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语》 第1章 大师姐捡了个鲛人回来 大师姐捡了个鲛人回来。 沈离发现她在海边捡的俊俏男人是个鲛人。 那天她领命去清除近日来一直作祟的海妖,来到了海岸边。 都没用她怎么费心思寻找,正巧让她碰到了那海妖就在搞事情。 身后还是正午的烈日艳阳,身前的海水漆黑一片,前方巨大的漩涡仿佛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那附近的渔船。 沈离白了一眼,她最讨厌这些妖魔鬼怪拿平民老百姓撒气,压下心中的怒气,一道强劲的灵气抬手而出,将漩涡中间的渔船和船上的渔民拉了回来。 死里逃生的渔民东倒西歪,七嘴八舌的向她表示感谢,她暗暗颔首,身子腾空,向前飞过去。 刚刚还在搅得海水一团糟的海妖,看有人出手救了人,十分不爽的收了手,浮出了水面。 饶是沈离灭怪无数,看见这海怪脚下御空的步子都一顿。 什么丑东西。 怪不得刚刚海水是黑的,闹了半天是个丑章鱼。 最讨厌丑东西了。 沈离瞬间出手,纯净浓郁的白色灵力袭向海中央的大海妖。 这大章鱼腾起多只触手卷着海浪排山倒海的向沈离而来。 沈离不慌不忙,躲开这一次进攻,持续的攻击着海妖。 他们从正午打到晚上,又打到天空泛起鱼肚白。 沈离终于把这大海妖干死了。 这是沈离打怪生涯中,最难缠的对手了。 她几乎打到脱力,灵力近乎枯竭。 主要是这大章鱼老拿海浪打她,阴! 她得躲,但是免不了弄湿了衣裳。 它又有一堆手,太烦人了。 解决了这烦人的大章鱼,沈离坐在岸边的大石头上,闭眼打坐。 感受着灵力慢慢的恢复了大半,她睁开了眼。 晨光熹微,朝阳染红了天际,透过破晓的霞光,沈离看见了岸边停着的不明生物。 沈离一脸狐疑的走上前,眉毛轻佻,这还是个鲛人啊。 浑身上下到处是伤,鲛人最是优雅的大尾巴此时也无力的垂在地上。 整个人晕死过去。 这时一个猛烈的海浪冲过来,沈离腾空而起,鲛人被打到了岸上。 失去光泽的鱼尾慢慢变成了双腿的模样。 沈离在他上方震惊的张大了嘴,牛! 原来鲛人还有这个本事啊。 一上陆地就变腿。 神奇。 她慢慢落地,在鲛人面前蹲下,手掌张开,注入了几分灵力,探查着这鲛人的内里。 这伤,她的天老爷哦。 伤的就快死翘翘了。 视线不知怎么的就挪到了别处,看着真的什么都没穿的这个鲛人,沈离面色一红,丝丝缕缕的红晕爬上耳尖,慌忙回过了头。 她正准备整个什么玩意给这遮一遮,鲛人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身侧满是伤痕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近乎没有了,沈离低头看过去。 鲛人无力的微睁着眼。 沈离轻嗤了一声,这鲛人就剩一口气了,还有力气抓她呢。 挺能耐啊。 鲛人抓了她几瞬,似是终于支撑不住了,彻底晕了过去。 沈离仰头看天叹了口气,行,她带走了。 她手指轻轻转圈,往日纯白的灵气变成黑色,在手指尖堆积。 一只手轻轻挥起一道灵气将男人轻轻托起,另一只手手腕翻飞,在他身侧来来回回的绕着,直到全裹上为止。 她才没那个耐心给他做衣服。 沈离看着男人唯一漏在外面的脸,脸色苍白但五官立体分明,鼻梁高挑,嘴唇上还泛着血,衬的皮肤更加的白,紧闭的双眼和卷翘的睫毛更是给这张妖艳的脸添了一分颜色。 服了。 遮上。 沈离黑着脸,把这男的脸也盖上了。 她就这样托着一坨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的黑色庞然大物,飞回了灵山。 山腰宗门口守门的弟子看沈离回来了,“大师姐你回来啦。” 又看到了她用灵气提着的这一坨黑色的东西,目瞪口呆,“大师姐…这是?” 沈离没有停顿,直直的往自己的院子飞去,清亮的声音飘来,“男人。” 第2章 她造了个池子 沈离把还在人形的鲛人,扔进了她的屋子里。 那鲛人虽然模样俊俏,但是委实是伤的快要死了。 也没有解开她那惊天之作的一坨黑气。 她转身走出了屋子,挥手就是一道灵力封住了房门。 虽然不经常跟鲛人打交道,但是她也知道鲛人在水里疗伤更快。 沈离一下子瘫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可累死她了。 一晃一晃的荡着,手中灵力聚集,四处张望着,隔空取过来一个茶杯。 用灵力轻轻的雕着,她做了许久,像是满意了自己的作品。 手指轻轻一压,眼前的空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池子,又抬起手引过水,缓缓注进了池子里。 在她院子里给鲛人特意开了个池子。 真是够了。 沈离转身又径直走回了屋子。 眼前的男人还保持着刚刚她随手扔进来的样子。 黑咕隆咚一大坨。 上哪给他找男人衣服,服了。 沈离掉头就走,砰的一声摔上门,准备出去逛一圈,找个男人衣服回来。 