民听了,也没人在说话了。这何尝又不是在场每个人的现状。 一时间,整个院子。充斥着一股凄凉之色。 “朝堂上的事,我管不了。但你们真想一死了之,也没人拦你们。何必再浪费我柴家的粮食。下了地狱,你们可想好,怎么跟你们家人交代了?” 此时,柴进开了口,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 这群人的心已经死了,首先得给他们点燃活下去的希望。 底下的人,一时间没了言语。大家虽然早有了已死之心,但谁不希望自己能够活下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见底下哑口无言,柴进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现在,想要活下去的。我柴家给你们一条活路。” 这些人一听,如救命之人,抓到了稻草。慢慢躁动了起来。 柴进趁热打铁“我柴家从现在开始不养闲人。想留下的,一人十亩良田。但需要你们自己动手,头一年我不收你们任何赋税。送你们一头耕牛,十斤稻种。以后,我柴家,只收你们三成租子。” 一石激起千斤浪,下面的人顿时炸了,瞬间响起轩然大波,脸上更多的还是透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也不怪他们多想,在整个大宋朝,免租一年都已是不可思议。再送耕牛稻种,甚至租金也只收三成。连他们做梦都不敢想。 平时被朝廷欺得怕了,此时听了这个消息,大多数人心里还是不相信。 “信我的,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字画押。不相信我的,我柴家给你们每人送上十两路费。以后,你们何去何从?全由你们自己定夺。”柴进知道让他们现在做出选择很难。但如果再拖下去,这些人恐怕真会自寻短见。 “妈的,老子什么都没有,害怕他们骗什么。 “是啊,咱们一穷二白,还怕什么? “老子愿意,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管他有没有坑,眼下留给他们的,也只有这一条活路了。大伙儿考虑了许久,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都抢着来画押, “家里有女眷的,我们柴府也可以安排他们进府做事。至于孩童,我们柴府也会想办法让他们上学。”柴进又想了想,对着众人补充道。 这些人都是朴实的百姓,知恩图报的道理大家也知道。当下一齐跪倒在地。对着柴进一个劲的磕头感谢。 “小官人,这这,这怎么办?”柴福一时间也失了对策,问着柴进道。 “还愣着干啥?快去扶呀!”柴进看着这群百姓,也是感慨良多。踢了踢一旁的柴福。催促道。 第21章 训马 柴进望着这群流民又燃起了生活的希望。既是高兴,又是悲哀。 高兴的是,眼下这群人如获新生,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斗志。柴进是真心替他们高兴。 悲哀的是,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百姓,这个世道比比皆是。自己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又能给多少人活路。 接下来也没柴进的事了。登记事宜,全都交给了随后赶来的杨林,薛永等人。 柴进难得落了个清闲,一个人四处瞎逛,享受着冬日少有的阳光。 不知不觉,柴进就这么走到了日头将落,夕阳把天空染成了一片金黄色,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色挂毯,点缀着冬日里的几朵白云。 夕阳西沉,余晖映照远处的古塔,千年的沧桑岁月在此时沉淀,让人感叹古风之美。 见如此美景,柴进环顾四周,前面一条宽约二丈的河流。四周光秃秃一片,不见一个人影。 当下,柴进豪气顿生,大叫道“不打上一番拳脚,岂不是浪费了如此良辰美景!” 说完,袖子一扯,回忆起这具身体里练武的一招一式。 风起,一刹拉,柴进也动了。拳风如歌,旋律跌宕,每一次击打都像是乐章中的音符,挥洒着力量与美的和谐。 他的拳法刚猛如虎,每一下都似乎可以撼动山岳,让人感到深深的压迫感。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向对手展示自己的力量和坚韧不拔的决心,毫无花哨,却让人无法抵挡。 有时却是绵弱无力,每一下都似乎打到了棉花之上,让敌人丝毫摸不着头绪。紧守门户,不留给对手一丝一毫的破绽。 柴进打的这套拳法。正是与薛永当初对敌所使。当初薛永见了,也是直呼创这套拳法的人,当乃当世神人。 攻时,招式凌厉,招招致命。绝不拖泥带水。守时,紧守门户,密不透风,绝不给对手一丝破绽。 后来经过薛永的点拨和柴进的一些理解。柴进对这套拳法的感悟又加深了几分。虽还入不了江湖高手之眼,但对付薛永级别的人物。在拳法上,确也是不落下风。 柴进打得已是汗流浃背,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 他却丝毫不觉疲惫,反而越打越有劲,只觉得浑身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眼下夜色已深,柴进微微感觉有些乏了。这才罢了手,回了柴府。 是夜,冲了个热水澡,柴进只感觉浑身舒畅无比,从来都没有今天这么舒服过。 这几日,不管是庄客的训练还是流民事宜,都有了很大起色。 这一千多流民,留下的竟有七八百人。除去老弱妇孺,剩下五百多汉子。这几日,都卯足了劲开垦荒。 连那天在场的柴富也不禁叹道,这些人跟前几天完全是两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庄客经过这几日的训练,虽然尚不能形成战斗。但是不论在精气神还是纪律上,都明显有的巨大改变。 “少爷,再些日子。不必急于一时。”看到柴进又一次摔下了马,薛永苦劝道。 “哥哥,这越是好马,脾气也越大,自然难以驯服。况且哥哥这骑术,还是再练什时日。”段景住也摇了摇头,不太看好的说道。 “是啊,小官人。段大哥那么高明的骑术,都奈何它不得。你又何必再受这份苦呢!”小玉见柴进,连番摔下,不禁心疼道。 当日杨林来的那天晚上,两人便把照夜玉狮子送给了柴进。 柴进推脱了几次也推辞不了,再加上确实是喜欢这马,慢慢的也就答应了下来。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这照夜玉狮子也不像刚开始那样防备着柴进。他与这马儿的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又连听段景住这几日,讲了许多关于驯马的知识。这才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柴进在后世也记得两个有关驯马的典故。 在《资治通鉴》中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唐太宗时期,西域进贡良马一匹,名曰“狮子骢”,此马乃世间罕见品种,唐太宗甚是喜欢,但无人能将其驯服。 这时一宫女站了出来:“陛下,妾能制之,只需三物,一铁鞭、二铁锤、三匕首。铁鞭鞭之不服,则以铁锤击之,再不服则用匕首割断其喉杀之。此马如此暴烈,必须用特殊手段。”这位叫媚娘的宫女就是后来的女皇帝------武则天。 南北朝时期,北齐王朝的奠基人高欢落难去投奔尔朱荣时,尔朱荣让去给一匹烈马修剪马鬃,而那匹平日里性格暴烈的马却乖乖地站着让他修理。 尔朱荣对此感到十分惊讶,高欢向他介绍了自己独特的驯马技巧,并表示待人也该如此。原来,他驯马的时候,很少用鞭打,也从不用缰绳束缚,而是与之进行耐心的对峙。 先让它在圈定的地方肆意狂奔,使它充分释放自身的野性。等它跑累了,再一点点去接近,并给它一种友好的姿态,直到它完全放松戒备的时候,才与之接触。 柴进对着这照夜玉狮子可谓是一见钟情,这些天相处下来,早有些感情。 他可舍不得伤害这照夜玉狮子,连马鞭也不用,就想驯服它。这照夜玉狮子岂可让他轻易得逞。 原本拉出来时还好好的,柴进一上马,他就不乐意了,又跑,又跳。再加上原本柴进骑术本就不高明,连番甩出去了五六次。 柴进这人,原来就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连番吃了这么多亏。不仅不气馁,反而越摔越勇。 这马儿也似乎也有心戏耍柴进,也不跑,就在原地。 可柴进几次下来,始终连屁股都没有挨上过。要不然,马儿奔跑起来,柴进这骨头早都被摔散架了。 不行,自己不能放弃。眼下连这匹马都驯服不了,还有何脸面见这群兄弟。 柴进喘了几口粗气,抚摸着马儿说道 “小白,我知道你这是在考验我。我可不会轻易认输。今日我柴进驯服不了你,我就不回去。”这“小白”二字,是柴进给照夜玉狮子起的名字。 照夜玉狮子似乎也听得懂了,鼻子冷哼了一声。不是讨厌这个名字,还是在嘲笑柴进异想天开。 柴进也不恼,趁着马儿分神之际。双手一抓缰绳,身子瞬间腾空而起,总算是落在了马背上。 众人见柴进又上了马,也不聒噪了,全神贯注的盯着场中。 照夜玉狮子鼻子哼了口气,又嘶吼了几声,像是表示不服,把前蹄高高一跃。 柴进见终于坐上了马,心里正微微窃喜。冷不丁被这马儿一个前碲扬起,差一点又要摔下去。 下意识,一手死死地抓住缰绳,另一手无处安放,使劲乱抓,也来不及多想是抓到了什么? 总之手上抓到了东西。随着马儿前蹄跃的更高,柴进的手也抓得紧了。 第22章 新年 照夜玉狮子嘶吼一声,终是落下了前蹄。柴进稍松了口气,只感觉手中抓着一坨毛茸茸的东西。 低头一看,见自己正抓着照夜玉狮子的毛发。 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松开了手,手掌上赫然多了几缕白色毛发。还不等他有所反应。 照夜玉狮子似乎也真生气了。仰起脖子,迈开四蹄,便加速飞奔了起来。 柴进只感到耳畔呼呼作响,可他也不敢坐起身子,就这么俯在马上。 照夜玉狮子速度越来越快,柴进只能死死抓住缰绳。可身子在马上是左摇右晃,摇得他心中一阵心烦意乱,头晕目眩。双腿也被颠得无处安放。 照夜玉狮子见柴进还不落马,又加快了几分速度。直颠得柴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眼花。意识也是模模糊糊。 “段大哥,我看小官人不行了。你赶紧让这马停一下呀!” “小玉啊,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此时我们若上前,这照夜玉狮子暴躁起来,小宫人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段景住,苦笑道。 接着又补充说道“要么小官人自己跳马,要么这照夜玉狮子自己肯停下。” 马上的柴进靠着这份执念,渐渐的便没了动静。 等他再醒时,已是深夜了。 见众人都在,柴进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我可是成功了?” 众人闻言,都是苦笑着,也不开口说话。 进静见大家这副表情,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也是,自己无半分骑术。全靠心中的执念和运气。像照夜玉狮子如此好马,心中怎能没有傲气,又岂会看上自己。 柴进想明白了心中所事,心中也就释然了,出声道“是我心里太急了,还是在跟段兄弟在学些时日骑术。〞 “好了,咱就不卖关子了。”薛了见柴进满脸失落之色,笑着开口道。 段景住听了薛永的话,接话道“ “哥哥,你刚才在马上趴了许久,我们都未曾察觉,你有异样。还是这照夜玉狮子发现了,奔到我们面前。我们这才扶着你下了马。” “少爷,我闯荡江湖这么久。今天这事真是个稀罕事。这照夜玉狮子跟你只怕是命中的缘分呀!” “这也算是照夜玉狮子认了主?”柴进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官人,我可真佩服你。你一没有动武,二也没有高超的骑术。全靠着你不服输的毅力,才让这照夜玉狮子屈服。”段景住对着柴进不禁夸赞道。 “是啊,小官人。你可真厉害!”小玉也是满脸高兴之色。 “这都是一时侥幸。对了,照夜玉狮子怎么样了?”看着众人对自己的夸赞,柴进也不禁觉得不好意思。 “它又没有受伤,现在刚吃了草料,可活蹦乱跳了。”小玉回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忙。都别守在我这了。”柴进见这事情也尘埃落定了,当下便提出送客。 众人听了也不再停留,现在柴进给他们各自分派的都有事做。也不再耽搁。挨个告辞出了屋。 眼瞅着离过年也不过几日了,柴进也让众庄客放了假。 至于年货也不需要他操心,柴皇城早都置办好了。 柴进也是无事可干,只是每日与众兄弟饮酒作乐。闲事带着照夜玉狮子练练骑术,就这么等着自己穿越来过的第一个年。 萧疏白发不盈颠,守岁围炉竟废眠。剪烛催干消夜酒,倾囊分遍买春钱。听烧爆竹童心在,看换桃符老兴偏。鼓角梅花添一部,五更欢笑拜新年。 岁寒正月,辞旧迎新。 柴进终于迎来了穿越以来第一个春节。天气下着鹅毛大雪,虽然十分寒冷,但他的心灵可是热乎着。 柴皇城前几日也将柴进的婶子从高唐州接了过来。 整个柴家庄的热闹非凡,喜气盈盈。荡漾着过年的气息。鞭炮之声不时响起,红彤彤的火光打断了黑夜里的寂静。 除夕当日登门来柴进之人是络绎不绝。庄客,商贩,租户,流民,柴进都一一笑应。 又吩咐柴福,柴义给来的孩童们发了压岁钱。又派人给流民和庄客,分发了米面和酒肉。 送走乡亲们与租客们,小玉下午也回了自己家。 小竹被柴家捡来的,所以留在柴府。当晚,柴进便柴富、柴义,薛永,段景住,柴管家,杨林,小竹,叔父和婶子一起摆了一大桌子酒菜,迎接春节的来临。 柴皇城夫妇,喝了几杯就告辞离去了。 大家这才慢慢放开,开始热闹起来。在桌上猜拳拼酒,热闹不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已是觥筹交错,肆意喧闹。柴义喝的大醉,拉着柴福嘀嘀咕咕。杨林和段累住笑对着一团。 柴管家拍了拍薛永,手舞足蹈,也不知在比划什么。 而薛永端着酒坐在一旁,青黄脸上早已红成一片。 只有小竹,还算正常,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柴进也有些醉了,默默打量了四周一眼。见众人都是丑态百出。忽的便哼起了前世不知名的小调。 众人十分好奇,这种小调虽在宋朝不曾听过,但听着也是十分痛快。唱罢完了,众人都不禁都拍手叫好,上前又是一番推杯换盏。 柴进一时醉意涌了上来,看兄弟们只顾对对坐玩闹时,这才有了片刻的歇息。独自走出了门。 起身来到了厅堂门口,推开了屋门,外面的寒风,冷得他不禁一哆嗦。 寒风在冰冷的夜晚里肆虐,仿佛能把人的骨髓都冻结。枯枝在风中颤抖,吹得吱吱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凄凉。 枯黄的落叶被风卷起,盘旋着,纷纷扬扬。而地面上,厚厚的积雪在月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想起自己阴差阳错来到了这个世界,内心都不禁一阵唏嘘。 今日是除夕,也不知那世的父母可安好。儿子不能在你们面前尽孝,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希望母亲能多为自己着想,别舍不得吃穿。父亲也少喝点闷酒,注意自己的身体。 想起自己以后要走的路,柴进抹了抹湿的脸颊。 现在自己正身处于有声有色,有血有肉的北宋末年,也正是民不聊生,百姓处于水火之中的世道。 明年就是1109年了,离水浒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离金人崛起,北宋灭亡的脚步也近了几分。 面对以后走的未知路,柴进心里也是没有底。 但想起自己身旁的这群兄弟,柴进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自乙不过穿越一个来月,就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弟兄。他有信心,在水浒开启之时,将蒙受冤屈的好汉收入囊中。 以他后周皇室子孙这层身份。对他是既有利又有弊。 利的是,至少不会因为黄白之物而操心。靠着自己的名声,也能吸收不少好汉。这就是为什么短短一个月,来投靠自己的好汉这么多。 弊的是。因为这种身份,他早已入了朝廷的眼。以后处理起事情来。肯定会棘手很多。 柴进揉了揉脑子,想着自己以后的发展。还是头痛不已。 等自己再招募几位好汉,就必须要有所作为。自己不是宋江晁盖之流,大不了上山落草。 以他的身份。如果落了草。朝廷必会派大军前来攻打。除非积蓄了足够的实力,要不是他断不然掀起反朝廷的旗帜,置自己与兄弟们的安危于不顾。 还是一步一步一个脚印,走一步再看一步。 在外面稍醒了点酒,等他再回来时,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清醒的了。 眼下柴府的下人丫鬟都回了家,柴进又不可能让小竹动手。 无奈只能将这一个一个驮回旁边卧房。 收拾完毕,柴进打了盆热水,洗漱了一番。这才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23章 路遇不平事 新年新气象! 今日是正月初一,柴进也不贪睡,起了个大早。 大雪纷飞,屋檐下长廊上的积雪白茫茫一片,与这红墙绿瓦的古建筑相映成趣。雪花飘落,寒风呼啸,一种宁静而庄重的美感油然而生。 柴进披了件披风便出了府,又来到了上次打拳的地方。搓了搓手掌,柴进脱掉外衣,编起袖子,便开始练了起来。 昨夜光吃了些酒,现在稍一锻炼,肚子便也有些饿了,咕咕叫了起来。 柴进又打了两遍,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 稍作休息了一番,柴进披上外套,便打算打道回府。 刚走出去了十几步,竟隐约听得孩童的哭闹声。柴进只以为是自己昨夜没休息好,产生了幻觉。 毕竟眼下这大过年的,周围又没个人家,谁家孩童跑到此处玩耍。 又往前走了一阵,这哭闹声是越来越大,顺着声音的来源,柴进又向前走上十多步。 见一七,八来岁的孩童,穿得破破烂烂,赤着双脚。在一棵大树下,正抹着眼泪哭个不停。 柴进心里不由有些懊恼,这大雪天的。家中的大人也不操心,独自让这孩子跑出来。 柴进脱掉自己的披风,跑到孩童面前,将那披盖在他身上。又见他的双脚此时已冻得通红,只颤个不停。又胡乱扯下了身上两块布,替孩童裹住了双脚。 “娃娃,这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待着。胡乱跑出来,是不是找不到家了?”柴进只以为这小男孩迷了路,才急的哇哇大哭。 小男孩只是望着柴进,也不说话,抹着眼睛继续哭道。 “娃娃,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说出下,我给你出出主意。”柴进给他抹了两把泪,又以为这孩童是与家里的大人吵了架,这才闹气跑出来。 那孩童听了这句话,这才停住了哭声,哽咽道“我给刘老财主放了三年牛,他却一文钱都不给我。我爹爹,还等着这钱买药呢!” 柴进见这小男孩说了话,事情也不似自己心中所猜。眼瞅着雪也越下越大了。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地,问这小男孩道“这雪也下大了,我把你带到府里,你再说与我可好?” 小男孩看着柴进笑容温和,天然有一股亲切感。下意识点点头。 柴进摸了摸他的头,也不在做停留,抱着他便奔往柴府。 进的府,小竹和小玉也准备好了饭食。 一见柴进,小玉便惊叫道“刘小五,你这小屁孩怎么跟我们家官人在一起!” 那小孩一见小玉,哭着叫道“小玉姐,刘家财主欺负我,呜…。” 小玉嫌他哭的心烦,忙说“你别哭呀,有什么事你就说什么。说出来,我们才能帮你。” 听了小玉的话,小五似乎好像有了依靠一般,哭泣声也渐渐小了。 柴进想着这小五一定是没有吃饭。哭了么久,肯定早就饿了。于是说道“小玉,你再添双筷子。小五,跟我一起吃。” 小玉连忙说道“这怎么能行!” “快去,快去。〞柴进忙催促道。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他可没这么多规矩。平日里基本上这饭都是他一个人吃,每次都留有剩饭剩菜。就算再添几个人,柴进也够吃。 小五咽了咽口水,两眼放光。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这些菜他哪里吃过。抬头望了眼柴进。 柴进笑了笑,用筷子给小五二大了几块肉。示意他赶紧吃。 小五见状,也不再害怕。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嘴里每次都是塞得鼓鼓当当。 柴进害怕这孩子噎到了,盛了一碗汤,递给他。 小五这时吃的有些急,正想喝些水。见柴进递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端起碗就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小五,慢点。瞧你这一副没吃过饭的样子。”小玉朝柴进苦笑了笑,埋怨小五道。 小五吃完了碗里的最后一粒饭,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 柴进正想让小竹再给他添饭,小五忙摇了摇头,有些拘束,老老实实的坐在板凳上脸上不好意思的看着柴进。 柴进这时间见他不说话了,轻声相问道“现在你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说了。我们一定想办法帮你。” 小男孩这才抬头望着柴进,说起事情的前因后果来。 原来这小男孩是刘家村的,和小玉是一个村子的。三年前,家里穷。就让他去给村里的刘大户放牛。 说好的,一日管三顿饭。每天工钱十文。昨天刚好是三年之约,心里早盼着这天了。一大早,小五便去刘大户家讨要钱财。可这刘大户非但给钱,还把他赶了出来。 小五的家人上前理论,刘大户就是死不讲理,不认账。小五的父母只是平民老百姓,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可小五却咽不下这口气。爹爹等着这钱去买药救命了。今天一大早,一个人又去找那刘大户。 那刘大户连门也不开。小五无可奈何。回来的路上,越想越气不过,便坐在大树下哭了起来。 听了这事情的因果,柴进更心疼起这个七,八的孩童。如此有孝心孩子,偏偏这刘大户也做出来这样的事。 “啍,这刘大户一家人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平日里扣点也就算了,连你这么小的孩子都要骗,真不是个东西。”小玉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骂道。 “是啊,这么小。他都忍心骗,良心真是让狗给吃了!”连平时不骂人的小竹,此时也是满脸的怒容,附和着小玉的话骂道。 柴进想了想,追问道“你既给刘大户放牛,当时可留下了什么凭证?” 听了柴进的话,小五点点头说道“当然是有凭证的,我们还签了契约。对了,还有县里的王秀才也在场。” 哽咽了两句,又接着说道“可是刘大户非说什么都没有。我也说不过他。” “这契约,你可带在身上。”柴进一听,这问题的关键恐怕就在这张契约,当下又追问道。 “哦,还在,还在。我一直把它放在身上。”说完,伸手去掏衣服里面的口袋,取出一张发黄的纸张。 柴进心中大喜,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大致所写,与小五讲的是一模一样。但有一句话确是不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句,写的仍是: 小五自愿到刘家放牛。每日三餐以外,只取一文钱。上面都按着小五和刘大户的手印。 “哼,这王秀才明显早和刘大户串通一气。” 柴进看着纸上写着的一文钱,心里冷笑了一番。既然你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也别怪我不客气了。 吩咐小玉先带小五下去休息。又告诉小五,下午自己就去刘大户家里,给他讨一个公道。 第24章 一纸契约 无池县,赵家家。 “老爷,老爷。不好了,那小屁孩又来了!”下人的呼喊声,打破了这颇为宁静的院子。 “滚!大惊小怪!一个孩子,打发了就是。再有下次,看我不治你。”院子的主人刘大户正躺在椅子上养神,猛不丁被下人一吓,惊坐了起来,捂着自己胸口骂道。 “老爷,这,这王小五带了帮手。”下人见刘大户发恼,忙开口解释道。 他此时也在心里暗骂,还不是老爷你抠的紧。这王小五家里这么可怜,你还要赖人家的账,真不是个东西。 刘大户是本地的有名财主。听说他娘怀他的时候,家里发了财。他爹就给他起了富贵二字,寓意着以后富贵不断。 也不知怎么的,自从他生下来以后。这刘家一直都财源滚滚。不过几十年,从几亩薄田的花民到如今手底下有几百亩田地,家资也近万贯。 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抠搜的紧。平时就爱贪小便宜,经常与下人争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的府里下人,平日里无不在背后说他的坏话。 “哦,莫非他告了官。是县里哪个捕头来,打发两个钱就行了。”刘富贵还是毫不在意,不耐烦催促道。 “老爷,不是县里的官爷。是刘老头家的闺女,带着一个公子哥。说要找你呢。”下人一字一顿,给他说了个明白。怕他听不出来,着重强调老刘家闺女这几个字。 “什么老刘头?你把话都说明白点!”这刘富贵并没有听懂下人的言外之意,心里不耐烦的催促道。 “哎呀,东边头老刘头家的闺女。就是在柴府做事,年前县里张大公子看上的那位!”下人见刘富贵还是无动于衷,焦急的喊道。 这小玉家的事,早在村里传的是沸沸扬扬。连版本都出了几个,但最让人信服,也是传的最多的。 就是柴家的小主人,看上了老刘头家的小玉。张家公子那日上门来逼婚,正撞上柴家小主人,最后打的他是鼻青脸肿,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 张公子回去之后,连屁都不敢放。过了几日,这才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再议论此事,只要传入了他的耳,他就要谁好看。 所以大家只是私底下传,也不敢在明面上说。 刘富贵原本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神色,当下一听。惊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忙着急说道“快快!快请他们进来!我这就过去。” 柴进他们站在外面是左等也不见人,右等也不见。 正等的不耐烦,先前报信的下人点头哈腰的跑了出来,谄媚道“小玉姑娘,这位公子,让你们久等了。你们快快请进,我们老爷马上就到。” 柴进也不跟他废话,径自入了府。小玉见柴进不说话,也不回话。拉着小五跟了进去。 下人见小玉也不搭理自己,装作无事。忙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柴进他们跟着下人入了厅。 刚进的厅里,屁股还没有坐热。 从外面小跑进来了一位肥头大耳,年纪约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一进门,便堆起满脸的笑容“小玉侄女啊,唉,真是不好意思。刘叔让你们久等了,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少爷?” 话虽然是对着小玉说的,但目光可从来没有离过柴进身上。 小玉不觉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心中冷笑,自己以前可没听他叫自己这么亲热过。 柴进只恐小玉暴露了自己身份,也不等她开口,抢先说道“我只是县里的一名秀才,不是什么公子。” “原来是位破秀才。”刘富贵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 柴进自从练了武,这眼力耳力,早已非同常人。刘富贵的话当然一字不差的传入他的耳中。 只是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不暴露自己的柴家主人的身份,自己才能跟他好好谈这事。 “哦,原来是书生呀。”刘富贵见不是自己心中所想,语气明显冷了几分,又挤起几分笑容,问小玉道 “侄女啊。小官人最近在忙些什么呀?” 小玉正想脱口而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不就站在你眼前。” 但见柴进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心下也明白,嘴里不温不火的答道“我不过是一个丫鬟,又如何能知道小官人在忙什么?还有,刘老爷还是叫我名字。” “咳,咳。是是是,是我说话太孟浪了。”刘富贵干咳了两声,陪笑道。 “刘老爷,我们今天上门来找你,就是为了他的事。”柴进也不想跟这种人多打交道,拉了身后的小五一把,上前插话道。 “哦,这事不是早都说清楚了。当时也有证人,还有什么可说的。”见有人插话,刘富贵颇有些生气。 说完,他看了小玉,咬了咬牙。心里想到,不看僧面看佛面,今天小玉在这儿,我就吃个亏。 开口道“唉。算了,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理应互帮互助,小五家确实是苦。刘四,去取半吊钱来。” “哼,等一下。刘老爷,这账不对!半吊钱就把我们打发了。”柴进冷笑了一声,开口讥讽道。 刘富贵听了,这火一下子就蹿了上来。这小玉不给他面子,也就算了。 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破秀才,也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嘲讽自己。要是让旁人知道了,他的脸子还往哪搁。 瞥了眼小玉,见她也不说话。心里放心不少,瞪着柴进,这才发火道“哼,我刘富贵该怎样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我。看在你与小玉认识的份上,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你最好别蹬鼻子上脸。” 小玉见他骂柴进,下意识就要开口。不经意间,柴进碰了碰她,又微微摇了摇头。 小玉只能强行把刚想说出的话又憋了回来,想说又不能说,张的脸色通红。 刘富贵也观察到了小玉的表情,只以为小玉有点不悦。心里权衡了一阵子。最终压了压心中的怒火。 缓和了一下语气,用自认比较平和的口吻,随口解释道“这位秀才,我刚刚不是对你发火。只是,我这个人最在意自己的名声,听不得别人诽谤自己。刚才急了些,我在这儿给你道歉。何况,这事原本就是我和这王小五之间的事,你这样插足进来,是不是……” 话虽没有说出来,但里面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显。这分明就是怪他柴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柴进见他指桑骂槐,也不恼怒,笑着挑明了话道“刘老爷这是在怪小可多管闲事呀!” 第25章 大吃一惊 “我哪里敢怪书生,书生未博得功名,就如此为民着想,在下是佩服不已呀!” 刘富贵见柴进不按套路出牌,只以为他是年轻气盛。抿了口茶,阴阳怪气的说道。 在场是个人,都能听出刘富贵的冷嘲热讽之言。刘家的下人此时一副滑稽之色望着柴进。 柴进倒是无所谓,笑道“我只是害怕刘老爷记性差。不知刘老爷三年前与小五签的契约,可还记得。” 刘富贵听了,脸色微变了变“这事我也到不曾记得了。人老了,记性也差了。” 这言下之意吗,就是想赖掉这笔账。柴进也不理会,嘴角微微上扬,从身上掏出那份契约,往刘富贵眼前晃了晃。 说道“刘老爷是贵人多忘事。这点小事,刘老爷记不住也正常。小可替刘老爷记住就行。” 刘富贵嘴角微微抽了抽,暗自道。这小子今天是跟我杠上了。眼下契约摆在面前,小玉也在这,我也倒不好赖账。 罢了,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爷我今天就吃下这个亏,你小子以后可小心点。 想通了此事,刘福贵一拍大腿,故作惊讶道“哎呀!瞧我这记性。书生,今日多亏你提醒。我才想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个事。在上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你一番才是呀!” 这最后一句话,刘富贵是望着柴进一字一顿说道。 柴进装作听不懂,客气道“不过是一桩小事,小可怎敢讨赏。小五,还不谢谢刘老爷。刘老爷说了,自然会一言九鼎。” 小五虽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听从柴进的吩咐。从背后怯生生的站出来,也不敢望这刘富贵,嘴里小声的道了声谢。 要不是小玉在场,这刘富贵早都发了火。心里又压了压火气,沉声道“小四,去取一千一百文来。” 不等下人离去,柴进打断道“唉,且慢。” 刘富贵明显有些不耐烦,冷冷的说道“又怎么了!〞 柴进递向契约,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刘老爷,你看,你又记错了。不是一千一百文,而是这十一万文铜钱。” 刘富贵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小声问了一句“多少!” 柴进也不嫌麻烦,提了几分音调,讥讽了他几句,一字一顿道“刘老爷,年龄大了,耳朵不好使也正常。哦,是十一万文铜钱!” “这不可能!”刘富贵一把夺住那张契约。睁大眼睛一看。 其它到一模一样,就是那钱变了数字。上面写着:一日三顿,每日百文。 “小子,你该阴老爷我!”刘富贵从小到大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往日,都是他给别人设坑。可今日,自己竟然也被人给摆了一道,如何不生气。 “唉,刘老爷。话可不兴乱说。这白纸黑字写在这,你与小五也按了手印。这契约,小玉也是看了。”柴进望了眼小玉,故作提醒的警告。 果不其然,柴进一提小玉。刘富贵的火瞬间少了许多,委屈巴巴的望向小玉说道 “小玉侄女呀。哦,小玉姑娘。这契约上写的都是不对呀!你也是知道,就是让小五把三年放的牛都卖了,也卖不到这十一万文铜钱呐!” 小玉当然不会帮他说话,出声道“可这白纸黑字摆到这,总不能是不作数。” 刘富贵也看出来了,小玉明显是与自己唱反调。可他也不敢恼怒,当下招呼来一个下人道 “快,你骑快马,把县里的王秀才请过来!” 最后又对小玉解释道“这王秀才,就是当时写的这份契约,充当的证人。这里面的内容,他最清楚,我现在就把他请过来。 小玉却不说话,只是下意识忘了眼柴进。 刘富贵见了这个动作,心里对柴进骂道。 “我就说这小玉无缘无故怎么会来我家,原来是你小子借的势。今天这丫头在场,我就先不动你。可总有不在的时候,到时老爷定叫你好看。” 之后的时辰里,众人也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只是小五有些坐立不安,看着刘富贵脸色,明显动了真怒,微微有些胆寒。 柴进见小五神色,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没事,小五。有我在,定不会让你受欺负。” 小五也不知怎么的,听了柴进的话,心里瞬间平静了许多。在看刘大户时,眼中也没有那么多胆怯之色了。 就这么又等上大半个时辰,从外面跑来一个下手,大叫道“老爷!老爷!王秀才来了。” 柴进听了,睁开眼,往外面一看。 在下人的身后,跟着一位男子。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 身躯矮小,似乎没有脖子,头部直接粘在肩膀上。眼睛小得像两颗黑豆,但炯炯有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那秀才,一进屋看到刘富贵,满脸谗笑道“刘老爷。您老,找小人来是有什么事?” 看来这下人嘴巴也倒严实,一路上也没有告诉王秀才实情。 刘富贵冷哼一声,颐指气使道“王秀才,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定饶你不得!” 王秀才一听,当下脸色大变,告饶道“小人不知是哪里惹到了刘老爷。还请刘老爷说个明白呀!” 这刘富贵是个铁公鸡不假,还是记仇的主。平日得罪他的人都没落个好下场,仗着有权有势,又与本县相公关系匪浅,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王秀才一介书生,哪里是他的对手,吓得连连求饶。 “哼,你自己看!”刘富贵把脸一黑,拿起桌上的契约,朝他的脸上一扔。 王秀才也不敢躲避,从脸上扒拉起这张契约,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越看王秀才越心惊,这数字怎么不对呀。 “怎么样!看完了吗!”刘富贵见他瞧了半晌也不见动静,骂道。 王秀才一听,慌忙大叫道“刘老爷,这不可能呀。这上面数字不对呀,我冤枉啊!” “不是你,难道是鬼吗?这白纸黑字在这,你现在还想抵赖。算了,老爷也不追究你。你就把这11万铜钱,赔给小五。”刘富贵当下眼睛一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锅甩到王秀才头上。 王秀才一听,那还得了。自己落魄秀才一个。孤苦伶仃,家徒四壁。年方四十多了,连妻儿老小都没有。 现在,别说让他拿出11万文铜钱。就是一贯钱,他也拿不出呀。 眼瞅着刘老爷事情暴露,把锅都甩在自己一个人身上。心下狠的狠,暗道,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无义。 第26章 刘家阴谋 王秀才自知自己已经成了替罪羊,再隐瞒下去也没有用了。咒骂道“刘富贵,事情都是你让我做的,眼下不认账,想全推在我身上。你做梦!” 说着又跑到柴进面前,哭求道“这位公子,这事都是刘富贵指使我干的。事后给了我一两银子,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你一定要帮我作主呀!” 这种人与刘富贵本就是一丘之貉,柴进丝豪不可怜他,白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了一旁。 刘富贵见王秀才在外人面前揭了他的面子,心中不由大怒。也顾不上旁人在场,回骂道 “你这厮,嘴里在胡说些什么。竟敢冤枉本老爷。来人,还不赶紧给我掌嘴。” 左右听见了,正要上前。可柴进这时却开口道“等一下,事情还没有弄清楚。难免落人口舌呀!” 柴进可不是为了这王秀才。这人纯属是自作自受。今天来,就是给小五要债的。 现在这刘老爷把锅甩在王秀才身上。这王秀才身上根本没有钱。这个锅如果叫王秀才背了,那小五今天找谁要钱去。 “这位公子,一定要救救我,我可以作证!”王秀才见柴进帮自己说话,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 刘富贵此时眼皮跳了跳,眼下小玉在这,自己也不方便动粗。若这王秀才将实情告知柴进,最终闹到了县衙。 虽然自己也不怕,可到时候折得银子,可不止眼前这点数。费时费力还不说,在这小玉面前也丢了面子。 日后若想搭上柴家这条线,还得靠这小玉。 算了,这事也不宜闹大。自己就吃下这个亏,日后再慢慢计较。咬了咬牙,当下装作一副吃亏的神色,沉声开口道 “罢了,罢了。这事也怪我,识人不明。既然按了这个手印,这事也就跟我有关系。大家都是同里同乡的。这次,就当我帮助乡领了。” 柴进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害怕事情败露,反而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 可见事情已解决,柴进也不揭穿他,笑道“刘老爷还真是一副好心肠。那小可就替小五一家,感谢刘老爷的慷慨解囊了。 刘富贵肉疼的说道“都是乡里乡亲的,拉一把也不是什么大事。” 接着,望着柴进语带双关的说道“今日之事,在下一定记在心上,来日再相报书生!” 柴进也懒得搭理他这种小人物,接过了下人递来的一百五十两银子,把它交给小五。 小五此时喜笑颜开,但手上却推辞不要。 柴进心里虽困惑,却也知当下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先收了银子。 刘富贵见柴进收了银子,看都不想看他。要不是小玉在场,他早将柴进轰了出去。 刘富贵强挤出了几分笑容,自认为还算过得去。却不知他此时的脸比哭还难看。 “小玉啊。你看,叔要处理点私事,就不留你们了。下次一定好好招待。” 小玉看着刘富贵滑稽的表情,强行憋住了笑,有些担忧的看了王秀才,欲言又止。 王秀才眼见自己救命的稻草就要离开,哭喊着就要冲上去。 下人们岂会随了他的愿,老爷如今都气成这个样子。要是让这替罪羊跑了,那倒霉的就是他们。连忙上前按住王秀才。 王秀才被按到地上,也不放弃求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也顾不上自己的脸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哀求着小玉带他走。 小玉有些心软,望了眼柴进。柴进上前拉住她,小声说道“这种人,不给他个记性,以后还会干些坑蒙拐骗的事。放心,这刘富贵倒不至于闹出人命,顶多就是教训一番。” 柴进其实完全没有说完。以刘富贵记仇的性子,虽不至于要了王秀才的命。但以后恐怕王秀才也没法在这县里待了,只能另找一块地方,在谋出路。 小玉听的柴进言语,心里好受了点。也不管王秀才再哭闹,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柴进见状,带着小五也走了。临走之前望了望刘富贵那张想要杀人的脸,暗叹道,王秀才可有的罪受了! 且不说柴进。此时,这沧州城刘府之内。一位中年人却是大发雷霆,“砰砰砰…”屋里的瓷器摔得散落一地,嘴里骂道 “都给我滚!你们这群废物!都快滚!〞 柴进苦在这,却也不识得这人。但这人的儿子,正是当初柴进在沧州教训的泼刘五。 后来泼刘五被杨林一刀剁了手臂,这才草草收了场。 柴进原本还防备着刘家的报复。可这大半个月,也没有动静,这防备之心也慢慢少了许多。 当日这泼刘五回来之后,刘永(泼刘五的爹)便四处寻名医。由于伤势太重,时间也拖了些。医师也都是一无所策,没有丝毫办法。 经过这大半个月,刘永也死心了。现在纵使是华佗在世,也迟了。 但这仇,他不可能不报。打听了这么久,他也确认了柴进和杨林的身份。 杨林还好,捉他只需一道公文即可。但柴进这身份,刘永恐怕还得从长计议。 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可以模模糊糊看清他的脸。 他的眼睛小而贪婪,时刻流露出一种贪图私利的狡诈神色。 “伤我刘永的儿子,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 柴进这边带着小玉,小五,也出了刘大户家。 柴进又将刚才的银子拿了出来,递给小五道“快拿去给你父亲买药。” 小五望着柴进,却摇了摇头,说道“嗯, 我不能全要。我只要我的那一份,买药也够了。剩下的都给你,算是感谢你的帮助。” 柴进见小五小小的年纪。便已经有了一颗感恩的心,笑着道“这钱都是我给你要的,你都收下。你父亲治病还需要很多钱,你先用着。以后不够了,尽管来柴家找我要。” 小五见柴进一副不可拒绝的神色,这才点了点头,收下银子。 柴进见他拿着有些吃力,足足一百五十两银子,约摸着有八九斤。这么小,让他拿去买东西,也不安全。 随后一把又收回银子,对小五说“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小五听了心下满心欢喜,蹦蹦跳跳的跑到前面,带起了路。 第27章 深夜失火 小五的父母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见柴进一下拿出这么多银子。哪里肯接,连话都结巴的说不出来。 柴进见他们不肯收,也不敢告诉他们实情。害怕他们心中有负担,惧怕这刘大户。只是随意编造了个理由后,便硬生生将银子塞在他们怀里。 小五爹娘虽半信半颖,但也架不住柴进连番相劝。 这二人性子也弱,平日在别人面前连大声话都不敢讲。又听小玉在一旁道出柴进的身份。这下,哪里敢拒绝,就这么半推半就的收了这银子。 见办好了事,柴进当下就要离开。 却在这时,进屋后鱿一直不说话的小五跑了出来。望着柴进,怯生生的开口道“我,我想要跟着你,可以吗?” 柴进只是打量着他,笑着,也不答话。 小五见此,脸胀的痛苦。急了半天,也只憋出几句话来“我什么都能干,不要钱,只要给我管饭就行。” 说完,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柴进,也不言语了。 柴进看着小五盯着自己,笑了笑,微微摇摇头道“你年纪太小了,我却收不了你。” 小五一听,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泪水在眼角打着转。可他虽小,性子刚毅坚强,咬着牙让眼泪落下。 小玉见小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帮着他说话道“小官人,小五他挺能干的。咱府里,随便给他找个差事就行。” 柴进见小五听了这话,略微抬起了头,十分小心的用一种渴望的目光望着自己。 柴进刚刚的话并没说完,就被小玉打断。眼下赶紧出口道“小五,我柴进不收你。但我会把你送进私塾,你在里面可要好好学习。等你学有所成后,再来跟着我。” 小五一听,转悲为喜。连忙跪倒在地,对着柴进“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出声道“我王小五此生此世,一定记得小官人的大恩大德。 柴进对这小五也是十分欢喜。不过十来岁,当时柴进看着他像七八岁,只是从小受苦,又跟不上营养,看着确实比同龄人矮上了不少。其实今年虚岁已有十一岁了。 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孩童,柴进从他身上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一面。 为人有孝心,懂得感恩不说。也颇有些小聪明,只要稍加培养,以后也必能成一番大器。 小玉也是替他高兴,扶起小五又叮嘱他道“小官人如此对你,以后你千万不能辜负他呀。” 小五的爹娘也是十分欣喜,也不会说些场面话。只是对着柴静千恩万谢,跪拜行礼。 柴进当然不会受着,连忙拉起二人,说了些闲话。 不久,小五娘替小五收拾好了行囊,一想到小五自出生到现在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们。 再看小五也是满眼的依依不舍,眼泪再也绷不住了,直哗哗的往下淌。 小五爹毫不在意,教训小五的娘道“你这娘们,哭什么哭?小五跟着官人,以后就能出息了。难不成让他,一直守着我们两个,以后过着我们的苦日子。” 可微红的双眼早暴露了他心中的想法,柴进也不点破,只是叹了一声。 小五望着爹娘,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哽咽道“爹!娘!你们要照顾好自己,小五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 柴进这时也说道“柴府离这不过二三十里,你们平时没事也可以来看小五。我答应你们每过一个月,就让小五回来看你们一次。 小五父母心里虽然也清楚,但毕竟以后小五上了学,回家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少。至于他们去找小五,那就更不可能了。 小五爹生了病,必须得有人照顾。第二个原因,他们也不想耽搁了小五的学业。 直到把柴进他们送到村口,小五这才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爹娘的视线。 一路上,小玉见小五闷闷不乐,开口安慰道“小五,小官人又不是不让你回去。你看你小玉姐,哪天想家了,跟官人告半天假,也就回去了。 小五望着小玉,满脸严肃说道“我进府,是要好好学习知识的。怎可一天朝三暮四,还想着回家。岂不是辜负了小官人对我的一片恩情。” 小玉见着小五用一副老成的口吻,竟还教训起了自己,当下便沉声说道“你个小五。年纪不大,装什么老成呀。现在大字不识一个,就敢教训起人了。那以后读了书,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小五想开口,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脸色被憋得通红。 “好了,好了。小玉,你都多大年纪了。跟小五斤斤计较做甚。小五这么小,都有如此心思。你呀,在这方面是得多跟小五学习。” “是,小官人。”小玉一副委屈巴巴的回道。 这小玉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单纯了。有时候,也听不来好赖话。柴进借着这事,也略微训斥了小玉两句。 小五听了也不好意思说话,只是望着小玉,满脸的愧疚之色。 小玉见他神色,哈哈大笑,摸了摸他的头说道“你小玉姐,难道还能生你这小屁孩的气?我有这么小家子气吗!” “不,小玉姐最好了。我知道刚才小玉姐是关心我,只是…” 小五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结结巴巴道。 “好了。这事就此别过。小玉姐还能生你的气。”小玉满不在乎,出口打断道。 柴进见此。也换了个话题。不一会,就传来了小玉和小五的欢声笑语以及追问声。 “官子,孙猴子怎么样了?” ““对呀,小官人,你别卖关子呀。” “猴子后来被人救了……” 一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回了柴府。 柴进给小五安排好屋子后,便早早回了屋子,看起了书。 穿越这么多天,柴进也清楚仅凭自己前世看到,听到的一些关于宋朝的史实,真是凤毛麟角,杯水车薪。 趁着现在没事。这几日,柴进让下人搜集了许多史料书籍,都放在自己卧房里。没事就翻开看看,来加强自己对这大宋朝的了解。 柴进前世就是个文科生,读这些东西咬文嚼字的文字,也不觉得枯燥。 反而越读,越勾起了他心中,对这北宋王朝的好奇。 直到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灯烛散发出昏暗的幽光,几缕微弱的光芒,穿过木质的窗棂薄纸,洒落庭院一角,恍若梦境。 柴进也不觉有些乏了,用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吹灭了烛灯,便躺上了床。 柴进正要闭眼,忽瞥见窗户外有一道黑影,鬼鬼祟祟。透破了窗户纸一个小孔,正往里瞅。 “谁!谁在外面!”柴进大喝一声。 那黑衣人明显受了惊吓,闪身便逃了。 柴进也来不及再穿衣服,从床上跳了起来。 打开房门,便跟着黑衣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28章 祸事 “不好了,不好了。快来人呀,着火了!着火了!”柴进刚追出去不久,便听远处传来下人,焦急的呼喊声。 “快快快,都快起来。” “拿水救火,快呀!” “动作快一点,快走!” 惊醒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呼喊着救火。 柴进当下也只能放弃,朝着呼喊处瞧去,竟是粮仓所在地。 眼下正是初春时分, 气候也干燥。北风也是时不时的吹着,粮食储存的也是十分干燥。若是着起火来,后果自然…。 等柴进赶到时,这火不仅已经烧了大半个粮仓,而且这火势还在愈演愈烈。 水缸离粮仓也甚远,再加上又是深夜,大伙儿都还在睡梦中。等反应过来时,这火早已经烧的不可控制了。 “少爷,这火是人为所纵。小人刚才巡视粮仓,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至。可那人轻功却是极其了得,小人追过去,却早已不见了人影。” 薛永见柴进上来,抹了把漆黑的脸,气愤的说道。 今日之事,怎么着都跟自己脱不了干系。他平日里掌管着整个柴府的防卫,可今日不仅让人进府纵火,最后更是连人都跟丢了。他心里现在既是气,又是愧疚。 柴进知道怪他也无用,现在也不是说事的时候。沉声道“薛师傅先不说这事了。眼下把大火扑灭,尤为重要。 说完,也不等薛永回话,便加入了扑火的队伍。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等火扑灭时,天色也渐渐亮了。 柴管家带众人清点了损失,禀报柴进道“小官人,这次我们的损失不小。粮仓里的粮食烧了一半,这还是我们将大半人都派往这粮仓扑火。” 叹了口气,柴管家又接着补充道“昨夜又起了风,火势蔓延了大半个东院。烧毁了十几间屋舍,直至烧到柴氏祠堂在控制住。” 柴进一听到这,心里就不平静了,钱财他倒不担心,独独这祠堂里面的东西,可不敢有闪失。 急忙问道“祠堂可被烧着了!” “没有,幸好扑灭的及时。要不然,再有半丈远也就烧到祠堂了。” 柴管家知道这柴氏祠堂供养着柴家的列祖列先,也明白柴进现在的心情。不敢隐瞒,连忙回应道。 柴进略微松了口气,又问道“昨夜可有人员伤亡?” “哦,倒没有人员伤亡。唉,只是小人点了下府里的损失。七,八万担粮食,再加上其他被烧毁的。足足损失了近十万贯钱财。〞柴管家一想起咋夜的损失,心里不由痛道。 柴进心里也清楚,昨夜的损失必定不小,毕竟着火之处可是粮仓。 看着柴管家满脸悲伤之色,安抚了两句说道“只要没有人员伤亡就好。其他的,以后总能赚回来。” “少爷,这事都赖我。”薛永此时从外面跑了进来,听了府里的损失,满脸惭愧之色,说完便跪倒在地。 柴进将柴府的安危交给自己,结果出了如此大事。薛永自认是愧对柴进对自己的信任,心里是愧疚不已。 柴进忙上前扶起了薛永,出声安慰道“薛师傅,这倒不怪你。这贼子在后半夜纵火,如果不是薛师傅发现,我们的损失还会更大。我柴进也是明是非的人,薛师傅快快起来。” 柴管家也在一旁相劝“薛教头,这事确实不赖你。你就是在小心,也总不至于在我柴家,每个地方都长双眼睛。何况我们在明,这贼厮在暗。…” 薛永听了,也拗不过二人。被拉了起来后,朝柴进抱拳道“少爷,我这就与杨,段两位管事一起查这贼厮的下落。” 柴进也不答话,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敢干出这种事。 也幸好自己的叔父现在在不在?过了年便与婶子回了高唐州。要不是,眼下听了这个消息,还不得气得火冒三丈。 想着此事,柴进还是不放心柴氏祠堂,当下便出了屋,往祠堂赶去。 进了祠堂,柴进细细的端量了四周,见祠堂里并无异样,还是一切如常。稍微松了口气,便向着密室门口走去,查看一二。 还不等他把心放下。远远的,就看见那密室门口,印着鲜红的五个手掌印。 瞬间,柴进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神不停的打量的四周。只要是能藏人的地方,他都瞅了个遍。 直到丝毫看不见人影,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跑上前查看。 这手印只有十几岁孩童般大小,手指却出奇的粗。 柴进点燃火折子,又往脚下仔细寻找起来。果不其然,在一处石壁上,又出现了一道血印。 看这血液的粘稠程度,这人离开的时间应该不长。 想到这,柴进也不敢再迟疑。找到那块石砖,用力一按。 “砰…”石门打开。柴进举着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朝下去探索。 这一路上,各种箭矢,飞的到处都是。各种暗器,也是散落在地。血迹在这密室里,柴进也看见了几处。 又走了十多步,柴进来到一处转弯处。发现了一只断掉的箭矢,上面鲜红一片。 “看来,这贼厮受的伤,便是这支箭。”柴进的心里暗想。 后面一路上,还是一往如初,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直到他来到了密室门口。用手推了推石狮子,进去查看了一番,见铁盒还在。心里才松了口气。 想起这人,恐怕现如今还在自己府内。 柴进便细细回想起他这些日,得罪过的人。 柴进穿越过来,得罪的人屈指可数。仔细一想,就想起了那日在沧州城内的泼刘人。自己得罪的人,只有他可能会来报复,其余的也没那个胆子。 想到这,柴进也不再浪费时间。出了密室,召集了众人,前来相商。 “哥哥,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杨林大步跨进来,一进门便开口道。 “少爷,我们调查了许久也没有一点头绪。这贼厮,我们连面都没见过。眼下也难找到他。”薛永无奈的说道。 就连报复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完全是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撞,大伙怎么可能找得到。 柴进也不卖关子了,急切的说道,“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第29章 发现踪迹 “哥哥,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我杨林第一个找他算账。”杨林是个急性子,一听,当下就坐不住了。 “杨林兄弟,我跟你一起去。”段景住从椅子上跳起,在一旁嚷道。 连一向不争不抢的薛永,此时也是跃跃欲试。“少爷,那人究竟是谁?” “这些时日,与我有仇的也只有那一人。杨林兄弟也知道,就是那泼刘五。”柴进见众兄弟神情激昂,也不卖关子。淡淡的开口说道。 “原来是那贼子,早知道,当日我就一刀取了他的狗命。”杨林一拍桌子,嚷道。 “这贼子当日差点伤了小官人,不知悔改不说,竟还敢跳将出来。哥哥你不用管了,这事就交给我和杨林兄弟。”段景住也是点点头说道。 “少爷,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薛永这次没有发表意见,反而望着柴进询问道。 他见此时柴进脸色阴沉的可怕。就是昨夜发生大火,也没有见柴进这么生气。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柴进低头看了看众人,当下把柴家祠堂里发生的事大致告诉了众人。 当然,他只说了黑衣人受伤的事。至于其它的,他也没提。并不是柴进不信任大伙,这毕竟是柴家的秘密,少一个人知道自然也有好处。 “所以,少爷的意思是,这人还没跑。”薛永听了,认真分析道。 “根据血迹来看,黑衣人离开不过个把时辰。何况这黑衣人受了伤,行动也不便,现在恐怕还在府里。”柴进点点头,接着薛永的话说道。 “这贼厮真是好胆。昨夜大伙们扑火,我早以为,他趁着这空当早逃了。没想到…少爷,你放心。昨夜火一扑灭,我便加强了整个府里的防守。只要他还在府里,我一定能把他给揪出来。” 薛永听完,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咱还等什么,我这就去搜每个房屋。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杨林听完二人对话,立刻起了身子,就要下去。 “且住,杨林兄弟。且听少爷如何安排。”薛永赶忙叫住了杨林,沉声说道。 杨林停了脚,回过头来,朝着柴进抱歉道“哥哥,我一时听了这厮的下落,心中着急。还…” “好了。我知道你的性子。就请薛师傅带人封锁整个柴府。段兄弟从东边开始搜。杨林兄弟你就从西边开始搜。记住,要活的。”柴进摆了摆手,现在多耽搁一刻钟,黑衣人逃的机会就多一分。也不再啰嗦,连忙指派众人各自下去了。 “是…!”众人抱拳领命,急匆匆的出了门 现在,这大厅只有柴进一人。他静下心来,不禁在心里默默猜想。 “我要是他,现在又会躲在何处?” “不好!”柴进脑袋灵光一现,好像想到了什么,急忙奔出的大厅。 另一边,柴进的卧室,小竹此刻被反绑住了双手,嘴里塞了一块布。正神情紧张的望着面前,五短身材、面色猥琐的黑衣人。 黑衣人明显受了重伤,轻咳了两声。虚弱的开口道“姑娘,我对你们有恶意。现在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待在这就行。” 小竹早上正收拾着柴进的房间,忽的感觉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小竹此时也开不了口。只是望着黑衣人用力点了点头。黑衣人说完后,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在一旁处理起了伤口。 小竹在心里担惊受怕。既就害怕这黑衣人不守信用,伤了自己。又害怕柴进不知道眼下的情况,撞进了房间,岂不是自投罗网。 就这么又过上了半个时辰,黑衣人似乎也有些乏了,就这么紧靠在椅子上假寐了起来。 小竹观察了黑衣人一阵,见他一动不动。当下慢慢的扭动身子缓缓往床边靠。可他又担心动静太大,吵到黑衣人。挪了许久,也只有半尺的距离。 就在她心里慌乱之时,门外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传了起来。小竹心中欢喜,却又不敢发现任何响动,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惊动这黑衣人。 黑衣人深知处于危险之中,岂会睡着。在听到门口脚步之声,立刻睁开了双眼。 小竹见他是在假睡,心下着急,便想把头撞向一旁的椅子。 可那黑衣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拿起身旁的被子往她身上一盖,随后往屋里瞅了瞅,闪身躲在一旁柜子的后面。这个地方,时刻能观察到整个屋子的东西。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正是柴进,在路上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也来不及通知薛永他们,便独自赶了过来。 最危险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黑衣人想必也猜到柴家迟早会发现他,此时最安全的地方,不就是自己的卧室吗。 也不是柴进艺高人胆大。见祠堂留下的短箭,看得出这黑衣人现在明显受了很重的箭伤。 再者,他也不敢十分确定,黑人就藏在他的房间里。如果不在,扑了空,黑衣人趁这个时机,逃出府外。再想抓住,几乎是不可能。 到了门前,柴进四处观望了一番,提起十二分精神,也不隐瞒自己的行踪。 毕竟敌在暗,他在明。他就是再小心谨慎,也必定会被发现。 索性不如大大方方,也能让那黑衣人心里惧怕几分。 “啪…”柴进一把推开了门,撇眼往里瞅了瞅。见床上的被子里裹着一人,不停的扭动身躯挣扎着。 柴进心里大惊,快步跑到床边,右手抓起被子一翻,正见小玉被绑着,嘴里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说些什么。 柴进忙取了小竹嘴里的布,便听小竹着急的大喊道。 “小官人,快跑!那人就在屋里! 柴进惊得忙转身回头。却已为时已晚。 黑衣人操着一把解腕尖刀,离柴进的心口也不过三两步距离,此时想躲,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柴进也放弃了抵抗,不禁在心里想到,自己还是太大意了。不想自己穿越了不过一个多月,如今就要丧命于此。 小玉见了,扯身大叫道“不要啊!” 黑衣人见刀就要捅到柴进胸口。原本他就没想过闹出人命,当下忙把刀向右一偏,只是划伤了柴进的右臂。 柴进只感到手臂一阵疼痛,低头望去。见只是手臂划伤了一道口子,心里有些惊讶的望着这个黑衣人。 心里原以为自己此生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面前这个黑衣人竟会放过自己,没有动手杀他。 第30章 他追我逃 不等柴进再多想,黑衣人立马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轻嗽了两声,语调生硬说道“小官人,只要你放我出府,我是不会动你一根豪毛的。” 小竹见柴进只是受了皮外伤,害怕黑衣人老恼。抢过话说道“千万不要伤害小官人,我们放你出府就是。” 小玉现在身上被绳子绑着,动也动不了。只能大声的吼道。 柴进眼见黑衣人面色苍白,脸上虚汗直流。刚刚又对自己手下留情,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好感,开口问道。 “以你现在这样,伤势怕是很严重。就算出了府,也走不了多远。” 黑衣人强打起几分精神,语调轻微道“这倒不一心小官人费心。小人只要出了府,是死是活,跟官人没有一点关系。” 柴进见他生的五短身材,面相丑陋。第一眼给人的印象都不像好人。但他这行事作风,却也不像一个歹人。叹道 “汉子,刘府给了你多少钱!我十倍给你,又何必再为这刘府办事。” 黑人微微有些吃惊,这柴进竟然知道自己是谁所派。随即又恍然大悟,也不惊讶了,喘了几口粗气,轻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财。小人虽算不得什么君子,但官人也莫忒小看人了。咱走江湖的,最重要的便是信和义二字。莫说是十倍,就是百倍。不该我得的,小人看都不看。” 柴进闻言,一时间竟高看起了这汉子。这样的汉子,放了他这一次又何妨。 “哥哥!哥哥!” “少爷,我们来了!” “小官人!小竹姐!” 外面几声喊叫打破了柴进与黑衣人的对话。薛永他们听到了屋内的动静,就急匆匆的往这赶来。 这时,他们一股脑冲进来,见眼前此影。一个个立马拔刀呵斥,怒目圆睁,瞪着这黑衣人。 小玉见此情形,惊得目瞪口呆。呆了呆,才跑向床边去解小竹身上绳子。 “泼贼,还不放开我家哥哥!”杨林把刀一指,出口愤喝道。 “放开我哥哥,我等还可以饶你一条性命。”段景住也嚷道。 “汉子,你先放下刀子。想出府,我们绝不拦你。”薛永此时最冷静,先用询问的眼神望了眼柴进,随后出口对着黑衣人淡淡说道。 “你们的哥哥,等出了府,我自然会放。现在快给我准备一匹快马,一套衣服。”黑衣人也是满脸紧张的望着众人,开口说道。 薛永忙叫过后面一个庄客,说道“都按照他说的,快去准备。” 庄客下去后,黑衣人也带着柴进出了房门,慢慢向府门口移去,一步一回头的盯着薛永他们。 薛永他们也不敢离得太近,始终隔着十来步的距离,不急不慢的跟着。 作为当事人的柴进,此刻心里确是一点都不慌张。 虽然只是初次相遇,但黑衣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歹人。 见他额头上冷汗淋淋,嘴唇发白,连架在柴进脖子上的刀,都微微有些发颤。 柴进笑着摇摇头,轻声跟他唠起了嗑。 “汉子,以后混不下去了,尽管来柴府找我。” 黑汉子颇有些意外,强提了口气说道“小官人莫不是说笑!小人今日可差点杀了你,你能放过我。” 柴进望着他,语带双关说道“汉子若想杀我,我现在已经是具死尸了。” 黑汉子却反驳道“我只是害怕杀了你,出不了府罢了。哪会想这么多。” 柴进却反问道“杀了我虽然有些麻烦,但以你的本事。想逃出府,也并不是并无可能。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黑衣人这次倒不说话,也不知是身上的伤疼的他说不出话,还是心中的想法被柴进猜到了。 “不管以后如何,我柴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见他不说话,柴进还是又说了一句。 黑衣人没有开口,只是望着柴进,心里五味杂陈。 此刻,离柴家大门不过几丈距离,马匹和衣服也早都准备好了。 薛永使了个眼色,庄客便把马上的包裹和马儿,牵到了,离黑衣人两丈外的距离。 “汉子,你吩咐的事我们都办到了。你现在,是不是也该遵守诺言了。”薛永早已经到了府门口,生怕他反悔,连忙开口问道。 “你们放心,我答应过的事,绝不食言。”语音落定,又小声的朝柴进说道“大恩不言谢,小官人。如果有机会,必当报恩。” 柴进还未听清楚,只感到一股大力从自己后背袭来, 不受控制的扑向薛永他们。 薛永等人见此赶紧上前两步,接住扑过来的柴进。等他们回过神来,黑衣人骑着马,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快追,赶紧上马追!”柴进见黑衣人已跑远了,连忙对这众人喊道。 “得勒。哥哥在此稍息,小弟这就去追。快,给我牵一匹马来!”杨林说完,赶忙招呼庄客,给他牵来马匹。 其余人见了,只以为是柴进发了火,也各自寻了一匹马,就要追赶。 可不料,这时柴进说出一番话,直惊的众人以为听错了。 “记住,要活的。他身上有伤,尽量不要动武!” “啊!哥哥。你这是气糊涂了。”杨林握紧缰绳,正要去追。听了柴进之言,不解的叫道。 其他人虽没有说话,但望着柴进,也是一种不可思议。 柴进当下也来不及解释,只说了一句“这汉子要杀我,我现在早都没命了。” 话充,也顾不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表情,抓过身旁一位庄客的马,便匆匆驾马追去。 大伙也不再多想,“驾,驾,驾,”抽着马匹,朝着柴进追去。 黑衣人此时拼命的往前逃,却不知他的伤口早已裂开。柴进一行人,顺着地上的血迹,进了沧州辖下的一个小镇。 可自从柴进等人进了小镇,却再也找不到地上的血迹。 柴进只能派人分开寻找。他和薛永带着一半人朝东,段景住,杨林两人则带着剩下一半人朝西追去。 柴进这路人又在镇子行了几十丈远,一旁的庄客突然大叫道“小官人,薛教师。那不是咱柴府的马吗!” 柴进抬眼一瞧,见前面确实有一匹马正拴在院子的门前。便问那出声的庄客道“你能确定,这就是我柴府的马吗?” “小官人,小人拿性命担保。这就是我们柴府的马。”这庄客原来是柴府的一个马夫。再加上柴家的马本来就不多,他自然对柴家的每匹马都清楚的很。 第31章 出手救人 柴进闻听庄客之言,头向后一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道“都下马,动静都放小点。” 大伙儿一听,径相跳下马来,小心翼翼的拉着马缰绳,等候着柴进接下来的命令。 “柴福,你带十个人,看管好马匹。薛师傅,给我挑五、六个好手。剩下的人,紌由你带着,看好整个院子的所有出口。 柴进叫过薛永,柴福小声吩咐道。 “是!小官人。”柴福应了一声,便急匆匆带着十个人牵着所有马匹走了。 薛永这时上前忧心道“少爷,还是让我去。你胳膊上还有伤。” “只是划破了点皮,并无大碍。薛师傅,这外面我可就交给你了。”柴进说着也不耽搁,招呼着身后四、五个庄客,便往院子摸去。 柴进一行人也不敢走正门,借着院墙旁边的大树,依次爬上去,溜进了院子。 落了院子,柴进细细打量了四周。 眼下正值初春,庭院内绿草如茵,百花争艳,古井泉眼出细流,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四溢。 “咱们现在分头行事,你们俩去左边,你们两个去右边。你就留在这,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薛教头。”柴进心中担忧黑衣人,现下指派众人道。 “小官人,可是薛教头让我们…” “好了。我们分开寻找,速度也要快些。何况薛教头在外面,出了事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柴进话音刚落,率先穿过了前面的走廊。一路上小心谨慎的搜寻着每个房间。 柴进走了半天,也寻不见个人影。正想着,黑衣人不会是玩了金蝉脱壳,故意让我们找到这,自己现在早都溜达了。 “吱…吱。” 几声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柴进忙迅速闪了身,倚靠着墙壁躲了起来。 “老爷,那人在东厢房等你。”柴进微微移了移身子,借着余光瞥见一个下人,正恭敬的对身旁的人说道。 “他背后有没有尾巴?”中年人顿了顿脚步,语气生硬的问道。 “老爷,应该是没有。小人看了半晌,才放他进来。只是他现在受了很重的伤。”下人想了想,这才出口道。 “受了伤,怎么样?严重不严重!”中年人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住,急切的问道。 “伤势看着是不轻,整个左臂受了很严重的箭伤。” 眼下,两人离柴进不过十来步的距离,要是再往前走,柴进也只能现身了。 柴进不得不又往后移回了身子,攥着拳头,时刻准备着出手。 “你把人手都准备好,埋伏在两边的屋里。如果他喝了毒酒,那你们无需出手。要是没喝,听我摔杯为号。”中年人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抬起了手,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好的,老爷,我这就下去准备。”下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小跑着下去了。 “哼!柴家,这次,我就先收点利息。哈哈哈。”中年人冷笑几声,朝着与柴进相反的方向走了。 等到周围渐渐没了动静,柴进这才从墙边闪了出来。心里暗道,这黑衣人恐怕要有危险。 心里想着,脚下也不停留,远远的跟着中年人往东厢房走去。 中年人到时,下人也早已到了,上前轻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中年人听了,当即点了点头。 柴进虽然听不真切,但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接下来杀人灭口的事。 等柴进再回神看时,中年人已带着下人进了屋。 柴进知道两边屋子里都埋伏了人,也不敢再往前走。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见屋子旁边有一凉亭,正好离房屋不过半尺远。想罢,便爬上了屋子旁边的凉亭,轻轻一跃便到了房顶上。 这屋顶离中年人进的屋子足足隔着四五间。柴进稳了稳心神,蹑手蹑脚地便朝着那间屋子摸去。 到了房子的屋顶,柴进稍歇了歇。屏住呼吸,揭开了一片瓦,借着这一点缝隙,偷偷的往里膘去。 “哈哈哈,好汉,这次做的不错。希望咱们下次还能合作。”中年人笑着对床边的黑衣人说道。 “小人福薄命浅,这次就差点回不来了。下次就算了。只是还希望刘官人能够信守诺言,将剩下尾金给我。 黑衣人脸上强装镇定,可心里却是坐立难安。眼下这地方停得越久,危险就越大。心里埋怨道:“自己还是太心急了,眼下身受重伤,对方只恐会人灭口啊。” 中年人挤出笑容,一副淡淡的语气说道 “汉子,你莫不是在怀疑我会杀人灭口。我要想杀人灭口,就不会来见你了。银子早都准备好了,只是你现在这是躯体,自己走都费劲,拖着银子恐怕更是不变。我已经请了大夫,汉子不防在休息片刻。” 接着,话音一转又说道“哦,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们也绝阻拦,这就去拿银子。 黑衣了松了口气。现在他待在这是感觉浑身不自在,右眼停不停的跳,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感激的说道“感谢刘官人的一片真心。只是小人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便久留,这就要告辞。” “好,那我也不留了。王义,去把银子拿过来,给这位汉子。”中年人假心假意的吩咐下人,却在黑人看不着的角落,暗暗使了个眼色。 下人明白了他的意思,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黑衣人见中年人行为也不是做伪,心里暗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了,也放下了戒心。 中年人此时却笑了笑,下意识问道“对了,柴家应该不知道这事是我指派进去的。 黑衣人正想说出实话,但转念一想却又留了个心眼,摇了摇头。 “哈哈哈。那就好!汉子,这次多亏你了。喝了这碗酒,就当我对你的感谢之人。”中年人笑罢,便端起桌子上的两碗酒,递到了黑衣人身边。 中年人见黑衣人也不动弹,笑了笑,端起一碗酒,便咕嘟咕嘟喝了起来。喝完。把硫一翻,说道“我就先干为敬了,汉子,你请自便。” 黑衣人见他也喝了酒。自己若不喝,倒显得自己小气。结果那碗酒,正要入口。 在房顶上的柴进见黑人要喝这碗毒酒,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大喊道“汉子,千万别喝!这碗酒有毒呀!” 第32章 命悬一线 黑衣人一听大惊失色,“砰!”的一声,急忙摔碎了酒碗。 中年人见自己计划落空,屋顶上还有人窥视自己。心中也是怒火燃烧,下意识便认为是黑衣人的同伙。 当下立刻转身向后跑去,“啪…。”屋外的人也听到的动静,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快!快!房上还有他的同伙,不要放跑了他。”中年人见自己手下进了门,也放心了不少,却又害怕柴进逃了,忙催促手下道。 进来的人,这才抬头看到了柴进,当先便冲出去了五、六个汉子,前去捉柴进。 剩下的七八个,也不搭话。一齐朝床边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本身武功,并不见长。再加之身上又受了很重的伤,此时只能是左右闪躲,狼狈至极。 也幸好屋内空间狭小,每次可以进攻的最多只有两、三人。要不是,黑衣人现在早就一命呜呼了。 可饶是这样。不多会,他身上又多了几道口子。 柴进眼瞅着黑衣人支撑不住,也不顾右臂上的伤口。双手撑住瓦片,一个翻身便落了下来。 冲出来的汉子正暗自寻思,怎么将柴进引下来。见他自己跳了下来,心中都是大喜。 当下,便迅速欺身而上,围住了柴进。 柴进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耽误时间。大喝一声,反而是率先出手。 可他毕竟是赤手空拳,一时间心中着急,哪里顾得上自身安危。 在夺过一人朴刀后,来不及闪避。不慎挨了一刀,也不敢检查。操着刀继续与人对拼了起来。 中年人见外面四、五个汉子,一时之间也奈何不了柴进。而屋内狭小,这么多人也施展不开。 再看,这黑衣人已经是朽木难支,眼瞅着就要不行了,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当下只留下两、三人,招呼着剩下的人,出门了与门外之人一齐会合,围攻柴进。 柴进原本右臂就有伤,只能靠着左手使刀。屋外又不似屋内,空间狭小。外面空旷,四面八方都要防备。何况这些人动起手来心狠手辣,招招致命,也不像普通打手。 眼下又多出五六人来,柴进顿时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唉,今日别说救不救的了人,自己的命恐怕也要丢在这里了。”柴进在心里暗叹道。 就这的片刻时间,柴进身上又挨了几道口子,疼的他是咬牙切齿。眼瞅着也不是办法,柴进心下一狠,自己就算死了也要拖上几个垫背的。 随即乱叫一声。舞起朴刀,转守为攻,朝这些人胡乱砍了起来。柴进一时间发起狠来,招式凌厉,逼的众人也不得不后退抵挡。 似手也知道柴进只是垂死挣扎。他们也不攻了,只是困住柴进。只待柴进气力一弱,便是死亡之时。 柴进发疯似的又攻了十几个回合,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再看自己全身,早已血红一片。也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 柴进整个人身子摇摇欲坠,眼睛也是迷迷糊糊的。 围攻的众汉子见柴进松了神,赶忙提着朴刀,从四面又围了上来。 柴进经过这么长时间厮杀,不管是反应还是动作,都迟缓了许多。 耳旁一阵嗡嗡声传来,柴进下意识将刀往来侧一挡。 “碰!”震的他双手发麻,耳畔嗡嗡作响。他虽挡住了这一杀招,手却再也握不住刀柄,硬生生从自己手中飞出。 随后整个人向右摇摇晃晃,最终摔倒在地。 趁柴进摔倒这个空档,其他人举起刀便别要劈砍过来。 柴进眼下手脚也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劈过来的朴刀。 又不忍见到自己接下来穿肠破肚的惨样,当下把眼一闭,迎接接下来的死亡。 “休伤我家哥哥!” “尔等胆敢伤人!” 几声大喝传来,众人皆惊了惊,下意识回头一看。 “啊!啊!”两把飞过来的刀子正中两个汉子的胸口,其余人见了,连忙向两边闪去。 柴进也趁着这个时间,也不知身上哪来的力气。向后翻滚了几圈,这才离开刚刚众人的包围圈。 “都不要留手,给小官人报仇!”薛永拔下朴刀,嘶声大喊道。刚才这两把刀子,正是他和杨林扔来的。 杨林与段景住一行人搜寻无果,便会合了薛永。 见柴进进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曾出来。心中担心不已,也不顾柴进的交代。 薛永和杨林便带着一半人进了院子,剩下一半人还是由段景住守住院子的各个出口。 进了院子,薛永见了头先跟柴进一同进来的几位庄客。一问,才知柴进竟独自一人。 心中大恼,却也顾不上再骂。连忙带着众人往柴进的方向赶去。 还没走近,便听到里面一阵惊精铁敲击之声。心里更是焦急,两人更是加快了几分脚步。正好看见柴进受伤倒地,不由大叫道。手上也不闲着,掷起手中的刀,便甩了出去。 “少爷,你怎么样了!” “哥哥,你没事!” 杨林和薛永赶忙冲了过来,上前关切道。 柴进眼下头发乱作一团,头上的簪子也早不知飞到了哪里去了。全身上下血红一片,连一处干净的地方都看不到。 “哥哥,我这就去带你找大夫。”杨林看着柴进的惨样,眼睛泛红。狠狠瞥了这些打手一眼,也顾不上上前厮杀。就要抱起柴进。 “先别动我,快去救屋里的那人。再不去,就迟了。”柴进忍着身上的疼痛,虚弱的开口道。 “杨林,你看好少爷。我进去救人。”薛永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操着刀子进了屋。 屋内的人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中年人身旁的下人正要去查看之时。 不料,正撞上满眼猩红的薛永。 薛永也不说话,一刀剁了上去。 “啊!”一声惨叫,下人栽倒在地,没了动静。 中年人见自己心腹被人一刀杀了,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从容淡定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恐之色。结结巴巴说道 “快,你们几个快过来,杀了他。 围攻黑衣人的几人见了,也顾不上黑衣人,回身便来护着自己的主子。 黑衣人只凭一口气苦苦支撑,这时人走以后。再也支撑不住,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没了知觉。 薛勇见黑衣人晕倒,心里也急了几分。眼下,那两,三个汉子已到了面前。 薛永也只能先解决了他们。舞着朴刀,便于他们战到了一团。 这几人哪是现在满身怒火薛永的对手,不过七八个回合,便有人被薛永砍翻在地。 剩下了两个,刚才甫一交手,便知不是薛永的对手。此时,心中早有了怯意,手上的刀法也乱了几分。 薛永趁此时机,一刀又朔翻了另一人。剩下的一人见了,慌忙扔了刀,就向门外逃去。 薛永也不管他,自知他也逃不出去。抬头望向那名中年人。 第33章 刘永逃脱 “你…你,你。不能伤我,我是……是…。”中年人望着薛永,满脸恐慌之色。双腿早软了,整个人战战兢兢。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出来。 他见薛永以雷霆手段便杀了自己两个手下。早没有了先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之色。 “啍!你这条狗命,是死是留。已经轮不到你做主了。”薛永冷哼一声,收了刀。上前揪住他的衣襟,如同拖死狗般,将中年人拖出了屋外。 屋外的院子里,战斗也接近了尾声。 虽然柴家庄客们一对一,不是这些常年在刀口上舔血汉子的对手,但架不住人多。二十多个庄客,按人头分下来三、四个斗他一人。 再加上,有杨林这条武艺不俗的江湖汉子加入战局,结果自然不必说了。 此时的院子里,中年人的手下已经没一人能站着了。死的死,伤的伤。纵使是活着的,也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杨林在江湖上常年行走,对这早也见怪不鲜,习以为常了。可柴进带来的这些庄客,刚刚因为柴进受伤,个个神情激愤,拼了命的厮杀。 眼下战局结束,看着满地的尸体。庄客们平日里都是老百姓,哪里动手杀过人。现在心里都是吓得惶恐不已,面无人色。有些胆子小的,当场干呕了起来。 这些庄客都是第一次见血,如若不是身旁的杨林奋勇厮杀,给他们壮了胆。他们是断然不可能伤人性命。 柴进也清楚,要想他们成为真正的战士。就需要在战场上厮杀,手上见了血,才能完成个人的蜕变。 “薛大哥,这贼厮是谁?”杨林见薛永拖着一人。衣着不凡,全身瑟瑟发抖,双眼无神的耷拉着脑袋。 “好汉!好汉!饶我一命。”中年人早已被吓破了胆。见杨林乱发散作一团,身上血迹未干,面露凶恶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苦苦哀求。 杨林还想把他揪起来,忽闻的一股尿骚味。低头一看,那中年人的裤裆湿了一大片,那污秽之物正顺着他的裤腿,一滴一滴的流向地面。 “他娘的!这厮,胆子怎得如此小,老子是鬼吗!真他妈晦气。薛大哥,赶紧把他拖下去,别惹得我一身骚味。”杨林捂着鼻子,赶苍蝇一样的驱赶着地上的中年人。 “杨林兄弟。别说,你现在这身打扮,还真像阎王派来索人的厉鬼。这狗贼,就是他们的头!”薛永先先笑着打趣道,随后话音一转,踢了中年人一脚,愤愤说道。 “哦!那这说来。这老小子就是刘永了。”杨林也顾不上薛永的玩笑话。上前抓住中年人的头发,呵骂道“你这老东西,叫什么名字?是不是那狗日的刘永!” 刘永见自己的心腹已经死了。这些汉子只是他花钱找来的杀手,也不知道他的身份。 趁杨林发问之时,眼睛咕噜一转。连忙扑倒在地,满脸痛哭流涕的求饶道“好汉,好汉。小人不是刘永。只是他府里的一个管事,名叫王义呀!小人也是被逼无奈,还请好汉们这次能饶过小人一条贱命,下次小人再也不敢了。” “纵使你不是那刘永,帮着他做恶,也不是什么好人。”杨林瞪了他一眼,接话道。 “是是是,小人罪有应得,只求能放小人一条性命。让小人干什么也都行。”王义也不反驳,连声应答道。 “看你态度还不错的份上。老爷,我就先不杀你。但此事,还需要哥哥定夺。”杨林也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见他也只是刘家的一个管事,身上也无勇力。这认错态度也不错,便有了饶他一命的意思。 这王义听他前半句话,心里大喜。可听他说完后半句话,心里咯噔一声,只感觉晴天霹雳。 可是当下却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道“我的身份除了的昏迷那人,也就我的贴身心腹知道。眼下一个生死,另一个也只有半口气了。他如何能知晓我的身份。这次就赌一波!〞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王义跟着杨林和薛永来到了柴进的面前。 还没走上去,王义便扑倒在地,头“咚咚…”的在地上磕个不停。 口里只叫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官人罪该万死。但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只求官人能给个活命的机会!” “哥哥,这位自称是刘家的管事王义。你看如何处置?”杨林望向王义一指,嚷道。 柴进见了这人,刚想要说话。随即又闭了口,沉思良久,眼皮微跳了跳。装作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轻咳道“咳,咳。此事忧由你们定夺,咳,快带我找大夫。” 杨林见柴进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忽然又如此严重。以为他是伤势发作,连忙催促周围人去找大夫。 薛永略微猜到了柴进的心思,吩咐一个庄客道“你去,把他送出院子。出去以后,重新做人。” 最后一句,明显是对王义说的。 王义一听,犹如听到了天籁之音。心里早不知高兴成什么样了,但脸上还是装着一副悔改之色“好汉,好汉。出去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 庄客听薛永说完,便带着王义下去了。 柴进见王义一走,也不装了。说道“让庄客们都收拾收拾,官军们应该要来了。” 杨林一见柴进,仿佛身上的伤又好了。一时间摸不着头脑,疑惑询问道“小官人,你这是…?” “好了,好了。有话回去再说,现在咱们要面对的就是官军了。”柴进伸手打断杨林要说的话,催促道。 “哥哥,咱们要跟官军干架吗!咱们这么点人,是不是有点…。”杨林一听先是兴奋叫道,随后又有些欲言又止。 柴进现在觉得一阵头大。 薛永此时回来了,解释道“杨林兄弟,连你都知道我们跟官军相撞,无疑是以卵击石。难道,少爷他不知吗?” 杨林一听,觉得颇有道理,但还是不解。柴进也没时间再跟他解释,问了一句“那人可走了。” 薛永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名庄客从外面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喊道“小官人。不好了!不好了!官军来了!” 四周的庄客们一听,瞬间如同炸了锅。个个面上是惊慌失色,吓得面无人色。 “都不要乱,听官人讲。”薛永大喝一声,顿时压住了不少的声音。 薛永作为他们的教师,平日里在他们中的威信只仅次于柴进。见他开口,众人也不聒噪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柴进。 第34章 邓宗弼来袭 “大伙儿不必惊慌,我们杀的都是盗贼。并没有伤害无辜。我在此向大家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不会有事!”柴进在杨林的搀扶下,站起来,大声朝着众人喊道。 柴进此时就是大家的主心骨,见柴进发了话,四下庄客的心都放心了不少。 “小官人都发话了,大家都不要再想这事了。” “没错,我们这也算是为民除害。” “这些人伤咱小官人在伤,杀了他们,我们也占着理。” “对!就是啊!” 柴进又叮嘱了众人几句。这才在杨林的搀扶下,往院子外走去。而黑衣人和刘永的心腹,现在已被柴进转移出了院子。 “可看清楚,来了多少官军?”柴进在路上,问向报信的庄客道。 “小人却不清楚。远远的就见镇上尘土飞扬,地面轰隆隆作响。哦。听段管事说,马军怕就不下百骑。”下人细细回想一番,脸上满是惊慌之色。 “看来官军真是看得起我柴进啊。”听这阵势,外面至少也是来了一个营的禁军兵马。 院子外面,段景住正与马上的将军相持着。 只见那将军头戴乌金盔,身穿铁铠,面如獬豸,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腕下挂着霜刃雌雄剑,座下惯战嘶风良马。 “你若再不让。到时候丢的性命,可别怪我了。”这位年轻的将军见段景住喋喋不休,当下发愤道。 “这位军爷,我已派人禀报了我家官人。在官人没来之前,我不能放你们进去。你看……”段景住望着对面的军官,笑嘻嘻的说道 “刷”还不等他说完,那军官拔出身上的配刀,抵在他的脖子上,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想死想活!” “这位将军,不知我兄弟是惹了官司,还是害人性命。你如此,怕有些不好!”柴进语气虽然淡,但其中的怒意,任谁都听得清楚。 柴进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现在的僵局。让段景住与领头的军官都是松了口气。 段景住嘴上虽然强硬,可头上早冒出了冷汗,双腿也有些微微发抖。 以往,段景住见到这些人,别说是顶撞。就是说话,也要陪着小心。可现在,段景住早把柴进当做了他的兄弟和主人。在他心里,把柴进的命令,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眼前的军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也不敢得罪柴进。柴家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后周皇帝。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也不是他一个小小都监能惹得起的。 “末将听人禀报,小官人遭贼人暗算。害怕官人出了危险,这才有些鲁莽,还请小官人恕罪。你们都退下!”这位军官忙收了配刀,跳下马。朝着柴进抱拳说道,随即呵斥身边的裨将退向两旁。 “托将军的福,小可这次算是捡了一命。倒让将军费心了,不知将军高姓大名。”柴见这将军还算客气,缓和了一下语气,问道。 “不敢,不敢。在下是本州新任都监邓宗弼。”邓宗弼一副受宠若惊的神色,抱拳说道。 “竟然是他!”柴进心里有些吃惊。 这邓宗弼是荡寇志中出现的人物,排雷部第六位,乃是太皇雷府开元司化雷公将军降生,身长七尺五六寸,双目有紫棱,开合闪闪如电。使两口雌雄剑,各长五尺余。 邓宗弼是三十六雷将中素有骁勇之名的上将,经常与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一同出战。在剿灭盐山、斩杀呼延灼、张清等战斗中,邓宗弼每每于头阵出战,挫敌锐气。 在征讨梁山伯中,生擒朱仝,斩杀李云。武艺妥妥的属于梁山伯五虎将水准。 “小官人,看你受伤不轻。里面…”邓宗弼见柴进只顾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又见柴进满身的血口子,出口问道。 “哦,这些人想要杀我,我已经把他们解决了。”柴静轻飘飘一句,便打断了邓宗弼口里想说的话。 “将军若不信,自可以进去查明这些贼人的身份。”柴进见邓宗弼脸上憋的通红。便给他了个台阶,说道。 邓宗弼听了,朝身后几个裨将使了使眼色。不一会儿,便冲进去十几个军士。 柴进也知道邓宗弼心里想说什么,当下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番。当然,里面自然省略了黑衣人和刘永。 “将军也知道,我柴家昨日失了大火!经过调查,便到了这处宅院。哪知这群人在里面设了埋伏。要不是我这些庄客,现在恐怕就不能站着与将军说话了。〞 这时,进去的官军已经出来了。为首的一人朝邓宗弼汇报道“将军,身份都核查过了。这些人都是缉捕令上的盗匪。” “这些贼人怎如此大胆。小官人放心。回去之后,我亲自找相公大人禀报,必定严查此事。”邓宗弼眼见身份已经核查清楚了,心下也信了几分柴进的话。 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招呼着众人,把院子里的匪盗尸体都抬了出来。 朝着柴进抱拳道“小官人,在下就不久留了。还要回城里向相公大人汇报,改日再去柴家登门拜访。” 柴进也懒得理会,他话说的真假,点了点头。客套了两句“好,我柴府随时恭候大驾。” 驾,驾,驾”邓宗弼点了点头,当先便离了院子。 这群人来的也快,去的也快。 “怎么样,都处理好了。”待人消失的没了踪迹,柴进这才开口询问道。 “少爷放心,那下人的尸体和黑衣人,我早让庄客转移到了柴福那里。” “那就好。让柴福他们都过来,咱们也该收拾收拾,准备回府了。”柴进,见事情已尘埃落地,点了点头。 “是该回去了,小官人,你这伤。哎,也是那刘永那厮运气好,不在这里。但凡今日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他好受。”杨林扶着柴进,在一旁愤愤的骂道。 “哥哥,你这伤都是那刘家做的。小弟这就去给你报仇。”段景住见柴进满身的伤口,握着拳头,就要上马去沧州城找那刘家。 “唉,段兄弟。这仇迟早得报。只不过,不是现在。”柴进喊住段景住喊,又说“何况,这次我是故意放走他。” “少爷,那人真是刘永。”薛永当时虽然已经猜到了。但不经柴进之口,他还是有些不相信。 柴进点了点头。 “什么,那厮就是刘永!我竟被他哄了。这贼厮!可是……”杨林大叫一声,一副怒不可遏。随即睁大眼睛望着柴进,脸上满是询问之色。 “杨林兄弟。若不是放了他,我们也不好这么容易脱身。杀他容易,可我们兄弟…。”柴进这会儿有时间,才向杨林解释道。 第35章 黑衣人身份 柴家,东厢房。 “咳咳,咳咳咳。我这是…在哪?” “你可终于醒了,我这就去找小官人。” …… “段兄弟,杨兄弟。眼瞅着日子也暖和了。我今天找你们两位来,就是想跟你们商量商量,这贩马的事。”柴进招呼着段景住与杨林坐下之后,就提出了此事。 这贩马之事,柴进是早有想法。当初第一次见段景住时,柴进就提了出来。奈何当时一要去找杨林,二离这过年也不远了,所以就这么耽搁着。 眼下过完年已经有一个月了。正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 柴进跟薛永这几日也商量着组建一支骑兵,可光靠府里的马儿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如今不得不,再次将这事提上了日程。 “哎呀!哥哥,你不提,我也要说这个事情。如今我在府上实在没事做,早都闲出个鸟来了。正想问你这个事了。”段景住一听柴进说起这事,急哇哇的吼道。 他原本就是吃的就是这碗饭。当初入府,柴进也跟他说过此事。只是这时间久了,他这心里跟猫抓似的,早都急不可耐了。现在听了,自然是满心欢喜。 “对呀。哥哥,别说是段兄弟。就连我都有些待不住了。”杨林也在一边接话道。 “哈哈哈。两位兄弟,就这么不想在府里待啊!看来,是我招待不周了!”柴进开着玩笑,说道。 “唉。哥哥,瞧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早把这当成了家。哥哥,莫不是还在跟我们见外。”段景住抿了一口茶水,扬声说道。 “对啊,哥哥。看着大伙儿都有事做,我俩整天在府里无所事事。实在是不好意思,早想找点事做了。”杨林也接着段景住的话,沉声说道。 “安排你俩去账房理账,你们为何不去呀?”柴进听俩人说完,笑着开口道。 “得了,哥哥。就我和杨林兄弟,大字不识一个。你,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俩吗!”段景住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有些埋怨道。 “唉。两位兄弟,此言差矣。我平日里让你们跟着小五,一起去教书先生那里认几字。你们嘴上答应的,可又有谁去了。现下,你们还怪到我了。”柴进见段景住有些怨自己,嘴上教训他说道。 “哥哥!让我们跟小五一起去当学生。咱这脸皮也过不去呀!”段景住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一脸的为难之色。 “小官人!小官人!那人醒了,醒了。”下人边跑边喊的从外面奔来。 柴进听了,心中不由大喜。也忘了教训段景住,忙对着他们说“走,咱们一起去看看。” 屋内的黑衣人,心情五味杂陈。想着明明是拿人钱财,来害这柴进。如今,反而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说来,也真是可笑! “怎么样,汉子,好些了吗?”床上的黑衣人暗自发呆,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回过神,见柴进正满脸堆笑地望着自己,脸上顿时有些红了,不好意思说道“咳,这次多谢小官人的救命之恩了。小人…” “哎,你不必谢我。咱们也算是一命还一命,两清了。”柴进一摆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 “上次,小人是有私心,为了逃出府。可这次小官人为了救我,险些遭了贼人的毒手。这让小人如何受得了!”黑衣人满脸愧疚,说道。 “哎。汉子,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事以后就过去了,都不要提了。差点忘了,还不知,汉子你尊姓大名。”柴进上前拍了拍黑衣人的手,问道。 “那有什么大名。不怕官人笑话,小人不过是个偷儿。这姓名,唤作时迁。”时迁摇了摇头,苦笑道。 “你就是鼓上蚤时迁!”柴进惊讶的望着时迁,质问道。 时迁绰号鼓上蚤,是高唐州人氏,出身盗贼,在与杨雄、石秀投奔梁山途中,因偷鸡被祝家庄活捉,引出梁山三打祝家庄。 他曾到东京盗取雁翎金圈甲,赚取徐宁上梁山,并在梁山攻破大名府、曾头市的战役中立下大功。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一百零七位,上应“地贼星”,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征方腊后病死于杭州,追封义节郎。 这时迁,可谓是小偷中的祖师爷了。名次虽然排在梁山好汉中的最后一位,这功劳可不小。 之所谓排名低,柴进估计就是这时迁出身差、社会地位低、没势力(后台)、最关键的是还和主要领导(宋江、吴用、卢俊义)一点交情都没有! “官人怎么知道我的外号?”时迁也是吃了一惊。 自己这鼓上蚤的名号,也只是在高唐州小有名气。放在外面,别说是柴进这等身份的人了。就是雇他放火的刘永,也没有听过自己的名号。何况,自己说到底只是个贼,哪有人会在意自己。 柴进在经过确认之后,高兴不已。心里也早想好了说辞“原来是时迁兄弟呀。实不相瞒,我叔父久居高塘州。往日里,也听他说起过你。” 反正眼下,柴皇城也不在这。自己怎么说都行,除非这时迁能跑去高唐州和自己叔父当面对质。这想都不用想,当然是不可能的。 时迁听了,恍然大悟。柴皇城,他当然知道。心里却是苦笑,柴皇城和柴进提自己这个贼,又能说些什么,反正不能是夸自己的好话。 当下以为是柴进抬举自己,心里微微感动。嘴里却是自嘲道“我不过是个贼,干的尽是偷鸡摸狗的事。倒让小官人,见笑了。” “时迁兄弟太小看自己了。叔父跟我提起你,也是赞不绝口。说你有一颗侠义之心。平日只盗那贪官污吏,乡绅恶霸,从来不会动平民百姓一针一线。何况,你把偷来的不义之财,全都救济给了周遭贫困百姓。就凭这一点,我柴进也是佩服不已。”柴进前世看过一些,有关时迁未上梁山前的传闻。 现在,也顾不得真假,对着时迁就是猛猛的一顿夸赞。 时迁心里有些吃惊的望着柴进。原想着柴进对自己只是说些场面话,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么隐晦的事,柴进也能了解的这么一清二楚。 “哎,不想自己一个小小的贼,也能得这柴进重视。”时迁心里感慨道。 第36章 投庄的汉子 柴进重重地看了时迁一眼,又轻声说道“时迁兄弟,你现在还是好好养伤。等伤养好了,是去是留都由你。” 时迁并没有说话,柴进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将身旁的杨林和段景住,重新介绍给他认识后,便提出了告辞。 毕竟眼下时迁刚刚转醒,正是需要休养的时候。柴进也不好太长时间打扰他。 柴进刚打开门。不料,躺在床上的时近没头脑的说了一句“小官人,那个约定可还算数。” 柴进也不回头,只是抛出一句话来“我柴进说出来的话,任何时候都算数。” 时迁笑了。只是这笑容,配上他那张略显猥琐的脸,总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笑。究竟是能为遇到明主赏识而发笑,还是能遇到一个能懂自己内心的知己,而开心。 柴进离了屋子,和杨林,段景住又继续商讨贩马的一些事宜。 小玉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过来,一见面就嚷道“小官人,你快去瞧瞧。府外来了一汉子,扬言要做我们柴家的教师,口气大的很。此刻在练武场,非要与薛教师比试一番。说是谁赢,谁就留下做教师。薛教师也同意了。” 柴进也是吃了一惊。照着薛永以往的性子,是断不可能接受这场比试的。倒不是他胆子小,而是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喜欢与人斗争,做事谨小慎微。 可跟了柴进这么久。连段景住,杨林这种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物,性格都有所改变。更何况是第一个来投柴进的薛永。 当然,不是说薛永变得这么爱出风头。柴进猜想,他能出场的大多数原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若薛永不接受这场比试,落了面子,他倒不在意。就害怕背地里有人说柴进识人不明,找了个胆小怕事的人鼠辈当教头。 柴家的练武场,此时热闹非凡,尘土飞扬。众人的喝彩声、助威声响彻天际。 “薛教师,好好教训下这个狂妄的小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言要挑战我们薛教头。” “我看这小子,就是个愣头青。口气可比这本事大多了。” 围在四下的庄客。看热闹不嫌事大。个个神情激扬,激情四射。嘴里大声闹嚷,震的脸上通红。手上拳头也是比划来,比划去,恨不得自己就是场上的薛永。 “小官人,你来了。这家伙出口狂言,薛教头正是教训他呢。”柴福见柴进来了,小跑着过来,愤愤的说道。 柴福这心里也是恼怒不已。这家伙一上来,就指名道姓要做府里的教头。还大言不惭,说这府中只能有一位教头。 这薛教头刚来时,自己虽然也有些看不上,以为又是骗吃骗喝的。但经过这么多天,不管是武艺上,还是性格上。薛永早就折服了眼前的柴福。 薛永不仅武艺出众,还十分关心手底下的庄客。这些时日不论风吹日晒,刮风下雨。薛永总能第一个到场,与他们一同训练。在场的,又有哪一个不服他。 场上的薛永此时想道:这次,一是教训教训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主;二也是为给少爷长长脸。此战我得速战速决,得让他知道我的本事才是。 想罢,薛永不动声色的抱拳打拱道“这位汉子,请了。” 说完,他用脚挑起兵器架的一根哨棍,棍子被薛永这么一挑,笔直的飞了起来。薛永一把抓住后,只摆了个架势等待对面的汉子来攻。 那汉子冷哼一声,抄起哨棍舞了两个棍花,劲风声呼呼作响。 那汉子大喝一声,舞着棍子,便大踏步冲了过来。薛永见对方来势汹汹,抄起棍子一挡再一荡。瞬间便转攻为首,扫向了那汉子的腰部。 汉子眼见自己蓄力一击,竟扑了个空,反而被薛永抓住机会,攻了上来。却也不慌张,把棒子翻转一圈,刚好挡住了这一击。 薛永见这汉子反应极快,脸上也丝毫不显得慌乱。心下也高看起了这汉子几分,使出全身力气,又猛攻上来。 薛永这路枪法看样朴实无华,可是招招老道,每招每式绝不拖泥带水。虽然算不得如何高明,但也是行伍军士惯用的招式。 这倒让那汉子一时间有些慌乱,险些招架不住。没过上十几个回合,那汉子似乎也摸透了薛永的进攻招式。不仅脸上恢复了不少,连手上的招式也是进退有度,使得颇有章法。 时不时“邦邦邦邦”棍棒交击在一起的清脆之声响起。不多时,俩人竟已斗了四五十个回合,也分不出胜负。 这时,底下的人看的也似乎呆了。一时间,聒噪之声也没有了。也没有人再指手画脚,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场,平日里难得看见的比试。 柴进看的也有些痴了。自己若是使棍,不论对上他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此刻恐怕早已败了。 可以说,这场争斗,是柴进穿越过来看到的最精彩的一场。 看了半天他也看不出,究竟谁会赢,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向一旁的杨林道“兄弟可看得出,这场争斗,到底是谁能赢?” 杨林见柴进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哥哥,他们使的棍法又源于枪法, 这两条棍犹如两条枪。这小弟使枪的本事一般,眼下也是看不出他们孰强孰弱。” 柴进也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了。杨林擅使的武器是刀。使枪的本事,跟自己怕也是半斤八两,又如何能看得出来。 就在柴进几人,在底下小声议论之时。薛永挡住一招,跳出了圈外。开口道“汉子。我俩若没有个上百回合,恐很难分出胜负,不如就算我们平手如何。” “平分。可是这教头的位置只有一个,我们俩算做平手。这教头又该谁做?”那汉子也收了手,心里却还想着教头之位。 薛永见这汉子手上也有本事不错,早把刚刚教训的心思收了回去。眼下,柴进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自己能让了这教头一职,让柴府再添一条好汉,岂不是做了一桩美事。 薛永想了想,开口说道“只要汉子肯留下,我薛永愿意退位让贤,把这教头之位相让。” “不可啊,薛师傅!” 第37章 比试 柴进一听薛永提出卸下教师一职,哪里肯同意,急忙开口大喊道。 这一喊,四周的目光瞬间聚集的过来,就连与薛永相对的汉子,此时也是把眼一瞧,有些不悦地望着柴进问道。 “你是什么人?” 薛永朝柴进笑了笑,望向那汉子解释说道“这位就是我们柴府的主人,柴小官人。” “哦。原来你就是小官人。在下姓洪名彦,见过小官人。”洪彦一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对柴进鞠躬抱拳,脸上满是谄媚之色。 “洪彦,莫非就是洪教头?”听了汉子自报姓名,柴进努力回想一阵,在心里不禁暗想道。 又细细打量起了这汉子。见他长得膀大腰圆,虎背熊腰。面相奇丑,头似木鸡,身如豆腐,眼睛像铜铃,红鼻子,身高也有八尺上下。 在瞧这性格,与原着中一对比。恐怕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洪教头了。 在原着中。洪教头以武师身份来柴进庄上混饭吃,且尾巴高翘,反诬林冲拜访柴进是“流配军人”前来“倚草附木”,“诱些酒食钱米”。结果与林冲较棒,被林冲一棒扫仆,大出其丑。 可能洪教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败的如此之快,上一秒还趾高气扬的他,此时垂头丧气宛如一头斗败的公鸡。 在众人将其扶起后,落寞地离开了柴进的庄园。 洪教头失败了,他不是败在武艺不精。首先是败在了心思狭隘上,林冲无论怎么有本领都只是柴家庄上的过客,用不了几日就离开了根本不会威胁他的地位。 他其次败在看不清形势摆不正自己,其实无论是他还是林冲都是柴进的客人,只有先来后到之分,没有其他区别,他却自己为老大,看不明白柴进的脸色。 他最后败在了不够江湖气上,江湖儿女不应扭捏作态,而应该大气一些,拿得起放得下,愿赌服输才是大丈夫。 柴进突然又想起前世,对这洪教头有首诗,评价道: 江湖混饭教头洪,硬向高强斗武功。 鼻里插葱装大象,人前无理耍蛮熊。 蠢才承让不知退,妒汉失调便发疯。 庄院月明堪竞技,林爷一棒仆孬虫。 洪教头见柴进不搭理自己,只是在一旁不住打量自己,不觉得有些尴尬。 摸了摸鼻子,回头看了薛永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陪着小心开口,说道“小人觉得这教师一职,理应是手下功夫见真章,这样才能服得住人。小人刚刚……” 洪教头刚想开口赔罪,一旁的柴进却突然笑着插话道。 “哈哈哈,小可的肚量可没有这么小。刚才。刚刚你说的也对,确实应由功夫高的人担任。可刚才你们俩旗鼓相当,并没有分出胜负。是也不是啊?” 柴进也是有意晾着他。这家伙手上虽然也有本事,但这性子狂妄自大不说,人常年在江湖上行走,早养成了滑头的性子。 现下,便有心治治他这自大的性子。笑了笑,接着说道“既然,枪棒上没有分出胜负。不若这样,在拳脚上。你若是赢了我,我就拜你为我柴家的教师。你看可好呀?” 洪教头听了,心里暗想,还有这等好事。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刚刚与薛永交手,他也察觉到这薛永并不是浪得虚名,在这棍棒上的本事不弱于自己。 若这么继续斗下去,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自己的拳脚,只能算是凑合。若是这薛永,在拳脚上强过自己。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可如今,柴进提出要与他比试。他心里就放心多了,并不是他看不起柴进。 而是在他的眼里,别说柴进这等身份的人。就是稍有些家资的富家大户子弟,哪个肯下苦功夫学武艺,又有哪个能坚持得了。 当下只以为,柴进学了两招,就有些认不清自己了。到头来不过是花花架子。 想到这,心里暗道。 “这对薛永来说,似乎有些不公平啊。他是否又能同意?” 随后抬眼望着薛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道这位薛教头…” “少爷的话,就是我的意思。”不等洪教头说完,薛永便脱口而出道。 洪教头虽有些愧疚,但心里却松了口气。却又有些担忧的望着柴进,说道“您是这府里的主人。这拳脚也无眼,到时候动起手来。伤了你…。” 话虽没有说完,但周遭人哪个听不懂这意思。分明是害怕伤了柴进,会怪罪于他。 柴进把手一罢,哈哈大笑道“擂台上比武。若你伤了我,便是我本事不济。我自不会怪你。你若不信,我就在此间立个誓言。” “这倒不必了。小官人一言九鼎,小人又怎会不信。”洪教头在这江湖上跑了许多年头,这人情世故自然是把握的不得了。也知道见好就收,忙开口说道。 洪教头话音刚落,柴进便已到了擂台上。也不多话,摆了个起手式,说道“洪教头,请了。” 洪教头这才回过神来,见柴进已出现在擂台上。心里微微有些吃惊,面上还是从容自定道“小官人,可要小心了!” 说完,洪教头一个箭步便冲了上来,随即宛如沙包大的拳头打向柴进胸口。按他以前,这招必定是往人门面打去。 可碍于柴进的身份,只好把拳头向下压了压,改为胸口。 柴进见洪教头这拳看似来势汹汹,其实并没一点章法。心中猜想,自己这次恐怕算是赌对了,这洪教头确实并不擅长拳脚。 手上却不敢大意,双脚向右迅速挪了两步。掏出双手以雷霆之势向前一抓,一拉,轻而易举的便卸了这股力。 刚刚他虽只使出了七成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接得住的。 原以为自己这一击便会得手。可万没想到。自己这也算是蓄势的一击,竟被柴进如此轻描淡写的破了。 心下不由大惊,再也不敢小瞧柴进。 当下,洪家头急急稳住身子,调整好方向,也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好,小官人真厉害!” “那可不是,连我们薛教头在这拳法上,都不一定是小官人的对手。” “这汉子牛气哄哄的,我还以为他有多大本事,搞了半天,原来只有吹牛皮的本事!” 哈哈哈哈…,引得众人是一阵轰然大笑。 洪教头此时也不觉得面皮通红,握紧拳头。急吼一声,对着柴进又发起了攻势。 “砰砰砰砰…”之声传遍整个练武场。柴进跟着洪教头又走上十几个回合。只觉得自己这双胳膊,有些发麻。拳头也是颤颤巍巍,疼的他面上龇牙咧嘴。 第38章 交手 斗了半天,柴进也算摸清楚了底。洪教头手上拳脚功夫除了力气大些,倒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他又不似鲁智深,武松这等天生神生,只是比寻常人力气大些罢了。 眼下,柴进也不准备跟他硬碰硬了。就这么在场上游走了起来,只待洪教头气力一弱,到时候趁他松懈之时,出其不意拿下他 “哎,小官人刚刚明明还占着上风。怎么一转眼,如今被这厮压着打了。” “你也不瞧这厮长的虎背熊腰,一身的蛮力。小官人,在这力气上可吃了大亏。 “时间拖得越久,恐怕对小官人是越不利。” “说的也是,看样子。小官人要取胜,可是难了。” 围观的庄客,在场下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这些人手上本事一般,自然是不懂柴进的心思, 杨林站在一边,也有些心急。他倒不是怕柴进输,而是见柴进落了下风。有些心急的问向,一旁观战的薛永道“薛教头,你看,我们要不要上去!” 话说完,抬起脚就要上场相助柴进。 “不可!咱们若是上去,岂不让别人说了闲话。当真让别人以为,我们怕了这厮。”薛永一把拉住正要走的杨林,脸上一副不可拒绝之色。 “唉,薛教头。小官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输赢只是次要。你怕丢了脸,我杨林可不怕!”杨林用力一甩薛永的手,有些愤怒的说道。 “好了,杨林兄弟。咱们先听听学薛教头怎么说。”段景住也忙上前拉住杨林,相劝道。 薛永知道杨林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苦笑两声,说道“杨林兄弟,谁告诉你,小官人就要输了。” 杨林听完瞪着薛永,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要不是段景住在一旁拉着,说不定杨林现下早就要动手了。 薛永见杨林还听不明白,索性直白解释道“你们啊,都太小看官人了。我当日与小官人比试,也是吃了不少亏。何况,小官人这几个月每日练武,可曾歇过。上次,我私下与小官人比试了一番。你们猜如何?” “老薛,你现在说这有什么用呀?”段景住见薛永说着八竿子也打不着的话。心里也是急切,连称呼一时之间都改了。 “我问你们,这汉子的拳脚比之我又如何?除了有一身蛮力之外,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可小官人,上次五十回合就胜了我。所以…” “所以小官人是耗他体力,只等力疲之时,再取胜。”杨林接着薛永的话脱口而出道。 薛永朝着他点了点头。杨林转眼又见柴进,虽是左右躲避。手上却显得很有章法,并不曾乱了阵脚。 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收回视线,正想跟薛永赔罪。 不料,这时薛永却突然开口道“你们看,小官人马上就要赢了。” 杨林憋回了想说的话,跟着他们转眼又盯向场上的二人。 此时的擂台上,洪教头的速度是越来越慢,攻过来的力气,也是软弱无力。柴进好几次,都硬接了下来,也感觉不到了先前的那股力气。 若是离擂台近的人,恐怕已经瞧见洪教头额头是大汗淋漓,胸前的衣襟也湿了一大片。泪渍流得他满眼都是,可他却也不敢擦拭,只是一味的向前猛攻。 而反观对面的柴进,此刻却显得游刃有余。反而慢慢转守为攻,逼向洪教头。 就在这双方都不敢大意之时,洪教头头上一滴汗水进了他的眼睛,使的他不得不眨了眨眼。 可柴进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此时机。使出一个“铁山靠”撞向洪教头胸前。洪教头来不及躲避, 被这一击。直撞得他是头晕目眩,肚子里翻江倒海。步子也稳不住了,直挺挺径直撞向一旁的擂台柱子。 撞上柱子,这力也没有完全卸下去。连人带柱子又从这擂台上翻了下去,好不狼狈。 四周庄客见自家主子获胜,一个个欢天喜地,鬼哭狼嚎,喝彩声是不断。 薛永,杨林,段景住。互相对视一眼,也朝着柴进这边跑来。 “少爷,这几日不曾跟你比试,你这拳脚又见长了。”薛永一见柴进,笑嘻嘻的说道。 “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也离不开薛教师的指点。”柴进也是笑着回应的。 “哪里,哪里。官人若不是每日都勤加练习,小人哪怕是天天跟在官人后面,也是无用呀。” “哈哈哈。我们下来去看看他。”柴进笑着接过话题。见薛永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人性子虽然是自大的点,但在品行上,也没有什么恶劣。眼下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柴进也不想就此错过。 而躺在地上的洪教头,皮糙肉厚,外伤倒是没有伤到。 可这心里确是伤了,他实在是没有皮面起来。想着自己提出,比试来争这教头。可偏偏,自己连府里的主人都没有打过。这让他自己,还怎么能好意思起来。 眼下周围的哄笑声与他现在死气沉沉的心,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汉子,还不起来。这是让我们给你汤药费啊!”杨林第一个跑上前,笑着开口道。 柴进却没有阻拦。只有这次让洪教头好好的长一个记性,以后这性子才会有所收敛。。 洪教头在心里骂了一句:“躲是躲不过去,他们想笑就笑。” 想罢,爬起身子。吐了嘴里的沙子,拍了拍身子。垂着头,却是一言不发。 “汉子,刚才不是还牛气哄哄的。现在怎么泄了气。别呀,我还是喜欢看你刚才的样子。”杨林继续上前嘲笑他。 “哈哈哈。这汉子手上没几分本事。还偏偏爱装蒜。” “有句老话说的好。半罐子不响,满罐子叮当响。” “我要是他,早就找个地方钻了进去。” “谁说不是了?我可没有他这么大的面皮。” 庄客们在一旁指指点点,嘲笑之声传入洪教头的耳朵,直叫他从头到脚,无不羞红一片。 他此时,把嘴咬得快要出了血,脸上也是憋的通红。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柴进见大伙越说越过分,再这样下去反而会适得其反。要是洪教头的心理承受差,从此一蹶不振。那后果可就不为人意了。 周围人见柴进开了口,也纷纷闭了嘴,也不敢再聒噪了。 洪教头此时偷偷抬头瞄了瞄柴进,以为他要当着大伙儿数落自己。这脸皮早已没了,心下也不在乎了。 “洪教头,小可现在聘你做我柴家的教头,你可愿意。”不料,柴进突然说出的这番话,顿时震的洪教头脑袋嗡嗡的。 要是没比之前,他这心里肯定会兴奋不已。可现下… 洪教天头在心里其实已经猜想到了无数种可能,却怎么也猜不到柴进,居然还让他做教头。当下,不可置信的结结巴巴说道“你说…什么!” 第39章 洪教头的心境变化 别说是洪教头了,就连四下的庄客,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惊得都是大眼瞪小眼。霎时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杨林震惊的双眼直勾勾盯着柴进,嘴巴张足够塞下个鸡蛋了。 段景住也比杨林好不了多少,出神的望着柴进。也只有薛永,神色淡然。好似早都知道了一样,满脸赞赏的望了柴进一眼。 “怎么,教头不愿意吗?”柴进不在意周围人的眼神,又笑着对洪教头说道。 “官人?还肯…收小人?”洪教头满眼复杂的望着柴进,嘴里吞吞吐吐的说道。 “教头只有一个,我当然不能给你。我只能许诺给你做这副教头。不知你意下如何呀?”柴进三两步来到洪教头面前,双眼望着他,略带调侃的说道。 “可是我…唉,多谢小官人好意了。小人,还是另寻一处地方。” 洪教头欲言又止。随后,索性也不说了。只吐出这句话来。 “哦!你若就此走了,心里可甘心!”柴进倒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洪教头性子也如此执拗。 难怪原着中输了林冲,也不多待。灰溜溜的就走了。当下专往它的软肋戳到。 洪教头纵使再咽不下这口气,又能如何。难道就这么淡然的答应?他也不可能,也不会再落下自己心中仅存的这点面子。 心里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灰头土脸的便向练武场门口走去。 柴进望着他,心里暗想“这洪教头,这次吃了教训。这性子看起来也磨平了不少。” 眼下自己正是用人之际,柴进也不想让他这么走了,正要开口挽留。 “汉子,咱们胜负还未分。你这么走了,岂不可惜啊。” 柴进回头一看,见是自家的教师薛永开了口。 洪教头一听,稍微停了停脚步,回头一望薛永,苦笑了一声“还比什么比。输了就是输了。” 这句话说完,洪教头此时的心情顿平和了不少,心里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要是换作以前,自己吃了这亏。那说什么,也是要把场子找回来的。 可今天这事。他却怪不起来,这心里也不恨柴进,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 静下心细细一想,自己干这教师也干了十多年。说来也可笑,没有一处地方,自己能够待上一年。 想来大多数都是因为自己这性子。那些主家们哪怕是找一些比自己本事弱的,也不愿意再聘请自己留下。 想通这点,洪教头心里对柴进竟还生出一丝感激。 “汉子,莫不是拉不下皮面吗?小官人这一手拳脚功夫,我上场也不见得比你好。何况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又有什么丢人的!”薛永见洪教头脸上有了一丝动容。连忙扯着嗓子大声挽留道。 “你这一手枪棒功夫,我也只能说不落下风。至于想要胜你,你我心里也清楚。除非是性命相搏,要不然几百回合都不一定分出胜负。既然眼下官人诚恳留你,你何不放下这虚有的面子,来…”薛勇稍稍缓了口气,说出了这一通话来。 柴进知道这洪教头拉不下脸皮。想来也是,这古人大都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可往往这些人,却是真性情之人。 这倒不是说薛永不是真性情之人。薛永在江湖上讨生活。如若要还在意这点莫须有的面子,恐怕早都饿死了。 当下又给了洪教头一个台阶,说道“小可也只有这,拳脚功夫还算拿得出手。至于这枪棒,小可是不及教头万分之一啊。今天,大伙儿也看见了。凭你这一手本事,除了薛教头能与你相斗。我这府里又有哪个人能与你斗个平手!” “说的也是,这汉子口气虽然大,手上本事也不弱。” “那可不。我上去恐怕连三个回合都撑不住。” “小四,你太高看你了。平日,薛教头让着你,多跟你走了几招,你真把自己当做人物了。要是认真起来,你连三招都撑不住。” “你笑我做甚,你上去也不是一样。说不定,一招都被打的屁股尿流了。” “哈哈哈哈…”周围的人都被两人的对话,逗得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倒是缓和了不少。 这些庄客都是有眼力见的。见柴进开了口,挽留洪教头。哪个敢说反话,当下借坡下驴。对着洪教头,就是一顿夸赞。生怕晚了,以后被这他记上。 杨林见此,也是笑着朝洪教头抱了一圈,说道“这位汉子。我杨林就是这张嘴比较臭。你现在若心里还有气,尽管上来打我一顿出气。可别因为我,让你离了府。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啊!” 杨林这一番打趣,逗的众人又是轰然大笑。 段景住捂着嘴,偷笑道“老杨,人家要是真打你。你这副身板,够挨人家几拳。” “去去去,这里有你的事吗!”杨林赶苍蝇似的,推了推段景住。 平日里杨林说话,直言快语。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这性格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但还别说,今天他这一番话,还颇有些效果。 洪教头此时也不走了。听得众人的夸赞,不禁让他又红了脸。 这次可不是刚才,刚才的不好意思和现在的不好意思,完完全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被人夸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别人的夸赞,在他心里早就成了习以为常。要是有一天别人不夸他了,他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想罢,他朝杨林抱了抱拳,惭愧的说道“ 这位兄弟。您说的话,又有哪一句是错的。我洪彦又为何要怪你?要怪你,那我岂不是成了是非不分的混人了。”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今天晚上,我可得多灌你几杯,就当做赔罪了。”杨林是个急性子,朝洪教头笑了笑,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洪教头也不做作,朝杨林点了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说完,又转头望向柴进。此时的他对柴进,心下只剩下了感激。 当下直挺挺的拜了一大礼,开口重重的说道“我?彦也不是个会说话的。但小官人今日的教诲之恩,小人一定铭记在心。以后,当当好好报答!” 柴进赶紧带着薛永忙上前,两人一左一右。使了七八成力气,才堪堪拉起这洪教头。 柴进堆起笑容,说道“今天又多了洪教头这条好汉加入,我心中是高兴不已呀。往后都是自家兄弟,这些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以后,你就跟着薛教头。你看可好?” “小人对薛教头这一手棍法也是佩服不已,做他的副手我没有任何怨言。以后倒要请,薛教头多多指教了。”洪教头点了点头,随即朝薛永抱了一拳,诚恳的说道。 “不敢,不敢。洪教头这一手棍法,我也要多多学习。” 薛永倒不是谦虚。他学的这一手棍法,大都是从军中变化而来。上阵厮杀确实有用,但若比起单挑起来,就有些使得畏手畏脚了。 毕竟他这里面招招都是杀招,每招都是攻人要害。别人跟你切磋,你总不能一上来就取人家姓命。 第40章 邓宗弼登门 而洪教头的枪棍,则是有很强的江湖气息。他出生寒门,从小也未拜的枪棒师傅。有如今的棍法,全都是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自己领悟出来的。 光凭着洪教头在这枪棍上的天赋,薛永就自愧不如。 …… 光阴似箭,转眼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如今正值三月。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这三月的春天里,万物欣欣向荣,生机盎然。阳光洒落在嫩绿的叶片上,显得格外明媚动人,让人心情格外愉悦。 段景住和杨林也早在半个月前,离开了柴府,前去北地贩马。 洪教头自从那件事以后,性子也慢慢变了不少。整日跟着薛永训练庄客,闲时两人互相切磋武艺,交流彼此在枪棍上的见解。 这两个人还颇合得来,连一向性子淡泊的薛永。这一个月里,话也变得越来越多了。如今两人,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哥哥,县里发了告示。让咱们以乡镇为单位,自行招募乡勇,防备黑虎山上的贼人。”薛永与洪教头一起进了门。其中,薛永拿着官府的公文,递给了柴进说道。 在这沧州南皮县境内黑虎山上,啸聚着一伙强人。这伙强人,原来不过百十来人。平日里只是小打小闹,截些过路商客,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官府也懒得理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彼此都相安无事。 可就在今年年后,山上新来了三个头领。三人先是杀了原先的头领,在山上大肆招兵买马。 自从这三人来以后。下山不仅劫财,还害人性命。不到一个月,他们的恶名早就传了出去。过路的商客宁可多绕路走几十里,也不愿经过这黑虎山。 见过路的商客没得劫了。他们又把主意打到周围的村房上。下山之后是烧杀抢掠,是无恶不作。 年轻后生被强行拉入上山,女子则是先奸后杀。若是稍有姿色的,便会被掳上山寨,再折磨一番。 短短几日,黑虎山方圆十几里的村房,就被黑虎山上的贼人洗劫了个遍。剩下之人,不是走亲投友,就是举家搬迁。 这事闹的整个南皮县乃至沧州城内,人心惶惶。但眼下,这黑虎山已然做大。这一个月内,从从前的不到百人,发展到现在的七,八百人。 为首三人对外号称“三圣”。老大叫做“双刀大圣”,老二叫做“红缨枪圣”,老三是个书生,唤做“孔圣人”。 柴进当时听了,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要不是看着三人作死的行为,他都怀疑这三人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要不是怎么模仿西游记中“七大圣”的称号,自己也出了个“三大圣”。 那南皮县县令,自然是解决不了此事。便汇报给了沧州知州。可这沧州知州王万仓,眼见贼寇势大,自己城中也不过六营禁军。 除过守城和巡视的,能抽调的也不过四营禁军。他原本性子就是个谨小慎微,做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如果搅贼成功,那还好说。可若是失利,盯着他这个位置的人可有不少。要是因为这一次失利,给他扣上一顶大帽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了这一点,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不管本州都监邓宗弼如何恳求,甚至是在他面前立了军令状。他也是无动于衷,每次不是敷衍,就是推三阻四。 邓宗弼虽是本州的都监,但以他的权力,也只不过是能调动一都兵马。再加之宋朝对武将的约束,又十分严格。 他也只能憋住心中这口气,每日不停在知州面前苦苦相求。后面王万仓,也懒得和他敷衍,干脆直接不见他了。 一连又过了十多日,黑虎山聚集的贼众一时间竟破了千人。还扬言,再过不久就要攻打南皮县城。 这一举动,吓得南皮县令屡次上书,恳请能卸下县令一职。王万仓无奈,一边安抚,一边又下令各乡镇自行组织乡勇,来防备这伙贼人。 而离柴家不过几里外,有一个集市,叫做柴家集。顾名思义。这里住的人,不是柴家的佃户,就是柴家铺子的租户。还有一些,便是柴进新招进来的流民。 柴家集,现在可以说是沧州最大的集市。人数上万人,又有柴家这个名头。每日来往的商客,也是络绎不绝。 要知道,整个沧州加起来也不过只有30万人。虽然人数看着很多,可算下来每个县也只有5 ,6万人。 如今柴家的庄客已经接近千人,这倒不是来投庄的人少。而是柴进实在不敢再收了,要是让沧州知州知道,他一个柴家庄的庄客比他整个沧州的禁军还多。 哪怕柴进没有造反的心思,别人也不可能相信。 虽然原着中柴进号称食客三千,但这些人毕竟不是常驻在柴府上,大多只是待个十天半月,就离开了。 这几日,柴进把近千的庄客。按大宋禁军的编制,分成了两营。分别交给洪教头和薛永,又把柴福和柴义分开,派给了两个打下手。 “官人,现在的官府除了压榨百姓,收受贿赂。又还会干点什么!”经过这一个月,洪教头心里的那点疙瘩早已解开了。此时,在柴进面前说话,也放开多了。 “唉,谁说不是呢。这伙贼人,当初势小,不去剿。现在壮大了,还不去管,竟让百姓们自行去防范。这普通老百姓又如何能抵得住这伙强人?”薛永也是唉声叹气的附和道。 “说起来,整个沧州境内,能召集上千乡勇。除了我们柴家集,也只有沧州这几个县城了。其余乡镇,就是男子人人皆兵,也抵御不了这伙山贼呀!”在薛永和洪教头说完之后。柴进放下手里的告示,接着他们的话说道。 “要我说。趁着这伙贼子刚刚做大,人心又不稳。派他个两,三营禁军,到时候内部自己就瓦解了。”洪教头在江湖上厮混许久,自然清楚的很。黑虎山一,两个月内,便从百十来人发展到千人的规模,根子自然是不稳。 只要从外面稍微添把火,内部自然会不攻自破。若在等些日子,几个山贼头领整合了人心。到时候再想剿灭,就不是现在这么容易了。 “小官人,外面有客来访。自称是本州的都监。”正当柴进三人热火朝天的谈论时,下人却从外面进来禀报道。 第41章 来意 “少爷,这邓宗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节骨眼上来,看来是有事相求呀。”薛永起身,朝柴进笑着说道。 “薛师傅说的不错。这人这次来,恐怕十有八九,是来借兵的。”柴进对薛永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 邓宗弼西军出身,是典型的好战分子。自从调任到这地方当都监,正愁无处立处。 而今在沧州境内,竟冒出了这伙强人。还是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这不明显是在打他沧州都监的脸吗,他如何还能坐得住。 “官人,管他来干啥!咱们先会会他。”洪教头这时插话,说道。 “那咱们就一起去见见这位,都监大人。” …… 柴家,厅房内。 此时,一位将军在厅里来回的踱步。脸上满是焦急与疲态之色。 “劳烦这位小哥,再去通报这个。就说沧州都监邓宗弼有事,要找小官人相商。”邓宗弼掏出一锭银子,隐晦地递了过去,小声开口,说道。 邓宗弼如今的心情,可谓毫不掩饰的写在他的脸上。这几日,他每日苦守在知州衙门前。 一连蹲了好几日,别说是话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他现在可算是清楚了,这王万仓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剿这伙贼寇。再待下去,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不得已,他这才想起柴进。放眼整个沧州,也只有柴家能有这个实力与这黑虎山斗上一斗。 门口的下人收了银子,掂了掂,朝着他说道“行,我就再去通报一声。” “多谢了。”邓宗弼朝那下人抱了一拳,笑着说道。 那下人也不搭话,转身又跑了下去。 留下的邓宗弼是坐立难安,只感觉是度日如年。 眼瞅着柴进是左不来,右不来。要不是顾及礼数问题,他现在自己就想跑去后院找柴进了。 正当他等得不耐烦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实在是不好意思。邓都监,让你久等了。还请恕罪呀。”柴进一踏进门,就连忙上前致歉道。 此时就算邓宗弼再怎么生气,也不得不憋回肚子里。脸上强挤出几分笑容,说道“哪里,哪里。小官人能来见我,就是给我莫大的面子了。” “哈哈哈。邓都监,快请坐。来人,给给邓都监上茶。”柴进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柴进身后的洪教头和薛永与邓宗弼,互相点了点头,也都依次落座了。 “邓都监日理万机,今日怎么有空,来此寒舍呀。”柴进也知他的心思,当下懒得和他再说些场面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邓宗弼却微微愣了神。他刚刚在这,心里不知道盘算了多久,这事该如何与柴进开口。 毕竟你官府都不愿意干的事,怎么去好意思跟人家张这个口。于情于理,都跟人家没有半点关系。 哪里怎知,柴进刚一见面,就提了出来。 顿时让他有点不知所措。可他也不至于因此慌了神。稍愣了下,才出口说道“小官人。小人此次来。一则么,上次多有冒昧,今日特地登门道歉。对了,上次的段兄弟可在府内。可否叫他出来,小人亲自给他赔礼道歉。” “段兄弟这两日,外出办事了,眼下并不在府内。况且这点小事,我那兄弟也不会放在心上。今天邓都监的赔礼,我就替他收下了。”柴进笑着摆摆手,一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神色。 邓宗弼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找了个台阶说道“那就等段兄弟回来,我再请他喝上一顿酒。” “行,等段兄弟回来了,我一定通知邓将军。到时候,就在这柴府设宴。咱们都一起作陪,你们再好好喝上一顿。”柴进也乐意给他一个面子,笑着朝众人说道。 “好啊,那我也算是沾了段兄弟的光。第一次跟这么大的官一起喝酒。”洪教头在一旁起哄道。 “不敢,不敢。小官人,那就如此说定了。”邓宗弼对洪教头拱了一礼,又笑着向柴进回应道。 “好。不知邓将军这第二件事…”柴进点点头,又继续追问道。 “唉。实不相瞒。小人这第二件事。便是…”邓宗弼叹了口气,当着众人,实在是有些抹不开面子。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这可急到了一旁的洪教头,张嘴大喊道“这位将军,有什么话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这么扭扭捏捏的,不似个爽快人。” 邓宗弼现下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当着柴进的面与他手下之人争论。要是换到他平日里的性子,这下早发火了。 只是当做没听见,索性也不停留,一鼓作气说道“小人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请柴家能够出兵,助我剿灭黑虎山的山贼。” 说完,略有些尴尬。又弱弱补充了一句“到时候,我一定上报朝廷。为小官人请功。” “哈哈哈,真是可笑。为我家官人请功,难不成是让我家官人做官呀!”洪教头一听,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弄之色。 说完,又出声补充道。 “对了,不知道这些话,是知州相公的意思。还是你都监大人,空口白牙,许诺给我家小官人的。” 邓宗弼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还真找不到理由。 自己的这番话,说白了。还真是大话,空话。 就算到时候朝廷同意了。难不成,赵官家真会给柴进找个官做。别说是柴进他们,连自己都不可能相信。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无稽之谈。 要说赐些金银,那简直更是可笑了。柴家的财力,连自己一个武将,也是略有耳闻。 可以说柴家在整个大宋朝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就算是把大宋朝廷一年国库的收入送给柴进,人家都不一定瞧得上眼。 何况,人家柴家又为何要出兵,这明摆着是吃力不讨好,有付出没回报。 柴家好歹现在也是一个生意人,这等吃亏的买卖,他们又如何看不出来。 心下也只能暗自希望,柴进能够看在整个沧州百姓的份上,答应这件事。 想到这,邓宗弼闹了一个大红脸。摇了摇头,低着头吐出了几个字“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汇报给知州相公。” “还真是空口白牙……” “好了。”柴进见洪教头喋喋不休,又要说话,当下压了压手。 洪教头见柴进开口,忙把心里还没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邓宗弼见柴进开口,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抬起了头,双眼却不离柴进的眼睛,只等待柴进接下来的言语。 第42章 商量 “那邓将军,要借多少人?”柴进见邓宗弼一直盯着自己。随即朝他笑了笑,出声相问道。 “哦。小官人,越多越好。”邓宗弼想都没想,脱颖而出道。 只是他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忙解释道“小官人也知道,黑虎山上聚啸的贼人有上千人之多。这山又生的险峻,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人若是去的少了,怕只是无济于事呀。” “邓都监,你不用说了。小可虽然不懂行军打仗,但有些道理也还是知道的。”柴进稍微压了压手,接着又对薛永吩咐道。 “薛教头,你亲自下去挑选八百名精壮的庄客,在府里候着。” “是,少爷。我这就下去准备。”言罢,薛永头也不回的径自出了屋。 邓宗弼只觉得不可思议。原本想着,此次来柴家。能借来个五、六百人,就已经算是天大的幸事了。自己再从各个县城,借调一些乡勇。凑上个一千多人,有这些本钱,就能向王万仓要兵了。 他当然不会自以为是道,光凭这一千多毫无训练,纪律的乡勇,就能够剿灭黑龙山的匪盗。 这些乡勇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原先都是普通庄稼汉。这心里面,对这黑龙山的山贼都有些畏惧之色。 何况这些人纪律散漫,又来自不同地方,彼此之间也不熟悉。若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根本形成不了战斗力。 说到底,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给张万仓看,从而他手里能得兵马。 有了这些本钱,张万仓不是傻子。若是再遮掩,这吃相未免就有些难看了。 到时候,自然会拨给邓宗弼一些人马。哪怕是一营禁军,邓宗弼也有信心灭掉这黑虎山。 哪曾想,这柴进将府里的大半人马,都借给了自己。他现在心里对柴进不仅是感度度直线上升,还略微有些感激之情。 “小官人,这大半人都被他带走了。用来护卫府里和集市上的人手,恐怕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洪教头实在是憋不住,不吐不快。 “这位教头放心。这次出兵围剿这伙贼寇,他们哪里还敢有心思在下山。”不等柴进说话,邓宗弼忙抢先开口道。 说完,又朝柴进抱拳相谢道。 “这次多谢小官人。下一次必定好好登门相谢。这次,小人就先回城了。到时候,我会派人通知小官人。” “好。那我也就不耽搁邓将军了。”柴进也是回了一礼,笑着送邓宗弼出了府。 “官人,你就如此相信他。”洪教头见邓宗弼已经走了,火急火燎的说道。 “就算他不开这个口,我也要去把这为祸一方的黑虎山灭了。”柴进轻声嘟囔着说道。 …… 且说邓宗弼一路离了柴府。见事情办妥,心中大喜不已。 连续多日压抑的心情,此时终于得到了解脱。只觉得全身神清气爽,这几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一路上也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火速往沧州城内赶去。 进了城,便直奔往知州相公府衙。 “吁…”到了府衙,邓宗弼急勒住了马,跳了下来。 “邓都监,知州相公他有恙在身,不便见客。”门口的军士见又是邓宗弼。急忙上前阻拦道。 “都给我让开,本将有重大军事汇报。胆敢阻拦,就别怪我邓某人刀下无情了。”邓宗弼也懒得跟他们废话,拔出佩刀,呵斥道。 那两人见这次邓宗弼明显是发了怒,也不敢在触他霉头。当下话锋一转说道“还请邓都监稍等片刻,小将这就进去禀报。” “不用了,本将军亲自进去。”说完,邓宗弼伸手一推那名军卒,便径自走了进去。 门外的两人,大眼瞪着小眼互相对望了一会儿。 还是先前被推倒的军士站了起来,看着身旁同伴说道。 “现在怎么办?我们放了邓将军进去。要是怪罪下来…” “还愣着干啥,神仙打架,小鬼遭殃。走走走,快跟我进去汇报。”另一人急匆匆的说道。 邓宗弼早已不是第一次来这知州相公府邸,轻车熟路地直往后院奔去。 “怎么样?这几日,那邓宗弼可消停了。”知州王万仓躺在一张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向一旁的师爷道。 旁边的师爷不是别人,正是柴进当日放走的刘永。 刘永接过王万仓递过来的茶杯,谄笑道“要我说,相公,你就是太给邓宗弼面子了。他一个手下,竟敢三番两次的顶撞相公。也是相中大人您心肠好,换做小人,早把他下了狱。” “哎,这人性子虽然执拗了点。但确实也是个有本事的。我在京城任职时,也听闻过他的名声。在来这沧州上任前,也是找了很多关系,这才把他从西军调了过来。” 王万仓坐起的身子,走到池塘。一边撒着鱼料,一边沉声说道。 “是,是。可是这人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殊不知要不是相公您抬举他,他现在还在西军,整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那夏贼厮杀。每天都不能保证,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刘永作为张万仓的师爷,把着王万仓的心思早都摸透了。急忙附和说道,随后又有些打抱不平的嘟嚷道。 “这次这件事,他做的确实是有些过火了。”王万仓说了两句,又继续说道。 不过这也倒正常,年轻人嘛。做起事来,都不考虑后果。以后多吃几次亏,就能长个记性了。咱们做官,讲究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要是稍有闪失,惦记我这位置的,京城里的人可不少。到时候我栽了跟头,他的位置也坐不久啊!”王万仓放下了手上的食料,微微有些怒容道。 “唉,可惜了。他堂堂一个都监,竟也体会不到相公大人的用心良苦。”刘永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道。 “罢了,罢了。不说他了。这几日,你与这黑虎山的头领,商量的怎么样了?”王万仓也不想继续说这个事,换了个话题问道。 “见是见到了。只是…”刘永有些支支吾吾的开口道。 “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王万仓见刘永有些欲言又止,心里原本就不高兴,略微呵斥说道。 “相公,他们对咱的条件有些不满意。光这钱财,开口就要十万贯。”刘永吓的也不敢啰嗦,急忙开口道。 “什么!” “砰…”王万仓气得把手上的茶杯摔碎一地。 满脸愤怒地骂道“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这群山贼野寇,当真我王万仓好欺负吗!” 刘永连忙跪倒在地,说道“都是小人无能。无法替相公大人分忧。” 王万仓望了刘永一眼,说道“罢了罢了,这事又如何怪得了你。他们有什么条件,就先答应看。再撑上几个月,老爷我就要回京了。” 第43章 剿贼的前夕 “小人在此恭贺相公高升了!”刘永显然也是知道这件事。 而且王万仓此次高升,自己也能跟他去东京城。 他心里自然也是高兴,可也不妨碍他心里打的小算盘。 王万仓许诺的条件,黑虎山上的贼人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焉敢不答应? 只不过这刘永想从中吃上一笔,这才胡编乱造了一番。 “这次蔡相公为了我,可是出了不少力。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可再出事。”王万仓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叮嘱身旁的刘永说道。 “相公大人!相公大人!…”刘永正想开口,几道急哇哇的大叫声传了进来。 王万仓也听出了来人的声音,嘴上哼了一声,脸上一下就黑了起来。 邓宗弼进了院子左穿右绕,好一阵子。终于是找着了王万仓。远远见他脸色阴沉,如同一块黑炭。 急忙上前快走两步,跪下请罪道“末将冒然打搅相公大人,实属有重大军情汇报。还请相公大人听末将讲完,再治末将的罪。” 邓宗弼一口气说完,也不抬头。就这么屈膝跪倒在地。 “大人,大人…”门口的两名士卒,此时也冲了进来。见邓宗弼跪倒在地,也是扑通一声跪下。全身吓得瑟瑟发抖,生怕王万仓会怪罪他们。 刘永本就与邓宗弼合不来。说白了,是他自己想和人家攀交情。可邓宗弼始终是置之不理,懒得搭理他。 又加上柴进那事后,邓宗弼私底里又查到了他的身上。 要不是当日有知州相公护着,刘永那次说不定就要被邓宗弼抓去下狱了。 这刘永本就是小人,岂可咽得下这口气。可邓宗弼一直颇得相公大人看重,他也不好在王万仓面前,直言去说邓宗弼的坏话。 眼瞅着自己就要跟王万仓去东京城了,也没能抓住他的把柄。这几日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整治他一番。 这不,眼下不就是明摆着的机会。 当下便借着有王万仓撑腰,添油加醋的训斥道“邓将军,你未经人通报。就擅自持刀闯入知州相公府邸,该当何罪。莫非,你是想造反不成!” 邓宗弼却是看也不看刘永,微抬了抬头,对着王万仓说道“末将真有重大事情相报。说完过后,相公怎么处置末将,末将都毫无怨言。” 刘永又要再骂上几句。王万仓却开了口,打断道。 “好了。本相公倒要看看,有多大的事要禀报。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可别怪本相公手下无情了。” 这邓宗弼是王万仓调到这沧州来的,也算作他的心腹。这几年下来,也替王万仓处理了不少事。 平日里,王万仓对他也算是比较看重。只是因为这黑虎山一事,两人心思又不同。这才让王万仓对他产生的嫌隙。但这也并不妨碍,他对邓宗弼的看重。 邓宗弼见王万仓没有开口叫他起来,当下挺直身子,说道“相公大人,整个沧州的乡勇自发组织起来,要去剿灭黑虎山上的贼寇。眼下士气正浓,正宜出兵。要是再这么拖踏下去,失了民心,于相公大人会不利呀。” 王万仓一听。心中不由冷笑:“好你个邓宗弼,这次竟然敢相逼本相公。”随后又想:“不过此事他说的也对,倒也不好直言拒绝。” 王万仓有些话不便说,朝刘永望了望。刘永看出了王万仓的想法,连忙插着话道“那不知邓都监,组织了多少乡勇。若是人少了,怕也是无济于事啊。” 王万仓对着刘永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说道“刘师爷说的也是。若只是小部分人的意愿,那还是算了。 邓宗弼接着王万仓的话,急切说道“相公大人。各地自发组织的乡勇加起来不下二千人。” 哪知,邓宗弼一开口。刘永大笑一声,自认为抓住了他的把柄。 讥讽道“邓宗弼啊邓宗弼。你就是编谎话,也要编的像些。我不是把人当傻子,就是把沧州辖下县城的所有乡勇加起来,也不过只有一千五六百人。何来的二千人之多!” 王万仓也是气得微微有些动容,暗自骂道“这个邓宗弼,本相公虽然不理军事,可也不至于把我当做傻子哄!” 见王万仓就要发火,邓宗弼赶忙抢先说道“相公大人莫悔,末将句句属实。有…” “哎,邓都监,你还要编谎话编到几时。现在赶紧认罪,相公大人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还能对你从轻发落。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就别怪相公大人不念旧情了。” 刘永见相公大人动了怒。又从一旁跳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说道。 “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邓宗弼就是再也没火气。被这刘永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心里也憋不住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刘永,大骂道。 刘永一时间被邓宗弼的气势所慑,倒也不敢开口了,只是把眼委屈巴巴的望着王万仓。 邓宗弼说完,也不再搭理他。对着王万仓接着说道“相公大人不知。这次柴家的小官人愿带府上八百名庄客,同我们官府一起去剿贼。” 邓宗弼此话一出口,惊得刘永和王万仓神色各异。 刘永,倒没有人在意他在想什么。 王万仓心里却想道:“柴家既然掺和这个事,我这地方父母官也不便不理会。罢了,就拨给他一营兵马。哪怕败了,也是无足轻重。” 心里想罢,朝这邓宗弼微微颔了颔首,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本官作为当地父母官。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伙贼人欺压我治下黎明百姓。邓都监,本相公就命你就带一营兵马,前去剿贼。” “是!” 邓宗弼见此事已成,也不多做停留。应了一声,便转身下去了。 等人都下去了,刘永这才小心翼翼的凑到王万仓面前,说道“相公大人,黑虎山那边…。” “你现在就去黑虎山,该怎么说,你心里可清楚?”王万仓皱了皱眉头,语气生硬的说道。 “是是是。” …… 自从那日收到了邓宗弼的来信,柴进一刻也不敢耽误。召集府里的管事,又商量了许久。 夜晚的春日,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万物苏醒。 窗外的花儿在夜色中绽放,仿佛在为春天的到来欢呼,而屋内的一杯香茗则让人感受到了春夜的宁静与美好。 “少爷,明日你就不要去了。”薛永深思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 第44章 会合 “薛永哥哥,有俺老洪在。你就放宽心。要是小官人少了一根头发,你胆管来找我。”洪教头拍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薛师傅,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不说咱们这次三倍于贼兵。就是我如今手上的本事,一般人也近不了身啊。”柴进喝了口茗茶,也是笑着说道。 “是啊,俺老洪一定看好小官人。薛永哥哥,你就别担心了。” “唉!行。”薛永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 第二日,柴进早早便点齐了人马。与薛永寒暄了几句,和柴管家,小玉小竹一一做别后,正要赶去与邓宗弼约好的地方会合。 一声大喊从身后传来。 “小官人,且等上一等!” 众人一听,皆把头往后一瞧。望了半天也不见踪影。 正暗自寻思。一个身材矮小,面容猥琐的男人忽的从后面,钻到柴进的身前。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休养多日的时迁。柴进在此次出发前,心里还想过带着他一起同行。 俗话说,知己知彼方,方能百战百胜。时迁可是打探情报的好手。 眼下他伤势刚刚恢复不久,经过再三思量。柴进否决了心中的想法,也并没有在时迁面前提起过。 柴进见他上前,笑着开口道“时迁兄弟。是有什么事找我吗?” 时迁一听,嘿嘿笑道“小官人,我还真有一事相求。” 柴进听了,有些好奇。连忙相问道“时迁兄弟有什么事,但讲无妨。” 时迁把眼一转,却也不说,又问道“小官人。小人现在是不是还算不上是柴府的人。” 柴进被问的有些懵,还是开口道“只要时迁兄弟愿意,我柴家随时欢迎。” “哦,那就好。那这次小人去,就不需要经过官人同意了。”时迁嘿嘿一笑,说道。 “时迁兄弟,你身上有伤在身。还是留在府上多休养一阵。”柴进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时迁是打着这个算盘,但嘴上还是相劝道。 “小官人,小人身上的伤早好着了。闲着也是无事,不如跟官人一起去散散心,也好啊。要是官人不愿意让我跟着,小人自己去也行。”时迁满脸不在乎的说道。 柴进还没开口,一旁的洪教头却大喊道“哎。你这汉子,咱们这次可是杀贼的,哪有那个闲工夫游山玩水。瞧你这一副身板,到时候丢了命,可没有后悔药吃。” 洪教头见时迁生得骨瘦如柴,看起来弱不禁风。当下好言提醒他道。 “这位黑汉子,多谢你的好意。”时迁嘴上抱拳相谢,脚却不挪半分。脸上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神色。 “哎。你这汉子,怎么这么犟呢!”洪教头把脚一跺,叹了一声。见他只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气的也是无话可说。 时迁丝毫不在意,只是望着柴进,一言不发。 柴进心想,这时迁如今是决心要相随。与其任由他一个人让自己悠心,不如索性随了他这个愿。 把他带在自己身边,也能放心些。当下点了点头说道“时迁兄弟,让你去也行。你得先答应我个条件? “快说,快说。”时迁见柴进答应,脱口而出道。 “未经过我的允许,绝不可私自离开!” “行,我答应。”时迁想也不想,便开了口。 …… 与众人拜别后,柴进便带着大伙,朝南皮县境内赶去。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会合了邓宗弼。 “小官人,没想到你亲自来了。快快请进!快快请进啊!”邓宗弼听得军士禀报,连忙出了临时搭建的大帐,快步上前热情的招呼。 “小可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将军先请。” “哈哈哈,小人哪敢走在官人前面,官人先请。” 柴进吩咐洪教头就地安营扎寨之后,便带着时迁一起被邓宗弼请到了大帐。 进了大帐,柴进拗不过邓宗弼的再三推辞,只得坐上了主位。 “诸位,想必大家已经猜到了。这位就是咱沧州,后周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一进大帐,邓宗弼就朝着众人大喊道。 虽说眼下后周早已经灭亡,但好歹人家祖上也是曾经做过皇帝的。 众人闻言,也不敢再耽搁。忙上前一一抱拳向柴进见了礼。 柴进也还了一礼,便朝着在场的众人打量起来。 眼下帐中站着七、八个人。除了柴进和时迁,其余人皆穿官服,倒也好辨认。 柴进右手边站着四人,其中两人是邓宗弼和时迁。余下两人皆穿着禁军衣甲。想必,就是邓宗弼那一营的正副指挥使了。 左手边也站着四人,穿着北宋低阶官服。柴进猜想,这几人应该就是各县带来的援兵了。 果不其然,邓宗弼这时,又上前介绍道“小官人。我旁边这两人,是小人带来这一营禁军的正副指挥使。对面这四个人。分别是无池县、无棣县、盐山县、乐陵县的县尉。至于南皮县的县尉,被我派去押运粮草了。对了,这位兄弟是何人?” 凡是被邓宗弼点到的人,都一一上前又朝柴进施了一礼。 等介绍完后,邓宗弼却是一望时迁,疑惑的向柴进问道。 “这是我府里新来的管事。姓时名迁。”柴进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两句。 邓宗弼虽不至于对柴进手下管事了如指掌,但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 心里虽有些奇怪,但也不是很在意。接着朝柴进又说道“黑虎山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只有正面这一条路可以上山。可若是强攻,这伤亡恐怕不小呀!” “而且山寨里面的情况,我们也不甚清楚。从昨日到现在,小人连续派了三波斥候,却无一人回来。唉!这场仗,恐怕是不好打呀。” 柴进心下也没有好办法,嘴上只是宽慰了邓宗弼两句。 众人又在大帐里商讨了些时辰,见天色已晚。邓宗弼便吩咐众人回营,严加防范贼人。 柴进出了帐,时迁此时却凑上前,嘿嘿笑着说道“小官人,我可以上山去打探一二,摸他个虚实呀!” 柴进眉头一挑,急忙说道“时迁兄弟,万万不可。你现在伤势还未痊愈,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官人,这点小伤,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时迁摆着手说道。 “时迁兄弟,别忘了你今日答应我说过的话!”柴进有些恼怒的朝时迁喊了一句。 时迁见柴进罕见的发了火,尴尬的摸了摸头。笑嘻嘻的缓和了一句道“小官人。你说不去,小人就不去了。” 柴进还是不放心,又语重心长叮嘱一番道“时迁兄弟。不是我瞧不上你的本事,而是你现下你伤势未愈,万万不可冒这个险呀。” “官人放心。俺时迁知道了。” 第45章 时迁探山上 柴进回了大帐,急忙召来洪教头。又嘱咐他注意好时迁的动向,不可让他离了视线。 在得到洪教头信誓旦旦的保证后,柴进这才放他离去。 …… 却说洪教头离了柴进处,倒也时刻记得柴进的叮嘱。就连时迁去解手,他也要跟着一起。 “黑汉子,小爷我去撒泡尿。你也要跟着。”时迁嘿嘿一笑,说道。 “谁要跟着你呢!爷爷我尿意也来了。难不成别人拉屎尿尿,都要跟你汇报不成。”洪教头急忙掩饰,大叫着说道。 时迁心知肚明,却也不点破。率先便钻进了林子。 洪教头也不敢拖沓,急忙叫着,也跟了进去。 等他入了林子,时迁早没了踪迹。左右寻找了一番,却还不见人影。心下不由着急了起来。 “喂,姓时的。贼汉子!…。” 洪教头刚叫了几声,冷不丁背后忽然被人一拍,吓得他身上一哆嗦。 “小爷就撒泡尿的功夫,你在这乱吼什么?难道是怕我跑了?”时迁嘴角笑呵呵的说道。 洪教头见是时迁,心里微松了口气。嘴上却装聋作哑道“什么?我见你钻入林子久久没有动静,这不害怕你撞鬼的吗!” “呸呸呸。大晚上的,竟说些不吉利的话。得了,得了。小爷也尿完了,就先回去了。你想呆,就在这呆着。”时迁咂了咂嘴巴,便朝着营帐方向走去。 “哎,你等等我呀。”洪教头见时迁走远。霎时觉得林子里阴森恐怖,也不敢多待。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脚上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两人进了帐,时迁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都不曾听见洪教头鼾声。 眼瞅着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时迁便立刻琢磨起法子来。 正想的抓耳挠腮,急不可耐时。瞥见一旁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当下便心生一计,忽的坐起了身子。 哪知时迁这一动,洪教头也立马起了身。时迁笑着朝他打趣道“难不成,你又想去解手了。” “啊!……或许是梦游了。”洪教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两句。 时迁见洪教头还在装疯卖傻,索性挑明了话,说道“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小官人让你看着我,你也不用再遮掩。”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洪教头吃了一惊,望向时迁。随后又急忙捂住自己嘴巴。 “你这么明显,想不知道就难。”时迁见他又捂住自己的嘴巴,顿时无语的说道。 “你说的对。小官人就是让俺看着你。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早点说出来。省得俺在这里陪着你演戏,让你看笑话。现在话也说明了,你最好是老实点,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你绑到明天。” 洪教头见事情已经败露,反而是落下了心。 心里对时迁早发现此事,却不告诉他而有些懊恼。这不是明显把自己当做猴耍吗,当下也是威胁着说道。 时迁却嘿嘿笑道“我哪会这么想不开。就算想走,又哪里是你这黑大汉的对手!” “你知道就好。”洪教头,对这时迁的这话,倒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哎,如今天色到了寅时。再有四、五个时辰,天都亮了。反正你今天也不睡,不如…”时迁说着从身后拿起酒葫芦,打开了嘴盖,往洪教头面前递了递。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你,你可别想糊弄我。我可不能喝酒。”嘴上虽然说着不,鼻子还是使劲往前凑了凑,吞了吞口水。 “就这点酒,还能灌倒你这黑大汉。放心,我陪你一起喝。小官人让你看着我,又没说不让你喝酒。而且这可是上好的仙醪酒。你若不喝,那就只能我一个人独享了。”时迁把酒壶往鼻子边一放,用力吸了吸,脸上露出一副十分沉醉的神色。 这让来日爱酒如命的洪教头,当下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嚷道“别,别。嘿嘿,时迁兄弟,刚刚我是说笑的。你可等着我,我这就去拿个碗来。” 话还没说完,人便赶忙蹿出了大帐。只远远飘来一句“等着我啊…” 石迁见洪教头离了帐,竖起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直到外面没了丝毫动静,时迁这才不急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小心翼翼倒进酒葫芦里摇了摇,直到药粉完全浸入酒中。 “哎,没有喝完!快快快,给我倒上一碗。”洪教头从外面一把掀开了帐篷,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随即把手上的碗,往桌子上一摞,开口不停催促道。 时迁嘴角轻微勾起一丝笑容,嘴上有些不情不愿的说道“没多少了,只能给你倒半碗。” 洪教头原本还有些戒心,听了这话。早把心里的戒备抛到了九霄云外,着急的说道“你怎的这般小气,就给我倒上一碗。我回去还你十坛子。” 见时迁倒的不爽利,一把抢过来。自己倒起来,嘴上哈哈笑着说道“哎,不好意思啊。手抖了一下,就给你留了这一点。” 时迁故作有些恼怒,一把抢了回来,嚷道“你这黑大汉,给小爷就留下这一点。” 洪教头有些不好意思,搡了搡时迁,陪笑道“别这么小气嘛。这样,我这一口就当给你赔罪。” 说完,猛的往嘴里大灌上一口。咂着嘴,大呼道“好酒!好酒啊!” 哪知话音刚落,洪教头只感觉全身头重脚轻,头晕眼花。身体不知不觉便摇摇晃晃起来。 使劲摇了摇脑袋,强打起几分精神。扶了扶桌角,嘴里嘀咕道“这洒的劲怎么如此…” 话还没说完,便向一旁栽去。时迁眼疾手快,急忙一把接住了他。 伸手拍了拍洪教头,小声叫道“黑大汉,黑大汉。” 接连唤了几声,也不见洪教头动静。时迁这才放心。使出吃奶的劲,将洪教头搬上了床。 嘴里轻声说道“黑大汉,这次对不住了。等我回来,再好好的请你喝上一顿来赔罪。” 言罢,从包裹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夜行衣。穿戴以后,时迁又往身上又藏了暗器。 待收拾完毕,这才偷偷的离了营帐,往黑虎山赶去。 时迁早在今日大帐之内,便在心里默默记住了黑虎山外部地形。 回来之后又简单临摹了一幅。眼下也不磨叽,取出地图,朝着自己心里早盘算好的地方赶去。 且说时迁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停,大约又走上大半个时辰。这才远远看见前面,有些微弱的火光。 第46章 时迁探山下 当下,时迁又加快了脚步,往前又走上一二百步。才隐隐约约看见,前面仍是一道关隘。 那些微弱的火光,正是关隘上巡逻喽啰手中的火把。 时迁猫着腰,爬到一棵大树上。仔细打量着眼前关隘。 关隘高不过三两丈,却正好挡在上山的必经之路上,其余三面皆是悬崖峭壁。 看完关隘,时迁把眼一抬,又往关卡之上望去。上面熙熙攘攘站着二三十个喽啰。 眼下天色微微发亮,关卡之上的喽啰们也犯了困。大多个依靠在一起,互相打着盹。 就是还站着的,也是不停打着哈欠,眼睛也是迷迷糊糊的睁着。 时迁暗自冷笑,从树上溜了下来。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往关卡前摸去。近的关卡,又等了一会儿。 见关卡之上的喽啰丝毫没有察觉,这才慢慢取下背后包袱。 打开包袱后,从里面取出飞钩。这玩意可是时迁这种梁上君子,必备的东西。 也不磨叽,时迁瞄好关卡上杆子,用力一甩。“嗖”的一声,便扎进了木头。 时迁用力扯了扯,确保结实后。才重新把包袱背上。拉着绳子,猫着腰,轻手轻脚地向上攀爬着。 爬到了垛口,时迁深吸一口气。向下轻轻一跃,最后一个翻滚,躲进了一个木头后。 “啪…” “孙五,你刚刚听见什么动静了?”离时迁此时最近的喽啰,戳了戳身旁的瘦小的汉子,问道。 “喵……喵。”时迁一听这话,赶紧学着猫,叫了几声。 “这大半夜的,连个鬼都没有。哎,这不。大惊小怪,不过是一只野猫。” 被戳的汉子原本有些反应。一听到猫叫,翻了翻身子,不耐烦地回应道。 “现在官军就在山下,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些。”先前那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回了一句。 “得了。寨主都说了,这群官军只是来装装样子,要不了多久就会退兵的。”叫孙五的汉子,支支吾吾又嚷了两句。 这话以后,两人都没有再开了口。 柴进缩在墙后,在外面好半天没了动静。这才闪出身来,收了飞钩,装进包袱。蹑手蹑脚的下了关隘,任山寨奔去。 这一路上,倒也顺畅。连一个贼人也没撞见。也不只是时迁运气好,还是这黑虎山上的贼人防备太过松懈,反正时迁轻而易举的便进了山寨后院。 整个后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连巡逻的喽啰也不知跑到哪里偷懒去了。 时迁就这么胡碰乱撞,竟无所事事的逛了起来。忽瞥见,不远处的石屋竟亮着一丝的烛光。 时迁来了兴趣,三两步蹿上去。透过窗户纸,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三弟啊,二弟这次下山劫粮,我始终是放不下心呀。” 时迁用小拇指戳破一个洞口,眯着眼往里一瞧。见一个魁梧汉子,有些忧心忡忡的开口道。 “大哥,你就放心。二弟这次提前带了三百孩儿下山。又有那人提供的密信,不会出事的。大哥不防再多等些时日。说不定二哥的好消息就来了。” 左边秀才打扮的男子,在一旁宽慰,说道。 “哎,毕竟是官府中人。我打心眼里,就没有相信过他们。要不是三弟你,哼,我早把那人杀了!”魁梧汉子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说道。 “大哥啊。咱们要想好好生存下去,却离不开他们。这次,若不是得了他们传来的消息,提前有了防备。说不定我们现在早没了心思,在这安安稳稳的说话。”书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 “三弟,你就如此相信他们。这些人,跟我们是两条道上的人。我就害怕,到时候……”魁梧汉子还是不放心的补充道。 “上次我跟大哥你一样,心里确实也不相信。但这次不同了,大哥你放心。咱们有这些东西在手,他们也不希望我手里的东西,出现在这沧州百姓面前。”书生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拿起桌子上的一沓信件说道。 “对了,大哥。咱们上次掳上山来的两个姑娘,不是还没有开过动吗。一会,就派人把她们送过去。”书生貌似想到了什么,补充了一句说道。 “啊!那两个小姑娘,你大哥我早就看上了。原来这几日你一直不让我动,就是给这厮准备的。”魁梧汉子有些恼怒,愤愤的开口说道。 “大哥!待咱们成了大事,什么姑娘没有。到时候不管是官宦家女眷,还是富家小姐。都有的让你挑。何必急于一时呢?”书生在一旁苦苦相劝道。 “哎,老三。大哥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可那两个小姑娘实在是长得水灵。小的倒也罢了,那稍大一点的,长得跟仙子似的。大哥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咕咚…”魁梧汉子一边说,一边吞咽着口水。眯着眼,满是享受的表情。 “大哥,就再忍这,一晚上。明天,那人就走。这两个不就是你的了吗?”书生也知道自家大哥好色如命。就是当日自己见到那对主仆,心里也是吃惊不小,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了。 “罢了。三弟,大哥就先下去。”魁梧汉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完话,便朝门口走去。 时迁见魁梧汉子就要出来,急忙左右一瞧,只有院中水缸可以躲避。 也顾不得他在多想,忙翻身落入院中,闪到水缸之后。微微侧出半个身子,小心打量着房门。 “吱…”魁梧汉子出了门,也没有往院子里看一下,径自便走了。 时迁现下心里却是吃惊不已。刚才屋内贼人的谈话,让他的心里也是起了不小震惊。 这黑虎山上的贼人,竟然与官府中人有勾结。难怪昨日邓宗弼纳闷,自己剿匪的消息也不过几天。这黑虎山上的贼人怎么反应如此迅速,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眼下,这黑虎山上的贼人已经派人下去劫粮去了。我得早点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小官人。”时迁在心里暗想。 随即又想到他们嘴里提起的“那个人”,心里实在按耐不住。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又朝着刚刚魁梧汉子离去的方向赶去。 时迁也不知道哪里“那人”的落脚之处,只往有亮光的地方瞧去。 走到一处拐角时,几道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47章 惊天秘密 时迁三二步跟上前,尾随在身后,竖起耳朵听着二人谈论。 “六哥,那两个女子长跟水嫩水嫩的。寨主这次可……嘿嘿嘿。”一位尖嘴猴腮的年轻汉子,满脸淫笑说道。” “猴子。你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敢挖苦起寨主了!”叫六哥的汉子,笑着训斥了两句。 “嘿嘿。六哥,这不是只有咱俩吗。何况那两个女子,我不信六哥…你不动心。”猴子嘿嘿一笑,先是放低嗓门。接着一提起那两个女子,脸上的魂仿佛都被勾跑了。 “得了,再怎么着也轮不到我们。”六哥踹了他一脚,脸上却见不到任何表情。 “六哥,咱们得不到这小娘子。一会儿,可以过过手瘾呀!”猴子搡了搡六哥,搓着手说道。 “我可告诉你,千万别打这个主意。伙房的老王,前两天送饭起了贼色。没得逞不说,事后又被三寨主剁了一条手。这事,还没有传开。你小子等下,最好把你的手脚管住。”六哥突然话锋一转,脸色严肃的说道。 “有那么严重!”猴子脸上不以为然,手却往后缩了缩。 “你试试看。咱这次,也不是把人给大寨主送去。而是给“那个人”…”六哥明显知道内情,十分隐晦的又讲了一句。 “啊!那人究竟是谁?能得几位寨主如此看重。这次大寨主竟然…”猴子吃了一惊。在意识到自己不对后,连忙捂住了嘴巴。 “大晚上的,别乱吼乱叫。那人的身份,我也不清楚。只是上次跟老刘扯闲话,他提了一嘴。上次他送大醉的大寨主回房时,寨主嘴里嘟嚷着说什么官府之人都不可信。”六哥微微训斥了两句,语气轻微的说道。 “啊!那不成,那人是官府的人!”猴子这次实在没忍住,嘴里大叫了一声。 “我的娘啊,小点声。至于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六哥一把捂住猴子的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丝毫不在意的回道。 “六哥,你说寨主会不会想去招安…”猴子毕竟年轻,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接着又问了一句。 “好了,咱们也要到了。”六哥却闭了嘴,忙收住了话题。 时迁抬眼一望,不远处的石屋门前,站立着两个喽啰。无精打采的倚靠在墙边,打着盹。 “老六,大半夜的。你们……”门口的两个喽啰跟六哥十分相熟,满脸嘻笑的上前说道。 “去去去。老王手都被剁了,我们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呀。给,我们奉寨主之令,要把这两个人带走。”说完,六哥从怀里掏出一张手谕,递给门口两个汉子。 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都是心领神会。看也不看那张手谕,摆着手说道“不看了,不看了。料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说着 ,从腰间掏出钥匙。一阵“西西索索”的声音过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随后,四人挨个进了屋。 时迁躲在外面,也瞧不真切。还没过上久,四人便押着一对主仆打份的女子走了出来。 “我再奉劝你们一句,你们最好把我和我家小姐放了。我家老爷可是沂州东城防御使。到时候老爷发怒,带大军来此,小心你们的脑袋。”时迁偏出半个脑袋,瞅见一个粉嘟嘟的丫鬟,正气鼓鼓的对着喽啰们嚷道。 “东城防御使,老六,好大的官呀。我们是不是该吓得屁滚尿流。” “哈哈哈……” “小娘子,少说点话。等会儿,我们寨主会好好疼你的。留些力气,一会儿有你…” “嘿嘿嘿……” 几人的粗言粗语。气得小丫鬟脸色涨得通红,张嘴就要开骂。 一旁的小姐打扮的女子,却朝着丫鬟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寻常富家小姐的慌乱之色,反而显得格外安静。 “瞧,你家小姐多识趣啊。说不定,明天就是当我们山寨的压寨夫人了……” 见他们开口又是下流的话,女子微微触了触眉头,淡淡开口说道“你们在这么口无遮拦。等会儿,我一定让你们不好交代。” 几人听了,脸色瞬间变了变,嘴上却也不敢再言语了。 时迁见她生得闭月羞花,亭亭玉立,俨如出水莲花、清雅脱俗;举止文雅、端庄。一颦一笑,都好似能勾人心弦。 此刻见她,虽然身处贼营之中,脸上却不见半点慌乱之色。 就算时迁不近女色,这下见得这女子,也是连瞅了好几眼。 心里暗想“一会儿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女子落到那贼人之手。” 时迁跟着这些人七拐八绕,来到一间还亮着光的石屋前。 六哥上前轻敲了敲门,语气恭敬的说道“大人,寨主吩咐我,送两个姑娘来伺候您。你看…” 过了许久,却不见动静。正当六哥犹豫还要不要上前在敲,屋里轻飘飘传来一句“让他们进来,你们都走。” “好,好。大人,那小的们就不打扰你了,先下去了。”六哥丝毫不敢反驳,隔着房门恭恭敬敬的回道。 又换了一副面孔,低声喝道“你们快进去,伺候好了里面的那人。还能多活一天。” 女子拉了拉一旁的丫鬟,另一手紧紧攥住手里的发簪。 她现在心里清楚,今日便是逃跑的最好机会。自从三日前,她们被这伙山贼,强行掳到山上。 她在心里盘算着,可奈何门口的喽啰看管的实在严。心里起了几次心思,但最终还是被压了下来。 如今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若是成功,那便谢天谢地。事情若是败露,这根簪子,就留给自己自尽,保住清白。 想罢,拉着一旁毫不知情的丫鬟使进了屋。 进了屋,四下张望。见床上坐着一个膀大腰圆,带着斗笠,身穿夜行衣的男人。 女子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一对眼眸,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床上那人起见还不在意,可一见这女子面客,脸上也是微触了触。随即掀开斗笠,露出了他那张笑里藏刀的面孔。 时迁见那几人走后,轻手轻脚的摸到门前,透过门缝,往里一瞧。顿时,惊了他一跳。 第48章 手刃刘永 你当时迁为何如此吃惊?原来这屋内的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时迁的雇主刘永。 “竟然是这厮!不知这厮是替谁办事?难道是本州知州…”时迁正待往下想,刘永的声音却把他拉了回来。 “姑娘,用国色天香形容你,也不为过呀!”刘永摘了斗笠,搓着手,满脸笑意的打量着女子,频频点头。 那女子见他不是山寨寨主。年纪约莫四十上下,长得肥头大耳,也不像山寨贼人。倒与那阴险狡诈的小人,看着倒像不少。 又想这山寨之人对他如此恭敬,身份想来必然不简单。当下有心套话,温言细语说道“奴家是京东东路沂州府人氏。看官人一身打扮也不像贼人,要是能带奴家下山,奴家定当感激不尽。” 刘永虽也贪恋女色,但也不是见了女人,便迈不开脚的人。 自知眼下身份万不可暴露,打了个哈哈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也是掳上山来的。只因,他们这才好吃好喝的招待我。” 女子心想:你这谎话,骗鬼呢。”脸上却不动声色,露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说道“哎,那奴家……” 刘永见这女子闭月羞花的面容,心里实在生不起拒绝的念头。嘴上笑着说道“带你们走也成。只是这个名头么……” 话虽然没有说,但字里行间的意思不言而喻。女子身旁的小丫鬟见刘永露出色眯眯的眼神,直勾勾盯着自家小姐。 嘴里厌恶的说道“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等你带我们下山,我们自会给你报酬。” 刘永见这小丫鬟多嘴,心里有些不忿,脸色微微一变。 女子突然呵斥小丫鬟道“小梅,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丫鬟自小便跟着女子。两人相处十多年,虽不是姐妹,但亲如姐妹。在这小丫鬟眼里,也早把自家小姐当做了自己的亲姐姐。 心里越想越委屈,眼泪巴巴的望着自家小姐。 “哈哈哈,姑娘。那咱们……〞刘永毫不遮掩,笑眯眯打量着女子,恨不得现在就吃了他。 女子装作羞红了脸,做出扭捏之态,羞羞答答的哼了一声。 丫鬟小梅吓了一跳,见鬼似的望着自家小姐,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女子的这副姿态,别说是刘永。就是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也经不起这诱惑。 刘永当下一解衣襟,敞开肚皮。踢掉脚上的靴子,大踏步就往女子面前扑来。嘴里嘿嘿直笑“小娘子,我来了。哈哈哈…” 女子也不说话,故作娇羞之态。手里的簪子却又攥紧了几分。 直到刘永扑到近前。女子娇呵一声,使出浑身力气便扎了上去。 刘永哪里会想到有如此变故?待反应过来之时。那簪子离他眼眸,不过两三尺远距离。 刘永一时间定立在了原地,双眼睁得老大。“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之后。 刘永捂着眼角,看着痛苦不堪。 忽的,他大叫一声,嘴里大骂道“臭婊子,找死。”说完,挥起拳头便打将上来。 此时刘永眼睛由于严重的外伤血红一片,血流的半块脸到处都是,看起来十分吓人。 女子见刘永扑上来,连忙叫道“小梅,快跑!快跑呀!” 小梅这才反应了过来,慌乱的叫道“好,好。小姐,走,咱们走。” “你快走,出门往林子里跑。快跑,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走不了。”女子焦急朝丫鬟呼喊道。 “可是…” “你们谁都跑不了。”怒火上头的刘永,随手抓住一个花瓶,便往手足无措的小梅头上砸去。 小梅躲闪不及,硬挨了这一下。吃痛一声,捂着额头,摇摇晃晃的栽向了一旁,口里叫道“小姐,小梅脑袋疼,是不是要死了?” 女子已经冲到了丫鬟面前,一把搂住她,啼啼哭哭道“小梅,你别吓我。你没事?” “小姐,你快走,快走。咳咳…”小梅用尽全力推了把那女子,不停摇着头催促道。 “可笑,你们能走得了!”刘永眼角血流不止,再加上他那张血红面孔,顿时显得狰狞可怖。 女子眼见也跑不了了,紧着牙。握着簪子,又向刘永心窝刺去。 可刘永早有了防备,这女子又不会武功,不过是徒劳罢了。 刘永身子顺势往右一偏,轻而易举便躲了过去。 可女子已经使出浑身力气,见这一击扑了空。哪还收得住力气,“扑通”一声撞向了一旁的桌子上。 撞得她眼冒金星,头晕眼花,身上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小姐,小…姐。”小梅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挪动不了分毫,哭得梨花带雨。 刘永转过身来,望着女子。冷笑了一声,硬生生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撕烂了自己的衣衫,赤裸裸着上身。舔了舔嘴,一步一步向女子慢慢靠边。 “不要…啊,小姐…快走…”小梅嗓子里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来。 女子使出力气想要爬起,却怎么也起不来。眼看着贼人就要来了。眼睛一闭,微微抬起右手,对准自己的心窝,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门“啪…”的被时迁一脚踹开。 时迁扑进来之后,动作麻利。“嗖”的一声,一柄飞刀飞了出去,正中刘永的大腿。 “啊……”刘永瞬间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急忙回头一见,见是时迁。嘴里愤愤骂道“原来是你这贼子,你还没死。” 时迁嘿嘿一笑,抄着刀子,语气生硬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死,你应该是看不见了。但是你。现在就要死!” 刘永一听,瞬间变了脸。口里大叫道“不不不。你不能杀我呀!你杀了我,知州相公是不会放过你的!我这次可是奉知州相公的命。要是我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以后一定不再找你的麻烦。我们俩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果真是你与知州那老儿的阴谋。现在你在这贼窝里死了,又有谁能知道是我时迁杀的你。哪怕是你家相公知道你死有蹊跷,也不会在费力调查此事。记住了,下辈子做个好人!” 时迁话音刚落,也不管刘永再如何哀求。 “唰”的一声,血染当场,人头滚动。刘永就这么死了。 时迁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磨叽。拿出一块布包裹住刘永的头颅,放进自己包袱中。 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看向一旁的女子。 刚刚从时迁进来到刘永被杀,不过几个呼吸间。女子此时还没回过神,神情不安地望着时迁。 时迁露出一副自认为很满意的笑容,说道“姑娘。你放心,我不是歹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我这就带你们出山寨。” 第49章 神秘女子 女子回过神来,脸色煞白,有些惊恐的望了望地上的无头尸。 时迁也顾不上再啰嗦,着急的喊道“姑娘,我也来不及跟你解释。如果你信我,就赶紧跟我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女子经过一番思考,其实不过是三两个呼吸间。还是信了时迁,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丫鬟身旁,说道“小梅,你再撑会儿,咱们马上就走。” 丫鬟嘴里吱呜了一声,具体说什么,时迁与女子也听不真切。 “来,搭把手。我背着她。要不然,咱们一个都跑不了。”时迁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装刘永脑袋的包袱移在胸口,开口说道。 女子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眼下事态紧急,不容耽搁。也顾不了这么多礼数,点了点头。 时迁得到同意后。三两步走上前,背起丫鬟,带着女子迅速出了屋。 时迁带着两个人,一路上小心谨慎。直往僻静处走,因此绕了许多路,眼瞅着就要到寨门口时。 “快快快,关闭大寨,关闭寨门!”一队喽啰从后面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为首的红脸汉子,大声喊道。 “孙老五,出什么大事了?难不成是官军上山了?怎地如此慌乱!”寨门上的刀疤脸汉子,见来人一副神情慌张的神色,大声的问道。 “有贼人闯进了山寨,杀了寨主的座上宾。寨主命令我们关闭寨门,仔细搜查。不可把贼人放了出去。你们可把门守好了。”红脸汉子说完,也不理会,转身带着人又走了。 “什么!弟兄们,都他娘的别睡了。都听到了!把寨门守好了。哪个胆敢掉链子,放走了贼人。我刀疤认你,手里的刀可不认你。”刀疤脸踢了踢四周还打盹的喽啰,大声急嚷嚷道。 “刀疤哥,放心。咱们上百号弟兄在这。就是连个苍蝇也放不出去。” “是啊,刀疤哥。你就放宽心。” “都他娘的别说了。把寨门赶紧关了,其余人都滚到自己位置上。!” “是…!” “吱…”随着寨门一声关闭,时迁他们也成了瓮中之鳖,再也无处可逃。 “哎,终究是迟了一步!”时迁一拳打在石墙上,愤愤的说道。 “恩公,咱们现在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避起来。这伙贼人马上就要搜到这里了。”女子神色淡然,轻声的开口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可是,我们现在该往哪里去?”时迁心里虽清楚,可一时间心乱如麻,也想不到任何法子。 “恩公,我倒有一个主意。如今最安全的地方,无非是山寨寨主的卧房。这山寨大寨主孔武有力,眼下我们又带着小梅,也不好行事。倒是这三寨主,是个文弱书生。要不然,我们就去他那躲上一阵。”女子脸上不见慌乱,朝着时迁小声嘀咕道。 时迁一听,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一亮,喜上眉梢的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走,咱们这就去。” 女子却犯了难,扭捏的说道“可是,我…我也不知道他房间在哪里。” 时迁以为是什么事,当下笑着回应道“这你不用担心。我来时去过一次,路我也都记得,快走。” 女子一听,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又赶紧催促道“恩公,咱们这就走。” 时迁轻“嗯”了一声,当先便朝着先前的路线赶去。 时迁与那女子一路上遮遮掩掩,躲躲闪闪。忙活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是找到了时迁刚来的那个院落。 “姑娘,你把她看好。我上前打探一番,摸摸底,咱们再过去。”时迁把背上的丫鬟,小心翼翼放在石墙边。叮嘱着一旁女子说道。 “好。恩公,那你小心点。”女子朝时迁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满脸忧心的看着自家丫鬟。 时迁也顾不得答话,蹑手蹑脚地摸到房门口。透过门缝往里一瞧,见里面空无一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又火速折返回来,背起地上的小丫鬟,急切的说道“趁现在没人,快,咱们快躲进去。” 女子嗯了一声,抓起时迁的包袱。跟在后面,匆匆忙忙的进了屋。 …… 且说柴进从梦中惊醒。一见天色,已微微泛白。 心里更是心神不宁,坐立难安。当下,穿戴好衣裳。便出了大帐,径直往洪教头与时迁的帐篷走去。 一把掀开帐篷,一股刺鼻的酒味充斥着整个帐篷到处都是。柴进心里暗叫不好,左右一望,见床上躺着一人。 大踏步走去一看,见是睡得安稳的洪教头。霎时间火气上涌,嘴里大叫一声不好。 手上重重拍了拍洪教头肩膀,嘴里喊道“洪教头,快醒醒,醒醒呀!” 洪教头被柴进这么一番折腾,稍微回了回神。摸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嘀咕道“怎么了,我的头好疼呀。” 柴进也顾不得跟他说废话,大声嚷道“洪教头,时迁他人呢?” “不是在那吗!”洪教头费力的回了一句。 “你看看现在哪还有人!”柴进见他这副模样,大吼了一句说道。 “这不是在…哎呀!官人呀!时迁那小贼…哎,跑了!”洪教头一听柴进的话,脑袋清醒了不少。随后一拍额头,满脸愧疚的说道。 “他走了多久了?”柴进顾不上洪教头的自责,继续追问着说道。 洪教头使劲摇了摇脑袋,叹了一声,说道“唉!他,他走了有三四个时辰了。小官人,我这就去把他找回来。” “他现在早上了山,你现在去找他,也没有用。快,把咱们所有打探情报的庄客都派出去,时刻注意着黑虎山上的动向。”柴进摆了摆手,朝洪教头着急的吩咐道。 “是!小官人,我这就下去办。”洪教头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赤着双脚便冲了出去。 “哎,时迁兄弟。你可不能有闪失呀,”柴进在心里叹了一句。也不再多做停留,出了大帐,朝着邓宗弼的帐篷赶了过去。 “报…将军,柴大官人求见。”邓宗弼昨日回到帐篷里,一个人又琢磨了好些时辰,很晚才睡下。此时刚刚转醒,就见门外的士兵进来禀报道。 连忙招呼道“快,快。快请大官人进来。” 说完,使劲睁了睁眼睛,掀开被子,下了床。 柴进进了帐,一见面,就开口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邓都监,这么早就来扰你清梦。” 第50章 女子身份 时迁和这女子奔波了一整夜,这时闲下来。 不禁有些好奇地看向女子,问道“我时迁行走江湖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奇女子。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刚说出口,时迁便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了。古代女子不能抛头露面,故而名字也是不能随意让人知道的。待字闺中,闺名是只有家人才能唤的。 嫁人后夫君可唤其小字。但外人就只能喊某某氏。如张家姑娘嫁入李家便是“李张氏”。这是封建礼教的一种,儒家的规矩。不然就被认为是不守妇道。 随即改口道“姑娘,在下实在是有些失言了,您别见怪。” 女子脸上并无多大波澜,似时迁这样的江湖汉子,平日性格洒脱,并不会把这些世俗间的礼数看得多重要。 替自己丫鬟包扎好了伤口,女子轻声开口说道“恩公,小女子怎会怪你。小女子家住在京东东路沂州府。姓刘,双名慧娘。前几日是家母去世的五周年,父亲临时有事脱不开身,小女子才带着丫鬟独自前来。不料,半路上遇到了黑虎山上的强人。后来……后面的事,恩公便都知道了。” “百善孝为先。刘姑娘你如此有孝心,心肠有这么好。难怪长得这么倾国倾城。老天爷当真是没瞎眼啊!你且放宽心,我时定一定把你们安安全全的带下山。”时迁对这姑娘是越看越欢喜。 他当然不是对这姑娘有意思,而是他有心想把柴进与这姑娘撮合撮合。 “恩公,可是我们眼下处境,想脱身,恐怕是难呀!”刘慧娘皱了皱眉头,有些忧心的说道。 时迁嘿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现在关外有我家小官人和沧州都监率领的三千多禁军和乡勇。若是他们得知了我们的状况,必会闹动静,到时候便是我们逃脱之时。” “哦。恩公是来打探情报的。对了,你家官人是何人呀?”刘慧娘松了松紧皱的眉头,当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他呀,便是当今后周嫡系子孙 “小旋风柴进”。时迁自豪的说道。 “原来是他呀,我还想说脱离了危险。给恩公介绍个正经营生。现在看来,是自取其辱了。”刘慧娘恍然大悟,随后笑了笑说道。 时迁跟着刘慧娘虽认识的时间不长,话倒也说的也投机,自己的身份也丝毫没有隐瞒,告诉了刘慧娘。 让他吃惊的是,这刘慧娘得知自己的身份,丝毫没有产生厌恶之色。 反还开导自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嘱咐时迁不要看不起自己,人生而平等。为何要看清自己,又为何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这番话,正说中时迁心坎。一个女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这倒让时迁对刘慧娘,又高看了几分。 “想当初,我还差点杀了他。”时迁越相处越对这刘慧娘越满意。早有心思撮合她与柴进,当下故意把话题往柴进身上引。 刘慧娘对柴进的了解。还是后周嫡系子孙这个身份。说起这个身份,天下又有哪个人不知道。就是地里的庄稼汉,提起柴家,也能说上两句。 刘慧娘心思虽然颇为细腻,头脑聪明。但说到底也是个小姑娘,心中哪没有幻想过自己的真命天子。这沧州又是他母亲的娘家。这几个月,柴进的大名也是时常的传入她的耳朵。 现在又听时迁这么说,心里也对柴进多了几兴趣,下意识问道“啊!竟然还有这种事。时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嗯,说来就话长了……。” …… 大帐里。 “小官人,你先不要担心。时迁兄弟既然敢上山,心里必然是有几成把握。我这就把手底下所的探子全派出去,时刻观察着黑虎山的动向。”邓宗弼宽慰了柴进两句,便吩咐门外士兵,下去传令了。 “唉,也只能这样了。”柴进暗叹了口气,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时迁。 士兵走了以后,邓宗弼就和柴进扯些闲话,。可柴进哪有这个心思,只觉得如坐针毡,随便敷衍了两句,也就草草了事。 “报……”一声拖得老长的声音传进了大帐。 “快进!”邓宗弼立即脱口而出道。 柴进朝邓宗弼微微颔了颔首,坐起了身子,满脸焦急之色的望着进来的士兵。 士兵见自己被柴进直勾勾盯着,只感觉浑身不自在。转头望着邓宗弼,眼神询问道。 “有什么军情就赶紧汇报!”邓宗弼自然也明白军士的意思,当下摆手催促他。 “是,将军。探子来报,黑虎山上的贼人,紧闭寨门。里面嘈杂之声不断,似乎在搜查什么人?”进来的军士,也不敢再啰嗦,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柴进一听,眉头皱成了川字,心里不停的思想对策。 “好了,你先下去。”邓宗弼点了点头,回了一句。 士兵朝邓宗弼和柴进抱了一礼,便退出了大帐。 “小官人,寨子骚动,说明时迁兄弟……” 邓宗弼刚要开口,柴进一把打断道“邓都监,眼下我们也要制造点动静,好顺利替我那兄弟脱身。” “行,我这就下去吩咐。”邓宗弼也不多问。随后便出了军帐。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你这位小官人,肚量倒也不小。换作我,说不定就把时大哥杀了。”刘慧娘听了,心里竟有些佩服起柴进来。要换做是她,断然是不会把曾经害自己的人,继续留到自己身边。 “你说的对,要是换作常人。我现在早就去第一具死尸了。哈哈哈…”时迁嘿嘿一笑,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时迁大哥,我刚才口不择言,口无遮拦。你心里……”刘慧娘见自己一时之言,并没有顾及到时迁的面子,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换作以往,她断然是不可能如此讲话。平日里说话做事,她说一句,心里想三句。 父亲也常常教育她,平日里说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祸从口出,病从口入。若是不过脑,迟早会害了自己的性命。 可今日,她也不想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心里早把时迁看作自己的异姓大哥。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时大哥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刘姑娘…” “时大哥。我都把你当做大哥了,你怎么还这么见外?还把我叫做刘姑娘。”时迁话一说完,刘慧娘便沉声说道。 “我时迁长得这么寒碜,认你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妹子。以后传出去,不是闹人家的笑话吗。不行,不行。”时迁只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第51章 “小诸葛”刘慧娘 “时迁大哥若是如此。小女子以后也不敢厚言。再喊你一声大哥了。”刘慧娘丝毫不退步,郑重的说道。 “唉,别别别。千万别,你这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听着我浑身不自在。”时迁苦笑道,随后露出一副吃瘪的表情。 “时迁大哥。亏你还是江湖中人,怎的一点都不爽快。”刘慧娘略带教训的吐槽了时迁两句。 “行了。咱们江湖中中各论各的。 只要你不叫我恩公,想叫我什么就叫什么。这事就此揭过。”时迁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刘慧娘,急忙止住了话题。 认作刘慧娘做妹子。他时迁哪敢有这个想法?先不说刘慧娘,长得国色天香,美若天仙。这突然多出自己一个尖嘴猴腮的异姓哥哥来,岂不是逗别人看笑话。 最重要的是,他早想把刘慧娘介绍给柴进。如果刘慧娘认了自己当干哥哥,两人以后若是成了。那不是柴进以后见了他,还得喊一声大舅哥。 到时候,府里那么多兄弟,唾沫星子不得淹死自己。何况,让柴进称他一声哥哥。他是想都不敢想,哪里会同意刘慧娘说的这个事。 刘慧娘见时迁拒绝的干脆,语气不容一点商量。原本她就是个心思敏锐的女子,现在一见时迁反应,瞬时觉得这事情好像另有隐情。 见时迁不说,她也不多问。她虽然跟时迁只是相识了半日,但对时迁的人品还是比较放心。 … “三寨主,小的们已经把整个山寨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找到那两个女子和潜入的贼人。”禀报的喽啰低着头,瓮声瓮声的说道。 “确定都搜过了吗?后山,粮仓,这些地方都去过了吗!找不到人,难不成他们长了双翅膀,飞走了不成!”书生听了有些愤怒,一脚踹向那喽啰,又接着问道。 “给我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还没有搜查过。” 喽啰赶紧爬了起来,跪倒在地。面带难色,想说出口,嘴上却是支支吾吾。 书生顿时来了火气。“唰”的一声,抽出身上的配刀,一把架在了那喽啰的头上。语气冷泛的说道“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再啰里啰嗦,就下去跟阎王爷说。” 喽啰吓得瑟瑟发抖,手抖着指着前面的屋子。口里哆哆嗦嗦的吐出一句话来。“三寨山,就还有你老人家的房间和大寨主的房间没有搜查。” 书生闻言,收了配刀。转过身子,望了眼屋子,上前推开了门。 屋子不去,放眼望去。能藏人的地方屈指可数。一个就在床底下,另一个在衣柜里。 屋子里,时迁一个人藏进了衣柜。刘慧娘拖着丫鬟藏到了床底下。 书生看了眼柜子,提着配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衣柜里,时迁大气也不敢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见书生靠近,左手缓缓从怀里抽出一只飞镖,对准书生。此时,时迁心里早已做好背水一战,殊死拼搏的想法。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名喽啰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急哇哇的禀报道“三寨主,大事不好了!官军攻上关了。大寨主叫你赶紧过去。” “好,我这就去。”书生把刚要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把刀扔给一旁的喽啰,大踏步出了房间。 时迁见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心翼翼推开衣柜,从里面跳了出来。 刘慧娘见时迁出来,也从床下爬了出来,脸上却并没有一点轻松的样子。 “刘姑娘,咱们也算是老天垂怜,才捡了这一条命。”时迁不停的拍着胸脯,劫后余生的快感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刘慧娘紧皱着眉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姑娘,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刚才吓到你了?再坚持坚持。现在这黑虎山上已经乱了,我们正好借此机会逃出去。”时迁见刘慧娘在一旁发呆,伸出手在她眼睛前晃了晃,笑道说道。 刘慧娘并没有回时迁的话,反而问了一句。“时迁大哥,我总感觉,刚刚那人似乎已经发现了我们,只是……” 刘慧娘的这句话,把时迁吓了一跳。连忙摇着手说“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刚才如果发现了我,岂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再仔细听,外面的喊杀声,也不像是在演戏。” “时迁大哥,快,咱们快走。再不走,这群人就杀回来了。”刘慧娘越想越不对劲,脸色大惊,急忙催促着时迁说道。 “刘姑娘,你这是不是有点太谨小慎微了。”嘴上说着,手上却不敢闲着。背上床下的丫鬟,火急火燎的跟着刘慧娘出了屋。 “快快快。别放跑了他们。记住,要抓活的。” 时迁他们刚出屋,还没走上几步。一伙山贼急哇哇从远处赶来。 时迁忙闪的身子,只感觉后背一身冷汗,头皮发麻。 撇过头,吐出一口气说道“刘姑娘。刚刚要不是你想得深远。唉,我们这次恐怕就难以脱身了。 “时迁大哥。言重了。你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小妹,只不过是捡了个漏而已。趁现在,咱们赶紧走。”刘慧娘脸上并没有露出半分神色,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说道。 时迁嗯了一声,回头看了看远去的喽啰,叹了口气。 …… “怎么样?有时迁兄弟的消息吗?” 洪教头一进大帐,柴进急忙出言询问道。 “黑虎山上的贼人以为我们要攻山,大多数都上了关隘。时迁兄弟,现在……还是没有消息。”洪教头低着头,颇有些自责的说道。 “小官人。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证明时迁兄弟,还没有落入贼人之手。现在时机也有了,咱们都静下心来。说不定再等上一会,时迁兄弟就回来了。” 柴进虽然着急,但眼下再急也没有办法。再者,时迁这等人物。柴进也不相信,他会折在这小小的黑虎山中。 当下,笑着朝邓宗弼开口道“那就借邓都监吉言了!” “三…寨主。我们把屋里都搜遍了,确实是没有人。应该是跑了。”一个喽啰颤颤巍巍的跑到外面,向脸色铁青的书生汇报。 “跑了,他往哪里跑?这下山只有一条路。继续给我搜,要是再找不到。你们的狗命,都别想要了!”书生对着喽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道。 第52章 时迁再上山 “刘姑娘,你看好她。我先去解决了眼前这几个喽啰。”时迁早探到了整个黑虎山,最薄弱的一处关卡。 又细细观察了一番。才放下小梅,从背后摸出一把解腕尖刀,对刘慧娘说完后,小心翼翼的摸了上去。 “吡…” “咚…” “李四,你听到什么动静了没有?”关卡上巡逻的喽啰,警惕的看向同伴,询问道。 “喵……喵。”时迁扶住尸体,一边学着猫叫,一边往后面拖去。 “不就是一只野猫,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同伴丝毫没有在意,随意的说道。 “不对,赵三人呢。”先前说话的喽啰并没有放下心来,四处寻找着同伴的身影。 “他死了,你们一起下去陪他!”时迁放好了尸体,犹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开口说话的喽啰背后。 还不得喽啰回头。 嗖” “啪”随着两道声音响后。一柄飞镖,精准的扎入喽啰咽喉。带着一脸的惊恐之色,栽倒在地。 “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婴儿。还请好汉饶命啊!”另一个喽啰,见时迁不过呼吸间便杀了他的同伴。早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想过反抗。立马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不停求饶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果老实交代,我便饶你一命。〞时迁眼睛咕噜一转,笑嘻嘻的问道。 “好汉但讲无妨,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喽啰连头也不敢抬,哆嗦着身子回应道。 “好了,你先起来。” 喽啰听了,犹如听圣旨一般。整个人立刻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然后把头一缩,两个肩膀耷拉着,也不敢抬眼望时迁。 时迁也懒得再说废话,开口问道“我问你,现在整个黑虎山上有多少人。” “好汉,现在山上有一千五百多人。其中喽啰有六七百人。其余的皆是些老弱妇幼和不愿意当贼的后生子弟。”喽啰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有多少不愿意当贼的后生子弟,都关押在了哪里?”时迁来了兴趣,立刻又追问道。 “估摸着少说五六百人。关押在后山的地窖里。”喽啰细想了一会儿,才出口道。 “好…”时迁走上前,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好汉,我把我知道都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你。还请好汉能饶我一命。”喽啰见时迁上前,身子不停的往后退,双腿也是打着颤,脸上是面如土色。 “放心,说不杀你我就不杀你。”时迁还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喽啰稍稍松了口气,恢复了点人色。突然,时迁眼神一狠,一记手刀便劈在喽啰的颈脖处。 喽啰还来不及出声,便昏了过去。 做完了这些,时迁折返回去。背起小梅来的剁口处,拿出飞钩系稳当后。对着刘慧娘说道“快,你顺着绳子先下去。” 刘慧娘也不多做迟疑,把牙一咬。眼睛一闭,照这刚刚时迁交的方法,死死抓着缰绳,脚蹬在城墙上,慢慢的溜了下去。 下了关卡,刘慧娘深吸了一口气。上面的时迁又小声的叫道“我把她放下去,你在底下接好了。” 刘慧娘抬头一看,见自家丫鬟小梅身上已缠住了绳子,正被时迁一点一点的往下放。 刘慧娘张开双手,上前接住了自家丫鬟小梅。等她再回过神往上看时,时迁却已下了关卡。 “快,咱们快走。〞时迁过来抱起小梅,就催促着身旁的刘慧娘道。 三人向下跑了不过小半个时辰。时迁忽然大叫一声。 “快躲起来,前面来人了。” 透过树梢,前面熙熙攘攘的站着二三十个人,全部是腰插朴刀,强弓,身上背着羽箭,正往他们这里赶来。 时迁心下着急,刚刚急奔了七、八里地,身上又背着丫鬟小梅,现在力气早耗光了。 倘若来的人是黑虎山上的贼人,那今天怕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刘姑娘,你先走。我留下牵制住他们。”时迁回头朝刘慧娘,语气严肃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们二人。”刘慧娘也是坚定的摇摇头。 “快走,只有你逃了。我们才有被救的希望,此处离大也不过十几里。你早走一分,我们便多一分被救的希望。” “不行,时大哥。要走也是你走。我们这里逃出去可能性最大的就是你,要走也是你走。”刘慧娘却是丝毫不让步,语气决然的说道。 “唉,那你就先躲在这。我去把他们引开。”时迁眼下也劝不住刘慧娘。叹了一口气,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干脆站起身子,朝那些人跑去。 “哎,时大哥…”刘慧娘话还没有说完,时迁便已冲了出去。 “他奶奶的个娘的,你时迁爷爷在此!”时迁冲出十几步,掏出身上仅有的两支飞镖,朝对面人群大喊道。 对面那伙人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一个个张弓搭箭,就要来射时迁。 “且住。对面的,可是时迁哥哥。”为首的一个年轻后生,连忙伸手制止住周围想要张弓搭箭的汉子们,扯着嗓门大喊道。 时迁也纳了闷,这伙贼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心下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张嘴大叫道“你们怎么晓得我的名字?” “哎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差点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时迁哥哥,是我呀,柴福。”为首的那人大叫一声,满心欢喜的说道。 “你且摘下帽子,上前几步。”时迁害怕对方唬他,沉声说了一句。 “好。”柴福也不拖沓,摘了帽子,笑着往前走了十多步,喊道“时迁哥哥,这下可看清楚了。” “真是你小子,柴福。你再说慢一句,我这刀可就飞出去了。”时迁收了刀,大踏步上前,拍了拍柴福的肩膀。 “时迁哥哥,官人可担心死你了。现在你终于平平安安回来了。走,快跟我去见官人。”柴福一见时迁,迫不及待的就把它往回拉。 “等等,我这次从山上救下来了两个姑娘。这次既然你们来了,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有一位姑娘受了重伤,至今还在昏迷。你们赶紧下去带他找大夫。”时迁扯住柴福,说道。 “好,时迁哥哥。那你呢……”柴福一下子便听到了时迁的言外之意,满脸疑惑的询问道。 “我要再上山一趟,你回去告诉小官人。夜里子时,以火为号。山上起了火,家公让官人率大军攻上来,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打破黑虎山。”时迁郑重的望着柴福,十分严肃的说道。 第53章 初见 “时迁哥哥,可是官人…”柴福满脸的为难之色,对着时迁相劝道。 “我的安全你们自不必担心。告诉官人,我时迁回去自会向他请罪。”时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不容拒绝的说道。 忽然,想到了什么。瞅了瞅远处的刘慧娘,小声嘀咕了一句。 “记住,把那两个姑娘安安全全的带回去。我这次可要给哥哥做媒了。” “啊?…”柴福一愣,还不等他再问。时迁已经朝着刘慧娘那儿走去。 “时大哥,你不跟我们走?”刘慧娘明显也听到刚才时迁他们的谈话,颇为担心的问了一句。 “姑娘,你不用担心我。我能逃下来一次,就能下来第二次。况且,这伙强人又哪里知道,我会杀个回马枪。如果不出什么意外,明天早上我也就回来了。”时迁嘿嘿一笑,嘴里解释道。 “行,既然时大哥决定了。小女子也就不再相劝了。”刘慧娘也知道时迁的性子。 一旦决定好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索性也不劝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们快走。对了,拜托你一件事。”时迁嘴角一笑,说道。 “时大哥,有什么事?你只管吩咐就行了。”刘慧娘止住了脚步,转过头来,语气十分诚恳的问道。 时迁捡起一旁的包袱,递给刘慧娘说道“替我把这个东西交给小官人。” 说完,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强做镇定又接着补充道“对了,这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你替我向小官人赔个罪。” “啊…”饶是刘慧娘这么聪明绝顶的女子,让时迁最后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是愣了好一阵子。 等她反应过来,不由得脸颊有些绯红。赔罪是小,恐怕是将自己介绍给柴进是真。 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没有丝一厌恶之色,竟还微微有些期待。 时迁的声音,远远又飘来一句“刘姑娘,记住了哦。” 刘慧娘看着远去的时迁,却不再言语了。 等时迁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柴福这才上前,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嗯。姑娘,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刘慧娘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啊了一声,说道“哦,这位大哥。可以走了,可以走了。” “不敢,不敢。姑娘直接叫我名示柴福就是了。”柴福连忙摇着头,说道。 柴福刚刚听了时迁之言,瞥眼又望了眼刘慧娘。只把他惊得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外貌如此出众的女子。只是稍看望她一眼,就瞬间感觉自己自惭形秽。 心里对时迁给自家官人撮合的这位姑娘,也是颇为满意。现在,哪敢让刘慧娘叫自己什么大哥。 “行,柴福管事,那咱们就走。”刘慧娘虽听柴福说可直呼他姓名,是以为他是客套。 况且她也不会直呼别人的大名,思来想去,只能在后面加上管事二字。 “姑娘,我可不是什么管事。我只是府里的一个下人。”柴福反驳着说道,见刘慧娘有些尴尬,赶紧又补充了一句说道“哦,姑娘随意些。想叫小人什么,就叫什么。 “好。”刘慧娘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刘慧娘不说话,柴福也不敢说话。这一路上倒也安安稳稳,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不一会儿,就远远看到了前方的营寨。 …… “报,将军,小官人。柴家府里的庄客有事前来汇报。”一个士兵,掀开帐篷,进来禀报道。 “快请他进来。”邓宗弼摆了摆手,示意来人进来。 转眼间,柴家庄客进了大帐,先朝邓宗弼和柴进施了一礼后。 这才喘了口气,对着柴进禀报道“官人,柴福管事先让我给官人报个信。咱们已经找到了时迁管事,现在正在回来的路上。” “好,回去后到账房领十两银子赏钱。你先下去休息。”柴进悬了大半日的心,终于放下了。对着那名庄客,笑着说道。 “谢官人!”庄客喜形于色,重重的朝柴进抱了一礼,便出了大帐。 “哈哈哈,小官人,现在可以放心了。这时迁兄弟也是本领高强,昨夜惊的整个黑虎山上如临大敌。想来这次恐怕是收获不小啊!” 邓宗弼上前,笑着对柴进说道。 柴进心里也清楚,时迁既然肯回来。想来一定是得到了重要的情报,要不是以他的秉性,恐怕现在还得给黑虎山搅个天翻地覆。 但嘴上可不会这么对邓宗弼说,只是简单又接了两句“这次,他能平安归来。还得多靠邓将军在山外替他吸引火力。等他归来,我一定让他好好感谢感谢邓将军。” “哎,小官人这说的什么话!此次能够顺利出兵剿贼,还是多亏了小官人的鼎力相助。而这次时迁兄弟上山,也是想着早日帮大军荡平这伙强人。于公于理,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邓宗弼摇了摇头,连忙开口说道。 柴进与邓宗弼又扯了些闲话,帐外却响起了嘈杂声。 不多时,柴进见柴福,引着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入了大帐。 饶是柴进前世也见过了那么多太多美女。在见到眼前这位姑娘时,心里也是惊了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倒不是柴进色鬼上身。这姑娘虽然长相惊人,但柴进也不是完全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在了一阵,他心里更多的是好奇。柴福,怎么会带一个女子进来? 邓宗弼刚见那姑娘的面容时,也愣了愣,但很快就回过了神。 此时见柴进,痴痴的盯着那女子,不觉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缓和了下场中的气氛,开口问道“这位管事,那时迁兄弟了。” 柴福从未见过自家官人如此失态过,被邓宗弼这一番话也打断了思绪。心里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脑袋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时迁大哥这次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他又折返上黑虎山了。” 柴进闻言,收回了视线。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刚刚的失礼行为,对着柴福沉声问道“他既然下山了,又为何要再次折返上山。” 柴福见柴进开口,望了望刘慧娘,想把这次开口的机会让给她。 可刘慧娘却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她此时心里微微有些嗔怪道:时大哥莫非在诓我?这柴进哪有他说的那么好。明明就是一个登徒子。 第54章 刘氏父女 柴进见柴福久久不言语,加重了几分语气,催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赶紧说呀!” 柴福见柴进有些生气,也不敢再磨叽了。用余光瞥了眼刘慧娘,见她完全不动声色,赶紧开口道。 “小官人。时迁大哥让咱们夜里子时等他的消息。要是山上着了火,便让官人迅速攻山,他则在里面接应。” “胡闹!他一个人,如何夺得了卡!”柴进听了不由发怒,狠狠的骂道。 “时大哥不是鲁莽之人,既然他做了决定,自然有他的道理。倒是某些人,今天确实让小女子受教了。” 刘慧娘早看不惯柴进了。刚刚自己进来,他就一副登徒子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现下又见他在骂,一路上对自己颇为照顾的时迁和柴福,对柴进的感觉差到了极点。不由插话替两人打抱不平道。 心下也早把他与那些嚣张跋扈,眼高手低的富家子弟,划作了等号。暗想: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看来以后我得想个办法,让时大哥早日摆脱这徒有虚名的柴进。 眼前姑娘的这番话,直把柴进说的有些愣了神。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邓宗弼还是第一次见柴进在别人面前吃了瘪,上前替柴进打着圆场说道“这位姑娘,小官人担心时迁兄弟的安危,出言才重了重。不知姑娘是何人?” 邓宗弼笑着解释完,随后又有些疑惑的开口询问道。 “哦,这位将军应该就是沧州都监邓宗弼,邓将军了?〞刘慧娘不答却反问了一句。 “哦,姑娘怎认识得在下?”邓宗弼微微有些吃惊。自己调任这沧州城,不过才两三年。 就是城中百姓,也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可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姑娘,一见面就认出了自己,这不禁让他有些惊讶。 柴进望着女子心里怎么猜,也猜不到。转过头,眼神询问的看了看柴福。 柴福哪里会知道,苦笑的摇了摇头。 刘慧娘这时却开了口,轻声夸赞道。“我是听时大哥说。这次征剿黑虎山的禁军将领,仍是沧州邓将军。如今能与柴家小官人在一同说话,此间除了邓将军,别人只怕也没有这个资格。邓将军,家父仍是沂州防御使刘广。小女子姓刘双名慧娘,也是多次听家父夸起将军你在西军中的战绩。” “哦,原来是刘防御使的爱女。刘防御使也算是我的老前辈了,我在西军里,也曾多次听闻他的名声。我的这点战绩,竟也入得了他老人家的耳。真是惭愧,惭愧呀!”邓宗弼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谦虚着说道。 这刘广,年轻时也是西军中的一员猛将,也算得上是邓宗弼的老前辈。如今得了他的夸奖,他心里怎能不高兴。 柴进此时却在心里小声嘟囔着:刘慧娘,刘广。这莫非就是荡寇志中的两人。 柴进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这刘广在荡寇志中确实做过沂州防御使。再看看这刘慧娘的姿色,心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眼前这位姑娘无疑就是荡寇志中名为“小诸葛”的刘慧娘了。 刘广是古典小说《荡寇志》中的角色,三十六雷将之一,刘广在书中被描写为“广宗雷府五雷院使真君降生”。有两个儿子刘麒、刘麟,女儿刘慧娘,女婿云龙。 在征讨梁山的过程中,刘广曾斩杀皇甫端,生擒萧让、金大坚。平梁山后被封为镇军大将军、河北留守司、顺诚侯,最后“朝任职辅佐王室”。跟大多数雷将一样,刘广是个脸谱化很严重的人。 其实刘广在时任沂州府东城防御使时,处事干练、廉洁奉公,在当地很有声望。为人也是“义胆包天”,与陈希真是连襟关系,与云天彪也是莫逆之交。 本人也是有勇有谋。在第一次碰见梁山时。刘广二话不说,横刀立马,逢人便砍,顷刻间杀出一条血路。陈、孔见状勃然大怒,各举兵刃拦住大战。三员战将厮杀多时,陈达、孔明力战不敌,便趁隙暗箭伤人。 刘广只顾酣战,未曾防备,被一箭正中腰窝,惨叫一声,跌下马来。 尽管如此,刘广仍威武不屈,抡刀跳起、以步对马,最终在夫人和儿媳的助阵下,杀得陈、孔二将落荒而逃。 此处可见,刘广的武艺至少也在八骠骑水准。 至于谋略。猿臂寨首征兖州时,智多星吴用为了化解危局,亲率大军偷袭新柳城。 刘广探得消息后,亲率八百勇士埋伏城外的下马桥,奇袭梁山大军后队,斩杀贼兵无数,击败跳涧虎陈达、打虎将李忠、小霸王周通三将。 新柳城之战中,刘广沉着应对、守御得当,阻击梁山兵马寸步未进,并率部在南门外将九纹龙史进、病尉迟孙立等人杀得落荒而逃。猿臂寨收复兖州后,刘广因功被朝廷授予兖州镇总管。 刘广镇守兖州期间,为策应徐槐所部征讨梁山,命部将不断袭扰嘉祥城,牵制了双鞭呼延灼及梁山数万精锐,确保了徐槐团队大后方的安全。 云天彪率部收复泰安时,刘广率领兖州将士截断贼兵退路,击杀万余梁山溃兵,并斩杀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 濮州之战中,刘广与陈希真合力杀败豹子头林冲,并在率部攻占城池时用计生擒船火儿张横、浪里白条张顺。 官军总攻梁山时,刘广身先士卒、奋勇破寨,手刃紫髯伯皇甫端,生擒圣手书生萧让和玉臂匠金大坚,战后被朝廷授予镇军大将军、河北留守司、顺诚侯等职。 刘慧娘,乳名阿秀,是刘广的幼女,战将云龙的夫人。官军中的第一谋士,在雷部三十六将中排第十四位。 她生得闭月羞花,亭亭玉立,俨如出水莲花、清雅脱俗;她聪慧机敏、博识强记,遍阅史书杂记,有过目不忘之能。 她心灵智巧、天生慧眼,不仅能夜辨锱铢,日望三百余里,制作的机械器具更是令人耳目一新、叹为观止。 她本就聪明绝顶,十六岁时又得高人指点,钻研兵法战阵、奇门遁甲、太乙六壬之术,越发变得足智多谋、本事了得,人送绰号“小诸葛”。 她随父占据猿臂寨期间,数次挫败官军的围剿,并亲临战阵生擒沂州知府高封。 在后随部征讨梁山期间,她俨如梁山第一谋士智多星吴用的克星,屡有军功,后期还挫败梁山外籍军师白瓦尔罕。 刘慧娘将谋略、才识与器械制造方面的特长发挥得淋漓尽致。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刘慧娘在围剿梁山时使用过的六项黑科技:水下生存的单兵装备“扞水橐稐”、自鸣钟与地雷的结合体“钢轮火柜”、攻防兼备的重武器“飞天神雷”、先进的陷阱“陷地鬼户”、水下杀器“水底连珠炮”、水底运兵船“沉螺舟”等。 第55章 分兵 且说时迁离了刘慧娘一行人,当下马不停蹄又往黑虎山上赶去。 入了关,径自便朝后山摸去。 时迁行至一处大院落前,借着树叉的掩护,小心观察了起来。 院子占地约莫几十亩。戒备森严,驻守巡视的喽啰比之前面的关卡也是不遑多让。 整个院落光哨楼不下十余座,每个哨楼上都站有两三名喽啰,佩戴强弓,劲弩。弓箭的射程,足以覆盖整个大院。 大院各个进出口也是防守严密,不定时还有来回巡逻的喽啰,这让时迁一时间感觉头大,束手无策。 “看来,这就是关押百姓的地方了。进去倒也不难,可要想把这么多人带出来。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时迁在心里暗叹道。 想了半天,时迁也没想到好办法。也只好等到天黑,借着夜色摸进去,再见机行事了。 时迁见这天色,不过申时,离天黑也还有七、八个时辰。 闲来也无事,昨夜也没有休息。时迁四下环顾一圈,爬上一棵大树。依靠在树干上,沉沉睡了过去。 …… 这边,刘慧娘已经将时迁的想法,告诉了帐内的众人。并且,打开包袱取出了刘永的人头。 “哼!我就说这黑虎山怎么次次先我们一手,还以为他们有未卜先知的本领,原来原因出在这厮身上。这次回去,我便上奏与相公大人。刘永死了,贪墨的家产也得抄了。”邓宗弼一拍案几,看着扔在地上的头颅,气不打一处来。 柴进没有开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刘永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趁这个时候去勾结黑虎山上的强人。 何况他眼下前途一片光明,何故又要冒这个险。难道真像刘慧娘说的那么轻松,是为金银钱财? 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明白人,大家却都是看破不说破。 这刘永要想敛财,何苦这么麻烦。作为沧州知州面前的第一红人,巴结他的人自然不少。随便找个由头,大把大把的钱财都进了他的口袋。 通匪,除非他是脑子坏了,自己想作死。不然,这不是明显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嘛。 这其中定然有蹊跷,眼前的刘慧娘也显然没有把话说完。 其实邓宗弼,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将此事牵扯到那人头上。 于公,自己仍是沧州都监,是他王万仓的直属手下。哪有下属去调查自己上司的,传出去无异是贻笑大方。 于私,自己也能坐上本州都监一职,也是得了王万仓的引荐。 这刘永有一句话说的对。如果没有王万仓的赏识,自己恐怕现在,还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夏贼拼杀。能活多久,就只能看老天爷了。 虽然他的本意,也并不想在这沧州当这都监。可他心里也清楚,仅凭自己若想要在这奸臣当道的朝廷上,搏得一州都监一职,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这于公于私,都摆明了他欠着王万仓的大恩。 他现在心里也没谱,这次的事。自己回去后,会不会再查到底。 刚刚嘴上虽然生气,可他这一番话,显然是已经把所有罪名都推到刘永一个人的身上。认定了此事是刘永所为,与旁人并无干系。 “刘姑娘,你刚刚说时迁去了后山。莫非那里…”柴进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刘慧娘说道。 刘慧娘虽不想搭理柴进,可她毕竟也是个明事理的。眼下这等正事,她也不好不开口。 白了一眼柴进后,淡淡开口说道“时大哥听黑虎山上的喽啰们说,后山上关押了七八百名百姓。其中四五百人,都是拒不投山的青壮汉子。我想,时大哥必然会从这下手。” 刘慧娘生怕柴进听不懂似的,这么显浅的道理,她还特意又给柴进说了一遍。 柴进只觉得哭笑不得,望了望还在愣神的邓宗弼,询问道“邓都监,你怎么看这件事?” “啊,好啊。时迁兄弟这法子无疑是眼下最好的办法。只等他夜里传来消息,这黑虎山到时候自然唾手可得。我没有任何意见。”邓宗弼回过神,也是听到刘慧娘刚刚所言。当下也是表了态,拍手赞成。 说着,就要吩咐手下下去准备。 “等等!”刘慧娘突然打断住,一旁要走的邓宗弼。 邓宗弼止住脚步,疑惑的回过头望着刘慧娘,说道。 “刘姑娘,还有什么事?” 刘慧娘赶紧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大军的粮草是不是还没有到。我听时大哥说,黑虎山上的二头领,带了三百人,要去劫大军的粮草。” “什么!这个消息若是真的。这次回来,我定要与时迁兄弟请功。今早,南皮县传来了消息。粮草已经收拾完毕,算算时间,这个点差不多就要出发了。” 邓宗弼惊了一身汗,沉声说道。 “小官人,那咱们分头行事。我把我那营禁军全部带走,去对付下山的强人。各县的乡勇,一会我自会通知他们,全部都听从小官人的挥指。” 柴进也知道兹事体大,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邓宗弼见得到柴进的首肯,也不多话,跟着身旁的几个裨将,急匆匆离了大帐。 “小官人,小的先下去,还有…”柴福见帐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哪里还敢多待,找了个由头,便撒腿跑了。 “哎…”柴进话还没有说完,帐中早没了柴福的身影。 此刻帐中剩下柴进与刘慧娘二人,柴进一时间不觉有些尴尬,抠了抠鼻子,欲言又止。心里盘算了半天,正想憋出句话来。 刘慧娘却抢先说道“小官人若是没有什么事,小女子就不多留了。” 话刚说完,也不等柴进有反应。,转身便出了大帐。 柴进看着离去的刘慧娘,不知为何,竟多出一丝莫名的失落感。心里仿佛也是有两道声音在打架。 “快追出去呀,不追上去,怎么解释?快跟着出去呀!笨蛋” “去去去,滚一边去。咱现在是什么身份,岂能被一个弱女子给拿捏住了。他不理咱,咱也不能理她。千万不能去当那舔狗。” 柴进越听越迷糊,使劲摇了摇头。心里暗叹道:自己现在这是怎么了,难道真是动了春心,净想这些男女之事。”, 第56章 营救百姓 当夜,微风轻拂,月光如水。繁星闪烁在深邃的天幕,如诗如画,令人陶醉。让人莫名的感到一种宁静和安详。 时迁睁开了眼,在树上伸了个懒腰,又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坐在树梢之上,朝下仔细观望起来。 夜里的喽啰们显然松懈了不少,个聚集在一块,交头接耳,扯着闲话。 就连哨楼之上的喽啰,也是倚靠在一边偷着闲,丝毫没有察觉到远处一步一步靠近的时迁。 “老四,听说潜入山寨的贼子不仅没抓到,还让他们逃了去。”七尺身材的喽啰把刀扛在肩上,活动了一下身子。无所事事的说道。 “从昨夜到今天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让他们给跑了!”一旁身材矮小的汉子有些惊讶,接着话问道。 “谁说不是,那些新投山的崽子,那似我们。真不知道他们一天是干什么吃的!”守在门口的干瘦汉子,满是鄙夷的说道。 “好了好了,别在这说风凉话。等会儿让三寨主们发现我们在这儿偷懒,背地里叫舌根。可就…”另一个一直不开口的汉子,见他们说话声音越来越大。瞅了瞅四周,小声的提醒道。 “怕啥?如今这后山之上,都是我们以前的老弟兄。说起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老寨主怎么会死。咱就说这些臭书生,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净出些馊主意。”先前最先开口的汉子,愤愤的说道。 见头先的汉子开了口,另外两个汉子也是跟着一起附和道。 “说的是,咱们以前虽然过得穷些。但好歹不用担心头上的脑袋。现在倒好,生活还是老样子。可每日都得提心吊胆,生害怕哪天官军就攻上山了,我们的脑袋也就搬家了。” “说到底,这三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个月,做的这些事情。别说是官府,就是我等也早看不下去了。人家有句话说的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他们了,净祸祸周围的百姓呢。