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空间回到七零下乡搞发展》 第1章 带着空间魂穿了 “……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死丫头，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嫁给你那个早死鬼的爹，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玩意。就让你下乡，还敢跟你奶奶动手，老娘就打你一下，还想倒地装死，有本事直接去死。真是个下贱胚子玩意，呸。” 粗俗不堪的咒骂随着关门的声音终于消失。 杨青黛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睁开双眼，没想一阵头晕干呕袭来，只能继续闭上双眼维持躺着的姿势，想缓缓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各种不适。 还能有痛感，就说明自爆没成功，自己还没死成，只是不知道又落到谁手里。 杨青黛无力叹气，她靠着空间这天杀的末世小心翼翼苟了五年了，还被基地盯上，威逼利诱她交出空间晶石无果，趁她不备，在她居住的地方放了大量异能抑制剂，挑断她手筋脚筋，把她丢给那群见到女人就是两眼绿光的恶狼小队，趁着出卖她的李庆红来羞辱她的时候，拖着她一起自爆了…… 唉，没有死在丧尸手里，而是死在所谓老好人的临时队友手里，真特么的悲催。 嘶，正想着，一阵更加剧烈的头疼袭来，脑海中多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犹如站在上帝视角走马观花看着所发生的一切，又好像这一切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 “她”原本有个温暖的家庭，虽然妈妈经常对她冷眼不顾，但是爸爸很爱她很疼她，家里两栋小洋楼爸爸全记在她名下。爸爸还在的时候，下班都会给她买各种小零嘴，家里的买奶粉、芝麻糊更是不曾断过，只要放假都会带她去百货大楼或是动物园、公园玩。 妈妈都会兴致缺缺躲在一旁，时不时用阴恻恻的眼神盯着他们父女俩。 那眼神在原主看来，只是觉得亲妈重男轻女，不喜欢她；在杨青黛的上帝视觉角度而言，那是妥妥藏着阴谋诡计的眼神。 后来爸爸发现厂里有人偷盗数据卖给敌特，为了夺回数据牺牲了。 自那开始，以前那种温暖快乐的日子不复存在。 尤其是妈妈改嫁之后，继父带着一家老小住进爷爷留给她的小洋楼，还想帮她退学待在家中沦为全家的丫鬟。 幸好从小跟着爸爸练武，随手拎着练习用的棍子打得继父跟他带来的拖油瓶哇哇乱叫，满脸是血，凶残放狠话警告他们，再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就不是棍子揍，而是直接拿刀砍。 自此，她亲妈天天指桑骂槐诅咒她白眼狼，赔钱贱货就不该上学，不该住小洋楼，话里话外就是她应该把自己她爸爸登记在她名下的遗产、以她名义买下的两栋小洋楼通通转到她这个当妈的名下。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满大街上就有杨青黛是白眼狼、忘恩负义、不孝、粗俗无礼、动不动就打人谣言四起。 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不信，毕竟，这年头，不仅后妈难听，后爸也难听，尤其是拖家带口住进继女家，还想耀威扬威让继女伺候他一大家子的人更令人恶心厌烦。 亏得她的“暴力镇压”，才能保住每月厂里发放的抚养金还有爸爸朋友们给她送来的糖果、罐头，不然都被继父带来的眼皮子浅的拖油瓶搜刮干净。 不然就得像某些有了后妈后爸的孩子，饿得皮包骨头，还沦为佣工就惨了。 她气不过亲妈居然为了一个工作名额，给她报名下乡，还是特地指名去最北方的黑省，吵了一架，跟继父几个孩子吵架推搡，甚至趁她不备直接从背后给她一棍子，扎扎实实敲在后脑勺，对着她一顿臭骂，丢下流了一地血还不知道死活的她带着继父一家出门去隔壁市走亲戚去。 啧，惨，真惨，活得还不如我这个孤儿，不对，这似乎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杨青黛忍着疼痛跟头晕目眩猛地睁开眼，七八十年代的装修风格映入眼帘。 一抬手，发现自己那满是老茧跟伤疤的手如今变得白嫩修长，身上是染了点点血渍白衬衫搭着一条红黑格子的半身裙，脚上踩着一双小皮鞋。 这特么是魂穿了？ 后脑勺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抬手一摸黏稠温湿传来，定眼一看： 屮，被爆头了。 自己果然还是死了，心里不禁嘀咕：是哪位好心的神仙看她上一辈“憋屈”让她魂穿到这位跟她同名同姓、长相还有八九分的暴力千金的身上？ 她的空间！！！ 顾不上还在流血的后脑勺，杨青黛用意识查看，还好还好，她的农村空间及空间里的物资不禁跟着过来。 空间还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只有二十几亩的土地如今将近百亩，多了一座郁郁葱葱看不到尽头的青山，四十几公分宽的小水流俨然成了两米多宽的小溪，几间红砖平房变成五百多平的花园别墅，别墅后山还有一口冒着白烟的温泉…… 杨青黛粗略看了一下，意识就退了出来。 不退不行啊，后脑勺还在冒血，再不赶紧止血，又要死一次了。 挣扎起身，凭借原身的记忆出门，跌跌撞撞来到小诊所，顶着大夫那怒其不争的眼神，装鹌鹑乖乖让其包扎好伤口，掏出兜里有且仅有的五分钱放在桌案上，不发一言回家。 看着沉默离去的背影，大夫无奈叹气摇头。 小洋楼依旧静悄悄只有一人，杨青黛躺在原主三楼的房间里大床上，二十多平方卧室，还有一个小阳台，通透明亮。 丝绸缎面的被子、精致的梳妆台、小巧的台灯、一整排的衣柜，还有整齐摆放的各式小皮包、双肩背包。 看得出原主的爸爸真是的把原主当眼珠子捧着手心疼爱。 虽然对原主的渴望得到母爱经常偷偷躲被窝哭的行为嗤之以鼻，但更加痛恨原主亲妈冷血无情，为了讨好继父一家，还想着等她满18岁就使无耻下作的手段逼迫嫁个比她爹年纪还大的老男人。 杨青黛啧啧摇头。 对自己亲生不是咒骂就是冷暴力，日常没个好脸色；对继父带来的四个拖油瓶却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三天两头带着下馆子、上国营饭店，放假就带着到处玩。 这次更是为了造船厂预留给烈士子女的办公室工作，直接弄死亲生女儿。啧，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亲妈还真是禽兽不如。 “等着，临走前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杨青黛喃喃说道。 摇摇头，甩掉突然涌上心头的悲哀，心念一转，人已经在空间后山的温泉说明前： 灵药温泉，美容养颜，祛除陈年疤痕，强身健体等功效。 “这农场空间真是太贴心了。” 杨青黛心头美滋滋，正迫不及待就想往温泉里跳时五脏庙此起彼伏的打鼓声响起，踏入温泉的那只脚被迫撤回。 这才懊恼想起，原主早餐只喝了米粥咸菜，她醒来的时候瞥了一眼客厅的钟表是下午的三点多，何况还流了那么多血。 还是先填饱肚子，补补气血再来泡泡温泉。 第2章 好人好事系统？ 一盅红枣西洋参乌鸡汤，一盘白灼虾，一盘玫瑰豉油鸡，再来一份干炒牛河。 杨青黛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吃饱喝足，脑子也清醒了。 理顺接收到的原主记忆，凭借着在丧尸横行、人类道德沦丧的末世苟活的经验，嗅到原主亲爸的牺牲中有那么点蹊跷。 再加上她爸刚牺牲不到两月，她渣妈就改嫁，这速度堪比坐火箭。说这其中没有阴谋诡计，打死原主那个渣妈都不信。 可惜没有证据，单凭她的猜测，无法成立。还有三天就要去下乡了，已经来不及找证据，尤其是多年前的证据，谈何容易。眼下还是想个法子在下乡之前为原主收回点利息先。 唉~ 生活不易，青黛叹气。 “叮，检测到农场宿主穿融合成功，奖励大力丸一颗，强身健体丸一瓶，百病消一瓶。请宿主查收，完成农场发布的好人好事任务，随机掉落奖励宝箱和奖品。” 随着冷冰冰的机械音突然响起，一个紫檀木盒子、两个十公分左右的白玉瓶出现在她的餐桌上，吓得杨青黛手一抖，一个骨瓷盘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末世前五百八一个的骨玉瓷啊，她的心也跟着碎了…… “你是谁？”杨青黛心有余悸，庆幸之前在外面没有直接脱了泡温泉，不然得多社死。 那机械声似乎知道杨青黛的内心活动，再次冷冰冰开口：“我这农场空间的系统管家，宿主可以小稻，稻谷的稻。” “你偷看我洗澡？”杨青黛咬牙切齿。 “没有。“不带一丝犹豫的否认。 ”我只是系统，一串代码而已，目前没有实体，是看不到宿主你的。”小稻的声音就是没得感情的冷冰冰，一板一眼平静陈述：“农场空间系统主脑检测到该农场宿主发生第二次穿越重生，担心会因为宿主第三次翘辫子被其他主脑嘲讽，特地连夜修改系统激活我协助宿主在新空间好好活着。” 第三次翘辫子？ 杨青黛：&…… 心里骂得有多脏，脸上笑容就有多甜：“那还真谢谢主脑的‘特别关照’。” “不用客气，请宿主尽快了解本世界，及时完成发布的好人好事任务。”我才可以回去继续休眠。小稻暗自加了一句。 打开药盒盖，一颗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在盒子正中央，浓郁的药香味扑鼻而来，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感觉到舒坦。 杨青黛有点好奇：“大力丸？吃了能力大无穷？” “根据宿主目前的体质，吃了大力丸能举起三百斤重的东西。”小稻的回答一板一眼。 “强身健体丸跟百病消呢？” “字面上的意思，强身健体，消除百病，愈合伤口。” 三百斤！ 消除百病！！愈合伤口！！！ 吃了！ 毫不犹豫将丸子丢进嘴里。 入口即化，满嘴药香味。 爱了爱了。 “小稻，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初来乍到，她接到原主的记忆不怎么全，只是知道个一知半解。 “外面是一本名为《我的知青宠妻》的小说世界，你是个为男女主在知情岁月里的爱情添砖加瓦的恶毒女炮灰……最后原主陷害女主不成，把自己玩死了。” “那结局呢？脑残作者被拉去踩裁缝机还是去木仓毙了？” 小稻用着平平淡淡的声音讲述着男女主为了爱，不惜出卖好友、家人、出卖国家利益的“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 “没有结局。”小稻如实回答，“小说太监了，不是进去做手工活就是去踩裁缝机了。” “噗，不错。”杨青黛竖起大拇指给它比个赞，“小稻，你能帮我把成熟的农作物分类收进仓库？” “可以。我还会帮所有空地都种上合适的农作物，但是需要你提供种子跟树苗。” “小稻真贴心。”杨青黛那个高兴啊，终于不用自己拿着锄头弯腰翻土播种了。 伸了个懒腰，后脑勺的伤口已经愈合，体内更是有一股蓬勃的力量，感觉现在的自己打死一头野猪。 这些药丸子的效果真明显，等混熟了再问问小稻有没有配方，眼下先去收一波利息先。 闪身出了空间，小洋楼周围一遍漆黑寂静，掏出夜视仪戴上，再三确认只有她自己一人，轻手轻脚打开大门，快速消失在小洋楼前。 趁着夜色，踩着平衡车由小稻在空间为她导航，花了半个小时到继父名下的一处小院子门前，收起平衡车，借着院子外的树轻手轻脚落在院内。 看着都上锁的房间，杨青黛表示她很满意这处院子没留人。 手上拿着一根小铁丝，打开左手边的屋子。 好家伙，屋内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口大箱子，里边都是黄澄澄的小黄鱼，这人得多丧心病狂才这么明目张胆，连箱盖都不盖的。 小手一挥，都收了。 一个漆黑的洞口出现在被收走的木箱子之下，呵，怎么说呢，感谢狗胆包天继父不加掩饰的馈赠。 顺着楼梯下去，一箱箱黄金白玉点翠饰品、历史古籍、名人书画、古董陶瓷青铜国宝器皿，一眼望不到尽头。 杨青黛暗自猜测，原主的狗继父不会把整座小院的底下都掏空做成地窖，收藏这些能让他一家死上几百次的收藏。 为了抓紧时间，杨青黛拿出滑板，一路滑过去，箱子也随之消失。 杨青黛再次出现在地面屋内，看了一眼手腕的手表，已经过去二十几分钟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 快速打开其他屋子的门，对里头的物品、箱子看都不带看的，秉着不给敌人留下一针一线的作风全部收进空间，反正小稻会为她分类整理。 再次拿出金属检测仪，对着空荡荡的院子进行全方位扫描。 果不其然，从墙体检测出金属反应。 “小稻，你能把墙体的金属全都给我掏出来吗？”杨青黛用意识问小稻。 她是可以砸墙将所有东西取出来，但是现在夜深人静的，太容易招来巡逻队的人，那就太过得不偿失了。 “可以。你把手放在墙面上。”小稻说。 杨青黛依言照做。 过了几分钟，小稻声音再次响起：“墙体内所有金砖提取成功。经过扫描检测，墙体内还有纸质钱币和信件，宿主需要再次提取吗？” 第3章 这坑爹的任务啊 “需要。”杨青黛赶紧回答。 艾玛，早知道小稻有这功能，她还费什么劲用金属检测仪。 “小稻，你还能检测到这院子还藏有什么东西吗？”杨青黛试问着。 “纸质钱币跟票据已经提取完毕，这里的东西已经都被你搬空了。”小稻平淡说道：“睡眠不足会影响发育，熬夜会导致猝死，请宿主尽快回去睡觉。” 杨青黛：…… 神特么的影响发育，神特么的熬夜会导致猝死。 杨青黛讨好问道：“小稻，咱们打个商量行吗？你看，我这不是快被丢去冰天雪地挨冻吗？趁现在还有点时间，咱们先帮原主收点利息，等有能力再把仇人、敌人都收掉，我才能在这世界好好活着，你家主脑才不会被其他主脑嘲笑，对不对？” 小稻：……好像有点道理，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沉默了半晌的小稻终于再次开口：“行，仅限今晚一次。” 于是乎，小稻再次开启导航来到革委会主任家里。 杨青黛瞪大双眼看眼前的别墅，是她对历史有误解吗？在这个想喝酒吃肉都困难的年代，住这么大的别墅就没有人来查吗？ 咽了咽口水，杨青黛用意识问小稻：“咱得用什么方法才能在不惊动别墅里活物的情况下最快速度搬空他家？” “稍等，我联系一下主脑。”约莫过了两分钟，小稻的声音再次响起，“请宿主将链接好的机器人放入别墅，我会根据机器人扫描出来的数据进行提取。宿主是否需要扫描机器人？” “需要。”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农场主脑的不尊重。 随着一只黑黢黢的小甲虫从她面前飞进别墅内，脑海中不断传来小稻的声音： “叮，检测到黄金五百斤，玉器二十箱，瓷器二百一十四箱，名人书画五百三十八幅，珠宝金饰三百五十九箱，现金二十五万八千九百六十三块五角三分，未开封水果罐头五箱、奶粉四罐、饼干三箱，拆封奶粉两罐、饼干一罐……” “停，除了已经拆封的，全部提取。”杨青黛打断小稻的话，时间宝贵，不能浪费在这无用的报单上。 “接收到宿主指令进行提取。”小甲虫在别墅职责地执行着小稻的指令。 杨青黛靠在墙根抬头看着繁星闪烁天空，不由得出了神。 记忆中，末世前夜晚的天空中只有启明星、月亮，末世时的天空不是灰扑扑就是黑漆漆，连月亮、启明星都不见踪影。 也是，末世前她是孤儿，为了更好的活着她不停的自卷，哪来的闲情逸致看夜景，荷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末世后更加不用说，拼尽全力也只为活着。 末世五年，她看尽人间荒诞：为了一个发霉的面包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为了半斤旧米把自己老婆、女儿送人的男人；为了吃上一口而易子而食的父母…… 看到过这么多的自己，居然还傻缺的相信临时组队的做任务的队友，脑残的自己果然死得不冤枉。 “提取完毕提取完毕！”脑海中小稻的声音将她拎回声，“宿主还要提取什么其他的吗？” “还剩很多吗？”杨青黛问。 “是的，宿主……” “全部打包提取，你划分出一块地方存放，等空闲下来我再处理。 衣服、被子、厨房的锅碗瓢盆、大米、面粉、调味料什么都别放过，全部带走。 还有药品、盆栽也都别放过，留一条底裤给他们就行了。” 他们用的东西可以去黑市换钱。 她是不缺钱，但是放过能薅的羊毛就是对不起自己。 小稻：…… 不发一语的小稻默默去执行杨青黛的指令。 见过雁过拔毛的，没见过拔得这么干净。 半个小时后，收获满满的杨青黛踩着平衡车踏上归途。 正想着睡醒后的计划，小稻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一次发布任务： “叮，检测到左前方巷子有需要帮助的人。 请宿主帮助苏墨脱离生命危险。 完成后可获得人参苗一株，随机神秘宝箱五个。” 人参苗？ 杨青黛收起平衡车，刚走到巷口就闻到一股冲鼻的血腥味。 “小稻，他流了那么多血，该不会死了？”杨青黛小心翼翼检查伤口。 “还有生命体征，只是失血过多陷入迷昏。” 没死就好。 夜视镜下，苏墨身上横七竖八的刀伤，最严重是一道从左后肩由上到下几乎贯穿整个后背深可见骨的伤口。 嘶~ 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拿出来消毒粉还没来下手就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 来不及细想，掏出特制药往苏墨脸上一喷，拉着他一同进去空间，嘴里还喃喃道：“对不起啊这位亲，为了咱俩的生命着想，只能委屈你好好睡一觉了。” 摘了夜视镜，喂了一颗百病消，简单粗暴的将苏墨安置在小溪旁。 生命力真顽强，这伤要是在寻常人身上，早就一命呜呼了。 清洗伤口的同时杨青黛分神关注外面来人的动静。 “妈的，快没命了还这么能跑，你们四处搜一下，老子就不信那龟鳖子玩意血都流干还能上天入地。” “老大，血迹到这墙角就消失了。” “老大，这边没有血迹。” “这边也没有血迹。” “再仔细找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黑子给找出来。” “老大，你说他会不会被同伙接走了？这么大的盘子，不可能只有他一个鬼。” “妈的，走，继续搜。” 为了防止对方来个回马枪，杨青黛选择继续待空间里。 熟练的上消毒粉、止血、上药、包扎，看在那他八块腹肌的份上，还特地给他打了一支破伤风以防万一。 只是这张平平无奇，丢在人群里就是路人甲的脸怎么看都与他身材不搭。 眼前突然一亮，赶忙跑进别墅捣鼓一阵，拿着一瓶喷雾急匆匆来到苏墨跟前，朝着他的脸就是一阵喷，再一阵揉搓，赫然出现另一张脸。 啧啧啧，可惜了。 那黑不溜秋的肤色削弱了脸皮的精致，要不然都能吊打小鲜肉。 果不其所然，在杨青黛给苏墨套上新衣服时候，小稻提醒她那些人又回来，到处搜了一遍，再次骂骂咧咧离开。 摸了摸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杨青黛坐在迷昏不醒的苏墨身边，欢快地啃着汉堡，吃着炸鸡，喝着肥宅水，时不时打个嗝。 吃饱喝足戴上夜视镜，再次踏上归途，在经过公安局门口时候，避开值班人员，悄咪咪把苏墨移出来放在离值班室不远的地方，跑远后放出小甲虫制造声响，好让公安同志把人弄进去。 第4章 张启政厂长 “呼~”穿着睡衣在空间舒适大床上醒来的杨青黛呼出一口浊气，忙活了将近一个通宵，把她累到沾床即睡，连农场空间给她发放的福利都来不及打开查看。 “小稻啊，帮我开一下随机神秘宝箱里边都有什么呗。”杨青黛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用意识跟小稻沟通。 “大米、小米、小麦、面粉、小麦粉各一千斤，羊肉、牛肉、猪肉各五百斤，红糖、白糖、这个世界的水果糖、大白兔糖、巧克力各一百斤，红、黄、白酒各一百瓶，百年人参、何首乌、紫灵芝、红参各一株。 药材我已经给你种在后面的山上了，做了标识。” 小稻越说，杨青黛眼神越亮，这个富得流油的农场主脑可以处。 大佬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她似乎看到35岁退休的愿望已经提前实现了。 美滋滋起床洗漱，从空间拿出来热气腾腾的虾饺、烧麦、凤爪、粉蒸排骨，再来一碗枸杞猪肝汤，吃得眉眼弯弯。 心情不错的杨青黛带上自己的户口及各种证明资料，匆匆赶往造船厂。 说来也巧，刚刚下车就看厂长张启政，杨青黛赶忙喊住他：“张叔叔，张启政叔叔。” “慢点、慢点，别跑、别跑，”与周围人一样穿着蓝色工装服的造船厂张启政赶忙上前去扶住因为小跑而喘个不停的杨青黛，一同来到他办公室。 倒了杯水，想了想又从抽屉拿出红糖加了两勺进去，“来，喝杯糖水润润喉。我还想着这两天抽空过去问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让你妈来找我说要把工作名额让给你大继兄。” 放下手里的杯子，杨青黛一脸气愤：“不是我。是我妈为了讨好继父一家逼我让出工作，我不肯，她就敲破我脑袋。张叔叔，我不想让他们得到我爸爸给我留下的工作，更不要他们家一直霸占着爸爸留给我的家。” 原主渣妈再嫁，户口早就从杨家移出去。 原本也想将她户口移走，无奈李家人嫌弃，再加上渣妈害怕她户口移出去，造船厂工作名额也跟着没了，所以到现在她的户口挂在厂里的集体户。 与渣妈那边没有半毛钱关系。 张启政压下怒意，李菊花那个该死的女人，要不是杨若书牺牲前说留着能钓到大鱼，他早就在第一时间收拾她了，哪里会留下她祸害若书的宝贝女儿。 早之前就从杨若书嘴里得知李菊花一直很厌恶杨青黛这个女儿，从以前的视若无睹到如今的仇视。无奈他每次过去的时候，这丫头为了让他们放心，都只字不提李菊花干过的混账事，他也不好说什么做什么。 按下对那一家子的恨意，尽量温和说道：“叔叔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想怎么做？叔都支持你。” “张叔叔，我想把爸爸留给我的工作卖了。”杨青黛很是坚定，“家里的两栋小洋楼我想租出去。我妈拿了我的户口证明给我报名下乡知青，在黑省黑省北市陈河镇青山大队，过几天就要走了。” “什么？”张启政大惊，“我这就找人把名字给替换下来。” 妈的，那个女人是当他们这些战友都是死了吗？ 杨若书为了保护厂里研究数据与敌特斗争中牺牲，被追为烈士；再往上，丫头的爷爷奶奶几乎散尽家财为抗日战士买粮买药，最后还牺牲在三八线上。 就凭这些，国家的抚恤金、单位的预留工作名额，还有杨若书给她留下的小洋楼，根本不需要下乡去。 满腔怒火的张启政恨不得抽那个女人几巴掌，问问她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敏锐感觉到张启政的情绪处于愤怒暴走边缘，杨青黛安抚道：“张叔叔，其实下乡也挺好的。 听说黑省农作物基本是一年一茬，农闲时间比较多，我可以用来继续看书，学习更多有用的知识才能更好的报效祖国，不辜负我爷爷奶奶还有爸爸对我的期望。 而且这个特殊时候，我不想张叔叔因为我给敌人留下任何把柄。” 现在是76年4月，接下来的日子不是一般的动荡。 她躲去乡下安安静静把知识捡回来准备77年年底的高考，现在的大东北到处都是宝，哪个山里随便一转，跟捡钱没差。 多搞些钱，等到那个满地都是黄金的时候再到处捡黄金，再争取35岁退休环游中国。 看杨青黛一脸向往，那脑袋上白纱布也影响不了她如今散发出来的光芒。 这才该是杨若书的女儿该有神采，前两年那个对她亲妈唯唯诺诺张启政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心想着，下班就联系一下黑省的老战友，等她到了黑省好歹也有人照顾下。既然劝不了，那就多方照顾：“行，你那个工作名额，你要准备卖多少？” “五百块，加二十斤棉花票、五十张工业票、一百斤粮票、二十斤糖票，票需要全国通用的，可以吗？”杨青黛问。 造船厂办公室干事的工作，出去外面叫价上千都有大把人抢着买，就是她要的那些票不是那么容易搞到。 张启政大手一挥，“工作名额卖给我，叔叔再给你一百块跟二十斤肉票。” 当年他大女儿响应国家号召也下乡去，至今十年都还没有回城。不是他办不到，只是无法昧着良心把无辜人的工作岗位挤掉，换成自己女儿回来。 工作卖给谁不是卖，卖给张启政还能得个人情，“是准备让霄姐姐回城吗？” 见点头，杨青黛贴心开口：“那我只要十斤肉票就好。那一百块给霄姐姐买好看衣服，肉票让婶婶买肉给霄姐姐补身子。她在大西北，太辛苦了。”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就算你有钱，没有相对应的票也很难买到东西。她空间里啥都不缺，但是需要过明路，才能拿出来用。 “张叔叔不用过意不去，我到了黑省还得麻烦您帮我邮寄包裹。您要是推托，我都不敢写信让您帮我邮递东西了。”一句话，堵住张启政想再塞钱塞票的行为。 在这工资普遍只有二三十块的年代，一百块是普通人家大半年的生活开支，还有那难得的肉票。 这孩子，就是心底太善良了，才会对李菊花那个女人一再忍让。 第5章 买买买 “好，到了那边，缺什么就到村委办公室给叔叔打电话，平时也要写信来报平安，知道吗？” 杨青黛乖巧点头，“张叔叔，我们先去把工作名额交接了。下午我还想去经销社买些下乡需要的东西，再一起打包邮递。房子的事还得麻烦张叔叔安排。” “黛黛，你家那两栋小洋楼离造船厂不远，你看这样，能便宜一点租给厂里当临时宿舍吗？” “两栋楼，一年三百，可以吗？只要不破坏楼房，张叔叔可以让人多隔出来几个房间。” 怎么不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她家房子地段好，房子也够亮堂宽敞，一个月三十块都有不少外国朋友肯租住。 “好好好，现在就到财务那边，把租房合同签了，等你下乡之后我再让人过去。” 一年三百，直接解决了大几十号人住房问题。 之前接到需要接收五十位转业军人，还需要给他们解决住房问题的大难题瞬间解决了。 杨若书保了他的人，杨青黛不仅帮他大女儿回城，还顺带帮他解决了大难题。这父女俩简直就是他的福星。 工作交接很简单，双方在同意交接单上签名、盖大拇指印就完成。 租房合同直接签十年，得知杨青黛要下乡，看在厂长的面子上，财务直接给了五年的租金一千五百元，加上一年押金三百，一共一千八百元。 加上卖工作的五百元，合计两千三百元，还有一大叠票。 当着张启政的面放进包里（实际是放进空间），以着急准备下乡用品理由拒绝留她吃饭，在公交车关门前“飞”进去。 看得她身后的张启政目瞪口呆，他怎么没印象他家这侄女儿有这么利落的身手。 而且还是穿着裙子。 放她一个娇滴滴的南方小姑娘去大北方下乡，张启政也不知道是还是错。 无视车上乘客投来的打量眼神，杨青黛掏了钱付了去离百货大楼最近的车行的车费。 坐在最后一个座位上闭目养神，意识进入空间跟小稻沟通：“小稻啊，帮我把仅限本地的、还有临到期的票都给呗。” 话刚说完几叠纸票分门别类出现在手里，杨青黛再次衷心感谢那位素未谋面的主脑大大。感谢它把这么贴心、能干、勤快的小稻派来给当管家，真真的是万能管家。 “感谢小稻。”杨青黛真心诚意的感谢，因为小稻的出现，她省心省事还是省力。 瞥了一眼像垃圾一样堆放别墅外围空地上被用过的东西，心想着等到了黑省，就把这些拿出去做人情得了。 现在的羊城街上，外国面孔屡见不鲜，还有专门只接待外宾的酒店。以至于觉得“外国的月亮比较圆”、崇洋媚外的狗腿子，比比皆是。 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杨青黛闪身进入空间，换了一身男装，带了短发发套，利用后世的亚洲“妖术”，脚踩十五公分松糕鞋，长裤一盖，谁都不爱。 出了空间的杨青黛妥妥就是俊俏小哥一枚。 来到车行，给了押金租了辆车，开到百货大楼前。 刚下车看到一白衬衫黑裤干部模样的人对几个外国人点头哈腰请他们进百货商店，杨青黛努力克制住吐痰的不文明行为，直接快步越过他们。 今天商店的人不是很多，给杨青黛的大肆采购提供了不少方便。 在售货员不敢置信的眼神下，一个柜台一个柜台扫过去： 小女孩面霜、花露水、蛤蜊油、洗发膏各来二十瓶，奶粉两箱。 什么？怎么买这么多？ 唉，还不是家里乡下来亲戚，让她帮忙买些东西带回去，家里老人也才舍得把临过期的票都掏出来用。 售货员瞥了一样票上的日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年头，买粮食需要粮油票、买糖需要糖票、买肉需要肉票……老人家害怕会再回到吃不饱喝不上的苦日子，拿到手的票都是抠搜着用。 之前她们还见过掏布票来买布料，结果票都过期了，坐在地上哭爹喊娘还想撒泼，逼迫她们收下过期布票卖布给他们。怎么说都说不通，最后只能报公安把人带走。 乡下来的亲戚进一趟城不容易，拿着好不容易积攒的全国通用票，买些城里的新鲜东西回去。 毕竟现在的乡下户口还是绝大部分的，她们或多或少也会帮他们买东西。 杨青黛一说，她们自然也是心有戚戚焉。 各种糖果、红糖、白糖，再来十斤！猪油糕来十盒！合适的布料，一样来二十尺！ 棉被？棉被就算了。 杨青黛看了一眼只有斤重的棉被，根本不适合黑省零下三十几度的冰天雪地，还是等到了那边把棉花过了明路找人帮忙做。 各种糕点、烧腊都来也来十斤。 买这么多东西，光是打包就是大工程活，杨青黛从双肩包掏出一大袋大白兔奶糖，一个柜台一大把，“辛苦各位了，这糖给姐姐哥哥们甜甜嘴。” 售货员都收了糖，暗道：是个会办事的小伙子，嘴甜，出手还大方，打包起来更加卖力、细心。 跟售货员说了自己的车停在外面，将打包好的东西拿出去放车上，其他东西再来慢慢拿。实际是躲进车里把东西都收进空间里。 看在大白兔糖的份上，售货员还帮忙将耐压的东西先打包让她带走，杨青黛再三感谢。 进出几次，搬最后一趟时，杨青黛点了钱、票递给过去，售货员点请了钱票，开了单据给她，随手将单据往包里一塞，抱着最后的十斤烧腊离开。 坐在车里看着还没花完的两百元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年代的物价便宜到她怀疑人生，小稻整理出来票也才花了一半左右，还有不少布票、粮票、工业票、还有烟票、酒票跟两张手表。 索性开着车到附近镇上供销社再采购一波。 经过芝麻糊世家，杨青黛厚着脸皮软磨硬泡，更是掏出一大把票，人家老师傅才答应关门，让她把店里现有的芝麻糊包圆。 还舔着脸在人家店里蹭了午饭。 杨青黛留下小部分票，留下其他票连同十几块钱，一溜烟开车跑了。 不是她慷慨，是实在懒得再去供销社跟大妈们抢购。 将车开回车行，拿回押金，在没人的角落闪回空间，这次换了一条米黄色的连衣服，扎着高马尾，再次回到百货商店。 第6章 心累了，毁灭吧 “喂，要什么就赶紧买，不买就赶紧走。”杨青黛在手表柜台打量了一会没有买东西，就被一个女售货员给吼了。 没有回答她，杨青黛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 女售货员看她的眼光不止是看她只看不买的不耐烦，更多的羡慕中夹着浓浓的嫉妒。 杨青黛本身就很漂亮，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再加上家庭条件好，身上穿的连衣服，手上拿的小包，脚上踩着的小皮鞋，加起来都要一百好几十。 在这个月平均工资不超过三十块的年代，她这身行头是很容易让人红眼。 “李华同志，怎么跟顾客同志说话的呢？” 女售货员话音未落，便传来一道男声不悦的训斥，紧接着热情招呼着杨青黛：“这位同志，你需要看什么款式的，我可以拿出来给你试戴一下。” 被自己喜欢的人训斥，李华顿感备受委屈，又看他看杨青黛的眼神光彩熠熠，心里更加难受，恶狠狠瞪了杨青黛一眼。 不要脸的小狐狸精，一来就把李天哥的眼神给勾走了。 李天本人长得不错，家庭条件不错，因为一口流利外语才考上百货商店的正式员工。 莫名被误会的李天只是冲着杨青黛那身值钱的装扮，觉得她能买下手表，这个月能给自己创造点业绩。 他与李华负责的这个柜台平时来买的大多是都是外国友人，寻常国人每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谁有那么多闲钱买块进口手表？ 日常与外国人接触多了，莫名的就让李华自我感觉高人一等。自家人来买东西都是瞧不起，他私下说了好几次，依旧还是这副样子。 无视他灼灼目光，杨青黛指了指柜台里的两支手表：“麻烦把这两支拿出来我看一下。” 两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两支梅花表。 李华冷哼，很是瞧不起杨青黛：“这两支都是瑞士梅花表。一支两百，一支两百三十，两支还需要六十张工业票。你买得起吗你？” 她就不信有哪个家庭不吃不喝的，肯拿出一年的工资给死丫头买两支手表，何况还要六十张工业票。要知道，二十元的工资才给一张工业票。 在后世，顾客就是上帝，在现在，百货商店售货员是铁饭碗，被顾客捧着，养成了大多数有工作的、尤其是正式工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习惯。 可惜，杨青黛不惯着她：“我买不买得起跟你有关系吗？我是偷了你家的工业票，还是偷了你家四百三十元？都不是的话，就给我闭嘴滚一边去。 不想让人进来看东西、买东西，你就直接在门口立个牌子禁止入内。省得站这里你看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你这样的态度，还是吃商品粮的，不会是走后门的临时工？ 就一个打工，拿工资的，怎么？还想扶摇九万里不成？” “买不……” “这位同志，您看看这两支手表合适吗？” 李华被怼得想赶人，李天已经端出两支手表，声音盖过李华的，转头又对她说：“这位顾客由我负责就好，你去忙其他的。” 杨青黛拿起女士手表试戴了一下，大了一圈，“能帮我调一下表带吗？” “可以，但是商店有规定，必须付完款之后才能为您调整手表带。”李天告知她店里的规定。 她杨青黛最是遵守规定了，从包里掏出一摞票，从里头数了六十张工业票，四十三张大团结递给他。 李天愣愣接过，一时不知道怎么做。 另一边的李华双眼更是瞪得大如铜铃，怎么可能？脱口而出：“你去哪里偷了这么多的工业票跟钱？我要报公安……” “李华同志！”李天厉声呵斥，“你无凭无证，随口污蔑，人同志可以报公安，让你丢了工作，去农场劳动改造。” “她、她……”李华委屈得眼圈通红， “你给我闭嘴。”李天再次转向杨青黛，“这位同志，真是对不起。她年纪小，刚来工作，请不要怪她。这是您收据跟手表，另一支手表已经送去调整表带，需要点时间。您先看看有没有其他需要的。” 李天现在想抽死李华的心都有，要是她再这么口无遮拦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她连累。 “年纪小？十七八该有了？我才十五。李华是？来，我再给时间，你继续说，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话来污蔑我。”看都不看包装好的手表，朝李华努努下巴，“我看看是我被公安问话，还是你丢工作去农场改造？我有钱有票碍着你了？ 我名下还有小洋楼，你要不要报公安去查查我是不是偷了你家的？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上岗前有培训吗？毛主席语录没被背熟吗？需要我送你一本吗？” “我没有……”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李华急于解释。 杨青黛可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人：“不管你有没有，就冲你今天这态度，肯定没有把‘说话和气’、‘为人民服务’记在心里，还是你还想着学资本主义高高在上那套来欺压老百姓？” 这锅扣得可谓不小。 妥妥的跟现在实行的政策方针背道而驰，被小红圈听到可以直接送牛棚。 “我、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开玩笑的，李天同志，你、你帮我、解释。”李华慌得一批，磕磕巴巴的求助李天。 李天冷冷看着她，语气淡淡：“李华同志，我会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如实上报，你自己好自为之。” 李天也是为之气结，还当真自己是高高在上资本家千金大小姐，做事都是挑三拣四，时不时挑拨同事关系。 一批评她，就是委屈巴巴说自己只是开玩笑，是别人开不起玩笑。现在踢到铁板了，他以后耳根子可以安静，也不用作为带她的前辈去跟其他组员道歉。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说完就往柜台后方跑去。 杨青黛拳头硬了，想起自己已经不在末世了，又松了。 翻了个白眼，就这？ 丧尸脑袋有晶石，她的脑袋里边肯定都是屎，还是留着给屎壳郎掏。 李天无力叹气，态度诚恳：“这位同志，真是对不起。是我们员工培训不到位，让您受委屈了。这是您的手表，请收好。” 李华现在只想人都赶紧走。要是在后世，恐怕要说：心累了，毁灭。 第7章 主脑要你改变小说情节 一通折腾，杨青黛路过羊城酒家，刚好是饭点，也就抬脚进去点菜。 除了中午厚着脸皮在芝麻糊师傅家蹭了一餐，这是她来到这里正式品尝的第一餐。 “蟹黄灌汤饺、椰皇擘酥角、文昌鸡、八宝冬瓜盅，谢谢。” “您一人？会不会点太多了？要不要减掉两个？” 女服务员很是客气提醒着，她不是担心这一餐下来太贵她会吃不起，是害怕她点太多吃不完会被人举报浪费粮食。 杨青黛对着她甜甜一笑，“我食量比较大，吃得完。”给她看看自己拎着的饭盒，“我还准备打包带走，保证坚决贯彻不浪费一针一线。” 女服务员被她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好嘞，您稍等。” 要不是不想太打眼，她都想把羊城酒家的招牌菜：一品天香、茅台鸡、红烧金钩翅、百花煎酿鸭掌、红棉嘉积鸭、冬瓜陈皮鸭汤、西汁薯脯、五彩炒薯丝等等都点上一轮。 可惜了，以后还想吃的话，最快也得等到77年年底高考后了。 花个三两百元吃个大餐庆祝自己重新考上大学，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感谢一年两届的广交会，把羊城菜的“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每道菜的工序繁杂，食材新鲜，过夜不用，就是为了保证菜品的“鲜”。后世她也来这里用过餐，可惜味道都变了。 杨青黛耐心等待上菜的同时，分神询问小稻有关小说情节：“小稻，老实交代，我这个‘炮灰’除了好好活着，还有什么任务需要完成？” 她不信那个农场主脑单单害怕她再次翘辫子被其他主脑嘲笑这么简单。 从仓库搬出菜种正在努力种菜的小稻：“……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才一直没问。” “我这不是忙着采购东西，好让自己下乡后活得好一点吗？你快说说，咱们现在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主脑要你改变小说主线，破坏女主与男主的感情线，最好能抢到女主的一切机缘，保护被他们陷害的好人，拯救……” “打住！”杨青黛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我不要知三当三，不要天打雷劈，不要当圣母滥好人。” “……你可以挑拨离间让他们自己反目成仇、自相残杀，保护的人都是被污蔑冤枉送去艰苦地方改造的有能力人才！”小稻恨铁不成钢，这么笨，怎么跟心眼比筛子多女主斗智斗勇。 杨青黛微微耸肩表示：“人家是本书的女主，作者的亲闺女。我呢？炮灰啊，能活过三分之二的进度条，我就能去参与宫斗小说了。” 小稻冷冷扎刀：“请宿主不要过于自信，就你目前的双商而言，穿到宫斗小说里绝对活不过第二集，连个名字都不配用。” 杨青黛：……心累，不爱了。 “不是有你跟你家主脑子在吗？怎么就不行？”经过末世前被老板pua的996社畜生活，又苟了末世丧尸横行的日子，这个种地赚工分、物资匮乏的时代对她来说简直是完美世界。 小稻再次补刀：“我们只能提供物资帮你，无法提高你的智商，请不要过多的依赖我们。” …… 算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三菜一汤，道道摆盘精美，色香味俱全，光是香味，已经把她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难得最后的闲暇时间，杨青黛坐在三楼的窗边，看着路上骑着自行车来来往往的人流，还有汽车、公交车按喇叭的声音。 身上色彩不多，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像后世的社畜，不是头发稀疏就是秃头，一个个都是顶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 与悠哉享用大餐的杨青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接到公安那边找不到盗贼线索的革委会主任，此时此刻的脸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 “你们公安就是一群废物。”黑脸主任指着来人的鼻子骂，一点面子都不留，气急败坏的咆哮：“肯定是你们含糊敷衍，我家一夜之间被搬空，你们查了整整一天，居然告诉我没有任何线索。东西都是凭空消失的吗？” “你们革委会人才济济，这种大案子我们这群废物侦查水平有限，查不出来。”被他指着鼻子公安淡淡开口讽刺回去。 刚拿到休假批条的他早上被急召回局里，莫名被局长发了一通火，销了他的假，让他赶紧滚去查案。 正想怼回去，局长幽幽来一句：“革委会主任家被偷，只剩下一条内裤。” 哟，这么一说，章国昌就来精神了，心情阴转晴叫上兄弟就出发，来到案发现场，心情更加美丽，浑身上下连毛孔都极为舒坦。 他只想对那伙能干出这事人说一句：干得漂亮。 是的，在场所有人包括革委会主任自己在内都认为是一伙人干的，一夜之间这么大阵仗搬得精光，决不可能是一人能干出来的。 看着穿着喊手下人送来的，不怎么合身衣服的黑脸主任，心里腹诽：妈比的臭蛀虫，占着自己是小红圈的主任，三天两头抄这家砸那家，好好的人才都比这群臭虫逼得死的死，疯的疯。 要不自己能力不够，别说搬空他家，连这栋用人血肉建起来的别墅都给轰平，他们这些畜生下去给那些迫害的无辜人磕头认错。 有人能悄无声息把家搬空，连埋墙里的金砖都被挖走，是不是意味着哪天被人杀了都没人知道，心里的恐惧化为火气朝着来办案的公安们撒：“章国昌，信不信我明天就派人上你们家去，后天就让你们丢了工作。” 章国昌等人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羊城还轮不到他只手遮天：“何主任，咱办事办案都讲究规章程序。 既然何主任认为我们办事不力，存在敷衍态度，那就麻烦何主任让革委会的同志亲自去查。反正你们人才辈出的革委会之前也截了不少我们的案子，我们能力太差，人员也都是废物，办不了，查不到。” 章国昌冷着脸，叫上弟兄们就撤。 何主任恨得牙痒痒的，神情阴森的盯着章国昌众人离去的背影。 踏马的，要不是还指望他们找回自家的东西，他一定弄死这个姓章的。 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火气十足：“明天开始严打。” 第8章 风和日丽，正是讨债好时机 造成全城严打的“罪魁祸首”吃饱喝足沿着江边慢悠悠散着步，想着如何将兜里的本地烟票酒票花出去。 是夜，路上行人无几，杨青黛乐得自在。 不经意路过凌晨救了苏墨的小巷子，身后响起几声口哨，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吊儿当啷挡住杨青黛的去路： “小妹妹自己一人走夜是不是害怕了？哥哥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眼神还不忘上下打量着杨青黛，冒绿光的双眼仿佛她已经是屠案上待宰的小羔羊。 这声音不要太熟悉了。 昨晚追杀苏墨的那伙人。 杨青黛要被他们猥琐的神情恶心吐了。 “眼睛不想要，我可以你们抠出来。嘴巴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们把舌头拔了。” 带头的混混在这一片有靠山，像杨青黛这样的女人落在他手上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哟，小妹妹还带刺呢？哥哥我最喜欢呛人的小辣椒，现在辣，等下在哥哥身下就越带劲。” 说完还伸舌头舔舔唇，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拉杨青黛。 屮，被恶心到了。 寒光划过，带头混混的手腕出现一道红丝，好巧不巧落在动脉上。 定眼一看，杨青黛手里多了把短剑，在月光下寒光凛凛。 “啊，贱人，居然动刀伤我。”混混头子气急败坏朝手下怒吼，“一群蠢货，还不快点上去按住那个婊子。妈的，本来还想留着一条命好好伺候老子。给脸不要脸，老子就让下面的人轮了你，玩烂就把你卖了。” 侧身避开正面冲来的混混，脚下虚步一晃，人直接到了混混头子跟前，横握剑柄削脑袋的动作一转，剑尖没入锁骨下方，偏离心脏的位置。 抬脚旋踢，混混头子飞出去撞墙上，又缓缓瘫坐在地上。人已经昏迷过去，想喊痛都没来得及出声。 转过身冷冷盯着其余几个小混混，四月的天气，那眼神让他们身陷寒冬腊月的冰窖。 “噗通” “噗通” 几人动作整齐划一直接跪下，不停求饶： “女侠饶命，小的们有眼无珠，不是有心冒犯。” “请女侠看在没受伤的份上，放我们走。” “对对对，我们保证以后绝不做坏事。” “我上有老，下有小……” …… 在他们求饶的同时，小稻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宿主，请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那个混混头子是你凌晨收刮干净那人的走狗，欺男霸女，还是偷、抢小孩、女人去卖的人贩子。 以后还会在女主身边助纣为虐。” 淦！ 留着都是毒瘤，还是早登极乐，不要污染空气了。 “啧，你成语用得挺好的嘛。”杨青黛抽空用意识调侃了一下，这才冷笑看着跪地求饶的人：“你们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鬼都不会相信。” 说着上前，一人一刀，干净利落，昏死过去的混混头子都不放过。 方才剑锋一转，就是想留他一命。 可惜了。 不能掏脑袋，里边装的都是屎，会脏了自己的手，果然还是丧尸可爱一点。 口袋一个一个掏过去，连缝在夹缝的暗袋都不放过，数了一下，还没一百元。 杨青黛嫌弃吐槽：“人长得丑不说，还穷，真废。” 小稻：…… 打扫干净现场，确认没有留下自己的线索，快速回到小洋楼，躲进空间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漱干净回到小洋楼的房间躲进被窝，美美睡上一觉。 “贱蹄子就是命硬，老娘应该多用点力，往死里打她。” 睡得迷迷糊糊的杨青黛被一阵熟悉的咒骂声吵醒，仔细再听： “李菊花，你要狠狠教训她，居然敢把工作卖了，我就说杨青黛那个赔钱货就是看不得我们家好，搅家精一个。你今天要是不把她赶出去，我叫李庆红休了你。” 哟，这不是原主的渣妈还有便宜奶奶么。 吃她的、住她的、花她的，还想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可惜她不是原主，对他们一家子没有半点感情，有的话，那也只是恶心的感觉。 换上长裤运动鞋，扎好头发。 “妈，您放心，我会教训她的，让她知……啊” “啊~” 杨青黛猛的将门往外一推，门板直通通拍在原主渣妈李菊花脸上，惯性往后一退，撞到站在她身后便宜婆婆身上。 两人同时跌倒，只不过李菊花的婆婆被她压在屁股下，先后响起两声痛呼。 “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居然动手推老婆子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养的下贱胚子。” 李婆子起身冲上前，抬手就要给杨青黛一巴掌。 手还没碰到杨青黛，就被她一个反手“啪”一巴掌抽了回去。 “啪啪啪”连续三巴掌，“刚刚一巴掌是是我正当防卫，现在这三巴掌是扇你屎吃多了满嘴喷粪，不尊重亡魂英烈的惩罚。” 李菊花赶忙扶住李婆子，一抬头，眼里满满的失望跟恨铁不成钢：“杨青黛，你怎么变成这样子？居然还敢动手打你奶奶。不怕天打雷劈吗？” “打住，李婆子是李家拖油瓶的奶奶，不是我杨青黛的奶奶。我奶奶早就牺牲在三八线上，是巾帼英雄，是铁骨铮铮的烈士，而不是臭不要脸赖我家里不走的老泼皮。”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语气极尽嘲讽： “还有你，已经改嫁给李庆红，户口也上到他家去了。吃软饭的又不是入赘进我们杨家来，你的男人怎么好意思拖家带口的一直舔着脸住我家？哦，也是，你都要亲手打死我了，你的男人确实也可以没脸没皮。” “闭嘴，我要替你那短命鬼爸教训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仗着杨青黛以前只敢对她只是骂骂咧咧不敢真动手，李菊花跟疯了似的冲上前，抬手要抓她头发扇她耳光。 杨青黛冷哼，找准角度，抬脚，踹出去，六成的力度把人踹到楼梯口，后退的惯性，李菊花直接从三楼的楼梯滚到二楼。 杨青黛刚抬脚一动，一旁的李婆子吓得窜了下楼，还不忘哀嚎：“老天不开眼啊。 女儿打亲妈啊，公安就应该把人抓走，立马木仓毙。 我要叫我儿子回来打死你这个孽障。” “嘁，有力气赶紧嚎，等我吃饱下去，你们想嚎都嚎不出来。” 转身关上房门，洗漱完，端出昨天特地留的蟹黄灌汤饺、椰皇擘酥角，再加上一杯豆浆。 很好，精神饱满，体力充沛，外面风和日丽，正是讨债好时机。 “你个不要脸的下贱胚子，赔钱货，还不跪下跟妈道歉，把房子过她名下求她原谅你。”李婆子占得两个孙子都在，恶狠狠的朝她吐了一口痰。 第9章 断亲 “凭什么？”稳稳当当坐在一楼客厅的主位上。 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李菊花，分神注意李婆子喊回来助阵的两个孙子。 “凭她不要脸不要皮上赶着给人当后妈，拿着亡夫的抚恤金养二婚丈夫的拖油瓶，苛刻自己亲生女儿？” 李庆红带来的四个拖油瓶就数眼前那个李大狗最阴险，原主在他们手上吃了不少亏。 有原主武力值不高的原因，更多是李菊花那偏到茅坑的心眼的缘故。 “黛黛，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心疼他们自小没了妈妈，在农村长大，受了那么多的苦，才会对他们多用点心，你怎么能这么小气说我偏心，说我苛刻你呢？” 李菊花顶着猪头脸做小白花垂泪状，惹得杨青黛一身恶寒。 “快收起你的猪头脸，不要害我今晚做噩梦，你就是造大孽。这么假惺惺的话，有人信？” 被她一噎，李菊花气得胸口疼，再次怪自己昨天下手轻了，没能把她打死。 “尖牙利齿。城里娃就是自私自利，还天天一副资本家做派模样。要不是我们一家住进来，你家的房子跟钱财早就被没收了，你哪里还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李婆子越说自己越觉得有道理，可不是，就凭她自己一个小赔钱货，要不是有他们一家子在，早就守不住两栋小洋楼还有她早死鬼爸留给她的钱。 现在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敢动手打人。就是忘恩负义，要世人唾骂，遭受谴责的。 “呵，没有十年脑梗塞，都说不出这种话来。”杨青黛冷哼，“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一，自己滚出去；二，我把你们扔出去。” “妹妹，咱们是一家人，要互帮互助。你这么做会被人笑话的，也会坏了自己名声，以后还怎么找好后生。” “李大狗，我怎么跟都你们一家子没有半分钱关系，你还是关心一下你们自己，没有工作又不下乡参加劳动，整天到处流窜，小心被送去农村改造。” “呸呸呸，你个小贱人少胡说八道，我家大孙子可是正经工作岗位的，老二可是纺织厂临时工。哪里需要下乡？”李婆子的三角眼恨不得化成利刃，将她砍成十块八块的，让她贱嘴诅咒自家的宝贝孙子。 抬手看了看手表，上午十点二十五，这些人真烦。 直接动手打一架多好，只会动嘴瞎比比，真特么浪费她的时间。 趁她看手表的空档，李大狗朝李老使眼色，两人轻手轻脚起身往杨青黛扑过去。 反正她都要去下乡了，回不回得来谁也说不定，在她下乡一定要逼她把两栋小洋楼给过到他自己名下，还有她爸留给她抚恤金、她卖工作的钱跟票。 等东西都到手好他好好玩一玩，等他玩够就给老二，老二不想玩再把她丢上去黑省的火车，是死是活就与他们无关。 小妮子这两年越长越好看，每次看到她那白皙粉嫩的皮肤，全身的血液就往某个地方冲，恨不得把她抓来压在身下尽情蹂躏。 都怪他爹胆子小，一再叮嘱他们不能动杨青黛。 他们一直嗤之以鼻，一个连她亲妈都不要的小孤女能多大能耐，被他玩了也白玩。还能以此威胁她把所有东西交出，何乐不为。 见他们俩起身扑过来，李老二略迟李大狗一步，杨青黛也不落人后，直接起身朝他们冲过去。 虚影从两人中间擦肩而过，还没碰到杨青黛的衣角，两人被拎着衣领往后拖，一个腾空，“嘭、嘭”两人齐齐摔在对面马路树干下。 拍拍手，看向李婆子跟李菊花：“看到没有？这就是他俩的选择，你们想选哪个？” 李菊花咽了咽口水，“我们自己走、自己走。” 李婆子红肿的脸庞、她自己浑身的疼痛无不提醒她，今天的杨青黛是真的会下死手，不再跟之前一样只是嘴上威胁。 李菊花忍着疼痛拖着挣扎不休李婆子往外走，突然被杨青黛喊住： “等下，” 李菊花心中一喜，难道…… “你们李家把这两年的房租费付一下，还有你，我的亲妈，把该付给我的抚养费也结算一下，我好安心下乡去。” 嘭，幻想的泡沫，消失了。 李菊花不敢置信，还想打感情牌：“黛黛……” “房租就按一个月二十元算，你们住了一年九个月，也就是四百二十，没经过我同意就私下拿走的东西，算四百不坑你们？吃我的米粮、蔬菜水果、还有肉，不要你们票算一百八，你们不亏？ 加起来，你们李家欠我一千块，请问什么时候还？还有你……” “杨青黛，你敢跟我们算这些，我们就登报声明断绝关系。”李菊花眯着眼威胁她。 一千块，不是想钱想疯了就是故意找茬。 天底下哪有儿女尤其以后嫁出去的女儿找父母要还钱的。 孩子给父母花钱，那是天经地义。 她怎么敢！ 李菊花恨不得时间回到她刚出生那会，把她丢粪桶淹死她。 “立刻马上登报断亲！”正好她也不要这个不当人的便宜妈，趁现在断了关系，她以后才不会被他们这些人连累。“要是不敢就赶紧把钱还了。” 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这时候没人会认为断亲是随口说着玩，以后还能往来。现在的登报声明断亲就是真真正正老死不相往来。 “断，现在就去报社！” 要是真给这赔钱货一千块，就是要了他们老李家所有人的命。 不顾对面还趴在地上哀嚎的爱孙，李婆子当即拽着李菊花去报社，因为母女两人户口不在一起，也就不存在什么分户口一类的事，只是当地报社拍了一份断亲声明。 刚出报社大门， “呸，没人要、没脸没皮的下贱胚子，以后就是被人吃绝……啊” “嘭” 嘴欠的李婆子被踹出一米开外，趴在地上哀嚎：“杀人啦，杀人啦，赔钱货不认亲妈，还想杀人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正值下班点，路上的人越聚越多，对着杨青黛指指点点。 李菊花眼珠一转，也跟着李婆子坐在地上，准备开嚎，一口气却被杨青黛的话噎得喉咙里不上不下。 “呜呜呜~你们家欺人太甚了。亲妈改嫁去你们家，当继父的却带着你们一家老老少少住进我爸留给我的房子，花我爸留给我的抚恤金，还要我当牛做马的伺候你们一家子。我爸为了抢救国家财产牺牲了，国家对我好，给我安排了工作。 你们一家子狼心狗肺的，为了抢我工作，霸占我房子，居然偷偷给我报名去黑省下乡。为了更好的建设祖国，我去黑省就去黑省。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走我的补贴，还不给准备下乡的行李。 呜呜呜~知道我把房子便宜租给造船厂，逼我毁约不成就来登报断亲。这才一出报社大门，你们就来污蔑我。呜呜呜~就算你儿子在革委会，也不能这么冤枉人。” 第10章 狗咬狗 “革委会的家属污蔑烈士家属？那就进来好好说道说道。”下班准备吃饭的章国昌，刚靠近人群就听到杨青黛最后一句，叫来两女同事，不管李菊花二人愿不愿意就把人直接带进公安局。 经过杨青黛身旁时候，没人注意到她撒了些粉末在那婆媳二人身上。 也怪李婆子两人运气不好，报社旁边就是公安局。 因为革委会主任家前晚被盗贼搬空找不到线索一事，昨天回家被局长训了一顿；今天一脚踏进局里又被局长叫进去臭骂一顿，昨夜里又发生命案，七个人，无人生还。 一查，好家伙，死人又是跟革委会有关。 章国昌烦得想回部队去边境，都比面对这些臭蛀虫舒坦。 明明休假准备相亲的章国昌，活生生被局长销了假，无法回家完成相看任务，被老娘在电话里骂了半小时，最后还得花钱买礼物麻烦老娘去赔不是。 碰到革委会的人、事，都真他娘的晦气。 安抚“受了惊吓”的杨青黛，黑脸走进询问室。 “说，为什么污蔑烈士家属？”章国昌沉着脸，怒喝问道。 寻常百姓都害怕报公安，更别提是直接带进询问室。 李菊花婆媳二人早就吓得三魂七魄离体。 梗着脖子，还想辩解：“没、没有，公安同志，我们、没、没有。” “还说没有？周围群众都证实了，你们出了报社就咒骂杨青黛同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章国昌声音很冷，这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都能骂得那么难听，私下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辱骂烈士英灵。 这种邪风歪气一定要严打，不可助长。 “也就、就、偶尔骂两句。”李婆子唯唯诺诺，宛如老鼠遇到猫。 章国昌笑了笑，眼神无比鄙视，就她们那言辞闪烁、眼珠子滴溜着转的心虚样，是想糊弄谁： “很好，既然你们承认自己辱骂烈士英灵，虐待烈士家属，就在这笔录上签名确认。羁押一个月，思想教育三个月，农场改造半年。” 负责笔录的小公安同志努力憋着笑，章队长今天这事办得漂亮啊。 “不不不，我没有。都是她，对，是李菊花，是她打了赔钱、杨青黛一棍子，我就骂她，没有动手打她。还有……” 被章国昌一吓，李婆子把李菊花对杨青黛所做的事如倒豆子般，连她自己做的都推到李菊花身上。 “我没有，”李菊花反驳，“那都是她做的。” 章国昌有问的，没有问的，连杨青黛跟李家要的一千块，李菊花也一股脑说了出来。 小公安双眼冒星星，好崇拜他们章队。 轻飘飘一句话，就让这两坏人老实招供，甚至还害怕少说了。 “把她们关起来，再通知革委会的李庆红来还钱。” 章国昌收起笔录，嘴角微微扬起，中午又饿肚子加班了，该去找局长提提奖金的事了。 “啪”李婆子一个巴掌直接将李菊花打趴在地上，“贱人，满口喷粪，老娘几时欠赔钱货一千块了。” 一步上前，跨坐在李菊花身上，双手左右开弓，边打边骂： “都是你这个没用的贱货生出来的贱蹄子，还想合伙讹老娘的钱。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难忍疼痛的李菊花乱挥着双手，拼命抵挡。 李婆子一个不留神，老脸被她的指甲挠出几道血痕。 怒火更盛，下手更重。 “反了天这是，还敢打婆婆，在古时候你得被抓起浸猪笼。”李婆子抡起拳头，就往她身上乱砸。 痛到受不了的李菊花，手脚并用，胡乱踢打。 好巧不巧，一拳打到李婆子的鼻子。 突如其来的痛感，使得李婆子的身子一晃。就在这时，李菊花猛的一翻身，李婆子的脑袋直接磕地上，头破血流。 “啊~快来人，我婆婆流血了……” 做完简单笔录的杨青黛早早离开了公安局，回到小洋楼。 回家路上还顺便拿着存折去银行将钱全部取出来，又去了趟百货大楼，把烟票跟酒票都花光光，简单吃了个饭，花了一块钱加一斤粮票。 绕去车站买了卧铺票，这才一身轻松到家。 “小稻，放小甲虫出来收东西。”杨青黛边打包要邮递的东西，边跟小稻唠。 她下午把东西送去邮局，就直接火车站，提前一天去黑省。 “小甲虫24小时的租借期已经过了，还给主脑了。租金是一箱小黄鱼。” “什么？” 杨青黛炸毛了。 一天一夜，要了一箱小黄鱼。 抢银行都没有它家主脑来得容易暴富。 “很划算了。”它小稻最是实事求是，“租金都没有你收入的百分之一，不亏。” 去你妹的不亏。 一箱小黄鱼，她花到死都花不那么多。 心好痛，好想掏农场主脑的脑袋怎么办？ “你们主脑比周扒皮还扒皮。” 杨青黛咬牙切齿，打包的力度又重了几分，简直就是把它们当做农场主脑绑起来。 “宿主，还需要继续租借小黄鱼吗？主脑说可以打八折。”小稻卖力推销。 主脑承诺，只要完成这一单，得到小黄鱼，就给它new个身体。 这两天检测到杨青黛吃东西时候心情特别雀跃，它也想尝尝人类的食物是什么味道。 “不用。”杨青黛拒绝。 不能提取，她就全部收进空间。 小稻苦口婆心、循循诱导：“万一墙壁跟地板夹层藏有宝贝呢？” “不！” 小手一挥，卧室里的床、梳妆台、衣柜等家具出现在空间二楼一间空房里。 出门，把小楼内所有东西都收走，连厨房的锅碗瓢盆、半桶米、开封的、未开封的调味料全部收走，李婆子种阳台花盆里的葱姜蒜也一并收进空间。 刚拿出金属探测仪，机器就响个不停。 杨青黛脸都黑了。 现在想要挖出埋地下跟墙里的东西根本不够时间，也无法复原地板跟墙壁。 很好，更想挖脑袋。 “小、稻！” 杨青黛咬咬牙。 “在，宿主，是需要租借小甲虫帮忙吗？”小稻冷冰冰的声音多点丝丝雀跃。 杨青黛磨牙，“借！” 心中反复默念：不气不气，气坏自己没人替。农场主脑那么大方送给自己那么多好东西，就当做是谢礼。反正小黄鱼多得是，不心疼不心疼。 紧赶慢赶终于在计划好时间完成提取，花钱叫人帮她东西送到邮局。 自己锁上大门，把钥匙寄放在医馆，打电话让张启政派人过来拿，也告知他自己今天提前走了。 殊不知她身后有双眼睛躲在暗处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才离开。 第11章 那就再盘俩炕 远在黑省王家村青山大队大队长王抗抗看着这个月第二次下发的知青名单，太阳穴不停地跳动，口气极不顺： “这段时间都忙着播种插秧，我哪有时间安排这些城里来的娇气娃？” 玛德个比，上周来了五个知青，上工四天，两个请假，一个拿镰刀把自己割了送镇上医院去，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只死野鸡回到知青院，跟同乡偷偷煮了吃。 被发现时两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他又急急忙忙送上镇上医院。 这些知青三天两头的搞事情，他这个当大队长的，头都要秃了。 亏得他们的村书记老杨是读书人，帮他写报告，陈述事实，讲道理，免了他一顿批。 这才刚把人从医院接回来，上面又送人来。 王抗抗的脸色都比自家锅底还要黑。 “杨叔，你脑瓜子好用，帮我想个法子看看能不能把人往隔壁大队调。咱们这都没空余的房子给知青住了。” 村书记老杨杨佑平翻看着名单，摇摇头：“你以为上面不知道我们村里情况吗？既然都知道咱们村的情况，还一直塞人，这其中原由，你还看不透吗？” 王抗抗挠头发的手一顿，神情一滞。 是啊，为什么知道村里情况一直塞人？不就说明隔壁的大队也是一样塞满人了。 自从城里来的娇气娃越来越多，隔三差五的闹事，连知青办人都对他表示安慰了。 前几年连续两年被评为“劳动先进大队”后，他跟杨书记就动员村里人，努力劳动、再接再厉拿一年“先进大队”就能奖励一台新的拖拉机。 结果，当年新来的知青就闹出搞破鞋，为了城市户口，拆散人家家庭，被人家娘家打上村里的知青院。 他这个大队长监管不力，被拎去县里写检讨自我批评。 也是从那开始，知青院就没消停过。 闹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山上时候不小心踩到哪位仙家，才会这么遭罪。 王抗抗不停挠着头发，村里不能耕种的空地有得是，主要是村委没那个闲钱扩建知青院。 住老乡家里，天天闹，村里的人跟知青的关本来就不怎么好。 又害得他们错失“先进大队”，与新拖拉机失之交臂。还发现几起恶劣的偷盗事件，他是不敢再让知青住村民家里了。 王抗抗哭丧着脸，仿佛人生全无希望了。 “唉，我现在只求知青院那边能消停，‘先进大队’已经是不再指望了。这一波知青下来，没地方给他们住，又得闹到公社去了。” 新拖拉机不知道什么才会有，他的心好痛，连杨书记递给他的大前门都止不了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杨佑平曲着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知青院的房间还是挺大的，主要是没有炕让他们睡觉。 盘个炕要不了几个钱，在另一边在盘一个炕呗。 房间是挤了点，好歹有个安置的地儿。 要是谁嫌弃拥挤，那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搬出去。” 王抗抗双眼一亮，对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个办法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脑瓜子就是灵活转。” “赶明儿喊王二过去盘两个炕，这波知青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到。到时候炕也干了，剩下的就让他们知青负责人自己解决了。” 他杨佑平当年弃笔从戎，爬过雪山，越过沼泽地，当年要是爹娘同意，他也想跟着去三八线上干鹰酱。 如今这些拿笔的娃娃一个个娇气都不行，扛个锄头手掌出个水泡就跟天塌了一样，哭爹喊娘的，杀个野兔都哭哭啼啼，吃得却比谁都香。 幸好自己俩儿子虽然是知识青年，却也是铁骨铮铮。 跟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小青年一样娘了唧的，他肯定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个大耳光子把他们脑子里的屎都给扇出来先。 “行，现在也不是很忙，多给王二两个工分就好。省得到时候忙的时候再来人，就真的得让他们打地铺了。” “你还想他们继续来人？” “铃铃铃~~” “呸呸呸，瞧我这破嘴，瞎说什么胡话。杨叔，我先去找王二，你接电话。”大队长脚底抹油。 杨佑平斯文有礼：“您好，青山大队，请问找谁？” “老杨啊，不用跟老子装斯文，一肚子坏水，再装，水满出来了。” 电话对方大喇喇开口，杨佑平满头黑线：“张启政，别以为你躲到羊城当个什么破厂长，老子就揍不到你就天天就瞎嘚瑟。” “嘿嘿，你来，你个干政委的，只会动嘴皮子。还想跟老子动手，能得你。” 来电的赫然是在羊城造船厂任职厂长的张启政，当年两人同一部队，也算是生死之交。 “呸，老子也是扛枪冲锋陷阵的，到你狗嘴里就是只会动嘴皮子。有屁快放，没事就挂电话，老子忙得很，没空跟你回想当年。” “别别别，有正事。若书家丫头要你们大队下乡。” “什么？”杨佑平心头一惊，“黛丫头不是有工作吗？” 杨青黛有城里户口，还有工作，还是烈士的唯一女儿，怎么也轮不到她从最南的繁华城市跑到最北的农村干农活。 “李菊花搞的鬼，让她下乡，应该是打着让她回不来还侵吞她财产的主意。知青办的同志就直接安排到你那里去，她今天提前出发了，记得好好照顾着。” 难怪了，他翻看知青名单有个“杨青黛”，还以为只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同名同姓。 “那女人呢？弄死没有？” 如果没有…… 杨佑平眼里闪过寒光，那个该死的女人害死了他唯一的亲弟，现在还作妖把乖乖小侄女弄下乡来受苦。 张启政被自己的口气呛得直咳，“老政委啊，和平年代啊，注意措辞啊。” 连续三个“啊”，听得杨佑平想搓干净手臂的鸡皮疙瘩。 “好好说说！” “嘿嘿，”在老战友跟前，严肃稳重的张厂长顿时消失不见，“前脚跟黛丫头断绝关系，后脚就跟她那个后婆婆进了公安局，两人还在里边打了一架。 据说被关小黑屋半个月。 李庆红出面去捞人没用，还被公安那边勒令赔偿黛丫头一千元。” “就这样？你在羊城没点用？”直接挂了电话。 他要赶紧把房子好好修整修整，黛丫头回来才有地方住。知青院乱糟糟的，他可舍不得家里唯一的女娃儿被人祸祸了。 被怼还被挂电话的张启政厂长恨不得立马冲到黑省跟他干一架。 第12章 火车上见闻 “呜~呜~~喀嚓、喀嚓~~~” 火车头冒出一阵白烟，火车“哐嚓、哐嚓”再次慢慢驶出车站，杨青黛靠着卧铺车厢窗前好奇的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不管哪个时候，绝大多数人还是想要买个下铺。她反其道而行，要了一个上铺，她不喜欢自己像公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从上铺的人“观察”，更不喜欢被人踩着床铺。 软卧车厢外密密麻麻的“站票”，此起彼伏的吵闹声，杨青黛对帮她临时买到软卧车厢票的张启政无比感谢。 杨青黛掰了掰手指，现在的车速也就40-60的时速，四千多公里，中间停停走走，还要转车，她预计半个月才能到青山大队。 “活久见系列”，有幸见识到所谓“扒火车”盛况。 车站内乌泱泱的人群，已经无法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 火车还未停稳，人就跟着小跑，大包小包的行李从车窗塞进去，双手扒窗人就从车窗爬进去车厢内。 杨青黛不由得感叹，这身手真好，干净利落的。 任何角落里都会有人大声的争吵，就连厕所都拥挤。 “这位同志，我们能跟你换个座位吗？”站在门口的男人，穿着发黄的白衬衫，一条褪色的深蓝布裤。 脸颊微微发红，像是很不好意思的模样，“我对象想换到跟我一起的车厢。你看看可以吗？” “不换。” 杨青黛瞥了他们一眼，神情冷漠的拒绝。 男人皱着眉头，“同志，我都说了，我对象……” “你对象关我什么事？买到什么座位的票就去哪里，凭什么我得给你对象让出软卧。”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有互帮互助的精神？”一直默默站在男人身后女人突然窜了出来，伸出手想把杨青黛拽出车厢。 她想的是，只要这个女孩拽出去，她就跟她男人进去把门关上，没人知道他们买什么票。 杨青黛后退一步，双手摁在车窗框上，借一下力，左脚毫不犹豫踹向女子的胸部。 女子被踹飞出门，狼狈的摔在走道里。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男人赶紧过去扶起女人，“我对象被你打伤，不赔医药费就报公安抓你去坐牢。” 女人捂着胸口，连连咳嗽，望着杨青黛眼神晦暗不明。 火车里人一多，相互拥挤着，吵架、谩骂、打架的事情就层出不穷，维持秩序的车站人员也见怪不怪，只要闹的不是太过分，他们是不会介入的。 这边的大动静还是引来了两位列车工作人员：“这位同志，列车禁止殴斗。” 能坐软卧的，都不是什么普通百姓的人家。 这位小同志手腕还戴着梅花手表，不是干事也是领导家孩子。 杨青黛无辜摊手，“我是正当防卫。那男的一来就要我让出软卧给他们，我不肯，那女的冲过来朝我动手。” “是这样的吗？”列车员问他们。 男人满脸忿恨：“没有，就是她无故动手伤人。” 他们观察了好久，知道这车厢才有住她一个女孩，过道没人才过来的。 “那你倒是说说，我干嘛无故动手？嫉妒你们没软卧还是羡慕你们人长得丑还想得美？” 杨青黛笑了笑，“说你们只买到我这车厢的一张软卧票，想要给我换座，来，把车票拿出来，让列车员看看是什么票。” “这两位同志，请出示你们的车票。” 他们刚刚查验过小同志的车票，是这软卧车厢没错。 “车、车票？”男人眼神闪烁，装模作样找车票，“好像没带身上。” 火眼金睛的列车员还有没看不懂的，逃票人惯用的伎俩。 “二位要是没有车票，我们就要报公安来处理了。”列车员二脸严肃。 女人掏出车票递给列车员。 杨青黛伸长脖子一瞧，哟，硬座。 “这位男同志的呢？” 男人吞吞吐吐：“我、我补票。” 哟呵，牛逼大发了，两人一张硬座，还想来讹她的软卧，果然想上天。 被列车员带走的两人懊恼不已，原以为单身女人是个软柿子，没想到碰到了个硬茬，偷鸡不成蚀把米。 “小同志，这身手可以啊。”隔壁车厢老头比了大拇指，赞了她一句。 杨青黛礼貌回一句：“谢谢”又回到自己车厢内。 她已经坐了两天的火车， 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整个人都蔫了。 连小稻告诉她仓库的物资已经做好库存表格在她电脑里，农场全部种上粮食，从主脑那边弄来了各种果树苗开花了…… 都无法让她提起任何劲来。 好怀念后世的飞机，几个小时就能横穿整个龙国。 不是她买不起现在的飞机票，是她身份不够，不配上去喝某台的酒。 “叩叩”两声敲门声，门就被推开，是夸她身手好的隔壁老头，还带着对象过来。 “小同志，我们两口子过来聊聊天，方便吗？” 杨青黛点点头，赶忙从上铺下来，坐在他俩对面，拿出热水瓶倒了两杯水。 想了想，又从包里（空间里）掏出一小罐茶叶，往杯里放了一小撮。 茶香袅袅，老头自己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好茶。丫头，这茶不便宜？” 称呼从小同志换成丫头，富态老太太笑呵呵对着杨青黛玩笑道：“老陆不沾烟酒，就嗜茶如命。小丫头，你的茶可要藏好了，免得被他偷了。” 老头子佯怒，吹胡子瞪眼睛：“老婆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土都埋脖子了，我怎么会跟这小丫头抢茶喝。你说是，丫头。 这茶是真好茶，你喝喝看。” 说着还将茶杯递到老太太唇边，喂她喝口茶。 自己杯子果汁不甜了，那罐她从后世带来的，号称“五十万一两”的乌龙茶更加不香了。 被喂了一大口自来熟的狗粮，甜腻得慌。 老太太喝了口茶，这才将一盒巧克力递给杨青黛，“女孩子应该喜欢的，你尝尝。这不正经的老头叫陆元修，我叫莫怀雨。丫头告诉奶奶，你叫什么名字，好吗？” “谢谢奶奶的巧克力。”双手接过，打开盖子，“陆爷爷莫奶奶一起来尝尝。” 老头坐姿端正，腰背挺拔，周身气势虽收敛，不经意隐隐也透露出几分长年身居高位的气场。 老太太的满绿翡翠手镯，在后世可以拍出天价的珍品。应该不是坏人，还有很有钱。 杨青黛心中默默给两位打上标签。 “我叫杨青黛，羊城人，准备去黑省下乡。” 不卑不亢，身姿板正，眼神干净，是个好孩子。 陆元修朝自家老婆子微微点头。 第13章 黑不溜秋的熟人 “叮，系统任务，与陆元修、莫怀雨打好关系，取得二人信赖，夺走原书女主进京靠山。 完成后可获得棉花三十斤，极地御寒衣一套，军大衣两件。” 社恐杨青黛表示，很想锤死小稻跟发布任务的主脑。 她都找好借口准备请二人离开…… “小稻，不是好人好事系统吗？为什么变成社牛系统了？”杨青黛不解。 小稻耐心解释：“不是社牛，还是好人好事。 他们信任你，就不会被原书女主的糖衣炮弹所哄骗，就不会被害身亡。 你跟他们的关系走得近，就是救他们两命，移了女主的山，成为你自己的，保你小命。” 杨青黛：…… 听我说谢谢你。 “青黛丫头？青黛丫头？” “啊？陆爷爷说什么？刚刚分神了。” “是不是我们俩老家伙打扰到你休息了？看你一直发呆愣神。” “没有没有，”杨青黛连连否认，“看到您跟莫奶奶，就想起我爷爷奶奶了。” 丫头跟她爷爷奶奶感情很好啊！ 陆元修不由得慈祥了几分，“第一次自己出远门，想家了？” 想家？心头没来由涌上一股酸楚。 杨青黛摇摇头，“没家了。爷爷奶奶早年在三八线上牺牲了。前些年，爸爸也牺牲了。改嫁的妈妈为了新家，登报跟我断绝关系了。” “好孩子，不难过。”莫怀雨拍拍她的手背，“要是不嫌弃，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占你家哥便宜，认你当孙女。” 一家三烈士啊！ 多忠烈爱国的一家啊！那个改嫁还跟杨青黛断亲的妈除外。 原本杨青黛好感满满的二人，顿时更加心疼这孩子了。 只剩这么一个女娃娃，可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去。 啊？就这么突然吗？ “叮，完成系统任务，奖励已发放！” “爷爷！奶奶！” “好好好，没想到出门一趟，得了宝贝孙女儿。老头子我也再也不用羡慕别人家有贴心小孙女儿了。哈哈哈哈哈哈~~~” 陆元修恨不得现在就打电话跟大院里的那些老头嘚瑟一下。 “老首长，莫奶奶，中饭时间了，是要带过来车厢还是去餐车？”门口传来恭敬的询问。 “去餐车。”新鲜出炉的宝贝孙女要让底下的猴崽子们认识一下。 莫怀雨拉着杨青黛的手，“乖孙女，跟我们一起去餐车。” 晕乎乎被带走的杨青黛一脸懵，这种女主光环怎么会出现在她这个炮灰女配身上？ 还是因为好人系统的加持，让她魅力飙升？老少通吃吗？ “宿主，请维护好人际关系，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活得好好的。”小稻突然出声。 “啊？你要离开？”突然有点舍不得这个不怎么灵光的小稻。 “不用舍不得，应该会很快回来。主脑已经给我new了实体，需要我回去更新迭代数据。请宿主准备好吃的，等我回来~” 杨青黛终于从它那冷冰冰的声音听出雀跃。 “要好看一点，身材好一点的，不然什么都没有。”杨青黛威胁着。 “这位是？” 声音又冷又硬，神情十分警惕。 顺着声音抬头，哟哟哟，这黑不溜秋煤炭，不就是自己凌晨救活的苏墨么？ 难怪会发布任务要她救人，原来是一起的。 “哟，小苏来了，这是我刚认下的孙女，杨青黛，羊城人，长辈都是烈士。” 陆元修担心杨青黛被这小黑炭的“冷气”吓跑，忙着介绍他们认识。 “苏墨这孩子从小是我们看大的，跟自家孙子差不多看待，你喊他哥就好。 以后要是谁欺负你了，就让他给报仇去，他身手好，还抗揍。” 苏墨：……大可不必如此介绍我。 点点头表示打过招呼。 心中盘算着等到了京城，再好好查一下她接近陆老的动机和目的。 上一世的悲剧他绝不会再让它发生。 上天让他重生的机会，这次一定要护陆老二人周全，保护二老寿终正寝。 几天前在军区医院醒来发现自己重生了。 与上辈子不同的是，自己是被人丢在公安局门口，才侥幸活命，不由得松了口气。 医生感叹他命大、运气好，受了那么重的伤，被人及时救走，用了上好的药材给他续命。 能下床走路的第一时间，不顾医生阻止，借了章国昌的衣服，照着上辈子陆老的行程找了过来。 苏墨神情晦涩不明，时不时打量着突兀出现的杨青黛 这是上辈子没有出现在火车上，还是被李陵忠、李虹卿这对狗男女害死的孤女。 爱李陵忠爱得死去活来，还给了不少钱财为其铺路，最终还顶不过人家心上人飘飘一句“看到她我就觉得恶心”就被丢进他们出逃海外的公海里喂鱼。 他打量杨青黛的同时，杨青黛也在打量着他。 被男主女以莫须有的罪名送上军事法庭，结果却是在上法庭的半路，啧，真惨。 两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点尴尬。 莫怀雨乐呵呵招呼警卫员别拘谨，坐下一块吃，大家认识认识。 拉着杨青黛坐在自己身边，小声说道：“别被小黑炭吓到，这孩子打小就长得黑，还一直面无表情，去了部队之后，脸更黑了。心地还是很善良的。” “莫奶奶，我听到了。” “就你耳力好，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莫怀雨瞪了他一眼，不忘往他碗里夹他爱吃的红烧肉，“快吃，吃壮一点，扛揍一点。” 苏墨脸黑脖子红，低头吃肉，假装说的不是自己。 陆元修拍拍小伙子肩膀，以示安慰。 老婆子目前正稀罕杨青黛稀罕得紧，连他这个老头子都丢一边，何况是他这时时让她担心不已的小黑炭呢。 餐车里其乐融融。 在他们看不到的其他车厢，人挤着人，自带盒饭的去热个饭的时间，回来发现自己座位被人霸占，直接上演“互殴”，发现自己东西被偷的嚎天哭地，知青车厢也不例外。 “贱人，这是你该坐的位置吗？什么都要抢，真特么的不要脸，赶紧给我滚……” 身穿白色衬衫，军绿色工装裤的嚣张女子对着坐在对面，长相姣好，楚楚可怜，受不住风雨的小白花样容易让男人起怜爱之心的女孩一顿输出。 小白花红着眼眶，不发一语，只是含着泪神情倔强看着她。 “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还不快滚开我的位子。李虹卿，你就跟那个狐媚子的妈一样，只会到处勾搭男人。” 尖锐发狠的语气，很难不让人注意。 第14章 你也回来了 “曲冬冬，你血口喷人，我爹娘是真心相爱的。 是你娘拆散他们俩。 你娘都把我娘逼死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我。” 小白花李虹卿那忿恨难忍的模样，勾得怜香惜玉的男同志纷纷出言指责言语嚣张女子： “这位女同志，占着自己熊腰虎背就欺负人弱女子，不觉得臊得慌吗？” “这就是所谓的‘贼喊抓贼’的把戏。” “就是，只要不眼瞎，都知道谁才是真爱。” “肯定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 曲冬冬也只是长得高一点，人壮一点，离虎背熊腰还远着。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帮腔者，又蠢又恶毒，不仅纷纷指责自己，还敢污蔑她娘，曲冬冬眼里杀意迸发而出。 冷冷扫视周围一圈，嘈杂的环境，顿时鸦雀无声。 曲冬冬直勾勾看着李虹卿： “你娘生你的时候，跟你爹打了结婚证没有？没有。 你，李虹卿，就是私生女。 就算我娘跟那个狗男人离婚了，你这比我这个婚生女小半年出生的人，都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嘶~ 倒吸气声四起，看向李虹卿的眼神都变味了。 出言指责曲冬冬的男同志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恨自己不清楚真相时候就多嘴。 “曲同志，我为我刚刚的不当发言向你道歉。” “对不住，曲同志。” “还不起来把位子还给人家曲同志。” …… 话锋一转，纷纷向曲冬冬道歉，喊李虹卿起身座位还给曲冬冬的人都有。 “你！”李虹卿气红了脸，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恨不得撕了这贱人的嘴脸。 为了遵循她娘临终的嘱咐，李虹卿努力维持小白花的人设。 抽抽泣泣地起身，仿佛被人欺负狠了，却无人为其出头的委屈模样。 她娘说，不仅她的真命天子李陵忠会在半路上这班去黑省的火车，在下乡时候保护她，还会遇到她日后到京城发展的大靠山。 只要她维持大方贤惠，知书达理娇花的人设，她的真命天子、大靠山就会为她冲锋陷阵，给她的成功铺路。 “曲冬冬，你怎么这么恶毒？连下乡路上都不放过任何机会欺负虹卿。 就算没有虹卿我也不会瞎眼看上你，我劝你还是尽早死了嫁给我的心。 我妈说了，给再多嫁妆都不能让你进我们家门。” 匆匆赶来的男子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李虹卿跟前，双眼喷火与曲冬冬对峙。 他们这一车厢，都在这个中转点上车，一同前往黑省下乡知青。 他决不能放任曲冬冬肆意伤害李虹卿。 “李陵忠，上次被我打轻了，脑子出问题了？是你们家盯着我家不放，我还不至于瞎眼看上你这个出了事就会喊‘妈’的废物。 还有你这个私生女，一天天的，除了会哭哭啼啼还能干点人事吗？ 看不顺眼，你俩就跟我打一架，少逼逼赖赖的。” 曲冬冬站直身子，可不惯着眼前这对狗男女，她向来最喜欢以武力服人。 霸气，以一挑二。 听列车员说这节车厢乘坐的都是去往黑省的知青。 杨青黛用完餐，忽悠着两位老人家软卧回去休息，她自己去探一下知青的情况。 打着蛮过来瞧瞧的心态过来，就瞧见这么一出。 李陵忠？李虹卿？ 不就是小稻跟她提过的男女主么？ 只要跟男女主有仇的，都可以发展成为她杨青黛的盟友。 或许是她的眼神太过于热烈，令曲冬冬顿感如芒在背，抬眼望过去。 长得比李虹卿好看，很有气质，穿着打扮很时尚的女孩对她投来无比炙热的眼神，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也顺着曲冬冬目光望去，呆呆看着一白一黑来人，友好的朝他们点头微笑。 众人心想：幸好不是大晚上出现，不然他们得去掉半条命。 鸣笛声响起，回过神的众人也纷纷点头微笑表示友好，两人气场太强，没人突兀上前找招呼。 “你吓到人了。”苏墨跟在她身后，也看到那一出闹剧。 杨青黛不满嘀咕：“明明是被你吓到的。” 苏墨目光一扫，不出意外，看到上辈子害得陆老二人不得善终，他被陷害身死在押回军事法庭的路上的罪魁祸首： 李陵忠！李虹卿！ 苏墨双眼猩红，全身肌肉绷紧，拳头握得嘎吱响。 拨开人群跨出半步就被杨青黛抓着手拖走。 没来得及暴走的苏墨一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弱女子拖着走。 火车上的乘客很有眼力劲的尽可能往里挪挪，生怕自己成为他们脚下的无辜冤魂。 因为他们看到杨青黛一只手就将一大袋堵路的行李拎起来，两人通过后又放回原地。 有人不信邪，也学着杨青黛单手去拎，没拎动；双手用力，终于拎离地面。 …… 想打杨青黛主意的打消了那不该的念头，惹不得惹不得。 也有看她装束想套近乎的，无一例外都被她冷脸拒绝。 软卧车厢内，杨青黛从他莫名的举动猜测他是原书重生。 她都能穿书进来，原书角色重生有什么不可能发生。 自己的盟友似乎又多了一个，就是，看着好像不怎么聪明，还有些冲动。 板着一张俏脸，语气无比冰冷：“穿着这身军装，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们动手？想过陆爷爷跟莫奶奶的处境没有？” “你说什么？”冷静下来的苏墨假装不懂。 呵呵，小样，还跟她装。 “李陵忠、李虹卿。”杨青黛打开热水瓶，给自己泡了杯茶，还特别好心递给苏墨一杯，好让他压压惊。 “你也回来了。” 这是一句肯定句而不是问句。 杨青黛巧笑倩兮，没有丝毫被拆穿的尴尬，很是坦然：“嗯，还救了你一命。” 还特地强调：“羊城，小巷子，黑子。” 苏墨：？？？ 一脸疑问，不大相信杨青黛能从那伙人手中救了自己。 可又想到她方才把自己拖走的手劲，脸色不大好，好像又可以接受这件事。 “谢了，我苏墨欠你一条命。” 这才差不多，不枉费她喂了他一颗百病消，小心肝还疼得一颤一颤的。 某人语重心长：“下次冲动前，想想后果。” 无缘无故殴打下乡知青，脱了那身军装是轻，被送去哪里劳动改造谁也不知道。陆老二人肯定会为了他四处奔波走动，说不定又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第15章 到青山大队了 在火车相安无事三天后，陆元修莫怀雨在黑市下车，苏墨等人护送二人去研究所。 杨青黛在火车站跟他们挥手告别，答应会给他们打电话，放假就到市里看望他们，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扮演“彩衣娱亲”三天杨青黛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妈呀，在真心疼爱自己的长辈跟前扮演乖乖女，比三天三夜大战丧尸群还累人。混蛋大黑炭袖手旁观就算了，特么还贱兮兮扮演“兄妹情深”。 呸，人长得黑，连心都是黑的。 还有两小时，他们这波知青也到站下车。 转乘知青专车到公社，由各个大队按名单点名领回各自大队。 折腾了大半天时间，杨青黛等人终于在公社看到来领人的拖拉机跟牛车。 公社外面闹哄哄的，知青们三三两两凑一伙，不是同校、同学就是同个地方的。 唯独杨青黛、曲冬冬两人，没人抱团，都是独自站在人群边缘。 青山大队长王抗抗手里拿着名单，使出全身力气大吼：“杨青黛、李陵忠、李虹卿、曲冬冬、张大强、陈肖、陈宇到我这来。 杨青黛、李陵忠、李虹卿、曲冬冬、张大强、陈肖、陈宇到我这来。 杨青黛、李陵忠、李虹卿、曲冬冬、张大强、陈肖、陈宇到我这来。” 连喊三遍，才有五个人来到他跟前。 “我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叫王抗抗。你们报个名，我看看缺的是哪两个。”王抗抗脸色不是很好。 他在这等了大半天，其他大队的大队长已经带着知青陆陆续续往回赶了。这还缺俩人，搁谁脸色都不好看。 公社的办公人员、知青办来人看他的眼神是无比怜悯。 可怜的王大队长，头发又要被这波知青给折磨光秃了。 “杨青黛” “曲冬冬” “张大强” “陈肖、陈宇” “你们上拖拉机等着，我……” “李虹卿、李陵忠到了。” 李陵忠扛着大包小包，脖子上还挂了两个袋子，李虹卿空着手，扶着他小跑过来，两人气喘吁吁。 王抗抗黑着脸，对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都下乡参加劳动再教育，还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 要是一个个都像你们这么拖拉，地里的庄稼都黄了，人都得喝西北风了。 还不搬东西快上车，搁这喘气，是想我帮你们搬不成。” 两人连连摆手，红着脸解释，是行李被人拿错了，他们是因为找行李才迟到。 “丑话说在前，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出工迟到都是要扣工分的。 不想饿肚子，就都给我老老实实干活赚工分，别自己磨洋工，还倒打一耙说村里人欺负你们知青。” 其他几人老老实实听着大队长训话。 他们怕得罪大队长，给他们穿小鞋，以后都没得好日子过。 李虹卿有些不快的撇着嘴跟李陵忠小声咬耳朵：“这大队长以后会不会给我们小鞋穿？” 李陵忠却不以为意，“他要是敢给我们小鞋穿，我们就到公社告他。摘了他大队长的官帽，看他怎么嚣张。” 坐他俩旁边的张大强往陈宇里边挤了挤，尽可能的想他们远一点，免得被连累。 人家能当上大队长，跟公社、知青办的人都那么熟稔，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知青的告状就对他作出罢免的严重处罚？ 给知青穿小鞋的大队长多了去，你去告状，知青办的人理你了吗？ 除非你想一辈子都不回城，不然没人想也没人敢得罪大队长。 再者，他们又不瞎，开拖拉机来接知青也就那么三两个大队，一看就知道这大队条件好，只要按时出工，不瞎折腾，肯定不会缺少吃喝。 “这里是供销社，你们想买什么东西赶紧去买，半个小时就走。不然明天就得自己出来。” 大队的拖拉机不轻易出来，只有早上六点半的牛车，一天来回一趟。 在他们老庄稼人眼里，牛可比他们这些知青金贵，自然是不可能给他们拉太重的东西。 迟到二人组第一个跳下拖拉机冲向经销社，那速度仿佛怕晚一步就什么都买不上。 杨青黛等所有人都进去了才从随身包里掏了两根烟递给大队长，“王叔辛苦了。” “你就是杨青黛？”王抗抗接过香烟，放鼻子吸了吸。 这稀罕物，得留着在老杨跟前炫耀一下。 杨青黛甜甜一笑，“是的，羊城人。” 百分百是老杨家那位没见过面的侄女。 王抗抗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喜爱，口气也放柔了几分：“去买些日常用的就好，其他有人给你准备好了。” 她知道张启政有不少在黑省各地任职，王抗抗这么一说，杨青黛以为是她家张叔叔拜托战友提前过来打声招呼也没多想。 随着大伙儿进了供销社买了毛巾等洗漱用品还有锅碗瓢盆筷之类，还特地要了几双白棉纱劳保手套。 连洗发膏都买了一罐。空间有洗发水跟护发素，在这里显然不适合拿出来用。 村里很多人不用洗头膏，舍不得花那个钱，直接上山找皂荚或是木槿叶洗。 几天几夜的火车，加上这颠得能把隔夜饭都吐出的拖拉机，包括杨青黛在内的七位新知青，脸色苍白，整个人都萎靡了。 尤其是进了村道，坑坑洼洼，大队长的开车技术就是遇山过山，遇水过水，遇到大石块就大家一起颠屁股。 就在杨青黛以为自己的臀部要被颠散时候，拖拉机终于来到知青院门口。 太阳已经西斜，炊烟袅袅，就是闻不到什么饭菜香味。 “刘知青，人在屋里吗？” 大队长话音刚刚落下的同时，里边就出来回应声。 “在呢，大队长，” 知青院走出一方脸男同志，身高约莫180左右。 看大队长身后一群人，客气的跟他寒暄：“都是新来的知青同志，快进来快进来。” 从早上忙碌到现在的大队长实在没心情跟刘安邦唠，直接开门见山安排： “刘知青，安排他们先去休息。趁现在天色还在，跟他们讲下知青院的情况。 明天休整一天，下午四点半到队里粮仓领粮食。后天正式出工。粮食是借给你们的，之后用工分还。” 大队长离开后，刘安邦带着他们进了知青院。 负责的女知青刚开始介绍女知青房间，李虹卿李陵忠看到各自屋里面对面的两个炕，就开始闹幺蛾子。 第16章 不想住就自己出钱造房子搬出去 知青院呈四方形院落，一共有三间半屋子。 右边是女知青的，左边是男知青，中间是用来吃饭跟接待客人用的，门口有小半间柴火间，是他们用来存放柴火、杂物，烧饭用的灶垒在屋檐下的。 杨青黛觉得挺新奇的。 男知青房门前有一口水井，供平常用水，屋后有自留地，男女知青各一块，听介绍都是三分地，用来种菜的。 介绍完知青院大概情况，刘安邦也把老知青的大概信息介绍一遍： “现在知青院里，女知青加上你们新来的三位，共八人，男知青这边是共九同志。 有些同志出去了，晚些时候人齐了再介绍相互认识。 知青院地儿不大，难免会有些小摩擦，我希望各位知青多多体谅，不要发生动不动就吵架、动手一类的事情。” 沈同志，麻烦你带这三位女同志熟悉一下，我带四位男知青回去。” 刘安邦不忘提醒新来的别搞事情。 这两年新来的越来不像话，村里人跟大队长对他们知青院的态度越来越不好。 害得他失去了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回城的机会渺茫。 知青回城指标名额，都被有背景的知青抢先，他已经在乡下呆了八年时间了。 “麻烦两位同志了。” 曲冬冬跟李虹卿两人正在互瞪眼，谁也不服输，只能杨青黛开口搭话。 新来的女同志斗鸡模样，刘安邦心塞叹息，这特么是结梁子下乡来的。 沈萱无奈摇头，这知青院什么时候才能安静消停些。 “沈知青，你好，我叫杨青黛，羊城人。”指望不上别人，杨青黛主动跟老知青打招呼。 看着眼前个子小小的精致的小女孩，沈萱脱口问出：“小妹妹，你才多大？家里人怎么舍得你下乡来？” 杨青黛郁闷了：“……我16岁了。” 火车上刚过完生日。 身高一米五的她站在一米七的沈萱身边，自闭了。 “呵呵，没事，多吃点就能长高高了。”沈萱尬笑两声。“我叫沈萱，来这里四年了。你可以叫我萱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杨青黛给她的印象不错，眼睛很亮很清澈，两个小梨涡，笑起来很甜。 “来，这是我们房间。这边炕我们挤了五人，那边是新盘的，你们仨可以睡得宽敞一点。”以后再有知青来就去你们那边炕了。 “什么？三个人睡一起，那不是得挤得要死？而且，我也不可能跟曲冬冬这个粗鲁的女人一起睡。”李虹卿失声尖叫。 没在火车上遇到她娘说的靠山，她烦躁了一路，现在还要让她跟这个她最厌恶的女人睡一个炕，怎么可能！ 沈萱不给面子的翻了白眼，“爱睡不睡。你们是下来劳动的，不是来享福的。” 一副目中无人的资本家小姐做派，她们五人挤一个炕都没说什么。 咋滴？还想自己一人占一个炕不成。 “你怎么这么说话，老知青就可以这样欺负新知青吗？”李虹卿觉得这些人蛮不讲理。 沈萱深呼吸，猛地一把将李虹卿推了出去，“不想跟大家伙一起睡炕就自己出钱造房子去。没人会惯着你。” 累一天的沈萱很想甩她一巴掌教她做人。 省得她以后认为知青院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为她服务。 曲冬冬拎着自己的行李，用肩膀撞开李虹卿，自己屋里，拿出被褥开始铺床。 路上折腾了这些天，今晚终于能安稳睡个觉，还想闹，真把自己当盆菜了。 “嘁，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大小姐。要是嫌挤就别睡。呐，外面的天井看到没有？够宽敞，你去打地铺。” “曲冬冬！不许在那炕上睡。” 李虹卿冲过去，抓着曲冬冬铺好的垫子就想往地上扯。 “啪” 一巴掌扇得李虹卿愣神，在一边找沈萱了解村里情况的杨青黛也懵了。 就这脑子这性格，还是女主？ 小稻还好意思嘲讽她穿到宫斗剧活不过几集，连名字都不配有？ 还在迭代更新的小稻：抛开事实不谈，人家有女主光环，你只有炮灰命。 曲冬冬松了松手腕：“李虹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少在我跟前作，我可不是你爹娘，不会惯着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 “呜呜呜~陵哥哥，曲冬冬不把炕让给我，还打我。沈知青都不拦着她。”李虹卿哭着跑到院子，朝着男知青屋子喊。 沈萱：…… 沈萱杨青黛两人对视一眼，两人整齐划一看向哭哭啼啼告状的李虹卿，怀疑人这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怎么回事？”刘安邦也出来，黑着脸问沈萱。 杨青黛这小美人儿的甜美笑容也灭不了沈萱的一肚子火，当着大家的面实话实说，没留一点面子给作妖的李虹卿。 “不是，这两位李知青是不知道自己下乡是来干嘛的吗？” 跟着他们一同前来的张大强，很无语的问着陈肖陈宇两兄弟。 刚刚在他们男同志这边也来这么一出，大男人还矫情个什么劲，说自己不习惯跟别人睡一炕，要他体谅体谅。 这才刚被刘安邦批评完，女知青那边的另一位李同志也是如出一辙。 该不该说，他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同在一列火车几天，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俩在处对象。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白脸，一个动不动就哭哭啼啼、仿佛所有人欺负她的样子。 同行的几人，能离他们有多远就有多远。 刘安邦的脸更黑了。 娘的，这两人才刚来就开始闹腾，以后知青院还能消停吗？ 把今天新来的知青都叫到天井，极不耐烦的开口：“你们要是不满意我们安排的住宿地方，可以自己出钱买地雇村里给你们建房子。 但是，在知青院想要一个人睡一个炕，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我们下乡来是支援乡村建设，为祖国做贡献，不是来享福。我希望大家都把自己的位置给摆正了，别一天天生事。 谁敢惹事，就自己负责去，知青院是不会给负责的。 你们新来的同志今天还没口粮，今晚想吃饭就自己想办法，或是看看哪位老知青愿意借粮给你们。 你们可以自己开灶，也可以找人合伙。 灶、锅可以先借给你们用，柴禾都是我们老知青捡回来的，你们借了都得还，知道吗？” 这时，外出的知青也都回来了。 第17章 脸着地 “刚好，人齐了，都过来自我介绍一下，这是今天新来的知青。”刘安邦气得肝颤，却无可奈何：“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安邦，徽城人。暂担任知青院的管理。” “我叫曲冬冬，来自沪市。” “张大强，本省哈市的。” “陈肖、陈宇，京城来的，我们俩是亲兄弟。” “我叫杨青黛，羊城人，离得这比较远，很多习俗跟习惯都不一样，要是不小心得罪了，请多多见谅。” 为了避免各地风俗不一样，自己不小心踩雷，杨青黛的介绍比别人多了些许。 “咦，你普通话很标准啊。”张大强憨憨打趣。 杨青黛：……我说我上辈子在北方读书，一直被同学说我舌头捋不直，你信吗？ “李虹卿，沪市” “李陵忠，沪市” 与曲冬冬的平和不同，这俩是一副看不起其他的模样。 “我叫沈萱，本省佳市。” …… 介绍了一圈下来，只有杨青黛一个来自最南的羊城，年纪最小，也使得女同志对她多照看几分。 “青黛妹妹，你今晚跟我们一起吃饭。” 是的，从没有过渡，女知青这边除了李虹卿都喊她“青黛妹妹”。 被一群大姐姐围在中央的杨青黛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社死。 这位揉揉她脑袋，那位捏捏她的脸，左边递来一颗大白兔，右边塞给她麦芽糖…… 拳头硬了， 又松了。 拼命给自己洗脑，告诫自己：自己已经不是在末世了。千万不能动不动就掏脑袋。 自己哭笑不得，这种被众人包围的光环应该是女主的才对，她是个小炮灰啊。 磕磕绊绊铺床的李虹卿眼神狠毒，瞪着被众星捧月的杨青黛。 被众人捧的应该是她，被邀请吃饭的也应该是她。这个死贱人抢了她风头，她一定要毁了她。 “给，这是我今晚的口粮，姐姐们可不能拒绝我。” 杨青黛从装吃食的大袋子（空间）扒拉出六罐豆豉鲮鱼递给沈萱，“萱姐，今晚加个苦麦菜炒豆豉鲮鱼，可以么？” 曲冬冬掏出一块腊肉，“沈知青，给，算我今晚的入伙饭，行么？” “行，怎么不行！” 沈萱接过东西，就让今天负责做饭的赵月、张琪琪加两个菜。 她们已经好久没有吃过油花了。 尤其是杨青黛拿出来的豆豉鲮鱼罐头，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青黛妹妹，这个鱼罐头要怎么炒。”赵月问。 她们这边的罐头都是直接开了就吃，第一次听到鱼罐头用来炒菜。 “赵月姐姐，我来，”杨青黛自告奋勇，“你帮我摘点苦麦菜，我来开鱼罐头。” 赵月摸摸她脑袋说了“好”就往后面菜地去摘菜。 杨青黛：…… 一定要改掉身高一七五的赵月姐姐爱摸她脑袋的习惯。 油汪汪的鱼罐头，看得张琪琪心花怒放，“青黛妹妹，这油能炒菜吗？” “滋啦~”杨青黛开了两罐罐头，一罐全下锅，一罐留着豆豉跟油，“可以！这个盖起来，明天中午还可以炒菜用，超级香的。” 张琪琪不停地点头，她现在在灶边已经被豆豉油给香迷糊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快速翻炒爆香，赵月洗干净切好的苦麦菜下锅，快速翻炒。 豆豉鲮鱼的香味把隔壁男知青都给“熏”出来： “张知青，赵知青，你们在炒什么，怎么这么香？” “你们居然还有腊肉，我的馒头咸菜吃不下了。” “我大葱蘸酱也不香了……” 赵月好心给他们回应：“我们家小杨知青千里迢迢带来的鱼罐头。是不是老香了？瞧，我们曲知青的腊肉，你们馋不馋？” 男同志咽了咽口水，点点头。 香，香迷糊了。 馋，口水都流一地了。 为啥他们这就没有给他们带鱼罐头、带腊肉的新知青呢？ 看他们直勾勾盯着肉的模样，杨青黛不由得好笑，跟出来的曲冬冬还有张琪琪他们赵月商量了一下，喊了沈萱给男同志那边送两罐鱼罐头，一小块腊肉。 感动得他们都喊着以后肯定会把杨青黛、曲冬冬当自家照顾。 李陵忠除外，他跟李虹卿一样，都被排斥在外。 女同志的晚饭比男同志丰富了不少，河里摸来的螺蛳辣炒一盘，一盘韭菜花炒鸡蛋，一盘拍黄瓜，加上杨青黛带来的豆豉鲮鱼炒苦麦菜，曲冬冬的腊肉炒蒜薹。 杨青黛捧着沈萱发给她、跟她脸有的一比的黄面馒头发愣。 上辈子她也来过黑省，也吃当地人家家里蒸的馒头，个头可没有这么大啊。 “萱姐，我只要一块小馒头就行。”杨青黛扯了扯沈萱，可怜兮兮的。 经历末世，她的胃口变大是事实，可这拿手里有扎实沉淀感的黄面馒头，她是吃不下。 桌上的人看着馒头，又看看她的脸。又想到她是来自吃饭喝粥跟精致茶点的 好像有点为难她。 “那你掰一块，剩下的分给我们就好了。” 李虹卿站在中屋门口，满脸忿恨，这群贱女人，都不会主动叫她吃饭。 眼神在杨青黛、曲冬冬二人身上来回，最后落在背对着她的杨青黛身上。 别问她为啥朝杨青黛下手。 一圈七人，就她最瘦弱，家在最南，没得靠山，被她李虹卿欺负了也只能忍着。 她可不认为这些知青会为了这个新来的得罪她这个来自沪市，还有背景的人。 勾了勾嘴唇，快步冲向她，伸出手去抓杨青黛肩膀，想把她扯开，自己趁乱把桌子上馒头、菜都带走。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小……”心 心惊胆战的众人想提醒杨青黛的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没能发出来。 只见被杨青黛抬高手臂将偷袭自己的手挡开，收肘往后一撞。 “啊~” 李虹卿惨叫一声，人飞出去撞在墙上，又反弹跌落在地面，脸着地。 “噗~哈哈哈哈哈哈”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的是曲冬冬。 “妈呀，脸先着地，这下不能见人。哈哈哈哈哈哈~” 沈萱等人将提到嗓子的心放回原位，朝杨青黛竖起了大拇指，之后不厚道的嘲笑李虹卿丑人多作怪： “不愧是不要脸的人。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这下真没脸没皮了。” 刘安邦人都麻爪了。 第18章 我想自己出去住 今年肯定跟姓李的相冲，这才四月份底，好不容易消停、平静的知青院又来俩糟心玩意。同时也震惊杨青黛的“身手。” 从他们这边看过去，杨青黛也就一个撞肘，那体重起码一百斤的李虹卿就这么轻飘飘飞出去？ “小杨知青，身手不错。找个时间我们切磋一下？”陈肖两眼放光。 平时都是跟陈宇对练，两人来来回回的招数，闭着眼都能打。 没劲。 张大强等男知青一言难尽看着陈肖这憨憨。 居然最好看、最瘦小的女知青切磋。 这孩子，没救了。 陈宇更加无奈，这弟弟，以后想谈对象，狗都嫌弃。 心塞了。 杨青黛尴尬笑了笑，说了声：“我只是从小力气大点。” 听到声响匆匆赶来的李陵忠无比心疼扶起李虹卿，暴跳如雷，冲着刘安邦撒气：“刘知青，你们就这样看着她们女知青联手欺负李知青？不怕我们去公社、知青办告你们吗？” 曲冬冬看不过，直接呛声：“李陵忠，你眼睛别要了！ 是你家李虹卿偷袭杨知青不成，自己飞出去，你还真有脸怪罪别人。 一路上过来，不是想告大队长就是还想告知青？ 你们不要脸就了不起？” 男同志纷纷抱不平： “就是，这才刚来，就想着作威作福了。” “那么娇气金贵就别下乡来，惯的你们。” “还想告大队长？告我们？就不怕我们联名告你们资本做派。” …… 知青院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他俩面红耳赤。 唯独刘安邦不开口。 李陵忠梗着脖子，以为和稀泥的刘安邦没脾气，又冲着他出撒气：“刘知青，他们以多欺少，你都不管一下吗？” “李知青，我们都有眼睛看，事情经过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李陵忠进来的前一刻，刘安邦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以知青院负责人的身份让杨青黛跟李虹卿道歉，给点赔偿就算了事。 幸好还没开口，不然他这个负责人得换人来当。 他觉得，今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又没指望了。 不由得加重了语气：“你们俩要是对我们知青院意见那么大，可以去公社跟知青办申请换大队。 如果被我知道你们俩背着知青院搞事情，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趁大家都在，我也把话说清楚了，以后你们俩出了什么事，你们自己负责，知青院不会帮你们背锅。” 娘的，没见过这么给脸不要脸的人。 这两年真他娘的晦气，下乡前都不把脑子里的屎空一空。 “既然刘知青说了，那我也说个事。”沈萱瞥了一眼还在哭哭啼啼的李虹卿，“基于李知青的坐等着人请的大小姐做派，我们不会跟她合伙吃饭。地里的农活，我们也会跟她分开。” 大家都是赚工分分粮食的，没有平白让她们帮李虹卿干活的道理。 何况还是个自以为是，认为别人都有帮她的义务。 “刘哥，我们这边也一样。 李陵忠知青之前还言辞凿凿与我们口味不合，他要自己开伙。 他们自己再去垒个灶，也不用害怕我们占他们便宜了。” 男同志那边的老知青也开口了。 女同志那边什么情况，他们方便打听。 新来的李陵忠同志一进门看他们的条件就各种阴阳怪气，生怕被他们占了大便宜。 人京城来的两位陈同志，都没有他们沪市的派头大。 杨青黛不禁摇头，小稻说得很厉害男女主？ 自己都不需要出手，知青院的人就能让他们狼狈不堪了。 或是知道自己再闹下去更难堪，李陵忠扶着李虹卿出了知青院大门，找村民问了赤脚大夫的医务室。 被问路的村民看着他俩那样，叹气摇头，跟身旁闲聊的邻居说： “看着就不好相于，瞧瞧，这才刚来就打进医务室去了。” “谁说不是呢？”邻居口气无比怜悯，“大队长跟村支书又要难过了。咱们大队的新拖拉机又没指望了。” 俩村民唉声叹气看着人走远，自己也回家去了。 “萱姐，我想自己买房子住，该去找谁。” 饭后洗完碗筷，闲聊时候杨青黛提出自己想出去住的想法，“就是，习惯每天都洗澡。这边的公共澡堂，我真的习惯不来。” 作为天天都需要冲凉的南方人表示，天洗一次澡，那就跟长了虱子没差，浑身上下的难受能让她原地投胎。 别提猫冬的时候，一个月能洗一次就算爱干净的。 这么一想象，杨青黛头皮都发麻了。 就算是身处末世，她也利用空间的溪水洗澡。 知青院的大通铺，没有点私人空间，只有自己出去住才能自由进出空间。 在知青院里，她可不敢表演一个原地消失的戏码。不然就算陆老出面，她也得被拉去研究院切片研究。 “可以找大队长问问。之前大队长有说过，村里有空房子可以租或是买。”沈萱很好奇：“你们南方真的连冬天都天天搓澡吗？那么冷？” 杨青黛笑着回答：“不洗才冷。北方有暖炕取暖，我们取暖全靠热水澡。” 后世有这么一句话来着：北方取暖靠暖气，南方驱寒全靠一身正气。 “真希望有机会也去羊城看看。” 不止沈萱，其他人眼中也有对城市向往的渴望。 “有机会都去。”杨青黛豪气万丈，“我家够大，住得开。带你们去吃羊城酒家、陶居等等羊城的老字号酒家。” 说着，杨青黛又觉得自己能再来一盘白切鸡，加上一锅老火汤。 大家伙也是爽快的主儿，都约定以后有机会就到她们老家去走走，看看各地的不同风俗。 周围说笑嬉戏的打闹声，杨青黛觉得有莫名的满足。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这么自在了。 “我听说外国人都生吃牛肉的。”张琪琪觉得有点可怕。 这题曲冬冬会，“你说的是牛排。沪市也有不少外国人，他们吃牛排都是三分熟、五分熟，切出来带着血丝。” “萱姐，趁现在天色还早，你带我去找一下大队长，行吗？”杨青黛凑近沈萱身旁，小声问着。 沈萱也是个干脆的；“有啥不行。姐现在带你过去。” 她们前脚刚走，李陵忠李虹卿后脚就回来，恰好与她们擦肩错过。 第19章 买房子 大队长家离知青院不远，步行也就二十来分钟就到。 两人到的时候，大队长正跟书记在聊天，跟他们二人打了声招呼，跟杨青黛说了声，很识趣的先行离开。 大队长热情的招呼着：“小杨知青啊，来来来，我们正好说到你，你就出现了。这位是我们村书记，杨佑平。刚来到这，还习惯不？” 自己出现幻觉了？ 大队长怎么这么热情？好像有点玄幻了。 杨青黛还真有点受宠若惊 “你好，杨书记。谢谢大队长关心。我过来是想问一下，咱村里有没有房子出售，我想自己买一间。”杨青黛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来意。 闻言，大队长跟杨书记两人相视一笑。 “我们杨书记恰好有一套要出售，要不现在一块去看看？” “真的？那就麻烦大队长跟杨书记现在带我去看一下。” 小稻家主脑送的这空间让她拥有锦鲤体质么？ 每次都是这般打瞌睡时候送枕头，太爱了。 此时的杨青黛显然已经忘记被农场主脑赚走两箱黄金，她想掏人家脑袋的历史了。 杨书记叫上自己媳妇谢起云，一起，免得落人口舌。 杨书记媳妇谢起云，战乱前沪市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上过高中，还跟教堂的教父学过好几年的洋文。 历经动乱时代，迫于外界的压力，跟着杨书记回到黑省老家。 大队长打着手电筒跟杨书记走在两人身后边，谢起云走边为她介绍房子。 经历那动荡不安的时代，身处农村多年，年近半百，行为举止依旧优雅，说话轻声细语： “小杨知青，我们这房子离知青院有段距离，比较靠山。你一个女孩子家……” “婶婶，您放心，我力气大，还跟我爸爸学过武，自保没有问题。” 担心谢起云不信，随手捡起地上小孩拳头大的石块，用力捏，碎成渣渣。 谢起云一愣，心思，人的骨头应该没有石块硬。 杨青黛朝她凑近一点，用她两听得到的声音告诉谢起云：“我双手能举起一个大队长。” “噗~”谢起云忍俊不禁。 脑海莫名浮现瘦瘦小小的杨青黛双手高举体重一百五六的大队长的画面。 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温柔跟慈爱。 上一世，她孤儿；穿书而来，虽然有个便宜妈，还不如没有，也是孤儿一个。 除了在火车上遇到的莫奶奶，是她任务需要靠近的。 印象中，没有一个比谢起云更温柔、慈爱的长辈出现过。 杨青黛心中一悸，鼻头一酸。 雀跃的不由得消沉了几分，心头显示被压了块石头，呼吸有点堵。 “怎么了？”谢起云敏锐感觉到杨青黛的情绪变化。 当年因为形势所迫，老杨为了她，毅然决然舍了一身军功，带着她还有孩子回到背朝天、面朝地的农村，一切从头开始。 她也是很不适应的。 经常一人在深夜里无声流泪，是贴心的老杨带着她慢慢走出抑郁不得的情绪。 摇摇头，驱散莫名的悲观：“没什么，就是觉得婶婶好温柔，人好好。” 这是杨青黛的肺腑之言。 谢起云倒了乐，“你这孩子，嘴真甜。” 在农村，像她这样的妇人家，最不得婆家喜欢，幸好自家婆婆是位极好的婆婆。 嫁给杨佑平不久，有天起夜，听到婆婆在教训晚归的丈夫：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祖坟冒青烟才能娶到谢起云这个知书达理谢媳妇，要是他敢在外面乱来，就打断他的腿。 杨佑平苦着脸告诉他娘，他们部队紧急会议才回来晚，不信去隔壁问问他战友。 一直以来她都把婆婆当亲妈看待，给她更好的保护，公公婆婆再次义无反顾上了战场…… “到了，”杨佑平出声打破两人的沉默。 拿出钥匙打开门，开了灯，屋内顿时亮堂得有点刺眼。 杨佑平跟大队长在门口抽烟，是杨青黛跟谢起云进屋前递给他们的。 “这房子原是给我两个儿子结婚住，修建得有点大。谁知一个个都去城里吃商品粮，这房子就一直空着。” 谢起云嘴里埋怨着，语气却是满足自豪。 “这里是前厅，客人来的时候可以接待，这一排门推开就能看后院。”谢起云仔细介绍着，“靠厨房这间耳室用来放柴禾，那边那间可以用来放杂物。 左右两边房屋都盘了炕，最后面最大一间，想着以后有孙子孙女，给他们当书房用。” 杨青黛很是满意这处大院子。 大院子，是真的大院子，小两进，屋后还有一片空地，都是黑土，她要是住进来，可以直接种菜，不用开荒种菜。 她估了一下，占地面积大概三百平方，用得都还是红砖青瓦。 还拉了电线，省事多了。 正中的露天园子大概三十平方。 园子铺着青石板，靠右一口青石砖垒起来的水井，园中正中那棵海棠树正打着花骨朵儿。 屋子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看得出主人很是爱惜。 杨青黛表示很满意，有炕，干净卫生，代表她能“拎包”入住。 “婶婶，这院子多少能卖我？” 她问过沈萱，这院子她估计得要七百元以上。 在人年均收入不过百的年代，这可是一笔巨款。 “要是你喜欢，六百元就好。”又补了一句；“之前老杨给其他知青都是八百元。”主要原因是不想卖。 “可以，”借着随身携带的双肩包的掩饰，当即从空间拿出一大摞大团结，数了六十张，当场豪爽付款。 也就杨青黛这个不缺钱的狗大户，能“一掷千金”，刚下乡就能买“豪宅”。 被塞了一叠大团结的谢起云愣在原地，有点缓不过神。 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是震惊杨青黛居然随身携带这么多钱，从南一路到北。 不小心遇到非法分子…… 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婶婶，我现在就去知青院把东西搬过来。你跟杨书记在这我一下。” 说干就干，杨青黛一溜烟没了人影。 “嗳嗳嗳……” 门口的大队长在她身后都“嗳”不回她转看一下。 谢起云来到门将那叠大团结塞给杨佑平，哭笑不得，“那孩子跑回去知青院拿东西，现在就搬过来住，让我们等她一会。” 被塞了钱的杨佑平：…… 王大队长瞪大双眼，这孩子随身携带巨款到处跑！ 第20章 夏天看海，冬来赏雪 风风火火回到知青院，拎着还卷着一大包的被褥、装着吃食的大袋子放在拖行的大行李箱摇摇晃晃，就要出门。 “青黛妹妹，天都黑了，你还大包小包去哪里？” 洗漱完的进门的沈萱扶稳行李箱上的大袋子。 曲冬冬被赵月她们出去认识村里的路，屋里只剩下李虹卿躺在炕上，不吭一声，闭着眼听着她们的动静。 杨青黛的声音很是雀跃：“萱姐，我买到房子，现在就搬过去。” “这么快？”沈萱错愕，“在哪里？我帮你把行李搬过去。” 担心杨青黛这小个子会被大包小包给压垮了。 她知道村里有几处房子在村委那边挂着出售，最好的一处离他们知青院不远，是杨书记之前准备给两儿子准备的婚房。 最好，也是最贵，八百元。 下乡的知青都想回城，抱着花八百买房子，还不如在知青院挤年，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 “杨书记家的房子。” 沈萱：！！！ 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还在欢呼雀跃的孩子，“青黛妹妹，你不打算回羊城了吗？”不然怎么花大把钱买大房子。 “以后有机会肯定回啊。”回去之前她要先考大学，去京城买座四合院。 火车上她跟陆老打听过了，现在京城四合院的价格在15-20w之间。 现在是76年，她16岁。 二十年后，四合院的价格翻几番，三十年上亿的比比皆是，她就是妥妥的富婆一枚 现在手上有钱，可以去收购站淘宝贝，不能便宜汉女干把宝贝都送出国。 没有拒绝来黑省，就是为了淘换更多国宝物，以后在四合院开个的博物馆。 等到邓大佬大手一挥，改革开放，龙国腾飞了，开通海内外贸易，被抢走、送走的宝贝想买都买不回来了。 再则，她没觉得多处房产有什么不好。 末世之前的房价高到吓人。 她一个996的社畜，一年不吃不喝，存下来的钱还买不起羊城市中心的一个厕所，想想就心塞。 南北都有房子，夏天南方看海，冬天北地赏雪，想想都觉得美滋滋。 沈萱不理解：“那你还买房子？” 他们知青只有在安家落户在乡下时候才会买房子。 杨青黛解释道：“这次下乡，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你也看到今天两位李知青那样子，以后知青院肯定鸡飞狗跳。 以后要是你们都不在，他们看我年纪小，死命给我找茬怎么办？ 我总不是把他们打到不能自理？ 再则，自己买的房子比较有家的感觉。 以后你们有空可以常过来玩。” 沈萱欲言又止，想想也是，这丫头年纪轻，出手重。哪天那俩不长眼的惹到她身上，还真有可能被她打到不能自理。 “你自己一人在外面要注意安全。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把门窗都锁好，检查几遍确认都上锁了再睡觉，知道吗？” 沈萱一路上絮絮叨叨叮嘱着她。 到门口看到大队长等人，她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行为像极了老妈子嘱咐独自出远门的闺女，操碎了心。 脑子这么一比较，自己都乐出声，叫人的声线都甜了几分： “大队长、杨书记，晚上好。” “晚上好，沈知青。” 官腔了打招呼，帮着杨青黛把行李都搬到她指定的屋里。 “谢婶儿，晚上好。” “晚上好，沈知青。小杨知青，刚刚我又擦了一遍，你把被褥铺上就好。时候不早了，我跟老杨他们先回去了，这是所有的钥匙。 明天有时间到村委办公室找老杨办理一下房屋过户的手续。 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谢谢，婶婶。麻烦你跟杨书记说一声，我明天下午过去找他。”杨青黛客客气气将人送到门口，跟两位“门神”告别，又折回屋里。 沈萱已经帮她把被褥都铺好，直接上糖衣炮弹：“萱姐啊，你这么贤惠，以后可不能轻易相信坏男人的甜言蜜语，轻轻松松被忽悠走。” “少贫嘴，我是怕你一个南方娃娃不会铺这种炕，就帮你这么一次而已。 我先走了，明天一早还得出工。你们新知青明天能休整一天，要是想去搭牛车去镇上，六点半在村口等。”沈萱边往外走边说。 “知道了~”特地拉长语气，“萱姐，麻烦你回去跟月姐她们说一声我搬出来了，明晚下工直接过来，我请吃饭，算你们帮我暖屋，对了，还要喊上曲冬冬。 可以的话，把男知青也叫上。” 至于两位李知青，杨青黛很放心，沈萱、刘安邦是不可能喊上他们俩一起来的。 “行，明天我们就‘吃大户’。快锁好门，回去歇着。” “知道了，萱姐路上小心点。” 关门，上锁。 杨青黛终于松了一口。 闪身进入空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泡在温泉，放松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对知青院那边因为她买房一事引起的腥风血雨全然不知。 “八百块？说买就买？” 听沈萱说杨青黛花了八百块买了房子，曲冬冬惊得声音都劈岔。 沈萱点点头，想了下，将她的原话修饰了一下。 “嗯，她说不知道什么才能回城，邮递了很多东西过来，这边放不下，还是买个房子方便一点。” 老知青懂得这话的心酸，跟无奈。 这丫头怪让人心疼的。 杨青黛自己买了房子出去，新炕只睡两人，宽敞了不少。 按理来说，少了一人，睡得更舒坦，普通人应该高兴才对。 偏偏李虹卿不是普通人，阴阳怪气的开口： “我看她就是矫情。跟知青院不是一条心的，搞特立独行。来下乡还买了软卧座，谁知道是不是资本家出身？那羊城不是外国人多吗？说不定还是敌特派来的。” 呸，什么羊城人，她看就是敌特。 穿衣打扮那么扎眼，还抢了她属于她的女主光环，害她错失搭上靠山的机会。 当她睁开眼看到自己躺在熟悉的青山大队卫生所时候就知道自己重生了，又回到当年下乡的地方。 回到知青院没有找到上一世莫怀雨送她的外国巧克力，也没有撒谎得来有莫怀雨年轻时候照片、陆元修不离身的怀表。 更是错过了杨佑平的大院子。 越想越懊恼，话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啪！” 在夜里格外清脆响亮。 第21章 快按捺不住想掏脑子的手 “曲冬冬，你这个女人又发什么神经。”李虹卿又被打的脸庞，眼里满是厌恨。 她记得上一世曲冬冬这个疯女人自从踏上下乡的火车，就时不时发神经，还动手打她。后来被她跟李陵忠联手丢进农场改造，她那个早就该死的娘为了找证据救她，死在来黑省的路上。 这一世，她要曲冬冬这个疯女人还是她娘自以为高高在上的那个老女人，死得更惨。 “你吃屎嘴臭，熏到我了。” 那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真不错一样。 “李知青，”昏暗灯光下对面炕上五人等人的脸色异常严肃，沈萱的语气更有说不出的冰冷。 “我再次申明，我们知青下乡是来支援农村建设，不是让你来胡搅蛮缠、胡乱猜测战友、动不动就给他人扣资本家帽子的。 明天小杨知青新居的暖房饭，你也别往上凑，惹人嫌。 这是最后一次提醒，如若再犯，就等着去上思想教育课。赵月，熄灯睡觉。 我们明天还得准时出工，你们要是不想睡觉，就出去把属于你俩的菜地翻一下。” 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李虹卿辗转难眠。 她想不通这一世在知青院的待遇怎么跟上一辈相差甚远。 她在火车上没有遇到路修远莫怀雨，曲冬冬强行夺回硬卧时候没有被众夫所指，杨青黛没有死皮赖脸的倒贴李陵忠，还自己买了房子。 明明她买房子的钱都应该是送给李陵忠，李陵忠买下房子送给自己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她才会“流落”到跟一群粗俗的女人挤一屋，还得委屈自己跟最恨的女人睡一炕。 找不到头绪的李虹卿在炕上翻来覆去，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她才堪堪睡着。 “铛铛铛铛铛~~~” 大队的广播六点准时响起革命红歌。 鸡鸣犬吠，夹杂着各种说话声，炊烟袅袅。 登上半山腰的杨青黛看到这么一副人间烟火气，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饱穿暖，空气清新，没有丧尸横行的世界，真好。 闭上双眼，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睁开，双眼清明。 青山大队，以后请多指教。 没得多余时间让她感叹，匆匆下山赶往村口，赶牛车的马大爷正在呦呵着还有没人。 非常接地气的杨青黛背着竹篓赶紧跳上车，特别狗腿的递给马大爷一支烟。 马大爷眼前一亮，这女娃娃是个会做事的。 “走咯~” 除了赶牛车的马大爷，车上只有昨天到大队报到包括杨青黛在内的七名知青。 阵营很明确： 李陵忠、李虹卿两人顶着黑眼圈大眼袋一起。 张大强、陈肖、陈宇坐一起，精神头还不错，看到杨青黛过来，热情打了招呼。 为了避免闲话，在杨青黛来之前，曲冬冬坐马大叔旁边，向大叔了解镇上的情况。 往里挪了挪杨青黛身边挪了挪，指了指她背后的竹篓笑说：“乍一看，还挺像回事的。这是准备大采购呢。” 将背后的竹篓抱在胸前，“嘿嘿，我这是为了尽早融入大队生活，特地借来的呢。” 同样背着竹篓的还有张大强跟陈肖陈宇，对着比起大拇指，“周全。” “哼，就是装。”一声不合时宜嘲讽声响起，李陵忠眼里尽是轻视。 他从知青院就打听到村里最好出售的一处房子就是杨书记家的。八百的价格，他觉得凭着自己沪市来知青，父母还是双职工的份上，杨书记怎么也不敢咬死价格。 本还想着今天回来再去找杨书记磨一磨，谁知道被她抢先买走。 加上她打了李虹卿一事，李陵忠那怨恨的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杨青黛抢了他老婆，给他戴了绿帽。 “你这不是废话吗？买东西不用竹篓装，用你脑袋装吗？不过，你脸也没那么大，装不下装不下。” 两个脑袋装屎的煞笔玩意。 从她一出现，女的就一脸哀怨偷瞄她，男的一脸抓女干成双的怨恨眼神仇视她。 要不是再三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正常，都要怀疑自己昨晚上当着李陵忠的面眼瞎的把李虹卿酿酿酱酱了。 “青黛妹妹啊，你这就不懂了？这期间的曲着啊~三天三夜，都讲不完啊~” 杨·捧哏·青黛上线：“曲知青，你这两个‘啊’有点荡气回肠，很是有故事呐。” 李陵忠厉声呵斥：“曲冬冬你给我闭嘴。” “了不得，这官威，动不动就让人闭嘴。” 曲冬冬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四脸好奇进行解说： “担心我这个婚生子的发小欺负了他那心尖尖的私生女。 辞了革委会小组长，一心追随心肝宝贝的脚步下乡。 这不，还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杨青黛一脸若有所思，眼神仨来回转，“你们的爱恨情仇都能写成一部长篇小说了啊。” 陈肖一本正经搭腔：“我听报社的朋友说，可以给报社投稿，好像稿费还不少。” 生无可恋的陈宇赶紧捂住自己兄弟的嘴。 张大强：……等下一定要多买点瓜子。 “可别，我怕晦气。”曲冬冬义正严辞的拒绝，“明明去南方下乡，也不知道瞎了什么心，死皮赖脸花钱改到黑省来。不行不行，要破除封建思想，我还是得找找柚子叶洗洗。” 不懂就问陈肖也上线：“洗柚子叶？能做什么？” “驱凶辟邪，去晦气。” 曲冬冬给她比了大拇指，“果然是懂行的。” “你……” 李虹卿暗暗扯了扯李陵忠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再跟他们争吵。 经过这么久观察，她怀疑杨青黛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杨知青，真是对不住。 陵忠哥哥是因为你昨天不小心伤了我，心里气不过才这样。 你千万不要生我们的气。 我虚长你两岁，也喊你青黛妹妹。 青黛妹妹，坐太久的车，头脑不大清醒，你只是不小心伤了我，我不会在放心上，你也不用愧疚。” 李虹卿“真心实意”递了一颗水果糖她，“吃了糖，我们就和好。以后都是好姐妹。” “噗~” 一旁的吃瓜三人跟见鬼似的看着李虹卿，昨天发生了什么事，他们都在场看得一清二楚，她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杨青黛愧疚了？ 曲冬冬则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人还真的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屎就掏干净再出门。 哪只瞎眼看到我愧疚，还想跟你当好姐妹了？” 昨天发癫，今天又开始“傻白甜”，来回切换，不怕脑子搭错线吗？ 妈的，想掏脑子的手快按捺不住了。 第22章 镇上集市 “还有，别恶心我，要不起你这种惺惺作态，令人作呕的姐姐。” 别说面子，里子都不给你留。 要不是小稻千叮咛万嘱咐，作为穿越者不能亲自动手了解原书男女主，早在遇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让这俩媚外求荣的玩意死到不能死。 哪还会留到现在在她跟前蹦跶，恶心她。 “你……” “到了，下午三点半牛车会在这里接你们，过了时间，你们就想办法回去。” 马大叔中气十足盖过想为心上人“力战”杨青黛的李陵忠。 李陵忠只能讪讪闭嘴，曲冬冬那个暴力疯女人还在一旁对他们俩虎视眈眈，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拳头的架势。 跟女人动手，有失他男人大丈夫的身份。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从小到大从来没打赢过曲冬冬一次。 曲冬冬几人跟马大叔道了声“辛苦了”，各自散开去。 杨青黛又递了支烟给马大叔，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李虹卿两人离去的方向。 借着两支烟功劳，杨青黛很顺利地跟马大叔打听镇上的邮局在哪，哪里可以找到小巷子，还得知今天镇上有集市。 去集市需要经过邮局，恰巧马大叔也去，又捎上杨青黛一起。 看在两支烟的份上，马大叔帮着她把从羊城邮来的搬上牛车，其他还真没这待遇。 偷偷给邮局柜台姐姐塞了几颗大白兔，要了两张干净的白纸，趁马大叔弯腰搬东西从空间拿出二十几支末世收集受潮的烟用白纸包好，塞到马大叔兜里。 “大叔，我随便逛逛，麻烦您老帮我看一下包裹。” 说着也不带马大叔回答，背着竹篓一溜烟冲向不远处集市，消失在人群中。 “哎哎哎~~” 马大叔摇摇头，伸手往兜里掏上午给的烟，却掏出一大白纸包，打开一看。 手抖得差点把烟撒地上，手忙脚乱把烟包好，放进内兜。 “这个小杨知青有点意思。” 马大叔一家都是住在青山旁边的牛棚边上，一直负责看管村里的耕牛。 据说大队长的爹看到他都得喊一声“叔”。 村里村外没人敢去打扰马大叔一家，也没人敢过去找被下放到牛棚的那些人村里的茬。 没人知道马大叔的真实来历，连他们大队长都不知道。 之前有小稻这个作弊神器在，杨青黛是知道的。 据描述，马大叔应该是最后一代守墓人，至于守的是谁的墓。 小稻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青山之前叫青龙山，藏有大量的稀世珍宝。 原书女主找到那一批宝藏，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运到了海外，疏通了关系才拥有外籍身份，光明正大乘坐游轮离开。 背着竹篓的杨青黛随着人群这瞧瞧那看看，新奇得不了。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第一次见到的集市。 集市人不少，物品也是五花八门。 自家种的蔬菜瓜果，掉漆的行军水壶，千层鞋底，手工缝制的小挎包，绣花荷包，连打补丁的小孩子衣服都有人拿出来摆卖。 说是集市，更像后世的跳蚤二手市场。 杨青黛的停在二手书籍摊子前，出摊的小老头儿没有招呼她的意思，自顾自抽着焊烟。 挑挑拣拣十几本八九分品相繁体竖版的古籍，没找到高中课本，“大爷，这些怎么算？” 小老头儿掀了掀眼皮，“不卖钱，只换粮食。精粮只要五斤，粗粮得八、哦不、十斤。” 这年头没几个买书的，今天把书拿来集市摆也没指望能换到粮食。 无奈家里等米下锅，也只能再三来碰运气了。 杨青黛很爽快的从竹篓（空间）拎出一袋米，“大爷，来个袋子来装。” “真给粮食？”小老头儿有点不敢相信。 “对啊，”杨青黛还打开袋子给看，“精粮。” 也是她末世收集的散装大米。 “还是，您想要粗粮？” “两斤精粮，六斤粗粮。” 小老头儿哆嗦着手撑开两个装粮食的袋子，精粮、粗粮分开装。 “好嘞~”杨青黛学着当地的口音，觉得怪好玩的。 借着把换来的书放进竹篓的动作，直接收进空间。 “大爷，要是还有品相好点的书也带来，我还买。” 现在几分几毛能买到的书，后世一套都是大几万，甚至是无价之宝。 小老头儿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左右瞧瞧没人，小声跟杨青黛说：“小姑娘，我家里还有不少好东西，能多换点粮食跟肉、蔬菜么？” 他刚刚好像还瞥见这丫头竹篓里还有肉跟蔬菜水果，家里的小孙孙长期营养跟不上，赤脚大夫说孩子营养不良，需要补补。 儿子儿媳没得音信，他跟老伴儿兜里比脸还干净，老两口那点工分都不够糊口，更别提多余钱给孙儿补补营养。 才迫不得已拿出当年偷偷藏起来十几本古籍拿出来换点粮食。 要是能换点有营养的更好。 杨青黛眼神一亮，为啥不能？ 肉跟蔬菜，她空间有的是。 “大爷，着急着要吗？要是不急，留个地址给我，十天后我再去找你。” 等下还要搭牛车回去，有些东西还是要掩人耳目得好。 她已经有太多东西在牛车上了，再扛东西上去，给再多的烟，马大叔都不会让她上车。 小老头儿快速写下地址给她，“小姑娘，给。” 将纸条收进兜里，还豪气的拎出一小块猪头给小老头儿。 感动得只差老人家泪眼汪汪，嘴里喃喃念叨着：真是遇到大善人。 魂穿重生之后果然是大开金手指，运气好到爆。 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粉青色的菊瓣瓷盘，确认底下的官窑印章无误，杨青黛口水都流出来。 当年她在拍卖行兼职做鉴定的时候，见过类似盘子，一个300万起拍的啊！！！ 整整齐齐一整套粉彩瓷盘，零零散散的酒器，打包只要一张大团结。 杨青黛蹲在摊子前，将所有东西一个个摸过去，激动到手脚发抖。 妈呀，全是真品。 后世几百上千万都被人抢着收藏古董啊，现在跟大白菜一样摆地上任人挑挑拣拣。 “这些需要多少钱？” “全部？”摊主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皱着眉头看着问价的杨青黛。 这小同志看着就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不一样，都是精致的可人儿，一看就是不缺吃喝不缺钱的主儿。 他这些瓷器是很精致很好看，但也容易打碎，摆摊到现在也只有人看没人买。 她一指就是全要，钱再多也不能花？回家不怕被打断腿吗？ “对，全要。” 小伙子张开五根手指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五十块？” 第23章 这剧情要是没她，就要散了（重修） “五十？”这个价格着实让杨青黛吃惊。 之前看过一篇文章，有位收藏大拿跟卖家讨价还价花了十元才拿下一个菊瓣盘，这些，该不会是赝品？！ “你叫什么？” “王长峰。” 小伙子眼神闪了闪，难不成他开高了，她想打上他家？ 前朝末还没动乱前，他们举家从京城搬回老家，得了不少好物件，亏得曾祖爷爷有远见好东西都埋在深山里。 才得以在小日子的扫荡中完好保存下来，曾祖爷爷在临终前告知他藏宝的地方，让他等局势稳定再拿出来。 这两年看到有人出手这些东西，他也想着换点钱送他老娘去大医院看病。 杨青黛脸色复杂看着他。 后世有个古董大家，就叫王长峰。 古董大拿的菊瓣盘就是从他手上买走的。 小说里好像也有提到这么一个人，李虹卿跟李陵忠花了不少钱从他手上买了许多古董。 怯生生缩回大拇指：“四十？” 小伙子耷拉脸：“小同志，真不能再少了。这些都是祖上从京城带回来，我也是担心我娘的病情恶化，想早点带她去大医院检查，着急要钱。 你不能仗着长得好看、年纪小，就想狠狠削我一刀。” 说着说着，泪水都出来了。 想他王长峰祖上曾经也是皇亲国戚，为了救一个快被小红圈打死的老头，家被他们砸了，连老娘都被他们打伤，现在沦落到变卖祖产带老娘看病，真特么窝囊废。 “你、你别哭啊。” 他这一哭，直接把杨青黛给整懵了。 她什么话也没说也没想砍价啊。只是觉得这便宜，会不会是赝品，犹豫了一下。 无奈对方哭得不能自已，路过的人时不时指指点点。 杨青黛：拳头又硬了。 “闭嘴，大男人哭什么哭，把脸擦干净，把地上东西收了跟我来。” 杨青黛气场全开，王长峰止住泪水，委屈巴巴的小媳妇模样看得杨青黛一阵恶寒。 比女孩高一个半头的小伙子，抱着大竹篓跟在他身后，脸上疑似有哭过的痕迹，路过的人都好奇的朝他们瞧上一眼。 这个组合怎么看怎么别扭呢？ 杨青黛带着王长峰绕到偏僻的角落，“你老娘病重？” 王长峰神情恹恹，“是啊，都是被我这个没用的儿子给拖累。” 有故事？ “给，多得算我借给你。”杨青黛数了十张大团结给他，“先带你娘去看病，下次还有这种好东西就给我留着。” “小、小同志，你、你不怕我拿了钱就跑路。”王长峰接过她塞来的大团结数了数，手抖啊抖。 “你会？你敢？” 一把短剑横在他跟前，眼前拿剑的女孩笑得特别甜。 “女、女侠”王长峰又想哭了，“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乖乖拿了钱留下联系的地址不就好了吗？让他多嘴。 “王长峰，红树林公社。”帮他报下家门，确认一下小稻给她的信息是不是正确的。 王长峰一愣，“你怎么知道？” 看来小稻还有用的，空间里的农作物她还没时间去收，也不知道小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怪想念这个万能管家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东西放在这，你赶紧回去带你娘看病去。” “哎哎哎，谢谢谢谢。” 跑远了的王长峰突然转过身给她鞠了个躬，回身消失。 望了四下无人，杨青黛赶紧将那筐古董收进空间。 正想离开，从王长峰消失的那个方向传来对话声，杨青黛找了处隐蔽角落藏了起来。 “陵忠哥哥，你信我，那个王长峰祖上真的给他留下很多宝藏。 只要我们帮他度过这个难关，对我们以后大有帮助。” 哟，赶巧了这是。 她刚还想去找他们，这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肯定是信的。为了我们的未来你都舍弃城里的工作来下乡，我要是再不信你，那就要天打雷劈了。” 屮，这言情戏码，跟某位阿姨有一拼。 “就知道陵忠哥哥最好。我们走快点，不然又被杨青黛截胡了。” “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哪哪都有她身影。” 杨青黛挑眉，这剧情要是没她身影，他们这俩卖国贼就又能逍遥法外。 “新仇旧恨”加一起，杨青黛从空间选了适中的麻袋，借力跳上屋顶，准确无误套住他俩。 “啊~” “谁！” 杨青黛拿出棒球棍，避开容易出人命部位，只敲打他们手脚。 反正只说不能亲手嫩死他们，又没说不能揍他们出气。 被从天而降的麻袋套住的两人，胡乱挥舞着双手、乱踢着双脚躲避落下的棍子。 “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们？” “住手，救命啊，快来人啊~” “啊~陵忠哥哥，你打到我了。” “虹卿，你找到我的脸了。” …… 看着卷成一团，痛到吭不出声的两人，杨青黛收起棍球棒，说了声“真不经打”就转身离去。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找一家小餐馆，点了一份饺子跟蛋花汤。 等看到自己桌上摆着跟自己的小脸盆有得一比的一大盘全家福饺子，陷入了沉思。 半斤粮票，跟八毛钱。 货真价实，对得起天地良心。 “青黛妹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苦大仇深。” 曲冬冬端着一份红烧肉跟一大碗白米饭过来与她拼桌。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大东北的人能长得人高马大了。” 这么大的一份饺子，人不长得人高马大都对不起卖家的良心。 “哈哈哈哈哈哈，吃不完就打包。”曲冬冬很没良心的大笑，“你是没看张大强同志的好胃口，这盆饺子估计都不够他吃。” “曲冬冬同志，我听到了。”张大强也端着自己点的吃食过来。 杨青黛探过头一看，好家伙，四个大馒头，一份红烧肉，一小碟蒜头。 果然还是自己天真了。 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打包的饺子偷渡进空间，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夹了六个跟自己拳头差不多大饺子放进蛋花汤里，剩下的推给跟自己拼桌的两位： “来来来，吃这饺子，不用客气。” …… 第24章 上工了 拼桌三人用完中餐结伴去了镇上供销社，碰到了陈肖陈宇两兄弟。 当着几人的面买了三条鱼、十斤猪肉、两只鸡，各种调味料，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 几人被她豪迈付款付票的举动给震惊。 来自京城的二陈兄弟，沪市的曲冬冬表示：比不起比不起。 几人担心那么多的东西会把杨青黛压垮，热心为她分摊重量。在看到她竹篓里野兔、菌子、还有蔬菜水果。 你看我，我看你：好的，他们知道了，小杨知青就算不下地赚工分都不缺吃穿。 原以为对杨青黛的“壕无人性”有所了解的四人在看到牛车的包裹，已经从震惊再到麻木了。 “小杨知青，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没有啊，都是些日常用的啊。”杨青黛笑得一脸天真可爱。“刚好把空荡荡的大屋子装满，就不会觉得冷冷清清了。” 思来想去，杨青黛决定试试改走白莲绿茶路线。 为啥？ 原书女主不就是爱这种套路吗？ 那咱就先走了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反正她年纪小，不违和。 连马大叔都点点头。 杨书记家那房子离他家不远，他昨晚就知道有人住进去，只是没特地出来看看谁。 眼神扫过，少了两人。 马大叔那满是皱纹的眉头更皱，“另外俩知青呢？” 杨青黛疑惑“啊”了一下，就没下文。 曲冬冬：“不知道啊。”反正跟他们关系不好，能一起走才是见鬼。 三人组：“他们没跟我们一起。”又不熟，人家还看不起黑省的张大强。 马大叔收起放鼻下闻味道的烟，让他们上车，直接赶车回村里。 回程车上几人叽叽喳喳说着各自的见闻，十分有活力。 牛车到村口，几人还意犹未尽。 “小杨知青，等领完口粮我们就过去找你。” “好的，那就麻烦你们早点过来帮我了。” 杨青黛跟他们挥手暂别，基于她的东西太多，马大叔赶车回家也需要经过她家门口，倒是便宜了她不需要扛着大包小包走路回去。 踩着时间点，领了属于自己口粮，带着曲冬冬等人风风火火回到自己房子。 张大强熟练的点火烧水、杀鱼，二陈兄弟切猪肉、按杨青黛的要求把两只鸡切块，曲冬冬在洗蔬菜水果。 杨青黛端着切好的鸡块过水去血沫，用清水又洗了一遍，加上新鲜蘑菇放在小锅上炖着，又去弄红烧肉的调味料，甚是热闹。 等到沈萱、刘安邦等老知青过来，大伙儿热热闹闹围在一起，吃得满嘴油花，大队长跟杨书记上门来问有谁见过李陵忠跟李虹卿没有。 大家领完口粮，发现他们二人没出现就找到马大叔问了一嘴，说他俩没跟着牛车回来。 白天上工时候隐约听到他们二人与新老知青都不合拍，哀怨自己这个大队长当得真悲催。 好不容易等到那些刺头知青都走了，以为“先进大队”有希望，又来俩跳脱的。 没问出消息，杨书记嘱咐新知青别玩得太晚，免得明天第一天上工就迟到。 送走二人，又继续天南海北的聊，聊到回到知青院都还兴致勃勃。 亏得沈萱跟刘安邦谨记大队长杨书记嘱咐，让他们赶紧洗漱休息。 不然照他们那架势大有秉烛夜谈的可能。 “……这块是你们知青院负责，刘知青会给你们安排。现在的主要活就是清除杂草，还有掐地瓜藤。也可以去割猪草，那种筐子，一筐两个工分。” 大队长大概说了一下就让刘安邦去安排知青们的活，看到李虹卿二人在列也就安心。 至于二人为何鼻青脸肿的，大队长表示，跟他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只要不是在他们大队上出的事，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还指望他过问一嘴。 “大队长，能不能看在我有伤在身，让我当记分员，我有高中学历的。” 见大队长转身要走，李虹卿也顾不得这会自己要装柔弱，直接出声要记分员工作。 记分员是不用下地干活，只需要登记、核算工分。 偶尔帮会计一些不打紧的小忙，可以说非常轻松的活。 只不过大队长还没回话，曲冬冬呛声：“高中生又不止你一个，凭什么就让你当记分员。凭你脸大？还有伤在身，谁知道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 还朝脸上有指甲抓痕的李陵忠瞄了瞄，那眼神意味深长。 大队长冷冷扫了她一眼，说了句“干不了就请假”，干脆利落离开。 “两位李知青，前天已经说过了，目前没有知青愿意跟你们组队。”怕他们再闹出点什么幺蛾子，刘安邦指了块地让他们负责，“先干完就能先下工。” 又转向杨青黛，“小杨知青，你就按照你昨天自己说，去割猪草，自己记工分，不占知青院工分。” “那我先走了~” 杨青黛背着装猪草竹篓，去了青山上，找了几个在山上乱跑的小孩，掏出一把水果硬糖： “帮我割完猪草送去记分员那里，这些糖果就是你们。” “真的？”最大的小女孩眼睛都黏在她手里的糖果怎么都移不开，却还离她一步远。 杨青黛点点头，“不骗你们，来，先给你们一人一颗当约定，完活了再来领走剩下的。” “那，以后还需要我们来割猪草吗？” 以前也有知青给他们一人一颗糖，让他们帮忙割猪草。这位好看的姐姐很大方，她想把这位漂亮姐姐发展成为哥哥口中的“长期客户”。 杨青黛来兴趣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二妮。” 王二妮？小说中没有这名字，应该只是给李虹卿割猪草的其中一个：“只要需要出工，都需要你们来帮我割猪草。 二妮，你帮我收一筐猪草，我给你十颗糖果，一天两筐猪草。糖果怎么分配就是你自己事，可以吗？” “可以，”王二妮爽快答应。 就算不给他们糖果，他们也要上山割猪草，多割一筐而已，还能得到十颗糖果，哪有不答应。 “去，我在山上逛一下，你们割完就帮我送到记分员那边，记住哦，我叫杨青黛，新来的知青。下工前我在马大叔的牛棚那边等你取糖果。” “好，我记住了。杨姐姐你逛去，我们去割猪草。” 不愧是从小在山野蹿高的娃，走山路如履平地。 第25章 捡到一只小狼崽 “嚯，好大一片三七。” 三七，又名山漆、金不换、血参、田七等，味甘、微苦，性温；归肝、胃经，化瘀止血，活血定痛。 可煎汤内服，或磨汁外涂、或研末调敷。 小心翼翼连根拔起，理干净泥土跟杂质，放进手中为了上山挖草药准备的的小竹篓中。 是的，自从她到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计划好了。 日常出工就“雇”村里的小孩一天给她两筐割猪草，她挖中草药。 现在物资贫瘠，农村的医疗条件更是差。 差到什么条件，头破血流了，抓一把草木灰一撒，好了，人可以走了。 要是发烧拉肚子一类，都是在家里能挨就挨，毕竟去了卫生所也没有药可以给他们用。 扒拉了小半竹篓三七，又挖不少年份较浅的收进空间，等小稻回来或是等自己有时间再出去慢慢种。 杨青黛转移阵地，她今天主要是找野生黄芪跟人参苗。 现在是晚春，算采挖黄芪的尾期。 只是…… “哇！这么大一株黄精，发了发了。” 迫不及待拿出小铲子直接动手挖，半小时后才把整颗黄精挖出来。 一米多长，根结多且粗壮肥厚，一看就知道年头不短，收进空间，继续挖。 妈呀，年头长的中草药漫山遍野，便宜了她这个“外来人”。 防风、黄柏、刺五加、满山红、寄生、车前子、五味子、天麻和野生松杉灵芝…… 杨青黛像只勤劳的小工蜂，不停地这挖几棵，那扒几株，眉眼弯弯，仿佛掉进米缸的老鼠，不亦乐乎。 她自认没有下地种粮的能力，前世末世前学人阳台种菜，油麦菜、小白菜长成爬藤科，上海青被青虫啃得留梗，还有几十个虫茧，最后化成小粉蝶。 眼尖发现一棵夹在野草中的芦头，杨青黛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放轻脚步慢慢靠近。 刚准备下手绑红绳，一道快如闪电的影子冲她扑来。 末世练就的警惕跟条件反射，杨青黛侧身后退几步，背靠在大树干，手中的小铲子俨然换成了短剑，红绳也收了起来，神情严肃戒备着四周围。 鼻尖动了动，空气中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方才一闪而过的黑影，似乎是四脚着地。对杨青黛来说，只要不是人，那就问题不大，搞不好今晚还能加餐。 这么一想，杨青黛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再次靠近那芦头，故意露出自己的后背。 她可以肯定的是，刚刚那黑影是要阻止她靠近。 恶风从背后扑来，杨青黛身子顺势往芦头那方便滚过去，不管三七二一直接揪住芦头将人参拔起，收进空间去。 