她又往山下飞,到山下的小镇里的成衣铺子买了几身男人衣服,面无表情的往回飞。 又路过刚刚看见她提着一大坨黑气的守门弟子,沈离都想拐弯绕过去。 “大师姐。”这年轻小弟子看她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几提叠好的衣服,明显是男人的款式,眼神中八卦的意思喷涌而出。 沈离低垂着眼,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别问。问就揍你。” “哦~”沈离都飞走了都能听见这声哦。 气死了。 她的一世英名全败这个鲛人手里了。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拍开门,把那几身衣服扔在了床上。 手腕翻起张开手虚虚一抓,那团捆着鲛人的黑气便散去。 他还昏迷着,随着被放开,绵软的四肢无力的垂落在地上。 在海边看到他时,他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在她走近强撑着睁开了眼。 沈离抬手,先把男人扔到床上去。 然后晶莹的灵力从手掌中迸出,缓慢的在男人身上下了一道禁制。 简单讲,封住了鲛人一身的灵力。 鲛人一族实力强悍,谁知道他是什么样。 趁他病,要他命。 管他呢,先封了再说。 今天沈离又带了一堆宝贝回来。 抢的一个树妖的。 已经被她干死了。 她回到自己院子,走近池子,抬手就把最浓郁的修炼灵液倒了进去。 沈离看着这萦绕起来的纯正的绿气,和同样也变色了的池水,勾了勾嘴角,往房间走去。 她给鲛人封了灵力,治了伤,对屋子下了禁制,他便不能出去一步,平日她不在的日子里只能呆在她的屋子里,做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男人。 为了以防万一,她甚至在她的院子都加了一层禁制,比屋子的更强劲,几乎用掉了她两成的灵力只为了打造一个罩子。 等到她在的时候,她喜欢把鲛人送进池子里,看他波光粼粼的湛蓝大尾巴轻轻拍打着水面,看在水里一丝不挂的他浑身健硕的肌肉,也看他冷冽的面容里被她调戏后的一丝羞愤。 她真的最近好喜欢这个小鲛人。 出去干老树妖脑子里都想着她院子里的他。 沈离推开门,在屋里转了一圈,她的小鲛人在她软软的床上闭眼浅眠。 他侧身蜷在她的床边,修长的双腿紧紧的并着,像是还保持着他鱼尾的形态。 睡着的他平时某种的淡漠尽数褪去,安静的睡颜里掺染了满满的柔和。 只是睡梦中眉头还在蹙着,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疼痛。 沈离拧眉,回想着她走时他的样子。 虽然她只和他待了三天就走了,但是她亲眼看着她的外伤在池子里泡着都好了才走的,内伤她喂了他几个她都没舍得用的灵丹,应该也不是很严重了。 这怎么回事。 沈离眉间闪过一丝不忍,心随意动的就伸出了手,轻轻的抚平了他的眉毛。 鲛人悄悄地睁开了眼,她一惊,鲛人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就像沈离那天在海边捡到他一样,也是这样蓦地睁开眼攥住了她的手腕。 沈离有一阵没回来了,她去了五六天了,他在这屋子里也憋得挺久了。 想到这,和屋子外面那一池子满是灵力的池水,她挣开他的手,指尖挥出一丝柔软的灵气,绕过了他修长的双腿,然后圈上了他劲瘦的腰,手掌轻抬,把他搁着虚空托起停在了空中。 鲛人脸上的平静瞬间破裂,眼神里满满的不可置信,死死的瞪着沈离。 不停的扭着挣扎着,发现无济于事又扭头看向了沈离,就这样被她吊在了空中。 浑身白皙的皮肤羞愤不已的泛起了红色。 沈离轻笑一声,就这样带着他往院子里走。 推开房门前,沈离抿了抿嘴角的笑意,另一只手抬起一翻,鲛人身上穿的衣服就在她手上了。 他会变身,这衣服又不会,扔水里就不能穿了。 瞪她干什么。 鲛人脸上的红晕更甚,就这么在陆地上被她扒光了衣服,他猛地扭过了头不去看她。 沈离莞尔,跟个小孩子一样,她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个什么劲。 鲛人就这么跟她较着劲,沈离牵着鲛人的手一动,他就入了池子。 第3章 破晓 沈离捆着他的灵气自动消失了,鲛人一入水,闪电一般窜进了池子深处,躲着她不肯出来。 过了几瞬,他悄悄浮出水面,眼神里带着疑问,好像在问这池子为什么是绿的。 沈离坐在池子边,脱了鞋袜,在水里晃着脚,“特意给你抢的老树妖的灵丹妙药。” 她看着只露个头的鲛人,对着她一脸防备的那个样子,哼了一声,“小没良心的,我都没舍得用,拿回来先给你用,还那样看着我。” 池子里的水在慢慢变淡,沈离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勾了勾手指。 还在水里的鲛人就被她强硬的拉了过来。 