惹得……咱们山寨以前的老人,都来自附近的村房。前两天,跟我同村的老李。妻子让那书生的心腹手下给糟蹋了。他气不过,前去找说法。结果呢,那心腹当着三位寨主的面,砍了他一只手。事后,还不是一了了之。这事做了寒我们……的心啊! “谁说不是呢。自从这山寨越来越红火。这三个人,就没把我们这些老人当过人。这不,对我们最不放心。才把我们安排在这看守百姓。要我说,逼急了。咱们干脆投了官府,好歹这名声…”先前的汉子继续补充叫道。 “得了,得了。发两句牢骚就行了。别说你下得,下不去山。就是下山了,官府难道还会相信你,可别傻了。” ”唯一没有发牢骚的汉子,打断了几人的谈话。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感慨道。 “哎!咱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了。” 时迁听着几人对话,心中顿时有了算计。原本他还在想,自己救了百姓。怎么能迅速摆平这伙人,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关上,夺下关口。 现下一听,心中高兴不已。暗叹道:看来这伙人早对山寨的新主人心生不满,起了反心。若是能策反他们,夺下黑虎山算是稳了。 时迁想明白后,迅速翻墙摸了进去。他现在可不敢自报身份,去策反这伙人。 哪怕这伙人心中再不满,他们也不是傻子。更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席话,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反了。 这些人说到底还是贼,都不是善茬。若到时让他们产生逆反心理。反而把自己给抓了,转手献给黑虎山上的三个贼人。岂不是反而误了大事,反给小官人他们找麻烦。 当下只有他把百姓们全部解救出来后,手上有了一点本钱。他才有信心,也敢去策反这些人。 要不然,哪怕这群人嘴上全部都肯反,他也不敢带着去夺关啊。说白了,还是对他们不信任。 在躲过最后一个哨楼后,时迁终于进了牢房。说是牢房,不过就是屋子临时改建而成。 时迁向前又走了十步,可以清晰听到前面的嘈杂之声 时迁贴着墙又走了十来步,撇见前方大大小小十几个屋子里,全都挤满了百姓。 孩童的哭闹之声,妇人的抽泣之声,老人的哀叹之声和后生的叫嚷之声混杂在了一起。 一时间,整个牢房都是弥漫着一股凄凉的氛围。 “算了,算了。想骂就让他们骂,都是些可怜人。大半人,咱们都还认识,都是父老乡亲的。” 一名喽啰见他们骂得难听,正想开口教训,却被一旁的他同伴忙拉住了手,嘴里相劝道。 那名喽啰心里也清楚,叹了口气,骂道“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在这山寨里受这鸟气也就算了。如今他们做的恶事,反而还要扣在我们头上,被子家乡亲戳着脊梁骨。这是个什么事呀!” “小点音,可别给他们听见!”先前劝那喽啰的汉子,连忙出声说道。 “怕他个鸟,大不了我反了,去投了官军。”喽啰越想越气,也不顾同伴的劝阻,反而又大声的嚷嚷道。 “想投官军,还不简单。现在就可以。” “谁,谁!”两人说着话,冷不丁听到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当下都慌了神,“唰”的抽出了刀,慌慌张张的打量着,身后黑乎乎的走廊。 喽啰嘴上说着不怕,那都是假的。这三人自从上山以来杀伐果断,手段残忍,早给他们心中留下了身影。 眼下,只以为他们刚刚的对话被发现了。颤颤巍巍的举着刀,对着从后边出来的时迁。 “你们放心,我不是山寨里面的人。我如今是来解救你们的。”时迁见他们吓得面无人色,笑嘻嘻的开口解释道。 两人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把刀刃对准时迁。不可思议的问道“官军,攻上山来了?” “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也快了。”时迁笑眯兮兮的解释道。 “什么意思?”两个人互相对望一眼,还是有些不理解。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现在,你们也得作出选择了。究竟是继续为这伤天害理,做尽坏事的三人卖命。还是愿意弃暗投明,改邪归正。至于到时候你们活不活得下来,我现在不敢保证,但最起码你们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第57章 夺关上 眼下事态紧急,时迁也不想多跟他们再说废话。右手悄悄摸向腰间弯门,嘴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啊!” 两个喽啰望着时迁,满脸的为难之色。支支吾吾了两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今天,官军便会攻上山。若你们不投降,无辜替别人丢了性命,岂不可惜?” 时迁见他们面上虽有挣扎之色,但手中的刀却向下偏了几分。当下干脆直接说出了今晚的计划,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果然如时迁所料,他话音刚落。 先前早心生不满的汉子,把刀一收,大叫道。 “妈的,反正在这也不受待见。替人家送命,人家还不一定领情。好汉,我的命活不活,我不在乎。只要这事以后,不牵连我的家小。我就愿意投官军!” 说完,又把眼望向一旁的同伴,问道。“韩三,咱们都是有妻儿老小的。替他们送命,得不到好还不说。反而会拖累妻儿老小。投不投,给句痛快话!” 汉子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一旁的时迁。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也愿意降。” “好,你们放心。今日荡平了黑虎山,我一定替你们请功。”时迁心中大喜。本以为还要费些手脚,没想到竟是出奇的顺利。 两人闻言,也是喜形于色。对着时迁,便改了称呼,抱拳叫道“那就多谢恩公了!” “快快请起。现在时间紧迫,也来不及再说。你们俩现在出去,告诉外面的人。现在愿意投诚,只要犯下的罪情有可原,没有害人命。过往之事,一律不再追究。若是还有执迷不悟的,等大军杀来,便是他人头落地之时!” 时迁再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神充满了杀气,语气也是生硬无比。顿时吓的一旁两人胆战心惊,瑟瑟发抖。 以往这黑虎山上的一两百人,大多都是附近的百姓。因为恶霸乡绅的压迫,过活不了。才上了山,污了身子。 如今附近村庄的大户死的死,跑的跑。时迁又答应重新让他们做回良民,他们岂会不同意。 但是时迁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毕竟这里面难免会有一些杀人犯火,作奸犯科的漏网之鱼。他们做过的恶事,自然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这话显然也留了一手。 两人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在得到时迁首肯后,匆匆便跑了下去。 时迁也不害怕二人逃了。一则,他解救了这些百姓,有了里面年轻壮后生的加入,他自然也不惧。 二则,这些黑虎山的老人。早都对三人积怨已深,如今借着这次机会,哪个还肯替他们卖命。锦上添花,他们也许不会。但落井下石,他们可是不会放过。 时迁吩咐完二人。一边跑着打开牢门,一边大喊道。 “我是官军的人,是来救大家的。大家出了牢门以后,跟我一起去关门口。打开关门,放大军进来!” 原本众百姓见有人相救,还都高兴不已,满脸喜色。一听说是官军,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哪还能相信。 “他奶奶的,不会是山上贼人戏弄我们。这官军会来救我们?” “我看八成是。官军早都被这伙贼吓破了胆。自保都来不及,岂肯敢出兵来救我们。” “这黑虎山上强人耍我们,最起码也得装得像一些。你长得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好人呀。” “是……” 时迁见大伙对自己指指点点,语气满是嘲讽,也顾不得生气。心里却早把大宋官军骂了个遍,缓和了一下语气,大叫道。 “大家听我说,我真不是山上的贼人。我其实是柴家,就是“小旋风柴进”庄里的门客。如今就我一个人, 我怎么会哄大家!” “放你娘的屁,我刚刚还看见你跟那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还敢说你不是!” “你一会儿说你官军,一会儿又说你是柴府里的人。你如此颠三倒四,让我们大伙如何相信你。” “是啊!是啊!” 时迁此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急的满头大汗,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 “都静一静。” 一道略带威严的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响了起来。 时迁抬头一望,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走上牢门口,朝众人抬了抬手。 这老人在这伙百姓里面很有威信。不多时,哄哄闹闹的声音,便慢慢静了下来。 老头朝众人微微颔了颔首,对时迁笑了笑。不急不缓的说道“咳。咱们现在都是砧板上的鱼肉。这位小哥说是来救我们的,我们也只能相信他。这是眼下唯一的活路,就算是假的,大不了就是跟着贼人鱼死网破,也总比得过在这等死强…咳咳咳” 老者说完后,便咳嗽不止。 “村长,村长…”四周的人都赶忙趴在牢房门口,朝着老者的牢门吼叫道。 “我没事,大家如果还认我是这个村长的话。就跟着这位小哥,出去辩个真假。就是死也能死的痛快些。我如今是快入土的人了,但凡再年轻个一二十岁,我一定带着大家杀出去。我王家村的男子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宁可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咳咳咳…” “小…哥,我把他们都交给你了。”老者缓了一口气,又轻声对时迁吐出这句话来。 “老翁放心,我一定尽量护住他们的性命!”时迁一改平日懒散的模样,郑重的向老者承诺道。 “好。王家村的汉子们,都快跟他去!”老者朝时迁只吐出一个字,随后招呼着众人道。 时迁带着五六百名青壮后生,出了牢门口。便见院子里乌压压的站着一片,手持兵器的喽啰。 时迁一下子呆住了,后面的百姓们也是吓了一跳。 眼下自己人数虽然比对方多,可大多数都是两手空空,没有武器。即使能够厮杀出来,损失也不小。 时迁心里感慨道:不想自己刚刚才承诺,还没多久就要食言了。 “恩公,大家伙都愿意弃暗投明。这十几个都是平日作恶多端的主。想逃,被大伙儿一齐擒住了。” 就在这时,韩三从人群中跑了出来,身后又押出来十几个畏畏缩缩的汉子。上前,恭敬的对时迁说道。 “好,现在事不宜迟。留下一百个青壮后生,保护好百姓,看管好这十几个贼人。剩下的人都跟我往关隘杀去!”时迁松了一口气,朝背后的百姓吩咐一句。接着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率先往关卡赶去。 “恩公,且等一等。”哪知,韩三却突然叫住了他。 第58章 夺关下 时迁回过头,有些不解的盯着韩三。 韩三见时迁盯着自己,抠了抠脑袋,说道“恩公,我看这些人手上都没有兵器。一会儿厮杀起来,难免会吃亏。山寨的兵器库离这儿不远,看守的也不过十几人。要不咱们先去兵器库一趟。你看行吗?” 时迁倒是忘了这茬,瞅了瞅周遭的年轻后生。拍了拍韩三的肩膀。略带赞许的夸道“多亏了你的提醒。那咱们就先去兵器库。” “好好好,那小人就去前面带路。”韩三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到前面,带起了路。 一行人风风火火到了兵器库,守卫的喽啰哪里知道情况。 再看到众人后,哪个还敢抵抗。恨不得爹妈少给长了两条腿,吓得四散而逃。 时迁也不去管,待众人都拿到了趁手的兵器,转身一窝蜂的杀向了关隘。 …… “狗蛋,你说关下的官军啥时候才能撤兵?这每天提心吊胆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这几日,我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站在垛口之上的汉子,打着哈欠。有些抱怨的朝哨楼上的汉子,说道。 “你可打精神!昨夜潜入山寨的贼人今日逃了,两位寨主都是大发雷霆。这次若再出个事,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哨楼之上的汉子,倒是尽职尽责。也不偷懒,略带警告的说道。 “哎,狗蛋,你还…”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喽啰刚想反驳,一个汉子远远的便朝这边喊道。 “他娘的,屋里死人了吗?大晚上的,鬼叫什么!”他火正没处撒,刚好有人撞到面前。远远的,他就嚷嚷骂道。 远处跑来的汉子,也顾不得回骂。喘了口粗气,大叫道“反了,都反了…咳。” “什么都反了,你倒是说清楚些!” “是啊,你这话说一半又不放了…” “他娘的,你寻我们开心呢!” 一石激起千层,汉子没来由的一句反了。瞬间吸引了关隘上不少喽啰的注视和叫嚣。 汉子大大的又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断断续续的说道“后山上的百姓都…跑了出来。看管百姓的喽啰们…也反了。他们…正朝这儿…杀过来…” 汉子磕磕巴巴的一句,又是引的关上呼声不断。 “什么,竟然反了。这群人想干啥!” “怕什么怕,我早看他们不爽了。不过是百十来人,带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咱们这里有两三百号弟兄,就关卡上的弓箭,就足够把他们射成筛子了。” “就是,这群百姓手上有没有武器?既然他们都不想活,那我们就勉为其难替他上路。” “哈哈哈……” 在经过一阵惊讶后,众人也都回了神。瞬间轻松了不少,七嘴八舌的叫嚷道。 “好了,好了。大伙别说了,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咱们就在关上用弓箭射他们,等山寨兄弟们从后面围过来后,咱们再下去。”一个山寨小头目打扮的黑汉子,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大声说道。 小头目开了口,喽啰们也不多话了。拿着兵器都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只等着时迁众人。 … 另一边,寨主房间。 “大寨主,三寨主。出事了,百姓和山寨以前的旧部,都反了。现在,正往关隘杀去!”一个报信的喽啰,大大咧咧的边跑边喊道。 屋内的“双刀大圣”王远和“孔圣人”白羽正商量着刘永的事,忽然被外面一阵急呼打断。 “老三,这群狗崽子。早知当初鱿全把他们杀了,如今竟敢造反!”王远怨拍案集,气急败坏的喊道。 白羽脸色凝重,望了眼报信的小喽啰,问道“可知道他们是如何反的?” 小喽啰脸色小心的摇了摇头。 白羽没有在说话,反而是陷入了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王远见他一时间发了呆,哪还坐得住,对着门口的小喽啰,吩咐道“点齐弟兄们,跟我一起杀了这群白眼狼。” 说完,提着自己的两把双刀,就要出门。 “大哥,且慢!”白羽此时却说话了,开口阻拦道。 “三弟,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等什么!”王远不耐烦的朝白羽,扬声道。 “大哥,你先消消火。此事看起来没有这么简单。这伙人为何早不反,晚不反。偏偏今天晚上反了。”白羽捋了捋胡须,轻声开口道。 “这还用想!眼下官军来剿我们。这群人趁着这个空挡,哪能不生出异心!也是这几日事情多,我忙忘了,没有派人盯着他们。要不然,哼……三弟,你不放心,就先在这坐着。大哥先去灭了这伙吃里扒外的东西。”王远眼神凛然,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大哥,你带一半兄弟去。剩下一半,小弟我就带到关卡上。”白羽知道自己拦不住这个大哥,但心里隐隐感觉不对。稳妥期间,他还是向大哥要了一半人马。 “行,这些人也够了。我就先去了。”王远是个急性子,做事雷厉风行。话刚一说完,人便出了屋。 …… 时迁这边眼瞅着离关卡不到百步,他却让众人停下。吩咐一旁的韩三道“快去点火。” 韩三点了点头,别带着人下去放火了。 “刘四,王勇” “在!” “你俩带一半人,守着后面。绝不能放一个人贼人进来。”时迁命令二人,说道。 “是!”二人吐出一个字,带着二百多人往后边赶去。 “他奶奶的,这群人还算聪明。躲在我们弓箭的射程范围之外。可这有什么用?大寨主带人过来一会合,他们就被包了饺子。我要是他们,不如搏一搏,兴许还能杀出去。” “你看,他们有一半人往后面去。应该是寨生带人来了。” “咱们还愣什么,下去跟寨主会合呀。” 小头目听着周围的请命之声。心中也是骚动不已,但一想到三寨主给他的命令,还是息了心中的想法。 “五哥,你看那是什么?他们竟然放火。”小头目正在沉思之际,身旁的喽啰,指着远处燃起的熊熊大火叫道。 “五哥,咱还等什么?咱们再不下去相助寨主,早点结束这场厮杀。这火等一下就要烧到关隘上了。” 小头目咬了咬牙,大声喊道“留下一半人,剩下的一半人都给我杀下去。” “是!好!!!” 欢喜完,喽啰们兴高采烈的下了关,心中只以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小官人,起火了!”洪教头一指山上的浓烟,朝柴进喊道。 第59章 大破山寨 “点燃火把,随我杀上去!” 柴进等了大半天,终于等来了时迁传来的讯号。当下握紧手上的长枪,率先冲了出去,大喝道。 “哎,官人…”洪教头这一声大喊,早淹没在了人群里。 他也不敢丝毫磨叽,生怕柴进出了差次。大踏步上前追上柴进,护在他身边。 “杀杀杀……” 身后一千多名庄客和各县的乡勇,带着攻城夺寨的云梯巨木,一齐大吼跟着杀了上来。 “不好了,官军杀上来了。” “快快快,都往这边来。” 关卡上剩余的百十号喽啰,一个个慌了神。赶忙调转弓箭,对着山下冲下面的乡勇急射过去。 喽啰们人数本就少,慌乱之间,哪还对得准。就是有几支箭矢射下来,对下面庄客的杀伤力,也不过是微乎其微。 再加上柴进他们来势汹汹,准备的也充分。不少带着弓箭的庄客,也跟着关上的喽啰对射起来。 他们这点人,哪里是庄客们的对手。不过几轮箭雨下来,就被射翻了一二十人。余下的人早吓破了胆,成了惊弓之鸟。躲在垛口后,头也不敢露。 …… “汉子们,听外面的动静。咱们的援兵也来了。跟着我,去打开寨门。放大军进来,荡平这伙贼寇。还我家园!” 时迁抄起一把朴刀,站起身子,对着众人沉声道。 “还我家园!还我家园!还我家园!” 这时不管是投降的喽啰,还是王家村的青壮后生已经不分彼此了。四下里皆是振臂高呼,神情激昂的大叫道。 “跟我杀!”时迁怪叫一声,率先便冲了上去。 “杀呀!” “冲…” “杀了这群狗娘养的,替乡亲们报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时迁带领的王家村后生和投降的喽啰。 或多或少都受过眼前这厮们的气。哪个还会留手,都是卯足的劲向前杀去。 “王头目,咱们…现在怎么办?”一个喽啰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众人,嘴里哆哆嗦嗦的问道。 “他娘的,还能怎么办!想活的,就跟我杀上去,撑到寨主来救我们。你们别忘了,往日你们是怎么欺负他们的,还指望他们能放过我们,做梦去!” 小头目骂了一句。把眼一横,朝着身后的喽啰们嚷道。 身后的喽啰们原本还有些退意,听完小头目的话,一时间也是恍然大悟。 眼下投降是不可能了,还不如拼个死活,兴许还有条活路。 想明白了这点,喽啰们也不敢犹豫了,举起手中的刀也冲了过去。 “杀…” “啊…” “铮铮铮…” “嘭嘭嘭…” 战场上兵器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时迁砍翻了两个小喽啰后,早注意到先前开口的小头目。当下瞅准机会,一刀砍在了他的背后。 “啊…”小头目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瞬间没了声息。 周围还在厮杀的喽啰,见自己头目身死。 一时间士气低迷了许多,好不容易提上来的战意也消散了不少,心中都有了怯意。 时迁早听的众人,说起看守关卡的喽啰。这些人都是山上三位贼人的心腹,平日里跟着三人作恶多端,恶事没少做。 这下哪里会放过他们,一面指挥着众人围剿剩余的贼寇,一面又带着人往寨门冲去。 就在这时。 “啪…”关卡下的寨门再也承受不住,瞬间被撞的支离破碎、木屑横飞。 “杀……”随之而来的一阵杀声,柴进和洪教头带着山外的乡勇紧接着冲了进来,与时迁带来的众人合二为一。 众人见援兵来了,士气又涨了三分。这可苦了这群喽啰,原本就只是苦苦支撑。眼看着又多了这么多生力军,知道败局已定,哪个还敢找死。 想着进来的是官军,当下便有人扔掉手里的武器,跪倒在地,嘴里直呼投降。 其余的人,也不是傻子。有样学样,纷纷丢掉了手里的武器。 柴进带来的乡勇眼看就要冲到面前,可突然这一变故,顿时让他们傻了眼。 一时间你望我,我望你,都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小官人,这些人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可不能轻易饶过了他们。” 时迁害怕柴进一时心软,连忙跑上前提醒道。 柴进望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吩咐一旁洪教头,说道“洪教师,你派人先把这群人看押起来,等事情结束后,再交由官府处置。” 洪教头也瞅见了时迁,朝他狠狠瞪了一眼,便吆喝着人上去看押俘虏了。 “官人,小人回去再请罪。现下还请官人,速速攻入山寨,别让那两个贼人逃脱了。”时迁上前,嘿嘿笑着说道。 “你带人去捉王远,不可让那贼首逃了。我带着剩余庄客,去后院捉那书生。”柴进严肃的朝时迁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往后院跑去。 “小官人。跑了王远,我提头来见。”时迁笑嘻嘻的吼了一声,随后招呼着众人往后面赶去。 柴进带着一行人还没有走到后院,便撞见一伙贼寇正往关卡赶去,为首的正是一名书生。 双方一见面,柴进二话不说。提起长枪,便刺了上去。 “三寨主小心啊!” 喽啰们见这伙人话也不说,见面就要厮杀。心里都是十万个问号,仓促之间便交上了手。 “你等先挡住他们,你们几个护任我。” 白羽吓得惊慌失色,但脑袋也算反应的快。 以自己手下这点人,哪里是眼前这伙人的对手。忙招呼着身旁十来个心腹,护住自己就往后山跑去。 柴进见白羽逃了,哪里肯放过他。撇下周围的喽啰,也跟着往后山跑去。 白羽带着几个心腹慌慌张张的撞向后山。停住脚,喘了一口粗气。往后面一瞧,见柴进还是紧追不舍的跟在身后。 白羽当下就冒了火,自己这么多人,竟被一个人追得落荒而逃。自己现在身边少说也有十几个人,哪里还会怕他柴进。 当下把手一挥,吩咐道“咱们这么多人,他就只有一个人。你们大伙一起上,把他给我杀了。” 喽啰们也瞅见,跟来的只有柴进一人。自己这边又有这么多人,哪个还会把柴进放在眼里。 大叫一声,举起手中的刀枪,急哇哇的便向赶来的柴进杀去。 柴进见他们杀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正愁没法子让这群人停下,眼下既然他们自己过来送死,也倒省得自己再费些力气。 第60章 路与怪老头 柴进轻喝一声,挑起长枪率先优迎了上去。 如今的柴进,跟着薛永磨练几个月的枪棒,早已今非昔比。就算是薛永,没有十个回合,也休想取胜他。 这群欺软怕硬的喽啰,哪里会是柴进的对手。甫一交手,顿感压力山大。心里只叫苦,悔恨当初。 柴进却犹如虎入羊群,左挑右戳。手里的红缨枪,宛如一条金蛇狂舞,左右纷飞。 喽啰们哪里还招架得住,不过几个呼吸间,便刺翻了两人。 柴进无心放过他们,使起枪来招式凌厉,招招攻人要害之处,不给喽啰们丝毫退路。 喽啰们见逃也逃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厮斗。 白羽眼见自己这么多人,都难以取胜,这败退也只是时间问题。现下哪敢多想,一溜烟就钻进了林子。 柴进杀的正痛快,余光一瞥那白羽又要逃。当下毫不废话,使出一记杀招,戳翻一人。 随后跳出圈外,长枪一抖,指向众人,喝道。 “想死的,尽管上来!” 剩下的几个喽啰见柴进有心放过他们,心中皆是大喜。又见撇下他们的白羽,哪个还会为他卖命。四下对视一眼,一齐丢下兵器,四散而逃。 柴进也不理会。扛起长枪,紧随其后进了林子。没走两步,就瞅见前面慌慌张张,三两步一回头,跌跌撞撞小跑着的白羽。 白羽瞥见柴进追来,哪里还敢在歇。撒起腿又狂奔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在树林里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儿。 白羽见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到,眼珠子骨碌一转。见旁有一矮坡,皆是灌木。 心下一狠,眼睛一闭。身子缩成一团,捂住脑袋。顺着坡顶就往下滚。 柴进眼看白羽就要离了视线,哪里会甘心。也是紧咬牙关,把长枪往地上一戳。整个人借着惯性,向下滑去。 饶是如此,这十多个呼吸间下来。柴进身上的衣服早已衣衫褴楼,支离破碎。 脸上和手臂上也多了几道口子,头发更是散作一团,发簪早不知甩去哪里了。 柴进丝毫没放在心上,脱下破烂不堪的外衫。稍作整理一番,提起长枪,小心摸索着四周。 柴进就这么小心,又往前行了一二里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方大树上,沾着一丝丝鲜红的血迹。 柴进顺着树往四周一瞧,树下灌木丛中,有一块破烂衣袖。拿起来细细一打量,不正是那白羽的衣衫。 往前一看,果然发现地上留有血迹。顺着血迹的方向,一路上竟有不少。 柴进心中大喜,抓起长枪。沿着留有血迹的地方,一路就小心谨慎的往前赶。 顺着血迹又走上小半个时辰,不知觉已到了大路。这次,他再怎么往前走,也找不到一丝丝血迹。 心中正烦躁,又胡乱行了半里路。撞见一家山野村店。 远远瞧去,上面挂着一面旗帜,写着四个大字:“飘香酒店”。 柴进忙活了一整晚,肚子饿一饿倒也无妨。这嘴里,确是有些渴了。在此歇歇脚,在找这白羽也不迟。 想罢,柴进就往酒店赶去。 “店家,店家。可有人啊?”柴进推开门,见四下并无一人。当下,叫问道。 “来…了”一位神色慌张的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 柴进见那妇人神色,心下暗自提防了起来。 “客官,往里面请。您吃些什么?”妇人强挤出几分笑脸,招呼道。 “随便来些。我不吃酒,端碗水来解渴就好。”柴进回了一句,提着枪跟着妇人进了屋。 一进屋,柴进左右扫视一圈。屋子里坐着三个人,分坐两桌。 其中一桌,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嘴上不停吃着菜,但脸上慌乱之色和颤颤巍巍的手,还是入了柴进的眼。 另一桌,则坐着一位老态洪钟的老人。让柴进惊讶的是,从老人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神色,自顾自的吃喝着饭菜。 柴进顾不得再打量,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以后,就静静等着饭菜上桌。 “客官,饭菜来了。还有您要的水。”没多时,妇人端着饭菜走了上来,临走前特意重重说了水,这个字。 柴进笑着朝妇人点了点,也不啥话。端起水碗,就要往嘴里送。 妇人张了张口,又欲言又止。柴进早知这水不对劲,此刻只是做做样子,引那白羽出来,哪里肯真喝。 正当众人屏住呼吸,等着柴进接下来动作。 不料,老者一个咆嗝,打断了柴进接下来的动作。 众人往那老者身上一瞧。只见那老者抹了抹嘴,拍了拍肚皮,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老者见大豕望来,也不见怪。自顾自说道“人哪,出门在外多长个心眼。要不然,哪天把命送了,还不自知。” 老者话音刚落,屋内里众人脸色皆是大变,那对夫妇和妇人的身子更是忍不住抖了抖。 柴进脸色大变,害怕的是。老者将话挑明后,白羽会对老者痛下杀手,岂不害了他的性命。 果不其然,刹那间。一道身影迅速从里屋里蹿了出来,径直往柴进身上扑来。 柴进早有防备,怎可能让他伤到。身子一斜,轻而易举躲过了这一击。 哪知那人的目标却不是柴进,借着柴进退走的时机。往前一跃,顺势把刀架在,刚刚开口老者的脖子上。 柴进大叫一声不好,可为时已晚。等他反应过来之时,那道身影已经开口说话了。 “若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柴家的小官人。” 柴进回过身。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起眼前这人。 邓宗弼说他年纪不过三旬,喜欢穿白衣,一副秀才打扮,其他的与常人倒是无异。 可柴进现在看他。破衣烂衫、浑身是血,白色长袍早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全身上下,哪有一点书生气,这不活脱脱是一个疯子。 唯一不同的,是他那一对阴毒眸子,看起来着实阴寒无比。 “你猜的没错,我便是那柴进。放了老者,我可以饶你一命。” 柴进也不多话,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老者脸上却不带却一丝慌张,在听到柴进自报身份后。眼神一亮,不住的上下打量起柴进。 “哈哈哈,真当我白羽是三岁孩童吗?我放了他,还有活路吗!何况,若不是他多嘴,你现在已是个死人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岂会放过他!” 白羽一阵哈哈大笑后,随后把刀又往老者脖子上抵了几分,骂道。 “醒醒,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的伎俩。进了酒店,我就已经发现了。” 柴进却是一副看智障的眼神,望着白羽,说道。 “不可能!你是如何发现我的?”白羽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这几十里地荒无人烟,只有这一家酒店。你摔下山必然是身负重伤,除了这儿,一时间你还能逃去哪里?再者,你再怎么藏。人的眼睛也不会骗人。” 柴进一边拖延着时间,一边在心里想着法子。 “早如此,我就把他们全杀了!”白羽有些疯了,恶狠狠的瞅着屋子里众人。 第61章 陕西大侠周侗 “哎!现在这些后生晚辈,个个口气大的吓人,动不动就要杀人。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算什么好汉子。何不去边庭与辽贼、夏狗厮杀,也能留个好名声。 老者叹了口气,摇着头,自顾自在一旁感慨道。 “你这老东西,话怎的如此多。再聒噪,我就先送你下去。” 白羽心里正急躁。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想着自己刚刚的一时之言,害怕柴进会当了真,真以为自己会鱼死网破。 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找个台阶下,冷不丁被老者一打断。原本就对他有气,当下岂会给他好脸色。 老者面对白羽的威胁,只是笑了笑,脸上还是看不出半丝喜怒哀乐。倒是双眸盯着白羽,满是悲悯之色。 白羽哪还会搭理他,只以为老者是活够了,把性命看的也不重要了。 缓了缓神,白羽正想张口。 哪知柴进却抢先说道“你只要不伤害在场的任何一人,我柴进可以饶过你这一次。” “当真?” 白羽似乎早忘了自己刚刚才拒绝过柴进,满脸半信半疑的脱口而出道。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柴进懒的在跟他废话,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我相信。堂堂柴家大官人,怎可能会骗我一个小毛贼。” 白羽见柴进不回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笑着补充道。 “小官人,你得先把你手上的长枪丢了。要不然,我看着也不放心呀。” 白羽可是见过柴进使枪的本事,看他手上还提着枪,生怕等下一不留神会被柴进突袭,连忙出声提醒道。 柴进也不答话,随手将枪丢向一旁。扬声道。 “希望你能言而有信,不要害了老人家性命。要不然,纵使是天涯海角,我柴家也必会杀你!” 柴进双眼死盯住他,一字一句的威胁道。 白羽感觉后背一凉,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声。 原本他还想着,等自己脱离了危险。再把这多嘴的老者杀了,以泄自己的心头之恨。 现在被柴进这么一威胁,哪还敢有这个心思。除非是自己活腻了,才不把柴家放在眼里。 干笑了两声,白羽这才沉声道“小官人放宽心。小人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遵守诺言也还做得到。只要小人安全了,我一定把老人家放回来。” 柴进面无表情的朝他点点头,也不再开口了。 白羽低下头,朝老人轻喝道“老人家,还请你陪我走两步路!” 话说完,就要伸手去抓老人。 眼瞅着手就要落在老人肩头,老人却不急不缓,身子微微向右一斜,十分轻松的躲过了这一爪。 白羽心里“咦”了一声,倒也没在意,只以为一时巧合。 当下把手又往右移了几分,再次抓了过去。这一次,老人身子并没有动,头向后微微一偏,又一次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 白羽见自己这一击又落空,心中不由大怒。由爪变拳,毫不迟疑打向老者门面。 老者确是不慌不忙,左手一提、一拖,白羽这蓄力一拳顷刻间便卸了力。 “老家伙,原来你手上也分本事的。我还就不信了!” 就算白羽再笨,现在也猜想到,这老者也是有一身武艺。看这架势,还要强过自己。这也难怪,他刚才为何一点都不怕自己。 白羽自知自己这点微末的本事,双拳难以是老者的对手。也顾不上讲江湖道义,提起朴刀,就劈向老者。 老者满不在乎的笑了笑,闲庭信步的躲避起来。 白羽卯足劲,一连砍了十几刀。别说是人,就是连老者的衣角都没挨到。老者如同戏耍孩童一般,只是躲避,一招也没有出。 又接连砍了七八刀。饶是白羽性子在沉稳,现在也不由被挑出了火气。自己被人这么当做猴,耍来耍去,哪个人心里还窝得住火。 心下想着,手上却是虚晃一招,看似往老者胸口而去,实则确是砍向老者腋下肋骨。 果不其然,正如白羽心中所想。他这一招一出,老者似乎也以为是朝他胸口而来,迅速做出了反应躲避。 却不料,刚避开这一击,白羽的刀锋已经向下一偏,转向腋下。 站在旁边的柴进,这才看清白羽的心计。想提醒却己是来不及,心下暗自替老者捏了一把汗。 老者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眼瞅着朴刀离肋骨不过三寸距离。 右手突然动了,手掌一抬,往那刀身一磕。 “砰…”的一声。朴刀被老者这么轻轻一磴,竟然再也承受不住,瞬间断成几块。 “当当当…”断裂的刀片掉落一地,惊得一边吓得面无人色的白羽,也是身子不由抖了抖。 白羽吓得花容失色,嘴巴张的老大。望着老者,就好像看见了鬼一样。 此时,他手上只剩刀柄还对着老者,全身上下战战兢兢,嘴里断断续续的吐出道“你……你,是人…是鬼!” 别说被吓的胆战心惊、六神无主的白羽和屋子里众人。就是站在一旁的柴进,背后也是冷汗淋漓。 刚刚这一击要是对上自己,八成是没命了。他也猜想,老者既然如此有信心,这一击应该也伤不了他。 可他就是想破了脑子,也猜想不到。老者刚刚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击,竟能将这七尺长短的朴刀,震得四分五裂。 这一击要是打在人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 柴进抑制住波涛汹涌的内心,转头又望向从来都是一副处事不惊的老者。 “莫非,这就是一代高人的风范。” 柴进在心里默默的嘀咕着。 老者平静望了望,还是处于震惊当中的白羽,淡淡开口道。 “后生,我也不想杀你。你造下的恶果,自有人会来算账。” 话说完,老者把双眼望向柴进,赞许的说道“早听说这柴家大官人,嫉恶如仇,好一副侠义心肠。老夫先前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此言不虚呀!” 柴进被这老者顿时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搓了搓手,抱拳施了一礼。谦虚的回道。 “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是为民除害。前辈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一鸣惊人。晚辈实在是佩服不已!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哈哈哈。老夫的名字,说出来你也没听过。老夫是陕西人氏,姓周名侗。” 第62章 尘埃落定 在听到“周侗”两字后,柴进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再看向眼前这位老者时,就如同见了绝世美女一样。 周侗(正史记作周同)字光祖,华州潼关人,人称“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 北宋末年之武术大师,以善于箭术闻名。南宋名将岳飞之师,明清评书人称其为姜维的后代。 在评书《说岳全传》以及《铁臂金刀周侗传》中,周侗因为主张抗辽抗金,在政治上不得意,因此专心武学,确立了官派正规武术的若干套路,如五步十三枪戳脚,发展出自少林的翻子拳,以及棍法等。 说起他,或许有些人并不清楚。但提起他几个徒弟,不论是在水浒中还是正史上,简直是如雷贯耳。他这一生中,共收了七个徒弟。 大弟子是那河北首富“玉麒麟”卢俊义;二弟子乃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豹子头林冲;三弟子便是那“神枪无敌”史文恭。 这三人,在水浒中的战力值算是天花板了。尤其是这卢俊义,名副其实的水浒武力值第一人。 至于还有四个,依柴进算来,这周侗应还没有遇上。 其中一位既是他关门弟子,也是晚年收的义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南宋抗金名将“岳武穆”岳飞。至于其他三人分别是岳飞的几个结义兄弟汤怀、王贵、张显。 周侗见他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心里大为不解。嘴上奇怪的问道。 “小官人,老夫身上可有古怪?” “没有!没有!没有!”柴进意识到自己无礼行为后,立马摇着头。开口解释道。 “晚辈只是听了前辈名声,心里吃惊罢了!” “哦?莫非你还真是识得老夫?” 周侗倒来了兴趣,颇有些玩味的询问道。 “晚辈以前也是听人说过。那什么河北首富“玉麒麟”卢俊义,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以及那“神枪无敌”史文恭。他们的师父,好像就叫做周侗。在看您这一身好本事,想来就是周侗老前辈了。” 柴进眼下,也不知道武松是否见过了周侗。所以当下也没有提他,免得以后遇到了不好解释。 “你这后生晚辈知道的倒也不少。不错,不错。别的不说,就你这不焦不躁,待人实诚的性子。在小辈里,已是不多见了!” 周侗见柴进态度谦和,为人做事谦逊有度。 再加之柴进刚刚行为,心里不由高看了几分,嘴上也是连声称赞道。 柴进见周侗夸自己。前一句倒也还听得懂,可这后面实诚是什么意思?实在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不等他在细想,周侗又开口说道。 “后生,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使的,使的。前辈怎么顺口,就怎么叫!” 柴进连连点头称道。 “哈哈哈,你还是把这人先带回去。老夫在这沧州还要耽搁两日,去完成一位老友的约定。若你这两日想来找我,就去城里的苍云客栈,我这几日就下榻在哪。” 周侗爽朗一笑,一指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羽。随后一提桌上包袱,沉声说道。 “好,前辈走好。等晚辈处理好事情,再去叨扰你。” 柴进也不挽留,其实他也知道自己留不动这周侗。索性不如洒脱些,反正还有机会。 “好了,老夫先走一步。” 周侗话音刚落,头也不回的出了屋。 等柴进跑到门口一看,周侗早没了身影。 回到屋子,柴进从身上掏出二十两银子,塞给惊愕失色的妇人,说道。 “这些银子,就当店里的损失了。” 妇人手足无措,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听不出在说些什么。 柴进也没有再看她。,左手挑起地上的长枪,右手一提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白羽,径自离了酒店。 出了酒店,朝着大路,又行了四五里路。远远的撞见洪教头,带着二三百人正朝这边赶来。 隔着老远,洪教头大踏步,边跑边喊道。 “小官人,您没事!你这一晚上可把我老洪急死了。” 柴进见洪教头扑来,将身后浑浑噩噩的白羽一把推到他面前,说道。 “这厮,我费了老大劲才把他抓到。你叫人下去,可把他看好了。” 洪教头赶忙接住白羽,双眼睁的牛大。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吩咐身后的庄客,说道。 “你们把这厮给我看好了。爷爷我回头,再找他算账!” “是,教头。” 说完,便上来两个庄客,押着白羽就下去了。 洪教头瞅这白羽面无表情,死气沉沉。看着好似一个活死人一般。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嘀嘀咕咕的对柴进,问道“小官人,您…对着白羽干什么了?我看他现在,魂都没了。” 柴进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开口解释。换了个话题问道“黑虎山现在什么情况?” “小官人。王远那厮,被时迁这偷儿抓住了。也算着这偷儿运气好,哼!至于山寨里的其他人,除了关卡上那些三人心腹以外。其余的皆是四下里的百姓,我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先行把他们关押,但与关卡上的那些喽啰是分开押着的。” 洪教头提起时迁,嘴里嚷嚷着骂了几句。最后,又说起山寨里俘虏的事。 柴进听他说完,不由得点点头,夸赞说道。 “这事,你处理的非常好。等回去,查明这些人没做过恶事,就把他们放了。免得到时候跑了漏网之鱼。等我们一走,又开始为祸乡邻了。” 洪教头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脑袋,嘟嚷着说道。 “小官人,你也知道我。大字不识一个,哪里会知道这些道理?其实这都是,刘姑娘吩咐的。俺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这才她说的办。只要小官人不怪罪,那就行。我就害怕小官人你不满意,嘿嘿嘿…” 柴进一听,恍然大悟。他刚刚还有些纳闷。处事如此细腻,看着也不像是洪教头的风格 当然,这并不是柴进瞧不起洪教头。而是他如此五大三粗的性格,能把事情办得这么精细,那就见鬼了。 第63章 分别 “对了,邓宗弼那边可来了消息。” 柴进突然话锋一转,问道。 “邓宗弼那厮早上才派人传来消息。那什么,劳什子枪圣已经伏法。其余贼子皆已投降。现下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洪教头对于官军并不怎么感冒,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语气。 柴进朝洪教头点点头,也不再言语了,当下朝着营寨赶去。 洪教头一路上倒是喋喋不休,说的最多的,当然就是时迁,话里话外对他都没有好语气。 …… “哥哥!哥哥!您可回来了!” 时迁看到柴进一行人后,隔着老远就大叫道。 “哥哥,小弟特来交令。幸不辱命,贼首王远已被小弟擒下,现下就关押在后山牢房。” 时迁急蹦到柴进面前,朝一旁愁眉苦脸的洪教头眨巴下眼睛后,兴高采烈的说道。 “哼!偷儿,这次你运气好。若是王远落在我手里,我还能让他给跑了!” 洪教头冷哼一声,把头一扭,有些愤愤的说道。 “黑汉子,莫要生气。下次有这种好事,我一定让给你。” 时迁捂着嘴,嘿嘿笑着,说道。 “你这偷儿,哪个要你让。老爷我还没找你算账。前夜叫你跑了,害得我这几日在小官人面前。实在是无地自容,自愧难当。” 洪教头一想起这事,心里窝火不已。要不是眼前这偷儿,自己这几日的处境也不用这么尴尬。 虽说柴进什么都没说,可他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总感觉是他辜负了柴进一片信任。 “好了,好了。老洪,今晚上回去,我自罚三杯,给你请罪。前提是,我那时候还能…” 说到这,时迁偷偷瞄了柴进一眼,嘴里小声嘀咕道。 “好了,你的事回府以后再说。” 柴进一甩衣袖,打断了这个话题。他其实在心里,也没想好该怎么惩治时迁。 若惩罚重了,难免会寒了兄弟们的心。时迁这次好歹立了大功,若抓着这点事不放。始终会让人觉得是小题大做。 何况,要不是时迁,柴进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拿下黑虎山。 可要是惩罚的轻了,时迁记不住教训不说。以后开了这个口子,弟兄们有样学样,后果就有些弄巧成拙了。 柴进只感觉脑子乱糟糟的,心烦意乱。处理起这些事来,他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心里暗叹道。 “看来,以后得找个管理法纪的好汉了。” 想罢,柴进又问了一句。 “咱们伤亡情况怎么样?” 时迁和洪教头一听柴进提起这事,脸上的笑容立马就没了。最后,还是洪教头叹了口气,说道。 “唉。咱们庄客都是头一次上战场。不管是在经验还是心态上,都略显不足。这次,死了三十九人。伤了一百多号人。” 时迁接着洪教头的话,又补充道。 “各县的乡勇还有策反的百姓喽啰,伤亡就更大了。死的有一百多人,受伤的初步估计也有三四百人。这么算下来,这几个月还多亏了薛,洪两位教头。要不然,咱们的伤亡,还得往上翻一番。” 柴进听了顿感意外,光这阵亡的差不多就有二百人。再加上受伤的,可就有五六百了。 时迁见柴进面色,心里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继续开口说道。 “哥哥有所不知啊。这群人平日里作恶多端,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少手上都沾过血,比起我们手底下这些白纸一样的庄客,战斗力自然是不能比的。尤其是王远手下的几十名心腹,硬生生抵挡住了,我们两三百人。这些人心里都知道,即便是投降了。以他们做的恶事,必定也是活不了。所以…这也是伤亡最大的一个原因。” “官人,说起来。还是我们庄客缺乏实战,胆气也不足。有的拿着武器,手足无措的还不知道干嘛。” 洪教头苦笑了一声,插着话说道。 柴进听他们说,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附和道。 “你们说的这些我也清楚。以后,是得多把庄客们带出来见见血,练练胆。这次也算是给我们的一个教训…” “小官人,邓都监派人来报。离此地已不过十里。” 柴进还想勉励两人几句,下人风风火火的的从山下跑来,禀报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稍作等等,和邓将军一同上山。” 柴进听下人汇报后,朝时迁和洪教头说道。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唯柴进马首是瞻。 柴进一行人到了山下营寨,没过上多久。 一阵轰轰隆隆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直震得大地嗡嗡作响。 三人转过身,抬头一望。远处百余骑骑兵狂奔而来,离此处已不过两三百步。 为首一人。头戴乌金盔,身穿铁铠,面如獬豸,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腕下挂着霜刃雌雄剑,座下惯战嘶风良马。 “好一条威风凛凛大汉!” 时迁不禁出言赞叹道。 洪教头嘴上没说,脸上的表情,也足以证明他内心想法。 “小官人,这次可麻烦你了。” 柴进看见了邓宗弼,邓宗弼也自然看见了柴进。 来到近前,邓宗弼一拉马缰,跳下马来。将缰绳往亲卫怀里一塞,上前施了一礼,笑着说道。 柴进忙拦住他,用手轻拍了拍他的双手。 客套说道“那里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倒是邓将军,这来回的奔波,才是辛苦啊。” “作为堂堂沧州都监,剿灭匪贼本就是我份内之责,何来辛苦之说?倒是小官人,我应该替沧州百姓好好感谢您一番。” 邓宗弼不顾柴进搀扶,重重朝他拜下了一礼,说道。 “身为沧州子民,本就有责任。邓将军,再这么客气。小可,可就有些生气了。” 柴进扶起邓宗弼,故作微怒的说道。 “是小人孟浪了。小官人,咱这就上山。晚上摆下宴席,我再好好相谢,不,是好好敬小官人一杯。” 邓宗弼说到相谢,忙改了口,笑着说道。 “唉。这就对了嘛,邓将军,咱这就上山。” 柴进堆起笑容,拉着邓宗弼就一起往黑虎山上走去。 … “小官人,刘姑娘要走了。” 柴进别了邓宗弼,鱿回了屋子歇息。这几日,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这精神一放松下来,困意瞬间就来了。 直到夕阳西下,柴进才微微转醒。 捏了捏眼角,时迁一推房门。冲进来,火急火燎的说道。 “哪个刘姑娘?” 柴进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哎呀!就是那个刘慧娘刘姑娘,您可别把人家忘了!” 时迁在一旁大感惊讶,手舞足蹈的比划着。 第64章 再会 柴进一听时迁言语。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可嘴上,还是毫不在意说道。 “走就走了,我还能把人家拴住。” “哎呀!我的大官人,你真对人家没有一点感觉呀,亏我还给你制造了……” 时迁一拍大腿,在一旁急着说道。说着说着,又忙捂住自己嘴巴。 “好呀!原来是憋的这个鬼主意。〞 柴进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兄弟,逼着自己去相亲呀。 “嘿嘿。小官人,这也没什么。刘姑娘,这么好的女子,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有句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时迁嘿嘿一笑,扒拉着嘴就说道。 “你自己都还是个光棍,有空闲关心起我的事了!快下去!” 柴进佯装发怒,打发着时迁下去。 “嘿嘿,小官人,那我就下去了。事情,您自己考虑好。” 时迁临走前,厚着脸皮又补充了一句。 时迁下去后,柴进在心里左思右想,腿脚却不自觉,驱使他出了屋子。 来到刘慧娘屋外,柴进徘徊了许久,还是没有勇气伸手去敲门。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叩门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刘慧娘拉开房门,转头便看见神色慌张的柴进,在他屋外鬼鬼祟祟。 下意识有些防备的开口问道“官人,是有什么事吗?” 柴进撞见出门的刘慧娘,脸色有些尴尬。 摸了摸鼻子,随口说道“没事,没事。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我去看看小梅。” 刘慧娘解释一句。 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小声开口说道。 “昨日的事,是小女子错怪官人了。小女子在此给官人赔罪了。” 说完,刘慧娘朝着柴进,拜了一个万福礼。头却是一直低着,不敢看柴进。 “嗯…。不,不不…姑娘快起来。” 柴进被刘慧娘的突然变故,弄的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说道。 “噗嗤…”刘慧娘偷着眼,望着柴进一脸狼狈之色。不知怎么的,竟然轻笑了一声。 转瞬发现自己的失礼行为,一下羞红的脸,把头垂得更低了,脸红的都能滴出水来。 柴进站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脸红的跟苹果似的。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脸色涨得通红。 刘慧娘见柴进久久不言话,弄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慌乱调整了脸上神色,压了压躁动的内心。有些无话找话问道。 “官人,可把贼首都抓住了。” “哦,全部都抓到了,就关押在后山的地牢里。” 柴进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道。 “官人这次可为百姓除了一害,小女子敬佩不已呀。” 刘慧娘这句夸赞,确是肺腑之言,发自内心。 在这个世道,年轻后辈能有柴进这样的,为百姓谋福。别说是不多见,真可谓是凤毛麟角了。 “刘姑娘言重了。这伙山贼闹的整个沧州鸡犬不宁,天怒人怨。剿灭他们,也是迟早的事。就算没有我柴进,官府迟早也会灭了他们。 柴进可不敢冒贪功劳,谦虚的回道。 “其实官人的名气,我在沂州也是早有耳闻。起先我还以为是浪得虚名,包括在昨日,我也是一直这个想法。现在看起来,倒是小女子眼拙,有眼无珠了。” 刘慧娘望着柴进,轻声呢喃道。 “刘姑娘太高看小可了。倒是刘姑娘,这次巾帼不让须眉。我看,平定黑虎山,刘姑娘才是居功至伟。” 柴进熟知刘慧娘一生。可谓是老天爷赏饭,才华与美貌成正比。 以她的聪明才智,比之梁山伯的“智多星”吴用,也不知强了几倍。“小诸葛”那岂是浪得虚名。 “小官人妙赞了。小女子只不过是运气好,这才出了一份力。倒是时大哥,是实打实的功劳。时大哥这次没有听从官人吩咐,贸然上山…。可若不是时大哥上山,小女子和小梅能不能活下来,还只是未知数。小女子在这厚言,恳请小官人能对时大哥从轻发落。” “刘姑娘放心,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 一提起这事,柴进的眉头就紧了几分,嘴上却强撑着无事说道。 刘慧娘见他眉头紧皱,心里不用猜,也知道他在忧思什么。细想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 “官人可在忧心时大哥这件事?” 柴进原本还想信誓旦旦的拒绝,可一对上刘慧娘的眼睛。嘴上却不自觉说道。 “这几日一想起这事,心情烦躁。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女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慧娘嘴角一笑,轻声说道。 柴进一听来了兴趣。这刘慧娘可是现成的智囊,她想到的法子不知比自己高明了多少倍。 也不犹豫,立即追问道。 “刘姑娘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刘慧娘眨巴了下眼睛,小声的说道。 “官人忧心的,无非是对时大哥的惩罚力度。以小女子看来,有功要赏,有过也要罚。无规矩不成方圆,官人把功和罚分开来处理,这事情不就简单多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把功劳与过错分开来谈,二者不混为一谈。唉,我怎么就没想到。” 柴进烦闷了几天的心情,被刘慧娘一句话拨云见日。 心中可谓是大喜,要不是顾忌男女有别,他现在早想扑到刘慧娘面前,好好感谢一番。 “多谢刘姑娘。你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帮了我一个大忙呀。”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官人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出罢了。过些日子,自然就悟了。” 刘慧娘嘴角也是勾起一丝笑容,谦逊的回答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亏你了。听说…嗯,你要走了?” 柴进说到这,吐出了来时心中的疑惑。支支吾吾的说道。 刘慧娘一时间有些懵,但很快又回过神来。思索了半天,小声的嘟嚷道。 “我爹爹还不知这几日发生的事。小梅昨日下午已经醒了。大夫说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上也是皮外伤,并无大碍。眼下这黑虎山已经平安,小女子也得早点回去给我爹爹报个平安。” 刘慧娘说完,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闷闷不乐。 柴进一时间有些哑语,下意识恨不得吐出一句别走。他对这刘慧娘也是说不出的感觉,说是喜欢还谈不上。一方面是佩服,另一方面就是好感。 想了半天,柴进也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既然刘姑娘要走,小可就祝刘姑娘一路平安。 第65章 邓宗弼的心思 “嗯。” 刘慧娘见柴进憋了半天,就憋出这句话来。心里略有些失望,小声说道。 柴进刚说出口,就暗暗后悔。可若让他再来一次,以他的性子,也断了是说不出口的。 刘慧娘见柴进,久久不见言语。心里也不觉有些发慌,索性先离了这里。当下,小声呢喃道。 “官人,那我就先去了。” 柴进自是没有发现,心里还在埋怨自己。冷不丁被人打断,下意识嗯了一声。 等他回过神来,刘慧娘已走出好几步远。柴进心中着急,突然壮着胆子,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越说声音越小。 “嗯。那个,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说完,柴进脸色通红,也不敢再看刘慧娘,急忙把眼睛瞥向别处。 “日后若是有空,官人可以去沂州城找我。小女子到时一定尽一番地主之谊,来报答官人这几日的款待。” 刘慧娘脸上顿作出现羞怯之色,话音刚落就提着裙摆跑开了。 柴进得到回复后,面上欣喜,嘴里也小声嘀咕道。 “刘姑娘,我一定会去沂州府找你。” … 傍晚,刘慧娘与丫鬟小梅收拾完包袱,就匆忙下山去了。 柴进并没有相送。就因为这事,身旁的几个兄弟专门过来找他,来做柴进的思想工作。 “哥哥,那刘姑娘真走了。你现在快马加鞭,兴许能追得上。” 时迁凑上去,急不可耐的说道。 “是啊,官人。俺老洪是个粗人。虽说跟刘姑娘相识不久,但她无疑是俺见过的女人里面最聪明、最漂亮的女子。与官人您,那可是天作之合。俺也看得出,刘姑娘对你也是有些感觉的。您那啥…” “对对对。老洪,你说的对。今天可算说了句人话。” 时迁在一旁附和道。 “哎,你个偷儿,找打不成。” “去去去。你们自己都没成家,瞎操什么心?。” 柴进见时迁、洪教头二人喋喋不休,越说越起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忙伸手打断道。 “哥哥,这么好的姑娘。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时迁觉得有些可惜,又补充一句,说道。 柴进哪会告诉他们真相。随便又敷衍两句。忙挑了一个话题,问道。 “阵亡庄客的尸体,都处理好了吗?” “哎。老洪,我看咱们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小官人,这是故意转移话题了。” 时迁哎了一声,也无可奈何。朝一旁闷闷不乐的?教头,开口道。 “官人。尸体我们都埋在后山,给他们立了牌。至于安葬费,我们回去,就按人头给他们家人发放。” 洪教头说起这事,满脸严肃。 柴进接着洪教头的话,说道。 “安葬费一人一百两银子,阵亡庄客的家眷,我们柴家要给他们安排好生计。若是家中有老人无人赡养的,以后柴家每个月再给他们发三两银子。那些受伤的庄容,也不能让他们白白受伤。这些事情我现在只是提了个大概,回去跟大家伙再好好商量商量。对了,咱们这次出来带了多少银子?” “这次出来打仗,现银并没有带多少,只有三千两。” 洪教头如实答道。 “等一会,你就和时迁把这些银子都发给受伤和阵亡的各县乡勇、百姓,以及投降的喽啰们。对了,那些禁军将士也不要忘了。” 柴进这一招无非是收买人心。这三千两看似多,实则能分到每人手里也不过五六两罢了。 银子虽少,打响名气却是最重要。柴进穿越到这个世界,最重要的就是积累名望,柴家的名头固然是大,可他也不想别人一提起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柴家。 “官人,这是为何?咱们何必如此做?” 洪教头百思不得其解。他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心理当然不会想的这么细。 倒是一旁时迁,好似看懂了。戳了戳有些发闷的洪教头,不耐烦说道。 “哥哥吩咐什么?照做就是了。话何必这么多。走,咱们这就下去。” 话说完,迁迁笑着朝柴进抱了一拳。拉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洪教头出了帐。 “偷儿,你拉我做甚?我还没搞明白官人的意思?” 出了大帐,洪教头一甩被时迁拉着的手臂,有些愤愤的说道。 时迁白了他一眼,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神色。 左右瞅了瞅,眼看四下无人。用手指了指脑袋,隐晦的说道。 “黑汉子,多用脑袋想想。这三千两银子可不是白花的。等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这不明显是打水漂了,有进无回吗?难不成这群人以后会报筨小官人?” 洪教头摊着手,随后露出一脸惊讶的神色望着时迁。 时迁有些无语,自顾自的嘀咕道。 “哎。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洪教头在一旁还在自顾猜想着,见时迁嘴里嘀嘀咕咕,也听不真切。开口问道。 “偷儿,你唧唧歪歪说些什么?” 时迁也不看他,径自离开后,淡淡回了一句。 “没什么,夸你聪明。” “你有这么好心?” 洪教头跟在后边,喊了一句。 …… “小官人威武!小官人威武!” “小官人的恩情,我王家村莫齿难忘。你们这些后生小子,以后千万不能忘了。这次多亏了……唉” 王家村的村长说完,拉着时迁。就是一番千恩万谢,长吁短叹。 … “来人!外面为何如此喧哗!难道是贼人?” 邓宗弼在帐中,听得外面人声鼎沸,哄闹之声不断。 当下只以为是贼人余孽,连忙向外面的军士问道。 门外军士,见邓宗弼发话。也不敢磨叽,进得大帐,说道。 “将军勿忧,是柴家管事们给阵亡和受伤的大伙发放银两。大家一时间情绪激动,这声音大了点。若是惊扰到了将军,末将这就出去遣散他们。” 邓宗弼听手下汇报,心中有些好奇,不由问道。 “哦,竟有这事。快说与本将听听。” 军士也不敢有所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 “柴家管事们拿来三千两银子,在外面给大家发。死了的,托人给家属一人发十两银子。受伤的,分重伤和轻伤。重伤五两,轻伤二两。” 军士说完这话时,脸上也是止不住的笑容。 邓宗弼见他神色,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莫非,他还给我们禁军将官也发了?” “将军,都发了。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没有我们的份。没想到,柴家管事直接要了我们阵亡弟兄们的名单,一文不差的都给了我们。” 军士见邓宗弼相问,脱颖而出道。 第66章 三碗酒 邓宗弼此时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其实宋朝对阵亡军人的抚恤,相对比其他王朝还是比较开明。 1、收敛安葬。这个在前面已经说了不少,就不多说了。 2、招录子弟。如元丰元年曾规定:“阵亡并安南病死军士,听其子孙弟侄年二十以上一人充填”。 3、赐给田宅。宋朝的赏赐特别丰厚,这得益于宋朝雄厚的财力。如宋神宗时期规定:诸军阵亡军士祖父母、父母、妻无子孙依倚者,人日给米二升,以终其身。此外还有数额不等的田宅、布匹。 4、减免赋税。士兵战死后,家庭经济往往遭受重创,为了让这些孤老残幼能够生存下去,宋朝还会减免死者家庭的赋役负担。 当然,如果是受伤致残的,朝廷自然也不会不管,即:军士因战重伤不任征役者,且给全分衣粮。 此外,还会提供住房以供居住。可见,虽然古代是典型的人治社会,但在士兵的抚恤和救治上,措施很完备,这一点还是很暖心的。 可如今这个世道奸臣当道、坐乱朝纲。 做官哪有不贪的,等抚恤的钱财落到阵亡家属手中。 运气好的还能有些银子,免税个年。运气差的,自然是分文都得不到。 柴进这十两银子,可是实打实能发放到阵亡士兵家属的手中。 相比于朝廷,柴进这番动作。如何不让邓宗弼内心起波澜。 邓宗弼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 “这次,咱们缴获的钱财有多少?” “将军。咱们此次一共缴获黄金三千两。白银一万五千两,还有五万多贯铜钱。其他字画古董,铜器等这些硬货。也值个两、三万贯钱财。粮食也有一万多担。” 军士在脑子里略微沉思,细细的说道。 “哦!竟有这么多。” 邓宗弼吃了一惊,不想一个小小黑虎山。竟藏有十多万贯钱财。 军土看邓宗弼惊讶,连忙开口解释道。 “将军有所不知。这些个月,黑虎山贼人,把方圆数十里的村房都洗劫了个遍。将所有钱粮都运上了山。我们正巧,赶上这个节骨眼围上了山,搜刮这么多人不算什么怪事。” 邓宗弼听军士说完,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 “你去告诉郑指挥使。让他从里面拿出一千贯,回去之后,给阵亡和受伤弟兄们的家人发下去。再取一千担粮食,给各县乡勇和百姓也依次发了。” “啊!将军,这样…可不妥?” 军士大吃一惊。这未经通报,擅自动缴获的钱财,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一个小小看门的,倒是不怕。怕就怕邓宗弼因为此事,惹了官司。对他以后… “快去。日后若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我吩咐的。” 邓宗弼见士兵呆住,露出一副不容拒绝的神色,吩咐道。 这一营禁军,全是当初他从西军里带出来的。跟了邓宗弼也有五六年了,平日里任劳任怨,从没叫过一声苦。 现在能为这这些阵亡的弟兄多争取一些,邓宗弼心里也能多一丝慰藉。 “将军,三思啊!弟兄们都知道…” 军士跟了邓宗弼也有好几个年头。见邓宗弼下定决心,哪能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连声相劝道。 邓宗弼一摆手,打断军士接下来想说的话,催促道。 “我意已决,谁都不可更改。快下去办!” 军士望着邓宗弼,重重抱了一拳。叹了一气,也不多话,转身出了大帐。 …… 是夜,临时搭建的庆功宴席中。 “官人,咱们今天就只喝三碗。三碗过后,我们就以茶代酒。你看可行?” 邓宗弼招呼众人坐下后,提着酒碗走向主位,朝柴进和众人说道。 “好,就依将军所言。咱们今日只吃三碗,三碗之后,就都不要再贪杯了。” 柴进笑着起了身子,也举起酒碗朝邓宗弼颔了颔首,对帐中的众人说道。 “好!” 众人点点头,尽皆附和道。 只有下首洪教头,小声朝时迁嘀咕道。 “三碗酒,怎么喝的利索?今日大胜,怎么着也得喝爽利些。” 时迁害怕洪教头坏了气氛,小声嘟嚷着骂道。 “黑汉子,闭上你那鸟嘴。一天尽知道喝。明日就回府了,再忍一忍又何妨。” “偷儿,你…” 洪教头哪里会忍,正要张口大骂。不料,邓宗弼这时沉声说道。 “诸位。咱们既然只喝三碗,那这每碗,都得喝得有意义些才是。” “将军说什么,我们就做是了。” “对,我们都听将军的。” 邓宗弼话刚说完,禁军正副指挥使,接连大声附和道。 柴进笑了笑,压了压手。在一旁插话道。 “邓将军此言极是,大家都静静。听听邓将军怎么说?” 邓宗弼朝柴进微微颔了颔首,扬声说道。 “咱这第一碗,应当敬死去的弟兄们。若没有他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安然的坐在帐中喝酒。这第一碗,就敬死去的弟兄。一路走好!” 邓宗弼说完,将碗中的酒往地上一撒,满脸肃穆之色。 众人脸色都是严肃了不少,齐齐将手中的碗向地上一撒。大声喊道。 “敬弟兄们!一路走好!” 就连柴进一时间也被感染了,神情庄重,好似自己就身处在军旅之中。 洪教头隐晦的看了看邓宗弼。平日里他虽说,看不起朝廷将官。但此时内心,也不禁对这邓宗弼竖起一个大拇指来。 邓宗弼一边倒着第二碗酒,一边说道。 “这第二碗。自然是要进这次的最大功臣,柴大官人。若没有他,我们也不知,何时才能剿灭黑虎山。” 邓宗弼这句话语带双关,别人或许听不出来。但柴进确是听出来了其中深意。 心里想着,手上动作也是丝毫不慢。又起身说道。 “且慢,将军。这酒敬小可,某却是受之有愧。若不是大伙儿奋勇拼杀,不惧生死。如何取得这来之不易的胜利。怎可将功劳只推在小可一人身上。依小可看,这酒我们就敬自己。大家看可行?” 邓宗弼略微沉思,同意了柴进提议。第一个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喝完,把碗一翻。嚷道。 “官人说的也对。这碗酒,大伙就敬自己。” 柴进见邓宗弼一口饮完。笑着打趣道。 “将军要喝,也不等等小可。” 底下众人皆是一阵轰然大笑,一口闷完。也学着邓宗弼模样,把碗一番。 邓宗弼朝柴进微微一笑,嘴上也没有言语。 见众人喝完,邓宗弼这才又倒起第三碗酒。 举起碗来,径自往时迁桌前走去。 走到近前,邓宗弼把碗一举。对着时迁沉沉拜了一礼,沉声说道。 “时迁兄弟,这第三碗酒。我们大家理应敬你。这次剿灭黑虎山,还得多亏了你。若不是时迁兄弟这次探山,咱们不知还要死上多少弟兄。这碗酒敬你,理所应当!” 时迁哪能想到邓宗弼是朝自己来的,一时间惶恐不已。战战兢兢起了身,一时间也不知所措。他哪能想到自己一个贼,也能得一州都监如此看重。 第67章 回家 时迁有些拘束,缓了好一会儿才端起酒碗,磕磕巴巴说道。 “邓将军,小人…当不起你如此大礼。您还是…” 时迁话还没有说完,哪知柴进从主位上走了下来。 举起酒碗,拍了拍时迁肩膀说道。 “兄弟。这碗酒你确实喝的。邓将军话说的没错,若不是你,这次攻山也能这么容易。你就喝了这一杯。” “是啊,偷儿。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这碗酒敬你,俺老洪没意见。” 洪教头见时迁犹犹豫豫,一点也不爽利。性子着急的他哪里会坐得住,不停催促道。 柴进对上时迁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又朝一旁邓宗弼笑了笑。 邓宗弼会意,举起酒碗,朝时迁说道。 “时迁兄弟,小官人也如此说了。那这碗酒你就非喝不可了,在下先干为敬。” 说完,邓宗弼也不磨叽。一口喝了个精光,抹了抹嘴角残留的酒水,哈哈一笑。 在得到柴进眼神鼓励后,时迁也不猥猥琐琐,直起身子。端起酒碗,向柴进和邓宗弼一举。 又朝着在座众位一举,自愧说道。 “承蒙小官人和邓将军看中。小人若再推辞,难免就有些不识抬举…。小人恭敬不如从敬,喝了这碗酒。大家请自便。” 话音刚落,时迁举起酒碗,一口闷了下去。 “好!这才像个汉子!” 洪教头拍着手称赞道,随后也是举起酒碗,大口大口灌了下去。 柴进和邓宗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帐中其他人,现下哪敢有迟疑。自家主将和主人都喝了。他们再不喝,岂不是驳了主将面子。 这次时迁立下的功劳,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怎可能有丝毫怨言,心中自然是心甘情愿。 大伙心底里也是实打实的佩服、感激时迁,都愿意承他的情。一时之间酒碗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喝完三碗酒后,众人俱将杯中酒换成了水。在席中相互寒暄,扯些闲话。一时间倒也聊得热火朝天。 碍于明日一早要开营拔寨,这群大汉喝着水,哪里会尽兴。胡乱吃了几口菜后,这场宴席也早早便散了。 柴进带着两个兄弟,正要离席。邓宗弼突然在身后叫了一声。 “小官人!” 柴进心中纳闷。止住脚步,回过身。见是邓宗弼,嘴角轻轻一笑。说道。 “邓将军,可是有什么话说与小可?” 邓宗弼走上前,躬了一礼。面带感激之色,说道。 “这次的事,我还是要好好感谢官人一番。” 柴进连忙扶住他,有些微怒的说道。 “哎!咱不是说都过了吗!如今为何又要提?再谢来谢去,小可可就生气了!” 邓宗弼十分执拗,以柴进的力气又哪里是他的对手。重重拜了一礼后,邓宗弼这才起身,诚恳说道。 “不仅是这次,今天军营里发生的那事,我都知道了。小官人,我常年待在西军。这几年在调到这地方任职。富家子弟,官宦子弟,我见多了。但你却是第一个令我邓某人刮目相看的。第一次见你,以为你和那些吃喝嫖赌、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没什么两样。可这几日相处下来,确实是我眼拙了。我邓宗弼在此,诚恳的向你赔个不是,话说多也无益。只要以后小官人有需要我的地方,我邓宗弼一定随叫随到,绝不会忘了官人今日之恩情!” 柴进拍了拍邓宗弼双手。邓宗弼这一番肺腑之言,也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的邓宗弼断然不可能跟他造反。当然他也不敢想,也不会这么迷之自信。 人家只是记你的恩情,可没说要替你卖命。还是被戳着脊梁骨,污了身子,跟你去做杀头的买卖。不说是天方夜谭,那也算是痴人说梦了。 柴进心里自然清楚,但还是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总算在这沧州不像以前那么被动了,事事都要小心谨慎。 眼下有这么一个人在,夹在自己和沧州一把手之间。就算邓宗弼不会向着自己,至少也不会落井下石,颠倒是非。 “邓将军,不必如此。先起来。” 柴进示意身后的洪教头和时迁上前,三人一同发力,才堪堪将邓宗弼扶起。 邓宗弼起身后,也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望了柴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柴进也没有再多留,又寒暄了两句,带着时迁和洪教头就出了大帐。 一出大帐,洪教头就忍不住说道。 “这厮力气可真大。刚才我足足用了七八分力,才堪堪扶起他半只臂膀。” “我刚刚可是卯足了力,这两条胳膊现在还是有些发软。” 时迁甩了甩两只胳膊,也在一旁插话道。 柴进在一边却是没有言语。可笑,这邓宗弼可是实打实的五虎将级别的高手。苦真是较真,别说他俩就是再加上个柴进,把府里的薛永、杨林、段景住都算上,那也不够人家打的。 洪教头见柴进没有说话,就想到刚才大帐中发生的事,不由叹了一句。 “哎!人倒是个好汉子,可惜…” “黑汉子,你不是最看不起这些当官的。” 时迁忍不住在一旁打趣道。 “我原以为当官的都是一样,却没想到。没得说,这邓宗弼确实称得上是一条好汉。” 洪教头却是罕见的没有开口与时迁相骂,自顾自在一旁补充说道。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都先回去。早点休息,明早我们就要回府了。” 柴进看了看天色,打断二人的对话,轻声说道。 一听说回府,两人脸色明显兴奋了不少。 “终于要回去了,可算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时迁伸了伸懒腰,满脸憧憬的说道。 “偷儿,这才几天。今儿让你睡觉了,你怎么不睡?” 洪教头在一旁反驳说道。 “你懂什么?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只有家才是最安稳的。倒是你,脑袋一躺,呼噜声就起来了,谁像你那么没心没肺。” 时迁撇着嘴,回了一句。 “你说谁…” 柴进见二人又要拌嘴,忙打发二人下去。要是任由他们再说下去,或许明天早上都不带停的。 ……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大伙儿吃过饭,就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经过几日的精神紧绷,大伙儿现在终于能松口气了。回去的一路上叽叽喳喳,窃窃私语不断。 第68章 拜访周侗 柴进自然不会做气氛破坏大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队沿途遣散各县的乡勇和百姓后,终于赶在晌午到了沧州城外,三十里地的飞龙岭。 “官人,那咱们就此别过。若是闲下来,我定在其前去讨扰官人。” 邓宗弼这几日跟柴进也熟络了不少,说话也不似以前那么生分。接连相处下来,也是相见恨晚。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性子都合得来,话当然也聊得投机。 “邓将军,一路走好。” 柴进举起手朝他拜了拜,笑着说道。 “再会。弟兄们,回家。” “驾,驾,驾…” 邓宗弼话一说完,扬起马鞭便朝着沧州城赶去。 “驾…” “弟兄们都跟上。” 身后的两个指挥使也不甘示弱,大叫了两声也纵马跟上。 骑兵倒还好,这可苦了身后的步兵。憋住一口气,也慌忙的跟了上去。 “官人,这邓宗弼的性子,是越来越符合我的口味。” 洪教头骑着马,赶到柴进身旁,望着远处的邓宗弼沉声说道。 柴进苦笑了两声。这邓宗弼的急可跟洪教头的急不一样。 邓宗碧做事雷厉风行,但也粗中有细。颇像三国里面的猛张飞。做事看似毫无章法,风风火火。实则心里早盘算好了,从不做无准备的事。 反正洪教头。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但他这个“雷厉风行”。完全是随了他的性子,做起事来毛毛躁躁,干什么都急不可耐。往往什么都没想,事就先做了。这样的性子,终究是要吃大亏的。 “好了。咱们也赶快回府。” 柴进并不想说些打击他的话,提起缰绳,就率先离了队伍。 “哎,官人。你怎么又不说话?偷儿,看好队伍,我也先走一步。” 洪教头见柴进也出了远,掩着嘴,朝后边的时迁偷笑说道。 “干你娘的黑汉子。欺负你爷爷骑术不精。不行,回去之后我一定要好好练骑术。” 时迁朝远处骂了一句,随后又嘀咕道。 柴家,习武场。 “薛教师!薛教师!大喜事呀,小官人回来了。” 薛永正在教学武艺,一个下人风风火火的从门口往这边,边跑边喊道。 “什么,官人回来了。” “看来这次是大获全胜呀!” “早知道我也去了,现在岂不是威风的很。” 下人的来报,霎时间让习武场炸开了锅!四下里乱糟糟一片,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薛永此时心里也高兴呀,但嘴上却是不温不火。轻声呵斥道。 “练武场上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这么多个月了,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今天就在加练半个时辰。” 底下的庄客听了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脸上比吃了屎还难受。 薛永见他们一番神色,心里偷笑。嘴上却淡淡的说道。 “今晚上小官人回去。练好了,今晚上的酒肉都管够。练不好,恐怕你们自己都没有这个脸皮去吃。” “啊!…好。” “我没听错!” “薛教师威武!薛教师威武!薛教师威武!” 先是一阵惊讶之声,随后四面八方响起了统一的呼喊声。是震的整个练武场,似乎都有些摇摇欲坠。 薛永压了压手,又小声的朝身后的柴义吩咐道。 “你在这看着,我去迎接小官人。” 柴义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嘴里还是回应道。 “薛教师放心前去,这里交给我就是。” 薛永也明白他的心思,宽慰两句说道。 “无妨,不过是多得个把时辰。再过一会儿,你就会见到你那兄弟了。” 柴义见被戳破心思,尴尬的点了点头。 等薛永出得柴府,门外早站满了人。为首的正是柴管家和两个丫鬟小玉小竹。中间围住的那人,这不正是柴义那同胞弟兄柴福。 此时他满脸笑意,指手画脚。离得远。薛永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这是引得周围人一阵好奇之声不断。 “薛教师来了!薛教师来了!” 终于有人发现了站在外面的薛永,随后众人赶紧让出一条路,让薛永上去。 薛永摆摆手说道“我就不听了。小官人还有多久能到?” 柴福赶忙脱口而出道。 “小官人离这不过十几里了,再有半个小时应该就到了。要不是有步卒,官人早就到了。只是让我先回来传个话,给大伙报个平安。” 薛永点点头,也不说话,径白走开了。他的性子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与其站在这。让别人也放不开,自己也不自在。 何不如自己找个僻静地方待着。既成全了别人,也舒服了自己。 薛永刚一走远。又有人问道。 “柴福,你别愣着。快说呀!最后怎么样了?” “最后么……” …… “驾驾驾……” 众人正说得起劲,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薛永坐在马路边头,看的最清。前面这人不就是自己这几日忧心的柴进吗。 当下,薛永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赶前几步抱拳说道。 “恭喜官人,凯旋而归。” 柴进勒住马匹,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我们这场大胜,薛师傅也有功劳。若没有薛师傅在后方坐镇,我又怎么能安心应敌。” 薛永急忙,口称不敢。 柴管家这是费了好大力气,挤到前面。朝着柴进笑着说道“咱也别在这耗着,宴席早都备好了。大伙儿边吃边说。” 柴进点点头,忙招呼着众人一起入了府。 整个宴席上自不避免,又是一阵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进也有些撑不住了,忙告绕回屋休息去了。 … 一连又过上好几天,柴进这才闲下来。今日才有一点时间,想着去沧州城拜访拜访那位陕西大侠周侗。 吃过早饭,柴进简单收拾一番。在拒绝了洪教头、时迁等人的再三请求后,独自一人进了沧州城。 没吃过猪肉,自然见过猪跑。像周侗这样的大人物、大前辈。一般都是喜静不喜闹。自己若带这么多手下过去,那还想什么话。 第69章 拜师 柴进也不是第一次来这沧州城,稍微一打听,便朝着周侗所说的苍云客栈赶去。 柴进前脚刚刚踏进,柜台前的小二,忙小跑着上来吆喝道。 “公子,快,里面请。您吃些什么?我们这里的特色有狮子头、羊骨汤…” “小二哥。我不是来吃饭的。” 柴进见他一张嘴,喋喋不休。忙摆手打断,说道。 “那公子可是要住宿?” 小二面上看不出半点变化,挤出满脸笑容,继续问道。 “我来这里是要找人?” 柴进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小二见柴进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见他既不吃饭也不住店,也不敢有丝毫得罪。 一听说他要找人,陪着小心的问道。 “公子。不知道…要找何人?” 柴进见他神色,立马笑着说道。 “小二哥不要误会!我来此,是寻我一位长辈。他身高八尺,年纪已有六旬。哦,对了。他下巴留有很长的胡须,你看有没有这个人?” 小二稍微想了想,一拍脑袋,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对对。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除了年纪对不上,其他的倒和公子说的相差无几。” 柴进听得,立刻又补充道。 “我这位长辈身子骨倒是硬朗,看着确实不怎么出老像。” “您那长辈容光焕发,精气神也很足。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过半百之人。可是公子现在来的可真不巧,每位客官刚刚出去不久。要不,您在这等等。” 柴进听了,有些可惜。但很快回过了神,朝小二点了点头,说道。 “行,我就在大厅里等。沏几壶茶,端上来就行了。” “得勒!公子,你且稍等。” 小二喜笑颜开,转过身就往后厨跑了。 柴进只说上壶茶,又没说多少价位。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他这个身份起的,随便给他上一壶。要上,就要拿店里最好的。 当然,柴进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知道了,对他又有何妨。以柴家的身家,还不至于喝不起一壶茶。 小二的动作很快。不多时,便端来了一壶上好的茗茶。 柴进咂着嘴抿了几口。味道虽然不如他在柴家喝的那么正宗,但也不算差了。毕竟能喝得起这茶的,整个沧州也不多见。 柴进随手扔出十两银子,说道。 “这些银子足够了。我这也不需要你,你就先下去。” 小二接住银子,在手里掂了掂。顿时笑得合不拢嘴,挤起满脸笑容说道。 “够了,够了,公子。小的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您招呼。” 柴进摆摆手,小二也不再多留。把银子往怀里一塞,就往后院走了。 柴进也懒得理会。现在,还不到饭点。大厅里的人也不多,三三两两两坐着七八个人。 柴进就这么喝着茶,发着呆。又得上=三个多时辰,连茶水都换了几壶。 柴进等的正有些着急,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进客栈。 前面的那人,不正是柴进现在朝思暮想的周侗吗。后面的那人,柴进却不认识。 但看那人,穿一褐色长袍,年纪倒与周侗相仿。身高七尺多,比周侗矮上半个头。 整个人鹤发童颜,老态洪钟,看着气宇非凡。举止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风范。 柴进还没开口,倒是先前的小二抢先说道。 “大叔,你终于回来了。那位公子,在这儿也等了些时候了。” 周侗这时还没反应过来,倒是身后的老者,率先转头打量起柴进来。 “哈哈哈。小子,你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老夫让你久等了。 周侗朝小二撇去的地方一瞧,哈哈大笑。连忙上前说道。 “前辈这说的何话,晚辈冒昧前来,确是晚辈要向前辈赔罪。” 柴进立刻起身,朝着二位老者一抱拳,笑着说道。 “哈哈哈。你小于。对了,你看看他。猜猜看这老家伙是谁?” 周侗把手一指身后的老者,笑着说道。 “周老汉,这便是你说的那晚辈。” 老者似笑非笑的望着柴进,开口道。 “正是他,你看看怎么样?” 周侗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柴进问道。 “猜到他身份了吗? 柴进打量了老者半天,心里还是没有猜到一点头绪。望着周侗,摇了摇头说道。 “晚辈实在是猜不到这位前辈的身份,感情前辈勿怪。” “怪什么?你这娃娃能猜到我的身份,那就奇怪。看着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习武的好料?” 周倜还没说话,倒是身后的老者突然抢先说道。随后对着柴进,又是连番点点头,这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问周侗。 “再看看不就知道了。你这老家伙,不是嚷嚷着让我,给你找个衣钵传人。哪天见他拳脚功夫倒也不错,只是火候欠缺,缺乏一个名师指点。” 周侗朝身后的老者,娓娓道来说的。 说完,又瞧向柴进,说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这不,我给你找了个师傅。能不能得到他的认可,还得看你。” 不等柴进说话,身后老者上前说道“我的姓名,说出来你也没听过。更不像这老家伙,收了好几个徒弟。我孤家寡人一个,姓金名台。” 柴进闻听,咽住了要出口的话。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平静,这个老者竟然是金台。 金台那是谁?相信大多数人,都听过这句话。“王不过霸,将不过李,拳不过台。” 前两人就是隋朝第一猛将李元霸和南北朝时期的名将李存孝。 这两人的事迹,大家多少都略有耳闻。至于后面这个台,大家或许都陌生,就是这金台。 别的先不说,能够与李元霸、李有孝齐名。拳不过台,这句话的含金量,可以见金台在拳术上的造诣有多强。 可柴进心中纳闷。他前世看过不少的传闻,都说这金台是周侗的师傅。可现在一看,哪里像是师徒关系,这不妥妥的是莫逆之交。 不等他多想,金台又出声道。 “娃娃,你能不能做我徒弟。还得看看你的本事。” 第70章 习武 柴进听得金台这番话,心里可谓是叫苦呀。但它原有的意思,今天过来是想拜周?为师。 这金台虽好,这一身本事全都是在的拳脚方面。他现在想学的,当然是能够上阵杀敌的本事。 这拳脚功夫,平日用作防身倒也可行。可若是上阵杀敌,那这用处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自己若是拜了金台为师,再去拜这周侗为师。先不说自己脸皮上过不去,这周侗和金台的心里多少会给自己贴上,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标签。就怕到时候反而是鸡飞蛋打,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真是太不知好歹了。眼前这两位可都是宗师级别的人物,整个北宋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头皮只为求得一招半式。自己心里竟然还挑三拣四,岂不是太不知足了。 想通了这一点,柴进连忙回身说道。 “若是能得前辈指点,晚辈是求之不得。” 小二倒是有眼力见的,当下就带着他们往客栈的后院赶去。 待众人到了院子里,小二要去前面招呼客人,告了一礼便匆匆走开了。 “娃娃。你就在这里打一套拳法,我看看。” 金台见左右无人,朝柴进淡淡说道。 “好。” 柴进听了也不磨叽,脱了外衣,就朝院子中间走去。 “嘿!” 轻呵一声,柴进提起拳头就在场中打了起来。 金台和周侗倒是都没有说话,等到柴进酣畅淋漓的打完了这一套拳,来到二人身边。 金台朝他点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这套拳法倒是不错。以后若是勤加练习,也没有几人能在拳法上胜过你。” 柴进听了,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像是孩童得了大人夸奖似的。 “不过么,你太过死板。拳法讲究一个巧字。打起拳来灵活多变,变化万千。你这么一板一眼,很容易让对手预判到你接下来的动作。还有,你在…” 金台一连说上了小半个时辰,听得柴进频频点头,心里暗暗佩服不了。 不愧是拳法上的宗师。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一遍拳,便能发现自己这么多的问题。好多是以前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眼了听了他这么一说。 顿时茅塞顿开,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就这么小半个时辰,困扰自己在拳脚上大半年的问题,就这么迎刃而解。 周侗在一旁,也时不时的接话补充道。两人说到不同意见时,也是争的面红耳赤、互不相让。倒是让一旁的柴进,尴尬不已。 “好了,好了,老家伙。咱们也争了半天。你肚子不饿,我肚子也饿。怎么样?先去吃饭。” 周侗一拍肚皮,也懒得和他争。摆摆手说道。 “是啊,是啊。两位前辈,咱们先去吃饭。” 柴进也是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哪知金台听了这话,顿时恼羞成怒。嚷道。 “你个小娃娃叫我什么!” 周侗笑了笑,朝一脸迷惑的柴进说道。 “这老小子最爱故弄玄虚,以后倒是难为你了。你呀,还不赶紧改口。” “哦,哦。金师傅,周前辈。那咱们快去吃饭。” 柴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嘴说道。 金台好似一个活脱脱的老顽童一样。冷哼了一声,又跟着周侗争道。 “哼,周老汉。在当着我徒儿面,说我坏话,老夫可就跟你翻脸了。” 周侗苦笑了两声。也不跟他理论,笑着说道。 “好好好,老家伙,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等会儿,你可得好好请我喝两杯,我才能消火。” 金台倒是洋洋得意的,回了一句。 众人进了客栈,吃饱喝足后。 金台抹了抹嘴,轻声说道。 “徒儿,老夫平日里喜欢云游四方。却是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至于你说让我们去你柴家,那就更不可能。你先别忙着拒绝。如果你答应师父的话,为师愿意再帮你一事。” 柴进自知请不动他们,心里也不抱太大希望。心里却有些纳闷,金台要帮自己什么事。 “徒儿。我知你心里想学上阵杀敌的本事。恐怕比起我,你更想拜眼前这个周老汉为师。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乃是人之常情。师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俗话说的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金台抿了口茶,又继续说道。 “你心里也不用自责。拳练的再好,上了战场,作用却也不大。若我不提,以你的性子恐怕也不会说出来。索性不如我替你说。怎么样,周老汉。我这徒弟,你所性也收了,你看成不?” 柴进先是一阵脸红,听着金台说完,心里既是感动又是愧疚,还有一丝丝渴望之色。 周侗放下了筷子,心里沉思了一会儿。嘴里正要开口。 那只金台又抢先一步说道。 “唉,周老汉,你可别急着拒绝。这可是我第一次落下这么大的脸,来拜托的事。多少也得给,我一点面子。也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在我这徒儿面前丢了面子。” 柴进听了,也是把眼瞅向周侗,静静的等待周侗接下来的言语。 周侗在一旁细细想了好久,这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既然老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是要给你这个面子。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个…” 金台一摆手,生怕他会拒绝,忙脱口而出道。 “我懂,我懂。让他做你的记名弟子,你看可行?” 周侗颔了颔首,望向柴进,说道。 “确实不知道你可愿意?” 柴进哪里会不同意,连忙起的身子,拜道。 “前辈可指点我,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我自知我这点本事,能拜的金台老前辈门下,就已是莫大荣幸了。哪能再敢奢求别的,只要前辈肯教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金台听了柴进,这一番言语。也是笑着点头,心里面对自己新收的这个爰徒更加欢喜了。 …… 之后一段时间,柴进便在柴家集镇找了间院子,请周侗、金台二人盘住。 往后几乎每日,柴进都会到这里来。请金台、周侗点拨他的武艺。无论是拳脚,还是刀枪棍棒。他们总能直中要害,使得柴进受益匪浅。 (第一卷《沧州小旋风》完,预告第二卷《名声鹊起》,第三卷《数山共主》…… 第71章 河北大乱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转眼间,柴进习武已有半年,时间也来到了大观三年九月。 秋风轻拂,带走了夏日的热烈,迎来了一丝丝凉爽。青翠的树叶逐渐泛黄,挂满树梢,仿佛一幅幅生动的油画。天空显得格外高远,湛蓝的色彩让人心旷神怡。 三日前,周侗和金台相继离开了柴府。周侗去西军寻他儿子周云清去了;甚于金台,按他的话来说。 该交的已然交完了,再留下来也没有任何作用。也离去云游四方了。 杨林和段景住这期间,也是回来了好几次,贩来的马匹也有四五百了。 柴进也没有训练骑兵的人才,只能靠着前世里网上看到的资料,来勉强练习。 薛永和洪教头则是分开了。薛永还是做府里的教师,洪教头做了集镇上的教师。 除了庄子里的上千庄客外,柴进在集镇里也是募集到五百乡勇。由洪教头训练,护卫整个集镇。 至于时迁,早被柴进派了出去。去招募以前的同行,现在也有了一百多人,已经是初具规模。柴进也准备把他们用到刀刃上,专门负责打探情报。 柴进这半年,跟刘慧娘也是多有书信来信。两人虽然不曾见一面,但感情却是直线上升。两人离那一步,也只差一层窗户纸了。 “嘿!嘿!” 柴进耍过一番枪法后,喘了几口粗气,正待要歇息,时迁从远处火急火燎的喊道。 “哥哥,出大事了。河北大乱了!” …… 河北西路,洺州。 “哈哈哈。弟兄们,加把劲。追上去,咱今天又是大赚一笔。” 一个头领模样的贼人,骑在马上大喊道。 “啊!大王。只求能留小人一条命?所有货和钱财我们都给你。” 看着围上来的贼人,商队管事瑟瑟发抖,跪下求饶道。 “他娘的。追了你老半天,还想让我饶了你。下辈子!” “不……不要…” “啊!” 不等商队管事再说完。那贼人骑着马,一刀便砍了过去,只留下一声惨叫。 “大…王,小的没…没有逃。” 另一位管事顿时被吓破了胆,结结巴巴的说道。 “你说什么?” 那贼人头领有些玩味的看着这人,似笑非笑道。 “大……王,” “铮…” 贼首舔了舔刀上温热的鲜血,嘴角狞笑的说道。 “你说的太慢了,下辈子说早点。” 河北,卫州。 “求求你了,大王。放了我妻子和女儿。” 一位中年汉子,紧紧抱住刀疤脸的眼,苦苦哀求道。 “爹…” “全哥,快救救我们。” “让我放了他们?” 刀疤脸汉子把头向下一低,狰狞的笑道。 “大…王,只要你肯放了…我妻子、女儿。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汉子明显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壮着胆子,哆哆嗦嗦道。 “好,我等下就送你们去团聚。” 说完,刀疤脸手起刀落。顿时,鲜得溅得那汉子妻子、女儿满脸都是。 “全哥!你们这群歹人,一定不得好死!” 女人一声撕心裂肺,指着这伙强人骂道。 “爹!爹!你不要走…” “哈哈哈,放心。你们迟早会和他团圆的。哈哈哈……” 刀疤脸说完,笑意蔓延整个面部。配上他那一张面有刀疤的脸,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 与此同时,在整个洺州,乃至整个河北路。杀人放火,烧杀淫虐,比比皆是。 “哥哥,现在河北西路洺、磁、卫、相、怀几州,这几日忽然盗贼涌起,烧杀抢掠。大部分县城,都已被贼人攻破。现在整个河北西路已经大乱,咱们河北东路这边临近的县城,也受到了波及。这还是探子三日前带来的消息,现在的情况恐怕更糟。” 时迁一边说着,内心也是惊讶无比。活了二十多年,他这是头一次见有人造反。这规模也是已经蔓延到一路,令他如何不心惊。 “对了,哥哥。这群贼人起事后,聚都往洺州相会。投向洺州一个贼首,好像是叫张迪,眼下人数恐怕不下万人。” “张迪,田虎的原型不就是他吗?” 柴进也是越听越心惊。在前世,他虽然也听过张迪造反,但这时间也对不上呀。 北宋徽宗宣和年间,河北路洺州(今河北永年东)张迪“聚众数十万,陷州县”,曾围攻濬州(今河南浚县)五日。刘光世率宋军镇压,张迪牺牲。其被认为是《水浒传》中田虎的创作原型。 可这如今,不过才大观三年。离他造反也还有十多年。 不等柴进再想,时迁又在一旁惊呼道。 “哥哥,大事不妙了。杨林和段景柱兄弟,这两日差不多就要到河北了。这个时候,如果撞上这群贼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呀。哥哥,要不要我派人去通知他们?” 柴进一听,忙摆手打断,说道。 “千万不可!眼下整个河北你已经大乱,别说你派出去的人是否能安全的把消息带给杨林兄弟他们。就算带去了,也是无济于事。时间上已经是来不及了。” “哥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时迁有些慌了,满脸的焦急之色。 “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吗?” 柴进皱紧眉头,问了一句。 “哥哥,现在整个沧州都不知道。但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人尽皆知了。今日小弟探听到,沧州城内的禁军已有所动静。城门也比往日关的早,平日里巡逻的军年都多了起来。” 柴进将探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知柴进。 柴进记得前世的张迪,势力可是蔓延到整个河北两路。人数更是多达十万余众,虽然不到半年就被剿灭了,但是这影响可不小。 眼下只是他发展的初期,以后只会如同滚雪球一样,愈演愈烈。最起码未来的1~2个月内,在朝廷没派征剿兵马之前。形势只会一天比一天恶劣,也许要不了多久都会蔓延到这沧州来了。 想到这,柴进急忙说道。 “你赶紧通知下去。让薛教头和洪教头赶紧到府里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第72章 柴进的应对 “官人,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啊?” 洪教头与薛永一前一后进了屋。性子急躁的洪教头,当先便大大咧咧的说道。 薛永虽然没说话,但从他表情,也能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柴进并没有着急说,而是对时迁说道。 “时迁兄弟,你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们。” 薛永和洪教头一听更加疑惑了,都是把眼一转,瞧向一旁神情凝重的时迁。 “两位教头。河北出大事了,那洛州的张迪造反了!” 时迁这个时候也没有像往常,还有心思开玩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哪知洪教头一听。指着时迁,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语气更是嘲讽道。 “哈哈哈。偷儿,你别开玩笑了。这府里,每天就数你最神神秘秘。你这又是哪来的消息,别让人给哄了。” “何况,张迪这撮鸟是谁?听都没听过?他造那劳什子的反,不过是小打小闹。瞧你吓的那个样。” 一旁的薛永却没有说话,只是把眼又转向主位上的柴进。 柴进看他盯着自己,朝着薛永点了点头。 薛永也是惊了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官人,这都是真的。” 柴进又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些消息确实是真的。再过上两日,整个沧州都会知道。张迪手下贼众已不下万人,这几日每日都在增长。现在整个河北西路,已经大乱。以洺州最为严重,州城更是被张迪攻破。相邻的几个州府,也有一些县城失陷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咱们这沧州也会受到影响。” 洪教头原本还有些不相信,听了柴进的话。他哪里还会质疑,直惊的他说不出话来。 薛永接着柴进的话,说道。 “官人,若真是如此。在朝廷没派兵之前,张迪的人马就如同滚雪球一样,只会越聚越多。咱们河北是边防重镇,禁军数量虽多。但大多数都驻扎在靠近辽国的几个州城。内地里面虽然也有几支禁军,比如在沧州的横海军。可是没有朝廷指令,他们是万万不敢出兵。仅凭各州这几营吃空饷的禁军和毫无战斗力的厮军,想平定张迪无疑是痴人说梦。” “也正因为如此,张迪才敢在这河北起系。他也知道这河北边军动不了,剩余州城的几营禁军。平日的教训破皮无赖,欺压百姓倒还行。要真让他们对付张迪,恐怕跑得比谁都快。” 柴进自然深知北宋禁军的战斗力。这北宋号称百万禁军,可光吃空饷的就占了不止一半人。 北宋初期,禁军的战斗力倒也不差。可如今到了这宋徽宗执政,政治腐败,军队短缺。除了西军,和禁军中的上军外。其他地方的禁军,早都烂透了。 这禁军中又分为上、中、下三军。捧日、天武、龙卫、神卫等是禁军的上军,统称上四军,其他诸军则是中军和下军。 这上军平日驻扎在京城,拱卫皇帝的安全。一般情况是不会出征打仗,相当于皇帝的御林军,只会听命于宋徽宗赵佶的命令。 “那这么说来。这张迪迟早会打到我们沧州来。” 洪教头震惊过后,这时也插话说道。 “来我沧州不过是迟早的事。我们也得早作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柴进脸色凝重的说道。 “官人,你也不必这么忧心。好歹咱们还有大名府挡在面前。那可是五京之一的北京啊。听说光禁军驻扎的就有二十营,里面不乏也有猛将。说不定,这伙贼人就会被大明府禁军给剿灭。” 洪教头的心里倒不是太担心。毕竟沧州临海,离洺州中间隔了好几个州府。其中就有大名府,他也不觉得那贼人能够打到这里来。 “但愿如此。”柴进哪里会记得,张迪造反到没到得了这沧州。即使没打到,他也不敢在这幸灾乐祸。 毕竟自从他穿越过来,好多事情都和前世有些不一样。 当然,这些事情他现在都不能告诉洪教头和薛永等人,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想了想,柴进吩咐道。 “洪教头,这几日加强集市里碉堡营寨的把守。咱们买的所有弓弩、箭矢。也到了该用的时候,这些天全部给我运上去。另外再告诉集市上的众人,这几日能不外出,就不要外出了。记住,一定要放在心上。” “好的,官人。” 洪教头见柴进满脸严肃,也不敢反驳,拱手拜道。 柴进把眼又转向薛永继续说道。 “薛师傅。这几日就好好操练马军。如果事情真到了最坏的地方,这骑兵可就是重中之重。府里剩下的庄客,你就把他们全部交给柴福,柴义那两个小子。” “好,我等一下就去办。” 薛永点点头,也不多话。 柴进最后,又望向时迁说道。 “时迁兄弟。你把所有人手都调回沧州,以免弟兄们在外出了事。这第二个么,这沧州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时迁没有丝毫迟疑,转身就下去了。 薛永和洪教头见时迁走了,当下也要告辞。 柴进还是不放心洪教头,又连声对他叮嘱道。 “洪教头。此事重大!切记!一定不能有任何马虎。” 说完,柴进又对薛永说道。 “薛师傅把骑兵时刻准备好。这几日,杨林和段景柱兄弟也快到河北了。到时候,说不定我们还要……” 柴进话虽没有说完,但薛永却听明白。重重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起身便出了大厅。 洪教头当然也是紧随其后,跟着薛永一起走了。 等待众人都走后,柴进捏了捏眼角。心里叹道。 “杨林兄弟、段景柱兄弟。你们可一定不要出事呀!” …… 与此同时,沧州府衙。 “知州大人这么着急找我来。是有何事?” 邓宗弼进了正厅,对着上位的王万仓拜了一礼,沉声说道。 自从上次黑虎山一事后,王万仓便感觉到,这邓宗弼对自己是越来越疏远了。以前称呼自己为“恩官”,现在见了面,却叫自己为“知州大人。” 其实王万仓也并不在意这个称呼,毕竟再有几个月他就升迁了。既然邓宗弼如此不识抬举,他也懒得搭理。 可如今情况不一样,张迪造反。在这个节骨眼,他和邓宗弼若再有间隙。升不了官倒还是小事,怕就怕自己这头上的乌纱帽也坐不稳了。 第73章 张迪起义 “宗弼啊,快快请起。来人,给邓将军赐座。” 王万仓堆起满脸笑容,连忙离了位子。一把搀扶起邓宗弼,笑着说道。 邓宗弼一时间却摸不着头脑,心里虽疑惑,可嘴上还是连连拒绝道。 “大人,下官不敢…” “哎,将军刚刚替本知府除了黑虎山,这个心腹大患。本官还没有好好奖赏过你。若将军再推辞,本官可就生气了。” 不等邓宗弼说完,王万仓连忙插话说道。 邓宗弼也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突然一想上次在黑虎山,自己私自动金银一事。这次莫非是王万仓在内涵自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邓宗弼自以为猜到是这事,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又跪倒在地,请罪道。 “下官不敢相瞒。上次黑虎山缴获的钱财,下官确实私动了一些。若是大人想治我的罪,下官绝无怨言。” “哦?” 王万仓一听倒是愣了愣。要是往日,这事不可能会善罢甘休;可是如今,张迪这贼子不知何时就能打到这沧州。 命或许就保不住了,哪里还在意这点小事。只要能保住这沧州城。别说是邓宗弼贪墨钱财,就是现在正大光明的跟他要钱,他也不会拒绝。 邓宗弼见王万仓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心里暗想:这次恐怕要栽了。上次黑虎山一事,自己和王万仓有了间隙。这次回来,带来他心腹手下刘永的人头。自己又丝毫没有给他面子,一进城便抄了刘永府邸。柳永这事铁证如山。明面上王万仓也没法说什么,可暗地里早有敲打邓宗弼。 想到这里,邓宗弼稳了稳心神,正要开口。 王万仓这时,抢先说道。 “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你是我的心腹爱将,为了这点事,我还能给你闹红脸不成。这事就歇息,以后谁都不要提了。” 说完,拍了拍邓宗弼肩膀,再次拉着他起身。 邓宗弼迷迷糊糊起了身。刚才王万a的这番话,差点惊掉他的下巴。满脸的不可思议。但看这王万仓表情,又不像作伪。 不等他再想,王万仓的一句话,让他也再没了这个心思。 “宗弼啊。今日一大早,河北那边州府紧急传来密信,洺州张迪聚啸数万贼人。攻州战府,洺州州城已失陷。附近的几个州府,也有一些县城被占领。贼人势力现在是越聚越大。短短三日,大名府周边县城竟也出现小股贼人骚扰。按这个形式下去。咱们沧州城,恐怕也难以幸免呀。” 王万仓望着邓宗弼,忧心忡忡的说道。 邓宗弼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稍愣了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里竟还有些兴奋。 “大人暂且放宽些。这些贼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大明府驻扎有上万禁军。这贼人一肘会也不可能会出现在这沧州。就算他们来了,我邓宗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邓宗弼来这沧州也有一两个年头了。除了此次剿灭黑虎山之外,这两年干的最多的就是抓抓小毛贼,惩治惩治地痞流氓。 这份差事,别人挤破头皮都不一定抢得到。可他邓宗弼却不一样,眼下正值壮年。岂可在这耽误了大好时光。 邓宗弼自小就学得一身好武艺,兵法韬略也是样样精通。 自小心中就怀有抱负,长大以后也要成为像霍去病一样的人。成为一代名将,获得“封狼居胥”的称号。 “好好好,有邓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邓将军,从今日开始。整个沧州的所有兵马,我都把他们交给你。但凡需要什么,直接来州府衙门找我就是。” 王万仓现在虽不待见邓宗弼,但邓宗弼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 听了邓宗弼的保证,王万仓一早上心神不宁的心,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邓宗弼知道了这事,也不再多做停留。朝王万仓告了一礼,便转身下去了。 …… 河北西路,洺州府衙。 洺州知州哆哆嗦嗦的跪着,坐在上首的一位中年汉子面前。 中年汉子六尺五六身材,三十二三年纪,三柳掩口黑髯,头上里顶青纱万字巾。掩映着穿心红一点儿,上穿一领白布衫,腰系一条绢搭膊,下面青白袅脚多耳麻鞋,手里提条行秤。 “盟主,这厮咱们该怎么处理?” 坐在上首的这人,正是这次河北大乱元凶张迪。 张迪是这洺州县城下一家富户。夸张的说,他就是缩小版的柴进。 平日里也喜欢结交天下好汉,出手阔绰。常常救济江湖上落魄的绿林汉子。在这洺州范围内,也是颇有名气。 河北西路绿林道上,大大小小山寨头领。都与这张迪私下交好,平日里都是称兄道弟。 据村里的老人说,张迪出生之时。天空雷雨交加,电闪雷鸣。 随着一道雷龙一声嘶吼、长啸,这张迪便顺利生了下来。 村子里面的人,都觉得这乃是祥瑞之兆。再加之张家原本就是村里的大户,所以一传十,十传百。知道这件事的人,倒也不少。 张迪原本就是个有野心的。从小又听父母说这事,更加坚定他内心自己是真命天子的想法。 张迪平日为人仗义,乐善好施,这三十多年来,也积累了不少名气。 如今的朝堂。奸臣当道,民不聊生。百姓不仅受着朝廷压迫,还要受着大虎们的鸟气。 苛政猛于虎。近两年根本收成就不好。各种苛捐杂税压的百姓实在是喘不过气。百姓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张迪也觉得如今时机成熟。白己辛苦筹划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么一天。于是便效仿东汉末期的张角,暗中联络整个河北道上的山寨头领。 这河北道上的山寨,不是受过张迪恩慧,就是平日里与张迪有旧。 敢上山落草的,对朝廷早没有了敬畏之心。如今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哪里会落下。短短几日,张迪一呼百应,瞬间便聚拢了上万人马。 就连这洺州城内的禁军,也被张迪策反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占领这城高墙深的洺州城。 第74章 防备 且说这边邓宗弼离了州府衙门,马不停蹄就往军营赶去。 副将见邓宗弼风风火火纵马到了军营,忙上前接住缰绳,问道。 邓宗弼却不多话,淡淡的说了一句。 “击鼓,全营集合。” 副将见邓宗弼脸色难看,也不敢再插话,转身便往擂鼓去了。 邓宗弼刚刚虽说在王万仓面前说的轻松,但他心里却不敢有一丝马虎。 贼人草寇虽是乌合之众,犹如一团散沙。可架不住人多,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 何况这州府里禁军的战斗力。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 邓宗弼前两年来这沧州,得亏是带了两营西军。 按照原来的消息,这沧州辖下有六营禁军编制。其中马军两营,步军四营。 可邓宗弼到了之后才知道,整个军营连二千人都没有。也知前任都监知道邓宗弼不好惹,我拉了七八百人来凑数。 要不然,这沧州禁军连三营的编制都凑不出来。可饶是如此,里面大多数老弱病残,年龄也偏大。战斗力更是还不如平日里干农活的庄稼汉。 邓宗弼当时有气也是无处发。来这地方任职,他也早有所耳闻。沧州好歹也是靠近边境,情况就如此糟糕,不用说那些内陆地区的州府了。 至于武器、马匹,那更是惨不忍睹。邓宗弼深刻记得,第一次到武器库时。这枪身上沾满了灰尘,枪头也早已生锈,四周的蜘蛛网也是随处可见。 马匹更是少的可怜,不说战马。整个军营加起来的所有马儿,也不过二百来匹。 邓宗弼在这二千人里面。挑挑拣拣、矮个里面挑高个,最后只留下一千人来人。 甚于还有两营编制,这两年邓宗弼也是先后才把他们填满。 现在沧州六营禁军。马军两营,步军1四营。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随着三道急促的擂鼓声响。不仅将邓宗弼的思绪拉回现实。整个营帐也瞬间静了起来,将全营将士目光聚集到了此处。 “这是号令三军的擂鼓。若三刻之内不到,可是要砍头的!” “快去!走…” 寂静过后,便是一阵脚步嘈杂声。 邓宗弼眼看擂鼓下的士兵越聚越多,当下收回思绪,就往擂台上走去。 邓宗弼走上擂台,凝神环顾一周,开口叫道。 “将士们,河北张迪造反。恐怕要不了多久,咱这沧州城也不能幸免。” 邓宗弼话音刚落。底下一阵轩然大波,倒吸冷气。 就是站在台上的几个指挥使。也是左右对视一眼,大眼瞪着小眼,丝毫不知道一点消息。 邓宗弼。也不管台下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 “就这两日,消息就会传遍整个沧州城。从现在开始,除了平日巡视的人外,任何人一律不能出营寨。若是违抗军令,军法从事。以后沧州各城门,一天只准开六个时辰。其余时间,任何人不得进出城。具体事宜,你们各指挥使,下去自会给你们安排。〞 邓宗弼说完,转身下了擂台。招来副将说道。 “快把我马牵来。剩下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将军,那现在…” “除了有任务的营外。其余各营,继续训练,不得外出。” 邓宗弼接上手下牵来的马,一跃便坐了上去。一转马头,说道。 “哎,将军…” 不得副将再说,回应他的只是一阵马蹄声。 “驾,驾,驾…” 柴府,大厅。 柴进招来府里所有管事。这次除了原有的时迁、洪教头、薛友外,还有柴管家,柴富柴义两个小子。 “怎么样,情况都通知下去了吗?” 柴进一等众人聚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柴管家瞅了瞅四周,见无人答话。第一个开口说道。 “官人。今天一下午,咱们府里的下人在集镇上四处散播消息,现在基本上人人都知道了。” “好。告诉大家,这些天就不要外出了。让大家注意,集市上最近有没有来可疑人员。一旦发现,立即报与柴府。这个事情,我就交给柴伯您了。” 柴进点了点头,又朝着柴管家叮嘱道。 柴管家朝柴进,重重拜了一礼。说道。 “官人大可放心,老奴一定将此事办好。” 柴进也不回话,朝着柴福、柴义又说道。 “薛教头挑了三百人去训练骑兵。剩下这七八百名庄客就交给你们了。这几日,你们一定要好好训练他们。切记不可偷懒。” “官人放心!” 两人齐声向柴进说道。 柴进朝他们点点头,又对时迁说道。 “时迁兄弟。你的责任最大,未来这些天。沧州境内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柴家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 时迁一改往日轻松的表情,郑重的说道。 “哥哥请放心,小弟必定竭尽全力!” 柴进最后一朝,洪教头和薛永说道。 “洪教头。这几日集市里所有安全全靠你了。碉堡、寨楼。有些没有完善好的,这几个加快紧速度。弓箭、箭矢。戒指也要提早运上去,绝不能有丝毫拖沓。” 说完洪教头,柴进看了薛永一眼。 “薛师傅。骑兵的训练,当下是重中之重。我也希望,我们这几日用不着。若是用上的,这骑兵到时候可要担当重任。” 薛永却是不说话,重重。朝柴进点了点头,不发一言。 吩咐完了众人,柴进把手一摆,说道。 “好了,现在大家都赶快下去。时间紧迫,大家动作一定要速度。快下去。” “好的,官人!” “是,哥哥!” 柴进一番令下,众人也不拖沓。一起出了大厅,四散而去。 柴进一个人待在大厅,心情烦躁。心神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坏事发生。 “小官人,小官人。邓都监来了。” 柴进心情复杂,正在想着事情。下人跑进大厅,喊道。 “哦,邓宗弼竟然来了。恐怕也是为了这事。” 柴进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朝下人大声吩咐道。 “快请邓将军进来。” 下人得了吩咐,当下出了大厅,去请邓宗弼了。 第75章 商讨 “官人,冒昧前来打扰。还请勿怪呀。” 邓宗弼一进大厅,拱了拱手,不好意思的说道。 柴进摆手示意邓宗弼坐下后,笑着客套说道。 “哪里,哪里。邓将军能来,小可高兴还来不及呢。” 邓宗弼朝四下望了望,见左右无人。张口说道。 “官人。恐怕你还不知道,河北东路出大事了!” 柴进并没有着急开口,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问道。 “出了何事?既让将军如此失色。” 邓宗弼叹了口气,说道。 “唉。还不是当今朝廷上奸臣作乱,弄得黎民百姓民不聊生。那贼首张迪借着这个幌子,在河北东路起事。不过几日,人数已破万。恐怕再过些时日,人数还得增加。哼,说到底,都是这些奸臣误国。” 邓宗弼脸上面目可憎,愤愤的又骂了一句。 自上次黑虎山一事,邓宗弼打心眼里,已经把柴进当做他的知心好友。这些话,平日里哪怕在心里憋死,他也不可能吐露心扉。 可现下,他早把柴进当做了自己人。心中怒意一上来。说话自然也就不憋着了。 柴进在心里十分赞同邓宗弼的话,嘴上却是相劝道。 “邓将军在朝廷做事。说话做事,都要慎言呀。难保不会有小人抓住你的辫子。” 邓宗弼点了点头,消了消心中的火气。附和道。 “官人说的极是。如今的朝堂上,当官的不想当官。不想着为朕上排忧解难,反而公然党派林立。派系之间处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却不知,他们这么做。是在一点一点撬我们大宋的根基呀。” 柴进默不作声。邓宗弼对这大宋王朝再怎么厌恶,可心里还是一片赤子之心。 这就像是一个家庭里面。儿子再怎么讨厌父母,出了事,也还会第一时间上。嘴上抱怨归抱怨,可在行为上,下意识也还会偏袒。 见邓宗弼说完,柴进这才开口,问道。 “若如将军所说。这张迪,早晚有一日会打到我们的沧州来。” 邓宗弼接着柴进的话,说道。 “倒不是我看不起这些同僚。以河北禁军的战斗力,张迪迟早有一天会打到这。我倒是不怕这张迪。可这人心,我却不敢保证。” 柴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 “你说的可是…” 邓宗弼无奈点了点头,叹了一声。继续说道。 “我看到时候,沧州境内的各处山贼跟着举事,倒还是小事。怕就怕,到时候老百姓。” 柴进看邓宗弼满脸凝重之色。当下宽慰两句,说道。 “将军无忧。咱这沧州,对比其他州府。百姓生活要好的很多,将军也不用这么担心。” 邓宗弼摇了摇头,说道。 “官人有所不知。就是这沧州军营里面,对朝廷不满的人也大有人在。只不过平日慑于我的淫威,没有人敢挑事。可如今有了这个时机,那就说不定了。” 柴进心里略微有些吃惊。没想到这沧州军营里,竟也有人对朝廷不满。难怪张迪起事,势如破竹。不到一月,便连攻下几座州府。这样看来,军队哗变是重中之重呀。 不等柴进再想,邓宗弼上前拜托道。 “官人。如今整个沧州。除了城里我带来得两营西军,也只有官人手底下这上千庄客可堪大用。我想摆脱官人一事,不知道?” “有什么话,但请讲来。” 柴进见他神色为难,脱口而出道。 “我想把我妻子请到柴家住几天?” 邓宗弼这八尺大汉,当下也作了扭捏之态。有些不好意思的嘀咕道。 似乎怕柴进误会,邓宗弼又连忙说道。 “我娘子跟了我这么多年,就这两年,让她过些安稳日子。这次,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再跟着我受苦。眼下整个沧州最安全的地方,无非是柴家集了。而柴家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柴进了。集镇里的百姓平日里都受雇于柴家。在这里面,恐怕朝廷的一句话都抵不上小官人的一句话。所以,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把我娘子…” 邓宗弼说到后面,实在张不开口。脸色涨得通红,头也垂得更低了。 柴进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朝他点了点头。 邓宗弼这次恐怕下了决心,若是张迪胆敢来犯。也是做的最坏的打算,定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 “官人。这两日,我就会把娘子送过来。到时候…” “唉。这说的什么话?邓将军放心。贵夫人在我这,我一定保她安然无恙。” 柴进一摆手,向邓宗弼保证道。 邓宗弼满脸感激之色。朝柴进重重施了一礼。说道。 “大恩不言谢。官人,我这就先回去布置一番。 “好,邓将军慢行。” 柴进正想送一送他,哪知邓宗弼摆手说道。 “官人还请留步,不要再送了。” 柴进见他语气坚决,止住了脚步。也不再去相送了。 “哥哥…” 时迁从外面火急火燎的往这赶,正撞上要出门的邓宗弼。 邓宗弼朝他颔了颔首,也不说话。擦过身子就走了。 时迁疑惑的回头望了望邓宗弼,转过头来,问柴进道。 “这邓宗弼怎么有空来我们柴府了?” 柴进胡乱敷衍两句,忙歇过这个话题,说道。 “可是河北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咱们前几日派去打探杨林和段景住的庄客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消息。这两日,河北东路一些山寨已有了骚动。大批山寨贼人也开始骚扰州府,往洺州聚集。杨林兄弟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河北西路。见整个河北西路已经大乱。他们现下就在定州辖下一个村子,就地隐藏起来。只等到情况好一点,他们在赶路。” 柴进叹了口气,说道。 “这定州离贼首张迪老巢的洺州,却是也不远。这几日,大批贼人都往洺州相聚。过不了些时日,就要攻州战府。到时候,恐怕杨林和段景柱弟兄也躲不过去呀。” 说完,柴进又想了想,对时迁说道。 “你下去告诉薛师傅。让他把骑兵都准备好,咱们随时有可能要出发。” 第76章 出事 时迁点点头,转身下去通知薛永去了。 …… 河北西路,定州。 一伙贼人正往洺州赶去。约摸着有七八百人,队伍最前面三人,像是头领打扮带着路。其中,左边一位使着长枪的汉子说道。 “哥哥,咱们就这么去投张迪。未免不会让河北绿林道上的好汉,小看了咱河东来的。你看,要不叫孩儿们下去,沿途洗劫些村坊。好歹也能撑撑场面。” 右手使大刀的汉子,也附和道。 “哥哥,三弟说的极是。咱们三兄弟手上都有真本事,在整个河东也是大有名气。可这张迪毕竟在河北,难免没有听过我们三兄弟的名声。到时候若是小瞧了咱,咱也没有面子不是?” 中间的魁梧大汉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当下点了点头,说道。 “二弟,三弟。我们现在就分头。你们两人一人带二百孩儿。一个去东边,一个去北边。然后我们就在定州与镇州的交界处会合。老三,切记一定要避开定武军。他们驻扎的地盘,你们就不要去了。” “大哥放心,小弟晓得。何况这禁军的战斗力,咱们在河东也早见识过了,哪里有什么战斗力?” 使枪的汉子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 魁梧壮汉听了,有些不悦说道。 “定武军能跟地方厢军相比。我听说,这定武军中的统制官还是西营出身。武艺高强,治军严厉。我们在河东,也是听过他的名字。” 使枪汉子见自家大哥发火,收回脸上表情。学校不以为然的说道。 “大哥。那辛从忠有那么可怕吗?咱们也不必长他人威风,灭自个…” 使枪汉子见自家大哥把眼一瞪,也不敢再说了。 另一旁使大刀的汉子,打着圆场说道。 “老三,大哥也是为你好。多长个心眼准没事。别到时候稀里糊涂丢了命,还不知道为什么?” “二哥,以咱的本事。这禁军将军能奈何得了我?他要是敢来,那就是他的死期将至。” 使枪的汉子一听这话,心中不服输的劲,一下子就来了。嘴上出口反驳道。 “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辛从忠可是好惹的!听说他在西军里。率了三百人,大破西夏三千人马。自此便在西夏军里传出“百人敌”的称号。可不要拿他与地方上这些窝囊将官相比。” 中间的魁梧汉子闻听大怒。冷哼了一声,教训着说道。 使枪汉子看见自家大哥发了火,顿时扒拉着脑袋。也不敢再开口,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快去。明天下午,我就在蒲阴县等着你。” 魁梧汉子见自家三弟听了劝。当下忙催促道。 “大哥,二哥。那我先去了”。 “大哥,三弟。蒲阴再会,孩儿们走。” 两位汉子见自家大哥发了话,也不再停留。招呼着各自手下,朝着不同方向就去了。 且说杨林这边。前两日刚刚进入河北西路,就遇上张迪造反。 杨林这一行人带着200多马匹。怎可不遭贼人劫掠。自己这边也有上百号人,遇上小股贼人倒还不怕。若是遇到大股敌人,麻匹留不留得住还另说。整个队伍的性命,恐怕也会没了。 思来想去,杨林和段景住一商量。决定还是就地安营扎寨。他们平日里来往整个北地,不管是路线还是各州府禁军数量,自然是熟知不已。 要是往日,他们是断断不敢在这北平县城晃悠。这辛从忠的大名,他们自然也是知晓的。为人勇武,杀伐果断。 定州之所以没有被贼人攻破一座县城,还是多靠了他。 别说是北平,就是整个定州。超过百人以上的山头,全都被他剿了。就这样他还不罢休,甚至几次跨州府去剿贼。 惹的附近的州府相公们,又喜又有忧。喜的自然是灭了为祸一方的贼人。可忧的忧是。毕竟这是自家地盘上的事,轮到别人来插手,是个人都觉得不是个滋味。 可辛从忠从来不想这些。再加上他的定武军又不受地方州府管制。这定州连稍大一点的小毛贼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河东那一伙贼人来到这定州,却是不豪不敢张扬。要不是整个定州的禁军,早都缩进了城。他们也不敢去劫掠百姓。 正因为如此,杨林这行人这才敢冒着风险。到这定武军辖下北平县城外,一个小村子里歇脚。 “杨林兄弟。咱们天天就在这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段景住这几日在村子里待的,早给他们闷出了火气。有些着急的对杨林说道。 杨林苦笑的一阵,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段大哥,这也是无可奈何。谁知道张迪那厮。早不反,晚不反。偏偏我们哥俩一到河北,他就反了。对了,段大哥。这几日村子里没有官军上问!” 杨林说到后面,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问着段景柱说道。 “有个鸟啊。我看这辛从忠也是浪的虚名。这张迪造反,定武军里面连个屁都不放,早都窝进了北平县城里面。” 段景住呸了一声。像他这样跑江湖的汉子,早见惯了朝廷将官的嘴脸。 心里面对他们的德行,自然也是清楚。当下,就对辛从忠出言讥讽道。 杨林却是摇摇头,说了一句。 “这辛从忠在整个河北西路名声这么大,也是有真本事的。他定武军这几营人马,还没有马军。出兵纵使能护住整个定州。可那张迪大军已到,他这几营人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若不是他一直窝在城里,这些贼人早都聚集在一起攻城了。你看,咱们在这北平县城也待了几日。还没有看见,有贼口来骚扰过。” 段景住听杨林这一番话说来。心里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一个理。嘴上却不服输说道。 “说来说去,他还是怕。若是他真有这个胆量,早都出兵跟张迪这厮干了。” 杨林笑了笑,却没有在说话了。 “杨管事,段管事。不好了,村子南边有一批贼寇骑兵,约摸着有四五十人。正往我们这边赶。” 就在这时,门外的庄客,慌慌张张的大喊道。 第77章 遇贼 柴府里的庄客一把推开屋子。拍了拍胸脯,缓了口气。一指村子南边,急哇哇嚷道。 “杨管事,段管事。贼人马上就要到了,大伙儿都不知该咋办?” 段景住一拍桌子,拿起随身携带的朴刀。怒火中烧道。 “直娘贼。老子正愁,在这闲出个鸟来。眼下这伙贼子撞在我们头上,也算是他们倒了霉。杨林兄弟歇息,我这就点五十个弟兄,去会会他们。” 杨林见段景住提了刀,就要出门。忙伸手拦住了他,面上有些复杂的问道。 “段大哥,我们现在是在替官人买马。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刀枪呀。” 段景柱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把手一摊,问杨林道。 “兄弟。那你看,我们现在怎么办?” 杨林安抚好段景住后,朝进来汇报的柴家庄客,说道。 “你们可瞧清楚了。就来了这几十人骑兵吗?” 庄客点点头,保证道。 “杨管事,小人瞧得真切。确实只来了这些人。” 杨林听了,脸色稍微松了松。吩咐道。 “你通知下去。让大伙儿把马匹都藏好。等一会,看我眼色行事。若这伙贼人识趣,只讨些金银就走,那便无事。若是执意要挨家挨户搜,到时候,咱们也只能跟他们刀兵相见了。” 庄客听完杨林的吩咐,转身就下去传令了。 杨林拾掇好后,抄起一旁滚刀。有些忧心的对段景柱,说道。 “哥哥,走。咱们过去瞧瞧,说不定却还要动刀子。” 段景柱却丝毫不在意,提起朴刀,便跟着杨林出了门。 “三头领,前面就到定武军驻扎的北平县了。大头领说了,让咱不要去那辛从忠…” 身旁的喽啰,对那使枪的汉子,小声的说道。 “那什么劳什子辛从忠,真有那么厉害吗!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想的?咱们当贼的,还怕他当官的。” 使枪汉子不情愿勒住了马,嘴上忍不住吐槽了两句。 他打心里,还是比较畏惧自家的这个大哥。 他们龙头山之所以能够在河东一家独大。不管在河东的绿林道上,还是在官军眼里,都属于不可招惹的,大多数原因还是多亏了他这位大哥。 想当初,龙头上只有他和二哥两个时。山寨里也不过二三百喽啰,平日也只敢做些过路买卖。 自从这位大哥来了以后,短短一二年时间。山寨是越来越红,人数上千,成了河东绿林上首屈一指的大寨。 还接连打败几次并州官军,如今的并州官军哪敢还拿正眼去瞧他们。 现在一提起整个河东道上的山寨,恐怕第一时间就会想起他们龙头山。他们这三人的名头,也早已传遍了整个河东路。 正想着,前方打探消息的喽啰。骑着马,兴高采烈的喊道。 “三头领。喜事,大好的喜事呀!前面有一队贩马的商客。小的刚刚可瞧得真切。全是北地好马,不下十匹。” 使枪的汉子一听,立刻就起了心思。忙追问说道。 “他们在哪里?有多少人?” 喽啰高兴的叫道。 “他们正往前面的村子赶呢。离咱们也不过半里路。只有一二十个人。” 使枪汉子一听,面上遮不住的喜色。心里早忘了大哥的叮嘱。当下,就要吩咐身后的骑兵喽啰,朝商客处赶去。 那只先前劝使枪汉子的小头目,有些为难的开口道。 “三头领,可是大头领那边…嗯。” 喽啰见使枪汉子变了脸,支支吾吾的也不敢再说下去。 使枪汉子心里满脸不忿之色,心里也有小算盘。大哥平日里如此小瞧自己。眼下夺了这几十匹马,也能在大哥面前给自己长点面子不是。 心里想罢,哪容得上旁人再反驳,当下,把头一转。对着众人,沉声说道。 “若我这个三头领说话还管用,就跟着我夺了这几十匹好马。见了大哥,少不得大家的功劳。若是害怕违抗了大头领的命令,就留在这儿。” 周围的喽啰们,见自家头领动了真火。己方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一二十个商贩。哪个还敢触他霉头,纷纷附和说道。 “三头领说的对。这不是现成的买卖吗,哪有看着不做的。” “老话有一句还说的好。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大头领事后得知,也会夸三头领懂得审时度势。” “有些人无非就是厚着脸皮想巴结大头领,三头领不要理他就是。” 这群喽啰里面,自然也是有三头领的心腹。当下丝毫不客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老四。嘴巴放干净一点,你他娘的说谁?” 先前相劝使枪汉子的喽啰,坐不住了。出言骂道。 “我骂谁,谁自己心里清楚。大伙儿说,是不是?” 汉子浑不在意,朝着大家哈哈笑道。 “你,铮…” 先前开口的汉子忍无可忍,一把抽出配刀,指着汉子。 汉子见才指向自己胸口。斜眼瞟了瞟三头领,知道现在是表忠心的时刻。 当下哪里会怕他,反而也是把刀一拔,毫不相让。 使枪汉子看手下起了内讧。心里对着相劝自己的汉子,也是有些不喜。 但嘴上却严厉呵斥道。 “你们都干什么?想火拼不成。当我不存在吗?还不快收了刀!” “是,三头领” 使枪汉子的心腹原本就是表忠心,见自家头领给了个台阶,也忙接着受了刀。 刚刚相劝的汉子,见自己再这么举着也不是事。只得憋下心中这口恶气,不情愿的收了刀。 使枪汉子见二人都收了刀,右手把长枪一举,高声喝道。 “孩儿们!都跟我,把马儿抢过来。” 说完,大叫一声,便率先纵马冲了出去。 身后的喽啰们紧随其后,鬼哭狼嚎的也跟了出去。 “三郎啊,咱这可都是些小本买卖,赔不起呀。我看,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风头。等这些天杀的贼人闹过了,咱们再赶路也不迟。咳咳咳…” 商队里,躺在马车上病态百出的老人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对身旁,急得满头大汗的后生说道。 刚说完,就咳嗽不止。 第78章 杀贼 “叔父!叔父!您再坚持会儿。前面有个村子,我到了就给你请大夫。” 后生满脸的着急之色,用力拍了拍老人后背,低声说道。 老人缓了口气,摆了摆手。有些不舍得看着后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没用的。都是些老毛病了,请了好多大夫都治不好。唉,我早也不抱希望了。只是三郎,以你这性子。我走之后,到时候难免……咳咳咳” 后生强忍住眼角的泪水,频频点头说道。 “叔父,不要说这些胡话。你再坚持坚持,我马上就到了。” “嗖嗖……嗖嗖嗖” “不好啊,有贼人来了。啊!” 随行商贩的汉子,刚叫了一声。胸口便挨了一箭,瞬间一命呜呼。 后生被这突然出现的变故,惊了一跳。正要抱起老人,躲避箭矢。 哪知驮着马车的马儿嘶吼一声,顿时就朝着前面胡乱冲撞起来。 “直娘贼。是哪个不长眼的射的!快去几个人,把马给我追回来。其余的,都给我瞅准点,不要再给我伤了马!” 使枪汉子一边纵马向前追,一边指挥着身后众喽啰道。 身后喽啰们附和一声,随即便从队伍里冲出四五个,朝着受惊的马追去。 等后生反应过来时,马儿已冲出几丈远。 “叔父!” 后生见马儿发了疯,拖着马车越跑越快。颠的后面的叔父,咳嗽不止。 暴喝一声,也顾不上周遭箭矢。奋不顾身,就朝着前面追去。 “三郎,小心啊!” 身旁一位与后生年纪相仿的汉子,眼见箭矢就要射中后生。 大喝一声,随即一把扑向后生。 后生冲得正急,哪里注意到射来的羽箭。等他听见有人呼喊,回过身来。 耳畔“嗖”的一声,接着就是“咚”的一声,自己也被人盖在了地上。 后生摔倒在地,推开压在背上的汉子。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这才注意到刚刚压在自己身上的汉子。 连忙上前搀扶起地上汉子,手上正好抓住一丝温柔的液体。 后生不敢相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已是鲜红一片,却也瞅见了汉子背上的一支箭矢。 瞬间就明白了一切。小心把同伴拖向,离得最近的一辆马车身后。红着眼睛叫道。 “二虎,你一定要挺住。我这就背着你杀出去找大夫。” 后生用力擦了擦脸,就要伸手去背地上的汉子。 哪知汉子一把抓住后生的手。面色痛苦不堪,轻轻的摇晃着脑袋。断断续续的说道。 “三郎。你别费劲了,我现在真的很怕疼。你这一动,我就受不了。” 后生抹了抹鼻子,忍住眼角的泪水。轻声的插话道。 “二虎,你别说话了。我这就慢一点,你给我一定要挺住。” “咳咳咳……哇…哇…” “二虎!二虎!你别动了,给我撑住了!” 后生用手接住汉子吐出来的血,双手抱起汉子就会走。 汉子使出浑身力气,轻推了后生一把。这一动作,又让他吐了一口鲜血。 后生见他这样,也不敢贸然上去动了。汉子一口淤血吐完,喘了几口粗气。语气虚弱无力的磕磕巴巴道。 “三郎。我知道,我不行了。你先听我说。咳咳咳…” 见后生又要开口,汉子连忙止住。拍着后生的手,继续说道。 “咱们这群人里面,就数你本事最厉害。你等一下一定不要为我们报仇,先逃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千万不能把命交代在了这,还有,替我照顾好老娘,咳咳咳……” 汉子说完,狂咳不止。拍着后生的手,也忽然落了下去。 “二虎!二虎! 短短瞬间,自己唯一的亲人叔父,下落不明。儿时的玩伴,也因自己而死。 后生泪流满面,双眼血红。心理倒也算有一丝理智,知道此刻不是伤感的时候。 眼下自己叔父不知下落,自己也不能在这白白丢了性命。 狠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跪倒在地。对着儿时玩伴,连扣了三个响头。轻声说道。 “二虎,对不住了。我连你的遗体,也带不回去。” “快快快,都别射了。上去套马!” 使枪汉子眼睛越来越近,唯恐伤了马匹。叫手下喽啰忙收了弓箭,朝着马群围去。 后生见贼人们唯恐伤到马匹,都不敢放箭。 趁此时机,朝身后仅剩的位汉子,吼道。 “你们快上马,跟我走。把剩下马匹都解开!” 后生说完,跑到马群最前面的头马面前。掏出腰后的解腕尖刀,用力一插。 马儿顿时吃痛一身,朝着贼人便扑了过去。 后生趁此机会,跳将到最后一匹马身上。用力一割连着前面马匹的绳子,朝着商队仅存几位汉子就追了过去。 使枪汉子见马群朝自己这边蹦来,又见越来越远的后生一行人。 心动大怒,一字一顿的骂道。 “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留下一半孩儿,把马给我收住了。其余的给我追!” 使枪汉子,双腿一蹬。带着一半喽啰就脱离了马群蹦来的方向,朝着后生一行人追去。 且说这边,杨林和段景柱带着几十名柴家庄客和村子里的青壮年齐聚村口,等着凑伙贼人的来临。 “兄弟,看来这村子也是民生彪悍。你看,连老人家都…” 段景柱一指拿着锄头、镐头之类的村汉们,小声的朝杨林嘀咕着。 “看……” “嘶……” 杨林正想张口,村口有一辆马车正往这边冲来。马车后边还有一位老人,一动也不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杨林话到嘴边,又改口喊道。 “快快快!救人要紧,先把那马儿拦住!” 杨林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冲了过去。他这一嗓子。不仅惊动了柴府的庄客,就连周围的百姓也闻声而动。 一时之间,几百号人就这么齐齐的围住了马车。 那马儿似乎也跑累了,还没到众人面前。前蹄一软,瞬间便栽了下去。 杨林见马儿摔倒,身后的马车顺势也向一旁载去,眼疾手快。双手用力抓向马车,使出浑身解力。向前一推,一抓。 马车被这突如而来的力一番折腾。当下朝着相反的方向倒去。不知觉,就卸了力,安稳落在了地上。 第79章 救人 杨林见马车平稳着地,这才放下抓着的双手。 探过头一摸老人的鼻息,又掐了掐他的脉搏,对身后围上来的百姓们,问道。 “老人家还有呼吸,咱这村子里可有懂医术的。 众人闻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一个年纪大的老者走了出来,询说道。 “村子里,没有会医术的。我到医馆当过几年学徒,要不我先替他瞧瞧,等大夫过来。” 杨林看了看老者,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活马当作死马医,朝老者点了点头。 转身又吩咐身边几个庄客,小心拉着马车往村子里走去。 “驾,驾,驾…” 众人都忙着这事时,几十步外。四五匹快马,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 没几个呼吸间,几个山贼便到了村口。为首的贼子更是趾高气昂的叫道。 “就是你们这群刁民,伤了我们的马。叫你们村子里保正上来答话。” 倒不是这几个山贼是楞头青,村口齐齐站着几百号人,还敢嚣张跋扈。 却是以前打家劫舍。村子的村民们见了他们,早吓得大惊失色,瑟瑟发抖。要什么就给什么,哪有人敢说不字。 见村民们都不搭话,只以为是吓傻了。气焰更是涨了几分。 “铮!” 拔出身上衮刀,指了一圈,骂道。 “直娘贼,没长耳朵吗!让你们保正出来说话。若是在拖拖沓沓,我龙头山好汉来此,必闹个鸡犬不宁。” “他娘的。你这贼厮,要动手,就赶紧些。别在这唧唧歪歪,爷爷早等得不耐烦了。” 段景柱是个急性子,见几个贼人就敢在自己面前胡乱吼叫。接过手下递来的朴刀,上前几步,暴喝一声。 几个山贼被段景柱这一嗓子,也是惊了一跳。 惊过之后,这才感觉不对。村子里每个人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眼神里没有一点,山贼们看到的惶恐之色。反而是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神色,望着自己几个人。 “老四,有点不对劲呀。咱们还是先走。” 老四身后的一个汉子,凑上前,低声说道。 老四这时就是再傻,也知道不对劲。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我说三二一之后,咱们就调转马头往后跑。三…二。” “喂。你们两个泼贼,商量好了!要打就打,别这么多废话。” 段景柱扛着扑刀,往前走了几步,做出攻击的姿态。 “走!” 老四大喝一声,调转马头就要逃。 离他不远的段景柱,岂会让他如愿?趁他调转马头之际。 大踏步上前,一刀便劈在了马腿之上。马儿嘶吼一声,顺势就栽向了地面。 马上的老四,一时间没有防备。从马背上重重落下,摔得头晕眼花,耳畔嗡嗡作响。 段景住得了手,却也不急着取他性命。趁势把刀一翻,刀身朝其他马腿上拍了过去。 “吁……” “恢!……” 接连几声过后,马上的山贼尽皆摔落下马,哀嚎不断。 这时,杨林带着一行人也赶了过来。控制住几个山贼后,杨林把刀架在为首老四的脖子上,呵道。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其余的马队都在哪儿?我是不说,哼!…” “我说,我说。好汉还请,饶我一命。小的…这就说。” 不等杨林把话说完。老四跪倒在地,哆哆嗦嗦的求饶道。 段景住呸了一声,骂道。 “你这厮,骨头怎么这么软?熬夜看你嘴这么硬,还以为…” “是是是,小人…刚才只是一…一时口快,得罪了各位好汉。还请好汉们……” 老四也不敢反驳,战战兢兢的求着饶。 段景柱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开口。杨林见段景柱不说话,开口说道。 “快说!” “好…汉。我家三大王。不不不…徐岳贼人带了二百来人。我们几十个骑马先行打探情报。其余的,都在看押一路上抢来的金银。” 杨林听了,把手指向马车上的老人。追问道。 “那这老人是怎么回事?” “老…汉。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射中了马,老人不是我们杀的。徐岳贼人刚刚带着我们截了过路商队,我们只是来追这马。老人跟我们没有关系。老…汉…” 段景柱见还没逼问,他就出卖了自己兄弟。同是江湖上的汉子,段景柱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出卖同道,背信弃义的家伙。 满脸鄙夷地望着老四,忍不住骂道。 “真他娘的是个软骨头。” 杨林心思却不在这。想起他提到的商队,急忙问道。 “商队现在在哪?可还有活口?” “就在村子南边的林子里,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几个只是射了几支箭,就来追马了。其他的,我们真不知道。好汉,我们知道的都说了。可否饶了我们一命!” 老四也不敢有丝毫隐瞒,一口气说出了全部过程。 “你等如此不讲江湖道义。劫人钱财就算了,好歹留了一条性命。却还要还杀人灭口,如何能留得你们几个。” 段景柱越听越有气,提着刀,抢过几步。就要劈下。 杨林见他动作,忙伸过手,抓住他胳膊。小声相劝道。 “兄弟,还请消消火。救人如救火,商队那边还不知道情况。这些人即已降,在众睽睽下。若杀了这些人,怕是有些……还是交给官府。” 段景柱哎了一声,也理解个中深意。唉了一声,就狠狠瞪了老四一眼。这才不情不愿,放下了刀。 老四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背湿了一片。见杨林看来,喘了几口气,说道。 “多谢好汉救命之恩,小人……” “哼!哪个想救你这厮,我不过不想让我兄弟脏了手。我们不杀你,可也没说放了你们。来些人看住他们,一会儿交给官府。” 杨林冷哼一声。厌恶地望了老四一眼,吩咐身旁的庄客道。 说完。也不作耽搁。跳上一匹马,朝段景柱说道。 “兄弟,咱们赶紧过去看看。驾…驾驾……” 话刚说完,人已窜出了老远。 段景柱一手抓着刀,一手抓住缰绳。跳上去,朝身前两个庄客。嚷道。 “你们两个快上马!” 第80章 拼命三郎 “驾…驾驾。” 后生现在身边只剩下两人。左边汉子喘了口粗气,张嘴喊道。 “三郎啊,不能再这么跑下去了,咱这么跑,就是活靶子啊!” 右手汉子听了,往后瞅了一眼,附和道。 “大全说的对。二柱,三愣子已经中箭身亡了。咱们再这么下去,一个都逃不掉。” 后生见身边的同伴,一个个离自己而去,心里也是着急。 后生自小跟叔父一起贩马,这骑术本事早已非同常人。再加上身后的贼人,不想伤了马匹,只射人。 要不然这一路边避箭,边骑马,早被身面贼人追了上来。 后生也知道这样下去,他们恐怕一个也逃不掉。勒住马,朝两个同伴吼道。 “你们俩先走,我去拖住他们。” 说完,调转马头。舞起手上的滚刀,左劈右砍射来的箭矢。朝着贼人大喊着冲了过去。 两个同伴见后生动作。哪会独自逃生,急忙叫道。 “三郎,不可呀。” “三郎!” 后生早冲出许远,眼下再喊也是来不及了。两个汉子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决定。 当下,也齐齐调转马头,跟着后生,往贼人杀去。 使枪汉子见后生三人,朝自己这边冲来。忙命身旁喽啰们收了弓箭,心巾也有心与后生戏耍一番。 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讥讽道。 “不自量力。孩儿们,头先来的那个汉子归我。剩下两个人归你们。” “好!” 身后二三十个喽啰,鬼哭狼嚎一声。把后面来的两个汉子,只当做待宰羔羊,哪里会放在眼里。 后生提着衮刀,见使枪汉子前来。哪会怕他,心中反而一喜。 原本就是秉着擒贼先擒王意思,先拿下这头领,再慢慢打算。当下迎着使枪汉子,骂道。 “泼贼,拿命来!” 使枪汉子却是不以为然,邪魅一笑。口里嘲笑道。 “跳梁小丑,不自量力。” “嘿! “砰…砰砰…砰砰砰……” 两方驾马迎上交手数十合,错开马来。调转马头,又要厮杀。 使枪汉子喘了几口粗气,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原以为对方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子,只一枪便会要了他性命。 心中自是看不起,手上自然也不会出全力。哪知甫一交上手,竟险些着了道。 这边的后生心中却叹了一口气。暗叹: “唉。自己不擅马战。要不然,刚刚一番交锋。哪怕是擒不住贼人,也会取了他性命。现在若再想拿下他,只怕还要费好一番功夫。” 想罢,后生也不做停留,想着速战速决。朝着徐岳(持枪汉子),又杀将过来。 周围喽啰们,一时之间也呆住了。也没有着急上前与那两个汉子厮对,反而是痴痴的望着场中。 自己三头领武艺,虽不如大头领和二头领。但平日里,一二十人也近不了身。今天却不想,被一个后生小子,给差点伤着,如何让他们不惊。 后生的两个同伴,见喽啰们丝毫没有打算跟他们动手的意思。也急勒住了马,提着嗓子眼,看后生与这贼首相料。 徐岳心里正思量,见汉子又要冲过来。刚刚在山寨众人面前拂了面,心中正窝着一团火。 再加上,他只觉得刚刚自己一时大意,又没有用上全力。若是使出浑身本事,不一定拿不下这汉子。 “杀!” 大吼一声,攥紧长枪。率先向后生戳了过去。 后生见这一枪来势汹汹,自己滚刀原本就短。丝豪也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 等长枪近身,用刀把那枪立刻往旁一荡,顺时便躲过了这一击。 趁着这一空档,后生赶紧摸向徐岳身前。 徐岳见自己一击不中,正要收回枪,再变一招。哪着后生也趁着这个机会摸到身前。 俗话说的好,一寸长一寸长,一寸短一寸血。若是距离远,长枪无疑是进攻的好利器。 可双方一近身,长枪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别说再进攻了,防守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而后生手中的刀,此时却是占尽了上风。后生招式凌厉,把刀舞的密不透风,不给徐岳一丝反击的机会。 不到二三十个回合,徐岳就有些顶不出来,身上也划破了几道口子。若按他们正常的武力来说,徐岳虽说打不过这后生。 论着马战,徐岳少说也能跟后生战至四五十个回合,才能分出胜负。哪是现在不到三十回合,自己已是捉襟见肘,败迹已显。 “大全,看样子。三郎这场是胜了。” “那是。“拼命三郎”可是好相惹的。不愧是咱建康府,年轻一辈最有能耐的!” 后生的两个同伴松了口气,小声在一旁讨论着。 “这…三头领恐怕是要输了。” “这后生好生了得。三头领平日里一二十个人也是近不了身。没想到被着后生几十回合,就逼得如此狼狈。 “你们再废话,头命的命可就不保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后生手上的刀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凡划破徐岳左脸,顿时脸上多了一道血印子。 徐岳捂着脸,痛呼一声。后生趁他分神,哪里会给他喘息的机会。手中的刀反而又快了三分,紧逼着又攻了上去。 徐岳抵挡不住,身上又接连挨了几刀。现在的他,哪里还有刚刚的嚣张气焰。 在躲过后生一刀后,口中直骂道。 “直娘贼。你们再不上来,就等着给老子收尸!” 喽啰们眼见事态不对。再耽搁下去,自家首领说不定就一命呜呼了。 一拍马屁股,急哇哇就围了上去。 后生的两个同伴,见喽啰不讲武德,以多欺少。 哪里还会坐得住?心中嚷道。 “好个贼人。竟敢以多欺少。大全,咱们也上。” “好,三郎休惊。我们来助你!” 后生见喽啰围上来。脸上不见半丝慌张,反而是有些兴奋。 爽朗一笑,沉声说道。 “你们纵是一起上。我拼命三郎,难道还会怕了不成?” “好一条汉子。兀那后生,我杨林来助你。” 第81章 贼人围村 杨林纵马赶来,正瞧见这一幕。见后生豪气生云,哪能袖手旁观。 双腿一夹坐下战马,举着便加入了战斗。 “砰…砰砰…” “铮…铮铮…” 杨林一加入战场,抬手就拦住七八个贼人。手中朴刀使得是快如闪电,层出不穷。霎时间,逼着七八个喽啰手忙脚乱,左支右挡。 后生的两个同伴,顿感压力一轻。各自拦任两个贼人,厮杀得起。 后生见杨林一出手,就替自己拦下了七八个贼人。心里感激不已,口中喊了一句。 “多谢好汉相助之恩,石秀定没齿难忘。” 杨林游刃有余的跟着七八个贼人交着手,抽了个空隙。回道。 “江湖汉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汉子,还是先解决了这伙贼人再说。嘿!” “啊!…” 杨林话音刚落,一刀便掀翻一个贼人。 后生却来不及打量那边传来的响动,眼看那十几个喽啰将至。一刀荡开徐岳一枪后,又紧接着使出三记快刀。 徐岳大惊,慌忙使枪抵挡。后生趁此时机,一提缰绳,杀向迎面而来的十多个喽啰。 “杀…哇…” 后生刚一对上,一刀就秒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喽啰。随后又是接连十几刀,刀刀攻向人要害之处。 每出一刀,就有一声惨叫。不过十来个呼吸间,这十几个喽啰,已折了大半。 徐岳见后生不过数息之间,连杀自己七八个手下。却是越战越猛,心中已有了怯意。 左右回顾一周,那突如其来的陌生汉子,也已经杀了自己四五个手下。剩下的几个人,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 剩余围攻后生的几个喽啰,一时间被后生气势所慑,一个个都不敢上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徐岳见喽啰们都吓破了胆,再战下去也是只无济于事。 心里想着会合了自己剩余的手下,再来报仇不迟。 当下也不敢再多待,调转马头。边跑边大喊道。 “孩儿们,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快撤!撤呀!” 其余的喽啰们见自家头领都跑了,哪个还敢留下来送命。一个个如同丧家之犬,催着胯下之马,落荒而逃。 后生见贼人们逃,却也没做理会。用手一摸腹部,顿时手上多了一摊血迹。 后生看完也不再管他,强作镇定。驱马赶到杨林身旁,谢道。 “好汉救命之恩,石秀来日定当相报。不知好汉尊姓大名?” 杨林摆了摆手,脸上丝毫不在意。 “在下姓杨,单名一个林手。大家都是走江湖的,理应互帮互助。对了,汉子。你们可是过路的商队?” 后生见杨林性子豪爽,一副江湖豪杰作派。平日最喜结交江湖汉子,心中自然是欢喜。 见他又道出自己来历,心中疑惑。忙问道。 “杨大哥,小弟正是过路的商队。不知杨大哥,却是从何知晓?” 杨林听了,心中大喜。 “唉!可算是赶上了。” 后生还是一脸不解,杨林正想开口解释。 远处段锦柱带着两个骑马的庄客,边跑边喊道。 “兄弟,那些个贼人了。唉啊!莫不是,老哥又晚了一步!” 杨林收了刀,笑道。 “段大哥但凡来早点,也能让你杀两个。这大半贼人都是这位小哥杀的。” 说完伸手一指后生。 段景住一打量后生,见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生得却是好表人物,露出蓝靛般一身花绣,两眉入鬓,看着气势非凡。 忍不住赞道。 “好一个少年郎!不知小哥,可否告知性命?〞 杨林这时才想起还没问他姓名,听段景柱这么一说,也是把眼望向后生。 后生见众人,望想自己。急忙抱拳回应道。 “敢叫两位哥哥知晓。小子姓石名秀,祖贯乃是建康府人士。自小喜欢舞刀弄棍,后来又得一位老前辈,教习了我几年武艺。今日倒是让杨大哥见笑了…” 杨林一听,连忙反驳道。 “唉,石兄弟莫不是在说笑我们。你杨大哥也是使刀的,可论其这刀法,你却不知比我高明了多少倍。若是交上手了,我在你手上也走不过三十回合。却不是在说笑吗,哪里能笑你。” 段景柱闻言,也是不由高看了石秀好几眼。 眼下整个柴府。论整体实力,薛永第一,洪教头次之。第三是柴进,第四就是杨林。 可就算是薛永要想胜杨林,没有五十回合以上,也难能分出胜负。可依杨林的话说,后生30回合就能杀败他。 段景柱实在是有些难以相信。可他跟杨林也待了许久时间,清楚他的为人秉性,也不是个说大话。 杨林想起了马车上的老人,又急忙问石秀道。 “我们刚刚在村子拦了一辆马车。车上有位老人,不是你们可认识?” 石秀一听,双眼瞪的老大。急切追问道。 “杨大哥,识的识的。马车上老人正是小弟的叔父,不知叔父现在情况如何?” 杨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唉。情况有些糟糕,村子里也没有大夫。现在只是……” 石秀一听,悲喜交加。一口鲜血顿时喷出好远,随即一头栽下了马。 “三郎!三郎!” 石秀的两个同伴,慌忙从马上滚下来。扶起地上的石秀叫道。 杨林和段景柱也下了马,满脸担心之色。 “小兄弟,你可别着急。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去城里找大夫了。” 段景柱对时秀颇有眼缘,急忙宽慰道。 杨林也在一旁接话,说道。 “是啊。你叔父的身体也并不是治不好。” “咳…咳。” 石秀轻咳两声,朝段景柱和杨林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 朝身旁两个同伴,磕磕巴巴说道。 “大全,二生。你们…一定要把大货他们的尸体带回来。” 大全身上一震,手上不觉。竟摸到了一团温热液体。 脸上不敢相信,小心翼翼低着头,摊开手一看。 鼻子一酸,一边抽泣着,一边哆哆嗦嗦说道。 “三郎啊。你可千万不要出事。你叔父还等着你呢,你可要挺住啊。” 另一个同伴,此时也瞧见大全手上鲜血。抓着石秀,轻声说道。 第82章 辛从忠 “三郎,你可别吓我们。” 石秀脸色虚弱,摇了摇头。轻声嘀咕道。 “我现在没事。刚刚大战一场,杀得有些脱力。咳咳,你们快去把兄弟们遗体带回来。我在此歇一歇,就没事了。” 杨林看着石秀受伤不轻,帮忙扯开石秀两个同伴。又吩咐身后两个庄客,说道。 “你们两个快跟他们一起去。把商队尸体带回来。你俩也不要在这里磨叽了,快走。我现在去带石弟兄找大夫。” 石秀的两个同伴,一阵感激涕零。 “多谢两位好汉的救命大恩,若是好汉,日后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段景柱摆摆手,催促道说。 “你们快走。早点办完事,也能早点回来。” 杨林见他们只有四个人。对庄客说道。 “你们先把尸体整理好。我等一会儿,自会派人去接你们。” 说完,杨林将石秀抱上马,与段景住,一起向四人道了别。小心翼翼的朝村子赶去。 …… 且说这边徐岳带着十几个衣衫不整,惊魂未定的喽啰,向南又奔走了好几里。 这才瞧见,姗姗赶来的后队。会合了队伍,徐岳这腰杆子自然又硬了起来,当下就想着报仇。 这一路上打家劫舍,强拉入伙。先前200人已扩充到300人。 押送钱财的头目,见头领狼狈不堪。带回来的喽啰们也只剩下十几个。 心中大感惊讶,口里问道。 “三头领,你们这是遇到官军了吗?为何如此……” 话虽没有说完,可从他眼睛中,在场众人如何又不知道。 徐岳心里暗骂,石秀一行人。稍稍整理了一番衣冠,骂道。 “直娘贼。刚刚遇到了几个点子硬的,甚是扎手。后面他们又来了援军,老子寡不敌众。这才回来,有什么问题吗?” 徐岳说完,眼神直盯着刚刚说话的小头目,发问道。 其他罗罗心里虽然也有些疑问。但此时见自家三头领,动了真火。哪个还敢不长眼色,凑上去。 皆是一副幸灾乐祸,望着先前开口的小头目。 先前开口的小头目被徐岳这一眼。瞪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也不敢再看他,一边掌嘴着嘴。一边结结巴巴回道。 “小人话多,该死!还请三头领手下留情,把小人当个屁放。” 徐岳心中窝着火,见小头目撞在他头上。先前开口阻拦的也是他,早看他不顺眼。 当下借机发怒道。 “老子饶了你也行。不过,你自己不用打。上来两个弟兄,给我掌嘴一百下。若是轻了,让我发现后果,你们自己清楚。给我拖下去。” 徐岳刚说完。从后面走出两个心腹,上前抱了一卷。拖着一路同死猪一样的小头目,去了一边。 徐岳回望整个车队。见先前套马的孩子都已回来。问道。 “马匹可都带回来了。” 回来交差的罗罗们,见自家三头领刚才连大头领派过来的人都不留水。 哪能敢磨叽,急忙回应道。 “三头领,都带回来了。一共有四十二。” 徐岳正想开口。远处罗罗骑得快马,边跑边喊道。 “三头领。那伙人,去了前面的村子。” 徐岳听了这话,脸上神色终于是好转了几分。吩咐道。 “留下五十人在这里。会骑马的,上马。不会骑马的,都给我跟住了。可别掉队了。记住,村子里面的人一个不留。” “吁……驾…” 这群喽啰原本就是杀人不眨眼,哪里会害怕,跟着徐岳就朝村子里赶去。 …… 这边,杨林和段景柱带着重伤的石秀,也回了村子。 刚见到留守的庄客,杨林就迫不及待的大叫道。 “可请到大夫了?” 庄多也瞅到杨凌马上驮着的人,指着前面的一处院子说道。 “大夫刚来。腋下就在那间院子里。” 杨林落下马,招呼几个庄客抬来一块木板。将石秀放上去,就往大夫那里赶。 正在这时,巡视的庄客大踏步从村口往这赶。 跑到近前,喘了一口粗气,断断续续说道。 “不好了…那…贼人杀过来了。看人数,不下200人。骑兵…就有七八十人,还有…100多步兵。往…这村子里杀来。” 杨林和段景柱一听,相视一眼。还是杨林先说道。 “段大哥。你带着把咱们马匹护好。” 吩咐完段景柱,就指着报信的在客说道。 “你快去通知村子里的保正。让保正把村子里所有妇孺老幼全都转移到安全的位置上。再让村子里的青壮年拿上武器,去村口。” 段景柱想拒绝,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转身带着人就下去了。 杨林招呼着剩下的庄客,就朝着村口赶去。 待杨林一行人到了村口。 “咚咚咚……” 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震的大地作响。连树上的鸟儿也被这声音,惊得四散而逃。 杨林脸上第一次慌了神,心里暗暗叫道。 “听这动静,眼前可不下四五百骑兵。如何是现在能抵挡得住的。” 杨林暗自叫苦,心里第一次感觉到无助。 眼下自己这群人就是想逃,跑不过这四条腿的畜生。叹了口气,远远的盯着,骑兵的到来。 却说杨林现在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想着能多为段景住争取一丝时间,握紧手上的朴刀。 拉着一旁的庄客,突然叫道。 “杨管事!您看,不是贼人。是官军的骑兵!” 杨林这时自然也看见了。远远的瞅着为首一人。 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骑一匹五花马,使丈八蛇矛,座下插着几只飞标。看着好不威风。 “是辛将军,是辛将军来了。” 也不知村子里的村民,是何时到的。正在杨林心中暗暗猜想领头之人,身后的村民突然叫道。 “就是辛将军无疑了。我见过他的武器,正是一杆蛇矛。” “辛将军来了,我们不用怕了。” “大伙儿都别说了,我们快上去迎一下辛将军。” 村子里的保正也是欣喜不已。这辛从中在他们的眼里,就如头定海神针。 第83章 破贼 这些年来,定州之所以有如此安稳生活,全靠这辛从忠闯下的偌大威名。定州境内稍微大一点的山寨,不是被剿灭了。就是闻风丧胆,早就弃寨而逃。 辛从忠驾马来到众人面前,丝毫不摆架子。 笑着问道村里的保正。 “老伯,听手下军士来报。村子附近来了一伙贼人,人数还不少。我特地从城中调来一营骑兵,就是来为灭了他们。你让乡亲们匆忧,我辛从忠来了,就一定不会让他们踏进村子一步。” 保正自是满心欢喜,笑着说道。 “辛将军来了,咱这大伙儿的心,哪有不安的!” “老伯,你让大家都先待在屋子里不要出来,姓难免到时候误伤了大家。” “报……” 辛从忠话刚说完,从身后飞来一名斥候。禀报道。 “将军,贼人离我们不到半里路了。” 辛从忠眼神一凛。嘴里哼了一声,一字一顿道。 “既然他们敢来我的地盘,那就别走了。弟兄们,跟我走!” 辛从忠一转马头,举起蛇予。就率先冲了出去。 其他人见主将都已走了,哪里还能磨叽。纷纷调转马头,就去追辛从忠。 这群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前后不多时,人就走了个精光。 杨林身后的庄客,见官军走远。往前凑了两步,低声说道。 “杨管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杨林听了这话,这才反应过来。 刚刚见撤走的官军,去的快。队伍却显得很有章法,不见一丝混乱。如此可见,这辛从忠治军的本事。 忍不住赞了一句道。 “若是朝廷禁军皆如此,哪还有张迪造反!” 庄客却是没有说话,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杨林说过这句话,收回思绪。转向开口的庄客,边想边说道。 “辛从忠这一营骑兵,对付两三百个小毛贼,怕是绰绰有余。我们还有正事,就不去凑热闹了。” 话说完,就朝着石秀和老人的那间院子走去。 庄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跟了上去。 …… 这边,徐岳带着200多号喽啰,鬼哭狼嚎,风风火火地杀向村子。 眼瞅着,村子就不远了。前面打探消息的喽啰,满脸的惊恐之色。见到徐岳,连声大叫往这边赶来。 离得尚远,再加之周遭都是马蹄声。徐岳一时之间也听不真切。 当下却也来不及让他听了。“嗖”的一声。 一只飞标从后面飞了过来,直奔那探听消息,喽啰的后心窝。 等徐岳再看清楚时。 “啊”的一声过后。那喽啰已经摔下马,一动不动,死的不能再透了。 徐岳心里顿感有些慌神,还不等他多考虑。紧接着,轰轰隆隆的声音便从前面传来,是震的脚下大地轰轰作响。 徐岳占山为王这么多,一听着马蹄声,就知道过来的骑兵不少。心下一想,此处正好是那定武军辛从忠的地盘,哪里还会猜不到。 心里暗叫一声糟,拨转马头。就嚷道。 “孩儿们,快走。定武军来了!” 周围的喽啰们哪里一时之间反应过来,停在原地,愣了好半天。 徐岳在队伍最前头,后面的人不走,他却也走不了。嘴上骂道,心里急得抓耳挠腮。 “直娘贼。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不要命了不成!” 喽啰们听了这话,虽然也是不懂。但见头领要走,哪个还会留下。慌乱地拨转马头,就要往后逃。 可现在要走,却是为时已晚。这马掉了一半,见前面乌泱泱的官军冲来。哪里还顾得上同伴,一窝蜂的往后挤,阵型也乱作一团。 辛从忠当先舞起蛇矛,暴喝一声。 “贼人休走!可识得我辛从忠!” 前面的喽啰一听,瞬间炸开了锅。这辛从中虽是在河北西路,可河东并州离这也不远。 辛从忠又经常去附近州府剿贼,这绿林同道就没有不怕他们的,辛从忠的大名也早在,河北河东传开了。 人的影,树的皮。又见官军武器精良,来势汹汹,人数也是比己方多好几倍,哪里还有交战的心思。 辛从忠见这会儿贼人想要逃,追了这么久,怎可能轻易放弃。 把蛇矛往马上一勾,取出标枪来。瞄着一个喽啰,便扔了过去。 “啊……砰” 辛从忠兵器云是一杆丈八蛇矛,技艺超群、骁勇异常。同时,他还是一位暗器高手,一手飞标绝技耍得神出鬼没、百发百中。 接连扔出几只飞标后,无一有漏空的。 趁此间隙,辛从忠离贼人骑兵队伍已不过十几步距离。 也不再使飞标,把蛇予从马上一拿。舞出一个枪花,恶狠狠的就向前方杀去。 “砰…砰砰…砰砰砰……” “铮…铮铮……” “啊…啊啊……” 这辛从忠一入贼人阵营,鱿如同虎入羊群。这个喽啰,如何是他这只大虫的对手。 一交上手,辛从忠甚至都不用补第二枪。每一蛇予下去,必会听到一阵哀呼声。须臾间,以辛从忠为中心的方圆几丈之内,却是无一人敢进入。 徐岳见眼下走也走不了,索性不如杀了这辛从忠,还尚且有个活路。 徐岳虽有些狂妄自大,却也不是个傻子。见辛从忠甘还是武艺了得。以他一人之力,别说伤得了他,就是连人家衣角都不一定伤得到。 连忙招呼身旁十多位武艺高强的心腹头目,命令道。 “现在逃也是逃不了!索性不如拼个活。常言道,擒贼先擒王。这辛从忠甚是勇猛,只有拿下他,我们才有一丝活路。谁若是娶他首级,回去后我赏银100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辛从忠虽然勇猛,可毕竟也是个人。眼下厮杀许久,自己这边十多个人,本事也是不低。 互相对望一眼,心里也恢复了一丝胆气。 徐岳瞅见众人的神情,连忙又补充说道。 “弟兄们不要怕,等快近前,我们先让兄弟用弓箭射他一番。若是中了,那我们就不必这么麻烦。要是不中,那也无妨。趁他避箭的功夫。我们大家在一起杀上。到时候他必然慌乱。那时他就算是三头六臂,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 第84章 取汝首级 “三头领说的极是。老话说的好。蚁多蝼死象,好汉怕人多。咱单对单不是这厮的对手,可若是一起上。他就是浑身是胆,咱兄弟们也能捅破几个不是!” “怕他个鸟!咱们干的就是杀头买卖。谁要是胆小,何必上山落草。现在就滚回家,抱孩子去。” 此言一出,就是心里怯战的,也不好再开口。见一个个都发表了意见。仅剩的几个人也是硬着头皮,附和了两句。 徐岳见大伙儿激情澎湃,士气正浓。当下豪气顿生,胆气瞬间也涨了不少。 把枪一举,喊道。 “弟兄们,拿下官军辛从忠,赏银百两。给我杀!” “杀……” 对于这点小事,辛从忠当然不会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将几个跳梁小丑放在心上。 辛从忠连番戳翻七八个喽啰,见徐岳一身打扮,像样贼首。心里也有着擒贼先擒王的心思。又见他们十多人,向自己这边杀来。 心中却是大喜,不进反退。撇过身旁几个小喽啰,一夹坐下五花马,飞奔而来。 徐岳见辛从忠丝毫不怕,反而向自己这边冲来。左右扫视一圈,见自己居然是头一个冲去,又见辛从忠望自己的眼神吓人。 不等时先约定,就急忙大喊道。 “快射,快射。射死他!” 身后跟来的小头目,见自家三头领,开了口。张弓搭箭,就向辛从忠射来。 辛从忠面对射来的箭矢,不避不退。一夹坐下战马,速度反而是又快了几分。 “铮铮…” 辛从忠丝毫不带惊张,在马上轻松躲过十几友箭矢,用蛇予又一连荡开剩下几支箭矢。就这短短的时间,离徐岳已不过几丈距离。 徐岳回头一看,身后的十几个人都已没了羽箭。暗恼自己刚才不让他们多带些。 刚刚仓促之间,又不需要带这么多箭。想着每人带三支箭,就足够让辛从忠吃些苦头。 没想到这辛从忠,不按套路出牌。不仅不避,反而趁此时间欺身上前。眼瞅着离自己也不过几丈距离,连忙取出自己马上的三支箭。 急忙搭上弓,胡乱朝辛从忠射去。也许是徐岳运气好,还真让他蒙到了。 三支羽箭中,两支射的根本沾不到边。而最后一只,来得却极其刁钻。径自向辛从忠脑门飞来。 徐岳原本还沮丧的心,见了这最刁钻的一箭。激动的就要跳起来,好像已经射中辛从忠了一般。 口里狞笑道。 “这一箭冲你脑门,看你还如何逃!” 身后头目们,也拍着马屁说道。 “三头你好箭术。哪怕这辛从忠是飞将军李广在世,这一箭,他恐怕也是束手无策呀。” “别说是凡人,就算是神仙下。这箭他也躲不过去。” 徐岳心里暗自得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说时迟,那时快。辛从忠其实早已发现射来的箭,却并不避。正所谓艺高人胆大,他也有心在众人面前戏耍一番。 眼看就要射中他脑门,辛从忠大喝一声。把嘴一张,这时机也是恰到好处,一口使咬住了这支射来的箭矢。脑袋跟着羽箭射来的方向一偏,卸了余力。 辛从忠这一手,不仅是惊呆了以周岳为首的十几个头目。也是看呆了周围厮杀的官军和喽啰。 一时之间,场中的厮杀声也是停了起来。随后官军之中,一阵欢呼声接踵而至。 “好……好…!” “将军好武艺!” “辛从忠!辛从忠!辛从忠!” 徐岳脸色难看,早忘了先前的事。手颤的连枪都拿不稳,望着辛从忠,战战兢兢说了一句。 “你…你是人是鬼?” 辛从忠冷笑一声,呵道。 “哈哈哈!我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就要变成鬼了!” 话音刚落,座下五花马嘶吼一声。 迈开四个蹄子,朝着徐岳冲来。 徐岳脑袋里倒反应了过来,身体却不听他的指挥。只感觉双腿绵软无力,使不出一点力。 座下的马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四个蹄子摇来摇去。可害苦了徐岳,他双腿原本就有些不受控制,这一下竟险些让他摔下了马。 等身子稍稍恢复了点,辛从忠的蛇予如同鬼魅一般。离他的眼眸,已不过三寸距离。 这下徐岳避无可避,两个眼珠子瞪得老大。张开嘴正想说。 “不要…啊!” “砰!” 只一招,徐岳便当场见了阎王。 辛从忠脸上没有一丝变化,举起蛇予。又要朝身旁十几个头目杀来。 哪知这群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是义愤填膺要来杀辛从忠。 却没想到自家头领只一招,就当场领了盒饭。辛从忠刚刚用嘴叼箭的画面,在他们脑海中还没有消散。 心里早已被吓破胆。别说是杀辛从忠,就是让他们逃,他们也不敢。哪里还敢惹眼前这个煞星。 见煞星指向他们。脑中求生欲,使得他们立刻滚鞍下马。 跪倒在一团,苦苦哀求道。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将军。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不满月的婴儿。小人还要回去赡养老母,照顾妻儿。还有将军能留小人一条命!” 辛从忠一听这人说这话。心中顿时怒火燃烧,莫不是把自己当做傻子。这撒谎也不会撒,把蛇予脖子上一放。呵道。 “我问你。你家中可有兄弟姊妹?你老娘,现在又是在哪里?” 小头目被吓了一跳,只以为自己就要命丧黄泉了。见辛从忠开口,哪里还敢撒谎。磕头如捣蒜一样说道。 “小人,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妹妹。老母亲在老家的村子里。” 辛从忠听了,冷哼一声。骂道。 “哼。上山落草,对朝廷乃是不忠;既然是上山,留你老母在村里难免会吃了官司,乃是不孝;上山为匪,手上必然干了不少恶事,乃是不仁;为了独自活命,满口脏话,此乃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辛从忠焉能放过你?你家中老母尚有兄弟姊妹赡养,我今日杀了你,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第85章 柴进临定州 “官人,咱们已经到定州东部的曲阳县了。” 薛永问过路后,纵马来到柴进身旁,低声说道。 自从那日柴进得了杨林他们的消息,连忙让时迁唤来薛永。当下便定计,去定州驰援杨林和段景柱。 交代好洪教头和时迁各项事宜后,柴进马不停蹄与薛永带领三百骑兵星夜往这定州赶来。 定州与沧州,虽说一个在河北西路,一个在河北东路。可距离相差却不远,中间只隔着一个滨州。 再加上柴进一行人皆是骑马,行动迅速。不过一个夜头,就到了这定州境内。 定州位于太行山东麓,华北平原的中部。北宋时期,定州并没有大山,但河流较多,如唐河、派水等。 定州在地理上与辽紧傍相邻,得到北宋统治者的重视,成为河北地区军事防御重镇之一。 在军事防线上,北宋朝廷将定州划入第二道防线,以便其在面对敌军来袭时,能有所准备,及时调兵支援,进而加强守备。 自古以来,定州就有“州凭镇、冀之肩背,控幽燕之肘腋。关山峻阻,西足以临云、代;川陆流通,东可以兼瀛海。 语其地势,亦河北之雄郡也”的赞美之言。北宋时期的定州,在宋神宗元丰以后没有太大的变化,定州与祁州、真定府、易州、保州、蔚州较近,几个州镇都是军事重镇。 定州与其他州军紧密相连,可以在军事上相互支援与配合,共同进行军事防御。历史上的定州历经风波,管辖范围不断变化,但“居燕、代、恒、冀之交”的定州在冷兵器时代的中国古代社会却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 宋时期,定州为河北沿边地带,属极边州。河北地区西部是太行山区,地势自西向东逐渐降低。 西部地形相对比较复杂,相比地势平坦的河北东部地区,定州可背倚西山之险,军事地理位置极佳。难怪宋人言:“谋契丹必先河北,谋河北舍定与镇,无可议矣”。金灭宋时,也与宋力争定州,“金之亡也,蒙古亦力战于中山”。 可见,定州有着优越的地理位置,在古代军事史上占有着重要地位。 柴进闻言轻点了点头,面带担忧的问薛永道“这曲阳县,离北平县城还有多少距离?” 薛永知道柴进心中焦急,出言宽慰道。 “以咱们的行军速度,午时便能到。官人不用必悠心,北平城是定武军驻扎的地盘。邓都监与辛从忠又是西军的老相识,听他的言语,辛从忠也不像是浪得虚名之辈。” 柴进对这辛从忠,只是在荡寇志中了解一些。 辛从忠在《荡寇志》中排雷部第七位,书中称其为“道元雷府降魔扫秽雷公将军”转世,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骑一匹五花马。 辛从忠擅使丈八蛇矛,身长八尺,一手好飞标大大提高了他的斩将能力。辛从忠时常与邓宗弼,张应雷,陶震霆等人一同出战,四人曾联手剿灭盐山。抢夺二关的战役中,梁山五虎之一的双鞭呼延灼为辛从忠杀死。 平梁山后受封官爵:壮武将军兼领右龙武大将军、扬威侯 武力评价:与梁山八骠前四仿佛 结局:在朝任职辅佐王室 想多这,荡寇志中有一人与辛从忠的关系非同一般,从二人使用的兵器来看,还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就是雷部三十六将排名第三位、太皇雷府开元司化雷公将军降生的邓宗弼。 邓宗弼跟辛从忠二人之间,是一种焦不离孟、秤不离砣的特殊关系。两人的籍贯相同,都是北京保定人氏。 邓宗弼用的是霜刃雌雄剑,辛从忠用的是丈八蛇矛;邓宗弼面如獬豸,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辛从忠面如冠玉,剑眉虎口。 从籍贯、兵器和相貌特征来看,与汉末三国时期的刘备和张飞非常相似。 除此之外,两人出场时的官职也是一模一样,都担任都监一职。 经过一晚上急行军。柴家庄客此时是人困马乏、筋疲力竭。就连柴进身旁一向精力充沛的薛永,脸上也是满脸的疲态之色。 见此情形,柴进也只得让众人稍作休息,再行赶路。 薛永安顿好庄客休整后,提着一葫芦水。递向柴进,说道。 “官人。先喝点水,解解渴。咱们昨日走的匆忙,除了几壶水外,也没准备食物,现下大伙儿是又渴又累。我看,要不趁现在时间。安排几个人去附近村坊买一些来垫垫肚子。官人,你看可好?” 不听薛永说还好,一听他提起这事。柴进也是感觉腹中空空,浑身上下也提不起一点劲来。 接过水壶,柴进瞅了瞅四下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庄客。吩咐道。 “薛师傅,那你就派些人。拿些银子去附近村坊买些吃的来,让大家填填肚子。” 薛永提了花枪,招呼着身旁几个庄客。裹着一包银子,就往周遭村子里去了。 柴进和庄客们就这么一连等上了半个时辰,迟迟却不见薛永等人身影。 柴进心下纳闷。以薛永脾性,附近若没有村坊。这个时间点,也应该是回来了。 如今张迪在河北造反,整个东西两路已然开始乱了。昨夜路过滨州,一路上大大小小也是遇到好几伙贼人。 若不是柴进他们人多势众,再兼之又都是马军。要不然,昨夜这一路上确也是太平不了。 正思量间,远处一个汉子往这边跑,边喊道。 “官人,不好了!我们遇上贼人了!薛教头,让我先行过来报信!他与剩下几个弟兄们,正与那贼人厮杀。“ 人虽然还没不清,话柴进确是一字不漏听清了。 四周庄客们听了,俱都惊坐起来。手上摩拳擦掌,口里骂骂咧咧,神情激昂。 “他娘的!这伙贼人是没长眼睛吗!敢欺负到俺们头上了了!” “咱还有什么说的!这就拿上家伙,去灭了他们!” “对啊!对啊!……” 第86章 枪挑贼首 柴福见大家掀拳裸袖,面红耳赤。压了压手,嚷道。 “大家都静一静,先听官人的安排。” 柴福这话说完,众人也不枯燥了。把眼望向柴进,等着开口。 趁这点工夫,报信的庄客也赶来近前。双手撑住膝盖,喘了几口气。说道。 “官人,我们刚到村子。就撞见贼人们洗劫村坊。薛教头拼死才杀出一条血路,让我回来报信。现在,哈…哈。” 庄客话说的急,到一半上气不接下气。 柴进方才听他说,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大概。连忙唤过两个庄客,扶着他下去休息。 最后一拔地上的长枪,接过柴福递来的缰绳。吼道。 “大伙儿,都快上马。随我一起去支援洪教头。” 话一说完,柴进一拍缰绳。座下照夜玉狮子,如同一道白色流光一样,须臾间便冲出好远。 柴福跳上马,紧随其后。叫道。 “大家都快上马,跟紧了!驾…” “驾……驾” 庄客们经过大半年训练,早已不是当初那副散漫模样。动作麻溜,紧紧跟着柴福而去。 柴进马快,不多时身后便看不到一个人影。朝着报信庄客手指的方向,又行至不到半里。 前方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柴进心下着急,双腿一夹。拍着照夜玉狮子脑袋嘀咕道。 “小白,再快点!快点!” 照夜玉狮子似乎也通人性,把头一扬,四个蹄子不觉又加快了几分。 村里,薛永刚一枪戳死一个山贼,听身旁跟来的庄客,说道。 “教头,这贼人是越杀越多,大伙儿就快撑不住了。官人怎么还不来?” 薛永稍喘了口气,看了看身边仅剩的几个庄客,催促道。 “你们几个先走,我替你们先挡住。” 几个庄客一听,都是默不作声。 眼下贼人是越杀越多,他们本事低微。若是再待片刻,随时能见到阎王爷。明知留下只会是死路一条,谁又会愿意平白丢了性命。心里不由得就萌出此想法,只是嘴上却不敢说。 其一,他们若单独把薛永留下逃生,岂不是会落个不仁不义;其二,一会儿他们若是碰到柴进,又该如何交代? 见大家都不开口,薛永也知道他们心中的心思。刚想开口,那知先前说话的庄客,突然插嘴道。 “直娘贼!要走一起走,我们独自留下教头。这算个什么事!” 薛教头嘴上不显,但这心里多少有些异动。 可眼瞅着这贼人越来越多,大伙儿若是一起走,恐怕到时候一个都走不脱。眼前这些庄客年纪都不过20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 薛永也不忍心让他们在这丢了命,继续劝说道。 “你们先走!我替你们抵挡一阵。再说官人恐怕已经在路上,你们出去先替他带个路。他也能早点来这里。别磨叽,快走。” “可是!” 薛永又戳翻一人,嘴里叫道。 “快走,再不走。大家一个都走不了!” “这……这…教头!快看。那不是官人坐骑照夜玉狮子吗?” 几个庄客正踌躇不前,里面一个眼尖的庄客。忽然见一匹白马从村口跃了进去,马上一个身穿锦服的男子。舞着花枪,左砍右劈,正往这边杀来。嘴里大喊道。 薛永撂翻一个贼人后,也是顺着庄客手指的方向一望。 马上之人所使的枪法,不这是平日里柴进与自己切磋时所用的枪法吗! 心中顿时大喜,大叫道。 “大伙儿都往官人那边杀去!” 话说完,手上枪法舞得又快了三分,接连又戳翻几个拦路的贼人。 这群喽啰们,眼看着就要拿下精疲力竭的薛永了。 哪里能料到,从身后杀来的柴进。一时间柴进杀得他们人仰马翻,哭爹喊娘。 薛永见援兵已到。浑身气势又是一涨,手上的枪舞舞的是快如闪电,宛如一条飞龙。 而柴进这边借着马势,喽啰们硬是没有一合之敌。须臾间以柴进为中心,方圆几丈之内。宛如一个修罗场一般,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喽啰们一时间被杀得措手不及。再加上有柴进和薛勇两只大虫。霎时间胆气尽失,哪还敢再上。 柴进此时也看到了薛永一行人。双腿一用力,照夜玉狮子也懂他的心思。 昂着头,迈开四蹄。向前狂奔,连番撞飞数人。惊得前面喽啰们鬼哭狼嚎,如同见的瘟神一般,四下射避,咋还敢阻拦! “吁……” 柴进纵马从一人头上飞过之后,稳稳落在薛永身边,问道。 “薛师傅,再坚持片刻,咱们的人也快到了。” 薛永哈哈一笑,毫不在意。 “官人。刚刚这一番神武,杀得贼人们哭爹喊娘,胆气尽失。您看,他们哪还有勇气再上前。” 柴进听得薛永这话,扫视一圈。哪知凡是被他盯到的的贼人,如同着了电一样。低着头浑身颤抖,竟不敢望柴进一眼。 柴进把枪一举,正想着开口劝降。 那知从背后杀了一股贼人骑兵,当先一人生得是高头马大,膀大腰圆。 使着一柄大刀,怒目瞪着柴进。骂道。 “就是你这厮,杀了我这么多孩儿!” 柴进看他孔武有力,一时间也不敢小觑。水浒中武艺高强的强人,也不在少数。见他使着一柄大刀,情急之下。一时间也想不出水浒里,哪位高手使的是大刀。 随后想到这厮残害百姓,欺压良善。心里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哪怕他是水浒里叫得上号的人,自己也不能放过他。 把枪尖一指。呵问道。 “你是哪里的贼人!竟然如此歹毒,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杀人放火。我能饶你,手上的这杆枪焉能饶过你!” 哪知使刀汉子听了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 “哈哈哈,笑话。如今张盟主在这河北举世,邀请我们绿林好汉前来相聚。我便是河东并州龙头山的二头领项忠,今番是特地是来投奔河北的张盟主。哪里来的狂妄鼠辈,竟敢口出狂言。看我河东项忠,如何取你狗命!” 第87章 柴进枪震贼人 柴进焉能怕他,一骤坐下照夜玉狮子。舞枪来战。 龙头山既然能成为河东首屈一指的大寨,频频能杀得来犯官军节节败退。这山寨上的三个头领,自然也不是庸手。 俗话说的好,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双方一交上手,心里俱是暗叹。 柴进心惊眼前这贼子,力气大的可怕。比之身边的洪教头也是不遑多让,一身本事怕不在薛永之下。 要不是自己先后拜了金台,周侗为师。得他们指点,练习了大半年枪术。仅凭自己穿越过来钻研的这点枪术,再加上薛永平日里的点拨。自己现在是万万不可能是眼前使刀大汉的对手。 项忠此时心里也是暗叫苦。他这一手好刀法,平日在河东道也是鲜有敌手。若论武论,也只有自家大哥能压一头。 却不料,刚刚离开河东。就遇上如此劲敌。两人如今虽打的不相上下,你来我往,看着也是平分秋色,一时之间也瞧不出个胜负。 可项忠心里却是清楚的很。自己这手刀法并无十分厉害的招式,全凭一身异于常人的蛮力。越是拖到最后,自己的处境便是越危险。 再打下去,不管在气力上还是招式上,丝毫占不到半分便宜。 心下着急,手上气力不由又重了三分。瞬间便压的柴进被迫防守,落了下风。 两人这一番龙争虎斗,只看呆了四周众人。 喽啰们见自家头领刀刀不利坎心窝,一时间杀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力。心下都是拍手叫好,喝彩之声不断。 而这一边,薛永身旁几个庄客不由担心了起来。其中一个耐不住性子。不吐不快道。 “薛教头。眼下官人被这贼人压制住,看这样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是不是该……” 其他几名庄客没有说话,但看脸上神情,也都是这个意思。 薛永暗暗摇了摇头,不急不缓说道。 “你们再看看,眼下官人还没有到落败的时候。” 几个庄客一听,差点失声骂了起来。合着是等着官人败了,我们再去相助。到时候,官人面子丢了倒是小事。但凡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这群人该如何交代。 不等几位庄客在开口发问,薛永指着马上攻势越来越缓的项忠,出言道。 “你看,这厮如今已快不行了!” 薛永祖上是西军出身。从小跟着祖父见到了使各类兵器的行家。 刚刚见项岳使出这把宽柄大刀,心里就知道了个大概。能使的大刀,尤其是这种在大刀里也算出类拔萃的重武器。 他们的主人,无非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力气不说异于常人,这也是普通人不能比。这类武将常常讲究的常常是速战速决,就拖到最后呀,对自己不利。 比如三国里面的关公关老爷,一把青龙偃月刀,不知葬送了多少武将,曾经更是一刀斩了三国二十四名将的颜良文丑。 要说这两个人本事地位,纯属是充数,那就有些冤枉了。这两人可是袁绍亲自封的河北四庭一柱的前两位。 要是单论武艺,他们还在曹魏五子良将张鸽之上。 关羽一刀斩了两人,这其中不免有两人轻敌的意思。在三国里面只要能挡过关羽三刀之后,至少也能跟他战几十回合。这使大刀的越是在前面越厉害,往往到后面就不行了。 周围几个庄客自是没有薛永这份眼力,虽说他们也见柴进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一直被对方压着打。 可再怎么看,自己官人还是处于劣势,也并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薛永此时却是闭了嘴,静静看着这两人这一番厮杀。 几名庄客见薛永看得出神,也不好再开口打扰,纷纷憋住了嘴。 场中的两人一来一往,一上一下,不知间已斗上四五十个回合。马下战马咆哮,马上枪来刀我。左盘右旋,前向后传,杀的好不痛快。 “胜败已分!” 沉静许久的薛永,这时突然吐出四个字道。 身边几名庄客听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来,都是摸不着头脑。 还不等他们发问,场中形势一转。 却是项忠实在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性子,卖了个破绽。拨马便向后逃,柴进丝毫不考虑,一拍坐下照夜玉狮子,也赶忙追去。 项忠见柴进追来,心下大喜。只以为是心中算计得逞,嘴上露出一丝冷笑。 眼看柴进一枪就要刺到他的后背,项忠如同身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子往马背一缩,紧紧贴住马背。 右手大刀却不闲着,使出势大力沉一击,拦腰向柴进砍去。 周围人被这一变故惊了一身冷汗。原以为是岳忠不敌想逃,哪知竟留下这一杀招。 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都觉得此时柴进已是个死人了,柴家的庄客更是惊叫出声。 薛永脸上也是冷汗淋漓,双眼死死盯住场中的柴进,生怕漏掉半点。 而作为当事人柴进却是轰然不动,项忠只以为他被吓傻了,嘴上狞笑道。 “小子,下辈子小心点,可别再遇上爷爷!” “嗡…砰” “哧……哇…啪!” 千钧一发之际,哪知柴进这一枪也只是虚招。一枪挡住砍向腰间的大刀后,枪尖顺势往下一扬。手掌在枪身一用力,“噗呲”一声直插在项忠后心窝。 项忠心中正得意,直到枪尖插入心窝。脸上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神色,瞳孔睁得老大,撇过头望了眼柴进。带着满心疑惑和不甘,载落下马。 接连的一波三折,不仅是柴家庄客和龙头山上的喽啰们,就连薛永也是愣一愣。 他猜想柴进必然是留了心眼,可万万没想到他还反杀了对方。 柴进从始至终脸上没有一点变化,手上用力把枪从向项忠背上拔出。喝道。 “再执迷不悟者,你们的头领便是尔等的后果!” 喽啰们失了主心骨,再者柴进刚刚的神武表现,早在他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常言道兵败如山倒,树倒猢狲散。连自家头领都被一枪戳死了,剩下的喽啰哪个还会找死,齐刷刷丢了武器,哀告求饶。 第88章 相聚 “官人,这伙贼人都是从河东并州来的。如今张迪举召,河东、河北绿林道上的山寨都想去分一杯羹。大多数弃了寨子,去那洺州相投张迪。沿途抢劫的钱粮,便是这贼厮们投名状。官人杀得那厮是他们山寨的二头领,还有一个三头领,去了定州北部。” 柴福带着姗姗来还的骑兵庄客,控制好这些俘虏后。薛永便下去打听了这伙贼人的来历,忙过来向柴进禀道。 柴进听了,望了望薛永。皱眉说道。 “定州北部,那不就是北平城吗!” 薛永点点头,答道。 “是啊。杨林兄弟他们就在北平县城外的村落里。若是撞上这伙人,以杨林兄弟他们手上几十号人,难免会吃亏呀。” 柴进也不敢再做耽搁。转头唤来柴福,从怀里取出邓宗弼赠送的官文凭证,交给柴福。分付道。 “柴福。你带着府里五十名庄客,去临近的县城。把这些贼人们,交给官府后,再来北平县找我们。” 柴福自知兹事体大,也不多话。抱了一拳后,接过信物。带着五十名庄客,押解着俘虏,离了队伍。 柴进并薛永带着剩余庄客,一路上也不敢歇息,急往北平县内赶去。 柴进带着众人赶了一两个时辰,终是入了北平县境内。 一到北平境内,柴进吩咐众人放慢马速。派出大批庄客,打探杨林一行人的消息。 柴进找不着杨林、段景柱二人下落。只吩咐庄客得就地歇了脚,等待探子消息。又一面派遣庄客,去附近村子买些干粮。 早上厮杀了大半个时辰,如今又赶了一两个时辰的路。柴进这肚子早已是饥肠饿肚、人困马乏,不知觉便有些昏昏欲睡。 正迷糊间,一声大喊,惊了柴进一跳。 “哎呀!原来是薛教师和官人!你们怎么来了?” 薛永也瞅到了不远处贼头贼脑的两个人,正在呵问。 哪知两人却抢先开口,却说出薛永他们一行人的来历。 薛永不认识欢喜赶来的来人。可周围庄客早有瞧见他们的,欣喜道。 “三娃子,二狗。原来是你们两个小瘪三,我们大伙可找的你们好苦呀!” “是啊,是啊。我们这一路上连饭都没吃,都是为了来找你们。” “这张迪在河北造反,我们大伙儿可担心你们的紧!” 奔来的二人,见大伙们如此关心他们。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朝着薛永说道。 “薛教师,你和官人且放心,我们大伙儿都没事。我俩刚刚见有骑兵过来,只恐是贼人。临到近前,看到官人的坐骑照夜玉狮子。这才认出,差点误了大事。” 薛永直奔主题,连忙扯着二人问道。 “杨兄弟和段兄弟他们现在何处?” 两人也不敢有所啰嗦,忙不迭道。 “杨管事和段管事现如今就在前面的村子里。小人这就回去通报他们。” 薛永心中高兴,忙转头寻起了柴进。 “我都听到了。你们两个赶紧去带路!” 柴进这时也走到了薛永身旁,三人的对话,他自是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楚。心中也是高兴,总算松了口气。忙吩咐二人前面带路道。 两人自是应允,打了个诺。接过身后庄客牵来的两匹马,跳将上去,就往前面带起了路。 柴进和薛永上了马,招呼着身后庄客跟了上去。 “杨林兄弟,天大的喜事啊。赶快出来!” 段景柱满心欢喜的在屋外大咧咧的喊道。 杨林心中疑惑,推开屋门。发懵的问道。 “段大哥,出了什么事了。让你如此高兴!” 段景柱遮不住脸上的笑容,嘴上语无伦次的说道。 “门外的小子们来报,小官人和薛教头来了。如今正在村口,我们快些去迎他们。” 杨林一时间有些意外。自己在这北平县城的消息,传回去不过才两三日。柴进他们是如何这么快的,心里便有些不信。询问道。 “咱们在这的消息,传回去才不过两三日。官人他们是如何知晓的,这其中怕不是有诈。” 段景柱一听,甩了甩手。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说道。 “哎呀。杨林兄弟,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官人这次带来的都是骑兵。这大半年,咱们贩来得马也有五六百匹了。官人知道我们消息,心中着急,肯定是连夜赶来的。快别磨叽了,咱们快去见见官人。” 杨林恍然大悟,一拍额头。随后又吩咐门口的两个庄客道。 “我们快让大家准备好饭食,等会儿给弟兄们都端上去。段大哥,咱这就走。” 段景住拉着杨林的胳膊,赞道。 “兄弟,还是你心细。官人们,他们这饭肯定是没吃。” 等杨林和段景柱到村里打麦场时,薛永已指挥着庄客们就地扎营。 隔着老远,段景柱就瞅见了柴进。主要还是柴进那匹马惹眼。全身雪白一片,也比其他马儿大了一圈。 这次柴进出门,本不想骑这照夜玉狮子。惹眼不说,现下河北盗贼四起,一路上必定不太平。这照夜玉狮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凡,那时惦记这马的也必然不在少数。 最后思来想去,柴进还是选择了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快,又颇通灵性。柴进试了其他的马,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官人!薛教师!” 段景住扯着杨林,来到薛永和柴进的面前,兴高采烈的说道。 “杨林兄弟,段景柱兄弟。得到你们被困定州的消息,官人可担心坏了。如今见了你们,就放心了。” 薛永瞅着两人,也是笑着回应道。 柴进此时见到两位兄弟,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上前关切询问道。 “怎么样?两位兄弟。这些天,没出什么事。我们来的路上,遇到了河东龙头山的强人。打听到他们还有一伙贼人,北上来了这北平县境。你们没有撞见他们?” 段景柱一听,哈哈大笑。 “官人,你们来晚了。这龙头山上的贼人,一个多时辰前才被剿灭。贼首被定武军的主将辛从忠一蛇矛戳死了,其余的都被压到县城了。” 第89章 风云又起 柴进蹙了蹙眉,略有些惊讶,发问道。 “如此说来,你们可是碰见那辛从忠呢。” 段景柱止了嘴,撇眼望了望杨林。 杨林自知他的意思,理了理思绪。接话道。 “哥哥有所不知,今日上午……现在辛从忠已经押着贼人回城了。” 柴进听杨林说了事情大概,心里却对他们救下的商队叔侄起了兴趣。嘴里不由问道。 “那对叔侄的姓名,你们可知晓?” 杨林听柴进突然问向后生的名字。心下虽然奇怪,嘴上还是接道。 “哦。哥哥,那后生叫做石秀,那老者名字叫做石田。后生年纪不大,这一身本事可是不一般。再者为人忠义、孝顺,小弟却也是…” 杨林自打见了石秀一身本事,心中就欢喜不已。心里早有引荐给柴进的意思,言语之中也尽是对石秀的夸赞。 段景柱也是个实诚人。他与石秀认识虽然不过半日,可他对石秀是真心欣赏。见杨林有心向柴进引荐,也是插话道。 “哥哥,本事先不说,人却也是条好汉子。若是让他进了我们府,也算是件大喜事。” 柴进自从听了杨林叫出石秀二字,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测。再听二人这一番描述,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你俩说的,莫非不是建康府的“拼命三郎”石秀?” “啊!哥哥也识得他!” 段景柱双眼瞪得老大,失声叫道。 “正是!正是!却不想哥哥也知道。” 杨林也是有些错愕,只是面上没有段景柱表现的那么吃惊罢了。 薛永回身望着柴进,也是纳闷。自家小官人平日里不曾远出,这知到的消息倒也不少。 柴进见众人神色,心里早已有了应对之法。嘴上胡乱解释道。 “我也是偶然间听建康府来的好汉,说起过这“拼命三郎”石秀。为人仗义豪爽,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又学的一身好武艺。在建康府年轻一辈的后辈里,也是小有名气。” 石秀自幼父母双亡,后因叔父北上贩马途中,染了恶疾而死,流落蓟州卖柴度日。 有一身好武艺,又爱打抱不平,外号“拼命三郎”。在蓟州街头因打抱不平与杨雄结拜为兄弟。 三打祝家庄,石秀故意让孙立捉住,混入庄内作了内应。卢俊义被困大名府即将杀头,石秀一人跳楼劫法场,救了卢俊义的性命。 因为不认识城中的道路,被梁中书所拿,与卢俊义一同被打入死牢。梁山人马攻打大名府后救出石秀、卢俊义。 石秀做了梁山第八名步军头领,与杨雄驻守西山一带,一百零八将之一,梁山好汉排座次时第三十三位,上应天慧星。 在征讨方腊时与史进、杨春等六人在昱岭关被方腊帐下大将庞万春射杀,死后追封“忠武郎”。 路见不平真可怒,拔刀相助是英雄。 那堪石秀真豪杰,慷慨相投入伙中。 纵观梁山108好汉中,能真正称得上算好汉的,石秀无疑算是一个。从他原着中种种处事风格来看,身上倒有几分武松的影子。 可若是再细细对比两人,区别却又是不同。武松是对自己狠,而时秀则是对别人狠。武松更像是一只下山的猛虎,而石秀却是一匹狠毒的豺狼。 想到这,柴进又询问起老人的情况。 “那老者情况现在如何了?” “去城里找了大夫,病情算是控制住了。那石秀却是个孝顺的汉子,刚一转醒。就硬要陪在他叔父面前,旁人劝也劝不住。” 柴进听杨林说起石秀受了伤,伤势还很严重。心中不由有些担心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看看这对叔侄。” 杨林和段景柱自然无异。薛勇听他们三人提起石秀是赞不绝口,也有心去见见真人。 当下,招呼柴福吩咐好事后。四人就相继往叔侄将歇的屋子走去。 “石兄弟。叔父的情况好一些了?” 杨林率先推开了门,开口问,向愁眉不展的石秀。 石秀原以为来的只是杨林和段锦柱。见身后两人自己没有见过,却没有太过惊讶。诚恳的说道。 “我叔父这是老毛病,大夫人也只能稍加抑制住。要想根治,确是不可能。我想着等我叔父情况好一些,再带他回家乡。找我们建康府的安道全瞧上一番。” 杨林还没有开口。却是身后的柴进,突然插嘴道。 “可是那神医安道全,我也是听闻过他的名头。可现如今,张迪在河北举事,闹得鸡犬不宁。此处离江南路途又甚远,一路上必不太平。常言道,猛虎架不住豺狼,你武艺再高,也只是一人。这路上难免会出了差子。” 石秀见开口说话的那人,衣着不凡,风度翩翩。行为举止芊芊有礼,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看便知是有身份的人,见他说的也甚是道理。无奈叹了口气,说道。 “哎!我这也是没有法子。可我叔父的病情,是一日也不能再拖了。不管有多难,我也一定要去。哪怕就算最后救不活,我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倒是个真性情的汉子。我倒是忘了给你介绍,这位便是我家主人。沧州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段景住见石秀心情沮丧,神情有些颓废。既然刚刚柴进开口相问,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计较。 不忍看这汉子在如此伤心,指着柴进出口介绍道。 石秀一听,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柴家的名头,别说是他这样跟着叔父闯南走北的汉子。就是凡夫走卒,也是使得这柴家的名气。 石秀望着柴进,一时间嫩嫩无语。缓了好大一会后,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 “怒小人眼拙,竟没认出大官人身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小人……” 石秀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一时间听得柴进的身份。自然是惊的目瞪口呆,面无人色。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恭维的话。 “唉!石秀兄弟,先起来说话!” 第90章 报复 定州,曲阳城头 “大头领,还是……” 喽啰从城下急奔上来,跪倒在地,嘴里哆哆嗦嗦的说道。 张雄看也不看那喽啰,挥了挥手道。 “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等喽啰退下城楼后,一旁的心腹头目,这才上前低声说道。 “大头领,我们在这曲阳县都待了三日之久。却迟迟等不到两位头领的消息。也不知是……” 张雄站在曲阳城头,眺望着四周。忽然回头看了那头目一眼,压了压手。不冷不热吐道。 “你下去,让孩儿们把该装的东西都装好了。今日再没有消息,我们也只有另寻他法了。” 头目跟了张雄也有好几个年头了,平日里最是了解他的性命。见他面无表情,语气冷淡。 哪还敢往上撞。急忙低了头,连连应诺。 张雄也不管他,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先下去。” 头目得到指令,一刻也不敢多留。三步并做两步,转眼便下了楼。 张雄一个人站在城楼上,闭目沉思了一会儿。嘴里喃喃道。 “两位兄弟,你们到底去了哪里。为兄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定,你们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张雄与他两个兄弟项忠,徐岳虽是半路做的兄弟。相识也不过三两年,可这里面的情谊却不比刘关张三兄弟差。 其实张雄不知道的事。项忠,徐岳当时见他一身武艺,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过。只得出此下策,先拜他为大哥,日后再暗自算计。 后面,在张雄的带领下,龙头山越做越大,成为了河北路上首屈一指的大寨。这几年张雄也没忘了他们,时常与这二人联络感情。两人见杨雄也是真心待他们,心里的小心思才慢慢落了下来。 张雄自幼被父母抛弃,拜了一位异人,学了三年武艺。为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至于不到短短三年时间,从当时一二百人的小寨发展到如今人数已破千的大寨。 不管是在心智上,还是武力上。比项忠,徐忠二人不知强了多少倍。 心里面虽然忧思二位兄弟的着落,可更让他放在心上的,还是加入了张迪的联盟。 话说张迪这两日,可谓是他人生中这几十年来最高光、最快乐的时刻。在心里面,更加认定了自己就是真命天子。 从决定举事到现在,不过短短10多天。不光是河北西路上的绿林山寨和豪强们竞相前来投奔,还有河北东路、河东路,甚至京东几路也有豪强前来相奔。 这只是每天设宴,日日招来竞相投奔的各路英雄好汉们。这让他感觉膨胀了几少,信心自然也是足的可怕。 “师爷,如今我联盟里面有多少人呢?” 张迪用手指抠了抠牙,打了个饱嗝。遣散了四周的下人丫鬟,对着进来的是师爷问道。 这师爷也是大有来头。祖上是三国时期有名的谋士,凤雏庞统的后人。姓庞姓谨,年纪不过20出头。为人阴狠歹毒,素有谋略。江湖上便送了他个“小毒士”的称号。 庞瑾向张迪施了一礼,敷了敷嘴上的胡须。笑着说道。 “眼下各路山寨的人马加起来有3万之众。主公的名声早已传遍了大宋大江南北,这些日子来投的好汉只会越来越多。我看过不了多久,主公就能出兵直取那东京汴梁,活捉了那赵官家。” 张迪一听哈哈大笑。他这人狂妄自大,最喜欢别人给他戴高?。再者如今一切都向好的地方发展,也由不得他心中不高兴。 摸了摸肚皮,张迪也打趣着说道。 “哈哈哈。到时候,师爷就是俺的丞相。其他弟兄们,也都给封个将军做主。” 庞珪却是没有接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沉声说道。 “盟主。这是河东张雄刚刚差人送的信。“ “哦,可是龙头山那个张雄。” 张迪对他也是颇有印象。此人武力高强,州府冠军正眼都不敢瞧他。张迪就是在这河北西路,也是听过他的名声。 再者他那龙头山上的人数也不少,足足有上千人。山上也有三个头领,听说都是武艺高强之辈。 当时,在得知张雄要投靠他时,张迪也是高兴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平复自己的心情。 眼见是张雄的信,急忙一把扯了。撕开信封,取出纸张。慢慢仔细读了起来。 越是往后面读,张迪心中的怒火是越来越难压。 “欺人太甚!这定州辛从忠好不晓事。竟敢杀我盟中弟兄!” 庞瑾见张迪如此大的火,连忙安抚了两句说道。 “盟主切不要气坏了身子。咱们这数万弟兄,还得靠着您呢!” 张迪拂了拂衣袖,一拍案几。指着这信封骂道。 “我就说这张雄怎么还没到?他这两个兄弟让这定州定武军的辛从忠给杀了。那两个兄弟也是为了给盟中筹集钱两,撞得辛从忠手中,被害了性命。如今这张迪纸上虽然没说,可是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让我出兵, 去灭了那定武军。总是他不说,我也是要会会这个辛从忠。” 庞瑾听张迪说完。微微思量了一番说道。 “盟主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这辛从忠也不是好相处的。我们在这洺州,也是多听他的大名。此人乃是西军出身,武艺高强。善使一杆丈八蛇矛,技艺超群、骁勇异常。同时,他还是一位暗器高手,一手飞标绝技耍得神出鬼没、百发百中。曾带着一营骑兵,杀的西夏军3000骑兵丢盔卸甲,落荒而逃。西夏皇帝的弟弟也是不由赞道“丈八蛇矛黑面神,阵中喋血人丧魂。”由此可见,此人的本事不低呀。” 张迪听了反而更加大恼,嚷道。 “纵使他是仙人下凡,我也要去会会他。是否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神,真有三头六臂不成。来人,换董澄,竺敬两位头领来见我。” 张迪说完,也不理会庞瑾。吩咐着门口的侍卫道。 两名侍卫向里面施了一个礼,应了个诺。便有一人转身下去了。 第91章 定策 庞瑾见张迪怒火难消。此时要是再劝他,反而是适得其反。索性改变策略,顺着张迪的话劝谏道。 “盟主此话不假。那辛从忠麾下定军武,不过是四五营编制。我盟中数万弟兄,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辛从忠那厮了。可北平城城高墙深,虽只是县治,却丝毫不亚于各州府。我盟弟兄固然是攻得下,可损失到时候也必然不少。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也是盟主您树立威信的时候。若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定州辛从忠,就折了这么多人马。不管是对盟主您的威信,还是底下兄弟们……” 庞瑾却是恰到时机的闭了嘴,并没有把话挑完。私混官场上这么多年,这一点道理他还是清楚的。没有哪个上位者,愿意让手下剥了自己皮脸。 有时候话说的太满,反而会惹人不喜。不如点到为止,半遮半掩,才不会惹祸上身。何况这么显浅的道理,庞瑾也不相信张迪会想不通。 庞瑾的这番话,果然是起了效果。张迪铁青的脸色瞬间好看了几分,思虑了半天。颔了颔首,缓缓开口道。 “师爷说的不错,倒是我考虑不周,有些心急了。” 废瑾见自己这番话起了节奏,也不敢托大。连忙摆手示意道。 “盟主,此言太言重了。这几日盟主为盟中之事甚是操劳,小人也看在眼里。今日也是为盟中弟兄被那辛从忠所杀,一时间气急上头,这才有些欠妥。” 张迪面上不显,心里多少是舒服了几分。压了压心中余火,笑着对庞瑾说道。 “师爷肚子里不愧是有学问的,话里话外说的都让俺老张心里舒服不少。以后俺老张,做了什么糊涂事。还望师爷,到时能够提醒一二。” 庞瑾却是面不改色。赔了个笑脸,连连称是道。 “这是自然,自然。” 张迪干笑两声,止住了话题。面上也露出了忧愁之色,淡淡的开口询问道。 “那依师爷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啊?” 庞瑾眼中金光一闪,略有深意朝张迪笑了笑。嘴上却是神神秘秘的说道。 “盟主刚才不是找董澄,竺敬两位兄弟了吗?等他们到了,我再细细跟盟主说个清楚。” …… 这边与喽啰们喝得起劲的董澄,正要招呼着身旁喽啰添酒时。 门外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董老四,盟主找你。” 门外汉子说完,一把推开了房门。朝着坐在主位上的董澄,皱了皱眉。有些厌恶的,又补充道。 “你赶快收拾收拾!你这副模样,去见盟主,成何体统!” 董澄原本心里还没什么。听他这么幺五人六地说教自己。又加上喝了点酒,性子难免有些急躁。 顿时怒火上头,一拍案几。骂道。 “他娘的,竺老二。老子如何行事,还轮不得你来吩咐。盟主他老人家还没说什么,你在这聒噪个什么鸟?整天黑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欠了你多少银子似的。” 那汉子,眉头微蹙。把眼一瞪,也不惯着他,正想出言开骂。 哪知身旁传令的喽啰,神色有些为难的望了望董澄和这汉子,欲言又止。 汉子见他这一副表情,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想跟着醉汉一般见识,憋到嘴上的话一转说道。 “老子不想跟你这酒鬼计较。但有下次,老子定然与你比个高下。” 说完,汉子头也不回的出了屋。董澄开状,哪里肯舍下。迈开步子,跌跌撞撞的就往门口撞去。 哪只脚下不稳,一只脚踩了个空。顿时摔了个狗吃屎,在地上喋喋叫苦。 周围的小喽啰们一见,慌忙围了上去。费了好大劲,才将摇摇晃晃的董澄扶了起来。 董澄被众人扶起,嘴里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叫嚷什么。 倒是一旁的两个结义兄弟沈骥,耽恭机灵。 一个吩咐手下快去弄些醒酒汤,另一个扶着迷迷瞪瞪的董澄上了床。 弄完这些,看着站在门口报信的喽啰。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上前赔笑道。 “还望这位小兄弟,回去给盟主带个话。我大哥刚刚吃了些酒,你也看见了。人属实是醉了,等晚些时候醒来。我再让大哥去盟主那里请罪,你看可好。” 报信的喽啰哪里敢说个不字。除了刚刚那汉子的青龙山,就数这封龙山实力最为庞大。 两人也是盟主早年的相识,在盟主眼里实打实的心腹,哪里肯接耿恭地来的银子。 耿恭哪里可以肯依他,一张大手硬生生是将银子塞进了他怀里。那喽啰见自己推脱不住,言语相谢一番,这才美滋滋的离开了。 这边,朋汉子却是一个人,到了张迪这里。 张迪一见那汉子,连忙起了身,迎着汉子道。 “竺老弟,今日宴席上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谅解。过会儿,我让人在投桌酒席。等董澄兄弟到了,咱几个再好好吃上几杯。” 庞瑾也是走上去,招呼着汉子落座。接话道。 “平日在这洺州地界,也是多有听闻青龙山“血刀子”竺敬的名头。今日一见,果然是名副其实。 那汉子强挤出几分笑容,先是对张迪抱了一拳。随后又望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书生,说道。 “恕小人眼拙。不知这位是……” 张迪哎了一声。连忙将身后的庞瑾迎上前,介绍道。 “也是当哥哥的失职。忘了介绍,这位便是三国时期凤雏庞统的后人庞瑾。人称小毒土∥的便是他。” 竺敬也是听过他的名声。脸上却没有十分高兴,眼神中更是透露着一种疏离。态度更是平淡如水。 “我听人说先生不是在给知州大人做师爷,胜得本州知州相公欣赏。怎的如今……” 竺敬这一番话说的还算比较客气,可明眼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嘲讽之色。庞瑾听完顿时有些大囧,面上也是略显尴尬。 张迪看出了庞瑾的窘境。哈哈大笑,替他解围道。 “竺敬兄弟,庞先生如今是自己人。若不是他在城里里应外合,我们也不可能顺利拿下这洺州城。后面这半个月,又得他四处奔波,这才又引得许多相投的好汉。以前的事,竺敬兄弟看在老哥的面子上,就不要提了。” 第92章 起兵 竺敬看张迪开了口,也不好驳了他的皮面。脸上强挤出几分表情,也不转头,拱了拱手。对庞瑾赔罪道。 “俺平日里说话说个分寸,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师爷担待。” 庞瑾见他如此。面上露出几分笑容,眼神却是在常人看不到的角度狠狠一凛。说道。 “竺敬好汉快人快语,是个真性情的。我庞瑾岂是那小肚鸡肠的人!” “哈哈哈,这就对了嘛。你们两人相处好了,我这心里才能放心。做起事来也是如虎添翼,事半功倍。我的左膀右臂,非你二人莫属啊!” 张迪见二人把话说开,哈哈大笑。拍着二人的肩膀,勉励了几句。 又见迟迟等不到董澄的身影,纳闷的说道。 “这董澄兄弟平日里也不是个爽约的汉子。如今怎么还没来?难道是消息没带过去?” 竺敬鼻子哼了哼,满脸鄙夷的回道。 “哼!这董老四好酒如命,此番喝的大醉,恐怕想来也是来不了了!” 张迪听了,也是微微有些动容。嘴上说教了两句。 “这位兄弟哪里都好,可就是这嗜洒的毛病。说了他几次他也不改,日后难免会因这酒误了大事。哎…” 庞瑾没见过董澄,却是听过他的名字。与这竺敬并称洺州二龙。一个在青龙山,一个在青龙山。平日这二人也是好不对付,说起话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语气。 庞瑾初来乍到,两边谁都不敢罪的人。见他们说起这个话题,也不好插嘴。打着呵呵道。 “董头领这几日也是高兴,难免会多贪了几杯。若是做起大事,我想董头领也分得清轻重。” “哼。指望他,能办什么大事?不弄出什么幺蛾子,就烧高香了。” 竺敬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嘴上满是轻蔑之色。 “竺老二,又他娘的说什么坏话?隔老远就听见你这厮在这聒噪!” 说曹操曹操便道,几人正聊着这董澄时。 门外便有一人,叽哇哇的大喊。 三人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两个汉子正扶着董澄,跌跌撞撞的往这里赶来。 董澄进了屋,强打起几分精神。一把推开扶着自己的两个大汉。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张迪抱抱拳,说道。 “张大哥…不…不,盟主大人。小弟刚刚有些喝的大了,特地过来向盟主大人请罪。嗯…” 张迪原本还想说他两句,见他面色诚恳。实在是不忍心再训斥,招呼着身后两个汉子说道。 “沈骥兄弟,耽恭兄弟,你们赶紧扶着他回去休息。” 沈骥,耽恭正要上前搀扶。董澄一摆手,脸上不容拒绝的说道。 “你们不必扶我,回去把孩子们管好。我跟大哥还有事要商量。” 随后,转身望向张迪,笑着说道。 “大哥,我真没事。你就让小弟在这留下。” 张迪见他心里有了计较,也不拒绝。上前拉着他坐到了位置上。招呼着门口的守卫道。 “快去伙房,弄碗姜汤过来!” 门口的手下自不多说,应了诺,便下去了。 沈骥,耽恭见自家大哥发了话。朝屋内的三人抱了抱拳,转身出了门。 董澄见张迪如此对自己。面有愧色,悻悻的张嘴说道。 “小弟又给大哥添麻烦了…” “唉,你这说的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还这么客气。” 张迪止住他的话题,面上有些动怒的说道。 这张迪不愧是能坐上联盟盟主位置的人。之所以能够登上联盟盟主之位,绝非偶然。 无论是在处理人际关系还是应对各种事务时,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和智慧。 在这为人处事上。深谙人情世故,善于察言观色,总能准确地把握住每一个人的心思和需求,并采取恰当的方式与他们交流沟通。 首先就拿他那敏锐的洞察力来说,仿佛拥有一双洞悉人心的眼睛,能够轻易洞察他人内心深处真实想法。 不仅如此,这位盟主大人还特别擅长揣摩人们情感变化。难怪乎,众多英雄好汉愿意听从号令,追随左右共创辉煌大业呀! 庞瑾趁此机会,也忙在一旁接腔道。 “是啊,是啊。盟主对手下弟兄那真是没得说,董头领就不要这么见外了。” 董澄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庞瑾。看他既然能在自家大哥身边,必然是大哥的体己人。笑了笑,问道。 “这位先生看着面生,不知尊姓大名?” “董头领才是大名。小可不过是一个落第书生,姓庞名瑾,哪有什么大名。” 庞瑾连连抱拳,口称不敢。 “哦,莫非是那人称“小毒土”的三国凤雏庞统的后人庞瑾!” 董澄跟竺敬的态度却是截然相反。目瞪口呆的望着庞瑾,发问道。 “不想小可的贱名,也入得了董头领之耳。真是幸会幸会。” 庞瑾最喜欢别人称他作为小毒士。嘴里虽然谦虚,到可心里早乐开了花。 “哎呀。不想你竞到了我大哥帐下。我这几日还派孩儿到处找你,给我大哥引荐一二。找了几日,却也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可苦恼了我几日。对了大哥,你是如何找到他的?” 董澄的酒瞬间醒了不少,面上也是喜笑颜开。随后把眼望向张迪,问道。 张迪呵呵一笑,看了看庞瑾说道。 “还是先生说!” 庞瑾抿嘴笑了笑,嘴里说道。 “我与张迪大哥也是旧相识了。我找大哥有民主之资,早都想相投与他帐之。只是一时间找不到机会,这次夺了洺州,这才有机会。” 张迪听了也在一旁接话道。 “顺利取下洺洲城还多亏了书生。好了找你们,是有事说。” 当下,张迪便是示意庞瑾,将信的来龙去脉,给竺敬和董澄二人说了个清楚。 “这厮好大的威风,竟敢动我盟中的弟见。大哥不必担心,我这僦带我山寨弟兄去灭灭他的威风。” 董澄如今酒醒了不少,一听说如此消息。当即就要点齐人马,杀向定州。 “匹夫就是匹夫,那辛从忠可是浪得虚名之辈。” 一直不说话的竺敬。咂咂嘴说道。 第93章 算计 董澄听了哪里肯依得,双眼瞪的牛大,呵骂道。 “竺老二,看在盟主的面子上,我今天就不跟你一般计较了。若是换作往日,我定要与你在马上见个高低。” 竺敬懒得再开口,转眼看向张迪,直言不讳的说道。 “盟主,若按我的意思。这辛从忠之事,暂且先放一放。毕竟……” “去他娘的,竺老二。咱盟中兄弟就这么白死了,若是这事传到了外面。盟主的面子往哪搁,还会有好汉来投吗!” 董澄还不等张迪开口,就插嘴骂道。 说完,似笑非笑的瞅了竺敬两眼,讥讽道。 “若是你青龙山怕了那什么劳什字辛从忠。只需说个软话,我封龙山的好汉自己去就行。” “放屁!老子会怕了他们。只是…这事,我都听盟主的。” 竺敬回怼了两句,瞅见张迪神色。最后头一偏,还是把到嘴的话憋了回去。 庞瑾见竺敬这番动作,心里对他高看了几分。原以为这些山野强人只是些粗鄙的乡野莽夫罢了,不想这里面也有些明白人。 张迪在两人没到之前,就下定了决心,定要给那辛从忠个教训。如今的他,自以为有上天庇护。哪还容许别人挑战他的威严,索幸脑袋还没有完全糊涂,倒留了几分理智。 看向庞瑾,开口询问道。 “先生可有什么良计,教与小可。” “不敢,不敢。小生心里确实是有一计。” 庞瑾拱了拱手,朝这三人故作神秘地笑了笑。 “哦,先生快说,快说。” 张迪听了喜上眉梢,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庞瑾抚了抚胡须,稍作思量了一下,沉沉说道。 “辛从忠窝在北平县城里。北平县城城高墙深,城墙攻势足。这些人又窝在城里,我们要想打破城池,那无疑是难如登天。如此我们不防换个法了,引那辛从中出城。只要他出了城,我们想抓住他,岂不是轻而易举。” 董澄倒是听明白了其中深意,抠了抠脑袋,问道。 “可我们如何才引得他出城?辛从忠这厮,岂会不知道。如何肯离了这北平县城,出城与我们迎战。“ “哈哈。这还不简单,几位好汉们,只需做上些百姓,待到城下威胁一番。那辛从忠不是仗着一身好名声吗?若是他出了城,咱们就按计划行事。若是他不出城,那是肯定会失了民心。整个北平城,到时候不攻自破。只是时间上,需要几位头领多等待些罢了。” 庞瑾接着董澄的话,一字一顿的给他解释道。 “高,实在是高。不愧是有着“小毒士“的称号。先生这一算计,实在是高呀!” 董澄哈哈大笑,边说边竖起大拇指,对着庞瑾称赞。 张迪也是喜笑颜开,不住的点点头。 一旁的竺敬眉头微蹙了蹙,看了看有些得意忘形的二人。摇了摇头,把话又憋了回去。 庞瑾也是有些洋洋得意,瞅了瞅一旁脸色淡然的竺敬,开口问道。 “竺敬好汉,嗯。你看小生这计策可有什么遗漏之处。” 竺敬抬起头瞅了瞅他,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都听盟主的。” “庞先生,那血刀子。逢人就是那一副面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董澄心里高兴。看竺敬还是那一脸平静的面色。冷哼了一声,觉得他坏了气氛。嘴里叫嚷了两句。 “先生的这个计策真是好啊!到时候那辛从忠出了城,便是插翅难逃。就依此计策。” 张迪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拍板决定道。 话音刚落,角落里一脸平淡的竺敬忽地眉头一蹙,愁眉苦脸。只不过转瞬间,他又隐藏了回去。 他这个看似微不足道的小动作,旁人或许难以察觉,但若仔细观察,便能瞧出其中端倪。然而,在场的众人皆忙于各自之事,无暇分心去关注这一细节,自然也就无法发现他此举背后所隐藏的深意和目的。 董蹬激动地拍掌叫好,说着就嚷嚷着请战。 庞瑾嘴上没说,面上却是喜笑盈盈。 “好,既然兄弟们都同意。我们这次就一鼓作气灭了那辛从忠的定武军。董兄弟,竺兄弟。你二人除了各自带上本寨人马外。我还要把新招的3000人马,都交给你们。我就在洺州给,等着给你们办接风宴。” 张迪收了收神色,望着底下的二人吩咐道。 “盟主放心。多则一月,少则半月。我定能将辛从忠的人头给你带过来。” 董澄抱着拳,叽哇哇的喊道。 竺敬口里应了一声,确实没应嘴。 “好,兄弟有如此决心。哥哥,我就等着给你们凯旋而归。” 张迪也是大喜,走下来拍了拍董澄手臂,面色欣喜的说道。 “嘿嘿。哥哥,那小弟就不多留。这就回去点齐了孩儿,明日一早就出征。” 董澄嘿嘿一笑。只把辛从忠当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施了一礼,转身就下去了。 “盟主,我也下去了。” 竺敬也是抱了拳,面有心事的离开了。 等两人走后,张迪脸色高兴的嘀咕道。 “有这两位兄弟在。那辛从忠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庞瑾看竺敬刚刚离开的脸色,心里有些不安,凑上前说道。 “盟主,我看竺好汉那。” “唉,这兄弟跟了我好几个年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相信他。况且这次去的人马,足足有五六千。再加上定州的各山寨,加起来少说也有六七千。那辛从忠手下不过2000出头。至于定州的禁军。哈哈哈,早吓破了胆。” 张迪此时脑袋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辛从忠的人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 庞瑾见他如此,也没了下文。随后也不再多留,告辞退去了。 …… 这边,柴进自曝身份相请石秀,石秀哪会拒绝。 柴进一面差人跟石秀,下建康府寻那神医安道全。一面又准备马军,带人护着石秀的叔父去往沧州。 第94章 张雄杀来 “杨林兄弟,你先护送石叔父回府。等过上两日,我们在启程。一路上一定要小心点。” 柴进对着马上的杨林细细叮嘱道。 杨林拍着胸脯,说道。 “放心好了。我们走滨州境内,不过两日路程也就到了。倒是官人你们,带着这许多的马,一路上确实要小心些才是。” “我们都是马军,速度快一点,一日也便到了。好了,日程也不早了。你们也快走。” 柴进点头说完,看着时日也不早了。催促杨林他们赶路道。 “官人,段大哥,薛教头。我就先走一步。出发!驾!驾!” 杨林一拍缰绳,朝着三人点了点头。招呼着整个队伍就往沧州赶去。 “兄弟一路小心呐!” 段景柱在身后大喊了一句。 薛永倒是没有说什么,朝杨林点了点头。 “放心!” 杨林骑着马,头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好了。段兄弟,薛教头。咱们也得商量下,如何把这几百匹马安稳的带回沧州。” 柴进见杨林一行人已经走远,招呼着一旁的两个人就往旁边走去。 三人走到一处凉亭下落处。段景柱唉,了一声,抢先说道。 “哎。哥哥,咱们带着这么多马儿。既要防那张迪那厮的联盟军,又要时刻提防着官府。这一路上,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回去了。” 柴进也是愁眉苦脸。这几日他心里盘算了几个主意,深思熟虑后,却是一样都不可行。现在,他这心里也是没有底。 “小官人,我看不如这样。咱把这些马,分做几路运回沧州。这样目标也小点,至少官府那边不会起疑心。” 薛永说出一个计策来,望着柴进询问道。 柴进苦笑摇着头,说道。 “薛师傅这个法子,固然是好。我们到时候不必担心官府。可这一路上的贼人,必然是消停不了。” 薛永想了想,跟着点了点头附和道。 “官人说的也对,倒是我想的有些简单了。” 段景柱见这二人都是摇头,急不可耐的问道。 “这不行,那不行。那咱们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张迪大军迟早会打到这来。” “官人,官人。北平县南边来了一伙强人,气势还不行,足足有上千人。正往北平县杀来!” 那敢来报信的庄客,终于找见了柴进。扑到近前,擦了两把汗,焦急的说道。 “坏了,莫非不是张迪的大军!” 段景住惊了一跳,一拍桌案,叫道。 薛勇边说边摇着头,一字一顿道。 “张迪的大军来的不会这么快。可探听到,他们打的什么旗号?” “哦,最先前的一面杏黄大旗上。写着龙头山三个大字。” 报信庄客回想了一会儿,说道。 “那就是了。龙头山的二头领和三头领都折在了定州,他这次来北平县城,恐怕是来找辛从忠报仇的。” 柴进一听龙头山,便明白了事情大概。张口对段景柱和薛永说道。 “官人说的不错。这龙头山的三头领确实被辛从忠所杀的消息早传开了。可这人数不过千人,辛从忠的定武军可是有四营禁军。 不管是装备上还是个人战斗力上,都是不能比的。这龙头山作为河北路绿林山寨的翘楚,想必老大也不是个无脑之人。此举,无疑是螳臂当车!除非,他是说动了张迪的大军来此了!就是这样了,要不然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薛永说到最后,似乎也想通了,频频点头。 …… 北平县城,定武军军营。 “报……” “进。” 辛从忠应了一声,吩咐着门外传令的士兵进了大帐。 “将军,黑虎山的张雄。已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 “我知道了,下去。” 辛从忠脸色不变,挥了挥手。 等那士兵一走,军帐里便瞬间炸开了锅。 “将军,我带着我这一营骑兵出城,定擒了那贼手的人头来见你。” “哎,老刘,你这话说的。就只允许你们骑兵营立功,不允许我们步兵立功。这次都到家门口了,我们步兵也得动一动了。” “就是,往日你们说我们机动性不强,速度慢。这次就在城门外,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步兵在不动。那别人,一提起我们定武军。恐怕只以为光有骑兵,而没有步兵。” 两个步兵指挥使见开口的骑兵指挥使请战。也是不甘示弱,争相请命道。 “你们步兵留着守城就行,这种冲锋陷阵,还是交给我们骑兵。伤亡也能少一点。” 另一个骑兵指挥使,也赶紧出言道。 “这话说的,难道我们步兵只能用来守城……” “好了,都静一静!” 辛从忠见底下吵得不可开交,压了压手,呵斥道。 辛从忠在西军里,也是有勇有谋的常胜将军。自身本事过硬不说,胸中韬略也是屡建奇功。 根本不用想,他就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见手下们都争着想出城请罪,开口说道。 “城外的人只是影子,无非只是想吸引我们出兵罢了。不信,我们就在等上半日。若是我猜的错了,你们都出城。我留在城里守城。” 众人见辛从忠发火,自都闭了嘴。又听了他接下来的言语,脸上既有些欣喜,也有些忧思。 喜的是可以出城见个高低。忧思的是几个营一起上,那都不够分的,怎么能杀的痛快。 辛从忠见他们如此,也不怪。这几个营的编制,都是他从西军里带出来的。整个定武军基本上都是西军出来。每个人至少都是见过血的,所以比地方上禁军强了不知多少倍。 个个也都是好战分子,自从离开西军后。平日里除了剿几个山贼草寇,就没有别的需要用的地方。 可奈何这些山寨强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一听说定武军的名,早跑的没有影了。就是有那不信邪的,等大军来一攻。也吓的尿了裤裆,弃械投降。 这两三年来,着实是让他们的手痒痒了。眼看城外来了这么多贼人,声势还不小。哪个不想出去会会他,又不想便宜了别的营。 第95章 合兵 北平城外,张雄大营。 “大头领,咱们离这北平城不过一二十里。若是城内派一队骑兵杀来,我们岂不是……” 张雄手下的心腹,扫了眼大帐的其他人,小心地开口问道。 “是啊,大头领。我们一路上虽收了些流民和盗匪,队伍壮大了不少。可大多数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只是凑凑人数罢了。” “大寨主,定武军有两三千人,光是骑兵就不下千人。这些人都是西军出身,整个大宋最精锐的部队。咱们这点人,如何抵挡得住!” 见有人张了嘴,帐里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着劝道。整个大张顿时七嘴八舌,吵闹了个不停。 这些人可不傻。要不是慑于张雄的淫威,他们哪敢还待在这找死。只以为张雄是被怒气冲昏了头,嘴里苦苦的相劝道。 张雄对手下的言语却没有理睬,挑了挑眉。平静的说道。 “都静一静!大家放心,我张雄不是让你们来送死的。过会儿,你们都知道了。现在谁要是再多嘴,别怪我张雄翻脸不认人。” 张雄说完,坐在主位椅子上,进闭目养神了起来。 底下的头目们差点都骂出了声。只是碍于张雄平日里的威严,却也不好说什么。纷纷闭了嘴,只是用眼神还在交流着。 “大寨主,消息传来了。” 一个喽啰推开帐帘,大踏步跑了进来,跪倒在地。 张雄忙睁开了眼,急忙问道。 “快说!” 喽啰见张雄满脸急切之色,也不敢再耽搁。一股脑的说道。 “董,竺两位盟军首领,离咱们不过十里远。他们的意思是继续守株待兔,还是汇合人马。” 张雄细细想了一番,说道。 “不必再等了,大军都会合到一处。那辛从忠,恐怕早猜到了我们的算计。再这么演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原来,在张雄得到董澄和竺敬他们来的消息后。一边差人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二人,一面又收留定州的流民和贼盗,虚张声势的往这北平城杀来。 为了演的逼真些,故意装出报仇心切的样子,扎在北平县外的十里处。要知道,此乃兵家大忌。北平城外全是一片平原,若是城内派出骑兵,那便是必败。 张雄除了几个贴身的心腹外,谁也没有告诉此次计划。纵使是这样,那辛从忠还是没上当。 张雄不禁在心里小声嘀咕道:这辛从忠,不愧是西军出身。地方州府官军与他之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张雄在上面思考着,底下炸开了。刚刚小喽啰的传报,他们可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到了如今再想不明白,那就成怪事了。 “大头领,原来你出的是这个主意呀。我还说,大头领料事如神,赛过朋诸葛武侯。怎么可能……” 刚刚的开口的心腹立刻变了脸,拍着马屁说的。 “王邪,刚刚就数你叫的最坏。怎么现在,又不认账了?” 另一个小头目见自己恭维的话,落了半拍。恼羞成怒的挖苦着先前开口的头目。 “好了,都把鸟嘴给闭上。都跟我出营,去迎迎盟军的两位头领。” 张雄怒拍案几,剐了眼开口的两个人,呵道。随后瞅了瞅大帐其他人,说道。 “是!……” …… “早知道辛从忠那厮不上当。去做些百姓,现在也能逼他出来。这如此一来一去,浪费了多少功夫!这张雄没有文人肚子里那的弯弯绕绕,可却偏要显摆。想他,是河东路绿林道上的翘楚。我当他有多厉害了,不过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董澄听了带信喽啰传来的消息,嘟囔着嘴,抱怨说道。 竺敬鼻子哼都没哼一声,自顾白骑着马,想着心事。 “喂,竺老二。老子跟你说话了,你是不是聋了!” 董澄见竺敬话也不说,只把他当做了空气。他堂堂一寨之主,如何能在手下面前落了面子。一拍缰绳,纵马上前大声的喊道。 竺敬白了他两眼,叹了口气。故有深意的说道。 “哎。百姓!百姓!你我又何尝不是百姓,又何苦要去为难他们。哪里有战姓,受苦遭罪的都是百姓。” 董澄见他有些训斥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是不满,骂道。 “人家赵官家都不操心,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在这咸操萝卜淡操心。我看,这些百姓也是活该,该他们受罪。宁愿吃这许多苦楚,也不愿意跟着我们造反。何况老子们再坏,能有官府坏。” 竺敬看了董澄两眼,却是不想再跟他多说话。把头一偏,也不理他。 可竺敬身后的两个结义兄弟,可就不愿意了。原本他们两个寨子就在洺州境内。平日里也没少打交道,双方都是互相看不上眼。 见对面有人敢辱自己大哥,他们岂能善罢甘休。 其中一个红脸大汉,指着那董澄便骂道。 “直娘贼,我哥哥不过只说了一句。你如此喋喋不休,是在欺负我青龙山无人吗!” 另一个白脸汉子也跟着叫嚷道。 “我哥哥大人有大量,不想跟你计较。可我们两个却听不得别人辱他,你今日要是不赔个罪,我俩如何可放过你!” “你这搓鸟,怎么跟我哥哥说话了!”沈骥暴喝一声,纵马上前骂道。 “你们两个,也配我哥哥出手。来来来,我俩先给你们过两招。” 耽恭也是毫不示弱,紧随在沈骥身后,嚷道。 董澄见着两个汉子骂他,却是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耐人寻味的打量着这两个汉子。 “哈哈哈。竺老二,你这两个兄弟倒有意思。比你看起爽快多了,倒是两个真汉子。我今天心情好,就给你赔个不是。竺老二,刚刚是我一时口快。若是你不愿意,再骂我一番。沈骥兄弟,耽恭兄弟,都回来。两位好汉,不知尊姓大名。在青龙山居何位置呀?” 不等竺敬开口,董澄把头一转,朝两个汉子问道。 “老子便是青龙山的三头领,吴成是也。这位便是我的二哥,史定。我们二人早仰慕竺敬哥哥许久。却是天可怜见,三日前终于让我两兄弟撞见了竺敬哥哥,便一起结为了生死兄弟。” 红脸汉子仰着头,信誓旦旦的介绍着自己和身边的白脸汉子。 第96章 辛从忠VS董澄上 史定拉了拉吴成,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史定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董澄嘿嘿一笑,倒是没有再开口。带着沈骥和耿恭纵马就离开了。 直到董澄走远,史定有些埋怨的看向吴成说道。 “你刚刚拉我作甚。这封龙山上的人就是不能惯着。你刚才要是不拉我,一定要与他见个高低。出了我胸中这股恶气。” 吴成摇摇头,撇了撇竺敬,小声说道。 “你自认为这身本事能胜过大哥。” 史定听了,连连摇头说。 “大哥这一身武艺,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就是我两人加在一起,也伤不到大哥半分毫毛。” 吴成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 “这董澄在这洺州甚至能隐隐稳压大哥一头。除了嘴上功夫,手底下功夫又岂会弱到哪里去。” 史定丝毫不在意,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也就仗了自己有两个帮手。要是他单对单,能是大哥的对手。现在多了我们两个,刚好能替大哥分担。这次以后,洺州?只能有一个姓龙的山寨。” 吴成听了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撇撇嘴说道。 “你声音可小点,咱们与这封龙山现在看可还是盟友。别因为你这一句话,害的哥哥难做。” 竺敬此时也是纵马来到了二人面前,听着二人说话遮遮掩掩。便开口询问道。 “两位兄弟可是有什么事?” 竺敬与二人相识不过三日,就能与他们结为异性兄弟。除了二人的请求外,他自己也是有这个意思。 二人为人豪爽,与他又颇聊得来。当日初次见面,竺敬对这二人有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哪想二人也有这种感觉,当下便拜竺敬认做他们的大哥。 此时竺敬见他们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只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连忙骑着马跑过来关切问道。 史定是个藏不住话的,扯着嗓子问道。 “哥哥,董澄那厮武艺如何?” 竺敬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 “跟我差不多。” 那知史定一听,惊了一跳问道。 “跟哥哥武艺相当,那我刚才若真是要与他厮杀。岂不是连50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竺敬是个没心眼的,看了史定一眼,说道。 “若是真认真起来,你连他30回合都撑不住。” 史定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再也憋不住话。 这时吴成纵马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相劝道。 “你这下总该明白了。以前咱们待着县里,总以为……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竺敬见他们说起这事,出言提醒道。 “天下如此大,高手何其多。强中自有强中手,我“血刀子”竺敬也就是在洺州有些名气。出了河北,谁还识得我。好了,闲话也别多说了,我们也抓紧上路。” 说完这一句,竺敬头也不回,纵马就往队伍前赶去。 …… “吁……吁。” 张雄见队伍前面的二人一个使着双刀,另一个肩上扛着一把泼风刀。 上前拱手道。 “想必二人就是“血刀子”竺敬好汉和花尾虎董澄好汉了。” 竺敬还没有开口。倒是一旁扛着泼风刀的董澄说道。 “你便是那劳什子河东道上龙头山的老大张雄。” 张雄听了有些发怒。自己在江湖上厮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有人敢当着自己的面数落自己。 心中有火却发不出,语气有些冷淡的回道。 “正是在下。不知你是董澄还是竺敬?” 董澄提着泼风刀跳下马来,说道。 “我便是“花尾虎”董澄。那个面上带有刀疤的汉子便是“血刀子”竺敬。” 竺敬见张雄看来,也下了马,朝他回了一。 就在这时,一匹马朝着这儿火速赶来。马上的汉子边跑边喊道。 “不好了,大头领。辛从忠来了!辛从忠来了!” 董澄还没等那匹马进前,就对着马上的汉子骂道。 “直娘贼。怕他个鸟啊。他也是长着一个头两个肩膀,你们如此怕他作甚!” 马上报信的汉子见董澄长得一脸凶,一看就是不好相惹的。又见他与自家大头领站在一起,更是连屁都不敢放。 董澄见他连话都不敢,也懒得再骂他。立刻翻身上马,舞着他手上的泼风刀说道。 “封龙山的孩会们,随本寨主会会会辛从忠这厮。驾…” “都跟进寨主了。” “可别丢了我们封龙山的脸。” 沈骥和耿恭也跟在后面叫道。 “哥哥,跟着过去看看呀。” 史定见有仗打,就坐不住了。急忙催促道。 竺敬想了想,吩咐吴定道。 “你带着步卒留下。剩下的所有骑兵们,跟我走。驾!“ “走了,可别掉队!” 史定兴冲冲的大叫道。 这边,辛从忠终于是等到了张雄的援军。点击城内的所有骑兵,准备去骚扰一番来缓的贼寇。 “报…将军。有一会骑兵正往我们这里杀来。” 探听消息的斥侯,从远处飞奔过来,朝辛从忠汇报道。 “我不去找他们,他们都来找我了。有多少骑兵?” 辛从忠有些动怒。这贼盗不组织防备,反而是朝着官军来了。平日里欺负惯了州府的禁军,真把自己也当成了好欺负的。 “不过四五百骑。” 辛从忠一听嘴角冷笑,沉声说道。 “弟兄们。这伙贼人竟然想来找死,那我们就好好的送他们一程。” “是……!” 这些将士都是西军出身,进来的不过是三四百个小毛贼。心里都是一阵不以为然,哪个还会把他们放在正眼里瞧。 “咚咚咚……” 正说话间,董澄带着三四百骑封龙山的骑兵杀了过来。 在离官军不过百丈的距离,董澄刹住了马。想道:我这里不过三四百人,而对面官军足足上千。我不妨先与他们斗将一番,斩杀一两个官军头领,也能涨涨我的士气。若是辛从忠敢出战,那就再好不过了。今日这个说这厮有多强,明日这个又夸他。我倒要看看他是什么人物。” 辛从忠见从对面出来一人。身高九尺,扛着一把泼风刀。 头戴一顶点金束发浑铁盔,顶上撒斗来大小红缨。披一副摆连环琐子铁甲,穿一领绣云霞团花战袍,着一双斜皮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红诊钉就叠胜带。一张弓,一壶箭。骑一匹银色卷毛马,手使一口泼风刀。 第97章 辛从忠VS董澄下 不等在猜想,贼寇中走出来的董澄,把刀一指辛从忠,大叫道。 “兀那汉子,你可是辛从忠那厮。不知,可敢与我“花尾虎”董澄一战!” 董澄见官军最中间的那人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骑一匹五花马。手里拿着一柄丈八蛇矛,马匹上又挂着几支标枪。 他虽没有见过辛从忠,但观他外貌惊人,气度非凡。不似常人,心里便隐隐已经猜到了。 果不其然,董澄话音刚落。辛从忠骤起坐下五花马,提着手中丈八蛇矛。出了军阵,呵道。 “我便是辛从忠。不过,“花尾虎”我却从未没有听过。不知是哪来的无名小辈,也敢捋我的虎须!” 辛从忠当然是来者不拒。一是他对自己的武力素有绝对的自信。昔日在西军中都少有敌手,更不用说在这小小地方州府。在他眼里不过是几个小毛贼罢了,怎可能奈何得了他。 二是他也想通过此次斗将,激发手下士卒们士气,顺便灭灭对面的军心。虽然己方这些骑兵,想灭了对面这点人马,不过是时间问题。可阵前斩将,必能让对方军心大乱,自己这边也能快速解决战斗。 辛从忠这边还没有动作,董澄心里瞬间腾起了火。脸色憋得通红,指着辛从忠呵骂道。 “直娘贼。以前识不得我,那就下辈子!” 话说完,挥舞着手中三十斤重的泼风刀,朝着辛从忠气势汹汹的冲来。 辛从忠微微仰着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嘴角微扬,鼻子冷哼一声道。 “看我如何取你首级!” “驾!” 辛从忠举起丈八蛇矛,不急不慢地也朝着董澄杀来。 “杀!” “嘿!” “砰” 双方刚一过招,董澄心里暗暗吃惊,自己恐怕不是这辛从忠的对手。自己刚刚借着马势,发起的蓄力一击,竟被辛从忠如此轻描淡写的给破了。看来此人,绝非是徒有虚名之辈。 董澄原本就是个好战分子,之所以跟竺敬都瞧不上眼的原因。一方面,当然性格。另一方面,他也是把竺敬当做了自己的对手。 在整个洺州乃至河北两路。能让他瞧得上眼,还能让他当做对手,也只有竺敬一人耳。 此时,见辛从忠本领还在他之上。心里不仅没有一丝退缩,反而是浓浓的战意涌起。为武将者,只有不怕输,不怕强,才能在自己的武道上更上一层楼。 辛从忠心中却是微惊,脸上却是不显。不想眼前这贼盗,手上倒还有几分真本事。一时半会儿想要拿下他,却是不可能。 不过辛从忠他也没有太过惊讶。他有自信,也有这个本事。能在五十回合内,将此人斩于马下。 “再来!” 董澄调转马头,急哇哇的又朝辛从忠杀来。 “倒有几分胆气。此时若投降,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辛从忠见董澄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是率先朝他杀了过来。见他武艺也是不错,不想害了他的性命,起了惜才的心思。 “老子杀官造反,就是看不惯如今的狗朝廷。废话少说!谁胜谁负,杀过才知道。” 董澄却不管他,三十斤重的泼风刀说着便又劈了过来。 战场上,两军对垒,杀声震天。各方的人马,都在拼命呐喊助阵。 辛从忠手持蛇矛,威风凛凛。而另一边,董澄眼神犀利,气势逼人。 辛从忠在躲过他这一击后,抬手挥舞着蛇矛,如旋风般杀去。 蛇矛在他手中灵活自如,犹如一条毒蛇,迅速而刁钻地刺向董澄。 董澄也是毫不示弱,顷刻便迎了上去。舞动着泼风刀,化作一道闪电,直刺过来。 “砰” 刀光闪烁,犹如狂风般呼啸而至。两人的兵器在空中交错,顿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每一次交锋,似乎都能溅起一片火花。 辛从忠蛇矛在他手中灵动多变。时而横扫,时而刺出,时而挑出,招式变幻莫测。 董澄则以泼风刀化解攻势,防守严密。虽有些狼狈,但也没落了下风。 俩人的身影在马背上交错,招式凌厉,不觉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一时间,二人你来我往,杀的是难分难解。 战场上尘土飞扬,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战场下,双方的人马皆是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激战,心里却都是捏了一把汗。 耿恭见二人在场上斗的难解难分,不相上下。小声的朝身旁的沈骥问道。 “沈骥哥哥,出了青龙山的竺老二。我还是第一次见董澄哥哥,脸上如此凝重。” 沈骥边看边摇着头,说道。 “若是我们两个任何一个上去,此时恐怕早被那辛从忠索了命。不想在朝廷中,也有如此奢侈人物。” “哎!可不是吗。可惜了这一身好本事,埋没给了朝廷。” 耽恭叹了口气,附和着说道。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场上的两人已杀至快五十回合。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此刻的二人虽然看着,依旧是难分胜负,僵持不下。可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董澄脸上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直往下淌。 汗水湿透了衣衫,气息也是变得急促不已。手上的招式也是一招慢似一招,只有招架之力,脸上的神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可反观另一边的辛从忠,还是如以往一般,游刃有余,闲庭信步。脸上见不到半丝慌乱,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五十回合过去,面上不掉一丝汗不说,手上的攻势愈发的快,逼的董登左支右挡,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眼神中的斗志也是越发旺盛,看这表情也才像是刚刚发力。 “好!好!好!辛从忠!辛从忠……“ 官军阵中,见自家主将,一杆蛇予压的对方连头都抬不起来。 都是跟着各营主将,高声呐喊着辛从忠的名字。 耿恭在一旁急得大跳,想要飞马相助,却被一旁的沈骥抓住了缰绳。心中大怒,骂道。 “沈骥,你这是干嘛!想治哥哥于死地吗!” 第98章 双斗辛从忠 沈骥知他性急,连忙解释道。 “兄弟,你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别说是你,就是你我两人一起,也是无济于事。当然,若是折了我们二人能换回哥哥,我也无话可说。可我二人若是都出去,孩儿们没了主心骨,官军趁着机会一个冲锋。救不回哥哥不说,还会陷哥哥于决境之中。” 耽恭被这番话说的,也没了脾气。把手一摊,着急问道。 “那你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哥哥,在我俩眼皮子底下出事。” 就在这时,不远处尘烟四起,马蹄飞扬。沈骥一见来人,心里是万分高兴。也顾不得两寨之前发生的矛盾,焦急的大喊道。 “竺家哥哥,且看在张盟主的面子上,救上我家哥哥一命。”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姗姗来迟的竺敬。竺敬听了沈骥之言,也不回话,朝身后史定使了个眼色。 一拍坐下马,提着双刀,就要加入战局。 官军营中,见对方草寇来了援兵。想要双并自家主将,哪里肯依。一声暴喝之后,随后阵中便要杀出一员将来。 战场中的辛从忠丝毫不以为意,淡然处之。眼神平静如水,没有半丝波澜。呵住出阵的一员官军将领,说道。 “不过是两个山野强人,还奈何不了本将军!你且退下,看我如何擒下这两人。” 那将官抱了一拳,随即退回了本阵。他们是自知自家将军的本事,也不相信两个小小的地方强人,能奈何得了自家主将。 只是刚才贼人突然来相助,岂不是在欺负他们官军阵中无人,这才出阵迎战。 辛从忠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是丝毫不慢。一杆丈八蛇矛,逼得董澄连大气都不敢喘。 躲过这一蛇予后,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连忙叫道。 “竺老二,老子还应付得了,不用你帮。” 董澄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这番场景,纵使是外行人。也知道董澄只是强弩之末,不过是靠一口气强撑罢了。 竺敬不想搭理他,继续催促着坐下马,往这边赶。 辛从忠见他分神,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使出一记绝招,蛇予如闪电般划过,直往董澄胸口而去。 董澄措手不及,仓促间避开了胸口。这一击,只是划破了他腋下铠甲,随后被辛从忠挑落下马。 董澄倒落马下,辛从忠乘胜追击,挥舞蛇予,准备给董澄最后一击。 而此时竺敬也赶到了身边。舞着手上两把双刀,就抵住了辛从忠的蛇予。 董澄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背上一阵冷汗,心里也是长舒了口气。自知竺敬一人不是那辛从忠的对手,也不着急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 提着泼风刀,跳上卷风马。喊道“竺老二,这次多亏你的救命之恩了,回去再好好谢你。你一人恐非是这厮的对手,我们二人一起来并他。” 竺敬这双刀不比董澄单刀,董澄泼风刀足足有六尺多长,而自己这双刀不过三尺多长。 辛从忠的丈八蛇矛足足有一丈之长,眼下又近不了身,正好死死的被辛从忠的蛇予所压制。 不过交手十几个回合,他便感觉压力顿生,手上又施展不开。心里正急躁,正巧听着董澄在一旁哇哇大叫,嘴上骂道。 “你这厮,怎得如此多的话。还不赶紧上来。” 董澄嘿嘿一笑,并没有接话。指着泼风刀,从另一侧杀了过来。 “砰…砰砰……啪…” 竺敬和董澄二人使刀,与使用丈八蛇矛的辛从忠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马战。 马嘶声、刀鸣声和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战场上尘土飞扬。 竺敬和董澄的刀法娴熟,他们灵活地躲避着辛从忠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辛从忠面不改色。丈八蛇矛则如旋风般肆虐,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巨大的力量,让人不敢小觑。 丈八蛇矛又如灵蛇出洞,左挑右刺,轻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次挥矛都带着一股劲风,让竺敬和董澄不敢轻易靠近。 竺敬和董澄配合默契,一人进攻,一人防守,试图寻找辛从忠的破绽。 然而,辛从忠的武艺高超,蛇矛在他手中犹如蛟龙出海,威力惊人。 渐渐地,竺敬和董澄的额头渗出了汗珠,他们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而辛从忠却依旧气定神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自信。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又斗上了上百回。战斗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汗水湿透了他们的战袍,但他们的斗志却越发高昂。 董澄刚刚已与这辛从忠斗上了五六十回,还没喘口气,却又与他交上手。如今已然是过了百回合,连身旁的竺敬都是气喘吁吁,更不用说他了。 若不是竺敬在场,他现在早不行了。一方面强撑口气,不想落了落面。另一方面,若是自己落了马或者就此退去,岂不是陷竺敬于不义。 他虽不是正人君子,那也不是背弃同道的虚伪小人。 竺敬也是心里暗暗发苦,自己善使的双刀,在这辛从忠身上是讨不到一点便宜。不知怎么的,他这柄蛇予,好像长了眼睛似的。 不给他丝毫五身的机会,只让双手在周身游走。这也至于,他只能被动的防守。进攻,连人家辛从忠衣角都碰不到。 若不是前头还有董澄打头阵,进攻分担了不少压力。自己这时恐怕早已挨了数枪。 他们叫苦不迭,辛从忠到了这百回合也是有些吃力了。 竺敬,董澄二人若是单打独斗与自己马战,若是他拿出10分本事,拿下他们最多只需要50回合。 先前有心擒住董澄,手上只使了七八力。但好歹也与董成斗了五六十回合,也失了些气力。 原以为杀来的贼人不过是充数的,没想到武力,比之先前的董澄也是丝毫不差。 但毕竟已经交上手了,总不能临阵退逃。 还好自己这一杆蛇矛,刚好能克制他的兵器,现在轮到谁狼狈招架还不一定呢。 第99章 相助 且说柴进与薛永、段景住二人,商量完毕后。 段景柱留下来看守马匹,由柴进和薛永带着二百骑兵庄客,前去北平城见一见这辛从忠。 一则么,是将手里邓宗弼写给辛从忠的信带给他。二则,柴进也想会会荡寇志中,不弱于梁山五虎将的好汉。 一行人赶在半路上,就见前面打探消息的庄客。骑着马,飞奔而来。报道。 “官人,薛教师。东南方向有一大伙贼人,正往北平城赶去。远远瞧去,少说也有六七千人马。” “坏了,官人。莫非是张雄那厮的援兵到了?那我们得加快点速度,早点将这个消息带过去。” 薛永脸上顿时有些失色,若是定武军真中了计策,袭击了张雄的营寨。被这些人一旦围上,必定会全军覆没呀。 他并不是担心辛从忠或者是定武军,说白了只是担心城内百姓的安危。定武军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北平城只如同一张白纸。 贼人想攻破城,不过是探囊取物罢了。城一旦破了,里面遭殃的还是普通老百姓。 柴进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着。前世所读的《荡寇志》一书,他对辛从忠这个人物有着一定的了解。在书中描述里,辛从忠也并非是一个有勇无谋之辈。 然而,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人并非易事。 柴进心里非常清楚,绝不能仅仅依靠一本书籍里对辛从忠的寥寥几笔描述便草率地进行盖棺定论。 眼下也不是思索的时候,柴进心里面也是没有主。把长枪一扫,崔启坐下照夜玉狮子,说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加快速度。过去看看!” “驾……” 这边,三人交战已隐隐来到了150回合。从三人脸上豆大的汗珠,和座下战马急促的喘息声。足以可见这场战斗的惊险程度。 三人当中,董澄早已是汗流浃背,此刻的双手仿佛是有千斤重。每一次挥舞手中的泼风刀,心里都卯足了咬牙的劲。 打到这时,就是辛从忠体力都渐渐有些不支。心里暗暗寻思,这两人配合得当。哪怕再杀上百合来,最多也是个鱼死网破。 又斗上十几回合,辛从忠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董澄来攻。董澄不知是计,等他在发现时,已是为时已晚。 辛从忠蛇矛如毒龙出海,猛地刺中了董澄的胸口。董澄惨叫一声,又一次栽下马去。 辛从忠确实不再留手。乘胜追击,丈八蛇矛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逼董澄咽喉。董澄见蛇予袭来,心胆俱裂。抵抗怕也是来不及了,索性闭起目来等死。 身后的竺敬见董澄就要死于非命。掷起手中右手短刀,就往辛从忠身上扔起。整个人也是蓄势而起,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左手的刀,直往辛从忠天灵盖劈去。 辛从忠老听见耳旁嗡嗡作响,头微微一偏,轻描淡写的躲过了这一刀。 那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董澄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翻滚,逃出了辛从忠蛇予的攻击范围。 辛从忠还来不及想,董澄又一次从他眼皮子底下溜了。接踵而至的,是竺敬从马上跃起,借着下落的惯性,势大力沉的一刀。 面对这一招,辛从忠也不硬接。若是平常,他接也就接了。可现下斗了一二百个回合,剩下的气力不过往日的三成左右。 若是强硬着头接了这一击,最少也得是个轻伤。 “吁!!!” 辛从忠在这万分紧急时刻,手中的蛇了后发先至。 “当!”的一声,丝敬手里的刀被辛从忠这一蛇予稍稍改变了一丝轨迹,可还是并没有脱离自身范围。 眼下也来不及多想,只能再次抬手被迫抵挡。 辛从忠将蛇矛刚向外伸,一股大力从手上袭来,直震动他差点握不住手中蛇予。 座下的五花马受不住辛从忠身上传来的力气,嘶吼一声,瘫软在地。 马上的辛从忠为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也是惊得手忙脚乱。在他武艺高强,眼疾手快。借着马尔摔倒之时,一个翻滚,滚向了一边。 竺敬一击下去后,顺势栽倒在地。甩了甩两只有些发麻的手,就要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辛从忠见竺敬整个人摇摇欲坠,头重脚轻。心中暗叫一声大好。 猛然发力,丈八蛇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竺敬。 董澄见势不妙,想要救回竺敬。可刚强撑着身子起来。辛从忠却是顺势一蛇拍刀,董董有伤在身,吃不住这股力,连人带刀掀翻在地。 竺敬摇晃着脑袋起了身。此时是头晕眼花,脑袋里还没有反应过。自然是避之不及,胸口被蛇矛刺穿,惨叫一声,瞬间没了声息。 辛从忠只以为竺敬已死,转身又向董澄杀来。董澄也以为竺敬身死,心里满是愧疚和自责。 董澄胸口挨了一蛇了,再加之辛从忠刚才那一拍,又受了内伤。体内五脏六腑翻涌不止,脑袋也是嗡嗡的,手上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心声嘀咕道。 “竺老二,你救了老子两命。老子现在跟你一起死,到阴间我再给你还。” 场中局势的变化,只不过在瞬息之间。等盟军这边沈骥,耽恭,反应过来之时,辛从忠离董澄胸口已不过三尺距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直往辛从忠的门面射来。 辛从忠眼下的注意力只在董澄身上,哪里会注意到暗箭。适才又厮杀许久,身体反应方面也是有所欠佳。 等他察觉到时,那箭矢已不过几寸距离。辛从忠向身旁一闪,却还是中了招。吃痛一声,动作微微一滞。 沈骥,耽恭趁此时机,忙带着手下喽啰们,将董澄和竺敬救回。 就在贼寇这边起动作之时,辛从忠的定武军也是反应迅速。大喝几声,上千骑兵便朝着这边杀。 可辛从忠与 董澄,丝敬二人厮杀的地方,离贼寇大军更近。 还没等官军到,沈骥和耽恭已经将两人抢回。 辛从忠手臂受了伤,又害怕贼军中又有暗箭。提起蛇矛凝神戒备,也不上前阻挡。 第100章 打劫 沈骥,耽恭见辛从忠受了伤,却是不着急回去了。招呼着手下喽啰,将辛从忠团团围住。呵道。 “孩儿们,谁若是取下辛从忠这厮首级。赏银百两!” 沈骥见官兵还未赶到,此时正是杀死辛从忠最好的时机。对着跟上来的喽啰们,重金悬赏道。 喽啰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一时间,喽啰们似乎也忘了辛从忠刚才的神勇。再看向辛从忠时,脸上都是满满兴奋之色。好像如色中饿鬼,看见了绝世美女一样。 可他们忘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辛从忠再怎么受伤,也是一只猛虎,可不是他们几只小蚂蚁就能随便踩死的。 辛从忠现下身陷重围,毫无惧色。大喝一声,反而是率先奋力与贼人们厮杀。 蛇予在他手中犹如致命的毒蛇,每一什予过后就是一阵哀嚎。接连十几招下去,十几人的生死后。终于是给喽啰们浇了一盆冷水,让他们认清了现实,不敢轻易靠近。 而这时,又是“嗖“的一声。贼寇之中又一支羽箭朝辛从忠射来。辛从忠吃了一次亏,心里早有防备在身,岂会再找道。 手上蛇予一挡,那只羽箭便被他扫了下了。辛从忠顺着射来箭矢方向,也扫见了突施冷箭之人。嘴里高声呵驾道。 “只会暗箭伤人,可敢出来一战!” 沈骥和耽恭刚刚着急救自家哥哥,也没去瞧阵中射箭的是哪位汉子。 此时听辛从忠这么说,也是把眼望去。这射箭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竺敬青龙山新上山两个头领之一的史定。 史定性子急,脾气暴。可脑子却不笨。连自家哥哥和那封龙山的老大,连手都不是这厮的队友,自己上去岂不是在找死。 刚刚在阵中见自家哥哥生死不明,心里早已是咬牙切齿,急不可耐。可他也清楚自己本事,这么冲上去,也只不过是送人头罢了。 仗着自己有一手好箭法,隐忍了许久。终于等到辛从忠分神之际,射中了那一箭,也算是解了他心中一口气。 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回骂道。 “老爷我哪有时间跟你耍,还要回去看我哥哥。辛从忠!你记住!若是我哥哥无事,某这一箭就只是给你长个教训。若是我哥哥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下一次就不是手臂那么简单了。” 说完,调转马头。招呼着手下,带着昏迷不醒的竺敬离开了战场。 “杀!杀……” “砰…砰砰……” “铮…铮铮铮……” 刹那间,金属的撞击声、厮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空。 战马奔腾,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不同于贼兵的是。官军骑兵们训练有素,配合有度。 风驰电掣地冲向贼寇骑兵后,如利剑般撕开对方的防线。紧密配合,组成坚固的阵线,抵御着敌人的攻击。每一次挥刀,每一次刺枪,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他们挥舞着锋利的长枪,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大地都在颤抖。阳光映照在他们的铠甲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骑兵们在高速奔驰中挥刀劈砍,每一次挥砍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战斗的激烈程度让人窒息,只有勇敢和技巧才能让他们在这片杀戮之海中生存下来。 金属的撞击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官军骑兵用尽全力刺出长枪,有的人被挑落马下,有的人则顺势斩断敌人的兵器。鲜血四溅,染红了草地。 战场上尘土飞扬,混乱中,有人高喊着口号,激励着全军的士气。他们紧密配合,形成了有序的战斗阵型,进退有据。 耽恭挑飞一名官军骑兵后,来到厮杀的沈骥身边,大声嚷道。 “这个狗娘养的史定,留下我们断后,真他娘的晦气。” 沈骥歇了口气,无奈的回道。 “算了。今日青龙山的竺敬救了我们大哥两次。况且要不是史定那一箭,大哥现在也死了。我们封龙山,这同欠着他们青龙山三条命。别说是让我们断后,就是让我们死。我们也得答应。” 耽恭叹了口气,消了消火,又说道。 “你看,那辛从忠简直不是人。咱们两方骑兵人数都差不多。可奈何有辛从忠这只大虫,孩儿们实在是抵挡不住。” 沈骥喘了口粗气,摇摇头说道。 “哪怕是没有辛从忠,此战我们也是必败的。没有发现这定武军的战斗力,比之我们以前遇到的禁军不知强了多少倍。哪怕我们的人数是他们的两倍,取胜也是难于登天。更别说眼下了。” “杀……” 沈骥和耽恭边在阵中厮杀,边小声说着话。 忽然之间,从他们后面又杀来一队人马。这可顿时把二人吓得不轻,连忙又分出一波人马去后面抵挡。 辛从忠也是纳闷,看冲过来的人马也不像是朝堂兵马。至于是地方上的乡勇,他就更不敢想。试问有哪一处乡勇,竟有这么多的骑兵。 却是当先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倒不是他人长得惊人,或是武艺出众。而是他坐下的马,迷的辛从忠离不开眼。 只要是武将,就没有不爱好马的。这一匹好马,在他们心中不亚于自己贤妻。更别说是辛从忠这样有勇有谋,武艺高强的将才。对好马就更是喜爱,他坐下的这匹五花马,也是他费了好一番劲才弄到的。 若是往常,这匹马在普通马里也算得上是良驹。可若是与眼前的这匹白马相比,那就显得黯然失色多,几乎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辛从忠不知来人的身份,挨的又远。只好收住心中的心思,只等战后再问。 …… 这边的北平县城外正杀得如火如荼,另一边杨林在回沧州的路上,竟遇上了劫道的。 “站住。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一个身材魁梧,穿的破烂兮兮的汉子,拿着一把看着重量不小的斧子。带着十个手下,从周遭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围住了杨林一伙人。 第101章 黑大汉 杨林惊了一跳,急忙勒住了马。 看着林子中冲出来的十条大汉,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是十人,也给截我们,莫不是在小瞧自己? 嘴角不由冷笑一声,语气轻视的说道。 “如今张迪这厮一造反,什么阿猫阿狗都跳出来。这年头,叫花子都敢来劫道了。算了算了,爷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们一般教训。你们就此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使斧的汉子一听,暴跳如雷。脸色瞬间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仿佛随时都要喷出火来。 “直娘贼。你竟然把老子当做叫花子,好好好。老子我今天,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使斧汉子把斧子一举,大吼一声。径直朝着杨林冲了过来。 杨林也是毫不示弱,怪叫一声。跳下马来,如疾风般挥舞着手中的朴刀,迎上了使爷的大汉。 “砰……铮” 双方刚一交手,杨林只感觉手臂上一阵酸麻。心里暗叫。 “这厮好大的力气。” 杨林自知比力气,绝非是眼前使斧汉子的对手。 当下也不与他正面交锋,灵活地转动朴刀,避开大汉的斧子,并寻找着攻击的机会。杨林刀法娴熟,每一刀都带着凌厉的气势,试图压制对手。 然而,使斧的汉子也是不甘示弱。他手中的巨斧犹如猛兽,每一次挥动都带来巨大的杀伤力。斧刃闪烁着寒光,砍向杨林。以力量和威势回应,每一斧都带着巨大的杀伤力。每一斧下去,杨林都是不得不避。 双方你来我往,步战激烈。杨林的朴刀如游龙般穿梭,招式多变,让对手难以捉摸。 使斧大汉则以刚猛的力量和果断的攻击,试图突破杨林的防线。 两人这短短时间,已经交手数十个回合。使斧汉子看似笨拙,手上却是游刃有余,章法有度。虽使着重武器,脸上却不见半丝慌乱,脸颊上也没露出一丝汗渍 而这边的杨林却是越打越心惊。前几回合他还能稍稍应对。越往后打汉子的力气越大,速度也比之前快多了。好像有心思耍他似的,好几次就能一击击中他。却突然换了招式。 此时的杨林早已经是汗流浃背,额头上的汗水如豆大般滴落,顺着脸颊流淌,浸湿了他的衣领。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热气。 可杨林心里却是不服输的性格。当下把牙一咬,索性转守为攻。突然发动一记猛力攻击,朴刀直劈使斧大汉要害。使斧大汉迅速侧身躲避,但杨林的攻势却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使斧的黑大汉,被杨林突如而来的举动,也是惊了一跳。嘴里“咦”了一声,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 “手上功夫虽然差,人却是条真好汉。老子却不能害了你的性命。接住了,老子可要发力了!” 黑大汉说完,脸上的表情也是严肃了几分。手上的巨斧,比之前舞的又快了三分。整个人一改刚才刚才的状态,反而是身手敏捷,脚步灵活。一招快似一招,不给杨林一丝退路。 到了这时,杨林也知道,眼前这黑大汉恐怕是扮猪吃老虎。只感觉黑大汉的每一斧子,就如同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杨林咬着牙,竭尽全力挡着每一斧,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黑大汉却不留手。步步紧逼,招式越发凶猛。 “铮……砰” 在一记猛力的斧击下,杨林的朴刀被震飞了几大外。他踉跄几步,一屁股摔倒在地。 整个人吐出老大一滩血,捂着胸口,不停的喘着粗气。 随行的庄客,见出了如此变故。立刻抽出手中的泼刀,齐刷刷的奔到杨林身前,眼神戒备的看着黑大汉。 黑大汉也不管他们,收了斧子。颇有些愧疚的说道。 “不好意思,刚刚下手有点重。没收住力,这位汉子可别怪俺。要怪就怪你刚才口出狂言!你们快带他去找个大夫,可别留下什么暗疾。” 黑大汉说完,也不久留,招呼着身后十个汉子,就要离开此处。 黑大汉的这一番话,顿时让周遭的庄客傻了眼。原以为今天恐怕会是一场恶战,说是恶战,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只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笑话,刚刚黑大汉露出的一身武艺。要想杀了他们所有人,简直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黑汉子不仅没杀他们,反而让他们赶紧带着杨林去找大夫。心中的巨大反差,惊的众人一时间都没回过神来。 却是杨林猛喘了几口粗气,断断续续的吼道。 “咳……等…一下。汉子。” 黑大汉转过身,戒备的望了杨林一眼。语气滑稽的说道。 “我告诉你,你可别讹俺。俺就是身上没了盘缠,才在这里打劫。你想跟我要汤药费,我现在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 黑汉子说完,又瞅了瞅病殃殃的杨林。有些于心不忍,叹了口气,索性说道。 “唉。罢了,罢了。今日说什么,也是我伤了你。你们说个数,留个地址。等我凑够了银两,到时候自然会还给你们。” 杨林听了哭笑不得,一时间也没接住话。心里越想,越觉得此事错在自己。刚刚人家手下留情,已经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了。 那还肯让人家给他付汤药费。不过杨凌刚刚听了这汉子一番言语。看他为人质朴,老实,没什么心眼。最重要的是武艺高强。 眼下在柴府内,包括石秀在内。无一人是他的对手。汉子性子又合他胃口,一身本事又高。看这架势,似乎是遇上了什么困境,恐怕也是第一次做绿林买卖。哪能会让他就此离去,心中不由起了替柴进招募的意思。 拉着一旁的黑大汉见杨林不说话,只顾瞧着自己。 以为他是看上了自己手中这柄斧子,连忙把斧子往后一塞。摆着手说道。 “这斧子可是俺师傅送给我的,我不能把他给你。这样,你换一件事。除了这件事,我都答应你。 第102章 赛虎痴縻胜 杨林听他一说,顿时觉得这黑大汉煞是可爱。嘴里苦笑一声,随即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说道。 “好汉说笑了,我哪有脸跟你讨要银两。瞧你这一番打扮,也不像是在绿林中打穴的。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黑大汉见杨林也不想短,他手中这柄开山大斧。心里松了一口气,随着他的话说道。 “俺等都是淮西来的同乡,到这河北来贩卖药材。因那劳什子张迪造反,弄得俺们药材卖不出去。哪知运气又背,前几日正撞上一伙流寇。人虽然杀跑了,可俺这药却是……这两日花光了盘缠,这才出此下策。俺劫的第一个,便撞见你这汉子。俺答应过俺老娘和师傅的话,只杀奸逆小人,不害真好。刚刚一时没收住手,还请汉子恕罪则个。哼!要说也是那张迪害的我。要让俺撞见那张迪,必叫他死无葬身之处,好解我心头之恨。” 杨林听他说了个大概,大致也听明白了他们的遭遇。从这汉子说起老娘和师父字里行间之中,也足以看出他是一个有孝心,懂得报恩的人。心中对他的好感又是加了几分。 当下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若只是缺些盘缠,我倒是可以帮你们一二。可如今河北张迪造反,看着势头,也不是一两天就会平息的。你们即使回了家乡,可又干如何营生呢?” 黑大汉头一摇,无奈的说道。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要是那张迪真是个能成李的好汉,俺早就去投他了,谁愿意一天受了官府的鸟气。可我看他这一架势,就知道他成不了什么大器。” 杨林听他这么一说,不由高看起来他几分。不想一个莽汉,竟也有如此见解。 当初柴进在跟他们谈到这张迪造反时,只说了一句话。这张迪就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他当时在心里还有些不信。一则这张迪在整个河北路林道上,名气确实不小。不过短短半个多月,人数便已达到数万人。来头的好汉,更是数不胜数。 不仅有河北两路的好汉。还有河东,京东,京西。甚至于南方诸路,都有好汉慕名来投。 二则,朝堂上奸臣当道,地方官府鱼肉百姓。苛捐杂税一年比一年多,压的百姓们也喘不过气来。以至于现在的整个大宋朝都是民不聊生,哀声遍地。 这也是杨林觉得张迪能造反成事的原因。从秦朝开始,到如今的大宋。只要是朝廷昏庸无道,都有揭竿而起的汉子来改变这个世道。 其中,也不乏一些成功的。比如刘邦,王莽等人。眼下的大宋朝,百姓也是到了水深火热的时候。这张迪不一定就没有一丝机会。 可当时柴进信誓旦旦,只说了民心二字,便一口认定他不会成功。 若是常人说这话,杨林只以为对方得了失心疯。可如今说这话的是柴进,凭着对柴进无比相信,他这几日也是在找着答案。 今日听了眼前这个黑汉子的话。心里若有所思,不由张开嘴询问道。 “你就如此肯定,张迪那厮成不了大事。” 黑汉子却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 “就算当今天子再这么昏庸无道,也不是如今他张迪能推翻得起的。这首先,他便失了民心。常言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看如今的河北路,百姓们的生活不仅没有得到一点,反而是越来越苦。以前只需要防着官服,现在还要防着他所谓的盟军,这路怎么可能走得长远。你别看现在混的风生水起,势头越来越大。等朝廷大军来此,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杨林对于前半句话倒是比较认同,听了黑汉子说的后半句话,他却是不认同了。反驳道。 “这地方官军,见了张迪的盟军。打都还没打,就不战而降。若是朝廷的兵马真有用,这张迪也不至于势头越来越大。若不是这些朝廷兵马腐败无能,不堪大用。张迪的名声也不可能传的这么大。” 黑大汉不以为然,摇着头示意道。 “这地方上驻扎的兵马,不过是大宋朝的厢军,战斗力确实低下。可厢军之上,不是还有禁军吗。禁军里面不是还有河北边军,西军可驻守京城的禁军吗。要知道,光禁军就有八十万。是朝天铁了心要灭他,不说别的。就把河北两路上的边军一聚集,灭了张迪那厮,还不是手到擒来。” 杨林这时又插嘴说道。 “如若是动了河北两路的边军。辽国那边,必有反应。” 黑汉子却是点点头,继续说道。 “对呀。这也是张迪这厮敢这么胡作非为的最大原因。要是河北边军能动,哪还有他现在什么事。恐怕现在的头颅,早被送到了东京城,皇帝老儿的金銮殿上了。” 黑大汉这一番话,说的杨林也是心服口服。话糙理不糙,细细一想,还真是他说的这么个理。 这心里面,对着黑大汉更是欢喜不已。更加坚定了,他要引荐给柴进的心思。急忙又说道。 “好子,既然你们回去也没有好营生,又要收那官府的鸟气。不如你就跟我去见见我家官人,让他给你安排个事做。” 黑大汉闻言,惊了一惊。说道。 “你莫不是想框俺。等到时候到了你们的地盘,俺还不是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你们咋处置,我也反抗不了。” 杨林一时间头大。这汉子怎么看起来糊里糊涂。可说他糊涂了,刚刚说起张迪造反一事来,也是毫不含糊,句句在理,让人听的也是颇为赞同。 可要是说他精明。眼下这一番作派,只感觉如同那八岁的儿童一般,实在是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嘴角轻轻一笑,苦笑着说道。 “黑汉子,我就是想害你。手上也没有这个本事呀。何况我家官人大名,你必定也是听过的。” 黑汉子愣了愣,问道。 “我听过的名声?你且说说看?” 杨林笑了笑,直接说道。 “就是那后周皇室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是也。” 第103章 败退 随着柴进和薛永,带领骑兵庄客加入。原本就支撑不住的沈骥,耽恭两人,这下更是叫苦不迭。 手下的喽啰们,被这突如而来的变故,一下子也是懵了圈。眼见四周同伴一个个倒下,心里也丧破了胆。当下,就有人支撑不住,一个劲的往外逃。 柴进和薛永岂会遂了他们的愿。在二人的带领下,身后庄客们也是悍不畏死,奋勇拼杀。 在客们大多数还是头一次上战场,原本心里还有些感怯。可一交上手,心里仅存的一丝胆怯瞬间荡然无存。 这些平日里作恶多端,嚣张跋扈强人。此刻见了,他们如同老鼠见到的猫一样。躲都还来不及,岂会与他们交手。 庄客们是越打,士气越浓。反观被包围的强人们,好一点的还能招架几招。有甚至的直接弃械而逃。害的还没杀够的庄客们,在后面急的大叫。 耽恭看着战场上如此糟糕的局面,心里甚是着急。嘴里骂道。 “直娘贼。平日里牛皮吹大挺大,老子还以为真有几分血事。这他娘的,刚一跟官兵交手。一个个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恨不得爹娘少生两条腿。我看再这样下去,这人都跑没了。” 沈骥心里也没有好办法,眼前这番局面,自己这方肯定是必败无疑。看了看头顶时辰,心里想道:这都半个时辰了,史定这小子,应该也已经到营寨了。再这么打下去,咱封龙山这点老底全拼没了。不如先收兵。 想罢,对一旁抱怨的耽恭说道。 “兄弟,咱们留在这,只是拖延时间。看着天色,史定那边怕是已经回营寨了。我们也赶紧撤,还不撤,说不定我们也要交代在这里。” 耽恭朝一边呸了一声,大声骂道。 “龙头山那群撮鸟,老子们这次是来帮助他的。如今撞上这官兵,连一个鸟人影都没看着。我要是盟主,还管他个甚呀。这群狗杂种,老子回去一定要他们好看!” 说完,朝四面吼道。 “黑龙山,封龙山的弟兄们。跟着我和沈骥头领,咱们一同杀出去。杀……” “弟兄们,咱们冲出去。” 沈骥扬起长枪,也在一旁嚷道。 “快看,那是在封龙山的二头领和三头领。咱们快跟着两位头领一起走。” “快走快走,快走!” “快跑啊,快跑啊!……” 一时之间,被杀散了的喽啰们。不管是封龙山上的,还是黑龙山上的,全都朝着沈骥,耽恭两人靠拢。 辛从忠见贼众中竟还有两个头领,收起丈八蛇矛。拿起马匹上飞标,对准耽恭,猛然掷了出去。 “嗖……” 耽恭正组织着喽啰们,哪能注意到这一点。就算是全神戒备,恐怕也是躲不过辛从忠这一手暗器。 耽恭只感觉一阵破空声,随即听道身旁的沈骥大叫道。 “耿恭兄弟,小心啊!” “扑……砰” 还不等他向后张望,便感觉身体受到了重击。随即栽落下马,没了动静。 “耽恭兄弟!……” 沈骥攥着拳头,牙齿咯嘣作响。额头上青筋暴露。 辛从忠杀了一人,又拾起一把飞镖。瞄准情绪失态的沈骥,又掷了过去。 沈骥身旁几个心腹手下,见此情形。想叫他却也是来不及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心腹手下,眼见飞标将至。使出浑身力气,用力把它一推。 却不料这一推,自己也是用力过猛。整个人也朝着,刚刚沈骥的方向偏去。 “扑……哇” 沈骥栽落下马,一时间还不知道情况。等他看到了随后落马的心腹,瞬间便明白了起来。 紧咬嘴唇,恶狠狠地瞪了辛从忠一眼。嘴里一字一顿道。 “辛从忠,我要杀了你!啊……” “二头领,不可啊!连大头领都不是他的对手,咱们还是保命要紧。” “是啊,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还是先带二头领,回去找大夫。若是再晚个半分,二头领这……” 沈骥刚从地上爬起,几个心腹喽啰连忙跳下马来,一把按住他。苦苦相劝道。 沈骥见他们提起耽恭,脑子这才清醒几分。吩咐着周围手下道。 “你们几个把二头领护好了,要是有一点插翅,我要了你们的脑袋。其余人,都跟着我撤。” 柴进也不阻拦,任由着沈骥带着他们走。狗急了还跳墙,更别说是人。这时若是苦苦在留着他们,留的留不住还是一回事。这伤亡,到时然必定不行。 柴进也不想因此,徒增手下的伤亡。抬手示意周围庄客们收了兵器,放了沈骥一行人。 沈骥临走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柴进一眼,眼里的神色略有深意。 柴进也不管他,跟着身边的薛永讨论起辛从忠来。 “薛师傅,这辛从忠真是好本事。早就听说,这辛从忠不仅使得一手好枪法,暗器功夫也是百发百中。今日可算是见着了,万军丛中,竟能如此精准命中目标。若是我被他盯上了,也是难逃一死。” 薛永有些心怵,点头附和道。 “能从西军中出来的将领,手上都是有真材实料的。别的不说,就说咱们那沧州都监邓宗弼。我若是对上他手上的雌雄双剑,怕是连二十回合都撑不住。” 柴进也知道他不是在夸夸奇谈。邓宗弼辛从忠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与梁山五虎将并列的存在,有甚者还斩杀过梁山五虎将。手上一身本事,岂会浪得虚名。 柴进见薛永一言不发,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上前宽慰道。 “薛师傅,别想了。像如此本事的人,这天下恐怕也没有多少。常言道,术业有专攻。他辛从忠本事虽然高,可论起这练兵,恐怕也并非强过薛师傅。” 薛永听了苦笑了两声,淡然说道。 “官人,小人还不至于如此。这天下之大,英雄好汉何其多。我身上有几斤几两,心里清楚的很,官人就不必安慰我了。这辛从忠可是实打实从西军里杀出来的。我这练兵,跟人家还真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忧思的不是这事,而是如此人物。朝廷不放在边庭上震慑外贼,反而留在地方上,协助州府剿贼。这不是明显大材小用吗,用人不当吗!” 第104章 心思 柴进相劝了薛永两句,这才又说道。 “薛师傅,走,咱们这就去会会辛从忠。” 沈骥他们一退走,辛从忠这边也是第一时间打量起了柴进。拥有如此良驹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辛从忠正打量间,柴进也注意到了他。随即朝他微微一笑,带着薛永纵马就赶了过来。 来到近前,辛从忠率先开口道。 “在下定武军主将辛从忠,今日多亏了这位小官人,与某一起杀退了这伙贼人。在下看官人气宇非凡,坐下又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不知官人高姓大名?” 辛从忠说完,一双眼睛直盯着,柴进座下的照夜玉狮子。就如同见了绝世美女一般,连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倒是几个指挥使略显尴尬,轻声咳嗽了几声。插话解释道。 “嗯…这个。这位官人别见怪,我们家将军,平生最爱宝马。这才有些失礼,勿怪,勿怪。” “是啊。哎,将军。咱们要不先回城。” 那说话的指挥使,戳了戳一旁入神的辛从忠,使着眼色说道。 辛从忠这才反应过来,抱着拳,赔了两礼。 柴进哈哈一笑,说道。 “自古英雄爱好马。将军如此,也足以见对宝马的喜爱。小可沧州柴进,见过辛将军。” 拿着柴进这一番话说完,不仅让辛从忠身边的几个指挥使呆住了。就连一直盯着宝马的辛从忠,也是稍微愣了愣。随后连忙问道。 “可是…那后周皇室子孙“小旋风”柴进。” 辛从忠这一番问话,也正是身边几个指挥使心里想问的。当下,都是把眼望着柴进,听他下文。 柴进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正是小可。” “果真是小官人。” 辛从忠还是有些不相信。他实在是想不通,如此身份尊贵的人。怎会冒如此大的险,在这张迪闹得最凶的河北西路,而且还是自己与贼寇交战的地点给遇上了。这让他如何能相信,心中满是疑问。 “如假包换。若是将军不信,我这里有邓将军亲手写的书信一封。” 柴进早有准备,从怀中取出信封,递向辛从忠。 辛从忠也不多话,撕开信封,把信取了出来。 简单扫几眼后,辛从忠这才放下心来。把信收了,递给身后的亲卫。上前笑着说道。 “原来真是小官人大驾光临。倒是在下眼拙了,没有认出来。在这里,给官人赔罪了。” 柴进岂会接受他这一礼。伸手连忙扶住他,笑着回答。 “哪里,哪里。小可又不曾把名字贴在脸上,将军何罪之有啊!倒是我经常听邓将军,说起将军文韬武略那是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言。” 辛从忠听了哈哈大笑。虽然知道柴进心里说的是客套话,这心里也不免还是有些欣喜。也是客套回道。 “我也听宗弼说了。去年黑虎山的事,还是多亏了官人。我想今日第一次与官人见面,官人也帮了我一个大忙。今日说什么,官人也得受我一拜。” 说完,就是抱起一拳。在马上朝柴进深深鞠了一躬。 柴进中箭的那条胳膊,隐隐有丝丝血迹渗出。虽不知情,可稍一猜想。也能猜出,他手臂上必是受了箭伤。 受了他这一拜后,赶忙说道。 “我看将军手臂上受了箭伤,咱们还是先回城找大夫,替将军瞧瞧。” 辛从忠却是看也不看,摆摆手说道。 “无妨,无妨。不过是被蚊子咬了两口罢了。” 柴进这一嘴,身旁的几个指挥使这才想起。纷纷出口相劝道。 “将军,柴大官人说的对。咱还是回去,找军医瞧瞧。” “是啊。眼下夏日还未过去,若是拖得久了。伤口发炎,到时候可就不好了。” 柴进看他那只胳膊受伤不轻,继续出言提醒道。 “辛将军,他们说的及是。还是回城瞧瞧。” 辛从忠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劝,只得顺从的点点头。邀请柴进与他一块同行,柴进自然不会拒绝。将身后的薛永介绍给了众人,跟着辛从忠一起往北平城赶去。 一路上,辛从忠对柴进坐下的照夜玉狮子,好奇到了极点。不停的跟柴进打听着这照夜玉狮子。柴进也是乐此不疲,颇有耐心也都一一做了回应。 …… 张雄大帐。 “他奶奶的,张雄。我们被官军包围,你们是看不见吗。咱们来定州,一是奉了张盟主的命令,取这辛从忠的人头。二也是替你们龙头山的人报仇。可你倒好,眼瞅着我们被官军包围,竟还按兵不动。说,你这是是何居心。莫不是想借辛从忠的手,把我们两山的头领都除了,你好借机霸占我们手底下的人马。” 沈骥不是个暴脾气,但今天发生的事,他实在是憋不住。他封龙山三个头领,一个昏迷不知死活,一个受了重伤。自己要不是手下心腹挡了一标,恐怕现在早就见阎王了。 平日里与他们不对付的黑龙山,这次为了救他们大哥,也是弄了个昏迷不醒。只有这河东来的黑虎山,隐隐有些坐山观虎斗,在一旁看戏的感觉。 张雄见被戳穿了心思。心里有些微怒,可面上却不显。缓了口气,走下主位。叫苦道。 “沈头领,你这可冤枉我了。我倒想带人去救你们。可一,我要安排你们带来的步卒。这些人你们也知道,鱼龙混杂。除过你们黑龙山,封龙山的人马。剩下的一半,基本都是难民以及投降的官卒。这些人危险性极大,我也不得不坐镇在这里,防着这些人。” 沈骥一听,怒火更是上涌,这不明显是在敷衍自己。嘴上怒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雄,你嘴上说着这话,心里不痛吗。好,退一步说。就算是这些人不可用,不是还有我们凤龙山黑龙山留下的人马吗。难道我们这些人也不可用!” 张雄还未开口,身旁几个心腹头目。叫骂道。 “哪里来鼠辈,也敢在我寨主面前大呼小叫。真当我们黑虎山没人了吗,若不是寨主在此,定叫你吃苦头。” 第105章 瓦解的前夕 沈骥咬牙切齿,瞥了瞥帐中张雄心腹们怒目而视着自己,握着兵器的手跃跃欲试。最终还是咽下了这口气,拂袖而去。 沈骥涨红着脸出了大帐,张雄嘴角微微上扬,招呼身旁一个黑矮汉子,问道。 “你确定黑龙山的竺敬没救了?” 黑矮汉子嘿嘿一笑,拍着胸脯说道。 “大头领请放心。那史定带着竺敬回来之后,帐中就哀嚎不断。小的怕误了头寨大事,又抓来医治竺敬的医官,问了个清楚。竺敬虽然还没有死透,但也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小的看着情况,多半是不可能活了。至于那封龙山的耿恭,小的回来看,也是半死不活。看那样子,也是没多少气了。” 张雄颔了颔首,插话说道。 “辛从忠一手百发百中,使暗器的功夫,我也是早有所闻。既然是被他所伤,多半是没命了。就算是还有口气,也不过是废人一个。那封龙山的董澄,现如今如何。” 黑矮汉子频频点头,顺着话回道。 “他身上被辛从忠捅了几枪,没有个月,休想再上马。” 张雄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那这么说,封龙山黑龙山两山的人马,咱们也可以接管了。” 黑矮汉子听得懂他的意思,接着说道。 “不仅是这两山的人吗。还有那3000多难民和官军,咱们也能收编。而且我听说,这两个山寨素来不合。黑龙山的两个头领又是刚刚加入山寨,资历还尚浅,难以服众。小的按照寨主的意思,告诉黑龙山的二头领吴成。定州城有一位神医在这治疗外伤方面十分了得。这吴成听了,果然上当。从这到达定州州城,少说来回也得一天的路程。就算那吴成知道我们是骗他的,那时早已来不及了。寨主这次,真是高啊!小的着实是佩服不已!” 黑矮汉子说完,拍了拍张雄马屁。语气颇有些崇拜的说道。 这留在帐中的人,都是张雄龙头山的心腹。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事情瞒着他们。一则,这些人都是自己的心腹,张雄并不害怕他们泄密。二则,如今时机已成,不可再耽搁。他想趁着今晚,除了黑龙山封龙山的头领,吞了这两山人马。 想到这,他抬眼望了望帐中的众人。缓缓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心腹手下,我也不瞒你们。我想趁着今晚,吞了这两山人马。” 张雄话一说完,帐中贼人们纷纷出言附和,拍手叫好。 张雄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人,他提出的意见,这些心腹手下又岂会有反对意见。那不是明显在找茬吗,岂不是驳了张雄的面子。 再者说,这些人都是强盗。一个个都是不怕事大的主。再加上今日这两山人马颇有些以高气势,瞧不上他们的意思。他们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心里早有怨气。眼下有了报仇的机会,怎会不答应。 倒是有一个白净的汉子,脸上略显疑问之色,但却不敢问出声。 张雄今日的心情可是欢喜的不得了。自从两个兄弟死后,他这心里一直都没好受过。直到今日,他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此时面带红光,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环视一周,瞥见自己一个心腹头目,脸上有些欲言又止。 人逢喜事精神爽,要是换了往日,他不仅不会理会,反而会呵骂几声。今日心情好,便向那白净汉子问道。 “孙大刀,你可有什么问题?” 白净汉子见张雄望着自己,吞吞吐吐,却不敢说出声来。 张雄怒目而视,催促着说道。 “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白净汉子被张雄这么一吓,嘴里顿时哆嗦道。 “寨主,咱们此次来不是去投了那张盟主。如今若是杀了他的手下,到时候这…这……” 白净汉子这一番话说,四周的头目也是愣了愣。说的对呀,咱们这次不是去投了那什么张迪。今日若是杀了他盟里的手下,那张迪岂会善罢甘休。这不是明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嘛。 心里虽然都想,可嘴上却不敢出声。 张雄知道这些人的意思,也不隐瞒。淡淡说道。 “今日你们也看见了。这董、竺是张迪辉下最得力的手下。这次带了六七千人,光着骑兵救不下千人。可今日与这辛从忠一战,不仅折了这许多骑兵不说。两个山寨大头领,一个不知死活,另一个身受重伤。别看张迪势造的大。可等官军大军一到,也只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咱们跟着他,到时候难会会丢了命。你们的二头领三头领,跟我去投张迪的路上被人杀死。以前我想着给兄弟们夺个前程,现在我只想保住弟兄们的命。你们竟然跟着我张雄,我张兄就要对你们负责。咱们今日若吞了他们两山的人马,势力必然大增。别说是整个河东,就算是整个大宋的绿林。咱们龙头山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寨了,何必再去冒那个险。” 别的不说,张雄蛊惑人心的本事,却是非同一般。这一番话说下来,哪个人听了不迷糊。 更别说这些早都被张雄洗过脑的心腹,现在心里哪还有疑问。一个个神情激昂,激情澎湃。恨不得现在就把这条命卖给张雄。 张雄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说道。 “我已经让“土行孙”王一把那黑龙山的二头领支走了。如今,这两山就只各自剩下一个头领。先挑起他们的内斗,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在登场,坐收渔翁之利。” 说话,吩咐众人道。 “王义,说动流民和官军就靠你了。不管许下什么好处,一定要把他们收买过来。” “放心,大寨主。” 黑矮汉子,抱拳领命道。 “孙大力,你就去黑龙山那散布谣言。这吴定不过刚投黑龙山两日,感信必然不足。你今日就在阴间里大肆散布流言,就说他们寨主是被封龙山的董澄给害死的。动静闹的越大越好。今日双方不管有没有动手,我们今晚就必须要行动。” 第106章 内讧 “小六,你听说了。咱们寨主的伤,都是被封龙山的人给害的。” 黑龙山两个巡视的喽啰,闲来无事。在一旁扯起的话题。 “啊,虎哥。不会!听史定头领说,不是那辛从忠伤的吗。” “你知道个屁,咱们黑虎山与那份龙山素来不合。史定竟然说是咱寨主替董澄那厮挡了一枪,才受了重伤。这不是显然在胡扯吗!何况这史定,吴成不过刚刚才加入我山寨,咱们哪能信了他的一面之词。” “虎哥,话虽如此。可寨主可是与这两位头领结为了异姓兄弟。寨主都觉得没问题,咱们是不是有些多心了。” “寨主为人仗义,怼兄弟们更是没得说。我就害怕寨主被他们花言巧语迷了心智,错把他们当成可以信赖的人。毕竟咱寨主也是人,不是神。总有疏忽的时候,咱们还是小心防范着好。” “虎哥,您说的也是。” “我听从战场上下来的弟兄说,这史定头领还救了那一董澄一命。一箭还射中了那辛从忠。” “啊,竟还有这事。辛从忠那厮死了吗!” “不过是射在了手臂上。这史定明明有一手好箭法,但寨主遇险的时候偏偏不射。反而是咱们敌对山头的封龙山头领遇了险,他却去救了人家。这不是明显在打咱的脸吗!说不定,这二人真跟那封龙山有什么猫腻!” “虎哥,这事若是真的。咱们债主的伤势岂不是是……” “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已经有老兄弟们在调查了。若真是他吃里扒外的,老子第一个便要宰了他。” “虎哥,算我一个。寨主平日里对咱们这么好,我们可不能当那忘恩负义的主。” 与此同时,在整个黑龙山的营寨里,各处都在说起这事。似乎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般,不到半日。就连史定门帐外的喽啰,也是低声议论了起来。 史定是个急性子,此时心系竺敬安危。心里正是烦躁的时候,却听见帐篷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一扯帐帘,对门外的两个喽啰骂道。 “寨主如今重伤在身,你俩却在门外聒噪个甚!” 两个喽啰看史定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嘴上支支吾吾,也不敢开口再说。 史定见他们这样,心中更是好奇。缓了缓语气,说道。 “你们俩若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管说的是什么,我今日都不会怪罪你。若是你们不肯说,我可就要执行寨主颁下的寨规了。” 门口的两个喽啰一听,吓的是大惊失色。各自对视了一眼,随机一个啰啰吞吞吐吐的说道。 “这个…史头领。咱们也是听别人传的,你可真别怪我们俩个。” “是啊。头领。是小的们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饶恕这个…” 史定见他们支吾半天,还是不说。连忙催促道。 “快说,快说。要是再耽搁下去,你们就留着吃板子。” “不敢…不敢,我们说…说。” 两个喽啰吓得胆战心惊,战战兢兢的说道。 “不知是外面…谁传的。说是寨主的伤,是您和封龙山的……头领做的,嗯……” “放他的娘屁。是哪个腌砸泼皮说的!把他给我找出来,老子要跟他当对质。这么在寨子里败坏老子的名声,老子找到他定不能饶他。” 史定这一番骂完,直下的两个喽啰面无人色,不敢再开口说一句话。 自顾自的,对他们说道。 “老子若是对寨主有异心,必遭天谴。如今寨主重伤在身,我也不想去查这个人。你们下去告诉弟兄们,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说完,史定也不搭理他。自顾自进了帐,嘴里嘀咕道。 “我不是寨主有伤在身,老子早把这人揪出来。” 整整一天,黑龙山的喽啰,也没听见史定出来解释过。再加上史定门口站岗的两个小喽啰回来之后,把史定的话添油加醋又了一番,更坚信了众人心中的想法。 这两个小喽啰。说白了,就是对他史定嫉妒,心中有怨气。这史定和吴成还山寨,不过才几天,就坐上了寨子里的二三把交椅,其他人岂会服。 “刘头目,你听见了吗。水生和老六今天他们去寨主病房外站了岗。史定那厮,明明就是做贼心虚。要不然,怎么不敢出来给弟兄们做个解释。” “是啊,这两人原本就借着寨主的势。对咱们这些老兄弟吆五喝六。如今金茶主他老人家昏迷不醒,这两人岂会放过这个机会,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咱们。” “老黄说的对。论资历,论威信,和对山寨做的贡献。咱们这几个,哪一个比他二人少。你说咱寨仁义,和他们结了异姓兄弟。让他们做两把交易也不是不行,可这儿人是怎么干的?头一次跟寨主出去,就让吾朵主受得如此重的伤。反而是我们一向不对付的封龙山,他却是出手相助。这不是明显吃里扒外吗。也就是寨主现在昏迷,不知道。要是知道了,也会被气个半死。 “我看要不然咱们,联合起来。把他……” 一位黑虎山元老级别的头目,做了个杀人的手势,看向众人围在中间的那人。 山寨里其他的元老们,也早看史定,吴成俩人不爽。只不过,只是借此事发泄出来罢了。 被大家围在中间的那人,年纪三十来岁。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看着就孔武有力。 这人被大家称作老黄,在竺敬还没到龙头山落草之前。他就是这龙头山的一个头目,如今在这头目位子上也是坐了七八年。他也是众多头目里面,威信最大的一个。甚至在有的时候,连竺敬都要让着他三分。 老黄跟了几任寨主,哪能没有一点道行。这些人不是明摆着,想把自己当作出头鸟。若是竺敬,不争白不争。可若是竺敬这次挺过来了。再来调查此事,这第一把刀恐怕就会指向自己。 可若是又让他放弃,他的心里又不甘。脑海中思虑良久,嘴里开口说道。 第107章 火拼上 “我看,不如大家伙一起去问个明白。找史定讨个说法。” 姓黄的头目话一说出口,周围头目都是愣了的愣。频频交换眼色,也不接话。 老黄嘴里暗骂了一声,隐晦朝平日私下里关系要好的几个头目,使了个眼色。 那几个头目得到了老黄的示意后,纷纷开口鼓噪了起来。 “我觉得黄大哥说的不错。咱们这么多人一起去,史定也会忌惮几分,也不至于剥了咱们的面。” “说的对。既然这件事大家都赞成,为何不一起去。” “常言道,枪打出头鸟。黄大哥一人怎生去得。莫非你们中,有人心怀异心。想坐山观虎斗不成。” “他娘的。去不去就一句话的事,痛快点。别跟个娘们儿一样。先说好,俺王亮第一个去。” 随着几个头目的发言,在场众人也意识到了。今日这件事若是不表个态,日后恐怕是很难在黑虎山立足了。 四下里暗对颜色,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撇不过去。嘴上也都纷纷附和着,前面几人说的话。 “对…对。正如老王说的那样,咱们这么多人去。那史定多少会给我们这个面子。” “对对对。事都是大家伙提出来的,咱们怎能让老黄一个人去了。” 能在山寨里当上小头目,自然不是什么蠢人。平日里见风使舵的事他们没少干,见大多数人都同意了。剩下的几个也纷纷开口表示同意,生害怕再慢一点就会遭到老黄的报复。 “咱们就让老黄牵这个头,大伙儿都一起去。老黄就是咱们的主心骨,咱们都听老黄的。” “对对对……” “我没意见,我也没意见……” 老黄撇了撇嘴,看向众人。笑着说道。 “既然大家都推举我,我也就当仁不让了。眼下山寨里的头目也到的差不多了,此事宜早不宜晚。咱们现在就去大帐里问个明白。” “对,说的对。” “走……” 在老黄带领下,众人风风火火的朝着史定大帐而来。 刚走到大帐外,大伙儿都傻眼了。门口竟多出来许多风龙山的喽啰。 两个山寨的喽啰,平日里就不对付。今日又出了自家寨主这一档事,此时碰面。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当下,黑龙山这边的头目便跳出来,大叫道。 “你们封龙山的撮鸟,不在自己营盘里好好待着。反是到我们这里来,究竟是有什么居心?” 这个头目跳出来一骂。其余人也都是指手画脚,面色通红的叫嚷道。 “对啊,莫非是来我们营寨打探虚实。来看我们的笑话。” “你…” 封龙山喽啰们,正要回骂。 可以想起在出发前,沈骥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与黑龙山的人起了冲突。 强行咽了口气,淡淡说了一句。 “我们二寨主与你们头领有事相商,你们说话可小心点!” 那喽啰气虽然咽下去了,可这说话的语气,却是一点不客气。 话说完,就把头撇向一边。看也不看他们,只把众人当做了空气。 这些黑龙山的头目们岂能受得了。平日里少说也管着几十号人,哪有人敢对自己使眼色。 何况眼下来,就是想问问是他们二头领史定与封龙山一事。 撞上这事,哪里还需要问。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自家哥哥前脚受了伤,后脚封龙山的人便来了营寨。哪怕是个傻子,闭着眼也能想明白。 “老黄,你说咱们怎么办?寨生他老人家可带咱们不保。史定那厮竟然能做出这种事,这分明是没把寨主放在眼里。要我说,这还需要问,不是明摆着的吗。” 身旁一个头目怒火燃烧,攥起拳头。恶狠狠的骂道。 “是啊,是啊。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要是寨主他知道的,早提着刀子过来了。” “咱们冲进大帐里,去找史定那厮,问个明白。” 这些人平日里就与风龙山那伙人不对付,眼下又让他们抓住了个现形。哪能容忍自家头领封龙山的人在帐篷里密谋,自己山寨的人却被挡在外面。 帐里,史定正和沈骥聊着话,突然听到外面争吵之声不断。 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当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沈骥抱歉道。 “沈头领,都怪我御术无方。你在此稍坐一二,我这就出去看看。” “无妨,无妨。咱们两山之间原本都有些小矛盾。这次,我们寨主派我来一是来表达谢意,二也是想缓和一下我们俩寨的关系。希望两寨弟兄能放下成见,咱们也能做早兄弟寨。时候也不早了,寨子里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处理。我也就不多留了。” 沈骥倒是毫不在意,起了身子。也往大帐外走去。 史定见他要走,也不挽留。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帐。 一出帐门,史定脸色瞬间就变了。扯着他那嗓子骂道。 “你们在外面聒噪个甚,还不都滚回去,难道想要造反吗。” 其实刚刚史定一出门,也是惊了一跳。原以为门外只是一群喽啰,哪成想竟是寨子里,七八成的头目。 可话一开口,再想收回,已是来不及了。心里又暗恼,这伙人在封龙山面前丢了寨子的面子,话说的也不免重了几分。 要是换做以往,这些头目说不定还会听。可现在,一寨之主昏迷不醒。自家头领又与敌对山寨的关系不清不楚,不对,现在可以说是证据确凿。 他们俩还会收敛。纷纷把矛头对准,刚出帐的史定。 “史定,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寨主明明待你不薄。可你了,趁着寨主重伤昏迷。竟然暗地里勾结封龙山,我们今日……” “你放屁!老子有什么对不起寨主了。” 史定越听,越听不下去。鼻子里不停喘着粗气,气的是七窍生烟。不等他再说,立刻回骂道。 “史定贼子。你做出这样的事,还不让别人说了。我们就是就替寨主执行寨规,你现在若是束手就擒。等会儿,我们或许还能从轻处置。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哼!” 第108章 火拼下 “哈……哈哈。笑话,我需要给你们解释什么。就算是真要解释,我也是给寨主。你们若想来动我,就试试你们的脑袋硬不硬。” “铮!” 史定被这一番话逗得气急反笑,刷的一声拔出配剑,怒目而视这黑龙山的头目。 到了如今这地步,这些头目们哪里会怕。也是选择与史定正面硬刚,也都齐刷刷的拔出了配刀,毫不退让。 后面出来的沈骥原本是不想插话的。他心里清楚,如果他一开口。史定更是百口莫辩,更坐实了他与自己山寨互相勾结的证据。 他倒是不怕,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擅自插手。可现如今,这事情他却是不能不管。 立即踏前一步,压着手。对着面前黑龙山的头目们,轻声说道。 “各位黑龙山的好汉们,咱们俩寨以前多有误会。你们对我们没有好感,也属正常。但今日的事,我向众人保证。我和史头领谈论的,绝不是大家心中所想之事。大家都是一个寨子里的,有话好商量。” 沈骥这番和颜悦色的话,不仅没有缓和场中的气氛,反而让黑虎山的头目们更是得意忘形。 “你算是哪根葱!也到这当起了和事佬。” “对呀 ,咱们黑虎山的事。轮得到你们封龙山的人来管。” “你怎么说话的…” 沈骥的随从刚要开口,立刻被沈骥摆手打断。 老黄眼尖场中气氛,也到了自己该表态的时候。瞅了瞅史定身旁的沈骥,说道。 “沈头领,这是我们黑龙山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今日,我就先不议咱们俩寨的事。你带着你的人先走,我们绝不为难。” 老黄话音刚落,史定抢先开口道。 “沈寨主。今日招待不周,下次俺再来赔罪。他说的对,这是我们黑龙山内部的事。你就先走,我却不信,这群人真敢内斗。” 沈骥想了一会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低头轻声说道。 “史头领,那你小心点。我就在你们营帐外相候,这群人怕是来者不善呀。若有什么情况,我必然带着人相助。” 史定朝着沈骥笑了笑,嘴上丝毫不信。说道。 “沈寨主,你就放心去。这点家事,俺都不能料理的话。还做着黑龙山的头领作甚。束某不送了。” 说完,便做出了请客的手势。 沈骥见此,无奈摇摇头。转身便带着十几个手下,在黑龙山喽啰们的“护送”下,出了营寨。 刚一出寨门。沈骥侧过身,吩咐一个随从道。 “你现在赶紧,召集好在封龙山的人,时刻准备待命。” 随丛有些不解,问道。 “二寨主,他们起内?,不是正好啊。也正好除了咱寨主的心头之患。” 沈骥一听,骂道。 “混账,以后再说这种话,别怪我不客气。黑龙山上的头领救了咱寨主好几次命,寨主现在都已经放下了。你们若敢在背后里乱叫舌根,让我听见了,后果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还不快去!” 随从被沈骥骂的不敢抬头,胡乱点了点头。便朝着本寨赶去了。 沈骥见随从已经走了,吩咐着其余人道。 “我们就在这附近隐藏起来,里面要是一有动静,咱们就杀进去。” “这……二寨主,就咱们十几个人。” 手下有些哆哆嗦嗦的问道。 沈骥头也不回的回道。 “谁要是怕了,自己可以离开。但是日后若还想在我封龙山做事。哼!那可就要小心点了。” 沈骥略有警告的说完,也不再说话。暗自观察着黑龙山营寨的一举一动。 这十几个手下,哪里还敢再想别了。嘴上忙表了忠心,也不敢再开口了。 寨内 老黄见封龙山一行人离开,心中那是大喜不已。原想着有这伙人在,自己做起事来,还有些畏手畏脚。 现在人也走了,自己心里唯一担心的一点也解决了。秉着夜长梦多的原则,也不想再留史定性命。指着史定,呵骂道。 “眼下大伙儿都看见了,你也妄想再做解释。你是自行了断,还是大伙儿帮你。” 史定哈哈大笑,颇有些自嘲道。 “哈哈哈……是我小看你们了,你们才是那狼子野心之辈。现在看寨主重伤昏迷,我和吴成哥哥又刚来山寨几日,没有根基。这是想上位呀,我想问一句,杀了我,这寨子的头领之位该让谁做啊?” 史定到了这时,也总算看清了众人的心思。略带嘲讽地望了众人一圈,颇有些调侃的问道。 他这一番话,直在下面惊起了千层浪。现在外面可不光是这些头目,各自手下的心腹和来看热闹的喽啰,少说也有好几百人。 “我虽然瞧不上史定当俺们寨主,把他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呀。” “对呀,他们也都只是空口白牙。闹了半天,也没拿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我看,肯定是有人坐不住。趁着寨主重伤昏迷,想上位。” “你可小声点,我的姑爷爷呀。没瞅见头目们都在这里,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老黄见底下气氛瞬间发生了改变,对他们口诛笔伐的人不在少数。虽然只是低声讨论,可架不住人多呀。好几百人背后议论着自己,他的心里怎么会爽。 朝着众人,大喊道。 “大家都静一静。不管怎么说,这史定身上都有嫌疑。可以不杀他,但总得先把他关押起来。等到寨主醒之后,我等再交给寨主处置。若是到时寨主怪罪下来,我老黄一人担着就是。可若使史定这厮真有猫腻,那岂不是放了害寨生之人。” 话一说完,在场的喧嚣声瞬间少了。四周喽啰们大多数也都同意了,低声附和道。 见此情形,老黄生怕还有变故。连忙招呼着四下里的头目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快让人把这厮拿下。” 头目们听老黄吩咐他们,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可眼下也不是争论这事的时候,连忙回身招呼着各自手下心腹,就朝着史定围去。 第109章 危急关头 史定深知,今日这场厮杀怕是躲不过去,只得拔刀相向。心中暗想,若是擒下罪魁祸首老黄,倒也还有几分胜算。嘴上大喝一声,率先便冲了过去。 “咱都是一个寨子的兄弟,我不想下死手。若是有人挡我,也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快快快,拿住他,拿住他。” 老黄见史定一副不要命的神色,直往自己这边冲来。心下顿时慌了慌,要让他近了身,十个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 赶忙挥着手,招呼着身旁心腹喽啰,来挡住史定。 “啊…砰…铮…” 喽啰原本有心厮杀,可见自家二寨主武艺高强,出手就伤了二人。看这架势,是动了真格。 大多数喽啰只是被他们钱财所收买,还没到那赔上性命的时候。此时哪里会认真,都是出工不出力,做做样子罢了。 史定伤了几人后,发现剩下的人也只不过是跟自己交上几招,就退了。 心中自然明白,手上也不如留了几分力。说到底,这些喽啰都是自家寨子里的人。他们若是有心悔改,自己也不必非要取得他们性命。 以老黄为首的头目们,眼瞅着史定就要杀到他们身前。心里如何不惊,俱是望着老黄求问道。 “老黄,这可如何是了啊!” “是啊,要是让他杀的身前,我等还有命。” 老黄听众人吵的是心烦意乱,大手一挥。呵道。 “都给我静一静!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弟兄们,谁若是取了史定人头,赏银百两。” “铮…都愣着干啥,跟我一块上。今日我们跟史定的梁子算是结下的。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 老黄丢出一袋分量不清的钱袋子,低声又对身旁十几个头目说道。 这十几个头目此时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的他们,早跟老黄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见老黄如此,其余人互相对视一眼。也不磨叽,抄起各自武器,也加入了战局。 喽啰们见有钱可拿,还是一百两,不由得吞咽了口口水。 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眼下喽啰们,好像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 不要命的往史定身边扑去。史定接连躲过几招,只感觉压力顿生。 回过身,再去瞧自己几个心腹兄弟。个已经身负重伤,其余的大多数身上已经挂彩。心里咬牙切齿,对着老黄破口大骂道。 “老黄,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为何要牵扯到寨子里无辜的弟兄。你做下如此手足相残的事,以后怎能服众!” 史定身边这一二十个喽啰。都是本村的年轻后生,过活不了,这才投靠了史定。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史定这心里,犹如猫爪似的。暗自责怪自己,是自己照顾不了他们,让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老黄头也不回,一刀又撂翻史定本村后生后。颇有些得意的喊道。 “这些人都是你的人。你害了寨主,这些人也算是帮凶。我杀了他们,又有何错。哈哈哈,你现在若是弃械投降,我还能考虑考虑,饶了你这些手上。若是再执迷不悟,他们的命可就……” 话说完,一刀又捅上一人。 “扑…哇” “史定哥哥,你…不要听他的。赶快…杀出去,日后…再替…我们报仇……” 史定本村的一个后生,被老黄一刀捅入腹部。强忍着疼痛,朝着史定直摇着头,断断续续说道。 “废话真多,老爷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噗呲…啊…” 不得那后生说完,老黄把刀猛然往里面一推,又迅速拔了出来。 顿时,血液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涌出,连肠子一同淌落。后生身体不住的颤抖,脸上写满了痛苦和绝望。肠子直溜溜滑出体外,软绵绵扭动着,让人毛骨悚然,血液染红了地面,瞬间形成一滩暗红色血河。 “小武……黄武,老子要杀了你!” 史定双眼燃烧着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面部肌肉紧绷,扭曲而狰狞。 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仿佛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双手紧紧握住朴刀,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身子微微颤抖着,撕心裂肺的吼道。 “杀…挡我者死!” 说完,眼神狰狞恐怖,冷漠坚定。手握朴刀,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直往这边冲来。刀光闪烁,顿时传来阵阵哀嚎和惨叫声。 此刻的史定,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朴刀在他手中舞动,带着风声和血腥,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喽啰们哪抵挡得住,纷纷成了刀下亡魂。 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手中的刀也成了暗红色。史定却毫不在意,继续向前厮杀着。 在史定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今日x二要杀了黄武。此时的他,像场人唯一的主宰,无人能挡其锋芒。 喽啰看他手上丝毫不留情,犹如杀神一般。心中早露了胆怯,又看他越杀越勇。哪个还敢上前,瞬间四散而逃,弃了史定。 任凭黄武吼破嗓子,也都是无动于衷。 史定眼瞅着就要到前。突然,黄武大声哀求道。 “龙头山的好汉们,快来救某啊!!!” 话音刚落,从四周喽啰们。闪出一二十条汉,个个看着孔武有力,膀大腰圆。 这些人出来,也不多话。提着手中的武器,就围上了史定。 眼见这副场景,不管是四下里龙头山的喽啰,还是周围这十几个头目。心里俱是不忿,脸上也都露出了一丝厌恶的神色。 黄武见他们表情,便知道了他们心中所想。其实他也不想,要不是被逼到了如此地步,他如何肯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也不容得他多做决定。胡乱向四周解释了一句,便把目光放在了场中被包围着的史定身上。 自从这些人攻上,史定却是连说话的功夫都没了。要不然,他定当在痛骂黄武一番。 心中也瞬间明白了,今日自己这场戏背后的主谋,可嘴上却是说不出来。 倒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眼前被逼的确实是张不开口。 第110章 形式逆转 大汉们一出手,史定便察觉到他们身手不凡,招式凌厉,刀刀往要害之处招呼。 史定刚刚厮杀一番,耗费了不少气力。如今也只是强撑口气罢了,哪里还能提起力气反击。 大汉们自然是深知这一点,不给史定留丝毫退路,步步紧逼。 史定被这些人打的是毫无招架之力,身上也瞬间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坠,全身疼痛不已。 黄武见此,大叫一声,拍手叫好。 “杀……杀呀!!!” 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喊杀声,惊动了在场的众人。 黄武还来不及查看情况,就看见一个小喽啰慌慌忙忙的往这奔来。 黄武冷哼一声,还不等那喽啰近前,就责骂道。 “出了何事!寨门外为何如此喧哗!莫不是有人造反了?” “黄…头目,大事不好了。封龙山的人马往这边杀来了。” 喽啰跪倒在地,指着寨门口。哆哆嗦嗦的说道。 “什么,封龙山的人马来了。来了多少人!领头的是谁!” 黄武也来不及惊讶,连忙又问小喽啰道。 “怕是不下四五百人。领头的是封龙山的二头领沈骥。黄头目,咱还是避一避。寨门已经被打破了。” “啊…封龙山的人来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 “是啊,莫不是,他们想吞了咱们?” “可不是吗!寨主如今重伤昏迷,我的又在这…人家可不就趁这个时机,想吞了咱。” “现在可如何是好啊!” “还不是那黄…要不是他,咱们怎能…” “你可小声点……” “怕啥,如今命都快不保了,还怕他个鸟甚!” 报信的喽啰话刚完,私下里瞬间就炸开了锅。议论之声,嘈杂之声不断。但说的最多的,还是他黄武。 黄武听不下去,大骂道。 “如今寨龙山的人都杀到寨门口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吵吵。所有人都跟我去寨门口,我倒要看看。他沈骥有这个胃口,能吃下我们吗。” 黄武就带着麾下心腹,先行往寨门口赶去了。 其他的人虽说对黄武,处理史定这事颇有微词。可在面对外敌前,还是一致对外。互相招呼着各自手下,也都忙往寨门口而去。 眼下,场中喽啰走了个七七八八。就是那没走的,也是互相商量着准备跑路了。 史定同村仅存的几个后生,这才喘了口气。上前替史定又挡住了几个大汉,史定这才有片歇喘息的机会。 …… 且说沈骥这边一听见大寨有了动静,就招呼着身旁十几个手下去夺寨门。 龙头山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门口的喽喽便已折了好几个。正要前来捉沈骥这厮时,封龙山的人马也已经杀到了。 沈骥心中大喜,接过手下递来的缰绳,一跃而上,舞了个枪花。呵道。 “弟兄们,都跟我进寨子救人。若有拦路者,格杀无论。” “杀……吁” 封龙山的人马一到,沈骥这一路上自然是畅通无阻,不到片刻便撞上黄武带来的一行人。 黄武一见到沈骥,满腔的怒火。只恨刚刚没有杀掉这个人,口里骂道。 “沈骥,我刚刚好心放你走。你却是趁着我们寨主重伤昏迷,前来躲着。还说你没与史定那厮勾结。弟兄们,平日里寨主带我们不薄,就是丢了这条命,也得守住寨子。杀呀!” “杀……” 沈骥还来不及解释,耳边就是一阵阵沙声。此时他生怕史定已经丢了性命,也没心思在这多待。 带着周围二三十个骑兵,杀开一条血路,就往里面冲去。 …… “啊……” 随着史定最后一个手下倒下,他的心跌到了谷底,手上好似一下也泄了全力。 “咚……砰” 随着手中泼刀被人击落,他的心也随之死了。眼瞅着对方刀锋越来越近,自己却无可奈何。心里纵是再不甘心,也只能认命。 正当他要闭上眼睛,远处一声暴喝声随之传来。 来的这人,不是沈骥还是何人。只见他把手中红缨枪一举,瞄着那出刀的汉子就是用力一甩。 “噗…” 几道血液瞬间溅在了史定脸上,将他的思绪从生死边缘上拉了回来。 “快躲啊!史定兄弟!” 沈骥扔完这一枪,连忙提醒回过神来的史定。 史定闻言,使出全力,下意识往旁边翻了几个滚。 “咻咻咻……” “砰…砰…啊……” 等史定再回过头看,二三十个骑兵汉子手持着弓箭,对着这边就是一阵急箭。不多时,便有七八个汉子受了箭伤,在一旁不停哀嚎。 “都给我杀,一个不留!” 却不知沈骥又从哪里拿了一把长枪,率先朝着剩余的大汉杀了过来。那些骑兵也是不甘示弱,扔掉手中弓箭。抽出佩刀,也迅速跳下马,往这杀来。 “挡……砰…” 剩下十多大汉们,哪里会是沈骥这些人的对手。不过三两个呼吸间,连一个喘气的都没了。 沈骥拔出长枪,抹了抹脸上的血迹。赶忙跑到史定面前,询问道。 “史定兄弟,你没事?” 史定捂着嘴,轻咳了几声。摆着手说道。 “我没事。这次多亏沈头领的救命之恩了。” “哎,这说的什么话。不说你们寨主,就是你,也救了我们寨主一救。史定兄弟,我这就带你找大夫。” 沈骥说完,就招手找来几个手下。史定这时却是倔强的摇摇头,挣扎着起身,语气坚定的说道。 “我身上的伤,还不至于会要了我的命。我现在就想手刃了黄武的人头,替我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沈骥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满地的尸体。心里也猜到了几分,颇有些敬佩的看了史定两眼。点头说道。 “那好,史定兄弟。我这就跟你一块去。” 史定颇为感激的望了沈骥两眼,也不说话。伸手捡起地上朴刀,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去。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着一起去。” 沈骥见自己手下们还没反应过,嘴里骂了两声,小跑着就跟上了史定。 第111章 翻脸 史定和沈骥到了寨前,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 大多数黑龙山喽啰,已经被制伏,只有少数几撮人马还在顽强抵抗。 史定只一眼,就瞥见了场中厮杀的黄武。 此时黄武狼狈不堪,早没了刚才的威风。周围心腹也不见踪影,只他一人,对付着十几个封龙山喽啰。左避右挡,看着好不狼狈。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史定大喝一声,嚷道。 “狗贼,爷爷我今日就取了你的性命,来告慰我兄弟们的在天之灵。去死!” 史定说完,提着刀,一个箭步,就跳到了黄武身前。 黄武被人一叫,微微有些愣神。刚瞅见来人面孔,一把朴刀就袭了上来。 黄武心中大骇,想要躲避。可四周早已被封龙山喽啰围了个遍,此时还能往哪里跑。 “噗呲……哇” 朴刀直直插入心脏,还不等他感觉疼痛。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好远。嘴里支吾两声,死的是不能再死了。 史定手刃了黄武,心中一腔怒气似乎还没有消散。嘴里冷哼两声,骂道。 “哼!一刀刮了你这厮,算是便宜你了。也怪我下手太重,要不然,定让你再吃些皮肉之苦。” 沈骥跟在后面跑来,见罪魁祸首已死。连忙吩咐封龙山喽啰,收了刀枪。将俘虏的黑虎山人马,也尽数放了。 做完这些,大踏步上前,小声说道。 “史定兄弟,节哀顺变。眼下黄武已走,这时候理应安定一下军心。” 史定狠狠剐了黄武尸首一眼,嘴上愤恨的说道。 “这件事还没有完。沈头领,刚才那些围攻我的大汉,全都是龙头山的人马。就说这黄武胆子怎么变得如此之大,原来是后面有人指使。” 沈骥自然也是想到了,凑上前吃惊的问道。 “你是说,张雄那厮想挑起我们两寨之间的矛盾。好坐收渔翁之利。” 史定十分肯定,抬手招来几个头目。说道。 “是与不是,抓来黄武这厮几个手下,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几个黑龙山的头目,看史定向他们招手。一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却也不敢不上前。俱是哭丧着脸,战战兢兢走上去,哆嗦着问道。 “二寨主…这李…真…真不是我们想干。都是黄武这厮…逼着我们做的。” “对…对呀。二寨主,我们也是不得已才为之。你就饶了小人们几条狗命。” “二寨主饶命啊!饶命啊!” 几个头目说完,纷纷跪倒在地,不停的哀告求饶道。 史定一听他们说起这事,心中怒火又要蹿起。可转念一想,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事。压了压火气,缓缓开口道。 “我且问你们。黄武这厮是何时与龙头山的人勾结在一起的!” “这这这,小的不清楚啊。” “是啊,二寨主。我们都是一时听信了他的谗言,被迷了心窍。至于他与龙头山的事,我们是一概不知呀。” “小的们也是今天才知道,黄武他跟龙头山的人有勾结。” 几个头目听史定问话,急忙撇清关系。一个个都是不知道黄武与龙头山之事。 史定面色凶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也不像在说谎。伸手如同赶苍蝇一般,催促说道。 “你们的事,老子过后自有计较。现在都给我滚!别让老子看见你们,快滚!” 头目们听了如释重负,连滚带爬的就往下走。 沈骥待在一旁看着,线丝毫没有一点线索。心生一计,凑到史定面前,小声嘀咕了起来。 史定越听脸色越沉,勃然大怒。 “沈骥,今日之事,虽得的你的相助,我才能脱险。可我史定也不那三姓家奴,让我投你黑龙山,做梦!” 沈骥听他骂自己,也是满脸怒容。回骂道。 “史定,你这条命还是我救的。老子不过给你指条明路,如今你家寨主重伤昏迷,你又压不住底下的人。何不如早日投了封龙山,我家寨主直接许你坐第四把交椅,也不枉了你这身本事。” “铮!” “沈骥,若不是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老子早动手了。从现在开始,你若是再说一句话,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还不快带着你的人走。” 史定突然间举起朴刀,抵在沈骥脖颈处。语气不可否绝的说道。 封龙山的人马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拿着武器,齐刷刷地围住了史定。 黑龙山人马若有所思,片刻后也是不甘示弱。人数虽然不占优势,但个个脸上都充满着坚定神色。 沈骥见本寨人马围来,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无碍。嘴里冷哼了一声,吐出一句话来。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封龙山的人都跟我走!驾!” 沈骥说完这话,再也不看史定。跳上坐下战马,吩咐着封龙山喽啰,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史定面色阴沉,见封龙山人马离开。回声环顾了一圈众人,喊道。 “今日这事,我就当是黄武一人之错。其他的人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安守本分,跟我一同好好辅助竺敬哥哥。” 不管是在场头目们,还是喽啰们。面色涨的通红,羞愧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殊不知,史定的这番举动。在喽啰们心里起起了不少威信,对新上山的两位头领,心里面也已是认同了。甚至大多数人心里都是暗暗保证。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事,再也不会心存异心了。 史定却不管众人在想什么,朝着竺敬修养的帐篷,大踏步赶了过去。 …… “寨主!寨主!大好事。” 张雄帐外,一黑矮汉子急匆匆冲进大帐。叫道。 张雄正躺在椅子上养神,被这一嗓子,吓得瞬间惊坐了起来。 正想发火,但看到是来人。话音一转,迫不及待问道。 “怎么样?可是咱们计策有效了。黄武那厮可是除掉了黑龙山的二头领史定。” 黑子汉子被这话噎住,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张雄面上一沉,嘴上就要开骂。 第112章 混战上 黑矮汉子急忙插话又说道。 “龙头山史定虽然没死,可现下两寨已经是水火不容。黄武今天闹出了不小动静,差一点就把史定给杀了。后面封龙山的人马来了,这才让史定捡了一条命。后来沈骥劝那史定加入封龙山,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甚至都拔刀相向了。” “你怎知他们不是在演戏。” 张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插着话问道。 黑矮汉子拍着胸脯,肯定道。 “咱们探子都在现场,一点都不想演的。何况这两人都是农户出身,哪里会想得到这些。寨主,您就放宽心。管他们是不是演的,咱们都有应对之策。不是吗!” 黑矮汉子这么一说,张雄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 “可是策反那三千流民和降军?” “嘿嘿!寨主,刚刚得到消息。那些流民和降军已经答应归顺我们了,咱可以把他们当先锋。有这些人在,管他们是不是诈。咱也来应对不是吗。” 黑矮汉子嘿嘿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表现。凑上前,邀功的说道。 张雄看事情一步步朝自己心中所想的发展,心里暗想自己还是多心了。看了看一旁凑上来的黑矮汉子,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鼓励了两句,说道。 “这次的事,如果顺利的话。我就替你,做一把我龙头山的座椅。” “寨主,这…这怎么敢使得!小的也没有这个本事呀。” 黑矮汉子故作惶恐的样子,但下意识的举动还是出卖了他。 张雄知道他的心意,又重重拍了两下,说道。 “去。只要这次的事办好了,你就是我们龙头山的二寨主。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赶紧下去盯着。有任何一点情况,立刻向我来。对了,告诉孩儿们都准备好。只等夜色一深,咱们就动手。” 黑矮汉子见自家寨主,三两句就撇过了话题。也不敢再多说,急忙保证道。 “放心,寨主。我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那小的就先下去。” 张雄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 封龙山营寨。 “大哥,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个样子。你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骥毕恭毕敬地站在床头,对着床上愁眉不展的董澄说道。 董澄自从上次与辛从忠过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闷闷不乐。还好,身上刀伤看着吓人,可都不在要害之处。将歇个三两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自从受伤之后,董澄整个人的性子也变了不少。都在像以前那么毛毛躁躁,反而有时候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的发呆。 急得沈骥只以为自家大哥是受了什么更严重的伤,又找了几回大夫。最后呀,都是束手无策,只告诉了沈骥一句话。 “你这哥哥恐怕是伤了心,这东西我们医不了。” 沈骥也知道自家哥哥是个争强好胜,爱要面子的主。上次被辛从忠连挑了几枪,要不是龙头山的竺敬舍命相救,自家哥哥恐怕早见了几次阎王。 嘴上虽想着安慰,可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再加上自家兄弟耽恭为救自己,也受了重伤。自己的心情也是说不上的沉重。 这几日又接连忙着寨子里外的事,就有些把这事忘了。 此时说完,见自家大哥愁眉不展,眼神有些空洞。暗自摇了摇头,便想要开口说话。 “咳咳。沈骥啊,此地我们怕是不能久留啊。你现在就去通知黑虎山,让他们也抓紧时间跟我们一起撤。要是再晚一会儿,我们恐怕就走不掉了。” 沈骥见自家大哥开口,心中欣喜。可又听大哥一番没头脑的话下来,一时间有些糊里糊涂,耐不住好奇,接着问道。 “大哥,咱为啥要走。张雄那厮手上不过千把散兵游勇。咱们两个寨子的人加起来,可是实打实有二千多人。就是两三个,打一个也够了。为何要走,自从大哥上次败给辛从忠后,就折了以后……” 越往后说,沈骥声音越小,说到后面再也说不出口,有些小心的望着董澄。 “你是想说我没了胆气不成?” 董澄丝毫不在意,直接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没…没有。大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沈骥嘴上虽然急忙反对道,可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点这个意思。 董澄摆摆头,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接着说道。 “自从上次败给辛从忠以后,这些天我想了很多。以前那些事情,算了,不说了。” 沈骥见自家大哥,现如今说话如此婆婆妈妈,一点也没有以前那个样子。心里是越发替大哥担心起来,真怕他就此一蹶不振。 董澄不知他心中所想。就是知道了,也只是笑笑。随口对沈骥解释道。 “若只是张雄的人马,咱们确是不怕。可你别忘了,还有盟主给我们的三千流民和降军。这些人可都是不稳定因素,难保他们不会被张雄给策反了。现如今咱们两寨头领损失了一大半,正是他下手的时候。若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就在这两日就要动手了。” “什么,他真敢对我们…我这就下去安排。” 沈骥话说出口,心里确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若真是这个情况,后果简直是不堪想象。回了一声,就出了大帐。 …… 初秋的夜晚,微风徐徐。月色如银,洒在大地上。营寨中,喽啰们正沉浸在宁静的梦乡中,孰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在月色的掩护下,一群黑影悄悄地摸白营寨。他们脚步轻盈,悄无声息,像是与黑夜融为了一体。只有手中的武器,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营寨四周,微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奏响序曲。 “嗖…嗖…” 宁静的月色里,突然。几支箭矢破空而来。朝着哨楼上,几个丝毫没有防备的喽啰射去。 喽啰们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一个个就没了声息。 “快,都给我杀!” “杀啊……” 几声声音过后,四周迅速燃起火把。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就朝着寨门杀来。 第113章 混战下 为首黑矮汉子,带着人马一入营寨。径自就朝着董澄养伤的大帐袭来。 黑矮汉子此刻早已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哪能想到偌大营帐内,除了门口几个看守外,竟无一人。 三步并做两步,黑汉汉子一把拽开帐帘,心中狂喜。借着月色,依稀可以看见床上的被子里裹着一人。虽看不清脸,但心里早已认定,此人不是董澄又是何人。 “刺…” 忙举起手中朴刀,急哇哇奔过去。对着被褥,就是连捅几刀。 “哈哈哈,这封龙山老大就这么死在我手里…什么。” 黑矮汉子自认为董澄已被他杀死,露出得意忘形的神色,哈哈大笑。 伸手一扯破烂不堪的被褥,嘴里的话顿时戛然而止,惊的再也说不出来。 “猴哥,怎么回事?” 黑矮汉子站在最前面,正好挡住了后面上来的众人。 后面的人见黑矮汉子突然不说话了。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奶奶的,咱们上当了。快走!快走!” 喽啰刚说完,黑矮汉子急忙回,推搡着众人催促道。 他这么一转过身来,身后的喽啰们自然也看见了床上的假人。心中也是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往门口冲去。 “啊,啊,啊,啊…” 黑矮汉子刚出大帐,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霎那间,无数火箭如雨点般直往营寨射来。 只一瞬间,营地四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整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漫天火箭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炽热的轨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如火龙般扑向扑向这边。 “啊…扑。” 黑矮汉子一个机灵,急忙扯过身旁一个手下。手下被人一扯,毫不知情。等他再反应过来时,只剩下一声惨叫了。 黑矮汉子惊得一身冷汗,也不敢在这里多做停留。四下里急忙寻找障碍物躲避箭矢。 其他喽啰们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避,眼下正值初秋,天干物燥。封龙山人马也早已在营中备好了干草,不过几轮箭雨过后。 火势鱿迅速蔓延,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还未来得及躲避的喽啰们,迎接他们的只有燃烧着烈火的箭雨了。 “啊!啊!救命呀!……” “快救救我呀!啊……” 火箭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只能在火焰中痛苦地挣扎着,发出最后凄厉的惨叫。 “孩儿们,都给我杀!” “杀……!” 在火光和烟雾的掩护下,封龙山人马开始了反击。在一员使着长枪的头领下,恶狠狠的冲向营寨。 来偷袭的人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没等各自反应过来时,长枪和大刀已然是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此刻,营地也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喊杀声和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极其恐怖的交响乐。 “猴哥,那个人不就是封龙山的沈骥吗!咱们这次,可是中计了。” 一个喽啰跌跌撞撞的奔到黑矮汉子身旁,指着一个手持长枪,正奋力厮杀的大汉说道。 “直娘贼,老子又不是瞎子。咳咳,快带着弟兄们撤。” 黑矮汉子狠狠捶了捶地面,猛咳嗽了两声。高声喝道。 “猴哥,眼下四周全是大火和浓烟,弟兄们都被冲散了,如何能集结的起来。猴哥,那就先撤。再晚上半分,咱们小命也得交代在这里…” 小喽啰忐忑不安,稍抬了抬头,望了望四周,哭丧着脸说道。 黑矮汉子现在也想逃,可转念一想,今日自己惹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去之后,这张雄焉能放过他。 使劲摇了摇头,猛的站起来。朝四周喊道。 “咱们二千多人,还怕他这几百人。弟兄们,那使枪的汉子是封龙山的二寨主,先给我杀了。回去之后,重重有赏。给我…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鼻子里进了不少浓烟。捂着胸口急切咳嗽了起来,脸上也是被震的通红。 “咳咳…” “猴哥,你怎么样了。弟兄们现在都困在了火堆里。你就是叫破嗓子,大伙也听不见呀。你还是留点力气省省!” 沈骥将龙头山大火蔓延最深的地方,连忙呵住了封龙山的喽啰。改用火箭,对着逃窜出来的人,又是一顿伺候。 …… 与此同时,西边的黑龙山营寨,也在上演着同样的演份。 这边的一千多个人,全是以前的流民和降军。刚一交上手,自知情况不对。连忙丢了兵器,跪在地上连番求饶。 “他奶奶个腿,这些人怎么如此没有骨气。老子还没打了,就求饶。” 史定收回长枪,有些郁闷的骂道。 “二寨主,这些人都是平民老百姓和那些本身就没有骨气的降兵。又有您在这里一番大发神威, 他们怎么还敢抵抗!” 史定跟这些黑龙山头目的关系,现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 何况今天这事又是史定竭力安排的。若是没有他,今日还是个未知数。头目们这时心情放松下来,也是难得拍了拍史定的马屁。 史定却不接话,忽然问出另一件事道。 “龙虎山的人都揪出来了!” “二寨主放心,我们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哼。把这些暗子,都一一拔了出来。” 头目颇为不忿,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 …… 张雄营寨。 此时的张雄在大帐中走来走去,心中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寨主寨主,来消息了。” 传令的喽啰,一把掀开帐帘。身后带着一个喽啰。 “怎么样?” 张雄听着外面火光冲天,厮杀声不断。心里总感觉七上八下,见有人进来,迫不及待的就问道。 后面进来的喽啰,哭丧着脸,扑通一声跪倒。哀嚎道。 “寨主。我是今天去偷袭黑龙山一路的山寨兄弟。咱们都中计了,黑龙山的人好像早知道我们会来。在营寨里设了陷阱,只等我们一进去。他们就在外面射来火箭,营寨里早已被他们备好了干草。那些流民和降军见到这个情形,哪还会送命,都降了黑龙山。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侥幸讨了一命,特来告诉寨主。” 第114章 两败俱伤,渔翁竟是柴进 张雄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那小喽啰的衣领。出声质问道。 “这么说来,带出去的人全没了!” “寨主,小的不知道啊。但…看那情形,怕是没几个人逃回来了……” 喽啰被这一下,吓的不轻。捶耸着脑袋脑袋,磕磕巴巴的说道。 张雄一把松开衣领,猛的深呼吸了几口。轻声吩咐道。 “快!你们快下去,把东西都收拾好。咱们马上都撤。” “寨主,封龙山那边还没有情况。咱们 是得…” “咱们如今是上当了,那边的情况恐怕更是不好。要不然,也不至于连个送信的都没有。你赶快下去收拾,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雄急忙打断,摆了摆手,示意二人下去。 两人出了大帐,张雄摸了摸额头。三两步来到案几旁,仔细看起了地图。 …… 北平城。 “来来来,大官人。我再敬你一杯。” 辛从忠给柴进添了一杯,自己又倒上一杯。举起酒盏,对着柴进说道。 “辛将军,小可的酒量不及将军海量。这杯喝完,已是再也不能喝了。” 柴进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强打起几分精神。举过桌上的酒杯,和辛从忠碰了碰。 自从穿越过来,这是柴进依稀记得第二次有些喝醉了,倒不是说他酒量不行。前世虽然只是一个大学生,但酒他可没少碰。二十岁的年纪,酒量却已经有了七八年。 身体里原本的柴进,自小也是不可避免,跟酒要打交道。从十来岁,柴皇城就练起了他的酒量。在同龄人中,还没有谁是他的对手。 奈何今日,大伙儿听了他的名号。在宴席上,都是一一来向他敬酒。柴进也不好推辞,笑着一一接了下来。 原想着不过是宴席上的这几人,可刚跟这些人喝完。辛从忠就拉着他,又连喝了三大杯。 柴进原本就没有吃饭,肚子空巴巴的。这又一接连喝了七八杯酒,饶是以他两世的酒量,一时间也是有些头晕脚底。 宴席间正说着话,一个军士大步朝这儿急奔过来。 到了宴席上,正想开口说话。可看了看眼生的柴进、薛进二人,又欲言不止。 辛从忠脸上有些微红,见了这军士吞吞吐吐,磨叽个不停。沉声说道。 “有什么事,就快说。如此扭扭捏捏的做甚!” 那军士见辛从忠开口,下意识望了望,柴进、薛永。 柴进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当下就要带着薛永起身离席。 辛从忠拉了拉欲要起身的柴进,不在意的说道。 “也没什么大事,大官人也不必避讳。何况我那兄弟邓宗弼对官人如此信任,我还能不相信官人,就不必如此见外了。” 辛从忠说完这番话,也不再看柴进。把眼望向那军士,摇了摇脑袋,开口问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大官人不是外人!” 军士见辛从忠开了口,也就没了避忌,急忙开口说道。 “城外的贼众营寨里,火光冲天,厮杀之声不断。我们都头拿不定主意,让我把这事禀告给将军再做决定。” “哦,竟有这种事?” 辛从忠酒意一下散去不少,嘴里也是微微有些吃惊。这究竟是何缘由,他现在也是吃不透。 一转眼瞥见柴进,下意识就开口询问道。 “这事有蹊跷啊!不知道大官人如何看待这事?” 柴进被辛从忠这么一问,也是吃了一惊。细想了一会儿,才吐出道。 “将军管他有没有蹊跷,咱们这会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辛从忠点了点头,当下就吩咐左右道。 “来人,取我的丈八蛇予和坐骑来。” 说完,邀请着柴进说道。 “官人可否同去?” 柴进原本不想去,可以一想。今日领头的贼众有董澄,竺敬二人,他的心里就有些异动。 这二人,可是田虎手下有名的猛将。在原着的四大寇中,田虎的手下可是最多的,却也是实力最弱的一个。 究其原因,就是他手下的猛将少。除了卞祥和那屠龙手沈安这两个五虎级将领,田彪和李天锡代为考量,乔道清可不算。 剩下的一些武将也都只有八骠骑水准,这还少的可怜。掰着手指头就能数清。唐斌,山士奇,邬梨,琼英,还有二人就是这董澄和竺敬,其他的顶多也都是小骠骑水准。 想到这,吩咐门外的庄客,牵来自己的照夜玉狮子。说道。 “既然辛将军相邀,那小可就恭敬不如从命。薛师傅,你也点一百庄客与我们同行。” “是,官人。” 薛永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大厅。 辛从忠这时也接过了手下牵来的战马和丈八蛇予,瞥见远处一道白影,正嗒嗒嗒的往这赶。 不用想,也知道是柴进的照夜玉狮子也到了。心中不由羡慕的说道。 “官人这照夜玉狮子。在下每一次见面,这眼都是挪不开。不过真是世上少有的好马。” 自从第一次见这辛从忠,柴进就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他对这照夜玉狮子的喜爱。 若是别的事,柴进自然会成人之美,桐送给他人。可这照夜玉狮子,他这心里也是喜爱的紧。就如同是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轻易送给别人。 看辛从忠一副如痴如醉的瞧着照夜玉狮子。柴进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他如此爱。好马配英雄,小白跟了他,也不算委屈了它。” 心里想到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一样。开口说道。 “将军若是喜欢的紧。那,拿这照夜玉狮子。我就送给将军。” 辛从忠听了这话先是一惊,旋即急忙摇着头。沉声说道。 “君子岂能夺人所爱。大官人,万万不可。总是是你要送给我,我辛从忠也绝对不能答应。在下也看得出来,官人对着马的喜爱,不在辛某之下,我辛从忠又岂是那小人。更何况,此马本就是官人,我岂能在横刀夺爱!这是官人,以后不要说了!若是再要说,那就是对我辛从忠心中有怒气。既然如此,我向官人保证。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看这照夜玉狮子半分!” 第115章 縻胜遇张雄 “怎么样?东西都装好了吗?” 喽啰刚一进帐,张雄快步上前,抓着喽啰,脸上着急的问道。 喽啰看张雄面色凝重,也不敢拖沓。急忙说道。 “寨主,孩儿们都收拾妥当了。随时都能出发。” “走,现在就走。快去牵我的马来,咱们连夜就回并州。” 张雄吩咐完喽啰,一个箭步就出了营帐。 …… 这边,封龙山和黑龙山,战斗也已接近了尾声。 “吁!史定头领,都解决了吗?” 沈骥带着百余名骑兵,纵马来到黑龙山营寨。一见到不远处的史定,就在马上大声的问道。 史定看到来人,笑着点了点头。大声喊道。 “沈头领,这次可多亏了你的消息。我可要好好请你喝一顿酒才是。” “哈哈哈,这酒过些时日再喝也不迟。咱们现在得赶紧去找张雄那厮,可别让他给跑了。” 沈骥哈哈大笑,抬手指了指北面,龙头山盘踞的营寨,回应道。 史定恍然大悟,伸手拍了拍额头。示意左右急忙去召集人手。嘴里骂道。 “妈的,差一点就忘了这厮。沈头领,咱们得快点去。不然去晚了,这厮可就逃了。老子还要找他好好算账了。” “吁…” “二寨主,您的马。” 史定接过手下递来的缰绳,跳将上去。舞了个枪花,大声喊道。 “有马的弟兄们,都跟我一起去。其余人,好好留守营寨。驾!…… “驾驾驾……” 沈骥带着百余名骑兵,也是策马跟上。 …… 夜色已深,时不时刮来的北风,带给人一丝凉意。正顶高悬在空中的明月,散发出的月光穿过云层,轻轻洒在大地上,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静谧而美好。 大陆正前方,借着月光。依稀可以看清几十个人,正朝着北平城方向赶去。 为首的一个黑塔大汉,扛着一把开山大斧。瞅了瞅远处越来越近的城池,开口朝众人说道。 “弟兄们,再加把劲。前面就是北平城了。” “縻胜哥哥,天这么晚了,城门早已关了。咱们怎么进去?” “我们是来找柴大官人,凭他的身份。咱们几人难道还进不去城!” “縻胜哥哥,咱们真要去投那“小旋风”柴进。我等不过是些庄稼汉,就算主动去投,人家也未必看得上。” 没错,赶路的一行人正是打劫杨林的縻胜。 自从上次得知了杨林身份,再加上他的一番游说。说白了,还是他心里对柴进好奇。 自打进了这河北境内,“小旋风”之名可谓是如雷贯耳。今日这个也在说,明日那个也在。 起先縻胜并不在意,他在荆湖也是时常听说柴家的名号,不过是沾了祖上做过皇帝的光而已。要不是这,哪个人会知道他的名声。 可是说的人多,从他们的话里。这柴进好像还真不是一个寻常人。后面经不住心中的疑惑,又连问了几个人。这才知道柴进这些年来,做了不少好事。收留无路可退的流民;替百姓除掉为祸一方的贼首;经常给穷苦的百姓分钱粮,惩治恶霸,打抱不平…… 这些,都不是縻胜关心的重心。他最惊讶的是,这柴进对待江湖中人的态度。只要是落难的江湖汉子,见到他柴府,没有空着手出来的。仗义疏财,喜结交好汉。纵使没有柴家的光环,这柴进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 对于这种,縻胜竟有一种天然的亲切感。所以啊,他也早想见见柴进。 一么,这次来河北,縻胜一行人主要是来贩卖药材。这一路上,也经过不了沧州。说是因为他个人的事,绕路去沧州。花费的盘缠暂且不说,但是心里也绝对不会答应。 二么,说到底,自己也不是什么江湖。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从心里面就不觉有些看不起自己。 可是好不容易逮着能与柴进见一面的机会,他岂能不答应杨林。 当下,就向杨林提出告辞。自己带着这些兄弟,来去定州找柴进。 杨林想着定州处于张迪老巢周围,柴进眼下必定是用人之际。这黑大汉武艺甚高,让他去是一个好主意。 说着,就告诉了縻胜柴进在定州的落脚之处。縻胜刚到的定州地界,就听说那沧州大官人柴进与定武军辛从忠杀退了贼人,眼下都在北平城。 又改了路线,往北平城赶来。眼看就要到着北平城,他这心里又有些打起退堂鼓来。这些同村的后生们,话糙理不糙。自己这些人庄稼汉出身,在江湖上又没有什么名气。 自己这个“赛痴虎”也只是乡里人随口起的外号,怎么好意思拿到台面上说。 “縻胜哥哥,你看。前面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縻胜同乡的一个汉下, 指着前面密密麻麻的竖起的火把,说道。 縻胜也抬头瞅见了,密密麻麻的火把犹如一条长龙,正往自己这边赶来。赶忙吩咐身后汉们说道。 “弟兄们,咱们先躲起来看看情况。” 縻胜和同乡汉子们刚钻入树林里。不多时,一大队人马慌慌张张的朝这里赶来。 “縻胜哥哥,看他们穿衣打扮。应该就是柴大官人他们大破的贼人。” 縻胜身后的一个汉子,指着这群急于赶路的大队人马,低声的说道。 “嘘!他们来了。” 縻胜看着这伙贼人越来越靠近,刚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生怕被这伙贼人发现了。其实他倒并不怕,眼下这五七百人。他纵使是打不过,想逃却是易如反掌。可他这些同乡汉子们,又没有他这个本事了。 “寨主。咱们都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了。你看是不是,先让山寨弟兄们歇一口气,再赶路也不迟啊!” 张雄听他说话,正想发怒。可一看到身后这些疲态尽显的喽啰,话到嘴边还是憋了回去。 原本走的都着急,再加上又押着沿途抢来的钱粮。这一个多时辰下来,此时可以看到喽啰的脚步沉重而迟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倦意。 第116章 刀劈张雄 “让孩儿们就得先休息会儿,另外,派人后面给我盯好,一旦有情况立马报上来。” 张雄心知再这么赶下去,不说是这群小喽啰,就是自己,也是有些撑不住了。 旁边的头目脸色一喜,忙接了令就下去了。 喽啰们接到休息的命令,面上大喜。就近靠着林子里的大树,歇息了起来。 张雄精神高度警觉了一整夜,这下歇息下了。也不觉得有些乏了,打了个哈欠,眯着眼歇了起来。 离他们不过十几丈外的林子里,縻胜一行人正细细的观察着这些人。 此时的縻胜,心中暗想。 “这厮名叫张雄,听着好像是河东龙头山的大头领。这下正好让我撞上,去见那柴大官人,脸上也有光。也不让他小看了咱。” 想到这里,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汉子们说道。 “你们且在这待上一待,我去取了这贼手的脑袋。也算是给柴大官人,送一份见面礼。” 后生们自知縻胜本事,也不多话。朝他微微点了点。 縻胜扛着开山大斧,直挺挺的鱿从林子里钻了出去。 也不只是这群喽啰太过松懈;还是这许久的奔波,太过劳累。 縻胜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咳…咳” 縻胜不觉得有些尴尬,轻声咳嗽了两声。 他这一声咳嗽,吓得众人是惊慌失措,手足无措。四处胡乱拿上了自己武器,就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 众人一望过去,惊着的心也就放下了。眼前这大汉,虽然长得跟铁塔似的,膀大腰圆,看起来孔武有力。可他也只是一个人,自己这边可是有好几百号人。 张雄也被这一声咳嗽给惊到了,一看对方只是一个人。心中有些大怒,可一看这汉子面相,和他那把看着就分量不清的斧子。 把刚想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出声询问道。 “汉子,莫不是大半夜迷了路?” “哈哈哈。俺没有迷路,只是来讨个饭碗。” 縻胜嘿嘿一笑,似笑非笑的说道。 张雄一听,心中更加猜测。这孩子莫非是要投奔自己。哦了一声,接着问道。 “我在这绿林也是颇有几分名气,你投了我的山寨,也不算辱沫了你。快过来,大半夜的。怪挺吓人的!” 縻胜摇了摇头,淡淡的吐出一句话道。 “不,我是想要你的脑袋讨饭碗。” 这话一出口,张雄只感觉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淡淡问道。 “汉子,你说什么!” “那俺就说的大声点。俺过来,是想要拿着你的脑袋去请赏。现在你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代。死后也别怨俺。” 縻胜显得颇有耐心,扛着斧子又往前面走了几步。不急不慢的说出这番话。 “哈哈哈……!” 这话一出口,张雄只感觉眼前这个大汉疯了,脸上一副滑稽的表情看着縻胜。 喽啰们越是觉得听到了天大的玩笑,瞬间炸开了锅,失声大笑。有甚至捂起了肚子,倚靠在树上捧腹大笑。 “汉子,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不成?你知道眼前的这人是谁吗?” “汉子,你只有一个人,你看看我们这有多少人!就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 “汉子,不想死的话你就快走。今天你逗的爷爷们高兴,爷爷们暂且饶了你这条命。要是下次再这么口出狂言,阎王爷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汉子。看你长得这么人高马大,怎么这脑袋跟……” “哈哈哈……” 縻胜看着众人如此的嘲笑自己,脸上也有些动容了。把斧子一举,愤道。 “你们当真以为,俺是跟你们开玩笑!” 喽啰们这汉子见了怒,面上凶神恶煞。还煞有其事的甩了两下,原本还有些害怕。可看他面上一副表情,就跟着一个孩子生气的模样一样,瞬间心中那点害怕就消得烟消云散了。 张雄却感觉有些不对,胸口也是隐隐作痛,似乎在暗示着自己。 縻胜却不多话,对他最近的两个汉子。斧子左右一扫。只刹那间,血肉横飞,鲜血四溅。 两道血液从脖子里喷射而出,却早已不见了脑袋。低头一看汉子的脚下,两个脑袋正在地上咕噜噜地转个不停。 “咚…咚” “啊……!” 这一下变故,只惊的喽啰们失身变色,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大汉。抄起各自的武器,齐齐对准大汉。 张雄见着大汉来者不善,直两板斧就杀了他两个手下。既然能说出此话,手上无疑必然不俗。 自己这边这么多人,虽然不怕。可一与这大汉交手,必能耽搁自己不少时间。若是此时,黑龙山和封龙山的人马在杀来,自己岂不是无路可逃。 看着地上的两具无头尸。压了压心中的怒火,淡淡的说道。 “汉子,我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若是为了钱财,我张雄愿意给你双倍。就是为了今日能结识你这样的好汉,你看成不成。若是价钱不够,咱还可以好好商量。和气生财,不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縻胜一听,似乎有些心动。胡乱说出道。 “一万两银子怎么样?” 张雄深思熟虑许久,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也行。不过,眼下我没有这么多现银。好汉不妨等我回了山寨,再给你送去。” “哦,这么多银子也给。” 縻胜有些惊奇的说道。 张雄见縻胜有些意动,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若是能收到此人在自己麾下,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也值。赶忙脱口又说道。 “若是好汉肯加入我山寨,我愿意给好汉三万两银子。” 縻胜似笑非笑,频频点头。 “这么多钱,说是以前,俺说不定就跟你上山。可是现在却不行,别说是三万两,就是三十万两,俺也要你的命。” 话音刚落,縻胜抢起开山大斧,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对着还在懵逼的张雄,就是一斧子劈了上去。 “啊…” 张雄还没回过神,只感觉脖颈一痛,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第117章 退走 “啊……寨主死了?” 喽啰们望着尚有余温的无头尸体,眼睛睁得老大,满脸的不可置信。再看看眼前这个犹如铁塔般大汉,心里那点胆气早被吓没了。 “弟兄们,他只有一个人,我们这里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人。” “是啊,寨主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如今他就这么死在我们面前,我们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对呀!报仇!报仇!报仇!” 这里面倒还有不少张雄心腹,在这些人的煽动下。龙头山喽啰们找回了几分胆气,看着縻胜也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 縻胜丝毫不在意,见他们叫嚷了半天,也不动手。有些不耐烦的吼道。 “你们到底还动不动手,再不动手,俺就要走了。” 在场的,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这一番赤裸裸的挑衅。如何还能忍得住!怪叫一声,便有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冲了上来。 “这就好了嘛。男子汉大丈夫,磨磨唧唧的像个甚。” 縻胜看此情形,颇为满意。抡起手中开山大斧,旋即也冲了上去。 “砰…砰” “啊…啊” 这冲上来的十几个汉子,丝毫不够縻胜塞牙缝。縻胜抡起斧子,不过十几招下来。场面已是血肉横飞,哀嚎不断。 上来的汉子们,不过片息工夫。全都被縻胜送去见了阎王爷。 剩下的喽啰们,哪里还敢上前。就连先前叫嚣着想要上前,此时也早已闭了嘴。大难临头各自飞,喽啰们只是稍微愣了愣,便轰散而逃。 縻胜也不去管他们,挥了挥手。林子中的同伴们迅速冲了出来,脸上都是喜笑盈盈。 “縻胜哥哥,你刚才大发神威,可太厉害了。要是放在乱世,您这一番本事,也不比那什么项羽差。” “縻胜哥哥,马车里面装的全是金银。你看……” 汉子一把掀开马车上的箱子,映入眼前的,赫然金灿灿的黄白之物。 “縻胜哥哥,这下我们可发财了。我们几个刚刚差点了一番,金银珠宝最少也能值好几万贯钱财。” 汉子脸上止不住的喜悦,指着这十几辆马车。兴高采烈的说道。 縻胜见此,嘴里骂了两声。 “呸。这些天杀的强人,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把这些都收好,咱们这次投柴大官人,也算是有些本钱了。” 同行来的汉子们听縻胜这么一说,脸上也都是鄙夷之色。 他们也都是普通百姓,自知普通百姓生活之苦。脚上又重重踹了几下,这才有些解气。照着縻胜吩咐,重新收拾又装好箱子。 …… “驾…驾……” “大官人,前面就是那龙头山贼人的营寨。刘指挥使,再派些斥候,给我打探清楚了。” 辛从忠一摆手,勒住马蹄。先是朝柴进说了两句,随后吩咐起身旁的将官。 不多时,从身后冲出来十几匹快马,朝前面火光冲天的营寨赶去。 “直娘贼,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让张雄那厮给逃了。沈头领,你在这附近搜搜还有没有那龙头山的余党,我这就带着我们黑龙山的人马去追。” “报……” 史定调转马头,正要吩咐黑龙山的人马。不远处,一匹快马由远及近。马上之人也是叽哇哇的喊道。 把人纵马来到近前,急喘了两口气。指着北平城方向说道。 “二寨主,史头领。大事不好,辛从忠带着人马杀过来了。距此已不到十里。” 沈骥和史定同时一惊,互相对望了一眼。沈骥开口说道。 “哎!真把这事给忘了。史头领,咱们这里不过二三百号人。如何能抵得住那辛从忠,还是先退回去。” 沈骥见史定愁眉不展,脸上表情丰富。也只是他心中所想,连忙又劝道。 “张雄那厮跑不了。等我们这次回去禀告给张盟主,自会找他去算账。史定不妨在等上一等。有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罢了,罢了。我也不是那不晓事的人。沈头领,你说的对,咱们还是快带弟兄们回去,免的又惹上辛从忠那煞星。” 史定心里自然清楚,可心里难免有些不自在。嘴上骂了两句,也只知现在碰上辛从忠,避免要吃上不少亏。 “黑龙山,封龙山的弟兄们。咱们撤!” 沈骥笑了笑,大吼了两声。急忙招呼着两山人马,赶回营帐。 “大官人,今晚这情形,贼人毕是起了不小风波。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莫非是起内讧了?” 辛从忠若有所思,将心中猜想对着柴进说了出来。 柴进也是一头雾水,心中也是不解。 正在这时,派出去的斥候赶了回来,禀报道。 “将军,贼人见我军来此, 全都退走了。另外两处营寨,也已经是空无一人。小的带人进去查看,里面应该是刚刚经过一场厮杀。遍地的尸体和鲜血。” “将军,抓到两个贼人。” 斥候刚说完。一个将官,押着两个畏畏缩缩的贼人,一把都推到辛从忠面前。 “饶命啊,将军。我们都说!我们都说! 辛从忠看着两个瑟瑟发抖的贼人,急忙开口问道。 “你们是哪个山寨的强人,今夜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全都退了?” “将军,我们不是山寨的强人。是洺州的百姓,被那张迪强行抓了充当军役,我们真的不是贼人啊!” “将军,我们也不知今日发生了何事。稀里糊涂被人派去攻那封龙山的营寨,结果人家早有防备。我们中了埋伏,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具体的事,我们也不知道。” “对了。我们是跟龙头山一起去攻打封龙山和黑龙山的营寨。至于里面的原因,我们也不知道。只是事后许给我们一人十两银子。” 辛从忠暗自点了点头,果真如他心中所想,这几个山寨,果然是发生了内讧。具体的原因,他想都不用想。 今日自己连伤了封龙山和黑虎山两个大头领,这样一向心思颇重的张雄,如何还能坐的住。 早都听说这张雄做事心狠手辣,可没想到对自己人也下得去手。 第118章 赛痴虎战辛从忠 “报,北面来了一伙贼人,押着十几车货物,正往这边来。” 天色太黑,斥候也不敢太接近。只远远瞧见五六十号人,手上皆是拿着刀枪。这三更半夜的,除了贼人还能有谁。 当下就做了判断,急忙跑回来向辛从忠禀报。 辛从忠一听,正好自己刚刚抓来的这两人还没问个明白。眼下又撞来这伙上,生怕他会跑了,哪里肯放过。 当下纵马,一拍坐下马匹。朝着斥候所指的方向,就赶了过去。奔出好远,这才想起柴进。只远远的飘来一句。 “大官人,稍歇。我且在捉上他一两个贼人来,问个清楚。” 柴进虽知辛从忠一身武艺高强,但也害怕他中了埋伏。急忙催促的身后众人道。 “咱们也过去瞧瞧。这伙贼人恐怕来得有些蹊跷。” 其他人自然以柴进为主,皆是催动座下战马,狂奔而去。 …… “縻胜哥哥,咱们这次可算立的大功。如此过去,咱们兄弟也有面子。” “岂止是有面子,縻胜哥哥一来就杀了贼首张雄,又缴获了这么多金银器械。柴大官人不得把哥哥当做座上宾。” “到时候,咱们也能沾縻胜哥哥的福,能在柴府里讨个生活。” “兄弟们放心,有俺縻胜一口吃的,绝对不会亏待了兄弟们。” 縻胜这次也是满心欢喜。杀了贼首张雄不说,又缴获了这几万贯的钱财。去见柴进,他这脸上也是倍有面子。 “驾…驾……” “縻胜哥哥,前面有人过来了。” 縻胜当然也看见了,月色模糊,他也瞅不见来人的相貌。只是看他衣着甲胄,一副朝廷将官的打扮。 辛从忠一见縻胜这伙人,问也不问,急忙大叫道。 “你们又是哪里来的贼寇,车上压的又是什么?” 縻胜原本就瞧不起这些朝廷将官。见他连问也不问,就往自己脑袋上扣上贼寇的帽子。 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是,他想借着这个名头。强占了自己这十来车的钱财。” 縻胜心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在他的眼里,这些朝廷将官,除了平日里敢压榨百姓,还能做什么好事。 心中越想越有气,嘴上也不客气。干脆承认的说道。 “老子是贼寇,也是被你们给逼的。你这撮鸟,一看就知道平日里光欺负平民百姓。老子今日就替百姓们,教训教训你。” 縻胜这次可是要去投柴进,不敢闹出人命。只想着教训教训眼前的朝廷将官,别的到时候让柴进难看。 辛从忠一听,暴跳如雷、怒火难耐。把蛇矛一举,回骂道。 “你等草寇,也敢说是为百姓出头。我也不欺负你,只要你能接住我十招,我就放过你一条命。” 说完,从马上一跃而下。恶狠狠的瞪着縻胜,举止投足间看着好不威风。 縻胜点他一番做派,看着似乎也有几分本事。紧了紧手上的开山大斧,怼上依旧是毫不留情的回道。 “希望你手上的本事,也跟你的嘴一样硬。” “大言不惭,看招。” 辛从忠毫不废话,挺起蛇矛。率先冲了过去。 縻胜抡开大斧,示意四周的人往后退。 这些大汉的本事平平,自然不敢靠得太近。还不等縻胜,赶紧拉着马车,离到了十几丈外的距离,当起了看客。 其实在他们心里,眼前这个将军不过是那白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平日里欺软怕硬还行,若正是遇上縻胜这样的人物,恐怕是连一招都撑不住。 “砰…” 说是迟,那是快。就在他们往后退的功夫,辛从忠已经是和縻胜交上了手。 縻胜后发先至,硬生生接住了辛从忠来势汹汹的这一招。 辛从忠见他接下,心中惊了一跳。这一击虽然不是自己的全力,可也使出了七八成的本事。 这縻胜后发先至,竟然能这么轻松地解下自己这一招。 月亮不知何时已被遮住了,辛从忠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縻胜脸上也是微微变色,饶是自己心里早有准备,这一招,也是让他吃惊不已。 自从离了师父,出山以来。还没有一个人能接住自己一招。自己虽然是后发先至,可这一斧子,也足足使了自己九成的力气,才堪堪抵挡的住。 看来,自己还是太小瞧了眼前这个将官。难怪师父常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朝廷将官中,竟然如此厉害的人。 辛从忠心中虽惊,面上却不显。呵道。 “想不到你这贼寇,手上的力气倒还不小。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力气!再来!” “砰…挡,砰…挡……”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两人又斗了二三十合。一个蛇矛舞的如同一只毒蛇,招式凌厉,招招不离人心窝;另一个把斧子使得力大势沉,每一击都宛如开天辟地,在耳旁轰轰作响,紧紧护住自己周身。 每一次撞击,周围的人都是心惊胆跳,暗暗替他们捏了一把冷汗。 蛇予在辛从忠手中灵活舞动,如毒蛇出洞,直取縻胜要害。縻胜也是毫不示弱,大斧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斤之力,与蛇予激烈碰撞,火星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他们的招式都精妙绝伦,一时间难分胜负。蛇予的诡异灵动与开山大斧的刚猛霸气相互交织,让人眼花缭乱。战场上尘土飞扬,怒吼声和兵器相交的声响不绝于耳。 渐渐地,两人的交战已进至百回合。汗水也慢慢湿透了衣衫,但战斗的热情,两人却丝毫不减。 这百回合下,辛从忠和縻胜都算摸清了各自的实力,深知对手的厉害,不敢有丝毫松懈。 两人的武艺相近。这时的他们不仅仅是在比拼武艺,更是在较量意志。 “小五,这都打了一百多回合。你看这个朝廷将官和我们縻胜哥哥,到底哪一个才会赢呢” 縻胜同村的汉子,此时已是冷汗淋漓,汗流浃背。原本想着,眼前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将官,縻胜出手,不过几招就能解决。可现下两人斗了百合,也看不出一点胜负。 第119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驾……吁。” 就在这时,柴进带着众人姗姗来迟, 见场中两人斗的是不分高下,也不去打扰。急忙勒住马,停在了十几丈外的地方。 縻胜这些同乡后生见来了这么多人马,生怕自己这边要亏。当下便想要出言提醒,可有那眼尖的,一眼就看见了柴进。 柴进一袭褐色衣袍,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气,倒与周围这些将官显得格格不入。 连忙出声叫道。 “来了的莫非是柴大官人!” 柴进对这伙人能叫破自己的身份,见怪不鲜。毕竟自己今日出现帮助定武军,已是早传开了。 他丝毫不惊讶,点了点头。出声问道。 “这位使斧的汉子。不知是哪座山寨的头领。” 柴进细细瞧了半天,心里却是怎么也猜不到。要说这次围城的贼寇,能与辛从忠这么多回合斗得不分上下。 除了封龙山的董登,就只有黑虎山的竺敬了。可这二人自己虽然没见过,可今日被辛从忠重伤的消息早已经传开了。 换句话说,这二人合力都在辛丛中身上讨不到半分便宜。一人又如何能与辛从忠战至平手。 但他也不敢排除,有漏掉的好汉。或者是现在还没有出名,当下便问道。 縻胜的同乡汉子们见柴进自表了身份,确实是他们要找的人。一个个心中大喜,忙说道。 “哎呀!大官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是啊,我们都是前来投靠你的!” 他们这一番话不仅惊到了柴进,连周围这些将官们也是惊了一跳。望着柴进,眼睛满是疑问和防备之色。 要不是仗着柴进的身份,他们这些早动开手了。倒不是他们不信任柴进,眼下这种情况,谁又敢保证。索性先制伏住,以免到时候真出了意外。 柴进看到这些朝廷将官的眼神,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生怕中了贼人们的挑拨,正要开口解释。 一旁的薛永却接先开口道。 “你们在这里胡说什么!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们家大官人什么时候跟你们这群贼寇是一家人了。” 听到这话。这些禁军将官们这才松了口。脸上满是愤怒之色,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些人。 汉子们也知道自己这时说错了话,急忙开口又解释道。 “大官人,是府上的杨管事让我们来的。” “对呀,我们可不是什么贼人。我们是荆湖路的百姓,来着河北做生意。哪知遇上了张迪造反,折了货物不说,又花光了银子。幸好遇到了杨管事,这才为我们指了条明路,让我们来找大官人。” 薛永脸上的防备之色丝毫不减,立马又追问道。 “空口白话,这让我们如何能相信你。” 这话一说,这群汉子们顿时傻了眼。他们这次来的着急,确实也没有什么信物。一时间都闭了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束手无策。 薛永这边见这群汉子久久不说,更加验证了心中猜想。正要指挥着身边庄客冲上去。 场上的铁塔大汉突然虚晃一招,急忙跳出了圈外。急喘了几口气,摆手道。 “不打了,不打了。往日俺总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当官吃粮的,这没想到手上的本事也不弱呀。这次,俺就不给你打了。俺还有更重要的事。” 縻胜说完也不看他,把手放在怀里胡乱摸了一番。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向辛从忠说道。 “这位小哥,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柴大官人。” 辛从忠下意识想开口拒绝,可手倒是诚实的很。接过递来的纸张,对纸上内容丝毫不感兴趣。看也不看,走到柴进面前说道。 “大官人,这是那厮让我交给你的。” 柴进朝辛从忠笑了笑,接过递来的纸张,看了起来。 柴进见大伙都等着自己,粗略看了个大概,迅速将纸收了起来。笑道。 “确真是大水冲的了龙王庙,确实是我府上杨管事写的。到这里,小可倒白小将军赔罪了。” “哎,官人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过这厮明明识得官人,为何还要自称是贼寇?” 辛从忠见这些汉子身份没有问题,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刚刚与这大汉交手,自己使出了平生所有本事,除了飞标外,也没有占到半分便宜。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对着大汉没有半丝厌恶,反而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暗道:自己还是太小瞧绿林道上的汉子了,正如那大汉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心里虽想着,我脸上还是一脸不解。这大汉明明是来投柴大官人,可为何又要说自己是贼人。 柴进也猜不出个中缘由,只是把眼望着眼前这个大汉。 縻胜还没开口。身后这些同乡汉子们确实憋不住了,颇有些朝讽的说道。 “还不是你们这些官军,在我们心中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是极。我们若要说我们是普通商队。这十来辆马车,恐怕就要被你们占为己有了。” 辛从忠这些无名之辈大庭广众下,敢这么嘲讽自己。心中止不住的怒火,可细细想来,也是这么个理。不绝有些不好意思,至见的没有开口反驳。 柴进见眼前这黑塔汉子,能与辛从忠斗个不分上下。在水浒里能有这个本事,五虎将水准的高手平分秋色,又是使斧子的。 掰着手指头数,也数得过来。梁山这边使斧最厉害的就是“急先锋”索超了。这会儿明显是不可能,武力值也对不上。 记忆里模糊记得还有两个使斧的高手。一个是河东田虎手下大将卡祥;另一个就是那淮西王庆手下的縻胜了。 不论是这两人中的哪一人,柴进这次是明显转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五虎将级别的高手主动相投,心里如何不激动。嘴上也忙问道。 “不知这位好汉尊姓大名?” 辛从忠听柴进这么说,也是十分好奇。这汉子武艺高强,想必在江湖上名头一定不小。当下,就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第120章 征剿大军 “嘿嘿。大官人太高看得起咱了。俺不过是乡下人,哪有什么大名。您叫我縻胜就是了。” 縻胜有些不好意思的抠了抠脑袋,有些憨憨的笑了两声。出声道。 “果真是王庆手下的猛将縻胜。” 柴进刚刚听他们自称是从荆湖来的,心中就隐隐有些猜测。眼下听得他眼前这个大自己承认,只恨不得就要跳起来,自己这次算是赚大了。 要说王庆手底下的猛将,大多人都会想到纪山五虎将,或者是木兰山三雄,要不然就是人称步战第一的“金剑先生”李助,对这縻胜或多或少都不了解。 縻貹是王庆帐下排名靠前的猛将,他五十回合战平梁山上的索超,可知其实力至少和梁山上的八骠骑上骑差不多。 梁山军接受朝廷招安后,在征讨淮西王庆之战中,战斗非常激烈,堪称惨烈,如梁山军在征讨田虎的征战中收编的19位将领,战死14位,其中縻貹斩杀3位。 縻貹头顶钢盔,身穿铁铠,胯下一匹高头卷毛黄马,掌中一把长柄开山大斧。 縻貹的战绩斐然,斩杀文仲容、崔埜、唐斌三员梁山大将,生擒萧让、裴宣、金大坚三将,可知其战力应该和梁山马军五虎将之中的前两位关胜、林冲两人差不多。 甚至竟然能在和唐斌对战时,分心连续躲过令人闻风丧胆的张清夫妻的石子,令人刮目相看,现在看在。其战力至少有梁山马军五虎将的水平。 辛从忠在嘴里嘀咕了半天縻胜的名字,脑袋里还是没有一点印象。索性也不想了,略有一丝惋惜的说道。 “縻好汉,如此本事。不来投军,真是可惜了。” 縻胜心直口快,有啥说啥。嘴上有些不快的回道。 “去投官军干啥,难不成又去欺负老百姓。俺才不去,脊梁骨不得被别人戳破了。” 话刚说完,也不觉得自己有些失言。 继续朝着思绪中的柴进说道。 “柴大官人,我等都是杨大哥推荐过来了。这次来,俺也是带了见面礼。小四,快把东西拿过来。” 柴进回过神来,嘴上笑道。 “縻胜原来相投,那是看得起我柴某。却怎能收你礼?” 縻胜故作神秘的笑了笑,说道。 “嘿嘿嘿。柴大官人放心,这见面礼你一定欢喜。” 柴进听他这么说,把能猜到的东西都想了个遍,可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嘴上不由得咦了一声,问道。 “縻胜如此神神秘秘,我也是有些好奇呀。不知道这礼是…” “大官人莫急,这不来了。” 縻胜接过同乡汉子递来的包袱,伸手往前一递,说道。 “俺就不说了,官人自己打开看看。” 柴进见他一副神神秘秘,心中好奇到了极点。看这包裹里面包着一个圆鼓鼓的物什,再猜却也猜不透。 柴进心中好奇,周围一个个也是心急。见柴进接过包裹,又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大官人,快打开看看啊。” “是啊,如此神神秘秘。大家的胃口可都被吊起来了。” 辛从忠见自己的手下如此不知道分寸,有的甚至还拼命的想往前挤。有些微怒的呵道。 “都给我退下去,如此大惊小怪,成何体统。再有违令者,军法伺候。” 辛从忠在这些禁军将官里面还是非常有威严。他这一番呵斥下来,不少军士都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柴进也无心管这些,把包裹一解开。一个血淋淋的人脑,一股脑地滚了出来。 柴进吓了一跳,薛永也是连忙上来。对着縻胜呵斥道。 “这位好汉,这就是你给我家大官人送的大礼。” 柴进心里也有一些纳闷。这縻胜也不像是耍弄人的,怎的干出如此事。手上轻轻拉了拉薛永,上前说道。 “縻胜兄弟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意思。薛师傅,你就先退下。” 薛永点了点头,却丝毫没有给縻胜好脸色,旋即退到了一旁。 辛从忠望着眼前的头额,心中若有所思。咦了一声,上前凑了过去。取出身上的佩刀,将头颅翻转了过来。 这一看,辛从忠也是吃了一惊,脱口而出道。 “莫非这是那龙头山大头岭张雄的人头?” “倒还是有识货,这厮就是那张雄的人头。今夜正撞见他带着这十几车货物,我便出手截住了他。想着这次相投大官人,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就顺手又取了他的人头,来献给官人。若是俺有什么失礼之处,大官人只管教训就是了。” 柴进一听,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惩罚兄弟做甚,见弟这次立了大功。要是小可没有理解兄弟的意思,让兄弟受委屈了。” “不碍事,不碍事。是俺孟获了。这厮现在的模样,就是相熟的人。凑上去不细细看一番,也膲不出来。别说是大官人,连见都没见他一次。” 縻胜显得毫不在意,大手一挥。自顾自的又说道。 “还有,这十几车货物。都是俺们兄弟截得张雄那厮的。这次拉过来,也是来献给大官人。俺知道大官人也看不上,责且当俺的一点心意。” “哎,兄弟太客气,把我柴进当做什么人。这样。这些东西交给辛将军他们,剩下一半,其中的三成,就分给你们这些兄弟。” 柴进见縻胜如此,自己也不能太吝啬。想着又有同来的定武军将士。当下,把手一挥,就朝着薛永说道。 “这还如何使得,俺……“ 縻胜一听,急的赶忙拒绝道。 柴进忙摆了摆手,又继续说道。 “縻胜听我的,这次我就做足了。” “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官人了。” 縻胜将话说到如此,也不做作。摆手抱了抱拳,以示谢意。 …… 与此同时,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的府里。 老将军王换领着全府上下跪倒在地,接受着朝廷下达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今令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率麾下一万精锐,前往洺州征讨匪首张迪。不得有误。 钦此! 第121章 风流王焕与才女贺玲玲 “老臣领旨,谢主隆恩。” 王焕跪拜行完身,忙起身双手接过圣旨。 “王老将军,圣上可对你看重的很。这次征讨贼首张迪,皇上可钦点你为主帅,又派遣了几位节度使一同协助你。另外河北东西路的诸州官军,也听候你们的调遣。皇恩浩荡,王老将军可万万不能辜负圣上呀。” 那为首的老太监见王焕接过圣旨,沙哑着嗓子,怪声怪气的说道。 “王老公公放心。承蒙圣上看重,我王焕必当竭尽全力,以报皇恩。” 老将军王焕看也没看他,自顾着朝着东京方向抱了一礼,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太监见王焕不理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朝一旁小太监挤眉弄眼,小太监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咳咳…” 轻咳了两声,凑到老太监身旁。故意提高了几分音量说道。 “王公公,圣上还等着咱,您看咱…” “王老将军。时候也不早了,本公公还要赶着回去给皇上复命,就不多留了。” 老太监这话虽说的客气,可语气中不免有些生硬。随意客套了两句,便招呼着同行的太监回往东京。 “等一等,王老公公。” 就在这时,一位中年妇人突然在身后,叫住了老太监。 那妇人头发略显花白,头上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显得整洁而利落。身着一袭素雅衣裙,衣裳的颜色虽不鲜艳,但却透着一股沉稳和端庄。 岁月虽在她脸上留下了细微痕迹,眼角处也有淡淡鱼尾纹。可也不难看出,这中年妇人,年轻时也必定也是个美人。 尽管年岁渐长,可妇人的身姿依旧挺直,步伐稳健。 老太监见那中年妇人叫住自己,眼神里透出一丝精光。不温不火的开口说道。 “王夫人叫住本公公,可还有什么事。” 那中年妇人却是没有开口,伸手唉过一个下人。 下人早有所准备,急忙端着一个托盘就走了上来。 中年妇人接过托盘,递给身旁小太监。温和的说道。 “王老公公,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这可如何使得!嗯……” 王老公公嘴上说着不要,手上却诚实的很。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顿时心领神会,双手接过了沉甸甸的托盘。 “小桂子,你这是干什么?” 王老公公嘴上骂道,心里早裂开了花。这王焕身为一方节度使,送给的礼物一定不会少。 中年妇人也知道他们在演戏,索性也配合着他们。 “既然收下了,王老公公若是再推辞。这不是驳了我夫君的脸吗?” 王老公公见对方给了他台阶下,半推半就也就收下了。最后又说了两句恭维的话,急匆匆就出了府。 中年妇人见这群太监离了府,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转过身来,看见一脸愁眉不展的王焕。上前拉着他的手,笑着说道。 “王郎可是在怪我?” “唉…” 王焕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中年妇人说道。 “夫人啊,我怎会怪你。你这么做,也都是为了我。可这些……” “王郎,奴家知道你为人刚正不阿,眼睛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奴家早知道你做不出这些事情,便擅做主张,替老爷决定了。王郎,可有句老话说的好。宁可得罪君子,绝不得罪小人。老王老公公又是圣人眼前的红人,咱们是万万不能得罪啊。咳咳…” “怜怜,怜怜。来人,快去找大夫。” 王焕用手轻轻拍了拍中年妇人后背,满脸的焦急之色。 “王郎不必担心。这都是些老毛病了,歇一歇就好了。” 中年妇人摇了摇头,装作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眼前这中年妇人正是王老将军的夫人一贺怜怜。王焕与贺玲玲两人岁数相差了十多岁,夫妻关系确实极好。这两人最终能在一起,确实经历了不少磨难。 王焕少年丧父,寄居洛阳叔父家。因多才多艺,能文能武,人称“风流王焕”。 一日清明出游,与歌女贺怜怜相遇于百花亭。二人一见钟情,经卖查梨条的王小二撮合,约为夫妻。 往来半年,钱已用尽。此时,西延边将高邈,到洛阳办理军需,见贺怜怜美色,欲娶为妾。假母便赶王焕出门,将贺怜怜嫁与高邈。 贺怜怜写信给王焕,因把守严密,无法送达。忽见王小二过来,即托他代送。王焕见信,原来是【长相思】词一首,意在约他晤面。于是,王焕扮作卖查梨条的贩子,等高邈出门时混入,与贺怜怜相见。 贺怜怜赠给他路费,劝他到西延去立功,又做了一首【南乡子】词勉励他。王焕到了西延,投经略种师道,以军功授西凉节度使。种师道知道高邈擅用公款娶妾,以致损失军需,即拘来询问。贺怜怜发誓:“身是焕妻,不愿从邈。” 种师道最后惩办了高邈,将贺怜怜归还王焕。 原着里,在王焕征讨梁山时,贺玲玲早已去世多年。而现在离原着中征讨梁山,足足还有十多年。 “你这两日,可按照大夫吩咐,照常吃药了。” 王焕微微有些动怒,语气略有些责备的说道。 “王郎,这都是老毛病了。我也不知道,还能陪你几年。” 贺怜怜语气略显萧条,有些不舍得说道。 “夫人不要再说丧气话了。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治好你这病。” 贺怜怜没有接话,她的心里清楚。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大夫。甚至连京城的御医都请过,却也是束手无策。病情不仅一点没有缓解,还一天比一天更严重。 这几日,晚上咳的更是连床都下不了。恐怕自己是命不久矣了。 想到这,忙换了个话题。说道。 “王郎此次出征,不知是哪几位节度使,同你一起去。” 说起此事,王焕也收回了思绪。接着贺怜怜的话说道。 “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应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老弟、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老弟和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兄弟。” 第122章 老兄弟会合 与此同时,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的府邸里都,收到了皇帝的圣旨。 令他们择日就发兵讨伐张迪,与河北诸州官军会合。 …… 定州,北平城。 “辛将军,这么着急的找我们来。可是贼人那边又出了什么情况!” 这几日下来,柴进与辛从忠的关系也亲密了不少。今日一大早就听辛从忠传唤他,以为是城外又出了什么情况,马不停蹄的就往这边赶。 辛从忠倒是没有开口,先招呼柴进入座。这才说道。 “是朝廷那边传来了情况,已经发兵前来征讨张迪。以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为主帅,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为副帅。各自领兵一万,共计四万余人。不日便会发兵,前往河北。另外河北东西路诸州官军,也一一要听从他们调遣。这次朝廷派来的四镇节度使,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张迪这厮,也蹦达不了多久了。” 辛从忠说完,脸上止不住的喜悦。如今朝廷大军来此,他自己也能够出城剿贼,不必再窝在这北平县城里了。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 柴进小声的在心里嘀咕。这四个人的名字,他自然不会陌生。正是原着中讨伐梁山十节度使中的四人。 书中叙述,这十节度使原来多是被招安的绿林强人,因为军功一路做到了节度使,曾有征讨鬼方、西夏、金、辽的经历。 王焕自不必说,十节度使之首。王焕在《水浒传》中出场于第七十八回“十节度议取梁山泊,宋公明一败高太尉”(个别版本情况不同,金圣叹评点本则无此情节)。 童贯征讨梁山大败后,高俅自荐要去征讨,宋徽宗让他自己挑选军马,于是高俅向蔡京请求调拨十位节度使带兵到济州聚齐。在这“十节度”之中,为首的“河南河北节度使”就是王焕。 十节度在济州城与高俅兵马会合,王焕带领众节度使向高俅献计:先让马步军探路,引梁山人马出战,再调战船攻击梁山大本营,令其两下不能相顾。于是高俅分拨众将,王焕与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被安排为前部先锋。 宋江等梁山将领率大军下山,与官军对峙。官军一方王焕出阵,使一条长枪。然而宋江说王焕年纪大了,亲自上战场如果出了差错会毁了一世英名,让他换个年轻的将领上来。 王焕听了大怒。梁山一方林冲出阵迎战,两人打了七八十回合,两方的军士都在旁观看、呐喊。最终两人不分胜负,鸣金收兵,各归本阵。 徐京任北宋上党太原节度使。河北真定府人士,幼年游历江湖,使枪弄棒。后为河东路泽州郭家庄护院教师,希望安定。 因外出公干,结识卖解女子芸娘,彼此相爱结为夫妻,共返郭家庄。不意泽州知州张守礼窥得芸娘美貌,与郭庄主合谋命芸娘赴州府献艺,欲霸占芸娘。芸娘不从自尽。 张守礼反迁怒于徐京,令郭庄主设计诬陷徐京与盗匪勾结,抓入大牢,欲判死罪。泽州主簿闻焕章素爱徐京人品武艺,从中斡旋,改为发配。 流放途中,得江湖好友李从吉搭救,徐京逃脱,并返回泽州,杀死张守礼和郭庄主全家,并落草为寇。后受招安,屡立战功,官至上党太原节度使。 徐京尝尽人间冷暖,更在狱中受尽折磨,性格内向隐忍,沉默寡言。作战坚韧不拔,屡次陷入险境亦死里逃生,故江湖送外号“四足蛇”。年老后又兼身手极为敏捷,人称“徐老猿”。 梅展两浙路平江府常熟县梅李镇人,家族为织造商户。 梅展排行第一,人皆呼为“梅大郎”,娶妻李秀文。梅展性格爽朗大度,为乡里修桥铺路,扶危济困,又深爱武艺,惯使一柄三尖两刃刀,有万夫不挡之勇,在两浙路威望极高。 平江府知府王慎内弟郑三省为淮南织造大户,借王慎之势进入平江,大肆抢占份额,同业忍气吞声,唯有梅家不曾退让,郑三省深恨之。 冲突日久,郑三省竟勾结织造监刘永兴,污蔑梅家的宫廷贡布以次充好,以欺君之罪将梅家抄家,男子流放,女子为奴。梅展于流放途中得知李秀文死讯,痛哭失声,杀死官差逃亡至武夷山落草。 朝廷屡征武夷山不克,提出招安。梅展上述梅家冤情,经查明后梅家获得平反,郑三省处斩,刘永兴流放,王慎罢官。 梅展遂接受招安,屡立战功,官至颖州汝南节度使。某日,梅展命手下官兵假扮盗匪,分头灭王郑刘全家。朝廷亦知梅展所为,然装聋作哑,不了了之。 梅展怀念亡妻,终身未再娶。 张开中山安平节度使、左军大将,是高俅征讨梁山时宋军中表现最为亮眼的一个,以一己之力从梁山众猛将手中救出梅展和韩存保,箭射张清的马眼,骑马杀得步战的张清败走,单骑杀散梁山五六十马军。 在梁山再添关胜和呼延灼两名生力军的情况下,虽然再次让韩存保被夺走,但仍带着梅展逃出生天,在最后三军覆败之际,与王焕、项元镇、周昂冲出了卢俊义、关胜、林冲、呼延灼、秦明等的截杀,退回济州。 此外,书中用神出鬼没来形容张开的枪法,水浒传用过神出鬼没形容词的,有林冲、杨志、董平、王寅等,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听得是他几人来,柴进心里也知,张迪这厮路恐怕是要走到头了。也是出言附和道。 “这几位节度使老前辈们名声在外,威名赫赫。手下又都是作战勇猛,训练有素的兵卒。我看,要不了几个月。洺州张迪的皇帝梦就要破了。” 辛从忠哈哈大笑,接着说道。 “不过是蝼蚁鼠辈,眼下几位节度使已经启程。他们几路人马在大明府汇合之后,就会到我们定州来。” “那如此算来,还有个七八日,便就到了。” …… 三日后,大名府城外。 “赶了这么多日,终于到这大宋四京之一的北京大明府了。徐老猿,梅大郎。咱们可得抓紧一点,王焕老哥哥估计早都等着急了。” 第123章 梁中书设宴 队伍最前方一位面有刀疤的将军,对着身旁两个中年儒将大咧咧的说道。 刀疤将军左手的那位将军,抚了抚胡须,笑而不语。右手的那位将军笑了笑,开口说道。 “老张,咱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跟个晚辈后生似的。如此毛毛躁躁行事,岂不是让晚辈们齿笑。” “哈哈。大郎,他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不是有我们两个跟他一路,他早带着他的骑兵先走了。” 胡须将军,扯着嘴笑了两声。接过那唤作“大郎”将军的话说道。 “就是,还是老徐头清楚我的脾性。大郎,要照着你们这么磨磨唧唧,张迪那厮恐怕早逃了。” 刀疤将军撇撇嘴,略有些埋怨的说了两句。 可奈何这两个中年将军,都是有名的好性子。也不与他计较,互相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跟你们两个老家伙说话,真是急死人。你们在中军候着,我可等不及了。” 刀疤汉子见他们这副模样,也没了,想和他们说下去的心思。干脆一拍坐下马匹,往先头部队那赶去了。 这三位老将军中。刀疤将军自然就是十节使中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胡须将军乃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那叫做大郎的将军,就是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了。 “大郎,咱不必管他。哎,自从咱们几个老家伙归顺朝廷之后,绿林里再没有这么热闹过。张迪这后生晚辈,这次动静闹的可不小。我在太原时,就曾多听得他名头。原以为…唉。却不想也是个狼子野心,鼠目寸光之辈。” 徐京抚了抚胡须,有些惋惜的说道。 梅展细细点了点头,也接着徐京的话感慨道。 “可不是吗。现在的晚辈一个个心比天高,眼晴里还容得下谁。真以为朝廷是这么好对抗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梦而已。唉,想咱们哥几个当时在绿林里,做的好大买卖,也不过是图个清静。现在在这官场里,事事都得小心,还真有点怀念年轻时打穴的时日。” “徐节度,梅节度。大名府到了。” 徐京闻言还想开口说话,随行的亲卫,快马从前方赶来报道。 徐京和梅展抬头一看,不远处城门雄伟而壮观,高高矗立在城墙之间,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城门由厚重的木板拼接而成,上面镶嵌着巨大的铜钉,闪烁着冷艳的光芒。 门上三个大字更是独具匠心,笔画刚劲有力,犹如龙游九天,气势磅礴。字体或雄浑大气,或端庄秀丽,每一个字都仿佛诉说着这座城池的辉煌与沧桑。 “徐老哥,你看。王老将军来迎我们了。” 梅展一眼就看见了,前面正与张开说着话的王焕。伸手指了指,朝一旁徐京说道。 徐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也看见了王焕。正巧这时,张开也替王焕指着自己二人。 徐京朝王焕互相笑了笑,忙说道。 “我们也快点上去,别让王老哥久等了。” 说完,徐京和梅展二人下了马, 将缰绳交给心腹手下。大踏步就朝着王焕这边赶来。 王焕也急忙迎了上去,笑呵呵的说道。 “徐老弟,大郎。老哥在这儿可恭候你们多时了。” “王老将军,怎好意思让你在城门口迎我们。” 徐京和梅展二人,上前抱着拳说道。 “是啊,老哥。你在府里候着就是,还……” “好了,几位贤弟。老哥也是想你们了,走走走,咱们进府里再叙。” 王焕笑着打断梅展的话,拉着几位老弟,就往城里赶去。 “几位节度使,留守相公在府里备了一桌酒席,现在…” 这时,一位禁军军官,凑到几位节度使身旁。低声说道。 王焕见几个望着这位禁军将官,满脸的询问之色。赶忙介绍道。 “哦,几位贤弟。这位是大名府留守相公麾下兵马都监李成。” “哦,原来是李都监。虽然留守相公相请,我们几个老家伙也不能不给面子。你回去通报一声,我们几个节度使马上就到。” 徐京率先反应过来, 急忙答道。他混迹官场多年,心里自然清楚。在场这几个老兄弟,对于出现的这一茬子,心里肯定都有些不悦。别说是答复他了,能不当场发火就是烧高香了。 李成见得到了答复,告了一礼,便匆匆回去复命了。 等他走后,一向性子火爆的张开坐不住了,嘴里骂骂咧咧道。 “这梁中书也忒没有眼色了,咱们哥几个刚刚见面,就这么急着约咱们。徐老猿,你也是。咱们好歹也是一方节度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怕了他。” “张开老弟,咱不是怕那梁种书。可他那岳丈蔡京,仍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多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 徐京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边说边笑着看着张开。 “徐老哥说的没错。咱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没必要去得罪那梁种书,到时候弄得又是晚节不保。不过是吃一顿饭,这面子给也就给了。” 梅展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张开哼了一声,愤愤的说的道。 “两位老哥,我张开哪能不知道?可如今咱们刚到这大名府,梁种书就这么急着邀我们去他府邸赴宴。按理说没道理呀,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恐怕是宴无好宴呀!” 徐京和梅展想想,也是点了点头。这梁种书有他岳丈大人蔡京在背后撑腰,就算是得罪了自己这几个节度使。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直不说话的王焕突然开口了。 “前几日刚到这大名府,这梁中书便找过我一次。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坐镇大名府,护这北京百姓的安全。我怎么会同意,当时便言辞拒绝了他。只以为他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他还是……” “哼,王老哥。这哪是为百姓着想,分明是害怕他自己这条命。他的命是命,这河北两路上的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咱们若是在这大名府坐等贼人来攻,那到时候可就把河北两路的百姓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第124章 梁中书的心思 “是呀,王老哥。咱们若是窝在这大名府里,岂不是放任那贼人做大。一旦任由他把河北两路的诸州府打破,再来围这北京城。别说朝廷怪不怪罪,贼人那时只需把这北京城围而不攻。别说是打,饿都把我们饿死了。” 梅展脸上有些难色,对梁中书的这一想法,也颇有微词,脸上也是有些不悦。 看到连一向老好人的梅展都是怒容满面,徐京也是开口道。 “这梁中书求王老哥一人不成,看来是打算击打在了我们哥几个的头上。 “我们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能看他脸色行事。去巴结他,升官发财不成。” 张开心直口快,说起话来也没有一点顾忌,惊的道路两旁的百姓频频回头张望。 “张老弟,你说话可小声。这里可是在大名府,不是你中山安平节度使的府邸。说话还是要小心些。” 徐京笑着望了望四周被惊到的百姓,随后压着嗓子朝张开低声的说道。 “徐老猿,你若是害怕我说出个什么拖累了你。就离老子远一点,免得耽误了你以后升官发财的路。” 张开性子火爆,眼下火气正盛。也听不得别人的劝,语气略带嘲讽的对徐京说道。 “你这是什么?难道在你眼里,我徐老猿是个爱慕虚荣,贪恋富贵的主。” 徐京也有一些动怒。如此没来由的被这张开一顿讥讽。饶是以他的脾性,也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都是会变的。这么多年不见了,我哪知道你还是像当初一样。” 张开嘴上也是毫不退让,脱口而出的回答。 “你…” 眼见徐京要发飙,梅展忙拉住他。打着圆场说道。 “徐老哥,你也是他的脾气,别跟他一般计较。张开好弟,年纪都能当别人的爷爷了,这脾气怎么还是这么暴。” “梅大展,谁不知道你。就爱在这装好人,老子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张开却是丝毫不买账,朝着梅展又是一番骂道。 梅展脸上虽然没有变色,可这心里也感觉膈应的很。干脆也不理他,假装没听见。 王焕见张开一下得罪了两个老兄,忙着上前对张开说道。 “张开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徐老弟和梅老弟可都是为了你好,虽然我等都认识了几十年了。可你这番说话,大家心里如何好受的了。” 张开见王焕见说教着自己,也不开口了。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去陪罪,只是自顾自的朝王焕解释道。 “王老哥,你也知道我这性子。我只是被梁中书…唉,不说他了。他们等会儿就只顾吃席,反正我是不可能留在这大名府。驾……” 张开把话说完,驾着马就往前跑了。 等张开走后,徐京凑上前。感叹着说道。 “王老哥,这次去赴梁种书的宴。我们若是不留点人马,这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咱们这一把老骨头了,倒也不是怕他。可万一他在背后给他们传小鞋,这仗还没打,恐怕官家就会撤了咱的职。我的意思么,咱们多少留下点人。再给梁中书晓以利害,若是他当真是个小心眼话,那咱们到时候再跟他撕破脸皮也不迟。在圣上那边,也能有个交代也是。” “王老哥,徐老哥说的对呀。既然能当上这大名府相公。我就不信他梁中书当真这么蠢。” 梅展也是颇为赞同徐京的话,在一旁附和道。 “两位贤弟说的也是,我这两天也想了许久,也只有这个办法。” 王焕无奈摇了摇头,心中总是有万般不愿意。毕竟这次剿贼才是重中之重,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坏了事,那到时候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 “相公大人,几位节度使到了。” 梁中书正与两位心腹都监李成和闻达说的事,下人急匆匆的从前院赶来,说道。 “李都监,闻都监,第二人替我,把几位节度使请到后花园来。” 梁中书点了点头,连身子都没起。朝着身旁的李成和闻达吩咐道。 李成和闻达不敢多话,告了一声,便匆匆下去了。 …… “几位节度使请移往后花园,相公大人在那里以设宴款待几位节度使。” 李成和闻达见了王焕几位,笑嘻嘻的就把他们往后花园。 王焕几人没有多话,一路上就跟着两个往府里的后花园赶去。 眼下正值初秋,夜晚的后花园中弥漫着一种静谧的氛围。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洒下银辉,照亮了园中蜿蜒的小径和角角落落。 花园里,草木也已染上初秋的色彩。树叶微微泛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透出一丝淡淡秋意。花朵依然绽放,但不再像盛夏那般绚烂,而是多了一份宁静和淡雅。 清凉的夜风拂过,带来人一丝丝凉爽。空气中弥漫着花香和青草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深吸一口气。 正中的池塘,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明月和星空。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稍微打破了一池宁静。岸边的垂柳轻轻摇曳,像是在为这美好的夜晚舞蹈。 在后花园的中央,有一座小巧玲珑的亭子。亭子里,点着几盏灯笼。正有七八个人端着菜肴,往凉亭里的桌子上放。 凉亭的正中央上,有一中年男人穿着华丽官服,袍子上绣着精美的图案,。头顶一镶有宝石的帽子,帽檐上装饰着金银线绣制的花纹。 在他的腰间还系着一条宽阔的玉带,上面镶嵌着珍贵的宝石,闪耀着光芒。 李成和闻达引着几位节度使来到了凉亭,忙向他们介绍道。 “几位大人,这位便是相公大人。” 梁中书见了几位节度使,故作惊讶。立马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嘴里赔罪的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刚刚在处理一些琐事,没能亲自去迎几位节度。实在是有些失礼啊。” “哈哈哈,梁相公公务繁忙,我们老家伙也能理解。” “哦,不知您是哪位节度使。” 除了王焕之外,梁中书并没有见过其他节度使。见此人第一个开口说话,内心有些洋洋得意。开口询问道。 第125章 挑明 “哦,老夫仍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徐京笑了笑,表明身份道。 “原来是徐节度。久仰,久仰。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左手的这位是梅节度。右首的这位就是张节度使了。” 梁中书起身朝徐京拱了拱手。打量着左边的梅展和右边的张开,缓缓说道。 “梁相公猜的不错,老夫就是梅展。这位就是张开。” 梅展生怕张开说错什么话,抢先一步。指着自己和张开介绍道。 梁中书见张开也不答话,也不尴尬。笑着说道。 “几位节度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也该是梁某这个东道主,来尽一份地主之谊。都快快请坐。” 梁中书招呼几位节度使落座后,又留下闻达和李成作陪。 待众人落座后,梁中书轻拍了拍手掌,掌声清脆。 随着这阵掌声落下,悦耳的乐器声渐渐响起。伴随着乐声,一群身姿曼妙的歌妓从亭院两侧涌出,如彩蝶般翩翩起舞。 她们步履轻盈,似在云端漫步,每一步都散发出迷人的风情。在亭院中央站定,宛如一幅绚丽的画卷。 歌姬们个个容貌姣好,面带微笑,宛如春日盛开的花朵。她们的发丝随风飘动,闪烁着金色和黑色的光芒。眼眸中流露出的媚态,令人心弦共鸣。 在梁中书的注视下,歌姬们也开始了她们的表演。歌声婉转,舞姿优美,令人陶醉。 歌妓们轻启朱唇,悠扬的歌声如天籁般传遍整个庭院。歌声婉转,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令人陶醉其中。 她们的舞姿轻盈优美,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配合着音乐的节奏,仿佛将观众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 为首的歌姬更是出众,身着一袭华丽的丝绸长袍,长袍的颜色鲜艳而浓郁,如天边的晚霞般绚烂。 长袍的领口和袖口镶有金色的丝线,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腰间系着一条宽阔的腰带,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凸显出她纤细的腰肢。 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轻轻拂过白皙的肌肤。发间点缀着金色的发饰,与她的长发相互映衬,熠熠生辉。 她的面容精致如画,柳眉轻扬,眼眸如星辰般明亮,朱唇不点而红。她的歌喉清脆悦耳,仿佛天籁之音,让人陶醉其中。 其余歌姬则以各种乐器伴奏,琴瑟和鸣,共同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 梁中书面带满意之色,微微点头。李成和闻达也早被这精彩的表演勾住了魂,目光紧随歌妓们的身影,沉浸在美妙的歌舞中。 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歌妓们的身姿和歌声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恍如仙境的氛围。 “几位老哥哥,看看整个河北都乱成什么样。有些人还有心思在这,唉……” 张开平日不近女色,看眼前闻达和李成两人面露狗哥色,满脸的鄙夷之色。 “唉,咱大宋官场上的老爷们,不都好这口吗?” 梅展撇了撇嘴,抿了一口茶,也说道。 “梅老弟,你平日里也不是这个性子。今天怎么了,整的也跟张开老弟一样。王是有什么事?” 徐京压了压嗓子,有些奇怪的望着梅展,低声说道。 “徐老弟。” 王焕轻唤了两声徐京,微微摇了摇头。 徐京见王换这副表情,心里顿然醒悟过来。梅展的妻子李文秀,同王焕的妻子贺玲玲一样,也是歌姬出身。 不同的是,梅展遭人诬陷,流入江湖时。李文秀也因受不了官府的侮辱,自尽而亡。自那以后,梅展再也没有续弦,一直都是孤身一人。 “哈哈哈,几位节度使。看上了哪个,晚上我就把她们送到你们屋子里。”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一曲终罢。梁中书挥了挥手,就要上前赔洒嬉笑。 “不必了,梁相公。咱这几个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怕是有些消受不起。你们就先下去。” “是啊,咱都一把老骨头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实在是无福消受,心无力呀。” 王焕率先摆了摆手,呵住了上前的两个歌姬。其他节度使,自然也不会答应。一一都找了说辞。 梁中书虽有心留下这些歌姬,可一见几位做客的节度使都拒绝了,也不便再留下这些歌姬。 挥了挥手,就把她们遣散下去了。 “都下去。” 歌妓们应了一声,随后又道了一个万福礼。满不情愿的下去了。 李成和闻达见自家相公开了口,自己说不定也能跟着沾这个光。正满心欢喜时,哪知只是空想一场。 他们倒也找得清自己的定位,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在一旁插看话道。 “几位节度使,我和闻都监也是沾了你们的光。要是换做平日,我们敢这样。相公大人早打断了咱俩的腿。” “哦,这么说来。还是我们哥几个坏了你的兴致。若真是这样,我替两位都监,把她们叫回来。” 张开扯着嗓子,似笑非笑的讥讽道。 “这…这可不比…这可不。” 李成连忙出声,频频摇着头说道。 “几位节度,李都监真不是这个意思。他……” “好了,好了。你俩别说了,先坐下来。” 闻达还想开口解释两句,梁中书黑着脸,插着话说道。 见梁中书都发了话,李成和闻达也都闭了嘴,回了自己的位置。 “哈哈哈,几位节度。远道而来,我这个东道主先敬你们几杯。” 梁中书转而又换上一副笑脸,举起杯子,朝着王焕几人敬道。 王焕几人倒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一一端起酒,一饮而尽。 “这次请几位节度使来。一来,是为了接风洗尘。二么,我也想与几位节度商量商量。这次征讨张迪的事。当然,这最终的事还是由几个节度做主。我也只不过是有一些意见。” “来了,终于是来了” 王焕几人心里都是嘀咕了几声。今天晚上梁中书费尽心思的请他们几人过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眼下见他开了口,却不能明着拒绝。 第126章 剑指洺州 王焕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王焕出口说道。 “我们哥几个奉朝廷意旨,自然是想越早剿灭张迪这厮越好。肯定要往张迪祸害最深的地方去,还地方百姓一片清明,也能让河北两路恢复如初呀。” “几位节度或许还不知道,如今整个河北的状况。闻都监把你了解的情况,给几位节度大人讲一讲。” 梁中书没有把话说完,卖了一个关子。望了望闻达,开口吩咐道。 “是,相公。几位节度大人。如今河北失陷最深的地方,无非是河北西路。据我手下打探的情报,如今河北西路除了最北边的定州,保州,相州,卫州。其余几个州府,相继已经被贼人攻破。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贼人的人数又是翻了几番。光是洺州,驻扎的人数就不下二万余人。其余被攻陷的州府,三则有千人,多则也有上万人。河北东路这边的情况,都是由李都监管辖的,就由他来说。” 闻达说完了河北西路的情况,把目光扫向李成说道。 李成点了点头,刚才发生的事似乎早被他忘了。接着闻达的话又说道。 “咱们河北东路这边情况还算好。多亏了当时相公大人的英明决断,提前抓获了好些个贼人。” 李成倒是先拍了梁中书一个马屁,这才又说起河北东路的情况。 “除了滨,博,德,冀,莫几个州府有些个县城被贼人攻破了。其它几个州府,也只是有些小股贼人侵袭。就算是把这几个州府的贼人加在一起,也不过一两万人。但是么,如今他们都往大明府五十里外的苍龙山集结,再加上其他一些小股贼人,人数恐怕不会下于二万人。” “两位都监都说的对,大明府与河北西路中间只不过夹了一个棣州。仅凭棣州那几营人马,如何能抵得住?这几日,我也先后让李都监他们,派了几波探子去打探那苍龙山的情况。得出来的消息,大致都相同。山上正在打造大型的工程器械,我想除了大名府,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准备的这么充分。也只有将大明府攻破,两路的贼兵才能会合在一起。所以嘛,今天我的意思。几位节度,可否先把重兵留在这大名府。待把苍龙山的匪患解决了,安定了后方。再去河北西路也不迟。” 梁中书抿了抿口茶,又接着说道。 “我也是替大名府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着想。若是稍有个闪失,大名府沦陷。让这城中数以百万的百姓,该往何处去。这不光是打了朝廷的脸,几位节度使,到时候难免也会……” “这大名府禁军辖下二十个营,周围还有几个军的编制,少说也还有十来个营。再加之这大名府素来民风彪悍,周遭几十里的集镇乡勇,怕也是有不少。有着三十营禁军,一万五千人。再加上城中壮丁和各集市的乡勇们,这两万贼子,焉能攻得下这座城?” “我们若在这里耽搁一刻钟,整个河北路上的百姓便多受一刻钟的罪。何况这苍龙山,我来的时候也了解过。易守难攻,山上又有二万余人。抢来的粮草,恐怕比我们带来的粮草多。么说是我们四个节度使手下的四万人马;不是再来四马,也不见得就能攻下。” 张开早听不下去了。这言外之意,无非是害怕自己的命。你的命是命,整个河北路上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何况大名府城高墙上,粮草充足。就连守备军的数量跟贼人也是不相上下。何来有保不住一说。 这还是他今天特意压了压自己的脾气,要是换做往日。另一个人在他面前这么说,他早把这人拖下去斩了。 徐京愁眉苦脸,张才说完话。他又接上说道。 “按刚才闻都监所说。那张迪现下在河北西路的人马,至少有五,六万人,这还是最少的。若再加上河北东路这两万,可其他还没有算进来的。张迪的人马已接近十万人。” “当初我们接到的消息,这张迪聚众不过两三万人。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瞬间汇聚又了这么多人。若是再任由他做大,恐怕我们就真的只能守在这大名府了。” 梅展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凝重。起先他也没把张迪放在眼中。可这小辈,短短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人数竟然高达近十万。 想他年轻之时,在武夷山落草。山寨大小喽啰,聚集了五六千人。已经是整个江南两路上的魁首。就是在整个大宋绿林里,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寨。 王焕借几位老弟兄发了话。紧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 “梁相公,你也听到。我这几位兄弟,跟我也是一个意思。可这大名府说到底也是四京之一,我们也不能马虎了。” 叹了口气,王焕又接着说道。 “唉。这样。就请徐老弟带麾下1万人马,和大明府里面的禁官驻扎在一起。时刻防备着苍龙山的动静。” “王老哥,这怎行。原本咱们带来的这几万人,在贼人面前就显得有些不足。若是在留下我的这一万人。仗还如何打?” 徐惊听的,惊了一跳。连忙出言反驳道。 就是张开和梅展,心里也是摸不着底。满面愁思,还是把眼望向王焕。 “徐老弟,你就带着你手下的人驻扎在这里。咱们后续押解个粮草,也需要人马。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叫贼人劫了去。对咱大军也是不利啊。” 王焕摆出一副不可拒绝的神色,朝徐京重重地说道。 “贼人的人数虽然多,只不过都是一些乌合之众。如何抵得住几位节度使带来的天兵。我相信,以几位节度使的能耐。很快就能听到你们传来胜利的消息。” 梁中书心里也明白,自己断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留在这大名府。心里想着能留下一万就已经不错了。原以为今天这场宴会不欢而散。可几位节度使都这么给自己面子,自己也得找个台阶下不是。 第127章 分歧 “哼。梁相公,老夫有些不胜酒力。喝完这杯,就要回去歇息了。” 张开实在有些听不下去,鼻子轻哼了一声。朝梁中书随意一举,低头饮了杯中酒。 “咳咳,梁相公。咱们这几个老家伙年纪都大了,精神头也不甚以前。这今日张节度多喝了两杯,恐怕是有些醉了。还请见谅,见谅啊。” 徐京呵呵笑着,不经意间白了一眼张开。急忙又打了个圆场,笑呵呵的说道。 “梁相公,饮了这杯酒。我们几个就先告辞了。徐老头说的对,这年纪大了,酒量也不胜以前了。” 王焕也插着话,举着酒杯,又看了看桌上几位老兄弟。一齐朝梁中书敬道。 “好,好。既然几位节度使都累了,在下也不多作久留。闻都监,李都监。替我送送几位节度使。” 见自己挂在心头的事已经解决了,梁中书也没有计较这些。心里恨不得这些老古董早点离开,免得碍自己的眼。 眼见他们要告辞,梁中书也懒得再多留他们。抬手就吩咐着一旁大快朵颐的李成,闻达两人。 李成,闻达自然是不敢多说,急忙放下手上碗筷。起身就为几位节度使,带起了路。 “几位节度大人,这边请。” “请,这边……” 王焕几人朝梁中书又拱了拱手,这才离了席。 抬头一看,张开已走出老远。几人互相对视,苦笑了两声。急忙三两步上前撵住张开。 徐京凑到张开身旁。压低着嗓子,轻声问道。 “我说张老弟,你多少也得给这梁中书一点面子。就这么离了席,脸上有些不好看啊……” “好了。两位都监,就先送到这儿。 咱们几个年纪虽然大了,可这眼神也没到那老眼昏花的地步。” 李成和闻达刚带着几人走出了后花园。张开并没有急着接徐京的话,反而是催促闻达,李成二人。 “这怎么能行,相公大人可命令我们……” “既然几位节度大人开了口,闻都监,我们就送到这儿。几位节度慢走。” 闻达还想张口说两句,李成忙使了使眼色。制住了欲要开口的闻达,赔着笑脸朝张开说道。 张开也懒得再搭理他们,连气都没吭一声,率先就往前走了。倒是王焕朝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下去。 两人见几位节度都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也不敢说些什么,急忙灰溜溜的退了下来。 “他奶奶个腿,老子跟他们实在是待不下去。我的王大哥啊!你为啥要答应他?这贼人虽然是乌合之众,可毕竟人数已然破了十万。咱们这些人……唉…” 张开瞥见闻达和李成走远后。叹了一口气。转而有些不解的朝王焕发问道。 “张开老弟,今天这阵仗,你也是见识到了。若是咱们不让步,他梁中书岂能愿意。” 梅展倒是看得透彻,插着话说道。 “王焕大哥,可若是把我本部的人马留下。你们这次……” 徐京颇有些担忧,皱了皱眉。沉声说道。 “徐京老弟,你还是听我的,留在这大名府。我对他们,还是不放心呀。” 王焕望了徐京一眼,语气颇为严肃。直言打断道。 “唉。那好…王老哥你放心,这后边有我。” 徐京也明白了王焕的意思,颇为无奈的点点头。 王焕回过徐京的话。接着先前张开问的话说道。 “唉。张开兄弟,若是咱们不留下些人马。那梁中书嘴上不会说什么,可难免过后会给咱们穿小鞋,使绊子。这次剿贼重大,万不可有一点闪失。咱们几个一大把年纪了,倒也不怕他。可咱们手下这四万将士,万不可因为咱们,而无辜受到牵连。” 张开只是一时觉得憋屈,发两句牢骚罢了。也并不是想不通个中缘由,见王焕说的都这么清楚了。 自己也不好再缠着这个事,转而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王大哥,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部署。” “如今地利和人和,都被贼人先一步占了。今天晚上就在我那儿去,咱们哥几个好好商量一下。” 王焕这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便借着今晚,跟兄弟们把这事情商量好。 …… “大伙儿都听说了,朝廷已经发兵来征剿我们了。今日请大伙儿来,就是想让大伙们出出主意,咱们在这商量商量。有什么建议,大家都踊跃发言。” 张迪见众人来的差不多了,压了压手。沉着嗓子说道。 张迪的话刚落下,庞瑾就上前一步,皱着眉说道。 “盟主,朝廷派来征讨的大军,绝非地方上这些酒囊饭袋之辈。这四镇节度使,说起来也还是我们的前辈。这几个人年轻时在绿林中,也是威名赫赫之辈。依我看,咱们不易出击;反而要收拢人马。将咱手下的所有人马都聚集在洺州,刑州,赵州这几个州府。这三个州府在地图上形成犄角之石,也能互相照应不是。再者这几位节度使带来的人马加起来不过四万。咱们到时候若把重兵囤积在这几个州府。少说每个州府也有两三万人,仅凭他手下的四万人马如何攻破的住。” “若他把所有人马都聚集在一处,咱们其他的两处州府立刻出击,合围了他。又或者派人直接袭了他的粮道,那时他们不攻自破。” 庞瑾对自己的这一番计划颇有信心,嘴上侃侃而谈。面上也是从容不迫,字里行间满是骄傲之色。 要是平常,那也就罢了。可这大帐中,大多数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乡村莽夫;要么就是占山为王的强人。 这几日被这连番的胜利,早冲昏了头脑。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当先,便有一山寨的小头领出言反驳道。 “庞军师。你也忒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这几个老家伙明明跟俺们算是同道,可非要去做那朝廷的狗。如今又来征讨俺们绿林同道,当做他升官的本钱。要俺说,咱们就应该给他个教训。主动出击,让他看看,咱绿林好汉都是有骨气的。” 第128章 在围定州 “哼,池方说的对。这些老家伙背叛了我们绿林同道,投靠了朝廷,想当朝廷的狗。咱们就该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 “盟主,咱们现在把河北东路尽数收在手中。岂能又把到手的肥肉,让了出去。岂不是以为我们怕了朝廷大军;这对盟主你刚积累起来的名望也不利呀。” “是啊,盟主。现在每日来投靠我们的不计其数,没有上千也有七八百。要是这个眼上,我等不继续扩大地盘,反而是收拢人马。恐怕来投的这些百姓们,会在背后说咱的闲话。” “盟主,就应该主动出击。何东苍龙山那边已经跟我们取得联系。他们现在那儿聚集了两三万人,只待我们攻下棣州。便可以两面夹击,只围那大名府。若是把大宋四京之一的北京大名府攻破了。不管是对盟主你,还是我们盟军,都是极有力的。” “盟主,大伙都说的对。我们现在若是窝在这三个州府里。那群节度使们先去围剿那苍龙山,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下怀。咱们也错失了这个良机。” 眼见大帐中人七嘴八舌,都在反驳自己的意见。庞瑾心里大叫一声“不好”。 这张迪在小事方面很有果决,可一旦遇上了大事,就会犹豫不决。往往都会采取多数人的意见,再这么说下去,张迪肯定不会接受自己的意见。 “盟主…” “大家可不要被眼前利益冲昏头脑啊。论战场厮杀,这些个老节度可比我们强多了。咱虽然瞧不上他们,他们的本事确实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庞瑾实在是坐不住了。他要是再不说两句,张迪恐怕就要铁板钉钉了。情急到此,他也没有来得及多想,直接就把心中想法说得出来。 这一说可不得了,这些人多数都是些手高眼低,目光无人的主。平日里一副天老大,地老二。就只有张迪能稍稍压得住他们,庞瑾这一番话。不仅没有起到一丝作用,还激起了他们心中的怒意。 当下就有些山寨的头领,跳起来骂道。 “庞瑾,我得看着盟主的面子上,不想跟你一般计较。你今日如此说话,莫不是还想回朝廷当你的官老爷。” “哈哈哈,这些个书生。稍有个风吹草动,这心思就活络起来了。八成心里就有小九九。” “对,咱们现在先把他关起来。好好拷问一番,不就行了吗?” 有些性情急躁的山寨头领,当下就操着手中朴刀,想要上前拿住庞瑾。 “放肆!都退一下。” 张迪见底下越来越乱,一拍系几。呵斥住了想要上前捉拿庞瑾的众人。 庞瑾脸色难看,任他是浑身都长了嘴。 常言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眼下这个阵仗,他哪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一句,自己的小命就被这些莽夫拿了。 见张迪呵斥住众人,脸上这才好看了几分。正想开口说话,张迪却率先说道。 “好了,庞军师。这件事,我心里自有计较。你就不要再说了。 庞瑾见张迪嘴上虽然客气,可语气之中,明显是疏远了几分。心里叹了一口气,硬生生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大伙儿都静一静。庞军师是我请来,若是出了问题,我一力承担。眼下大敌当前,我们自己可不能起了内讧。” 张迪扫视了帐中所有人,缓了口气,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们就听盟主的,我们相信盟主。” “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说个玩笑话罢了。” “对对对…玩笑话。” 见有人开了口,大伙儿也是见风使舵。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弄得刚刚还涨红着脸,喊着上去捉拿庞瑾的众人十分尴尬。 “既然大家的战斗热情这么高涨,我也不能浇灭了。朝廷派来的人,大多数都熟知了。就是那河北河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银川汝南节度使梅展;以及那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这些人,都是咱绿林的老前辈。如今他们做了朝廷的鹰犬,背弃了当年的道义。张迪就替绿林同道们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大伙儿记住了,战场上若是遇到这几个人。都给我抓活的,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看他们的皇帝老儿是如何被咱们拉下马的。” 张迪话音刚落,底下人的心思和脸上都活跃了起来。盟主这番话,不就是告诉众人想要出兵吗。当下,就有人反应过来,拍着马屁。 “盟主放心。我等一个都不会少,全把他们带到盟主面前来。” “对,盟主发话了。咱们就手下留情,留一留他们的命。” “盟主……” “好了。” 张迪也懒得听他们啰嗦,抬眼瞄了瞄一旁发呆着的庞瑾,开口问道。 “庞军师,若是我们执意要出击。你看,我们要先打哪里?” 庞瑾心里正想着这事,见张迪发话问自己。徘徊了良久,这才缓缓说道。 “若是盟主执意要带着弟兄们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河北东路的所有隐患解决了。攘外必先安内,届时整个河北东路都在咱的手里。不管是防守还是进攻,优势都在我们手中。” “如今河北东路只剩下定,保,卫,相几个州府。其他几个州府还好说,就是这定州有些麻烦。” 张迪细想了想,缓缓吐出道。上次去攻打那定州。没打下不说,还折了自己两员大将。就是兵马也失了五六千人。此次又说起这定州,确实让他头痛不已。 庞瑾也猜到了张迪心中所想。继续分析着眼下战局道。 “盟主。其他几个州府,打的打不下,倒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定州,境内有辛从忠的定武军;又有那名声在外的后周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我们若是能捉了那柴进,就说是为了帮他复国,承诺让他当皇帝,到时候也能师出有名。何况,柴家家财万贯。若是能得到柴进的支持,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如虎添翼。 第129章 形式危机 “ 好,就依军师的计策。咱们即刻就兵发定州。” 张迪一挥大手,站起身子。扫视了帐中众人,点将道。 “就请池方,陈凯两位弟兄率三千人马为本部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切记,不可太过冒进。你们先头部队与中路军马不可超过五十里。” “是!盟主放心。” 当先,就有两个面色凶狠,威风凛凛的大汉答道。 “张礼,赵能何在!” 张迪话刚说完,也不歇口。立马开口又说道。 “盟主,小弟在此。” 张迪右手边又跳出两个大汉,抱拳说道。 “你二人率二千人马为后合。负责押运粮草和器械。切记,你俩把握着我全军的命昨。离中军也万不能超过五十里。你俩可能做到。” 张迪千叮咛万嘱咐,重重的看了二人一眼,说道。 “盟主放心,若是有个闪失,我二人提头来见。” 张礼,赵能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信誓旦旦的开口说道。 “好!既然二位弟兄有如此信心,我就放心了。在请双耳山,虎啸山,飞蛇寨,于家堡四路大寨,十一位头领。以及我手下的五千人马,共计2万人。以我为主帅,庞瑾为军师,执掌中军。” 张迪话音刚落。四下里瞬间起来了十几位头领。 “是!……” “好,那我们就……” “等一下,盟主。” 张迪正要下命令,大帐外突然传来一阵雄厚的声音。 一条粗犷汉子,猛地从外面冲了进来。喘了几口气,举手制止道。 大帐中的其他人包括张迪见有人出声打断自己,心里都是有些火气。可一见到眼前这人,四下的不少人瞬间哑了火。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封龙山的大头领董澄。自从上次死里逃生之后,董澄回来就被张迪安排隔息,此次议事,并没有让他来参加。 虽然董澄此次吃了败仗,许多人都早有耳闻。可大伙儿也不敢在他面前幸灾乐祸,能被张迪奉为左膀右臂之一。这董澄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全是他一战一战打出来的。 此刻大伙儿见他冒昧前来,并没有开口呵诉。 张迪见了董澄,眼中流露出关切之色。急忙下了椅子,上前询问道。 “董澄兄弟,可是有什么要事来找我。来人,快给董澄兄弟端个椅子来。” 张迪只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把话说完后,急忙朝着四周小喽啰吩咐道。 “不必了,盟主。我这次前来是想问,盟主是不是要发兵攻打定州?” 董澄一摆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哦,原来兄弟说的是这事。我这次确实是要亲自带兵前去定州,也是给你和竺敬兄弟报上次之仇。对了,竺敬兄弟恢复的如何了?还有你们山寨的耽恭兄弟?” 张迪听了他的话恍然大悟,一边请他坐一下,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多谢盟主关心,老竺他恢复的不错了。我那兄弟,现在也能下地了。今天我确实是有点事,想和盟主商量一下。” 董澄强挤出几分笑容,淡淡开口说道。 “兄弟有什么事,直说了就成了。还和我客套做甚,兄弟快快说。” 张迪不以为然,赶忙催促着说道。 “盟主,我和竺敬兄弟商量过了。我俩也想跟着一起去,还希望盟主能答应。” 董澄直言不讳的说道。 “这……两位兄弟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 “盟主。董澄兄弟和竺敬兄弟也是一片赤诚之心,盟主还是再考虑考虑。” 庞瑾心下一喜,心愁如今手下没有猛将相助。董成和竺敬两人若是前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张迪看了看庞瑾,随即又想了想说道。 “行,既然二位兄弟如此。我也不能扫了兄弟们的心情。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个事。你和竺敬兄弟就跟我一起留守中军,没有我的命令,切不可擅自出击。你们可答应?” “行,我们答应。” 董澄心里也是满心欢喜,急忙答应了下来。 “那好,你回去通知竺敬兄弟一声。明日中午,我们就出发。” 张迪嘴上又寒暄了两句,这才让兴致勃勃的董澄离开了。 …… “咚咚咚……咚咚咚…” “大官人,大官人。出大事了,辛将军已经上门来找了您了。” 下人急匆匆拍打着柴进的房门,语气焦急的说道。 柴进睡的正香,猛然被人一打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眼下正是深夜。 揉了揉眼睛,胡乱穿上衣服。迷迷瞪瞪的打开了房门,开口问道。 “这大晚上的,外面到底是出了何事?” “大官人,听说是贼人来犯。辛将军已经连夜登门上府,现下正在大厅。官人现在,还是赶紧过去。” 下人胡乱解释了几分,说道。 柴进一听是这事,睡意瞬间就少了几分。随意披了件外套,就朝着大厅跑去。 …… 大厅里,辛从忠正在焦急的来回踱步,脸上十分有九分的不好看。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急忙抬起了头,正瞅见柴进往里走。 见了柴进,立马就张口道。 “大官人,我们的探子来报。张迪大军明日便会兵发往我们定州来。此次那是抱着必胜的心态,共计25,000人;加上定州一些零散的贼人加起来,怕是不下3万。算算时辰,两日后便可到了。” 辛从忠也不知咋的,仿佛是把柴进当做了主心。以往出现这种大事,他总能沉下性子,细细琢磨。 如今有了柴进,一得知这个消息。他就有些坐不住了,当下就想找人商量商量。急忙让下人备了马,就往柴府飞速赶来。 如今见了柴进,他的心这才平静了不少。辛从忠是典型有勇有谋的武将,绝非那些夸夸而谈,纸上谈兵的将军。 以如今北平县城县,想要抵挡得住3万大军,那无异是痴人说梦。 他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倒无所谓。可这城一旦破了,最后受苦受难的还不是城中的百姓。仅凭他一个小小的县城,又如何能挡得住。 第130章 骑袭 柴进也明白辛从忠的意思,以城中定武军,再加上自己手下现有的庄客,也不到三千人。 整整相差了十倍,何况北平县城虽说比普通县城防御工事强上不少。可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县城,如何防得住几万人马。 就是县城中所有百姓加起来,也不过5 6万人。 “这还不是最糟的,定州知州连夜给我我写了一封信。字里行间所表达出来的意思,鱿是希望我把定武军带去定州城。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以我手下的人马,再加上定州城那三,四营禁军。以及城内临时招募的乡勇,撑到几位节度大军到来,也不是问题。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了城中百姓,我等若一撤走,他们岂不是成了待宰的羔羊。何况,如果我们合二为一,汇集在一起。也就失去了外界情报,贼人们也可以肆无忌惮的占领定州其他的县城。如果我们两处人马分作两处,还可以互相有个照应。谁人也不敢把重兵放在一处。所以,这利害关系,都是差不多。” 辛从忠把心中的糟心事,如同倒苦水一般,全给柴进倒了出来。脸上也是一脸的无奈之色。 “贼人若是明日出发,后日下午差不多就会到了定州主城了。贼人可有先锋部队。” 柴进思索了半天,忽然吐出了这番话。 “有,好像是叫什么池方陈凯的两个贼人。率领了3000人马,为作先头部队。” 辛从忠想了片刻,吐出道。 “那将军何不先设法,破了他的先头部队。” 柴进接着他的话,又说道。 “我倒是也想这么做,可我手下的骑兵加起来也不过千人。贼人人数虽然只有3000,可与中军不过相距50里。不到半个时辰,中间的骑兵便会杀上来。界时不仅破不了,反而还会深陷其中。” 辛从忠脸上复杂之色更盛,摇摇头反驳着说道。 “将军可是忘了我手下还有……” 柴进也知道仅凭他这千人,也不可能再半个时辰,杀败敌方3000人马。 “柴大官人,你手上那三四百骑兵,加上,也改变不了战局” 辛从忠只以为柴进说的是他那三百骑兵,急忙摇着头否定道。 “不不不,辛将军误解小可的意思。小可说的不仅是我那300骑兵,最重要的是小可还有一批战马,数量不下千匹。我想将军手下的人们大多数都经历过战场厮杀,对骑马当然也并不陌生。若是能将这千匹战马加进去,这2000骑兵。将军有没有信心,能在半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 柴进笑了笑,打断辛从忠的话。笑着解释道。 “哦,竟有这事。若是柴大官人真可借这千匹战马。在下可以在这里向官人保证,半个小时,必能解决战斗。” 辛从忠一听心下欢喜,急忙扯住了柴进,生怕柴进会后悔似的。 “哈哈哈,将军大可放心,明日我便将马匹送过去。倒是将军,可得赶紧招募些乡勇。这两日,也得抓紧城上的防御工事。” 柴进给他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 “柴大官人放心。明日……不,现在我就去通知城内的大户们。” 辛从忠见事情有了一丝转机,急忙向柴进保证道。 话说完也不多留,风风火火的又跑出了大厅。 柴进笑了笑,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 两日后,这两日辛从忠手下的禁军们,与柴进带回来的战马磨合了两日。各自都熟悉的差不多的,今日下午,便会有一场恶战。 这算算时间,张迪的先头部队差不多在下午便会到了定州州城。 一大早,辛从忠点齐了人马。2000禁军骑兵,外加柴进的300马军。足足有2300,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北平县城外。 城里的百姓们一大早都挤在城门口,探着头打量着他们心中引以为豪的定武军。 四周的孩童们,在这一瞬间,也在心里暗暗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当一名威风凛凛的定武军将军。 随行的军官将花名册名单点齐之后,崩到了辛从忠面前。 “将军,各营各都人都到齐了。” “好,告诉弟兄们准备出发。柴大官人,这北平县城我就交给你了。城内的500乡勇,我昨夜都给吩咐好了,让他们都听你的。” 辛从忠吩咐手下将士之后,把头一转。看向正与杨林说着话的柴进,说道。 柴进点了点头,又嘱咐了杨林两声。这才说道。 “那好,将军快去快回。我这些府上的庄客,还没真刁真枪上过战场,还请将军多操心些。” “这点不用官人你说,等会冲锋的时候,我把他们安排在最后。我也让军中的老卒多照顾照顾他们。言人肯把你手下的这些庄客,马匹借给我。我都已经万分感激了,我一定尽全力把他们一个不少的带回来。” 辛从忠拍着胸脯,向柴进保证道。 见辛从忠如此,柴进也也就不多说,点点头,又与杨林互相对视了一眼。 辛从忠告了一礼,急忙跳上了自己的坐骑。挥舞着丈八蛇矛道。 “恃士们,咱们走。” “驾…驾……” 瞬间,城外马蹄纷飞,尘烟四起。这2000多骑兵在这一声号令下,好似成了脱缰的野马。随着辛从忠,急忙朝定州州城赶去。 …… “张礼兄弟,一路上闲出个鸟来了。眼瞅着就要到定州城了,连个官军的影子都没见着。” 陈凯这一路上搜刮了不少钱粮,心里高兴的时候。我手上却是甚不打紧。看着这定州城遥遥在望,可连个官军人影都没有。 “两位头里,前面有官人。” 正在这时,前面打探情报的小喽啰骑着快马。 飞速往这赶来,一边跑一边急忙的大喊道。 “说曹操,曹操都到。看老爷如何教训教训这些官军。” 张礼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陈凯就坐不住了。扛起肩上的大刀,招呼着身边几个心腹,就想到前面探一探情况。 第131章 连番斩将 “哎,陈凯兄弟。你么急,待咱先把情况搞明白了再说。盟主临行之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切记让我们不可冒进。” 张礼一把截住了就要上前的陈凯,耐着性子相劝道。 “张礼兄弟,盟主是不是太过小心了。咱们这么多人,何必这么谨小慎微。” 陈凯见张礼提起盟主,也不好再贸然上前。嘴里小声的抱怨嘀咕着。 “好了,盟主还不是让咱防着那定武军的辛从忠。你可都看见了,董澄和竺敬那是何等的武艺,不也险些着了辛从忠的道。封龙山三头领更是数月卧床不起。既然入了这定州境内,咱们还是小心着些。” 张礼摇了摇头,在一旁自顾自地劝道。 回声看了那近到身前的小喽啰,问道。 “前方来了多少朝廷兵马?” 小喽啰也不敢啰嗦,急忙回话道。 “前面只有一人,自称是什么辛从忠。还说咱们胆敢再往前一步,来一人,杀一人。来两人,杀两人。” “狂妄,直娘贼的。这辛从忠莫不是把我们这3000人当做了3000头猪。纵使他武艺再高强,也只是一个人。” 陈凯一听,愤然大怒。转身看过一旁的张礼,愤愤的说道。 “张礼兄弟,你也看到了。你先坐镇中军,我带着骑兵先去会会他。” “唉!陈凯兄弟,这辛从忠狂妄是狂妄,手上却也是有真材实料的。此时又是一人前来,怕是有蹊跷。你到时万万不可先与他交手,恐怕周围怕是有埋伏。” 张礼拉住陈凯又连忙嘱咐了几声,这才放他离去。 “驾……吁。” 陈凯行至不到二里路,见一威风凛凛的将军。面如冠玉,剑眉虎口,赤铜盔,锁子甲,骑一匹五花马。使丈八蛇矛,身长八尺。左右插着几把飞标,好不气派。 如此人物,陈凯就是不用问,也知这便是一杆蛇矛杀得董澄,竺敬二人落荒而逃的辛从忠。 双方一见面,辛从忠眼神就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颇为藐视的举起蛇矛。呵问道。 “来者是何人?你等都一块上。若是一个两个来,还不够我辛某活动活动筋骨。” “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过来双耳山的张凯,特来会会你辛从忠。” 这张凯脾气火爆,最见不得别人使用激将法,被这辛从忠一点就着。脑袋里也早忘了刚刚才答应过张礼,也不顾手下的劝阻。 怒发冲冠,满脸怒容,双眼欲要喷出火来。 “驾!” 陈凯一拍坐下马,手提三尖两刃刀,气势汹汹地向辛从忠杀来,欲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辛从忠毫不畏惧,他稳如泰山,手持蛇矛,严阵以待,手中的蛇矛好似闪烁着寒光。 只片刻间,两人瞬间纠缠在一起。刀光剑影,令人眼花缭乱。蛇了与三尖两刃刀交织在一起,撞击之声震耳欲聋。 陈凯的刀法凌厉,每一刀都带着无尽的愤怒,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辛从忠却是灵活多变,也不与他过多纠缠。蛇予如毒蛇出洞,招招致命。 不过十回合过后,陈凯攻势虽然猛烈,可破绽已然显露。 辛从忠丝毫不给他一丝机会。看准时机,猛然一刺,蛇矛如闪电般贯穿陈凯的身体。 陈凯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双眼充满了惊愕和不甘。他的身体缓缓倒下,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瞬间,鲜血就染红了地面,只留下一片寂静和血腥的气息。 辛从忠看着陈凯的尸体,脸上并无半丝表情,好似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与陈凯一同而来的三百多骑兵却是瞪大了眼,满脸的惊骇与震惊。 “还有哪个胆敢上前送死!” 辛从忠不管他们,暴喝一声。直震的这300多骑兵胆战心惊,眼神也不敢与辛从忠触上半分。 “陈凯头领呢。” 就在这时,贼人的后队传来了一阵骚动之声。陈凯离去不久,张礼实在是放心不下。急忙催促着后军,加快了行军速度,这才姗姗赶到。 有眼尖的骑兵贼人,见说话的人真是张礼。连忙哭丧着脸,大叫道。 “张头领,陈头林被辛从忠一蛇矛刺死了。” “什么!陈凯兄弟被人杀了。” 张礼大叫一声。不想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自己就与兄弟阴阳两隔了。 “兄弟啊!我这就替你报仇。孩儿们!跟我给二寨主报仇。” 张礼大喝一声,舞起方天画戟,当下就朝着四周角。张礼虽然愤怒,但却没有被冲昏头脑。 仅凭自己一人冲上去,别说是报仇,兴许连小命都不保。自己这边这么多人,就是一口唾沫,也能把辛从忠淹死。 “杀……杀……” 眼瞅着贼人们就要厂拔刀冲锋,贼人后队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马儿的嘶吼声。 “啊!……吁…” “不好啦!不好啦!大寨主,咱们中计了。官军从后面杀出了2000多骑兵,弟兄们都抵挡不住了。” 张礼还来不及派人打探情,一个小天月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跑到张礼面前,哭诉着说道。 “放屁!贼人何来的2000多骑兵,若在扰乱军心,我便一刀斩了你。” 张礼却是不信,只以为小头目在谎报军情。早在来定州之前,张帝就派人告知了他们定州禁军的数量,骑兵以及步兵。 就算是把定武军和定州禁军的骑兵加起来,也不到2000人。何来的2000多人!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眼下却由不得他不相信。乌泱泱一片穿着朝廷禁军的衣甲,正飞速的往他这边移动。 张礼心下大慌,瞧着这望不到底的禁军骑兵。也不管到底有多少人?眼下逃命要紧,当下就骤起座下战马,想要逃。 辛从忠岂会给他这个机会,见他要逃。随手从马匹上取出一只飞标,丕一瞄准。 “嗖!”的一声就掷了出去。 张礼正背对着辛从忠,哪里晓得身后的情况。在感觉不对时,已是为时已晚。 第132章 全歼 “啊!……” 张礼只感觉胸口一疼,“扑“的一声便栽倒在地。 辛从忠一予射中,也不再多看一眼。转而奋起蛇予,杀向惊慌失措的喽啰们。 前有辛从忠这条大虫,后又有2000多骑兵。原本折了一个头领,贼人士气就有些低迷。如今剩下的唯一一个主心骨,又被人斩了。 喽啰们哪还有心恋战,一见辛从忠这条大虫杀来。吓的四散而逃,哪还敢抵挡。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不知何人,突然喊了这一嗓子。瞬间官军阵中嘶喊声,此起彼伏。将马儿的嘶吼声与惨叫声压了过去。 “老四,咱们投降。你看那辛从忠,哪里还像个人。这不就是阎王殿里索命的黑白无常吗!” “是啊,是啊。前面有他这条大虫,后面又有2000多官军骑兵。我们如何还逃得出去,不如投降,还能保条小命。” “你们不投降,我先降了。别杀我,我投降。” “投降投降,我们投降。” …… 随着官军阵中“降者不杀”口号越来越大,贼人们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给破了。 纷纷扔下手中的武器,抱着一团,蹲在地上。 “全都给我绑了,压回去。” 辛从忠一指蛇矛,剩下的官军齐齐跳下马来。取下早先备好的绳子,一一将这2000多号贼人绑缚了起来。 “辛将军,押着这么多贼人。对咱们行军怕是影响不少。” 薛永此时穿着朝廷的衣甲,显得颇有一番气势。纵马来到辛从忠面前,淡淡的开口。 “薛教师。这2000多贼人若是放回去,卷土重来。咱可就得不偿失了。这样。你带着你们柴家的300庄客,我再给你派一禁军。你们先行押解俘虏先回北平城。我带着剩下1500骑兵,留下来埋伏。给你们拖延一些时间。” 辛从忠无奈笑了笑,考量了一番后,开口说道。 “辛将军,何必那么麻烦。定州州城离此地不过二三十来里。不如先将这些俘虏,押解到定州州城去。” 薛永有些发闷,此处离定州州城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何必费这么大的力,又将这些人带往北平县城。 “唉,薛师傅。定州官宫军是万不可能接受的。其一,我拨了定州知州的面子。他现在对我是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其二,眼下有这么多的俘虏, 仅凭他那2000定州禁军,也是不敢收留啊。 ” 辛从忠苦笑了笑,拍了拍座下马,自顾自在一旁解释道。 “好。辛将军,那你一切小心。现在就押着俘虏往回赶。” 薛永也不在乎。算算时辰,张迪的大军差不多也快到了。当下四周庄客,押解着2000俘虏往北平城赶去。 “刘指挥使,你带着你那营骑兵。也跟着一起去。” 辛从忠回声叫过一位指挥使,吩咐道。 那指挥使也不多话,应了一声。就调集着自己本营骑兵,协助柴家庄客一同押解俘虏。 …… “董澄兄弟,竺敬兄弟。咱马上就要定州州城。以两位兄弟来看,我们多久可以拿下这座城。” 张迪现在可以说是意气风发,现在可以说有人有人,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这刚进入定州境界,一路上吸纳了五六千人。 自己中军的人数整整有25,000人。这25,000人中,还有近3000的马军。除了朝廷派来的几镇节度使外,他张迪还怕哪个州府。此话的用意,无非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盟主,别说是攻。我就害怕定州知州一听盟主亲自来。早吓得尿了裤子,说不定我等大军到时就开城投降了。” 庞瑾急忙抓住这个机会,半开着玩笑,半拍马屁说道。 “庞军是说的对。这定州县城不过只有2000人,如何抵得住我们几万人的攻击。一轮冲锋下来,这县城怕是就破了。” 董澄点点头,也在一旁颇为赞同的附和道。 一旁的竺敬确实没有说话,眉头皱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迪见他发着呆,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几人。小声的叫了几句,这才把发愣的竺敬惊醒。 “竺敬兄弟,可是伤势还没好彻底?” 张迪见他久久才回过神来。以为是他旧伤复发,小声的询问道。 竺敬回过神来,摆了摆头。这才说道。 “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就是在想,我们这么大的动静。他辛从忠岂会不知道,又怎能放任我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赶到了定州州城。” 竺敬这话一说,庞瑾和董澄却是没有说话,暗自沉思了起来。 这两人,一个在辛丛忠手下吃了大亏。性子改了不少,做起事来也不像以前那么毛毛躁躁,毫不思考了。一个是善用智谋的谋士,平时就善于谋略。 一听起竺敬这么说,两人在心里也是颇为赞同。 庞瑾忽然脸色大变,随即又摇了摇头。嘀咕道。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迪听的有些糊涂,他见庞瑾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话也是含含糊糊,当下便发问道。 “庞军师,有什么话就说出来,你这么神神叨叨的干嘛。” 庞瑾听了这话,瞅了瞅竺敬。为难的说道。 “我心里在想,辛从忠莫不是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先锋部队的身上。虽然这可能性……” “哈哈哈。庞军师,你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怎么可能?咱们的先锋足足有3000兵马。辛从忠就算把他的定武军全带过来,这胜负还不一定。何况,若真是有这么大的动静。打探情报的,难道是吃干饭的不成!” 张迪听庞瑾这么说。只以为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了几声,频频摆着手说道。 就在张迪还想再说几句时,一道不为适宜的喊叫声急哇哇传了过来。 “盟主,盟主。大事不好了。咱们的先头部队被朝廷的禁军给歼灭了。张礼和陈凯二位头领,也都被杀了!” 第133章 小张飞再斗二将,赛痴虎初露锋芒 “什么!这不可能。我先锋大军足足有3000多人。何况我那两个兄弟也非常人,怎可连个消息都没来得及传过来。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我先斩了你这头颅,来祭军旗!” 张迪一听大怒,说着就要拔出身上配刀。 报姓喽啰,一见张迪这架势。吓得哭爹喊娘,急忙跪倒哀求道。 “盟主啊!盟主啊!小的说的都是真的。官军的骑兵足有2000多人,张头领和陈头领,手下的人马愣是一个都没有逃出来。我等不敢离得太近,看清状况后,急忙就赶了回来。小的不敢有一句食言啊!” “我且问你。这定州禁军中只有一人骑兵;定武军中也只有两营骑兵。两者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六百人,何来的2000多骑兵。莫不是他们还会撒豆成兵!” 张迪还是有些不信,怒斥着小喽啰,又是接连问道。 小喽啰战战兢兢,浑身如捣蒜。吓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也不不知知道。” 张迪脸色气得通红,正想着将小喽啰拖下去,斩首示众。 董澄望了竺敬一眼,凑上前,插着话道。 “盟主,待我和竺敬兄弟去前方打探一番,便可知道事情的真相。” 张迪压住心中的火气,盘算了一番。淡淡的开口说道。 “董澄兄弟,你和竺敬兄弟……” “盟主,就算前面是辛从忠,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咱。” 竺敬看张迪还要再说,心下早等不及了。拍的胸脯,上前保证道。 “既然两位兄弟去意已决,就带着本部人马先去前面打探一番。若是有什么情况?等待着咱们大军来即来。” 张迪见两人态度坚决,看了看二人。点着头嘱咐道。 “好,盟主。那我们就先行一步。” “驾…… 董澄和竺敬也不多话,微微一抱拳。就带着各自山寨人马,急匆匆的往前面赶去。 …… “将军,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薛永和俘虏们逐渐没了身影,一旁一位指挥使。走到辛从忠面前,低声问道。 “那当然是拖延时间。告诉弟兄们,在歇息片刻,就出发。” 辛从忠目光不离远方,淡淡地说道。 “是!” 指挥使应了一声,便匆忙下去通知了。 “吁…将军,将军,有情况!有情况。” 前方的斥候,急勒住马。跳将下来,边往这跑边喊道。 辛从忠收回思绪,快步来到斥候身边。问道。 “可是贼人兵马来此。” “是是是,来的贼人打着两个旗号。一个是封龙山,一个黑龙山。人数约莫在2000上下。” 斥侯点点头,忙连连称是道。 “这两个莫非是先前来犯我北平城的贼人。快集合大军。” 辛从忠嘴里嘀咕了一声,就吩咐身旁几个指挥使,召集人马。 …… “竺兄弟,果真是辛从忠。” 董澄一见那官军为首之人。使着一杆丈八蛇矛,坐下一匹五花马,马上又插着几只飞标。 就算是化成灰,他董澄也识得。瞧清了来人身份,就朝着身旁的竺敬说道。 竺敬此刻却不说话,眼神中满满的战意。整个人好像石化了般,一动不动地瞧着对面的辛从忠。 自从上次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得到了极大改善。董澄在心里也知道,这竺敬其实比他的自尊心还强。只是一直都藏在心底,不熟悉他的人自然不知。 眼见丛敬眼中满满的战马,座下马儿似乎也知道主人的心情。鼻子轻哼了两声,势要发起冲锋。 竺敬此时的想法,当然是想再干一场。自从习上武,手上功夫能赢他的几乎没有。就算是董澄,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若是二人生死相搏,再不考虑其他因素下。 他也有信心在300合回外,分出胜负。至于是两败俱伤,还是他稍胜一筹,就不得而知了。平生之中,就只有在辛从忠手中败得如此快,而且还是单方面的压制。他的心里怎能服气,眼神里除了辛从忠还是辛从忠 竺敬这人也不喜欢多话,把头撇向董澄,就要开口说话。 董澄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沉着声说道。 “不行,要去咱俩一起去。老子也要会一会他。” 竺敬没有回话,想了一想。率先提着那对双刀,就杀了出去。 董澄知道竺敬已然答应,朝后面沈骥点了点头。也提着他那30斤重的泼风刀,纵马飞了出去。 …… “縻胜兄弟,这几日待的还习惯吗?夜里还是要回去睡,北方不比你们南方夜里冷。” 柴进在城楼上,正撞见几日都不曾回去的縻胜。拉着他,笑着关切道。 “俺老縻皮糙肉厚,大官人不用担心。” 縻胜笑呵呵的拍着胸脯,傻笑道。 “縻胜兄弟,这几日辛将军不在城里。倒是你和你这些兄弟辛苦了。” 柴进这两日,对縻胜倒是颇为放心。原以为縻胜这个铁憨憨,办起事来不靠谱。 可这两日下来,縻胜处起事来,倒是颇有章法。粗中有细,处理起来比柴进还得心应手。 柴进也乐得清闲,就将城门还有城内的治安,放心大胆的交给了縻胜。 自己则带着城内乡勇,修筑起了工事。今天早上,也差不多完工了。算算时辰,辛从忠他们也快回来了。 “大官人,你说的这是什么?这些天杀的贼人,我见一个砍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能跟大官人一起并肩作战,用咱村里教书先生的话来说,俺还觉得有些荣幸哩。” 縻胜扯着嘴,嘿嘿又笑道。 “唉……” “大官人,城外来了一伙流寇。人数怕不下有百号人。” 柴家的一个庄客,摸上城内,向柴进禀报道。 柴进一听,哦了一次。抬眼便我远远的望到,城外七八里的地方,正有一伙流寇,往这县城而来。 人数虽然不多,但柴进还是急吩咐庄客关闭了城门。搬来箭矢,床弩等一系列守城武器。 縻胜看柴进指挥着人,忙得热火朝天。 第134章 縻胜斧退流寇 凑上前, 摸了摸脑袋。憨憨的说道。 “大官人,不如就让俺下去。先捉了他一两个贼首。若是其他的人还敢反抗,俺一斧一个就是了。” 柴进一拍额头,暗叫自己真是糊涂了。眼下有这么一个五虎将级别的高手在,还怕那区区百号贼人。 心里虽想着,可还是不敢粗心大意。轻声说道。 “縻胜哥哥,我亲自带100人陪你出去。” 这可是自己第1次招募的五虎将级别高手,要是有个闪失,那不得让自己心疼死。自己还是亲自跟着,也放心些。 縻胜不知柴进心中所想,只以为柴进是担心他的安危。心里暗自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跟着柴进。 柴进见他一直不说话。拍了拍縻胜的肩膀,关心的问道。 “縻胜兄弟,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没有。大官人,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劳不得大官人亲至。俺还不放在眼里了。” 縻胜手指远处的贼人,毫不在意的说道。 “縻胜兄弟,切不可大意呀。我就带上100人为你压阵,若是他们敢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我们也能及时提醒你。” 柴进自知縻胜的本事,却又害怕他在对待敌人上缺个心眼,免不得中了对方算计。又轻声嘱咐了几句,说道。 “好好好,我现在在大官人手下做事。官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俺就先下去准备了。” 縻胜也不管这么多了,说了两句,就匆匆下去了。 等縻胜走去,柴进又叫过段景住。令他守好城门,亲自点了100庄客。 回过身瞧时,縻胜手提开山大斧,坐下正是柴进,新给他挑的北地好马。 縻胜一看见柴进,笑呵呵的道。 “大官人,凭的北的好马,就是比咱南方那些马强。这一比较,还真是一个是爹,一个是儿子。大黑子,俺就这样叫你。你等下出去,可得给俺争口气。” 縻胜这一番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也不嫌尴尬,笑骂了两声。催促道。 “大官啊,咱还是不要磨叽了。快开城门,我可是等不及了。” 柴进朝城门几个庄客使了个眼色,几个庄客会意。 取下城门上巨大的门栓。 “吱呀……”一声,千斤重的城门被四五个庄客,费力的推向两旁。城楼上的庄客们也缓缓放下吊桥。 “嘿嘿嘿。大黑子,俺们走也。驾!” 縻胜见城门已开,大笑了一声,率先就冲了出去。 柴进也不甘落后。把手一挥,带着一百庄客也紧随其后,出了城门。 “直娘贼,老爷们今天是来借粮的。识相的,从城内拿出1万担粮食,我等就退下。若是不成,可别怪老子们攻城呢。” “吕振,这辛从忠真的带着定武军出去了。你可别惹了这条大虫。” 一位白净的年轻汉子,畏畏缩缩的搓了搓一旁,正骂了起劲的黄脸大汉。有些忧心的说道。 “放心,放心。冯翊我瞧的可清楚了,昨日早上呀。整个城门口足足出了2000多朝廷骑兵。为首的正是辛从忠,我可早听说了。定州知州早写信,让辛从忠逮,带着手下定武军去定州,一起去抵挡张迪。这不你也看见了,城上哪有一个官军!你这胆子可真小,辛从忠声名虽大,我觉得这次也不是张迪的对手。我们这次打破了北平县城县,就等待着张盟主的大军到此!我们到时候也加入进去。以后张盟主举世成功,我也是元老不是。到时候也能混个将军当当。” 名叫吕振的汉子,摆了摆手。有些瞧不起身旁的白净汉子。 二人仍是定州境内黄花山上的强人。话说定州境内这稍大一点的山寨,都被辛从忠给扫了,二人其实也不过是刚刚举寨。 原是定州的富户子弟,祖上留下了不少的基业。如今张迪造,整个河北大乱,家中有没有长辈。 两人自小爱习武艺,又十分敬仰江湖中的汉子。哪里还闲得住,尤其是这叫吕振的汉字。 为人阴险狡诈,做起事来心狠手辣。不过是同乡之间的玩笑话,他就提得着刁当夜手刃了人家全家。 事后又挑唆着同乡的富户子弟冯翊,冯翊自是拗不过他,被她强拖着入了寨。 昨天探听得辛从忠离了北平县城,此时不过是座孤城。一向就想干翻大事的吕振,这心思就活跃起来了。 也不用他打听,张迪这兵发定州的消息自然就传到了他耳内。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北平城虽只是一个县城,繁荣之处可不比定州的州城差。 城内有辛从中的定武军坐镇,把这治安管理的,周遭连个毛贼都没有。何况这北平县城又正处于宋辽边界,仍是辽国通向宋国的门户。 不管是辽民还是定州南边的宋民,都乐意来这北平县城生活。既然有了这么多人,北平县城的经济自然就起来了。 吕振现如今,只把北平县城当做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忽见北平县城城门一开,长得跟黑炭似的大汉,骑着一匹北地良马,朝自己这边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问话时。那来的黑大汉,突然一举斧子,呵骂道。 “这是哪来的阿猫阿狗?在这城外叫唤个甚!想要找死,爷爷我不就来取你的命了。” “黑大汉,敢骂你爷爷,当真不怕死。老爷我这就拿你的命,让你下辈子早点投胎。记住,下辈子管住你的嘴。” 吕振气得连话都不想多说,一拍坐下马。提着一杆大砍刀,怪叫一声,就杀了过来。 “跳梁小丑。也敢在俺面前称爷爷。俺先送你见阎王爷。” 縻胜回骂了一句,整个人也不动。就静静等着吕振朝他杀来。 这一番举动,直叫围观的人以为他吓破了胆。连看都没了兴趣,暗暗摇了摇头。 连正在猛冲的吕振都有些发愣,眼前这个黑大汉,莫非真是个傻子。 可还不等他多想,整个人已经快要接近縻胜。也不管,索性将刀一举,直接来了个泰山压顶。 縻胜嘴角轻笑,看也不看。直至落杆大刀,离他脑门也不过三寸远。他这才漫不经心的抬起右臂,把开山大斧随意一挥,轻而易举的便破了这一击。 第135章 游击战术上 吕振还来不及惊讶,縻胜撩起大斧,拦腰就劈了过去。 吕振仓皇应对,哪里抵挡得住?只听一声。 “砰……” 随即一声撕裂的惨叫。 “啊……” 冯翊和手下贼人们,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刚才还在场上的吕已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滩血水和两截分裂的尸体。 不用猜想,他们也知道这半截尸体是谁的。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呆若木鸡。 就连冯翊也是惊的说不出话来。望着眼前的黑大汉,犹如看到了索命的死神一般。 “驾……吁。” 柴进带着一百庄客,刚出城门。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鲜血四溅,惨烈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 斩断的身躯无力地倒下,内脏和鲜血满地流淌,形成一滩猩红的血泊。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縻胜的脸上沾满了鲜血,面上却不见一丝动容。只有眼睛里仿佛还留有杀意,恶狠狠地瞪着对面的五六百号贼。 “咕嘟……” 同柴进前来的一百庄客,不由的?咽了两口唾沫。 如此血腥的画面,和难闻的腥臭味,直冲人的天灵盖。让人无法直视,深深地印在了在场每个人的心中。 “砰……快逃呀。煞星,这简直是大煞星。再晚一点,就没命了。” “我…我我要回家,我也不干了。” “还有我,我…还有我。我还想再活几年。” “你们都等一等我呀,我也要走。” 贼人们实在受不了縻胜那双满是煞气的眸子,再配上他这一副凶神恶煞的外貌,只让人双腿都不禁打着哆嗦。 哪个还敢上前,相继丢了手中的兵器,哆哆嗦嗦的就往后逃。 縻胜还没杀够,心里骂了两声。暴喝道。 “哪个敢逃!是你们两条腿跑得快,还是我这四条腿跑得快!” 縻胜岂会轻易让他们走了,当即把手中大斧一挥,做出冲锋的架势。 贼人们见她这一声暴喝,就是想逃,双腿哪还迈得开一步。胆小一点的,已吓尿湿了裤裆。 “好汉,好汉,饶命啊!我们都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这才听信了吕振那厮的谗言。” “我也是被逼无奈,被强拉入的火,这绝非我的本意呀。好汉好汉,饶我一条性命!” “老汉!我上有80岁的老母,下有未满月的婴儿要抚养。你要是杀了我,他们该怎么办呀!” “对呀,好汉,好汉……” 贼人们见逃也逃不了,打也打不过。索性都打起了感情牌,什么家中独子,什么为父筹钱卖命…… 管他真不真实,可不可信。朝着縻胜就是哭天喊地,跪地哀求道。 要说起行军打仗,他縻胜怕过谁。可现在这不是硬逼着自己当着黑炭包拯吗。 縻胜只感觉头一阵头大。听着底下人哀求不断,哭天喊娘,只觉心情一阵烦躁不已。 挥了挥斧子,嘀嘀咕咕道。 “老子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等在这都不要逃,待俺见了我们家官人,你等是去是留,是死是活,都由俺家官人做主。” 贼人们一听,都是抬着头,向后一望。就瞥见大汉不远处的柴家庄客。 当下,就有许多人对柴进投来哀求,求饶的目光。 可这些人里却有一人,只是望了柴进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柴进不由的对他有些好奇。带着手下庄客,收缴了贼人的武器。 走到这人面前时,柴进还没开口说话。 周遭的几个贼人,就跳了出来。指着这人,叫道。 “大官人,大官人。这人跟吕振是同伙,就是他们骗我们来的,切不可放过他。” “就是,就是。我们做的恶事都是他们指使的,不能放过他。” “都是他害的,这位官人帮我们做主啊。” 那人原本闭着眼不说话,见这些人越说越起劲。他这心里实在是忍不住,指着这些人骂道。 “你们这些人,还讲不讲理。当初你们是没有活路,我们才让你们加入山寨。何况,你们里面有许多人以前都是打家劫舍的贼人。你们为了活命,我也不管你。可也不能如此颠倒黑白,我还在这里。” 他这一番话,骂得大多数人都淹了火。那还有少数人,喋喋不休的说道。 “你还在解释什么,说到底还是你们拉的我强入的伙。” “对对对,没有你们苦苦相逼,我们又如何上得了山!” “好了好了,都停一下……” 柴进听他们吵的烦躁,急忙伸手制止住了,还要再说的贼人。 看着那汉子,开口问道。 “汉子,你是他们的头头。” 汉子鼻子里哼了口气,叫道。 “要杀就杀,何必这么多的废话。你杀了我的兄弟,我跟你也没啥好说的。” “柴大官人,还跟着这鸟厮,废什么话?俺一斧子劈了便是。” 縻胜见这汉子头也不抬,脸上满是倔强和傲慢。也懒得再跟他说,纵马奔了过去,开口说道。 汉子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动不动,也不避,也不求饶。只是眼神下意识的瞥了柴进几眼,满眼的询问之色。 柴进生怕縻胜一时冲动,伤了这大汉的性命。伸手截住了他,急忙说道。 “縻胜兄弟,万万不可。” “柴进哥哥,爱喝这厮啰嗦个什么,你看这厮油盐不进,还跟他说个什么!” 縻胜不大理解柴进的意思,把斧子一丢,也不理那汉子。 倒是那汉子满眼的震惊之色,指着柴进问道。 “你莫不是后周嫡系子孙,江湖上称之为“小旋风”的柴进。” 柴进倒不是很惊讶。自己有祖先作为背景,在这江湖上的名号也大的很。这人能叫出他的名号,也不算什么稀罕事。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唉!真的是柴大官人。” …… “驾…吁…砰…” 战场上三人杀的是热火朝天,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自从上次败给辛从中之后,董澄与竺敬苦练武技。回想当日与辛从中交战,总结子自身存在的缺陷以及不足。 这半个多月了,苦苦钻研,苦苦琢磨。这次对上,终于是有了成效。 第136章 游击战术下 两人虽不至于能赢下辛从忠,可打了近百回合,两方还是分不出高低。 辛丛中在他们这里,也占不到半分便宜。 辛从忠今天也是打的憋屈,被这二人缠上,一个只进攻,一个只防守。搞得他有些措手不及,一身武艺也施展不开。 越打下去,辛从忠就打的越吃力。额头上大汗淋漓,汗水早已浸湿了衣服。 再加上,心里时刻担忧着张迪带来的大军,手上也不由得慢了几分。 董澄瞅准机会,手上泼风刀舞的又快了几分。辛从忠也不敢大意,忙收回心神,使出浑身力气格挡了起来。 竺敬却是一改防守的常态,转守为攻,双刀快似流星。直往辛从忠腋下奔去。 “不好!”辛从忠见双刀刀势凌厉,快如闪电。想要分神抵挡,董澄岂会遂他这个愿,使出浑身解数,死死缠住了辛从忠。 辛从忠暴喝一声,一手抓住缰绳,另一手护住周身。整个人迅速倒向马背,贴住马匹。 董澄和竺敬的刀接捅了空,等反应过来时。辛从忠早已纵起坐下马,归了本阵。 董澄不禁愤愤的骂道。 “无胆鼠辈辛从忠,还没见过高低,何要退去。” “哼,本将不想跟你们多做纠缠,去也。咱们走。” 辛从忠归来本阵,撂下几句狠话,就带着自己几营禁军,离了此处。 “辛从忠贼子,休走。你董澄爷爷还要跟你大战800回合。哈哈哈……别跑呀!” 董澄高兴的合不拢嘴,指着离去的辛从忠破口大骂了几句。直到没了人影,还有些意犹未尽。 转头看向,一旁面无表情,还有些闷闷不乐的竺敬。笑着问道。 “竺敬老弟,看你这样子不是很开心。好在我们这半个多月没白练,总算是报了当日之仇。” 竺敬脸上还是不显,淡淡的开口说道。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咱们两个斗他一个,不过是稍胜了他一招。何况今日他的心思也不完全在我二人身上,一时懈怠了。这有何高兴的。就算是斗赢了他,我们二人并他一个,传出去也不光彩呀。” “唉。似他这般的武艺,江湖上又有多少个!竺敬老弟,要是你还没过瘾。我们这就把他追上,再跟他斗一番。必要跟他斗个高低,分个胜负。” 董澄指着离去的辛从忠,对一旁若有所思的竺敬,说道。 “还是算了。咱们带来的2000人大多都是步卒。两座山寨的骑兵加起来,不过四五百人。如何是辛从忠的对手。还是等盟主的大军过来,在做打算。” 竺敬听董澄这么一说,忙摇了摇头。将自己心中想法道了出来。 “行。竺老弟,咱就听你的。我们就先在这休整休整,等盟主的大军来。” …… 辛从忠带着手下几营禁军,已奔出了好几个里远。 一个指挥使,凑上前,小声询问道。 “将军,咱们不是要拖延时间。那些贼人不过2000人,大多数还是步卒。以咱们这些骑兵,完全吃得下。为何要走啊?嗯……” 指挥使话刚说完,捂住了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圆回来。 辛从忠明白他的意思,开口替他说道。 “你害怕我不是那二人的对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贼人就是贼人,两个人并将军一个人。就算是赢了,也不光彩。” 指挥使,脑子里想了半天。就是憋出了,这几句话来。 辛从忠却是什么都没说,挥了挥手,说道。 “让兄弟们都抓紧时间休息休息,等会儿就有仗打。” “是是是…” 指挥使正愁没有什么法子离开,见辛从忠开口吩咐,急忙连声答道。 等那指挥使走远,辛从忠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大官人真是个妙人,这十六个字总结的真是精妙。字字都是精髓,字字都妙不可言呐。要是这16字方针传了出去,那在大宋军中无疑是晴天霹雳。” 原来那日,在辛从忠出征之际。柴进特地叫过他,然后是八路军游击战术的16字方针战术告诉的辛从忠。 辛从忠是打仗的行家。稍稍一琢磨,顿时就惊为天人。看着柴进的眼神,仿佛是女生见了自己的小鲜肉一般,满眼的崇拜之色。 柴进当然不能承认,只说是他小时候听一位游方高人说得。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他也不知道。 对此,辛从忠也是可惜了好一半天。要是这人能加入朝廷的大军,为国效力。那么大宋朝收服二人地的梦想,肯定又进了一步。 …… “董澄兄弟,竺敬兄弟。恭喜,恭喜呀!我听孩儿们传来的消息,说是你们二人杀败那辛从忠,也算是报了上次之仇。愚兄你们道个喜。” 张迪会合了二人,哈哈大笑。这次来定中,他心里其实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原因的矛头自然就是辛从忠,还有一个后周嫡系子孙柴进。 柴进虽然身份尊贵,也是他这次兵发定州的主要目的。在他眼里,完全没有什么威胁性。 倒是辛从忠可谓是威名赫赫,但凡是在这河北界的,就没有人没有听过他的名声。 他在这洺州,与定州乡领。人虽然没见过,传闻可听的不少。这几年,辛丛中又连番做出了好几件大事。 若不是他,在暗中资助封龙山和黑龙山。下山拦截过往商队,打架劫舍的事几乎没干几次,以至于他们在官府也没有挂上号。 若不然,早惊动煞星辛从忠的定武军来了。 “盟主,这次辛从忠心思完全不在我二人身上。我二人也只是侥幸胜了他一招半式,没什么好光彩的。” 竺敬率先开口,实话实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张迪略显尴尬的脸色。 “是啊,盟主。上次,我可让他捅了几刀。竺敬也是因为救我,挨了他一刀。连我那山寨的二弟,也被他一飞标给伤了。我们明面上胜了他,可连人家一个毫毛都没碰上。” 第137章 再添好汉 董澄也接着竺敬的话,连声附和道。 庞瑾瞅见气氛有些尴尬,尴笑了两声。忙扯开话题说道。 “哈哈哈,两位兄弟这次说到底也是让他辛从忠吃了亏。咱就先不说他了,对了。二位兄弟,这辛从忠果真有两三千骑兵。” “应该是不假,此次我见他阵中只有1000多骑兵。想来,是派了两营骑兵,去看管擒下的俘虏了。” 董澄点着头,细细的回道。 “依我猜想,辛从忠之所以没有带着骑兵跟我们相斗,应该是害怕一时之间被咱们给缠上。” 竺敬想了一会儿,仔细的分析道。 庞瑾随后又开口说道,璇即想了想,脱口而出道。 “那依竺敬兄弟的意思。辛从忠很有可能在拖延时间,可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是为了俘虏。” “如今都好几个时辰了,他们就算是再慢,俘虏也早压到定州州城了。” 张迪却是不信,摇了摇头,否认了他们这个想法。 “盟主,这可不尽然。咱们细作早传来了消息,定州知州,早在三日前就给辛从忠写了信。名义上让辛丛中顾全大局,带着定武军前往定州。可他那的小心思,旁人哪有会不知道。这次,辛从忠恶了他的面子。所以不能明面上跟他翻脸,可暗地里使绊子的事哪能不做。依我猜想,八成是辛从忠遭到定州知州的拒绝。或许是辛从忠早没有这个打算。所以,他们只有一条路可去。那就是。” “北平城!” 庞瑾做到最后两个字时,望了场中三人一眼。纵使是傻子,经过庞珪的这一番推敲。也知道辛从忠接下来安排俘虏的去处。 四人俱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算算时辰,他们离北平县城还有七八十里。咱们派骑兵倒也追赶得上。” 几下说完,张迪率口出口,把目光瞧上去。 竺敬这时却抢先开口道。 “盟主,让我带骑兵去。一定把咱们弟兄们带回来。” “哎哎哎…老竺,你就让给我,我去。” 董澄颇有些懊恼,暗叫自己慢了一步。打着商量的语气,向竺敬小声询问道。 竺敬却是一言不发,可脸上的表情,早表明了他心中的想法。 “盟主,董澄兄弟,竺敬兄弟。咱们这次救回被俘的兄弟还是小事。最重要的事,就是让那辛从忠,回不了北平县城。辛从忠回不了城,在这野外还不是我们的地盘。任他是龙得盘着,是虎也得卧着。只要除了辛从忠,不管是北平城还是这定州,那不是唾手可得吗。” “对对对,军师说的对。就依军师说的来办。董澄兄弟,竺敬兄弟。这次你二人同去,救回被俘的盟军弟见后。你二人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往北平县城赶去。静等我们大军来此。” “是,盟主!” 竺敬和董澄当然没有异议,异口同声的答道。 张迪又把眼瞧上,一旁笑嘻嘻的庞瑾,开口问道。 “庞军师,我们这次带来了多少骑兵?” “杂七杂八加在一起的话,至少有3000骑兵。” 庞瑾忙接着话说道。 “这样。董澄兄弟,竺敬兄弟。你二人带2000骑兵,只往北平县城奔去。我再选两员猛将,率着剩下一千骑兵。替你们挡住辛从忠的骑兵。你们现在就走!” 张迪秉着赶早不赶晚的原则,在吩咐好了事情后。就赶紧催促着董澄,竺敬二人。 …… “你这厮终归还是怕死。怎么着,见我们来真的,就要服软了。” 縻胜以为眼前的汉子刚刚只是装的,不过是个软骨头的人。眼下终于放下伪装,开口讥笑嘲讽道。 那汉子还不开口,只是望着柴进,小声的说道。 “大官人可认识陈武?” 柴进脑子里盘算了许久,自己确实没有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有些疑惑的摇摇头说道。 “你说的陈武,我确实不认识。” 汉子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旋即苦笑着说道。 “也是,也是。官人怎么会记得这种小事。刘永大官人应该认识!我远方表哥以前就是在他手下做事。一年多前,官人饶了他一命。他也就回了乡,做回了普通百姓。年前,他来看望我爹时。由于我们说了他与官人的事……今日我算是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官人……” “想求饶就求饶,扯这些做甚。你不就想说,官人饶了你表哥一命,为何不能饶你一命。你们这种贪生怕死之辈,老爷杀了你,别污了我的斧子。官人,你想放他,就放。” 縻胜听眼前汉子叭叭叭,说了个不停。以为是什么事,是因为他是换了种方法,在求法。更是看不起这汉子,把头一转,看也不想看他。 柴进听了孩子这么说,脑袋里才隐隐约约的想到了一个人。原来这陈武就是他们第一次与杨林相遇时,那泼刘五手下的一个护卫。 柴进当时对他印象还算比较深刻。那日,柴进扭断了大汉两条胳膊,大汉却是一声都没吭。 之后泼刘五把汉子当了弃子,柴进也不忍害他的性命。用后世学的接骨法,替汉子接住了两条胳膊,又给了他些银子,让他离开了沧州。 “哼,老子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活。我说这些,并不是老子想求饶。老子本事虽没有多少,可也是有血性的汉子。要杀就杀,何来这么多的废话!” 汉子听縻胜这么说自己,也不怕他,恶狠狠地瞪了縻胜一眼。挺直了腰板,仰起脖子,大声的吼道。 “唉…” 縻胜被这汉子一番言语,愣了好一半天。把眼瞪得跟牛一样,只跟着汉子对起了视。 汉子丝毫不露一丝胆怯,把眼也瞪了回去。 柴进越看着这好汉,心里也越觉得满意。就冲他今天这表现,当然不会害了他的性命。 却也不知道他这人品,究竟何如。想了一想,便开口问那汉子说道。 “你竟然听说过我,也自知道我的脾气。为何要强拉大家入伙,舍下清白之身去做那强人。” 第138章 度使们的动作 汉子被柴进一番说教,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刚刚那些没有开口说话的贼人们,见这汉子一句话也不吭,心里都替他着急。纷纷劝说道。 “冯头领,大伙知道你和李头领不一样。你快说呀!” “这位官人,冯头领对我们很好……” “不用再说了,大官人。我…” 冯翊刚说出一句话来,一道声音从远处骂道。 “冯翊,你还要糊涂到几时!” 冯诩朝远处一望,立马惊叫道。 “武哥,你怎么来了!” 柴进和众人都顺着冯翊的目光看去。见一骑着马的黑大汉,从后面赶了上来,不顾柴家庄客的阻拦,边跑边喊道。 “吁…” 柴进也算认出了这人,黑大汉正是柴进当日在沧州放走的那人。 黑大汉见了柴进,立马滚鞍下马。跪倒在地,朝柴敬拜道。 “多谢恩公当日不杀之恩!小人自习用日听了恩公的话,日日谨记恩公的教训。却不想,今日我家这…又落在了恩公的手里。小任这次来不为求情,只是想告诉我那傻弟弟一个实情。这事过后,大官人要杀要剐都行,小人绝不会再多说一句。还请大官人,容许我与我那弟弟说上两句。” 柴进并没有上前搀扶,点了点头。淡淡的开口道。 “你先起来。想说什么话,你就去。” 陈武连忙答应了一声,朝柴进又磕了一个响头,这才起身,拍了拍膝盖。 缓缓走到冯翊面前,叹了口气。骂道。 “哎…小翊啊!你被吕振那厮给骗了。你爹也不是县太爷所杀,而是吕振那厮杀得。” 冯翊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弟兄,竟是自己的杀父仇人。缓缓开口道。 “武哥。我爹不是被县老爷陷害入狱,实在受不了这份冤屈,上吊而亡吗?” 陈武走上前,拍了拍冯翊的肩膀。慢慢的说道。 “县老爷虽说给你爹找了个莫须有的罪,但那都是吕振一手所为。吕振挑唆你一起跟他造反,心里也惦记你们家那点钱财。他知道你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就勾结县老爷,给你爹安了一个罪名。你爹自然是不能答应,吕振有派人在牢中给你爹的饭菜下了毒药,对外自称是上吊而死。他知道,你知道此事后。心里必然不会甘心,这正合他的意。只要你既能和他一起造反,他也得顺利的把你家的钱财占为己有。也怪我,没有早一点告诉你!唉……” “不不……不可能,吕振怎么会这样。武哥,你这么口说无凭,我也无法相信你呀。” 冯翊还是满脸的不相信,不停的摇着脑袋。 陈武自知空口白话,他是不会相信。伸着手往怀里掏了一掏,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一旁的冯翊,说道。 “这是吕振那厮勾结县老爷的证据,也是他们来往的书信之一。这如果你还不信,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县老爷的师爷。县老爷之所以早被吕振所杀,就是害怕你知道了这个秘密。” 冯翊接过纸张,越往后看,身上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随后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瘫软在地痛哭道。 “爹,孩儿对不起你!不仅没有给你报仇,还险些将杀仇人当做了恩人。要不是有人提醒孩儿,孩儿这辈子就算死了,也只是个糊涂鬼。我真不是个东西!爹!孩儿不孝!我…啪,啪,啪……” 冯翊越往后面,越哽咽不出话来。伸出双手,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往自己脸上。 不到一会儿,双脸就肿得通红。 陈武站在一旁,双眼也不已经已经流出了眼泪。伸手擦了擦眼角,也没有去管。 縻胜见冯翊脸颊打的跟猪头似的,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方才又听了汉子的遭遇,颇有些为他不值。 实在是看不下,小声的凑着柴进面前说道。 “大官人,要不再放他一马。这汉子也是被奸人所蒙,我看也不像是个歹毒的人。咱们就饶了他!” 縻胜望着冯翊,脑袋不住的摇摇头。 柴进这时是哭笑不得。刚刚说要杀的,是他,现在不杀的,也是他。而且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杀这汉子。 有些苦笑道。 “縻胜兄弟,我什么时候说要杀这汉子了!” …… “王焕老哥,张迪那边传来的消息你看。你看……” 张开从外面跟过来,递给他一份纸张,脸色凝重的说道。 王焕接过纸张,仔细看了起来。越往后看,这脸上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一旁的徐京和梅展还不知道情况,见两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还是梅展开口问,先前进来的张开道。 “张开老弟,你可把我们哥俩急死了。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呀!” 张开摇着头,缓缓的开口说道。 “这次可出大事了。张迪率了三万人。往那定州杀去了。” 徐京和梅展二人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张迪的这步棋子,也在他们的预料范围之中。 顿时觉得张开有些大惊小怪,有些埋怨责怪道。 “张开老弟,你也这么大的年纪。怎么这性子,还跟个后生晚辈似的。这么急急躁躁,沉不住气可不好。” “是啊,咱们哥几个年纪大了的,心脏可不太好。别哪一天,就被你吓出个什么毛病。” 张开见二人,只顾说笑着自己。唉了一声,连忙又说道。 “哎呀!你们两个老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只顾说笑着我。我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吗!别说是定州,就是整个河北西路全被占领了,老子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这偏偏定州里面有一人,却是我等不得不考虑的。” 王焕此时也看完的书信,接着张开的话又说道。 “张开老弟说的对呀!这事情,确实是个麻烦事。若是那人真要落在张迪手上,不管是朝廷,还是天下的百姓,都是一件不小的坏事。” 徐京和梅展见王焕,也跟着张开一样卖着关子。语气有些幽怨的说道。 “王焕老哥,你怎么跟张开老弟一样。还在给我们哥俩卖关子。” 第139章 薛永的急报 “这人不是别人,是那后周皇室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 王焕望着徐京和梅展二人,淡淡的吐出道。 “柴进,柴家的子孙。” 徐京虽然不知道柴进,但自然知道柴家。 “王老哥,这可真是个祸事,柴进若是落在张迪的手里,那后果……” 梅展也是忧心忡忡的说道。 “王老哥,咱们现在出兵,已怕是来不及了。探子传来消息,今日那张迪,差不多已经到了那定州。哪怕咱们现在光派骑兵,最迟也得明日一早才能到。这还不算上沿路遇到的贼人,以及贼人占领的几个关卡城池。” 张开也是苦着脸,摊着手,朝众人说道。 “张开老弟,这信上说,柴进现在是在北平城。” 王焕拿着信件又揣摩了几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柴进不在这定州州城,反而在辖下的一个县。 张开也觉得迷糊,可他的心思没有在场其他三人那么细。摆着手,埋怨道。 “我的王焕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纠结他在哪个县池。不管他在定州到哪个县城,这张迪想抓他,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还纠结这事做甚!” 徐京听王焕说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朝着王焕细细的说道。 “王老哥,我记得定州辖下,有一县设置了军置县,好像是叫做北平县。” “对对对。徐京老哥,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军的军使,以前是在西军出身,是小种相公麾下的得力干将。上次咱两个在京城与小种相公相聚,小种相公还提过这事。咱当时不还劝了他好久吗!” 听梅展这么一提醒,徐京也瞬间反应了过来。 “对对对,就是那次。小种相公那名爱将,不就去定州做了定武军的主将了吗。那名字,好像是叫作辛从忠。” 王焕和张开听他们这么一唱一和,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张开率先耐不住脾气,忙大声的问道。 “我说徐老猿,梅大郎。你俩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还有那个小种相公麾下的爱将,那劳子什么新什么中,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你呀!你呀!听我们两个慢慢给你说。” 徐京摇了摇头,被张开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两位老弟,这辛从忠莫非就是西军中号称“小张飞”的…” 王焕眼睛一亮,把眼望过徐京和梅展。忙相问道。 “王老哥,就是那人。当日辛从忠被调往地方任职不久后,小种相公刚好来京城办事,正巧撞上我和梅老弟,就与我们说了这事。我们虽然离开西军许久,却也听的几个后生晚辈的名字。这辛从忠,却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大将。” 徐京笑着点点头,一边给王焕说着,一边向张开介绍起了辛从忠。 “就是我在这河北,也是听多这辛从忠的名声。为人武艺高强,熟读兵法,善使谋略。大大小小跟下贼大战30余次,皆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听说他在小种相公麾下当指挥使时。以一营人马打败夏贼3000铁鸽子。那战过后,他这小张飞的名号便传遍了整个西军。就连大种相公听了,也不由得说了一句,“真乃虎将也”。要是有他在那北平县城,或许事情还有一丝转机。” 王焕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连说了几件辛从忠成名的大事。 “是啊,辛从忠乃是西军中的猛将。这名声比之当时我们几个老家伙,不知大了多少。想来绝非浪得虚名,他自然也知道此事,兹事体大。兴许情况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 徐京就接着王焕的话,沉声说道。 “几位哥哥呀,辛从忠的名声我也听过。本事我不知道,名声确实响亮。和我的几位老哥哥呀,就是那辛从忠再强。手下也不过两三千人,那北平城也只是一座县城。城矮墙薄,如何挡得张迪3万大军。就是现在我们几个老家伙,也没有哪个人敢保证能守住北平城一日。就算我们现在出兵,最好的结果,也是三日后才能达到北平城。” 张开见过了太多名不符实的后生晚辈,这辛从忠自然是被他打上了徒有虚名的标签。他也不相信,真有这么一个后生晚辈,真像传闻中那么神。 “现在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张开老弟,下去集结咱们所有的骑兵。带够三日的干粮,咱们趁着今晚就往北平县城赶去。梅老弟,你带着2万多步年,明日再开拔。徐京,明日过后,咱们大军都相继出发了。我把这后面就交给你了。” 王焕当机立断,也不再跟弟兄们啰嗦。接连吩咐完,张开和梅展。最后朝向徐星,郑重的说道。 “王焕老哥和两位贤弟放心。你们在前方只管好好打仗,这后方就放心交给我。” 徐京露出少有的严肃之色,抱拳向王焕,张开,梅展说道。 …… “快,你赶快回北平县城,把这事报给大官人知晓。请縻胜哥哥过来!快呀!” 薛永捂着受仿的胳膊,急忙催促着身旁一个庄客说道。 辛从忠有人阻挡,董澄,竺敬一路上自是快马加鞭,不到傍晚便追上了薛永一行人。 薛永为了拖延时间,又是兵分两路。亲自带人对上董澄,竺敬。 他哪是二人中,任意一人的对手。不过30余合,便被竺敬挑飞了兵器。若不是手下几个庄客拼死相救,薛永也绝非只是伤了一条胳膊那么简单。 “是!” 庄客知道事态紧急,也不敢多磨叽。接了薛永的命令,马不停蹄的就往北平城赶。 ……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急报,急报啊!” “何人在城下喧哗!” 城楼上的守卫,举着火把。城上守卫自是看不清底下之人的面孔,也不敢胡乱开城。大声呵斥道。 “我是杨管事手下小四,快开城门,我有重要的事要报于大官人。快呀!” 回来报信的庄客,一刻也不敢耽误。连连忙朝着城门上的护卫大喊道。 “小四。真的是小四!” 第140章 赛痴虎会两虎 “小四,真的是你!” 报信汉子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城上汉子站在一处,把火把往下一举,一下就看见了汉子那张熟悉的脸。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我真的有急事相报……” …… “砰砰砰…官人!” 柴进这几日睡得自是极轻,外面稍稍有一行动,他便醒了过来。 披了件衣服,三两步下床,打开房门。问道。 “又出了何事?” “是薛管事,手下的小四,有急事报于大官人。” 传信的庄客,一声大气都不敢喘。就是不用问也知道,必是出了大事。连忙向柴进说道。 “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柴进不多话,直接问道。 “官人,人在厅房。” 庄客话还没说完,柴进嗖一下便窜了出去。 来到厅房,柴进瞥眼看见一个瘦小汉子,急得在厅房里打转。开口问道。 “你是杨管事麾下的人。” 柴进的话刚一说完,瘦小汉子惊了一跳。一看见柴进,急忙哭丧着脸说道。 “大官人,薛教师那边出事了!那……” “先坐下,慢慢说。” 柴进见他急的面红耳赤。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个清楚。伸手示意他先坐下,稍稍静下心再说。 “大官人……薛教师告诉我,只有咱们柴府新来的那个縻胜管事,能够与那二人相对。大官人,咱们得抓点紧。薛教师他早就受伤了,现在……” “什么…薛师傅受伤了。” 柴进听着庄客一五一十地把出去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在听到薛永受伤的时候,薛永不由有些大怒。 薛永作为第一个跟随自己的梁山好汉,教会了柴进不少东西。不管是在武艺上还是在其他方面,进静在他的帮助下受益良多。 可以说,跟柴进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自己对薛永感情也是深厚,自是不希望他受伤。 现在听说他受伤了,心里自然是不好受。急忙找人招来縻胜,又吩咐眼前的庄高说道。 “赶了这么长的路,你先下去休息!” “不…我想跟着大官人一起去……” 庄客并没有离开,下意识怯生生的开口说道。 “你先下去休息,薛教头那边,我自会处置。” 柴进并没有答应他。并不是他不尽人意,而是柴进观他嘴唇发白,脸色也是苍白无力。想来一路上想必受了不少奔波,眼下最好便是休息一番。 庄客见柴进拒绝的干脆,也不敢多说。朝柴进拜了一礼,便转身下去了。 “啊…柴进哥哥。您这大晚上的找我,是有什么急事?” 縻胜打着哈欠,正巧撞上刚出门的庄客。疑惑的看了一眼,又问向柴进说道。 “縻胜兄弟,愚兄打扰你清梦了。这大半夜的找你来,确实是有急事。” 縻胜紧守城墙,每日负责北平城的安全,只是一个安稳觉都不敢睡过。今日柴进新添了一位好汉一冯?。 这才有人换岗了,能让他好好的休息一番。可刚睡下不过几个时辰,就被人叫醒。 縻胜性子如此,有什么说什么。他的意思,自然是没有怪罪柴进的意思。只是…从后世的话来说,应该就是起床气了。 “柴进哥哥,你说的这是何话。俺刚才也只不过是说个玩笑话,并不是……” 縻胜自以为柴静是误会他的意思,连忙就要开口解释。 “我知道,我都知道。縻胜兄弟,是薛永教头出事了……那董澄,竺敬本事十分了得。就是辛将军也不该保证能拿下他们二人。” 柴进长话短说,三两句就讲了个大概。 “哼,竟敢伤我们府中的兄弟。哥哥放心。我这就取了我的斧子,先也赶过去。能与那辛从忠斗的不分上下。将来二人也有一些本事,我去会会他们。” 縻胜听了也不多说,向柴进拍胸脯保证一番后。就要出门,去取他的大斧和马匹。 柴进也没有多留他,简单叮嘱了两句。便让他一人连夜出门了。 柴进现在实在是无兵可援,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他一个縻胜了。城中庄客加乡勇还不到500人。 就是全部带给他了,对上两千骑兵也是不够看的。更何况,这500人都是步卒。 却说縻胜离了北平城,就连夜往定州州城赶去。 刚骑马赶到一处山坳旁,呼啦啦的从两边便闪出了十几个汉子。 见了縻胜,就骂他。 “黑汉子,是什么人!我等都是张盟主手下封龙山的人马。我们的寨主正是江湖上人称“花尾虎”董澄是也。如果是想要入伙,咱便带你去。” “董澄。莫非就是柴进哥哥说的那人。” 縻胜小声的在嘴里嘀咕道。 “汉子,嘴里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到底入不入伙!” 领头的大汉,颇为不耐烦。把刀一指,骂了两句。 縻胜心里一寻思,反正要去会会他二人。眼下正好缺个带路的,不如我就跟了他们。 想明白了这点,当下便换了一副面孔。跳下马来,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陪着小心说道。 “董头领的名声,我也是早有耳闻。只是苦于一直没有门路。既然几位大哥是董澄好汉山寨的弟兄,还望大哥能够引荐则个。” 为首的大汉,接过银子。掂量了一番,颇为满意的说道。 “你倒是会来事。放心,等你加入了山寨。哥几个,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保证把你安排到后面,干个闲差。” “好好好,多谢几位大哥了。” 縻胜面露喜色,憨憨的笑着。 汉子说完,就带着縻胜往远处,亮着火光的地方赶去。 縻胜自是没有骑马,牵着马,扛着斧头跟在为首大汉的身后,打听道。 “说咱们与黑龙山一向是不和,这次那竺头领,可是跟我们驻扎在一块。” “这是多久前的消息!等会儿进了账,千万不可乱说。咱们现在跟黑龙山早就是亲如一家的人了。他们寨主跟竺头领,整天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咱们现在跟黑龙山,可不是以前。等会儿入了营寨,你可万不能乱讲。“ 第141章 大发神威 “几位大哥放心,俺嘴巴可严实的紧。嘿嘿…” 縻胜故作惊讶的捂着嘴,嘿嘿傻笑道。 “我看你小子也顺眼的很。今后,就好好的跟着我们混。” 为首汉子,拍了拍縻胜的肩膀。点着头说道。 “二哥,我看这汉子长得膀大腰圆。骑的马看着也是雄壮的很,还有这把大斧头。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要让他多多关照我们。” 瘦小汉子瞧这縻胜长得不像常长,手上的斧子看着分量也不少。几个人虽然都不识马,可乍眼一看也都知道。縻胜牵着的这匹马,必然价值不菲。 “哎,你说的也对。黑大汉,你叫什么名字!可是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 为首汉子现在一观察下来,眼前这黑大汉确实是与众不同。不论是相貌,还是给人的气质。看着都不像寻常人物。 “唉,几位大哥抬举了。俺叫縻胜,是荆湖人士。祖上都是农民,自小都在俺那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名声。至于你们说的这把斧子,俺自小力气就大。找人打了这把斧子,就是冲冲门面,吓唬吓唬别人。这匹马,是俺从商队里偷来的。要不是官府压迫的紧,俺也不会想来……嘿嘿嘿” 縻胜还是一味的装着铁憨憨。胡乱敷衍的说了几句,就让在场的众人深信不疑。 “唉!我看他,也不像是个会说谎话的。” “就是就是,唉。我可告诉你,入了山寨里面,说话可不能这么随便。”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抓紧时间,往山寨里面赶。” 还是为首那大汉,见众人还在说笑。不免提醒了几句,催促众人赶起了路。 …… 縻胜跟着这伙人不多时,就来到了一处营寨。 “老四,怎的回来的这么快?” 把守寨门的喽啰。笑嘻嘻的跟着老四说道。 “快开门,我特她为山寨引荐了一位弟兄。我这弟兄本事可高着呢。而且又是从北平县城来的。寨主刚好需要一个熟知那边情况的人,快开寨门!我带他去见见寨主。” 老四和守门的汉子,也是相熟。说笑了两句,就催促着开门。 几个汉子也不废话,连忙从里面开了寨门。 一进寨门,老四指着前面两个巡逻的大汉,说道。 “縻胜,这就是咱们封龙山的董澄头领和黑龙山的竺头领。” 縻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伙人正簇拥着两个大汉,往这边来。 一个面有刀疤,身高八尺有余。手上拿着一把分量不清的泼风刀。另一个矮一些,身高七尺多。面色生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腰间插着两把奇形怪异的双刀,正往縻胜这边走来。 “看来就是这两人了,俺正好在此,除了他二人。再去找薛教头。” 縻胜心里嘀咕完,一跃跳上马匹。舞起手中大斧,就朝向董澄,竺敬冲去。 带着縻胜进来的十几个汉子,顿时傻了眼。他们还不知道情况,呆若木鸡似的站在原地。 董澄,竺敬却发现了异样。一声马蹄轰鸣,远处一魁梧大汉,正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呼啦啦的往这冲来。 “不好!” 竺敬,董澄连忙向两旁闪去,他们这一躲,可害了身后的贼人们。 这些普通的小喽啰,自然是没有他们二人这么好的身手。 发现情况不对劲时,縻胜已骑着大马赶到了身前。 “啊!啊……” 縻胜骑着柴进赠与他的北地良马,来到近前。不做丝毫避让,反而又提了几分马速,径自冲过去。 手中大斧左右纷飞。每一斧子下去,哀嚎不断,必会带走一个生命。 “哈哈哈,今天杀的真痛快。来来来,有不怕死的,尽管来。爷爷今天高兴,都一发送给你们重新做胎。来来来……” 縻胜好不容易杀个痛快,怎肯轻易放过这些人的生命。趁着一众寨里的贼人还没反应过来这时,骑着座下宝马,提着手中开山大斧,在这偌大的营寨里杀了个遍。 “杀……看老爷斧。” “啊……快逃呀!是天上的杀神来了。” “快走,再晚跑一会儿。咱们的命都会被这杀神给取走。” “快走!快走!” “哈哈哈……都别跑,老爷我还没有杀够。驾…嘿。” 縻胜在营寨里大发神威,这些普通的小喽喽,哪里是他的对手。这才不大,一会儿工夫。縻胜就在营寨里冲了个遍,无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贼人们也被他杀破了胆,再加上没有人的指挥。当下都有不少贼人,产生了怯意。四散而逃,场面一阵混乱不已。 正在这时。 “吁!……” “驾…” “孩儿们迅速退开,俺来会会他。” 董澄终于是取来了自己宝马,一提缰绳,甩起手中30斤重的泼风大刀。 径直往縻胜奔去。 “兀那汉子,不管你是何人,今日你死定了。记住,杀你的人叫董澄。” 董澄骑着马,一边冲一边大喊道。 “哼,你就是董澄,那竺敬在哪里。 你要人还是一起上,仅凭你一人,又如何是俺的对手。” 縻胜看他自报家门,嘴上虽然不屑一顾。手上却是暗自加了劲,弃了这些普通贼人。 也是一拍坐下马,朝着董澄奔去。 “嘿…杀…砰” “砰砰砰…” 两人一交上手,这才清楚对手实力的分量。 縻胜倒还好,早听柴进说了这董澄和竺敬的事。心里也早有了防备,只不过,却是没想到。这董澄比他,想象中的武艺还要好一些。 董澄越斗心里直骂娘。自己这是命中跟定州犯冲。怎么一来定州,对手都是强的可怕。先前有辛从忠,这次又遇上这个怪胎。 眼前这黑大汉看着像个铁憨憨,手上斧子使得却是好生了得。 招式稀奇古怪,看着让人捉摸不透倒也罢了。这一身的力气,可是让他吃了不少的苦。每一次与这黑大汉触碰,董澄只感觉自己双臂好似撞到了钢筋铁骨一样。 胸口发闷,双手也是颤抖不已,险些都要将手中兵器脱手。 第142章 又是双斗? “砰砰砰……” 四条胳膊,八只马蹄。马上斗得好不精彩,你刀不离我心窝,我脑不离你头颅。座下两匹马也是互不相让,互相喘着粗气,卯足了劲,好似都明白自家主人的心意。 “老四,你带来的汉子究竟是什么人?” “是啊,你到哪里招来了这头煞星。你看,这短短时间杀了我们多少弟兄。” “是啊!是啊!我看仅凭寨主一人也是奈何不得他啊!” “你们快点去请竺寨主前去啊!” “竺寨主早都到了。你看,那不是!” 场上的二人斗得火热,场下贼人们也争的热火朝天。 却说竺敬取了马匹,也只是比董澄稍晚半分。刚刚到来,就见董澄与縻胜交上了手。 董澄好面子,字是不喜欢,单打独斗时有人相助。竺敬还是个有自尊心的人,要不是辛从忠太生猛,险些就取了董澄性命。 竺敬万不可能,与董澄双斗辛从忠。刚过来之时,他也没有把縻胜放在眼里。 想来他们二人的武艺,不说在整个大宋绿林中没有敌手。但是在这河北地界里,还真找不到能比他们厉害的人。 当然,辛从忠只是个例外。这种高手,也不是每次都能遇上的。 可是越往后看,竺敬的心是越惊。常言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竺敬自然就属于内行人。 除了刚开始那二三十回合,董澄还能够反击几招。后面的二三十回合,完完全全是被縻胜压着打。 眼下也差不多快要到六十回合。以竺敬看来,董澄差不多也就只能坚持到这了。若是再斗上一二十个回合,恐怕性命就危矣了。 想到这,竺敬一拍缰绳,解下腰间的两把弯刀。朝场中董澄大喊道。 “董澄兄弟,让某斗上一斗。我这双手也是技痒难耐,早按耐不住了。你快些下来,换某来上。” 董澄一听这话,脸上瞬间红了一片。他也知道,竺敬这是给他台阶下。可偏偏竺敬不是个会说话的。 他这么一说,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董澄不是眼前黑大汉的对手。 可他也不敢多想,眼下每一招,他都用上了全力。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再跟着眼前黑大汉纠缠。恐怕不出10回合,自己的性命就难保了。 脑袋里正盘算着,如何摆脱这黑大汉。 縻胜却是把斧一收,望着刚刚说话的些敬,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要俺说。你俩一起上,也好能给俺一点压力。这么一个一个来,打着有什么意思。辛从忠大人就能双斗你二人,不分上下。凭地俺縻胜就不能了。你们这不是瞧不起俺吗,快来!快来!多一个俺也不害怕。” 縻胜好似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一番举止形态下来连连一下性子比较好的竺敬,就有些忍不住了。 朝场上的董澄说了一句。 “董澄兄弟,你先下来。我倒要看看这厮,这厮到底有多大的本事!驾……” 竺敬说完,眼中爆出一丝精光。纵身坐下马儿。舞异手中那两把奇异的弯刀。就朝着縻胜杀去。 董澄喘了几口气,如今的他,就是想留在场中也是有心无力了。 縻胜与辛从忠不同,一身力气大的惊人,招式又是怪异的很。几十回合下来,实在是把他缠的没了力气。 当日与辛从忠大战百余回余,才失了手。并不是辛从忠不如眼前这黑大汉,而是当日辛从忠明显是没露杀机,想要生擒住自己。 手上不免的留了几分,何况辛从忠武器蛇予,属于枪类兵器。讲究的就是快准狠,招招毙命。 自己手中的这把泼风刀,既可攻又可守。正好能抵挡得住他的蛇予。这才与辛从忠多斗上了几十回合。 黑大汉的斧子势大力沉,刁钻古怪。这短短几十回合,耗尽的自己一身的力气。若是强留在场上,也只是给竺敬拖后腿罢了。 就这一会儿功夫,竺敬已经来到了董澄身边。在错身之间,董澄小声的说了一句。 “黑大汉一身武艺不下于那辛从忠,你等会儿可小心点!” 竺敬也不多话,眼神与董澄交流了一番。舞起双刀,就与縻胜交织在了一起。 縻胜斗了几十回合,脸上却不显一点疲惫之色。见竺敬上前,抢起大斧,反而率先出招。 “砰……砰。 几人接连十几招过后。縻胜点着头称赞道。 “你这汉子使双刀的本事确实不凡,这身力气,也能与俺斗上一斗。” “哼,别说那么多废话,你先胜过我手上这两把刀再说。” 竺敬冷哼了一声,丝毫不理会縻胜。舞着刀,又冲了过去。 “砰砰砰……” 眼下的战场上,縻胜身骑战马,手握开山大斧,斧刃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竺敬则手持双刀,刀身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露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縻胜催动战马,如一阵旋风般冲向竺敬。他抡起开山大斧,带着凌厉的气势,狠狠地向竺敬砍去。 竺敬毫不畏惧,挥舞双刀,灵活地招架着縻胜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斧光刀影交错,火星四溅。縻胜的大斧势大力沉,每一次攻击都如同泰山压卵,让人喘不过气来;而竺敬的双刀则轻巧敏捷,如蝴蝶般在縻胜的四周飞舞,寻找着破绽。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耳欲聋。縻胜和竺敬的战斗异常激烈,他们的身影在战马上辗转腾挪,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双方的武器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仿佛奏响了一曲激昂的战歌。 在激烈的交锋中,縻胜和竺敬都展现出了高超的武艺和顽强的斗志。他们互不相让,全力以赴,都渴望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取得胜利。 竺敬手持双刀,身法灵活,如游鱼般在战场上穿梭。他的刀法多变,时而迅猛如雷,时而轻盈似风,让人眼花缭乱。 縻胜则挥舞着开山大斧,气势磅礴,每一斧都带着千斤之力,仿佛要劈开天地。他的斧法刚猛有力,如猛虎下山,震撼人心。 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双刀与大斧相交,发出铮铮鸣响,火星四溅。他们的身影在刀光斧影中闪烁,时而交错,时而分离。 50 余合过后,竺敬和縻胜依然难分胜负。他们的呼吸渐渐急促,但眼神中都充满了坚定和不屈。战场上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周围的士兵们紧张地注视着这场激战,为自己的将领加油助威。他们知道,这场战斗的胜负,将关系到整个战局的走向。 第143章 投店 两人在场中独斗,四五十回合,都没有显出一丝败绩。 倒不是说董澄不如竺敬,其一,縻胜先前与董澄大战六七十回合。气力虽说没有折多少,但比之原本状态当然是差了一些。 其二,竺敬使的是双刀,刀法更加灵活多变。先前在观战的时候,他这心里就盘算好了。刚才一接上手,他就抢先逼在了縻胜面前。 縻胜使得长斧,乃是长兵器范畴。此时一下被竺敬逼到了近身作战。自身自然是有些束缚,不免有些畏手畏脚。 不过縻胜好歹也是五虎级别的高手。不过十几个回合之后,他就找到了应对之法。抵住了竺敬接踵而来的杀招。 竺敬大口喘着粗气,越斗下去心里是越没底。他的心里清楚,眼下二人看着是五五之数。可自己战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縻胜在看破自己的伎俩后,是越斗越顺手。每一击,自己接的都是十分吃力。 縻胜一斧劈开竺敬之后,瞅了瞅四周越来越多的贼人。心里暗想道。 “他奶奶的,如今这贼人是越来越多。打赢眼前这厮,倒不是啥难事。可到时候,俺的力气怕也是没有多少了。这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得盯着自己。俺还是收着点好,可别阴沟里翻船了。” 縻胜想到这点,抡开大斧。用出一个“力劈华山”的招式,往竺敬的脑门劈去。 竺敬大惊失色。这一斧子下去自己,恐怕就斧成一堆泥了。嘿了一声。使出浑身力气。把双刀往头顶一架。 却不想,縻胜这一斧子,只是虚招。眼见斧子下落之时,斧势一转,往那马儿的四蹄砍去。 竺敬也是反应的快。眼看縻胜又要伤他爱马。岂会让他得逞,用力一拉缰绳。马儿嘶吼一声,前蹄一跃而起。 竺敬大战了一场,又接连做出这么多的动作。这气力却也是跟不上了,整个人向后一滞,径自摔下马来。 縻胜一斧落空,只听背后“砰……”的一声。也不管,朝着寨门杀将过去。 这一接连的变故,直叫在场的贼人们,都愣了愣。 “嘿…哪个敢来送死!” “啊……” 待贼人们,在回声过来时。縻胜早已杀到寨门口。 董澄率先拍马来赶,大喊道。 “弟兄们。快快拦住他,快拦住他。” “啊…啊!……” “哈哈哈…你们两个的名字,俺记住了。俺在这也玩的够了,也不多留了。可是你们还敢来找我,就尽管去北平县城。老爷我先走一步,哈哈哈……” “驾驾驾……” 縻胜一斧抡开寨门,哈哈大笑。留下几句话后,就扬长而去。 “寨主,寨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小头目们,看着縻胜哈哈大笑而去。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又瞥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董澄。凑上前,小心地问道。 董澄瞥了瞥四下里的小喽啰们,一个个畏手畏脚,缩头缩脑。也知他们此刻怕是已被竺敬吓破了胆,何况縻胜骑的是快马,再追上去也只是无济于事。 “算了,眼下夜色正浓。咱们追上去,也只是无济于事。何况除了你我二人,咱们手下的那一个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竺敬从人群后走出,嘴上淡淡的说道。他身板倒是硬实,这么一摔,看起来竟丝毫没有大碍。 “唉…竺敬老弟,你说这定州,莫非是我二人命中的克星不成。上一次撞上那辛从忠,这一次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高手。我活了这快三十载,还抵不住这一个月来遇到的高手多。” 董澄叹了一口气。以前仗着自己这身本事,从来都没有把任何人瞧在眼里。平日做事就是天老大,地老二。 这一连接受了两次打击,董澄早没了往日的狂妄与自大,转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怀疑。 “世界何其大,他们也不过是这个世界的一粒尘埃。往日的我们小瞧了江湖上的汉子。今日谁能料想到这么一个平平无奇,名不见经传的汉子。竟有如此本事。” 竺敬跟着縻胜交手一番,也是感慨良多。接过董澄的话,也是连连叹道。 …… “驾驾驾……” 縻胜骑着快马,漫无目的的在路上乱撞着。寻思着碰碰运气,找到薛永一行人。 沿着大路悠悠闲闲地走了小半个时辰,正好瞧见一个村店。 縻胜厮杀一晚上,早已是人困马乏,饥肠饿肚。如今这么漫无目的的找薛教头,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索性喂饱了人和马,在这店里打探打探消息。 想罢,縻胜跳下了马。一手牵着马匹,一手提着自己的大斧。走到了村店前,扣起了马 “砰砰砰……” “谁呀!谁呀!这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子里传来老者不耐烦的声音。待打开了门,縻胜往里面一瞧,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眯着眼睛,正往外望。 待看见了縻胜,顿时吓了一跳。一身的睡意也是醒了不少,惊得大叫道。 “你…你,是人是鬼!” 縻胜看着老汉的吃惊呀。这才想起自己厮杀大半夜,身子和马上沾了不少鲜血。也没来得及清洗,必是吓到了眼前的老汉。 赶紧抱了一圈,连连陪笑着说的。 “老伯勿惊,老伯勿怪。俺可不是鬼,你看,俺可是真人。至于这身上的血,俺也不骗你,老伯。这都是俺和贼人厮杀留下来的。急着连夜赶路,错过了宿头。你放心,盘缠什么的少不了您的。” 一边说着,縻胜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子,塞到老汉手上。。憨笑道。 老汉一见縻胜塞过来这么一锭大银,眼睛立刻眯开了花。不管縻胜到底是不是歹人,嘴上也不多问。笑嘻嘻的说道。 “客官快往里面请。如今外面可乱的很。自打张迪造了反以来。外面盗贼横行,官府也被逼的窝在城里。现在都是大半夜了,炉灶都还没起。客房就先将就一夜,老韩明日一早就早点起来开炉造饭。客尸房,我去给你打盆热水。” “不了不了,老伯,你先歇着。” 第144章 黑店 縻胜当然不好再麻烦眼前老汉,摆了摆手,然后又说了一句。 “老伯,劳烦你帮我把门外的马喂些草料,料钱和饭钱明日再一发算给你。” “省得,省得。二楼的房子都是空房,你随便挑一间就是了。” 老汉眯着眼一笑,点着头说道。 縻胜辞了那老汉,就往二楼奔来。胡乱找了耳房进去,倒头就打起了呼噜。 “唉啊!这大半夜的,究竟是哪个愣头青?这么扰奴家的清梦,吵到奴家睡不着。” 一个三十年纪出头,卖弄风骚的妇人。从一间耳房里,钻的出来。朝那老汉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的说道。 “我的个娘勒,你可小心点。莫要把那人吵醒了。” 换作往日,老汉必定会把持不住。提着自己的大枪,大干一场。 可今天,他却吸住了火。急忙上前捂住这风骚妇人的嘴巴。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的说道。 妇人不以为然,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浑身就像烂泥一样,瘫软在了老汉的怀里。用手指在老汉胸口上摸索了几下,翁声嗡气地说。 “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还吼奴家,刚才到底是何人,你怎的这么小心谨慎。” “我的姑奶奶,咱们进屋慢慢说。楼上那汉子,看着不像好惹的。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我闻着味,怕是刚粘过血不久。” 老汉一指楼的一间二房,小声的说了几句。 妇人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脸上的兴趣之色一下少了大半。轻抚着老汉的脸说。 “这有什么!这么多年,不管是绿林上的大魔头,还是官府的人。哪一个能逃脱得了咱们的手,最后不都是成了咱的刀下肉。” “唉,这次可不一样。我看那汉子背后的包袱,分量不轻。刚才又随便掏出一锭十两大银。想来,包裹里的银子也必是少不了。咱们若是吃了这一票,最少抵得上年。” 说到此处,老汉先前那胆小懦弱的姿态依然不见。转而露出一丝阴狠之色,扯着嘴巴狞笑着说道。 “啊,这么多。我瞧这动静,那汉子肯定是睡死了。要不,奴家去弄点迷香。咱晚一点……” 妇人也是惊了一跳。随后眼神一凝,做出一个杀人的手势,嘴角邪恶一笑。 “不可,不可。还是明日把小四他们都叫过来,也好能以防万一。万一那汉子是在装睡,故意迷惑我二人。以我们两个,怕不是那汉子的对手。” 老汉摆着头,随后瞧着妇人胸前一抹白色,上手抓了过去。露出一脸淫笑说道。 “咱们两个今日还是让他多活一些。嘻嘻,今夜上…定要好好宠宠你……嘿嘿嘿… “嗯…讨厌,弄疼我了…”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 縻胜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干瘪瘪的肚子。这才想起自己也有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胡乱套上衣服,打开房门,下了楼。 “客官,你醒了。快往这边来。” 縻胜迷噔噔的走下楼,正想找昨夜的老汉。 一位打扮花枝招展的妇人,从帘子里钻了出来。抿着嘴巴,轻声的说道。 縻胜瞧见这妇人,三十光景年纪,生得鼻高颧大,眼有红筋,穿一件红春纺短衫儿,也露着胸脯,系一条青绫子裙,单衩裤,搽抹着一脸脂粉,梳一个长发心元宝髻。 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嘴巴嗡了一声,也不知说些什么。 妇人则是没有过多开口,引他到那高坡正厅上,说道:“右边这间朝南向日,十分明亮。客官若是觉得可以,就坐这儿。” 縻胜是庄家汉畜生,自是没有这么多规矩。四处看时,上方一张正床,侧首一个小铺,一张柳木桌子,几把椅子。 对他来说自然是极好,连连称道。 “省得,省得!” 随后一拍,额头问道:“奶奶,你是店主?” 妇人嘴角一笑,回道:“正是。” 縻胜纳着闷,问道:“昨夜的那位老者莫非是你的父亲?” 妇人笑着道:“哦,不是,是俺的公承。” 縻胜一听,颇为吃惊。自古以来开酒店的,要不是夫妻就是妇女。还是头一次见儿媳与公家的。 嘴上不免又多问了几句:“你养家人哪里去了?” 妇人并没有觉得奇怪。摇头笑道:“多年前便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个伙家提了桶面汤,跑了进来, 转头看见了縻胜,开口问道:“客官想吃甚的?俺这就下去吩咐伙房去做。” 縻胜现在肚子是真的饿了,摆了摆手,随便说道。:“有什么就上什么,最好多上些酒肉,你再去做两份饭来,多打些饼。” 说完这些,还觉得不够。就接着补充道。:“你那出笼馒头,先把些来,一发算钱还你。只要白面的,荞面我却不要。” 那火家愣了一愣,还是头一次见一个人点这么多东西。 转头望了眼妇人,妇人对上他的眼神。点了点头,伙家这才应了出去。 縻胜又要来清水,洗抹了脸,做回桌上,把里面衬衣脱去。 火家来的倒也迅速,不多会儿,就端着几盘热腾腾的吃食,走了进来。 依次放在桌上后,说道:“白面,黄牛肉馒头,共三十个。其他的东西还需要些时间,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客官还需要什么,就吩咐小的。” 縻胜看着端上来的牛羊肉和馒头。豪迈的一挥手,颇为满意的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俺先吃着,其他的东西你们稍后再端上来,也不迟。对了,你这儿可有酒水。给俺先打上两斤。” 縻胜看着满桌的牛羊肉,咂巴着嘴。这个时候,岂能没有酒。吩咐了伙家两句,也不管他。撸起袖子,拿着他那双大手,抓着端上来的牛羊肉,狼吞虎咽了起来。 “怎么样?那汉子都吃了吗?” 昨夜的老汉,斜着眼往里面一望,又看着刚出来的伙家。沉声问道。 伙家往里瞧了一眼,有些埋汰的说道。 “你看,这不吃着了吗。我看,这家伙上辈子恐怕是头猪。我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能吃这么多东西。这家伙跟我没有酒喝了。” 第145章 人肉作坊 “哦,看来这家伙是个雏。过会儿,等他吃个半饱。你就去取些蒙汗药,下在酒里。记住,把手脚弄干净了。” 老汉倒是颇为意外,随即嘴角轻笑。朝着伙家隐晦的说道。 “得勒,你老就放心。俺们都做过多少年这勾当了,必定不会出了岔子。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咱们这里可还有二三十个。” 伙家应了一声,显然并没有把縻胜当回事。 老汉自觉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雇来这二三十个打手,可都不是寻常人。个个手上都背负着条命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且说这边縻胜吃的甚急,还没等酒水上来,就把牛羊肉吃了个大半。正想去抓那馒头,一股尿意不觉涌了上来。 常言道,人有三急。这尿意一上来,縻胜自然也就吃不下了。左右一张望,这偌大的厅房里竟只有自己一人。 也顾不得再嚷人,起身就往外面跑去。出去胡乱找了个僻静的墙角,行了方便。 等縻胜尿完,想要回身时。余光不经意瞥见一空屋,屋门半遮半掩。借着缝隙縻胜往里面一瞧,阴凄凄地没有一物。 縻胜心中好奇,上手推开倚着的半边门,探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左右放着三四个净桶,里面堆些芦柴。芦柴后面,则是铺着一层厚厚的干草。除了这些,倒也没了别的物件。 縻胜往前又走了两步,当下就要返回。转身之际,右脚不知怎的,突然踩了个空。 脚下的干草,也踏出了一丝缝隙。縻胜觉得脚下不对劲,猛然又往下踏了两步。 干草自然承受不住他这股力,很快就露出了一个脚的空隙。低头一看,干草下面竟露出一块松木板。 縻胜心里是越想越不对劲,沿着脚下,拨开了周围的干草。终于露出了一整块松木板来,阔约半有尺,长约二丈,横卧在墙脚。 縻胜心中惊奇,自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走近前,又相了相,就要往上拔。 那板吃那木栅当住,两头又离壁不远,这一击,却是纹丝未动。 縻胜没有拔动,瞧了瞧板子,心中暗想。 “瞧着板子,有半尺余埋在地里。怕是不下百斤。可俺来都来到这了,总不可能现在让俺退去。俺还就不信呢,给我起!……” 縻胜性儿厮强,自然是不会服输。务要挖那块板出来,使出浑身的力气。扳住松木板的两沿,嘿的一声。 只听刮喇喇一声响亮,一阵阴风卷起,透进亮光来。 原来那板的尽头,遮着一个圆溜溜的窟窿。板的里面用两根索头拴着,通出墙那面,一个关捩子。把索子往里一拉,那板便让开,露出里面的窟窿来。 往外一拉,板仍盖上,这面全然看不出。被縻胜这么一掇,两根索子都带进来。 縻胜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心中暗自猜想。:“这里何故做一个洞?莫非里面有鬼不成?” 想罢。縻胜撇了那板,低倒头往洞里去张。不张时万事全休,一张时好不惨人。 只见那里面低坡下,正是个人肉作坊,壁上绷着几张人皮,梁上挂着许多人头,案板上,还有几条人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酸臭味,还有一股尸体的腐臭味。周遭血淋淋一片,看着甚是煞人不已。 縻胜沿着洞口,又往下爬了几步。抬头就瞥看,两三个火家在那里切一只人的下身,洞边靠着一张短梯子。 那几个火家听见刮喇喇滑车儿响,回头早已看见有人张他,正好对了个正眼。大声叫声:“阿也!什么人!” 另一个也喝道:“你是什么人!” 縻胜哥哥也吃一惊,他倒不是害怕别人发现他,而是瞧见,周遭有几个火家,正拿着弓箭要射他。 縻胜使出全力,猛然一起。险而又险之地,避开了这几支箭矢。 縻胜爬出洞口,使出身上的力气,把那木板又推回了原位。 转身就要去取自己的大斧,刚好迎面撞上几个火家。 縻胜趁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先声夺势。虽然拳脚功夫不咋地,可这一身的蛮力。眼前这几个火家,倒也奈何不得他。 不过七八招,縻胜就放倒了眼前这个伙家。 这一番不少的。动静,自然是惊到了外面的人。 门前有几个捣子互相对视一眼知道走了风,齐执家伙打进大门来。 縻胜手上没有武器,全凭自己一把力气,和手上一双铁拳。常言说的好,双拳难敌四手。刚刚不过只有人,縻胜倒也还能应付得了。 眼下这一次来了10多人,个个手上都拿着武器。最次的,手上也是拿着扁担。这呼啦啦的一起上来。縻胜也不敢托大,接连躲避,可身上还是不免挨了几刀。 心中大怒,瞅中时机。一把夺过一人扁担,手上胡乱乱打,横七竖八直打出去。 倒也吃他打翻了两个,剩下的伙家们一时之间也不敢上前。现有时机脱身。縻胜也丝毫不敢久留,一溜烟的逃走了。 縻胜出了那石屋,就想去取自己的大斧和盘缠。 来到大厅时,却是见到了先前那伙家。高声叫道:“客官,客官,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小的刚刚可找了你好一半天,这是本店上好的酒水。” 縻胜撞见了他们的买卖,眼下哪能还猜不到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也不跟他废话,朔起大拳,就向汉子面门打去。 汉子还想再装一二,可见縻胜来势汹汹,一点也不像是说笑的。这一拳要是打在身上,自己的小命自然是没了。 那大汉见不是头,又走不脱,忙抢一条门闩来格。怎抵得縻胜这蓄力一发的一拳。飞下去门闩齐断,汉子胸口也微微陷了下去。 “哇…”的一声,汉子再也坚持不住,宛然一口鲜血喷出。随后瘫软在地,一命呜呼了。 縻胜见那大汉倒了,一身的怒气还是没消。纵上柜身,正待要查看一二。 只听得背后脚步声响,忙回转身,只见那个妇人上半截脱剥着,解去裙子,捻一把五股钢叉搠来。 第146章 除恶 縻胜托地跳离柜身,赤手空拳,来斗那妇人。 那妇人只是把寻常女子略懂些拳脚,这也只是稀疏平常。 縻胜看他是女子,却也不好下重手。想着先把她擒下来,问个清楚再说。 妇人见迟迟拿不下縻胜。心里也猜到了,縻胜恐怕是有意生擒她。越往后想,心中甚是着急。 手上剑法不免也乱了几分,縻胜心中暗喜,正要借机发力。 只见店后面又冲出来十多个火家,一齐扎抹停当,拿了家伙就杀将过来。 那外面又冲进来起先遇见的十几条大汉,也都是一起的,齐齐涌了进来。 縻胜看状,心叫不好。自己赤手空拳,又怎是眼前这二三十个大汉的对手。 闪身躲过两个贼人,猛然一跳。直往二楼的扶梯冲去。 大汉们见状正要追去,昨夜的老汉突然从身后闪了出来。大声的说道。 “都不必追了,楼上狭小,以免被他钻了空子,害了诸位的姓名。大伙儿都给我出来,等着他出来。若是他不出来,咱就放火烧店。” 老汉说完,阴恻恻地一笑。屋内大汉们似乎都以他为主心骨,见他发了话,也不多话,齐齐退了出去。 那娇艳女子,瞅见多时不见的老汉。扑上前,娇声娇气的说道。 “公公啊!刚刚可把奴家吓坏了!你定要捉住他,给奴家出一口恶气。奴家要亲自挖出他的心,来下酒喝!” 说到后面这一句话,娇艳女子脸上的妩媚之色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愤恨之色。瞅着縻胜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好好,我的冤家。这厮就算是长了翅膀,我也得让他插翅难飞。” 老汉伸手搂住娇艳女子,捏的捏花愣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 縻胜取了包袱和大斧,正想下去杀个痛快。一阵浓烟顺着窗户散了进来,迷的縻胜险些睁不开眼。 縻胜小心翼翼的倚到窗子旁,小心翼翼的向下张望。 那店里店外的鸟男女何止有十,光着向南的一侧窗户。就有不下四五十,听着周遭的动静,怕是人数还得往上翻一翻。 “这群狗男女倒也精明,敢放浓烟熏你爷爷。” 縻胜清楚他们这点伎俩,浑然不怕。若是换做普通人,此刻怕是早都吓得,尿破了裤裆。縻胜岂是常人,就算他们不请自己下去,自己也要下去找找厂子。 当下也不久待,背起包袱。右手拿着他那把开山大斧,就往外面冲去。 “都把眼睛给我擦亮点,别让那斯给跑了。” 老汉搂着身旁的妩媚女子,笑呵呵的说道。 “啊!啊……” 老汉的话刚说完,前面的哀嚎声和惨叫声接连响起。 一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抡着手中大斧。如同天上的煞星,直往老汉这边杀来。 老汉惊了一跳,连忙吩咐身旁的众人,上前去并縻胜。 这些贼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手上又背负了不止一条人命。虽看縻胜凶猛,却也并没有被吓胆。 顿时,黑店里若干火家,还有外面接应的,刀枪棒棍,把縻胜团团围住厮杀。 縻胜还真怕这些人不敢上前,疲于逃命。眼看他们全都朝着自己杀上来,心中大喜啊。嘴里叫道。 “都来,都来,俺还怕杀不够了。哈哈哈……来来来……” 縻胜这种五虎将级别的高手,哪里会会这些人放在眼里。只见抡起大斧和身子在枪戟丛里飞舞旋转,左砍右劈。 人长得膀大腰圆,身子却灵活的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好一似黑云影里的闪电一般,霍霍的飞来飞去,捉摸不定。 但见那四边头颅乱滚,血雨横飞。杀得那些鸟男女叫苦连天,各逃性命。 縻胜岂可让这些人轻易逃走。追着跑的慢些的贼人就是一板斧。 妇人毕竟是女人,哪里比得上这些刀口上舔血的汉子。正待想走,被縻胜闪开柳腰,左臂一卷,夹住那把钢叉,右脚迈一步进。 妇人挣扎不已,縻胜对待女人当然不比对待男人。手上也不敢用力,妇人用力一扭,整个人就从縻胜怀中挣扎了出去。 还不等她心下欢喜,身子重心不稳。径直就往下栽去。好巧不巧,也只是老天爷的规定,自作孽不可活。还是运气使然,地上的一把刀正对着那妇人的心窝。 妇人还来不及开口,只听。 “噗呲”一声,转瞬间。没了声息。 縻胜心里哎了一声,只是觉得有些可惜。转身便去追那老汉和贼人们了。 这些贼人们和老汉久居在这里,对周遭的地形自然是熟悉不已。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縻胜追出去好远,剑没了他们踪迹。也不去追了,心中想道。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先去把他那祸害人的店给他烧了,看他以后还如何害人。” 想罢,縻胜就往回跑。又去了地下的人肉作坊,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人肉做法里面的恶臭味还是让縻胜有些不堪,心里暗觉得恶心不已。 瞅着人腿人手粗略的估计了一番,这个人肉作坊里少说,铁被残害了一二十条人的性命。 见整个店里面都没有了活口。这才取了好些干草,铺在店的前前后后。 弄完好这些后,縻胜就去各处都点着了。如今正是初秋时分,天干物燥。不过一会儿。这大火就燃了起来,滚滚浓烟直往天空上冒。 縻胜望着被烧的破烂不堪的店,心中想骂。 “也不知道这厮们,到底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你们大可以放心,我定会在这里除了此贼,再离去。也好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你们放心,我定当会出了他们。你们可以安心的走了。” 看着大火即将消散完毕之后。同出店门,他且把剑上血就死人身上擦干净了,插在鞘里,把那串野味挑在枪上,系好了弓箭,跨了剑,提了枪。看那店里,哗哗剥剥的爆响,各处房屋窗格门户里,都骨都都的冒出浓烟来,火光已是透明。 第147章 城破 却说縻胜烧了岭上害人的黑店,左右也找不到那为首的老汉。何况眼下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只得无奈收拾好自己包裹和行囊,骑着大马,继续寻找着薛永一行人。 縻胜就这么胡闹在路上撞了半日,仍旧没找到一点关于薛永他们的消息。 自从张迪在河北举了事以来,这两路上的百姓就没有一天太平日子。自身有两个小钱的,就举家另头别处。余下百姓们,怎还敢跳跃出来。 俱聚是以村庄,集镇抱为一团,各自组织乡勇、民兵,抵抗着侵袭的贼人。 縻胜好不容易撞见几人,那些人看见了縻胜就好像看见了鬼一样。还没等縻胜开口,就一阵烟一样的溜走了。 这么走上了半日,愣是没打听到了半点消息。 “快快快,快走。孩儿他娘,你和俊儿动作得快一点,要是被那些人们追上来。我们的命可就没了呀。” 一个农家汉子推着独轮车在前面,不停的催促着,一旁妇人拉着气喘吁吁的七八岁孩童,紧跟在那汉子身后。 “咕隆隆……” 縻胜心里正憋屈着,忽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声独龙车咯唧咯唧的声音。 这次他学了聪明,也不声张。跳下马,拉着躲到了一旁的小路上。准备等人经过之时,再上前截住。 “水生哥,俊儿年纪还小,也快不快呀。何况咱们出了城,又往何处谋生!这天杀的贼人,真是害人不浅呐!” 妇人看着自家孩童脸涨得通红,满头大汗。有些心疼的说道。最后一想到心中的不快,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咱总得先把命保住。你把俊儿放在车子上面。如今路上可不太平,咱们赶早点,争取在今晚上赶到三叔公住一晚上。快点些,快点……” 汉子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家孩童。忙伸手在车上腾了一小块位置,催促着那妇人道。 “唉,俊儿,来,娘抱你上去。让爹推着你走。” “唉,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刚听你们说那么多,前面可是有贼人。” 妇人刚张开嘴说了两句,冷个丁一道粗犷的声音传了过来。顿时吓了那妇人一个激灵。 妇人却下意识先双手护住孩童,迅速躲在那汉子的身后。 汉子也是有些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拦在那母子的身前。哆嗦的说道。 “不知…是哪里来的好汉,小的只是逃姓的百姓,身上也没有财物。但凡有好汉能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只求能放过…小的和妻儿一条性命。小的时候定当相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急着找薛永的縻胜。刚刚听着二人的谈话,像是说着前面似乎有贼人。 虽不是薛永他们的消息,但转念一下。这些贼人们不是正在找薛永他们,得到了他们的消息,说不定也就找到了薛教头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也不再躲避。忙从小路里闪了出来,自认为语气平和的问道。 可那汉子见从周围的林子里钻出来一条赤淋淋的大汉。手上又端着一把巨斧,哪能不害怕,还以为是劫径的强人。 縻胜见对方误会了自己,又瞧瞧自己一身的打扮。却也懒得再解释,迫不及待的问道。 “你们放心,我不会动你们一根豪毛。我就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贼人又是哪块的贼人?” “我……我…” 汉子见縻胜一双虎眼直瞪着自己。吓得嘴直打结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不出什么。 妇人更是不住颤抖身体,全身战战兢兢。额头抵在孩童的头上,也不敢望縻胜一眼。 縻胜心里唉了一声,暗想自己长得也没有这么吓人。正想清清嗓子,和颜悦色的再问一遍。 那孩童却是怯生生的望了一眼縻胜,虽然眼里也有一丝丝恐惧之色。却还是壮着胆子,嗡声嗡气的说道。 “我们说了,你就能放过…我爹娘和我们了吗?” 縻胜咦了一声,把眼瞧向那孩童。孩童对上縻胜目光,只是稍微躲了躲,还是看向了縻胜。 孩童的父母,被孩童这一举动吓了个半死,生怕縻胜会对他做出什么伤害的事。忙把孩童扯在身后,嘴里不停哀求道。 “好汉好汉,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一般教训。小……” 不等他再把话吐完,縻胜摆着手,不耐烦的说道。 “好了好了,俺什么时候说要伤害他了。你们还不如一个孩童。我刚才已经说了,你把我问的问题回答了,就可以走了。” 汉子止住了话语,听着縻胜这么说。脸上才好看了几分,絮絮的说道。 “我们都是定州州城里面的百姓。今早城破以后,大批贼人冲进来见人就杀,见物就砸。我们家跟着人群也是四散而逃,正好撞上一伙贼人。咱们手是无寸铁,只能是待宰的羔羊。眼看着就要命悬一线,一位将军带着他手下的骑兵,从巷子里杀了出来。这才救下我们,让我们赶紧出城,往北平城县逃。这一路上又遇见了好几伙贼人,大伙儿也都走散了。我和妻子都是普通的庄稼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亲戚。想着今晚赶到我那三叔公家住一宿,明天再赶去北平县城。” 縻胜哪里会知道这么多的消息,有些吃惊不已。听汉子之言,那救他们的将军恐怕就是辛从忠了。 观他们一脸风尘仆仆之色,今早城破,想必也没赶了多少路。自己胡乱走了这些路,现在也是弄不清到底在哪里。开口问道。 “此处离那定州州城还有多远距离?” “不远,不远,好汉。过了这个顺,你就能看到城池了。估摸着离此地再有个三四十里。” “哎呀!怎么这么近!我可给坏大事了!” 縻胜吃了一惊,他自小就是一个路痴。这路上也没撞着人,问个路。这么半日走下来,竟然稀里糊涂的快跑到了这定州州城。算算时辰,自己肯定是与薛永一行人给错过了。 第148章 惊现使斧大汉,莫非是縻胜? “薛师傅,昨夜在飞龙岭驻扎的那伙贼人。今早不知怎么的,都给撤了。小人派了几个兄弟过去查看,整个营寨里,只留下的一二百具尸体。” 这边薛永受伤之后,也不便骑马。与身边几十个庄客,能躲藏在一处村落里。时刻盯着贼人们的情况,准备时不时的扰一番,好能拖延一段时间。 可这昨日,贼人营战里可不太平,一整晚都是杀声正气,厮杀之声不断。薛永他们毕竟人少,也不敢靠得太近。一直派人时刻注意着那边的情况。 瞧了一整晚,也不见有一匹军马杀出。薛永还以为是贼人们使得计谋,便没在意。可今早贼人们吃了饭,便离了此处。 不觉得让薛永有些纳闷,接连派了几名精干的庄客去打探消息。 出去的探子察得这一消息后,也是满脸的惊讶。瞧了好半晌后,这才回来禀报道。 “这怎么可能!昨夜贼人营寨里火光冲天,杀声四起。可是不曾瞧见有朝廷哪一只兵马。可今早又留下这么多尸体,这又作何解释。这可真是个古怪事。” “是极,是极。莫非昨夜他们是撞邪了不成?今早他这么匆匆离开。” 跟着薛永来的这些庄客们听了,跟先前派出去打探情报的探子一样,俱是吃惊不小。 也不顾薛永在一旁。互相猜测,可这越说越离谱。 薛永从来都不信鬼神,见大家越说越邪乎。压了压手,轻声的说道。 “胡说,这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虽然我也猜不透此事,但是必定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鬼神之说。小六,那些死去的贼人们,身上可有什么伤口?。” 小六想了一想,立马哦了一声道。 “这个倒有,看那伤势,应该是被大斧所伤。小人们先前也不信这鬼神之说,可那些死去的贼人大多数都没有伤口,要么就是脑袋没了,要么就是手脚都没了。只有少数的几人,身上还连着一些。教头,你说这要不是鬼,正常人哪个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六越说声音越小,生怕说的大了。那玩意晚上会找自己似的。 周围人听了,脸上也是震惊不已。看这些人的神色,只怕已经信了。 薛永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嘴里嘀咕了几声,瞬间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昨夜去贼人营寨的那人,只怕就是新投庄的縻胜好汉。也只有他,有这个本事。对……这就对上了。” 薛永脸上异常欣喜,当即就信了七八分。虽然眼前未见到真人,可听着这庄客的话语。在估摸着自己写的那封信的时间,这不一下就对上了。 至于还有二分未信的原因吗?自然是不敢想象一个人,竟然能单枪匹马在这数千人的贼人中来去自如,还留下了一二百具尸体。 何况这领兵的贼首可不是寻常人物。他跟到董澄交过手,是不是庸手,他这心里比谁都清楚。 董澄一身本事,别说是一个他。就算是柴家所有的管事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人家的对手。 何况还有那不下于他的竺敬,两人俱是百人敌。加在一起,就连那在夏贼中杀出偌大名气的辛从忠。在他们手里,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柴进曾白他言过縻胜的勇,单挑不知道能不能胜过辛从忠。可若是冲阵,万军丛中搏杀的本事。除了那什么董平董一撞,也没有哪个人能比得过他。 薛永那时,自然是不信。在他的心里,一个人的武勇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做到在万军丛中,来去自如。顶多能抵得上百人,那都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縻胜,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府里有这么一个主管?” “是啊,府里管事们就那么几个。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也没听过有这么一个呀。” “唉,你们这消息也太落后了。这縻胜可不得了,第一次见咱官人,就给咱官人送了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啊!别磨磨唧唧的。快说。” “听说,是杨管事推荐过来的。刚见大官人时,就送了张雄的人头,给大官人。不仅如此,还与…那辛新将军大战一场,不分胜负!” “我去,我们府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主管了。” “对呀!这等消息到底是真是假?你莫要说大话。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唉。你知道个屁呀。当日见到此事的人不多,我刚好也在其中。只是后面又发现了这么多事,没有传开而已。若是你们不信,那…你们可以问问教头。” 知道内情庄客,把嘴瘪了瘪。看向一旁暗自出神的薛永,小声说道。 薛永心里想着事,见大伙都望向自己。正想出口询问,门外冲进来一名庄客。手指着村口的方向,急啦啦地说道。 “教头,教头。村口来了一伙汉子。手上都拿着兵器,为首的使这一柄大斧,我的都不认识新来的縻管事。也不敢贸然上前相问。您看……” “走,咱们去瞧瞧。应该就是縻胜管事了。” 薛永觉得这人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縻胜了。心中也是大喜,要和这屋子里的庄客们,就往村子口赶去。 …… “卞祥大哥,咱们真不去投张迪了吗?” 那使着巨斧大汉的右手边,一位红脸汉子。想了又想,还是开口问道。 他刚刚说完,左手边一位精瘦大汉。也是把眼一瞧,望着巨斧大汉。 “不去了,不去了。我带着咱们同乡汉子,是来奔个好前程的。我原以为他好歹也算个人物,可这两日,你们也看见了。张迪与传闻中可相差甚多,纵容手下为非作歹,烧杀抢掠,可正所谓是无恶不作。这么祸害百姓,跟朝廷又有什么区别。倒真让我高看了他,白跑了一趟,不过是徒有虚名之辈。与这些人在一起共事,还能成什么大器。兄弟们的前程,怎么能看得见。与其跟着他,让弟兄们赔了性命。不如先把这条命留起来,再好好找个买主。” 第149章 田虎帐下的猛将 “唉,咱回去也是受那官府的鸟气。卞祥哥哥,我看我们不如就找个山头。占山为王,岂不快活!” 先前开口的使斧汉子,一想到回去,又要受那鸟官府的气。不由得唉了一声,看着中间的大汉。 “卞祥哥哥,傅祥说的也对。咱们不如就在这附近找个山寨,做伙强人。我们二人自是个不争气的。可是凭借卞祥哥哥这一身本事,还愁咱山寨不能做大做强。到时候,咱也能像那张迪一样。做一番大事,岂不快载!” 红面大汉闻言,也是颇为赞同,连声附和着说道。 “两位兄弟,如今是万万不可上山做强人呐!其一朝廷派来几镇节度,来河北围剿张迪。咱们这时候在这落草,岂不是正好撞上。收拾咱们,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其二,张迪在这河北越闹越凶,但凡在这河北绿林上有点名气的绿林山寨,都入了他张迪的麾下。但凡是有不愿意加入的,张迪只需要发句话。第二日,反抗的山寨就没了。咱们若是在这河北立一山头,张迪岂会不来找我们麻烦。咱们这一二百人,哪能是人家的对手。” 中间的魁梧大汉,看着自家两个弟兄。摇晃着脑袋,沉声说道。 “直娘贼。咱河北绿林山寨加起来岂止上百,岂容张迪那厮这么嚣张。” 还是那右手边扛着斧子的大汉,愤愤不平的骂了两句。 左手边的红脸汉子,听着汉子发牢骚,无赖的说道。 “咱这河北绿林山寨虽然多,可毕竟没有一个领头羊。何况稍大一点的山寨,都入了张迪的盟。剩余山寨又分散在各处,怎能是张迪那厮的对手。” “好了,好了。大伙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的干粮又都吃完了。连我都有些口干舌燥,前面刚好一个村子,咱们过去买些吃食,也好歇歇脚再赶路。” 这赶了大半日的路,为首的大汉也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正巧碰到前面一处村坳,挥了挥手,朝着身后的队伍说道。 “行,卞祥大哥。小弟先带几个弟兄,去前面探探路。” 扛着斧子的汉子说了一声,就招呼着身后几个同乡大汉。先行往那村坳赶去了。 …… 薛永带着庄客们刚走到村口,就撞见了先行探路的使斧汉子一行人。 “薛管事,不是这个汉子,你看,是他们身后那个使斧汉子。” 带路的庄客见有两个使斧的大汉,只是稍微愣了愣,就指着这群汉子身后另一伙,为首使着巨斧的大汉说道。 薛永只是看了一眼前面和后面两个使斧的大汉,就立刻把手中长枪一舞,指着前方大叫道。 “这二人都不是咱府上的縻管事。不好,他们恐怕是贼人!” 薛永的话音刚落,身后几十名庄客,纷纷抽出身上的武器,对准眼前这伙来路不明的强人。 先行探路的使斧大汉,弄了半天也搞不明白。 先前见这些人扛着武器出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只以为是村子自行组建的护卫队。 可听他们这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又都齐刷刷的把武器对准了自己一行人。 下意识也抄起大斧,对准薛永一行人。 后面为首大汉,见自家兄弟刚见人家,就动起了武器,瞬间便明白了。 己方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年轻的壮汉,手上又拿着武器。青天白日的就这么跑到人家村子来,岂会不让人家怀疑是歹人。 生怕因此动了刀枪,起了误会。把手上扛着的巨斧往左边汉子身上一丢,迈着大步就冲了上去。 他这随手的一丢,可让左边大汉费了好大的劲,又连退了数步,这才稳稳接住。 薛永自然也是看清了这一番动作,暗和这大汉必然也是使斧的高手。 看他丢了手中武器,面露着急之色,急匆匆的往这边跑,并没有显现出一丝恶意。心里这才稍松了口气。 自己左臂受了一枪,一身武艺也折了大半,身后又不过只有三四十个庄客。对方不足足有一百多人,何况这两个使斧汉子和那个红脸大汉,一看就是练家子。最让薛永琢磨不透的是,就是此时的大汉。 他的心里不知怎么的,隐隐感觉到。就凭这大汉一个人,想杀他们这几十人,也不过是轻而易举。 大汉急奔过来,忙呵斥眼前这十几个汉子收了兵器。这才换了一副表情,抱着拳,上前客套的说道。 “这位大哥,咱们可不是强人,是河东汾州的百姓。如今河北路上兵荒马乱的,咱们出门害怕遇上强人,所以带了些兵器。你身上干粮吃完了,水也喝干了。所以这才,想向贵村讨些干粮和水来。你放心,我们不白拿,我们付钱。不知这些银子可够不够?” 为首的大汉说完,从怀里掏出了好几块碎银子。上前两步,递给薛永。扯着嘴,笑着说道。 “卞祥大哥,哪需要这么多银子。” 使斧的汉子都是有些不愿意了。这几块碎银子,加起来可足足有五六两。别说是买些水和饼。就是他们这百十号人,去当地县里的酒店好好酒足饭饱一顿,也是够了。 为首的大汉没有说话,朝他白了一眼,又说道。 “这位大哥,还挺方便则个。” 薛永看眼前的大汉虽然长得粗犷,可对待人却是客客气气,并没有一点以势压人的意思。 心中略微猜想,自己恐怕是冤枉眼前的大汉了。毕竟如今在河北确实是乱的不行。连官府都允许各州集镇,村房,自行招募兵勇,打造兵器。 人家出门带个兵器,也不能一口就认定是贼人。何况自己们出门,也不都是带着兵器吗。 示意身后庄客收了武器,自己也把长枪收了回来。这才说道。 “实不相瞒,这位好汉。我的也不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和你们一样,也只是路过。经历了好几次贼人的洗劫,村子里已经没多少人了,大多都是些老弱妇孺。年轻一点的厉生,不是死就是被抓去当贼人了。” 第150章 恨天无霸卞祥 “哼,张迪那厮。嘴上说是为了百姓,到头来做的比起朝廷还要肮脏。这一路上被他们祸害的百姓还少,真他娘的虚伪。” 使斧大汉嘴上冷哼了一声,直接就张嘴干骂道。 “嗯…我这兄弟,嘴上没个把门的。这位大哥,还请不要见怪呀!” 为首大汉尴尬的笑了两声,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薛永说道。 “卞祥大哥,你这斧子可真沉。” 这会儿,身后的汉子们都走了上来。当先一人拖着一把巨斧,脸上看着吃力不小。气喘吁吁的跑上来说道。 为首大汉笑了一声,伸过右手,一把就抓住了大斧。笑着说道。 “倒真让兄弟难为情了。” “不碍事,不碍事。老弟可没有大哥这一身力气。” 薛永微微有些吃惊,这斧子看着分量不轻。看那汉子脸上吃力的表情,最少估摸着也有五六十斤(古代一斤等于16两),可那汉子只是伸手一拿,单手紌举了起来。脸上也不见一丝吃力神色,果真是力大无穷。 见到如此人物,薛永这心里也难免有些心动。他早把柴府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跟柴进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想那縻胜是杨林推荐过来的,自己若是也能带这么一个大汉回去。长不长脸那都是小事,能为柴进带些帮助,那是最好不过了。 想到这,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这位好汉气力惊人,想必定有一身好武艺。敢问作何称呼?” 汉子把斧子一收,连连摆着手。大笑着说道。 “不过是庄家汉一个,在下姓卞名祥。身后的汉子们,都是和俺一个乡里乡村的。这两位,都是我的两个发小。这个使着斧子的叫做傅祥,另一个叫做顾恺。” 卞祥自报身份后,又介绍着使斧汉子和刚刚另一个扛着自己大斧的红脸汉子说道。 “卞祥……” 薛永在心里嘀咕了许久,对这个名字还是一无所知。却也不敢小瞧眼前这个人。想那縻胜也不过是猎户出身,可一身本事比之在西军中杀出威望的辛从忠,也是丝毫不差。 眼前这个籍籍无名之辈,说不定本事也不比辛从忠差。 顿了顿,薛永又开口说道。 “既如此,各位就先进来歇歇脚。我过会儿,让手下弟兄们把干粮给你们分分。水村子里是有的。” “大恩不言谢,这位大哥,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哦,差点忘了,却不知大哥名讳?” 卞祥是个急性子的人,他关薛永也不想作伪。抱了抱拳,最后才想起,还未问及薛永的姓名。连忙又开口问道。 “我姓薛,单名一个永字。在一家大户里,坐着教头。” 薛永并没有造假,他看卞祥也是极其顺眼。便直说道。 “啊!莫非教师就是那柴家的薛永教头不成。” 卞祥颇为意外,大吃了一惊。 他祖籍在河东,离沧州柴进说远,也算不上多远。再加上他自小就喜欢听些江湖事,在整个河北乃至北方,最有名头的当然就是柴家了。 所以柴进的事,他没少听。自然而然的柴进身旁几个人的名字,他都有所听过。这不听了薛永自报身份后,这才有些吃惊。 薛永也没有想到,眼前的庄稼汉子居然也听过自己的名声。虽说他并不是一个在乎自己名气的人,可这心里微微有些自豪。 见他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说谎。嘴上轻笑着说道。 “不想好汉也听过我的名声,我确实是大官人府上的教头。” “哎呀!那我等几个可得再拜上一番。” 卞祥听他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后,与身后傅祥,顾恺二人对视一眼。俱是往地上一跪,沉沉地拜下道。 薛永哪能受他们如此大礼,急忙闪身一躲。连连摇着手说道。 “几位快快请起,我受不得你们如此大礼。” “唉。我们早都听说柴大官人的名号了,做的那些事情,我的兄弟都是佩服不已。可我们也晓得,凭咱这身份,想见他一面,恐怕比登天还难。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与柴大官人相识之人,而且还是他府上的,心中怎能不高兴。” “咳咳咳…” “噢噢噢。薛教头的名声,我们也是经常听说。听说你还是柴大官人的起手师傅,又管着整个府里上千庄客的训练。我们…我们心里面也都是佩服,佩服……” 傅祥大叫了一声,心中激动。说起柴进来口吐纷飞,手舞足蹈,脸上也尽显崇拜之色。 一旁的顾恺忍不住咳嗽两声,他这才,又憋着词,说起薛永来。 薛永哪能不知道他心中心思,可并没有计较什么。伸手打断后,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我哪有什么名气。不过是借了柴大官人的名号而已,才能让你们几个得知。” “也不是,也不是……” 傅祥见薛永挑明话题,脸上不觉得有些尴尬,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你当真我是那么小气之人,此事就不说了。” 薛永见他低着头,好不狼狈。笑了两句,就此截住了话题。 “哈哈哈…” “对了,看你们这一行人的打扮。恐怕也不会来河北做生意。” 薛永结束了刚刚的话题后,自然是想多了解他们一些,再开口相邀。刚刚听他们说,心里并没有多想。 这会儿细细一想,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对劲。张迪在河北起事也不是一两天了,外出做买卖,怎么可能来这兵荒马乱的河北,这不是明摆着要亏了吗。 何况这百十号人,除了每个人都拿着武器外,身上再也没有一物。这做生意不带货,在哪都说不出理呀。 刚才不过害怕自己自表此行的目的后,会害了对方。现在了解到对方身份后,卞祥当然不会在隐瞒什么。当下就交了底。 “薛永大哥,我也不瞒你。这次来到河北来,其实是想带家乡的同伙们去投张迪那厮。我这些兄弟们,都是受不了朝廷的压削。刚好张迪又在河北举事,铃声又传的极大。我们虽说在河东,离着河北也不远。想着带兄弟们奔个前程,就连夜收拾包袱去?洺州相投。” 第151章 又添一猛将 卞祥语气顿了顿又继续的说道。 “这几日,观张迪手下所作所为。这人也不必去见了,实在是名过其实。” “哼,卞祥大哥,你把话说的太轻了。张迪那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仁义,背地里却是做的什么勾当。就这样的人,也配称作是条好汉。” 傅祥愤愤不平,一路上他们看到太多,因为张迪手下迫害而落的无处可去的流民百姓。这心里面也把张迪早骂了个遍,现在一说起他来,嘴上自然没有好话。 “是啊,是啊。咱都是底层庄稼汉出事,也都能体会到百姓的苦。哪能加入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去害昔日的咱们。这不是忘本吗?” 顾凯也点着脑袋,在一旁出言附和道。 薛永听他们这么说,也是颇为赞同。他昔日也是跑江湖的汉子,时常都是居无定所,吃了上顿没下顿。不过是这两年当上柴家的教头后,才有所改善。自是能体会到普通百姓的不容易。又接着他们的话,继续说道。 “这两年,河北天灾人祸,苛捐杂税,早压的百姓们都喘不过气来了。可偏偏又跳脱出来这么一个张迪,做事比官府还要气人。弄得整个河北诸州是哀声遍地,民不聊生。百姓们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不过他也只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 “哦!薛大哥也这么想?” 卞祥听薛永这么说,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知己一般。看向薛永,出口问道。 薛永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摆着手继续说道。 “我哪有这个眼见!都是我们家官人说的。这一来,河北乃军事重地。张迪在此地举事。想要做大,几乎是不可能。想这河北边军近二十万,朝廷让他们再次防备北方的辽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出兵。可若是张迪逼得紧了,势头超出朝廷的控制范围之内。那这些人一旦动起来,张迪的盟军岂会是对手!其二,眼下正值初秋。正是丰收的季节。张迪这个时候造反,耽误了百姓们秋收,毁了地里的庄稼。百姓们没有粮草,过活不了。他整个军中的粮食,又该从何处得。这其三,自是民心。如今这个时候,你再在这河北打听打听。他张迪哪还有好名声。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眼下的大宋朝,所以说这世道多不太平。可这天下大部分人对朝廷还是有敬畏之心,各地效忠之士更是数不胜数。在军事方面更是强了,整个大宋朝禁军号称百万。还不算上地方厢军,蕃军。由此一看,张迪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焉能有获胜的道理。” 卞祥听了,嘴上连连称赞不已。在当时张迪举事的时候,他就颇不看好张迪。要不是这几位兄弟每日来游说自己,再加上他自己心中也是不甘这么平庸过下去。这才抱着试试的心态,想来这河北先看看。心中也有这么一个待价而沽的意思。 可到了河北一看呀,心中更是摇头叹气。在这心里,对张迪已经下了死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干出一番大事。这两位兄弟,一路上见了张迪部众的所作所为。 心里头早没了先前那么强烈的信心,于是众人商量一番,自然是不相投了。 他当时觉得张迪失败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了民心,张迪还谈做什么大事。 此刻听薛永这么细细说来,竟有这么多的原因。不由听得频频点头,由衷的赞道。 “大官人说的对呀,这每一条都是极其合理,小任真是佩服,佩服。” 卞祥脸上满是称赞之色,语气上也是尽显对柴进的敬佩之色。 “这么说来,张迪是必败无疑了。” 傅祥虽听不大懂这其中的意思,看着自家大哥满脸的欢喜之色,也是出口附和着说道。 “那还能有假,你看张迪还有几分胜算。我这心里可算是出了口气,这些天要不是卞祥大哥拦着我,我早都跟他们动刀子了。” 顾恺接着几人的话后,也是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说到了这里,薛永直接把话题一挑。出言问道。 “你们几位不知日后有何打算?是还想回去继续做庄稼汉吗?” 卞祥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意动。已经暗猜到了薛永心中的想法,脸上也露出一丝了激动与兴奋之色。 傅祥没听说薛永的话中之意,直接就说道。 “也只能是如此了。要不然,我们也是无路可去呀。” 薛永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一喜。直言道。 “虽然几位没有别的打算,那不如跟我一起去柴府。我一定像咱家官人,好好的推荐几位。你们也知道我们柴家一直是广邀天下好汉,来者不拒。我家官人平生也是最喜结交豪杰,几位要是登门,我家官人自是欢喜不已。” 薛永把这话说完,就把眼睛望向他一直就看好的卞祥。 卞祥心里面自是同意。他原本心中都有一番抱负和志向,岂会甘愿一辈子做个庄稼汉。只是害怕自己的二位兄弟不愿意,所以并没有开口。转而是把眼往他们二人身上望了一望。 二人看卞祥朝他们望过来,心里面自是心领神会。互相对视一眼,说道。 “卞祥大哥,我们二人只是没有一点意见。您说怎么样咱就怎么样,我们哥俩都听你的。” “是啊,是啊。咱们都知道自己的本事,一辈子也不会有多大出息。脸皮就厚一点,咱这辈子就抱着卞大哥的大腿了,唯卞大哥唯命是从。” 卞祥见他们二人都一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向二人各自递了一个眼神。回过身来看向薛永,抱拳说道。 “也是薛大哥开了口,那是给我们面子,我等又岂好拒绝。何况我们对柴大官人早已是仰慕已久,平日里正愁见都见不到。眼下有这个机会,俺们自然是不会不知抬举。还请薛大哥,到时候为俺们兄弟几个引荐一二。小弟在此,先拜谢了。” 第152章 朝廷兵马到 …… “唉,我说,那么什么辛将军。你们这些千辛万苦的杀进去,就是为了救那什么鸟知府。亏俺还以为,你和那朝廷别的军官不一样。却没想到,也是个官迷。果真应了那句老话,都是一丘之貉而已。” 縻胜弄清了自己的位置,自知若是现在回去找薛永,人家恐怕也都到了。到时候避免遭人笑话,自己脸上须不好看。 索性不如去前面,帮帮那辛从忠。一者嘛,回去也好有个交代。二者嘛,自己也能多杀几个贼人,岂不是一举两得。 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递给这一家子后。就跳上自己的坐骑,往那定州州城赶去。殊不知那孩童望着离去縻胜的背影,心里若有所知,暗暗发誓。 “兴儿,你没事?是不是被吓到了?来,娘看看。” 妇人看着縻胜走开,还有些惊魂未定。一把扯过孩童,仔细上下查看了一番。心里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孩儿他娘,咱们也得赶紧走。” 汉子瞅见自家儿子没事,有些小心的往后望了一眼,忙催促着夫人道。 他还没赶到,就在路上遇到了正往回赶的辛从忠。问了缘由之后,这才有了刚开始的那一幕。 辛从忠并没有急于开口,身后几个指挥使坐不住了。辛从忠在他们眼里,乃至整个定武军眼里都是神,属于任何人都不可侵犯的那种。就是朝廷的命令,在他们心里都不一定比得上辛从忠一句话。 见縻胜这么阴阳怪气的朝自家主将说话,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先,就一人开口骂道。 “喂,你这莽汉子,说话可得注意点。若非你是柴大官人手下,就凭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我早就要教训你了。” 縻胜嘴里哼了一声,颇不为意。也不在乎了将官的威胁,继续又说道。 “怎么,你们如此做事,还不让俺说了。这嘴长在俺自己身上,俺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管的这么宽,怎么不去管管河北百姓的死活。这不也当了逃兵!” “你!……” 将官被縻胜一席话,顶得噎住了口。随即把头一扭,也不再开口。 其他几个指挥使,见自家兄弟受了憋屈,纷纷都要开口发言。 一直不说话的辛从忠,突然说开口了。 “好了,好了。你们都先下来,回到你们个营中。” 这些指挥使们,对于辛从忠的命令,自然是不敢不听。抱了一拳,回了一声。临走前又狠狠刮了一縻胜,这才愤愤不平的离开。 “你的这些手下,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呐!” 縻胜看出这些指挥使不是作伪,而是对辛从忠真心的拥护与敬重。 “都是经历过生与死的弟兄,哪有分什么上下级。他们把我当做主心骨,当做大哥。真心待我,我自然也要真心待他们。” 辛从忠没有看縻胜一一,嘴上回着话说道。 “你们这些当官的,嘴上就是溜。怎么着都有一套大道理,俺是说不过你们。要不然,俺也就成大官了。” 縻胜想起刚才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怨气。嘴上颇有些嘲讽的说道。 “哈哈哈。縻胜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辛某也没有这么多时间给你解释。” 辛从忠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里,哈哈一笑,并没有当回事。 縻胜只感觉自己这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威胁力。就好像以为自己使了一击杀招,可在对方眼里连一点伤害都算不上。合着自己成小丑了。 不等縻胜在多想,辛从忠突然问道。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与那两个人交上手了。那薛教头,他们应该也已经安全地回去了。” 縻胜当然不敢明说,扯开了他的后半句。心里有些发虚的说道。 “俺当然是跟他们两个人交过手了,顺手还踏了他的营寨。不过,你怎么知道?” 縻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跟他见面的时间连一刻钟都没有。他怎会知晓这样,莫非他还会掐指算命不成。 “哈哈哈,这不是显然的吗。当日我得知,董澄和竺敬带人去追击薛永教头。心里就清楚,柴大官人会派你前来。所以,我这心里也没有那么着急。想来凭你的本事,纵使胜不了那二人,自保是没有丝毫问题。” 辛从忠轻笑了两声,望着縻胜,恭维了两句说道。 縻胜见辛从忠这么一说,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抠了抠脑袋,木讷的说道。 “嗯……嗯。这个,他二人确实是有些本事。不过他二人都是一对一跟我打的,我这才能在他们营寨里杀得来去自如。若是二人不讲江湖道义,一起来包夹我。说不定,我还真就陷在里面了。 “縻胜兄弟太谦虚了,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对了,现在我们得赶快为北平县城。张迪占领了州城之后,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来为北平县城。” 辛从忠又夸了縻胜两句,这才又说起正事来,脸上神色也是严肃了几分。 “辛将军,那怕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正好我昨夜杀的还不够尽兴,他们若是真敢来,我第一个杀出去。……可这人来的多了,俺也有自知之明。一个人武武,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縻胜这一下子被别人夸的有些找不到北,直拍着胸脯,向辛从忠保证道。随后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失言,忙又有些委婉的说了几句。 辛从忠自知他这心思,也不见怪,点了点头。 …… “驾,驾!传主帅将令,命令各营原地休顿,等待命令。命令各营原地休整,等待命令。……” 传令兵骑着快马,接到主帅的命令。分作两队,一队往队伍的前面奔去,一队往队伍的后边奔去,一边骑着快马一边大吼。 中军帅旗之下,几位急于赶来定州的节度使,聚在一起。正商讨着剿贼的事宜。 “王大哥,再有二十里就到定州境内了。咱们是先去定州州城?还是北平县城?” 张开接过手下递来的定州地形图,拉开看了几眼。向中间的王焕说道。 第153章 齐聚北平城 王焕示意众人下马,带身后的亲卫们牵过战马后。几人围在一起,摊开了那地形图。 王焕仔细端详了一阵,指着此地说道。 “我们此刻在飞虎浴,过了这道岭,就进入定州曲阳县城了。从曲阳县城,往北五十里,就是北平县城。往南八十里,就是定州州城。依我看,我们不如先去北平县城。此地离咱们比较近,更何况定州州城那边的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行,王焕大哥,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还是先找到柴家的那位大官人,再做其他的打算。” 梅展也是颇为赞同的点点头。他们几个心中的想法大致都是一样的。柴家那位大官人的安危,可比整个定州府重要的多。就算王焕不说,他也要提出来。 眼下见王焕开口说了此事,当然是点头附和。 张开倒是个急性子,刚想说话。 “报………“ 远处的事后骑着快马,飞速的往这边跑来。 自然是吸引了王焕他们的注意,张开首先扯着大嗓子叫道。 “到底有什么急事?快说,快说。” “几位节度使,据最新传来的消息,定州城已失。眼下已经被张迪的盟军给占领了。” 报信的斥候望了几位节度使一眼,小声的说道。 “什么…定州州城失手了。” 张开颇有些不相信,把眼睛睁得老大,望着那斥候。 王焕和梅展倒是没有太过惊讶。对于地方禁军的实力,他们早都了解。定州不过三营禁军,又没有什么有实力的将领。张迪那3万大军,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占了。 王焕听完斥候的话,顿了顿说道。 “北平县城可有消息?” “咱们的斥候还没有回来。眼下也不知道那边的消息。” 斥候如实答道。 “即使如此,两位兄弟们。咱们也不敢在这耽误了,现在就让全军起拔,开往北平县城。” 王焕担心北京县城的情况,主要是担心才进的安危。当下立刻说道。 ………… 北平县城。 “柴进哥哥,俘虏已经押解回城了。薛教头和縻胜兄弟的消息,还是没有一点。” 段景柱登上城头,望了一眼柴进。轻声的说道。 “唉,你再派些人,继续去探。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他们的消息。对了,俘虏的事不容小觑。你多派些人盯着,以免他们起了乱子。” 柴进叹了口气。眼下没有薛永和縻胜他们的消息,他这心里自然是焦急不已。可这样,干着急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只得让段景柱多派些人继续打探。 “放心,吉人自有天相。薛永和縻胜兄弟也不像短命的人,说不定他们现在就在回来的路上了。” 段景柱看柴进一脸愁眉之色,部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安慰着柴进说道。 “希望如此,你先下去把俘虏都看好。” 柴进心里正烦,也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件事,挥了挥手,就让段景柱下去了。 “好,大官人,那我就先下去了。” 如今整个北平县城,除了他,柴进手下再也没有任何人了。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不少,拱了拱手,就抱拳下去了。 “大官人,大官人,辛将军和縻胜兄弟他们回来了。” 段景柱正要告退下去,一应庄客跑上了前,边跑边大喊道。 柴进听了他这个消息,急忙就往城下走去。接着城头往外看,外面烟尘滚滚,马蹄声四起。隐约可以看见,一大批骑兵就往这边赶来。 柴进一眼就瞅见了辛从忠和那为首的縻胜。说着话,柴进就急忙往城下赶去。 縻胜和辛从忠也来到了城下,和縻胜同来的汉子们。 见了縻胜回来,纷纷都是欢喜不已。当先就有不少人说道。 “縻胜哥哥,这次出去,可杀痛快了!” “是,是!咱们几个弟兄,可都羡慕不已。下次出去,可一定要带咱们兄弟一起去。” “对呀,对呀,可不能让别人小看了咱们荆湖来的兄弟们。” “縻胜哥哥。这次都遇到了啥稀罕事啊,给我们兄弟讲讲,快快快,我们在城里的早就慌了。给我们兄弟讲讲呀,快来快来。” 糜胜没有下马,就有几个同乡的汉子们一拥而上。围着縻胜,就相继开,开口说道。 縻胜一拍大手,对这些颇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沉着声说道。 “等我先见了大官人之后,我再跟你们细细说一说。快快快,你们别挡我的路,我要先去见大官人。” 縻胜话一说完,就推开了众人。正巧柴进一行人,下了城楼正撞向縻胜往这赶来。 縻胜看见了柴进一群人,立马就扑了上来。扯着大嗓门叫道。 “官人呐,我这次可好好的收拾了董澄和竺敬那二人。这次出去,俺可杀坏了。” 柴随便敷衍两句,往后瞧了瞧,见没有看到薛永他们一行人,便开口问道。 “縻胜兄弟,薛教头他们为何还不见人影呀?” 縻胜见柴进提起这事,脸色一下就红了许多。颇有些不好意思。 “大官人,我这一路上没有撞见薛教头他们。他们还没有回来吗?要不,我再出去找找。” 他也是惊了一跳,算算时辰,薛永他们早应该倒了。心里越想,愧疚之色便越深厚。当先,就有些自责的回答。 “不必了,说不定,薛教头,他们有什么事耽搁了。” 柴进哪能让縻胜再去,摆了摆手,摇头是示意道。 辛从忠知道柴进的心思,上前有些安道。 “柴大官人,薛教头他们说不定被什么事给耽搁了,不妨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柴大官人,你还是把心稍微放宽一些。” 说了这步,柴进也不好再表达自己心里的情绪。嘴角笑了一声,说道。 “咱们就先进去一叙,薛教头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柴大官人,那…………” 縻胜心里还是愧疚,刚想要说话,柴静就一手打断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兄弟不必这样,先进去再说。 第154章 误会 ………… “卞祥兄弟,过了这个山头,再走上十多里。就到北平县城了。” 薛永手臂受了伤,也不易骑马。找了一个马车后,众人才慢慢悠悠的往着北平县城赶。一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以至于縻胜他们都到了,薛永他们还没到。 卞祥听薛永这么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一种紧张感。手中握着马缰绳,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薛永看了看卞祥,笑着说道。 “那你不必这么紧张,咱大官人待人都很和气。你大可不必这个样子。” 薛永见縻胜紧张的脑袋里都溢出了汗水,当下笑着说了两句。 卞祥来不及再说什么,远处的顾凯急忙跑了过来。一边说着,一边大叫道。 “前面来了一伙骑兵,贼人打扮看着。不下于五六百人啊。“ 卞祥听了这个消息心中一喜,自己正巧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见面礼送给柴进。眼下贼人刚好撞上去,自己何不如灭了这群贼人,也能让柴进高看几分。自己这脸上也会有面子。 想着,縻胜一拍马头。朝一边的薛永说道。 “薛永哥哥,您在这儿捎息。我去会回来他们。” 话音刚落,縻胜就骑着段锦柱他们北上贩来的马,单枪匹马的冲了出去。 薛永原本还想多说两句,可转眼一看,卞祥也走出了好远。 他却也并不担心,卞祥的本事,他心里自是清楚。原本还想劝阻,但一想,也猜到了縻胜的几分心思。 索性也不管了,带着大队人马跟在后面。 卞祥一个人单枪匹马,使了好一阵子。前面就撞上了五六百号贼人骑兵。 见了面也不客套,把斧子一抡。暴喝着说道。 “兀那贼首,可敢上前与我一战。” 对面的这一行人,也把眼前的卞祥当做了贼人。当天就有一人,跃跃欲试,想要出战。 一旁五旬年纪的中年汉子,伸手拉了拉他。说道。 “人家不是正对着我了,你这样出去成何体统,要去也得我去。” 汉子看了中年汉子一眼,满不在意的说道。 “杀鸡焉用牛刀,张节度使。这些小事情,还是让手下们代劳。” 但这伙人并不是贼人,而是张开领着一人骑兵,乔装打扮成贼人,先往北平县城赶来。他们一路上扮着贼人,确实省了不少的麻烦。 看眼前这人长得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张开下意识就把它当做了张迪盟军里面的贼人。 看到这小子竟然单枪匹马挑战自己,心里面不觉来了几分兴趣。他久居京城,平日里连个练手的都没有,可谓是闲出个鸟来了。虽然禁军中几个教头,武艺还算不错。可这竟然碍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拿出十分本事来与自己相斗。 再加上他这一身本事,在京城确实少有敌手。除了禁军中的几个教徒外,也没有别的人能是他的对手。 张开观眼前的汉子,长得确实不像一般人。手上本事肯定也是不凡。再关他这一把大斧,无非就是两种人。一种人,就是冲冲场面,本事没有几分。另一种人却是有真本事的,必定是使斧的好手。 这心里痒痒的,手上也自然是坐不住了。提着他那杆浑铁点钢枪,拍马就出了,奔着。望着眼前的汉子,淡淡的说道。 “看你手中这把大斧分量不轻。希望你不是个说大话的,能与老爷我斗个痛快。可不要扫了我这份兴。” 卞祥瞧阵中竟出来了一个五旬老汉,这不是明显有些看不起自己吗。心里冷哼了一声,嘴上说道。 “老伯,我瞧你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安享晚年不好吗?何必要出来和年轻人见个高低,弄个晚节不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赶快回去。某的斧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挡的。” 张开见他一番话,说的口气极大。心里暗骂了两声。自己年轻时在绿林做营生,你这小子不知道还出没出来。嘴上也是不再客气,暗笑的两声,骂道。 “现在的后辈们,口气都这么大吗!老子年轻时在绿林中大穴,还不知道你小子出没出来了。你这后生晚辈,如此猖狂。那我就要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张开冷笑了几声,话音说完。也不客气,提着自己50斤重的浑铁点钢枪。只一瞬间,便拍马杀了过去。 “小子看招!爷爷我可不手下留情。你可看好了。!” 张开提着50斤重的浑铁点钢枪,边冲边大喊着。自己眼下年纪最大了,可一身的武艺却是没落下多少。如今的年轻后辈竟然这么看低自己,这让他心里如何不生气。 卞祥倒是没有说什么。心中暗暗想着眼前这老汉年纪都如此大了,自己等一会儿,手下得留几分力气,留那老者一条命。 张开抖动着浑铁点钢枪。在卞祥的眼中越放越大。卞祥手上不见丝毫慌张,后发先至。把斧子随意一抡。 “砰!” 一股惊人的力量直震得张开虎口发麻,手臂隐隐作痛。卞祥见他这个样子,心里微微吃了一惊。自己刚才虽说只是出了七八成力,可这一击也不是一般人能接住的。 他原想凭此一击,将前来的老汉拍落下马。可没想到,这老汉竟然能接下自己一招。当下就认真了几分,使出十分力气来与张开相敌。 战场上,张开手指 50 斤重的浑铁点钢枪,如蛟龙出海,气势磅礴。縻胜的开山大斧则似猛虎下山,威猛无比。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枪斧相碰,火星四溅。 五十余回合过去,他们的呼吸渐渐沉重,但眼神依旧坚定,围观众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张开的枪法愈发凌厉,如疾风骤雨般袭向縻胜;縻胜的大斧则舞得风生水起,每一斧都带着千钧之力。他们的战斗陷入胶着,难分胜负。 战场上尘土飞扬,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众人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张开和縻胜的身影在尘雾中时隐时现,他们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155章 吃惊的老节使 “驾…驾,驾……” 薛永和傅祥,顾凯二人引着剩余的人马,只远远的就看见卞祥与一中年贼人,在场中厮杀。 他们几人丝毫都不担心,卞祥的一身武艺,在场的几人是再清楚不过。慢慢悠悠的又赶了几步,这才停下。细细的看了起来。 傅祥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一指场中的贼人,对卞祥大叫道。 “卞祥大哥,您还在磨叽什么呀!莫不是看他年纪大了,不想下死手。要是你真这么菩萨心肠,索性把它生擒了。押回去当俘虏也行呀。哈哈哈……” 傅祥把话说完,哈哈大笑。丝毫不把那场中中年大汉放在眼里。 张开甫一交手,饶是心里已经把这汉子高看了,可这一击下来,着实是让他大吃一惊。 若不是自己刚刚没有装大,也使出了七八成的本事。枪尖一滑又卸下了一半的力,这才勉勉强强接下了这一击。 可他还不得他再在心里多想,汉子一斧接着一斧,不给自己一点喘息的机会。这眼下已斗了五十余回合。原本想着这汉子力大无穷,是他平生在气体方面见过最大的一个。索性自己不如就这么耗着他,待他力气用尽一刻,在使出杀招制服他。 英雄惜英雄,卞祥这么有本事的人物。张开心里早已经暗暗起了惜才的心思,没有想过取卞祥的性命。想要就此收服下来,留着报效朝廷。 可这已有50余回合,那汉子好像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每一斧子都如先前那般凶猛,手上也不见一丝怯力。 脸色虽有些通红,可不见一丝汗渍。呼吸的节奏更是没有变化一点。 反观张开这边,年纪毕竟是有些大了,精力也不胜从前。脸上大汗淋漓,眨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身上的汗水此刻早已浸湿了盔甲,嘴里更是不停喘着粗气,脸色也涨红成了一片。 听傅祥这么一说,要是换做往日,后辈里有这么大的口气。他早要教训教训一番。可现在打了这么久,他的心里此刻比谁都清楚了,眼前的大汉的本事。 嘴上顾不得反驳骂道,心里直以为是这大汉还未使出全力。再看看大汉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下更是十分肯定。 若是真被这大汉生擒,那自己这一世一名,岂不是毁于一旦了。心里越想越急,只使出浑身本事,他也没想过胜过对方。只想着拼了自己这条老命,也要叫眼前大汉吃些亏。 只一瞬间,手上的浑铁点钢枪便比先前胜似快了三分。招招不离卞祥的心坎,这一突然的变故,也把卞祥吓了一跳。 脸上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全神贯注的防御了起来。 “刘指挥使,这个贼人本事不小啊。张节度使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像以前那么强。现下已经斗了五六十个回合,若是再斗下去,输了倒还无所谓。可要是稍微有一个闪失,我等可交代不起呀。” “对呀,对呀。张节度都拿不下他,我们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我们一起上,先把张节度换回来再说。” 张开身后的部众,见他迟迟拿不下这大汉。心里都是担心加着急,张开若是有一点闪失,后果他们可承受不起。 纷纷都出言,向最前方的一个白脸汉子问道。这个白脸汉子的官职不大,只是张开亲卫营中的指挥使。可就算是军中的统治官,见了他也要礼让三分。这可是实打实节度使身旁的心腹,平常人哪敢得罪。 眼下出了这情况,众人当然是把这张指挥使当做了主心骨。 张指挥使也是拿不定主意,心里想了半天。好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一样,有些紧张的说道。 “咱们再等上一会儿。再斗上10回合,我们就一起出手。现在都不要动手,出了事,都算我的。” 他这话一说完,别人自然都没有异议了。既然有人愿意当这个背锅侠,他们也不愿意再多嘴说些什么。 “薛大哥,这个贼人看着年纪大了,这手上本事可能不弱呀。竟然一时间能逼得我卞祥大哥慌了手脚。还真是低看他了。” 傅祥见中年贼人忽然发了力,一枪快过一枪,一招胜似一招。执迷的他眼花缭乱,看的脑袋都有些发晕。心里也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若是上场与这老家伙对上。就凭他这一番攻势,自己恐怕走不上20个回合,脑袋就搬家了。 一想起刚刚自己还大言不惭,后背冷不丁的冒出一身冷汗。嘴上有些幸幸的说道。 薛永好似没有听到,双眼不离场中二人。心里越看越惊奇,眼前的老汉一招一式,都不像是绿林中的招式。反而像是从军中一刀一枪磨练出来的。每一击都是杀招,从不拖泥带水,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 此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明明是贼人的一个,看着竟然有这么重的军中气息。朕忍不住,想要开口问。 “轰隆隆…咚,咚,咚…………” 一阵阵马蹄轰鸣,震得大地嗡嗡作响。两边的林子里,惊鸟四散。铺天盖地的鸟儿受到惊吓,乱作一团,直往远处逃去。 薛永这边也是脸色大变,听到这动静,来的骑兵恐怕不下于几千之众。自己这边区区不到百人,分明就是鸡蛋碰石头。 他倒不是没有想过来的,可能是援军。可我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吓了一跳。整个定州哪有这么多的骑兵。 至于朝廷的那几镇节度使,就算他们有心想赶来。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这么快。下意识就把即将而来的骑兵队伍,当做了贼人的人马。 这边的张指挥是一群人,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自己这边的大队人马来了,再也不需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了。 薛永只是稍想了片刻,首先就是想起要给柴进他们报信。脸上惊得直变,连忙朝着场中的卞祥大喊道。 “卞祥兄弟,不要再打了。你现在赶紧去北平县城给大官人他们报信。快走!我们先来挡住他们。” 第156章 聚首 薛永已是抱了必死的心态,咬着牙,提起长枪跳上了马。用那条受伤的胳膊操控着缰绳,另一手使着长枪,就要往前杀去。 张开听了这阵马蹄声,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又一连杀了十几回合,杀招已经用完。底牌也尽失,手上力气也只是拼着一口气吊着。 当然,并不是他不想走。他活了这几十年,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要。宁愿自己一死,也不愿意苟求活命。 之所以心里松了口气,那是因为自己那位老大哥王焕来了。凭他的武艺,胜过眼前已跟自己交战了七八十回合的大汉,应该不难。 这样一来,也算是除了贼人的一员大将。 薛永这一嗓子喊出来,瞬间都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张开细细琢磨着这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 卞祥把大斧一抡,斩钉截铁的说道。 “薛永大哥,你们先走。我来替你们挡住这些泼贼人。嘿!” 话还没说完,一招力劈华山瞬间犹如摧枯拉朽一般,直往张开的脑门劈下。 “吁…………,砰!!!!!” 张开暗骂一声,这糙汉子真是连一句话都不让他说。现在也来不及他再多想办法,卯足一口气,紧咬牙关。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气,把手中长枪往上一顶。 刚做完这一招,卞祥的开山大斧紧接其后落了下来。 张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臂震的青筋暴起。坐下马儿也是不停嘶吼,整个马匹也是微微向下一沉,在地面压出了好大得深坑,四面也是烟尘滚滚,别人也看不见烟尘土中的二人。 这一下变故,直吓得那身后几百个汉子胆战心惊,战战兢兢。 “驾!驾!驾!” 马蹄声越来越近,为首的一员将领身穿熟铜盔,座下挂着一张燕雀弓。身下骑着一匹北地好马,手上使着一柄三尖两刃刀。 率先就往这边赶来,赶到了此处。左右瞅了瞅,就望着那张指挥使说道。 “张节度使是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他?” 张指挥使和身旁几个汉子对视一眼,支支吾吾的一处烟尘四起的地方说道。 “梅指挥使,张指挥使就在那里面。” “什么!” 梅展惊了一跳。他们这几个认识了20多年,互相都了解各自的本事。只看了一眼便明白,张开是遇到对手了。” 这时,王焕也带着后队赶了上去。看了看左右也不见张开,就上前问道。 “大郎,你也没看见张老弟” “王老哥,你看,就在那里。” 王焕听梅展这么一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尘烟之中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两个人,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处于劣势的张开。 心中担心老兄弟的安危,一拍坐下马,挺起手中枪就要杀去。 薛永他们捡来了这么多朝廷兵马,与这些他们眼中认为的贼人们聊了起来。心下就是再笨,大致也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心里不由的都是咕咚一声,今天这些事岂不是都是误会。若是卞祥大哥把那人杀了,那可都是闹出了天大的事。 见一老将拍马,往卞祥处杀来。只恐卞祥分不清敌我,伤了那员老将。急忙扯着嗓子高声大叫道。 “几位节度使,我等都不是贼人。万万留守呀,不要闹了误会。卞祥兄弟,他们都是朝廷来的人吗!不是贼人。” “王老哥,我没事。现在年纪大了,确实比不得后辈了。” 尘烟散去,露出了满脸风尘仆仆,狼狈不堪的张开和脸上不见一丝表情的卞祥 张开又接连咳嗽了几声,大喘了几口气。拍了拍胸脯,这才又赶忙说道。 “这都是误会,误会。搞了个大乌龙。也怪我,先前没有把身份交代清楚。让这小兄弟误会了。咳咳咳…年纪大了,手上也生疏了。今日算是彻彻底底的败了,确实比不上你们现在这些晚辈。对了,你这小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原来张开在承受了卞祥那一斧子之后,见他还要再劈下。搞清了他的身份,还能让自己人给杀了,那不是闹出了笑话。 稍喘了口气,就连忙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卞祥半信半疑,可却也没有再有接下来的动作。他也不怕这张开说谎,反正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的话,自然就会辩个真假。 此刻听到张开这么说,又见周围满是朝廷的官兵和薛永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当下哪里还会有猜忌的心思,立马跳小马来。扶起这张开,口里连连赔罪说道。 “小的眼拙,不知是几位节度使,还请恕罪!恕罪呀!” 卞祥还不是那个田虎手下的殿帅,只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在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哪里还静得下心来。 今日做下的这些事情,那可足够砍他十次头了。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慌到了极点。 扶着张开得那双大手,也微微有些发颤。说到这,倒不是他卞祥怕死。是在他眼里,最起码人要死的其所。自己一生的抱负还没有施展出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那这不是可惜了自己的这身本事,这死的也有些。 张开嘴上笑了笑,开起了玩笑说道。 “那汉子,刚才可没见你手软。这下一听到我们的身份,就想求饶。你这做人,倒是做得很明白呀。” 卞祥没有听出开玩笑的意思,只把这话当了真。他虽是想活下去,可也不是苟求于人的活法。 立刻就挺直了腰板,语气也瞬间硬了起来。语气淡淡的说道。 “您是朝廷的大官,我只是普通的一个小老百姓。你想杀俺,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要是真心想杀俺,俺再怎么求饶又有何用。大人若是想杀我,我自然是没有一句话可说。可若是因为此事羞辱我,折煞我。小的虽然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可也知道骨气二字。” 卞祥这话说完,眼一闭。头一扭,心中也给自己下了死刑,嘴上也不再说一句话。 第157章 度们会小旋风上 张开听他这么一说,哈哈大笑。显有些生气的说笑道。 “你这糙汉子,这话里话外,莫不是以为老爷我要仗势欺人。你们这些后生晚辈,倒是太小看我了。汉子,斗了这么许久,还不知你的姓名?如今在何处安生呀?” 张开遇到这等人物,怎可会害了他的性命。眼下双方都已经说开,他越看卞祥,心中是越欢喜。当下就按捺不住,打听起他的身份来。 卞祥看了看张开,又看了看随后赶来的王焕,梅展和薛永几人。淡淡的开口说道。 “我是河东汾州人,庄稼汉一个。现在,现在…” 卞祥正想说他是柴府门下的庄客,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还没有见到他柴进。这身份避免有些言不传,名不正,说出来难免有些不妥当。 正在犹豫之时,薛永骑着马赶了上来,插着话说道。 “几位节度大人。小的们都是柴大官人门下的庄客。今日小人们眼拙,冲撞了几位节度大人。还请几位节度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一二。” 薛永刚刚赶到这里,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直以为现在的情形还是如刚才那般剑拔弩张,见卞祥迟迟不开口说话。生怕会惹到的几位节度,连忙抢着说道。 “哦,你们都是柴进手下的门生庄客?” 张开听薛永这么一说,瞬间就被岔开了话题。打量了薛永一眼,满脸的询问之色。 王焕和梅展二人此时已是相继到达,听了薛永这么一说。也都是把眼瞧向了他。 薛永被几人接连望着,纵使他在江湖上闯荡了许久,也见了这么多世民。面对这些身经百战的节度使们,还是显得有些招架不住。木讷的开口道。 “对…对…对啊,我们都是沧州柴进柴大官人的手下。” …… “縻胜兄弟他们都回来快两日了,还是没有薛大哥他们的消息吗?” 此刻的北平县城里,柴进着推门而入的段景住,率先开口问道。 “嗯…柴进哥哥,我已经吩咐手下弟兄们,往定州州城方向去打探了。今早回来的弟兄们虽然是没有打探到薛教师他们的情况,可也算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贼人那边也没有听说是抓到了薛教师他们一行人。说不定就是他们有什么事先耽搁了,何况咱们的兄弟们还没有回来完。下午也或许就有情况了。” 一提起这事,段景住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和薛永认识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在柴进这个府里的弟兄,就没有一个人过得不融洽的。 薛永的年纪在他们之中又属于最大的一个,平日里对他们的帮助也不小,显然已经成为了柴府里公认的大哥。 这都许多日了,还探不到他的消息。他的心里岂可会不着急。 可他也知道柴进这一天一天的,也是急的不行,更何况还有那许多的事要处置。也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出这番神态,免得让他又是急上加急。所以才收住了情绪,劝起了柴进。 柴进作为这些人的主心骨,平日里自然是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可现在都是府内的兄弟,也不需要对外人一般隐藏。 不管是在前世,还是在今世。他都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纪人。不管是在心性方面,还是在其他方面,自然都是比较稚嫩的。 薛永作为他招募的第一个好汉。是除柴皇城之后,他也是柴进最重要,最信任的人之一。 这已是天见不到薛永的消息,越往后拖,他的心里越没底。 见今日,还是如往常一样没有消息。柴进这心里也有些急了。眼下张迪的贼军随时都有可能来攻城,要是在找不到薛永,希望就会更加渺小。 心中想了想,才开口说道。 “把咱们所有探听情报的弟兄都派出去。这两天,我只交给他们一个任务。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打探到薛教师他们的行踪。可是这两日还是找不到他们一丁点的消息,就全把人派回来,唉……” “行,官人。我这就下去办。” 段景住脸色一沉,如今的北平城就是处于风雨之中,随时都有可能破城的风险。谁也说不定那日,张迪的大军就攻上城了。 “大官人,大官人,好消息呀!大官人!” 段景柱刚转身推开门,一个庄客兴高采烈的往这奔来。 段景柱见他这份神色,正想呵斥两句。哪着他这话刚一说出口,段锦柱也是瞬间转的表情,满面红光。 “段管事,快告诉官人,薛…薛教师他们回来了。对…了,不只是他们,还有朝廷来的大军。” 庄客也是激动,连说话也有些磕绊不清。但他这模糊不清的话语,还是传入了段景柱的耳里。 不过,这也足够段景柱欣喜若狂了。 段景柱随便吩咐庄客两句下去后,转身又回到了屋内,欣喜若狂地叫道。 “大官人,大官人,大好事,大好事。薛教师他们平安回来了,还有朝廷来的援军也已经到了。” 柴进刚才听他们在外面说,心里都已经猜到了几分。也早往房门口进去,正好撞向了推门而入的段锦柱。 听到他这么一说,才进就急忙出了府。与段景柱二人先后上了马,往城门口赶去。 “驾!驾!驾……” 柴进和段景柱二人还没到城门口,此时的城门也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大小小的巷子里都挤满了人。 柴进坐在马上,往远处一瞧,城门口大大小小的旗帜遮天蔽日,随处可见的禁军将士,正往城中涌来。 只是一眼,他就瞧见了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薛永,和几位穿着禁军盔甲,气宇轩昂,气势不凡的几位老将。 除过这些人,倒还有一人吸引了他的目光,柴进也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起先他还以为,那人是縻胜。同样是长得高头马大,身形魁梧,又扛着一柄大斧。似他这样身材的人,平日自是不多见。自然而然的就把它看做了縻胜。 第158章 度们会小旋风下 可柴进又往前走了走,仔细一瞧,那人却不是糜胜。身高比縻胜足足高了半尺之多,眉宇之间那股英气也是縻胜眼中没有的。 可转念,柴进就被几位老将吸引了目光。 正巧,此时辛从忠也是看到了柴进。连忙打算朝柴进这边喊道。 “来来来,大官人,几位节度使可唠叨你许久了。” 除了辛从忠和他周围的几个指挥使之外。其余人尽皆背对着柴进。听辛从忠这一嗓子叫道,都是把头一扭,齐刷刷地打量起了柴进。 柴进从他们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三种不同意味的眼神。首先是薛永投来的目光,这许多日不见,目光中尽是对兴喜与兴奋之色。 再往一旁,就是那魁梧大汉投来的眼神。目光中有一些审视,又略带一丝敬佩,更多的还是惶恐与焦躁。 最后一种目光,也是投来最多的一种。不说他们的身份,柴进也大致能猜测的出。他们的目光那是毫不避讳的三审视,三分好奇,三分打量,还有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表达在其中。 但这些人的目光投来,柴进没有感觉到一丝反感。 “大官人,小人回来的迟了,让官人担心了。” 薛永作为柴进的教头,是这些人里面跟柴进最熟的。这时,当然是第一个开了口。 柴进跳下马,没有多说话。拍了拍薛水的肩膀,只是回了一句。 “安全回来就好。” 倒是一向不多话的段景柱,见了薛永立刻话就多了起来。跟在柴进身后,朝薛永有些责怪的说道。 “薛教师,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大官人和我们,这几日,可担心死你了。” 段锦柱说来,就上前给了薛永一个重重的拥抱,脸上也是止不住的喜色。 薛永嘴上只是赔罪了两声,就拉着段景柱赶忙退到了一旁。此刻在场的主角们可不是他二人。 段景柱也是颇有眼力见的人,薛永一个眼神,他就懂了一切。 “这位就是当今柴家的主人,柴大官人。果真是一个英气的少年郎,老夫在这里给大官人道礼了。” 柴进也不识得这开口说话的,白胡子老将军看见他说着就拱着手,往下微微一礼。哪里肯受了这一礼,急忙上前拉着那老将军的手,惶恐的说道。 “小子不过是一个晚辈,哪能受老将军如此大礼。要说行礼,也是小子一个晚辈行礼。将军且末折煞小子了。” 柴进说着,就抱起拳。向前微微一拱手,就要拜道。 前面的老将军,托住了他的手。微微笑着说道。 “官人乃是皇家后裔,咱们几个老家伙,岂可敢受你这一拜。你刚才拒绝老朽这一拜,那老朽现在拒绝你这一拜。小官人可不要博了老朽的面子,收了这一礼。” 这老将军话音刚说完,右手旁一位长相相犷的将军,望了柴进两眼。紧接着又说道。 “既然你不在意这套虚礼,我们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我自打进了这河北以来,你这小旋风之名在我这耳朵里,都能起出茧子了。今日一见,不说别的。就凭你刚刚那一番言辞,老夫还是认可的。只是你到底是不是如外界传闻的那样,老夫还得再看看…” “哈哈哈。柴大官人,张节度使平日里不太会说话,刚刚又在你手底下人手里折了面子。希望官人还能理解理解…” 三人之中的最后一位将军,还是笑呵呵的插着话,打着圆场说道。 柴进对这些倒不在意,几位节度使的人品,他还是敢打包票的。不管是在做人,还是在行军打仗上,从来都是敢做敢当,不做那小人行径。 这种人,就算是做敌人,柴进也是打心眼里佩服。他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倒是有一句话他却有些疑问。 他们竟然有人在我手下吃了亏。柴进有些摸不着头了,这些人中,最有本事的当是薛永了。 可别说是薛永眼下受了伤,就算是不受伤的状态。哪能是这几位节度使的对手,眼神不由自主的就望向了薛永。 薛永心里清楚柴进望来的心思,立刻就开口解释道。 “大官人,我哪有这个本事。都是这位汉子,刚刚因为一些误会。与那位节度使切磋了几招,打了个不分上下……” “输了就是输了,这我还是承认。不必替我遮掩。柴大官人,你这个手下,手上本事真是厉害。就是我年轻的时候,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要不是他偷了你,我早想把他挖到军中去了。可惜了,可惜了,这样的人物,应该为朝廷效力,也不荒废了这一生本事。” 张开的性子就是率真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见薛永说了个含糊其事,不仅不领他的好意,反而还有些生气。 不过,他转眼看着卞祥,目光中满是赞许与惜才之色。 听他这么一说,他才又把眼瞧上了,这魁梧汉子。殊不知这魁武汉子,自从柴进过来之后。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柴进半分。 见大伙突然之间说起了自己,不免得有些小慌乱。刚好眼神中又撞向了柴进。 柴进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开口相问道。 “好汉既是薛教头认可的,想来一定有不凡之处。我柴进一定会委以重任,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卞祥瞬间就表现的有些惶恐。他离着沧州比较近,这两年柴进的名头,他可是时时听学。柴进的一些做法,还有干的一些事情。都颇符合他的脾气,心中对是对柴进是更加佩服。 眼下见到了柴进,就好比后世一些粉丝见到的小鲜肉。那种心情可不是用言语,能描绘的出来。 稍稳了稳心神,卞祥才惶恐的出声说道。 “小人不过是庄稼汉一个,姓卞名祥。多亏了薛教师,我们才由此门路见到大官人。大官人对小人这么看重,小人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卞祥是典型知恩图报的主。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见柴进一上来就许诺对自己委以重任。虽说肯定也有薛永的面子,但这一番举动,也是让他心里暖暖的。 第159章 宴席 “哎呀!弄了半天,你还不是这柴家小子的手下。那你刚刚为何还要骗我?” 卞祥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一旁张开忽拍了拍腿,语气满是惋惜的叫道。 卞祥脸上瞬间有些不好意思,朝着张开微微抱了一拳,以示歉意。随后语气郑重的说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张节度。我卞祥没有从军的意思,最起码是眼下没有。何况柴大官人,我早已仰慕已久。不仅能投到他的麾下,我已是心满意足。” 张开听他这么说,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原想着能再争取争取,可卞祥这么一说,现在他却是死心了。摆摆手,连连说道。 “罢了,罢了。老夫也不能强人所难。对了,日后你若是有从军的心思,你可要告诉我。柴大官人,老夫求你件事。日后这汉子若是想从军,你可不要阻拦。不知你可否能答应老夫这件事啊。” 张开说着说着,就望向了一旁正不知想着什么的柴进说道。 自从听了卞祥自报姓名之后,他的心里就惊了一跳。自己莫不是撞上狗屎运了。 卞祥,四大贼寇中,晋王田虎麾下大将,官拜右丞相太师。 本是庄稼汉出身,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使一把开山大斧和长枪,武功精熟,乃是田虎军中着名的上将。 原本正愁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五虎级别猛将。可这一次定州出行,竟然他得了两位。 先前的縻胜,是王庆手下。现在的卞祥又是田虎手下的大将,武艺那是没得说,妥妥的五虎级别,比之縻胜的实力还要略强一点。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这卞祥不仅是个猛将,还是个将才。这一点,从原着中他能做到伪帝田虎手下的丞相兼太师一点可以看出。卞祥绝对是个有勇有谋的大将,而且他还是一个结爱国的人。 原着中,在河北军节节败退之际,田虎手足无措。文武多官计议,欲北降金人。卞祥挺身而出,叱退多官,力主坚持抵抗宋军。 之后亲率将佐十员、精兵三万前往迎敌。两军阵前,与九纹龙史进交手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小李广”花荣上前夹攻,卞祥又力敌二人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端的猛将。 后驻扎绵山,与花荣相持,被玉麒麟卢俊义率军从太原杀来,卞祥当不得二军夹攻,大败亏输,乱军中被卢俊义所擒。 解入宋江大营,见宋江意气,感激归降。 后随梁山军征讨淮西楚王王庆时,屡立战功,斩杀淮西将领顾岑、钱傧等。 最后至西京龙门关前,遇独火鬼王寇烕,妖火烧得宋军大败,败退中被寇烕一口火喷中,烧损坠马,被淮西军所杀。 纵观卞祥在原着中的表现,不管在心性、人品、武艺还是谋略上,那都算的上是个顶个的。 柴进心里正高兴,听张开这么说。心里肯定是十万个不愿意,嘴上却是点头笑着答应。 卞祥在原着中能跟田虎造反,对投靠朝廷恐怕早没了那个心思。更何况卞祥入了他柴府,自己还能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张开听到满意的答复后,脸上的表情这才又好看了一些。 辛从忠见再也没有人说话了。这才把王焕,梅展,张开的姓名,一一都给柴进做了介绍。 辛丛忠介绍的,跟柴进心里猜想的所差无几。有了原着的加持,柴进自然是对这几个节度使有好感。 待辛从忠介绍完毕之后,下人们也早来禀报,已经设好了宴席。 柴进和辛从忠虽是在城内,可这些日子没吃过一顿好饭。至于几个节度使和薛永,卞祥更不必说了。连续的赶路,肚子里油水早都耗没了。 当下,就由辛从忠和柴进引着众人,往宴席方向赶去。 一行人到了宴席上,可在这位子上,众人却是犯了难。对于柴进做主位还是让十节度之首的王焕做主位,大伙儿却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柴进千般推辞,把王焕推到了主位上。张开和梅展二人,又被他一左一右请到了左右的最上首。 之后便是柴进,辛从忠。这些人里面有官身,有白身。为了好区分,柴进下手位置,皆是坐着他柴家的手下庄客。分别是薛永,卞祥,段景住。 至于卞祥的那两个发小傅祥和顾恺。柴进已经听他们说了,只是还没顾上见面,只得宴席散了。 辛从忠下面的,自然都是禁军中的将官,皆是按官职的大小依次落座。 众人都落座好了,一道大咧咧的声音。外面传了进来。人未到,声先至。 “哎呀,俺千赶万赶,还是来晚了一步。薛教头,你可想死俺了。” 一个横脸紫肉,眼睛瞪得像铜铃的大汉一闪入了大厅。朝着柴进下首的薛永,就是激动的大叫道。 说着,给了薛永一个大大的熊抱。 薛永面色有些尴尬,稍稍碰了碰这大汉。轻咳了两声,开口说道。 “咳咳咳……縻胜兄弟,快快八座。眼下可不是在咱府里,注意点场合。” 原来这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些日子愧疚不已的縻胜。要说这薛永迟迟没有消息,在城里面最担心的人莫过于柴进,第二个就是他了。 这几日,他都不敢继续见柴进了。虽说柴进没有说过他什么,可是他心里总有一道坎。如今见了薛永,他这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下。 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此刻的场合,这下听了薛永的提醒。这才瞧见,这大店里坐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上首和两旁的三位老将军,更是坐在柴进之上。 他们的身份,不用说,縻胜也猜到了几分。连连朝着上首,王焕他们三位节度使赔罪道。 “几位大人,俺这才见的薛教头。一时有些激动,所以才没了分寸。还望几位大人能够赎罪,小的在这里给几位大人赔罪了。” 他说这番话,倒不是因为他怕眼前这几位节度使。 第160章 縻胜对卞祥 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其一,当然是给柴进面子。其二嘛,也不想给柴进找事。 若要是换了往常,他才不会理这些朝廷的狗大官。 王焕他们几人原本都是绿林出身,对这些小事情自然不会斤斤计较。再加上他又是柴进手下,不看僧面看佛面,自然不会揪着这件事。 王焕瞅着汉子长得孔武有力,身板看着也是结实的很。手上功夫必定是不弱,挥了挥手,示意縻胜落座之后。对着柴进,笑着说道。 “这位壮士还请落座。柴大官人手下还真是人才济济,除了卞壮士。我看这位壮士长得着实不凡,本事必定也是不小。” 柴进嘴角笑了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接下。只是随意的说了两声。 “哈哈哈,我这位兄弟确实是有两把力气。” “唉,柴大官人莫不是太过谦虚了。縻胜的本事几位节度使不知晓,我还能不知道。就是我对上縻胜兄弟,也是吃了不小的亏。” 辛从忠有心在王焕他们面前抬高柴进和他的手下。其实也不算抬高,只是把实话说出来。毕竟縻胜的实力在那里摆着,也不需要他来夸大其词。 “哦,辛将军的武艺,我也是经常听西军中的同僚说起。一身本事,在万军丛中,取敌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更是以500人大破西夏军3000铁骑,在夏贼中被冠上“小张飞”的名号。我相信,辛将军的本事自然是名不其实,可要说这汉子也有辛将军这样的本事,也未免…” 张开话虽没有说完,可在场的哪一个又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深意。不摆明了说辛从忠在夸其词吗,有些胡吹大擂吗。 其实也倒不是张开有意针对縻胜,他是一个比较古板的人。对任何事情都比较认真,自然都不允许别人有一丝的作假。 在他的心里,下意识就觉得辛从忠在说大话。 王焕和梅展没有说什么。其一,他们也知道张开的脾气。其二,这件事终究也不过是什么大事。何况,他二人嘴上没说,这心里的想法跟张开也是半斤八两。 辛从忠也听出了张开话中的意思。他为人刚毅,敢做敢当,自然见不到别人对他指指点点。更何况,他说的又不是什么假话。 哪里肯让步,语气严肃的朝张开回道。 “张老节度,小将绝非信口开河,夸大其词。若是你不信,不知縻胜兄弟可否取来你那杆大斧。咱俩当做几位节度大人的面,切磋两招,不知可行。” 縻胜心里也憋着一股气。这老将军凭地那么看不起人。年轻人嘛,火气难免会冲动,刚刚听张开那么说话,他早都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是想着柴进在场,自己翻了脸,难免会给柴进找麻烦。他早都想挑战面前这个看不起自己的节度使张开了。 线下见有了机会,想都不想。当下就想站起来,接了这场架。 哪知一旁的薛永疯狂给他使眼色,伸出右手在他大腿处拍了两下。 縻胜这才耐住了自己的性子,微微往前进的方向瞟了几眼。 柴进稍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以縻胜的性子,今天不让他去恐怕是不行。而则,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几位节度使,也不是朝中高俅,蔡京之流,也不害怕他们在背地里做出什么勾当。索性就朝縻胜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縻胜接过柴进的点头示意后,心里只乐开了花。一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辛从虫大声好道。 “那个…辛将军。行,俺縻胜答应你了。若是我当了缩头乌龟,那不得被别人小瞧死呀!” 这话虽然是说给辛丛中的,可这眼神,縻胜却是看着张开说的。 张开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第一次,第一天里有两个小辈,这么明摆着内涵自己。 气得是哭笑不得,他的性子虽然是烈了些。那也不会因为这就跟几个小辈翻了脸。突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望了縻胜一眼,又望了望,坐在下首,一言不发的卞祥说道。 “辛将军,你刚刚说,这壮士使的是斧子。” 辛从忠有些搞不明白张开的用意,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 “张老节度。是这位縻胜兄弟确实是使的一柄开山大斧。” 柴进在张开看向个祥的时候,他就隐约猜到了什么。见张开突然这么问,心里基本上已经是知道了,但却没有开口说话。 张开在得到了这一答复后,脸上顿时出现了喜色。指着最下首的卞祥说道。 “那个卞壮汉,你也是使的大斧。你这使大斧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很。你看,你们俩都是使的斧子。不如今天,就换你们俩好好切磋切磋,你看行吗?” 张开这话说完,不禁让辛丛忠愣了愣。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着实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縻胜转过身子,这才瞧到了坐在下首的卞祥。其实刚刚已进大厅之时,他就瞧见了卞祥。 整个人不管是外形上,还是给他带来的感觉,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相问薛永,这下有时间,他再仔细的瞧着卞祥。 忽的,他感觉对方身体中窜出来一股气势,说不上来的威压。对,是战意。 此时,他在对上卞祥,卞祥的双眼也是不离他分毫。 卞祥心里大致也是跟他一样的情况。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高手见高手,就是使着同样兵器的,哪能不起战意。 辛从忠和几位节度们似乎也感受了到了这股战意。薛永似乎也隐约感到了,稍稍往下手瓢了瓢卞祥,随后就收回了目光。 柴进并不知道什么是战意,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至于其他的人,那都是本事不够。自然感受不到高手之间的战意。 縻胜望着卞祥看了许久,才淡淡吐出道。 “汉子,俺也从你身上也感受到了战意。既然我二人都是这个意思,不如各自取了兵器,去外面一战,如何?” 第161章 对决上 卞祥就不是个话多的,当先坐起了位子,往大殿外走去。 縻胜爽朗的一笑,也急忙跟着出了大殿。他原本就是个性急如火的性子,做事雷厉风行,从不磨磨唧唧。 眼下见卞祥做事也是这么利索,没有一点废话,这一点倒是很合他的胃口。 场上两个主角相继离开了大厅,其他人哪里还待得下去。 张开首先窜了出去,这事情是他提出来的。他倒要看看,这个汉子手上本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吹出来的。 何况他的性子跟縻胜也是如出一辙,还不等大厅里的人在说话,就离了席。 王焕见这一下子场中就离开了三个人。作为武人,他的好奇心虽然没有张开那么重,心里面也是很想瞧一瞧。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整个大殿之内,哪一个不是练武的。刚才张开跟辛从忠,把两人说的那么邪乎,夸的那么厉害。大伙儿的心思早都被他们勾了出去。 这会儿,哪能静下心在这里吃酒。皆是纷纷在底下小声讨论着。 王焕看着底下众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把手一挥,放下茶盏。朗声说道。 “我看,大伙人的兴致都被那两位好汉给勾跑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坐着了,想看的都跟我出去,咱们一起去瞧瞧。” 王焕话音刚落,梅展就接着笑哈哈的说道。 “王老哥,您别说。小弟这胃口都被他们二吊起来了,这酒水喝起来也无味。你要是不说,我也想提出来。走走走,王老哥,咱们快去看看。” 梅展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完后,众人也似乎也都放开了。二位节度使都这么说了,大家伙人也都是纷纷的附和道。 “是啊,是啊。縻胜汉子的武艺,我是不知道。可那卞祥汉子的武艺,我可是知之甚清呀。当日,跟咱张老将军可是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那场面,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深。我从军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物。縻胜汉子肯定不是卞祥的对手,不信你们去看。” “哎哎哎,你这么说,我可就不同意了。縻胜的武艺,咱定武军的兄弟都是知道的。跟辛将军交手五六十个回合不分上下,咱就不说了。光说他来咱北平县城这些天的功绩,什么三斧退贼人,单骑闯贼营,斗二贼等等等。这些我们大伙儿可都是清楚的很,他卞祥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事。” “唉……” 大厅里,定武军和几位节度手下的将官们。因为卞祥和縻胜的谁赢谁输,起了很大争执。双方各执一词,谁也不让谁。 辛从忠看两位节度大人没管,他自然也是不会管。瞧了瞧,还在位子上的柴进一行人。 指着门外的方向,说道。 “柴大官人,这两个可都是你的手下。你就不好奇好奇,他俩谁更厉害一些。” 柴进呵呵一笑,起了身子。跟着辛从忠往外走去,边走边说道。 “我倒是不希望他俩比个高低,分出胜负。只是切磋切磋就好,两虎争斗,必有一伤。他们两个如今都是我府内的兄弟,伤了谁,我这心里都难受啊。” 辛从忠倒是没有想到柴进会说出这种话。在他的眼中,像柴进这种身份的人。是从来不会在意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更何况这俩人还是他的手下。 在古代,一旦做了人家的门客。那就意味着你把你的命卖给了主人家,主人家又岂会操心你的死活。 他在没有从军之前,也在别人府中做过教师。自然是能体会到这主仆关系。 所以,辛从忠听柴进这么一说。心里对柴井又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多时,众人就来到了临时搭建的练武场。 院子不小,足足可以容纳上百号的。两边兵器桩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柴进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可不止十八般兵器。 除了十八般兵器中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镗、槊、棍、棒、拐子、流星锤外。还有几种柴进叫不上名字的奇门兵器,加起来足足有二十多种。 柴进他们来的早些,除了场上的三位节度使,倒再也没有别人了。想来卞祥和縻胜二人,应该是各自去拿兵器去了。 柴进和辛从忠到了几位节度面前,刚闲聊了几句。 縻胜和卞祥相继拿着自己的家伙,到了院子里。 此时的院中,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他们二人身上。 这二人不管从身形,兵器还是外貌上都长得十分相似,看着好似一对孪生兄弟。 但细细一做比较,卞祥还是稍稍高縻胜一点,身子也显得更壮硕一点。他们二人的武器虽说都是开山大斧,可縻胜的乃是长柄的开山大斧;卞祥就稍微短上那么半尺。 待两人都各自准备好了,辛从忠自然而然的当起了二人的裁判。 随着辛从忠退出了场子中央。二人也无需言语交流,是一个眼神。 縻胜率先暴喝一声,高举手中开山大斧。嘴里喊了句小心呐。 迈开步子,大步流星的朝对面卞祥冲去。卞祥丝毫不敢大意,面上露出少有的凝重之色。嘴里轻哼一声,右手握住斧柄,往上一撩,顺势就挡住了縻胜来势汹汹的一击。 “砰!”火花四溅,两人脚下尘土飞扬。周遭的众人都不禁遮了遮自己的眼睛,生怕飞场的灰尘入了眼。 “再来!” 两人眼神稍一触碰,随即立马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第一招还只是他二人的试探,并没有使出他二人十分本事。一招过后,双方各自心里都清楚了对手的分量,也不再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对决,二人使出了平生所有本事,定要与对方见个高低。 “砰,砰,砰砰砰……” 双方都是力量型的武将,一身子蛮力气都是世上少有。这次遇上对手,毫不保留施展出来,自然是惊的在场众人目瞪口呆,口水都差点掉在地上了。 第162章 对决下 二人身材魁梧高大,这一斧接着一斧,可速度却是不慢。直迷的众人眼花缭乱,每次触碰,又让在场所有人震耳欲聋。 就这么斗上了八九十个回合,场中二人不见一丝疲色。可观战的不少人,看得都有些累了。 不停揉着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场龙争虎斗。 “嘿,看来上次跟我交手,这汉子还是留了几分力。也不知是是我们老了,还是现在的后辈们都这么厉害了。眼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中,也只有你王老哥能跟他们斗上一斗。” 张开从来都是一个敢做敢当,毫不避讳自己错误的人。今日看了这么许久,越看他越是吃惊。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高看卞祥了,可今日在看,卞祥那日还是留手了。 若是卞祥以今天这个状态和他斗,他心里暗暗猜测,自己顶多只能斗上七十余回合。七十回合过后,自己的性命只能交给老天来决策了。 反观一旁的縻胜,与卞祥斗了这八九十个回合,也没有见到一丝败绩。那縻胜的身手自然是在他之上的。 今日的这场争斗,可以说这是他在后辈里面见到的最精彩的一场了。越往下看,他的心也跟着热起来。若是再年轻个一二十岁,他势必要冲上去,与他们分个高低。 可现如今,年纪摆在那里。他也只能在这,连声发出感慨了。 梅展在一旁不停点着头。嘴角微微噙着笑,露出一丝回忆之色。 “是啊,是啊。我们老了,当真是老了。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啊。不像除了东京朝中那几个小子外,在这绿林中也能撞上这等武艺的后生之辈。当真是难得,难得呀!王老大哥,张老弟说的对。我们这十节度使,除了你,也只有韩家那小子,能跟这两个汉子斗上一斗。” 梅展口中的韩家小子,也是十节度使之中的一位,仍是雁门节度使韩存保。 十节度使之中,除了韩存保和另一个杨家旁系的杨温外。其余的都是绿林出身,受了朝廷的招安,做了节度使。 他们十节度使自然就分出了朝廷和绿林两派,双方互相都是瞧不上眼。 王焕他们绿林这派,年纪普遍都大一些,都是上了五旬,最大的王焕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 而这韩存保和杨温沾了祖上的光,年纪轻轻也跟他们并列在了十节度之内。 而杨温虽说是杨家的旁系,可好歹也是金刀杨令公的后代。赵官家和朝中不少人,自然也会给点面子。这杨家嫡系无人,旁系中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所以把那点情谊,都报在了杨温身上。 韩存保就不一样了,韩家可没有杨家这么没落。韩存保是韩忠彦的侄儿。韩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都有出他门下。 他们韩家都好比三国时期四世三公的袁家。整个家族里面,出过好几任宰相。担任朝廷大官的数不胜数,门生子弟,更是遍布整个大宋军州。 可这二人倒也争气,也皆是弓马娴熟,武艺精通。尤其是这韩存保的武艺,在原着里可是与梁山五虎将的呼延灼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的战绩。 他们两派之间虽然谁都瞧不上谁,可是韩存保的武艺,梅展还是认可的。 王焕听梅展这么说,也是点点头。接着补充道。 “韩家那小子使戟的本事确实是天下少有,能与这场上两位汉子一斗。韩家如今有这他当门面,也不会剁了他们韩家的威名……” 王焕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场上轰的一声。 卞祥和縻胜手中的大斧,瞬间就甩了出去,朝向两边飞去。 两人也是“噔噔噔蹬……”向后连退了十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接着,二人相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一起走到柴进身边说道。 “柴进哥哥,卞祥的武艺真是没得说,小弟我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场比试,是縻胜大哥赢了。” “哎,縻胜兄弟。咱们这不是还没有分出胜负,这场比试也只能算做平手。” 卞祥话虽然不多,可性子也是个真性情的。刚刚跟縻胜大战了这么久,大家又是使着同样兵器的汉子。 縻胜本事自然又是不弱,这一场比试下来。心里自然而然的对他好感顿生,嘴上的称呼也变得亲切了许多。 縻胜稍稍有些生气,立马反问着说道。 “卞祥大哥输了就是输了,你莫不是看不起小弟我吗?刚刚要不是你手下留情,及时收了手。老弟这条胳膊恐怕就废了,哪是什么平手呀?” 縻胜就是一个坦坦荡荡,要是换做其他人。见有人替自己遮掩,肯定是借坡下驴,留下了别人的好意。 可縻胜不同。胜了就是胜了,败了就是败了。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自不需要别人替他们遮掩。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直叫卞祥顿时落了一个大红脸。 围观的众人皆是一片骇色,不听縻胜自己说。就算是他们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 就连几位节度使和柴进,辛从忠,薛永他们,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倒不是他们没有这份眼力见,没有看出来。他们刚刚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焕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最后一幕。 眼下听到縻胜这么说,他们才知道。随后都是把眼瞟向卞祥,想听他如何说。 卞祥还不是前世田虎的手下的丞相太师,心性自然还没练到家。 脸上红成一片,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縻胜兄弟,我万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二人,都在柴大官人门下做事。今日这场决斗,伤了谁都不好。更何况,我也只是侥幸胜了你半招。若是再来一次,谁输谁胜还不一定。” “唉,卞祥大哥。却是小弟考虑的有些不周。俺只要一动手,心里的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也顾不了这么多。你说的对,今天不管是伤了你还是伤了我。都是俺们不愿意看到的。” 第163章 谈心 縻胜也不是那听不出好赖话的人,只是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卞祥的用意。 柴进这时也走到了二人的身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卞祥兄弟和縻胜兄弟,你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你们入了我柴家,那都是自家的兄弟。何必定要分个输赢,今日,你们二人第一次见面。要我说,你俩若是还想分个胜负的话。今晚就喝个痛快,来一见高下。” 縻胜眼神一亮,他原本就是个酒坛子。柴进的这个提议,正好符合他的胃口。侧过头,把眼望向卞祥大声笑着说道。 “哈哈哈……卞祥大哥。大官人这个主意,俺縻胜是求之不得勒。俺在这武艺上,虽胜不得你。可在这酒桌上,俺可是谁都不服。不知道,你可敢跟俺和。” “哈哈哈……有何不敢!” 卞祥话少,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只吐出这几个字来。 “爽快,俺就喜欢和你这种人打交道。走,俺们这就去。” 縻胜此时,早己足迫不及待,当下紌拉着卞祥回桌上去拼酒。 卞祥也不好拂了他这个面子,更何况他心中也有这个心思。朝着柴进,微微点了点头,就被卞祥拽着往大厅中去了。 “柴大官人,恭喜恭喜呀,今日又收得一绝世猛将。先前得了縻壮士,今日又有着卞壮士,着实让在下羡慕不已呀。” 辛从忠脸上露出一丝羡慕之色。像这样的猛人,能遇上一个已经是万幸了。柴进来定州短短不过半个月,竟一下遇上了两位。这份运气,着实让旁人羡慕不已。 “可惜,可惜。这等勇将,若是能报效朝廷。为国为民,都是一大利事呀。柴家小子,你这可真是撞上狗屎运了。一下子得了两元绝世猛将呀。要不,你跟咱商量商量。让他们去从军……” “咳咳咳……好了,好了,张开老弟,咱们也赶紧回宴席上。” 张开这话刚提了个口子,梅展就不停的在一旁咳嗽着。上前拉了拉还想张口的张开,催促着说道。 “唉…唉,梅大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别拉我呀。我跟你说话了。” 梅展话刚说完,朝柴进露了一个善意的表情。就扯着张开,离开了此处。 柴进看着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此刻的院子里,已然没了热闹可看。周围大部分人都已经往宴席上赶了。 除了柴进和辛从忠,也只有站在他们不远处,思虑悠深的王焕了。 柴进看着这位早已白了胡子的风流老将军,不知怎么的,心里竟产生一丝敬畏之色。 与身旁辛从忠相视一眼,两人当下泷顿步朝着王焕身旁走去。 “王老将军,大家都往宴席赶了,咱们也快去往回赶。你不过去,大伙也吃的不尽兴呀。” 柴进半开着玩笑,笑嘻嘻的对着王焕说的。 辛从忠看面前的王老将军愁眉苦展,满脸的忧愁之色。同是西军出身,他也早把王焕几人当做了自己的前辈。 看到他脸上布满愁容,连忙关切地询问道。 “王老将军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小将去给你找大夫。” 说着话,辛从忠就朝着守卫的将士挥了挥手。 “辛将军,老夫的身子并没有什么毛病。让他退下。” 王焕朝着辛从忠摇了摇头,说完过后。又看向柴进,问了一句。 “柴大官人怎么看这次征剿张迪啊?” “啊!……什么?” 王焕这句话一出口,只把柴进惊的一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吐出了两个字道。 王焕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重复了一遍说道。 “我是说,柴大官人觉得我们这次能多久平定反叛。” “有几位能征善战,经验丰富的节度们带领。依小可看,不出数月,几位节度们一定会还河北百姓们一个太平。” 柴进想都没多想,对着王焕他位几位节度使,就是一阵恭维。 “哈哈哈……这次剿贼即使成功了,恐怕以后的大宋还会有更多的张迪出现。唉!朝廷若是再再这样下去,不仅会寒了咱们的们,也会使天下越来越多的百姓离心离德啊。说到底,还是咱当今圣上的错……” 王焕的这番话一出口,柴进倒还好,都让一旁吃着瓜的辛从忠吓了一跳,忙向四周望了望。 见周围除了他们三人,也只有十几丈外的守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若是换了常人说出这句话,就算不会当众军法从事,也会是斥责两句。从小到大,在他的教育理念里,皇帝的命令大于一切,任何人都不得在背后议论皇帝。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一心效忠着整个大宋朝,才是他一生追求的目标。 辛从忠自然跟这绿林出身,半路才入了朝廷的王焕几人不同。王焕虽说也是效忠当今朝廷,可他可不是那些死忠。 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王焕何尝不知道底下百姓的苦。这次河北之乱的主要根源,还是来源于当今朝廷。 若是没有朝廷这么严重的苛捐杂税,百姓们哀声怨天,过活不了。又如何会跟他张迪造反。 王焕作为他的前辈,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威望都在他身上。辛从忠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终究没有说出口。 柴进在心里徘徊了半天,组织了好一阵语言。才缓缓的说出道。 “圣上这几年只是被朝廷的一些官员迷了眼睛,说不定再过上几年,圣上就能看到这底下百姓之苦了。” “也许。咱们往回赶。” 王焕笑着点了点脑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也不是个爱与人在背后议论事情的人,尤其是议论当今的皇上,这种杀头的大事。 可今日不知怎么的,也许是看到了縻胜和卞祥这种绝世猛将,不能为朝廷效力,而感觉心中一凉。 一提起朝廷,在他们的脸上,丝毫不隐藏自己对朝廷的厌恶之色。 又或许是想到了河北的灾情,底层百姓。以及张迪势如中天的造反盟军,发出感慨罢了。 第164章 反军的动作 这场宴席,除了卞祥和縻胜二人喝的大醉外,其他的人都是以茶代酒。 就连一向好酒如命的张开,今日也是忍住了嘴,同众人相互敬着茶。 没有酒的宴席,自是散的极快。再加上众人接下来都有事情要做,不过半个多时辰,相继都离开了宴席。 几位节度使几日里来长途奔袭,几夜也没有休息好。简单寒暄几句,也早早的回房休息了。 剩下的柴进,薛永,辛从忠几人一边互相诉说着这几日所见所闻,又一边等着卞祥和縻胜二人拼酒。直至他们喝的不省人事,才扛着他们结束了这场宴席。 …… 定州州城,曲阳县。 一大早,张迪就召集城内攻伐定州的各山寨头领,前来府衙议事。 “哎哎哎,吕振。你听说了,封龙山和那黑龙山两寨的人马昨夜回来了,好像是吃了败仗。损失了不小了。我听咋夜把门的弟兄们说,他们这次带来的区别足足可折了四五百号人。唉!我看那两个也就是名气大一点,要换做是我,带着两三千骑兵,早把那北平县城攻下来了。” 黑牛山山寨头领冯翊,一撞上自己的老熟人。就不停显摆着自己打探到的小道消息。 “得了,老冯。你我二人都在河北,他们的本事别的不知道,我们两人还不清楚。咱河北的绿林同道们,名气势力最大的就数他们两个。你若是不害怕他们两人找你的麻烦,你就把嘴闭住。可别让他俩听见了。竺老二,那董花虎可是个瑕眦必报的主。你说话可小心点。” 吕振倒不是在这吓唬他,同为河北境内的绿林同道。董澄和竺敬有多大本事,他可是清楚的很。 占据着河北境内最好的山寨。两人短短三两年,就做下上千人的买卖。在这期间有多少人不眼红,多少人不惦记。可一夜都有好果子吃,有什么问题,不都憋在肚子里烂死了。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一次,当属在洺州的几个山寨,不满他黑龙山一家独大。四个山寨联合在一起,准备打压竺敬的黑龙山。 可结果了,四个人死了三个,还有一个重伤成了废人。那1000多小喽啰也都送作了嫁衣。也是因为那一次黑龙山,人数才突破了上千人。 至于董澄的风龙山,那自不必说。一直都是河北道上的翘楚。 “哎,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可莫唬老子们几个…” “对啊,鱼得源。你小子的消息到底准不准确!” 这边的两个人正在说着,听着一大群人激烈的在讨论着什么。刚准备凑上去,想听热闹。 就听着,一个人瘦小汉子撇撇嘴,扯着嗓子小声说道。 “你们几个声音可小一点,这事呀,除了盟主也只有我们山寨的弟兄知道。你们可别把我卖了。对了,如果是你们不信,不妨再等上一会儿,盟主今天应该就要说这事了。” “唉,这事真是真的!” “鱼得源。朝廷到底来了多少人了,你倒是说清楚呀。” “哎,话还没说完呢,你别跑呀。哎……” 那瘦小汉子见人越聚越多,生怕惹了事。胡乱推开身旁几条大汉,就迅速钻出了人群。 “盟主到!……” 众人还想抓住他,逼问两句。门口的侍卫托着嗓子突然叫道。 众人见张迪来了,也不敢放肆,迅速站回自己的位置,迎接着张迪的到来。 不一会儿从外面,走进来四个人。为首一人自然就是盟军的盟主张迪了,在他后边,一副书生打扮的文士,便是号称“小毒士”的庞瑾了。 再往后边看去,就是昨夜刚刚归来的董澄和竺敬二人。 大店的不少人看见董澄和竺敬之后,就小声的议论了起来。他二人带领的骑兵,乃是各山寨骑兵组成起来的。 縻胜单骑闯营的消息自然是封锁不住,不过一夜的时间,已经有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 张迪坐到了上首位子,见底下吵成一片。原本心情就不是很好,见底下这副模样。 心里的火气便更重了,一拍桌上的茶几。骂道。 “都吵什么吵!有什么事,都站出来跟我说。在这大殿里吵来吵去,成什么体统!” 张迪在众人面前还是很有威严的,他一生气。众人自然而然的都不敢说话了,纷纷闭上了嘴。 张迪看中人熄了火,也知道恩威并施。稍微缓了缓情绪,换了一种口气继续说道。 “既然大家都不说了,那就我说。想必,你们不少人都知道竺敬和董澄二位兄弟的事了。这次的事错,确实是在他们的身上。他二人回来也给我请罪了,愿意跟盟军各自交纳500两银子。为外,我派他们两个去看管咱们的粮草,好好反省一下。” 张迪的这番话,自然是有包庇的意思。雷声大,雨点小。500两银子对于个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可是二人的山寨皆是河北的大寨,500两银子对他们来说虽不是九牛一毛那么简单,但拿出来也只是轻而易举罢了。 至于看押粮草,那就更是轻松的差事了。除了大军出征,需要稍稍操心一些。其他时间,就只需要派人看管即可。 可大伙们也不敢发出任何反对意见,不说这两人是张迪的左膀右臂。就单单说他们身后了两个寨子,至少能比上在场五六个寨子里。 何况大殿里的人,不乏有那些爱巴结的人。心里自然都明白张迪的意思,这么一来,这事也就接过去了。 张迪说完这事,又告诉了众人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还有一件事,朝廷几位节度使的大军来了。今早上传来的消息,昨天中午到了北平县城。除了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和他麾下那一万人马那,其他的人马都到了。我今早得到消息后,已经令卫,相,磁,赵,邢各州驻扎的弟兄们,往这开拔过来了。最迟,后天就能到达。届时我们这3万人马再加上来的5万人马,足足可有8万人。” 第165章 各自的准备 张迪顿了顿,环视了一眼底下的众人后,又接着讲道。 “咱们从洺州还能调来二万人,这么算来,各路人马加起来,共计10万。朝廷此次不过调来4万大军。除去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的1万人马留守北京大名府。北平县城也只有3万兵马,再加上定武军和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的手下,最多不过三万五千之众。我们数倍于他们,此处又是我们的地盘。等咱们大军一到,焉有不胜的道理。” 几位节度使的名气虽然大,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望而畏怯。 张迪今早一得到消息,就派出自己的心腹手下。往河北各个州府传递消息,召集人马。眼下只需等待各处援军汇合一处,在与王焕他们几位节度使决一死战。 庞谨是这个计划的参与者,自是早得到的消息。在知道朝廷派来的征剿大军到后,他就找到了张迪,让张迪按兵不动,等待各处的援军。 只要各处援军一到,那便是决战之时。 在心里面,他也觉得自己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已是眼下处理最好的方法了。 当下忙上前几步,对着上首的张迪说道。 “盟主,咱们这几日只需在城中养精蓄锐,谨守门户。等着我们各地的援军一到,咱们就可以宣布决战了。此战一胜,盟主在这河北,乃至整个大宋朝的名声一定会到达顶峰。我们在趁此机会拿下大宋四京之一的大名府,有了大明府做支撑。我们就有了整个河北的门户,也就能跟赵官家谈条件了。” 今日大殿里不知情的头领们,心情可谓真是一波三折。先是听到朝廷大军已经到了,又是听了张迪接下来的安排。然后又听着庞瑾给他们荡想未来。 内心的心情可真是跌宕起伏,七上八下。庞瑾的这番话刚一落下,早就忍不住要发言的头领们。一个个都跳了出来,嚷嚷着道。 “盟主,既然您的把计划定好了。那咱们就只管上阵杀敌好了,我这心里还想着,等打赢了仗,盟主也能给咱封个将军当当。” “哈哈哈……” “老攀,瞧你那点出息。老子到时候也不需要让盟主给俺封个官,当就是赏赐咱十个八个老婆。让咱也过一过打逍遥快活的日子。到时候再身上几个大胖小子,唉…那滋味。……” “伍肃,你还说老子了,你这也真是没出息。” “怎么了,老子现在可连个后都没有啊。怎么不惦记惦记这种事。你倒是想当将军大官,你也不瞅瞅你是个什么熊样。大字不识一个,就是俺盟主让你当大官。你撒泡尿自己照照镜子,看你是是个什么货色。” “哈哈哈哈哈……” “你!……” 这二人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周围的这些山寨头领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忙在一边起哄道。 “攀寨主,你看伍肃就这的瞧不起你。要是我,早就忍不住了。” “要我说,你咋就当不了将军?好歹也上过半年私塾。他伍肃当才是八字不识一个。要不你现场教他识两个字,也让他知道知道你肚子里的斤两。哈哈哈……” “去去去,都在一边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两人虽时常拌嘴,可私下里关系也甚好,也没有到来真要动手的地步。见众人越闹越凶,生怕惹了张迪生气。 连忙搡了搡四周围上来的头领,语气呵斥着说道。 “好了,好了。大伙人若是都没有别的想法,都先下去各自准备着。” 听着底下众人争吵,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张迪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烦躁了起来。 众人见张迪发了火,也不敢再说话。各自一抱拳,就相继离开了大殿。 ……………………………… 与此同时的北平县城。 见众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王焕从主位上站了起来。指了指背后羊皮图纸上的定州州城,朝下面的人说道。 “这次围剿贼首张迪,大家都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今日的大殿中,来了不少人,除了柴进他们这边的五个人来。其余人,皆是身穿禁军甲胄的朝廷人马。 按理说今日,他就不应该出现在你这里。若不是王焕派人亲自来请,他是绝对不会来参加的。 心里正想时,辛从忠从后面闪了出来。朝上前的王焕几人抱了抱拳,缓缓的说道。 “节度大人,我作为定州的东道主。对张迪的了解的情况,自然要比在场其他人知道的更多。在下这几日倒是有一个想法,若是说的不对,还请几位节度大人多多担待。” 王焕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辛将军有什么良计,都赶快说出来。咱们今天让大伙来就是商量对策,说实话,我们几个节度使商量了一晚上,也没有商量出什么好办法。你作为定州的地方官,对于张迪肯定比我们更加了解,你的想法也肯定比我们更成熟一些。快说,快说。” 辛从忠心里道了声不敢,就赶忙接着说道。 “张迪既然已经知道了,咱们大军齐聚北平县城。必定会召集他手下所有的人马,往定州会合。咱们现在若是在这坐以待毙,静等他大军汇合。即使是胜了,也是惨胜。张迪现在不下10万人马,粮草器械供应也比我们充足的多。咱城中的粮草再加上几位节度带来的粮草,也只够支撑半月之众。若到时,粮草除了意外。军心必然会散…” “辛小子,粮草方面有徐节度和他手下的1万人马坐镇,难道还会出了事。” 张开和徐京都是几十年的交情,更何况徐京做事,那是出了名的沉着稳重,从来没有出过半分岔子。 要不然,当初王焕也不会放心把全军的根基交到他的手中。 此时,见辛从忠说起这事。忍不住插嘴就反驳道。 王焕和梅展嘴上虽然没说,心里跟张开也是一个意思。他们这些人都是多年的老交情,在心里面对徐京都是放心的很。 第166章 斗将+游击战? 王焕只以为是辛从忠是年轻气盛,眼睛里谁都看不上。 这场上也有好几营是徐京的部众,听辛从忠这么说,自是不少人都不高兴。 王焕自然也是瞧在眼里,生怕辛从忠下不了台,忙开口说道。 “辛从忠应该是不了徐节度,出了名的谨小慎微,办事谨慎。你要说对他不放心,那咱们这几个老家伙中就更没有干这事的人了。” 辛从忠也听出了王焕是误会了他的意思,忙开口解释道。 “王节度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对徐京节度使是不放心,而是对大名府不放心。大名府那边的情况,想必几位节度使也有所知。城外的苍龙山上足足聚集了3万贼寇,张迪这边也必会千方百计阻止粮草到达。徐京纵使是有那个心,他面对这么多贼寇,恐怕也不能一心多用。” 王焕听他这么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他留徐京在大明府。一么自然是为了粮草,二也是为了防范苍龙山上的贼寇。 咱们这边一但贼人进行决战,那苍龙山上的贼寇,必然会发了疯似的去攻打大名府。那时候的徐京,恐怕只有长了翅膀,才能将那些粮草带过来。 王焕想通这点,又看了看辛从忠。见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想他既然能想到这个问题,想必心中也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也不再多想,忙又出声问道。 “辛将军说的在理,倒是老夫欠考虑了。不知辛将军心里,有何良策?” 辛从忠这几日思来想去许久,现在终于是有了上场的机会。又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王焕几位节度使,又看了看下边的同僚。 朗声的说道。 “粮草一事,说来简单也简单。咱可令一位上将,领一支骑兵。藏在暗处保护粮草,与咱们押运粮草的兵马形成一名一暗。他张迪现在手上只有3万人,也不会派出上万人马去劫粮草。咱们也无需派多少骑兵,三千即可。即使张迪事后知道了,也是来为时已晚。” “这倒是一条好计谋,可徐节度他们一次,顶多带来我们大军半月的粮草。你这计谋虽好,可时间上也只能用一次。等第二次粮草押运之时,张迪手下的援兵已经来了大半。” 辛从忠提出的这个想法虽好,却也只是打了个时间差。张迪现在人数不占优势,并不会派出大军劫粮。这边还能让粮草安全的到达。 可一旦等他人马到齐,那他这条计策便是无用计了。 辛从忠早知道会有人这么问,接着又说道。 “那这,咱们就得说说,张迪各处而来的叛军了。大伙请看,张迪剩余的人马共来自各这六处。除了洺州能来两万人之外,其他的也都是一万人出头。这些人看似多,只不过是乌合之众。其中既有绿林各山寨的头领,也有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更有地方州府的降兵。这里面派系林立,是谁都不服谁。咱们可以从这里下手。” 辛从忠指着那张羊皮地图,又点了点周遭的几个州府,面向众人说道。 “辛将军的意思是想让他们起内讧?” 梅展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朝辛从忠点了点头。 他作为绿林出身,知道这些人以利益为上,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官府的人。加之他们素来又欺负平民百姓。 三派的人马加在一起,哪能不出事?即便他不出事了,自己这边再稍稍加把火,这矛盾自然就发生了。 王焕哪能想不到,摇了摇头说。 “这些人虽不是一条心,可现如今咱朝廷人马明显是处于劣势的一方。再加上张迪恩威并施,只震派遣自己的一些心腹,加入里面每日游说。在以武力镇压那些有反心的人,这些人也不敢动呀。” 辛从忠点了点头,附和道。 “王节度使说的对。所以我们要从外面给他们加一把大火。咱们只需派几员猛将,以斗将的方式杀他几页大将。慢慢的将他们每支人马的主心骨和张迪的心腹手下全杀了。再借着朝廷的名义放出话来,盟军中大多数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若是能让他们活下去,他们也没有理由去造反。可这一点却是难题,现在河北的均田法是越来越……” “你放心,这件事我来办,我亲自给圣上说。” 王焕自然能明白辛从忠接下来想说的话,一摆大手,答应了下来。 辛从忠笑了笑,这件事如果解决的话,他这个计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顿了顿,接着又说道。 “咱们也还是派出奇兵,若是他们不与予咱们斗将,咱们就以骚扰为主。记住这十六个字,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退我打,敌驻我袭。就是耗,咱们也要把它耗出来。” “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退我打,敌驻我袭。” 王焕不禁在心里默默念着这16个字,最后大声的称赞道。 “辛将军果然是有勇有谋,这16个字可真是妙啊。看似简单,可每一个字都蕴含了道理。听了着实让人惊赞不已呀。” “是啊是啊,果真是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 梅展常年征战的老将,听了这16个字,细细一琢磨,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是跟着不禁感叹道。 “不敢,不敢,小将可不敢冒领功劳。” 辛从忠可不敢贪了这份功劳。毕竟正主可还在场站着了,何况他也不是这种人。 忙急着摆了摆手,指着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柴进,笑着说道。 “这些都是柴大官人告诉我的。在下也是受之良多呀。所以今日才想了这么一个计策来。既能让我均得到休整,又能奇袭敌军。柴大官人才是这条计策的关键。” 见辛从忠说出游击战的16字方针后,柴进就被吓了一跳。 也对,这么超前的思想,可是现在还没有的。最起码得再过上个1000年,才能传入后世。没想到被柴进这个穿越者,在这个时候就用上了。 第167章 斩首行动1 “哦,竟是柴大官人所想?” 就连王焕这种纵横沙场几十年的老将,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双眼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柴进。 张刚开和梅展也同样是把目光投向了柴进,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光是这三人,就连卞祥,薛永他们也是看向柴进。卞祥满眼的敬佩与震撼之色,自小就喜欢研究兵法。对这十六个字的理解,自然是知之甚知。越是深入理解他的心理,对柴进越是佩服。 薛永只是稍微惊讶了一会儿,随即就恢复的很正常。跟了柴进这么久,柴进给他们带来的惊讶,难道还少吗。望向柴进的眼神,莫名自主的,竟有一股自豪感。 柴进被大家盯的难免会有些不好意思,嘴里轻咳了两声。胡乱编造了个理由,朝大家说道。 “这句话,仍是小可小时候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觉得深有道理,当时就记下了。这才由我后面告诉了辛将军。” 柴进的这番解释虽说有些牵强,但场中还是有不少人都深信不疑。 这十六个字就连他们这些身经百战,刀枪剑中磨练了几十年的武将都想不到。 他一个从小生在富家大院中的皇亲国戚,从没有上过一天战场。就能想出如此精妙绝伦,字字都有道理的十六字方针。传出去那不是让人贻笑大方吗?所以还是有不少人,都认同了他这番说辞。 王焕他们几位老杰度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在场的众人只有辛从忠,卞祥和薛永几个人,还抱有一丝怀疑。可这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很快大家都回到了主题上。 “王焕老哥哥,既然这些问题都解决了。咱们宜早不宜迟,还是早些出发的好。我先在这里请战,就由我去一支骑兵,去接应粮草。” 张开脾气火爆,典型的好战分子。再加上这些年窝在东京城也没有什么仗的,手上早都闲出个鸟来了。 这会儿见问题都解决了个大半,第一个跳出来请令道。 张开第一个跳出来请战,倒是没有人跟他争。其一人家身份毕竟摆在这,多少也要给些面子。其二,后面打仗的机会有的是,也不用急于一时。 以至于张开请战完,后面也没有人再说话。 此时,王焕心中所担忧的几个问题,已都被解决了。他也不是个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的人。 朝着张开道了一声,立刻拍板决定道。 “好!张节度使。我给你三千骑兵,去保护粮草。切记,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粮草安全。不要与叛军过久的纠缠,咱们大军还等着粮草呢。” 张开嘿嘿一笑,拍着胸脯保证道。 “王老哥哥你放心,小弟还是能分得清轻重。必定把粮草安安稳稳,一颗不少的带回来。” 张开虽然说性子急,做事也果决。可毕竟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也不是一根筋的人。各个利害,他自然是清楚的很。这也是王焕能放心,他去保护粮草的原因。 吩咐完了张开,王焕正在心里寻思着该点谁的将。 辛从忠这时又跳了出来,款款的说道。 “王老将军,依小将看。此次斩首,必要给敌人贼将致命一击。所派出的人,武勇那必然是越高越好。这样,起的威慑力那也是更高。所以,小将这边有一个建议。相请柴大官人手下卞壮士,縻壮士,领其中两路的主将。” 辛从忠提出的这个想法,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这些朝廷将官的武功,还不如普通白身的老百姓。 虽说有些打朝廷将官的脸,但是在场的人也没有不服气。 昨天的宴席上,二人露出的这一手,大家可都是瞅见了。这些人都是武人出身,心里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 何况王焕他们几人,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朝廷将官,这里自然指的就是出身。 再加上,王焕平日里给他们手下将官灌输的思想就是强者为尊,有本事居上。人家本事摆在这,大家心里也没有什么不愿意。 说到这,王焕他们就把眼神望向柴进。刚想要说话,柴进一手就打断了他们说道。 “我自然是同意。只要他们二人同意,我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官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卞祥话不多,只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来。 縻胜笑嘻嘻的,也跟着说道。 “对对对,俺们都听大官人的。官人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 “好!那就请卞祥壮士和縻胜哥哥壮士各领一支人马,去卫州和相州。赵将军,刘将军,你二人率领各自的手下,辅佐这二位壮士。可有异议?” 被点的两个将军,立马站出一步,抱拳异口同声道。 “末将没有异议!” 柴进观他二人望縻胜和卞佯的眼神充满了崇拜之色,面相看着也不是什么大恶大奸之人。 “那就请辛将军引本部人马去磁州,刘飞将军,刑涛将军,第二人就去赵州和邢州。” 眼看各路的人马主将已经定完了,梅展的名字却一直没有被念的。他迫不及待的出声,请命道。 “王节度,这最后洺州的主将。就由小弟去。” 王焕一直没说最后洺州的人选,自然是想自己去。他们这些老兄弟,总要有一个人留下来坐镇。 张开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梅展自然就不能再被派出去了。 望着自己的这位老兄弟,笑着说道。 “大郎就替我留守县城,这洺州还是老哥去。” “王老哥哥,若是别的事,小弟还能答应你。可这件事,小弟万不能答应。让你一个堂堂主帅去,那不是嘲笑我们朝廷大军无人可用了。还是老哥,你作阵在此。小弟亲自去替你走一遭。” 梅展急的都变了称呼,直接就叫起了私下里,对王焕的称呼。 他虽然是不争不抢的性子。可在这打仗方面,他还是一改往日的性子,请求担任洺州一路的主将。 “大郎,此次洺州那一路人马,都是张迪的嫡系。你手臂上有旧伤…,还是老哥去。” 第168章 斩首行动2 梅展年轻时,中了夏贼的埋伏。厮杀了一天一夜,还脱离了包围圈。 当时身上中了七八箭,刀伤更是不下于十余处。其中最严重的便是胳膊上的那一箭,因为处理的时间晚,而留下了暗疾。 每年都会发作那么几次。只是这两年,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就在半个月前,梅展才刚刚发作了一次。 这也是王焕不想让梅展带兵的最大一个原因。 “王老哥,你放心。我这条胳膊是老毛病了,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次就让我去!” 王焕望着梅展那双满眼坚毅的目光,自是他这兄弟是下了决心。一旦他下了决定的事,就是八头驴也拉不回来。 可是一想到梅展越来越频繁发作的旧伤,心里还是下不定决心。 赶紧看王焕一时下不定决心,肯定是心忧梅节度的暗疾。 虽然原着里,梅展十多年后还去征讨了梁山泊。可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毕竟,张迪造反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 既然心里吃不定,不如自己跟着去。想到这,柴进就向外走了一步,朝上首犹豫不决的,王焕说道。 “王节度使,不如就让小可跟着一起去。” 王焕心里暗叫了一声,柴进这时候凑什么热闹。让你去,我这心里反而更担心。正想开口拒绝。 辛从忠立马抢先说道。 “王老节度使,你可不要小瞧了柴大官人。他这一身武艺,也是不俗。在辛某手下走上三四十个回合不在话下。更何况他手下薛永教头等人,也有一身的武艺。跟着一起去,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辛从忠心中猜到了王焕的想法,既然柴进主动请缨,反正他这心里是求之不得。 跟柴进相处越久,不知怎么的,他对柴进心里就越放心。有柴进带人去,起码也能上一层保障不是。 所以他看王焕想开口拒绝,立马抢着说道。 王焕细细一琢磨,还是答应了下来。梅展自己去,他心里又不放心,一时间也没有合适的人选,重要的是他现在也是无人可用。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梅展当然没有什么意见,这几日跟柴进待在一起,也是相谈甚欢。有这么一个符合自己脾性的后生晚辈陪同,岂有拒绝的道理。 说完了正事,王焕又吩咐了一些琐事。就赶紧让即将出征的将官们下去准备了。 柴进这边出了县衙,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原本想着只带着薛永一人,可最后拗不过卞祥,就把他两个发小顾凯和傅祥一起带着了。 这二人原着里短短不过几句,可武艺却是一点都不低。既然都能跟薛永打了不分上下,放在梁山中也有小骠骑的水准。 ……………………………… 秋风吹走了最后一次暑气,叶子不知不觉的也开始发黄了。 大路两旁的农田上,金灿灿的麦子已然熟了。如今正是秋收的时节,田地里却不见忙碌的身影。 柴进跟着大部队走了许久,一路上只见了熙熙攘攘的几个人。 “自古打仗,首先受害的就是百姓呀。秋收一过,今年又是一个灾年。这河北的冬天,又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呐。” 柴进看到此番情景,心里正想到了前世知名诗人的一句诗来。刚想吟诵出来,就听到身旁的梅展突然发出感慨道。 “节度大人,这还不都怪那张迪。要是他不造这次反,这河北道上的百姓能受这么多害吗?还有那些投靠张迪的百姓,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等我们把张迪一灭,这些人可都成反贼了。唉……” 身旁的将士见梅展说话,出声骂了张迪两句。又说起这河北路上的百姓来。 梅展听他这么说,摇了摇头。先是呵斥了一句,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住嘴,你怎么能这么说!……唉!百姓若是有口饭吃,能活得了,又岂其会做出这样事。他们的心里也清楚,可能活都活不下去了,还在意什么呀?记住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啊!” 那将官被梅展一阵训斥,一时间无语,也不敢说话。心里也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柴进想了想,还是没有多话。可是也没了欣赏路上风景的心思。 就这样,众人行了大半日。终于是快走到了洺州地界。 “报!…………” 梅展刚要吩咐众人先歇息片刻,一声急报从远处传来。转儿,便看见一人骑着快马往这边奔来。 梅展一看到是自己本部的斥候,忙叫嚷着说道。 “有什么急事,就快说。” “节度大人,张迪的反军,离此处已不到30里。小的们仔细看去,怕不下有2万人。” 梅展对这个数字倒不是很惊讶,在他们没来之前心里就默默已经估计到了。可他惊讶的是,这洺州的援军来的竟如此之快。 在他们的计划里,最起码明日中午他们才会赶到此处。 原本还想着让军士们在这稍作休息之后,明日一早就在这里设伏。可现在张迪反军一来,能不把计策全部都打乱了。 也不敢多想,招呼着全军起身后。就对柴进说道。 “柴大官人,贼人的援军到了。等一会儿,你就离我近一些。免得贼人伤到了你。” 柴进知道梅节度使也是一片好心,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笑了笑,点了点头。 见柴进点头答应了,梅展就没有再说什么。急忙就指挥着手下人马列队迎敌。 梅展一走,薛永还好。可顾凯和傅祥好似如临大敌般,握紧手中的武器,死死的围在柴进的身旁。 柴进看他们俩这番动作,就好比前世押镖车的武警。自己就是那箱钞票,他们两个就是那武警。 越看越想笑,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们二人这是干什么,贼人少说,也得半个时辰之后才能到达。你二人如此紧张作甚?” “大官人,小的在走之前。我家卞祥哥哥就吩咐我们两个,要好好的保护大官人。就算我们两个的命失了,也不能让大官人掉一丝毫毛。” 第169章 斩首行动3 “大官人,你待会儿就在这。你的安全,就放心交给我们俩。” 顾恺和傅祥听柴见跟他们开着玩笑,可脸上并没有一丝放松。 柴进也懒得再管他,取了自己的长枪,跳上照夜玉狮子。就往梅展那里靠拢。 梅展引着兵马又往前行三,四里地,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峡谷。见两侧正适合设伏,一面召集将士将先前准备的滚木雷石火油,往两侧山崖里上搬。 一面又召集军士列阵迎敌。看了看跟在自己身旁的柴进。梅展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开口说道。 “柴大官人,你要不跟将士们去上边的山崖里埋伏。这底下毕竟刀枪无眼,我也是不敢保证。” 柴进摆了摆手,语气严肃的说道。 “梅节度,我的安全你不必担心。大家都能上上战场,我若是跑在上面躲起来,那成何体统。再者说,我们又不是跟贼人正面交锋。只是杀他一两个主将,梅节度使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柴进说完,给了梅展一个安心的眼神。梅展见他下定了决心,还没有再多说什么。 ………………………………………… “哥哥,咱们这次怎么走得这么急?我还没跟我家小娘子交代交代了。盟主那边是出了什么事了?” 一条红脸大汉跑到了队伍的中央,朝着最中间正指挥着大队狂奔的一位黑脸大汉嚷嚷道。 黑了大汉见竟是他,不耐烦的催促道。 “去去去,老二,盟主这么着急找我们前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在这个时候可别掉什么链子。如今,我们可不是在我们那个小寨子。干啥事儿都自由的很。可别被别的山寨给瞧见,在背后又给盟主告状。” “哥哥,你就是太小心了。这2万人里面有2000人都是我们带出来的。其他的山寨大凡能凑出五六百,那就是比较厉害的了。何况盟主大人,亲自让你作为这支部队的领头人。可以见得,盟主他是对你多么信任。不管是人数还是武艺上,在场的哪个山在头里能比得上你。敢在背后捅刀子,看我不削他。” 红脸大汉愤愤的骂了两句,又朝着后方新加入的朝廷降兵说道。 “真不知道盟主大人是怎么想的,这些朝廷的降关,有我们自家兄弟可信吗。偏偏盟主还对他们特别重视。平日里吃的也不见得比我们差,每月还能领到钱粮。要是我当这个盟主,我早都把这些人杀了。要不是因为他们,老子也不至于没了家,上山当强人。” “好了好了,老二,你声音可小一点。那些朝张降兵的人数可不在少数,要是让他们听见,到时候又是惹得一身骚。万一他们再反抗起来,那我们岂不是害了盟主……” 这二人乃是红头山上的头领。一个唤作赵武,一个叫做赵勇。乃是一对孪生兄弟。小时候也学过一身本事,长大也一时冲动,杀了人。 这才上山落了草,凭他们两人一身本事,倒也混得风生水起。短短四五年,寨子已发展到七八百人。 自从加入了张迪的盟军后,靠着张迪的名头,又收了不少了人。如今的红头山人马比之董澄的封龙山和竺敬的黑龙山还要多。 隐隐已经是张迪盟中最大的一处山寨。可光光靠一身武勇,他们还坐不上这支队伍的领头人。 这老大赵武,虽说单名一个武字。为人也素有一些谋略,要不然,也做不了这么大的买卖。 他老二赵勇,就是一个妥妥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汉子。做事情从来不想后果,仅凭着自己的性子去做。就凭这一点,让同为大哥的赵武是操了不少心。 说了不少次,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自己只有这一个亲弟弟,自己不护着他,还有谁能护着他。 赵武左右瞧了瞧,见身旁都是自己的心腹,并无一个外人。小声的凑到赵勇面前说道。 “你当真以为盟主信得过他们?盟主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炮灰。有他们在前面顶着,咱们兄弟也能少些伤亡。” 赵勇瞬间双眼放光,叫了一声。正要大声说话,赵武趁此机会一把捂了上去。颇有些无奈的说道。 “兄弟呀,你可小声点。” 赵勇觉得没什么,随便敷衍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若是这样,我这心里就通畅多了。你还别说盟主的这个想法,真不赖。就让他们窝里斗,狗咬狗。咱们当了渔翁,等着他们两败俱伤,再取最后的果实。” 赵武听赵勇说这两句话,还算是中听。点了点头,又小声嘱咐了两句。 “这些话你可不能外传,清楚了吗。还有以后没事的时候,多读读书。别一天做事,总用你那个猪脑子考虑。快回去守着粮草。” 赵勇笑嘻嘻地朝自家大哥道了一声,便匆忙地往后面跑去了。 “刘将军,咱们就这么跟贼人一条道走到黑了。朝廷的大军习已经来了,杨迪能打赢这次几位节度带来的人马!可整个禁军还尚有百万人马,那如何能打赢得了。” “是啊,刘将军,咱还是早点找条出路。免得白白送了性命,我家里可还有10多口子了等着我养呢。” “对呀对呀,刘将军,你拿个主意,大家伙儿都听你的。” ………… 见有人开了口,这支个朝廷降兵的主将纷纷凑上前,小声的在最中间,一位被叫做刘将军的中年汉子身旁,嘀咕道。 刘将军生怕众人的声音大了,引起别人的怀疑,急忙呵斥了两句说道。 “你们大家伙可都别围过来,声音都小一点。若是让那贼人察觉了不对,可有咱们好果子吃的。王指挥,你让大家伙人都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暂时都不要动,咱们到时候上了战场,再见机行事。这会儿,他们盯咱们可,都盯得紧。” 刘将军也不知是惜命,还是胆小。并没有正面回应大家伙的问题,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两句。 第170章 斩首行动4 “驾…驾,赵头领,前方有官军人马” 前方打探消息的小喽啰,见了梅展那3000列阵在甲的兵士后,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报信。 赵武作为这只贼人的领头羊,报信的喽啰自然是往他这边跑来。 一见了他,就急忙跳下马来,报道。 赵武还以为是朝廷的大军来了。揪着那个报信的小喽啰,急忙问道。 “来了多少人,距此还有多少距离!快说!” “禀禀禀…报赵头领,人数大概有3000多,在前面的飞虎岭列好的阵型,等着我们过去了。” “哈哈哈…我当以为是多少人,不过是3000多人。他们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通知下去,全军加快速度。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找死的朝廷兵马,敢打拦我们的路。” 赵武大笑一声,提高了好几个音贝。周遭大多数人,都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这番话,当然是给整支军队说的。他作为绿林上的强人。 自然知道同道之人的秉性,有便宜有利就会上。如果让他们打硬仗,跟宗军死磕到底,那可别指望着他们。能不在背后给你捣乱,那就是烧高香了。 眼下朝廷人马不过是3000多人,己方足足可有2万多人。这不是明摆着打顺风仗吗。 这不是明摆着以多欺少,妥妥的胜仗他们别的不会。这仗势欺人,痛打落水狗,可是惯用的伎俩。 不用赵武再说,各个山寨的寨主们都催促着各自的人马,快速的往前移动。 ………… “驾!大人,贼兵据此不到十里……” “大人,贼兵距此不到五里……” “大人,贼兵距此不到三里……” “大人,来了。” 梅展听着回来的斥候,报着越来越慢的贼兵动向。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只是双眼微微发狠。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而然的从他的身体里散发了出来。 柴进离梅展最近,感受自是最深。莫名从梅展身上竟感受到了一丝压迫感。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一丝丝杀意,弄的柴进有些不自在。 “到了,全军列阵迎敌!” “是!是!是!” “蹭蹭蹭…… 看着越来越近的贼军,口里只淡淡的吐出几个字来。 士兵们情绪高涨,每人脸上都有一抹坚毅之色。手上传来兵器拍打盾牌的声音。连过三声大喊之后,整个战场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赵武虽瞧眼前这只兵马,跟他以往遇到的朝廷官军兵马有些不同。但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也没觉得这些人,能翻起什么大浪。 仔细的往阵中一打量,第一眼就看见了气度,装扮与这些朝廷不一样的柴进。他只是稍稍愣了一愣,随即就把眼瞧向了梅展。 他虽然知道柴进的名头,也听张迪给他嘱咐。若是遇到柴进,不惜一切代价,也得把他活捉。 可奈何他却没有见过柴进,只是觉得眼前的这人有些不凡,并没有往柴进身上想。 要是换做往常人,也肯定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堂堂的皇家后羿,身份是何等的尊贵。不好好窝在北平县城,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驾…不知你们领头的是谁,可识的老夫。” 梅展率先出了大阵,朝着对面的贼军阵中,暴喝一声。问道。 赵武瞧出来的朝廷将官,头戴钥盔,身穿乌油万金甲,脚踏流云靴。座下骑着一匹北地宝兵。手上使着一杆三尖两刃刀。两只眼睛正瞪向自己。 赵武稍稍一瞧他的装扮,心里就猜到了大半。颇为藐视的望了梅展一眼,淡淡的说道。 “不就是背弃绿林通道的梅大郎吗?你当了朝廷的狗,就已是对不起我们这些绿林同道。如今还有借着朝廷的拚,来打压我们绿林通道。你这种无耻小人,老子不屑于你开口。” 梅展出了名的好脾气。可被这年轻的后生指着鼻子痛骂,他的心里也受不住呀。冷笑了一声,说道。 “我梅展做事问心无愧。至少不管是当官还是做贼,从来没有祸害过普通百姓。不像你们打着所谓的什么仁义爱民的口号,却做得如此腌查事。我年轻时候的绿林,那可都是劫富济贫的好汉。现在的绿林,都是被你们这些祸害给败坏了名声。如今我就要替路林除害,除了你们这群害人的畜生。” 另一边赵武,见梅展有想跟他单挑的意思,那简直就是求之不得。其一么,他也想借此机会,向别人显露显露自己的本事。其二,梅展作为昔日绿林中的翘首人物。 名气上自然是大的很,自己若是能击败他,又或者能杀掉他。不管是自己的名声,还是今后能在这个盟中的地位,那都能得到很大的原因。 而且,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自己若是战胜了梅展,拿下这支朝廷人马,也不过是吹灰之力。 当下把他那柄40斤重的宽背大刀,从肩上取了下来。一手指着单刀,一手操着缰绳。 暴喝一声,反而是率先朝着梅展杀了过来。 “找死!废话少说,手上见真招。驾!” 梅展嘴角冷笑,鼻子里冷哼一声,淡淡的回道。 “呸!看来老夫还真是老了,如今哪个阿猫阿狗,都敢指着老夫的鼻子骂。若是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还真以为是老夫怕了你了。” 梅展冷笑着说完,也是毫不示弱。把三尖两刃刀挥了个枪刺,一拍坐下马匹。也朝着赵武冲了过去。 “嘿!” “啊!” “砰!砰砰砰砰……” 官军还和贼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两人就已经交上了10来招。 这十几招下来,眼尖的人早已看出,赵武恐怕不是老节度梅展的对手。 除了前几招,赵武还能小心应付着。后面的七八招,就只能仓促应对,左右胡乱躲避,才堪堪挡了下来。 梅展刚才看他口气那么大,还以为他手上真有几分本事。这十几招交手下来,水平也只能算作一般。不过十个回合,自己就能胜他。 第171章 斩首行动5 梅展一枪逼到近前,看着狼狈不堪,险些就招架不住的赵武说道。 “小子,口气倒是大的可怕,可这手上本事嘛,不过一般。现在绿林上的后辈们,手上本事没有多少,口气却大的能吃人。小子,你现在想求饶,也已是来时已晚了。” 赵武手忙脚乱的接了几招,嘴上可依旧不服软。骂道。 “老小子,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哼,我就看看你还能接几招。” 梅展看他死到临头了,嘴巴还这么硬。冷哼一声,三尖两刃刀也被他舞得更快了几分。 贼人这边的赵勇眼见哥哥苦苦支架,丝毫不是梅展的对手。原本脾气火爆的他,看见自家哥哥落了下风。 岂还会坐得住,舞起手中朴刀。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直接插进战场交战的二人。 官军阵中见,贼人不讲规矩。竟然想以二拼一,二人合力战梅展。 个个都是勃然大怒,跃跃欲试就要出阵。 作为当事人的梅展,却不见一丝慌乱。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似这等本事的鼠辈,别说是一二人,就是来上一二十人,我梅展又有何惧!众将士待在本阵,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阵。 “是!” 朝廷官军们一个个情绪高涨,可奈何梅展发了话,他们也只能坚守本阵,死死的盯着场中的变化。 跟了梅展这么多年,他们对于自家节度的武艺,自然也是知之甚知。何况这贼人的武艺他们也是看见了,并不能掀起什么大风浪。 战场上交手的赵武却是没了说话的心思,本来的赵勇一听这话,火气直冒向了天灵盖。哇哇一阵乱叫,就杀向了梅展。 梅展都没正眼瞧过他,随意把三尖两刃刀一舞,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顺势挡住了赵勇这愤怒而发的一击。 赵勇见自己这一招没打中梅展,心下更是大怒。好似发疯了一般,一刀一刀的往梅展胸口戳来。 梅展跟他交手的这两招,心中就已估摸到了他的武艺。这赵勇恐怕比他的哥哥赵武武艺还要弱上几分。 当下摸清了他的武艺,梅展就更不放在眼里了。看着他接连一招挨着一招,活脱脱的一个粘皮糖。就好像是一个孩童,揪着自家长辈不放一样。 这让梅展心中也是一阵烦躁,索性弃了赵武,准备先解决了这个蛮汉赵勇,之后再杀赵武。 赵武看梅展攻势一转,竟攻向了他的弟弟,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自己都不是这老家伙的对手,更何况是自家的弟弟。更何况眼前的梅展显然已是生二了气。不出一二十个回合,赵勇恐怕就得见阎王爷了。 在这种情况下,赵武心中是着急不已。忽的想起自己不是还有一手后招吗。因为这个后招,赵武在绿林中杀了不少和他武艺相当甚至高他不少的好汉。 想到这,眼神阴狠的望了望美展。一只手假意迷惑梅展,另一只手已经悄悄的伸向了怀中。 “不好,梅节度,小心呐!” 一声暴喝之后, “嗖!……噗…” 两声。 赵武头上扎头发的发束,已经被人用弓箭射穿了。没了发束,头发瞬间就散落一团,胡乱的盖在赵武的脸上。他此刻的打扮,就如同一个失了魂的分子一般。 他此刻早已是魂飞魄散,七魂吓掉了六魂。摸了摸尚在的头颅,稳了稳心神。从怀中刚掏出一半的飞镖,也不敢有任何动作。就如同老僧入定一样,定在了那里。 梅展看他这副模样,哪能还猜不到。心里更是微微惊讶,自己阵中何时有如此的神箭手了。可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事的时候,两枪刺伤了还在发呆的赵勇,就往赵武这边杀来。 官军这边目睹了这接连的变故,心里都是暗暗替梅展捏了口气,随即在阵中搜寻起了这个神箭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神箭手不是别人,正是身份最尊贵的柴进柴大官人。 柴进此时心里微微有一些尴尬,自己还是有些太急于求成了。看来,这主角光环也不是谁都有。 柴进自打穿越到了古代,就一直想练一手好箭法。在这个冷兵器的时代,谁拥有一手好箭法,那就是等同于多了一条命。 当日的在拜的周桐和金台为师后,他也向二人请教过,能用什么办法速成自己使弓箭的本事。 这二人听了柴进这样问,都是说教起了他。武道这一路,没有什么捷径。不要想着急于求成,一步一个脚印,自己才走得稳。 柴?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在古代学武可是大忌。要是换了其他人来问这个问题,轻则挨骂,重则,或许都被逐出师门了。 自那以后,柴进也没有再多想。只要一有时间,他就练习自己的箭法。大半年下来,不说百发百中,箭无虚发。 可好歹,也是能拿得出手。今天这场决斗,他的目光死死不离场中三人。所以赵武稍稍一有动作,就被他发现了。 连忙取了随身带的弓和箭,往赵武胸口射去。哪知,还是自己练的不到家。又或者是赵武换了个角度。 这一箭好巧不巧,射中了他的发束。看着周围人投来惊讶和羡慕,佩服的目光,他的心里是羞愧不已。 身旁的傅祥,顾凯等人更是连连拍手叫好。望着柴进,满脸的自豪感。 柴进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告诉大家真相。厚着脸皮,接下了大家这一声声称赞。 又一眼瞟向场中,脸色一变。刚刚还呈碾压时,压着赵武和赵勇,打的梅展。 此刻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脸色涨得通红,脸上冒着白汗。竟然被赵勇一个人就压着打。 更糟糕的是赵武好像也瞧见了这一情况,往官军阵中瞅了好几眼。 好似下了天大的决心一样,咬紧牙关,奋不顾身的又杀了回去。 柴进只是稍稍望了一眼,随即就反应了过来。梅节度恐怕是旧伤又给发作了。这个时候发作,岂不是在要梅节度的命吗! 第172章 斩首行动6 眼看着赵武马上就要近身,梅展的处境是越发不好受。 此时再有谁出阵去救,恐怕也是为时已晚。 “你可不要演我,给点力。” 柴进抚摸着平日里练习的弓,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声。 眼下这种情形,也只能靠着弓箭搏一搏,才能扭转局势。 心里想罢,手上也不敢磨叽。取了弓,随意抓了一支弓箭。 柴进眯着眼,看着靠向梅展越来越近的梅展。心里紧张不已,抓着弓和箭的手指越攥越有力。 在心中默数三声之后,只听嗖的一声。随即传来一声惨嚎声。 “啊!……” “大哥!…” “好箭法,官人好箭法。” “大官人真是箭无虚发,百发百中。神箭手。” 财经咪眼射完了这一件,久久不敢睁开眼,直到听到身边的人一阵暴喝,纷纷朝他投出赞赏的目光和称赞之声,后才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此时的他大汗淋漓,背后的衣架早已湿透了。额头上也有细微的汗渍。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一样,双臂更是有千斤重。 眯着眼往场中一瞧,那坠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武。 “大哥!大哥!大哥!” 赵勇三声惨叫之后,也不知是没长脑子还是愤怒冲昏了头了。既然弃了旧伤发作的梅展,往柴进这边杀来。 官军这边正愁没地方撒火气,见了这白送的人命。岂会把它放回去,只听一位将军一声令下。 前排数百名弓箭手持铁胎弓,将箭矢对准了正向阵中冲来的薛勇。 “放!” “嗖嗖嗖…………” 刹那间,场上竟是弓弦拉动的声音,数百支箭矢。如同长了眼睛一样,齐齐往薛勇身上扎去。 不过片刻工夫,薛勇就如同一个刺猬一样,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还是完整的,连坐下的马,也早被射了个穿。 “呕呕呕……” 薛勇大口吐着鲜血,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只是把眼死死的瞪着柴进。 柴进也懒得理会这将死之人,急忙吩咐着薛勇几人赶快出了阵,去接回旧伤复发的梅展。 贼人们这边瞬间就显得有些慌乱,六神无主。阵中也是时时传来嘈杂声。如今他们这只随便死了,老大谁都想接替他的位置。 肯定是谁也不服谁,剩下的十几个头领谁也不服谁。意见得不到统一,手下的喽啰们也乱了分寸,不知所措。 在这种情况下,贼人们不追。梅展肯定是被顺利的接了回来。回了大阵,梅展第一时间就跑到了柴进这边,表示了感谢。 “柴家小子,若不是你,老夫今天这条命恐怕就交代在这里了。大恩不言谢,日后理柴家小子,若是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只管说出来,只要老夫能帮得上,毕竟义不言辞。” 刚刚要说体会最深的,那无疑就是他了。接连在生死边缘上挣扎了两次,表示他已经是半只脚入土的人了,这一辈子也见过了许多的烦恼。 此时想想还是冷汗淋漓,若不是柴进神箭接二连三的帮助了自己。恐怕自己就算有九条命,今天也逃不出来。 柴进看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安抚了两句,就急忙找人带着梅展去找大夫。 哪知梅展死活都不愿意去,接连看贼兵一点架势都没有。立刻能朝着麾下的将士们吩咐道。 “各部都把阵型打乱,往后面逃去。逃得越乱,越急越好,快快!” 这些将士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谁也不敢违抗梅展的命令。 柴进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吩咐起薛勇他们,跟着朝廷官军有样学样,装出一副慌乱的模样,往后面散去。 …… 贼人这边。 “我不同意去追击,官军现在连杀我两员大将。有一位还是我们盟主清点的主将,就这么被杀了。现在过去,官军士气正是最高的时候。我们现在过去就算是胜了,伤亡必定不少。你们不担心自己兄弟的死活,我可担心着。” 一个独眼汉子,猛的摇了摇头。嘴里连连骂道。 “老黄。你没有看见官军的主帅受伤了吗?咱们现在杀过去,他们没有主心骨。怎么还能给我们交战,现在杀过去,正是最好的时机。你在这拉大家的后腿做甚。何况红头山现在死了两个寨主,十一气正是最浓的时候。我们现在若不替他们报仇,这些人恐怕…” 白脸汉子其实想借着这事,在红头山人马里面留点好印象。说到底,只不过紌是想吞并了红头山的人马。 独眼汉子丝毫不给他留一点面子,扯着大嗓门说道。 “得了,得了,老子还不知道你的尿性。你屁股往哪里去,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你不就是为了红头山那2000人。你们山寨想去,那就自己去。我不阻拦,我也管不着,可是要动我们山寨的人马,那首先得看我同不同意。老子就一句话,不掺和这事。” 白脸汉子一下被怼得哑口无言,下意识的就看向其他山寨的寨主,想寻求一点帮助。 现在各山寨的债主,都是各怀鬼胎。再加上这白脸汉子的吃相未免太过难看了,其他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大都是对他此举有些不忿。 白脸汉之间没有一个人替他说话,索性咽下了这口气,也不再言语了。 见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一个有些猥琐的瘦小汉子,跳了出来。朝大伙嘿嘿一笑,说道。 “那大伙儿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走还是打,总不能一直在这跟官军耗着。那红头山的赵武赵勇已经死了,红龙山的人马该有谁接管也是个难事。” 瘦小汉子说的这番话,都是在场十几个山寨头领最关心的事。 其实谁也不想第一个开口提起这个,免得遭到其他山寨的打压。红头山的人嘛,现在就是一块烫手的山芋,谁接管,就是跟在场的所有人为敌。 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可是家伙实力相当,几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173章 斩首行动7 一时间,谁也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各位头领,快看,官军那边有动作了。……” 也不知是哪个山寨的喽啰,突然吼了一声。一下子,就把众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去。 各山寨头领们,瞧得真切。对面的官军阵营中也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十分慌乱的就往后逃去。 “看这样子,那为首的主将受的伤不轻呀!” “咱现在还磨叽什么,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是啊,是啊。你们若不上,我们山寨可就上了到时候。到时候官军的那些盔甲兵器,你们可别跟我们争。” “还说个鸟啊,走走走。再迟上一会儿,人家都跑远了。驾!老子先走了……” “走走走,可别让老六那家伙捡了便宜,咱快走!……” 各山寨的贼人眼看官军越退越远,若是再不追上去,官军恐怕都跑的没影了。这到嘴的鸭子,哪能还叫他给飞了。 这会儿一个个斗志昂扬,也不再磨叽了。招呼着各自的人马。追在官军后面哇哇乱叫。 梅展的副将,眼看着大队就要出了峡谷,也不见身后贼兵有所动作。当先就有些耐不住性子,朝着前面的梅展小声的问道。 “咱们就快出谷了,那贼人们会上当吗。” 梅展没有回他,他这心里也不是十分确定。回头往身后瞟了一眼,立刻惊喜地叫道。 “全军止步,立刻列阵迎敌!” “全军止步,立刻列阵迎敌。全军止步,立即列阵迎敌。全军止步,立即列阵迎敌…………” 随着梅展命令下达,很快就传到了军中的每一个将士的耳中。 将士们反应也是极快,不过片刻工夫,就又摆好了阵势。 贼兵们在后面边追边骂,眼见前面的官兵突然停下来,又摆起了阵势,顿时都傻了眼。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写满了问号。 “大哥,咱还追不追呀!刚刚他们可是假装败逃,恐怕是有计谋呀。” “去他妈,老下都跑了一半了。这会儿停下来,面子怎么遮的住,咱们好歹有2万人,他们再厉害也不过只有3000人。还管他们有什么计谋,都给我冲!” 双耳山头领说的话,也是在场中大部分头领的心思。如今冲都冲到一半了,怎还有退的道理。 何况自己这边有这么多人,哪用得着害怕眼前区区只有3000人的朝廷官兵。 贼人大军只是稍稍愣了愣,又是重振旗鼓。急哇哇的乱吼着,往着冲了过来。 “冲啊!哇哦……冲…” “杀呀!杀呀!…………” 梅展看着这群气势汹汹而来的贼寇,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 柴进看着这群杀气腾腾,饿狼般扑向自己的贼人大军。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早已是惊讶的开了花。 笑话,这可是足足两万人。不是两千人,也不是两百人。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这都是他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可不是电视剧能比似的。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面前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边。就是那些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就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柴进手下的客客们,肯定是比不上梅节度手上这些上过战场,杀过外贼。见过大阵仗的朝廷官兵。 看着这些一眼望不到边的贼兵,一个个脸上满是惊恐与害怕之色。一些还未上过战场的庄客,握着武器的双手,竟还有些微微发抖。两个腿也是不停打着摆子,好像随时都能栽倒似的。 柴进看到这些,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前世毛伟人说过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的言论。 朝着自己这些第一次真正意义,算得上上战场的庄客们大声叫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中害怕。大伙儿都是第一次上战场杀贼,不害怕那都是装出来的。可是你们害怕有用吗?贼人们还会好心放过你们不成!咱们越是显得害怕,他们心中杀咱们的快感只会更甚。大家伙大多数都是河北的难民,或多或少都受过这些人的欺凌。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亲人,平日里受了他们多少欺负。以前你们没有结机会,今天就是你们报仇最好的时机。正是你们有怨抱怨,有仇报仇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提起勇气来。跟我一起杀贼!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这些庄客们,几个月前不是地里的庄稼汉就是附近县城的一小厮。这会儿让他们拿起刀枪杀人,正常人恐怕都是做不到。 柴进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可奈何这些人都受过张敌盟军手下贼人的迫害。 让他们落得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生活。事情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些贼人。 常言说的好,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会儿的庄客们,好像是都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个个浑身打起了鸡血,振臂高呼杀贼二字。周围朝廷官军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被这种气氛也给感染到了。 一个个也纷纷加入了“杀贼口号”的队伍。 梅展侧身,看着正跟着手下庄客们互动的柴进。眼神中满是赞许之色,不由的点了点头。 身旁的副将看到了这一幕,插的话由衷的说道。 “大人,柴大官人跟那些富家子弟还真是不一样。尤其是今日这一首神箭的本事,我可是真心的佩服不已。做人也是谦和有度,从不摆架子。按理说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就是您见了他。也得…………” 副将跟了梅展也就一两年,还没有完全能摸透梅展的心思。所以话说到这,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梅展见他吞吞吐吐的,打眼一瞧,催促着说道。 “有什么话就快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 “就是几位节度大人,见了人家也得鞠躬行礼。可人家自从见了几位大人,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几位大人的大礼。反而一直以晚辈自称,对几位大人的礼数,做的也是丝毫不露。” 第174章 斩首行动8 副将见梅展这么说了,心中也没了顾虑。将心里的想法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梅展叹了口气,刚想开口说话,随后又憋了回去。吩咐副将道。 “让弓箭手都做好准备,看我手势。” ………… 轰隆隆……踏踏踏……” “放箭!” 随着梅展一声大喝。官军阵中,连同整个峡谷上边的树林里。无数支箭支,齐唰唰的往最前边敌人的骑兵射杀。 “啊!啊……” 贼人们怎了的两旁还有埋伏,再加上又是骑兵。左右又无什么遮蔽物,活脱脱成了官军的火把子。 最前面的贼人欺边,一个个已经射成了刺猬。后边的贼人也不好受,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还没来得及反击,身上就中已经中了好几箭。 不过数息时间,整个峡谷就传来了无数的哀嚎声和马蹄的嘶吼声。前面的贼人一乱,立刻就影响到了后面的贼人。 后队的贼人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就看到前面大队骑兵往后冲来。 整个峡谷就这么大的位置,看着这些失了惊的马匹,如同疯了一样不要命的往后边撞来,一下子就让贼人后队炸开了锅。一个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唯恐躲避不及,丢了性命。 可眼下的贼人们,又哪里会避得开。除非长了翅膀,要不然又能往哪处逃去。 “啊!……” “你他娘的别挤我呀!老子也走不了。” “快跑,再晚跑一点,命就没了。” “前面的马全部都发疯了,大家伙快跑呀。” 