这么大芦头，不伤一根根须的人参，在市场上可以卖出好价格。 现在已经来不及，在她手上总比被深山野兽啃了有价值。 这次，杨青黛看清楚了，哪里来的野兽，这特么是个人。 瘦瘦小小，四脚着地，眼神凶狠朝她龇牙。 脸上、身上都有伤，纹丝不挂，黑就像在墨水里打了个滚。 得亏她眼尖，不然还真认不出是个人。谁家好人能成这副模样朝她龇牙？ “小黛黛，快，上麻醉剂，兽用的麻醉剂，他是小狼崽。” 小稻激动无比的声音突然从脑海中响起。 哇，她的万能管家终于回来了。 小黛黛是个什么鬼。 还兽用麻醉剂，这就不是一般的过分了。 听劝的杨青黛吐槽归吐槽，还是从善如流将短剑换成麻醉针，嗯，兽用的那种。 在小狼崽朝她扑来的时，迎面而上，又错身避开他的攻击，将麻醉剂准确扎入他的皮肉。 在他再次发起攻击显然力不从心，跨出几步就陡然倒地。 确认他暂时醒不过，杨青黛闪身进入空间。 一个与她有七八分相似，身高与她差不多的女孩跟她面对。 “小稻？” “嗯嗯，是我，小黛黛，好看吗？” 杨青黛：……说不好看，那是打我自己脸。 “好看，特别好看。” 小稻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主脑也说好看。” 忙碌了一上午的杨青黛，拿出之前在羊城酒家打包的八宝冬瓜盅、蟹黄灌汤饺、椰皇擘酥角还有文昌鸡，边拿碗筷边跟小稻唠嗑：“以后还需要再回去迭代么？” “不用了。小黛黛，我也要吃，给我碗筷。” 小稻坐在餐桌旁，不客气的开口要求。 “……你不是代码new出来的机器人吗？”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吃了这些，你会不会宕机？” “不会。”小稻回答得十分肯定，以及肯定。“我们另一个维度的高级生物。我是因为之前的任务躯体被打散，脑能量进入休眠。 脑能量被主脑修复好就能苏醒，它从你这边要走那么多黄金，就是为了重新给我一个躯体。这个是我按照你模样选的。” “那你出空间吗？”杨青黛问。 小稻摇头，“暂时不能。” “行，快吃。”对于能给自己干活的自己人，杨青黛可是很大方的，“不够的话，自己厨房煮，食材不够就去仓库拿。吃完记得帮我把地里的粮食收一收，那堆中药苗给种上。” 小稻嘴里塞得满满的，无法开口，只是点点头。 呜呜呜，太好吃了，太幸福了。 它一定会好好帮小黛黛打理好农场，让她天天给自己做好吃的。 看它吃得高兴，杨青黛又给它加了一盘烧腊。 想要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饱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对了，小狼崽是怎么回事？” 小稻咽下嘴里的食物，开口：“是原书里，女主身边武力值最高保镖。从小母狼养大，母狼死后他就被狼群驱赶到这青山生活，重伤发烧昏死的时候被上山捡蘑菇的女主救走。” 哦，她明白了。 无非就是救了他之后，宛如一张白纸的小狼崽被李虹卿洗脑，染成乌漆嘛黑，唯她命令是从，无关是非曲直。 “明白了，你先吃，我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出空间前还不忘翻出一套破破烂烂的男装，等下好给他套上。 咳咳，末世光溜溜的丧尸看多了，她倒没觉得有啥。 但是现在身处这么保守的时代拖着光溜溜的他下山，那个画面有点无法令人直视，有可能被人以流氓罪把他俩给丢进农场改造就不好玩了。 第26章 杨子苓 大队长杨书记还有会计三人在村委办公室，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向杨青黛和她拖来的黑娃娃。 空气中寂静到诡异。 “那个，需要把他送到卫生所吗？”杨青黛终于出言打破沉默，“他身上的伤口有些感染，我只是给他做了清洗跟消炎。” 杨书记摇头，语气甚是无奈：“卫生所也没药，去了也是白去。” 大队长挠挠后脑勺，还是不甚确定的问她：“小杨知青，你说你是在青山上捡到这人的？” “对呀，我去山上挖药材，看到他晕倒山里，担心会有野兽出没，就把他拖下山来。大队长放心，没人看到。” 这是有没有看到的问题吗？ 是他一看就知道这黑娃娃不是他们村里人，是怀疑这黑娃娃是之前村里人说青山上有狼人的那个狼人。 “大队长，杨叔，你们说，他该不会是村民口中的‘狼人’？”开口的村里的会计，张国庆。 村委办公室三人，也就他蹲在黑娃娃身边这瞧瞧那看看。 “很有可能。”杨书记说。 大队长更纠结了，“老杨，咋办。他现在昏迷不醒，总不能让咱几个扛着他去公安局？” 杨书记拒绝，“你就被瞎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在咱们青山捡到，把他去了公安局，回头公安同志还得把他送回来。 这样，小张，帮大队长把这黑娃娃带去洗干净，我以青山大队的名义写份说明，给他申请一个临时身份，其他等找到他的亲人再说。” “杨书记，你们最好绑住他手脚，”杨青黛出声提醒，“看他四肢发育，很有可能是在野兽群中长大，我担心他醒来会野性难驯，伤了你们。还有，清洗的时候尽量避开上药的伤口，不要造成二次感染。” 有道理，大队长跟张会计找出一条粗麻绳，才带着黑娃娃去清洗。 “好的，谢谢小杨知青。” 杨书记对她叮嘱很感兴趣，“小杨知青还懂医术？” “懂一些中医药材。”能在末世苟那么久，没有治疗异能的她只能自学中医。 为什么不学西医？ 没有生产西药的设备，没有西医治疗设备，学了也白学。 中医就不一样，万物皆可入药。 哪怕是路边一撮不起眼的野草，都有可能是救命良药。 再加上自己生活在万物都可煲汤的羊城，对于中药药性跟理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学习起来毫不费力。 “有没有兴趣到卫生所去帮忙？” 这话说得杨书记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大队卫生所的赤脚大夫都六十多岁，天天期盼着有人去接班，他才能退休。 “卫生所有药？”杨青黛明知故问。 杨书记：…… 杨青黛明白了，摊手：“没有药，大夫医术再高明也没啥用。” “你不是懂中药药性吗？”杨书记追问。 干脆自己来拖来一把椅子，杨青黛与杨书记面对面坐着：“杨书记，中药需要炮制才能用。不同的中药材炮制方法都不一样，咱大队有炮制器材么？” 杨书记：…… 村委办公室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叹口气，说了自己的想法：“青山上野生药材多，咱们大队可以挖些草药苗进行种植，成熟后卖给中医院，或是跟那边换炮制好的中药材。 路边、山上有不少成熟的药材，可以动员社员在农闲时间进行采摘。我可以教他们辨认药材，如何采摘。” “这个事情我们需要商讨一下。” 杨青黛点点头，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是挖社会主义社会的墙角，轻者批评教育，重者农场改造。 “幸亏小杨同志的提醒，”大队长人未到声先到。“真是小狼崽，都捆着手脚，我俩差点都制不住他。” 进来的两人有点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打湿。 “……你们干嘛了？” 张会计擦着额头，脸色有点发白，“那小狼崽一醒来就朝大队长撞去，还龇牙要咬他。也亏得他闪得快，不然要被伤了。” 杨青黛问：“我去看看他吗？” “就在后面的小房间里，你小心点。”大队长是心有余悸。 杨书记拉着他们俩商议一下杨青黛方才的提议。 踏进小房间，小狼崽立即弓背呲牙。 想了想，杨青黛伸手进小竹篓，从空间拿出那支人参，“是要这个东西？” 小狼崽直勾勾盯着杨青黛手中的人参，神情不善。 “要不，你跟我走，这支人参就送给你，如何？” 洗干净的小狼崽长得很是赏心悦目，后期武力值还不低，现在好好培养她，留在自己身边总比被李虹卿那个恶心巴拉的女人忽悠好。 “我还有很多人参哦~” 说着又从空间掏出那支系统奖励给她的所谓百年人参，小狼崽顿时眼神明亮。 晃了晃手中的人参，“要不要跟我走？” 将人手收回空间，又掏出一整只烧鹅给他，“还有这个，香不香？要不要吃？” 小狼崽眼神更加明亮，肚子咕咕响个不停。 撕了一只鹅腿递到他嘴边，“尝尝看，好不好吃？” 小狼崽立即撕咬起来。 烧鹅刚入口，原本亮晶晶的眼神越发明亮，仿佛这是世上最最好吃的东西。 “慢点吃，这一整只都给你，不够的话，我还有。” 等他吃完，杨青黛试着凑近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不用怕，你身上的伤也是我给你处理上药的。” 小狼崽也异常温顺，似懂非懂的看着她。 “你能听得懂我的话吗？” 点点头。 “那会说话吗？” 摇摇头。 其实他会简单的对话，去年有个放牛的教过他。 好，就当他是个听得懂，还不会说话的小孩子教。 “那你要不要跟我走？” 小狼崽想了想，朝地上的骨头看了看，又看着她，那意思就说，是不是跟你走就一直有烧鹅吃？ “你听我的话，不但有烧鹅，还有其他好吃的。走不走？” 小狼崽点点头。 “那我解开你绳子，你站起来学我走路，可以吗？” 小狼崽依旧点头。 杨青黛无奈，“行，以后你叫杨子苓。” 不开口，只是点头。 解开他绑住他绳子，改名杨子苓的小狼崽学着杨青黛站直身子，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第27章 给我爸收个义子 “大队长，杨书记，我能收养他吗？” 杨青黛一进门的话，把办公室内热烈商讨给中医药供应中草药可不可行的三人给整懵了。 尤其是杨书记，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收养一个十来岁的儿子？？？ 杨若书泉下有知，会不会半夜入他梦，揪着他的领子揍他一顿。 张启政知道了，也会从羊城过来打一架。 大队长跟张会计更是目瞪口呆。 在杨青黛身后那个乖顺的不得了的小狼崽，跟刚才要撕了他们的是同一个人？ 是不是有点玄幻了？ 还是小狼崽也是看脸的？ 大队人干咳一声，“小杨知青，你不符合收养他当儿子的要求。” 杨青黛哭笑不得：“……大队长，你想什么。我是给我爸收个义子，不是给我自己收养个儿子。 我家户口本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多个名字上去，好看一点。” 不得不说大队长这脑洞有点大出天际了。 那还行，那还行。 杨书记心里舒了口气，这样也好，若书也算有个后。 张会计也朝大队长点点头，目前来看，小狼崽只跟杨青黛亲近。 他刚一起身，小狼崽立即作出呲牙攻击状。 暂时让他跟着杨青黛也有个安全保障。 他可是听谢婶子说了，这小杨同志轻轻松松就能捏碎一块石头。 “那你给他取个名字。”大队长妥协。 就他的脑子，肯定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听取老杨跟小张的意见，肯定没错。 “杨子苓。” “哪两个字？”大队长拿着纸笔，仔细问着。 “子孙的子，茯苓的苓。” “有什么特别意思吗？”杨书记好奇一问。 “青黛，中药名，味咸，性寒；归肝、肺经；子苓，味甘、淡，性平，归于心、肺、脾、肾经。” 杨书记、张会计点点头，表示懂了，都是中药名。 大队长：？？？ 怎么？就他一人不懂？ 大队长不懂就问：“什么意思？” 杨书记拍拍他肩膀，“名字记好了没有？小杨知青，你能问问他还记得出生日期吗？” 杨青黛抬头望天，“杨书记，你觉得他能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期吗？ 他只记得自己十三岁。能不能以今天当做他生日？” 大队长点点头，现在户口也不是很严，“那出生日期就写十三年前的今天。 行了，等去公安局那边把手续办理好，开了证明就能把户口上到你家。” “谢谢大队长、谢谢杨书记、谢谢张会计。” 伸手进随身小背包里掏啊掏，从空间掏出几瓶没有任何标识的玻璃瓶放在桌子上。 “这几瓶是云南白药，有化瘀止血、活血止痛、解毒消肿的功效，帮忙帮我捐给咱大队卫生所。 我们先回去了。” 领着杨子苓走进自家大门，“来，姐姐领你回家了。 以后子苓有可以遮风挡雨的家，也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杨子苓呆呆看着杨青黛，张开嘴，学着她的话尾，“房间。” “哈？”这是意外所得的惊喜吗？ “对，这是你的房间。”拍了拍炕，“这是用来睡觉的炕。” “炕。” “对。来，这里，是水井，把水打起来，煮开才能喝，子苓以后不能再喝生水了，知道吗？” 生水？ 杨子苓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杨青黛：…… 慢慢来。 带他来到海棠树下，“这是海棠树，能结果子，可以吃的。” 杨青黛手把手，十分有耐心教他各种日常常识。 当看到杨青黛生火煮饭煮水的时候，杨子苓秉着兽性本能连连往后退。 “不用怕，你看，只要在这里，火就不会烧到。你可以慢慢靠近试一下。” 杨青黛循循劝导，被母狼养大，与其说他怕火，还不如说他没有适应光亮跟热度。 杨子苓还是杵在原地不敢动弹，杨青黛也不强迫，总得有过程。 从麻药失效醒来到现在也才过来两个小时差不多，他就学会直立行走，简单的词语，进步神速。 “铛铛铛铛铛~”下工广播准时响起。 “子苓，我出去办点事，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可以吗？” 杨青黛连比带划的，希望杨子苓能听得懂。 杨子苓点点头，“在家，等你。” 在原书中能有名字的，果然都很给力。 跑到约定地点时候，王二妮正蹲在马大叔家门口无聊的在地上写写画画。 “王二妮。抱歉抱歉，我来迟了。给二十颗水果糖。”多余算是补偿自己迟到让她等的。 王二妮起身，边摇头边拍掉手上的脏东西，数了八颗水果糖还给她。 “姐姐早上已经给了我们八颗糖果了，现在只要给我十二颗就可以。谢谢姐姐。” ……可以不用这么实诚的。 “姐姐没有来迟，不用多给我糖果。我哥哥说了，说多少就拿多少，不能贪心。” 杨青黛：感觉被小孩姐教育了下，可是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王二妮礼貌的跟她挥手告别。 杨青黛站在原地愣愣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自己在做什么。 对付原主渣妈一家没有留情，对围堵她的流氓也能手起刀落；她是冷血无情； 对卖古籍小老头、卖古董王长峰、王二妮，出手又大方。 “我家门口不需要门神，也不需要有人看门。” 赶着牛慢吞吞过来的马大叔，嫌弃的赶人。 杨青黛：…… 不是，您老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给您家看门，当门神了。 当然，只敢在心里叽叽哇哇。 再给她十个胆子都不敢得罪连大队长见到都需要恭恭敬敬喊一声“叔”的马大叔。 “这就回。” 她发誓，不是被马大叔赶走，是担心刚领回家的小狼崽会不习惯，会拆家。 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她离家外出短短二十几分，杨子苓已经能接受火光，还蹲在灶炉前，好奇的观察着。 “子苓，别靠太近，别烫伤自己。” 杨青黛熟练的淘米下锅，喊了杨子苓去打水，又让他学着自己择菜洗菜。 “这是八角、桂皮、茴香、花椒、沙姜、陈皮……” 每拿一样材料就告诉杨子苓材料名字，“这些是用来做卤水的配料，半锅水再加上酱油，把猪肉放下去，盖上锅盖。今晚你就有卤肉吃了。” 昨天买来的十斤猪肉没吃完，北方春末夏初气温虽然比较低，但是肉类也不宜久放。 第28章 又被抢先了 落日霞辉，一望无际的农田里有且仅有的一道身影被夕阳拉得斜长。 李虹卿红着双眼看着布满细小伤口、又红又肿的双手，到现在她还是想不通重生一回的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么“悲惨”境地。 为什么不能按照上一世的发展，她依旧是记分员，杨青黛花钱买大房子养着她跟李陵忠，日常还包揽所有家务活，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 重生一回，她明明可以凭借上一世的记忆跟经验过得更好才对。 累到不行的李虹卿瘫坐在田埂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 “虹卿虹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从卫生所拿了药匆匆赶回来的李陵忠，大老远就看到李虹卿孤孤单单坐在田埂低头擦泪，惊得他以百米冲刺速度来到她跟前。 “陵忠哥哥，没人欺负我，就是、就是……” 李虹卿欲言又止，泪珠挂又长又翘的睫毛上，忽略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却是楚楚可怜，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是不是曲冬冬又怂恿知青院的人孤立你了？” 一定是！ 李陵忠恨得牙痒痒。 从踏上下乡的火车开始，曲冬冬就各种编排是非，污蔑抹黑李虹卿，到了知青院更是带着所有人孤立他们两人。 尤其是昨天他们去镇上莫名被人打了一顿，错过回来的牛车，步行回到知青院，不但没有关心，还对他们各种冷嘲热讽。 更过分的是，早上出工前，他们真的连早饭都不给他们准备。 害得他只能花钱跟村里人换两个馒头垫肚子，急匆匆跟着知青院的人赶来地里上工。 “不是的，就是突然有点想家，想我爹了 。”李虹卿否认，“下午的时候我听村里的小孩说杨知青给他们糖果让他们帮忙割猪草，她不担心没有工分领口粮吗？” 李陵忠小心翼翼给她上药，头也不抬的回了她一句“是不缺钱跟票”。 能花八百元买房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她不缺钱。 又跟她说起路上听到的消息：“刚回来路上还听说她昨天去镇上领了很多包裹回来，还是马大叔帮她送到门口。” 一想到她一人住那么大的院子，还有那么多东西，李陵忠哪哪都不舒服。 就好像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虹卿心中暗惊，脸色一如往常的忧心忡忡，“她小小年纪独自一人，带了那么多东西，会不会被人盯上？” “那也是她自己活该。”越想李陵忠心里的气越不顺，“小小年纪一举一动就那么招摇过市，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白瞎了家里人给她那么好的条件。” “陵忠哥哥，你不能这么说，她还小不懂事。”看了远处的青山，似心血来潮，“陵忠哥哥，我们去山上看看有没有野菜野果子可以摘？” 她要找到那株人参的准确位置，明天第一时间上山救走发烧昏迷的小狼崽，这次必须让他把所有宝藏乖乖双手奉上。 李陵忠犹豫了，“我们身上有伤……” “所以才需要补充点营养才好得快。”李虹卿画大饼，“要是能抓到只野兔或是野鸡，明天就能让他们多准备我们的饭菜了。” 这个他们，两人心知肚明。 为了不被看不起。李陵忠咬咬牙，强撑酸痛的身子，深一脚浅一脚带着李虹卿上山。 李陵忠在前面开路，李虹卿在后面指路。 当看到应该长得人参地上露出一个坑，李虹卿人都傻了。 为什么？ 为什么又迟了一步？ 又是谁抢了原本该属于她的百年人参？ 那明天还能遇到小狼崽，让他去把宝藏给她找出来吗？ 李虹卿心塞了。 除了李陵忠不变，其他都变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明白李虹卿为什么突然脸色大变？地上的小土坑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没、没什么。”李虹卿摇摇头，指了指小土坑，“就是有点可惜，肯定有什么好东西被人挖走了。” 李陵忠扒开杂草，扒拉出来细小的根须，仔仔细细辨认，惊得张大嘴。 “虹、虹卿，这、这是人参须。” 李陵忠心里在滴血，这土还是新鲜的。要是他们早一步过来，这人参就是他们的了。 李陵忠惋惜万分，“可惜了，要是我们早点过来就好了。” 李陵忠说什么，李虹卿全然没了心思去听。 全身心思都放在寻找小狼崽的身影上，连路都没留心，脚下一空，整个往前扑去。 “虹卿！” 李陵忠不顾自己还有伤在身，飞身扑上前护住她，两人滚做一团，被半山腰的一棵大树挡住在半山腰上。 顾不上疼痛，李陵忠起身想检查李虹卿有没有受伤。 “虹卿，虹卿，你还好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李虹卿缩在他怀中，声音哽咽：“陵忠哥哥，我没事。 我就想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参。 对不起，陵忠哥哥，我是不是连累你受伤了？” 李陵忠扶她站好，强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努力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没事就好，我男子汉大丈夫的，一点小伤小疼不打紧。 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先下山去。 晚上夜里太危险了。” 虽然没听说青山深山里有什么野兽横行，但是现在是暮春时节，山上不知道有没有蛇出没。 站在半山腰上，远远就看到杨青黛家里灯火通明，李虹卿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杨青黛，既然不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陵忠扶着她小心翼翼下山，经过她家门口，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肉香味，更是饥饿难耐。 “陵忠哥哥，我们的晚饭……” 李陵忠无奈，“先送你回知青院，我去找大队长换点吃的。” “陵忠哥哥，我们也跟小杨知青一样买房子自己住。 我们现在住知青院洗漱不方便不说，他们的灶跟柴都不肯借给我们用。 大队长也不管我们……” “好，我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长。” 前晚跟昨晚老知青呼噜连天，他已经连着两晚没睡好。 想他在沪市熏着香薰的套房，再跟知青院的大通铺一对比，简直是令他生不如死。 两人脚步一转，朝大队长家走去。 第29章 雨夜惊魂 明白两人的来意，大队长皱了皱眉，“两位李知青，想租房子？ 你们刚来，可能不清楚，我们大队的空房子只出售不出租。” 李陵忠脱口而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大队长对这两人印象不佳，语气冷淡：“人家房子主人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李虹卿：“对不住，大队长。我们没有质问的意思，我听老知青说之前可跟老乡租房子。” “那是以前，现在没有。想买房子的话，明天再到村委办公室找我就好了。 我还有事找杨书记商量。二位，慢走，不送。” 被下逐客令，知道大队长对知青不喜，两人空着肚子讪讪然离去。 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李虹卿，把主意打到杨青黛家去。 “陵忠哥哥，我们去找小杨知青，问她租两间房子。反正她那房子那么大就住她一人，我们去跟她租，也好跟她做个伴。” “这个……” 李陵忠犹豫了，他很清楚杨青黛根本不待见他们。 找她租房子，肯定落不到好。 “我们去试试嘛。” 李陵忠架不住李虹卿的撒娇，舔着脸去敲杨青黛的门。 可惜在后院忙着撒菜种的两人，听不到有人敲门。 两人只能灰溜溜回到知青院，啃着中午剩下的馒头当晚饭。 “轰隆隆～” 电蛇闪过，整个青山大队宛如白昼。 杨子苓闭着眼捂着耳朵，蹲在墙角缩成一团，身体微微发抖。 沉溺在梦魇中，无法自拔，嘴里喃喃重复着：“不、不要、打我。我没有、不是我……” 被雷声惊醒的杨青黛莫名心悸，打着手电筒，想看看第一晚睡炕的杨子苓怎样了，就看到这画面。 连忙打开屋里电灯，冲到他跟前，温柔低声安慰： “子苓，子苓，别怕别怕，姐姐在这里，不怕不怕……” 杨子苓缓缓抬头，“姐姐？” “对，我是你姐姐。”拉着他坐在炕上，让他直视自己眼睛，“有姐姐在，以后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别怕，我在！” 在杨青黛的安抚下，杨子苓的情绪终于平复，发现自己抱着她的腰，吓得他松手往后退。 耳根发红，“姐姐，我、我……” “我”不出个所以然来。 杨青黛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出声安慰：“没事，我们在家里，很安全。” “嗯。没事，不怕了。” 没了睡意的杨青黛搬来桌椅放在屋檐下，又去厨房端出来一大盘卤味，泡了一壶花果茶，招呼杨子苓： “我睡不着，要不要一起喝茶吃卤料？” “要！”回答得那是一个干脆利落。 关了自己屋内的电灯，屁股还没坐稳，几声重物落地的轻微声响从后院传来。 杨青黛迅速起身，杨子苓紧跟其后。 手电筒扫过，六个男人刚刚从地上站起来，衣服上满是泥水，抬手挡住手电筒光线。 “你们是谁？”杨青黛握紧半路从空间移出来的短剑，冷声喝问。 看到只有两个半大不小孩子，带头男人笑得猖狂：“你的好哥哥们。 乖乖把身上所有的钱跟票交给我们，昨天从镇上搬回来的东西也全都交出来。 再好好伺候哥哥们，还能考虑留你们俩一个全尸。” 其余几人上下打量着杨青黛，脸上尽是猥琐的笑容。 “这小妮可真水灵，哥们今晚运气真好。”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们是流窜在各地的入室盗窃团伙，身上都背着好几条人命。遇到他们的年轻女子，几乎没人生还。 昨天就盯上马大叔车上的东西，半夜过来踩点发现只有一女的。 今晚借着雨势，叫上兄弟们，准备将这家洗劫一空。 至于这女的，正好让哥们解解闷，是死是活，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对于恶意特别敏感的杨子苓弓着背，做出攻击姿势，被杨青黛拦住。 “乖，好好看清楚姐姐的一招一式。” 话音刚落，杨青黛冲向带头的男人，对着他的胃部狠狠一脚。 “嘭”，滑坐在墙根，一动不动。 “大哥！” “贱女人，找死。” 五人举起手中的武器，纷纷砍向杨青黛。 “姐姐，小……”心。 杨子苓冲出去的脚步顿住。 只见杨青黛身形一矮，右手中的短剑剑柄重击在正面来人的胃部，左手一个肘击，起身一个飞踢，五人从四散飞了出去。 六个人，整整齐齐，瘫在后院压在姐弟俩刚刚撒了菜种的土地上。 “真菜。” 杨青黛的语气充满嘲讽。 心中暗自感叹，空间出品的大力丸效果果然杠杠的。 这次可是出了全力。 也不知道他们的五脏六腑，还有骨头还好吗？ “姐姐！” 杨子苓急得快哭出来，看到杨青黛过来，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微微颤抖的身子，无言诉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乖，我没事。” 杨青黛哄着杨子苓去杂物间拿绳子，自己则上前卸了他们下巴跟手脚关节。 将六人绑好，丢在菜园子里淋雨。 “子苓，姐姐现在要去找大队长来处理这些人。你能去厨房帮我烧锅水，等会姐姐回来就可以洗澡，可以吗？” 杨子苓点点头。 姐姐刚刚保护了他，他也可以克服对火的恐惧，帮姐姐烧水。 “真乖。那些坏人现在被绑住了，跑不掉。”从杂物间找出雨伞，叮嘱杨子苓，“记住哦，你身上有伤口，绝对不可以去淋雨。” 说完便快步冲向大队长家，简明的说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大队长脸色严肃，让她去叫杨书记一起回去，自己则去村委办公室打电话报公安。 家里灯火通明，杨书记让杨青黛去洗个热水澡，免得着凉。 他自己跟杨子苓去后院看看什么情况。 看到被绑在一起六人，杨书记嘴角抽了抽。 六个携带凶器的大男人，被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放倒，丢在外面淋雨。 这话说出去，有几人能信？ 洗完热水澡的杨青黛溜达进厨房，拿出生姜拍碎，准备煮了一锅红糖姜水，等会一人一碗驱驱寒。 这暮春的夜雨打在身上挺凉了。风一吹，冷得直发抖。 “公安同志，就是这里。” 看着锅里还没煮开的姜茶，杨青黛心中感叹，现在的公安出警速度可真快啊！ 第30章 主脑跑路了？ 杨青黛领着大队长带来的几位公安同志到后院跟杨书记汇合。 穿着雨衣的公安同志将捆成粽子的六人从雨里拖到走廊下，这才脱了雨衣。 对他们进行检查，发现下巴跟关节被人用军中惯用的手法给卸了，而且动手的人对卸人关节很是熟练。 惊讶的看着杨青黛这对姐弟，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这俩孩子瘦瘦小小的，怎么看都不像是部队中常年摸爬滚打，尤其白白嫩嫩的女孩。 “这是你们俩抓住的？”带队的公安不确定，“你们好，我姓章，章国强。” 杨书记上前跟他握手，“辛苦你们了，我是青山大队的书记，杨佑平。” 章公安等人朝他们敬了个军礼，“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一小公安跑过来敬了个礼：“队长，初步确定这六人是在各地流窜入室作案的犯罪团伙，具体还需等待进一步调查。” 凑近章公安耳边小声说道：“他们的内伤有点严重，目前来看应该是不会致命。” 章公安：“……还能走路吗？” “估计够呛。”小公安摇摇头，伸出三根手指头，“最严重的一个，断了三根肋骨。” “你现在回局里开车过来把人拉走。” “是！” “大队长，我能先借用村委办公室先安置他们，方便吗？” 章国强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大凌晨的，还下着大雨，要是可以，他也不想同志们再冒雨出去。 但是这里毕竟有位女同志，他们留在这里一是不方便，二是担心会有人说女同志闲话。 “方便方便。”说着，大队长就要领他们走。 杨青黛出言劝阻：“大队长，章公安，现在雨这么大，不介意的话，你们就先留这里等那位去开车的公安同志回来。 锅里的红糖姜茶也煮好了，大家喝一碗驱驱寒，别着凉了。” 话音未落，是趁着章公安他们说话的空档，带着杨书记去厨房帮忙端着红糖姜茶的杨子苓。 一人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各放着几碗红糖姜茶。 浓郁的姜味，驱赶了夜雨的冰凉，丝丝甜味祛除身上的寒气。 人都把姜茶端上来了，再推辞就是他们矫情了。 小口小口哈着滚烫姜茶，章公安看似随口问起他俩是如何觉察到有人入室？又是如何制服他们的？ 还一直强调，权当聊天，等审完那六人，再让他们俩去镇上公安局录个口供。 杨青黛将昨天白天在青山捡到杨子苓一事做了简单的陈述。 也是因为杨子苓对新环境不适应，夜里睡不好，正准备喝茶吃东西聊天，想着几时犯困就几时睡觉去。 东西才准备好，就听到后院菜园子传来声响。 至于卸人下巴跟手脚关节，那就更好说，杨青黛自小跟着当兵的爸爸学军体拳、擒拿手等等防身武术。 又说到家里长辈都牺牲了，只剩下自己独自一人，恰巧又在山上遇到听她话的小狼崽杨子苓。 经过大队长跟杨书记的同意，收他为义弟。 章公安等人这确实也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让他们去录口供时候，带上大队开具的资料跟证明，他们来处理妥当杨子苓的户口跟粮本。 大队长等人喜不胜收，还真是因祸得福。 连连跟几位公安道谢。 姜茶才刚喝完，小公安同志已经开着车来到杨青黛家门口。 将一串“粽子”送上车，章公安叮嘱杨青黛姐弟俩早点休息，雨停后最好将围墙加高，再做一些安全防范措施。 还开玩笑邀请杨青黛有时间可以到局里跟他们切磋切磋，就就带着公安局的人离开。 杨青黛：……说好要改变人设，走白莲绿茶路线的呢？怎么又成了暴力少女了？ 大队长临走前提前告知杨青黛今天有暴雨，白天不用上工，他们可以补补眠。 谢过大队长、杨书记连夜冒雨过来为他们壮胆，等天气好了再请他们两家吃个饭，表示感谢。 抬腕看了下手表，5:08 大门反锁，喊杨子苓简单吃点东西，洗漱后直接躺平。 “黛黛黛黛，快进来空间，农场的小溪变成药溪了。” 刚躺下还没闭眼，就听到小稻喊她。 药溪？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意念一动，人就出现在农村的小溪边，弯下腰掬起一小捧水，喝了一口。 甘甜清爽。 “是不是很好喝？”小稻欢喜雀跃，“经常饮用这溪水，能达到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哦。” 小稻不留余力推荐，“主脑说，用这药溪来制药，效果加倍哦。” 连着两个“哦”，杨青黛无法将眼前这个跟自己相像的，额，姑且说是“人”，跟之前那时不时就冷冷补刀的、说自己是一串没得感情的代码的机械音联系到一起。 主脑？ 对了，她救了小狼崽的奖励么？ “小稻，之前是你叫我救小狼崽的，奖励呢？” 虽迟但到。 “啊？”小稻装傻充愣，“什么救小狼崽？什么奖励？” 闪闪躲躲的小神情将睁眼说瞎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哟，这是换回来一具身体，之前说好的系统奖励都给吞了？ “嗯？想赖账吗？” 还真别说，板起脸来的杨青黛显得格外凶残，尤其手里颠了颠手里的小短剑。 小稻“噌”的跑得远远的，躲在大树干后面，憋着嘴，“没有想赖账。 主脑说他要出远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归。 费了老大的劲把你空间里的普通型溪水改变成为药用溪水的。” 收起短剑，点了点自己的下巴，好像也不亏。 之前奖励给她的药丸，真真是神效。 连半只脚都踏进阎王殿的苏墨都能救得回来。 嗯，等下出去顺便带上两颗给杨子苓补补。 以后家里的饮用水都换成空间里的药用溪水。 小狼崽在山林里乱吃东西，饥一顿饱一顿的，五脏六腑的问题比他的外伤严重得多。 看着小心翼翼伸出脚，一小步一不步朝她挪过来的小稻，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家主脑是不是欠债太多了，所以跑路了？” 第31章 杨青黛： 请听我再次说谢谢你们。 “才不是呢！” 小稻嘟着小嘴，与她在溪边排排坐：“主脑去找其他维度的主脑交流，想弄一个多维度商品兑换商店。” 多维度商品兑换商店？ 杨青黛眼神一亮，这是绝对是好东西。 要是能搞到其他维度的先进武器，砸锅卖铁多兑换几样送到陆爷爷去研究，几年后对战猴子国就能尽量减少我军伤亡了。 说服大队长跟杨书记着手尝试开辟中药田也该尽快。 有药用溪水的加持，制作出来的药剂、药丸在关键时候能挽救成千上万的生命。 唉，现在才76年5月，离提出改革开放的78年，还有两年。 掰着手指算，两年也种不出什么好药材来。 烦人呐~ “小稻，现在咱们山上有多少年头较长的中草药能用？” 她要盘点一下，先制作几瓶荣养丸，给陆爷爷莫奶奶还有张叔叔送去。 张叔叔！！！ 完了，她已经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人家千叮咛万嘱咐到了青山大队要给他报个平安。 “很多。”略微思索一下，“每样至少有上千斤，如果你自己用，十辈子都用不完。” …… 杨青黛：请听我说谢谢你哦。 我人好着呢，一百辈子都不想用。 哦，用来煲汤的除外。 杨青黛试问：“人参荣养丸，你会吗？” 在她印象中，小稻应该是全能的。 有配方的话，制作药丸应该不在话下。 果然，空间主脑、小稻从来不让她失望。 “有配方的话，都可以制作。特效版的百病消跟强身健体丸，要吗？” “还有普通版的？”明显感觉到自己说的都是废话，连忙改口，“普通版的强身健体丸可以当做保健品日常服用吗？” “不行，是药三分毒，不能日常服用。”小稻一脸正色，“普通版的强身健体丸，一个月最多吃三颗普通版的。 百病消也是一次一颗，就是效果没有特效版那么明显，恢复期比较久一点。” “那也行，”小稻说的没错，是药三分毒。 “人参荣养丸我要最好的，百病消跟强身健体丸只要普通的就好，就各十瓶。” 反正一个瓶子才装十颗，也就一百颗而已。 “止血的、跌打损伤的、治疗痢疾的，一样也给我来给三十份。” 小稻：……你这是当你自己在饭店里点菜呢？ “给我做三个月好吃的。” “半个月！”杨青黛讨价还价。 “两个月！！” “一个月！不能再多！！” “成交！” 一个月就一个月，自己做饭炒菜太难吃了。 拿回去给主脑尝试，他家养的猪都嫌弃，打死不肯吃。 气死她了！ 交易达成！ 杨青黛回到别墅，熟练拿出食材。 该煲汤的煲汤、该炖肉的炖肉，该和面的和面…… 小稻跟在她身后，念念叨叨，说小说故事情节已经发生变化，接下来的发展他们主脑也不清，只能杨青黛自己随机应变。 “那我能找借口直接灭了他们吗？”杨青黛问。 “不能！” 杨青黛：…… 请听我再次说谢谢你们。 “姐姐，你醒了吗？” 直到杨子苓的声音从外面出来，大声喊来在仓库倒腾药材的小稻，半小时熄了煲汤的火，急冲冲出了空间。 “嗯，醒了，我换下衣服就出去。” 身上的衣服还沾着面粉，直接出去就露馅了。 “有人在敲门。” 杨子苓站在她房门口，低着头。 在他出声之前，他没觉察到姐姐的气味，他喊了一声，姐姐就出现了…… 放牛的爷爷说人都会有自己不想被外人所知的秘密，人家不说，就不能问。 要是他告诉姐姐自己的秘密，姐姐会跟他分享她自己的秘密吗？ 有人敲门？ 杨青黛皱着秀眉，会是谁？ 大队长跟杨书记知道他们熬夜，差不多天光才睡下，不可能这个点来找他们？ 该不会是原书男女主？ 没有她这个大款买房子给他们舒舒服服住着，“杨白劳”花钱花票伺候他们吃喝。 又跟知青院那边闹得不可开交，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可想而知。 杨青黛拉开门，揉揉杨子苓昨天被她剃得光溜溜的小脑袋，笑着说： “小孩子要多睡觉才长得高，知道吗？” 杨子苓个头跟她差不多，在缺吃少喝的情况还能长这么高，日后身高至少过一米八。 “知道了，姐姐。”一如既往的乖顺听话。 杨青黛拉着他的手，来到大门口就听到外面李虹卿那装嗲的声。 “陵忠哥哥，小杨知青是不是还没起床？没有跟她先约好，就这么过来，她会不会怪我？” 李陵忠冷哼：“都什么时候还没醒，这么懒的女人，倒贴都没人要。” 他们冒着这么大雨过来找她，不感恩戴德请他们进去，再好菜好肉接待他们，还敢把他们晾在大门。 害得虹卿都被雨打湿了，心疼死他了。 等下那个女人出来，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我有没有人要，就不劳二位替我担心。二位顶着这副尊容冒雨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印证我起没起床？懒不懒的问题？” 真是特么闲得慌。 李虹卿眼珠子轱辘转，想探清杨青黛院内的情况。 瞄到她身后的杨子苓，脸上的怨恨一闪而过。 小狼崽！！！ 原本该属于她的三百年人参！ 还有能为她找到富可敌国的宝藏的小狼崽！ 又再次被杨青黛这个贱女人给截胡了。 她岂能不恨，岂能让杨青黛活得逍遥自在！ 李陵忠在看清杨青黛的脸，脑海闪过杨青黛舔着脸追着他跑，屈膝卑微、俯首做小的姿态的画面。 没留意到李虹卿的脸色变化，却躲不过眼尖的杨青黛跟杨子苓两人。 “喂，你俩是要杵在我家门前当门神吗？” 两个神经病！ 男的像傻子盯着她发呆。 女的看她跟杨子苓的眼神，是恨不得扒了他们皮，吸干他们血的恶毒。 杨青黛神情不善，眼神更像淬了冰的刀子。 杨子苓也冷着一张小黑脸，只差在脸上明晃晃写上“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赶紧滚”。 “没，”李虹卿收敛自以为没人发现的情绪，“看到你家里还有陌生人，就晃了下神。” 第32章 脸都被自己打肿了 “咱们就见过那么几面，说的话超不过十句，我家里还有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事实证明，这俩货就是闲得慌，上门来找怼的： “你家是住海边吗？管得那么宽。 有时间盯着我，还不如花时间去开荒种菜，省得天天到别人家打秋风。 真特么的丢知青院的脸。 天天端着，还不如趁早找关系调回城里去享福。” 一大串话下来不带喘气。 “我没有。”李虹卿争辩，一副很是为她着急担心的样子，实际是往死里泼她脏水。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孤女，看到你家里突然冒出个男人，我只是震惊了。 还在思考该怎么提醒你注意私生活，担心你这样做会不会被人说作风不良。 你不识好人心就算了，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 该死，杨青黛也一定重生回来了。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一而再再而三抢了应该属于她的机缘。 杨青黛，不能再留了。 还没从自己脑海中画面回神的李陵忠像是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无法接受事实般张嘴： “杨青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般咄咄逼人？还有，你居然敢藏了个男人在家里？你这是搞破鞋，在以前就是婚前不洁，需要被拖去浸猪笼的。” 像又想到什么，嫌弃的打量了她一眼： “你要是能好好跟虹卿赔个不是，好菜好肉来道歉，我会勉为其难答应住你家里来。 也不会去揭发你在家里偷偷藏了个男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这话一出，不仅是杨青黛姐弟，还有趁着雨小特地过来给他们送青皮鸭蛋压惊的谢起云。 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什么神经病一样。 从门后拿到大扫把，冲着他们俩面门直接扫过去， “我呸，脑子有病赶紧去治，什么都能张口就来。 我跟你们很熟吗？还是你们管户口的？ 我家里有什么人还需要跟你们汇报不成？多大的脸。 耳朵聋就别留着，我什么时候让你们住我家了？ 好好赔不是，还好菜好肉道歉，还勉为其难，美得你半夜做梦尿床。” 李陵忠两人被杨青黛打得直跳脚。 杨子苓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根棍子，冲李虹卿砸去。 眼神不差的她拉过四处躲闪的李陵忠挡在自己身前，硬生生结下那一棍。 “啊~” 突如其来的重击终于让李陵忠脑子清楚，不敢置信看着拖自己挡下棍子的李虹卿。 明明，她可以躲开，为什么要拖着过来挡下这一棍子。 李虹卿泪水蓄满眼眶，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陵忠哥哥，对不起，我一时紧张，我……” 那模样，是难过到说不下话。 “小杨知青这还真是热闹。”为了避免自己被恶心吐，眼睛被弄脏，谢起云打断两李知青的卿卿我我。 明知故问了一下：“这两位是在处对象吗？小杨知青年纪还小，你们还是少来教她这些。 小杨知青，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我们进去看看对不对？” “麻烦婶婶。”明显是来帮她赶人的，“好狗不挡道，堵我家门口一次，就打你们一次。子苓，关门。” 吵完架打完人放完狠话的杨青黛才想起自己曾经立下要走白莲绿茶人设的fg。 一天之内多次自我打脸，脸都被自己打肿了。 还是自己道行不够，白莲绿茶人设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了，还是得果断动手最舒服。 瞪着关上的大门，李虹卿气得吐血。 李陵忠则是失魂落魄。 他多想脑海中的画面变成现实，他就可以住进杨青黛的大院子独自一人睡一个大炕，一天三餐吃着她亲手做的各种精美食物。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挤在知青院，受尽白眼，还要饿肚子。 他们舍不得百买房子，上午问了一圈，村里没人肯租房子给他们。 话里话外都是对他们知青的嫌弃。 真是穷山恶水出掉名刁民，给他们钱赚还不乐意。 也是因为这样，才听了李虹卿的话来找杨青黛，谁知道正事还没说，就被打了一顿。 这个青山大队肯定跟他们俩相冲。 自从踏上这地方，他们不是在被人打被人骂，就是在被人打被人骂的路上。 “陵忠哥哥，你怎么了？”李虹卿忧心忡忡，“是不是哪里疼得厉害？我现在去卫生所找大夫。” 雨势愈大，两人找了草棚避雨。 就看到李陵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她所说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不由得心惊。 无视她的话，在这之前，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不用，”李陵忠拦住她，“刚刚在想事情，想得入神，没留意你说什么。” 掏出手帕一下一下轻点李陵忠被雨打湿的脸，“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如果是因为小杨知青的事烦恼，下午我自己再去找她说清楚。 我们都是女孩子，有些话比较好开口。” 多年的解语花，并不是白当的。 自从被杨青黛打出来，她明显感觉到李陵忠有所变化，如今更是魂不守舍的。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虹卿，你觉得人会有来世今生吗？”李陵忠突然开口问。 “啊？” “或是有没有可能在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同样的人，却发生着不一样的事情呢？” “不可能。” 他这话问的李虹卿回答得心虚。 有没有可能，她不知道。 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人是可以重生。 只不过重生之后，上一世所有发生过的事情轨迹在这一世都偏离了。 她一定要想办法将之后的轨迹硬掰回来，才不会枉费她重生一世。 思来想去，最大的变数就是杨青黛。 除了不再舔着脸追着李陵忠跑，还是一样花钱如流水、脾气一样的坏，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只除了在李陵忠面前，她乖得跟条被驯服的狗，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东南偏。 “对了，我们在火车上没见过小杨知青？应该没有在不经意中得罪她啊，怎么会一直针对我们呢？” 也亏得杨青黛跟知青院的人不在这，不然都要糊他们一脸。 之前他俩，男的打嘴炮各种编排杨青黛的不是，女的还想从背后偷袭。 这才过了几天，就全然忘记了。 李陵忠：…… “你忘了之前自己对杨知青做了什么吗？” 不说远，就说刚刚为何被打…… 第33章 知青院的“小摩擦” 重生后的李虹卿全然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针对杨青黛，至于重生后： “陵忠哥哥，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小杨知青是不是误会我故意污蔑她了？怎么办啊，陵忠哥哥。我真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只是着急，担心她年纪小，一时口无遮拦的。” 李陵忠顿时语塞，就他俩刚才那些话，他不认为杨知青之后会好好跟他们相处。 他现在也后悔懊恼，那些话怎么就那么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呢？ 好巧不巧还被杨书记的媳妇听到看到。 要是被她往杨书记跟前说一嘴，以后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青山大队的大队长、杨书记、张会计都是拧成一股绳。三人对青山大队所有事情都是有商有量，不像有的大队的大队长跟书记，各管各的，搞不好还会背后插刀。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李陵忠脸色阴沉得可怕。 李虹卿心里想得却是： 上一世，杨青黛对李陵忠爱而不得，这辈子重生而来肯定是因爱而恨，故意找茬。 相信只要李陵忠对她和颜悦色几分，肯定又会眼巴巴凑上来，所有好东西也会双手捧着送给他们。 上一世她在海外见识过太多优秀的男人了。 李陵忠根本比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也变得可有可无。 现在让他去讨好杨青黛，以换取她所有东西还有小狼崽的宝藏，未尝不可。 “陵忠哥哥，要不，我们现在回去跟小杨知青道歉？” 拿不下杨青黛，她只能走上一辈的老路，联系对岸留在国内的工作人员。 以他们的能力，让一个孤女无声无息消失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们不也想拿到她手上的实验数据么？这不是就一拍即合。 这次李陵忠却一反平常，没有附和她的话，只是淡淡开口：“先回去，这事急不得。” 李虹卿：…… 是自己太着急，以至于李陵忠看出什么端倪吗？还是说，他也重生了？ 不能怪她动不动就想到别人是不是也是重生回来了。 李陵忠态度的变化，让她很是不安。 陆老头夫妻没有出现在火车上，她已经失去自由进出重工实验室的机会； 集市上与王长峰失之交臂，无法挟恩让他吐出祖上所藏之物； 小狼崽跟在杨青黛身后，明显为她所有，她很有可能与青山大山深处的宝藏无缘。 她只能依靠李陵忠去接近杨青黛，得到他们的信任，才有机会将宝藏收入自己囊中。 “陵忠哥哥，陵忠哥哥……” 李虹卿最终还是追着李陵忠回到知青院。 曲冬冬等人正在烧火做饭，看到两人一同从外面来，脸色都不大好。 从菜园子摘了青菜回来的李春杏，眼角余光瞥到两人回屋的背影，提高声音，“沪市千金大小姐是看好房子，回来搬家的吗？” 李春杏家境不好，为了躲避家里将她卖给年迈的鳏夫换五十元聘礼，给自己报名下乡，拿了下乡津贴躲到山里，等到出发时间才出现在车站。 事已成局，家里再不愿意，也不敢阻扰她下乡。 大家住一起小磕小碰是难免的，大体上也都是相安无事。 自从杨青黛跟李虹卿来了之后，李春杏的心里眼里都被嫉妒占满。 凭什么一样都是下乡的女知青，她们一个能自己买大房子住，还假惺惺请大家吃暖房饭，要是真那么好心，就该让知青院的女知青也住进去； 李虹卿有舍得为她花钱的对象为她忙前忙后，只要她表现出一点难过、不高兴，李陵忠就轻声细语哄着她。 跟别人起争执，不管对错，李陵忠都会无条件维护她。 自己在刘知青面前那么努力的表现，他却视若无睹。 最让她嫉妒的还是搬出去住的杨青黛。 修长纤细的双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被娇养着； 白皙细腻的小脸，连她这种外行的看她气色，都知道是不缺吃喝； 刚到时候那身穿着打扮，肯定不是几十块。 可惜杨青黛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不然肯定会告诉她。 她那身行头才几十块？ 你说少了，皮鞋是用外汇买的，几十块只能买一只。 沈萱瞪了她一眼，“你少说两句，别又惹事了。” 李春杏不服的嘟囔着：“只准他们显摆，还不许我说了。” “他们那样子，明摆着事都没成，你……算了，你高兴就好。” 沈萱也懒得说了，这李春杏什么都好，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昨天下地看到杨青黛接了割猪草的任务，就各种说个不停。 下工回到知青院说得更是过分，连走资派这话都说得出口，当时其他几人脸色都难看到极点。 她们也想不通，杨青黛花自己钱买房子，还请他们吃饭。 那一餐的菜式，比他们过年时候吃得还要好，就不懂李春杏吃完回来之后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只要她们一提到杨青黛这人，都会换来她的冷嘲热讽。 这两天更是频频针对同一屋下的李虹卿，感觉是把对杨青黛的气也出在她身上了。 就好比现在：李虹卿两人进门，她都能看不顺眼，都要说上两句。 李春杏很是不以为意，“沈知青，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她们才会对你蹬鼻子上脸，你对她们，尤其是新来的知青严厉一点，看她们还怎么蹦跶。” 在一旁收拾灶火，莫名躺枪的新来知青曲冬冬：…… 不是，新来的知青怎么蹦跶了？ 她已经听了杨青黛的话，不跟那两脑子都是屎的玩意争锋相对。 忍着不对李虹卿他们动手了，憋得自己都快内伤了。 怎么还能被殃及池鱼了？ 沈萱拍拍曲冬冬的肩膀，算是安慰。 曲冬冬把她当成知心大姐姐，把他们几人的“爱恨情仇”都告诉了她，心里对这跟自己一样三大五粗的女孩多了丝心疼。 “我们知青院讲究团结互助，亲如一家，而不是以身份压人。”沈萱语气僵硬，眼神跟小刀子一样刷刷往她去。 “不管是杨知青还李知青，还是刚来的新知青，都没有得罪你？总看他们不顺眼，你倒是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春杏红着脸，她没想到沈萱会把话说得这么白。 第34章 各忙各的 李春杏梗着脖子嘴硬道：“我没有看他们不顺眼。 他们的做派就是资本家做派，我这是对走资派的正义抨击。” 众人：…… 张大强憨憨地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我家穷得一清二白，怎么也成了‘走资派’了。” 很显然，他是听到之前李春杏说的“新来的知青”那些话。 心中自是知道她又在指桑骂槐，针对着买房自己出去的小杨知青，这才特地明知故问。 陈宇伸手搭在他肩上，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掩饰不住他那慵懒气质：“小强强，我们只是被‘顺带’的，不用太放在心上。” 这个女人，他对她有印象。 昨天下地时候，就当面说他们大城市来的知青都是娇生惯养，细皮嫩肉，拔个草、掐个番薯苗都跟绣花一样慢吞吞，拖累了他们知青院的速度。 之前在小杨知青的暖房饭桌上时不时就来酸几句。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小杨知青不合群，跟知青院的人不同心。能花大价钱准备一桌比他们过年都丰盛的大餐请他们，就是资本家做派。 说话最难过听，吃得最多，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说人小杨知青在羊城接触那么多外国人，吃的用的，那么多都是外国牌子，也不知道是谁在国外给她邮回来的。 明里暗里的话，只差明说小杨知青有海外关系，她是间谍敌特的话。 小杨知青精心准备的那桌大鱼大肉，真是便宜了这个“端碗就吃肉，放下碗筷就骂娘”的人。 果然姓李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不是因为姓李的，他跟陈肖也不会在京城待得好好，莫名被人搞下乡。 “哦~”张大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哥，快走了。”陈肖撑着雨伞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纸盒站在知青院大门口催促着陈宇。 “来了。小强强，我们回聊。”说着还煞有其事跟他挥手告别。 张大强：…… 身高一米八，虎背熊腰的我，怎么在你这弱不禁风的纨绔子弟的嘴里就成了“小强强”了。 甩甩头，拿着自己的大馒头跟酱菜跟刘安邦他们挤一桌。 二陈兄弟赶到杨书记家时，恰巧遇到从杨青黛家里回来的谢起云。 笑脸盈盈看着拎着礼盒的二人，嗔骂道：“你们这两兄弟就跟你们爸一个样，都是踩着饭点上门。” “云姨。”陈肖恭恭敬敬叫人。 他不习惯也不喜欢跟长辈打交道，在他们跟前都比较拘谨。 “嘿嘿，云姨，这就叫做遗传。”陈宇嬉皮笑脸，没有做客的自觉。 谢起云轻拍了他一下，“几时才能跟小”肖一样沉稳？亏你还是当哥哥的，上蹿下跳的跟只皮猴子一样。小肖，我们进去，留这猴子在外面，” 陈肖接过谢起云手上的挎篮，“大雨天的，云姨怎么还出门？” 领着他们进门，谢起云才开口：“刚从小杨家里回来。那边半夜出了点事，你们杨叔让我过去看一下。” “小杨知青？”陈宇问。 给两人倒了茶水，“是啊，你们坐下，我去喊你们杨叔起来。” “哥，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小杨知青那边问一下什么情况。” 他还没跟小杨知青好好切磋一下呢！ 陈宇睨了他一眼：“你是想去看她还是想去找她切磋？” 再次感叹，这个武痴弟弟，大罗神仙也救不了。这辈子只能看他打光棍了。 “小肖又想找谁切磋了？” 杨佑平笑得爽朗，眼神满满的慈爱。 “杨叔。”两人齐齐起身喊人。 “坐下、坐下。”杨佑平朝他们摆摆手，“在我这里没有这么大的规矩。” 又问起他们在知青院的情况，跟大家还合得来吗？ 两人回答得仔细。 陈肖的话题基本围绕着想去找杨青黛切磋上。 谢起云来喊他们吃饭时候还聊得意犹未尽。 杨·话题·青黛此时此刻正在盯着杨子苓吃青菜。 这个挑食的小孩，只吃肉，桌子上的青菜连看一眼都不看。 还是杨青黛拿出当姐姐去气势，压着他吃，一根一根挑着塞入嘴里，像是逼迫他吃什么难吃的毒药一样。 她的百病消跟强身健体丸丸可以没有补充维生素这一项。 有一句怎么说来着？ 哦，小孩子挑食不用担心，打一顿就好了。 真是至理名言。 好在这小孩听话，她黑着脸说两遍，小孩就盯着青菜，苦大仇深的，直接吞青菜。 杨青黛是更加倾向于，杨子苓听不懂她的意思，才需要她说两遍。 满意点点头，小孩在野外被狼群带久了，变成纯纯的“肉食动物”。 昨天刚带回来的时候，看着水井旁边的生肉吞口水，她教了好几遍才稍稍压下他吃生肉的念头。 人类幼崽真难带！ 杨青黛忘了自己在火车独自过了一个十六岁的生日。 现在的自己才大杨子苓三岁。 杨子苓举着吃干净的盘子给她检查，偷偷吐舌头，真难吃！ 但是他怕姐姐生气，只要姐姐不生气，青菜再难吃他也能吃完。 “这就乖了。”对着杨子苓可怜巴巴求表扬的眼神，杨青黛的心不由得软了，以哄小孩的语气跟他说话，“这么棒，晚上给你烤五花肉吃。” “真的？”杨子苓眼神铮亮。 “对，但是，我们得先把包裹都收拾一下。” “好！”主打一个“姐姐说说啥，我干啥。” 从邮局领回来的包邮还都堆在书房，今天下雨休工，该好好规整一下。 杂物间也堆着她从空间里移出来的日常用得到，还耐放的东西。 比例： 去了标签的罐头、搜刮来的水果罐头、奶粉、饼干、未拆封的米、油、盐巴等调味料。 还有空间奖励的棉花、糖果跟米麦，面粉，自己买的日常用品跟布料。 整间杂物间都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每当这种时候，杨青黛无比想念勤劳能干的小稻。 这“豪宅”规划出来的大大小小房间十来个，方便她归类放置东西。 自己卧室旁边的小客厅，她决定利用来存放布料、棉花跟被子、厚衣服一类的御寒物品。 至于杨子苓那边的，用来储存米粮油盐之类的吃食用品。 厅堂两侧就利用来放置中草药的成品跟半成品。 交代杨子苓去洗碗筷。 自己快手快脚从门口拉了一根线，绕过厅堂、他俩卧室、书房、再到菜园子，几个点挂上铃铛，这样有人在外面拉动绳子，就算他们人在后院都能知道。 “铃铃铃~~~” 第35章 你们两兄弟礼貌了吗？ 姐弟俩刚将堆在杂物间的东西分类归置好，新挂上的铃铛就被人拉响。 抬手看了下手表，都下午三点多了。 刚好，也是该让杨子苓吃点心的时候。 大门外站着俩她完全没想到的人：陈宇陈肖两兄弟。 “小杨知青，你没事？” 前面带路的杨青黛全须全尾，他们觉得自己多虑，问的话也是多余的。 见杨青黛疑惑的眼光，陈肖摸摸自己的鼻尖：“中午听杨书记说了，所以过来看看你跟你弟弟。 看你应该没什么事，我们可以切磋切磋了？” 陈宇：…… 真想堵住他弟弟的嘴，免得被人打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为了不让自家蠢弟弟再说话，于是乎，“你弟弟呢？听说你俩凌晨打趴六个彪形大汉，来练练？” 杨青黛：……拳头硬了。 你们两兄弟礼貌了吗？弟弟要找她切磋，哥哥找她弟练练？ “你们兄弟两个是特地过来找我们姐弟俩打架的？” 敢说是，就让他们把后院的中药苗都给她种上。 “不是啊，”陈肖不明所以，“就过来看看你们还好吗？顺便切磋而已。” 陈宇扶额望天，这有什么区别吗？ “不打架，”端着茶水跟茶点来厅堂的杨子苓瞪了陈肖一眼，“姐姐说了，好孩子不能打架。打架就没肉吃，只能吃青菜。” 这是凌晨大队长他们离开后，杨青黛跟他说的。 “不是打架！”陈肖据理力争，“我们是友好切磋，共同进步。” 好好好，你说的有理，你说得都对，但是！ “没时间，”指了指书房那堆包裹，“看到没有？我们姐弟俩今天需要把那些东西处理完，后院的菜园子还等着我们去种菜。” “我们帮你们。” 陈宇：？？？ 我才是哥哥，我都没开口，你凭什么帮我做主了。 心里不停吐槽自己坑货弟弟，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切磋不急于一时，以后有得是时间。” “哥！”陈肖着急了。 以前一听到他找谁切磋，陈宇跑得比他还快，这怎么就突然拖他后腿了？ 陈宇没好气，“喊爹都没用。跟个女孩家家切磋，赢了，丢人；输了，面子里子都丢到姥姥家。” 又朝着杨青黛跟气呼呼的杨子苓说道：“别搭理他，也就来这么几天没练，就手痒，让他忍忍就习惯了。” 杨青黛表示极度赞同：“精力旺盛可以多开开荒地，种种菜，再不济还能上山打打野鸡野兔回来加餐。 一举数得的事情，陈肖知青怎么就没想到呢？” 陈宇追问：“不是说不可以上山打猎吗？” 他身旁的陈肖也跟着点头，大队长跟老知青告诫他们，绝对不能单独上山打猎，尤其是青山深处更不能去。 杨青黛脸色古怪，“难道是我理解错误？大队长所说的打猎，难道不应该是指野猪之类的大型野生动物吗？” 二陈兄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理解的。 陈肖来了兴致，“小杨知青，那我们约明天上山抓野鸡野兔去，比一下看谁能抓得到更多，如何？”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兄弟俩也会跟着家里人去郊外山里打猎。 他们两人身手不错，寻兔子窝，抓野鸡应该不是大问题。 陈宇一巴掌盖在他后脑勺，“说什么呢？这种天气上山抓野鸡野兔，你是想上天吗？” 杨子苓凑近杨青黛身边，跟她小声咬耳朵：“姐姐，那位哥哥不知道这种天气山上的野鸡跟兔子都是躲在窝里不出来的吗？” 所以以前一到下雨天，他就只能挨饿。 “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千万不能跟那位哥哥一样。” 杨青黛趁机教育杨子苓日后要好好学习。 陈肖：这就是所谓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吗？ 别人家教弟弟是拿别人做反面教材，他哥哥教弟弟都是直接上手。 陈肖怒：“你看看小杨知青怎么当姐姐，你又是怎么当哥哥的！！！” 杨青黛倒是被他们兄弟俩的相处方式逗乐。 后世她所生活的年代，绝大部分是独生子女，小部分丁克。 她魂穿的原主也是这个年代少见的独生女，像他们这样有兄弟的朋友（李大狗、李老二除外），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到。 “抱歉啊，小杨知青，我们兄弟俩先回去解决下私人问题，下次给你跟你弟弟带礼物。” 说着就拎着陈肖的衣领子就往外走，杨子苓得到杨青黛眼色后，跑出去给他们开门。 陈宇要跟杨子苓练练的话，倒是提醒她杨子苓没有什么防身本领，全靠野兽本能的撕咬跟扑咬。 收养杨子苓的第二天，她要开始头疼他的所有教育了。 儿童启蒙读物她一本都没收，明天还继续下雨的话，她可以镇上或是收购站找找相关的书籍。 还是先去找集市上的小老头，她感觉他家里应该有不少她需要的书籍。 嗯，有时间的话，再去看看王长峰他娘怎样了，让老人家试试普通版的强身健体丸效果普通到什么程度。 送陈宇兄弟出门的好孩子杨子苓还不知道日后要天天跟笔墨书籍为伴，正喜滋滋往回走，想他今天这么乖，是不是可以拜托姐姐再多烤一条鱼。 要是能答应让他少吃点青菜就更加完美了。 被送走的陈肖陈宇两人正在不远处的山脚下较量拳手。 你来我往，拳拳生风，脚脚不落空，好不热闹。 稍占上风的陈肖有点得意，“才几天，你骨头都生锈了吗？出拳太慢了。” 一言不发的陈宇抓到他弱点，在他胸前虚晃一招，抡起拳头，冲着他面门直去…… 陈肖往后退了两步吗，觉得鼻子有点发痒，抬手一抹，新鲜的鼻血，红得刺眼。 陈肖暴跳：“……陈宇，你特么的，说好打人不打脸的呢！” “我没打你脸，只是打你鼻梁而已。” 脸跟鼻梁，还是差别的。 陈宇提议：“我记得村里有扫盲班，我觉得你很适合去。我们开口的话，杨叔应该不会拒绝，或是你觉得没脸见人，可以请云姨单独教你。” 陈肖：！！！ 猛地上前，步步逼退陈宇。 吵架吵不赢，他能靠拳头镇压早他几分钟出生的哥哥，教他该如何当好一名好哥哥。 两人打得入神，没发现又退回杨青黛家门口。 飞起一脚，“嘭！” 陈肖直接撞开杨青黛家厚重的大木门。 惊得刚吃完点心的姐弟俩跟脚踩风火轮似的冲到大门口…… 看清楚情况，就， 你们兄弟俩礼貌吗！！！ 第36章 她自己滚下去的 打发走陈氏兄弟二人，没有其他人再上门，总算把所有包裹都处理好，杨青黛也大方满足杨子苓的要求。 一夜相安无事，隔天天放晴，杨青黛交代杨子苓临摹字帖，自己踩着点去上工。 人刚站定，知青院众人投来无数诡异视线。 杨青黛：！！！ 我是偷吃了嘴没擦干净被逮到了？ 抓住身边的曲冬冬，小小声问道：“怎么，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曲冬冬神情尴尬，干咳两声清清嗓子，才说：“昨天李虹卿跟李陵忠因为你吵架了。” 杨青黛震惊！ 睁大双眼，微张开嘴巴，我是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这两货居然能因为自己吵架了？ 四面八方投来诡异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 假装没看到她的错愕与震惊，曲冬冬继续丢大雷： “据说是李陵忠对你看上眼，让李虹卿在外注意两人的距离，不要让人误会他们俩是在处对象，他只是把李虹卿当妹妹看……” 后面的话，杨青黛没听清楚曲冬冬说什么，她的脑子处于宕机中。 她是他们爱的paly中逃不掉的一环吗？ 知青院的人都知道自己跟他们俩不合，突然这么一出，大多都是抱着这两人是恶意抹黑杨青黛的想法。 想提醒，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就沈萱跟曲冬冬跟走得比较近。 整整齐齐的注视礼，就是希望杨青黛能看懂他们的意思，自己开口问一句。 皇天不负有心人，小杨知青果然还是看懂他们意思。 “哎哎哎，别发呆。”曲冬冬张开五指在她眼前晃了晃，不忘提醒杨青黛： “虽然我们知青院的好人都知道那只年迈的老蛤蟆是痴心妄想就怕这俩嘴里喷粪的玩意到村里坏你名声，你得赶紧处理。” 她可太了解村里那些长舌妇的嘴了。 今天在村头说张三家准备去相看，明个儿出来的版本肯定是张三家娶上媳妇儿了。 看过后世无数因为谣言被网暴、被人肉而自杀的活生生例子杨青黛，比在场的任一位都了解流言就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 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背着割猪草的竹篓淡定上山。 “姐姐，我在这里。”王二妮兴奋朝她挥手。 昨天哥哥告诉她，可以问问那位大方的知青姐姐，需不需要中草药。需要的话，可以以粮食换，粗粮也行。 递过竹篓，掏出十颗糖给她，“麻烦你了，二妮。” 王二妮点点头，红着脸跑开。 她好喜欢这位杨姐姐，身上总是香香甜甜的，跟他们说话都是温温柔柔，也不会跟别的知青一样嫌弃他们身上脏。 杨青黛笑了笑，现在的小孩真幸福。 没有学习压力，满山跑，逍遥得很。 或许是被他们简单的快乐所感染，杨青黛哼着小曲，往较深处走去，继续挖她的草药。 等李虹卿出招杨青黛等了好几天，那两人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派静悄悄，肯定憋着大招准备作大妖。 杨青黛深谙此理，出工时是一点都不敢松懈。 果不其所然…… “小杨知青。” 憋了七八天的李虹卿尾随着她上山，见她独自一人时候便从斜刺出来，拦住了她去路。 杨青黛后退两步，离她远一点，看她的眼神，冰凉如水。 背靠着树干，静静看着她想作什么妖。 心中感叹，这女的脸皮真厚实，先是脸着地，再被她套麻袋，昨天又被她用扫把扫，她这脸怎么还能不留疤痕呢？ 见杨青黛无动于衷，李虹卿眼眶瞬间红了，噙着泪水，犹如一朵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小杨知青，我现在只有陵忠哥哥了，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抢他？ 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我当你姐姐，跟陵忠哥哥一起保护你，好不好？” 杨青黛甩甩手，说了句“演技真差”，拎起小竹篓准备挖草药苗。 “小杨知青，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那一脸的震惊，仿佛杨青黛对她做了十恶不赦、惨绝人寰的事情。 她不是一个缺少关爱的小女孩吗？ 只要有人表现出对她的关爱，对她好，她就是傻乎乎贴上去，掏心掏肺对人好吗？ 这几天，她终于梳理清晰这一世的杨青黛对待他们的态度为什么会跟上一世不一样。 上一世，他们在火车上相遇，李陵忠帮她找回被扒手偷走的钱跟票，对她嘘寒问暖。 一路上，自己还贴心的给她送饭、安慰她。 他们就是这么简简单单拿下杨青黛，让她心甘情愿付出所有。 这一世，他们也在火车上相遇，只不过，杨青黛是站在看笑话的角度看他们。 不行，一定要将局面扳回来。 只要李陵忠好好配合她，再凭借她重生前的经验，未来奢华的日子，她唾手可得。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忘了他们在杨青黛这边从未讨过好处，只有讨打的份。 见她真的拎着竹篓，转身就走，李虹卿箭步上前想要拉住她。 杨青黛是谁？ 原主被亲生父亲从小带着打拳，形成了肌肉记忆；魂穿来的，保持着末世的警惕，自然而然形成了条件反射。 李虹卿还未靠近她身，就见她一个横跨侧身，避过李虹卿伸过来的手。 收腿后退，人已经在离李虹卿两三米的地方稳稳站定身形。 想要拽她的李虹卿没有留意到杨青黛背后的斜坡，直愣愣冲上去，没能刹住脚，从斜坡滚了下去。 “ 啊~” 偷袭失败！ 拍拍自己手上不存在的脏东西，点点头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甜美笑容。 自己躲开的走位真是完美?乛?乛?！ 转过身，看到身后众人精彩缤纷的神色。 “是她自己滚下去了，我可以没有碰到她衣角。” 杨青黛先声夺人，就担心有脑抽的硬给她扣黑锅。 众人：…… 沈萱干笑：“我们不瞎，都看到是她自己冲上去，脚滑滚下斜坡的。” 他们原是在地里好好干活的，有个村里娃娃跑来跟他们说，看到有人尾随小杨知青。 恰巧大队长在一旁跟刘安邦了解最近知青院的情况，听到小孩子这么说，那还得了，赶紧喊上人一起山上找人。 第37章 白莲花绿茶人设立不起来了 前几日有贼人趁雨夜潜入他们家一事，公安那边没有结案，大队长担心是他们的同伙找上门，带着人急匆匆赶来。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唯恐晚一分秒钟，杨青黛就会落入歹人之手，生死难料。 等看清现场情况，大队长再次忍不住在心里骂娘，黑如锅底灰的脸又臭了几分。 “刘知青、沈知青，你们知青院是怎么管理知青的？”对着他们就是一顿输出，“不在地里好好干活，还能干出这种尾随偷袭的事情来？” 刘安邦沈萱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各自眼中对方的无奈，还有对李虹卿时不时搞事情作妖的厌烦。 这都是什么事！ 他们以为跟踪小杨知青的会是李陵忠，一路上还在担心要是坏了杨青黛的名声该怎么办。 那位小姑奶奶可不是会手下留情的人。 他们总不是能说，打死活该？ 到时候闹起来，知青院又得鸡飞狗跳，在大队长杨书记那边更没有好果子吃。 小杨知青可是花了八百元买了杨书记的空房子，听说书记媳妇偶尔还给她送些吃食过去。 脑子清楚的都尽可能跟她处好关系，何况小杨知青脾气好，人缘好，见识广，还会医术。 前两天拿了治痢疾的药给村民医治拉肚子的小孩。 也是从那天开始，村民对他们知青院的态度有所好转，见面打声招呼，大家也就更加乐意跟她往来。 谁知道呢？ 是一个女知青跟踪另一个女知青，还把自己扔下斜坡自己滚走呢？ “大队长，这事我们真不知道。”刘安邦也很冤，“李知青说她身体不适，今天请假。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跟着小杨知青上山来。” 沈萱也帮腔，“是啊，大队长，我出门前还问过李知青需要送她去卫生所不，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去，躺一会就好。谁知道她能整出这么一出事来。 赵月、琪琪，你们带着曲冬冬她们去斜坡下找找李知青。” “吴天，你们也下去帮忙找找。” 沈萱给杨青黛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心中暗自叹气。 难怪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刘安邦知青一直念念叨叨，说跟姓李的犯冲。 可不是么？ 李虹卿、李陵忠，再加上老知青李春杏。 这仨还真是令人一言难尽。 “虹卿呢？”姗姗来迟的李陵忠着急上火。“你们看到李虹卿知青没有？我给她拿药回来，发现她不在知青院，你们有谁见到她没有？” 他刚从卫生所拿药回来就听村民说山上出事了。 想着反正李虹卿请假在知青院休息，又不关他俩的事，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李虹卿好点没。 等他回到知青院却发现里边空无一人，急急忙忙出去找。 又想到村民说的，山上出事，这才找过来。 四周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李虹卿的身影，想起李虹卿跟他说的计划。 硬着头皮无视怒气冲冲的大队长，努力沉下脸质问杨青黛：“小杨知青，虹卿呢？ 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我饶不了你。 你是因为我的缘故对虹卿有意见，有火直接冲我来就是。” 说着还挺了挺自己那没二两肉的胸膛，一副“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的样子。 妈的，这个狗男人除了会嘴炮之外还能会点什么。 一天到晚只会哔哔哔，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她杨青黛绝不动嘴。 从地上捡起一根她手臂粗细的枯枝，往李陵忠身上抽。 李陵忠被她打得乱窜，刘安邦、沈萱、大队长脚下生风，逃离危险区域。 反正又打不死人任由让小杨知青出出气也好。 “你是她对象，你都不知道，还敢来来问我？ 干嘛不把她栓你裤腰带上？走哪带哪，多方便。 还因为你的缘故，就冲你去？你脸大比海宽，皮厚比天高吗？ 不打残你这个只会打嘴炮的玩意，都对不起老天爷给我的好生活。” “大队长，你们没看到她行凶吗？还站一旁袖手旁顾！”李陵忠乱窜乱喊。 “行凶？”大队长的声音冷得犹如十二月寒冰。 “我们只看到你无故污蔑小杨知青，没证没据。 你要搞清楚，这里是青山大队，不是你在沪市的小红圈办公室，随随便便就能给人扣上个罪名。” “我没有！”躲过杨青黛一棍子的李陵忠爆发潜力，直冲到大队长身后。 大队长：！！！ 及时止住举着枯枝往下落的手，恶狠狠瞪了躲大队长身后的李陵忠。 “特么就是一怂货。除了嘴上嚷嚷，啥都不会。”从斜坡上来的张大强，语气中的嫌弃之情过于明显。 “就你这货色，小杨知青一拳能打飞十个。还有火冲你去，喊那么大声是以为别人怕你吗？”跟在身后的陈肖也不落于人后。 纨绔子弟陈宇开口淬满毒刺：“他是怎么觉得小杨知青会看上他这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做饭烧锅，拿锄头砸自己的没用小白脸呢？” “屁！”杨青黛当众爆粗口，“我就算再瞎，看上你仨其中一个，都不可能脑残到看上他。” 完了，白莲花绿茶人设立不起来了！ 无缘了！ 这下彻底死心了！ 莫名被对比的陈氏兄弟及张大强：…… 小杨知青，你这么说，也过分了，知道吗？ 好歹他们也是一表人才，为人正派，从不偷鸡摸狗，干活勤快利索，长相也不比李陵忠差。 身材更是不用说，比他那白斩鸡强上不知几百倍。 白斩鸡这词还是杨青黛教教他们的。 “找到李虹卿知青没有？” 大队长及时出声制止拿着枯枝，蠢蠢欲动的杨青黛。 “找到了。” 从斜坡冒头的李春杏没好气，“伤得不轻，赵知青已经跑去卫生所找大夫过来，他们还在斜坡下面看着李知青。” 今天这么一折腾，他们肯定要被扣工分了。 大队长终于放心了。 只要人没死，还能喘气就好。 这俩新来的李知青吃喝不缺，怎么看都不像来下乡干活的，他只求他们不要搞出什么人命来，爱怎么折腾就随他们折腾去。 现在伤一个，作为对象的另一个也应该去医院看护。 谢天谢地，他青山大队终于可以消停安静段时间了。 第38章 祝你在76年开始玩得愉快 “行了，刘知青、沈知青，你俩跟我一起下去看着李知青，其他人都回去干活。” 大队长已经彻底没了脾气，一心想着把俩李知青给送镇上医院待着。 走得最干净利落的，非杨青黛莫属。 李陵忠心有不甘，“大队长，杨知青不能走，肯定是……” “李知青，大家伙都不瞎，都是有眼睛看到事情的发生经过。” 大队长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都脱了小红圈那身皮，还是这么死性不改。 “若是你还想栽赃陷害小杨知青，那我只好报公安，让他们来解决这事了。” 李陵忠只能讪讪然闭嘴，跟在大队长他们身后下去找李虹卿。 杨青黛悄悄跟在他们身后，瞧见了滚下斜坡的李虹卿。 怎么说呢？ 只能说不愧是原书女主，作者的亲女儿。 从斜坡滚下去，脸都没事，看她那样，顶多就是手脚扭伤擦伤最多。 嘁，看了心烦，闪身进入空间找小稻吐槽： “小稻，这李虹卿是小强属性还是什么？那么高的斜坡滚下去，居然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脸都还好好的。” 之前挨了那么多次，都还能活蹦乱跳。 物理攻击对她还真起不到什么作用。 忙着装药丸的小稻，只给她一个后脑勺，“她是原书女主，就能避免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伤害值。” “那我能让苏墨来嫩死他俩吗？” 杨青黛突发奇想，那大黑炭跟他们俩也有仇，他又是原书里的人，总可以动手。 “理论上可以。”小稻歪头一想，“但是他现在是军人的身份，原书男女主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来，好像不能随便动手。” 直接躺平得了！ “这不行，那不行，我还能怎么办啊。”杨青黛抓狂。 小稻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又继续忙活，“不是陈氏兄弟、张大强跟曲冬冬吗？用起来啊，你是不是傻？重生时候把脑子留在末世，忘记带过来了吗？” 听听，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被它一噎，杨青黛自暴自弃：“我有脑子的话，就不会在末世重生回来这里了。” 把药丸都装好瓶的小稻终于舍得“正面”跟她唠嗑了。 “那就多动动脑，多想想，好好回忆、梳理日后的走向，不能太依赖我们给你提供的消息，你得自己去思考，去解决。” 小稻突然的语重心长，让她很不适应。 “小稻，你……” “嗯？我怎么了？” 其实她想问，小稻是不是也会跟它家主脑一样，突然消失不见。 又问不出，只能用“没有”搪塞过去。 小稻的嫌弃表情依旧不变，“你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就要去融入，不要把自己当成小说中过客的人物。” “我……” 杨青黛似乎有所顿悟了。 难过之前总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就是那种格格不入，将真心护着她的张启政、路远修、莫怀雨等人，都拒绝在心门之外，连自己救回来的小狼崽杨子苓也都一样。 原来她一直都把自己当成看客，一个不知道能在这里停留多久的看客。 小稻老气横秋，“小黛黛，祝你在76年开始玩得愉快！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给我煮饭了。 药丸都装好放仓库了，你随时可以取。 还有啊，以后让我干活就得负责我三餐，不然我就罢工。” 难得煽情一次，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感情瞬间荡然无存。 “吃货！” 嘴里说着，人却起来往别墅厨房走。 将“口嫌体直”这个成语诠释得明明白白。 厨房里有小稻处理干净的食材，快手快脚做好饭，从药溪里摸了五六斤的鱼，出了空间。 青山上安安静静，周围只剩她一人。 大队长等人应该早就送李虹卿去镇上医院了。 上午还太阳高照，现在乌云密布。 今日挖草药是没希望了，拎着鱼往回走。 经过牛棚时候听到有咳嗽声，杨青黛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开了。 如今被关在牛棚的人，都是能人、人才，却没人敢跟他们接触，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打上同伙的标签。 这些人的亲人，大部分在他们被下放之前就断绝了关系。过分的是还有的亲人带头殴打辱骂他们，以他们为耻。 不少人受不了身体跟精神的折磨，不是疯了就是现在自杀。 最后能活到平反的人，不过三分之一。 在周围绕了一圈，没有人。 杨青黛才走到牛棚前，她记得书中有过描述，牛棚里住了三个人。 少吃短喝，牛棚还通风漏雨，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别说这些知识分子。 悄悄从空间挪出二十斤大米、三斤生姜、五斤红糖、一罐开封的奶粉。 想了想又拿了一只野兔，还有两斤猪油板。 丢了三颗百病消进去，里边的人立马出来。 见是面生的女孩，老人忍住咳嗽，劝她快走。 “药丸，一人一颗，治病的。这些，借你们，以后记得还我。” 生硬的丢下话，板着一张小脸迅速离去。 老人抬手，让她把东西带回去的话咽在喉咙头，终于没能说出来。 “老刘，是谁？”牛棚传来有气无力的声音。 被叫老刘的老头把东西挪进牛棚，说：“一位小同志送来的，说借给我们，以后还她。” 两人脸色一样蜡黄、浮肿，像是被蒙上一层灰，没了精气神。 “我们还能有什么以后。”满满的沮丧跟无望。 老刘轻拍他肩膀，“老钱啊，咱不能灰心，总一天会平反的。” “会有那么一天吗？”老钱双眼失神无光。 他都忘了自己在牛棚里待了多少个年头。 前些年时不时被拖出批\/斗，游街…… 等到被下放在这里放牛，那些羞辱才消停下来，只可惜，他的身子已经不行了。 “肯定会有。”老刘递给他一颗药丸，“小同志说这是治病，让我们都吃。还借给我们这么多粮食，怎么样都得撑下去，活着还她人情。” 浓郁的药香味弥漫鼻尖，也不知道是老刘的话还是治病药丸跟粮食给他带来了希望，激活了老钱的求生欲。 一把吞下药丸。 不同于他之前吃过的药，这药丸子不苦，入喉还有丝丝甘甜。 老钱鼻尖一酸，两行清泪。 第39章 老脸一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而来，打在身上生疼，几个眨眼时间，雨点连成一片雨帘，模糊了视线。 杨青黛终于在雨势变大之时冲到自己门前，差点撞上拿着雨具正要出门找她的杨子苓。 小孩看到她的时候，双眼顿时发亮。 “姐，快回屋换衣服。” 手中的雨具随手丢在大门后，一手接过她手中的鱼，一手推着她赶紧去把淋湿的衣服换下。 “红糖姜茶已经煮好在锅里温着，我给你盛出来，你换好衣服就来喝。” 杨青黛捏了捏他已经长肉的脸，“谢谢哦~” 养了十几天小狼崽终于褪去黑黢黢的外皮，吃了百病消跟强身健体丸的作用下，俨然是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了。 把陈肖陈宇给羡慕得天天晒太阳，就盼着早一天也能晒成均匀的古铜色。 杨青黛很想告诉他们，他们是不可能晒得杨子苓一样均匀的，毕竟当时捡到的时候，人家是光溜溜。 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了当时的场景，杨青黛的脸莫名红了。 不能想不能想！ 拍拍自己的脸，赶紧抖掉自己脑里的黄色废料。 杨青黛，你不能这么禽兽，人家还是个孩子！ 透过窗户，小孩子正蹲在屋檐下利索杀鱼。 那认真的小模样，惹杨青黛莞尔一笑，没发现自己的眼里溢满温柔。 小光头已经长出头发了，又黑又粗，又各自为王竖立着，就跟小刺猬一样。 似乎是觉察到杨青黛的视线，一抬头，杨子苓误以为自己撞进了漫天星辰里。 呼吸一滞，心跳慢了一拍，小脸又再次不争气红了。 心说，姐姐真好看，也好温柔。 心头突然冒出，如果可以一直跟姐姐生活在一起就好了的念头。 如果，他再勤快点，让姐姐多喜欢他点，就能在姐姐身边留久一点。 低下头，手起刀落，鱼头对半劈开，现在时间还早，他要给姐姐炖她最爱的鱼头汤。 小孩吭哧吭哧的取鱼骨，片鱼肉。 喝完姜茶的杨青黛搬来小板凳，坐在小孩身边看他片鱼。 上臂的袖子微微鼓起，手臂有了层肌肉了。 除了不怎么喜欢吃青菜，小孩几乎不挑食，给啥吃啥，特好养。 睡前还灌他一杯牛奶，营养跟得上，日常还有药用溪水的加持，又被陈肖陈宇拉着对练，小孩身上长出的肉都变成肌肉。 杨子苓记忆力特别好，她教过的东西、陈肖陈宇教他的招数，他几乎都是过目不忘。 脑子好，身材棒，这以后拉出去得馋死多少人。 目光又不受控制往下移…… 移到他手中的刀，鱼肉片得均匀，中午煮水煮鱼刚好。 “子苓，你想去上育红班吗？” 青山大队有育红班，是杨书记妻子充当老师，村里去上课的小孩寥寥无几。 尽管书记跟大队长给村里人都做了思想工作，效果甚微。 饭都吃不饱，菜里难得见到半点荤腥的年代，哪里会觉得读书识字有什么作用，还不如让小孩上山采摘野菜野果，偶尔还能捉到野兔加餐实际。 育红班？ 跟村里那些人一起？ 杨子苓想也不想，摇摇头拒绝：“不想。” 他不喜欢那些人，也不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那会让他浑身不自在。 杨青黛自认是开明的家长，不去想？ 那就不去了呗！ 反正有她自己、还有陈肖陈宇俩蹭饭手把手教他读书写字，进度比去育红班快得多。 杨子苓这小孩自律自卷到她惭愧！ 从五点起床，锻炼、学习各科知识、练字、菜园子干活，还将她三餐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日常出工都是王二妮那群小孩给她割猪草，自己在山里挖挖“野草”，抓抓野兔跟野鸡回去加餐。 杨青黛顿时发现，自己才是被照顾的一个，突然老脸一红。 见她不接话，杨子苓以为她生气，心惊胆战开口问：“姐姐，生气了吗？” “没，不去就不去。反正有我还有陈肖他们教你，全面发展智德体美劳，不比育红班差。” 心里想着是，明年恢复高考后，到时候肯定得带着他一起走。 青山大队的教育资源落后，单凭育红班的知识，走出去之后根本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 “姐姐，你放心。我会跟着你还有陈肖哥他们好好学习的。”杨子苓举着三根手指发誓。 习惯性ruan他的脑袋：“乖，我家小子苓就是勤奋。姐姐看好你哦~” 杨子苓咧着一口大白牙笑得开心，更是加快手上片鱼片的动作。 杨青黛端起装着鱼头的圆盆，“我先去给咱俩炖个鱼头汤。 你慢慢片，别弄伤自己，自己吗？” “知道了，姐姐。”看了眼虚掩的门，杨子苓问：“姐姐，陈宇哥他们今天还过来吃饭吗？” 平时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上门了。 陈肖昨天回去答应今天来教他新招式，下雨了，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过来。 “哇，我好感动啊！小子苓居然会想我了。” 吊儿郎当的陈宇带着陈肖直接推门进来，刚好听到杨子苓的话，大为感慨。 太不容易了，他们俩天天厚着脸皮拎着东西过来蹭饭。 这小孩子从一开始冷着脸戒备着他们，到今天的主动问起他们来，实在是太感动了。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定能杵磨针成。 “陈肖哥！”这声喊得那叫一个响亮清脆。 杨青黛从厨房里探头，不可思议往外看，杨子苓什么时候跟这俩关系那么好了？ 会主动问起不说，喊人还喊得这么热烈？ 缩回头继续捣鼓酱汁，她准备给小孩烤鸡翅。 杨青黛不由陷入了沉思，是不是日常对杨子苓疏忽关注了？是不是他平时能接触的同龄人太少了？交友圈太窄了？孩子天天在家不出门会不会有什么心理问题？ ……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手上不停的处理着水煮鱼的各式配料，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陈宇哥，你这招不对，昨天陈肖哥不是这么教的。” “啊？我比划着挺顺手啊。”陈宇狡辩。 杨子苓：“你不能胡乱来，我学了是要保护我姐姐的，你再这样敷衍，就不给你饭吃了。” 靠谱的陈肖被陈宇指使去后院摘菜，自己在小孩跟前忽悠他。 陈宇：…… 出来拿鱼片的杨青黛：…… 第40章 想买就买 给了陈宇一个凉凉的眼神，端着片好的鱼往回走，杨子苓跟在她身后给她打下手去。 徒留陈宇一人蹲在屋檐下，看着雨无聊发呆。 从菜园子拔了葱跟香菜回来的陈肖看着又犯傻的陈宇，踢了踢他，“吃白食懒成你这样的，是会被打出去的。” 小杨知青姐弟俩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他倒好，蹲在外面看雨。 怎么？还能把雨看出花儿来吗？ “烦，想让你这没半点风情的榆木疙瘩懂情调，真是比登天难。” 懒得搭理来到这就时不时抽风的哥哥，径自进去厨房拿碗筷，他已经闻到烤鸡翅的香味，自从小杨知青的暖房饭吃过之后，他就念念不忘。 陈宇拎着自己带来的果酒，大喇喇坐在餐桌边看着他们仨从厨房里陆续端着饭菜上来。 “小杨知青，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几人坐定，陈宇突然开口问她。 这几天给杨子苓辅导学习，她在学高中知识，还有会英、法、俄，日、韩几门外语。 那纯正的口语发音，他们兄弟俩跟杨青黛商量：他俩教他们初高中知识，杨青黛教他们外语。 他们相信，杨青黛跟他们一样，决不可能会被这个小山村给困住，时局动荡的如今，他们蛰伏储备，迟早有一天会凤翱九霄。 为了近水楼台，两兄弟花了三百的巨资，买了离杨青黛家不远的两小间屋子。 由于他们没有铁锅这些，找了杨青黛搭伙，他们出粮食、负责捡柴火。 还请了杨书记夫妇来当说客。 杨青黛能答应也是想个杨子苓找个成长模板，不至于长歪。 “还能有什么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宇笑得狡黠，“小杨知青，我可不是陈肖那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 虽然现在形势依旧不明朗，还是有不少苗头有迹可循的。我就不信小杨知青你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一丁点儿都不动心。” 眉间轻抬，不愧是朝阳群众的前身，都下乡了嗅觉还能这么敏锐。 反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好好活着，回去报仇，算不算？”陈宇大拇指食指捏着酒杯，来回转动。 啧啧，一听就是有故事的人物。 杨青黛半玩笑道：“算。但是请不要告诉我们，我怕知道太多死得快。” “就是，吃饭就好好吃饭，这么好吃的水煮鱼、烤鸡翅都堵不上你的嘴。”陈肖难得一次“通透”。 “没良心的，咱俩都跟你一样的脑子，家里迟早得散了。” 陈宇不服气嘟嘟囔囔，对面的杨子苓刚刚还瞪了他一眼。 这个把姐姐护到骨子里的弟弟在警告他，少说话，不要耽误他姐姐吃饭。 小没良心的，就偏不如他愿。 “小杨知青，你当初怎么会想买这么大一座院子，空着的房间多浪费。” 喝了口杨子苓为她盛的鱼头汤，才慢悠悠回他：“不浪费，反正有钱，想买就买。等不用上工，还要带着子苓去镇上买东西，他也可以想买就买。” 没想到是这样的答应，陈宇一噎，“钱财外露，容易遭贼惦记。” 又吃了口杨子苓夹到她碗里的鱼肉，鲜香入味，完美。 “有钱不花，留着带进棺材么？多亏啊。” 闻言，陈宇立马变脸，挂上讨好的笑：“杨大小姐还缺帮你花钱的人吗？我可以帮你扛东西，身手还不错可以当你保镖。 你看看我行吗？尤其是在家时候，我爹总骂我是败家子。” “你看我像散财童女吗？” 杨青黛享受着杨子苓的夹菜服务，不耽误她怼陈宇。 “你也不看看自己能值几个钱？过不了多久，小子苓一拳就能把你抡飞。 还扛东西当保镖？你现在都不一定打得过小杨知青。” 陈肖眼明手快劫了陈宇筷子，夹走最后一只鸡翅，还不忘补刀。 陈宇：……这种弟弟不要也罢。 瞧瞧人家杨子苓这个弟弟，吃个饭都处处照顾着姐姐，自家的弟弟还跟自己抢最后一只鸡翅？？？ “小杨知青，你缺打杂的吗？”朝陈肖努努嘴，“你看看他怎么样？送你当苦力？” 杨子苓突然坐直身子警惕的盯着他们两兄弟。 他们，是来跟自己抢姐姐的？ 在杨子苓做出反应的第一时间，杨青黛开口：“不缺，我们姐弟俩自己过日子，很好。”又很正式的加了一句：“以后别开这种玩笑。” 除了杨子苓，在座的都知道那只是玩笑话。 不及时消除小狼崽的不安感，她估计纨绔子弟打不过暴走的杨子苓。 陈肖啃完鸡翅膀，擦手着说：“哥，你以后小子苓打废，我是不会出手救你的。 从现在开始，我与小杨知青、小子苓是统一战线的。” 他哥煮的东西连狗的嫌弃，他才不要被小杨知青姐弟扫地出门。 他才不要跟李陵忠他们一样，只能靠啃干粮过日子。 好几天看到李陵忠啃干馒头时被噎得直捶胸口，就差翻白眼了。 真是搞不懂。 出点砍柴火的力气跟知青院大伙搭伙不好，非得天天鼻孔朝天，时不时作妖，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大家都不给他们俩好脸色看才甘心。 陈肖不懂，吃饱上门找杨青黛的曲冬冬心里明白得很。 这两人都是被家里娇宠长大的，李虹卿这个私生女的日子过得比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婚生女都要好。 两人共同的爹一直跟说李虹卿名中自带富贵，以后肯定是嫁到大城市里享福，保姆成群，不用学这些。 家里得了什么好东西肯定得往她那边送一份，美其名曰：照顾她们孤女寡母。 后来被她娘查出证据，当机立断离婚，属于自家的一分都不留给渣男贱女。即便如此，李虹卿还是仗着渣爹的宠爱，还有李陵忠的眼瞎，过着滋润的小日子。 现在让她跟大家挤大通铺，洗菜学做饭，就是要她的命。 曲冬冬不仅带来了明天休息不用下地的好消息，还带来了李虹卿去医院检查了只是脚腕扭伤，表皮轻微擦伤，被送回来的坏消息。 几人心想，这人果然皮厚，那么高的斜坡、还有枯枝石头的，都只是轻微擦伤。 杨子苓听得云里雾里，杨青黛不禁在心中再次感叹：不愧女主，生命力堪比曱甴。 第41章 要搞事情么？ “青黛妹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曲冬冬皱着眉，回忆起从李虹卿从镇上医院回来后给她的感觉。 “总觉得李虹卿变得不一样了。给我的感觉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杨青黛来了兴致：“呢？怎么说？” 曲冬冬思索了一下，整好好语言逻辑：“她回到的知青院的第一件事就是跟大家道歉。说因为自己之前的任性妄为给大家造成了困扰跟不便，还特地拿了从镇上买的猪肉作为赔礼。” “就他俩之前那么作，道歉不是应该的吗？”杨青黛嘴上这么说着，也知道能让曲冬冬说来的，肯定是之前大相径庭。 曲冬冬用力拍了下桌子：“放屁，她就是跟她那个小三妈一样。只会觉得别人不对，等着别人给道歉，她们是不可能错的。” 收拾干净碗筷的陈氏兄弟刚踏进门就被曲冬冬拍桌子的气势跟震撼到。 杨青黛诡异的盯着她的手看，弱弱问了句，“手疼吗？” 之前杨书记家置办的家具都是实打实的原木，主打一个“人走家具在，流传给后代”。她不担心家具会被她拍坏，是担心她把手拍骨折了，要她赔。 “没事，”曲冬冬甩甩手，“你们听我说完。” “好好好，你说你说。我们听着。” 陈宇还狗腿为她将茶杯加满。 “她以前不都是鼻孔看人，还爱装，动不动就眼红泪流，偶尔还发疯吗？” 是这样，除了被赶去午休的杨子苓，其他人点头表示赞同，李虹卿就是这样。 “我们吃中饭时候，她端着从国营饭店买来的饭菜，低声下气的说要跟我们一起搭伙吃饭。她之前可是嫌弃我们做的饭菜没有半点油水，猪都不吃。” 杨青黛脑门抽抽，这话亏她说得出口。 “对了，她还特地提起你们仨，尤其是你，青黛妹妹。”曲冬冬抿了口茶，润润喉，继续说道。 “说她上午在山上不是要推你，是看到你身后的斜坡，怕你摔下去，才冲上去想拉住你。没想到你躲避的动作那么快，她才会不小心摔下去的。” 杨青黛无语望天，“这话，你们信吗？” “我是不信，但是有不少人信了。”尤其是跟她接触不深，对她小白花形象还保存有滤镜的男知青。 陈宇脑子转得快，品尝其中的蹊跷，“还有其他的吗？” “当然有啊，不然我怎么可能一吃饱就赶紧往这边跑来。”曲冬冬丢了一个“安静听我说”的眼神给陈宇，对着杨青黛说： “她吃饭的时候还提一嘴自己只是跟李陵忠一起长大，李陵忠对她就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有意无意暗示李陵忠是来这里之后就喜欢上你。” 陈氏兄弟看着杨青黛，眼神是说不完的戏谑。 李虹卿这波骚操作，把杨青黛一整个给整无语了。 上午还假惺惺跟她哭哭啼啼，指责她“抢了”她的陵忠哥哥。这是滚下斜坡磕了脑袋，失忆了吗？ 这是要开始搞事情了吗？ 还不待三人换个气，曲冬冬又丢了个大招，“她还特别关心陈宇同志。” “咳咳咳~”被点名的陈宇被一口茶呛得脸通红，不停咳嗽。 “关心陈宇做什么？”别说陈宇不解，连陈肖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兄弟跟她可没往来，不说李陵忠跟条忠犬一样护着，就她那扭捏做作的性子，就让他俩不喜。 只要不是关于自己的瓜，杨青黛表示多多益善。 “你等下再说，我去换壶茶。”拎着茶壶百米冲刺的速度换了壶新的过来，还带了一大包瓜子，“好了，开始。” 陈氏兄弟、曲冬冬：…… 你是房子的主人，礼数周到，你说什么就什么。 清了清嗓子，曲冬冬又开始继续她的“演讲”：“说陈宇同志头脑灵活，身手不凡，为人讲义气，是个不可多得好人，她一直都很欣赏他。” 莫名被发了“好人卡”的陈宇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过李虹卿了。 陈宇脸色不虞，“我还真的要谢谢那位李知青这么看得起我。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的优点，受宠若惊哇。” 杨青黛狐疑的眼神从陈肖身上转到陈宇那，猜测着说：“她该不是看上你了？” 见他们投来震惊不已的眼光，好心为他们解惑。 “你们还真别信，我在羊城见多了。女的看上某一男的，就会时不时跟别人说他多好多好，久而久之，男的自然而然就会留意到她。 说不定这么一留意，哎，两人就这么对上眼。从此，开启一段神仙眷侣的美满佳话。” 杨青黛说得起劲，陈肖、曲冬冬听得津津有味，只有陈宇背后冒冷汗。 “一派胡言！”难得吊儿郎当的陈宇红了脸，不是害羞，是给气的。“她就是有阴谋，绝对是要搞事情。” 陈肖不赞同的摇头，“万一呢？你在京城也很招女同志关注。” 陈·补刀·肖从不迟到。 陈宇心塞，陈宇不想说。 “不过，”杨青黛话锋一转，“以陈宇同志的智慧是肯定看不上李虹卿的。这点，我们大家倒是可以不用担心。” “还是小杨同志睿智。” 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 杨青黛也不清楚这期间发什么了，之前那个慵懒高贵的气质公子哥怎么就变成这么吊儿郎当了。 “咳咳，”曲冬冬假咳两声，回归话题，“还一个让我最惊悚的变化就是，她来跟我示好！但是，她在我背后看我的眼神令我恶寒。 就是被什么凶狠阴森的生物给盯上的那种汗毛直立的感觉。” 以前的李虹卿绝不可能跟她示好，她俩，虽说没到不死不休，但也不能和平相处。她能低下她自以为高贵的头颅跟她示好，是不是更好的说明，对她曲冬冬所图甚大。 三人整齐划一皱起眉头，这确实不是什么好消息。 能让曲冬冬这个有点迟钝的姑娘都产生这种感觉，确实不简单。 陈氏兄弟担心的，李虹卿突然的变化，是不是跟让他们下乡的人有关系。毕竟让他们下乡的人也是姓李。 杨青黛还好，作为魂穿的自己，李虹卿突如其来的变化，没什么接受不了。皱眉头那冲曲冬冬而去的恶意。 小稻说剧情起了变化，自己是这个空间真实存在的人。 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李虹卿也是外来的，准备搞事情？ 第42章 日子过得太悠哉，把仇人都抛之脑后了 送走他们仨，杨青黛拍了下自己额头，她怎么把那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当时羊城在收那么多东西的时候，小稻有说过有信件一类的东西，好像都被她收到空间里。 将门反锁好，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闪进空间。 “小稻、小稻，当时在羊城收的那些信件跟文件你放哪里。” 没看到小稻人影，喊着跑进别墅内的书房翻找。 在青山大队的日子过得太悠哉了，把远在羊城的仇人都给抛之脑后了。 李菊花婆媳不可能被关一辈子，说不定她一离开，背后的人就将他们保出来。 还有那个自从她魂穿过来就一直没露过面的继父。 李庆红，多么熟悉的名字。 没想到来到这里还能这个名字，就不知道是不是长得跟那个背刺她的“老好人”一样。 “给，在这里。” 凭空出现的小稻抱着比她高的一摞资料信件堆放在地板上。 别问为什么放地板上，问就是她看不到桌子在哪里，凭感觉一放…… 杨青黛：？？？ “为什么有这么多？” 这是把人家的所有的往来信件跟账本都给偷来了吗？ 小稻努努嘴，“仓库里边还有，这些只是一小部分。 从别人家里拿来的，你爸丢下的才叫做多。对了，这里边还有原主继父跟渣妈留下的信件跟账本名单。” 啥？ 账目名单？ 渣妈不是全职家庭主妇吗？怎么会有账本名单？ 真心是没眼看这个智商低到不能再低的宿主了。 努力说自己，看在美食的面子，不要嫌弃她。 不要嫌弃她！ 不要嫌弃她！！ 还跟自己重复强调三遍。 尽量保持心平气和，“你没觉得杨若书的死很蹊跷吗？虽说他流血过多被送医院，明明都渡过危险期了，怎么李菊花去探望一下，他就突然脑溢血而亡？ 就这么恰巧？ 就在他刚刚解析出航海定位数据，还没有复核清楚的情况下，就有人去偷数据？ 他也只在自己的书房对自己说，给自己打气。数据刚送到厂里研究室，就这么刚好有敌特去偷数据？” 小稻越说越激动，眼眶都红了。 杨青黛愣愣看着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小稻，张张嘴，又合上，久久无法言语。 “小、小稻……”杨青黛莫名喉咙干涩，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心中有个猜测，怕说出来后，自己肩膀要背负更多的东西。 咬咬牙，“是你带我回来这里的吗？” 小稻睁大眼睛抬头，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杨青黛叹了口，“你不说，那我就继续猜了。 我们有着前世今生的关系，为了能让我从末世活着来到这里，你才会陷入沉睡。” 只是这沉睡的时间有多长，她不好猜测。 小稻红着眼瞪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摊手耸肩，“根据看过的小说来猜测的。” 小稻：…… 白问了。 给了自己再次活命的机会，怎么也得认真认真把报仇这事提上日程。 “那个，你之前说的那个主脑，是真的存在吗？”杨青黛就问问看。 给了一个大白眼她，“当然存在啊。也就是他帮我从末世把你找回来的。” 好，只要还在就好，还在等它的多维度商店来兑换东西。 杨青黛有点好奇：“那你是怎么会在这个空间里？” “是主脑提取了我的脑电波，然后就把我new出来。” (ΩДΩ)脑电波？ 还能new成一串代码，最后还能活得跟人一样？？？ 杨青黛那没见过世面震惊，很好取悦了小稻：“有什么好惊讶的？主脑说他们是更高一个维度的生物，智商200在他看来跟弱智一样。” 好了，毁灭，不想继续聊下去了。 原本想安慰小稻，现在轮到自己心情不好了。 于是问小稻：“想喝糖水吗？” 她记得那时候零元购了不少半成品，还有成吨的原材料。 “喝！双皮奶、木瓜哈什蚂、杨枝甘露、椰汁雪蛤还要陈皮红豆沙。” 杨青黛：“(⊙_⊙)?” 你是认真的吗？ 还哈什蚂、雪蛤，咋不上天修炼成仙？ “小稻，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说说而已。” 小稻撒娇耍赖，“我不管，你刚刚问了的。” “龙肉吃不吃？” 还给你惯着呢，专挑又难搞又贵的吃。 小稻瘪瘪嘴，妥协道：“那就杨枝甘露加西米。” 杨青黛没好气，“你怎么知道杨枝甘露的？这玩意不是十几年后才有的吗？” “我还会用电脑、用平板呢。” 行，反正有半成品，顺便多整两杯，等下带出去给杨子苓尝尝鲜。 “黛黛，你来到这里，给张叔叔报平安了没有？” “张叔叔？谁？”杨青黛有那么一瞬失忆了，这是哪号人物。 小稻：……“张启政，造船厂厂长。你把工作卖给他的那个人！” 杨青黛狡辩：“那也只能怪你对他印象不深，我才不记得。” 打死不承认是她自己忘记给他跟老夫妻报平安。 “但是！我让你帮我制作的强身健体丸就是要送他们的。” 递了一杯杨枝甘露给她，拿着剩下两杯直接出了空间，还不忘将书房地上那堆信件跟资料移到自己屋里。 打开房门就看到勤奋的杨子苓在书房，悬着腕练习字帖。 对于杨青黛偶尔凭空拿出东西，杨子苓从最初的微微惊讶到如今的古井无澜。 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是杨青黛对他字的评价。 小孩原先的书法功底很扎实，就算多年未执笔，几天时间的练习，完全吊打陈宇那手狗刨体。 将杨枝甘露放置在不容易碰到的位置，轻手轻脚回自己房间研究偷来的信件。 拆开第一封就给了她莫大的惊喜。 是李菊花婚内写给李庆红的，那缠绵悱恻的遣词用句，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强忍着恶心的感觉继续往下看。 终于让她找到有关杨若书的只字片语： ……多日未归，似接到保密任务，书房紧锁，无钥匙。 另一封：数据、解析、定位。 下一封：不日可完成，盯紧造船厂。 没头没尾，没有任何署名，字迹跟第一封李菊花写给李庆红不一致。 这人，又是哪里的？ 第43章 当了回工具人看戏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情形，不同的是杨青黛身边多了个人。 再次看到她在镇上供销社大肆采购，虽说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还是不免被她的大手笔给震惊了。 各种肉类、只要是适合杨子苓的东西，买的时候眼都不带眨眨一下。 陈肖张张嘴，木木的说，“哥，你说我现在重新投胎还能来得及当小杨知青的弟弟吗？” 张大强一巴掌呼他后脑勺，“痛吗？” 陈肖点点头。 “痛就对了，以后少做这种白日梦，你哥都走开买东西去，你都还在这发愣。” 在张大强看来，有陈肖这种呆呆傻傻不懂人情世故的弟弟，陈宇的日子应该很不好过。 张大强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认可的人面前，他话不少，还活泼得很。 浑身冒着哀怨气息的陈肖来到陈宇身边，“哥，我几时才能有个跟小杨知青一样给弟弟钱花的姐姐，哥哥也行啊。” 陈宇冷哼，“我几时才能有个跟小子苓一样护着姐姐护着哥哥的弟弟？” (╯‵□′)╯︵┻━┻ 没法相处了，以后该打打，该揍揍，不用手下留情了。 无视其他人的行注目礼，杨青黛带着杨子苓买买买。 上午第一时间去镇上邮局把普通版的强身健体丸邮递给张启政跟陆老夫妇，止血药、跌打损伤药跟普通版的百病消邮到部队给苏墨。 前几天苏墨打电话到青山大队，说自己又被派往南方边境执行任务，给她留了新军区的地址，顺便捎上莫奶奶骂她没良心，到了地方没主动报个平安。 好好写反思信寄给他们二老。 于是，今天就带着厚厚的反思信，还有向张启政了解羊城情况的信件，连同药丸邮递出去。 给苏墨邮用药，想着试试看能不能打开军供这条路子。 最近这几年以稳妥发展为主，为部队提供物料无疑是最为保险。 无法改变历史，但愿凭她微薄的力量，能多救一条性命是一条。 低头想事情的杨青黛没留意到有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故意冲着她而去。 被人猛的一拽，脚下一个趔趄，迎面而来的人刚往前扑，杨青黛已经被一直留意着她的杨子苓带出危险范围。 稳稳站在鞋底摊子旁。 “啊~” 与地面亲密接触男人传出一声惨叫，周围的人纷纷避让开来。 “贱女人，走路不长眼的吗？”人刚从地上爬起来，嘴里就不干净，“要是赔礼不能让黄爷我满意，让你一家吃不了兜着走。” 此言一出，女性同志都往后退了退。 贼眉鼠眼男左转右瞧，寻找刚刚的目标。 就特他娘的，这小娘皮属泥鳅的吗？ 怎么就溜到人群之外，离他远得很，叫他怎么完成任务。 硬着头皮手一指，“喂，那个小娘皮，就是站在卖鞋底老太婆旁边，带着小汉子的小娘皮，你什么意思？你绊倒了黄爷我，溜那么远，我就不知道吗？我告儿你，不赔个五十块，这是过不去了。” 围观众人：…… 听这话，还有谁能不明白呢？ 明摆着想讹人，没成功，强行给站在人群外的小姑娘扣黑锅。 人家是怎么隔着一大群人绊倒你？ 众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有彪悍的老婶子唾了口痰，怒骂：“你臭不要脸的肮脏玩意，还赔你五十块？没有镜子还不能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行，值不值五分钱？ 咱们红太阳大队的脸面都被你这个没人要的龟鳖子玩意丢尽了。不好好下地干活养你娘，跑来这里讹人家小姑娘，老娘替你娘打死你这么个玩意。” 说着四下找趁手工具，一根擀面杖递到她手边。 是曲冬冬，不知道几时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老婶子说了声“谢”，操起擀面杖就往贼眉鼠眼男揍去。 看热闹的赶紧散开，空出空间好让老婶子发挥。 贼眉鼠眼男被揍得抱头鼠窜，嗷嗷惨叫：“婶儿、婶儿，我错了，别打、别打。我跟人女同志赔不是。婶儿、撒手、撒手，别薅我头发。” 老婶子抡着擀面杖追着贼眉鼠眼男揍了约莫分钟，把人提溜回来，后面还跟着公安同志。 杨青黛一瞧，乐了，这地球还真小，在黑省这边犄角旮旯的小镇上还能遇到曾经在羊城处理过李菊花婆媳的公安章国昌。 认识多个正直的公安好办事，杨青黛笑脸盈盈上前打招呼：“章公安，好巧。你怎么在这执勤？” “小杨同志，真巧。我申请调回来了，有空可以来找我玩，我介绍我哥给认识。”章国昌也是满眼惊喜，“你也是到这里下乡当知青吗？这小同志是你亲戚吗？” 相对这两人重逢的惊喜，贼眉鼠眼男得到是妥妥的惊吓。 “公安同志，我、我……” 被揍得鼻青脸肿，还被老婶子揪着头发按着不让动的贼眉鼠眼男，很是喜感。 “哈哈哈哈哈~” “该，让你讹人家女同志！” “公安同志，这人心眼坏得很，把他抓去农场改造。” “就是就是，就该去好好受教育。” 方才围观看热闹的人出言，恨不得自己亲自上手将人送去农场。 原以为会有一场“硬仗”要打的杨青黛，“被迫”当了一回工具人，凑了热闹看了戏。 听了取证回来的公安同志汇报的情况，章国昌眉间的皱纹可以夹死蚊子。 “根据目击者的口供，是你寻衅滋事、讹人在先，被这老婶子打在后，自己有什么要说的吗？” 贼眉鼠眼男那叫一个痛哭流涕，深深忏悔：“对不住，这位女同志，我是瞎了眼，自己摔倒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不住，公安同志，是我瞎了心，家里老娘亲病重，想多搞点钱给我老娘亲买药治病才走邪门歪道。 真是对不住！婶儿已经教育过我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 “啪！” 老婶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那声音听得杨青黛都觉得生疼。 “你娘只是伤风着凉，你别胡咧咧，” “这事你们是要私了还是去公安局公了？”章国昌问。 “私了私了。” 小娘皮跟公安认识，自己被抓进去，不脱层皮肯定出不来。 “小杨同志，你的意思呢？” “那得看他能赔偿我多少压惊费用了？” 第44章 这该死的缘分哟 听到赔钱，贼眉鼠目男整个人都不好了。 贼眉鼠目男大叫起来：“不是，我都给你道歉了，怎么还要我赔钱？” 老婶子又是给了他一棍，“说个屁话，你无缘故讹人都要人赔你五十块，人家当着公安的面跟你要赔偿，有什么不对。 赶紧赔钱了事，进了局子，有你好果子吃。” 杨青黛心里给老婶子点了个赞，难怪都说东北人仗义。 这不就是么？ 不认识的老婶子都这么给力，相熟了岂不是更加护短。 瞧着贼眉鼠目男在老婶子手下只有挨揍的份儿，杨青黛“很好心”的提出建议：“赔我十块钱压压惊，这事就算私了，过了。”还特地询问了一下他们的意见，”老婶婶、章公安，你们看，可以吗？” 章国昌表示，只要双方无异议就行。 “小姑娘，能不能少点？这混蛋玩意家里有个老娘，常年吃药，十块钱是不是……”老婶子倒是有点难以启齿。 私心觉得这小姑娘狮子大开口，转念一想刚刚这玩意讹人家五十块，她都臊得慌。 “老婶婶，你看看他口袋，是不是有几张大团结。”杨青黛指了指男人的口袋。 她刚看到他手一直捂着口袋，似乎害怕什么东西掉出来。 “口袋？”老婶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章国昌解释：“就是他兜里。” 老婶子半信半疑直接上手。 在公安同志及众人的注视下，丝毫不敢反抗，任由老婶子往他兜里掏。 掏出两张大团结，还有零零碎碎的散钱。 老婶子气不打一处来，对着他的手脚又是几棍，“好啊你，我刘满月真是瞎了眼才帮你这么一个混账东西。 这么多钱还黑心眼要讹人家小姑娘，人家开口让你赔十块都少了。” 这个人均工资十几块的地方，他一个没有工作只能下地的穷小子，哪里来的两张崭新的大团结。 “咚！”刘满月手中的擀面杖掉地上，哆嗦着不知道怎么办。 看出了蹊跷，贼眉鼠目男被公安带走，也让杨青黛一同前去录口供。 杨青黛从竹篓里掏出一小包水果糖塞给仗义出手的老婶子，跟拜托曲冬冬如果自己回去晚了就跟大队长说一声，就带着杨子苓跟着章国昌他们一同离去。 上辈子活了三十年，都没进过警察局。 这辈子“活”了一个来月，都进公安局两次了。 这跟谁说去啊~ 简单做了笔录，又带了杨子苓去找章国强解决他户口的问题。 一听说是去章国强，章国昌自告奋勇带他们去。 杨青黛这才回过味来，这俩应该，就那么刚好是亲兄弟了。 熟人就是好办事，也不过半小时，杨子苓就户口就办好。 从此，他不再是不能分到粮食的黑户了。 捧着新鲜出炉的户口簿兴高采烈的两人突然意识到，马大叔的牛车早就回村去了。 两个不认识回大队路的人，站在公安局门口面面相觑，纠结着该怎么回去。 “你们姐弟俩怎么还没回去？” 章国昌下班出门口就看到他俩，自来熟上前打招呼。 杨青黛无奈，“牛车回去了，我俩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嗨，就这点事？你俩在等等我一下。”说着风风火火往公安局里冲。 再次出现是开着小轿车停在他俩跟前。 杨青黛：…… 杨子苓：？？？ “上车啊，我送你们俩回去。”章国昌催促着。 终于有借口跟他哥借车开了，心情真好。 打开副驾驶室的门把杨子苓塞进去，自己坐后座，狐疑盯着开车的章国昌：“章公安，你该不会公车私用？” “说什么话呢？这车是我家的，黑省虽然都比羊城穷，买一辆车的渠道跟钱，我家还是有的。”章国昌笑说着，“就冲着我在羊城办的最后一件跟相关，回来这边接到的第一件案子又是你的缘分，叫我一声大哥就行。别整生疏客气那一套。” 杨青黛：…… 了解！ 章·狗大户·国昌\/国强。 这该死的缘分哟~ 来这里的两次跟公安打交道，都是他们家的人咯。 了不起咯！ 章国昌说他在羊城因为何主任家被搬空，迟迟没能将盗匪缉拿归案，革委会的人三天两头找他，还有人出面保了李菊花婆媳二人。 杨·盗匪·青黛：…… 本来就一肚子气的章国昌，更是怒火中烧跟局长大吵一架，递交了调回黑省老家小镇的申请后，一口气将之前未休的假期都给休。 今天是回调上班的第一天，就这么巧碰到她。 杨青黛抓到其中的重点，“李菊花他们被人保释了？” “是啊，”一提这事，章国昌的脸色也不好。 那个女人还来他面前嘲讽说，就算被他再抓一次，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真是嚣张到可以。 “你远在黑省也要注意下，我看她那样子，似乎还留着什么后手。当时在局里闹的那么一出，感觉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特地调查了，发现李菊花根本不是人，就没见过亲妈偏心眼继子继女，来祸祸自己亲生女儿的，也难怪杨青黛登报跟他们断绝关系。 “没关系，大老远的，他们估计也不会来。”心说，就怕他们不来。 “姐姐，我能下车一会吗？” 两人说的专注，没留意副驾驶座上的杨子苓脸色发白，努力捂着鼻子跟嘴巴。 糟糕！ “快靠边停车。” 刚就是担心没乘坐过轿车的杨子苓会晕车，才把他塞进去副驾驶座。 唉~孩子不争气，还没进村里就吐了。 等会车子开进自带跳弹功能的村道，这孩子怕是得把胆汁都给吐干净了。 车一停稳，杨青黛动作利索打车门下车，快步上前打开副驾驶座的门。 “呕……呕” 杨子苓兔子般冲到路边的树下狂吐。 瞧杨子苓吐得惨兮兮的模样，章国昌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开车技术已经烂到这种地步了吗？ 这才上车多久，把人小孩子给吐哭了。 肯定是在羊城太久没有机会摸方向盘，才会生疏的。 回去得跟他哥商量一下，这车以后得让他来开，多多练手才行。 不知道被自己的车被弟弟盯上，在公安局加班看贼眉鼠眼男口供的章国强打了几个喷嚏。 第45章 自备药材当赤脚大夫？ 一路上开开停停，终于赶在晚饭前将人送到村口。 吐得脸色发青的杨子苓征得杨青黛的同意，两人决定在村口下车，慢慢走回家。 塞了包在羊城买的烟给章国昌，没得感情将他打发走。 带着杨子苓慢慢往回自家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到陈氏兄弟、曲冬冬三人坐在离村口不远处的凉亭里，脚边还放着他们的竹篓。 他们仨也同时看到归来的杨青黛姐弟，背起竹篓就朝他们过来。 除了杨子苓脸色不大好外，两人安然无恙，他们仨这才松口气。 “幸好你们回来了，我们刚还在商量去找大队长借自行车回镇上找你们。”人高马大的曲冬冬眼眶都红了 。 杨青黛心头一紧，鼻头有点酸，他们是特地在村口等他们姐弟回来的。 前世，今生。 这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安危，在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她回来。 这种陌生的感觉，似乎挺不赖的。 隔天照常上工，杨书记告知他们知青院，今天会有新知青到来，让给他们安排好住宿。 知青院众人：！！！ 怎么又来了人？两拨知青差个不到一个月？是个什么情况？ 一言不合三连问，可惜无人给答案。 曲冬冬苦着一张脸嘟囔着：“也不知道来的女知青多不多？” 她不想跟萱姐她们一样，五人挤一炕，翻个身都跟打架一样。 男知青那边听完脸色就更难看了。 男知青更是人高马大，好不容易等到陈宇陈肖两兄弟自己买房出去住，睡没几天宽敞，又来人了。 寒冬腊月挤挤是挺暖和的，这大夏天的，挤挤都难凑活。 知青院低迷的气氛维持到大队长那张比锅底灰更黑的脸，领着四位男知青出现知青院的时候，男知青的气氛直接低沉到谷底。 知青院男知青小计11个人！加上搬出去的陈宇陈肖合计13人！！ 看到都是男知青，沈萱递给刘安邦一个安慰的眼神，带女知青们安心的准备晚饭。 宛如犹如晴天霹雳，刘安邦有种想辞了知青院负责人这个身份。 来的四男知青，又有两姓李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獐头鼠目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作为知识青年，知道自己不应该宣传封建迷信思想，但是，他真的很想找大队长问问，这青山大队有没有什么仙家，他想去供奉，保自己平安。 如果杨青黛在场，肯定能认出那两李姓男知青就是之前在羊城小洋楼被她抡飞的李大狗跟李老二。 一进知青院，眼睛滴溜溜乱转就是为了找杨青黛。 他们爹说杨青黛偷走他们家所有家产，要他们兄弟找到杨青黛，不管使用什么手段都要抢回所有属于他们家的东西。 担心他们应付不来，还联系了他们藏在知青院的人帮忙。 刘安邦心力交瘁，为了今年的工农兵大学名额，咬咬牙，妥协了。 简单说了知青院的规矩、自留地的分配、土灶跟铁锅的使用，等等。 拖着疲倦的身躯出了知青院大门，找大队长去。 每天上工都在摸鱼挖草药，下工就回家吃饭的杨青黛，并不知道自己往后的日子特别“精彩”。 吃完杨子苓精心准备的晚饭，肚子圆鼓鼓的杨青黛拉着大厨，日常到村里遛弯消食。 经过大队长家门口，大儿子王和平着急上火直往外冲，看到杨青黛姐弟犹如看到救星般。 “快快快，小杨知青，我爹刚刚不小心摔了一跤，手都抬不起，让我去找你过来。” 吩咐杨子苓把自己到村里后找木匠定制的医箱背过来，自己随着王和平进了大队长家里。 “真他娘的疼，老子就那么脚下一打滑，这手臂跟就跟断了一样。”大队长嗷嗷叫。 杨青黛赶忙上前轻抬他手，稍作检查。 每轻按一处关节骨头，都问他疼吗？ 手刚碰到他肘关节，大队长嗷了一声惨叫。 大队长满头冒冷汗，“痛痛痛，小杨知青，轻点轻点。” “肘关节错位，可能还伴随着骨折，至少休养三个月，不能干重活。王和平同志，麻烦你……” “啊~”大队长的惨叫打断了杨青黛的话。 等他惨叫过后，将他关节复位的杨青黛淡定接上前言：“麻烦你，找两块一尺来长的木板过来。子苓，你过来，就这个姿势扶着大队长的手臂，对，就这样扶着，不能让他动。” 指导杨子苓固定大队长的手臂，自己在医药箱拿出接骨草药粉，用药用溪水搅拌，涂抹在大队长手臂上。 在杨子苓的协助下，用绷带绑住王和平找木板，固定在手臂两边，防止二次损伤。 “好了，三天后再来找我换药。明天我山里找些活血化瘀、治疗跌打损伤的中草药，配好了再给你送来。” 手臂传来微微清凉的感觉，大队长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手不那么疼痛了。 “小杨知青，你这医术可以啊。” 大队长喜笑颜开，再次提起让她到卫生所一事。“小杨知青，你还是来大队卫生所帮忙，一天给你算六个工分，如何？” “需要一整天坐班吗？”要是一整天都待在卫生所，就算给六十个工分都不值当。 大队长练练摆动唯一一只能动的手，“不用不用。你随时都可以去山上采药，有需要再去卫生所。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就是，你晒制好的中药能不能留一些给卫生所？” 摸摸自己的鼻子，“我知道这样小杨知青吃亏了。要不，我跟杨书记、张会计商量一下，一天给你八个工分？” 叹了口气继续游说杨青黛，“你也知道，不仅是我们大队卫生缺乏药剂，县里的医院一样缺少药。 你之前说的那个教村民采药的事，我们跟公社提了，被驳回。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以大队的名义划一块地给你，你是尝试种植中草药。 能出点成绩，我们就再上公社跟他们要经费、要炮制工具。” 说到最后，大队长都不敢直视杨青黛的眼睛。 请人去卫生所坐镇，还要人家自己上山采药、制药，给卫生所备药材。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做事不地道。 第46章 虽然听不大懂，但也不妨碍他答应 在大队长以为得不到杨青黛回答时候，她终于开口。 “我可以答应，但是我几点要求。” “你说。” 别说是几点要求，就算是一百点，他都要把杨书记张会计拉过摁头一起答应。 “一、划给我的地块，我要自己选，必须白纸黑字写清楚。放心，我不会选农耕地； 二、帮忙打理中药的人，我自己来挑选，大队任何人，包括你跟杨书记他们在内，都不允许插手； 三、村里、知青院，无关人员不能私自靠近、采摘我种植的中草药，不然十倍赔偿； 四、所有成品中药材，我会给卫生所留三分之一，剩余的我怎么处理，任何人都不允许过问，收益也归我； 五、我只会一些皮毛药理，不是大夫，更不是神仙，小伤小痛我能处理就处理，我说处理不了就得找别人； 六、能医治的对象是人，而不是动物家畜。 其他未尽事项，到时候遇到再说。” 免得到时候村里的母猪或是啥的，难产还来找她。 丑话需要说在前，到时候把她当散财童女，或是救苦救难的大善人，就搞笑了。 “还有工分就算了，我继续领割猪草的任务，日常给二妮他们零食甜甜嘴也好。” 主要不拿那个工分，看不顺眼的人，有没有药给，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别说她狠心，没良心之类的话，她只是凡人，做不到神人那种被打一巴掌还要另一边伸过去让人再一巴掌的胸怀。 别人惹她，没被掏脑袋是万幸，被割脖子那是别人身手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杨青黛的条条框框，大队长听得云里雾里，脑子只有： 小杨知青答应给卫生送中药！ 小杨知青同意到卫生所帮忙！ 小杨知青不要工分，只要自己领的割猪草任务的两个工分！ “可以可以！完全没有问题！” 大队长简直是欣喜若狂啊！ 自己虽然听不大懂，但也不妨碍他答应。 感觉自己爬到青山上高歌一曲，都无法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双方达成“友好”协议。 心情甚好的杨青黛领着背着医药箱的杨子苓踩着月光，哼着《彩云追月》回家。 在外人面前都充当哑巴的杨子苓在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开口问她姐：“姐，你跟大队长说那么多，他听得懂吗？” 愉悦的表情在脸上有一刹间的凝固，“应该，听得懂，？” 自己这话说得有那么点不自信了。 能做到村里大队长的，不是脑子都应该很好用的吗？就那么几条，不至于听不清楚？ “明天上工的时候去村委办公室找下杨书记他们，白纸黑字把协议签了？”杨子苓提出自己的看法。 “可以，”杨青黛回答得干脆，“明天你去村委办公室找他们签协议，我上山采药去。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杨子苓：(ΩДΩ)？？？ 还没来得拒绝，杨青黛人走进厨房准备热水洗澡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 兴奋得无法自我的大队长，终究压不住澎湃的心情，破铜锣嗓子吼着五音不全的歌曲，敲开杨书记家的大门。 大晚上没点灯光，你打开家门，一张乌漆嘛黑的脸龇着一口大白牙，朝你笑个不停，你就算瘆不瘆人。 “杨叔，是我！” 三魂吓掉七魄的杨书记操起门后的棍子，得亏大队长及时出声，手上的棍子差点就往他头上敲。 “王抗抗，你作什么死？大晚上不睡觉，来我家门口吓人吗？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心跳加速的杨书记被气红了脸，扔了手里的棍子，没好气的给他一个爆栗。 大队长摸着被打的地方，嘿嘿笑个不停，笑得杨书记后脊背冒冷汗。 谢起云端着茶壶出来，惊恐的看着一只手包扎着绷带，笑得诡异的大队长，朝杨书记身边挪了挪。 “抗抗，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就跟婶儿说。咱有钱，能带你上大医院去。” 大队长：…… 我就是心里高兴，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脸，怎么就要送我上大医院了。 “不是不是，婶儿，我没事，我好得很，只是太高兴了。”大队长努力收敛脸上的笑容，赶紧解释。 杨书记指了一个离自己比较远的位置，“坐那边去，有什么事就这么说。” 周身明晃晃散发着“莫挨老子”的疏离感。 自觉完成一项重大任务的大队长，决定不跟老人家计较，也不卖关子。 “杨叔，我终于说服小杨知青到卫生所帮忙，她还能会给咱大队卫生所供中药。” “哦。” 杨书记特别淡定，今晚吃饭时候他还跟自家媳妇说了，再去找一次杨青黛，她肯定会答应。就是没想到自家这位远亲傻大侄用这么“惨烈”的方式征得她的同意。 “哦？”大队长傻眼。 “嗯。”杨书记依旧淡淡。 “嗯？”大队长不由得拉高声量。 什么情况？ 他杨叔怎么突然变得如此高深莫测？ 谢起云看不下去，给大队长解惑：“你杨叔晚饭时候就说了，明天再去找小杨知青谈，她八成能答应。” 上下打量了大队长，那眼神有说不出的意味：“就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牺牲’自己，来让小杨知青答应到卫生所帮忙。” 这下，大队长的惊喜活生生变成惊吓。 不敢置信，来回看杨佑平跟谢起云两人。 “真、真的？为、为什么？”大队长发誓，自己只有在他杨叔、婶儿面前才这么丢脸。 杨书记好整以暇，“你就没发现小杨的性子跟若书很像吗？ 一样的面冷心热，一样的别扭傲娇。只要对大家有益的事情，他们答应的过程都会有点别扭。” 也会讨价还价。杨书记在心里加上这么一句。 “小杨同志不冷脸啊。”大队长还觉得她笑起来挺可爱的。 显然，已经忘记杨青黛雨夜撂倒六个大汉的事情了。 无视他的话，杨书记问：“你答应小杨什么条件了？说来我听听。” 啊？ 大队长有点不好意挠挠头，“她说了好像，六点要求，地、人，她自己选，我们不能插手，还有自己不是大夫，只会药理。” “就这？” “……我忘了。” 杨书记、谢起云：…… 第47章 上门找虐 隔天下午青山大队的村委办公室来个他们谁也没想到人——杨子苓。 冷着小脸，手中的几张纸递给杨书记，这是来之前杨青黛告诉他， “姐姐说这是协议，你看看有没有异议。”语调生冷僵硬，一板一眼老气横秋的小模样，看得杨书记直乐。 翻看着协议，忍不住逗逗他：“子苓，你这一本正经的，比大队长更像大队长。下一任大队长，我们选举你来试试如何？” “我觉得可以。”张会计也过来凑热闹，笑眯眯跟他打招呼：“你好啊，小子苓，还记得我吗？你被小杨知青带下山后，是我帮你洗澡的。” 杨子苓：……能不提这事吗？ 黑历史被揭得如此措不及防，杨子苓耳根发红。 他姐姐都说了，他当时是受伤太重、长期营养不良才会在山上晕倒被她带下来的。 带来村委找他们，是因为自己踢人出现在青山上，浑身上下脏兮兮的，伤口沾有泥土一类的脏东西，还被细菌感染，需要立马清洗消毒，才不是帮他洗澡。 就是，一想到自己当时挂着破布条的情形，脸也跟着发烫了。 杨书记看完协议，推给张会计也瞧瞧。 王抗抗昨晚那样子，肯定是答应了，现在看了协议，他个人是觉得没多大问题。 就等张会计这边怎么决定了。 又起了逗弄杨子苓的闲心，“脸这么红，害羞了？男子汉大丈夫，脸皮要厚点才能吃得开。” 张会计：“……杨叔，你之前不是告诫我们，男子汉大丈夫，要顶天立地，挺直腰杆子的吗？” “哎，你这小伙子，怎么就不懂得与时俱进呢？” “好好好，你老说得都对。这协议没什么大问题，细则还是需要等小杨知青过来详谈。”张会计收起那几张纸，“子苓，你给带个话，小杨知青什么时候找到地块跟人手，可以直接来这里找我们。” “好。”简单扼要，转头就走。 村委办公室两人对视一眼，又看着杨子苓离去的背影。 “这孩子，还真是生人勿近。”杨书记有些唏嘘。 张会计望着他背影出神，“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是哪家黑心肠的把孩子丢山里，亏得被野狼叼走养活了。” 想了想又摇摇头叹气：“这人呐，有时还真不如畜生重感情。” 完成任务的杨子苓低着头快速回家，他不喜欢在外面跟人接触。没有杨青黛在身边，他总觉得不自在，似乎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更喜欢待在家里看书练字，后院菜园子干活，再给姐姐做饭。 “是不是这里？” 李大狗带着李老二在杨青黛家绕一圈，再三确认这里是不是她家。 他俩今早起迟了，没赶上村里去镇上的牛车，只言片语中打听到杨青黛在这边买了一大座房子。 想着之前在羊城，杨青黛的东西他们都可以任意抢夺，想起亲爹李庆红的话。 又想起那么多财产被她偷光，就想把她抓出来，狠狠教训一顿，让她老老实实把偷了他们家的都还来。 再关起来好好享受享受这从小娇生惯养到大的千金大小姐的滋味，肯定比乡下女人滋味爽。 一想到她那身白皙嫩滑的肌肤，李大狗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就地正法”。至于他爹说的什么财产，人都是他的，有什么东西，他还不都信手拈来。 李老二看李大狗跃跃欲试的模样，迟疑了一会才开口：“要不？再等等？” 看他春心荡漾的表情，李老二哪里不知道他脑子装的都是裤裆里那点事。 只是上次被杨青黛扔飞去的恐惧还残留子脑海中，一想起她那张脸，除了浑身开始莫名生疼外，没其他别的冲动。 他刚刚还看到有个男的开门进去，那冷冰冰的黑脸看着就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一个杨青黛他们都对付不了，又多一个黑脸男，他们进去只有被爆锤的份。 李大狗的脑子比色欲蒙蔽，他可不想再被扔一次。 “哟，这不是拖油瓶兄弟俩吗？” 杨青黛背着竹篓，手里还拿着两根棍子。 陈肖棍法很好，杨子苓乐意跟他对练，这是她特地定做来送给杨子苓跟陈肖。 李老二看到杨青黛手上的棍子，第一时间很有眼力劲的往后退了一大步，远离色欲熏心的李大狗。 上次在羊城挨揍就是听信这个狗玩意的屁话，对杨青黛出手，才会那么惨。 总是以为自己是老大自居，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紧着他，等他挑剩、不要了，才轮到他跟弟妹。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又退后了几步，低下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暗色。 如果，他折在了青山大队…… “杨青黛，你个贱女人，居然偷……啊” 听到李大狗的惨叫，李老二猛地抬头。 杨青黛背后的竹篓跟一根棍子被放置在安全地方，双手执棍，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 落下的每一棍都准确无误打在李大狗背上、手臂、腿上，虽然他不懂，但也看得出她是完全避开致命部位。 看着被打得乱窜，嗷嗷大叫都没人搭理的李大狗。 李老二浑身皮一紧，思索自己该不该听从父亲的话，去触杨青黛的霉头。 他跟李大狗不一样，李大狗能上初中都是家里出钱给买的。 他是靠自己念完高中，书本上的很多道理他都懂，也知道后妈、奶奶跟爹他们的做法都是不对。 他曾对他们提过，换来的是一顿说教，还有李大狗的冷嘲热讽。 自己，是从什么开始与他们沆瀣一气，为虎作伥的？ “李老二，你个怂蛋，还不过来抓住她。” 李大狗东窜西跳，根本就避不开杨青黛落下的一棍棍。 那棍子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不管他怎么躲，都躲不开，更是恼火李老二置身事外的冷眼旁观他被打。 李老二事不关己的又拉开自己跟他们的距离。 这才开口，“哥，她空手就能把我扔过街。现在手中还有棍子，我根本近不了她身。” “屮你娘~贱女人，老子跟拼……啊~” 李大狗强撑起来的凶狠语调生生让她踹地语调拐了个弯。 “嘭！” 李大狗又被踹飞撞到树干，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第二次交手，李大狗再被完败。 杨青黛单手执棍，指着李老二，气息平稳，语调平稳：“你呢？打吗？” 李老二：…… 第48章 自己拿条命让你打吗？ 打什么打？ 自己拿条命让你打吗？ 她刚刚在揍人的时候自己又在进行自我反思，甚至还想着为以前的所作所为道歉了。 怎么还找他打？ 他离得远远的样子，是想跟她打的样子吗？ “没有没有。” 吓得李老二窜得更远，直接用吼。“不打不打，我现在就带李大狗走。” 刚迈开的脚又顿住，看向杨青黛：“你是几时学的功夫？” 以前被李大狗欺负的时候，她打人是毫无章法的。 只有在小洋楼那次，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原来这个被他们欺负了两年的人是会功夫的，一出手就能把人给扔过对街，或许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脑子给她扔清楚了。 在医院时候就反思着，之前她不出手是不是看在继母的面子上，现在撕破脸了，下手就不用留情了。 不由得打了激灵，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见一次就要被打一次？ 杨青黛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稳如泰山：“很早之前就会。” “那之前为什么会……” “那会还想留点情面，毕竟你们的继母、 我的亲妈，一直警告我，不准对你们进行反击。不然毁了我爸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 “对不起！” 听出杨青黛的语气越来越冷，李老二跟脚踩风火轮似的，抬起李大狗一只脚，不管他死活，直接拖走。 众目睽睽之下，杨青黛也只敢将他打晕而已。跟上次一样，再断几根肋骨而已。 这是他曾经经历，他熟悉得很。 一想到这，还没好全的肋骨，感觉又更痛了。 算李老二有点良心，将李大狗翻过来正面朝天，背部着地拖着走。 但凡有点坏心思，脸着地拖…… 杨青黛一乐，向来自以为长得好的李大狗醒来后，岂不得跟李老二拼命。 这俩要是能自己先打起来就好了。 可惜了，李老二是他们那些人中长了点“脑子”，还有有点自知之明。 杨青黛无比惋惜，背好竹篓、捡起棍子，看了一眼天色，嗯，又是风和日丽，是个适合套麻袋的黄道吉日 。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羊城的张启政暴跳如雷，指着公安局局长破口大骂。 “玛德，你这职位真是越升越没用。人都签供画押，都准备送农场改造了，还能放出来。 这群王八羔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就怂了了？不敢跟他们硬刚了？当年杀鬼子的气势呢？你这局长还真是越当越窝囊废了。” 对于张启政的臭骂，局长苦涩一笑，“你以为我想啊？上头下来的红头文件，你去刚？章国昌那混小子因为这事，都申请调回老家窝着了。” 张启政皱着眉头，狠狠吸了一大口烟。 真是他娘操蛋的破世道！ 狗仗人势的狗腿子真他娘的猖狂。 局长若有所思，“最近平反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处境越来越不妙。该不会是想着最后再来一把疯狂，找到东西之后就全部逃出海外？” “是不是，现在都不好说。”张启政这下是忧心忡忡了，更担心杨青黛这个明晃晃的标靶在青山大队还能不能安全了？ “李庆红两个儿子已经到青山大队了。”他刚从全封闭的研究基地出来，布置监视李菊花一家的眼线就来他家门口堵他。“不是冲着青黛去的，我他娘的跟他姓李。” 局长：……这大可不必。 “要我联系章国昌多加注意吗？话说回来，我记得他们章家在那块地方说话还挺有分量的。他哥年纪轻轻，都是副局了。” 张启政敲了敲烟灰，很不客气嘲讽他：“是啊，人家三十不到就是市副局，你呢？都五十好几了，也只是个憋憋屈屈的县局长。” 气得局长想操烟灰缸砸他脑袋，又想到自己找他来是有正事，努力按下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先记着，等事情都结束了，再一并清算。 “老子五十还没三，还能一巴掌扇飞你。”理顺自己的气息，言归正传：“你这次探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张启政面色沉重：“有点风声。不过跟杨若书无关，是吉省那边三月份那事。从海内外召集了一大批科员人员到黑省研究对付之策。” 局长也跟着严肃起来，这事他得到的消息不多。 能从研究基地传出来的风声，不亚于原子弹、氢弹成功爆炸的消息。 张启政转念一想，那些人如今都穷途末路了。 只要彻底消灭胡作非为的狗腿子们，肃清环境。到时候能人辈出，肯定要比现在聪明，能更好的找到对策。 时间还长着呢！ 故作轻松到：“哎，还有二十几年的时间，到时候我们能不能看到还不一定。担心个啥？你这个公安局长还不如干好眼前事，把人都给摁住了。 该毙了就毙，该送去农场改造就送农场改造。免得手下人都瞧不起你。” 事到如今，张启政也想清楚为什么杨青黛前脚刚走，后脚把他喊进研究基地，要他参与解析杨若书之前留下的半份资料。 接到命令的时候，自己还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想不透之前一再驳回他参与解析的申请，怎么突然就又着急调走他。 进去了，说的都是外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屁事。 十天半个月过去了，重复的来回扯。也是他在那边发了好大一顿脾气，上头才批准再五天后离开。 人还没踏进家门，就接到李菊花婆媳被释放，李大狗兄弟到青山大队插队的消息。 一个气不过，就直接冲来公安局找老友。 啧，现如今这情况，这位老友也好不到哪里。 当年扛了把村里的大铁刀就敢跟鬼子干个你死我活的小鬼头，是那么的铁骨铮铮。 如今却被形势压塌了肩膀，后背都微微佝偻。 英雄暮年。 张启政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这四个字。 扯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又给自己点了根烟，自嘲道：“还真是羡慕老政委，直接跑回乡下当个大队书记。日子过那个轻松自在，哪像现在的我们。 说得好听的，一个是公安局局长，一个是造船厂厂长。 不好听的就是，一个文件下，明知是错误的，我们他娘就得跟条狗一样听话做事。 这些年过得真他娘憋屈。” 听了这些话，局长只是转过头，默默望着窗外久久不能回神…… 第49章 投诚 乌云遮月夜，为非作歹时。 被杨青黛揍了一顿，又被李老二不顾他死活的拖回知青院后，李大狗自觉脸面都被丢尽，若是不在杨青黛那边找回场子，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 周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吵得他更加憋屈难受。 玛德，这什么破烂地方，连一盏电灯都没有。 还什么知青院，穷得只能点煤油灯、烧柴做饭的破落山沟沟。 亏得这些蠢货还把下乡说得那么激情昂扬，真是蠢死了。 越想心里的气就越不顺。 再次爆粗，都是杨青黛那个该死的贱女人、女表子，居然敢把属于他的干部工作给卖了，还敢陷害他奶奶被公安抓走。 幸亏他爹回来得及时，把奶奶跟后妈搞出来。 可惜了自己，终究还是逃脱不了下乡的命运。 他要赶紧拿回被杨青黛那女表子偷走的东西，他才能让他爹快点把他调回城去。 至于李老二…… 李大狗恶狠狠瞪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叛徒”。 玛德，这个该死的混蛋，跟杨青黛那个贱货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回到知青院就主动跟那个姓刘说要跟大家合伙吃饭。 把领来的粮食都交给刘安邦，还领了明天捡柴火的活。 等回到城里，他非得叫奶奶扒了他那身皮不可。 眼前似乎看到杨青黛跟李老二跪地求饶的画面，李大狗兴奋不已。 轻手轻脚摸黑穿上鞋子，偷偷摸摸溜出了知青院。 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自信，还是大意了，丝毫没有觉察到从他下炕穿鞋，李老二就醒了。 他溜出去时候，李老二也跟着出去。 李老二在李大狗身后躲躲闪闪跟了他五六分钟，越跟越觉得这路眼熟。 抬头一看，熟悉的大门就在不远处。 李大狗矗立在门前，一动不动，两道身影，都是一身黑与李大狗面对面。 借着微弱的月光，李老二终于看清黑衣身影是谁。 眼里、嘴角都洋溢着猎物送上门的喜悦的人，不是杨青黛还能是谁。 身边还站着他白天见到的冷冰冰的黑脸男孩。 一对一，李大狗都被杨青黛虐得死去活来，现在是二对一…… 这李大狗怕是要尸骨无存了。 再次庆幸跟着李大狗出来时候才确定下来的念头。 “哟，这不是大拖油瓶吗？还当自己你在羊城，半夜不睡觉出门放浪吗？那你可走错地方了，别说我家，我家大门口这块地都不欢迎你来。” 杨青黛一如既往的阴阳调侃语气。 李大狗双手抱胸，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人。 即便是昏暗的夜里，杨青黛都差点被他那猥琐下流的眼神跟表情给恶心吐了。 “真是骚女表子。”说着还恶心的舔舔嘴唇，“有需要，哥哥来满足你就好。人家小弟弟毛都还没长齐，哪里能满足得了你这小骚货。” 无视杨子苓的黑脸，跟杨青黛的冷脸，李大狗还不怕死的上前伸手要去拉杨青黛。 躲在一旁的李老二在心中默默给他点了三炷香，找自己找死路的，说的就是李大狗这种被家里人捧得脑子只装屎的人。 “咔嚓” “啊~唔唔唔” 清脆的骨折声，伴随着被人扼住喉咙，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喊不出的呜咽声，在寂静的夜里，甚是诡异。 又是几声清脆的“喀嚓”声过后，李大狗犹如一条死狗瘫在地上，眼神里满满的恐惧，不停往后挪。 这两年在养成作威作福惯了，就算今天来找杨青黛，也只是被打了一顿。 是真没想到这男小小年纪，出手就断他手脚。 看着笑得甜美的杨青黛，李老二抖着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 黑脸男孩折断李大狗手臂时候，只是朝这边看了一眼，他就像被丢进冰窟，浑身血液都被冻住。 他都没看清男孩是怎么近李大狗的身，什么时候出手的。 就一个眨眼，他就窜到李大狗身边把他手给折断了。 为了避免他的惨叫影响周围人睡觉，杨青黛还在他刚出声就把他嘴堵上…… 就他俩这配合的默契度，李大狗纯粹就是上门来求死。 杨青黛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支树枝，坏心眼的用力戳了戳他被折断的手脚。 “啧啧啧，真惨呐。”脸上笑容不减，“以前在羊城，动不动就断人手脚。现在知道断手断脚的滋味不好受？” 李大狗眼里的惧色更深，撕开喉咙喊也只能发出“呜呜呜~”。 泪眼鼻涕糊了一脸，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怕的。 “真没礼貌，人家问话都不回答。”转头看向杨子苓，一本正经教训道：“你可不能学他这样，知道吗？” 杨子苓听话的点点头。 又转回来看向李大狗。 李大狗在心里把杨青黛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身体却是很诚实的想挪得离他们远一点。 “别跑啊，难得咱俩能这一次这么心平气和的唠嗑。” 杨青黛笑得越灿烂，李大狗觉得越冷。 他真的是害怕了。 害怕杨青黛在这灭了他口。 “呜呜呜~”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来找你了，你放我走。 他不想死，他还要继承他爹搜刮来的金银珠宝，他爹还答应他，只要这次完成交代的任务，他李大狗就能娶首长的女儿，当大院的乘龙快婿。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这贫穷落后的山沟沟里。 