她丝丝缕缕的灵气禁锢着鲛人的腰身,低下头捏住了他的下巴。 “叫你破晓怎么样?”沈离看着他湛蓝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 鲛人眼珠一转,带着疑问。 就是这一下,沈离觉得他听得懂她说话。 手上的力道加重,她眼神犀利的质问,“你听的懂。” 鲛人还是四处扭着想逃开沈离,她满眼不在意,她的灵力他跑不掉。 她沈离,小时候流浪街头的时候被之前还不是大长老的师父发现是修炼奇才。 遂带回灵山,凭借强悍的修炼能力和实力让师父一跃成为大长老,自己也因为贡献斐然而变成大师姐。 虽然这些年,大长老病重,她的处境也艰难,但是灵山上下没有打得过她的人,包括五个长老。 至于她打的那些怪,她遇到过难缠的玩意,但是还没遇到过打不过的。 所以她对她的灵力很自信。 沈离一脸玩味的看着鲛人在自己手里扑腾,余光看见池子里的水已然透明,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她眼睛微眯,平时本就凌厉的气质此时尽显。 手掌虚的一提,瞬间挥出一道强劲的白色灵气,闪电般死死捆住了他的手。 然后就两只手都向后撑着,身子懒懒的向后靠去,眼角满是挑逗的看着腰身和双手都被她狠狠禁锢住的鲛人。 他还没放弃的在水里也要死命挣扎,尾巴轻轻的拍着水面以表抗议。 拜托,别说有灵力,你打得过打不过我都是个事,你都没灵力还惦记逃开我的灵力呢,沈离戏谑的想。 鲛人似是终于挣扎累了,不扑腾了,安静下来了。 他垂下了被绑住的双手,也耷拉下了脑袋。 沈离这才动了,她手腕一抬,把鲛人从池子里提到了和自己视线齐平,定在了空中。 他就又开始胡乱挣扎。 结果就是无济于事呗。 鲛人白皙的胸膛因为刚刚的扭动,或者是混着羞愤和恼怒,渐渐泛起了粉色。 沈离就直接把他这白里透粉的上半身曝在了阳光之下。 为了防止他乱动,沈离挥手,丝丝缕缕的灵气飞出,松松垮垮的环住了他的整个身子,将他的双臂带着双手和腰身上的灵气缠绕到了一起。 这次是真的只能扭了,他上半身哪都动不了了,被沈离霸道的灵气捆成了粽子。 她把他拉近自己,拽着他腰间她的灵气,指尖划过他的腹肌,唇边荡起一阵笑意,“你既然听得懂,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沈离加重语气,认认真真的道,“破晓~” 她对捡到他那天的满天霞光印象很深。 见他睫毛轻颤,身子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了一下。 沈离轻笑出声,她抬手解了点破晓手上的灵气,刚刚她有点生气,下手重了点,手上绑的有点死。 她轻轻摩挲着破晓肩膀处硬挺的肌肉,指腹抚过他湿润的长发,给他拨了拨。 拨至他通红的耳尖后,他虽然人定在半空中,脸却拼命往下低。 沈离抬起手,再次用了几分力气,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语气里意味不明,“养不熟是。”沈离拇指一点点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和咬的死紧的嘴。 她指尖上前分开那尖利的牙齿和粉嫩的唇。 她轻笑一声,把他拉进自己,慢慢凑到他的唇边,轻轻的吻了上去。 破晓的眼神怔愣在了那一瞬,沈离心里一动,闭上了眼。 蓦地,唇畔传来一丝血腥味,沈离混不吝的睁开眼。 舔了舔被破晓咬破的嘴唇,一只手猛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腰畔游走。 沈离语气里满是玩味,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收紧,“让你说话你不说是。” “长嘴不说话。”,感受着他的腰间因为自己的触碰的阵阵颤栗,她接着说,“来咬人是。” 破晓脸色逐渐变红,呼吸渐渐不畅,沈离还是没有松手的迹象。 他涨红了脸,死咬着牙,感觉到沈离认真的意思,慢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饭,饿,摔,疼。” 沈离听到了,手里的劲道松了一些,破晓借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原来他真的会说话,也听得懂,她眉毛紧蹙,仔细回想着他的几个字。 噢他妈的。 沈离猛的一拍池边。 走了忘了给他整吃的了。 他前两天伤的那重,沈离给他灌了一堆灵丹妙药保命,最后她走的那天他清醒的时间多了一点,但是她吃饭的时候他完全没醒着过。 然后他还出不去她的房间门。 只能待在屋里。 这没饿死已经是他命大了。 摔? 沈离把依旧被她绑着的破晓从水里虚空一抓,完全提了出来,扔到了地面上。 破晓跌倒在地,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的大尾巴逐渐变成双腿。 