梅展看着眼前贼人们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立马就进行了第二步计策。 无数滚木,雷石。从两边的峡谷上被人推下,往贼人的大军中砸去。霎时间砸的下面贼人血肉模糊,鲜血四溅。一个个如同无头的苍蝇,抱头鼠窜。原本就乱了的阵型,这下已经混乱的不能再看了。 随着最后几块巨石滚下,贼人们的后路也被封住了。 “杀,给我杀啊。” 梅展见时机成熟,左手举起自己的三尖两刃刀。大吼一声,就冲了出去。 副将唯恐他又出了事,立马也是拍马追了出去。 柴进骑着照夜玉狮子,带着薛永,顾凯,傅祥几人也是迅速加入了战局。 贼人们经过梅展几波攻击下来,早就没了抵抗的心思。看着冲过来的官军,好似一个个煞星一般。哪里还有抵抗的勇气,胆也早被吓没了。 官军们心境还没有多大变化,可柴进带来的这些庄客们。那都是越战越勇,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 平日里这此颐指气使,吆五吆六的贼人们,也都是欺软怕硬的主。见这些昔日被他们欺负的普通老百姓,打起他们来那是一点都不留情。 纷纷丢掉兵器,跪地求饶起来。庄客能见到这一幕,心中那是爽的不能再爽了。 朝着这些平日里欺负他们的贼人们骂道。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平日里不是牛气的很吗。欺负我们不是欺负的很爽吗,怎么今日,还给求起饶了!你觉得爷爷能放过你吗!去死!” “别杀我,别杀我。六子,我当时也是逼不得已呀。何况你妻儿也不是我杀的,你就饶了我这条狗命,我求你了,六子,六子。六哥!六哥!真的别杀我……啊!” 战场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贼人们苦苦哀求的声音。 官军不过只有五六千人,就算大多数贼人大小的抵抗的心思。可好歹也足足有2万多人,就是2万头猪,抓也要抓许久。 再这么杀下去,若是等这些贼人们恢复了胆气。跟自己这边死磕到底,那谁胜谁负,还说不一定呢。 想到这,梅展连挑飞了七八个贼人。朝着贼兵后面喊道。 “我是此次朝廷派来征讨大军,颍州汝兰节度使梅展。我知道你们以前都是朝廷的官军,也是迫不得已,才入了贼人的巢穴。我在这里可以向你们保证,现在你们若是归降,我可以恳请朝廷,赦免你们之前的过错。对于你们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可若是你们还执迷不悟,要一意孤行。我们也只需要在这再拖上个一时半刻,朝廷的大军顷刻便会来到这里。到时候,你们一个个可都是反贼。那时候再求饶,可都没用了!” 梅展这番话,自然是在吓他们。他带兵多年,又久经沙场。这个时候,自然能清楚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 可别说,他这一招还真管用。一番话说下来,不少人都没了再抵抗的心思。 这些降兵原本就是只求活命,还加入了张迪的阵营当中。对张迪哪还有一丝忠心,眼下皆有活命的机会,就如同落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一个个纷纷扔掉了兵器,跪倒在地,哭诉道。 “节度大人明鉴呀,节度大人明鉴呀。我等确实都是被逼无奈,才入了贼寇的阵营。眼下我等想戴罪立功,还请节度大人能够成全。” “是啊,是啊。我们若是不加入他们,贼人便要杀我们的妻儿老小。我们也是想着朝廷迟早会派大军,暂且蛰伏下来。” 这些人不愧是官场上的人精,变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起着待价而沽的刘指挥使,此刻见了梅展,跟见了亲爹似的。 腆着脸,凑上前说道。 “梅节度使,小将是洺州州城禁军辖下黄武营的指挥使刘健呀。小将在贼人中忍耐多时,就是为了等几位大人能够打过来,好人和大人们里应外合。如今,还请大人能给小的们一个待罪立功的机会。小的愿意带大人回洺州,诈开城门。让大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定州县城。” 梅展一看他,就知道此人是个两面三刀,反复无常的小人。恐怕当着自己的面是一套,当着那张迪的面又是一套。 对于他的话,梅展是万分的不可信。可如今,想要快速的平定这伙贼兵,还少不了这伙降军。这家伙又看着在里面威望不低,恐怕还得依靠这家伙不少。 第175章 想法 索性就给了他一个好脸色,朗声说道。 “刘指挥现在先与我们平定了这伙贼人。至于你的事,等大胜过后,我自会上报朝廷,为你请功。” 梅展说到底,也只是给他开了一个空头支票, 并没有许诺他什么。 刘指挥在得到梅展这话后,心中顿时放心了不少。他倒不是认为,梅展事后一定会许诺给自己什么。 说实话,就算梅展现在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向他许诺,他这心里反而会更慌。 梅展这等身份地位的人,岂会把他这种小人物放在眼中。他也没指望过梅展能给他向朝廷请什么功。 只要能脱了这次险,哪怕是落个白身。他有的是门路,混到这个位置,也不过是多费些钱罢了。 当下喜滋滋的,向梅展保证道。 “大人放心。咱现在身上都有罪,正愁缺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大人肯用我们,咱们这些人必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梅展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挥了挥手,催促道。 “快去,快去。” “好,大人。” “弟兄们,听见了!大人可是汝州颍川节度使徐京,仍是从二品的大员。如今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兄弟们在给我杀。” “冲啊!…………” “杀呀…………” 梅展身边,尽是朝廷的降兵。刚才梅展自报身份时,他们大多数都是不相信的。这些人都是底层的朝廷官军,只是知道这个官,是他们平生都见不到的。 在他们的眼中,这种人不都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躲在后面的缩头乌龟嘛。岂肯会和部下在一起厮杀,这一向与他们认知里的大官们完全不同呀。 直到他们又从刘指挥使口中听到了眼前这个老将军的身份,心中这才信了大半。 在场不少人投靠贼兵,都只是出于无奈,苟延残喘活命罢了。哪个肯跟张迪一条道走到黑,眼下见有了翻身的机会。 一下子精神大作,拿着刀枪扑向了刚刚,还是战友的贼兵们。手上也不见有一丝留情,刀刀往人要害之处砍去。 这种打法,就连与这些贼人有血海深仇的柴家庄客们,一下子都傻了眼,着实是让大伙儿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人现在之所以这么凶猛、疯狂,完全是给梅展做样子。再加上他们原本对这些贼人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讲,反而经常遭到他们的耻笑。 平常也没有什么机会,现在真可谓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也都是发自内心,哪个手上还会手软。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投降,真的别打了。” “各位军爷,不,爷爷爷,求求你们,放过咱们一条命,我们都投降,我们都投降。” “对对对,饶我们一条狗命。我们都投降,我们都投降。” 原本就有些支撑不住的贼军们,这会儿又加上这些将军们的反水,真可谓是双重打击。 心里那仅有一点的斗志,瞬间就被冲散的无影无踪。这会儿,就连红头山死的那两个山寨头领手下的嫡系人马,现如今,也没有了一点斗下去的勇气。 无一不是抱头鼠窜,四散而逃。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从官军阵中瞬间就响起了降者不杀的口号。 贼人们也都是识时务的人,见有了活命的机会,哪个还敢反抗。齐刷刷的都丢下了兵器,跪倒在地。 梅展见战场形势基本上已经算是平稳下来了,当下就收了三尖两刃刀。传唤来军中大夫,简单包扎受伤的臂膀后。 就看见满脸兴奋,风风火火往这跑来的刘指挥使。 梅展看他过来,语气上还是客套的,寒暄了两句。 “刘指挥使,今日之事。我回去后,自会跟王焕哥哥请功。眼下我这还有许多事,刘指挥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先下去。” 刘指挥使见他刚来,梅展就对他的下了逐客令。他的心里也清楚的很,这些人对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自然是看不上。 可秉着想立功的原则,多在这梅展面前长长脸。还是呵呵笑着,说道, “大人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我有办法可以诈开洺州的城门。如今贼人们败退的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回去。我在别人的地盘里待了这许多日,对里面也是了解甚清。这些天混下来,敌人里面也有不少给我的面子。当然当然,我这么做,就是为了打探更多的消息。大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若去,小人可以打个保票,绝对能诈开城门。” 梅展刚刚听他说话,还以为他是在夸夸奇谈,说着大话。可现在他又来说这事,明显心里是有几分底。 洺州作为张迪的老剿,一直都是他们即为节度心中最担忧的地方。张迪生活在此处,在此地又是经营多年。不说是密不透风,但也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仅凭他们这点兵力想要打下来,无疑是痴人说梦。就算现在洺州派了2万人来增援张迪,城中至少也还有1万人。 锦屏他们3000多人吗?再加上这新投降,忠诚度还不可信的官军。让他去打洛州,他梅展是想都不敢想。 还有话又说回来了,要是这次能顺利的拿下洺州。 对于张迪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一个打击,自己老巢就这么被拿下了,那别人还怎么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届时,他的威望也会受到极大的挑战。 说不定不用自己有动作,他们内部就先乱起来了。 对于自己这边的好处,也自然是是极多。且不说东京的赵管家定会龙颜大悦,赏赐下许多宝贝。 就说他们手下这些官军们,在得到了这个消息。士气必然也会大增,对于之后的战役,自然也会轻松不少。 想到这,梅展的心是越来越有意动。可毕竟是第一次跟着刘指挥使接触,这种两面三刀,唯利是图。也不可能因为他一句话,梅展就带这么多人跟着犯险。 第176章 机会 盯着刘指挥使好一半晌,立马就变了脸色。抽出身上的佩刀,架在了刘指挥使的脖子上。呵斥道。 “莫不是在诓老夫不成!” 刘指挥使被梅展的这一番动作,惊的是瑟瑟发抖,三魂吓去了两魂。两个腿抖的跟筛糠似的,瘫软在地,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人…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末将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诓骗大人了。还请大人明察啊!…………” 刘指挥使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停的往地上砸着头。眼下为了活命,刘指挥使也没有心思,还管他的额头疼不疼。 “咚咚咚……” 这一声接着一声,只砸的地面咚咚坐下。不一会儿,额头便有了一丝丝血渍。 梅展瞧了他好一半天,看这情形,也不似在作假。这才收了刀,缓了缓语气。开口说道。 “快起来,刘指挥使,老夫相信你了。” 刘指挥使,听了梅展这句话,全身才算松了口气。可眼神还是不敢与梅展对上,只是停了磕头的动作,整个人还是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回道。 “大人,大人,末将说的都是真的。末将在此发誓,若是有一句谎话,必遭天谴。” 刘指挥使生怕梅展还是不相信,连忙举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对着苍天,发起毒誓来。 梅展见他吓得不轻,伸着手往他肩膀上拍了拍。哪知这一拍,又让那刘指挥使吓了一个哆嗦。 梅展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才越是放心了起来。笑着又跟他说道。 “刘指挥使,你不用这么害怕。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一个小小的玩笑。我是吓到你了,老夫在这里给你道歉。哈哈哈……。对了这事你若是办好了,你就是头功。到时候功劳,自少不了你的。” 老话说的好,给一棒子,再赏个甜枣吃。梅展刚刚吓过刘指挥使之后,证明了他没有在说谎后, 立马就圆起了场子。 不管是他还是刘指挥使,自然是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梅展是根本瞧不上这种人,自然不会把它放在眼里。而刘指挥使哪敢去生梅展的气。 心理纵使是把梅展的家人问候了个遍。嘴上还是连连称,不敢道。 “大人,大人说笑了,末将哪里敢。只不过,末将自小胆子就比较小,大人这一副身板,给人的压迫本就不行。小将确实是经不起吓,要让大人见笑了。” 就是给他1000个胆子,1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出声骂梅展呀。只能不停陪着笑,说道。 “好了,你下去做些准备。我们歇一会儿,就往洺州出发。这到时候,还得多看你了。” 梅展此事虽然有了决定,但是还需要与人商量。怎么的,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柴进。 眼下事态紧急,自然是越早赶到洺州城越好。当下就让刘指挥使先下去了。 刘指挥使经过了刚才那一吓,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不敢在此处多停留,告最了一声,就急忙溜下去了。 ……………… “官人,您今天那两只箭射的,当真是精彩呀。真可谓是当世的神箭手。” 傅祥一想起柴进今天展示的箭法,心里那就是静不下来。一连说了好几次,就好像是他射的一样。 顾凯见他这个样子,活脱脱的一个怨妇模样。忍不住吐槽道。 “行了行了,大官人还没说几次了,你这一路上,嘴巴可就没停过。搞得好像,今天是你箭的一样。” “顾凯,这箭虽然不是我射的。可我脸上有面子了,也没看见今天官军们望我们的眼神,跟往天可不一样。大官人的箭法,那些朝廷官军哪个比得上?要我说呀,那汉朝飞将李广也就如此了。” 傅祥好似一点都没有听出其中挖苦的意思,一回想起今日朝廷官军的眼神,他的心里可别提有多高兴。对着柴进,就是一种猛猛的夸赞。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在这儿争了。我今天也就是运气好这天下,何况这天下何其之大。我这箭术在普通人眼里,还算作凑合。但是一旦遇到了高手,那可就不够看的。就有我听过的,就有那“小李广”花荣,小养由基“庞万春”。我的箭法在他们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柴进带着前世的记忆,自然深知这水浒世界的许多高手。哪敢号称什么箭法第一,要是让这些人听到了,那不是笑掉大牙吗。 就刚刚他说的两个,还是后世大多数人都知道的。更别说还有那许多,只是露过只只言片语的高手。出场虽然不多,但手上本事没一个弱的。 何况荡寇这里面的高手,就一直是一个武力艺。里面箭术高手,更是数不胜数。 柴进相信,遇到今天这情况。他们只会比自己更轻松,更完美。 “官人,梅节度来了。” 柴进还想着这事,薛永带着梅展从远处走了过来。看柴进双眼无神,也不知道是发什么呆。看了看身旁的顾凯和傅祥,二人自然也是不清楚。 薛永生怕梅展有什么急事,连忙上前唉了几声。 柴进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看了看梅展。连忙行了一个晚辈之礼,关心的问道。 “节度的伤好一些了吗?” “唉。多谢大官人关心。这些都是老毛病了。回去休养个几日,就没什么大问题。年纪终究是大了,这胳膊骨也不顶事了。要是再年轻个10年,肯定不会出现今天这种情况。说到这,今天要不是你,我恐怕早紌死了两回了。” 梅展看了看自己年轻时留下伤病的右臂,无奈的叹了口气。很快就收回了情绪,笑着朝柴进说道。 柴进听梅展这么说,急忙开口说道。 “节度大人,咱不是说这事就过去了,你怎么还在说,莫不是还在跟小可见外。” “哈哈哈……大官人这性子,在这年轻人中还真是难得,倒也符合老夫的胃口。难怪我那副将经常在我耳边唠叨,说柴大官人这等身份的人。在我们面前,从来都是以晚辈之数待我。老夫刚开始还有些反应过来,可再想起柴大官人的身份。老朽几个人还是有些不知礼数呀,哈哈哈……” 第177章 夺城上 梅展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两句。经历过这一次事情之后,他看柴进也是越看越喜欢。 学识,礼数,修养无一不是做的面面皆到,让人挑不出理来。武艺放在年轻之辈中,更是难得可见。 柴进听他这么说,嘴上忙称不敢。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梅节度,这次我们可谓是大获全胜。交代的任务咱可都完成了,又大胜贼军,连俘虏都约莫着有一万人。眼下,我们是不是得先把这群俘虏押回去。” 现在正处于贼军的地盘上,由不得柴进不小心。这次大胜俘虏了上万俘虏,可他手下的庄客,再加上朝廷的官军,只有四五千人。 虽说还有朝廷的五千降军,可柴进压根都不会相信他们。有了一次背叛,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今天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贼人们的耳朵里了。 若是让他们派出兵马来围剿过来,仅凭他们一支孤军。说不定,就会被陷在这里了。 梅展也正想跟他提这事,何况柴进说的也是实情。微微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 “柴大官人,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就有你带着我手下3000兵马,外加你手上的庄客和2000降军。先押解着俘虏回北平县城,我带着另外2000人马和3000降军,去洺州。” “梅节度要去张迪的老巢!” 柴进有些惊讶,忙叫出声又问道。周围的傅祥,顾凯,要不是碍于梅展的身份,早就叫出了声。 可饶是这样,也是把嘴巴张得老大。薛永的动作虽没有他们这么夸张,一双眼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梅展。 梅展早知道他们有此表情,耐着性子给柴进解释了两句,说道。 “柴大官人,降军里面的一位指挥使,说他有办法能诈开城门。我试探过了,瞧他那样子,也不像撒谎的。洺州的重要性你和我心里都清楚,我们若是能拿下他。张迪那厮根基必然会受到打击。到时候,对于我们下一步的动作,也是帮助很大。何况就算这次不打,等我过时日去打,又不知要搭上多少弟兄的性命。” 柴进见梅展脸上十分认真,恐怕已是下定的决心。自己要是再劝,也是无用。 当下,就向梅展提出了一个请求。 “梅节度,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小可再劝也是无用。不过小可有一个请求,还望梅节度能够答应。” 梅展哈哈大笑,他就知道柴进肯定会同意。见他有事情要说,连忙催促着说道。 “柴大官人,莫要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与老夫就是了。你救了老夫的命,别说一个请求,就是10个8个。只要老夫能做得到,一定会答应大官人。” 柴进见他事先给自己打了个保票,嘴角笑了笑。生怕梅展会拒绝,立马说道。 “梅节度,可是与小可说好了。只要你能办到,就得答应下来。小可也不为难梅节度。小可的请求,就是此次洺州之行,能够带上小可。” 梅展刚刚见他一说出口,心里就暗暗觉得有些不好。果不其然,柴进提出的这个要求,并不算是为难自己。 自己若是不答应,那自己刚刚说出手的话,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若是答应下来,总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别扭。合着柴进给自己下套,就等着自己这句话。 想通了这点,梅展无奈的苦笑了两声。笑着说道。 “柴大官人,你不就是等着我说这句话吗。这次洺州之行,你跟着我们去。” 这边梅展刚答应完柴进,那边傅祥,薛永,顾凯三人就忙向柴进请战,也要跟着去。 柴进这次跟着去洺州,也不可能把这三人全带上,总得留下一个人。脑子里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想着把薛永留下来。 薛永跟柴进也有两三年了,做起事情来,也是老成持重。性子方面,那更是没得说了。 看了看薛永, 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 “薛教师,咱们也都不能一起去,总得留下来一个人。他们二人刚刚加入柴府,诸多事情都还不是很熟悉。这次就只能委屈你了,押着俘虏先回北平县城。” 薛永见柴进看过来,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 傅祥和顾凯见又可以跟着柴进一起去了,心里自然是开心的紧。可以想到一旁的薛永,还是把心中的情绪给憋了回去。 薛永看他们两个贼眉鼠眼的望着自己,脸上又是憋的通红。哪能猜不到二人心中的想法,赶忙半开着玩笑说道。 “这次,我不跟着大官人一起去。你们两个,可要保护好大官。要是大官人回来后少了一根毫毛,我可要找你们两个小子。” 两人一听薛永这么说,立刻就拍着胸脯,向他保证道。 “薛大哥放心,要是大官人少了一根毫好,尽管来找俺们两个。” 梅展看事情已经决定好了。此次去洺州。自然是越快越好。当下又叮嘱了柴进几句,告诉了出发的时间。就回官军那边,交代其他的事情了。 ……………… 初秋的夜色,没了夏日的燥热,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意。 明月高悬在空中,月光穿过云层,轻轻扬扬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银纱。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桂花香,让人感到舒适和宁静。田间小路上,秋虫低声轻吟,在夜晚里欢快地歌唱着。 路边的稻田里,金黄的稻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柴进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陶醉在这美好的夜色中,感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大人,柴大官人。再有十里,咱们就到了洺州了。” 刘指挥使一指不远处,亮着点点星火的城池。低声,朝着最前面一位老将军和一位年轻的公子说道。 今日下午,在得知柴进的身份后。他比见到了梅展,还要惊讶。不是说梅展的名气比不上柴进。反而梅展是军中人,跟着刘指挥使的关系还更大一点。 第178章 夺城下 之所以相比于梅展,他对柴进这个身份更惊讶的原因是。 其一,便是后周嫡系子孙的身份。祖上那可是当过皇上的,妥妥的皇氏子孙。 其二,柴进在这河北那是属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平日他也只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关于柴进的事,他的耳朵里都听出茧子来了。 这次总算见了真人,又如何不惊讶。 这边的柴进和梅展,听了刘指挥使的话。相继都有了动作。柴进这边晃了晃脑袋,提了提神。 梅展这边一声令下,将士们都熄掉了火把,放慢的马速,小心翼翼的往洺州城摸去。 ……………… 洺州城。 “小四儿,你怎么还在那里。快进来歇歇。初秋一到,这大晚上的,外面着实是冷得慌。赶紧进来眯会儿,这会儿外面连个鬼都没有。你还在外面站着做甚,快进来,快进来。” 垛口处几个闲谈的汉子,往外面瞄了一眼,竟然还有一个站在外面。当下就有一个大汉,扯着嗓子朝外面的汉子叫道。 外面的汉子听了,小跑着过来。有些悻悻的往城里指了指,小声说道。 “军师昨日不是刚回来了吗。你们怕是没听说。今日王六偷懒,刚好被军师给撞着。你们猜怎着,直接拉下去打了五十板子。要是放在往常,最多也就是罚些银子罢了。我听说,军师今天回来特别生气。王六刚好又撞着,运气也真是背。我们也小心点,城门上都是俺们的弟兄,可城门下,跟俺们可不是一条心。咱们还是悠着点,小心就被捅了刀子。” 几个汉子显然都不把那军师放在眼里,听同伴这么说。满脸的不屑,开口嚷道。 “小四儿,你怕他做甚?他不就是狐假虎威。咱们都是洺州人,他的底,咱们弟兄可都知晓的很。当初做着洺州知州的师爷,也算是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人。可咱们一围城,转头就把这知州给卖了。当作了见面礼,投靠了咱盟主。这种反复无常,两面三刀的小人。要我说,早一刀杀了算了,何必还留着。现如今,在这洺州城,别的寨子怕他,咱们寨子还真不一定怕他。他要是敢惹咱寨主的兄弟,哼,就别怪我们跟他撕破脸。” “刘哥说的对。咱寨子都是第一批跟盟主出来造反的。我们寨主跟盟主又是八拜之交,十几年的交情。要不是这样盟主,也不放心把整个洺州,交给我们寨主打理呀。” “何况咱们寨主,早就看他不爽。有兄弟说,好几次都听见,咱们寨主大发雷霆。在屋里骂庞瑾那厮。他要是把咱们惹急了,咱们也不必跟他讲什么情面。反正背后有咱寨主撑腰。” “城外什么人,快停下,要不然我们就是放箭了。” 几人站在背后议论着庞珪,冷不丁的被人一声呵斥打断。顿时吓得几人一身冷汗。他们嘴上说着不怕,可一旦对上,心里面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转念一听,好像说的并不是他们。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又回了城池上。 “千万别放箭,千万别放箭。咱都是自己人,今日城头负责的,是哪寨的头领啊?我是降军里面的刘指挥使,都是自家人。” 城下的刘指挥使大叫一声,在傅祥和顾凯目光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往前走了几步,朝城上的贼兵大声的说道。 刘指挥使现在心是慌的一批。但他原本的计划,自己绝不需要冒如此大的危险。可是梅展临时变更,自己也只能赶鸭子上阵,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 可嘴上说的随意,心里却生怕城上了贼兵发现了马脚。双腿不住哆嗦着,连声音都有一丝微微发颤。 可城上贼兵却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让刘指挥使稍等了一会儿。 就有一个长的虎背熊腰的丑脸汉子,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城头。往下一望,疑惑的问道。 “刘指挥使,你不是去定州盟主那里了吗。如今为何又回来了?” 刘指挥使望见了那汉子,心中一喜。在这贼人里面,就属这汉子与他关系最好。平时私下里吃酒,也吃了好几次。如今刚好轮到他当值,莫非这就是天意。 当下大声的说道。 “那是狼桃山的黄头领。快开城了,我们今日在飞虎岭,遭遇到了朝廷大军的埋伏。红头山的两位头领当场被朝廷官军给杀了,其他山寨的头领也是不知所终。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带回了我手下这1000多人。你现在赶紧开城门,放我们进去了。” 刘指挥使一边说着,一边指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衣甲,和脏兮兮的脸。手脚不停比划着,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知道。还真以为,他做出了多大的贡献一样。 黄头领显然跟刘指挥使平日的关系不一般。见他说得这么凄惨,又看了看他身后这1000多疲惫不堪,满是颓废之色的降军。 心下就信了大半,当下就想吩咐周边的贼兵去开城门。 哪知一个头目模样的贼人,突然提醒着说道。 “黄头领,军师可是交代了。没有他的命令,这城门可不能开呀。要不先让人我去禀报一番,得了他的同意再说,免得日后落了马脚。” 黄头领微微愣了愣,他只是一个小山寨的头领,庞瑾他是万万惹不起的。再加上这两天,庞瑾故意杀鸡儆猴,做给他们看。以至于,他现在还真不敢下这个决定。 转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往下回着刘指挥使的话说道。 “刘兄弟,实在是对不起。要不你再等上一会儿,待我找人禀明了军师。再放你们进城,也不迟呀。” 刘指挥使现在想骂娘的心思都有了,庞瑾这人他虽然不认识,可名气在这贼人里面仅次于张迪和他几个嫡系手下。何况以前再没有投靠张迪时,他就是洺州知州的师爷。他作为洺州里面的禁军,哪能会没听过。 第179章 破城 若是让庞瑾过来,自己对上他,八成会落下马脚。心里正想着怎么办时。 身后的傅祥灵机一动,突然朝着贼人破口大骂道。 “他奶奶个腿的。等你们一来一去浪费的时间,黄花菜早都凉了。朝廷官军离这儿也不远了,随时都有可能攻城。何况谁不知道庞瑾那个人深信多疑,又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过来放不放俺们进城,还说不一定呢。要俺说,等他过来,你们就等着给俺们收尸。弟兄们,说到底他们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们。既然在这不受待见,咱们也不用在这待着了,另找个去处。” 傅祥刚刚说完,就拼命的向顾凯使着眼色。顾凯一看他眼神,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声叫道。 “说的对,说的对。他们费死费活,跑回来给他们报信,人家还以为我们还有异心。咱们若是有异心的话,早就投靠官军了,何故还要回来。既然人家都咱们当成外人了,我们还赖在这里做事,走走走,咱都去投靠官军。” “对对对,咱们走,咱们走,人家不愿意让我们在这待,咱们不可能还赖在这儿不走。走走走。” “咱都走,走走走…………” 顾凯这小子嘴巴倒也利索,这番话说下来。任不知情的人听来,说的好像就是那么回事。 再加上身后这一千多多反应过来的官兵,接连起着哄。顿时就让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刘指挥使,也明白了过来。眼睛一转,朝着身后的官军,作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 “兄弟们,人家不放我们,也是怕担责。咱们也不怨他们,各奔前程就好。” 说完之后,随即又朝着城楼上的黄头领,喊道。 “黄兄,你也看到了,我也没办法呀。不让我们进城,这不是明显不给我们活路吗。我知道,这事也不能怨你,可弟兄们想活命,总没错。咱多的也不说了,日后有缘再见。我也得赶紧带着我这群兄弟去求个活路,免得一会儿白白丢了性命。对了,黄兄,看在我们平里日交情不浅的份上,小弟就提醒你一句。官军人数怕是有好几万人,攻城器械更是带了不少。你就自求多福,小弟紌先走了。” 说完刘指挥使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转头便向调齐人马离开洺州城。 黄头领看他们像是来真的,心急如焚。若真如他们所说,官军来了好几万人,攻城器械又带的十分充足。 现在,岂不是用人之际。城里面虽说有上万人。可要是真到了那个地步,那不是人越多越好吗。城下好歹有1000多人,可不能眼睁睁的放他们离去了。 想明白了此点,黄头领立马大声喊道。 “刘兄弟,刘兄弟。还请留步!留步啊!” 等会儿见了财经还没展。刘指挥使刚刚说出此话之后,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黄头领不开口挽留他。若是这样,自己不是平白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等会儿再见了柴进和梅展,又如何能交代得了。 心里默默祈祷着,听到黄头领开口,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可面上还得装一装,回过头,苦笑着说道。 “黄大哥,小弟还得带着弟兄们活命呢。日后若是有缘,咱再一叙。” 黄头领见此,立马就换了一副口气。笑着说道。 “黄兄弟这说的是何话。刚才是哥哥的不是,咱们都是自己人,哪还需要禀报。我这就让小的们开城门,放弟兄们进来。等进了城,老哥在好好的给你赔罪。小的们,快开城门,放弟兄们进来……” 黄头领边说着话,就边往城下走。 刘指挥使听他这么说,心中大喜,忙向一旁的傅祥和顾凯望了望。 两人也是喜形于色,紧紧的盯住城门。只等城门一开,就往里面冲。 “咯吱…………砰!” 厚重的城门,正缓缓的被贼人一点一点的从里面拉开。 傅祥和顾凯二人,见城门拉开一人的距离后。就有些等不及了,微微一对视,率先就冲了出去。边冲边喊道。 “杀呀,快夺下城门,放大军进来。” “弟兄们,都给我冲。” 他们这俩,人一嗓子喊出来。城里的贼人,瞬间就感觉不对劲了。 正在开城门的几个贼人稍稍愣了愣,还没等他们再反应过来之时,却已经是为时已晚。只听一声惨叫。 “啊!……” 一把开山斧和一柄长枪紧随其后鲜血四溅,瞬间夺取了他们的性命。 二人夺住城门后,也不往里冲,就站在城门的两侧,迎着后面进来的官军。 “头领,头领,不好了,咱们都中计了。这些降兵都造反了,咱们一时没有防备,现在城门已经被他们给拿下了。” “是啊,是啊。头领,咱们还是先走。现在整个城门上下,也不过只有五六百人。等他们一进城,哪里还抵挡得住。还是先把命留住,快撤。” 黄头领带着人还没有走下城门,就听见一阵阵喊杀声。往下面一看,几个败逃的小喽啰,哭丧着脸说道。 黄头领也是个惜命的主,心里虽怕庞瑾怪罪自己。可转念一想,这城门都被打破了。能不能活命还是另说,还管这做甚。 赶紧朝着身后的几个心腹吩咐道。 “快快快,你们几个先护着我回去。等会儿回去吩咐弟兄们收拾好了钱财,咱们就走。” 几个心腹还有些不明白,连忙问道。 “咱们若是逃了,岂不是陷其他山寨……若是日后盟主怪罪下来……” 眼下活命要紧,黄头领也懒得多做解释。立马打断着说道。 “还能不能活命都是另说,还管这些做甚。就算日后见了盟主,咱们今天做的事。只要你们几个把嘴守住,不乱说,别人又从哪里知晓。快快快,快走,快走,眼下活命要紧,都跟我走。” “驾,驾,驾驾……” 几人也不敢多做停留,慌慌张张的取了马匹,就往城里飞奔而去。 第180章 神秘道士 这边傅祥和顾凯引着兵马进入城后,自然是没费多大功夫,就轻松地控制住了整个城门。 梅展和柴进看到傅祥他们传来的消息后,立马就带着剩余的官军人马进入了城门。 刚进入城门,刘指挥使就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朝着柴进说道。 “今天可多亏了这位傅壮士和顾壮士。若是没有他们两个,城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夺下。” 柴进和梅展一脑子袭水,他们刚刚进城,自然是不了解情况。 正巧,这时傅祥和顾凯二人也看到了柴进,正往他这边走来。柴进看他二人来,当下就想问问情况。 刘指挥使一见他二人也来了,就连忙将他们夺城门遇到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言语之中不由有些浮夸,搞得傅祥和顾凯二人脸上是脸红不已,连连摆手称着不是。 梅展也知刘指挥使恐怕有意巴结柴进,说的有些夸大其词。可就算是如此,两人这一次随机应变的处事,确实是立了大功。 再加上有柴进这一层关系,噪上也不免得夸赞了两句,说道。 “柴大官人,你手下可真是人才济济,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本事,不想这二人虽然是普通村汉出身。可这做起事情来,倒也老练精干的很。” 刘指挥使听梅展说完,又是附和着说道。 “小将还是以为,是大官人这一双眼睛能识人。要不然,手下也不能聚齐这么多好汉。” “好了,好了,咱们现在趁贼人还没有防备过来,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柴进听众人夸自己,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现如今确实不是恭维的时候,急忙就扯住了话题,说道。 梅展也在一旁点着头,立马就吩咐着说道。 “这样,柴大官人。我带着3000人先去城内贼人的大营,州府和几个城门就交给你了。咱们的人少,你就留下一个城门。他们逃就逃了。” 话说完,梅展就吩咐着身后几营指挥使,往城中贼人的大营奔去了。 梅展手下的几营官军和这三千降军,已经是混编在一起了。这样,也好能防备他们出什么幺蛾子。 柴进看着还剩下2000多人。在心里细细一盘算,就吩咐道。 “傅祥兄弟,顾凯兄弟。你二人各自带500人马去东边城门和西边城门。我带着500人马去州府衙门。至于还剩下这六七百人,就由刘指挥使带着。守在此处,看押好这些贼人俘虏。刘指挥使,你看可行?” 刘指挥使一阵惊讶,照他心中所想,自己现在肯定是要被他们押在身边,岂会放权给他。哪能想到这突如其来的一棍,心中一喜,立马保证道。 “柴大官人放心,小将定会完成任务。” 倒不是柴进心大。说到底,他现在实在是无人可用。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任务,这才放心交给了刘指挥使。 傅祥和顾凯听柴进吩咐完,嘴里吞吞吐吐的说道。 “官人,可是你的安危……” “放心,我现在的本事,你们都知道。何况几个比较危险的事,都交给你们做了。去一趟州府衙门,能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柴进不等他说完,立马就打断插话说道。 傅祥,顾凯二人清楚柴进的本事,再加上他还带着500人马。也就没有再多说。 ………… 柴进带着五百人马,如入无人之境。这一路上,连个鬼影都见不着。就这么一路上无惊无险的到了府衙。 大街上没有贼人也就罢了,可这州府衙门口也是一个守卫的贼人都没有,这就有些奇怪了。 柴进急忙跳下马,先是吩咐人封锁了整个州府衙门。又带着剩余的人,风风火火的就往衙门里面杀去。 没往里面走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厮杀声。随后,一道十分年轻的男子声音传了出来。 “这位道士,我庞瑾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杀我。此时你若是收手,在交代出幕后之人。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若是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那你的命,今天可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也不知是庞锦亏心事做多了,还是他运气好。今日躺在床上,一直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躺了好一会儿,忽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随即就看见窗户被捅破了一个小孔,一只迷香,从小洞里伸了进来。 看到这儿,他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连忙就起了床,躲在了门后面。那刺客见香已燃尽,蹑手蹑脚的就从外面摸了进来。 庞瑾见贼人打开房门,瞅准机会。抓起一先前早有准备的木棍,一棒就朔了上去。 刺客显然也不是个专业的刺客,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的挨了这一棒。顿时就砸得他七荤八素,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由于天黑,庞瑾也不知道贼人到底伤没伤着。也不敢再多待,连忙就跑出了房间,边跑边大喊道。 “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刺客,有刺客,有刺客,快来人呀。” 后面的事情,就自不多说了。刺客摇晃着老脑,追着庞瑾一路出了大院。就被迎面而来的贼人们,包围了个正着。 手上的兵器使着也不顺手,再加上刚刚挨了一棒,脑袋也有些迷迷瞪瞪的。 更何况保护庞哇的贼人也不是普通的贼人。还是庞瑾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杀手,个个都是好手。手上的本事自然是不凡。 不一会儿,就杀的刺客连连后退。身上挨了好几刀,现在也只有招架之力了。 庞瑾见此,自己现在是胸有成竹。心中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谁想杀他。 贼人身上中了几刀,头上也是溢出了鲜血。可是整个人的眼神,却没有一丝怯意。望着庞瑾,骂道。 “贼人,今天算是我栽了。我是替天下受你欺负过的黎民百姓杀你,并没有哪个人指使贫道。贫道今天就算死了,也是死而无憾。 第181章 神驹子 “哼哼哼!你这牛鼻子老道。死到临头了,还敢大言不惭。都给我听好了,我要活的,不可伤了他的性命。我要看看他这嘴,有到底有多硬。” 庞瑾气极反笑,如今都到了这等地步了。这牛鼻子老道嘴还是这么硬。一甩衣袖,愤愤的说道。 这青年道士原本就只是在苦苦支撑,眼见人是越来越多。自己若是再斗下去,恐怕就是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心下一狠,也不顾戳来的刀剑。把手往怀里一掏,一块硕大的金砖,直挺挺的朝着庞瑾的额头飞来。 “砰……啊!……” 庞谨哪能想到眼前,眼前这臭道士还有这么一手。等他发现过来时,已是为时已晚。刚好正中他的额头,顿时鲜血四溅,疼得他眼冒金星。 整个人摇摇欲坠,幸好周围几个人眼见不对,急忙拉住了他。而这边的道士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噗……” 刀剑入肉之声,瞬间便传在了道士的耳朵中。刺中的贼人也没有想到这一击会伤到他,还不等他惊讶,道士一剑又戳了过来。 道士中了这一刀后,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手脚也好似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一样,使出浑身刀气,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庞瑾缓了好一阵子,这才有所好转。捂着伤势不浅的脑袋,气急败坏,大声喊道。 “都给我杀,杀了他。死活不论,谁要是踢了他的脑袋。我赏他,500两银子。” 庞瑾现在气的也没有了理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眼前这臭道士。 这些手下们见有银子可拿,又何况现在这道士也成了待宰的羔羊。哪个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举起刀剑,一齐朝着道士冲了过来。 “啾啾啾啾…………” 无数支羽箭如同倾盆大雨一样,从外面齐刷刷的射了进来,顿时让不少人都中了招。 “啊!啊!啊…………” 庞瑾这伙人完全没有防备,迎面挨了个正着。不少人顷刻之间被射成了马蜂窝,其余的人也都是有伤在身。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庞瑾捂着脑袋,要不是身旁的人反应快。拉着他躲到了一旁的柱子后,现在恐怕早已经是具尸体了。 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刚才这么一拉,额头上的血又是噌噌的直往下冒。疼得他龇牙咧嘴,迷迷瞪瞪的朝着周围的人愤声问道。 “军师,军师,咱们也不知道呀。外面突然就来了一伙官军,大伙儿都没有防备,现在是死伤大半呀。就剩咱们这十来个人了。你们两个护送军师先走,其他的人都跟我杀出去。” 这些人倒也是尽职尽责,眼下都到了这等地步了。心里还是想着先把庞瑾安全的护送出去。 庞瑾没有多说什么,斜眼望了望,从外面冲进来的大批官军。顿时吓得他连魂都没了,连忙催吩咐着周围几个人说道。 “快快快,护送我出去。快啊!” 他这心里十分清楚,若是落到了官军手中,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就凭自己做的这些勾搭,还能落得了好下场。 也不管官军是如何进来的,赶紧催促着周围的手下,赶紧护送自己,往府外逃。 柴进命令官军们射箭,就是为了救这眼前年轻道士一命。 道士半栽倒在地,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十分难看,嘴角也是微微发紫。 柴进见此,急忙吩咐手下去找随行的医官。低头,又朝着道士说道。 “这位道长,再坚持坚持,大夫马上就到了。” 年轻道士明显是受了不小的伤,点了点头,口里断断续续,只吐出了两个字,随后就晕倒了过去。 “多…谢。咳咳咳…………” …………………… “咳咳,咳咳咳……” “道长,你醒了。切不可乱动,免得牵动了伤口。你身上的伤,可多着了。” 柴进盯着眼前的道士,正在心里猜想着他的身份。猛然之间被一声咳嗽声打断,抬眼一看。就看见那道士想要起身,连忙伸手制止道。 道士也感觉到了身上的伤口,待咳嗽停一些后。抱着拳,略微感激的说道。 “多谢这位将军的救命之恩。今日若没有你,小道此番恐怕早已丢了性命。还不知这位将军的大名,小道日后也好相报。” 柴进见他称呼自己为将军,连忙笑着说道。 “道长言重了,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小可也只是一介白身,姓柴名进,对对对的话。何况常人道,救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我遇到这种事,又岂会见死不救!” “哦, 倒是小道失礼了。恩公只是白身,却可以指挥的动官军,想来身份必然不凡。” “大官人,大官人。梅节度使找您。” 庄客走在门外,喊了几句。 “好了,我知道了,等会儿就过去了,你先下去。” 柴进听后,回了两句。正想询问眼前的道士的身份。 哪知道士脸上一惊,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柴进。低声询问道。 “你…你你……莫非就是那沧州后周皇室后裔,江湖人称“小旋风”柴进的柴大官人?” 柴进听他叫破了自己的身份,也不隐瞒,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正是小可的名讳,不曾想道长也知道!哈哈哈…” “小到自幼便生活在这河北,只是这几年才离了乡,四处远游。身处在这河北,哪能没有听过大官人的名号。再加上,这几年官人的名头是越来越响。小人刚刚返回宋国时,黑白两道,尽是官人的传闻。正愁没有机会与官人相见,却不巧,今日救我的竟然是官人。这还真是因祸得福呀。” 这道士对柴进显然是了解颇多,见柴进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心中大喜,脸上掩不住的喜色。一双眼睛,不住的盯着柴进全身上下打量。 柴进现在可真算是体会到宋江那种感觉了。自己穿越过来做的这许多事情,总算是没有白做。 第182章 捷报连连 当下笑了笑,问道。 “道长说笑了。哦,对了,还不知道长法号?” “哈哈哈,大官人莫要笑话咱。贫道是个假道士,早已被逐出师门了。至于出处,不说也罢,也罢。现在的名姓,用的还是以前未入道门的名姓。姓马,单名一个灵字。” “马灵。” 柴进听他自报姓名后,小声的在嘴里嘀咕了许久,忽然就想起来了。 田虎麾下有位猛人,就是叫作“神驹子”马灵,他还有个绰号,叫“小华光”。 听着这绰号,再对上这名字。想必大家心里早就已经对这个马灵,有了初步判断。没错,他是一位朴实无华、地地道道的法术高手。 在《水浒传》原着中,马灵可是身负三种绝技。 这第一种绝技,便是神行术,可以日行千里。马灵的神行术比乏神行太保戴宗的神行术速度更快,戴宗带上全部甲马,一天才能跑八百里。 而马灵原着中虽然没有具体描写,可从只言片语中,也能看出比戴宗要快上三分。 第二种绝技,就是金砖术,有点类似于《封神演义》里面的翻天印。《水浒传》后期,魔君郑彪也有飞砖砸人的技术活。 马灵的第三种绝技,便是他的额头有一只神眼。这马灵的第三只眼睛一开,“箭石不能中”,几乎就等同于免疫物理攻击。 就连卢俊义面对马灵,也是不敢出战。你让卢俊义一个武将,怎么打这个“小华光”?武功再强也没用啊,人家跑得飞快,而且还能用砖头砸人,神眼一开,不怕刀剑。 怎么打?卢俊义也不傻,肯定不能上去白送。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击败法师的办法是找一个比他更强的法师,于是卢俊义搬来了公孙胜和乔道清,这才击败了马灵。 在往之后,鲁智深抓住马灵,宋江招降了他。在征讨方腊之前,马灵、乔道清就跟公孙胜一起辞别宋江,修道去了。 柴进想到此处,就不住地打量起了马灵的额头。想要看看传说中二郎神的“眼睛”。 可瞧了半天,马灵额头上这个眼睛标志,长得就跟到一个胎记似的。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凡。 马灵见柴进只盯着自己的额头,嘴上笑了笑。自己这额头上酷似眼睛一样的胎记,从小就被别人当做怪胎一样。 这柴进这么不出的打量自己,也不觉得惊奇,笑着解释道。 “倒让官人看笑话了,小道自出生起,额头上就有这么一个胎记。因为这个胎记,从小就被人当做怪胎。幸好后来遇到了师傅,我才入了道观。” 柴进这才察觉自己有些实力,忙笑了笑。开口说道。 “却是小可失礼了,莫怪呀。还望道长我听江湖上的人说,道长还有一手神行之术。比起那千里宝马,也是不遑多让。另外,还使得一手金砖,真的是百发百中。又听人说,道长的第三只眼睛着实不凡,箭石不能中。这才有些好奇,确实有些失礼了,还望道长莫怪。” “哈哈哈……你也信那江湖骗子的传闻。今日你也见了,小道这眼睛,莫非真能箭矢不可中。神行法,小道确实是会。是我们道门之中的一种轻功罢了,能短时间提起速度。至于说能跟千里马相比,那都有些夸大其词了。人的速度又怎么能和畜生的速度相比呢!” 马灵听柴进这么说,先是一阵哈哈大笑。脸上满是一副,你竟然还相信江湖骗子。 柴进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换转头又想起水浒世界中的道术外,还是又问了一句。 “马灵道长。你们道门之中可有法术?就是那种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 “什么?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小道确实没有听过。咱们道门的法术只为强身健体,强精铸气罢了。官人说的那些,小道在里面生活了一二十年,确是没有听说过。莫非,这世上真有官人说的那些……” 柴进看他脸上满是疑问之色,也不像是在撒谎。看来自己还是多想了,如今这可是冷兵器的朝代。 若是真有那些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神通,宋朝岂不是早就改朝换代了?公孙胜又体会自降身份,窝在一个小小的水洼草泊了。 确定了这些东西都是没有后,柴进这才连连摇头说道。 “哦,是我记错了。我也是小的时候,在一本古书上看到的。胡乱说来听听。马灵道长,你现在伤势不浅。还是在这里多多休息,我先下去处理点事,晚点再来看你。” 既然身份都已经弄清楚了,柴进也不想再打搅马灵养伤,再加上梅展那边还等着他了,当下便做出了告辞。 马灵知道柴进还有事情要做,也不多做挽留。临走前,又是朝着柴进千万谢了一番,这才罢休。 柴进这边出了客房,就径自往州府衙门处奔去。 进了衙门,左右却无一人。只有上首的梅展,端着一封封书信,喜笑颜开。 柴进观他满脸兴奋之色,想必是应该有好消息传来了。轻咳了两声,说道。 “小可看梅节度红光满面,看来是有好消息啊。” “哈哈哈,大官人来了,快坐快坐。你快看看这些信,都是其他几路人马传来的捷报。尤其是你手下的那两个,这次可算是立了大功。不仅杀了贼首,也将贼人打破而归啊!” 梅展吩咐柴进落座后,从座位上走下来,递过桌上的几封书信,喜滋滋的朝柴进说道。 柴进不用想,也知道是卞祥縻胜二人立了大功。接过书信,大致的看了两眼,便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卞祥不愧是坐过田虎手下太师兼殿帅的大将。这第一次领兵打仗,就展现出了自己的才华。只用了一把大火,就把数万贼人大败而归。自己这边的伤亡也只不过仅有几百人而已。 縻胜所以说没有卞祥这个脑子,可好在有一身的好本事。阵前连挑八将不说,仅凭一个人,就敢冲这数万贼兵的大阵。 第183章 内忧外患 不愧是与“董一撞”董平并称的人物。论起冲阵的本事来,恐怕就是水浒世界第一高手卢俊义也得让他三分。 见柴进看完了书信,梅展又接着说道。 “除去这两地的贼军损伤大半,外辛将军那一路人马也是取得了大捷,再加上咱们这一路。贼兵这六路一下子去了四路,这下子,就算剩余两州的贼定豪发无损的到了定州州城,贼人也最多不超过五万人。北平县城内王老节度使手下尚有一万五千人,再加上我们这几处人马。在这人数上,贼人已经不占任何优势了。今早上,王节度也给传来了消息,希望我可以带兵撤回。张迪一旦知道他的老巢洺州城破了,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杀回来。风险固然是大,但我们若能把张迪拖在此处。等王节度解决了河北其他州府的贼人,那他张迪不就无路可退了吗?柴大官人,此次战斗,我这心里也是没有把握。若是让你走,我这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兵马护送你。更何况出了洺州城,外面都是贼人的地盘。危险也不比这差!这次,老夫实在是不好意思。还希望柴大官人……” 柴进见梅展说起他来,面上十分不好意思。嘴上也吞吞吐吐,表现的十分为难。 见此,立马就伸手打断道。 “哎。梅节度,这说的这是何话。莫非小可就是那贪生怕死之人。你想说的话,小可心里明白。节度大人,自不必再多说了。小可在此保证,愿意与节度一起,同洺州城同存!” “好!不愧是皇家后裔,有你们柴氏祖先的气魄。大官人都不害怕,老朽这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呢,早就看淡了生死。老朽也在这里,向官人保证。只要老朽活着,贼人就绝对伤害不了官人一根毫毛!” 眼下的洺州城,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内部还没有安定好,又要迎接张迪的大军。只要张迪的大军一到,城门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 洛州城毕竟是张迪的老巢,张迪又在此苦心经营许多年,整个城里上到官差衙役,下到贩夫走卒,几乎都有他张迪的眼线。 现在就是打下了洺州城,这城里也是危险重重。只要张迪的大军一到,柴进想都不用想,城中必然会有人造反。 可柴进也不知怎么的,哪怕知道随时都有可能丢命。也不愿意就此离去,其实现在就是他想逃,也不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到北平县城。 与其这么窝囊的,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回去。还不如这么痛痛快快的干一场,就算自己死了,也能在后世留个好名声。总好过自己白穿越一场。 柴进在心里自己给自己找着理由,可梅展却被柴进这一番举动,从内心深处给震惊到了。 这次不同于以往,他这内心深处竟还莫名的佩服起了柴进。他这等身份的人,当今能跟他相比的也只有赵官家了。 若是当今赵官家,能向柴进这样,或许能有他一半。咋还有张迪造反的机会,各地的强人也恐怕早从良了。 一想到此处,他急忙甩了甩脑袋,将这个荒唐的想法甩了出去。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要是让别人知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只不过梅展这人原本就只是一个强人,要不是因为几位老哥,再加上当时的朝廷官家,还算得上是个明君。 若不然,以他这样的性子。怎可能离了这逍遥自在的绿林,去投靠现在这乌烟瘴气,奸臣当道的朝廷。 “梅节度,当务之急,是先要安抚好城内的百姓和俘虏。这里面,有许多都是张迪的死忠。呈现在这段时间,咱们能安抚就安抚,该杀的就杀。免得到时候出了乱子。” 柴进作为穿越过来人。华夏五千年,他可是了解了个遍。打仗背后捅刀子,内部出的事,史书上可记载了不少。 他可不希望,仗还没有打。自己这内部就先出事了。 梅展见说起了这个问题,也是频频点头。这个问题能解决,还得交给柴进。且不说柴进的身份,就说他在河北这一带的名声,又有谁能抵得过。 他若是开口说话,绝对比自己这些朝廷兵马管用多了。尤其是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柴进的一句话,那就更管用了。 “柴大官人,这事还需你出马。你现在在河北老百姓的眼里,可比咱们朝廷比马管用多了。至于怎么做,你做主就是。需要什么东西,你尽管吩咐我们去办就是。” 柴进有些不相信,自己在河北名声确实大。可这官军可是代表的朝廷,代表着当今世上。自己的话若是比官军管用,那岂不是说自己比赵管家还牛? 这话要是谁敢说出口,那不灭他九族。更何况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话,还能比朝廷管用。 “梅节度,小可只是一介白身,哪能比得上朝廷。” 梅展自知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可现在也懒得再解释这么多话,继续说道。 “大官人,还不是这些地方官府惹的祸。现在他们看见了我们官军,比看见的贼人还怕。这事我也只能交给你了,还是那句话,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尽量给你办。” 柴进点了点头,梅展这话说的也是实话。他现在的人,虽然不是以前那些地方官府的官军。 可百姓哪管你这么多,只要你身上穿的是朝廷的盔甲服饰,他就把你当成一类人。就以前那些官军做的恶事,首先就在百姓心里,判下了死刑。 也不再多说,当下便告辞。回屋想着此事了。 ……………… “咚咚咚…………” “咚……砰” “洺州的父亲乡亲们,都出来看一看,瞧一瞧。我们是沧州柴大官人柴进的手下。等会儿午时,大家都去城东的仓粮,大官人在那里给大家发粮,每家每户10斤粮食。只要去了都有。还望知道的乡亲们,不能互相传一下。” 第184章 张迪的报复 “咚咚咚……铮…” “大家都给互相转告一下,午时的时候都去城东粮仓领取粮食。每家每户10斤,咚……” “我这耳朵没聋?是要发粮食?还是每家每户10斤?” “是的勒,阿嗡!你没有听错,确实是每家每户十斤。” 等到街上传讯的庄客走后,两旁的屋子里,这才挤出来许多百姓。满脸的不可置信,脸上尽是怀疑之色。 “我看这都是骗人的,这些当兵的不来抢我们的粮食就好了。还指望他们能大发慈悲,给我们送粮食。这不是痴人说梦人吗?” “小四说的对,就是他们给我们送,我们敢拿。说不定今天拿了他10斤粮食,明天就要给他送回20斤,30斤。官府的便宜,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能会占到。平日里这些爷爷,不来跟我们讨嫌抢钱,就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还能指望他们今天会转了性?” “反正我把话撂在这儿,你们谁愿意去谁就去。别怪俺没提醒你,我是不可能去的。这些年头,被官府骗的还少。什么人头税,什么街道税,什么入股税?………………你们谁觉得能占官府,的便宜,你们就去看。” “对对对,不去不去。咱们还是关了门,回去睡觉。” 百姓们平日里都被官军欺负怕了,哪会相信他们有这等好心。都以为是官府又新想了什么骗招,哪个还会上当。 四下里,到处都是埋怨和吐槽之声。可这里面的年轻后生,却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 这些年轻后人,平日里就喜欢听一些江湖上生大事。柴进又算是他们年轻一辈和江湖上最有名气的人。他的名号,这些人怎么可能会不听过。 当下,就有不少年轻小子出言道。 “哎哎哎,你们可都听清楚了。这次可不是朝廷的人,人家可不是说了吗,是柴大官人。就是江湖上人称小旋风的……” “得了,得了。管他是什么柴大官人,黄大官人的。能跟官军在一起的,还能是好人。小六子,你赶紧回去洗洗睡。这些江湖上的人不是强人都是匪道。他们说的话,那就更不能相信。” “哎呀,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天天唠叨着柴大官人。现在人来了,你们又不认人家了。这个柴大官人可是河北沧州,后周皇室嫡系子孙,江湖上人称“小旋风”的柴进。平日里酒楼说书先生,经常说的就是他。” “哦,就是那个沧州的大官人?拳打恶霸,平定匪患的小旋风?” “就是他,就是他。不是他,还有谁敢叫小旋风!带着河北一带,还有谁敢冒充他的名号!你们这些人,唉,幸好小六子刚刚提醒了我。要不然,可就坏了大事。柴大官人是何等身份的人,还能坑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反正等一会儿,你们去不去我不管,我是一定要去的。” “九叔,九叔。我也去,咱们一起。我可对柴大官人早已仰慕许久了,正愁平日看不到他的真容,这次来了我们洺州。我是说什么,也得见上一面。” “俺也要去,俺也要去,平时得听说书先生把柴大官人都说出花来了。我也要看看,柴大官人到底是长的是什么样。” “人家也要去,我听说柴大官人那长得可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而且又不曾听闻他有配偶。我若是能得了他的青睐,那这辈子……〞 “得了,你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要想配得上人家,最次也得是王公贵族。人家怎么会能看上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子女。” ……………… 定州州城,张迪居所。 “砰!砰!…………” 张迪一连摔碎了几个花瓶,这心上的怒火还是不见一点消。哪怕眼前站着的是他平日里最看重的庞瑾,这会儿也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军师,你给我说洺州城被官军打破了。咱的二万人马已经是所剩无几了。官军难道是长了翅膀不成官?从我们眼皮子底下全飞走了。我且问你,官军到底有多少人?其余各路的人马,也都遭到了官军的埋伏。官军不过就三四万人,几路人马一分下来,每路也不过只有几千人。洺州城和前来的援兵加起来可足足有三万多人,就是遇到了官军的主力。就算是遭遇到了官军的主力,也有一战。何况,今早上王焕还带了一万人马,出城挑战我们。现在除了相,磁二州的人马能够到,其他的几路,恐怕也都是来不了了。” 张迪今天一早上,可算是被气的不轻。接连接到了好几处坏消息。好不容易缓解下了心中的气氛,可庞瑾给他带来了这个消息,只比杀了他还难受。 洺州城被攻破了,那可是自己的老巢呀。自己的根基所在。不仅自己家眷在洺州安置着,连他手下这些心腹的家眷也都在其中。 原本是起到一个监视作用,现在可好了。要是让这些人知道,岂不是炸开了锅。这些都还只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么多年存下的钱粮,也都在洺州城里藏着了。 自己以后成事,断然是离不开这些的。现在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些东西千万不能被朝廷发现。 庞瑾低头站在下首,是不敢说一句话。他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 原本以为自己这边应该是遇到朝廷的主力,虽然老剿被夺了。可刚好能一举攻下北平县城,然后再挥师回洺州。 毕竟洛州城里面,不少普通百姓都是支持张迪的。到时候里应外合,再次拿下,也并不是有多么难。 可现在听了张迪这么说,其他几路兵马也遇到了困境,现在可就遭了。 张迪见庞瑾低着头,一言不发。淡淡的说道。 “给我集结所有人马,明日一早,就往洺州城赶去。一定要给我在最快的时间里,夺下洺州城。〞 第185章 张迪的女眷 洺州作为他的根基,就相当于是他张迪的第二条命。如今性命被别人攥在手上,他哪还能待得住。 一言不发的庞瑾,被张迪这一嗓子也是吓了个哆嗦。张迪这次恐怕是真怒了,要不然也发不了这么大的火。 其实在庞瑾的心里,眼下最稳妥的做法应该。就是固守定州州城,等待各处的兵马会合。 反正洺州城现在就是座孤城,朝廷的兵马也只是支孤军。不如先集结兵力,把北平县城拿下,断了官军粮草之所在,活捉了那官军主将王焕。 既壮大的我军士气。又可以让官军这几路偷袭的人马无处可去。等解决了这些人,在回军洺州,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若是此刻就着急回洺州的话,岂不是把白白的大好机会拱手让给官军。 心里虽想着,可嘴上不敢说。现在的张帝明显就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就算说出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到时候弄巧成拙,那就麻烦了。 告了一礼,庞瑾就着急的退出了房门。 “砰!柴进,柴进又是柴进。三番两次坏我好事,这次若抓到你。不杀了他,难泄我心头之恨!!!…………” ………… “傅祥兄弟,东边的粮仓已经清了,明天就去西边的。那些没有来的百姓,也要给他们分发。那10斤粮食,必须发放到每家每户手中。这件事,你亲自去盯着。这几天,你就专门就负责这一件事就行了。” 柴进接过傅祥递过来的粮草账目,看了看。今天忙活了一天,也算是没有白忙活了。 柴进也是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有一个好名声。在这乱世之中,是多么的重要。 拥有一个好名声,再者今天是来给百姓发粮的。这一天下来倒也顺利,并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好,官人。这些事情,我明天亲自盯着。大官人,你今天忙活了一下午,百姓这边的事,也差不多都解决了。你看,现在我让人把饭送上来。咕咕咕……” 傅祥这一下午跟着柴进,忙活了好一半天,肚子脚都饿得呱呱叫了。可是柴进没吃过饭,他也不好意思去吃。 一连等到了晚上,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再加上现在柴进好不容易有点空,这才借着机会开口说道。 话还没说完,这肚子就先不争气了,一连叫了好几声,弄得傅祥脸上通红。 柴进嘴上笑了笑,忙活了一下午。说肚子不饿,那都是假的。何况自己不吃,傅祥是肯定不好意思吃的。 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这么一说,这肚子还真是饿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拿上来,一起去吃。” 傅祥见柴进点了头,赶紧接话说道。 “得勒,得勒。官人,我就不跟你一起吃了。你们都上来。” 傅祥朝门外喊了两声,随即就有三四个面容姣好,各色千秋的女子,从外面怯生生的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食盒,慌乱把菜上好以后。低着头缩成一团,好似一个个受惊的小白兔。 柴进看这几个女子,年纪有大有小。最大的不过二十出头,最小的看着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几个女子已经算是美人了,现在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更叫人我见犹怜。 柴进只是稍稍瞧了几眼,就知道傅祥心里是什么意思了。他前世虽然又不是什么痴情的,但也不会做了霸王硬上弓的事。更何况这几身体的原主人,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看着她们哆哆嗦嗦的聚在一起,把头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塞进去。只以为是傅祥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强迫这些女子。 斜眼瞅了瞅笑嘻嘻的傅祥,有些不悦的说道。 “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 “不是,不是。大官人,你误会我了。这不是我干的,是那刘指挥送过来的。这些女子也不是官人想象的那样。她们是张迪那厮的家眷。有他的女儿,也有他新纳的小妾。刘指挥使说,这些都还是雏……她们都是自愿的,我没有强迫。” 傅祥见他脸色不对劲,就知道柴进怕是想错了。连忙摇头摆手支支吾吾的解释道,越说到后,声音越来越小。 柴进听了,没有回傅祥的话。望向张迪的小妾和女儿们问道。 “你们可都是自愿的?没有人逼你们?” “泣…” “没…有。奴家们都是自愿来服侍官人的。我们这些都还是清白身,身子都还是干净的。” 那年纪最小的女子,见柴进黑着脸问来。差一点就没忍住,哭出声来。幸好,里面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绿衣女子,搡了搡她,这才收出了眼泪。 柴进最见不得的就是女子哭,看着他强忍着泪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明眼人一看,这不就是被逼的吗。 挥了挥,打发着她们道。 “你们都下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服侍。” “啊!……不行,不行,我们不能回去。” “泣……我们若是今天不留在这里,回去了,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还请官人收留了我们,就这么回去了,又得挨打。” 柴进这番话说完,几个女子先是浑身一颤。随后一个个梨花带雨,哭的泣不成声。不停哀求着柴进说道。 柴进有些微怒,想必她们说的那人,肯定就是刘指挥使了。 要不是碍于现在这个时间,他早就想一刀宰了刘指挥使。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心,等这件事过完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找刘指挥使,算算账。 缓了缓语气,朝着傅祥说道。 “你送她们回去,另外,派咱们的人保护好她们的安全。另外张迪那些家眷们,也让咱们的人把他们保护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动他们。下去。” “好的,官人。” 傅祥也不敢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个女子下去了。 “多谢这位官人,多谢这位官人!” 张迪的这些妻女们,感激涕零。临走前,不停的对着柴进千恩万谢。 第186章 不速之客 今晚的月色格外的圆,两道黑影一前一后,从衙门的侧墙翻了进来。借着夜色,二人避开院里的护卫,往后面摸去。 “乔兄,你可是打探清楚了。马灵兄弟,真被关在这里了。” 稍落后一步的魁梧大汉,往四处看了看。低声朝前面,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问道。 “孙安兄弟,马灵兄弟最后留给我的信,交代他要刺杀庞瑾。我就恐他一个人不是对手,一面写信催你,一面往这赶。最终还是晚末了一步,马灵兄弟进衙门后,就没了音讯。今早上,老道在城里东边赵大夫那里探听到点消息,衙门里有个道士受了重伤,就在府衙后面的院子里呆着。老道看八九不离十,就是马灵兄弟了。马灵兄弟最瞧不上的就是鸟朝廷的人,这些人平日里有最仇恨我们江湖上的汉子,如今看来马灵兄弟是被限制了自由。我正愁今晚上,一个人不一定还能不能救出马灵兄弟。结果兄弟就来了。救出了马灵兄弟,咱们再叙旧。好好的喝一壶。” 前面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一提起朝廷来呀,嘴里那是没有好话。说到后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望身后的魁梧大汉。 “乔兄,你这是说的何话。咱们都是一家人,还跟我见外了。何况马灵兄弟,我虽然没跟他见过面。但是时常听乔兄说起他,也是对他早已仰慕已久。这等好了,汗落了来,我又岂会见死不救!” 魁梧大汉身后背负着双剑,听前面道士这样说话,有些不高兴的回道。 “哈哈哈…孙交兄弟,是我老道的不对。等救了马灵兄弟回来,我一定自罚三杯,好好的给你赔罪。” 道士哈哈一笑,朝后面的魁梧汉子,赔了一礼。也不再多说,往前面带起了路。 魁梧汉子是个话少的人,不说一句话。顺着道士,就往衙门后院摸了过去。 ………… “孙安兄弟,这官府后院真还不小。平日里不知道吃了多少百姓。唉……咱们就这么找下去,也不知何时是个头。这样我们兵分两路,你往东边去,我们往西边去。一个时辰之后,不管找没找到我们就在此地集合,你看如何?” 道士看着数不清的房间,顿时有些昏了头。就这么找下去,找到明天也不一定能找到。兵分两路,也能节约不少时间。 魁梧汉子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率先一步就往西边去了。 柴进饿了一下午,看着一桌子的菜肴。胃口瞬间就大了起来,这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索性也不睡了,胡乱套了件外衣。就在这府衙后院漫无目的的走了过来。 不知觉,就走到了马厩。柴进一个人没有目的的转着,如今正好来到了马厩,看看自己的爱马。 这几日,自己的照夜玉狮子跟着自己跑了不少路。想必也是累了。自己这会儿过去正好给它加些草料,好好犒劳犒劳。 “吁!……吁!哼!……” 还没等柴进走进去,听见照夜玉狮子的嘶吼声。 柴进心里一惊,自己跟照月玉狮子也是乐了许久了。它这脾气秉性,柴进现在也是能摸索的到。 除非是有生人靠近,要不然照夜玉狮子不会无缘无故的吼叫。 照夜玉狮子是世间的少有的绝世好马,这两日也有不少人见了。说不定就有这偷马的动了这个心思。 心里担忧照夜玉狮子的安全,柴进也不敢多耽搁,急忙就往马厩里面跑去。 “不愧是宝马呀!性子确实烈!好呀,好呀。连我就差一点,上了你的当,显现就栽了一个跟头。……也不知道配得上此歹的主人,又是何等人物。” 原来是这魁梧大汉路过马厩,只一眼就瞧见了这如白雪一样的绝世好马照夜玉狮子。 自古只要是武将,就没有不爱马的。像孙安这种纯粹的武人,对马的热爱。就好像是好色之人,见到了绝色美女一样。 不知觉得就被定下了脚步,越瞧越喜欢,步子也不由自主的往照夜玉狮子那边靠近。 孙安见四下并无一人,虽然十分喜欢此马,但他也做不来偷马的事。取了一些草料,就想给照夜玉狮子喂上。 可不料,刚刚还表现得十分温顺的照夜玉狮子,这时好像一只暴怒的野兽。 借着孙安慰过来的间隙,前蹄一扬,狠狠的就蹬了过去。 要不是孙安反应快,及时躲避了过去。恐怕,现在半条命就没了。 虽说刚刚被着照夜玉狮子险些偷袭成功,可孙安脸上没有一丝愤怒。而是越看越兴奋,嘴上也不禁赞叹了两句。 “马贼,哪里逃!哪里来。” 柴进唯恐照夜玉狮子的安全,随便抄了一根木棍,便往马厩里蹦来。 迎面就看见了,身穿一袭黑衣,背负双剑,正盯着自己宝马瞧着不停。 就这一副作派,不是歹人又能是好人。抬进见此也不废话,举起木棍就打了过去。 孙安瞧见柴进,举起木棍朝他打来。脸上没有半丝慌张,身子往后一倾,右手往木棍前面一轻轻一拍。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这一击。 柴进被他这一拍,蹬蹬蹬往后退了十多步。微微有些惊讶,想不到眼前的偷马的汉子,武艺也是如此之高。 就凭刚才的那一击,就连现在的梅展几位老节度使,不敢说就这么轻松的就能避开了。 自己用的虽然只是木棍,可这招式却是来自枪。刚刚那一击,又使出了身上的九成力,就是卞祥,縻胜这等力大无穷的粗糙汉子。 面对自己全力的一击,虽不至于被伤到,可也得小心应付着。 可现在柴进瞧眼前的黑衣汉子,愣是一步都没退。整个人也是站的笔直,宛如一棵松柏一样。 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柴进,一言不发。 柴进看他这一副装扮,手段又是如此高强。看他背上裹附着双剑,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第187章 误会 孙安瞧见柴进这一身打扮,不像是作普通人。柴进来洺州城的消息,也是今天才在城里传开。 孙安下午一到,连饭都没有吃。就被乔冽拉着来救马灵。不说他还不清楚,柴进来这洺州城的消息。就是乔冽,也是一无所知。 此刻心中暗想,自己现在反正已经暴露了,再想找马灵兄弟已是不行了。若是能把眼前这人捉住,来换马灵兄弟,岂不是一举两得。 孙安想到这,说干就干。也不去动身后的双手,赤着双手就袭了上来。 柴进还在心里猜测着这人的身份,却看对方眼神一凌,如鬼魅般就扑了上来。丝毫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把手上木棍一舞,瞅准时机。对准扑过来的孙交,又打将过去。这一次,柴进卯足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在孙交距离他十来步的的时候,一棒子就朔了过去。 原以为这次这么近的距离,必会给对方当头一棒。这一棍,所以不至于取了对方的性命。可是让对方当场丧失作战能力,应该还是能行的。 可不知,对方比他更快。就好像早有所知一样,在柴进动的那一瞬间。双手成爪,身子往右一倾,险而又险之地,避开了这一击。 可还不等柴进反应过来,对方的那双爪子,顺势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木棍。任凭他使出全身力气,也挪不动不了木棍半分。 “嘿!咔!” 就在这时,孙安轻哼一声,紧咬牙关。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双手猛一用力,水桶粗的木棍,顷刻之间就被分成了两截。 “蹬蹬蹬……” 柴进握着木棍的手,一下子失了力。整个人蹬蹬,往后退了五六步才渐渐稳住身形。 心里暗暗骂道。 “这厮的力气好大。” 孙安脸色还是如往常一般,不见半分神色。随手一丢手上剩下的半截木棍,挥着拳,又向柴进冲了过来。 这短短时间,柴进虽只跟对方过了两招,可也足够让他知道对方的深浅了。 这等人物,也只有自己手下五虎将级别的高手卞祥,縻胜能够过过招。可偏偏这二人眼下,没有一个在自己身边。 此刻,逃也逃不了,走也走不得。柴进也只能硬着头皮,交上了手。 “砰,砰……” 孙安有意活捉柴进,来换回马灵。手上也不敢下死力,只使出了六七成本事。 可纵使只是使出六七成本事的孙安,也不是眼下柴进能够对付的。 何况孙安自幼便拜得名师,不仅有一手使双剑的好本事,手上拳脚也是经过拳法大家指点,又沉浸了10多年。 可不是柴进这种半路出家,拳法上也只能算是个半罐子。虽然柴进拜得的老师比起孙安来,肯定是要强上不少。 这个世界,比强上周侗,金台这等武学造诣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学武并非一朝一夕,柴进学武尚浅,哪能是这自幼就勤学武艺,天赋异禀,孙安的对手。 没过上二三十个回合,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这也是孙安有意收手,要不然柴进早就中招了。 柴进越往后打,就越没有心思。若是对方真刀真枪的跟自己干,哪怕自己输了,心里面也不膈应。 可对方偏偏好几次就能置自己于死地,一次两次,他还以为是自己反应快。可是这三次五次下来,柴进纵使是头猪,也知道是对方留了了。 可自己现在,正跟对方处于敌对关系。就算对方的心再好,也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放自己。 除过这一点,那自然就好解释了。这不是明显把它当做猴一样,看不起自己吗。 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世,柴姐还没经历过这事。他原本就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强虽然强,但你也不能这么随意侮辱人呀。 现下没有火气那是假的,可还是实力有限。任凭自己再怎么折腾,也是被人家活活的给压制。 柴进的性子是那种不服输的性格,此刻被压的抬不起头,怎可能会任由对方这么压着自己。 脑袋里飞速运转,突然就想起了周但传他的几招翻子拳。那几招,是周侗传给他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施展出来。 原因没有其他的,那就是同归于尽的招数。纵使能把对方给伤着,自己苦。伤敌1000,自损800。纵使能把对方给伤着,自己恐怕也要受不小的伤。 其二,他练的也不够熟。翻子拳里面的招式还有许多,他当时也只是学了这几招,后面为了练枪,在拳法上就偷懒了许多。 现如今也只能在心里后悔了。心里一咬牙,就这么被对方压着打,他柴进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说变就变,柴进手上招式一转,一手探向孙安颈脖处,另一手成拳往孙安胸口处打去。 先前一直不变脸色的孙安,此时脸上突然变了变。眼神一凝,忽然也放弃了进攻。两手分别抓向柴进的两个臂膀,整个身子往后一倒。 就在柴进要被孙安一个顺势摔倒后。 一声大呼传了过来。 “孙安兄弟,孙安兄弟,还请手下留情。” 孙安抬头一瞥,眼前的那人道士打扮。孙安却不识的,可身后跟着的那人。孙安却是认识,不是乔冽又是何人? 心里微一猜,就知道了眼前开口这人的身份。他原本就没有想下重手,现在又有人提醒,当然不会让柴进出那么大个丑。 抓住柴进双臂的双手,微微一用力。把柴进往后推了一推,双手也顺势借力离了柴进身子。 柴进眼看自己就要摔倒,忽听周围有人说了一句话。可眼下心思尽在这人身上,也没有听个真切。 手臂上又传来了一股大力,把他整个人往后一顶。前倾瞬间又变成了后仰,只不过这次的力道,是在自己可控之位。 再加上自己双手也没了束缚,双腿一发力。后脚跟往后面一蹬,一下子就卸了,身子往后的这股力。 这一接连的变故下来,柴进也是惊得满头大汗。 第188章 身份 待稳住了身子之后,柴进这才有时间去看刚刚说话的那人。 “马灵道长,你这是……”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府衙养伤的马灵。马灵现在的伤没有10天半个月,很难一个人下床走路。 旁边搀扶的那人也是道士打扮,柴进却是不识得。收回目光又望了望,眼前这魁梧大汉,心里大概是有些明白了。 马灵也不让他多想,立马就开口致歉道。 “柴大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二位,都是我的好友。唉……都怪我。这两天忘了这槽事,才闹出了这么个误会。这事情都赖我,柴大官人,我先在这里给你赔罪了。” 马灵满脸的愧疚之色。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可自己了。今天若不是来的早,说不定柴进就要出个什么意外。 孙安他虽然是没见过,可平时也时常听乔冽说起。心里对他的本事,自然是放心的很。 柴进这等身份的人,虽然跟大多数的宦官子弟不一样。 可毕竟从小是在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下长大的,平时衣食住行都有人负责。 哪能吃得了练武这个苦,又何况以他这种身份的人,保护他的还能少。武功自然也就不会强到哪里去了。 这一对比之下,吃亏的自然就是柴进了。 事实也如此,若不是马灵来此,自己指不定就跟眼前的汉子同归于尽。不,刚刚自己的那点伎俩已经被人家给识破了。若不是马灵让人家收手,自己最次也得摔个狗啃泥。 心下想着,朝着马灵忙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马灵道长迟迟没有消息,二位担心也是应该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位好汉,高姓大名。跟我交手的这位好汉,武艺着实是了不得。刚刚要不是他收了手,我现在恐怕早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此一时,彼一时。一码归一码,刚刚柴进气口。是以为对方把他当猴耍。可现在他也算明白了,对方刚刚为何一直留手,原来心思居然在这。 再加上刚刚人家收了手,才避免了自己摔个狗啃泥。心里的那一脸怨气,早就没有了。反而是对马灵的这两位好友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从刚刚一开始,就一直盯着柴进打两个不停。 柴进从他的眼神里并没有查到什么异样之色,索性也就没有管。 可柴进这话一说完,老道立马就笑着点头道。 “柴大官人果真如传言中所闻一样,老道今天也算是开眼了。看来,江湖传闻也不一定是假的。柴大官人,老道这厢有礼了!” 那道士说完,就对柴进打了个棘手。 柴进赶忙又回了一礼,能跟马灵相识的人,想来身份也不一般。柴进肯定是不敢托大,口里忙称不敢不敢。 哪知那魁梧汉子,脸上突然一变。问那道士道。 “这人莫非就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道士笑着点点头,说道。 “孙安兄弟,跟你交手的这人。正是柴大官人,你往日不是常唠叨他吗。你跟大官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如今见到本人,你算了却你这一桩心愿。” 柴进闻声大变,这人莫非就是田虎手下的殿帅“屠龙手”孙安。那这道士打扮的人,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应该就是田虎手下的军师乔冽,乔道清了。 孙安与乔道清是同乡,也是泾原人。原着中介绍他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 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二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弃家逃走。他素与乔道清交好,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奔乔道清。乔道清推荐与田虎,拒敌有功,受伪殿帅之职。 后来梁山在征讨田虎之时,收降了孙安。可好景不长,在征王庆时帮助卢俊义击杀杜壆之后。暴毙而亡,丢了性命。 要说孙安的武艺恐怕还比卞祥强上一些。就凭他坐上了武人之首的殿帅一职。卞祥做的乃是太师之职,在职务上却是一点都不比孙安低。 可一个是武官,一个是文官。孙安坐上了武官之首,卞祥没有一点意见。这一点,就足以看见,体现出孙安的武勇了。 至于乔道清,在水浒中的笔墨,那就是更多了。先是田虎麾下的法师,精通幻术,后来归顺已经接受招安的梁山军。 乔道清在最初增加征田虎王庆段落的文简事繁本(即简本)中,是公孙胜师父罗真人的师弟,在田虎军中担任军师。 而在“繁简合并”的120回本之中,乔道清原名乔冽,绰号“幻魔君”,曾找罗真人拜师而被拒,因自己应得的赏金被贪夺而打死了一个库吏,为逃脱追捕投奔田虎,被封为“护国灵感真人”及“军师左丞相”,又被称为国师。 不管是哪种版本,乔道清最终都在梁山征方腊前辞别离去。 他的巅峰,自然就是当初与梁山对战时,差一点就掀翻了整个梁山好汉。 在水浒传中是一位拥有非凡法力的角色,其强大的法术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在原着94回,壶关、晋宁攻陷战中,他以一人之力轻松制服了梁山众将,包括名将李逵在内。 李逵虽然是梁山步军的高手,却在乔道清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当然了,这都得益于乔道清的法术。 梁山众将陷入困境 乔道清的强势表现令宋江和梁山众将感到焦急。 战斗中节节败退,武松为保护宋江,奋勇冲锋,却也被乔道清轻松制服。 此时,乔道清展现出了他的幻术,召唤金甲神人将鲁智深和刘唐一并捉住。整个梁山阵营陷入了困境。 传说中的“后土之神”干预 林冲迅速召唤骑兵护卫宋江,但乔道清的法术迅速拖住了他们的速度,将他们包围。 此时,传说中的“后土之神”显现,将宋江等人救下,吴用赶来支援,挽救了梁山众将的性命。 然而,乔道清并未就此罢手,他带领军队冲击宋江的营寨,击败了众将,直到公孙胜求得罗真人的秘法才被制服。 为何乔道清选择梁山? 即使如此强大的乔道清,为何最终选择了进入梁山,尽管他无法成为108将之一?答案在于乔道清的理想和对朝廷的不满。 他加入田虎军,本是出于对朝廷的不满,希望通过自己的法力改变社会。 然而,在一次降雨任务后,官员私吞了奖励,令乔道清感到愤怒,决定除去贪官,但也因此被通缉,最终加入了田虎军。 隐世理想与看透世间真理 乔道清并不满足于在权力斗争中浪费时间,他迫切地渴望隐居,过上理想的生活。 在梁山众将内斗不断,他看透了世间的真理,理解到冤冤相报何时了,于是选择离开梁山,开启了隐世生涯。 第189章 又挖田虎墙角 “莫非,这位就是江湖人称“屠龙手”的孙安。道长,就是人称“幻魔君”的乔道清了。” 柴进见二人行为打扮,与原着里描写的形象十分相似。又见刚刚这位道士,叫破了孙安的名字。二人的身份,与柴进心中所想,怕已是八九不离十。 二人一听柴进叫破了他们的身份,脸上表情微微愣了愣。乔道清率先,不解的问道。 “大官人这消息却是灵通的很。可道长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大官人是如何知晓,我二人的身份。我二人很少在江湖上行走,在外也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的名号。在这绿林中,实属是无名之辈。这外号,也不过是乡里人,叫着玩玩罢了。大官人却是如何知晓的,道长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大官人。他们二人很少出来走动。我也是偶然一次机会才,结识到乔道长。官人是如何知晓的?” 马灵心中也是满肚子的问号。他倒不是害怕柴进有所企图。只是这件事情,若是不作出一个解释,指不定乔道清会做出什么事来。 乔道清这个人亦正亦邪。行为处事,用怪字来说,也不为过。当然,对兄弟那是没得说。可马灵摸不透他的心思,生害怕他跟柴进闹了误会。 话听着好像也是在质问,可实际上他还是稍稍站在柴进这边。当然了,这可不是他有巴结柴进,又或者是忌惮柴进的权势。 孙安虽然一句话没有说,可一双眼,尽是透露出询问之色。 柴进见他们二人这么问。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二人现在名声确实不显。可自己一口就能叫破他们的身份,这由不得人家不怀疑。 当下脑子一灵光,胡乱编造了一个蹩脚的理由,说道。 “哈哈哈……二位怎么能称得上是无名之辈。你们的大名,我也是偶然间,从我府上庄客的嘴里听来的。我府上自从去年开始收留难民,河北一带当然是占大多数。其中几乎各县的难民都有。里面也有几个跟二外是同乡,我也是无意间,听他们说起你们二人。我柴进平生最喜结交好汉,从那汉子的嘴里。对你们二人,满是夸赞之词。我当时就留了意。不想,今日刚好又让我得见你们二人。看来,我那庄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两位,果真是有真本事的。” 几人听的都是半信半疑,但好在这个理由,也不是不能解释。何况,眼下也没有人再继续选择深究这个问题。 又互相寒暄了两句,柴进就盛情邀请几人,去他屋子里一叙。 几人都没有拒绝,马灵是最先同意的。接着帮忙又劝起乔道清这位好友,生怕他拒绝了好柴进的好意,让柴进下不来台。 然而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乔道清却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这跟他以往的行事作风,那可是有很大的区别。 这一举动,不禁让跟他认识许多年的马灵,都有些发懵。孙安话不多,向柴进道了一礼。点了点头,随后几人就跟着柴进一起,往他屋子里去了。 “吱……大家都坐,不要客气。这桌子上都是我刚刚吃剩下的,你们且先在这等等。我这就去伙房吩咐他们,再做一顿。” 柴进有些尴尬,自己刚刚用过膳,还没来得及收拾。傅祥他们又被自己派了出去。 作为穿越人,自己有手有脚,也不喜欢被人伺候着。所以整个院子也只有他一个人。以至于这剩饭剩菜菜还在桌子上,没来得及收拾。 “哈哈哈…不碍事,不碍事。现下都这个点了,伙房里的人也早都睡了。我们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倒是个大官人,您身边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人?” 乔道清哈哈大笑,连忙摆了摆手。他这人做事,能不麻烦别人,就不去麻烦别人。何况这个点,厨子,伙夫也早都睡了。何必让人家清楚,给自己折腾。 可让他有些不明白的,有柴进这等身份的人,身旁竟没有一个伺候的。他们县里稍稍有一点钱的大户,恨不得请上十个八个丫鬟,照顾自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起居生活。 可他跟孙安在这整个后院逛了好一阵子,除了几队巡逻的士卒之外,以及马灵隔壁房间的一个小丫环外,并无见到一个人。 刚开始他还有些纳闷,还以为是有人设陷阱。可现在逛了这么半天,整个后院确实是没有人。他是个快言快语的,所以也就没藏着掖着,直接问了出来。 柴进见他问到这事,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直言说道。 “哦,原本我这院子里有几位管事的。可今日,我给他们派出去做事了,所以这院子就冷清了。至于丫鬟和下人么,大家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有手有脚的,何须让别人伺候着。我也不喜欢,他们守在我身边。就也都把他们打发下去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大官人,我看这菜也没有吃多少。我这里刚好有酒,孙安兄弟还没有吃饭。我们就在你这吃一顿饭,不知官人可否同意?” 乔道清似笑非笑的望着柴进,问道。 柴进听他问这话,连忙摇着手拒绝道。 “不行不行,几位好汉远到是客。我怎么能让你们,吃这些剩菜呢。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外面买些熟食来。这个点,应该还有些店还没有关。” 一直不说话的孙安,这时直接就走到了桌子面前,坐了下来。笑着朝柴进说道。 “大官人,江湖汉子不拘小节,有这些东西,就足够了。你若是看得起我们几个普通百姓,我们就舔着脸在这吃。若是你执意要去外面买些东西来给我买,我们就当官人是看不起我们,那我们也不在这碍眼。” “对对对,孙安兄弟,这话说的没错。老道肯留在这,并不是因为官人的面子。哪怕就是当今皇帝赵老儿,跪着求我,要是我跟他不投缘,我也不会吃他这一顿饭。老道处事就是看一个缘分,柴大官人,你还是坐下。” 第190章 最后的准备 柴进看他们二人都如此说了,也不像是在作伪,索性也就直接坐了下来,招呼着还未坐下的乔道清和马灵。 “好好好,既然道长和孙安好汉都这么说了。那咱都坐下吃,快坐,快坐。” “这才爽快嘛,来来来,我给大家倒酒。” 乔道清满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立马提起腰上的酒葫芦,拿过桌子上的几个酒碗。就给大家道了起来。 “乔兄,你怎么不给我倒?我也要喝呀?” 马灵看着只拿过了三个酒碗,偏偏漏了自己。他也是个好酒的人,这个时间,没点酒怎么能行?立马就嚷嚷着道。 乔道清知道他的心思,连忙笑着劝道。 “马灵兄弟,你就别喝了,你这身上的伤可重着了。等你伤好了,我绝对拉你喝个三天三夜。到时候,一定跟你喝个不醉不归。现在就算了。” 马灵听他说着这话,哪里会同意。望了眼柴进,开口说道。 “别的不说,您就让我喝一杯。柴大官人救了我这一命,我好歹也得给大官人敬一杯。” 柴进见马灵看着他,满脸感激的说道。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回道。 “道长,乔道师说的对。你现在身上受伤不轻,不宜饮酒。今天还是别喝了,等你以后伤好了,再给我补上也不迟。” “可……” 马灵显然还是没有放弃,又想说话。 柴进急忙拉拉,意味深长地说道。 “道长若是执意如此,就太跟我见外了。江湖上有句话说的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日若是换了我命悬一刻,我想马道长,也会出这个手的。这杯酒,还是过些时再喝也不迟。” 乔道清看马灵犹犹豫豫,干脆说道。 “马灵兄弟,你喝不成。这不是还有我和孙安兄弟吗?这样,就由我和孙安兄弟,代你向柴大官人敬一杯,你看可好?” 马灵一听,这倒也是个好主意。立马就开口说道。 “也行,也行。乔兄弟,就有你和孙安兄弟,代我向柴大官人敬一杯。” “孙安兄弟,那咱们……” 乔道清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孙安已经举起了酒碗。就等着自己,当下笑了笑。把酒碗举起,对柴进说道。 “大官人,马灵兄弟没法给你敬酒。我们这两个这酒,您可不能拒绝,得喝。” 柴进当然不会拒绝,也是举起洒碗。款款说道。 “这第一碗酒,理应我来敬你们,你们是客,我是主人。这一碗,我敬你们。” 柴进说完,也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咕噜咕噜两声,就把一碗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乔道清和孙安相继对视一眼,都是一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举起酒碗,也喝了个精光。 ………… 接下来的几日,柴进借着马灵重伤在身的借口,把乔道清和孙安留了下来。 马灵也早有看出柴进对他这两个好友,颇为赏识,他也乐于顺水推舟一把。 这两人,本事虽有,可一直没有一个赏识他们的人。如今算是遇到了伯乐,马灵岂会不帮他这两个好兄弟一把。 只是他们不知道是,乔道清和孙安也有意想跟柴进多待一些时日。 他们对柴进这个人,从一开始只是传闻中的了解,到现在越往深入交流,就越觉得柴进这人与众不同,也越来越对他好奇。 心里也都有想,多跟柴进呆下去的意思。自然而然的,就留了下来。 柴进这几日,把安抚百姓的工作,都交给了傅祥和顾凯。自己每天大多数时间,都跟马灵,孙安,乔道清三人待在一起。 三人聚在一起,尽说些江湖的趣事。柴进拥有后世的思维,看问题,总能说出自己的一番见解来。不管谈起什么事,都颇有一番道理。引的周围三人频频点头,聊的也是甚欢。 就这么一连过了几天,众人的感情自是亲密了不少。 这一天,梅展找人招来了柴进。 “柴大官人,这两天,百姓的事。我都听说了,你处理的非常好。有不少百姓都愿,意辅助我们一起守城,我也给了我更大的信心呀。” 一见面,梅展就说起,先前吩咐柴进,安抚城中百姓的事来。 这事,他万万没有想到柴进会处理的这么好。原想着,只要张迪大军来此。城中百姓不闻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已是万幸了。 可瞧这几天,下面军士报回来的消息。百姓们现在看到他们,不仅不害怕,有的还甚至拉他们进屋吃饭。 这两日,城里面的年轻后生,也是相继嚷嚷着报名要参军。年长一些的,拿着家里的锄头镐头,自发帮着手下兵士们,一起修筑城防工事。 这一举动,让他手下的官军都有些惶恐不已。这跟他们刚开始见到的情况,那可是天壤之别。 当初他们刚刚进城,百姓们连屋子都不敢出。整个街道更是冷冷清清,连一条狗都看不见。 而如今那,柴进短短几日,百姓们就恢复到以往的生活中的。还能帮助官军们,一起修筑城防。这搁到以往,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这也对他,这一次能够拖住张迪大军,给了很大的信心。 此刻望着柴进,恨不得就想扑上去抱一抱。 柴进这几个也没有多去管百姓的事,想来肯定是傅祥他们的功劳。互相又说笑了几句,梅展这才又说起正事来。 “柴大官人,这次我叫你来,想来你也猜到了。张迪他们就快要到了。据我们的斥候了解到,张迪的先锋大军,明日一早就会到了。足足有5000人,装备精良,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另外的5万大军,明日下午,估计也就会到了。这几日,城坊也算是修筑的差不多了。也该到我们会会张迪的时候了。” 柴进此时心里,说不明的有种激动。他跟张迪没见过面,跟他手下也足足交手了好几次。 这次,总算是可以见到真人了。可一想起他带来的还有5万人,刚刚还有些激动的心,不由的又有一丝担忧。 第191章 老熟人 “不管了,自己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只管去去就行,剩下的就交给老天。” 柴进心中只是稍稍愣了一会儿,也就释然了。这事说到底,是他自己决定下来的,怨不得旁人。现在若是退缩。第一个看不起他的,就是自己。 索性也就不再想了,看着梅展,问道。 “梅节度,敌人先锋的主将是何人?咱们可打探清楚了。” 梅展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功夫,斥候连派出去了四五波。怎么可能,连这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急忙说道。 “哦,贼人先锋大军领头的。一个是封龙山的“花尾虎”董澄;另一个是黑龙山的“血刀子”竺敬。听说这二人是张迪的左膀右臂,心腹大将。在张迪的贼军里面,名气也不小。” “哦,竟然是他二人。” 柴进先是一愣,随后也就反应了过来。这二人,说起来跟柴进也是老相识了。只是跟张迪一样,柴进没有见过。 但他周围的这些人,跟这二人,可是打了不少的交道。俩人的运气也算是差到了极点,明明自身的武艺都不弱。 在梁山上,少说也是八骠骑的水准。可这运气就是差了点,这出战的两次,偏偏遇上得,都是五虎将级别的高手。 第一次遇上辛从忠,两人受了不小的伤。第二次,又遇上縻胜这个铁憨憨挑营。虽然没有受伤,但这亏吃的不小。也导致二人的威名,在张迪的盟军里面,受到了不少的影响。 梅展听柴进这么说,想来肯定是对这二人了解。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他正想多了解了解二人,正愁没有个人。眼下听柴进的意思,想来知道不少这二人事。连忙出声问道。 “柴大官人,莫非认得这二人。若是识得,就赶紧给老夫说说。老夫正愁没有个了解他们的人!” 柴进也不废话,当下就给梅展讲起了,董董,竺敬的事来。 “梅节度,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二人,也没有跟他二人交过手。这二人的事迹,我还是听了不少。当初张迪派他们来打北平县城,遇到了辛将军。二人与辛将军大战上百个回合,最后还是辛将军险胜一招。他二人身上都受了伤,这才退了回去。他们第二次出战呀,又遇上了我手底下的縻胜兄弟。縻胜兄弟斗将的本事,虽不一定能胜得过辛将军。可论其着冲锋陷阵的本事,才是縻胜兄弟的拿手货。当夜,把二人的大寨挑了个遍。二人一开始还看不上縻胜兄弟,后来二人明白了,可也晚了。縻胜兄弟跟他们斗了几十个回合,找了个时机,便冲出了营寨。这两人虽然两次出战都是大败,可手上的本事还是有的。就凭他们二人,能与辛将军交手上百回合,不落下风。虽然是以一敌二啊,但是以辛将军的武艺,节度大人也是知道的。也没有多少人能比得上他们的武艺。” 梅展听柴进讲了他二人的一些事迹,也是频频点头。附和着说道。 “辛从忠的本事,在西军中也是少有。我虽然没见他显露过,可他的大名,我平日里早都听出茧子来了。当初他在西军时,阵前连杀夏贼9员大将,被冠以“小张飞”的名号。他们二人,以二敌一,能与辛从忠大战上百十个回合。手上本事必定是不一般。我原想着,挫一挫他的先锋。可现在,手下一没有能派得出手的将军,能抵得住这二人。二来,他们这次带了5000人,手上足足有2000骑兵。咱城内,算上这些帮忙的后生。也不过六七千人,骑兵也最多只有1000多人。看来这个计策,我也只能咽在心里了。…………” ………… 柴进离开了梅展的去处,就往乔道清他们那里走去。眼下这个时候,正缺一个出谋划策的人。 说来他,他这府里,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自己名气越来越大,做的事越来越多。 需要有个出谋划策的人,现在显得尤为重要。 一进门,柴林就看见马灵和乔道清在下着棋。孙安拿着一本书,正默默在一旁读着。 “柴大官人来了,快坐快坐。” 马灵正对着房门,所以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柴进。看着柴进站在门口踌躇不前,起身连忙开口说道。 他这一嗓子,也惊动了旁边的乔道清和正在看书的孙安。 他们这几日,时常聚在一起。彼此之间也熟悉了。所以看到柴进过来,乔道清早已习以为常了,还有闲心开着玩笑说道。 “马灵兄弟,大官人在他自己这里,还能客气不成。你赶紧,你赶紧。你这一步棋,要是下错了。你可就输了,到时候可不要赖账。你赶快,赶快啊。” 乔道清除了喝酒,另一大爱好就是下棋了。一旦下起棋来,对周围的一切也不管不顾。 此时跟柴进打了一个招呼,已经是他难得了。 马灵看着乔道清不停的催促自己,也没有办法。朝柴进递来一个抱歉的眼神,便转身回到了棋盘上。 柴进并没有多见怪,瞧向了正在看书的孙安。孙安刚刚只是跟他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他那本书了。 柴进有些好奇,情不自主的凑到孙安面前,想要瞧瞧他看的是何书。 孙安见柴进往他这凑来。当即合了书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柴大官人,不好意思。未经你的允许,就擅自动了这里的书籍。” 孙安自小就对兵法,韬略十分感兴趣,就连他小时候的教书先生,也经常调侃他说道。 “他以后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如今这个世道,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想靠大将军。那谈何容易,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 朝廷每年虽然都选拔文武状元,最终的位置,基本上都被那些达官贵人给垄断了。 平民百姓努力一辈子,大多数读到了花甲之年,还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罢了。 第192章 乔道清献计 饶不知他们穷极一生都追不上的高度,这是人家的罢了。这个世道,无非就是给有钱有权准备的罢了。 你要是想洁身自好,不巴结上官,不送礼,是没有任何出头机会的。 孙安普通农户出身,就是他想巴结,家里也没有这个钱财。更何况,孙安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柴进跟他相处的时日虽然不多,但孙安这个人,脾气,性格,秉性,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说白了,他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吃嗟来之食,卑躬屈膝求来的,他孙安也不屑于接受。 似孙安这种有才华,有勇有谋的人。却没有门路,又不得别人赏识的人。在整个大宋境内,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 造成这一系列的原因,无非就是当今朝廷赵氏族人了。埋没人才,将人才的道路都给堵塞了。难怪这大宋朝廷一年比一年弱,造反的人也一年比一年多。 孙安无意间看到了这本书,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孙子兵法这本书,他以前早有耳闻。 奈何这本书,价格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天价。最重要的是,这本书即使是有钱,他也买不到是。不会卖给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没有社会地位的人。 所以今日见了这本书,他才一时没忍住。在未经得主人同意的许可下,就擅自阅读了起来。 这下,见了柴进。脸上多少就有些遮不住面子。就如同偷了别人的东西,被抓了一个现行。 饶是他这九尺大汉,脸上也红了一片。 柴进见他脸上出现这般神色,还以为是他昨夜没休息好,发烧了。连忙出声关切的问道。 “虽然兄弟,昨夜可是没有歇息好。这脸怎的如此烫,要不要我去给你找大夫?” 这几天相处下来,这称呼也从以前的孙好汉变成了孙安兄弟。 其实,柴进心里肯定是有私心,这可是堂堂五虎将级别的高手。要是现在身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他还不得哭死。 所以,现在见孙安脸色通红,不由就担心了起来。 孙安见他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手上的这本书。轻咳了两声,缓缓的说道。 “咳咳咳……柴大官人,昨夜我歇息的很好,身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这本书。我…………” 柴进看他手上递来的兵书,这才总算明白了下来。这种事情,他哪里会放在心上? 看到这,也难怪原着里描写孙安,称他是个有勇有谋,能领兵打仗的大将。 这本书,也是他无意间,在这房子里找到。你先看这本书的名气大,柴进就耐着性子读了下去。 虽然穿越过来也有一年多了。可奈何,前世行书看习惯了。现在让他看这种字体,他实在是有些转换不过来。 时间短了倒还好,可时间一长。再加上这些文字,枯燥又乏味。言简意赅,每个字都有每个字的道理。越琢磨脑袋就越乱,之后就是三分钟热度。随后的几天,就胡乱的把它扔在了一旁。 想到自己还没有回话,急忙摆着手,说说。 “孙安兄弟不必见外,不必见外。这儿的书籍,也不是我的。见弟如果对这些兵书感兴趣,我下去就吩咐人,再去给你找一些来。对了,我那府里,也有许多。日后有机会了,再找给你看。” 孙安一听柴进说起这事来,也不客气。他家里的兵书实在是有限的很,除了喝酒,基本上一有钱,他就会买一些书籍,拿回来自己读。 他那小小的县城里,怎么可能会卖这些书。此下有了机会,他哪里还能拒绝。点着头说道。 “那就麻烦大官人了。官人的府邸,我迟早会上门叨扰。到时候,官人可不要嫌小人烦。” 孙安此时心情大好,嘴上也开起了玩笑。 这时,乔道清一阵爽朗的大笑传了过来。 “哈哈哈……马灵兄弟,你又输了。” “不下了,不下了。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对手,也就不自讨苦吃了。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 乔道清没有说话,点了点头。柴进在这里等了许久,肯定是有事情。他对柴进这个事情也是感兴趣的很,也没有了在下棋的意思。手上也跟着马林收起了棋盘。 两人收拾好一切,孙安也邀请柴进坐到了桌子上。给几人依次倒了一杯茶,乔道清率先,笑着开口问道。 “柴大官人,我看你今日愁眉不展,似乎是有心事。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几人心里都知晓,乔道清也乐于跟柴进谈论这件事。可总不能自己开口说,这个头,还得由柴进提出来。 柴进心里有事,也没有想这么多。见乔道清主动问,高兴还来不及了。哪有心思还想那么多,立马就出声说道。 “道长,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张迪的大军明日就要到了。先前锋部队,更是明日一早就会到了。我和梅节度,看能不能挫挫他这先头部队的气势。一来能壮我们的士气,二来也能消耗贼人不是。可这先头部队来的人数可不少,足足有5000人。其中更是有二千骑兵。领头的贼将,手上本事又不行。这城里最多不过六七千人,又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大将。别说能挫贼人的气势,说不好,弄巧成拙,又得去许多兵马。这对于我们守城,那就更不利了。唉,所以这事,着实是头痛……” “官人一介白身,能这么操心洺州百姓,老道确实是佩服不已。其实嘛,要想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 乔道清这几天,也没闲着。对于这次,心中想了不少的计策。他虽然对国家不一定忠,但对起百姓来,他的出身就是普通平民百姓,心里面不比梅展这些节度使差。 “哦!不何道长有何良策,可否说来听听?” 柴进今日就是来请乔道清献计的,这时,看他好像一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哪能还耐得住性子,也不像以往一样,急忙开口催促着说道。 第193章 引诱 乔道清闻言,故作神秘地笑笑。抿了口茶,才开口说道。 “那董澄,竺敬二人的名头,我也是多曾耳闻。手上的本事,也绝非是浪得虚名。若是想以斗将胜他二人,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 乔道清说到这时,斜眼瞄了瞄孙安,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柴进作为穿越者,对孙安的了解可不比他这个老乡加好友少,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但还是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孙安兄弟的武艺,我自然是信得过。可这两人手下还带着5000兵马,其中更是有2000骑兵。孙安兄弟纵使是武艺再高,可面对这么多人。又是在城外那宽阔的平原上,若是贼人们一拥而上,岂不是陷孙安兄弟于危险之中。何况,道长。实不相瞒,我们商量着给他…………” 乔道清听出了柴进的言外之意,哈哈大笑。指向柴进,笑着说道。 “哈哈哈……老道算是看出来了。可官人这胃口也有些忒大了,莫不是想把他二人手下这5000兵马全给吃了。要是这样的话……” 柴进看乔道清话说了一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就知道必有下文。也不作矜持,立马追问道。 “道长可是有法子!” “有是有,不过,这事还在大官人身上。” ………… “竺老弟,再有三十里,咱们就到洺州城了。听说,那柴家的大官人,“小旋风”柴进现在也在洺州城里。咱们待在这河北,他的名声,只在我们耳朵里传出茧子来了。可一直不曾得见,这次总算能有机会,见上一见了。” 开口说话的汉子,正是封龙山“花尾虎”董澄。自从前两次打败以后,尤其是上一次,被縻胜连夜给挑了营。 他这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脾气性格自上次败给辛从忠后,大变了不少。可一个人骨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 接连挫败了两场,这是他活了20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他这前半生,也只遇上了竺敬一人,能跟他斗得不相上下。 性子虽不再像以前那么狂妄,自大,眼睛里瞧不上别人;可骨子里,却也还是个争强好胜的主。 尤其是上一次,败了且先不说,面子也丢了个干干净净。虽说他现在心性改变了不少,可一听见别人在他背后说些风凉话。说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这几日,在定州州城里面待的,实在是憋屈的很。正巧,心里正烦闷,就传来了洺州城破的消息。 说实话,他的心里还有些微微的窃喜。一来嘛,终于是不用在这待了。这几日,虽然没人敢当面说这件事。可背后,早不知把他们议论成什么样了。 二来么,他对柴进的名头可谓是如雷贯耳,早就想一睹芳容。再加上似縻胜这等武艺的好汉,都情愿投在柴进的麾下。又让他对柴进,更一步好奇了。 不出所料,这先锋之职还是由他和竺敬二人担任。此时可谓是心情大好,再加上,他从别人耳朵里听说。辛从忠和縻胜,现下都不在洺州城。 先前在二人身上吃了不小的亏,恨倒是谈不上。可是这会儿,他二人不在,他就更没有了顾虑。 他就不相信,这洺州城里,又能蹦出他二人这样的猛将来。真当这样的高手,似大街上的烂白菜,随处可见。 竺敬还是一如既往,话也不多。叮嘱了两句,说道。 “董兄弟,咱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等一会儿,到了洺州城。咱们就安心等盟主的大军来,万不可轻举妄动。” “哎,竺老弟,你现在咋变成这样呢。以前遇到这事,你可比我还要着急。可现在,你却跟个入定的老僧一样。莫不是这两次战败,把你的…………” 董澄自从与竺敬把误会解开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的亲密起来。说起话来,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口无遮拦。自然是要给对方,留上几分面子。所以话说到一半,也就憋住了口。 竺敬当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也不见怪。摇摇头说道。 “我竺老二,天不怕地不怕。就凭这两次失败,难道还能把我打垮不成?可这两次吃的亏,也不是白吃的。往日,是我俩小瞧了天下的好汉。平日里把谁放在眼里过?现在想来,还是我等太幼稚了。失败不可怕,可一直失败下去,那就需要找问题了。这次,还是小心些好。 “好,好。我就听你的,你小心点准没事。耿恭兄弟,告诉弟兄们,按照预定的地方安营扎寨。” “是!吁…驾。” 耽恭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这次也一同来了。另外沈骥,史定,?成三人也是跟着了一起。 应了一个,就往下去传令去了。 “报……” 就在这时,一个小喽啰从旁边小路蹿了过来,急匆匆的就往董澄这边赶来。 董澄看见他火急火燎的,脸上急得满头大汗。忙扯着嗓子问道。 “这么火急火燎的赶来,到底是出了何事!” “董头领,你快去瞧瞧。兄弟们看见了一队人马,打着柴家的旗号,从洺州城的东城门里摸出来,往北面去。领头的人穿着一袭黄衣,气度非凡。看着好像是那柴家的柴大官人柴进。” 小喽啰丝毫不敢隐瞒,将他们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董澄,竺敬二人。 “什么……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董澄激动的差点要摔下马来,满脸的不可置信神色,盯着那小罗罗的脸一字一句的问道。 “我们几个也不认识那柴大官人,所以才回来报于几位寨主知晓。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几个也不知晓呀?” 小喽啰哪来会认识柴进,一听这话。当然不敢打包票,嘴里支支吾吾地说道。 竺敬也知道他们说的是实话,但是他的手下可是有大几千人,都是来自于这河北各地。且不说认识柴进,见过柴进的,肯定是有不少人。 第194章 中计 立马吩咐身旁的史定和吴成说道。 “你们两个,快下去找几个见过柴大官人的人。快,现在就去。” 史定和吴成点点头,也不多话。急匆匆的就下去找人了。 …… “驾,驾,驾……” “大官人,贼人已经追上来了。还是让我穿着您的衣服,引他们去。你就先回城。” 顾凯望着身后出现的大批贼人骑兵,回头朝着身旁的柴进,小声催促着说道。 “柴进,那牛鼻老道嘴里出的究竟是什么馊主意,拿官人做诱饵。等这次回去了,我绝计要跟他算算账。” 傅祥自从听说柴进以身试险,引诱贼人。心里那是10万个不同意,可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他一个手下也改变不了。 原本只有顾凯一人跟着柴进,可他死活都要跟着一起。柴进也不想太伤他的心,就让他哥哥一起。 可在路上,听说了这是一位道长的主意后。他就忍不住破口大骂,恨不得现在就要取了乔道清的性命。 在他眼里,柴进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加入了柴家之后,柴静自然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主子。 虽然柴进从来没有把他们当过下人,可在古代,这些思想哪能这么轻易的改变。在他们心里柴进的性命大于一切,如果能任由别人胡闹。所以现在,这心里的火气才会这么大。 柴进看他脸上愤愤不平的神色,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笑着解释道。 “好了,好了。计策你们也知道了,确实是个好计。能趁张迪大军没来之前,把这五千人吃了。代价又能减到最小,何乐而不为了?不好,咱们骑的都是快马,他们哪那么容易追上。对了,是时候了。再往前面赶到二三里,就到紫竹林了。现在把钱财,都往下丢。” 柴进这句话说完,也不多话。一拍坐下照夜玉狮子,大手一挥。 身后的庄客会意,纷纷装作一副疲于逃命的神色。一边骑着马,一边将身上带着的钱物,抛了出来。 “啪,他奶奶的。这他妈是什么东西?” 一个小喽啰,眼疾手快。抓向了面前飞过来的包袱,打开一看。顿时东的哈哈大笑,大叫道。 “哈哈哈……都是钱,都是钱呀,弟兄们弟兄们,都是钱呀。这里面都是银子。” 其他人一听,哪里还有心思再追下去。纷纷跳下马来,去拾周边的包袱。 打开一看,里面果然就是大把大把的铜钱。顿时乐的一个个手舞足蹈,慌慌忙忙的就往怀里塞。 董澄一见此处,开怀大笑道。 “竺老弟,你现在还觉得,他们这是诡计吗。你看,这钱财都丢下来了,这不就是在逃命吗!” “大哥说的对。柴大官人名声再怎么大,也是一个从小吃着蜂蜜罐长大的。他们这些富家公子哥,哪个人不怕死。” “对对对。前面还在强撑着面子,现在见我们大军来了。也拎得清,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沈骥,耽恭也是纷纷附和着自家大哥的话,脸上满是认同之色。 “董兄,看来是真逃。时间不等人,留下一些弟兄,去收拾这些财物。剩下的,吩咐上马去追人。告诉他们,谁要是捉到了柴进,赏他100两大银。” 竺敬看到这样,也是信了大半。看着手下们一个个跳下马来去抢夺钱财,生怕柴进就此逃了,急忙下令道。 “都不要再夺了,谁要是再夺,我这把刀可不认人。耽恭兄弟,你留下100人,把这钱财都给我收好了,谁都不能动。剩下的都给我追,谁要是追上了柴进,赏他100两大银。” 这一两千骑兵大多数都是董澄的手下,他这一嗓子下来,再加上他手上一把30斤重的泼风大刀和那100两银子的诱惑。 转硬之下。哪个人还敢有动作,急忙收住了手。除了耽恭留下的100人外,其余人皆上了马,继续追起了柴进。 “官人,官人。到了,到了。咱们现在能进行下一步了。” 顾凯看刚刚只是一些铜钱,就让这些贼人迷了眼。也得亏他们一路上减了不少速,要不然,差一点就把他们甩掉了。 眼看着已经进到了竹林,到了他们事先约定好的位置。心中也早已等不及了,立马就朝着柴进说道。 柴进看着一个个如同饿狼,眼里还冒着金光的贼人。说道。 “吩咐大家可以丢银子了。” “好勒,兄弟们把身上的银子都扔出去。” 这200多庄客,每人身上都裹着五十两银子。这加起来,足足有一万多银子。这一齐扔下,不得让贼人炸开了锅。 贼人们这们,因为有董澄他们的命令,也不敢放箭,死死的追在后面不松口。 忽看见他们一个个回了头,从怀里不知掏些什么东西,往这边扔来。还以为是什么暗器,急忙低着头左右躲避。 “啊,啊啊…” 不过片刻工夫,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招。等这一轮所谓的“暗器”过后。眼尖的人却发现了不对,这“暗器”就如同一个石头一样。 除了身上被打的那一块疼痛不已外,也没有其他的异样。当下,就小心翼翼撬起了他们所谓的“暗器”。 都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哪来是暗器吗?这活生生的就是财神爷。原来飞过来的,都是一个个足有五两重的银子。 看着脚下,各处银灿灿的,重量不菲的银块,少说也有上万银。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时一个个早掉在了钱眼里,哪还记得到董澄的交代。 这1万两银子可是实打实的,先到先得。生怕慢了一半,就被别人给抢到了。 此时贼人们,早把董澄那100两银子抛在了脑后。就算有人提醒,恐怕现在也没有人会在意。 多的也是,那100两银子虽然是给一个人。可这里足有1000多号人,谁也不能保证,那银子会落到他身上。何况,柴进也不是泥捏的。周围又还有那几百庄客,稍有个少有个插翅,自己的命就没了。如此一来,哪一个更容易实现?他们还是分得清的。 第195章 又遇五虎将高手 一时之间,贼人们你推我搡。生害怕银子到了别人的口袋里,瞬间阵型就乱了大半。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竺敬发现柴进一行人,竟不见了去处。心中不知怎么的,咯噔了一声。还没等他往四处瞅瞅,就听见一声大喝,从林子里传了出来。 “听我号令,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嗖……” 林子里的官军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这一声号令。 但见300架神臂弓,齐齐朝着贼人射了过去。霎时间,弓弦嗡嗡作响。一支支神臂弩,直往贼人胸口射来。 “啊……啊……啊…………” 这大宋朝廷的利器神臂弓,贼人们岂能抵挡得住?哀嚎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竺敬,董澄他们也不得不下马,避其锋芒。 神臂弓非弓而乃弩也。据《宋史》所载,神臂弓由西夏人李宏所创,经太监张若水传入宋廷。 宋神宗令人试射,于 240 步外,可射入榆木半箭之深。神宗皇帝赞曰:“此乃利器也!” 遂即下令仿制,以装备军队。宋之军器监于原型上再作改进,弓身约长一百厘米,宽一百四十厘米,弦长六十厘米左右,有效射程三百米,最远射程可达惊人的五百二十米左右,远超寻常之弩,实乃技术性兵器也。 自是,神臂弓为宋军最精良之单兵弓弩。谓之宋代“战争之王”,亦不为过。神臂弩亦为当时世界先进之武器。 神臂弓先进的原因,主要在于其制作工艺繁复,制作材料讲究,神臂弩制作流程冗长,若被拆开,非专业技术人员难以组装。 此外,还有极其精巧的机关:齿轮,而正是此核心部件,才将生物能发挥到极致。 《宋史》记载,神臂弓原型“以檿为身,檀为弰(shāo),铁为子枪头,铜为马面牙发,麻绳扎丝为弦。 弓之身三尺有二寸,弦长二尺有五寸”,用檿木(山桑)做弩臂,檀木做弓身,弓弦是麻绳和蚕丝搓在一起的。 据《宋会要辑稿》所载,神臂弓的发明者李宏乃一介平民。而沈括在《梦溪笔谈》中则言,熙宁年间,有一党项酋长名曰李定,进献了一种“偏架弩”。 其使用方法与战国时期的踏弩相似,以脚踩踏如马镫之部位,双手拉弓,可于三百步内射穿铁甲。宋朝仿制此弩后,命名为“神臂弓”,实乃“最利器也”。 宋朝的军事装备很先进,用沈括的话说,“击刺驰射,皆尽夷夏之术,器仗铠胄,极今古之工巧。” 神臂弓是其中佼佼者,射程远,杀伤力大,比同等威力的弩要轻便,一经问世就成为宋军的新宠。 于宋朝时期,宋军屡屡面临与北方少数民族的战事。自北宋起,燕云十六州便已沦陷,宋朝丧失了北方的产马地,难以组建成大规模的骑兵部队,只得以步兵为主力,借此克制骑兵。 此外,宋朝始终秉持防御性的战略方针,这就必须要有制衡骑兵的武器。 于是,神臂弩应运而生,登上历史舞台,并在仙人关一役中崭露头角,使金军伤亡惨重。 其后,由韩世忠改良的克敌弓与神臂弓一同肩负起保卫宋朝疆土的重任,只因神臂弓对宋朝太过重要,被列为重要军事机密。 在外征战时所携带的神臂弓绝不能遗留给敌人,若被包围也必须将神臂弓毁掉,而神臂弓一旦被拆解,其效用便会尽失,且若非专业人员亦无法组装。 到了后期,南宋灭亡,人才流失。神臂弓的制造也就得到了失传。 元朝一直很恐惧这种利器,在其统治的时期没有重视和发展,相反的是限制 之后的元末明初时期,火器取得了巨大发展。神臂弓技术进一步流失,这种惊世武器也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贼人们骑着战马,身上又未披甲胄。在这林子里面,行动十分不便,直接成了活靶子。而两边无差别的进去轮射,让他们无处可藏。 此刻贼人们这边是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眼看着周围一个个同伴相继倒下,不少人都没了抵抗的心思。 孙安眼见时机成熟,若是再这样下去。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 何况,他也没有抱着将对方全歼的想法。此时正是贼人们士气低落的时候,此刻再不出去,还等何时? 当下,从背后拔出镔铁剑,大喝一声。 “都给我上!” 率先便冲了出去,周围的官军们士气正是高涨的时候。 齐哇哇的乱吼一声,也抽出身旁的武器。紧跟孙安身后。冲了出去。 “杀,杀,杀……” “直娘贼!!!老子正愁没有法子引他们出,现在出来了,正好。竺老弟,我上前先去杀他一两个朝廷将官,灭灭他们的气焰。你就组织弟兄们,突围出去。” 董澄气的哇哇大叫。刚刚要不是竺敬拉着他,他早想冲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了。 被压着打了这么长时间,他这心里早气的火冒三丈了。 朝着竺敬说了两句,也不等他答话。提着他那30斤重的泼风大刀,就往官军那边冲了过去。 “他奶奶的,都来,都来,老子怕你们不成。哈哈哈……痛快,痛快。” 孙安刚解决了几个小喽啰,就听见不远处,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瞥眼一瞧,见董澄挥舞着自己的泼风大刀,正杀的兴奋。不过短短十几来个呼吸间,又有四五名官军,成了他刀下亡魂。 孙安看他打扮,不用多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这次,除了这2000骑兵之外。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那便是活捉董澄和竺敬。现在见了董澄,哪还能叫他猖狂?提着自己两把镔铁双剑,就朝着董澄那边扑去了。 董澄在这边杀的正痛快,冷不丁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冷风。 下意识就把额头往后缩了缩,这一缩,正好救了他一命。但见镇铁剑顺着他的脸颊划过,削下了他耳旁一撮毛发。 第196章 受伏 董澄脸色大变,背后的衣衫被浸湿了大半。抬眼一瞧,眼前站着一人。身高九尺,赤眉星目。手上使着两把镔铁宝剑,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汉子。 董澄见眼前这人气势非凡,看着就不是好相惹的。再加上前两次的吃亏,现下哪还敢小瞧。 只是刚刚自己才吃了瘪,哪能又丢了面子。强装镇定的问道。 “哪里来的莽汉子,背后偷袭别人,仍是小人行径。现在报上名来,老爷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孙安脸上不见半分表情,也不想多废话,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双元县孙安,出招。” 董澄看他这一副作派,好不气派。眼里面只感觉瞧不起自己半分。以前只有他瞧不起别人,哪有别人瞧不起他。 心中大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挥舞起他30斤重的泼风大刀,大吼一声,率先就攻了上来。 “小子,你找死。看招!” 嘴上说的轻松,可他心里却明白的太晚。眼前的这个年轻汉子,手上本事绝对不弱。 所以也没有留手,一上场就用了自己的十成本事。 孙安脸上漫不经心,但这并不是他瞧不上别人。对于自己的每一个对手,他都会认真的对待。 见董澄出了手,手上也丝毫不慢。刀柄一颗,蹭的一声。两把剑一上一下,后发先至,朝着董澄胸口和下三路攻来。 董澄只以为自己这一击是先手,该忙的自己措手不及的,应该是对方。 哪能想对方只是轻飘飘的一招,局势便立马产生了变化。最该慌不择乱的反而是自己,手忙脚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破解了这一招。 然而孙安,却不给他丝毫喘气的机会。手肘一转,两把剑又如同鬼魅一般,朝着董澄眼睛袭来。 董澄怪叫一声,只打出了12分的精神。全神贯注,丝毫不敢有一点马虎。手上的泼风大刀舞的是滴水不漏,紧守门户。 仅凭这短短的十多回合下来,就压制得先前还叫嚣的董澄,一下子就没了脾性。 此刻一双大刀,虽看似紧护周身,并没有吃一点亏。可董澄心里明白,只一开始自己就处于了被动防御的状态。 他原本就是攻击型的选手,这一下成了防御型选手。一开始虽看不出什么,可越到后面,他这心里就越没底。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输掉的肯定是自己。何况他也感觉到了,对方并没有下死手。显然是想消耗他的力气,在慢慢缠着。 一想到此处,心里面不禁骂道:直娘贼,这厮的剑法怎么如此的厉害,老子确实赢不了他。可现在若是退了,我这面子又往哪搁。他奶奶的,前两次逃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走了,纵然是死了,能死在这等武艺之人的手里,老子也值了。不管了,今天我就要杀个痛快。 董澄想到此处,心里一下子好像都通彻了不少。手上的泼风大刀也有导势变成了攻势,活脱脱一副不要命的架。朝着孙安,就是一顿猛攻。 孙安是个心细的人,看他眼神接连变,换了几次。心里稍稍一琢磨,也就猜到了什么。 手上更是比先前还小心的几分,董澄的武艺虽比不上他,可却也是一个难得的对手。 自己就算失去全力对上他,没有五六十个回合,也难分得胜负。 现下,看他抱着必死的心态。原本就没有想过取他的命,现在更是起了惜才的心思。 手上处处留了手,一时间倒被董澄打得节节败退。 董澄哪里猜想不到,他这种人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别人越是让着他,他眼里,比杀了他的命还重要。 越打,心里的那个火气越盛,不由得出声骂道。 “汉子,明明无意强过我,却为何处处留守,莫非是看不起我董澄吗?我董澄的武艺虽比不上你,可也不会让人任由羞辱。你若是再让,等会儿丢了性命,那可别怪我!” 董澄话说到这里,咬牙切齿。手上的泼风大刀,舞的又快了几分。 他这一次,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再加上他现在怒火早就吞噬了他的全身,哪还有一点理智。一身实力,自然也是上了好几个档次。 这边孙安处处留手,原本董澄的武艺,没有五十回合,跟他难分胜负。眼下又正处于癫狂状态,一让再让。实力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七八成,自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不过二三回合下来,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道彩。 孙安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不如使出全身力气,先拿下他再说。这一次不再留手,分寸自然也把握不住。难免就会伤了董澄的性命。 可是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口里致歉的两声说道。 “汉子,接下来,我可就不会留手了。若是伤了你,还请见怪则个。” 那做以往,他哪会说这么多的话。可其一,柴进吩咐过,这次,不可取得这二人的性命,尽量活捉下来。 其二,刚刚董澄的这一番动作,也让孙安起了惜才的心思。虽然是贼人,可凭感觉他也不觉得,眼前这人必是个坏人。 自己全力出手,也不敢保证是否会害了人家的性命。也许更多的,是给心里一个安慰。 话说完,也不再啰嗦。眼神一凝,只把手上两柄镔铁宝剑,使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不再给董澄一丝靠近的分毫,只一刹那间,就让局势扭转了过来。 董澄现如今,脑袋里早被愤怒冲昏了头了。双眼只为厮杀,咋还记得起半丝防守? 孙安使出全力来,起先倒也还能应付。只不过,30回合以后,败绩就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此事细细算下来,他与孙安已交战七八十个回合了。原先处于防守状态,他体力就消耗了不少。刚才一味的进攻,又消耗了不少的力气。 此时此刻,手上哪还有半分的力气,仅凭自己的意志强行撑着,能跟孙安斗在现在,已然是非常不错了。 第197章 小胜 此刻董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也不能让人给活捉了去。 眼下想要取胜,已是万般不可能。要是再斗下去,留给自己的路,也只有被擒了。 这个结局,董澄哪能会同意?心中一发狠,使出最后的力气,将孙安逼退了数步。 眼睛一闭,心中默默念叨着:竺敬兄弟,我只恨与你相识的日子太迟了。咱这一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好兄弟。倒也值了。下辈子再做兄弟! 手上泼风大刀往脖子上一扬,当下就要自刎。 孙安被逼出了十来步,等发现这一状况是。再想上去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只得心中暗叹了口气。 “唉,可惜了,这汉子倒也算得上是一条好汉。” 就在这千钧万发的时刻,一颗石子破空而出,只听“嗖”的一声,打向了董澄的额头。 董澄哪想到有此变故?此时紧闭双眼,静静的等待死亡。手上的泼风大刀,离颈脖已不到半寸。 “砰!……” 他也不知飞来的是何物,只感觉额头一痛。脑袋头晕目眩,眼花缭乱,整个身子也是摇摇欲坠。仅存的那一点力气也早都被打没了,手上的泼风大刀“砰通”一声,跌倒在地。 “啊!……” 孙安看董澄自刎未遂,真害怕他又要重蹈覆辙。也不管是谁射来的石子,急忙上前,制住了董澄。 其实也不需要孙安这么做,董澄现在哪还有一点战斗力。整个人摇摇晃晃,捂着鲜血不止的额头,疼得啊啊直叫。 孙安将董澄制服住了,这才打量起他额头上的伤势来。只见额头上拇指大的那一片,血肉模糊,竟连骨头都看得见。不禁让孙安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样?孙安兄弟。刚刚确实是我出手有些重了,他的伤要不要紧?” 这石子不是别人射来的,正是珊珊到还的柴进。却说孙安和董澄这一番龙争虎斗,早把周围的人惊呆了眼,柴进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这边状况。 眼看情况不对劲,也来不及多想。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原想着去打董澄的手腕。可以想到自己这点本事,要是没有打到,岂不是白白害了一条性命。 不如去打他额头,额头面积也大一点,也更容易伤到。也不敢多想,瞄准的方向也不由的向上偏了偏。使出吃奶的力气,朝着董澄扔了过去。 他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想着能使董澄眩晕,再也没了自杀的力气。 若换做是前世的他,这么远的距离。再加上他这脆皮大学生,飞过去也不过是给人挠痒痒。 可现在自己穿越过来,身体天赋早发生了质的变化,今非昔比。打熬了两年的武艺,再加之练了大半年的弓箭。他的上肢力量,岂能跟以前相比。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也由不得他在想。见了董澄的接连反应,他才明白了过来。 此时看董澄捂着额头,苦不堪言,满脸的痛苦之色。生害怕出了什么意外,连忙小心的向孙安问道。 孙安见开口说话的是柴进,有些惊讶。只是稍稍愣了一愣,摇摇头说道。 “怕是伤的不轻呀,官人,现在得赶紧带他去找大夫。” 孙交说完,就朝身旁最近的几个庄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带着董澄下去。 这几庄客刚要去抬董澄,方才还嚷嚷着的董澄。不知又是哪里不对劲,强忍着额头上疼痛,一搡周围几个在客。眯着眼睛,四处胡乱抓着他那把泼刀大刀。 他现在哪还有一点力气,推搡几个庄客,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眼见自己想死,已经是不可能了。董澄用力一抓身旁的孙安,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汉子,我看你也不像是朝廷的狗。我董澄平生从来不求人,这一次就当我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下辈子,我定当感激不尽。万不可,让我落在朝廷的手里,算我求你了。” 孙安自然不会同意他这个请求,拉开他的手。可一向不多话的孙交,这次却多说了两句。小心的劝道。 “汉汉,我瞧你,也不是欺压良善的人。何必跟着张迪那贼子,一条道走到黑。何况你这一身武艺来之不易,切不可把自己的性命看清了。若是你害怕落在朝廷的手里。我孙安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把你交给朝廷,你就放心下去。” “汉子,你还是,啊……” 孙安看他还想再闹,要是因此牵动了伤口,加重了伤势,那可就不好了。也不听他再说几句,一记手刀,就落到了他脖颈处。 “你们快带着他下去找大夫。” 孙安收拾完董澄,就赶紧吩咐着几个庄客带他下去。 几个庄客点了点头,也不再多留。转身就抬着董成找大夫去了。 做完了这一切,孙安才回过神来,看向柴进,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大官人,刚刚没和你商量。我就擅自做主,应了他这个承诺。。这董澄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交给朝廷,只会害了他的性命。不过官人你放心,这件事是我孙安答应下来的。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扛,跟大官人没有半点关系。” 柴进笑了笑,拍了拍孙安的肩膀。有些埋怨的说道。 “孙安兄弟这是把我当外人了。我也在场,就算你不答应他,我也是要答应的。何况今天是我请你来的,你应下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孙安兄弟,以后切莫再说这些生分的话。” 孙安看柴进真情流露,说的这番话,也不是作伪。当下大为感动,朝柴进直挺挺的拜了三拜,款款说道。 “大官人,我孙安也不是个善言辞的。可是你瞧得起我孙安,以后,我就跟着大官人了。” 孙安做这个决定,绝对不是他脑子一时热,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相反,这个决定,他可谓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接连想了好几日,心里才有了计较。只不过,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水到渠成罢了。 第198章 告辞 孙受绝对不是安居现状,没有抱负的人。从小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用自己学得的这一身本事,替朝廷效命。 时运不济,现在的大宋朝堂。又岂是他这一介平民能挤得进去,更何况他有自己的尊严。也不屑于用那摇尾乞怜,巴结上官的手段。 古云:三十而立。孙安眼下离而立之年,也不过是一两年光景。可回顾他这三十年,除了交了乔道清这个同乡好友外。好像再也没了,其他能处提出来的事。 当然,这里还是有一点收获。在他这些年的观察下,以及乔道清这个“造反派”的嘴下,对朝廷几乎已经是失去了希望。 可他又不想糟蹋了自己的后半生,跟着乔道清在江湖上闯荡了几年,可偏偏一直没有能赏识他的买主。 这次遇上的柴进,算是让他眼前一亮,与他见过的所有人不同。身上好似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第一次见柴进,他就莫名的对柴进有一种好感。 当然,可不是男女生之间的那种。他总感觉,柴进就是他人生中的伯乐。别的就不说,就是待人这一方面。以他这个身份地位,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即使想挑理,也找不出地方来。 起先他以为柴进就只是做作,过两日便会现出原形了。可接连待了七八日,他有时候也会和乔道清一样刁难柴进。 柴进不仅不恼,反而还跟着一个学生似的。虚心的听教,这一举动让他心里哪能不佩服。 “好啊,好。孙安兄弟,实在是不容易呀,我以为以你这样的性子,恐怕这辈子就来遇到伯乐了。今日,你这匹千里马能够遇上伯乐,实在是一个幸事。今晚上,可要好好喝几杯。柴大官人,也恭喜你,又收得一猛将呀!” 乔道清不知何时到的,哈哈大笑,高兴的直拍手。他是打心眼里替孙安高兴,跟孙安相识多年。能让孙安甘心认主的人,乔道清觉得这世上肯定是没有。 可没成想,柴进就是孙安心中几乎完美的伯乐。 这几日他与孙安同样是在观察柴进,可与孙安不同的是。他可是个实打实的“造反派。”,就和那王庆手下“金剑先生”李助一样,只是想把皇帝老儿拉下嘛。 原以为,这些年。柴家就像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被宋廷养着。早没他先祖的一丝气魄。 刚刚见柴进时,他就看不透柴进。一副平易近人,让人生不出一点反感。起先他也觉得柴进肯定是装的,不过是为了好名声罢了。 一开始就试探了几次,可柴进面对他的刀难。几乎都是用了最完美的答案,给化解掉了。 人家说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这句话用的柴进的身上,乔道清觉得,那就是再合适不过。 书本上的知识厉害,那也就算了。毕竟像他这等身份的人,即使是不喜欢,也得会在家中收藏许多名诗典籍。 可见识,阅历。这些东西可不能造假。他在江湖上云游十几年,跟柴进一交谈,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从国家到民生,各国的军事实力到地方的特色小吃。好像就没有他不了解的,而且大半都是他乔道清不知道的。每次跟柴进交谈,他都是收获匪浅呀。 慢慢的,他感觉柴进你身上有一种气质。对,不是气质,而是帝王之气。柴进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帝王的资格,可是他希望孙安能投在柴进的麾下的原因。 就连他,也有些跃跃欲试。要不是那件事还没有完成的话,他早就想提出贸下来了。 孙安见是乔道清,在自己老友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点头称是道。 “是啊,乔兄。柴大官人应该就是我一生的伯乐了,这次可是要留下来。你呢,乔兄。莫非还要去学你那有枭雄之姿的伯乐,不如留下来与小弟一起投了大官人,也好做个伴不是?” “哈哈哈,像大官人这样的,世上又有几人?我那枭雄之姿的伯乐,又岂能比得上?孙安兄弟,也知我有一心愿还末了去。此事若是不消,我这一辈子恐怕都会睡不好觉。等我了消了心愿,我必当回来投靠柴大官人。到时候还希望柴大官人不要嫌弃老道呀!哈哈哈……” 乔道清说道,后面望向柴进,哈哈大笑半认真半开着玩笑的说道。 他还真害怕等自己来投柴进时。那时候的柴进,猛将如云,谋士如雨,真没了自己的一席之位。现在也算是提前报个名。 柴进只是听出了他话里的玩笑,像乔道清这样有才的人,只恨不得都能收入自己的囊中。哪里会不高兴,急忙笑着保证道。 “哪里,哪里。像道长这样的人物,小可打着灯笼还找不到,等会嫌弃。若是道长不信,我柴进再此保证。我柴家大门,永远向道长敞开。” “哈哈哈……有了大官人的承诺,老道也就不再怕了。既然如此,老道也得早点把心愿了结,回来投靠大官人。” 乔道清得了柴进的保证,喜笑颜开。像他这样性子的人,说是风就是风。既然有了心思,当下就有了要告辞的意思。 孙安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乔兄,那件事,你也不必看……” “孙安兄弟,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大哥,你就别说了。你也知道我的秉性,认定下的事,就是十头驴也拉不回来。哈哈哈……老道这次去,只是了解心愿。问个明白罢了,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就在柴家好好呆着,说不定过,几个月我就回来了。对了,柴大官人。我那兄弟马灵,想必也是会留下来。他武艺虽比不上孙安兄弟。可有些本事,我得是拍马不及。中老道在城卖个关子,你日后自会知晓。好了,时辰也不早了。老道也得早些走,要不然赶上不了宿头。” 乔道清抢过孙安的话后,自顾自笑着说了几句,随后又对着柴进说起了马灵。 第199章 庆功宴 柴进对于马灵这个特殊人才,比之乔道清了解更多。这种人才,柴进岂能会放过。 但他心里却十分好奇,乔道清这个承诺究竟是什么?可是乔道清不说,他也不好意思张口问。应承了两声,这才款款说道。 “马灵道长如果愿意留下,我柴进欢迎还来不及了。倒是道士这次走的匆忙,今夜的庆功酒,恐怕是喝不上了。别的也不多说,小可祝道长此次一路顺风。” “哈哈哈……不过一顿酒罢了,早喝晚喝都能喝上。我也不瞒你,大官人。此次老道要去蓟州九宫县的二龙山,找那“活神仙”罗真人。” 乔道清爽朗一笑,他本就是江湖儿郎,自不在意这些世俗规矩。如今,他也算是认可了柴进。更何况,他要去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索性就告诉了柴进。 柴进一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能让一向“放荡不羁”的乔道清,心中都有如此执念的地方,除了那“活神仙”罗真人的二龙山,世间怕再也没了别的地方。 他记得原着中乔道清与公孙胜好像还成了师徒之情,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记不太真切。 这罗真人,于水浒世界中,乃神仙般人物。其实在水浒世界里,像他这样神仙般人物,实则众多。 最为着名者当属九天玄女,她不仅传书于宋江,更告诫宋江要替天行道,辅国安民;开篇亦提及赵匡胤乃霹雳大仙转世,宋仁宗为赤脚大仙转世,此外尚有陈抟老祖、太白金星、文曲星、武曲星等。 罗真人是入云龙公孙胜的师父,是个法力高强的道士。曾授予公孙胜天罡五雷正法,才使其破了高廉的妖法。 后宋江与公孙胜一起去二仙山拜望罗真人时,罗真人给他写下了八句法语:忠心者少,义气者稀。幽燕功毕,明月虚辉。始逢冬暮,鸿雁分飞。吴头楚尾,官禄同归。 罗真人之所以被称为大仙,在原着中,厉害之处有其三。 厉害之一:知道李逵等人上应天星 宋江等人为救柴进,决定攻打高唐州。然而,高唐州的高廉会妖法,宋江难以抵御,而公孙胜又已离开梁山,故宋江只得派戴宗和李逵前去寻找公孙胜,请他下山相助。 戴宗和李逵历经艰辛,终于找到公孙胜。原以为能顺利请公孙胜下山,岂料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认为,出家人不应插手这些事情,因此表示反对。 李逵对此颇为恼怒,欲夜间刺杀罗真人,结果只砍了两个葫芦。 罗真人发怒了,惩罚了李逵,把他丢到蓟州去了。戴宗求情时,罗真人说了一番话。 罗真人笑道:“贫道已知这人是上界天杀星之数。为是下土众生作业太重,故罚他下来杀戮。吾亦安肯逆天,坏了此人?只是磨他一会,我叫取来还你。” 这句话虽没有明说,可不就是明摆着。罗真人洞悉李逵乃天杀星转世,亦明了其被贬下界之缘由,盖因天帝感众生罪业深重,故遣李逵下凡杀戮。 坊间多言梁山 108 将之排名乃宋江暗箱操作所致,然罗真人此语足可推翻此类妄言。若真为宋江所为,罗真人又如何能知晓?况此前智真长老亦知鲁智深上应天星,此二位高士实无必要为宋江作托。 厉害之二:告知让公孙胜及时回来 罗真人后来同意了公孙胜前去,但是,他对公孙胜有所告诫。 罗真人道:“……汝应上界天闲星,以此容汝去助宋公明。吾有八个字,汝当记取,休得临期有误。”罗真人说那八个字,道是:“逢幽而止,遇汴而还。 从这话里面,罗真人道显然是知道公孙上的名号。 而这最后八个字,亦是公孙胜离开之主因。众人言,公孙胜离梁山,乃因看透宋江,不愿与之同流合污等。 实则非也,公孙胜之离去,乃遵师言所为,与宋江实无关联。 再者,罗真人也曾言,公孙胜此去是为保宋江安定天下,辅弼国民,替天行道。绝非贪恋凡尘功名利禄,富贵荣华。 罗真人如此说,只因公孙胜毕竟是出家之人,理应静心修道,而非在战争中玩弄权谋,勾心斗角。 厉害之三:传公孙胜五雷天罡正法 公孙胜前往高唐州击败高廉之前,罗真人传授给他一套五雷天罡正法。公孙胜学成之后,方才破解了高廉的妖法。 公孙胜本领高强,在前期,他曾破解混世魔王樊瑞的法术,布下八卦阵,打败并收服樊瑞;在后期,公孙胜还战胜过乔道清和马灵,二人后来也被收服,拜罗真人为师,修道以享天年。 可以说,公孙胜的本领在书中几近无敌,而罗真人又是公孙胜的师父,其本领之高自是不言而喻。 “大官人,孙安兄弟。老道去也,哈哈哈……”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乔道清撂下这句话,伴随着笑声一同远去。似他这样的人,恐怕也只有罗真人这样的神仙,能让他……。 …………………… “来来来,喝喝喝……” “哈哈哈……今晚上不醉不归!哈哈哈……” 今天的这一场大胜,夜晚只是避免不了一场庆功宴。 柴进作为今日的功臣,自然成了众人今晚的焦点。 “唉唉唉!老刘,老刘。今日你可出城了,胜我们倒也听说了。可是战况究竟如何,我们到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呀,快讲讲,快讲讲。” 这好些个没有出城的将官,现下都是刚刚赶到宴席上。只知道打了胜仗,具体的却也不清楚。 再加上这些个将官,每日待在军中。原本生活就比较枯燥乏味,平常也没有什么乐子。 今日打了大胜仗,这顿酒,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喝了。左瞅右瞅,终于让他掏到一个今日刚刚出城回来的将官,忙迫不及待的上前催促说道。 那名叫老刘的将官,一听有人问他这事,脸上差点都笑得合不拢嘴了。今天这场仗,是他这么多年来,打过最痛快的一场。 第200章 宴席风波上 倒不是说,他以前没打过胜仗。又或者说,领兵的军事才能不及柴进,孙安这些人。 这些朝廷兵马,都是节度使们从西军里带出来的。什么大阵仗没有见过,别说是这一两千贼人。 就是在边境里和数万夏贼厮杀的战役,也参加了不少。和今日比起来,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今日之所以如此欣喜,乃是仅凭我军这一千步卒,便击溃了敌军二千骑兵。俘虏八九百人,缴获马匹五六百匹。而我军自身,伤亡不过百人。 昔日与西夏贼军交战,面对这二千骑兵,少说也需上万步兵方有胜算。即便如此,也需死伤大半,才有可能歼灭这股西夏骑兵。。 固难,大宋境内的贼人跟西夏兵肯定是不能相比的。别的不说,就是这单兵作战能力。一个西夏兵不知能干翻几个贼人。 一个是职业,一个是饭碗。可今日不管是伤亡还是收获上,都是这位将官平生打仗之中,可以说是最好的一场大胜。 “今日之战,实乃快哉!老子从军二十余载,首次如此酣畅淋漓。尔等不知,此次敌军两千骑兵,遇我军如土鸡瓦犬。仅此一战,两千骑兵尽没。然此非重点,我军一营之众,伤亡不过五十余人。以四十比一之势,此生实难想象。且战俘八九百人,可用马匹五六百匹。如此,正好弥补我军骑兵之不足。诸位以为,今日之战,可否称之为大胜?” “老刘,你这说的,是真是假?这2000骑兵就被你们这一仗给打没了。就是2000头猪吗?你们也得捉上不久不是?” 其他人一听,也是惊世骇俗。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如此大捷,也是平生罕见。虽然贼人跟他们以前遇到的敌人是不能相提并论,可这好歹是2000骑兵,他们只有1000步兵。实在是不敢想象,不仅胜了,还是大胜。 “嘿嘿嘿……今天这事,还得多亏了柴大官人。对了,还有他手下的一个使双剑的大汉。啧啧啧…那人本事十分了得,还活捉了贼人的一个首领。我看那是双剑的大汉,不比那日那两个使斧大汉的武艺差。而且,以他的才能,至少也能坐上我的一样的指挥使一职。” 这刘姓将官说的倒也是实话,可他这一番话说出来,自是得罪了不少人。 这些人在军中,厮混多年,哪里瞧得上绿林中的人。就是那晚见了縻胜和卞祥两个绝世猛将。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力气大些的莽夫罢了,反正肯定是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这次大捷,若是承认柴进孙安他们的才能。柴进倒是次要的,孙安这个江湖汉子才是他们心里过不去的坎。这不是明显就在打他们的脸吗。 当下,就有不少人出言反驳道。 “孙武,少长他人气?,灭自己的威风。今日看似是打了一场大胜,可你们也不瞅瞅,你们的对手究竟是何人。胜利那不是应该的,咱们这些久精血战,从西军中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哪能跟这些地方贼人相比。这不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吗?就因为这点,沾沾自喜。还有咱们这些人,哪一个资历不比你老,哪一个打得仗不比老刘多。你见的倒少,自然不知道我等以前打的是何仗。” “是极,是极。老子当初可是从几十万的人的战场上杀出来。手刃了30多个夏贼,才坐上这指挥使一职。他不过就是在这打了几个贼人罢了,就能跟我们相提并论。真是笑话!” “我等坐上指挥使,哪一个不是经历了九死一生,大大小小至少也参加了10多场。他一个毛都还没干的后生,仅凭今天一次,就跟老子们平起平坐了。他要想来做来,先看我身上的这些话,答不答应。” 一些火气暴躁的将官,当下就坐不住了,纷纷诉说的心中的不满。有的甚至,解下了衣衫,露出了满身是伤的后背。 “你们这些人真是……梅节度,柴官人到……” 那老刘听他们说,哪能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为了面子,刚想出言讥讽他们几句。 就看见了梅展引着柴进,孙安几个人进了宴席。 席上的将官们见了梅展到来,都是争先上前行礼。 梅展与自己手下部将相处甚欢,丝毫不在意这些虚礼,忙催促的众人说道。 “大家都快回到席上,是我来迟了,理应我给大家赔罪呀…………” “大人,大家伙等这场庆功宴等了一天了。肚子里早就忍不住了,你吩咐大伙先去,大伙可就真没等你。” 梅展临时有事,离开席的时辰足足耽搁了一个多时辰。他当然不会让大家空等着,早传的将令,让大家先开席,不必等他。 “哈哈哈哪能因为一个我,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今日吃好喝好,但是有一点,可不能喝醉了。等我们平定了张迪之后,到时候想喝多少,我一定赔个不醉不归。老了,老了,这酒量也不行。我今日就先罚一杯,日后再补上。” 梅展今日高兴,但如今毕竟是大战在即,该把握的分寸还是要把握住。朝着大伙自罚了一杯酒之后,就接着说道。 “今日的最大功臣,我想我不说,大伙人儿心里都清楚。今日的事全凭柴大官人指挥,我可是一点都没参与。” “梅节度这么说,就太抬举小可了。说来此次大捷,小可也不过是个传话。至于真正出谋划策的那人,已经远走了。要不然我绝对把他拉出来,让大伙瞧一瞧。” 柴进可不敢冒领这个功劳,今日这件事,说到底跟他的关系不大。出谋划策的是乔道清,临时指挥大胜的是他孙安。 就是强硬把他算上,他也只不过是冒着风险,把贼人引过去罢了。仅凭这一点,他哪能屈居今日的首功。 梅展对柴进的说词似信非信,只以为柴进是谦虚,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 第201章 宴席风波下 索性就接着柴进的话问道。 “哈哈,不知哪位高人,现在又在何处?” “哦,这次出谋划策的人是位游方道士,姓乔名道清。” 柴进没有听出梅展的弦外之音,如今的乔道清,在江湖上哪有名气?就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会认识。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互相对视一眼。对于乔道清这个名字,都是陌生的紧。纷纷摇着头,脸上布满似信非信的神色。 梅展一听柴进说的是一个游方道士,嘴上撇的撇。暗嘲这小子连撒谎都不会。一个云游道士,怎么能跟打仗扯成关系,这不是明显八竿子都打不着吗。就算室友又好巧不巧,让你柴进给遇上了 可柴进竟然这么说了,有展也不能时这么的多人的面拂了柴进的面子。转而就顺着他的话说道。 “你们一个个也别大惊小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既然高人不肯露面,我们也不要在这深究了。柴大官人,这次我可听说了,你手下又有一员猛将呀。我手下那些出城的将官,说起他,无不竖起大拇指。今日也是在他的调度下,用最小的伤亡,取得了大胜。不知,是否是你身旁这位好汉呀?” 梅展对于谁出谋划策,已然是不重要了。他倒是对眼前这个孙安很感兴趣。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手下。十个人里面,有十一个说起他来,都是称赞不已。妥妥的一个有勇有谋的智将。 另一方面呀,他是绿林出身。对于江湖上的汉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丝情结。若是遇到后辈之中有才能的人,他肯定是要提携提携。不说非要给他谋个官身,好歹也得见见年轻翘楚。 孙安见梅展望来,心里莫名的有些慌张。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节度使这样的朝廷二品大员。 说不紧张,那都是假的。稍稍收了收情绪,上前一步,朝梅展拜道。 “小人孙安,拜见梅节度。” “快起来,快起来。今日我的部将可都把你传神了,我也想瞧瞧,你究竟是什么人。今日一见,可算没让我失望。快快请起,你可是今天的功臣。等一会儿,我可得好好敬你几杯呀。” 梅展丝毫没有架子,他们这些绿林出身的节度使,也都是没有架子。 再加上有柴进这么一层关系,梅展又怎么可能不给孙安好脸色,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笑呵呵的说道。 “不敢,不敢。小人只是一个执行者,不敢妄领这么多功劳。今天的事,还得多亏你和柴大官人。” 要是换做以前,说不定他孙安心里早乐开花了。借此能够加入官军,报效朝廷。可现在,他对朝廷哪里还感冒。 听梅展这么说,心里第一时间就想基于撇清关系。生害怕提出让他去加入朝廷。 再者他原本就是个不争不抢,沉着稳重的性子。此时,又把柴进当做了自己的大哥。柴进都没有冒领这份功劳,他又怎么可能去领呢? 梅展从他的一番眼神动态,也看出了他不是在作伪。心中也对他是越发喜欢,原本有一刹那,他还想引荐孙安加入朝廷。 可稍稍一想,就否决了自己这个不成熟的想法。不说别的,这人竟然投了柴进。自己这么做不是明显在挖墙脚吗?柴进对自己好歹有救命之恩,自己这样做。用江湖话的来说,就是那不义之人。 二来呀,他从这孙安眼神里也瞧出来,他对加入朝廷并不感兴趣。自己若是说出口,轻则弄得众人尴尬,重则又得碰一鼻子灰。 与其这样,还不如把这话藏在心里。此时越看孙安,心里是越发喜欢。心里对柴进更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发自内心的对孙安赞赏了两句说道。 “没想到,我这把老骨头许久不在这江湖上行走。这些后辈们是一个比一天的厉害,当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你要是早先一步遇上我,说不定现在一定是个将军。” 虽然明知不可能,梅展心里还是痒痒的。忍不住出口试探了一句,盯着孙安说道。 这边孙交还没说话,周围一些将官可就坐不住了。刚才因为孙安,他们里面有一些人可吵红了脸。 现在梅展进了大厅,对着孙安又是一顿猛夸。让他们这些心高气傲,平日里谁都瞧不上谁的。年轻将军们,脸往哪里搁? 再加上梅展治军虽,但跟自己的部将私下关系,还是比较好的。 一连几杯酒下肚,在这酒精的推动下。当下就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将官,也不过如今是什么场。跳了出来,嚷道。 “我看,大人你就是太抬举他了。不就是杀了几个贼人,有什么好吹嘘的!” 见有人开口说话,其他的人也纷纷做主了。一个接着一个又嚷道。 “对,说的对。这些个贼人,能够我们以前杀的西夏兵相比!今天就是花他运气好,换作是我,我也能做得到。” “小子,不要以为今天杀了几个贼人,就可以拿出去吹嘘了。要是真拉你出去跟他西夏贼遇上,说不定就被吓得尿裤子了。哈哈哈……” 这些人一时上火,再加上酒意上涌,明显是有些醉了。说话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没有分寸,好似忘了梅展还在场中。 此刻梅展气的铁色铁青,这几个人,都是他平时比较看好的几个部将。跟着他也有10多年了,大大小小的战斗也参加了二三十场。 原以为他们的心智已经磨练的差不多了,却没想到。因为这点小事,几个人也能做出这番事。 这几个人,梅展也早有心想打压打压他们,只是碍于一直没有机会。 这几个人平日,在一站里除了梅展,是谁也不服。当然本事还是有的,各自手里都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要不然,梅展也不可能纵容他们到现在。 今日,也想借此这个机会。让他们瞧瞧,绿林之中也是有能人的。可这一试,几个人心里可按耐不住了。 第202章 清理门户 这些个人里面,也不乏有些是他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可今日,终究还是拉不上台面。 “这几个人,都喝醉了。孙壮士不必跟他们计较。来人,把这几个人都给我带下去。等明日一早酒醒之后,各自去领三十军棍。” 梅展朝着孙交笑着解释了两句,随后眼神一凌,吩咐起了门外的军士。 刚刚几个还嚷嚷的将官,见梅展向他们这边望来,一个个低着头,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门外的士兵一听吩咐,一下子进来了十多个。正要带着这些人下来,一道声音却突兀的响了起来。 “且慢,大人,末将有话说!是关于刘将军贪墨军,杀害无辜…………” 他这话说完,刚刚还死气沉沉的大殿立刻就传出了些嘈杂之声。大伙儿也好奇,这个开口说话的人究竟是谁。 要知道,梅展的脾气性格虽然好。那也仅限于,是他没发火的时候。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任谁都瞧得出来。梅展的火气已经达到了顶峰,现在谁要是敢上前挑衅,岂能又有好果子吃。 这一找,吓了他们一跳,说话的这人,居然只是大殿里一个小小的护卫。 “混账,姓吴的,莫非想害死老子不成!还不给我滚出去!!!” 梅展还没说什么,刚刚出口挑衅孙安里面的一名将官,突然破口大骂道。 柴进也注意到了,刚刚开口的汉子。身高不过七尺,长相也与常人无异。身形显得有些瘦弱,但整个人的气质,给柴进却有一种不一般的感觉。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丝毫没有一点怯场。即使自己的上官对自己破口大骂,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那眼神就如同看傻子一样。 将官见自己沟同一个空气一样,人家连他放都没放在眼里。当下更是气急败坏,愤愤的说道。 “姓吴的,我让你滚,你没听见吗?你要是再敢多留,老子等会儿出门就宰了你!” “我看你要宰谁!!!” 梅展终究是憋不住了,纵使他一向是以好脾气待人。自己如今还在场,自己的部下就敢当着自己威胁别人。这不是明显在打自己的脸吗。 何况,他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从来都没有在自己不想面前威胁过哪个人,或是强迫不来的。 本以为这些人只是性子嚣张跋扈,他没想到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有这一幕。胸中的怒火,差点都喷到嗓子眼里面了。 将官见自己一时失言,又见周围同僚对自己避之不及和鄙视的目光。这才知道自己闯下的大祸,忙支支吾吾解释道。 “大人,大人,不不不…………我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说的是气话,你可千万不要信……” “我不怪你……” 那将官正在解释,听梅展这么一说。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可梅展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这事怪我,御下无方。我本以为你们几个只是性子有些顽劣罢了,却没想到你们私底下,对你们部下就是这样管教的。多我平日里你们对你们还算器重,真是瞎了我这双眼睛。今日,这事肯定不算了了。大战过后,我自去军法司领50军棍。” 将官听梅展这么一说,三魂一下去了两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嚷道。 “这件事哪能牵扯到你的身上,全都是我一人的责任,要惩罚就惩罚我。我虽然是您的亲信,可……” “够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还不认错。” 梅展却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没有认错,倒也罢了。竟然还幻想着钻空子,打感情牌。任谁听不出来,话里的矛头不就是指向自己。 梅展眼下实在是不想听他再说一句话,王催促着身旁的军士。 “给我带下去,先打100军棍。逐出军营,永世不得再踏入军营一步!” 两名军士没有丝毫犹豫,不顾这刘姓将官的哀求,如同拖死狗般,把他拖出了帐外。 刘姓将官,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也不装。怒吼道。 “梅展,你这是丝毫不念旧情呀。100军棍,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告诉你,我可是蔡太师门下的人。要是对手下手,那就是得罪了蔡太师。到时候,蔡太师是不会放过你的。” 刘武警告不仅没有让在场的人对他有丝毫同情之心,反而更多的都是充斥厌恶之色。 他们这些人,刚刚也是在刘武的怂恿下,才跳了出来。对孙安不满,可不代表他们对梅展不满。 凭良心说一句,在场的这些人哪一个人没有得到梅展的帮助。这些人,可不是刘武那样没良心。 他们心里清楚,节度使大人们与蔡进,童贯之流不合。刘武这么做,无异于是与所有人为敌。 梅展当真觉得自己是瞎了眼,这刘武是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自己还有意把他作为接班人来培养,可没想到此人狼子野心。 难怪出征前去了蔡京一趟府邸,他就感觉这人隐隐有些不对。没成想,竟然转头投到了蔡京门下。那岂不是说,自己给自己埋了一个雷。 想想也真是可笑,自己还真是识人不明呀。待刘武的吼叫声越来越远,梅展这才叹了口气,转身打量起了刚刚开口说话的小卒。 “是我识人不明,你放心,今天下去以后,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对了,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何时来参军的?” 梅展现下有空打量起了眼前这个小兵,越看越眼熟,总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大人,用刘武的话来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大人觉得我眼熟,那应该就是五一年前的淮阳大战。小的就是先锋500人的指挥使吴扆。自那场战争以后,小的身负重伤,刘指挥使作为我的上官,贪没了我的军功不说,还妄图想杀人灭口。我当时身负重伤,若不是多亏几个兄弟通风报信,现在恐怕早都是一条鬼魂了。 第203章 来历 吴扆这么些年隐忍到现在,就是为了今日,原本想着今日在大殿之内,寻死个机会杀了那刘武。 可是情况有变化,他也想抱着一丝幻想。看看梅展是否真能真为自己的心腹爱将下手,反正他烂命一条,活了这么些年,已经是知足了。 何况自己两个儿子也有十多岁了,心里也没了羁绊。今日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他以前不过一个普通的指挥使,哪有机会能见到梅展。虽然梅展在外人的口里,是一个爱兵如子,赏罚有度的好上官。可是他吴扆也不敢保证,梅展能与传闻中一样。 他在军队里厮混许久,见过了太多道貌岸然,两面三刀的人物。就比如刘武,要不是有人通风报信。他哪能想得到,这刘武竟会为了那一点军功,对自己下死手。 搁在以前,他也是把刘武当做自己的好恩官。 “你就是刘武麾下号称“千人敌”指挥使的吴子义,吴扆!” 梅展听到他自曝身份后,惊了一跳。当初的淮阳之战,若不是吴子义带领他手下一营步兵,整整拖住了西夏三千铁鸽子,一个多时辰。那淮阳之战的局势,恐怕瞬间就会逆转过来。 可后来传来噩耗,吴子义和他手下所有步兵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为此,梅展还伤心了许久,这样一个人才,就这么战死了。 出于愧疚,他就提拔了吴子义的上官刘武。又赏下许多金银,让刘武带给吴子义的家眷们。 若不是吴扆,刘武根本进不了梅展的眼。要知道,当时梅展手下足足指挥了25,000人。刘武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统制官,手下也不过只管了两三营兵马。 想到这,梅展心里愧疚不已,一想到刘武这么些年仗着自己的势,作威作福,心里直恨的牙痒痒。 看着面前的吴扆,愧疚之意更是抑制不住。丝意不顾及自己的面子,上前赔罪道。 “吴扆兄弟,你的事情责任主要在我,我梅展在此先给你赔罪了。你大可以放心,你这些年受的罪不会白受。我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来人!!!” “大人!大人!” 梅展今日可谓是气上加气,原先的他就不是一个爱生气的。现在年纪越来越大气,也是越来越少。 可今日,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罕见的暴露了一回。顿时,从门外冲进来两个亲卫,拱手拜道。 梅展显然也不想多说话,吩咐两句道。 “待刘武杖刑用完,给他弄些酒肉,让他好生好喝吃一回,也算尽了我的情分。等明日一早,给我拖到军中擂台。当着全军将士的面公布了他的罪行之后,斩首示众,以尽效尤!!!” “是!” 两名亲卫都是梅展精挑细选出来的,对于梅展的命令,自然没有任何疑问,转身便下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这酒怎么还能吃得尽兴。在场大多数将官,更是连口气都不敢喘。真怕惹到了梅展的注意。 而只有柴进一直打量着这个不起眼的士兵,心里默默的嘀咕道:吴扆,吴扆……这个名字,我怎么没听过?但又感觉这么熟悉,究竟是何人?” 吴家不是水浒世界的人,柴进当然不会知道了。至于他的身份,咱们待会再说。 梅展看两个亲己走下去后,又换了一副笑脸。朝着吴扆说道。 “吴指挥,你且先再等一夜。明日一早,我就给你和你兄弟一个交代。你现在就顶替刘武的位置,这个位置,原本也应该属于你。” 吴扆心里这么多年的石头,终于算是放下。此时只感觉身上轻了许多,对于梅展的赔礼和封赏,他也只是无奈的苦笑。 并不是他不感兴趣,又或者是看不上。男人,哪个心里没有一点抱负?只是,那次以后,他身上就留下了旧疾。要想再上马,恐怕已是不可能了。留在军中,也只是个累赘。 就是让他留下来,他又能做什么。当下,笑了笑。朝着梅展拱了拱手,提出了告辞。 “大人抬举小人了,小人现在也直想回家陪着妻人老小。至于刘武那事,我也不怪大人。大人每日公务繁忙,刘武这小人平日又伪装的好小人。我得为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讨个公道,我也不能让他们不明不白的就死了。待这事解决以后,还希望大人能放我回乡。” 梅展原本心里就有愧,想通过这事稍稍弥补一下。可见吴扆态度坚决,恐怕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只以为是他心里这道坎,还没有过去。 若是这么放他走了,梅展以后哪能还睡得着好觉。再加上吴扆也是一个人才。打起仗来,身先士卒,有勇有谋。他也是听说过好几次,只是一直无缘得见。 这么一个人才,从自己手里溜走。他梅展岂会同意,立马又挽留着说道。 “吴指使,可还是在怪我。若是因为这事,你放心,我梅展日后自会给你一个交代。还望你不要因为自己一时之愤,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梅展显然是非常想要留下吴扆,最后一句话,语气竟有一丝哀求。 梅展此话说完,大殿里不少将官都觉得吴扆有些不识抬举。碍于梅展在场,也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吴扆没有说话,只是向前走了几步。他的左腿显得极不自然,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拍了拍自己这只不自然的左腿,一把掀开裤脚,露出了一尺多长的刀伤。那伤口显然是已经过了许久,但还是极其瘆人。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骨头上。 吴扆不在意别人的眼神,自顾自的说笑道。 “如今,已经算是废人一个。哪还敢留下来。大人,小人这么些年,没有一天不想能重新回来。可是这条腿,已经算是废了。小人实在是恕难从命啊……咳咳咳……” 这七尺多汉子,吼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眼泪却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喉咙也是哽咽不停。 第204章 名将的父亲 场上的人寂静的可怕,刚才脸上还面露不满的人,现在一个个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连梅展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刚想说出几句宽慰的话。可话到嘴边,实在是说不出口。最后还是郑重点了点头,出口道。 “行,我答应你。” 之后的宴席上,众人的心思哪会还在这里。再加上梅展借酒消愁,毕竟是年纪大大。还没有两杯,便已是中了招,沉沉睡了过去。 梅展被亲卫搀下去休息了,宴席也是草草的就结束了。 梅展对于吴扆十分好奇,只是刚刚看他一个人在喝着寡酒,也不好上前打扰。此刻发现他也有些醉了,更何况脚上又不方便。 拦住了想上前搀扶的亲卫,和孙安一左一右扶住了吴扆。 吴扆看见两人主动上前帮助自己,自己眼下也有些酒意上涌。也就没有拒绝,向二人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就往外面慢慢走去。 出了门,已是半夜。今晚的月色格外的亮,把院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吴扆住的地方,早已经被安排好了。按照他们这个速度走下去,至少也得小半刻钟。 他早发现搀着自己的这二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就凭他们身上各自的气质,以及刚刚大殿里梅展对二人的举动,就能说明他们不一般。 换做平日里,他哪敢出口相问二人的身份。现下借着酒意,再加上柴进,孙安对他的好感。胆子自然就大了不少,率先打破的宁静,出声问道。 “我看二位这身份和气度,肯定不是军中的将官。尤其是这位官人,举止投足之间,给人一身的贵气。莫非是皇家的人!” 相比于孙安,他更是对柴进好奇。柴进的一身穿戴,早就把他从人群中凸显出来了。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柴进身份肯定不一般。刚刚梅展对柴进一直比较客气,梅展的身份不必多说,从二品的指挥使。 如今虽的实权,但是能压过他的,又能让他客客气气的。扳着手指也能数得清楚。蔡京,童贯之流,梅展肯定是不屑一顾。赶都赶不及,又岂会给他们笑脸。 可若是再往上想,也只有皇宫里了。一想到,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就把柴进怀中的臂膀往回收了收。 如果是真的,自己可是杀头的大罪。虽然他不怕死,这可是当今皇家子弟。从小经过儒家思想的洗礼,有些事情已经深深的被刻在骨子里了。再怎么变,骨子里东西也变不了。这不是明显大逆不道吗! 柴进看他吓得把手连忙往怀里收了收。嘴上摇了摇头,自己若是再不告诉他身份。心中的问题又该如何问,朝孙安露出了一个苦笑的表情。这才向吴扆解释道。 “我当然不是皇家子弟了。” 吴扆稍稍松了口气,可没等他把心放下,嗓子眼又提了起来。 “我的身份,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 “啊!莫非是那柴家的嫡系子孙,江湖人称“小旋风”柴进的柴大官人!” 吴扆吃惊的嘴上,就足够塞下一个鸡蛋了。这也不由得他不惊讶, 其一,柴进虽然不是赵家的后代,可好歹也是皇族后人。其二,最近这两年柴进的名头是越来越大。这不光是他祖上的名声。这两年。他做的一些事,吴扆也是早有耳闻。除过柴进这一层身份之外,他对柴进在心里面也是佩服的紧。 柴进现在也属于是见怪不怪,也没了最先开始的心理活动。这几个月来,听到自己的身份,吃惊的人数不胜数。 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他还是有涵养点点头,回了一句。 “正是小可。” “哎呀,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若是有冲撞柴大官人之处,还请见谅呀。若是我那混小子知道我见了柴大官人,恐怕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呢。哎呀,今天竟然让我遇到了柴大官人……” 吴扆的酒一下醒了大半,手舞足蹈。双眼泛光,满是不可置信。 柴进看他这番动作,好歹也是三十好几的人呢。怎么着,看他的眼神。就感觉后世小迷妹,见了偶像一样。 好在吴扆并没有让他再多想,继续又说道。 “柴大官人,你不知道我家那两个臭小子,对你佩服的紧。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你。我娘子也是经常感激你,实不相瞒,他也是沧州人士。而且家就住在柴家集上,柴大官人对我岳父岳母的帮助,我娘子都是记在心上。另外……还有一件事。现在一时半会说不清,反正柴大官人你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那两个混小子今天要是知道我见了你,肯定激动的,睡都睡不着了……” 吴扆激动的话都说不出口。说了半天柴进也只听到他家两个小子和他娘子。 随后突然想到自己对吴扆这个名字很熟悉,又或许说,对姓吴的这个名字很熟悉。当下,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他两个儿子的性道。 “不知吴指挥两个爱子年芳几何,又是何姓名?” “我,我那长子姓吴名玠,年方16岁。次子小一些,姓吴名璘,年方十三。他们二人对你可是仰慕的紧呀。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扆说起这事,扭扭捏捏。实在是不好张口。 他不知道是,在柴进听到他两个儿子的姓名后。尤其是他长子的姓名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吴玠,这个人柴进是熟的不能再熟了。当然,他并不是水浒之中的人物。 乃是史料中,明确记载并与岳元帅也可相提并论的抗金名将。 虽不是南宋“中兴四将”之一。可是立下的功劳,丝毫不比里面任何人差。甚至,在功绩这一块,能压上不少人。 那“中兴四将”里面也不乏有了徒有虚名之辈。比如被后世人戏称为“逃跑将军”的刘光世,这人官二代一个,全靠他父亲。 打起仗来啥都不是,可论起逃跑,那都是一流的。反正一句话,从来不打逆风的仗。 第205章 来历不明的人马 言归正传,吴玠,字晋卿,乃德顺军陇干县(今甘肃省静宁县)人,为中国两宋之际之抗金名将。 吴玠自幼沉稳坚毅,崇尚气节,精于骑射,通晓兵法。其以“良家子”身份从军泾原路,与西夏交战,逐步升任队将。 后随军征讨方腊起义,击退西夏对怀德军的进攻,又逐渐升任泾原第二副将。建炎二年(1128 年),金军侵入陕西,吴玠在泾原统制官曲端的指挥下,于清溪岭大败金军,大扬宋军声威。后得宣抚处置使张浚赏识,擢升为统制。 建炎四年,率军收复永兴军,受任权永兴军经略使。同年,于张浚指挥下,参与富平之战。战后,与弟吴璘收拢残兵,据守和尚原。次年和尚原之战,先破金将没立、乌鲁、折合等,又大破金帅完颜宗弼所部重兵,获大捷。因功建节,拜镇西军节度使。 此后,于饶风关、仙人关一带与金军对峙十年,策应岳飞北伐。官至保平靖南两镇节度使、特进、开府仪同三司、四川宣抚使。 绍兴九年,病逝于仙人关,年四十七。赠少师,谥武安。淳熙三年,追封涪王,位列七王。 吴玠长期镇守四川,扼守和尚原、饶凤关、仙人关等地,屡败金军;他汰冗员、节浮费,广设屯田、修复废堰,与胡世将创转般折运法,使粮储充足。史称“微(吴)玠身当其冲,无蜀久矣”。 吴氏兄弟先后镇守川蜀数十年,史家赞其“绥辑人民,辅宁国家,可谓悉心以勤其事者”。蜀中战神吴玠:西线百年第一人,仅凭一己之力,力保南宋半壁江山。 若要在南宋初年诸多抗金名将中,寻觅一位可与战神岳飞并驾齐驱之人。 答案或许并非众人所熟知、声名远扬的韩世忠,而是相对而言知名度稍逊一筹的“蜀中神盾”吴玠。 那么吴玠能否与岳飞比肩? 富平之战失利,关陕要地尽失,金军顺势南下,四川危如累卵,是他率数千孤军镇守和尚原,击溃十万女真铁骑,使蜀地转危为安。 一年后,金兀术卷土重来,又是他挺身而出,于仙人关浴血奋战阻击敌军,金人从此不敢入川,仅这一战便换来西南百年太平。 他是首位在正面战场击败完颜宗弼(兀术)的南宋人,在岳飞崭露头角之前,他更是这位不可一世的女真将领最为畏惧的克星。 吴玠守川陕、岳飞守荆襄,两位杰出的将领,一者善守一者善攻,如利矛坚盾在东西两线相得益彰,共同构建起令金人闻风丧胆、望而却步的南宋百年最坚固防线。 难怪刚刚对这个姓吴的姓氏,听着耳石不已,原来是大名鼎鼎抗金名将吴天玠的父亲。 见他有事情要说,想都没想,连忙开口问道。 “吴指使,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 吴扆见柴进这么说,再这样扭扭捏捏下去,也太不像话了。理了理情绪,出口说道。 “柴大官人,我想把我那长子玠儿。送到你的府上,哦,你让他干什么都行。玠儿就这么跟着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跟着大官人您,好歹也能见见世面。” 柴进心里一闷,只感觉是天上掉下的馅饼。那吴阶是何许人也?自己现下想攀关系还攀不上了,既然送到自己的眼前,岂会有拒绝的道理。 不用多想,连忙就接着吴扆的话说。 “吴指挥,你放心。既然你叫你儿子交到我的手上,我定然好好的带他。这样,等平定了张迪,你们一家子都去沧州。” 吴扆心里忐忑不已,生怕柴进会拒绝。哪知柴进这一番话,只让他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柴进身边,他已经十分知足了。却没想到,柴进还允许他们一家人都去。 说句实话,就他这一条腿。回乡务农,后半辈子指的也过不好。再加上现在朝廷苛捐杂税越来越严重,就是一个正常的青年壮汉。每年种的粮食,交完税,也只能自给自足。 更别说,他一个不太完整的人。 柴进似乎读懂了他心里的意思,生怕吴展会一口拒绝。立马抢先一步说道。 “吴指挥,我那里刚好在。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你过去,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等此事过后,我亲自派人去接你的妻儿老小。” 柴进此举,无疑是害怕错失了吴玠这个抗金名得。但在吴扆的眼里,却实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自从两个儿子出生以来,他能长久陪伴的时间并不多。更何况,天下又有哪个父母肯离开自己的儿女。这个条件,他实在是拒绝不了。 憋到嘴边的话咽了咽,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郑重的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如果不出所料,张迪的大军,在今晚便会到达洺州。 所以今日的洺州城,比起往日来格外不一样。城门紧闭,如临大赦。城内巡逻的士兵,足足比往日多了好几倍。 柴进今日一大早,也是跟着薛永他们巡视了南门。 “大官人,南门城外十多里处。发现一股上千人的部队,里面没有旗帜,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柴进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任何情况。刚下城楼,就见一个柴家庄客,火急火燎的,城外飞奔进来。 柴进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是竺敬和他的残留部队。昨天一战,2000骑兵损失了大半,战马现下也只多,只有四五百匹。 再加上步兵也不过只有3000多人,如今若想攻城实在是不明智的。又何况,人数显然对不上,外面只有1000多人。 想到这,柴进登上城门,向远处眺望。不远处,正有1000多人,往这洺州城赶来。 这一行人,大多数都是步兵,骑兵非常少,不过只有几十人。柴进猛然间发现,里面有不少人,竟穿着他柴家庄客的服饰。 第206章 最后的援兵 可现如今,柴家的庄客都被自己带到了洺州。至于縻胜,卞祥,他们来那就是更不可能了。 不说别的,就这路程上的时间也说不通呀。思来想去,也没想个明白。索性也不想,吩咐薛永他们备好了箭矢。 如若不对,也好有个应对不是。 薛永也丝毫不敢大意,忙下去亲自吩咐了。 哪知这1000多人看到洺州城,好像丝毫不怕。反而是露出一种解脱的表情,眼看就要来到城门了。 薛永上前一步,暴喝道。 “你们是哪里来的人马?若是不说个清楚,小心我们放箭了!” 薛永话音刚落,从队伍里窜出一魁梧大汉,见着薛永,就笑嘻嘻的嚷道。 “哎呀,薛教师。你和官人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可把俺老洪憋坏了。如今难道不认识俺老洪了吗!” 那魁梧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柴进府上的副教师洪彦洪教头。 洪教头话刚说完,从身后蹿出一年轻后生。头戴一顶叼羊草帽,见到薛,拱手拜道。 “薛教师,我是石秀啊!不知大官人在不在?” “原来是你们二人,别急,我这就找大官人。” 一向处事不惊的他,在看见二人后,心里也是激动不已。转头就朝着柴进望去。 柴进一听到洪教头的声音,心里面就已经放下了戒备。此时又听石秀说话,心下大喜。立马就窜到城楼上面,朝下面喊道。 “石秀兄弟,洪教头,你们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下是你们从哪里找来的?” 石秀一见柴进,肚中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只是现在也不是他说话的时候,忙回道。 “大官人,这里面有一部分,是柴家的庄客。另一部分,都是柴家集市上的店户和农户。现在也不是细说的时候,大官人,等我们进了城,在慢慢与你说。” 如今竺敬和他剩余的人马都在城外,也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当下便命人放下吊桥,让石秀和洪教头他们进来。 石秀和洪教头见城门大开,也不敢多耽搁,连忙领着身后这1000多人,依次进了城门。 这边柴进也带着薛永下了城,双方见了面。自然是热络不断,互相问起了各自的遭遇。 柴进看见石秀,就想起了他叔父。关切的问道。 “石秀兄弟,令叔父的病情,如今怎么样了?” 石秀一听柴进问起他舒服。忙感激地回道。 “多谢大官人关心,我师傅的病情好多了。自我把叔父送到了健康府安神医处后。没过两日,叔父的病情就好转了许多。我在那儿也帮不上忙,就先回了沧州。可一连等了多日,也没有大官人的消息。我和洪教头,杨管事,时管事一商量。就由我和洪教头带上府里的200庄客,和集市上一些自发前去的佃户和农户。收拾好行李,就来找大官人。这一路上又收留了许多的难民,人数也扩大到了上千人。只希望,大官人,我们来的并不算很迟。” 石秀面对柴进,还是那副恭敬的模样。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他对柴进,都是由衷的佩服感谢。 洪教头就不同了,他比石秀兄早加入柴府。早就混熟了,说话也没有丝毫的避讳。扯着嗓子,看着薛永,大声的说道。 “薛教师,你们这些日子,可是出了不少风头,我在沧州,也是时常能听到你们传来的消息。这可把俺给憋坏了,可终于让我等到机会了。我可都听说了,此次洺州,可是一场恶战。” 薛永也不跟洪教头丝毫客气。说笑着说道。 “接下来确实是一场恶战。你到时候,可别被吓得尿了裤子。哈哈哈……” “唉,薛大哥,你这说的是何话?我洪彦活了这么多年,何时会怕过?再者说那遇上大官人和你们,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任何遗憾了。就算是死,我也是心甘情愿。先不说这个,我这一路上可说了。大官人,又收了不少的好汉。那什么縻胜,卞祥,一路上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薛大哥,他们二人现在在何处?还有,他二人的武功,薛大哥可有把握?” 说到后面,洪教头显然是把声音放小了许多。他自从上次败给柴进和薛永之后,也知道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再加上前些日子来的石秀,武艺也是更不在自己之下。他就更不敢小瞧,天下豪杰了。 一路上听了卞祥和縻胜的名字,只把他二人传的神了。他也想见见二人,究竟有没有如传闻说的那般。 他如今的性子,肯定不是像以前那么莽撞。事先便凑到薛永的面前,小心的问道。 柴进被逗得想笑,奈何洪教头这个人就跟李逵一样。天生都是说大声话的,小声话他又怎么说得了? 声调虽然放低了许多,可是音量却是丝毫不减。 洪教头问出口,见柴进和石秀都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顿时被羞得脸上好不通红。 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我这一路上,可没少听他们二人的名字。这也是一时好奇,好奇嘛。俺老洪也想跟他们比试比试。” 好在柴进这三人,不是时迁,段景住。要是他二人在,恐怕现在早笑岔气了。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洪教头,如今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薛永摇摇头,也不想让洪教头出手。便实话实说道。 “他二人现下不在洺州城。洪兄弟,并不是我看不起你。他二人的本事,跟我们那都不是一个水平。若是真交起手来,我在他们的手上,根本走不过50回合。而且啊,大官人这次出来,不仅收了他二人。还有一人,本事并不弱于他二人,现在正在洺州城。你若是不信邪,就先跟他比试一番。” 洪教头一惊,薛勇的本事,他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连他在人家手里,都走不上50回合。自己比起薛永来,肯定是更加不行。 在没遇到柴进和薛永以前,他自以为自己的本事就算不是天下第一,那也是世间难见。 第207章 张迪至 自从投到了柴进门下,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就先后遇到了好几个,武艺强于自己的。 这一下子让他的信心,从一开始的桀骜不驯到现在嗯……小心了许多。 此时听薛永这么一说,当下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他闯荡江湖这么些年,自以为也见惯了江湖上的高手。 可没成想只是他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罢了。心中那点胜负欲一下子就熄了火,自己这点本事,连薛永都打不过。哪还敢自讨苦吃,去丢人现眼。 震惊过后,也就想明白了,连连摆手自嘲道。 “唉,薛永大哥说笑了,我这点微末的本事,怎敢去自讨没趣!不了,不了,我就是好奇,好奇罢了。要是我身边,这位石兄弟可以去试试。” 洪教头在柴进府上呆了些许日子,对于胜负来说,是越来越看淡了。他明知自己不行,却想起了身边的石秀。 石秀这个小子,敢打敢拼,武艺也是不俗。他曾跟石秀在府上交过手,可人石秀处避让自己。 好几次自己眼瞅着就落败了,石秀又偏偏收了手。让他心里好一阵窝火,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提出过了。 其实这也不怪石秀,就是因为他做事果决,好勇斗胜的性子,才得了个“拼命三郎”的称号。自小在建康府年轻一辈中,都是风云人物。 后来,他叔父害怕他再这样下去。之后难免会出了事,毁了后半生。就让他跟着一起去北地贩马,后面的事,也就跟水浒接上了。 叔父得了恶疾而死,正巧那时遇上了“病关索”杨雄。后来二人杀了潘巧云,上了梁山。 石秀之所以不想那么较真,一么,肯定是叔父常常在耳边嘟嚷。二么,自然是为了柴进。 他年纪不大,闯荡江湖时日不久。早把柴进当作了他心目中的偶像。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能让他留在自己偶像身边,欢喜还来不及了。 洪教头能坐上府中的教头,想必一定是柴进的心腹。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以后在府里难免面子上不好过。 所以跟洪教头浇水,也就不敢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主打就是一个陪练,点到为止。 不过这些事,也确实是他多想了。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也清楚了洪教头的为人。两个人的关系也是越来越熟络,只是后面一直没找来机会,好好的交上一次手。 见洪教头把话题引向自己,他原本就是这不服输,争强好胜的性子。再加上年纪又轻,也没遇上过高手。眼下有机会,岂会退缩? 此时除了洪教头和柴进,剩下的一个薛永他也认识。当下也不避讳,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若是有这么个交手的机会,我一定求之不得。” 柴进嘴角一笑,熟知原着的他非常清楚。石秀虽然有不弱于八骠骑的水准,可面对孙安这个五虎级的高手,肯定是要逊色不少。 不管是前世还是如今,他也是个年轻人。石秀那个年纪段想的事,他心里岂会不知。 乐于他这样做,总好比一遇到比自己强的就退缩了。点点头,笑着说道。 “行,石秀兄弟。不过眼下大战在即,拳脚无眼,难免会伤了你们哪一个。等此战过后,我亲自安排你们比试一番。到时候他们三个,任你挑选。现在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张迪的大军,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石秀自是没有意见。至于洪教头和薛勇吗?作为武人,能看到一场巅峰对决,他们自是求之不得。 待说完了这事,安顿好庄客,和一路上加入的难民后。柴进就带着几人与孙安,傅祥,顾恺见了面,互相介绍一番。 如今大战在即,大伙儿又都是直性子的汉子。虽没有酒,众人说的倒也是热络。没过多久,屋子里便传来了欢声笑语,其乐无穷。 ……………… “蹭,蹭,蹭……” 如今已是深夜,原本寂静的晚上,却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和马蹄声给打破。 “驾,快,快,快……大家都加把劲,前面就是洺州城了。” 张迪自从得知了洺州城失的消息。一面命自己手下最厉害的两个大将,带领他手下所有的骑兵。组织先锋部队,先行到达洺州。 另一面,会合了诸州前来增援的残余兵马。备足了粮草,交代了诸多事以后。 这才浩浩荡荡地引着五六万步兵,往洛州城杀来。 “驾……庞军师,我们现在到霞峪谷了?恐怕最多两个时辰, 我们就能到洺州了。赶了这么久的路,可算是到了。也不知道竺敬和董澄他们怎么样了。我这次必要洺州城里面的官军付出代价,等破了城,一个不留。哼!……” 张迪走在队伍的中间,身旁正是那日逃出去的庞瑾。见马上就要到了洺州,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可又一想到城里的官军,刚降下的火气,猛的又窜了上来。鼻子冷哼一声,朝着空气,愤愤的挥了一拳。 庞瑾若有所思,心里面琢磨了半天。终究还是问出口来,小心翼翼的探着口风问道。 “盟主大人, 据探来的消息,那后周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如今也在城里。等破了城,我们若是抓到他,又该如何?” 按照他以前的想法,柴进这个人对于他们这伙贼军来说,无疑就是香饽饽。 常言道,师出有名。他们造反虽是打着朝廷横征暴敛,残暴无度,欺压良善,残害百姓。。可说白了,他们这个名,终究是拿不到台面上来。 可若是他们擒了柴进,大可以借着柴进后周嫡系子孙的身份。要挟如今的赵官家让位。 这位置原本就是他们柴家的,如今的赵官家又昏庸无能。今天要回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管怎么说,都有理。有了这个名声,他们就是言正名顺,又不能用造反两字来形容他们了。 届时,柴进就是跟他们一条蚂蚱的人了。那柴家留下的那些财富,不也就是他们的。这也是他,计划里的另一个意思。一箭双雕岂不好! 第208章 一个不知去向,一个昏迷不醒 可现如今,张迪的怒火,看样子还是没消多少。洛州城丢失,其主要责任也在于自己。 自己这话说出来,中听了倒也好。可若是不中听呢,张迪又岂会给他好脸色。 若不说,他现在跟张迪可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前面已经走错了那么多步棋。现在眼看着有一步棋能够弥补前面走错的棋,这也是关乎他们此次造反的大事。 也由不得他,不细细考虑。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出来。 此话张口,见张迪脸色还是没有变化。真怕他一时迁怒自己,忙又补充了几句,说话 “盟主,柴进毕竟身份摆在那了。要是杀了他,对我们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呀。还希望盟主能为了我们的大计,稍稍忍耐一下。等事情成功了,再杀了他也不迟啊!” 庞瑾这最后一句话,让张迪表情微动了动。能够拉来这么多人跟着自己造反,他张迪绝非是一个庸才。 他之所以对柴进这么动怒的原因,很大一部分。若不是那次陈桥兵变,如今的皇帝,就是他柴进。 可他还好,如今有了这么个机会。他不主动来投靠自己,居然还帮着朝廷打自己。若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他这么高贵的身份,在河北一带名声又响。 他这么明目张胆的站在自己的队里面,让他这个鱼龙混杂的盟军里面,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剩下的一部分人也都是墙头草,他想杀柴进,也是想再此立威,镇住军心。 可若是真将柴进杀了,他又不一定能下得了这个手。庞瑾说的对呀,此刻的柴进对于他来说利大于弊。 思来想去,下定了最后的决心。斜眼看向庞瑾,缓缓说道。 “他若是识趣,肯跟我们做成一路。那都好说,等成功之后,我也不会亏待了他,可他若是不识趣,想继续给那赵家当狗。我就权了他那个心思,留到我们日后打到东京,活捉了皇帝老儿,一同处死。” 庞瑾听完,喜笑颜开。这话明摆着,张迪对柴进暂时没有了杀心。到时候活捉到皇帝老人,他身上的利用价值也早已没了。杀不杀柴进,已经是不重要了。 附和了两句,一眯眼睛,浅浅的笑着说道。 “是,是,是。他们也算给他了机会,他不想带着他柴家重现辉煌。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等会合了董澄,竺敬二位头领。盟主再给柴进写一份书信,找人送进去。一来么,代表我们的诚意。二来么,即使不成功,也可以离间一下他与官军。” “哈哈哈……这个高,这个高。军师,等会合了竺敬,董澄他二人后,我就去写。” 张迪哈哈一笑,对庞瑾这个计谋,倒是极其赞同。 “盟盟盟……盟主,军师。黑龙山的史定头领,就在前面。” 一个小喽啰骑着马,慌慌张张的往这赶来,说话也是吞吞吐吐。 张迪现在的心情比较好,没有注意。噢了一声,立马就说。 “竺头领和董头领二人来了没有啊?算了,我去看看他们。驾” 说着这话,张迪架着他坐下的马,就往前面去了。 庞瑾倒是留了个心眼,他看这小喽啰刚才支支吾吾,话说的也不清。心中猜测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此刻张迪也走了。 眼神一凝,盯着那小喽啰。一字一顿的问道。 “盟主现在不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出来。再该吞吞吐吐的,你就留着下辈子说!” 小喽啰一听,浑身一颤。想也不敢多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把心里知道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刚刚盟主在场,小的事实在不敢说出口。竺头领昏迷不醒,史头领抬着些头领,是来找大夫了。至于董头领,生死不知,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刚刚小的要是把这些给盟主说了,小的这条命恐怕就没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二人手下可有5000人马。不过比我们早来两日,里面又有两千骑兵,莫非是遇上朝廷的大军了?” 庞瑾知道出了大事,可没想到竟然是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时之间也不敢相信,把眼睛睁得老大。 一向沉着,稳重的军师,都弄出了这番表情。这让倒在地上的小喽啰胆战心惊,浑身颤抖不已。他也不知道并多余的情况,就这一点消息,他这小心脏就受不了了。 又见自家军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只渗得他心慌。立马战战兢兢的哆嗦道。 小的就只知道这么多了,至于其他的,小的也不清楚啊。” 庞瑾看他被吓得不轻,要想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张迪去见黑龙山的人马了,当下也不停留。一纵马匹,也往前面去了。 “柴家小儿,我日你老母。老子上辈子是跟你有多大的仇。你三番五次坏我大事,这次还伤我大将。我张迪,此生此世与你不共戴天……” 庞瑾还没赶到,就听见一声暴喝。这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张迪,丝毫不敢耽搁,又提了几分马速。 “快快快,把陈大夫找过来,快……” 刚驾着马到,就看见黑龙山的史定,带着几个小喽啰,抬着一木头做的简易架子,慌慌张张的往这边撞来。 庞瑾瞄了一眼,就见到架子上躺着的丝敬。整个人紧闭双眼,昏迷不醒。全身上下到处几乎都被包裹着。由于路途颠簸,身上许多伤口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史定心中着急,在与庞瑾错身而过,却也没有瞅见他。 庞瑾心中有太多的疑问,可是眼下想拦住他问,也不是好时候。并没有开口,正想去找张迪的身影。 却不知张迪早见了他,抢先一步开口道。 “军师啊,军师。这可是足足2000多骑兵,被那柴家的黄口小儿一口吞了。董澄兄弟,更是下落不明。至于竺敬兄弟,你也是看见了,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第209章 夜谈 “这一次,我必让他们付出代价。军事,吩咐下去。让弟兄们今日吃好喝好,明日一早,就给我攻城。明天的这个时候,务必要把柴进带到我的面前。哼!我倒要看看,这柴大官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迪冷哼一声,紧咬牙关。自他举事以来,每每遇上柴进,皆是大败而归。 最近有是因为柴进,援连打了几次败仗,连洺州城也被夺了去。自己引以为傲的两个大将,如今在提起柴进的时候,再也不像往日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张迪是个信命的人。要不然,小时候也不会因为那事。就自命以为,自己仍是真命天子。 如此滑稽的言论,放在现在说起来,肯定会被人贻笑大方。可要是放在古代,确实见怪不鲜。 这接连的挫败,让他下意识就认为,柴进就是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自古以来,真命天子想要成功。那一路上不得遇到一个克星,柴进的身份,正好能与他匹配的上。 他在心里越想越觉得可能,心里想出除柴进的心思也是越来越重。再加上洺州城里,还有他最重要的东西。 心里更是一刻都不敢耽搁,直急得恨不得现在就去攻城。只是转念一想,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先不说城里的官军,就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 赶了这许久的路,早就饿了饥肠饿肚。如今正是又渴又累的时候,再加上现在又是深夜。攻不攻得下不说,就害怕有些人闹了情绪,起了内讧。那后果,可就不堪想象了。 庞瑾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吩咐过周围几个头目,就让他们下去告诉各个寨子就地安营扎寨,摆锅造饭。 ……………… 如今虽是深夜,可柴进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是刚刚这酒闹得,还是大战前的心里不安。反正一句话,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借着窗户的缝隙,一丝丝月光照进了屋内。今晚明显是个好天气,眼下月色正浓。柴进也睡不着觉,索性胡乱披了件衣服。拉开房门,赏着月光,看着落叶。一个人漫无目的,在院子里散起了步。 回想起自己穿越这两年来,大大小小发生过的事。每一件事都像刻在他骨子里一般,让他记忆犹新。到现在,他都感觉好似只是在做了一场梦。 等梦一醒,这些东西又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穿越的这两年跟前世20多年可谓是截然不同。 这里的日子虽不像前世那般,迷得人眼花缭乱。时时都有新乐趣,快节奏的生活。 可却让他每日都过得充实,也找到了,在这个世界追求的目标。一圈回想过来,他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似缺了点啥。 忽然之间,刘慧娘那娇羞的眼神,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惹得柴进内心一阵春心荡漾,脑袋也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与刘慧娘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想着想着,莫名的一股邪念涌入脑海。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浅笑,底下的那个玩意也有些把持不住。 柴进一阵燥热,等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鼓得跟个小帐篷似的。 幸好此刻已是深夜,大伙儿都已歇下,要不然自己这副囧样,要让别人看见了,不得找个地隙钻进去。 急忙甩了甩脑子里那些不干净的想法,又平复了下自己躁动的心。把思绪引到接下来的大战上,心下这才平静了几分。 心里不禁暗骂:都这个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这种荒谬的想法。 可以想起接下来要面对的大阵仗,他的心还有些小兴奋。那几万人作战的场面,以前也只能在电影里看。 可现在自己不仅是能亲眼看见,还是亲身体会。这对他来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大官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柴进正在发呆,想着明日的事。背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柴进把头一转,那来人却是孙安。柴进见孙安问自己,朝他笑了笑了,反问着说道。 “孙安兄弟,我这是睡不着?你这,难道也是。” 孙安见柴进这么问,稍稍愣了愣。苦笑着点点头,说道。 “实不相瞒,大官人!我孙安自从学武艺的那一刻,无时不在幻想,能凭自己这一身本事。为国效力,博取个功名。后来见多了朝廷欺压良善,残害百姓,横征暴敛,无恶不作。这颗心也已经死了,原想着这辈子做个闲散野人,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了却了残生。却不想,遇上了大官人。也不怕你笑话大官人,。一开始我听见你的好名声,是万分不相信。见惯了富家子弟嚣张跋扈,道貌岸然的嘴脸。我从打心眼里,就瞧不上这些人。当然,大官人除外。一想起明日就要实现自己心中的愿望,总感觉来的有些不真实。今晚上这觉,注定也是睡不踏实。所以,我看今日月色好,就出门随便转转。大官人也是心糟明日的事。” 柴进默默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张迪带来了5 6万人。自己这边满打满算也不到万人。双方人马足足差了五六倍。说不怕,那都是假的。 他此刻也早把孙安看作了自己,面对他也不搞那些虚的,直接直言相告道。 “孙安兄弟,最后一晚上,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一仗,可是关乎整个河北的定局。我们这边要是败了,前面做的一切事情,我们都化作了水漂。丢了性命,却还不是最重要的。这河北几路的百姓,因为这一次。不知道,又要遭多少殃,受多少罪。这两年,原本就是在灾荒年。百姓们今年又遇到了这糟事,生活还如何能过得了?孙交兄弟,不管如何,我们也得拖住王节度使,带来的大军。我等丢了性命,以张迪的性子。这满城的百姓,恐怕也没有好活路呀。” 孙安听的频频点头,他原本就是这河北州府的人。又出生普通百姓之家,怎会见不到人间疾苦。 第210章 易子而食 柴进这话,也算是说到他心坎里了。如今的河北,七八成的人都吃不上饱饭。遍地可见老弱妇幼,孤儿寡母。 如今已是进入秋季,若是再拖上一两个月。等天气再冷一些,河北一带的难民再没有安身之所。等待他们的,也只有死亡了。 “说白了,这些都是朝廷惹的祸。举国上下。上至一品权臣,下至县城小吏,没有一个不贪的。百姓们已经不奢求他们能够秉公执法,只要不找自己的麻烦,那都已经是少了高兴了。每年都说有灾粮分发,可又有多少人领到了手里。与其等着朝廷发粮,活活饿死。还不如自己去找个出路,不少人因此都上山当了强人。所以,河北一代的山寨强人,几乎是遍地都是。造成今天这些事,不就是这些老爷们吗?剩下的百姓们不是老弱妇孺,就是身子不完整的废人。有些甚甚,都在唉……互相交换子女来充饥!……每次见着这事,我却也只能是无能为力。这种感觉,……” 有乔道清这个坚定的造反派,孙安现如今对朝廷绝对是死了心。说起这些人来,语气又是讥讽,又是愤怒。 百姓过的苦日子,柴进以前也只能从史书上看到。可现在如今,他确实切身体会到了。 亲眼所见,跟自己在书上看到的,可是两种感觉。 还记得以前在前世上看到两个典故,一个发生在春秋战国,一个发生在唐城。都是双方父母交换子女,用来充饥的故事。 当时看到这事,他是万分不敢相信。在他那个人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的年代。没体会过,自身心里又怎会信服。 还记得当时第一个典故名为“易子相食”。其大抵含义为:父母交换子女来食用。 “易子而食”之“易”乃交换之意,自己的子女不忍吞食,只得采用交换之法杀而食之以果腹,由此引申出灾民于灾难中悲惨境遇之意。 典故源自《左传·宣公十五年》。宋楚交战,楚国军队于宣公十四年(公元前 595 年)九月围困宋国都城,久攻不下。 次年五月,楚军在宋都外大肆修筑营寨,意图长期围城。宋国心生恐惧,遂遣华元趁夜潜入楚军营地,对楚将子反言:“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意即都城遭困,粮草断绝,只得易子而食,析骸为薪。《公羊传·宣公十五年》亦有记载:“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 古文“易子而咬其骨”的意思是:互相交换孩子吃。 古语云,虎毒尚不食子。而另一则典故,与上一则大致相同。 易子而咬其骨:这件事发生在唐开元二十八年,地点在武德县。也是因为饿的受不住,交换子女充饥。 古书里是这样记载的,说是饥荒年代,经常有人吃人的事情发生,然而谁都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于是便“易子而咬其骨”,互相交换孩子吃。 这些以前只能在史料里看到的,柴进这些事甚至都见过了不少。大多数都是把家中的女儿进行交换,来填饱家中的男丁。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女人就是一个家庭的累赘。除了生育以外,一无是处。 这些陋习,别说是柴进。就是当今的皇帝老儿,也是改变不了普通百姓深入骨髓的想法。 柴进能力有限,对此也只能是无奈。现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尽最快的速度,剿灭了张迪这伙贼军。 见孙安动了情,柴进感同身受,也能体会到他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兄弟,等这次张迪的贼军平定以后。河北的这些灾情,我自会让几位节度使一五一十的上报给朝廷。我答应你,柴家到时候开仓放粮。每天都能保证难民有两个白馒头和一碗白粥。一直到供应到开春以后。” 孙安听柴进这么一说,立马朝柴进一抱拳。感激的说道。 “柴大官人,我代河北的所有灾民,感谢你的慷慨相囊。这次河北的百姓若是挺过去了,你就是河北的大恩人。” 柴进岂会受他这一个,忙要上前拉住他。可是孙安部执拗得很,仅凭柴进的本事,又岂会拉得住孙安? 使出了身上七八成力气,孙安的身子连动都不曾动一下。 柴进见他下定了决心,自己再想阻拦,反而不美。索性也不管他,受了他这一拜。这才说道。 “孙安兄弟,你何苦如此了。快起来,快起来。” 孙安拜完这礼后,这才肯起身。继续说道。 “柴大官人,这一拜,我是代河北灾民向您拜的。你是无论如何,也得受这一拜。若是河北的富家大户,都有你一成的话。肯把家中的田地,粮食。拿出来一些分给灾民,现在的情况也不至于这么糟糕。要知道百姓可是跟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百姓过活不了,成为流民。那些大户的土,又有谁给他们种了。” 柴进听他说起这话,心里自是赞同不一样。不说他那个时代人民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就单单说古代。 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话,无疑就表明了百姓们的力量。自古以来朝廷更替,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失了民心。 没有了民心,你一代帝王又何以做事?这才有了那么多揭竿而反,改朝换代的义士。 ………… “咚咚咚咚咚咚……” “嗡……嗡……嗡……” “蹭……蹭……蹭……” 熬夜的柴进,几乎一晚上都没睡。跟孙安聊了半宿,他的心事似乎更重了。在床上躺了两三个时辰,天色就已微微泛白。 今日可是一场大战,柴进穿着整袋之后,汇合了薛永,孙安,石秀,洪教头,傅祥,顾凯六人,就往洺州城楼去了。 几人还未到得城头,听得一阵擂鼓之声,转儿就传来兵器的金戈之声,和马蹄的嘶吼声。 柴进心中着急,只害怕张迪现在就率兵攻打城池。 第211章 大战起1 等柴进他们登上城楼时,梅展已经带着手下的将官严阵以待了。 柴进见大家已经到了,稍稍点头打了个招呼,往城下望去。这场面,纵使柴进已经做好了准,。可还是让他心颤了颤。 从这看下去,城下几里开外。也不知是来了多少贼人,一眼望不到边。个个蓄势待发,嗷嗷直叫。只等张迪一声令下,就要发起攻势。 身后的孙安,薛永,石秀他们,也不比柴进好到哪里去。他们以前都是普通人,哪里会见到这种仗势。 首先露出吃惊之色,差点爆粗口的,就属傅祥,顾凯二人了。他二人年纪也只不过比石秀年长几岁,又常年窝在自己所在的村子里。 平日里,最多也就是遇到几百人的械斗。今天,可谓是开眼了,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至于薛永,洪教头,石秀三人,他们在江湖上闯荡许久。虽然没见过,但比起傅祥顾凯,几人就淡定多了。 这里面要属最淡定的,就是孙安了。到了现如今,他的脸色只是从最开始有一点变化,随即也就恢复了平常。 双眼死死的盯着底下的贼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柴进是肯定瞧不出他的心思,在此停顿了几步,就往梅展那边靠拢。 “梅节度,张迪的大军是今早到的吗?为何没有人通知我?” 柴进对于张迪到来,是没有一点消息。要不是刚刚听得一阵擂鼓之声,恐怕到现在还不清楚。 见到梅展,就立马开口问道。 梅展脸色沉重,他倒不是害怕贼人。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别说是几万贼人。 就是当初几十万夏贼的战争,他也是参与过。让他脸色凝重,心里不安的是。眼下这些贼人,可谓是甲胄齐全,各类兵器,应有尽有。比起他们这些朝廷兵马,也是不遑多让。 就连攻城器械,也是一应俱全。什么云梯,投石车等等等等,算是多达上百架。 心里暗骂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用多想,却也知道,这些肯定都是缴获地方朝廷禁军的物件。 正在心里暗骂,柴进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回头一望,见柴进已经走进。听他问,解释了两句说道。 “张迪的大军,是昨夜来的。等我得到了消息,已经是后半夜了。原本想着今日告诉你,可一大早,就听城头的士兵传来消息,张迪已经在集结大军,准备攻城了。我现在也是刚刚到。” “城里的官军,听着!你们现在若是交出梅展,放下兵器,缴械投降。我家盟主,还能大发慈悲,饶你们一条狗命。若是你们还要执迷不悟。,等我们攻破城门,一个不留…………” 几个小啰啰,扯着嗓子在,底下不停叫骂道。可城头上却依旧没有回应,好像把他们当了个空气。 庞瑾特地挑了几个嗓门大的小喽啰,去动摇官军士气。虽知道起不到任何作用,但也要恶心恶心。 张迪在一旁却是等不住了,接连说了好几遍。城上却是依旧没有一点动静,当下就想下令攻城。 庞瑾却先一步拉住了他,耐着性子说道。 “盟主,盟主。现在攻城,是万万不可呀!你看着洺州城,比起往日还要高上三分。城上的防守器械,也是准备的十分充足。官军中早有所防备,再加上先前打了大胜仗,现在正是士气最浓的时候。且先不说能不能打下来,就算能打下来,我们的伤亡必然也是不小。后面,我们需要用人的地方还多的是。若是在这里,就折去许多人马的话。对于我们后来来说,颇为不利啊!” 要是没发生董澄,竺敬这事的话,现在攻不攻城,也无所谓。可就是因为这事,将他早先的计划全部都打乱了,这不由得他重新制定起了计策。 今日在城下,看官军早就做了准备。城上又有不少穿着百姓服饰的后生,城里民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差。心里面对从里面破开城门,已经是不起任何幻想了。 见张迪准备下令要攻城门,不是明摆着中了人家的计吗。若不拦着,不知又要死去多少人。 也不管张迪翻不翻脸,连忙出声制止道。 张迪见又是庞瑾,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但一想到此人日后还有大用,还是强压了压心中的火。语气不快的问道。 “庞军师,那你说,依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 庞瑾既然敢出声制止,心里肯定是有计划。看张迪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当下也不敢磨叽,立马说道。 “盟主,现在我们占据上风,攻城也不必急于一时。何不采取斗将的方式?骗他一两个将领出城,杀杀他们的士气。最好是能惊动那梅展出来,若是能将他拿下,这洺州城不就唾手可得了。” 张迪冷哼一声,嘴角冷笑道。 “哼!你难道忘了董澄和竺敬他们的失败吗?这城里面可是有一员大将,连董澄和竺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若论斗将,他俩己是我手下最强的了。你说的这么轻巧,难道你去上?又或者说,在场的人有谁能百分之百的胜过。” 张迪说完这一句,把目光对准周围各个寨子的头领。 目光所到之处,皆低下了头颅。这些山寨的头领,平日里狂妄虽狂妄。可自己的本事,心里可是清楚的很。 能把竺敬和董澄二人,一个打的下落不明,一个打的昏迷不醒。这等人物,他们又岂会是对手? 这不是明摆着去找死吗?他们可不是傻子。谁都不想接这个话,一时间场面安静的可怕。 庞瑾瞅了瞅在场的这些山寨头领,摇了摇头。若是靠这些人,张迪别说是推翻大宋朝了。恐怕是连自己内部的事,都解决不了。 看来以后得找个时间,好好跟盟主说这个事,定些规矩。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人精。在利益方面,一步都不肯退。可一旦到了卖命的时候,又谁都不想上。 第212章 大战起2 一时间无人说话,张迪这面子也是有些搁不住。就在这时,还是刚刚出口的庞瑾,提出意见道。 “盟主,也并非是一人。单挑也没非要说一对一呀。何况咱们这里面都是来自河北各路的英雄好汉,平日里自诩武艺不凡。一人不敢对上他,莫非两人也不敢?盟主,到时候再挑些箭法好的弟兄们,保证出战弟兄们的安全。你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好汉,还不敢去吗?” 庞瑾这一番话说,的众人羞愧难当。虽然没有挑明说,可在场的,又有哪个人听不明白?这矛头,分明就是指着所有人。 被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就是普通人也是憋不住。更别说他们这些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的山头强人,当下就有好几个跳出来骂道。 “他奶奶的,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老子在江湖上也混了这么多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他桑英倒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对对对,咱们也不是被吓大的。你们河北地界好汉办不到的事,并不代表我河东好汉办不到。俺陈凯就告诉你们,俺们河东来的汉子,都是有骨气的。” 这话一说,不少河北路的绿林强人都坐不住了。纷纷也叫嚷着都要出战。 庞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大伙的脾气都被挑拨起来了。接着又补充了几句说道。 “我早打听过了,那人名叫孙安,使着一把镔铁双剑,是柴进门下的庄客。我们在城下叫的是他梅展,官军也是要面子的。绝计不会派一个白身,派他出来,岂不是让我们笑掉大牙。就算是他出来,咱们也无需怕。到时候我们一拥而上,纵使他是哪咤有三头六臂,还能逃出我们这么多人的手掌心。大伙儿且放宽心。” 这些人听庞瑾这么说,心下瞬间放心了不少。可嘴上却都是硬气的很。一个一个都叫嚣的说。 “还怕他个鸟啊!老子这双大斧早就饥渴难耐了,他要是不出来倒好,他出来了,我这双大斧可不认人,到时候必将他大卸八块。” “对呀,对呀。老子活这么久,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要是让俺撞见他,我就把他活捉献给盟主。” 说话的这些人大多都不是河北的,离得远,他们也不知道竺敬和董澄的本事。 再加上这两路的好汉,都是互相看不着眼,谁也都不服谁。遇到能踩对方一脚的事,哪会能放过。 张迪见气氛都烘托的差不多了,这才出口说道。 “那就由桑英兄弟前去叫阵,其他兄弟就在后面压阵。” 桑英估计在河东一带有些名气,见张迪点了他的将,其他河东地带的好汉,也都纷纷闭了嘴。 桑英听张迪派他出阵,心中大喜。说句心里话,他还真没有把众人心中能击败董澄,竺敬的那位高人放在眼里。 在他心里面,就觉得是董澄,竺敬二人的本事差。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压根都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转身向张迪抱了一拳,一催坐下战马。提着手中的石斧,就出了大阵。 往前走到半里,勒住马匹。把斧子一举,扯着嗓子,颐指气使地叫道。 “那什么朝廷的鸟节度使梅展,可敢出城与爷爷我一战呀。要是不敢,爷爷我也不逼你。在城里认个错,叫我声爷爷。爷爷我就换一个人,先饶你一条狗命!” 桑英这番大言不惭的言论,一字不差的传到了城头上的每一个人耳中。 有不少朝廷将官面带愤恨之色,跃跃欲试。只等梅展一声令下,就取了这口出狂言的狗头。 但也有一些性子急的,只听桑英的话刚刚落下。就急忙抱拳请命。 “大人,让我去,我去替你教训教训,这口出狂言的鼠辈。” “大人,还是让我去。我定当去斩了他的狗头!” “大人,我,我我我…………” 见有人开口,其余的人也是纷纷上前请命。 梅展对此挑衅倒是不以为然。他活了这大半辈子了,哪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怒了火。 他心里跟庞瑾一样,也想借着斗将的方式,杀他一两个贼将,挫挫敌人的士气。 环顾一周,点了一个武艺还不错的将官,吩咐道。 “刘扬,我令你带1000兵马出城。替我取下此贼的头颅,让贼人看看我天军的本事。拿下此獠后,不要久留,速速回城。” “是!” 被点到的将官,满心欢喜。抱拳回了一礼,匆匆下去点兵出城了。 其他人见梅展已经点了刘扬。大家都是同僚,本事如向,都知根知底。也不再多说,纷纷退到了一边。 “到现在都不敢说话,莫非是被老子吓破了胆子了吗!哈哈哈……朝廷大名鼎鼎的节度使,我看也是一个缩头乌龟。小的们,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桑英见城上没有回应,语气是越发狂妄。只以为城上的官军都是纸糊的老虎,心里最后一次顾虑也没有了。就当他快没了兴致的时候,一道 “咔……”城门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驾,驾…” 就见从门里飞出一将官,背后跟着千八百步马。在离桑英的一里处,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那将官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举起长枪,对着嗓英,骂道。 “哪里来的鼠辈,再此口出狂言。老子枪下不死无名之鬼,快快报上名来!” 桑英见他口气这么大,还以为是梅展来了。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出口问道。 “你莫非就是那朝廷什么节度使,梅展。” 话刚问出口,他就暗骂自己一声。听盟主说,梅展少说年纪也是半百的人了。眼前这人怎么看,也不过30出头,怎么可能是梅展。 刚提出来的兴趣,一下子就蔫了。也不等他回话,摆着手打发着说道。 “你回,你回。你不是我的对手,我要让梅展来。” 将官听了这话,气极反笑。手上长枪舞了个枪花,愤愤的说道。 “对付你,还用不上我家大人。狗贼,拿命来。” 第213章 大战起3 桑英冷哼一笑,口气大的官军见多了,到头来也不过是纸老虎一个。又哪里会怕他! 手中石斧一挥,满脸不屑的嚷道。 “你这朝廷的鸟官,老子倒要看看。你这口气,比之你手上的本事如何!驾!” 话说完毕,一溜烟就窜了出去。手上石秀更是舞的呼呼作响。 这边的朝廷将官刘扬率先杀了出去,见对方来势汹汹。那把斧子看着分量又不轻,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手中长枪一挑,直刺向桑英门面。桑英的斧子属于大开大合的兵器,我要是跟他比力量,他眼睛都不带眨的。 可现在对方却跟他玩技巧,这让他心里一阵恼火。心下一发狠,也不去抵挡。使出全身的力气,一斧子往对方额头劈去。 刘将官见他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立马把枪尖一转,往回收了收,慌忙招架住了这一招。他来就是替朝廷立威的,可不想与桑英一换一。 “砰!……” 桑英这种常年在刀尖上舔血的绿林强人,说他不要命,有时却怕死的很。可要说他要命呢,发起疯来,比谁都狠。 比如说现在的桑英,一击过后,似乎发现了对方的破绽。见对方如此惜命,直接不防御了。哪怕身上挨了几道口子,也不管不顾。 手上斧子招招不离对方的心口,大致有着伤敌1000,自损八百的意思。 刘将官见桑英如同发疯似的,身上连挂了几道彩。整个人反而是越打越兴趣,两个瞳孔也慢慢转红。看着这一幕,不禁让我打了个寒颤。 趁他分神之际,桑英可不会惯着他。一斧子就往他耳朵劈来,等刘将官反应过来之时,已是为时已晚。 只听“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刘将官捂着自己脑袋上剩余的半截耳朵,疼的哇哇直叫。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半截血淋淋的耳朵,却显得那么刺眼。 桑英见自己伤了对方一只耳朵,心下大喜。趁他病,要他命。不做丝毫等待,又举起大斧。准备上前,一斧子结果了他的性命。 “咔……狗贼,且慢。敢与你黄爷爷过招吗!看招!” 洺州城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黄袍的中年将官。骑着一匹烈马,挥舞着一柄关公大刀。 生怕桑英会要女了那刘将官的性命,话刚说完,一步也不敢久留。催动座下烈马,马不停蹄的就往这边杀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楼上还没来得及应对的梅展,都是愣了一愣。更别说城楼上其他的将官和柴进他们了。 刚才那一幕,也不过是发生在数息之间。