他要逃离，只要逃离这里，就能喊人来抓这两人去木仓毙，他又能回到羊城继续过他纸醉金迷的生活。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杨青黛眼神瞬间变冷，“如今这样，你该不会还幻想着能回羊城去？” 就他那么来回转的眼神，瞎子都看得他一肚子换水。 “信不信我现在把你丢到青山深处，到明天天亮，你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呜呜呜~” 求求你饶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我不想死。 可惜杨青黛没搭理他，只是朝李老二藏身之处喊了句：“戏看完了，就出来。” 李老二哆嗦着身子，踉踉跄跄来到他们仨跟前。 李大狗看到李老二身影那瞬，双眼暴发精光，“呜呜呜呜”个不停，无奈李老二听不懂，就算听得懂，估计也不会搭理他。 畏畏缩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帮你处理他，保证他以后不能再来骚扰你们，今晚发生的事，绝对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 算是我的投诚。” 第50章 创业第一步 有人帮忙处理“垃圾”是好事，不过， “我凭什么答应你这个姓李？你们这一家子，可都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在羊城的时候，你可没少欺压我，你怎么觉得我会接受的投诚，继而相信你呢？” 我没有！ 李老二很想说，但是不敢说。 “虽然我知道你时常在李大狗欺负我的时候会暗搓搓给他下绊子，但，并不能说明你能逃脱干系。” 李大狗睁大眼睛，他就说，为什么每次找杨青黛的茬，都被她躲过。敢情这狗娘养的吃里扒外。 “你、你知道？”李老二脑子发蒙。 “嗯哼，不然你以为李大狗断了几根肋骨，你却只是皮外伤，顶多就是软组织挫伤。”杨青黛好心为其解惑。 李老二：……果然还是自己年轻了。 还以为自己做的隐蔽，没想到都在她的眼皮底下。 “那你……” “娘了唧的。”杨青黛打断他的话，“想要我信你，就拿出点诚意来。” 实在下不了手，她就自己来。 虽然掏脑袋这事她最熟悉不过，把人毒哑，再断他手筋脚筋也不是干不来。 早点干完，杨子苓才能早点安心回去睡觉。 孩子还在长身体，太晚睡会长不高的。 李老二咬咬牙，“你想要我怎么做？” 杨青黛“嘁”了一声，“诚意是你做给我看的，不是我要求你怎么做。”指了指杨子苓，“这孩子知道我需要药材，他的诚意就是在第一次见面就送我一颗三百年的人参。” 虽然两人还动了手，最后被她用麻醉药放倒， 杨子苓眨眨眼，有这事吗？他怎么记得是她抢走的。 后来还用人参还有好吃的，让他乖乖点头答应跟她一起回去的吗？ 不是说他因为受伤，身体又虚弱，自己又孤家寡人的，才决定收他当弟弟的吗？ “咳咳。” 对于杨子苓投来的眼光，杨青黛干咳两声遮掩心虚。 孩子大了，不好忽悠了。 “他手脚都断了，我拔了他舌头，让他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他做不到亲手取人性命，只能退而求其次。 “你是来逗我们玩的吗？李老二。”杨青黛眼中杀意迸出，“你要知道，就算我现在把你们俩都丢进深山里，大家只会以为你们第二天就受不了下乡的苦，半夜偷跑。” 李老二：！！！ “我用我爹的亲笔信，换他一条命，可以吗？”李老二卑微的提出交换意见，从兜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件，颤抖着递给杨青黛。 不疑有他，杨子苓接过信件，铺开递给杨青黛，还贴心打了手电筒。 刚看完开头，杨青黛立变，“你确定要用这个换李大狗的命？” 那上面所说之事，不但能要了李庆红的命，还能重创他背后的靠山，利用得好，把人完全踩死都有可能。 杨若书的死，这些人肯定逃脱不了干系。 杨青黛眼睛眯了眯，“我怎么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e=(′o｀)))唉，自己现在只是个小趴菜，就算这信上的事比真金还要真，暂时也撼动不了他们一分一毫。 又拿出自己写的、盖好了大拇指印的一小叠纸，“助理”杨子苓尽心尽职，拿过来给杨青黛。 努力压住嘴角的抽搐，这堪称是李庆红的罪证链，还有一份他自己的“卖身契”协议。 在他需要时候杨青黛提供他食宿，每个月只要千分之一的工资。 “李庆红不是你爹吗？你就这么想搞死他？”杨青黛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李老二苦笑一声，“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李庆红根本不是我爹。当年十岁的我晕倒在李大狗家门口，是他把我捡回去救活的，可以说我欠李大狗一条命。 只是醒来后的我不记得，他们家一直喊我李老二。后来看我识字，就让我留下教李大狗。” 哀怨的瞥了杨青黛一眼，“上次被你丢出去撞到后脑勺，脑海中那些模糊的画面莫名清晰起来，这也是我来找你投诚的原因。” 杨青黛：！！！ 被众人无视的李大狗：？？？ 他怎么不记得有这事？早知道有这么一日，他当时肯定直接掐死李老二。 “李大狗的命必须留着，我才能回去找到证明我身份的物件。” 他在赌，赌杨青黛并没想真要李大狗的命，只是要他生不如死而已。 让杨子苓收起所有资料，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给他喂下去，看你面子上，我留他一条命。” 她决定了，让李大狗彻底变成傻子，总比变成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的残废安全。 “谢谢！” 李老二知道自己赌对了，二话不说接过瓶子，拿掉李大狗嘴里的脏布直接灌他喝下。 “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把人带走。” 看着李老二的身影彻底消失夜色中，才朝着隔壁陈氏兄弟家喊了声：“戏看完了，你俩该早点睡觉去了”就带着杨子苓回家。 躲在自己大门后，以为隐藏得很好的陈氏兄弟，互看一眼，摸摸自己鼻子，转身回屋睡觉。 小杨知青之前说过，要早点睡觉不能熬夜，不然会秃顶。 “姐，那个人可以相信吗？为什么要答应他？”杨子苓不懂就问。 杨青黛在他脸上轻捏一把，“姐姐不是有跟你教过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目前的我们对于李老二来说，可能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是聪明人，看得出我跟李庆红一脉不死不休，可能也猜得出李庆红好日子不长。还有一个就是，创业第一步，需要牛马。 他都自己送上门了，我们就没必要往外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的人，才好掌控。再说了，他要的报酬那么低，还不赶紧收入麾下当牛马。 小子苓，世道一直在变。以后肯定不会再是这种吃大锅饭的时代。只有嗅觉敏锐，第一时间抓住机会才能挖到第一桶金。” 又在心里加了一句，不然连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杨子苓似懂非懂点点头，姐姐果然聪明。 杨青黛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番话，触动了杨子苓日后成为商业巨鳄的心。 第51章 男女主角静悄悄，肯定憋着大招要作大妖 那一夜，杨子苓问了杨青黛很多问题，杨青黛很是有耐心一一回答，还仔细“剖析”了自己对以后局势的走向，还有自己以后的规划。 虽然有把自己安排在她的计划中，仅限于他成年之前。 不够！ 杨子苓觉得那远远不够，他想要是，一直在姐姐身旁，生活在一起，要姐姐只是他一人的。 他想要尽快强大起来，超过姐姐的脚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保护姐姐的。 不会再让今晚李大狗事件再发生了。 接下来的几天杨子苓跟着杨青黛在村里、山上各种转悠，需要跟人打交道的杨子苓都主动上。 曾经以为这小孩把自己困在一方天地不肯自己走出来，只能她把他拖出来了。 毕竟，人是群居动物，而且，她能预料得到自己往后的生活可能不那么平静，不能让小孩生活在太单纯的环境里。 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人性丑恶、受到过的社会毒打、淋过的雨，都得给杨子苓安排上一遍。 然后，她失算了，妥妥的失算了。 十几天下来，她发现小孩的交际能力、语言逻辑能力很强，问话都是一环套一环，有种他人给卖了，人家还得帮他数钱的既视感。 杨青黛神色复杂，她突然生出一种自己以后会不会被这小孩给忽悠的担忧。 “姐姐，我都问完了。”小孩一脸喜色朝她跑来。 “村里除了卫生所的赤脚大夫会些皮毛医术，就只有马大叔的媳妇马婆婆才懂得药理。” 这是杨青黛今天交代的任务，没想到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杨子苓心里生出一股自豪感，他终于也能帮上姐姐的忙了。 杨青黛动作熟练的摸摸他的头发，小孩龇着一口大白牙冲她笑。 小孩干净清爽的小表情，杨青黛的小心脏不小心的就这么被撞了一下。 禽兽，人家还是个孩子。 杨青黛在心里默默唾沫自己，又忘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而已。 “走，姐姐带你去摘芦苇叶，回家包粽子去。”避免自己再盯着他那张脸再胡思乱想，杨青黛尴尬的转移话题。 “粽子？是可以吃的吗？” 杨子苓双眼亮晶晶，只要姐姐每次提到有关食物的新名词，那肯定都是好吃的。 果然还是个小孩，只要有吃的，都能这么开心。 “是的，很好吃。后天就是端午节了，我们多包点粽子，到时候给陆爷爷他们送过去。” 他们自己不用多，马大叔家、大队长、杨书记一家各十个。牛棚仨老头，一个人就给仨，不能送太多，免得被人盯上。 知青院？算了，人太多，还有不讨喜的人在，不送也没多大事，交情好的那几位肯定会不请自来。 突然想起来了，李虹卿跟李陵忠都好久没来她跟前蹦跶，安静得有点诡异了。 按照国际惯例，这两货肯定在暗搓搓憋大招。 自从前几天揍了李大狗后，好久没有不长眼的上门找打了。 害得她有点手痒了。 “青黛妹妹，你们是来摘芦苇叶还是来摸鱼的啊？” 曲冬冬的大嗓门吼得杨青黛脑瓜子嗡嗡的，尤其是那些在芦苇地摘芦苇叶、水里摸鱼都朝她射来探究的眼神，尴尬得她想要抠出一个坑埋了自己。 一起的沈萱等人不厚道的看着她直乐。 在杨子苓耳边嘱咐了两句就让他去孩子们玩，自己朝曲冬冬他们走去。 “萱姐、冬姐，你们今天不用上工吗？” 现在才还不到五点，怎么乌泱泱都跑来河边了？ “大队长说后天就是端午了，今天提早下工让大家过来摘些芦苇叶，包粽子。”曲冬冬又朝河里的人努努嘴，“他们在摸田螺，抓鱼，过节时候能不能加餐，就看他们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过端午节，看着大家在各种忙活，她觉得新奇得很。 “端午你要回知青院跟大家一起过节吗？”沈萱将一摞洗干净的芦苇叶放进竹篓，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脸色有点苍白。 “知青院有什么活动吗？”杨青黛问。 她跟杨子苓都不爱热热闹闹，相互吹捧、互灌鸡汤的场面，还不如自己在家安安静静吃大餐来得舒服。 沈萱不悦的皱起秀眉，“都是那个李虹卿知青，当众提了个端午节聚餐，说是提高知青院的凝聚力。 刘安邦知青觉得可行，就跟大队长那边反馈了一下，大队长说只是我们知青院聚餐的话，他们不管。” “没有接到通知的我，是不是可以不去？” 曲冬冬打破她的美梦，“你觉得有可能吗？我刚看到李虹卿去找刘安邦同志了，估计他很快就会朝你而来了。” “小杨知青。”刘安邦朝她打招呼了。 瞪了曲冬冬一眼，真是个乌鸦嘴。 “刘知青。” 多日不见，刘安邦还是老样子。 “是这样的，我们知青院准备举办端午中午聚餐，到时候你过来一起参加。对了，两位陈知青也会一起来。到时候可不要迟到了。” 说完话，刘安邦不顾她死活就一溜烟跑。 那速度不禁让人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 杨青黛：“……萱姐，刘知青这是怎么了？” 沈萱不屑冷哼，“还能怎么了？被李虹卿知青的糖衣炮弹拿下了呗。现在可维护她了，时不时还来敲打我们，不要孤立她，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她就说嘛，原书男主女静悄悄，肯定是憋着大招准备作大妖。 这就不就来了么？ “互他娘的住，明摆着就是让我们多帮着李虹卿。可怕的是，李陵忠那个怂货，居然忍受得了李虹卿给他扣上的那么大一顶绿帽。” 曲冬冬将一摞干净的芦苇叶丢她背后的竹篓，趁机跟她八卦。 杨青黛：“！！！这么刺激？” 曲冬冬下巴一抬，尽显傲娇。 “那是，我早就想过告诉你了。可是你天天拖着小子苓到处跑，下工去找你好几次，都不在家。” 说到这个，杨青黛有点不好意思了。 “之前不是答应大队长给咱大队提供中药材么？最近天天忙着上山采药、还要教子苓认药，晚上回去还要将药材洗干净、晾晒。累得我沾床就睡。 你都没发现我最近都黑了，脸都变丑了吗？” 杨青黛先行势弱卖惨一波。 第52章 一不小心就遭人恨了 曲冬冬伸出食指点在她额头上，将她凑过来的脸推开，假装忿忿道：“死开。就你这比剥了皮的鸡蛋还有嫩滑的皮肤，哪来的脸说自己变黑、变丑了？ 信不信我喊上萱姐她们几个来‘讨伐’你？” 说到萱姐，杨青黛拽着曲冬冬到一旁，小小声问：“萱姐怎么了？我看她脸色不大好。” “这事……今天下工我去找你。”曲冬冬刚想说，就看到不远处的李虹卿慢慢往这边靠，刘安邦的眼神也时不时往这边瞟。 杨青黛也注意到了，“行，顺便过来一起吃饭。” “好！” “哇~” 曲冬冬的声音被河边的惊呼声盖住。 两人抬头望去，杨子苓正举着一条跟他手臂一般长的大鱼，得意洋洋朝她跑来。 “姐，今晚吃鱼。” 将大鱼放进她竹篓，小心盖好，想了想又接过她的竹篓放在岸边上。 众人的眼光随着杨子苓的移动，落在她身上。 陈宇陈肖的眼光更是发亮，那快流口水的样子，肚子里的馋虫跑出来了。 他俩也想去抓鱼，可惜被刘安邦安排打捞河里的垃圾，这就很气人了。 “太重了，我给放岸上，等会回去我来背。” “好。” 她能从其中品出名为：羡慕、嫉妒的情绪。 还有一种是“恨”，不用想都知道那包含恨意的眼神是从哪里的。 “我再去多抓几条，放大水盆养着，你吃什么时候想吃，就什么时候吃。你摘了芦苇叶放着等我回来洗就好，你别累着了。” “好，你要注意安全。水太深的地方别去。” 恨！ 那就让你继续恨个够。 曲冬冬：？？？ 我就在该在杨子苓跑过来的时候离开。莫名觉得被他们姐弟秀了一脸，是怎么回事？ 再说了，竹篓的芦苇叶都是她摘的，她洗的，她杨青黛什么时候会累着了？ 磨磨牙，哀怨开口：“青黛妹妹，你告诉我，去哪里能捡到一个跟小子苓一样贴心能干的弟弟？我也想去捡一个。” 杨青黛故作神秘，叹了口气摇摇头：“你这辈子能不能捡个弟弟我不知道，但是，你再不回去干活，刘安邦就要来找你了。” …… 真踏马的烦人。 曲冬冬嘴里骂骂咧咧着离开。 杨青黛在曲冬冬离开后，慢悠悠的挑着好看的芦苇叶摘，时不时还关注一下杨子苓那边的动态。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杨青黛猛的一转头，就跟李虹卿的眼神对上。 对方一愣，立即熟练朝她盈盈一笑。 杨青黛回了她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杨青黛脸上笑嘻嘻，心里p。 还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从杨子苓一出现就一直盯着他吗？ 那种杨子苓就是她囊中之物，势在必得的模样，到底是谁给她的自信？ “小稻，你说李虹卿为什么一直盯着小狼崽不放？”杨青黛难得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意识询问小稻。 过了半晌，小稻的声音才响起：“她能成功逃到海外，全靠小狼崽在青山山腹中帮她找到的无数古董宝贝。” “之前冬姐说她跟变了个人似的，会不会也是跟我一样从哪里穿过来的？”杨青黛很好奇。 除非是换了芯，不然一个人的变化不可能那么大。 “不好说。”小稻坐在溪水边，望向远方的眼神有着浓浓的怀念。“你找个机会靠近她，试探一下。看她是换了芯还是重生归来。” “那就端午那天。”杨青黛在脑海中盘算着，“她这么大费周章让所有人都回知青院聚餐，说她没想趁机搞事情，打死你我都不信。” 小稻：…… 二话不说，直接将杨青黛的意识移出空间。 哇，自从上次说开后，小稻脾气越来越傲娇了。 气鼓气涨的杨青黛又多摘了几大捆芦苇叶，借着竹篓的掩护，丢进空间里。 “小稻啊，你把芦苇叶洗干净，晚上进来给你包粽子，怎么样？”杨青黛循循诱导。 吃货属性的小稻双眼放光，“还要蒸栀粽。”活着的时候，有次吃到栀粽，糯糯黏黏的，沾上白砂糖，甘甘甜甜的，特别好吃。 杨青黛想给自己一个巴掌，没好气的说：“你去找鹅掌柴，连枝带叶，烧成灰末，加水拌匀，过滤出栀水泡糯米，明天我再蒸。” “为什么要明天蒸？”她现在就想吃啊。 心里默念“我现在还能活着是她的功劳”来平复心情。 据说，心情不好，制作出来的吃食都不好吃，今晚回去还要教杨子苓包粽子呢。 “那个糯米需要用栀汁泡十几个小时，还得再蒸个七八个小时。不等明天吃，你是想吃生糯米吗？” 这个孩子不能宠，一宠就上天。 还在懊悔自己来的路上，忘记把小稻这个吃货也算进去了。 端午要是真忘记给它投喂，怕是得闹翻天。 想着她空间的农作物跟成品中药堆了一个又一个仓库，这全都是小稻的功劳。 唾弃自己用到它的时候就喊它，不用的时候就丢一边，妥妥渣女行为。 现在，呵呵！ 下次绝对不问它要吃什么，做好后直接拿给它就行了。 “姐，我抓了好多鱼。”杨子苓拎着用一条鱼“租”来的竹篓，“这些还是活着，我们抓回去养几天，去去土腥味就好吃。” 他不懂为什么姐姐带回来的鱼吃着特别嫩滑鲜美，他上次跟陈肖哥一起在河里捞的鱼，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 那次的鱼，姐姐没吃多少。 全都进了陈宇陈肖的肚子里去。 刚听说抓回家养几天就能去土腥味，也不知道最先抓到那条鱼还活吗？回去养几天，就不会有姐姐嫌弃的土腥味了。 “行，我们先回家去。” 径自看着杨子苓背起两个竹篓，眉眼弯弯，夸张的提高声量：“有弟弟就是幸福，都舍不得姐姐干活。” 看着抓了一竹篓鱼回家的杨青黛杨子苓姐弟，又看看连一条小鱼都摸到的刘安邦、李陵忠，气得她差点咬碎一口白牙。 真是两个废物。 连个小孩子都比不上。 要不是陈宇滑不溜秋、陈肖又是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她何必委屈自己对着刘安邦这个没用的老男人。 第53章 包粽子吃瓜 “你们是不知道啊，李虹卿现在仗着有刘安邦撑腰，时常冷嘲热讽萱姐，然后再来一句‘我是觉得这么做会好一点才说的，沈知青那么大方，应该不会跟我计较？’或是‘对不起啊，沈知青，我年纪小，不是很懂，又连累’的话。” 曲冬冬连比带划，语气神态只模仿到五六分，杨青黛几人都能脑补出各种画面，除了懵懵懂懂的杨子苓，连陈肖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有啊，不是又来四男知青么？有个叫李大狗的，才来几天，就把自己给摔成傻子，他弟弟只能打申请，送他回来家去。 另外两个新来的男知青好像跟李红旗是认识的，表面都是点头打招呼的交情，有次我起夜，发现李虹卿跟他们在外面说话，吓得我猫在炕上不敢动。 无奈离得太远，只能看得清人，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说到新来的男知青，陈宇也说了些从张大强听来的。 “他们一直跟小强强套近乎，旁敲侧击问我们哥俩的事，还有跟你们姐弟俩关系是不是很好，怎么没见到你们俩跟知青院的人一起劳动之类的话。” 杨青黛苦恼，“这俩又是从哪里的？” 这人物越冒越多，又不能直接搞死，到现在也才借李老二的手弄废一个李大狗。其他的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打扰她赚大钱的兴致，烦死了。 “啊，对了，听说端午过后，李春杏就要嫁到红树林公社那边去了。” “什么？” 这下连陈肖都惊讶了。 陈宇跟他说过这号人物，莫名仇视他们，还爱在背后讲人话坏。 她不是一直都看不起农村人吗？ 怎么就突然给他们来个惊天大雷，把他们都炸出九霄云外去了。 “啧，还不是老一套么？”曲冬冬喝了一口杨青黛特制的冬瓜茶，为他们“指点迷津”。 “上次休工，去镇上，你不是差点被人讹了吗？她在在另一条街上被偷了荷包，是红树林公社一男帮她把追回来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她被人从背后猛撞了一下，两人当街抱一起，滚作一团。 众目睽睽之下，李春杏除了嫁给那个男人，也别无他法。据说那男的是个鳏夫，家里还有个混不吝的儿子。” 红树林公社？ 那不就是王长峰家那个公社吗？ 上次偷偷去找过他一次，给他老娘送药过去。 匆匆瞄了一眼，很多还是土屋，不像青山大队这边，大部分都是红砖屋。 条件真不是一般的差，李春杏嫁过去，还能不闹翻？ “喂，陈肖同志，糯米不要放那么多，还要放鹌鹑蛋、银杏果、香菇、红豆沙、五花肉、咸蛋黄，每样各一。”杨青黛指导着陈肖怎么完成手里的半成品粽子。 又问曲冬冬，“她知道那男人在红树林公社的情况吗？听说那边生活条件大不如咱们青山大队啊。” 转过头看到陈宇用几张芦苇叶摆得正正方方，拼命加糯米跟配料，杨青黛直接炸毛：“陈！宇！同！志！！你包的是什么东西？你见过四四方方、比你脸还大的粽子吗？” “哈哈哈哈哈哈~~~” 曲冬冬捧腹大笑，眼角的泪水都出来：“陈宇同志，你怎么连包个粽子都不如小子苓。” 陈肖摇头嫌弃，“哥，你说你除了吃得快，还能干点什么呢？” 每天他们在忙洗菜做饭，他躲在后院菜园子墙下不知道在挖什么东西，还神秘兮兮的不让他们知道。 这粽子，是想包成京八件吗？ “去去去，你们懂什么？这是创新，懂不懂？你们太墨守成规了，那么精致又不顶饱。 粽子包得那么小一个，得吃几个才能吃饱，吃一个剥一个，多麻烦。 我这个就不一样了，一个就能吃饱，多省事儿。” 陈宇的歪理一套套，气得杨青黛直接撵走他。 “你才去去去，子苓，把他拖去后院干活，别让他来祸祸我的食材。” 杨子苓听话的放下刚刚拿起的芦苇叶，一手拎着陈宇的后领子，拽着他离开椅子，直接送到后院墙下让他继续干活。 曲冬冬好奇问道：“陈宇同志去后院摘菜还是翻土？” “不是，他帮我在后院墙下设置陷阱。要是有人从后院的墙翻进来，陷阱能起到一定的防卫作用。” 自从上次六人从后面翻墙进来，她就一直思索着该找谁来设陷阱。陈氏兄弟刚搬来时候，得知陈宇是野战队退役的，立马把他抓来干活。 “这事往后再说，冬姐你继续说说李春杏。她家里同意吗？不还打着等她回去赚彩礼给她兄弟娶媳妇吗？” “那就不知道了。”曲冬冬嘴上说着，手上不停地包着粽子，又快又好看。“她自己说男方那边答应给她送三转一响，还有一百块彩礼。” “嚯！大手笔啊！”杨青黛比了大拇指。 “到时候能不能拿出来这些就不知道了。”陈·补刀·肖上线，“一个城里没工作的人，大几百还要那么多票，才能买到三转一响，怎么买？怎么掏出这么一大笔钱？ 你以为谁都跟小杨知青一样，这边一出手就八百买房子，那边一出手就是几十斤肉票、粮票吗？” 曲冬冬一想，是哦，红树林公社的那个男人去哪里弄来那么多工业还是个问题。 杨青黛：……你们可以听我狡辩的。 “有钱不花，对自己抠抠搜搜的，是有自虐的倾向吗？”甩了个眼刀给他，“说得好像你们没花钱买房子一样，没有一堆粮票肉票似的。你哥还放了五十斤棉花票在我这里，让我得空帮他买棉花。” 陈肖：“？？？我怎么不知道我哥有那么多的棉花票。” 他们来的时候，家里姓李的什么都没有给他们准备，还是受气包老爹偷偷把积攒多年的私房钱给他们。 粮票、肉票还是舅舅送的。 他哥哪里来的棉花票？还五十斤？ “害，有人的兄弟情就此破裂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曲冬冬，努力煽风点火。 “陈肖同志，今晚回家你要不要对你哥‘严刑逼供’看他背着你还偷偷私藏了多少好东西？” 陈肖：……大可不必。 反正他哥少不了他吃穿就好了。 第54章 终于有不长眼的上门了 “你们的粽子蒸熟了没有？我肚子又饿了。” 陈宇一边擦手进来一边大喇喇瘫坐在太师椅上，“累死爷了。小杨同志，我可是不负你所望，终于把陷阱弄好了。 你姐弟俩的安全又上了一层保险。为了好好感谢我，是不是每个口味的粽子都得给我来上一个？” 杨青黛送他一个大白眼：“有点常识好不好？糯米那么难消化，大晚上的，一口气吃那么多，明天就该胃胀难受了。” “还有这种说法？”陈宇一愣，这还真不懂。 杨青黛给他们一人两个不同口味的粽子，“是。糯米的油性及黏性大，吃太多会消化不良，会造成胃酸分泌增多、腹胀、腹痛、腹泻等症状。” 指了指用从空间偷渡出来栀汁浸泡的糯米，“看到没有？那是我用药汁浸泡的糯米，明天来蒸栀粽。能补中益气，又能清除肠毒。你们有口福了。” 陈宇陈肖那个激动啊。 一直听说他们羊城人在食材上可是挑剔得很，制作出来食物都是以鲜美精致闻名。以前意外是夸大了，遇到杨青黛才知道，那是比真金还要真。 自从跟杨青黛成为邻居之后，他们的伙食标准不仅往上增加了几个标准。 时不时的糖水、点心，节气时令的美食更是层出不穷。 赚了赚了。 曲冬冬眨巴着眼睛，委屈巴巴看着杨青黛：“青黛妹妹，我现在找你租一间房子住，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杨青黛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房子不外租，但是你可以天天来蹭饭。 前提条件是跟他们蹭饭二人组一样，自己带食材上门。 本人连同家人，拒绝上门吃白食的人。” 曲·上门吃了几次白食·冬冬：“……记住了，明天就把腊肉全都给你带过来。” 不能怪她向美食低头，杨青黛做饭讲究的是色香味俱全，他们知青院的大锅饭只讲究煮熟就好。 轮到李虹卿做饭时候，看着不是烧焦的菜就是夹生的粗粮米饭，曲冬冬都担心吃下去，隔天就起不来。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来。”吃完粽子的曲冬冬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氏兄弟却是磨磨唧唧，对着杨青黛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杨青黛掀了掀眼皮，这两人一脸便秘样，是想干什么。 最终还是陈宇开口，“你那个种中草药的，能不能也算上我们一份？” “嗯？杨书记跟你们说的。” 陈宇老老实实点头承认，“杨书记说你医术很好，应该能治好我的旧伤。” 杨青黛来劲了，两眼冒绿光：“什么伤？” 小白鼠送上门，真是令人兴奋。 陈宇：……怎么突然有种被饿狼盯上的错觉。 “之前野战队时候，被人从背后放冷枪，伤了腰椎。回城经修养时候，大院的老中医好心为我号脉，才知道自己昏迷期间还被下了不知名药物，家里人每天为我准备的进补，会慢慢诱发药性，日后四肢会逐渐硬化。” 杨青黛塌肩，她之前就说嘛，不能知道太多。 怯生生的问他：“我知道得太多，会不会被你灭口？” 陈宇耸肩，“打不过打不过，还指望你救我一命呢。” 杨子苓扭断李大狗的手法他可是透过门缝看到了。 那种手法扭断人手脚的时候，会给经络连带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也就是说，李大狗被他那么一扭，这辈子只能当个废人。 “今天太晚了，明天中午吃完饭再给你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我可不敢保证能把治好。连你们大院的老中医都束手无策，你可以不能把活着的全部希望都压我身上。” “这个我们知道，谢谢你了，小杨知青。”陈肖比陈宇更感动，“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 “谢了小杨知青，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 隔天陈宇陈肖还没来，李春杏带着一个她不认识的老男人在她回家堵她。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们向前一步，杨青黛就退后一步，始终保持离他们两尺左右的距离。 李春杏的脸黑到不能再黑，“杨知青这是干什么？是怕我们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弄脏你的衣服吗？不愧是大城市里来的娇娇女，都下乡来参加劳动了，却没有一点吃苦耐劳的精神。” 这种人，杨青黛可不惯着她：“有病就赶紧找医生去，大白天的来我这抽什么疯？” 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这么不长眼找上门，不怼还能留着她过节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们家春杏嘴笨不会说，总是好心办是坏事，小杨知青是知情达理的人，给我一个面子，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跟着李春杏一起来的老男人连忙打圆场。 “她开口乱咬人的时候，你是她家人怎么不出来阻止？你谁啊？凭什么给你面子？”她就是看在知青院的面子，才没直接动手给李春杏两巴掌。 被杨青黛这么一通怼，李春杏撸起袖子上前想跟杨青黛大战三百回合的样子。 男的倒是好脾气的拉了她一把，不温不火开口，“哦，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李春杏同志的对象，张多，红树林公社的。” “管你张多还是张少，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居高临下睨了他们一眼，“一个我不熟，一个我不认识，半路堵我是想干什么？打秋风吗？” 自报家门那就好办了，以后算账就不用担心找错门。 张多打哈哈笑着，“小杨知青说笑了，现在我们能不就认识了吗？” 杨青黛戒备的盯着他们，准备他们一有动作，就立马离他们远远的，避免被他们讹上。昨晚陈肖他们才分析了，他们要三转一响这些彩礼，得想办法弄到工业票，该不会今天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 “呵呵。”杨青黛皮笑肉不笑，就看着他们想怎么演下去。 张多眼中闪过不悦，尽量忽视杨青黛对待自己的态度，脸上保持着笑：“是这样，我们俩不是定了月底结婚吗？需要置办一些彩礼，听说小杨知青手头比较宽，想着来跟你借点。” 第55章 特么是谁给他俩这么大的脸？ “呵呵，借？借多少？什么时候还？” 真搞笑，随随便便就来借钱，这脸皮是厚出天际了吗？ “不多不多，”张多顿时又得意起来，城里的小妞就是好骗，“借一百张工业票，还有五百块就好了。还嘛，等我们有钱有票就还你。” 一百工业票？还五百块就好了？等你们有？ 等到你们死我都拿不到一分钱，一张票！ 这特么是谁给他俩这么大的脸？ 杨青黛看他们的眼神，犹如看跳梁小丑。 “李春杏同志，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我借给你们一百张工业票跟五百块呢？ 合着你俩结婚，你们彩礼、嫁妆我给你们出了？ 那你们结婚拜堂当天，我是不是坐在高唐首座，等你们俩跪拜端茶？ 你是觉得你们有什么本领，能还这笔钱跟票？梦里还我，还是等你们死后还我？” “嘿，你这小同志是怎么说话的？” 也不知道杨青黛哪句话触了张多的逆鳞，假面终于维持不下去了。 “你们怎么说话，我就怎么说。难道不是吗？”杨青黛反问，“你们有见过哪个正常人随随便便就大手笔借钱借票给陌生人？ 一百张工业票，你俩是结婚，还是以结婚的名义四处找人扶贫？ 也别说我小气、抠唆之类的话，咱们现在就去地里找大队长他们来说说。” “杨青黛，你够了！”李春杏双眼通红，厉声呵斥：“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很了不起，说这么难听，就不怕以后找不到婆家吗？” 又是这套说法，他们说得不累，她听着都觉得累。 “怎么？没了婆家你就活不下去了？那你前面十几年是怎么在娘家活下去的？在我杨青黛的字典里，只有没有用女人才会指望找个婆家、生一堆孩子，把自己活成保姆。” 在这年代说这般话，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惊骇世俗。 对于现在的女性来说，嫁个好丈夫，能有个好婆家，再生几个孩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照顾好一家老小之余还能多赚几个工分补贴家里，才是女人勤劳贤惠的体现。 杨青黛这种“只有没有用女人才会指望找个婆家、生一堆孩子”的话，简直是与目前整个社会的传统思想相悖而行。 “你、你……”李春杏觉得她那话都是谬论，却又找不到能辩驳的理由。 张多却恨得牙痒痒，之前在镇上时候他第一眼就看上杨青黛这个女人，不管是长相、穿着打扮，还是去供销社买东西的大手笔，时时刻刻都提醒他一定要拿下这女人。 只要拿下这女的，自己不仅白得一个香喷喷白嫩嫩的小媳妇，还能吃好穿好，至于她那个弟弟，随便找个地方折了就是。 谁知道黄皮狗那么没用， 没有碰到这个女人，让他英雄救美不成不说，还把自己给折腾进局子。 躲了一段时间不敢出来，直到现在公安都没有找上门，那就应该没事了。 知道她跟李春杏是同个大队的知青，也管不了那么多，拉上李春杏找上门，反正她有钱就得借给他们。 “我们是看得起你才来跟你开口，别以为以你们姐弟俩那点三脚猫功夫，就能守着钱财安然无恙。”张多阴恻恻放话威胁。 呦呵，好久没有听着这种明晃晃的威胁，还真有点怀念呐。 杨青黛掏掏耳朵，“废什么话，能不能守得住是我们姐弟俩的事，与你们屁事没有？有本事就上门来偷来抢，没本事就少给我唧唧歪歪。” 正好试试陈宇的陷阱靠谱不。 他们还要在这里生活一两年的时间，谁知道无孔不入的敌人会不会突然夜袭他们。 见杨青黛软硬不吃的态度，李春杏扯了扯张多的袖子，示意离开。 还以为是有人来的张多狠狠一甩袖，“哼，给你两天时间好好考虑，不然到时候别怪张爷我对你们不客气，一不小心就把你们送到什么地方去。” 呸，都是一群只敢嘴上哔哔的怂货，放几句狠话就灰溜溜跑路，还不如李大狗那狗胆包天的敢直接上手，自己揍他也能有理有据。 这两人悻悻然离去的背影…… 杨青黛心想，这两人该不会是李虹卿特地找来恶心她的？ 那她得给多大的报酬，才能让李春杏这么心甘情愿的坏了自己名声嫁给她一直瞧不起的农村人，一辈子窝在农村里面对黄土背朝天的农妇。 杨青黛确实猜对了，但只猜对一半。 今天确实是李虹卿给了李春杏五块钱，让她喊上张多一起过来恶心杨青黛，确切一点来说是，拖住她。 好给李虹卿多点时间去拦住杨子苓。 此时此刻，去村委办公室给大队长他们送粽子的杨子苓被李虹卿跟李陵忠拦在回去的路上。 小孩的黑脸都快赶上大队长，冷冷看着拼命跟他套近乎的李虹卿。 “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们。”这话回得有点杨青黛。 李虹卿耐着性子，哄着他，“我真没骗你，我跟你姐姐杨青黛都是知青。昨天在河边摘芦苇叶还见过的。” 杨子苓抿着嘴，“不认识。” “那，能不能请你带我们上一趟青山，我们出钱，一天十块钱，如何？”她就不信会有人不喜欢钱。 杨子苓谨遵杨青黛说的，遇到陌生人，尽量离得远一点金科玉律。 在李虹卿上前要拉他的时候，后退了几步，这才冷冷开口：“没空、不去。” 他又不缺这十块钱，姐姐每个星期都会给他十块钱，他到现在一分都花不出去，要她的十块钱干嘛。 现在这个时间，正是上山毒蛇活跃的时间，姐姐不允许他自己上山，除非是有她带着。 这两人肯定是姐姐说的，脑子有病，突然冒出来跟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要浪费他陪姐姐的时间带他们上山冒险。 “十块钱！你知不知道十块钱有多少？一个临时工，一个月也才十一二的工资，甚至更低，你居然不要？”没想到最先破防竟然是李陵忠。 这段时间，他从沪市带来的钱都快被李虹卿掏光了。 在知青院还处处挑他刺，出门前更是为了端午聚餐的菜色给他甩脸色。 现在却对着杨青黛的弟弟这么和颜悦色，还舍得给他十块钱。 李陵忠觉得自己的心脏快顶不住了。 第56章 出门忘了看黄历吉时 “两位，这样半路拦着我弟弟不让他回家，是为何意呢？”杨青黛的声音骤然响起。 杨子苓双眼放光，与小奶狗看到自己的主人一般，绕过李虹卿二人，快速奔向杨青黛。 李虹卿二人猛地回头，看到悄无声息出现在他们身后的杨青黛，两人不由得后脊背发凉。 如果刚刚杨青黛在他们身后动手，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俩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她宰割。 “姐姐！” 小孩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欢愉，跟刚刚那冷若冰山，就是判若两人。 李虹卿快速恢复表情，扬起自以为最得体的微笑说：“没有的事，小杨知青，别误会。我们只是来邀请你弟弟明天也一起到知青院参加聚会，没有别的意思。” 杨青黛将小孩拉到自己身后，冷眼看着他们俩，自己压根儿不信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姐姐，那女要我带他们去青山深山，我不去，他们就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杨子苓告状，“我都拒绝了，她还说给我十块钱，让我带他们去。还有那个男的，见我不接受那十块钱钱，还凶巴巴的。” 无视两人尴尬神情，杨青黛冷哼：“我不管你们二位是不是有什么别意思。我今天就把话放这，我跟我弟弟，与二位是井水不犯河水，别有事没事就来我们跟前刷存在感。 不然我不管你们是谁，来头有多大，我上次打了、这次、下次、下下次、还是再有下几次，我依旧照打不误。 还有多嘴提一句，我杨青黛在羊城也好，在青山大队也好，身家可能不如二位在沪市的家大业大。但是，这十块钱的零花，我杨青黛还供得起自家弟弟，用不着他因为十块钱就需要冒险上山。” 话音刚落，李虹卿脸色变幻犹如调色盘般精彩。 她不是杨青黛是不是从什么渠道知道她爹在沪市的情况很不妙，才特地提起沪市的情形。 昨天又接到她爹心急如焚、催促她快点拿到她之前说的，在青山找到的那一大批古董宝藏，才好笼络上面的人，拨出人手帮他反击曲冬冬她那个疯子娘的在方方面面的打压。 他如今已经被打压的毫无招之力了。 指望着她赶紧把所得古董宝物都偷偷送回沪市疏通各方面人脉，也为他们日后安全到国外重新开始美好生活铺路。 可惜她自己上山找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上一辈子小狼崽带她找的那个山洞入口。 她想过以什么邀请姐弟天晴的时候一起踏青、跟他们一同上山采草药等等借口，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决掉。 杨青黛不蠢，甚至很聪明，在对待小狼崽的事情更是谨慎。 自己无缘无故凑上前强行套感情，她根本不能同意小狼崽独自陪她上山。 想着小狼崽刚被救下不久，应该还是跟上一世一样单纯好哄骗，一直等着小狼崽独自出门机会。 这次好不容易等到小狼崽单独出门，她带着李陵忠匆匆跑来堵他，试图说服他答应自己上山找山洞一事。 为了拖延杨青黛找来的时间，还特地给了李春杏那个女人五块钱，让她找借口拖住杨青黛。 没想到李春杏那个女人这么没用，拖延不了一时半会，让她这么快就找过来。 “小杨知青，你真的误会了。”李虹卿努力为自己辩解，“听说你弟弟之前在山上生活过一段时间，肯定对青山很熟悉，就想着拜托带我们上山逛逛看有没有名贵药材可以采摘，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杨青黛不觉得自己没有礼貌的回了她“呵呵”两声。 直接给李虹卿整得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只有她自己在唱独角戏，怎么发挥？ 四人面面相觑，突然的安静，空气中莫名多了一丝诡异。 不想“陪”他们顶着大太阳干站着，杨青黛开口打破安静：“小子苓，我们回去。免得在这里站久了，也要被他们传染脑子不好使了。” 杨青黛出现后，李陵忠的眼神就在她跟杨子苓身上不停打转，神情晦涩不明。 反复问着自己，为什么现实不能跟他梦里出现的画面一致呢？ 为什么现实里有房有钱的杨青黛不能跟梦里一样围着他转，事事以他为先呢？ 那他现在就不用在知青院里，挤着臭烘烘的大通铺，凑合吃着大锅菜。下工之后也不用挑水、劈柴火，只需要往干净整洁的炕上一躺，杨青黛就会把做好饭菜端上来给他吃。 更不用像现在这样，他还要忍受着李虹卿，对着其他男人献殷勤。 “杨青黛！”被她无视得彻底的李陵忠，忘了上次挨揍的经历，突然怒吼：“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态度？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再不好好反省，我以后都不可能多看你一眼。” 李虹卿目光意味不明扫了一眼李陵忠：…… 她好说歹说，他死活不肯找借口接近杨青黛，还信誓旦旦说自己看不起她这种有钱有房就自以为是的女人。 这辈子死都不能跟她搭上关系。 那现在这样？ 前世今生认识他这么久，怎么没发现这人有这么大脸？ 呵呵，很明显，上次被教训还是没挨够。 想起上一次那不愉快的经历，李虹卿默默挪了挪地方，避免杨青黛暴起时候误伤自己。 果不其然！ 她还没站定脚步，杨青黛箭步上前，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李陵忠被摔得脑子七零八散。 拍拍胸口，暗自庆幸杨青黛这次没动武器，只是给他一个过肩摔而已。 只要死不了，就没什么大事。 拍拍手，杨青黛难得一次用鼻孔看人。 “特么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脸？ 我什么态度、说什么话都跟你姓李的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有空就把自己脑子里的屎掏干净，别闲着没事的时候四处乱喷，污染周围环境。 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这已经是第二次。 在我的字典里凡事不过三。 听我一声劝，最好，立刻马上找块风水宝地，下次再来我跟前蹦跶，才有‘安身’之处。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吉时，遇到几个神经，真是特么娘的晦气。” 在她第一次爆粗口的时候，杨子苓猛的瞪大双眼，不敢相信那是自家姐姐会说出口的话。 第57章 知青院聚餐 趁着天微亮，杨青黛悄悄来到牛棚，从竹篓里拎出一大串刚刚蒸熟的粽子，一大条烤鱼，几斤猪肉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东西，很自然的往牛棚前一放。 都是杨子苓准备的。 昨天杨子苓突然跟她提起之前有位放牛的老人引导他直立行走，教他识字、说话，去年下完雪就没见过他。 杨青黛猜测那老人多半没有躲过那场雪，没了。 得知她想给牛棚的人送些东西，杨子苓自告奋勇说他来准备就好。 在厨房里忙活了一整晚，天擦亮才忙完，被早起的她赶去睡觉，自己来给老人送东西。 里头传来有人起身的响动，又是酷酷丢下一句“给我记账上，以后还”就跑开了。 老钱打开门一瞧，杨青黛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是之前送药送东西的小姑娘又来了吗？”老刘起得慢，隐隐约约听到有个软软糯糯的女娃娃声音，老钱又拎着一大堆吃的用的进来。 “是啊，门一开，人就跑不见了。 今天是端午，给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送了这么多粽子，还有一条刚刚烤好的大鱼。 闻闻，是不是喷香喷香的？蚊香。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留点。” 他刚开门，那小姑娘就不见了，山里的兔子都没她溜得快。 “那你可要好好记着，以后好加倍还给人家小姑娘。” 两人近来心态好，时不时打趣几句，牛棚的日子也没那么难捱了。 “小杨知青，我们这是准备等到差不多吃饭再过去知青院吗？” 趴在杨子苓炕上，背后扎着十来根银针的，不敢乱动的陈宇无所事事。 小子苓拉着陈肖在院子里“呼哈呼哈”的切磋着，自己只能跟杨青黛闲聊打发时间。 回应他的，只有翻书的声响。 “小杨知青，你就少看会书，陪我说会话呗。”他已经趴了半个多小时了，人都趴僵硬了。 “再开口说话，我就把你扎成哑巴。”杨青黛泄气的放下手中《金匮要略》，挑了根最长最粗的银针在他眼前比划着威胁。 自从跟杨青黛这姐弟俩相熟之后，从被他们的勤奋从震惊到如今麻木。 姐姐十六岁，流利的外语张口就来，时事局势看得透彻，闲暇时就是抱着医书啃；弟弟十三岁，更过分，他跟陈肖教过的，人过目不忘，甚至还能举一反三。 原本以为是京圈中的佼佼者，就在这么一个小地方被他们俩吊打。 连单根筋的陈肖都刻苦起来，他觉得自己有被这仨遗弃的一天。 想到杨青黛交代的，在扎针跟用药期间不能动筋骨，以静养为主，陈宇就哀怨。 “好了，起来。” 就在陈宇自哀自怨时候，杨青黛已经收了他背上的针。“用药期间要戒口，烟酒辛辣油腻不能吃。” 陈宇穿衣服的手一顿，“小杨知青，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你觉得就咱现在的情况，这烟、酒、油腻的，是我能拥有的吗？” 待久了，说话的语气、用词也会不自觉被杨青黛传染。而她的日常用词跟语调，也逐渐北方化。 就，挺好玩的。 “谁知道今天聚餐有什么东西，我这不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吗？” 这年头，绝大多数人家只有在逢年过节时候能开荤腥。 她有预感李虹卿他们肯定会在聚餐上搞事情，所以，酒这东西必定少不了。 不都说什么“喝酒误事”、“酒后失身”么？ 事故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等四人收拾好，拎着粽子、端着一大盆水煮鱼还有杨青黛自制的一大锅酸梅汤到知青院时候，大家伙正热火朝天拼摆桌子搬椅子，上菜。 还以为他们是踩着饭点出现，刘安邦脸色一沉，刚想说什么就被曲冬冬抢了先。 “哇，我刚在跟萱姐说你们怎么还不帮忙，原来你们是在家煮好东西带过来。”还给他们比了大拇指，“聪明，知道知青院灶跟锅不够用，直接煮好送来，绝对是聪明人。” 沈萱瞥了一眼来不及“换脸”的刘安邦，这人刚还振振有辞批评杨青黛几人，现在该能不难为情？ 李虹卿三两句似是而非话，就对自己买房的知青看不顺眼，沈萱轻蔑一笑，说：“青黛妹妹又不是那种爱占人便宜的人，怎么可能踩点空手来知青院吃白食。” 刘安邦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扬起笑脸，自己上前帮忙端那一大盆鱼。 霸道的鲜香麻辣味儿直冲脑门，红灿灿、油汪汪的，满满一大盆，忍不住深吸一口，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 “小杨知青的手艺就是棒，今天大家都有口福。来来来，让一下让一下，别烫伤了。” 没事人一般招呼着众人落座，“各位同志，请允许我代表知青院讲两句……” “黛黛，餐具有问题，解药在酒里。” 杨青黛不小心碰到碗，脑海里就传来小稻的警告。 好家伙，她猜他们有可能酒里动手脚，只想把酒换了，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速度。 早知道就不应该觉得过来吃饭自己带碗太过打脸，直接从家里自带两副碗筷过来了。 手里凭空出现四颗褐色小丸子，“你们一人一颗，据说这是好东西，吃了之后能解百毒。” “如果是助性药物呢？”不能怪她的脑洞大。 小稻：…… 直接闭麦无视她。 一番激情昂扬的演讲之后，很有领导风范的举起碗，“为我们能相聚在黑省这片土地上干一杯。也感谢李虹卿同志给我们此次聚餐找来了好酒，来，大家不醉不归。” 杨青黛跟杨子苓将自己碗里的酒换成了自己带来的酸梅汤。 她是打定主意，尽量吃自己带来，谁知道他们几个会不会背着沈萱等人偷偷给她加点料。 陈氏兄弟也有样学样，喝酒是不可能喝酒的，何况还是李虹卿找来的。 眼角余光瞥到他们都没喝酒，李虹卿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还真以为她那么蠢，会把东西放酒里，真是太天真了。 饭桌上，可以说是推杯至盏，连李虹卿、李陵忠都坐在离他们最远的地方，融洽的周围的人有说有笑。 酒过三巡，酒劲上头，好几个喝趴了的被扶回房间休息，剩下的人继续相互吹捧。 这时，杨子苓凑说要先回去，他午休时间快到了。 杨青黛嘱咐他路上小心一点，就让他独自回家。 跟陈宇小声嘀咕几句，自己同曲冬冬打了声招呼就去解手。 她才起身，李虹卿朝李陵忠使了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假装不胜酒力，也离席。 第58章 虽然他们都男的，也有恋爱自由的权利 回到屋内的李陵忠小心翼翼从窗户钻了出去，朝茅房方向快速跑去。 李虹卿说那药无色无味，抹在碗筷上，不会有人发现，解药她提前放酒里溶解。 看到杨青黛几人没喝酒，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没喝掺了解药的酒的人都会出现浑身乏力，脑子迷迷糊糊，别人说什么都会照做。但是药效发作时间很短，只有十几分钟。 对他来说，那也够了，只要让人看到是杨青黛搔首弄姿勾引自己，还主动献身就够了。 昨天李虹卿就跟他说了这个计划后，他就一直期待着今天这一刻的到来。 被打了两次，除了身体上的疼痛，更多是自尊受损，只有狠狠把杨青黛摁在地上，踩在脚底下，他才甘心。 大庭广众之下坏了名声，她以后还能嫁给谁，还不得乖乖听他的话，在他手里任由他揉圆搓扁。 越想越兴奋，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两条腿快跑起来。 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着：“杨青黛、杨青黛，快出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杨青黛、杨青黛……” 在茅房外面喊了几声无人应答。 用力一推，茅房内一个人都没有。 一股不属于茅房该有的药味被从茅房里窜出来的特有气味给掩盖住了。 心中大惊李陵忠的觉察到异样，担心自己跟李虹卿的计划被她看穿了，杨青黛偷偷逃回家了，他们就错失了一次得手的好机会。 被人以为逃跑的杨青黛正趴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榆树上，借着茂密的枝叶，自己的小身板被完美的遮盖住。 从空间掏出望远镜，将李陵忠的一举一动，连正在向他跑去的张多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呢？跑哪里去了？” 张多单手抓着李陵忠衣领子，睁大满是红血丝的双眼，浑身酒气怒问着他。 玛德，昨天手痒去暗场摸了几把，输了个精光，还签了不少欠条。 憋了一肚子去打了几两酒壮壮胆，想着趁他们知青院聚餐，自己偷摸着到杨青黛家里摸点东西换钱，再回去翻身。 就听到有人说杨青黛跟个男知青在茅房这边拉拉扯扯，他双眼一亮，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那些男知青一个个都那么弱不禁风，自己一根手指都能把他摁倒，趁机把那女人上了，谁还要娶李春杏那个皮肤跟他一样粗糙的臭娘们。 为了错失时机，他匆匆赶来，就这？ 就一男知青在茅房前发呆？ 真他娘的傻帽。 气不打一处来，张多抡起拳头直接给挣扎着要脱离他手的李陵忠一拳，嘴里更是臭骂不断：“玛德，是不是龟鳖子玩意把杨青黛吓跑的？还得你爷爷没得机会下手，老子得教你好好做人。” 李陵忠拼命挣扎着身子，不停摆动抵挡着张多落下的拳头。 身体随着他们激烈做动作，逐渐发热，全身血液冲着某个私密的地方而去。 脑子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想找到可以发泄之处，宣泄那股不同于寻常的欲\/望。 两人从单方面的殴打，变成了双方“愉快”的互动。 杨青黛赶紧收起望远镜，翻个身面对绿叶蓝天，嘴里念念叨叨：“完了完了，眼睛脏了。” “啊~” 一声惨叫吓得她差点从大树下掉下，捂住耳朵，躲进空间。 面带愉悦的小稻哼着从她电脑上学来的歌曲，轻快的从药溪里捞出一条大鱼。 杨青黛跟着它，一路到厨房，看她将鱼拍晕、破肚、掏出内脏、去鱼鳞、改花刀、清洗干净，吸干表面水分、裹粉，见煤气灶上的油开了，把鱼滑进去。 “滋啦~” 杨青黛一言难尽的看着她，这货明明会做菜煮饭，怎么一直“奴役”她呢？ “你干什么？怎么一脸便秘的神情，仓库里有治疗便秘的药，你要吗？”小稻问。 杨青黛：……你才便秘。 “不用，我好得很。”鼻尖微动，“你这面粉里加了什么？怎么那么香？” 小稻歪头看她指的东西，“这是我特地用药溪灌溉出来的小麦做的，口感跟味道比从山上引下来的山泉水灌溉的更好、更香。” 杨青黛：￥&……&￥！你个败娘们！！！ 无视她扭曲的面目，心情好大的告知她仓库还有不少，她可以拿出去试试。 将吃的话题放一边，问她：“你给我的那药，药效怎么，那么不同凡响。” 杨青黛搜肠刮肚才找到一个自觉最合适的成语。 男女认不出来就算了，还直接就地解决，那就很伤风败俗了。 小稻捞起锅里的鱼，“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明明是他们相互倾慕已久，难得单独相见，干柴遇到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说着还板起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虽然他们都男的，也有恋爱自由的权利。不能因为你对爱情不抱任何期盼，就歧视他们。你这样做是不对。” 杨青黛：……不是，我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干了什么不敢干？怎么就给她扣上歧视他们的帽子了？ 小稻嫌弃挥挥手，跟赶苍蝇似的，“快出去快出去，李虹卿带人找过来。” 被赶出空间的从树上下来，坏心眼的从后面绕了一段路去把大队长跟杨书记也喊过来。 不是想搞事情么？ 那就直接搞大事情咯~ “真是晦气。回去之后眼睛不洗个十次八次都觉得脏。”这是赵月的声音。 “就是就是，这两人真是太恶心了。”这是曲冬冬幸灾乐祸的声音。 “呵，刚刚那李虹卿知青不是还说什么她看到小杨知青跟李陵忠知青在这里拉拉扯扯，吓得你不敢过来，才跑回去的吗？”沈萱冷声质问。 这女人真是歹毒，小杨知青年纪那么小，就想败坏她名声，真是可恶。 李虹卿被他们瞪得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刘安邦替她解了围： “李陵忠同志，你、你们怎么能在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伤风败德、有辱斯文的事情来。” 忽悠大队长、杨书记来看戏、远远就听到这话的杨青黛微微扬眉。 刘安邦同志这是被气到想直飙“八股文”吗？ 可见是气的不轻啊。 知青院的男知青稀稀疏疏围着，依稀可以看到地上躺着的两人，女知青捂着脸骂骂咧咧跑远。 不祥的预感从大队长心中油然而生。 第59章 这个大队长他不当了 诡异的低吼声、痛苦又愉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大队长顿感自己头皮发麻。 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快步上前的探究情形的大队长看清发什么事时，一阵晴天霹雳劈到他头上，将他劈得外焦里嫩。 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没能提上来，直接原地嗝屁了。 这这这…… 两男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光溜溜压一起，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算不算耍流氓罪？ 大队长哭丧着脸转头寻找杨青黛，却只看杨书记，她自己早就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不愧是他们杨家的人，鬼精鬼精。 就是，他娘的，他这个大队长不当了。 破罐子破摔的大队长，目眦尽裂冲着在场的知青院所有人大吼： “刘知青，你说说，这又是这么回事？啊？ 这就是你们说的、简单的知青院聚餐？啊？ 你们倒是告诉我这人又是从哪里冒来的？啊？” 一连三个“啊”，震得刘安邦云里雾里，手足无措。 “大队长，我……” 刘安邦很想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不敢。 身为知青院管理，这两三年愣是把知青院管理得一团糟，现在弄出这档事出来，之前跟大队长立下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 “还不简单么？”陈宇在一边凉凉开口，“不就是看不上各自的对象么？不就是异于常人爱好取向么？不都提倡婚姻自由么？成全他们不就好了么？” 杨书记一巴掌盖在他后脑勺，“么么么？么你个头，好好说人话。” 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混球，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没看到王抗抗都快气得五佛出世，七佛升天了吗？还尽瞎胡闹。 陈宇不屑的“切”了声，拽住张大强：“小强强，我们请你喝喝茶，消消食去了。”又以兄长的语气教育陈肖：“还不赶紧回家洗眼睛，小心长针眼。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该躲得远远的，你还凑那么近去看，被带坏了怎么办？” 乐此不彼进行着活塞活动的人被李铁柱跟吴天强行拉开，随手找了块石头将还挣扎个不停地两人敲晕，裹上李老二从知青院找来的李陵忠的被子，送到村委办公室去。 围观的知青也相继散去，唯独留下刘安邦，尴尬的面对大队长跟杨书记二人。 发泄过后的大队长木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语气平淡的说：“也麻烦刘安邦同志也跟着一起到村委来一趟。” 事到如今，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 如今他们能做的就是如实上报公社跟知青办，让他们去处理了。 “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我们说清楚。”大队长从杨书记抽屉里拿了根烟，猛吸两口，给自己还在蹦蹦乱跳的心脏先压压惊。 以免刘安邦再说出什么更加刺激性的话来，得直接送到县里医院去急救。 刘安邦自己也挠头抓腮，说真的，他们也是被李虹卿喊过去“劝架”的，谁能想到，看到令他们震撼到怀疑自己是不是喝上头，出现了幻觉。 面对着三张黑脸，刘安邦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早死早超生得了。 谢过杨书记倒的水，娓娓道来。 聚餐一开始都是很正常的，刚开始大家还有几分拘谨，酒过半巡，气氛就开始活跃，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梦想，展望未来美好的生活。 一大班子知识青年难得在闲暇时候聚一起畅谈未来，美酒佳肴，难免就多喝几杯。酒量浅的陆陆续续回屋躺着。 杨子苓一个小孩子跟大家没什么共同话题，吃饱之后就回家，估计杨青黛不放心，没多久也就跟着一起离开了。 李虹卿在杨青黛走后，就是对她带来的水煮鱼跟酸梅汤一顿夸，就说吃太饱想要出去走走消消食。 只不过她出去没多大会就急匆匆回来，说看到李陵忠跟杨青黛在茅房前拉拉扯扯，好像是在吵架，让他们还清醒着的人过去劝一劝。 然后就是大队长跟杨书记也看到的场面。 杨书记：…… 摇摇头叹了口气，年纪大咯，跟不上时代的脚步也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咯。 大队长紧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只有姗姗来迟没有看到现场情形的张会计提了一嘴：“李虹卿知青不是说她看到的是小杨知青跟李陵忠知青吗？怎么没有听到你在现场提到小杨知青。” 不提杨青黛还好，一提大队长脑袋又嗡嗡响。 虽然杨叔一直说他头脑简单，不爱思考，但这事，怎么看，跟李虹卿、杨青黛两人逃脱不了干系。 “要不，我们报公安？”刘安邦提出自己的想法，这么做虽然很下李陵忠、李虹卿的面子，为了知青院众人的清白，也是没办法的事。 经张会计提那么一嘴，突然醒悟过来，李虹卿突然跟自己示好，有意无意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误导他，令他心生疼惜，继而心甘情愿被她当枪使了。 打死刘安邦，他也不可能承认自己确实对李虹卿曾经生出一些迤逦的心思。 大队长用力碾灭了烟头，杨书记觉得那力气像是是碾死一人。 “报，现在就报。” 大队长下定决心，不好好整一下，知青院的新老知青都能上天了。 “叫上公社跟知青办的人一起，好好给你们知青院的人开个思想教育大会，端正端正你们的思想。” 好好一个端午节，就这么他娘的给过得稀碎。 幸好知青院离村民住的地方比较远，没有引来大批村民看热闹。 不然青山大队的脸面都丢到十里八乡去。 下次公社开会，他这个青山大队长又得被点名批评。 真他娘的晦气，还是得偷偷找人算个良辰吉日去到山里给各位仙家送送香烛，好保佑日子过得顺畅一点。 这事影响太坏了，一个处理不好，公社睁只眼闭只眼让杨青黛着手的中药种植实验地，很大几率都得打水漂。 谁让她也是知青。 大队长头又开始疼了。 其他几人看着大队长一会皱眉，一会摇头苦笑，一会按压鼻梁的，都没开口打断他思路。 “嗯~” 诡异的细微呻\/吟，打破办公室的寂寞…… 第60章 都是熟人，那就好办事了 几人的目光整齐划一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唔，啊~” 李陵忠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又发出引人深思的诡异声音。 大队长三人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刘安邦也往门口挪了挪，试图离躺着的两人远一点。 刘安邦心里在打鼓，“这，就这么放着，能行吗？” 好歹给他们套上衣服？等下公安还有公社、知青办的人过来，就这么裹着被单，少说就得一个流氓罪。 “那你去？”大队长无所谓，反正他面子已经丢光了，爱咋滴咋滴。 最终还是杨书记让刘安邦帮他们穿上衣服。 刘安邦边给他们穿，边在心里骂自己多嘴干嘛，又忍不住埋怨李铁柱跟吴天两人不会做事，怎么不顺便帮他们把衣服套好再走。 这边衣服刚套好，张多、李陵忠醒了，公社、知青办的代表也匆匆赶到。 听清楚事情大概情况后也是面面相觑，看向醒后还处于迷茫的两人多了难以言喻的意味，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李陵忠、张多两人傻傻愣愣干坐着，显然还没有从打击中缓过来。 公安来得也很快，为了避免跟上次雨夜来回跑事件再次发生，章国强还特地申请开车过来青山大队。 “大队长、杨书记，好久不见。”章国强热情的跟他们二人握手，脸上的笑容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灿烂耀眼。 上次连夜出警，来青山大队抓走的六个人，经过他们连夜审讯出击，顺藤摸瓜将这个四处流窜、被各地公安局通缉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 终于在他们市局，乃至省局大露脸。 上面一个高兴，就给他们一个集体三等功，还有杨青黛姐弟的锦旗跟奖励。 奖励昨天才刚下来，还想着节后把锦旗跟奖金给他们送来，今天就这么凑巧接到他们的报警电话。 召集了人手第一时间就赶过来。 万一又是一个集体三等功呢？ 不知道其中原委的大队长跟杨书记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心惊胆颤的跟他回握。 “章公安，好久不见。大过节的，又辛苦你们过来。” 章国强不客气的拍拍大队长的肩膀，“哪里的话，为人民服务嘛。”从车里拿出一面锦旗交给大队长，“对了，这是奖励小杨同志勇擒罪犯的锦旗，还有五十块奖金麻烦大队长帮我们转交一下。我们先来处理你们保报案的事。 章国强领着公安进门，看到公社跟知青办的老熟人都在，那有什么事情就好办了。 只是，这一屋子尴尬气氛是怎么回事？老熟人们脸色也很诡异莫测。 章国强心头不免一紧，看来这事很棘手。 “咳咳，你们，谁来说一下案情。” 在座的几位“领导”统一看向刘安邦。 刘安邦：！！！ 除了两当事人，作为“目击证人”的刘安邦只能第三次讲述一遍他所知道的。 章国强：…… 拼命踩着自行车赶得满头大汗的章国昌：？？？ 其他跟他同来的公安：？！？！ 这是他们办案以来，首次遇到这么尴尬又诡异的情况。 安安静静在一旁等着他们老大开金口，气氛又再一次陷入诡异的安静。 章国昌心中吐槽，果然一遇上姓李的，杨青黛就得被迫摊上事。 “你，”章国强指了章国昌，“带几个人去知青院还有其他目击者那边走一趟。” 又喊了上次开车的小公安给俩当事人做笔录。 小公安有点为难，这两人浑浑噩噩的，该不会自己把自己吓傻了。 大队长带着章国强还有公社、知青办的人，到旁边办公室。 刚出门，章国昌就让其他人去知青院，自己则是去了杨青黛家。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的叫好声，似乎还是很热闹。 定睛一瞧，好家伙，杨子苓正跟一个比他高两头，大一倍的人切磋。 哦，是他看错了，是杨子苓全程压着人家打。 “哇哈哈哈哈哈哈，小强强，你不行啊。居然被小子苓压得死死，”陈宇笑得肆意张狂。 好兄弟嘛，不就是用来互相伤害的吗？ 他被杨青黛勒令不能动武，乐趣没了，只能喊来好兄弟来娱乐自己。 “陈宇同志，少在一旁说风凉话。陈肖同志说过，你也打不赢子苓。” 张大强忿忿拿起桌子上的猛灌。 “这样的身手已经很不错了。”踏进门的章国昌给予他肯定。 “章大哥，你怎么有空过来？子苓，拿个碗过来给章大哥。” 杨青黛连忙拉过一张凳子给他，一身制服过来，估计是大队长那边报警了。 想想也是，那么大件事呢，大队长这脸，估计连里子都要被扒光了。 “谢谢子苓，”章国昌接碗直接一口闷，真痛快。 他从县里顶着大太阳过来，大哥已经抠搜到连一杯水都不给他喝，就赶他出来办事。 从挎包拿出本子跟笔，“我是过来给你们做一下口供，”见他们疑惑看着自己，又补了一句，“午后知青院发生的事情。” 这么一说，懂了。 陈宇让杨青黛跟杨子苓先做完笔录，以他们接下来的口供不适合未成年人听的理由，让避让一下，就自告奋勇第一个来。 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绘声绘色，连笔录的章国昌都觉得身临其境。 如果不是有公务在身，他都要为陈宇的口才起身鼓掌了。 剩余几人，除了比他们提前早离开的杨青黛姐弟口供少了后半截发生的事，几人的口供都与刘安邦之前所说的相差无几。 最多就是加了点个人看法。 章国昌合上本子，感叹道：“幸好小杨同志跟子苓提前离开了。那场面被他们看到，真是祸害未成年人。” 杨·未成年人·始作俑者·青黛端着用纱线牵拉切成一小片一小片的栀粽，还有白砂糖施施然过来。 “这是什么？”张大强第一次见到这种粽黄色晶莹润滑，粘糯又弹牙小吃，觉得好奇新鲜。 在羊城呆过不算短的章国昌替他解释：“这是粤省一个沿海地区特有的时令粿，叫栀粽或是栀粿。我说得没错，小杨同志。” “对！”杨青黛给他比了两个大拇指，“走南闯北的人，就是见多识广。 世传五月为“恶月”，此时阴气萌生，毒瘴猖獗，时疫流行。栀粿的糯米是用特制的药汁浸泡，既补中益气，清热祛疫，又能清除肠毒，所以在端午时节很受喜爱。” 张大强：……是他坐井观天，见识少了。 第61章 亲，您忘了自己是穿书的吗？ 做完笔录，章国昌起身跟他们告辞，还约了下次过来找他们切磋。 杨子苓也征得杨青黛的同意，带着陈宇几人上山。 自己没想出门也不想让人打扰，让杨子苓出去时候顺便从外面把门锁上。 自己则是一头钻进房间反锁，闪身进入空间找小稻唠嗑。 “哟，每天割两筐猪草就给人20颗硬糖大富婆来了啊。”小稻学着平板正在播放的清宫剧，阴阳杨青黛，“小的给您干那么多活，您老是不是得犒劳我一辈子啊。” 杨青黛：…… 它最近看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连阴阳怪气都学得十足十。 撕了一袋香瓜子，坐它左手边上，“来，继续你的表演。” 今天有得是时间跟它闹。 “败家娘儿们，”这是最近看剧学来的新词，“万贯家财都经不起你这么败，地主家都没你这么手松。” 不是，给出去的糖果，是一分钱十颗，还夹带她末世后零元购来的半成品糖块，怎么就上升到败家地步了。 放着不吃也是浪费空间，半送给一年都吃不到几颗糖的小女孩怎么了？ 之前还“黛黛、黛黛”的喊，现在就是“败家娘儿们”了？ 所以，爱已经消失了吗？ “那我继续放着，你吃？” 小稻神情极具嫌弃，“不吃，吃多了会长胖会还蛀牙。”又指了指平板，“里边有人说，糖吃多了还会变丑。” 很好，这思路都跟后世接轨了。 问题是，“我们都不吃，那堆糖干放着还不如做顺水人情。王二妮那女孩子挺机灵的，对青山也熟悉，我准备让她帮忙采摘中药。 大队长那边磨磨唧唧的，我看好的地方好像还没协调好，还不如让那群小孩上山找，还能他们家里多增加点家用。” 这年代的钱，说好赚，是很好赚，说难赚，确实也难赚。 经过各种风波，都担心害怕，保不齐被扣上一个“走资派”、“投机倒把”，不是农场改造就是监\/狱教育。 小稻被她的话题带跑，“也可以，小苗可以拿来我种。空间山上跟种植区的时间流速是外面的五倍，长得快，药效也比外面的好。 我又开辟一个专门存放药材的仓库，门口有贴着标签，到时候你自己找。” 果然，爱是需要双向奔赴才会甜美。 “现在就去给你做大蛋糕吃。” 杨青黛顿时豪情万丈，只不过还没起身就被小稻给制止了，“过几天再做，最近吃撑了，不想吃了。” 小肚子都出来，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杨青黛跟发现什么新奇大陆似的，小吃货居然狠得下心拒绝蛋糕，她怎么就不信呢？ “你还好？”是不是它独自在空间里太寂寞了，毕竟它之前也是“人”，也是需要群居。 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被它用手捂住的小肚子吸引，失声尖叫：“小稻！你！” 小稻哭唧唧，“我也不想啊。只能怪你手艺太好，我一个没忍住，就把所有东西都吃了。” 杨青黛：(ΩДΩ)！！！ “那么多东西，你，全吃了？？？”空间自带保鲜功能，之前给它一个半月的存粮，时不时还会从外面偷渡些当地小吃给它，就，全吃光了？？？ 小稻点点头，“都吃了，所以中午自己做了糖醋鱼。” “你才是败家娘儿们！！！”杨青黛磨牙。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能吃掉两个月多月的存粮，“地主家的生活都没有你好。” 来啊，互相伤害啊。 一瞧见它那张跟自己相似的脸委屈巴巴的，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瘪了，气没了。 “算了，就你那速度，吃到我死，空间的存粮也不一定吃得完。别让自己吃出毛病就好。” 它主脑不在，有个什么毛病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当正常人医治。下次试一次，她觉得可行。 “小稻，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问，就是为什么我当时在羊城能租到车呢？” 这是她一直想不通，那玩意不都是专门给洋人准备的吗？ 在她的有限的认知里，租借手续特别麻烦就算了，也不会对国人出租才对啊。 还有她来到这里之后，很多地方、很多事情都透着不合常理。 小稻又立即支棱起来了，一如既往的嫌弃语气：“这位亲，您是忘了自己是穿书的吗？ 如果都能给你一个合理的，主脑又何必颁布一个‘修正故事情节’的任务？虽然你到现在还没有完成。 至于租车行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也不知道。等有机会遇到原书作者，我帮你问问，虽然机会渺茫，几率等于零。 五官都要比三观正那么一点点的人，你指望能什么逻辑、史实。 情节没被修正符合当下年代，回头再给你弄来什么机甲战士、太空战机，都不用觉得有什么好惊讶的。” 小稻一顿输入，听得杨青黛目瞪口呆，“怎么还会有机甲战士、太空战机这些科幻片才出现的玩意？” 小稻摊手耸肩：“谁知道呢？万一人家脑洞一开，人就冲出蓝星，干到银河系也说不定啊。毕竟我们主脑都能去发展多维度商店，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杨青黛怀疑它最近是看太多科幻片了，衍生出不同于常人的脑洞。 “小稻，你老实说，我现在在外面所处的世界，会不会有一天就慢慢的与我过去所读过的历史事件融合成为真实的？” 小稻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智障一样：“这位亲，你要不要听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 又戏精上身，来了个大变身，恶龙咆哮状， “这是一本小说，一本书！你们那个时代的人，写出来的。你脑子忘记带进来了吗？ 作为书中炮灰的我嘎在他们逃亡海外的船上，故事的结局怎么样我不知道！ 死后残缺的脑电波跟主脑连接上，是跟主脑做了交易，才能把你的脑电波从末世给拖来帮我报仇的。” 咆哮完的小稻，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优雅坐下，“还有什么需要问的吗？” 跟不上它情绪节奏变化的杨青黛，木木的摇头。 虽然很想问，既然它曾经跟现在都是书里的人物，那她呢？曾经在末世生活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另外一本书的炮灰。 它这种像随时被好朋友上身的模样，杨青黛喏喏的出了空间。 第62章 感觉又可以立功了 “报告！” 去知青院做完笔录的公安将笔录整整齐齐递给章国强，一同回来的，还有用证物袋收集残羹剩饭还有餐具的章国昌。 此时的村委办公室只剩下章国昌还有村委办公室三人，刘安邦跟两当事人，公社跟知青办的代表已经被打发回去。 越是翻看笔录，章国强眉头越皱。 除了李虹卿一人说看到杨青黛跟李陵忠在去茅房的路上拉扯，看到杨青黛离席的，几乎都认为她是不放心杨子苓独自回去，才走的。 而且建在知青院后面的茅房跟她家是两个方向，不可能从大门出去后绕一圈从后院小门去茅房。 女知青也提到杨青黛这人比较爱干净，后面那地方，这天气，味道那么刺鼻难闻，她是不可能过去。 章国强一手拿着笔录，一手敲着桌面，示意之前给他们做笔录失败的小公安准备好。 “张多，你跟青山大队的李春杏知青在处对象，都在准备结婚。还找过杨青黛知青借钱借票？你们与她很熟悉吗？又怎么会出现在作案现场？” 不是知青，又不是青山大队的人。 知青院聚餐也没有邀他参加，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知青住所的后院。 见章国强手上那叠纸，估摸着他们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索性也破罐子破摔。 “不熟。是李春杏说她手头松，可以找她借借。她不借的话就恐吓威胁她，一个小女孩而已，斗不过我们。 就是李春杏告诉我今天他们知青院聚餐，可以去杨青黛知青家里把值钱的东西摸出来换钱，也是她偷偷告诉我杨青黛知青没有回家，去了知青住所后院的茅房，让我威胁勒索她。” 今天栽了个大跟头，还莫名其妙搞了个男的，李春杏也别想好。 都怪那个贱女人出的馊主意，他才会…… 玛德，真他妈晦气。 见识过被杨青黛卸了关节，肋骨都被打断几根的罪犯的办案公安，为这个还没来得及与杨青黛对面对上的人感到庆幸。 看来今天老大开来的车派不上用场了。 又问李陵忠：“那你呢？李陵忠知青。 根据众人的口供，你不胜酒力回屋歇息了。没人看到你出过屋门，你又是怎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 李陵忠丧着一张脸，“我喝醉了，不知道从哪里出去，也不知道怎么到那边去的。” 小公安瘪了瘪嘴看向自己老大，像是在说，我没骗你？他就是这样一直回答得。 “大队长，我们将他们带去医院检查后再带回公安局配合调查。有结果会第一时间联系你。”还是指了指笔录的小公安，“你去知青院，也请李春杏、李虹卿两位知青到公安局配合调查。收队！” “是！” 章国强一声令下，押着张多、扶着李陵忠上了警车，章国昌抢了副驾驶座。 刚关上车门就听到章国强有点小激动的话：“感觉又可以立功了。” 一脑瓜子问号的章国昌瞥了眼车后面的人，死命压下强烈的好奇心。 心里止不住再次犯嘀咕，果然小杨同志真真是跟姓李的犯冲，一路从最南到最北，姓李的都与她杠上了不成。 往后几人扫了一眼，章国强这才开车走人。 有些人呐，生来就愚不可及，还自以为聪明。 一次不得手，还想再来一次。 黄皮狗还在号子蹲着，还想着节后多找点证据，全都给拉去农场改造。现在好了，自己撞上来了，省时省力了。 公安走后，大队长板着比锅底灰还要黑的死人脸，不发一言蹲在村委办公室门口台阶上抽烟。 杨书记语重心长嘱咐刘安邦以后要好好管理好知青院，多留意知青院人员来往情况，避免再次发生这种影响恶劣的事情。 “回了回了，事情都这样了，那就等公安那边的处理结果。” 杨书记呦呵着都散了。 瞧着左右无人，一巴掌不客气盖在大队长后脑勺。 “叔，你咋又打我？”又一次被杨书记打得一脸懵的大队长，不解问道。 杨书记恨铁不成钢瞪了他一眼，“出息，多大点事儿，就值得你这么垂头丧气？” 大队长心里那个苦啊。 “叔，这两年发生的事，你都清楚。今天又出了这档子晦气事，不用到明天，十里八乡都传遍了。 咱青山大队的脸面……” “呔，要丢脸的也是他们红树林公社。跑来我们这边闹事，改明天，就喊上大队的青壮年，过去要个说法。 当年面对鬼子的飞机大炮，老子都没退怯半步，小米步\/枪照样干。 就这么点破事，娘儿们唧唧的，还不如小杨知青，直接正面干。 出息。 躲开，别挡着老子的路。” 踹了他一脚，才拿着奖励给杨青黛的五十块去找她。 有些话，是时候说清楚。 免得那小孩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孤军奋战。 媳妇儿每去一趟杨青黛那，就问一次什么时候才能跟她相认。 谁家自己两个臭小子年纪一大把还不结婚。 一个喜欢研究死人、天天跟案卷为伴，一个跟他叔叔一样，只有大串大串的数据才能提起他的兴致。 大过节的，都喊不回来。 生儿育女，不就是贪图老了，能有儿孙绕膝，享受天伦之乐吗？ 眼下呢？ 他家两个废物儿子，有什么用。 害得自家媳妇儿眼巴巴的想领着杨青黛回家当女儿。 今天遇到这个，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得嘱咐两个儿子，对象可以不着急着找，身份、长相什么都无所谓，只要人品好，是个女孩就可以。 急匆匆赶回家，刚张开口想让自家媳妇儿去请杨青黛姐弟晚上来吃饭时，看到自己客厅的人一愣，笑了，这下省事儿了。 “杨书记。”杨青黛姐弟起身跟他打招呼。 杨书记乐呵呵将信封递给杨青黛，“还记得上次你们抓到的那六个人吗？这是公安局那边的奖励。 还有一面锦旗，被我们厚脸皮留在村委办公室了。” 锦不锦旗的，事不大。他们喜欢就送他们，能有钱到手就好。 杨青黛两眼放光，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一个可以快速赚钱的渠道了。 这不就是相当于后世的“行走的50万”吗？ 第63章 那需要办个认亲宴吗？ 谢起云听说杨子苓航天、航海有兴趣，还特地为他找来不少相关的知识书籍，为了他们安全，再三仔细交代不能被外人看到。 杨青黛带着他，拎着他们从山上抓来的野鸡野兔，还有粽子之类的节令小吃过来感谢，被谢起云强留下来，说是吃完晚饭再回去。 见杨子苓跟谢起云待一起，杨青黛也就答应了。 晚饭简单却温馨，饭后谢起云聊起当年在海外游学的见闻时候，杨子苓听得津津有味。 杨书记招手让杨青黛一同去他书房。 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递给杨青黛，示意她拆开看。 一张张黑白照片、剪报、还有泛黄的信件，充满时代的回忆感。 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三两人都挺眼熟，狐疑抬头看了眼杨书记，又低头仔细辨认辨认，还拿起一张凑在他脸旁作比较。 好一会才说了句，“还挺像的。” 杨书记的心都快跳到喉咙眼了。 她无事人一般放下照片，又继续翻看信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至看完所有信件，杨青黛长长舒了一口气。 定定看着杨书记，“所以呢？是想与我们相认吗？” 这直球打得杨书记有点愣。 这么直接？没有任何疑问？ 他还准备好多说辞，就这样胎死腹中？ “那为什么不在我一到青山大队就直接相认呢？还卖房子给我？” 那房子，明明是她亲爹、他弟让她亲伯伯、他亲哥给她杨青黛建的，还卖她六百元？ 杨书记幽幽说了句，“你爹叫我给他建房，一分钱没给不说，还让我寄钱给他养女儿。” 杨青黛：…… 好家伙，她一直以为家里有钱买两栋小洋楼，是亲爹在造船厂工资高、福利好，补贴多，再加上爷爷奶奶的烈士家属津贴才拥有的。 感情她爸不是啃老，是啃他哥？ 杨青黛有点小尴尬摸摸鼻尖，“这个，我爸也没跟我说过。” 杨书记吹胡子瞪眼，“废话，那臭小子敢说在自家闺女跟前说自己娶了个不靠谱的婆娘，搞得自己兜里比他脸还干净？” 啊这…… 她刚来那两天，李菊确实挺不靠谱的。 不仅不靠谱，她都怀疑过李菊花不是亲妈。 这个问题，回头得问问小稻。 它应该都想起来了，怎么就没告诉她在青山大队还有亲伯伯姆姆在呢？ 转念一想它今天抽抽的样子。 杨青黛打了寒颤，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不问了。 又想另外一件事，“你大队的书记，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就算贪\\污了整个大队，都不可能在羊城买得起两栋小洋楼。” 杨书记那个气啊。 “那个你爹那个混小子当真没跟你提起老家一点？不知道那两栋小洋楼是你姆姆在你十岁生辰的时候，让你爹买了送你的？” 嚯！！！ 敢情她全家都是靠谢婶婶养着的？ 杨青黛老实的摇摇头，有没有跟原主提过，她不知道。 她猜测更多的可能是还来不及说，就发生了意外，牺牲了。 反正过来之初，脑海中也就只有交代有事去找张启政的画面，没什么亲人。 杨书记拍拍自己的胸口顺顺气。 好好好，百年之后，老子下去之后不抽死这个弟弟就不姓杨。 此时，看向杨书记的眼神，充满不可言说的戏谑。 “你什么眼神？没大没小的。你姆姆娘家祖上两三代在沪市都是鼎鼎有名的豪门。她爷爷、爹，给抗战的战士送了无数药品、粮食，当年的嫁妆就是一箱子的借条。 虽然有着红色资本家的头衔，那些年运动太频繁，毅然决然把家里所有工厂都捐给国家，带走该带走的东西，陪我回来乡下。” 见她不排斥，适应性还挺好的，又摸出一本红色硬皮本给她。 一翻开，看到里边夹着的纸张，眼珠子都快冲出眼眶。 颤抖的小手指数字数字后面那串零： 个、十、百……百万！ 八百多万！！！ 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qgdai yang？ 食指指了指自己，“我的？” 杨书记淡定“嗯”了一声，“没出息，还记得你十二岁时候，你爹被外派去海外学习？” 杨青黛点点头，有这么一段记忆。 “那时候你姆姆让他找时间去把谢家在海外的信托基金户口改成你的名字。” 杨青黛张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不用这么震惊。你姆姆重女轻男，她一向的观念就是，男人的事业就得自己去打拼。”杨书记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 杨青黛突然有种立刻回空间抽小稻一顿的冲动。 妥妥的小富婆一枚，这么漂亮的一手好牌，她怎么就打得稀巴烂呢？ 小稻有事瞒着她！ 杨青黛秀眉轻皱，心里想着该怎么问小稻，开口却是：“那我们需要办个认亲宴吗？” 人谢婶婶送自己两栋小洋楼、养了这身体十几年，还送了八百多万信托基金，怎么也得给人家一个名分不是。 “认你个大头鬼。”杨书记想掀开她的天灵盖，看看有脑子没有？“现在这时候，办什么认亲宴。呸，不对，本来就是亲的，是你那个混账爹不像话。” (⊙o⊙)… 今天的杨书记有点颠覆他之前给杨青黛的印象。 “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底，知道自己有靠山有退路，不用跟人死磕，也是提醒你一下以后不能仗着家世、身手为非作歹。” “我哪里为非作歹了。”杨青黛收起红本本，强行辩驳。 “红树林公社张多、知青院李陵忠。” 杨青黛：……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试图狡辩，“我那只是为了自保而已。自我防卫，不是为非作歹。” “好啊，还真是你下的手。”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经诈，“你以为王抗抗看不出来吗？尾巴都扫干净了没有？” 还以为要被训一顿的杨青黛挑眉，这就是所谓“护短”？ “扫干净了。”想了想，还是把李陵忠李虹卿对她的可能意图告诉杨佑平。 “嘭”，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忍不住爆粗：“tnnd，那俩小兔崽子最好祈祷别落我手上，不扒他们几层皮，对不住你爷爷奶奶。” “老杨，怎么了？” 谢起云匆匆进门，神色焦急，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的杨子苓。 第64章 苏墨到访 平平无奇甚至毫无波澜的相认过程，没有杨青黛之前看过的小说、电视剧般，抱头痛哭，喋喋不休讲述着各自的过往。 最后也只是说好私下时候改个称呼而已。 一人得到一个纯金打造的平安锁，杨子苓这个诚实的孩子一接过手，就直接上缴给杨青黛。 看得杨书记跟谢起云哭笑不得。 不过，这弟弟心里有姐姐，还是值得欣慰的。 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杨书记些微哽咽，“若若书泉下有知，也就可以安心了。” “会知道的。”谢起云拉他进门，顺手关上门才问：“东西都交给黛黛了吗？” “给了给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哪敢耽搁。“你说，那孩子以后压力会不会太多了？” 给她的，不单单是信托基金，还有当年谢家在海外的产业。 谢起云失神望着天空…… 一连好几天，没有李虹卿等人在跟前蹦跶，杨青黛觉得青山大队的空气都格外新鲜。 期间李老二倒是找过她一次，也不算找。 她上山找找药材，李老二砍柴火，经过她身旁时候，几张轻飘飘的纸很“巧合”落进她竹篓里。 杨青黛表示，这种不用双方进行交流的打交道方式真不错。 不开心的事，原本谈好的划一块地给她种中药材的事，公社那边突然反悔，不是睁只眼闭只眼，而是明令禁止。 杨青黛也乐得轻松，她上山采药只不过是为了能拿出她空间里的成品药过个明路而已。谁也不知道她药粉、药丸的配方。 自从多了陈肖陈宇两个打下手的，明面上药材已经堆满中厅。 陈宇有跟她稍微提过，可以去黑市倒腾出手，被她拒绝得明明白白。 她在堵，堵远在南边的苏墨会来找她要药材。 所幸，没让她等太久。 这一天大队长在广播里激情昂扬动员村民积极上扫盲班，两辆军用吉普车停在村委办公室门前。 “叩，叩叩。” 口沫横飞的大队长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咬到舌头。 “嘶~随、随？” 听到大队长的吃痛声，张会计缩缩脖子，“大队长，部队的同志找你。” 部队？ 大队长心情极为忐忑，天老爷啊，千万不要再来什么倒霉催的事啊。 他都偷偷带着香烛跟酒菜上山供各位仙家了，可千万要保佑他啊。 大队长一进来，解放军同志齐刷刷起身朝他敬了个礼。 “王同志，您好。我是南边军区的苏墨。” 都是在战场上腥风血雨中存活下来的人，周身的煞气甚重，一句简单的问好加自我介绍，都令大队长觉得压迫感迎面而来。 刚跨进门槛的腿一软，差点给跪了。幸好手抓在门框上，不至于丢人现眼。 这自称苏墨的人，脸怎么比自己的还要黑？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青山大队的大队长，王抗抗。” 大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瞧他们这架势，要真有事，估计天得都给捅破了。 似乎看出大队长的窘迫，苏墨自认为收敛了身上的气场，“我们这次来找杨青黛同志的。” 哦，找她，那应该不是坏事了。 大队长松了口气，“需要我让人把她喊来吗？她现在应该在山上采药，我可以广播里把她好喊过来。” 大广播里头喊？ 她怕是会直接一头钻到青山深处不出来？ 如果知道是他的原因造成的，还不得被她打一顿，他还不能抵抗的那种。 苏墨连忙阻止大队长起身去广播室的举动。 “不用不用。不瞒王同志你说，杨青黛是家里长辈认下的妹妹，晚些时候我们再去她家找就好。 过来村委办公室打扰，想跟各位商量一下，今晚能借一下村委办公室打个地铺。” “打地铺？那哪能行？”大队长想也不想，直接拒绝，“同志们也才来四人，我家跟杨书记那都空屋子，四位同志将就一晚。” 苏墨悄悄看了一眼身旁一直没开口那人微微点头，“那就麻烦大队长了。我们现在上山去走走，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杨青黛，应该没问题？” 毕竟是在人家地盘，询问一下意见是礼貌。 “没问题没问题。遇到村里的小孩可以问问，他们跟小杨知青熟悉，很有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他手还没有好，不便上山。 “谢谢王同志的提醒。” 朝他跟张会计敬了礼，四人腰背挺直，步伐虎虎生风，离开了村委办公室。 “首长，要不您先回车里歇着，我们去找她就好。”苏墨提议。 “不用。”首长拒绝，“早一分钟找到小杨同志，战友们就能少受一分钟的痛。” 四人无言快步往青山走，一路上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无数尊敬、敬仰、敬佩的眼光。 早在村里来了两辆挂军牌的车时，村里的小孩就第一时间告诉在山上的杨青黛。 随手又是一把糖块，就背着竹篓下山。 远远的就看到苏墨那张标志性的大黑脸。 啧，他是怎么做到比之前离开的时候更黑了的呢？ “哟，这谁呀？顶着一张大黑脸，就这么招摇过市。”杨青黛一句凉凉的调侃，苏墨的脸更黑了。 “噗！”俩战友努力忍住不笑。 原本一脸严肃的首长，也缓了表情，“呵呵~这小同志，挺有趣的。” 苏墨臭着一张黑脸，嘀咕了一句：“就一没大没小的疯丫头。” 杨青黛来到几人跟前，仔仔细细打量了苏墨一番，全须全尾的。身上有淡淡的药香味，虽然黑，还是能看得出气色还不错，身上的伤应该恢复得差不多。 这个可是她的首要合作对象，可得好好的啊。 “不错，自我保护得挺好的，伤后养得也不错，不枉费我万里迢迢给你邮递救命药。” 杨青黛那担心害怕他受伤的小眼神，苏墨感动得决定不跟她计较她刚刚的调侃。 “就如你信里的那句‘妹妹出品，绝对精品’，效果是真立竿见影。” “走，瞧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估计是累得够呛的。”杨青黛走在前头带路。 边走还跟他们闲聊：“你们腿这么长果然都不是白长的。子苓上午在山上抓了野鸡跟野兔，给炖了鸡汤，炒了麻辣兔丁，今晚你们能有口福了。” “我们这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今晚就借着苏少将的光，打下秋风了。你们去把车开过来。” 首长留下苏墨，让其他两人去开车。 第65章 知道你们没钱，打欠条也行 “姐姐，你回来了。” 杨子苓雀跃的声音伴着空气中的鸡汤香味，格外温馨。 在看到有人跟她进来时候，欢愉的笑容凝固住，顿时有点狰狞。 “子苓，来，给你介绍一下。”杨青黛习惯性捏了捏他脸颊，“那块大黑炭叫苏墨，是我在来这里的火车上认的哥哥，那位伯伯是他领导，你叫他伯伯就好。” “伯伯好，苏墨哥好。” “你好啊，子苓小同志，来这是送你的见面礼。” 说着抬手将拆在胸前的口袋钢笔递给杨子苓，“好好学习，以后也跟你姐姐一样有出息。” 杨青黛的目光落在苏墨身上，那意思是，见面礼呢？ 苏墨抬头望天，嗯，北方的天空真蓝，万里无云，真好看。 杨青黛：…… 她记下了。 “小杨同志，来瞧瞧，这是我们从南边带过来给你。” 首长招呼着杨青黛过去看苏墨带着俩小同志搬进来的一袋袋东西，献宝似亲自打开给她看。 当杨青黛看清楚那堆从袋子倒出来的乱糟糟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直接在心里爆粗口：我屮艹芔茻。 几十上百种中草药混在一起，他们倒的时候，还有一颗罗汉果滚到她脚边。 杨青黛指着那堆垃圾似的“野草”，惊魂未定问：“这是，你们带来，给我的？” “对啊。”这是苏墨的声音，“你不是喜欢跟中草药打交道吗？刚好我们在南边执行任务，闲时就满山给你找药材，随军医生也检查过了，都是可用的药材。” “那你们的随队医生有没有告诉你，这些药材混装在一起，是会被打？”杨青黛幽幽开口。 苏墨摇摇头，只是当时看他们把这些一股脑装进袋子的时候，表情很奇怪而已。 估计是军医跟他们有过节，没好气的明知故问：“无功不受禄。说，特地来找我什么事？” “你给我邮的药，还有多少，都要了。”直来直往习惯的苏墨，直截了当。 杨青黛更直接，带着他们来到自己存放成品药的仓库，“这些都是，准备给多少钱？” 这…… 他刚刚说了什么？ 不不不，他刚刚什么都没说。 苏墨慢慢转头看向自家首长，咽了咽口水，他们，买得起吗？ “小杨同志，这些全部都是？就你跟你弟弟两人？”首长也有些吃惊。 就这两小同志，是怎么做到制作出这么多品质上乘的药。 这速度是不是有点惊人了？ “哦，那倒不是。”杨青黛搬出之前想好的说辞。 “一天二十颗糖果请村里的小孩上山，按我的要求把药材给我找来，还有两位男知每天固定来帮忙。 青山上药材挺多的。在你们眼中路边一棵野草，对我来说都有可能是药材。” 指了指他们带来的那堆东西，“那些，混在一起，需要很多时间来处理。” “这个，军医也没说不能放一起。”苏墨强行狡辩，他怕这丫头跟莫老告状。 杨青黛带着他们到吃饭的偏厅，“那军医有说可以放一起吗？” “那不是因为时间太紧了吗？等到我们想起来要去分类时候，都认不出它们原来的样子。” 也是因为他们采摘的地方过于危险，不管是什么药，拔了就直接塞了跑。 有客人来，勤劳小蜜蜂杨子苓又去大木盆里捞了一条鱼，除了鱼头跟鱼脊骨放小炉子炖鱼汤，其余都做成了酸菜鱼。 杨子苓每天的乐趣就下水捞鱼，回来倒腾后院的中药苗，去陈氏兄弟那边看看有没有成熟的瓜果，研究谢起云给他送来的新书，陈肖回来就跟他对练。 剩下的时间就是利用有限的食材，做出各种不同的菜式。 坐定的首长也被杨青黛的“豪横”震惊到了。 “小杨同志，不必因为我们的到来就这般……” “没啊，”杨青黛打消他们的顾虑，“我们平时也是这么均匀搭配营养的。子苓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不上。” 苏墨一言难尽，别人都在担心吃不饱，她倒好，考虑的是均匀搭配营养。 首长尴尬咳了两声，“对，小杨同志说的有道理。”强行改变话题，“子苓小同志日常都在帮姐姐干活吗？” “嗯，”有外人在，杨子苓又成了惜字如金的样子。 然后，两人就大眼对小眼。 他没有跟小孩子相处的经验，部队里的新兵蛋子都是全靠摔打成才。 倒是一旁的苏墨跟杨青黛谈价还价得热闹。 “你倒是给我们开个价，我们好协商协商。”这疯丫头就是喜欢恶作剧。 他们哪里知道她那一库房的药得给多少钱才合适。 说少了，怕她不可能卖给他们； 说多了，怕他们买不起。 直接给他们一个明价，直接一刀，总比现在这样凌迟好。 “那你说说，你们带了多少钱来买药？”话是回苏墨的，眼睛却看向首长。 首长无奈叹了口气，“小杨同志，不怕你笑话，我军现在经费尤为紧张。我们，能不能半买半赊？” 首长说着，自己也觉得难为情，感觉他们四个大男人在欺负人家小姑娘。 他们也是没想到她家会有这么多成品药，这下不是一点点的尴尬。 都怪苏少将信口开河，说什么全要了，回去扣他津贴补贴部队买药的钱。 杨青黛点点头，能这样坦白没钱，半买半赊的也是勇气。 反正她姆姆嫁妆里，那一盒子欠条，多他一张欠条不多，少他一张也不少。 “行。知道你们没钱，打欠条也行。”她那些药，原本就是用来打通部队联系的通道。“你们带来多少钱？” “只有一百三十六元。”苏墨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些给你送来的药材，算在内。” 杨青黛气笑了，“不是说送我的吗？” “那也是客气话，总不能告诉你怕钱不够，不卖给我们，只能搬来药材，能抵一点是一点。” 如果情况允许，首长想让苏墨出去负重跑个五公里再回来。 听听，是个人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吗？ 杨青黛戏谑睨了他一眼，“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不给你饭吃？” 苏墨：……实话实说，还是他的错了？ 第66章 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就是为了背后的老百姓 最后，首长跟杨青黛签了多少钱的欠条，苏墨毫无所知。 只知道首长跟杨青黛姐弟从书房出来时，那满脸喜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梅开二度。 杨子苓带着他们去搬药材，还贴心给他们分好类别，免得他们用错，就真是要命了。 就像姐姐说，让他们下次有送药材过来一定要注意，有些药性相克，搁一起使用就是致命毒药。 “你们别用错了。”杨子苓再次叮嘱，“这车是用来止血的，那车是烫伤烧伤用药，别弄错了。” 那认真的小模样，看得首长都稀罕。 “小杨同志，以后让你弟弟也来部队，我亲自带着。”都说内行人看门道，还真给他看出点门道。 这小子日常的一举一动，一看就是练家子。又跟在杨青黛身边学医，不管扔到哪个部队，绝对都是抢着要的。 杨青黛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笑笑说：“这得问子苓自己，我们家的孩子都是民主自由的。他以后想做什么，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那孩子的勤奋自卷的架势，以后肯定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首长对着杨青黛姐弟和蔼的神情又多了几分疼惜，“说得好，民主自由的。以后有机会来我们部队玩，我让苏墨去车站接你。” 他们部队比较特殊，外人进入需要特批。 “那就先谢谢首长伯伯了。” 有机会，肯定要带着小孩子到处去见识一下。 与杨青黛姐弟告别后，首长决定连夜赶回去，两车特地绕到大队长家门口，跟大队长告个别。 关上门，躺在海棠树下的摇摇椅上，“是不是想不明白，有很多话要问我？” 杨子苓轻轻“嗯”了一声。 望着满天星辰，缓缓为小孩解惑：“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那些药材，本就是为了让我们以后的日子过得顺畅一点，给他们准备的。 姐姐不是什么好人，只想尽可能把利益最大化。 如今他们欠我们一个大人情，在不触及原则跟底线的情况下，他们都会想方设法还的。 你觉得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就是为了保证他们背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有个和平安稳的生活。 虽然我有私心，但也很敬佩他们。我没有机会跟本事上前线，至少现在，还能为他们提供些救急的药材，能让他们少受一点痛苦也是心意。 药材，我们随时采摘、随时制作都有。 前线那些最可爱的人，很有可能因为没有药材止血、消炎、消毒，就会送命。 我虽自私爱财，也知晓‘大义’二字。” 前世的自己，看某兔，都能把自己哭成狗，如今能尽点力也好。 啊啊啊~~~ 她还单独装了一袋不知道小稻哪里弄来的消炎片跟抗生素偷偷给了首长。 经不住小稻在她脑海中跟唐僧一样念念叨叨、念念叨叨，又送了一瓶荣养丸给首长私人服用。 不能想不能想，心里已经血流成河了。 杨子苓似懂非懂点点头。 杨青黛揉揉他已经长得很长的头发，“好了，小孩子不用想那么多，开开心心过自己的童年就好了。” 几天上工，杨青黛终于见到李虹卿跟李春杏，连李陵忠也都在男知青列队中。 即便他低着头，周围人都能感觉到他的萎靡，整个人显得更加阴沉，飘向杨青黛的眼神更加阴恻恻。 吓得她在六月天还是忍不住打了冷颤，往曲冬冬身边缩了缩，“冬姐，你觉得冷吗？” 曲冬冬轻弹下她额头，“这么热的天气，你是不是晒傻了？” 那就是有人准备搞事情了。 她对危险的第六感特别准，起鸡皮疙瘩就是有什么恶心的东西，打冷颤，肯定是有人要搞大事情。 “小杨知青留一下，其他人解散！” 大队长再讲完日复一日，万年不变的动员稿就宣布解散，留下杨青黛一人云里雾里。 跟在大队长身后，呆呆说了句：“大队长，我也没犯什么事？” 大队长将人引到树荫下，转头瞪了她一眼，“你敢犯事，老子打断你的腿！章公安那边来电话，让我转告你一声，张多跟黄皮狗都被送去农场改造。” “黄皮狗？谁呀？” 她记忆中没有这号人物啊。 大队长掏出一根烟，点燃，吸了一口才说，“你之前去镇上，不是遇到有人讹你吗？那人就是叫黄皮狗。” 杨青黛：……谁家家长这么缺心眼，给自己孩子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杨青黛眨巴着眼睛盯着大队长，然后呢？ “是张多故意找来演戏讹你，好让自己来个‘英雄救美’，懂了吗？” 摇摇头，“不懂。” 唉，这孩子，是真傻还装傻？ “你有钱，张多家里穷，还有个混不吝的儿子，爷俩好吃懒做。他想傍上你，不但吃住不愁，还有钱花，这下懂了没有？” 点点头，懂了。 杨青黛带着疑惑的眼神，问着大队长：“又不是我们青山大队的人？怎么知道我有钱？” 大队长冷笑，“怎的？你就没发现自己日常的衣食住行都很高调，明晃晃的就是一副‘我很钱’的样子？” “我在羊城也是这样啊。” 大队长神色复杂看了看她，挥挥手让她，不想在浪费自己口舌。 对于大队长的态度，杨青黛一丁点儿都不在意。 她不装装傻，那些躲水面下的大鱼怎么自己冒头？ 她有预感，李虹卿快按耐不住了。 她用来接近自己的那个棋子已经没用了，李陵忠在她那里算是废棋了。 接下来呢？ 她会怎么做？ “杨青黛，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 李陵忠双眼猩红，青筋毕露的模样，狰狞恐怖，在半山腰堵着杨青黛上山的路。 那样子，大有说不清楚，谁也别想走的意思。 啧，这副鬼样，是想吓唬谁呢？ 前世的丧尸长得可比他丑陋得多了，她都能一刀一个。 人家丧尸脑子里有亮晶晶的漂亮尸晶，他脑子里只有屎。 不然怎么会一直来堵她，“都说了多少遍了，有病赶紧去医治疗，别想来讹我给你付医药费。” “那天你明明去了知青院后院的，我看到的。”李陵忠声嘶力竭大吼，“就算你不再爱我，你也不能那样对待……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不知道从哪里的一颗石子打到膝盖窝，猛的往满是石头草木的地面一跪，吓得杨青黛赶紧闪开。 第67章 放飞自我了 杨青黛拍拍自己的小心脏，庆幸自己身手敏捷，突然被他那么一跪，可是会折寿的。 杨子苓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挡在她跟前，手里还拿着一把自制的弹弓，对着李陵忠。 拍拍小孩紧绷的肩膀，让他别紧张，“我没事，就他那三脚猫功夫都算不上的花架子，不可能近得了我身。 ” “李陵忠，你脑子里果然都是屎。” 杨青黛看他疼得龇牙咧嘴的模样，嘴角上扬，笑意未曾到达眼底，“不就是李虹卿身旁的一条只会叫的狗，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杀人还得诛心。 她不想再等了，她想要主动出击。 “要不要回去问问你家，对付我的计划失败后该怎么办？还有啊，主子有没有告诉过你，她接下来的全部计划？她日后的逃亡计划中有没有你？” 自从知道谢起云留给自己那么多资金、苏墨带着南边首长找来后，杨青黛就想清楚了。 是时候该主动出击了，躲到这小山村已经够憋屈了。 自己那么多靠山不好好用起来，还等什么原主自己上门作死。 至于小稻之前说的，作为穿越不能亲手了结原书主角，那就借刀杀人。实在不行，就自己亲自下场，苟了两世，活着都不怕，还怕什么死。 这么一想，杨青黛更加放飞自我了。 “李虹卿是不是跟你说过，我手上还有藏宝图或是什么能让你飞黄腾达的文件一类的话？” 李陵忠眼睛猛地睁大，难道是真的？ 阴恻恻的眼神顿时充满希冀，好像那些东西对他而言，是手到擒来。 “傻缺。”杨青黛不屑的冷声道，“如果我真这么些东西，还用得着来这里？早就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了，还用得着苦哈哈下乡劳动？” 像一个准备起飞的气球突然被戳破，又像是被人抽了脊骨一般瘫坐在地上。 一直失神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不可能骗我的。” 杨青黛失望摇摇头，真废！ 还不如小子苓，从来都是能动手的，绝对不会只是嘴上哔哔。 “李陵忠啊李陵忠，说你蠢，你不信。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每次出事的都是你。好好用脑子想想你。” 说完带着杨子苓绕过他，用只有他们仨的声音说：“李虹卿一直躲在后面看着呢。还有啊，知道张多为什么会出现在知青院吗？ 是你那心心念念的虹卿妹妹找李春杏把人喊来的，” 在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投下一颗小石子，杨青黛带着杨子苓往青山深处去。 李虹卿、李春杏、李陵忠。 等着，等姑奶奶从山里回来，就一个个把你们收拾干净，别碍了我发家致富的路。 躲在背后的李虹卿看到杨青黛姐弟离开，自以为没人知道的跟了上去。 至于杨青黛跟李陵忠说什么悄悄话，她一点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那些古董宝藏。 只要她能拿到一星半点，想要什么男人还不是招手即来。 她知道，他们一定是要去找那些古董宝藏了。 都没发现自己激动得同手同脚。 一心想着只要能得到入口的准确位置，她就可以换个新身份到海外逍遥自在了。 “姐姐……” “嘘~” 杨青黛食指抵在自己双唇上，示意杨子苓噤声。 她怎么会不知道李虹卿跟了他们一路，爱跟，就让她跟着。 只有满怀希望之后的绝望，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就在他们一路边挖草药边往深山去的时候，李春杏以身体不适跟大队长请了假。 此时正满脸愤恨、双眼冒火地堵在像丧家之犬浑浑噩噩刚回到知青院的李陵忠面前。 都是这个小白脸害得张多被送去农场，还害得她受连累被公安同志批评教育好几天，还被留了档案。 她这辈子算是被他们给毁了。 怎么能不恨。 他们这群人刚来时候，她就知道，这些都不是什么好鸟。 处处显摆，自以为大城市人就高人一等。 天天看这不顺眼，看那碍眼的，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喜欢被男人睡的小白脸。 越想越恨的李春杏，朝李陵忠身上淬了一口痰。 “呸，还以为有多高清，搞到现在才知道你是个喜欢被男人走后门的破烂货。难怪跟刘知青他们走不到一块，敢情是因为害怕这特殊癖好被人发现。” 越骂越带劲儿的李春杏没觉察到李陵忠从双眼无神到满眼的刻骨仇恨变化。 李陵忠现在满脑子都是杨青黛那句“是李春华找来张多”的话。 杨青黛蔑视的眼神，李春杏鄙夷的咒骂，还有李虹卿讨好其他男人轻视他的态度…… 交织在一起，像无数大石头狠狠压在他胸口，大口的粗喘着气。 李春杏依旧喋喋不休咒骂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还敢自诩是男……啊~放、放手，李、李陵忠，你、快、快放手……” 李陵忠双手狠狠掐住了李春杏的脖子，猩红的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 积压多时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愤怒到扭曲变形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眼里冒着两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不断收紧自己双手。 “骂啊，继续骂啊。你们这些贱女人，不是打我就是骂我，还真以为我不敢动手吗？啊？我让你继续骂啊。” 近日来连续的打击跟刺激，李陵忠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李春杏不停地咒骂之下，终于“噔”一声，断了。 “贱人、贱人，你们都是一群贱人。” 在沪市被人捧着哄着，稍有不顺就抄、砸人的家，如今在青山大队下乡被人无视、被人羞辱的落差。 “你们怎么不去死？你们都该死、通通都该死。” 他只想尽情发泄自从下乡以来所遭遇的种种不公、不幸，他需要一个宣泄口，李春杏就自己送上门来。 “你该死、杨青黛该死、张多该死……” 面对他那扭曲可怖的脸，李春杏终于感到害怕。 李春杏拼命挣扎着要挣开他双手的桎梏。 无奈脖子被锁住，呼吸不顺畅，脸憋得通红，眼前发黑。 第68章 又废两个 被掐倒在地的李春杏不停蹬着两条腿，双手抓住李陵忠的手臂，想用力掰开，偏偏无济于事。 随着他双手逐渐加力，李春杏双腿无力再蹬，双手也失去力气，缓缓垂下，眼球外凸，脸部因为缺氧，从赤红变成紫青色。 李春杏渐渐失去了生机，不再挣扎。 李陵忠松开手，跌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又哭又笑： “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那哭笑声，令人头皮发麻。 “啊~快来人呐，死人了！” 提前回来准备晚饭的沈萱跟赵月看到眼前这一幕，魂都给吓没了，嗓子都喊破音了。 离她们有一小段路的曲冬冬等人，听到尖叫，撒丫子冲回来。 也都被知青院内那一幕给震惊了。 还是第一时间镇定下来的刘安邦开口，“吴天，你们几个男知青摁住李陵忠，赵月去喊大队长。沈知青跟曲知青，你们过去看看李春杏知青的情况。” “什么！” 沈萱再次尖叫，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让她、她们去看死人？ 刘安邦没空搭理惊慌失措的沈萱，自己急着去找绳子绑住李陵忠，不能再让他暴起伤人。 跟杨青黛学过急救的曲冬冬也很快镇定下来，安抚沈萱，“萱姐，我们过去看一下，说不定她只是窒息休克，还能救活。” 边说边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趴地上用嘴给李春杏渡气。 是，她是很讨厌李春杏，并不代表自己就能眼睁睁看着她断气。 曲冬冬满头大汗，急得她都快哭出来了。 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时针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在赵月跟大队长拽着大队唯一的大夫跌跌撞撞跑来时，李春杏的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几声咳嗽之后又晕死过去。 李春杏那几声咳嗽对他们来说，犹如绕梁三日的美妙之音。 不用大队长等人催促，大夫已经蹲在李春杏身旁为她做检查了。 一放松，曲冬冬脱力坐在地上，直至此刻，才惊觉自己的手脚抖得厉害。 沈萱、赵月赶忙上前扶着她坐在张大强搬来椅子上，看她无力虚脱的样子，沈萱心中一顿自责。 吴天还给她倒了杯加了白糖的水，让她缓缓。 刚才那场面，也亏得她的急中生智，才能把李春杏从鬼门关拉回来。 不然一想到知青院发生过凶杀案，死过人，他们住着心里也发毛。大队长肯定会扒了他们一层皮，以后回城的档案上会怎么写，他们不敢想象。 方才大队长踏进知青院一瞬那吃人的眼神，简直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大队长眼神沉沉来回扫了扫李陵忠跟躺在地上的李春杏，不发一语的气场比之前指着他们鼻子臭骂更有压迫感。 眼神落在刘安邦身上，更是压得他大气不敢喘一个。 “大队长，”大夫出声打破知青院诡异的寂静，“这位女知青目前应该是保住性命了。现在还昏迷不醒，最好是送到医院去检查检查。” 根据他行医多年经验，这女知青就算能醒过来，多半是废了，以后的日子难咯。 又翻了翻被捆在一旁呆呆愣愣的李陵忠的眼皮，轻轻叹了口气。 大夫无奈瑶瑶头，这知青院也不知道是遭了哪门子的邪，隔三差五的出事。 之前一个起夜把自己摔成傻子，这才过去多久，又废了两个知识青年。 太邪门了，以后这知青院还是少来为妙。 大夫背起自己的药箱，健步如飞逃命似的离开知青院。 幸亏迎面而来的杨书记身手还算敏捷，堪堪避过，满头问号望向他离去的方向，心里嘀咕着：最近青山大队的“老人”怎么都这么毛毛躁躁的？岂不是要让孩子们笑掉大牙了。 “杨叔，公安那边几时到？”这是大队长来到知青院后的第一句话。 面无表情坐在台阶边，没有形象的抽着烟。 就一眼，杨书记基本也清楚了。 拍拍他肩膀，无声安慰，“章公安说他们半个小时内能到。” 三天两头的，事情越闹越大，搁谁也受不了。 “行，”大队长在地上捻灭烟头，起身拍拍屁股后的灰尘，“你帮我看着知青院，刘知青、沈知青、赵知青扶着李春杏知青同我一起到医院去。” 听到知青院出事丢下收拾一半的青菜匆匆赶来的陈氏兄弟，吃了拖拉机一股子尾气，“呸呸”几声进了知青院。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眼神移到杨书记身上。 除了被绑在一旁的李陵忠，就什么都没有？不是说出大事了吗？ 他们怎么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劈柴、淘米煮饭？ 陈宇无视杨书记的干瞪眼，一把拽过补充完柴火准备回屋的张大强，悄悄问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的他有点扼腕，自己没有住在知青院，就像小杨知青说的，吃瓜都赶不上热乎的。 努努下巴，“那位，想掐死李春杏知青，被我们绑了，李春杏应该能被曲冬冬知青救活。” 陈氏兄弟睁大双眼，好家伙，这是突然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激得李陵忠杀人灭口？ “杨书记。” 第二次来青山大队知青院的章国昌熟门熟路跟杨书记打招呼，“人呢？” 杨书记将人引到李陵忠跟前，“行凶的在这，受害者昏迷不醒，被大队长跟几名知青送去医院了。” 看清被绑着的人是李陵忠时候，章国昌的脸色也算是精彩缤纷。 “这，不是昨天才从我们那边回来的吗？怎么？” 要他怎么表达？ 舍不得他们公安局？ 还是说他经历那事之后，想不开，想自己作死？ 大家也算得上熟人了，章国昌让跟着来的公安同志逐一做笔录。 陈氏兄弟跟在杨书记身后，听得津津有味。 可惜大家都不知道李陵忠为什么突然动手要杀李春杏。 人变得痴痴傻傻的，公安一问，只会咧嘴笑。 唯一可能知道他动机的受害者此时被送去医院，章国昌也只能收队回去。 一出门就看到跟在杨青黛姐弟身后，被他们忽悠在青山遛了半天弯、滴水未进的李虹卿，一脸菜色，跌跌撞撞的回来。 由于笔录中没人提起过她，章国昌也只是跟她点个头算是打招呼，就拉着李陵忠走了。 看着又被公安带走的李陵忠，李虹卿呆在原地。 第69章 叔可忍，婶不可忍！ 晚饭桌上，陈宇绘声绘色描述着李陵忠的那模样，听得杨青黛直皱眉。 这么容易就处理掉两个？ 根据陈宇的说法，作为边缘配角的李春杏都没死，李陵忠不应该这么容易脆皮？ 按理说，作为原书男主应该跟原书女主李虹卿一样，生命力顽强得跟蟑螂有一拼才对。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报废了？ 一点都不科学啊！ “谁知道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陈肖若有所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如今他们也算是合作伙伴，很多消息都会互通有无。 陈宇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将杨青黛制作出来的荣养丸，高价卖到京城那边，他们两家三七分。 刚开始杨青黛还觉得他不靠谱，定价那么高，有谁买？ 没过几天，杨青黛就自打自脸。 不仅卖出去了，卖光了，还有人排队预订。 乐得陈宇天天龇着大牙，笑眯眯的数钱。 日常两家有听到什么风吹草动的，吃饭时候都会搬出来说一下各自的看法。 所以李虹卿今天在山上跟了杨青黛他们一天的事，他们也知道。 “怎么说？” 陈宇那个感动啊！ 这个单根筋的双生弟弟终于舍得动脑子了。 陈肖皱着眉头想好了好久，终于在三人期盼的眼神下开口说了一句：“想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三人：…… 陈宇气得牙痒痒，拳头也硬了。 想了那么久是发呆不成？ 亏得他感动了一把，还是自己天真了，感动早了。 杨青黛倒是能理解，“你是不是想说之前李虹卿跟李陵忠几乎是形影不离，这次怎么突然分开行动，所以你觉得不对劲，是？” “对对对，就是这样。”陈肖疯狂点头。 可能就是太过于习惯，一时间突然想不起来问题。 “姐姐，今天李陵忠在山腰上拦住我们，李虹卿也在，他怎么不找李虹卿对质，反而跑回知青院杀那个叫李春杏的知青呢？”杨子苓皱着小眉头，小脑瓜子也想不通。 “会不会是因为端午那事，两人真闹崩了？”陈宇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那事搁谁身上发生了，谁能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男……” “陈宇！” “陈宇同志！” 话才半截儿，陈肖杨青黛同时厉声喝止。 一时嘴快，忘了还有个小孩子在场。 两人的眼神跟化成无形的刀子唰唰唰往他身上扎。 陈宇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我的错，我说错了。那位李虹卿知青对李陵忠又不是真心，有这么好一个理由，还不赶紧把人甩掉，自己好重新物色个好对象。” 陈肖想到之前之前李虹卿对陈宇的围堵，凉凉补刀：“重新物色个好对象？你是在说你自己就是她物色好的好对象吗？” 陈宇：…… 弟弟，你真的不担心自己再这样子下去，会失去哥哥吗？ “难道不是最后一批来的另外两个男知青吗？”陈宇反问。 杨青黛姐弟笑作一团。 杨青黛发现，自从两家人接触久了，陈肖跟杨子苓不仅都活泼，连话也不少，经常还能迸出一两句冷笑话。 当然，这其中，陈宇作出了极大的贡献，着实是功不可没。 “对了，那两男知青你们了解吗？” 她天天往山上跑，别说对新来的知青，除了来往相较密切的几人，其他老知青她也不熟。 至今还没能将他们的名字跟脸对上。 陈氏兄弟两人齐摇头。 陈宇说：“只知道一个叫佐律树，一个叫佐阳翔，鲁市那边过来的兄弟，其他的都没套出来。 他们也不跟大家一起吃饭。 还记得上次我们端午聚餐，他俩跟刘安邦有事要处理，拒绝了出席聚餐。” “这么巧？” 新来四个男知青，两对兄弟？ 还有这姓名，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 该不会是全冲着她来的？ “那他们日常除了下地干活，都干些什么？” 陈宇抠抠下巴，望着天，“好像，也经常上山。” “我在山上见过他们一次，”陈肖补充，“他们好像是从另外一条路上的山。” “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两个说话语调怪怪的知青？”杨子苓问。 “你见过他们？” 三人眼神齐刷刷在杨子苓身上。 杨子苓歪着小脑袋努力回想，“见过。应该是他们刚来不久的时候。” 他记得是他打了李大狗之后的事情。 “他们问我有没有见过青山上比较大的山洞，能不能带他们去，我没有搭理他们，就走了。后来那个李虹卿跟李陵忠也来堵我，让我带他们上山，就是姐姐上次看到那次。” 陈宇陈肖来了兴致，拉着杨子苓仔细问了他们几个当时是怎么问话，又是什么神情。 加上曲冬冬之前起夜时候，迷迷糊糊的看到、听到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杨青黛心中冷笑，果然都是冲着她跟青山山腹中的宝藏来的。 她在空间的书房里找到杨若书留下的半份有关于航海定位、跟踪数据的手稿。 应该就是李菊花、李庆红费尽心思想要拿到手却没成功的那份。 原主能在他俩手下活两三年，也是他们还没有得到手稿，不敢轻举妄动。 杨青黛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意识的在桌上轻敲着，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是夜，嘱咐杨子苓看好家，自己换了一身装束从后院翻了出去。 就是这么巧，在青山山脚下看到两条鬼鬼祟祟的人影，朝牛棚那边过去。 嘴里还叽里呱啦说着岛国鸟语。 她就说嘛，哪有正经人是姓佐的，还叫什么律树、阳翔的。 那不妥妥是岛国人最经常出现的什么佐藤，还有最爱的什么树的名字么？ 这下更是直接坐实她的猜测。 玛德，这鬼玩意不都投降了吗？怎么还有残留的余孽在龙国假装老百姓四处游走？还想着搜刮龙国的宝藏？ 叔可忍，婶不可忍！ 杨青黛一路尾随着他们来到马大叔家门前。 杨青黛：？？？ 他们难道不是在打青山山腹深处的宝藏吗？三更半夜来马大叔家干嘛？ 夜色太暗，看不清他们动作的杨青黛掏出夜视镜戴上。 好家伙，这两玩意在撬马大叔家的门。 瞧那动作还挺熟练的。 正当杨青黛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给他们一人一闷棍时候，马大叔家的门从里头被人打开。 第70章 族谱应该可以开一页 门打开的一瞬，门内的双拳齐出。 撬门二人组躲闪不及，扎扎实实挨了一拳。 两人捂着被打的地方，连连退了几步，脚步一转，才堪堪站住。 “唉，终究还是老了。”马大叔踏出门槛，叹了口气，“换作年轻时候，这一拳出去，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哪还有站着的机会。” “守墓人，” 阴阳怪调的，听得杨青黛直皱眉。 这么明显的腔调，刘安邦他们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守墓人？又是什么东西？ 杨青黛脑子乱成一团浆糊，原书作者的脑洞开得有点大了。 这让她该怎么接？ “我还纳闷，哪里来的小兔崽子敢来老马这撬锁。原来是你们这俩小鬼子。” 杨青黛看到马大叔兜里摸出根香烟，擦着火柴点上，烟头明明灭灭，“找守墓人应该去坟墓里找，半夜来撬我门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守墓人。”这是肯定句。 能这么准确找到这里，看来这两人是有备而来的。 “带我们去找宝藏山洞，我们保证你们平安终老。” 杨青黛趴在树上伸长脖子想看看是谁在说话，虽然她也不认识他们两个。 “放你们老子的屁。”马大叔中气十足，“就你们这俩小鬼子的血，还不够爷爷的刀饱餐一顿。” 手一伸，一把长刀横在马大叔胸前。 “守墓人，你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你的刀再快，也没有我们的子弹快。” 屮，这小鬼子果然道德沦陷的模板。 杨青黛从空间掏出一把传统弓，搭箭，拉弦，仗着夜视镜，先下手为强。 小稻只说过不能亲手弄死男女主，又没有说不能当抗日英雄。 要是死在这一刻，说不定她杨青黛也可以在她杨家族谱上重新开一页了。 瞄准， “咻~” 箭头破空而去，正中执木仓人心脏。 “谁？呃……” 趁另外一人寻找箭射来的方向时候，马大叔大刀一挥，另一人来不及开口也倒下。 马大叔收了刀，站在门前，稳如泰山，等她自己现身。 周围蛐蛐、青蛙声不绝于耳，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最终还是趴在树上的杨青黛先败阵，背着弓跟箭筒抱着树干上滑下来，笑嘻嘻夸着马大叔：“马大叔中气十足，宝刀未老，此乃吾辈之楷模，当学之典范。” 听清来人声音，又见她“全副武装”模样，马大叔收起长刀，没好气的说了声：“没个正经样，进来。” “那他们两个？” 不会就这样丢在门口过夜？ 马大叔跟没事人一样，“你等下回去叫王抗抗过来收尸就好。” 莫名被点名，在家睡得正香的大队长打了喷嚏，揉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 两人刚进门，马婆婆点了煤油灯过来。 “马婆婆好。”杨青黛恭恭敬敬问好。 自从知道马婆婆是道医出身，她经常来跟人家请教。 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不然以她那半吊子的医术，哪里敢给陈宇扎针，下药。 马婆婆打趣她道：“你这丫头大晚上不睡觉，背着弓箭往山里跑，不怕被野猪拖回窝里当媳妇吗？” “我看是野猪得担心自己成了她的口中肉。”马大叔板着脸，这丫头该好好说教说教。 “简直是胆大包天，要是那一箭失手了，你就被他们打成马蜂窝了，知道吗？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逞什么能？老头子一把年纪，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 你说说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家里人怎么过。” 马大叔有些后怕。 但凡刚一失手，这话就得对着她尸体骂了。 马婆婆在一旁，看向她的眼神满是不赞同。 杨青黛一愣，低下头喏喏道：“我看到他们拿木仓对着马大叔，一时心急，就……” “好了好了，你这死老头子说那么重的话做什么？”马婆婆见她这般模样，立马心软。 主要是杨青黛平时在她跟前肯吃苦，好学，又乖巧得很，有这滤镜在，可舍不得她难过，“黛丫头也是担心你安危，说两句，警醒警醒就好了。” 马大叔冷哼一声，“你瞧瞧外面那样子，一早怎么跟王抗抗说？怎么跟公安同志交代？ 说这丫头半夜背着弓箭梦游到这里？还顺手杀了个小鬼子？” “这……”马婆婆有些为难了。 这话不管谁说出去，都没有什么可信度。 马大叔傲娇开口，“老婆子，你去倒三杯茶来暗室。你，跟我来。” 马婆婆好笑摇摇头，这老头子原来是想好法子了。 推了推杨青黛，笑着说：“去，听老马的话。” 跟着马大叔来到暗室。 说是暗室，室内一点都不暗，两排油灯明明灭灭。 两人正对着墙上挂着的一幅泛黄的画像。 “跪下。”马大叔声音、神情皆严肃，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杨青黛不由自主地朝画像双膝下跪。 马大叔也双膝下跪，双手掐了个太极印（子午诀）：“第十代守墓人马云德今收杨氏青黛女为徒。即日起，太祖墓由徒弟杨青黛守护，外墓一切物品由她自由取用。 第十一代守墓人杨青黛叩头、敬茶。” 杨青黛愣愣的叩头，敬茶。 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片段，速度快得她没来得及抓住，心头涌上一丝丝莫名的熟悉感。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几把古铜色的旧款钥匙递到她手上。 拜师交接仪式这么敷衍？ 这么没有仪式感？ 嘴巴不受脑子控制，脱口而出：“你不怕我拿着钥匙，把宝藏都卷了跑路？” “你要是这种人，就算是我老头子看走眼。” 马大叔拎着她衣领子，出了暗室。 “跪了祖师爷，拿了钥匙，就该喊师傅。”马大叔将她拎到屋后的梅花桩，“上去。” “什么？！”杨青黛惊呆了，“我？上去？” 微弱的月光下，木桩下寒光凛凛的尖刺，看得杨青黛冷汗直冒。 艰难的吞吞口水，怂了唧开口：“师、师傅，这要是摔下去，会不会没命？” “刚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吗？不是还想着卷了宝藏跑路吗？”马大叔重新给自己点了根烟，悠哉悠哉的说：“这会怎么连上梅花桩的勇气都没有？ 真是出息！ 明天王抗抗问起，就说是我徒弟，来找我时候遇到他们俩个。知道没有？” 第71章 好惨的大队长 这…… 杨青黛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大队长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脸色得有多难看。 傍晚知青院才发生杀人未遂事件，今晚又发现小鬼子假冒知青混在青山大队。 知青院的李虹卿还跟他们有往来，虽然没拿到实质证据，那也够大队长头痛了。 杨青黛把自己的担忧说了一遍。 马大叔老神在在抽着烟，“你想那么多做什么？王抗抗是大队长，村里的事情就该他动脑子想。 都四十来岁了，整天呆头呆脑的还跟跟楞青小伙一样，一点都没有他爹当年干小鬼子的胆量跟气势。 遇到事情还得靠你们老杨家帮忙拿主意，真没用。” 杨青黛心里一乐，好惨的大队长。 那边被自家伯伯杨书记打后脑勺，这边被自家新鲜出炉的师傅马大叔说没用。 不过， “师傅，你怎么知道我跟杨书记的关系？” 好像，大队长也很清楚的样子？ “你爷爷、王抗抗他爹，我，我们仨，一起打过鬼子。”说到这，马大叔笑了一下，“我跟你爷爷同辈，王抗抗他爹小我们一辈。如果真要按辈分来算，王抗抗得喊我一声‘小爷爷’，得喊你‘小姑姑’。” 呃，这么看来，大队长还真有点惨。 辈分那么低，难怪只有被教训的份。 惨，真惨。 “啊？那我岂不是跟我伯伯同辈了。” 害，这该死的辈分哦~ “你敢跟你家老杨称兄道弟？”搁以前，家法都得打断了。 杨青黛讪讪然，“不敢！” “各论各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 行了，太晚了，回去回去。”马大叔挥手赶人，“明天让你家小狼崽过来，你，就继续上山采药就行了。” 杨青黛瞪大双眼，伸手指指自己，“那我呢？我也想学啊。” 马大叔摇摇头，“你就算了，筋骨成型，也吃不了那个苦。还是好好跟我家老婆子把医术学好，也能保你小命。 废话少说，赶紧去叫王抗抗过来，你赶紧回去睡觉。” “哦~” 杨青黛不情不愿背起刚进门时候就被她放在马大叔大刀旁边的弓箭。 马婆婆用竹筐装了十几个青皮鸭蛋过来，嘱咐她道：“带回去压压惊。这世道不太平，以后大晚上尽量别出门，知道吗？” 杨青黛乖巧点头，“知道了，马婆婆。明天我给您带好吃的。” 接过竹篮里的青皮鸭蛋，挥手跟他们告别。 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来到大队长家门口，哐哐哐的砸门。 “大队长、大队长，快醒醒，马大叔那边有事找你。大队长、大队长……” “来了来了来了，敲敲敲，报丧都没有你这样敲人门。” 披着外衣，匆匆赶来开门的大队长，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挎着竹篮还停在敲门姿势的杨青黛时，顿时火冒三丈：“你最好是有非常急的急事，不然就算是杨叔来了，都保不住你双腿。” “大急事，天大的急事！”杨青黛夸张比划着，“马大叔家门，死了俩知青，跟李老二他们一起来的新知青。” “什么！！！” 霎时清醒的大队长，脸色在杨青黛那白晃晃的手电光下显得更加煞白，抖着双唇，确定似的问杨青黛： “你告诉我，是你晚上睡不着，来恶作剧的。” 杨青黛努力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是脑子有多大毛病才来跟他开这个玩笑。 “大队长，你看我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那两人还躺在马大叔家门口，你，嗳，你别跑那么快啊~” 大队长连门都来不及关，一溜烟跑了。 杨青黛在他身后打着手电筒给他照亮路况，边喊着：“大队长，你别急啊。他们不可能再爬起来跑了的。你别跑那么快，小心看路啊~” 大队长脚下一个趔趄，懒得回头搭理这胡咧咧的丫头，账都给她记着，回头再一起算。 见跟一阵风一样的大队长安然无恙到达马大叔家门前，杨青黛安心的拎着青皮鸭蛋回家睡觉去了。 没留意到大队长煞白的脸色看到地上正躺着最后一批来的俩男知青，变得铁青。 “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大叔点着煤油灯搬来椅子坐在门口，“就你看到的那样。” 大队长快哭了。 “叔……” “出息。”马大叔觉得自己没眼看了。 “这俩小鬼子是敌特，是奸细，想找传说中青山山腹古墓的陪葬宝物。大晚上鬼鬼祟祟来撬我家的门。” “什么？叔，这……” 玛德，上面的人都是死人吗？ 报名下乡的，能不能好好审查一下他们的身份背景？这么大的一个纰漏是怎么来的？ “这俩说话那么阴阳怪调的，你就没听出来？还把他们给领回青山大队？”马大叔平淡的问着，“他们住知青院，那些跟他们同吃同住的，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被马大叔这么一问，大队长脑瓜子一激灵，是啊，怎么没有知青来跟他提过这事？ 大队长眉头紧皱，“他们怎么会找您老这里来？” 除了 杨青黛的爷爷还有自家早就西去的老爹，青山大队所有村里跟知青都只知道马大叔只是一个没有劳作能力，只能看牛棚，赶牛的普通老头而已。 马大叔吹胡子瞪眼睛，“你问我我问谁。这俩小鬼子还带了木仓过来。你赶紧报公安去，趁天亮前把这处理了，免得打草惊蛇。” “那牛棚关着的人？” 他现在担心被关在牛棚那边的人会被无辜牵连。 马大叔再次摇头叹息，“你就能换个说法，他们要去暗杀牛棚的人，被我跟我徒弟引到这来的吗？” “对对对，”大队长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不对，你徒弟是谁？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之前他们还苦口婆心劝他们二老收个徒弟，日后好有个照料，被他打了一顿。 怎么就这么突然的，收了徒弟？ “嗯哼，两个。”马大叔把杨子苓也算进去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瞧着这两个小孩比较顺眼。 “谁？” “怎么？想要给你小姑姑、小叔叔磕头倒茶吗？” 不，他一点都不想！ “我先去打电话报公安，您老帮我盯着下。” 大队长匆匆离去，大晚上的，不远处还躺着俩死人，“盯”着他们聊天，怪瘆人的。 第72章 又能立功了 公安局值班的小公安一听到是青山大队的电话，连电话都顾不上好好挂断，直接冲到队长办公室。 “队长队长，青山大队的王大队长又来电话报案了，说死人了。” 小公安那个激动得快劈叉的超高声调，连电话那头的大队长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假装听不到，面无表情的默默挂上电话。 小公安时刻谨记着他们临时局长说的，只要是青山大队的电话，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若是他不在局里，就立刻告诉章国昌。 在地上打地铺值班的章国昌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身子，“叫上几个人，赶紧过去。” “是！” “等等，你让人去我家，把我哥也叫上。还要特别提醒他，开车过去。” “是，队长！” 小公安喊了实习公安去临时局长家告知他一声，自己快手快脚召集齐弟兄们，骑上自行车匆匆出发青山大队。 公安们踩车的速度跟打了鸡血似的，唯恐迟一步，死人都能跑了。 上头颁发下来的集体三等功还热乎着呢！ 这次也是半夜出警，万一跟局长说的一样，又立大功了呢？ 章国昌赶到时候，地上直挺挺躺着俩人，一个被弓箭射中心脏，一个被利器割喉。 眼神停在掉落在两人身旁的木仓，瞳孔不由得扩大。 为什么还有木仓这种东西？！ “你们四处看看有什么线索？”章国昌盯着马大叔，双目炯炯冒绿光，“大队长，这位是？” 大队长顺着他眼神望去，“哦，马大叔，我们村看管牛棚、平时赶牛车进城的。就是他发现这两小鬼子。” “那这？”指了指躺地上的两具尸体。 不要告诉他这人是马大叔杀的。 “老头子我动的手。”马大叔将烟倒过来掂两下，划着火柴点燃，“别不信，老头子我还得也是扛过大刀干过鬼子的。” 这么说的话，章国昌就相信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但凡有三两下功夫的都是跟鬼子干过的。 也只有见过真正死人的，在面对两具尸体才能如此淡定。 “队长，你快过来看这个。” 接电话的小公安激动得声音都颤抖，那青涩模样，应该也是刚到岗不久的公安。 他从一具尸体的衣服暗袋找到一张岛国文字的纸条递给章国昌。 一个激动，脱口而出：“咱又能立功了。” 章国昌直接给他一个爆栗，“仔细搜，别声张。” 听到对话大队长，此时已经一脸平静，甚至毫无波澜。 他在电话里听到这小公安的话时候，就猜到他们把青山大队当立功场所了。 “马大叔，您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章国昌直接用上敬语。 不管是哪个年代，对上过战场，打过鬼子的英雄，都会不由的从骨子里升起敬畏之情。 “我正在带徒弟时，听到有人朝牛棚那边过去，嘴里叽里呱啦说着岛国鸟语，就把他们引到这边来过。谁知道他们一过来就直接掏木仓，我徒弟担心我受伤，就在树上放箭。我就直接把另外一个割喉了。” 章国昌：…… 众公安：…… “这，好歹留个活口。”小公安小小声嘀咕。 “呵，”马大叔冷笑，“留活口？这位小同志，你没看他们拿木仓吗？你是想留他们活口，还是想让他们要了我老头子的命？” 马大叔气场全开，小公安吓得后退一步，脸色发白。 “大叔、大叔，您老别动气。”章国昌赶紧安抚老人家，“小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您老别跟他一般见识，回头我给他处分，您别气、您别气。” 转头瞪了口无遮拦的小公安一眼，“还不赶紧跟大叔快道歉。” “对不起，大叔。” “哼！”马大叔冷哼一声，脸色不大好看。 章国昌教训道：“以后多做事，少说话。说话的时候要想一下，说出来的话对不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衣服。” 被训了一顿的小公安，不敢吱声，低着头干活去。 “对不起啊，大叔。”章国昌见马大叔烟抽完了，赶忙又递上一根，连在一旁困得直打盹的大队长也没落下。 “大叔，您徒弟是谁？方便让他\/她来做一下笔录吗？毕竟是关系到……”伸手指正在装进装尸袋的尸体，“需要做个详细的笔录。” “明天？我已经让孩子回去休息了。”马大叔讨价还价，“今晚也把那孩子吓得够呛的。估计这会也才刚睡下。” “行。”章国昌也干脆，心想人家小孩第一次见到死人，是该给点时间，好让孩子缓缓。 “大队长，”没反应。 “大队长！”章国昌提高声量。 大队长这才揉揉困顿的眼皮，“章公安，你们好了？” “还没有。”章国昌看着大队长，觉得好笑又可怜，心有不忍，放轻了语气：“这边需要拉警戒线，等我们局长过来了就把尸体拉走，你就回去歇着。我们会留守这里。 这两人的身份，大队长你清楚吗？” 章国昌觉得自己还挺有良心的，让大队长躺在马大叔放在门口的躺椅上做笔录。 说到这个，大队长满肚子辛酸泪， “都怪知青办的人办事不力。下乡来的知青也不好好核实身份，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俩小鬼子给安排到我们青山大队来。” “他们是知青？”章国昌吃惊。 “是啊，上一批来的四个男知青，两对兄弟。”大队长都想掰着手指头算了。 “一对姓李的，羊城来的，没几天，大哥起夜摔了一跤，磕到脑袋，傻了；给他办了病退，他弟弟送他回去，端午当天才赶回青山大队。 一对就是那两尸体，姓佐，一个佐律树，一个叫佐阳翔。从接到他们到青山大队这些日子，我还真没听到他们怎么说话。 他俩在知青院的具体情况，还得问问知青院那边。” 好嘛，又是知青院。 前天放回去的知青李陵忠昨天杀人未遂，今天凌晨又俩假冒知青的敌特来暗杀被关牛棚的人。 一连几桩案子都跟青山大队知青院脱不了干系，干脆在这里也成立一个派出所得了。也省得他们总是大晚上从县里公安局跑过来。 章国昌也开始在心里嘀咕了，这个知青院也是邪门了。 第73章 大队长，别怕，万事有我 杨书记一早醒来就得知夜里发生的事情，早工安排跟讲话，是他跟张会计替代大队长。 此时正在办公室跟章国昌他们了解具体的来龙去脉。 乱糟糟一夜过去，没精打采的大队长耷拉着脑袋来到村委办公室。 章国昌等人早已在办公室忙活着，也在等他来。 他们没有惊动知青院的人，还是马大叔领着他徒弟来做笔录。 看到跟在马大叔身后两人时候，大队长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你俩呢。”章国昌直接乐了，“我正寻思着青山大队还有什么人能让大叔看上眼的。是你们俩，我就不奇怪了。” 马大叔淡淡瞥了章国昌一眼，小声嘱咐杨青黛几句，就带着杨子苓走了。 “大叔、大叔，嗳嗳……” 杨青黛拦住要追上去的章国昌，一把将他给拽回办公室内，摁在他刚刚坐的椅子上。 众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小小瘦瘦一女同志，单手就能把身高一米八多，体重一百六七的大男人轻飘飘给往回拽。 那视觉冲击，不亚于看到娇滴滴的林妹妹力大无穷倒拔垂杨柳的画面。 这下不用她说过程，他们都能相信这笑得甜甜的女同志能挽弓打鬼子了。 章国昌的眼神更铮亮，“杨同志这力气，上山能一拳头打死一头野猪？” 杨青黛：“……我看着有那么血腥暴力吗？” “小杨知青，你跟杨子苓是马大叔的徒弟？”大队长跟见鬼似的瞪大双眼，心里疯狂祈求能从她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可惜…… “是啊，马大叔是我们的师傅。” “嘭~” 大队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顿时觉得他人生全无希望了。 杨书记是他们伯伯，马大叔是他们师傅， 村里唯二他又敬又怕的人，全成了他们靠山，大队长的日子开始昏暗无光了。 虽然，目前而言，杨青黛自己是没闯什么祸，但是这桩桩件件的，都跟她扯得上关联。 自从他们这一波知青到青山大队之后，公安同志都把他们这里当成立功场所了。 杨青黛很是豪爽的拍拍大队长的肩膀：“大队长，别怕，万事有我。” 不，他怕！ 就是万事有你，我才开始有了不想当大队长的念头。 章国昌笑笑招呼着杨青黛，走流程问了一遍夜里的案发经过。 跟马大叔所说相差无几。 叫上大队长跟杨青黛一起到知青院走一趟。 到知青院时候，刘安邦正在知青院等着。 看到又是公安来访，刘安邦两眼一黑，玛德，又是哪个王八犊子惹事了？ “刘知青，又见面了。”章国昌丝毫没架子，自来熟跟刘安邦打招呼。 刘安邦扯了扯自己脸上僵硬的肌肉，努力露出一个微笑，“章公安，你们好啊。” “别紧张别紧张，就麻烦一下刘知青带我们去看一下两位佐知青的睡觉、放东西的地方。” 显然，章国昌的安慰起不了一丁点的作用，刘安邦僵着身子带着他们到屋内。 章国昌跟他唠嗑：“那两位知青思想觉悟不高，为了逃避下地干活，连夜偷偷离开了青山大队。 刘知青，你平时跟他们接触中，有谈过什么话题或是发过什么牢骚吗？” 为逃避下地干活偷跑，是夜里章国强来载走尸体时候，两人敲下的对外的借口。 这事涉及面太广，不是他们小小公安局能解决的事。 章国强回到公安局就连夜第一时间往省里汇报，上头的意思就是，表面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打草惊蛇，顺藤摸瓜，争取将隐藏在百姓中的敌特一网打击。 “没有，他们俩特别不合群。”刘安邦回想着往日跟他们相处的情形，“比自己买了房子出去住的杨知青、两位陈知青都不合群。 他们兄弟俩跟大家都不怎么往来，也不爱开口说话。有事找他们，也经常爱搭不理的。” 刘安邦这时也觉察到不对劲，大家同为知青，不说别的，往后大家也得在一起住了一两年，怎么可能会不跟大家培养培养“战友情谊”。 敢情人家是人家受不了下地干农活的苦，打着逃跑的主意，不跟他们往来是担心被他们知道太多信息？ “没事，我就随口问问。”章国昌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日后要多关心一下新来的知青，别再发生这种事情就好。辛苦刘知青了。” 听到这话，刘安邦不但不紧张，还有些许感动：连公安同志都知道他辛苦。 杨·不怎么合群·青黛跟顶着鸡窝头打瞌睡的大队长留在外面院子。 大队长不停点头的样子，看得杨青黛直摇头叹气。 还真是苦了大队长，过去几年都没有最近这大半个月来发生的事多？瞧把大队长都给折腾到有白发头了。 都怪李虹卿、李陵忠这些不安分的，天天给大队长找茬。 地里干活的李虹卿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这都快下工了，她都还没看到佐氏兄弟，心中不免得着急紧张。 马大叔是守墓人的身份是她近来根据上一世与小狼崽对话中，抽丝剥茧推测出来的。没多想就直接告诉佐氏兄弟，他们俩昨晚的行动，她也知道个大概。 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能拿下马大叔，逼他交出宝藏，她是激动得一晚上没睡好。 一大早顶着黑眼圈，急匆匆上工来，却没有看到他们俩。 大队长也没出现，更没有听说马大叔怎么了的消息。 心里咯噔一下，他们该不会失手被抓住了？！ 李虹卿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表情不免沉重了几分。 曲冬冬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沈萱，“萱姐，你看，李虹卿又在偷懒了。” “李虹卿知青，今天的任务只是拔草而已，你就不能好好干活，别一直磨洋工，好让我们早点下工回去歇着吗？” 五六月的太阳正猛着，晒得人脸、脖子都火辣辣的疼，早点干活回去躲躲太阳，不好吗？ 一天天只知道作妖生事，干活只会偷懒磨磨唧唧的。 李陵忠被带走，没人帮她干活，她这是干脆在地里发呆，等她们干完自己活去帮她吗？ 刘安邦也不在，沈萱更是懒得给她一点好脸色。 第74章 传言 同在地里干活的村民听到这话，看向李虹卿的眼神都充满异样。 这位李虹卿知青，他们可是听说过不少她的传言。 什么有对象了，还跟知青院的男知青不清不楚啦；看不惯给他们送药的小杨知青，时不时就找她麻烦啦；跟知青院的女知青都合不来啦；等等…… 最近的传言就是她那对象看不上她，跟另一女知青的未婚夫搞一次，两个男的人搞一起，想想就恶心。 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跟着她一起来下山的对象如此厌恶她，厌恶到宁愿找个男的？ “我没有。”眼神瞥到曲冬冬幸灾乐祸的笑，咬牙切齿要解释。“我……” 沈萱打断她，“好了，有发呆、说话的时间，还不如省点时间，赶紧把你那块地的活给干完。” 李虹卿抿着唇，恶狠狠瞪了她们一眼，默默弯下腰去拔草。 不远处的村民聚在一起，时不时唠上几句嗑，偶尔抬头看向李虹卿的方向，掩嘴一笑。 