他上半身被牢牢绑住,失了平衡,全身上下又什么都没穿,身上还挂着水珠,挣扎着想要起身去拿沈离随手扔在躺椅上,被她褪下的,他的衣服。 但是他刚从水里上来,保持着并着双腿的形态,再加上沈离刚刚给他扔到地上,从他身上滴落的水珠形成了一大片水渍,让他重重的跌落。 他迅速扭着身子,再次想要站起来。 他这次分开些双腿,但是被从池子里带出来的水滑倒。 又是砰的一声。 他慢慢的朝着沈离的躺椅摔落着移动着。 够了,沈离不忍再看。 她挥出一道灵气,按住了拼命朝着衣服而去的破晓。 直到把他按住动弹不得,她走上前。 沈离这才看见他的双腿有多惨。 她刚刚扒他衣服的时候完全没看啊。 她的小鲛人一脸被惹恼的羞愤,她当时真的很给面子的没看。 满腿上上下下,全是磕的青青紫紫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摔得血肉模糊。 沈离这才知道了他说的摔,疼是什么意思。 猛的闭上了眼,狠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睁开眼,看着伤痕累累的破晓 ,沈离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做的事情都很混蛋。 她低垂着平时净是凌厉的脸,神色里满是歉疚。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破晓仰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沈离猛眨几下眼,抿着嘴一言不发的在他面前蹲下。 没解按着他的灵气,手中力道轻柔,俩手穿过他的后背和腿弯,将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的破晓拦腰抱起。 沈离抱着破晓走进屋子,轻轻的放到了她的床上,动弹不了的破晓被她放下后只能平平的躺在床上,视线轻轻落在她身上。 沈离转身,在屋子里翻着东西。 拿了一瓶治外伤的药往回走。 沈离看向他那惨不忍睹的双腿,心里一抽,垂下眼坐在床边,慢慢的给他上着药。 他并着的双腿,在她的触碰下一阵阵颤栗。 她可真是在给他上药。 低垂着视线,沈离都不敢看他。 捡了个漂亮鲛人回来,差点让她给养死了。 什么事啊! 上完药,沈离站起身,在床边负手而立,盯着破晓的脸,一语不发,过了许久,长长的叹了口气。 床上的人开口,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名,字。” 沈离一愣,“你的名字?” 她正要接着说,他摇头,“我的名字?” 沈离嘴角展开一抹笑,“我叫沈离,离开的离。” 怕破晓不懂,她解释,“就像我之前从这个屋子走,去外面打架,打了很多天,这个就叫离开。” 床上的人直勾勾的盯着她,再次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沈离凑近一听还是,“名,字” 她指着他,“你?” 破晓点点头。 沈离接着解释,“在岸边捡到你的时候是清晨,那个时间在人的世界里叫破晓。” 破晓眨眨眼睛,似乎是听懂了。 沈离看着被她捆的结结实实的破晓,又在她的灵力禁锢下一点都不能动,嘴角再次勾了勾。 这还不任她蹂躏吗。 她走近,在他脸庞附近低下了头,凑了上去,温软的唇贴上了破晓自己咬破的嘴唇,轻轻的亲了一下。 惩罚似的在他有些红肿的嘴唇上吮了一下,便退开了。 她的破晓脸皮薄。 不闹他了。 床上被她灵气按的死死的破晓,通红着一张脸,神色里满是羞愤,耳尖再次通红。 沈离笑了一声,“你好好养伤,我出去一趟。” 破晓看着自己被牢牢定在床上动弹不了一点,上了岸还浑身赤裸的身子,还有仍被绑着的上半身。面上闪过一丝恼火,但又只能无可奈何的躺着。 沈离下山给他买吃的去了。 她把她平时喜欢吃的菜买了一遍,又去打劫了一趟宗门里的厨房。 提着满手山珍海味回来了。 第4章 沈离! 破晓也不能动,躺在床上干瞪眼的等着沈离。 也不知道她还回来吗。 还是准备给他绑在这然后饿死他。 沈离刚刚两次亲他的画面冒进了脑海,破晓羞红了一张脸,猛地闭上了眼。 在他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沈离突然笑盈盈的推开了门。 他倏地惊醒,眼神警惕,看见是她回来了,这才放下心。 他现在没有灵力,感应能力都下降了不少,有人推门他才知道有人来了。 沈离手里提着的盒子香气四溢。 破晓胃都疼了一下,他都好久没吃过东西了。 虽然他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但是闻起来很好吃。 他转着眼珠,眼巴巴的看着沈离把她手里的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一顿倒腾。 