他哪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等看清了那出城将官的脸,他这才恍然大悟。 出城的那名将官,姓黄名臣。跟先前去的刘姓将官,乃是一对生死兄弟。平日的最为要好,刚刚也是他让黄臣去城门接应刘扬。 如今见兄弟有性命之危,肯定是等不及了。这才火急火燎的杀出城叫阵。 梅展对于他违抗将令,擅自出征倒没有多么生气。让他心里气闷的事,这芨臣的武功连,刘扬一半本事都不如,又如何是这桑音的对手。 如此下去,岂不是白白送了性命。他哪里会看着自己的部下,眼睁睁的去送死。 刘扬算他带来几营兵马将官,武艺最好的一个。其他人上去,恐怕也只是送人头。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了出手的意思。 转头朝着身旁的柴进交代道。 “柴大官人,黄臣不是眼前的贼人的对手。若是再打下去,也只会白白失了性命。我这就下城,亲自拿了这贼人。城上的事情都交给你了。你等所有人部记住,柴大官人的话,就是我的话。谁要是敢违抗,军法从事!” “大人,大人。让我去,让我去…………” 城楼上的将官,见梅展要亲自下去。一个个争先恐后,嚷着要下城请战。 梅展朝最前面叫的最凶的几个将官,狠狠瞪了一眼。出声说道。 “你们若是还认我这个指挥使,就都给我退下去。今日早上,挨的骂也是听够了。我要是再不出去,真把我当成缩头乌龟了。就让我去会会他,别让他知道知道宝刀未老的道理,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城楼。记住了,谁要是敢离开城楼,军法从事。小六子,取我的马匹,武器来。” 梅展上次的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过来。嘴上说的清楚,心里也不知道,此次胜败究竟如何? 带着亲卫营中的指挥使,就要下城出战。刚刚一直插不上话的柴进,见现在终于有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立马出声说道。 “梅节度贵为一军主将,又岂能擅自出战!再加上钱番受了伤,想必现在还没好利索。不如让我庄里的两个兄弟,代替梅指挥使出战,你看可好?” 城下的贼人乃是田虎手下,虽然在水浒传里出现的片段,不过寥寥几个字。本李想必也高不到哪里去,顶多也就是比薛,洪教头他们稍稍强上一分。 他说的这二人,哪一个就能完胜了他。一个是五虎将级别的高手“屠龙手”孙安,另一个的武艺也是八骠骑水准的步兵高手“拼命三郎”石秀。 有这二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足够对付眼前的桑英了。 被指到的孙安,石秀往前一步。孙安对这种级别的高手,当然是提不起丝毫兴趣。最次也要有董澄,竺敬这种武艺的水准。要不然他还没怎么发力,对方就挂了。现在向前一步,实属是看在柴进的面子上。 与之不同的是,石秀双眼却是浓浓的战意。若是论步战,石秀能打的他桑英哭爹喊娘。 可到了他一向都不善于的马战,胜负还不知晓。就是因为不知道,石秀才有这么浓浓的战意,他也想试试。自己在不善于马战的情况下,能用多少回合打败眼前的这使斧汉子。 “柴大官人,这就不必了。那贼人指名道姓喊的是我,我要是在这当缩头乌龟。岂不是堕了将士们的士气!这次,还是由我亲自出马,你们都不要再劝了。” 第214章 大战起4 梅展见柴进还有相劝的意思,立马就出声制止道。 对于柴进的好意,他还是心领了。可这件事,不由他出马,实在是说不过去。他一个朝廷二品节度使,竟派出一介白身去斗将。若传出去了,岂不是笑掉大牙。 柴进见他执意不肯,恐怕心里早已下定了决心,索性换了一个话题说着。 “梅节度,既然你要出阵。就让他俩跟着,也算是带着他二人见见世面。这件事还希望梅节度,不要婉拒小可呀。 梅展也知柴进的好意,若是这样,还要推辞的话,就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索性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带他们出去见见世面,肯定是柴进的客套话了。这个年轻的后生,梅展是第一次见。长得倒也板正,眉宇之中又带着一股英气。旁人一见,就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并不简单。 至于孙交,那就更不用说了,前几日的大胜还是多亏了他。武艺方面,梅展虽然没见过。但从手下的只言片语中,此人的武艺并不在自己之下。 嘴上虽然没说,心里已经默默的领了柴进这份情。孙安和石秀跟梅展下了城门,马匹和兵器也早就准备好了。 轮到孙安这边,他确是有些不知所措。牵来的马匹不是别的马,正是那日所见的照夜玉狮子。 要是换做往日,他早就忍不住扑上去,驰骋一番了。可如今投了柴进的门下,他也将柴进当做了自己中贵人加知心好友。 这照夜玉狮子,可是人家的坐骑。他又怎么能染指?不管在哪一方面,他都说不过这个理呀。 直愣的半响,只淡淡说了一句话。 “段兄弟,还是给我再寻匹马?” 段景住牵着照夜玉狮子,见孙安一口拒绝。倒让他发了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孙交的肩膀,缓缓的说道。 “大官人就知道你不肯说收,亏我当时还跟他打了个赌。看来,是我输了。大官人说了,这马只是借给你。何况良马配英雄,照夜玉狮子,我也不多说,你也清楚此马的分量。可现如今天天窝在马厩,脱离了他本该的生活,消磨着自己的性子。还不如让你带着他出去战一场,也不至于让他丢了血性。快拿着,梅节度,他们可等着你了。” 段锦柱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把缰绳硬塞到孙安的手里。转身,头也不回了就走了。 等孙安再想开口说话时,段锦柱早就上了城楼。可现在,梅展他们在城口等着自己。外面还等着救命呢,也由不得自己在此耽搁。 朝城楼柴进的方向,递了一个感激的神色。赶紧利索,一个箭步便飞上了照夜玉狮子。 照夜玉狮子鼻子一哼,似乎清楚什么,却是罕见的没有发火。孙安见此,嘀咕了两句说道。 “放心,你已经拜过主人了。今日我也只是临时借用借用你,回来之后,我就把它还给你的主人。走,咱们早去早。” 这照夜玉狮子似乎听得懂人话,只声粗鼻之后。四个马蹄一扬,就朝着梅展那边飞去。 梅展见孙安骑着照夜玉狮子,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就明白了过来,嘴角一笑。朝着石秀和刚过来的孙安,絮絮的说了一句。 “你们今生能遇到他,也算是你们的好福气。” 说完也不再多话,大喊一声开门。 “吱呀”一声,厚重的城门再一次被打开,梅展一马当先,提着三尖两刃刀就冲了出去。 孙安和石秀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紧跟着也出了城门。 这边的战场上,两人已经交战了三四十个回合。刘扬受了重伤,已经是被军士们抬到了下边。 而交战的黄臣可就惨了,可谓是叫苦不迭呀。刚刚仅凭着为友报仇的信念,一股脑就杀了上来。 人借马势,打了桑英一个措手不及,起先就占据了上风。可越往后打,他就越吃力。一者,好友刘扬已经被台下医治了,他那个信念也是随之而破。二者么,刚刚是人借马势。 起先的几个回合,确实是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可到了后面,自己这点bug也没了,对方也有了防备。要想还压着对方打成何容易。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对方使的武器是大开大合的斧子,自己这大刀也属于力量型武器。 两种兵器一碰,这个时候就考验双方武将的气力了。交战了三四十个合用,他实在是有些吃不消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哗哗直往下淌。可对方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脸上微微冒了些冷汗外。其他地方,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现在心情平复下来,自己的好友比起自己来,可是强上了不少。连他都栽到了此人的手下,自己又岂会是对手。 越想,心里越想心里越是发怵。可桑英的石斧却是不给他丝毫机会。只觉得一斧比一斧重,一斧比一斧沉。 “咔呲……” 黄臣暗叫一声不好,心想自己今日恐怕要命丧于此了。正要紧闭双眼,迎接死亡的时候。 一声大喝,犹如天籁之音一般,震醒了他。 “狗贼,住手,你爷爷梅展来也!” 桑英听来人自报完身份,心中顿时一喜。自己千盼万盼,可算是等来了这人。 眼下他所有的兴趣都在梅展身上,也并没有着急下手。而是上下打量一眼梅展,嘲讽的说道。 “我当真以为,从绿林的强人当上了朝廷的大官后。这人,还真变不一样了。你还别说,这变化还真是大。变得跟朝廷那些狗官一样,都爱当缩头乌龟了。你让我留人,我就留人。要想让我留人,也可以。你今天答应我一件事儿,我就放了他。” 黄臣现在双臂发麻,不是想逃,也是寸步难行。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桑英纵马上前两步,提起他犹如抓小鸡一般简单。 面带嘲讽的,看了黄臣两眼。又挑衅般的看向梅展,出口叫道。 第215章 大展神威 梅展哪里还会回他的话,提起三尖两刃刀,往前一朔,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桑英嘿嘿一笑,把手中石斧一转,险而又险之地挡下这一击。脸上长着轻松,可心里却是捏了一把汗:这老东西,不愧是绿林中成名的人物。幸好老子刚才留了个心眼,要不然差一点就遭了殃。 可嘴上却是装作十分轻松,趁着两马交错之际。竟还有闲心说闲话。 “那咱们就说好了。不分个胜负,谁都不准下去。来,来,来。” “砰……砰砰砰砰” 梅展虽然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脾气性子好。可也经不住被一个后生晚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心里也是窝着火,手上岂还会留手。只把平生所有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 梅展在十节度中,武艺虽只算得上中流。可并不代表他的本事差,这会儿一发狠。把手中那杆三尖两刃刀,舞得呼呼作响。招招不离要害之处,看的人眼花缭乱。 只瞬间,就将刚才还狂妄的桑英。打的节节败退,狼狈不已,脸上也没了先前那分神气。 柴进已经不是第一次,看梅展在众人面前施展武艺了。可上一次对付的人物,比起跑龙套也强不了多少。 桑英的武艺,要比薛永和洪教头强上一些。要以梁山来比的话,也就是16小骠的水准。 可梅展一开始就能将对方压制的抬不起头,只顾一味的抵挡。照这个样子下去,最多四五十个回合,胜负就见分晓了。 由此可见,梅展也有梁山八骠骑中上的水准。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桑英身上又多了好几道口子。整个人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手上出斧的速度跟刚开始相比,慢的不是一星半点。照这么下去,也就是一二十回合的功夫。 看到这一幕,柴进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不等他把这口气咽下,城下贼军阵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嗖嗖嗖……”数支羽箭从贼军营中飞出,径直往场中交战的二人袭来。 柴进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这箭矢的目标。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只能将希望托付到孙安和石秀身上。 梅展此刻后背正对着贼军阵营,全身的心思都放在桑英身上,哪能注意到背后的情况。 倒是对面的桑音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斧荡开梅展,整个人一躬身,径自贴在马背上。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他奶奶个屯的,真不知道是要射官军,还是要害老子的性命。这事没完,别让老子知道是谁放的箭!” 梅展见桑英突然趴在马上,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当他回身之际,两道暴喝之声,交织在一起传来。 “梅节度,快躲!” “小心呐!” 那两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在城下压阵的孙安和石秀。 他们见贼军中忽然有了异动,便提出了十二分的精神。可还没等多久,果不其然,几支羽箭从阵中急速飞来,往梅展的背后射去。 下意识,两人暴喝一声。随后互相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只见孙安从背后,拔起两把镔铁双剑,怪叫一声。双腿一用力,坐下照夜玉狮子嘶吼一声,个箭步就跳到了梅展面前。 紧接着,两眼一凝,双手一挥。 “咔咔咔……” 左翼飞来的箭矢,一个不落。尽皆被孙安砍成了两半,散落在地。 而右侧的石秀,也是丝毫不落下风。冲上前将手上的哨棒一抡,胡乱的抡了几个圈。瞬间荡开了右侧飞来的箭矢。 说是迟,那是快。这些事不过是发生在片息之间。 等梅展感到背后嗡嗡作响,背脊发凉的时候。孙安和石秀已经先行一步,将射来的箭矢。各显神通,全部给解决掉了。 当他在转过头时,看见满地散落的箭矢。背后一阵发凉,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忙向两人一拱手,拜谢道。 “多谢两位救命之恩!等回去后,我自当好好相谢二位。” 梅展本就是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虚礼。再加上眼下也不是说事的时候,拱了一礼后,便重新提着三尖两刃刀,又去斗那桑音了。 孙安和石秀微微一点头,算是回了一礼。随即也不退下。就护在梅展身后,望着面前的贼兵,眼神中尽是杀意。 城下的这一变故,让城上梅展的部下险些炸开了锅。一个个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若不是还看见梅展毫发无损的话,早下去跟贼人拼命去了。 柴进没有说话,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对于张迪的为人,今天又算是重新认识了。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今天这一招,跟传闻中的张迪实在是判若两人。 而贼兵这一边,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见桑英招架不住,张迪就命令几个箭法好的头领。出手去取梅展的性命。 他倒不是菩萨心肠担心,担心手下弟兄丧了命。相反,他还期盼着对方死。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吞并对方人马了。 他张迪的大名,最多只在河北一带传的响亮,还闹不到河东去。 之所以河东绿林山在加入,只因张迪这几个月来越闹越红火。河东路的绿林山寨,也想分一杯羹,才选择半路加入。 河东路的山寨头领不比河北路,跟他几乎都是一条心,双方各自也相熟。 他们加入张迪的盟军,只是为了一个利子。死不死的,跟他张迪自然就没有多大关系了。 而刚刚射箭,就是为了杀梅展,根本就没有考虑桑英的死活。至于后果,张迪压根就不会理会。反正到时候杀了梅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桑共这个河东路的山寨头领。 即便是有人要闹,张迪也想清楚了。大不了就推几个人出去垫当,箭法不好误伤了自己人。 反正到时候再怎么着,这事也不会推到他身上来。想归想,可现实中终究是给了他一棒,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216章 斗将 可现在呢?人不仅没杀到,面子还丢了。不仅仅是桑英山寨的人马,整个河东道的绿林山寨。就差把不满表情,写在脸上了。 要是任由这样发展,自己这边就先起内讧了。想到这,狠狠瞪了身旁庞将瑾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好像在说: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现在也不可能成这个样子。现在再想不到补救的办法,你回去,就给我等死。 庞瑾不敢有丝毫不满,心里实在是有苦难言。自己这条计策是好计策,明明是人的问题。 可他也不能把这口气,擏在这射箭的十几个头领身上。只得咬碎牙,咽在肚里。 急思乱想下,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连忙凑前几步,小声说道。 “盟主,为今之计。我们得先把桑英兄弟就回来才是呀。现在要让他丢了性命,河东那群好汉岂会善罢甘休。弄不好,今晚上就起了系变。等救回桑英兄弟后,我们好好给他赔个不是,最起码把场面给糊住。更何况,现在河东道上的绿林山寨,也在看你的表态。” 张迪现在也是没有好办法,尤其是看着河东道路林强人投来的眼神,让他脸上不由的有些泛红。 想来这也是个好办法,正好又瞧孙安和石秀满眼的战意。心里更是愤怒不已:要不是你两个,我用得着怎么下不了台面吗! 但他也不是傻子,先不说那个年纪看着很轻的后生。就说那个使着双剑的大汉,一看就不是好相惹的。 十有八九就是伤他两员大将的大汉了。当下也不敢大意,一连点个八个武艺出众的山寨头领。吩咐道。 “那使双剑的汉子,怕就是董澄,竺敬两位兄弟遇到的大汉了。我只有一句话,带着他俩和梅展的人头。至于好处,我自不会亏待了你们几个山寨!快去!” 几个人一听,心里皆是会意。心里面胆气瞬间就涨了不少。 张迪点的这八个山寨头领,皆是河北地界上的,也算是张迪的心腹。 董澄,竺敬有本事,同在一处地界混,他们哪能不知?连他们都打不过,自己上不就是去送死吗? 可现在,一有张迪的保证。二么,自己这边可是有8个人。就算除去两个斗梅展,那也还有6个人。 论起一对一,他们肯定不是使剑汉子的对手。可要是七八个打一个,大家都是一个肩膀两个手,难道他还能长三头六臂不成? 至于那个年轻的石秀,他们压根都不放在心上。只以为是气血方刚的少年郎,不知天高地厚。 “驾,驾,驾……” 当下,几人齐齐应一声,便相继催马出阵了。 “他奶奶的,张迪狗。老子为你出来效命。你倒好,居然见死不救。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桑英作为一方山寨的头领,自也不是个呆子。稍稍一想,也就明白了张迪的用意。 原本,他就不是梅展的对手。再加上,现在被队友背刺一刀,也没了再交战的心情。 要不是还惦记着出去找张迪报仇,憋着最后一口气。说不定,早见了阎王。 梅展见他嘴里一直不停骂着张迪,手上反而不像刚才那么紧逼了。心里暗想: 瞅他现在这个样子,张迪那边肯定不好过。我若是现在就杀了他,岂不是帮了张迪的忙。何况,刚刚他也没杀自己的两个部下。 与其让张迪快活,还不如现在饶了他一条狗命。让他们回去窝里,斗狗咬狗。 当然,戏还要演全套。有了要放人的意思,手上出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整个人,也是装作气力不足的样子。 桑英十足的莽汉子一个,他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心里只以为梅展是年纪大了,刚刚跟自己一番交战。自己险些就吃不消,更别说是他了。 再加上心中的求生欲望,浑身上下感觉又来了力气。他现在可没有想杀梅展的心思。只想着杀出去,找张迪算账。 另一边,孙安和石秀等了好一半天。才见阵中,冲出来八员贼将。 哪知其中有六个人,往孙安那边冲来。一个去往交战的梅展。只有剩下一个身材矮小,长相丑陋的汉子,往自己这边奔来。 孙安嘴角笑了笑,他虽然说没跟石秀交过手。但刚刚发生的事,也看得出眼前这个后生小子本事必然不弱。 更何况,他相信柴进。柴进看中的人,又岂会是庸人。 石秀难免还是小孩子心性,对方只派了一个人过来。这其中的用意,他哪里还看不出来。 脸上瞬间就表现了起来,耳边全轻飘飘的传了一句话,让他这股火气又泄了下来。 “石秀兄弟,战场上最忌讳的东西。就是急躁。这玩意儿,往往会让你坏了大事。更何况,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先把那人解决,然后去帮梅节度。我们今天,可是答应大官人了,要保证梅节度使的安全。以后,有的你打。今日,且先把你的心平一平。” 石秀对孙安,可是打心眼里的敬佩。不管是在功夫上,还是在这日常生活中。孙安表现出来的,总能让人升不起反感。 听他这么说,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泄了大半。点了点头,回道。 “孙大哥,我知道的。你也小心点,等我将梅节度那里处理好了,就回来帮你。” 孙安听的,没有回话。嘴角轻轻一笑,他打心眼里,就没有把面前这六个人放在眼里。 石秀说完了那一句话,率先就朝着那个又矮又丑的汉子冲过去了。 又矮又丑的贼人,是这8个人中,实力最弱的一个。可他却乐得清闲,自己跟这个莽小子交战,总好比跟那个使剑的大汉交战。 要是运气背,挨了那大汉一剑。就算是不死,也得在床上躺几个月。 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就不一样了。看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看石秀竟然第一个向自己冲来,心里更是不屑,也更加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第217章 震慑 石秀冲到一半,见对方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神色。连正眼都懒得瞧自己。就好似在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 心里冷哼一声,将计就计。只拿出平时的三四成本事来斗。 甫一交上手,这丑陋汉子就感觉石秀的武艺实在是稀疏平常。招式虽然花哨,不过是花架子,撑撑场面罢了。 用在上阵杀敌,就不够看了。想着自己怕不用十个回合,就能拿下眼前的这后生。心里面觉得大为不妥,自己若是早早胜了。转头来又得去助他们,那多费事。 何不如多跟这小子玩玩,观察观察场中形势再说。心中有了计较,手上也留了几分力,装出一副旗鼓相当的架势。 却不知,他这一遭,正中了石秀的算计。 那边六个贼人,在离孙安十几丈远的距离。突然变了阵型,成半圈围向孙安。怪叫一声,举起手上兵器,就要来砍。 孙安见他们这番动静,脸上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不见半分焦急之色,慢悠悠的重新取下背上的镔铁双剑。 大吼一声,不退反进,竟朝着六人冲去。这一吼,让冲来的六个贼人,微微有些发愣,以往,别人见了他们都只有跑的份儿。 更别说,今天自己这边可是六个人,他那边只有一个人。也不等他们多想,几个呼吸之间。 孙安就骑着照夜玉狮欺身上前,手上镔铁双剑胡乱一挥。“砰,砰”两声,当先便挡住了最前面两个贼人头领的攻势。 其他人见了,手上还来不及反应。孙安已经骑着照夜玉狮子,一个箭步,就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 手上可没闲着,一连戳出十几只剑。十几剑下来,一个不漏,搞得贼人们好不狼狈。 就这短短的一回合,孙安一人,面对六人,却占尽了上风。 贼人们大怒,自己这边六个人竟被对方一个人打的差点乱了阵脚。连他们刚刚计划好的包围圈,也给避掉了。 而孙安这边刺出十多剑,立马拔转马头。再一看贼人们,此刻不怕离他有七八丈。 贼人们见孙安离的老远,生怕他跑掉了。不给他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一左一右各三人。成犄角之势,又继续杀来。 若是猜到他们心中所想,孙安恐怕会笑掉大牙。却不是他们多想,别说是六个人。就是再来一倍,他孙安又有何惧哉。 只见孙安,左右开弓,各自舞了一个剑花。一上一下,一左一右,一高,一矮。两柄剑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招招不离对方心坎窝。 在孙安手里,好似两把带刺的毒。进可攻,退可守。硬生生逼得六人近不到身不说,还险些中了招。 却说最后一人,原本想和桑英一起双斗梅展。不管是刚才的桑英,还是现在的桑英。都不可能与他一起双斗梅展。 刚才自不必说,一见面就要跟梅展分个高低。那时若是插手,岂不是失了面子。 而此时,桑英的心境又不一样了。待看清张迪的嘴脸后,他哪还会心甘情愿地替他卖命。只想着留着自己这条命,回去找张迪算账。 见现在有人来替自己,手上大斧胡乱劈了几招。就急忙脱了身,往回赶。 而替过梅展的那名贼人,见他往回跟。嘴上也没多说。今日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跟他盟主脱不了关系,理亏的都在他们这一方。 想这梅展刚刚跟桑英大战了七八十个回合,在加之上了年纪。气力方面起了跟他们相比,说不定自己就能捡个漏,斩杀了梅展。 想到这,他还有些感谢桑英脱身。让自己白白捡了一个大便宜。 梅展刚刚只是装作气力不足,见桑英有逃跑的架势。索性就借坡下驴,陪他演了套戏。 此刻见目的已经达到,在面对这想捡漏的贼人。岂会留手,嘴里一哼,手上招式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整个人的气势也是一颤。 那贼人倒也是机敏,一下子就发现了梅展的不对。可是他现在想要逃,又岂会是那么容易。 梅展今晚上可是受了不少气,此时正是出气的时候。招式一下比一下快,力量也是一下比一下重。 先前几招,还差不多能应付得住可越到后面,就越吃力。每次撞击,就好似有千斤的气力压在自己身上。 不过一二十个回合便累得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握着兵器的手,也险些抓不住。 梅展与他交手了二三十个回合,心里也清楚了他的本事。跟先前那个桑英比起来,简直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也没了再跟他继续玩下去的意思,手中三尖两刃刀一转,直插他心窝。 贼人刚刚打过一招,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见梅展又逼上来,心里叫苦不迭。只把张迪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可没成想,这一招只是虚招。等他在发现时,已经是为时已晚。 “噗呲……”一声,三尖两刃刀直挺挺的,插进贼人心窝。瞬间就没了动静,一命呜呼了。 石秀见梅展那边杀死了贼人。刚刚一直在隐藏本事他,也不准备玩了。 刚刚之所以以弱势强,一则有扮猪吃虎的意思。二则了,他不擅长马战。自己这根哨棍,与对方的大刀比起来,也是逊色不少。 他这样子,也只是想摸清对方的招式套路。好在关键时刻,能给他致命一击。 眼下这几十回合,该摸清的基本上都已经摸透了。再陪他演下去,也是无异。 随手就卖了个破绽,引对方来攻。殊不知,与石秀相斗的丑矮汉子。也是与他一个想法,自己眼下要是在与他缠斗。 若梅展此时过来,与他二人一起夹攻自己,他焉能有命在! 他这点本事,在这八个人中是最弱的。梅展不过二三十个回合,便杀了己方一人。 再过来相斗自己,就算是没有眼前这后生,自己也不是对手呀。 见石秀卖了个破绽,心中一喜,岂不是正中自己下怀。想都没想,一刀就劈了过去。 第218章 屠龙手 石秀早料到他会如此,见大刀拍来。丝毫不慌,不急不慢,闲庭信步地躲过这一刀。 手中哨棒往前一点,正中那丑矮汉子胸脯。丑矮汉子吃痛一声,喉咙一紧,一团鲜血喷射而出。整个人在马上再也坚持不住。往后一倒,栽下了马。 石秀见他嘴一张,早有所防备。整个上半身往下一压,堪堪避过了那团鲜血。随后,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一策马,奔上前。又向他脑袋打去,丑矮汉子到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任捂着胸口打滚,哪里料想到还有这遭。 连一声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又被人爆了头。鲜血迸出,连脑浆都流了一地。 石秀却当做没事人一样,把沾血的哨棍,往他身上擦了擦。会合了过来的梅展,轻声说道。 “梅指挥,咱们还是在这看着。这几个贼人,武艺都平常的很平,凭他们还奈何不了孙安大哥。” 梅展在心里一阵苦笑,暗暗叹道:自己还真是老了,现在这些年轻后生,一个比一个厉害。若是自己当年在绿林遇到这些人,招不招得了安还另说。 脸上点点头,说道。 “嗯,那咱们就在这替孙安兄弟压阵。也防着贼人那边耍什么阴谋诡计。” 刚刚经历了那遭事,也由不得他不提防。刚刚要不是孙安和石秀,自己不死也得受伤。 现在人家交战,自己理应也得护着不是。 石秀没有意见,将哨棒一收。凝视着前方的贼军大阵。 己方八个人,不过三四十个回合,绂死了两个人。一下子就让贼军士气大跌,质疑声不断。 反之城上的官军一个个振臂高呼,嘶声呐喊着“威武,威武,威武…………” 桑英回了阵,不急着去见张迪。第一时间就会合了本部山寨人马。又找了几个平时交情还不错,山头不小的河东道山寨头领,准备一起去见张迪。 可还没等他们商量好,震中就一阵骚乱。起先,桑英还以为张迪这是先发制人,派人来捉自己了。 可当抬眼一见,正好就撞见了石秀一棒打出脑浆的画面来。看到这一幕,不禁让他打了个寒颤。 这几个人,虽不是河东的。武艺跟自己比自然是差了不少。可若是自己想要取胜,没有五六十个回合也难说。 刚刚还小瞧人家,却不想这年轻人也是个高手。转头瞥向一旁刚解决完,对手的梅展,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他虽然清楚,梅展是有意放自己回来对付张迪。被人利用,心里虽说有点膈应。可若人家不放他,他现在恐怕已经失去尸体了。 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背剌自己的人,这点小事比起这件事,算不得什么。趁此时机,直接就对周围几个,信得过的河东道头领说道。 “事情你们都看到了,那张迪是如何对我的。今后也就会如何对你们,说到底,我们河东道跟他们河北路终究都是外人。今日你们不帮我,下次轮到的就是你们了。只有我们河东道各处山寨,拧成一股绳。做得一路,他张迪才会有所忌惮。今日不跟他讨个说法,我咽不下这口气不说。以后我河东道的好汉吗?难道还任由他欺负吗!” 桑英这个莽夫不假,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由得他不动脑子。若想跟张迪闹,仅凭他一处山寨,能讨个什么说法。 除非能动员整个河东道上所有的山寨,他张迪才会有所忌惮,不容小觑。要不然,今日过后他张迪第一个就会出了自己。 与其这样等死,还不如自己抢先搏一搏。有这么多绿林同道在,他张迪也不敢在背后做什么小动作。 只要等这几日过去,他只会想办法脱身。 “对,桑头领说的对。我们若是在这不吭不响,桑英兄弟脸上面子过不去不说,咱河东道上好汉的面子搁哪放!要真让外人听到了,还当真以为我们是泥捏的不成。” “就是,我们大家不一起出头。那张迪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不成。今天不给我们大家伙一个说法,我们大家伙还能替他张迪卖命。走走走,我们大家伙一起去。” “刘赞说的有理,我们大家一起去。” “既然大家伙都赞同,那咱们这就去讨要个说法。” 河东路势力最大,声势最旺的红花山见大伙都有这个意思,自己心里也是憋了一口气。当下便做出表态,带着大家一会儿去找张迪。 桑英见大家如此,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战场上,孙安已与这6个贼人交战七八十个回合了。交战这么许久,脸上不见半丝表情,连口大气也不曾喘过。 而反之那6个贼人,个个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各自神色皆是不同,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也知道他们此时并不好受。 这一连斗了七八十回合,孙安好似一个铁人,一般脸上连一点汗都没有。反观他们,全凭着一口气在苦苦挣扎。 明明是6个人包围一个人,这反而成了一个人包围6个人。 孙安明明只是一只手,可面对他们6个人。好像长了眼睛一般,每每关键时刻,总能化险为夷。 可自己这边只要一有松懈,孙安如同一条毒蛇一般。总能在合适的时机,刺出一剑。相缠了七八十个回合,人家身上没中一招。自己这边6个人,几乎人人都挂了彩。 此刻真是肠子都悔悔青了,要是早知道孙安不是人。打死他们,都不可能来趟这趟浑水。 这世上也没卖后悔药的,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孙安厮杀这么久,已感觉到这六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此刻不过都只吊着一口气,苦苦支撑罢了。 见眼下正是机会,瞅准时机,一剑就刺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贼人。那贼人使这一杆枣木槊,吃力不说。面对孙安近身的交战,更是显得手忙脚乱。 刚荡开孙安一击,身子还没稳过来。哪知孙安又是一剑,如闪电般一样快。不偏不倚,刺向了他的大腿。 第219章 震惊 似孙安这种级别的高手,一击刺中。岂还会再给他逃生的机会,顺势又是一剑刺来。 贼人大腿中了一剑,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紧接着脖子一痛,瞬间没了声息。 其他人瞳孔一惊,身子微微一颤。孙安这两招,看似慢,实则只在眨眼间完成。 还没等他们消化掉,孙安又是两剑逼上前。孙安的剑快若闪电,就是打起12分的精神来斗。不过几十个回合,身上也无可避免会戳上几个窟窿。 眼下几人都跑了神,此刻又是近战,正适合孙安这种短兵器。此时分神,无异于自寻死路。 “噗呲……噗呲……”两道兵器入肉的声音随之传来。还是连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就被孙安夺了性命。 其他三人见此,一下就被吓破了胆。仅存的那点胆气,在此刻也消失的荡然无存。这会儿哪里敢战,趁着孙安收剑的功夫。不用多加商量,三人齐齐拍马就往后跑。 此时若想逃,怕已是为时已晚。孙安怎会留给他们活路,如同一只暴怒的狂狮。轻哼一声,左手的剑月如利箭一般嗖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左手那个贼人连马都还没掉过头,长剑便贯穿了他的身体。余下的两人见了,更是七魂失了六魂。 使出浑身力气一拍缰绳,马儿吃痛一声。一声嘶吼便将背后的贼人甩下身来,贼人被甩落下马,丝毫不敢耽搁逃命。 连着翻了好几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形。看着另一旁奔出去的同伴,大叫道。 “刘旺兄弟快救命啊!刘旺兄弟,救命呀!载我一程啊!” 另一边逃跑的贼人,哪里还敢回来救他。只恨不得坐下马儿飞起来,偷偷瞥了一眼,正嚷的撕心裂肺的同伴。只给他留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孙安瞅见这一幕,也不急着了结躺在地上咆哮不已的贼人。将身下照夜玉狮子一夹,朝着逃跑的贼人就奔了过去。 那贼人骑着的马,不过是普通的良马罢了。岂会是这世间宝马照夜玉狮子的对手?不过片刻工夫,落后的照夜玉狮子就追了上来。 贼人见孙安越追越近,越追越急。心中惶恐不已,瞅瞅对方的宝马,再瞅瞅自己这匹老马。心下便萌生出了一个念头。 将怀中银针悄悄摸了出来,藏在手心。只等照夜玉狮子再进一步,一针飞出。 在没做强人之前,他在江湖上,干的可是采花大盗的勾结。最擅长的就是用着飞针,去刺那良家女子的穴位。 几年间,从来都没有失手过。这份本事虽不讨喜,不能光明正大的讲出来。可在心里面,他对自己这份本事还挺自豪。 若不是害怕一击不中,他这一针,早往孙安身上瞄了。 可他却不知,孙安是何许人也。他的那点小动作,殊不知已经被孙安看了个真切。早就留着这一手。 “嗖……砰!” 孙安眼疾手快,要是换了其他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就算是早有准备,在面对这一小小飞针暗器,恐怕也会被伤到。 可他对得上的人,乃是水浒田虎手下的第一人。本事岂会是浪得虚名,只见他双剑一转。 一声清脆过后,那照夜玉狮子不仅没伤到,反而趁此机会,一跃到了那贼人身旁。 贼人见一击不重,正想伸去怀里再取。 “啊!……” 孙安哪会给他第二次机会,动作比他还快。一道剑光闪过,只剩下贼人左臂的半条胳膊和痛苦哀嚎声。 孙安削去他半截手臂,心中还不解气。又是一剑,倾刻便送他见了阎王。 等他再回过来,地上的那贼人已经自刎而亡。 那贼人见自己逃也逃不掉,想求活也是不可能。又看自己一个个同伴死相凄惨,无一不是痛苦而亡。自己现在挥刀自尽,还能痛快点。 恰逢这时孙安转过头来,手一紧,一刀就刺向了心窝。 孙安对此倒是无所谓,就算是他现在不死,待会儿也得死。早死晚死都要死,还不如自个儿动手爽利。 城楼上的官军,和城下的贼军阵营。可是目睹了孙安击杀6人的场面,这雷厉风行,轻松自如的模样。 让在场不少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一时间,场面竟鸦雀无声来。不过,没过上多久。 官军这边便是一阵高呼,齐齐呐喊着孙安的名字。 “孙安,孙安,孙安……” 军营以来,自古就是以武论英雄。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 今天孙安的表现,折服了城上的所有官军。这会儿的官军,再也没有人敢对孙安抱有怀疑。甚至于,打心眼里佩服起了孙安。 “不愧是田虎手下第一的“屠龙手”孙安。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自己跟他们比,还真是差得远。” 柴进见孙安今天的神武表现,倒没有多么惊艳。他原本就是穿越人,在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只是他也习武两三年了,加之这具身体也是从小习武,也算称的上是童子功了。 可跟这些高手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亏他以为赢过薛永,洪教头等人。自己的武艺虽然还到不了梁山五虎将的水准,可是八骠骑的水准还是有的。 可今天这么一对比来看,自己这几个月来这点信心,一下子就被冲没了。看来,回去还得多多练呀。 洪教头快人快语,直接拍手大叫道。 “直娘贼,这世上如真有这样的猛人。今天还更是让俺开眼了,真不知道,这样本事的人,世上又有多少。对了,薛教师,那句话怎么说的?井什么之蛙?” “那叫井底之蛙。大官人说的没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薛永自小就是将门之后,家道中落以后,又在江湖上混了一二十年。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却不想,跟了官人区区一两年光景。一下子就见了四五人,其中有三人还被官人收入了麾下。若论起武勇来,那秦末时期的霸王项羽和三国时期的飞将军吕布,也不过如此。” 第220章 张迪的末日上 石秀平时自诩武艺不错,从小不管是同龄人,还是比他一些的,没有一个人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对手。 甚至仅凭自己这双铁拳,在建康府之中,就已经是难逢对手了。 今天,可谓算是开了眼界。心里也在盘算,自己若是对上孙安,能在他手上称上多少回合。 这里面要数最感慨的,莫过于美展。他原本就是绿林出身,似孙安,卞祥,縻胜这些人,虽不是绿林强人。 但终究也是个白身不是,可看他们一个个放着前途光明的大官不成,偏偏抢着要当柴进府里的庄客。 也不是说柴进不好,可柴进再这么说,也不过是个白身。跟着他,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可好男儿生来不就是要扬名立万的吗?他倒是没有想到柴进会造反,一则大周已经亡了上百年。 二则,眼下朝局虽然动荡。可效死大宋的人,仍有不少。反观柴家的余党,这过去了上百年。就算是有,估计复国的这份≈也早死了。 何况柴家早就被朝廷盯得死死的。也只想他当个有钱的富家翁,世世代代享受着祖上的荣光,直到大宋灭亡的那一刻。 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孙安如今的气势,一人就压了整个贼军阵营鸦雀无声。就连一向自命清高,自诩天命的张迪。 再见了孙安今日的武勇后,也是啧啧称奇。高声称赞道。 “若把那董澄,竺敬比做袁绍帐下左膀右臂的颜良,文丑。这孙安就是那三国里面的关羽。我要是得了如此猛将,又何愁推不掉大宋朝廷。何愁做不了皇上呀!” 庞瑾离得他最近,心里冷笑一声,自己派出去八个山寨头领。其中六个,都被人家一一挑死了。 这会儿,不先去安抚失了头领的山寨人马。反而有闲心,夸赞起对方的猛将来。真当以为你是三国时期的曹阿满不成。 人家是有那个实力。你自己内部还是一团糟,此刻不先灭火,反而去浇油。看来,自己也该到寻退路的时候了。 要是在到他这一个蚂蚱上吊死,自己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张迪这一番称赞,放在以往。碍于他的面子,众人也不会说什么。可今天不一样,这八个头领,可是来自各个山寨。 每个山寨的势力可都不小,再加上刚刚因为桑英的事。不仅将河东道上的绿林山寨给得罪了个遍,还将他以前数十载,苦心经营的形象,在众人面前给塌陷了。 此刻纵使是他的心腹,也是对他有些不满。他的话一落,场面顿时显得有些安静,没有一个人去接他的话。 心中微微有些动容,别的山寨先不说了,你红头,桃花,白蛇,青虎山。以前可都是唯我马首是瞻,现在竟然也不开口。这不是显然不给我面子吗? 可他能统领几路山寨的强人,城府只有这么一点的话。早都被人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只是稍稍愣了片刻,就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言。立马就回过神,装出一副痛惜的神色说道。 “这贼子实在是武勇,一连杀了我六个弟兄。不过你们放心,既然你们叫我一声盟主。这个仇,我日后一定会给你们报。今日,暂且先退兵。” 张迪这份模棱两可的话,没有任何诺言保证的话。不要说是失去寨主的山寨,就是他们平日里自费是张迪心腹的山寨头领。 心里就满是鄙夷,脑海中更是在想。自己这么辛苦替他卖命,日后要是也遇到这种事情。他又何该对自己,和他自己山寨里的手下。 这一瞬间,贼军阵营中。几乎大半人,都对张迪产生了怀疑。自己跟着他来造反,究竟是对还是错? 尤其是那失了山寨头领的山寨,他们似乎感觉到自己遭受了背叛。一种不满和报复的种子,在他们心里种下。 要是放在以往,他早想办法补救。可是现在,也是到了他该遭的时候。 张迪一颗心都放在了孙安的身上,对此没有丝毫察觉。正想着回去怎么跟自己的军师庞瑾商量,用尽任何办法,也得将这员绝世猛将给拐过来。 今日的第一次交锋,随着贼军鸣金撤退,算是结束了。 孙安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刚刚自己离贼军阵营,不过几十丈远。若是他们齐齐放箭,自己就算是钢筋铁骨,今天也不得不掉下层皮。 他就是在赌,赌自己杀破了贼胆。当地也不敢冒着士气低迷的时候,发起进攻。 二者刚刚交战,张迪用了最卑劣的手法,并险些杀害了自己的同道。此刻若是再放箭,他这张脸,多少也有些挂不住。 果不其然,还真让他给赌对了。一阵鸣金之后,贼人们也像是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灰溜溜,马不停蹄的离开这个魔鬼的目光。好似在被孙安盯上一眼,就会失了魂一般。 “吁……!” 座下的照夜玉狮子,此时长啸一声,好似也知道自己打了胜仗一样。昂起自己雪莲一样的脖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这群退散的贼军。 “贼人吓退了,贼人吓退了……” “贼人退了……贼人退了……”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整个城上突然一阵暴喝。接踵而来的就是一阵阵欢呼雀跃之声。 而这些人,不仅有梅展从西军中带出来的老兵。还有那些半想救回来投贼的官军。更有自发帮助抵城的洺州百姓。 在这一刻,一起享受着这份胜利。他们之间似乎已经没有隔阂,在眼中也不分三六九等。共同庆祝着,他们第一次守城的胜利。 今天这一场成功,对于洺州城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值得记忆犹深的。首先是百姓不必说了,他们身处张迪的老窝,被洗脑最深。 尤其是看到当今朝廷暴政,苛捐杂税,地方贪官泛滥之后。心里也对朝廷,失去了最后的信念。若不是柴进,再加上梅展向他们保证之后,才有如今的蜕变。 第221章 张迪的末日中 至于那些降兵,平时欺压良善,祸害乡邻的时候还可以。一旦派上他们见真章,恐怕是连武器都拿不稳。 这些地方兵上的老油条,从骨子里已经烂死了。总算有那么几个,在如此环境下。不同流合污,哪能待得下去。 平日里吃惯了油水,到了生死关头,哪个还肯卖命。若不是碍于梅展这个朝廷二品大员,哪个还肯与张迪作对。可经过今天这场战斗,他们良知也算是被唤醒了一点,慢慢的有了归属和认同感。 至于官军这边,就更不用多说了。在西军中厮混十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他们之所以如此高兴,一半是因为今日首战胜利。另一边,军中自古以来,强者为王。说白了,就是对孙安这个人认可。从心底里信服与敬佩。 “孙安大哥,孙安大哥!贼人都走的没影了,咱们也快回城。” 石秀见贼人都退的差不多没影了,可孙安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疑惑,莫非孙安大哥是受了伤。刚刚强装镇定,现在…… 没等他想完,就否决了心中的猜想。刚才那一幕,他可是见证者。对方几人连招都还没出,就尽皆命丧于孙安剑下。要说把他伤着,石秀是不信。 孙安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动不动,眼睛不离远处消散贼人的背影。听身后有人喊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一转马头,点了点头。回了两句道。 “好,石秀兄弟,梅节度使。咱们这就回城。” 梅展还在心里感慨,回过神时,见贼人早已没去了踪影。 一催马匹,三两步汇合了梅展。感激的说道。 “孙安兄弟,这次你不仅震败了贼人,还救了我的性命。我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感激你,若给你钱,未免也太俗套了。其他的,我也是什么都没有啊……” 孙安对此丝毫不在意,就好似做了一件微乎寻常的小事。还没等梅展说完,就截住了他的话题。摆摆手道。 “梅节度,说这些做甚?你若是执意想谢,就谢我家官人。他们现在还是早些进城,商量下一步的计策。毕竟今日贼人只是折了几个头领,说不定一会儿又杀回来了。” 孙安现在一颗心思都放在贼军身上,在他眼里。救梅展一命,不过是随手之劳。 何况,他刚刚发现了一点不一般的情况。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回去想找柴进商量了。哪里还想听梅展啰嗦。随便两句话,就止住了话题。 梅展倒是没有说什么,笑了笑。心里暗讽了两句。终究是老了,老了,这说话也变得啰嗦起来了。 这要是放在以往,他做事虽不像那毛毛躁躁的张开一样。可也不是那优柔寡断,啰里啰嗦的人。 他作为江湖出身,这些虚事,他也觉得繁琐的很。可今日说什么,也是孙安救了他的命。 为他谋个官身,他可以做到。可偏偏人家不要,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看孙安完全不放在心上,心里暗怪自己。都活了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还比不上个小辈?连忙说道。 “走走走,咱们先回城。等此次事情过后,我再跟你喝上两壶。” 孙安对朝廷反感,但不代表他对这几个节度使有什么意见。何况柴进对待几人都恭敬有加,他哪里会拂了对方的面子。连连称是道。 “行,梅节度。等此次张迪叛乱平定之后。小人一定和大人喝个不醉不归。” “好好好,到时候,石秀兄弟也一起。 笑着回过孙安,见到一旁的石秀。说实话,他对这个年轻气盛,武艺不俗。有一颗侠义心肠的少年,颇有好感。 从他的身上,就好似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要搁在以前,高低也得提携一二。最起码。也得给他们找条门路。也不枉了他们这身本事。 回身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像他这么大时,哪里还听着别人的意见。脑海里只想着做人人仰慕的大侠,在这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头。 都是从年轻时走过来的。石秀这个年纪的心思,也正是他以前的心思。踌躇半天,只道了这句话。 石秀是个灵性人,虽觉得眼前这梅展也不错。明明这么大的官,却没什么架子。可他对朝廷,几乎是没有一点想法。 生害怕梅展拉他去入伙,正在脑袋里盘算着说辞。见张迪说出这句话,心里这才算是放下了。忙点点头,应了一声。 ………… “驾,驾……” 贼兵这边,此刻是各怀鬼胎。除了最底层的小喽啰还被蒙在鼓里外。其他的山寨头领,都各自在心里盘算着自己的算计。 先不说这些山寨头领,就说这一路上心神不焉的张迪。他在心里绞尽脑汁,正盘算着如何把孙安拐过来。 可奈何庞瑾好似有意躲着他似的,原本想叫他过来一起商量商量。可庞瑾今日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今天主动请求去押运粮草。 他主动开口,张迪也不好拒绝。也就任由他去了。心里面愁思了半天,也想不到好办法。 当下只得叫过身旁一个心腹,吩咐道。 “你去后面把庞军师请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商量。让他务必前来,听明白了没有!” “是,盟主,小的这就去办。” 那心腹自不必废话,接过吩咐之后,就匆匆跑下去了。 却说这边的庞瑾,一直在给他的后路做打算。今日这件事,他看的算是最透彻。 自从拉旗造反以来,张迪所做的事。跟他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树立的形象比,是越来越偏。早就引起了盟里面的不满。 可这人要是听他的,把那些手段藏起来用。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事。可偏偏张迪耐不住性子,这也是人最容易犯的一个问题。 眼瞅着自己的势力一天比一天大,张迪对他也不像以往一样言听计从。更多的时候都是独断专行,好似生怕别人抢了他这个位子一样。每次惹了祸事,才找自己商量。 第222章 张迪的末日下 尤其是今天这事过后。算是让他认清了现实。他张迪不是自己要找的谋主,这次造反也是终究要以失败告终。 刚刚自告奋勇要去押运粮草,也是计划着如何能脱离了张迪。 “军师,军师。盟主有急事找你,让你现在务必要去。” 正想着这事,一个小喽啰骑着一匹快马,赶了过来。走上前,报了一礼,便连忙说道。 庞瑾一听是张迪要找他,心中便猜了一个大概。心里更是冷笑道:现在你手底下这些人都快保不住了,更别说是孙安了。罢了罢了,这次我就再帮他一次。若是他再不听劝,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庞瑾副两个头目交代两句,寻了一匹快马。跟着那名传令的小喽啰,就往张迪那去了。 这会儿,贼人们已经回了营帐。没两步,就到了张迪营帐前。传令的小叶天啰自然不敢多呆。让人带到了去处,告了一礼,就急忙下去了。 庞瑾自是不生,让门口两个巡逻的小喽啰进去通报之后。这才不急不慢地走进去。 刚一进大帐,张迪就从位置上跳下来。急不可耐的问道。 “军师,快帮我。军师,快帮我呀。” 庞瑾自是知道他心里想问什么,但还是装作不知道。哦了一声,问道。 “盟主,是有什么大事吗?” 张迪往左右望了望,这才凑上前。小声的说道。 “说是大事也是大事,但说是小事嘛,也是小事。实话实说,今日城下连挑我六员大将的孙安,你瞧见没,那西楚霸王项羽也不过如此。要是能得了他相助,还何愁大业不成!军师可有什么法子,把他拉到我这边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庞瑾一听,果然如此。心中忍不住吐槽。张迪呀,张迪,你还嫌不够乱吗。先不说拉都拉不过来。就算是拉过来了,那些死了寨主的山寨岂会罢休? 今日,原本就得罪了河东道上的绿林山寨。这事情还没解决,你再把孙安拉过来。恐怕到时候,就不是老幺蛾子那么简单了。 想归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踌躇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的开口说道。 “盟主,如今那几处山寨死了头领,对孙安可谓是恨之入骨。何况,盟主你也答应了,要替这几个山寨死去的头领报仇。现在想法子把孙安拉过来,岂不是……” 话虽然没说完,可里面的意思。任谁还听不出来。 哪知张迪对此却丝毫不在意,摆摆手。连连说道。 “哎,你说的这事儿,我早就考虑好了。该补偿给他们的我,一样不不会补偿给他们。我是这个盟军的盟主,若是处处都要为他人着想。今日怕这个,明日怕那个。我的面子,又往哪放?更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是有才能的人,稍稍犯点错,又算得了什么?似那汉末的三姓家奴吕布,每头一处,哪一个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到后来,不都留下了吗。别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了。你就给我想办法,把孙安弄过来。” 庞瑾见他下定的决心,却还是又劝了一句。 “盟主,这事要弄,也得等洺州城破。现在,会不会有些操之过急了……” 张迪一听这话,脸色变了变。有些微怒地回道。 “庞军师,你是盟主,还是我是盟主啊?” 庞瑾见他动的真火,也就不劝了。心中暗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脸上忙笑了笑,回答。 “是是是。盟主,我这就下去想法子。” “庞军师,这是越快越好。若是今天晚上还没有想到办法,那给河东到绿林山寨赔罪的是。就只能麻烦你了。” 庞瑾被吓得一激灵,张迪的心思他哪能不知道。竟然想把它当做替罪羊,来堵住河东群寇的嘴。 亏他刚刚还想着方,劝张迪。现在听张迪这么说,悬着的心一下就死。暗笑道:既然你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你不义了。 脸上仍是面露着惶恐的表情。告辞一声,就退出了帐篷。 出了大帐,庞瑾却也没有往他的住处走去。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往河东道绿林山寨驻扎的地盘走去。 此时的河东道这边,可真称得上是热闹非凡。但凡是河东道上稍稍有点名气的山寨头领,此下无一不到了桑英的住处。 除去河东道的,竟然还有一少部分河北路的。若是张迪在这里肯定能认出,这些河北道上的。大多数,都是今天被他派出去杀孙安头领的山寨。 帐篷里位置虽不大,可派系之间分的却很亲明。河北与河东道上的,分作一左一右。两方谁也不服,气氛瞬间就显得有些沉重。 倒是河北路,这边一个汉子突然跳将出来。朝着桑英质问道。 “桑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明明是你叫我们河东道好汉来商量大事,怎么会有河北路上的。你不该给我们做个解释吗?” “是,桑英。我们能来,可都是给你面子。可你这今天叫河北路上的过来,又是个什么意思?这不光是我俩的想法, 恐怕大伙儿都是这个想法!” 桑英一阵头大,河北路的这几座山寨,都是张迪的嫡系山寨。别说是交情了,平时连面都没见上几次。 今日过来,纯属是一个意外。连他现在都蒙在鼓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事。生怕双方起了误会,连忙开口解释着说道。 “诸位,我也不知道呀。他们为何来?我也是不清楚。你们有什么事,当着大伙的面就说出来。” 桑英生害怕河东道上的山寨头领,误会了自己与这张迪这几处心腹山寨的关系。要是这么不清不白的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在河东道上混。 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忙着撇清关系。河东道这边的山贼见桑英这么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可还是不敢有丝毫大意,莫非是今日背后议论张迪,被他们给发现了。可就因为这点小事,张迪就要跟我们翻脸。 第223章 密谋 河北路这边的山寨强人,见他们满脸戒备之色。眼神中满是询问之色。 也不隐瞒,互相瞧了一眼。当下一胡须大汉走出,道出了他们此行的来历。 “各位河东道的绿林好汉们,我等并没有恶意。今日前来,实属是跟诸位有事商量。实话也不瞒你们,我们这几个寨子的头领,今日都被他孙安杀死了。可盟主他老人家连个屁都没放,如何让我们给手下的弟兄们交代。若是这样,我们这几个山寨心里只是咽不下去罢了。可我听说,寨主他有意把那孙安招进来。想我大哥在世时,对那张迪,那是没话说。随叫随到,不管再难的差事,只要是他吩咐下来,我大哥和山寨的弟兄都没二话。这些年下来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你看他,这干的是什么事?如今我大哥尸骨未寒,不仅不想着杀那孙安,还想把他招进来。我大哥在九泉之下,岂会瞑目!” “咱们辛辛苦苦替他打官军,到头来却这样对我们。今天我算是看出来了,表面上装出义气为重,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我也不瞒你们,今天白龙山桑英兄弟那事,确实是来张迪吩咐的。一则想杀了朝廷那个节度使。二么,他早就想敲打敲打你们河东道上山寨了。借此机会,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下马威。” 这话一出,在场的河东路好汉无不是满脸愤怒,怒火中烧。一个个摩拳擦掌,破口大骂道。 “他奶奶个屯的,老子早就瞧着张迪不顺眼了。要不是看他闹的大,老子又不甘心一辈子当个绿林草莽。谁他娘的还过来。这次,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桑英兄弟动手。下一次,指不定就轮到我们哪个头上了。你们想在一旁看戏,老子不管。但是我陆辉,是一定要替桑英兄弟找回这个场子。也让他们看看我们,河东道上的汉子不是好欺负的!” 五大三粗大汉骂骂咧咧的骂完,朝着主家桑英拍了拍胸脯。又接着说道。 “桑英兄弟,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如果你要是找那张迪的麻烦,算我一个。” 桑英自是欢喜的很,连忙拱了拱手,相谢道。 “那就多谢陆辉大哥和黄花山的弟兄们了。” 说完这话,他把眼又斜看向其他河东道上的山寨头领。 桑英今天找大伙儿来,已经不是出气那么简单了。今天这事,他早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仅凭他一处小寨,在张迪面前又翻得起什么风浪。也只能借助河东同道,给他出头找个面子。想要报仇,那几乎是根本不可能。 如今却有了变数,今日来的这几处河北路山寨。话里话外尽显着对张迪的不满,又将今天张迪密谋的事告诉给他们。 不就是摆明,想跟着一起去找张迪的麻烦。这几个山寨,放在往日,那都是张迪的嫡系。 哪怕说出花来,他桑英都不会相信。可现在不一样,自家头领都让张迪给送了命,任是连个交代都不说。 若是再舔下脸来给张迪卖命,别的不说。整个绿林同道,怕是没有几个能瞧的起他们的。 这次过来跟他们密谋,绝非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当下趁着这个时机,他这心里又变了主意。是时候,该找张迪报仇了。 其他河东群寇,从桑英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丝杀气。也大致猜到了桑英的心思。 这不是明摆着,强迫大家去站队吗。他们看张迪虽然都不爽,可奈何张迪也没对他们做什么。 就这么草草下决定,这可是关乎他们脑袋上的东西。由不得他们不慎重,一个个举棋不定,犹豫不决。顿时,就显得场面有些尴尬。 不过也没持续多久,一个脸上带斑的大汉。大叫一声,嚷道。 “妈了个巴子,干就是了。你们一个个墨迹个甚。咱们河东这十几个山寨加起来,最起码占了张迪手下的三成。我就不相信其他的人的,心都是向着他张迪的。更何况你们今天也看到了,他张迪是个能成事的。别的不敢肯定,你们这几处河北路来的山寨。恐怕跟我们,也是在商量这个事。 麻脸汉子见周围人一个个犹犹豫豫,好不爽利。大骂了两句,随后把目光朝向对面河北几处山寨头领,问道。 这几处山寨头领,心里正在暗暗窃喜。自己们这边还没有提出来,这看他们的意思,也是有这个想法。 忽然见对方发问,一时间都愣了愣。但好在双方都是这个意思,当下也就不必隐瞒。如实回道。 “刘头领,你这猜的还真准。我等实话实说,今天过来就是这个意思。哼!他张迪如何待我们,我们也要还回去。” 哪知,河东道这边的汉子们却不信了。 “就属你们这几个山寨,平日里跟张迪那厫走的近。你们想反他,莫非是想诓骗我等不成!” “是啊!平日里,张迪待你们可不薄。就这么三两句话,就想把我们糊弄过去,可没这么简单。” 河北路这几处山寨贼人见对方不信,也明白各中原因。立马向其保证道。 “放在以前,我们不会。可如今我们寨主都死了。张迪对我们再好还能比过,我们寨主不成?何况当时对我们好,还不是为了让我们卖命。我知道,我们如何说,你等都会有所怀疑。不如这样,我们计划好了,今夜去刺杀张迪。若是成了,你们再出手。若是不成,到时候那就由你们。而且,还有一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今夜的这场刺杀,是……” ………… 另一边,庞瑾在去河东山寨前,却是先见了一个人。 “怎么样,张迪果真有那个意思。” “钮寨主,你猜的不错。今日张迪来找我,就是为了那件事。” 庞瑾现在对张迪早死了心,也不隐瞒,如实答道。 那人似乎很满意,点了点头。又说了两句。 “今天找你来,一是在你这确定一番。二么,我知道你一直在担心我有没有这个实力跟张迪对抗。现在你跟我来,到时候再告诉我你心中的想法。” 第224章 钮文忠 庞瑾这几次考虑的后路,就出在此人身上。起先他还以为是对方试探他,对张迪是否忠心。 此人与张迪乃是结义兄弟,武艺甚高。张迪起事造反时,他是第一个资助张迪的。也是第一批跟着他造反的人。 后来,张迪就把驻守洺州城的任务交给他了。足以见张迪对他的信任。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相信的原因。 就算到了现在,他还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庞瑾一路上想着事,跟在那人身后。不多会儿,就进了一个大帐。 大帐里面足足站了二三十条大汉,除了少部分他认得外。其他的,看着都面生的很。 倒是有几个汉子,着实让他愣了好半晌。这几个人可都是张迪的心腹手下,却不想也在这里。 看到如此,他这心里算是完全信了下来。眼前这人确实是想取代张迪,心中也渐渐有了想法。 可现在他却不着急说话,反而跟个无事人一样。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人家既然没赶他,说明也是允许他在这里。 “寨主,大哥!钮寨主” 大帐里的二三十个人见了此人,一一起身报了礼。大半人都不认识身后的庞瑾,只是瞧上两眼,便收回了目光。 认识庞瑾的,见他到此好像也并不惊讶。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也迅速收回了目光。 “王吉,事情你们可都办妥了。” 那人坐到上首的位置后,也不多话。立马朝着左边的胡须汉子,问道。 这胡须汉子不是别人,乃是河北三皇山的头领。这个山寨可算得上是张迪的心腹,但他们的山寨头领,今日却死在了孙安的剑下。 刚刚在桑英大帐里,也是他第一个开口的。此时见上首的钮文忠问来。丝毫不敢犹豫,立马笑着答道。 “钮寨主,事情都办妥了。河东道那些山寨都同意了。只要咱们这边有了动静,他们就跟着动手。” 钮文忠点点头,看着他一脸谄媚的笑。随口说了两句道。 “你放心,等我坐了张迪的位置,必不会亏待你们山寨。河东到那边的山寨,还需要与你联络。” 王吉喜笑颜开,他之所以这么巴结钮文忠。是因为他们山寨在河北里面属于比较弱的。 要不是他们寨主早早巴结上了张迪,有了撑腰的人。说不定,现在早早让别的寨子给吞了。 可如今,寨主死了,张迪这个靠山也不管用了。这个时候,若再不能找一个能代替张迪的人。他们山寨,也是迟早被灭的事。 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他作为山寨的二头领,正头大时。钮文忠却派人来找他们今日死了头领的寨子。 后面的事,自不必说了。一个个转头就投了钮文忠的麾下。说去河东群寇时,他便自毛遂自荐,带着这几个山寨就一同去了。 费了好大的劲,总算是完成了。此时又得了回应,心中哪能不高兴。 钮文忠只把这事当做小事。说过这事后,又转头看向他的四位心腹手下,和他们身后的十几个大汉。问道。 “人都带来了?” 那四人见钮文忠问来,脸上一阵喜色。齐声上前抱拳说道。 “大哥放心,所有的人都到齐了。这十六个人是小弟几人的偏将,武艺本事都还不错。这次共计带来了一万三千人。其中骑兵三千,步卒一万。你们,还不拜见大哥。” 四人齐声说完,就朝着身后这十几个大汉叫道。 身后十几个大汉会议,起身上前一步。拜道。 “见过大头领。” 这钮文忠也是田虎麾下的一员大将,惯使一把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在田虎集团中堪称高手。 当时驻扎在盖州城中,除了钮文忠这位主将之外,还有绰号为“四威将”的四员猛将,分别为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和熊威将于玉麟。 在这四位猛将手下,各有四员偏将,合计十六人,分别为杨端、郭信、苏吉、张翔、方顺、沈安、卢元、王吉、石敬、秦升、莫真、盛本、赫仁、曹洪、石逊和桑英。 当中除此之外,城中仍有三万兵力。以此等兵力,即便无法在野战中击溃梁山,至少据城而守也可保无虞。 可称得上是人才济济,兵强马壮。他能做到田虎手下分量不下于孙安,乔道清,卞祥。 武艺倒还是次要的,更多的乃是他这个人精于算计。城府又极深。在没投靠田虎之前,手上就拥有不少人马。 当时,田虎能崛起这么快。除了他老丈人邬梨外。也得多亏了钮文忠。 是他这样的人,又岂会甘心给别人当手下。当时他跟张迪结拜为异姓兄弟时,就是看中了他在河北绿林中的名气。 再加上张迪这人也不是安分的主,早有反心。这才越交越深,到后面资助他造反。 起先,他也没想过取代张迪的位置。只是想通过这层关系,也当个王爷大将军。 可越到后来,也许是张迪膨胀了。一是有些不把它放在眼里,二者身上的缺点也是越来越严重。 他越发觉得张迪这厮成不了大事,便取了想替代他的心思。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对张迪不满的人大有人在。 不借着今天这个机会除他,吞了他手下的人马。再过些时日,恐怕都要留给官军了。 这几个月,也算是给他长了个教训。自己还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这大宋朝廷足足建了有100多年了,岂是那么容易就推翻的。 他想这么早取代张迪,并不是想当皇帝。纯属是不想自己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与其便宜了官军,还不如让自己接手。自己也好隐藏起来,等过些年,再等买主。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造反,当皇帝。其一,代价太大。就拿张迪来说,朝廷只要拿下了他的人头。 这次起义,就基本上宣告失败了。对于其他人,也不会采取赶尽杀绝,以绝后患。大多数,都是以安抚和招安为主。 第225章 刺杀上 夜深,月色却显得格外模糊。除了那不知停歇的北风依旧刮着,也只有几个巡逻的小喽啰,在月色的衬托下若隐若现。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呼…………” 不知为何,北风却越刮越起劲。迷得巡逻的小喽啰,连眼睛都睁不开。这呼呼声,好似孩童在哭泣一般。 “二娃,这老天爷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奶奶的,偏等到老子巡视时,刮着如此大的风!要我说,咱俩找个地方避避风去。” 巡视的小喽啰被刮的实在是睁不开眼,不由朝着身旁的同伴抱怨了两声,说道。 同行汉子听他如此说,有些心悸的望了一眼最中间的大帐,缩了缩脖子。往旁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三愣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木…盟主的大帐就在那里,咱们现在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老人家这两天心情又不好,这个时候在他面前钻空子。让逮个现行,挨骂责罚那都是小事。若是撞见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把俺两个拉出来祭旗。那可真是,哭都哭不出来。天要下雨,人要做媒。这天,恐怕是要变了。咱俩也就在这待上半个时辰,就有人换咱了。你就再忍忍,总好比丢了命强。” 先头说话的汉子见同伴这么说,心想着也是这么个理。嘴里嘟囔了两句,也就不再言语了。 就在这时,在他二人身后几丈处。正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探出脑袋。一指最中间的那个大帐,低声言语着什么。 “方头领,张迪就在最中间的那个大帐。我等会儿过去,只能把周遭巡视的喽啰给你们引开。至于他大帐四周那十几个喽啰,我却是无能为力。这些人,乃是张迪训练出来的死士。除了他的命令外,谁也不听。你们等会儿过去可要小心点,据说这些人的武艺不低。都是以一抵十的好手。万不可掉以轻心,让张迪给逃了。” “放心,庞军师。你只要把这些巡视的喽啰拖住,剩下的就交给我。我敢保证,今夜就是他张迪的死期。” 蜡黄汉子点了点头,目光一狠,好似张迪的人头就已经在他手里了一般。 最先张口之人,乃是张迪的军师庞瑾。自不必多说,现下早已经投靠了钮文忠。 今夜听说要来刺杀张迪,正愁过来投钮文忠,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眼下,这不就自己送上来了。正好拿张迪的人头,当做他投靠钮文忠的见面礼。当下便毛遂自荐,接下了这件事。 钮文忠自是没有意见,反而心中大喜。他正愁该派谁去刺杀张迪,庞瑾就接了下来。让庞瑾去办,无疑是此刻最合适不过的了。 倒不是他手下没有人能办这件事,又或者是能力不够。这事情,说简单倒也简单,说难也难。 首先就要找一张迪最信赖的人。张迪的大营,足足驻扎了二千步卒。这些人,都是早年张迪收留的地痞泼皮,通缉犯,破落户组成。那可都是妥妥的张迪心腹。 除了他信任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要想见他,这第一关都过不了。这几个信任的人里面,自然就包含了庞瑾。 有他去,这第一关算是解决了。这第二关,就是张迪大帐四周的死士。 这些人都是孤儿,从小被张迪收留。又花重金请来人秘密训练,传习他们武艺。对张迪,绝对是没有二心。武艺不说以一挡百,以一挡一,肯定是不遑多让。 当然在这方面,钮文忠早做好了准备。在江湖上花重金,请来了十几个好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刀口上见过血的亡命之徒。 又由他“四威将”之首的倪威将方琼和貔威将安士荣带领。 再加上他四个偏将郭信,杨端,苏吉,曹洪。基本上已经是万无一失了。 后面开口说话的这个汉子,自然就是倪威将方琼了。 庞瑾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现在属于是初来乍到,还是少说多做好为好。就算是这次事情失败了,也跟他沾不到多大关系。 朝方琼点了点头,便起身走了出去。 “咳…………” 庞瑾起了身往前走了几步,轻咳了两声,瞬间就引起了那个小喽啰的警惕。 俦发现那人是庞瑾,他们这才放下心来。谄媚的一笑道。 “军师,这么晚了。是盟主他老人家又有什么吩咐了?” 庞瑾表现的有些微怒,喝道。 “这些事情是,你们能问的吗!” 两个小喽啰一听,吓得瑟瑟发抖。立马连连抱歉道。 “不敢,不敢……小的只是一时嘴快,这才问了出来……还望军师大人勿怪啊!” 庞瑾并没有计较下去,随口说道。 “你们两人,再叫上那几个巡逻的,跟我走一趟。” 两个小喽啰见庞瑾没有责怪他们,心中这暗自庆幸。但庞瑾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他们十分为难。 支支吾吾道。 “我们现在是在巡逻,若是擅离职守。传到了盟主耳朵里,我们的……” “啰啰嗦嗦做甚,我让你们办的事,乃是盟主吩咐下来的。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们往我身上推就是了。现在,赶快。要是再敢磨磨唧唧,小心你们的脑袋!” 庞瑾一摆衣袖。打住了那小喽啰还未说出的话。随后不耐烦的解释了两句,催促道。 那两个小唆吗见庞瑾都这样说了,哪里还敢推辞。屁颠屁颠的朝身后那几个巡视的小喽啰挥挥手。叫道。 “你们几个都赶紧过来,军师有事情交代。” 其他几个人见是庞瑾,自是不敢怠慢。立马就向着这边跑来。 待到了这里,庞瑾环顾一圈。见周遭巡视的小喽啰都被叫过来后,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这才带着十几个小喽啰离开。 方琼一行人隐在暗处,见四周巡视的苍蝇都被引走了。 也不再耽搁,一挥大手。瞬间,隐藏在暗处的十多人一涌而出。跟着他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往张迪大帐摸来。 往前走了十来丈,方琼一摆手。众人会意齐齐隐了身子。 第226章 刺杀下 眼瞅着前面没有藏身之所了,若是再往前,难免会打草惊蛇。 依照先前的计划,梅展向后使了个眼色。顿时有两个汉子会意,点了点头。从袖筒里,各掏出一只袖箭。 瞅准时机,“嗖嗖”两声。 死士们哪里能够察觉得到,当他们感觉到危险时。早已见中了箭。别看这袖箭小,威力可不小。 再加之这两个汉子,可是使袖箭的行家。箭头上又抹了剧毒,寻常人等稍稍沾上一点。便会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闷哼两声,摔倒在地,没了声息。 在死士中箭的片息,方琼和安世荣也带着剩余的人冲了出来。见两个死士倒在地上,死的已经不能再透了。 这才放下心,噌的一声。拔出身上佩刀,叫道。 “弟兄们,随给我冲进去,杀了张迪那狗贼。” 话说完,便头一个冲向大帐。安世荣不遑多让,嚷了两句,也紧随其后。 “铮铮铮……” 其他人也各自掏出身上的武器,跟向方琼和安世荣一起杀了进去。 方琼一把扯开帐帘,心中正寻思着回去如何邀功。哪知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帐篷里竟挤满了人,张迪被众人围在中间。满眼嗔怒的瞪着自己,骂道。 “你等是何人,为何要来杀我!不说也罢。听着,留下两个活口,剩下的全都杀了。” 话音刚落,周遭的死士们齐齐嚷一声。便朝着方琼杀来。 “杀!……” 张迪现在心里怒火难消,要不是今日右眼皮直跳,长了个心眼。说不定,还真要命丧黄泉了。 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究竟是谁要谋害他。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会儿捉他一两个活口,拷打一番。管他是谁,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方琼吓得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正好与冲出去的安世荣撞了个满怀。 安世荣见冲出来的是方琼,正在纳闷。还不等他说话,从大帐里冲出来了几十名死士。 也不多话,杀向他们一行人。 安世荣劈开一个死士,这才有空闲。挤到方琼面前,问道。 “方琼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死士?莫非让他张迪察觉了?” 方琼现在有哪里知晓?眼神一凌,突然想到了庞瑾。嘴里骂道。 “他娘的,一定是那庞瑾告的秘密。他于我们本就不是一条心,若不是大哥执意要拉他入伙。我早一刀,把它刮了。他们这些书生,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今天说不定就是他和张迪设下的局,引我们进来。” 安世荣大吃一惊,但他听方琼这么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咬牙切齿道。 “若真是他,等老子出去一定要找他算账。不过就这些人,还能困得住我俩。方琼兄弟,咱们杀出去。在找庞瑾那贼子算账。” 可他的话刚,从四周又涌出来一二百名死士来。原本打得不分上下,焦灼的双方。瞬间就发生了改变,方琼和安世荣就算是再厉害,又哪里抵得过这一二百名,武艺高强,身经百战的死士了。 这些死士倒是有眼力见的,看出他和方琼是头,便专攻他二人。 不消片刻,两人身上挂了几道彩。安世荣武艺比方琼稍低一点,身上受的伤比方琼自是重上不少。 一想到今朝可能要命丧于此了,破口大骂道。 “直娘贼!老子今天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来呀?不怕死的都过来。” 死士们见他如此激自己,哪里会惯着他。连同方琼那边的攻击,也被吸引了过去。 安世荣原本就只是在苦苦挣扎,这下压力倍增。又怎能抵挡得住,胸口手臂上连挨了几刀。 方琼唯恐会折了这个兄弟,轻哼一声。嚷道。 “郭信,苏吉,张翔,方顺助我。” 那四人正被逼得不知所措,见方琼喊他们。倒也硬气,不顾身后挨了几刀。齐齐杀到方琼前,替他解决周遭的死士。 方琼不敢耽搁,甩开这些死士后。抢先来到安士荣面前。“砰…铮”两声,替他挡下致命一刀。 一把安士荣,大骂道。 “兄弟,你这是在做甚!诸亨兄弟还在外面接应我们。他得知了里面情况,必会进来救我们。我们只需再撑些片刻,就能出去了。你如此不顾死活,把我们这些兄弟轻易放在何处!” 钮文忠麾下的四威将,平日里关系极好。此刻见安世荣不知死活,枉送性命。 方琼又怎会不着急,连声骂道。 安世荣苦笑一声,一把扯开方琼搭在他肩上的手臂。连晃了几步,这才稳住身形。有气无力的说道。 “兄弟,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不行了。你赶紧带着弟兄们杀出去,把消息带给钮大哥。也好让大哥早做准备啊!咳咳咳……” 虽说刚刚,方琼替他挡住了致命一击。可先前他身上已经挨了十几道口子,哪怕伤的都不是要害之处。 可刚刚那一番大动作,难免又让他的伤势加重。此刻算是小伤变大伤,也只是还剩口气,强行撑着罢了。 方琼看着他满身鲜血,说话更是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看不出他命不久矣了,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嘴上还是强撑着说道。 “世荣兄弟,你再撑些。我这就带你杀出去!” “咳咳咳咳……没用的,你们快走。要是再晚走一步,大家都走不了了。快走啊!!!咳咳……噗…” 安世荣强撑着心中最后一口气,说出最后的交代。哇的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地。连着抽搐了几番,没了声息。 方琼正在跟死士交手,只听背后通的一声。胡乱荡开几刀,迅速转向身后。 却见安世荣已经摔倒,口里不停吐着鲜血。刚要冲过去时,安世荣噗呲一声,断了气。 “兄弟!!!……” 见到这一幕,方琼再也憋不住了。将心中的怒火全部转化成了杀气。整个身子也好像着了魔,挥舞着手中的朴刀,收割着死士们的生命。 第227章 混战 一时间,竟逼的周身死士连连后退。苏吉唯恐他杀红了眼,再这么下去,拖也得给他拖死。 朝周围几个汉子,一使眼色叫道。 “几位兄弟,咱们快把方大哥给拉回来。再这样下去,命都没有。” 几人自是没有多话,齐齐应一声。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方琼给拖出来。 方琼被几人拉出包围圈,心中的气哪里会消得下。一把扯住苏吉衣襟,骂道。 “苏吉,你把老子给放开。要是再挡着老子,别怪老子手下无情。” 方琼一双眼睛瞪的比牛还大,恶狠狠的剐了苏安一眼。大声喝骂道。 苏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唉了一声。哭丧着脸叫道。 “一日为大哥,终身为大哥。方大哥,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能让你死在我前面。若是杀了我,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你就动手。” 苏吉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方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也下定了决心,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其他几人见此,一把扯住苏安。纷纷跪倒在,朝着方琼连声哀求道。 “方大哥,千万不可呀!” “苏吉兄弟也是担心你的性命安危!若是他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份上,看着他如此赤诚一片上,就饶了他一命!” 方琼还没到被愤怒完全冲昏头脑的时候,刚刚说的也不过只是气话。 此时心倒是静下来了许多,原想着带着自己这几个弟兄,跟着钮文忠一起干大事。 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恐怕还会搭上这几个弟兄的性命,一想到他们刚刚为了救自己,连命都不要。自己反而还埋怨人家,甚至要动刀子。 心中大骂自己一声,愧疚之意不由涌上心头。急忙拉起跪在地上的苏吉,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致歉道。 “苏吉兄弟,快起来,快起来。刚刚大哥不是个东西,辜负你一片好心。快起来,快起来。你再不起来,大哥给你跪下了。” 说着,方琼欲试就要跪。苏吉连忙抢先一步起身拦住他。泪如雨下,摆着头叫道。 “大哥,既然咱们都是兄弟,就不要跟小弟多客套。” 方琼被他拼命拦着。又想起自己收的几个弟兄。 在如此时候,非但没有弃他于不顾,反而还拼着老命护自己。还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这让他心里,愧疚之意更浓。出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感慨道。 “唉,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这辈子交了你们几个弟兄,也算是没白活,值了!今日是大哥拖累你们了,弟兄们,大哥对不起你们呀。若有来世,我们在做…………” “杀杀!!!……” “杀!” “方琼,安世荣兄弟何在。俺褚亨来了,你们可一定要坚持住!不要恋战,救两位兄弟要紧。” 方琼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传来一阵杀声。接着又是一道响亮的大嚷声,在偌大的寨子里传的极远。 不一会儿的功夫,声音越传越近。离此处,恐也没几步路了。 死士们自然也是听到了,顿住了脚步,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当先一个头领模样的死士,出声道。 “保护主人要紧,都跟我走!” 死士头领一开口,其他死士皆没有意见。纷纷舍了方琼一行人,往张迪大帐内赶去。 方琼带出去的一二十人,眼下也仅剩他们这四五人了。在听到了褚亨的声音,方琼就想大声应他。 可奈和身上伤势又重,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周边几个兄弟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 回想起刚刚死去的安世荣,忍不住骂道。 “庞瑾啊庞瑾!既然老天留我,那一定就是让我替安世荣兄弟报仇。你等着,老子一定掏了你的心,挖了你的肺,告慰安世荣兄弟的在天之灵。 “阿嚏!……” 营帐外的庞瑾,擦了擦鼻子。掖了掖身上的衣角。刚才在察觉不对劲的时候,他就及时通知了外面会合的诸享。 又派人将这里的消息,送给钮文忠知晓。现在身边除了两个禇亨留给他的护卫外,再也没有一人。 至于那些刚刚被他带出去的小喽啰,再见了如此阵仗后。早都吓得胆战心惊,屁滚尿流了,此刻也早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方琼兄弟,安世荣兄弟,你们在哪里呀?俺褚亨来了!你们可千万……!方琼兄弟!” 诸亨心里正急得乱跳,一路上见到了不少自己人的尸体。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巧瞥见方琼抬起右手,梆硬的朝他这边挥着。 心下大喜,三两步冲到面前。大声问道。 “方琼兄弟,你没有事!安世荣兄弟现在在哪里呀!” 方琼朝他露出一个无碍的表情,见他问起安世荣来。脸色瞬间又暗了下来,一指不远处的尸体。痛苦的说道。 “诸享兄弟,我对不起安兄弟。要不是他,躺在那儿的就是我了。” 说完,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恨,拉着褚亨问道。 “你过来时,有没有看到庞瑾那厮!” 褚亨心中悲伤,见方琼突然开口问他这事。脑子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愣。如实答道。 “见到了,见到了。现在就在寨子外,还是他通知我进来救你们的。” “哎呀!这个狗贼,莫非想把我们的命都留在这里?禇亨兄弟,这寨子里少说有两三千人。你就带着两三百人,如此轻而易举的杀了过来。你不觉得蹊跷吗?肯定又是庞瑾那厮的鬼迹,故意把你引进来。好把我们一锅端了。快走!快走!” 方琼说着忙,忙让几个弟兄把他搀扶起来,就要撤去。 褚亨了不知实情,听方琼这么模棱两可骂庞瑾。心中也信了大半,口里嚷嚷着骂了两句,连忙招呼着冲进来的喽啰往外退去。 可这边的张迪,在派出死士围攻方琼一行人后。 越想越后怕,哪里还敢在这待。急忙召集了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将这二千兵马集合起来,也好做个万无一失。 集结完毕后,正好撞上要逃窜回去的方琼,褚哼一行人。 第228章 众叛亲离 刚刚在大帐里,方琼穿着黑衣,张迪还没认出来。 这会儿外面火光冲天,又与他正撞个满怀。再加上身边有褚亨在,他哪里还猜不到眼前这伙人是谁派来的。 立马出声厉喝道。 “好呀!好呀!你个钮文忠,平日里藏的够深啊!枉我张迪,平日里把你当做我的弟兄。没想到,第一个想杀我的,竟然是你钮文忠。要不是我今日长了个心眼,恐怕死了都不明白。你俩现在若是束手就擒,跟我去见钮文忠那狗贼。我可以考虑饶你们一条狗命。若你的还是……” “呸!不就是想让我们两个去恶心钮大哥吗!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是痴人说梦!老子就算死了,也不做背叛兄弟的事。” 褚亨首先忍不住,不等张迪把话说完。啐了一声,张口便骂道。 方琼听他大骂,心里只感觉爽。张迪可是杀死他们兄弟的仇人,他哪里会屈服。出口附和道。 “老褚,你说的对。钮大哥待我们恩重如山,我等怎能做那猪狗不如的事。更何况,张迪他杀了安世荣兄弟的命。此仇若不报,安士荣兄弟在底下如何能瞑目!要我们降了这狗贼,简直是白日做梦!” “既是如此,方兄弟。还跟他多说什么,你们几个护好方兄弟,我去取了他的狗命。” 褚亨是个暴脾气,见到张迪,早就忍耐不住了。 虽说己方处于弱势,可他丝毫不怕。捂起手中大刀,怪叫一声,就冲了上去。 方琼岂会在一边观战,不顾几个兄弟的阻拦。夺过一把朴刀,大叫一声,也冲了上去。 “褚亨兄弟,给交兄弟报仇,又怎能少得了我!手下慢些,稍等我一等。” 张迪看着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冲来,气极反笑。只把他二人当做了小丑,心里冷哼一声。把手一挥,喝道。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放箭!射死他们俩,重重有赏!” 张迪的话说完,愣了好一半天,也没有人理睬他。反而是向后齐齐退了十多步,躲瘟疫一般的往四周散去。 张迪也瞧出了不对劲,都这个节骨眼了。这些人要是反水,那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 一面重金赏赐,一面出声呵斥几个心腹道。 “谁要是拿下他二人的头颅,我赏他黄金100两!赵谦,王六。你们还愣着做甚,还不让人放箭!” 他这一出口100两黄金,顿时让在场不少喽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活了这么多年,别说是100两黄金,就是五两黄金也没有见过。 可纵然是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吭声,还是原地不动。被点到名的两个头目,脸上表情复杂。踌躇了半天,这才站出来说道。 “盟主,对不住。我们已经投靠钮寨主了。” “是啊,盟主……” “张盟主,投降。你的这些手下早都被我们收买了,现在这里可都是我们的人。你若投降,我家寨主念在往日的旧情。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从张迪身后的人群里,窜出来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汉子。他先是朝着冲在半路,不知所措,闷头闷脑的方琼,褚哼笑了笑。 这才看向张迪,笑嘻嘻的说道。 张迪看见了这人,瞬间就明白了一切。他倒是有几分枭雄之姿,到了眼下这个地步。既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苦苦求饶。 脸上平静的吓人,苦笑了笑。淡淡说道。 “你就是钮文忠手下“四威将”之末的熊威将于玉麒。连跟了我十几年的兄弟都收买了,我外面那二千人马估计也被你们拿下了。” 眼前之人的打扮,明明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外号却叫熊威将,乃是四威将里面排名最后的一个。 于玉麒,也不否认。嘴上笑了笑,轻声说道。 “这个不需要张盟主操心了。不过是多费点钱财罢了,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若真是过不去,那就是给少了。不知张盟主考虑的如何?是让我在这里一刀杀了你,还是带你去见我们寨主。” 于玉麒的嘴角虽然在笑,可一双眼神威胁之意不言于表。 张迪又哪里会被他吓到,丝毫不把其中的威胁之意放在眼里。 “是啊是啊,盟主。钮寨主,平日里跟你关系极好。你若是服个软,他也不会为难你。” “对呀对呀,盟主。于头领说的对。有句老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现在也只能…嗯…只能…咳咳咳…” 那两个心腹头目,除了刚刚有一丝愧疚外。现在早就抛到天际了,转头就舔着于玉麒,谄媚地笑道。 可他话刚说了一半,张迪一个眼神就射了过去。望了望两个昔日心腹一眼,眼神随后就恢复了如常。仿佛已经认命,整个人也好似苍老了十多岁。 木讷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走,走。我也想再看看我的那位好兄弟。” 于玉麒喜笑颜开,说真的,他还不敢动着张迪一个手指头。 临行前,钮文忠可是千叮咛,万交代。若是方琼他们没有成功杀死张迪,无论如何也得把他带回去。 刚刚他也只是想拿气势压人,那张迪是何许人也?能拉旗扯下这么大的买卖,又岂会是寻常中人。 果不其然,他的那点威胁。张迪理都不想理。正想找个台阶给自己下,不料,张迪却答应去见钮文忠了。 立马又换了一副面孔,假意呵斥了两个巴结他的头目。 “你们两个都给我退下!张盟主的事,岂容你们两个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两个小头目自然不敢多说什么。要是放在往日,他们当然不会这么算了。可现在,昔日的主人……。 这也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谁也怨不了他。今日他们做下了这种卖祖求荣的事,以后的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以钮文忠的性子,这种不忠不义之徒。别说是履行之前的承诺,就是留不留他们的命还是两说。只不过他二人不知道罢了,还在傻傻的做着自己的春秋白日梦。 第229章 于玉麒的心思 这场内部夺权,钮文忠以兵不血刃的方式,取得了最后胜利。 而张迪作为失败的一方,自身生命也走到了尽头。钮文忠吩咐手下不取张迪的性命。 并非是他有多在乎兄弟情谊,无非就是想榨干张迪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给他钮文忠博个好名声。“背叛兄弟”的锅,他可不敢背着。 急性子的褚亨刚刚早就忍不住了。若非后来的方琼死死的拽住他,再加上眼神示意。他早冲上去,问个明白了。 眼瞅着张迪就要被带走,不料,刚刚还安慰禇亨沉着气的方琼。大步上前,暴喝一声。 “张迪不能走!他还没有给我兄弟赔命!谁都不能带走他!” 这一声暴喝,顿时让场中的人愣了愣。一时之间也无人开口接话。 只有张迪嘴角笑了笑,好似这事情跟他没有半分关系一般。 于玉麒不知道各种缘由,只以为是方琼死了几个心腹手下。上前笑呵呵的说道。 “方琼兄弟,这张迪可是钮大哥亲自点的人。别说是让你杀他,就是把它交给你,我也是做不到。至于弟兄们的仇,我也很痛心。但我相信,钮大哥必不会亏待了他们。还希望方琼兄弟,以大局为重啊!” 于玉麒这番话说来,直让后面的褚亨暴怒不已。 他们虽然同是钮文忠麾下的四威将。可他们这三个人,却都和于玉麒尿不到一个壶去。跟他相处在一起,连说话都得小心三分。 若非钮文忠看重他,又警示了他们三人好几次。这才让他们打消教训于玉麒的念头。 于玉麒也知道他们三人不待见自己,便要求钮文忠把他调到了别处。如此以来,双方也见不了几面。井水不犯河水,自然是相安无事。 可今天这一番做派,总给人一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觉。 褚亨心里正窝着火气,尤其是看着于玉麒笑嘻嘻的往这边瞅来。心中火气更盛,也不顾方琼在一旁向他使眼色。 大步流星般冲上去,质问道。 “我早知你这个人,一肚子饥肠鼠肚。既然早做好了算计,何不早点出手?莫非是故意害了安兄弟的命?” “安兄弟,难道是安世荣兄弟死了?” 于玉麒只是稍稍愣了愣,随后就恢复了如常。顿了顿语气,有些委婉的回道。 “安兄弟死了,我这心里也不好受。只不过这是钮大哥交代下来的,无论如何,我今天也得带走。你们瞧不起,看不上我无所谓。可钮大哥吩咐下来的事,你们也敢抗命不成!” 说到最后,于玉麒的语气也提了几分,其中夹杂着一丝威胁之意。毕竟这会儿,可是有不少人在看着。 自己与他们同为钮文忠麾下的四威将。若是一再忍让,退缩。岂不是堕了自己的威风,以后恐怕是更加难以服众。 他心里早盘算好了,这些人虽然不惧自己。可总得看在钮文忠的面子上,断然也不敢得寸进尺。 他现在自然是胸有成竹,不怕方琼,和褚亨半分。 果不其然,禇亨却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正要上前在骂!方琼却一把拉住了他,淡淡说道。 “禇亨兄弟,既然是钮大哥吩咐下来的,我们听办就是。等回去以后,把此事说给钮大哥之后,我相信钮大哥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就放他们走。” 方琼说完最后一句,扭头便走了。禇亨倒是还想说两句。可瞅见刚才方琼说的话,甩了甩衣袖,追着也走了。 于玉麒看着他们二人背影,心里暗暗冷笑。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三个人之所以跟他这么过不开。 他平日的行为做派只是占很小一部分。其中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就出在他的出身上。 于玉麒本是官宦子弟,自小过着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钱财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只因父亲在朝廷高官争权时,站错了队伍,而遭遇贬官。他父亲当时乃是河北州府的知州,“于老虎”这个名号更是远近闻名。 平日里欺压良善,鱼肉百姓的事,那更是没少做。这会儿落了势,平日里自诩替天行道,行侠仗义的好汉们岂会饶过。 在这些侠义里面,就有方琼,禇哼,安世荣他们三个。他的父亲,虽不是这三人所杀。但一下手之人,乃是他三人的手下。 当日,若不是他跪舔钮文忠,散尽了家中这些年来取来的不义之财。自己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 这些年来,委身在钮文忠手下,无时无刻不想着报此仇。至于今日安世荣的事,也是他故意如此。 故意派人在张迪那边漏了点风声。却没想到这几人的命还真大,这么多人,竟然只杀了一人。 “果然唯小人难防也!用熊威将来做你的外号,真当是他钮文忠瞎了眼。今日那纸条,是你派人送过来的?” 原来今日不只是他右眼皮一直在跳,傍晚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一张纸条。打开之后,只写着个大字。 “今夜午时,有人杀你。” 起先他并没有在意,还以为是朝廷或者柴进派人搞的鬼。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自己这大帐戒备森严,外面又有几千兵马。 朝廷的探子除非能上天入地,要不然,如此众目睽睽之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能把这张信送到自己桌子上。 要是真有这么厉害,自己的脑袋说不定也给掉了。 排过朝廷之后,他就把怀疑放在了自己的身上。果真如心中猜想,想杀他的人还真是自己。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出,这个人居然是平时与他兄恭弟敬,一口一口大哥叫着自己的钮文忠。 他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将纸条送到自己的桌子上。又何故,整今天晚上这一出。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多此一举吗。 直到他将目光投到于玉麒的身上,心中似乎这才慢慢有了几分答案。这下出口问出这句话,既在试探,也是在求证。 第230章 又是算计 于玉麒转头听了他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有些模棱两可的掩饰道。 “我不知道张盟主在说什么,什么纸条?我却是从来没听过。” 张迪冷笑了几声,自嘲的笑道。 “哈哈哈…哈哈。亏我还把自己当做真命天子,还真是个笑话。倒头来,最蠢的人居然是我。钮文忠啊钮文忠,你只以为推翻了我,便可高枕无忧了。殊不知,你这身边已经养了一头狼。你却还不知,比起我来,又强得了几分。于玉麒,如果猜的不错的话。今日你给我送纸条,提醒我。就是故意,让他们三个中了我的埋伏。借我的手除去他们三个,既能替你报仇,有的除去钮文忠身边的心腹。到最后,别人只会把屎盆子扣到我身上。你成为最大利益收获者,却摘了个干干净净。真当是,一箭三雕。高啊!高啊!可若是你有如此算计,这些年又怎么活得这么憋屈?不对,这些都不是你想出来的。你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那个渔翁也肯定是他了。” 张迪一下子智商报表,侃侃而谈。一阵下来分析出的事。竟与他们此次算计,几乎是无异。 这不由让于玉麒吃了一大惊,低声轻呼道。 “你怎么知…!” 刚开口几个字,就察觉自己失言了。想要再收回口试,怕已时来不及了。 不过,张迪也只是一个将死之人。现在说出来的话,钮文忠又岂会相信。即使被叫破了他们的计谋,现在想明白了。他也就不那么怕了,颇有些无所谓道。 “放在几个时辰以前,说不定还能救你一命。可现在,不过是马后炮罢了。你若是想说给钮文忠,来换取你活命的机会。那我告诉你,只不过是徒劳罢了。你也知道,钮文忠之所以要见你。并不是因为他好心,意思我不说你也清楚。你若是识相,把这些话烂在肚子里,跟着你一起下去。在他没杀你之前,我还能好好照顾照顾。可若是敢胡言乱语,惹的大家都不痛快。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哈哈哈……你真当我张迪,从小是被吓大的。小子,你听好了。你爷爷我,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死了。他钮文忠背叛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我还想过想他求饶!” 张迪似乎有些被激怒了,很少开口大骂的他,却是罕见的爆了粗口。 不过这让于玉麒看来,却是放了心。眼下时机未成,他背后的人也不想这么早跟钮文忠翻脸。 多一事总比少一事好。见张迪这么说,他的心里反而是更加放心。 “好,……” “于头领,………………”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个小喽啰,凑到于玉麒的耳旁,说了好一半天。 于玉麒先是有些错愕,随后盯着张迪看了半晌,脸色一阵变化。 等那小喽啰说完后,也不管其他,转身就又消失在了人群中。 于玉麒看张迪脸色没有半分好奇,忍不住发问道。 “张迪,你就不好奇。刚刚那个人,到底给我说了什么?” 张迪连正眼都没瞧他,也不答话。眼睛珠子只瞅着一个方向,一动不动。 于玉麒啐了句:真无趣。也不卖关,直言相告道。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背后那个人是谁吗?我背后那人,也想见你。就这两天的功夫。另外,再给你说个好消息。那人让我想办法救你的命,实在不行的话,他再安排别人过来劫走你。有了大人的保证,你这他条命算是保住了。怎么样,在阎王门前走了一遭?就没什么感慨?” 于玉麒说出这番话时,自认为是掐住了张迪的命脉。只要是个人,又有哪个不畏惧死亡? 刚刚明知自己要死,跟现在重获新生那是两码事。尤其是在场的,都是他的心腹。他说话,也没有避讳,反而还有些挑衅之意。好像马上就能看到张迪痛哭流涕,感慨万分,能再活一命的场面。 然而,结局总跟自己猜想的很不一样。张迪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让他感觉把他的话当做屁一样。 这样他心里就不爽。都这个地步了,你还要装。又试着问了一句。 “你莫非不是不相信我们?” 说到这里,张迪才开了口,回道。 “我当然是信!可你们救我,又岂会有好心。咱们到时候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双方都不吃亏。我在这里感激涕零,谢着你们,又有什么意思?走走,我也想去见见,我那个结义兄弟了。” 张迪说完这话,反而是催促着于玉麒。当即门轻路熟,就往钮文忠的大营走去。 钮文忠和张迪的大营相距的不算远。可路程却足足走了,一刻多钟。 自打听了张迪被钮文忠抓之后。整个盟军好似炸开了锅,不少人都想瞅瞅昔日的盟主,如今落魄的样子。 其中更多的,就是幸灾乐祸。尤其是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让张迪在这个盟军里面失去了军心。 他前半生所积累的名声,财力。在今夜之后,准确的说是失败之后。全都石沉大海,一去不复返了。 此刻看着两旁昔日对他恭恭敬敬,唯命是从得个山寨头领。现在反而是对他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让他的心理感慨良多,当一个人失败或者最失意之时。他所想的思考,往往也是最正确的时刻。 起先,他的心里还有所波动。自己刚一落难,昔日对他称兄道弟的人。现在一个个只比翻书还快,这么快,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可越到后面,听的多了。耳朵似乎也听出茧子来了,心反而是静了下来。不再像刚刚那么浮躁了。 脚下的步子也不再像刚刚那么急躁,反而是慢慢跟着心静了下来。 有于玉麒他们看守在旁,就是有对张迪不满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动手。 除了前半程感觉漫长之外,到了后面,就不觉得快了。不多时,就来到了钮文忠的大帐外。 第231章 风波又起 张迪那边去见钮文忠先且不说,却说这竺敬。得了张迪随行大夫医治,病情已好了大半。 有董澄替他拖着孙安,一路上只是对付着朝廷官军。身上大多数都只是些皮外伤,当日昏迷,不过是力竭罢了。 有了良医相助,再加上这些金贵药材的辅助下。折磨着再休养个一二十日,就能重新上马征战了。 “哥哥!哥哥!大事不好了,盟主那边出事了。” 自前两天耿恭带着受伤的竺敬见了张迪,张迪对他这个心腹爱将倒是颇用心。 不仅派了手下医术最精的大夫,还把受伤的竺敬安排到了附近的村庄里。又安排他们黑龙山本寨的人马驻扎此地,保护竺敬的安全。 竺敬在床上窝了两日,早就待不下去了。要不是看在张迪的面子,哪里还听大夫的话。 恰逢今日天气好,若是再不活动活动。他这手脚,恐怕就不利落了。 大夫知道竺敬是张迪面前的红人,这两日又恢复的极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下来。 竺敬几日没摸过他那两把双刀,心里面痒痒的很。见那大夫没跟上来,心中大喜。忙让手下去过他那两把双刀。 手下哪里管得了竺敬,不情愿的拿他的刀去了。 正巧这时,村外飞奔来一匹快马。竺敬抬头一瞧,这不是他留在张迪身边的耿恭吗? 今日怎的回来了?心中正疑惑。耿恭老眼就瞅见了他,就急忙大叫道。 竺敬心中一急,他当初把耿恭派到张迪身边。一来,能让张迪手下有个人用。二来嘛,顺便顺便也打探董澄的情况。 这会儿听耿恭说张迪出事,直以为又是官军干的事。连忙开口相问道。 “耽恭兄弟,莫非是朝廷的大军来了?来了多少人马?张盟主现在又如何了?” 还没等耿恭勒住马,竺敬这边就一连分了三个问题。 耿恭知道事态紧急,连口大气也不敢喘。稍稍缓了口气,就急忙说道。 “不是官军,不是官军。是那石梁山的寨主,钮文忠造反了。现在整个大营已经易主了。我来的时候,盟主已经被抓了!唉……” 董澄微怒,虽然说耿恭不是他黑龙山的人。可如今封龙山的寨主董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两寨又把以前的误会早就化解开了,现在亲的就像一个寨子一样。他和董澄的关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 张迪遇险,耿恭居然给逃了。这让竺敬怎么能受得住?当下,就想开口骂他。 那只耽恭已经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立马抢先说道。 “竺敬哥哥,竺敬哥哥。是盟主亲自交交代我和沈骥兄弟带着封龙山的人马过来与你会合。另外,还将他手上的300多名死士也给带了过来。我也想留下,可是盟主不肯呀。他知道今日,注定是要失败的。让我们带着这些人来找你。他还说如果他今日死了,大家千万不要来报仇。” 耽恭一口气将他经历的事说了个大半,这让连一向沉着气的竺敬,脸色瞬间铁了起来。 有句老话说的好。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张迪之所以对他好,肯定是抱有目的的心态。 可竺敬跟董澄这类人,实仍是死脑筋。骨子里就刻着有恩必还,有仇必报的想法。 原本心忧着董澄的安危,这集是吃不好,睡不着。这下,又多了个张迪。这两人算是除了他家人外,他觉得最重要的两个人。 心里哪还能沉得住气,吩咐手下的喽啰说道。 “你们快去找吴成,史定兄弟,让他们集结弟兄们,跟我去救盟主。耽恭兄弟,沈骥兄弟这会儿带着人驻扎在哪里?” 耽恭丝毫不敢磨叽,立马答道。 “他们就在距此五里外的一个树林里,我让他们先行在那里休整。” 竺敬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 “你们是封龙山的,我也不强求你们。你们如果想跟着我一起去救盟主,大家以后还都是兄弟。若是有不愿意的,我也不阻拦。人各有志,就次离开就行。现在立刻赶回去问清楚,想走的就走。不想走的,就去东南方向的三龙玲汇合。动作一定要快,我只等你们一个时辰。” 耽恭不敢有丝毫大意,重重点了点头,应了一声。转身一拍马,就急着往回赶了。 ……………… 当地这边有于玉麒在,一路上自然畅通。也不用用人禀报给钮文忠,就带着张迪进了大帐。 张迪进了大帐。正瞅见方琼怒目瞪视着庞瑾。大帐中此刻挤满了人,都是背对着站门口。虽听见有声音,但眼下这个时刻。有人进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以至于,并没有人注意到张迪已经进来了。而坐在上首的钮文忠,全身的心思都放在了上前一步的方琼身上,也没注意到进来的张迪。 于玉麒后一步进来。正想告诉钮文忠,就听见方琼喝斥着说道。 “钮大哥,小弟有一事要说。我觉得我们这里面有内奸。今日那张迪明显是早有防备,设下了埋伏。就等着我们往里边冲了。安世荣兄弟,也是因此丢了命。” 钮文忠今日是非常高兴,事情竟是出奇的顺利。刚刚已经得到消息,张迪已经被活捉了。现在就等着,开庆功宴了。 可听说自己手下大将四威将之一的安世荣死了,一整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减了半。 四威将这个称呼已经安在他们身上好几年。这四个人,除了于玉麒外,其他人跟了他至少也有10个年头。 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何况眼下,他又是用人之际。这四个人,无疑就是他的左膀右臂。 折了任何一个人,都不是他愿意看的。脸色一黑,立马问道。 “安世荣兄弟死了。你是说你们今日去,张迪早有了埋伏。你说我们之中有内奸,这是怎么一回事?” 方琼见钮文忠脸色严肃,心中大喜。他真害怕钮文忠现在得了势,忘了他们几个兄弟。 第232章 风波上 见钮文中如此态度,心中这才放下许多。一指庞瑾,喝道。 “这内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那张迪的军师庞瑾。” 此话一出,刚刚还嚷嚷着找内奸的帐中众人。此刻一个个,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若木鸡,瞬间就哑了火。 他们倒是不怕庞瑾,可是碍于钮文忠的面子,谁也不敢上前插话。 大帐里的人,谁不知道,钮文忠对庞瑾有多看重。今天这事,别说是有没有证据。就算是有证据,那也得看钮文忠怎么个处置法。 若是钮文忠有意饶过庞瑾,自己插话,岂不是忤了人家的意思。 可若是开口替庞瑾说话,事情要是是真的。那岂不是,也要被扣上与庞瑾一类的帽子。 就算没有牵扯到其中,方琼那边势义也会得罪。不管是哪一边,他们都得罪不起。索性还不如闭了这张嘴,听听钮文忠怎么说。 诸亨见无人说话,哼了一声,骂道。 “谁不知道庞瑾就是个三姓家奴,当初我明明是官府的军师。为了立功,可没少算计在这些江湖汉子。张迪造反,反手就把昔日的主子当做了见面礼,献给了张迪。如今又看张迪不得势了,转头又想巴结大哥您。我看,就算内奸不是他。咱也断不可留此人!” 褚亨自认为是钮文忠的心腹。这些年来替他办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的这番话,多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 若是私下里说,钮文忠哪怕不会答应,多多少少也会给他个台阶下。 可这会儿,大帐里这么多人,正是他立威的时候。哪允许别人在这吆五吆六,替他做决定。 不过看在褚亨替他做事多年的份上,还是压了压心中的火气。语气淡淡的说道。 “禇亨兄弟,你先退下,这事我自有计较。” 禇亨还想说几句,严惩之类的话。却被方琼用力拉了拉。 钮文忠也没给褚亨说话的机会,又接着说道。 方琼兄弟,你说的若是真的。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一定会给你和死去的安兄弟一个交代。” 话说到这里,他这才把眼望庞瑾。可庞瑾给他的感受就好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脸上没有一丝急于想要解释,又或者是受到冤枉之后愤怒的表现。反而是显得格外平静,好似一个看热闹的闲汉一般。 庞瑾见钮文忠瞅来,笑了笑。直接开口说道。 “钮寨主,我只想说一句话。只要方头领,有证据证明我和张迪勾结,暗害他弟兄。那这个罪名,我可以。可若是仅凭自己的猜测,就加以想象,强安罪名到我身上。我庞瑾虽然只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也不能任由别人,往我脑袋上扣屎盆子。可不知,方头领可有证据?” 庞瑾说到最后一句话,望着方琼,嘴角浅笑,气定神闲的问出。 他这一番动作,可惹恼了一旁的褚亨。当下就想上前,教训教训庞瑾。 方琼见他出手,要教训庞瑾,这可吓了一跳?别的先不说,大帐足足上百号人看着。 钮文忠还在这里。这个时候,若让他冲出去撒野。这不就是在打钮文忠的脸吗? 到时候别说人揍不成,自己这两个也要被说教一番。抢先一步就抱住了,要冲出去的禇亨。 也不看他庞瑾,转而向上手的钮文忠说道。 “禇大哥,褚兄弟心情比较冲动,还望钮大哥不要多怪罪。至于庞瑾说的证据,我们确实没有。不过这也简单,眼下张迪不是已经被抓了。等一会儿过来,钮大哥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 张迪在后面看着戏,尤其是瞧见了庞瑾。心中只恨不得褚亨现在就上去杀了他,忽然见话题引向自己。 心中一动,自己现在正愁找不到机会。除了这个叛徒眼下,不是正撞在自己身上,他哪里会放过。 想着等会儿无论如何,也得把它庞瑾拖到他这条船上。 钮文忠想着也是这么个理,距离张迪被擒,也有一会儿时间。到现在有也见人,正想吩咐小罗罗下去,催催于玉麒。 于玉麒却突然在背后,高呼一声。 “钮大哥,张迪已经到了。” 说完,上前两步。推了推张迪,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轻声说道。 “庞瑾也是我们的人,你若还想那我们救你。就不要胡说八道,拉他下水。他若是被拖下水,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张迪脸色变了一变,连自己当时费了好大劲,弄过来的的军师,也成了别人的人。 这么说来,自己还真是个笑话。也不回话,抬头往前面走去。 于玉麒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刻再想多说几句,也是不可能的。 自从于玉麒那话说出口,全场的焦点都在张迪身上。就连上首的钮文忠,也是一脸笑嘻嘻的望着张迪。 他现在哪敢再做小动作,原想趁着没绑缚张迪的理由,拖延拖延时间,再说两句。 可还没等他将手上的绳子,往张迪身上套。上首的钮文忠,突然叫道。 “于玉麒兄弟,你退下。张迪说什么也是我的结义大哥,你怎么能绑我大哥了!” 说着,就起身离开了位置。走下台,看着眼前蓬头垢面,气势低迷的张迪。心中感慨不断,叹了一口气。假惺惺的开口说道。 “唉…张大哥,今日之事,也是我迫不得已呀。若不是伤了弟兄们的心,还想谋害某些弟兄的命。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替大帐里的兄弟,尤其是河东到来的弟兄。赔个罪,晓得这就放了你。你看……” “呸!……钮文忠啊,钮文忠!以前我怎么看不出来,你还会这么演戏!青楼里的戏子比起你来,也不过如此。想夺我的权,眼红我的位置。你实话实说就是,还编出如此荒谬的理由,胡说八道。真把所有人当成傻子哄不成。我错就错在以前,瞎了眼睛,竟跟你这样的人结成了兄弟。” 第233章 风波下 钮文忠心里气得直咬牙,好歹也都是成名的人物。怎的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把脸撕破,这让他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这事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边都理亏。也不正面去接他的话,既然他不留情面,钮文忠这会儿也不想装了。冷着脸喝道。 “张迪!我当时跟着你造反。是看在河北百姓和数州同道的份上。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给百姓一个活路,让咱们这些绿同通,有个好出路。可你看看,自打你起事以来,做下的这些事。扪心自问,可否对得起,跟着你一起造反的绿林同道。” “对,张迪。老子们之所以大老远的过来。一是,看在你张迪以前的名气上。二是,我等也不想一辈子窝在山野之中,当个强人。这才商量着投奔你。可你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暗算桑英兄弟。我等兄弟不远万里过来替你卖命,你竟然如此对我们。也幸好提前发现了你这副狗嘴脸。要不然哪一天死了。还不知是如何死的!” “哼!对你们如此也就算了,咱们这几个山寨,可是最早跟着你张迪的。这么些年下来,替你张迪办事。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寨主死了,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算了。还想把我们几个寨子的仇人招进来,我们寨主身前对你,那是没得说。你如此做事,心怎能安!“ “是,………………” 钮文忠生怕张迪还揪着刚才那事说事。大伙心知肚明,跟摆在台面上说是两码事。只两句话,就把众人引发讨伐张迪的话题上来。 帐中的众人说起张迪来,他现在失了势,哪个还留嘴。什么难听就说什么,丝毫不给他一丝情面。 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世态炎凉。现如今的张迪,恐怕就是站在门口的小喽啰,也想上前踩两下。 看着昔日对自己毕恭毕敬,陪着笑脸。对自己,恨不得比亲爹还亲。现如今,换成了这副嘴脸。 张迪前半生顺风顺水,又哪里经历过这些事?这会儿,着实是让他感慨不已。 不过有一人,却是一声不吭。望着张迪,面色平静如水。好似不认识他一般,别人不是别人,这是他昔日请来的军师。 “好了,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明日午时,关于张迪的事情,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现在大家都静一静,我有些事情想问他。” 钮文忠见差不多了,压了压手。待大家都静下以后,钮文忠看着张迪没有半分神色的脸。 心里暗暗得意,开口冷冷说道。 “张迪,你我本是结义兄弟,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火。我有一事想问你,只要你说实话。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安世荣兄弟的死,我也可以不找你算账。” 那方琼和褚亨听钮文忠这么说,急了当场就要打断。可看了看场中的气氛,还是压了压。 钮文忠哪里会管他们,瞥了一眼处色不惊的庞瑾,又继续问道。 “今日刺杀你的事,可是有人提前给你通风报信了。” 张迪嘴上扯过一丝笑容,眉毛轻挑。顿了好一半天。只吐出一句话来。 “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 钮文忠被吊足了胃口,见张迪如此戏耍自己。饶是他再怎么忍得住,这会儿有些压不住脾气。 “来人!” 一声暴喝,从门外冲进来四条彪形大汉。 一进门来,先齐齐向钮文忠报了一礼,应了一声。便不作声,等待钮文忠的吩咐。 这四个人,乃是钮文忠的随身护卫。耍得一手好拳脚,都是相扑好手。让这几个人教训张迪,就如同玩弄小鸡仔一般。 何况这几人下手都有分寸,也不至于伤了张迪。当下便开口道。 “你们几人,替我陪张盟主好好耍耍。” 大帐里的其他头领,听钮文忠这么一说,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给场中交战的几人,留了足够的位置。 于玉麒见出了这一糟事,心里急躁,可脸上不敢表现出来。望了望庞瑾,见对方丝毫不理自己。只得在心中祈祷,可千万不要害了张迪的姓名。 不过,这也是他多想。钮文忠心中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又怎可能这么早就把张迪弄死。 “砰,砰砰,砰砰砰……” 几个大汉,都认得张迪,倒也不敢小觑他。从东南西北,4个方向,围住了张迪。 口里大喝一声,齐齐打将上来。张迪丝毫不怕,迎着最近的一个大汉,发起了攻势。 他虽然出生在富贵人,可武艺却是丝好。自打他记事起,家里花大价钱给他请了几任教师。 从拳脚到兵器,都没落下来。这些人既然有那名气,本事自然也是有的。 经过这十几年来的相授,张迪不管是从拳脚,还是兵器上。不敢说是多厉害,可做个百人敌还是绰绰有余。 许多年不与人对敌,起先还处于下风。慢慢熟络起来,竞压的四条彪形大汉,有些措手不及。 张迪的拳脚,一看就是出自大家风范。若是柴进在这里的话,就会感觉到张迪所使的拳脚有些熟悉。 不过这都是空话。他这一露手,可惊呆了众人。就连跟了他许多年的钮文忠和庞瑾,都有些错了愕。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手上拳脚这么厉害。钮文忠是最能切身体会到的,能做上他的心腹亲卫,手上本事自然不差。 这四个人,乃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光以拳脚功夫来算,那绝对是以一当十。这可都是他亲眼见过。 可现在他们四个打张迪一个,拿不下来先且不说,竟被张迪压制的有些招架不住。 若是败了,他的面子往哪放?斜眼望了望方琼。 方琼见他望来,心中会意。随手抄起一把朴刀,大喝一声,就朝着张迪砍了过去。 张迪此刻正全神贯注地与这四个彪形大汉对敌,只听一阵暴喝,随后耳旁嗡嗡作响。 一把朴刀就从侧面袭了上来,现在想躲,已是来不及了。 第234章 枭雄之死 心中暗叹一声:自己今日,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钮文忠见此,对着冲上去的张迪大喝一声。 “方琼兄弟,先留他一命!” 方琼心里千盼万盼着张迪死,眼下有了机会,岂会放过?哪里还听得见别人的话,就算是能,现在想收手已然是不可能了。 “铮!……啊!” 从帐篷外,不知飞进来了个什么,正好撞在了方琼拿刀的手腕上。 方琼只感觉手中一阵吃痛,哪还握得住刀柄。朴刀此刻离张边不过半寸之远,忽然之间没了外力。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从门外冲进来十几个汉子。为首之人,赫然就是前来营救张迪的竺敬。 竺敬进了大帐,也不管其他,大叫一声。 “挡我者死!” 就提着双刀,往张迪那边冲了过去。那个彪形大汉,才稍稍回过神。就瞧见一汉子提着双刀,杀气腾腾的往这边冲来。 他们一身本事都在拳脚上,赤手空拳对上竺敬,明摆着就是死路一条。 竺敬善使双刀,此下又发起狠。对付这四个大汉,连第二刀都没用上。 “啊!啊啊,啊!” 几声惨叫过后,就进到了张迪身边。急忙呼道。 “盟主,快跟我走!快跟我走!” 张迪本以为今日已经是死路一条,没想过会被人救。现下来了反转,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走,脑子又哪能这么快反应过来。 木讷的点了点头,就被随后而来的史定,吴成拉着往帐外冲去了。 钮文忠见来的是竺敬,先是一惊。随后大喜过望,吩咐着众人道。 “都给我上了,千万不能让他们走了!” 可大帐里的众人,可都是知道竺敬的厉害。来时,又被禁止带兵器。平日里有趁手武器的他们,都还不是竺敬的对手。 更别说,此刻赤手空拳了。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默不作声,脚下也不敢往前再进一步。 竺敬摞翻了几个小罗罗后,见剩下的人都不敢上前。也不理睬,王向大帐外奔出去了。 钮文忠也知道大家的顾虑,并没有多说。只是吩咐着众人回去召集人马,万不可放了他们离去。 另一边,又接过喽啰递来的三尖两刃刀,蹦出了大帐。 刚刚经历了一次火拼,现在又还是深夜。帐外的罗罗们,又怎能如此快的反应过来? 再加上外面还有四五千,耿恭,沈骥带来的人马在外面接应会合。 竺敬他们这边出奇的顺利,不会儿就杀到寨门口了。 竺敬眼下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再慢一步。钮文忠就带着大批人马赶过来了,凭自己这点人。 要想杀出一个口子,打开寨门,那几乎是不可能。不如去寨门上,杀个缺口。 城外有四五千人接应,逃出去的可能性也大些。说干就干,吩咐身边的史定,吴成道。 “史定兄弟,你带人往城上冲。抢占到一处垛口,就不要管了。吴成兄弟,再始定兄弟抢到垛口之后。你就赶紧用绳子把盟主往下放。记住,无论如何,也得保护好盟主的安全。盟主,你快跟他们走!快走,快走。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竺敬说完,催促着吴成,史定拉着张迪就往城上冲。 张迪这会儿已经缓了好些了,纵然心中感慨万千。可煽情的话,也不是这个时候说的。 千言万语汇到一处,说道。 “竺敬兄弟,你可一定要小心呀!” 竺敬朝着张迪强挤出了几分笑容,说道。 “这又不是非要生离死别。张大哥,你就放心。等你们一下去,我就走。” 见竺敬这么说,张迪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史定,就急匆匆往山上冲去了。 这大晚上的,城上巡视的小喽啰并不多。当时城下这四五千人马,他们就应付不了。 此刻又从城下冲上来了好几百个人,哪里还敢再战。就恨不得爹妈少给生了两条腿,一个冲锋下去,人都跑没了。 “耿恭兄弟!我们从城上用绳子把照主放下去,你们在下面可要接好了。” “放心,史定兄弟。你就尽管往下放!” 在城楼上没有危险后,史定取来一根胳膊粗的麻绳。跟城下的耿恭说好后,这才朝着张迪说道。 “盟主,等会儿我们就用这根绳子把你顺下去。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赶紧说。” 张迪知道现在时间紧急,也不啰嗦。点了点头,待系好绳子。 史定几人抬着张迪往城下放去,张迪却拉着他们的手,郑重的说道。 “今日这条命,都是你们给的。多余的话也不说,你们都要活着回来。我张迪绝对不会忘了你们!” 史定掩嘴一笑,在心里对张迪的嫌隙,似乎也消散了不少。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放心,盟主。你先下去,过会儿我们就下来了。弟兄们,放绳子,送盟主下去。” “好嘞!” “驾!驾!” 钮文忠骑着马,赶到时。正好撞上,史定他们用绳子放张迪下去。 今日若是把张迪放走了,以后要想抓他,恐怕登天还难。何况张迪的性子,他哪能不知道。 有仇那是必报,此刻放他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他现在手上虽然没有多少人,可只要放他回去,不出半年。指定又能拉出一支上万人的队伍。 今日走了他张迪,朝廷的人马,可都会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到时候坐不坐稳这个位置还是另说,就算是留不了,也得杀了他。 “弓箭手准备,谁要是射中了张迪,我赏他500两黄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话一出口,罗罗们张弓搭箭,朝着正往城下放的张迪,就齐齐射了过去。 他们这地方,离城楼,也不过几十丈远。这么多人,对着张迪射过去。他张迪那会不糟。 史定他们自然也瞧见了那边的动静,拼命的往下放绳子。可他们的速度怎可能有射来的箭矢快。 “啊!……” 一声惨叫传来,一只箭矢不偏不倚的正扎张迪的胸口。 第235章 瓦解上 “盟主!盟主!……” 张迪胸口连中了几箭,手上哪还有力气。扑通一声,摔落在地。这可吓坏了封龙山和黑龙山的人马,当即朝着底下大声呼喊。 张迪强撑着一口,费劲的将身子翻了过来。 “咳咳,咳咳咳 就这么一点小动作,就引得他咳嗽不断,口里也是大口吐着鲜血。 城下接应的耿恭人马,这时也带着人冲了过来。见张迪口吐,胸口上又中了几只箭矢。 心下大急,也不敢轻举妄动。生害怕牵动了张迪的伤势,害了他的姓名。 而营寨里,那些弓箭手搭上箭矢又要再说。这会儿,早都不见张迪的影了。 钮文忠心中冷笑,他刚刚可是轻言目睹张迪胸口中箭。先说不说,这些箭能取不取得了他的姓名。就光着四五丈高的寨墙,就足够要了他的性命。 看着前面发了疯要杀出去的竺敬,这个时候抓他,不是明智的选择。 反正现在张迪也除了,仅凭他一个小小的竺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更何况,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大手一挥,吩咐手下众人不必拦着,任由放他出了寨门。喽吗们得了钮文忠的命令,心中如释重负。 他们原本就没有想过阻拦竺敬,全都是看在钮文忠在的份上,做做样子。 人的影,树的名。同在河北地界上混,他们哪里还不知道竺敬的名号。平日里见到他,都怵三分。 更别说这会儿,竺敬完全就是一只嗜血的魔头。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难道是害怕自己活久了不成,非要上前触他的霉头。 竺敬没了这些小洛洛的阻挠,很快就杀出了寨门。 “盟主!盟主!你们为何不带盟主找大夫!……” 竺敬杀出寨门,当下就瞧见了耽恭一群群人,围着张迪一动不动。 心中暴怒,正要开口大骂。却见张迪抓住他的手,有气无力的交代道。 “咳咳咳!竺敬兄弟,首先,首先……咳咳咳…我要去谢谢你,还想着来救我。咳咳咳…唉…今日,我才是感受到了世态炎凉,众叛亲离咳咳咳……” 竺敬见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连忙伸手制止了他,大叫道。 “你们都还在这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大夫呀,快去找大夫。盟主,盟主。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小弟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竺敬说着就要伸左手去抱张迪。可这手才刚刚接触到。张迪这边就疼得呲牙咧嘴,咳嗽声不断。 “咳咳咳!!!…………” 竺敬见到这,也不敢用力了。另一只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好在张迪咳嗽了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强撑着说道。 “竺敬兄弟,没用的。以我现在的情况,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咳咳咳……我死了都不怕,就是害怕这仇咳咳咳…” 竺敬眉头一蹙,平时以壮汉自居的他,不知觉间已泪流满面。听张迪这么说,狠狠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抢着说道。 “盟主,你放心。我竺敬对天发誓,有生之年,必取了钮文忠的项上人头!” “这就好,这就好,这就好!咳咳咳…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事。” 张迪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一连说出了三个好字。用手吃力的挥了挥,示意竺敬凑前。 竺敬不知他要说些什么,以为他有想说些交代的话。身子往前挪动了几分,耳朵又往前凑了凑。 张迪见他凑上前,也不敢再磨叽。把嘴贴到他的耳边,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祖宅祠堂下有一间密室,那里面…那里面,咳咳咳咳!噗呲!哇,哇哇……” 终究是再也撑不住,张迪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完。一口老血涌出,整个人也顺势栽到地竺敬身体里。 “盟主!盟主!盟主!……” 竺敬抓住张迪,连呼了几声。可现在的张迪已经是将死之人,脑中哪还有一点意识。几口鲜血过后,便没了声息。 “竺敬哥哥,竺敬哥哥!快走啊,钮文忠的人马又追出来了!” 城上的史定和吴成,这会儿也顺利的出来了。还没跑到这边,就远远的大喊道。 身旁的耿恭和沈骥朝着杀声越来越近,也不敢再耽搁。急忙拖,拽着竺敬叫道。 “竺敬哥哥,咱们快走啊。要是被钮文忠的人马围住,咱们就走不了了。” “是啊!竺敬哥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是咱们都被抓住了,盟主的仇又要谁人去报?更何况,咱们寨主现在下落不明。我们大伙的主心骨,可都在你身上。快走!快走!” 竺敬朝死去的张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来人,把盟主的尸体抬上。” 竺敬磕过一个响头之后,正要叮嘱的周围的人,张迪的尸首在手。 哪知身旁的沈毅和耿恭突然大叫道。 “竺敬哥哥,千万不可!……” 话还没说完,竺敬一双牛眼就瞪了过来。看他的目光,好似想杀人一般。 见此,两人急忙慌张的解释道。 “钮文忠那厮见不到盟主的尸体,并不会这么轻易放我们离开。更何况,咱们此次来的都是步卒。带着盟主的尸体也跑不远,还望竺敬哥哥三思啊!” 竺敬听过他们的解释,回头又重重的望了张迪首尸一眼。猛然一回头,叫道。 “吩咐弟兄们!走!” “弟兄们,快走!” 他们原本带过来的人就不多,这短短的时间,又折了大半人。 眼下人数,不过一两千之众。哪里还敢留下硬碰硬,急忙招呼着手下的人马,就往林子里钻去。 钮文忠这边骑兵率先杀了出来,见竺敬一行人,往林子里钻去。 当下也没有办法,只得弃了马。纷纷抄起手中兵器,往林中冲去。 正在这时,一个小喽啰慌里忙慌的往这边,边跑边喊道。 “寨主!寨主!我们发现了张迪的尸首。寨主!寨主,我们发现了张迪的尸首。” 钮文忠一听,急忙命手下停下。转身朝着那名奔来的小喽啰,喝问道。 第236章 瓦解中 洺州城 自古以来英雄好汉最喜欢的两样东西,好酒美人。酒是肯定饮不了,至于美人。梅展这些老节度使们,最讨厌的就是大战期间饮酒作乐。 舞女歌姬,那就是更不可能带了。更是在军中禁止,要是胆敢抓紧一个,军法从事。 他们素来治军森严,当什么也不敢知法犯法。 没了好酒与美人,再加上人人都有要职在身。这场庆功宴,自然就草草了了。 这边时辰尚早,大家伙儿都睡不着。索性一同都去了柴进卧房。 刚踏进门,就听见洪教头大嚷嚷的叫道。 “孙安兄弟,石秀兄弟。刚刚有外人,咱也就不好夸自己弟兄。你们两个今日可真给我们长脸。啧啧啧,这本事。我洪彦闯荡江湖至今,从来没见过你们这么厉害。尤其是孙安兄弟,今天你可叫我们开眼了。这句话怎么说的?反正就是形容我,如同一只井底的青蛙。枉我以为以我自己这身本事,也称的算是人上人了。可跟你们一比,真是让我羞煞不已呀。得亏大官人点醒了我,要不然。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这点微末的本事,能入得了天下高手的眼。现在想想,唉!真是可笑。羞煞我也呀!” 洪教头先是对着孙安,石秀一顿夸赞。随后又想起自己以前荒唐的举动,脸上好不羞愧。 “哪里,哪里。洪大哥,你这使棒的本事,小弟也是佩服的紧。早想让你请教几招。” 石秀是个精干,善于观察颜色行事的人。这里面,他又年纪又是最小。 当然了,他这么说可不是给洪教头拍马屁。一方面,有缓解气氛的意思。另一方面,石秀除了用刀外,也是个好棍棒的。 可一直没有名师指点,全是自己在那瞎琢磨。使棒的本事,自是粗浅的很,跟寻常人无异。 听石秀这么说,洪教头还以为对方是客套。立马摆手叫道。 “唉啊!石秀兄弟,你这话说的。我这点本事,如何能教的了你。这不是哗众取宠,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薛永到底是过来人,看见教头唉声叹气,频频摇头。也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两句道。 “洪兄弟,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世间何其大,又有多少英雄好汉埋没了。你我之前闯荡江湖,尤其是见完了天下英雄好汉。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由此没了好胜的心。洪兄弟,你现在看清也不算晚。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武艺,也会有突飞猛进的时候。” 洪教头听了薛永的安慰,无奈笑了笑。感慨地说道。 “薛大哥,你凭的不安慰还好。你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更是烦躁的很呢。我如今年龄,可是到了而立之年。可你瞧瞧抓安兄弟,再看看石秀。一个比我小上三二岁,还有一个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凭地我再努力,有哪里能赶得上他?罢了罢了,我也认得清我自己。以后,我还是替官人训练训练庄客。至于这些打打杀杀,上阵杀敌的事。还是交给你们做!至于史秀兄弟刚刚说的教他使棍棒,这不是明显在打我的面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洪教头那副郁闷的表情,再配上他这副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脸庞。看着滑稽不已,逗的在场的人轰然大笑。 连平日里话少的孙安,嘴上也是露出了浅浅的笑。 只有石秀脸色憋得通红,他心里可不是个这个意思。生怕大家在这里笑弄,惹的洪教头不痛快。 柴进见大家认识不过一日,相处的却是极好。见洪教头只一味的贬低自己,插嘴说道。 “洪教头,你这话就说的,就太小瞧自己了。在我的眼里,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亮点。更何况,石秀兄弟刚刚说要请教你棍棒之术,也绝非不是客套。” “是啊,是啊。洪大哥,小弟绝非是戏言,绝对没有取笑洪大哥,您的意思啊。小弟自幼在市井上厮混,哪里用得上刀剑。全是用些棍棒,哪着小弟的师傅却从来没有教过我。小弟对棍棒痴迷的很,可一直没有个名师指点。棍棒也耍的一般。洪大哥使棍棒的本事甚是了得,小弟是真心想请教请教。” 洪教头见石秀十分认真,说的诚恳。又瞧了瞧,身旁向他频频点头的柴进。 这才看出,他们是真没有说笑自己。见是如此,立马拍着胸脯保证道。 “石秀兄弟,别的我不敢说,就说这棍棒。请教我,你算是请教对人了。放心,我一定将我知道的,会的都传给你。” 石秀听了,心中甚喜。可转头又一想,人家若要是祖传。又或者是其他原因,为难到了人家,那未免有些太不好了。 立马又开口说道。 “洪大哥,若是有你有什么规矩,就尽管跟小弟说。” “什么规矩?石秀兄弟,我怎么听不明白?” 洪教头有些发闷,自己的棍棒里面,还有什么规矩? 要是年纪更大,经验更老道的薛永,似乎明白了石秀的意思。笑着朝石秀说道。 “石秀兄弟,你放心。只要他想传,都会传给你。他这一套棍法,都是他自己悟出来的。绝非什么祖传,又或者是拜的名师学过来的。” “对对对,薛永大哥说的对。这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只要你不嫌弃,我都交给你。。” 洪教头现在也算是明白过来了,立马对石秀保证道。 石秀听了大惊。他自小就爱棒,要说创一套棍法,他不是没想过。可这10多年下来,也没有头绪。 见红教头说他这套棍法,既没有拜师也不是祖传,他这心里如何不惊。 ………… “大哥,河东那十几个寨子,刚刚已经收拾好东西走了。他们都说山寨有事,让我来给你传个话。” “放他娘的屁!这群没良心,要不是咱大哥,能给他们报仇。事情帮他们办了,他们不感激还好,反而是……不行,我得拦住他们,问个明白。” 第237章 瓦解下 禇亨愤愤不平,扯着嗓子边骂,边往帐外走去。 钮文忠岂会让他再生事,鼻子冷哼一声。瞬间就让正往外走的禇亨定住了,此刻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此时的大帐里,除了上首的钮文中外。就只剩下四个人,方琼,褚亨,于玉麒,庞瑾。 庞瑾和于玉麒还巴不得看褚亨的笑话,这个时候,又岂会帮他说话? 只有方琼跟禇亨是自己人。心里暗骂一声,也不顾钮文忠正在气头上,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钮大哥,褚哼兄弟也是替咱打抱不平。河东那些人明显是把咱当枪使,现在张迪死了。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天下哪有这么个道理。” 禇亨见方琼开口说话,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抢着附和道。 “对对对,我就是这么个理。钮大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若是……” “够了!我问你,你现在出去,又能怎么办!莫非还能把人家强留下不成!” “可这也不能白白放他们……” “哼,不放他们,又能如何?光是他们河东那十几个山寨,加起来约么就有上万人了。剩下这三四万人里面,能信得过用上的,也不过万把人。其他的,不是信不过,就是些墙头草。这些墙头草,还巴不得我们跟河东群盗交恶。我要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正中他们下怀。等到我们跟何东群寇两败俱伤的时候,他们又是下一个渔翁。” 钮文忠不听他说完,一把打断。微蹙着眉,无奈的解释着。 原本以为解决掉张迪,自己就能顺利的坐上这盟主之位。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问题。这会儿,让他头大不已。 褚亨就属于有仇必报,而且是现报的主。钮文忠这么直白的给他解释了,他还是死脑筋一个。揪着不放,继续说道。 “盟主,不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塞吗!这口恶气实在是……” “褚亨兄弟,好了!咱们听大哥的时候就是。你还有什么话,晚些时候再说也不迟。” 褚亨这个直性子,有好有坏。坏的时候能要了他的命。任谁都看得出来,张迪现在正处于爆发的边缘。 可褚亨偏偏看不见,还在这儿捋虎须。当然,钮文忠杀他还不至于。可非得找个不痛快,他才罢休嘛。 钮文忠也不管他俩,伸手捏了捏眼角。转头看向下首的庞瑾,耐着性子,求问道。 “庞军师啊!你说,现在该如何办呀?” 庞瑾愁眉想了想,接着他的话答道。 “寨主,现在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张迪一死,大多数山寨强盗都不想掺和这事了。但就算留得了一个两个,还能留得下所有人。当下最好的办法吗?嗯……我说出来,寨主可不要怪罪。” 钮文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忙开口道。 “快说,快说。我答应你,就算是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 庞瑾听他这么说,这才放下了心。开口道。 “寨主,趁现在官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咱们就把这个盟军给解散了,越早脱身越好。若是再晚些,等官军那边察觉到了。其实也等不了多久,最多明日,官军那边肯定得到了张迪已死消息。到时候,他们的目标都会放在您身上。咱们现在内部的矛盾还没解决完全,若是再对上官军。我不说,寨主你心里也清楚。最好的情况,能落个一无所有。最差的情况吗,我们这里的所有人,恐怕是难逃一死。” “放屁!庞瑾。你这厮莫要涨官军志气,灭自己的威风。还是说,你又在想后路。让我们早早的散了,好跑去官军那边邀功。我告诉你,你在痴人说梦。张迪那厮都能做得了,我大哥怎么不行!” 禇亨一听庞瑾说完,逮到他就骂。在他眼里,庞瑾这么一个三姓家奴。完全没有丝毫江湖道义的人,想出来的计谋,又是什么好计。 果不其然,竟掺合着解散盟军。他说的倒好听,殊不知道他们为了取代张迪。盘算了多少年,又付出了多少代? 就这么一句话,就让他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白费了。他岂会愿意。别说是他,就连方琼也是一脸不喜之色。 要不是碍于钮文忠,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庞瑾笑了笑。对于褚亨的话,权当过个耳罢了,完全把它当做了跳梁小丑。 禇亨见他还敢笑,满脸的不屑。哪里咽得下这口,说着又要叫骂。 哪知这时一直不开口的钮文忠,一个眼神瞪了过来。嘴里呵斥道。 “褚亨兄弟,今天你是真的有些太造次了。若是再管不住你自己,就别说我不念旧情了。方琼兄弟,你带着禇亨兄弟先下去。等晚些时候,我再派人来找你们。” 张琼见钮文忠动了真怒,哪里还敢说话,连连称是。一把拖着目瞪口呆的禇亨,径自出了大帐。 禇亨一走,大帐瞬间就亲近了不少。这时,钮文忠才回起庞瑾的话来。 “庞军师,除了这个办法,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在洺州城里面还有许多内应,就是我们能拿下洺州城。以此为根基,再进行招兵买马。也不是不能东山再起。” 庞瑾摇了摇头,又接着解释道。 “寨主我刚刚都说了,咱们内部之间的矛盾还没有解决完。有句古话,攘外必先安内。家里事还没有解决,怎么掺合外面的事。而且,我敢保证。只要河东道的群寇一走,接下来提出要走的山寨,必不会在少数。人都没了,咱们还如何拿得下洺州城。更且,今日是双剑的大汉,一剑成名。让不少喽啰都吓破了胆气。又经历了内斗,现在正是士气最低的时候。这个时候攻城,肯定不是明智的选择。可若是在等上几日,朝廷的援兵一来。前后夹击,到时候,被动的就是咱们了。那时再想走,可不像现在,不是那么容易能走掉的。所以,寨主,要三思啊!现在是到了割舍的时候,有舍才有得呀。” 第238章 喜事接着喜事 “砰砰砰!砰砰砰!……” “大官人,你快醒醒。大官人,你快醒醒。大喜事,大喜事呀!” 柴进昨夜跟孙安,薛永几人聊得很晚,这才意犹未尽的回房歇息。听外面有人砰砰打门,还以为自己是睡过头了。 胡乱揉了揉眼睛,随手披了几件衣服。穿好靴子,晃了晃有些发懵的脑袋。 一把拉开房门,却见天色只是微微发亮,到处还是麻乎乎一片。 看这时辰,最多不过卯时。 自己丑时才歇下,现在最多不过四五个时辰,难怪头会这么晕。 费力的挤了挤眼睛。正想瞧瞧究竟是谁,坏了自己的美梦。 不等他打量,敲门之人反而率先开口说道。 “大官人,你可别睡了。大喜事,大喜事呀!” 一听声音,在看来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杨林。心中高兴,睡意瞬间全无。心里也早早忘了,刚刚还埋怨的事。喜道。 “杨林兄弟?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柴进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这倒让一脸高兴的杨林,不知道从何解释。随便说了两句,就赶忙转移话题说道。 “大官人,我是刚刚才到的。你先别问这个,我来找你,是有大喜事要说。” 柴进有些微微发愣,这杨林平日里也是个稳重的人。就算是大清早捡了钱,也不能高兴成这样。 莫非,是又替自己收罗了几个好汉。又或者,柴进是实在想不到其他的了。有些发懵的问道。 “杨林兄弟,莫非你又收了几个好汉?” “哎呀!要是这点事,我至于大清早的来烦你吗?算了,官人,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今早来的时候,原本想去贼营里打探一番,也能给你们带点有用的消息。可你猜怎么着?偌大的营寨里,连个鬼都没有。起先,我还以为是我们中了埋伏。是贼人们故意设的陷阱。可一连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有个人影。我带来的人不过一二百。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也不用这么样呀。后来,我带着弟兄们。仔细巡查了一遍,除了一些带不走,不值钱的玩意。整个营寨里确确实实是没有一个人的。我先前也不相信,沿着洺州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外,打探情况。几个时辰之后,探来的消息,连我也吓了一跳。贼人们都给逃了,而且都是队伍都是分散着的。东南西北,每个方向都有。每一路人马,最多不超过千人。这么看来,贼人们,这是给解散了呀。” 柴进听杨林说完,心中满是一万个问号。昨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贼人无缘无故地撤走,还给就地解散了。 难道,又是跟上次北平县城以外?贼人里面又起了内讧。刚冒出这个想法,柴进就使劲的摇了摇头。 自己虽然说是穿越者,可主角光环也不能这么用,运气全让自己给占了。有一次也到罢了,次次这样,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上次跟这次可不一样。这次是张迪亲自带的人,大多数都是他的心腹。想扳垮他,又岂是那么容易。 既然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望着杨林,又继续说道。 “这件事,梅节度那边知道了吗?” 杨林摇了摇头。 “此事重大,我除了回城给您说,谁也没告诉。” 柴进点头,继续说道。 “好,你这会儿,把咱们府上的弟兄们都叫醒。全都给我派出去,无论如何也得搞清,贼人们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林拍着胸脯,接过此事。说道。 “大官人,你就放心。现在他们也没走远,我这就带弟兄们,去抓他一两个舌头问问。” ……………… “驾,驾,驾!……吁!” “什么人,兵营重地。再敢上前一步,格杀无论。” 此刻天色还未大亮,离得远了。军士们也看不清来人的脸,只能大声呵斥警告道。 柴进见守门的军士,抽刀做出抵挡的神情。生怕闹了误会,急忙大喊道。 “诸位弟兄们,千万别误会。我是柴进。” “哦,原来是柴大官人。弟兄们,快收了兵器。柴大官人,勿怪啊!” 柴进骑着照夜玉狮子三两步就到了兵营门口。 为首的一个军官打扮的马脸汉子,明显是认得柴进了。叫手下们都收了兵器,又想起刚刚自己的失礼之处。忙上前接过柴进的手上的缰绳,赔罪道。 柴进哪里会跟他计较这点小事,连连摆手。 “无碍,无碍。这都是你们的职责,我怎能怪罪你们?这位将军,我就先找梅节度了。这匹马,就麻烦你照料了。” “快去,快去。柴大官人,节度大人现下应该在军帐。这马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小六子,你带柴大官人去节度大人军帐前。” 这个军官欢喜的紧,能给柴进办事。在他眼里,那都是莫大的荣幸。更别说他这匹马,乃是世上少有的绝世好马。 伺候它,那不比伺候柴进少多少。忙着,痛快的答应下来,又贴心的找了一个军士,给柴进带路。 “多谢!” 柴进吐出两个字,也不跟多废话。跟着那小军士进了兵营,寻找梅展了。 有人带路,那自然快。一会儿,就来到了梅展帐外。 军土见将柴进带到了目的地,拱了一礼,便转身下去了。 柴进也没有多说,回了一礼。朝门口的军士表明了来意。 门口的军士也认识柴进,忙进去通报去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大帐里传来一道亲切威严的声音。 “小官人,既然来了,就赶紧进。” 柴进自然知道是谁在说话,应了一声。忙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一进大帐,就见梅展从主位上走了下来。红光满面,嘴上止不住的笑容。上前一把拉住柴进的胳膊,款款说道。 “小官人,我正想告诉你。王节度使他们几个,已经将定州的贼人清理的差不多了。先头部队,已经往这赶来了。他们明日,也会往咱们这边开拔。咱们只需在这里再撑上几日,就是城外贼人们的末日了。” 第239章 会师 离洺州之围已过了好几日。杨林抓来的舌头,说话模棱两可,含糊大概。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这些小喽啰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原先的盟主张迪死了,至于是谁杀的,他们也叫不上名字。 杨林抓来的这两个舌头,乃是河东道上的强人。事情发生不过一夜,不知道钮文中的名字也属正常。 这日,是大军会师的日子。一大早柴进就带着手下弟兄们和庄客,跟着梅展早早的等候到了城门口。 早先就有传令兵报来消息,大军离洺州城已不足二十里。 等上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可以看清大军中随处飘扬的旗帜。 当先出现的,是一张帅旗。上面大大的绣着一个“王”字。紧跟其后的,是一面黝黑色的锦旗,上面则绣着一个“张”字。 紧随其后,又出现了上百面旗帜。五花八门,形式多样。 伴随着微微的秋风,旗帜猎猎作响,宛如一头头威武的巨兽,展示着无尽的力量。 旗帜上的番号,有的龙飞凤舞,有的端庄凝重,它们都是各位将军的象征。 这些番号代表着勇气、智慧和决心,是他们在战场上拼搏的印记。 柴进头先就瞅见了精神抖擞的王焕和红光满面地张开。再往他们身边一瞅,却不认识。 不仅是縻胜,傅祥二人。就连辛从忠,也是找不见人。 张开明显是瞅见了梅展,大吼一声。一催坐下马,朝这边奔了过来。 王焕见他着急,脸上笑了笑。可手上却诚实的很,不由的把马速又提了几分。 梅展见张开飞奔过来,哈哈大笑。指着他,笑骂道。 “哈哈哈……老伙计,瞧你这么开心。今番可是厮杀快活了,听说你打了一个大胜仗,快跟我讲讲。” “吁!梅大郎,你这话就说的有些虚伪了,我对上的那些贼人哪及得上你。要说打大胜仗,那也得是你。若我这点就能称得大胜仗。在你面前,岂不是羞煞我也。你这厮。就莫要取笑我啦。” “唉!我哪里是在取笑你。你……” 张开懒得听他说这么多废话,瞥眼瞅向了一旁的柴进。朗声说道。 “柴官人,我可听说了。你是又收了一员大将。阵前连斗贼人五员大将,无一人生还。吓得贼军士气全无,张迪更是连退数里。听说,那什么外号叫做“屠龙手”,好不威风的称号。不知是哪位好汉,可否与我引荐引荐。” 张开的绿林气息比较重的。虽弃贼做官了许多年,可身上那股草莽味,却是一直没有变。 早在定州,就听见孙安如何如何的厉害。外号又称作“屠龙手”。 在古代,龙可是被称作最神圣最高贵的生物。任何人都不能亵渎。 可孙安竟敢自称为“屠龙手”。这种人无非有两种,一种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狂妄之徒。 显然孙安不是这类人,另一种嘛,就是手上有真本事,能配得上这个名号。 如今老是老了,可争强好胜的性子,那是一辈子都没变。 这事情,一路上都在惦记。刚见了柴进,客套的打了两声招呼,就迫不及待地问起孙安。 柴进嘴角轻笑,瞥了一眼身旁的孙安。笑着回道。 “这次,确实得了一员好汉。张节度使,这位便是“屠龙手”孙安。孙安兄弟,这位就是张开张节度。” 柴进没有多说,只是给二人做了个引荐。有时候话说的多了,反而不美。 给二人互相做了个介绍之后,便将话题留给了二人,不再多说了。 张开瞧看孙安双眼一瞪,眼睛里似有一股无名之火,向孙安那边压过去。 孙安眉头微蹙了蹙,不甘示弱。迎着张开的目光,就对了上去。 两人互相敲了好半响,连周围的薛永,洪教头似乎也感受了到了这份威压。浑身不自在,只觉得全身上下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最终还是张开率先打破了宁静。哈哈也行,连连点头称赞道。 “哈哈哈,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不愧是连挑贼将的“屠龙手”。老夫从你一双眼睛里,就能找出答案了。不错不错,这次出来。倒是看到了不少年轻的晚辈啊,老梅啊,到底是我们老了,老了呀!” 一向说话耿直爽快张开,这会儿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这让深交了几十年的梅展,感觉很不自在。 忍不住出口吐槽道。 “老张,你这现在也变得这么爱感慨了。在我的印象里,你老小子,可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们招现在被年轻人比下去,心里不痛快。” “放屁,梅大郎。老子什么时候承认,他们能胜得过我。就算是比我强,那也是吃了年纪的亏。老子像他们这么大时,还怕过谁。想当年混绿林时,除了王焕王老哥。我张开还服过谁。” “是啊,是啊。当年你可是被称作混世魔王呀。人啊,不服老不行。你比不上人家,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梅展想起在当初在绿林的时光,思绪好似又被拉回到了以前。两道感慨之后,正要再说话。 王焕却已经到了他们面前,笑着发问道。 “梅老弟,你们在说什么?谁比不上谁?” 话虽然是在问梅展,我眼睛却是一直在看,闷闷不乐的张开。 张开自知王焕在跟他开玩笑,也不恼,却也不想再接着这个话题。 忙扯开道。 “梅大郎。这几天路赶的,肚子里也没个油水。饭菜酒水可都准备好了,咱也别在这说了。先把肚子填饱要紧。” “哈哈哈!饭菜早都准备好了。我还特地请了几位开德府的厨子,有几道菜也都是你爱吃的。王老哥,那咱们就在酒席上,边吃边说。” 梅展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就把张开和王焕往里迎。 王焕刚刚已和柴进眼神上,打过招呼了。这会儿见了面,自不必说,又要寒暄一番。 柴进跟他简单的寒暄过后,转头将身后的众人,一一介绍给了王焕和张开。 王焕跟张开一样,在介绍起孙安的时候,明显来了几分兴趣。 第240章 劝降 接风宴上的事,就不必多说了。张迪身死,这算是大好的消息。 结果说好的结婚宴,只喝茶不饮酒。硬生生的变成了酒席。 就连不爱喝酒的柴进。也是被硬拉着灌了十几碗,这才肯罢休。 柴进喝得头大,一早便睡了。第二天醒了酒,吃了早餐。 正撞见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的往这跑来。柴进看他神色匆匆,只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立马上前拦住他,问道。 “你如此火急火燎的,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这个,大官人,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段管事吩咐我好生看管的贼人。这几日,一直不吃不喝。起先,我还不在意。这种人见多了,饿他个一两顿,也就老实了。可到了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还是不吃不喝。再这么下去,我害怕会出了事。这才来找段管事。” 柴进听了,这才想起被孙安活捉的董澄。说来,这家伙也被关了几日了。 当初抓住时,他就把董澄交给了段景柱。吩咐他不得动刑,不得打骂,好吃好喝的供着。 其实柴进早就想抽时间去看他一眼,那时不正好撞见张迪带大军围攻洺州城。后面事情又多,这件事还真是忘了。 索性眼下也无事,趁着这点时间,刚好去会会原着里田虎手下大将,“花尾虎”董澄。 此人的武艺,最少也是梁山八骠骑的水准。估摸着,跟后期武艺大成的史进相当。 也是因为此人在原着中没什么恶习。并无滥杀无辜,欺男霸女,奸淫妇孺的行为。柴进这才让孙安饶了他一命,活捉回来。 想到这,柴进对眼前的庄客道。 “那人现在被关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庄客一听,大喜过望。他当时可是听段景柱说了,这人是柴进吩咐下来,好吃好喝供着的。 刚才被柴进截住,他还有些不敢说。这会儿,见柴进并没有怪罪自己。反而还让自己带路,去看看那人。 提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忙应答了一声,小跑着往前面带起了路。 董澄关押的地方,离此处也不远。没过几个走廊,就到了后院。七绕八拐间,柴进就被小喽啰,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屋子前。 屋子的门拴上,一连上了好几把铁锁。让柴进感到意外和有些惊讶的是,这门居然是一扇铁门。窗子自然也是铁的,那窗口离地面足有一丈多高。长宽度也不过半尺,仅仅能透个气罢了。 门外面,还站了三四个庄客。隔壁屋子也有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这么算下来,这里至少都有七八个庄客。 门口站立的那几个庄客,一见柴进。立马涌过来拜道。 “见过大官人!” 柴进向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后。问道。 “你们这里有多少人看押?” 刚刚报信的那个庄客,似乎是你这里面的管事。见柴进问话,如实回答道。 “我们这里面总共有八个人,每天轮流,各十二个时辰。每日的早晚饭,也是由专人负责给我们送。每次开门前,我们至少要有四名以上的人,带着兵器进去。我们知道这家伙本事不低,也不敢掉以轻心。何况,这贼子受了不小的伤。再加上这两天没有吃饭,身子骨依然是虚的不行。我就害怕他今天再不吃,恐怕撑不住。所以。” “嗯,我知道了,把门打开。” 柴进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将面前的铁门打开。 庄客自然不敢违抗,忙从怀里掏出钥匙。一把一把的,依次打开。 “吱啊……” 随着最后一把铁锁打开,厚重的铁门吱呀一声,从两侧缓缓展开。 一束光透着门缝,从外面射了进去。直让里面的董澄下意识遮住眼睛,稍稍适应了片刻,他这才睁开眼。 只见一身穿黄衣,面带笑容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平日里看押他的庄客,踱步走了进来。 后面?几个人,最前面的年轻男子,他却是头一次见。看他的举止和身后几人对他的恭敬程度,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最让他印象最深的地方,男子的笑容似乎有感染力一般。给他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连饿了几天的肚子,这会儿好似也没有那么饿了。 现如今的董澄还有昔日的半点气势,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脸色苍白,面黄肌瘦,活脱脱的一个叫花子。 看到这一幕,柴进心里暗暗愧疚。自己若要是早点来,恐怕就不是这般光景了。转头向几个庄客吩咐道。 “你们去伙房取点米粥过来,其他的人都退下。我单独跟他聊聊。” 刚刚见到董澄这副惨样的时候,他们心里也是吓了一跳。人家交代好吃好喝供着,却成了这副模样。 如何能让人家不动怒。后面见柴进没说什么,这才又慢慢放下心。 可当听到柴进让他们出去,要跟眼前这人独处的时候。他们哪能答应。屋子里这人现在虽然看着惨,谁也不敢保证,他就没有发疯的时候。 要是今儿个在这把柴进给伤着了,别说是他们头上的段景柱段管事。就是他们自己和父母,也不会原谅。 柴进对于他们乃至他们家来说,都是十足的大恩人。要是今儿个让柴进伤了一根豪毛,回去怎么跟父老乡亲们交代。 说什么都不肯,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磨磨唧唧的半天,也没有动一步。 柴进见他们还不走,心中纳闷。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下去。我单独跟他聊聊。“ 话说完过了半晌,还是没有一个人动。柴进有些生气,莫非这几个人想造反不成? 就在这时,还是先前报信的那个庄客。往前一步,支支吾吾的说道。 “大官人,我们若是…走了,我害怕眼前这人…对你不利啊。现在虽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可说不得就是装的。大官人,您还是多留个心眼,让我们守在这里。今天你要是有个闪失,不说别人,就是我们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第241章 降柴不降宋上 “我的安全,你们不用担心。都先下去,我想单独跟他聊聊。” 柴进也明白他们的用心,可他接下来要跟董澄说的,还真不易,让外人知晓。 这倒不是说,他对这几个庄客不信任。接下来说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庄客们见柴进坚持,也没有多说。应了一声,旋即出了门。 他们不敢离得太远,守在门外。只要屋内一有动静,就能及时冲进来,保护柴进。 柴进对此倒是无所谓,这铁门一关。除非是扯着嗓子大叫,要不然也听不出个什么。 “你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后周嫡系子孙。被人称作“小旋风”柴进的柴大官人?” 柴进还没开口,董澄却是抬眼瞄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道。 柴进也不觉得任何意外,要是董澄叫不出他的身份,他才觉得意外了。往前走了几步,点头称是道。 “小可正是沧州柴进。这几日,让董壮士受苦了。小可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柴进诚恳地向董澄深深拜了一礼。这让刚想出口骂娘的董澄,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好似一拳打到了棉花上,无力可使。 “咳咳咳……” 董澄轻咳了几声,嘴里换了口气。摇头讥笑道。 “别别别……我何等人物,怎能配受你这一礼。大官人,这几日既不对我动刑,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供着。不怕外人笑话,我董某从小都没识过几个字。可却也知道无功不受禄。至于到底想利用我干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要是背叛兄弟,我董澄宁愿是饿死,也不会吃一颗米。我董澄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别人威胁。大官人若是打的此算盘,还是趁早做打算。我懂,称绝非那无情无义之人,也知道义气这二字。当然了,我眼下是您的阶下囚。说这些话,未免有些可笑。” “董壮士怕是误会我了,小可从来都没有过此想法。若是这几日柴某有所怠慢,惹得你不快,那小可就再给你赔个不是。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董壮士。你若是想走,我柴进绝不挽留。” 柴进有些哭笑不得。这种背弃同道,背叛兄弟的事。别说是他让别人做,自己也是非常讨厌。 不管是前世的他,还是这世的柴进。对于这种背叛,那都是不能接受的。最起码,他身边绝对不能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在收好汉时,他也会万般谨慎。他希望自己手下的好汉弟兄们都是些志气相同,志同道合真性情的好汉。 而不是宋江手里那些虚伪肮脏,呕心斗角,背信弃义,算计兄弟的小人。 董澄冷不丁的这么说话,虽然是在埋汰自己,内涵自己。可在柴进的耳里听来,对董澄的好感,又是直线上升了不少。 毕竟,对董澄的了解。也仅限于原着中那些只言片语的介绍。至于其他的,他就不清楚了。 虽然后来也有人给他介绍董澄,也说过他的不少事。但柴进永远相信一句话。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见了今日的董澄,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董澄这边听柴进说要放他。脸上就差点写上了“不相信”三个字。心中只以为是柴进给他挖的坑,说不定又要要算计自己。 “你莫不是在诓我?又或者,你故意放我回去。想拿我密谋什么?” 柴进哈哈大笑,眼里一副我能拿你干什么的表情?直接说道。 “董壮士。就这短短几日,外面可发生了大事。匪首张迪已经被杀了,盟军也都解散了。我能拿你利用什么?”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框我,不可能。盟主挥下5 ,6万人马。官军这边,算上那些乡勇民夫。也不过七八千人,哪那么轻易能杀盟主。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事一定是你们在骗我!” 董澄听他这话,大惊失色,脸色更是冷得渗人。潜意识里,他觉得柴进不会骗他。可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讶了,由不得他不怀疑。 柴进从他的脸色里,就已经知道他信了几分。继续说道。 “我想你也听到一些眉目了,要不然也不会闹个绝食。” 董澄忍不住颤了一下。柴进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事也知道。 刚被关进来的几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反正也出不去,他也乐得其所。 可自从三天前,从门外庄客们的一场闲谈中才了解到。 他听的也不仔细,断断续续的。大致是了解到的。城外的贼兵解散了,定州那边的贼人也都已经剿灭了。现在,大军都已经会合成一处。 起先他不信,越想他的心里就越不安。可他现在正被囚禁着,在这干想又有什么用呢? 思来想去,才想出了这场绝食的戏码。没想到,却被柴进一语给点破。 人家骗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心里也信了大半,不像刚才那么失态了。咬了咬牙,缓缓说道。 “可否能告诉我?张盟主是被何人所杀?盟军又是究竟为何解散?还有……” 说到这儿,董澄望了望柴进。犹犹豫豫的问道。 “对了。你若是放了我,朝廷那边问起,你又该作何解释。” 他现在之所以犹豫,也知道柴进说放他并不是客套,又或者是玩笑话。 虽然是头一次见柴进,可柴进带给他的感觉,就跟旁人不一样。几句话,就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在加之以前,从别人口中了解柴进。做事的风格,行为也颇合自己的胃口。在没见柴进之前,他就对这两个名字有一丝丝好感。 柴进见他问到这个问题,刚想说话。 “吱呀……”一声,铁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 从外面涌进来了七八个汉子。大部分的,都还是刚才的庄客。只有两个,一身伙房打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不用想也知道是饭食之类的到了。 果不其然,铁门刚被推开。最先进来的庄客就解释道。 “大官人,你要的粥米到了。” 第242章 降柴不降宋下 柴进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后。款款说道。 “你们还是在外面候着?” 庄客们自然是没有意见,放好东西后,就又退出了房门。 柴进见铁门重新关上,将食盒盖子打开。里面除了两碗小米粥外,还有几碟小菜。 米粥是现熬的,刚打开食盒。一股醇香扑面而来,惹的整个屋子都是。 “咕咕咕……” 董澄自然也是闻到了。一连饿了两三天,再加上心中的疑问,也算是找到了答案。 这会儿,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肚子也不自觉的咕咕直叫。 柴进没有说话,从里面取出一碗热腾腾冒着白起的米粥。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床面前,笑着说道。 “董壮士。若想走,还得填饱肚子才是。要不然,哪有力气逃。你饿了两日,也不便吃些大鱼大肉。先喝点米粥,养养胃。” 勺子碗里面有,董澄见柴进这一番操作。有些呆了,木呐的接过了米粥。 他是穷苦人家,从小哪享受过别人伺候。就是连他的亲生父母,同胞兄弟,也没有这么贴心过。 更别说,是在他心里觉得高不可攀的柴进。何况他又是个真性情,心中没点感慨,那是不可能的。 盯着这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他也不想把这一面展现给外人。 连忙对着碗口猛吸了两口。可这小米粥来是现熬的,手粘着碗都觉得烫。更别说用嘴吃了,刚灌进一口。 “噗呲”一声,就吐了出来。 “咳咳咳……” 喉咙里也是烫的厉害,咳嗽了好一半天,才缓过来。 柴进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把话,又说到了董澄先前问他的那个问题上。 “董壮士若真想走,我肯定是不会拦着,官军那边我自有交代。出了这个府之后,董壮士就得小心了。最好是等到夜里,再出城。走南城门,那边还城墙还未修筑完全,守城的兵马也不多。到了后半夜,找出矮墙,就能溜出去。” 董澄是没想到,柴进连他逃跑的路线,时辰都计划好了。 刚刚还想要走的想法,这会儿不知道为何,突然不那么强烈了。 这还不算完,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跑什么跑,跑出去也是一无所有。不是一辈子都在找似他这样的人,如今见着了。何不留下,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普天之下,哪还有这样的好去处。 忽然转念一想,张迪身死的大仇还没查清楚。自己封龙山的兄弟,这会儿肯定是急得蹦跳。 不过对于山寨的安危,他并没有多余的担心。毕竟,他还是相信竺敬的。就和相信他自己一样,要是竺敬出事了,他就绝对不会不管黑龙山。 想了这么久,他忽然发现自己活了快三十年。除了认张迪为大哥外,也就只交了竺敬这一个好兄弟。 当然了,他的两个手下。耿恭和沈骥,对他那也是忠心耿耿,生死相随。 可若是真的出去了,自己又该到何处去找竺敬他们。张迪一死,盟军解散。朝廷肯定是不会这么算了。 他们这几个寨子作为张迪的党羽,朝廷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他们。封龙山和黑龙山自然是不能多待了。 他们接下来的日子,也只能是东躲西藏。与其自己出去漫无目的的寻找,何不如先留下来。 呆一段时间,再好好观察观察柴进。若是他知道自己效劳,等找到了竺敬他们以后。 自己就说和他们过来投靠柴进,若是到时候不如愿。自己一个人,也好脱身。 想虽然是这么想的。可自己若一眼下这个身份去投靠柴进。恐怕刚一露面,朝廷就会压着自己去东京请赏。 到时候活不活的下来,还是另说。 柴进看他脸上犹犹豫豫了半天,还不见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说谎诓他,立马又说道。 “董壮士,你放心。我拆进一口吐沫一个钉。你若是不相信我,我柴进敢对天发誓……” “我都是你的阶下囚了,还有什么相不相信的?柴大官人,信我肯定是信你的。不过,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柴进见他有话要问,连忙说道。 “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我能办到的,尽量都给你办。” “我不想走了,我想留下来。” “行,没问题。我明天就去找几位节度使商量一番。不过你的罪,你也应该知道。可是你想恢复以前的白身,怕是有些难。” 柴进以为董澄,厌倦了往日当强人的时光,想要重新做回普通百姓。虽然说心里面有一些遗憾,可还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他。 想着明天无论如何,也得说服几位节度。最起码,也得先把他这条命保下来。 董澄不用想,就知道柴进误解了他的意思。在脑袋里组织了半天语言,沉声说道。 “大官人,你恐怕是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朝廷,他赵官家,我董澄这辈子都不可能向他低头。想让他们给我定罪,除非我死了。我已经想好了,我要留下来跟着你。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把我送给朝廷。” 说实话,柴进此时有些懵了。更多的是不相信,就好似天上掉下来一个大馅饼,正砸在他的脑袋上。 此时正嗡嗡的,不敢相信。这董澄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跟着他还不想跟朝廷低头。 自己的魅力何时有这么大了,也没想过今天这一席话,能在董澄心里留下多么好的印象。 惊讶过后,心也就慢慢放了下来。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柴进,还真是个难题。 不让朝廷发现的前提下,让董澄跟着自己,可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但凡出了一点差池,就不仅仅是他董澄的事了。这还是关乎着柴进,乃至整个柴家的性命,以及他招募的弟兄好汉们。 稍稍有一点差错,柴进恐怕就又得计划着,重新投胎了,不由得他不小心。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呀。 第243章 叔父病危 董澄这个事情,柴进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如今话都说开了,柴进也不可能把董澄继缑当做犯人一样对待。派人给他重新收拾了一间客房,又撤走了他身边的庄客。 只是有一点,他叮嘱董澄不要离开后院,避免让外人撞见他。 董澄自然知道他为何担心,对于柴进的交代都一一应下了。 离开了董澄这边,一路上正琢磨着这事呢。忽听得有人叫他,转头一望。 杨林满脸焦急之色,火急火燎的往这跑来。 柴进纳闷,杨林平时也不是急性子的人。怎么来了洺州以后,比洪教头还急躁。 杨林叫住柴进以后,三两步冲到面前。顿了顿,说道。 “大官人,老家那边来人了。是柴老爷他……他…他旧伤复发了,大夫说他…最多只能活上四五日。” 杨林有些心悸的望了一眼柴进,断断续续道。 自从柴进成了柴家的顶梁柱之后,大官人称号自然是落在了柴进的身上。 杨林和段景柱为了区分柴进和柴皇城,就改口把柴皇城称作为柴老爷。 其他下人丫鬟见了,也是有样学样。基本上现在府里一提起柴大官人,说的就是柴进。柴皇城吗,自然就被称作为柴老爷了。 柴进一听柴皇城出事,犹如晴天霹雳。全身也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双腿一软,忍不住就往后倒去。 杨林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往后退的柴进。语气焦急的说道。 “大官人,你可不能有什么事儿啊!柴老爷那边还等着你呢!” 柴进摆了摆手,示意杨抹无碍。重新找回了些力气站直,缓缓开口道。 “杨林兄弟,我没什么大事。快,备好马匹。咱们现在就出发回沧州。” “行,大官人。我这就下去准备,您可得撑住啊!” 杨林虽见柴进,没有什么大碍。却也不敢放下心,临走前又叮嘱了两句,这才匆匆离开。 柴进有这番动作,当然不是装的。自他从前世穿越过来,也有一两年的光景了。 柴皇城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也只有从柴皇城身上,他才能感受到前世父母带给他的感觉。心里面,早把柴皇城当做了他最重要的家人。 再加上他这副身躯的原主人柴进,灵魂虽然是早灰飞烟灭了。可每每接触到柴皇城,他就莫名的感觉到一丝亲近感和好感。 抛开名义上的这层关系不谈,柴皇城是真把他当做家人来看待。将心比心,柴进自然而然的也把柴皇城当做了他这世的家长。 如今家人命悬一线,他的心就如同长了刀刺一般,难受的他久久呼吸不出来。 脑海里也竟是从小到大他与柴皇城相处的时日。从咿牙学语到如今,他的记忆里永远少不了柴皇城。 在此稍稍缓了缓,柴进就派人通知了所有人。 等一下回去看叔父必然是最重要的。可有些事情也得交代交代,就比如董澄…。何况,现在几位节度使都不在洺州城。那也得留下人来,驻守洺州城。 至于是谁,他心中早有的想法。 不消片刻,除了杨林和被柴进安排安抚百姓的顾凯,傅祥没到外。 只要是在洺州的,基本上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见柴进这么火急火燎的找他们来,每个人都是一头雾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洪教头是个直性子,见大伙儿都不说话。一个跳出来,向柴进问道。 “大官人,我刚刚正跟石秀兄弟切磋切磋棍棒。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找我们来,是有什么事儿?” 柴静没有说话,示意他先别着急。将目光扫下去,依次与在场的人碰了碰。 孙安,薛永,段景柱,马灵,石秀,最后又回到洪教头的目光上。 吐了口浊气,这才说道。 “我叔父得了重病,现在已经是病入膏肓。我现在得立马赶回沧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走的时候,柴老爷还好好的,怎么就十来天,就病成这样了!不过大官人,我相信柴老爷一定会没事的。” 洪教头脸上十分惊讶,想起柴皇城对他们的好,他相信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 像柴皇城那样的人,老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让他死了。 薛永是第一个跟柴进的,也是这里面跟柴皇城待的时间最久。心里面纵然有万般感慨,可是现在见了柴进的脸色,硬是给憋了下去。 安慰了两句道。 “官人,吉人自有天相。像柴老爷那样良善之人,一定会挺过去。” 其他人要么没见过柴皇城,要么就是只听过。了解的并不多,但到此时,也只能说些宽慰的话。 只有石秀不同,看了眼柴进,说道。 “官人,我虽不知道柴老爷到底是得的什么病。但是我们健康府,有位神医你也是知道的。被人称作为“活神仙”,只要是还有一口气的人,就能够被他从死门关里拉回来。官人,何不让他来诊治诊治。” 柴进一听,暗自骂了一声愚蠢。 他虽然不知道柴皇城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当时第一次叔侄二人密室相谈的时候,柴皇城说过他身上的老毛病。 当时,柴进还想过请安道全看看。事情一多,硬生生给忙忘了。现在这心里既是内疚,又是埋怨。 想起原着里的安道全,款款说道。 “听说安道全行医,都是别人上门诊治,从来没听说他出来问诊。更何况沧州与健康府相距上千里,就怕再多的银子,也请不到他来?” 柴进当然知道安道全不肯离开健康府的原因,无非就是因为情人李巧奴。 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屑于用钱前世宋江的办法。当下就想,若是他安道全执意不肯,就派人把他绑来。 那栽赃陷害,逼人上山的事儿。他柴进,这辈子是万万做不出来。 石秀听柴进说完,拍着胸脯保证道。 “官人放心,小弟我自有办法,请他安到全来。但是,小弟担心柴老爷的病情…毕竟从江南到沧州,路途是几千里之远。也不是几日光景就能到的。” 第244章 分头行动 就在这时,马林却突然开口的。 “这个无需担忧,小道学过一种道法,名曰神行术。可以短时间内提升人的脚程。待我接到安道全之后,最多两日,便能从建康府到达沧州。” 柴进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个“能人”给忘了?在原着里面马灵可比那“神行太保”戴宗快多了。 戴宗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而马灵比戴宗还快200里的神驹子,日行千里,马灵的速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他脚踏风火两个轮子,轻松日行千里,令人叹为观止。曾与戴宗亲身较量,戴宗虽然神行如风,却在速度上败给了马灵。 这一场比拼,让众人对神行太保的认知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后来宋江派来了公孙胜。没有他不会让马灵败仗。失败后马灵以神速逃跑,戴宗已经看不见他的影踪,说巧不巧,马灵被鲁智深一禅杖打倒拿下。 押到了汾阳城内。经过卢俊义等苦口婆心一番劝说,马灵终于答应归顺。就这样,马良便成为了梁山的一员。 不过108将已经花有名主,他没有列入,他非常仗义,将自己的神行之法传授给了戴宗,说是戴宗的师傅一点不为过。 马灵除了速度上,武力值那更是不弱,再有一手金砖法。跟石秀一起下江南,想必一路上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就是有什么意外,以他们二人的武艺,只要是不遇到五虎将级别的高手。就算是遇上这类高手,哪怕不能取胜,全身而退还是做得到的。 交代好二人一些事情之后,两人便着急下去收拾盘缠赶路了。 二人走后,柴进将洺州城交到了孙安手里。留下薛永,段景住。外家卞祥的两个小弟顾凯和傅祥。 至于卞祥和縻胜,为何没有跟着王焕他们来洺州。 仍是因为定州还有少部分贼人余孽,在残害百姓,袭扰村庄。 王焕他们急着救援洺州城,没来得及会合剿贼的卞祥,縻胜,先行便走了。 后面他们二人要再来洺州城,接到了柴进的来信。告知了洺州这边的情况。 二人见柴进已经没有性命之危,何况过去了也没个贼人。定州境内大的虽然没有,可小的却是还有不少。 再加上他们二人还为厮杀痛快,谁杀的贼人多,谁杀的贼人少,也没分出个胜负。自然是想留下来,继续杀贼。 在经过柴进的同意后,两人就跟着辛丛丛一起,肃清定州境内的余孽。 交代好一切事情,柴进就带着洪教头和杨林赶往了沧州。 沧州处于河北东路,洺州处于河北西路。两者相隔不过两三个州府,再加上他们骑的又是快马。 不到天黑前就,已经到了沧州境内。 夕阳西下,晚霞洒在林间小道上。与两旁沙沙作响的沙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柴进却无心欣赏景色,看着越来越近的柴府,心里更是紧张到了极点。 “驾,驾,驾!!!……” 进了沧州,离柴家集便不远。归心的心情浓,手下的力道不由得越来越重。 照夜玉狮子好似能体会到柴进此刻的心情,鼻子也不哼一声。蹄子却是越迈越快。 很快便将杨林,洪教头一行人甩到了身后。 “官人回来了,官人回来了!大家快看,官人回来了。” “真的是官人!真的是官人!官人,我们家小崽子怎么样了!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一进柴家集,不少乡亲父老围了上来。柴进也不得不把照夜玉狮子的速度放慢,可百姓们却是一个劲的往上凑。 不多,一会儿啊,柴进前面的道路就挤满了人。除了关心之外,更多的人都是在问自家的侄子。 柴进也体会到他们的心情,心却是早已经飞到了柴皇城身边。咋还会在这里磨叽?随便应付了两句,就匆匆的往柴府门口赶。 百姓们见柴进满脸焦急,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也都不再阻拦,退向两旁,给柴进让了一条道。 柴皇城病危的消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又岂会机会知道。要不然,柴进大门现在恐怕早已经被堵满了。 柴皇城对百姓那是没得说。当初的流民事宜,也是他最先提出来的。 每年冬天更是捐出上万两白银,几万担粮食来救济灾民。在整个河北,都被人尊称为“活菩萨”。 “哒哒哒哒哒……吁!” 过了集市,柴进就已是近在咫尺。不消几步,柴家大门映入眼眶。柴进一拉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 两个看门的庄客,正要呵斥。忽见跳下马来的,是他们柴家出去许久的主人柴进。 脸色一变,连忙跑过去。一个去替柴进牵马,另一个接过柴进的一些包袱。 这些天,自从柴皇城重病之后。柴家的天就好像阴了一般,虽然府里仍有大管家和时管事。 可众人总感觉,好像没了主心骨一般。今日柴进一回来,那种感觉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只是,他们一路上见到柴进的所有人。都是这种感觉。 柴进进了府,不敢有丝毫停留,直奔柴皇城的卧室。 刚转过拐角,眼看就要到柴皇城的房间了。一个丫鬟却跟自己撞了个满怀。 手中的药壶也被打翻在地,里面的药也洒了大半。有不少,都溅到了柴进身上。 柴进还没看清那丫鬟的脸,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叫道。 “小官人,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说着,一个飞扑就抱住了柴进。嘴里更是哭哭啼啼道。 “小官人,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和小兰姐可担心了。一个是担心您,还有一个是担心柴老爷他…………” “行行行,行了。小玉,你快下来。” 这丫鬟不是别人,这是柴进的贴身丫鬟小玉。自从上次以后,小玉比起以前性子更跳脱,更活泼了。 对柴进,也不像以往,有很重的主仆理念。若是落在别人眼里,恐怕会怪小玉不懂规矩。 但落在柴进的眼里,小玉应该是走出来了,发自内心的替她高兴。 第245章 神秘和尚 且先不说柴进,石秀和马灵自那日收拾好包裹,离了洺州城。 一路上不敢有丝毫耽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日只睡上四五个时辰。 就这么紧赶慢赶,这日总算是入了江南东路地界的。 眼下虽已是立秋时节,可“二十四”个秋老虎还凶得很。再加之他们往南方赶,一路上自然是越走越热。 不到卯时出发赶路,如今正是正午。早已是饥肠饿肚,人困马乏。 正巧这时,石秀抬眼望见远处有一家村店。立马朝身旁的马灵,高兴的叫道。 “马林道长,赶了半日的路,就算我们挺得住这,马儿也得歇歇了。正好前面有一家村店,我们在此买些酒水歇歇脚。也好给马喂些草料,让它们也歇一歇。 马灵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到这江南地界来。一直听说南方比北方热多了,今次他可算是见识到了。 又瞧了瞧,坐下不停喘着粗气的马匹,附和道。 “石秀兄弟所言即是。咱们既然入了江南东路,想来江宁府也不远了。” 这江宁府便是建康府,乃是江南东路的首府。起初。江宁府是南京在南唐、北宋、南宋初年和清朝时期的名称,治所在江宁县和上元县。 五代十国时期,南唐在金陵建都,改金陵府为江宁府。江宁府是南唐的国都,是古代中国南方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下辖上元县、江宁县、溧水县、溧阳县、句容县、广德县、当涂县、芜湖县、繁昌县、六合县、铜陵县、青阳县等县。 北宋时期,宋真宗天禧二年(公元1018年)复升州为江宁府。江宁府是江南东路的首府,是东南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下辖上元县、江宁县、句容县、溧水县、溧阳县等县,南宋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年)复改江宁府为建康府。 清朝时期,清军占领应天府后,改应天府为江宁府。江宁府是统辖江南省(今江苏省、安徽省、上海市、浙江省北部、江西省婺源县、湖北省英山县)的两江总督署驻地和江南省首府,是清朝时期中国的军事重镇,两江经济中心以及财政物资的重要供应地。 如今这江宁府还不叫建康府,被称作为金陵江宁府。 石秀是土生土长的建康府人士,对路程自然是知根知底。接着马灵的话说道。 “马灵道长,咱们现在已经到了池州境内。从池州出去再穿过江州,宣州两个州府,就可以进入江宁府了。算算脚程,若是赶得快些的话,明日中午就能到了。” 马灵在算了算时日,点点头。接着万秀的话说道。 “我看咱今晚就不要投宿了,争取在明日一早赶到建康府。” 石秀笑了笑,他这心里又如何不急。可再急又有什么用呢?马灵不是江南人士,对此不知他也不怪。接着他的话解释道。 “马灵道长有所不知,过了江州就要走水路。夜里没有渡江的船和船夫,也是走不了。要想坐船,也只得等到明日一早。” 马灵一听,哦了一声问道。 “我听人说,在你们江南。有水路的地方,就有水鬼劫财害命。这可都是真的?” 石秀苦笑的点点头道。 “马灵道长,不怕你笑话。我虽然是江南人士,可对水性一窍不通。任你在路上是龙是虎,到了水上也得乖乖趴着。要是没有个熟人,坐了干那些勾当人的船。钱财保不住还是另说,人也得拉去江里喂鱼。” 说完这话,石秀就没有再说了。 村店已是近在咫尺,两人刚跳了马。就有在店门口接应客人的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道。 “几位客官,你们是住店还是吃饭?” “我们不住店,吃饭。随便上些酒菜,吃完了我们还要赶路。” 石秀和马灵都是江湖人,对吃喝都不是很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店小二见他们说随便,双眼放光。敢情这二人不是什么差钱的主,连忙笑嘻嘻的请几人,往店里的空桌上落座。 石秀见他要走,忙又说了一句。 “外面那两匹马,喂些上好的草料。等会儿草料钱,我一并算给你。” “没问题,客官。” 小二忙笑嘻嘻的答应了。 石秀和马灵落了座,这才打量起这家村店。虽然是村店,位置却不小。 整个大堂里面,摆了二三十张桌子。人也不少,有一大半都已经坐满了人。 一眼扫去,大多数都是江湖汉子。手上带着兵器,说话也是大大咧咧,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不得不说,这家店的效率还真是快。石秀和马灵在这儿坐的还没有半刻钟,洒菜就陆陆续续的上来了。 看着色泽,味道,馋的二人直流口水。 两人也是饿的猛了,也不互相客套。撸起袖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桌上这七八个熟食,就已经被吃得七七八八了。 待吃的差不多了,这才把心思转移到酒上来。 “吁!” 这边柜台上的小二,一听门口有马蹄声。连忙窜了出去,笑着招呼道。 “客官,哦……大师,咱们这里不化缘。” “小二,贫僧不是来讨斋饭的。只管上便是,钱少不了你的。”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朝着店小二扔去。 店小二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接住了。看了看这个和尚,好似有些不幸。把银子往嘴里一塞,用牙一咬。 这才放下心来,换了一副笑脸。热情的招待道。 “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是小的狗眼看人低。快往里边,请快往里边请!!!” 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刚才见了这和尚只以为他是来讨斋饭的。没想到随手就抛出了五两银子,发一个吃素的,又能吃上多少? 到头来,大半都不还是自己的。想着,就忙朝和尚说道。 “大师,我这就把咱店里的招牌素食都端上来。” “不用,有好酒好肉尽管上就是。” 第246章 宝光如来 “大师不忌酒肉?” 小二有些惊讶,这当和尚不忌酒肉,这倒是奇怪,莫非是个花花和尚。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贫僧是俗家和尚,你只管上便是!说这些废话做甚!” 和尚哪能听不出小二在想什么,有些嗔怒的骂道。 石秀和马灵喝的正嗨,听见和尚与小二的谈话,也是来了兴趣。 刚刚进来个和尚,他们没觉得太过奇怪。可这不忌酒肉的和尚,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往那和尚身上多瞟了两眼。 和尚看着三十上下,八尺身材。身上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看着和尚这一身行头,石秀忍不住赞同。 “好一个和尚!” 那和尚见有人议讨自己,转头就朝着石秀这桌望来。双眼一凝,好似有一股金光冒出,真好似佛门之中的怒目金刚。 这让一向争强好路,性子张扬的石秀。都不得不低了低头,暂避锋芒。 马灵见那和尚不善,自己这边也是理亏的一方。秉着息事宁人的原则,给了和尚一个抱歉的眼神。 和尚见他一副道门打扮,也就没有过多计较,收回了眼神。 石秀见和尚收回了目光,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马灵道长,你不知道。刚刚那和尚望我的眼神,真就好似佛门中的金刚。我也是被他气势所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马灵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吐出了一句道。 “这个和尚不简单呐!” 石秀和马灵有要事在身,就算是对这和尚再有兴趣,也得等办了此事再说。 这会儿,吃喝都差不多了。也歇的有小半个时辰了,是该上路了。 “唉!今儿个还真是遇上稀罕事呢!和尚也吃肉喝酒了。兄弟们,你们说,这算不算稀罕事?” 刀疤汉子明显是喝醉了,颤颤巍巍的摇到和尚面前。指着手,朝身后的几个汉子嬉笑道。 “可不是吗?二哥。现在的花花和尚多的很。别说吃酒喝肉了,就是那方面,玩的也不输于我们啊……” “二哥,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这秃和尚就算是有那方面的癖好,肯定也不如二哥您。您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今儿个咱几个也喝痛快了,行行家,教教他。也让他知道知道这里面的滋味…” “哈哈哈……” 刀疤汉子的几个同伴,也笑着打趣道。 “嗯…哈哈哈。和尚,我…这兄弟说的可是真的。女人那方面,你要是不了解,就多向哥哥我…取取经。我…我可是这方面的老手。” 刀疤汉子显然是醉的不轻,踉踉跄跄,连话也说的不利索。周围的食客和店小二却丝毫不敢上前插嘴,显然他们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和尚这边却还只是顾着吃喝,就好似把他们当做空气一般,连声气都没吭。 刀疤汉子见在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心中大怒,借着酒劲,一脚就踹向了桌子。 “砰通……”一声,桌子上的饭菜连同酒碟一起,摔了个粉碎。 和尚的衣服上,顿时沾了不少油渍。 刀疤汉子摔了桌子,见和尚一动不动。直以为他是吓傻了,哈哈大笑,连忙嘲讽着说道。 “哈哈哈,你刀哥……今日心情好,就先…给你个教训。若是下次…见到你刀哥。还是这样,那就别怪……砰!啪啪啪!” 这次说话中断,可不是酒嗝或酒气。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刀疤汉子早已经飞出几丈远,整个人更是接连撞翻了几张桌子。 和尚这一手,不仅让再少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更是把小二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刀疤可是他们这里的地头蛇,今日在自己的店里丢了场子。岂会善罢甘休,若是打将起来,自己的店恐怕又要毁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扶我。” 刀疤挨了和尚这一掌,只感觉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使出浑身力气,也移动不了半分。强撑了口气,朝着几个小弟骂道。 几个小弟闻言,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从散落的桌椅中,扶起一脸污垢的刀疤汉子。 刀疤汉子被几个小弟扶起,吐了吐胸中的几口浊气。愤骂道。 “贼秃驴,有本事就留下名号。我刀疤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刀疤汉子想了想,还是先不让自己的小弟动手了。刚刚那一掌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自己几个小弟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很。 万一拿不下人家不说,自己再挨一顿打,脸可就丢大了。索性先放下狠话,日后再找回面子。 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还能让他给跑了。 “贫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宝光如来邓元觉。” 和尚却是一点不怕镇定自若,缓缓吐出了自己的名号。 “他说他是谁?宝光如来邓元觉” “他竟然是宝光如来邓元觉。” “就是那个摩尼教……” 周围人说起这个和尚的来历,谈之色变。满脸的震惊,语气中也尽是忌惮之色。 就连刚刚那个嚣张的刀疤汉子,此刻酒也醒了大半。一脸惊讶的望着这个和尚,目瞪口呆。 马灵和石秀听的一头雾水,他们完全不知道。 若是柴进此刻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个大和尚。 宝光如来邓元觉。是江南方腊属下的国师,大太子方天定手下四大元帅之一。歙州僧人,外号“宝光如来”,法名元觉。使一条铮光浑铁禅杖。 众所周知,梁山有鲁智深,善使禅杖,武艺高强,不在五虎将之下。方腊麾下也有一个猛和尚,叫邓元觉,绰号宝光如来,兵器是五十多斤重的浑铁禅杖。邓元觉曾与鲁智深有过恶战,十分精彩。 鲁智深见了道:“原来南军也有这秃厮出来!洒家教那厮吃俺一百禅杖。”也不打话,抡起禅杖便奔将来……和宝光国师,斗过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方天看完后,说花和尚鲁智深不曾折半点儿便宜与宝光和尚,而石宝也说看得呆了,不曾见这一对敌手。 第247章 惩治 连石宝都看得“呆了”,可见鲁智深和邓元觉这次单挑,有多震撼了。 以为邓元觉能战平鲁智深就算完了?还有更狠的,后来他和石宝联手,跟梁山大战乌龙岭,结果把宋江给围住了。 “石宝当先截住去路;转过侧首,又是邓元觉杀将下来”,亏得关胜、花荣等人玩命阻击和保护,这才把宋江救出。 由此,邓元觉成了梁山噩梦。当宋江再战乌龙岭时,秦明出战来单挑,却五回合便败退了。 此刻邓元觉一眼看见了宋江,于是“邓元觉看见秦明输了,倒撇了秦明,径奔来捉宋江”。 花荣一瞅,机会来了,二话没说就射死了邓元觉。 显然,邓元觉是跟鲁智深是相呼应的。犹如庞万春呼应花荣一样。 因为花荣这里射死了邓元觉后,很快庞万春就反手射死了史进、石秀、陈达、杨春、李忠、薛永。 邓元觉名号一露,刀疤汉子和几个小弟仿佛已经石化。愣在原地,嘴巴张的老。 近几年的摩尼教,在江南可谓是风头正盛。据说教中弟子数十万,上至朝廷高官,下至凡夫走卒,都有他们的人。 而这大和尚宝光如来,是这摩尼教的国师。如此人物,又岂是他们几个地头蛇所能对付的。 今日若是没个善了,不用这大和尚发话,他们的命也保不住多久。 “扑通!……” 大丈夫能屈能伸,想明白了这一点。刀疤汉子也不做,丝毫犹豫。双腿一屈,顺势就跪倒在地。 脑袋更是把地面砸的砰砰作响,嘴里苦苦哀求道。 “都怪小人眼拙,冲撞了大师。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还请大师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一条狗命……” 这个时候,面子还算什么?命都没了,哪还顾得上面子。只要邓元觉不发话,刀疤汉子就不敢停下。 不一会儿,额头上鼓起了拳头般大小的脓包。 几个小弟也是有眼力见的,稍稍愣了半拍,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有样学样,跟着刀疤汉子一起磕着响头,口里连连称道。 “饶命!饶命!……” 心里却暗暗咒骂:该死的赵武,若不是你,我们怎会惹上这等魔头,今日可算是被你拖累死了。 至于周围的看客和店小二,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样子。有甚者,更是更是暗暗窃喜。 “妈的,报应终于来了。老子等这天,可是等了好久,这下可终于踢到铁板了。” “都说这摩尼教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愿是真的,千万不能放了这几个混蛋。” 这些想法,是在场中人大部分的心思。碍于几个泼皮昔日的淫威,大伙儿也不敢张口说,只敢在心里小声嘀咕。 邓元觉虽然一直没开口,可一双眼睛一直在观察周围每一个人的表情。 别看他是一个和尚,可做起事来。粗中有细,心思缜密。要不然,也做不到方腊的国师。 看客们嘴上不敢说,脸上的表情骗不了人。都差点把刀人两字,写在脸上了。 得到了心中答案,邓元觉也不磨叽,缓缓说道。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摩尼教中人,那就自然清楚我教的教义。对付你们这些欺压良善,为非作歹的贼人。要是没遇上,那算你们走运。可这次遇上了,又岂会放过你们。出手,若是再不出手,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大师,大师。我…我,秃驴,既然你不肯放过我,那咱们就鱼死网破!” 刀疤汉子先是苦苦求情,见邓元觉脸上没有半分怜悯之色。知道多说也无益,眼神一狠,抄起随身匕首,刺了上去。 周围人见刀疤汉子突然发难,猛刺向那大和尚,吓的惊叫出声。 两人的距离不过几尺之遥,在这么近的距离突然发难。 一般人哪里抵挡得住?脑海里面,似乎已经看到邓元觉鲜血四溅的场面了。 邓元觉岂是常人,但见他面不改色,全身上下更是不见半丝慌张。 就当刀疤汉以为自己得逞,嘴上冷笑之际。 邓元觉突然动了,后脑勺好似长了眼睛一般。也不见他有多余的动作,圆鼓鼓的大脑袋往后一闪。右掌成拳,一拳轰出。 “啊!……” 一声惨叫。刀疤汉子来不及反应,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又是倒飞出去好几丈远。 这次,他可没有上次那么幸运的。太阳穴往里整整凸了几寸,整个脑袋也被打的有些变形了。 嘴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胡乱咕噜了两句。终究是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了。 几个小弟见了,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淋漓。磕头如捣蒜,颤颤巍巍的求饶道。 “大师饶命啊!大师饶命啊!小的跟王武不久,真没做过什么恶事。还请大师饶我一条狗命。” “大师饶命,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赡养,下有刚满月的儿子。大师,你若是杀了我,他们也是活不了了。” “大师,以前都是王武逼着我做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大师能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哪还敢磨叽,各自找着活命的法子。现在是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只能在心里祈求邓元觉大人了有大量,饶过他们一条狗命。 邓元觉望了几人一眼,佛门中常有一句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是能让歹人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那更是一件大功德,有了今日这招式。料他们日后也不敢为非作歹。“还是要少生杀孽呀。” 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声,这才说道。 “贫僧这次放了你们,你们日后……” “大师放心,我们日后一定重新做人,今后一定不会再做恶事。” “对对对,还请大师给我们一个机会。” 这些人听邓元觉说了一半,就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等邓元觉把话说完,忙他哭求保证道。 周围的看客,都是这附近的人。大多数都是认的这几个,见他们现在都有了悔改之心,也不忍心看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第248章 摩尼教 有不少人都出声求情道。 “大师。这几个小子,不似那个王武。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了些,可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更何况他们年纪又轻,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啊,是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请大师给他们一个改错的机会。” 邓元觉原本就没有杀他们的心思,刚刚不过是存着试探的意思。见周遭的乡亲父老都替他们求饶了,当即开口道。 “既然大伙儿都替你们求情,贫僧这次就放了你们。不过,你们也不要侥幸。若是你们日后做了什么事,又传到我或者摩尼教的耳中。贫僧必定会来取你们的性命!” “不会不会,大师放心。小的这次回去以后,就在家安心照顾妻儿老小。绝对不会再生事。” “对对对,回去之后我等就找个正经营生。好好过日子,绝对没有下次了。” 见邓元觉有放他们的意思,几人又是连声保证。 看到邓元觉桌子上的一片狼藉,有一人,忙起身唤过小二道。 “小二哥,给这位大师重新上些酒肉。饭钱都记在我的头上。不用记,不用记,我这会儿就把钱给你。” 说着,就往身上翻找了起来。另外两个汉子见了,也忙将身上的钱财,一股脑取了出来。 三人合计一凑,也不过只有二两多银子。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来所有的钱财了,也不管够不够,连忙就往小二面前递道。 邓元觉此时却伸手拦住了他们。几人大惊,只以为邓元觉还在生气。 说着,就又要跪下求饶。邓元觉见此,先一步拦住他们,说道。 “你们既然想安生过好日子,这些钱就不要乱花。留着给妻儿老小,总能用得上。” 边说着边起身来,来到了,刚刚被自己一拳打死的刀疤汉子身旁。 往他怀里翻了翻,左右又摸了摸。足足凑出了二十多两银子。取出里面的五两银子,扔给店小二道。 “这五两银子,足够赔你今日店里的损失了?” 店小二接过银子,满心欢喜,连连称道。 “大师,足够了,足够了。” “那就好。”邓元觉说过这话,从怀里取出二十两银子。连同刚才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往那三个汉子怀里一揣。交代道。 “这剩下的四十两银子,我就交给你们。不过,不是给你们几个。这厮生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你们几个把银子分分,分给那些平日烈受他欺负最重的人。” “大师放心。我们几个回去之后,就把家中的现钱也取出来,凑在一起。也一同交到他们的手里。” 他们跟刀疤汉子混了这些年,还是有眼力见的。那时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自然清楚的很。 无非就是想在邓元觉面前刷好感。 邓元觉这次倒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这时候,小二又端来好几盘牛羊肉。肉菜虽然跟刚才点的一样,分量可足足大了不少。 将刚才邓元觉给的五两银子往桌上一放,笑着说道。 “大师,给您又上了和刚才一样的酒菜。您若是不够,等会儿只管叫我。我们掌柜说了,今天大师只管吃好喝好,不用买账。” “这怎能好意思?贫僧……” “大师,您吃就是。你要是再给我,我家掌柜会骂我的。” 小二见邓元觉还要给他塞,吓了一跳。刚刚掌柜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收钱。要是收了钱,今天这个饭碗他可算砸了。 邓元觉见拗不过,把银子又往了那三个汉子怀里一抛。说道。 “既然掌柜不收,那我把银子就交给你们。对了,小二给你们掌柜说一声。最后店里若是出了什么事,尽管报我宝光如来的名号。” 无功不受禄,邓元觉自然知道掌柜的意思。明明是他收了人家的礼,也不想让摩尼教承了这个情。 所以只跟这小二说,日后出了事,只管报自己的名号。却没提摩尼教的名号。 他这份心思,掌柜的怕是猜不透。他邓元觉代表着摩尼教,提他跟提摩尼教又有什么区别。 石秀和马灵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事情解决完了。就赶忙离开了村店,要不然,搁这以往。 见得如此好汉,不管是马灵还是石秀。也定会上前攀谈一番,认识一下。 一路上赶着马,实在是无聊的很。石秀想起刚刚众人说起摩尼教这三个字时,无不谈之色变。 心中来了兴趣,朝一旁的马灵问道。 “马灵道长,你可知道这摩尼教究竟是何方东西?” 马灵有些吃惊,石秀作为江南人士,竟然不知道这摩尼教。他久在北地,也是时常听说这摩尼教的大名。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清楚了。石秀眼下不过十八九岁,几年前就跟着叔父北地贩马。 摩尼教又是这几年才盛起来,不知道倒也不是个奇怪的事。 也幸好当时他留了个意,对着摩尼教还算是了解一些。 “这摩尼教的前身就是明。。刚刚那个和尚,就是摩尼教的国师,外号称作宝光如来。他们的教主好像是叫做方腊,自称为“圣公”。另外还有圣女,圣姑,四大法王。” 摩尼教起源于古波斯萨珊王朝时期的一种宗教,在隋唐之际传入我国,后来渗入民同。教中供奉摩尼为光明之神,主张以光明取代黑暗。” 方腊起义昙花一现,前后持续仅一年,活动范围仅限江浙一带,但对统治者的触动却很大。方腊之后,北宋朝廷大为震动,严厉镇压各种宗教结社,明教从此沦为“食财事魔”之流。 我们知道明教是一个比较松散的宗教组织。明教有神只“明尊”,但无教主之说,这点和佛教很相像。至于方腊,他只是利用明教来组织发动民众,充其量只是一个组织者和代言人。 历史上类似方腊的人物不在少数,之前之后都有人打着明教的名义聚众起义。 在他之后,上文已经提及;在他之前,唐代的陈硕真利用明教(那时候还称摩尼教)来组织浙东农民起义,并自称“文佳皇帝”。 这些队伍几乎一战即溃,缺乏宗教应有的凝聚力,你也很难将他们的首领与教主联系起来。 第249章 神医安道全 是夜,两人在江州找了个酒店,歇了一夜。 第二日一大早,石秀就找来相熟的船夫,转水路去了建康府。 石秀在这里土生土长,路自然门清的很。与马灵进得城中,径直到那槐桥下,正看见安道全在门前货药。 石秀心里欢喜,指着门前中年郎中道。 “马灵道长,你快看,那人就是安道全。” 马灵点了点头,也不答话,跟着石秀一起进得门。石秀看着安道全纳头便拜道。 “安神也,可还认得我。俺叔父的病,可多亏了您。” 安道全回头瞧过石秀,脸上一喜。上前拉住他道。 “我如何不认得你,三郎!快起来,快起来。你不是跟了一个大官人吗?怎么今日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安道全拉起石秀,又瞧了一眼旁边的马灵,满心疑惑道。 石秀见此,忙拉着一旁的马灵向他介绍道。 “这位是马灵道长。江湖人称“神驹子”。现在也跟我一起,在大官人门下做事。” 安道全“哦”了一声,可还是猜不到他们此行来意。却也不心急,把两人邀到内堂坐下。上了茶水,这才试着问道。 “三郎!这次来找我,莫非是你叔父病情又加重了?” 安道全想了半天,石秀能找他,应该也就是这个原因了。 石秀听闻,却是一笑。摆摆手说道。 “安神医祖传内科外科尽皆医得,以此远方驰名。由您出手,我叔父哪还有什么大碍。现在,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安道全连忙出声恭喜了几句,脑子里还是一脸发懵。既然你叔父已经没有大碍了,安道全又只是一个大夫。却不知你为何要来找我,总不能是来叙叙旧。 石秀见他神色,与马灵对视一眼。把柴皇城的病情简单的说了个大概。说完,将身后的包裹打开,推到安道全面前。 安道全往前一看,当即吓了大跳。他这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金子。包裹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蒜头金。瞧,这样子,最少也有百两。 石秀等他满脸惊讶,微微一笑连忙说道。 “这里面有100两金子,只是定金。只要你能医治好那位官人的病,后面还有大头。” 安道全一听,差点吓了个半死。他行医这么多年,遇到的达官显贵也不在少数。没有一人,能像石秀口中官人那么大气的。 他对钱财并没有那种视命如归,要不然凭借这手医术胡乱开价,早就身家万贯了。 见识就口中的官人出手这么阔绰,当即就留了一个心眼。有些怒气的朝石秀问道。 “三郎,我问你一件事,你可千万要和我说实话!” 石秀有些纳闷,连忙说道。 “安神医有什么话就讲,我石秀一定实话实说。” 安道全听他这么说,瞧了瞧马灵。顿了顿,开口道。 “你现在可是上山做了强人?这些金子,恐怕是我的卖身钱。” 安道全自以为自己已经看透,把桌上的包裹往石秀面前又推了推,说道。 “三郎,若是还记得我给你叔父救命的情面上。就把这金子收回去。可若是不肯,要强拉我入伙。去了山寨,也休想让我出力。” 石秀听他说完,哈哈大笑。马灵在一旁,也是嘴角轻笑。 安道全瞧他们这一番动作,火冒三丈,正要开口叫骂。 忽听石秀说道。 “安神医,你误会了。” 安道全丝毫不相信,气极反笑道。 “好,那你告诉我。究竟是哪个官人,肯出这么多金子,让我去救一个人的性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想拿着金子引诱我到山寨。到了你们的地盘,我还能走得出来。三郎,念在往日情分上。你快走,我也不报官。若你还在这纠缠,也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削药材用的小刀。对着石秀,马林颤颤巍巍的,壮着胆子说道。 石秀见自己要是再不解释,事情恐怕会越闹越大,柴进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当下,赶紧开口道。 “安神医,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若是道出我家官人的名号,你也就不意外了。我家官人正是柴家嫡系子孙,江湖人称“小旋风”的柴进,柴大官人是也。而此次救治的病人,正是我家大官人的叔父。以我家官人的身家,给你几百两黄金救人,不是什么大事!” 安道全听了一震,半信半疑道。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家官人,当真是沧州小旋风柴进。” 他虽然久居江南,跟河北相距十万八千里。可柴进的名字,他还是有所耳闻。 除过他祖上带给他的光环外,这两年,关于柴进的事迹,那可是传的沸沸扬扬。怎么当街惩纨绔,救济难民等等等等…… 就算他不是江湖中人,平日耳朵里,也听出茧子来了。若真是此人,他也就不意外了。 石秀见他还不信,“哎”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安神医,咱们乡里乡邻的也一二十年了。石秀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怎可能上山做强人,去祸害百姓。就算是我想去,我家叔父也不可能呀。” 安道全一听,也是这么个理。石秀从小虽然顽劣了些,可性子却是个侠义心肠。从没听说他欺压良善,祸害百姓。 每次出手都是替人打抱不平,伸张正义。故此,乡里人对他也是颇为喜爱。 反应过来之后,这才知道是自己冤枉了石秀。连忙躬身赔罪道。 “三郎,你也别多怪。人怕出名,猪怕壮。像今天的事儿,以前没少发生。我也不得不由留个心眼。” 石秀倒是没有多在意,连连摆手。催促着说道。 “安神医,既然事情你都清楚了。那还等什么?赶紧收拾收拾包裹。跟我一同去救人。” 安道全点点头,颇有些为难的说道: “似柴大官人这样身份的请我,换作往日,我也不敢拒绝,必得去走上一遭。可是今日却不凑巧。拙妇亡过,家中别无亲人,离远不得,以此难出。” 第250章 安道全的秘密 石秀见他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确实是有些难办。 可一想到先前拍着胸脯向柴进保证,这下做不到,折了面子还是小事。若是因此,让柴皇城丢了性命,自己以后还如何待在柴进身边。 面色为难,苦苦求告道:“若是神医推却不去,那三郎回去也无法交代呀!” 马灵趁热打铁,也在一旁附和道。 “安医被人称作当世华佗,想必也有一颗菩萨心肠。我家官人的叔父如今昏迷,生死不知。神医要是不去,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安道全被二人说的有些异动,他也不是一个歹毒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 刚刚听石秀描绘病情,病人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病入膏肓。若是再拖下去,只得去见阎王。 可一想到自己亡妻女和那……,心里叹息一声道:“唉,你们在此等我一夜。明日我再做你们答复。” 石秀和马灵见此也没有多说。毕竟人家亡妻刚死,多少也得让人家再缓缓。 嘴上虽然是这样,可心里早就有算计了。若是明天安道全还是不肯,也只得绑了他送回沧州。 手段虽然是下流了些,总不能空着手回去。那他们回去后,还有什么脸面见柴进? 目送走了安道全,石秀和马灵随便找了一家酒肆。他们两人一大早急于赶路,早饭都没吃,这会儿早饿的不行了。 趁上菜的空隙,邻边桌子的谈话声,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哎哎哎,你听说了?安神医的妻子死了?” “哪个安神医?”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城里面有几个姓安的大夫。啧!对门那个安道全安神医。” “我说你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了就死了呗,安神医那妻子,早些年就有病。只能靠药物缓解,根治不了。安神医之所以这么卖力赚钱,就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尤其是这两年,名声大了。不少媒婆都劝他再娶一个,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死了,安神医也算解脱了。” “得了,我可听说,他妻子是他亲手杀死的。” “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安道全平日里杀个鸡都不敢,又何来会杀人?何况,他和他妻子相敬如宾十几年了。别说是吵架了,连拌嘴都没有过。” “我给你们讲,你们可不要瞎说。你们以为安道全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在飘香院,可有一个姘头。说什么安道全想娶她,就杀了他那妻子,过两天还要给那姘头赎身。这些话,都是他姘头亲口说的。而且我去飘香院,也撞见他好几次。起先,我也以为他是来治病的。直到有一次,我见他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屋子。我么……就贴上去偷偷听了会。你猜怎么着,安道全正在里面……嘿嘿嘿。这些话,可不是我瞎说。飘香院里面的人,都知道。要是你们不信,尽管去打听。” “我还道安神医,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哎……” “搁了半天,是他妻子占了他的道。现在正好,给他姘头赎了身,补上这个位置。” “你们说话可都小点,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得罪了他,谁敢保证这辈子,没个头疼脑热。咱私下里小声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传出去。” “对对对……” 石秀和马灵常年习武,听力又岂是寻常人?这些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他二人的耳朵。 石秀有些微怒。没想到安道全不肯去沧州,不过是为了一个戏子。心里越想越压不住火气,砰地一声,一拍案几。 起身走到刚刚说话的几个汉子身旁坐下。喝问道。 “安道全跟飘香院的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和我细细道来。” 几个汉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见对方蛮横不说,还用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当即就坐不住了,想要出手教训教训师兄。不过里面倒也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石秀,大叫道。 “你是“拼命三郎”石秀。你不是几年前就离开建康府了吗?怎么……” 其他几个汉子一听,也是惊了一跳。他们虽然不认识石秀,但他的大名,在场的几人没有不知道的。 石秀见这么多年,还有人能认出自己。颇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我。” 那人一听,连忙起身给石秀斟了杯酒。语气上巴结的说道。 “三郎,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我先给你赔罪了。” 说着,将碗里的酒一口闷下。石秀眼下的心思都在安道全身上,哪还跟他们多说废话。催促着说道。 “别的就不用了,你们把安道全和飘香院戏子关系,给我讲一遍就行。” 几人听了,有些支支吾吾。他们虽然不怕安道全。谁也不敢保证日后没有求到安道全的时候。 这个时候在背后嚼人舌根,传到人家耳朵里,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石秀也猜到了他们心中想法,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保证道。 “你们放心,今天你们说过的每一个字,我绝对不传出去。谁要是先说,这银子就是谁的了。” 见石秀给了保证,又在银子的加持下。几个人哪里还会隐瞒,都是争先恐后的抢着说。 “我说……………………” 石秀听他们叽里巴啦的说了小半个时辰,大致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安道全和建康府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如常往来。 这李巧奴生的十分美丽,属于男人见了,便迈不开道。安道全机缘巧合下与她相识,如何把持得住?慢慢的,也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之下。 至于安道全杀死自己妻子一事,他们也说不出个123来,大多数都只是传闻。 石秀见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叫过马灵,就想去飘香院打听打听。 飘香院。 “呦,安大神医。我还以为你这负心汉不来了呢。这几日我家女儿整天以泪洗面,哭的梨花带雨。也不曾见你来过一句关心话。” 第251章 戏子无情上 一个年近五十的老婆子轻挑着眉,倚在门口,拦住了正要进去的安道全。语气不快的说道。 安道全看见这老婆子,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吴婆,这不是家里出了点事,耽搁了几天。怎么样?巧奴睡了吗?” 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那婆子。 吴婆接过银子,喜笑颜开,当即换了一副笑脸。语气喜络的说道。 “安神医,你还得多谢着我。我为了你和我家姑娘的事,可没少操心,总算没看错人。这样,你先在这里候着,我先去与我家巧奴说一声。” “吴婆,我今天叫巧奴是真的要事要说。还劳烦你多……” 不等安道全把话说完,吴婆打了他一下,轻笑着说。 “安神医,你也这么大的年纪了,心怎也如此的急。女人家那了一点心思,心里面虽然不记你的气。可面上,你总得给他找个台阶下。你先别急,我先进去说说好话。等我家姑娘气消了,你再进去。要不然,进去也得吃闭门羹。” 安道全闻言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往后退了退,谢道。 “若是我和巧奴的事成了,银子少不了你的。那就容你进去,再替我说说好话。” “没问题,没问题,你先在这等等。” ?婆一听他提到银子,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转身,就往二楼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屋子里传来一道年轻女子的声音,妩媚中带点羞怯。光听这声音,就能猜到里面女子长得应该不算太差。 吴婆往后望了望,小声说道。 “女儿呀,那个安神医来了。 你看……” “他来做甚,不是……” 女子并没有打开门,反问了一句道。 话虽没有说完,可吴婆确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顿了顿,又小声充了一句。 “他那妻子昨夜死了。另外呀,他今天过来可背了一个大包袱。我斜眼往里面瞄了瞄,全都是蒜头金。要我说,你生生气也就得了。可千万别坐过头了。” 屋内女子一听,好半晌都没回话。就当那吴婆还要再敲门时,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打扮十分艳丽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望着吴婆,惊叫道。 “妈妈,你可说的是真的。他真带了金子过来。” 吴婆一听,生怕让那安道全走了。急忙说道。 “我的个姑奶奶,我还能骗你不?是与不是,你见他一见不就知道了。你可别作过了头,把这只肥羊给放走了。到时候,哭都没你哭的。” “妈妈知道了,知道了。你下去叫他上来,我就在屋里等他。” 女子一听金子,眼睛珠子就没停下来过。微微一挑眉,催促着吴婆说道。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在耍些脾气,等会儿安神医,就被别的狐狸精给勾走了。” “好了好了,妈妈,你别说了,快把他叫上来。女儿要是过好了,好处肯定少不了妈妈的。” 女子似乎也害怕安道全在底下待的久了,真被别人给勾走了。我连声催促着吴婆说道。 吴婆原本还想啰嗦几句,可一听见好处。嘴上的话又变了变,说道。 “好好好,你就在屋子里好生打扮。等会儿让他安道全见到你,恐怕被迷得连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 女子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对自己的外貌也是颇为自信,若不是从小被父亲卖到青楼里还债。最次,也能给那富家大亨做个小妾。 吴婆没有多留,下了二楼,就去寻那安道全了。 安道全对那女子倒也是用心,一个人在底下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生怕等会儿女子不愿意见他。 也见吴婆往这里走来,大踏步跑出了房间。急切的问道。 “吴婆,巧奴她……她愿意见我了吗?” 吴婆瞧他一副着急的样子,笑了笑。也不卖关子,赶紧说道。 “瞧你这一副心急的样子,有我出手,还有办不成的事儿。我家女儿现在气消了大半,你现在上去再道个歉,服个软,说说好话。女孩子嘛,吃软不吃硬。你给他找个台阶下,这事也就过去了。” 安道全不停点着头,相谢了一番吴婆。急忙提着包裹,就往二楼奔去。 他对这里门清路熟,上了二楼,径直往李巧奴的房间里奔去。 “砰砰砰……砰砰砰……巧奴,前些日子都是我的错。你可千万不要记气,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了。对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来给你赎身的。只要你同意,咱们下去就找吴婆。” 李巧奴在屋子里轻哼了一声,满脸忧郁的打开房门。撇着嘴叫道。 “安郎,这么多日不来见奴家。奴家怎么能不生气?” 安道全见了他这副表情,疼的他心恐怕都要化了。也顾不上背上的包裹,三两步来到李巧奴的身边。 一把搂在怀里,安慰道。 “我的乖乖,你可千万别生气。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哼!不是你的错,还是奴家的错?我不管,今天你要是哄不好我,以后我都不见你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奴家…………嗯……” 李巧奴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说着说着。眼睛好似也要挤出泪水一般。 安道全哪还受得住,连忙答应道。 “巧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今天,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李巧奴收了几分表情,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问道。 “我听说,你那妻子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道全见他问起这个话题,脸上一阵的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如实答道。 “我……小茹。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真该死,我现在就应该给你赔命。我真该死!啪!我真该死!啪啪啪!” 安道全说起这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满脸尽显愧疚之色,还没说两句,情绪一下就失控了。 整个人就跟疯了一般。不停用手拍打自己的脸,嘴巴里更是小声的嘟嚷着。 第252章 戏子无情下 李巧奴心中冷笑。安道全的妻子究竟为何身死,他心里清楚的很? 为了不让安道全发现异样,赶忙上前安慰道。 “安郎,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故意的。