李虹卿气得直咬牙，该死的。 怎么又是这样？她好不容易挽回在知青心中的形象，又被沈萱给毁了。 隐隐的，还有不少村里未娶亲的男人，飘过来暧昧的眼神。 下工时，大娘婶子们都急冲冲回家做午饭，大老爷们也勾肩搭背往回赶，知青院的人也三三两两结伴回去。 唯独还有李虹卿一人田里，费力拔草。 村里偷鸡摸狗出名的王赖子，瞧着左右无人，笑嘻嘻来到李虹卿身边。 “李知青，真是太辛苦了。来，我来帮你拔草。” 也不管李虹卿接不接受，当真弯下腰去帮她拔草，就是边拔边往她身边靠，有意无意去碰触她的手。 李虹卿冷着脸躲让，“不用，我自己可以。” “呀呀呀，李知青别这么冷冰冰的拒绝我嘛。”王赖子舔着脸皮，往她跟前凑，还用力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嘿嘿，这大城市来的知青就是不一样，连身上的汗味都是香的。就不知道这滋味是不是也香？” 眼神还不停在她弯着腰拔草的身上来回打量，还直勾勾盯着她胸前猛瞧。 李虹卿气不过，猛地起身，抬手就想给他一巴掌，无奈王赖子动作也不慢，一把抓住她扇过来的手。 “你……放开我！” 用力一拉，将她手掌贴到自己脸上，蹭几下，还猥琐的舔了一下她手心，“真甜。” “啊~”李虹卿失声尖叫，疯狂想抽回自己手，想要甩掉那个恶心的触感。 “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耍流氓啊。” 王赖子在她开口的一瞬就推开人，也不管有没有人来，就先倒打一耙，扬声说道：“李知青，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 明明是你求我帮你拔草，还不停往我身边凑，说些有的没的，被我拒绝了，就污蔑我。 你喊，你大声点喊，喊大家过来评评理。我王赖子在青山大队可是堂堂正正的。” 匆匆赶来的大队长及杨书记等深知王赖子品行的人：…… 刚想走就听到尖叫就拔腿跑来的章国昌及众公安：？？？ 跟着一起来吃瓜的杨青黛双眼冒光：() “啊~你胡说八道。”始终甩不掉手掌心那股恶心触感，“明明就是你对我耍流氓。” 众人围过来，看到杨青黛一脸兴致勃勃往前凑的那一瞬，李虹卿莫名被气哭了。 抽抽涕涕跟公安告状，“公安同志，是他对我耍流氓。我根本没有叫他帮我，你们要相信我。” “公安同志，你们才要我证明我的清白。”王赖子“据理力争”。“明明是她看到大家都走了，她着急着回去，请我帮她的。” 反正刚这里除了他们两人，周围都没人，就看大家更加相信谁的话了。 章国昌也无奈，“当时周围有人能作证吗？” 杨青黛扫了一圈，他们赶来的时候，地里就只有他们俩，现在也才有村民陆陆续续赶过来看热闹。 对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人，不免又是一顿指指点点： “啧，我就说，这个李知青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勾三搭四的。” “谁说不是呢？干活都不好好干活，整天娇滴滴的，也不知道是装给谁看。” 这年头，娇滴滴可不是什么好词儿。 大家都要下地干活，要的都是能吃苦耐劳，力气大，干活利索的。 像她这种拔个草，都要男知青送药过来搽药的女知青，在他们这些庄稼人眼里，还不如一个能割猪草喂猪的小孩子。 “不娇滴滴的，谁还帮她干活啊。” “就是，你们瞧曲知青那样子，哪个男知青会凑上前帮她干活。” 人在知青院，魂还在地里的曲冬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后继续给自留菜地翻土，撒菜种。 杨青黛努力憋着笑。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婶这么神。 说谁不好，非要拉出李虹卿最厌恨的曲冬冬来作比较。 “她之前有个也姓李的对象吗？天天帮她干活，后来刘知青不也帮她吗？” “啧啧啧，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般啊。” “呸，就她一人而已。不要坏了其他城里来的女知青的名声。” “就是就是，瞧瞧人家小杨知青、曲知青，不也都是城里来，人家可不像她。” “可不是吗？人小杨知青，还天天上山挖药材，前几天给我家小孩送治拉肚子的药时候，我都感觉她晒黑了，手上都是伤疤。” “人小杨知青比她还小？” “对啊。怎么了？” “那你可不能拿人小杨知青作对比。人家小小年纪的，哪里懂得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肠子？整天除了上山挖药材，有空了还教小孩子认草药，哪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杨青黛：…… 不是，能说点正常的吗？ 好歹人公安同志还在这里等他们有用的证据呢？这东拉西扯的，那瓜几时才能成熟？ “都静静都静静。”大队长压着怒火，“在我们来之前，你们有谁在这吗？” “没有。” 众口一致。 这…… 无头公案啊~ 章公安的眼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第75章 算盘珠子都蹦大队长脸上了 基于两人都拿不出有利证据，又没有人证的情况下，章国昌对他们两人进行批评教育，交代大队长要对他们好好进行思想教育，便领着众公安匆匆离去。 杨青黛撇撇嘴，不熟的瓜吃起来真没劲。 大家还在对他们指指点点，杨青黛溜溜哒回家去。 路边树上知了叫个不停，想着可以找几个晚上，拖着陈陈氏兄弟跟冬姐出来找蝉蜕。 蝉蜕，性甘、寒、归于肺、肝经，具有疏散风热、利咽开音、透疹止痒、明目退翳、息风止痉的功效，对于风热上攻导致的目赤翳障，以及小儿惊风、破伤风等，有一定的治疗效果。 边走边掰手指数了数，死了两个鬼子敌特，废了李大狗、李春杏，李陵忠也算半废了，就只剩下李虹卿，还有李菊花、李庆红这些人了。 嗯，对于这个进度条，杨青黛略感满意。 只要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撞上来，她的发家大业应该能按部就班。 正准备回去好好跟小稻盘点一下资产的杨青黛，陈肖陈宇俩兄弟在她家门口挡住她回家的路。 尤其是陈宇，瞅着她的眼神充满哀怨。 “你们，这是干什么？”活脱脱的弃妇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始乱终弃。 陈宇控诉：“有热闹自己去凑就算了，送杨子苓去拜师学武都不告诉我们一声。我告诉你，你这样子咱们这兄弟没法当了。” 杨青黛：……我也没想过要跟你当兄弟啊。就你那比我还八卦的性格，咱们还是当姐妹比较合适。 想到自己最近大把大把银子都是他给赚的，忙扬起笑脸，“瞧你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事出突然，来不及跟你们打招呼吗？” 打开门让他们一起进门，趁杨子苓还没回来，略过守墓人、宝藏，把夜里发生的事大概捋一下。 听着他俩眉头都皱到一块，真是没想到，小鬼子都投降这么多年了，难不成还想着卷土重来一次不成？ “他们想要暗杀牛棚的人，也不知道跟李虹卿那些人有没有关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屎盆子往李虹卿头上扣，肯定没错。 “不好说，”陈宇拿出上午收到的信件，推给杨青黛，“战友来信，说南边猴子的动作有点频繁。猜测有人在背后搞鬼，想着找个可乘之机，制造各种大混乱。” 灵魂来自后世的杨青黛自是知道，龙国跟猴子还有一场战要打。 作为微不足道的“外来人”，她无力改变未来的任何“史实”，她只能把药半卖半送，卖给南方军。 或许该跟苏墨联系一下，看看什么时候方便让她过去南方一趟。 不仅那边药材多，主要还是想教他们一些后世的急救常识。 将信件一丢，“你该不会还想着以后能回到部队去？” 陈宇摊手，“那是不可能的。”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但是他能在后方尽可能为前线的战友们提供物资，这也是为什么他找杨青黛合作卖药的原因。 老一辈在年轻时候都是雪山、草地、枪林弹雨拼出来一条血路，如今上了年纪，身子骨或多或少有大大小小的毛病，杨青黛的荣养丸刚好能滋养他们跟筛子一样的身体。 虽然做不到药到病除，却能减少他们的病痛，或许是想疗养院的老首长晚年能过得舒服点，在确定药效后，领导们非常舍得花钱。 经过他一番天花乱坠的游说，上面不仅没讲价，大手一挥，还给预定下下一批荣养丸。 “小杨知青，除了卖药，你还有没有什么好想法？咱们继续合作，如何？” 还真别说，他跟陈肖虽然是京城人士，但是，跟杨青黛比起来，他们是真穷，很穷，非常穷。 如今他们在青山大队的所有开支，除了工分就是从杨青黛那边得来的三分利。 “我可不想被扣上‘投机倒把’的罪名。还不如想办法说服大队长在村里办一个药材厂，光明正大，有个什么事，还能有大队顶着。” 杨青黛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算盘珠子都蹦到大队长脸上了。 “上次这事不是被公社驳回了吗？” 驳回杨青黛这项提议的人，脑子肯定都是屎。 她圈的地又不是农耕地，部分成药送大队卫生所，相当于是给公社那边减轻拨放药品的压力。 甚至，大队卫生所有多余的，还能往他们那边上送，他们反对不支持就算了，现在还经常派人来查看她有没有阳奉阴违圈地种植中草药。 陈宇管不住自己的嘴，骂了句粗话。 “杨书记给我分析了下原因，”杨青黛给自己倒了杯水，“很大原因是因为我不仅不让公社的人插手，连大队长杨书记的等人都不准，他们才会驳回。” “不是，他们又不懂中药材种植跟炮制，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陈宇惊魂未定样，“他们该不会觉得有利可图，想要分一杯羹？应该不至于啊。” 杨青黛皱了皱鼻子，“不好说。” 从现在的大锅饭到日后的土地承包制，再到改\/革开\/放。嗅觉灵敏、头脑转得快，胆子够大的人，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姐，我回来了~” 杨子苓雀跃的声音打破两人的沉思。 “坏了！” 杨青黛这才想起来，她还没做饭呢！ 被她吓了一跳的陈宇是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小子苓说他回来，怎么就坏了？” “我忘了煮饭炒菜了！” “什么！！！” 两人窜到厨房时候，就闻到米饭的香味，不知道几时从正厅离开的陈肖正蹲着灶前生火。 灶台上整齐摆放着洗干净的菜跟一条鱼，还有调味料都处理好了。 今天杨子苓第一天正式拜师学习的日子。 早晨临出门前，她还拍胸脯跟杨子苓保证，中午一定给他做好吃的、还会给他煮糖水。转眼就给整了这么大的“纰漏”，真尴尬。 幸好还有陈肖这个靠谱的在。 平时这些活都是杨子苓在做，她从山上回来冲完凉换好衣服出来，杨子苓已经将饭菜端到桌子上，就等他们过来开饭。 杨子苓听杨青黛哄，乖乖的先去冲个凉，换个衣服再出来吃饭。 连向来四肢不勤的陈宇都被拖进厨房帮忙，手忙脚乱的准备着糖水配料。 杨青黛忙着蒸鱼，炒菜，终于在杨子苓晾完衣服再过来的时候，鱼刚好出锅。 第76章 这小日子有点安静了 也不知道是李虹卿在青山大队的帮手折得太快，来不及补充还是因为什么情况而消停。 这日子都过去一个多月，也没什么人上门找茬，生活过得有点安静，也有点忙碌。 日常上山挖药、制药，光明正大找马婆婆学医，偶尔晃去村委办公室，丢下几包配好的清热去火的凉茶给他们。 好给前段时间被知青院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大队长降降火、降降压。 自从自己从路边、山上拔了些青草药，每天中午就熬上一大锅加点糖，下午上工就让陈氏兄弟送到地里让村民解解暑。 偷偷给送中草药的小孩子越来越多，也不管是什么，往她门前一丢就跑。 有次她刚开门正准备出去，就被迎面而来一团土扔了个正着。 等她定眼一瞧，顿时哭笑不得，那是一株连根带土的人参苗，只能折回，把人参苗扔进空间让小稻种上。 而且她发现，小稻近来闷闷不乐，除了自己埋头制药、收粮食，还催促多找药材，空间里的粮食想办法弄出去，以备不时之需。 它那没日没夜忙碌，迫切的模样，连杨青黛都被传染。 村里小孩送来的药，来者不拒，全都丢进去给小稻，趁着杨子苓去马大叔那边的空档，将成品药从空间偷渡出来，半成品药材丢进去，人也跟着进了空间。 “小稻，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是在为什么大事件做准备。 黄澄澄的水稻，比她小臂小不了多少的玉米棒子，地里的大冬瓜、大南瓜，挂着架子上的黄瓜、丝瓜，还有那挂满枝头的水果，杨青黛心情得很。 多日没进来，勤快的小稻又建了几个仓库，每个仓库堆得满满当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战备物资。 小稻指着她鼻子，突突突的就一顿输出：“杨青黛，你这个天天都闲出蛋来的败家娘们，有空在这里瞎晃悠，还不赶紧想办法把这些东西弄出去。 以后需要用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弄出去。还是想着直接来一个凭空大变粮食蔬果？ 那你就等着被抓起研究室，被切成一片片进行研究。” 杨青黛：…… 我这是哪里得罪它了吗？ 还是七月的天气太热了，连空间里的小稻也被外面的高温给影响了。 自觉讨了个没劲，又灰溜溜出了空间，往自己“粮仓”搬了些大米还有小麦一类的粮食。 能移一点是一点，毕竟还要日常“补贴”牛棚里的老人。 好在杨子苓对于自家“粮仓”时不时出现粮食、新鲜瓜果，都聪明的不过问，甚至还会在陈氏兄弟跟前帮她圆过去。 蹲在灶前的杨青黛反思了下小稻的话，自己除了上午在忙碌外，其他时间都很闲。 下午就被杨子苓带着练字、听他谢起云送来的各类数理化知识，只不过作为理科废物的她听得云里雾里。 是的，被杨子苓带着学习。 作为学渣的她，被小自己三岁的学霸吊打得面目全非。 难一点的数学题还得杨子苓耐心的再三讲解，她才能理解。 捂脸，难怪小稻一再嫌弃她的智商。 这也不能怪她啊！ 她是魂穿、是穿书，又不是掏了居里夫人或是爱因斯坦的脑子，给自己换上，怎么可能就突然变聪明。 心里盘算着，等小孩在师傅那边学个五六成功夫，就送去陆爷爷他们那边去得了。小孩现在跟在她身边，似乎没啥好出路的。 他对航天、航海一类的知识特别感兴趣，陆爷爷那边好像就是相关的研究所。 上次端午没去成，前几天莫奶奶还来打电话问几时带杨子苓过去认认人。 说干就干，从书房拿来纸笔，坐在厨房里边写写画画，边看着火。 前些日子小孩听她说起羊城的各种糕点时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索性今天不想再出门，就在家里给杨子苓他们蒸点红糖马拉糕跟姜汁糕。 反正姜汁糕里边的椰奶跟马蹄粉，他们又吃不出来，正好撸起袖子加油干。 “叮铃铃~叮铃铃~” 刚起锅揭盖，小铃铛就被拉响。 抬腕看了眼手表，11点多？ 下工钟还没敲响，这个时候谁那么有空过来？ “您好，请问这里是杨青黛同志的家吗？” 一身军装，看到杨青黛开门出来，立马敬了个礼。 “我就是，来，有什么事进来说。” 龙国人嘛，天生对军人有好感。 顶着中午的大太阳，风尘仆仆的疲倦样，任谁看了都心酸。 来人在门口踌躇再三，才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客客气气给人家兵哥哥倒了一杯解暑凉茶，还有一杯凉开白开。 兵哥哥身姿挺拔，莫名的，杨青黛觉得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可没自信到以为任何人见到她都会脸红不好意思。 “这位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兵哥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杨青黛同志，是这样的，我们老班长说您这里有药，而且药效很好，我们有需要可以来找您买。您家的地址就是他留给我们的。” 老班长？ 杨青黛投去狐疑的眼神。 她认识的当兵的，不少，就好像没听过谁是班长啊。 “苏墨，苏班长。” 兵哥哥补上名字，又加了句，“他说在您这提他的名字，能打欠条买药。” 杨青黛：…… 苏黑炭是？ 好，很好，非常好。 以后报他名字来买药的，账都记他头上了。 莫奶奶似乎有提过他津贴不少，下次见面不把他老婆本给掏光了，就给他改名苏白。 “你这是打从哪里过来的？”杨青黛有点好奇，苏墨之前是在哪里当班长的。 兵哥哥只是含糊带过：“老班长是从北部军区被调到南方去的。” 行，估计又是什么保密单位。 言归正传，“那你们要什么药？我这里只有常规的止血、跌打损伤跟烧伤烫伤，常见肠胃病一类的应急药物。 都是中药类。西药都被苏墨他们拿走了。” “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兵哥哥疯狂点头。 这些药对他们训练、巡逻的伤来说，已经足够用了。 “那个，杨青黛同志，能都打欠条吗？” 第77章 脸色黑得跟大队长的有得一比 话说出口，兵哥哥都觉得很不好意思。 杨青黛：…… 敢情你是没带钱就来买药的？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了？ 人家苏墨好歹还带着一堆药材跟首长来签名画押。 兵哥哥从两边裤兜里掏出一大把分分角角的散钱，几张大团结放在最底下。 杨青黛一头黑线。 看出来了，他们真的很穷，比苏墨他们都还要穷。 “杨同志，这……” 杨青黛抽走了所有大团结，数了下，六张。 “就六十块，看你能拿多少，剩下的打欠条。” 心想他只来一人，也只能开一辆车来，怎么也不可能比苏墨他们搬得多。 兵哥哥感动得起身又给她敬了个礼：“谢谢您，杨同志。” 老班长果然没说错，杨同志就是人美心善，也不问问需要多少，就这么大方只收六十块。 “您稍等，我去把车开过来。”兵哥哥兴冲冲开车，仿佛怕晚一步，杨青黛就反悔的模样。 当杨青黛看到兵哥哥开的车，脸色黑得跟大队长的有得一比。 玛德，失算了，开来的特么是辆军用卡车。 “杨同志，药在哪里？我自己搬就好了。” 杨青黛扯了扯嘴角，咋滴，你们一个个都想空手套白狼了，还敢指望我帮你们搬药？ “刘爱国？” 兵哥哥猛地一回头，“陈宇。” 然后，刚下工回来的陈宇就跟他你一拳我一脚，来回数招，两人就开始勾肩搭背，哈哈大笑。 杨青黛看得眼睛有点抽疼。 啧，原来兵哥哥叫刘爱国啊。 看来跟陈宇感情不错，“债务”有人可以分担了。 “小杨知青，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最后一次任务结识的战友，也是他拽了我一把，我才能活到今天。” 陈宇简直是眼含笑意，眉头舒展，比见到心仪的对象还高兴上几分。 杨青黛点点头，“原来是姓刘啊。” 从进门到现在，她不问，他也不说。这是担心把账目记在他头上吗？ 刘爱国有点难为情。 他总不能说看着她，总觉得有种被老班长欺骗来欺负人家小孩子的错觉。 “杨同志，我……” 陈宇是真笑得开心，“别紧张别紧张，我们小杨知青人很好，也很好说话的。” 杨青黛很想回他“呵呵”，再来全套“筋骨疏松”套餐。又想着有外人在，勉强维持自己在刘爱国心里的“人美心善”的人设。 给陈肖使了使眼色，无奈那家伙一心沉浸在来人是哥哥救命恩人的喜悦中，将她无视得彻底。 “走，我告诉你那些药是可以搬的。” 杨青黛打断他们相遇的喜悦，杨子苓快回来，才没那个时间看他们“喜相逢”。 陈宇揽着刘爱国的肩膀，豪气的就往杨青黛家里带。 “你来买药的？走走走，我跟陈肖帮你搬。我跟你说啊，我们小杨知青的药，真不是吹的。京城的老领导都在排队等着呢。” 接着就是对杨青黛的一顿吹，当然也不忘吹吹自己的晒药、碾药的功劳。 听得杨青黛汗颜，陈肖、刘爱国一愣一愣的。 真、真的有那么厉害？ “那杨同志刚刚只收了我六十块，岂不是得亏很多？” 都怪老班长，不跟他们说清楚，杨同志的药是这么珍贵，害他就自带几十块钱就来载一车药。要不，等下他少搬一些？ “瓶瓶罐罐上面都有贴标签，小瓶子，一种最多只能拿20瓶。”指了指三个密封的大陶罐，“这三个搬走，上面也有标签跟用法，小瓷瓶可以反复使用，用完你们可以自己再装。” 没办法，生产不来后世那种便携装的密封塑料瓶、自封袋，暂时只能用这种瓶瓶罐罐来替代。 得亏之前去找王长峰，顺便把他家一整窑没人要的瓶瓶罐罐都给收回来。 医好他老娘之后，就老老实实给杨青黛打长工，按照她给的图纸，烧制各种瓶瓶罐罐。 啊~ 不能看不能看！ 心痛到无法呼吸 ！ 杨青黛一咬牙一跺脚，眼不见为净，躲进厨房切切剁剁，听得刘爱国有那么点心虚。 “陈宇，杨同志是不是不高兴了？” 刘爱国有点担心，害怕下次再来，杨青黛会赏他们闭门羹。 陈宇若有所思的摸索着下巴，“我猜她，很有可能是在心疼钱。” “啊？”刘爱国愣住。 陈宇拍拍他肩膀，“没事，她也就心疼这么一下，迟点就好了。你要是不着急着回去，我们可以等吃完午饭再搬。” 外面太阳太猛了，现在搬出去暴晒，小杨知青估计能打断他们腿。 “杨同志会不会拿扫把把我们打出去？”刘爱国一言难尽看向曾经的战友。 他都来赊账买药，还要厚着脸皮在人家家里蹭饭吃，是不是太过分了。 陈宇给他打包票，“放心放心，小杨知青没有那么小气，出手比沪市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还要阔绰。 你就放心敞开肚皮吃。陈肖，去把昨天收到糕点跟腊肉、腊肠都拿过来，好好谢谢我救命恩人。” 拽着刘爱国回到他刚进门时候，杨青黛给他倒茶倒水喝的前厅，“这是你的杯子？” “是。” 陈宇如主人一般给刘爱国续上解暑凉茶，“这个凉茶是小杨知青自己搭的方子，解暑消渴的效果很好。 她每天都会熬上一大锅，让我跟陈肖拉到地里给下地干活的村民解暑。” 说着，自己也笑了， 那人看似一分一厘都要跟人算清楚，斤斤计较，手却比鸡爪子还要松。 镇上买东西都要杀个价，村里小孩帮她割两筐猪草，给人那么多糖果；大队长让她去卫生所坐诊有工分，她拒绝得明明白白，却能无偿给村民送药、煮解暑凉茶；一瓶十颗的荣养丸她敢卖出四十块的高价，大几百的药却只收了刘爱国六十块。 怎么都想不通，这人怎么能如此矛盾呢？ “姐姐、姐姐，我回来了。师傅说明天要赶牛车到镇上去，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从马大叔家下学回来的杨子苓无视停在门口的军用卡车，噔噔噔跑到厨房朝杨青黛扬起灿烂的笑脸。 心还在默默流血的杨青黛瞬间被治愈了。 第78章 回归的唐丹妮知青 “去，明天去镇上给你买好吃，再扯点挺括的布料回来。”用眼神示意他去看桌上的纸。“咱俩一人做一个那种背包。” 杨子苓看到纸上用简单线条画出来的背包，眼神一亮，笑容更深：“以后出门我们都背这个吗？” 那是杨青黛凭着对上一世登山包的记忆勾勒出来的草图，对杨子苓来说已经比什么东西都好。 “嗯，趁着这段时间农活不忙，我应该可以跟大队长请假去市里看望一下陆爷爷他们。”虽然她请不请假，对大队的生产起不了半点作用。 但是！ 出门需要大队出具的介绍信。 “先去洗洗，我蒸了姜汁糕跟红糖马拉糕，等你尝尝。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其他材料，回来再给你做其他糕点吃。” “好~” 杨子苓抱着杨青黛的草图一溜烟跑了。 晚一步进来的陈肖，眼角瞄到杨子苓雀跃的背影。 唉，人比人，气死人。 杨青黛对这个弟弟真好，自家哥哥除了会指使他干活外，啥都没有。 “小杨知青，给，这是我们昨天收到腊肠、腊肉，还有京城糕点跟果脯。还有这些是刚刚摘的，中午得加菜了，”陈肖大包小包进来，手脚麻利的帮忙洗菜洗锅。 他刚进来时候，眼角瞥见陈宇正跟刘爱国聊得正欢，大有今晚还想秉烛夜谈的架势，他又折回去自家菜园摘了贼不偷、茄子、豆角过来。 杨青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挑了腊肉让他去刷干净。 他们该庆幸杨子苓喜欢他们带来的糕点果脯，不然就冲着他敢拿那么费油的茄子过来，就能给他们煮一大锅番泻叶水。 “去把吊井里的猪腿肉给我拿来，切一半，剁碎。”杨青黛不客气的指使着陈肖干活。 哥哥的债，弟弟也得背一下。 将切好的茄子下水捞一下，中午就给弄个肉末茄子，正好给他们搭早上剩下的大馒头吃。 “行嘞~” 肉末茄子、肉末豆角，再来个凉拌贼不偷，陈肖喜滋滋出去拎肉。 “姐姐，我来帮忙了。”杨子苓眨巴水汪汪大眼睛往前凑，发梢还滴着水珠。 哎妈呀，这孩子的眼睛怎么越长越亮，看人的时候，带着点点星光，小心脏怦怦乱跳。 空出一只手指了指两笼糕点，“去把头发擦干净，再端出去把它们切好了可以了，这里有陈肖帮手。” 双灶同时开火，不多时，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看得刘爱国心里直打鼓。 手肘顶了顶陈宇，悄悄问：“你们这样子，会不会欠杨同志很多钱跟粮票？” 陈宇：“……别说话，吃你的饭。” 一顿饭吃的刘爱国战战兢兢，最终还是杨青黛看不下，用公筷往他碗里扒拉菜，这才开始大口吃得来。 啧，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必要吓成那样吗？ 真是的！ 饭后陈宇陈肖帮刘爱国搬药材，赶小孩去午休，自己给刘爱国灌了一大壶解暑茶，又包了点马拉糕给他路上吃。 等待杨子苓起床，开启被学霸吊打的学渣日常。 还没等到杨子苓起床，难得没有午休的曲冬冬出现在她家，拿起她刚切好的西瓜，不客气的啃起来。 “我们知青院那位一直请假的唐丹妮知青回来了。” “谁？”杨青黛一时反应不过来。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萱姐也没跟她介绍过这人。 曲冬冬又啃完一块西瓜，“还记得我们刚到的时候，萱姐说她们那边炕上是五人么？但是我们只看到四人，是有一名知青一直请假。 人家在午饭时候回来了。那一身的派头，比你当时还要夸张。” 曲冬冬现在一想到当时马大叔牛车上那么高的行李，至今还是印象深刻。 杨青黛抬头望天，“乱说，我当时哪里夸张了？从最南到最北，带那么点行李，怎么在你眼里就是夸张了呢？” 很显然，她忘了自己邮递过来，跟杨子苓两人收了好几天的那堆小山。还有从空间偷偷拿出来的吃食、衣物、棉被之类的了。 曲冬冬瞪大眼睛，“你那样都不夸张？你把羊城的家都搬到青山大队了，还不夸张？？？” “快说说，回来的唐知青有多夸张。”不想话题继续在自己身上打转，连忙扯开。 送走刘爱国回来的陈氏兄弟，也忍不住好奇。 “曲知青，快说说，怎么个夸张法？”陈宇拖来椅子，跟她面对面。 刚开的第一句，就给他们丢了大雷： “有人开车送回来，她说开车的人是她哥哥，一起送来的还有辆自行车。 她那哥哥一进知青院就嫌弃知青院环境不好，人太多。两兄妹都是鼻孔朝天，都不用眼睛看人的。比那个李虹卿、李陵忠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出门的时候听说他要去找大队长给唐知青买一处好一点的房子。 不过，青山大队好一点的房子，都被你们买了。也不知道会唐知青会想把房子买在哪。” “不用眼睛看人，用什么看？”困到眼睛睁不开，脑子一团浆糊的陈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嘴。 “陈肖同志这是怎么了？昨晚熬夜做贼去了吗？” 陈氏兄弟向来都是精神满满，精力十足，陈肖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杨青黛也好奇，午饭前在厨房还好好的，这会怎么就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神。 陈宇含糊说了一句“他午睡时间到了”，就打发他去杨子苓屋里蹭一下他的炕。 自己继续跟两位女知青八卦，“曲知青，你继续说。” “你们说，就他们兄妹那高傲样，要是看中你们的房子，岂不是很尴尬？” 她个人觉得很有可能看中杨青黛的房子。 “你不要乌鸦嘴！” 杨青黛、陈宇异口同声。 被吼的曲冬冬委屈的瘪瘪嘴，她也就这么随口一说，怎么就这么凶。 “谁不知道你家比大队长家还要好。你们两家天天晚上亮着电灯。大队长、杨书记他们家都没有你们这么豪横。” 这个说法，陈宇就不同意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谁不知道我们晚上都在弄药材，不开灯还能点着煤油灯么？大队长他们夜里又没有什么正经事做，浪费那个电费做什么。” 杨青黛与曲冬冬面面相觑，你这话不怕被大队长听了去，给你小鞋穿？ 第79章 我们想买你家房子 三人唠没多久，上工预备钟就响了，还没睡醒的陈肖被杨子苓给推出屋子，推还给陈宇。 陈肖一进他屋子时候他就醒了。 想着姐姐跟曲冬冬有话要说，自己醒来就在屋子里翻书看。 一听上工钟响了，立马把陈肖拽醒推出门去。 除了姐姐，他不喜欢别人踏进他屋内，更别说是睡他炕上。他是看在陈肖教他功夫跟功课，还给他们带好吃的份上，勉强同意陈宇的请求。 而中午吃太饱，又没有好好休息的结果就是杨子苓给她讲解数学题的时候，杨青黛困到怀疑人生。 “姐姐，要不，你回去睡一会？”杨子苓看她努力睁开眼皮逞强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他眼里，姐姐太辛苦了。 白天要采药、学习，想办法赚钱养家，晚上还要熬夜制药，好不容易一个午休，还时常有人上门来找，真是太累了。 点头点猛的杨青黛，吓了个激灵，“啊？没事，你自己先看书，我洗把脸清醒清醒就好。” 瘫坐在水井台阶上的杨青黛双目无神望着天，她想不懂，世上为什么会有数学这么一门让人秃头的学科。 那些线条、图形+字母+数字的组合，怎么就能把一道犹如天书的数学题解答出来？ 谁家正经文科人，考完高考经历996社畜还有末世挣扎，还能记得那些什么函数、几何图形啊！ 她都已经经历过一次高三的折磨了，怎么穿书了还要再来一遍高考冲刺的噩梦？ 像一条被丢上岸暴晒的鱼，嘴一张一合的喘着气。 干脆拎了几桶井水进了浴室，索性冲个冷水澡，好让脑袋清醒一下。 冰凉的井水，从头上一浇而下，冷得她打了个寒颤，肌肤上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迷迷瞪瞪的脑子终于清醒了。 “呼~脑子总算清醒了。” 快速擦干头发还有身上的水珠，换了一套衣服，脚刚踏出浴室门，隐隐听到杨子苓在门口跟人说话的声音。 以为是他结识的村里小孩，也就没过去，只身回到书房练字。 此时的杨子苓正冷着小脸，不悦的皱着眉头盯着来人。 “你这人怎么这么拗呢？我都说了，高价买你们家的房子，懂不？我是知青院的知青，唐丹妮知青，你们青山大队的大队长同意我们来找房子买。” 来人正是午后曲冬冬赶过来说起的唐丹妮，以及她的哥哥唐丹柏。 “不卖。”杨子苓依旧板着脸。 又是知青院的人！ 之前的李陵忠李虹卿，现在又来了什么唐丹妮，这些人到底有完没有。 杨子苓小脸满是不耐烦，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唐丹柏微抬着头，对杨子苓的眼神尽是不屑。 这乡下农村的人就是没眼力劲，肯买他家的房子是看得起他家，让给小孩子出来，还想抬价不成？ 这小破孩脾气还不好，看着还想跟他打架。 “八百块，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唐丹妮不敢置信看着杨子苓，“你去把你家大人叫来，你一个小孩子做不了决定。” “谁说我弟弟做不了我们家的决定？” 杨青黛施施然出现在杨子苓身后，又上前与他并肩站着，睨着门口两人： “我们家的任何情况，我弟弟都做得了决定。” 在书房越想越不对劲的杨青黛决定出来瞧瞧杨子苓怎么不把小伙伴带进来？ 一直站门口聊天，太没礼貌了。 刚靠近大门就听到陌生的女声说着不和谐的话。 “你们俩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见又是一年轻女孩，浑身上下的穿着打扮跟气质不像青山大队的村民，以为城里请假回来农村的学生。 唐丹妮语气稍微和缓：“是这样的，我是知青院的知青唐丹妮，想买你们家的房子。 小妹妹能不能带我们去见一下你们家人，谈谈房子的问题。” 她跟哥哥在村里绕了一大圈，才看中这套全村看起来最新最干净整洁的房子，想着先找房子主人谈妥再去村委过户。 没想到房主这么没礼貌，尽打发小孩子出来。 “我弟弟已经说过了，房子不卖。” 该不会又是听不懂人话的？ 唐丹妮有点急眼，“哎，要是觉得八百不够，你可以开个价啊。不然就让你们家大人出来谈谈啊。” “这个家，我们两人就能做得了任何决定，唐丹妮知青。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杨青黛，也是从知青院自己买房出来住的知青。 所以，不管你出多少钱，这房子，我们是不可能也绝不会卖。 二位，请回。” 唐丹妮一愣，瞪大双眼，捂嘴尖叫出声：“啊~你就是杨青黛知青？啊，哥、哥，快看，是活的杨青黛，啊~怎么可以这么年轻这么好看。” 活的杨青黛？ 杨青黛眉头微皱，这魔音穿耳，有点恐怖。 别说杨青黛姐弟，连唐丹柏都跌破眼镜。 怎么就这么巧，老头子让他们来青山大队谢谢人家杨知青的药，他们倒好，直接上门踢馆了。 满头黑线的杨青黛努力控制自己逐步扭曲的面容，什么叫做活的杨青黛？ 难不成在她不知道时候，自己曾在他们面前又死过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杨知青，刚刚是我们鲁莽了。”唐丹妮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伸手压下她哥的脑袋，给杨青黛鞠躬道歉。 头被压得猝不及防的唐丹柏：…… “咳咳，”唐丹柏干咳两声掩饰一下尴尬，“真是对不起了，杨知青。是这样的，我们也是从南边过来，就是之前，苏墨少将带来的那位首长，还记得吗？ 他是我们的伯伯，知道我送妮妮回来青山大队，再三叮嘱我们一定要来郑重感谢你。” 杨青黛：…… 你们之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没有看出来哪点是来感谢我的。 不对…… “你们有钱买房子，那他来买药怎么还得打欠条？” 唐丹柏摸摸鼻子，“不怕你笑话，他嫌弃我的钱是从香江倒腾货物挣来的，死活不肯用。” “那你是想来帮他把买药的钱都给付清了吗？” 啧，这不是那个什么，瞌睡时候送枕头吗？ 第80章 五五分 “这个，要是他同意的话，就我来付。”唐丹柏也一改之前的高傲，笑得讨好。 杨青黛招呼着两人进前厅。 唐丹妮眼神亮晶晶直盯着杨青黛，乖乖顺顺跟在唐丹柏身后，与之前截然两人。 鉴于他俩刚才对杨子苓还有自己不善的态度，直接上凉白开招待。 目光炯炯盯着唐丹柏，“他同不同意，不重要，我同意就行了。” 那明晃晃的笑容，笑得跟只狡黠的小狐狸，又像只偷了腥的小猫。 与杨青黛一对比，大城市的女子多造作、多了脂粉味，乡下女子常年下地干活，又多些粗俗，连自家妹妹在他眼里都显得有点嚣张跋扈了。 唐丹柏心头莫名一悸，仿佛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泛起一圈圈涟漪。 “那他欠了多少？” 依照他家伯伯那刚正不阿的死板性格，应该也不至于欠人家小杨知青多少钱才对。 “不多不多，”杨青黛笑得可开心了，连被刘爱国载走那么多药，心瞬间也不疼了。 让杨子苓连带把今天刘爱国欠下的欠条一并拿过来，就把小孩赶去学习。 “这张是之前拿药签的，这张是上午拿药签，这张是为了以后拿药不用一张一张签，直接签了五千欠款的欠条，说以后多退少补。 三张加起来也就六千多而已，我给你抹个零，直接七千还我。” 啥？ 唐氏兄妹瞪大眼睛，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六千多？抹零，还你七千？”唐丹妮捡重点确认。 杨青黛点头，没错。 杨青黛强行解释：“不亏了，他们欠我的钱，我存银行还能有利息拿。” 唐丹柏乐了，杨青黛这小算盘打得比他还狠。 “我没有带这么多钱出门，先还你两千？剩下五千以后再慢慢还你？”唐丹柏选择分期付款，在香江做生意，很多时候都是分期付款。 杨青黛没异议，唐丹妮却想起自己房子的一事。 惊悚的看着自家哥哥，“哥，那我房子怎么办？” 她哥让她大老远来下乡，是担心她被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运动波及。 虽然唐丹柏给她留的钱就算不下地干活挣工分，也足够她吃喝好几年。 最重要的房子，至今还没落实，她今晚才不要回知青院跟大家挤大通铺。 杨青黛的家，打死她哥，她都不敢买。 “这个，缓缓再说，”杨青黛动了心思，试探唐丹柏问道：“你在香江有渠道？” 瞧他那一身拽得二五八万的亮色衬衫跟拉风蛤蟆镜，怎么没被人抓起来进行思想教育。 制药来钱太慢了，而且根据目前情况来看，还亏本得厉害。 还不如把眼光放到香江那边去，国际大都会，穿的用的都走在时尚最前沿， 把后世的衣服包包略微修改一下符合当下，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你有什么想法？”唐丹柏眼前一亮。 他喜欢有头脑的人，尤其是长得漂亮又有头脑的人，更会让人沉迷。 杨青黛起身去书房拿了一堆衣服跟男女士包的草图，还有她中午勾勒出来的背包草图推给唐丹柏，“如何？能做得出来吗？会有销路吗？” “可以！没问题，绝对有销路。” 唐丹柏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拿起杨青黛放桌子上的铅笔，在背包的草图上刷刷画了几笔，又把图给杨青黛看：“加上这个护腰减负的，是不是更加吸引力了？” 杨青黛给他比了大拇指，不愧是混迹香江的老手，这几笔上去，更加贴近后世惯用的登山包了。 “棒！”杨青黛手指落在他画的地方，“这个东西，国内不好搞？” 唐丹柏却笑得轻松，“国内没有，香江有啊。我们有自己的路子，在香江那边定制，半成品送到那边缝制好了，直接买就可以了。不过……” 他顿了顿才开口，“你自己有想过盈利怎么分吗？” “扣除成本之后，你我盈利四六分。” “五五分！” 就算你再漂亮好看的女孩子，也不能朝我应得的小钱钱伸手。 顶住杨青黛的眼神压力，“你出脑力，我出体力还要承担风险，咱第一次合作，你总不能让我吃亏？ 要是你担心我跑了，我把我妹妹压在你这里，怎么样？” 唐丹妮：！！！ 唐丹妮张大嘴巴，转头看向唐丹柏，伸手指了指自己，“我？人质？唐丹柏，你不要太过分了！！！” “不要。”杨青黛拒绝，“我家不收坐吃等死的人。” “不会不会不会。”唐丹妮一连三否认，“我会养花花草草、还会煮饭炒菜。” “哦，我家不养闲人。”杨青黛再次拒绝。 唐丹妮嘟着嘴，可怜巴巴瞅着唐丹柏，意思很明显，你快帮我说服杨青黛让我留下来。 敢让她回知青院睡大通铺，她就敢当着杨青黛的面哭给唐丹柏看。 思来想去，唐丹柏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借口： “杨知青，妮妮向你租一间屋子，每月十块钱，行不？我知道你是不缺这点钱，好歹我妹妹住这里，我过来找你拿图纸，就可以堵住那些说闲话的嘴，不是？” 说得确实很在理，这也是刚刚打断唐丹妮说要找房子的原因。 但是，“我得跟杨子苓商量一下，他也同意才行。” “那我去问问？”唐丹柏有点跃跃欲试。 苏黑炭有提过杨青黛很看重她弟弟意见，这两人身手不错，有机会可以找杨子苓切磋一下。 至于杨青黛就算了，不怕她在饭菜中跟饮用水中下药，就可以随意。 犹豫了一会，做了比较，还是决定找杨子苓练一下。 “不用，他等会就会过来。”点心时间快到了，小孩就会自动出现，不用去找。“我们再来说说图纸。” 抽出一张连衣裙的图纸，又拿来白纸，用铅笔随意几笔，原来短袖的裙子，变成无袖跟吊带的。 “这样的话，再搭一件坎肩或是小开衫，在香江应该会更加受欢迎。” 换了一张白纸，又刷刷画了朵玫瑰花，花背后画了别针。 “这个，可以调整腰身大小。或是换成搭一条腰带都可以。” 第81章 唐丹妮入住 “姐姐，该吃点心了。” 杨青黛抽出几张图纸给唐丹柏，剩下的全都收了起来。 唐丹柏傻眼了。 “杨知青，难道这些图纸不是要全部给我的？” 他似乎看到到手的票子飞走了。 “贪多嚼不烂。” 杨青黛义正严辞说教，“等你给我弄来几件香江流行的服饰，我再重新画一些。哦，顺便帮我了解一下香江那边的电影风向。” 她现在在这里，几乎失去了外面的消息。 小孩喜欢的科研书籍还得靠眼前这个走南闯北的“奸商”从香江那边给带回来。 “行。”唐丹柏妥协，有胜于无。 那是人家脑子里的东西强抢不来，以后有的是合作机会，眼前还是说服杨子苓这个小孩子重要。 “你好啊，小子苓，我是唐丹妮的哥哥，唐丹柏。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姐姐的合作伙伴。唐哥哥能不能给你商量个事，就是家里的屋子，租一间给唐丹妮姐姐住？” 杨子苓跟见鬼似的看着眼前学了变脸精粹二人组。 这舔着脸，讨好语气的人还是刚刚在门口嚣张“天下地上，只有老子”的那个人吗？ 怎么还成了姐姐合作伙伴了？ “你不是来还钱的吗？” 他可是记得唐丹柏说要给买药的首长伯伯付钱的。 “咳咳咳~”杨青黛不小心被刚入口的茶呛了下。 唐丹柏：…… 欲哭无泪了简直。 他怎么就没有料到年纪一大把的老男人那么缺阴德，签了欠六千多的欠条。 六千多啊，不是六块钱啊。 这杨青黛到底有多少身家，才能经得起她这么当“散财童女”。 “还还还，”唐丹柏都想举手投降了，“晚点就还。你答应让你丹妮姐姐租住你家了是不是？好好好，给，杨知青，这是一百二十块，我先给她付一年的住宿费。” 生怕杨子苓拒绝，赶紧掏出钱塞给杨青黛。 掏钱速度快得杨青黛以为自己遇上狗大户了。 “你们等我一下，我现在过去知青院那边把她行李载过来。杨知青，你随便找个能住人的屋给她就行了。” 拿到杨青黛图纸那一刻，唐丹柏就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这麻烦精摆脱掉，才可以赶紧回到南方大展身手，再赚个盆满钵满，好过个肥年。 杨子苓愣愣看着一阵风似的跑没影的唐丹柏，突然开口问一句：“你哥是不是很讨厌你？” 唐丹妮：？？？ 她怎么没有发现唐丹柏很讨厌自己？ “啊？没有啊。”唐丹妮云里雾里，不知道杨子苓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杨子苓有根有据：“他那恨不得赶紧抛弃烫手山芋的样子，不就说明了吗？” 杨青黛被逗乐了。 习惯性捏了一把他脸蛋，“他应该是着急去开车拿钱来还，不是讨厌唐丹妮知青。” 唐丹妮：“……谢谢你的安慰了。” 绝望的扫了他们姐弟一眼，心说，你这话还不如不说。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杨青黛领着唐丹妮来到靠书房的一间空屋子。 家里屋子不少，虽然粮食、药材，还有预备的过冬物资堆满四五间屋里，她还是特地压缩出两间作为客房。 租一间给一看就不怎么可能下地干活的唐丹妮也没什么不可以。 至于之前为什么拒绝曲冬冬呢？ 是因为她日常上下工，晚上肯定很早入睡，他们在外面弄药材，吵吵闹闹的，她必然休息不好。 久而久之，白天下地就没什么精神，万一因为精神头不好而发生了什么意外，岂不是都是因为他们造成的？ 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委屈”她继续在知青院待着。 这样一来还能还时不时给他们带来最新八卦消息，就好比今天。 陈氏兄弟？ 没关系，他们皮糙肉厚，扛造得很。 “来了来了来了，”唐丹柏在门口大喊，“唐丹妮，快来把你自己的东西搬进去。” 看到杨子苓出来，还恬不知耻的把载来的自行车推给他，“来，自行车送你，给你骑着玩。” 唐丹妮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转向拿她自行车做人情，自己不做人的哥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诚惠两百，谢谢。自行车票跟工业票算是送你了。” “我浪费大把时间送你回来，损失的可不止区区两百。再说了，你还是靠我才找到房子住，还给你付了房租，给了你生活费，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要钱？” 唐丹柏用肩膀顶开她，“别挡路，快带我去你房间，我还急着赶回去赚大钱。” “我带你去，”杨子苓将自行车推还给唐丹妮，空着手带唐丹柏过去。“你，也快点过去把屋子收拾好，别想让我姐姐帮你。” 被杨子苓点名的唐丹妮一脸郁闷，自己这是被一个小不点给说教了吗？ 在唐丹柏嘿嘿笑下，唐丹妮将一大包衣服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仰首挺胸推着走。 啧，还真是个小机灵。 杨青黛捏了捏杨子苓的鼻尖，探身下去捞在井水泡着的西瓜，问：“唐丹妮知青突然住进来，你会不会不高兴？” 杨子苓点头，想了想又摇头。 杨青黛笑，“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 杨子苓思索了下才开口，“不会不高兴，就有点不习惯、有点不喜欢。” 之前在门口那一幕叫嚣的样子，给杨子苓留下极不好的印象。 他是不懂她们那些人，怎么可以变脸变得那么快。 “那你无视她存在就好了。” 塞了块刚切的西瓜给小孩，午后切的那些让陈宇他们仨给打包带去地里吃了。 “那她那个哥哥呢？”杨子苓问。 他还拿走了姐姐画的图，说要给的钱还没给。 杨青黛耐心同他解释：“我们现在去哪里都不方便，空有赚钱的想法跟资本，却没有渠道跟合适对外的人。 我所画的那些衣服、背包，不适合在国内流通。而唐丹柏有香江渠道、有人脉，是适合对外的合作人选。” 杨子苓还是不放心，“万一只是为了骗姐姐的样图呢？他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从车里拿了黑皮包准备“还债”的唐丹柏莫名一阵心塞。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杨子苓怎么看待他的？ 他脸比苏墨白，也没有他伯伯严肃不易近人，怎么就落了这么一个印象了？ 第82章 又遇章国昌 唐丹柏的开心不开心，乐不乐意对于杨青黛姐弟俩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乖乖掏了两千块，还给杨青黛，收了两张欠条，当着她的面把欠条给撕了。 “霸气！” 唐丹柏扬起自认帅气的笑容，“那是自然！咱有这个能力，还会害怕赚不到这几千元吗？” 说完又潇洒的在杨青黛拟好的协议上签字盖章，还盖了大拇指印。 咱就要让杨子苓小弟弟看看咱是诚实讲信用的好人。 傍晚下工回来的陈氏兄弟看到杨青黛家里多出两人时候有点懵。 听到介绍之后，更懵了。 就，跟曲冬冬说的，就是截然不同的人啊！ 唐丹柏那热情模样，害他们以为自己是什么大领导来视察他的工作。 直到唐丹柏说出自己打算的时候，陈宇禁不住学杨青黛翻了个大白眼，就为了今晚能收留他一晚而已，搞得什么重大事件一样。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就是麻烦你帮我盯着我妹妹，别让她在青山大队太出格了。”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 “我欠你的啊。”陈宇口气不悦。 唐丹柏还当真点头了，“我帮你还钱了啊。” 这还是晚上饭桌上时候，陈宇提起中午刘爱国拉走的药，赊的账由他来付。杨青黛告诉陈宇说他已经帮忙给还清了。 唐丹柏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当了一回冤大头。 陈宇也就“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厚着脸皮赖他家住一晚，拜托他帮忙看着自家妹妹一下。 说到底，能心甘情愿为认识或是不认识的战友掏钱买单的人，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也就只有点搞钱的小心思，希望在一线的兄弟们能好过一点。 两人靠着坐在陈宇家的台阶上，静静抽着烟。 还是唐丹柏开口打破安静，“也不知道这操蛋的时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他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只有他自己知道冒着随时被击毙、翻船的风险，风里来浪里去。要不是头上顶着红三代，手里还有周老的亲笔书信，还有南边部队的撑腰，下场肯定比陈宇他们被迫下乡还惨得多。 陈宇狠狠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圈圈白色烟圈：“快了？那些人都陆陆续续平反，相信那一天不会太久了。” “这么有盼头？还想回去？”唐丹柏从陈宇的身上看到自己影子。 陈宇苦笑一声，“回去？如果没有遇到小杨知青，再晚个几年，或许进疗养院或许一抔黄土。太折腾了，还是这样跟小杨知青赚钱舒服。”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给他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陈宇，这个世道会改变的，你相信吗？或许到了那天，大家不再吃大锅饭，也可以跟香江那边自由买卖。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也不需要票，只要手里有钱，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得到。” 陈宇摇摇头，“我还真没你乐观，可能是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固步自封了。” 唐丹柏朝他肩膀一拳，“别悲观。有机会我会把你塞船舱底下，让你去看看外面的。走走走，困了，睡觉去。” 这人还真的说风就是雨。 陈宇捻灭烟头，起身洗漱睡觉去。 他可不敢像小杨知青一样，找小孩子帮她割猪草，自己明天还能到镇上去大肆采购。 大队长跟杨书记对她的所做所为都睁只眼闭只眼，村民多多少少都受过她恩惠，谁也不会多嘴一句。 敢得罪任何人都不敢得罪一个手里有药的大夫。 次日清晨看到唐丹柏的车牌才知道他为何如此嚣张，都没人拦他的车。 特么是特殊牌照的车，谁敢吃饱撑着去拦他。 再联想到杨子苓说的，他看起来不像好人一说。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不是好人”的机构——手黑手套白的第九局。 说来也巧，他们坐着牛车来到镇上时候，遇到出勤的章国昌。 章国昌还是一样爽朗跟他们打招呼：“马大叔好。小杨同志，小子苓，好久不见。你们先逛着，我去巡逻，中午再找你们一起吃饭。” 不待他们回答，就带队匆匆离去。 “师父，我跟姐姐先去逛了。要是太晚回来赶不上您的牛车，会坐唐大哥的车回去，您跟师娘不用担心。” 杨青黛欣慰了，她家小孩长大了。 马大叔摸出一根烟抽着，“去去，钱跟票，师父还有，别抠抠搜搜省着不花。” 杨青黛赞同：“师父说得对！” 有钱不花，对自己抠抠搜搜的人都是有大病。 还有票，都是有期限的，不赶紧花掉，还要等着过期，在嚎啕大哭、挠心挠肺不成。 还是老规矩，临过期的票全部翻出来，带着杨子苓在供销社跟大妈老婶子们，你挤我，我推你的，颇有大杀四方的既视感。 想着，要不要忽悠唐丹柏再多住一天，送他们到市里的百货大楼逛一圈得了。 也不用这么挤着抢着买东西。 最后也没有买到想要的布料，杨青黛有点小失望。 只能兴致缺缺给扯了十几尺棉布意思意思，半路再从空间掏出相似的布料，回去再给小孩做几身新衣服。 买了几斤猪肉，又在售货员诧异的眼神下买了案板上的猪骨跟部分猪副。 毕竟这时候，有点钱、有肉票的，都会想买肥肉，包圆案板上猪骨的还是少见。 无视售货员的眼光，杨青黛给了票跟钱就将东西往杨子苓身后的竹篓一丢，又继续买其他的去。 小孩还在长身体，猪骨炖汤给他补补钙。 这个季节，莲藕、苦瓜、冬瓜用来炖汤正当时。 条件允许的话，她都想试试简易版的八宝冬瓜盅了。 两人背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了供销社就遇到带着唐丹妮买东西的唐丹柏，还有过来找他们姐弟俩吃饭的章国昌。 杨青黛给他们各自做了介绍，热情好客的黑省土着大户豪爽做东，请他们上国营饭店搓一顿大的。 站在点菜台前，对着肉菜哐哐哐一顿点：红烧头、锅包肉、猪肉粉条、酸菜大骨…… 终于在杨青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心满意足的停止点菜的手，付了粮票跟钱。 第83章 李陵忠下线 不得不说章国昌跟唐丹柏都是社交牛人，一顿饭的时间，两人就成了勾肩搭背的好哥们。 还约了下次喊上陈宇一起喝个痛快。 听得杨青黛跟唐丹妮直摇头，搞不懂他们这些人所谓的“战友情”。 同时，章国昌也告诉杨青黛一个好消息，上次马大叔门口那两人身份已经确认了。 他哥因为这事直接升到省里去了，他现在是镇上公安局的副局长了。 因为涉及面太广，她跟马大叔的奖励，只能私下给，不能张扬。 杨青黛表示，不张扬更好，做人就要闷声发大财。 也得知李春杏醒了，但也傻了，他们已经知会知青办，通知她家里人来给她办理病退手续。 李陵忠前两天神智稍微正常就送去农场改造了。 她正想下午好像没什么事，要不要去确认一下原书男主是不是就此报废时，一小公安匆匆赶来告诉他，农场那边出事了要他立即过去。 杨青黛屁颠颠凑上前，“章大哥，我们跟你一块去呗。” 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情，带上他们过去瞧瞧也不会碍事。 “走。” 有人热闹不凑就不是唐丹柏了。 立马自告奋勇开车载他们过去，章国昌打发小公安回去叫几个人开车过去，他坐唐丹柏车先行过去。 一路上，章国昌跟他们说了一下李陵忠被送过去的那个农场，叫黑林农场，张多跟黄皮狗也在那边。 几人匆匆赶到农场时候，农场负责人是位五十来岁的王姓汉子，正阴沉着脸站在宿舍门口骂骂咧咧。 “妈了个巴子，是我给你们安排的活不够多，还是咋滴？午休时间还能该给老子搞这么一出，操。” 听到这话，知道张多为何被送进来的杨青黛跟章国昌的心咯噔一声，两人面面相觑，该不会又发生同样的事情？ 章国昌强制把唐丹妮跟杨青黛留在原地，拽着唐丹柏抬脚就要走，被杨青黛拦住。 “我跟你们一起。”杨青黛神情严肃。 “呃，这……” 章国昌犹豫了，还是唐丹柏拍板，“你一起，妮妮你带着小子苓去看看逛逛。” 只要不逗留在这里，看到什么小孩子不该看到的画面就好。 “哦，”唐丹妮兴致缺缺，每次都是这样。 一遇到什么事情，她哥就会把她当小孩子推到安全范围。 对着杨子苓强颜欢笑，“小子苓，我们去看看农场干活跟大队下地干活有什么不同。” 杨青黛嘱咐杨子苓照顾好唐丹妮，在场除了她自己也就他武力值最高，谁知道在这农场里会不会遇到什么蛇鬼牛神。 “好，姐姐也照顾好自己。” 等他们俩都走远了，公安也都到了。 章国昌才让农场负责人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异味，众人不由得捂鼻子后退。 已婚的闻到那味道，眉头皱得死紧死紧，一年纪较大的公安还凑近杨青黛身边，好心劝她避一避。 杨青黛摇摇头，“没事，我是大夫，不忌讳这些。” 这话一出，连章国昌都惊讶。 他一直以为她是个不愁吃穿的，有功夫傍身的娇娇女，还真没想过她会是个大夫。毕竟，她年龄在那里。 “那我们先进去，你等会再进。”章国昌不由得反驳，强制下了命令。 刚进去一瞬，唐丹柏都觉得自己脸色肯定很不好看。 妈的，什么玩意？怎么饥渴到连男人都不放过。 纵然是他在外面见多识广，都难以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炕上两人，赤身裸\/体，还在负距离接触，被压底下那人全身青紫、红肿，脸色都呈青白死灰。 这特么得多激烈的战况才能弄成这样。 真是丧心病狂，唐丹柏不停摇头。 果然只要活得够长久，就什么都能见到。 倒是见识过一次的章国昌很是淡定看着眼前的一切，沉稳交代其他公安干活。 该现场取证的现场取证，该找人证录口供的录口供。 章国昌看了眼两人的脸，很好，除了李陵忠，另一个也是老熟人了。 张多。 眼前这情形，李陵忠怕是凶多吉少了。 章国昌无奈叹了口气，给两人盖上被子，不至于那么辣眼睛，才喊杨青黛进来。 早有心理准备的杨青黛进来后一脸淡定，看得唐丹柏在心中赞叹不已。 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合作伙伴，面对这种场面还能如此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从随身包里掏出口罩跟无菌手套戴上，翻看了两人的眼睛，测了一下两人颈动脉。 杨青黛语气冷清，“两人均无呼吸，眼球浑浊，无颈动脉跳动，尸僵已经形成。这是初步勘测，具体死亡原因，你们得请专业法医进行解剖。” “你还懂这些？”章国昌似乎又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这个杨青黛同志还真是个大宝藏。 “有空多看书，多研究，就懂了。” 杨青黛脱了手套，口罩还戴着，说话有点瓮声瓮气。 章国昌讪讪然，冲着看热闹的众人低吼：“听到没有？以后要多看书多学习。” 气氛稍缓，大家呵呵笑几声，都散开利索干活去了。 一下子又死两人。 还是在农场改造的对象，也不知道上头的血压会不会飙升。 杨青黛出来时候，唐丹柏靠在墙上抽烟。 那神情就像在不经意间吞了几只蟑螂那般恶心。 杨青黛小小鄙视了一下他，“这种小场面你就扛不住？这么怂？不应该习惯了在血雨腥风里来去自如吗？” 唐丹柏几个深呼吸，才开口吐槽：“那能一样吗？一地的血肉模糊，分不清手脚都这场面对我的冲击大，好吗？” 他是那个悔啊。 怎么就能这么好奇呢？ 以后跟对象那个那个啥，要是不经意想起今天这场面，当场就不行了，咋办？ 真是造孽啊！ “唐丹柏同志，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得多加锻炼锻炼才行。瞧瞧人家章大哥他们，多淡定，多泰若自然。” 杨青黛一本正经说教，“在香江那边不就有不少同性伴侣吗？怎么？没见过？” 多加锻炼？ 他还真是谢谢她了！ 听她后一句，他才吃惊，“真的？” 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只知道某些外国人有这癖好。 第84章 租个仓库吧 确认了原书男主李陵忠正式下线，杨青黛打发唐丹柏去找唐丹妮跟杨子苓找回来。 她回镇上还有事情要忙。 “小稻小稻，李陵忠跟张多正式下线了，你高兴吗？” 杨青黛趴在外面石桌闭目养神，用意识告诉小稻这个好消息。 “啪！啊~真的吗？” 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小稻的尖叫声，杨青黛顿时产生了耳鸣的错觉。 小稻的声音兴奋无比，“两个都死翘翘？不会再活过来？快说说，他们是怎么死？” “死了死了，死到不能再死，要是还能再活过来就该把他们当僵尸处理了。”杨青黛心情轻松打趣道：“话说回来，你之前给的那药的药效是不是有点猛了？他俩那样应该是用力过猛，把子玩死的。” “啊？”小稻一脸懵，“不可能啊，那药效就三十分钟而已，不可能到现在还有效果啊。” 这…… 那个张多该不会真的看上李陵忠了？ 一次之后无法自拔了？ 才会进行多次深入交流？ 唉呀妈呀，早知道就应该早点过来围观，她居然错过这么刺激的瓜，失算了。 “对了，我想在镇上租个房子来存放空间生产的粮食跟药品，你觉得怎样？”还是要咨询一下小稻的意见，省得到时候又要被指着鼻子一顿骂。 “租个仓库。”小稻如是说。 杨青黛望天，那这得好好问一下了。 这年头房子都好不找，更别说租什么仓库。 “算了，还是找大一点的房子租，找仓库太难为你了。”小稻突然大发慈悲，“不过，要尽快，再迟就要来不及了。” 杨青黛“哦”了一声，意识就退出空间，杨子苓他们几人刚好回来。 跟他们说一下自己有事要去办，问他们下午是要在农场继续待着还是回镇上去，主要是担心上午买的猪肉要臭了。 唐丹妮表示要买的东西已经买了，不想继续在农场待着。 杨子苓就是更加不想了。 全票通过先送杨青黛到镇上办事，他们仨再回青山大队。 杨子苓闷闷不乐，他不喜欢这种被姐姐“抛下”的感觉。 都怪自己还不够强大，一有什么事情，姐姐才需要单独面对。 自己想要变得越强的心思越发强烈。 一路上，唐丹妮也是沉默不语。 目送他们离去，在镇上主道路上找了个看起来比较机灵的小孩给了他颗糖果，问知不知道哪里有房子出租。 不负她所望，小孩还真带她来到一家小小裁缝店门前。 “裁缝叔，裁缝叔，有人要租房子。你快来啊。” 一白白净净，约莫四十来岁，个头纤细的男人从裁缝店里走出来，脖子上挂着皮尺，手上戴着深蓝袖套，笑呵呵递了颗水果糖给他： “来，小猴子。这是糖果是你的辛苦费。” “谢谢裁缝叔，那我先走了，漂亮姐姐再见。” “再见，小机灵鬼。”杨青黛笑着跟小孩挥手告别。 小猴子这名字还真取得恰到好处啊。 裁缝很干脆开口说明：“那套要出租的房子地理位置比较好，占地也大些，房租可能会稍微贵点，小同志能接受吗？” “多贵？” 裁缝锁了门，说：“就这在附近，带你去看看，合适再来谈价格。” “行。” 杨青黛也是个干脆的。 敢跟他一起去看房子，仗的就是自己曾经一挑六的战绩，眼前这没二两肉，走路还带着飘的男人，能不能挨得住她一拳头都难说。 步行大概五分钟时间，来到主街街尾一处七八成新的房子门前。 裁缝打开门上的大锁，推开门一霎，杨青黛立马决定，只要不是贵得太过分，她立马租下来。 除了干净整洁，地势够高，屋内空间也大，看得出屋主很爱惜这房子。 “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一个月五块钱房租，屋里的东西不能损坏，也不能改布局。” 杨青黛点点头，“可以，我也不会经常过来住，只是租下来偶尔来镇上时候好有个落脚处。” “那你准备租多久？”裁缝问。 “嗯？先租半年，以后要是还需要的话，我再继续租。有拟好的协议吗？今天直接签了，免得我再跑一趟。” 裁缝虽惊讶，但也不是多嘴之人。 “有，你等我一会。” 裁缝小跑着回裁缝店拿之前就拟好的租房协议，又匆匆赶回来，还贴心的捎上印泥。 “我姓陈，单字平，平时都是在镇上的裁缝店，屋子有什么漏水之类的问题，你可以到那边去找我，我给你修补。 这是大门锁头的所有钥匙。你要是觉得不安全，可以自己去买一把换上。” “好的，谢谢了哈。” 租房手续很快，双方确认协议无异议，就签名按大拇指印。 收了钱，陈平又再次匆匆离去。 杨青黛将门从里暗锁，用意识跟小稻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把空间一仓库一仓库的粮食跟药品往外移。 脑海意识传来小稻的惊呼声：“黛黛，想不到啊！你居然能这么速度找到院子存放东西。” “房子跟路都是一样，都得靠用嘴问出来的。”杨青黛有点小嘚瑟。 杨青黛闪身进入空间，小稻看着空间的仓库只是搬空了一小半，顿时失望的撇撇嘴：“就搬那么点啊。” 杨青黛当场气绝：“这年头在镇上能找到这么大一处房子已经不容易了。你还嫌弃？” “好。”小稻妥协了。 因为杨青黛说的是事实，这年头盖房子确实不容易。 只要家里够住，谁也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去建一座房子空着等人租。 杨书记“卖”给杨青黛那房子，还不是借口家里两儿子年纪不小，他们老两口先给他们建好，日后他们结婚才有地方住。 “对了，你家主脑怎么一直没消没息，不会挂在其他维度空间？”杨青黛嘴欠欠。 现在有点怀念主脑给发布任务的时光，那么多的好东西，简直就跟白捡来一样，谁人能不爱呢？ 小稻坐到她旁边的草地上，也叹了口气，“谁知道呢？去了那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给我。” 杨青黛戳了戳眼前的小野花：“那我们以后岂不是得自力更生了？” 第85章 苏墨紧急来电 “更正一下，一直都是我在空间里自力更生，你在外面坐享其成。”小稻一本正经更正杨青黛的话。 闻言，杨青黛又是一阵心塞，“咱俩有必要分的那么清楚么？” “没有必要吗？”小稻又开始嫌弃她了，“快走快走，赶紧干正事去，不是进来给我煮好吃的，就出去，少来这里偷懒。” 杨青黛：…… 好好好，一直嫌弃她是不是？下回有好吃的，再也不给它带了。 气呼呼的杨青黛出了空间，检查了一遍房子里里外外的门窗，才锁上大门，溜达着去公安局碰碰运气，看看章国昌回来了没有。 溜达到公安局门口就看到正下车的章国昌等人，杨青黛赶忙喊住他。 “章大哥。” 章国昌往她身后四处瞧了下，“怎么只有你自己一人？唐丹柏他们呢？” 杨青黛笑着说，“我让他们先回去了。章大哥，我在这主街街尾租了套房子存放东西，麻烦你跟弟兄们打个招呼，巡逻的时候多帮我留意一下。” “陈裁缝家的？”章国昌问。 “对啊，就他家，章大哥认识？”那正好省事了。 章国昌没承认也没否认，“大叔的牛车已经回青山大队去，你打算怎么回去？” 双手抱胸看着她。 “这……”杨青黛挠挠自己的脸颊。 这是个好问题，下次请别再问。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出行交通工具不方便。 不是牛车就是零星几辆自行车，不像羊城那边有公交车，去哪里都方便。 再加上现在在这里认识的人太多，不敢明目张胆把滑轮鞋拿出来用。 怎么回去？一时把杨青黛给难住了。 “上车，我要去找你们大队长，顺便载你回去。” 啧，晚点应该可以去她家里蹭顿饭吃。 根据唐丹柏的说法，她家日常的伙食比普通人家过年过节都要丰盛。那话怎么说来着，地主家吃的都没有他们好。 蹭饭蹭得光明正大的章国昌，来到青山大队的村委办公室，跟大队长、杨书记等人说了一下李春杏跟李陵忠的事。 大队长听他说完，面无表情的连续抽了两根烟，脚步虚浮的离开办公室。 章国昌：“……杨书记，大队长那样，不会想不开？” 大队长离开的背影像极了杨青黛在车上告诉他，大队长会觉得前途一片渺茫，人生毫无希望。 他还真担心大队长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了出什么糊涂事来。 “放心，能干到大队长，不会那么容易钻进死胡同的。”只是这次事情比较大，估摸着得有个天才能缓过来。 杨书记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成，没事就好，你们先忙着，我去找小杨同志他们。”章国昌将车停到办公室门口，自己步行过去。 “行，你去找小杨同志，什么？” 杨书记猛地回过神，问张会计：“他刚刚说他要去找谁？” 张会计肯定以及确定的告诉杨书记：“他说要去小杨同志他们。也就是你侄女他们。” “妈了个巴子，那个小兔崽子对我家青黛有什么肮脏心思？不然怎么三天两头就来咱们大队。之前有什么事，他们公安局哪次不是直接一个电话过来的。 一定是，小兔崽子还想老牛吃嫩草，也不看看他那张糙得跟牛屎一样的脸，也配得上青黛。 不行不行，我要跟过去看看。” 杨书记抬腿就要跟上，被张会计给拉回来。 “叔，您老就别瞎猜了。万一他只是觉得自己跟小杨知青是在羊城认识，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普通朋友关系，被你那么一瞎搅和，真的有那么打算，就不好了。 还是你今晚回去跟嫂子合计合计，从小杨知青那边旁敲侧听一下。 而且我觉得，小杨知青还小，根本不懂这些男女之间的感情。 每天都不是采药学习就是给村民送药教小孩认字，忙得跟陀螺转似的，她哪有时间想那些儿女私情，不是？” “嗯~” 杨书记觉得张会计说得有理，也觉得自己着急过火了。 现在唐知青又住进杨青黛家，万一章国昌是去找唐丹妮呢。 平静的日子被七月底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给打破了。 那是苏墨火急火燎从南边打来找杨青黛的。 大队长直接开了大喇叭广播，把在山上的杨青黛急招回去接电话。 一脸懵的杨青黛刚踏进村委办公室，电话恰巧响了，迷迷瞪瞪接了电话。 “杨青黛，十万火急，你把家里现有的药材全都整理好，最迟明天一早，有人去找你，全部运走。” 杨青黛惊讶：“这么多？” 他们之前已经载走不少，怎么又需要那么多？最近没有听说有什么战事或是其他运动。 苏墨声音沉沉：“凌晨唐市大地震，死伤无数。急缺药品跟大夫。” “什么！”杨青黛失声大叫。 难怪了。 难怪小稻着急的让她把空间的东西移出来，是它记忆里还记得那场死伤数十万，整座繁华的城市一夜之间化为废墟的大地震。 她怎么就不记得这事呢？ 连苏墨都不记得？太不合乎常理了。 电话那头又传来苏墨的声音，“请尽快备好，等我回来，再签欠条。” “闭嘴，”杨青黛低声怒吼，手不由的哆嗦：“你还欠我一条命，一定一定要平安归来还我。” 苏墨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我尽量。” “你让他们把车开到镇上的公安局找章国昌，让他带人去我镇上租的房子那边直接搬。那里还有大米一类的粮食，用得到的话，就全部搬走。” 杨青黛挂了电话，眼神坚定看向大队长，“大队长，麻烦帮我开一张介绍信，去唐市协助救援的介绍信。 那边，应该很缺很缺大夫，小子苓就麻烦你们帮我照顾一下。” “好！” 他刚刚就在电话旁边，听到苏墨所说的。 他不知道苏墨所说的大地震有多严重，需要调动多地部队前往支援，肯定不是小事情。 “还要麻烦我师父的牛车，帮我把家里的药材都送到镇上去。” “好。” 将盖好公章的介绍信给她，“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回来过年。” 杨青黛点点头，拿了介绍信，头也不回直接赶回去收拾东西。 第86章 满目疮痍 边收拾东西边嘱咐唐丹妮照顾好杨子苓，等她回来发现他少了一根汗毛，都要把她赶回知青院去住。 唐丹妮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姐姐……” 杨子苓从马大叔家匆匆赶回来，看到姐姐已经收拾好行李，跟唐丹妮正在打包家里的药品，往大门口搬。 抬头，杨子苓正在气喘吁吁站在门口，似乎还红着眼眶。 杨青黛放手中的东西，轻轻抱了一下杨子苓，又推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柔声说道： \"子苓，姐姐有急事需要出一趟远门，归期未定。” “姐姐，我跟……” 杨青黛打断他的话：“子苓，你乖。听姐姐把话说完。” 杨子苓强忍心中难过及不舍，乖乖听她说。 “姐姐去的地方不危险，就是伤患病人比较多，目前急需大夫跟药品。姐姐是过去帮忙救人的，你在家里，跟丹妮姐姐一起帮姐姐制药，好不好？” 杨子苓内心是想拒绝的，开口却是：“好。姐姐也要答应我早点回来。”加重语气：“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的回来，” “好。我答应你。”杨青黛伸出小拇指跟他拉钩，又凑到他耳边，“姐姐在你房间里抽屉留了票跟钱，不够就找伯伯要去，等姐姐回来再还他就好。” “嗯！” 杨子苓红着眼眶强忍泪水的小模样，看得唐丹妮心都要碎了。 她自认早就习惯了生离开，没成想还是没能忍住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突然就很想她家那个一离开就失联的哥哥。 擦干泪水，一言不发帮杨青黛收拾装着各种药材的瓶瓶罐罐。 不得不说，唐丹妮在学医方面还是很有天赋，一点即通。 从她住进来到现在，记得、懂的中药材比陈氏兄弟多得多。或许因为是女性原因，检查草药比他们仔细的多，至今还没出现过任何纰漏。 连曲冬冬都为她侧目。 “姐姐，我来帮你。” 三人快手快脚将药材搬到牛车上，杨青黛坐上去的时候，大队长跟杨书记匆匆来赶来，递给一个装着好存放的面食的包裹。 杨书记语重心长嘱咐她：“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家里我们会帮你看着。” 几人没再说什么，只是挥挥手后就各干各的去。 马大叔一路无言赶着牛车，眉头深锁，等到了杨青黛指定的地方，搬完牛车所有东西准备走的时候，丢给她一个小包裹。 杨青黛打开，一串木头珠子，一个小油纸包，疑惑的看着马大叔。 “师父，这做什么？让我念经？” 马大叔瞪了她一眼，杨青黛皱皱鼻子，继续打开油纸包。 油纸包着数十片薄薄的小木片，在自然光下如同黄莺的羽毛带着绿光，凑近细闻，香甜气息中带有丝丝凉韵。 淦！ 杨青黛压抑不住爆了粗口，居然是莺歌绿奇楠。 据说当年宋慈验尸的时候，嘴里都会含一片沉香，就是莺歌绿奇楠。 杨青黛惊悚张大嘴巴，拎着珠串，问马大叔：“师、师父，这个，不会也是莺歌绿奇楠？” 马大叔哼了她一声，“算你有见识。你师娘连压箱底的宝贝都掏给你了，要是敢断手断脚的回来，老子就把你逐出师门。” 说完哼哼唧唧走了。 真是可爱的小老头。 趁着载药的人还没到，又去卫生所、医院，凡是能买药地方都跑了一遍，半路遇到认识的小公安，杨青黛强行拽着人家去刷他身上那套制服，把能买到的消炎药、抗生素都买了。 谢过帮她把药都送来的小公安，关上门，趁空档从空间把小稻早就改装好的其他西药、口罩什么的都给移出来。 “叩叩叩，小杨同志，我们来取药了。” 门外是杨青黛见到一面的刘爱国，身后两辆已经掉好头的军卡。 杨青黛指挥着他们把药跟粮食都装走。 刘爱国傻眼了。 他只接到装药的命令，没有说粮食。 “小杨同志，我们没有接到接收粮食的……” “废什么话，让你们装就赶紧装，苏黑炭那边问起来，就说是章国昌逼着你们装走的。” 匆匆赶来的章国昌又扔了一个大包裹给他，“能买的药都买了，你们一起带走。” 他也是接到他哥从省里来的电话，知道唐市那边的大概情况。 刘爱国朝他们郑重的敬了个礼。 他们速度很快，不到三十分钟就把所有东西都装上，正准备走的时候，背着行李的杨青黛不客气的跳上他的副驾驶座。 掏了介绍信给刘爱国，于是在章国昌目瞪口呆跟着军卡离去。 杨青黛边挥手边朝他吼：“看好我的房子。” 连夜驱车与大部队汇合。 遇河搭浮桥，一路艰难的跋涉，终于在八月的第一天凌晨赶到了唐市的停机坪。 他们听从安排，就地休整，车上物资由专人接管。 天一亮，他们匆忙吃完早饭就往灾区赶。 越往里走，公路两旁倒塌的房屋越来越多。 公路上驮着各种家当匆匆往外逃生的人也越来越多。 倏地，杨青黛看到有人身后拖着一长条木板，木板上有个用棉被卷成长条的物件，被绳子捆扎得严严实实的，那人咬着牙，吃力的拖着与反方向离去。 越往里走，驮着木板上捆扎被卷儿的骑车人、行路人就越多。 缩在后座位上的小战士好奇的问了一嘴：“他们拉着的被卷里头包的是啥子哟？” “人！” 正当老战士还在犹豫着怎么回答时候，杨青黛红唇轻启。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犹如千万斤沉重的巨石压在车里所有人，除了不谙世事的小战士的心头上。 “怎么可……”能。 小战士最后一个没能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一个捆扎得不严实的被卷里头滚落出一具土灰色的尸体。 道路上大部分都是军车，还有挂着医学院字样红布条的大巴车。 那是第一批赶来救援的人。 一路上，不少人在公路沿线挖坑，坑边上放着他们昨天见过的“被卷”。 挖坑人把“被卷”放入半米多深的土坑中，掩埋后再插块木牌作标记。 正式进入灾区后，杨青黛被亲眼所见震后的惨状，震惊得愣在原地，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做“满目疮痍，罹难场面惨烈到极点”。 第87章 山河恸哭 纵是经历过后世丧尸横行的末世，杨青黛的心狠狠抽痛着。 想起后世记载的那串冰冷冰的数据，短短二十几秒的时间，整座城市夷为废墟，七千多个家庭全家无一生还，死伤数十万人，数千孩子成为孤儿。 在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座座大山压在杨青黛胸口上，那瞬间强烈的窒息感朝她袭来。 刘爱国等人没有时间震惊跟悲伤，丢下一句“小杨同志，照顾好自己”，就与战友冲到救援第一线。 杨青黛还没来得及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下，就被一里头穿着军装外面白大褂老头给拎到重灾区外沿的医护帐篷里。 那人吹胡子瞪眼睛，“胡闹，老子们都还没死绝呢。你们怎么可以让这么一个小娃娃自己一人就背着药箱就往重灾区去。 现在余震不断，你，盯着她，不许再往里走，在外围救助伤者就好。” 老头气呼呼的走了。 门口的小战士委屈巴巴，“她是跟着北边部队进去的。” “对不起了，害你挨骂了。”杨青黛跟小战士道歉，“我就只待在在外围，不再进去，不给你们增加工作负担。” 拿出一片沉香含嘴里，戴上口罩跟手套，快速为被救出来的伤患查看情况。 里边的或躺或坐，衣衫还是算整洁，应该是轻伤的临时安置点。 杨青黛的眼神被蜷缩在帐篷最角落，一穿着红色连衣裙抱着自己手臂的，脏兮兮的小脸上几道已经干涸的血痕小女孩吸引住。 小女孩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有人进来的时候她都欣喜抬头看一眼，而后又沉默失望的低下头。 抱着的手臂，显然是受了伤，还没来得及处理。 杨青黛背着医药箱来到她身边，蹲在她跟前，放下医药箱，轻声说道：“小朋友，姐姐帮检查一下有没有哪里受伤好不好？” 小女孩眨巴了两下眼睛，怯生生开口，“手疼。” 嗓音是多时未喝水的小沙粒感，杨青黛从水壶里倒了一壶盖水，扶着她受伤的手，将水递给她。 “先口水润润喉咙，等你喝完了，手手就不疼了。”杨青黛不由得放柔声音轻哄。 这水是小稻帮她准备的药用溪水。 虽不如百病消等药丸的效果，平时常喝也能强身健体，增强免疫力、抵抗力。 见小女孩接过水，小口小口喝着，杨青黛这才安心为她检查受伤的右手。 大多是表皮划伤，主要是肩关节、肘关节脱臼，手腕浮肿。 应该是被人抓着右手大力往上拽造成的。 接过她递回来的壶盖，又跟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剥了包装纸，塞进她嘴里，开口吸引她的注意力。 “能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吗？” 杨青黛一手扶着她肩膀、一手扶着手臂，作检查状。 “我叫圆圆，今年六岁了。” 她说话同时，杨青黛的手轻轻一推，一拉，两声轻微的“咔”。 圆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情况，杨青黛笑着夸她：“圆圆真棒！真是个勇敢的孩子。” 圆圆的小脸上都是迷茫，刚刚发生了什么，姐姐为什么突然就夸她？ “你现在动动手臂试试？” 在杨青黛鼓励的眼神下，圆圆试着动了动自己手臂，惊呼：“手不疼了。” 杨青黛在她头上rua了一把，“肩膀跟手肘是不疼了，手腕还肿着，需要上药。” 圆圆伸出小手，乖乖的让杨青黛给她上药。 刚给圆圆包扎好，大地传来一阵抖动，震得废墟上的破玻璃窗“哗哗”作响，帐篷外面传来轰隆巨响，仿佛近在咫尺。 “快到平地上。” 门口的小战士快速进来安排大家有序撤离，杨青黛背起医药箱抱起圆圆跟着他们人群最后出了帐篷。 “轰~” 一座仅剩半人多高摇摇欲坠的“危墙”，终于在余震中轰然倒下，泛起阵阵灰尘。 哭喊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老天爷，你怎么不睁开眼瞧瞧啊？你这是要把我们逼到什么地步才甘心呐？” 杨青黛侧眼望去，哭嚎的老人家，左臂扭曲的挂在胳膊上，右手已不见踪影。 “我的乖孙孙啊，他才四岁啊，怎么就不给他条活路了。我的儿，我的儿媳妇啊。老天爷 啊，你为什么不砸死我呢？” 老人家的失声痛哭，似乎按了某启动按钮，经历过余震的人，或抱着身边人，或者亲人遗物，放声大哭。 “我的老伴啊~” “我的孩子啊，你让为娘怎么活啊……” 悲伤、绝望的情绪弥漫在这片废墟上，久久不能散去。 自诩经历末世，见惯生离死别的杨青黛也忍不住鼻头发酸，眼眶发胀。 一声声无望的哭喊，吓得圆圆将脸埋在她怀里，杨青黛抬手环住她的头，尽可能捂住她的耳朵。 “大夫，大夫，快快快，快救人。”一小战士背着一满头是血的老人，趁着余震空隙，冲出废墟往他们这边过来。 杨青黛放下圆圆，将她交给离自己最近的伤者，就看到几位穿着白大褂还有跟自己一样的便服背着药箱已经上前救治伤者。 抬臂往自己额头胡乱擦一把，从医药箱翻出止血药还有消毒酒精，就上前去。 “快，谁有止血药跟消毒药，快给我。” 话音刚落，杨青黛已经把他开口要的东西递到他跟前。 凑近时候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应该是位西医。 他看了杨青黛一眼，就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熟练快速的为老人止血、消毒。 其他人医务人员也散开去照顾其他伤患。 杨青黛留下为他打下手。 老人的整个前额被掀开，白生生的头骨在血水中依稀可见，表层肌肤隐隐泛绿。 戴着口罩，含着沉香的杨青黛，似乎闻到阵阵腐臭扑鼻而来。 “伤口感染严重，必须立刻转移医治。” “是。”小战士立即调来担架，将做了止血、消毒、简单包扎的老人抬走。 随着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被救了出来，有见到亲朋好友被救出的喜极而泣，也有见到失去生命体征的亲人被抬出来的哀伤痛哭。 天空灰蒙蒙的，一眼望去，无尽废墟。 不绝于耳的哭声，杨青黛脑海中涌现了“山河恸哭”四个字。 第88章 尽可能弥补遗憾 救援工作有条不紊进行着，战士们尽可能压缩吃饭时间，少睡点时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为了的就是多救出几个幸存者。 每天的每天，杨青黛都会看到不同的小战士躲在无人角落擦眼泪，然后又咬咬牙重新整装出发。 杨青黛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太苦太累，而是他们的战友在某一时刻不幸牺牲了。 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酸酸胀胀，时不时心悸，喘不过气。 终于在地震的十几天，终于有好消息传来，煤矿中还有五名幸存者获救，这也是最后一批的生还者。 期间，杨青黛还听说部队有一次在运粮途中，车上的粮食被人抢了。 重伤员被陆续送走以后，一时无法恢复的伤员也被转移到外地去。 十几天连轴转的杨青黛累得虚脱，无力靠坐在废墟里。 即便有药泉维持，也架不住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灰头土脑耷拉着脑袋，原本柔弱的身子，眼下更小只了。 亏得刘爱国眼尖，才从一堆残垣断壁中找到几乎快成“土人”的杨青黛。 “小杨同志！” 刘爱国看到她安然无恙，想咧嘴朝她笑，泪水却不受控制溢出眼眶。 他印象中的小杨同志是白白嫩嫩，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明媚耀眼的女同志。 如今这般“凄惨”模样，终于体会到老班长得知她只身前来时的着急。 医生跟护士都随大部队撤离了，只有他们部队的军医跟当地的医务工作坚守。 “你们，都还好吗？哇~” 终于见到活着的熟人，杨青黛“哇”的一声大哭。 没有嫌弃刘爱国那身被暗红色的血渍、灰尘遮掩住原本颜色的军装，扑过去嗷嗷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是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城市？是为死难者？还是为上一世一直憋着没流出的泪找一个宣泄口？ 她都不知道，就只想哭，痛痛快快哭一场。 刘爱国像根木头一样僵硬着身子杵着不敢动，泪水在他脸上滑出两道明显的痕迹。 哭了好一会终于缓过来的杨青黛抬头看到大花脸的刘爱国，“噗嗤”一声笑了。 苏墨找来的时候，就看到两只“花猫”，小的那只还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 “哎哎哎，注意形象注意形象。”苏墨双手背在身后，口气甚是严肃。 “苏黑炭！” 小花猫跟炮仗似的冲到他跟前，又长又翘的睫毛还挂着泪珠，盯着他脸上的伤，啧啧出声：“呀，毁容了，可惜了。本来就黑，现在还毁容，以后对象难谈咯。” 递了条干净的手帕给她，语气变得欠揍，“我以后对象难不难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很快就要难过。” “什么？” 刘爱国也好奇凑过来，“老班长，为什么？” 小杨同志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很开心啊。 “为什么？”苏墨“哼哼”两声，幸灾乐祸开口：“听说她家陆爷爷莫奶奶已经动身前往青山大队，二老准备在那一段时间，好好跟她‘培养培养’感情。” 杨青黛：！！！ “苏黑炭，你出卖我！” 苏墨拍开她戳到自己鼻子的手，“与我无关。是莫奶奶打电话去青山大队，你们大队长说漏嘴。你也知道陆爷爷是研发什么的，老爷子一跺脚，滔天巨浪。 嗯，回去之前，记得把脖子洗干净点。” 真好！ 按照以往的国际惯例，他出任务回去都会被骂一顿，这次有人帮他挡枪，这种感觉真不错。 “啊？”刘爱国听懂了，“小杨同志是做好事，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怎么还要挨批评。” 苏墨冷冷瞥了她一眼，“好事？这种好事落谁头上也不应该轮到她自作主张来这里。 你们那个大队长也是胡闹。居然给一个未成的知青开介绍信，让她只身一人来灾区，是觉得她命大吗？ 还是你杨青黛觉得自家户口本上有两个人名字在，人太多了是不是了？” 两人被苏墨吼得一激灵，刘爱国觉得这不是自己能听的，打了声招呼匆匆离开。 救援的这些日子以来，一听到有医务人员出了意外，苏墨都提心吊胆，就害怕听到杨青黛的名字。 他们是军人，国家有需要，他们冲在第一线，是使命、是责任。 但是杨青黛不一样，就因为他一个要药材的电话，就连在她存放镇上的粮食都给捐了，人也跟着出发。 但凡她有个万一，他死一百次都不够。 杨青黛故作轻松，“兄弟，放松点。”踮着脚凑近耳边小声说道：“反正都重活一次了，总要尽可能弥补过去无能为力的遗憾？ 你说，我们俩都为什么不记得这场灾难？” 她相信，如果苏墨记得，肯定会第一时间做出相应措施。 面对杨青黛这样的话，苏墨再大的气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难道就算我们再重生来过，都改变不了上一世的轨迹吗？”苏墨有些沮丧。 “不，改变了。”杨青黛提醒他，“上一世，我没有捐药跟粮食救急。我们也都没有参与到救援的行动中。 这就是变化。 还有，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李陵忠死了。目前而言，李虹卿应该是孤军奋战了。 说不定老天爷看我在这努力救人的份上，我回去后就能把她给收拾了呢。” 也是，不算没改变。 至少这一世，他还没出手，杨青黛就提前收了小狼崽在身边，收拾了李陵忠，提前折了李虹卿的左膀右臂。 杨青黛突然打了鸡血似的，“哥们，振作起来。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赶紧干到一把手，以后罩着我横行龙国。” 苏墨：“……螃蟹才是横着走路。” 顿了会，又补了一刀：“罩着你之前，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安抚莫奶奶。” “啊？”杨青黛傻眼，“我们不应该是同一战壕的吗？你怎么忍心我独自一人承受狂风暴雨。” 因为她没有及时跟莫奶奶报平安，不仅苏墨上门转述了一番，后来还追电话过来，教训了好几十分钟。 苏墨耸肩，爱莫能助。 这边后续的工作还得一直持续。 稍后人员全部撤离后还得进行全面消毒防疫工作。 陪她回去挨训，那是不可能存在了。 第89章 返程 以为这一趟需要出去很久的杨青黛在九月初就回到青山大队。 在转站的地方，她找了个邮局打了电话给大队长，告知自己一切安好，不用担心。还有自己回去的大概时间。 大队长在电话连声应好。 他们在青山大队听到广播，知道那场灾难的严重性，如今能全须全尾回来，就是万幸。 叮嘱她路上小心点，慢点儿，不用着急。如果太累，多休息几天再回来也行。 挂了大队长电话，又拨通章国昌办公室的电话，没管他空没空，喊他来火车站接人。 他敢不去接吗？ 不敢！ 他哥跟苏墨会揍他一顿。 一个因为她升官，一个需要她送“财”。 还有她那个一言不合就拉他练练的弟弟。 得罪得起吗？ 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看了眼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杨青黛在火车站附近溜达一圈，见到什么好玩的、新奇的东西都买上一些回去给小孩当手信。 这次车票买得临时，又没有像张启政那样的“大领导”帮她安排，只能买到硬座的票。 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火车抢座的“乐趣”。 如若是在后世，经历过那么一场，肯定会被留下做心理干预，通过测试才能返回。 可惜现在没有灾后心理干预这个概念。 不知道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往后余生会不会生活在那个阴影中无法走出来。 到她临走前，都没有再见过圆圆，也不知道她等待的人，最后是否能安全无恙的出现。 “呜呜~~哐嚓哐嚓” 火车再次启程，杨青黛趴在车窗看着外面的郁郁葱葱，心里头的那些“不知道”，被治愈了不少。 管那么多做什么呢？ 自己这种“活久见系列”，突然抽风，那么多愁善感做什么。 趁早把仇人都解决干净，努力搞钱才是正道。 在火车上听着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闹闹，骂骂咧咧，这般真实的人间烟火，真的只是穿书么？ 在火车上胡思乱想的杨青黛不知道此时她青山大队的家里正“高堂满座”。 作陪的大队长惊得一愣一愣的。 小杨知青是杨书记的侄女一事，他早就知道。 可是，眼前这羊城来的造船厂厂长，黑省科研院返聘的老首长，还有好久不见的章国强公安，齐聚一堂是怎么回事？ 他们大队小杨知青到底是什么来头，之前南边部队的首长也来找过她。 大队长激动地大手哆嗦，该不会是隐藏在人民群众缉拿敌特的卧底？ 大队长越想越有可能，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就遇到找马大叔麻烦的小鬼子敌特。 妈呀，是不是上次他偷偷在山里拜的仙家来保佑他了。 等这些“大人物”离开青山大队后，他一定好酒好肉，香烛纸钱好好孝敬孝敬仙家。 “老王，老王，王抗抗、王抗抗。” 公社领导那熟悉的嗓声把正神游太虚的大队长吓了个激灵，公社跟知青办的人正站在敞开的大门外，看到他过来笑着说： “原来你躲着呢，我们去了村委办公室扑了个空。亏得你们大队的小孩知道你在这，带我们过来。” 大队长抬头看了眼万里无云的天空，想着看看是什么风把这几位给吹来。 “几位领导好，是我们大队又出了什么大事劳烦几位专门跑一趟？”大队长的心直打鼓。 这大好的日子，可别又有什么不长眼的玩意来找茬啊。 公社领导笑骂一句：“你这大脑袋是咋长的，这话说得，我们平时没事就不能下来了解了解民情么？” 也不在乎是站人家门口，不跟大队长拐弯抹角，“就是上次你们大队提出来的中药材种植一事，经过我们公社跟知青办多次协商，上面领导已经同意，这是正式下发的文件。” …… 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上面怎么又同意了？ 你们同意了，也得看人家小杨知青现在乐不乐意了？ 大队长领着他们进了杨青黛家正厅，打起了太极：“各位领导有所不知啊，这个提议之前是我们大队的知青提出来的，我们整个大队上上下下也只有她懂得这个药材种植。” “那不正好，我们把知青办的人请来，就是为了跟知青好好沟通沟通的。” 不然他们也不会叫上知青办的人一起过来了。 大队长叹了口气，“你们这不是来得不凑巧吗？小杨知青去唐市支援了，人还没回来呢。” “什么？”公社跟知青办的人心中一惊。“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是军车过来把人接走的。”不管他人死活，大队长一股脑往刘爱国身上推，“各位领导也知道，这种事，我们是无法也绝不可能拒绝的，是？” “对对对，大队长说得对。”知青办连连应声，部队都上门接人了，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拦。 除非你想被送去开荒。 “小杨知青的家人得知她前去支援，都请假来青山大队等她回来。这不，上午他们才到，你们下午就过来了。” 他的脑子转得不如杨书记他们的快，目前这带着人上门，还说要人小杨知青沟通沟通，打得是什么主意，他还能不知道？ 无非就是带着知青办的人，给人知青施施压，最好是能让下乡的知青干白活，功劳跟利益全归他们。 “小杨知青的家人都来了？”公社与知青办的人眼前一亮。 这就更好办了！ 下乡知青嘛，家里还能有什么背景，好好跟她家里人“说道说道”，小杨知青还能跟他们计较那么多不成。 “走走走，带我们认识认识。”公社的人笑得那个开心，“见识见识一下能把小杨知青教得如此出色的人家。” 大队长：…… 被迫要求带路的大队长心里犯嘀咕：等到见到小杨知青家里人，不知道你们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单单省里来的章国强公安往那一站，老子就不信你们还敢端着架子为难小杨知青。 啧啧啧，更别提从京城被返聘回科研所的老首长夫妇。 大队长喜笑颜开，啊，他都等不及看他们变脸了。 第90章 归来 大队长将人引到书房，陆元修莫怀雨正在辅导杨子苓功课，杨书记陪着张启政跟章国强在一旁喝茶闲聊。 鉴于这些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唐丹妮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躲着。 说来也巧，张启政跟杨若书当年还曾跟着陆元修学习过挺长的一段时间，得知杨青黛是杨若书的女儿。 二老直呼难怪了，难怪第一眼看到杨青黛就莫名熟悉，莫名想亲近，还那么干脆收了当孙女儿。 兜兜转转一大圈，全是自家人。 也是午饭时候听到他们说了当年事，大队长才知道杨青黛在糊里糊涂中多了几个重量级的靠山。 “陆老，这是我们公社还有知青办的领导，说是来认识认识小杨知青的家人。” 大队长一番神操作，杀得公社跟知青办的有些措手不及。 联想到大队长平时在公社都是这么直来直往的性子，他们有气也无处发。 “你们好，我是公社的书记，姓张，这是我们知青办主任，姓谢。”公社张书记，只是介绍了自己姓氏。 陆元修莫怀雨仅仅只是笑着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又继续低头指导杨子苓功课。 这几个小伙子端的官架子有点高了。 对于两老人这般“轻视”的态度，张书记有点恼怒。 居然这么不懂抬举，连站起来跟他们嘘寒问暖都没有。 难怪那个杨知青敢那么嚣张拒绝任何人插手中药种植一事。 真该给那些没眼力劲的知青回城下点绊子，省得一个个都鼻孔朝天了。 正想上前看他们能教出些什么，章国强起身拦住了他们。 客气的跟他们握了手，道：“我是省厅派来的保护陆老跟莫老师的章国昌。陆老正在教他们小孙子功课，麻烦几位稍等一会。” “喀嚓” 大队长似乎听到他们惊得下巴脱臼的声响。 啊~ 现在的心情就跟外面的天空一样晴朗。 还不忘嘚瑟向杨书记使了个眼色。 来人不淡定了，这是什么情况？ 这知青家人来探亲，省里还给派了专人来保护？ 他们是不是漏了什么了不得的信息了？ 公社跟知青办的面面相觑，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神看出了迷茫。 还是杨书记起身，把人都请到正厅去，连张启政都被拉走，就留着陆老二人在书房给杨子苓指导功课。 “张书记、谢主任，我们到前面正厅唠唠，别打扰到陆老他们。” 众人无异议，随着杨书记出了书房，到正厅落座。 “来来来，我为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是羊城造船厂的厂长，小杨知青的叔叔；这位章国强同志，之前是到咱县里公安局历练的公安，如今调回省里去。”还跟她儿子同系统。 “陆老在青山大队这期间，由他担任主要保护工作，咱们镇上的公安协助。哦，陆老就是小杨知青认的爷爷奶奶。” 重点要放在最后面说。 ！！！ 羊城造船厂厂长是她叔叔？ 爷爷奶奶来看她，还有人贴身保护？ 什么级别的重要人员出行才需要由省里派人保护！ 还想拿捏知青家人的公社跟知青办，此时只想躲角落瑟瑟发抖。 “那两老人家是？”张书记心里也开始打鼓了。 可千万不能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呐。 “哦，他们是我跟黛黛她爸生前的老师。前段时间被返聘回到黑省的科研所，继续从事科研工作。” 张启政轻描淡写，听得他们心惊胆颤。 果然，他们怎么就漏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他们怎么会以为来下乡知青都是一样没什么背景，还能随便拿捏的呢？ 幸好他们还没说啥，啥也没来得及干。 知青办的谢主任打着哈哈：“原来这样。有这样的出色的爷爷奶奶教导，难怪杨知青如此优秀。”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是之前杨知青提议的发展中草药种植的方案。刚刚批准下来。 幸好我们一高兴，就直接给送来，不然还真不知道杨知青这么身怀大义，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支援。 真是我们知青的模范，青山大队的好儿女。” 谢主任一番说辞，听得刚踏进家门的杨青黛鸡皮疙瘩直冒。 比见过的丧尸、还有从废墟挖掘出来的尸体都要恶心。 正想趁着没人注意到她，想悄悄抬脚溜回屋里，跟着她身后进来的章国昌喊了声：“小杨同志，你这些东西要放哪里？” 正厅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刚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杨书记，大队长，你们怎么都在这？啊，张叔叔、章大哥怎么也来了？这几位是？” 杨青黛扬起笑脸，故作惊喜，心里白眼翻个不停，坏心眼诅咒章国昌相亲遇到“伪娘”。 张启政挥挥手说：“先把行李好，洗把脸，去书房跟爷爷奶奶打声招呼，再过来就好了。” “好的，您几位先聊着。”指使着章国昌，“帮我把东西放到书房去，顺便帮我告诉爷爷他们一声，我回来了。换了衣服就去找他们。” 在杨书记眼神的威胁下，章国昌莫名的心慌，赶紧溜走。 家里长辈一锤定音，张书记等人也不敢吱声。 杨书记跟大队长那个心疼哟！ 一个月前送她去镇上那时候，杨青黛的小脸白白嫩嫩，精气神那叫一个好。刚一瞧，小孩瘦得干巴，脸黑得都快赶上王抗抗了。 张启政也心疼不已。 杨青黛在羊城可是都是被娇养着，她来到青山大队到底吃了多少苦头，才变成这又黑又瘦的模样。 身上的衣服都灰扑扑，哪有在羊城时候的半点色彩。 唉，真是苦了这小孩了。 这么想着，就恶狠狠瞪了杨书记几眼。 在电话里还敢指责他什么用都没有，杨青黛天天在他眼皮底下，他又是怎么照顾的。 哼，也是个没啥用的亲伯伯。 正拖着几桶井水借着进浴室冲凉时间闪进空间，冲到别墅浴室洗刷刷的杨青黛不知道外头发生了啥。 过去一个月都没有好好洗过澡，她现在只想把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好好搓洗几遍。 还不忘给自己敷上一层厚厚保湿泥膜。 看到镜子里晒成黑娃的那一瞬，心都碎成渣渣了。 半个小时后，收拾妥当杨青黛来到书房时候，那三对明晃晃的指责眼神，害她差点表演一个原地下跪。 第91章 我错了，但不改 “爷爷、奶奶，小子苓，我回来了。” 杨青黛越说声音越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来了。” 杨青黛又黑又瘦的模样，让陆元修、莫怀雨极不赞同的眼神多了几分心疼怜惜。 杨子苓双唇抿得紧紧，红着眼眶一瞬不瞬盯着她。 浓浓的罪恶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青黛，这事你太胡闹了。要不是有部队的人来运药，是不是准备自己一人乘坐火车过去？”莫怀雨很是严肃，用她有生以来最严肃的语气质问她。 杨青黛揉了一把杨子苓的脑袋，赶紧抱住莫怀雨的手臂甩啊甩的撒娇：“奶奶，别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 身为烈士的子孙后代，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受难而视若无睹呢？ 再说了，苏墨哥哥十万火急来电话，我这不是一着急，脑子就跟不上行动了么？” 苏黑炭，敢让我一人回来承受狂风暴雨，你也别想好过到哪里去。 死也要拖你来垫背。 经杨青黛这么一说，莫怀雨的火气冲陆元修去，“看看你带出来的小黑炭，把黛黛这个小乖乖给带坏了。” 她就说嘛，娇娇弱弱的黛黛怎么可能一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敢情是苏墨打电话叫的。 这小黑炭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自己出各种危险任务就算了，连黛黛都忽悠，下次回来探亲一定要给他好看。 还想“开火”的陆元修顿时哑火，不敢开口，老老实实听训。 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千万不能去触老婆子的霉头，不能让“战火”波及自己。 咳咳，也不得不说，杨青黛这“战火”转移得好，老婆子本身就恼怒苏墨出的任务太危险，多次说服他转业，都失败。 现在因为杨青黛的话，撞枪口上了。 没救了。 陆元修拉着还红着眼眶的杨子苓小小说道：“小子苓啊，爷爷跟你说，以后你媳妇生气骂人的时候，千万不能跟她讲理，也不跟她理论，不然会死得很惨很难看。 你可别不信，这是爷爷用过去五十年学到的经验。” 听得杨子苓一愣一愣的。 “老头子，我警告你，你胆敢再教小子苓什么国在家前，我们就离婚。”莫怀雨气不打一处来。 都怪这个死老头子，害得儿子女儿都没有。 好不容易把苏墨养大成人，又因为他那套“国在家前”的教育，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 难得她收了个孙女又多了孙子，结果呢？ 好好的娇娇孙女被苏墨拐带去灾区救人，死老头子还敢那么教小子苓，这婚非离不可。 土都埋脖子的人，她也想自私一回。 “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怕莫怀雨哭出来，杨青黛忙着道歉。 若有下次，她想，她还是会再次义无反顾前往的。 “我没有。”陆元修极力辩解，“我只是在给小子苓讲题。不信你问问他。” 目光落在杨子苓身上。 “爷爷跟我说，以后媳妇生气骂人的人时候不能跟她讲理、理论，不然会死得很惨、很难看。” 陆元修：…… 杨青黛：……这回答，很好，很杨子苓。 “陆、元、修！”莫怀雨一字一顿，“这就是你说的讲题吗？” 趁莫怀雨火山爆发，杨青黛赶紧拉着杨子苓跑路。 “妈呀，我一直以为莫奶奶脾气很好，很优雅，没想到爆发起来这么可怕。”杨青黛拍着小心肝，躲得远远的看陆元修被揪耳朵教训。 “姐姐，我以后绝对不会惹你生气的。” 杨子苓眼神坚定，说这话的表情，比入党宣誓还要严肃。 杨青黛捏了捏的脸，“嗯，姐姐相信你。有没有想姐姐？” “有！”回答得那叫一个干脆响亮。 杨青黛满足了。 “我路上给你带回来的小玩意看了没有？喜欢不？” 杨子苓眼眶不红了，神采飞扬，“都喜欢。最喜欢姐姐回来。” 这孩子真好哄。 姐弟俩躲在角落看着莫怀雨修理陆元修，一边说着分离的这一个多月来的趣事，把正厅等待的众人给忘得一干二净。 “好啊你们俩，我就说怎么一直不见人，多清闲都躲到这里来。” 见杨青黛一直未出现，年纪最小也最卑微的章国昌被打发出来当跑腿找人。 揪到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章国昌直接把赶到正厅。 “杨知青，来来来，这是你之前跟大队长提的中草药种植建议，这是上面领导在正式批文。公社跟我们商量了下，觉得应该尽快落实才好。”谢主任那是叫一个热情。 杨青黛双手接过公文，看都没看就直接搁在桌子上。 公社跟知青办的人，脸色有那么一瞬的不好看。 杨青黛也懒得搭理，“这个事，我暂时接不了。还是另请高明了。” 要她干活，还给她甩脸色，惯得他们。 “杨知青这是什么话？”张书记语气有点冲，“提议的是你，现在批文下来说办不了的也是你。把我们当猴子耍着玩吗？你还想回城吗？” 就算背后有靠山又怎么样？ 敢得罪公社跟知青办，她是不想回城了。 杨书记、张启政等人听出谢书记的威胁，脸色“唰”的沉了下来。 无视他的威胁，让章国昌带杨子苓出去后，杨青黛冷冷扫了他一眼：“我拜托大队长去申请的第一时间就被你们驳回了，再后来你们经常派人盯着我，生怕我偷偷在荒废的公共地方种上一棵药草，时不时还来警告一下。 怎么就突发好心？这么突然就允许我发展中草药种植了？我都要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了？” 别人怕公社、知青办，她可不怕。 明年参加完高考就走人，他们公社、知青办又能奈她何。 再不济，就让欠钱的首长出个面，挪到南边当去当知青，又不是不可以。 张书记被她刺得拍桌：“杨知青，别忘了你现在身在哪里。这里是青山大队，不是羊城，容不得你这样口无遮拦。” 一拍桌，张启政、章国强也拍桌站了起来： “张书记好大的官威。” “谢主任，你们知青办的人就这么看着下乡的知青被公社的干部威胁？” 第92章 不欢而散 “哎哎哎，别着急上火别着急上火，大家有话坐下慢慢说。”被点名的谢主任打起圆场。 这那边都得罪不得，两边都不退让的话，他真的会头秃的。 张书记被谢主任拽了一把，这才又坐下。 “张书记，你也真是的，人杨知青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说话冲了点，你怎么还跟她置气了。杨知青也是，下次说话也要注意点。” 谢主任轻拿轻放，和了次稀泥。 章国强跟张启政也坐下。 一旁的大队长与杨书记脸色也极度不好看。 这是日常在他们勉强作威作福习惯了，看不清现实，还想耍一把官威吗？ 杨青黛倒是状似不在意的开口：“难道不是吗？马上就要秋收了，没有时间找中药苗先不说，野生的中药苗被移植下来还需要时间适应。 不用说，到时候咱青山大队肯定降温下雪了。就算中药苗移植成功了，能不能挨过冬天谁也不知道。 到时候又是一顶大帽子往我头上一扣，我档案上还能看？喊冤都没地方去。” …… 正厅众人陷入一股诡异的寂静中。 杨青黛乱说一通，谢主任却觉得有道理，还赞同道：“还是杨知青想得周到。这确实是我们行外人考虑不周。” 张书记讪讪然闭上嘴。 毕竟杨青黛也没说错。 秋收时候连他们都得下地，怎么可能让他们专门侍弄中草药不下地。有时候雪一大，连门都推不开，还能指望种在外面地里的药苗活？ 怎么说他自己都不信。 “行行，此事就先搁置，明年开春再说。我们还有事在身，就不多逗留了。”谢主任带头告辞。 公社的人也黑着脸，神情不悦的跟着离开。 回去路上，谢主任还劝了张书记一句：“老张啊，听我一句劝，别想着为难那位杨知青。先不说她那些靠山，就凭她自己能让部队的人车接车送，就不应该得罪。” 张书记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哼了一声。 不受欢迎的人终于都走了，众人的气氛又热烈起来，唐丹妮都匆匆赶回来，抱着杨青黛就是嗷嗷乱叫。 杨子苓带着章国昌端来不少好吃的，喝的都是杨青黛最爱的水果茶。 看得唐丹妮一阵牙酸。 她算是看清楚了，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好吃好喝供着杨子苓，她哥给她邮来的零食都分了一大半给他，都得不到他一个笑脸。 他倒好，平时舍不得吃的，杨青黛一回来，全都给端到她跟前，自己在一旁乐呵呵给她剥纸皮，怎么看就怎么来气。 气鼓气涨的，狠狠咬了一大口西瓜。 烦死了。 她哥都没有这么照顾她，他这个当弟弟是怎么做到这么细致照顾姐姐的。 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得坐她旁边的章国昌有点心惊胆寒。 这丫头看着就比杨青黛凶残得多，唐丹柏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听说还拜托陈宇也给看着。 “那个，唐知青啊，是这个西瓜不合你胃口吗？”章国昌小小声问道，“要不，我给拿点桃子或是李子？” “不用。”又咬了一口西瓜。 转头看向他哥那边，津津有味的听着跟张启政讲着如今种种的情况。 杨青黛时不时补上几句，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一些变化。 张启政连连夸杨青黛看得准，看得远，听得唐丹妮满眼仰慕。 看得章国昌一阵纳闷，这丫头不是跟她哥一直活在南方吗？ 不会是还没去过羊城？ 嗯，下次有机会带她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张厂长夸杨青黛几句，她怎么就能羡慕到冒星星眼。 章国昌忍不住吃味。 众人说得正欢，陆元修终于逃脱了莫怀雨的“教育”，来到正厅跟大家伙一起唠唠。 那笑呵呵，平易近人的老人，张启政丝毫看不出当年的使劲磋磨他们的“魔鬼老师”的一点痕迹。 “黛黛，我刚跟你奶奶商量了个事，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爷爷，您说。”杨青黛给老人家倒了杯茶。 看了莫怀雨一眼，见她点头，陆元修开口道：“我们发现子苓对航空技术极有天赋，想着送他到我老友那边去进行专门的系统学习，不知道你们意见如何。 我们给他做过测试，目前就青山大队还是镇上县里学校所教授的知识而言，小子苓去当个老师都绰绰有余。” “真的？”杨书记喜出望外 张启政也说了句“挺好的”。 “子苓，你自己怎么考虑的呢？”杨青黛把决定权给到杨子苓手上。 她不会“独断专政”，他们家向来民主，小孩自己的前途必须由他自己说了算，他们最多只能给他提供参考意见。 谁也不能插手别人的未来。 “姐姐，觉得呢？”他参考姐姐意见。 “我？”杨青黛笑说，“我当然是希望子苓能有出息啊。不然怎么会拜托陈氏兄弟辅导你功课，请师父教其他知识。” 他自己心里也知道，在青山大队继续待着，他不可能变得比姐姐强大，不可能站在保护者的角度来保护姐姐。 更知道只有出去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本领才能使得自己更加强大，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姐姐。 “姐姐……” 杨青黛刮了刮他鼻尖，“我们家小子苓是小小男子汉，这么重大的事情，需要三思而后行。爷爷，多给我们点时间考虑，行么？” 她岂会看不出小孩不舍，这几天好好给他做做心理工作。 小孩未来是展翅翱翔天际的雄鹰，怎么可以困在这小村落当野山鸡呢？ 都能怂恿苏黑炭肝到南部一把手，怎么也得鼓励小孩迈出青山大队，去看看外面广阔世界。 “也是，这确实是需要时间，我也得跟老友那边联系一下，问问他意见。”陆元修岔开话题，“哎，你们公社跟知青办的领导呢？怎么不多坐一会？” 杨青黛小声说了句“不欢而散”。 大队长跟杨书记没说啥，章国强凑到陆元修跟前告了个小状。 “小杨同志没有如他们的意，那个张书记就威胁小杨同志以后回城不容易，那个知青办的谢主任和了稀泥，双方不欢而散。” 不得不说章国强总结得很到位。 第93章 李虹卿回城了 傍晚下工时分，陈氏兄弟及曲冬冬也过来了，带着马大叔跟马婆婆一起来。 大人们在正厅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主要的还是对杨青黛的“任性妄为”进行讨伐。 杨书记跟大队长依旧保持中立，只有马大叔跟马婆婆站在杨青黛这边，以“医者仁心”堵了他们的嘴。 小年轻承包了做饭炒菜的活，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 曲冬冬凑近杨青黛，“李虹卿拿到回城名额，上星期回城去了。” “什么？”杨青黛着实吃了一惊。“不是才下乡不久吗？怎么就……” 按理说，至少也得呆个一两年，城里有工作岗位才能申请回去。他们来这里也才几个月，该不会是因为李陵忠下线，把她给吓跑的？ 这大鱼跑了，她还咋捞？ 曲冬冬语气嫌弃，“听说她娘的什么朋友帮忙，在外国商店给她找了岗位，就这样被捞回去了。” “那她岂不是尾巴翘上天了？” 她娘的朋友？外国商店？ 杨青黛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李虹卿得知自己能顺利回城那一刻，是有多么嘚瑟。 “咦，她娘不是早就没了吗？我们来青山大队的火车上，她不是还污蔑你娘害死她娘么？居然还有这么念旧情的朋友？” 曲冬冬耸肩，“谁知道呢？她娘有哪些朋友，都是做什么的。我那个没用的爹根本就啥都不知道。 他只会从我们家偷偷拿东西去养她们母女。对我娘跟我，就像对仇人一样。 他有次喝醉酒说漏嘴，我才知道他故意接近我娘，就是为了有钱养李虹卿她娘。 ” “真是风流。只爱美人皮相么？” “那倒不全是，”曲冬冬还是要为李虹卿她娘辩解一下，“怎么说呢？李虹卿能遗传到她娘美貌的二分之一，脑子应该遗传不到她娘的二分之一。” 就像她亲娘说的，如果不是李虹卿的娘死得早，她们娘俩就得被没用爹打压了。 “那她咋死得那么快？” 按本书作者的思维，李虹卿她娘应该是幕后大boss之一，这么早归西，不科学啊。 杨青黛突然脑洞一开，“你爹该不会一直帮别人养女儿？” 曲冬冬：…… 曲冬冬狐疑看了看杨青黛：“不至于？毕竟我那废物爹也算是一表人才，要不当年怎会把我娘迷得神魂颠倒的。” “嗯？” 无所事事的杨青黛摸索着自己跟蛇精一样尖尖的下巴，“这个还真不好说。” “姐姐，给，”杨子苓递了削了皮的桃子给她，打断她的思路。 杨青黛喜滋滋接过，“回家真好，小子苓最好。” 曲冬冬无语望天，特么的，每次都来这么一出。 这才多久，子苓小弟已经给杨青黛送了好几次吃的了。 可恶的是，只给杨青黛送，她身旁的人，他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怪不得唐丹妮跟她吐槽，杨家子苓小弟照顾姐姐的程度简直到达人神共愤的地步。 她都没见过李陵忠这么照顾过李虹卿。 曲冬冬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转，越看越觉得不对头。 这两人的互动，是不是太亲昵了些。 挪了挪位置，跟唐丹妮咬耳朵，李虹卿回城前她俩还联手跟她干过一架，两人因此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 “唐丹妮同志，你在家，你哥会帮你水果把削皮、零食剥好纸皮拿给你吃吗？” “啊？”突然被问得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不会啊。他不指使我干活就已经很好了。” 曲冬冬赞同点点头，“你有没有觉得子苓小弟对待青黛妹妹有点不同啊。该怎么说呢？”曲冬冬有点搜肠刮肚，“就是，就是好得不像弟弟对姐姐的那种。” “有！”唐丹妮百分百肯定，“同道中人啊。” 唐丹妮那个激动啊！ 她之前有偷偷问过陈氏兄弟，他们都说没有，很正常。他们兄弟俩经常好到衣服都互换着穿，从对方碗里抢食。 听得唐丹妮直接走人。 经常说陈肖不解风情，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天天都跟张大强厮混一起，简直没眼看。 “你说，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曲冬冬问。 唐丹妮偏过头，冷静冷静了会，说：“好像也不需要。你说，会不会是因为他俩年纪小，又都是孤儿的缘故，子苓小弟又是杨青黛救回来的。 所以小弟依赖姐姐，姐姐把小弟当做自己的责任？” 话虽然有道理，可就是总觉哪里不对。 算了算了，终究是别人家的事，外人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还是赶紧把菜弄好。 “大领导”们还等着吃晚饭呢。 “喂，你俩赶紧把菜跟黄瓜洗了拿过来，就差你们手上的菜就好了。”站在厨房门口的章国昌呦呵着。 他自告奋勇今晚由他下厨，好好露一手。 杨青黛早就被陆老他们召唤过去，看着章国昌带着几位在她家“常驻”的知青陆续上菜，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 红烧肉、锅包肉、烧茄子、拍黄瓜、黄焖鸡、青菜…… 菜不精致，胜在量多。 大人们秉承“饭桌上不说教孩子”的原则，没有任何架子跟小孩子搭着各种话题。 或许是气氛太热烈，杨青黛一不小心就吃撑了。 搭把手收拾完碗筷，归还从各家借来的椅子，带着小弟就绕着村子散步消食去。 “姐姐，” 杨子苓突然站定脚步出声，杨青黛疑惑的看着他。 小孩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明亮得可与夜空中星星相媲美。 “我想清楚了，决定跟陆爷爷一起到他老友那边进行相应的测试。” 杨青黛静静等他说完。 “虽然很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师父师娘。但是，陆爷爷说得对，只有我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 杨青黛揽过他肩膀，夜幕中，没有发现小孩耳根发红。 “子苓，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可以尽情玩，尽情撒泼，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一个多月不见，这才发现小孩的个头都快赶上她了。 第94章 秋收小风波 杨青黛既已安全回归，秋收也快开始，陆老等人也没有多逗留。 杨子苓也跟着陆老一起走，直接往西北去。 章国强开着车渐行渐远，小孩板着的小脸越来越冷。 不管陆元修跟莫怀雨怎么逗，副驾驶座的小孩就是闭口不言。 那隐忍的倔强小模样，引得章国强频频侧目。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这小孩时候，怯生生跟在杨青黛身后，瘦巴巴，感觉冬天的大风都能把他刮跑。 明明一身野性难驯，眼里隐隐的绿光盯着他们，仿佛一头全身戒备的野兽，做好随时攻击的姿势，却跟头小绵羊似的安安分分跟在杨青黛身后。 她说往东，别说往西了，这小孩连东都不差池一分。 这一别几个月，杨子苓的变化不可谓说不大。 敛了一身野性，又多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势。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敢跟他眼神对视，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顾虑到车里不是老人家就是没怎么坐过小车的小孩子，章国强的车开特别稳。 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站在原地看着车子消失的杨青黛，心头有些落空。 九月了啊~ 时间过得可真快。 九月有大事发生，十月有好消息传来。这是她从唐市临走前对苏墨说的话。 说来也是奇怪，有些事她能记得清清楚楚，有些事却像是被人从记忆里抹除掉。 她有跟苏墨谈论过这个，两人都得不出结论。 问了小稻，它直接来一句，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们这些“入侵者”不去改变能改变的既定历史，不被现在的天道所抹杀。 是不是太高估他们能力了？还能改变既定的历史事实？ 摇摇头，甩开莫名的念头，小子苓“外出求学”了，还真是不习惯。 看着天色尚早，溜溜哒过去姆姆聊聊天，顺便问问海外信托基金那点事情。 唉，现在出一趟国需要的手续可繁琐，可麻烦了。 秋收如约而至，即便是领了割猪草任务的杨青黛都被叫回来，安排去了晒场。 村民众人考虑杨青黛从未下过地，又记挂她前段时间的经历，纷纷跟大队长表态，让她去晒场。 最好能把药箱也带上，大家伙要是有个什么不适，过去找她也方便。 原本就有心给杨青黛安排轻松一点的大队长，当场就拍板决定这个安排。 唐丹妮在秋收的第一天，挥了几下镰刀，自己倒是什么没事，就是她身边的一同干活的心惊胆颤。 深怕她哪一下下刀误伤了他们，他们还没处讨说法去。尽可能远离她，都很有默契退到自认的安全地方，造成了她周围两里地成了“真空”状态。 大队长：…… 这水稻割得跟狗啃一样，大队长只能无力叹息摇头。 兀自拿了把镰刀在离唐丹妮不远处弯腰开始收割成熟水稻。 边收割还在心里嘀咕，这些人就是娇气，不赶紧一起收割完，还搞什么分派独立。那个曲冬冬知青不是跟这位唐知青挺好的吗？ 两人不是还经常在小杨家里说说笑笑，怎么一到干活时候就泾渭分明了。 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阵钝痛，猩红色的液体混着汗水浸透洗得发黄的袖子。 大队长不敢置信的看着唐丹妮，她起码离自己有一人多远？是怎么做到把镰刀挥到他手臂上来的。 “唐、丹、妮、知、青。” 大队长一字一顿，他的那张黑脸这几天晒得更黑了。 此时更是阴沉得可怕。 唐丹妮还维持着镰刀飞出去时候的姿势，被大队长的脸色吓得一个颤抖，一个趔趄跌了个狗吃屎。 整个人压在水稻上，被发现情形不对匆匆赶来的沈萱扶了起来，脸跟手臂都被割出血痕。 …… 大队长忿忿用毛巾捆住流血的手臂，过去四十几年都没有这一刻这么无语过。 这么蠢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怪大家都离她远远，是他骂错了，不是他们矫情，是他们懂得爱惜自己性命。 玛德，离她太近，是有被割喉的危险。 沈萱：“大队长，你，还好？需不需要我们去喊青黛妹妹拿药过来？” 大队长挥挥没受伤的手，“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唐知青也一起过去让小杨知青上下药。” 大队长也算是看开了。 至少，比上一个把自己送进医院，然后办理病退好。 “你这是看不惯大队长，直接给他一刀？” 解开大队长手臂上已经被血水浸染成深红色的毛巾，伤口上还沾了不少草屑、泥土。 杨青黛拿出生理盐水跟医用酒精，小心翼翼给他清洗伤口，疼得大队长龇牙咧嘴。 “小、小杨知青，不用这么麻烦，直接给上点药就好了。” 这清洗怎么比被镰刀割到还要疼。 豆大的汗水从额头顺着脸的轮廓，不停往下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 大队长只想尽快结束这一遭。 “那可不行。”杨青黛拒绝，“这伤口这么深，必须彻底清洗干净。天气这么热，还需要格外注意，避免感染。” 杨青黛往重了说，就怕他看到秋收太忙，撸起袖子继续下地干活。 条件允许的话，她都想让大队长缝上几针，加快伤口表皮的愈合。可惜她不会，大队长估计也不可能到镇上医院专门缝针。 从药箱里扒拉出云南白药往他伤口撒上去，敷上药棉，迅速用纱布捆好。 “如果想快点好，这两天都不要乱动、不要沾水、更不要下地，不要造成二次伤害。” 大队长唉声叹气的走了，她才用棉签沾了生理盐水给在唐丹妮脸上轻轻蘸了蘸。 “啧，是多想不开才会脸着地，想着毁容。” 话一出口，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到青山大队的第一顿饭，当时就是以李虹卿脸着地结束了闹剧。 怪想念当时那个冲动的女主，还能时不时打一顿出气。 后来怎么就变聪明一点，懂得叫别人冲锋陷阵，自己躲在背后，虽然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手痒都找不到不长眼的人揍了。 嗯，最近李老二也没给她什么有用的消息，好像可以帮他把筋骨松松了。 唐丹妮也很无奈，“我一下地就让大家离我远远的了。还没发现大队长在我附近时候，手中的镰刀就不听使唤的自己跑了。” 周围想听八卦的村民：…… 大队长伤得有够冤的。 第95章 就你脸大？ 村里的王媒婆扭着她的水桶腰凑过来，“我说，唐知青啊，你这样不行啊。连农活都干不好，哪有好婆家敢要你。” 她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名嘴，一开始瞧这两位知青的模样，肯定大把人抢着上门说亲。想着自家儿子也看得上她们俩，就是小杨知青年纪小了点，这唐知青年纪刚好。 谁知道，她都出二十块的高价彩礼了，她不但拒绝还说了一通。气得她心肝儿都颤，不给她说门糟心婆家，都对不起自己。 至于小杨知青还真不敢乱来。 听说年纪轻轻就一手好医术，部队的人都来车接车送，据说对她恭敬得很哩。还经常给村里人送药什么的，有年岁差不多的，都眼巴巴等着。 也就是都知道她年纪还小，还有大队长、杨书记等人照看着，不然村里那些打光棍可不都得使劲往她跟前凑。 唐丹妮“呵呵”两声，“王媒婆，这个可没办法改。从小到大，也就这几天才学着下地干活。这洗衣做饭也只会自己的份，学不来伺候人。 嘶嘶嘶，痛痛痛，青黛妹妹，下手轻点、轻点。姐姐我细皮嫩肉的，经不住你蹂躏。” 杨青黛：……要不要仔细听听你自己说的是什么鬼话。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唐知青。”王媒婆挪动她硕大屁股她们身边凑，以过来人口吻对她进行说教： “你瞧瞧有哪个女人嫁了人之后，不好好服侍公婆，照顾一家老子，还要勤快下地的？也就是你们这些知青，天天想着什么风花雪月，饭都吃不饱，谈个屁感情。 自古以来，哪有女人不是在家里任劳任怨的，就你们这些人想得多。” “王媒婆，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旁边的小媳妇听不过去，皱着眉凑了一嘴。 这王媒婆今天是吃错药了不成？敢凑到小杨知青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怕她在大队长、杨书记等人跟前告状？ 王媒婆啐了她一口，“我说话关你什么事？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好好管着，还敢来老娘跟前现眼。 信不信老娘今晚就闹上你家，找你婆婆说道说道？” “你！” 小媳妇脸皮薄，被王媒婆给气得一跺脚，就气呼呼走了。 伤口上完药的唐丹妮这才转过来，好好看看这个王媒婆。 她刚来不久，这王媒婆就凑上前非要帮她说亲。 她都拒绝了，还拼命说个不停。 还说什么那个好男儿十里八村都找不出第二个，家里能给她出二十块的彩礼。 当时都把她给气笑了。 还二十块钱彩礼，说得好像她占了什么大便宜似的。 拜托，她哥一个月都能给她一百的生活费，她会稀罕二十块钱就去当牛马？自从被她怼了一通之后，就时不时来找茬。 “我说王媒婆，我嫁不嫁人也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时不时来跟前刷存在感是显得你能耐吗？显得你脸大吗？” 唐丹妮向来说话不饶人，嚣张的脾气也只有在“志同道合”的人跟前才能收敛收敛。这个一看就倒胃口、处处找茬的媒婆，还能给她好脸色看？ 小嘴一张，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看你年纪大，不想跟你争辩，你倒蹬鼻子瞪眼睛，自我托大了。就你儿子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只会偷鸡摸狗的窝囊废，只要是个不瞎的都不会看得上。 一天挣不到一个工分，只会好吃懒做软骨头，什么十里八乡难找的好男人。我呸，这是恶心谁呢？ 还二十块彩礼，赶紧的，去多买点猪脑一家子好好补补脑子。那点钱都不够我买一只鞋，还自以为别人占了你家便宜。” 没错，当时王媒婆知道她是她哥开车送来的，整个光鲜亮丽，也不下地干活，跟杨青黛雇村里的小孩去割猪草。 村里就都知道知青院来了俩不缺钱、不缺粮的女知青住一起。 王媒婆也知道自己儿子的狗脾气，一事无成，还眼光特高。看不上村里的女人，天天盯着刚下乡的女知青瞧，就想挑一个合眼的当媳妇。 这不，就看上了唐丹妮…… 被揭了短的王媒婆脸不红气不喘，“都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肯定都是先成了家才开始立业的。等他结完婚自然就会承担起一家责任。” 她这话的心虚，听得杨青黛都想呵呵她一脸了。 这事她听唐丹妮吐槽过，还是她去问了姆姆跟王二妮那群小孩，综合起来才知道王媒婆的儿子就跟王二狗没啥区别。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他还有个当媒婆的娘能给他兜底。 什么偷看小媳妇洗澡、偷偷女孩的衣服…… 简直是把所有猥琐事情都干了遍。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的，都比泥鳅还滑溜，看到个人影，还没等喊人来，他就跑不见。 “那个王媒婆，你倒是说说，你儿子成家后能立什么业？”杨青黛都忍不住开嘲讽，“是能顶替大队长，还是能顶替杨书记？ 就咱大队这情况，还立业？立什么业？还是你觉得他有那个本事到城里当工人，吃商品粮？” 杨青黛这话说得有点重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大队长、书记。 “杨知青，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说我儿子要顶替大队长、杨书记的话。”王媒婆可不敢跟杨青黛呛声。 人家的靠山可是一整个青山大队的人，她要是敢乱说个什么，不用杨青黛找上门，村里那些人就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不然是你什么意思？”也让她尝尝被穷追不舍的滋味。 向来无往不利的王媒婆支支吾吾，只得狠狠瞪了唐丹妮一眼，就走了。 唐丹妮被瞪得一头雾水，最后怼得她哑口无言的，是杨青黛，不是她自己？怎么到最后是她被记恨的错觉。 “她刚刚瞪了我，对不对？”再三像杨青黛求证。 杨青黛点头，“没错。” 唐丹妮抓狂，“凭什么？你才是长着一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脸，为什么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却总是我？” “还用得着说吗？”被气走的小媳妇看到王媒婆走了，又凑过来，“她还指望有个什么病痛的，小杨知青能给她治治，送送药，哪里敢说她。 唐知青，要多上点心。王媒婆那张嘴，能把死的说成活，臭的都能说成香，小心她日后四处胡说，坏了你的名声。” 小媳妇这话，杨青黛跟唐丹妮对视一眼，秀眉微皱。 她们倒是忘了这一点，媒婆的嘴，能说会道，天花乱坠。 第96章 无所畏惧 “怕什么？爱说说去，正好省去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男人天天往我跟前凑。”想了想，唐丹妮觉得无所谓。 看过外面的大好河山，就这么个小地方，还真不用担心什么。 再说了，他们隔壁有陈氏兄弟、知青院的张大强，再不济还有不怎么靠谱的章国昌。 怎么都比王媒婆专门上来恶心的任何一个强不知道几百倍。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这种念头。 又想起刚来时候，听到她哥跟杨青黛聊的话题，总感觉很快就能离开这里。 杨青黛天天盯着他们几个把知识一起捡起来，连张大强都被陈宇喊过来，每天晚上几人都在杨青黛家“查缺补漏”。 那个勤奋劲头比当年在学校念书都要积极。 第一次听到杨青黛那口纯正英国腔的英语，他们都震惊了。 他们羊城对外语教育都这么普及了吗？还是说她只是个别中的个别。 子苓小弟的发音虽然有点别扭，但是人家听、写毫无压力，生涩难懂的专业名词，他都能研究得津津有味。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姐弟俩的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怎么就懂得那么多，跟他们在一起，压力忒大，特烦人。但也不得不承认，跟他们在一起，能学到特别的东西。 见她自己对有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都无所谓了，杨青黛就更加无所畏惧了。 杨青黛有信心明年的高考后，他们都能成功离开这里。至于能考到哪里去，就看各自本事了。 现在这乡下什么女子有个好名声才能找到个好婆家之类的，对她们来说根本就是嗤之以鼻。 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要钱还有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好心的小媳妇莫名其妙看着眼前这两人，还真一点都不担心吗？怎么对自己的名声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自觉讨了个没趣，正想走开，不想被杨青黛叫住。 “小嫂子。” 唐丹妮递过杨青黛偷偷塞给她的糖果，“谢谢你啊，小嫂子，给，请你吃糖，甜甜嘴。” 小媳妇不客气接过糖果，就算自己不吃，带回去给家里小孩子他们也高兴，笑呵呵的道谢：“谢谢小杨知青跟唐知青。” “家里的小孩也亏得小杨知青跟唐知青，天天给他们糖果跟水果解馋。”又有一老妇人凑过来，直勾勾盯着小媳妇手里的糖果。 小媳妇赶紧收起来，“那是，还是这两位慷慨。你们慢聊，我先忙去了。” …… 大家都在晒场，她们都在这里，她一个人去忙啥。 唐丹妮也拍拍屁股走人。 她地里的水稻还没割完呢，得赶紧回去收了，可千万不能连累大家伙的进度。 杨青黛看着风风火火离去的唐丹妮，不由觉得好笑。 当唐丹妮赶到地里时候，沈萱跟曲冬冬已经在她“行凶现场”帮她收割剩下的水稻了。 “哟，我们的女勇士回来了。”曲冬冬笑着打趣她，“厉害了啊。我们只敢想想，你都直接上手了。帮你收水稻，不亏啊，哈哈哈哈哈哈~” 沈萱等人也笑成一团。 唐丹妮偷偷望了一眼站在田埂上往他们这么猛瞧的大队长，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姐姐们，求求你们饶了我。再说下去，我怕半夜被灭口。” 说着还煞有其事暗示她们看看大队长黑沉得吓人的脸色。 也过来帮忙的赵月跟张琪琪也看乐了。 她们都是老知青，干活自是不用说。 沈萱手把手教唐丹妮如何正确使用镰刀，虽然已经教了几天。 早上上工的时候还跟曲冬冬说这唐知青变化还挺大的，之前一副鼻孔看人，跟青黛妹妹住了一段时间之后，都能谦虚听她们教，卖力干活。 下午刚夸完唐丹妮今天干活的架势不输他们这些老知青，就听到大队长的怒吼。 转头一看，好家伙，唐丹妮知青这是“伤人成功”之后还“自残”。 “不过还是得夸夸你，大队长都离你离那么远了，你是怎么拿镰刀‘砍他’的。”赵月好奇得不得了。 她们可听唐知青的劝，离她远远，让她自己一人先行发挥。 谁知道大队长就…… 唐丹妮也觉得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大队长几时冒出来的啊？如果知道身边人，我也不会那么大动作了。” “咳咳，人家都下工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聊唠嗑呢。沈知青，你们先回知青院，剩下的我们几个帮唐知青收了就好。” 陈氏兄弟跟张大强一起过来，看她们还有一小块地，顺手一起收了。 “那成，你们帮唐丹妮知青收着，我们先回去煮饭。” 说完就招呼赵月跟张琪琪回去。 没有讨厌的人，知青院现在的气氛甚好。 跟杨青黛这几个搬出去住的人关系也不错，自她从唐市回来，知青院基本一个星期都会有一次聚会，联络联络感情。 “行，萱姐，等忙完秋收，我一定请你们还有知青院的人好好搓一顿。”唐丹妮豪爽许下承诺。 秋收过后天气也开始凉了，适合吃火锅了。 “好嘞，”张琪琪笑着应下了，“我们就等着唐知青的大餐，好让肚子里多点油水。到时候好猫冬。” 几人说说笑笑回了知青院。 地里就剩下唐丹妮他们几个，陈宇贱兮兮凑过去问：“唐丹妮知青，听说你下午特别勇猛，直接拿镰刀砍大队长啊。 比你哥霸气多了。 怪不得他一再嘱咐我要看好你，但是，我感觉你哥太看得起我了。 你这么彪悍，我真是看不住。” 唐丹妮：“……你够了陈宇同志。今晚是你最后一次针灸了，我准备让青黛妹妹放手让我自己一人试试，你觉得如何？” 陈宇：……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太心直口快，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请高抬贵手，饶过小的。” 唐丹妮现在不仅跟着杨青黛学制药，她给陈宇扎针的时候，也会在一旁下手。 马婆婆虽然没有在名义上正式收她俩为徒，旁人也都看得出马婆婆是真心将她们当成传人在要求。 陈肖与张大强都剩余的水稻收割完，看着还在偷懒耍宝的陈宇，勒令他趁着落日余晖去多捡些柴禾回来。 几人收拾收拾就回去，留给陈宇冷漠的背影。 第97章 陈宇的际遇 被众人“抛弃”的陈宇，耸耸肩，跟在他们身后溜溜哒往青山上去。 这时候上山捡柴火比回去烧灶生火舒坦多了。 北方入秋特别早，陈宇站在半山腰，吹着格外凉爽秋风，目光沉沉望向西南方向。 垂在腿边紧握的双手青筋毕露，撸起拳头狠狠砸向身旁的大树，直到双手血肉模糊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呼、呼、呼~呵呵，哈哈哈哈哈。这个社会真他妈的可笑。” 从吭哧吭哧喘着粗气，到流着泪大笑。 自己豁出性命拼出来的军功章，就因为不小心挡了别人晋升的道，被人在背后放冷枪，以莫须有的过错撸了他过去的所有。 现在来信跟他说当年他确实是被诬陷，已经找到相关证据，会尽快为他平反。 平反他妈的。 如果不是被下放到青山大队来，又恰好遇到杨青黛，他早就没命了，还用找到他们来给他平反。 现在平反又有什么用？ 回不去队里，城里又没有工作，还不是一样待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哦，区别在于他档案上是清白的。 “小伙子，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解决，非得这样伤害自己吗？” 把牛赶回牛棚的老刘老钱搭伴上山捡拾柴火，现在天还没凉，能多捡点囤起来，以便好过冬。 虽然他们的学生已经四处奔走在帮他们上书平反，自己还不知道这个冬天需不需要继续窝在这牛棚里。 还是有备无患，这心里才能稳妥些。 杨青黛偷偷给他们送了不少东西，还有几床厚实的棉被被他们藏在地窖里。 猛地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处赫然站着俩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的老人。 身上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看得出生活很窘迫，精神头却挺好的，双目炯炯有神。 “二位是？” 他在青山大队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两人，应该是杨青黛跟杨子苓曾经提过的被关在牛棚的那两位。 “小伙子别担心，我们是看着周围没人才敢过来跟你搭搭话的。”老钱连忙解释，“是担心你，才过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 陈宇轻轻“嗯”了一声。 “小伙子也是知青？”老刘自问自答，“应该还是当过兵的。” 陈宇好奇了，“您老还能看得出来？” 老刘笑道：“当过兵的人，精气神看起来就是不一样，腰杆子也直。”又自嘲着：“瞧瞧我两老头就不行咯。走了这么一遭，脊梁骨都给压弯咯。” 会多事过来一趟，是在他身上看到他俩曾经受蹉跎的样子。 所幸，陈宇也不是个怕事的。 打开水壶将手上的血迹随意冲洗一下，又胡乱在衣服上擦了一把。 有点强颜欢笑，语气比老刘的更是自嘲：“脊梁骨？若不是青山大队遇到好人，我这脊梁骨早就被人给抽了，哪里还有机会来到这里。” “那就证明老天给你一线生机，自己怎么能自暴自弃。”如今的老钱很是不赞同这种被悲观的态度。 嗯，虽然他们之前要比眼前这小伙子悲观沮丧得多。 连放弃生命的念头都不曾断过，一想到老友临终前的托付，咬紧牙根忍下所有屈辱。 终于盼到黎明的曙光了。 “至少啊，你还能堂堂正正在人群里，跟他们一起下地劳动。”老刘嗓音无限悲凉，“见到人都得躲着，就担心一个不慎，就会害别人被扣上莫须有的罪名，受无辜的罪过。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 两人相互搀着，步履蹒跚慢慢往牛棚走去。 尽管现在平反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他们一日未能平反，他们都害怕给别人带来灾难。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时候，陈宇黑沉沉的眼神终于注入丝丝光亮。 随手拖着一支大枯树杈，兴冲冲下山回杨青黛家去。 “饭好了没有？饿死我了。”陈宇人未到声先到。 那贱兮兮欠抽的语气，心态显然已经恢复了。 唐丹妮没好气回了他一句：“吃完了，等你去洗碗筷呢。” 倒是眼尖杨青黛瞥到他手上突兀出现血痕，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若无其事招呼他们先吃饭，大大咧咧的张大强等人到晚上散伙都发现陈宇有什么不对劲。 还是杨青黛跟唐丹妮给他针灸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 他才将憋在心里许久的那些委屈，还有在山上遇到的那两老人，跟倒豆子似的，一股脑都告诉杨青黛。 等她们收完针，陈宇才舒了一大口气。 “果然是需要说出来才能舒坦点。小杨知青，你说，那两老人也能等到平反的一天。” “能！”十分肯定的回答。 陈宇坐起来穿好衣服，“这么肯定？我看那两人气色还不错，你没少照顾他们？” “怎么？刚给你行完最后一次针，就想着去告发我？” 这次不仅杨青黛，连唐丹妮手里都捏着几根明晃晃的银针在面前晃着。 那意思大有他敢说一句“是”，就别想踏出这个门。 “想什么呢？咱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陈宇嗤了一声，“我这不想着队里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给你当二道贩子能赚钱，但也没什么出路。 也不知道那两位老人擅长什么，或许可以偷偷跟他们学点知识或是技术之类的。现在这情形，也如你们所说的，迟早有一天会翻天覆地大变化。 何不趁现在还能近水楼台，向他们请教请教。” 这小杨知青年纪虽小，但是她总能给出十分中肯的建议，让他不由自主想询问她的意见。 将银针消毒收拾好，“想法是好的，就不知道那两位肯不肯教你。他们可不像我们师父师娘那样好说话。戒备心很重。” 经过无辜迫害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受陈宇的接近。 她当时送东西过去丢下就走，还特别强调记账，以后要还，他们也确实是窘迫才收下。 后来是因为去年过世老人教过杨子苓，这小孩糊弄俩老头答应了老师要照顾他们。 “应该没啥问题。”陈宇还是有点信心。 今天老人家主动跟他说话的，今晚应该可以偷偷过去问问。 于是乎，厚着脸皮问杨青黛：“小杨知青，借我点拿得出手的东西。” 第98章 做个人吧 此话一出口，连唐丹妮都震惊了。 这个人还能靠谱着调一点吗？ 拜师礼都还要跟杨青黛借，像话吗这是？ 那笔他想帮战友还的债，她哥都给还了，怎么好意思伸手借东西？ 唐丹妮突然张开五根手指在陈宇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五！”陈宇回答得非常肯定。 “错！”唐丹妮说，“这是巴掌！一巴掌下去你就能清醒点了。” 陈宇吓得往后一蹦，“唐丹妮知青，你这是干啥？我可没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也没说过什么不妥的。” “你是怎么好意思张口就跟青黛妹妹要东西。不会直接买吗？”他们都知道杨青黛“借”出去的东西，基本就没打算要回来。 陈宇无奈拍拍自己口袋：“空空如也。” 唐丹妮瞪大眼睛，“什么？都没见你花钱，钱呢？” 陈宇朝杨青黛努努嘴。 “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是，钱都花我这里了。” 杨青黛这解释，简直给唐丹妮打开了一扇不知道通往哪里的大门。 唐丹妮惊魂未定，一脸惊悚，声音都哆嗦，“青黛妹妹，你们，不会是真的？” “什么鬼？”陈宇莫名其妙。 “脑子呢？他都年纪一大把了。”杨青黛摇头叹气，“就他，还不如你哥，除了年纪大了点外，还比他有钱，工作比他好，你家关系还比他家简单，还有老首长那一层关系在，我看上你哥都不可能看上他。” 又加了一句更扎心的，“这俩武力值加起来都不如一个苏黑炭。看上他们啥？比苏黑炭白一点？ 再说了，我就一未成年人，对他们这些年纪一把的没啥兴趣。” 唐丹妮：…… 陈宇：……大可不必这样。 几句话就他们俩拍得死到不能再死，连苏墨都逃脱不了被埋汰的命运。 虽说他们武力值低，也全是靠她赚钱、支援，这是事实，可也不必要把他们拉出来鞭尸。 陈宇无力望天，为什么就他留在青山大队接受杨青黛日常的“荼毒洗礼”。 陈宇努力解释一下，“我那不是为了给我救命恩人送药送粮，才把钱都给花光的嘛。小杨知青对我的赚钱能力是十分肯定的。对？小杨知青。” “对对对，你要不跟唐丹柏一样到处跑？赚得更多。”杨青黛提议。 陈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必不必，他那份活儿，我干不来。我还是跟你们一起，老老实实在青山大队种地就好。” 唐丹柏那看似风光，实则拿命在拼的工作，哪次不是抱着“此去无归”的心理准备。 这次应该是大手笔“买买”，才会先把妹妹安排妥当才放心离去。 嗯，唐丹柏这人还是可以处的。 临走前居然敢把他妹的生活存折交给他保管，就不担心他私吞了？ 他当时也问了，唐丹柏怎么回答的。 让他好好做个人？ 这话一听就是学小杨知青。 “丹妮姐，你先洗澡休息去，我带他去找找拜师礼。” 陈宇哀哀怨怨跟在杨青黛身后跟个小媳妇儿似的，看着她在药房翻翻找找。 唐丹妮自己从药柜里挑了几样草药就出去了。这是用来煮开兑水洗澡，是杨青黛教她的，不仅能驱蚊，还能滋养肌肤。 找了许久没找到像样又是牛棚老人目前需要的东西。 杨青黛放弃了，直接从柜子掏出两瓶人参荣养丸给他，说：“还是送这个去，给他们滋养一下身子。” 陈宇愣愣接过小瓷瓶，“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 这可是京城最高层人士供不应求的好东西啊。 小杨知青这么大手笔吗？ “没人用就不值钱。”杨青黛无所谓。 她那可爱迷人又勤劳无比的小稻，自从得知李陵忠跟张多下线，李虹卿跑路，天天在空间里哼着新学来的歌，忙的不亦乐乎。 连她进去找它聊天，都要被嫌弃自己进空间妨碍它干活。 这样的深得人心的万能管家，杨青黛怎能不满足它心愿呢？ 撸起袖子给它整了一大堆好吃，不限于什么糖水啊、蛋糕啊、炸鸡一类的，还尝试做了八宝冬瓜盅跟佛跳墙这些高难度的。 小稻一高兴，干活更卖力了。 杨青黛表示，这样的良性循环挺好的。 “也是，谢了。”陈宇不客气收了。 杨青黛建议：“择日不如撞日。趁现在夜色直接过去，对你们来都安全。” 根据原书剧情，这俩老人在今年年底就能平反回城去。 现在这个时间，他们的学生跟老友应该在为他们平反四处奔走活动。 既然他们今天主动跟陈宇搭话，应该不难跟他们搭上关系，在他们走之前能结个善缘也好。 “行，”陈陈宇也是个听劝的，“那我现在先过去。” 人还没走到门后又折回来，“小杨知青，荣养丸你都给了。我再去厨房跟‘粮仓’看看还有什么东西，一起带过去，你应该也是不会介意的。” 听着像是询问，实际是肯定语气。 杨青黛送了个大白眼给他，“好好做个人。” 那就是没意见了呗。 陈宇笑嘻嘻“扫荡”了一圈，最后也只带了些水果跟牛奶过去。 还是不能太过于张扬了。 “两位老人家，睡下了吗？” 怕光线太强，在夜里引得旁人注意，陈宇拎着防风煤油灯，站在牛棚旁小茅草屋前轻声敲响他们的门。 屋内一片噤声。 许久，陈宇才又再次出声：“两位老人家，是我，傍晚在半山腰，跟你们说话的知青。” 这时，屋内才响起稀稀疏疏穿衣服动静，一盏黄豆大小的煤油灯被点亮。 老刘巍巍颤颤拉开门，用手护着小油灯，站在门内，疑惑的问陈宇：“小伙子，大晚上找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宇四周扫了一圈。“老人家，方便进去说么？这，站这里，要是被人看到不大好。” 看他那谨慎模样，似乎是有什么重要话要说。 老刘侧过身让他进门，还眯着眼睛环视了一下四周，确保没人。 陈宇借着手上煤油灯的光线，打量着了一番小茅草屋内的情形。 