沈离把她买回来的饭菜一一摆出来。 回头就看到了在她床上只有眼睛能动还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的破晓。 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可给这小鲛人饿坏了。 刚刚瞪着她的那个劲儿呢。 破晓见沈离笑了,更加恼火,气哼哼的扭过眼不去看她。 沈离笑的腰都弯了,多可爱啊你瞧瞧。 她一挥手,破晓身上透明的灵力禁锢消失。 感受到她解了那死死按住他的禁制,破晓立刻挣扎着起身。 沈离捆着他上半身的灵气还没解,他坐了起来,准备从床上下来。 但是他忘了这又回到陆地上了,双腿并着,踉跄着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沈离大惊,瞬间挥出浓郁的纯白灵力,紧紧的拉住了马上就要脸着地的破晓。 于是破晓就以一个尴尬的姿势停在了半空中。 头朝下,屁股朝上。 扭了两下,他又动不了了。 沈离! 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大脑瞬间充血,羞愤欲死。 沈离在心里轻笑两声,手腕一翻,把他翻了过来。 然后破晓就以一个坐姿被沈离勾到了身前。 破晓眼角气的通红,死死的盯着沈离。 还笑! 沈离给他放到了椅子上,然后收了制住他的灵气。 然后她严肃的声音响起,“我不在的那些天,你就是这样摔得?” 破晓听了她的话,垂下了眼,没有说话。 她突然站起身屋子深处走去,破晓抬头看过去。 沈离从衣柜里拿了新的一身衣服扔给他。 破晓低头看去,不语。 沈离突然一脸邪恶,勾起他的下巴,“不穿啊,那别穿了。” 说着就要拿走他腿上的衣服。 破晓脸都气红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手,不,会” 说完就扭了下还被沈离绑住的上半身表示抗议。 沈离轻笑,又问,“不会穿衣服?” 破晓通红着耳朵,施施然的看了她一眼,不然呢,他一个鲛人为什么会穿衣服。 沈离一想,也对,他之前穿的那身还是他昏迷的时候她给套的。 她虚地一抓,破晓周身她的灵气就只剩他手上的那一道了。 站起来走近他,她拿起他腿上的裤子,用灵气操纵着他的四肢,演示了一遍。 她灵力多,她爱咋用咋用。 衣服呢,不穿不穿了。 沈离撤掉了她的灵气,笑眯眯的坐回了自己的凳子,“学会了吗?” 破晓在他对面眼神懵懵的,衣服呢不穿了吗。 想到她刚刚的动作,他举着还被绑着的双手,俩手攥的死紧,晃了晃手里的衣服,眼神里带着疑问。 沈离嗤的一笑,“也可以不穿。”她又一挥手,放开了他的双手。 破晓呆愣愣的看着因为沈离的力道消失而猝然分开的双手,又看向面前的餐具,犯了难。 沈离了然,指尖微动托起了他的手,给他演示了一下使用方法。 她收回灵气,专心吃饭了。 这一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要不是这小鲛人饿肚子饿了好几天,她才不舍得全买回来。 破晓使着还不是很熟练的筷子,慢慢的吃着对他来说都很新奇的美食。 见沈离放下了汤匙,他夹菜的手一顿,看了过去。 沈离站起身,“你吃你的,我吃饱了,全吃了不许剩噢。” 她走向房间外,准备打坐修炼一下。 这一坐就整到了晚上。 话说屋里的破晓吭哧吭哧的吃着,把这一桌子的美味都暗暗记在了心里。 他起身,想往屋外走看看,刚走两步,俩腿没商量好似的,绊了一下,跌在地上。 一下子又磕到了他之前摔得伤口上,给他疼的龇牙咧嘴。 然后又挣扎的爬了起来,稳住身形接着朝门口走去。 就这么不远的一段路,他摔了三次。 走到门口,敞开的大门他刚想迈开步子跨出去。 一道无形的屏障给他打了回来。 一下子又给破晓干趴下了。 他一边恨恨的咬牙爬起来,一边在心里怒吼,“沈离!” 她哪来的这么多困他的东西。 像是不解气似的,破晓抬脚往外又试了三次,无一例外都被打了回来。 他气的都笑了,不再尝试,转身往床的方向走去。 就这么走一路摔一路,忍着浑身的酸痛,回到了沈离软乎乎的床上。 第5章 回忆 他躺着躺着,他这段人生中最难堪的记忆扑面而来。 重伤濒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鱼尾已经变成了腿,一身灵力尽数被封,他的浑身毫无力气,只能躺在原地。 朦朦胧胧之间看到了在海边昏过去见到的那个人。 他知道是她救了自己。 但是他不信任她。 鲛人浑身上下都是宝贝,多少人想杀他,怀璧其罪的道理他懂得。 他又晕过去了,直到眼前的女人把他丢进了一个池子。 他在熟悉的水中醒来,双腿重新变回鱼尾,在水里汲取着水分。 然后他一晕,再醒来又在室内的床上了。 他就一直在她的床上躺着,女人时不常的给他灌个液体,又喂个丹药,他也挣扎不动,就安安静静的吃了下去。 