这也不能怪你,你照顾了她十多年。我相信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安道全没有回话,一把抓住桌子上的酒壶,猛的就往嘴里灌了起来。 奈何他也是年近半百的人了,身体又如何比得上以前。再加上这两晚上提心吊胆,也没睡什么好觉。 一壶酒下去,当场就栽倒在了桌子上。 李巧奴见他喝醉了,心中大喜。她刚刚还想着,怎么去给安道全张这个口?问清他带了多少金子? 这下,岂不是正随她意?也不去管醉倒的安道全,蹑手蹑脚的就要解他包袱。 也不知是手上解的快了,还是包袱没系紧。一个不留神,包袱径直从安道全的背后掉下来。 “砰砰砰……” “啊!” 里面的黄金散的地上到处都是,这可晃瞎了他的眼。李巧奴这辈子哪见过这么多金子,大叫一声,连忙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方面,是害怕惊动了醉倒的安道全。另一方面,也是害怕别人听见动静赶过来。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吴婆一早就在屋外候着,她自从刚刚瞥见安道全包袱里面的黄金,心都被勾跑了。 实在是想搞清,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金子?真想找个机会,让李巧奴好好问问。都听见屋内一声大喊,急忙就冲了进去。 这一下进去,差点也给他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年纪摆在这里,见过的世面,自然也比李巧奴这些年轻女子多。 虽不至于叫出声来,可嘴上还是连声感叹道。 “我的个妈呀,这么多金子。那如何得花得完?女儿,咱们发财了,发财了。以后搁那安道全,这些金子还不是你的。哎呀,女儿,你果真是棵摇钱树呐!” 李巧奴先是一阵欣喜,最后想到自己后半生嫁给这个糟老头子,才能得到这些金子。心 里就有些不愿意了,她心里是既想要银子,也不想跟安道全过日子。 石秀自从今日在酒馆听到安道全与戏子的时候,心里就一阵不安,总感觉要出点事儿,哪里睡得着。 大半夜的,也不想惊动马灵。裹了两件衣服,随身带了把短刀。往那飘香院去了。 他平生不近女色,也害怕被那些老鸨给缠上。左右想想,还是找了处矮墙翻了进去。 正想四处打探打探,就瞧见一个瘦小汉子鬼鬼祟祟的,往院子后面摸去。 石秀找不到李巧云的去处,见这汉子贼头贼脑。不由来的兴趣,跟在他的后面,也进了内院。 “咚咚咚……咚咚咚。巧奴是我,孙五。快开门,免得让人给撞见,就麻烦了。” 汉子警惕的往四周瞧了瞧,摸上前,轻轻敲了敲门。小声的催促道。 屋里的李巧奴和吴婆吓了一跳。孙五一个江洋大盗,如今正被官府通缉。 若是让他惊动了安道全,怎生了得? 吴婆倒是机警之人,示意李巧奴收了银子。缓步来到屋门口,打开一丝缝。开口问道:“你许多时不来,却在那里?今晚安神医醉倒在房里,却怎生奈何?” 孙五见是吴婆,有些意外。听屋内有人,脸上有些鄙夷,可却也不敢得罪吴婆。 忙陪着笑道:“吴婆,咱有十两银子,送与姐姐打些钗环。老娘怎地做个方便,教他和我厮会则个。” 吴婆一见,爱财的本性又显现出来了。一把接住,答应道:“你只在我房里,我叫女儿来。” 借着屋内忽明忽暗灯光的缘故,他也把那汉子的脸瞧了个清楚。 石秀听得仔细,只觉得这个声音熟悉异常。他皱着眉头想了想,终于记起来这人是谁——正是那个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绰号“油泥鳅”的孙五! 石秀心里一惊: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刚刚说的安神医,难道就是安道全不成? 不等他再想,就听见油泥鳅说道。 “吴婆,我今日可是听说了,安神医那了娘婆刚刚走不久。那就来这,莫非…………” “好了好了,这都不是你该问的。你先在屋子里歇歇,我过会儿就让巧奴过去。” 吴婆懒得再跟他废话,一把将门拉住。 孙五见此,无可奈何。左右瞧了瞧,转身就进了隔壁屋子。 石秀见屋子里果真有安神医,正犹豫要不要出去,抓个现行,让安道全看个明白。 屋内却又传起了争吵声,石秀见孙五离开。直接凑到了房门口,竖起耳朵听起来。 “妈妈,让我把后半辈子,交给这么一个糟老头手里。我这心里又怎能愿意。” 石秀用手指透了一个小洞,往里面一瞧。安道全正栽在桌子上,打着呼噜。 旁边的包袱,正是他中午才交给安道全的。这时包袱已经打开,百两蒜头金就这么摆在里面。 旁边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理汱的看了一眼安道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黄金。咽了一口口水,不悦的说道。 吴婆还以为是她不肯,立马就骂道。 “死丫头。陪谁不是陪,咱们在这里还不是为了钱。我看得出来,安道全对你算是动了心。以后跟着他,肯定是享不尽的福。何况,你谋害他那废人妻子。不就是想让安道全替你赎身吗?现在事也如你心里想的,怎的还不愿意了。” 李巧奴见奴婆说起这个,脸上更是不忿。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有这么多金子,我还委屈自己,跟着死老头过什么日子。妈妈,要不然我们他……” 话虽然没有说,可言外之意,在场的人都看得出。女子的那个眼神,分明是想把安道权给杀掉。 吴婆吓了一跳,往门口敲了敲,小声骂道。 “女儿啊,女儿啊,你是当真不怕死。他安道全虽只是个大夫,可背后关注他的人可不少。尤其是知府相公,对他可看重的很。” 第253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顿了顿语气,又小声警告道。 “女儿呀,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到时候要是查出来,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好了好了,妈妈,你就别唠叨了。您在这瞧着,等我忙完了那边再过来。” 李巧奴显然是听得不耐烦了,她却不敢得罪吴婆。随口敷衍两句,就朝着屋门口走来。 石秀见他要出门,连忙闪了身。 “吱呀!” 房门被打开,吴婆还在里面小声的嘟囔了两句。 “女儿呀,你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李巧奴没有回话,她心里已经有了算盘。也不想跟吴婆多说,关上屋子,离了此处。 吴婆倒不是心肠好,替李巧奴忧心。她担心的是,一旦这李巧奴惹出了事,肯定会牵扯到她的身上。 到时候闹出了人命,他安道全又不是寻常人,这事如何能那么容易的善了。 石秀没有急着去救安道全,反而是跟着李巧奴。一路七绕八拐,看着她进了另一间房间。 石秀不用猜想,就知道屋内是何人。找了处矮墙,一个翻身上了院墙。三两步摸上房檐,轻悄悄来到了李巧奴刚进屋子的房顶上。 掀开一页瓦片,俯着身,露出一只眼睛,打量了起来。 屋内,一男一女明显是把持不住了。拥在一起,胡乱啃了起来。石秀只觉得一阵辣眼睛,急忙移开了视线。 在他心里,沉迷男女之事,就不是好汉行为。甚至,对于亲近他的女子,竟有一丝丝厌恶。 不过来青楼,除了干这事外,又能干啥? 还没等他在房顶上发多少时间的呆,屋内的喘息声便越来越小了。 紧接着,就传来女子的埋怨声。 “这就完事了。亏你还是个做贼的,那玩意,还不如个老头。” 石秀重新往里看去,李巧奴扯过被子盖上。踢了踢身边,不停喘着粗气的孙五,语气满是鄙夷的说道。 孙五听完明显有些动怒,男人不能说不行。正想提枪上阵,再来一场。 李巧奴却没了兴致,一把把他推开。小声嚷道。 “你急什么急?今天不行,我还有事儿跟你商量。” 或许是看到孙五脸色有些难看。上前亲了他一口,语气轻佻的说道。 “只要今天这事办成,以后我的人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何必急于现在这一会儿。” 孙五听出了他言外之意,眼里一喜。问道。 “哦,莫非你是答应要跟我私奔了?走走走,我现在就带你走。” 孙五一边说着,一边把刚刚扔散的衣服收拢在一起,穿了起来。 李巧奴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可嘴上却还是带着撒娇的口吻说道。 “孙郎,我问你,咱俩私奔后,去干什么营生。总不能让我跟你一起,继续做那“江中水鬼”!” 孙五被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跟着截江鬼张旺。在江里做水鬼,已有好多个年头了。往往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再加上他们也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劫来的钱财基本上不会超过三天。 他好女色,张旺好赌,只要一遇上肥羊。他俩一个去赌场,一个去青楼。往往都是不花光,不出来。 周而复始,身上有哪里会有积蓄。 这下听李巧奴问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哑口无言。他喜欢李巧奴,无非就是身体罢了。至于其他的,他还真没考虑过。 李巧奴见他不吱声,心里啐了一声。面上却不显,低声说道。 “我就知道你从来没考虑过。不过,眼下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我们要是得了这些钱财,不说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最起码,做个买卖是没有丝毫问题。” 孙五知道李巧奴的性子。既然她这么讲,显然。钱财不在少数。 忙迫不及待的问道。 “巧奴,到底有多少银子!现在又在哪里!” 李巧奴没有说话,卖了个关子。伸出食指比划了划。 孙五见他比了一个“一”的手势。轻声叫道。 “一百两银子!” 李巧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100两金子。” “我去,这可是整整1000两银子。你这是榜上大户了。” 孙五惊叫出声,100两金子,换算成银子足足有1000两。 他在江里劫人钱财,也干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把他那份和张旺那份加在一起,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巧奴生怕他惊到了别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 “你可小点,别到时候让别人给听见了。这100两金子,是安神医安道全的。现在喝醉了酒,金子都在我房间里。” 孙五听了,咂咂嘴道。 “没想到啊,平日里跟我们说什么医德……可背地里,跟我们又有什么区别?贪财好色,嘴上说的好听一些罢了。不过这些钱要动了,安道全岂会罢休!” “哼!我想,他是没机会了。咱们把镜子一拿,就杀了他。” 李巧奴双眼一狠,平静的说道。 “杀了他!” 孙五见她脸色,不像在开玩笑。心里有些惊讶,自己跟这个女人也相识一两年了。没想到还有这一面,真当是最毒妇人心呐。 “怎么,不敢吗!” 李巧奴见她一直不说话,反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老子杀过的人也不下十条了,还能怕他一个老头!” 孙五被这么一激,下意识开口叫道。 可想归想,要是让他,孙五一时之间还是有些不敢。他虽然早就上了官府的缉拿上,多害一条命和少害一条命,对他来说也没有两样。 不过,这安道全却并非常人。就说他跟本府知府的关系,三天两头的,被知家一家请去。 他要是出了意外,别的不说。知府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他怒的不是安道全这条命,而是安道全这一手医术。 人要是死了,以后这么高明的大夫又到哪里去找?莫非让他去东京城,找皇帝的御医不成。 而且,他还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知府的那方面不太行,所以三天两头的就传安道全上府。 安道全若是一走,无法重振男人雄风,那可是大事。 第254章 谋害 李巧奴见他嘴上答应得干脆,可言语之中,早露了怯。心里嘟囔了一句窝囊废,这才说道。 “瞧把你给吓的!我手里有安道全的把柄。刚刚是跟你说笑的,咱不需要杀他。等他醒了,跟他做个交易。有这个把柄在,今天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孙五微微松了口气,安道全可是城里有名的神医。若是他把人家杀了,那可真就是捅了马蜂窝。 别说是官府,平日里受了安道全医治的人,也不会放过自己。 到时候留给自己的,就只有一条路,远走高飞。不过,这是不可能的。 他虽然干着劫人钱财的勾当,可还是个大孝子。要是自己真跑了,那六十多岁的老娘留在家里该怎么办? “把柄,什么把柄?” 孙五想明白了这点,这才注意到了李巧奴后面说的话。有些意外,也有些惊讶。 “这个,你无需知道。等会儿,若是软的不行,就只能来硬的了。到时候让杀他,也是有可能的。” 李巧奴没有告诉他,说到底,孙五只不过是他找来的棋子。他想要安道全死的原因,无非就是想把孙五也拉下水。 这样,自己也能撇清关系。白白得了这些金子,做最后的渔翁。 “好呀好呀,巧奴。你们竟然在这里,商量着害人的勾当。你这不是把我往死里坑吗?巧奴!” 屋子里还没安静多久,一个大咧咧的老女人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砰!” 一把推开门走进来,指着李巧奴,骂道。 李巧奴见来人是吴婆,急忙起了身。把房门一关,急着说道。 “妈妈,你声音可小点。要是等会儿真把人惊过来,你就可把女儿害死了。” “好你个巧奴,若不是我留个心眼。你今日可把我害死了。安道全若是真被你们害死了。你们俩倒好远走高飞,可我了。留下来给你们受罪,这不是把我往死里害吗?亏我以前怎么对你的。你的良心,真是被狗给吃了。” 吴婆越骂越起劲,嗓门也越吼越大。 李巧奴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哪又会猜不到。暗暗骂道:死婆娘,不就是惦记着那点金子吗?你等着,老娘让你有命拿,没命花。 心里咒骂,嘴上可丝毫不敢得罪。急忙上前赔罪道。 “我的妈妈呀,你可别吼了。再吼,女儿可真的要没命了。女儿,肯定是记着您的好。刚刚还跟孙郎商量了,事成之后,我们给妈妈留下三成……” 李巧奴试着说了一个数字,那吴婆还是没有松口,狠心咬了咬牙。继续道。 “不不不,五五分,你看这样行吗?” 吴婆听到这个数字,果然不说话了。说白了,她今天来就是为了钱。 要是真的害怕连累自己,这会儿他早就报官了。见目的已经达成,这才松了口。 可面子上总得过得去,换了副面孔。装出一份关心的神色说道。 “巧奴,妈妈也不想看着你做傻事。但是,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好阻拦你。至于刚才的那些钱,我也不是白收的。这么些年我是如何照顾的你,你心里也清楚。何况你们把事做下了,闹大了。总得我来给你们擦屁股。你说是不是?” 李巧奴心里暗暗骂道:妈妈呀妈妈,这些年你背着我,你收了多少钱?正当我不知道。替我擦屁股,到时候出了事儿。恐怕第一个出卖我的,就是你。就怕你到时候有命拿,没命花。” 孙五听到李巧奴竟然要拉一半的金子,给这个死婆子。心下就忍不住要出声,李巧奴都连忙一个眼色遮住了他。 这才让他把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 既然钱的事解决了,接下来三人就能商量着如何把安道全给除了。 石秀在屋顶,看了个明白。要不是想着安道全那边,他早就想冲上去,除了这几个狗男女。 趁这仨人都不在安道全那里的功夫,石秀轻手轻脚的下了屋顶。 摸回了先前那个房间。到了门前,石秀也不敢大意。先是往四周瞧了瞧,贴着耳朵在门口又听了一会儿。 见里面除了安道全若有若无的鼾声外,不见一丝杂音,这才蹑手蹑脚的敲开房门,溜了进去。 “安神医,快醒醒!安神医,快醒醒!” 石秀进了房门,也不敢磨叽。把手搭在安道全的肩膀上,不停推搡叫唤着。 安道全睡的正香,再加上酒精的刺激下。脑袋里早没了意识,任凭石秀再打再叫,也没有反应。 石秀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突然眼睛一亮。试着说道。 “安神医,你妻子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石秀在说的后面一句话时,往安道全耳边凑了凑,稍稍提高了音量。 哪知,一直不动的安道生,听石秀说了起了这事。全身上下,立马就有了反应。 身上猛然的颤了颤,嘴里胡乱的叫道。 “小茹,是我,我对不起你。是我害死了你,我真该死,我真该死。对不起,小茹。” 石秀见他突然有了动作,立马又上前抓着他,摇道。 “安神医,安神医,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这次明显是有了效果,安道全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一眼就看见了,不停推搡着他的石秀。突然间吓了一跳,支支吾吾的说道。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石秀听了,不知道从何解释。拍了拍安道全,说道。 “安神医,你也甭问我怎么来的。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有人要杀你。你等会儿,就继续装睡。其他的不用管……哎呀,反正我现在跟你说这么多也没有用。安神医,那个戏子和别人要谋害你。我知道你不信我的话,不过等会儿,你就清楚了……” 石秀见安道全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好似把他当做了神经病。正想再跟他多解释两句,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稀稀索索的声音。 也不敢再说,往屋内敲了敲。最终目光锁在一个柜子上,急忙藏了进去。 第254章 摊牌 “孙五,我说的,你都听明白没有?这次要干,就干一票大的。他竟然能随手带来100两黄金。那就说明他不止,只有这点钱。” “好了好了。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你说,你以后也会不会这么对我?” 门外正是李巧奴与孙五。二人商量好细节后,也不耽搁,快步来到了门前。 李巧奴朝孙五使了个眼色,先一步进了门。孙五埋伏在外边,等待屋内的李巧奴给他发信号。 安道全虽说是一头雾水,可屋外二人的对话,也早让听他听了个真切。男子的声音他听不出来。可这女子的声音,他哪能听不出来。 分明就是他日盼夜盼,千方百计想赎出青楼的女子李巧奴。这会儿见他与一陌生男子说话,心中微怒。 对石秀刚才说的话信了半分。当下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索性依据石秀的话,沉沉装睡了过去。 “吱呀……” 李巧奴推开了门,看桌子上的安道全还一如刚才一般睡得死。这才放下了心,她也是第一次干这事。 要不是这金子诱人的很,她也不想冒着杀头的大罪,动起这歪心思。 可跟着“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长”的金丝雀生活相比,他还是想早早摆脱这个囚笼。 下定了决心,她也不做丝毫犹豫。走到安道全的身边,轻声唤了两句。 安道全这时候在装睡,眼睛虽然看不见,可周遭的事大致也能猜得出。 他也想看看李巧奴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装作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晕晕沉沉的睁开眼。用一副不耐烦的口吻问道。 “巧……奴,你这是怎么了?咱这几天实在是没歇息好,刚喝了碗酒,这脑袋就晕晕沉沉的。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刚刚过亥时。安郎,别大半夜的,我瞧你睡得死。在桌子上睡也不是个事儿,所以这才把你叫醒。我扶你去床上歇息。” 李巧奴装着一副关心的口吻,伸手扶起晕晕沉沉的安道全,往床边走去。 安道全也装作若无其事的配合着她。他现在也搞不懂李巧奴到底想干什么,索性就陪她演这出戏。 李巧奴将安道全拉到床边,替他盖的褥子。见安道全丝毫没有睡意,一双眸子睁的老大,只打量着自己。不由的感觉一阵渗人。 强行挤出几分笑容,缓缓说道。 “安郎,你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又或者,我今天这身很奇怪吗?” 安道全被她一问,微微愣了愣神。但很快就恢复了如常,有事无事的找话道。 “哦,今天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这会儿也没那么累了,也刚好告诉你。” 李巧奴明知道安道全心里想说什么,可还是装出一份疑惑的神色。问道。 “哦,安郎是有什么事吗?” 安道全没有多说话,吩咐李巧奴取过他的包袱。将里面的金子全部漏开,听着李巧奴的眼睛说道。 “我今天带这些金子过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替你赎身,二么,也是给你一个心安。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过苦日子。” 李巧奴早就知道了金子的事。就是想装作惊讶,那份早已发现的神色还是抹不去。炸裂的演技,让安道全都忍不住摇了摇头。 就她这副反应,安到全心里巴巴发凉。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跟以往有所不同。对她的狂热,也没有先前那么热烈的。 李巧奴好似听不出来一般,用一副关心的口吻,打听起安到全妻子的事来。 “安郎,你刚刚说你的妻子怎么了?我听人说,她昨夜刚刚离世。你……” 李巧奴欲言又止,平时善于玩弄心机的她。今天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感觉自己的小伎俩,早就被安道全识破了。她好似一个小丑一般,在这遮遮掩掩。 安道全这次听她说起自己妻子,心里只感觉一阵恶心。在自己妻子还没去世之前,他就三番两次明暗里的暗示自己,把自己妻子除掉。 一日夫妻百日恩,安道全和妻子也相爱了二三十年。心里哪里会下得去手,可架不住李巧奴的软磨硬泡,再加上自己的鬼迷心窍。 他竟起了写休书的心思。不过还没等他,把这件事弄完。老天似乎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昨天夜里,自己竟然把自己妻子给杀害了。 当然杀人,他可没有那个胆量。昨天,纯属是意外。这会儿静下心来,又看着面前李巧奴。 心里猛然间一动,昨夜自己妻子的死,实在太过蹊跷。 昨夜自己虽然是喝多了酒,那总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误。自己与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救助过的病人,从来都没有抓错过药。更别说,自己昨夜还抓了两种相生相克,水火不容的两种药。 这两种药,任意一种单独服用下,。都没有错,可要是把两种药用在一起,但凡是沾上一点。 别说是一个重病缠身的女人,就是一只大虫,顷刻之间也能毒倒。 越想越不对劲,安道全也不想再跟李巧奴演下去了。直言问道。 “昨夜的那两种药,是不是你给我换掉的?” 李巧奴还想狡辩,装作一副无知的语气说道。 “是什么药,安郎,我不知道啊。” “就是我昨夜去药铺买的那两种药,只有你跟着我去的,不是你还有谁?你说我妻子,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安道全现在已经十分肯定,自己妻子的事多半跟眼前这个女人脱不开干系。 一想到以前自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干的那些龌龊事。心里只感觉一阵恶心,也不想再跟他多说,直接点破头。 李巧奴见安道全这副模样,显然是已经想到了什么。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何况外面可还藏着一张王牌。她也不害怕眼前的安道全。 装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说道。 “没错,就是我干的,谁让她挡我路了。若是她不死,你又怎么可能带这么多金子,来青楼赎我!” 第256章 真相 安道全见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心中的愤怒再也止不住。想着自己妻子临死前,望着自己的那双眸子。 心中就止不住的困意和恨意,一把抓住李巧奴的脖子,嚷道。 “你的心肠,怎会如此的毒?为了……为了。你竟然涉及如此毒计,杀害我的妻子。” “咳咳咳!……安道全,你在说什么胡话?” 李巧奴被掐的有些疼了,一把推开安道全。安道全虽然是个男人,可年纪已经半百。手上又无缚鸡之力。 如何打得过年级,精力都在他之上的李巧奴了。稍稍一反击,别推了他个趔趄。 李巧奴推开安道全后,轻咳了几声,这才又说道。 谁说我杀你妻子了,谁又看见了?这事儿一旦抖出来,那杀人凶手就是你。忍受不住你妻子是个废人,如今人老珠黄,无半分姿色。想要把青楼里的戏子娶回来做小妾,你为了你的好名声。便做下了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事实,证据都摆在面前。到时候你就是浑身长满嘴,也洗脱不了你身上的冤屈。这件事你若抖出去,吃亏的只会是你。这么些年积累的名气,可不容易。你若不想晚节不保,落个人人唾弃的负心汉。除了这包袱里的100两斤之外,再给我送上100两。若我是不愿意,到时候你看着办。孙五,你可以进来了。” 说完这话,他往门口唤了唤孙五的名字,示意他进来。 孙五走进来有些闷。不是说好,进来威胁安道全。可瞧场面这副模样,跟预期有些不太一样。 李巧奴见他有些发懵,索性直接说道。 “不用再装了,他都知道了。出过这100两金子,再让他给我们100两金子。要不然,我敢保证。明天建康府大街小巷,都会流传你安道全是如何杀你妻子的。你若不想让这事发生,你就按我说的做。” 李巧奴如今早掉在了钱眼里。反正她一个青楼戏子,面子算什么,还真不知道。只要能拿到钱,做什么她都可以。 反观安道全了,他就是靠着医术吃饭。俗话说的好,衣品如人品。这话虽然不能盖棺定论。 但是这事一旦传开,不说别的,他名声首先就臭了。行医治病之人一旦名声臭了,又有多少病人会来找你? 这一遭不仅砸了他安道全的饭碗,还将他一辈子界的名气,在杏林信手界的地位一落千丈。 对于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这比他杀了还难受。李巧奴觉得安道全,权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楚的。 嘴上警告,也不催促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孙五见李巧奴,把话题都挑明了。也连忙大声说道。 “安神医,你只要把该带的钱都拿过来。我孙五发誓,今日的事我绝对只字不提,守口如瓶。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敢保证的。” 孙五明显是不敢把安道全得罪太死了。不说他自己,就说他那60多岁的老娘。说不定哪天,就要用到安道全了。 到时候人家记着今天这事,死活不开医治。那不是平白害了老娘。所以对安道全说话,一直客客气气。 安道全行医了一辈子,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这么威胁他。以前倒不是他有多么牛逼,自从他有名气以来。 早被知府相公当做了座上宾,有了他作靠山。一些小毛贼,怎么敢得罪自己。 至于大的一些绿林山寨,他们心里的想法跟孙五都差不多。宁愿得罪本州的知府,也不愿意得罪他安道全。 对于孙五发誓,对接下来的是守口如瓶,他是万分不相信的。 对这人的底细,他还是了解的。明面上作着江里撑船渡口的渔夫,背地里却干着既杀人又劫财的勾当。他这一句话,岂有什么含金量? 想起石秀还在屋子里,哪里还会再怕。往石秀藏身的柜子望去,叫道。 “石秀啊!你都听到了。再不现身,可就迟了。” “吱呀……” 对门打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从里面窜了出来。眉清目秀,唇皓齿白。整个人看起来孔武有力,一看就是练家子。 让一向阅男无数的李巧奴,见了石秀这副身板。也不免有些把持不住。对于刚刚出现的陌生男子,反而不怕。轻抛了一个媚眼,笑着说道。 “公子,你这是何时出现在我房间里的。若是有什么需求?小女子一定尽量满足。刚刚你也听到了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能杀死的道貌岸然的家伙,也由得你向他卖命。只要你答应从了我,这些金子我们可以平分。事后,我的人也是你的。怎么样?这个要求你答不答应?” 说着这句,李巧奴在旁不停的挤眉弄眼,卖弄风骚。把自己的所有优势,都充分发挥出来。 这副姿态,让一旁孙武,也不由咽了一大口口水。双眼中止不住的欲望之色。 若是换做旁人,他这美人计或许有用。可他面对的是谁?就是一块冰也不一定捂化的铁人,“拼命三郎”石秀。 他越是搔首弄姿,卖弄风骚。石秀越觉得恶心,一脚踢了上去。喝道。 “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再敢跟你石爷爷做这些。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说着掏出背后的解腕尖刀,露出一个凶狠的眼色,瞪着李巧奴。 李巧奴说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在石秀摸出刀子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被吓到的,再加上石秀不轻的一脚。 整个人不住往后退,脸色也吓得煞白。换了一种口吻,哆哆嗦嗦的说道。 “好汉好汉别杀我,别杀我呀!小女子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孙五见石秀敢当着自己的面威胁自己的女人。原本就干着杀人的勾当心,哪有不狠的。 刚刚见李巧奴卖弄风骚,搔首弄姿的吸引石秀。就动了杀心,这下正好给了他机会。大声骂道。 “直娘贼!王八蛋。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动我的女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受死!” 孙五说完这话,从背后掏出一把短刀。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第257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 石秀哪里会怕他,冷哼一声。躲也不躲,等到刀子快进他身时。右手急急探出,抓住他的手腕。往右一拽。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之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孙五撕心裂肺的惨叫和颤颤巍巍的求饶声。 “啊!啊!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石秀一脚踹开孙五,如同丢垃圾般,让他踹飞了好几丈远。 李巧奴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尤其是看到孙五这副惨样。心里更是止不住的害怕,双眼看着石秀,宛如看见一个杀人狂魔。 浑身发抖,正想开口求饶。忽见石秀一双眼睛突然射来,整个人吓得急忙低下了头。颤颤巍巍地叫道。 “好汉,好汉。小女子知错了,还请饶我一命。饶命啊!好汉。饶命啊!好汉。” 孙五捂着胳膊费力的爬起身来,手臂上的伤,疼的他一阵龇牙咧嘴。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李巧奴开口求饶。 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贼婆娘,都怪你!若不是你惦记着这些金子,又怎么会害得我,啊…好汉,安神医。今天真的不关我的事,我都是听她蛊惑,才干出这样的傻事。安神医,安神医,还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李巧奴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如今她本性暴露,想说什么都完了。 再想用以前那套学辞,去求安道全恐怕也没什么用了。正想打消这个念头,忽见安道全朝她这边望来。 心里隐隐有些激动,莫非她还念旧情?想饶过自己一条命,对,就是这样的。 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见此机会,李巧奴连忙上前抓住安道全的衣袖,用一副可怜兮兮的语气哀求道。 “安郎,都怪我,是我鬼迷心窍。但我也是为了我二人以后的生活,不得已才做了此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安郎,你不是一直想替我赎身吗?我答应,我答应。后半辈子,我一定在你身边当牛做马的伺候你,绝对不敢再有半点异心了。” 孙五见他不要脸的程度都到了这种地步,心里虽然鄙夷。我也害怕这婊子的感情牌,起了效果。 到时候,今晚的替罪羊不就是自己了吗?往李巧奴方向啐了一口。这才说道。 “都说婊子无情,安神医,你当真还相信她的鬼话?她能骗你一次,又何故不能骗你第二次。这种女人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安神医。对于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 “闭嘴!安郎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还相信你这挨千刀的话。你原本就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迟早都是要死的。今天就算是浑身长满嘴,也休想逃出去。安郎,咱们还是不要跟他多说了,这就把他送去衙门见官。” 李巧奴不敢让孙五把话继续说下去。她现在也不敢打包票,安道全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 毕竟刚刚,已经撕破脸皮,自己已经把话也说明白。也就是她脸皮厚,这会儿才敢在安道全面前聒噪。 可她发现自己说了这么久。不仅刚刚那个年轻后生,没有开口说话。就连安道全也不想望她,双眼紧闭,脸上一副悲痛欲绝的神色。 见到这糟,她心里一疙瘩。 “我说女儿,你们下手可轻一点。刚刚那么大的声音,我在前面都听到了。怎么样?都商量好了吗?” 好巧不巧,这时吴婆从外面推门而入。看到眼前这副场景,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哦,这个小哥是谁呀?长得倒也算俊俏。女儿,还不介绍介绍。” 吴婆看石秀很面生,只以为又是李巧奴在外面的姘头。笑嘻嘻的上前,自顾自说道。 李巧奴哪还有闲心回答他这个问题。重要的是,她也想拉着吴波一起下水。她自己活不了,也要拉着别人一起垫背。 孙五刚刚开口嘲笑李巧奴,手臂上的骨头,疼得她脸色涨红。 何况他对于这个是图钱的吴婆,没有一丝好感,心里也是跟李巧奴一个想法。把脑袋偏在一边,只等一会儿看他的笑话。 吴婆见屋里,没人理自己。忍不住又找死道。 “安神医,我女儿把事情都给你说清楚了。你放心,只要钱到位,老身这张嘴严实的很,绝对不会往外露出一个字。哈哈哈……” 吴婆对着安道全干笑了几声,见他一动不动。好似当自己不存在一般,有些怒道。 “安神医,怎么着。你是想让我们,把杀你妻子的事传出去……” 石秀越看着老鸨子,心里那股无名火越盛。把手中的解腕尖刀往前一探,抵在她的脖子上。轻声喝道。 “再敢胡言乱语,老子手上的这把刀可不客气。” 吴婆有些惊讶的望着石秀,又看了看李巧奴。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出口骂道。 “好呀好呀,女儿,你竟敢伙同外人威胁你妈妈。当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不过小白脸,你当真敢动手?巧奴他到底答应了你什么啊?你竟然这么替他卖命。就不害怕,到时候人财两空。” 石秀看她一副欠打的模样,丝毫不客气。噗呲一声,一刀就捅在了她的大腿上。 吴婆正说着话,哪里会想到还有这招。只觉得大腿上刺痛传来,双腿也站不稳了,栽倒在地。 用手轻轻一摸,顿时吓了个半死。 石秀不理会他,直接报出他的名号道。 “老子我也是建康府人士,外号“拼命三郎”。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啊!你就是“拼命三郎”……石秀……石三爷。” 孙五有些吃惊,结结巴巴的朝着石秀说道。 石秀见他认识,自己有些意外。自己不在建康府,已有年了。“拼命三郎”这个外号虽然响亮,只是在一群孩子里传的开。 放在真正的绿林中,那不是闹了笑话。当时的自己十四五岁也不懂什么,只觉得威风。所以与人争斗时,常常把“拼命三郎”放在嘴边。 第258章 刺配沧州 最终,三人都死了。 和原着中不同的是,这三人都是死于安道全之手。没有家伙,没有逼迫,有也是柴进严令禁止的。 所以,安道全的结局也不会像原着一样,被逼上梁山。杀人之后,石秀就带着安道全去报了官。 有柴进这层身份在,外加安道全也算是建康府的名人,平日里又与知府相公关系极好。 今晚上的事,特地给他传了话。话里话外,都是让他轻判。两边的人,他一个小小府尹哪个都得罪不起。 若是要他放了安道全,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安道全害了三条性命,若没有个惩罚,怎能服众? 改来改去,最终落个刺配沧州的去处。 石秀对此颇为满意,他起初的想法就是。只要能留下安道全一条命,就已经是万幸的。 人们常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说什么,他也是害了三条命。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 原本他是想直接把安道全带回柴府,毕竟柴进可是有丹书铁券护身。只要在柴进府里,朝廷拿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可他实在是扭不过安道全这个老古董,最终只得无奈同意他去自首。刚刚还想着跟马灵如何商量着去劫狱,这会儿得了他刺配沧州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这倒是天大的喜事呀,去了沧州,那还不是咱官人说了算。到时候使些银子,交神医最多待上一两年就能出来了。最不济也能免些皮肉之苦。当真是万幸呀!” 石秀听了这则消息,十分高兴。昨夜看那府尹的态度,还以为安道全这次恐怕是难逃一死了。 没想到不过是虚惊一场,也算是能给柴进一个交代了。 马灵点了点头算了,算算时间说道。 “石秀兄弟自我们和官人分别,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以押送公人的脚程,没个十天半月,休想到达沧州。柴老爷的病,恐怕黄花菜都凉了。不过,现在人多眼杂,我们也不好出面。等押送工人出了城,我俩再跟他们好好谈谈。若是识抬举,也无需我们动拳脚。若是不识抬举,我俩也只能替他们送安神医一趟了。” “马灵道长,也只能如此了。走,咱现在就去城外的林子里等他们。” 石秀心里也是这么个理。这会儿,吃的都差不多了。拿上随身的行李,骑着马,就往城外的林子里等安道全和押送公人了。 …… 建康府外,一片密林中。 正有一二十个大汉,焦急的不知在等待什么。 不过这大汉之中,竟有一个秃头和尚。看周围人对他的态度,明显这大和尚身份不低。 若是石秀和马灵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大和尚。这大和尚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酒店遇到的“宝光如来”邓元觉。 “邓护法,咱们在这林子里,到底是来干什么?” 韩明有些按耐不住,他作为摩尼教在建康府设立的分舵舵主。手上也管着近千号人,妥妥的封疆大吏。 可昨夜邓元觉突然找上他,让他明日一早挑上二十个好手,来这地方见他。 至于什么事,邓元觉没说,他也不敢问。一早便来这会合了邓元觉。起初还想着帮邓元觉办事之后,搭上他这条关系,能把他调回总教。 可这会儿等了差不多两三个时辰了,也不见个动静。干什么,邓元觉也没有说。 别说他手下弟兄不耐烦,就连他也也有些不耐烦了。实在是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凑上前问道。 邓元觉一直闭目养神,要不是等的时间太久,韩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邓元觉见韩民开口,缓缓睁开眼。回了两个字。 “救人。” 救谁?男人还是女人?那人又是个干什么的?韩明的心头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问号,可他也不敢多问,生害怕惹了邓元觉不开心。 小心告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邓元觉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又恢复到他刚才的模样。 就这么又等上小半个时辰,路上是终于有了动静。四个押送公人带着一个年近五十的老汉,往这边来。 那老汉虽穿着囚徒着装,可周围四个押送公人对他,不敢有一丝毫怠慢。 手上该戴的刑具,那是一点都没带。除了一身衣服是囚徒服饰外,身上看着哪还有一点囚徒的样子。 “安神医,等过了建康府地界,我们在帮你把衣服换了。” 四个押送公人之中,一个稍胖一点的押送公人,笑着对安道全说道。 安道全一听,忙向他拱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几位官人,切莫如此客气。你们没有给我上脚镣,我已经是万分感谢了。哪还敢奢望别的请求。” “安神医,切莫如此说。我老娘多年的哮喘,就是被你给医好的。我说感谢,也是我感谢你。” “对呀,对呀。我家娘子的病也是被你给医好的。” …… 这四个押送公人的家人,哪一个没有找过安道全看过病。又加上上面有人交代,石秀他们也给几人送了不少银子。 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把安道全当做祖宗一样供着。 “唉!那就多谢大家了。” 安道全见几人如此热情,自己也不好拂了他们的面子。何况之后的大半月,自己都要跟这几人相处。索性就从了他们,依了他们便是。 押送公人见安道全闷闷不乐,唉声叹气。还以为他是因为刺配沧州一事,赶忙劝道。 “安神医,可是在忧心去沧州牢城营。若是这个事,你就无需担心。以你和知府相公的关系,到了沧州牢城营,那些官差也必定不会难为你。而且,我还听说。沧州柴家的柴大官人,“小旋风”柴进对你极为看重。到了那,有了他这个地头蛇,你也不会受多少罪的。最多待上个年,知府相公肯定会把你找回来。” “是啊,是啊,安神医。这次您发配沧州,不过是知府相公走走形式,堵大伙儿一个口罢了。我看最多年,你也就能回来了。” 第259章 摩尼教出手 “唉……” 安道全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在杀李巧奴三人之前,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哪怕是死刑,也不是没有想过。 何况他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对于生死早看淡了。哪还会害怕这区区刺配之刑!相较于对妻子的愧疚,这点当然不算什么。 只不过,他心里却一直想着一事。是那柴进叔父柴皇城的病情。 他虽没跟柴进见过面,但人家已经派人请过,连钱他都提前收下了。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钱都收下了,哪有事情不办的道理。 更何况也是因为石秀,他才能彻底看清李巧奴的嘴脸。从这几位官差耳中也听说,石秀他们为了自己的事,前后也没少费工夫。 说不定,这刺配沧州呀,也是多亏了他们。此刻想报恩的心达到了顶峰,可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以自己和这些官差的脚程,到那沧州。估计至少得十日脚程。可听石秀他们说起柴皇城的病,怕是已经病入膏肓。若是再不救治,只怕只有十来日的光景了。 这一前一后又消磨了日,细细算来。这下,也只有五七日的活头了。 这么一想,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沙沙沙……”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忽的从林子里传来。只听一声高呼。 “若想活命,留下人!” 正当安道全愁的焦头烂额之时,林子里突然窜出二三十条大汉。个个凶神恶煞,手持利器。 当安道全和随行押送的四名官差围作一团,为首的彪黄汉子,扛着一杆大砍刀。瞪着几个官差。 刚刚高呼留人的,显然就是他了。 四个官差在官场里厮混多年,这点场面当然是吓不住他们。他们跟绿林道上的一些山寨头领也里二关系匪浅,平日里称兄道弟。 再加上眼下还在建康府地界,而对方不过二三十人。一看就是绿林中的小门小户,心中更是一阵鄙夷。 可毕竟眼下形势摆在这里,这混绿林的,最讲究的就是面子。和和气气才能生大财。他们也不想得罪这伙人,打着商量的口吻问道。 “好汉,若是求财。哥几个这点银子,就当结个朋友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胖官差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大银,有些肉疼的看了一眼。递给韩明,笑嘻嘻的说道。 韩明却丝毫不给他这个面子。他可是堂堂摩尼教建康府分舵的舵主,又不是讨饭的乞丐。 几两银子就想把他打发走了,更何况,他今日又不是来求财的。那位,可在后面看着了,今日这事若是办得不漂亮。 以后还怎么搭上这条线,往总教去。想都不想,一脚蹬出,嘴里骂咧咧道。 “真把你爷爷当成叫花子了。这点银子,老子不稀罕。更何况今日,我们不求财。留下这个人,我们就可以滚了。” 韩明也不想多生事端。这几个人刚才也没得罪他,他也不想多生杀孽。 胖官差被韩明这一脚,差点紌摔了个狗啃泥。要不是身后几名同僚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以他的身躯,这一脚能废掉他半条命。被同僚拉起来之后,心中愤恨交加。 他虽然在建康府做的官不大,只是一个小小的牢狱阶级。今天能掏出银子,已经是足够给这些人面子。 若不是周围几个同僚拉着,他早想抽刀子出去了。眼下自己这边处于劣势,他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报出几个附近大点山寨的头领,半威胁半认真地说道。 “这位好汉,子牙山的刘芳刘头领。三协山的王文王寨主。都与我相识,平日关系不错。看在他们的面子上,还请借个道。另外,可是知州相公亲自交代过的。我若是把它交给你,我们几个人回去又该如何交代?” 韩明哪还想跟他说这么多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说的那几个山寨头领,我不认识,我也不想认识。实话告诉你,我等都是麾尼教的人。这个人,别说是你知府相公吩咐下来的。就是当今皇帝老儿,我们也是照抢不误。你们若是识相,我还可以饶你们。若是再在这儿阻拦,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隔着他往日的性子,早就动刀子,送他们见阎王。今日不同,毕竟有人看着。那人的性子,他可早了解过了。 若是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别说是搭上关系了,今日今日拍马屁恐怕也得是拍到马屁股上了。 这才耐着性子,多讲了两句。 果不其然,几个官差一听他们是麾尼教的人,脸色大变。就连刚刚漠不关心,愁眉苦脸的安道全听了他们的身份,也是愣了愣。 他之所以发愣,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人找自己干嘛。自己跟摩尼教的人,可没有半点瓜葛。 若是因此,让周围几个官差误会。那还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忙问道。 “这位好汉,恕安某无礼。我实在是想不出,我跟贵教有什么瓜葛?劳烦你们来此劫我!” 他故意把“救”用了个“劫”字。不过用劫肯定是比救更贴合。他若是今天被麾尼教的人带走,以后想恢复清白之身,那可就难了。 摩尼教这几年的风头越来越盛,地处江南地界,自然是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听说他们的教众,已发展到了近十万人。 上到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可以说每个行业,都有他们的信徒。 教中高手极多,又在各州府设立分舵,发展信徒。这几年真是浩大,在南方,甚至盖过了道教与佛教。 安道全虽只是一个学医的,可也不能说他什么都不知道。这摩尼教苦心积虑壮大势力,必定是在谋划什么。 他现在已经是个囚犯,也不想再跟摩尼教扯上半分关系。这么说,也是给这几位官差传达一个信号。 今天这事,可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自己跟摩尼教,更是没有半分瓜葛。 至于他们为什么过来,安道全心里肯定是搞不明白。 第260章 摩尼教的目的 “哈哈哈……安神医无需害怕,我等并没有恶意。至于请你干什么,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实在不清楚。你们几个是想清楚了,是想活命还是想死?” 韩明不敢得罪安道全,换了一副笑脸回答。随即瞥过旁边几个脸色难看的官差,呵问道。 官差们得知了他们的身份,哪里还敢阻拦。身处江南,尤其是官场之人。最没有不害怕摩尼教的。 这些人专杀贪官污吏,在百姓中有极好的名声。再加上他们门徒众多,消息来源又广。每逢被盯上的贪官,就没有能逃得出手的。 这几年下来,地方这贪官虽不至于收手。可也不敢像前些年那样肆无忌惮,横征暴敛。多少也给百姓留条活路,免得他们又去惊动那摩尼教。 常言道无官不贪。他们在衙门里厮混了二三十年,哪个敢说没收过别人的礼,又哪个敢说手脚是干净的? 平日里躲都躲不及,这会儿哪还敢往前撞。 见韩明呵斥,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围作一团。哭声哀求道。 “原来是摩尼教的好汉们,都怪小人们有眼不识泰山。人…人…人你们可以带走。” 韩明懒得再搭理他,给了手下一个眼神。转头朝林子里打坐的邓元觉,恭敬说道。 “邓大师,事情都办好了。那几个官差是死是活,你看怎么办?” 这会儿听韩明开,口几个官差和安道全。这才注意到,林子里竟还有一个僧人。 那僧人一双眼睛紧闭,面上并无半分表情,看着就如同佛门中的佛陀一般。 身穿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光是坐在那,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邓元觉哪里会对几个押送公人放在心上,为了挥手,打发道。 “还是少生杀孽的好,把他们放了。” 还没等几位官差松口气。邓元觉忽然睁开了眼,瞪着他们说道。 “你们几个可听好了,今日放你们回去之后。你等要好好反省往日所做的恶事,日后若是再让我撞见你等押解囚犯。后果你们自己想。” 邓元觉当然知道他们这些押送公人的潜规则。 似这等发配不犯人的事,那绝对是利大于弊。一路上不把犯人的家底掏个底朝天,他们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里面的油水,那都大了去了。许多人争破头皮,都抢不过这美差。 不过有时候也算是他们运气遭,一不留神就会丢我的命。比如那董超薛霸,也是他们做的太惹火了,报应使然。 “不敢不敢,小人们以后绝对不敢了。” “对对对,我回去以后就辞了这份差事,在家安心教子。” 邓元觉说这话,也不过是吓唬他。这些人仅和他一面之缘,他哪里会认的。 回去之后辞不辞官职,对于邓元觉来说都是无所谓。他这么做,无非就是给几人敲打敲打警钟罢了。 挥了挥手,示意几人逃命了。 几位官差见此忙屁滚尿流,感激涕零的逃走了。 “老吴回去之后,我们果真辞了这官身。” 长脸汉子问那胖官差说道。 “你要是不想活命,你就干。反正我是再也不干了,回去之后,就这辞了官身。” 胖官差一想到刚才的场景,还有些心悸。立马出声说道。 “还能不能做下去,还是两说?安神医可是知府相公亲自交代下去。我们这次办砸了,回去可怎么交代?” 另一个瘦官差摇了摇脑袋,耷拉着头说的。 “我说要不我们回去收拾了行李,逃。反正这些年前后也收了不少钱,足够我们后半辈子生活了。反正那鸟气我也受够了,今天又恶了摩尼教的人。若是再往这条路上赶,以后难免会出事。沧州牢城营传来的公文,最快也得等上二十日。趁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赶紧走。” “对对对,咱们赶紧回家,收拾收拾东西走。” 几人商量好后,立马就朝着建康府行去。 没走两步,就撞上了快马赶来的石秀和马灵二人。 几位官差显然是认识石秀的,老远就朝着他挥手叫道。 “三郎,三郎,出事了!三郎,三郎,出事了!” 石秀和马灵闻言一惊,连忙赶了上去。问道。 “出什么事了,安神医怎么不在你们这里?” 胖官差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石秀,指了指前方的密林,哭诉道。 “正想跟你说这事了,安神医被摩尼教的人给带走了。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也不是对手。只得先回来搬援兵,再去救安神医…” 石秀暗叫不好,最棘手的事情都解决完了,这个节骨眼上,安道全若是再出事。自己回去,还如何给柴进交代。 也不等胖官差把话说完,驾着马,先一步往那密林赶去了。 马灵也是心急,紧皱了皱眉头。丝毫不敢磨叽,紧随其后。 “老吴,咱们还走吗?” 瘦官差看着胖官差,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去的二人。凑上前小声问道。 “眼下有活路,还走什么走?先看看情况再说,若是石秀他们救下安神医,咱们就露面。要是没救下,咱们再走也不迟。” …… 且先不说往这赶来的石秀和马灵。安道全这会儿说害怕谈不上,更多的是满脑子的疑惑。 他观邓元觉气势非凡,又瞧周遭人对他的态度。想来身份地位,在摩尼教中肯定不低。 朝他冷漠的问道。 “这位大师,小老二实在是搞不懂。你们摩尼教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接我,究竟是所为何事?” “安神医,今日若不是我们救你,你还……” 怎么着?小老二还得感谢你们不成?今日跟你们一起走后,日后恐怕是很难再恢复清白身了。” 安道全见有人插话,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这人的意思,莫非自己还得感谢他不成。原本只是年牢城营改造,这下可好了。自己这后半生,恐怕就得在监狱里过了。 第261章 来迟一步 “你这老头,怎么好不晓事?我们可是……” 那汉子还要再说,邓元觉忽的伸手制止住了他。朝安道全打了个辑手,笑着赔罪道。 “安神医,时间紧迫。等见了我们教主之后,我等再向您赔个不是。现在,还劳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安道全见这个大和尚在这些人里面地位不凡,又瞅见他说什么教主。莫非就是他摩尼教主方腊。 若是如此,心中更是不可能。今儿个若是走了,岂不是入了贼窝。以后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冷哼一声,不悦的说道。 “和尚,我与你们什么摩尼教素来无半分瓜葛。你们今日害得我不能去了沧州牢城营,也就算了。还想带我走,恕安某不同意。” 邓元觉眉头一皱,在他心里面,自己这些人,也算是安道全的救命恩人。 他不感激涕零倒也罢了,可也不至于对自己这种态度呀。 以他这么大年纪的人,去劳城营改造。莫说是年就是一年半载,也不一定能撑得住。 自己及时把他救下,不是给了他一条活路。听他的态度,反而是对自己这些人有莫大的反感。 不过,他也不是那粗鄙之人。尤其是对待文人雅士和安道全这种技术型的人才。那就更不能动用那粗鄙野夫的行为了。 继续劝着说道。 “安神医,如今我们就是放你走了,回去之后也好过不了。你放心,你见到我们教主之后。不管事情办与办不了,我邓元觉都会给你一笔钱财,这些钱,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安道全冷笑道。 “哈哈哈……和尚,我又没有好果子吃,那是我的事。另外,你说的那些钱我不稀罕。你们若是执意相留,那我也只能把命留给你们。” 见劝也劝不过,说也说不过。邓元觉一时间也没有好办法,再这么僵持下去。恐怕建康府的官军就得来了。 口里道了声得罪了,正当安道全不解之时。脖子一痛,径自栽到了一旁。 跟前的摩尼教徒早有了防备,不容多说,就有两人接住了安道全。 韩明见此,嘿嘿一笑。恭恭敬敬的对待圆觉说道。 “大师要我说,这家伙就是罪受少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教主大人那边时间紧,我们就等他吃些苦头再救他。” 邓元觉瞄了一眼安道全,款款说道。 “这人你们好生照顾,切不可对他动粗。等明日一早,我就带着他回江南。” “放心,大师。你们几个把安神医带下去,好生照顾着。” “是!……” 吩咐完手下,韩明打着商量的口。看了看邓元觉,说道。 “大师,嗯……这事情也办完了。我在望风楼上摆了两桌酒席,那里面的菜都是建康府里的一绝。大师既然到了我这里,也该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邓元觉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他。今天这事这人起的作用虽不大,可好歹人家也给自己办事了。没有功劳也有苦。 陪他吃顿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也是要吃饭的,不管在哪里对付都行。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韩明见邓元觉点了头,心中欢喜不已。吩咐左右两个汉子道。 “记住了哦,大师吃饭喜欢清静点。今天晚上的望风楼,闲杂人等就不要去了。” “是是是……” 两个汉子点完头,忙下去办了。 ……………… “驾,驾,驾……” 石秀和马灵到了官差们所说的密林,哪还有个鸟?四周静悄悄一片,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石秀拍了拍脑袋,叹了一口气。说道。 “马道长,看来是我们来晚了一步,安神医已经被他们给带走了。这些个摩尼教,竟惹到你石爷爷头上了。马道长,咱这就回去,打探打探摩尼教在建康府的分舵。” 马灵跳下马,瞅了瞅地上留下来的脚印,这些人似乎刚离开不久。 这几日的建康府,一连下了几场大雨,昨日才刚刚见晴。 地上又不曾见马蹄印,而脚印的方向正向着林子里。心中就有了计较,朝马上的石秀说道。 “石秀兄弟,不如你我分作两路。我顺着脚印,去前面追他们。你回建康府打探摩尼教的情况。六个时辰以后,不管有没有消息,我们就在今日下榻的客栈相会。” “好,马灵道长,那你一切小心。” 石秀自是没有意见,眼下多条路多份保障,找到安道全的希望也更大。 他也不想这次回去以后人财两空,就算是柴进不怪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 嘱咐了两句,一勒马头。带着两匹马,往城里赶了。 马灵不敢丝毫耽搁,顺着脚印,使出他的看家本领,往林子深处追去了。 他赶路的本事,比那神行太保戴宗还要强上三分。没多会儿,就已出了林子。 抬头一看,前面不就是建康府。这会儿上了大路,脚印子可就多了。 索性也快回了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继续加紧脚步,往城里赶去。 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费到,健康府三个大字就已经能看见了。 这会儿城门来往的人并不多,马灵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日在酒店中,遇到的秃头和尚。 秃头和尚身后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放着一个麻袋。麻袋的大小,正好能塞下一个人。 他虽认不得那和尚,却也知道他是摩尼教的人。而刚刚官差说是摩尼教的人带走了安道全,那里面,怕八九不离十塞的就是安道全了。 马灵紧随其后,也跟他们进了城。进城之后,马灵也不敢跟得太近。虽只是一面之缘,他也不晓得邓元觉是否还记得他。 眼下,还是小心为好。只在后面远远的跟着。 邓元觉一行人进了城,跟着韩明往那望风楼而去。 韩明似乎跟这家酒楼的掌柜很熟,这一行二三十人走正门,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在小二的带领下,一行人进了望风楼的后门。 第262章 找到 “吱……” “马灵道长,你可回来了?” 石秀毕竟是建康府人氏,虽说几年前就出去了。可以前的关系在这,认识的人也不在少数。 摩尼教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经过多方打探,可算是找到摩尼教在建康府的老巢了。 见时辰尚早,还摸进去找了一番。可转了几圈下来,也抓了几个摩尼教教徒。 安道全确实是不在那里,自己这边没有消息,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到马灵身上了。 所以一见马灵进来,就焦急的问道。 马灵示意他先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灌了两口。这才缓缓说道。 “我顺着脚印又回了城。你猜,我见着谁了?” 石秀毕竟年轻性子,跟原着那个时期不能比。性子多少还有些小孩子气,见这个时候了,马灵还有心跟他卖关子。 急促的说道。 “马道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小弟卖关子。可急死我了!” 马灵嘴角笑了笑,心中也能理解。继续说道。 “你还记得,那日在酒店里遇到的那个大和尚吗?”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不过这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哦,想起来了,他也是麾尼教的人,身份还不低。难道今天你撞见他了,安神医又在他那里?” 石秀只是稍稍一想,便将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大半。毕竟马灵这时说这人,肯定是跟安道全这事脱不了干系。 他又是摩尼教的人,找到他,就肯定能找到安道全。 马灵点点头,回道。 “安神医我没见着,但他们随身带着一个大麻袋,那麻袋里,应该就是安神医了,现在就在望风楼里。原本我想进去打探打探。可他们人多势众,我害怕打草惊蛇,便先现回来了。” “望风楼,这地方距离这也不远。马灭道长,咱这就收拾东西,去把安神医给带回来。” 石秀见有了安道全的消息,心中方才松了一口气。安道全一刻不在自己身边,他心里是一刻也不能安心。 恨不得现在就飞到望风楼,去救安道全。 “行,咱们过去先看看,等到后半夜再动手。” 马灵回来,就是来找帮手的。不说别的,就说那邓元觉,自己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他虽是个道士,可他擅长的兵器乃是方天画戟。刀剑之类的近身武器,他还真用不习惯,武力自然也是大打折扣。 他平生三大绝技,一么就是他那“神行术”。二么,就是他使方天画戟的本事,被人称作“小杨戬。”三就是他那使金砖,打人的本事了。 收拾妥当之后,与石秀取了马。往望楼赶去。 如今正是望风楼生意最火爆的时候,整整五层楼,无一空席。里面尽是欢声笑语,打闹嬉笑声。 石秀和马灵也不走正门。顺着一棵大沙树,爬到了望风楼的院子里。 左右敲了敲见无人,这才跳了下来。 “马灵道长,他们的房间,你可知道在哪里?” 望风楼除了那五层楼外,后面的院子地方也不小。若是他二人成无头苍蝇,在这乱窜的话。 说不定,到明天早上也找不完。这会儿前楼人满为患,正是热闹的时候。正好借此打个掩护,去找安道全。 若不然,也只能等后半夜。人困马乏了,才敢挨间挨间的搜。 “跟我走,我知道他们在哪里。” 马灵今日已经来过一次了,虽不至于门轻路熟,可路倒也还记得。穿过两个走廊,往右绕着又行了几步,这才停了下来。 石秀跟着他,后面见他止住了脚步。探头往前看了看。前面的一间房子外面,站着四五条大汉。 手上拿着朴刀,神情严肃,站立在房子的左右。 “当时他们都进了这间屋子,那个麻袋也被他们带进去了。” 见石秀收回了头,马灵这才开口道。 “看来,安神医应该是在这里了。要不然,他们也不至于派四个汉子在这。” “吱……” 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石秀和马灵立马凑出了脑袋,紧盯着房门。 一个黄皮汉子骂骂咧咧的从里面走来。门外的四个汉子看了他,幸灾乐祸的问道。 “哟,老六,连你进去,他都没给你好脸色。要我说,你就饿他两顿。最多饿到明天下午,他就老实了。” “你可别乱说!安神医可是教主亲自开口要请的人。别说敢恶他,就是动他一根毫毛,你也担待不起。不管他干啥,咱也只能小生伺候着。” 老六也不管他们说什么,骂骂咧咧的,朝最先开口的那个汉子骂道。 “老熊,你瞧瞧人家老王。你要是敢进去动安道全一根手指头,我老六算佩服你。否则,别一天在这瞎咧咧。妈的,老子还晦气了。这偏偏送饭的差事,落到自己头上来了。你们在这好生看着,一个时辰之后。他要是再没吃,你们就过来告诉我。我也只能跟舵主汇报了。” “行行行,你走,我们帮你看着就是。” 老熊也没跟他多做计较,点点头,不耐烦的说道。 “马道长,就是这了。趁现在只有四个人,咱们这就去救安神医。” 石秀看那送饭的汉子离去,再也坐不住了。嚷嚷着现在就要去救安道全了。 马灵没有拒绝,救人这事情当然是越早办越好。正当二人想起身出去,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见此情形,两人又立马隐了身子。 “大师,大师。酒席都摆好了,何必这么急了,把饭吃了也不迟呀。” “你刚刚也听到了,苏州那边出了事。这顿饭,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去把船找好,今晚上,我就带着安道全走。” 邓元觉得做事雷厉风行。他决定好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苏州那边管事的,可是教主的大儿子方天定。 手下能人也有不少,连他们都觉得棘手。这次苏州出的事,肯定不小。 这会儿哪里还敢耽搁?当然是越早到心里越踏实。临走前又想到安道全。把安道全带到杭州,交给那边的舵主。再去苏州,反而路上也是顺路。 第263章 一波不平,一波起 “即是如此,大师,我派些弟兄们…………” “这倒不必,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何况杭州和苏州相距不远,也就是几脚路的功夫。” 邓元觉仍是佛家中人,素来喜静不喜闹。出门在外,带的人多了,做起事也不方便。婉言谢绝了韩明的好意。 韩明也不好再多说,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大师,已经打听好了。今晚上有一条商船去杭州,大概一个时辰后出发。那商船的管事,也是我们摩尼教的人。算是知根知底的弟兄,大师到时候若要有什么事,尽管跟他说。” “嗯…,既然如此。咱这就收拾收拾,去渡口等他。” 邓元觉忧心方天定那边的事,一刻也不敢多留。说着,就往看押安道全的那间屋子走去了。 韩明不敢多说,忙跟在后面一起。待两人来到的屋子前,四个大汉见了,立马拱手叫道。 “韩舵主,大师。” “人怎么样了?” 韩明摆摆手,无所谓说道。 “嗯……” 黑脸汉子想了想,又望了望几个同伴,欲言又止。 几个同伴显然是不敢当这个出头鸟,在与黝黑汉子所处目光时,一一收了回去。 韩明有些生气。当着邓元觉的面,这些人还吞吞吐吐。莫非是心里有鬼,又或者安道全………… 他不敢再想,急忙相问。 “到底出了什么事?再敢吞吞吐吐,教规伺候。” “舵主,舵主,没出什么事。就是那安道全一直不肯吃饭,我们害怕他……所以,所以。” 韩明还以为出了何事,听到只是这事。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这些个文绉绉的文人雅士,平日里清高得很。在他看来,饿他两顿,也就老实了。 可当着邓元觉的面,也不敢呵斥几个手下。转头笑着问邓元觉道。 “你看这,安神医他不吃饭?这事……嗯…” “既然他不吃,那便不吃。明日到了杭州之后,他就不由我管了。” 邓元觉眼下心系苏州,哪里还顾得管这些事。更何况,饿个一两顿,也饿不死人。 “好,你们几个还不进去,把安神医请出来。” 韩明笑着答应,转头又黑着脸,吩咐几个手下说道。 几个手下自然不敢多言,应了一声,就进门去“请”安道全了。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不一会儿,就见四个汉子连推带扯的,把“安道全”请了出来。 安道全出来,见是韩明和邓元觉二人,心中好不生气!冷笑着开口道。 “我素来听闻摩尼教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在江南地界的百姓中,名声一直很好。可没想到,今日会绑架小老儿。这位大师,小老儿若执意不肯入伙。莫非还要害我性命不成!” 邓元觉颇有礼数,任他安道全说的如何厉害,字字带刺。邓元觉脸上也没半分恼怒之色。 一旁的韩明,可没有邓元觉这种定力。见他三番五次的侮辱摩尼教,心中这团火哪里还憋得住? 出声喝止道。 “安神医,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我摩尼教中人,行得正,坐得端。何时逼过你了?这次是我教主相邀。更何况,要不是我们。你在这路上,还要吃多少苦?” 韩明说完,邓元觉这才开口道。 “安神医,话我也不想多说了。只要你见了我们教主之后,倘若要留你。我邓元觉发誓,一定把你带出来,决计不会强留。但是在见到我们教主之前,我还希望安神医,不要让我们为难。” 以邓元觉的身份,在方腊面前要个人。应该还是简简单单。 何况,他也知道方腊为何要这安道全。无非就是为了他令妹的病情。素来传闻安道全有“华佗”之称,方娜也是打着有瓢没瓢,先打一棍子再说的想法。 要是安道全能医,摩尼教和方腊必定不会亏待了他。若是他不能救,方腊也不可能害了他的性命。 安道全眼下是身在曹营,不得不从就算他跑出去了。建康府的官军岂会饶过了他?别看他平日里跟知府的关系还不错。 可一旦跟着摩尼教扯上关系。哪怕就是一点小事,也会被无限放大。他也不敢拿后半辈子的命去赌。 只想着跟着和尚,见了他们所谓的教主之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安享晚年。(不过安享晚年之前,还得去沧州一趟,给那柴大官人请罪赔礼)。 想了半天,缓缓的开口道。 “小老儿也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就算是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就跟你们会会,你们摩尼教教主方腊。” 邓元觉见他同意扯嘴,露出了一丝微笑。接着道。 “安神医,你放心,要不了几天。今晚上我就送你先去杭州,到了杭州之后自有人接应。” 安道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韩明倒是个有眼力见的,见事情都敲定下来了。安道全这会儿肯定也不会闹绝食了,忙催促着几个手下道。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安神医都饿了一天了,还不快去伙房拿点熟食过来。” 时间紧迫,安道全接过熟食,胡乱吃了两口。就跟着邓元觉,出发去了城外渡口。 不远处偷听的石秀和马灵见此,暗叫一声。邓元觉此刻不离安道全左右,他们要想再下手,可就难了。 不过眼下也没有好办法,好在他们行李都带着。取了马匹,忙往渡口赶去了。 到了南方之后,内陆河众多。走水路,自然成了交通便利最重要的手段。 从建康府到杭州,自然落不了要走江南运河。 江南运河嘉兴段位于太湖东南的水网地带,是杭嘉湖平原水系的干河,也是京杭大运河自北而南沟通五大水系中太湖和钱塘江两大水系的主动脉。 大运河嘉兴段的开凿历史,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时期,那时即已出现沟通太湖流域与钱塘江的人工河道—— 古长水和百尺渎。公元前 482 年,越王勾践开挖越水道(今崇长港),是嘉兴境内最早有确切记载的运河。 第264章 神秘汉子 公元前 210 年,秦始皇修筑陵水道,连通嘉兴、杭州,这是开河筑堤形成的水陆并行的通道。陵水道的开凿奠定了日后江南运河在嘉兴境内的大致走向,为运河嘉兴段形制走向确定的早期雏形。 至汉代,西汉武帝为征输闽越贡赋,从苏州以南沿太湖东缘的沼泽地带开挖了苏嘉之间长百余里的河道,并与陵水道连通。至此,嘉兴人工水道贯通,江南运河已初现轮廓,此河道即京杭大运河苏州至嘉兴段的前身。 公元 610 年,隋炀帝利用旧时河流拓宽修浚而成江南运河,完成了南北大运河的沟通,使嘉兴成为南北交通干线的一个节点。 经过唐宋两代的水系治理和运河管理,江南运河全线从自然水系中脱离出来,成为独立的工程体系。大运河嘉兴段形成了以嘉兴为中心、运河为骨干的蛛网状水系和横塘纵浦、圩田棋布的塘浦圩田体系,沟通嘉兴广大的城镇乡村。 元至元三十年(1293),京杭大运河全线贯通。至正十九年(1359),起义军将领张士诚发动军民开挖从塘栖至杭州的新河,使江南运河南端改道,经崇福折西过大麻后入余杭界,形成了由桐乡崇福经余杭塘栖至杭州的走向,并基本保留至今。 明清两朝,京杭大运河基本格局未变,并进行了多次大规模的维护与修缮。明嘉靖三十五年(1556),右通政使吕希周修筑崇德县城抗倭,将穿镇而过的直道运河改为绕城而过的弯道运河。 船足足三四层。高有七八丈,长约百丈,船身也有十几丈宽。乃是二千料的海船,可以容纳四五百号人。在整个南方,也称得算是大船。 马灵和石秀看的有些呆了。马灵自不必说,常年在北方。别说是这等大,船就是百料的小船也难见。 石秀离了建康府也有了些年头。江南的造船,也也是这几年才红火起来的。以前,要是能见到千料,那就已经能算是大船了。 感慨虽说感慨,可二人不敢丝毫耽搁。趁着船还没有开,找了个机会便溜了上去。马灵一身道士装扮,难免会引起别人怀疑。 等上船之后,顺手拿了几件衣服,稍稍乔装了一番。这才若无其事的,在船里找起邓元觉和安道全的背影。 “哎哎哎,说你们几个了。不去干活,在这偷懒做甚。” 两人顺走的几件衣服,都是干苦力船夫的。这会儿被人叫住,也不见怪。正好可以借机打探打探。 “这位大哥,我俩可没偷懒。今天可能是吃坏肚子了,肚子一直叫个不停。刚解决完,这不正往下走吗?对了,我这兄弟也跟我一样。” 石秀忙上前赔着笑,捂着肚子,不争气的说道。说着,还拉上了马灵。 那说话的人,明显是个管事。掩着手在鼻子上扇了扇,露出一脸嫌弃的模样。打发苍蝇般的说道。 “去去去,赶紧去干活。我可跟你们说,半个小时后,货要是再装不完。钱你们可一分别想拿到。” “是是是,我们这就去。” 石秀和马灵也不想跟他在这浪费功夫。低头应了一声,就往船尾走去了。 “这些个贱民,一身的酸臭味。” 看着石秀和马灵越来越远的背影,管家嫌弃的嘟嚷了两句,这才厌烦的离开。 “来来来,都加把劲,加把劲。再有半个多时辰,船都要开了。大活儿,都赶紧加把劲。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一个四十多年纪的黄脸汉子,看账似乎是管账的。看还有人偷懒,连忙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马灵和石秀哎了一声,随手扛了两箱货物,往船舱走了。 “砰……” “不好意思兄弟,没什么事?” 石秀和马灵正在闲聊,拐角处走出四个大汉,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身上的箱子也散落一地,石秀是个练家子。这点痛当然算不了什么,退了两步,就余了余力。 反观对面那赤须汉子,足足退了五六步,这才稳住身子。 石秀生怕对方看出什么,又往后连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向了身后的马灵。 马灵早发现的前面不对,早把箱子放下一把拉住了石秀。 看向对面的四个大汉。不过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他好歹也在江湖上行走几年了,眼力见自然是有的。 四人的打扮,虽跟他们一样,穿着民夫的服饰。再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身上的绿林气息太重,只要是在绿林中打穴的。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与常人的不同。 四个人身材魁梧,身形高大,一身的腱子肉。最大的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最小的,看着似乎跟石秀的年纪差不多。 石秀虽然看不出他们的身份,可从刚刚那一撞,也能感受到几个人的不凡。不说别的,那人仅退了四五步。 就足以说明是个练家子,平常人挨自己这一撞。没有个一二十步,很难稳住身形。 不过,他也不怕。这人的本事,比起自己来还要差一些。就不知道,其他三人又怎么样了。 石秀甩了甩头,表示自己没多大问题。 对面的四条大汉,明显是有急事。见石秀没有多大事,便赶忙上前把货物收拾了一番。重新交给石秀后。 为首的那条赤须大汉。又从怀里掏出了二两银子。快步走到石秀面前,陪着笑脸,赔罪道: “这位小兄弟,实在是对不住啊!我等兄弟四人有要事在身,一时着急,不小心冒犯了你。这二两银子权当给小兄弟压惊,请小兄弟务必收下!” 说着,他将银子硬塞到了石秀手中。 石秀见对方这么客气,自己这边也有事情要做。接过银子,算作同意了。 几个汉子,见石秀收过了银子,歉意的笑了笑。也不再多留,笑着从他们身边走开了。 “马灵道长,你说他们是些什么人?明显个个都是练家子呀。” 第265章 劫船风波上 接过二两银子,石秀更加确定这二人的身份不简单。不说别的,普通船夫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过几两银子。 他们几人倒是阔绰,一出手就是一个月的工钱。且先不说他自己,总得有妻儿老小要养活。 “他们应该是江湖上打穴的汉子!看来,今晚上不太平呀。” 马灵在江湖上行走了许多年,看人的眼力还是比较准的。再加上那为首的黄须大汉气宇轩昂,举止有度。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马灵道长,管他是哪方的强人。只要不碍到我们的事,他闹得越凶,对我们越好。我刚刚问清楚了,那大和尚应该是去了二楼船舱。趁现在还没有开船,咱们先把人救下来为紧。” 石秀眼下的心思,全扑在救安道全身上。管他是哪路的牛鬼蛇神,跟自己也没多大关系。 再者,在他眼里。船上闹的越凶越乱,对他们行事更加有好处。 只要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那就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马灵也只是嘴上一说。眼下离他们和柴进约定的日期,也不过三,四日。 若是今晚再救不出安道全,等明日到了杭州,更加是人生地不熟。到时候再动手,时间上就已然是来不及了。 “快快快,都上船,马上要开船了。” “动作都麻溜点!” 石秀和马灵正要去二楼船舱,几个伙计登上甲板。不停催促着装货的船夫。 二人相视,一眼眉头紧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旦开了船,他们就算是把安道全救出来。 在这茫茫大湖里,也没有船把他们带出去。 不过二人想到刚刚遇到的几条大汉,也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到时候,若是他们真劫船。也只得找个法子,搭他们的顺风车。 整个二楼船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大小小的房间加起来有二三十间,也算石秀他们运气好。 “唉,前面拐角的处的那个房间,住了一个和尚,你可知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个和尚吗?” “是个和尚不奇怪?可他不忌荤素,更不忌酒水。刚刚王管家可吩咐我了,让我备一些好酒好菜去。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大人,原来就是一个和尚。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重要的是什么。我在他房间里瞅见了安神医!你说,这!” “可是咱建康府的“神医”安道全。 “不是他还是谁?官府公文上不是写清楚了吗?他……!” “小点声。咱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免得惹上麻烦。” “今天的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那就好,不管咱见没见着,就当没看见。” “我懂,我懂……” 马灵和石秀,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楚。顺着他们说的屋子,找了过去。 屋子半耷拉的掩着,借着缝隙。可以看到一个大和尚,正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谈话。 那管家也是熟人,正是不久前撞见过的。此时见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挤着笑脸说道。 “大师,你要有什么需要就叫我。不仅我们老爷不在,我就是这条船的管事。大师若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邓元觉鼻子哼了哼,他是个喜静不喜闹的人。而且最为讨厌这些虚情假意,溜须拍马屁的人。 客套了两句,就着急请他下去。 管事见邓元觉对他不感冒,丝毫不敢露出一点对他不满的神色。尴尬的笑了笑,这才转身关门出去。 石秀和马灵见他出来,忙闪了身。等他走后,这才小声交谈起来。 “石秀兄弟。既然这大和尚在,想必安神医也在里面。这会儿也不是下手的时候,等船上有了动静。咱们再动手,也不迟。” 石秀也知,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与马灵商量好了,溜进了对面的一个空房子。 只等船上出了变故,再混乱救了安道全。 …… 一楼船舱的一处角落,为首的赤须大汉四个汉子,正商量这事。 “大哥,这也走了快两个时辰了。你看,咱什么时候动手?” 这个里面年纪最小的汉子,首先开口说道。 “老四,你也太心急了。咱们兄弟四个跟浙江四龙可约定好了。在流水沙一带劫船,现在离那还有七八十里了。” 卷毛汉子说完,有些埋汰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弟。 “几位哥哥,不是小弟心急。今天这“赵家商号”,防备可松得很。整条船上,不过只有三四十个护卫。咱们这次带上船的兄弟,也有二三十人。几位哥哥们,又是以一挡百的好汉。既然咱们能吃下,何必跟浙江四龙合作。” 他作为几个汉字里面年纪最小的,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这位大哥的意图。明明自己这边能吃下,反而还要跟别人合作,分别人一杯羹。 这船上的货物就算低价卖出去,也能值个四五贯。让他白白的拿出一半给别人,心里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就在这时,一直没开口的赤须大汉。突然说话了。 “老四,做人做事要把目光放长远些。自咱兄弟几个结拜以后,也有些年头了。这些年,在江南的同道里,打下了不小的名声。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尤其是这两年,咱可得罪了不少朝廷大员。官府早把咱注意到了,要说单单是朝廷,咱也不怕。咱的鱼柳庄,不是我看不起他们……就算能找到,以咱兄弟在水上的本事。除了建康府刘梦龙的二万水师外。整个江南,我还真没有看上眼的。” 歇了口气,赤须汉子又说道。 “咱这些年干的买卖,也让早让绿林的同道眼红了。几次都想跟咱们抢生意,要不是咱哥几个本事硬,还真差点翻船了。我同意与浙江四龙合作。一来,在咱江南地界,走水路的行当里。他们的威名不小,算是江南水道上的翘楚了。二来,他们几个的本事你们也是清楚的。比起咱几个来,也是不遑多让。甚至那玉爪龙成贵的水上功夫,比起我来,还要高上一分。之所以跟他们合作,一来,不想让别的路林同道,觉得我等都是些吃独食的。二来,也算是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 第266章 劫船风波下 沧州,柴府。 柴进在柴皇城的屋前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焦急之色。 “吱……” “大夫,怎么样?我叔父的病情。” 大夫刚从里屋出来,柴进一头扑上前,焦急的问道。 大夫看了看屋子里的柴皇城,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一旁。 柴进明白他的意思,把大夫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去处。这才又急着问道。 “大夫,现在可以说了。” 大夫脸色难看,欲言又止。缓缓吐出道。 “唉,大官人。令叔父的病情,比前几日又加深了许多。咱说句不该说的,还请小官人…………” “陈大夫,有什么话尽管开口,不必吞吞吐吐。” 柴进见他脸色举止不定,支支吾吾。示意他但说无妨。 有了柴进的保证,陈大夫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说道。 “令叔父的病情已经是无药可治,也就这几天的光景了。唉……大官人,还是早些准备后事的好。” 饶是柴进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身子还是猛的一颤,一股悲伤之意,莫名的席卷全身。 陈大夫见柴进装出这副表情,深怕他一时想不开,伤了身子。连忙劝道。 “不过,那位安道全安神医我也曾听闻。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就没有他救不活的。说不定,就还有希望……” 他说这话,不过是给柴进起个安慰,留点念想罢了。同行是冤家,他行医几十年。这种病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到最后根本活不了。在他心里,安道全不过是名气响一点罢了。论医术,还真不一定能强得过他。 柴进对安道全的艺术可是十分信任的。在原着里,梁山招安的第一时间。赵匡胤赵老儿就把安道全召回宫里,当自己的御医。并且在之后,一直得到重用。 由此可见,安道全的医术之高。最起码,比京城里的御医强上不少。要在这个时代,这个背景下。整个天下都是赵家的,一个平民的医术能强上京城御医,可见难度有多大。 柴进挥手示意自己无事,望着眼前大夫,认真问道。 “以你的手段,还能支撑我叔父活上几日?” 陈大夫叹了口气,思虑片刻后回道。 “就算是用尽所有手段,柴老爷子也最多只能撑上五日。” 柴进在脑海里算算时间,石秀和马灵跟他约定最迟的,是在三日后。 他跟二人虽认识时间不长,可在信任方面绝对是100。不管是前世了解到的为人,还是今世相处下来感受到的。 这二人若答应自己的事,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办到。可毕竟意外这个东西,谁也不敢说。 此时的柴进,也只能在心里祈祷。石秀和马灵他们能够一切顺利。 ………… 此刻,已是入了后半夜。船上的人早早就回了房间休息。 平静的湖面上,只有七八个护卫,举着火把,站在甲板四处来回巡逻着。 远处,十几条小船借着黝黑的夜晚,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在离货船还有百余丈时,一个面色黝黑的精干汉子,把手一挥,示意身后的同伴停住。 侧过头,和他身后的三个弟兄说道。 “翟源兄弟,乔正兄弟。你们和弟兄们先行在这候着。我和谢福兄弟带几个人先摸过去看看。” “好,两位哥哥,那你们小心。” 最靠后的两个汉子点了点头,叮嘱了两句。黝黑汉子和黄脸汉子动作极快,三两下卸去了身上全部的衣服。 嘴里各擒着一把解腕尖刀,带着四五个水性极好的精干汉子。缓缓的往船边游去。 这边,赤须大汉已经带人把船头给控制住。 黝黑汉子和黄脸汉子带着兄弟们一露头。能看见赤须汉子笑嘻嘻的看着他们,说道。 “成贵,谢福,两位兄弟。船头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你们放心,带着弟兄们登船。” 成贵没有什么意外,赤须大汉的本事,他们也是清楚的。他带几个兄弟过来,也只是为了打探情况。 毕竟这是他们浙江四龙和太湖四杰的第一次合作,双方多少也要警惕些。 成贵和谢福带着几个汉子爬上了船,朝远处吹了一个口哨。 不一会儿,就见十几条小船。风风火火的往这边赶来。 这些人在水上如同地面,待近得船身,翟源和乔正一跃,来到了甲板上。 而赤须汉子的另外三个兄弟,此刻也解决好了一楼船舱里面的护卫。会合了赤须大汉。 双方今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一碰面,就各自寒暄起来。 “早就听闻太湖四杰的大名,龙虎熊蛟。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成贵第一个开口说话,浙江四龙以他为首。他不开口,几个兄弟也不好开口。” “哪里,哪里。成贵见弟,除了咱俩,咱们这些弟兄可都还没见过面。我先给几位兄弟介绍介绍,这位是我二弟“卷毛虎”倪云、三弟“瘦脸熊”狄成、四弟“太湖蛟”卜青。” “赤须龙”费保介绍完毕之后,成贵从左到右依次介绍道。 “这位是戏珠龙谢福,这位是锦鳞龙翟源,这位是冲波龙乔正。” 成贵介绍完,浙江四龙齐齐一拱手,叫道。 “见过太湖四杰几位好汉。” 太湖四杰这边也不敢丝毫托大,急忙回了一礼。 互相寒暄之后,两方按照事先的约定。各自留下一个弟兄和十个手下后,看管俘虏的护卫和渔船。 分坐两路,一路往二楼船舱,一路往三楼船舱而去。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劫船!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劫船。” 两方人马会合在一起,足足有七八十号人。也不必再向刚刚一般轻手轻脚,分作两户,挨间挨间的搜查起来。 赵家商号是私船,能在这上面待的。除了赵家自己的船夫和护卫外,也就是赵家商号这么些年下来相交的商户。 这些人非富即贵,普通老百姓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见有人高呼劫船,场面顿时变鸡飞狗跳,喧哗之声不断。 第267章 陆地金刚会水中豪杰上 马灵和石秀盯了半晌,见外面终于有了动静。赶忙提了精神,盯着对门的邓元觉。 邓元觉在屋子里打坐,忽听得外面嘶吼声不断。习武之人,耳力比起常人强上不少。 这会儿外面大多数都是求饶声与哀嚎声,不用猜想,也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砰!…………大师,大师。不好了,不好了,贼人…杀…上船了。” 赵家的管家一头撞进邓元觉的房间,浑身吓得瑟瑟发抖,嘴里上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全。 邓元觉瞧了瞧他,开口道。 “外面来了多少贼人!” 外面乌漆麻黑,再加上他急于逃命。管家也不知道来了多少贼人。可听外面的动静,少说也得来了百十号人。 “哦,大师,大师。贼人恐吓不下百人。我赵家商行的护卫,大多数都被贼人给杀死了。如今…我们可怎么办呀?” 邓元觉皱了皱眉头。外面这百十来号贼人,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可身边还有安道全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他就不得不深思熟虑了。若是与贼人缠斗之时,让他给伤着,可就不好了。 管家似乎看出了邓元觉的担心。再加上今天这条船得管事是自己。临走前,自家老爷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了好几句。 虽说今天这事,跟他自己也没多大关系。他家老爷看事情不问过程,只讲结果。 邓元觉的武艺他可是知道的。他也不奢望,仅凭邓元觉一人能把贼人们打跑。 最起码,能有个讲和的机会。大不了就是舍点财,总比丢了命强。再加上这船上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有钱的主。 只要这些贼人不狮子大开口,在关于性命方面上,船上的人,哪个又不重视。 想到这,急忙说道。 “大师放心,我刚刚过来带上了四五个护卫。他们本事虽比不得大师,可也胜过常人许多。留下这些人照顾安神医,问题应该不大。” 说到后面他心里也没底,可若是请不出邓元觉出山。整条船和船上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安道全也在一旁插着话说道。 “邓大师。佛门中人常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若是不出手,又不知还要死上多少。更何况,他们若是把船截了去。我们又怎能避得了?” “大师,你也不要跟他们多纠缠。擒贼先擒王,只要捉住他们一两个贼首。咱们就跟他们谈判。他们劫船无非也就是为了钱而已。” 管家恭恭敬敬的在一旁,又啰嗦了两句。 邓元觉没说话,左手提起水磨禅杖。大步流星的就朝外面走去。 管家见邓元觉起身离开,心中大喜。忙吩咐,外面的几个护卫涌进来。 “道长,人走了。” 石秀见邓元觉离开,心中一喜。他虽没见过邓元觉全力出手过。可光凭感觉,他就知道这大和尚的本事远在他自己身上。 高手之间的对决,就是一种直觉和感觉。往往望上一眼,就能大致猜出对方的深浅。 马灵自也是看到了,轻轻点了点头。 “石秀兄弟,也到了咱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 “哥哥,这些个地主老财。肥的都流出油水来了。这每间屋子里,最少都能搜出几十两银子。这还不算其他的一些金银首饰,铜器玩物。和船上的大件货物。光这银子,咱今晚上都能整上几千两。” “这下真是发了,发了啊!” 浙江四龙负责二楼的船舱,也是整条船最好的去处。这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就是一身衣服,也能值个十来两银子。 一间屋子几十上百两,这足足有三四十间屋子,最少也有二三千两。 就只是这些现银,就让浙江四龙中的翟源和乔正狂喜不已。 成贵倒还算坐得住,沉得住气。刚想吩咐两句,就见自己这边的一个汉子,急步跑过来。叫道。 “几位哥哥,不好了。谢福哥哥,让一位大和尚给打伤了。” “什么!这厮好大的狗胆。待俺前去给谢福哥哥报仇。” 翟源暴喝一声。他们四人自幼相识。虽不是亲兄弟,可早胜似亲兄弟。听见自己兄弟被人伤了,心中如何不怒。 可成贵却留了一个心眼。自己这边人数占上风的情况下,一个和尚竟然还把兄弟给伤了。看来这和尚也不是寻常之辈。 拦住翟源,呵道。 “莫要心急,你我兄弟几个一同前去。不管是谁伤了我家兄弟,我一定让他好看。” 浙江四龙赶过来时,那太湖四杰似乎也听到了风声。正从三楼往下来赶。几人会和一处,义愤填膺的瞪着那大和尚。 邓元觉此刻里三层外三层被人围了个遍,可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心里还在暗暗猜测:这些人哪里是贼人,不过是些渔夫罢了。手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也罢,我佛慈悲。等会儿我留些手,饶他们一命。 “谢福兄弟,你怎么样?” 成贵几人,连忙上前扶起脸色煞白的谢福,关切的问道。 谢福摆了摆手,有些忌惮的望了望邓元觉一眼,款款说道。 “成贵哥哥,这和尚好生了得。小弟在他手上连十个回合都走不了。莫非他手下留情,小弟此刻恐怕早见阎王了。” 成贵闻言,心中一惊。自家兄弟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虽然几个人都擅长水战,相比于步战和马战,却买逊色不少。 可平常也是一二十个进不了身。可在和尚的手上,连十个回合都走不了。可想而知和尚的本事有多厉害。 自己兄弟四人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可他几人也不是,打不过就认怂的主。别人伤了自家兄弟,哪有服软的。不蒸馒头争口气,说什么也得给自家弟兄讨个公道。 成贵上前一步,怒目瞪着邓元觉。怒喝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和尚?不在寺里吃斋念佛。何故跑来伤我家兄弟,找死不成!” 邓元觉面对对方的威胁,丝毫不怕。闻言一笑说道。 第268章 陆地金刚会水中豪杰下 “我佛常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各位施主,还是少生杀念为好。” “和尚,今天任你如何巧舌如簧。伤了我们的兄弟,我等也不会放过你。” 翟源是脾气最为火爆的一个,刚刚要不是成贵在一旁压着他。他早第一个冲上前,跟邓元觉动手了。 如今见他伤了的人,反而有理。劝起自己来了。心里那是一个气,再也憋不住出声骂道。 “赤须龙”费保,见多识广。他越看这和尚,越觉得眼熟。 见他穿一领烈天猩红直裰,紧一条虎筋打就圆绦,挂一串七宝璎珞数珠,着一双九环鹿皮僧鞋,衬里是香线金兽掩心,伏手使铮光浑铁禅杖。 对了,莫非他就是…… “和尚,我且问你。你莫非,就是那摩尼教的“宝光如来”的邓元觉。” 邓元觉也不隐瞒,点头道。 “不错,正是贫僧。又不知这位好汉如何呼? 对方既然能叫出他的身份,想来义定是同道中人。他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见过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能一眼这么肯定叫出他的名字,对方肯定是见过他。 费保哈哈一笑,说道。 “哈哈哈,带下费保,见过邓大师。早就听闻摩尼教有位神僧,力大无穷,武艺高强。为人更是打抱不平,除恶扬善。在百姓中,有莫大的好名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哦!莫非是太湖四杰的赤须龙费保。” 邓元觉也听方腊说起过费保的名字。甚至有好几次,都想派人邀请他们加入本教。只是他们太湖四杰,来无影去无踪。绿林中也没个朋友,一直都是苦寻无果。 今日,竟然让他给撞见,心里如何不惊。 “正是在下,站在身边的三位,都是我的结拜兄弟。“卷毛虎”倪云、“瘦脸熊”狄成、“太湖蛟”卜青。另外……” 费保看了看成贵几人,又继续说道。 “这四位乃是浙江四龙。这位是玉仄龙成贵。这位是戏珠龙谢福,这位是锦鳞龙翟源,这位是冲波龙乔正。” 同在江南地界,摩尼教的名声他们自是清楚。“宝光如来”邓元觉的大名,他们也是听过。 也是,除了这人。又有谁,能在十个回合之内,击败自己的兄弟。心里面也对邓元觉和摩尼教也是久仰的很。 久仰归久仰,与伤了自己的兄弟那是两码事。态度虽然有些和缓,可今天总得有个交代不是? 翟源正想开口继续说,谢福突然出声道。 “各位兄弟,今天若非邓大师手下留情。我恐怕早就见了阎王爷。何况,今天也是我的不对,冲撞了邓大师。要赔罪,也是理应我等赔罪啊。” 谢福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无非有两个。其一。邓元觉是江南绿林中的翘楚人物,自家兄弟几个对他也是早有耳闻,心中也是久仰。能结识这样的好汉,对于自家兄弟来说也是好事。 第二么,也算是给兄弟们找个活路,奔个前程。他们几个和手下的二三十个弟兄,不是愚民就是艄公。 如若不是这几年被朝廷压榨的过活不了,谁又愿意当贼人。 对于摩尼教,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心中也早有相投的想法。可苦于一直没有门路,冒然相投害怕被冷落了。 如今遇上了摩尼教的大人物,何不是个机会。 再者说,刚刚也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先动手的。人家留了手,没伤自己一条性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自己这边还有什么理由,再让人家赔罪了。 成贵想的也比自家兄弟长远,何况今日的是自己这边理亏一点。这下双方都说开了,也没必要揪着不放。 朝邓元觉一拱手,拜道。 “邓大师的威名,我等兄弟早有耳闻。今日相谢邓大师手下留情,没下重手。” “哪里哪里,浙江四龙和太湖四杰的名号,我都听说过。没想到,今日都在此给相见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要赔罪,也是我向谢福好汉赔罪。” 说着,邓元觉就向谢福,深深拱了一礼。 谢福哪里肯应,连忙避开。与成贵上前扶住邓元觉。翟源和乔正见了这一幕,心里的那股火气,这才有些松下。 “几位好汉,这船……” 邓元觉话还没有说完,成贵和费保相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里找出了答案。 异口同声道。 “既然邓大师在这,我们今日就不劫了,也算是给大师一个面子。” 两人想法虽然不同,可目的是一致。成贵这边是想带兄弟们奔个好前程,相投摩尼教。 而费保这边只是单纯不想得罪摩尼教。投不投摩尼教,他和兄弟兴趣不大。最起码现在,他们是一点没有兴趣。 老大这边说完了,小弟们这边却傻眼了。这会儿握住钢叉,围住邓元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所措。 成贵和费保一看,忙让各自的手下收回了武器。 邓元觉也答应二人,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一般。 他二人倒不在意,也都不是第一次劫般了。至于有没有人告密,对他们来说,根本没什么用。 邓元觉把这摊子事收拾完,这才想起安道全和那个管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看向浙江四龙和太湖四杰说道。 “几位好汉,凡在此先等一等。贫僧去去就来。” 浙江四龙,自然是没有异义。他们巴不得多和邓元觉,多待一会儿。好张这个口,让他引荐自己兄弟去摩尼教。 太湖四杰想了想,还是留了下来。就这么退去,也太不给人家的面子了。自己兄弟几个活得潇洒,无欲无求。 虽然也没有需要麻烦人家的事,可就这么走了,多少是有些不合规矩。 何况邓元觉豁达,为人有规有矩。待人接物,礼数周到。自己多少,也得给人家面子。 若是等会儿执意要让他们去投摩尼教,再走也不迟。何况,他也看得出来。邓元觉,也不是那种强逼人入伙之人。 第269章 又出变故 “道长,外面好像没了动静?” 石秀和马灵这边对付几个护卫,自然是手到擒来。打晕几个护卫和管家后,就带着安道全匆匆往外面跑去。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直至现在已然没了。石秀心中狐疑,转头望着马灵询问道。 马灵这会儿也没什么好办法。如今在太湖上,一眼望不到边。所及之处,除了湖面外,无半点涟漪。 若没个船只和不重路的人,他们出去之后又如何走得掉?除非是身上长翅膀。 “石秀兄弟,你带着安神医。先找个去处避一避风,我去外面打探打探情况。” 石秀没说多余的话。点点头,正要带着安道全离开。 迎面就撞见了邓元觉提着浑铁禅杖,大踏步的往这边赶。 双方一见面,愣了一愣,下意识抽出随身兵器。 邓元觉瞪着双眼,只觉得眼前二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看他们带着安道全,立马出声骂道。 “你两个是何人?怎得如此眼熟!快快报出名号!又要带安神医往哪里走!” 石秀与马灵心中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既然撞见了,再想躲肯定是来不及了。 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他虽然不害怕摩尼教,可若是道出了自己身份,难免会给柴进惹了麻烦。 再怎么说,他摩尼教众也有数十万人。只要稍加打听,肯定也能找出自己的身份。 心中一合计,出声骂道。 “安神医受恩于我俩,他现在被你这秃驴胁迫,我等岂能有不救之理!” 马灵也知道石秀的心思,不过话说的比较客气。 “对!我俩这次来就是为救安神义脱困的。还请大师行个方便!。” 安道全见了石秀和马灵,哪里还肯跟邓元觉走。不说收了人家的钱,又是得益于石秀,才看清了李巧奴的嘴脸。 就单单说摩尼教半路截走自己一事,心中就窝火不已。之所以答应邓元觉和他去见方腊。完全是害怕这些人揪着自己不放,干出强拉人入伙的事。 事实摆在眼前,不管自己去不去。摩尼教也肯定会把他带到方腊面前。不仅有了石秀和他们搭救,哪里还愿意。 也是出言附和道。 “邓大师,我曾答应二位兄弟去救一人。钱也早已经收了,只怕不能和大师一起去了。” “出了多少钱,我双倍退给他们。” 邓元觉想都不想,直接出言道。若是能用钱解决这事,那就不叫事。他摩尼教财大气粗,除了当今朝廷之外。 只有远在沧州的“小旋风”柴进,能在钱财方面压本教一头。毕竟,那可是人家祖上几十代积累下的财富。 石秀嘿嘿一笑道。 “大师,我们不要钱,我们只要人。 邓元觉有些难住了。从刚刚安道全里面的话,也不难猜出。人家请安道全过去是为救人。 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更何况,人家已经先把钱留下了,自己这算是半路截胡。 于情于理,自己这边也是理亏。 他也不是个不讲理的,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马灵见这事有说和的机会。忙上前拱了一礼,开口道。 “我们这次来请安神医,是为了给家中长辈治病,实在是拖不得。大师既然是佛门中人,想必也知道出家人要以慈悲为怀。所以,还请大师让步。” 邓元觉被说的有些意动了。方腊那边的事,也不是什么人命关天,非常棘手的事。迟上两日,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再者,自己在教主面前还有几分薄面。到时候说明情况,教主也必然不会怪罪自己。 既然有了计较,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邓大师,不可答应他们。教主在帮源洞可早等着安神医去给圣姑治病。” 邓元觉和马灵,石秀抬眼望去。只见一三十年纪左右的男子,缓步朝这边走来。 看他穿着打扮,一看就是有钱的主。笑眯眯的朝邓元觉点点头,这才把目光放在石秀马灵二人身上。 “吕师囊,你怎么在船上!还有让安神医走不走那是我的事,跟你又有何关!” 邓元觉明显是认的这个男子,眉头一蹙,微微有些惊讶。瞧他的态度,双方关系似乎也不融洽。 吕师囊好似没有看见邓元觉的神情一般。微微笑了笑,解释道。 “教主命令我去寻访“太湖四杰”和“浙江四龙”。刚好打听到他们今天要合伙去劫这条船,这不,正好就撞见大师了吗?我也不是在替大师做决定,可是教主那边心忧圣故的病情。经常是茶不思,饭不想。大师,也不希望教主越来越憔悴下去?” 邓元觉没有开口说话。当然,他可不是怕了吕师囊。吕师囊话糙理不糙,方腊每天有诸多事宜需要操劳。能让他少忧,少操一点心,这是他们为臣子该做的事。 吕师囊见邓元觉不说话,找了个台阶继续说道。 “既然邓大师慈悲为怀,我也不能驳了您的面子。这样,两位汉子,你们把家中的长辈带到杭州去找摩尼教。就说是我让你们来的,到时候我再把你们接到总教,带你们去找安神医治病。你看如何?” 石秀二人哪会同意?先不说时间上来不来得及。就单单说柴皇城和柴进,那都是何等身份的人。 怎可能屈身去那邪教的总教。不算他们肯同意,府里的弟兄也不可能同意。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到时候他们知道了柴进的身份后,不会做出一些事情来。 二人同时摇了摇头道。 “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你摩尼教虽然势大,可总不能样样事都得压到别人头上。何不让我们先把安神医带回去,救我家中长辈。你带着你们教中的圣姑,去我们那儿医治如何?” 吕师囊闻听,大怒。在他眼中自己这样说,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完全是看在邓元杰的脸面上。 他们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提出这样无理的请求。 第270章 吕师囊对石秀上 摩尼教圣姑是何等身份的人,他甚至想都不用想,方腊也绝对不会答应这个条件。 冷笑一声,喝道。 “小子,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你现在走,我就当刚才你说的话,我没有听过。要是还拦在这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邓元觉也觉得石秀这话说话太过了。让圣姑跟着他们走,这不是异想天开。口里叮嘱了吕师囊一句道。 “不要闹出人命!” 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吕师囊又怎会坐得住?瞧这小子脸上没有一点认错的表情,明显今天是无法善了了。 年轻人心气高,不栽两次跟头。长个教训,下次恐怕还要吃亏。有他在这,他也不会让吕师囊闹出人命。 毕竟今天这事,怎么说,也是自己这边理亏。不能因为摩尼教势力大,就这么不讲道理。若是如此,那跟朝廷还有什么两样。 吕师囊看着面前二人,丝毫不想走的模样。嘴角轻笑,淡淡的说道。 “好小子,既然你不想走。那我就给你点教训,免得你日后因此丢了性命。来人,把我的枪拿来。” 说到后边,转头朝身旁的随从吩咐道。 随从们不敢怠慢,把长枪往前一掷。吕师囊潇洒的一个转身,握住枪柄,卸了这股力。 似乎是有心显摆,当着众人的面捂了个枪花,使了几招。 “好!好!好!官人好功夫!…………” 身后的随从们拍手叫好,双眼望着吕师囊犹如看偶像一般。 邓元觉在一旁也是轻轻点头。吕师囊跟他虽不对付。可他这份本事,邓元觉还是认可的。 马灵眉头一紧。跟了柴进以后,这些天下来,他们也见了不少使枪的好汉。 一眼就看得出吕师囊可不是什么欢架子,乃是有真材实料的。至于有多么厉害没交过手,他俩也不知道。 反正对于他俩任何一个来说,必然是一个劲敌。 给他们带来的压力虽有,可没有邓元觉带给他们的大。这反而是让石秀隐隐有些兴奋,他自小就是个争强好胜,勇武斗狠的主。 尤其是被那老军汉教了几年武艺,在同领之中,根本遇不到什么对手,连他一合之敌都挡不住。 跟了柴进以后,洪教头,杨林,薛永他们的武艺也还算可以。可跟这些熟人斗起来,避免有些束手束脚,不敢施展自己的所有本事。 是孙安,卞祥,縻胜这些。要么就是只闻其名不见其身,要么就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反正说到底,从小到大都没打爽利过。一会儿撞见了一个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心中哪会不兴奋。 轻声朝身边的马灵说道。 “让我跟他斗一斗。” 马灵自然是毫无意见。他擅长的方天画戟不在这里,金砖又只是偷袭之法。没了这两样,上前与人单挑无疑是送人头。 见石秀有这方面的想法,轻声叮嘱了两句。 “石秀兄弟,对方恐怕也是个高手,你要小心。” 石秀闻言没有说话,盯着吕师囊随从手中的哨棒。问道。 “汉子,方不方便。把你手中的哨棒给我用一用?” 随从看了看吕师囊,这事他可不敢做主。 吕师囊大笑,毫不在意。 “给他。小子,我正想问你。有没有趁手的兵器?免得到时候赢了,也不光彩。哨棒若是不合你的意,又或者这里没有你成熟的兵器。咱俩比比拳脚也可以。” 石秀一把抓住飞来的哨棍,掂了掂,心中很是满意。口里道。 “不用了,废话少说,咱们现在开始。” 吕师囊瞧见石秀认真起来,浑不在意。自己等会儿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办了,仅凭这么一个莽后生,莫非还能赢过自己不成? 心中不屑,说道。 “小的,还是你先出招。若是让我先出招,你恐怕是没出招的机会了。” 石秀不再说话,只将自己满腔的怒气。全部汇集到了手中,大喝一声。手中哨棒急急探出,往吕师囊的胸口点去。 这一招,看似平平无奇。只有对上的人,才知道他的厉害。 石秀这招快准狠,再加上吕师囊没有防备。一枪正中胸口,击退了他十多步之远。 “这小子,本事不小啊!”吕师囊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句。 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回防。卸了石秀棒上的七八成力,这才勉强顶住。要不然今天这个洋相,他肯定是要出了。 周围的随从们见石秀一枪击退了自家主子,心中顿感惊讶。 不过想想刚才石秀那一击算是偷袭,自家主人还没准备好。若是认真起来,这个愣头青岂会对手? 而一旁的邓元觉就不这样想了,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他虽然不是使枪棒之类的,和武学这个东西。到了最后都,讲究一个融会贯通,万千归一。 仅凭这一棒,邓元觉就深知眼前的石秀,怕和吕师囊武艺相近。 不过要预测他二人最后谁能胜出,这个还得再看一看。单挑这个东西,只要对方不是特别厉害,能压制你的那种。 意外就太多了,武将心态,外界环境都能影响一场单挑的胜败。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吕师囊把长枪一挥,这回可不让了,率先冲了出去。 眼前这小子虽然厉害,可自己要是全力跟他打,最多五十回合。就能拿下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石秀刚刚那一棍。其实还保留了三分力,只用了七成力。 俗话说单挑的前三招,都只是为了试探。摸清了对方的本事套路后,再慢慢与他相斗也不迟。 石秀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全部本事,毕竟场外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邓元觉。 自己若是使出浑身本事与眼前之人缠斗。那大和尚趁二人力竭之时,突然杀过来。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岂不是会丢了性命。 他不是个怕死的主,怕就怕完成不了给柴进的约定。 所以这会儿,装作被吕师囊压着打的架势,不停的往后退去。 第271章 吕师囊对石秀下 不多时枪来棍去,两人已交战三四十个回合。 吕师囊是越打越有劲,越打越应手。可反观另一边的石秀,毫无还手之力。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处于被压着打的阶段。 照这个架势下来,石秀落败也只是瞬息之间了。 邓元觉看石秀败迹虽显,可手上招式和脚步不曾乱了阵脚。每一招,每一步,似乎早在心里盘算过了。 而且,这石秀从刚开始就一直处于下风,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落败的错觉。 可这一连打了三四十个回合,也不曾见吕师囊拿下他。 他心中猜疑,眼前这少年绝非如此简单,必是留了什么后招。 可对面的马灵却不知道呀,两人相识不过半个月。石秀到底有多么本事,他也不清楚。 他此刻心急如焚,生怕石秀出了半点意外。毕竟这几日相处下来,他和石秀的关系亲近了不少,自然是不愿意看他出事。 早把手贴进了包裹,只要场中稍有一变化。就用金砖偷袭,救出石秀。 石秀与吕师囊交战三四十个回合了。对方的本事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 若是双方都认真对待,使出十分本事。两人至少也得百回合外才能分出胜负。 可现在的吕师囊,分明是成心戏耍石秀。要不然,仅凭自己刚刚露的这几下,怎可能跟他斗到现在。 吕师囊这会儿玩的也有些腻了。把手中长枪抖了抖,缓缓说道。 “小子,爷爷刚才只使了五成力。接下来,我可就要使出全力了。你若是只有这点本事,就等着找死。” 话音刚落,吕师囊却不讲武德。还不等石秀回话,一枪挑向他门户。 石秀看他动了真格,急忙把身形往右一转,堪堪避开了这一击。 吕师囊“咦”了一声,直道这小子好运气。不做丝毫停待,一枪又刺向石秀腋下。 石秀等的就是他这个机会,凝神静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瞅准时机。胳膊向内一夹,刚好就夹住了吕师囊长枪枪柄。 吕师囊见他这一手,颇觉得有些意外。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对方的运气好,丝毫没有把石秀当做对手。 正在想使出力气拔回长枪,石秀握着哨棍的这只手动了。只听他“嘿”的一声,一棍子打向吕师囊膝盖。 吕师囊哪里料想有这变故?只觉得耳旁呼呼作响,还没来得及查看。 “咯嚓!……” 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好似碰到了石头一般,哪里能承受得住这股力。整个人“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啊!啊!啊!……” “主人!主人!主人!……” “小子,你找死!替主人报仇,杀了这个小子!” 吕师囊身后的十几个随从见自家主人捂着膝盖在地上不停翻滚,脸上痛苦不堪。 当下便抄起手中武器,冲了上去。 石秀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过说实话,这二三十个汉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另一边的马灵刚刚松了口气,见这些人以多欺少。又想来并石秀,岂会遂了他们的愿。 大步上前,用脚挑起吕师囊的长枪。来到石秀身旁,出声喝道。 “哪个不想死的?尽管上来试试!” “住手,还不退下!” 一声暴喝,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战斗。 “大师,这,这这……” 随从们回身一见,见开口的是邓元觉。一个个顿时没了脾气,这个和尚他们主子都不敢得罪,更别说他们了。 “先带你们主子下去医治,之后的事就交给我。” 邓元觉看也不看他们,淡淡的说道。 若是到了此刻,邓元觉再不知道眼前石秀,刚刚在扮猪吃老虎,那他可就真是个“大聪明”。 对方的本事少说也跟吕师囊相当。就凭这二三十个人,怎么会是人家的对手?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武艺侍估的汉子。 看他这样子,本事也弱不到哪里去。刚刚那一击,石秀分明是留了手的。要不然,吕师囊的膝盖可就不是骨折了。 “邓大师,我俩虽然不和,有些分歧。可你也不至于,……帮着外人对付我。教主那边……你可说不过去。” 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吕师囊,但邓元觉不仅不帮,还自己还呵斥自己的手下。 强忍着膝盖上的伤痛,冷冷的说道。 他是个瑕眦必报的主,今天自己都伤成这样了。放过眼前这人,像狗一样回去疗伤,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知道自己在教中的地位,比不上邓元觉,自然是指挥不了。只能提出方腊的名号,来狐假虎威。 毕竟邓元觉对教主的忠诚,那绝对是上得刀山,下得火海。 现在想报仇,只能请他出手。别说自己这边只有二三十个人,就是再来一倍两倍。也拉不下眼前这二人。 邓元觉心中那个叫气呀。自己刚刚明明叫吕师囊点到为止,教训教训就是了。可他最后那两招,分明是要人家的命去的。 人家没有下死手,放过他一次,就已经不错了。还想让自己帮他教训人家,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开的这个口。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同为一个教,还有教主方腊的面子上。 今天这事儿,他还真得管。转头瞪了一眼吕师囊,示意他先别开口说话。这才往前走了两步,换了一副自认为很客气的表情。拱了一礼,笑着说道。 “这位小兄弟,本事了得。刚才是我摩尼教的不对,我在这里向二位赔罪了。我知道二位肯定是江湖中人,要说提钱,未免太俗气了。我是“宝光如来”邓元觉,在这江南地界也有几分薄面。两位日后若是遇上什么事,尽管报我的名号。要是有什么麻烦解决不了,我邓元觉能办到的,一定给你们办到。你们看如何?” 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得饶人处且饶人。见对面都说的如此客气了,马灵生害怕石秀压不住脾气,率先客套的说道。 “邓大师,客气了。今天之事,只要你放我们兄弟和安神医走。别说赔不赔罪,改日必当上门拜谢。” 第272章 自报身份 邓元觉听了他这话,明显感觉不对,感情这是人家在给自己挖套了。 不过想想今天这事儿,于情于理都是自己这边没理。人家这个要求,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不过这会儿他越看石秀,却越感觉眼熟。立马反应过来问道。 “你们两人就是那日在酒店里的后生和道士。” 也不怪他一直没有看出来。主要是当时马灵是道士打扮,与这会儿的装扮实在是大相径庭。 而石秀也是一副船夫打扮,跟他先前的装扮,相差实在太大。这会儿若不是仔细瞧瞧,还真没有发现出来。 马灵见他认出了自己两个,也不隐瞒,承认道。 “那日在酒店的正是我俩。” “难怪,难怪。当时我就看你们两个不简单。” 那日在酒店里唯一比较印象深刻的就是马灵和石秀的一个道士打扮,一个十八九岁的后生。这样的组合,实在是让人有些奇怪。 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石秀也盯着自己。而且石秀带给他的感觉很不一般,不由对石秀他们有了几分兴趣。 原想着相遇就是缘分,一起喝几杯酒水。不料后边就遇上落档子事了,能解决的那事,石秀和马灵也走了。 没想到这会儿在船上又给遇见了。当真是缘分,缘分呐。 “哈哈哈,我两个那日还好奇。究竟是哪寺的和尚?竟然如此厉害。后边才打听到,大师是宝光如来邓元觉。心中也是后悔,当时没去敬大师两杯。” 马灵当然说的是客套话。他对邓元觉的了解,仅限于是摩尼教这层身份。至于他干了啥,本事如何,他是丝毫不知。 不能是完全不知,最起码,这个大和尚在摩尼教的地位肯定不低,本事也比自己高。 不过说到底,这跟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他们跟了柴进,以后大多都是在沧州。沧州距离着江南千里之遥。 说不定,今后就没有再见的机会了。认不认识他邓元觉,又有何用? 石秀这会还小,诸多事情都还没有经历过。自然没有前世那般聪明伶俐,办事机警。 可好歹眼下局势他是分得清。他对邓元觉可没有恶意,就是刚刚撞见他们劫走安道全。也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就凭着他对邓远觉还是有好感的。 马灵话说完之后,他就上前又拍了两句马屁说道。 “对。大师的名号,小子也是久仰的很。” “哈哈哈……!” 邓元觉爽朗大笑了两声,他知马灵和石秀说的是些客套话。 要是换做往常,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拍马屁。早一巴掌打飞出去,可这两个人说,他却一点不觉得别扭。 既然已经有了放人的意思,那好歹也得问清他们的身份。日后好联系。想到这,开头问道。 “不知两位汉子高姓大名,现在在何处落脚啊?等安神医救了你们家中长辈,还烦请二位将人送往江南杭州一趟。” 马灵和石秀见对方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有放人的意思。自己要是瞎编身份,胡乱造一个。 人家一查不就露了马脚。日后若再碰上这伙人,岂不是剁了自己的名声。 石秀不做隐瞒,直言相告道。 “大师,小子本就是建康府人士。姓石名秀,外号叫做“拼命三郎”。跟叔伯北地贩马后,投到了一位大官人的门下。这位道长啊,换做马灵,外号“小华光”。我俩都是受了我家官人的吩咐,特来相请安神医前去救人。” 马灵见石秀心里有了计较,将身份倒出来了。也就没多说。 只不过邓元觉心中好奇,这二人本事都不一般。他心中答应让他们带安道全先去显然是想让他们欠个人情。 这样,好让他以后把两人赚到摩尼教,替教主效力。 可听石秀的言辞,对他口中这位官人敬仰得很。说起他来,脸上那丝自豪和崇拜是遮不去的。 这也更让他好奇,他二人到底是投在谁的门下? “不知你家官人是?” 邓元觉心直口快,他也明显感觉面前二人不是那搞弯弯绕绕的。有什么,就问什么,丝毫不躲躲藏藏。 石秀和马灵既然说到这了,也没什么可瞒的。开口道。 “我家官人,正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 “莫非是祖上当过皇帝的那位?后周嫡系子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邓元觉这边还没开口,隔着几丈外有一赤须汉子,突然高呼喊道。 石秀和马灵也识的那人,和他身后的三个汉子。正是刚刚在船舱,与石秀撞倒的那位。 不过他身后除了先前的三个汉子,还有四个大汉。也是满脸的震惊与询问之色,望着石秀和马灵。 石秀毕竟是年轻,被这么多人盯着,明显显得有些拘谨。倒是身边的马灵,朗声说道。 “那正是我家官人!” 闻听此言,在场之人的脸色无不变了变。 最先开口的,当属刚才说话的赤须汉子了。 “哎呀!我费某今生最佩服的一个就是沧州的柴大官人了,奈何一直不得见面。今日撞见他的人,也算是老天走运。两位兄弟,费某有礼了。” 说着赤须龙费保,双手抱拳,微微躬了一躬。身后的几个结义兄弟,自然也是跟着大哥一样。朝石秀,马灵二人抱了一拳。 “见过几位好汉,石秀,马灵有礼了。” 石秀和马灵见他们向自己抱拳,立马拱手还道。 这边还没弄完,右边的四个大汉也拱手,齐齐拜道。 “浙江四龙,有礼了。” 石秀和马灵虽没听过对方的名号,可也不敢小瞧人家任何一个人。也是立马异口同声,拱手回礼道。 “见过几位好汉!” “两位兄弟,你们怎么不早说?你们是沧州柴大官人门下。要是你们说了,何故闹的这么不愉快。我邓元觉也是佩服柴大官人的为人。也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身。我没想到今日撞见你们两个,是他门下的。难怪本事如此高强。” 石秀和马灵脑袋还没缓过来,邓元觉在一旁大笑着说道。 第273章 热情 除去柴进祖上的那层光环,如今的柴进在绿林里,也算作风云人物。 再加上柴氏嫡系子孙的身份。已然是成了北方江湖上的“一哥”。 就是那郓城县的“托塔天王”晁盖和“及时雨”宋江。比起柴进来,也是差上不少。 尤其是在柴进和官军击败反贼张迪的大军后,名声大噪。他们这些人,虽然在江南。 可每日听柴进的传闻和事迹,都能听出茧子来了。张迪这个人,他们都有所耳闻。 在没造反前,名声还算不错。在北方陆林中,也算一号人物。可起兵造反以后,害的百姓们家不敢归,屋不敢回。 弄得整个河北一带哀声道载,苦不堪言。比起那未造反前,百姓生活的还苦。 邓元觉加入摩尼教,就是听信了方腊所谓的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天下太平,阖家欢乐。 他也相信方腊,能带着如今残破不堪的大宋百姓,走出这水深火热的困境。这也是他效忠方腊最主要的原因。 可这两年柴进的名头,越传越大,越传越神。起先他也是不信的,这等富贵身份的大官人。无非就是想在江湖上传个好名声,这些传闻呀,大可不行! 或许是听得久了,又或许是从走南闯北的商贩口中证实。柴进就是这么一个慷慨解囊,仗义疏财,深受地方百姓爱戴的好汉。 心中这才慢慢有些信了,后来又听一些北方来的好汉。说起柴进,也无二话。俱是顶呱呱的大拇指,方才信了大半。 从那时候起,他便重新认识起了柴进。接连听了他好多的事迹,发现柴进做事倒合他的脾性胃口。 心中也对传闻中的柴进越发好奇。要不是他早投了摩尼教。说不定,早就去那沧州会一会柴进。 真人虽不得见,可这会儿见了他的手下门客,心里如何不高兴。 就这么一会功夫,他也清楚的很。眼下这两个人,绝非什么玩弄心机的小人鼠辈。都是真性情的汉子。 这会儿也顾不上安道全了,拉着两人就想喝两杯。 石秀和马灵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见这些好汉只是听说自家官人的名号,又如此热情,激动。 只见到自家官人,那还不得纳头便拜。石秀这会儿毕竟年纪不大,见自家官人已在江湖上这么有名。 心中自豪感拉到了满,不由自主地扬了扬扬脑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笑道。 “我只是官人手下一个不成器的门客,当不得诸位好汉如此大礼。” “使得,使得。亦不是等闲之辈!当得我们兄弟心如此大礼。” “赤须龙”费保,对于人情世故那是相当熟练。在刚刚石秀和马灵自报身份以后,他就有和对方交好的意思。 来了不管是谁,哪怕只是柴进庄上的一个下人。他也一定会热情招待,毕竟,他的心里可还有一点小心思。 浙江四龙打心眼里也对柴进敬佩,见了他门下的人,也肯定不敢怠慢。在一旁出声附和道。 “是是是,我的兄弟几个都是船牙渔夫。想这辈子也不可能碰见柴大官人。今日见了二位好汉,心中欢喜的很。” “好了,好了。二位好汉,贫僧摆桌酒席,给你二人好好赔个不是。” 邓元觉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关于安道全的事,实实是他摩尼教做的不对。 也好在酒席上好好敬马灵,石秀几杯,再给他们赔个不是。 “大师,您这我们可就受不起了。这件事情已经说开,可没什么赔罪不赔罪的。那是若是在学些赔罪的话,可就是在看不起小子。” 石秀也觉得邓元觉这人不赖,是个洒脱直爽的好汉子。哪可能再让人家给自己赔罪,连忙拒绝。 马灵也是跟在一旁说了几句。 周围的“太湖四杰”和浙江四龙见了,不好开口。虽然石秀和马林现在给他们感觉是非常好说话,直率坦诚的好汉子。 他们毕竟跟人家认识还不到半个时辰,话说的多了,难免会引起人家的反感。也只能在旁笑笑,不说话。 邓元觉听石秀和马灵这样说了,也不再强求。哈哈一笑,继续道。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那这事就过去了。走走走,我请你们吃顿酒,该不会拒绝!” 石秀和马灵对视一眼,也不急于一时。既然这些人都没有恶意,多待一会儿也没什么。 反正到时候他还要麻烦太湖四杰或者是浙江四龙,送他们去建康府。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师了。” “哈哈哈!这么说,就见外了。对了,一位好汉刚刚是贫僧不对,让你们久等了。” 邓元觉忙完这事儿,才突然想到太湖四杰和浙江四龙。刚刚自己只顾得安道全,全然把人家忘了。 这会儿想起,脸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等大师客气了。我几个都是小人物,大师能款待我们,已经是非常高兴了。” 这边,浙江四龙和成贵率先开口说道。 他是有意去投摩尼教的,邓元觉就是这个引路人。说是让他久等的话,就是让他等上一夜,他也没什么话说。 他这几个兄弟都不是安分的主,也都是有野心的。摩尼教干的是什么事,他们当然知道。 除了北上被剿灭的张迪,整个大宋绿林中。能在举事的,也只有方腊了。(如今的梁山可不存在。王庆和田虎,一个在京城里做着旗牌官,另一个还当着猎户。至于柴进,名头虽响。可……最多只能称得算上一个名人。) 费保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要不是没有邓大师这一遭,我们也不会碰上柴大官人庄上的二位好汉。” 费保比起浙江四龙,对柴进更加感兴趣。心里也正在琢磨,如何能搭上柴进这条线。 邓元觉爽朗的笑了几句,便挥手把人往刚才的房间里请去。 至于吕士囊,早被随从带下去救治了。只留下他几个手下,此刻在这里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回去汇报。 第274章 邀请 宴席上,石秀二人向众人说了此次安道全去救之人。 这话的意思,无非就是眼下时间紧。吃过这顿饭,大家就不要留他二人了。 一个也希望太湖四杰和浙江四龙,能带着他们走水路。 毕竟,再让他们去找船,那是不可能的。 费保这边就等着这个机会了,见石秀马灵说出了请求。忙拍着胸脯说道。 “二位放心,我弟兄几个。别的不行,可是在这水上,还真没怕过谁。送二位走水路,就交给俺们。这样也好过二位坐了黑船。” 石秀和马灵还真怕这个事,他们二人的水性,差到他姥姥家去。石秀还好一点,毕竟从小在江南长大。 多少还会一点。可马灵,还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平时别说是湖了,就是稍微大一点的河也见不到。 见太湖四杰应下答应,自是感激不已。 至于浙江四龙这边的几人。他们已然是做出一副听邓元觉命令的样子。见邓元觉没开口,他们也就没说话。 邓元觉之所以没开口,主要是太湖四杰和那浙江四龙,都与他刚刚相识。 总不能替人家去答应这个事。至于摩尼教在这边的人,他不是没想过。最终,还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说安道全,可是他们教主交代过要带回杭州的。就说今日石秀他们刚刚得罪了吕师囊,而吕师囊的地盘也差不多就在这一带。 自己在这边也没什么相熟的人,若是贸然答应了这个事。一路上顺利,那还好说。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池,耽误了柴进叔父柴皇城的救治。那可当真是好心,办错好事了。 马灵石秀这次救回了安道全,我再也不敢丝毫耽搁。草草吃了饭,紌提出告辞的想法。 邓元觉和浙江四龙也理解他二人的心情,也不留他们。目送石秀马灵安道全三人坐上太湖四杰的快船离开了。 送走了几人,邓元觉这才回身看过浙江四龙。这会儿,他也就不客套了。今天在桌子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浙江四龙有入他摩尼教的想法。 也省得先前自己还思量着怎么开口,邀这几位好汉加入本教。直言想问道。 “几位也都是江南路林中,有名的好汉。贫僧不才,不知可否邀请几位加入摩尼教?” 浙江四龙心中自然是愿意。见鼎鼎大名的“宝光如来”邓元觉对自己竟然如此客气,连台阶都给自己了。也不做作,互相对望一眼,齐齐倒头拜道。 “小弟几个愿入摩尼教,恳请邓大师帮忙引荐一番。日后定不忘大师引荐之恩。” ……………… 邓元觉这边的事就先说到这。都说石秀和马灵这边有了太湖四杰这几个水中好汉。 原本说的是从建康府转陆路,却一直坐到了淮南西路。如果再不下船,已经是不成了。再往上走,已经是没有水路了。 这几日相处下来,几人的关系也是愈发的深。费保先前说话做事还有些小心谨慎,这些天下来。见了石秀,马灵都是真性情的好汉。 那丝丝客套,也消散的荡然无存了。 几人下了船,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吃了些饭菜。 “瘦脸熊”狄成和“太湖蛟”卜青带着鱼柳庄的二三十个庄客,已经返程了。 毕竟,人家的老巢,也得有人守着不是。 酒店里的几个人,除了马灵石秀安道全三人,只有费保和“卷毛虎”倪云了。 吃完这顿饭,两方到了要分别的时候。石秀突然间问道。 “费保大哥,我家官人特别喜交天下豪杰。不如二位哥哥,就跟着我一起回沧州见大官人。这次也是多亏了二位您,我们这一走的水路才走得如此安全。我相信官人见了二位哥哥,心中也是欢喜。” 石秀跟这两个汉子相处这几日,关系混的熟络了,双方性子也也了解了一些。 除了费保心中有一些自己的小算盘,倪云就是一个爽快精练的汉子。再加上他和石秀的年纪相差也不大,二人之间的话题也是十分的多。 说真的,石秀还有些舍不得这么快与他们道别。马灵也有心把这二人留下,跟着他一起去见柴进。 乔道清那日在走之前,还特地找他说过。柴进这个人日后必不会简单,等他忙完了,他那里的事也会过来投柴进。 乔道清那是什么人,坚定的造反派。他竟然会说回来投柴进,那自不必多想。柴进以后肯定是要跟大宋朝廷翻脸的,他孤家寡人一个。造不造反,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当然,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在柴进面前提起过。 按理说,像柴进这等身份的人。安安稳稳,享受祖上留下的财富不好吗? 非要像如今这样东奔西走,到处施恩。难道只是为了名气?他柴家嫡系子孙的身份还不够吗? 往深层面想,赶紧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民心。他广交天下豪杰,仗义疏财。无非就是为了积攒实力。 费保这种水上人才,也肯定是柴进需要的。也在一旁挽留道。 “石秀兄弟说的对,我家官人对江湖中人都是喜欢的紧。不如就跟着我们一起去。” “好呀好呀,大哥。您不是早就想拜访柴大官人了?这会儿,还正有石秀兄弟和马灵道长二位好汉引荐。趁着这个机会,咱们就去见见传说中的柴大官人。” 倪云这些天跟石秀相处下来,心里也是满分佩服。都是同样大的年纪,石秀的本事比起他来可强过不少。 算下来,自己除了水上功夫能强过他。其他的,那是样样都比不过。 而且他还听师兄说了,柴进府上的人才数不胜数。比他武艺高的,还有不少。 他如今正是年纪轻,好奇心最重的时候。听来有这么多的好汉,若是不得见一面,岂不可惜。 费保之所以第一次见面,就和柴进马灵相处的这么好,无非就是为了柴进。 自己和几个兄弟,都是有抱负的人。也不能一辈子,都窝在那鱼柳庄里面。 第275章 大名府 多了两人的加入,马灵也不用如前世戴宗一样当牛马? 就算一个人的速度再快,那也是短时间的。耐力这方面肯定不如牲畜。 他们身上的银子足够多,在附近的集市上,挑选了两匹好马,算作给费保和倪云当坐骑。 至于石秀马灵两人,都是段景柱从北地贩来的好马。从建康府找回之后,一路上也就带着,这下倒不必再麻烦了。 安道全不会骑马,四人就轮流骑着马带他。不过大多数都是石秀和马灵二人,他们的马赖力强,速度快。 费保和倪云的马根本是比不上,若再是带上一个人。怕是没跑多久,这马也就废了。 从淮南西路到沧州,最少要跨越两个路,七八个州府。等到他们到达河北境内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前面就是北京大名府了,咱们今夜在这歇一晚。明日一早在赶路!” 到了大名府,离沧州也不远了。歇一晚上。明日一早出发,最多下午便到了。 他们倒是还撑得住,就是安道全年纪大了。这几日跟他们风餐露宿,晚上也休息不好。 就怕到时候赶上了,他这身子也遭不住。所以,石秀便提议道。 马灵看了看安道全和大伙。这几日路赶下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大伙都消瘦了不少,再加上这路上赶得及,大伙儿的衣服都馊了。 也是时候该冲冲凉,换套干净点的衣服。 何况他们跟柴进约定的时间,最迟是在后日。先前他们就是害怕错过时辰,现在却也不用太担心。 点头附和着石秀的建议道。 “三郎说的对,这几日也是辛苦大家了。今晚上大伙好好吃一顿,洗个热水澡。在大明府歇息一晚上,明日一早我们再往沧州赶。 “哪里,哪里。我们这心里也急着见柴大官人了。不过,在见官人之前。总得收拾干净,以免失了礼数。” 费保摆了摆头,探着鼻子往衣服上闻了闻。这些日子出了不少汗,该洗个澡,换身衣裳了。 倪云也在一旁赞道。 “好呀好呀,我早就听说了,北京大名府来是大宋的四京之一。比起东京汴梁来,但是丝毫不差。里面好玩的,好吃的。更是人数不胜数,眼花缭乱。几位哥哥,咱趁着晚上,好好的逛一逛这大名府。石秀兄弟,我和费保哥哥可都是第一次来北方,你可得带俺们好好逛逛。” 石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笑道。 “实不相瞒,几位兄弟。我也是第次来这大明府,对这里面也是不甚了解,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啊!”倪云有些惊讶。石秀跟着叔父常在北地贩马。这沧州距离大名府不过三二百里路程,石秀竟没来过这等好玩的去处。 “倪云兄弟,小道倒是来过几次大名府。今晚上,就带你们好好转转。” 马灵活脱脱的野道士,平时也没个去处。就在江湖上四处游荡,大名府这么有名的地方,他当然来过。来过的次数可不下四五次了。 “那就多谢马道长了。安神医,我来扶你下来。” 倪云笑着回了马灵一句,跳下马来,朝石秀后面的安道全说道。 安道全在马上说了些感谢的话,这才小心翼翼的挪动身子。在倪云的帮助下,下得马来。 这步子一落到地,安道全就感觉脚步轻浮,整个身子也是摇摇晃晃。 幸好身旁的倪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摇摇欲坠的安道全,出声问道。 “安神医,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只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顶用。” 安道全摇了摇头,道了声没事。他本就不会骑马。这辈子也没做过马,基本上出行都是马车。 这些天谁不用他骑马?可别人驮着他,一天下来至少是十来个时辰。路上颠簸,再加上他年纪大了,骨头架子也没有年轻时那么硬朗了。 这几日下来,只觉得骨头颠的都要散架了。别人带着他都不嫌累,他也不好张这个口来歇息。 马灵和石秀心里暗怪一声,安道全哪能跟他们习武之人相比。 当下几人搀扶着安道全,随便找了一个酒店先行住下。石秀原本是要找大夫给安道全,抓两副药补补身子。 可安道全却不肯,自己就是大夫,哪用得到别人。吩咐店小二打了两盆热水,好好泡了个热水澡。 自个儿又给自己简单按摩了一番,身子骨也没有刚才那么虚了。 石秀他们见安道全确实没事,点一下又是他需要休息的时候。简单吃了点饭之后,几人就商量着好好逛一逛大名府。 一部水浒传天下,世人皆知大名府。 在水浒传中,大名府出现的频率颇高,一百二十回中有十八回都提及了它。杨志、索超、卢俊义、燕青这些梁山好汉,都和大名府有着深厚的渊源。大名府名不虚传,确实是声名远扬。 之所以在水浒传中出现频率如此之高,是因为宋朝时的大名府的地位实在是太高了,看看它的名号就知道了。 北宋时的北京大名府与东京开封府、南京应天府,并称三大都,同时也是四京(东京开封府、西京河南府、北京大名府、南京应天府)之一。有如此高的地位,大名府自然是繁华的大都市了,《水浒》是这样描绘的:“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所以梁山好汉没事就去大名府逛逛。 大名府位于何处?现今河北大名县城东北方向。大名县隶属于邯郸市,地处河北省东南部,冀鲁豫三省交界处。我们都知晓邯郸地理位置优越,历史悠久,有着3000多年的建城史,曾是战国时期赵国的都城。 邯郸市临漳县在历史上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古称邺城,曾作为曹魏、后赵、冉魏、前燕、东魏、北齐的都城,在北方独领风骚数百年。北周末年,杨坚灭尉迟迥后,毁了邺城,之后魏郡(魏州)的治所迁至大名。唐朝建中三年(782年),河北军阀、魏博节度使田承嗣的侄子田悦,改魏州为大名府,这是大名作为地名的开始。 第276章 卖艺汉子 大名县地理位置特殊,位于华北平原南部,冀鲁豫三省交界处,东邻山东冠县、莘县,南连河南南乐县,西交魏县、广平县,北接馆陶县。 大名县处在漳河与黄河之间,漳河、卫河、马颊河自西南向东北贯穿全境,漳、卫河在县北汇流,京杭大运河在大名县东面不远,京杭大运河永济渠流经大名县。 在古代一马平川的华北平原上,河流是最好的自然防御条件,因此古时的魏州(魏郡)是北方的军事重镇。 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后,魏州有三处码头、八个渡口,水运之利得天独厚,繁盛是必然的。 魏州在唐朝安史之乱后地位超然,五代时唐庄宗李存勖就是在魏州称帝的,后周开国皇帝郭威也是在大名府起兵,建立周朝的。 郭威起兵时,留一个人守大名府,这个人就是柴荣。 五代以前,中原政权控制着幽云十六州,占据有利地势。但晋高祖石敬瑭将十六州割让给契丹后,中原地区无险可守,大名府成为东京开封府的北方门户。 契丹骑兵南下变得非常便利,宋朝只有在大名府重兵屯驻,才能阻止契丹骑兵南下。 公元1042年,辽军在幽州集结重兵,准备南下“打草谷”。许多大臣主张与契丹议和,甚至有人主张迁都逃跑。 宰相吕夷简认为大名府控制着河朔地区,是北方的锁钥。守住大名,就能守住黄河防线,开封则无忧。 一旦失去,就再也无法夺回,绝对不能迁都。目前的唯一办法,就是坚定立场。吕夷简建议宋仁宗在大名府建都,向契丹人表明皇帝准备亲征,断绝他们的幻想。 吕夷简几乎就是寇准再世,如果不是吕夷简,北宋又想卷铺盖溜之大吉了。 在当年五月,宋仁宗升大名府为北京,开始修建都城,契丹人果然打消南侵的念头。 北宋对大名非常重视,能来大名府当官的,都是朝中一线重臣,如有寇准、王钦若、吕夷简,以及韩琦、欧阳修、宗泽等。 《水浒》中也称大名府“城高且地险,堑阔且濠深”, “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 不过,大名府由于离黄河太近,明朝建文三年(1401年),被黄河大洪水淹没了,结束了一千多年的风云历史。 四人里面除了马灵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大名府。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一路上自有马灵带在前头。 倪云和石秀毕竟年轻,对哪哪都是好奇。一路上逮见这个问马灵,逮见那个问马灵。惹的马灵也是有些无奈。 如今北方张迪造反刚刚平定,可大名府似乎并没有受到半点波澜。往来尽是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和吆喝声。 至于贩卖的商品,端得是丰富。不管是他们见过的,还是没见过,街面上卖的都有。往来之人更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这里除了汉人之外,北面来的番人与辽人,在这大名府也是随处可见。 眼下已是到了晚上,湖岸边点起了花灯。惹得许多人驻足观望,马灵他们也是停住脚步。 “好,我来,我来!………………” “都不要急,都不要急。大家排队就好,每人一百文铜钱。十招之内,若谁把我打出这个圈子,我给你们十两银子。若是没有,这100文钱就得留下了。若还有不服的,还可再战。” 旁边的叫喊声吸引了马灵他们的注意,斜眼望去,见一个黑炭一般的汉子,正在人群之中大叫。 看他那副身板,应该是个练家子。上来了个,都没碰到他半分衣角。 “几位兄弟,那边倒有好玩的。咱们过去瞧瞧。” 石秀看那边打的热闹,心里面也有些痒痒的。指向那边,开口说道。 众人出来,也是胡乱闲逛。看那边有了热闹,也都是赞成,齐齐往那边赶去。 “没看出来,这个汉子,恐怕是有真本事的!我在这儿看了十几个,愣是没一个成功的。” “若是没这个本事,怎可敢接这个活?” “这汉子下盘很稳,这一手相扑功天,也是极好。十招之内别说把他击出圈子,能有人不出圈子,那都已经很厉害了。” “你们说,卢员外家的燕小乙,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看悬,若只是十招,击他出圈子还可以。可若没了这个条件,打一场。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我看你就是不知道,我们小乙哥的厉害。小乙哥的拳脚功夫,连卢员外都赞口不已。卢员外那是谁,咱河北响当当的人物。小乙哥虽是他府里的小厮,可一身拳脚也不是常人能比得。” “对对对,要是小乙哥来,绝对能打的他满地找牙。” 石秀他们走过去,刚好见两拨人正在争论。石秀对他们说的人毫不知情,一头雾水。 看向马灵问道。 “马灵道长,他们说的小乙哥是谁?那卢员外又是谁?” 马灵常在河北走,对燕小乙和卢俊义自然知道的十分清楚。 他还没说话,“赤须龙”费保突然开口道。 “我听闻在河北大明府有一位“枪棒”双绝的好汉,号称“玉麒麟”卢俊义。家中财富更是大名府首富,对外别人都称呼他卢员外。不知他们说的卢员外,可否就是那个玉麒麟卢俊义。” 马灵抬眼望了望费保,点了点头说道。 “费保兄弟也知道那“玉麒麟”,不错,他们说的卢员外正是那玉麒麟卢俊义。至于他们口中的小乙哥,应该就是卢员外府中的“浪子”燕青了,听说他耍的一身好拳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俱都能拿得出手。为人也是伶俐精干,卢员外也常常在外面夸赞他府里的这位小乙哥。”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那“卢俊义”的师傅,仍是陕西大侠周侗。能当上他的徒弟,竟然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又号称河北“枪棒双绝”,在江湖上的名头也是忒大。” 第277章 “没面目” 费保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也是吃这碗饭的。哪能不认识些人,听些江湖传闻。 卢俊义这人在北方的名气,我丝毫不比山东“及时雨”黑宋江和“托塔天王”晁盖小。 当然,比起如今的柴进还是差了不少。 卢俊义之所以和宋江,晁盖划为一个档次。并不是他在江湖上做了什么轰天动地的大事,而是他河北首富的身份。 江湖上传闻北方最有钱的两个,一个是沧州“柴进”。另一个,就是卢俊义卢员外了。 一提到他,别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他这首富身份。至于他的武艺到底有没有那般厉害,这个费保就不是很清楚了。 石秀还是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至于倪云,那可真就是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 马灵看他们对卢俊义感兴趣,将他知道的,都一一道了出来。 “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号称枪棒双绝,可真不是吹出来的。都是他一枪一棒打出来的,配得上这个称号。学艺归来第一战,一人一骑连夜挑了千人大寨。那一夜,死在他枪下的盗匪,不下三四百人,由此一战成名。而后几年,整个河北乃至北方的各路高手上来挑战,无一人能在卢俊义手上撑过五十回合。不仅是在武学上,在做生意上,那卢俊义也是一把好手。短短不到五年光景,就坐上了河北首富。往后,大家都习惯称他为卢员外。” 石秀,费保确实听过卢俊义,这下又听了马灵的讲述。才知道卢俊义竟然这么厉害,以前还真是小瞧了江湖好汉。 这里面就属倪云听的最认真,他年纪不大,兄弟几个聚义的时间也不过一两年。不管是江湖阅历,还是江湖经验,都是少的可怕。 这会儿听马灵说起江湖上成名的人物,眼里既有一丝敬佩,也有一丝羡慕。 “还有谁来?还有谁来?要是没人敢来,俺…就收拾收拾走了。” 黑大汉这番话,在别人听来,满满的挑衅之意。这可让周围围观的观众不高兴,不过刚刚他们也看出了这黑大汉的本事。 也自知自己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商量着叫嚷道。 “那个黑大汉你莫走,等我们来找人治你。” “对呀,对呀。你赢了我们的钱,可别想跑。” “对了,你把你的名字报上。我们也好给别人传个信。” 黑大汉今天高兴坏了,大名府不愧是四京之一,这人端的是多。就这短短一两个时辰的工夫,就抵得上他大半个月的赚的钱。 心里正琢磨着找家酒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可周围的人却不愿意,不放他走。 他是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因到处投人不着,平生最无面目,人称没面目。 到了河北,虽有意,,去沧州找柴进相投。但因没有门路,一直不敢前往。 相扑丛中人尽伏,拽拳飞脚如刀毒。劣性发时似山倒,焦挺从来没面目。” 见有人问他姓名,也不隐瞒。朗声说道。 “俺是中山府人氏,名字唤作焦挺。江湖人称“没面目”,你们若是不来,我就走了。” “别介呀,黑汉。你就在这等一等,我们去叫人了。” “是啊,是啊。你莫不是怕了我们大明府的小乙哥。” “俺这辈子……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不过俺这肚子也饿了,你们又不上前,何不浪费俺的时间。俺要走了。” 焦挺为自己的相扑本事,自信的很。要说动兵器,他还不敢说什么。可要是赤手空拳跟他耍拳脚,他还没怕过谁。 这一下午跟人过招,肚子也早饿的咕咕叫了。既然没人让他赚钱,那他还在这浪费时间做甚。 “黑汉子,我们也知道你忙活了半日,肚子早都饿了。这样我带你去旁边的翠云楼,好好吃一顿。权当我请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跟我们大名府的小乙哥,好好打一场。” 焦挺见有白食吃,怎么可能不同意?他来大名府也有两三日了,旁边的翠云楼他哪里会不知道。 在这里面简简单单吃一顿,没个一二两银子,还真拿不下来。 他们口中的小乙哥,肯定又是哪家的公子哥。反正自己也不在这里久待,陪了公子哥耍耍就耍耍。还能落个饭钱,何乐而不为了? 点头跟着那富家男人,就钻进了旁边的翠云楼。 至于石秀他们刚刚在说卢俊义,小乙哥既是他府里的人。这场热闹,怎么可能会错过。 他们也想看看这黑大汉的实力和卢俊义府里小乙哥的本事。 想来那小乙哥过来还要些时间,鄙人也不在外面干等,进了翠云楼点了几壶茶水。又要了些干食,边坐边等。 若是柴进在这里,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好保镖加护卫。 焦挺是中山府的人氏,以祖传三代的相扑绝技而成名于世。 因为焦挺与人打架之时,从不讲情面,劈头盖脸的就打,所以外号才叫作没面目。 那时候在江湖行走最看重的就是个面子。 但是,江湖总有另类,当别人都想着怎么挣面子的时候,这个出身不能说很差,但也不是很好的焦挺却不管这些! 在宋代时候,相扑可以说是一项全民健身运动和现在的广场舞一样普及。 是个人就能会几手,咱就不说像燕青这样的相扑高手,就连高太尉都能扑几下。 但焦挺不一样,他是专业的相扑手,而且有家传的相扑绝学。 既然有一技傍身,照理说混江湖应该如鱼得水,怎么就混得没一点脸面呢? 据他自己说:“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 从他混江湖以来,就没人给他面子,想找个山头混饭吃,却没人收留。 山东、河北兜兜转转好几圈,硬是没人愿意给他一张饭票,这还真是栽面。 不但他自己觉得没面子,就连江湖的圈里人,也觉得他没面子。 送他一个“没面目”的绰号当作调侃,而且这个名号知名度还不低。 第278章 浪子燕青 那焦挺为什么混到这么差,没人愿意给他面子,收留他的一个重要原因,恐怕和相扑绝技有关。 “相扑丛中人尽伏”。他的能耐,在相扑圈里封顶了。 而且飞脚绝技无敌,关键是下脚狠,没轻没重,一脚踹到腰子上,跟刀割一样。 作为相扑圈里的顶流人物,他应该影响力应该很大啊,为什么没有广受追捧呢? 这就和他的家教有关了:“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徒弟。” 他们家的相扑绝技,只传自家人,不传外人,连徒弟都不收,就靠这几招相扑挣饭吃。 有了这样的家教羁绊,哪怕焦挺饿死,从山上跳下去摔死,他也不会轻易传授给别人。 就他这样的混不吝,自然在相扑圈里吃不开,谁还愿意跟他打交道? 面子都是相互的,你不给别人面子,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 慢慢地,他就在相扑圈里越混越臭,大家都戳他脊梁骨,跟他疏远划界限。 焦挺在相扑圈混不下去去,只好主动退役,另谋生计。 跑遍了山东、河北,硬是没人愿意收留他,他从原先的相扑顶流成了过街老鼠。 正经工作找不到,只好剑走偏锋,投奔山头。 但是这年头土匪也不好当啊,尤其是焦挺不愿打破传授规则,还怎么混。以至于不弱于天罡的武艺,却混了个地煞。 焦挺吃饱喝足了,见他们口中要等的人还没有到,竟然在一旁打起了盹。 “道长,我倒觉得这黑汉子很有意思。想来也不是那虚情假意的小人。” 石秀看焦挺悠哉悠哉的打着呼噜,笑嘻嘻的说道。 马灵自是懂得他的意思,点头笑道。 “等一会儿他跟那“浪子”燕青打过之后,咱们再过去。” 话刚落,门外就传来一阵骚动声。 十几个一二十岁的汉子,拉扯着一个二十年级出头的白净后生。 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出头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带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脑后一对挨兽金环,护项一枚香罗手帕,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 刚见到这汉子时,马灵他们几人也是惊了一跳。主要是因为这后生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模样端正秀气,皮肤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 不过,他身上可没有阴柔之气。整个人规规矩矩,看着让人生不出一丝反感。 白净汉子有些无奈,推推搡搡地入了大厅。看到场中的父老乡亲,忙拱手抱了一礼,笑着打招呼道。 石秀他们几人并不认识这白净汉子,忙向周围的人打听道。 “老伯,这后生是何人呀?” “你们肯定不是大名府人?” 石秀闻言,点了点头说道。 “我们是江南来的,来大名府做点生意。” 老伯露出一个果然的表情,继续说道。 “他就是卢员外府里的燕小乙呀。说来小乙也是可怜,自小父母双亡,得亏得了卢员外长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不仅一身好花绣,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的: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本身姓燕,排行第一,官名单讳个青字。北京城里人口顺,都叫他做“浪子”燕青。” 说起燕青来,老伯这话匣子好似一下都打开了。让他知道的,都给石秀他们道了个遍。 等老伯把话说完,这边的焦挺已被众人吵醒。眯着那双牛眼,迷迷糊糊的看着大伙,问道。 “可是那位小乙哥到了?人在哪里呀?” 说着,擦了擦眼睛,往大厅里望了望。眼前除了一个长相白净的年轻后生,却也找不到一个人。心中疑惑。 大伙儿早知趣,把场中的位置给他两人留开。 焦挺看眼前的小哥还不走。摇了摇脑袋,笑呵呵的朝着燕青说道。 “小哥,要想看热闹,往旁边站。这里等会儿是打斗的地方,小心伤了你。” 燕青颇有礼数,伸手朝焦挺抱了抱拳,笑道。 “这位大哥,我就是他们口中的“小乙”。” “啊,你莫不是在取笑俺?就凭你?” 焦挺吓得酒都醒了。眼前这小哥,怎么看也不像一个高手。刚才这些人,莫不是在说笑。 自己真跟他打起来,就凭他这副小身板,恐怕连自己一拳都挨不住。那时候,自己可就惹了天祸了。 拳脚无眼,小哥长着一副好脸蛋。让自己打的鼻青脸肿,自己可真下不了手。 “如假包换!小乙平时也喜欢耍些拳脚。挑战倒不敢当,就当切磋切磋。” 燕青还是那副表情,笑呵呵的回道。 焦挺见他礼数周全,又长着一副好脸蛋。也不忍心下手,急忙劝道。 “小哥,若真是你。哎呀,那你们也忒坏了,这不是在……赶紧下去,小哥。等会儿脸上挨上几拳,可就不好看了。” 焦挺是个直性子的人,只以为是周围的人在耍弄他和眼前的这位小哥。不过拿人的嘴手短,吃人的嘴软。 刚刚自己已经白吃过人家一顿饭了,也不好出声再骂周围这些人。只得苦苦劝着,眼前的燕小乙。 燕青丝毫不受影响,仍然是那副表情。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这位大哥,小艺也会些拳脚,你尽管出手便是。” “哎呀。我怎么跟你说不明白了。我的这些功夫,可不是你们这些花拳绣腿。。那打起来,可会是要出人命的。快走,快走。” 焦挺见一直跟他说不清,也有些急了。 第279章 梁山第一相扑手之争 “焦大哥,小乙清楚。若是伤了残了,只怪小乙没本事。” 燕青已从旁边之人口中听出了焦挺名性,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没面目”这号人物。 但却也不敢小瞧眼前焦挺的,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他还是清楚的。 刚刚也是稀里糊涂的被拉了过来,说这儿有一个相扑高手。自己这些年在城中已找不到什么好对手,自家主人是肯定打不过的。 燕青小时候受了许多的苦,原本以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大多数都有一股热血,逢事冲动,争强好胜。 而他却不为然,给人一种沉稳,老练的感觉。 原本是不想去的,可拗不过周围乡人。再加上自家主人发话了,他才过来瞧瞧。 “小,哥我还没给你说明白。我这拳头挨一下,可是会死人的。” 焦挺死死不答应这个请求。他在心里,从来都没正眼望过燕青一眼。 这个长得比女子还俊俏的小白脸,哪能做他的对手。 “焦大哥,小乙得罪了。” 燕青看他那副表情,知道再跟他多说,也是无意。 若耍上两手,也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本事。顺便再探探,眼前这个黑大汉的底。 想着,便出声叮嘱焦挺小心道。 焦挺哪会在意,把它当做小孩子过家家。却也看也不看他,低声说道。 “小哥,我就站在此动不动。十招之内,能逼我退半步,就算我输。” 燕青却是不回他的话,淡淡一笑。见他有了防备,立马化掌为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扑了上去。 焦挺见他速度之快,微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燕青的胳膊,还没有他的大腿粗。就是站着不动,让他打,恐怕不过是给自己挠痒痒罢了。 心下还未想完,耳旁呼呼作响。心里想着不动,可手上却是实成。 双手合十,向外一探。险而险之的,挡住了燕青这一拳。 然而燕青这一招,只是虚招。只见他嘴角一笑,右腿向上一撩。 作势要打焦挺的门面。焦挺大惊,眼下双手跟他的拳头扣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若是这一脚真让他给挨上了,那自己可不就丢大脸了。 手上挣脱不得,只得在脚上使功夫。还想凭借着后发先至,踢掉燕青攻过来的右腿。 可燕青这一招又是虚招,也不攻他门面了。转而往他小腹处一踹。 “哎! 焦挺吃痛的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卸下了这股力。 “好!小乙哥好样的!” “让他看不清你,可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黑汉子。” “对,凭的他小瞧人!” “汉子刚刚口气吹忒大了。不过这才两招,你就已经退了。亏你你刚刚还大言不惭…………”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好,周遭其他人纷纷叫嚷鼓掌道。 他们都是大名府人士,跟燕青很是相熟。再加上焦挺刚刚从他们这里赚了许多钱,嘴里口气又特别大。 这一脚虽然不是他们踢的,可也算解了他们心中这股恶气。以至于在场之人,无不大声拍手叫好。 有的甚至,还奚落起焦挺来。 至于石秀他们几人,并没有参与进来。坐在一旁小声的讨论道。 “这两个的本事都不弱,尤其是那个俊俏后生。别看这两招,看似平常无奇。我这后生把握的时机,力道却都是恰恰刚好。光在这方面上,我石秀是万万比不上他。” 石秀也是爱耍论拳法的,只是一直没有名师指点。在拳法造诣上也只能算作一般。 这会儿见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后生,在这拳脚功夫上却是极其了的。心中那股好胜心和攀比心又起来了。 暗暗比较着自己和燕青。不过旋即就笑了笑。若在拳脚方面人家,绝对是碾压自己的。 不说那个俊俏后生,就是面前的这个黑炭汉子,也是不容小觑。 在刚刚轻敌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地化险为夷,作出应对。其本事也不能小瞧。 三人还未回答石秀的话语,只见焦挺貌似红了脸。低着头,不敢看燕青的眼睛。颇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个,小哥好本事。刚才是俺轻敌了。俺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焦挺原本就是个面皮薄的。见自己说的话,还没两招就闪了舌头。遭他人嘲笑,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燕青却是忙笑着回道。 “焦大哥,刚才该赔罪的是我。是小乙先出手偷袭的您,你没有防备,才差了半招。这一会儿,可以跟小乙好好打一场了。” 燕青明明提了醒的,这么说,也是给焦挺一个面子。好,叫他找个台阶下,图个心理安慰。 而这边的焦挺,心里一下子就好受了不少。憨憨的抬起脑袋,扯着嘴巴笑道。 “使得,使得。俺也是好久没碰上你这等高手了。就是你不说,俺也要拉下这个连讨教。” 焦挺是个武痴,尤其是将一项技能练到了顶峰,苦苦寻不到对手时。 心中的急,是旁人体会不到的。仅凭刚刚两招,他就能断定眼前的这个小哥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而且,最起码也不会比自己差上多少。对此,自是想上前好好的领教一番。 燕青早有这个意思,道了声好。 之后的二人也不废话,摆好了架势。齐齐向对方冲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嘿嘿嘿……” 这两个一番交手,可看呆了在场的所有人。 焦挺不愧是相扑世家,出手的每一招,都是最合理最实用的招式。绝没有花里胡哨,出手就要一击取胜。 所以,焦挺的每一次出手。看似平常,可里面蕴含的恐怖力量,在场的也只有几个人能看懂。 说实话,这场争斗,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不熟悉之人,肯定是选占据了各种优势的焦挺。 燕青不愧是大家都看好的,他也没有让众人失望。宛如一只灵猴一般,上蹿下跳。也不与焦挺正面碰撞,反而是打起“游击战”来。 第280章 结识 凭借他灵活的神位,倒也跟眼前的汉子斗得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焦挺的相扑功夫,那是没得说。看他身材肥硕,没想到一交起手来灵活程度,丝毫不比燕青差。 再加上祖传的相扑功夫,先前一直是压着燕青防备。 可到了后面,燕青借助他矮小的身材。专门去攻焦挺的下盘,想在这里面找到一丝破绽。 可这边的焦挺,倒也机灵。紧守下盘,不敢给燕青一丝机会。 燕青这家伙,如同一个泥鳅。好几次眼看就要得手了,不知怎么的又从他手里溜了去。顺势还反攻自己一招。 就这么斗了近百个回合,两人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围观的看客们大都不会武艺,觉得他们打的十分好看。在精彩处,除了拍手叫好外,看不出个什么门道来。 而石秀马灵一行人,也算作行家。毕竟几人都是有武艺傍身。尤其是石秀,马灵二人,自身的武艺都不俗。 在拳脚上下的功夫也多,只是跟眼前这二人比,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 马灵好歹混迹江湖好多个年头了,也不会因为这点事,就大惊小怪。 可石秀和倪云就不同了,一个江湖经验浅,阅历少。另一个从小是同辈之中的领头羊,凡事都想要争个第一。 倪云这边除了惊讶就是佩服,也跟那些看客一样,在关键时刻都会大声叫好。 而石秀这边,刚开始是有一种攀比心理。而慢慢到了后面,也就释然了。 眼神也变成了一种欣赏,和一丝迫切想要认识这个人的感觉。 “砰!……通……” “焦大哥,不打了,不打了,小弟认输。” 燕青和焦挺打了100多个回合了,还未见分晓。 那么多回合下来,两人也是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燕青的好胜心,本就没有那么强。他这次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来切磋切磋,累积些经验罢了。看看自己在相扑上,还有没有提升的机会。 这会儿也打的差不多了,两人也算是精疲力尽了。再打下去,可就不能抱着到时候还收得收不住手。 毕竟,伤了谁都不好。 找了个机会,倒出圈外。笑着说道。 焦挺这边也是真累了,在体型,气力方面,他确实是占了燕青许多便宜。 若是比持久,那他肯定是比不上燕青。100多个回合下来,他比燕青可累上不少。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脸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 就算是拼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可能叫停。自己可是背负着祖上三代人,他这一叫停,就意味着认输了。 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他觉得燕青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到了后面不分胜负的时候,他就有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却没想到,燕青首先提出认输的表现。 急忙问道。 “现在还没分出胜负,俺怎么能占你这个便宜。不行不行,继续来,继续来!” 眼睛哈哈一笑,擦了擦汗渍,笑着说道。 “焦大哥,我问你,我二人是否有仇怨?” “你我不过是第一次见,不曾有?” 他被石秀的这一番没头脑的话,给整迷糊了。疑惑的回答。 “那就行,我还以为我和焦大哥有仇了。既然我二人都没有什么深仇大怨,不如就切磋到此。要是再下去,小乙就不行了。 焦挺随即愣了愣,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回道。 “这事怪我,怪我。我也是好久不见如此厉害的高手了,这才想着要分个胜负。要不然,我请你喝酒,就当赔罪了。” 燕青也正有这个意思,见焦挺这番本事,他心中就有结交的意思。 哪会让他请客,立马说道。 “正有此意,焦大哥。不过到了大名府,哪能让你请客,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吗?小二,小二。快上桌好酒好菜,我和焦大哥好好吃一顿。” 小二刚刚还看着热闹,这会儿见二人搞得跟一个人似的,直到燕青唤了好几声。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忙忙的跑上前问道。 “小乙哥,你看……” 燕青伸手制止道。 “也是你们翠云楼的常客了,今日结识了焦大哥。哪能怠慢,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 “好勒!” 小二心中大喜,他们店里的招牌菜都上上来,那可不便宜。自己今天又得小赚一笔了。 “对了,小兄弟,还不知道你高姓大名?” 焦挺活了这么多年,除了他家中的亲人。在江湖,也没有几个人。能像燕青对他这么好。 想到连人家的姓名都还不知道,心中暗暗惭愧,出声问道。 “哦,焦大哥。小弟姓燕名青,在城里被人称作“浪子”。不过主人给我起个小名,唤作小乙。大家就称呼我为小乙了。” 燕青见他开口,忙答道。 “啊,小乙你……” 听燕青的口气,他莫非是在府里面当下人? 若是真如此,焦挺实在是想不通。以燕青的本事,干什么不好。何顾去给人家当下人,每日受尽别人的白眼。看人家的脸色吃饭。 不过想了想自己眼下的现状,心中耻笑。也就憋住了后半句的话。 燕青明白他的意思,见他不说话,开口道。 “我家主人就是我的恩人。小乙自小就没了父母,若不是我家主人。小艺早就冻死在大名府了。何况主人待小乙如同亲人一般,从来没有把小也当做下人看待。” 焦挺听闻,这才点点头。继续问道。 “原来如此。哪不知你家主人是谁。但日后我发达了,再来上门找你。” 焦挺在江湖上也没几个兄弟。燕青这样对自己,让他除了感激之外,心中也把燕青当做了自己的兄弟。 又听了燕青身世如此凄惨,除了同情,也就只有感同身受了。 毕竟他和燕青相差不大,都是自小没了爹娘。不过,他没有燕青这么好的运气,得了有钱人家的帮助。 焦挺自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再加上从小练习相扑。力气也比一般人大,儿时起,便干一些苦力活了。 第281章 终到达 “焦大哥,我家主人就是大名府的卢员外。” 常言道不打不相识,武品即人品。一番切磋下来,燕青对于焦挺也是颇有好感。 也是他从小受苦的缘故,心智自然比同龄人成熟的多,所以相熟的也也没什么几个。 焦挺的相扑本事,燕青是十分认可。对于他问的话,不隐瞒,直言相告道。 “哎呀,我的个亲娘呀!你家主人就是号称那“玉麒麟”的卢俊义,也是这河北首富卢员外。” “不错,我家主人正是江湖上人称“玉麒麟”的卢俊义。 “那就好,那就好。跟着他,也不算委屈了你。” 也由不得他焦挺不吃惊,进了河北地界。除了柴进的名头最响外,就属卢俊义了。 见自家这位小兄弟跟了他,心中也算是放心下来。说到最后一句,他自然是心里默默嘀咕道。 又想起自己这十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至今都无个安身之处。 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心中感慨不已。 “小乙兄弟,你既然过得这么好,我焦挺就放心了。” 燕青看他满脸的感慨之色,又想起他今日在街上卖艺。不用猜想,就知道他心中的难。 自己主人虽然武艺高,总归没有个帮衬的人。每次出货,主人还要跟着,防备山野强人。 不若把焦大哥介绍给主人,日后让他押送个货物。也道省了主人的心。 想到这,出声问道。 “焦大哥,小弟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乙兄弟,你与俺投缘,有什么话就尽管说。” 焦挺正在旁边感慨,见燕青出声问来,立马扭着头问道。 “恕我多言,凭焦大哥这一身本事。去哪里不能混口饭,吃喝过要坐着…………” 话虽没有说完,后面的意思,焦挺也听得出来。 无奈摇摇头道。 “小乙兄弟,你实在不知。俺这个人脾气怪得很,做起事来也莽撞的很。以前倒也坐过庄中教师。可每次,有人与家中的主人发冲突。后来慢慢久了,也懒得再去找。收拾了家中细软,浪迹天涯,过个逍遥自在。不过……嗯,很快盘缠就花了。我也没啥本事,只能靠。唉……自已这三代相传的相扑本事,赚个饭钱。” 原来如此,以焦挺的性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压得住的。但自己的主人那是何等人物? 立马建议道。 “焦大哥,不如你去相投我家主人,以你的本事,我家主人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这个……” 燕青看焦挺面色为滩,连忙接过话题说道。 “小乙刚刚也只是个建议,我看焦大哥在江湖上走久了,心也闲不下来。不过,日后焦大哥哪一天在江湖上走累了,尽管来大名府找小乙。” “行!小乙放心。俺以后若是过得不快活,肯定又会来找你。” 焦挺原本还有些尴尬,见燕青丝毫没当回事。而还在一旁安慰着自己,给他找台阶下。心里感激不已,忙拍着胸脯保证道。 燕青跟焦挺喝了一会,就有人找他。看样子,应该是卢俊义府中的人。 他跟焦挺告了辞,便匆匆而去。 焦挺一个人在这又喝了会儿闷酒,收拾了包裹。正想要结账时,店小二却说燕青早已结过了。 “小乙兄弟还真是……” 心中念着他的好,出了酒店。径直朝沧州方向而去。 说实话,要不是他心里还惦记着那事,早就跟着小乙去投卢俊义了。 卢俊义在大名府,乃至河北,都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放在一年前,有这个机会,他早屁颠屁颠的去了。 可这一年,江湖偏偏出来了个柴进。却不是说,以前他不是识得柴进。 似他心里,这些人都是沾了祖上的荣光,享受荣华富贵的二代罢了。名头在想,反正也是入不了他的眼。 可这一年的柴进,跟那些富家子弟相比。在江湖上的传闻截然不同。 今日这个念他好,明日那个念他的好。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他想见柴进的心就更浓烈了。 这次往河北境内赶,也算是来圆他一个梦。见一见柴进的梦,想看一看传闻中的柴进是否跟看到的一样。 “焦挺好汉,且留步。” 说话的这人,是石秀。 石秀他们一直没走,想找个机会和焦挺他们结识一番。 奈何他二人刚刚在这里经历了一场大战,吸引不少的年轻后生。 此刻全都围住二人,羡慕的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在一旁问个不停。 石秀他们只得,等时机再上去。中途燕青走了,他们也没管。 毕竟他们的目标,可是面前的焦挺。 焦挺看着面前的几个人,有些奇怪。那四个人里面有道士,有年轻后生,也有稍成熟一点的富翁。 把它看来,大概就是这么形容的。这个组合,着实有些奇怪。 “你们是谁?找俺有什么事?” “可否借一步说话?” ………… 沧州,柴府。 “大官人!大官人!石秀大哥他们回来了!大官人,大官人,石秀大哥他们回来了!” 柴进这几日是茶不思饭不想,每日过的是忧心忡忡。 自那日大夫告诉他叔父的病情之后,他每日都是提心吊胆。 一方面,是担心叔父的病情能不能撑到石秀他们到来。另一方面,是担心石秀他们半路出了意外。 他这几日都差点想跑到沧州,去问辛从忠孔厚现在何处? 毕竟,这二人都是荡寇志里面的人。而且从原着里面的剧情,几人或多或少还牵扯点关系。 不过很快,他就否认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 先不说别的,算算如今的时问,辛从忠恐怕连张叔夜那些人都不认识了。至于孔厚的出场时间,那就更晚了。 鬼知道,他现在还窝在那里钻研医术。除了孔厚和安道全,他是再也记不起这北宋还有什么名医了。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都要到了,石秀他们还一点音信都没有。心中正着急,小玉突然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跑来,边跑边大喊道。 第282章 在添好汉 有了神医安道,柴皇城也算从鬼门关中拉出来了。 让柴进悬了这么多日的心,也算给放下来了。 “安神医,这次多亏你。” 听到柴皇城的病情算是控制住了,柴进立马朝着安道全拱手相谢道。 “唉,柴大官人这是说的什么?要说感谢,我还得谢大官人呢。” 安道全见柴进对他行如此大礼,哪里肯接下。先不说柴进的身份摆在这。就说他先后派人救了自己,这份恩情自己就还不完。 哪能还受他这一礼,立马抓着柴进的手说道。 柴进听了他这话,有些意外。石秀他们这次建康府之行,肯定是遇上了麻烦。 想到这,这才想起石秀马灵后面跟着的三人。 刚开始他的一颗心,全放在安道全身上。将安道全请进屋给叔父柴皇城医治之后。 也是听了安道全这么一说。这才有闲心,打量起马灵他们带过来的三条汉子。 最左边的,是一位赤小虚大汉。见柴进望着,似乎有些紧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朝柴进露出了一丝微笑。 柴进也点头回了他一礼。中间的汉子,跟石秀的年纪差不多大。 这个汉子倒没有什么特殊的,但看着柴进,不好似后世小仙女见了偶像一般。行为也是有些局促,不安。 三人里面,最平静的,就属最右边的这条黑大汉了。 刚看到他时,柴进也是吓了一跳。这人莫非就是“黑旋风”李逵。 也不怪柴进这么想,这人长得实在是太像原着里描写的李逵了。 黑熊般一身粗肉,铁牛似遍体顽皮。交加一字赤黄眉,双眼赤丝乱系。怒发浑如铁刷,狰狞好似狻猊,天蓬恶煞下云梯。 这么一看来,还真跟李逵一样。 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若真是李逵,哪里会这么消停。估计刚见了柴进,这大嗓门就遮不住了。 就这么猜他也猜不出来,转头看一下石秀和马灵问道。 “两位兄弟,这次建康府之行怕不是很顺利?对了。这几位好汉,又是谁?” 石秀和马灵对视一眼,还是还是石秀出口讲述了他们一路上的遭遇。 其中包括李巧奴,安道全,以及后面的摩尼教和这三人的身份都没露过。 前面说的李巧奴,他倒不是很意外。毕竟原着中,安道全也是栽到了这李巧奴的身上。 到了后面,他越听越惊讶。既然让他们遇到了摩尼教的“宝光如来”邓元觉。 那可是在杭州城外能与鲁智深大战50回合不分胜负的猛人。也是方腊儿子,方天定手下的四大元帅。 要算起来,邓元觉的武艺,在方腊手里不说前三,前五是稳稳的。 能稍稍胜过他一点的,怕只有那南离大将军石宝。尚书王寅和方腊的侄儿方杰了。 毕竟这些人马步战都是一流。邓元觉一个步战高手,跟他们比确实有些吃亏。 而且这三人就是以梁山五虎来比,那可都是中上水平。有甚者,还斩杀过梁山五虎将。 算算时间,离方腊造反还有近十年。没想到,这个时间,麾尼教在江南都已经很有名了。 第二个让他惊讶的,就属太湖四杰了。这四个人的出场时间,那可是在梁山招安后。 没想到在现在,就被石秀他们给遇到了。太湖四杰那可是坚定的造反派,水中好汉。既然也都是有勇有谋之辈,能把他们带过来,柴进也是吃惊不小。 至于最后说的焦挺,他倒不是特别惊讶。这家伙在没上梁山前,已经在江湖上厮混了好些年了。 这会儿歪打正撞上,也不是特别意外。别看焦挺在梁山,只是排名地煞,可本事却是一点不弱。 甚至比过好些个天罡,也是厉害不少。 所谓的梁山一百零八星宿,分为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 大家似乎都认为是上天安排好的天意,不过只是吴用和宋江的把戏罢了。 其目的便是用上天注定来捆绑梁山众强盗的思维,便于管理和控制。 李逵是宋江的嫡系,原本就只是一个杀人犯。后来在江州遇上了宋江,逐渐开始在江湖上崭露头角。 李逵在回家接母亲的时候,竟被老虎给吃了。一气之下,杀了好几只大虎。从这一点,这李逵比武都头还要猛。 李逵在江湖上颇有名气,为人勇猛莽撞,嗜杀成性,两把板斧挥舞起来,动不动就把人劈成两半。 在梁山上,胜过李逵的人可不在少数。其中就属焦挺,第一次遇见李逵时。轻易地用一招便将他制服。 焦挺的外号“没面目”,这在梁山好汉中极为罕见,令人费解。焦挺出生于相扑世家,家族传承已有三代之久。 按理说,这样的相扑世家,平日里应该积累了不少人脉和财富。但不知为何,焦挺却沦落江湖,四处漂泊也无个去处。 何况似焦挺这种徒手搏斗的能力,虽然达不到武松、鲁智深的水平,但应该也不会比“浪子”燕青差多少。 然而,宋江却将他排在了第九十八位,整个梁山只有十人排在他之后。而且跟在他后面的人,基本上都是打酱油的。 这里面时迁除外,这种排名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事实上,《水浒传》中的细节描写非常到位。 焦挺这类人,说白了就是市井无赖,而宋江最看不起这种流氓,因为他认为,排名不能让三教九流排在前面,那样会让他难以服众。 即使焦挺是宋江的心腹李逵的小弟,他的排名也不能太高,只能与时迁等人并列。 这也是时迁功劳不低,却排在倒数第二位的原因。 焦挺为何会排在此处?多半是他与李逵那事。李逵乃是宋江身边的忠犬,是宋江的心腹。 李逵在山下治不了焦挺,上了梁山还治不了他吗?或许正是因为这层关系,焦挺才会被排到如此尴尬的位置。 而更可悲的是焦挺那徒手相扑的功夫其实并不适合战场上杀敌,结果润州一战便出事了。 一个相扑选手怎能面对千军万马?他就这样被乱军马踏而亡,被宋江当成了炮灰。此举与送死无异。 第283章 人才济济 焦挺步战水平无敌,鲜有对手。 想自己堂堂柴大官人,出门竟然没有打手,那怎么能行?所以对这焦挺的安排,柴进心中已有了计较。 给他当个保镖,那是绰绰有余。 对于“太湖四杰”另外两人的安排,柴进心中也有了想法。不过,还是要等卞祥他们回来之后再说。 相互寒暄了几句,柴进就让石秀,带着他们下去安置客房。 大家都是头一次见面,就是再怎么互相敬佩、久仰,说的久了,中间总有那么一层不自在。 何况,柴进也从他们双眼中,看出了些许的疲惫。几句话之后,众人便都下去歇息了。 今天对柴进来说,确实当得个好运日。不仅叔父柴皇城的病情有了缓解,府中又是添了三个好汉。 就连原本是明日赶到的縻胜,卞祥一行人。也派人传来消息,今日下午便会到了。 当天下午柴进在城门口,接回了卞祥,縻胜一行人后,命人在府里大摆宴席,犒劳回来的兄弟和新加入的好汉们。 如今的柴进,手下可以说是人才济济。光光是五虎将级别的好汉,就有两个。八骠骑之流的,也有好几个。 其他各种技术型人才,也有不少。算来,这场宴席也是兄弟大多数兄弟们第一次见面。 柴进下首,左边坐的,是以薛永为首的老弟兄。 依次是薛永,杨林,洪教头,时迁,段景住。而右手这边要么是新加入的弟兄,要么就是表面张迪路上加入的弟兄。 依次是孙安,卞祥,縻胜,石秀,马灵,傅祥,顾凯,安道全,焦挺,费保,倪云。 连同柴进在此,一共是17人。 至于还差的两个。一个是冯翊,另一个就是府里的老管家王伯。 他俩一个年纪大了,不胜酒力为由,拒绝了出席。那个则是自发要求留守,今夜众兄弟都在吃酒,总得有一个人留下值守不是。 更何况,冯翊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见柴进。在柴进心里所想,应该还是上同的那件事。 虽然是投靠柴进了,可心中的那道坎还是过不了。柴进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时间再跟他好好聊聊,把他心中的心结给他解开。 穿越过来一年多,算上那迟早要来抈投的乔道清,和太湖四杰剩下的二人。柴进手下已不知不觉手下已经聚齐二十多位好汉。 而且这里面的人,可都不是打酱油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本领。无论是步战,马战,水战。柴进现在手下都有拿得出手的人。 更何况如今离水浒开始的时间,还有两年。自己这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聚集了二十多人。 若是再给他两年,别的不说。梁山上真正称得上上好汉的,他必定会挖过来。 还有那方腊,田虎,王庆的墙角,该挖也得挖。 四大寇之中,除了方蜡的墙角没有挖过之外,主要原因还是地方远,柴进的手也够不过去。 其他三人,柴进可都是挖了墙角的。尤其是田虎,他手下的前两员猛将,都被柴进给挖了过来。 第一谋士乔道清,现在口头上已经答应加入柴进。 原本他手底下就没几个高手和谋士,现在柴进把他的主心骨给挖了。再加上这次张迪造反,因为是在河北。手底下的大多数头领,都是原着里田虎的手下。 这一次虽然是没有成功将河北绿林一网打尽,可也是损失大半。 别的不说,田虎手下的前十员猛将,基本上都是露面。 像什么节度是钮文忠,血刀子竺敬,花尾虎董澄。要么是嗝屁了,要么还在柴进手下当俘虏。 这次张迪造反,损失最大的当属是田虎了。不知道他以后这个反还造的造不成,就现在来看,他绝对是四大寇最弱的一个。 即便是造反了,实力相比于原着中,肯定是大打折扣。 四大寇中,方腊的墙角,看来是不好挖了。毕竟如今的摩尼教在江南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和名声。 原着里方腊的大多数猛将谋士,如今也已入了摩尼教。剩下的,要么是不知踪迹。(反正柴进是探不到一点消息。) 要么,就是在观察方腊。加入摩尼教,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柴进对此也不懊恼和忧心。他虽然是穿越者,相比他们有一定的优势。 可总不能把这所有的好汉一网打尽。多少也得给人家留点家底子。 带着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柴进也做不到,让每一个人都喜欢。更不可能,让江湖上有名气的好汉都投入他柴家。 就是皇帝老二,他的魅力也不可能有这么大。既然方腊的墙角挖不到,以后就只能把重心放在挖王庆和宋江的身上。 按照原着的轨迹,他们两个投身绿林。保守估计,至少要在五六年之后。 到时候他们在柴进的眼里,恐怕如同蝼蚁一般。根本就对柴进够不到一丝威胁,所以柴进根本不会怕。 相反,他还希望这四大寇的实力越来越大。这样,也能给他分担一些朝廷的压力。 况且,柴进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主。 就以梁山伯来举例,一百零八好汉。在柴进眼里称的算是真正好汉的,也不过二三十人。 身上有劣迹,并无大错之人算起来,也顶多占了梁山伯总好汉的一半。 剩下的那些人就算是倒贴柴进,也不可能让他们加入。 他有穿越者的视角,他可不希望自己以后的柴府。弄得兄弟们跟梁山伯一样,每日勾心斗角,背后算计。 手下弟兄们互相不能信任,不能互相把后辈交给彼此。那聚在一起有何用?未来的路,一定不会走远。 黑宋江呀,黑宋江!这一世,我一定要在你之前,把梁山伯的真好汉都收入我的手里。前世的悲剧,这一世肯定不会再发生。” 柴进在心里默默发誓,右手末尾的费保不知何时,突然站起身来。 举起酒杯,朝四周的兄弟拱了拱手。最后把目光放在柴进的身边,真诚的说道。 第284章 小有所成 “要不是今日得了石秀兄弟他们引荐,来此见了柴大官人。我等兄弟还不知道这儿竟聚集了这么多绿林豪杰。现在想想我们兄弟,果真是井底之蛙。” 倪云在费你站起的第一瞬间,也举起酒杯站了起来。自家结拜大哥都站起来了,自己哪还能坐在这里。 见自己大哥看过来,心中也是颇为感慨。想自己几个兄弟在江南时,哪见过这么多好汉。 尤其是以卞祥,孙安,縻胜为首的三人。个个都是一挡百的好汉。这么厉害的汉子,往日别说见三个。就是见一个,那也得是踩了狗屎运。 可今日一下子来了三个,下午的那场比试,真让他开眼了。心中既是钦佩又是羡慕。 至于其他的人,虽然比不上这三个。可在武艺上也比他们太湖四杰强了,不知道多少。 好在柴进府里都是路上的豪杰,水上功夫。除了石秀会一点,其他的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不过这个问题,他们转念也能想明白。北路南水。北方别说是江河湖泊。就是稍稍大一点的水潭,那也是少见。 就算是有那喜欢水上的好汉,在这么个环境。他还能练出什么?别提跟他们四个,从小都在水面上厮混的老手相比了。 朝费保点点头,也是跟着附和道。 “往日我们几个兄弟总是以后天老大,地老二。能管得住,压得住我们的。江湖上,肯定是没有。现在看看,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可惜的是我那三弟,四弟都没有来。恐怕他们若是来了,见了诸位好汉的武艺,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哈哈哈……!!!…………” 倪云幽默风趣的话语刚落,气氛一下子活络了不少。 就连柴进,也跟着大伙儿笑了几句。压了压手,等下面安静些后。 这才出声道。 “倪云兄弟,你可别太小看你们的本事。要说是路面上,他们是比你强一些。可是到了水面上,他们这些“旱鸭子”。怕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换句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论武艺,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可论水上功夫,你恐怕就是不动手脚。带他们去江里走一遭,他们就撑不住。何况,你们太湖四杰。在江南水路的名气可是很大。若不是不清楚你们鱼柳庄的位置,我早派人寻你们了。” 听了柴进这么说,四周的弟兄们都是纷纷点头示意。来之前,他们也听说了。 这两个汉子是水面上的好汉,要是执意拉着人家,跟自己这些人相比武艺的话。那简直是成何体统,不是在欺负人吗?算得上什么好汉行径。 只要是进柴府之人,底子柴进可都是扒干净的。那都是响当当的好汉,真正的江湖豪杰。 对于太湖四杰,他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能接受。 毕竟在水浒传里面,可是说过他们有吃人的事情。 对于这种事,那是柴进的底线。这种人,也坚决不能要。 后面跟安道全和石秀这两个江南地界的人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些都是谣传。 原本几个人只是想吓唬吓唬,江湖上表现的凶一点。不知道怎么传的,就是越穿越大,越穿越邪乎。 不过,后面他们也发现。这事好处还不少,也就懒得辟谣了,任由他发展下去。 幸好他们在路上跟石秀,马灵,安道全三人说起过这个事。要不然,还真是解释不清了。 费保和倪云听柴进夸他们太湖四杰,就见周围好汉朝他们投来佩服之。心中也是高兴的很,面上总得表现的沉稳含蓄一些。 连忙笑着说道。 “哪里,哪里。柴大官人言重了。我等兄弟几个,自小都在江面上长大。在水面上确实还有些本事,不过也没有柴大官人说的那么夸张。” “是啊,是啊。若是诸位好汉们,跟我们一样,常年在水上厮混。本事也肯定不会比我们弱多少。” 倪云看着周遭好汉望着他的那种神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就在旁边出言附和道。 “哎呀,倪云兄弟。下午是俺老哥的错,俺先给你配个不是。然后若是做了你的船,你可千万不要记仇。俺可是不敢见一点水。你要是还记今天那一棍的气,等一会儿出了酒席,你打俺十棍百棍都行。嗯……至于到时候走了水路,你可千万别耍弄俺。那可真比杀了俺还难受。” 洪教头一边说着,手上也闲不下来手舞足蹈。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倪云按在手中一般。 “哈哈哈!!!………………“ 他这浮夸的动作,自然避免不了兄弟们一阵哈哈大笑。 “你们笑甚,你们现在在笑俺。等以后上了船,还不是跟俺一个鸟样。” 说现在的洪教头,在经历了那件事之后。性情却变得跟李逵有那么几分相似。 不过他跟李逵有一个最大的本质就是。他分得清对错,不会嗜血杀人,以杀人为乐。 不过就是直爽,快人快语。用现在的话说,妥妥的就是“显眼包”了。 “老洪,现在后悔可就迟了。你今天请人家吃了一棍,人家日后在江上,也得请你喝一回。礼尚往来么!哈哈哈……” “对对对,老洪。现在赔罪没有用了!” 段景柱和杨林跟洪教头相识的时日,有大半年了。此之间早都混熟了,说起话来自然也是不必计较太多。 何况与洪教头的性情,哪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玩笑话?用手扫了扫他们,不耐烦的说道。 “去去去,到处都有你们两个。你们两人当真以为,倪云兄弟跟你们一样记仇不成!是不是啊?倪云兄弟?” “哦,对对对。洪教头,您下午还是留手了。俺的本事,俺心里清楚的很。今天挨了你一棍,也是你手下留情了。我感谢你还来不成,怎么可能会记仇了。” 刚刚倪云说实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这样的氛围他着实是喜欢。 倒不是说他们太湖四杰兄弟情谊不好,虚伪的很。 第285章 吃酒 尤其是这等场合。人多了,那才热闹。 有这么多志同道合,能交心的兄弟在一起。不比他们四个孤单单,冷冰冰待在一起强的多。 他跟洪教头也是今天刚见面,下午还打过一场。 不过结果大家也都能猜得出来,这还是洪教头留手的情况下,要是不留手,怕是连五十回合都撑不住。 场中除了马灵和石秀外,倪云也也就跟洪教头稍稍熟一点罢了。 见他如此开着玩笑说,也打趣道。 “洪大哥,小弟哪敢呀。小弟还指望着,你教我耍棍的本事了。” “哎,这有什么难事?以后大家都是兄弟,还说什么教不教?那不是见外吗!只要你想学,俺一定不会私藏。不过说好了,以后到了水上,你可得多照顾照顾我。” “哈哈哈……” 洪教头的颇为认真的表情,顿时又引得大家哄然大笑。 倪云在一旁忙说了两句。 “使的,使的。洪大哥放心,若是到了水上。小弟保证你坐的和路上一个感觉。” “那就好,那就好。” 洪教头拍了拍胸,心有余悸的说道。 之后的时间里,大伙儿拿着酒杯四处奔走,彼此之间敬着酒。跟还不认识或不相熟的弟兄,活络活络感情。 柴进也看得出,大家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互相之间,给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柴进坐在上首,内里频频点头。他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弟兄们真心相待,彼此信任。 这里面没有奸逆小人,作恶多端,欺师盗祖,为非作歹之辈。 这样的场景,才是他柴进想要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大伙儿都喝的有些乏了,柴进自然是今天晚上被灌的最多的一个。 往日府里只是七八个兄弟,他还能有所应对。可这次不同,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大堂内聚集了近二十位好汉。 似孙安,卞祥,縻胜这些江湖好汉,都是酒量惊人之辈。 一轮接一轮的给柴进灌着酒,其他兄弟也是不甘示弱。 柴进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只得一一接下。 折腾的一晚上,柴进的酒杯硬是没空过,这会儿再也坚持不住了。 打着摆子,跟众家兄弟赔了个礼。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走去。 “哥哥,没事,我扶着你下去。” 石秀第一个坐起身来,快步来到柴进面前。关切的说道。 以前大家都是一个柴大官人或者大官人的称呼,柴进感觉很是别扭。最起码,听起来不是很亲切。 今晚上他也给大家伙说了,以后在府里一律按兄弟相称。没有什么大官人或主人。 这让那些痴长柴进几岁的好汉们,岂可愿意?他们哪能占柴进这个便宜,让柴进尊称他们一声哥哥,他们可受不住。 最后说来说去,比柴进小的就称呼柴进为哥哥,比柴进大的就称呼柴进为官人。 石秀的年纪在众人里面,属于最小的一批,自然是称呼柴进为哥哥。 他见柴进走路摇头晃脑,双腿更是颤颤巍巍。生怕柴进出门就要摔跟斗,连忙上前扶住他。 柴进摆了摆头,一看是石秀。笑了笑,伸手扯过他的胳膊,说道。 “石秀兄弟,我没事。你快跟他们继续喝。” “哥哥,你……” “唉……我是真的没事,石秀兄弟快过去继续喝。” 石秀原本还想再说两句,却见柴进一摆手,催促着说道。 “石秀兄弟,快来快来。跟俺再继续大战八百回合。” 縻胜似乎有些喝迷登了,一眼瞥见了石秀,就连忙招呼道。 “去,去。” 石秀也是无奈,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柴进,转身又和縻胜接着拼酒了。 柴进走出了门,正想找个地方解个手。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自己,心中一惊。立马转过身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是虚惊一场。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柴进新聘为“保镖兼打手”的没面目焦挺。 焦挺是个闷葫芦,今晚上在宴席上,就数他的话最少。 他也不去拿酒敬别人,只顾一个人躲在角落吃酒。算是有人来敬他,他也只是随意敷衍两句,便草草了事。 大伙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可能热脸贴他冷屁股。随便打了个招呼,也就另找别人了。 柴进心里明白焦挺的为人。他绝非是什么自大,狂妄,高冷之人。 之所以当个闷葫芦,窝在角落自己喝着闷酒。 原因就是他这个人不善交际,也不会讲话。前面也说了他这个“没面目”称号的由来。 在江湖上漂泊了数十年,所识的兄弟怕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而且,他这个人也不爱讲话。常年就喜欢冷着一张脸,好像跟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就是有喜欢跟他深交的,见了他这张脸。那兴致一下就得少一半。 此刻见他出来,柴进也是搞不明白。问道。 “焦挺兄弟,可是这酒菜不合你的胃口?” 焦挺一听,脸上立马露出焦急之色。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急切说道。 “官人,官人,你误会了,酒菜都合我的胃口,都合我的胃口。” 跟以前的日子相比,今天过的日子。都能算得上是神仙日子,怎可能还不满足。 心里除了焦急,还有一丝丝害怕,生怕会惹了柴进的不满,从而砸了自己现在这个饭碗。 “那就好,那就好。” 既然饭菜都合他的口味,那他跟着自己出来做事。柴进又继续开口问道。 “焦挺兄弟,那你找我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官……人,俺不是你的保镖吗?保护你是俺的职责。你走到哪,俺就跟到哪。” 焦挺一听,有些憨憨的回答。 柴进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也怪自己。刚刚他还以为是有人想谋杀自己,毕竟等他拥有这个身份以来,朝廷就是他最大的责任。 不知不觉间,自己现在手下也有这么多豪杰。鬼知道,朝廷得知后,不会派人来暗杀自己。防范于未然,避免自己以后能威胁到朝廷。 第286章 壮大 不过倒是忘了,今天确实安排焦挺当他的“贴身护卫”了。 不过这件事,也给他敲响了一个警钟。看来以后自己得消停点。不能再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以免过早的被朝廷给盯上。 焦挺见柴进一直不说话,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心里紧张的不行。 柴进瞥见他这副表情,我才想起,还未回他的话。立马开口道。 “焦挺兄弟,不好意思啊。这倒真是我忘了。眼下在府里,你也不用跟着我。快和弟兄们喝酒去。” “不行,既然官人让我做了你的护卫。我就应该时刻跟着你,保护您的安全。就是在这府里,我也得跟着。” 柴进也知道焦挺是头倔驴,也不多和他说话,点了点头。朝着屋子回去了。 ………… 第二日一大早,小兰和小玉就端着早饭走了过去。 见柴进已经醒了,小兰吩咐小玉下去打了盆洗脸水。就先端着食盒进了屋子。 柴进昨夜光顾着喝酒,饭菜确实是没吃到多少。这会儿见小兰端着早饭过来,心里早就急得不行。 “小兰,我自己来。” 也顾不上洗漱,将食盒里面的饭菜一一取出。别说,一回到府里,这每日三餐可真是丰富。 这几个月来虽不至于饿肚子,可吃的实在是不行。跟府里的饭菜,那简直是没法比。 抓起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小兰对这些,早已经习以为常。自从那日柴进起死回生之后,整个人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要不是以前的事情,柴进都能娓娓道来。小兰和小玉还真以为,他让人给夺魂了。 柴进见小兰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心里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吃过一个包子之后,不好意思再拿了。又解释了两句道。 “昨夜的酒被灌的实在是有些厉害。今早上着实是被饿醒。对了,小兰,要不你也吃点?” “不了,官人。我和小玉一大早都在伙房吃过了。” 小玉眼睛不眨的盯着柴进,见柴进忽然望着自己问话。顿时被羞的有些不好意思,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轻声说道。 “那好,那我就自己吃了。” 柴进尴尬的笑了两句,又开始了他的干饭。 三,四个包子下肚后。柴进也觉得有些饱了。 正巧这会儿,小玉已经端着洗脸水上来了。 一边洗漱,一边向小玉和小兰问着柴府里的情况。 自己虽然已经回来五六日了,可大半时间都在柴皇城身边守着。 别说是跟着两个贴身丫鬟说话了,就是每天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这会儿终于是闲下来了,这才无话找话的问道。这倒不是,柴进不相信府里的弟兄们。 毕竟自己少说也离开两三个月了,府里发生了些什么事,也得了解了解。总不能当个甩手掌柜。 不过从小玉的话里面,柴进也大致了解了这两个月柴进的一切大小事。 正说话间,小玉突然叫道。 “大官人,你不知道。昨夜来的黑大汉,不知发了什么疯。不去住在自己的客房,非要守在你的屋门口。今早一早,可把我吓了一跳。” 柴进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立马问道。 “那他现在在哪里?” “大官人,他一宿没睡。现在还能在哪里?肯定去睡觉了。说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要不然怎么能干……这事了。” 说的最后一句时,小玉指了指脑袋。但也没把话说的太晚,毕竟再怎么说,柴进是他们的主子。 如此说人家的手下,确实是有点…… “小玉,别瞎说。人家以后也是我们柴府的一员,你如此说人家,成何体统。” 小兰觉得小玉说话有些过分了,再怎么说,她们跟柴进也只是主仆关系。哪能当着主子的面,去数落柴进招的好汉。 就算柴进脾气再好,有些话也是,不能她们说的。 柴进倒是无所谓,但还是白了小玉一眼,说道。 “我看你,是看谁都有病。说的应该是焦挺,他现在是我的贴身护卫。” “难怪,难怪。是小玉错了,官人。不过他也是倒挺负责的,昨夜一晚上都守在门口。” 小玉委屈巴巴的看了小兰一眼,听了柴进的解释,立马就有些不好意思。 刚刚的那些话都是他,都是些不过脑子的话。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罢了,见自己冤枉了别人,自己是有些不好意思。 柴进没有理她。想了想,还是朝小兰说道。 “我记得我这个院子里,还有几间空房。你们今天收拾一间出来,以后就让他住在那里。免得他跑来跑去的。” “行,官人,我和小玉这就下去收拾。” 柴进这会儿也吃的差不多了,小兰麻溜的收拾好了东西。也不过多打扰柴进,拉着小玉就下去了。 不知不觉手底下,也有二十来位好汉的。给他们的安置,倒是成了一个问题。 倒不是说柴进养不起他们,就是再来10倍百倍,以他柴家的财力,如果是九牛一毛。 可是这样下去难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20多人只是开始,随着他柴进的名头越来越大,来相投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他总不能一直把这些人留在柴府,一方面周围的眼睛太多了。一方面这些人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以后很难发展。 现在光是柴府的庄客和柴家集巡逻的兵丁,就有不下2000人。 这已经引起了沧州知府要注意,要是再发展发展。人数可就比沧州里面的禁军还要多了,那时候必定,会要上报朝廷。 柴进心里算过了,他柴家最多最多只能招募3000人。若是再多,就算他没有反叛的心思。 朝廷也不会任由他柴家再继续做大,所以以后想要发展。就不能再从明面上来了,只能在背地里偷偷继续发展。 不过如何不引起朝廷的注意,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 柴进其实对此早有了打算,从上次劝想董澄的时候,他心里就已有了计较。 第287章 安排 昨夜大伙儿都吃醉了酒,现在多半都还在睡着。柴进也不着急,这几个月没在柴家待过。 这会儿有了闲工夫,在府里随意走了走,权当打发时间。 等到了中午,吃过午饭,柴进也觉得是时候了。 吩咐下人通知下去,让众人前去正堂议事。 柴进今日大半日,都在思索对弟兄们的安置问题。 他柴家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何况眼下柴家已经不能再发展下去了,只能维持现状。 柴家管事的位置就这么多,也不可能让每个兄弟都如愿。 说实话,柴进觉得若是让兄弟们都窝在柴进,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仅限制了他的发展,也限制了兄弟们的发展。 “官人……哥哥” 正想着,薛永带着洪教头率先进了正堂,向首座的柴进打了个招呼。 柴进抬眼对他们笑了笑,示意他们坐下。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柴进几人有些发闷,还未起身去查看。只见一黑大汉撞进了屋,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官……人。这今下午……怎么没通知俺了?” 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柴进的保镖焦挺。 柴进见他满脸通红,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哪能猜不到他所想,心里颇为感慨。关切的说道。 “焦挺兄弟,我听小玉说了。你昨夜一宿没睡,本不想打扰你,哪知……” 说实话,柴进也有些想不通。焦挺刚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 他可吩咐下去了,今日的事不用通知焦挺。何况,焦挺跟今天的事关系也不大。 对于他的安排,柴进刚见面就已经安排好了。 焦挺忙摆了摆头,沉声说道。 “我作为官人的护卫,当然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官人。要不是刚刚俺肚子饿了,出来找点吃的,还真不知道官人今天找大伙议事。” 正好这时,马林,段景柱,时迁等几个老兄弟也到了。 听得焦挺这么说忙,伸出大拇指夸赞道。 “焦挺兄弟,看你酒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心还挺细,哥哥让你当他的护卫,当真不假!” 柴进看见后面的弟兄们陆续来了,忙草草跟焦挺他们接过了话题。 待兄弟们都落座后,柴进看了一眼。只要是在柴府的,基本上都到了。其中还包括昨夜值守的冯翊和府里的老管家王伯。 大伙儿都好奇柴进找他们什么事,不过也有一些人似乎猜到了什么。只是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静等柴进发言。 柴进见大伙儿都望着自己,也不磨叽。朗声说道。 “这一次出去是收获巨大,府里一下子就多了十来位好汉。当真是可喜可贺。” 柴进笑着望了望,府里新添的十余位好汉,继续又说道。 “往日府里人少,就只有几个老兄弟。如今府里人多了,我就想着把事情重新安排一下子。” 柴进这话说完,众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不管是新加入的卞祥,孙安等人,还是这边的老兄弟杨林,洪教头等人,全都是神情严肃。 不过柴进刚想开口,薛永却突然打断了柴进。大声说道。 “官人,如今咱府里的能人高手不少。再让我薛永坐这个位置,实在是有些惭愧。就是官人不说,我也早想找官人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将府里总教师换个人。” 薛永之所以第一个开口说话。其一便是他不想让柴进为难。自己这个总教师,可是管着府里所有的庄客。 他知道柴进比较念旧,他不说,肯定不会用自己的位置。正因为如此。他才出声提议道。 其二,府里新添的好汉,比他本事高的也有不少。在他看来,比他适合坐这个位置的,也有好几个。 自己若不出声提议,不可能让这些人屈居在自己之下。那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落了柴进的威名。 说他不识真好汉,压着本事高的人。这样一来,对柴进的名声也不好。 而且,他也是真心相让。不是当初柴进给他一口饭吃,把他留下来。他不知道,现在的他又在何处安身? 做人要懂得感恩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能者自居。以前他坐上这个位置,是因为府内实在是没有这类人才,他才勉强顶上。 现如今有了,正好相让别人。 随着柴家发展的越来越大,府里的庄客也越来越多。现在管理起来他都有些吃不消,害怕出了乱子。 更别说以后了,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把位置让给别人。 薛永刚刚说完这句话,又有好几道声音出声拒绝。 除了柴进之外,基本上都是新加入府邸的。至于那些老兄弟,柴进不用看。也能猜出,他们恐怕也有跟薛永也有一样的想法。 对于薛永的提议,他当然不会同意。心里早有了计较,更不想让别人说他是忘恩负义之人,亏待弟兄的人。 这边新来的好汉之所以只有几人开口,是因为他们的实力肯定是在薛永之上的。 那些不吭声的人,不是实力比薛永差,就是些技术性人才。 大家虽然都混得熟络了,可到了这个问题。也不能轻易的开口发言,偏谁都不好。 “不行,不行。薛教师,以前就是干教师的。咱们这些人都是门外汉,你要是不干了,我们哪个还干得好。” 縻胜第一个开口劝导。 不过他这话听着让人有些误解。这话一说,就是想接下这个位置的人,也不敢说了。 不过坐在这里的都是真性情的好汉,也没有什么虚伪小人。 对此倒是不用担心,有人会曲解。 孙安几人也是纷纷出口气劝道。 “唉……知道大伙儿的心意。可我这点本事我还是清楚的。俗话说,能者自取。我总不能一直霸着这个位置,不给别人机会。” 薛永见大伙儿都劝,叹了口气。认真的说道。 柴进见大家伙都劝着薛永,也是出声说道。 “薛师傅,这个位置你就不要让了。对于其他兄弟的安排,我心里早有了计较。就不要再说了。” 第288章 各定执事 薛永见柴进说话了,到嘴的话又憋了回去。想了又想,还是坐下身来。 就是那些想要开口说话的老兄弟,见了柴进这么说,也都不着急。 说句实话,谁都不愿意把自己干的好好的位置相让给别人。 不过薛永有句话说得好,能者自居他们还是懂的。比他们有本事的人大有人在,就算他们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 就算柴进不说什么,他们自己这皮面也有些过不下去。 而这些新加入的好汉们就更不用说了。若真是什么贪恋富贵权势之人,此刻怕不会坐在这里。 哪有一上来就抢别人的位置的,就算别人让,也不能答应呀。就算再怎么想,也不能伤了兄弟们的情分。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大家的关系都相处的很好。尤其是他们这些自诩好汉的江湖人,对这些事情更是不可能做的。 不过柴进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么做,对于每个人的安排,他在心里早盘算好了。 这会儿,直接说道。 “薛师傅,您还是府里的教师。您先别着急……” 柴进见薛进立马想张口,连忙制止了他。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一个人管着那么多人,有些吃不消。所以我把洪教头快过来给你当副手,还是和以前一样,跟着你一起管理庄客。你看怎么样?” 薛永还是想拒绝,但见柴进脸上那副不容置疑的神色。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柴进见他同意,又把目光放在洪教头身上。 洪教头这个人让他单独带了一支队伍管理,那是万万不行。 当初把他派出去,管理组织柴家集里面的民兵乡勇,也是无奈之举。 当时为了对付张迪,手底下也没有可用纸。只能让他强撑着了。 洪教头虽然就是一个武痴,不过做个不管事的教头。只教习别人枪爆拳脚,还是可以的。 正好与薛永搭配,也分担分担他的压力。 洪教头自然是欣喜,他跟薛永根本就是一对,只不过当时事态紧急,才把它拆出来去管理民兵乡勇。 这会儿再让他回去,心里高兴的很。见柴进望过来,立马拍着胸脯说道。 “还是哥哥懂我的意思。暂时没有什么意见。” 柴进朝着他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以后教习柴家集民兵乡勇的教头,就由卞祥兄弟负责。傅祥兄弟和顾凯兄弟当个副教头。你们看如何?” 虽然张迪已经被剿灭,可柴进并没有打算遣散这些人。毕竟柴家集就这么大,这些乡勇大多数都是流民和难民。 就是把他们遣散回去了,他们也过活不了。何不如把他们留着,保护柴家集的安全。 卞祥几人当然没有意见,立马抱拳应了下来。 柴进说完,又看向了孙安。继续道。 “孙安兄弟,我一直想组建一支骑兵。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人,如今正好。府里现在有良马上千匹,你给我练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只要是柴家集的人,你都可以优先挑选。” 五百人的骑兵已经是极限了,要知道整个沧州的骑兵,也只不过只有三营1500人。 柴进这一营骑兵编制,肯定会引起朝廷的怀疑。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这五百人也算是对朝廷的试探。 毕竟,多也不是很多。 孙安有些惊讶,没想到柴进一上来就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重任。 不过只是稍一想想,也就平复下来了。立刻起身朝柴进,重重抱了一拳,应下了这事。 “石秀兄弟,你常年在北地贩马,又加之武艺不弱。正好跟着段兄弟他们一起去北地贩马,不知你意下如何?” 段景柱虽然是盗马高手,可他们这支队伍里,实在没什么高手坐镇。 有石秀在此,也能再让柴进放心些。不过这确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所以才开口问石秀道。 石秀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在他心里只要是柴进安排下来的,那就没有拒绝的道理。 柴进见他答应了下来,也就没说什么。看过安道全和马灵又说道。 “马灵兄弟,你也知我这位时迁兄弟的本事,以后你们俩就负责打探情报。安神医,你以后就坐镇柴府教习医术,天日里就替穷苦百姓治治病。” “好……。行。” 两人对此倒是很满意。马灵虽然本事也不低,可柴进思来想去,还是把它跟时迁放在了一起。 不说别的,他的“神行术”和“金砖”正好能用在打探情报上。跟时迁那是绝配。 至于安神医那就更不必说了,是柴进的后勤保障。有他在,柴进就何愁招不到更多的杏林中人。 新兵打仗,重要的两个东西。一个就是粮食,另一个自然就是大夫。这两个,是最基本的保证。 他相信以他和安道全的名气,在无偿救治贫苦百姓。这民心不就越来越响,越来越大了。 把这几人吩咐完,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焦挺。说道。 “焦挺兄弟,你等会儿就挑100个人,以后由你亲自训练。这些人就是我的护卫,你就是他们的首领。” 焦挺听了,嘴巴乐的就合不拢。他可没想到柴,居然会让他管人。 不过想了想,柴进这么大身份的人,身边也不能只有自己一个。有这么多人,正好也能分担自己的压力。 柴进也不管身旁美滋滋的焦挺,朝大伙说道。 “除了杨林兄弟暂时在府里待命,其他兄弟执事不变。” 杨林有些意外,不过既然柴进吩咐下来了,也就没有说什么。 可是在场的,还有四人还没被念道。 縻胜是个急性子,刚刚等了好半晌,一直没念到自己的名字。他还以为是柴进忘了,立马开口问道。 “我的哥哥呀,你该不会把俺给忘了?” 縻胜哭丧着脸,有些闷闷不乐的说道。 柴进见他相问,原本想的是等到董澄,把他自己的两个兄弟和竺敬他们带回来后,再说这件事。 可是这一连等了这么多日,也不见个消息。要是不给几个兄弟露个底,他们心里也不踏实。 第289章 水浒计划上 想了想,柴进还是开口道。 “縻胜兄弟,我想让你和冯翊兄弟回你的淮西老家。” 縻胜一听,有些急了。还以为是柴进要赶他走了,急得大叫道。 “哥哥,可是俺縻胜有啥做不对的地方?要不然,哥哥你怎么赶我回老家了?” 柴进有些无语,暗怪这縻胜也不等他把话说完。立马说道。 “縻胜兄弟,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可不是赶你回去,而是派你和冯翊兄弟去淮西发展。” 柴进之所以不派孙安,卞祥去,偏偏选择了一个性情最莽撞的縻胜。 其一,孙安和卞祥早被打上了柴进的标签,整个河北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縻胜跟他们相比,露脸的机会不多。也只有几个节度使和辛从忠知晓。 其二,縻胜原本就是淮西人士,派他回去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对那地方自然也是熟的很,便于挖王庆的墙角。 相反,若是派别人过去,人生地不熟不说。极有可能受到当地山寨的排外。到时候若再出个什么事,远水解不了近渴。柴进也只能干着急。 眼下淮西,淮南两地,还没有遇到王庆。大大小小的山寨加起来也有上百座。 若是縻胜回去能吸纳一二十个大寨,就是以后王庆想在淮西两地扎根,恐怕还得看縻胜的眼色。 这些日子,他也听縻胜说过了。他在淮西还认识几个好汉,其中就有那“赤面虎”袁朗。 这人,柴进可熟知的很。那可是李懹挥下纪山五虎之首。本事绝对不会弱于五虎将级别,甚至是比縻胜也要高出一点。 当然两个人擅长的方面不一样。一个和“董一壮”董平有些相似,在冲阵方面,就是比起卢俊义来也是不遑多让。 而另一个,就比较擅长单挑或者是近战了。毕竟“赤面虎”袁朗的兵器,有些怪异。 原着里说他使两个水磨炼钢挝,左手的重十五斤,右手的重十六斤。似爪非爪,似钩非钩。 至于另外几个,虽然武艺不是五虎水平,但是王庆手下叫得上名号的好汉。 有他们的相助,再加上他在暗地里援助。柴进相信,要不了一年半载,縻胜等人在淮西就能扎稳脚跟了。 縻胜还是有些不懂,用手挠了挠脑袋。转眼也看到了一脸懵逼的冯翊。 显然,他们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菜场能懂或者能猜到柴进意思的人,寥寥无几。 大多数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柴静为何要让縻胜兄弟和冯翊兄弟去淮西? 然而,柴进并没有让他们想多久。笑着又说道。 “縻胜兄弟,诸位兄弟,且听我说。我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不瞒大家,当今朝廷早就想对我柴家下手了,只是找不到一个机会。若是我们众兄弟都剿在柴家,现在不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怀疑和重视。可日后若是好汉越聚越多,人马也越来越多。到时候朝廷一定会采取行动,第一时间就会灭了我等。所以,我的意思是让縻胜兄弟和冯翊兄弟去淮西招募好汉,暗自发展势力。钱粮武器、马匹方面,两位兄弟不用担心。我会派人送给你,你们只需要暗地里招兵买马就是了。” 柴进这话说完,有人露出惊讶之色,有人已经猜到了。 不过他们自从跟了柴进的第一天,就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一辈子跟着柴进。 所以这会儿有些不知情的人,只是惊讶,脸上并没有浮现出其他的神色。 而上面的柴进之所以敢说出去。是因为这些兄弟底子他都清楚,绝非那种卖主求荣的小人。 对他柴进也是100的信任和支持。再者说了,底下的这些人。哪一个个是原着里面反对朝廷,造反的主? 他们对如今的大宋朝廷,早都已经没了念想。可是听柴进说来,隐隐还有些兴奋。 毕竟柴进的这番话,也在告诉所有人一个消息。他以后跟如今的大宋朝必定是有一战。 那岂不是说他们这些人,以后都有机会坐上大将军,当宰相。想想就一阵兴奋。 “哎呀!哥哥,你可吓了俺老縻一跳。哥哥你放心,只要钱粮兵器到位。淮西那地方有的是人,要多少有多少。” 短暂的沉寂之后,首先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就是縻胜。 在没跟柴进之前,天天就嚷嚷着造反,推翻大宋朝。当时还想去投奔张迪来着。 他天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如今看柴进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心中感慨万分,这明显是柴进对自己的信任。心中也在暗暗发誓,回淮西后。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万不能辜负了柴进的这番信任。 其他人脸上也是神彩各异,但无疑每个人都是兴奋的。除了柴家的老管家王伯,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最后想了想还是把话又咽了回去,毕竟他也知道。柴家跟赵家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即使柴进这辈子当个安分的主,他的性命也由不得他做主。 与其这样不如就让小官人拼一把,或许能恢复柴氏昔日的辉煌。 柴进听了縻胜的话,也是笑了一笑,接着严肃的说道。 “縻胜兄弟,此事你可不能马虎,这可是关乎着全府上下弟兄们的性命。记住了,他们要的是行侠仗义,能做得了兄弟的真好汉。切不可收一些为非作歹,残害百姓的小人。” 縻胜听柴进这么说,脸上也是十分严肃。点了点头,重重的说道。 “哥哥放心,这点小弟还是懂的。” 柴进也是比较相信縻胜。虽然这个汉子看起来比较大大咧咧,好似是个没头脑的。 可认真做起事来,虽然比不上孙安,卞祥这些能文能武的好汉。 可是相比于府里的其他人,绝对是好上不少。让他去,柴进还是比较放心的。 縻胜说完,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哥哥,既然钱粮兵器,马匹。你都给我们提供。那我们平日,该做些什么。总不能天天窝在山寨里玩,这样难免不引起别的山寨怀疑。” 第290章 水浒计划下 对此,柴进也早有了计策。款款说道。 “你们每日要做的事,当然是有。只要是附近为非作歹,作恶多端,压榨百姓的恶霸、富户,那都是你们的目标。周遭百姓们要是有什么冤屈,都可以上山说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给他们做主。至于山下路过的客商,最多只能收一成的钱财。对了,最重要的一点。以后下山抢劫财物,一半分给百姓,另一半带回山寨。这点,你能做到吗?” 说白了,柴进无非就是把梁山的那一套搬给縻胜。当然了,他要做的比梁山要好。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聚民心。 日后哪怕有官军来攻,有周围的百姓们打掩护,縻胜他们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打退。 “哎呀,这是让俺当县令呀。官人,我替俺淮西百姓谢谢你了。” 柴进这么为百姓着想,縻胜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答应。 他是普通穷苦百姓,自然知道百姓之苦。苛捐杂税,暴征暴敛,这还不是最严重。 最为严重的就是这些为祸乡邻的恶霸,和这些压榨百姓富家大户了。 这些人背后都有背景,普通百姓根本得罪不起。这惹也惹不起,躲也躲不起。更没有人替他们做主,这是他们最为难受的。 縻胜以前自然是最看不惯这种事,可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要不是因为得罪了人,他也不用背井离乡,跑到这地方来卖货了。 心里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能将柴进的好,记在心里日后报答。 至于大厅里的其他人,跟縻胜的境遇都差不多。对柴进的这番话,也是十分认可。 这也是他们以前闯荡江湖,必须要做的事。这会儿,心中除了激动,就是对柴进更加钦佩了。 “好了,縻胜哥哥。等过两天,你就跟冯翊兄弟出发,去淮西找你那几个弟兄。” 柴进点了点头,倒是没多说什么。 縻胜却是一刻都不想耽误了,对于袁朗几个兄弟。原本是想写信,让他们过来相投柴进。 既然眼下有了更好的主意,那里还想再待,急着说道。 “哥哥不必了,我和冯翊兄弟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出发。” 说着,他转头就把目光看向了冯翊。 冯翊自然没有意见,也恨不得马上跟縻胜去淮西大干一场。 “好,那今晚给你们办送别宴。” 柴进也不多留他们,点头笑着说了两句。就看向“太湖四杰”的费宝和倪云说道。 “两位兄弟,你们跟縻胜兄弟也是一样。不过,你们的处境可比縻胜兄弟要危险的多。毕竟,你们在江南招兵买马,肯定是要跟摩尼教对上。而且,邓元觉和“浙江四龙”那边…我就害怕。” 柴进最不放心的就是江南了,毕竟四大寇之中。除了方腊已经露头发展外,其他人最早也得等上个四五年。 他让“太湖四杰”回去招兵买马,发展势力。必然会引起方腊的不满。而且方腊那边邓元觉和浙江四龙,也知道太湖四杰对自己有十分的好感。 虽然不知道他们跟着石秀一起来见自己了,可这没多久。他们几个人就敢跟方腊叫板,人家不用想也能猜到。 费保清楚石秀在担心什么,笑了笑,说道。 “哥哥,有些事你不用那么担心。等回去之后,我兄弟几个先偷摸上个一年半载。他们打消了怀疑,我们在行动。况且哥哥也知道我们鱼柳庄的位置极其隐蔽,不知道路径的人,根本找不到。就算是到时候方腊想对我们下手,我们也有防备。” 柴进一听,也是这么个理。不过他还是爆出了方腊手下几个头号猛将,看看现在他们究竟有没有投靠方腊。 若是没有,得抢先一步在他前面把这些人找到。有了这些人,就算是日后方腊想对付自己在南方的势力。也得掂量掂量。 想到这,便问向费宝说道。 “不知道费宝兄弟我听过石宝,王寅,厉天闰,司行方,庞万春,这些人的名字。” 这一时半会儿,柴进只能想到这些人了。 费宝见柴进满怀希望的盯着自己,嘴里小声的嘀咕了这几个人的名字。说道。 “官人,这王寅和司行方我倒是听过。他们现在早已经加入了摩尼教,至于其他人,我确实是没听说过。” 费宝在脑袋里想了半天,对于其他几个人。确实是感觉陌生的很,脑袋里没有一点头绪。 柴进微微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只要这些人还没入摩尼教,就算是件好事。 这时,旁边的倪云好像想到了什么?大声说道。 “哥哥,你可问的是那“泼风刀”石宝和“小养由基”庞万春。” 柴进一听有些惊讶,盯着倪云问道。 “兄弟,可识的他们?” 费宝也忙把眼望过倪云,自己这个结拜兄弟。对江湖上的好汉,肯定是没有自己了解的多。 他也好奇,自己的兄弟怎么会认识这两个人。 倪云见柴进满口答应,笑着点了点头。望过自家大哥费宝,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些好汉,都是您说给小弟的。难道你都忘了?” “啊!” 费宝一时之间实在是记不起来。 倪云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吊着胃口。连忙说道。 “哥哥,你刚刚肯定是在想江南两路的好汉。其实这两人,都不是江南道上的。他们一个是福建路武夷山的“泼风刀”石宝,一个是浙江路紫霞山的“小养由基”庞万春呀!” 费宝听倪云这么说,这才都想起来。刚才自己确实是局限了,一直在江南两路上寻找。 可这两个人却都不是江南道上的,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名声也不低。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说与倪云听。 看到柴进,费保连忙道到。 “官人,刚才是我一时没想起来。您说的这两个人我虽然不认识,可是听过。都是我们江南那边成名的好汉。一个现在在福建路武夷山上落草,另一个在浙江紫霞山上落草。 第291章 开镖局的构思 柴进见他道出名号,点了点头。 费宝见柴进点头,又接着说道。 “说来这二人,在我江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不过最近这两年摩尼教兴起,江南大多数绿林豪杰都入了摩尼教。我听说,这两人多次拒绝摩尼教。要不是他俩本事过硬,摩尼教又正处于发展状态,不想过多得罪绿林同道。或许早就跟他们翻脸了。” 柴进听说石宝和庞万春还没有入摩尼教,心里还是比较高兴。可听费宝这么说来,石宝和庞万春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 管他原着中里摩尼教用什么方法,说动他们入了教。 可这一世的柴进,是断然不可能留给麾尼教这个机会。 “唉,石宝,庞万春。看来,我要走上一趟江南了。” 柴进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对费宝说道。 “费宝兄弟,你们且在府里再等上一两日。这一次,我跟你们一同下江南。” 如今的柴府,已经不像柴进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了。 事事都需要他操心,事事都得他亲力亲为。现在手下兄弟众多,人人有事可做,他可放心多了。 这么算来,不知觉间,柴进成了府里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至于多在府里待两日,也纯粹是想等安道全的病情基本稳定下来之后再出发。 费宝和倪云心中一喜,柴静要跟着他们去江南,他们心里肯定高兴。 不说多了,自己的两个结义兄弟,也能见见柴进。还有啊,不知为何。 柴进陪同他一起回去,在他心里莫名的有一丝安全感和踏实感。 江南不同于别的地方,基本上已经属于摩尼教。以他们“太湖四杰”跟摩尼教碰上,无异于是鸡蛋碰石头。 就算有了柴进,在身后给他们做后盾。说句实话,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看的出来,这次柴进下江南,肯定是想收了石宝和庞万春。 这两人在江南的名头,还是比较响亮的,手上本事也过硬。 若是收了他二人,以后在江南,自己也能有个伴。最起码对上摩尼教,也有人给他分担压力。 柴进这边,原本是想过两天再跟杨林商量他派杨林做的事。 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去江南了,还是早些说给杨林的好。 “杨林兄弟,咱府里的兄弟。就数你在江湖上呆的久,也认识不少的路林好汉。我接下来派给你的事,可跟其他兄弟不同。” 杨林也有些愣神,他还真以为柴进会把他也派出去,找个山寨暗自发展势力。 不过想了想,又把心中的决定给否定掉了。他属于柴进府上元老级的人物了,让他去找个山寨当强人。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朝廷,他是柴进的人吗?可这个想法被他否认了之后,他也实在想不出来,柴进究竟找自己所为何事。 这会儿见柴进主动问来,看得出事情不简单,但还是急忙应答道。 “官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来。小弟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自从进了柴进之后,他就把这条性命交给了柴进。在他心里,不管是多么困难,多么危险的事。 只要是柴进吩咐下来的,就算他杨林掉了脑袋,也得完成。 柴进见他这样,笑了笑,说道。 “杨林兄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开个镖局。以后就有你管着,平日里负责押镖,你看如何?” 杨林还没说话,孙安倒是频频点头道。 “官人,你这倒是条好计策。以后咱兄弟们需要的钱粮,武器,马匹,都由镖局运送。明面上是押镖,暗地里运送朝廷违禁的物品。