一进屋就是一个小小的炕，一个大小伙都难以睡开，如今是俩老人蜷缩着身子挤着睡，屋内很拥挤，却收拾得很干净。 第99章 想跟你们学点东西 把带来的东西往小矮桌上一放，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他们俩。 “这是我们一小知青自己制作的药丸，平时一个月吃个次，一次一颗，可以滋养身子。这些是帮小知青给二位带来了。哦，她说记账上。” 小杨知青担心他们不收，临了临了告诉他这么说，两老头肯定收。 熟悉的小瓷瓶，又听陈宇这么说，老刘才敢放心收下。 账已经记了不少了，不在乎多这点水果跟牛奶了。 “小伙子，委屈你坐炕上了。来，喝点水润润喉。这大晚上来找我们这俩老头，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老钱给他端来一碗温开水，碗沿还缺了个小口子。 连忙起身接过，直接一口喝完，又将碗还给老钱。 陈宇直接开口：“两位老人家，我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想跟两位学点本事。” 弯弯绕绕让他们起疑心，还不如直接开门见山爽快点。 “这……” 老刘老钱面面相觑，这小伙子是不是直接了点？ 就他俩如今这身份，旁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了，他怎么还敢往他们跟前凑。 “小伙子，你找错人了。如今我们都是黄土埋脖子的人，哪有什么好教你的呢？”老刘不想多生是非。 老钱难得有些蠢蠢欲动，“你之前是什么兵种？” 他老了，家人在他刚被抓走就登报跟他断绝关系，害怕受他牵连，在他被游街时候还带头羞辱他，殴打他。 连他多年的心血都被他们付之一炬。 没有什么伤害比被最信任的亲人背叛来得更加痛不欲生。 每日被拉上街受“批判”、数不尽的羞辱、谩骂、肆意殴打，一度混混沌沌，心里盼着能直接干脆了结这一切。 一路“流放”到青山大队，在大队长跟杨书记强而有力的遏制下，日子才平顺。 半死不活之际被青山大队的小杨知青救回来，还时常偷偷给他们送吃的、喝的、用的。如今平反在即，他想为这青山大队、知青做点什么。 而且眼前的这小伙，看着有那么点意思，试试又有何妨。 “老钱！”老刘出言想制止。 老钱不在意的挥挥手，“老刘啊，你知道的，我就只有那么一个心愿。” “野战工兵。”陈宇的回答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咳咳咳……”老钱满脸的皱褶跟盛开的菊花，“工兵好工兵好。老刘啊，我这眼光可以？” “可以可以，”老刘轻拍老伙计后背，“悠着点，别高兴得背过气去。”又抬头对陈宇说，“小子，算你运气好。合了这个倔老头的意。” “啊？” 陈宇还没有从老钱的“一个心愿”的话中缓过神，被老刘说得更迷糊了。 “小子，你当真想要跟我这个老头子学本事？”老钱问。 陈宇站起身子，腰板挺直，目光炯炯，“是，我陈宇，可以以自己的性命发誓。” 老钱摆摆手，乐呵呵看着陈宇，“没这么严重，就冲着你胆敢在这时候抹黑找上门，信你。” 陈宇是？这小伙子越看顺眼。 看那样子，跟小杨知青关系也是不错的。 “他姓钱。也是搞工程出身的，懂了吗？” “懂！” 怎么能不懂？！ 就算不知道他具体的来历，只要记得杨青黛说的那句，但凡是被关牛棚的人，虽不排除受牵连的，有点年纪的，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好好好，没想到我老钱临了还能有个不嫌弃我身份的学生。”条件允许的话，他都想豪饮三大碗庆祝一下。 说着说着，老钱抬手往脸上胡乱擦一把，“明天，你找来纸笔，我来编写些东西，试试你水平如何？ 测试过不了，我就打包退回去。” “保证没问题。”陈宇心头上的大石头也落下了。“二位先歇着，我走了，明日会找机会把纸笔给老师带过来。” 陈宇拎起煤油灯，快手快脚从小茅草屋钻出来，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老钱，你当真要带这知青？”老刘还是有些怀疑。 老钱靠坐在土炕上，叹了口气，“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是么？就算我们平反回到城里去，你还敢相信那些人吗？ 我是不敢了。 老刘啊，他们那一字一句含恨的话啊，比拿着寒光凛凛的刀往心口上扎还疼啊。 时至今日，每当午夜梦回，都想不通自己是哪点对不起他们？他们才会那般恨不得我死无全尸。 唉，也亏得有你们在，如今还有那些个好友跟学生为咱俩奔波。再收一个合心意的小弟子，就算没能回到城里就闭眼，我也心甘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丧气话。”老刘吹灭了油灯，“大好日子还在后头，说不定明天一早起来就收到好消息了呢。” 另一边，陈宇兴致高昂，看到杨青黛家还亮着小灯，避开自己设下的陷阱，翻墙进门。 “喀嚓，嘭！” 陶瓷破碎、重物落地的声响。 “┗|｀o′|┛ 嗷~~” 屋外多重奏响起，准备脱衣睡觉的杨青黛，手握短剑来到发出声响的地方…… “快快快，小杨知青，帮我把身上的仙人掌刺给挑出来。” 看到来人，陈宇蹦跳着嗷嗷大叫，不停甩着手。 杨青黛：……服了。 换作以前，早就见血了，哪还有机会让他蹦跶着。 “有门不走，翻什么墙。去药房那边，真是没事找事。” 软了许久的拳头突然就硬了，特想给他一拳，让他脑袋爆浆。 唐丹妮匆匆赶来，“怎么回事？陈宇同志半夜偷鸡摸狗被人追赶？” 唐丹妮摇头，这人病刚好，就开始闹腾了吗？ 陈宇快哭出来了，“你们谁把仙人掌给搬到墙那边的？我出门时候它明明还在海棠树下。” “哦，那个啊，青黛妹妹说它在树下没露水，就搬到墙下了。”唐丹妮眯着眼，帮他把左手臂跟左脸的仙人掌一根一根挑出来。 拿着薄荷膏过来的杨青黛啧啧出声，“惨呐，直接毁容了。我说，陈宇同志，你近来是不是多灾多难了点？” “ 是更惨了，”唐丹妮也学会补刀了，“本来就没啥钱，现在还毁容，日后堪忧呐~” 被扎成刺猬的陈宇：…… 第100章 子苓归来 秋收的日子有条不紊进行着，他们的工分也兑了相应重量的口粮回来。 不用说，杨青黛跟唐丹妮的口粮肯定少的可怜。 她俩并不在意。 有钱人就是有底气，直接掏钱买。 陈宇在夜探牛棚的隔天，也顺利被老钱收为小弟子。 杨青黛戏称陈宇这下真的成了货真价实的“关门弟子”，一切教学活动都是关门进行。 六人“小团伙”，仨找到奋斗目标，剩下曲冬冬、陈肖、张大强这仨还不知道能干啥的，天天除了吭哧吭哧学习，就是上山拉柴火。 基于黑省的冬天来得比较早，也比较长，老知青们几乎都打算回家。 曲冬冬跟张大强也准备回。 他们没得回就几个商量了一下，猫冬的时候全部都窝到杨青黛这边来。 春节时候大家一起过，也人多热闹些。 杨青黛跟唐丹妮都无所谓。 反正现在大家也都是在一起吃饭学习，猫冬时候一起烧火暖炕，确实也比较节省些。 现在只要他们一有时间，就上山多拉些柴火回来囤着好过冬。 八月种下的大白菜收割了一波，沈萱教他们如何腌制酸菜。 杨青黛又想起空间里还有不少萝卜跟豆角，趁着去镇上赶集时候，掏了钱跟肉票让陈氏兄弟去买肉，自己去找卖蔬菜，包圆他们的萝卜、豆角，回到主街尾的屋子时候，偷偷从空间挪了不少出来放着。 下次再有什么东西从这屋子拉走，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周围的人真真切切看到有人上门给她送东西。 他们也是目睹过军卡来这里拉东西，见她囤东西，也就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东西越堆越多，杨青黛不客气召唤章国昌过来当司机来送菜。 多次被杨青黛召唤的章国昌如今已经习以为常了。 下班后开着大哥退下来留给他小轿车，后座跟后备箱塞满萝卜豆角到青山大队给他们送菜去。 大哥有令，小杨同志有召唤，必须第一时间回复，不然就收回他的车。 还好小杨同志他们的良心永远不缺席，每次都会大鱼大肉款待他，他也乐得往这边跑。主要是吃完之后还能跟陈氏兄弟来上几招，松松筋骨。 一个字，就是爽！ “小章公安，你这是？” 秋后闲着没啥事干的大队长在村里心巡视了一圈，看到大家嘻嘻哈哈都在准备猫冬粮食，心情大好的准备回家，就发现杨青黛家门口停着一辆小汽车。 章国昌正把车里的萝卜跟豆角往杨青黛家里搬。 大队长眼角抽了抽，这小杨知青指使镇上的公安当司机不说，连搬运工都用上了。 章国昌撸了撸袖子，“我哥交代的，给小杨知青送来的。” 这么多东西，说是杨青黛买的，他怕引起村里人眼红。 说是他哥送的，好歹有个挡箭牌在。 这年头，没人想得罪公安。 只是他不知道，杨青黛在村里已经阔气出名了，都知道她的生活比旧社会的地主都要好。 也没人敢眼红。 怎么滴？ 有本事你也跟人家小杨知青一样，有一手好医术，会炮制中药材，还能制作药丸被各大部队抢着要。 有本事也跟人家小杨知青一样，看病，轻症还给送药，大夏天给村里下地干活的人送了一锅又一锅的解暑茶。 没本事就都给他们闭嘴，老老实实啃红薯喝稀饭，别眼红人家小杨知青。 “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就说嘛。小杨知青怎么可能“嚣张”到指使公安干活了。 这比她那个当村书记的伯伯还有威风呐。 “你慢忙你慢忙，我先回去。”大队长目不斜视从他们跟前路过。 章国昌：…… 他还以为大队长过来是要想帮他搭把手，敢情就是过来唠几句，就飘走？ “别偷懒，快点搬，镇上剩余的你这几天赶紧都给载回来。敢偷懒，我就让青黛妹妹打电话给你哥还有她黑炭哥告你状。” 从后座抱出来一大捆豆角唐丹妮瞪着“偷懒不干活”的章国昌。 我他娘的是得罪谁了。 不服输章国昌瞪回去。心里抓狂不已，这个小恶女，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知道来龙去脉就胡往他头上扣屎盆子，真欠揍。 “章大哥，丹妮姐，你俩在我家门口互瞪做什么？” 晒黑了几个色度的杨子苓，风尘仆仆，疑惑不解看着杵在他家门口两“塑像”。 “啊~” 唐丹妮尖叫一声，将豆角往章国昌怀里一塞，冲过去就要抱住杨子苓。 “子苓小弟，你终于回来了。” 杨子苓脚步一动，避开扑过来的唐丹妮，移到章国昌身旁。 “章大哥。” “好小子，回来就好，看来这些日子混得不错。” 而刹车不及的唐丹妮又发出一声尖叫，闭上眼，等到脸着地的痛楚袭来。 半晌，没有出现预料中的疼痛，睁开一只眼，又睁开另一只，“啊~” 又是一声能震破耳膜的高分贝。 “陈宇同志，我太感谢了。如果没有你及时出现，我就跟你一样毁容了。” 唐丹妮站直身子，感谢着陈宇救“脸”之恩。 陈宇：…… 突然很想把她脸按回地上了。 一想到唐丹柏说过的，只要好好照顾他妹，他这次回来后会分他一层利润，努力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欢迎回……” “姐姐，我回来了。” 杨子苓的声音把陈宇的盖住，看着消失在视线中的杨子苓，陈宇撇撇嘴。 “哈哈哈哈，傻眼了？子苓小弟只想第一时间见到他姐，你是多余。”唐丹妮幸灾乐祸。 陈宇双手抱胸，“说得自己不是多余的一样，子苓小弟还不是照样不多瞧你一眼。” 唐丹妮磨牙，“你不说话也不会有人以为你是哑巴。” 挑挑眉，“长嘴巴就是为了说话跟吃东西，现在没东西吃，你还想不让我说话，真是霸道得很。 章公安，我来搭把手。” 扛起后车厢的一大袋萝卜，轻轻松松进了门。 这些可是他们整个冬天的口粮啊。 不卖力点，小杨知青就该将他们扫地出门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看着对方傻笑的姐弟俩，莫名觉得牙酸。 “小子苓晒黑了，也长高了。” 这才离开两个来月时间，杨子苓都比她高一小截了，小脸都给晒出高原红， 杨青黛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唏嘘。 第101章 悲催的章国昌 “姐姐，你看，我还变强壮了。”杨子苓撸起自己的袖子，向杨青黛展示这三个月来的身体锻炼成果。 自从踏入西北科研所，经过陆爷爷老友的测试后，他就被老所长带在身边，手把手教学，空余时间就跑到驻地部队那边跟他们一起操练。 刚开始，驻地部队的参谋长是看在老所长面子上勉强答应他跟新兵蛋子一起训练。 只过了一个上午，参谋长从勉强接受转变成为看着杨子苓就两眼冒绿光。 就单说体能，负重五公里，甩开新兵蛋子，跟玩儿似的，轻轻松松溜达着回来；不信邪的参谋长让他跟老兵去完成障碍训练，很好，仗着自己身形跟弹跳优势，又顺利完成。 第三次，参谋长自己亲自上阵跟他较量，还给加了个添头，只要能跟他对上五十招，中午请他到食堂吃超大份红烧肉。 听到有肉吃，小孩哪有不答应，连热身都不用，直接开干，两人来回上百招才收手。 乐得参谋长连连夸好小子，是个当兵的好料子，热情邀请他有空就过来玩，成年后到他手底下来当兵。 回头对着新兵蛋子就是一阵突突突，连一个小孩子都比不过，还敢说自己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才被送到这里的，各种嘲讽得他们怀疑人生。 杨子苓惟妙惟肖模仿着参谋长当时的神情跟语气，逗得杨青黛捧腹大笑。 不吝啬的夸奖自家小孩：“我家子苓就是棒，最优秀了。” “子苓小弟以后是不是就变成你们几个的老大？”唐丹妮若有所思的扫了陈宇等人一眼。 张大强有些赞同的点点头：“很有可能。现在小子苓都被西北科研所老所长带在身边手把手教。陈宇同志还好说，我跟陈肖还一筹莫展，不知道做什么。” 说完还不忘跟自己“难兄难弟”对视一眼。 章国昌夹了一大块锅包肉，“你们到青山大队才多久，有的是时间给你们考虑。” 喀嚓，小杨同志做的锅包肉越来越好吃了，尤其是那酱汁，那叫一个地道。 托了杨子苓回归的福，杨青黛才不嫌弃油炸的麻烦，白天在镇上买回来的鱼，也做了一道糖醋鱼。 吃得章国昌那叫一个感动。 单位食堂的饭菜怎么就没有小杨同志做的好吃呢？ 就那糖醋鱼的汁拌饭，他都能吃下两大碗。 他那仿佛饿了三天三夜的模样，看得唐丹妮直摇头。 “你们说他在公安局的伙食得有多惨，才能让他如此狼吞虎咽。子苓小弟去荒无人烟的大西北两三个月，吃相都没有那么难看。” 这公安当得可真惨。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自己挑食？”陈肖脑中浮现以前接触过的小公安，“别人说过他们食堂伙食很好。” 杨青黛终于舍得分给章国昌一个眼神，凉凉说道：“我估计他又拒绝了新的相亲对象，他娘不给饭吃，还没收了他的工资。” “咳咳咳~”章国昌被入口米饭呛得直咳嗽。 众人很是默契的一静，继而爆发出狂笑声： “哈哈哈哈哈~” “又被小杨知青说中了。” “章公安好惨，又相亲失败了。” 咳嗽不止的章国昌只能认命被他们嘲讽。 谁让他们说的事实呢？ 章国强在省里忙得不亦乐乎，一年没能回两趟家，被催结婚的压力全都压到他这来。 章国昌垂头丧气，“你们说，我怎么就凄凉呢？相亲都相不到心动的对象就算了，那媒人还跟我娘告状，说我太挑剔了。害得我娘都不听我解释，那媒婆介绍的人有多离谱。 我刚回来时候就给我介绍一个家里姐妹八个人，开口就是三转一响再加两百的彩礼，结婚后工资必须全部她保管，我不能过问用途。” 众人：…… 摇摇头，不是什么好人，必须拒绝。 “之后又给介绍一个带俩孩子的寡妇，说人家生过孩子，我以后肯定子孙满堂。人家倒是没要求彩礼什么，就是要求我必须养大她带来的两个儿子，还得养她前夫一家。” 众人无语，这媒婆介绍的都是些什么啊。他娘怎么都不把把关？ “最离谱的还是最近这一个，家里兄弟五个，她排行老幺，刚见面就说对我很满意，但是因为家里的四个哥哥没结婚，要我给她哥哥们介绍对象，还得包圆他们对象提出的彩礼要求。” 章国昌越说越心酸，这都是什么人啊。 他一个有体面工作岗位的大好青年，那个瞎眼媒婆是故意给他介绍这些糟心人吗？ 杨青黛等人还是这一次听章国昌这般吐苦水，莫名觉得怪可怜的。 但是…… “有没有可能是你在不经意的时候得罪过这媒婆？” 杨青黛说出自己的疑惑，得到众人一致的肯定。 章国昌皱着眉头，“不可能啊！小杨同志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在南方，第一次相亲时候也才第一次见那媒婆啊。” 曲冬冬跟唐丹妮对视一眼，清清嗓子，“那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娘得罪过她，报复在你身上了。” “这……” 章国昌就不敢肯定了。 他娘那张嘴，吵遍天下无敌手。 今天跟李三姑吵，明天跟王六婆吵，后天又跟那谁谁吵。 主要他娘还大咧咧的没有任何心眼，吵完她不往心里，并不代表别人也不往心里去。 下次放假回家他得好好问问他娘，有没有跟媒婆吵过架。 不能尽坑他这个儿子。 一顿饭，吃得章国昌的心情千回百转。 对于这种问题，男同志们表示爱莫能助，还是得听取一下女同志的意见。 唐丹妮好奇问他：“你对找对象有要求？” “嗯……” 章国昌摸索着下巴许久，才慢悠悠说了句，“要求不高，合眼缘就好。” 陈宇几人还配合的点点头，没错，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合眼缘就好。 看得女同志们一阵大无语。 杨青黛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做了几个深呼吸，遏制住揍人的冲动才开口，“具体一点的。 例如长相，性格一类的呢？”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 男同志们恍然大悟。 第102章 腌白菜长毛了 自认无法跟一群直男沟通的杨青黛，更不想让杨子苓被他们传染，推着他去洗漱后早点休息。 今天傍晚回来时候一身风尘仆仆，又跟大家热闹折腾到现在，都面露疲色。 杨青黛心疼得不得了。 纵是杨子苓千般想跟姐姐独处一会，都被她狠心赶去洗漱歇息去。 男同志也很有眼力劲约了明天再继续聚，纷纷撤离。 次日一早，杨子苓生了火淘米煮粥，还架上包子跟番薯一起蒸，就出门跑步去。 经过马大叔门前，停下脚步敲敲门，听到里头有动静才出声告诉师父师娘他回来了。 又去了牛棚那边，给两位老人报个平安。 这才安心绕着青山，练习了一圈障碍跑，回到家时候，杨青黛跟唐丹妮都梳洗好，正在厨房炒菜、煎鸡蛋。 “姐姐，丹妮姐，我回来了。” 杨子苓满头大汗，气息很是平稳，凑到杨青黛跟前，对她咧嘴笑。 伸出一根食指，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额头，“这里太热，去院子里落落汗。要是闲着没事，就把海棠果摘下来。” 院中的海棠树上挂满成熟的果实，红彤彤，煞是喜人。 海棠果比苹果小上许多，吃起酸酸甜甜的。每次吃得油腻，吃上几颗，特别解腻。 “好嘞~” 杨子苓蹭了他姐一手汗，笑嘻嘻跑到院子去。 唐丹妮端着菜，横着身子挪到杨青黛身旁，“青黛妹妹，有没有发现子苓小弟从西北回来后，居然学会笑了耶，整个人看起来明朗了不少。” “你乱说什么，子苓向来的爱笑，也是个爽朗的少年。哪有你说的那么阴沉？” 杨青黛才不信她的鬼话，小孩在她跟前可爱笑了 唐丹妮想爆粗口，子苓小弟哪里爱笑了？ 想当初她去唐市支援那段时间，子苓小弟的脸黑得大队长都自叹不如，整个人都阴沉沉的，不说一句话。 每天都闷头练武、学习，在他们跟前，屁都不蹦一个。 “那是在你跟前而已。” 气呼呼的唐丹妮端着菜跟煎鸡蛋就出去，陈氏兄弟进来端了粥跟包子番薯。 现在已经算是农闲时候了，他们每天却更忙了。 上山砍柴、中草药能挖多少就挖多少，看到成熟的野生栗子也不放过，全部打下来当过冬食物。 小杨知青说炒栗子很好吃，他们也想试试。 试过小杨知青制作的果脯，导致他们现在成熟的野果子也一股脑的都弄回去。 趁现在天气干燥，阳光又好，多弄些回来，他们猫冬时候才能打牙祭。 他们已经计划好了，今天开始带着杨子苓到青山深处打猎去，打打野鸡、掏掏野兔窝；再去河里捞鱼回来，全部制成风干腊味。 再加上小杨同志她们腌的白菜、萝卜跟豆角，一整冬天就都不用担心吃喝的问题了。 想象非常美好的陈宇，带着杨子苓出门前听杨青黛的话，去打开一缸腌白菜，掏一个出来做酸菜大骨的时候，脸都绿了。 “唐知青，为什么你腌的这缸白菜长毛了！” 陈宇指着贴着唐丹妮的那缸白菜义愤填膺，“这么浪费粮食，你可耻！” 突如其来的指责，唐丹妮一头雾水，当看到自己那缸长了白毛，还有黑点白点，整个人都傻了。 “为什么会这样？”唐丹妮快哭了。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腌制酸菜，还打算等她哥来一起过年的时候显摆一下。 不服气的唐丹妮随手打开旁边贴着陈宇的缸，好好的，没问题。 陈宇还顺手捞起来一个，让杨子苓送过去给杨青黛。 唐丹妮欲哭无泪，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张大强好心替她解围，“应该是没有密封好，或是盐放少了。我老家盐酸菜出现这种情况，都会把上面那一层撇掉，把白菜洗干净继续吃。” 听杨子苓说唐丹妮的白菜长白毛的杨青黛听到张大强这番话，冷汗狂冒。 “这，也不用如此。这东西发霉了就会产生毒素，人吃了会生病，还是赶紧处理掉为好。那个，唐知青，丹妮姐，我们真不缺你这缸酸菜。” 浪费一缸白菜，总比浪费她的药好。 万一所有人都被放倒了，那就搞笑了。 陈氏兄弟站杨青黛这边，“还有五缸，这个冬天够吃了。你那缸，我们帮你处理掉，别想祸祸我们。” 陈宇将那缸白菜盖上盖子，中午回来时候跟马大叔借拖板车，把那缸送到村里养猪的地方去。 “其他几缸要不要也看一下？有问题的话，到时候一起处理掉。” 张大强再次好心提醒，却换来众人怒视的眼光：这人真讨厌，居然希望他们腌制的东西长毛发霉。 心里嫌弃着，手上动作很诚实的打开其他几缸的盖子，还不错，除了唐丹妮那一缸，其他都没问题。 这下，唐丹妮更加心塞了。 想到地窖里的那堆白菜豆角的，她跃跃欲试。 杨青黛及时制止她，“腌制的东西不能多吃，我们腌制的已经足够我们过冬了。咱等明年再来，争取腌一缸成功的酸菜。” 开玩笑，豆角、萝卜、白菜各腌两缸，是想着可以给大队长杨书记等人送些过去。现在浪费了一缸白菜，就送豆角跟萝卜就不是不可以。 腌制的东西，有大量亚硝酸盐，不宜吃太多。 杨青黛都这么说了，唐丹妮也只好放弃继续再腌制一缸白菜的念头。 男同志都出门上山去了。 剩下杨青黛跟唐丹妮两人，前两天他们弄来的野果子跟买来水果洗干净，去核去蒂，大果子切片，用白砂糖加上适量的盐腌制。 放到竹蒸垫上，放入锅里蒸个二、三十分钟，端到院子外面去自然风干。 为了以防有蚊虫苍蝇，她们还在果脯四周、上下点了蚊香跟中药熏香。 “青黛妹妹，咱们地窖里还有那么多番薯，也来整些番薯干。” 唐丹妮想一出是一出，“多弄点好吃的，猫冬才好过。萱姐他们说这里的冬季特别长，特别冷，还会下大雪。听听都觉得新奇。” 她眼睛一闪一闪特别亮，“今年终于能看到真正的大雪了。” 她们生于南方，长于南方，即便是在前世见过黑省哈市大雪冰雕的杨青黛，也无比期待76年的第一场冬雪。 第103章 第一场冬雪 “姐姐，快起床了，外面下雪了。” 杨子苓兴奋的声音传来，杨青黛立马起身披上早已准备好的大衣，兴冲冲开门出去。 杨青黛也高兴大喊：“啊~下雪了！丹妮姐，快起来，下雪了。” 一阵冷风袭来，冷气入喉呛得杨青黛直咳嗽，脖子赶紧往大衣里头缩了缩。 泪水都咳出来了。 唉，果然是乐极生悲。 地上、院子里光秃秃的海棠树、梅树一层不厚不薄的积雪，真的是一夜之间银装素裹。那几株种在破水缸里梅树枝丫悄悄打着花骨朵。 第一次如此直面凛冽的北风，脑浆几乎给冻住了。 前几天跟唐丹妮聊天时候，两人还大言不惭的说“让寒风再来得猛烈些”。 今天一开门就被现实“啪啪”打脸，缓了好一会，才哈着白气，跟杨子苓道早安，“早啊，小子苓。 ” 杨子苓心情大好，姐姐心心念念好久，终于下雪了。 “姐姐，水我已经给你兑好，你赶紧去洗漱，吃完早饭我们上山去。” 刚下雪，野兔子都躲窝里不出来，他们可以去掏兔窝。 在工具人唐丹妮羡慕的眼神中，杨青黛被子苓小弟推去洗漱。 跟在他们身后，自哀自怨：“青黛妹妹，你家子苓小弟已经彻底无视了我的存在。我这么大个人站你旁边，他都看不到我。” 杨青黛只是笑笑不搭理她的牢骚。 毕竟，自从杨子苓回来之后，她就经常唠叨这种话。 爱说说去，听多了就跟现在一样，直接不搭理就好，等她哥回来，让他去教训就是了。 姐弟两人背着竹篓一同上山，曲冬冬、张大强两人已经提前回家去了。 陈氏兄弟一大早就被杨书记喊走，不知道干嘛去了。 懒癌发作的唐丹妮不想出门，跟他们挥挥手就抱着一大罐番薯干窝在书房里，坚决不挪动一步。 反正她去不去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杨青黛带着杨子苓去找马大叔两口子，竹篓还有给他们俩跟老刘老钱的一些过冬物资。 昨天她接到曲冬冬从沪市打来的电话，说她在沪市遇到李虹卿跟一伙外国人走在一起。 她偷偷跟上前，发现李虹卿居然用英语在跟那些人交流，而且口语还特别流利。 亏得之前跟着他们一起做强化训练，她勉勉强强得懂什么秘方、古董宝贝、考古开发一类的单词，还多次听到青山的发音，她怀疑李虹卿是想伙同这货“外国强盗洗劫”青山大队。 曲冬冬又想不通，穷得只剩下满山没人要的中药跟树木，只能吃饱饭就没有多余活动的青山大队有什么值得李虹卿那么关注。 杨青黛也说自己不清楚，嘱咐她注意安全，下次别跟太紧了，就挂了电话。 还以为李虹卿回到沪市是放弃宝藏，原来人家是想搞一波大的啊。 勾搭上“外国友人”，以后若是再起什么纠纷或是不小心动手，就得上升到国际纠纷的严重层面了。 还是赶紧跟师父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如果人家真打着考古、保护古墓遗迹的幌子，政府不会不同意的。还会因为能给当地多创造些工作岗位而以礼相待。 先去给老钱老刘送了生姜跟红糖、牛奶，还有几件成色比较旧、但厚实的防寒衣物。 再转去马大叔家，一进门，一人就被马婆婆塞了一碗红糖鸡蛋汤。 两人喜滋滋的，谢过马婆婆捧着就吃。 太过客气了，还得挨师父马大叔的一顿骂。 杨子苓老老实实去站梅花桩，杨青黛一五一十告诉马大叔从曲冬冬那边听来的消息。 马大叔眉头紧锁，手上的烟一根接一根，看样子他也束手无策了。 “黛丫头啊，趁现在子苓也在，你们想个法子去把墓外室的东西都搬到安全的地方。在他们到来之前我要把墓室完全封死。” 为今之计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不被外来的强盗践踏。 杨青黛虽说自身携带空间，只要不是夸张的多，她还是能装得下。 但是！ 她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不敢堵上被抓起切片研究的风险，把马大叔口中的“墓外室的东西”眨眼间都移到空间里。 “你也别担心，也没剩下多少了。”马大叔幽幽的补上一句，“当年跟你爷爷他们打鬼子时候，拿出去不少。” 要不是李虹卿一直对宝藏念念不忘的执念，她就信了马大叔的话。 “师父，您老这话有几分可信？”杨青黛退后了几步，才敢问。 马大叔继续抽着他的烟，“你家里随便腾空两间屋子应该能放得下。” 杨青黛：…… 她就多余问了那么一句。 “ 你要是嫌麻烦，就搬来我们这边也行。”马大叔指了指上锁的那三间屋子，“你们得先把那几间收拾收拾，修修补补才能把东西放进去。” 杨青黛想了好一会，“算了，我想办法把屋子腾一下。” 现在药材没那么多，明年考完试之后也要走，捣鼓两间出来也不是不可以。 再过几年，风声不那么紧再挪出去。 目前还是让它们待在青山大队，有师父还有大队长、杨书记帮忙盯着，比送到哪里都安全。 嗯，还有王长峰那边的，临走之前再挑些合眼的过来，剩下都还给他。 北风刮着树枝直作响，杨青黛总算亲眼见识到“鹅毛般的大雪，在呼啸的北风中漫天飞舞”的情景。 南方的人执念深入骨髓，杨青黛跟疯子一样奔到雪花中，吸取早晨的教训，只敢闭着嘴，不敢再张大嘴“喝西北风”了。 从梅花桩上练完功的杨子苓看着自家姐姐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顿觉好笑。 跟师娘借了把伞，拦着还想继续疯跑的姐姐，“我们该回去了。现在不走，等下就该回不去了。” 虽然野兔窝还没掏，杨青黛还是果断选择回去。 杨子苓在山上跟着野兽生活多年，对天气变化还是比较敏感的。 瞧着这灰沉沉的天气，这雪一时半会是不可能停下的。只会越下越大，午后积雪可能就得没过膝盖了。 黑省的雪，简单粗暴，尤其是雨夹雪的时候，裸露在外肌肤被冻得毫无知觉，也就是为什么经常会听说“冻掉耳朵”的话。 第104章 猫冬了 杨子苓撑着伞，尽可能为杨青黛挡着风回到门口时候，就看到不知道扛着什么东西，一路狂奔回来的陈氏兄弟。 头发、衣服上都落满了白雪，连眉毛都是冰渣子。 两人甚是嫌弃的看着打伞回来的姐弟俩，陈宇嘴欠欠，“你俩还真闲情逸致，还打着伞雪中漫步呢。” 杨青黛不甘示弱，“谁能有你那么好的闲情跟弟弟白头偕老啊。还不是某人一大早跑没影，我们担心他老师在这种天气会着凉风感，匆匆给送去御寒衣物跟生姜。 啧啧啧，到头来还要某人嘲讽，不值当不值当。” 看在他们肩上扛着的半扇羊肉的份上，杨子苓收了伞，帮他们开了门，等他们进门之后，自己走最后关门。 陈宇：…… 在厨房放下羊肉的陈宇摸摸鼻子，讪讪然说道：“昨晚我就送了些过去了，准备今晚再送过去的。” 这话直接引来杨青黛的鄙视，“这么大的风雪，你是怎么觉得自己今晚出得去的？” “嘿嘿，那我就多多谢过小杨知青了。”在杨青黛跟前，陈宇可不知脸皮是为何物。 在他心里，杨青黛这人就是典型的嘴毒心软，对他们熟人嘴忒毒，对某些人心忒软。 “有羊肉？这么冷，我们中午打边炉？驱驱寒，今天这雪快把我冻死了。” 听到厨房有声响的唐丹妮终于舍得从暖呼呼的书房挪出来，昏昏欲睡的她一出门就被冻了个激灵。 人在门外愣了许久才缓过神。 众人没意见。 这大雪瞧着有转暴雪的迹象，今天是出不了门。 一想到涮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喝着小杨知青夏天酿的果酒。 有什么烦恼都抛脑后先。 说干就干！ 陈宇将他们特地从京城弄来的炭火铜火锅搬到前厅的四方桌上，又去地窖帮唐丹妮拿些萝卜白菜。 陈肖、杨子苓两人在厨房努力砍羊肉，剔骨、起肉、切薄片，杨青黛在一旁调锅底，弄各式蘸料。 羊肉锅嘛，肯定是清汤养生锅底咯。 姜切片，唐丹妮洗干净削好皮的萝卜滚刀切，再来红枣几颗，麦冬、枸杞一小撮，再来几片党参，加水，陈宇负责点燃炭火。 焯过水的羊排骨也扔进去一起熬汤。 别人在厨房忙着，陈宇无所事事翘着二郎腿，数着上午从邮局取回来，卖荣养丸的钱。 分成三叠，一叠是成本费用，另外两叠是三分之一跟三分之二。 是的，好心的小杨知青终于给他三分之一的“劳务费”。 拼拼凑凑，现在自己口袋也有千把块了。 那个感动啊，当时是担心京城那边被李家人把控死，没法给能吃穷老子的兄弟俩汇钱，才舔着脸跟找杨青黛，当她的“二道贩子”。 不曾想，几个月的时间，赚得盆满钵满。 小杨知青果然是“散财童女”，就算跟着老师学习，以后还是得跟着她好好干。 前两天他接到唐丹柏的来信，大吹特吹他听取杨青黛提出的想法，给影视公司送了不少衣服、配饰。 同款衣服、配饰、女式包、登山包，正式上市的那天就被一抢而空。 那钱就跟捡来的一样，一麻袋一麻袋往宾馆里扛。 第一笔分红已经当做外汇给她汇回去了。 接到信的陈宇才知道，唐丹柏去了沙漠骆驼家走了两圈又回到香江帮小杨知青捡钱，还在信中提到会在春节前夕到青山大队跟他们一起过年。 “咕噜咕噜~” 火锅咕噜咕噜冒着水泡，破开，又继续冒。 当其他四人端着肉跟菜进来时候，就看到陈宇盯着煮开沸腾的汤，目不转睛。手边还有压着的三叠钱。 唐丹妮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过，“陈宇同志，你们今天是去打劫银行了吗？” “去去去，什么乌鸦嘴。就这么点钱，还用得着打劫银行。”说着不由得嘚瑟起来，“跟着小杨知青干，半年就能买房，再半年，我就能买车……” “你买不到车。”陈肖冷冷打断他的幻想，“还是老老实实下地干活。” 陈宇：这种弟弟不要也罢。 瞧瞧人家杨子苓这个弟弟当得多贴心，陈肖这个弟弟当得一天能被他嫌弃个八百回。 对自家弟弟嫌弃归嫌弃，桌上的钱，两叠推给杨青黛，剩下那叠随手一分为二，一半给陈肖，一半自己收着。 “好了，这算是今年的年终分红了。钱都收好了，赶紧开饭。” 饭前收钱，胃口能大开。 陈宇分给陈肖的那叠，大概有好几百，看得唐丹妮有些眼馋。 “青黛妹妹，什么时候你也能带我一起赚钱啊？以后我也能这么豪气的给我分钱。” “以后再说。” 很有志气！ 就是不知道她哥听到能分到几百元，还是豪气的话，会作何感想。 应该会很欣慰，杨青黛觉得。 她自动带入杨子苓努力赚了钱拿回来跟她平分的心情。 陈肖很干脆，伸手将钱收进兜里，拽着自家哥哥跟着杨青黛去洗手。 唐丹妮嘟着嘴，“子苓小弟，你不眼馋他们赚那么多钱么？” 杨子苓摇头，“不会，长大后我能赚得更多。到时候姐姐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在西北科研所那边，还有西北驻军那边，听到不少消息，每天都会看各种最新的报纸，再加上之前姐姐不管他们谈论什么，基本上他都会在场。 结合这几个月的所听所闻，他似乎能理解他们之前经常提到的大改变、大变化。 唐丹妮给他两个大拇指，“有志气！不枉费青黛妹妹那么疼你，对你那么好。” “姐姐对我更好，更疼我。”杨子苓难得笑着对她说话。 心脏莫名中了一箭的唐丹妮，夸张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头靠到刚刚落座的杨青黛肩膀上，佯装心酸心痛，“青黛妹妹，我好心疼，好伤心，好难过。” 杨青黛不明就里，不知道戏精上身的唐丹妮又想作什么妖。 又冷又饿的陈氏兄弟，直接用公筷下羊肉，陈宇嘴里还嘟囔了句，“你是趁我们不在，偷偷对子苓小弟做了什么坏事？连肉都不帮我们先涮一下。” 子苓小弟都给她姐捞涮熟的羊肉，还贴心给她盛了碗汤，加上葱花。 第105章 李老二来了 几人打打闹闹吃了一半，小铃铛被拉响，杨子苓立马起身去开门。 门口的李老二满身的白雪，抱着一大包东西，被冻得直打哆嗦，嘴唇发紫。 知道他是姐姐的合作对象之一，杨子苓这次没有将人拒之门外。带他到厨房给他一杯热水暖暖身子，再拿一副碗筷把人带到他们吃饭的地方。 在座的除了杨青黛，其他几人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缤纷，极有默契的看向她。 “李老二，也是我的合作对象之一。”杨青黛语气平平，毫无波澜，“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陈宇等人把人放回肚子里了。 他们或多或少知道些杨青黛羊城家里的事，也知道李大狗跟李老二之前是她所谓的继兄。 他们就担心这俩在饭桌上说“重大”事情，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到时候就尴尬了。 可是陈宇压不住他那该死的好奇心，忍不住开口，“李知青，你不是今天回羊城吗？怎么还在这里？” 坐下喝了两碗热汤又吃了肉垫肚子，体温逐渐恢复的李老二终于缓过来了。 “本来是中午的车走的，也不知道哪位那么神通，在车站拦下我，给我一张封信，”看了杨青黛一眼，“跟你断亲的娘写来的，让我在青山大队等他们来。” 杨青黛：！！！ 陈宇：…… 陈肖、唐丹妮瞪了陈宇一眼，小杨知青\/青黛妹妹都说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了，还是那么嘴欠乱问话。 “就她自己一人？”此时此刻，杨青黛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在羊城享福，过惯好日子的李菊花，怎么会突然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这么一个零下二三十度，动不动就大雪封路、把人冻成冰棒的时间？ 努力咽下嘴里滚烫的羊肉，斯哈斯哈，“一家人都来。” “啥？” “什么？” 他们直接傻眼了。 唐丹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们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在羊城待不下来这里投靠你？” 李老二苦笑，“还真被你说中。应该是在老家得罪人了。” “老家？” 又是一惊。 “他们不在羊城？也没告诉你一声？” 这才是杨青黛最吃惊的。 毕竟，他们都知道李老二买了回羊城的火车票。 好歹李老二还是李庆红名义上的儿子。 就这？ 李老二倒是很习以为常，“你忘了，我只是李大狗的小跟班而已。李大狗在这里出了事，我人却好好的，他们能不把气撒我这来？你还指望他们能告诉我什么。” (⊙o⊙)…额，也是。 毕竟原主的渣妈不做人，那一家子能这么无视李老二，她也不觉得奇怪了。 原来，十月那场清算大运动，李庆红在羊城的靠山何主任被张启政等人联手拿下。 狡猾的李庆红在李老二把废了的李大狗送回去时候就开始清点剩余的家产，辞了小红圈小队长的职务，带着一家老少回了山沟沟的老家，躲过了十月份那场运动。 估计是把在羊城作威作福的习惯都带回老家了。 没人管着他们，如今风声渐消，就想换个地方生活。 在繁华都市养尊处优久了，连农活都干不了，才会突然想起他还在青山大队。想让他干活养着。 “李大狗也会来？”杨子苓问。 眼睛里蠢蠢欲动的光芒，看得李老二有点心惊，却又为李大狗庆幸，“没。据说独自出门的时候摔下山崖死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才会尽快离开山沟沟老家，来这里？” 杨子苓一脸可惜了的神情，被杨青黛拍了一下手臂，“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小孩家家，就该吃吃，该玩玩，不准参与乱糟糟的破事。” “哦~”杨子苓低下头，戳了戳碗里的肉。 引得其他几人一阵笑，这小孩太要强了。 总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长大了，好让杨青黛不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 殊不知越是这样，越显得更小孩子。 “他们有说几时到吗？” 猫冬嘛，没什么事情做，有“玩具”送上门来，就该好好“招待”一下。 如今的杨青黛，可不再是当时羊城那个孤立无援的杨青黛了。 李老二叹了口气，“说是会在冬至前到，随信还给了邮了三百，让我在青山大队买房子，最好是能跟你做邻居，以便修复跟你的关系。” …… 别说当事人杨青黛，作为旁观者的人都觉得大无语。 他们是怎么想的？白纸黑字都登报断亲了，还想修复个寂寞吗？ “别紧张别紧张，无非是没钱了，看看能不能从我这里忽悠点钱，继续过好日子呗。” 杨青黛想得可透彻了。 他们自动送上门来，总比她费事回一趟羊城，还不一定有充裕时间收拾他们来得好。 再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李庆红跟那位何主任在羊城经营多年，关系错综复杂，谁知道她悄悄动手时候会不会被暗地里的人发现。 青山大队就不一样了。 这里地广人稀，山里还有野狼野猪什么的。 万一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处乱跑，被什么野兽给咬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们跟大队长比较熟悉，知道这青山大队还有哪处房子要卖或是出租吗？”李老二也是头疼，“一家五口，不知道他们想要怎么住？” “我有个疑问，”再次忍不住发问，“你们从来老家搬来这边住，口粮关系呢？从羊城回去，再来青山大队，这介绍信，能开得了吗？” 对啊，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这层关系。 没有相关部门开具的介绍信，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他们怎么来这里安家落户了。 众人齐刷刷看向李老二，吓得他手一抖，筷子都掉了。 “我哪里知道啊。”李老二都要喊“冤枉”了，“他们连搬回老家都不告诉我一声，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弄到来青山大队的居住的介绍信啊。” 李老二欲哭无泪了。 自从来到青山大队，他跟杨青黛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隐瞒她对自己有什么好吃。 杨青黛还偷偷塞给他书本让他好好学习，争取早日离开青山大队，寻找自己亲生父母的线索。 打死他也不可能背刺杨青黛。 第106章 “礼物”送到了 眼瞧着雪越下越大，再让李老二冒着风雪回去什么都没有的知青院也不实际。 从火车站赶回来，他连装着换洗衣物的包裹都一起带来杨青黛家，今天就让他跟陈氏兄弟凑合挤一晚。 下午几人或躺或坐，窝在书房里，只有杨子苓站在书桌前练字。 这一站就是两小时，连陈宇都自叹不如，啧啧称赞：“子苓小弟这浑身上下的气势，啧啧，差不多可以用‘锋芒毕露’来形容了。 哪像我家的弟弟，越长大越像鹌鹑，恨不得不见人才好。” 杨青黛瞥了眼送他哥大白眼的陈肖，“你确定？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太跳脱了，陈肖知青觉得跟你在一起丢脸，才故意压低自己存在感的？” 陈肖很是配合的点点头，说了句“小杨知青说得对”，又低头继续看他手中的古籍。 他怎么忘了自家弟弟在他们跟前是习惯扎自己的呢？ 失算了！ 陈宇不知道第几次讨了个没趣。 无视陈宇那没营养的话题，杨青黛继续低头钻研师娘给她的十三针针灸图。 根据师娘的描述，若能看懂此针法的玄妙之处，便能活死人、肉白骨。 听到这些话，杨青黛只能尴尬的笑笑，师娘太看得起她了。 她很明白自己的终极目标，就是混吃等死，当最咸的那条咸鱼。师娘怎能帮她立下如此远大的目标呢？ 真是愁人。 而相比较杨青黛的懒散，近日的唐丹妮越发积极努力，埋头各种古方不可自拔。 隔天众人还在睡梦中被大队长的喇叭喊醒，侧耳一听，原来是动员大家出门铲雪。 陈氏兄弟领着杨子苓跟李老二去参加主干道路的铲雪，杨青黛跟唐丹妮在家清理自家门口及陈氏兄弟家门口的积雪。 两人全副武装，军绿色的棉帽，将耳朵、额头捂得严严实实的，还戴着杨青黛自制的防寒口罩。 戴着手套，拿着铲子，笨手笨脚将雪都铲到对面路边堆起来。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两人才合力将她们家跟陈宇家门口路上的积雪铲干净，摘了口罩气喘吁吁靠着铲子木柄歇息。 唐丹妮边大喘着气，边说杨青黛说，“这雪，下得时候挺美的，就铲雪的时候太折磨人了。瞧瞧，我的手都快起水泡了。” 杨青黛也停下歇息喘气，“水泡还好，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冻出冻疮来。” 捡到杨子苓的时候，他身上有很多伤痕，应该有反复冻伤留下的。 一想到之前他在山上所受的苦，杨青黛心里闷闷的。 如今小孩还没开，深邃的五官比苏黑炭还要精致，她一直想不通什么人能那么狠心把一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扔山里喂野兽。 “两位陈知青应该不会，子苓小弟不好说，至于李知青，很有可能会。” 不是唐丹妮看不起李老二，是他们都是来自一件大衣就能过冬的南方，气温都是在十度以上。 首次到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来，他就戴着他们下地时候戴的棉线手套，不冻伤才奇怪。 杨青黛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提醒她，她们也只是戴着棉线手套，起水泡了，没有冻疮。 “那不一样，你瞧瞧我们干活的力度，跟他们干活的力度能是一样的么？不行了不行了，我们先回去，下午再来清理陈知青他们家门口的积雪。” 看唐丹妮已经累得怀疑人生的模样，杨青黛耸耸肩，那就下午再继续。 反正主路上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了，剩下的慢慢来。 顺便去杂物间翻找，她记得之前放了不少蛤蜊膏、凡士林还有小女孩面霜在里头。入秋那会她有翻出来一些用，翻了许久都没找到。 抬头看到唐丹妮进厨房的背影，用意识把在羊城买的移出来。 等他们中午回来，一人一大罐凡士林给他们涂，晚些时候再送些蛤蜊膏给师娘。 黑省的雪，下了停，停了下。 之前日常出工下地变成日常出去铲雪。 最欢乐的非青山大队的那群小孩子莫属，堆雪人、打雪仗，青山上掏野兔子窝。 杨子苓也上去过几次，就被杨青黛制止。 他们家不缺肉吃，没必要挨冻上山刨雪窝找野兔，还是留给小孩子们带回家打打牙祭，肚子里多点油水好过冬。 上山时候多拖点枯树枝回来就好，他们柴禾用得多。 以至于他们每次上山都跟马大叔板车，柴火一车一车拉回来。马大叔家跟牛棚那边，这个冬天的柴禾也挺足的。 李老二在杨青黛跟陈氏兄弟帮助终于买了到一套一厅四屋的房子，房主要了他两百六元。 一厅四屋，听着挺大、挺阔气的。 实际也就堪堪能住他们一家五口人，烧灶做饭还得在走廊上，不像杨青黛他们那边有完整的厨房跟灶台。 李庆红一家五口终于在冬至前两天到达青山大队，李菊花拿着盖了好几个盖章的介绍信去村委办公室找大队长。 跟着大部队努力铲雪的李老二看到他们一家子大包小包绑在牛车上，看样子应该是在镇上或是哪里雇了牛车拉过来。 不动声色慢慢靠近杨子苓，悄声让他回去告诉杨青黛，李菊花他们来了。 杨子苓神情一凛，目光冷冷落在那一家人身上，点点头，跟陈氏兄弟打了招呼就快步回家去。 “姐姐，李老二说李菊花他们一家来了。” 杨子苓到家门口，恰巧看到从马大叔家回来的杨青黛，立马上前。 杨青黛秀眉轻挑，这时间预计得刚刚好啊。 牵着他的手，一起进家门，“姐姐知道了。冷不冷？丹妮姐在尝试制作姜汁撞奶，你要不要过看一下她成功了没。” 杨子苓摇摇头，“不了，我先去换衣服，都被雪打湿了。姐姐也真是的，出门总是不带伞，尽淋雪。 天天叮嘱我们多穿件衣服别着凉，多喝点姜汤别感冒。自己却……” 话没说尽，只是眼神意有所指盯着她沾满雪花的头发。 杨青黛：……这小破孩都学会用她的话来说教她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出门前就烧了热水，你也打些去洗洗。这天气瞧着午后又要大雪，你下午也别出去了。” “好！” 第107章 找上门来 次日早晨杨青黛几人又准时跟着马大叔的马车到镇上去买过冬至的东西。 不同的是，陈宇被要求骑着唐丹妮的自行车，挂着两只大竹筐，准备存放这次大肆采购的物品。 他们五人份，加上马大叔家还有杨书记家，一共九人份。 唐丹妮都有点担心两只大筐不够装，还暗搓搓唆使杨青黛给章国昌打电话，征用他的私人小轿车，给他们送东西回来。 大不了再请他一顿火锅吃就是了。 主要是，对于上次媒婆的那件事，她还想继续听下文。 昨天被唐丹妮缠得没法，只能去村委办公室打个电话，一接通就直截了当问他有没有时间帮他们送东西，章国昌答应的干脆。 还说自己在车里备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后天（冬至前一天）正好他休息，这次终于不用害怕隔天上班迟到，得连夜赶回去。 看得出来，自从章国强被调到省里去，他自己一人过得挺辛苦难捱的。 几人结伴在镇上，凡是不用票的，买的时候都不带眨眼。 考虑到杨子苓这些日子长得快，杨青黛又去扯了厚实的布料，找裁缝给他还有自己做两身过年的新衣服。 这么一说，唐丹妮也来劲，说着自己也要跟她一起去，挑了几款布料，给了布票跟钱，催促着杨青黛赶紧走。 她是可是看过杨青黛衣服设计图的人，多少次埋怨自己没有心灵手巧的本事，不然那些漂亮衣服早就穿在自己身上了。 最后的最后，陈肖帮马大叔赶着牛车，陈宇骑着自行车载着满满两大筐东西一路小心翼翼回到青山大队。 唯三还在镇上裁缝店量身做过年新衣服的，也被下班的章国昌接走。 回到青山大队时候，天都黑了。 大老远就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人，那身形杨青黛心里猜测是李菊花。 由于那人披着军大衣，裹着严严实实，章国昌一时没有认出来，远远按了喇叭，提醒人走开点。 看到车灯靠近，还有喇叭，那人慢慢的挪动着身子，也不知道在那里站多久了，动作有些僵硬。 车上几人耐心等待着。 就在那人缓缓抬头看向他们这边时候，借着车灯的光亮，章国昌终于看清那人被冻得血色全无的脸“： “李菊花！” 章国昌缓缓转头看向杨青黛，只见后者很是淡定的点点头。 想到自己当时就是因为李菊花婆媳才申请调回老家小镇上来，虽然很大原因还是革委会那班人，章国昌还是气不过。 “章大哥，你别下去。” 正当他手放在手把上准备拉开车门时候，被杨青黛制止，“我先下去看看。” “姐姐。”杨子苓有些担心。 “没事。”杨青黛安慰他，“她还伤不了我。” 说着就披上军大衣，打开车门，慢慢挪动脚步，来到李菊花跟前，不发一语，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黛黛？你是黛黛？”李菊花被冻得失去焦距的眼神，慢慢聚拢，“我是妈妈啊。” 艰难的移动身子，想扑到杨青黛身上，卖卖惨。 岂知她一个侧身避开，李菊花直接摔地上，也不知道是嘴唇磕破了还是牙齿掉了，挣扎起身的时候，满嘴都是血。 “这位大婶，你谁啊？”杨青黛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眼神冷漠，“想讹人之前也得好好调查一下，这青山大队谁人不知，我早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哪里来的妈？” “胎、胎（黛黛），窝、尊的素……” “打住。”杨青黛不耐烦打断的她话，“管你几胎，素的荤的，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劝你不要来这里讹我。这青山大队及周围大队的人都我知道脾气不好，打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似乎是被她那话点醒了，猛然想起之前在羊城时候她下的狠手，尤其是李大狗跟李老二，还在医院住了一天。 这时，章国昌也过来了，“李菊花，还记得我吗？” 李菊花看到章国昌那张脸，吓得连连退后，她怎么会不记得他。 羊城那个丝毫不给革委会点面子的公安，把她跟婆婆都关进号子教育的人，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他怎么会出现在青山大队，还跟杨青黛这个赔钱贱货搅和在一起？ 来不及细想，李菊花想起自己离开公安局时候对章国昌说的话，恨不得立马原地消失。 杨青黛：！！！ 看着落荒而逃的李菊花，杨青黛侧头睨章国昌一眼，“她欠你钱了？还是你长得太丑，把人吓跑了？” 她什么都还没发挥，这人就跑了？ “你忘了？”章国昌双手抱胸，“你们断亲后，因为骂你，被我拉进公安局。你刚上火车，李庆红来保释她们婆媳俩，临走前还很嚣张朝我放狠话。” 啊这…… 杨青黛还真忘了这茬了。 “喂，章国昌同志，章公安，你还不快把车开过去。” 唐丹妮摇下车窗朝他们吼。 在李菊花转身跑的时候，杨子苓也下车来到自家门口了，车里只剩下她一人。 再不来开车，她就进屋去，让章国昌自己搬东西了。 “来了来了。” 章国昌这才回到车里将车开到门口，陈氏兄弟也出来帮忙。 陈宇边拿东西边跟杨青黛说： “小杨知青，我们下午回来的时候，有个男人过来说是继父，硬要闯进门，被我们打了出去。不久又来一个女的，在门口大喊大叫说是你妈妈。我们没搭理，还是大队长过来撵人。” “人没撵成功。”杨青黛也进了门，“刚刚在门口还想讹我。被章大哥吓跑了。” “啥？”陈宇一愣，“那么安静，我还以为她走了呢。”抬腕看了下手表，“那她至少站了一个多小时了。” 秀眉微抬，那李菊花还真抗冻。 这么冷的天气，还能在外面站一个多小时？ 根据李老二的说法，他们目前应该不至于穷到落魄的地步。 怎么才来青山大队就直接巴巴黏上来？ 他们的屋子应该还没有倒腾好，不好好去山上砍柴过冬，怎么那么有“闲情逸致”来等她。 晚上李老二偷偷摸摸的从杨青黛特地给他留的“安全地带”翻墙进来，给她解了惑。 第108章 钱被偷了 李老二哆嗦着捧着姜茶，小口小口哈着，好不可怜，“有吃的吗？我从早晨吃了两个馒头到现在。快饿死了。” 真惨！ 众人向他投去同情的眼神。 唐丹妮塞给他一小碟番薯干，“先垫垫肚子，我去给你煮点面吃。今晚涮火锅还剩下不少肉，便宜你了。” “谢谢、谢谢。”李老二有点感动，“感谢各位好心的知青送我一口吃。” 他一大早就上山给李庆红一家砍柴，中午时分他把柴送过去他们家，人家都吃饱了。正想着回知青院弄点吃的，又被他们指使给他们打扫卫生。 还让他带路，到知青院把他分到的口粮全部搬走。 然后又逼着他继续上山砍柴去。 简直比旧时地主剥削贫农还狠啊。 这是彼时众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他们不是大包小包过来的吗？怎么还干出这种事来？”陈宇是有看到他们马车上东西的。“他们怎么好意思不给你留一点口粮？分明是要逼死你啊。” 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养在身边十几二十年的人。 就算是条狗，也有感情，不是？ 屋内的暖和，加上有姜茶跟番薯干先垫肚子，李老二这稍稍缓过来，从兜里掏了一张断亲书。 “为了这张东西，我今天差点死在回青山大队的路上。” 嗯？ 杨青黛等人这下从可怜同情变得好奇了。 “怎么回事？” 端着面进来的唐丹妮眼尖，瞧见桌子上的断亲书。 就煮碗面的时间，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这李老二是开始要在明面上跟他们抱团了啊。 “我直接跟他们撕破脸了。”李老二耸肩，“老太婆把李大狗的死扣我头上，说什么要我给他家做牛做马一辈子。 他们把我放知青院的钱、粮都拿走不说，连我的多年储蓄都要拿个精光。我气不过，直接撕了他们这些年的虚伪嘴脸。” 这下连陈肖都摇头不已，“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这是怨你没照顾好李大狗，要你偿命，而不是给他家做牛马。” 一边嗦面一边点头，李老二口齿不清回答，“谁说不是呢。” 快速吃完一碗面条，连汤都喝个精光，将递给唐丹妮，“麻烦唐知青再来一碗。” “你先说，说完了我再给煮一碗。”唐丹妮把果脯跟番薯干推到他跟前，“先吃着。” 在人地盘上，不得不低头。 李老二看了杨青黛一眼，继续说，“我不是被你那么一扔，把脑子给撞清醒了吗？想起我当年走失的时候，身上有个小布包，包里有家里人放里头的一叠大团结。 他们说养我多年，我就把这事说了。可能是对我做过太多亏心事，老太婆一直骂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跟我断绝关系。 我是多求之不得。 二话不说，就拖着他们一同去找大队长他们写了断亲书、摁了手印。立马跟大队长借了自行车，到邮局寄登报声明。 一时兴奋，忘记自己一整天只在早上吃了馒头就一直干活，奔波。” 杨青黛：…… 好嘛，有必要兴奋成这样吗？ 章国昌也无语，这李家是有断亲的癖好不成？ 在羊城跟杨青黛断亲，现在在青山大队跟李老二断亲。 “那你储蓄都给他们了？”陈宇坐着身子，就担心他说是。 李老二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全部被我取出来了，销户了。” 把掏出来给杨青黛，“呐，买粮食、买肉、买菜的钱。” 杨子苓替杨青黛收了，数了数，“姐姐，只有两百二十元。” 李老二：……只有？ 两百二十？ “小孩，你知道现在工人工资才多少吗？” 杨子苓略作思索，才一本正经回答他：“不知道。但是姐姐每个星期会给十块钱当零花钱。” 意思就是说他怎么这么多年才存这么点钱。 “噗~” 陈宇刚入口的茶转头喷到地上。 “小杨知青，你告诉我，子苓小弟说的不是真的？他说的，应该是一个月十块钱。” 他都觉得多了！ 杨青黛老神在在，“没错啊。小时候，我爸也是这么给我零花钱的。只是那时候不懂，全被李菊花拿走了 好了，李老二，你继续说。” 唐丹妮可是兴致勃勃想继续听八卦。 “继续说什么？”他不是都说完了吗？ “你养父还有李菊花今天为什么那么想不开来找我？” 这事李老二还真不知道。 “该不会也是想找你要钱要物？” 李老二猜测，“老太婆骂我骂得太顺口，把他们下车时候钱被偷了都说出来。反正今天是把他们家所有的不顺就全都扣我头上。” “不是，谁给他们那么大的脸面？跟青黛妹妹断亲之后，还敢上门要钱？”唐丹妮那个气啊，“该不会觉得青黛妹妹年纪小好欺骗，哄几句就心软，把房子送给他们？” 李老二撇撇嘴，“毕竟，之前青黛就这么干过。李庆红不就带着一家子直接住进她家么？那时候她过得可惨了。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没见过李庆红几次面？” 杨青黛点点头，“是啊。虽然说他之前挂着我继父的名头，我还真没见过他正脸。” 偶尔瞧见他背影而已。 老娘、老婆、儿女都在送到她家住，自己没露过正脸，还真是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李老二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别说你，我都很少见他面。听李大狗说他在外面有另外两套房子，他自己独自一人住。” “不会又是一个又有什么怪癖好的人？” 经历过李陵忠跟张多的事之后，陈宇不由得得（dai）从其他方面多想想了。 “那倒不至于。” 杨青黛觉得他应该是去守着他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还有那些“反革命”的东西。 李老二皱皱鼻子，他大概能猜到陈宇的意思，“谁知道呢？李大狗向来荤素不吝，我还见过他想要欺负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被我破坏了而已。 还有对青黛，那肮脏心思都明晃晃写脸上了，最后还不是她扔到对面街上去。” 李老二这话，又揭开杨青黛跟杨子苓某些不好的记忆了。 第109章 又拖家带口上门了 “以后请叫我杨青山！” 李老二这话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这是做什么？ 断了亲，连名带姓都改。虽然他那个名字也挺随意的。 李老二，哦，不，改名杨青山了，淡定开口：“我本来就姓杨，叫青山，是因为在这里重新开始。不叫青山叫什么。” 就，说得很有道理，他们无力反驳。 还拿出新鲜出炉的户口证明嘚瑟着。 昨天太晚了，公安局的户籍科下班了，来不及重新办理。 今天蹭章国昌的车到公安局，把户口跟名字都给改了，省得夜长梦多。 众人眼神望向杨青黛，似乎问她，这算是占了你家便宜么？ “你喜欢就好。”杨青黛是无所谓，就是跟这货的协议得重新签一下而已。“不早了，都赶紧洗洗睡，明天早点起床搓汤圆。” “搓汤圆？明天冬至，不应该是入乡随俗吃饺子吗？”陈宇更想吃饺子。 自从来到青山大队，这几个月都没有吃过饺子了，可真想念啊。 杨青黛想了想，“那就都做呗。反正要面粉、糯米粉都有，你们自己看着办。” 冬至大过年。 怎么也得大方、热闹一番，也庆祝杨青山脱离苦海不是？ 唐丹妮豪气的端起装着姜茶的碗：“来来来，以姜茶代酒，祝贺我们的杨青山同志脱离苦海，正式加入我们。” “干了。” 一夜好梦，昨晚又跟陈氏兄弟挤的杨青山早早就起床，特懂事的到厨房想给大家烧水洗漱，就看到小子苓已经烧好水。 “早啊，小子苓。”杨青山从未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轻松。“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吗？” 杨青黛家的东西，看得都挺贵的，他真的不敢随意乱动，没钱赔偿了。 杨子苓也不客气，“叫陈宇大哥他们起床，把门口的雪扫了。” 青山大队今天全员都休息不用出门扫雪，好让大家伙欢欢喜喜过个节。 杨青山打了热水出去洗漱。 叫陈宇他们起床的方法极为简单粗暴，开门、掀被子，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我去，你疯了吗？”陈宇被冻得一个激灵，“难得休息一天，你怎么还不让人好好睡一觉？” “叫你们去门口扫雪。”又补了一句，“你们忘了，昨晚小杨知青让你们早起床搓汤圆包饺子吗？ 小子苓一大早就在厨房忙开了，你们怎么还好意思睡懒觉。” 陈氏兄弟对视一眼，迅速披上衣服，跟着杨青山出门。 唐丹妮也拉开门，耷拉着脑袋打着哈欠，睡眼惺忪走在他们最后到厨房打热水。 “早啊，各位。嗯？青黛妹妹呢？”唐丹妮这才发现少了杨青黛的身影，“该不会还没起床？” “我姐姐才不像你那么懒。”杨子苓不乐意了，“早就起来干活，汤圆都煮好了。去地窖拿东西了。” 地窖的东西堆得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把东西给翻找出来的。 “小子苓，我们要不要去河里凿冰抓鱼？”陈宇手痒痒，“今天冬至，怎么说，饭桌上也得有条鱼是不是？” 陈肖表示赞同，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吃鱼了，甚是想念小杨知青做的水煮鱼。 杨子苓犹豫了，姐姐会担心？！ “你们去之前先把门口跟院子里的雪都给处理干净。还有你们想吃的饺子，包好了再去。面粉都给你们找出来了，就放在厨房里。” 杨青黛抱着大白菜，拎着香菇、猪肉点菜：“我要白菜猪肉馅、韭菜鸡蛋馅的。” “不是，这时候哪里还有韭菜割？” 陈宇懵了，这个时候哪里的韭菜。 “村里人应该有。”杨青山突然开口，“可能会老一点。” 他记得这里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储存了不少过冬的瓜果蔬菜。 “行，我们把雪清理就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多捞到几条鱼跟人家换换，回来再包饺子” 几人做了下安排，都各自忙去。 大家一起生活就是有个好处，分摊的人多，活就少了。 午后，唐丹妮跟着陈宇几人出门凿冰捞鱼。 杨青黛闲闲躺在摇椅上，晒得冬日的太阳，舒服得跟猫似的眯着眼。 没躺多会，就听到杨子苓在赶人的声音。 唉，不把李家处理了，这日子是别想清净的节奏。 “我是她亲妈！拦着不让我们进去，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杨青黛出来了，她也得恭恭敬敬请我进去。”李菊花面红耳赤。 杨子苓只是横着棍子挡在门口，绝不让他们踏前一步。 “姐姐说过，她妈跟她断亲后跟人跑了。”杨子苓板着小脸，说得煞有其事。 李菊花气得直咬牙，“你少胡说八道。快让我们进去，小心得罪了我，把你扫地出门。” 她跟村里打听过了，这小孩是杨青黛从山里捡回来。在她眼里，就跟一条捡来的狗没两样，还敢挡在他们主人面前乱吠。 将跟在她身后的龙凤胎往前推，“看到没有？他们才是杨青黛的弟弟妹妹，你算哪门子弟弟？给你口饭吃，你就该感恩戴……” “这是得吃了多少屎，口气才能这么大？” 杨青黛出言打断她话，接过杨子苓手上的棍子，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拍拍他握得紧紧的拳头。 冷冷直面门外三人，“李菊花，你们这一家子还真给脸不要脸。怎么？你们这一大家子是从羊城舔着脸到处认亲，才能活着到青山大队来找茬的吗？ 说说，这一路认了多少爹妈？” 敢欺负她家小孩，怼不死他们，还能打残他们。 “黛黛，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是你妈……” “呸，我妈跟人跑路了，还登报跟我断绝关系了。”杨青黛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 李菊花推了双胞胎一把，“那他们呢？他们不是你最疼爱的弟弟妹妹吗？” 杨青黛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是瞎了？还是脑袋进水了？我疼爱他们？你哪只眼睛瞧见的。你说出来，我帮你治治。” 要是她当时离开羊城时候这俩玩意不在，不然也得让他们跟着李大狗去医院“旅游一趟”。 每次出现在小洋楼，不是撕了原主的书就是摔她东西，李菊花还借着他们年纪小不懂事，责怪原主小家子气。 “你个赔钱贱货，我奶奶说了，你家的东西、房子都应该是我们的。你居然敢把我们赶走，看我不打死你。” 话音刚落，男孩就冲上去打杨青黛。 第110章 打轻了 李菊花来不及拦住最小的继子，眼睁睁看着他如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可惜，人还没靠近杨青黛一米，就从她眼前飞了出去。 “啊~嘭！” “啊~”中年妇女跟小女孩吓得尖叫出声。 杨青黛：…… 很好，小孩连她踹李家人都学得有模有样。 这个小拖油瓶也很有他两个哥哥一样的风范，直接“飞身上树”，自挂东南枝。 杨子苓收回旋踢的腿，乖乖站回杨青黛身后。 “他只是小孩子，你怎么狠得下心，下得了手？” 李菊花一脸忿恨的指责杨子苓，仿佛他就是妥妥的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杨青黛冷冷“嘁”了一声，“我家小子苓也是孩子啊。呐，应该还要比你家孩子小。” “那他也不能这么欺负李华。”李菊花恨不得上前狠狠给她几巴掌。 那眼神，是恨不得扒了杨青黛的皮，喝了她的血的怨恨。 “啧啧啧，这眼神，怎么？就允许你们作威作福，做尽伤天害理的事，就不允许受害者反抗自卫？这是什么道理？” 杨青黛让杨子苓先回去，接下来的场面不大适合小孩子“围观”，还顺便关上门。 一步一步逼近李菊花母女二人。 “李菊花，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一再再而三的容忍你在我眼前蹦跶的？嗯？啪！ 都登报断亲，你怎么还会觉得我让你欺负我现在的家人？啪！” 话音刚落，杨青黛又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李菊花愣愣，刚刚从杨青黛的那两巴掌缓过神，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盯着她，“杨青黛，你居然敢打我？” “笑话，我为什么不敢打你。这一巴掌，提醒你下次别口无遮拦，我们家的家事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指指点点。啪！ 让你骂我弟弟，这是我替他讨回来的公道。啪！” 又是一巴掌。 小女孩一脸惊恐看着杨青黛，连连退后，现在的她犹如女杀神，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杨青黛却无视小女孩，满意的盯着李菊花的又红又肿的脸，拍拍手上不存在的脏东西，“今天过节，就先赏你这四巴掌，算是收收利息。 下次再来惹我，就不是这么轻轻的巴掌就能了事。” 真是的，浪费她了晒太阳的时间。 出师极为顺利的陈宇等人，拎着鱼还有跟村里换来的一大把韭菜，才靠近门口就看到被打成猪头的李菊花，还有听到杨青黛那句“轻轻的巴掌就能了事”的话。 除了还没有挨过杨青黛揍的唐丹妮，其他几人听到这话，不由得嘴角猛抽。 就她杨青黛出手，还能是“轻轻”？ 鬼都不信她的话。 看着一蹦一跳，试图从树丫把儿子弄下来李菊花，几人摇头好笑。 唐丹妮小声嘀咕着：“这么蹦，天亮都救下不来。就这么点高度，自己爬下来多省事，怎么就那么废物？ 青山大队五六岁的小孩子，手脚都比他利索得多。杨青山，幸亏你醒悟得早，不然迟早得被他们一家子给拖死。” “我不就差点被他们家拖死么？”杨青山对他们母子女三人视若无睹，直接推开大门进去。 “老二、李老二，你快给我过来把你弟弟救下来。” 李菊花急红了眼，李老二居然敢无视他们。 反了反了，这一个两个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丧良心的……” “啧，小杨知青果然是打轻了，还能这么骂人，应该再给几巴掌才是。”陈宇盖棺下定论。 陈肖难得附和一次他哥，“说得没错，下次应该往死里打。” 小女孩：…… 这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这几个男的怎么这么说话，难道不应该去谴责打人的杨青黛，怎么还说她打轻了，该往死里打。 这些乡下人土包子，就是这么粗鲁，没人性。 小女孩气呼呼瞪了还挂在树上不肯自己下来的弟弟，语气凶巴巴的吼道：“李华，你还不快爬下来，还指望谁上去救你下来？” 被他姐这么一吼，李华委屈巴巴抱着树干下来，“姐，我疼。” “疼什么疼，回去用热水敷一下就好了。还把自己当羊城小少爷不成？” 李菊花看不过，忙出声制止她，“李琦，你弟弟还小，你别这么凶他。” 李琦不悦冷哼一声，“回去了。烦死了，你真没用，连自己的女儿都拿捏不了，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说完就扭着屁股离开。 屋内几人正围着他们姐弟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杨青黛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听得唐丹妮火冒三丈，拿上大衣就想冲出去再给李菊花几个巴掌。 “气死我了，居然敢这么骂子苓小弟。陈宇知青说得对，青黛妹妹就是打得轻了，应该往死里打才对。” 杨青黛连忙拉着怒气冲冲的唐丹妮，“别别别，大过节的，什么死不死。这种人自会有天收，没必要平白脏了自己手。” 她没说的是，一直躲在他们背后的李庆红，至今还没跟她打过照面，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一直没有直接下死手的原因。 杨青山也适时开口，“瞧瞧那个李大狗，不就是多行不义自毙了吗？” 唐丹妮稍稍被安慰了，嘟着嘴，“行，就听青黛妹妹的，大过节的，不宜见血。” 把大衣重新挂好，挽着青黛的手，“两位陈知青，你们该去包饺子了。” 杨青山都带着子苓小弟去杀鱼了，这俩怎么还一直杵着不干活。 “走，我们也一起帮忙。大家第一次远离家乡，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过个节，总得热热闹闹闹一番。” 相比较杨青黛家的热闹，李菊花回到家中又挨了李婆子一顿骂： “叫你去找杨青黛，把那个赔钱货给我哄回来。你倒好，好好的人出去，变成猪头回来就算了。还连累我的宝贝金孙受伤，李菊花，是不是来拆散我们家扫把星啊你。” 老婆子气得抄起门后的扫把，不留情往她身上狠抽。 “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留着你还有什么用。等庆红回来，这婚非离不可。” 第111章 李庆红终于露脸了 “娘，你胡说什么？” “儿子，你回来了。”看到自己多日不见的儿子，李老婆子喜出望外。 “庆红。”李菊花十分委屈看着他。 李庆红脱去厚重的军大衣，李琦立马乖巧懂事的上前接过，拍掉上面的雪花、水珠，挂了起来。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扔到人群中没有任何辨识性。仔细辨认，还是能稍微看出他五官之间有些不协调。 “爹，奶奶说的就没错。今天要不是她，弟弟怎么会受伤？自己还被杨青黛打成猪头。” 李琦不满的嘟囔着，什么东西都没有要到，还害她被吓到了。 李庆红慈爱的拍拍她的脑瓜子，“爹知道了，你先做饭去。爹带了肉还有菜回来了。” “爹真好！”李琦欢天喜地跑了出去。 他们中午只有地瓜稀饭，连菜都没有。以前在羊城，逢年过节都是大鱼大肉，吃不完都倒掉。 她不懂在羊城好好的，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受苦，都把她委屈哭了。 心里更是怨恨那个没用的继母，如果不是她跟杨青黛断绝关系，他们依旧过着富裕上层生活。 就单看杨青黛来青山大队之后买的那房子，比他们现在住的这套可阔气多。哪像他们家现在住的这套，又小又旧，她连自己的卧室都没有。 越想越忿忿不平，心里恨不得她爹现在就给她重新换给有钱的继母。 “娘，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不可能跟阿花离婚的。你以后别动不动就在孩子跟前说这种话。” 李庆红拧了条手帕给李菊花擦脸，柔声说道：“你先回房去，我找点药给你擦擦。” 李菊花娇羞的点点头，那乖顺的模样与在杨青黛等人跟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待屋内只有李庆红跟李老婆子的时候，李庆红沉下脸，“娘，以后别再乱说这些胡话。没有她，也就没有我李庆红的今天。” “儿啊，那个李菊花，真的是…… ” 李老婆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知道自己因为李菊花进了一趟公安局，还挨了几顿打，事到如今还被“赶”到这种破地方来。 不管怎么想，心里的那条气都不顺。 李庆红叹叹气，“娘啊，你也不想想，咱家之前的好日子、还有那些东西，哪样不是因为阿花得来的。 眼下是情势所逼，我们只能暂避锋芒，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什么事都怪她头上。” 被自个儿子这么一说，李老婆子只能讪讪然闭嘴。可一想起大孙子的死，又心有不甘。 “我就是心疼我那命苦的大孙子啊。” 李庆红无奈，“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大儿的死大家都责任，老二也因为你的缘故跟咱断绝关系。 娘，你这是想让我们家四分五裂吗？” 也只有把话往重了说，他娘才能记在心里。 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还得依靠李菊花接近杨青黛。才刚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这时候可不能因为他娘而节外生枝。 “娘，我先去看看阿花，你看看咱家还缺什么，我想办法，明天再去弄回来。” 原来还有李老二去砍柴，谁知道他就出一趟门。 他娘搜刮了老二所有过冬粮食跟现金，还想拿走他所有积蓄，逼跟李老二断绝关系了。 他小儿子自小羊城长大，还什么都不懂，现在这个家，里里外外都需要他操持。 他娘都不能让他消停下。 李庆红从乱糟糟还没收拾的行李中翻出了一瓶消肿的膏药，进屋找李菊花。 小心翼翼为她那张脸肿得不成样子的脸上药。 “委屈你。”李庆红脸上神情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这些年家里幸亏有你操持，我才能安心在外面做事。 现在我回来了，好好陪着你，补偿这些年对你的亏欠。” 李庆红这一番说辞，李菊花信了百分之二百。 “庆哥，我信你。”李菊花伏在李庆红胸前，宛如小鸟依人。“只是杨青黛那死丫头现在是油盐不进，还动不动就打人。我怕我……” “没事没事，我回来了。”李庆红安稳着，“以后有什么事，我来担着。” “庆哥，你真好。” …… “伯伯，你见过李庆红吗？” 趁着家家户户忙活着晚饭时间，杨青黛溜溜达来到杨书记家，想让他解解惑。 可惜，令她失望。 “李庆红？那个跟你断亲妈的第二春？不认识。只听老张提过几嘴。” 杨青黛狗腿的递过一根烟，“张叔叔怎么说？” “根据他描述，李庆红这人普通到丢进人群，你都找不出他来。 老张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你家，他本是去给你东西，恰巧你不在家，是他接待了老张。也就是那次接触，老张觉得李庆红这人虽然笑着，但是总给他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之后就没再见过。上次通电话时候还说他那个人真是好运，借着大儿子病重，一家老少躲回老家，避过牢狱之灾。” “怎么？他还能未卜先知？” 杨青黛吃着谢起云特地给她制作的小糕点，笑眯眯的问着杨佑平。 “应该是上面有人给了他什么消息，让他暂避风头。” 杨佑平悠悠哉抽着烟，“你可别小看他。这种最不起眼的人，往往在最关键时刻，就是给你一刀的人。” 这点，杨青黛已经亲身体验了。 她能来到这里，不就是被那个看着老实巴交，最不起眼的人么？ “杨青山也说他没见过李庆红几次。听你们这么说，我怎么觉得这人怎么那么神出鬼没？您老就不好奇吗？” 杨佑平瞥了她一眼，“我好奇有什么用？又离不开青山大队，还能把他怎么样？不过 ，他现在来到青山大队，也算是在我跟王抗抗的管辖之内。 你想知道点什么？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给‘徇徇私’，你别让大队长难做就好。” 还特别加重了“大队长”三个字。 杨青黛不服，“我才没有让他难做。你要不要数数，自从我来到青山大队之后，他都得了多次嘉奖了。 如果那个李庆红跟也是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大队长应该感谢我。” 第112章 冤家路窄 还在杨青黛思索着去哪里找李庆红的时候，他自己找上杨青黛了。 那是腊八的午后，杨青黛闲着无聊，趁着雪停空档，背着竹篓还特地将短剑拿出来带上。独自一人上青山晃悠，李庆红突然堵住她去路。 见到李庆红那一刻，杨青黛紧了紧手里的短剑，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双唇紧抿，全身戒备的盯着眼前人。 杨青黛努力克制住因为仇恨而微微发抖的身子，这张脸，她死都不会忘记。 李庆红！ 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老好人临时队友，自己被抓走，自爆才来到这里。 “李、庆、红！” 杨青黛一字一顿，恨不得啖他肉饮他血。 “你认识我？” 李庆红很是惊讶，他应该不曾在她面前出现才对。 握着短剑的手松了松，语气一转，“这青山大队能出现的陌生面孔，除了大队长说的‘刚刚移过来的李庆红’还能有谁。” “原来是这样。” 有点道理，他打听过，杨青黛确实是跟村里的人都认识。加之跟大队长他们还那么熟悉，想知道点什么的确不难。 毕竟除了他，李菊花那些人，杨青黛也都挺熟悉的。 “我今天来，是来替我对象跟老娘跟你道歉的。”态度很诚恳，“之前因为太忙，没能照顾得到家里情况，让你受不少委屈，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番说得情深意切，杨青黛却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打住打住！”杨青黛忍住挥短剑冲动，“我跟你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少来当事后诸葛。” 烦躁，若不是最近经常有人上山掏雪窝，她都想一刀了结眼前这个恶心巴拉的玩意。 一看到他这张假兮兮的脸，杨青黛浑身不对劲。 五官怎么看到都觉得十分怪异，连微笑的角度似乎都是计算好的。 “青黛，她们都知道错了，你能不能看在她们年纪大的份上原谅她们？” 李庆红说的愈发诚恳，杨青黛听得越心里发毛，冷笑一声：“她们是对我做了什么，才需要我原谅她们？ 你倒是好好说说，她们曾经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找大队长借大喇叭，让你们一家人好好忏悔一下，如何？” 李庆红：…… 怎么说？她们有脸说出来？还借大喇叭？ “青……” “姐姐，快回家，苏大哥回来了。” 杨子苓兴奋的声音盖住了李庆红还想继续抒发的“情感”。 “来了。” 忽略李庆红欲言又止的模样，转过身，快速往杨子苓跑去。 她担心在待这里，真的会忍不住给他一刀，幸好杨子苓出现得及时。 小孩真是她的福星，真下手，谁都保不住她。 至于苏黑炭，怎么会突然这个时候出现，他不应该在唐市忙着灾后重建吗？ 见到苏黑炭端坐在正厅跟陈宇几人聊天时候，杨青黛莫名舒了口气。 此前与李庆红相遇的那番紧张感，悄然消逝了。 苏墨又黑又瘦的样子，杨青黛忍不住出声打趣，“这会变成一根烧黑了的竹竿了。” 苏墨瞪她。 这疯丫头，长得挺好看的，就是长了一张不讨喜的嘴巴。 “那些，是你陆爷爷莫奶奶让我给你带。他们过年需要回京城去，没法跟我们一起，让我给你带来的年货。” 哇呜~ 杨青黛这才注意到堆在他们“粮仓”门口跟座小山般的年货。 “果然还是陆爷爷莫奶奶心疼我们。哪像你，除了会让人来坑我，什么都不会。” 对于杨青黛的吐槽，苏墨只是摸摸鼻子，确实是他做得不地道了。 “我接下来有一个半月的假期，家务活我全给你包了？”试探着问问。 杨青黛拒绝，“不用，你瞧瞧你跟前有多少能干活的人，就连丹妮姐都比你利索。你还是来实际点的。” “行，”苏墨认命掏出拿到手还没捂热乎的一叠票跟大团结，“这够不够实际。” 杨青黛嘿嘿笑，“够！” 哟，还是全国票，随手就给了杨子苓。 明年他还得去西北学习，给孩子打打牙祭去。 “哎哎哎……” 陈宇刚想说什么就被唐丹妮挡住： “哎什么哎，小子苓开春还得去出远门学习。比你们这些天天待在青山大队的辛苦多了，你怎么好意思想要跟他抢全国票。”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宇真想捂住唐丹妮的嘴，“我是让他看看日期，别到时候过期了还没花出去。” 苏墨一把拎起陈宇的衣领子，“走，陈宇同志，我们出去练练。” 居然敢质疑他拿临过期的票忽悠疯丫头，就是皮紧了，该松松了。 唐丹妮递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屁颠屁颠跟着杨青黛一起出去收拾苏墨带来的年货。 帮忙拆封、分类的唐丹妮双眼发光：“嚯，青黛妹妹，陆爷爷莫奶奶还缺孙女儿吗？你看我怎样？ 妈呀，这么多海鲜干货、京城果脯、糕点。这是腊肉跟腊肠，哇，还有各种罐头。 发了发了，两位老人家真的好爱你哇。” 她都要开始嫉妒了，使她面目全非的那种嫉妒。 “疯丫头对两位老人家也好，她邮过去的那些药丸跟营养品，被他们当宝一样。” 教训完陈宇的苏墨胡乱擦了一把满是汗的脸，轻轻松松拎起唐丹妮使出吃奶力气才勉强搬动的罐头。 “这种粗重活，我来就好。这些放哪里？” 杨青黛指了指身后的杂物间，“这种东西，放这里边就好。丹妮姐，这腊肉我们今晚炒包菜来试试。 顺便去地窖捞点酸菜，今晚给小子苓炖大骨吃。酸角也拿点，肉沫酸豆角，给他们下饭下酒都好。” “好嘞~”唐丹妮接过黑黢黢的腊肉，拿到厨房去泡泡水。 苏墨坐在杨青黛身边，看着院子里切磋的两人。 “疯丫头，你这弟弟现在百分百能打赢你了。”还顺带点评一下，“陈宇同志，你下盘得练练，子苓一个扫腿，你就得趴下了。 对，就这样，小子苓攻他下三路。” “过来把这搬进去。”杨青黛指使他把东西都搬进去归类放好，在他弯腰时候在他耳边低声问了句，“你记忆中李庆红一家，当年有搬来青山大队吗？” 第113章 找机会看看就知道了 “啊？”苏墨一愣，“李庆红？谁啊？” 这下轮到杨青黛懵了，“你不知道？我那个跟我断亲的妈，现在的老公。” 苏墨明了，“不知道，也不认识。”意有所指说了句，“我会一眼认出你，是因为你当年的蠢样太惨了，才印象深刻。” ……这混蛋就不能不提这茬吗？ 杨青黛咬牙切齿，狠狠瞪着了他一眼。 “虽然他跟李菊花结婚那么久，我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到他真容。但就是觉得那张脸很诡异，还有那挂脸上不变的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苏墨的那张黑脸似乎充满了不信，“那我找机会看看，说不定就知道了。话又说回来，他该不会是李虹卿的下一步棋？沪市传来的消息，说那女人混得还挺风生水起的。” 这个她不担心，反正有曲冬冬她娘的打压着，李虹卿蹦跶不起来。 眼角余光扫到苏墨跟姐姐“亲密”互动的杨子苓，小脸突然一沉，抓着陈宇的手暗暗加了力量，顺势一抡，陈宇朝苏墨的方向飞去。 “啊~” 陈宇突如其来的尖叫，背对着他们的苏墨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清发什么事，猝不及防被他撞到，两人滚作一团。 眼尖的杨青黛看到飞来的人形物体，第一时间就躲进杂物间，幸灾乐祸看着他们。 “啧啧啧，不行啊你们。一个打不过小子苓，一个警惕性那么差，以后还怎么活啊。我家小子苓就是棒，今晚再给你蒸多些糕点，奖励你。” “谢谢姐姐。” 杨子苓那灿烂的笑脸衬得刚从地上起身两人阴暗无比。 “疯丫头，有你这么教小孩的吗？” 苏墨觉得自己再不出声讨伐一下，自己这暗亏吃得忒冤。 他现在是发现了 ，疯丫头家这弟弟心眼忒多了。 居然还学会了背后偷袭，不好好教教，以后就得跟那个姓满的一样阴险。 杨青黛不甚在意，“所谓，兵不厌诈，懂不？亏你们还是当兵的，老祖宗教你们的，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俩，赶紧把收拾好了，不然今晚没你们的饭吃。小子苓，我们走，到厨房帮丹妮姐。苏黑炭，顺便帮我把那腊肉、腊肠还有罐头送去给我姆姆。” 留下苏墨陈宇两人在风中凌乱。 “不是，陈宇同志，你是不是得罪了小子苓了？他怎么就突然下重手了？” 苏墨不解，他俩刚开始切磋时候，杨子苓都是很收敛的给他喂招，怎么他一个转身，这倒霉催的玩意就原地起飞了？ “我哪里知道？说不定是你得罪了他，我无辜被波及而已。” 不得不说，陈宇莫名就真相了。 杨子苓还真是看到苏墨跟杨青黛说话，心中郁闷，才对陈宇下重手。 可惜，他们是得不到答案，认命把年货，搬杂物间的搬杂物间，搬地窖的搬地窖。 看着在厨房里里有说有笑的几人，被摔的陈宇更加郁闷了。 苏墨披上大衣，捂得严实，这才拎着东西出门。 一个小时后才慢悠悠回到杨青黛门口，看到有人站在门口，似乎想敲门又不敢。 “你谁啊？” 多年军旅的生活，又联想到样杨青黛不久前跟他提起的“李庆红”，浑身上下散发出大家长气势又不动如山、严肃压迫的气场。 苏墨的腰杆子能有直就挺多直。 在他心里，杨青黛跟自己是同一类人，必要时候自己绝对是他大家长。 “你好，同志，我叫李庆红，是杨青黛的继父。那孩子跟她母亲有些误会，我就想着过来解释解释，没想到那孩子那么倔。” 李庆红主打一个“亲情”说服。 “她一个女孩子家家，总得有个家做依靠是不是？被谁欺负了，也好歹有个家人当她靠山。唉，这孩子的性子就是这么刚，以后不知道得吃多少苦。 她妈妈也是心疼她，才拼命说服我们搬来青山大队，好就近照顾她。 谁知道这孩子，前些日子还打了她妈妈几个巴掌，我对象回去哭那个伤心。一直自责自己伤了杨青黛那孩子。唉~” 若不是早知道杨青黛家里那点糟心事，就他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不定苏墨就信了。 “这位李同志，据我所知，青黛的母亲早就跟她登报断亲了。”又强调了一下，“你是口中那位跟杨青黛有误会的母亲，提出断亲的。 断亲后还辱骂她那位被追封为烈士的父亲。我看，这不应该是你这么轻飘飘两句误会就能了事的？” 李庆红没想到刚碰到人，就是个底儿清的。 “这……肯定是误会。”李庆红顶着苏墨灼灼的目光，“这位同志，你可不要听不相干的人胡说八道。” “哟，您这话就是说我们公安办事跟你们革委会前何主任一样，不讲究证据，胡说八道？” 章国昌似笑非笑站他们身后，暇整以待看着李庆红，“你还真是生了个好大儿，帮你躲过清算，还躲能到青山大队来。” 这龟鳖子玩意命真大。 章国昌还特别加重“革委会前何主任”的语气。 “主子”都被送去吃枪子，他还能安然无恙躲到乡下来，真是“神通广大”。 纵使心态在平稳，接连出现俩拆台的，李庆红心里都忍住骂娘。 别人不知道他们在羊城的情况，他还能强辩是不了解事实。但是这该死的章国昌往那一站，就算他有一百张嘴难辨。 何况他们在羊城时候还是死对头，他们的何主任还多次羞辱他们公安局、抢他们要拘捕的人，来到这里怎么可能帮他打圆场。 “章、章公安，好巧啊。居然能在青山大队遇到你。”李庆红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 苏墨神情不变，只是剑眉轻皱。 终于理解杨青黛说得“脸诡异，笑容别扭”。 李庆红这张脸，太过于对称了，嘴角的笑容更像是精心设计好的。更让他称奇的是，他跟杨青黛的妈结婚那么久，疯丫头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 不由得想起临走前杨佑平对他们叮嘱，对李庆红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第114章 果然不对劲 “不巧。”章国昌皮笑肉不笑，“被你家‘前何主任’还有你们联手撵回来老家这犄角旮旯蹲着，免得再次‘不小心’惹到你们革委会，被人威胁小心家里人安危。” 苏墨眼神一亮，眉目舒张，果然不对劲，这两人还有“旧仇”呢。 那就省事了。 有章国昌在青山大队走动，牛鬼神蛇都不敢放肆。 李庆红故作不知，“章公安说的什么话？谁这么嚣张威胁你？一定要好好教育下。” “呵呵，这个嘛，要不，你去找找你家何主任问问？” 这话说的。 革委会的何主任都被毙了，还去找他问问？这简直是要人命。 李庆红尽干笑。 “既然章公安有公务要忙，我就先走，不打扰你们。” 说完就匆匆离开。 今天真是出师不利，遇到个油盐不进的，还遇到羊城的“老仇人”。 李庆红心中暗骂李菊花真是个废物，居然没告诉他章国昌也在这里。 啧，又是一个见到他就落荒而逃的人。 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信的，当年无论是在部队还是羊城，可是有不少人要帮他介绍对象。 怎么回到老家，这些人一个个避他如蛇蝎。 自从听从唐知青跟小杨同志的建议，他还真去问了他娘好几次，他娘都说没有。 最近一次回家，跟周围的老婶子唠嗑的时候，终于打听到自己老娘跟媒婆的过节了。 无非就是他老娘经常跟大家伙唠起大儿子能干调到省里，小儿子孝顺从羊城特地调回来陪她，云云。 那个媒婆也不知道是缺德事干多了还是咋滴，生了几个儿子，没有一个能长大成人的。 她觉得章国昌老娘是故意在她面前炫耀，特地显摆她听的。 媒婆气不过，在得知章国昌老娘要给小儿子物色媳妇儿，就特别热心自荐给他介绍，为了就是要给他家找门添堵的亲家。 再一次给他介绍相亲对象的时候，为了让他娘相信，特地带上她躲在暗处亲眼见识到媒婆嘴里所谓的“好对象”。 终于见识到媒婆给他介绍的对象是什么样的，又亲耳听到所提出的条件。 气得老娘又想去找媒婆干架。 被章国昌及时拉住，也嘱咐他老娘以后不用再帮他找什么对象了。 顺其自然，该来的总会来，没有就打一辈子光棍。 老娘担心给小儿子留下什么不好印象，也不敢强迫他什么，就叮嘱他要是看上哪家好女孩，就跟她说说。 那天回去特地大鱼大肉补偿过去对他的“亏欠”。 最近这些日子过得可滋润了，人也肉眼可见胖了一小圈。 “可以啊，章大哥。”杨青黛笑着打量了他一圈，“这还真是的人逢喜事精神爽，气色比我们好多了。” 章国昌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也亏得你跟唐知青的建议，我才有好日子过。所以啊，特地调了假期，今天下班就直接过感谢你们。 瞧瞧，这是我特地找羊城之前同事给我邮来鱼罐头。本来想给你们弄点南方水果的，太远了，怕到这里都坏了。” 有好吃的，杨青黛自然不客气了，“谢了，章大哥。我家小子苓还没吃羊城的豆豉鲮鱼罐头。 还想着拜托张叔叔帮我邮些过来，你就抢先一步了。” “唐知青，你喜欢吃点什么？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也给你带些。” 章国昌问完话，整屋突然安静的诡异。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两斗鸡今天不斗了？ 章国昌同志还主动询问唐丹妮的爱好？ 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众人若有所思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当然，除了啥都不懂的杨子苓还沉浸在鱼罐头跟苏墨给他带来的新书籍的快乐中。 “你们什么表情。”唐丹妮大大方方的接受审视，“我都二十岁了，还不能给自己物色个差不多的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为什么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印象中这两人一见面就斗个不停，“你们俩是什么时候搅和在一起的？” 杨青黛问出了众人心中想问的。 “什么搅和？说得那么难听。”章国昌没真生气，“为了彻底解决那媒婆的事，我就诚心向唐知青请教。 这一来二去的，不就熟悉了么？嗯，也就越来越欣赏她那直来直往的爽朗脾气，就这么的……” “哦~” 异口同声的尾音拉得老长。 “所以，今天是特地来告诉我们这件大喜事的吗？”陈宇手臂挂在陈肖肩上，“就这样过来？没点诚意了。” “我又不是跟你处对象，对你需要什么诚意。”章国昌跟赶苍蝇似的朝他挥挥手。 …… 陈宇一噎，谁特么要给跟他这么一个粗老爷们处对象，那他得先戳瞎自己双眼。 唐丹妮穿着一件红色的毛呢大衣出来，“青黛妹妹，好看么？” 杨青黛看了看章国昌，又看看唐丹妮身上的衣服，“章大哥，这是你送的？” 没说好看不好看，见他点头，说了句“就很章国昌眼光”就带着小孩，施施然走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他们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这杨青黛说话就不能说全吗？ “小子苓，以后送女孩礼物，千万别选这种红到跟血一样的东西，看着就很瘆人。咱们选一下颜色比较素雅的，比较浅的送。” 杨青黛边走边跟杨子苓说着，丝毫不顾及身后那一串人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有多精彩。 尤其是章国昌，这才领悟到，刚刚杨青黛是暗讽内涵他阳光不行。 唐丹妮倒不是很在意的拍拍他的肩膀，给他予安慰。 苏墨几人则是努力忍住惹笑。 “下次，姐姐教你颜色搭配。千万可别像某些人，眼里只有黑白跟红绿配。”杨青黛不顾后面一群人的死活继续开口。 因为，章国昌不仅给唐丹妮买了一件红色红呢子外套，还给她带了一件鲜绿色的毛衣，鬼知道她刚刚忍得有多辛苦，才没有当场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陈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他就说，他刚瞧唐知青那身衣服就别扭，不像她会穿的那种颜色搭配。敢情是为了安章国昌的心，结果，被小杨知青无情的撕开遮掩的面具。 第115章 “夜袭” 是夜，杨青黛裹得严严实实，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翻出墙，一路直奔李庆红家。 两道高低不一的身影在李庆红家门口，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那两身影越看越觉得眼熟，眯了眯眼再瞧仔细。好家伙，这不就是自己那一兄一弟吗？ 这俩半夜不睡觉，偷偷溜出来做什么。 杨青黛不动声色，躲在树干后，看着这两兄弟到底想干什么。 苏墨熟练撬门动作，看得杨青黛惊讶不已，还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手艺”。 不一会，就看到两人从屋里出来，一人扛了一个布袋出来，轻车熟路往青山上去。 杨青黛挑挑眉，看那大概的形状，用脚趾头都知道那是谁。 轻巧尾随他们一路到青山山腹。 “跟了一路，不累吗？”苏墨双手抱胸，看向杨青黛藏身的方向。 杨青黛：…… 自己这一路悄悄跟了个寂寞，敢情人家是从她出现那一刻察觉了。 施施然来到两人跟前，微抬下巴，示意他们解释一下现在什么情况。 杨子苓坚持贯彻苏墨交代的，假装看不到杨青黛的动作跟眼神，先声夺人，“姐姐，你晚上不好好睡觉，偷偷跟我们做什么？” 杨青黛好笑捏了一把小孩的脸，“好好睡觉就逮不到苏黑炭带着你偷偷干坏事了。” 杨子苓喏喏闭口不言，抓住她的衣袖晃了晃。 “疯丫头，好好说话。”苏墨轻踢了布袋，“我们这不是看到你被人欺负了，来替你报仇的吗？” “这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睨了苏墨一眼，“你对他们下了什么，效果这么好？” “就在你药房借用了点药，使用了一下非常规手段。”苏墨顿了顿，想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嗯，就是有助于他们睡得沉一点。 不过这李庆红也怪，不跟那个李菊花一屋，跑去跟儿子睡。” 杨青黛也踢了踢睡得跟死猪的一样的李庆红，“这么奇葩？不是在信里你侬我侬，蜜里调油的吗？现实生活中怎么这么性冷淡？” “说话注意点，还有小孩子在场。” 这话一出口，就遭受到来自杨子苓的眼刀。 他最讨厌被人当小孩了，这人还偏偏总是在姐姐面前提起这事。 “没事，我家小子苓会自动筛选不良信息的。”杨青黛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像你们这些人，思想越来越复杂。 说正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俩。呐呐呐，还有个小孩，你下得了手？” 自觉将杨子苓排除在外，她才不会让小孩过早接触这种阴暗面。 显然已经忘记杨子苓自从跟在她身边之后，已经见识过不少“阴暗面”。 而且，她不知道的是，杨子苓在西北曾经跟着驻地部队追捕犯罪分子，血腥场面可没少近距离接触。 “打一顿丢这里？”苏墨提议。 其实，之前是想在他们屋里打一顿后偷偷溜走，谁知道杨青黛跟着来。 心中自是知道这丫头也是想出出气，就跟杨子苓商量着把人带出来，让她自己动手。 杨子苓反对，“不行，他们会冻死，还得把他们送回去。” 如果他们此时出事，姐姐的嫌疑最大，公安时不时的来一趟，烦都烦死了。他更加不想姐姐手上沾了他们的脏血。 “苏黑炭，你把布袋打开。” 杨青黛边说边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根粗长的银针，又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将银针在瓷瓶中沾了些药粉，直接刺入李庆红的穴位，撬开他嘴巴，喂了一颗药丸进去。 同样的手法，又在李华身上重复了一遍。 整个过程半小时左右，苏墨杨子苓就这么背对着她，站在她身旁替她警惕四周。 这才收起银针，可惜说道，“浪费了我一根银针了。”转向苏墨，“好了，你可以把人送回去了。” “能打一顿吗？”苏墨突然出声问道。 “呃，也不是不可以。”还好心提醒了下，“最好挑最疼又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打。好了，小子苓，我们该回家睡觉了。 小孩子睡眠不足会长不高。” 算是跟苏墨打了声招呼，带着杨子苓光明正大离开，留下他自己独自面对地上俩“布袋”。 不是，什么情况？ 疯丫头怎么把他帮手带走，他一个人怎么搬俩？ 可惜人家姐弟俩亲亲热热的离开，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 苏墨欲哭无泪。 这个帮杨青黛出气的法子明明是杨子苓提出来的，为什么最后是他收尾，还要背锅。 认命的将两人摞一起，深一脚浅一脚送他们回屋里去。 刚离开李庆红家，天空就落下纷纷洒洒的雪花。 苏墨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去，刚进屋就看到杨子苓端坐着等他。 “怎么？还不睡觉？等下疯丫头又要骂你了。” 苏墨脱下大衣挂好，招手让他帮自己按按肩膀。 “放心，出门前哥就说过，有什么事，哥给你担着，不会让你姐知道是你出的馊主意。” 杨子苓喜出望外，“嗯。”殷勤的帮他按按僵硬的肩膀。 苏墨不解，“我就不懂了。你就怎么那么怕疯丫头知道你想给她出气报仇呢？” 这也怪他自己嘴欠，不知道杨青黛没有把在羊城受的那些委屈告诉过杨子苓。自己被他一忽悠，就把知道的告诉他，才临时有了外出找李庆红出气的想法。 好死不死的还被杨青黛撞了个正着。 杨子苓老气横秋，“不想姐姐担心我安危。陆爷爷跟我讲过，抗战时很多娃娃兵六、七岁就为了保家卫国上了战场。我想我都十三岁了，也可以保护姐姐了。 我也不想姐姐天天那么累。丹妮姐十六岁的时候还在大城市穿好看的衣服，吃各种西餐喝红酒。 姐姐却被他们欺负得只能躲到这小山村里来下地干活。” 想想都替姐姐觉得委屈。 虽然姐姐一直不当回事，他就是心疼难过。 他不知道什么是西餐红酒，也没见过唐丹妮口中说的灯红酒绿，可也希望姐姐也能有。 苏墨拍拍炕，让他坐下。 “小子苓，你不要小看了你疯丫头的能力。 她敢孤身来青山大队，肯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116章 泼天的富贵 杨子苓似懂非懂，他知道姐姐很厉害，也知道姐姐跟苏大哥有秘密瞒着他。 就是私心希望他们能不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 每次遇到事情，姐姐就把他支开，心中的挫败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杨子苓头埋被子里的声音闷闷，“我就是不想姐姐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在西北那边，科研所跟驻地部队可都是把我当成大人看待。” 苏墨只觉得好笑，“当小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天天无忧无虑，惹出什么麻烦，还有大人帮你们收尾，多好。” “不好。”杨子苓掀开被子，“我要照顾姐姐，当姐姐依靠，做她最最安全的港湾。” “好小子，有志气。”苏墨笑着，“按道理说，你这年纪小脑瓜子里头，该想的难道不应该是哪里有好玩，哪里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吗？ 哪有像你这样，就想要挑起一家子重担的。” 虽然这家只有他跟杨青黛。 很显然，这孩子不知道在西北那边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有如此强烈的念头。 “今晚，我们就都以男人的身份来唠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杨子苓从被子钻出来坐好，神情无比认真严肃：“就是不想姐姐被人欺负。” 他说，不管是之前的李陵忠、李虹卿，还是后来的李大狗等人，都是欺负姐姐坏人。如果自己不是小孩，自己快点强大起来就能站在姐姐身前保护她。 而不是一遇到什么事情或是危险，姐姐就把他往身后拉。 一开始特别享受这种被呵护、被保护的感觉，久而久之，他觉得自己很懦弱、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废物。 尤其是姐姐孤身前往唐市参与救援时候，那种无能为力感几乎将他撕成碎片。 所以答应陆爷爷去西北科研所试一下，尽管很舍不得姐姐，他也只能咬咬牙前往。 他大概能猜到姐姐以后的打算，也知道那条路有多难，更不知道会遇到什么艰难困险，他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护她周全。 牛棚的几位爷爷教过他，男人大丈夫，就应该顶天立地，为自己所在乎的人撑起一片天地。 无论多苦多难，一想到自己所在乎的人在自己的庇护之下，展露出那无忧笑脸时候，所受过的苦难都会觉得值得。 听完杨子苓那稚嫩心声，苏墨莫名觉得自己应该负很大部分的责任。 不管是带首长一行人还有刘爱国等人上门赊药，还是唐市那事，都是他做得不对。 没有考虑到杨青黛的实际情况，俨然忘记她只是十六岁，潜意识里还是把她当成上一辈子那个二十几岁的成年人看待。 也忽略眼下的实际情况。 因为几件事，他被莫奶奶念叨了许久，这次让他送年货过来，又被拎出来说教。 可，真的不能只怪他，杨青黛那个疯丫头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十六岁的未成年人吗？要不然怎么会一直把杨子苓当成小孩子看待。 苏墨觉得自己挺有必要跟杨青黛好好聊聊。 反正明年年底就能离开这里，她要不要好好当一回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 嗯？说了这话，他会不会被打？ 今晚看那疯丫头下手，他不用开口问都知道那药粉肯定不是好东西。 听陈宇、章国昌说过李陵忠的惨况，他后脊背发凉，这疯丫头又再次刷新他对她的认识。 果然没有最疯，只有更疯。 “以后，再也不会能欺负得了她。你想让自己变得更加优秀更加强大，纵然没错。但是，一定要量力而行，一定不能因为逞强让自己受伤！ 保护好自己不让在乎在意的人担心，大人该有的一种成熟稳重的表现。 好了，别想那么多，有事也别总往心里搁，你可以跟你姐好好谈一下。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赶紧歇着。小心疯丫头找藤条抽你。” 不知道自己的话有没有安慰到杨子苓，苏墨钻进被窝闭上眼，心里嘀咕着：累死老子，跟孩子讲几句话，比在南边打猴子累多了。 果然政委这种跟人谈心的话，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来的。 次日晌午，杨青黛家的门被人敲开，门口赫然站着老刘跟老钱，身后还跟着四位年轻人。 两老人脸色有些苍白，气色比起之前倒是好了许多。 从钱老他们那里得知，他们能好好活到现在，全靠杨青黛跟杨子苓时不时的救济。 要知道四、五月那会，他们被困在牛棚，几乎跟外界断了联系，这辈子能不能平反回城都是个未知数。 小杨同志丢下东西就跑，还说什么记账上，以后还。 把两个遭逢巨变的老人感动得泪眼涟涟，生怕身体一个不适，浪费了孩子们的心意。 陈宇赶忙上前将人迎进屋内。 “老师， 您跟刘叔，这是收到好消息了？” 能光明正大从牛棚出来，还梳洗干净换上新衣服，大概是准备回城里去了。 钱老乐呵呵拍开陈宇上前扶他的手，“老骨头还硬朗着，自己能走。” 刘老脸上的笑也一直没落下，“是啊，小宇。前些日子就有口信传来，没有看到正式看到文书，我们也就没敢跟你说，怕空欢喜一场。这几位同志就是来接我们回去的。” 杨青黛给几位客人上了热乎乎的红茶，“几位，喝杯茶，暖暖身子。” “小杨同志，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是全靠你们才能撑到这个平反时刻。回城之前，我们必须来感谢你们。”刘老激动的眼眶发红。 一旁的钱老也附和着不停点头，“是啊，小杨同志，我们欠你账，我们来算一下。政f已经把之前抄没的财产跟房子都还给我们。” 跟刘老对视一眼后这才笑着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之前那些帮助，是无法用金钱衡量，我们还是想世俗一次。” 他跟老刘哪里会不知道，这孩子不缺那点钱。 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活命之恩，再多的金钱都无法偿还。于是，他跟老刘商量了一下： “我们决定，把京城的房子送给你。” ！！！ 泼天的富贵砸杨青黛晕乎乎！ 第117章 离别 “啥？” “什么？” “真的？” 众口不一，惊魂不定的神情却是整齐划一，只有杨子苓依然一脸淡定。 苏墨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疯丫头，运气的运气未免太好了？ “这，不好？”杨青黛虽然很心动，但是不敢动。 “哈哈哈哈，放心收着。”刘老爽朗大笑，“没有什么不好。走过这么一遭，切切实实体会到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这话。回头我就把东西清点一下，给你送来。” 陈宇低着身子凑到钱老跟前，态度极为诚恳：“老师，您都把房子送给小杨知青，以后自己住哪儿去？” 老师，快看看小徒弟。 咱可是您真真正正的“关门弟子”，您怎么不看看我呢？ 作为京城人，至今在京城都没有自己房子的陈宇，觉得自己要嫉妒得面容扭曲了。 钱老“好”脾气的给他一个爆栗，“你就这么瞧不起我？一套房子而已，老刘都想把全副身家送小杨同志了，我送一套房子都觉得小气了。” 这天天上蹿下跳的小泼猴儿，明明年纪都比小杨知青姐弟俩大，怎么就没有他们的半点沉稳呢？ 真是愁人。 “那就好那就好，”陈宇嬉皮笑脸的，“我这不是担心您老地方住么？这欠的什么账的，我也能给你还，不是么？” “边儿去边儿去，自己欠了多少账，心里没点数吗？”苏墨将陈宇推到边上去。 自己都欠了疯丫头一屁股账没还清， 哪里来的脸还敢自个儿揽账上身？ 这两位进门时，有特别熟悉的画面从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在他还没有抓住关键就消失了。 就刚刚，送杨青黛京城房子那一刻，画面逐渐清晰起来。 这不就是当年李虹卿除了陆爷爷之外的最强有力的靠山吗？ 苏墨狐疑看了杨青黛一眼，发现疯丫头只顾着跟刘老说话，无视他投去的询问眼神。 只能问钱老：“钱老，有打算以后去哪里吗？” 如果他没有记错，钱老对各种工程了如指掌，能把他老人家请到南边去，晚上做梦都能大笑笑醒。 被苏墨这一问，钱老愣一下，眼神有些迷茫，以后去哪里？ 老刘被接回原先的工作岗位，他呢？ 从收到平反文书到现在，光顾着高兴自己的身上那莫须有的罪名终于洗去，尚未考虑到之后的去处。 京城那块伤心地，他是不想回去了。 所谓的亲朋好友早在他下放时就断得一干二净，这次平反还是亏了老刘的关系，自己剩余的那几个学生，处境也难。 如今孤身一人，除了陈宇这个刚收下不久的“关门弟子”，也算是了无牵挂了。 去哪里…… 钱老陷入了沉思…… 似乎看懂钱老的犹豫，难得机智一次的苏墨赶紧抛出橄榄枝，“钱老要是还没想好去哪里，我请你去南边走走，如何？ 咱不说别的，被困在这一小方天地这么久了，总得去看看外面不同的风景。” 这会他总算看清楚了。 那四位跟着他们一起来的，明显是为了刘老而来，钱老更多像是被附带的。 那四人只留意着跟杨青黛搭话的刘老，生怕他一个高兴就留下来的紧张模样。而他在这边邀请钱老，他们都无动于衷。 这正合他意，没人来跟他抢人，“胜算”大一些。 “南边？”钱老眼神逐渐有丝丝光亮。 苏墨趁热打铁，“对，南边。我是回来陪疯丫头过年，过完年就回去。钱老要不要留下来跟我们还有你那个‘不值钱’小徒弟一起过年？开春后我请你到南边走走看看？” 陈·不值钱小徒弟·宇：…… 此时的苏墨，在杨青黛眼中，就是妥妥“老人诈骗犯”的化身。 像极了拿着苹果诱骗灰姑娘的邪恶巫婆，看得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钱老低着头不发一语，思考着苏墨那话的可行性。 “刘老，钱老，这都中午了，您二老中午就在这吃顿饭如何？” 杨青黛有心多留点时间给钱老考虑，无奈那四位不配合，带头的出言拒绝了她： “杨同志，真是对不住。我们今天必须送刘教授到达单位，中午不便在这里用饭。” 此话一出，不仅杨青黛等人脸色不好看，刘老的脸都沉了下来，声音比外头的天气更加冷冽几分： “怎么？刚把我接出牛棚，又想把我送回单位监禁？你们这样还不如再把我送回牛棚去，岂不是更省事？” “刘教授，您误会了。”那人面无表情平述着：“我们只是执行上头的命令。请教授不要为难我们。” “你！” 或许是太久没跟人交流，又或许是不习惯与人争辩，刘老突然安静了下来。 那神情，似丧气，似失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起身来到钱老身旁，紧紧握住他的双手，“老战友啊，那你就听了这孩子的话，也算是帮我看看如今外面的天地有哪番变化。 记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两头牛，再等我一起放牛。” 两老人眼眶湿润，有太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紧紧抿着嘴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老钱我就答应你。跟着黑炭小子去一路南下去看看，等找到地方就写信告诉你。” 知道老伙计身上背着的使命，钱老也只能如此了。 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一众孩子，刘老点点头，“都是好孩子。等到了地方，我就把东西都整理一下，给小杨同志送过来。 放心，老刘我啊，可不是欠账不还的人。好伙计，我也该走了，再耽搁下去，怕是会给你们找麻烦了。 黑炭小子，小宇，好好照顾老钱。” “会的的，刘老。” “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老师的。” 被点名苏墨陈宇立刻站直身子，神情严肃，语气极认真。 “老伙计，可以记得给我留个炕位啊！” 钱老语气诸多不舍，钱老也亦然，“会的，留一个大大的炕位。” “好好好，我走了，好好保重。孩子们，你们也保重！” “刘老保重！” 杨青黛跟杨子苓扶着刘老出门，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她偷偷塞了一瓶荣养丸给他。 一行人送刘老出门，站在门口目送载着他离去的小汽车。 第118章 过年了 老友离开的失落感，在陈宇等人天天往他身边凑，问东问西中，逐渐减少。 还有在杨青黛唐丹妮特地的调养下，钱老整个人的精神面貌跟气色不输给杨书记等人。 如今的钱老、杨书记跟马大叔，堪称“活宝三人组”。 尤其是钱老跟马大叔，每天都凑一起教导各自的学生，还要相互攀比一下自家学生比对方的聪明。 时不时还要让前来找他们喝茶唠嗑、下棋的杨书记做一下评判。 他们这一攀比，苦的就是陈宇。 基于他过于跳脱的性子，又打不过杨子苓的原因，每天都被抓到马大叔家跟杨子苓一起站桩扎马步。 陈宇完全不敢反驳，也不敢反抗。 杨青黛调侃他说，钱老是打算以古人“君子通六艺”的要求来培养他，指望他能成为“武能上马定乾坤，文能提笔安天下”的人。 吓得陈宇满头冷汗直冒，浑身直打哆嗦。 他陈宇何德何能？能得恩师如此高看。 他只是想跟老师好好学习，有一技之长能安身而已。 双方不甘落下风的争执，乐得杨青黛跟唐丹妮在一旁悄悄跟马婆婆咬耳朵。 “都说老小孩、老小孩，果然比子苓小弟更像小孩子，高低都要争个输赢。” “谁说不是？我家子苓都开始能担当起一家之主的重任了。” 自从苏墨跟她谈完杨子苓的问题之后，杨青黛努力试着把小孩当大人看待。 马婆婆很是赞同杨青黛这话，“子苓这孩子，除了年岁跟历练比陈宇少些，性格都比那皮猴子沉稳。 对了，这是给你们春联。后天就是大年三十除夕了，记得把春联贴好，上面一张是贴左边，千万别贴反了。” “咦？为什么这春联不是白眉的？”打开春联的一瞬，杨青黛不由得发出疑问。 从小到大，印象中的春联都是白眉的。 “什么白眉？”马大叔也凑过来问。 杨青黛在春联顶端比划着，“这里，不应该有一处形似白绫的留白么？” “为什么？” 除了唐丹妮，其他人都挺好奇的。 “一开始是为了庆祝戚家军抗倭胜利，后来是为了纪念32年北上抗战牺牲的英雄们。”杨青黛轻声说着。 唐丹妮咬咬唇，“我们那，从除夕晚就会一直亮灯到大年初一，就是为了英魂找到归家路。” 空气中，安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在场的老一辈都经历过那炮火连天的年代，又岂会不清楚那场百万人出，三千归的悲壮战事。 “你们有心了。” 杨书记叹了口气，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那些英魂如今也只能籍籍无名。 杨青黛仰起脸，“就是觉得，他们不应该被人遗忘。” “不会的，他们会被所有人铭记于心的。” 杨青黛几人或抱着春联，或提着年糕，跟长辈们挥手告别，回自己家去。 却不知几位老人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收音机刚传来十二点整的报时，村里响起来鞭炮声。 “钱老\/老师，新年好，身体健康。” 后辈们齐齐起身给钱老拜年。 杨青黛又补来一句，“吃嘛嘛香。” “哈哈哈哈，好好好，你们也都新年好，心想事成。来来来，一人一个压岁红包。” “谢谢钱老\/老师。” 一屋子的年轻人拜了年、讨了红包开着门出去凑热闹，唯独留下苏墨陪着留在屋内喝茶嗑着瓜子，翻看着杨青黛四处找来的古籍的钱老。 外头传来一阵阵嬉笑声，还有小孩的尖叫声，钱老嘴角轻扬起一抹笑。 就在去年五月未遇到杨青黛之前，他都不敢“幻想”自己还能有坐在亮堂的屋子里喝茶看书，听着屋外孩子们嬉笑打闹声的一天。 都忘了有多少年没有过这么热闹的守岁了？ 七八年？亦或更久了？ 真好，终于又恢复正常了。 也不知道老伙计回到原单位，有没有机会跟他一样，听着多年未曾响起的鞭炮声，还有一群人热热闹闹围坐吃着热乎乎的饺子，一起守岁？ “啊，陈宇同志，你过分了。”唐丹妮的怒吼声从远而近，“今晚打不到你，谁都别想睡觉。” “喂，唐知青，你攻击错人了。陈宇知青在那边，你怎么扔我？”杨青山离陈宇太近，被雪球无辜波及。 唐丹妮手里又团了一个雪球，“不管，你们沆瀣一气，就要接受我雪球的洗礼。” “啊，救命啊。” “别跑，给我站住。” “傻子才站在原地让你扔。看打。” “唐姐姐，那边那边。” “快快快，躲开躲开。” 王二妮领着青山大队一群小孩加入他们的“雪球大战”。 杨子苓把姐姐拉到自己身上，眼明手快的接下乱飞过来的雪球，准确无误的扔到陈宇身上，力度掌握得刚刚好。 陈宇：“！！！小子苓，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 “不能。”杨子苓冷酷无情，手上的雪球又砸到他身上。 他们去给大队长等人拜年，去的时候一路上都是有说有笑，好好走着的。 谁知道回来路上，陈宇突然“抽风”，团了雪球袭击了大家。 被夜风吹得有些发愣的杨青黛被陈宇的雪球砸了个趔趄，差点扑到雪地里去。 这是杨子苓能忍的？ 当然不能！ 把被冻得发愣的姐姐拉到自己身后，团起比自己拳头大的雪球，正中目标。 于是乎，顷刻间，雪球乱飞。 主要目标就是陈宇这个“罪魁祸首”。 尖叫声、大笑声引来绝对大部分第一次听到、看到鞭炮，守岁的孩子们。 偌大的青山大队，充斥的欢声笑语，飘得很远很远。 杨书记捧着搪瓷杯，倚靠在门口，看着四处乱跑的小孩子。 “云云，你说我们家那两不孝子，几时才能给我们领个儿媳妇回来？” 谢起云不抱任何希望的回他一句：“这俩连过年都回不了家，你还能指望他们有时间去谈对象吗？” 杨书记幽幽叹了口气，“当年就该把老二丢给若书，换青黛丫头来当我们女儿。” 现在是悔不当初啊！ 第119章 李菊花哭惨 大年初五，破五节，迎五路财神。 一大早热闹不已，杨青黛领唐丹妮在厨房里各种烹调煎煮油炸，好不丰盛。 大包小包给他们（主要还是唐丹妮）带东西的章国昌，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们这是干啥？一大早的上供？小心被人以搞封建迷信抓去教育。” “呸呸呸，走开走开，不要妨碍我们迎财神。” 唐丹妮一把将挡路的章国昌扒拉到一旁去，“早知道你这么乌鸦嘴，就不给你开门。” 在杨青黛强而有力的洗脑下，钱财跟男人，唐丹妮果断选择了钱财。 被刚上任不久的对象嫌弃，章国昌“哀哀怨怨”凑到好兄弟陈宇身旁，“她们一大早迎财神？” “错，不是她们，是我们，并不包括你跟那当兵的。”杨青山纠正他。 咋滴？ 合着他们不住青山大队，发财都不带上他跟苏黑炭？ “你们合伙歧视我们俩？”章国昌质问陈宇等人。 但凡他们敢承认，他就敢跟苏黑炭联手揍他们。 上完香的杨青黛这才好心告诉他，“你一当官的，他一当军官的，还想发财？大白天的做什么梦，老老实实为人民服务去。” 在杨青黛的眼里，此时的苏墨正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扫了章国昌一眼，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说了句“在其位谋其职，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杨青黛也摇摇头，心中暗叹，果然恋爱会降低人的智商。 陈宇杨子苓上了香，收拾收拾就陪着钱老一起出发找马大叔去，章国昌刚想过去找唐丹妮就被陈肖、杨青山无情拖走，上山砍柴禾去。 章国昌觉得自己现在的怨念要比过厉鬼深。 在唐丹妮的娇哄下，不情不愿跟着干苦力去。 她俩今天跟马婆婆告了假，要给杨子苓准备去西北的行李。 老所长告知杨子苓他初六会在黑省北市停留半天，让杨子苓到时候去找他，一同前往西北科研所。 唐丹妮看得出杨青黛心情有些许失落，“怎么？舍不得子苓小弟去那么久？” 据说这次一去就是得等到项目有进展之后才能有假期，这还是因为子苓小弟是编外人员才特有的待遇。 “那小孩太好强了。”杨青黛皱皱鼻头，“他这年龄应该好好玩耍才对，怎么就喜欢跟一群老头子窝研究室研究那堆常人看不懂的天书。那沉稳的性子都快赶上陆爷爷了。” 原本好好一个软萌的小正太，现在活脱脱成了老气横秋的小老头子。 想想都心塞。 “没事啦。”唐丹妮可看得开了，“我哥小时候也跟子苓小弟一样爱板着脸，假装严肃，你再看看现在的他，啧，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一想到说过要回来跟他们一起过年的哥哥，至今还没见到人，唐丹妮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这大过年的，别说人影了，电话没有一个，信不见一封。 今年幸亏有你们一起，不然跟往年一样自己一人，面对这外面热闹的氛围，不哭死才怪。” 杨青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下次他回来，你让章国昌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好好记住，家里还有个妹妹在等他回家。” “对！就应该这么办！”唐丹妮气呼呼，“到时子苓小弟也在的话，也借我，让他揍我哥。” 杨青黛笑笑说好。 就是不知道唐丹柏得知她跟章国昌处对象时候，会不会当场为他们表演一次暴走。 在他努力挣钱给妹妹一个更好物质生活条件的时候，他的好兄弟变成了妹夫，应该会暴跳如雷揪着章国昌打一顿。 嗯，莫名就有点期待了。 “黛黛，杨青黛，你在家吗？我是妈妈啊，你见见我好不好？” 两人刚收拾完，还没来得及洗手，门口就传来李菊花的哭嚎。 两人对视一眼，抬头翻白眼的动作甚是一致。 “黛黛，我知道你在家里，出来跟妈妈说会话好不好？妈妈知道错了，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李菊花裹着一身破旧的大衣，靠在门框最外面的柱子上，哭得那叫一个惨。 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杨青黛一身崭新的毛呢大衣，光鲜亮丽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 这一看，杨青黛暗暗吃惊。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李菊花到底经历了什么？ 脸颊瘦得脱相，鬓角灰白，神情憔悴，眼神有些许呆滞，仿佛受了什么重大苦难。 “黛黛，你终于肯出来了！ 你跟妈妈一起去看看你李叔叔还有弟弟好不好？他俩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突然变得痴痴傻傻的。” 李菊花怯生生不敢靠近她，看得那些听到她哭喊的村民也都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绝大部分都是知道小杨知青的亲娘为了二嫁的那家人，跟她断了亲。 如今这是做什么？ 二嫁老公跟继子傻了，想让小杨知青去帮他们治病？还是看她能赚钱养活自己又想纠缠她养着她那家人？ 话说回来，村里人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这还得亏杨青山还是李老二时，下地干活都会有意无意夸一下杨青黛，再说起李庆红一家的大人是怎么欺负杨青黛。 “哟，这不是跟小杨知青断亲的妈吗？怎么死皮赖脸找到青山大队来了？” 杨青黛认得开口的人，当时在晒场提醒她跟唐丹妮的那位小媳妇。“这是夫家没男人用了，想让小杨知青回去给他们当牛马，养他们吗？” “真是不要脸，风光时候就跟人小杨知青断亲，现在这日子过不得不咋呀了，又想回来缠着小杨知青不成？” 杨青黛觉得这位老人家有点眼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直到王二妮扶着老人家回去，她才想起这老人是二妮的奶奶。 之前还去过她家，帮奶奶正过骨，敷过药。 大队长匆匆赶来，大过年的，还是一如既往的黑脸，“干嘛呢干嘛呢？这年还想不想过了？李庆红家的，你说你们家一天从早到晚的闹，是不是闲得慌？ 真的闲得慌就去把村里主干道的雪都给老子扫干净。省得给我们青山大队惹上什么不该惹的。” 这家人真不是东西。 杨青山改名后，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得清清楚楚。 第120章 正面撕 “大队长，我们真的没有闹。”李菊花哭哭啼啼，“庆红跟李华真的变得痴痴傻傻。我是真心来请黛黛去给他们看看。我相信她一定能医好他们父子俩的。” “别，我可不敢。”杨青黛连连摆手，“我跟你们一家本来就有过节，能医好还好，医不好，岂不是要怪我挟私报复。 再则，别说是我，就算是大队里的赤脚大夫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能把突然变得痴傻的人医治好。” 解药她有，就是不给。 只是把他们变得傻子，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她跟前蹦跶，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随便捏的吗？ “我不行，能力有限，你家男人跟儿子的病，我医不了，还是赶紧送镇上医院去。” 大队唯一的赤脚大夫背着药箱慢悠悠扒开人群来到大队长跟前，“检查不到什么原因导致。最好送去好一点的医院，做一次全身检查。 看看是不是之前受过什么伤，突然来到咱们冰天雪地，一时间受不了，产生了病变。” 赤脚大夫的说辞，除了几位“知情”人，其他人都觉得非常有可能。 谁人不知道她家男人之前就是小红圈的队长。 他们可是在大队里的大广播听了，那群坏玩意拿着鸡毛当令箭，诬蔑了不少无辜的好人。 不仅打砸了他们的家，还害得那些人家破人亡。 一肚子坏水的狗玩意，没不得好死，都是老天爷不睁眼。 现在大队里的农民都是特别单纯，偶尔咬舌根、也有小偷小摸、爱占点小便宜，但绝大部分都是心地良善之辈。 “肯定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惩罚他的。” “就是，上天是有眼睛的，坏人肯会有恶报。我们小杨知青是好人，以后肯定福报满满。” 刚出来的唐丹妮努力憋住笑，杨青黛又莫名被夸是“好人”。 大年初一聊天时候，大家还说到，以后杨青黛离开青山大队回到城里去，这村民会不会制作一面“好人”锦旗给她送行。 当时她那惊悚的神情，逗得大家捧腹大笑。 可想而知，杨青黛对“好人”一词有多难以接受。 她当时是怎么解释来着？ 被人冠以“好人”，就会被人以“好”字道德绑架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她一点都不喜欢被人称赞“好人”。 说话的同时还特别看向苏墨，那眼神尤其的意味深长。 “婶儿，我可当不来好人。”杨青黛觉得自己必须说明一下，“这好人不好当呐，还是让我继续当个随心所欲的闲人。 我年纪还好，背负太多会长不高的。” 此话一出，逗乐围观的人。 大队长则是瞪了她一眼，要她正经一点。 “对对对，瞧我这嘴，乱说些什么胡话。小孩子还在身体，可不能背负太重的责任。” 开口的大婶也是个机灵了，看到杨青黛使来的眼色，立刻改口。 “别胡咧咧了，李庆红家的，大夫的话听到没有？还是赶紧送医院去，别耽误了病情。” 大队长并没打算给他们留情面，“丑话说在前，开春不能下地干活，挣不到工分，你们一家子可是没有粮食可领。” 李菊花泪眼婆娑，说不出的可怜，“黛黛，求求你，求你救救他们父子俩！” 说着就要给她跪下，谁知她在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刚一挪动身子，整个人往前扑向杨青黛。 惊得唐丹妮拉着她急急往后退，门口的村民也吓得出声大喊： “小心！” “小杨知青，小心！” …… “嘭！” 又脆又响。 杨青黛都为李菊花觉得痛。 这应该是她第二次在她家门前“五体投地”了？ 杨青黛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这位大婶，你能不能别一直来我家门讹我？咱们可是断亲断得一干二净。 在你背着我拿我爸的抚恤金养他们一家不给我一分钱，还哭诉自己有多难多苦，要我体谅你的的时候，尤其是你为了逼我把造船厂办公室工作让出来给李大狗，把我往死里打的时候，我妈就已经死到不能再死了。 难不成你忘记当时为什么断亲的吗？ 今天，我就趁大家伙都在场，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你，李菊花，伙同自己的婆婆，见只把我打得头破血流，还没把我弄死。 就助纣为虐，想帮着李大狗毁我清白，要不是当时的李老二偷偷帮我，你以为我还能活着站在这里等你来演戏给大家看？” “什么！亲妈能干得出这种狼心狗肺事情？”老人家气得都想上前踹趴在地上没起来的李菊花几脚。 小媳妇更是直接朝李菊花啐了一口痰，“简直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怎么还有脸敢来说自己是小杨知青的妈？” “这女人还真够狠的。” “窝……” 上次没磕掉的门牙，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杨青黛门口。 唐丹妮一阵恶寒，心里哀嚎，财神爷会不会嫌弃他们家门口脏了，不肯进门了。 看向李菊花的眼神堪比杀父仇人。 从地上挣扎着起身的李菊花想要辩驳说不是这样的，是误会，她可以解释。 可惜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讨伐”，湮灭她的声音。 “小杨知青，这种烂心烂肺的人，不值得浪费你的时间。” “就是就是，好不容易能过一个正常年还来添堵，真是烂到骨子里头了。” “我要是小杨知青，早就将人赶走了，哪里还能留她在这里脏了自己眼睛跟地盘。” “大队长，这种毒瘤还别留我们青山大队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祸祸我们。” “这闹事的知青刚走，又来一家从根儿烂的外来人，唉，先进大队又没得指望了。” 大队长太阳穴边的青筋毕露，凶神恶煞瞪着李菊花。 不提先进大队还好，一提这事大队长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动物。 “李庆红家的，我警告你，赶紧回去将人送到医院去。 在这么纠缠着小杨知青，我就报公安，让他们亲自‘互送’你们几个一起去医院。” 李菊花已经从地上挣扎要站起来，听到大队长这话，又跌坐到地上。 第121章 又撞枪口上了 李菊花再次闹腾也没激起什么大浪花，杨青黛还没动手开揍，她自己都摔得面目全非。 杨青黛拉着唐丹妮嫌弃的又往旁边挪了好几步，“回去可要跟家里人好好说清楚，是你自己摔倒磕的，可不是我们动手欺负的你啊喂。 别到时候又要讹上我们了。我们可是有大队长跟众位乡亲帮我们作证的哇。 ” “对，我们可以帮小杨知青作证。” “你们一家敢再来欺负小杨知青，我们就报公安。” 李菊花脸上血泪模糊，说不出的凄惨，“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们外来人。” 不想再惹来什么不快，大队长懒得搭理李菊花，只是喊来几位他比较熟悉的老婶子，请她们帮忙把她给“送”回家去。 顺便把发生的事告诉她家人一遍。 她哪里敢啊？ 怕不是点几个大队里的长舌妇到她家走一圈，回头十里八乡都是她家的闲话了。 被她家婆婆知道，还能饶得了她吗？ 三下五除二，趔趔趄趄从地上起来，顾不得衣服上的泥水跟脏东西，连滚带爬撞开围观人群，头也不回的离开。 “都散了都散了，这都快晌午了，都回家做饭去。”大队长不耐烦赶人。 李菊花一走，也用不着大队长赶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大队长扫了杨青黛一眼，也跟着离去。 杨青黛被大队长看得心里发毛，愣愣问了唐丹妮一句，“大队长刚刚还是不是用眼神凶我了？” “没看到。”专心清洗台阶上血迹的唐丹妮头也不回。“让让让让，得赶紧把这清理干净，千万不能脏了财神爷的鞋。” 杨青黛：…… 无奈，唐丹妮现在赚钱的念头比她还强烈。 据说是要给自己攒嫁妆。 杨青黛很想问现在只能在青山大队下地、割猪草的她，想怎么赚钱？能赚多少钱？ 就靠她采药、制药的那点钱？ 那得攒到几时才能攒够她嘴里说的房子、自带三转一响，最好跟南边家里一样，有空调、冰箱、洗衣机。 陈宇拿了纸笔帮她算了一下，若只是靠她现在这点“微薄”的收入，就算不吃不喝，大概得年过半百之后才能攒够自己的嫁妆。 丝毫不提唐丹柏放在他那里的那边存折。 气得唐丹妮追着他就是一顿打。 杨青黛这边洗刷干净台阶后，两人又匆匆忙忙去制作方便带在路上吃食的糕点及卤味。 那边，李菊花顶着一张血泪都冻住的脸，拖着还疼痛不已的身子一瘸一拐回家。 刚到家门口，一盆冷水迎面泼了出来。 “啊~”李菊花被冻的牙齿打架，“娘，您这是做什么？” 李老婆子吊着三角眼，手中的水盆递给小孙女，“干什么？祛晦气！没看到吗？” 站在门内，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李菊花，破口大骂：“自从你进了我们李家的门，我们家这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 我好好的一个儿子两个孙子，被你这个残花败柳的二手烂货害得死的死，傻的傻。 你说说你这连蛋都不会下的老母鸡，是不是觉得丈夫傻了，没用了，就想立马找下一家接手是不是？ 我告诉你，别说门，连窗都没有。从今个儿起，每天给我砍十斤柴火，摘五斤野菜回来，每隔三天饭桌上必须看到有荤菜。少一点，我要你好看。” 以前只要她一开口骂，儿子就立马出来阻拦，久而久之，憋在心头上的那股气化为了怨恨。 尤其是儿子为了这个女人的女儿，执意搬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青山大队，昨晚这个女人不知道又闹了什么幺蛾子，打了李华一巴掌，把她儿子给活活气傻，小孙子也被打傻的那瞬间，那深深的怨恨在今日终于化为了实质。 早晨那一顿毒打还是没能解开这几年心中的那股怨气，如今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丧气样子，若不是还得留着她伺候儿子孙子，她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丧门星。 从今以后，李菊花破烂二手货只配留在这个家里干活伺候他们。 “娘，我，我只是去找，杨青黛……” 李老婆子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要的来钱呢？粮食呢？把你打成这样，敢不赔钱，你就天天去她家门口哭闹。 让那个小贱蹄子知道什么‘姜是老的辣’，一天天跟那些什么男知青，哥哥弟弟厮混在一起，大门一关，谁知道他们在里边胡乱瞎搞什么。 呸，真是一窝子骚浪货。” 李老婆子在门口骂得顺溜，被从山上砍柴下来的陈肖还有从马大叔家出来准备回家的杨书记等人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章国昌被他们挡在身后，李老婆子也没注意到最后背着比人高的柴火那人就是他。 见一大帮子人黑着脸往她们婆媳面前身后一站，李老婆子吓得连连后退，后脚跟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后摔去。 “娘！” “奶奶！” 李菊花及李琦动作太慢，李老婆子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啊~丧天良的，一群大男人上门欺负我们一家子老幼妇孺啊。” 李老婆子干脆坐地上双手拍地、蹬脚哀嚎，唯恐旁人不知道她被“欺负”似的。 “喊，继续大声点喊，把这周围的人都喊来听听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杨书记沉着脸，语气又冷又硬，“我倒是要看看，我们这一班人是怎么欺负你们了。” 还真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他杨佑平在青山大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诬蔑 。 尤其诬蔑他的人还是往他侄女、侄子头上扣屎盆子老巫婆。 好，好得很！ 又是李菊花一家是？ 他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他们倒是蹦跶得欢。 “杨书记，您、您就当我婆婆吃错东西说胡话，别跟她一般见识。” 李菊花看清来人时候，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李老婆子不认识杨佑平，她认识啊。 刚来青山大队的时候，她在村委办公室见过的三个人，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庆红嘱咐过他们，县官不如现管的大，在人家管辖范围内，要识时务低头。 “书记又怎么样？那就是他带头欺压外来人。” 可惜李老婆子没有这个觉悟，梗着脖子怒视着他们。 第122章 卖惨卖的那叫一个溜 “怎么回事？” 大队长人还没到家，匆匆跑来的王二妮告诉他有人说小杨姐姐坏话就拽着他跑到这里来。 看到杨书记等人阴沉着脸，眼中的怒火几乎要蹦出眼眶，大队长吓得直了直后背，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杨书记这般愤怒了。 上一次，还是几年前，得知杨若书被害身故的时候。 “大队长，那个奶、呸，嘴误，是他们家那个老女人，诬蔑小杨知青私生活作风有问题，坏小杨知青名声，被我们听到。 我们气不过，想着过来跟他们理论理论。可能是她也知道红口白牙诬蔑人，看到我们就心虚往后退，自己摔倒了，又诬蔑杨书记带头欺压他们外来人。” 杨青山被推出来作为“发言代表”，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的大队长，脸色比他们更黑更沉更难看。 眼神定定盯着李菊花，语气比此时的天气更加冰冷：“李菊花，刚才从小杨知青家门口离开的时候，我说过的话，你是不记得了。 正好，我跟杨书记都在，你们这一家子，一块到村委办公室去把手续办理一下，我们青山大队可不容不下你们这种阴暗肮脏的人借住。” 大队长这会是气大了。 果然是闲着没事干，尽给他找事。 玛德一家子龟鳖子玩意，这年都还没过呢，逼得他骂人。 遇到姓李的，就是没有好事情。 还不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的李老婆子还想撒泼闹事，被大队长双眼冷冷一扫，喉咙被无形的双手遏制住，愣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讷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小孙女刚刚偷偷扯了扯她衣服，在她耳边低声让她别闹大，在这种地方，都是大队长跟书记说了算。 “大队长，是我婆婆一时心急，胡说八道，你们别跟老人家一般见识。”李菊花哭得“肝肠寸断”。 “大队长、杨书记，求你们看在我丈夫跟小儿子病重的份上，不要把我们赶出村里去。 我们现在就跟你们诸位道歉，再过去跟杨青黛道歉。” 见状如此，李琦也加入“求原谅”行列，“各位哥哥、伯伯，求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我奶奶真的因为我爹跟弟弟的生病，着急上火，才会口无遮拦，求你们别把我们一家赶走。” 杨书记大队长等人面面相觑，老太太坐地上突然默默流泪，儿媳妇跟小孙女哭喊着的求他们。 这场面，在旁人眼里看来，还真特么成了他们一大帮爷儿们欺负她们老幼妇孺了。 真他娘的晦气。 “大队长、杨书记，要不，让她们在广播里跟大家道歉就算了。” 终究还是杨青山看不下去，又顾及到颜面，“让她们赔礼道歉，保证下次不再犯。” 大过年的，再任她们这么哭闹下去也不是个事，大队长看了杨书记一眼，后者点头不语，便借着杨青山的话缓了缓语气。 “就按照杨青山知青说的办，你们家有什么意见吗？” “大队长啊，我们家如今都这样了。真的没有东西可以拿出手当赔礼，能不能只是公开道歉就好？” 李菊花见有回转余地，滴溜转着眼珠子，讨价还价。 家里男人都傻了，她得为自己留条后路，有什么好东西也得藏着掖着，决不能拿出来。 “没有？那就家里有什么拿什么。” 将柴火卸过去让匆匆赶来的陈宇背着，自己信步到李菊花她们跟前。 再次看到章国昌的脸，刚还想撒泼说家里什么都没有，要杨青黛赔偿李菊花药费的李老婆子像是突然撞了树干知了，哑然无声。 上次在羊城被他关进牢里教育的经过还历历在目，李老婆子往后缩了缩，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章、章公安？” 此时的李菊花双眼已经被冻上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单凭声音勉强辨认出章国昌。 “记性不错嘛，还能记得我。” 一身便服的章国昌气场依旧在，“你们刚刚又再次侮辱烈士遗属的话，我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都有了前科的人，怎么还会蠢到再犯？还是觉得在乡下地方，就可以任由你们张口即来，不用负任何责任？ 如今可不是在羊城，你们那个能一手遮天的何主任，现在可没法再出来问你们‘主持公道’了。怎么样？需要我带你们到镇上的公安局走一遭吗？” “不用不用。” 这下百分百确定就是章国昌了。 李菊花心里那个懊恼，怎么又遇到这个章国昌在青山大队，怎么又跟杨青黛那伙人在一起。 真是走哪跟哪，阴魂不散。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把道歉的草稿打好了。我下午在村委办公室等你们，记得把赔礼也带上。” “就这样？”陈宇觉得自己来看了个寂寞。 他拽着杨子苓从马大叔家匆匆赶来，就为了帮章国昌背柴火？ 杨书记瞟了他一眼，“不然你还想怎么样？上去打她们一顿？王二妮都干不出这种事来。也就你这么没出息。” 杨书记一肚子气，朝陈宇撒。 不是，怎么又关我事？我才刚来而已。 “走走走，看到你就碍眼。”杨书记跟赶苍蝇似的。 再次被嫌弃的陈宇，下巴首当其冲被他的手挥了个正着，一脸想反抗又不敢的憋屈。 背着柴火忿忿回去。 一定是杨书记跟他老师下棋又输了，把气撒他身上了。 中午回去一定要好好跟老师说道说道，下次把杨书记杀得片甲不留。 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大队长盘算着过几天就去公社找书记，看看能不能把这家子安排到隔壁大队去。 好不容易盼到爱惹事的知青都走了，又来一家爱闹幺蛾子的，他这青山大队还能有安宁的一天么？ “大队长、你看我们家……” “你们家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大队长堵了她的话头，“你们粮油的关系还没有转来这里。之前说好要买的这房子，你们家李庆红同志出尔反尔，说只要租一年。 人家房主被纠缠到没办法，硬生生将买房定金变成房租。” 换句话说，他们一家子目前只是暂住在他们青山大队，而不是他们青山大队的人。 第123章 再别 李菊花一家如何，都影响不了杨青黛为即将远走的杨子苓准备各种吃食。 所谓的赔礼也是让章国昌出面拿回来就好了，她现在的时间可宝贵了。 午饭后的小子苓就跟长她身后的小尾巴似的，走哪跟哪，一转身，一双黑碌碌泛着水汽的眼睛就委屈巴巴瞅着她。 心一软，让他回去收拾自己东西的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这小孩最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招，却该死的对她管用。 姐弟俩这奇葩的相处方式直接把唐丹妮直接整无语。 见东西都整得差不多，索性披上大衣出门村委办公室找章国昌。 “怎么长大一岁，变得更黏人了。不怕人笑话吗？” 杨青黛想到唐丹妮离开时送她的白眼表情，忍不住轻笑出声。 杨子苓不在意杨青黛的笑话，“明天就要跟老师回西北科研所，就得好久不能见到姐姐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就多黏着姐姐。谁敢笑，我就揍他。” 杨青黛：！！！ 这破孩子什么学得这么暴力了？ 最近天天跟陈宇还有苏黑炭一起，肯定是被这俩给带坏的。 杨青黛一言难尽看着杨子苓：“我们得以德服人，不能动不动就挥拳头。只会用拳头说话的那是蛮夫的行为，知道不？” “哦~”杨子苓在跟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乖巧。“都听姐姐的。” 扑闪扑闪眨着眼，看着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明亮，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杨青黛心都酥了。 看着高出自己小半个头的杨青黛不禁为自己的身高发愁。 去年刚领回这孩子，他比自己矮小半个头，这一年不到的时候，怎么跟雨后春笋直接拔高，都比自己高了。 抬手在他头顶比划比划，“子苓以后肯定会苏黑炭高。” “肯定还会比苏大哥厉害。”杨子苓还记得腊八那天他跟姐姐躲“角落”窃窃私语。顿了顿，突然矮下身子，“那以后，都这样，姐姐看我就不需要那么辛苦抬头了。” 莫名就被暖到了，怎么办？ 杨青黛忍不住想rua一把小孩的头了。 抬手的手变了个方向，刮了下杨子苓的鼻尖，“起来，这样半蹲着不舒服。” 杨子苓抱了一下杨青黛又速度放开她，无比认真说道：“姐姐，我去西北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不要再熬夜制药了。 老师说这次再回科研所就会给我开工资，我全都寄回来给你花，你不要那么辛苦了。” “那可不行，”杨青黛的心莫名被撩了下，还是狠心拒绝了，“你得存起来以后讨对象，才有钱花。” 杨子苓小脸一垮，“不要，就给姐姐花。” 神情倔强又坚持。 杨青黛心里慌得一批，这小孩这两天是什么情况？ 说出口的话，动不动就苏了她一脸？ 昨晚她反复思索，她没有教小孩什么不该教的东西啊。 苏黑炭那个比钢铁还刚硬的直男，更不可能在夜里偷偷教孩子这种东西的。 她不知的是，春节前杨子苓做了梦，她就是他梦中的主角。 早晨醒来的小孩看着湿了一大片的裤子，羞得小脸通红。 幸亏跟他睡一炕的是相对靠谱的苏墨而不是咋咋呼呼的陈宇。 那天，作为过来的人苏墨耐心给小孩讲解了自己所知不多的“知识”。还特贴心告诉他，这是他长大的代表。 苏墨还好奇的打探他梦到谁了，杨子苓支支吾吾不敢说。 作为单身多年的老大哥，苏墨权当他害羞，半知不解的安慰他说，不管梦到的人谁，都是他心里最最喜欢，最渴望以后都在一起的人。 这话却击中杨子苓的内心深处。 难得八卦的苏墨打探着杨子苓是怎么跟对方认识、在哪里认识的、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可惜杨子苓的嘴巴比蚌壳还要紧，丝毫不透露一丝信息给他。 苏墨只能叮嘱他还要用心观察，千万不能被有心之人盯上，做什么伤害杨青黛的事来。 杨子苓郑重发誓，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也就是从那时候，杨子苓懵懵懂懂的跟着杨青黛转，只要能跟在她身边，就算不说话，心情也能十分愉悦。 杨青黛没辙，心说：行行，你给我寄，我给你存着就是了。 嘴里说的却是，“好好好，我家子苓长大了，懂得心疼姐姐，会给姐姐赚钱花了，真好。” 哄得杨子苓眉开眼笑。 杨子苓半撒娇半哀求，“姐姐帮我收拾行李好不好？” 第一次见他如此模样，杨青黛只当孩子舍不得离开她前往西北，才会特别黏人，也只能顺了他的意。 纵然有诸多不舍，分别还是悄然而至。 隔天午后，杨青黛姐弟各自拿着大队开具的介绍信，奔赴火车站。 杨子苓的火车票是老所长一起买好的，他又背又拎着杨青黛等人为他准备的大包小包，还有特地给老所长准备的礼物，在火车站找到老所长一行人。 送走依依不舍的杨子苓，杨青黛随着苏墨跟钱老前往京城办理房产过户。 这是去年钱老跟刘老协商好的，年前就收到返还文书，还附上当时抄家被搬走的物件清单。 他们也趁着尚未开春，大队还处于农闲，来京城把该办理的手续都给办理了。 他老头子才能了无牵挂跟着苏墨一路往南走，去看看如今龙国是何番模样。 此次跟着一起来京城的还有陈宇，是钱老要求他来把一些相关的书籍带回青山大队好好研读。 