他吃掉后感觉自己沉重的内伤越来越轻,胸膛越来越敞亮,身上的外伤也渐渐愈合。 他想,他还活着不是吗,心稍微放下了一点,也没有那么戒备了。 直到第三天,这女人笑眯眯的进来摸了一把他的腰,又撬开他的嘴,塞了个新的丹药给他。 她看着他羞红的脸颊,心情显然很好,“这可是好东西,我都没舍得吃,我先走了小鲛人。” 他躺着看着她,突然一道白光落下,温柔又强硬的分成四份,将他的四肢定在了床上。 他眉毛一拧,瞪着她,她捏了捏他的脸,转手就走了。 “一个时辰就吸收了,你再躺一个时辰。”女人远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想到自己的样子,四肢分开被固定在床的四个角,他开始拼命挣扎着。 闹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自己灵力被封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男人。 他挣不开她的灵气。 他有些恼怒的闭上了眼。 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身上的禁制已然解开,他动了动身子,坐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在陆地上生活过,更没有用腿走过路。 他挪着这陌生的两条腿准备下床,自然而然的就并到了一起,于是不出意外的他从床上重重的跌了下去。 他清澈的眼眸里带了一丝尴尬。 双手撑着地,爬起来还准备往前走。 他始终没有迈开腿,摔了一下又一下。 很久以后,他终是累了,躺在地上不动了。 走路好难走。 在原地躺的他后背都有点凉了,他再次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去。 回想着女人的走路姿势,他知道了原来走路要两个腿分开迈步子。 他摔得次数他都数不清了,这回他能走一下了。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回到了刚刚他离开的床上。 他躺在床上,四肢无力的放平,想,走路好难啊。 然后他就睡着了,一觉睡醒天就亮了。 今天天亮女人没有来,看他,他在床上一直等着,直到他确认一定是过了平常的时间点了,他眼神暗了暗,准备动身自己下床。 他就这样一直重复着,每次下床都会跌下来,走几步又会摔倒。 然后就到了傍晚,一整天女人都没来。 他心里一阵异样,又想起她走时对他的所作所为,他轻哼一声。 不来就不来。 接下来的几天,女人都没有再出现,他每日跌跌撞撞的在屋里学着走路。 他努力的翻着这个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这女人为什么屋子里没吃的啊。 他是个鲛人也是要吃饭的好。 把他往这儿一丢人就走了。 在他又一次挣扎着回到床上的时候,他闭着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饿晕过去了还是气晕过去了,他再睁眼就看到了女人出现在床头。 他猛地就抬手攥住了女人的手腕。 他很想问问她为什么把他丢在这儿就走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女人凭空一道强力把他提至空中,他惊的话都忘了说,只见女人一只手指尖源源不断的灵气溢出,绑住了他的双腿,又缠上了他的腰。 他腿上兀地一痛,他皱了一下眉,根本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被她绑着吊在空中。 她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刚回来就要这么对他。 他浑身都拼命扭着,这个女人走的时候让他的那种羞愤再次涌上心头。 是啊忘了,他现在没灵力,就是个普通人。 他哀怨的盯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女人。 直到她动了,她牵着那缕纯白的灵气,拉着半空中的他就这么往外走。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 然后突然,她停了,他以为她终于要把他放下来了,他睁开眼望过去。 结果女人笑眯眯的,另一只手一抬,他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他傻了,耳朵和脸瞬间血色上涌,他这次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被一个女人扒光,绑在半空中拉着腰走。 他恨恨的扭过了头,让他死了还是。 他又出了那个屋子,只不过这次飞出去的。 女人把他丢进了池子里。 