当真是一石二鸟,妙啊,妙啊!”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听孙安这么娓娓道来。也都附和着说道。 “只要金银到位,官军根本不可能去查。” “查什么查,咱柴家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就算赵官家有意向动我们,可底下这些士兵又怎么会知晓?” “不过,坏就坏在这绿林道上有一些强人。恐怕不会讲规矩,眼里只认得到银子。若是日后让他们给截了去,捅出去,咱们可就麻烦了。” 大宋朝廷的官军,从骨子里已经是腐败的不行了。 只要金银到位,再加上柴进这个名号。就算有不长眼的要来查,柴进也能应对。 他怕的就是这些绿林中人,尤其是这些不讲绿林规矩的。他们可不管你是谁,眼里只认得到银子。 就算是皇帝老二赵官家路过,他们也有那个胆子,上前去撩拨一二。 杨林对此倒是不以为然,沉声说道。 “官人,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在江湖上厮混了十来年,在这河北,河东,京东一带,自问也是有些认识的弟兄。再加上有咱柴氏的招牌外,多少也会给咱们几分薄面。就算是有那不讲规矩,我也能第一时间找到援兵。” 这倒不是杨林说大话,原着里的他,在上山前,就已经认识不少的梁山好汉。 这些人,有近一半还是他说服上山的。 远的地方不熟,就是这河北,河东,京西东几个路。仅凭杨林还是罩得住的,再加上他柴家在这一带,声望也不小。 柴进倒是不多担心北方,他担心的事反而是南方的江南,西边的荆湖,淮南等路。 这些地方他柴进能影响的几乎是少之又少,縻胜,废宝他们又是刚刚扎下脚跟。 对于这些地方,才是柴进所担心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自己本事过硬,去到哪儿都不害怕。但是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尽到的。 “这样,杨林兄弟。以后押镖经过的山寨,咱们事先给他们拜过山头。若是真有那不讲规矩的,也无需害怕。以后押镖,府里至少要派出两位兄弟与你同行。镖师,我也会让薛教头几位,给你挑选府里最精锐的。” “官人,有了这些都足够了。” 杨林对这事都没有太过看重。倒不是说他没将柴进的话放心上,又或者是看不起江湖上的山寨强人。 而是他觉得以柴家的名号,再加上自己闯荡江湖积攒下的一些人脉。简简单单,押个镖也不会有人不给他们面子了。 第292章 下江南 更何况,柴进也说了。每次押镖之前,都要拜过山头。 这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若是有人还不懂规矩,也只能跟他们动刀枪了。 ………… 这两天。柴府里的事,自然不需要柴进担心。看着安道全的身体也是一天比一天好,柴进也算放下心来了。 石宝、庞万春那边也不能再拖了,时间越久,柴进就越不放心。 两日后,柴进就带着焦挺,费宝,倪云三个兄弟,往江南去了。 这一次的行程,柴进也大概做了一个规划。首先当然是去鱼柳庄,看看“太湖四杰”的另外两个。 然后,向东转去福建武夷山找那“泼风刀”石宝。最后,再去紫霞山收“小养由基”庞万春。 费宝和倪云原本就是要回江南的,说来,柴进这次下江南,也只带了焦挺这么一个保镖。 縻胜他们两天前就走了,段景柱和石秀也忙活着北上贩马了。 剩下的兄弟,各有执事在身。柴进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带着他们。 他如今的本事,不然是比不上卞祥,孙安,縻胜。可比洪教头,薛永的人,要强上不少。 他走之前,也跟石秀打过一场。一百回合,未分出胜负。这么算来,而且现在也有梁山八骠骑中弱骠骑的水准了。 固然是放在整个大宋绿林中,本事也是不差的。更别说,还有一个拳脚大师跟着。 又有费宝,倪云本地人带着,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事。 一连行的三日,终于算是到南方了。 “哥哥,过了前面那座山,咱们就到江州地界了。” 北方陆路,南方水路。 虽然柴进对大宋版图的地形不了解,但他也记得好像是过了江州之后。走水路的时候,要比走路陆路的时候多。 顺着费宝手指的方向望去,前面的这座山说是座山,不过是大一点的岭罢了。 生得倒也是险峻,大片大片的白杨树,包括这整个山头。给整座山,带了一丝神秘的色彩。 如今已是深秋,叶子早落了地。这么一看,即使是大白天的,也依旧瘆人得很。 “江州,这里的好汉可不少啊。” 说起这个地名,柴进一下子就想到了不少梁山好汉。什么“混江龙”李俊,“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没遮拦”穆弘。以及“黑旋风”李逵,神行太保戴宗和“催命判官”李立等等梁山好汉。 不过算算时间,眼下这个时候的李逵,应该还没有杀人。他并没有逃窜到江州牢城营坐小牢子。 至于其他的人,应该都还是在的。 在柴进眼里,江州的好汉虽然多。可真正能入柴进眼里的,也最多不超过五个。“混江龙”李俊和他手下的童威童猛,算是柴进能看上眼的。 除此之外也只有一个“浪里白条”张顺了。至于穆家的那两位兄弟,还有所考待。 至于其他人,跟柴进着实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先说说那“催命判官”李立,和那母夜叉孙二娘一样。开了个人肉作坊,专吃人肉。只要是路过的客人,劫财又害命。 这些年来,不知害死了多少江湖同道。 虽然如今世道本就是个荒唐的世道,吃人肉的大有人在。可柴进就算给他们一万种理由,心中也是想不明白,过不去。 在他这里,这就是底线。一旦越了这个界,那对不起了。以后你宋江的人,我先替你解决了。 似“催命判官”李立,“母夜叉”孙二娘,清风山的三个恶魔,那都是柴进的必杀名单之中的人。 这一世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保下他们的命。 四个人赶着路,不消半个时辰,便奔上岭来。 今日行了大半日,巴过岭头,早看见岭脚边一个酒店,背靠颠崖,门临怪树,前后都是草房,去那树阴之下挑出一个酒旆儿来。 柴进见了,心中便已有了怀疑。 便与焦挺,费保道:“我这肚里正饥渴哩,原来这岭上有个酒店,我们且买碗酒吃去了便走。” 焦挺几人有些意外,但见柴进开口了。也没有说什么,点头称是。 几人入得酒店来,将行李、兵器随身解下,这才入得堂来。 待几人分座落下之后。连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一个人出来。 柴进心中更是笃定了几分,可焦挺几人却不知道。一连等了好半晌,也不见有人。当下就有些不耐烦了,嚷道:“唉!开店的,怎地不见主人家?” 焦挺话还没说完,只听得里面连连应道:“来也,来也!” 说话间,侧首屋下走出一个大汉来。柴进看这汉子时,心中一急,但见他怎生模样? 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睁圆。 揭岭杀人魔祟,酆都催命判官。 那人身形一闪,从门里走了出来。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头巾,身上穿着一件布背心,露出两条手臂,下身围着一条布手巾。 他目光一扫,落在几人身上,然后上前一步,向他们拱手作揖道:“拜见几位客官!不知几位要吃些什么?” 柴进显然猜到了他的身份,故意陪他演着戏道:“我们走得肚饥,你这里有甚么肉卖?” 那人忙说道:“只有熟牛肉和浑白酒。” 柴进点了点道。 “也好。你先切二斤熟牛肉来,打二角酒来。” 那人顿了一顿道:“客人休怪说。我这里岭上卖酒,只是先交了钱,方才吃酒。” 焦挺一听,心中怒火难消。刚刚自己坐在这小半个时辰,也不见有人出来,这也算了。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哪有先给钱再吃饭的道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正要拍桌翻脸时。 柴进一把制止了住了他,露出一丝微笑道:“我这个小兄弟,初入江湖。不懂规矩,还请店主见谅。这个何妨,倒是先还了钱吃酒,我也欢喜。等我先取银子与你。” 那人一听,也是一笑。好似把焦挺当做了空气一般道。:“恁地最好。” 柴进示意焦挺去打开包裹,取出些碎银子。 焦挺见柴进发话了,有些不情不愿的打开包裹去,去取碎银子。 那人则立在侧边偷眼睃着,见他包裹沉重,有些油水,心内自有八分欢喜。 第293章 将计就计 那人笑嘻嘻的接过焦挺递来的银子,转身就进了后厨。 不消片刻,便去里面舀一桶酒,切一盘牛肉出来。放下几只大碗,四双箸,一面筛酒。 焦挺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心中窝火,见客店上菜的速度倒是利落。 再加上嘴巴早已是口干舌燥,干巴的紧。心下火气一下就消了大半,当下招呼起柴进几人,就要动筷子。 柴进见他如此着急,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即用手指轻轻沾了沾碗中的酒水,写下了一个“黑”字。 几人也不是江湖上的雏,见了此字,心中大惊。 好在柴进反应及时,嘘声示意他们莫要声张。待等会儿抓个现形,再过收拾也不迟。 三人自是会意,脸上装作没事人一样。 一头吃,一面口里絮絮说道:“如今江湖上歹人多,有万千好汉着了道儿的。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了,劫了财物,人肉把来做馒头馅子。我只是不信,那里有这话?” 柴进说完这话,把眼望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的酒家,笑嘻嘻的说道。 那卖酒的人脸上,顿时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干这行也有好几个年头了,那是被人三言两句就能吓到的。 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故作笑道:“你几个说了,不要吃。我这酒和肉里面,都下了麻药。” 柴进一笑:“这个大哥,瞧见我们说着麻药,便来取笑。” 费宝也是跟着附和:“大哥,莫要跟我们开玩笑,热吃一碗也好。” 那人闻言,不再多说。随即便下去,筛下几碗热酒来。 荡热了将来,筛做四碗。俗话说做戏做全套,眼下到了这个节骨眼,不喝也是不行。 几人各吃了一碗下去。只见费宝,倪云瞪了双眼,口角边流下涎水来,你揪我扯,望后便倒。 还不等柴进有所反应,一旁的焦挺突然跳起来道:“你两个怎地吃得三碗,便恁醉了?” 向前来扶他,不觉自家也头晕眼花,扑地倒了。光着眼,都面面相觑,麻木了动掸不得。 不过是片息之间,四个人就已倒下了三个。那人把目光,也全然放在柴进身上。 柴进心里暗骂了一声,随即也是影帝附身。装作药效刚见效的样子,嘴里嘟嚷了两声。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没了声息。 那人见四人都已被自己蒙倒,嘴上只冷笑道:“惭愧!惭愧!好几日没买卖,也不知是老天可怜我。今日天送这四个憨货来与我,待做了这一次,爷爷我往后一年半载都不必再开门了。” 说着这话,那人把目光只放在柴进的包裹身上。朝后房嚷了两句,不多时,一二十个汉子。拿着钢叉,朴刀冲了出来。 “快看看他们身上还有啥值钱的玩意没?” 汉子们没有多余的话,当先就走出了三两个。焦挺几人身上没什么油水可捞,从衣着上看。 他们就能看得出来,几人无非就是中间那黄衣男子的下人罢了。 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他们把搜刮的重心肯定是放在柴进身上的。另外,就是桌上了几个包裹了。 “李立哥哥,您快瞅瞅这块玉。小的估摸着,至少也能换几十两银子。” 一个汉子摸了摸柴进腰间,一把拽出他那块玉佩。在手里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激动的说道。 “李立哥哥,你看!咱们今天可发财了。” 李立还没等会回话,搜刮包裹的几个小弟,出声惊叫道。 当他把眼望过去时,也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包裹,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黄金。以他多年的江湖经验来看,要么这至少也有个百两。 刚才他就觉得这伙人不简单,是只肥羊。可没想到竟然这么肥,当真是老天有眼。知道他许久没有开张了,这一开张就是管三年。 李立乐翻了天,拿起包裹又颠了颠,重量果然如他心中所想。 吩咐几人先把柴进倒拖了入去,山崖边人肉作房里,放在剥人凳上。又来把这其他几人也拖了入去。 等到几个小弟都下去,李子立把包裹行李都提在后屋内,看着这些黄白之物。叹道:“我开了许多年酒店,不曾遇着这等有钱的主!量他几个走江湖,怎地有许多财物,却不是从天降下,赐与我的。快哉!快哉…………” 柴进几人一路上屏住呼吸,生怕落了破绽。 待人把柴进重新带到一个屋门里,伏在案板上时,柴进这才敢偷偷眯起眼睛打量。 在刚进这个屋子时,柴进就忍不住想要呕吐。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尸体的腐臭味,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屋子并不大,最多容纳七八个人。焦挺,倪云,费宝三人被人丢在他脚下的柴火旁。 看样子,这些人是想第一个解剖自己了。 还不等他多想,先前一直招待他们的孙立,拉开房门。吩咐屋内的几个手下道。 “留下两个人就行,其他人回去看着店。看看还有没有那不长眼的!” 李立的心情十分高兴,那几百两黄金。足能抵得上他半辈子劫来的财物。 留下两个人后,他就迫不及待来到柴进面前,轻声说道。 “小子啊!小子。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偏偏要撞到你爷爷头上。不过看在你今日送了这么多金银的份上。爷爷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日后见了阎王爷,就说是“催命判官”李立送你下来的。” 说这话时,李立嘴角露出一丝邪笑。随手抄起了案板上一把小刀。好似把柴进当做了他的艺术品一般,摸着下巴,仔细揣摩着。 “割多了也是浪费,你俩一人卸他们一人一只腿。” 李立说完这话,也不管两人。举起刀子,就往柴进小臂切去。 柴进口里怪叫一声,右手往案几一拍。整个人顺势腾空了起来,双腿也不闲着,蓄力一蹬。 李立哪想得到还有这遭变故,忽听柴进口中轻哼。 还没摸个清楚,就感觉胸口一阵大力传来。 闷哼一声,整个身子一下子就飞到了对面墙壁上。 第294章 手刃“催命判官” 柴进这蓄力一脚,孙立又怎会遭得住? “噗呲”一声,一大口鲜血从李立嘴中喷涌而出。 整个人面色青一阵紫一阵,捂着胸口,嗷嗷大叫。 后面的两个小弟愣了半晌,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先救李立,还是先对付柴进。 费宝几人岂会再给他考虑的时间,又是在他们身后。 猛然发难,三两下就将面前的两个小虾米解决了。 焦挺离得最远,待他冲上前时。费宝和倪云已经一人一个解决完了。 “哥哥!哥哥!……” 心中正在懊悔,听到门外贼人同伙的声音。 大喜过望,提起一双铁拳。便杀了出去。 焦挺的这身武功,全在他这双手上。若是上阵杀敌,没有武器,自是吃亏的很。 可如今面前只是五六个汉字,对焦挺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砰,砰,砰…………” 几乎是一拳一个,没过几招,焦挺面前就已经没有人能站着了。 而这边的柴进已经让费宝和倪云,把屋里的三人提了出来。 李立一见柴进,心中发狠。看在眼下局势,也是无能为力。如今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只得在心里暗暗发誓,日后在找柴进报仇。 不愧是做着杀人勾当的,现如今事情被撞了个正着。脸上却不见一丝害怕,反而是威胁着柴进说道。 “这位好汉,我看你们也是江湖上的同道。既然知道我们做的是什么勾当,为何还要耍弄我们?今日栽到你们的手里,也是不冤。你们的东西,我们一律归还。我李立在献上一百两银子给你们赔罪,你看如何?” 在他眼里,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上厮混的同道。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金银罢了。 再一个,他也看出来了,几个人都是有武艺傍身,本事也不低。想来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人物。自己这么做,也能落个人情不是? 柴进见他一副吃定自己的样子,冷哼一声骂道。 “你!……李立,你做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还妄想让我们放过你。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惨死在你的手里?在他们求饶时,你可否想过能放过他们一命?现如今让我们放过你,你觉得可能吗!” 柴进气的是连话都不想跟他再说了,似这种江湖败类。在这个世上多留一刻钟,柴进就觉得是浪费空气。 将死之人,还跟多跟他说什么?把手上的朴刀一举,就要劈下。 李立刚刚之所以抱着无所谓的心态,无非就是以为柴进不敢杀他罢了。 现在见柴进要动真格了,脸色大变。这世上之人,又有哪一个不害怕死的? 当死亡真正来临的那一刻,孙俪才知道怕了。大声叫道。 “好汉饶命啊!好汉饶命呀!你若是杀了我,李俊哥哥一定不会……啊!…” 惨叫过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下来。直让周围的贼人打了几个寒颤,一个个吓得是瑟瑟发抖,冷汗淋漓。 生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李立。 柴进手刃李立以后,心里舒畅了不少,瞥眼看过这些贼人。 贼人们见柴进望来,一个个如同受了惊的兔子。浑身直哆嗦,连牙关也直打摆子。 “哥哥,你说怎么办?把他们都杀了!” 焦挺站在一旁,狠狠的说道。他在江湖上也混了许久。这人肉包子和人肉作坊,也只是听江湖传闻。 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今日要不是柴进及时发现。现在……想想就一阵后怕。 这次不把他们一锅端了,难保下次他们还不会害人。 费宝,倪云虽然没有说话,但看表情恐怕也是跟焦挺一个意思。 也是,这走江湖的。最怕的就是遇上黑店,微有不慎,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柴进虽不是杀人狂魔,可也不是圣人。这些人既然敢跟着孙立干这事,那就证明他们绝非好人。 对于这些歹人,恶人,柴进也不是不会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过,那也得分人。对于这些人来,杀他们一百次都不为过。 说不定今日放了他们,明日他们又会回到这岭上。 想起那日縻胜在河北,也曾遇到黑店。心里的想法就更坚决了。 点了点头,冷冷的说道。 “几位兄弟,一个不留。” 柴进说完这话,几人微微有些惊讶。按照他们的推测,柴进多半是会把这些人放过的。 所以,倪云和费宝两人也没急着开口。这会儿见柴进说不留活口,心中有些惊讶。 不过,更多的是欣喜。还没等二人动手,焦挺嘿嘿一声,早等不及了。 也不用武器,赤手空拳又冲了上去。 倒在地上的十来个贼人,根本还在求饶。见对方是一点活路都不留给自己了,心中都是一发狠。 抄起地上的兵器,怪叫着冲了上来。 人在生死边缘,体内的潜力那是猜不到的。再加上这些人,本身手上都背着人命。 这会儿发起狠,焦挺一时之间还有些吃不消。 好在费宝和倪云,也没让焦挺等多久。两人本事虽然不高,可对付这些个小毛贼。 分下来,最多一人也就是两三个。就算他们活命的心思再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乖乖的等死。 这些贼人越打越没有斗志,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哥哥,都处理完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焦挺解决完最后一个人,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看着这些尸体,淡淡的问道。 “到里面再搜一搜,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另外,把咱们的东西都取出来。这“催命判官”李立在此处开黑店,也有不少时口,想必也留下了不少钱财。你们仔细搜一搜,搜出来多少,就发给路上的灾民。” “催命判官”李立开这家黑店,只怕也有五六个年头了。所留下的银子,必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与其留在这,不如让柴进拿他的银子,散给过路的穷苦百姓。也算是给他李位积点德,下辈子重新投胎,做个好人。 第295章 “混江龙”李俊 李立这厮,开黑店多年,留下的财物也不少。粗略估计,怕是不下万贯。 柴进几人急着赶路,除了金银外,其他的,还真带不走。 饶是光带走这些金银,也足有五六千两了。 “哥哥,里面都搜过了,连个鸟都没有。不过这厮也忒得有钱了,光是金银,就有这么多。哼,要不是今日咱给撞见了,不知道以后又要害多少人。” 平日江湖上混的,最看不起,最瞧不上眼的,就是李立这种开黑店的。 基本上撞见了,都是人人得而杀之。不说别的,单单从人肉作坊里那些人皮面骨来看,这李立就杀了许多人。 柴进吩咐费宝和倪云将金银收拾好,把眼又瞧了瞧这座黑店。沉声说道。 “斩草要除根,焦挺兄弟。你去找些干草,烧了这黑店。免得日后又有歹人占了此处,继续开黑店。” 焦挺沉沉的点了点头,也不多话。从后厨里抱出一团干柴,又就近取了些干草铺下。 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不一会儿,这火就燃了起来。 眼下正是深秋时节,天干物燥。枯柴遇野火,片刻间就已烧了大半。 柴进看着这燃起的熊熊大火,心里说不出的一阵舒畅。 “哪来的鸟人?为何要烧我兄弟的店?我李立哥哥现在何处?” 正在这时,从大路上撞来了二三十条大汉。为首的,乃是三个青年汉子。 柴进朝着那声音望去,这伙人看着都是渔夫打扮。 为首的三个汉子中。中间那人身材长大,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丝般髭须,铜钟般声音。 至于他左右两个稍年轻一点的汉下,乃是一对孪生兄弟。 此时右边的那个汉子,正一脸怒气的指着柴进,几人呵道。 柴进看他们的穿着,以及李立刚刚威胁他的话语。心中已然知道了几人的身份。 整个梁山108好汉中,单单是江州就有十余位。而在这里面的人物中,就属他“混江龙”李俊最有本事。 柴进此次见过江州,也是想找个机会结识结识李俊。能说服他加入最好,如果不能,权且结个善缘。 如今看他们的样子,这明摆着是来兴师问罪的。 刚刚见李立说起李俊来,柴进还有些不信。不管是从原着里,还是从这世的江湖传闻来说。 李俊和李立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也由不得柴进不相信。心中,对于李俊的好感更是差到的极点。 若他真是替这“催命判官”李立坐的一路,给他报仇。那他柴进也只能跟这“混江龙”李立见个真章了。 这边的柴进几人还未说话,刚刚开口的年轻后生。一指柴进脚下尸首分离的李立,大叫道。 “啊!李俊哥哥,李立兄弟被他们杀了。” 那中间的大汉闻言,脸上也是一变。他虽然也看不上自己这个兄弟做的勾结,也时常劝他早些金盆洗手,跟着自己几人去贩私盐。 可他这个兄弟偏偏不肯,嫌弃自己这营当不仅累,而且也赚的没他多。一直跟他打着马虎眼。 李俊见他不肯,便让他发誓。保证不再给过路商客下蒙门汉药了,这才悻悻离去。 今天也是他们刚做完这单生意,想到这岭上跟李立这厮讨些酒水喝。 还没上的岭来,就见前面火光冲天。急忙就带着弟兄们往岭上赶。 眼下见李立被人砍了头颅,不用猜想,也知道肯定是李立这厮,又不听他劝告,给人下蒙汗药。 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如今失了手,被人害了性命。这么说来,柴进杀了他也没有错。 可架不住这厮时常在自己耳边,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眼下他被人给杀了,哪能一声不吭。 就算是李立不对在先,那也得等到自己来之后再做定夺。这么杀了他的人,这不是明显在打他李俊的脸吗? 李俊脸色复杂地望了望李立的尸体,伸手制止住了身后的人。苦笑了笑,上前看着柴进道。 “几位,不知是哪里来的好汉。在下“混江龙”李俊,今日杀了我的兄弟,又烧了他的店,总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李俊也没有想为难柴进他们,这件事,说到底也怪他自己。若是以前态度能硬些,自己兄弟的命或许也丢不了。 能救得了他一时,也救不了他一世。他深知李立若继续再做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丢了命。 原想着今日回来,无论如何也得把他劝住。可终究还是来晚一步,上前呵问柴进几人。 无非是咽不住心中这口气罢了,柴进几人若是服个软,李俊也不会过多为难。 可今日他偏偏是遇错人了,不说柴进是何等的身份。就说他身边的三个人,哪一个又是好惹的主? 平日里也是一方的霸主,今日又是自己这边吃了亏。还给对方一个说法,这不是把他们当做软柿子捏吗! 焦婷狠狠的瞪了李俊一眼,骂道。 “这厮给我们下蒙汗药,莫非我们留了个心眼。此刻早已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了。你这鸟人,也是跟他一伙的。既然这样,咱们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你们一块儿下去团聚。” 费保和倪云冷冷的盯着李俊一行人,只等柴进一声令下,就除了这伙害人的贼人。 李俊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因为自己这兄弟,他也用不得这么窘迫。 可他毕竟是李立的大哥,眼下虽然无奈,可却也只能强撑着。 李俊还想好好跟柴进他们说话,可一旁的童威童猛,见自家大哥被人骂了。 心中哪能憋得住这口气,把钢叉一举,哼道。 “你这厮,怎得如此无礼!我家哥哥好心与你说话,你竟然!哼……也罢,咱们就在武艺上见个分晓。” 焦挺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完全没有把它放在眼里。 童猛心中那个急,正待要冲上前。身旁的孪生弟弟童威却一把拉住他,愤愤的说道。 “哥哥,那厮赤手空拳。你就是赢了,他,传出去也不好听。不如就由小弟代劳可好?” 第296章 自报名号 童猛看了焦挺一眼,又望了望自家兄弟。有些不情愿的点点头道。 “好,兄弟。你替我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厮。” 他对于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比较放心的。两人的武功虽然比不上李俊,可平日里也是五七个汉子近不了身。 像焦挺这么大块头的,他兄弟二人平日里又不是没有打过。除了一副皮囊外一无是处。 童威冷笑一声。 “放心,我就给他个教训,让他日后出门管好自己的嘴。” 这兄弟俩气虽然气,可也没有想过要杀了柴进他们。 李立开黑店,他兄弟俩是不齿的。要不是看在自家兄长的面子上,平日里都懒得搭理他李立。 这次出手,也是为焦挺侮辱李俊,出口气罢了。 焦挺看这两人,把自己当做货物一样,挑来挑去。心中窝火,脆了两句道。 “你两个还在磨蹭个甚,不如一起上,也省得俺打得不利索。” “哼,口出狂言。” 童威轻哼一声,脸色铁青。举起拳头,朝焦挺那边扑了过去。 李俊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这事说白了他们是不占理的。 可想到李立丢了性命,不给这些人个教训,他心里也难安。 不过,看童威出去。还是叮嘱了两句道。 “兄弟,手下留情,万不可伤了人家的性命。” “放心,李俊哥哥。” 童威神色十分轻松,回了李俊一句。 焦挺也不恼,朝身旁的费保,倪云道。 “你们两个,护好哥哥。” 费保,倪云二人闻声点头。各自退到了柴进的面前,虎视眈眈的望着李俊他们一行人。 “嘿!……砰” 童威打过去时,暗记李俊的吩咐。手上留了几成力,也不想让焦挺太过难堪。 可这边的焦挺却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只要柴进不发话,他也不会留手。 只看童威出招的招式,就知道他是个半吊子。对于这等武艺平平之辈,他也不想浪费时间。 甚至连相扑的技巧都懒得施展出来,只跟童威硬碰硬。一双拳头也打将过来。 “咯嘣”一声 两个人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再加上童猛威了手。这一下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童威只感觉胳膊一阵钻心的疼,只这一瞬间,胳膊便已经全然动不了了。 “啊!……啊……” 童威哪里受得了这种疼痛?当即抱着胳膊。栽在一旁,痛哭哀嚎道。 “兄弟!童威兄弟!……” 童猛和李俊同时大喝一声,快步就冲了上来。 其他的汉子见了,也是握紧手中的武器,齐齐冲了上来。 这边的费保几人见状,脸色刷的一变。若都是赤手空拳,他们倒不是多么担心焦挺。 可这些人手里拿着武器,为首的更不是好相惹的。若是一齐冲上去,只怕焦挺会吃亏。 柴进看他二人的神色,大手一挥道。 “走,咱们都上去。” 焦挺见他们上来,脸上没有半分害怕的,神色站着一动不动。 李俊和童猛冲上前,抱起童威仔细检查了一遍。他们走南闯北,在江湖上讨生活。简单的医术还是会的,尤其是这种外伤。 好在没有大事,只是胳膊脱臼了。童猛看着自家弟弟受伤,心中那个气。正要上前,跟焦挺斗个上下。 李俊却突然大喝道。 “童猛兄弟且慢!” 童猛见李俊发话,脸上虽然不情愿,可却也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 李俊对他们两兄弟来说,用“再生父母”一词也不为过。只要是李俊发话了,他们也不可能反抗。 李俊之所以开口,他也察觉到柴进几个人绝非是泛泛之辈。从地上十余具尸体,和他们如今处于劣势,可脸上却不见半丝惊恐来看。 这几个人的武艺必定不弱,最起码自问自己这边留不住他们。 而面前这黑大汉,刚刚只一拳就伤了自己一个弟兄。虽然有轻敌的成分,可在李俊看来。即使是童威全力出手,最多也只能走上十个回合。 他两个兄弟,武艺本事都差不多。这会儿再冲上去,也只能是自取其辱的罢了。 把童威交给了童猛,重新站起来打量起柴进。越看他越觉得像。 他此时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这人莫非就是那江湖上……。 想到这,他看着柴进这张面无表情的脸。半信半疑询问道。 “阁下……莫非就是…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 柴进见他叫破自己的身份,微微有些惊讶。不过一想到他李俊是何许人也,猜出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顿了顿,点点头道。 “不错,正是小可。” “啊!果真是柴大官人当面!” 李俊顿时惊了一跳,他刚才也只是有几分猜测。却没想到经常嘴上念叨的柴进,竟然真的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一时之间,瞪大双眼,嘴巴张的老大。 至于他身后的童威童猛,和这些汉子们。也是神色各异,满不可思议的望着柴进。 柴进如今是何等的名头,在江湖上称作“一哥”也不为过。 就是在这南方摩尼教一家独大的江湖上,他柴进的名号,也丝毫不比摩尼教主方腊弱。 平日里日思夜想都见不到的真人,今日竟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心中如何不惊。 李俊稍稍失态了一阵,马上就回过神来。嘴上苦笑了笑道。 “我这兄弟确实是找死,竟然冲撞到柴大官人面前。是他有眼不识金镶玉,该死,该死啊!” 眼前这个人是柴进,他李俊还能说什么?于情于理,今天他也占不到半分道理。 更何况,面前的人是他一直敬仰不已的柴进。可刚刚自己在人家面前,都干了些什么? 如何还能舔下脸?再说什么。现在也只能想柴进能够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放过他们兄弟。 “哼,依李俊好汉这话。今天若不是我柴进,换了别人在这。你们还要强留,赔命不是!” 柴进是真的动怒了。以前看水浒传时,他最欣赏和喜欢的好汉之中就有李俊。 再到这江州来,对李俊也是抱有很大的希望。 第297章 揭阳三霸 可现在看李俊这个样子,柴进实在是死心了。打心眼里,觉得这李俊是徒有虚名之辈。 李俊被柴进堵的欲言又止,脸色涨得通红。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身旁的童猛似乎还想说两句,但见李俊的一个眼色,还是悻悻地收了回去。 柴进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在这跟他多磨叽。淡淡的说了一句。 “李俊好汉日后若想找我柴进报仇,尽管去沧州便是。咱们走。” 李俊听完,却在一旁苦笑。此刻的他,哪还有面皮在讲话。 柴进说完这话,一刻也不想多待。带着焦挺几人,往岭下去了。 “唉!…哥哥,不是小弟说。咱们这些年来,也够对得起李立这厮了。平百里不知替他背了多少锅,挨了多少骂。如今也犯不着为他得罪柴大官人。” 童猛望了望远去的柴进几人,叹了口气说道。 李俊没有说话,带着人背上童威,下岭找大夫去了。 柴进几人下了岭,又走了二三里路。焦挺有些疑惑的出口问道。 “哥哥,刚才你为何放了那几人?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跟开黑店的那厮是一伙的。对了,哥哥。你还没说了,您是怎么知道这厮是开黑店的?” 在焦挺看来,自己这边人数虽然处于劣势。可哪一个不是以一挡十的好汉,交起手来,吃亏的也是他们。 对面的那伙人,除了那个面皮黝黑的大汉,有几分本事外。其他人,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过他心里最为疑惑,就当属是柴进能看出这家店是黑店。若不是柴进提早提醒他们,今日恐怕还真让人给剁成肉馅当包子了。 费宝,倪云也是好奇,见焦挺发问,也是把眼瞅过来。 柴进斜眼望了焦挺一眼,看着大家伙。沉声说道。 “刚刚三个汉子,为首的那人是“混江龙”李俊。身旁的孪生兄弟一个叫做“出洞蛟”童猛,另一个叫“翻江蜃”童威。在这江面上做私盐购勾干。” 费保一听,立马惊呼道。 “官人,他就是那“混江龙”李俊。” 这四人里面,除了柴进这个bug外。论江湖阅历和经验,就属他费保最强了。 刚才听李俊自报名号,他总感觉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只是一直想不出来,此刻听了柴进说来,这才恍然大悟。 焦挺愣了一愣,望着费保道。 “费保兄弟。这“混江龙”李俊是何许人也呀?难不成是什么厉害人物?” 焦挺常年厮混在北方,对于江南的好汉知之甚少。再加上他也不是个爱八卦的性子,对于“混江龙”李俊不知道,倒也不必太过惊讶。 柴进看了费保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心里却略有感慨,若不是柴进这世的突然出现,他们可还要跟着李俊去海外打天下。 费保嘴上苦笑了笑,继续道。 “焦挺兄弟,你不知道他,这也不奇怪。这李俊是我们江南水面上的成名人物,为人仗义,劫富济贫,好打抱不平。经常将贩卖的私盐,分发给穷苦的百姓。在百姓和江湖中人中,有偌大的好名声。可却不想……今日,竟是这种人……” 费保还没见到李俊之前,对他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其一,大家都是水面上混的。李俊所做的事比起他们来,不知强上了多少。深受附近百姓的爱戴。 其二,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江南水面上混的,除了那“浙江四龙”。他们“太湖四杰”也就对“混江龙”李俊感兴趣了。 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得见。 柴进见费保没有话要说了,接着他的话道。 “我时常听人说,江州绿林有三霸。揭阳岭上岭下,是那“混江龙”李俊和“催命判官”李立为一霸;揭阳镇上,是有两个富户子弟。老大叫做“没遮拦”穆弘,老二叫做“小遮拦”穆春。两个为一霸;最后一霸,就是浔阳江边做私商的,张横、张顺两个兄弟。以此谓之三霸。所以刚刚到了此处,我便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柴进见他们点着头,又将自己所知道的信息一一道来。 ““混江龙”李俊跟“催命判官”李立虽为一霸,可两人做事完全不同。也不知他二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这也是为何我刚刚没有继续再计较下去的原因。至于揭阳镇上的穆家两兄弟,因为是镇上的大户。两兄弟在镇上横行霸道,连官府都头都受其支配。二人曾规定,外地人若想在镇上谋生,必须先到穆家庄拜谒。 至于最后一霸的张横张顺两兄弟。在这浔阳江上常常载着客人到了江心便谋财害命。不过如今,杀人劫财的却是他张横。弟弟张顺因为不满哥哥的行为,另寻出路。去了江州做了鱼牙主人。” “好呀!原来都是些江湖上的恶人!哥哥,这次让我们遇见,就一发给收拾了。” 焦挺这个人的正义感还是比较强的,原着中,饶是他穷困潦倒到无饭可吃的地方。也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欺压百姓之事。 如今听了几个人的恶行,真想一发给收拾了。 费保和倪云听的柴进之言,则是微微有些惊讶。他们的榆柳庄离江州,绝对没有沧州离江州远。 这些消息他们也知道一些,可万万没有柴进知道的这么详细呀。 连每一个人的绰号,名字,所干的事情都一一讲了出来。 这要是没有调查过,他们是万万不会相信。想不到自家官人远在沧州,对着江南的消息也了解的这么多。 在心里,对于柴进所谋划的大事,更多了几分信心。 柴进没有说话。根本到江州来,他最喜欢的两个好汉,一个就是“混江龙”李俊。另一个,就是“白里浪条”张顺了。 刚刚见了李俊,说实话,他给柴进的感觉。最多只能算作一般,甚至柴进还觉得有些心痛。 这会儿的心情说不上来的失落,也只能把最后的希望,留给那“浪里白条”张顺了。 第298章 穆家兄弟 至于其他人,柴进现在也只能是待定。不管是从原着里还是从这世来看,这些人的名声,似乎都不好听。 众人下的岭下,便到揭阳镇了。 揭阳镇虽然只是一个镇子,论起繁华程度来看。就是比上一些下等县来,也是不为过。 从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行人,和两边吆喝的叫贩声,都可以证明这个小镇的经济繁荣。 “走,先找家酒店。好好吃一顿,接上一日,明日再去江州。” 柴进看过身后的几个弟兄,轻声说道。 撞见了“催命判官”李立的黑店,饭菜肯定是不敢吃。后面动手杀了他们,肚子就已经有些饿了。 尤其是焦挺,连打了两架。再加上他胃口极大,也饿得最快。这会儿,早已经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见柴进发话了,憨厚的笑了两声。便忙着往前面找酒店了。 众人都是第一次来,随便找了家酒店进去。 刚进门,就见小二热情的招呼道。 “几位爷,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 “开两间上好的房间,有什么好酒好肉,一发上过来便是。银子,俺们等会儿一发算给你。” 焦挺第一个进门,见小二问过来。也没有等柴进开口说话,直接吩咐下来。 他们几人跟柴进虽然待的不久,可连着几日赶路,对柴进的脾性大致也是了解的。 像这点小事,柴进是万万不可能管的。而且,也都是经常教给他们做。 不过,这倒不是因为柴进懒。柴进虽然了解他们每一个人,可各地的美食他可不知道。 这些都在江湖上打穴的汉子比,他可不敢做主,苦了自己的肚子。 “哥哥,两个兄弟,你们快坐。” 焦挺是肯定饿了,随便找了个桌子就坐了上去。见柴进几人还不动,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站起身子,忙说道。 柴进他们倒是无所谓,笑了笑道。 “焦挺兄弟,咱现在都是自家兄弟。还客气做甚?” 说完,上前拍了拍焦挺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焦挺见柴进这么说,微微有些感动道。 “哥哥,俺就是粗鄙汉子一个。平日里也不懂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俺虽然八字不识一个,但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俺好。俺家里人以前跟俺说过,不能把别人的好当做理所应该,没有哪个人会欠你的。日后俺若是做了什么错事,哥哥只管面骂便是。俺焦挺也不会说什么话,日后谁若是伤害哥哥,就是俺焦挺的敌人。” 柴进被他一番煽情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旁边的费保和倪云也略有感慨,但见柴进的脸色,也没有在这个时间上前添堵。 不过,他们都在心中记下了柴进的好。也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誓死效忠柴进,来报答柴进这份知遇之恩。 三人正等着酒菜上桌,门外却传来了阵阵的争吵声。 “外面是谁呀?大呼小叫的,也忒影响人喝酒了!”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穆家庄的二儿子,“小遮拦”穆弘了。除了他,还有哪个人会这么碍眼!” “陈四,你快小声点。要是让那小祖宗听到了,之后你可安宁不得啊!” 柴进周边的一个桌子上,几个年轻汉子,正喝着酒小声的说道。 听他们话中的主人公,应该就是“没遮拦”的弟弟,“小遮拦”穆春了。 这边正说着话,紌见一伙人,直撞进店里来。 为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后生郎,身后跟着十几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 那小二一见了为首的后生,立马打着笑脸说道。 “二爷您过来,是要吃点什么吗?” 那后生看也不看他,淡淡的说道。 “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我为什么过来,他心里清楚。” 小二见他如此说,不敢多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便往后方跑去了。 不多时,又见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一边跑还一边擦着汗,来到那后生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不知二爷大驾光临,实在是失礼,失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店里的好酒好菜都摆上来。” 说着,那掌柜瞪了一眼小二。催促道。 小二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撇了撇嘴转身下去了。 后生似乎并不领情,望了一眼掌柜道。 “王掌柜,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我今天过来,难道你还不明白?” 王掌柜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立马笑着说道。 “二爷,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两天店里生意忙,那得忘了这事。” 说着,他就朝另一个小二使了个眼色。 小二也是会意,跑去柜台前。拿来一个钱袋,交给掌柜。 掌柜的接过钱袋,恭敬地递给那后生,说道。 “二爷这是这个月的税,小人早就备好了。” 后生接过钱袋,仔细数了数。眉头一皱,嚷道。 “王老五,你莫非是在耍你爷爷不成!” 那掌柜的一听,吓得一身冷汗。哆嗦着问道。 “二爷呀,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诳你呀。你仔细数数,这十两银子,可是一个都不少啊。” 那后生闻言,哼了一声说道。 “十两银子确实是不少。不过我上个月就给你说过了。一个月的税会涨一些,以后一个月是十五两银子。你这,还差我五两银子。” 那掌柜的一听,哭丧着脸道。 “五……五两银子。二爷,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小人经营的也是小本生意,这十两银子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以后每月再拿出五两银子,我这小店可就是只赔不赚了。” “砰!怎么对我们这个规定有意见?” 后生也不想跟他多说废话,一拍桌面,瞪着他道。 那掌柜的还想再说两句,可见这后生的眼神。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后生见掌柜不说话了,又继续开口道。 “王老五,也不是我为难你。咱揭阳镇上的所有商户,这个月的税都涨了五成。别的可都交了,你今日不给我,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穆家面子。” 第299章 搬救兵 “二爷,要不您再宽限小人几日。这几天,小人实在是没有呀。你也知道,俺老娘的病……” 掌柜的哭丧着脸。这几年先是瘟疫,灾害闹了两年,后有张迪造反。 朝廷征剿河北张迪筹来的银子,还不是从他们地方百姓搜刮来的。 待平息了战乱,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可征收的税,却也一天比一天多了。 他这么大个店,每日的流水估摸着也有数十两,也不至于拿不出五两银子来。 可恰恰不巧,他今日才给他老娘结了汤药费,这会儿实在是拿不出半两了。 那后生见他苦着一张脸,嘴里咕噜了两句道。 “王掌柜,若你真没有银子。咱毕竟都是街坊邻居的,小爷逼不逼你。朝廷要人搬运花石纲,每家每户都得出一个人丁。你要是不想交钱,要不你和你儿子两个人去一个。不仅这次的不用交,未来一年的税都不用交。” 王掌柜的一听,脸色更不好看了。哀求着后生道。 “二爷,您就再给我留上半日。我这就下去凑银子,最迟今晚上就给你送到府上。” 那后生苦了苦脸,也是无奈。点点头,厉声道。 “王掌柜,那说好了。今晚上我在府里要是见不到银子,明日你们就等着去当搬运工。咱们走!” “慢着!” 那后生闻听此言,下意识望了一眼王掌柜。见不是他讲话,有些惊讶。 这揭阳镇上,竟还有人敢对自己大呼小叫。真当他“小遮拦”的称号是白叫的不成。 扫视了大堂一眼,一下子就将目光锁在了柴进一行人的身上。准确来说,是锁在了柴进身上。 刚刚开口说话之人,正是柴进。从刚才后生与掌柜的谈话中,他也猜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估摸着八九不离十,就是“没遮拦“穆弘的亲弟弟“小遮拦”穆春了。 对于这二兄弟,柴进对他们也是没有好感。在出场时,他们就已经被打上了宋江派系的标签。 到了后面,兄弟二人更是成了宋江的嫡系。 说白了,只要是跟宋江沾上一点关系。柴进都不喜欢,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 见柴进忽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焦挺几人,自然不能干干坐着了。 也是纷纷站起身,挡在柴进面前,瞪着眼前的这伙人。 穆春有些意外,从生下来到现在。不说别人敢这么瞪着他,就连敢跟他放句狠话的都没有。 一方面,自然是他穆家在本镇上的声威。另一方面,就是他哥哥穆弘的本事了。 仗着这两方面,穆春哪会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就是没有他哥哥在,自己带着这十几个人。 打他们四,个怎么着也够了。 看了看几人的装束和面孔,也就释然了。笑着说道。 “哟!是谁敢这么跟你二爷说话!你们几个看着面生,是从外乡来的。我好心提醒你们几句,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这话,穆春瞟了瞟柴进,有些危险的说道。 焦挺见这人敢威胁自家的官人,这不是明摆着没有把他这个“保镖”放在眼里。 也不等柴进,说话上前一步。瞪着穆春道。 “我们若是执意要管,你又当如何!” 焦挺生得魁梧,膀大腰圆。就这么一双牛眼瞪过去,还颇有一番气势。 但穆春并没有被他吓到,冷冷的回答。 “那就看你们几个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给我教训他们一顿。” 说着这话,穆春把手一挥。身后的十几个大汉,立马就把柴进几人围了起来。 “那黑汉子,你可怕了。爷爷我在这镇上待了十几年,就没有人敢这么威胁我。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黑大汉。” 穆春自认为胜券在握,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倒了一杯茶,吹了吹,脑海里似乎已经看到了焦挺他们跪地求饶的场面。 现实归现实,想象归想象。 “噗呲!……” 穆春刚喝进一口茶,还没急的咽下去,噗的一声又吐了出来。 眼前的场面,差点让他跌大了眼睛。黑汉子被十几个人围住,没有一丝害怕。 就这么招下去,他这边就已经有了个汉子栽倒在地,丧失了战斗力。 就这样,他还感觉对方还没发力。其他的七八个汉子,落败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打手。都是被他哥哥穆弘一手带出来的,似寻常人等,一个能打两三个。 可刚刚这才过了几个回合,都已经将他带来的大半汉子打趴下了。 从小生活在揭阳岭上,除了他哥哥外。他们就没有见过别个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穆春知道自己,若再在这儿待下去。下一个被打趴下的,就是自己了。 急忙朝着面前的这群大汉叫道。 “这汉子武艺甚高,咱们先走。等我叫了我家哥哥,再过来收拾他。” 说完,还不忘朝着柴进几人放了句狠话。 “你们有种就别跑,待在这儿,等我哥哥过来。” 焦挺用手甩过一个大汉,看了看远去的穆春。只觉得好没意思。 而身旁的倪云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回道。 “小子,爷爷几个就坐在这儿,等你们两兄弟。谁要是不来,谁就是小狗。” “好,就冲你这句话。等会儿若是您不走,我就让我家哥哥轻点打你们。” 穆春早已经跑的没影了,只留下了一句话远远传来。 费保见自家这个兄弟,正兴高采烈的望着自己。白了他一眼,朝着柴进不好意思道。 “哥哥,我这个兄弟……” 柴进还没等话说完,拍了拍费保的胳膊。摆摆手道。 “费保,你无需多说。倪云兄弟,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也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正想会会他们这穆家二兄弟。”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柴进眼神一凝,冷冷的朝着穆春离去的那个方向望去。 焦挺收拾完这些汉子,拍了拍手。刚好听到柴进之言,当即有些会意,问道。 第300章 “小遮拦”穆弘 “哥哥的意思是说,刚刚来人,就是揭阳镇上的穆家兄弟。” “没错,那人应该就是“小遮拦”穆弘的弟弟,“没遮拦”穆春了。 柴进点了点头,朝三人说道。 “几位啊!你们可赶紧走!等会儿他穆家老大来了,你们可就走不了了。快些走!” 王掌柜叹了口气,快步来到柴进几人面前。催促道。 “没事的,掌柜。咱们这几个兄弟也都是讲理之人,一会儿我们会和他好好说的。要是我们真走了,你这又该怎么办?” 柴进宽抚了掌柜两句。他也想好好会会这穆氏两兄弟。若真是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之辈。 他也不嫌麻烦,就当提前除了宋江的两个爪牙。 “你们快走,我没事,顶多是被数落两句罢了。你别看穆家老二面子上狠,大伙儿都是乡里乡亲,他们做事都是有分寸的。要是你们毕竟都是外乡人,刚刚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折了穆家老二的面子。这次过来,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你。那穆家老大穆弘,可是个厉害人物。在这揭阳镇上,连官府都不怕。你们还是早些走了,不要自讨苦吃了。” “嘿!你这掌柜,这说的是什么话?莫非刚刚我们帮你,还帮错了不成?我看你们就是被欺负惯了,到了这个时候,还替他们说好话。” 倪云在这四人之中,年纪最轻,脾气性子也爆。 刚刚自己这边替掌柜的出了口气,可听掌柜的这话说,似乎还有些怪他们。 当即就压不住脾气,伸手指着掌柜骂道。 柴进伸手扯过了倪云,看了一眼低着头不敢说话的掌柜。从怀里摸出了五两银子,递地上前说道。 “这五两银子,足够抵得上咱们的饭钱和你酒店的损失了?” “这……这…” 掌柜的看着柴进递过来的五两银子,有些为难。想要收,却又不好意思。 先不说别的,刚刚柴进几人确实在替自己这边出头。还收人家的银子,这像什么话? 其二,柴进几人吃饭住店算起来也最多一两银子。至于这些被打坏的桌子板凳,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算起来,二两银子就撑死了。 柴进看他不说话,一把将银子塞到了他的怀里。说道。 “收着,掌柜的。留着给你老娘买些肉补补身子。另外,你放心。等会儿穆家兄弟来了,我们保证不会在这里动手。” 掌柜的听柴进这么说,这才点了点头。红着脸道。 “多谢这位官人呢,我…” “好了,掌柜的,不必说了下去。” 柴进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笑了笑,示意掌柜的先下去。 掌柜害怕的是柴进他们太过得罪穆家两兄弟,而迁怒于他们身上。 毕竟,柴进几人得罪了倒无所谓。他们几个还要在这里讨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实在是不敢得罪呀。 柴进也能明白,他们不比柴进。从小衣食无忧,不会再为了生计而发愁。 而他们,说不定就会因为今天这件事,丢了饭碗。 掌柜的满脸感激的退了下去。可身旁的倪云却是撇着嘴说道。 “哥哥,你干啥对他这么好。像他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小弟看着就糟心。” 柴进也不知如何给倪云作解释,笑了笑,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是哪个敢欺负我兄弟!” 几人坐下之后,还没吃两口。从店门口一下子,涌进来了四五十条大汉。 为首的汉子二十出头。面似银盆身似玉,头圆眼细眉单。威风凛凛逼人寒。 周遭的人一见这些人进去,甭管是认识不认识的,立马窜了出去。 这会儿可不是刚刚,能有好戏可看。今天,看样子是不能善了。他们若还在这里,等会儿打起来,恐怕会殃及池鱼。 看戏的再被打了,那就好笑了。 那掌柜的站在原地,投出不前也不知道这会儿该上前,还是……。 “这人应该就是那“小遮拦”穆弘了。” 柴进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又想起前世,他在书中看过有人对着穆弘的评价。 “武艺高强心胆大,阵前不肯空还。攻城野战夺旗幡。穆弘真壮士,人号没遮拦。” 这诗自然是用来称赞穆弘的,前世的柴进对这首诗的作者满是鄙夷。 这不是明显是在跪舔穆弘,不不,别的不先头。 就凭着穆弘的外貌,给人的感觉,果真还配得上这首诗。 “哥哥,就是那个黑汉子。刚刚就是他出手打伤了我们这边的人。” 柴进还在心里想,那边的“小遮拦”穆春。一指焦挺,告着状道。 柴进心里暗叫一声糟,在他心里所想。这穆弘肯定是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人。 刚刚自己才答应了这店家老板,不会破坏他店里的生意。 结果却正和柴进所想相反,穆弘我第一时间发难,而是上前两步,仔细看了一眼焦挺。问道。 “兄弟是哪条道上混的?今日打了我的人,总该给我一个交代。” 穆弘没有说别的,他知道自家弟弟的个性。多半都是因为他,对方才动手的。 原本是不可能来替弟弟出这口气的。他可不是个不讲道理,不讲规矩。 若要是有人欺负到他弟弟的面前,挪他没二话说。肯定要去讨个公道。 回去之后能不骂他,打他,罚他已经是不错了。怎可能跟他继续一错再错下去。 听了弟弟的讲述之后,自己只是来要税。怎么都没说,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顿。 这道理在哪儿摆着?都说不通。既然是自己这边有理什么都没干,你把我的人打了。 那就肯定是你不对了,他穆弘自然要过来找个说法。 王掌柜家里的事,穆弘也清楚。可是他这种情况的人实在太多,他就是心软,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 能为他出头,说明此人也是个好汉。 穆弘也并不想为难焦挺,也只是想给自己穆家找个面子,给他弟弟穆春讨个说法。 要不然,这以后是个阿猫阿狗。都敢骑在他穆家的头上,拉屎拉尿了。 第301章 反差 “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没面目”焦挺。” 焦挺对他的问话,倒是没有隐瞒,直言答道。 他跟着柴进的时间不长,在江湖上名声也不显。“没面目”这个称号,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他也不相信,对方能知道他的来历。 果不其然,穆弘听了焦挺之言,皱了皱眉头。在心里想了许久,也没有在江湖上想起这号人。 看了看身后的柴进几人,微微有些惊讶。其他的两人他倒是没有兴趣,在这揭阳镇上,江湖中人他都见得不少。 这两个汉子身上的江湖气很重,就是他们不说,穆弘也能猜到他们的来历。 可偏偏中间的柴进,让他有些奇怪。这四人的组合,着实是有些怪异。 从这一身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柴进的身份必不简单。 当然了,可不光光是有钱。从柴进的身上,隐隐散发出一丝贵气。另外,还有一种让人看不见,摸不着的亲近感。 只是甫一见面,穆弘就对柴进生不出一丝反感。 若是那三个江湖人,是柴进的保镖,那也算了。可穆弘这双眼睛毒得很,几人怎么看也不像主仆关系。 又或者说,又差了那么一点。 柴静见穆弘这边久久盯着自己不说话,上前一步。盯着他问道。 “阁下就是那“小遮拦”穆弘了。早就听闻揭阳镇以“穆家兄弟”为一霸。今日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让人咂舌……” 穆弘哪里听不出,这明显是对方在挖苦他。不过却并没有一丝恼怒,反而是瞪着一双虎眼,紧盯自家弟弟。呵问道。 “将刚才发生的事,从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回去后你是知道的……” 穆弘天不怕地不怕,甚至连他老爹穆太公也不怕。唯一怕的,就是他哥哥穆弘了。 见自家哥哥发问,哪里还敢添油加醋。像刚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道了出来。 柴进他们也在一旁,穆春这次倒是没有乱说。 穆弘听了弟弟娓娓道完,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王掌柜,道歉道。 “王叔,这是确实是穆春的不对,我代他向你道个歉。不过你也知道,这税收我们也是替官府征收,绝对没有中饱私囊。” 王掌柜在一旁听了,连连点头说道。 “穆家大郎,我们也知道,可你也知道我家那光景。这个月已经交了各种苛捐杂税已经交了快二十多两银子。再加上俺家老娘重病,又要吃药。实在是没多余的闲钱了。我就是想叫,也…………” 穆弘听王掌柜在自己身边倒苦,微微眯了眯眼。插着话道。 “王叔,不用说了,这个月的五两银子,我给你交了。不过下个月……” “我晓得,我晓得。穆家大郎你放心,下个月我绝对一文不少。全都给你交齐。” 王掌柜一听,喜形于色。立马弓着身保证道。 “哥哥,我们这个月已经…………” 穆春见自家哥哥又要答应,刚想出口反驳。却见穆弘一个眼神瞪来,当即就吓了一大跳。 低着头,不再多说了。 柴进这边的三人有些懵逼了,刚刚以为要发烂的是对方。早就准备好了与对方打一场的架势。 可没想到最后却成了这一副场面,不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柴进也是觉得有些意外。穆弘跟他印象中的还真是有些差距。 不过他也没有仅凭这一点,就改变了他心中对穆弘的看法。 从他两世为人来看,穆弘这一做法也不像是在骗人。 一个人说不说谎,只看眼睛就能看得出来。其二,穆弘也犯不着为了他们几个不相干的人,做一场戏。 想想也是决计不可能的事。 穆弘这边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这件事,看着周围围上来的四五十个汉子。摆摆手道。 “你们都还在这儿愣着干嘛?都散了。对了,你们这些人以后要是再敢缠着穆春。我见一个,打一个。” 说的后面一句话,穆弘死死扫了身后汉子一圈,恶狠狠的说道。 这些人,除了他从庄子里带来的七八个庄客之外。其他的,都是穆春在镇上厮养的泼皮无赖。 他虽然对这种行为很是反感,可见自己弟弟很伤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他却不知道的事,就因为他没管这件事。这些泼皮无赖经常借着他“穆家兄弟”的名头。 在外面胡作非为,还教坏了他的弟弟穆春。以至于,不知何时“揭阳三霸”竟然有了他穆家兄弟俩的名字。 不过对此,穆弘没有多过在意,甚至还默许了这个称号。自从有了这个称号之后,不管是外地来的商客,还是本地的流氓。 敢闹事的人,是少之又少。 当然,这些柴进是肯定不知道的。 “今日之事,都是我穆某管教不足。几位若是不嫌弃,就到我庄上吃杯酒再走如何?” “大哥……” 穆春撇着嘴,自己金二哥的面子没找回来不说,还被自家哥哥给骂了一顿。 临了临了,还要请别人到家里吃饭。这是个什么事啊! 可见自己哥哥开口说话了,想了想,还嘴巴给闭上。 柴进几个人倒是无所谓。就算今天他穆弘想摆个鸿门宴,来个关门打狗。 他柴进也丝毫不怕,到时候这打的狗恐怕也不知道是谁。 穆弘家的庄子在揭阳镇的最南方,占地十几亩。算是整个镇上,最大的一个院落。 等柴进他们到达时,就听见里面庄客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柴进微微有些惊讶,紧跟在穆弘的身后来到了院子里。 院子不大,最多只能容下百人。中间摆了一面大鼓,四周零零散散的站了五十六个汉字。 人数虽然不多,可光凭气势来看。这些人,也不比他府里的庄客差多少。 “哥哥,这些招式一看就是从军中传出来的。看来这府里面,是有能人的!” 费保跟官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这点眼力见还是看得出来的。 第302章 欧阳寿通?蝴蝶效应 柴进还没来得及说,就见一身材魁武,燕颔虎须,眼如晓星的中年汉子,大踏步走了过来。 那穆家两兄弟见了此人,皆是上前行了一礼道。 “欧阳师傅,您辛苦了。” “欧阳师傅,这天都黑了。你还是早些歇息。” 穆家两兄弟在对待眼前这个大汉时,态度都是毕恭毕敬,生怕有一点得罪。 那倒是让柴进有些狐疑。别的先不说,能让穆弘服气的人,那肯定是不多见。 刚刚见了这汉子时,他就感觉这汉子长得有些眼熟。 尽跟书中描写张飞的样貌有些相似,而个时代能和张飞样貌相近的也不是没有,东京八十万教头林冲不就是一个。 如果说此人是林冲,那柴进是万万不能相信的。不过,他也实在想不出整个梁山,乃至田虎,方腊,王庆手下。有谁长得和此人相仿? 饶是柴进将四大寇之中,五虎八骠骑级别的高手,全部都过了一遍。他也实在想不到,对不上。 何况,这人叫欧阳。说是四大寇中,就是整本水浒。柴进也猜不到。 那大汉望了身后的柴进几人,眼神里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穆弘刚想转过身,向他介绍起柴进几人来。转念一想,自己也还不清楚这几个人的身份。 至于自己的弟弟穆春,肯定就更不知道了。 “不知几位可否告知姓名?” “柴进,费保,倪云……” 从柴进报出姓名后,这个大汉和穆弘的脸色就已经不对了。 以至于后面费保和倪云自报身份时,他们早就没在听。 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就是那沧州“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 欧阳寿通有些不行,一字一顿的朝着柴进问道。 柴进微微的点了点头,对此他早已经不意外了。如今他的名头,在江湖上,比起赵官家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对于他们能知道自己的身份,柴进也肯定不会觉得奇怪。反而望着眼前这大汉,问道。 “小可正是沧州柴进,不知好汉大名!” 原着里,穆弘家里可没有这人。难不成,给漏过了。 那大汉朝着柴进上下打量片刻,立马笑着说道。 “对对对,我怎么早没想到。江湖上还有几个人,有你这番气度。柴大官人,在下在江湖上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就是说了,你也不一定会知道。在下复姓欧阳,双名寿寿通。” 在听到这人自报名号后,柴进差点吓出了声。这欧阳寿通怎么会在这里?简直是不科学? 欧阳寿通可不是水浒之中的人物,相反,他可是荡寇志之中的人物。 根据书中的描写,欧阳寿通原本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王升的高徒,与王进师出同门,同为师兄弟。 欧阳寿通生得燕颔虎须、身长体大,眼如晓星、力大无穷,十八般武艺无一不通。 尤为善使镔铁枪和八楞虎眼钢鞭,武艺高强、仪表不俗。 欧阳寿通正式登场亮相是在该书的第二十回。 欧阳寿通早年时运不济,空有一身本领却得不到上司的赏识,只能在马陉镇总管魏虎臣帐下谋了个传递文书的铺兵职务。 因没钱上下打点,他不仅在军中得不到施展的机会,后来还被队长逮住个由头革了军职。为了养家糊口,他只得仗着深知水性,在溪水边上捕鱼谋生。 在云天彪调任马陉镇总管后,甄选人才、革新吏治,许多平庸之辈被革职拿问,面貌焕然一新。 一日,云天彪乘船外出巡视时,见欧阳从善在河中捕鱼竟然不用翻山架,仅用双手便能轻松将一口大罾扳起放倒,心中十分惊异,随即上前问道:“壮士好逍遥自在啊!如此英雄神武,为何在此隐落江湖?” 欧阳从善听到来人竟是本镇总管,急忙纳头叩拜,将自己的遭遇与无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云天彪。 原来,欧阳从善曾因误伤人命而被迫流落江湖。云天彪听完他的故事,深感惋惜,当下便决定带欧阳从善回府,并授予他提辖一职,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听候差遣。 至此,欧阳从善成了云天彪帐下的猛将,跟随大军征贼剿寇、建功立业。在征讨梁山时,杀了不少梁山好汉,也算是成为了梁山的噩梦。 不管从时间,还是出场的地方来说。欧阳寿通也不可能来这儿。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可辛从忠和邓宗弼还说得通,他们本就是朝廷官军。 如今提早遇见了,也不是什么怪事。 相反之,这欧阳寿通出现的就有些不对了。 既然想不通,柴进也就不想了。看了看欧阳寿通,问道。 “我听闻东京八十万禁军总降头王进之父王升,曾收得一位高徒。擅使一条钢鞭,力大无穷,武艺高强。唤做欧阳寿通。不知阁下是否就是那人?” 欧阳寿通一听,也是有些吃惊。别说是此处了,就是在东京城自己也是不显山不露水。 除了王进父子和几个相识的好友外,几乎很少人知道他。 却不知柴进是从哪里了解到的,所说仅一分不差。 眼下被人叫破了身份,也不隐瞒。直言道。 “不错,我就是王进的师弟欧阳寿通。” 在一旁的穆家两兄弟更是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欧阳寿通他们不知道。可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王进,他们可是知晓的。 自己爹爹给他们找的师傅,竟然是那王进的师弟。 难怪武艺会这么强,原来自己两兄弟拜得是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师弟。 至于费保,倪云,焦挺几人。也是听过王进的名号。 但对于欧阳寿通的名号,他们自然是模糊的很。 对于柴进能叫破人家的身份,他们也是感觉到一丝好奇。 就是自费于“江湖百事通”的费保,在跟那柴进这么久。 对于他的这个称号,也是自愧不如,再也不敢摆在台面上来说了。 以前还有些小得意,现在遇上了柴进。才知道大巫见小巫的道理。 第303章 邓告 柴进几人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穆家庄里的下人就急着把众人往里面请。 穆弘和穆春此时的心里,既有些震惊,又有些忐忑。 当然了,穆春更多的是害怕。此时低着头连口,大气也不敢喘。好似生怕被柴进给注意到一样,不住的往后面溜。 不过相反,穆弘的表情比较自然。态度比起刚才肯定是更加恭敬。连忙相请柴进和欧阳寿通几人。 “柴大官人,怒穆某刚刚无礼。如今下忍早已备好了酒席,要不咱们进去再说。欧阳师傅,几位。里面请。” 说着,错开了身子。微微鞠了一躬,伸手道。 穆春有些尴尬,溜在最后面。忐忑的望了自家哥哥一眼,就想往后边跑。 穆弘哪里会让今天这个罪魁祸首跑掉。要不是因为他,今天自己险些得罪了柴进。 冷哼了一声,轻声说道。 “哼!你要是今天跑了,回来就把你的腿打断。以后你就不要出府了。” “哥哥,这怎么行?小弟去,小弟去就是。” 穆春倒是会看自家大哥脸色,见他此刻脸上阴晴之色不定。语气十分严肃,怕说的不是假话。 稍稍定了一定,立刻笑嘻嘻的说道。 穆弘哪里会给他这个好脸色?却是看也不看,他直接就不能进去。 穆弘刚走进去时,柴进正问起欧阳寿通是如何到这里来的? 具体来说,跟前世都差不多。罢官之后,就回了乡无事所做。 恰逢穆太公外出办事,撞见了欧阳寿通。见他十分本事,知自家两个儿子善使枪弄棒,一直拜不到良师。 死缠烂打下,才把欧阳寿通请回了穆家庄。 后面,穆家兄弟见了这个新来教师的武艺,也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对他也是十分尊重,慢慢的,欧阳寿通也过惯了这种安逸的日子。对于官场上那些不幸的事,也忘得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他,哪怕是撞上云天彪。也不一定会跟他一起去讨伐梁山,加入朝廷了。 这一点,柴进还是比较肯定的。刚刚从他的字里行间中也能听出,这欧阳寿通现在对朝廷可没有半分好感。 语气中透露出的嫌弃之意,柴进也能感受的十分清楚。 这一点,倒让柴进更加坚定了要收他的心思。这一世自从遇到了荡寇志中的人物,柴进就十分的防备与抵触。 荡寇之之中的人物,好似天生就对绿林强盗有很大的敌意。对于朝廷,也只会一味的愚忠和跪舔。 别看柴进和辛从忠和邓宗弼处的关系还不错。要是真到了他掀旗造反,与大宋朝撕破脸的时候。 他第一个最大的因素,应该就是身旁的邓宗弼了。 不过这也倒能理解, 欧阳寿通如今只是刚刚初入官场。对朝廷的那份敬畏之心,可没有辛从忠,邓宗弼他们强。 原着他里的他郁郁不得志,就是回乡之后蹉跎几年,也没有个奔头。到了后面,甚至连买酒都要踌躇半天。 之所以跟了云天彪,无非就是生活不如意。想继续回来做官,养活自己罢了。 现在不一样了,这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自从看了朝天如此黑暗的一面,心里面也算是死心了。 刚开始到了穆家,哪怕是有些不喜欢。我也架不住穆老太公和他两个儿子如此热情,尊重的对自己。 哪怕就是块石头也会捂热。现在的他跟穆家已经是一条心了。他本就无儿无女可以说,已经将穆家庄当成了他第二个家。 跟穆家两兄弟,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中途许多次,穆老太公就要求两个儿子,拜他为师。 穆弘穆春两兄弟自然也是欢喜的紧,可欧阳寿通偏偏不同意。 他自己也不过刚到而立之年,穆弘和穆春一个二十出头,另一个十七八岁年纪。 做他们的师傅,怕是有些误人子弟。而且,这半年下来,穆弘从他这里也没学到什么。 有这么高的水平,全凭人家以前留下的底子,自己不过只是稍稍点拨了一二。 柴进越看欧阳寿通是越发喜欢。抛开和王进的这一层关系不谈。 武艺高强,小说也是上八骠的水准。一人也是谦逊和睦,不与人争抢。又知知恩图报,倒跟他师兄颇为相像。 不过,柴进也听出来了。欧阳寿通跟穆家算是绑在一起了。要想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这穆家是个关键。 可一想到刚才那两兄弟,尤其是穆春的行为,柴进就一阵头疼。总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开了这个口子。 “柴大官人,今日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冲撞了你,我在这里先向他给你赔罪了。” 穆弘的话并不多,颇有种惜字如金的感觉。说了两句,就端起桌上酒碗,一口闷的个精光。 喝完后,翻了翻酒碗,瞪了一眼自家弟弟。骂道。 “你个兔崽子,还不起来给人家赔罪。” 穆春闻言,心中哪还敢有什么气。不说自己哥哥的淫威,就是凭着柴进这个身份,也配让他穆春服。 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笑呵呵的走到焦挺面前。赔罪道。 “这位大哥,都是小弟不懂事。若您还不解气,打我也是可以的。” 说完这话,也是跟着他哥哥一样,一口闷了下去。 焦挺心中纵使有一万个想怪人家,此刻也是哑了火。颇为大度的摆摆手道。 “你年纪小,俺不跟你计较。不过,以后可不能再收人家百姓的税了。” 穆春一听,脸上有些为难。 柴进看他神色,就知道他不愿意。原本就有些不快的心,现在更加生气了。出声说道。 “你们穆家家大业大,我在跟这些镇上的街坊邻居收保护费。成何体统,若是你们愿意给我柴进一个面子。以后这事,可不能做了。” 柴进说的比较委婉。这穆家二兄弟。除了穆春有点目中无人外,穆弘对自己的态度那是没得说。 总不可能伸手打笑脸人。若是他们愿意改,柴进也不妨给他们一个机会,留作日后观察。 若是还执迷不悟,柴进也只能舍了他们两兄弟和欧阳寿通了。 第304章 隐情 穆春听了柴进这话,看了自家哥哥一眼,想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对于其他人,穆春还感觉没什么。可不知怎么的,只要跟柴进这双眸子对上。 穆春就感觉整个人好像被看穿了一样。十分的别扭和不自在,甚至连眼神都不敢跟柴进触上半分。 “唉……柴大官人。这点,你可误会他两兄弟了。” 就在这时,柴进身旁的欧阳寿通突然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柴进微微有些皱眉,难不成这事还有隐情不成?今天明明是眼见为实,若这东西还不行。 耳听的又岂能相信。 欧阳寿通也不给柴进多做反应的机会。沉声说道。 “说实话,这也是苦了他二人。” “欧阳师傅,没什么苦不苦的。我们既然作为镇上的大户,就应该替乡邻们撑着点。大家祖上都是一个祖宗,这么做也是应该。” 穆弘突然插话,语气坚定的说道。 “柴大官人,有所不知。花石纲闹的整个江南唉声道怨,百姓痛苦不堪。税收也是一天比一天重,这些倒还好。这一年来,还要抓壮丁。每家每户都得派一人,若是不同意者也可以。只要交上100两银子,我可免了。” 柴进心中惊讶,没想到江南的花石纲,会这么严重。他记得好像是皇帝老儿要搞什么万岁山,还在江南搞的花石纲。又派的他的心腹官员来管,专门设立机构来押运这些花石纲。 为首的,柴进还知道,正是那“六贼”之一的朱勔。 “你们这边的竞比浙江福建那边还闹得厉害。” 费保所待的那边,并没有穆弘说的那么严重。他觉得,花石钢这个东西,肯定是越靠南方受灾。 他江州处于南北分界线,那你说肯定没有他南方管控的严。 穆弘笑了笑,接着费保的话道。 “这位好汉,想必是江南来的。你却有所不知,我江州新调来了一任知府。乃是蔡相公的第九子。到任之后胡作非为,欺男霸女一件,好事都没办过。这次朱勔路过江州,要替圣上采集花石纲。他父亲刚刚被罢相,上头正缺一个大腿。为了抱紧大腿,一下子就接了三成的采集计划。这三成若是分下来,至少也得五六个州府共同去做。哪怕江州富饶,地广人密。可要是完成这么大量的计划,那也几乎是不可能。那蔡京的九子得知后想反悔,肯定是迟了。想让他出钱找人,那肯定是不可能。只得分配在百姓之中,普通人哪里拿得出100两银子,只能去卖身。 借着这一计策,又收了不少富家大户的银子。当真是一石二鸟,唉!……” “哼!这等狗官,何不去杀了!” 倪云年纪轻,性子急。江湖侠气倒是很重,听了这么一糟事。当即就有些坐不住了。 身旁的费保猛然间把他拉了一拉,这才让他的火气稍稍有些落下。 欧阳寿通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方放整个大宋这种狗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就是他这个刚入官场的稚,也是被上了一课。对这些东西,早就感觉不奇怪了。 穆弘微微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要是他真要有那么容易杀,那早就死了。就这一年下来,蔡进那儿子受到的刺杀就不下十场。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甚至连人家的衣角都没伤到。可刺杀死亡的人,早已超过了百人。我身边,也是有高手坐镇。每次出行至少也有一营兵马护送。想杀他,在这江州几乎是不可能。” 柴进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 “那你们收的这个税是替官府收的。” 穆弘重重的点了点头,又继续道。 “这么多的钱,镇上又有多少百姓负担得起?官府收税向来强硬,每次必要牵扯上几条人命。所以,我就替官府接下了收税的任务。乡亲们能拿出来多少是多少,剩下的我就给他们补。” “要是没有他这么做,揭阳镇哪有现在这么繁华。恐怕也只剩下,老弱妇孺了。他们也不想说,可是也没有办法。就这一年下来,穆家祖上几辈子积累下的财物,已经用下一半了。就这样,还不知能撑多久。看大郎,你是真汉子。我欧阳寿通佩服你。” 欧阳寿通突然开口,替穆弘说着话道。除过穆家庄的人,把他当做亲人一样对待。他们这个行为,也当真是让欧阳寿通佩服。 自问,天底下能做出这样行为的人又有几个?不惜掏空家底,给别人补窟窿。 就这样有些人还不领情,经常在背地里骂着穆家二兄弟。连欧阳寿通都替他们有些布置。 “哪里的话,欧阳师傅。都是父老乡亲的,能帮上一把就是一把。” 穆弘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憨憨的笑了两声说道。 柴进一听,不觉得有些羞愧。刚刚自己没搞清事情经过,就暗自揣测别人。实在是羞愧,羞愧啊。 望着正盯着他的穆弘,举起手上的酒碗,大口蒙完。赔罪道。 “穆家大郎,今天这事,是我误会你们了。这杯酒,应该是我给你们赔罪。” 柴进终究不是圣人,也会犯错。虽然有原着的剧情加深,可仅凭那些只言片语,柴进也不能摸清一个人的脾性。 这穆家二兄弟就是一个例子。说来,都是自己先入为主了。 穿越了两年来,柴进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羞愧难当。 穆弘哪里肯受柴进这一拜,连忙闪躲上去。一把扶住柴进道。 “大官人,小弟何德何能,岂能受你这么一拜。更何况不知者无罪,还是小店没有跟官人您说。” 欧阳寿通离柴进最近,见他等身份的人。竟然也能低下脸去赔罪,心中感慨万分。也是上前拉住柴进邓道 穆春看到了这一幕,不觉间也感觉腰杆有些硬了。 刚刚这里面的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直他不舒服。除了鄙夷还有一丝看不起。 是刚刚自己去给焦挺赔罪,他也能看得出来。对方是看在柴进的面子上,这才勉强接受。 第305章 船火儿 这事过后,柴进实在扭不过穆家二兄弟的盛情相留。 又加之,如今他可算是重新了解了这二兄弟的为人。对他们也有招揽之意,外加一个欧阳寿通就更不用多说了。 柴进也想跟他们多待些时候,活络活络感情。 也就半迁半就留上了一夜,石宝和庞万春那事实在是不敢再耽搁下去。 一大早,柴进几人用过饭?紌准备上路了。 “哥哥,要不就再多留一日,好歹也让小弟尽尽地主之宜呀!” 穆弘十分的不舍,把话说开之后。和柴进相交的十分愉快,越聊越投机。 在没有和柴柴相识之前。他哪见过似柴进这等身份的人,没有半点架子不说,反而是待人温和谦逊。 每每聊天都能说到他的心坎子上,话题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广。 “穆弘兄弟,等我处理完江南的事。回来之时,肯定还要讨饶你几日?” 柴进也是哈哈一笑,他对穆家二兄弟的感观。从先开始的秉持怀疑的态度到如今,也算是无话不谈。 这穆家二兄弟真的没得说,为人仗义,忠厚。有时候也认死理,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一想起前世这等人物便宜给了那黑宋江,柴进就一阵唏嘘。 也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次不再给那黑宋江留任何机会。一定要将这些真好汉,赶在那黑厮之前收下。 “柴进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切不可耍弄小弟呀!” 穆弘听见这话,脸色这才好了几分。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 “对了对了,焦挺大哥。下次你可一定要教小弟,你的真功夫。” 穆春和焦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这一晚上除了穆弘,欧阳盛通,柴进三人。就属他和穆春聊的最欢了。 “没问题,穆春兄弟。等下次见面,你想学什么,俺就教什么。” “好了,这日头也不早了,几位就不要再相送了。” 相聚的时日虽然不过短短一夜,可他带来的三个弟兄跟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真可谓是相见恨晚。 到了现在,还真有些不舍的意思。 当然了,柴进自从知道了穆家两兄弟的为人。对他们也是抱了必收的心思,可嘴上却一直没提出来过。 一则么?时日还尚晚,并不是说他不相信穆家兄弟或者欧阳寿通。哪有第一次见面,就窜夺人家两个儿子跟自己去做杀头的买卖。 好好的富家公子哥不当,偏跟他柴进。他两兄弟倒是不在意,可人家穆家老太公还在,让他柴进说,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其一,眼下也不是时候,也不用太过着急。按照原着里,江州的好汉不少,所发生的大事也不少。 他迟早还会来,还不如留在这儿充当个眼线。之后再到了江州,也算布了一颗暗子不是。 告别穆家两兄弟和欧阳寿通,柴进一行人便打算去那浔阳江搭船。转水路,下江南。 从揭阳镇,再走不到几里路,就瞅见前面满目芦花,一派大江,滔滔滚滚,这估摸着就是浔阳江了。 说起浔阳江,柴进就想起前世里学过白居易《琵琶行》里的一句。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里面的浔阳江,应该指的就是此处了。 浔阳江是长江万千支流里的一条,因地处在浔阳南侧,被人称作为浔阳江。 突兀这时,只见芦苇中悄悄地忽然摇出一只船来。船上那梢公摇着橹,口里唱起湖州歌来,唱道: 老爷生长在江边,不爱交游只爱钱。昨夜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下一金砖! “哥哥你看,有船夫过来了。” 焦挺有些高兴的,指着那条小船叫道。 柴进刚刚还在想着张横,张顺两兄弟。这会儿就撞来一只小船,但见来人: 七尺身躯三角眼,黄髯赤发红睛。浔阳江上有声名。冲波如水怪,跃浪似飞鲸。 恶水狂风都不惧,蛟龙见处魂惊。天差列宿害生灵。小孤山下住,船火号张横。 柴进只是望了一眼,就隐隐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哥哥,这人恐怕有些不简单呀。” 费保远远的望着那艄公,眉头微微紧皱。也不知他是过于敏感还是怎么着?此人的出现,总带给他一丝危险的气息。 倪云却是不屑,努了努嘴,说笑道。 “费保哥哥,我看你就是多心了。咱们两兄弟可是水里的龙王,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以我们俩兄弟的本事,难道还怕护不住两位哥哥!” 费保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要说别的,他还真不敢打包票。可说起这水面上的事,他很少有看得上眼的。 这会儿,若真是遇到劫道的了。他也真想瞧瞧,这江州路林的水性功夫如何。 苦笑了笑,说道。 “兄弟说的是,是我多心了。柴进哥哥,焦挺兄弟。你们甭管上,这水面上的事,我兄弟俩还是压得住得。” 焦挺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刚刚听说这船是黑船,可把他吓了一跳。他焦挺浑然都不怕,唯一有些胆怯的恐怕就是水了。 不过,这也说得通。他一个北方汉子,是个旱鸭子也属正常。 这会儿,见费保,倪云二人打的包票。心里当然是信的,也就不再顾虑了。 柴进倒是没有多想,正愁还遇不上呢。如今撞上了,理当见一回这船火儿。 说着,柴进便叫道:“梢公!且把船划来!渡我几个兄弟到对面去,银子少不了你的。” 那梢公在船上望了望柴进几人,也不多话,闷着头就往他们那去了。 那梢公把船放得拢来,打了个招呼。柴进几人陆续便跳了上来,费保故意使了个心眼,走在最后边。提了两大袋包袱,重重地放在了船上。 那梢公一头搭上橹,一面听着包裹落舱有些好响声,心中暗喜;用余光浅浅瞥了柴进几人一眼,眼神之意,无不把他们当做了待宰的羔羊。 随后把橹一摇,那只小船早荡在江心里。也不去管其他,只那把船望上水里咿咿哑哑的摇将去。 第306章 发难 莫还别说,这艄公撑船渡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就连柴进和焦挺晕船的老毛病,这会儿不见半点踪迹。坐在船上,脑袋不见一分异样。 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凭这一手撑船渡人的本事,就让费保和倪云吃惊不小。 自问他两人也是水面上的高手,可撑起浆来,绝没有这人这么厉害。 此刻,也是提了几分防备之心,紧紧盯着这艄公。 柴进坐在船舱最里边,瞅着这划桨的稍公,有话无话的笑问道。 “大哥,我听人说。浔阳江上有一姓张的两兄弟。老大唤作“船火儿”张横,老二唤作“百里浪条”张顺。常在这浔阳江上谋营生,不知大哥可曾认识。” 那梢公闻言,微微有些惊诧。旋即就恢复如常。说笑道。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梢公,他两个我虽是知道的,面却没见过。不过,客官是如何知晓他两个的?莫非是认识?” 柴进哦了两声,点点头道。 “那倒不是。我也是听人随意说起,好奇罢了。” 说完这话,柴进也闭了嘴。在船舱里与焦挺三人扯着闲话。 焦挺明显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还如往常一样。可一旁的费保和倪云却是一直暗暗留神,注意着外面那艄公。 三个正在里议论未了,只听那梢公放下橹来,一脸冷笑地望着船舱。说道:“几位客官,上路的时辰到了。” 焦挺望了望船外,哪瞅的到岸上半点影子。周遭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哪还见得到半个人影。 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嚷道。 “你这撮鸟,莫非是个黑船?” 那梢公听完大笑道。 “实话告诉你们,爷爷我便是这浔阳江的水鬼。“船火儿”张横。今日撞在老爷手里!也算你们几个短命。你几个却是要‘板刀面,’却是要‘馄饨?’” 张横这番话说完,原本以为船舱内四人。此刻怕是会吓尿了裤子,跪地求饶。 哪知几人的面上,却是不见半分表情。反倒是刚刚与他说话的那位官人,此刻正笑嘻嘻的望着他道。 “家长,休要取笑。怎地唤做‘板刀面?’怎地是‘馄饨?’” 那梢公睁着眼,道:“老爷和你耍甚鸟!若还要‘板刀面’时,俺有一把泼风也似快刀在这板底下。我不消三刀五刀,我只一刀一个,都剁你几个人下水去!你若要‘馄饨’时,你几个快脱了衣裳,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自死!” 柴进听罢,只是哦了一声。扯定身旁的焦挺,说道:“却是苦也!我两个不识水性呀。” 焦挺一听呲着一张嘴道。 “哥哥勿忧,这不还有两个兄弟吗!” 那梢公听他们还在扯些闲话,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喝道:“你几个好好商量,快回我话!” 柴进却是微微一笑,答道:“你既然自称你是那“船火儿”张横,不知啦你那兄弟百“里浪条”张顺现在何处!” 那梢公见都此刻了,几人不仅没有半丝害怕。还有闲心问起自己兄弟,勃然大怒,喝道: “你等说甚么闲话!直娘贼,既然你几个不选,老爷我就替你们选了。老爷唤作有名的狗脸张爷爷!来也不认得爷,也去不认得娘!你便都闭了鸟嘴,快下水里去!” 说完这话,那艄公就准备亲自动手了。 突然,费保这边给倪云使了个眼色。倪云会意,一下子就跳下船,入了江去。 那梢公直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几人,心中更是冷笑。忙又喝道: “你几个好好快脱了衣裳,跳下江去!跳便跳!不跳时,老爷便剁下水里去!” 费保冷哼一声,叮嘱了柴进焦挺几人道。 “哥哥,焦挺兄弟。你们且往后稍一稍,待我会会这厮。” 说完,费保也不废话,率先就冲了上来。 要说在路面上,那他还真就不敢打包票了。可现在是在水路上,他费保就是水里的鱼儿,哪还听他聒噪。 张横见他步法不乱,站在船上如履平地。有些惊讶,自己刚刚还当真小瞧了这个汉子。 这会儿仔细看来,这厮明显也是个水中好手。 难怪刚刚这些人不怕自己,原来是有依仗呀。 不过,他却没有半丝慌张。这买卖做了久得,胆子大那是真的,眼力见自也是不弱。 别的不说,那船里面公子哥和那个莽汉子,一看就不会半点水性。 仅凭眼前这人,又怎生奈得何自己。 “好小子,既然你不要命了,就休怪你张爷爷无情了。” 张横嘿嘿一笑,脸色阴狠,抄起一旁的水桨打将上来。 “嘿!……砰” 甫一交上手,费保就感觉压力顿增。此人的武艺,比起自己来还要稍稍强上半点。再加上他是赤手空拳,对方还拿手有武器? 这十几招下来,不仅是没讨到半点便宜,还吃了不少的暗亏。 一番打斗下来,费保也是弄得满头大汗。 张横占据了上风,不急着拿下他。反而是盯着眼前的费保,越看越喜。 自从自家兄弟张顺跟他闹不和离开之后,这买卖就只有他一个人干。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孤单。 眼前这人,武艺倒还算凑合。最重要的是,水上功夫比起他来也是不差。 这等水性的好汉,岂止为今,他也只见过两个。一个就是他那同胞弟弟,“浪里白条”张顺。 另一个则是那揭阳三霸之一的“混江龙”李俊。 原本自己的弟弟张顺离开之后,揭阳三霸就数他们这一霸最弱。 如若把此人招拢下来,自己这边势力大增不说,平时也能有人唠唠嗑。也或许说不定,能劝自己那同胞兄弟回心转意。 况且,他心里明白。此刻虽是占了上风,可人家若想逃,也是简单的很。只要是入了水,自己也是决计留不得人家。 不过张横也清楚,眼前这人的软肋,应该就是船舱里那位公子哥了。只要拿捏住的那公子哥,自己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第306章 发难 莫还别说,这艄公撑船渡人的本事,还真是了得。 就连柴进和焦挺晕船的老毛病,这会儿不见半点踪迹。坐在船上,脑袋不见一分异样。 俗话说的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仅凭这一手撑船渡人的本事,就让费保和倪云吃惊不小。 自问他两人也是水面上的高手,可撑起浆来,绝没有这人这么厉害。 此刻,也是提了几分防备之心,紧紧盯着这艄公。 柴进坐在船舱最里边,瞅着这划桨的稍公,有话无话的笑问道。 “大哥,我听人说。浔阳江上有一姓张的两兄弟。老大唤作“船火儿”张横,老二唤作“百里浪条”张顺。常在这浔阳江上谋营生,不知大哥可曾认识。” 那梢公闻言,微微有些惊诧。旋即就恢复如常。说笑道。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梢公,他两个我虽是知道的,面却没见过。不过,客官是如何知晓他两个的?莫非是认识?” 柴进哦了两声,点点头道。 “那倒不是。我也是听人随意说起,好奇罢了。” 说完这话,柴进也闭了嘴。在船舱里与焦挺三人扯着闲话。 焦挺明显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还如往常一样。可一旁的费保和倪云却是一直暗暗留神,注意着外面那艄公。 三个正在里议论未了,只听那梢公放下橹来,一脸冷笑地望着船舱。说道:“几位客官,上路的时辰到了。” 焦挺望了望船外,哪瞅的到岸上半点影子。周遭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哪还见得到半个人影。 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嚷道。 “你这撮鸟,莫非是个黑船?” 那梢公听完大笑道。 “实话告诉你们,爷爷我便是这浔阳江的水鬼。“船火儿”张横。今日撞在老爷手里!也算你们几个短命。你几个却是要‘板刀面,’却是要‘馄饨?’” 张横这番话说完,原本以为船舱内四人。此刻怕是会吓尿了裤子,跪地求饶。 哪知几人的面上,却是不见半分表情。反倒是刚刚与他说话的那位官人,此刻正笑嘻嘻的望着他道。 “家长,休要取笑。怎地唤做‘板刀面?’怎地是‘馄饨?’” 那梢公睁着眼,道:“老爷和你耍甚鸟!若还要‘板刀面’时,俺有一把泼风也似快刀在这板底下。我不消三刀五刀,我只一刀一个,都剁你几个人下水去!你若要‘馄饨’时,你几个快脱了衣裳,都赤条条地跳下江里自死!” 柴进听罢,只是哦了一声。扯定身旁的焦挺,说道:“却是苦也!我两个不识水性呀。” 焦挺一听呲着一张嘴道。 “哥哥勿忧,这不还有两个兄弟吗!” 那梢公听他们还在扯些闲话,脸上一下子就挂不住了。喝道:“你几个好好商量,快回我话!” 柴进却是微微一笑,答道:“你既然自称你是那“船火儿”张横,不知啦你那兄弟百“里浪条”张顺现在何处!” 那梢公见都此刻了,几人不仅没有半丝害怕。还有闲心问起自己兄弟,勃然大怒,喝道: “你等说甚么闲话!直娘贼,既然你几个不选,老爷我就替你们选了。老爷唤作有名的狗脸张爷爷!来也不认得爷,也去不认得娘!你便都闭了鸟嘴,快下水里去!” 说完这话,那艄公就准备亲自动手了。 突然,费保这边给倪云使了个眼色。倪云会意,一下子就跳下船,入了江去。 那梢公直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几人,心中更是冷笑。忙又喝道: “你几个好好快脱了衣裳,跳下江去!跳便跳!不跳时,老爷便剁下水里去!” 费保冷哼一声,叮嘱了柴进焦挺几人道。 “哥哥,焦挺兄弟。你们且往后稍一稍,待我会会这厮。” 说完,费保也不废话,率先就冲了上来。 要说在路面上,那他还真就不敢打包票了。可现在是在水路上,他费保就是水里的鱼儿,哪还听他聒噪。 张横见他步法不乱,站在船上如履平地。有些惊讶,自己刚刚还当真小瞧了这个汉子。 这会儿仔细看来,这厮明显也是个水中好手。 难怪刚刚这些人不怕自己,原来是有依仗呀。 不过,他却没有半丝慌张。这买卖做了久得,胆子大那是真的,眼力见自也是不弱。 别的不说,那船里面公子哥和那个莽汉子,一看就不会半点水性。 仅凭眼前这人,又怎生奈得何自己。 “好小子,既然你不要命了,就休怪你张爷爷无情了。” 张横嘿嘿一笑,脸色阴狠,抄起一旁的水桨打将上来。 “嘿!……砰” 甫一交上手,费保就感觉压力顿增。此人的武艺,比起自己来还要稍稍强上半点。再加上他是赤手空拳,对方还拿手有武器? 这十几招下来,不仅是没讨到半点便宜,还吃了不少的暗亏。 一番打斗下来,费保也是弄得满头大汗。 张横占据了上风,不急着拿下他。反而是盯着眼前的费保,越看越喜。 自从自家兄弟张顺跟他闹不和离开之后,这买卖就只有他一个人干。平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孤单。 眼前这人,武艺倒还算凑合。最重要的是,水上功夫比起他来也是不差。 这等水性的好汉,岂止为今,他也只见过两个。一个就是他那同胞弟弟,“浪里白条”张顺。 另一个则是那揭阳三霸之一的“混江龙”李俊。 原本自己的弟弟张顺离开之后,揭阳三霸就数他们这一霸最弱。 如若把此人招拢下来,自己这边势力大增不说,平时也能有人唠唠嗑。也或许说不定,能劝自己那同胞兄弟回心转意。 况且,他心里明白。此刻虽是占了上风,可人家若想逃,也是简单的很。只要是入了水,自己也是决计留不得人家。 不过张横也清楚,眼前这人的软肋,应该就是船舱里那位公子哥了。只要拿捏住的那公子哥,自己这个计划也就成功了一半。 第307章 偷袭 揭阳镇,穆家庄。 “李俊哥哥,童家二兄弟。你们怎么有空,到小弟府上来了?” 今日一大早,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刚送走完柴进几人,还没回庄。 就瞅见李俊和童威童猛远远的往这边走来。 穆家兄弟和李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们两兄弟也讨厌“催命判官”李立。 几次在李俊面前说起这人,希望他早点跟李立那厮断绝关系。 可奈何李俊这人把兄弟情谊看得极重,再加之李立对他有恩。 如何能放得下?穆家二兄弟也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主。每次谈起这事,把话挑的都非常明。 一来二去,双方的关系就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自从上次一别,穆家二兄弟跟李俊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这会儿见李俊三人前来,顿感惊讶,忙上前迎接道。 李俊见两兄弟还如往常一样,热情的把自己往庄子里迎。 面上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往日自己对待这两个兄弟的态度,心中就一阵懊悔。 “李俊哥哥,你要是早些个过来。我们还能将柴大官人引荐给你呢!” 穆春是个藏不住话的,再加上他们与李俊的关系,那也是十分的铁。也从来没把他们当做外人。 如今见了江湖上威名赫赫,声名远扬的柴大官人。如何不在李俊和童家二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穆弘闻言则是白的穆春一眼,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李俊哥哥,昨夜柴大官人路过揭阳镇,在小弟庄上歇了一夜。别的不说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柴大官人的脾性,甚合小弟的胃口呀。” 说起柴进来,穆弘的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他和柴进算起来,还真有相似的地方。同为富家公子哥,不过两人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可他柴进自小无父无母,接手柴家生意些许年来。不退反进,不仅做起生意来是把好手。就是在这江湖上的名声,也是一天比一天响,一天比一天大。 他穆弘心里,又怎生不佩服。 不过,与之相反的。李俊三人,,脸色却显得有些别扭,甚至是有些怪异。 他们与穆家兄弟也是相熟相交多少年了,脸上的表情也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欧阳寿通在这几人之中年纪最大,又是除过李俊之外。城府,见识最深的一个。 这会儿说起柴进,见李俊三人是这副表情。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想,这李俊三人莫非跟柴大官人有关系? 可他毕竟只是猜测,也不是李俊三人肚子里的蛔虫。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李俊今日来,就是为这个事而来。眼下借这个机会,也就直接说道。 “穆弘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昨日已经会过柴大官人了。” 穆弘显得有些错愕,一方面是李俊脸上的那副表情。另一方面,他也是清楚的。柴大官人能跟自己聊得那么投机。 若是遇上自己的这位李俊大哥,那就更聊得开了。可为何都不曾听他们提起过。 李俊无奈一笑,将昨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穆家二兄弟一听,哀叹不已。 “李俊哥哥,我早就给你说了。李立那厮根本就不知悔改,这些年下来背着你,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姓名。这次撞到了柴大官人,也算是他命绝。你不应该跟柴大官人他们交恶呀!” 穆弘有些着急,一个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偶像级别人物。另一个,是自己在江州为数不多敬佩的好汉。 这两个人若是骄傲,翻起脸来。对他穆弘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事说来说去,其实都不怪柴进和李俊二人。都是李厮这厮害的鬼。 “穆弘兄弟,这我也是知道的。李立这些年来,背着我一直继续在干着黑店,枉我还……当真是瞎了我的眼。我这次来也是想来,也是想过来赔个不是。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俊哥哥,也不算晚。对呀,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赶柴大官人。” 穆弘一听李俊他们是来赔罪的,心中一阵欣喜。这样来,他穆弘也不用夹在两边为难了。 说着就动起身来,想要去追柴进几个。 李俊却突然问道。 “柴大官人,他们莫非是去了浔阳江?” “李俊哥哥,你怎么晓得。不好,坏了!……” ………… 这一边,张横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费保。他一个乡野匹夫,耐心自然也是没多少。 费保故意磨着时间,给倪云留够充足的机会。这会儿见张横有些不耐烦了,立马就露出了一点毛头说道。 “若是跟了你,每月能赚上多少银子?” 张横原本就要放弃了,准备先做了柴进几人,在跟他讲道理。 见他突然问了,心中顿感意外。却没多想,立马回道。 “一个月下来,少则十两,两多则一二百两。怎么样?比起你当个护卫强上不少。更何况,狗日的这些大户,最是喜怒无常。稍稍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是打骂。与其受那窝囊气,白不跟我一起干。别的不说,保证你日日大鱼大肉,美酒美人相伴如何?” 费保装出一副心动了的样子,看了看柴进,又看了看张横。犹豫不止。 “成与不成一句话,你若是执意跟着那公子哥陪死,我也成全你。” 张横见费保被说的有些异动了,干脆又加了一把火,软硬齐上。 “砰!……” 就在这时,离张横后背几尺距离的水面上。突然炸起一道水花,一个后生是赤裸裸地跳上船头。 嘴里叼着一把解腕尖刀,大喝一声,一拳就打向了张横后背。 张横心里正得意,打了料想背后还有人偷袭。 他察觉不对时,倪云的拳头,离他脊背背也不过半寸之远。 “嗯!……砰” 闷哼一声,张横一下子被打了个趔趄,摇摇晃晃了许多步,一头栽入了湖里。 “几位哥哥,小弟应该没有来迟!” 倪云见自己一击偷袭成功,嘴上喜滋滋的,朝着几人说道。 第307章 偷袭 揭阳镇,穆家庄。 “李俊哥哥,童家二兄弟。你们怎么有空,到小弟府上来了?” 今日一大早,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刚送走完柴进几人,还没回庄。 就瞅见李俊和童威童猛远远的往这边走来。 穆家兄弟和李俊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只是他们两兄弟也讨厌“催命判官”李立。 几次在李俊面前说起这人,希望他早点跟李立那厮断绝关系。 可奈何李俊这人把兄弟情谊看得极重,再加之李立对他有恩。 如何能放得下?穆家二兄弟也不是什么会说话的主。每次谈起这事,把话挑的都非常明。 一来二去,双方的关系就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自从上次一别,穆家二兄弟跟李俊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面了。 这会儿见李俊三人前来,顿感惊讶,忙上前迎接道。 李俊见两兄弟还如往常一样,热情的把自己往庄子里迎。 面上一下子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起往日自己对待这两个兄弟的态度,心中就一阵懊悔。 “李俊哥哥,你要是早些个过来。我们还能将柴大官人引荐给你呢!” 穆春是个藏不住话的,再加上他们与李俊的关系,那也是十分的铁。也从来没把他们当做外人。 如今见了江湖上威名赫赫,声名远扬的柴大官人。如何不在李俊和童家二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穆弘闻言则是白的穆春一眼,接过丫鬟端上来的茶水,笑着说道。 “李俊哥哥,昨夜柴大官人路过揭阳镇,在小弟庄上歇了一夜。别的不说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柴大官人的脾性,甚合小弟的胃口呀。” 说起柴进来,穆弘的脸上满是佩服之色。 他和柴进算起来,还真有相似的地方。同为富家公子哥,不过两人的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可他柴进自小无父无母,接手柴家生意些许年来。不退反进,不仅做起生意来是把好手。就是在这江湖上的名声,也是一天比一天响,一天比一天大。 他穆弘心里,又怎生不佩服。 不过,与之相反的。李俊三人,,脸色却显得有些别扭,甚至是有些怪异。 他们与穆家兄弟也是相熟相交多少年了,脸上的表情也当然不会藏着掖着。 欧阳寿通在这几人之中年纪最大,又是除过李俊之外。城府,见识最深的一个。 这会儿说起柴进,见李俊三人是这副表情。心里就隐隐有些猜想,这李俊三人莫非跟柴大官人有关系? 可他毕竟只是猜测,也不是李俊三人肚子里的蛔虫。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是很清楚。 李俊今日来,就是为这个事而来。眼下借这个机会,也就直接说道。 “穆弘兄弟,实不相瞒。我们昨日已经会过柴大官人了。” 穆弘显得有些错愕,一方面是李俊脸上的那副表情。另一方面,他也是清楚的。柴大官人能跟自己聊得那么投机。 若是遇上自己的这位李俊大哥,那就更聊得开了。可为何都不曾听他们提起过。 李俊无奈一笑,将昨日发生的事,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穆家二兄弟一听,哀叹不已。 “李俊哥哥,我早就给你说了。李立那厮根本就不知悔改,这些年下来背着你,不知害了多少人的姓名。这次撞到了柴大官人,也算是他命绝。你不应该跟柴大官人他们交恶呀!” 穆弘有些着急,一个是自己刚认识不久的偶像级别人物。另一个,是自己在江州为数不多敬佩的好汉。 这两个人若是骄傲,翻起脸来。对他穆弘来说,简直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事说来说去,其实都不怪柴进和李俊二人。都是李厮这厮害的鬼。 “穆弘兄弟,这我也是知道的。李立这些年来,背着我一直继续在干着黑店,枉我还……当真是瞎了我的眼。我这次来也是想来,也是想过来赔个不是。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 “李俊哥哥,也不算晚。对呀,咱们现在就出发去赶柴大官人。” 穆弘一听李俊他们是来赔罪的,心中一阵欣喜。这样来,他穆弘也不用夹在两边为难了。 说着就动起身来,想要去追柴进几个。 李俊却突然问道。 “柴大官人,他们莫非是去了浔阳江?” “李俊哥哥,你怎么晓得。不好,坏了!……” ………… 这一边,张横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费保。他一个乡野匹夫,耐心自然也是没多少。 费保故意磨着时间,给倪云留够充足的机会。这会儿见张横有些不耐烦了,立马就露出了一点毛头说道。 “若是跟了你,每月能赚上多少银子?” 张横原本就要放弃了,准备先做了柴进几人,在跟他讲道理。 见他突然问了,心中顿感意外。却没多想,立马回道。 “一个月下来,少则十两,两多则一二百两。怎么样?比起你当个护卫强上不少。更何况,狗日的这些大户,最是喜怒无常。稍稍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就是打骂。与其受那窝囊气,白不跟我一起干。别的不说,保证你日日大鱼大肉,美酒美人相伴如何?” 费保装出一副心动了的样子,看了看柴进,又看了看张横。犹豫不止。 “成与不成一句话,你若是执意跟着那公子哥陪死,我也成全你。” 张横见费保被说的有些异动了,干脆又加了一把火,软硬齐上。 “砰!……” 就在这时,离张横后背几尺距离的水面上。突然炸起一道水花,一个后生是赤裸裸地跳上船头。 嘴里叼着一把解腕尖刀,大喝一声,一拳就打向了张横后背。 张横心里正得意,打了料想背后还有人偷袭。 他察觉不对时,倪云的拳头,离他脊背背也不过半寸之远。 “嗯!……砰” 闷哼一声,张横一下子被打了个趔趄,摇摇晃晃了许多步,一头栽入了湖里。 “几位哥哥,小弟应该没有来迟!” 倪云见自己一击偷袭成功,嘴上喜滋滋的,朝着几人说道。 第308章 吃惊 “倪云兄弟,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和官人说不定都跳水了。” 原来刚刚在船舱之内,柴进几人就商量了对策。柴进是知道张横的,为人喜怒为常,心狠手辣。 所以提前让倪云下水取了他的武器,避免他出手伤了人。另一个,为得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趁他张横分神之际,捉下他。 虽说张横现在落了水,没了动静。可柴进丝毫不敢大意。张横是什么人?一辈子都在跟谁打交道? 被人一脚踹下船,莫非还能溺死或者淹死不成。 果不其然,正当柴进,想让费保和倪云两个人下去找找时。 船底却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 “砰!……砰砰…砰砰…” “不好,官人。这厮想要毁船!” 费保常年在水上厮混,这声音他哪里听不出来? 话还没完,整个船就摇晃起来。船底也多了几个小孔,湖水也顺着几个小孔不住的往里面渗。 不大一会儿,水便蔓延到了整个船上。若是在这样下去,不出半晌。柴进几人就跟着船一起沉入江底了。 费保和倪云倒是没什么,他们从小在水里长大。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奈何不了他二人。 可苦的终究是柴进,焦挺二人。这会儿跳水,难保那张横不在水里下黑手。 柴进、焦挺又不是他二人。此刻入了水,不就是在当活靶子吗! “倪云,你等会儿先护着柴进哥哥和焦挺兄弟。我尽量拖住这厮。” 明知是个死局,可费保还是不得不这样做。就算是张横这关过了,这偌大的江面上,没个船来。 仅凭他二人,把柴进焦挺拖回岸,除非是累死。 何况,这地界他们也不熟,搞不好就迷了路。 现在也只能先拖住人,再做打算。 “好,哥哥。那你一定小心。” 倪云面色沉重,此人水中的本事。怕是比起他来,也要强过不少。 自家哥哥在水里面对他,最多也是五五开。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护住柴进他二人。转头连忙朝着柴进二人说道。 “官人,焦挺哥哥。你们一会儿跳下船,就紧跟着我。千万千万记住!” 柴进,焦挺也自知事态紧急。说实话,重活一世。这还是柴进第一次感觉心里面没有底。 哪怕自己这边也是有两个成名的水中好手,他这心里面一点也放不下来。 遮么就在这时,几只快船,飞也似从上水头急溜下来。 最前面的一条船上,有三个人:一条大汉手里横着托叉,立在船头上;梢头两个后生摇着两把快橹。 后面稍稍落后的一条船上,也站着五七个汉子。为首的正是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正不停吩咐着自家庄客摇快些。 还没到近前,船头上横叉的大汉便喝道: “前面的可是柴大官人?” 柴进一听这声音,不觉有些熟悉。再仔细看去,那人不就是“混江龙”李俊吗?和童威童猛二兄弟。 在他身后的那条船上站的,自是穆家二兄弟和欧阳寿通无疑。 穆家二兄弟听李俊这一嗓子,明显也是看到了柴进。再看柴进们脚下搭的船,已是淹了一半。 立马大叫道。 “几位哥哥莫慌,小弟马上就来。” 不过李俊的船这时已经到面前,急忙说道。 “大官人快快上船,快快上船。” 柴进朝他点了点头,还没多说什么。招呼着身旁焦挺,急忙就往李俊的那条船上去。 倪云则是没有上船,瞅了瞅不远处湖心中正厮斗的二人。说道。 “官人,我且先去助我哥哥一臂之力。” 李俊往那边望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必定是张横。 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可以想到自己和柴进的事还未解决,这时再多嘴…。 只得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童威和童猛也是看见了正在厮杀的张横,但见自家哥哥不说话,也都闭口不言。 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紧赶慢赶,可算是追上来了。 一见面,穆弘就关切的问道。 “大官人,你可没事!” 柴进微微摆了摆头,笑道。 “柴某无事,倒是让兄弟担心了。” “哥哥,你说的这是甚话!直娘贼,定是张横那厮又闲不住了。这次竟然敢冲撞官人,看他有几条命活的。李俊哥哥,烦请你出手擒下张横。” 穆弘真的是怒了,柴进这刚出门还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这还是在自己地盘上,他这面子还哪里搁得住!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在陆地上,十个张横,他穆乐也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这是在水里,就算他有再大的气,也奈何不得张横。只得去请李俊和童家二兄弟。 李俊则是苦笑,龇了龇嘴,示意穆弘看向那边。 费保和倪云这时已经是捆束住了张横,往这边游来。 “官人,费保兄弟和倪云兄弟,当真是好厉害的水性。” 穆弘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费保和倪云,竟然能擒下张横。 李俊也是吃惊不小。张横的水上本事,他是知道的。在这江州能强过他的,也只有他那同胞弟兄“百里浪条”张顺和自己了。 却没想到柴进手下的这二人,能捉住这“船火儿”张横。此刻对于柴进,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穆弘兄弟,费保兄弟和倪云兄弟与另外两位结义兄弟,并称为“太湖四杰”。在江南那边的水路上,也是名声极显。” 柴进也是笑着解释了两句。 “他们二人,竟然是“太湖四杰”。” 李俊这次不仅是惊讶,还有些意外。他可不是穆弘,张横这类人物。 只会窝在江州,眼睛也只盯在这里。他贩卖私盐,在江南那边交道打的不少。 “太湖四杰”的名声,他自然是听过。在江南那边也算是一方好汉。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柴进身边。 要说是北方的好汉,他李俊倒不意外。可江州跟他沧州相距几千里?没想到,这边还有柴进的人。 这如何不让李俊惊讶?看来,自己对于柴进还是小看了。 第308章 吃惊 “倪云兄弟,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和官人说不定都跳水了。” 原来刚刚在船舱之内,柴进几人就商量了对策。柴进是知道张横的,为人喜怒为常,心狠手辣。 所以提前让倪云下水取了他的武器,避免他出手伤了人。另一个,为得就是现在这个时候。趁他张横分神之际,捉下他。 虽说张横现在落了水,没了动静。可柴进丝毫不敢大意。张横是什么人?一辈子都在跟谁打交道? 被人一脚踹下船,莫非还能溺死或者淹死不成。 果不其然,正当柴进,想让费保和倪云两个人下去找找时。 船底却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 “砰!……砰砰…砰砰…” “不好,官人。这厮想要毁船!” 费保常年在水上厮混,这声音他哪里听不出来? 话还没完,整个船就摇晃起来。船底也多了几个小孔,湖水也顺着几个小孔不住的往里面渗。 不大一会儿,水便蔓延到了整个船上。若是在这样下去,不出半晌。柴进几人就跟着船一起沉入江底了。 费保和倪云倒是没什么,他们从小在水里长大。只要是有水的地方,就奈何不了他二人。 可苦的终究是柴进,焦挺二人。这会儿跳水,难保那张横不在水里下黑手。 柴进、焦挺又不是他二人。此刻入了水,不就是在当活靶子吗! “倪云,你等会儿先护着柴进哥哥和焦挺兄弟。我尽量拖住这厮。” 明知是个死局,可费保还是不得不这样做。就算是张横这关过了,这偌大的江面上,没个船来。 仅凭他二人,把柴进焦挺拖回岸,除非是累死。 何况,这地界他们也不熟,搞不好就迷了路。 现在也只能先拖住人,再做打算。 “好,哥哥。那你一定小心。” 倪云面色沉重,此人水中的本事。怕是比起他来,也要强过不少。 自家哥哥在水里面对他,最多也是五五开。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护住柴进他二人。转头连忙朝着柴进二人说道。 “官人,焦挺哥哥。你们一会儿跳下船,就紧跟着我。千万千万记住!” 柴进,焦挺也自知事态紧急。说实话,重活一世。这还是柴进第一次感觉心里面没有底。 哪怕自己这边也是有两个成名的水中好手,他这心里面一点也放不下来。 遮么就在这时,几只快船,飞也似从上水头急溜下来。 最前面的一条船上,有三个人:一条大汉手里横着托叉,立在船头上;梢头两个后生摇着两把快橹。 后面稍稍落后的一条船上,也站着五七个汉子。为首的正是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正不停吩咐着自家庄客摇快些。 还没到近前,船头上横叉的大汉便喝道: “前面的可是柴大官人?” 柴进一听这声音,不觉有些熟悉。再仔细看去,那人不就是“混江龙”李俊吗?和童威童猛二兄弟。 在他身后的那条船上站的,自是穆家二兄弟和欧阳寿通无疑。 穆家二兄弟听李俊这一嗓子,明显也是看到了柴进。再看柴进们脚下搭的船,已是淹了一半。 立马大叫道。 “几位哥哥莫慌,小弟马上就来。” 不过李俊的船这时已经到面前,急忙说道。 “大官人快快上船,快快上船。” 柴进朝他点了点头,还没多说什么。招呼着身旁焦挺,急忙就往李俊的那条船上去。 倪云则是没有上船,瞅了瞅不远处湖心中正厮斗的二人。说道。 “官人,我且先去助我哥哥一臂之力。” 李俊往那边望了一眼,不用想也知道,那人必定是张横。 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可以想到自己和柴进的事还未解决,这时再多嘴…。 只得苦笑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童威和童猛也是看见了正在厮杀的张横,但见自家哥哥不说话,也都闭口不言。 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紧赶慢赶,可算是追上来了。 一见面,穆弘就关切的问道。 “大官人,你可没事!” 柴进微微摆了摆头,笑道。 “柴某无事,倒是让兄弟担心了。” “哥哥,你说的这是甚话!直娘贼,定是张横那厮又闲不住了。这次竟然敢冲撞官人,看他有几条命活的。李俊哥哥,烦请你出手擒下张横。” 穆弘真的是怒了,柴进这刚出门还没多久,就发生了意外。这还是在自己地盘上,他这面子还哪里搁得住!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在陆地上,十个张横,他穆乐也不放在眼里。 可偏偏这是在水里,就算他有再大的气,也奈何不得张横。只得去请李俊和童家二兄弟。 李俊则是苦笑,龇了龇嘴,示意穆弘看向那边。 费保和倪云这时已经是捆束住了张横,往这边游来。 “官人,费保兄弟和倪云兄弟,当真是好厉害的水性。” 穆弘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费保和倪云,竟然能擒下张横。 李俊也是吃惊不小。张横的水上本事,他是知道的。在这江州能强过他的,也只有他那同胞弟兄“百里浪条”张顺和自己了。 却没想到柴进手下的这二人,能捉住这“船火儿”张横。此刻对于柴进,不由得又高看了几分。 “穆弘兄弟,费保兄弟和倪云兄弟与另外两位结义兄弟,并称为“太湖四杰”。在江南那边的水路上,也是名声极显。” 柴进也是笑着解释了两句。 “他们二人,竟然是“太湖四杰”。” 李俊这次不仅是惊讶,还有些意外。他可不是穆弘,张横这类人物。 只会窝在江州,眼睛也只盯在这里。他贩卖私盐,在江南那边交道打的不少。 “太湖四杰”的名声,他自然是听过。在江南那边也算是一方好汉。 却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柴进身边。 要说是北方的好汉,他李俊倒不意外。可江州跟他沧州相距几千里?没想到,这边还有柴进的人。 这如何不让李俊惊讶?看来,自己对于柴进还是小看了。 第309章 缘由 “官人,我们把这厮捉住了。你看怎么办?” 也不知张横身上的麻绳,是费保他们从何找来的?只把张横捆成了粽子,拖死狗般,丢在了柴进几人的面前。 张横被制服了手脚之后,在水里可没少被二人折磨。 “咳!咳咳咳… 此刻上了船,猛猛的喘了几口粗气。又干咳了几声,这才算好受不少。 抬眼望了望柴进,眼神中满是恶毒之色。又看了看身后的李俊,穆家兄弟,有些意外。 不过,旋即就有些老怒。张口嚷道。 “李家哥哥,穆家二兄弟。我张横可没有惹到你们头上?你们为何要穿多外人来害我!若是让我弟张顺得知,看你们还有何颜面见他。” 张横知道,李俊穆弘他们跟自己的关系一般般。跟他的同胞弟弟张顺,关系可是好的不得了。 这么说,也是有一丝求饶的意味。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也得看在弟弟张顺的面子上。放自己一条生路。 至于柴进,他从始至终压根都没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柴进之所以能请得动李俊和穆弘二兄弟来。无非就是钱财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刚刚捉他的那两个汉子,不就是例子。 水里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除了钱,他也想不通。柴进是用的什么法子,将二人招入自己麾下。 “呸!张横!你还有脸提张顺哥哥。这些年来,他苦劝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再做这些勾当,可你了,可曾听过半点。如今到了活命的时候,又记起你这个弟弟了。” 穆弘有些不忿,他在江州最看不起的两个人,一个就是那开黑店的“催命判官”李立。 另一个就是在这浔阳江劫财害命的“船火儿”张横了。 可偏偏这二人的兄弟,都跟他穆弘关系甚好。 就算是再有火气,那在这两个哥哥的面子上,也只能暂时压下。 李立脱离了李俊哥哥,与柴大官人闹了间隙先不说。 这“船伙儿”张横,自己得罪柴进不够。还要拉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张顺,一起垫背不成。 不过他恼虽然是恼。可心里也是在想着,如何请求柴进能留下张横一命。毕竟,张顺跟他的关系也是极好。 总不能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张横。若是真如此,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张顺? 旁边的李俊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当然了,他和穆弘可不同。穆弘那是在柴进边上能说着话。 自己了,跟柴进那点事还没有解决,双方之间也算还有些误会。那当然,不可能第一个插这句话,哪怕自己跟张顺的关系再好。 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多嘴。 张横一时之间被说的哑口无言,看见的没有开口骂人。他性情残暴,可在面对自己兄弟,那自是没得说。 在他心里,他可亏欠了自己这个兄弟不少的地方。 眼下被捉住了,还得靠着兄弟那点皮面。想着能留一命,确实是有些羞愧难当。 穆弘见他不说话了,指着柴进说道。 “张横啊张横!你今天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横见穆弘说的着急,字里行间中满是急切之意。要想此人身份并不简单,可他心中,猜了许久也猜不出。随意说道。 “就算他是皇帝老二,老子今天这是做了也认。” “他娘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位就是咱们经常提起的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 “什么!…” 张横一听,当即只感觉五雷轰顶。脑袋嗡嗡直响,满眼的不可置信。 要说在江湖上,他张横看得上的人物里,柴进必须是他的首选。 抛开身份不论,此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乐善好施,仗义疏才。几乎说是没有一点恶迹。 虽说他不是个好人,但似是柴进这等人人赞扬的人物。张横心里面既是佩服,又是服气。 却没想到,心里佩服得紧的一个人物。今日,自己竟做出这么一个荒唐事,想把人家扔湖里水喂鱼。 望着柴进的面孔,一下子就有些呆了。要叫他求饶,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大官人,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实话,柴进刚刚已经是动了杀机。就凭他对自己做出的这等行为,跟那“催命判官”李立有何区别? 就算是拼着张顺这员水中大将不要的份上,也要杀了这厮,免得日后又祸害别人。 看见他此时,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死气沉沉,宛如一个阉了的茄子。眼神里更是没了希望,也不敢看柴进,任凭他处置。 这会儿,大家伙都不说话了。只等柴进吩咐。 穆弘不经意间与李俊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出口道。 “官人,要不,还是留他一命……” 穆弘话说到后面,一改往日的常态。脸上红的欲要滴出血来,声音也好似蚊子般。 要不是看在张顺的面子上,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现在开了这个口,他只觉得脸上烧的火辣辣的,越往后面说,是越开不了口。 “唉,柴大官人。张横他也是实属无奈。他老娘得了一种怪病,所要花销的银子不少。若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收个渡船钱。恐怕他老娘早就死了。不过他虽劫财,却很少害命。说他杀人,滚刀肉之类的大多都是江湖传闻。要么就是被他坑过的过路商客。不把人逼入江里,他张横又如何取得了银子?说是杀人喂鱼,不过是恐吓商客罢了。” 李俊叹了口气,张横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每日光是那些汤药,他就不下百两银。 好在,张家二兄弟都是孝子。若是换了常人,哪怕就是再有钱。不可能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柴进好似明白了什么。他记得原着里这安道全,还是张顺请回山上的。就是因为张顺的老母得了一种怪病,无人可医治。 这才找上了安道全,后面才有了救宋江一事。 现在,他怕是遇不到安道全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安道全已经提前加入了柴府。 第309章 缘由 “官人,我们把这厮捉住了。你看怎么办?” 也不知张横身上的麻绳,是费保他们从何找来的?只把张横捆成了粽子,拖死狗般,丢在了柴进几人的面前。 张横被制服了手脚之后,在水里可没少被二人折磨。 “咳!咳咳咳… 此刻上了船,猛猛的喘了几口粗气。又干咳了几声,这才算好受不少。 抬眼望了望柴进,眼神中满是恶毒之色。又看了看身后的李俊,穆家兄弟,有些意外。 不过,旋即就有些老怒。张口嚷道。 “李家哥哥,穆家二兄弟。我张横可没有惹到你们头上?你们为何要穿多外人来害我!若是让我弟张顺得知,看你们还有何颜面见他。” 张横知道,李俊穆弘他们跟自己的关系一般般。跟他的同胞弟弟张顺,关系可是好的不得了。 这么说,也是有一丝求饶的意味。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着,也得看在弟弟张顺的面子上。放自己一条生路。 至于柴进,他从始至终压根都没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柴进之所以能请得动李俊和穆弘二兄弟来。无非就是钱财罢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刚刚捉他的那两个汉子,不就是例子。 水里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除了钱,他也想不通。柴进是用的什么法子,将二人招入自己麾下。 “呸!张横!你还有脸提张顺哥哥。这些年来,他苦劝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再做这些勾当,可你了,可曾听过半点。如今到了活命的时候,又记起你这个弟弟了。” 穆弘有些不忿,他在江州最看不起的两个人,一个就是那开黑店的“催命判官”李立。 另一个就是在这浔阳江劫财害命的“船火儿”张横了。 可偏偏这二人的兄弟,都跟他穆弘关系甚好。 就算是再有火气,那在这两个哥哥的面子上,也只能暂时压下。 李立脱离了李俊哥哥,与柴大官人闹了间隙先不说。 这“船伙儿”张横,自己得罪柴进不够。还要拉着自己的同胞兄弟张顺,一起垫背不成。 不过他恼虽然是恼。可心里也是在想着,如何请求柴进能留下张横一命。毕竟,张顺跟他的关系也是极好。 总不能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张横。若是真如此,日后还有何颜面去见张顺? 旁边的李俊自然也是这个想法。当然了,他和穆弘可不同。穆弘那是在柴进边上能说着话。 自己了,跟柴进那点事还没有解决,双方之间也算还有些误会。那当然,不可能第一个插这句话,哪怕自己跟张顺的关系再好。 这个时候,他也不可能多嘴。 张横一时之间被说的哑口无言,看见的没有开口骂人。他性情残暴,可在面对自己兄弟,那自是没得说。 在他心里,他可亏欠了自己这个兄弟不少的地方。 眼下被捉住了,还得靠着兄弟那点皮面。想着能留一命,确实是有些羞愧难当。 穆弘见他不说话了,指着柴进说道。 “张横啊张横!你今天真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你可知道他是谁?” 张横见穆弘说的着急,字里行间中满是急切之意。要想此人身份并不简单,可他心中,猜了许久也猜不出。随意说道。 “就算他是皇帝老二,老子今天这是做了也认。” “他娘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位就是咱们经常提起的沧州“小旋风”柴大官人。” “什么!…” 张横一听,当即只感觉五雷轰顶。脑袋嗡嗡直响,满眼的不可置信。 要说在江湖上,他张横看得上的人物里,柴进必须是他的首选。 抛开身份不论,此人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乐善好施,仗义疏才。几乎说是没有一点恶迹。 虽说他不是个好人,但似是柴进这等人人赞扬的人物。张横心里面既是佩服,又是服气。 却没想到,心里佩服得紧的一个人物。今日,自己竟做出这么一个荒唐事,想把人家扔湖里水喂鱼。 望着柴进的面孔,一下子就有些呆了。要叫他求饶,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 “大官人,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实话,柴进刚刚已经是动了杀机。就凭他对自己做出的这等行为,跟那“催命判官”李立有何区别? 就算是拼着张顺这员水中大将不要的份上,也要杀了这厮,免得日后又祸害别人。 看见他此时,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整个人死气沉沉,宛如一个阉了的茄子。眼神里更是没了希望,也不敢看柴进,任凭他处置。 这会儿,大家伙都不说话了。只等柴进吩咐。 穆弘不经意间与李俊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出口道。 “官人,要不,还是留他一命……” 穆弘话说到后面,一改往日的常态。脸上红的欲要滴出血来,声音也好似蚊子般。 要不是看在张顺的面子上,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张这个口。现在开了这个口,他只觉得脸上烧的火辣辣的,越往后面说,是越开不了口。 “唉,柴大官人。张横他也是实属无奈。他老娘得了一种怪病,所要花销的银子不少。若是安安稳稳,本本分分的收个渡船钱。恐怕他老娘早就死了。不过他虽劫财,却很少害命。说他杀人,滚刀肉之类的大多都是江湖传闻。要么就是被他坑过的过路商客。不把人逼入江里,他张横又如何取得了银子?说是杀人喂鱼,不过是恐吓商客罢了。” 李俊叹了口气,张横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每日光是那些汤药,他就不下百两银。 好在,张家二兄弟都是孝子。若是换了常人,哪怕就是再有钱。不可能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柴进好似明白了什么。他记得原着里这安道全,还是张顺请回山上的。就是因为张顺的老母得了一种怪病,无人可医治。 这才找上了安道全,后面才有了救宋江一事。 现在,他怕是遇不到安道全了。因为自己的到来,安道全已经提前加入了柴府。 第310章 说开 听着穆家兄弟和李俊替自己求情,张横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把头颅垂得更低了。 换句话说,他张横也没这个脸去求饶。不过,骨气二字放在他身上说,怕是有些不恰当。 张横为人虽坏,但也没坏到让柴进列入必杀名单之中。 至于他劫财杀人,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虚构的。事情的出发点虽是对的,可过程却遭人唾弃。 百善孝为先,柴进承认他张横尽孝这事没有做错。可被他枉送了那么多条人命,总得有个交代。 杀虽然是不会杀他,可要让柴进饶了他或者收下他,柴进是全然做不出来的。 深思熟虑之后,又望了望,在场许多人投来急切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既然有这么多好汉替你求情,又念你是一片孝心,柴某这一次可以放过你。不过么……” 话落到这儿,柴进斜眼瞄了瞄张横。见他脸色有些许变化,神情复杂。似乎并没有想到柴进会放过他,转而有些惊讶。 忍不住抬眼去瞧柴进,哪不知这一下,正好给撞上了。柴进见他眼神中的情绪变化,既有丝无奈,又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带来的意外感。 当然了,后悔,张横是肯定没有一丝的。柴进也相信,就算是再来一次,他张横同样还会这么做。 立马给他敲了个警钟说道。 “从今晚后,江湖上若再传出你“船火儿”张横劫财害命,继续干着这杀人勾结。柴某一定会再来。到时候,不论是何人在替你求饶,也保不住你这颗项上人头。” 张横脸上抽搐了一番,嘴上带了丝苦笑。若是干正常勾当,他老娘的药钱又该往何处去筹? 原想着不答应下来,可架不住李俊穆弘等人的眼色。 他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这些人冒着得罪柴进的风险替他求饶。虽然那是看在他弟弟张顺的面子上。 不过,他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自己若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用柴进嫉恨或者怪罪到他们身上,这事就办得不地道了。 何况,柴进这等身份的人。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已经是让张横有些惊讶了。 就凭今天自己干的这事,人家想杀自己。他也是无话可说,只得认栽。 索性先应承下来,日后再慢慢计较。 这边的柴进也知道他所忧何事,吩咐焦挺从包袱中取出一百两银子。 焦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柴进吩咐下来的事,他也只能照做。 回身从包袱中掏出十两蒜头,递到柴进面前。 柴进也不磨叽,一把接过。推到张横,面前说道。 “这次出门,也没带上多少钱财。这十两金子,拿去给你老娘治病。” 柴进的这一番举动,不仅是把张横惊得目瞪口呆。就连他周围的穆氏兄弟,连同李俊焦挺几人,都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万没想到,柴进竟然会这么做。要知道,这人刚刚可是差点害了他的性命。 就是那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为过。 “若是能跟此人,此生也是无憾了。” 李俊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他,对柴进跟先前可谓是大不相同的。 以前,那都是从别人耳朵里听的。柴进处事的行为风格,让他颇为赞许和认同。此人跟自己倒是颇投脾气,反正一句话,能尿在一个壶里。 可今天不同了,柴进这份度量。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李俊也觉得毫不为过。 如今的他,对柴进打心眼里是佩服和服气。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地。 柴进既然容得了张横,那自己的那点事,他恐怕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这!这!这!小人…怎么敢呀!我…我我……” 张横是真的被惊呆住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柴进…既然…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知怎么的,张横感觉眼眶湿湿的。 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几滴不争气的泪水不知何时蹦出来了。见自己失态,立马用手猛抹了两把。自圆其说道。 “这风乱的,沙子进了眼睛……” 用他们江湖话来说,流血流汗不流泪。眼泪这个东西除了生离死别,亲友离世外。 很少能在这些七尺儿郎的身上见到,柴进见张横红了眼睛。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从这也能看出来。 最起码,这个人还是有救的。不似,王英,孙立这种从骨子里都烂掉的人。 柴进将金子硬塞给张横后,也没多话,转身吩咐穆家兄弟摇船离开。 毕竟在半个时辰之前,这人还要自己的命。现在虽然有了改变,可柴进也不可能对他有好感。只能说,心中没有那么厌恶罢了。 张横见柴进和穆家兄弟的船远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柴进离去的方向猛猛的砸了三个响头。 大声叫道。 “柴大官人,俺张横欠你一条命。” 柴进没有说话,其他人也自然是没有言语。直到柴进跑的没影之后,李俊这才拍了拍张横的肩膀。 伸手扶起了他,由衷的劝道。 “唉!张横兄弟。日后老娘没了药钱,尽管找我们几个兄弟。可千万不要再干这行当了。” 张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柴进在这条船上,除了柴进几个人外。也只有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以及几个庄客。 “哥哥,李俊哥哥那里……” 穆弘知道柴进这会儿是不可能再回揭阳了。想起李俊那糟事,却是不得不提道。 柴进立马伸手打住,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兄弟要说什么,回去告诉李俊。李立是李立,他李俊是李俊。日后若在江湖上遇见了,我认他这个朋友。” “啊,这是最好。” 穆弘喜笑颜开,有了柴进的保证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的哥哥和自家官人日后合得来,他穆弘夹在中间,才不会左右为难。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地。继而与柴进几人扯了些江湖上的趣事,柴进这边几人走南闯北,所见的自不在少数。 又加上柴进这个江湖通在,没两句,船上就尽是一片欢笑声。 第310章 说开 听着穆家兄弟和李俊替自己求情,张横却是一句话不说,只把头颅垂得更低了。 换句话说,他张横也没这个脸去求饶。不过,骨气二字放在他身上说,怕是有些不恰当。 张横为人虽坏,但也没坏到让柴进列入必杀名单之中。 至于他劫财杀人,事情当然不可能是虚构的。事情的出发点虽是对的,可过程却遭人唾弃。 百善孝为先,柴进承认他张横尽孝这事没有做错。可被他枉送了那么多条人命,总得有个交代。 杀虽然是不会杀他,可要让柴进饶了他或者收下他,柴进是全然做不出来的。 深思熟虑之后,又望了望,在场许多人投来急切的眼神。淡淡的说道。 “既然有这么多好汉替你求情,又念你是一片孝心,柴某这一次可以放过你。不过么……” 话落到这儿,柴进斜眼瞄了瞄张横。见他脸色有些许变化,神情复杂。似乎并没有想到柴进会放过他,转而有些惊讶。 忍不住抬眼去瞧柴进,哪不知这一下,正好给撞上了。柴进见他眼神中的情绪变化,既有丝无奈,又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带来的意外感。 当然了,后悔,张横是肯定没有一丝的。柴进也相信,就算是再来一次,他张横同样还会这么做。 立马给他敲了个警钟说道。 “从今晚后,江湖上若再传出你“船火儿”张横劫财害命,继续干着这杀人勾结。柴某一定会再来。到时候,不论是何人在替你求饶,也保不住你这颗项上人头。” 张横脸上抽搐了一番,嘴上带了丝苦笑。若是干正常勾当,他老娘的药钱又该往何处去筹? 原想着不答应下来,可架不住李俊穆弘等人的眼色。 他也不是什么不识好歹的人,这些人冒着得罪柴进的风险替他求饶。虽然那是看在他弟弟张顺的面子上。 不过,他已经是感激不尽了。自己若是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用柴进嫉恨或者怪罪到他们身上,这事就办得不地道了。 何况,柴进这等身份的人。能做出这么大的让步,已经是让张横有些惊讶了。 就凭今天自己干的这事,人家想杀自己。他也是无话可说,只得认栽。 索性先应承下来,日后再慢慢计较。 这边的柴进也知道他所忧何事,吩咐焦挺从包袱中取出一百两银子。 焦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柴进吩咐下来的事,他也只能照做。 回身从包袱中掏出十两蒜头,递到柴进面前。 柴进也不磨叽,一把接过。推到张横,面前说道。 “这次出门,也没带上多少钱财。这十两金子,拿去给你老娘治病。” 柴进的这一番举动,不仅是把张横惊得目瞪口呆。就连他周围的穆氏兄弟,连同李俊焦挺几人,都是惊的说不出话来。 万没想到,柴进竟然会这么做。要知道,这人刚刚可是差点害了他的性命。 就是那宰相肚里能撑船,也不为过。 “若是能跟此人,此生也是无憾了。” 李俊忍不住在心里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他,对柴进跟先前可谓是大不相同的。 以前,那都是从别人耳朵里听的。柴进处事的行为风格,让他颇为赞许和认同。此人跟自己倒是颇投脾气,反正一句话,能尿在一个壶里。 可今天不同了,柴进这份度量。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李俊也觉得毫不为过。 如今的他,对柴进打心眼里是佩服和服气。心中的那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地。 柴进既然容得了张横,那自己的那点事,他恐怕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这!这!这!小人…怎么敢呀!我…我我……” 张横是真的被惊呆住了,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他实在是没想到,这柴进…既然…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不知怎么的,张横感觉眼眶湿湿的。 忍不住用手擦了擦,几滴不争气的泪水不知何时蹦出来了。见自己失态,立马用手猛抹了两把。自圆其说道。 “这风乱的,沙子进了眼睛……” 用他们江湖话来说,流血流汗不流泪。眼泪这个东西除了生离死别,亲友离世外。 很少能在这些七尺儿郎的身上见到,柴进见张横红了眼睛。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从这也能看出来。 最起码,这个人还是有救的。不似,王英,孙立这种从骨子里都烂掉的人。 柴进将金子硬塞给张横后,也没多话,转身吩咐穆家兄弟摇船离开。 毕竟在半个时辰之前,这人还要自己的命。现在虽然有了改变,可柴进也不可能对他有好感。只能说,心中没有那么厌恶罢了。 张横见柴进和穆家兄弟的船远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柴进离去的方向猛猛的砸了三个响头。 大声叫道。 “柴大官人,俺张横欠你一条命。” 柴进没有说话,其他人也自然是没有言语。直到柴进跑的没影之后,李俊这才拍了拍张横的肩膀。 伸手扶起了他,由衷的劝道。 “唉!张横兄弟。日后老娘没了药钱,尽管找我们几个兄弟。可千万不要再干这行当了。” 张横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柴进在这条船上,除了柴进几个人外。也只有穆家兄弟和欧阳寿通,以及几个庄客。 “哥哥,李俊哥哥那里……” 穆弘知道柴进这会儿是不可能再回揭阳了。想起李俊那糟事,却是不得不提道。 柴进立马伸手打住,微微一笑道。 “我知道兄弟要说什么,回去告诉李俊。李立是李立,他李俊是李俊。日后若在江湖上遇见了,我认他这个朋友。” “啊,这是最好。” 穆弘喜笑颜开,有了柴进的保证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自己的哥哥和自家官人日后合得来,他穆弘夹在中间,才不会左右为难。 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地。继而与柴进几人扯了些江湖上的趣事,柴进这边几人走南闯北,所见的自不在少数。 又加上柴进这个江湖通在,没两句,船上就尽是一片欢笑声。 第311章 到达 从江州走水路,穿过饶州信州就到了福建路地界。 武夷山属于福建路和两浙路的交界处,但地方划属于福建路建州。 进了福建路建州之后,没行上半日路程,就到了武夷山。 地名源于山名。古代的典籍记载了这座名山命名的几种不同说法: 1、“篯铿,或曰老彭,隐居是山。子二,曰武曰夷,同居于此,或曰山因是得名。” 2、“真人刘少公者,自称武夷山主,尝开是山。” 3、“传昔有神人降山中,自称武夷君,受上帝命,统率群仙,授馆于此。” 4、“传云:昔有武夷君居此,故得名”。 这几种说法的共同点是山以人名。追溯历史,世人也是先知武夷君,而后才知武夷山的。 武夷山在五代南唐保大九年(951年)析建阳县温岭镇置崇安场。 到了北宋淳化五年(994年)升为崇安县,取“崇地安宁”意得名,属建州。 南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后属建宁府。元朝时属建宁路。明、清属建宁府。 提起武夷山,有名的自然就是茶了。 北宋时代的武夷岩茶以九曲溪两岸的为好。当时的北苑贡茶茶场位于福建的建州(含武夷山),制作的是饼茶。 传说武夷岩茶可以使长安饮酒的人减少,酒价一路下滑;可以使成都生病的人减少,使成都的药店门可罗雀,没有生意。 为什么要喝酒吃药呢,来到福建的武夷仙山,喝着武夷岩茶,您就会像得道的仙人,乘着和风飞往天堂。 当然,这些都是世人夸大其词的说法罢了。不过,也给武夷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武夷山最大的山峰,是耸立在二曲溪南的玉女峰。也是是武夷山最秀丽的山峰,因其酷似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得名,那“劈风刀”石宝的寨子就设在此山上。 柴进几人都不是江湖上的雏了,也没有先差人送上拜帖,而是直接上了武夷山。 这可不是柴进不长心。其一,不管是原着,还是这世费保几人描述的。石宝这个人,给他留下来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江湖侠义心重,绝不是什么阴谋诡计的小人。 哪怕是说不拢,柴进也相信。石宝这人不会对自己几人,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 其二,就是时间紧迫。柴进是实在不敢耽误了。这可是实打实五虎将的水准,还是能跟关胜平分秋色的猛将。 此人有勇有谋,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又身处江南,对以后柴进的水浒计划的影响,可谓是重中之重。 四大寇,势力的范围刚好是四个方向。河东田虎,山东宋江,江南方腊,淮西王庆。 四人巅峰时期所能影响到的州府,算起来,几乎是占了整个大宋朝的大半。 四大寇中,除了江南的方腊。其他三个人的崛起,还有些年头。 柴进现在布局,等其他三个人成长时,已经是威胁不到柴进了。 最让柴进担心的,就是江南的方腊。他的沧州,离江南之地甚远。方腊崛起的又早,到现在几乎是达到的巅峰时期一半的水准。 手下猛将也网络了大半,柴进只能在剩余人中。跟方腊抢时间,提前把他们招入麾下。 不说跟方腊在江南的势力旗鼓相当,最起码也不能毫无胜算。 而石宝,就是这些人的重中之重,也是关乎着整个江南的布局。 武艺,在方腊手下,足可以排到前三之列。谋略,在方腊的武将中,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人物,若能抢在方腊之前拿下。在日后对抗方腊,也是占有很大的优势。 柴进已经在心里决定好了,这次如果顺利把石宝收了。以后江南这边所有的兵马,头领,就由他石宝代领。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这条道也是你们能过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可是武夷山。” 正想着事,从两边的树林里,齐刷刷的冲出来一二百个小喽啰。 张弓搭箭,武器相向。一脸防备的看着柴进几人。为首的小头目,更是出声嚷道。 柴进可不是刚穿越过来,这两年,仗可没少打。 说这点阵仗,就是数万人的战场上,他柴进也没怂过。 跟前的几人自不必说了,费保和倪云本就在江湖上混荡,这种事他也没少遇见过。 焦挺虽是个独行客,区区一二百人,他也没放在心上。 柴进朝费保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出面。 费保微微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这位兄弟,大家都是一条道上混的。烦请给你们石大寨主带句话。就说江南的“太湖四杰”特来拜访。” ““太湖四杰”,你们先在这候着,我这就上去禀报。” 小头目在嘴里嘀咕了两句,“太湖四杰”他明显是知道的。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混水的怎么跟他混路的扯上关系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多操心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禀告给寨主由他定夺。 武夷山 “哥哥,这已经是方腊第三次请我们兄弟过去了。这次若是再不给他面子,小弟恐他会翻脸呀。” 聚义堂内,左边的白净汉子,看了看主位上正大口啃着烧鸡,吊儿郎当的大汉沉声说道。 白净汉子说完,主位上的大汉吐了吐嘴里的骨头,用手抹了抹嘴。 还未说话,右下手的黑汉子叹了口气,也是出声附告道。 “唉哥哥,如今福建路上。凡是稍大一点的山寨,都加入了他摩尼教。我知哥哥不喜那他方腊,觉得此人干不了大事。可眼下形势所迫,咱们多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要不然以后,咱们武夷山恐怕是难在江南道上混了。” 主位上的汉子听黑汉子说完,抿了抿嘴唇。眯了眯眼睛,还是一言未发,似乎在想些什么。 “报!……” 就在这时,先头在山下执勤的小头目,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主位上的汉子,被人突然打断了思绪。有些恼怒,不悦的问道。 第311章 到达 从江州走水路,穿过饶州信州就到了福建路地界。 武夷山属于福建路和两浙路的交界处,但地方划属于福建路建州。 进了福建路建州之后,没行上半日路程,就到了武夷山。 地名源于山名。古代的典籍记载了这座名山命名的几种不同说法: 1、“篯铿,或曰老彭,隐居是山。子二,曰武曰夷,同居于此,或曰山因是得名。” 2、“真人刘少公者,自称武夷山主,尝开是山。” 3、“传昔有神人降山中,自称武夷君,受上帝命,统率群仙,授馆于此。” 4、“传云:昔有武夷君居此,故得名”。 这几种说法的共同点是山以人名。追溯历史,世人也是先知武夷君,而后才知武夷山的。 武夷山在五代南唐保大九年(951年)析建阳县温岭镇置崇安场。 到了北宋淳化五年(994年)升为崇安县,取“崇地安宁”意得名,属建州。 南宋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后属建宁府。元朝时属建宁路。明、清属建宁府。 提起武夷山,有名的自然就是茶了。 北宋时代的武夷岩茶以九曲溪两岸的为好。当时的北苑贡茶茶场位于福建的建州(含武夷山),制作的是饼茶。 传说武夷岩茶可以使长安饮酒的人减少,酒价一路下滑;可以使成都生病的人减少,使成都的药店门可罗雀,没有生意。 为什么要喝酒吃药呢,来到福建的武夷仙山,喝着武夷岩茶,您就会像得道的仙人,乘着和风飞往天堂。 当然,这些都是世人夸大其词的说法罢了。不过,也给武夷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武夷山最大的山峰,是耸立在二曲溪南的玉女峰。也是是武夷山最秀丽的山峰,因其酷似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得名,那“劈风刀”石宝的寨子就设在此山上。 柴进几人都不是江湖上的雏了,也没有先差人送上拜帖,而是直接上了武夷山。 这可不是柴进不长心。其一,不管是原着,还是这世费保几人描述的。石宝这个人,给他留下来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江湖侠义心重,绝不是什么阴谋诡计的小人。 哪怕是说不拢,柴进也相信。石宝这人不会对自己几人,做出什么伤害的举动。 其二,就是时间紧迫。柴进是实在不敢耽误了。这可是实打实五虎将的水准,还是能跟关胜平分秋色的猛将。 此人有勇有谋,是一员不可多得的将才。又身处江南,对以后柴进的水浒计划的影响,可谓是重中之重。 四大寇,势力的范围刚好是四个方向。河东田虎,山东宋江,江南方腊,淮西王庆。 四人巅峰时期所能影响到的州府,算起来,几乎是占了整个大宋朝的大半。 四大寇中,除了江南的方腊。其他三个人的崛起,还有些年头。 柴进现在布局,等其他三个人成长时,已经是威胁不到柴进了。 最让柴进担心的,就是江南的方腊。他的沧州,离江南之地甚远。方腊崛起的又早,到现在几乎是达到的巅峰时期一半的水准。 手下猛将也网络了大半,柴进只能在剩余人中。跟方腊抢时间,提前把他们招入麾下。 不说跟方腊在江南的势力旗鼓相当,最起码也不能毫无胜算。 而石宝,就是这些人的重中之重,也是关乎着整个江南的布局。 武艺,在方腊手下,足可以排到前三之列。谋略,在方腊的武将中,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此人物,若能抢在方腊之前拿下。在日后对抗方腊,也是占有很大的优势。 柴进已经在心里决定好了,这次如果顺利把石宝收了。以后江南这边所有的兵马,头领,就由他石宝代领。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这条道也是你们能过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可是武夷山。” 正想着事,从两边的树林里,齐刷刷的冲出来一二百个小喽啰。 张弓搭箭,武器相向。一脸防备的看着柴进几人。为首的小头目,更是出声嚷道。 柴进可不是刚穿越过来,这两年,仗可没少打。 说这点阵仗,就是数万人的战场上,他柴进也没怂过。 跟前的几人自不必说了,费保和倪云本就在江湖上混荡,这种事他也没少遇见过。 焦挺虽是个独行客,区区一二百人,他也没放在心上。 柴进朝费保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出面。 费保微微点了点头,上前走了两步,笑着说道。 “这位兄弟,大家都是一条道上混的。烦请给你们石大寨主带句话。就说江南的“太湖四杰”特来拜访。” ““太湖四杰”,你们先在这候着,我这就上去禀报。” 小头目在嘴里嘀咕了两句,“太湖四杰”他明显是知道的。 可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混水的怎么跟他混路的扯上关系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多操心的事。现在当务之急,是禀告给寨主由他定夺。 武夷山 “哥哥,这已经是方腊第三次请我们兄弟过去了。这次若是再不给他面子,小弟恐他会翻脸呀。” 聚义堂内,左边的白净汉子,看了看主位上正大口啃着烧鸡,吊儿郎当的大汉沉声说道。 白净汉子说完,主位上的大汉吐了吐嘴里的骨头,用手抹了抹嘴。 还未说话,右下手的黑汉子叹了口气,也是出声附告道。 “唉哥哥,如今福建路上。凡是稍大一点的山寨,都加入了他摩尼教。我知哥哥不喜那他方腊,觉得此人干不了大事。可眼下形势所迫,咱们多少也得给他一点面子。要不然以后,咱们武夷山恐怕是难在江南道上混了。” 主位上的汉子听黑汉子说完,抿了抿嘴唇。眯了眯眼睛,还是一言未发,似乎在想些什么。 “报!……” 就在这时,先头在山下执勤的小头目,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主位上的汉子,被人突然打断了思绪。有些恼怒,不悦的问道。 第312章 初会石宝 “何事大惊小怪?莫是方腊使者又来了!” 那小头目自家寨主脸色不快,心里暗骂了费保两句。支支吾吾的说道。 “寨主,不是方腊的人。来人自称是“太湖四杰”。” ““太湖四杰”。” 坐在首位上的汉子有些纳闷,嘴里嘀咕了两句。 他对于在江南一带甚有威名的“太湖四杰”,还是知道一些的。 往大里说,他们都是同道中人。他是山贼,费保等人是水贼。 可往小里说,他和费保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虽同属于江南地带,可他这武夷山在福建路。 太湖四杰的榆柳庄跟这可离得远,这就有些让他想不清了。莫非…… “哥哥,我听人说。方腊的摩尼教也是多次招揽“太湖四杰”,可是一直都没有个音信。这次过来,或许跟方腊的摩尼教脱不了关系。” 右下首的白净汉子,顿了顿想着说道。 “哥哥,反正咱们也不去那摩尼教。不如就见一见,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左手的黑汉子,对费保的人倒是很感兴趣。生怕主位上上的汉子拒绝似的,急忙说道。 在处理方腊使者的事上,自家哥哥又没个准信,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若是“太湖四杰”来此的原因果真是此。最后出事了,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何乐而不为呢? 主位上的汉子想了想,直接明了道。 “把他们都带上来。” “是!” 小头目松了口气,刚刚在大堂里,可把他给急坏了。自家寨主的气势,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就刚刚一个眼神,差点就把他吓了个半死。武夷山“劈风刀”石宝,江南第一刀之些名号,作为山上的老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全是自家寨主,一刀一刀拼出来杀出来。这些年来,来挑战寨主的人不少。 可结果了,没有一个人能在寨主手下走上50回合。别说是福建路了,就是整个江南诸路。 他家寨主的名号,也是大的可怕。要不然,摩尼教也不至于三番两次上门来请。 出了寨子,就直奔往山下而来。 “寨主发话了,请他们上山。” 柴进他们倒还算规矩,也能等得住。几个人靠在附近的大树之下,胡乱说些江湖去。也不着急。 见那禀报的小喽啰回来后,就吩咐他们上山。 这才取了随身的包袱,跟在小头目后边。 武夷山作为江南有名的大山,山势险峻且还不说。 树林茂密,不是熟悉路之人,还真找不到上山的路,这就属于是天然的保障。 一路上有小头目的带领,柴进的人倒是顺风顺水。竟是连他们身上查都没查,就这么畅通无阻来到了聚义厅。 小头目见到了地方,看柴进等人还有些惊讶。 尤其是费保和倪云,他们在江湖上混,规矩自然是知道的。指着自己这边随身的几把朴刀和哨棍。 问道。 “这些东西,你们果真不查。” 那小头目似是不屑,直言道。 “我们寨子可没有规矩,再者说了。能杀死我们寨主的人还没出生呢。好了,地方也到了,你们快点去。” 小头目这番话说完,便转身下去了。 “哥哥,你说石宝这厮也太狂妄了。竟然敢这么说,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哪一天,还真被人给杀了。” 他们四个人中,就属焦挺对石宝了解的最少。听得那小头目的话,满眼不屑,甚至还有些鄙视。 柴进却是苦笑。石宝的这番话,当真还不是自大,人家是有这个实力。 石宝的武艺,在马上马下都是属于水浒中一档的人物。 能让关胜自叹不弱于他之人,整个水浒系列中。或许也只有卢俊义、周侗这些t0档人物了。 “焦挺兄弟,他石宝还真不是说大话。在江南,除了方腊的摩尼教之外。就属他石宝的武夷山最为出名。落草短短不到五年时间,山寨喽啰发展到了两三千人。一手劈风刀使得出神入化,被人称作江南第一刀。这些年来不满他这个头衔,来挑战他的使刀好汉。数不胜数,里面可都不是些庸人,多数都是江湖上能叫的上号的。可最后了,没一个人能在他手上走上五十回合。所以呀,这个名头,他也是实至名归。” 费保平时比较关注江湖上的事,尤其是这江南。几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好汉。 只要是能叫得上名字的,他都能跟你说个一二。更别说如此出名的石宝了。 柴进对于石宝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看低过。不管在原着还是这世。 那个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武艺有武艺。要谋略,有谋略。正是如今柴进手下缺乏的文武双全的之辈。 在这江南,尤其是在摩尼教的地盘上。五年时间能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山寨喽啰数千人,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了。 人数过千的山寨,别说是江南。就是放在大宋绿林各处,也是少得可怜。 首先是官府,朝廷是不会看你做大。 刚刚柴进也观察过了,这武夷山跟那山东梁山伯还真有些相似。梁山伯天然的屏障,当然就是芦苇荡了。这是其一。 第二么。梁山伯设有三关,他这也有三关。问其险要,坚硬程度。 柴进这世没有见过梁山伯的三关,不好做评价。可在他穿越两年见过的山寨里,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而且山寨也是极大,虽不如梁山伯。但甚少也能容下个3、5万人。放在整个绿林中,那绝对是罕见。 “走,咱们进去会一会这江南第一刀。” 想到这柴进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原着里方腊手底下四大元帅之首,南离大将军石宝了。 柴进他们距离聚义堂门口,不过百八十步。没多大事,先后走了进去。 柴进是第一个进去的,首先看见的便是那主位上,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汉子。给人一种很实在,放荡不羁的感觉。 要让他具体来描述,他还真说不出来,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初次见面,就让柴进对他有些好感。 第312章 初会石宝 “何事大惊小怪?莫是方腊使者又来了!” 那小头目自家寨主脸色不快,心里暗骂了费保两句。支支吾吾的说道。 “寨主,不是方腊的人。来人自称是“太湖四杰”。” ““太湖四杰”。” 坐在首位上的汉子有些纳闷,嘴里嘀咕了两句。 他对于在江南一带甚有威名的“太湖四杰”,还是知道一些的。 往大里说,他们都是同道中人。他是山贼,费保等人是水贼。 可往小里说,他和费保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虽同属于江南地带,可他这武夷山在福建路。 太湖四杰的榆柳庄跟这可离得远,这就有些让他想不清了。莫非…… “哥哥,我听人说。方腊的摩尼教也是多次招揽“太湖四杰”,可是一直都没有个音信。这次过来,或许跟方腊的摩尼教脱不了关系。” 右下首的白净汉子,顿了顿想着说道。 “哥哥,反正咱们也不去那摩尼教。不如就见一见,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左手的黑汉子,对费保的人倒是很感兴趣。生怕主位上上的汉子拒绝似的,急忙说道。 在处理方腊使者的事上,自家哥哥又没个准信,这可把他给急坏了。 若是“太湖四杰”来此的原因果真是此。最后出事了,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何乐而不为呢? 主位上的汉子想了想,直接明了道。 “把他们都带上来。” “是!” 小头目松了口气,刚刚在大堂里,可把他给急坏了。自家寨主的气势,当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就刚刚一个眼神,差点就把他吓了个半死。武夷山“劈风刀”石宝,江南第一刀之些名号,作为山上的老人,他可是清楚的很。 全是自家寨主,一刀一刀拼出来杀出来。这些年来,来挑战寨主的人不少。 可结果了,没有一个人能在寨主手下走上50回合。别说是福建路了,就是整个江南诸路。 他家寨主的名号,也是大的可怕。要不然,摩尼教也不至于三番两次上门来请。 出了寨子,就直奔往山下而来。 “寨主发话了,请他们上山。” 柴进他们倒还算规矩,也能等得住。几个人靠在附近的大树之下,胡乱说些江湖去。也不着急。 见那禀报的小喽啰回来后,就吩咐他们上山。 这才取了随身的包袱,跟在小头目后边。 武夷山作为江南有名的大山,山势险峻且还不说。 树林茂密,不是熟悉路之人,还真找不到上山的路,这就属于是天然的保障。 一路上有小头目的带领,柴进的人倒是顺风顺水。竟是连他们身上查都没查,就这么畅通无阻来到了聚义厅。 小头目见到了地方,看柴进等人还有些惊讶。 尤其是费保和倪云,他们在江湖上混,规矩自然是知道的。指着自己这边随身的几把朴刀和哨棍。 问道。 “这些东西,你们果真不查。” 那小头目似是不屑,直言道。 “我们寨子可没有规矩,再者说了。能杀死我们寨主的人还没出生呢。好了,地方也到了,你们快点去。” 小头目这番话说完,便转身下去了。 “哥哥,你说石宝这厮也太狂妄了。竟然敢这么说,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哪一天,还真被人给杀了。” 他们四个人中,就属焦挺对石宝了解的最少。听得那小头目的话,满眼不屑,甚至还有些鄙视。 柴进却是苦笑。石宝的这番话,当真还不是自大,人家是有这个实力。 石宝的武艺,在马上马下都是属于水浒中一档的人物。 能让关胜自叹不弱于他之人,整个水浒系列中。或许也只有卢俊义、周侗这些t0档人物了。 “焦挺兄弟,他石宝还真不是说大话。在江南,除了方腊的摩尼教之外。就属他石宝的武夷山最为出名。落草短短不到五年时间,山寨喽啰发展到了两三千人。一手劈风刀使得出神入化,被人称作江南第一刀。这些年来不满他这个头衔,来挑战他的使刀好汉。数不胜数,里面可都不是些庸人,多数都是江湖上能叫的上号的。可最后了,没一个人能在他手上走上五十回合。所以呀,这个名头,他也是实至名归。” 费保平时比较关注江湖上的事,尤其是这江南。几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好汉。 只要是能叫得上名字的,他都能跟你说个一二。更别说如此出名的石宝了。 柴进对于石宝这个人,从来都没有看低过。不管在原着还是这世。 那个人要能力,有能力,要武艺有武艺。要谋略,有谋略。正是如今柴进手下缺乏的文武双全的之辈。 在这江南,尤其是在摩尼教的地盘上。五年时间能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山寨喽啰数千人,就可以看出他的本事了。 人数过千的山寨,别说是江南。就是放在大宋绿林各处,也是少得可怜。 首先是官府,朝廷是不会看你做大。 刚刚柴进也观察过了,这武夷山跟那山东梁山伯还真有些相似。梁山伯天然的屏障,当然就是芦苇荡了。这是其一。 第二么。梁山伯设有三关,他这也有三关。问其险要,坚硬程度。 柴进这世没有见过梁山伯的三关,不好做评价。可在他穿越两年见过的山寨里,绝对是独一档的存在。 而且山寨也是极大,虽不如梁山伯。但甚少也能容下个3、5万人。放在整个绿林中,那绝对是罕见。 “走,咱们进去会一会这江南第一刀。” 想到这柴进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原着里方腊手底下四大元帅之首,南离大将军石宝了。 柴进他们距离聚义堂门口,不过百八十步。没多大事,先后走了进去。 柴进是第一个进去的,首先看见的便是那主位上,看着有些玩世不恭的汉子。给人一种很实在,放荡不羁的感觉。 要让他具体来描述,他还真说不出来,更多的是一种感觉。 初次见面,就让柴进对他有些好感。 第313章 意外之喜 不过让柴进微微有些惊讶的是。主位下首的左右,也都各自坐着一位汉子。 观其相貌,也是不凡。一个面皮稍微白净些,另一个面皮有些黝黑,倒是跟焦挺不分上下。 两人这么一左一右坐。好似那阎王爷殿前的黑白无常。 柴进在打量这三个汉子时,主位上的汉子也在打量起柴进一行人。 当他目光触及到柴进时,微微有些惊讶。主要是他们四个人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以柴进为主。 刚刚也是知道了柴进等人的身份,下意识主位上的汉子,就把柴进当做了“太湖四杰”之首的赤须龙费保。 “榆柳庄的“太湖四杰”,在下也是早有所闻。不过,费头领倒是跟江湖上的传闻有很大偏差呀。来者是客,弟兄们上坐。” 双方稍稍沉寂了一会儿,还是主位上的汉子率先出口。哈哈一笑,微微拱了拱身子,笑着朝柴进几人说道。 见自己被认错了人,柴进也只是一笑,并没有着急解释。 不得不说,这些喽啰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连同椅子,茶水一齐端了上来。 柴进在前世里,就时常听说武夷山的茶叶。那时候因为价格高,不是他这个档次能消费得起的。 一直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有尝过。喽啰刚一端过来,柴进就急着小抿了一口。 柴进对茶懂的不多,还是小时候,跟家里的老人聊聊过去。再加上这世的茶水跟他上世当然不一样。 不怕被骂的说,他觉得。这跟普通茶水,也没什么明显的感觉。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能说出口。茶碗儿刚放下,那黝黑的汉子明显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说道。 “几位远道而来,不知到我武夷山,是有何事。” 他可不会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再加上心里装着事,有些着急。直言开口道。 柴进看了看主位上的汉子,又看了看底下白净汉子和黝黑汉子一眼。笑着问道。 “您怕不就是石寨主了。数小可眼拙,却不这两位好汉尊姓大名……” 石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介绍起二人说道。 “这二位是我武夷山上的二头领和三头领,也是刚上山不久。我左手这边的汉子姓白名钦,右手的这位姓景名德。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 被点到姓名的二人,也是齐齐向柴进点了点头。 柴进这时已然有些呆了,本以为这次到武夷山上能有个石宝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白钦和景德他如何不知道? 光说两人的武艺,能和成长起来的吕方郭盛,二人拼个你死我活。甚至是一换一。 在后期,吕方可是能与石宝大战五十回合不分上下的猛人。 由此算来,那最少也是八骠骑的水准。如此一来,两人的武艺,在八骠骑中也算是中流之数。 两人在原着里出场时,就属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同属于方腊麾下,右丞相祖士远部下的正副指挥使。 白钦和景德是搭档,白钦为正,景德为副。石宝等人在杭州失陷退守富阳县后派人去睦州求救。 祖士远派白钦和景德率领一万人支援杭州的石宝、邓元觉等人防守乌龙岭。 其中白饮曾在乱军中以标枪戳死马麟,而后两次和小温侯吕方交手。 后次在乌龙岭失陷时二人纠缠在一起双双坠崖同归于尽 而景德与梁山好汉郭盛交战未分胜负,后在乌龙岭被宋军大将王禀斩于马下。 对于这两人,柴进说不看中,那都是假的。在原着里,也算是有勇有谋的将领了。 有他二人帮衬着石宝,再加上“太湖四杰”这些水中豪杰。差点忘了,紫霞山上可还有一个“小养由基”庞万春呢。 这些人加在一起,虽不至于跟方腊的摩尼教势均力敌。但也绝对能和方腊扳扳手腕,让其不敢小觑。 柴进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稍稍愣了愣神,随即也就反应过来,开口道。 “原来是二位,久仰,久仰。” 白钦和景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二人都是附近的村汉,因仰慕石宝的威名,这才上山来头。到现在,连个名号都没有。 刚刚自家哥哥这么说,无非是给他俩个面子。不过想来,肯定是费保说的客套话了。 不过,这些小事,双方都不会记在心上。柴进微笑着看过白钦,景德之后。 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上手的石宝身上,轻笑着说道。 “小可今日前来,只想问问石寨主以后的志向!” 柴进可是知道石宝是个“造反派。”这会儿还没投他方腊,估摸着还在待价而沽,遇到合适时机罢了。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报出他的名号,其实还是有着试探石宝的意思。 柴进的名头虽大,可离着江南诸路实在是太远。人家若真想找一棵大树乘凉,何故舍近求远。 背着得罪方腊,去投你柴进。这不是显然脑子被夹了吗? 对于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管你名声再大,在他们眼里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若是瞧得上你,替你待命也不是不行。若是看不上你一点,哪怕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这些人,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柴进现在就是在赌,石宝和方腊还没发展到原着的那一步。 要不然,自己若真报了名号。石宝真的已经去投方腊了。 恶了方腊不说,连同“太湖四杰”岂不是,也暴露在众人之下。 到了那时,江南之地没了基业,自己走不走了,也还是另说。 石宝见柴进又开口发问,用手指不停摸索着座椅上的虎皮。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顿了顿,呲着一口大黄牙笑道。 “老子泥腿子一个,没什么大志向。既然皇帝老儿不愿意给俺一口饭吃,俺就自己给自己找饭吃。不过现在弟兄们也多了,当初独行些的路肯定是行不通了。有些时候,也得为兄弟们想想。再且,你我都是混道上的。自从上了这条道,焉还有回头路可走?” 第313章 意外之喜 不过让柴进微微有些惊讶的是。主位下首的左右,也都各自坐着一位汉子。 观其相貌,也是不凡。一个面皮稍微白净些,另一个面皮有些黝黑,倒是跟焦挺不分上下。 两人这么一左一右坐。好似那阎王爷殿前的黑白无常。 柴进在打量这三个汉子时,主位上的汉子也在打量起柴进一行人。 当他目光触及到柴进时,微微有些惊讶。主要是他们四个人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以柴进为主。 刚刚也是知道了柴进等人的身份,下意识主位上的汉子,就把柴进当做了“太湖四杰”之首的赤须龙费保。 “榆柳庄的“太湖四杰”,在下也是早有所闻。不过,费头领倒是跟江湖上的传闻有很大偏差呀。来者是客,弟兄们上坐。” 双方稍稍沉寂了一会儿,还是主位上的汉子率先出口。哈哈一笑,微微拱了拱身子,笑着朝柴进几人说道。 见自己被认错了人,柴进也只是一笑,并没有着急解释。 不得不说,这些喽啰的速度还是很快的。没一会儿。连同椅子,茶水一齐端了上来。 柴进在前世里,就时常听说武夷山的茶叶。那时候因为价格高,不是他这个档次能消费得起的。 一直是只闻其名,从来没有尝过。喽啰刚一端过来,柴进就急着小抿了一口。 柴进对茶懂的不多,还是小时候,跟家里的老人聊聊过去。再加上这世的茶水跟他上世当然不一样。 不怕被骂的说,他觉得。这跟普通茶水,也没什么明显的感觉。 当然,这话他肯定是不能说出口。茶碗儿刚放下,那黝黑的汉子明显就有些坐不住了,连忙说道。 “几位远道而来,不知到我武夷山,是有何事。” 他可不会文人那些弯弯绕绕,再加上心里装着事,有些着急。直言开口道。 柴进看了看主位上的汉子,又看了看底下白净汉子和黝黑汉子一眼。笑着问道。 “您怕不就是石寨主了。数小可眼拙,却不这两位好汉尊姓大名……” 石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介绍起二人说道。 “这二位是我武夷山上的二头领和三头领,也是刚上山不久。我左手这边的汉子姓白名钦,右手的这位姓景名德。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汉。” 被点到姓名的二人,也是齐齐向柴进点了点头。 柴进这时已然有些呆了,本以为这次到武夷山上能有个石宝就已经不错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白钦和景德他如何不知道? 光说两人的武艺,能和成长起来的吕方郭盛,二人拼个你死我活。甚至是一换一。 在后期,吕方可是能与石宝大战五十回合不分上下的猛人。 由此算来,那最少也是八骠骑的水准。如此一来,两人的武艺,在八骠骑中也算是中流之数。 两人在原着里出场时,就属于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同属于方腊麾下,右丞相祖士远部下的正副指挥使。 白钦和景德是搭档,白钦为正,景德为副。石宝等人在杭州失陷退守富阳县后派人去睦州求救。 祖士远派白钦和景德率领一万人支援杭州的石宝、邓元觉等人防守乌龙岭。 其中白饮曾在乱军中以标枪戳死马麟,而后两次和小温侯吕方交手。 后次在乌龙岭失陷时二人纠缠在一起双双坠崖同归于尽 而景德与梁山好汉郭盛交战未分胜负,后在乌龙岭被宋军大将王禀斩于马下。 对于这两人,柴进说不看中,那都是假的。在原着里,也算是有勇有谋的将领了。 有他二人帮衬着石宝,再加上“太湖四杰”这些水中豪杰。差点忘了,紫霞山上可还有一个“小养由基”庞万春呢。 这些人加在一起,虽不至于跟方腊的摩尼教势均力敌。但也绝对能和方腊扳扳手腕,让其不敢小觑。 柴进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稍稍愣了愣神,随即也就反应过来,开口道。 “原来是二位,久仰,久仰。” 白钦和景德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二人都是附近的村汉,因仰慕石宝的威名,这才上山来头。到现在,连个名号都没有。 刚刚自家哥哥这么说,无非是给他俩个面子。不过想来,肯定是费保说的客套话了。 不过,这些小事,双方都不会记在心上。柴进微笑着看过白钦,景德之后。 又重新把目光放在上手的石宝身上,轻笑着说道。 “小可今日前来,只想问问石寨主以后的志向!” 柴进可是知道石宝是个“造反派。”这会儿还没投他方腊,估摸着还在待价而沽,遇到合适时机罢了。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报出他的名号,其实还是有着试探石宝的意思。 柴进的名头虽大,可离着江南诸路实在是太远。人家若真想找一棵大树乘凉,何故舍近求远。 背着得罪方腊,去投你柴进。这不是显然脑子被夹了吗? 对于这些真正有本事的人,管你名声再大,在他们眼里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若是瞧得上你,替你待命也不是不行。若是看不上你一点,哪怕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这些人,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柴进现在就是在赌,石宝和方腊还没发展到原着的那一步。 要不然,自己若真报了名号。石宝真的已经去投方腊了。 恶了方腊不说,连同“太湖四杰”岂不是,也暴露在众人之下。 到了那时,江南之地没了基业,自己走不走了,也还是另说。 石宝见柴进又开口发问,用手指不停摸索着座椅上的虎皮。脸上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顿了顿,呲着一口大黄牙笑道。 “老子泥腿子一个,没什么大志向。既然皇帝老儿不愿意给俺一口饭吃,俺就自己给自己找饭吃。不过现在弟兄们也多了,当初独行些的路肯定是行不通了。有些时候,也得为兄弟们想想。再且,你我都是混道上的。自从上了这条道,焉还有回头路可走?” 第314章 招揽之意 石宝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刚刚他或许还能猜到柴进的来意。 可听了柴进这么一问,他反而有些奇怪了。对于柴进这个人,也感觉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想到此处,他才记起。自己还并不清楚底下这几个人的姓名。刚刚以为这四个人是“太湖四杰”。 现在看来,怕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这几人到底是不是“太湖四杰”,莫非是冒充的不成? 难不成,他们又是方腊派来的? 眼神深邃的望了柴进一眼,瞟了眼底下的四人。招手找来了一个小喽啰,低声吩咐了几句后。眼神微眯,淡淡说道。 “你自称是“太湖四杰”,身上又没有一丝江湖气。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是何来历,今日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白钦和景德立马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柴进几人。 他们虽然不知道情况,可对于自家哥哥,绝对是100信任。 柴进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外面就走进来了几个小喽喽。 为首之人,就是刚刚石宝派出去的那人。这会儿办完事,交差道。 “寨主,这几个都是见过“太湖四杰”的,绝对不会认错。” 石宝嗯了一声,指着柴进几人。对着进来的几个小喽啰,说道。 “你们可都瞅好了,这几个,到底是不是“太湖四杰”。” 到了这个时候,柴进几人也算是知道了石宝的用意。他倒是也没什么,无奈苦笑罢了。 可费保和倪云却是一肚子的火气,脸色只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让那几个小喽啰凑进来,冷哼一声道。 “再近些来,好好瞅瞅,可别认错人了。” 几个小喽喽,一看说话的那人。脸色阴沉,正一脸怨毒的瞪着他们几个。 吓的是哆哆嗦嗦,也无需再瞅了。指着那人说道。 “几位寨主,他是“太湖四杰”的老二“卷毛虎”倪云。” “对了,这个人是“太湖四杰”的老大“赤须龙”费保。” 石宝找来的这些人,都是见过太湖四杰的。大多数虽只是一面之缘,可是样貌,他们却记得住。 尤其是费保,哪怕就是一个普通人。在人群之中,也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记住他们的相貌,不难。 石宝见他们真的是“太湖四杰”,对于自己刚刚闹了个大乌龙,也根本没有半点表现的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柴进,“赤须龙”费保不是这人。 那他究竟是谁?立马出声问道。 “那这两人是谁?” 他指的肯定就是柴进和焦挺了。 堂内的小喽啰们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纷纷摇了摇头。 “寨主,我们不认得他们。” “但是我们敢保证,这二人绝对不是太湖四杰。” 石宝得到了心中的想法,挥手遣散了几个小喽啰道。 “你们下去后,一人去领五两银子。” “多谢寨主,多谢寨主……” 哪怕是到了现在,石宝的这颗心也没放下过。柴进的身份,看了他心中的疑团。 柴进看是石宝这样下去,只会误会了自己几人。他本身就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刚刚是石宝先入为主,自己也起着一个试探的心思。 这会儿若再不解释,后面的谈话,可能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了。 立马笑着开口道。 “石寨主莫以为我们是方腊派来的说客不成?” 石宝是有这个意思。柴进看着一丝江湖中人的气息,观其举止形态,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吗。 又见“太湖四杰“跟在他左右,以他为首。此人若真是摩尼教的,身份恐怕也是不差。 白钦和景德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对视一眼,没有急着开口。 石宝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待柴进的下文。柴进也没有让他等多久,立马又说道。 “小可姓柴名进,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护卫“没面目”焦挺。今日这是怪我,险些与武夷山的好汉闹了个误会。” “柴进!你竟然是柴进!” 柴进的话刚落,白钦和景德俱是一振。齐齐说道。 他们初入江湖,所以比起石宝来,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汉子了解的更多。 柴进的名头,不用多说。能跟他相比的,整个江湖上,最多不超过五指之数。 江湖地位先且不说,就凭柴进这些年来做下的事,着实也是让初入江湖的白钦,景德镇佩服得紧。 石宝倒还算镇定。重新上下打量了柴进一点。 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费保和倪云一眼。对于柴进此行的目的,他似乎也有些猜到了。 “哦,难道石寨主不行?” 柴进微微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石宝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这才突然有了丝变化,旋即又是一笑。 弄的柴进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石宝没让他多等,立马开口道。 “柴大官人果然是好手段。难怪太湖四街始终不愿意入那摩尼教。原来是柴大官人您。您在江南布下这么一个暗子,莫非是想跟那摩尼教的方腊大教主掰手腕不成?” 到了如今,石宝肯定是猜出来了。无非就是把自己拉到柴进的阵营。 柴进也不再做隐瞒,直接说道。 “没错,小可今日来,确是这个意思。” “有趣,有趣。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石宝猛然间联想到柴进这些年来所做的事,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柴进。 这会儿,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柴进这个后周嫡系柴进子孙,不愿意安安稳稳的做个逍遥王爷。 明摆着是想复国。换作以往,哪怕是换个人。即使是如今的大宋朝廷,已经落败到了这等地步。 也不是一个人想推翻就能推倒的,无疑是痴人说梦。可面前的是柴进,又联想到这些年来他闹下的事。 不说别的,就说“太湖四杰”。柴进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竟然提早布下了这么一个暗子。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太湖四杰”也是柴进刚收下不久的。 第314章 招揽之意 石宝这话说的模棱两可,刚刚他或许还能猜到柴进的来意。 可听了柴进这么一问,他反而有些奇怪了。对于柴进这个人,也感觉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想到此处,他才记起。自己还并不清楚底下这几个人的姓名。刚刚以为这四个人是“太湖四杰”。 现在看来,怕不是这么简单。 他现在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这几人到底是不是“太湖四杰”,莫非是冒充的不成? 难不成,他们又是方腊派来的? 眼神深邃的望了柴进一眼,瞟了眼底下的四人。招手找来了一个小喽啰,低声吩咐了几句后。眼神微眯,淡淡说道。 “你自称是“太湖四杰”,身上又没有一丝江湖气。我也不管你们到底是何来历,今日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他话音刚落,底下的白钦和景德立马站起身来。虎视眈眈的盯着柴进几人。 他们虽然不知道情况,可对于自家哥哥,绝对是100信任。 柴进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从外面就走进来了几个小喽喽。 为首之人,就是刚刚石宝派出去的那人。这会儿办完事,交差道。 “寨主,这几个都是见过“太湖四杰”的,绝对不会认错。” 石宝嗯了一声,指着柴进几人。对着进来的几个小喽啰,说道。 “你们可都瞅好了,这几个,到底是不是“太湖四杰”。” 到了这个时候,柴进几人也算是知道了石宝的用意。他倒是也没什么,无奈苦笑罢了。 可费保和倪云却是一肚子的火气,脸色只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让那几个小喽啰凑进来,冷哼一声道。 “再近些来,好好瞅瞅,可别认错人了。” 几个小喽喽,一看说话的那人。脸色阴沉,正一脸怨毒的瞪着他们几个。 吓的是哆哆嗦嗦,也无需再瞅了。指着那人说道。 “几位寨主,他是“太湖四杰”的老二“卷毛虎”倪云。” “对了,这个人是“太湖四杰”的老大“赤须龙”费保。” 石宝找来的这些人,都是见过太湖四杰的。大多数虽只是一面之缘,可是样貌,他们却记得住。 尤其是费保,哪怕就是一个普通人。在人群之中,也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记住他们的相貌,不难。 石宝见他们真的是“太湖四杰”,对于自己刚刚闹了个大乌龙,也根本没有半点表现的不好意思。 他的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柴进,“赤须龙”费保不是这人。 那他究竟是谁?立马出声问道。 “那这两人是谁?” 他指的肯定就是柴进和焦挺了。 堂内的小喽啰们仔仔细细看了一下,纷纷摇了摇头。 “寨主,我们不认得他们。” “但是我们敢保证,这二人绝对不是太湖四杰。” 石宝得到了心中的想法,挥手遣散了几个小喽啰道。 “你们下去后,一人去领五两银子。” “多谢寨主,多谢寨主……” 哪怕是到了现在,石宝的这颗心也没放下过。柴进的身份,看了他心中的疑团。 柴进看是石宝这样下去,只会误会了自己几人。他本身就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刚刚是石宝先入为主,自己也起着一个试探的心思。 这会儿若再不解释,后面的谈话,可能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了。 立马笑着开口道。 “石寨主莫以为我们是方腊派来的说客不成?” 石宝是有这个意思。柴进看着一丝江湖中人的气息,观其举止形态,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子女吗。 又见“太湖四杰“跟在他左右,以他为首。此人若真是摩尼教的,身份恐怕也是不差。 白钦和景德好似也反应了过来,眼神对视一眼,没有急着开口。 石宝没有说话,他是在等待柴进的下文。柴进也没有让他等多久,立马又说道。 “小可姓柴名进,身边的这位,是我的护卫“没面目”焦挺。今日这是怪我,险些与武夷山的好汉闹了个误会。” “柴进!你竟然是柴进!” 柴进的话刚落,白钦和景德俱是一振。齐齐说道。 他们初入江湖,所以比起石宝来,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汉子了解的更多。 柴进的名头,不用多说。能跟他相比的,整个江湖上,最多不超过五指之数。 江湖地位先且不说,就凭柴进这些年来做下的事,着实也是让初入江湖的白钦,景德镇佩服得紧。 石宝倒还算镇定。重新上下打量了柴进一点。 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费保和倪云一眼。对于柴进此行的目的,他似乎也有些猜到了。 “哦,难道石寨主不行?” 柴进微微一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石宝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这才突然有了丝变化,旋即又是一笑。 弄的柴进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石宝没让他多等,立马开口道。 “柴大官人果然是好手段。难怪太湖四街始终不愿意入那摩尼教。原来是柴大官人您。您在江南布下这么一个暗子,莫非是想跟那摩尼教的方腊大教主掰手腕不成?” 到了如今,石宝肯定是猜出来了。无非就是把自己拉到柴进的阵营。 柴进也不再做隐瞒,直接说道。 “没错,小可今日来,确是这个意思。” “有趣,有趣。又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石宝猛然间联想到柴进这些年来所做的事,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柴进。 这会儿,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柴进这个后周嫡系柴进子孙,不愿意安安稳稳的做个逍遥王爷。 明摆着是想复国。换作以往,哪怕是换个人。即使是如今的大宋朝廷,已经落败到了这等地步。 也不是一个人想推翻就能推倒的,无疑是痴人说梦。可面前的是柴进,又联想到这些年来他闹下的事。 不说别的,就说“太湖四杰”。柴进的手,伸的也未免太长。竟然提早布下了这么一个暗子。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太湖四杰”也是柴进刚收下不久的。 第315章 布局 柴进只盯着他那双眸子,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 “石寨主志向远大,绝计不会窝在这小小的武夷山中。即使心中有了决定,何不说出来。” 柴进从石宝眼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可他也不敢确定。不过在瞧见石宝那一抹不可察觉的表情,柴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石宝却是来了兴趣,哦了一声。盯着柴进,笑道。 “堂堂七尺男儿,活在这人世间。若没有志向,与那废人,又有何异同!” 说到这里,石宝脸上露出了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笑着说道。 “可我,放着江南的摩尼教方腊不投,偏偏去投你这个远在沧州的柴大官人。官人名头虽大,可若要真起来,官人跟那方教主还真比不了。摩尼教在江南路盘踞几十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凡夫走卒。都有他们的眼线,遍布江南各州府县。教众更是达到了近十万人,在这江南早已是根深蒂固。官人名头虽大,可在这江南,想跟他分一杯羹,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在且,朝廷也不可能放任官人做大。” 石宝的这番话有理有据。的确,如今的江南,被方腊的摩尼教早已经营的根深蒂固。 若是想横插一脚,难于登天。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柴进还是懂的。 哪怕是将石宝,庞万春这些好汉收服麾下,他也没有想过跟方腊去碰一碰。 最起码,在他没有暴露之前,是绝计不会跟麾尼教发生冲突。 而石宝这些人,也绝对不会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江湖中人的隐患倒还是小,若是让朝廷知道。 恐怕第一个就会对付自己。 石宝竟然这么说,明显已经有七成投降柴进的想法。柴进也乐意再加上一把火,他把石宝当做了自己人,也没什么隐瞒的。 将自己的所有布局,基本上都道了出来。 “眼下河北张迪已除,我已经命人笼络河东、河北诸路绿林山寨,暗自招兵买马,招揽天下豪杰。另外,淮西,淮南,荆湖几路,我也已经派人过去。京东,京西附近,我也已经寻思着找人过去。这些地方只要有钱有兵器,发展起来倒是不来。偏偏这江南,在这绿林中已经有了大哥。这会儿在想插足,有不得不费些心了。最起码要让方腊有所忌惮,才能发展。” 柴进这边说着,石宝几人却是越听越惊。想不到,柴进已然在整个大宋朝的江湖上,布满了棋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有钱有粮有兵器,按照他的布局发展下去。 石宝不敢想,最多年。柴进的人马恐怕比这摩尼教还要多。 最重要的是,只要各处山寨不联合在一起。有没有人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年过后。绝对能给大宋朝天来上致命一击。 而且,只要柴进不暴露,这人马就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等到大宋朝天真的气尽之时,再聚起造义。柴家原本就只是让位于赵家,有名有份,得来天时。 扔到那时,柴进振臂一呼。整个大宋绿林必然会乱。朝廷纵然有再多的兵,也必然会顾之不及,此乃地理。 赵官家荒淫无度,朝堂上奸臣横行。只要是他柴进肯反,必然会有人大举来投。 再加上这些年来,柴进在民间积攒下来的名气,百姓们也乐于换个朝代。此乃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皆占。要柴进这几年可暗自发展,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到时候时机已成熟,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让大宋易主。 对比江南的方腊,声势虽然造的大,人虽然多。一没钱,手下又多是乌合之众。 以他现在的张扬程度,恐怕想不让官府注意都来。 除了如今的人马不及方腊之外,柴进还真是全面压制住了方腊。 兵马这个问题,对于柴进来说。只要有钱,有时间,这点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 他在这边想着,柴进却接着说道。 “如今,江南的摩尼教行事越发不避讳。恐怕也已经入了朝廷的眼。哪怕当今的赵管家再怎么荒淫无度,不理朝事。江南诸路官府全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在这大宋朝的边境,可有一只劲旅一西军。方腊的教众大多是普通平民百姓或者是各处山寨强人。这些人不服管教,很难形成战斗力。恐怕跟地方官军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况且,小可以来。方腊虽然在江南声势越闹越大,可最起码未来十年,他是不可能造反的。” 石宝听的也是频频点头。方腊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粮,兵器,马匹。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自笼络地方,豪强大户。 无非就是为了在这方面支援他们,要是没有这些人。光凭方腊那三言两语,去蛊惑人心。当然是不可能的。 “石寨主若是答应下来,只需暗自招兵买马即可。我已让府中兄弟成立镖局,以后的钱粮,马匹,武器,都会给送过来。石寨主你只管招人,当然了,作奸犯科之辈可千万不要招进山寨。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柴进把石宝考虑到的和没考虑到的都讲了出来。到了石宝这个层面的人物,做事情终究是利益为上。 柴进和方腊谁给他带来的利益大,谁造反的把握更大。他就会给谁卖命。 他和柴进是初次见面。柴进也并没有自恋到,人家会拿真感情或者兄弟情谊来对他。 石宝是个聪明人,话说到了这处。柴进也相信,石宝不会让他失望。 白钦和景德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直到柴进停嘴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满眼尽是震惊审视的眼神,又有丝佩服和敬畏。 若是没有石宝,若是没有加入武夷山。光凭柴进这个名号,他们早屁颠屁颠的加入了。 现在入了武夷山,与石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们对于石宝也十分的佩服,不论是武艺还是对待自己二人上。绝对是没有一点挑剔,所以,决策权在于石宝身上。 第315章 布局 柴进只盯着他那双眸子,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 “石寨主志向远大,绝计不会窝在这小小的武夷山中。即使心中有了决定,何不说出来。” 柴进从石宝眼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可他也不敢确定。不过在瞧见石宝那一抹不可察觉的表情,柴进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石宝却是来了兴趣,哦了一声。盯着柴进,笑道。 “堂堂七尺男儿,活在这人世间。若没有志向,与那废人,又有何异同!” 说到这里,石宝脸上露出了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笑着说道。 “可我,放着江南的摩尼教方腊不投,偏偏去投你这个远在沧州的柴大官人。官人名头虽大,可若要真起来,官人跟那方教主还真比不了。摩尼教在江南路盘踞几十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凡夫走卒。都有他们的眼线,遍布江南各州府县。教众更是达到了近十万人,在这江南早已是根深蒂固。官人名头虽大,可在这江南,想跟他分一杯羹,那无异于以卵击石。在且,朝廷也不可能放任官人做大。” 石宝的这番话有理有据。的确,如今的江南,被方腊的摩尼教早已经营的根深蒂固。 若是想横插一脚,难于登天。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柴进还是懂的。 哪怕是将石宝,庞万春这些好汉收服麾下,他也没有想过跟方腊去碰一碰。 最起码,在他没有暴露之前,是绝计不会跟麾尼教发生冲突。 而石宝这些人,也绝对不会跟自己沾上半点关系。江湖中人的隐患倒还是小,若是让朝廷知道。 恐怕第一个就会对付自己。 石宝竟然这么说,明显已经有七成投降柴进的想法。柴进也乐意再加上一把火,他把石宝当做了自己人,也没什么隐瞒的。 将自己的所有布局,基本上都道了出来。 “眼下河北张迪已除,我已经命人笼络河东、河北诸路绿林山寨,暗自招兵买马,招揽天下豪杰。另外,淮西,淮南,荆湖几路,我也已经派人过去。京东,京西附近,我也已经寻思着找人过去。这些地方只要有钱有兵器,发展起来倒是不来。偏偏这江南,在这绿林中已经有了大哥。这会儿在想插足,有不得不费些心了。最起码要让方腊有所忌惮,才能发展。” 柴进这边说着,石宝几人却是越听越惊。想不到,柴进已然在整个大宋朝的江湖上,布满了棋子。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只要有钱有粮有兵器,按照他的布局发展下去。 石宝不敢想,最多年。柴进的人马恐怕比这摩尼教还要多。 最重要的是,只要各处山寨不联合在一起。有没有人知道背后的主子是谁?年过后。绝对能给大宋朝天来上致命一击。 而且,只要柴进不暴露,这人马就如同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等到大宋朝天真的气尽之时,再聚起造义。柴家原本就只是让位于赵家,有名有份,得来天时。 扔到那时,柴进振臂一呼。整个大宋绿林必然会乱。朝廷纵然有再多的兵,也必然会顾之不及,此乃地理。 赵官家荒淫无度,朝堂上奸臣横行。只要是他柴进肯反,必然会有人大举来投。 再加上这些年来,柴进在民间积攒下来的名气,百姓们也乐于换个朝代。此乃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三样皆占。要柴进这几年可暗自发展,不引起朝廷的注意。 到时候时机已成熟,至少有七成把握,能让大宋易主。 对比江南的方腊,声势虽然造的大,人虽然多。一没钱,手下又多是乌合之众。 以他现在的张扬程度,恐怕想不让官府注意都来。 除了如今的人马不及方腊之外,柴进还真是全面压制住了方腊。 兵马这个问题,对于柴进来说。只要有钱,有时间,这点反而是最不用担心的。 他在这边想着,柴进却接着说道。 “如今,江南的摩尼教行事越发不避讳。恐怕也已经入了朝廷的眼。哪怕当今的赵管家再怎么荒淫无度,不理朝事。江南诸路官府全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在这大宋朝的边境,可有一只劲旅一西军。方腊的教众大多是普通平民百姓或者是各处山寨强人。这些人不服管教,很难形成战斗力。恐怕跟地方官军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况且,小可以来。方腊虽然在江南声势越闹越大,可最起码未来十年,他是不可能造反的。” 石宝听的也是频频点头。方腊现在最缺的就是钱粮,兵器,马匹。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自笼络地方,豪强大户。 无非就是为了在这方面支援他们,要是没有这些人。光凭方腊那三言两语,去蛊惑人心。当然是不可能的。 “石寨主若是答应下来,只需暗自招兵买马即可。我已让府中兄弟成立镖局,以后的钱粮,马匹,武器,都会给送过来。石寨主你只管招人,当然了,作奸犯科之辈可千万不要招进山寨。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柴进把石宝考虑到的和没考虑到的都讲了出来。到了石宝这个层面的人物,做事情终究是利益为上。 柴进和方腊谁给他带来的利益大,谁造反的把握更大。他就会给谁卖命。 他和柴进是初次见面。柴进也并没有自恋到,人家会拿真感情或者兄弟情谊来对他。 石宝是个聪明人,话说到了这处。柴进也相信,石宝不会让他失望。 白钦和景德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直到柴进停嘴了许久,这才反应过来。 满眼尽是震惊审视的眼神,又有丝佩服和敬畏。 若是没有石宝,若是没有加入武夷山。光凭柴进这个名号,他们早屁颠屁颠的加入了。 现在入了武夷山,与石宝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们对于石宝也十分的佩服,不论是武艺还是对待自己二人上。绝对是没有一点挑剔,所以,决策权在于石宝身上。 第316章 收武夷山 石宝在得知柴进的身份和“太湖四杰”后,心中就猜到了。 这会儿听柴进计划的如此全面,似乎早有了准备。心中万分欢喜,当然了,他可不是为了柴进。 人生在世,总得要做点什么。尤其是石宝这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派。 那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他在这武夷山短短年,拉下这两三千人的大寨。 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若是柴进把他所需的钱粮,武器,马匹准备好。 他有绝对的信心,最多三年。他能将武夷山的人马发展到上万人,而且也能给柴进练下一支强军。 到那之时,你凭他这一路人马,就足以能让方腊忌惮不已。 “既是如此,小弟代武夷山全寨人马拜见哥哥。日后必将万死不辞,早日实现哥哥大计。” 说实话,柴进的心情肯定是忐忑的。石宝这个人的心思,柴进是肯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有在心里赌,人生在世,大多数都是靠运气。这次江南之行后,他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就算是到了下一次,石宝究竟还是不是无主,他也不得知。 所以这一次,他只能赌。 当然,他赌可不是光靠运气。石宝也终究没让他失望。 脸色猛然一变,从主位上跳下来。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身,向前拜道。 白钦和景德可一直注意着石宝的动静,见他有了动作。心中也是万分高兴,也是齐齐朝柴进一拜道。 “白钦,景德拜见哥哥,日后必将……” 柴进可等不上他们把话说完,脸上的神情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要说收下石宝,方才让他松了口气。那这两人,就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不仅是为他以后在江南发展积蓄了实力,进一步的也削弱了方腊的实力。 心中不高兴那都是假的,连忙上前搀住石宝。费保几人都是有眼力见的,见柴进上前搀人,也是连忙搀起一旁的白钦,景德。 “几位兄弟,快快请起。以后咱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柴进扶起石宝的手,紧张的都要颤起来了。不同于卞祥,孙安,縻胜等人。 石宝可是他实打实,亲自招揽的一位五虎将级别的高手。 此外,石宝这人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再有其他几路援兵,即使是正面对上方腊,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哪怕是现在,真跟方腊撕破脸了。柴进在这江南也有一处庇护不成。 柴进也在心里想了,等收复了紫霞山,庞万春的一路人马外。柴进也不着急回去,抓紧想想,方腊手底下还有哪些好汉还未入伙? 看看还有没有挖墙脚的机会。四大寇中的其他三大寇,要么是墙角已经被柴进挖的差不多。 要么就是时间还早,留给柴进的时间还很足够。 眼下离水浒开始的时间还有两年,离其他三大寇发展的时间也还有四五年。 有着足够的时间,柴进有信心。在他们露脚之前,将他们手下的真好汉们收入囊中。 至于说提前解决他们,或者杀了他们,柴进是肯定没有这个打算的。 其一,这四大寇实力虽没有原着中那么强,可多少也能够给他牵扯牵扯朝廷的注意力。 这四个人在原着中跟朝廷也能斗上几个回合,纵然然是手下能人多,可本人也不是什么庸人。 留着他们分担朝廷的注意力,总比柴进一个人对着干好。 其二,这四人手下的好汉是何其多。抛开那些作奸犯科,烧杀抢掠的恶人不多,二三百之数还是有的。 柴进挖墙角时,总得给他们留点。要不然以后还怎么称得上是四大寇。 除了五虎八骠骑这样的猛将,和他们手中的几位谋士。其他的人,柴进就是随缘。 能遇上最好,遇不上就当自己好心,你这几人多留一层实力。 柴进在实施水浒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在这四大寇的地盘上,各自布置个山寨。每个山寨多则一二万人,少则七八千人。攻守同盟,进退一致。 每个山寨再聚上十余个头领,各管执事。等过上几年,这一二十个山寨,发展到最后就是一二十万人。 只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就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山寨的背后是一个人。 方腊的势力大致遍布在江南东西,两浙福建四个路上。 石宝的武夷山和庞万春的紫霞山挨得比较近,路途不算远。相隔最多一二百里,由他们负责福建、两浙路,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太湖四杰”,就算是在榆柳庄设立水寨,招兵买马。只怕在江南两路上,顾暇不及。 只得以后再寻一员大将,在江南两路扎坐山寨。与石宝的武夷山,庞万春的紫霞山,太湖四杰的榆柳庄形成犄角之势,守望相助。 河北河东几路,属于田虎的地步。柴进在那里已经扎了根,等田虎崛起了,必然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京东,京西和东京所处的京畿路,是梁山伯宋江的地盘。 此处离东京甚近,下一个柴进的目标便是这里。 至于荆湖,淮南几路,柴进现在还真不用太过担心。縻胜已经传来消息,袁朗带着几个好汉也开了一寨。 另外,柴进让他打听的萧嘉穗,李助叔侄等人也有了一点眉目。 只要把这二人拿下,纪山五虎不就有眉目了。 有李助和萧嘉穗在淮南主持大局,别说是这世的王庆,就是原着里巅峰时期的王庆。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这么一算,除了靠近西军的几路,和大理、越国边境的几路外。 柴进在整个大宋绿林中,已经是布置的天衣无缝了。 武夷山这事解决后,差劲也不想久留。他现在就是在跟方腊抢时间,抢在他前面收的好汉越多,日后布局就更顺利。 石宝显然也是明白这点,日后跟柴进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也不急于一时,随便吃了个下午饭,连酒都没沾一点。 柴进带着焦挺便匆匆上路。至于说费保和倪云,接下来已经是不顺路了。 算算时间,他们出去也有半个多月了。哪怕是再想跟柴进等人多待,可自家的兄弟和孩儿,恐怕还在忧心自己。 第316章 收武夷山 石宝在得知柴进的身份和“太湖四杰”后,心中就猜到了。 这会儿听柴进计划的如此全面,似乎早有了准备。心中万分欢喜,当然了,他可不是为了柴进。 人生在世,总得要做点什么。尤其是石宝这种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派。 那绝对不是个安分的主,他在这武夷山短短年,拉下这两三千人的大寨。 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若是柴进把他所需的钱粮,武器,马匹准备好。 他有绝对的信心,最多三年。他能将武夷山的人马发展到上万人,而且也能给柴进练下一支强军。 到那之时,你凭他这一路人马,就足以能让方腊忌惮不已。 “既是如此,小弟代武夷山全寨人马拜见哥哥。日后必将万死不辞,早日实现哥哥大计。” 说实话,柴进的心情肯定是忐忑的。石宝这个人的心思,柴进是肯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只有在心里赌,人生在世,大多数都是靠运气。这次江南之行后,他也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 就算是到了下一次,石宝究竟还是不是无主,他也不得知。 所以这一次,他只能赌。 当然,他赌可不是光靠运气。石宝也终究没让他失望。 脸色猛然一变,从主位上跳下来。双手抱拳微微一躬身,向前拜道。 白钦和景德可一直注意着石宝的动静,见他有了动作。心中也是万分高兴,也是齐齐朝柴进一拜道。 “白钦,景德拜见哥哥,日后必将……” 柴进可等不上他们把话说完,脸上的神情已经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要说收下石宝,方才让他松了口气。那这两人,就更是意外之中的意外。 不仅是为他以后在江南发展积蓄了实力,进一步的也削弱了方腊的实力。 心中不高兴那都是假的,连忙上前搀住石宝。费保几人都是有眼力见的,见柴进上前搀人,也是连忙搀起一旁的白钦,景德。 “几位兄弟,快快请起。以后咱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礼。” 柴进扶起石宝的手,紧张的都要颤起来了。不同于卞祥,孙安,縻胜等人。 石宝可是他实打实,亲自招揽的一位五虎将级别的高手。 此外,石宝这人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再有其他几路援兵,即使是正面对上方腊,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哪怕是现在,真跟方腊撕破脸了。柴进在这江南也有一处庇护不成。 柴进也在心里想了,等收复了紫霞山,庞万春的一路人马外。柴进也不着急回去,抓紧想想,方腊手底下还有哪些好汉还未入伙? 看看还有没有挖墙脚的机会。四大寇中的其他三大寇,要么是墙角已经被柴进挖的差不多。 要么就是时间还早,留给柴进的时间还很足够。 眼下离水浒开始的时间还有两年,离其他三大寇发展的时间也还有四五年。 有着足够的时间,柴进有信心。在他们露脚之前,将他们手下的真好汉们收入囊中。 至于说提前解决他们,或者杀了他们,柴进是肯定没有这个打算的。 其一,这四大寇实力虽没有原着中那么强,可多少也能够给他牵扯牵扯朝廷的注意力。 这四个人在原着中跟朝廷也能斗上几个回合,纵然然是手下能人多,可本人也不是什么庸人。 留着他们分担朝廷的注意力,总比柴进一个人对着干好。 其二,这四人手下的好汉是何其多。抛开那些作奸犯科,烧杀抢掠的恶人不多,二三百之数还是有的。 柴进挖墙角时,总得给他们留点。要不然以后还怎么称得上是四大寇。 除了五虎八骠骑这样的猛将,和他们手中的几位谋士。其他的人,柴进就是随缘。 能遇上最好,遇不上就当自己好心,你这几人多留一层实力。 柴进在实施水浒计划之前,就已经想好了。 在这四大寇的地盘上,各自布置个山寨。每个山寨多则一二万人,少则七八千人。攻守同盟,进退一致。 每个山寨再聚上十余个头领,各管执事。等过上几年,这一二十个山寨,发展到最后就是一二十万人。 只要自己的身份不暴露,就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山寨的背后是一个人。 方腊的势力大致遍布在江南东西,两浙福建四个路上。 石宝的武夷山和庞万春的紫霞山挨得比较近,路途不算远。相隔最多一二百里,由他们负责福建、两浙路,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太湖四杰”,就算是在榆柳庄设立水寨,招兵买马。只怕在江南两路上,顾暇不及。 只得以后再寻一员大将,在江南两路扎坐山寨。与石宝的武夷山,庞万春的紫霞山,太湖四杰的榆柳庄形成犄角之势,守望相助。 河北河东几路,属于田虎的地步。柴进在那里已经扎了根,等田虎崛起了,必然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 京东,京西和东京所处的京畿路,是梁山伯宋江的地盘。 此处离东京甚近,下一个柴进的目标便是这里。 至于荆湖,淮南几路,柴进现在还真不用太过担心。縻胜已经传来消息,袁朗带着几个好汉也开了一寨。 另外,柴进让他打听的萧嘉穗,李助叔侄等人也有了一点眉目。 只要把这二人拿下,纪山五虎不就有眉目了。 有李助和萧嘉穗在淮南主持大局,别说是这世的王庆,就是原着里巅峰时期的王庆。恐怕也是不够看的。 这么一算,除了靠近西军的几路,和大理、越国边境的几路外。 柴进在整个大宋绿林中,已经是布置的天衣无缝了。 武夷山这事解决后,差劲也不想久留。他现在就是在跟方腊抢时间,抢在他前面收的好汉越多,日后布局就更顺利。 石宝显然也是明白这点,日后跟柴进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也不急于一时,随便吃了个下午饭,连酒都没沾一点。 柴进带着焦挺便匆匆上路。至于说费保和倪云,接下来已经是不顺路了。 算算时间,他们出去也有半个多月了。哪怕是再想跟柴进等人多待,可自家的兄弟和孩儿,恐怕还在忧心自己。 第317章 伤人 柴进也不会多留他们,他二人也想着回去跟自家兄弟商量后大干一场。 直到往山下送了一二十里,石宝带着白钦,景德几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石宝哥哥,若是官人真能将钱粮,马匹送来。我们以后还真不用顾及他摩尼教的面子了。” “咱们日后可是要反朝廷的,摩尼教又算得了什么!” 景德到现在只以为还是场面,一想到柴进描绘的远大宏图。他的心就静不下来,喳喳喳说个不停。 白钦也是高兴,二人初入江湖不久。心性和心境难免欠缺。 石宝恐他二人走漏风声,误了柴进的大事。连声叮嘱道。 “两位兄弟,这事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回去之后,可千万要保密。另外,今天来山寨的只有“太湖四杰”,没有柴大官人。” 白钦和景德两人也只是嘴上说说,也是分的清轻重缓急,连连应声。向石宝保证道。 柴进这边,也没有继续走水路。从武夷山带了两匹马,也不歇息,连夜就往紫霞山赶。 两地隔的不远,等到得睦州时,天还没亮。 睦州虽属于两浙路,可旁边紧挨的是歙州。歙州是哪,那可是方腊的老巢。 到了这地方,就不得不时刻小心了。 果不其然,柴进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宿的村子。 就发现村子里,有许多人都是摩尼教的信徒。说起他们的圣公方腊,一个个满眼尽是敬仰和崇拜。 甚至还试图说服柴进和焦挺二人加入摩尼教,柴进他们也懒得跟这些被洗了脑的教徒多说什么? 随便敷衍了两句,便早早睡了。 睦州已经是如此,庞万春恐怕是更不好过了。 睡了不过个时辰,柴进和焦挺便匆匆进了睦州城打探。 他们不知道庞万春现在是否已经依附了方腊,再者也想更多打探一点方腊的情况。 所以一进城门,就找了个城里比较有名的酒店。 一进门刚坐下,就听到有人议论起庞万春的事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紫霞山上的“小养由基”跟摩尼教干上了,摩尼教正暗地里调集人马了。听说,昨天方教主派来的使者,被庞万春一箭给射穿了帽子。” “你可小点声,别被人给听见了。要我说,那庞万春也是不知好歹。他一个小小的紫霞山,不过百喽啰。两三个头领,如何能够摩尼教相斗!” “要我说也是,这两年他的名头虽然大,另有一手好箭法。可在摩尼教面前,终究是蝼蚁。跟摩尼教打起来,有什么胜算。还不如乖乖降了。” “你们说,摩尼教整合这么多山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造反呗!” “小四,你不想活了。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 虽然那些人还在议论,可柴进却是没有一点再听下去的心思。 匆匆结了饭钱,与焦挺骑着快马,就往紫霞山上赶。 一路上,倒是没见着多少人。看来摩尼教要对付紫霞山的事,已经是闹的人尽皆知了。 睦州官府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柴进此刻也不会再想。 骑着快马一连赶了半个时辰,抬头远远的看见前方聚集了两三千“乌合之众”。 这两三千人还真是乌合之众,成员的组成更是五花八门。不分老幼,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人,下至十五六岁的半大后生。 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里面既有普通百姓,又有无恶不作的山野强人。 反正给柴进一个字,就是乱。 此刻好像正选着地方安营扎寨,只是也没有一个能管事的,乱哄哄的。 离得有半里多远,柴静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嚷和吆喝声。 就这些人,有多少战斗力先不说。武器更是参差不齐,棍棒之类的还好说。有的甚至扛了把锄头,镐头就上来了。 就这么一支五花八门的军队,先别说能打不打硬仗。就是指挥,也是个大问题。 不过,这也让柴进稍稍放下了心。庞万春好说也是留得上名的人物,手下又有百号训练有素的喽啰。 更有两个副将雷炯和计稷两个使箭好手。紫霞山不说武夷山之类的大山,便于隐藏,可拒万千兵马。 可对于这两三千人,只要头脑不昏,只守不攻。到时候等他粮食一吃完,自然就退走了。 又远远的观察了一番,从正面去山寨肯定是行不通。只能绕一绕路,从后山上爬过去。 后山虽然陡峭崎岖,常人自然难以过去。 对于柴进和焦挺这种习武之人来说,难是难了点。可要说不能过去,这话也未免太免了。 将马匹收拾好,背上包袱。聚起十二分精神,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摸去。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从后山上,又或者是人手不够。 柴进和焦挺出奇的顺利,一路上连个鬼都没碰见过。 没过半晌,就已经看到庞万春山寨的大营了。 柴进心中一喜,正想和焦挺找个机会摸进去。 可一旁的焦挺却是神色不对,全身僵硬。额头上更是满头大汗,不停的对着柴进使眼色,也不敢乱动。 柴进觉得奇怪,只是离得远,再加上心思没在焦挺身上。也就没觉得狐疑,又小声叫了两句。 “焦挺兄弟,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啊!” 焦挺见柴进往这边走来,心中大急,连忙喊道。 “哥哥快走,有贼人埋伏!” 说完这话,整个人猛然向前一扑。正好撞在前来的柴进身上,柴进被他这一撞一扑,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感觉压在身上的焦挺闷哼一声,满脸的痛苦之色。 此刻的他,就算是再不清楚。从焦挺后背的那一支短箭,也能瞬间明白过来。 心中是焦急万分,生怕贼人再射。连忙大喊道。 “我等不是歹人,实在是找庞寨主有事相商。还请住手。” 柴进这话刚落,十几丈外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有了一阵动静。 一个相貌端正,十分英气的女子从上面跳了下来。 第317章 伤人 柴进也不会多留他们,他二人也想着回去跟自家兄弟商量后大干一场。 直到往山下送了一二十里,石宝带着白钦,景德几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石宝哥哥,若是官人真能将钱粮,马匹送来。我们以后还真不用顾及他摩尼教的面子了。” “咱们日后可是要反朝廷的,摩尼教又算得了什么!” 景德到现在只以为还是场面,一想到柴进描绘的远大宏图。他的心就静不下来,喳喳喳说个不停。 白钦也是高兴,二人初入江湖不久。心性和心境难免欠缺。 石宝恐他二人走漏风声,误了柴进的大事。连声叮嘱道。 “两位兄弟,这事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回去之后,可千万要保密。另外,今天来山寨的只有“太湖四杰”,没有柴大官人。” 白钦和景德两人也只是嘴上说说,也是分的清轻重缓急,连连应声。向石宝保证道。 柴进这边,也没有继续走水路。从武夷山带了两匹马,也不歇息,连夜就往紫霞山赶。 两地隔的不远,等到得睦州时,天还没亮。 睦州虽属于两浙路,可旁边紧挨的是歙州。歙州是哪,那可是方腊的老巢。 到了这地方,就不得不时刻小心了。 果不其然,柴进两人随便找了个借宿的村子。 就发现村子里,有许多人都是摩尼教的信徒。说起他们的圣公方腊,一个个满眼尽是敬仰和崇拜。 甚至还试图说服柴进和焦挺二人加入摩尼教,柴进他们也懒得跟这些被洗了脑的教徒多说什么? 随便敷衍了两句,便早早睡了。 睦州已经是如此,庞万春恐怕是更不好过了。 睡了不过个时辰,柴进和焦挺便匆匆进了睦州城打探。 他们不知道庞万春现在是否已经依附了方腊,再者也想更多打探一点方腊的情况。 所以一进城门,就找了个城里比较有名的酒店。 一进门刚坐下,就听到有人议论起庞万春的事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紫霞山上的“小养由基”跟摩尼教干上了,摩尼教正暗地里调集人马了。听说,昨天方教主派来的使者,被庞万春一箭给射穿了帽子。” “你可小点声,别被人给听见了。要我说,那庞万春也是不知好歹。他一个小小的紫霞山,不过百喽啰。两三个头领,如何能够摩尼教相斗!” “要我说也是,这两年他的名头虽然大,另有一手好箭法。可在摩尼教面前,终究是蝼蚁。跟摩尼教打起来,有什么胜算。还不如乖乖降了。” “你们说,摩尼教整合这么多山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造反呗!” “小四,你不想活了。这话你也敢说出口!” ………… 虽然那些人还在议论,可柴进却是没有一点再听下去的心思。 匆匆结了饭钱,与焦挺骑着快马,就往紫霞山上赶。 一路上,倒是没见着多少人。看来摩尼教要对付紫霞山的事,已经是闹的人尽皆知了。 睦州官府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些事情,柴进此刻也不会再想。 骑着快马一连赶了半个时辰,抬头远远的看见前方聚集了两三千“乌合之众”。 这两三千人还真是乌合之众,成员的组成更是五花八门。不分老幼,上至五六十岁的老人,下至十五六岁的半大后生。 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里面既有普通百姓,又有无恶不作的山野强人。 反正给柴进一个字,就是乱。 此刻好像正选着地方安营扎寨,只是也没有一个能管事的,乱哄哄的。 离得有半里多远,柴静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叫嚷和吆喝声。 就这些人,有多少战斗力先不说。武器更是参差不齐,棍棒之类的还好说。有的甚至扛了把锄头,镐头就上来了。 就这么一支五花八门的军队,先别说能打不打硬仗。就是指挥,也是个大问题。 不过,这也让柴进稍稍放下了心。庞万春好说也是留得上名的人物,手下又有百号训练有素的喽啰。 更有两个副将雷炯和计稷两个使箭好手。紫霞山不说武夷山之类的大山,便于隐藏,可拒万千兵马。 可对于这两三千人,只要头脑不昏,只守不攻。到时候等他粮食一吃完,自然就退走了。 又远远的观察了一番,从正面去山寨肯定是行不通。只能绕一绕路,从后山上爬过去。 后山虽然陡峭崎岖,常人自然难以过去。 对于柴进和焦挺这种习武之人来说,难是难了点。可要说不能过去,这话也未免太免了。 将马匹收拾好,背上包袱。聚起十二分精神,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摸去。 似乎是没想到有人从后山上,又或者是人手不够。 柴进和焦挺出奇的顺利,一路上连个鬼都没碰见过。 没过半晌,就已经看到庞万春山寨的大营了。 柴进心中一喜,正想和焦挺找个机会摸进去。 可一旁的焦挺却是神色不对,全身僵硬。额头上更是满头大汗,不停的对着柴进使眼色,也不敢乱动。 柴进觉得奇怪,只是离得远,再加上心思没在焦挺身上。也就没觉得狐疑,又小声叫了两句。 “焦挺兄弟,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走啊!” 焦挺见柴进往这边走来,心中大急,连忙喊道。 “哥哥快走,有贼人埋伏!” 说完这话,整个人猛然向前一扑。正好撞在前来的柴进身上,柴进被他这一撞一扑,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重重的摔在地上。 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只感觉压在身上的焦挺闷哼一声,满脸的痛苦之色。 此刻的他,就算是再不清楚。从焦挺后背的那一支短箭,也能瞬间明白过来。 心中是焦急万分,生怕贼人再射。连忙大喊道。 “我等不是歹人,实在是找庞寨主有事相商。还请住手。” 柴进这话刚落,十几丈外的一棵大树上,突然有了一阵动静。 一个相貌端正,十分英气的女子从上面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