不能因为他一离开，这皮猴子就荒废了学业。 隔天下午，四人就到了京城。 几人并没有着急去办理房产过户的手续，而是由陈宇作为“地陪导游”，领着他们游了燕京大学、什刹海、王府井，还有杨青黛强烈要求的东西琉璃厂。 在偌大的京城逛了五天，意犹未尽的杨青黛在苏墨不断的催促下，不情不愿跟钱老先去办理各种手续。 陈宇也趁此空档，把带来的荣养丸送到疗养院里头各位老领导手中，尤其是那位力主为他洗刷不明冤屈那位。 第124章 恢复高考 从京城回到青山大队已经是农历二月初，知青院的人都从家里回来。 杨青山及陈肖也从杨青黛家搬走了，唐丹妮一人将杨青黛家打理得有条不紊，井井有序。 日子似乎又回到之前那种平静，杨青黛进入空间与小稻交流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之前家里人多眼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杨青黛极少进入空间，最多只用意识跟小稻交流沟通。 此时的她穿着泳衣，正躺在空间的温泉里，舒展四肢，舒服的叹了口气。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杨青黛哭唧唧跟小稻“诉苦”，“你是不知道，这整个冬天，我过得多辛苦。每天冲凉都跟战斗似的，拎着热水稀里哗啦一冲，就赶紧出浴室，迟半步擦干身子都担心身上的水珠结冰。” 小稻手臂撑在温泉边上，“我当年一个月才去澡堂子洗一次，你怎么说？” 杨青黛瞪大双眼，充满了疑问：“你居然上澡堂子？搓澡吗？跟一大堆陌生人‘坦诚相待’不尴尬吗？” 小稻双手一摊，“习惯了就好。不去澡堂，会被自己冻死。该不会当时的我跟你现在一样，火墙暖炕一烧就一整天，一烧就烧整个冬天的？” “嗯，这个还真不知道。”杨青黛还真不知道，她还真以为村里都是这么猫冬的。 小稻直接呵呵她一脸，“就这你败家娘们儿才这么干。” 又双叒叕被小稻嫌弃的杨青黛气得牙痒痒，“你家主脑了呢？还能回来吗？多维度商店还能搞得起来吗？” 嫌弃她是？扎她是？来啊，互相伤害啊！ 小稻幽幽叹口气，“你在京城疯的时候，我收到它传来信息，说途中出现了点问题，正在想办法回来。” “恭喜恭喜，”杨青黛皮笑肉不笑，“终于有消息传回来，不是跑路就好了。我该去看看李菊花一家变成什么样了。 尽量在高考恢复前把这麻烦解决掉。” 一说到这，小稻立马来精神了。“小狼崽不在身边，敢动手了啊。” “不然呢？你去？”杨青黛反讥，“李虹卿还躲在沪市，想动也动不了。我还不能帮你把其他‘本金’给收了吗？” “可以可以，非常可以。”小稻嘟着嘴，有点不高兴了。“可惜主脑不在，我没法子出去亲眼见到他们下场。” “下场就是死翘翘，有什么好看的。” 杨青黛穿好衣服，头发用发网包住，戴了一顶假短发，顺便化了个特殊妆容，把自己的容貌都遮掩起来。 闪身出了空间，戴上夜视镜，身手利落的翻出墙，直奔李菊花家去。 这都入夜了，他们家居然点着一盏黄豆大小的油灯，李菊花正在给大小便失禁的李庆红换衣服。 杨青黛不禁挑了挑眉毛，这李菊花对李庆红还真是真爱，不离不弃啊。 白天被李老婆子那般磋磨，大晚上还能这么尽心尽力服侍李庆红，天地都为这俩的那比金坚的情谊所感动呐。 借着夜视镜，悄悄溜到他们放水缸的地方，掏出小稻早就为她准备好的小瓷瓶。 打开盖子，一整瓶药粉倒入水缸中。 为了以防万一，又倒了一瓶在他们米缸中。 回去路上，嘴里还小小声的念念叨叨：“别怪我们太狠心了。毕竟是你们不仁不义在先，我们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以后有机会，眼睛记得放亮些，不要仗着一时的得势就以为四海八荒都是你妈，我们全都听话围着你转。” 半个月后的一天，跟着沈萱等人到地里除草的杨青黛，听村民说起半夜听到李菊花一家发出阵阵哀嚎，吓得一整晚没睡好。 唐丹妮压制不住好奇心，拉着杨青黛就凑过去问了个究竟。 这两人在大队里人缘挺好，村民也喜欢跟她们唠家长里短。 何况整个大队的人知道李菊花一家之前三番五次找过杨青黛麻烦，过来探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是很正常的。 “他们家也不知道遭了什么邪门的东西。”还是她俩熟悉的那位小媳妇，“我家婆说他们家昨儿个夜里突然发疯似的大吼大叫，还乱摔东西。 被吵醒的人去敲门，里头都没人出来。没过多久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阵嗷嚎，据说跟野兽吼叫差不多，吓得他们赶紧跑回家去。” “没有去报告大队长？”唐丹妮问。 “怎么可能没有？一大早他们就去找大队长了，估计还没解决。今天到现在，咱不都还没见到大队长跟杨书记他们么？” 被小媳妇这么一说，他们才反应过来。 是啊，就说嘛，今天下地干活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原来是大队长没来讲话，杨书记也没出现。 唐丹妮若有所思，看了杨青黛好久，就在后者被她看得毛骨悚然的时候，才突然开口：“看来事情很严重。那章国昌今天岂不是也得来一趟？” 说着，脸上的突然绽放出无比明媚的笑容，“青黛妹妹，中午我要早点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你想吃点啥，我一起做了。” 杨青黛：……姐，你刚刚那眼神很吓人知不知道？ 唐丹妮刚看得她背后冷汗直冒，还以为她知道点什么？合着是在想要给她家情哥哥做什么好吃的补补身子？ 如唐丹妮所料，中午章国昌直接上门蹭饭，还告诉他们，李菊花一家不知道去哪里采摘了毒蘑菇，全家都被放倒了。 他们还找到前一天没吃完的半袋毒蘑菇，大队里的赤脚大夫看了直摇头，让他们赶紧把人送医院去，些许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杨青黛心中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了。 白驹过隙，时光荏苒。 在收到杨子苓的第八封来信时候，传来特大喜讯。 全国恢复高考！ 就在今年的十二月。 眼瞧着还有两个来月的时间。 不仅知青院，还有大队里上过学的人，四处找相关的书籍资料，准备冲刺，以期待改变自己的人生。 最悠哉的莫过于杨青黛等人。 他们除了在一年前就开始把丢下的知识捡回来，还有从羊城、沪市、京城以及黑省都给他们邮寄来无数课本跟资料。 甚至还借了村委办公室，组织大家一起考前冲刺。 第125章 抉择 正当大家热火朝天忙着把过去丢下的知识捡回来的时候，杨青黛意外发现唐丹妮时时望着外面的飘雪发呆。 杨青黛端着两杯姜撞奶过来，“怎么了？最近总是一个人发呆呢？” 唐丹妮抿了一口，幽幽开口：“挺迷茫的。不知道报名参加高考对不对？” “怎么说？” 她哥一年多未归，都不曾见她这般愁容不展。 杨青黛摆出一副“知心姐姐”倾听模样，还特贴心备上干果跟果脯。 唐丹妮觉得自己老大不小，又跟章国昌谈了近一年的对象，这时候参加高考也不知道会考到哪里去。 担心异地恋的话，两人感情就无法走到最后。 更担心她自己都二十一岁了，再读个三四年的大学，到时候章国昌遭受来自家中的各种压力。 毕竟他如今也二十六岁了。 本来说等她哥回来了，就带着他老娘还有章国强一起上门来说亲。 无奈她哥这一年多，只来过几封信，再多就是给邮钱。 也没说人在哪里，怎么给他回信，看来是对杨青黛陈宇等人特别放心。 “就这破事？就整得你天天魂不守舍、浑浑噩噩、不努力上进了？”杨青黛还真不敢置信。 软了好久的拳头莫名又硬了起来，真想一拳挥她脑壳，看看里边装的什么玩意。 唐丹妮急了，“哪里是破事？这是很重要的事。你还小，你不懂。” 一个p开头的字滚到舌尖又被杨青黛强行咽下去，“没什么好不懂的。就像杨子苓此前也打电话回来问我意见一样，问问章国昌的想法。” 刚接到高考恢复的消息第一时间，杨子苓就从西北来电话，两人就报考的学校相互做了参考。 科研所的老所长也就是杨子苓的老师，让他报考西北大学，之后继续留在科研所的研究项目中，争取出成绩的时候，杨子苓可以成为的正式研究员。 当时杨子苓小心翼翼询问她想考哪里的时候，语气充满了忐忑不安，似乎怕她直接考回羊城的学校，跟他相隔千万里远。 说实在的，在相对靠北方的青山大队待的一年半的时间里，她还是挺不习惯这边的气候及生活饮食习惯。 曾经，她也是有想考回羊城的，更想去如今还是小渔港的深市。 在那边有了立足之地之后，才能在那个满地黄金的八十年代淘金，有机会过去香江也方便。 听了杨子苓想留在西北的话，想着自己意外得来的两套在京城的房子，又想以前看过的相关资料。 再过个三两年，那些文物跟古董一车一车往京城拉，留在京城搭好人脉，也方便她随时去“捡漏”，便决定考京城的外国语学院。 钱老已经决定跟苏黑炭在南边安家，陈宇也明确说了自己要去南边找钱老，以后给他养送终。 张大强说他在北方待腻了，也想去看看南边不同的风景。 目前也就只有陈肖跟唐丹妮两人似乎还犹豫不决。 “问他什么？”唐丹妮依旧闷闷不乐，“他离开北市的公安局又能去哪里？” 杨青黛突然站起身，面对着唐丹妮，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用力摇晃她。 边摇晃边说，“让我听听你脑子里边装的是不是都是水？章国昌当年是在羊城的市公安局申请回调的，你说他离开这小公安局能去哪里？ 脑子呢？被自己吃了吗？春节那会还信誓旦旦要赚大钱，年底就变成只要男人了？准备以后‘有情饮水饱’？ 信不信你哥知道了，会直接打死章国昌？” “没、没这么严重？”唐丹妮有点不确定了。 杨青黛有点恨铁不成钢，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敲醒她，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算了，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的人生路，你自己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抉择，她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人。 两辈子加起来超过四十岁都没谈过一次恋爱的自己，就是不懂情情爱爱的，有比搞事业搞钱来得重要吗？ 就像杨青山，得知她想考京城的学校，毅然决然选择跟她一起以后留京城发展。 他自己说的，越靠近政治中心风险就越多，但是机会也多。 如今什么都没有的他，就豁出去陪着杨青黛在京城闯一闯。 成功了，出人头地。 失败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 顶多毕业后服从分配，在单位老老实实蹲到死。 “你们俩干嘛呢？” 这段时间经常往青山大队跑的章国昌一进门就看到她们两人坐在屋檐下发呆。“这外面多冷，冻病了还能去参加考试吗？” “只要死不了，爬都爬进考场。”杨青黛没好气怼了他一句。 果然男人就是祸害，影响女人搞钱的心态。 拿起自己见底的杯子，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开水转身回屋去，把空间留给那对愣头愣脑的傻鸳鸯。 “怎么了？愁眉不展的。”章国昌把自己的大衣披到唐丹妮身上。 唐丹妮抬头，直勾勾盯着章国昌的眼睛看，“刚刚被青黛妹妹教训了一顿。” “啥？”章国昌一愣，“怎么回事？” 这两人平时关系挺好的，刚刚坐一起发呆那样子，不像吵过架或是谁被谁教训的该有画面啊。 “因为我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去参加高考？”虽然她第一时间报了名。 “去！必须去！”章国昌的语气甚是坚定，“没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动摇你参加高考的决心，知道吗？” 最近调解了不少已婚知青准备参加高考而引起的各种纠纷，从打骂、偷偷藏起知青身份证明、考试资料，撕了准考证，甚至大打出手，动菜刀威胁都有。 另一半都担心成家的知青考上大学之后会抛家弃子，不再回来这乡下地方，为了留住成家的知青，还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也有支持知青参加高考的家庭，但那也是极少数。 章国昌不知道是什么动摇了唐丹妮高考的决心，但他私心觉得，唐丹妮不应该放弃这个机会。 唐丹妮瞪大眼睛：“你这么支持我高考？” 第126章 惊喜 或许是因为有了章国昌的鼓励跟肯定，唐丹妮又开始恢复往日的刻苦劲头。 杨青黛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距离高考还有十来天，杨子苓也回来了。 近一年时间未见，杨子苓又长高不少，又黑又瘦，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依旧明亮有神。 不仅杨青黛心疼，唐丹妮也是满脸惜，冲到村委办公室，一个电话打到章国昌单位，让他下班时候买鱼买肉过来青山大队。 匆匆跟众人打了招呼，身后的大背包都舍不得放下，推着杨青黛进入房间，还将房门落锁，以防有人进来。 “姐姐，给你礼物。” 杨子苓打开背包，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 杨青黛：！！！ 这要是放到后世，裁缝机都得踩冒烟。 褪色的乐俑组合、金银器皿、精致的玉器……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杨青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些东西，你哪里弄来的？你千万可不能干什么违法的事情，知道不？ 这种东西我们有很多。师父那边有两大屋子，还有年初钱老跟刘老送，都放在京城那边，等考完试，我带你去看看。” 此刻的杨青黛觉得自己一个操碎了心的家长，深怕青春叛逆期的小孩子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感觉到姐姐的担心，杨子苓扬起一口白牙，“你放心，都是正当途径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收集这些东西，跟着参谋长他们出任务，在老乡手里买来的。” 应该是前些年被吓到了，一听说他要买这些老物件，恨不得他全部打包带走。 还有好多堆在参谋长特地分给他的小宿舍里，他还想着多去几趟偏远的乡下，能收多少就收多少，等姐姐十八岁生日，全部当做礼物送给她。 “那些老乡都把这些东西当做烫手山芋了，还经常有人到部队那边问我还要不要。” 杨青黛拍拍自己的小心脏，“那就好那就好。” 扣下杨子苓的背包，“一身脏兮兮的，赶紧去把自己洗刷干净。今晚你丹妮做东，请你吃好吃的。” “好！”杨子苓愉快的开门出去。 他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喜欢他带来回来的礼物。 唐丹妮抱着一大摞信件，一脸疑惑的看着喜滋滋离开的杨子苓。 “你给子苓小弟什么奖励了？那么高兴呢？” 杨青黛将杨子苓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一件，小心翼翼的掏出来摆放好，再三检查包里没有东西了，这才将其放在一旁。 “没有啊，就告诉他，今晚饭你特地给他做好吃的。” 唐丹妮凑近她，“来，你瞧瞧我眼睛，看它像是相信你说的话吗？” 杨青黛笑着推开她，一手护着易碎品：“别闹，别碰坏了小子苓给我带回来的礼物。” 唐丹妮这才注意到杨青黛的炕上铺了一张大油纸，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干什么呢？准备年前去镇上集市开摊吗？” “想什么呢？”杨青黛拿起一只铜香炉，看了好久都看不出所以然来，索性又放回去，“这是他在西北科研所那边跟老乡换回来的。” “哦哦，”唐丹妮没什么兴趣，将那摞信件递给她，自己找了宽敞一点的地方坐下，“我哥寄给你。” 杨青黛一愣，“你哥？信件？” “是不是觉得很夸张很意外？” 见杨青黛点头，唐丹妮继续开口，“他寄给我的更夸张。你敢相信吗？他一个月写两封，积累了一年多，一股脑一次性给我寄。” 杨青黛看了信里跟流水账似的记录，看得太阳穴突突跳。 直接拆到一封外汇单，这才笑逐颜开。 唐丹妮好奇的把脑袋凑过去，张大嘴巴，不敢置信揉揉自己的眼睛，“这、这么多钱？” “你哥也赚不少。”杨青黛心满意足的将外汇单折好收起来。 这个合作伙伴非常棒。 信中说他这次回来大概有半年的假期，到时候有大把时间来回香江搞钱。 甚合她意。 可惜现在出不去，不然她真想带杨子苓出去看看人家外面先进的玩意。 由于杨子苓的回归，晚饭热闹不已。 杨书记夫妻、马大叔夫妻都被请过来。 看到杨子苓的一瞬，不由得感叹他变化真大，越发的成熟稳重，也越发的老气横秋。 齐齐看向陈宇，只能摇头叹息。 陈宇被他们“可惜了”的眼神看得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让这二位如此看自己。 饭后他们几人进行杨青黛口中所谓的“考前测试”时候，陈宇就知道为什么了。 测试后，杨子苓那百分百的正确率，直接吊打全场人员。 陈宇真的是要给他跪了。 被一个小自己将近十岁的小孩全方位碾压是什么感觉。 武打不过，文被吊打，人家现在还是被西北老所长指定的小弟子。再反观自己，除了空有年岁，跟钱老留给他，他还没来得及吃透的书。 陈宇只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只是，同为“废物”的弟弟是怎么做到如此淡定，还虚心向杨子苓请教的，张大强也跟过去听讲解。 杨青黛跟唐丹妮也凑一起解题，陈宇欲哭无泪。 章国昌拍拍他肩膀，示意他一起出门走走。 “是不是感到很吃力？”章国昌抽出一根递给他。 陈宇闷闷抽了一口，“说不吃力，没压力，那都是假的。还真是的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 章国昌可不吃他这一套：“脑子好不好使，跟年纪没多大关系。陈肖，也就小你几分钟，脑子比你好使得多了。” “你喊我出来，不是要安慰鼓励我的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他。 “就你？安慰鼓励你？”章国昌“嘁”了一声，“别想太多了，你又不是我对象，我在你身上浪费心思做什么。” 陈宇：…… 重色轻友的家伙，以后这兄弟是没法儿当了。 “你啊，就是心思太多、太杂。什么都想要，精力分散出去太多了，才会什么都做不好。” 章国昌还是靠谱的，“你仔细想想你最近，是不是跑京城的‘生意’更频繁了，又想把钱老给你的书全部吃透，又跟着他们一起准备高考，还一心想跟家里那位斗？ 这么多事情堆在你脑袋里，它还能好用吗？” 第127章 喜讯 章国昌一语惊醒局中人！ 当时跟老师在京城分别时候，就说过他想太多了。 那时，他并没有觉得。 如今被章国昌这么一分析，自己才发现脑子里确实装太多东西、杂念太多了，以至于定不下性子、静不下心。 哥俩好的拍拍陈宇的肩膀，“兄弟，试着学小杨同志，把考试放在第一位，其他都抛之脑后先。” “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考？”陈宇问。 章国昌叼着烟的嘴角抽了抽，“兄弟，你脑子果然不行了。我早就拿了工农兵大学名额，早就读完大学了。” 陈宇：……是他多嘴了。 章国昌摇摇头，说了句“好好把脑子用起来”就走开，天色不早了，他也该回去了。 断了十余年之久的高考终于如期而至。 五百多万近六百万出身不同、年龄悬殊、身份迥异的人，涌进考场。 就在他们前脚刚进考场，唐丹柏后脚就到。 脑袋绑着一圈纱布，身上还着彩，脸色苍白的被战友送到了青山大队。 战友脸色也不大好看，杨书记估计他们是夜以继日开车回来。 让他们两人先到自己家里歇息，杨青黛、唐丹妮等人都去县上考试了，三天后才能回来。 唐丹柏也不客气，大喇喇住进杨书记家里。 大队长喊来赤脚大夫过来帮他换药，杨书记才发现这人心可真大。 纱布拆开，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还化脓发炎红肿。 撕开纱布时，在场几人都替他疼得慌，那人却依旧面不改色逗战友笑。 老大夫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再三嘱咐他要小心，不能碰水，不能再让伤口裂开。 经过两天多的休养，唐丹柏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 主要还是谢起云一天至少两顿营养汤给补身子，还有他战友不嫌麻烦去山上猎来野兔跟山鸡，顿顿有肉，又睡得安稳，吃得舒心，哪里还能不好？ 今天大队长特地申请了大队拖拉机去县里把村里参加考试的人接回来。 唐丹妮、杨青黛等人更不用说了，章国昌开着车，亲自将人送到门口，还体贴的为他们几人打开车门。 “妮妮。” “哥！” 唐丹妮听到唐丹柏的声音，一个转身直接扑向他。 唐丹柏没有防备，被她扑了一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亏得战友在他身后扶住这对兄妹。 免得唐丹柏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再次裂开流血。 杨青黛用手肘怼了下章国昌，“大舅哥来了，心里忐忑不？紧张不？心慌了吗？” 高考完的杨青黛终于又卸下心中的大石头，又一件大事完成了，心情自然舒坦。 深知姐姐习惯的杨子苓，刚下车就立马开门进屋烧水、烧地龙。 他们这几天都是住在考场附近的旅馆，别说洗澡，连觉都睡得不安稳。 “忐忑啊，紧张啊，心慌啊，”章国昌答得敷衍，“除了直接面对，我还能怎办？” 其实章国昌心里还真的慌得很。 要是唐丹柏嫌弃自己岁数大唐丹妮太多怎么办？ 要是唐丹柏阻止唐丹妮跟他在一起怎么办？ …… 想过无数次与唐丹柏面对面的情况，就是没想到他会看到一身伤的唐丹柏。 “进去再说，外面冷死了。” 杨青黛出声打断人家兄妹的“相见欢”。 瞧唐丹柏那气血不足样，再多吹一会风，说不定得风寒感冒了。 “小杨同志，好久不见。” 看到杨青黛，唐丹柏笑得眼睛只剩下一条缝。 这位可是堪比他家的财神爷。 这一年多的服装、配饰的设计图寄到他指定的地方后，再经由工人生产，辗转到香江出售，每次出新品，那排队等着抢购的人还真可以绕商场好几圈。 “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杨青黛笑得可甜可美，这可是帮她赚钱的人啊。 几日未归，院里地面上一层厚厚的积雪，章国昌被打发去除雪。 高考就像磨人的小妖精，把这届考生的精气神都吸了个精光。 杨青黛、唐丹妮两人懒懒窝在已经暖和的正厅里跟唐丹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陈氏兄弟拖着虚脱无力的“残躯”挪进杨青黛家，瘫在高背椅子上丝毫不想动弹。 唐丹柏吃了一惊：“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 毕竟之前看到杨青黛几人回来的时候，精神头还不错，杨子苓还跟他战友在厨房灶台前忙活着今晚的饭菜，这俩怎么虚成这样？ 陈宇无力的挥挥手，“别提了。大队长的拖拉机半路抛锚了，我们顶着寒风一步一滑把车给推回来。 你知道的，下完雪，那路有多滑啊，费了我们老大劲儿才能回得来。” 杨青黛唐丹妮对视一眼，幸好他们有章国昌开车提前送他们回来。 “姐，开水给你拎到浴室里，你快去洗洗。” “来了，谢谢子苓。” 杨子苓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杨青黛在他们三人羡慕的目光下施施然回屋去拿换洗的衣服，直奔浴室。 “你是弟弟，子苓也是弟弟。为什么子苓总是能如此贴心，你却不能呢？”陈宇哀怨。 陈肖凉凉怼了他一句，“人家小杨知青大把大把的票跟钱送给弟弟毫不手软，我哥送弟弟都是抠抠搜搜的几张几张，能一样吗？” 陈宇：…… 他怎么又忘了自家弟弟是拆台高手。 累了，考完试脑子一片空白，也没得力气跟弟弟“相亲相爱”的陈宇，战战巍巍起身，挪到厨房，拜托子苓帮他拎桶热水。 见状，陈肖也赶紧跟上。 知道他们前段时间辛苦备考，杨书记等人在次日下午才上门，问他们考得如何。 上午对过答案的几人，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显然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模样。 大队长深感欣慰。 这几年被知识青年下乡折得够呛的大队中，心里流出两道面条宽的泪水，希望知青院那帮人也能考上，早日离开青山大队，好好读他们的书去。 猫冬的日常又继续，只不过现在的他们多了几分闲暇。 去年这个时候的他们，还被杨青黛逮着一起看书学习，各种解题。 终于，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在冬日的风雪中陆续被邮递员送达，到最后大队上所有知青人手一封录取通知书，大队长脸上的笑就一直没停过。 第128章 准备启程 大队长这些日子可以说得上人逢喜事精神爽。 原先那张黑得如同锅底灰一般的脸，如今也是红光满面，见到知青都是乐呵呵打招呼。 知青要提前回去？ 没问题，介绍信、资料，都给你们盖章。 想把分到口粮转手，没问题，来来来，村委有的，先垫付给你。 如此大开方便之门，杨青黛等人都目瞪口呆。 沈萱将她拉到一边，悄悄跟她咬耳朵：“大队长前几年是那些闹事的知青折腾怕了，知道我们要走，肯定巴不得当场送我们上车走人。” 对于杨青黛，知青院等人是心怀感激了。 若不是他们无私贡献出课本供他们一起学习，时时帮他们查缺补漏，知青院十来号人才能顺利考上。 确定四下无人，沈萱偷偷塞了一包东西，“送你的，回去之后再打开看。” 之后就拿着大队长盖完章的资料匆匆离去，她还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家里人得知她考上师范大学，不仅免学费还有补贴，高兴得连夜让她大哥出发来接她。 家里弟弟妹妹也都参加高考，可惜都没考上。老母亲希望她可以早点回去，给弟弟妹妹能指导一下，明年争取考上。 于是，杨青黛二话不说，将他们考前的课本、笔记都打包送给沈萱了。 当做是她这近两年来的特别关照，刚刚那边东西就是沈萱的回礼。 平时热闹的知青院也只剩下杨青山、张大强跟曲冬冬三人。 这仨日常也都是窝在杨青黛家里。 杨青山赖着不走，杨青黛能理解，毕竟这货已经无家可归了。 这张大强跟曲冬冬是咋回事，怎么都不回去？ 曲冬冬舒服的瘫在铺了厚厚垫子的太师椅上，“我娘说了，最近沪市暴雨倾盆，寒风刺骨，让我在有暖和地龙的青山大队安生待着，开年后直接去学校报到，有空她会来看我的。” 手上的零食还不停往嘴里塞，“啊，终于解放了。明年终于不用再下地，不用再被刘安邦知青教训，更不用被大队长那张黑黢黢的脸给吓得不敢动了。” 张大强倒是直爽，“跟杨青山同志一样无家可归了，只能等开学后去学校才有地方住。” 好，家长里短辛酸史，他们也不好打听。 那就大伙姑且抱团准备开年后开学的东西了。 杨青黛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想带着杨子苓去京城看看那两处房子。 这日，外面的雪花纷纷洒洒，她穿着厚厚军大衣躺在屋檐下的摇椅上看着那株准时打花骨朵准备开花的梅树。 旁边的小茶几上放着小泥炉，小铁壶还滋滋冒着白烟。 其实，心里也挺舍不得这里。 与伯伯姆姆相认，还有两个如今尚未见过面逢年过节会给邮递礼物的双胞胎堂兄。这次得知他们姐弟俩双双考上心仪的大学，简单粗暴给他们一人一张三百元的汇款单。 还有他们的师父师娘，杨青黛做梦都想把这二位给一起弄到京城长住，可惜被他们俩拒绝了。 说他们生是青山大队的人，死也要死在青山大队。还有青山这偌大的山头要看着，没有心思出远门。 “姐姐，怎么不回屋待着，外面还下着雪，多冷啊。”杨子苓从马大叔家回来就看到自家姐姐在屋檐下发呆。 杨子苓蹲到她身前，抓起她双手，哈了口热气，放在自己掌心中给她暖手。 看了看被他包裹在大掌中自己的小爪子，抬头，目光落入他那略带责备又紧张的眼神，杨青黛心尖尖又颤了颤。 当年那个脏兮兮浑身伤的小孩已经长大了。 不仅比她高，这手掌都比她大一圈，满是老茧的手掌，无声诉说着他过去的那些未曾跟她说出口的辛苦。 五官逐渐长开，之前精致的小脸如今定眼一瞧，眉眼间越发立体，都带了些许凌厉。 杨青黛抽回一只手，抚上他脸庞，微凉的指尖描过他的眉毛、落到鼻尖，轻轻的捏了一下，“我家子苓，真的长大了。” 杨子苓嘴角噙着笑，自己用脸蹭了蹭她掌心，“长大了，就能保护姐姐了。” 这是他坚定不移的信念。 “好。”杨青黛捏一把他脸颊，“等你成年了就来保护我。” “成年？”杨子苓皱了皱鼻头，“那还得三年后啊。” 舍不得他蹲在地上太久，“起来，地上寒气重，别蹲太久受寒了。” “那姐姐也赶紧进屋里去，丹妮姐也说了，这种天气，你在外面待久了也容易受寒。” 自己站直身子，也一把将杨青黛拉起来。 两人面对面站着，旁人从背后看，就像杨子苓抱着杨青黛。 “喂，你俩干啥呢？” 难得温情脉脉的气氛，就被进门的陈宇一嗓子给破坏了。 转过身杨子苓在杨青黛没看到的地方，一双眼睛黑沉沉扫了陈宇一眼，径自弯腰灭了小泥炉的炭火，提着小铁壶进屋。 陈宇挠挠后脑勺，他刚刚，是不是被杨子苓眼神威胁了？ 杨青黛没好气，“能干啥？子苓拉我一把让我进屋别受凉了，还能干啥？不是，我说你刚刚那语气怎么那么不对劲？ 你那颗不怎么好用的脑袋里头装了什么龌龊想法？” 陈宇：“……我哪有？” 就我一进门就看到的那样，是个正常人都会想一想，不是？ 杨青黛凉凉瞥了他一眼，陈宇心里有点发毛。 “你来找我们做什么？”这个点不正不午，不像是来蹭饭的。 陈宇这才想正事。 “这不是又要过年了么？找你们一块到镇上买年货啊。顺便看看有没有开学需要用到的东西，也好一起买了。” 今年苏墨跟钱老不在，又多张大强跟曲冬冬，还有唐丹柏跟他战友，该准备的东西还是不少。 尤其是他们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唐丹妮跟章国昌告诉他，他俩在处对象时候，直接开启盯人模式。 不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还没好，揪着章国昌就出去打了一顿。 结果可想而知，章国昌哪敢跟大舅哥动手，只有站定挨打的份，也从那时候起，准大舅哥看未来妹夫哪哪都不顺眼。 他可不敢直接喊唐丹妮一起，要知道，章国昌就在镇上上班。 被唐丹柏知道了，要被打爆头的。 第129章 礼物 约定了去镇上的时间，就直接把人给打发走了。 陈宇这货最近也不知道发生了啥，整天神经兮兮的，唐丹妮说出他该不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了的话。 曲冬冬日常跟他打交道时间比较长，持反对意见：“哪天陈宇同志开始正儿八经的，那才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从各自眼中看出对方对陈宇的调侃后，笑成一团。 送走陈宇那个煞风景的，杨青黛进了屋里，活动活动被冻得略僵硬的手脚。 闲着无事，想到之前沈萱离开青山大队前送她的礼物，还特别嘱咐她回来再看的那东西。 在屋内翻找了许久才找到，拿在手里掂了掂，有点沉，还发出闷响。 打开小布包往桌子上一倒，杨青黛张大嘴，用力揉了揉眼睛，吓得她一屁股摔坐在凳子上。 一桌子的青铜币，满是红斑绿锈。 不仅仅是各种常见的最后一个封建社会的铜币，还有各种时代更加久远的刀币、布币。 杨青黛再次拍了拍自己噗通噗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 这一个两个，送她的礼物让她有种“小命危矣”的错觉。 虽然这些东西放在现在不值钱，乡下地方也有不少，但是，拿到明面上还是不妥。 前些日子，王长峰给她送东西过来，得知她年后起身前往京城，便说要他要带上他老娘跟她一块去。 按他的说法就是，她在京城那么大一座四合院，总得有人收拾打扫？自己一人孤零零住着多凄凉，多两人住一起，有人给她看门、修剪修剪宅院的花花草草也好。 杨青黛仔细一想，确实也有点道理，在他临走前还给了他一把钥匙。 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连同他娘隔日就出发前往京城。 等到了地方安顿好才给电话说，人已经到了京城，家里所有祖上留下的东西也都打包到京城，存放在四合院的库房里。 说是送给她的礼物，也是对她的感谢。 杨青黛一惊，“那些都是古……” 知道她要说什么，王长峰打断她的话，“我老娘说了，那些都是不值钱的死物。当时要不是遇到你好心，换粮食跟药给我，那就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更何况你还给我安排了活计，给了我工钱跟粮食，我跟我娘估计也挨不到现在。 对了，我娘说了，她想住在靠柴房那处屋子，比较僻静，没问题？” 杨青黛给他气笑了。 那么大一座四合院，哪里不好住，居然挑一间又远又小的屋子。 杨青黛不知道的是，在旧时候，靠近柴房的那屋是给家里干粗活下人住的地方。 老太太这做法就是相当于把自己当成杨青黛家的下人，主人还未出行，下人先行到新宅子打扫收拾，好干干净净的等待主人入住。 王长峰并不在意这些，反正他老娘高兴就好。 杨青黛还想说什么，王长峰匆匆说了句，“老娘让我出来买东西，先忙去了”就挂了电话。 王长峰的娘，她见过几次，是位气质顶好的老太太。还有那一手让杨青黛看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惟妙惟肖的丹青。 她书房里还挂着老太太送的两幅画，一幅是秋日残荷，一幅是傲雪寒梅。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接下来几年，京城都会有大型的集市、 庙会，到时候去淘换一些好一点的宣纸跟古墨送老太太就好了。 甩甩脑袋，将远在京城帮她收拾修葺四合院的王长峰娘俩抛到脑后，从沈萱送她青铜币中找出十帝钱，又扒拉出一团红绳，串一个挂坠，编好送给杨子苓。 现在身上不适合戴什么东西，让他随身带包里或搁枕头底下还是可以的。 到了约定时间，杨青黛带着杨子苓、唐丹妮，身后还有虎视眈眈的唐丹柏来镇上时候，发现正是集市开市。 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相比较于第一次来集市的时候，多了许多出售本地小吃还有各种小零嘴，连烟花炮仗都有不少。 杨青黛立马掏钱买了烟花炮仗，还买了支冰糖葫芦逗杨子苓。 新年嘛，总得红红火火、热热闹闹闹一番。 杨子苓笑着接下姐姐的冰糖葫芦，在隔壁摊上买了一只糖画送给杨青黛。 唐丹妮那边，似乎为了报复他哥去年未能履约及时回来陪她过年，只要看到有什么顺眼的，不管用不用得到，眼都不眨都买下。 毕竟身后有个负责付款的亲哥。 “妮妮啊，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开学怎么带去学校？宿舍放得下吗？” 唐丹柏付钱付得有些心疼了。 唐丹妮又恢复之前那副趾高气昂的嚣张样：“谁告诉你我要住宿舍了？青黛妹妹在京城有房子，我去她那边住，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 唐丹柏：……失算了。 “她不回南边了？”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小杨同志已经富裕到能在京城买房子了。 唐丹柏欲哭无泪。 杨青黛这是不准备回羊城了吗？ 那他的赚钱大业怎么办？ 他提前退休养老的计划怎么办？ 唐丹妮供销社挑选着肉，“回啊。不回去怎么完成她的赚钱大业？已经打算好了，大学期间都要找机会参加广交会，最好是能去香江。” 唐丹柏这就放心了。 不对，“那她还在京城买房子？钱多没处花吗？” “那是钱老跟刘老送她的。”唐丹妮又挑了一条大鱼塞给他，“估计他们是不想再回到京城去了，钱老跟着苏黑炭去了南边安家了。 刘老被原单位的人接走了。”虽然她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她没说的是，杨青黛给苏黑炭汇了不少钱，要他好好照顾钱老。 唐丹柏在心中暗叹，杨青黛这丫头的运气真好。 “付钱去。”唐丹妮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丹妮同志，多买些，章国昌等下要送我们回去，顺便到我们那边吃饭。” 在供销社看到正准备掏钱掏票付款的唐丹柏，陈宇贱兮兮的火上浇油，喊唐丹妮多买点。 气得唐丹柏想要一拳呼到他脸上。 该死的，让他们帮忙看好自家妹妹，结果呢？ 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他把他们当兄弟，章国昌那个混蛋居然是想当他妹夫。 第130章 又一年 最后，唐丹妮是如何说服唐丹柏多买些鱼跟猪肉还有腊肉各种的，杨青黛不知道。 只知道回来后，当着众人的面，陈宇着着实实的挨了唐丹柏一顿打。 还被赶出去给杨书记、大队长等人送东西。 这次大队长特别慷慨，回赠他们一只大羊腿还有切好的小半扇羊肉，据说是他老丈人那边送来半只羊。 大队长一分为二，送了他们一半。 他也是有心谢他们这几个知青，自己三个孩子托了他们的福，也都考上大学。虽然不像他们考上好学校，好歹也有个学可上。 总算不用跟他一样，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 陈宇扛着羊肉还有半路遇到杨书记让他顺便带回来的几条大鱼吭哧吭哧回来的时候，章国昌也开车载着他们在镇上采购的一大堆东西到门口。 章国昌对这位“难兄难弟”颇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连称呼都变了。 “老陈啊，你这是又去哪里‘进货’了？” 双手没空的陈宇抬脚踢开他，“死开。就因为你这混蛋害我被唐丹柏揍了一顿。” 章国昌轻松避开，“哦，没事，只要他不来揍我就好。辛苦兄弟了，回头给整点啥补补。” “你俩还不进去，搁这外面耍猴儿呢？” 张大强跟陈肖一人背着一大捆柴火从隔壁过来。 今年来青山大队过冬的人比较多，又大多数都是男的，不想给杨青黛再惹来什么闲话，张大强几人都是在陈氏兄弟这边住。 唐丹柏自从战友先行回去后，大喇喇搬到杨青黛，美其名曰：要跟一年多未见的妹妹好好巩固下亲情。 实际是盯着章国昌，不让他乱来。 尤其是最近的章国昌来得特别勤快，唐丹柏更是如临大敌。 闲来无事，每天的乐趣就是看他们几人斗智斗勇，看看谁先落下风的杨青黛，此时正拉着杨子苓在盘点年后开学需要携带的东西。 还有需要搬去新家的东西。 一想到搬家这事，杨青黛就一个心酸。 再也不能像从羊城来青山大队一样，把东西直接往空间一带，只需邮递一点做掩护就好。 如今这…… 想想都想哭了。 最终还是杨子苓心大，拉着跟个无头苍蝇似的，恨不得多给他打包些东西让他带走杨青黛回到她屋内。 一把将人按坐在椅子上，“姐姐，离开学还有好久，你那么着急收拾做什么呢？” “还不是担心你年纪小，到了学校里没人照顾，有个伤风感冒的，我远在京城瞎着急吗？” 杨青黛觉得自己格外的烦躁，总是忍不住想要找到事情做。 杨子苓却笑说，“姐姐，前些天你不才说我长大了么？你瞧我在西北科研所那么久，还不是照样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么？ 听那些从大学毕业的研究员说，大学的生活可比科研所轻松多了。” 她可是曾经在大学里“混”过四年的人，哪里会不知道大学生活是如何的？ 一想到自家小孩日后接触的人越来越多，说不定还会受不住诱惑，干了什么不该干、提前交了什么不该交的朋友，她就懊恼都很。 一懊恼，就浑身不对劲，就想给杨子苓找事干。 杨青黛难得的瞪了他一眼，“对对对，轻松了，就可以多认识些人，多交些朋友。” 还没觉察到杨青黛不对的杨子苓，如常的给她倒了杯热茶，“要认识那么多人做什么？说不定毕业之后就各走各的，我才不要浪费那个时间呢。” 有时间还不如回科研所帮忙，到驻地部队锻炼。 杨青黛狐疑的神情终于落入杨子苓眼里，“我跟姐姐保证，肯定不会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往来。” 之前苏墨也提醒过他这一点。 也知道李虹卿如今还在沪市逍遥着，这次高考，李虹卿也参加。 曲冬冬打听来的消息就是，李虹卿也跟杨青黛考上一同所大学了。 巧的也是，曲冬冬也被同一所学校录取。按唐丹妮的话说就是，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相比之下，他更担心杨青黛的安危。 谁知道李虹卿那个疯女人又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在青山大队还好，有那么多人帮忙。去了京城，相当于杨青黛只身面对了。 杨子苓的眉头不由得紧皱。 杨青黛伸手抚平他的眉头，“小小年纪，别整天跟个老大爷一样眉头紧锁的。你……” “嘭~”门被踹开。 唐丹妮的声音随之而至：“青黛妹妹，大白天的，关门做什、呃，原来是在跟子苓小弟说悄悄话。” 没什么忌讳，“借你姐姐用一下”，话音未落，就拉着杨青黛往外冲。 没搞清楚唐丹妮又是整哪出的姐弟俩，一个没来得及穿上大衣就拖出去，一个反应过来立马拿起姐姐的大衣赶紧追出去。 唐丹妮杨青黛两人还没站定，章国昌直接朝她们飞过去。 杨子苓来不及细思，飞身冲过去以自身撞开章国昌，撞开之前还不忘把大衣丢给杨青黛。 杨子苓摔落地上那一瞬，杨青黛火冒三丈。 随手操起门口的棍子，冲着“打架闹事”的人，一人几棍，下手丝毫不留情。 最后还是陈氏兄弟冒着被打的危险，拦下了杨青黛的棍子。 “小杨同志，咱们有话慢慢说，别冲动别冲动。” 妈呀，这对准大舅哥跟准妹夫又在闹什么幺蛾子，还连累了杨子苓。 被打也是他们自找的。 杨青黛怒气冲冲的指着大门，“你们给我出去”，小心翼翼检查着杨子苓有没有哪里受伤。 自知惹祸的两人，怯怯不敢说话，朝唐丹妮使了使眼色，这才垂头丧气出去。 尤其是唐丹柏，要是杨青黛一气之下不跟他合作了，他一定要打死章国昌。 幸好杨子苓身手好，落地时候避开要害，衣服又厚实，也就手掌擦伤了些许。 “告诉他俩，再有下次，就不用再来我这里了。” 杨青黛恨不得再他们来上几棍子。 唐丹妮喏喏道了歉，这事毕竟因她而起。 这事一闹，直到除夕夜，他俩掏出厚厚的压岁钱给杨子苓时，杨青黛才稍稍给他俩点好脸色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鞭炮再次准时响起，看着院子里放烟花的众人，杨青黛心中暗叹：又一年了。 第131章 新征程 正月初六，宜出行、搬家 一大早，杨青黛家门口停着三辆车。 除了唐丹柏战友留下给他的一辆车外，章家兄弟各开一辆过来送杨青黛几人上京城。 那场闹剧之后，唐丹妮跟唐丹柏兄妹俩好好座谈了一晚上，这才迫使唐丹柏暂时承认了章国昌这个未来准妹夫的身份。 以至于他得意忘形，在家吃饭时候跟他老娘说漏嘴，炫耀自己未来媳妇考上京城的中医药大学。 这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他老娘天天追着问未来儿媳妇咋样？ 在得知未来儿媳妇只有二十来岁，还刚刚考上京城的大学时，看着自己年纪又大，长得又跟黑熊一样的儿子，莫名就一阵担忧。 女娃娃的哥哥有正经单位，女娃娃下乡当知青还能考上顶好的大学，年轻又漂亮。反观自家儿子，越看越长得寒碜，还不会说好话哄人家女孩子开心。 章家老母亲为小儿子的终身大事真是操碎了心。 连夜急召大儿子回来，务必帮得帮弟弟把未来媳妇妥妥当当送到京城去。 若不是担心给唐丹妮造成压力，章国强觉得他老娘非常想自己去送。 于是乎，不到五点就被他老娘喊起床，催促着他们赶紧洗漱出门，别让他们等太久。 所以才有前面那一幕，七点不到，两兄弟开着两辆车出现在杨青黛家门口。 唐丹妮兄妹、杨青黛姐弟、曲冬冬一辆车，章国昌、陈氏兄弟一车，张大强、杨青山只能跟章国强一车。 本来想着只有两辆车，这么多人还得挤一挤才能一同去京城给杨青黛暖暖屋子，没想到章国强一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不往车里多塞点东西都对不起他特地跑这么一趟了。 趁着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杨青黛又不知道哪里收拾出一堆东西，让他们塞到章国强的车后箱。 这才家里大门的钥匙放一把在杨书记那，一把放马大叔那边。 陈氏兄弟当时买下的房子，则是委托杨书记帮他们卖掉，或是出租。 家里剩余那些药材，杨青黛一股脑都送给大队的卫生室。 虽然这一年多来，大队的大人小孩多多少少都会认识一些中草药，也知道药效，小病小痛都能自行解决，终究没有炮制过的好，还有大夫开出的药方安全。 三辆车在杨书记大队长，青山大队跟他们比较熟稔的村民目送下，缓缓离开青山大队，开启他们的新征程。 路上的冰雪还没完全融化，车速不快，倒是满足车里几位“乘客”观赏旅途风景的愿望。 尤其是杨子苓，第一次跟姐姐外出“旅行”，感觉看到什么都特别新鲜，都想跟姐姐分享，以至于忘了自己之前的晕车。 一路上停停走走，整整用了四天才抵达京城。 众人来到四合院门前下车的时候，都已经是傍晚了，王长峰都要望穿秋水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几位开车来的人，在路上花的时间比他们搭火车的还多一倍。 男同志把车上的东西，大包小包搬到空置的南房（倒座房）。 王长峰啥都不敢说，只能默默搭把手，把杨青黛姐弟的东西搬到正房，曲冬冬、唐丹妮在王长峰老娘的指引下，把自己的东西归置到东厢房。 陈宇几位男同志则统一被安排到对面的西厢房。 几人一进门，发现屋内的茶水糕点都准备好，还有应景的柑橘跟山楂。 当了四天司机的三天，一进门直接脱鞋躺平。 累，真的是太累了。 章家兄弟车上的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无所谓。 最难过的莫过于唐丹柏，车上那几位，堪称是祖宗。这一路开得他战战兢兢的，唯恐他们出点什么意外。 只能时不时跟章家兄弟换车开，一车男同志，没什么压力。 贴心的老太太还给他们备好了热水，供他们洗漱用。 粗略收拾一下出来，发现王长峰跟他娘已经在厅堂准备好饭菜，正等他们上桌。 年轻人没那么多规矩，拉着王长峰跟他娘一块落座，从杨青黛起都做了自我介绍。 当问起王长峰想不想也考大学的时候，吓得被刚入口的汤呛到直咳嗽。 连连摇头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是去找份工作，安安稳稳蹲着，再回来给你看门、修剪花花草草抵房租就好了。” 那些年看过太多知识分子被迫害，他带着老娘躲到乡下去，还经常被人砸门搜查他有没有携带什么不该带的书籍、东西藏家里，出门还要被人扔石头、吐口水，以至于他现在还有心理阴影。 杨青黛耸耸肩，尊重他人命运，各自安好。 几日旅途的艰辛，在饱餐一顿、又洗了暖呼呼的热水澡，一觉到天亮彻底消失了。 兴致大起的杨青黛让陈氏兄弟当导游，带大家逛逛京城。 谁知道他俩带着这一伙人来到新征程的第一站，居然是胡同里头一卖豆汁儿的摊，摊上摆放着辣咸菜丝、烧饼、焦圈等。 曾经尝过豆汁儿的杨青黛心中暗叫不好，正想着找借口溜走，谁知道陈宇已经呦呵着大爷上豆汁儿，还转头问他们要来点啥配。 没尝过豆汁儿那厉害劲儿的几人一脸兴奋，还将摊上的小吃点了遍。 坐下的时候，杨青黛尽可能离他们远一点，以防自己被溅到。 偏心眼儿的跟杨子苓咬耳朵，提前给他打预防针：“这京城的豆汁儿是用绿豆浆水发酵，味道，嗯，有点一言难尽，你等会喝的时候悠着点，别太大口了。我怕你扛不住，直接吐出来。”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唐氏兄妹跟杨青山、曲冬冬已经将入口的豆汁儿全都给吐出来了。 还溅到旁边几位，陈氏兄弟对此表示很是无奈。 “这是什么味道啊？” 唐丹柏、杨青山的脸都绿了。 唐丹妮跟曲冬冬也皱着脸，“怎么感觉是馊了？” 章家兄弟则是闻了闻那个味道，又郑重其事把豆汁儿放回桌子上。 杨青黛那淡定的神情，还有杨子苓的不动如山，章国昌好奇的问了一嘴：“你俩知道这豆汁儿味道不对？” 第132章 京城的一天 “这就叫做读万卷书还得走万里路，才能真真切切体会到当地的民风习俗。”杨青黛小口小口啃着烧饼，配着酸咸菜丝。 身边的杨子苓好奇的偷偷抿了一小口，小脸皱成一堆，还拼命往外吐舌头。 “姐姐，你以后该不会得一直吃这馊了的绿豆汤？”杨子苓不由得担心姐姐日后一天三餐该怎么办。 陈宇不乐意了，“好好说话。什么叫做‘馊了的绿豆汤’，人家正儿八经叫‘豆汁儿’，咱京城地地道道的传统小吃，老话说得好，‘没有喝过豆汁儿，不算到过京城’，懂不？” “不懂。” 南方娃娃们异口同声。 他们现在不懂，以后也不想懂。 “小杨同志，你不来解释几句？”陈宇把这题抛给杨青黛。 这位可是一直标榜着“品尝每个地方的特色美食就是了解当地风土人情最直接了当的方式”。 然而，万事都有个万一跟意外。 就好比京城的豆汁儿、湘省的臭豆腐、桂省的螺蛳粉……就是杨青黛的万一跟意外。 杨青黛顾左右而言，“这个嘛，个人口味跟习惯的问题，我们也不好说啥。你们老京城人喜欢就好，你们自己喜欢就好，我们外来人不会跟你们能抢的。 子苓放心，京城还是有不少好吃的。再不济，我们可以自己买回家自己做。” 这番话还不如不说。 倒是看摊的大爷乐呵呵，“你们这口音啊，一听就是南方来的娃娃，要是能喝得惯这豆汁儿，我才惊讶呢。” “大爷，您这是经常遇到他们这种一喝就吐的人呐。”陈宇凑过去跟大爷唠嗑。 这话一出，摩拳擦掌的几人，努力压下揍他的冲动。 这人忒不地道，还说带他们来吃京城最最地道、最最好好吃早饭。 就这？ 地道是地道，好不好吃的，就过于明显了。 大爷接过陈宇递过的烟，后者还殷勤替他点上。 大爷吐了一口烟圈，这才开口：“也不是只有他们这群南方娃娃喝不惯，老多地方来的人喝不惯咱这口。尤其是那些洋人，脾气不好的，吐完还骂人。” “哟，大爷，您这是海内外驰名呢。这么僻静的地方，那洋人还能找到您这来，说明您这味儿地道。” 杨青黛虽然喝不惯那味道极酸爽的豆汁儿，但还是非常尊重大爷的。 见老人家摇头叹气，赶紧上糖衣炮弹。 大爷好哄得很，被杨青黛哄得眉开眼笑的，见她啃烧饼啃的欢，还送了她一个。 杨青黛一愣，道了谢，直接把烧饼对半掰开，分了一半给杨子苓。 一顿早饭吃的一言难尽，陈氏兄弟在众人眼神的威胁下，带着他们离开这小胡同，来到大栅栏。 张大强、唐丹妮跟曲冬冬张大嘴看着热闹非凡的街道。 “哇~不愧是京城有着几百年历史的商业老街。”唐丹妮眨了眨眼睛，拉紧唐丹柏跟章国昌，“你们两个记得掏钱付款。” 出发前，她跟杨青黛、曲冬冬做过功课。 这大栅栏起源要追溯到明朝初年，十几年前开始了一次大整治，京城的第一条柏油马路就诞生于此。 令原本就热闹的大栅栏就更加人满为患了。 她已经忍不住想买各种新鲜的的玩意了。 杨子苓睁大眼睛好奇看着沿街商铺林立，随处练摊，琳琅满目的东西看得眼花缭乱，还不忘紧紧跟着杨青黛。 主要是人太多了，他担心一个不慎，就被人群给挤散了。 约定了中午在着名的某德烤鸭店，又嘱咐看好自己的财物，陈宇不跟他们一起去凑热闹，随便找了个茶馆要了一壶茶，坐着歇息。 跟着收音机传来的小曲，一拍一合，说不出的悠哉。 等他一壶茶喝得差不多，这才慢悠悠起身到他们指定的烤鸭店挪过去。 是真的挪过去，陈宇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挤到这里来。明明都是午饭时间，这人群还不见少。 等他好不容易挤到饭店，杨青黛他们那桌已经开始上菜了。敢情他们挤过来就直接在店里坐着等他？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陈宇就不信邪了。 唐丹妮皱皱鼻头，“人太多了，根本就挤不进去，想买也买不到。” “早上托某人的福，肚子饿得快，就上来找吃的了。”曲冬冬斜了他一眼。 某人说的是谁，那不要太明显了。 陈宇一阵语塞，他哪里知道他们一丁点都喝不来豆汁儿呢？ 这事真不能怪他。 机智的选择闭嘴等吃，省得等下又要被群而攻之。 正当他们吃得正起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服务员让他们稍等，店里满座了而引起顾客的不满，吵闹中还夹杂着几句外文的辱骂。 杨青黛这桌起码超过一半人听得懂，不由得皱起眉头，抬头望向门口。 巧了，还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李虹卿正在那伙人中间，用鼻孔看得人的姿势，曲冬冬莫名觉得甚是熟悉。 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一下，哦，不就是唐丹妮当年初到青山大队知青院时候的模样么？ “这人谁啊？仗着自己陪着洋人下馆子，就一副跩得全世界都是她的样子，真恶心。”唐丹妮的嘟囔恰好被杨青黛听到。 好心替她解惑，“李虹卿啊，你忘了？” “啥？那个妖女是李虹卿？”唐丹妮吃了一惊，“她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杨青黛“呵呵”两声，“跟那些外国人在一起久了，肯定会化妆了呗。” 杨子苓听到“李虹卿”这仨字，放在桌底下的手握得死紧，眯着眼盯着她，仿佛下一瞬就要扑上去撕咬她。 眼角瞄到他额头微微暴露的青筋，杨青黛伸手覆住他放桌底下的拳头，朝他微微摇头。 “脏手拿开。” 就在李虹卿挥手要打拦住他们硬闯的服务员时候，曲冬冬按耐不住，一个箭步冲过去拍开她的手。 “李虹卿，没想到啊，你都沦落到这地步啊。私生女就是私生女，除了会跟泼妇一样动不动就挥手打人耳光，陪一群洋人，你还能会做什么？” 至于陪洋人干什么，就只能靠听到的人自行想象了。 第133章 真巧啊 看到曲冬冬那张熟悉又让她厌恶的脸，李虹卿的脸色难看得可怕。 “曲、冬、冬！”李虹卿那眼神恨不得吃了她。 坐在离大门口不远的杨青黛等人都能听得出李虹卿有多么咬牙切齿。 “这么坏我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一定要撕了这女人。 曲冬冬往后撤了一步，生怕被她污染似的，“可拉倒。你的名声还用得找我破坏。沪市谁人不知道你这朵在洋人堆里混的花，要不要让我娘来京城送我上学时候顺便把你那些风流韵事的照片给带过来？” “曲冬冬，你敢！” 曲冬冬原本就计划下午去邮局打个电话，告诉她娘杨青黛家住址，到时候直接来四合院找她就好。 谁知道就这么巧，在这碰上李虹卿。 杨青黛若有所思看着门口的人。 看来她们俩共同的爹已经扛不住曲冬冬她娘的打压，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把李虹卿送到京城来，还跟洋人混一块。 是还想借着他们帮忙去往海外么？ 这宝藏还没找到呢，杨青黛可不相信李虹卿会舍得放弃。 “姐姐，她……” “嘘，让你冬冬姐出出气先。” 曲冬冬这口气可是憋了许久，怎么也得让她舒服先再说。 果不其然，曲冬冬学着唐丹妮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微微抬高下巴，“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还真别说，那些照片，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不知道李陵忠在地下有知，会不会想杀了你泄愤？” 好家伙，连死去多时的李陵忠都被拖出来鞭尸。 杨子苓这下可以放心了。 有曲冬冬在，这李虹卿是绝对讨不到好处的。 死人都不放过，她还能放过活人？更别提还有她娘在沪市出力。 “曲冬冬，你给我闭嘴。别太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 倘若不是李陵忠那个没用的废物没能把杨青黛拿下，她哪里需要哄着这些洋人。 她爹更不会因为帮她铺路而被曲冬冬那个贱人娘给拉下马，甚至在大过年横死街头。 她恨，恨他们所有的人。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得比她爹更惨。 这贱人还敢往她跟前凑，还敢威胁她？ 还有这个该死的贼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一次，为什么就不能让她过得比上辈子更好？为什么要让杨青黛也回来，还劫夺了应该属于她的机缘跟财富？ 既然老天不帮她，那她就只能自己将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都给夺回来。 “嘁，还当自己是谁呢？”曲冬冬对她的威胁不屑一顾，“你也就只会嚷嚷叫我闭嘴，还能干点啥？你的洋人朋友可是一动都不敢动。” 也不是那几位洋人不敢动，是他们根本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想动也无从下手。 “曲冬冬……” “几位客人，楼上有空位，请您跟我来。”担心他们真会大打出手，得知有空位的服务员立马将人请上楼，还特地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赶紧上去吃饭，免得晚了，上菜太迟，人家服务员又得挨你骂了。” 杨青黛来到曲冬冬身边，好心“劝说”。 “杨青黛！”李虹卿睁大眼睛，表情不是一般震惊：“你怎么也在京城？！杨子苓也在！” 前一世的她不是回到羊城那边读书的吗？还把她爹留下的半份资料送回到造船厂吗？怎么会在京城？ “是啊，真巧啊，没想到在京城遇到你。”杨青黛笑盈盈的睁眼说瞎话。 李虹卿低下头冷笑，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 杨青黛、杨子苓、曲冬冬，你们都给我等着。 很快，就让你们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真巧真巧，我们先上楼去了，你们慢用。”李虹卿敛了敛眼中的寒光，抬头笑着带着几位洋人跟着指引的服务员上楼去。 曲冬冬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问了杨青黛一句，“李虹卿在心虚什么？” 杨青黛耸耸肩，“谁知道呢？你们吃饱没有？下午不是还要去燕京大学还有后海逛逛么？吃完赶紧走。” 一行人踏出门口发现，街上没多少行人，索性慢悠悠溜达着出去。 经过酱菜园，杨青黛想着早上的辣咸菜丝挺下饭的，就进去打算买一些。 这一进去，他们一个下午都没有走出大栅栏。 买完酱菜，又去了老字号糕饼店，杨子苓顿时双眼放光。 看得他们一阵好笑，杨子苓对甜食糕点有种莫名的钟爱。只要在家，就会经常缠着杨青黛给他做各式糕点。 这次还真的是“刘禅住魏国——乐不思蜀”了。 对于小孩难得的嗜好，哥哥姐姐们也是好脾气的包容着，任由他慢慢逛着、挑着。 他们也看着挑些耐放的糕点。 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这里肯定更加热闹，趁现在人少些，赶紧买完不用再来凑热闹。 挤过一次，杨青黛再也不想再来挤第二遍了。 挑完了又到鞋店去，京城布鞋，全国驰名。 杨青黛又给杨子苓挑了好几双，这孩子自从去了西北，是越来越废鞋了。 从他现在穿的码数到大两个码数的都给他各买好几双。 唐丹柏跟章国昌也好脾气的跟在唐丹妮身后，面带微笑的掏钱掏票。 杨青山、张大强、曲冬冬假装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只有陈氏兄弟，眼泪那个流。 怎么办？他们好想也有个能为自己“一掷千金”的哥哥、姐姐。 “陈宇？陈肖？” 刚进绸布店，陈氏兄弟被一贵妇叫住。 杨青黛等人看似在挑选布料，实则都竖起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你们回来京城，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贵妇的语气略带责备。 陈宇冷笑一声，“请问您是哪位啊？我们兄弟在京城哪里来的家？” 哦豁，又是一段辛酸的过往。 “陈宇你说什么话？你爹去世前一直盼着你们回家，你怎么可以不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呢？”贵妇泫然欲泣，看着都让人心疼。 “哥。”陈肖悄悄拉住陈宇的衣襟，怕他一冲动就冲出去打人。 之前就是因为这样，他俩才会被赶出家门，还被登报断绝关系。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不好。 第134章 陈氏兄弟的糟心后妈 陈宇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嗯，理解了。他的苦心就是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把我们赶出家门，断绝关系。 他的苦心就是临死前逼着断绝关系的我们一定要善待你？ 理解理解，非常能理解。” 如今他平反了，部队也把属于他的功勋跟奖励都还给他了。 这是准备厚着脸皮贴上来讨要好处吗？ 陈宇的这番话，听得众人一阵唏嘘。 只有人后的杨青黛觉得陈宇这后妈有点眼熟。 没错，在青山大队的时候，陈宇就有跟她提过京城家里那一摊破事。 咳咳，反正比她当时在羊城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了。 总之就是，如狼似虎的继父后妈，拎不起的渣妈，早死的亲爹。 他家那一摊子破事，是连杨书记夫妇俩都被他蒙在鼓里，不知道的。 照兄弟俩的说法就是，死者为大，还给他们那个死人爹在老友面前留点面子。 那时候的他，买了房子之后，兜里真的比脸还干净。只是没敢让陈肖知道，又担心自己活不了多久，担心陈肖那一根筋傻乎乎的性子以后没个着落，才会拼命想多搞点钱。 “陈宇，你们误会你们爹了。”贵妇想上前一步去拉住陈宇陈肖。 谁知这对兄弟非常有默契的，整齐划一往后退了好几步。 贵妇被他们兄弟这后退弄得有些尴尬，她没想到的是，陈肖即将说出口的话更加尴尬抓狂。 “这位大婶，大庭广众下不要拉拉扯扯，我们刚考上大学，你这样对我们影响不好。”陈肖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 脸上那个叫一个正气凛然。 “噗~” 杨青黛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来。 果然还是得陈肖出马。 一个“大婶”直接把人给干变脸。 “你叫我什么？大婶？”贵妇失声尖叫。 “不然呢？”陈肖一脸疑惑，“不叫大婶叫什么？你年纪也没大到哪里去，总不能叫你大娘？” “噗哈哈哈哈~” 这下，店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杨青黛偷偷给陈肖比了个大拇指。 曲冬冬边笑边靠近杨青黛身边，跟她咬耳朵，“有没有觉得拦着陈宇同志他们说话的那个女人很眼熟？” “有。”杨青黛瞥了她一眼，“你知道？” 曲冬冬点头，“嗯。李虹卿。” 难怪，看着有点眼熟。 “亲戚？” 曲冬冬摇头，“不知道。但是，跟李虹卿那个亲娘，至少有七八分像，所以你才会觉得眼熟。” “大婶，注意一下形象。”陈宇努力忍住笑，“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失态，真的很不好。” 她越是在意什么，陈宇就越往她痛处踩。 当年的“进补”之恩应该拜托杨青黛她们帮他好好报一下才是。 “你们……” “我东西买好了，你们走不走？” 唐丹妮神清气爽扫了贵妇一眼，又看向陈氏兄弟：“你们的前后妈？” “噗~咳咳，”陈宇假咳两声掩饰一下，亏得唐丹妮想得出“前后妈”这个称呼，“是。” “啧，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唐丹妮发挥久藏的毒舌功力，“这脸上扑的粉，都比墙上刮的腻子还要厚，你爹活着的时候眼瞎了么？” 陈宇：……活人骂骂就好，死人就放过？ “还有这血盆大口的，出门前是吃了多少个小孩，才能把肚子撑得这么大？” 杨青黛：……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章国昌的感受？ “瞧瞧你这衣服，都快被你身上的赘肉给撑破了，大婶，要不要赶紧回家换换？” 唐丹柏捂脸，这个妹妹可以不要了。 “这人呐，就要服老。什么样的年纪就该有什么样的穿着打扮，都七老八十，一张老脸涂得跟调色盘一样，是想做什么？” 章国昌一脸宠溺，看得杨青黛一阵恶寒。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就算是一坨粑粑，情人跟前都是香的。 其他几人一脸震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唐丹妮吗？ “你……”贵妇被气得手都发抖。 “我什么我？谁让你挡着门口，不让我走。” 曲冬冬面部神经抽了抽，还真怀念唐丹妮这副嚣张跋扈的骄纵样。 “当时她刚到知青院就差不多这样子。”曲冬冬小小声跟杨青黛说着。 杨子苓也好心告诉曲冬冬：“丹妮姐当时在我们家门口说要买房子也是这样。” 这俩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走，我们去下一家看看。”杨青黛拉着两人准备绕过他们离开。 再不走，陈宇他们的“前后妈”得被唐丹妮气到血压直飙。 趁着天色还早，她还想去淘些好一点的宣纸跟笔墨回去送给王大娘，她闲着无聊时候能打发时间。 见陈氏兄弟当真转身要走，贵妇伸手拦住他们去路，连杨青黛他们都被拦在他们身后。 “你们回来了，好歹也去拜祭一下你们父亲。” “大婶，你知道登报断绝关系是代表什么吗？”陈宇脸色一沉，难得的正经。 “自从他把只剩下半条命的我还有不谙世事的陈肖，一分不给的赶出家，还不许所有亲戚好友支援我们的那一刻起，我跟陈肖只有在我们幼年就早逝的亲娘。 你要是再来我们跟前扯些有的没的，就别怪我再次动粗了。你可以试试这次还能有谁护着你。” 杨青黛轻挑眉毛，吹了声无声的口哨，霸气啊！ 被这么一搅和，陈氏兄弟没了继续逛的心思。 手上挎着、拎着大包小包的，再继续逛下去确实也不方便，最后一致决定先打道回府。 回程又遇到李虹卿一行，杨青黛赶忙挽住杨子苓跟曲冬冬的手腕，生怕他们一个看她不爽，两人对她进行混合双打。 回到四合院，杨青黛直接躺平，今天这一趟，真心累。 杨子苓给她打来热水又拧干毛巾让她擦擦脸。 “呼~谢谢子苓。”杨青黛又躺回去，“今天走得真够累的。” “现在给你倒水泡泡脚？还是今晚？”杨子苓侧坐在炕上，一手半撑着身子，居高临下看着她。 杨青黛闭着眼摇摇头，“今晚泡个热水澡就好。”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他们的姿势是有多么的暧昧。 第135章 曲女士到 因为临近元宵，人也算齐，突发奇想的陈宇怂恿杨青黛在四合院里办一个花灯展。 杨青黛大大方方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除了王大娘跟王长峰外，剩下的这一屋子都是手残党一族，让他们做花灯还不如让他们去砍柴劈竹。 “别这样啊，我就瞧着王大娘跟王大哥手艺那么好，不学点，怪可惜的。” 昨晚王长峰喊他们帮忙将他跟王大娘亲手制作的超大型走马灯搬到庭院中央，陈宇被美迷糊了。 没想到以前只能远远观看的走马灯，第一次近观给他极大的震撼。 忍不住想要一盏小走马灯，到时候带到南边去送他老师。 去年老师跟苏墨临去南边之时还念叨过好几次，这次去南边报名入学，能给他老人家带上一盏就好了。 “就你那挖坑、砍柴的手，能做得出来？” 不是杨青黛看不起他，就他那跳脱的性子，也就高考前那两个月，都坐如针毡。 陈宇却斩钉截铁：“可以，必须行。” “那你自己去王长峰说，反正我是不行。”杨青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宁愿选择拉着杨子苓上街去玩。 她可是打听好了，从明晚开始，前门、大栅栏、琉璃厂等地方都有闹花灯、猜灯谜的活动。 这可是跟杨子苓一起过的第一个元宵节，怎么也得去看看现在京城的元宵佳节的盛况。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算一下，两年时间，也就在一起过两个春节，其他的什么元宵啊、中秋啊、冬至啊，似乎还没有在一起过过节。 “别呀，有点参与感好不好？”陈宇急了，“大不了，大不了白天咱们一起制作花灯，晚上出门提着自己做的花灯出门去不是更好？” “好是好，你一个大男人，拿着花灯出门，街道上的人不都得朝你多看上几眼。” 终于把碍眼的章国昌送走，唐丹柏心情很不错。 哼着欢快的小曲进门，难得不动手、只动口的调侃陈宇。 陈宇忿忿，“我又没有说自己要提着花灯出去，就小杨同志她们提着花灯，我们帮他们拿东西，行了？” 真烦，章国昌兄弟俩都走了，这唐丹柏怎么还不回单位去报到，天天跟他们这群准大学生在京城瞎晃悠。 杨青黛还是拒绝，“不好，不想，也不行。天气太冷了，你自己找王长峰去。” 陈宇只能独自一人垂头丧气找王长峰去。 “我想参加今年的广交会，你有什么办法不？” 唐丹柏真是爱死杨青黛这种单刀直入的聊天方式，简单扼要，不用弯弯绕绕兜半天圈子才切入主题。 “有，你想做什么？” 找制衣厂那边要一个名额就行了，多简单的事。 杨青黛大致说了自己的计划，“给我们自己的衣服一个品牌。拿到广交会上直接出口，总比你……”抬抬下巴，“这样那样来得安全。” 这话，唐丹柏听懂了。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你几时猜到的？” “当年在青山大队看到你车牌，还有你那嚣张得不像好人的样子就有所猜测了。” 嚣张得不像好人？ 唐丹柏脑壳一阵疼，这是什么破形容词，就不能说好听一点吗？ 唐丹柏释然一笑，“还真没想到，那么早之前你就猜到了。不愧是我唐丹柏看中的合作伙伴。聪明！” 现在全国都在搞创外汇，杨青黛这个想法还是可行的。 制衣厂这一年来单靠杨青黛的设计图成品，厂子的收益由亏转盈，厂长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看到他出现，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只差供起来，每日三炷香了。 “少来，别以为夸一句就能糊弄，账目还是要算清楚。” “算，怎么能不算？不怕你笑话，跟你干的这段时间，到手的，跟快跟我这些年来赚的相持平了。”唐丹柏兀自给自己倒了杯茶，感叹道：“这种躺着就有钱入口袋的感觉真好。” 杨青黛捏起一颗翻糖山楂，啃了小小一口，酸的龇牙咧嘴，“这山楂怎么那么酸？你啊，当然好啦。你翘着二郎腿赚双份钱，哪里能不好？” “这还不是多亏你这位‘送财神女’么？说正事，名额什么时候要？我好让他们准备准备才去申请。” 一谈到赚钱的事情，唐丹柏比谁都积极。 杨青黛也不含糊：“今年这两届都要。” “行，晚点我出去找个邮局给制衣厂打个电话。”说着，自己也乐个不停，“能搞外汇单子，厂长得乐到睡不着觉了。” “靠谱一……” “青黛妹妹，快来。”曲冬冬兴高采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娘来了。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还有漂亮的衣服。” “哇，冬冬妹妹，你娘好年轻好漂亮啊。”唐丹妮的惊叹声不绝于耳，“你怎么就没遗传到你娘的优点呢？” 踩着唐丹妮的调侃，杨青黛出门就看到曲冬冬的亲娘穿着一身色彩明亮的厚呢子大衣，笑脸盈盈看着曲冬冬跟唐丹妮两人打闹。 “曲姨好，一路上辛苦了。” 美人啊，大美人啊。 杨青黛眼睛盯在曲冬冬亲娘脸上，都舍不得移开，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你好啊，你应该就是冬冬口中的青黛妹妹了。谢谢你这些日子对那个傻丫头的照顾了。”曲姨笑得可亲，说话的嗓音都温柔到杨青黛冒星星眼。 没办法，谁让她是颜值，更是声控呢。 妈呀，唐丹妮说的是一点都不夸张。 这一刻，杨青黛终于体会到古人诗赋中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曲姨，喝茶。”曲姨往那一坐，杨青黛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冬冬姐也帮我们很多。” 有曲冬冬这个人在前，又有她未见其人，先闻其作风果断狠厉在后，杨青黛是怎么都无法将眼前这个腰肢款摆、风姿绰约，颇有弱柳扶风之体态江南女子联想到一块。 在家都来跟长辈问好的几人，看到曲姨的那一刻，也都是惊讶到愣在原地不知该做何等反应。 第136章 局势稍稳 真的不能怪他们集体如此失礼。 主要是曲冬冬在他们脑海中的印象太过于根深蒂固，怎么都无法跟眼前这位举止优雅、端坐大方的大美人联系到一起。 陈宇又嘴欠欠的问了曲冬冬一嘴：“你确定自己是亲生，而不是曲姨抱养的吗？” “呸，”曲冬冬啐了他一口，“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我就是长得比较比像那个不负责的爹。” 这解释，众人勉强接受了。 曲姨很是和气，笑着看他们年轻人的打闹嬉笑。 “我们家冬冬百分百是我亲生的，不信看看我们俩的眼睛跟鼻子，是不是特像？” 唐丹妮还真的凑上去，仔细端详了许久，“还真的很像啊。” 唐丹柏扶额，他真的是服了自家这个妹妹。 “妮妮！”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缺心眼呢？一定是章国昌那混蛋给带偏的。 “没事没事。”曲姨笑得温婉，“年轻人嘛，就该有这种实事求是的精神。” 看得众人又是一阵迷糊。 “喂，你们够了哈。这一个个都是什么表情。”曲冬冬一声大吼，震得大家伙一个激灵。 …… 这曲冬冬啊~ 众人心中无限惋惜。 为了不再丢脸，陈宇几位男同志借口有事都溜走，连杨子苓都被带走，就留几位女同志陪着曲姨聊天。 “曲姨，沪市那边情况如何？” 杨青黛贴心的为曲姨重新换上一杯姜奶茶。 曲姨抿一小口，眼神顿时大亮，“这真好喝。”又喝了一口，这才回答杨青黛的问题，“局势基本稳定了。 冬冬那个没鬼用的爹，在大过年时候酒喝多了，出了意外，人没了。” 原来如此！ 她就说嘛，那个李虹卿好好怎么会那么早就来京城？原来是靠山没了。 “娘，那个李虹卿在京城，我们前天还遇到一个跟她娘长得很像的大婶。是陈宇兄弟俩的‘前后妈’。” “嗯？他那个宝贝女儿躲到京城来了？我就说当时怎么没看到她。”曲姨优雅的换了坐姿，“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等你们曲姨我来就好。” “这……” 会不会有点大人欺负小孩子的既视感了？ 杨青黛想了好半晌，才说：“曲姨，要不，李虹卿留给我来？我们怀疑那个跟她娘长得相似的大婶是她的亲戚，你帮我们盯着？ 小孩子的事，留给我们小孩子自己来解决？” “可以。”曲姨欣慰点头，“但是，不能受伤。知道吗？” “好嘞~”杨青黛回答得那叫一个脆生生。 唐丹妮用手肘顶了顶曲冬冬，“怎么办？不管怎么看，青黛妹妹都跟你娘更像几分。” 出乎唐丹妮意料的是，曲冬冬还特别附和的点点头，“难怪我当时在火车上看到青黛妹妹时候觉得特别熟悉，原来是这样。 一样都是个子小小，看上去很好欺负的样子，却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她们掌握之中，心中永远是运筹帷幄。” 唐丹妮：…… 她还以为曲冬冬听不懂呢？这还能自圆其说了。 只不过曲冬冬忘了当时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杨青黛是被她眼中的“绿光”吓到了。 “要不要跟曲姨说说你们这些人在知青院中的‘爱恨情仇’？冬冬在信中说的，含糊不清。我这心啊，被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 这些年为了摆平沪市那一堆烂摊子，每天都是尔虞我诈中活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如今在这群孩子面前，是难得的轻松。 这个曲冬冬熟悉，直接帮杨青黛说了。 “不就是想学她那个娘，婚前怂恿我那个负责任的爹找个跟一样长得漂亮又有钱的老婆，以后好养着她咯。 不过，青黛妹妹比较聪明，没有落入他们的圈套。打了他们几顿，李陵忠还把自己送进去农场，把自己小命弄没了。 李虹卿趁着青黛妹妹去唐市支援，灰溜溜跑回沪市。” 曲冬冬丝毫不顾她娘死活，更是无视她娘尴尬的神色，大喇喇将上一辈的“爱恨情仇”简单概括了一下。 亲妈：…… 杨青黛：……好家伙，这女儿果然是亲生的。 唐丹妮则是笑得前俯后仰，泪水都出来了，“冬冬，不愧是你。” 虽然被曲冬冬抢了一顿白，杨青黛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 看曲姨的脸色，今晚回屋肯定有得她受的。 “曲姨，你累不累？让冬冬姐陪你回屋里歇息一会，晚点我们出去吃正宗的京城铜火锅，我请客。” 刚开春，冰雪初解冻，冻得哆哆嗦嗦的天气，涮一顿热乎乎的火锅，简直就是人生一大乐事。 庆幸曲姨不是个扫兴的家长，“一顿铜火锅可不够，还得带我去吃其他正宗的京城美食。放心，你们曲姨我有钱，请你们。” “谢谢曲姨！” 曲冬冬带着亲娘去屋里稍作歇息。 唐丹妮窝到杨青黛身边，“没想到啊，李虹卿居然是想走她娘的老路，没想到在你这没走通。李陵忠把自己作死了，她爹也死了，她就转身投入洋人的怀抱？” “谁知道呢？”杨青黛对她的私生活没有一点兴趣，脑子里只有如何将她“送”走的念头。 之前在青山大队用的在京城根本就行不通。 她也不知道李虹卿住哪里？ 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下不了手。 现在哪哪都重视跟外国人友好结交，对他们的保护可不一般。她跟那群外国人在一起，想得手没那么容易。 目前的刑侦技术不怎么完善，她还是不想成为新龙国成立后第一个挑战刑侦技术的人。 “你说，元宵节，李虹卿会不会也带着那群外国人一起出门凑热闹？”杨青黛问。 “按她那个爱显摆的性子，我猜百分之百会。到时候拉着陈宇同志一起？能遇上他们的‘前后妈’那就更好了。” 她听说过当年李虹卿还想对陈宇下手，可惜陈宇跟陈肖一样，都是木头疙瘩脑袋，无福消受美人恩，李虹卿的计划没成功。 杨青黛斜视她一眼。 但凡能收敛一下她那一脸的兴奋神情，杨青黛都不至于为陈宇感到担忧。 这人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第137章 意外之喜 元宵当天午后，曲姨给送来的礼物终于到了，让四合院众人又是一阵沸腾。 原因就是，这位超有钱的曲姨，给他们带的礼物是直接装了满满一车送过来。 那阵仗看到唐丹柏心里都有些发慌。 这里是天子脚下啊，这么明目张胆真的好吗？ “放心，”曲姨笑着让他们安心，“别的地方送去更多，这就只有一车而已，不碍事。别人也不会盯着你们这群什么都不是的小孩子看。” 一句话，不仅安了众人的心，也将唐丹柏的心浇得冰冰凉。 除了章家两兄弟，他可是在他们跟前自诩成绩不菲的老大哥，被这位优雅的曲女士眼中，他跟这群小孩子一样。 个中心酸，只有他自己懂。 杨青黛看着曲姨给自己披上的皮草外套，感觉自己就是动物园里一只供人欣赏的毛茸茸动物。 曲姨则是满眼欣赏，不停的让她跟唐丹更换自己新带来衣服，笑得不是一般的开心，“真好看！果然人美，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我家冬冬要是能跟你们一样就好了。一定是小时候营养太好了，她才能长得这么人高马大的。” 曲冬冬：…… 杨青黛、唐丹妮对视一眼，点点头，不愧是亲妈。 一箭正中红心，曲冬冬心头上的血哗啦啦流个不停。 陈宇给曲姨比了一个大大拇指，帮他把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还没人敢反驳。 曲姨回了他一个无比标准的谢礼。 看得杨青黛牙疼。 这两天跟曲姨相处，简直是刷新了对她的认知。 偶尔的顽皮，跟曲冬冬的那性子简直是如同一辙。 只能说，不愧是亲母女。 “黛黛啊，妮妮啊，你们俩今晚就穿这身衣服出门看花灯，如何？”曲姨兴致颇高，“街上的后生肯定会被你们迷得神魂颠倒的。” “不！” 杨子苓、杨青黛、唐丹妮异口同声拒绝。 没错，杨子苓也开口拒绝，小脸绷得紧紧，“姐姐不穿这个出去。” “嗯，不穿这个出去。” 现在穿这个仿旗袍出门，是想被人抓去教育吗？ 还高开叉，这种天气穿出门，回来后非得在炕上躺个几天才能恢复不可。 曲姨这什么兴趣爱好，怎么想到给她俩挑这种一言难尽的衣服。 “哟，小子苓对自家姐姐看得有够紧的啊。”曲姨意有所指，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杨青黛也是无奈，“曲姨，您就别再逗子苓了。” 这曲姨打从见到杨子苓第一眼，就是一直爱逗着他玩，这孩子又不禁逗，每次都是黑着脸，气呼呼的。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家小子苓长得那么好看，曲姨这眼、这嘴，就忍不住了。” 这话换来陈氏兄弟众人的捧腹大笑。 “走走走，再磨叽下去，晚饭都没的位置坐了。” 看到去给王大娘娘俩送去曲姨礼物的张大强跟陈肖回来，杨青黛催促大家赶紧动身。 她舍不得自家弟弟成为众人的调侃对象，小孩脸皮薄，可别给孩子整出个什么心理阴影。 “走着。” 听到好吃的，张大强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没办法，一群人之中，就属他最穷，以前是家里给他生活费，如今只能全靠自己了。 最近几天跟着王长峰做了不少花灯，赚了不少，让他有种选错地方上学的感觉了。 他应该选在京城，跟王长峰学手艺的。 幸亏他们出门得早，也亏得曲姨提前找人预定了楼上的单间。 上等的酸枝桌椅，点着水沉香，水温适中的茶盅中散发出缕缕茉莉茶香，桌子还放着精致的四色茶点。 从屋内的装饰中，杨青黛嗅到一股浓浓的金钱味道。 “曲姨，今晚这餐，不便宜？！” 杨青黛几人有点拘谨，唯恐自己粗手粗脚碰坏个啥，把自己卖身给饭店都赔不起。 曲姨还是一贯的优雅，吹了吹茶盏，喝了口茶润润喉，“放心，这点钱，你们曲姨我还是请得起的。 就是预定单间麻烦了点，这不，还得靠你们的陈宇同学的干爹帮忙。” “干爹？”陈宇吓得失声。 干爹？众人眼光投向陈宇。 尤其是陈肖，那眼中的质问都快要化成实质的刀子，往他身上戳。 “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有干爹？”陈宇被瞪得很冤枉。 曲冬冬的重点则是，“娘，你怎么会认识陈宇同志的干爹？” 其他人脸上的那股兴奋劲，瞎子都看得到。脑门上更是明晃晃写着“求告知”、“好想知道”。 “有什么好惊讶的？”往自己茶盏注了水，“我一生意人，认识几个在京城的人，有什么不对吗？再说了，他俩不都是京城人吗？用得着奇怪吗？”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的。 唐丹柏跟陈宇不也认识挺多人的么？ “那他干爹是谁？” 只有陈肖没被带跑偏，必须知道陈宇的干爹是谁。 “这……”曲姨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要不，等会他来了，你们自己问？” 话音刚落，单间的门被推开，一六十来岁的老人，腰板挺直，穿着毛呢大衣走了进来，门口还有俩警卫员站岗。 “想问什么啊？” “老领导！” 看清楚来人，惊得陈宇连忙起身去帮来人脱去大衣，挂好，将人请入座。 在场全是小辈，也都齐齐起身。 “这位是我以前在部队的老领导，能平反也是老领导一力促成，” 哦，难怪说自己是陈宇的干爹。 “谢谢您。” 陈肖倒了谢，毕恭毕敬给他鞠了躬。 “呵呵，多大点事。小肖啊，不用这么客气。来来来，大家都坐都坐。别拘着”老领导一直牵着陈宇的手，可见对他的喜爱。 趁唐丹柏弯腰落座，杨青黛小声问他，“这是哪位？” 自从老人家一进门，唐丹柏就一改之前吊儿郎当，连坐姿都十分标准端正。 “当年的大将之一。”唐丹柏也小声回她。 点点头，明了。 如果没有这位大将保他，陈宇应该在被诬陷的第一时间就凉凉了。 哪里还能活着到青山大队遇到她，救他一条命。 第138章 是个机会 或许是老领导气场过于强大，除了曲姨跟陈宇比较自在外。 其他人全都跟鹌鹑一样全都缩着脖子排排坐，大气都不敢喘一个，乖巧的模样，把老领导都给逗乐。 “都别拘着啊。” 即便人家已经说了几遍别拘着，终究还是放不开手脚。 老领导也只是露个脸，特地来瞧瞧自己心心念念的经过那几乎灭顶的打击还能考到心仪大学的好苗子现在是如何模样。 如今见着了，也就放心了。 玩笑说道：“老子给你们两小子当爹，有什么意见吗？” 哪里敢有意见？ 但凡他在公开场合说一句想要收个干儿子，排队供他挑选的人，可能得挤满半个京城。 杨青黛在心里直呼好家伙，这一出场，陈氏兄弟这是要直接飞升的节奏吗？ “没有、没有。” 陈氏兄弟哪敢有意见，求之不得。 老领导大手一挥，“小曲啊，你给孩子们多点几样菜他们爱吃的，回头，我让警卫员来结账就好。 你俩小子，明天到我家里来一趟，老子有话要交代你们，知道不？” “知道！” 回答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知道自己在场，这帮孩子放不开，老领导和蔼的跟他们嘘寒几声，问了他们都考上哪里，让他们吃好喝好，就起身离开。 陈氏兄弟跟曲姨将人送到大门口，送上车才回到单间。 “呼~”都舒了一口气。 “妈呀，吓得我出了一身汗。” 唐丹柏还心有余悸，“可以啊陈宇，没想到你藏得还挺深的。这么大的靠山送上门给你当干爹，你自己都不知道呐。” 陈宇一脸无辜，“年前过来给他送药，老领导有提过这事，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的。”毕竟之前在部队也提过好几次，也都是不了了之。 谁知道这次居然给他来真的。 就老领导那身份地位、还有这年纪来当他爹，也不知道谁吃亏，反正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吃亏的。 “得了你。”曲冬冬从他背后给他一个大巴掌，“得了便宜还卖乖。” “欠打！”这话是张大强说的。 杨子苓眨了眨眼睛，“那位老爷爷很厉害吗？” 怎么跟陆爷爷还有老所长一样，去到哪里都有警卫员。 他印象中，只有特别厉害的人，才会有警卫员跟在身后保护着。 “厉害，特别厉害！”杨青黛真心感叹。 在缺粮短食、武器远比其他国家落后的那些日子，全靠这些豁出去自己性命的英雄，一代人打了三代人的仗。 拼下如今这吃得饱穿得暖的龙国。 杨子苓将卷好放到她碗里，“姐姐吃，我也给你当靠山。让谁都不敢再欺负你。” “娘，要不，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生个跟子苓小弟一样护着姐姐的弟弟？” 曲冬冬眼馋杨子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现在亲娘在跟前，怎么也得试试。 就像杨青黛经常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就真的成功了呢？ 可惜亲妈没给她这个机会，“你还是去找个能像小子苓一样能护短的对象实际点。不过，我看你这样，保护别人比较能说服人。” 来自亲妈的暴击，将曲冬冬轰炸得外焦里嫩，起身打开窗户，哀哀怨怨看向窗外。 “别想不开啊，”陈宇也补补刀，“大好人生这才刚开始呢。” “闭嘴。”赏给陈宇一个眼刀子，“青黛妹妹，快过来，你看看那人是不是李虹卿？” 闻言，杨青黛立马上前过去看个究竟。 “还真的是她。” 她们楼上朝下看，视角刚刚好看到李虹卿被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困在小街角。 曲冬冬看得心急，“我们下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那几个男的要李虹卿把东西交出来，不然要她好看。”跟在杨青黛身后的杨子苓帮她解了疑惑。 “你怎么会还会唇语？”过来凑热闹的陈宇都惊愕了。 这孩子会的东西是不是太多了点？这是生来打击他们的不成？考试前，他已经被杨子苓辅导出心理阴影了。 杨子苓酷酷甩给他一句“学的”就没有下文。 陈宇：…… 为什么他有种被这孩子越来越瞧不起的错觉？ “子苓，知道他们找李虹卿要什么东西吗？”杨青黛问。 今晚人这么多，说不准还能是个好机会。 “他们要李虹卿偷到的资料。”对于杨青黛，杨子苓向来都是有问必答，只是现下眉头皱得紧紧，“从你这偷走的资料。” 杨若书留下的那半份资料，在张启政来青山大队的时候，杨青黛已经从空间拿出来让他带回羊城的造船厂。 所以她自己也错愕：“啊？什么资料？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被她偷走了什么资料？” 别说杨青黛了，经常在她家进出的人都疑惑不解。 尤其是陈宇，给房子里里外外都设了陷阱的人，没有从正门进去，他百分百确定李虹卿如果是翻墙进去杨青黛，至少得缺胳膊少腿，现在决不可能全须全尾好好站在那里。 “该不会是她自己伪造一份资料，谎称从你那里偷来的？”唐丹妮说出自己的想法。 此说法，众人是持比较赞同的意见。 曲姨则是满意地看着凑到一起，七嘴八舌说着各自意见的小孩。 “你不过去一起‘探讨’下？” 唐丹柏闲闲的横扫桌上的美食，全然无视堆到窗口的人。 他俨然将自己摆在了家长的位置，“这种小事就让他们小孩子自己去玩。” 看到李虹卿被他们几人带走，杨青黛拍板，“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回来，或是赏花灯后直接回四合院。” 其他人面面相觑。 “为什么？”唐丹妮问出众人的心声。 杨子苓一点都不给面子，“长得显眼，身手又差。” 好、好有道理。 放眼过去，除了曲姨，就是杨青黛的身形最为瘦小，武力值碾压直接碾压陈氏兄弟，其他人在她跟前都不够看。 “各自回四合院。”曲姨一锤定音。 被嫌弃的他们，恨恨咽下那口不服的气，看着杨青黛姐弟俩消失的背影，忿忿回座位上，化悲愤为食欲。 第139章 这是要算一下总账 “子苓，回去。” 知道杨子苓跟在她身后出来，杨青黛头也不回让他回去。 “不回。” 后天就要回西北科研所去了。在走之前，他一定要把李虹卿这个 杨子苓不带任何犹豫的拒绝。危险因子给拔除掉。 深知杨子苓那倔强的性子，杨青黛只能让他跟着，只是再三嘱咐他小心。 这是天子脚下，要谨慎行事，可不能因为粗心大意弄出点什么小意外影响到杨子苓日后的发展。 杨青黛只能一再嘱咐，“那你得答应我，没有我允许，你都不能动手。” “哦~”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先敷衍着再说。 姐弟俩跟着他们七拐八绕的，约莫绕了小半个钟头，停在一条小胡同最后一间屋子门外。 李虹卿拿出钥匙开了门，那几人粗鲁的将她推进去，“快拿出来，别给我们耍花样。” 爬到屋外大树上的姐弟俩清楚看到李虹卿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相比前几天在饭店里遇到的时候憔悴了许多。 看来这几天，她过得不是很好啊。 “姐姐，刚刚推李虹卿的那个男人。上次在丹妮姐他们在店里陈宇后妈吵架的时候，那个男人跟在她身后。” 杨子苓记忆好，几乎是过目不忘。 “我家子苓就是厉害。”杨青黛习惯性捏了捏他脸。 不同的是，杨子苓被杨青黛碰过的脸颊像火烧一样火辣辣。 “你们放开我。你们要是敢乱来，我姨绝不会放过你们。” 屋内传来一阵骚动，耳尖的姐弟俩听到除了翻墙倒柜寻找东西的声音，还有夹杂着李虹卿不堪其辱的低声怒吼。 只不过那些人并未将她的威胁听进去，“哟，我们可害怕了。你以为我们进来找你，是谁授意的？ 大小姐当久了，脑子都不清楚了吗？太太给你了那么多时间还有那么多次机会，你还敢跟太太拿乔，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自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连陈宇陈肖那个公子哥儿都拿不下，你也就只能哄那些洋人。 你放心，我们哥们儿几个是不会碰你的。被洋人玩烂的玩意，我们嫌脏。” 杨青黛连忙捂住杨子苓的耳朵，孩子还小，这种污耳朵的话，还是少给孩子听到。 果不其然，这边刚捂住耳朵，那边又继续传来污言秽语： “哈哈哈哈，就是，还怕我们对你乱来，哥们儿就是再缺女人，不会碰脏东西，晦气得很。” “这女人还真是骚到可以，那几个洋人上午才刚离开，她晚上的就饥不可耐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还真别说，这小娘们还真细皮嫩肉的，难怪那些洋人那么爱不释手，每次来都点名要她相陪。” 杨青黛嘴巴大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不管那些人说的是真是假，她都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震碎了。 好、好厉害啊！ 幸亏及时把未成年人的耳朵捂住了。 “听到没有？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说句好听就是交际花，难听就是被人睡的。还你姨不放过我们？东西要是不对，你还是想想你姨会怎么不放过你。” “老大，文件袋拿到了。这小妞还藏了不少好东西。” “都带走。” 见人都走了，杨青黛这才放开捂住杨子苓耳朵的手。 搜肠刮肚给黑着一张小脸的杨子苓解释：“那个，你是未成人，有些话，你不适宜听。” 杨子苓只是不发一语，定定看着她。 杨青黛干笑两声，“他们走远了，进去看看李虹卿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杨青黛抱着树干滑下来，不敢再盯着小孩的黑脸看。 那气场实在是太强，那压力实在是太大了。这小孩以后是准备往霸总方向发展吗？ 这么一想，杨青黛把自己给整理乐呵了。 跟在她身旁的杨子苓侧目扫了她一眼，闹不明白她在偷笑个什么。 两人刚进屋就看到李虹卿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被塞了，不知道是抹布还是什么布。 看到他俩进门，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啧啧啧，真惨！” 落井下石这事，杨青黛还是做得出来的。 “呜呜呜~” 无视李虹卿快要瞪出来的眼珠子，杨青黛还是蹲在她跟前，仔细端详一会。 “确实长挺好看的。嗯，在沪市跟京城那么久时间，这皮肤果然养得很好。” 杨子苓嘴角抽了抽，低着头出去，在大门口给她把风。 谁能告诉他，他姐姐为什么会有这种嗜好？盯着一个女人猛瞧，还夸她皮肤好？ 见杨子苓如此行动，杨青黛心里乐开了花。 一边观察着李虹卿，一边用意识跟小稻联系：“小稻，你说，我该怎么让她凉凉，你才能解恨呢？” “谁？”小稻端着杯冰淇淋，悠哉悠哉的刷着清宫剧。 杨青黛都进京准备上学了，不需要大批量粮食跟药品，它天天跟视频做各种好吃的，生活如此美滋滋的。 “李虹卿。” “哈？”小稻支棱起来，“她快不行了？” 没有什么比李虹卿落到杨青黛手中能比它更加在意兴奋的。 “嗯？”杨青黛左瞧瞧右看看李虹卿，“好像还能行。如果不给她解绑，要是没有人来的话，也就能活个天？你就说，我能不能直接动手宰了她？” 一直磨磨唧唧的，跟前朝老太太的裹脚布有得一比，又臭又长。 “现在剧情走向都偏了，按道理，就算是你亲手宰了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小稻顿了顿，“嗯，就是，你在京城，亲自动手送她归西，是不是对你影响不大好。” 杨青黛：……我还真谢谢你替我着想哦。 “那就半死不活。反正你新研究出来那多种不同功能的药，随便来几样试试效果。” 小稻：“……你这败家娘们几时变得如此蛇蝎心肠了？” “少看清宫剧。”杨青黛都懒得吐槽了，“快去把你心仪的药都拿出来试一下。” “好嘞！” 这脸变得可真快啊！ 上一秒才骂她蛇蝎心肠，下一秒就给她十来包药粉。 ……这是要算一下总账吗？ 第140章 都知道了 杨青黛从包里掏出药粉包，看清楚上面的作用时，脸色如调色盘一般变化莫测，格外的精彩缤纷。 痒痒粉？沾上后皮肤瘙痒难耐，挠破皮出血方可稍微止痒，七天后症状自行消退。 杨青黛眼皮跳了跳，这七天反复破皮出血，即便七天可痊愈，也会留下疤痕。 夜夜笙歌粉？效果如名，夜夜笙歌不止。 我丢，这是什么玩意？ 没来得及问小稻，眼神又被另一包上的说明勾走。 媚骨天生？ ……这个小稻闲着没事尽整这些个东西？ 这是什么破爱好？ 不能好好研究些正经东西吗？ 又熟练的从“包里”掏出短剑，架在她脖子上。 “我帮你拿掉嘴里的抹布，你可不用大吼大叫哦。我胆子小不惊吓，要是不小心手一抖，你就凉凉了。” 李虹卿点点头，她要被嘴里那块破布给熏吐了。 只要她肯帮她拿开，什么都好说。 杨青黛这才找了块看起来干净一点布垫手里，拿开塞她嘴里的那团东西。 “咦，真恶心。” 杨青黛总算看清那是什么玩意了。 用他们北方话来说就是，特么是一条裤衩子，上面还带了几根弯弯曲曲，无法描述的毛发。 虽然觉得晚饭都要yue出来，杨青黛还是在心里默默给那几人一个赞，干得漂亮。 “杨青黛，你现在肯定很得意？”沦落到这种田地的李虹卿倒是冷静了不少。 “你我斗了两辈子，你满意了？但是我告诉你，我没输。上辈子能赢你，这辈子，只要有机会，我也一样能把你踩在地上，让你死得更难看。” 杨青黛看智障一样看着她，“脑壳没坏？现在我是刀俎，你是鱼肉，你跟我放狠话？被那些人刺激过度了？” “你都听到了？都知道了？”李虹卿整个人笼罩在一层死灰里。 杨青黛淡定点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哦，还有你告诉他们说你从我这里偷到了什么资料的话，都知道了。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给他们弄了一份假资料，他们回来会怎么弄死你？” 李虹卿似乎有恃无恐，“那也得他们有本事知道是假。” 见杨青黛那淡定样，李虹卿莫名笑了起来 ，笑得杨青黛有点毛骨悚然。 杨青黛心中暗道：我都没给她下药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李虹卿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毕竟我也是看过原来那份资料的人，那些标红的数据，我全都记得。是不是很惊讶？” “标红数据？全部？”杨青黛反问。 李虹卿高傲的抬高头，露出甚为得意的笑，“对！” 她惊讶是惊讶，只过不是惊讶的是，李虹卿真是个天才。 努力压下疯狂想要往上翘的嘴角，“咳咳，那你知不知道，标红的数据，全都是错的？” “什么？！”得意的笑凝固在她脸上，面部表情变得扭曲。 “字面上的意思。”杨青黛摊手耸肩，“上一世你们不是拿到那份资料了吗？做了那么多试验，还不知道那是错的？” 如果是，那她只能说这个李虹卿真是的又蠢又恶毒。 李虹卿软瘫在炕上，嘴里楠楠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抬头望向杨青黛的眼神充满希冀，“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故意打击我的，对不对？” “我是吃饱撑着，闲得没事逗你玩吗？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带着杨子苓出门看花灯去。” 对，杨子苓，还有杨子苓。 上一世杨子苓对她言听计从，只要她还能让杨子苓乖乖听她话，她还有机会去海外逍遥自在。 “杨子苓呢？他怎么不进来？还是你不敢让他进来？害怕他跟上一世一样跟在我身后转，处处为难你，不让你好过吗？” 杨青黛翻个超大的白眼给她，“你果然是脑壳坏了。从你在青山大队的时候，经常的偶遇、时不时蓝他说话，他有正眼瞧过你一眼吗？ 何况是你现在这样，你是怎么觉得他还能跟在你身后为难我？ 李虹卿，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是我救了他，你只不过是冒充了我，小狼崽才对你唯命是从。” “你、你想起来了？” 杨青黛笑得挺甜、挺可人的，“你说呢？” 李虹卿这才开始觉得害怕，挣扎着往后退，尽可能离她远一些。 “我还想起你是怎么怂恿他们把我骗上船，在船上又是怎么折辱的我，最后看着我惨死前的模样，你笑得有多开心。 你说，上一世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这一辈子，我是不是该加倍还给你呢？” 杨青黛一步步逼近李虹卿，手上的短剑还闪着寒光，吓得她不停往角落里缩。 “原来你也会害怕。” 此时的杨青黛觉得自己就是童话故事中邪恶的后妈，将可怜无助的小白花女主给逼到绝境中。 无比凄楚可怜的等待她的白马王子从天而降，从她手中解救出来，从此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正这么想着，杨子苓从外面拎了一个下巴跟肩膀关节被卸的男人进来，一把将人摔地上。 “姐姐，这家伙跟着他们的人走后又偷偷回来，鬼鬼祟祟躲角落一直盯着这屋子。” 那人一直“啊啊啊”个不停，看得出是在努力想要解释些什么。 这声音怪耳熟的。 杨青黛看看地上那人，又看看缩在角落的李虹卿。 突然想起小稻给她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粉，坏心眼一笑，“子苓，你先出去等我一会。” 杨子苓一动不动，等着姐姐解释。 无奈，杨青黛只能凑上前，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咬耳朵，“我研发些药粉，想试试效果，你先出去，我撒完了才能快点跑。” 杨子苓：……我的姐姐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陈宇他们给带坏了吗？ 纵观周围，也只有陈宇才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阴损招数。 “早点处理完，我们才能早点看花灯去，乖~” 架不住杨青黛的软话，杨子苓只能再次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李虹卿一眼， 第141章 小稻不见了？ “小稻，你给的那些药全混一起，不会出人命？”杨子苓刚一出去，杨青黛立马用意识问小稻。 小稻沉思了一会，“应该，能多出一条人命……。” 最后一个“”字，说得有点奇妙。 “……算了，相信你就是了。” 杨青黛也懒得再去研究小稻给她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将自己包裹的严实，确定不是沾到一点粉末，这才从寻来一只碗。 往碗里加了半碗清水，将药粉一股脑都往里加，看着他们俩的眼神充满“怜悯”，谁让这男的偏撞枪口上呢。 他那尖嘴猴腮、贼眉鼠目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刚好，两人打包送作堆。 省得日后再出来祸祸别人了。 李虹卿住的虽然僻远，四周大杂院多，稍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明天就能传遍大街小巷。 脸上笑得有多甜，给他们灌加了料的水的动作有多干净利落。 想反抗？ 那是不存在的。 一个被捆绑得扎实，一个手脚被卸了关节，能跑哪里去，能怎么反抗？ 还坏心把剩下的水泼在两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最后再好心将男人的关节复位。 这才安心的拉着杨子苓离开。 “走，我们看花灯去。” 在他们离开不久，屋内两人的药效起了作用。 浑身发热发烫还发痒，扯破喉咙都发不出一声完整的话来。 全身的血液跟热量都往各种身上某个隐秘的地方窜去。 意识很清楚，就是控制不了自己行为，不仅想扒自己的衣服，更想扒了对方的衣物。 两人全凭本能，进行着负距离的双人运动。 全然不顾三三两两听到他们激烈声响，纷纷探头探脑围观的人群。 “我就说，那女的就不是个什么正经人。三天两头往她这屋里头钻。” “前些时候还经常好几个外国人过来。” “婶儿，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那瞧你们这话，正经人家大门敞开，跟男人在屋里干那档子事儿。” …… 李虹卿住的那个院子的人越聚越多，早已离开的杨青黛带着杨子苓又回到大街上。 “姐姐，他们……”杨子苓好几次欲言又止。 杨青黛街上拐角处人较少的地方，欣赏着一盏莲花灯，语气是满满说不出的忧伤：“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明明可以有其他更好的解决办法，我非得……” “姐姐！”杨子苓强打断她的话，眼中隐隐两簇怒火，“我话还没说完，不要胡乱猜测我的意思。” 杨青黛愣住。 杨子苓压下怒气，“我想说的是，他们恢复之后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 那严肃认真的神情，好像只要她说“会”，他就立刻回去把那两人宰了一样。 莫名的，杨青黛想笑，鼻头一酸，又想特别想哭。 “不担心我哪天也那么对你？”杨青黛脑子一抽，这话就突然说出口。 杨子苓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的勇气，一把将她揽入怀，“从被姐姐带回家那天开始，我的命就是姐姐的。只要姐姐想要，说一声就好，姐姐都不用亲自动手。” 杨青黛整个人僵住，小孩突如其来的举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被杨子苓抱着。 头顶上烟花耀眼，花灯下人影相依。 “该回去了。” 杨青黛瓮声瓮气，推开杨子苓，率先抬脚准备离开，然而…… “姐姐，你走错方向了。” 杨青黛脚下动作一顿，转身幽幽看着他。 这孩子，回家之后还是打一顿。 不然下次放假回来，都不知道皮成什么样子了。 假装看不到姐姐那哀怨的眼神，暗笑着牵着她的手回家。 路上，杨青黛一直用意识跟小稻沟通，无奈小稻没有回复她一句。 这让杨青黛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小稻有多靠谱、有多随叫随应，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即便是她用意识找遍了整个空间，都没找到它。 回到家的杨青黛没了跟大家唠嗑的心情，借口太累了，直接回屋去。 将门反锁，迫不及待闪身进入空间。 从别墅、再到农场、山上，都没找到小稻。 “小稻，小稻，你人呢？跑哪里去了” 索性找出广场舞大妈最爱的大音箱，用手机录了音，直接搬到空旷的地方循环“喊话”。 几个小时过去了，戴着降噪耳机睡了一觉醒来的杨青黛，迷迷糊糊闻到海鲜粥的香味。 她记得她睡觉前没有煮任何东西啊？ 难道是？ 一个鲤鱼打挺，杨青黛快速冲向厨房，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多了几分安全感。 “吵死人了。我就回去一趟看看主脑回来没有，就放个大喇叭在外面吵个不停。幸亏空间就只有我们两人，我脸还要不要……” 小稻在厨房忙忙碌碌，嘴里叨叨个不停。 戴着降噪耳机的杨青黛没听到它在说什么，一把扑过去抱住它。 “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突然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了。” 杨青黛俨然忘记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差点把小稻给勒得背过气去。 拼命拍着她的手，“放手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快撒手。” 可惜忘记自己耳机的杨青黛根本听不到它在说什么，大吼着：“你怎么了？还是我怎么了？我听不到你说什么。” 被她吼的两眼直冒金星的小稻终于将她的耳机给扯下来，咬牙切齿的发出“撒、手”两字。 看到被自己勒得险些翻白眼背过气的小稻，杨青黛尴尬的干笑两声，“那个，我忘记自己戴着耳机睡觉了。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有事，非常大的事。”顺了气的小稻脸都黑了，“你再出去，小狼崽可能得冲进你房间，看到一间反锁的、空荡荡的屋子。” 我屮艹芔茻！ 她居然把这事给忘记了。 火急火燎的闪出空间，披上厚一点的外衣急匆匆出去开门。 “来了来了~” 门口杨子苓刚准备敲下的手及时收住，堪堪停在距离杨青黛鼻尖不到一公分处，还能感受到她呼出来的鼻息。 第142章 天塌了？ 杨青黛垂下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自己鼻头上的那只大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安静。 杨子苓略显尴尬的收回手，干咳一声，“那个，我喊了好多声，你都没回，还以为你……” “咋啦？天塌了？大早上搁着摆造型吗？” 被支出来找他们姐弟俩的陈宇，一手油饼一手包子，惬意得很。“赶紧的，洗漱干净过来。曲姨不仅给我们带来还给我们带来的天大的消息。” 不等他们姐弟俩开口，陈宇一溜烟跑了。 自从昨晚杨青黛回来之后，这俩看起来就不怎么正常。 上次被杨子苓扔飞的记忆还深深刻在脑子里，这种小煞神，他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杨青黛出现的时候，大家伙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瞎聊着，看来是昨晚疯过头了。 除了曲姨跟王长峰娘俩还有杨子苓，其他人都耷拉着脑袋一点一点，陈肖的脸还差点摔进装着豆腐脑的碗里。 “ 他们这是怎么了？”杨青黛一头雾水。 天塌下来了？ 今天的氛围过于低迷，她很难适从啊。 之前的大早晨都鸡飞狗跳，不是在切磋就是在喂招。 今天这…… “黛黛来，快吃，”曲姨笑着招呼杨青黛，“他们昨晚跑出去看戏，回来兴奋的谈论个不停。睡没两小时，能有什么精神。” “看戏？”杨青黛才不会相信他们无聊到去看戏，转头一问，“谁家出事了？” 杨子苓给她盛了一碗甜豆浆，还贴心的把油条给切成一小段一小段。 曲姨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嘴角及眉眼间的笑更是压不住。 果然，这人呐，只要长得好看的就是不一样，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他们听说有人搞破鞋被公安同志抓了，急吼吼就冲出门看热闹。谁知道什么都没看着，拉着大爷大妈唠了大半夜的嗑。” 曲姨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好的兴致。 “姨，不懂。”杨青山努力睁开惺忪的双眼，“我们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他们几个，当年可是在青山大队的端午聚餐上经历过一场无法言说的“惊心动魄”，就真的只想打听清楚当事人是谁而已。 尤其是昨晚杨青黛回来之后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在都担心她事情是不是办得特别不顺利？还是中途被人截胡了？ 这不，一听到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他们可不得第一时间去看个究竟么？ 谁知道这次没能赶得上看现场，只有大爷大妈裹着大衣在那里围着评头论足。哪能想他们根本不知道屋里住的是谁，只知道日常总有男人或是洋人进进出出。 即便他们心中猜测有可能是李虹卿，没见到真人前，他们也只能是猜测。 要说收集信息能力，还是得看他们家曲姨。 曲姨拿起湿手帕，仔仔细细的一根一根擦干净自己的手指，“真相？还不是得靠我去帮你们打听来的。” 瞥向杨青黛的眼光，意味深长，“我朋友说那两人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还不停的做……咳咳，重复之前的动作。” 发现四周都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孩子，曲姨连忙改下口，喝了口豆浆压压惊后才继续说：“给他们打了镇定药剂才安静下来，医生给他们抽血做检查，也没发现有服用什么药物。 只说他们饮酒过度，行为无法受控，才会闹出那档子事来。两人醒来后疯疯癫癫的，话也说不完整。 西医反复检查后诊断出，是因为饮酒过度，给脑部神经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 那的女，就是李虹卿。 医院通知她了小姨，也就是陈宇陈肖两兄弟以前的前后妈去领人。” 陈宇陈肖：！！！ 这个中，是不是过于曲折了？ 要不是曲姨这么一说，他们都还不知道自己跟李虹卿差点就成了亲戚。 杨青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享受着杨子苓无微不至的“伺候”。 曲姨满意的看着杨青黛，果真没看走眼，下手真是干净利落，还让人找不到半点把柄。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她家冬冬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杨青黛这种境地呢？还比杨青黛大两三岁啊，真是糟心呐。 当然，这也只能怪李虹卿平时做人失败，出了事，没有人护着一句，有的只是落井下石。 公安同志做笔录的时候，周围邻居将他们平时所见的情形如实反馈，公安同志的笔杆子都快摇冒烟了。 “我记得，当时在青山大队，李虹卿还一直往陈宇同志身边靠。天天找各种蹩脚的借口，疯狂想跟他拉近关系。 不会就是你们的前后妈，她的小姨示意她那么做的？”曲冬冬想起当时在青山大队那突兀的一幕。 “谁知道呢？再说，她当时找的人可多了。”陈宇强行辩驳，掰着手指头给她算了一下，“刘安邦、陈肖、两个‘逃走’的知青、杨青山……” “停！”听到自己被点名的杨青山立即喊停，力证自己的清白：“她不是找我，是去找李大狗，怂恿李大狗去找青黛麻烦。我跟她连一句话都没说过，你别信口开河。你怎么不说她去找小子苓更多次。” 众人：…… 这杨青山是打算不做人了吗？ 在人家地盘上，拖一个小孩子下水，就他能？ 杨子苓：“……他们找我，我是要我带他们上山，跟我打探我姐姐的消息而已。” “看不出来啊，你们还挺受她欢迎的嘛。”唐丹妮拍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幸好章国昌长着一张臭脸，也离得远，不然会不会被她缠上还不好说。” 众人点头。 还真有这个可能。 再怎么说，他有个正经单位工作，大小还算是个“官儿”，哥哥还是省单位的，家庭条件还那么好。 后来每次来青山大队找他们，都是开着小汽车过来了。 按照他们对李虹卿的了解，如若章国昌早点那么“潇洒”出现在青山大队的话，她死活都得缠上他。 搞不好两人早就生米煮成熟饭，哪里还需要轮到唐丹柏揍章国昌。 不知道自己被黑的章国昌，在黑省家里疯狂打喷嚏。 第143章 老一辈的恩怨 “你们还能正经点吗？”唐丹柏努力忍住想揍人的冲动，“能不能先把正事给办了，你们再去翻陈年旧账？” 他还想赶紧听完，赶紧回去睡一觉。 “什么正事？”陈氏兄弟不明所以。 “哪里来的正事？”曲冬冬也是一脸懵。 唐丹柏：…… 合着他们一群人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就是为了听这么几句话？ “行，我多嘴。我吃完睡觉去。” 出任务时候，就算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没问题。闲着没事，一个晚上没睡好，脑子都成浆糊了。 眼瞧着小孩们吃完都散伙，曲姨也起身收拾，问着杨青黛：“要不要跟着姨去解决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呢？” 杨青黛眼神大亮，点头如捣蒜。 能亲身体会“大佬”们的撕逼，她哪里能错过。 “曲姨，你等我，我立刻马上去换身衣服。”杨青黛手脚麻溜的回屋换衣服。 曲姨又忍不住逗着在一旁生闷气的杨子苓，“小子苓，想不想也跟姨一块去啊？这么俊俏的一张小脸，别天天绷着呀。 来，笑一个给姨看，姨就带着你一起去。” 杨子苓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给她。 曲姨：……这孩子，也是没谁了。 看来他们这一院子的人，也只有杨青黛能指使他做点什么了。哦，不对，杨青黛连说都不用说，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曲姨都为他以后的姐夫感到担忧了。 有这么一个事事周全的小舅子在，以后这姐夫的地位真堪忧。 “曲姨，好了。可以走了。” 最近天气已经转暖，杨青黛穿着一条浅色的修身羊毛长裙，脚踩小皮鞋，外面搭了件黑色的收腰毛呢大衣，扎着高马尾。 手上还拎着唐丹柏特地从香江给她们仨弄来小手包。 这打扮一看特别的青春洋溢，又不会显得过于扎眼。 曲姨满意的点点头，再看看杨子苓，唉，算了，这孩子是杨青黛给他拿什么衣服就穿什么衣服，还真是一点都不挑的。 曲姨领着他俩到胡同口，那里已经停了一辆大吉普。 坐在驾驶室内的司机剪了个寸头，腰板挺直得像在等待领导视察。 “小子苓坐前面去，黛黛跟我一起坐后面。” 不给他反对的机会，拉着杨青黛上车，连车门都从里边锁上。 杨青黛：……曲姨又调皮了。 杨子苓：……我又没说反对，对于吗？ 再迟钝也能发现曲姨爱逗杨子苓玩，何况被逗的小孩有颗聪明的脑袋。 只是杨子苓从来没有跟曲姨这类人相处过，总是觉得特别拘谨，特别的不习惯。以至于他每次看到她都习惯性紧绷着小脸。 他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曲姨越是喜欢逗他玩。 吉普行驶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一家茶馆前。 杨子苓率先下了车，二话不说就来到后座给杨青黛开车门，看得她身后的曲姨更乐了。 这孩子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一套的？ 以后想当他姐夫的人真可怜。 等到曲姨也下了车，杨子苓才将车门关上。 曲姨领着俩小孩走进茶馆，推开二楼最角落的那间茶室。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陈氏兄弟的前后妈在等着。 “曲媚，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单间门还没被关上，陈氏兄弟的前后妈眼睛微眯，忍不住开口骂人。 曲姨，也就是曲媚，杨青黛瞧她笑得得体，显然是没将她的话搁心上，指不定啊，还当成是赞美的话。 “使了点小手段，爬上京城人家的床，还就真当自己是城里人了。李小花，你们姐妹俩果然都是一个德行。” 曲媚开口既嘲讽。 “放你娘的屁话，老娘是他们陈家明媒正娶的。哪像你一个被男人休回家的弃妇。” 静如鹌鹑的杨青黛姐弟排排坐，吃着曲媚递给他俩的果脯。 “好好好，是是是，”曲媚没有跟她较劲，“你高兴就好。瞧你这样，也看不出陈家的掌家夫人活得有多好啊？ 还真没想到啊。居然还要沦落到靠把自己外甥女推出去拉拢人脉，在这锦衣玉食的京城待了那么多久，也就这么点出息。” “曲媚，你给闭嘴。”李小花被气得心肝儿疼。“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要不是谢家退出沪市，哪里有你们曲家出头的时日？ 也是你这个女人仗着家大业大，强逼着李权跟我姐姐分手，哪里会有后来那么多事发生？” 曲媚又给安安静静的姐弟俩送过去一碟瓜子，“啧，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还把早就翻页的老黄历拿出来说事。 正好，我也来跟你讲清楚了，别把那对狗男女说得那么高尚，李权贪图我家财产还处处自诩清高。 真那么清高，就跟你姐李大花回农村地里刨食，来沪市在我爹面前鞍前马后，还找人上门说亲是个什么事？ 那么清高，离婚时候净身出户有什么不对吗？何况他还婚内搞破鞋，搞出来一个私生女，没有把他俩一起送去农场，就是我们曲家仁慈了。 来，言归正传，咱们现在来说说眼前事。这不，我带俩孩子来看看你家李虹卿呢，不是说要把人带来的吗？怎么见不到人？” 李小花狠狠剐了她一眼，“李虹卿为什么没有来，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又不是我家亲戚，我关注她做什么？” 但凡迟疑一秒否认，都对不起她今天带着杨青黛姐弟俩来看戏。 “你！”抓起茶盏就想往曲媚砸去。 曲媚抢先一步出言喝住她，“你确定你赔得，就尽管砸。” 这也就是她为什么约李小花来这家茶馆见面。 能到这里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这茶馆的装饰看着没什么出挑，物件跟茶具却都是实打实的金贵，不是寻常人家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李小花要是敢扔一个，估计今天就走不出门口那道大门。 手上的茶盏又慢慢回到桌面上。 杨青黛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低头吃瓜子。 有不喜欢的外人在场，杨子苓板着冷冰冰的俊脸，全神贯注给他剥瓜子。 “曲媚，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 看到炉子上的水开了，曲媚熟练的从旁边拿出另一副茶具给自己泡茶喝。 “肯定不是。来，黛黛，告诉她那份资料是怎么一回事。” 第144章 怎么又是我？ “啊？” 突然被点名的杨青黛愣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她家曲姨不只是带她来看戏吃瓜的。 这吃瓜看戏的人，又再次成为了主角。 让她没想到的事，曲姨不仅知道资料的事情，还知道从李虹卿那边被搜走的资料有猫腻。 曲姨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怎么感觉她能只手遮天了。 “不用惊讶，说不定等你到我这个年纪，比我更厉害。” 曲姨说得那叫一个肯定。 “她就是杨青黛？”李小花疑惑的上下扫视。 曲媚点头，“如假包换。来，黛黛，给这位李阿姨解释解释李虹卿给给他们的那半份资料是怎么一回事。” 曲媚还给他们姐弟俩倒了两杯茶。 解释？ 她怎么解释李虹卿重生前看过原来那份资料，这辈子伪造了一份错到离谱的给他们？ “我爸当年留下的那半份资料，我早就交给羊城造船厂的张启政船长了。应该研究到尾声了？李虹卿手上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资料？” 思来想去，也只能这么说了。 “不可能！”李小花不肯相信。 一想到那份早就被送走的资料，如果那是假的…… 李小花打了个寒颤，她不敢想象对方知道那资料是假，他们会如何对待她。 “有什么不可能的。”杨青黛咽下嘴里的茶，“我跟你们家李虹卿关系没好到能让她登门偷我东西的地步。 三番两次找茬都被我们姐弟赶走，你是怎么觉得我们会给她好脸色，会让她登门入室？” 李小花嘴快，“她不是说你之前李陵忠关系很密切，是李陵忠从你家拿出来的。” 杨子苓斩钉截铁：“不可能！我姐姐最讨厌那个李陵忠了。” “嗯嗯，我家子苓说得对。”杨青黛顺着杨子苓的话，“就那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五谷不分，六畜不识，还喜欢被男人压身底下的废物，我是得多瞎才会看上他。 哦，还有啊，被送去农场改造都还耐不住寂寞，跟男人乱来，他们的尸体还是我给做的简单尸检。李虹卿没告诉你吗？还是不敢告诉你真话，尽说些胡话忽悠你？ 你说说，我是有多瞎，还是脑子有问题才能看得上那么个不是东西的玩意。” 曲媚：…… 虽然，这事，她也有掺和了一下。但是有未成年的小孩子在场，是不是该收敛一点。 曲媚赶忙给杨青黛使个了眼色，提醒她在场还有个小孩子，收着点说。 杨青黛：(ΩДΩ)…… 完了，说太快了。 偷偷瞄了一眼小孩，还好还好，他还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杨青黛这才松了口气。 再次庆幸舍得把小孩送去西北研究所，没在青山大队被陈宇给祸祸了。 李小花被杨青黛的话给惊到了。 她收到的消息是李陵忠在青山大队下乡时候得罪了人，被送去农场改造，染上重疾，没有及时医治身亡的。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现在才让她知道这些？ 李小花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李虹卿那个该死的贱人，竟然敢欺骗她！ 为了李虹卿那份假资料，她选择孤注一掷，背水一战，陈家的家产都被她变卖的差不多，就等着那份资料送出去后，她能到海外逍遥。 没想到、没想到…… 这回她真的是被李虹卿给害死了。 李小花久久不能回神。 她不信，不信自己努力了那么久，最后会功亏一篑。 李小花的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来回扫，吃吃笑起来，“曲媚，你带着两个满口谎话的小孩来糊弄我，是不是太低估我了？ 你是怎么觉得我会相信他们的胡言乱语呢？” 曲媚一脸“你高兴就好”的笑容，“信不信随你了。如果我是你，肯定是赶紧收拾东西跑路，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 还有啊，好好看紧你家李虹卿，说不定日后还能给你一个大惊喜。你们姐妹俩都知道我向来不屑说谎的。” 早晨医院的朋友还告诉她，李虹卿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就昨晚那么折腾，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事都没有。 现在月份浅看不出来，以后肚子大起来，不就是“惊喜”一个了么？ “我们该走了。” 看着对方那张陡然失色的脸，曲媚觉得再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带着俩顺眼的小孩上街采买东西去。 至于他们李家，到如今也算是走到头了。 李小花变卖的东西都被她找人压价买下，钱都被她汇到海外去，对方拿到一份假资料，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们姨甥俩。 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人帮她解决，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 “曲姨，你当年怎么就那么眼瞎，看到冬冬她爹呢？” 一出茶馆大门口，杨青黛还是没忍住问出口。 曲媚转过身，双手左右开弓，捏了她两颊，“因为年纪小，又被我爹保护得太好，脑子不好用，眼也瞎，就看上那么一个没用的男人。 你呀，以后找男人一定要擦亮双眼，千万不能被坏男人给骗了，知道吗？” “我姐姐才不会被男人骗。” 杨子苓暗使巧劲，将杨青黛的脸从曲媚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不好说。”曲媚的眼神在他们俩身上来回扫啊扫，“黛黛长得这么好看，有钱又有本事。进了大学，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跟她处对象。” 上了车，更是危言耸听，“大学里那么多人，肯定会有什么牛马蛇神。平时三言两语是不能撼动黛黛的心，如果是天长日久的糖衣炮弹呢？” “曲姨，你放心。”为了防止曲媚越说越离谱，杨青黛赶紧开口制止，“我的人生规划里，暂时没有除对象这一项，你说的那些事绝对不可能发生。 钱能让我花，让穿得美美、吃得饱饱，男人只会影响我的心情跟搞钱速度。” 曲媚：……这小孩脑子是怎么长的？她们这种年纪不应该想着交些朋友，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吗？怎么尽想着搞钱？ 还男人影响她心情跟搞钱速度？ 是没看到驾驶室的男士，副驾驶座的男孩脸色都有些绿了吗？ 第145章 都是给闲的 曲媚让司机载送他们仨到王府井大街的民族饭店。 陈氏兄弟中午去了老领导家，曲冬冬他们留在四合院，王大娘也会给他们做饭，一点都不用担心他们填饱肚子的问题。 曲媚领着他俩进了门，轻车熟路带着他们来到上了二楼最角落的那间。 自己则出去跟人聊天。 杨青黛这才发现自家弟弟脸色不是很好，还以为他又晕车。给他倒了温开水，又从包里摸出一颗梅子给他。 杨子苓没伸手接，低下身子张开嘴，要杨青黛喂他。 杨青黛将梅子丢进他嘴里，顺利捏了一把他的鼻子，“淘气。” 杨子苓的脸色这才稍稍转好些，看着杨青黛傻乐，她自己也被逗笑。 曲媚一进门就看到两个笑得跟傻子一样的孩子，太阳穴有点抽疼，眼睛也有点痛，还有点嫌弃了，怎么办？ “这里最有名的就是羊肉火锅，要是什么配菜，你们俩自己下去点。今天心情不错，你们曲姨请客。” 看着陆续端上来的菜，杨青黛姐弟摇摇头，“够吃就好。” 这姐弟俩条件不错，从来都舍不得浪费一点粮食。 另一边，四合院里。 唐丹柏啃着王长峰特地给他买来的烤鸭，吃得满嘴冒油，还堵不住他那张“嫌弃”的嘴，“我给你搞了个心仪的工作，你就买一只烤鸭来打发我？良心呢？” 原来是唐丹柏得知王长峰找工作四处碰壁，利用自己在京城的关系帮他找了一份文物局的临时工。 把王大娘高兴快把唐丹柏当成第二个儿子看待了。 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但凡王长峰有的，肯定少不了唐家兄妹的。 唐丹妮更是缠着王大娘要学习水墨画。 最近一直将她哥打发出去找寻好的笔墨纸砚，尤其是王大娘最爱的古墨。 “唐哥，你瞧瞧我这兜里，是不是比我脸还干净？”说着还煞有其事扯开自己口袋，好让唐丹柏看清楚，“等我发了工资，肯定请你搓一顿。” “听者有份啊。”曲冬冬不客气的夹走唐丹柏眼皮子底下最后一个鸭腿。 “都有都有。”王大娘端出一小笼蒸糕。“来，试一下这蒸糕的味道如何。” 向来喜爱糕点的唐丹妮迫不及待伸手去拿，结果…… “哇，好烫好烫。” 蒸糕在唐丹妮左右手来回换，还是唐丹柏看不下去，拿个碗接下她手上的蒸糕。 不停地摇头叹气，语气甚是担忧，“妮妮啊，你这性子，以后嫁到婆家后该怎么办？谁能这么惯着你呐？” 唐丹妮满不在乎，“不惯着就不惯着，我跟青黛妹妹，还有王大娘他们一起生活。” 唐丹柏：…… 小心翼翼问道：“跟章国昌吵架了？” “没有啊。”唐丹妮一头雾水， 搞不清楚她哥怎么突然这么问她。 将装着蒸糕的碗递给她，“没有就好。” 王大娘近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从回到京城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精神状态比当年乡下好上太多了。 杨青黛等人回到四合院这几天，老人家心情更好，都把她当长辈尊敬着，只要出门肯定都会都给她捎点东西回来。 这种待遇，也只有他们王家当年风头正盛的时候才有。 没想到，落难后的今天，还能得到这些“天之骄子”如此敬重，睡觉都能笑醒。 就算是亲哥，王大娘也舍不得唐丹妮被说，“妮妮长得漂亮，人聪明，性子又好，眼瞎了才不惯着她。” 唐丹柏：……很好，又来一个惯着她的人了。 好不容易在杨青黛的“打击”开始接地气，现在怎么又要开始上天了？ “哥，我们都快开学了，你怎么还不回单位报到？”她哥越来越婆婆妈妈，这是给他闲出疑心病来了？ 从他们去考试到现在，都三个月了，以前都没见过他能在家待这么长时间。 被唐丹妮这一嘴问得有些心塞，“妮妮，哥哥难得有时间陪你，不好吗？” “好啊，”低头跟碗里蒸糕战斗的唐丹妮没留意到唐丹柏有些落寞。 小时候扎着两根歪七竖八的辫子、拽着他裤筒不让他走、哭得眼泪鼻涕都糊一脸小孩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哥哥了。 曲冬冬看着犹如被抛弃的孤寡老头的唐丹柏，拍拍他肩膀，“她现在眼里只有蒸糕，习惯就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都三十了？也该多停留些时间，才能好好相亲个对象结婚，不然日后丹妮的孩子都找不到舅妈在哪里。” 心情本来只是有点失落，被曲冬冬这刀子一捅，直接到谷底了。 张大强、王长峰两人不厚道的大笑。 “柏哥，说真的，要不要我麻烦我老娘帮你找一下相亲人选。京城这地界，我娘还是比较熟悉的，绝对靠谱。” 张大强想到之前章国昌的“惨状”，努力憋笑，“不要出现章国昌公安那种情况就好。” “什么情况？” 他这么一说，王长峰也好奇了。 曲冬冬跟张大强，你一句，我一句，把当时章国昌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听得唐丹柏一脸变幻莫测。 这…… 没想到啊，章国昌老娘的干仗能力这么强悍！简直是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啊。 难怪他对唐丹妮那么“包容”，也难怪唐丹妮几人来京城上学，家里老娘亲早早就派两儿子来护送，这是担心未来儿媳妇知道家里的情况，跑路吗？ 尤其他上面还有个章国强，年纪比他大，好像至今也是单身。这可不就得好好看紧自家妹妹这个目前唯一的未来儿媳妇么？ 唐丹柏觉得自己真相了。 “大哥，还真可以耶。”唐丹妮眼前一亮，“大娘看人的眼光肯定非常好。趁你现在休假，赶紧给我找大嫂。” 唐丹柏：“不行，目前而言，女人会影响我跟着小杨同志赚钱的速度。男人要以事业为主，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不思进取。” 好、好义正辞严啊。 果然跟杨青黛接触久了，人都会被她给同化。 现如今一个个都只想着赚钱，没人想成家。 哦，只有闲得慌章国昌想。 第146章 文物局的座上宾 纵然是再多的不舍，该离别的，终究还是要离别。 隔天一早，一行人浩浩荡荡的，送杨子苓跟陈肖去火车站。这两人一同前往西北那边的大学。 陈宇带着张大强前往南方，还特别小心的护着他特地为钱老带上的小型走马灯。 这可是他要带给老师的礼物，可不能有点点损坏。 听杨青黛他们说的，南边一点都不冷，他们俩带的东西并不多。 主要还是他们起身前往京城的时候，把青山大队那边的大部分东西都打包邮递到南边去，签收人是苏墨。 此时的他们才能如此轻松上火车南下。 接下来几天，唐丹柏跟曲媚两人都是早出晚归，回来时候两人都面带倦色。 一连几日，还没开学的准大学生都被王长峰拖走去帮忙。 开年后，从各地拉来的一节节火车皮的旧物往这里拉。说白了，那些都是从回收站、垃圾堆挑拣出来的，没人稀罕。 往大仓库一卸，不够堆就直接堆在偌大的院子里，王长峰报到的时候，都快堆成一座座小山。 于是乎，新来的临时工王长峰就被派遣去给这些东西分类登记。 这些东西，除了交给各地博物馆跟研究机构，剩下一部分是允许拿出去买卖的。当然，最多的都是卖给那些来旅游的外国人，赚点外汇。 领导看在唐丹柏的面子，也看到这工作也确实辛苦无聊的份上，告诉王长峰若是看上什么，登记一下，看着给点钱就好。 有这等好事，王长峰还没有跟杨青黛几人商量的情况就告诉领导，家里几个等开学的大学，可以让他们来义务帮忙。 只要负责他们午饭，就是有个朋友挺喜欢这些，看中的东西能不能也跟他一样的待遇。 还有干活不用钱的人？ 领导立马拍板，可以有。 能这么爽快答应，也是真的是因为东西堆积太多，他们局里人手严重不足，上头又不肯给加人。 王长峰这个临时工名额唐丹柏从上头要来，如今有劳工用，这可不得赶紧拉来干活。 还是等着开学的大学生，这以后说出去，倍儿有脸面。 谁人不知道，这一届能考上京城大学的，各个都是拔尖儿的，上面的大领导都特欣赏。听说已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准备动身去大学中寻找好苗子，想带在身边手把手教了。 文物局局长寻思着，等王长峰带人过来，他是不是也可以从中挑下合眼缘的好苗子，让人以后经常来局里帮忙？ 等人家毕业后，不就可以顺理成章把人给留下了么？ 局长越想越觉得可行，自从杨青黛等人来“义务”帮忙后，他天天往大仓库跑得勤快，越看杨青山越满意。 不是他不喜欢三位女娃娃，就是觉得这些个粗重活还是得男娃娃来适合点。 几个娃娃扑在旧书古画堆上挑挑拣拣，旁边站着局里工作的同志，拿着本子在一旁谢谢记记。 另一边还有小山包似的古画卷轴、品相八九成的古籍、铜器小件…… “唉，可惜了，没有看到比较好的古墨跟宣纸。大娘最爱就是的就是这些了，我们扒拉这些天，都没见过。”唐丹妮语气中有些失望。 杨青黛安慰道：“没事，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有，怎么没有？”文物局局长一身蓝色工作服过来，“晚些时候我让人带你们到专门存放古墨的仓库去看看。” “真的？” 几个娃娃眼神大亮，在杨青黛的示意下，杨青山开口问道，“阎局长，那，其他仓库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去看看吗？ 嗯，家里老人喜欢这些个老物件，想给他们淘换些，哄老人家开心开心。” “可以可以。”阎局长那个一百个乐意，“你们尽管去看，等会我给你们批一张条子，看上什么都可以买。” 他除了看中杨青山男娃娃的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三个女娃娃出手忒大方，外汇券一掏就是一大把，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儿。 一个即将就读中医大学，两个去外语大学，还没毕业各单位都得抢着要，哪里轮到他这个“收垃圾”的地方。 只有这个读历史的杨青山，他得好好看紧了。免得到时候被人抢先了，他都没地方哭。 “你们的长辈有你们这些贴心孝顺的后辈，享福了。” 阎局长想起过去那些运动，多少后辈子孙为了不被受牵连，纷纷跟长辈、父母断亲。 “老人家是我们在下乡时候认识的，都没什么亲人。受过太多苦难了，现在能回城，淘些老物件小玩意让他们高兴高兴也好。” “是该享福了。”这话是王长峰说的。 阎局长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长辈还包括他老娘，他可是心知肚明。 唐丹妮淘换最多的，就是笔墨纸砚一类的，统统被送到他娘房里，还跟杨青黛收拾出一间亮堂的大屋子供他老娘闲来无事作画写字用。 比他这个儿子做得还贴心、仔细。 不能怪老娘现在眼里只有杨青黛几个女同志，连他这个亲生儿子的喜好都得被安排在仨之后了。 能吃苦耐劳，还能如此孝敬没有任何亲缘关系的受难老人，阎局长怎么看都怎么满意这几个孩子。 阎局长指了离他们最近的两同志：”小李小陈，回头你俩带着他们去各个仓库转转，晚点再来我办公室补张批条就好。” 临走前还拍了拍杨青山的肩膀，“小伙子很不错，我看好你。开学后你们有空闲时间还是可以继续跟小王来局里晃晃。” 这个“晃晃”，在场的，懂的都懂。 小李小陈笑得那叫一个开心，有他们几个帮忙，这干活效率是节节攀升。还是能帮他们清理掉不少“库存”，他们局里还能赚点外汇。 简直是一举数得。 他们阎局长当时同意王长峰同志来入职，真是个极为正确的决定。 阎局长走后，几人那明晃晃的不能再明显的目光同时落在他俩身上。 “走走走，先去食堂吃饭，吃完了下午就带你们去看看所有仓库。” 杨青黛心中暗道：不愧是文物局，出手就是大气。 第147章 文物局淘宝贝 饱餐一顿后，几人眼巴巴盯着王长峰的两位同事，架不住他们的眼神哀求。 拿着钥匙去给他们开了几个仓库的门。 还不忘嘱咐他们，“能拿多少回去就先拿多少，东西都在仓库里，不会长脚跑掉。” 说完，小李小陈还想在仓库看着，王长峰劝他们俩回去歇着，他全程跟着就好。 这两位同志对他们也是放心，听着王长峰那么一说，当真回办公室午休去。在他们心里，毕竟这些人都是特别关照的人。 对局里仓库比较熟悉的王长峰带着他们一个仓库一个仓库过一遍； “这个仓库，是存放古墨的，还有砚台。”这话是朝唐丹妮说的，也算是他老娘亲的半个徒弟。“旁边这个仓库，都是保存比较好的上好宣纸。” 嗯，孝敬孝敬师傅也是应该的。 仓库里成堆的古墨，摞得老高，旁边还有些散开的麻袋，散乱的放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唐丹妮双眼光彩大放，“好好好，等下回来挑，我们先去把所有的都看一遍。” 又拉开一个门，“这是局里最大的一间仓库，存放着比较精致的铜制器皿。地面上堆得乱七八糟的那些，用他们的话讲就是破铜烂铁。拉出去都没有人要，局长之前说过，那堆脏兮兮的，给一张大团结就全部拉走。 只不过一直都没人要就是了。博物馆的跟研究院那边都嫌弃太脏了，局里同志人手不够，也就越堆越多了。小杨同志，你要不要全部打包带走，也许还能跟局长讲下价？” “等下回来瞧仔细再说。” 现在是破铜烂铁没人要，十年之后，这里的大部分东西都能拍出天价。 “别介啊，你瞧见那个大铜鼎没有？”王长峰卖力推荐，“我的眼光你还需要怀疑吗？就只需要一张大团结，咱拿回去种种荷花养养鱼也好。” 嘴里边说着，眼睛还不忘给她使眼色，这是好东西啊，赶紧拿下来。 “回头再说，回头再说。”杨青黛还是果断的走向下一间仓库。 虽然她也眼馋那个铜鼎， 也眼馋王长峰说的“一张大团结就全部拉走的破铜烂铁”，只是眼下她也拉不回去啊。 还是今晚回去后问问曲姨能不能借辆车来帮忙拉东西。 就像给他们开仓库门的那两位同志说的，东西都在仓库里，不会长脚跑掉。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带走，总比以后流落到海外被不懂的人践踏好。 听出有希望，王长峰带他们到下一个仓库，明显这个仓库的物件保护得很好，还有各种防撞、防摔的标识。 “这里头都是金银玉器、瓷器，你们都小心点，可贵了。这个仓库的物件都需要用外汇券才能买。”王长峰特别提醒一下。 没办法，外国人都比较喜欢这些东西，因此卖价比较高。 曲冬冬留在最后一个仓库挑挑拣拣。 她娘最爱这些东西金银玉器了，多扒拉些好看、做工精致的孝敬孝敬含辛茹苦将她拉扯大的亲娘。 杨青山则是被唐丹妮拖走帮忙。 她发现每次让杨青山帮忙挑选的笔墨纸砚，王大娘都特别喜欢也特别珍惜。 拿到手后都会反复的、细细的抚摸着，那神情、那动作，都是无比温柔，仿佛是见到失散多年的孩子。 而且杨青山对那些古墨似乎特别熟悉，拿到手里都能给她解说一番。 当然，也有古墨跟宣纸太重的缘故，还是找个帮手来干重活。 王长峰带着他的“大主顾”直接往最大的仓库去，将她往那尊大铜鼎前一推。 脸色是之前没有的严肃，“这尊铜鼎是前天送来了，据说是从废品堆扒拉出来。我根据这些花纹，在你书房里查相关资料，很有可能是春秋时期的东西。” 杨青黛震惊的瞪大双眼，盯着满是绿锈红斑的大鼎，“真、真的？” “百分之七十？”王长峰保守估计，“还有地上那堆，我也从里头扒拉出来不少好东西，又给塞回去了。寻思着等你来全部打包带回四合院，咱们自己再慢慢把好东西挑选出来。” 王长峰觉得唐丹柏帮他找的这份临时岗位实在是太合他心意了。 是，他是买不起这些东西，可是他有杨青黛这位“大老板”在，还用得着担心不能把好东西往回搬么？ 王长峰这么一说，杨青黛的心跳得砰砰直响。 一边努力抚平自己的心跳，一边说：“今晚回去找曲姨帮个忙，看看能不能调用一下她之前给我们送礼物的那种车子帮我们载这些东西？” 眼瞅着这些宝贝，说不心动那都是假的。 只是再怎么心动，也得有所取舍。“那堆‘破铜烂铁’我可以全包了，就是这大铜鼎阎局长那边能松口吗？” “能，为什么不能？”王长峰回得极为肯定，“局长嫌弃这东西太大，没人要，堆在仓库占地方。还有这个，” 王长峰仿佛化身为后世的销冠，从角落里抱出好几把长长短短的铜剑后拖出一把比杨青黛身高还要高出些许、布满绿锈的。 杨青黛：…… 她绝对有理由怀疑王长峰是故意拖出这把剑是要羞辱她这两年不见长的身高。 一转身就看到杨青黛那张有些泛青的脸，王长峰干笑两声：“别误会。我就怀疑它有可能是当年始祖的佩剑，这才想把它带回去研究研究。 当然，更大概率其他年代用来当做装饰品用的。” 杨青黛闭上眼睛缓缓，“你就说，是不是从工作的第一天就开始想把这些东西弄回去？” “也没有想全部，就，挑一些看着比较合眼缘的。”王长峰承认得干脆，“咱们自己收藏着，总比被那些洋人拿出去祸祸好，你说是不是？ 我偷偷跟你说，别看它们现在跟破铜烂铁似的都是论斤打包卖，再过十几二十年肯定能值老大钱。 年代越久越远，更值钱，你信不信？” 信！ 必须信！ 眼前这人可是后世有名的古董收藏家，眼睛可犀利着呢！ 第148章 包我身上 王长峰熟练的从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不停的扒拉出来一堆“破铜烂钱”，杨青黛脑瓜子有点疼。 “你先打住。”看着他还想继续往外扒拉的那个架势，杨青黛赶忙喊停。“你瞧瞧你自己整出来的那堆东西，你觉得我们今晚拿得回去吗？” 掰着手指头，“还有丹妮姐给大娘带的文房四宝，冬冬姐给曲姨带的金银玉器，说不定杨青山也有东西要带回去。”侧目地上那堆东西，“你打算怎么带回去？” 王长峰还想继续扒拉的东西出来的手立即顿住，无辜的看向杨青黛。 只见杨青黛笑得一脸真诚，“还有，你有钱有外汇券买吗？” 正中红心，一针见血！ 王长峰哭丧着脸，态度有点卑微，“你帮我先付了？再从我工资里扣？” “你的工资是你们文物局开给你。”杨青黛暇整以待，“来我这抵什么工资？还有外汇券，我哪里找去。” 她手上的外汇券除了从苏墨工资给抠来“抵债”的，唐丹柏帮她倒换来的，就是杨子苓在西北科研所发的。 现在几人手上的外汇券主要来源，还是得靠唐丹柏这位“能人”四处帮他们倒换来。 “别介啊，”王长峰急了，“要不、要不，每天下班回去，把四合院里里外外都给修缮了，多做些讨巧的小玩意，拿到街上叫卖？” “你是想被人打入‘走资派’吗？” 还去街上叫卖。 现在风头还那么紧，动不动就是给扣一个“走资”、“腐化”的帽子。 别到时候连好不容易到手的工作都给整没，王大娘就该把他给赶出四合院了。 王长峰难过得媳妇儿跟跑了似的，“我好舍不得，好心疼呐。小杨同志，小杨老板，咱行行好，我、我打欠条，行不？给利息，行不？” “你先把这些东西归置一边去，回去问问曲姨跟唐丹柏，手上还有多少外汇券可以淘换给我们用再说。” 对于他的眼光，杨青黛从来不怀疑。 想到自己入学以后，没多少时间能来这里淘宝贝，杨青黛做了下折中：“这样，你每帮我淘到十样好东西，就可以从中挑一件你喜欢的。如何？” “可以！”王长峰瞬间犹如打满了鸡血，“不用我给钱、给外汇券？” “不用，”杨青黛强调，“前提条件是，另外九件是我满意的才算。” 王长峰点头如捣蒜，这太容易了。 两人看着时间，挑了几件容易带走的，去找了其他三人，又把上午挑的那堆东西一起装进麻袋，这才在王长峰的带领下来到财务室。 看他们几人到来，财务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在一起。 “几位小同志，又来买东西了。小刘啊，来来来，你帮他们记一下。”从抽屉里拿出上午阎局长给她的批条，粗略扫了一眼他们带进来的东西，才又继续说：“收他们三十张外汇券，跟，嗯，三十块。” 毕竟他们拖着几大麻袋，再少就不好跟上面交代了。 ？？？ 几人面面相觑，这么草率的吗？ “老会计，小杨同志还想把大仓库里那堆破烂一并带走。”王长峰赶忙开口，“阎局长之前说一张大团结就能全部打包走。” “真的？” 别说老会计了，连小出纳看向杨青黛的眼神，都犹如是在看财神爷。 “嗯呢，”杨青黛答道：“就是现在没法全部搬走，能不能先借局里的仓库放一下，明天我再找人来把东西拉走。” “可以可以，”听说杨青黛他们要把那堆“破烂”收走，阎局长亲自找到财务室来，“今天这些，我做个主，二十五张外汇券再加二十块，连带大仓库那边，一共就给三十块就好了。” 少收五张外汇券，还少十块钱这等好事，还能不赶紧付款。 杨青黛数了十张，唐丹妮、曲冬冬各给五张，一人在给三十块，手脚麻利的都推到出纳跟前。 会计笑呵呵给他们开收据。 真好，这几位同志若是多来几次，那些堆在仓里落灰的玩意应该就能清空了。 杨青黛收好收据跟阎局长的批条，跟他们几人道别。 得先把东西带回去，看看曲姨或是唐丹柏在家不？运气好的话，今天还能拖走一车。 阎局长担心他们不好将东西带回去，还特地派了他专属小车，帮他们把东西送去。 连门房的老大爷看到局长专属的小车载着杨青黛出门，车后还跟着几辆自行车一同回去，都目瞪口呆。 几人运气不错，文物局的小车前脚刚走，后脚就看到曲姨从车上下来。 来回扫了几只小花猫，打趣道：“哟，你们今天这是收获甚丰啊。让姨瞧瞧你们这是又淘换到些什么好物件了。” “冬冬给你挑了一小麻袋的金银玉器，我给大娘找古墨跟宣纸砚台，”朝一手一大麻袋的杨青黛努努嘴，“青黛妹妹买了一堆破铜烂铁。阎局长高兴地专门派车送她回来。” “什么？”曲媚一愣。 破铜烂铁？ 曲媚转念一想，笑了。 杨青黛那孩子的眼神可厉害着呢！怕是唐丹妮口中的破铜烂铁是另有乾坤。想要让她吃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曲姨，元宵给我们送礼物来的那辆车，能不能借我一天？” 