他头也不回的钻进池底,在水里畅游,享受这久违的感觉,他走路摔的太痛了。 过了半晌,他看着这绿绿的水终于是觉察到了不对。 他探出头,女人就笑眯眯的跟他解释。 他低头不语,蓦地就被一股强劲的力拉住腰身拽到了她脸前。 她捏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她。他望过去的一瞬间微微失神。 她要管他叫破晓,问他好不好,他一愣,破晓是什么。 就这一下让她发了狠。 他挣扎着避开女人愈发狠厉的力道,不懂这女人又是哪一出。 然后他两只手就被她猛地一提,瞬间被她凌厉的灵气死死地捆住了双手。 腰上他还能动,手确实一点都动不了。 他今天接二连三被她羞辱很是恼火,在水里使劲的扭着扑腾着,就是要逃开她的压制。 在水里变回来的大尾巴在水面一下一下的拍着水面,抗议着。 她一道温温柔柔的灵力拂过他的尾巴,实在是没用力气,但是痛的他眉心一滞,垂下手低下头。 他又忘了,他打不过她。 她隔着虚空把他提了起来,他上半身露在了水面上。 又挥出源源不断的灵气把他上半身缠了个死紧。 他心中的恼火都已经藏不住了,死死地盯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人。 她摸上他身子的一瞬间,他浑身上下都抖了一下,被她抚过的地方他忍不住战栗。 然后她捏着他的脸就亲上了他的嘴唇。 他浑身上下拿哪想也想不明白她的用意,甚至没有什么思考,他对着她柔软的唇轻轻咬了一口。 她下一瞬就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开始他还任由她掐着,他毕竟咬破了她的嘴。 后来他发现她真的是想弄死他了。 他涨红了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说着话。 她放开了他,好像是在想着他说得话,他就趁机猛吸了几口气。 然后她猛地一下,他就被她从水里扔到了岸上。 他扭着被绑得死死的上半身看着自己已经变成双腿的下半身。 像前几天一样往她椅子上的衣服一摔一摔的挪着。 中间还被水绊了两下。 摔得他龇牙咧嘴的。 女人的灵气从背后按住了他。 又动不了了。 他看着女人在她面前蹲下,满眼都是他看不懂的表情,他突然很想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毛。 微微动了动,被人家扒了衣服还绑的跟柱子一样,眸子里闪过一丝羞愤。 她轻轻柔柔的把他抱了起来。一直抱着他走到了屋里,放在了床上。 又是她那个破禁制,他又被绑又动不了,太生气了。 能干啥啊,他就躺在床上看着她,拿了一瓶药回来给她涂。 静默了许久,他开了口。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叫什么。 沈离。 噢,那刚才说的破晓什么意思。 噢。 沈离!他才刚知道她叫什么了,凑近一点都动不了的他,再一次亲了上来。 他感觉他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脸。 动动四肢又扭了扭身体,哪都动不了,好得很。 然后这个沈离又转身走了。 就像上次一样,头都不回,他也像上次一样,又被她死死的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就在他以为沈离要把他扔在这饿死,她带着一手的好吃的回来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的。 沈离又嘲笑他,他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 就欺负他动不了。 沈离终于挥手解了他身上透明的禁锢,他腾的一下就坐起身,要下床拿他的衣服,他还没穿衣服呢! 然后他跟前些天一模一样的摔了下去,但是这次不一样,沈离接住了他,还把他翻了个身。 他羞的想死了都。 她又调戏他,不解开他还给他穿衣服,教他怎么使筷子。 于是他虽然害羞,但是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暖意。 他尝着人类的美食,没多久,沈离站起身,他心里一惊,她又要走吗。 然后这次沈离跟她说她不走,他的心又放回去了。 他吃完饭,想去外面看看沈离,好不容易磕磕碰碰的到门口了,结果他出不去,根本没想他出去。 他要气死了,摔得浑身疼他都不管了,就回床上一躺着。 第6章 不,绑! 沈离打坐完了,又去沐了个浴,借着清透的月光,哼着小曲起身往屋里走。 她的小鲛人浑身无力的躺在她的床上。 她大惊,这是又咋了,急忙上前挥出灵力探查。 凑近一看,她这才发现破晓手上,腰侧都有擦伤。 她一急,直接用灵气挥开了他的裤子。 床上的人猛地一睁眼,看见她的动作又恨恨的把眼睛闭上了。 沈离人都傻了,她就放他自己待了半天不到,又整了这么多伤给他。 