将两只大麻袋放到南房来到东厢房的杨青黛，伸出一根手指头，问曲媚借车。 “一天就够？” 杨青黛嘟着嘴，“外汇券不够，只能买一堆破烂回来给王长峰捣腾。” “外汇券不够？就这？”曲媚挑着曲冬冬给她带回来的金饰跟玉器。 一会在自己身上比划一下，一会又在曲冬冬身上比划一下。 自从回来，她脸上的笑容就不曾落下。 “是啊，”杨青黛坐在另一边，“我们不缺钱，缺外汇券。” “嗯嗯，缺外汇券。”曲冬冬连连点头附和。 她今天还看到一个超级好看的玉壶，问了王长峰大概价格后又暗搓搓放回原位。 据说那只白玉壶，至少也得二十张外汇券才能买下。 谁让洋鬼子偏爱龙国的金银玉器，价格肯定比另外两人买的贵。 “放心，包我身上，明天给你们一摞外汇券。” 第149章 就几个收破烂的 曲媚不仅说到做到，速度还挺快。 隔天一大早吃早饭的时候，就有人带了一摞外汇券过来，还递给她一张特殊的批条。 跟杨青黛约定了去文物局的时间，将外汇券跟批条都推给他们，自己则是跟着来人一块离开。 一旁的唐丹柏兴致勃勃看着他们几个商量着下午再去哪个仓库看看，忍不住开口，“我今天刚好有空，跟你们一起去瞧瞧？” “你去做什么？”唐丹妮的眼神是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唐丹柏甚是心塞，自家的妹妹这是越来越不乐意待见他了吗？ 还没等到唐丹柏开口，唐丹妮又补了一句，“我们就跟捡破烂一样，在一堆堆乱七八糟、满是积灰的老物件里挑挑拣拣。你天天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就别去祸祸自己的衣服 ，还有你那跟牛舌舔了一样的头发。” 这话说得唐丹柏哭笑不得。 杨青黛几人可是笑得丝毫不带收敛。 可不是么？ 现在还春寒料峭，他们不是棉衣就是厚实的呢子大衣，就只有这位大哥，只穿一件薄薄的港货皮夹克，梳了个大背头，发油抹得铮亮，说着一口香江腔调的话。 杨青黛敢打赌，他去的那些地方，若不是一直带着各种证件，分分钟都被当成“间\/谍”拉走调查。 她记得现在很多地方的大喇叭应该循环播放着“警醒身边的糖衣炮弹”、“警惕间\/谍就在身边”一类，村口还有各种标语。 “唐大哥，你这样过去，不是认识你的，会不会把你当成去买纪念品的游客？”杨青山好不容易止住笑。 很有可能，京城街上不少洋人面孔，还有海外其他地方来的亚裔面孔。 “总比被当成那个啥啥给带走好。” 王长峰就这么凉凉加上了一句，引得众人的侧目。 看来之前是有过什么他们不知道故事发生呐。 众人都是一脸“好想知道”的神情直勾勾盯着王长峰。 一旁的王大娘二话不说，直接朝他后脑勺就是一个爆栗：“赶紧吃，吃完上班去。” 王长峰小声嘟囔着，“我还是不是你亲生的了？这一天天的，不是揍我就是骂我。” 杨青黛等人低头闷笑，王大娘现在可真的是越来越“活泼可爱”了。 刚开始跟他们生活一起的时候，很是约束拘谨，总会不由自主把自己往仆人的身份放。 也是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加上唐丹妮时时缠着大娘教她水墨丹青，这才慢慢跟大家伙一起吃饭，闲时一起唠唠嗑。 王长峰匆匆忙忙吃完，骑着杨青黛的自行车匆匆去单位上班。 他出门前就看到唐丹柏回屋换衣服的架势，今天是肯定也要跟着他们去文物局，几位女同志肯定是坐他的车过去。 换成灰扑扑棉衣棉裤的唐丹柏顶着鸡窝头开着车带着杨青黛仨到文物局时，王长峰已经开完会，还有小李小陈已经在那些“破烂堆”等着他们了。 文物局的同志们还真的把他们当成“劳力”来使唤么？ 想到今天是最后一天来这帮忙，直接撸起袖子，从善如流的卖力“干活”。 土匪一般的行径，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看上眼的好东西都扒拉到一边。 看得准备登记的小李小陈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 整齐划一看向王长峰，像是在问，怎么回事。 王长峰清清嗓子，“今天，特殊一点。他们后天就开学， 明天就不过来咱们局里帮忙了。”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小李小陈头上，“开学了，就不来了？” 天了噜，他们又要开始在破烂堆里挑挑拣拣的生活了吗？ “不是后天才开学吗？明天不是还可以继续来吗？”小陈顿时两眼无光，一副全然没了希望神情。 王长峰笑得无奈，“总该让他们好好休息，调整一下状态，以最好的面貌到大学报到。那是大学啊，刚刚恢复高考，他们就都考上京城的好学校。 妥妥的人中龙凤，天之骄子。我可羡慕了。” 王长峰说得一脸仰慕，似乎自己就是那个考不上大学，特别羡慕他们能考上的表情。 刚踏进来的杨青山看他表情，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被恶心到了。 “杨青山同志，开学后你有时间你还过来吗？”小李语气真挚诚恳。 他们其他几个来不来不打紧，他们局长看好的小伙子，他们怎么着也得把人给看紧咯。 “来，答应阎局长了。”杨青山憨笑着，“只有学校功课不紧，有空闲时间就过来帮忙，顺便研究这些东西。” 他这么一说，小李小陈就放心了。 曲媚派来的车准时出现文物局门口，杨青黛出去接的时候，看门的大爷好奇问她：“这车是来做什么的？” “哦，就是几个来收破烂的。”杨青黛塞给大爷一根烟，“阎局长不是说大仓库里没有人要的破烂太多，占地方么？这不，给联系了几个人，今天趁我们在就赶紧派车来把破烂都收走，也好给局里多腾些地方出来。” 这事大爷知道，，昨天下班时候，阎局长还特地跟他说了一声，只是没想到这车来得这么快。 给杨青黛竖了个大拇指，“你这小同志可以啊。 那些东西堆在仓库很久了，阎局长为了能把那些东西卖出来，可没少求爷爷告奶奶的，就是没人肯接手。 旧东西没倒腾出去，半旧不新的东西又继续往里头塞，可把他给愁坏了。 小同志，这些人靠谱吗？可别到时候又把东西给送回来了啊？” 大爷的担心也不是多余。 刚来帮忙的时候就看到有人拉一车出去，大半天又原封不动给来回来。 当时阎局长的脸色黑得让她想起远在青山大队的王抗抗大队长还有南边的苏黑炭。 “大爷，您就放一百个心，钱已经付了。”杨青黛安慰着大爷，“反正就是收破烂的，去哪里收不都是一样收么？” “真的给钱了？” “嗯。”杨青黛点头。 现在的人，都担心会有一丝一毫损害到集体利益。 第150章 热闹的大学 杨青黛等人一早就穿戴整齐，精神焕发，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曲媚带着曲冬冬跟杨青黛，跟她俩不怎么顺路的唐丹妮被唐丹柏带走，还顺便捎上就在唐丹妮学校隔壁就读的杨青山。 一下车，曲冬冬跟杨青黛就引来众人的注目礼，相对于还是那些推着板车，堆满大件小件行李新生，她俩简直就不像是来报到的。 绝大部分都是穿着款式又暗色的棉衣棉裤，她俩穿着剪裁合体的呢子大衣，脚踩小皮鞋，干干净净白白净净的模样，在人群特别扎眼。 更别说还是小汽车送来的。 顺着指示标语，三人来到新生报到处。 原本还想体验一把宿舍的生活的两人在听到，现在学校住宿是12人一个寝室，一层楼只有一个集体厕所、浴室的时候，脸都皱巴了。 给她们办理入学手续的老师看到她俩的分数，又看了一下她们报名单上的联系地址，知道是杨青黛家时，劝她们申请走读。 这样的话，以后晚自习可以早点回去，也可以申请不参加晚自习。 两人躲到一边叽里咕噜商量好一阵，这才决定申请走读。 后勤老师也怕这位“大小姐”住不惯寝室，到时候闹出什么幺蛾子，他们还得被上头的领导批评、勒令写检讨。 这一届学生的年龄相差甚多，都五湖四海汇聚到此。他们有看到三十好几的来报名，也见过带着孩子跟对象来报到的。 令杨青黛没想到的是，曲冬冬跟她居然还是同班同学。 如果不是人太多，又担心被杨青黛过肩摔，曲冬冬都想把她抱起来转圈圈。 “哇哈哈哈哈，没想到哇没想到。青黛妹妹，咱俩从前往青山大队火车的缘分，还是延续到我们大学。” 曲媚跟杨青黛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盯着曲冬冬豪迈的笑声默默后退了好几步。 太丢人\/太丢脸了！ 四面八方投来灼灼的眼神，让俩脸皮薄的浑身挺不自在的。 杨青黛为曲姨感到丢脸，曲媚为杨青黛感到难堪。 “你们俩怎么跑那么远？” 止住笑声的曲冬冬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亲娘怎么来着青黛妹妹离她这么远。 “咳咳，没什么。”曲媚还是拉着杨青黛的手，“黛黛说要去校园逛逛，你要不要一起？” “要！”曲冬冬大步向前，豪迈的步伐跟她刚刚的笑声极为相配。 曲媚庆幸曲冬冬从小都不喜欢穿裙子，都是裤装出行。 校园中，都是报到的新生跟他们的家人，还有帮忙带路的老生。 来来玩玩，好不热闹。 校外更是人头耸动，这都快赶上集市了。 “哇，门口那位大叔不会也是新生？” 曲冬冬偷偷指着门口身上背着大包手里拎着小包，胡子邋遢，满脸褶皱的男子悄声问着。 杨青黛转头望向校门口，“很有可能，陆爷爷信中有提到他们科研所同事的家属，都三十好几了也参加高考。” 曲媚也摇摇头，“中断了十一年。只要有点点希望，谁想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就在地里刨食呢？” 其实，曲冬冬跟杨青黛不知道的是，当初他们下乡的青山大队，比起西北跟南边山洼洼里那些知青，已经是天堂了。 至少米粮管够，鱼肉、蔬菜水果也不怎么缺。 青山大队的生活水平，高出其他地方老大截。不然怎么会连续被请评为“先进大队”，还奖励了拖拉机。 “同学，你们好。” 一位油头粉面的男生拦住她们的去路，“我是你们大二的师兄，叫陈凡，可以带你们到学校逛一圈。如果荣幸的话，请允许我请你们吃顿午饭。” 说着还做出自以为绅士的邀请动作。 三人一愣，什么情况？ 两小的往后退了一步，让家长曲媚出面解决。 “这位小同志，你的好意，我们母女仨心领了。我们自己闲着没事自己逛就行了。” 也不到自称陈凡的人反应，一手拉着一个就走。 曲媚以过来人身份告诫她们：“找对象眼睛一定要擦亮些，知道不？至少得比你们身边那几个强才行。 冬冬应该找大强那种类型的对象，才能有安全感。至于黛黛，不管找什么样的对象，只。只要能过得了苏墨跟小子苓那一关就好。 ” 陈宇与唐丹柏闲聊的时候有提过苏墨一嘴，曲媚才知道这号人物。 曲冬冬跟看鬼似的眼神看着自己亲娘，她？张大强？ 还有青黛妹妹的对象要过了苏墨跟小子苓那关？这已经不是关，而是天堑了好不好？ “曲姨别担心，”杨青黛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我会看好冬冬姐，她要是有什么苗头，我立马找个邮局给你打电话。我自己嘛，还是之前那个计划，目前没有变动的想法。” 曲冬冬极为不淑女的对着天空翻了个大白眼。 抬头时候余光刚好看到旁边一栋很旧的四层楼，斑驳的墙上写着“宿舍”。 “这、就是宿舍？” 那震惊的语气，似乎无法接受宿舍居然这么破旧。 “这已经很好了。”从宿舍大门走来扎着两根粗辫子、一身碎花棉衣的女生回了一句，“以前乡下住的，更破，有的地方刮风透风，下雨漏雨。 你们也是新生？也住这里？” “是新生，但是我们不住这里，放学就回家住。”杨青黛如实说。 女生眼里快速闪过一抹也艳羡，还是被杨青黛抓到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秀琴，滇省知青考来京城的。住最外面这栋楼的三楼，305室。” “我叫杨青黛，黑省知青考来，家就在京城。” “我叫曲冬冬，也是黑省的知青考来京城的，老家在沪市。这我是娘。” “阿姨好！”白秀琴客气跟曲媚问好。 曲媚笑着回她，“白同学，你也好。我们继续四下看看，你先忙你的去。” 刚刚杨青黛在说自己家就在京城时候，她捕捉到白秀琴眼里艳羡慢慢变成了嫉妒。 曲媚领着两人去找饭堂，“你们在学校里交友要留意下人品，可别被人三两句糖衣炮弹就给哄骗了。” 第151章 “艰难”的食堂 在食堂逛了一圈发现大多数都是买了黄面馍，还有最便宜的也最粗糙难咽的高粱面黑饼子，配着自己带来的咸菜，或是拌酱。 买得起白面馒头跟米饭的寥寥无几。 窗口里的菜也是一色的清汤寡水，最便宜的盐水白菜排着老长一条队伍。 食堂的大锅菜与家里的一比起来，简直是相差甚远，三人神情恹恹，都快萎靡不振了。 杨青黛最大的爱好就就是各种美食，曲冬冬本质上也是妥妥的吃货一枚。 更别提曲媚这位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老板”。 “黛黛、冬冬啊，要不，我带你们出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吃的？” 黑漆漆，又不见点油花，这俩孩子以后在学校在怎么生活啊？ 对这俩孩子以后的生活，曲媚担心得很。 杨青黛倒是自在，“没事的曲姨，你瞧瞧，那边不是还有红烧肉什么的吗？怎么说，也还可以。我们俩迟早得习惯食堂的伙食，总不能天天吃国营饭店？地主家都没有天天下馆子的资本。” 在知青院吃过半生不熟饭菜的曲冬冬心更大了，“对呀，娘，不是还有大米饭吗？那边那个窗口好像还可以炒菜，你就陪我跟青黛妹妹体验一餐大学伙食。” 曲媚没好气的点了点她们额头，“就你们俩会说话。” 曲媚在她俩的再接再励的软磨硬泡下终是败阵下来，在炒菜的窗口点了回锅肉、蒜苗腊肉、西红柿炒鸡蛋，还要了一份酸菜大骨，打了二两米饭三人一起吃。 “哇，曲姨出手就是阔气。”双眼亮晶晶瞅着曲媚猛瞧，“人美还大方，难怪冬冬姐做梦都能笑醒。” 杨青黛那夸张又调皮模样，惹得曲媚忍不住下手捏了一把她的脸蛋。 眼神停留在刚踏进食堂、发须邋遢“大叔”身上的曲冬冬愣愣的问了一句：“我什么时候做梦笑醒了？” 杨青黛：……曲冬冬的幽默细胞不见了吗？ 曲媚倒是注意到曲冬冬不寻常，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精致秀气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冬冬，你在看什么？” 语气中的不悦，连杨青黛都听得出来。 “啊？”回过神的曲冬冬一脸无辜，“没有啊。青黛妹妹，你还记得我们在门口看到的那个邋遢大叔，我刚刚看到他打饭。” 无视曲媚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双手在自己饭碗前夸张的比划着，“那黄面馍跟高粱面黑饼子摞得老高，就着那盐水白菜的汤直接吞！” 杨青黛扶额，曲媚的脸色从阴沉变得怪异。 感情她全神贯注盯着人家，就因为人家胃口大吃得多？ “我还以为你是在看谁家的小后生看得那么入神，连我们说话都没留意听，结果？”杨青黛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你就盯着人家的饭碗看？” 幸亏她们都穿得人模人样的，一看就是不曾缺吃少穿的家庭。 还有眼前桌子上不缺肉、不缺油花的菜式，还有大米饭，不然人家还得担心曲冬冬上手抢他的馍馍吃。 不得不说杨青黛真相了。 曲冬冬的眼神过于炙热，连被她盯着王长青都觉得浑身不自在，抱着饭盆里为数不多的黄面馍跟盐水白菜，匆匆离开。 曲冬冬这才回过神跟她们说话。 “胡说，”曲冬冬可不这么认为，“现在又不是闹饥荒，我们还是大学生耶，怎么可能可能干出那种事来。” 曲媚给她加了一块肉，“多吃饭菜，少说话。” 曲冬冬：…… 杨青黛笑而不语，只能说曲冬冬一生下来就是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自然理解不了时下有多少吃不饱穿不暖。 在最最底层的纳西人，为了一口吃一口喝，都是拼尽全力，只为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们在京城有说有笑，有菜有肉，远在西北的杨子苓跟陈肖两人正生无可恋的啃着烙饼，配着盐水土豆丝。 可把陈肖这位京城公子哥给整得苦哈哈的。 “小子苓，你之前在科研所跟营地里也都吃这些吗？”陈肖一口烙饼一口水，这才没有把自己给咽得背过气去。 杨子苓脸上一如既往的没得啥表情，冷冰冰回他一句：“不是。有大米饭，有汤有菜还有肉。” 没说的是，每次只要打赢参谋长，他都会自掏腰包请食堂大叔给他做好吃的红烧肉，吃不完还能带回科研所给老所长加加菜。 自从他回到西北之后，老所长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他多赢几次，把红烧肉带回来给他下酒，最好是可以把那位大厨带回来吃个饭。 这才在西北大学住了三两天啊！ 陈肖已经无比怀念在青山大队还有京城的日子。 晶莹剔透的大米饭，油水丰足的青菜，还有管够的肉。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凄凉。 不出来不知道，一出来才发现，兜里的粮票、肉票还有钱根本不够用。难怪以前只要杨子苓一出门，杨青黛就拼命给他塞票塞钱。 再次迫切的奢望也能有一位像杨青黛那样能赚钱还出手阔气的姐姐或是哥哥。 杨子苓看他一直戳着土豆丝，还是没忍住告诉他另外一个坏消息，“如果是夏秋交换时节，有风沙的时候，你还可能会一口烙饼一口黄沙吞。” 陈肖：！！！ 机械的转过头看向杨子苓，“小子苓，你没骗我？” 杨子苓郑重其事的点头，“看到这食堂四周了没有？都是缝隙，一刮风，沙子肯定是会进来的。外头就是漫天的黄沙，能把你裹成泥沙人俑。” “咔哒！” 手中的筷子掉落，陈肖发现自己选择跟杨子苓来西北上大学是错误中的错误。 他应该留在京城，或是学张大强一样，跟着他哥一块去南方。 杨青黛跟唐丹妮可都是心心念念想着回去南方，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何会选择留在京城。 “小子苓，你觉得，我还能再重新考一次，跟着去南方吗？”陈肖捡回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口土豆丝在嘴里咀嚼。 杨子苓一脸正色，“考不上！” 第152章 “特殊待遇” “快点吃，吃完我还要科研所，你下午要是没课就自己去逛学校。” 杨子苓咽下手上最后一点烙饼，对这种干巴巴的主食，他是打从心里十二分嫌弃。 上午办了入学手续，拿了课程表，大致知道在哪里上课，就好。他没那个时间去跟那些所谓的同学往来，只想尽快有出成绩，尽快回到姐姐身边。 所里已经给他开具了证明，有些不是很重要的课程他可以不用来上课，只要考试时候能通过就好。 陈肖更是面如死灰，“要不，你送去驻地部队那边？” 他们昨天来学校报到，老是有女同志来他和杨子苓跟前凑近乎。 最可恶的是，在杨子苓不留情毒舌下，全都凑到他跟前说杨子苓太凶了，以后都不敢跟他打交道，云云。 可惜他对陌生人都是少言寡语，磕磕巴巴的拒绝她们凑过来，反倒事与愿违，今天凑近乎的女同志更多了。 也就跟杨子苓一起来吃饭的时候她们才不敢靠过来，下午没什么事，他只想找个地方躲躲。 杨子苓跟驻地部队熟悉，说不定还能介绍他过去切磋切磋，总比待在学校自在。 想起他们来西北前陈宇拜托他照看的陈肖，拒绝的话都滚到舌尖了，又被他给咽回去。 “好，等下我先带你过去，他们肯不肯让你进去，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不能怪陈宇放心不下陈肖。 杨青黛也有跟杨子苓说过被陈宇保护得太好了，说好听就是腼腆害羞，说不好的就一根你戳他一下，他都不一定会动一下的木头疙瘩。 最让陈宇担心的还是陈肖的人际关系。 在熟人跟前还能蹦跶几句话，面对陌生人，担心他说话都得结巴。 就好比现在…… “陈肖同学，下午没课，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一趟邮局吗？”抱着铝饭盒的女同学低着头娇羞的邀请他。 已经麻木的杨子苓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莫挨老子”的冰冷气息。 陈肖心中哀嚎，怎么又来了？现在是即便有小子苓子，她们也不害怕了吗？ “有、有事……” “我们下午有事要办，他没空。”杨子苓在心中赞叹自家姐姐真是太聪明了。 连陈肖到西北大学后的情况能都猜测得到。 其实也怪那些女同学，在他们自我介绍的时候，听到陈肖是京城来的，一个个都跟求偶的公狼似的，看陈肖的眼睛都冒绿光。 幸好当时他姐姐告诉她，在大学里有人问他哪里人，直接说青山大队就好，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那……” “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走了。” 看到陈肖将面前所剩不多的东西全都扫进肚子里，杨子苓酷酷的打断女同学的话。 旁边的没人敢说什么。 他们大二十好几，小一点的也得十八九，谁会真的去跟一个十五岁考上大学的小孩子较真呢？岂不是被人笑死？ “陈肖哥，你这样不行。”杨子苓双手背在身后，过来人口气说道：“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以遇到陌生人说话就结巴呢？ 你总不能一直不说话？以后你们的小组作业，你怎么办？毕业后到分配的岗位上怎么跟单位的同志沟通交流？再往后，你怎么跟你对象相处？” 陈肖一脸崇拜的看着杨子苓，“小子苓，你居然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 杨子苓：……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搞错了？ 见杨子苓不开口，陈肖继续问道：“这些话都是小杨同志之前教你的？” 不得不说陈肖终于机智了一回。 “是啊，姐姐教的，还有苏墨大哥说的。” 杨子苓没否认，也一直牢牢记得苏墨叮嘱过他的话。 “有正经的哥哥姐姐真好。”陈肖由衷感慨。 不像他，只有不靠谱的双胞胎哥哥。 临上火车还是他把陈宇的入学通知书塞给他，就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怎么能指望他能教他靠谱的为人处世呢？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不能一直依靠陈宇在前面替他挡着，可是没人告诉他该如何做。 离开大队人马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杨子苓这个小孩子都不如。 别看他在杨青黛前面就个小孩一样，杨青黛他们说什么，他乖乖照做；面对大学里那些无谓的交往，丝毫不留情拒绝。 在科研所跟驻地部队那边，大家可劲的宠着他、纵着他，不管走到哪里都特别受欢迎。连周围的大爷大妈看到他，都会给他塞点小零嘴。 说真的，挺羡慕杨子苓这种“特殊待遇”。 他想跟在杨子苓身边学，可是他太忙了。只能退而求其次，拜托他介绍自己去部队里锻炼锻炼。 将人留在驻地大门口，杨子苓自己进去找参谋长说。 远在南边跟在苏墨还有钱老身边吃香喝辣的陈宇，俨然已经把自家弟弟抛在了脑后，以至于苏墨问起陈肖如何的时候。 他发觉自己全然不知道弟弟的学校跟班级。 瞧一脸茫然，张大强都不由得为他感到尴尬。 “不是，你这个当哥的还能不能行了？连陈肖的学校跟班级都不知道？”苏墨忍住想捶他一顿的冲动。 陈宇无辜，“他只告诉我跟小子苓同一所学校。” 又没告诉他具体是哪所学校，这事真不能怨他。 张大强没忍住，“你不会问吗？就不能学学人家小杨同志，对弟弟多一点关注吗？” “关注啥？他也就比我晚出生几分钟而已，又不是只有十五岁的杨子苓。我都自主独立多久了，我相信他也可以的。” 嗯，好像也有道理。 都二十几岁了，是该让他自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总不能一直在他的保护下，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 考试后杨青黛就有跟他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自己才惊觉陈肖在接人待物这一块，连青山大队的王二妮都不如。 这也是迫使他下定决心，撒手不管陈肖“死活”，还促成他跟着杨子苓西北读书。 当时杨青黛怎么说来着？ 哦，他总不能像老母鸡保护小鸡仔似的，在陈肖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保护成“傻子”。那还是在害他，而不是保护他。 第153章 自由成长 于是，他终于懂得当年的杨青黛为何鼓励杨子苓去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总是跟杨子苓强调人生是他自己的。 不用去管别人如何干预，听从自己的心去选择该走什么样路，哪怕再难再苦，再多阻拦，只要是问心无愧都得坚持走下去。 于是乎，陈宇彻底撒手了，孩子大了，不再拘着了。 反正陈肖在大学里也不能缺胳膊少腿，再怎么着比他当年被扔到战场上“历练”安全得多。 何况还有堪比地头蛇的杨子苓帮他看着，放心得很。 苏墨无语摇头，“就没见过你心这么大的。” “多好！”陈宇自吹一下，“得让带他独自去见见世面，才知道我以前努力赚钱、赚票养活他有多辛苦。” 张大强：……相处近两年，也没见着你怎么养陈肖？ “在青山大队时候，大家不都是下地赚工分吗？偶尔去水里摸鱼、山上打野兔吗？” 陈宇：“安静吃你的饭去。” 还非常客气的夹了只大鸡腿给张大强。 “小宇的做法是对的。” 自从来到南方之后，钱老的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笑容也多了。 “小肖那孩子需要锻炼。男子汉就应该自己顶天立地，自己去闯一片天地。瞧瞧人家小杨，小小年纪都有各自的成绩。 你们也得加把劲才行。” 陈宇吊儿郎当的，“老师，赶上杨青黛姐弟？估计我得重新投胎一下，脑子才能跟他们一样好使。” 想了想又开口道：“算了，还是现在这样？投胎再来一次，我怕更差。” 苏墨：……你还真是自知之明。 懒得跟他们再瞎扯，苏墨起身告辞回队里去。 在京城的杨青黛刚结束新生动员大会准备到班级里，才大礼堂门口就被白秀琴拦住。 “杨同学，没想到那么巧我们是同班同学。” 白秀琴换了一身比较新、颜色也比较素的棉袄，头发也散开披在肩上，似乎还有去剪短了些。 就一个中午的时间，她还真有效率。 “有事？”杨青黛不着痕迹往后挪了一小步。 不为别的，只能怪她自己鼻子太过于敏感，这位身上擦得太香了，她鼻子受不了。 曲冬冬没有来参加动员大会，被曲姨带去拜访长辈。 她不想去凑那个热闹，也就拒绝了曲姨的邀请，自己一人来参加动员大会，顺便帮曲冬冬签到。 白秀琴自来熟，“你是要到班里去吗？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迟一秒拒绝，都对不起自己的鼻子，“你先走。” 像听不懂她的话，看不懂杨青黛不想跟她有所拉扯一样，“要去哪了？我可以陪你一起。老师也刚说了，明天才正式上课。” 对着这种来自陌生人莫名的热情的，杨青黛秉承着“少接触为妙”的宗旨。 “不好意思，要去办点私人事情，不方便让你跟着。” 白秀琴眼神闪了闪，越听杨青黛这么说，她就越好奇，“什么事情这么神秘？我们都这么熟悉，能不能悄悄告诉我一声？” 环顾人来人往的四周，杨青黛努力压下想揍人的冲动。 “这位白同学，你是耳朵不好，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这种狗屁膏药，不扒她一层皮，就知道疼。 “我都婉转拒绝了，你还听不懂吗？那么，我就直白告诉你，我不想跟你一起走，更不想跟你有什么往来。 我跟你很熟吗？充其量就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而已。你就这么做，不觉得很冒昧、很唐突吗？” “我……”白秀琴顿时红了眼眶，“我就是从乡下来，人生地不熟，想着你住京城，能向你了解一下，没想到……” 杨青黛在心里为她的一秒眼红，说不定还能三秒落泪的眼睛疯狂鼓掌。 “没想到什么？没想到我这么不给你面子，说话还这么不客气？还是说你以前在你所在的知青院被人被人捧着、哄着，一时接受不了别人的拒绝？ 那我劝你还是早点熟悉一下被人拒绝。毕竟大家都是好不容易才考上大学的，没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 话音未落，径自绕过白秀琴离开，独留她一人留在原地。 白秀琴倍感委屈，杨青黛这人怎么可以这样看不起人？京城人就那么了不起吗？她都主动示好了，还这么目中无人。 当时在宿舍那边看到杨青黛跟曲冬冬时候，她原本是想接近曲冬冬的。毕竟那位看起来很高贵的夫人是她娘。 后来知道她们母女只是暂住在杨青黛家，只是沪市来的，她立马改变目标。 尤其是看到杨青黛只身一人，年纪又小，看着就很好哄骗的模样，她这才上前套近乎。 在宿舍楼下看到她们的穿着打扮，还有仨人身上所散发出来气质，她就忍不住想去模仿。 把头发放下来，花了钱请人做了修剪，学着她们不扎麻花辫；跟宿舍里的人借了一件素色的薄袄，就因为她们穿着都是修身的毛呢大衣。 想着杨青黛那张脸，想当然的以为她是被保护得很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娇气小姐，也想学一学娇气小姐动不动就眼红落泪。 说不定还会引来其他男同学的心疼，对她多照顾几分。 没想到，自己平白她被损了一顿，这口气憋得难受。 哪里是娇滴滴小花朵，明明就是长着尖刺的荆棘。 “这位同学，你没事？” 一道不算难听的男声响起，还好心的递给她一条手帕。 白秀琴五官长得不错，属于大气的那种类，红着眼眶噙着泪珠，还有点我见犹怜的味道。 “我、我没事！” 白秀琴推回男同学递过来的手帕，“就是，有点不习惯。” 看到男同学的唇红齿白的模样，白秀琴心脏漏了一拍，脸颊发红，害羞的低下头。 “不习惯？没事，我刚来这里读书的时候也挺不习惯的。慢慢习惯就就好。”男同学做了自我介绍，“我叫陈凡，大二的学生。如果你刚入学的新生，就应该喊我一声‘师兄’。” 此人便是上午搭讪杨青黛的陈凡。 第154章 “邂逅” “师兄？” 白秀琴眨巴着扑闪扑闪的眼睛，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勾的陈凡的心酥酥麻麻的。 酥酥软软，语调稍稍上抬的那一句“师兄”，叫得他嘴巴都快咧到耳后，“对，师兄。师妹是哪里人？这声音真好听。” 被他这么一夸，白秀琴的更红了。 “我，沪市来的。”原本想说自己是知青考过上来京城的，莫名想到杨青黛跟曲冬冬的脸，脑子一抽，话一转就成了沪市来的。 陈凡眼里光彩大放，“原来是沪市啊。难怪声音好听，人标致，气质也好。你是过去所见过的，气质最好的女同志了。” 如果杨青黛在场听他这么说，肯定又得佩服这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如果是真心话，那就是他真的眼瞎到老天爷都要为他感到悲哀。 一股土到掉渣的假绿茶味道，差评。 “师兄， 您呢？”白秀琴轻轻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抬头眼睛水汪汪。 陈凡暗叹，恢复高考就是好。这么多女同志都来学校读书，以自己的长相，这些单纯大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 又故作一番绅士，“我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家里父母都在单位上班。” 虽然都是工厂的临时工，一个月的工资不到十元。但，终究还是有岗位，不是？ 白秀琴心中大喜，没想到陈凡是京城子弟吗，父母还是双职工。 白秀琴脸上满是仰慕的神采，“您爹娘真厉害，我家就只有我爹是办公室的，我娘是售货员。师兄一定也是特别厉害，才会被推荐来上大学的。” 为了身份不被陈凡压太多，白秀琴胡乱编了一个也是双职工的爹娘出来。 陈凡简直是喜上眉梢。 没想到，对方的父母居然也是双职工，看她这样，家庭条件似乎还很不错。陈凡更加的热情了。 “要是师妹不嫌弃，我带你到学校里逛逛？”陈凡“真诚”邀请着。 白秀琴犹豫了片刻，才小小声说了句“好”。 自诩绅士的陈凡，还体贴的半侧过身为她挡风。 白秀琴被这暖心的举动，感动得心怦怦跳。 同时，心里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自己撒谎欺骗了陈凡，若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来自沪市，而是从那个知青受辱最严重、把事情闹到中央的滇市来的知青。 自己的父母也只是小县城的一个临时工，自己该怎么办？ 陈凡的仔细“呵护”，幽默风趣的为她讲自己从其他师兄师姐听说来的有趣传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眼瞧着天色渐暗，陈凡阔气的邀请白秀琴到校外下馆子。两人并肩出走学校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辆车缓缓驶离校门。 白秀琴眼中无比艳羡，故作天真的问着陈凡：“京城里的人去哪里都开车吗？” “没有。”陈凡立马脱口而出，深怕说迟一会，自己的家底就会暴露在白秀琴跟前，“只有特别有能力的、或是当特别大官的，才敢在京城里这样开车。” 陈凡还尤其加重了特别”一次的语气，“像我家这种双职工也就只有骑自行车。” 白秀琴点点表示明白，毕竟，她家里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 “那他们会不会很看不起我们这些从外地考进来京城的百姓？”白秀琴问得有些胆怯，“我今天遇到一个同班女同学，京城人，就很趾高气昂。 我只不过想跟认识认识，她损了我一顿，就走了。” 这丝毫不提她自己自来熟，对着人家“死缠烂打”，还以为熟稔要分享别人家的“秘密”。反正有错都是别人。 抛开事实不讲，她就是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 陈凡皱了皱眉头，“新生这么大脾气？家里来头很大？” 该不会是惹到哪位大领导家里的孩子？ 还真没夸张。 在这京城里，随手一抓，不是什么部的部长，就是什么局的局长。他们老百姓嘴里最常说的就是，咱京城啥都缺，就是不缺当官儿的。 “应该不是。”白秀琴想着曲冬冬娘俩陪着杨青黛来报到，不像是在京城有什么靠山或是领导家孩子或是亲戚的。 陈凡那就更好奇了，“有机会你只给我看看是谁这么大来头？敢把你欺负成那样，我肯定要她给你一个说法。” 陈凡“见义勇为”的举动更是戳中白秀琴的内心。 没想到她来大学报到的第二天居然能遇到如此优秀的师兄。但是，她还是担心，“师兄，如果杨同学家里真有什么靠山，你跟她对上，会不会对你、对你家里有影响？ “没事。”陈凡打肿脸充胖子，“咱京城地界都是讲道理的，就算是再大的官也得守规则。天子脚下，哪里容得他们乱来。” 白秀琴露出一抹她对着镜子练了无数遍的，那恰到好处的笑，“有师兄在，真好。” 陈凡领着白秀琴来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饭馆，从兜里掏出刚从家里带来的无数不多的粮票跟钱，数了好几遍，这才点了最便宜的两个素菜跟四两米饭。 回来坐下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告诉白秀琴，“这家店生意太好了。我们来得迟，肉都没有了，只能委屈师妹今天想吃点素菜，改天师兄请你到民族饭店吃顿好的。” 白秀琴信以为真，还特别不好意思的说，“这已经很好了。让师兄破费，我都不好意思了。下次换我请师兄，我们得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白秀琴自我代入杨青黛的角色，觉得像她那种不缺钱的人，肯定会说漂亮场面话，下回是不是真的自己掏钱，谁知道呢？ “那感情好。”能让女同志请客吃饭，陈凡的腰杆子都直了。“那还是我莫大的荣幸。” “那边两位同志，你们点菜好了，来端走。” 窗口的服务员刚好响起，喊着陈凡过去端来。 只能说老天似乎也帮着陈凡，从他们坐下到吃完走人，这家店里愣是没有再踏进来半个客人，算没拆穿店里没有肉菜的谎。 吃个饭，心都提到嗓子眼儿的陈凡在踏进校门时候，心脏终于又落回原处。 第155章 看对眼了？ 刚坐上车关上门的杨青黛的好奇看着一同走出校门的陈凡跟白秀琴，两人那相处的相处的模式跟章国昌与唐丹妮在一起时很像。 这俩不会这么快就看对眼了？ 主要这俩是今天唯二舞到她们眼前的人，不想注意到他们真的很难。 从他们俩的举动也真不难看得出他们都是冲着人表象找人攀谈、套近乎的。 一个想找富家子弟摆脱原生家庭的贫困，另一个估计也是想找权贵人家女儿的凤凰男。 “青黛妹妹，你从上车就一直看着车窗外做什么？”见她刚上车就一直盯着外面猛瞧，曲冬冬下巴搁她肩上，顺着她眼神望出去，“都是乌泱泱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推她坐好，杨青黛慢悠悠开口，“我们在宿舍楼那边遇到的白秀琴，跟我们是同班同学，下午大会后使劲跟我套近乎，被我说了一通。之后应该不会在盯上我，你就不好说了。” “为什么要盯上我们？”曲冬冬一贯的一根筋，没能理解那其中的弯弯绕绕。 驾驶座上开车的曲媚听到曲冬冬那话，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多点心眼啊。 “怎么？你没发现她在宿舍时候是特地跑过来跟我们说话的？” 如果是正常下楼，走出来，怎么可能会那么喘。 虽然她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气息，又怎么能逃得过杨青黛的耳目呢？ “啊？故意的？那个陈凡，故意找上来的，我是知道。”曲冬冬有点不敢相信，“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曲媚始终提着的心稍稍放一下。 还好还好，还能知道那个陈凡是别有用心的。 “还能为什么？看看能不能在我们身上捞点好处。”杨青黛好心的举例说明，“你想想李凌宇、李虹卿、李春杏想方设法接近我们做什么。 他们迫切的想接近我们，不就是想在我们身上得到点什么么？其他同学不都是见了面，打声招呼认识认识就各干各的去，谁会一直纠缠着你不放。” 曲冬冬赞同的点点头，“是哦。我们在路上遇到询问班级什么的，顶多也就是打个招呼，寒暄几句就走。” “是？换做是你，你会开口要求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带着你一起去办私事、跟你分享秘密？” “怎么可能？”曲冬冬瞪大眼睛，“脑子有问题？就我们这么熟悉，我都不敢跟你说这种事。那、那个白秀琴不会是第二个李虹卿？ 妈呀，以后我们在大学里还能有清净日子吗？” “那倒不会。”这点她还是可以肯定的，“我瞧她那样子，应该是想找个有钱有权的人的傍身。最好是个有钱的对象，能一朝飞上枝头。 那个陈凡的目的，应该也是一样。别看到他的西方礼仪学得有模有样，实际也就画虎画皮难画骨。” 曲冬冬一懵，“什么意思？” 这下连杨青黛也有点心塞，曲媚没好气给她一句：“就是纯模仿，还没有学到家。” “哦哦哦，知道了。”曲冬冬半知不解，“我们又不能给他什么好处。” 杨青黛：……你要不要看看自己那一身穿着打扮值多少钱，再听听说的都是什么话。 好想掀开她的天灵盖，看看头颅里边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你，从头到脚，顶人家普通工人家庭一年的收入，你说他想做什么？”杨青黛反问。 曲冬冬拽了拽自己的外套，“钱么？我看他头发抹得跟唐丹柏同志有得一拼，还以为跟他一样不缺钱。” 杨青黛失笑，这话要是被唐丹柏听到，他喊冤的心都有。 在京城天天早出晚归的，累得村里的老黄牛似的，还不就是为了多赚点票子么？这都被曲冬冬认为不缺钱。 真的是要哭湿夜里睡觉的枕头了。 曲媚无奈摇头，“黛黛，以后冬冬就靠你教导了。” “哈？娘，什么叫做我靠青黛妹妹教导？”曲冬冬不服。 “就是让小杨好好帮你紧一紧你脑袋中那根筋。”唐丹柏靠着门框，接得极为顺口，又丢了一个信封给杨青黛。 “给，这是特地给你搞来的特殊工作证，纺织厂的特殊工种岗位。” 杨青黛接过信封一拆，“你什么时候拿了我照片的？” “之前你不在，我找杨子苓要的。”唐丹柏主打一个有问有道，“妮妮入学手续也都办理了，明天我也该回去干活了。” 趁左右没人，塞给她一本存折。 杨青黛不明所以，“干嘛？你老婆本交我这里不合适？” “合不合适，你都收了。”唐丹柏也没客气，“妮妮的生活费。还有以后的嫁妆我都往里打，有什么好东西，你帮我收着点。” 陈宇在青山大队看到他，第一时间将这烫手山芋丢还给他，现在又交给了杨青黛。 杨青黛：“……能不能别整这么一死出？你这是想学前人托孤吗？”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唐丹柏按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担心自己被她打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你懂的，我们一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总不能把妮妮拖成老姑娘？ 纺织厂那边我也交代好了，你有事直接去找他们厂长，他都会给你安排好。” “听听自己说的话，是不是一股托孤的味道？”杨青黛没多大忌讳，“香江那边的分红也都打到这存折上？” “你想做什么？”唐丹柏有点危机感。 “放轻松点，放轻松点，我怎么会打你钱的主意？”空间里一堆大小黄鱼没地方换，还有之前搜刮来的“赃款”，妥妥的小富婆一枚，不缺钱，根本就不缺钱。 “那你问这个做什么？” 杨青黛翘着二郎腿，“等时机差不多，就给你妹妹买房子。总不能结婚后还住我这里？他们不介意的话，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这里有得是空房子给他们住。” 唐丹柏顿时明白杨青黛的意思。 若是唐丹妮在京城有套房子，工作也都在京城，他就不用担心她以后会为了章国昌回到那个乡下地方了。 虽然看好章国昌，可唐丹妮才是他亲妹妹。 第156章 出发羊城 心脏生于偏左，是人，都是会偏心的。 “行，从下个月开始，一部分到这存折上。”相比陈宇，杨青黛绝对能让他多放几百个心，“虽然咱的身价不如你太多，买不起这么大的四合院。你就凑合着帮妮妮看看，钱不够，回来再补你。” 杨青黛玩笑道：“那你可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命。要是敢欠债不还，我让你妹妹给我打一辈子工来抵债。” “那可不行。”唐丹柏立马坐直身子，“我老爹老娘临终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照顾好妮妮这个宝贝疙瘩。 要不是特殊缘故，我哪里舍得把她送到青山大队去。还是欠了人情特地托人安排过去的。你是不知道啊，滇省那边的，真的是乱到，都得出动部队。” 虽然现在没听说过、没见识过，上一世找资料的时候倒是有瞄到过。 “算了，还是别让你知道太多糟心事。这些年个子不见长高，也没见你胖，吃那么多浪……啊……” “嘭！” 一声巨响，唐丹柏非常没有形象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青黛，你他……”妈的两个字在她的怒瞪下活生生的给憋回去。 杨青黛无事人一样收回踹翻唐丹柏椅子的腿，“下次说话多点心眼，免得怎么死都不知道。” 唐丹柏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至于吗你？能不能别一言不合就动手？我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你这么折腾？” “放心，你还年轻得很。”杨青黛收起存折，“饿了，吃饭去。” 晚饭上，唐丹柏告诉大家伙自己明天就该启程回工作岗位后，曲媚也说她也要启程回沪市去。 一顿庆祝开学的大餐变成饯别饭。 上学、上班前跟唐丹柏、曲媚道了别，匆匆开始了真正大学生活的第一天。 密集的课程，把几个兴高采烈上大学的孩子折磨得生无可恋，尤其是杨青黛。 为什么跟她过去的大学全然不一样，老师盯着专业、盯着作业，上课还盯着人，哪里敢像上一世的大学那样逃课迟到。 回家到还要准备邮递给纺织厂参加贸易会的图，沟通布料跟装饰的问题。 这个通信极不方便的年代，为了能在本次贸易会拿下多点订单，杨青黛拜托纺织厂的厂长以工厂的名义来帮自己请假。 听到杨青黛想提前到厂里来协助准备样品，厂长那是一千个愿意。 非常正式的给她学校加快邮递一封邀请信，还有盖了纺织厂公章的特别说明。 接到信件的一刻，学校领导特别重视，第一时间找到杨青黛还有她的老师了解了一下情况，商讨会后，一致同意让杨青黛前去羊城参加贸易会。 若是下一届还能再去，希望她能帮学校争取几个名额前往参加。 这一点，杨青黛没敢打下包票 ，她也不清楚纺织厂那边的情况，这一切都还是唐丹柏提前给她安排好的。 领导也能体谅她的难处，也只是说尽量就好了。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人家那些名额都是有限的，想多拿出一个都难，他们一开口就是几个，确实挺为难人家小姑娘的。 在学校的期盼的眼神中，在唐丹妮、曲冬冬羡慕嫉妒的眼神下，杨青黛包袱款款，乘上了学校领导特地为她争取来飞机行程。 这时候，没有单位开具的正式介绍信，再有钱也买不到一张飞机票。介绍信上除了必须盖单位的公章，上面还必须写清楚始时间、发地跟目的地，还有姓名、性别跟年龄。 现在从京城飞往羊城的飞机票，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三俩月的工资。 也就杨青黛这个在小稻口中的“败家娘儿”才敢奢侈。 “哇塞，小稻，没想到坐飞机还送某台，这钱花得挺值得啊。”坐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的杨青黛用意识跟小稻沟通。 小稻手一抖，半包糖冰糖撒进准备起锅的糖水里。 “你真真是个败家娘儿，居然花钱坐飞机！！！还害我没了一锅糖水！！！” 小稻失控咆哮，仿佛下一刻就能冲出她意识，跟她决一死战，吓得杨青黛匆匆退意识，不敢再跟它交流。 妈呀，这小稻最近是怎么了？ 脾气越来越暴躁，整就一煤气罐似的，没点都能爆炸。 算了算了，惹不起，她还能躲得起的，这会真的是闭目养神了。 几个小时后，杨青黛拖着行李箱背着大背包一出机场就看到写着自己姓名的大纸板。 杨青黛小心脏漏跳一拍，就是当事人有点尴尬。 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不由的往举着大纸板的小伙子猛瞧。 “您好，我就是杨青黛。”低头拿自己证件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他，“把纸板收一收。” 怪丢人这三个字，杨青黛没敢说出来。 检查证件无误后，小伙子也是听劝，收了纸板才跟杨青黛自我介绍：“您好，小杨同学，我是厂里的司机，您叫我小谢就好。厂长派我来接您到厂里看一下样品，晚点再送您回宾馆休息。” “好。”杨青黛很自然将行李箱推给他伸过来的手。 她这次回来没有提前跟张启政联系，不想让他太麻烦。 家里两栋租出去的房子也用不着她担心，造船厂给她汇款都特别准时，张启政也会跟她讲房子的情况。 “小杨同志，你来得正好，快来瞧瞧这件毛呢大衣，”杨青黛一下车就被一秃顶大叔强行拉到车间。 光秃秃的头皮灯光下还有铮亮的反光，风一吹，寥寥无几的头发还颇有节奏的飘扬着。 “厂长，你这样会吓到小杨同学的。” 司机小谢在后面跟着跑，担心他们厂长这么粗鲁会被小杨同学给吓跑了。 他入职不久，可也听说了，这纺织厂能盘活，全靠两年前小杨同学新颖的衣服图纸，他们出口香江的衣服卖得非常好。 厂子活了，他们厂长头顶上岌岌可危的几根头发保住了。 “胡说，小杨同志可是人中龙凤，她能理解我的心急如焚。” “谢厂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从他们的对话中，杨青黛终于知道这位“没礼貌”大叔的身份了。 第157章 样衣都被破坏了 “所有的打样的衣服的都被人为破坏了，不是扣子、装饰品被扯掉，就是被划破。” 下班后，他跟往常一样，习惯性检查完所有有可能存在安全隐患，路过样品室看到窗户开着，这才进来的。 想着今天杨青黛到羊城，明天肯定会来厂里查看打样，为了以防样品有个什么意外，她以后跟其他纺织厂合作，检查得那叫一个仔细。 没成想，终于还是出现了他最不愿意的意外。 原本是要一起去机场接杨青黛，为她洗尘的谢厂长只能独自留在厂里检查其他样衣，派小谢一人去接她。 这不，一检查，全部出问题。 小谢一听打样的衣服全都给破坏了，比谢厂长还要着急：“厂长，报公安，把破坏我们样品的坏蛋抓起枪毙。” 杨青黛：……就破坏样衣而已，不至于严重到把人抓去枪毙。 “谢厂长，这些被破坏的样衣暂时先放你办公室了。我明天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谢厂长犹豫了，“可是……” 没看到样衣好好的，谢厂长那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离开。 捧着衣服的双手抖得厉害，“为了厂里能拿到这个贸易会的名额，老谢我跟组织上立了‘生死状’，一定能拿下比去年翻一倍的外汇单子回来。可是，现在样衣……” 杨青黛觉得老厂长都快哭出来了，那少得可怜的几根头发也都垂头丧气耷拉着，贴在脑壳上。 脑海中响起唐丹柏跟她说过的话，他说老厂长的性子特别执拗、特别死心眼，认定了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瞧老头现在抱着样衣不撒手的样子，没能修一件让他定定心，今晚怕是得在这里过夜了。 这个时候国家利益高于一切，有私心的还是比较少。看到这种极有可能让国家受到严重损失的情况，比杀了谢厂长还难过。 杨青黛放下背包，一件一件仔细的检查着，挑了一件背后布料被人用刀子拉出一大道口子、里衬没伤到的大衣。 在脑海中一边构思着该如何补救，一边玩笑着开口： “谢厂长，能不能麻烦小谢司机帮我买点吃的过来，这一路过来，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没力气干活了。” 谢厂长往自己脑门一拍，“哎呀，瞧我在脑子，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记了。小谢，快快快，我们一起吃饭去，吃完再回来、” 见杨青黛没有反驳他话的意思，这才鼓起勇气说：“再回来补救这些样衣。” 杨青黛低头看着被划破的样衣思索的模样，他就很有信心她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把这些样衣补救回来。 别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若一定要非说出个理由，可能就是前两年快倒闭的纺织厂，被杨青黛的一张张图纸给救活，去年还被评为“先进单位”。 领导们看到他们厂子创下的外汇收入，现在看到他都多了几分亲近。 “麻烦小谢司机买回来就好了。”杨青黛拦住想要转身出去的谢厂长，“我们厂里还有其他辅料吗？扣子、拉链、绣花片什么都可以。” “你说的这些辅料好像有好些。” 谢厂长谨慎关好办公室大门，带着杨青黛来到一个略偏远一点的仓库，“以前厂里单子少，下属小厂送了不少样品过来，没能用得上，就全都往这个仓库堆放，有好长一段时间、咳咳……” 仓库门一打开，扑腾出一阵灰尘，首当其冲的谢厂长被呛得直咳嗽。 杨青黛连连退后几步，用手臂挡住嘴鼻，“确实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来看看了。” 谢厂长老脸一红，有点不好意思，“这个，是我工作疏忽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谢厂长，这年头的衣服基本都是清一色，说是辅料，最多也就是一些扣子跟拉链，其他基本都是无。 灰尘散去，杨青黛看到仓库里至少堆放着半仓库的乱七八糟不常用的东西，靠墙的角落还堆放着好几个敞开的麻袋，里头都是些没有拆开的用油纸或是报纸包着，应该是扣子之类的小东西。 伸手指了指那几个麻袋，“那些可以用不？” “可以！我现在就叫人那些都搬过去。”谢厂长一点头，头发都跟着“飞舞”。 买了三人饭菜回来的小谢同志来得非常不是时候的被光荣点名，“小谢，你来得正好，吃完饭，你搭把手，把那几个麻袋都给搬到我办公室来。” “是！” “走走走，小杨同志，我们先吃饭去，小谢也一起。” 仿佛看到希望曙光的谢厂长，迈开的步子也轻松了几分。 一顿简单的工作餐，小谢快速扒拉，不用谢厂长催促，自觉去把仓库里搬麻袋，还在外头将麻袋上的灰尘弄干净了才搬去给杨青黛。 一进门就看到她在拆那些被扯坏的扣子跟装饰，小谢凑近谢厂长的耳边，“厂长，要不要叫厂里几位女工过来？让小杨同学一人动手干活，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谢厂长一听，可不是么？ 小杨同志是大学生，那双手是用来画衣服图纸的，怎么可以让她一人干活。 谢厂长深感自己今天是太失礼、工作实在是太疏忽了，笑得有些尴尬：“小杨同志，我们去找几位女工来帮忙，你有什么要求的吗？” 杨青黛双眼一亮，“有没有会刺绣或是钩花女同志？有的话喊过来几个。” “有，必须有。”谢厂长那个激动啊。 他媳妇儿就擅长钩花，基于国情，平时都不敢钩一些好看鲜艳的装饰品，只敢私下偷偷摸摸过过手瘾。 “那就麻烦谢厂长一个擅长钩花，还有两个手脚利索一点的女同志来帮忙。再麻烦给我纸跟笔，我先来勾勒图案花纹。” “好好好，我现在给你拿。” 别说是笔跟纸，就算现在杨青黛要他剃光头发，他都乐意。 吩咐小谢去找两个手脚利索点的女工回来加班，拿了纸笔给杨青黛后，骑上自己那辆破旧的二八大杠，哐当哐当回家接媳妇儿来干活。 第158章 通宵赶活 杨青黛挨个检查过去，发现基本都是她在后世收集来的金属、玻璃扣子跟小装饰被剪走，几件没有什么装饰的大衣就是被划破剪出一个大窟窿。 这小偷还真是没谁了。 偷走的都是衣服上比较吸睛的亮点，被剪走大窟窿的那几件想要修补到原来的样子，也只能重新做。 刚好四下没人，拖来自己的大旅行箱，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收进空间，又从空间掏出几包各式各样材质的扣子跟小饰品放进去。 这样等他们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作弊”了。 幸好提前让唐丹柏让人去香江或是其他地方给搞类似的扣子回来。 比划着被剪走的部位，努力回想着后世有哪些不扎眼但又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图案。 眼睛扫过办公室玻璃窗上的剪纸贴画，杨青黛脑瓜子灵光一闪，有主意了。 低下头在纸上刷刷刷不停的画着，半个小时过去，杨青黛拿起自己刚画好的几张图纸一转身：“吓，怎么来了都不出声，吓我了一跳。” 谢厂长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真是对不住！我们看你画得入神，没敢出声打扰，没想到吓到你了。” 杨青黛小手一挥，“也怪我自己太入神了。” 杨青黛也没有想到现在自己的警惕性松懈到背后站着人都不自觉。 见人都齐了，杨青黛开门见山，扬了扬手里的纸稿：“哪位会钩花？” “我。”三位女同志中年纪最大的那位开口。 谢厂长笑得有点憨，“小杨同志，这位是我爱人，她钩花的手艺，可是十里八乡鼎鼎有名的。当年想跟她处对象的小伙子从村头排到村尾都不夸张，我全靠厚脸皮才能娶了她回家。” 谢厂长不留余力推荐着自家媳妇，杨青黛觉得自己被硬生生塞了一口狗粮。 旁边的两位年轻女同志听完“咯咯咯”笑个不停。 显然，她们已经习惯她们厂长日常“吹”爱人的行为了。 “婶，这些图案能勾得出来吗？”杨青黛将稿纸递给她。 厂长媳妇接过后翻了翻，不是很有把握的说：“我得试一下才知道。” 杨青黛给她的图纸图形是采用中国园林花窗模样，将勾出来的花样缝布上，最后再缝合在被剪出窟窿的大衣上，做出“一窗一景”的效果。 她在家中听到老谢说准备参加贸易会样衣不知道被谁给弄坏了，小杨同志正想在办法补救，让她赶紧过来帮忙。 她二话不说，锁上门就跟着过来，亲眼看到样衣被剪了一个个大窟窿，心都凉了半截。心想这些样衣都悬了，她家老谢厂长的位置估计也要被撸了。 看到杨青黛给她的稿纸，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老谢，我需要去找找仓库里找些线，” 人家小杨同志一下飞机就直接赶来厂里补救，他们原本就是厂里的工人，为了厂里的利益，她也得拿出百分百的劲头才行。 “好，钥匙给你，你自己去找。”谢厂长将仓库钥匙交给谢婶。 “那我们呢？”见到谢婶有事做，俩年轻的女同志也着急了。 谢婶会钩花，被剪破的大衣有救了。 可是那些被偷走的特制扣子跟装饰品，她们俩做不来啊。 “别着急，”杨青黛打开自己旅行箱，将一个个油纸包拿出来，指着之前小谢搬来的，“全部拆开，我们来挑款式、大小差不多的扣子暂时先顶替被拆走的那种。” “好。” 说干就干，连小谢都撸起袖子准备帮忙挑拣。 谢厂长瞧她们的架势，估计没干完，她们是不可能回去的。 将小谢拽出去，“这样，你先去看看现在还能不能买到芝麻糊跟糕点之类的回来。我估计今晚得熬大夜，我们可不能给小杨同志留下‘待客不周’的印象。” 这话要是被杨青黛听到，肯定要吐槽谢厂长。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待客不周？ 谁能干得出这种人一下飞机就给拉来干活干通宵的事来？ 现在才想起来会待客不周，早干嘛去了？ 听到谢厂长这话，小谢脸上浮现一阵诡异神情又消退了。 他没记错的话，小杨同学说的是，明天来想办法补救，是他谢厂长拉着人家不让走。小杨同学才会被迫留下干活了，这会怎么好意思说这话。 “快去啊，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见小谢不动，谢厂长催促着。 “是。”小谢这才又骑着自行车出去。 谢厂长恨铁不成摇摇头，心道：这小伙子怎么就这么没眼力劲呢？办事都不灵通呢？ 回到办公室就看到杨青黛几人已经挑好一件衣服的扣子，她指导着一人做加工，另一人仔仔细细将扣子缝好。 还时不时跟自家媳妇商讨、修改一下钩花的图案。 发现没有自己能搭得上的谢厂长，沦落到给四位女同志端茶送水。 看到一件又一件的样衣完成，谢厂长的上扬的嘴角越发无法抑制，被喊去仓库找其他辅料来，都乐呵呵的照办。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道红霞慢慢扩大它的范围，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办公室时候，就只剩下几件被剪了窟窿的大衣。 只要钉上谢婶钩好的花样，被俩女工缝制在根据杨青黛勾勒出的框样的布料就大功告成。 这道工序只要熟练的裁缝工都能做得来。 跟了一晚未眠的谢厂长总算在这一刻舒了口气。 从昨天傍晚提到嗓子眼的心，随着她们一件件补救回来的样衣，在这一刻落回原来的地方。 出去洗了把冷水脸清醒清醒的杨青黛被谢厂长拦在办公室外。 “谢、谢谢你，小杨同志。”谢厂长激动得都结巴了，“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我……” 也不知道是熬夜的缘故还是因为激动得想哭的缘故，谢厂长的眼都红了。 “没事什么，”杨青黛安慰着，“这些样衣就像我自己的孩子，被人为毁坏，我心里也着急。肯定也是第一时间想把它们补救回来。” 杨青黛这是妥妥的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 第159章 会展中心 剩下点收尾的活，杨青黛没有再跟着。 昨晚小谢买完东西回来后，谢厂长就让他下班回去歇着。 刚来上班的小谢就被指派送杨青黛回宾馆休息，谢厂长还特地嘱咐，下午下班时间会让小谢去宾馆接她。 请她吃顿好了，算是补上昨天的洗尘。 杨青黛本来是无所谓的，但是人家谢厂长那么热情邀请，她也就没推拒。现在脑子晕乎乎的，只想赶紧到宾馆冲个凉之后好好睡一觉。 想她从京城一路奔波到羊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直接通宵干活，堪比后世的007的牛马。 旧时地主家的驴都没有这么使唤的。 在去宾馆路上顺手买了早点，前台做了登记，拿了钥匙来到房间，吃完早点舒舒服服洗了澡，往床上一躺，直到下午三点多被饿醒。 脑子迷迷糊糊，眼前陌生的环境让杨青黛一阵恍惚，没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坐在床上缓了许多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到达羊城，熬了个通宵干活，大上午才被送来宾馆洗洗睡。 南方四月底的天气已经较为闷热，昨晚是来得迟，没有怎么感觉，现在一觉睡醒全身黏糊得难受。 趿着拖鞋，又去冲一个凉换了身衣服，人也清醒了。 打开窗户，举目望去，大树底下、屋檐下，老人家三三两两，摇着蒲扇，喝着茶，聊着家长里短，脸上的笑容不断。 小孩成群，奔跑着、嬉闹着，偶尔还有骑着自行车驮着一个大箱子买冰棍的，馋得小孩缠着自己爷爷奶奶给自己买一根，好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灌了两杯水欺瞒一下饿得咕咕叫的肚子，刚踏出宾馆大门就闻到一股芝麻糊的香味。 瞧见宾馆旁边支着一个流动摊档，宾馆前台服务员正在跟大叔买芝麻糊，刚那香味就是大叔打开盖子飘过来的， 杨青黛吸了吸口水，最终还是没敢空着肚子去甜食，跑到隔壁一间看似新开的小店，要了一份云吞面。 嗦了一碗垫垫肚子，又加了一碗汤，整个人连毛孔都舒展了。 闲着无聊的杨青黛正在店里跟店家唠家常，就看到小谢司机在街上四处张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心想，该不会是来找她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店家告了别，溜溜哒出现在小谢跟前，吓得他一跳。 “小杨同学， 你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谢司机一喜，“我正到处找你呢，厂长让我来接你一起去展会中心看看。” “需要带上证件吗？”杨青黛问。 “需要。”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弱弱的补了一句，“最好，穿得正式一点。” 杨青黛穿的也不算休闲，就是一条棉麻连衣服，脚踩凉鞋。与他们一色的工作服相比，是显得有点随意了。 “没事，你在大厅等我一下，我上去拿证件就下来。” 会展正式开始，她肯定是会正装出席的。现在去看展厅，就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了。这么闷热的天气，还是放过自己。 见杨青黛还是刚刚那身连衣服下来，小谢张张嘴，又闭上了。 脑子突然一转，她身上穿的这件是今年香江大卖的款式之一，穿去会展中心也算是一个挺好的宣传。 车子稳稳停在展厅门口，小谢说自己没有会证件，只能在门口等着，谢厂长他们会在展厅门口等她一块进去。 杨青黛总算放心了。 要是让她自己左右不分的人去找，可能得找到工作人员下班才能看到谢厂长一行人。 “小杨同志，这边这边。” 杨青黛刚踏进大门，谢厂长激动得大喊。 十几双眼睛齐刷刷朝她看过来，吓得她都想捂面逃离。 社死啊，大型的社死现场。 “各位领导，这位就是我们厂里的大设计师，所有的衣服跟饰品都是她设计出来的。” 谢厂长满脸红光，说不出的骄傲自豪。 看来是怕样衣放在厂子里二次出现意外，这才赶着把修补好的样衣都提前送过来会展中心这边，碰巧遇到领导巡视不成？ “各位领导！”杨青黛规规矩矩的各位领导问好。 领导笑得和蔼可亲，“好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听谢厂长说他们厂里这两年的衣服都是设计、卖到香江那边去的？” 画是她画的，这个卖？ 杨青黛狐疑的瞄向谢厂长，后者注意到她的视线，微微点了下头。 这是把唐丹柏找来的门路按她头上了，“是的，在京城认识一些朋友，他们有贸易公司。” “年轻有为啊，你在京城上大学？” “是的，刚入学不久。”杨青黛的回答一板一眼。 谢厂长：…… “毕业有什么规划吗？”领导再问。 杨青黛答：“暂时还没有。” 谢厂长小心的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这小祖宗的就不能好好回答一下领导的话？ “你是怎么想出这些设计跟点缀的？”另一位领导好奇问道。 杨青黛也回得干脆，“脑子一抽，就突然想到的。” …… 周围的空气安静的有点诡异。 还是谢厂长打破这尴尬的安静，“小杨这孩子比较实诚，各位领导见笑了。” “别紧张别紧张，”最开始问杨青黛的领导看到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又紧紧攥住的双手，脸上恢复刚刚的笑容，“我们几个老家伙也只是随口问问，瞧把小杨同志给吓得。” 这时其他人似乎也注意到她的紧张，也都跟着大领导一起笑呵呵。 可不是么？ 别说是一个刚考上大学的小女生，就算是谢厂长，当年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不也是紧张到说话都磕巴么。 挥挥手让谢厂长带杨青黛去他们的展位，他们则是继续巡视展会上其他厂子的工作情况。 大领导们走后，谢厂长长长的舒了一大口气，“我的小祖宗啊，你知道那几位是什么人吗？你怎么这么敷衍他们呢？” “我哪里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杨青黛怼了他一句，“你又没介绍。” 谢厂长：…… 还真是他的错，一时太激动，忘了…… 第160章 多熟悉的场面 谢厂长自知是自己的错，只能讪讪然闭嘴，带着她会展中心逛了起来。 偶尔还能看到几个老外在摊位前讨价还价。 杨青黛笑了，多么熟悉的场面。 后世的贸易会尾期也会经常看到这场面，经常会看到老外讨价还价买样品，像有些不好来回带的食品都会打折卖出去。 现在的讨价还价是大批量订单而已。 “看到熟人了？”谢厂长见杨青黛笑得开心，还以为她是见到认识的。 “啊？”杨青黛一愣，“没有，就是觉得他们讨价还价的架势挺像集市上的大叔大妈们。” 谢厂长随着她视线看过去，只看到不同的洋人面孔。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参加展会，看到展位上讨价还价都是连比带划。 甚至还拿出纸笔，有人写上个数字，被洋人划拉掉又重新写上数字，觉得不满意就摇头摆手，划拉掉洋人写的，自己又写上去。 这鸡同鸭讲的场面，谢厂长觉得还怪可爱的。 “谢厂长，我们厂里有会英文吗？”杨青黛突然想起这个事。 可别明天也是带着人在这比手画脚，还闹不明白就很尴尬了。 杨青黛这一问，可把谢厂长给为难住了。 谢厂长带着杨青黛出来会展中心，口气略显尴尬，“那个，这个展会还得拜托小杨你来帮忙看场子。我们厂里真没人会外语的。” 杨青黛：！！！这个时候，不应该或多或少都会点俄语、英语的吗？ “小杨，你别着急你别着急。”谢厂长有点担心杨青黛突然撂挑子走人，“那个，除了之前谈好的分成，你谈成下来的单子再给千分之三的提成。” “走，立马签协议去。”杨青黛眼睛发亮，有钱好说话。 要是早点这么说，她早一点动力满满了。 谢厂长笑得可开心了。 去年他就打听清楚了，请别人来帮忙翻译也得付高额的工资，要是开得低了些，人家理都不理你。 而且，有些人呐，早年跪久了，膝盖都直不起来了，只会对他们的“洋爹”阿谀奉承，反过来跟厂里砍价。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雇来帮忙的？ 现在有杨青黛这个现成的外语学院的正经大学生，又是她自己“救回来的孩子”，由她来解说，肯定比旁人能更加恰到好处。 “先吃饭先吃饭，吃完咱回厂里签协议。” 隔天一大早，还不到八点，穿着小西装的杨青黛下楼就看到小谢司机在大厅，还贴心给她递了早点。 没辙，只能车上吃了。 原本她还打算早点出门，去吃吃路边的早茶呢。 没成想有个这么尽职的小谢在这等着。 杨青黛乖乖上了车，慢慢啃着虾饺、烧麦，喝着豆浆。 到了会展中心，杨青黛才知道自己高估了谢厂长了。 看到展位只有谢厂长跟前晚一起抢救样衣的年轻女同志。 “ 谢厂长，您该不会就只带了这两位过来？”杨青黛脑壳有点疼。 谢厂长很无奈，“小杨同志，厂里就只有她们俩是高中毕业。” 唉~ 杨青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有客户上来询问。 见有客人来询问，两女同志自告奋勇上前解说。 “谢厂长，这两位怎么称呼？” 杨青黛听她俩用中文，比手画脚的跟外国人跟外国人交谈也是勇气可嘉。 说不定这俩以后还是销售的好苗子呢。 杨青黛看着她俩由最初的中文，到下午跟着她偶尔用几句英文跟外国人来回拉扯，觉得应该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趁来询价的人较少，杨青黛坐在一旁跟谢厂长唠唠。 “长辫子的叫谢瑶，是小谢的姐姐，短头发的叫陈瑜。都是去年年中新招进来的，年轻人嘛，手脚麻利，脑瓜子也好使。” “好使。”杨青黛给予肯定，“好好培养，说不定以后她们俩也能来展会独当一面了。” 杨青黛寻思着得先跟她们打好关系，以后才方便她撬墙角。 “小杨同志，我们，听不懂这位先生在说什么。”谢瑶喊了一声，说得有点不好意思。 “来了。” “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是来自鹰酱家的詹姆斯，对你所设计的这些衣服很有兴趣。不知道能否为我解释一下意思吗？”来人白皮肤鹰钩鼻，指着钩花“补丁”的大衣。 此时正值鹰酱跟兔子“蜜里调油”的时期，来龙国做生意的鹰酱为数不少。 杨青黛笑得自信，“自然是可以的。灵感是来自于中国园林窗景……” 也是一口流利的鹰酱家腔调，听得詹姆斯先生心花怒放。 詹姆斯没想到这年轻女孩的居然可以这么流利的用他们的母语跟他沟通，比起其他展位磕磕巴巴的翻译，让他感到备受尊重。 “你说得很好，但是这衣服的价格比其他展位的贵太多了。”詹姆斯说。 哟，好熟悉呐，这不就是准备砍价的节奏么？ 杨青黛邀请他仔细看其他的几件大衣，“你看，这些花纹都是我们漂亮女同志一针一线勾出来的，相比其他的，我们的衣服可以算是将龙国的传统艺术穿在身上呢。 就不单单是一件衣服了，而是手工匠人对工艺美术的真诚的爱。” “价格能不能谈一下，有点高，回去不好销售就亏大了。” 这事，她擅长，杨青黛起身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西装：“您瞧这身衣服如何？” 詹姆斯比了个大拇指，“非常棒。” “我自己设计。我们的产品在香江销量非常的好，”还特地拿了唐丹柏从香江弄来的报纸，“瞧，这就是我们产品在香江开售时候，排队等着购买的情形。” 詹姆斯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去年他在香江待过大半年的时间，这家百货商店有好几次很多人排队等着买最新款的女士服饰，而他太太也买过。 价格，确实不低，但不愁销量。 这落后的龙国，衣服都是黑灰蓝，香江那些色彩艳丽、备受女士们欢迎的衣服配饰是来自这里？ “自然是真的。”杨青黛指了报纸上的牌子，又拿出一件样衣衣领处的特有标识，“我们的防伪商标。” 第161章 硬气 又在杨青黛他们展位拉扯了好一会，詹姆斯才说要回去商量一下。 “小杨同志，你好厉害。” 谢瑶崇拜的看着杨青黛，两眼闪闪发亮。 陈瑜拼命点头，“对啊对啊，什么时候我们也才能跟你一样有一口的英语呢？” 她们是同学，又同时考进了纺织厂，去年高考的时候也去试过了，可惜没考上。谢厂长心地好，一直鼓励她俩今年继续考。 可惜她们俩现在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发现有这样让自己锻炼的机会，还上什么大学。 读完毕业后还不是一样分配工作、一样上班，现在好好学外语，以后肯定也不会输给那些大学生。 “家里有录音机吗？”杨青黛是真心想帮她们提升外语水平，“我给你们找几盘常用的外语磁带跟课本，你们跟着练。” 虽然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大饼先画一下总是没错。 “谢谢小杨同志。” 谢厂长也甚是欣慰，“这样，小杨同志，你把磁带跟课本都寄到厂里来，我去给她们录音机。” 杨青黛没什么意见，找到了也往厂里寄，拜托厂长转交的。 展会第一天，只有谢瑶、陈瑜两人连比带划签了了一万多的单子。 谢厂长努力捂住心酸，强颜欢笑带着她们去下馆子，一直到送杨青黛回到宾馆时候还在给她鼓励打气。 杨青黛只是笑笑不语。 一看就知道谢厂长是没有参加展会的经验，开展第一天就能拿下大单的，除非是超有口碑跟名气的大牌。 谢瑶跟陈瑜今天能签下一万多的单子，就已经算是“战绩不菲”了。还是两个新手谈下来的，在她看来，已经是首战告捷。 接下来的三两天，询价的人很多，下单的人，七七八八加起来也不过九万。 谢瑶跟陈瑜看到自己谈下来的兴奋不已，厂长说了她们谈下来的单子都一样给提成。 眼看着展会都结束了，谢厂长则是愁得快把自己头发都给薅光了。 这离他立下“生死状”的数额还相差太多了，他这个厂长的位置估计得换人了。 他悔啊！ 当时怎么就敢那么膨胀的夸下海口，一个交易会，怎么可能签下那么大的单子。 全怪他出门前那口壮胆的酒喝猛了，脑子一热，就把自己给坑了。 “杨小姐，好久不见。这位是我太太，玛利亚，这位是史蒂文。”詹姆斯先生介绍一起来的人，“都对你这些设计都很感兴趣，想具体跟你谈谈价格。” “你们好，请坐。”还带人上门砍价哇。 杨青黛有点兴致缺，鹰酱家就是抠抠搜搜，还不如咱香江那边的公司掏钱爽快。 “你好，可爱的小姑娘，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漂亮。”玛利亚一口不算标准的龙国语，一开口就是龙国人标准的客套。 谢厂长几人是惊呆了，是真没想到，外国人还会讲龙国语。 “谢谢夸奖。” “我们想跟你们工厂签订长期的合作合同。”玛利亚比詹姆斯更加开门见山，“但是希望你这边的价格能降降。” 杨青黛问：“怎么长期合作法？” 玛利亚用着不算标准的龙国语，期间还夹带着不少英文单词跟句子，详细的讲了一遍合作模式。 尤其是听到她愿意先签下三十万单子的时候，谢厂长热血沸腾，恨不得替代杨青黛立马把单子给签了。 只是杨青黛摇摇头，拒绝了她说的，以后香江也必须从她那边进货的要求。 “虽然你条件很诱惑人，但是，我们的产品不可能被任何一家垄断。”杨青黛态度很坚决，用的是纯正鹰酱家发音，为的就是让在场这仨听明白。 “在您三位来谈之前，我们已经签了不少单子，不能因为你们一句话，我们就毁约，把自己名声给搞臭了。 再有，香江的市场是我们自己打开，新产品过去根本就不愁销量，更加不能因为你口说的这三十万单子，就白白拱手让给你。” 就算没有他们这三十万的单子，仅靠香江那边的流水，她杨青黛早就盆满钵满，不乱造省着点花，挨到后年去芳村或是小渔村那边圈地，好几辈子都能躺平收租。 实际行动一点，直接口头来要已经打开知名度的香江市场，想什么呢这是。 厂里的产品被他们全包了，垄断了，以前岂不是得任由他们搓圆捏扁，想压价就随意压价，不管厂里死活？ 这是杨青黛绝对不答应。 毕竟他们祖先经常干这种毁约不认人的事来。 “小杨同志……” 谢厂长不明白杨青黛怎么突然就改用英文说话了。 这，他完全听不懂啊。 听到杨青黛嘴里蹦出“垄断”一词，知道希望泡汤了。 玛利亚在香江的时候调查过，知道他们每一季度新品上市，不用什么怎么做宣传，都会有人排队等着购买。 这也是她为什么想要香江那边的市场的原因。 在看到出来跟她交谈的是他们几人当中年纪最小又是设计师的杨青黛，玛利亚觉得应该很好忽悠她拿下他们所要的。 他们观察了好几天，发现谢瑶跟陈瑜在招待讲解，只有她们不是很熟悉的才会让杨青黛来讲，理所当然就认为她什么不懂。 没想到是个最硬的硬茬。 “你不同意，我们就不下单。”史蒂文一副施舍的语气。 目中无人、趾高气扬的样子，仿佛他们屈尊降贵来到他们展位前，不管他们“高贵”的白人提出什么过分任性要求，他们这些土包子龙国人只能接受。 “不下就不下呗。”杨青黛也硬气，“又不指望你们吃饭的。不仅想搞垄断还是想掀了我们吃饭 ，你们家的自由女神就是这么教你们做人的吗？ 要不要回去把你们的《谢尔曼法》背下来，再来威胁我？” 小样，还敢威胁她？ 说得好像他们不下单，她就没饭吃似的。 全部打包去香江，照样卖得欢快。 她家曲姨已经跟京城、还有沪市的百货大楼谈好了，后头她把款式修改一下，生产完直接贴上他们自己国内的牌子上架售卖。 第162章 告捷 玛利亚瞪了史蒂文一眼，这才转头笑着对杨青黛说：“小姑娘，我们这位朋友刚刚脾气不大好，请别跟他一般见识。是我们提的要求太唐突了。史蒂文，还不快跟杨小姐道歉。” “对不起。”史蒂文说的很不走心。 杨青黛耸肩，心里暗骂，真是骄傲自大的白种猪。 毕竟在龙国待的时间比较长，知道这些来参展的工厂都是带着指标来的，对他们的询价、压价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他们一个不高兴就不下单了。 而这个展位的一个小姑娘，是她见过的唯一一个敢这么跟他们这些外国客人硬干的。 在她说话的时候，后面的男人跟女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看着就像是她的跟班。 玛利亚在心中怀疑着杨青黛的身份，嘴边的笑依旧不改。 在得知还没有鹰酱家的公司只是询过，暂时还没有人下单时，玛利亚一行希望她能把鹰酱家的独家权给她。 刚刚在提到几家鹰酱家的公司有合作意向时候，杨青黛看到明显看到玛利亚三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怒色。 看来是碰到对家也来询价了。 杨青黛跟谢厂长几人商量的同时，玛利亚几人在一旁忿忿说着话。 “绝对不能被那个该死的混蛋抢了先，我们必须把独家权拿下来。” 史蒂文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口中的人现在就在跟前，让他好好揍一顿。 玛利亚严肃的说：“这次不管如何都不能被他给抢了先。肯那混蛋就是魔鬼鲨，他能了解得那么仔细，还说要去他们厂里参观规模，肯定是有大动作。” “对，我觉得，我们可以先跟他们谈妥国内的独家权。”詹姆斯也是赞同，“再跟她谈谈以后其他的产品的合作，只要别被肯那个混蛋半路拦截就好。 展会结束后，我们去他们厂里参观一下，看看有那么些成品，我们先带回去一些做宣传。” 詹姆斯这提议，另外两人一致通过。 双方合作意向高，又有会龙国语的玛利亚在场，杨青黛让他们自己去谈合同细则，自己出去溜达一圈。 今天是展会最后一天，许多展位已经开始打折出售样品。 其中不乏一些小零食跟各地的特产，挂着工作证的杨青黛看到有什么好吃好玩的买了下来。 只要有钱，你想买多少都可以。 等她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回到谢厂长他们的展位时候，玛利亚几人已经走了。 谢厂长激动得老脸通红，“小杨同志，你真是我们厂里的福星啊。他们、他们说明天要去厂里看看我们产品，有合适的话，他们也会下单。” 虽然很不想扫了谢厂长的兴致，杨青黛还是开口提醒：“等他们的定金到账了，你再高兴也不迟。” 钱没到自己账目上，说什么都是虚的。 职位保住的谢厂长乐观得很，“没事，我当时展会的订单，又没有说只是这一届展会而已。秋季还有一届，我们再接再厉。” 杨青黛给他比了个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文字游戏玩得真是溜溜的。 “您老之前说过的‘生死状’？”杨青黛只是听他提过一嘴。 “嘿，不就是来参会前都会个指标吗？那不就是生死状了么？”玛利亚他们这单签下了，他们的厂里指标就完成了。 看在他们厂子是第一次参加展会，领导也没给他们太高的指标，权当是多腾出一个位置让他们自生自灭。 说实话，他当时打包票心里时候心里也是很没底。 也是想起当时唐丹柏来找他生产销往香江服饰的那句话，“你不试一下怎么就知道不行了？这年纪不拼一把，难不成是想把浑身力气带到棺材里头去吗？” 于是，在唐丹柏让他想办法参展的时候，就拼了最后一把去搏一次。 感情他之前说得那么严重就这样？杨青黛想薅光他头顶上那几根头发。 “黛黛。” “曲姨？你怎么来了？” 第一次看到一身正装的曲媚，杨青黛两眼放光。 妈妈咪呀，他们家的曲大美人穿上正装，气场两米八，妥妥秒杀在场所有人。 曲媚亲昵的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自然是来参加展会的啦。你们战绩如何？沪市那边百货大楼的柜台已经差不多了。这次回去，顺便去厂里把成衣装走。” “哈？你还让司机开货车过来？” “小杨同志，这位是？”被晾在一旁的谢厂长红着脸，有点含羞的问着杨青黛。 杨青黛：？？？ 什么情况？ 谢厂长这么主动真的好吗？ “这是我好姐妹的亲娘，曲媚。”出于长辈的尊重，杨青黛为双方作了介绍，“这是就是跟你提过的谢厂长。” “你好，谢厂长。” “你好你好，曲同志。” 谢厂长热情得连谢瑶跟陈瑜都惊讶，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偷偷留意着他。 “您刚说的去厂里，是不是就去我们厂里？” 话是问曲媚，眼睛却是看向杨青黛。 看她点头，谢厂长不顾形象的咧嘴大笑，“好好好，明天我们在厂里等您来。” 最好是跟曲同志他们在装货的时候，玛利亚那些人外国人也来，也让他们瞧瞧，自个儿厂里的成衣可是抢手得很、 一听是要去厂里提货了，谢瑶、陈瑜放心了，不是犯什么原则性错误就好。 毕竟她们厂长对于每个上门提货的人都是这样热情的。当然，他们厂里任何人都一样热闹欢迎。 谢厂长让杨青黛跟曲媚在展位上等他一会，吩咐谢瑶跟陈瑜将展位上的样衣打包收拾好带走。 今天他们已经完成指标了，明天来不来领导也不会多在意。 现在去跟领导打声招呼说明天有外国友商要到厂里去参观，他们分身乏术，明天就不来了。 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来。 这几天在展会看到其他展位上对那些外商卑躬屈膝的，这心，憋得太难受了。 窝囊！ 真是窝囊！ 刚成立不久的龙国动荡不已，经济、武力各方面都不如西方国家，如今在自家地盘上还要对人点头哈腰，真是窝囊至极。 第163章 要不，帮我多请几天假？ 谢厂长难得阔气一次，请曲媚跟杨青黛到茶楼搓一顿。 当然，谢瑶跟陈瑜是不敢跟着的，展会样衣都放在找了借口匆匆下班回家去。 问了吃饭的地方，谢厂长眼睁睁看着曲媚带着杨青黛上了她自己开来的吉普车。 小谢都想上手摸一摸那辆车，212吉普车啊，他的梦想啊~ 隔天，不仅杨青黛过得无比开心，连谢厂长都过得无比舒心。 曲媚的人上午就来把仓库的成衣运走，会计跟出纳看着那一捆捆现金，心砰砰跳个不停。 数钱的手都是颤抖的。 在装车的时候玛利亚一行人刚好到厂里，没想到他们还跟曲媚认识的。 一看到曲媚的身影，史蒂文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怎么都移不开。态度殷勤得连他同行的玛利亚跟詹姆斯都没眼看。 或是因为曲媚的缘故，但谢厂长更加相信是他们厂里产品的魅力的缘故，下午时分，会计接到又有外汇到账的消息，嗷嗷叫着找谢厂长。 “小杨同志，你真是我们的大功臣。”谢厂长交代小谢赶紧去买些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过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好说，给钱。”杨青黛才不会跟他客气，真金白银最实际。 杨青黛这话可就为难谢厂长了，他也就客客气气一番，这小同志怎么就当真了呢？ “小杨同志，给钱这事，我做不了主啊。要不，咱换点别的？”谢厂长提议。 杨青黛泄气了，“给不了钱，其他感谢都是虚的。” 现如今没有什么能比钱更能提她的兴趣了。 她已经穷到上次唐丹柏离开时候，只能让他扛走小黄鱼，去兑换他叔叔跟苏黑炭需要的东西。 这钱呐，是真真不经花啊！ 谢厂长将满满一大盘从老家带来的荔枝推给她，“你好好想，肯定还有其他的？多吃点水果，这是早晨刚从树上摘下来了，老家人驮来市里卖，顺便给我送了点尝尝鲜。” 许久没吃过新鲜荔枝的杨青黛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了，简直是欲罢不能。 杨青黛突然有了主意，“要不，你以厂里的有外国友人来访需要我帮忙的名义，再帮我跟学校多请几天假？这个，谢厂长总可以办得到？” “这个可以，绝对可以。”只要不是要从他这掏钱，都好说都好说。 一般展会结束后半个月内，有合作意向的都会来厂里参观考察，杨青黛用这个借口请假也是说得过去。 谢厂长没有任何为难的，立马拿起电话拨通杨青黛学校的电话。 两边来回打太极，你夸我来，我赞你，听得杨青黛鸡皮疙瘩直往外冒，最后在谢厂长许诺下一届展会时候，杨青黛可以再带一名同学前来参加中挂了电话。 佩服得杨青黛连连给他比大拇指，“厉害啊，不愧是谢厂长。” 失算了！ 早知道他这么能说，就应该拜托他多多跟领导说好话，帮她在学校领导跟前留个好印象。 “帮你多请了十五天假，可以？”谢厂长有点小得意。 “可以可以！” 多出半个月的时间，似乎去探望一下钱老跟苏黑炭。 “谢厂长，能不能帮我开一张到桂省的介绍信？我想过去探望一位老人家。” “没问题，小事一桩。 谢厂长心里还是那句话，只要不跟他提钱，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杨青黛接了谢厂长办公室的电话，拨了几次转号，终于联系上了苏墨。 “苏黑炭，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接驾。” 苏墨：…… “当个正常人不好吗？都考上大学了，怎么还整天疯疯癫癫的？”苏墨嫌弃的不行。 杨青黛“喀嚓喀嚓”啃着小谢买回来饼干，有点口齿不清，“我都没嫌弃你这个当大哥的又黑又丑快三十了还没人要，你还敢说我？” 谢厂长：…… 捧起茶杯竖着耳朵偷偷听他们兄妹互掐。 “我津贴不都给你了吗？哪里还有钱处对象？”苏墨想打人。 杨青黛那个气啊，“你那是给我的？那是你欠我的！你等着，明天，我就带着欠条找你首长要债去。” “喀嚓！”干净利落挂断电话。 望着被对方挂断的电话，苏墨骂得有点脏。 这疯丫头仗着他之前欠下的那些债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春节期间给二老拜年，还不忘给他上眼药，也不知道那个疯丫头跟两位老人家说什么。现在陆爷爷莫奶奶隔三差五催他赶紧相个对象，电话都打到他老首长办公室去了。 通讯兵怯生生缩在一旁，不敢动，根本就不敢动。 今天的领导脾气有点不好，他不想无辜受波及，被喊去跑个十圈八圈的。 出了通讯室，苏墨转头就去找他老首长请假几天去陪那位小祖宗。 一听到杨青黛要来，老首长立马给苏墨假期，一再嘱咐他要好好招待她，苏墨脸色更加黑了。 气场强大到出门时候门口警卫员都站得比平时挺直。 那边，听到杨青黛明天就要走的谢厂长不开心了。 “小杨同志，要不，在这多待几天再走？” 要是还有跟玛利亚一样的外国客户来了怎么办？他们厂里没人能扛得住啊。 杨青黛安慰他，“没事的谢厂长，我曲姨不还在羊城吗？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你可以找她啊。她那面子比我好使多了。” 谢厂长一想，可不是么？ 玛利亚他们不就是看到曲同志，来厂里买成衣都不带讲价的么？ “好好好，我让小谢给你买早一点的火车票，明天还是他送你去火车站。” 谢厂长安排得妥当。 “谢厂长，家里还有荔枝吗？”杨青黛吞了吞口水，“我想买些带火车上吃。” 半个月后回京城，就再难吃到新鲜飙汁的荔枝了。 “有，我让小谢一起给你带上。” 其实，杨青黛更想去挖荔枝树，偷偷移植到自己空间去。 当年从羊城去青山大队没想那么多，忘了偷渡几棵成年果树进空间种植。 “谢厂长，你知道哪里有卖果树苗吗？” 第164章 到桂省 一下子被杨青黛给问住了，谢厂长完全跟不上她跳跃的思维。 刚说着要荔枝，这边就问果树苗，这是闹哪样？ “经销社有没有？” 杨青黛一愣，显然自己是问到谢厂长的知识盲区了。换了个话题，“谢厂长，反正也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帮我看看今天还有没有去桂省的火车票？” “行。”谢厂长只能无奈应下，当真拿起电话拨号。 杨青黛心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他想强留也留不下人，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还真被谢厂长问到了，直接帮杨青黛定了大晚上出发的一张软卧厢的车票。 杨青黛千谢万谢，拨通电话又转了几次，苏墨一接到电话，“干嘛？不来了是？我立刻找首长销假去。” “想什么呢？”杨青黛让他幻想破灭，“大晚上车，明早就到。来接我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好吃的早饭。” 苏墨：“你怎么不去西北找小子苓？你不用开口，他都给你备齐全。” “能一样吗？”杨青黛口气能多气人就有多气人，“尊老爱幼懂不懂？你，上要尊重老，下要爱护我们小。 小子苓还都是还未成年人，你不好好爱护着，怎么还好意思让他干活？” 苏墨：……说来说去，他这个承上启下的，就活该得给他们做牛马？ “你也别悲观，等我到了，肯定给你物色个好媳妇。放心放心，只要对方提出的彩礼要求不太过分，我都给你包了。” 杨青黛说的那叫一个豪情万千。 谢厂长：……这人变脸可真快。上一个电话还是仇人，这一个电话就要给他出彩礼。 现在年轻的爱恨情仇的界限都这么不明显，都这么随意的吗？ 苏墨没好气，“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我以后对象的彩礼就麻烦你了。” 通讯兵偷偷瞄了又瞄苏墨阴转晴的脸色，心底止不住的好奇电话那头到底是谁，能让他们队里号称“黑面阎王”的男人脸色如此多变。 “好说好说。” 现在的彩礼最多就是三转一响，再加上百八十块的，她杨青黛还是出得起的。 就是需要用到的工业票，就只能靠苏黑炭自行解决了，这个东西，她真是没门路搞到手。 “只要你对象谈妥了，这点小事包我身上。” 苏墨也不跟她废话，担心再说下去，这个疯丫头又要蹦出什么惊悚的话来。 “明天一早就去车站接你，你自己别瞎跑。老首长还特地给你安排了里边的招待所，担心你在外头住不安全。” “哇塞，帮我谢谢老首长。顺便告诉他，我给他带了礼物，保证他绝对喜欢的。” 老首长不愧是当爹的人，就是比苏黑炭仔细。 “不跟你说了，我现在回宾馆收拾东西，明天见。” 迅速撂了电话，又暗搓搓让小谢送她回宾馆再送她去车站取票。 离开时还把谢厂长早上带来厂里的荔枝全部打包走，当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当然，作为回报，杨青黛送了他一瓶强身健体丸。 激动得谢厂长两眼泪汪汪，更加舍不得她走了。 他可是听唐丹柏说过，杨青黛制作出来的这些药丸效果极好。 京城疗养院的老领导们可都是在她那边排队买人参荣养丸，之前他们好几个地方队都是去她那边赊药。 也是因为她现在上大学没那么多时间，他们才不得不依靠上面拨付下去的。 上了车，将软卧厢车门一关，一路半睡半醒，终于在早晨抵达目的地。 趁大家还睡得安稳，杨青黛挤到厕所，将门反锁闪身进入空间简单洗漱一番，顺便冲了个凉换了身衣服再回到软卧拿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 她刚收拾好，同车厢的人也醒了，迷迷糊糊跟她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的。 “哇，苏黑炭，你是怎么做到又晒黑的？” 杨青黛将行李箱跟背包甩给他，对着他那张黑脸啧啧称奇，“你说，我是不是需要研究出古方的美白霜之类的？ 瞧瞧你这皮肤，我师父赶的那头老黄牛的皮都快比你这皮肤光滑了。” “不上车，就自己走回去。” 天还没亮，他家老首长就喊他起床出门来车站等杨青黛。 这低气压就没散开去，这疯丫头一下车就开始发疯，真想抓把土堵她叭叭个不停的小嘴。 “别介啊，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杨青黛越想越可行，“等回去后我找丹妮姐研究研究。以后男女对自己的外貌、皮肤保养可注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墨凉凉回了她一句，“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死得太早。” “不是，你这么聊天会把天聊死的知道吗？” 也只有遇到一样“重生”的苏黑炭，杨青黛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胡言乱语。 “我跟你说啊，这次羊城参加了展会，我觉得我以后跟丹妮姐可以在药用护肤试一试。唐丹柏说了，香江那边有钱的富家太太可注重护肤，出门必须化妆。 我想了想，这些都是日常消耗的东西，比衣服有赚头了。” “别一天天只想着赚钱，把自己的学业都落下了。到时候非让莫奶奶把你抓回去，天天盯着你背书，不让你乱跑。” 她一提起唐丹柏，苏墨再多的气都消退了。 上个月收到唐丹柏托人给他们送来的一大批设备精良的急需“军需”，跟一批西药，来人还特别说明是杨青黛所捐赠。 把他们老首长激动得都想认下当干女儿。 “好好说话哈，”杨青黛可不把他的威胁放眼里，“别忘了你以后结婚的彩礼都还在我兜里，小心我全吞了，给小子苓送过去。” “你想都别想，小子苓现在子科研所的津贴也应该不少了？”刚好上个月给他打了电话，提过一嘴，说他成为正式工了。 “不知道，我没有问过。”杨子苓给她汇来的钱，她都给他存着。“就上个月说已经是正式工了，涨工资了，还给邮了生日礼物。” 苏墨：“……为什么我没有？” 这小孩的差别待遇也差太多了？ 第165章 老当益壮 “我救他、养他，给他钱花，他户口在我户口本上。你说为什么呢？”杨青黛理直气壮。 苏墨小声嘀咕：“……在青山大队，我还天天开导他呢。” 在火车一夜没睡好的杨青黛脑袋有点迷糊，没听清苏墨的话，“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苏墨突然的贴心，“回到部招待所有点距离，你先眯一会。瞧你那黑眼圈，啧，都快赶上大熊猫了。” 我敢跟你说，小子苓就敢从西北杀到这里来跟我打一架，生死自负的那种。 虽然对苏黑炭的话表示怀疑，但是架不住眼皮子打架，连苏黑炭没有给她带早饭这事都抛脑后，直接闭眼睡过去了。 苏墨：……还真三秒入睡。 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车刚停下，杨青黛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到了？”声音略带沙哑，晕乎乎的从后座出来。 苏墨拿了热乎乎的包子，还有一件外套给她，“山沟沟有点冷，可别着凉了。” 呆呆接过包子跟外套。 山沟沟？ 举目所望，果然只有一座连着一座，翠绿的山峰，他们身处的地方可以说是在山中腹地。 空气中似乎还有果子的香味，杨青黛顿时清醒了。 果树果树，她可以偷偷扒走几棵果树到空间里种了。 她纳闷的问过小稻，空间里的山，为什么只有不长果子只长叶子的大树。 小稻给她的回答就是，它也不知道。估计是主脑觉得水果不是生活必需品，就选择性遗忘了。 给杨青黛整了个大无语。 “走，老首长一大早就在等着你。” “等下，”苏墨刚迈开腿就被杨青黛叫住，“去把那个最大的行李箱给我拿出来，带着一起见老首长去。” 唐丹柏可是在外帮她努力赚钱，给他家长辈准备点礼物，还是有必要的。 苏墨认命的将最大、最重的那个行李箱拿出来，一路上备受战友的目光。 “苏黑炭，你那些战友的眼神怎么怪怪的？”看得她走路都有些拘谨。 苏墨脸一沉，眼神往四周一扫，偷偷瞄他们的视线立马消失不见。 杨青黛：！！！ 苏黑炭可以啊！眼神杀啊！ 刷新了杨青黛对他过去的印象。 “苏黑炭，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已经混到二把手了？” 苏墨转身，伸手拿了一个包子，准确无误塞进她半张着准备说话的嘴，“给你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了是？ 脑子留在京城没跟着过来是不是？什么话都敢乱说。” 杨青黛忿忿拿下嘴里包子，阴恻恻说道：“苏黑炭，你死定了。” “我死不死不知道，等下我就去通讯室给你莫奶奶还有青山大队打电话，让他们好好陪你聊聊天。” 还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了她不成？ 告小状，上眼药谁不会？ 之前还以为他俩有什么事，见面时候直接武力服人就好，谁知道这疯丫头偷偷背着他打电话“阴”他。 此仇不报非君子！ “喂，苏黑炭，你别太过分了。”气得杨青黛原地跺脚。 别人还好说，他一出手就王炸，还怎么玩。 “苏墨欺负你了？我罚他跑十公里去。” 老首长在办公室久等他们不到，听到外面有声响，迫不及待出门来接她。 “老首长好，多日不见，您老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呸，不对，是正气凛然、英姿飒爽。” 老首长一顿，笑得爽朗，“你是跟唐丹柏他们那些皮猴子相处久了，连遣词用句都被他们同化了吗？” 杨青黛不好意思吐吐舌头，“那倒没有。”指了指苏墨拎着的行李箱，“我可比他们贴心多了，瞧给您带了这么多的礼物。” 老首长更是眉开眼笑，“好好好，女娃娃就是比那些皮猴子贴心得多。 走走走，我办公室里给你准备了好茶。之前去羊城开会，从老伙计手里给抢回来。据说那茶是南宋末年的，被我抢来，那个老头子还心疼得直哆嗦。 临走时候打了一架打输了才放我们拿着茶叶离开。” 跟在他们俩身后的苏墨面无表情，暗自腹诽：你怎么不说那一架是我打的？还是被一打五，被他们捶得满身淤青才回到营里的。 一进门老首长办公室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 “苏黑炭，把箱子打开呗。”有老首长在场，她尽情使唤着“欠债”的干活。 行李箱里整整齐齐码放着贴着各种标签的药。 老首长眼眶一热，“好孩子，真是辛苦了。一路上带着这些东西从京城过来。” 杨青黛尴尬的嘿嘿笑两声，心有点虚。 “也、也不辛苦，这是临时让人帮忙送来的。一下火车就是苏黑炭干苦力了。” 这东西是她临下火车前趁着人挤人，从空间偷渡出来的。 苏墨也是震撼不已，难怪她一路上将箱子保护得那么好，原来是给他们送来的药。 老首长还以为她是故意安慰的，心中更是感动，“苏墨，交代炊事班，中午给咱爷仨上几个拿手菜，好好感谢小杨同学，为了我们一路奔波。” 苏墨：……这么快就爷仨了？之前还想罚他十公里？ “我先把这药送到医务室去。” “去去，我跟小杨同学好好聊会，你回来后再带她四处看看。” 重新合上行李箱盖子，拉上拉链，这才朝老首长敬了个礼，拎着大箱子出去。 “队长队长，你刚刚接的女同志跟你很熟吗？”他们刀锋小队的副队长跟在苏墨身后，卖力的帮他扛着那只大箱子。 苏墨点头，面无表情，“你想干什么？” “瞧您说的，我还能干什么？”副队长嘿嘿笑，“介绍我认识认识呗。” 他都二十好几了，家中老娘来信一直催他早些处对象生娃娃。他们营里清一色糙汉子，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哪里来的对象。 刚瞧见他们队长带着那女同志进来，他都听到了，全营的单身糙汉子都在想法子跟他们队长套近乎。 嘿嘿，他可是近楼台先得月。 苏墨摇摇头，“不行，你不配。” 副队长犹如雷击，在原地愣住不动，“为什么？” 第166章 越来越没羞没臊 苏墨微微动了一下脖子，随着他的动作，骨骼关节间有轻微的响声传出，“她有一个你打不过的大哥，那就是我。 还有一个跟我势均力敌、正在西北大学读书，西北科研所的正式研究员的弟弟。” 副队长突然之间泄气了，耷拉着脑袋：“果然配不上。” 苏墨为了让他不再心存幻想，又往他心上再扎一刀，“就单她自己，京城外语大学学生，羊城纺织厂的特殊工种，羊城两栋小洋楼，京城应该是两套四合院。 瞧见没有？这些药，都是她制作出来的。咱们首长还给她打了欠条，你就说说，她这身家，咱们营里谁高攀得上？ 哦，对了，咱们老首长还想认她当干女儿。但是，她有位被黑省科研所返聘回去当老所长的爷爷，咱首长就没想法了。” 好的，他也没有想法了，彻底死心了。 他的副队长欲哭无泪，“队长，第一次听你长篇大论，是为了打击我，还是为了提醒你自己？” 苏墨：…… “你想太多了。”一想到当年疯丫头救他时候，杀人如杀鸡的干净利落，苏墨赶紧摇头，“不是咱们这种凡夫俗子所能及的。” 尤其还跟马婆婆学的一手医术跟制药，现在更是杀人无形，想想都可怕。 幸好自己不是她的敌人，不然哪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虽然他人远在桂省，青山大队跟京城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李陵忠、李虹卿那些人暴毙，说跟她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将药从行李箱里都搬到医务室的桌上，副队长极狗腿谄媚：“耿大夫，又给您老送药了。” “耿大夫，小杨同志送来的。” “你俩，把这药都给放这边柜子里来。” 一听到苏墨说是小杨同志的，立马起身打开锁着的大药柜，“你俩小心点，别粗手粗脚的把药给我撒了。” 两人小心翼翼将装药的瓶子按着标签放好，耿大夫当着他们俩的面柜门上锁，赶他们走。 苏墨是习以为常了，副队长有点懵，“队长，那药很贵重？” “确实挺贵的，就是之前老首长千里迢迢拉下来给你们赊回来的那些一样。”拍拍他肩膀，“好好操练去，下午练武输了，你们通通给我十公里负重去。” 副队长：…… 见苏墨回老首长办公室，其他队友都围到副队长身边，想打探个究竟。 岂料副队长一脸高深莫测，让他们好好操练了，要赢了练武才告诉他们。 …… “疯丫头，干什么呢？打算跟警卫员抢工作吗？” 刚回来就看到杨青黛无所事事靠着走廊扶手上，苏墨忍不住调侃一句。 杨青黛有气无力，“我觉得抢你饭碗比较有成就感。肚子饿了，带我找东西吃去。” “那可不行，我这工作太危险了。”苏墨笑着回她的话，“你们去跟首长说一声，我带小杨同志出去了，中午不回陪他吃饭了。” 他听到老首长在咆哮了，中午这顿可能会有点难消化，还是带着疯丫头出去，走为上。 “是！” 门口警卫员看到他的笑，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黑面阎王”居然会笑？对女战友下手不留情的人居然对着一位女同志笑得这么温柔。 “你们家老首长还真是老当益壮，中气十足。”杨青黛掏掏耳朵，“耳朵都要被他吼聋了。” 车子缓缓驶出军营大门，绿色的军营迅速后退。 “打电话时候想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就必须得靠吼。” 杨青黛：“……你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真的好吗？” 约莫半小时路程，苏墨将车停在一农家门口，“大娘，灶上还有热乎的么？” 杨青黛：？？？ 不是？ 带着她来农户家讨要吃的？ 这苏黑炭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哟，是小苏啊，有有有，”大娘穿着粗布蓝衣，挎着篮子都是烂叶子，应该是刚喂完鸡。 看到站在苏墨身后的杨青黛，眼睛都亮了，“小姑娘长得可真标致。小苏啊，你一大老爷们，可要好好照顾人家，不能欺负人家啊。” 显然，大娘误会他俩的关系了。 苏墨却不自知：“……大娘，向来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真是冤死他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那个被欺压的人。 杨青黛是听出大娘话里的意思，不着痕迹的给他圆了过去，“你是当大哥的，照顾弟弟妹妹就是应该了。 敢欺负我，等子苓回来，我就让他替我报仇。” 大娘脸上的笑一滞，又迅速恢复，“就是，当大哥就该照顾弟弟妹妹。你们能先坐一会，我去给你们拿吃的。” 大娘来到灶前，趁他俩没注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嘟嘟囔囔，“这么标致的女娃娃，小苏这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赶紧娶回家，还当人家什么的哥哥。 真是的，老大不小了，天天跟一群臭烘烘的小子混一起。村里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娃娃都好生了好几个了。苏小子身体看着挺好，应该不会有什么隐疾……” 听力极好的两人同时听到大娘的碎碎念，苏墨瞪了一眼憋笑都快憋出内伤的杨青黛。 苏墨很不理解，上一辈人怎么那么着急他们成家生娃这事。 像他们这种人，每次出任务，都不知道能回得来，哪里还有成家生娃的心思？这岂不是明摆着坑人家女同志么？ “话说，你是不是真的……”杨青黛意有所指的对着他挤眉弄眼，未尽的话，那意思明晃晃的不言而喻。 “老子好得很！”苏墨咬牙切齿，“以后我一家老少就靠你养着了。” 疯丫头当真是正经不过三秒钟，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跟他一个大老爷们说这种事。 “咱可别讳疾忌医啊。”杨青黛说得煞有其事，“你知道的，我好歹考了赤脚大夫的证，还有那么多药。看在我们同时回来又这么熟的份上，怎么着也得把你治好，不是？” “那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了！” 第167章 憋屈 “来来来，乡下地方都是粗茶淡饭。”大娘端了一大盆鸡汤进来，又给他们俩拿了碗筷，“这鸡汤啊，是小苏昨晚买来拜托我今天一早给炖上。” 杨青黛听话的喝了一口，顿时眼睛大亮，好好喝。 加了新鲜菌子炖出来的鸡汤鲜美无比，鸡肉炖得酥烂，简直就是入口即化。 “苏黑炭，你是怎么挖掘出大娘这手艺，真棒！” 杨青黛咽下嘴里的肉，毫不吝啬夸着大娘的收益，感叹着苏墨的好运气。“我也想认识一位擅长炖汤做糕点的大娘，可以忽悠带回京城的那种。” 王大娘擅长北方菜式，曲姨都说好吃得快赶上国宴了。只不过类似这样的炖汤，王大娘能给整出一大锅大杂烩。 “少做点梦你。谁让你去年不考回来的，非得呆在京城那边。” 虽然京城是国都，她手上的“生意”更适合在南边才对，就是想不通她当时为什么会想要留在北方，而不是回南方。 杨青黛振振有词，“因为京城有四合院，还有老多宝贝可以收。南边有你们看着，我得在北方打天下。” 苏墨：…… “你这才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苏墨也学着她以前翻白眼的样子，“都懒出天际的人，还打天下？你怎么不说去驻守边疆，收复失地？” “这是你们的事了。”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好喝好喝。“我要跟曲姨学画地圈钱。” “ 小心被告投机倒把，给送进去了。” 苏墨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所以她才不继续制药出售，只有搓些老领导们青睐的养生丸子，给固定的人员送过去而已。 只有挂靠国营的纺织厂下属的服装厂做衣服，自己现在挂着的还是特殊工种，拿还是纯红利。 “小苏，别乱说。”大娘用一个大竹篮子端了好几样菜进来，就听到苏墨的话，“这罪名可是得送农场改造教育的。小姑娘，小苏胡说八道的，你别往心里去。” 不管怎么看，大娘都觉得杨青黛哪哪都好，配苏墨绰绰有余，这孩子怎么就不主动一点？还尽瞎说胡话吓唬人家小姑娘。 “大娘，没关系，我们俩习惯了。” 可不是么？ 日常习惯相互恐吓。 …… 两人吃得饱饱，还带上大娘早晨去山里摘来的野果子又再次回到营地，比武台边呼声四起。 “你们还打擂台啊？”昏昏欲睡的杨青黛顿时精神饱满。 自从他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学，四合院只有老弱妇孺，她骨头都快生锈了。 “手痒了？想上去比划比划？” 杨青黛疯狂点头，瞧她一脸跃跃欲试， 苏墨觉得好笑。 像极了被关在笼子憋屈太久的野猴子，终于放归大山，还不得使劲撒欢。 “你这衣服……” “换，立刻马上换。” 从后车厢拿出背包，“走，带我换衣服去。” 两人再次回到比武台前，苏墨被呦呵着上台。 苏墨手一撑，轻轻松松跃上去，“谁上来？” “我来。” 上台的是一个比苏墨矮小半个头，看上去也要比他瘦弱一些。 杨青黛被安排到副队长身边，手底下那群小崽子兴奋到不行，腰杆子挺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直。 可是杨青黛不知道，她全副身心都在比试的两人身上。 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枪林弹雨跟近战肉搏中活下的人，够狠。 之前还跟她学过人体穴位，知道打在哪里会使人疼痛得失去反应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对手。 就刚刚那人一个侧踢，苏墨抬手挡开，手肘顺势在他小腿内侧胫骨上一击，疼得那人直皱眉。一个晃神，就生生被苏墨踢飞场外。 那人也不气馁，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苏队长，下次还跟你比。” “好，我等着。” “队长，你下来，我上。” 又是这种情况…… 每次队长上去，只有那个愣头青敢往上冲，其他都跟鹌鹑一样往后缩，还是得他上才行。 “行，你来，疯丫头，你上来跟他切磋。” “啥？” “什么？” “不是？” “队长，你丧心病狂。”副队长提出控诉，“要是伤了她，首长会扒了我的皮。” 苏墨拍拍他肩膀，“你要是伤到她，算我输。” “哗~” 底下一片哗然。 副队长：！！！ 他有股不祥的预感。 这股预感在他跟杨青黛交手不到三分钟就被她扔到台下成真了。 场下一片寂静。 苏墨还坏心眼的走过去踢了他一下，“就这还想伤了她？痛不痛？” “痛！” 副队长憋屈得想哭，苏墨还不忘继续补刀，“多摔几次就习惯了。” 副队长：……队长是真不当人。 有人不信邪，认为是副队长为了给他们队长苏墨面子故意放水，跳上去比试。 两人交手不过十招，杨青黛的短剑已经抵在他脖子大动脉上。 …… “疯丫头，你作弊。”苏墨“痛心疾首”，怎么忘了她随身携带利器的习惯。 “兵不厌诈。” 杨青黛收了短剑跳到他身边，“没你扛打。” 众人：…… 苏墨一脑门黑线，“给留点面子不？” 杨青黛“哦”了一声，就没下文。 被这么一搅和，一比一对练草草收场。 在办公室拿着望远镜杨青黛两场比试的老首长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跟身旁另一个穿军装上了年纪的男人炫耀，“是不是好苗子？我干女儿。” “我怎么不知道小杨同学有你这个干爹？”老人正是元宵时候出现，陈氏兄弟的干爹。 老首长脸上笑容一滞，“你怎么知道？” 老人抿了一口，“小唐啊，你还是年轻了。在得知这孩子考到京城读大学，陆老就第一时间给我电话让照看着点。” 老首长：……感情自己是跳梁小丑？ 嘚瑟失败的老首长比被杨青黛摔下场的副队长更憋屈。 “苗子是好苗子，可惜这女娃娃心思不在咱们这一行上。”老人语气颇为可惜，“她那个在西北读大学的弟弟倒是可以培养培养。” “我不敢。”老首长拒绝，“跟西北科研所抢人，我怕被他们轰了。” 第168章 小聚 还不知道被人远距离观察的两人，搬出大娘送的野果子，杨青黛从羊城带来的荔枝，跟苏墨的队长分享。 “为什么他们都喊你队长？”杨青黛挺好奇的，上次在青山大队的时候明明说过升了一级还是什么来着。 苏墨没大多反应，“违反军纪，被降级了。” “哈？” 这是杨青黛完全没想到的，“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啊，年纪一大把，还这么刺头？” 苏墨无视她的调侃，径自剥荔枝吃。 副队长却是忿忿不平，“哪里是队长违反军纪，明明是他们公报私仇。” 哟，这其中很有故事啊。 苏墨厉声呵斥，“闭嘴，不许多话。” 副队长讪讪然收声，还是一副为苏墨抱打不平的表情。 杨青黛用手肘杵了他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讲讲，让我们也嘲笑嘲笑你一下？” 苏墨：……果然是疯丫头。 看来是他多虑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苏墨拍掉她想偷他剥好壳的荔枝，“想吃自己剥去。” 杨青黛嘟嘟嘴，“好想念小子苓啊。” “那你找他去。”苏墨不为所动，“等你到了西北，荔枝就成了荔枝干。” “呔，苏黑炭，走，不打你一顿，我浑身难受。” 闻言，副队长等人脑门上明晃晃贴着“好期待”几个大字。 “女孩子家家，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苏墨稳如泰山，“你学的那个专业，都是动口不动手的，知道不？” “不知道。”吐掉荔枝核，“陈宇他们应该下课了。走，带我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惊喜？ 苏墨不敢苟同，“我看是惊吓才差不多。” “就你话多，快走。” 于是乎，在副队长等人眼中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队长，他们营里出了名的“黑面阎王”被小杨同学像赶小鸡仔一样赶去当司机。 果不其所然，当杨青黛钱老家门口与陈宇跟张大强相遇的时候，这二人都惊掉下巴了。 “小、小杨知，哦，是小杨同学，好久不见。”张大强还是一脸憨憨，脸看着比当时在青山大队圆了些。 “哇，大强同学，你在这边伙食很好啊。”杨青黛不由得惊叹，“连陈宇那根竹竿都长肉了。果然还是得我南方水土能养人。” “你也不差。”陈宇依旧不变的嘴欠，“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竖着长。” 杨青黛：…… 麻蛋，拳头又硬了。 趁杨青黛还没有真正实施“暴力行为”，陈宇推开门朝门里大喊，“师父，你快看谁来了。” 话音未落，陈宇一溜烟跑没影了。 张大强忍不住好笑，领着他俩到正厅，“这是钱老到南边后置办下的一座宅子。据说是旧时大地主的，抗战时候捐钱捐物，闹饥荒时候还开仓赈粮，当地很是爱戴。 可惜还是没能躲过那个特殊运动的时期，家里人都没了，之后没人敢来住，宅子就荒芜了。还是苏大哥当时帮忙给办下来的，是？” “我一把骨头在这里，也是多亏了小苏照顾。”钱老的步伐比之前更加矫健几分。“小杨这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我去年酿的梅子酒，现在喝刚刚好。放进井水里冰冰，舒坦呐。” “钱老。”杨青黛苏墨两人异口同声打招呼。 “乖，来都进来。”钱老招呼着他们进去，“大强啊，你让小宇多加两个拿手菜，今晚我要跟小杨小苏不醉不归。” 苏墨：“……钱老，疯丫头可以不醉不归，我可不行。老首长有令，必须将她安全送达招待所。” “嘿，住什么招待所。老钱我这有得是房间住，住那个乱糟糟的招待所做什么？”钱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小杨难得来一趟，就该我老钱做东。” 杨青黛对着苏墨耸耸肩，表示“太受欢迎了，我也很为难”。 对于此杨青黛的厚脸皮，苏墨总算有了个新认知。 三人絮絮叨叨，天南海北乱聊一通，连刘老现在天天被“关”在实验室里叫苦连天都被钱老拿来出嘲笑一番。 “唉，也不知道老刘现在怎样了？”钱老很是怀念一同经历过苦难岁月的老伙计。 他上面给了他补偿，现在又是给苏墨他们营地做顾问，还有陈宇跟张大强两人在跟前说话。除了那些早已断绝关系的偶尔上门打扰，也没什么烦心事。 这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 杨青黛叹气，“听子苓说他们实验室条件还不错，刘老应该挺好的。” “条件好又有什么用？还不如我现在这样有个自由身。” 钱老不免唏嘘，他也因为老刘才能有今天。 “师父，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陈宇依旧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万一刘老就喜欢在实验室里呆着不出门呢？ 走，先尝尝新研究出来的西红柿鱼片，肯定不比你当年的水煮鱼差。” “可以啊，没想到你这边，厨艺都大涨了。”红彤彤的鱼片不同于水煮鱼的香辣，更多的是香甜。 钱老伸手点了点他，“自从他来到这里，都不知道祸祸掉多少食物。听说今年养猪政策可能会宽松些，我打算养几头，免得被他祸祸食物只能浪费掉。” 钱老的吐槽引得他们哈哈大笑。 “师父啊，我这就是勇于创新不是？”陈宇给钱老盛了一碗鱼汤跟鱼肉，“这不，成功了，您老不也吃得欢么？” 他就是发现钱老喜欢酸甜口味，这才想多弄些他爱吃的。 不是有这么一句“吃饱肚子，没烦恼”的话么？ 他是个孝顺的徒弟，怎么能让师父天天愁眉不展的。 为了师父舒心，他跟张大强制作走马灯的手艺，日益精湛。 学校跟村里还有不少人来找人做，为了日后能有点糊口的本事，他们几乎是来者不拒。 坚决贯彻杨青黛的思路，“亲兄弟明算账”。 灯，不是卖的，是你们付我们手工费，找我们做的。 杨青黛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师徒是在她跟前秀师徒情深吗？ 让她想起当年钱老跟她师父还伯伯仨在青山大队时候，就跟仨老顽童无异。 第169章 发展神速 在桂省蹭吃蹭喝一个星期后，被欺压得忍无可忍的苏墨终于奋起，将杨青黛打包送去火车站，还贴心的“护送”她进了软卧车厢。 瞪着一路狂奔而去的苏墨，杨青黛愤愤的。 “苏黑炭，你给我等着，以后连门都不给你进。就在门口贴一张‘狗与苏黑炭不可入内’的条子，” 嘟嘟囔囔的杨青黛，趁着软卧车厢只有她一人，把苏墨给她搬上车的那只大行李箱移动空间。 这年头的行李箱全靠手拎，虽然她力气不小，可也没那么想不开。 在火车上折腾了几天，浑浑噩噩的回到京城，整个人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唧的。 换了几轮车，回到四合院，衣服没换，脸都没洗，直接倒头大睡。 看得王大娘那叫一个心疼，赶忙给她烧热水，做些清淡些食物，在炉子上煨着。 一觉醒来，太阳都西沉了，曲冬冬几人在院子外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能让曲冬冬这么激动的事还真不多。 杨青黛揉揉胀疼的太阳穴，心道，现在出行一趟真不方便。 就算是软卧车厢，也是颠得全身快散架，无比怀念机票随便买，飞机漫天飞的年代。 “冬冬姐，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激动？” 冲了凉换了一身衣服杨青黛往院子的石凳一坐，王大娘这才饭菜给他们端上来，王长峰跟杨青山很是自觉的去帮忙。 曲冬冬激动得脸都红了，“在说那个白秀琴跟陈凡呢。” “怎么？他们凑成一对了？”杨青黛猜测着。 曲冬冬的眼神满满的佩服，“对啊，青黛妹妹，没想到你请假去羊城，还能知道这事。” 唐丹妮却见怪不怪，“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的脑瓜子是怎么长？嫉妒得我想破开他们骨头看看里边的构造是不是跟我们一样的。” 杨青黛：“……那你先掂量掂量一下，看看能不能打得过我再说。” 她离开还没有一个月？ 这女人怎么就太突然变得如此血腥暴力了？ 杨青黛在心里默默的为章国昌以后的日常生活点上三炷香。 “打不过。”唐丹妮回答得毫无压力，“所以才说想，而不是真正上手。隔壁学校有西医专业，好像还有解剖课。” “你确定是西医？解剖课？”曲冬冬顿时觉得后背寒气四起。 见唐丹妮跟杨青黛点头确认，曲冬冬拍拍自己的胸口，“幸好离你们学校远远的，不然晚上下课从你们学校经过，得把自己吓死。” “呸呸呸，不是我们学校，是隔壁的。” “反正也大差不差。”曲冬冬扒拉着米饭，“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听白秀琴跟陈凡的发展？” “要！”杨青黛回得脆生生。 有八卦不听，不是她该有的作风。 原来，杨青黛请假后，白秀琴就经常找上曲冬冬，状似不在意的打听着她去哪里？ 学校怎么会同意给她那么长的假期？是不是家里长辈是什么大领导才能有这样的特殊待遇？等等…… “等等，她 又打听我做什么？” 不是要说她跟陈凡的事情吗？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了。 曲冬冬瞪了她一眼，“要不要安安静静听我说完？” “要要要，你说你说。” 不一样啊，连曲冬冬都学会凶她了。 曲冬冬真假掺半的糊弄着回答她，同时也从她口中套出来是陈凡让她来探杨青黛的底。 尤其是知道曲冬冬等人住在她名下的四合院里，更是一直往她跟前凑，是那种达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 “她想干嘛？也想进来？”王长峰觉得那女有点莫名其妙的。“南房还有不少空屋子，租给她住呗。 也不用多，一个月五块钱就好了。起码还能贴补点家用，不是？” 对此言论，连杨青山都摇头叹气，除了能鉴别文物，其他都没救了。 曲冬冬一个眼刀子过去，“好好吃饭，听我说。” 王长峰委委屈屈闭了嘴，女孩子家家的，一个两个都这么凶。 其实，陈凡一个星期也要好几次跟曲冬冬“偶遇”，还要装成一副深情款款的鬼样子，各种询问杨青黛的消息，可把曲冬冬给恶心坏了。 杨青黛：…… 玛德，被油腻男这么惦记真特么恶心！ 有次晚上下课挺晚，白秀琴缠着她说了一堆废话，正当她不耐烦想走的时候，路旁树影里窜出来一道人影。 基于被杨青黛等人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她往无人的地方躲，还不忘踢了黑影一脚。 白秀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打了后脑勺，就冲着被她踢了一脚的人影扑过去，两人滚作一团。 好巧不巧，其他下课的同学听到这边有动静都纷纷跑过来看个究竟。 有人拿着手电筒一照，好家伙，是陈凡。 白秀琴的衣服都被他给扯松，露出了肩膀的肌肤，他人都趴她身上，头抵着在她肌肤上。真正的“肌肤之亲”了。 虽然那人匆匆熄灭了手电筒，但是围观的同学都看到了…… 最后连学校的老师都出动了，问清楚了原由，跟事情无关的一众人等被老师赶回去，连带曲冬冬在内。 被留下的陈凡、白秀琴被老师带到后勤处。 两人隔天就齐齐了请了假，一个星期后就传出两人已经订婚，大学毕业后就结婚的话。 “我去，发展这么神速的吗？”杨青黛惊得连饭都忘记吃了。 曲冬冬瞥了瞥她的傻样，“不然呢？你们之前不就说白秀琴想找个有钱靠山吗？或许在她的认知里，陈凡就是也说不定。” “那陈凡也肯？”唐丹妮也惊讶。 “不肯？白秀琴肯定不会让他不肯的。” 杨青黛附议杨青黛的话，“不订婚的话，估计得被以流氓罪被公安带走。以后有没有单位接受是一回事，学校估计还会开除他。” 连王长峰跟王大娘都咋舌，“这么严重？” “嗯。”对现在法律不是特别熟悉的杨青黛只能靠猜测，“应该还会跟之前一样被送到农场改造？” 毕竟，“流氓罪”在明年才会正式出台。 第170章 战火又起 冬去春来，杨青黛站在四合院廊檐底下抱着王大娘给她们做的暖手袋，听着收音机里传来南边的消息，看着院中纷纷洒洒的春雪。 角落边上那几棵去年杨子苓特地种上的梅花悄悄的，开得热闹。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又是一年元月了。 远在桂省的陈宇、张大强腊八带着钱老一同来到京城，这是她上次去桂省撒娇卖萌忽悠钱老答应她的。 猴子国那边已经在蠢蠢欲动，她曾经试过想告诉苏墨，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写也写不出来。 无奈，只能一再叮嘱他们，一定要带钱老来京城过春节，再三交代苏墨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也不管苏墨能不能接收到自己的话外之意，只能再去参加羊城交易会的时候联系唐丹柏，让他想办法多给苏墨那边送些保命的东西过去。 忙得焦头烂额的唐丹柏听得出她语气中的迫切，一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乎，四合院里除了苏墨跟唐丹柏不在外，其他人都在。今年还多了位阔气女王腊八刚过，就来京城给他们办年货。 章国昌同志经过打了一年的申请，加上章国强的运作，终于拿到调令，年后到他们四合院所处的公安局分局当一支刑侦队的队长。 兴冲冲打包行李入住到四合院南南房，说是要跟王长峰作伴。 还真如王长峰所说的，一个月给五元房租，整得杨青黛真是啼笑皆非。 “姐姐，别总趁我没注意就偷偷站在外面吹风，等下又得着凉发烧了。”杨子苓不由分说给她披上一件军大衣。 杨青黛捂脸，这坎儿这孩子是过不去了。 年前多喝了几口钱老带来的青梅酒，酒气一上来没穿大衣就往外跑，给隔天醒来就发高烧，连着几天反复烧，把杨子苓给吓得够呛。 只要手上没事，就开启盯人模式，没有任何商量。 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见，杨青黛是发现了，这小孩越来越有霸总的霸道范了。 越来越棱角分明脸庞，周身那莫名的气势，会令人不自觉的有种压迫感，让人不得不乖乖听从他的话。 就好比现在，小孩的脸绷得死紧，眉头紧皱，她就乖乖抱着暖手带往屋里去。 “看，我就说，只有小子苓才能治得了她。” 唐丹妮跟太后似的，盘腿坐在炕上，享受着章国昌的全套“喂食”服务——核桃、瓜子剥干净喂到嘴里。 一群人竖着耳朵关注着南边的战况。 杨青黛一个眼刀飞过去，“有人伺候你吃喝，还堵不上你的嘴是？” “小杨也是担心小苏的情况。”钱老是也忧心忡忡。 自从年前强行送上火车后，苏小子就没了消息，现在南边战火又起，远在京城的他们，能不着急么？ 杨子苓倒了杯热水，拿走暖手袋，将水杯塞到她手中，“我们要对苏大哥有信心，说不定十天半个月后就又冒出来找讨要东西了。” 杨青黛：……这就大可不必。 哀怨的盯着杨子苓，口气幽幽，“小子苓，我发现你变了。心都偏到苏黑炭身上去了，还帮着他跟我讨债了。” “噗……” 陈宇一个没忍住，喷了陈肖一身茶水，顶着陈肖的怒视吐槽杨青嗲，“你说这话之前要不要先问一下你自己的良心？” 她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容易遭雷劈的话？ 瞎子都看得出谁在杨子苓心里比他自己还重要。 曲冬冬抬手扔他一颗核桃，被他伸手接住，“幽默，懂不懂？不懂就一边去。” 杨子苓一个眼神过去，还想打闹的几人，立即跟鹌鹑似的，缩了缩脖子，噤声。 曲媚看得好笑。 古人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一年不见，杨子苓的变化确实很大，气势、气场都不比老领导弱。 现在她怎么逗，小孩都能无懈可击的化解，害得她今年少了一项乐趣。 陈肖的变化也不小。 乍一看，如今这稳重、对答如流的陈肖才是陈宇的他哥。 不知不觉中，陈宇在这个“家”的“家庭地位”又降低了。 …… “最新消息……整个量山战役共歼敌万余人，敌军308师大部被歼……” 收音机播报着最新的南边战役的消息，众人的心依旧被紧紧揪着。 这一刻才知道，战争，原来离他们是这么近的，只不过是前线战士用血肉之躯将这些炮火挡在国门之外。 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庭在不眠之夜度过。 杨子苓端了两碗丹桂酒酿丸子，敲开杨青黛的门。 “子苓？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 杨青黛将桌子上的稿纸推到一边，空出地方好让他放下两只碗。 “看到你屋里的灯还亮着，就去煮了甜汤。”杨子苓看着桌子上密密麻麻的翻译稿，皱着眉很是不赞同，“这些稿件又不急，你干嘛又熬夜翻译？” “早点翻译完就能再接新的稿件，多赚点钱，还给你存彩礼啊。”杨青黛逗着他。 杨子苓小脸一垮，“不用。我自己有工资，还有奖励。你顾好你自己身体就好。” “是是是，我们家子苓可厉害了。现在还能赚钱给我花。” 这话杨青黛还真说得一点都不心虚。 杨子苓每个月给她汇回来的钱，尤其是全国通用票，不是被她换成钱就是换成外汇券。 没办法，去文物局淘换东西，如今还是得用到外汇券。而谢厂长那边每个月给她发的外汇券有时还不够用。 杨子苓语气软了软，“姐姐，以后别这么辛苦了。”指了指自己的心脏，“这里，会疼。” 莫名的，就被杨子苓的神情语气，还有动作给撩到。 “造孽啊造孽，人家还是个小孩子，还是你户口本上的弟弟，你居然敢乱动。” “又不是亲姐弟，有什么不可以。” 杨青黛心中有两个小人不停地吵着，吵得她脑瓜子嗡嗡响。 见她秀眉轻皱，以为她又头疼的杨子苓，自觉起身给她按摩太阳穴，语气略带责备又有点宠溺的无奈：“看，一熬夜就头疼，赶紧吃了点心，然后洗漱休息去。” 第171章 上门要债了 收音机传来前方战事全面捷讯之时，已经是三月中旬了。 陈宇等人早已回学校报到去，唯独杨子苓还在京城四合院待着。 除了日常陪姐姐去上课，其他作息习惯跟在青山大队没什么两样，看到杨青山都有些许纳闷了。 “子苓，你请假这么久，学校没意见吗？” “没有。” 杨子苓低着头，自顾自在书本上写写画画。 杨青山凑过去一瞧，都是各种他看不懂的公式，撇撇嘴，跟唐丹妮嘟囔了一句，“就像在鬼画符。” 后脑勺接收到一个来自杨青黛的爆栗，“有本事你也去给你们的课本指出错误的地方，并进行修改。” “哈？” “啥？” “什么鬼？” 不仅是杨青山，连唐丹妮跟曲冬冬都震惊了。 唐丹妮绕着杨子苓看了一圈，最后垂头丧气坐回一只手，“人比人，气死人。” 想她一天天背药方、药性各种的，背的头昏脑涨，还会被老师准确无误挑出各个错误来，他倒好，直接给教材挑错误。 曲冬冬叹气，“我还是继续多背几个单词，争取早日跟青黛妹妹多接受几个翻译稿来回。上去次羊城交易会，跟她在一起，我娘嫌弃我嫌弃到不行。” 幸好有杨青黛一直帮她给加强辅导，不然就她之前那稀碎的外语水平，在交易会上可能得被她娘断绝母女关系。 毕竟她娘的外语口语完全吊打她，还有个满脸胡子的洋男人一直为她鞍前马后的。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她没听懂，还得靠杨青黛给她翻译。 原本想羡慕一下子苓小弟可以任性请长假，现在好了，当年在青山大队高考前被杨子苓支配的那种恐惧感，再次油然而生。 只有杨青黛闲闲的画着准备秋季上市的新款式。 明年开始，国内对衣服款式的选择性、包容性越来越高，服饰也会越来越多元化。 大礼堂舞会什么的也会越来越流行，国人现在对穿着打扮还是相对保守。海外进来的衣服普通人还是接受不了，她可以趁这个机会乘东风之便。 没办法，为了多赚点钱，明年好去小渔村多承包点地。 眨眼又是三个月后，杨子苓回去西北大学考了一次试后又回到京城。 比起之前，杨青黛觉察到他的闷闷不乐，细问之下才知道他在西北科研所被新来的所长给“开”了。 “杨子苓，这个稀有元素虽然是你发现，但是，没有我们帮你找的那些资料，你也成功不了。基于这个元素有放射性危险，我们小组商讨决定，这个项目以后就由我们接手。 科研所现在其他项目也没有合适你的项目，只能先收回你的职位还有待遇。你先回学校去上课，以后科研所有需要会继续联系你过来的，”说话的人是接替老所长工作的新所长。 打听到杨子苓是老所长一手带出来的弟子，还有极高天赋。此前还协助科研所突破一个重要项目的难关。 他觉得是老所长一己私欲，为了留下杨子苓而强行将他们大家共同研究出来的成果套在了杨子苓身上，好让他名正言顺留在科研所镀个金。 他一定要肃清科研所内这种连带关系，还所里一个朗朗青天，还所有跟他一样被强权压制得差点翻不了身的基层研究员一个公平。 于是乎，杨子苓这个前所长的关门弟子就倒霉催的成了新所长上任第一把火烧的人。 而自去年年底大病一场之后就被医生要求卧床养病的老所长，想帮杨子苓再回到科研所，却被他拒绝了。 他不开心并不是因为不能去科研所上班，也是不开心没有工资没有票，杨青黛没钱、没票花了怎么办？ 杨青黛：…… 为什么她会在杨子苓心中留下一个爱花钱的印象？ “子苓，姐姐有钱也有票，还用不着到需要你一个未成年人赚钱给我花。”杨青黛说得语重心长。 杨子苓还是闷闷不乐，“我知道不缺，就是想……” “疯丫头，快出来接驾！” 杨子苓的话被门外传来的一声大吼给打断。 杨青黛姐弟：！！！ 这个声音、这个称呼，他俩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而且，之前她也只对苏黑炭说过“接驾”这个词。 姐弟俩喜出望外往外跑，赫然是坐在轮椅上的苏墨。 穿得不再是往日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套在他身上那套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都显得空荡。 看着连人带轮椅被抬进四合院的苏墨，杨青黛抿了抿嘴，说了句，“还活着就好。” “那必须得活着啊。”自觉又捡回一条命的苏墨百无禁忌，“这不，立马上门来要债了。” 杨青黛：……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能会趁你病要你命。 现在还有个杨子苓可以给她毁尸灭迹。 “要什么债？”被留下来照顾他的小护士好奇的问了一嘴，圆碌碌的眼睛在杨青黛姐弟俩身上来回打转。 见他俩投来好奇眼光，苏墨干咳了一声，“咳，这是负责照顾我的护士，也是正在相处的对象。” “什么？” “你都有人要了？” 杨青黛姐弟俩异口不同声，仿佛苏墨有对象，是一件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苏墨不乐意了，“你俩什么语气什么表情，我有对象怎么了？疯丫头，你可别忘了你自己承诺过的彩礼全包的话。” “没忘没忘，”杨青黛打量着小护士，人家也大大方方让她打量。“姐，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苏墨：“那就别问。” 小护士：“问。” 无视苏墨的话，杨青黛直接贴脸开口，“姐，你是怎么看上这块黑炭的？”还掰着手指头算，“又黑，又丑，又没钱，还不懂得体贴照顾人，你到底图他什么？老实说，是不是他强迫你了的？” 苏墨：……就知道这疯丫头问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小护士却笑得开心，“苏墨同志才不像你说的那样。是我主动要跟他处对象的。他人真的很好了，对我可细心可照顾了。 而且，他只是太阳晒多了，黑了点，一点都不丑。” 第172章 我也想要给嫂子 很好，很瞎，对苏黑炭是真爱！ 杨青黛就这么给他们新晋的未来嫂子盖棺定论。 苏墨被她说得脸有点红，杨青黛姐弟俩看得啧啧称奇。 “以后要管人家叫嫂子，叫什么姐。” 杨青黛震惊得目瞪口呆，我去，苏黑炭可以啊，直接把人给拐回家，彩礼还没给，就让他们改口。 人家姑娘答应了你了吗？ 瞧人家姑娘那眉眼含羞模样，杨青黛死心了。 安顿好苏墨，杨青黛姐弟找了最近一个邮局，给陆爷爷还有钱老等人去电报平安，又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鱼、肉、大骨头还有各种水果。 回到四合院看到王长峰跟杨青山两人在院子里制作类似滑板的东西，架在台阶上，方便苏墨的轮椅到处转转。 小护士看着院子里忙碌的几人，由衷说道：“他们对你真好。” 难怪在医生允许他出院的那一刻，苏墨立刻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收拾为数不多的行李就往这里来。 苏墨笑说，“他们也就嘴皮上比较欠，心地一个比一个软。尤其是疯丫头，别看她疯疯癫癫，下手没轻没重。 这几年我们也是靠她才能活得好一点，她那里还有老首长亲签的欠条。我看她那样子，是从来没想过要去找老首长要债。” 一进门就听到苏墨回来的唐丹妮连书包都来不及放，拖着曲冬冬就“噔噔噔”跑去看他，“哇，这就是嫂子。好好看，配苏大哥可惜了。” 苏墨：……疯丫头这些朋友就没有一个能狗嘴里吐出象牙来的。 “嫂子，你好你好，我是唐丹妮，她叫曲冬冬。”唐丹妮活力四射，“苏大哥都有对象了，我哥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嫂子呢？” “你俩，赶紧去洗干净再过来，不要让身上的细菌污染到我。”跟护士对象相处久了，这种话苏墨张口就来。 曲冬冬唐丹妮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这苏大哥几时这就讲究了？ 这就是青黛妹妹常说的，处对象会使人改变么？ 曲冬冬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唐丹妮一头雾水，她自己也没什么改变啊。 苏墨的回归，四合院更加欢声笑语。 王大娘看着苏墨满眼心疼，不用杨青黛交代，照着唐丹妮教的，天天炖汤给他补。不过几日时间，除了行动不便，整个人气色跟精神都肉眼可见的好起来。 小护士谢琪琪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杨青黛笑说没事，只要早点好起来，才能尽快举办婚礼。 谢琪琪羞得满脸通红。 有了对象的狗男人苏黑炭还不忘趁机索要彩礼，气得杨青黛牙痒痒，又不敢动手打人。 “唉，我也想要有位嫂子。” 唐丹妮看着谢琪琪推回屋里休息的苏墨，再次发出感叹。 杨青黛帮她清醒一下，“首先，得你哥安定下来；其次，得有女同志眼瞎，才会看上吊儿郎当的他。” 唐丹妮再次泄气，“我哥也没你说那么不靠谱。好歹他有钱，长得也不赖。” “架不住一年到头在家没两天，谁想守活寡？”杨青山再次揭开残酷的事实。 “章国昌，打他。”唐丹妮指着杨青山，气呼呼指使章国昌揍人。“这人太烦了，比陈宇还要烦。你不跟你古董文物打交道去，在这里做什么？” 杨青山悠哉悠哉喝着茶，吃着干果，“闲着无聊，就来唠唠嗑。过两天出发去一趟鄂省协助文物出土工作，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杨青黛一脸狐疑，“你不是历史系的吗？怎么去参加考古工作了？” “为了赶上你们，我就任性一下，申请多加一门专业，然后就过了。”杨青山回答得没有任何压力。 众人：…… 还真是任性。 感觉又被打击一次的曲冬冬、唐丹妮手拉手回到他们的大书房，翻开书，埋头苦读。 杨青黛：“……她俩有必要这样吗？” 章国昌苦笑，“看来是被你们打击得够够的，发奋图强去了。” 杨子苓一边翻着书，一边随口接了一句：“脑子就长那样。” 章国昌摸摸鼻子，不敢多言。 毕竟，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最后还要落个欺负小孩子的名头，怎么想都不合算。咳咳，就当做没听到就好。 啊，夜色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去，他明天还是早班呢。 偌大的院子顿时只剩下杨青黛姐弟跟杨青山。 “那么拼做什么？阎局长不是挺看好你，就等你毕业去入职吗？”杨青黛不解。 杨青山看着漫天的星空，“趁现在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看看总归是好的。你不也一年去两趟羊城见见世面吗？” “我那是去见识世面吗？”杨青黛不服，“我那是去为咱这么一大家子赚钱。” 嗯，虽然他们每月领来的口粮跟津贴都自觉交到王大娘那边去。几人还是延续着在知青院的习惯，在后院圈了一块地出种菜养鸡，以减少日常开支。 “那我就是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好淘换淘换，给你送回来，补贴一下我生活费。”说着，连杨青山自己都乐个不停。 杨子苓放下手中的书，坐直正色道：“会有危险吗？” 去年他跟西北驻地部队前往疆域考古挖掘现场，说好听是维持秩序，其实去救人，还有预防其他事件发生。 几根冷光棒往下扔，底下洞穴深不见底，只听见一阵阵凄厉的哭喊声从地下传上来。 考古所的工作人员吓得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哆哆嗦嗦不敢下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申请下去看，被参谋长以他未成年的借口给拒绝了。然而，被派下去的两名战士再也没能完整的回来。 参谋长红着眼眶，下令炸毁洞穴。 “应该不会有危险。”杨青山十分轻松，“像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都是在外围帮忙清理泥土。 还想到内围？想都不用的事情。不怕你俩笑话，师兄师姐说了，我们就是廉价的苦工。” 他这么一说，杨子苓就懂了，外围倒沙土，搬砖石，递工具的。 安全得很。 第173章 刷存在感 “哟，杨同学，这位是谁啊？怎么天天跟你一起来上课？” 这日，上午的课全部结束，杨青黛正准备带着杨子苓一起到食堂等曲冬冬，白秀琴突兀的出现，拦住了他们姐弟俩的去路。 杨子苓冷冷盯着她，又是那种盯着死物的眼神。 杨青黛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收敛一下。 “跟你有关系吗？”这人向来爱装傻充愣，不直白点，都能把婉拒的话当成耳边风，“不知道好狗不挡人道的道理吗？” 白秀琴指着自己：“你说我是狗？” “我没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白秀琴嗤笑一声，“嘁，杨青黛，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还不是一样养了个小白脸在家里，还天天带身边，这是不怕旁人……啊” 话还没说，杨青黛抬手给她两个大耳光子，“屎吃多了，就别出来乱喷。熏到我们了。 我们姐弟俩都是讲究人，遇到疯狗扑上来，都是直接一棍子打死。” 随着最后一句话，杨青黛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掐住白秀琴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停地收紧， “白秀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不就是觉得跟陈凡凑一对还不能满足你那虚荣心吗？ 觉得自己被陈凡也骗了吗？那也只能怪你自己眼瞎，天天找曲冬去茬就算了，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一直抹黑我吗？ 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是，会在你档案上留下污点。你等着，看看到时候陈凡还会不会娶你。” 杨青黛跟甩破抹布似的，将人丢到草地上，带着杨子苓往食堂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脏死了，等下得好好把手洗干净。” 被扔在草坪上白秀琴不住的咳嗽着，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距离死亡那么的近。 她看到杨青黛眼中的冰冷，看到她身边男孩眼中的杀意。 她、她就是找杨青黛问个话而已，她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白秀琴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委屈，坐在草地上，不顾周遭人来人往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有相识的从跟前路过，嘴角抽了抽，跟同行的人说：“估计又是跟她对象闹别扭了。” “这你都知道？”同行同学甚是好奇。 相识的人撇撇嘴，“跟我同宿舍，三天两头都得在宿舍里哭上好几回，说什么她对象欺负她了，对象不关心她了……把自己当林黛玉了估计。” “哈哈哈哈，你们好可怜~” “能不可怜吗？天天看她自哀自怨，一开始好心安慰她，她转头就跟她对象说我们怂恿她跟她对象分开；不安慰就跟她对象说我们联合来孤立她。 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同行的同学笑得肆意。 随着她们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也没人上前关心下她，忿忿起身，恶狠狠瞪着远去室友的背影。 都是一群仗着自己家境比她好就瞧不起她的贱人。 等到她翻身那天，她一定要将这些贱人全部踩在脚底下。 白秀琴室友刚踏进食堂就指着杨青黛姐弟跟曲冬冬说，“最惨的还是当属杨同学跟曲同学。” “怎么说？” 室友笑得嘲讽，“这两位同学明明住自己家里，跟白秀琴也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在宿舍里天天说她们坏话。” “啊？我跟曲同学一起上过课，她人很好，成绩也好。” “估计是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赶上她们，就故意四处抹黑她们呗。谁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其他人跟前各种说我们室友的不是呢？” 还真被她给猜中了，白秀琴找到陈凡，正在跟他哭诉被杨青黛恐吓，室友不仅不帮她还嘲笑她。 说得正起劲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凡脸上逐渐染上不耐烦的神色。 “白秀琴，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陈凡疲倦揉揉了鼻翼两侧，口气有点僵硬的打断她话，“一天天只会说这个对你不好，那个针对你，有没有想到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凡！”白秀琴脸色突变，“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被人欺负了，你不仅不帮我，还反过来数落我的不是。” 白秀琴一直担心陈凡嫌弃她家庭的那根紧绷的弦处于随时崩断的临界点，“是不是一开始就嫌弃我的出身，还有我家庭？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假装什么高干子弟，爹娘也不过是普通的工人，住在拥挤的筒子楼，你怎么有脸嫌弃我？” 白秀琴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把陈凡给干懵了。 他印象中的白秀琴都是轻声细语，时时刻刻都是一朵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今天怎么就变成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人的食人花了。 “我看你是最近功课太重，压力太多了，才会疑神疑鬼。”陈凡压下心中的震撼，勉强开口，“有时间多休息，好好调整一下再来找我。”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因他的话错愕愣在原地的白秀琴。 陈凡最近也烦得很。 他临近毕业，他在学校里成绩不好，又没有强硬的背景，毕业后都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最近他爹娘跟自己都四处拜托人，得到的都是一个个的白眼跟敷衍。 心里本来就憋屈的很，奈何白秀琴这个不长眼的废物，不但帮不了他一点，还时时给他找麻烦。 如果不是她没用，他早就搭上曲冬冬的东风。杨青黛那个女人看在自己好姐妹的份上，怎么着也会帮他找个好单位。 可惜都被白秀琴这个没用的女人给毁了。 被这对苦鸳鸯埋怨的杨青黛曲冬冬，正在食堂吃得乐呵。 尤其是白秀琴的室友带着同乡好友的加入，几人更是有说有笑，除了冷着脸的杨子苓外。 “……你们是不知道啊。天天装得跟什么似的，上次遇到秦师兄就各种弱不禁风，恨不得直接扑到人家怀里去，吓得秦师兄连连退了好几步。” 只要是讲八卦给她听，都是她杨青黛的朋友。 “这秦师兄又是谁？”她怎么都不知道这号人物？ 曲冬冬都没跟她讲，绝交。 第173章 刷存在感 “哟，杨同学，这位是谁啊？怎么天天跟你一起来上课？” 这日，上午的课全部结束，杨青黛正准备带着杨子苓一起到食堂等曲冬冬，白秀琴突兀的出现，拦住了他们姐弟俩的去路。 杨子苓冷冷盯着她，又是那种盯着死物的眼神。 杨青黛拍拍他手背，示意他收敛一下。 “跟你有关系吗？”这人向来爱装傻充愣，不直白点，都能把婉拒的话当成耳边风，“不知道好狗不挡人道的道理吗？” 白秀琴指着自己：“你说我是狗？” “我没有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 不知道想到什么的白秀琴嗤笑一声，“嘁，杨青黛，还以为你有多清高呢？还不是一样养了个小白脸在家里，还天天带身边，这是不怕旁人……啊” 话还没说，杨青黛抬手给她两个大耳光子，“屎吃多了，就别出来乱喷。熏到我们了。 我们姐弟俩都是讲究人，遇到疯狗扑上来，都是直接一棍子打死。” 随着最后一句话，杨青黛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掐住白秀琴的脖子，手上的力道不停地收紧， “白秀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龌龊的心思。不就是觉得跟陈凡凑一对还不能满足你那虚荣心吗？ 觉得自己被陈凡也骗了吗？那也只能怪你自己眼瞎，天天找曲冬去茬就算了，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一直抹黑我吗？ 那些流言蜚语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但是，会在你档案上留下污点。你等着，看看到时候陈凡还会不会娶你。” 杨青黛跟甩破抹布似的，将人丢到草地上，带着杨子苓往食堂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脏死了，等下得好好把手洗干净。” 被扔在草坪上白秀琴不住的咳嗽着，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距离死亡那么的近。 她看到杨青黛眼中的冰冷，看到她身边男孩眼中的杀意。 她、她就是找杨青黛问个话而已，她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白秀琴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委屈，坐在草地上，不顾周遭人来人往忍不住嘤嘤哭了起来。 有相识的从跟前路过，嘴角抽了抽，跟同行的人说：“估计又是跟她对象闹别扭了。” “这你都知道？”同行同学甚是好奇。 相识的人撇撇嘴，“跟我同宿舍，三天两头都得在宿舍里哭上好几回，说什么她对象欺负她了，对象不关心她了……把自己当林黛玉了估计。” “哈哈哈哈，你们好可怜~” “能不可怜吗？天天看她自哀自怨，一开始好心安慰她，她转头就跟她对象说我们怂恿她跟她对象分开；不安慰就跟她对象说我们联合来孤立她。 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哈哈哈哈哈~”同行的同学笑得肆意。 随着她们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远，也没人上前关心下她，忿忿起身，恶狠狠瞪着远去室友的背影。 都是一群仗着自己家境比她好就瞧不起她的贱人。 等到她翻身那天，她一定要将这些贱人全部踩在脚底下。 白秀琴室友刚踏进食堂就指着杨青黛姐弟跟曲冬冬说，“最惨的还是当属杨同学跟曲同学。” “怎么说？” 室友笑得嘲讽，“这两位同学明明住自己家里，跟白秀琴也不熟，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在宿舍里天天说她们坏话。” “啊？我跟曲同学一起上过课，她人很好，成绩也好。” “估计是觉得自己不管怎么努力都赶上她们，就故意四处抹黑她们呗。谁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其他人跟前各种说我们室友的不是呢？” 还真被她给猜中了，白秀琴找到陈凡，正在跟他哭诉被杨青黛恐吓，室友不仅不帮她还嘲笑她。 说得正起劲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陈凡脸上逐渐染上不耐烦的神色。 “白秀琴，你到底闹够了没有？”陈凡疲倦揉揉了鼻翼两侧，口气有点僵硬的打断她话，“一天天只会说这个对你不好，那个针对你，有没有想到别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凡！”白秀琴脸色突变，“你说的还是人话吗？我被人欺负了，你不仅不帮我，还反过来数落我的不是。” 白秀琴一直担心陈凡嫌弃她家庭的那根紧绷的弦处于随时崩断的临界点，“是不是一开始就嫌弃我的出身，还有我家庭？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假装什么高干子弟，爹娘也不过是普通的工人，住在拥挤的筒子楼，你怎么有脸嫌弃我？” 白秀琴突如其来的歇斯底里把陈凡给干懵了。 他印象中的白秀琴都是轻声细语，时时刻刻都是一朵需要人保护的小白花，今天怎么就变成张着血盆大口准备吞人的食人花了。 “我看你是最近功课太重，压力太多了，才会疑神疑鬼。”陈凡压下心中的震撼，勉强开口，“有时间多休息，好好调整一下再来找我。” 说完拂袖而去，留下因他的话错愕愣在原地的白秀琴。 陈凡最近也烦得很。 他临近毕业，他在学校里成绩不好，又没有强硬的背景，毕业后都不知道会被分配到哪里去。 最近他爹娘跟自己都四处拜托人，得到的都是一个个的白眼跟敷衍。 心里本来就憋屈的很，奈何白秀琴这个不长眼的废物，不但帮不了他一点，还时时给他找麻烦。 如果不是她没用，他早就搭上曲冬冬的东风。杨青黛那个女人看在自己好姐妹的份上，怎么着也会帮他找个好单位。 可惜都被白秀琴这个没用的女人给毁了。 被这对苦鸳鸯埋怨的杨青黛曲冬冬，正在食堂吃得乐呵。 尤其是白秀琴的室友带着同乡好友的加入，几人更是有说有笑，除了冷着脸的杨子苓外。 “……你们是不知道啊。天天装得跟什么似的，上次遇到秦师兄就各种弱不禁风，恨不得直接扑到人家怀里去，吓得秦师兄连连退了好几步。” 只要是讲八卦给她听，都是她杨青黛的朋友。 “这秦师兄又是谁？”她怎么都不知道这号人物？ 曲冬冬都没跟她讲，绝交。 第174章 有望摸到小钱钱了 曲冬冬接收到来自杨青黛的怨念，在心中哀嚎，太多事了，她真把这事忘记告诉她了。 “秦师兄是早两届毕业的，你日常请假的时候来学校做宣讲。当时白秀琴看到他，那个眼神眼神简直了。” “陈玲玲同学，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曲冬冬觉得她有点夸大其词。 白秀琴的室友，陈玲玲摇摇头，“才没有呢！我们宿舍的人看到了，还一直拽着我们另一位跟秦师兄认识的室友问个不停，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盘查个遍。 吓得我们那位室友申请了回家住，就怕天天被她缠着‘盘问’。” 杨青黛的嘴巴都快可以塞进一个鸭蛋了。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这边跟陈凡订婚处对象都广而告之了，还看上早已毕业的师兄？ 准备一脚踏两船？还真把她给美得没边了。 曲冬冬：……见过离谱的，就没见过白秀琴这么离谱的。堪比当年的李虹卿。 “快吃，别只顾着听别人说话，饭都不吃了。” 杨子苓看到杨青黛碗里的饭一动不动，就只夹了几根青菜，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她。 “太肥了，不吃。”杨青黛不仅把他夹过来的肉夹回去，还把自己那一盘红烧肉都推给他，“我吃青菜就好。” 现在都入秋了，正是补秋膘时候，杨青黛却没什么胃口。 杨子苓无奈，只能把肥肉给剔除干净，再把瘦肉给她。 看得陈玲玲跟她同乡同学两眼发直。尤其是她那同学，更是直勾勾盯着杨子苓看好一会。 “杨子苓？你是杨子苓？” 就在陈玲玲尴尬得想扯扯她衣摆，让她收敛一点时候，就听到惊喜大喊。 这下，连杨青黛意外了。 除了她们，他们学校居然还有人认识杨子苓的，这人还是杨青黛第一次见到的。 “我，陈雅萍。” “不认识。”杨子苓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给杨青黛弄瘦肉。 众人：…… 杨青黛回了她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哭唧唧。 她家小子苓为什么是练就的？ 这么落人家女生的面子，以后出门被人套麻袋怎么办？ “西北驻地部队，陈骁，你总该认识了？”陈雅萍不死心，继续问。 陈骁？ 摇头，“不认识。” 空气中再次出现诡异的安静。 陈雅萍嘟着嘴，“果然跟我爹说的一样，就是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曲冬冬跟陈玲玲停下筷子，向她投来幽怨的眼神。 “你爹也在西北驻地部队吗？” 杨青黛用勺子挖出几勺子白米饭，剩下的连饭带肉丢推给杨子苓。 陈雅萍见杨子苓二话没说，直接扒拉起推给他的饭菜，“又跟我爹说的不一样。我爹是西北驻地部队的参谋长。” “哦，认识。”杨子苓咽下嘴里的饭，难得的回了一句。 杨青黛哭笑不得，感情他在那边赢了人家那么多顿饭，还不知道人家姓啥名啥。 “我爹说你是独狼，独来独往，都不爱跟打交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眼见为实，怎么看都不像啊。 在杨青黛同学面前可乖了，对她也是有问有答。 杨青黛：…… 一顿饭，又结识了两个朋友，还知道了杨子苓在外人跟前的一面。 杨青黛邀请她俩有空到四合院做客。 尤其是陈雅萍，毕竟杨子苓说过，在西北时候，参谋长对挺好了。只是杨子苓不知道的是，此前参谋长有种把他当成未来女婿看待的心态。 想着把小孩带在身边，知根知底，以后跟自家女儿凑成一对，他也安心。 可惜人家杨子苓除了跟他切磋，赢彩头，以编外人员身份外出出任务，其他时间都不搭理他。 索性放弃了，权当他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你在外面都不跟人打交道？”曲冬冬好奇得不行。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看着杨子苓长大的，日常虽然不怎么热络，人情往来这点，比陈肖都圆滑。 “又不会跟他们相处太久，没必要浪费时间。” 杨子苓这话，让曲冬冬有点汗颜，“青黛妹妹，你说，子苓小弟以后成家了，会不会搭理我们？” 杨子苓：“不会。” 杨青黛：“不可能。” 杨青黛满意的点头，“子苓说不会，那就是肯定不会。” 曲冬冬似乎又回到当年青山大队那个端午前被他们俩秀一脸的错觉。 “不会就好。”曲冬冬朝他们挥手，“我准备下午的课去。” 杨青黛可以随时请假，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羡慕不来的。 杨子苓帮她抱着一大摞翻译稿来到他们系主任的办公室交差。 看到杨青黛有提前完成任务，主任笑得跟外头那些绽放的菊花没两样。 随手翻阅几张，不停的称赞，“好好好，杨同学这翻译水平真是日益精进。”掏出一张邀请函给她，“这是我豁出去老脸跟上面要来的。你准备准备，国庆就启程一起去香江。” 杨青黛：！！！ 这惊喜真是来的猝不及防。 “主任，真的让我香江？” 哎妈呀，之前还愁没机会正大光明去一趟，真是瞌睡时候送来枕头。 主任指着上面的印章，“看到这个没有？还能有假吗？小杨同学，学校这才派你去，你可千万要为咱们校争光，知道不？” “知道！”杨青黛挺直腰板，“保证完成任务。” “这些日子好好准备一下，相关手续学校这边会给你办理好。”主任再三交代，“一定不能让那些把咱们看扁了，知道吗？” “知道。”杨青黛努力按下心中的窃喜，“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行，走。” 杨青黛拉着杨子苓冲出校门，兴奋得跟冲出笼子的小鸟似的。 激动得她拽着杨子苓狂跑。 吓得杨子苓在她身后不停喊“小心点”。 说实话，他理解不了得知能去香江，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唐丹柏不也经常从香江来回，好像也没什么啊。 杨青黛高兴的是，终于能去香江把她姆姆留给的她海外基金，重新规划调整。 那么多的小钱钱，终于不再是看得到，摸不到了。 第174章 有望摸到小钱钱了 曲冬冬接收到来自杨青黛的怨念，在心中哀嚎，太多事了，她真把这事忘记告诉她了。 “秦师兄是早两届毕业的，你日常请假的时候来学校做宣讲。当时白秀琴看到他，那个眼神眼神简直了。” “陈玲玲同学，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曲冬冬觉得她有点夸大其词。 白秀琴的室友，陈玲玲摇摇头，“才没有呢！我们宿舍的人看到了，还一直拽着我们另一位跟秦师兄认识的室友问个不停，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十八代盘查个遍。 吓得我们那位室友申请了回家住，就怕天天被她缠着‘盘问’。” 杨青黛的嘴巴都快可以塞进一个鸭蛋了。 好家伙，她直呼好家伙。 这边跟陈凡订婚处对象都广而告之了，还看上早已毕业的师兄？ 准备一脚踏两船？还真把她给美得没边了。 曲冬冬：……见过离谱的，就没见过白秀琴这么离谱的。堪比当年的李虹卿。 “快吃，别只顾着听别人说话，饭都不吃了。” 杨子苓看到杨青黛碗里的饭一动不动，就只夹了几根青菜，把自己碗里的肉都夹给她。 “太肥了，不吃。”杨青黛不仅把他夹过来的肉夹回去，还把自己那一盘红烧肉都推给他，“我吃青菜就好。” 现在都入秋了，正是补秋膘时候，杨青黛却没什么胃口。 杨子苓无奈，只能把肥肉给剔除干净，再把瘦肉给她。 看得陈玲玲跟她同乡同学两眼发直。尤其是她那同学，更是直勾勾盯着杨子苓看好一会。 “杨子苓？你是杨子苓？” 就在陈玲玲尴尬得想扯扯她衣摆，让她收敛一点时候，就听到惊喜大喊。 这下，连杨青黛意外了。 除了她们，他们学校居然还有人认识杨子苓的，这人还是杨青黛第一次见到的。 “我，陈雅萍。” “不认识。”杨子苓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给杨青黛弄瘦肉。 众人：…… 杨青黛回了她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心里哭唧唧。 她家小子苓为什么是练就的？ 这么落人家女生的面子，以后出门被人套麻袋怎么办？ “西北驻地部队，陈骁，你总该认识了？”陈雅萍不死心，继续问。 陈骁？ 摇头，“不认识。” 空气中再次出现诡异的安静。 陈雅萍嘟着嘴，“果然跟我爹说的一样，就是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曲冬冬跟陈玲玲停下筷子，向她投来幽怨的眼神。 “你爹也在西北驻地部队吗？” 杨青黛用勺子挖出几勺子白米饭，剩下的连饭带肉丢推给杨子苓。 陈雅萍见杨子苓二话没说，直接扒拉起推给他的饭菜，“又跟我爹说的不一样。我爹是西北驻地部队的参谋长。” “哦，认识。”杨子苓咽下嘴里的饭，难得的回了一句。 杨青黛哭笑不得，感情他在那边赢了人家那么多顿饭，还不知道人家姓啥名啥。 “我爹说你是独狼，独来独往，都不爱跟打交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 眼见为实，怎么看都不像啊。 在杨青黛同学面前可乖了，对她也是有问有答。 杨青黛：…… 一顿饭，又结识了两个朋友，还知道了杨子苓在外人跟前的一面。 杨青黛邀请她俩有空到四合院做客。 尤其是陈雅萍，毕竟杨子苓说过，在西北时候，参谋长对挺好了。只是杨子苓不知道的是，此前参谋长有种把他当成未来女婿看待的心态。 想着把小孩带在身边，知根知底，以后跟自家女儿凑成一对，他也安心。 可惜人家杨子苓除了跟他切磋，赢彩头，以编外人员身份外出出任务，其他时间都不搭理他。 索性放弃了，权当他年纪还小，不懂这些。 “你在外面都不跟人打交道？”曲冬冬好奇得不行。 他们这些人也算是看着杨子苓长大的，日常虽然不怎么热络，人情往来这点，比陈肖都圆滑。 “又不会跟他们相处太久，没必要浪费时间。” 杨子苓这话，让曲冬冬有点汗颜，“青黛妹妹，你说，子苓小弟以后成家了，会不会搭理我们？” 杨子苓：“不会。” 杨青黛：“不可能。” 杨青黛满意的点头，“子苓说不会，那就是肯定不会。” 曲冬冬似乎又回到当年青山大队那个端午前被他们俩秀一脸的错觉。 “不会就好。”曲冬冬朝他们挥手，“我准备下午的课去。” 杨青黛可以随时请假，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羡慕不来的。 杨子苓帮她抱着一大摞翻译稿来到他们系主任的办公室交差。 看到杨青黛有提前完成任务，主任笑得跟外头那些绽放的菊花没两样。 随手翻阅几张，不停的称赞，“好好好，杨同学这翻译水平真是日益精进。”掏出一张邀请函给她，“这是我豁出去老脸跟上面要来的。你准备准备，国庆就启程一起去香江。” 杨青黛：！！！ 这惊喜真是来的猝不及防。 “主任，真的让我香江？” 哎妈呀，之前还愁没机会正大光明去一趟，真是瞌睡时候送来枕头。 主任指着上面的印章，“看到这个没有？还能有假吗？小杨同学，学校这才派你去，你可千万要为咱们校争光，知道不？” “知道！”杨青黛挺直腰板，“保证完成任务。” “这些日子好好准备一下，相关手续学校这边会给你办理好。”主任再三交代，“一定不能让那些把咱们看扁了，知道吗？” “知道。”杨青黛努力按下心中的窃喜，“主任，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行，走。” 杨青黛拉着杨子苓冲出校门，兴奋得跟冲出笼子的小鸟似的。 激动得她拽着杨子苓狂跑。 吓得杨子苓在她身后不停喊“小心点”。 说实话，他理解不了得知能去香江，姐姐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唐丹柏不也经常从香江来回，好像也没什么啊。 杨青黛高兴的是，终于能去香江把她姆姆留给的她海外基金，重新规划调整。 那么多的小钱钱，终于不再是看得到，摸不到了。 第175章 杨子苓的打算 只要杨青黛高兴，杨子苓心情也就跟着好。 “子苓，你这样一直请假，真的可以吗？”杨青黛不免有点担心杨子苓现在的状态。 当时是因为西北科研所的工作，他才选择去西北大学读书的，可是现在…… 杨子苓似乎没把学校的学习当一回事，“姐，没事，功课我都赶得上。请假归请假，我考试还是全年级第一哦。” 嘚瑟的小神情像极了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还是不放心他，“要不，过完国庆，我要去香江，你也回学校看看？” 真担心这孩子再这么不跟人打交道下去，以后的生活可该怎么办？ 杨子苓想了想，“也行，刚好回去看看能不能申请提前毕业？” 啥？ 杨青黛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这么突然，真的好吗？ 顿时觉得杨子苓身影无限拔高。 “他们大四的课我都上完了。”杨子苓摸摸自己鼻尖，“比唐大哥给我带回来的那些英文原版的书要容易些，一不小心就去他们大四那边听课，也把他们的试卷跟论文都给完成了。” 杨青黛：！！！这么凡尔赛。 好想骂人，又发现是自家弟弟。 杨青黛只能把滚到舌尖的脏话，又给咽回去，变成在表演的话，“我家子苓真棒！” 心里则是流着两道宽面条一般的泪水。 这孩子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他们这些平凡人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去哪里上班？那是不实际的。 杨子苓蹲低身子，跟杨青黛对视，“姐姐，如果，我说想申请留学，可以吗？” “可以。”杨青黛的回答不带一分犹豫。“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虽然这年头外出留学不容易，但也不是允许的。 “跟学校说，我们可以自费去。” 钱没啥钱，金条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咱家不缺钱。” 杨青黛说不缺钱时候那是无比自豪。 当年从仇人们的那里得到的“补偿”，还没怎么动用过，加上陈宇跟唐丹柏这俩牛马给她赚来的，嗯，纸币好像还有几十万？ 在这个几分钱就能吃顿饱的年代，钱就是花不出去，真是愁煞她了。 一想到过完年后就新政策，杨青黛激动得苍蝇搓手。 “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留学，姐姐这么高兴，是不想看我了吗？”杨子苓语调一转，可怜兮兮的，活脱脱是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 杨青黛捏了一把他的脸，瞪目嗔道：“胡说八道。” 小孩的脸瘦了，没有当年那两坨婴儿肥，不好捏了。 “姐姐还等着子苓学成归来，成为一代佼佼者，我就可以躺平等着你赚钱养我，” 大饼还给孩子画一下，毕竟，以她杨青黛现在的身家，就算她现在就开始躺平，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好！” 杨青黛没想到的是她这番话激起了杨子苓的雄心壮志，等到他回国时候，身价是世界上是排得上的大人物。 姐弟俩趁着现在人少，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跟供销社。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的，被站在门口的警卫员挡在自家门口不让进。 杨青黛姐弟俩：…… “什么情况？这是我家，你们拦着不让我进？”杨青黛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讯号。 俩拦门的“门神”坚决贯彻领导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我特么的。 杨青黛的小脾气上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放，正准备上前教他俩做人。 没想到杨子苓动作更快，两手一个，转再一个，“门神”被扔进院子里。 趁着他们起身空档，迅速上前卸了他们肩膀关节。 “子苓快住手。”刚刚还在看戏的苏墨赶紧出声制止。 他怕杨子苓在“玩”下去，老领导这俩警卫员都得被“玩”散架。 这是他跟他们姐弟俩“玩”耍过多次得出的结论。 “他们是谁？”杨子苓眼神冰冷，语气更是犹如寒冬腊月的寒风。 听到外头声响的王大娘刚想出门看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两道绿色的人影从眼前飞过去，然后就被杨青黛招呼着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进来。 听到苏黑炭的声音，杨青黛这才慢悠悠来到杨子苓身边，将他拉走。 “想在我家养伤就少来这一套。”杨青黛可不会跟他们客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这种把我们主人拦外面的情况发生，就不是卸关节，而是直接断手断脚了。” 苏墨被杨青黛的语气中的杀气震慑到了。 “很抱歉，小杨同学。”一直坐着的老领导终于起身来到他们姐弟俩跟前，跟他们道歉。“是我的命令没有下清楚。麻烦帮他们复位一下关节。” 他也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来回来，才会出了这大的纰漏。 虽然这个把任何人拦在外面的命令还是苏墨让他特别下的，但是…… 只能说他的警卫员不懂得变通，把人家主人拦在门外，不打你们打谁。 老领导突然发现，有点想念陈宇的那皮猴子的灵活变通了。 杨青黛努努下巴，杨子苓才上前“喀嚓喀嚓”几声，帮他们把关节复位。 两警卫员，满脸菜色又回到门口当“门神”。 “是我的疏忽，”老领导越发欣赏这对姐弟了，“没想到小子苓的身手也这么好？” 那表情妥妥的是恨不得自己能年轻在二三十岁，亲自上手跟他们较量一下。 “有没有想过跟苏小子一样进入部队？我给你介绍几个有前途的部队，怎么样？要不，我每天都让我的警卫员跟你学习，放心，我给你开工资。” 突然的反转，把杨青黛姐弟给整不会了。 “老领导，您这是？” 不愧是陈宇的干爹，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咳咳，”苏墨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老领导本来是想让我在京养伤期间帮忙指点一下他身边的警卫员。我推荐了小子苓。” 不用说，现在还只能坐轮椅的人，想动都动不了，就推荐天天闲着没事跟杨青黛一起上学放学的杨子苓。 刚刚门口拦人那一出，说不定就是苏黑炭出的馊主意。 第175章 杨子苓的打算 只要杨青黛高兴，杨子苓心情也就跟着好。 “子苓，你这样一直请假，真的可以吗？”杨青黛不免有点担心杨子苓现在的状态。 当时是因为西北科研所的工作，他才选择去西北大学读书的，可是现在…… 杨子苓似乎没把学校的学习当一回事，“姐，没事，功课我都赶得上。请假归请假，我考试还是全年级第一哦。” 嘚瑟的小神情像极了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还是不放心他，“要不，过完国庆，我要去香江，你也回学校看看？” 真担心这孩子再这么不跟人打交道下去，以后的生活可该怎么办？ 杨子苓想了想，“也行，刚好回去看看能不能申请提前毕业？” 啥？ 杨青黛缓缓转过头看向他，“你不是跟我开玩笑的？” 这么突然，真的好吗？ 顿时觉得杨子苓身影无限拔高。 “他们大四的课我都上完了。”杨子苓摸摸自己鼻尖，“比唐大哥给我带回来的那些英文原版的书要容易些，一不小心就去他们大四那边听课，也把他们的试卷跟论文都给完成了。” 杨青黛：！！！这么凡尔赛。 好想骂人，又发现是自家弟弟。 杨青黛只能把滚到舌尖的脏话，又给咽回去，变成在表演的话，“我家子苓真棒！” 心里则是流着两道宽面条一般的泪水。 这孩子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他们这些平凡人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去哪里上班？那是不实际的。 杨子苓蹲低身子，跟杨青黛对视，“姐姐，如果，我说想申请留学，可以吗？” “可以。”杨青黛的回答不带一分犹豫。“姐姐相信你可以的。” 虽然这年头外出留学不容易，但也不是允许的。 “跟学校说，我们可以自费去。” 钱没啥钱，金条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咱家不缺钱。” 杨青黛说不缺钱时候那是无比自豪。 当年从仇人们的那里得到的“补偿”，还没怎么动用过，加上陈宇跟唐丹柏这俩牛马给她赚来的，嗯，纸币好像还有几十万？ 在这个几分钱就能吃顿饱的年代，钱就是花不出去，真是愁煞她了。 一想到过完年后就新政策，杨青黛激动得苍蝇搓手。 “我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留学，姐姐这么高兴，是不想看我了吗？”杨子苓语调一转，可怜兮兮的，活脱脱是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 杨青黛捏了一把他的脸，瞪目嗔道：“胡说八道。” 小孩的脸瘦了，没有当年那两坨婴儿肥，不好捏了。 “姐姐还等着子苓学成归来，成为一代佼佼者，我就可以躺平等着你赚钱养我，” 大饼还给孩子画一下，毕竟，以她杨青黛现在的身家，就算她现在就开始躺平，这辈子都不愁吃喝。 “好！” 杨青黛没想到的是她这番话激起了杨子苓的雄心壮志，等到他回国时候，身价是世界上是排得上的大人物。 姐弟俩趁着现在人少，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跟供销社。 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的，被站在门口的警卫员挡在自家门口不让进。 杨青黛姐弟俩：…… “什么情况？这是我家，你们拦着不让我进？”杨青黛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讯号。 俩拦门的“门神”坚决贯彻领导命令，“任何人都不许进入。” 我特么的。 杨青黛的小脾气上来，将东西往地上一放，正准备上前教他俩做人。 没想到杨子苓动作更快，两手一个，转再一个，“门神”被扔进院子里。 趁着他们起身空档，迅速上前卸了他们肩膀关节。 “子苓快住手。”刚刚还在看戏的苏墨赶紧出声制止。 他怕杨子苓在“玩”下去，老领导这俩警卫员都得被“玩”散架。 这是他跟他们姐弟俩“玩”耍过多次得出的结论。 “他们是谁？”杨子苓眼神冰冷，语气更是犹如寒冬腊月的寒风。 听到外头声响的王大娘刚想出门看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两道绿色的人影从眼前飞过去，然后就被杨青黛招呼着帮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进来。 听到苏黑炭的声音，杨青黛这才慢悠悠来到杨子苓身边，将他拉走。 “想在我家养伤就少来这一套。”杨青黛可不会跟他们客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这种把我们主人拦外面的情况发生，就不是卸关节，而是直接断手断脚了。” 苏墨被杨青黛的语气中的杀气震慑到了。 “很抱歉，小杨同学。”一直坐着的老领导终于起身来到他们姐弟俩跟前，跟他们道歉。“是我的命令没有下清楚。麻烦帮他们复位一下关节。” 他也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早来回来，才会出了这大的纰漏。 虽然这个把任何人拦在外面的命令还是苏墨让他特别下的，但是…… 只能说他的警卫员不懂得变通，把人家主人拦在门外，不打你们打谁。 老领导突然发现，有点想念陈宇的那皮猴子的灵活变通了。 杨青黛努努下巴，杨子苓才上前“喀嚓喀嚓”几声，帮他们把关节复位。 两警卫员，满脸菜色又回到门口当“门神”。 “是我的疏忽，”老领导越发欣赏这对姐弟了，“没想到小子苓的身手也这么好？” 那表情妥妥的是恨不得自己能年轻在二三十岁，亲自上手跟他们较量一下。 “有没有想过跟苏小子一样进入部队？我给你介绍几个有前途的部队，怎么样？要不，我每天都让我的警卫员跟你学习，放心，我给你开工资。” 突然的反转，把杨青黛姐弟给整不会了。 “老领导，您这是？” 不愧是陈宇的干爹，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咳咳，”苏墨干咳两声清清嗓子，“老领导本来是想让我在京养伤期间帮忙指点一下他身边的警卫员。我推荐了小子苓。” 不用说，现在还只能坐轮椅的人，想动都动不了，就推荐天天闲着没事跟杨青黛一起上学放学的杨子苓。 刚刚门口拦人那一出，说不定就是苏黑炭出的馊主意。 第176章 降维打击 杨青黛看着笑得跟陈宇同款贱兮兮的苏墨，磨磨牙。 看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开始变着法子准备作死了，是？ 杨青黛笑，“反正也只是指点，我看苏黑炭挺合适的。动动嘴而已，又不用真上手。” “指点也需要用手的。”苏墨才不傻，难得有休息的时间，还不赶紧跟对象培养感情。 几个大老爷们练武有什么看的。 这些年在军营里看太多了，没啥看头的。 杨子苓就不一样啊，每天都闲着没什么事干，天天去她学校里蹭课，回来后有人陪他练练，松松筋骨也好。 “你也……” “多少钱？” 杨青黛刚还想跟苏墨斗几句，结果被杨子苓这句话震安静了。 “哈哈哈哈~”老领导哈哈大笑，“怎么一个个都陈宇那个臭小子一样，明算账才干活。” 杨青黛耸肩，没辙，师出同门，她这一门的。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不然容易起矛盾，“闹分家”。 “这样，一个月五十块如何？” 两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他高。 摇头，“不干。” 都没有姐姐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多。 老领导：！！！ “那要多少？” 孩子，咱们可不兴坐地涨价这一出啊。 杨子苓眼珠子转了转，“你给我们一张去文物局拿东西的批条。” “就这？”老领导有点诧异。 杨子苓点头，“对，就要这个。” “没问题，我明天连人带批条给你送过来。” 前几天阎小子还在叨叨局里又堆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还有一碰就碎的瓷器玉器，头都大了。 唉，还没到那个大家伙都能吃饱穿暖的那年代，他们文物局里的东西卖出去又能值几个钱。 五十块钱就给阎小子送过去，换张批条，他也不亏。 只有杨青黛狐疑看着杨子苓，搞不清楚这小孩打的是什么主意。 打发苏墨自己去送老领导，杨青黛拖着杨子苓到书房。 “不是准备去学校申请留学么？怎么又接了这个活？” 杨子苓给她倒了杯茶，“姐姐，我研究过了。全国各地比较好的古董文物都是拉到京城里来。 你不是喜欢那么东西么？有了老领导的那个批条，咱们去搬东西都不用花钱。” 杨青黛眼角抽了抽，“万一没有什么看得上呢？” 当然，这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算没有她，还有王长峰跟杨青山这两混迹文物局的人。哦，杨青山已经去鄂市挖土有段时间了。 杨子苓笑得很有信心，“那就把曲姨最爱的金银玉器都给搬回来。” 好家伙，感情是打着这个念头要来那张批条的。 “行，那你教归教，回校的准备不能落下。” “好！” 当晚，众人在饭桌上得知杨青黛节后就要启程去香江，可把他们都羡慕坏了。 尤其唐丹妮，都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你们读个大学都能到处去，只有我一个人天天窝在药房磨药配药？” “因为你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章国昌脸不红气不喘的安慰着。 这话赢得众人的一致鄙夷。 杨青黛跟曲冬冬吐槽，“也就只有他这种老男人才能说出这种鬼都不信的鬼话。” “嗯，”曲冬冬用力点头，“这么一比较，虽然苏大哥黑了点，但是会实话实说，靠谱点。” 章国昌：……这饭没法吃了。 “要是能在香江遇到唐丹柏，记得帮我谢谢他一声。” 年初那场战，唐丹柏出的力一点都不少。虽然钱是疯丫头给的，他却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送“货”。 “谢什么谢，他就一拿钱办事的。”杨青黛不乐意，“怎么都不见得你们谢谢我？” 苏墨喊冤，“谁说没有？老首长都给京城这边打了申请，准备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是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那个奖励至今还没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或是被建议换成别的什么。 这种不确定感，又让他有点隐隐不安。 现在还是不大太平呐。 “那行，有奖励就好。” 当时做那些事也不是冲着什么大奖励去，就想着让前线的英雄们的生命有多一点保障。 何况还有一个苏黑炭在。呃，虽然好像没什么用处。 干啥啥不行，坑她第一名。 “对了，你们说现在出国留学，会不会很难？” 杨青黛这一问，不单单是苏墨的知识盲区，连在座的都是一脸懵懂，两眼迷茫。 “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起不了作用啊。” 杨青黛一杠子打翻一船人，也没人敢反抗。 静心细想，似乎年纪最小的杨青黛姐弟俩，还真的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们什么事。 基本都是他们或多或少麻烦他们帮忙，现在更是住进她家。 这么一想，章国昌跟苏墨两人略显得有些尴尬。 “明天我回局里帮你问一下。”章国昌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扯开“你去香江那边，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我陪丹妮去给你准备准备。” 杨青黛摇头，“不用，子苓都帮我准备好了。我去香江那段期间，你们帮我盯着子苓学习就好。” 众人：…… 他们就想找点事做，但是能不能别这么敷衍他们。 心里哭得那个凄凉，杨子苓的学习哪里需要他们盯着。 “那个，青黛妹妹，要不，换个别的？例如，有空就到文物局帮王大哥帮你多淘些宝贝回来？” 盯杨子苓学习，就是他们在打击自己。 入夜，杨青黛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星空，杨子苓给她盖上一条薄毯子。 “谢谢子苓。” “姐姐不开心。”杨子苓这是肯定句。 杨青黛坐直身子，跟他对视：“为什么这么说？”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大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 杨青黛一愣，没想到这孩子观察得还挺细微的。 “是因为我今天答应老领导的事吗？” 不然杨子苓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姐姐突然不开心。 杨青黛伸手在他脸上搓了搓，“别胡思乱想，跟你没关系。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晚饭后莫名一阵心慌，总有一种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即将失去的预感。 第176章 降维打击 杨青黛看着笑得跟陈宇同款贱兮兮的苏墨，磨磨牙。 看是舒坦日子过久了，开始变着法子准备作死了，是？ 杨青黛笑，“反正也只是指点，我看苏黑炭挺合适的。动动嘴而已，又不用真上手。” “指点也需要用手的。”苏墨才不傻，难得有休息的时间，还不赶紧跟对象培养感情。 几个大老爷们练武有什么看的。 这些年在军营里看太多了，没啥看头的。 杨子苓就不一样啊，每天都闲着没什么事干，天天去她学校里蹭课，回来后有人陪他练练，松松筋骨也好。 “你也……” “多少钱？” 杨青黛刚还想跟苏墨斗几句，结果被杨子苓这句话震安静了。 “哈哈哈哈~”老领导哈哈大笑，“怎么一个个都陈宇那个臭小子一样，明算账才干活。” 杨青黛耸肩，没辙，师出同门，她这一门的。 亲兄弟都得明算账，不然容易起矛盾，“闹分家”。 “这样，一个月五十块如何？” 两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都没有他高。 摇头，“不干。” 都没有姐姐一个月给他的零花钱多。 老领导：！！！ “那要多少？” 孩子，咱们可不兴坐地涨价这一出啊。 杨子苓眼珠子转了转，“你给我们一张去文物局拿东西的批条。” “就这？”老领导有点诧异。 杨子苓点头，“对，就要这个。” “没问题，我明天连人带批条给你送过来。” 前几天阎小子还在叨叨局里又堆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还有一碰就碎的瓷器玉器，头都大了。 唉，还没到那个大家伙都能吃饱穿暖的那年代，他们文物局里的东西卖出去又能值几个钱。 五十块钱就给阎小子送过去，换张批条，他也不亏。 只有杨青黛狐疑看着杨子苓，搞不清楚这小孩打的是什么主意。 打发苏墨自己去送老领导，杨青黛拖着杨子苓到书房。 “不是准备去学校申请留学么？怎么又接了这个活？” 杨子苓给她倒了杯茶，“姐姐，我研究过了。全国各地比较好的古董文物都是拉到京城里来。 你不是喜欢那么东西么？有了老领导的那个批条，咱们去搬东西都不用花钱。” 杨青黛眼角抽了抽，“万一没有什么看得上呢？” 当然，这事是不可能存在的。 就算没有她，还有王长峰跟杨青山这两混迹文物局的人。哦，杨青山已经去鄂市挖土有段时间了。 杨子苓笑得很有信心，“那就把曲姨最爱的金银玉器都给搬回来。” 好家伙，感情是打着这个念头要来那张批条的。 “行，那你教归教，回校的准备不能落下。” “好！” 当晚，众人在饭桌上得知杨青黛节后就要启程去香江，可把他们都羡慕坏了。 尤其唐丹妮，都快哭出来了。 “为什么你们读个大学都能到处去，只有我一个人天天窝在药房磨药配药？” “因为你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章国昌脸不红气不喘的安慰着。 这话赢得众人的一致鄙夷。 杨青黛跟曲冬冬吐槽，“也就只有他这种老男人才能说出这种鬼都不信的鬼话。” “嗯，”曲冬冬用力点头，“这么一比较，虽然苏大哥黑了点，但是会实话实说，靠谱点。” 章国昌：……这饭没法吃了。 “要是能在香江遇到唐丹柏，记得帮我谢谢他一声。” 年初那场战，唐丹柏出的力一点都不少。虽然钱是疯丫头给的，他却是冒着生命危险给他们送“货”。 “谢什么谢，他就一拿钱办事的。”杨青黛不乐意，“怎么都不见得你们谢谢我？” 苏墨喊冤，“谁说没有？老首长都给京城这边打了申请，准备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是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那个奖励至今还没下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或是被建议换成别的什么。 这种不确定感，又让他有点隐隐不安。 现在还是不大太平呐。 “那行，有奖励就好。” 当时做那些事也不是冲着什么大奖励去，就想着让前线的英雄们的生命有多一点保障。 何况还有一个苏黑炭在。呃，虽然好像没什么用处。 干啥啥不行，坑她第一名。 “对了，你们说现在出国留学，会不会很难？” 杨青黛这一问，不单单是苏墨的知识盲区，连在座的都是一脸懵懂，两眼迷茫。 “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起不了作用啊。” 杨青黛一杠子打翻一船人，也没人敢反抗。 静心细想，似乎年纪最小的杨青黛姐弟俩，还真的从来没有麻烦过他们什么事。 基本都是他们或多或少麻烦他们帮忙，现在更是住进她家。 这么一想，章国昌跟苏墨两人略显得有些尴尬。 “明天我回局里帮你问一下。”章国昌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扯开“你去香江那边，需要准备点什么吗？ 我陪丹妮去给你准备准备。” 杨青黛摇头，“不用，子苓都帮我准备好了。我去香江那段期间，你们帮我盯着子苓学习就好。” 众人：…… 他们就想找点事做，但是能不能别这么敷衍他们。 心里哭得那个凄凉，杨子苓的学习哪里需要他们盯着。 “那个，青黛妹妹，要不，换个别的？例如，有空就到文物局帮王大哥帮你多淘些宝贝回来？” 盯杨子苓学习，就是他们在打击自己。 入夜，杨青黛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星空，杨子苓给她盖上一条薄毯子。 “谢谢子苓。” “姐姐不开心。”杨子苓这是肯定句。 杨青黛坐直身子，跟他对视：“为什么这么说？”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大晚上的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发呆。” 杨青黛一愣，没想到这孩子观察得还挺细微的。 “是因为我今天答应老领导的事吗？” 不然杨子苓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能让姐姐突然不开心。 杨青黛伸手在他脸上搓了搓，“别胡思乱想，跟你没关系。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而已。” 晚饭后莫名一阵心慌，总有一种有什么重要的人或物即将失去的预感。 第177章 小稻走了 “败家娘们，快醒醒，我有急事跟你说。”小稻在杨青黛的脑海意识中着急呼唤着她。 杨青黛迷迷糊糊闪身进入空间，被它用冰包捂脸，冻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杨青黛一脸哀怨，“小稻，你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急事，非常急的急事。我要走了，还能不能再回来都不知道。”小稻依依不舍，“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够了呢？” 小稻这话完全把杨青黛给震醒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听错？” 小稻叹了口气：“你没有听错，我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为什么？”杨青黛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是你家主脑出了什么事吗？” 除了那个消失多时还没有出现的主脑，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由能让小稻离开。 小稻闷闷不乐的点头，“主脑在其他维度遇到点意外，召唤我带能源去支援它。” 杨青黛也跟着不痛快了，更是咬牙切齿道：“你家主脑就不能靠谱点吗？上次联系你一下，就不见了。现在又来把你弄走，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好像还欠她不少东西，这么一声不吭的，真的好吗？ “唉，维度太多，主脑它也不容易。” 杨青黛拽着小稻的衣袖，“一定要走么？要不，你从仓库里再给它送箱大黄鱼过去，就算是给它的能源补给？” 小稻摇头，“单有大黄鱼不够，还需要其他维度的能源支持。只能由我穿梭不同维度空间去帮它收集。” 杨青黛快哭了，“那，要是我活得够久，你是不是还能再回来？” o(╥﹏╥)o 她是真的非常舍不得小稻离开，以后她空间里的那些农作物跟中草药还有谁能帮她处理？ “这个还真不好说。”小稻抓了抓剪短的头发，“你们的时间跟我们的时间计算方法不一样。” 它这么一说，杨青黛更难过了，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下，惊得小稻手忙脚乱的安慰： “你、你别哭啊，我只是说可能而已。万一我跟上次一样，很快就回来了呢？” “不一样，你上次离开只是去看看，这次是要去不同维度收集东西。”还特地把她摇进来告别。 小稻也愁，“唉，这不是也没办法的事么？要是主脑没了，我也消失的。”所以这一趟，它必须得去。 杨青黛神情一滞，“那你赶紧去，别让你们家主脑挂了。” 只要小稻不消失，空间还在，她俩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小稻：……这败家娘们态度变得可真快！“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小稻在她眼前原地消失。 杨青黛丧气的躺在草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没了小稻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周围安静得她很不习惯。 自从她来到这里，小稻算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亲人。如今消失了，她心中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原来之前那个预感，是小稻的离去…… 起身逛了一圈空间中的各个仓库。 都被小稻给打理得整齐有序，门口都贴着标签，好方便她取、放各种需要的东西。 回到别墅的书房内，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文档： 败家娘们，你可保护好空间不要暴露在人前，好好活着，不要被人拖去实验室切片研究。 我就是去给主脑送送能源补给，你可要努力活着，等着我回来啊！！！ 千万千万要好好活着，多赚钱，等我再次回来，我要吃米其林大厨的大餐！！！ 吃遍龙国八大菜系！！！ 百来个字，一连三次强调要她好好活着，就是为了它再次回来能满足它的口腹之欲。 杨青黛不知道是该感动呢？还是不敢乱动？ 点击存档后便闪身出了空间。 看来是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会玩完了。 小稻的离开，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全然融入了这个新的时空了？ 自己不再是一名活在无脑年代小说中的“外来人员”，而是生活在这个年代里的实实在在的一个人了？ 杨青黛后脑勺枕在自己手臂上，彻底失眠了…… 大清晨的，顶着两个不是很明显的黑眼圈，挪到灶前给他们烧水，煮地瓜粥，又给他们蒸上馒头包子。 “哟，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 习惯一早起来就先看到杨子苓在干活的苏墨在看到杨青黛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浇水，忍不住调侃来一句，“这是得多大的事发生，才能让你这懒虫这么早起床？” 谢琪琪轻拍他手背，示意他看看闭嘴。 没有一次能说赢杨青黛，却还偏偏每次都爱上前去被她刺。 难得，今天的杨青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乖乖，今天疯丫头怎么了？” 苏墨跟见鬼似的，“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把我堵得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谢琪琪也被传染了翻白眼，“可能是觉得你越来越幼稚，懒得跟你说话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 以前那个冷冰冰的“黑面阎王”在杨青黛这个四合院里，活脱脱的就是个找挨骂的主儿。 “那你就多理理我，多跟我说说话。” 眼角余光瞄到谢琪琪好着将轮椅上的苏墨推走。 杨青黛：…… 玛德，苏黑炭真是越来越不做人了，狗得很。 敢在失意的她跟前秀恩爱，回头就画个圈圈诅咒他办事时间少一半。 直到早练回来的杨子苓一身汗水接过她手中浇花的水勺，“姐姐，你休息去，我来就好。” 坐回摇椅上，杨青黛看着杨子苓仔仔细细浇水的画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中因为小稻离去的那股子烦躁，莫名淡了许多。 “姐姐，看，桂花打花苞了。”杨子苓惊喜喊着杨青黛。 去年从羊城带回来的十几棵桂花苗，寒寒碜碜，磕磕巴巴的只有五六棵活了下来。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估计也适应了水土，今年还挺应景的开花了。 “在哪在哪？让我瞧瞧。” 在洗漱的唐丹妮听到杨子苓，毛巾一扔就往外冲，没留神脚下的门槛，一个趔趄，脸就朝地扑了出去…… 第177章 小稻走了 “败家娘们，快醒醒，我有急事跟你说。”小稻在杨青黛的脑海意识中着急呼唤着她。 杨青黛迷迷糊糊闪身进入空间，被它用冰包捂脸，冻了个激灵，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杨青黛一脸哀怨，“小稻，你大晚上不睡觉，做什么呢？” “急事，非常急的急事。我要走了，还能不能再回来都不知道。”小稻依依不舍，“还有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够了呢？” 小稻这话完全把杨青黛给震醒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确认一下我有没有听错？” 小稻叹了口气：“你没有听错，我要走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 “为什么？”杨青黛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浆糊，“是你家主脑出了什么事吗？” 除了那个消失多时还没有出现的主脑，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原由能让小稻离开。 小稻闷闷不乐的点头，“主脑在其他维度遇到点意外，召唤我带能源去支援它。” 杨青黛也跟着不痛快了，更是咬牙切齿道：“你家主脑就不能靠谱点吗？上次联系你一下，就不见了。现在又来把你弄走，还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好像还欠她不少东西，这么一声不吭的，真的好吗？ “唉，维度太多，主脑它也不容易。” 杨青黛拽着小稻的衣袖，“一定要走么？要不，你从仓库里再给它送箱大黄鱼过去，就算是给它的能源补给？” 小稻摇头，“单有大黄鱼不够，还需要其他维度的能源支持。只能由我穿梭不同维度空间去帮它收集。” 杨青黛快哭了，“那，要是我活得够久，你是不是还能再回来？” o(╥﹏╥)o 她是真的非常舍不得小稻离开，以后她空间里的那些农作物跟中草药还有谁能帮她处理？ “这个还真不好说。”小稻抓了抓剪短的头发，“你们的时间跟我们的时间计算方法不一样。” 它这么一说，杨青黛更难过了，泪水毫无预警的落下，惊得小稻手忙脚乱的安慰： “你、你别哭啊，我只是说可能而已。万一我跟上次一样，很快就回来了呢？” “不一样，你上次离开只是去看看，这次是要去不同维度收集东西。”还特地把她摇进来告别。 小稻也愁，“唉，这不是也没办法的事么？要是主脑没了，我也消失的。”所以这一趟，它必须得去。 杨青黛神情一滞，“那你赶紧去，别让你们家主脑挂了。” 只要小稻不消失，空间还在，她俩还是有机会再见面的。 小稻：……这败家娘们态度变得可真快！“行，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小稻在她眼前原地消失。 杨青黛丧气的躺在草地看着头顶的天空发呆。 没了小稻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周围安静得她很不习惯。 自从她来到这里，小稻算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第一个亲人。如今消失了，她心中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原来之前那个预感，是小稻的离去…… 起身逛了一圈空间中的各个仓库。 都被小稻给打理得整齐有序，门口都贴着标签，好方便她取、放各种需要的东西。 回到别墅的书房内，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是一个文档： 败家娘们，你可保护好空间不要暴露在人前，好好活着，不要被人拖去实验室切片研究。 我就是去给主脑送送能源补给，你可要努力活着，等着我回来啊！！！ 千万千万要好好活着，多赚钱，等我再次回来，我要吃米其林大厨的大餐！！！ 吃遍龙国八大菜系！！！ 百来个字，一连三次强调要她好好活着，就是为了它再次回来能满足它的口腹之欲。 杨青黛不知道是该感动呢？还是不敢乱动？ 点击存档后便闪身出了空间。 看来是不用再担心自己随时会玩完了。 小稻的离开，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全然融入了这个新的时空了？ 自己不再是一名活在无脑年代小说中的“外来人员”，而是生活在这个年代里的实实在在的一个人了？ 杨青黛后脑勺枕在自己手臂上，彻底失眠了…… 大清晨的，顶着两个不是很明显的黑眼圈，挪到灶前给他们烧水，煮地瓜粥，又给他们蒸上馒头包子。 “哟，这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 习惯一早起来就先看到杨子苓在干活的苏墨在看到杨青黛在院子里给花花草草浇水，忍不住调侃来一句，“这是得多大的事发生，才能让你这懒虫这么早起床？” 谢琪琪轻拍他手背，示意他看看闭嘴。 没有一次能说赢杨青黛，却还偏偏每次都爱上前去被她刺。 难得，今天的杨青黛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情。 “乖乖，今天疯丫头怎么了？” 苏墨跟见鬼似的，“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把我堵得哑口无言？” 这些日子相处以来，谢琪琪也被传染了翻白眼，“可能是觉得你越来越幼稚，懒得跟你说话了？” 她算是看清楚了。 以前那个冷冰冰的“黑面阎王”在杨青黛这个四合院里，活脱脱的就是个找挨骂的主儿。 “那你就多理理我，多跟我说说话。” 眼角余光瞄到谢琪琪好着将轮椅上的苏墨推走。 杨青黛：…… 玛德，苏黑炭真是越来越不做人了，狗得很。 敢在失意的她跟前秀恩爱，回头就画个圈圈诅咒他办事时间少一半。 直到早练回来的杨子苓一身汗水接过她手中浇花的水勺，“姐姐，你休息去，我来就好。” 坐回摇椅上，杨青黛看着杨子苓仔仔细细浇水的画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心中因为小稻离去的那股子烦躁，莫名淡了许多。 “姐姐，看，桂花打花苞了。”杨子苓惊喜喊着杨青黛。 去年从羊城带回来的十几棵桂花苗，寒寒碜碜，磕磕巴巴的只有五六棵活了下来。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估计也适应了水土，今年还挺应景的开花了。 “在哪在哪？让我瞧瞧。” 在洗漱的唐丹妮听到杨子苓，毛巾一扔就往外冲，没留神脚下的门槛，一个趔趄，脸就朝地扑了出去…… 第178章 老领导的小心思 迟了一步的章国昌，心脏快蹦出胸腔了。 看到唐丹妮完好无缺被杨青黛捞到一边站稳身时，汗水都打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跑到她跟前，惊魂未定的检查着她脚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唐丹妮摇摇头，“没，青黛妹妹捞得及时。”看向杨青黛的眼睛超级亮，“我几时才能拥有青黛妹妹这样的身手，不用全部，有三分之一就好。” “下辈子比较有可能。”被他们惊呼给喊进来的苏墨听到唐丹妮这话，一个没忍住就回了一嘴。 成功收获来自唐丹妮的大白眼，“坐在轮椅上养伤的人，就真的不担心我几针扎下去，你下半辈子只能这么坐着吗？” “那你俩跟哥都得给我养一家老少。”苏墨看似浑不在意。 一群小学鸡互啄，有本事直接上手。 “都别闹了，赶紧洗手吃饭。” 王大娘一声令下，都乖乖洗手的洗手，换衣服的换衣服，规规矩矩坐到餐桌前吃饭。 这边饭碗才刚端起来，就听到老领导在门口喊人。 半只脚刚踏进门槛的章国昌只能掉头出去把人恭恭敬敬送到正厅喝茶。 “你们说，陈宇他干爹这么早过来，该不会空着肚子来蹭饭吃的？”唐丹妮好奇问着他们。 杨青黛：“可能性不大。” 他住的那疗养院，可是全京城最好的。 吃食方面，有专门的营养医生给配置的，怎么都不可能沦落到来他们这里蹭饭的地步。 苏墨：“年老觉少，应该吃饱没事干就出来串门。” 这四合院离老领导住的疗养院，走路过来也就二三十分钟，近得很。 杨子苓默默给她姐姐又加了一个包子。 “苏小子，老子还年轻得很。” 这些个破孩子，不晓得背后不说人吗？这不，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说您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苏墨敷衍得很。“来，您坐。早饭吃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碗地瓜粥？” 老领导：“……怎么也得再给我上俩大肉包子。” 一碗地瓜粥，哪里吃得饱。 这一出，还真把全桌人给整懵了。 什么情况？还真的一大早过来他们这边蹭早饭呐？ 这老领导，怎么越来越接地气了？ 王大娘还真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又从蒸笼里给他两个大肉包子。 老领导乐呵呵接过，“谢谢妹子。” 眼神还跟着转，直到王大娘落座，老领导这才端起碗喝粥吃包子。 众人：…… 今天都起早了，魔幻了。 饭后，老领导从兜里掏出一张批条杨子苓，“孩子，给，说到做到，今天就开始训练他们。” 老领导指了指在院子中一排四人，“下手别太狠了，至少得让他们今晚能自己回去。” 四警卫员：…… 杨子苓点点头，把批条递给杨青黛，“姐姐，反正放假了没事，你们去文物局逛逛？” 接过批条，杨青黛总算眉目舒展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年代，哪个年龄的女人，只要能买买买，心情基本不会差到哪里去。 尤其是可以的搬搬搬。 “妮妮跟冬冬也一块去，”章国昌说道：“我下班借辆车去接你们。” “小章，你把我们停在巷子口的车开走，下班时候去接她们回来。你们先去把咱们今天的口粮给搬到厨房去。” 老领导指挥着警卫员去把车上东西搬下来。 他一个老头子还能厚着脸皮，蹭碗地瓜粥两个肉包子。 再加上四个食量可观的大男人，主人家该抡起扫把将人都给打出去。 “老领导，你该不会打算天天往我们这里跑？” 杨青黛几人走后，苏墨拦住跟在王大娘身后准备去看她丹青的老领导。 老领导不答反问，“苏小子，如果我也给小杨交点房租，你说她会不会让我住这里？” 苏墨震惊的睁大双眼：“老领导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伸出去想拍他后背的手，看到人还在坐在轮椅上，又悄悄放下。 “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可比任何镇宅宝都管用。” 苏墨嘴角抽搐了几下，太阳穴更是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宝，很宝，跟国宝同等级的宝。 “老领导，但凡你住这里一晚，隔天清晨四合院就该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个水泄不通了。” 老领导敢说，他们都不敢想。 “扯犊子，再扯老子后腿，等你伤好后老子让你去疆域收个十年八年的。” 苏墨“……老领导，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我们家王大娘有什么想法？” 这是刚刚吃完早饭，谢琪琪偷偷问他的。 “谁、谁对她有想法了？”老领导扯着嗓子，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感觉。“好好养你的伤去，老子去看画了。” 盯着老领导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墨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琪琪，你说，我们要不要帮老领导一把呢？” 谢琪琪推着他来到正厅廊檐下，刚好可以看到杨子苓带着四名警卫员在对练。 谢琪琪说：“要怎么帮忙？小辈插手长辈的事，会不会被打？” “嗯？应该不会。”苏墨跟她讲了些过往的事，“老领导是个孤儿，妻子在两人结婚次年就病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从此跟着部队走南闯北，更是没有时间跟精力顾得上自己的终身大事。 战火好不容易停了，又碰到那些个运动，也是把老领导折腾得够呛。现在也算是太平了，老领导能给自己找个老伴儿也挺好的。” 谢琪琪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不知道大娘跟王长峰会不会嫌弃老领导一身的臭脾气？” “我看你现在是太闲了，才会想撮合我娘跟你家老领导。”王长峰黑着脸，手中的药碗往手上粗鲁一塞。 药汁都溅得他手上、衣服上都是。 苏墨莫名有点心虚，他还以为王长峰跟疯丫头她们几个一起去文物局了。 “苏黑炭，我警告你，要是敢乱点鸳鸯谱，我就往你药材里加些泻药。” 苏墨：“……兄弟，别激动，我就说说而已。” 第178章 老领导的小心思 迟了一步的章国昌，心脏快蹦出胸腔了。 看到唐丹妮完好无缺被杨青黛捞到一边站稳身时，汗水都打湿了他的整个后背。 跑到她跟前，惊魂未定的检查着她脚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伤到哪里？” 唐丹妮摇摇头，“没，青黛妹妹捞得及时。”看向杨青黛的眼睛超级亮，“我几时才能拥有青黛妹妹这样的身手，不用全部，有三分之一就好。” “下辈子比较有可能。”被他们惊呼给喊进来的苏墨听到唐丹妮这话，一个没忍住就回了一嘴。 成功收获来自唐丹妮的大白眼，“坐在轮椅上养伤的人，就真的不担心我几针扎下去，你下半辈子只能这么坐着吗？” “那你俩跟哥都得给我养一家老少。”苏墨看似浑不在意。 一群小学鸡互啄，有本事直接上手。 “都别闹了，赶紧洗手吃饭。” 王大娘一声令下，都乖乖洗手的洗手，换衣服的换衣服，规规矩矩坐到餐桌前吃饭。 这边饭碗才刚端起来，就听到老领导在门口喊人。 半只脚刚踏进门槛的章国昌只能掉头出去把人恭恭敬敬送到正厅喝茶。 “你们说，陈宇他干爹这么早过来，该不会空着肚子来蹭饭吃的？”唐丹妮好奇问着他们。 杨青黛：“可能性不大。” 他住的那疗养院，可是全京城最好的。 吃食方面，有专门的营养医生给配置的，怎么都不可能沦落到来他们这里蹭饭的地步。 苏墨：“年老觉少，应该吃饱没事干就出来串门。” 这四合院离老领导住的疗养院，走路过来也就二三十分钟，近得很。 杨子苓默默给她姐姐又加了一个包子。 “苏小子，老子还年轻得很。” 这些个破孩子，不晓得背后不说人吗？这不，被他给抓了个正着。 “说您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苏墨敷衍得很。“来，您坐。早饭吃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碗地瓜粥？” 老领导：“……怎么也得再给我上俩大肉包子。” 一碗地瓜粥，哪里吃得饱。 这一出，还真把全桌人给整懵了。 什么情况？还真的一大早过来他们这边蹭早饭呐？ 这老领导，怎么越来越接地气了？ 王大娘还真给他添了一副碗筷，又从蒸笼里给他两个大肉包子。 老领导乐呵呵接过，“谢谢妹子。” 眼神还跟着转，直到王大娘落座，老领导这才端起碗喝粥吃包子。 众人：…… 今天都起早了，魔幻了。 饭后，老领导从兜里掏出一张批条杨子苓，“孩子，给，说到做到，今天就开始训练他们。” 老领导指了指在院子中一排四人，“下手别太狠了，至少得让他们今晚能自己回去。” 四警卫员：…… 杨子苓点点头，把批条递给杨青黛，“姐姐，反正放假了没事，你们去文物局逛逛？” 接过批条，杨青黛总算眉目舒展了。 果然，不管是哪个年代，哪个年龄的女人，只要能买买买，心情基本不会差到哪里去。 尤其是可以的搬搬搬。 “妮妮跟冬冬也一块去，”章国昌说道：“我下班借辆车去接你们。” “小章，你把我们停在巷子口的车开走，下班时候去接她们回来。你们先去把咱们今天的口粮给搬到厨房去。” 老领导指挥着警卫员去把车上东西搬下来。 他一个老头子还能厚着脸皮，蹭碗地瓜粥两个肉包子。 再加上四个食量可观的大男人，主人家该抡起扫把将人都给打出去。 “老领导，你该不会打算天天往我们这里跑？” 杨青黛几人走后，苏墨拦住跟在王大娘身后准备去看她丹青的老领导。 老领导不答反问，“苏小子，如果我也给小杨交点房租，你说她会不会让我住这里？” 苏墨震惊的睁大双眼：“老领导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伸出去想拍他后背的手，看到人还在坐在轮椅上，又悄悄放下。 “不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可比任何镇宅宝都管用。” 苏墨嘴角抽搐了几下，太阳穴更是突突突的跳个不停。 宝，很宝，跟国宝同等级的宝。 “老领导，但凡你住这里一晚，隔天清晨四合院就该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得个水泄不通了。” 老领导敢说，他们都不敢想。 “扯犊子，再扯老子后腿，等你伤好后老子让你去疆域收个十年八年的。” 苏墨“……老领导，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我们家王大娘有什么想法？” 这是刚刚吃完早饭，谢琪琪偷偷问他的。 “谁、谁对她有想法了？”老领导扯着嗓子，有点死鸭子嘴硬的感觉。“好好养你的伤去，老子去看画了。” 盯着老领导有点落荒而逃的背影，苏墨若有所思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琪琪，你说，我们要不要帮老领导一把呢？” 谢琪琪推着他来到正厅廊檐下，刚好可以看到杨子苓带着四名警卫员在对练。 谢琪琪说：“要怎么帮忙？小辈插手长辈的事，会不会被打？” “嗯？应该不会。”苏墨跟她讲了些过往的事，“老领导是个孤儿，妻子在两人结婚次年就病逝，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从此跟着部队走南闯北，更是没有时间跟精力顾得上自己的终身大事。 战火好不容易停了，又碰到那些个运动，也是把老领导折腾得够呛。现在也算是太平了，老领导能给自己找个老伴儿也挺好的。” 谢琪琪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就是不知道大娘跟王长峰会不会嫌弃老领导一身的臭脾气？” “我看你现在是太闲了，才会想撮合我娘跟你家老领导。”王长峰黑着脸，手中的药碗往手上粗鲁一塞。 药汁都溅得他手上、衣服上都是。 苏墨莫名有点心虚，他还以为王长峰跟疯丫头她们几个一起去文物局了。 “苏黑炭，我警告你，要是敢乱点鸳鸯谱，我就往你药材里加些泻药。” 苏墨：“……兄弟，别激动，我就说说而已。” 第179章 投机倒把？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中秋当天天刚刚擦亮，四合院的大门就被拍得哐哐作响。 大有一种里头的人不开，就要把门给撞开的架势。 王长峰披上薄外套，揉着惺忪的睡眼，摸着把门后的门栓拿开，就被外面的人重重往里推。 一个没留神，被门板撞了个正着，鼻血就这么流下来。 王长峰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拦着一个劲想往里冲的人。 “你们谁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公安？” “报。赶紧去报。”来人一点都不惧怕，“在公安来之前，老子把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罪犯都拉去坐牢。你们都给搜，一个角落都别给我放过。” “是！” 一伙十来号人，气势嚣张，首当其冲就是南房的桌子、摆设遭了殃。 桌椅被翻倒在地，瓷器被摔得个稀巴烂。 “你、你们这些强盗……” 王长峰拉住了这个，拦不住那个，眼瞧着他们气势汹汹正要往正厅去，走在最前头两人就这么从他眼前飞出大门口。 是杨子苓跟杨青黛。 正站在院子中央，气场全开，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丹妮姐，去把章国昌还有老领导几个警卫员都给喊过来。”杨青黛看了还在流鼻血的王长峰，“王大哥，你去大娘那边，不要吓到她。” “好。” 两人异口同声，分头行事去。 让唐丹妮去找章国昌跟老领导他们是因为她是女同志，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不敢真碰到她。 再者，杨青黛知道她随身有携带银针的习惯，部分银针还淬了麻药。 “你们就是杨青黛、杨子苓？”带头的微下巴，口气很是不可一世， “有人举报你们投机倒把，我们这是正常搜查。你们要是敢阻拦，就等着被拉进去大牢，被学校开除。” 杨青黛冷笑，“投机倒把？正常搜查？你们哪个部门的？证据在哪里？你们这行为不就是跟去年被枪毙的那群小红圈没两样吗？” “呸，”带头的啐了一口痰，“不要把老子跟畜生混为一谈。” “你们的行为也没差。”杨子苓挡在杨青黛跟前，“谁举报的？叫他来对质。” “我们有责任保护举报者，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乖乖配合。”见现在还是只有他们两人出现，带头的人更加嚣张。 “不然我这帮弟兄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磕了、碰了你身后那女同志哪里不该磕了碰了的地方，那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那群人无不踮着脚伸长脖子，就想看看杨子苓身后的杨青黛，似乎在掂量着等下该往里下手好。 杨子苓的脸陡然黑沉的吓人，杨青黛脸色也不好看。 杨青黛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过什么人，才会让人这么无中生有的诬陷她？ 杨子苓侧身几步，随手抄起放在廊檐下的棍子，一根丢给杨青黛，“姐姐，他们太脏了，用棍子。” 自己则是拎着另一根棍子，对着那群人，棍子一个横扫。 看到他拎棍子，有点手脚功夫在身的，急急后退几步，堪堪避过他扫过来的棍子。 前头几个避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往后飞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后面几人身上。 华丽丽给他们来了一个叠罗汉的表演。 看着他们哎哎叫的扶着彼此起身，杨青黛拄着棍子嘲笑道： “就你们这些货色，还敢在天子脚下横行霸道，胆子还真不小。” “你、你们，居然敢殴打公职人员，”带头的人被一手捂着被打疼地方，一手指着他们，“我现在就把你们拉去蹲大牢。” 这话听得杨青黛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我说，你就不能换句别的吗？”杨青黛掏掏耳朵，“还不如说说到底是谁诬告我们？” 将棍子丢给杨子苓收起来，就这么些软脚虾，坐在轮椅上的苏黑炭都能一棍子把他们给打出去。 这蹲大牢的话，还真吓不了他们。 “你们，去，他们俩都给带回局里审问，我怀疑他们间谍。”带头推了一把离他最近的人。 不得不说他带来的人过于实诚了，“头，我、我们，没有权利抓人。”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以后咱们局的面子往哪里搁去。”带头的气得破口大骂。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面子。” 姗姗来迟的老领导在警卫员的护送下，快步来到杨青黛姐弟俩跟前，与那些人面对面。 “老、老、老领导？”带头的人看清对面那人的脸，吓得都磕磕巴巴。 “人老了，腿脚就是慢。”杨青黛“目无尊长”的吐槽。 这话一出，方才还气焰嚣张，嚷嚷着要将他们姐弟俩抓去蹲大牢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跟见鬼似的。 毕竟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听到有个小后生敢这么跟老领导说话。 带头的来人心里一个咯噔，暗自咒骂举报的人。 这他妈的是什么有人投机倒把，是想让他们早点投胎才是。 “老领导，这都是误会、误会。”带头的人一个劲赔笑，“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诬告的人。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可别，你们还是仔仔细细检查清楚，省得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摔摔打打，我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一句误会就想走，别说门，连窗都给必须给你们焊死。 “正好，老领导也在，在他跟前审问清楚，我姐弟是怎么成为间谍的。子苓，去给老人家搬张椅子过来。” “间谍？”老领导的声音宛如来着地狱般阴森，“这种罪名，在没有查实之前就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往烈士遗孤头上扣的吗？” 老领导手中的拐杖落在地上的每一下，就像落在他们十来人心头上一般。 “还没有把你们这毒瘤给挖干净，还是想着重走十几年的那条老路？” 老领导一个眼神过去，那群人没敢吱一声， 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懂事的杨子苓给他搬来了小桌子，上面放了一杯茶，贴心说了声，“去燥降火的。” 杨青黛点头，老领导一阵无语。 前来找投机倒把证据的一干人等：…… 第179章 投机倒把？ “开门开门，快点开门。” 中秋当天天刚刚擦亮，四合院的大门就被拍得哐哐作响。 大有一种里头的人不开，就要把门给撞开的架势。 王长峰披上薄外套，揉着惺忪的睡眼，摸着把门后的门栓拿开，就被外面的人重重往里推。 一个没留神，被门板撞了个正着，鼻血就这么流下来。 王长峰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拦着一个劲想往里冲的人。 “你们谁啊？信不信我现在就报公安？” “报。赶紧去报。”来人一点都不惧怕，“在公安来之前，老子把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罪犯都拉去坐牢。你们都给搜，一个角落都别给我放过。” “是！” 一伙十来号人，气势嚣张，首当其冲就是南房的桌子、摆设遭了殃。 桌椅被翻倒在地，瓷器被摔得个稀巴烂。 “你、你们这些强盗……” 王长峰拉住了这个，拦不住那个，眼瞧着他们气势汹汹正要往正厅去，走在最前头两人就这么从他眼前飞出大门口。 是杨子苓跟杨青黛。 正站在院子中央，气场全开，简直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丹妮姐，去把章国昌还有老领导几个警卫员都给喊过来。”杨青黛看了还在流鼻血的王长峰，“王大哥，你去大娘那边，不要吓到她。” “好。” 两人异口同声，分头行事去。 让唐丹妮去找章国昌跟老领导他们是因为她是女同志，他们这一群大老爷不敢真碰到她。 再者，杨青黛知道她随身有携带银针的习惯，部分银针还淬了麻药。 “你们就是杨青黛、杨子苓？”带头的微下巴，口气很是不可一世， “有人举报你们投机倒把，我们这是正常搜查。你们要是敢阻拦，就等着被拉进去大牢，被学校开除。” 杨青黛冷笑，“投机倒把？正常搜查？你们哪个部门的？证据在哪里？你们这行为不就是跟去年被枪毙的那群小红圈没两样吗？” “呸，”带头的啐了一口痰，“不要把老子跟畜生混为一谈。” “你们的行为也没差。”杨子苓挡在杨青黛跟前，“谁举报的？叫他来对质。” “我们有责任保护举报者，奉劝你们一句，最好乖乖配合。”见现在还是只有他们两人出现，带头的人更加嚣张。 “不然我这帮弟兄下手没个轻重，不小心磕了、碰了你身后那女同志哪里不该磕了碰了的地方，那可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跟在身后那群人无不踮着脚伸长脖子，就想看看杨子苓身后的杨青黛，似乎在掂量着等下该往里下手好。 杨子苓的脸陡然黑沉的吓人，杨青黛脸色也不好看。 杨青黛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在哪里得罪过什么人，才会让人这么无中生有的诬陷她？ 杨子苓侧身几步，随手抄起放在廊檐下的棍子，一根丢给杨青黛，“姐姐，他们太脏了，用棍子。” 自己则是拎着另一根棍子，对着那群人，棍子一个横扫。 看到他拎棍子，有点手脚功夫在身的，急急后退几步，堪堪避过他扫过来的棍子。 前头几个避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往后飞去，不偏不倚正好摔在后面几人身上。 华丽丽给他们来了一个叠罗汉的表演。 看着他们哎哎叫的扶着彼此起身，杨青黛拄着棍子嘲笑道： “就你们这些货色，还敢在天子脚下横行霸道，胆子还真不小。” “你、你们，居然敢殴打公职人员，”带头的人被一手捂着被打疼地方，一手指着他们，“我现在就把你们拉去蹲大牢。” 这话听得杨青黛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我说，你就不能换句别的吗？”杨青黛掏掏耳朵，“还不如说说到底是谁诬告我们？” 将棍子丢给杨子苓收起来，就这么些软脚虾，坐在轮椅上的苏黑炭都能一棍子把他们给打出去。 这蹲大牢的话，还真吓不了他们。 “你们，去，他们俩都给带回局里审问，我怀疑他们间谍。”带头推了一把离他最近的人。 不得不说他带来的人过于实诚了，“头，我、我们，没有权利抓人。” “废物，真是一群废物，连一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以后咱们局的面子往哪里搁去。”带头的气得破口大骂。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面子。” 姗姗来迟的老领导在警卫员的护送下，快步来到杨青黛姐弟俩跟前，与那些人面对面。 “老、老、老领导？”带头的人看清对面那人的脸，吓得都磕磕巴巴。 “人老了，腿脚就是慢。”杨青黛“目无尊长”的吐槽。 这话一出，方才还气焰嚣张，嚷嚷着要将他们姐弟俩抓去蹲大牢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就跟见鬼似的。 毕竟至今为止，他们还没有听到有个小后生敢这么跟老领导说话。 带头的来人心里一个咯噔，暗自咒骂举报的人。 这他妈的是什么有人投机倒把，是想让他们早点投胎才是。 “老领导，这都是误会、误会。”带头的人一个劲赔笑，“回去之后，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诬告的人。我们现在就走、现在就走。” “可别，你们还是仔仔细细检查清楚，省得隔三差五就往我这里摔摔打打，我胆子小，可经不起吓。” 一句误会就想走，别说门，连窗都给必须给你们焊死。 “正好，老领导也在，在他跟前审问清楚，我姐弟是怎么成为间谍的。子苓，去给老人家搬张椅子过来。” “间谍？”老领导的声音宛如来着地狱般阴森，“这种罪名，在没有查实之前就可以这么随随便便往烈士遗孤头上扣的吗？” 老领导手中的拐杖落在地上的每一下，就像落在他们十来人心头上一般。 “还没有把你们这毒瘤给挖干净，还是想着重走十几年的那条老路？” 老领导一个眼神过去，那群人没敢吱一声， 站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懂事的杨子苓给他搬来了小桌子，上面放了一杯茶，贴心说了声，“去燥降火的。” 杨青黛点头，老领导一阵无语。 前来找投机倒把证据的一干人等：…… 第180章 别说门，窗都给焊死 “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说什么情况。” 杨子苓一杯“去燥降火”的茶下去，老领导说话也不温不火。 没错，杨青黛跟曲冬冬这两孩子一直叮嘱他年纪不小，尽可能别动气。 怒伤肝。 要是气急攻心，出了个什么好歹，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这些小孩真真是贴心。 “老领导，真的，就这是个误会。”带头的人频频擦汗。 “误会？”王长峰从后头出来，帮杨青黛继续把门窗焊得更加严实一点。 “那我南房那边被打砸得一片狼藉，也是误会？” 鼻孔塞着手纸止住鼻血的王长峰，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说不定的狼狈。 “还动手打人了？” 老领导的眼神落在王长峰衣服上，“伤到哪里了？我立刻让你送上医院检查一下。可别年纪轻轻就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领导的神情可不是一般的紧张。 杨青黛跟杨子苓自动退到一旁。 咳咳，家里出了事，就该让“大人”出面解决。 何况还是个急于表现的大人，好孩子应该懂得给长辈创造机会。 “没事，就是被他们用门板撞到鼻子。”面对老领导的关心，王长峰有点不自在。 老领导转过身，“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误会？天不亮就上门，把人撞伤流血，还打砸了人家里，没证没据的情况，‘投机倒把’、''间谍''的罪名，张口就来。 好好好，好得很！我陈清玄还没死呢！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欺负到我家娃娃们头上来了。” 老领导越说越气，小桌子被他拍得摇摇欲坠。 一旁的姐弟俩担忧的眼神整齐划一落摇摇晃晃的小桌子，对于中气十足的老领导，是一点担心都没有。 “老、老领导，您、您别气。”带头的人憋了一肚子脏话，面对老领导的努力，只能当孙子。 “是底下人办事疏漏，我现在就回去好好教训他们。”带头的人点头哈腰，态度谦卑得与撞门时候的嚣张样，宛如两人。 杨青黛敢打赌，此刻的他，肯定把举报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还是有多脏就有多脏的那种。 “别总说回去以后怎么样怎么样，还是先把我南房那边的损失给解决了，你们再商量回去以后怎么处置的事。” 砸了她的东西，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误会”、“回去教训”就想轻飘飘放下，想啥呢？ “那，杨同志想要怎么解决？”带头的人恨不得现在能原地消失。 依旧强撑着笑脸，“照价赔偿行不？我们回去后立马把赔偿给你送来。” 杨青黛翻了个大白眼，“你是当我傻呢？还是觉得我单纯欺骗？现在让你们走，回头你们不认账，我拿什么去赔文物局的阎局长？” 带头的人一头雾水，“这、怎么又跟文物局扯上关系了？” 杨青黛王长峰，“呐，文物局的人。你们砸的他房间里的东西，就是他们局长拿过来我们帮忙修复的，准备送去文物商店出售的东西。 你说，关不关他们文物局的事？” 此时此刻一同前来的人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更恨不得举报杨青黛的人此时能出现在他们跟前。 这他妈的哪里是投机倒把？ 人家身后不仅有英雄的老领导，还站着给国家搞外汇的文物商店、文物局。 一干人等哭丧着脸，为什么大过节要轮到他们值班？为什么举报的人不能等到节后再来？ “对了，从你们进门到现在，还有出示工作证，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杨青黛“刚好”想起这事，“你认识他们是哪个部门的吗？” 凑到老领导身侧问道，那口气妥妥就是忘年交。 “你们四个，跟着他们一起回单位去，请他们局长来咱们四合院过节。” 老领导点了四人，跟着他们前去“请”人。 十来人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带着老领导的四名警卫员离去。 在门口刚好遇到踩着单车气喘吁吁回来的章国昌跟唐丹妮。 “章、章副局？” 跟张国章打了个照面，又看到他身后的唐丹妮，带头的那人只觉眼前一黑。 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没有领导出现，也不可能轻松揭过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整死前，先搞死举报杨青黛他们四合院投机倒把的人。 杨青黛嫌弃扫了章国昌一眼，“虚成这样？让丹妮姐好好给你调理一下。丹妮姐，你给王大哥扎两针，帮他止住血。” 额头跟鼻子都肿得老高，假期过后去上班，可能会有点影响形象了。 “小事一桩。”唐丹妮随口问了一句：“大娘呢？没吓到？” “没，他们刚闯进来时，小杨就让苏黑炭跟未来嫂子去陪她了。”说着还用眼角余光扫到竖着耳朵听他话的老领导。 别说，那种想问又不敢问小表情出现在这么一位曾经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老人身上，还怪可爱的。 在苏墨跟谢琪琪的“护送”下来到前院的王大娘查看了一周孩子的情况。 再三确认除了王长峰外，其他都没有受伤，这才跟谢琪琪一起到厨房给他们烧水，煮早饭。 “疯丫头，是不是你在外面太嚣张了，得罪人了自己还不知道？”苏墨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不应该啊。”曲冬冬给老领导换了杯茶，“青黛妹妹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啊。” “你再仔细想想。”苏墨不放弃，“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人看她不顺眼？在文物局有没有很嚣张？还是她走在路上把人给撞了，还咄咄逼人？” 听苏墨越说越离谱，杨青黛踢了他轮椅一脚，“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领导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在院子中训练新一派批警卫员的杨子苓出神。 “啊！”曲冬冬突然大叫一声，吓得老领导手中杯子里的茶差点晃出来。 “我想起来了，如果说在学校有谁看我们不顺眼的，那就非白秀琴莫属。” 杨青黛摇头，“可能性不大。她不知道我们住这里，更不知道我们做什么？” “那她的未婚夫陈凡呢？” 第180章 别说门，窗都给焊死 “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说什么情况。” 杨子苓一杯“去燥降火”的茶下去，老领导说话也不温不火。 没错，杨青黛跟曲冬冬这两孩子一直叮嘱他年纪不小，尽可能别动气。 怒伤肝。 要是气急攻心，出了个什么好歹，受苦的还是他自己。 这些小孩真真是贴心。 “老领导，真的，就这是个误会。”带头的人频频擦汗。 “误会？”王长峰从后头出来，帮杨青黛继续把门窗焊得更加严实一点。 “那我南房那边被打砸得一片狼藉，也是误会？” 鼻孔塞着手纸止住鼻血的王长峰，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说不定的狼狈。 “还动手打人了？” 老领导的眼神落在王长峰衣服上，“伤到哪里了？我立刻让你送上医院检查一下。可别年纪轻轻就留下什么后遗症。” 老领导的神情可不是一般的紧张。 杨青黛跟杨子苓自动退到一旁。 咳咳，家里出了事，就该让“大人”出面解决。 何况还是个急于表现的大人，好孩子应该懂得给长辈创造机会。 “没事，就是被他们用门板撞到鼻子。”面对老领导的关心，王长峰有点不自在。 老领导转过身，“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误会？天不亮就上门，把人撞伤流血，还打砸了人家里，没证没据的情况，‘投机倒把’、''间谍''的罪名，张口就来。 好好好，好得很！我陈清玄还没死呢！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欺负到我家娃娃们头上来了。” 老领导越说越气，小桌子被他拍得摇摇欲坠。 一旁的姐弟俩担忧的眼神整齐划一落摇摇晃晃的小桌子，对于中气十足的老领导，是一点担心都没有。 “老、老领导，您、您别气。”带头的人憋了一肚子脏话，面对老领导的努力，只能当孙子。 “是底下人办事疏漏，我现在就回去好好教训他们。”带头的人点头哈腰，态度谦卑得与撞门时候的嚣张样，宛如两人。 杨青黛敢打赌，此刻的他，肯定把举报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还是有多脏就有多脏的那种。 “别总说回去以后怎么样怎么样，还是先把我南房那边的损失给解决了，你们再商量回去以后怎么处置的事。” 砸了她的东西，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误会”、“回去教训”就想轻飘飘放下，想啥呢？ “那，杨同志想要怎么解决？”带头的人恨不得现在能原地消失。 依旧强撑着笑脸，“照价赔偿行不？我们回去后立马把赔偿给你送来。” 杨青黛翻了个大白眼，“你是当我傻呢？还是觉得我单纯欺骗？现在让你们走，回头你们不认账，我拿什么去赔文物局的阎局长？” 带头的人一头雾水，“这、怎么又跟文物局扯上关系了？” 杨青黛王长峰，“呐，文物局的人。你们砸的他房间里的东西，就是他们局长拿过来我们帮忙修复的，准备送去文物商店出售的东西。 你说，关不关他们文物局的事？” 此时此刻一同前来的人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更恨不得举报杨青黛的人此时能出现在他们跟前。 这他妈的哪里是投机倒把？ 人家身后不仅有英雄的老领导，还站着给国家搞外汇的文物商店、文物局。 一干人等哭丧着脸，为什么大过节要轮到他们值班？为什么举报的人不能等到节后再来？ “对了，从你们进门到现在，还有出示工作证，我们都还不知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 杨青黛“刚好”想起这事，“你认识他们是哪个部门的吗？” 凑到老领导身侧问道，那口气妥妥就是忘年交。 “你们四个，跟着他们一起回单位去，请他们局长来咱们四合院过节。” 老领导点了四人，跟着他们前去“请”人。 十来人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带着老领导的四名警卫员离去。 在门口刚好遇到踩着单车气喘吁吁回来的章国昌跟唐丹妮。 “章、章副局？” 跟张国章打了个照面，又看到他身后的唐丹妮，带头的那人只觉眼前一黑。 就算再迟钝，也知道今天这事，就算没有领导出现，也不可能轻松揭过了。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他们整死前，先搞死举报杨青黛他们四合院投机倒把的人。 杨青黛嫌弃扫了章国昌一眼，“虚成这样？让丹妮姐好好给你调理一下。丹妮姐，你给王大哥扎两针，帮他止住血。” 额头跟鼻子都肿得老高，假期过后去上班，可能会有点影响形象了。 “小事一桩。”唐丹妮随口问了一句：“大娘呢？没吓到？” “没，他们刚闯进来时，小杨就让苏黑炭跟未来嫂子去陪她了。”说着还用眼角余光扫到竖着耳朵听他话的老领导。 别说，那种想问又不敢问小表情出现在这么一位曾经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老人身上，还怪可爱的。 在苏墨跟谢琪琪的“护送”下来到前院的王大娘查看了一周孩子的情况。 再三确认除了王长峰外，其他都没有受伤，这才跟谢琪琪一起到厨房给他们烧水，煮早饭。 “疯丫头，是不是你在外面太嚣张了，得罪人了自己还不知道？”苏墨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不应该啊。”曲冬冬给老领导换了杯茶，“青黛妹妹从来没有招惹过谁啊。” “你再仔细想想。”苏墨不放弃，“在学校有没有什么人看她不顺眼？在文物局有没有很嚣张？还是她走在路上把人给撞了，还咄咄逼人？” 听苏墨越说越离谱，杨青黛踢了他轮椅一脚，“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老领导则是一言不发，看着在院子中训练新一派批警卫员的杨子苓出神。 “啊！”曲冬冬突然大叫一声，吓得老领导手中杯子里的茶差点晃出来。 “我想起来了，如果说在学校有谁看我们不顺眼的，那就非白秀琴莫属。” 杨青黛摇头，“可能性不大。她不知道我们住这里，更不知道我们做什么？” “那她的未婚夫陈凡呢？” 第181章 无理都要辩三分，何况有理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青黛思来想去，在京城大概也就这之后他们这两人经常看她跟曲冬冬不是顺眼了。 “需要让国昌去查一下吗？”唐丹妮使唤起章国昌是一点都不带客气。 “不用。”老领导推人开口，“有人会帮我们把诬告的人送过来。” 闻言，众人愣怔几秒，立马回过味来。 也是，晚点还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赔罪，别人家的牛马，怎么使唤都不带心疼的。 “那好，下一个话题，南房的损失，还有我，”王长峰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该怎么解决？” 这…… “小峰有什么想法吗？”老领导语气和蔼可亲，“说说，我们帮你斟酌斟酌。” 小峰？ 众人狐疑的眼神在老领导跟王长峰身上来回转动。 不一样啊不一样。 王长峰被他们看得极为不自在。 “小杨不是有张去文物局领东西的批条吗？”王长峰心疼那些碎成片片的瓷器，“我去文物局挑东西补偿，他们去给钱给票。” 本来是想说他也来一张补偿。 转念一想，自己拿了那条子，就是坑自己，不值得当，还是得有人去买单，文物局才不会亏。 “行，这个好办，等人来了，立马落实。”老领导就这么拍板决定。 向他投去鄙夷的眼神，老领导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王长峰心中的小九九。 他可是看中那个硕大的青铜大鼎很多，杨青黛死活不肯松口将那玩意搬回来。 这会儿逮到机会，还不赶紧行动。 此时的王长峰将他们的鄙视当成赞美，通通接纳了，对老领导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你们几个小孩该干嘛干嘛去，我去给你大娘打打下手。”老领导边说边往外走，就算几人想拦也拦不住。 “兄弟，你怎么看？”值了一夜夜班的章国昌强撑着眼皮，忍不住问了王长峰一句。 “什么怎么看？”王长峰仰着头，让唐丹妮给他敷草药。 现在四合院也跟在青山大队一样，在南房那边打通三间屋子，捣腾成药房，中草药基本不缺。 苏墨也忍不住插嘴，“老领导啊，你看不出来他最近那殷勤模样吗？” 都快把疯丫头这四合院当成自个儿的家。 “你们瞎操心什么，”杨青黛没眼看了，“人家不着急，你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什么用？” 没瞧见人主角就想顺其自然吗？ “疯丫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苏墨若有所思。 杨青黛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什么意思？”苏墨不解。 “咨询费。” 苏墨：“？？？不懂。” “意思就是给钱，她就告诉你。” 杨青黛给曲冬冬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不愧是曲女王的掌上明珠，一点即通。 “没钱。” 疯丫头这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哦，”杨青黛兴致缺缺趴在桌子上。 张国章见他们几个没个正经，索性回屋补眠去了。 回到房里衣服还没换，就听到有人敲门，只能再次去当个门童。 来人看到章国昌时候，脸色有点变幻莫测，“章、章副局，好、好巧。” “廖局，不巧，我就住这里。”章国昌冷冷看着来人，又扫了身后那群人一眼。 很好，他补眠的计划落空了。 将他们一行人引到正厅，经过院子时候正好看到杨子苓在摔打老领导的警卫员。 早上被他打过的人，莫名的就从骨头缝里透出一丝丝疼痛。 “章副局，这位小哥是？”廖局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章国昌的语气很是淡定，“西北狼的想尽法子都没能收入麾下的人，现在在帮老领导训练他们的警卫员。” 豆大的汗珠从廖局额头滑落，尬笑几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廖局哪里不知道张国章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提醒他。 不要看人家是小孩子就觉得好欺负，人家背后也是有大人撑腰的。 “妮妮，你去把老领导喊来。就说人来了。”章国昌让唐丹妮去叫人。 “哦。”唐丹妮懒洋洋起身去偏厅打断老领导的“二人时光”。 “这位就是他们的工\/商分局的廖局长，这就是被人诬告投机倒把的杨青黛，”又特地指了指王长峰，“被你们的人打了的王长峰，老领导的后辈。” 廖局长：！！！ 转过头扫了身后一行人，好，好得很！ 唯一一个受伤还是老领导的后辈，他们是看他这个局长活得太安稳了，想早点把他送走。 “人都来了？”老领导坐定后，“都坐下。说说你们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 “老领导，都是底下人一时糊涂，冲动了。听到有人实名举报投机倒把，就信以为真，怕犯人跑了，这才……” “实名举报啊，”杨青黛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谁啊？你们的人冲进来的时候，我就让他把人喊来当面对质了。 他可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举报的人，要把我跟我弟弟送去蹲大牢哦。哦，他还嘴里不干不净，带来的那群人，眼睛还爱乱瞟。 但凡我不是经常在羊城交易会那边跟洋人打交道久了，估计得一头撞死在院子了。” 廖局长：！！！我踏马的，这群废物到底是他哪个对手给他送来专门把他往死坑的？ 闻言，老领导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惊得来人缩了缩脖子。 “好啊，居然还有这事。”老领导指着他们的手不住的抖着。 “丹妮姐，王大哥。” 不用杨青黛明说，唐丹妮跟王长峰立马上前安抚老领导的情绪。 “啪、啪。”重重两记耳光，扇得之前带头那人耳鸣两眼冒金星。 杨青黛眼尖，瞄到廖局发红的掌心，啧，吃奶的力都出了。 那人的脸，眼见的肿了起来，杨青黛心中那股气才稍稍消下去了一点。 “真是对不起，小杨同志，”廖局起身给她鞠躬道歉，“是我对局里工作人员管束不严，才会给你造成重大损失。请接受我们的道歉。” “如果我们不接受呢？” 无理都要辩三分，何况他们现在是站在“理”字这边。 “那，小杨同志跟王同志的意思是……” 第181章 无理都要辩三分，何况有理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 杨青黛思来想去，在京城大概也就这之后他们这两人经常看她跟曲冬冬不是顺眼了。 “需要让国昌去查一下吗？”唐丹妮使唤起章国昌是一点都不带客气。 “不用。”老领导推人开口，“有人会帮我们把诬告的人送过来。” 闻言，众人愣怔几秒，立马回过味来。 也是，晚点还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赔罪，别人家的牛马，怎么使唤都不带心疼的。 “那好，下一个话题，南房的损失，还有我，”王长峰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脸，“该怎么解决？” 这…… “小峰有什么想法吗？”老领导语气和蔼可亲，“说说，我们帮你斟酌斟酌。” 小峰？ 众人狐疑的眼神在老领导跟王长峰身上来回转动。 不一样啊不一样。 王长峰被他们看得极为不自在。 “小杨不是有张去文物局领东西的批条吗？”王长峰心疼那些碎成片片的瓷器，“我去文物局挑东西补偿，他们去给钱给票。” 本来是想说他也来一张补偿。 转念一想，自己拿了那条子，就是坑自己，不值得当，还是得有人去买单，文物局才不会亏。 “行，这个好办，等人来了，立马落实。”老领导就这么拍板决定。 向他投去鄙夷的眼神，老领导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王长峰心中的小九九。 他可是看中那个硕大的青铜大鼎很多，杨青黛死活不肯松口将那玩意搬回来。 这会儿逮到机会，还不赶紧行动。 此时的王长峰将他们的鄙视当成赞美，通通接纳了，对老领导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你们几个小孩该干嘛干嘛去，我去给你大娘打打下手。”老领导边说边往外走，就算几人想拦也拦不住。 “兄弟，你怎么看？”值了一夜夜班的章国昌强撑着眼皮，忍不住问了王长峰一句。 “什么怎么看？”王长峰仰着头，让唐丹妮给他敷草药。 现在四合院也跟在青山大队一样，在南房那边打通三间屋子，捣腾成药房，中草药基本不缺。 苏墨也忍不住插嘴，“老领导啊，你看不出来他最近那殷勤模样吗？” 都快把疯丫头这四合院当成自个儿的家。 “你们瞎操心什么，”杨青黛没眼看了，“人家不着急，你们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有什么用？” 没瞧见人主角就想顺其自然吗？ “疯丫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苏墨若有所思。 杨青黛在他面前摊开手掌。 “什么意思？”苏墨不解。 “咨询费。” 苏墨：“？？？不懂。” “意思就是给钱，她就告诉你。” 杨青黛给曲冬冬比了个大大的大拇指，不愧是曲女王的掌上明珠，一点即通。 “没钱。” 疯丫头这是掉进钱眼里去了。 “哦，”杨青黛兴致缺缺趴在桌子上。 张国章见他们几个没个正经，索性回屋补眠去了。 回到房里衣服还没换，就听到有人敲门，只能再次去当个门童。 来人看到章国昌时候，脸色有点变幻莫测，“章、章副局，好、好巧。” “廖局，不巧，我就住这里。”章国昌冷冷看着来人，又扫了身后那群人一眼。 很好，他补眠的计划落空了。 将他们一行人引到正厅，经过院子时候正好看到杨子苓在摔打老领导的警卫员。 早上被他打过的人，莫名的就从骨头缝里透出一丝丝疼痛。 “章副局，这位小哥是？”廖局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章国昌的语气很是淡定，“西北狼的想尽法子都没能收入麾下的人，现在在帮老领导训练他们的警卫员。” 豆大的汗珠从廖局额头滑落，尬笑几声，“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廖局哪里不知道张国章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提醒他。 不要看人家是小孩子就觉得好欺负，人家背后也是有大人撑腰的。 “妮妮，你去把老领导喊来。就说人来了。”章国昌让唐丹妮去叫人。 “哦。”唐丹妮懒洋洋起身去偏厅打断老领导的“二人时光”。 “这位就是他们的工\/商分局的廖局长，这就是被人诬告投机倒把的杨青黛，”又特地指了指王长峰，“被你们的人打了的王长峰，老领导的后辈。” 廖局长：！！！ 转过头扫了身后一行人，好，好得很！ 唯一一个受伤还是老领导的后辈，他们是看他这个局长活得太安稳了，想早点把他送走。 “人都来了？”老领导坐定后，“都坐下。说说你们今天这闹的是哪一出？” “老领导，都是底下人一时糊涂，冲动了。听到有人实名举报投机倒把，就信以为真，怕犯人跑了，这才……” “实名举报啊，”杨青黛不客气打断他的话，“谁啊？你们的人冲进来的时候，我就让他把人喊来当面对质了。 他可是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举报的人，要把我跟我弟弟送去蹲大牢哦。哦，他还嘴里不干不净，带来的那群人，眼睛还爱乱瞟。 但凡我不是经常在羊城交易会那边跟洋人打交道久了，估计得一头撞死在院子了。” 廖局长：！！！我踏马的，这群废物到底是他哪个对手给他送来专门把他往死坑的？ 闻言，老领导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瓷器落地破碎的声音惊得来人缩了缩脖子。 “好啊，居然还有这事。”老领导指着他们的手不住的抖着。 “丹妮姐，王大哥。” 不用杨青黛明说，唐丹妮跟王长峰立马上前安抚老领导的情绪。 “啪、啪。”重重两记耳光，扇得之前带头那人耳鸣两眼冒金星。 杨青黛眼尖，瞄到廖局发红的掌心，啧，吃奶的力都出了。 那人的脸，眼见的肿了起来，杨青黛心中那股气才稍稍消下去了一点。 “真是对不起，小杨同志，”廖局起身给她鞠躬道歉，“是我对局里工作人员管束不严，才会给你造成重大损失。请接受我们的道歉。” “如果我们不接受呢？” 无理都要辩三分，何况他们现在是站在“理”字这边。 “那，小杨同志跟王同志的意思是……” 第182章 赔偿到位 杨青黛看向王长峰，那意思很明显，就看那位大哥怎么说了。 王长峰老神在在，“看我干嘛？人家是先问你。” 反正该赔给他的，一分都别想少。 “要不，我们听听廖局长的怎么说？”杨青黛又把球丢还给他。 廖局：……我怎么知道你们要什么赔偿？ 他都上门道歉了，这些人明摆着就是不接受。 他还能怎么说？ “简单，被砸坏的、摔碎的，赔偿我们一模一样的。”杨子苓擦着汗走进来，“诬告我们的，还有出言羞辱我姐姐的，舌头拔了，眼睛挖了。” 这孩子几时变得如此血腥暴力了？ “廖局长，如何？” 被点名的廖局长，在老领导眼神的威压之下，汗流不止，磕磕巴巴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这、太、太……” 他们一行人过来见识过他训练警卫员的手段，丝毫不怀疑只要他点头，这孩子真的说到做到。 杨青黛拉杨子苓坐下，“大过节的，别再见血，不吉利。”眼神还似有若无扫了扫王长峰。 王·不吉利·长峰：……(╯‵□′)╯︵┻━┻ 那么多人，就他一人受伤，还要被她这么红果果的鄙视，还有天理吗？ “对对对，小杨同志说得对，”廖局连连擦汗，“损坏多少，我们都照价赔偿，还有王同志的医药费。” 老领导淡淡开口：“就这？” 吓得廖局一个激灵，“还有两位小杨同志的赔礼。”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王长峰先开口： “廖局长要不要去先看看砸坏的是什么东西，再回来说说赔偿跟赔礼的事？” “好好好，”现在哪有他说不好的份。 尤其是看着王长峰那种已经算是面目全非的脸，心里不断咒骂动手的人。 玛德，都说打人不打脸，他们却偏挑人脸打，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廖局在看到被砸得稀巴烂，只差拆墙掀瓦的南房，脸色宛如调色盘般变化莫测，精彩缤纷。 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带头来找事的人。 “陈同志，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将眼前这情况好好解释一下。” “这、这……”被廖局点名的陈同志支支吾吾，“就、就一时没留神，下手重……” “我屮你娘的一时没留神，”廖局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理智离家出家，“这，就这，还这些，砸得可能彻底，也好意思说下手重了点？” 廖局长对他们连骂带踹的，杨青黛几人只是站在外面冷眼旁观，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是在演戏？ 过了好半晌，王长峰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幽幽开口： “廖局长，你们再这么下去，我们这屋子就真的得重建了。” 啧，还在墙上、柱子上留下他的大脚丫子印，晦气。 廖局长气喘吁吁，“王、王同志，这事，我必须给你们出气。” “不用了，”杨青黛冷冷拒绝，“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赔偿跟道歉赔礼的事。” 到底是谁在出气，谁也不知道，还是直接来点干脆点的。 “好、好，小杨同志怎么说，他们怎么赔。”廖局赔偿问题丢还给他们。 “王大哥，你说。”杨青黛不客气的把人给推出去。 啧，都是老油条，那就让“严重受害者”来。 王长峰清了清嗓子，“我的要求很简单，砸了多少，赔多少。至于医药费好说，给个十块八块就好了。” 杨青黛：…… 终究还是高估了王长峰了，真不值钱。 “这砸的，怎么赔？”廖局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虽然他觉得王长峰要求这十块八块的医药费很很合理，并没有他预料中的狮子大开口。 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大坑在后面等着他们。 果不其然…… “我自己去文物局挑价格差不多，你们去付钱付票。” 廖局：……好像不亏，又好像亏了。 “可以。” 最后还咬咬牙，答应了。 总算解决一个了。 看到杨青黛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廖局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两位小杨同志的意思？” 廖局在心中爆了一遍又一遍的粗口，当局长当到他这么窝囊的，估计也就他这么一人了。 “子苓，你说。”小孩已经摩拳擦掌好久了。 杨子苓也不客气，“你们几个，跟我出去切磋一下。”死伤自负的那种。 被他手指指到的人，除了廖局长小小舒了口气，其他人脸色如丧考妣。 “走，廖局长，剩下的赔礼，我们再详细谈谈。” 杨青黛将人再次请到正厅。 老领导跟章国昌都不在，估计一个又去给大娘打下手，一个补眠去了。 杨青黛客客气气给人倒了杯茶。 自从廖局进门以来，这还是第一杯茶。 想他堂堂工\/商分局的局长，去到哪里，谁人能不恭恭敬敬接待，何曾几时沦落到他对这些平头百姓小心谨慎了。 这么一想，他自己都觉得可悲可怜，忍不住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了。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廖局就偷偷咽口水。 杨青黛给他们仨倒了茶，落座，这才慢悠悠开口：“廖局，您也看到，东西呢？我都不缺。 工作嘛，现在是羊城纺织厂那边的特殊岗位。假期之后，学校派我陪同领导组一起前往香江。” 廖局：……他就知道，肯定有大坑在后面等着他。 廖局静静的等待她把话说完。 “所以，廖局这赔礼，我真想不出要什么啊。” 若不是场合不对，廖局早就掀桌走人。 “要不这样，你们好好‘招待’一下诬告我们的人，什么进度，实时跟我们说一声，如何？” “就这？没有别的？”廖局狐疑看着她。 杨青黛笑，“瞧廖局您这说的，我们就只想要一个清白而已。毕竟你们的人一大早，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三句话里头就有两句要抓我们去蹲大牢。 不澄清，我们以后怎么继续跟这儿的街坊邻里往来？” 不知道敢在背后搞鬼的人，怎么去教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廖局一想，杨青黛说得也对。 谁家都清清白白的，尤其他们还都是在校读书的大学生，以后都还想要有个好单位。 这样被人平白无故的诬告，这么个要求，确实不过分。 “当然，如果可以的，麻烦外面几位，写个书面道歉信，你们单位盖个红章，贴我们大门。” 第182章 赔偿到位 杨青黛看向王长峰，那意思很明显，就看那位大哥怎么说了。 王长峰老神在在，“看我干嘛？人家是先问你。” 反正该赔给他的，一分都别想少。 “要不，我们听听廖局长的怎么说？”杨青黛又把球丢还给他。 廖局：……我怎么知道你们要什么赔偿？ 他都上门道歉了，这些人明摆着就是不接受。 他还能怎么说？ “简单，被砸坏的、摔碎的，赔偿我们一模一样的。”杨子苓擦着汗走进来，“诬告我们的，还有出言羞辱我姐姐的，舌头拔了，眼睛挖了。” 这孩子几时变得如此血腥暴力了？ “廖局长，如何？” 被点名的廖局长，在老领导眼神的威压之下，汗流不止，磕磕巴巴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这、太、太……” 他们一行人过来见识过他训练警卫员的手段，丝毫不怀疑只要他点头，这孩子真的说到做到。 杨青黛拉杨子苓坐下，“大过节的，别再见血，不吉利。”眼神还似有若无扫了扫王长峰。 王·不吉利·长峰：……(╯‵□′)╯︵┻━┻ 那么多人，就他一人受伤，还要被她这么红果果的鄙视，还有天理吗？ “对对对，小杨同志说得对，”廖局连连擦汗，“损坏多少，我们都照价赔偿，还有王同志的医药费。” 老领导淡淡开口：“就这？” 吓得廖局一个激灵，“还有两位小杨同志的赔礼。”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王长峰先开口： “廖局长要不要去先看看砸坏的是什么东西，再回来说说赔偿跟赔礼的事？” “好好好，”现在哪有他说不好的份。 尤其是看着王长峰那种已经算是面目全非的脸，心里不断咒骂动手的人。 玛德，都说打人不打脸，他们却偏挑人脸打，真是一群混账东西。 廖局在看到被砸得稀巴烂，只差拆墙掀瓦的南房，脸色宛如调色盘般变化莫测，精彩缤纷。 捂住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缓缓转过身，死死盯着带头来找事的人。 “陈同志，我觉得你非常有必要将眼前这情况好好解释一下。” “这、这……”被廖局点名的陈同志支支吾吾，“就、就一时没留神，下手重……” “我屮你娘的一时没留神，”廖局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理智离家出家，“这，就这，还这些，砸得可能彻底，也好意思说下手重了点？” 廖局长对他们连骂带踹的，杨青黛几人只是站在外面冷眼旁观，谁知道是不是他们是在演戏？ 过了好半晌，王长峰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幽幽开口： “廖局长，你们再这么下去，我们这屋子就真的得重建了。” 啧，还在墙上、柱子上留下他的大脚丫子印，晦气。 廖局长气喘吁吁，“王、王同志，这事，我必须给你们出气。” “不用了，”杨青黛冷冷拒绝，“现在，我们可以来谈谈赔偿跟道歉赔礼的事。” 到底是谁在出气，谁也不知道，还是直接来点干脆点的。 “好、好，小杨同志怎么说，他们怎么赔。”廖局赔偿问题丢还给他们。 “王大哥，你说。”杨青黛不客气的把人给推出去。 啧，都是老油条，那就让“严重受害者”来。 王长峰清了清嗓子，“我的要求很简单，砸了多少，赔多少。至于医药费好说，给个十块八块就好了。” 杨青黛：…… 终究还是高估了王长峰了，真不值钱。 “这砸的，怎么赔？”廖局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虽然他觉得王长峰要求这十块八块的医药费很很合理，并没有他预料中的狮子大开口。 就是总觉得有什么大坑在后面等着他们。 果不其然…… “我自己去文物局挑价格差不多，你们去付钱付票。” 廖局：……好像不亏，又好像亏了。 “可以。” 最后还咬咬牙，答应了。 总算解决一个了。 看到杨青黛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廖局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明显。 “不知道两位小杨同志的意思？” 廖局在心中爆了一遍又一遍的粗口，当局长当到他这么窝囊的，估计也就他这么一人了。 “子苓，你说。”小孩已经摩拳擦掌好久了。 杨子苓也不客气，“你们几个，跟我出去切磋一下。”死伤自负的那种。 被他手指指到的人，除了廖局长小小舒了口气，其他人脸色如丧考妣。 “走，廖局长，剩下的赔礼，我们再详细谈谈。” 杨青黛将人再次请到正厅。 老领导跟章国昌都不在，估计一个又去给大娘打下手，一个补眠去了。 杨青黛客客气气给人倒了杯茶。 自从廖局进门以来，这还是第一杯茶。 想他堂堂工\/商分局的局长，去到哪里，谁人能不恭恭敬敬接待，何曾几时沦落到他对这些平头百姓小心谨慎了。 这么一想，他自己都觉得可悲可怜，忍不住要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了。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廖局就偷偷咽口水。 杨青黛给他们仨倒了茶，落座，这才慢悠悠开口：“廖局，您也看到，东西呢？我都不缺。 工作嘛，现在是羊城纺织厂那边的特殊岗位。假期之后，学校派我陪同领导组一起前往香江。” 廖局：……他就知道，肯定有大坑在后面等着他。 廖局静静的等待她把话说完。 “所以，廖局这赔礼，我真想不出要什么啊。” 若不是场合不对，廖局早就掀桌走人。 “要不这样，你们好好‘招待’一下诬告我们的人，什么进度，实时跟我们说一声，如何？” “就这？没有别的？”廖局狐疑看着她。 杨青黛笑，“瞧廖局您这说的，我们就只想要一个清白而已。毕竟你们的人一大早，这么大张旗鼓的上门，三句话里头就有两句要抓我们去蹲大牢。 不澄清，我们以后怎么继续跟这儿的街坊邻里往来？” 不知道敢在背后搞鬼的人，怎么去教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廖局一想，杨青黛说得也对。 谁家都清清白白的，尤其他们还都是在校读书的大学生，以后都还想要有个好单位。 这样被人平白无故的诬告，这么个要求，确实不过分。 “当然，如果可以的，麻烦外面几位，写个书面道歉信，你们单位盖个红章，贴我们大门。” 第183章 飞机上的意外惊喜 终于在午饭前将“郁郁寡欢”的廖局送走。 王长峰看着扶着胳膊、腿跟老头子似的，一步一挪的那些人，心中别提有多痛快。 若不是知道杨子苓不喜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他都要扑上去抱一个了。 只是…… 经过过他身边的曲冬冬摇摇头，“反应迟钝。” 王长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唐丹妮走过来挽着她手臂，附和道：“以后也得早点起来跟子苓小弟他们一块跑步，杨青山都会几招防身的，你也该学学。” “确实，趁子苓还没回学校，你也跟着练练。”杨青黛也觉得非常有必要。 就连弱不禁风的杨青山都被他们急训得跟唐丹柏对上几招了，看着人高马大的王长峰着实太弱些了。 连门板都躲闪不及，杨青黛也是无力吐槽了。 王长峰就这么她们仨确定了接下来日后的训练，这仨还特地跟王大娘说。 最终，王长峰只能在大娘血脉压制下，委屈巴巴妥协了。 热闹过后的四合院又重归于平静。 直到杨青黛起身出发香江，廖局长那边不仅书面道歉依旧没有到位，连是谁诬告他们，也没有来说个明白。 杨青黛只能将这事交托给王长峰去办，意思不言而喻。 再次来到熟悉京城机场，与之前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登机不同 ，这次场面有点浩大，带他们的老师显然很拘谨。 却还用那紧张到结巴的声音安慰他们：“别、别紧张，我、我们一定要保持镇、镇定，一定要、要表现出、专业素养。” 其他随行翻译在老师这番话的作用下，果然轻松了不少。 杨青黛只是莞尔一笑，觉得这老师怪可爱的。 一上飞机，其他人兴奋得这瞧瞧，那看看，只有杨青黛直接闭目养神。 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想的，让他们凌晨五点就到学校集合，絮絮叨叨反复说着差不多的话。 听得杨青黛一直“点头”打瞌睡。 “杨青黛师妹，你是害怕吗？需要我跟你换个位置吗？”陈凡一副忧心忡忡。 缓缓睁开眼的杨青黛，险些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 “只要你闭嘴不开口，我都好得很。”杨青黛又闭上眼，淡淡说道。 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表现。 不懂得“自讨没趣”为何物的陈凡，还使劲往她跟前凑。 “别担心，这飞机就跟火车一样，只不过就是在天上飞而已。” 陈凡自以为像杨青黛这种人，肯定是第一次坐飞机，便以过来人身份开口：“很快就能到香江了，不用担心。你可以尝试看看窗外的白云，真的很美。” 困得不行的杨青黛被他这么一顿叨叨叨，愈发的烦躁，再次睁开冷冷警告道：“要是学不会闭嘴，我可以勉为其难找来针线帮你缝上。” 陈凡呆呆看着杨青黛，似乎不敢相信娇娇弱弱的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小杨妹妹，你又在吓唬谁呢？” 熟悉的声音惊飞了杨青黛的瞌睡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用力揉了揉，“唐丹柏？活着的？” 毕竟这人“失踪”的时间有点长，连羊城纺织厂那边都好久没能联系上他了。 就这么突然的蹦出来，还不允许她受一下惊吓吗？ 唐丹柏被她问得直翻白眼，“难道我还能诈尸不成？你们学校谁这么大的心，居然敢派你来当随行翻译，不怕你炸飞机吗？” “去去去，瞧你这么不说人话的德行，就知道你活得很好。”唐丹柏难得的穿戴整齐，杨青黛忍不住调侃，“啧，穿上正装，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唐丹柏气得直磨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行，你突然冒出来找我做什么？” 感情这家伙是跟他们同时在京城上飞机，怎么中秋也不回去跟他们一起过节。 “肯定是有事找你才出现的，走，带你去见个人。” “不行，老师交待了，我们必须团体行动。”陈凡突然出声阻拦，“我必须跟着去。” 说着还想伸手拦住杨青黛， 岂知他刚伸出来就被唐丹柏拽出来扔通道。 杨青黛非但没有半分担忧，甚至还有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谁塞了这么个傻缺的玩意一同随行。出门都不带脑子的。” “怎么回事？陈凡同学，你这是做什么？” 带队老师姗姗来迟，看到摔在通道上的陈凡，也是一脸懵。 “老师，我朋友有事找我过去谈，这位陈同学各种阻扰，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朋友看不过去，所以才……” 杨青黛先声夺人，未说完的话，就让带队老师自己去脑补。 “你朋友？”带队老师狐疑，当看到唐丹柏的脸，再次吓到结巴，“唐、唐先生？” “老师好。”唐丹柏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跟他们的带队老师问好。 带队老师简直是受宠若惊，“您好您好，您跟杨青黛同学是朋友？” 唐丹柏的笑礼貌得体，“是的，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妹妹在京城读书，都是她在照顾的。” 碍于老师在场，杨青黛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唐丹柏正经起来，连他们年过半百的老师都要招架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带队老师看到杨青黛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宝贝疙瘩似的，全然将站她身后的陈凡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师……” “陈凡同学，唐先生还有杨青黛同学道歉。”带队老师的语气甚是严厉。 据说，这次能出访香江，眼前这位唐先生出了大力促成的。 他们学校的老师也都知道，杨青黛在羊城那边有任职，经常跟香江、还有外国客商有往来，每年都能给国家争取到大量出口单子。 就因为这事，他们学校领导还受到过领导的表扬。 杨青黛则是躲到幕后，依旧低调的当她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见情形于自己不利，陈凡只能低头道歉。 带队老师只是交代同行的学生，再有遇到什么事不要冲动，记得找老师。 看着唐丹柏跟杨青黛相携离去的背影，陈凡的眼神闪了闪。 第183章 飞机上的意外惊喜 终于在午饭前将“郁郁寡欢”的廖局送走。 王长峰看着扶着胳膊、腿跟老头子似的，一步一挪的那些人，心中别提有多痛快。 若不是知道杨子苓不喜跟人有肢体上的接触，他都要扑上去抱一个了。 只是…… 经过过他身边的曲冬冬摇摇头，“反应迟钝。” 王长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唐丹妮走过来挽着她手臂，附和道：“以后也得早点起来跟子苓小弟他们一块跑步，杨青山都会几招防身的，你也该学学。” “确实，趁子苓还没回学校，你也跟着练练。”杨青黛也觉得非常有必要。 就连弱不禁风的杨青山都被他们急训得跟唐丹柏对上几招了，看着人高马大的王长峰着实太弱些了。 连门板都躲闪不及，杨青黛也是无力吐槽了。 王长峰就这么她们仨确定了接下来日后的训练，这仨还特地跟王大娘说。 最终，王长峰只能在大娘血脉压制下，委屈巴巴妥协了。 热闹过后的四合院又重归于平静。 直到杨青黛起身出发香江，廖局长那边不仅书面道歉依旧没有到位，连是谁诬告他们，也没有来说个明白。 杨青黛只能将这事交托给王长峰去办，意思不言而喻。 再次来到熟悉京城机场，与之前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人登机不同 ，这次场面有点浩大，带他们的老师显然很拘谨。 却还用那紧张到结巴的声音安慰他们：“别、别紧张，我、我们一定要保持镇、镇定，一定要、要表现出、专业素养。” 其他随行翻译在老师这番话的作用下，果然轻松了不少。 杨青黛只是莞尔一笑，觉得这老师怪可爱的。 一上飞机，其他人兴奋得这瞧瞧，那看看，只有杨青黛直接闭目养神。 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知道老师们是怎么想的，让他们凌晨五点就到学校集合，絮絮叨叨反复说着差不多的话。 听得杨青黛一直“点头”打瞌睡。 “杨青黛师妹，你是害怕吗？需要我跟你换个位置吗？”陈凡一副忧心忡忡。 缓缓睁开眼的杨青黛，险些还以为自己快不行了。 “只要你闭嘴不开口，我都好得很。”杨青黛又闭上眼，淡淡说道。 典型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表现。 不懂得“自讨没趣”为何物的陈凡，还使劲往她跟前凑。 “别担心，这飞机就跟火车一样，只不过就是在天上飞而已。” 陈凡自以为像杨青黛这种人，肯定是第一次坐飞机，便以过来人身份开口：“很快就能到香江了，不用担心。你可以尝试看看窗外的白云，真的很美。” 困得不行的杨青黛被他这么一顿叨叨叨，愈发的烦躁，再次睁开冷冷警告道：“要是学不会闭嘴，我可以勉为其难找来针线帮你缝上。” 陈凡呆呆看着杨青黛，似乎不敢相信娇娇弱弱的她会说出这种话来。 “小杨妹妹，你又在吓唬谁呢？” 熟悉的声音惊飞了杨青黛的瞌睡虫，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用力揉了揉，“唐丹柏？活着的？” 毕竟这人“失踪”的时间有点长，连羊城纺织厂那边都好久没能联系上他了。 就这么突然的蹦出来，还不允许她受一下惊吓吗？ 唐丹柏被她问得直翻白眼，“难道我还能诈尸不成？你们学校谁这么大的心，居然敢派你来当随行翻译，不怕你炸飞机吗？” “去去去，瞧你这么不说人话的德行，就知道你活得很好。”唐丹柏难得的穿戴整齐，杨青黛忍不住调侃，“啧，穿上正装，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唐丹柏气得直磨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行，你突然冒出来找我做什么？” 感情这家伙是跟他们同时在京城上飞机，怎么中秋也不回去跟他们一起过节。 “肯定是有事找你才出现的，走，带你去见个人。” “不行，老师交待了，我们必须团体行动。”陈凡突然出声阻拦，“我必须跟着去。” 说着还想伸手拦住杨青黛， 岂知他刚伸出来就被唐丹柏拽出来扔通道。 杨青黛非但没有半分担忧，甚至还有幸灾乐祸，“也不知道是谁塞了这么个傻缺的玩意一同随行。出门都不带脑子的。” “怎么回事？陈凡同学，你这是做什么？” 带队老师姗姗来迟，看到摔在通道上的陈凡，也是一脸懵。 “老师，我朋友有事找我过去谈，这位陈同学各种阻扰，还想对我动手动脚。我朋友看不过去，所以才……” 杨青黛先声夺人，未说完的话，就让带队老师自己去脑补。 “你朋友？”带队老师狐疑，当看到唐丹柏的脸，再次吓到结巴，“唐、唐先生？” “老师好。”唐丹柏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跟他们的带队老师问好。 带队老师简直是受宠若惊，“您好您好，您跟杨青黛同学是朋友？” 唐丹柏的笑礼貌得体，“是的，很早之前就认识了。我妹妹在京城读书，都是她在照顾的。” 碍于老师在场，杨青黛只能在心里暗暗吐槽，这唐丹柏正经起来，连他们年过半百的老师都要招架不住了。 “原来是这样，”带队老师看到杨青黛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宝贝疙瘩似的，全然将站她身后的陈凡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师……” “陈凡同学，唐先生还有杨青黛同学道歉。”带队老师的语气甚是严厉。 据说，这次能出访香江，眼前这位唐先生出了大力促成的。 他们学校的老师也都知道，杨青黛在羊城那边有任职，经常跟香江、还有外国客商有往来，每年都能给国家争取到大量出口单子。 就因为这事，他们学校领导还受到过领导的表扬。 杨青黛则是躲到幕后，依旧低调的当她成绩优异的好学生。 见情形于自己不利，陈凡只能低头道歉。 带队老师只是交代同行的学生，再有遇到什么事不要冲动，记得找老师。 看着唐丹柏跟杨青黛相携离去的背影，陈凡的眼神闪了闪。 第184章 惊悚的提议 “队长，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杨青黛，绝对是捞钱的好手。” 唐丹柏领着她来到一位约莫四十出头，少了条胳膊的中年男人跟前。 “你好，杨青黛同志，请坐。”语气没有半分起伏，“这次让小唐冒昧将你请来，是有件事想特别麻烦你。” 杨青黛淡淡扫了一眼，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唐丹柏。 不用说，除了他，跟苏黑炭那个坑货，别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好说，能做到的，我尽量帮忙。”看他那断手的份上，至少也会听他把话说完。 “是这样的，这次跟我们出访香江队伍中有位很重要的夫人，我们想拜托你贴身保护她安全。” “不应该啊，”杨青黛有点莫名其妙，“正常这种行程，你们不都应该提早安排妥当的吗？临时来这么一出，不符合科学啊。” 唐丹柏在一旁笑，“队长，这丫头呢，比较喜欢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讲清楚，是不会有什么希望。” 杨青黛侧目瞪了他一眼，“哟，敢坐过来了？” “临上飞机前，夫人的贴身女警卫员出了点意外，被扣下了。”唐丹柏捡些可以说的，“你年纪刚好，我们打算拜托你假扮成陪同夫人出访的侄女。” “我那些同学跟老师，不会露馅？”尤其还有一个不带脑子的陈凡，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脑子搭错线。 队长终于笑了，说：“这点，你可以放心。归功你平时跟他们不怎么往来，又是住京城四合院。偶尔还有汽车接送，他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什么领导家的女儿或是亲戚。” 杨青黛：……感情就这样？ 队长继续开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仅外语跟香江语流利，身手在我们一行人之中，也是佼佼者。” “跟在夫人身边，可以自己住一间客房哦。”唐丹柏突然蹦出这句话，引得他家队长的侧目。 唐丹柏无视队长的眼神，继续加“筹码”：“说不定还能经常有时间外出哦。” 杨青黛咬咬牙，“如果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接了！” “先说好，我们很穷，你悠着点开价。”唐丹柏怕他队长一时头昏脑热就答应了她天价的条件。 别的不知道，杨青黛跟掉进钱眼里没差。 杨青黛跟赶苍蝇似的朝唐丹柏挥挥手：“你好烦啊，唐丹柏家的队长，我该怎么称呼你。” “也是姓唐，往上数几代，可能跟唐丹柏还有点亲戚关系。”唐队长难得的玩笑，“不知道小杨同志有什么要求？” 从连名带姓变成小杨同志。 杨青黛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行程结束后，我想在香江多住半个月。” 唐丹柏：！！！ “不是要钱？” 这倒是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之外。 “就你们，比我还穷，跟你们要钱，能有什么意思？” 不是杨青黛瞧不起他们，实则是，她在空间查到一些情况。 凭借着五美元出国的第三公司，虽然换回来一个小目标的订单，可是，还是太穷了啊。 现在的她都不好意思跟他们谈钱这个问题了。 被打击到的唐队长跟唐丹柏不是讪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就是摸摸自己的鼻子。 两个老大不小的大男人被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大学生这么打击，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 悲催的是，人家说的都还是事实，他们根本无从反驳。 “这个事，我得跟上头打个申请。” 唐队长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年头，去一趟香江确实需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 “我可以答应你。” 唐队长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位气质跟曲媚有得一比的高贵太太走了过来，坐在杨青黛身边。 一双丹凤美目，秋波含笑，杨青黛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美人儿啊，大美人儿啊。” 脑子这么想，话就这么嘴里蹦了出去。 唐队长，唐丹柏：…… 这丫头狗胆包天了。 高贵太太被杨青黛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有脱口而出的话给逗乐了。“这孩子，着实有趣。你们安排一下，从现在起，杨青黛就是特地从我娘来陪我的侄女。 你好，小侄女，我是你小姑姑，杨嘉君，别忘了哦。” “小姑姑好~”杨青黛拜倒在美人儿的温柔乡里，从善如流的喊人。 杨嘉君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乖，小侄女的皮肤真好。” 杨青黛：……为什么有种被人抢了动作跟台词的错觉。 “你们跟我小侄女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晚些我再跟她讲讲我娘家的事。我们回见了，小侄女。” 说完就翩翩然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唐丹柏：“之前夫人不是还不乐意吗？这会怎么就这么爽快答应了？” “应该是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杨青黛自我鼓吹一下。 唐丹柏：……好、好有自信啊。 唐队长：……还真是活宝。 “言归正传，小杨同志，你从这一刻就是夫人的侄女，你的任务……” 听着唐队长啦啦一大堆，直到乘务员给他们送午饭的时候都还没说完，杨青黛从唐丹柏那边薅来的小本子上都记得密密麻麻的。 两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饭菜，“唐队长，你让我歇会，让我脑子放空一下，好好缓缓再说。” 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吃完先歇息一会，差飞机就差不多着陆了。 要是有什么其他突发事件，我会第一时间让小唐通知你的。” “为什么是他？”杨青黛戳了一颗丸子，塞进嘴里，唐队长接下来的话，害得她呛到，差点都背过气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假扮你男朋友。” “什、咳咳咳……” 刚入口的丸子卡在嗓子眼，杨青黛憋得面红耳赤才把丸子吐出来。 红着眼眶，脸颊上有泪水，活脱脱就是被他们气哭的模样，“就他？假扮我男朋友？” 妈呀，这比恐怖故事还要恐怖，好不好？ “唐队长，咱就不能换个身份吗？例如家里给派来的保镖？”杨青黛商量着。 可惜，被唐队长给拒绝了…… 第184章 惊悚的提议 “队长，这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杨青黛，绝对是捞钱的好手。” 唐丹柏领着她来到一位约莫四十出头，少了条胳膊的中年男人跟前。 “你好，杨青黛同志，请坐。”语气没有半分起伏，“这次让小唐冒昧将你请来，是有件事想特别麻烦你。” 杨青黛淡淡扫了一眼，尽量降低存在感的唐丹柏。 不用说，除了他，跟苏黑炭那个坑货，别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好说，能做到的，我尽量帮忙。”看他那断手的份上，至少也会听他把话说完。 “是这样的，这次跟我们出访香江队伍中有位很重要的夫人，我们想拜托你贴身保护她安全。” “不应该啊，”杨青黛有点莫名其妙，“正常这种行程，你们不都应该提早安排妥当的吗？临时来这么一出，不符合科学啊。” 唐丹柏在一旁笑，“队长，这丫头呢，比较喜欢不打破砂锅问到底，不讲清楚，是不会有什么希望。” 杨青黛侧目瞪了他一眼，“哟，敢坐过来了？” “临上飞机前，夫人的贴身女警卫员出了点意外，被扣下了。”唐丹柏捡些可以说的，“你年纪刚好，我们打算拜托你假扮成陪同夫人出访的侄女。” “我那些同学跟老师，不会露馅？”尤其还有一个不带脑子的陈凡，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脑子搭错线。 队长终于笑了，说：“这点，你可以放心。归功你平时跟他们不怎么往来，又是住京城四合院。偶尔还有汽车接送，他们都在猜测你是不是什么领导家的女儿或是亲戚。” 杨青黛：……感情就这样？ 队长继续开口，“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不仅外语跟香江语流利，身手在我们一行人之中，也是佼佼者。” “跟在夫人身边，可以自己住一间客房哦。”唐丹柏突然蹦出这句话，引得他家队长的侧目。 唐丹柏无视队长的眼神，继续加“筹码”：“说不定还能经常有时间外出哦。” 杨青黛咬咬牙，“如果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接了！” “先说好，我们很穷，你悠着点开价。”唐丹柏怕他队长一时头昏脑热就答应了她天价的条件。 别的不知道，杨青黛跟掉进钱眼里没差。 杨青黛跟赶苍蝇似的朝唐丹柏挥挥手：“你好烦啊，唐丹柏家的队长，我该怎么称呼你。” “也是姓唐，往上数几代，可能跟唐丹柏还有点亲戚关系。”唐队长难得的玩笑，“不知道小杨同志有什么要求？” 从连名带姓变成小杨同志。 杨青黛想也不想直接开口，“行程结束后，我想在香江多住半个月。” 唐丹柏：！！！ “不是要钱？” 这倒是出乎他们两人的意料之外。 “就你们，比我还穷，跟你们要钱，能有什么意思？” 不是杨青黛瞧不起他们，实则是，她在空间查到一些情况。 凭借着五美元出国的第三公司，虽然换回来一个小目标的订单，可是，还是太穷了啊。 现在的她都不好意思跟他们谈钱这个问题了。 被打击到的唐队长跟唐丹柏不是讪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就是摸摸自己的鼻子。 两个老大不小的大男人被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大学生这么打击，心里能好受到哪里去。 悲催的是，人家说的都还是事实，他们根本无从反驳。 “这个事，我得跟上头打个申请。” 唐队长自己心里也没底，这年头，去一趟香江确实需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 “我可以答应你。” 唐队长身后的门被推开，一位气质跟曲媚有得一比的高贵太太走了过来，坐在杨青黛身边。 一双丹凤美目，秋波含笑，杨青黛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美人儿啊，大美人儿啊。” 脑子这么想，话就这么嘴里蹦了出去。 唐队长，唐丹柏：…… 这丫头狗胆包天了。 高贵太太被杨青黛那直勾勾的眼神，还有脱口而出的话给逗乐了。“这孩子，着实有趣。你们安排一下，从现在起，杨青黛就是特地从我娘来陪我的侄女。 你好，小侄女，我是你小姑姑，杨嘉君，别忘了哦。” “小姑姑好~”杨青黛拜倒在美人儿的温柔乡里，从善如流的喊人。 杨嘉君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乖，小侄女的皮肤真好。” 杨青黛：……为什么有种被人抢了动作跟台词的错觉。 “你们跟我小侄女说说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晚些我再跟她讲讲我娘家的事。我们回见了，小侄女。” 说完就翩翩然离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唐丹柏：“之前夫人不是还不乐意吗？这会怎么就这么爽快答应了？” “应该是我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杨青黛自我鼓吹一下。 唐丹柏：……好、好有自信啊。 唐队长：……还真是活宝。 “言归正传，小杨同志，你从这一刻就是夫人的侄女，你的任务……” 听着唐队长啦啦一大堆，直到乘务员给他们送午饭的时候都还没说完，杨青黛从唐丹柏那边薅来的小本子上都记得密密麻麻的。 两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饭菜，“唐队长，你让我歇会，让我脑子放空一下，好好缓缓再说。” 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吃完先歇息一会，差飞机就差不多着陆了。 要是有什么其他突发事件，我会第一时间让小唐通知你的。” “为什么是他？”杨青黛戳了一颗丸子，塞进嘴里，唐队长接下来的话，害得她呛到，差点都背过气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假扮你男朋友。” “什、咳咳咳……” 刚入口的丸子卡在嗓子眼，杨青黛憋得面红耳赤才把丸子吐出来。 红着眼眶，脸颊上有泪水，活脱脱就是被他们气哭的模样，“就他？假扮我男朋友？” 妈呀，这比恐怖故事还要恐怖，好不好？ “唐队长，咱就不能换个身份吗？例如家里给派来的保镖？”杨青黛商量着。 可惜，被唐队长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