她捞过才使完不久的外伤药,指腹蘸着轻轻的在他腿上揉开。 眼前的人因为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睁眼望了过去。 沈离认认真真的给他所有伤处都上了药,才抬头看向这躺着的人,“你下午干嘛了?” 破晓想到门口的透明屏障,紧咬着牙,慢吞吞的挤出几个字,“学,走。门,挡,我。” 沈离闻言,听懂了他在说什么,看着他腿上的青青紫紫,低头一言不发。 躺着的破晓看着面色凝重的沈离,抬起手拉了拉她白色的衣角,接着说,“你,教。” 沈离还是没说话,点了点头,破晓的手又拽了拽,“门。” 这次沈离笑了,她回头指了一下房间门,坐到了他另一侧的床边,“这个在我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就下了。现在这道门只有我能出入自由。” 说着她转身趴在了他旁边。 他什么都没穿啊可。 破晓心里警铃大响。 果然沈离悄咪咪的又封了他。 沈离!破晓心中不禁跳脚。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腹肌。 狠狠的揉搓了一把,沈离动了动身子,把他腹肌当枕头使,侧着脑袋躺了上来。 她解开了他的一只手,两只手拿着他的手在手里玩,一下一下的拨弄着。 正想谴责她关着他,沈离懒懒的开口,“我一是关你,我怕你跑了。二是怕别人进来把你拐跑。我好不容易才养活的小鲛人,可不能让别人把你这个小妖精拐跑了。” 沈离挑了一下他的下巴,眼神妖艳的过分,“你真的很好看,破晓。” 破晓看着她,心弦被狠狠撩动,慌慌忙忙躲开沈离炙热的眼神。 沈离放开他的手,支起身子,往上躺了躺,额头贴着他的脖颈,松松垮垮的搂住了身下的破晓。 沈离唇边狡黠一笑,装作没有察觉破晓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 埋首在破晓冰冰凉凉的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在他耳畔萦绕。 她怀里的男人,被她整的心里酥酥麻麻,身体随着沈离的触碰轻颤着,锣鼓一样的心跳也给破晓看起来坐怀不乱的神情漏出了马脚,她动了动脑袋,柔软的嘴唇轻轻在他棱角分明的锁骨处亲了一下。 这个女人,破晓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能不能不老困着他啊,他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因为沈离安静的给他刚刚才自由的手,又定住了,他平了一下气息,用眼神示意沈离,说,“不,绑。” 沈离一下子乐出声,放开了他,他眨眨眼,意味不明。 她歪着头问,“我要睡觉了你睡不睡?” 破晓眨着他懵懵的眼睛,看着沈离。 什么意思? 见他不答,沈离也不恼,挥手解掉了他身上的禁锢。 他正要舒展一下身体,问问她什么意思。 她就猛地一缕灵气绕过他的腰,把他拉进了自己。 破晓脸上又羞又愤,又来了是,气呼呼的瞪着她。 沈离勾勾嘴角,故技重施,一只手猛地一提,他的两只手就不受控制的抬起,下一瞬,她的灵力一圈圈缠上了他的手腕。 破晓气了个仰倒,气得他都想揍沈离一顿。 躺在他身上亲他还把他箍的动都动不了,说让她不绑,她又把他面子放在脚底下踩。 沈离捉了破晓的双手,灵气并没有收回,将他腰间的灵气和手腕间的灵气,在自己另一只手腕上绕了一圈。 破晓就这样被迫的面向了她。 她看着破晓近在咫尺的俊脸,一个没忍住,伸手撩了撩他卷翘的长睫。 破晓眼皮一抖,慌乱的挪开视线,在床上扭着挣扎着,就是拼命要离沈离远点。 太过分了她,又给他绑了调戏他。 沈离翘着腿,看着破晓现在和他白天在水里挣扎的样子像极了。 突然,他乱动的时候扯到了他撞的青紫的部位,猛地一吸气。 沈离脸色一变,没给他反应,手都没动,破晓就牢牢的在她身侧定住了。 她看着羞羞恼恼的破晓,语气淡淡的,抬手抚过他又自己咬了的嘴唇,“你不乖,破晓。” 破晓听这话听得浑身狠狠的抖了一下,不禁觉得沈离又要干什么。 他猜的还真对。 沈离松开他腰上的禁锢,提起了他被绑着的双手,手掌灵力涌现。 先飘出一缕封住了他的嘴,然后从他的腰身开始,一圈一圈的绕着,把他的两条腿缠在了一起。 “沈离!”破晓忍不住怒吼了都,但是沈离早料到他这一招,所以他只能发出呜呜的音节。 等她终于缠完了,抬腕手中凝聚了一团白色的光球,慢慢的注入了其中。 沈离停了几刹,稳了稳气息,低头瞥了一眼满脸视死如归的破晓,笑弯了腰。 “呜呜呜…”破晓微弱的抗议着。 小样,你明天早上会来感谢我的。沈离嘴角挂着嘲讽,心里暗道。 破晓呜咽着瞪着沈离,都给他缠成尾巴了! 白皙的脸气的粉嫩嫩的,沈离没忍住,上手掐了一把。 破晓猛地转过头,一扭一扭的往床边拱着,连带着沈离也让他拽了过去。 沈离忍无可忍,挥开绕在自己手腕上的灵气。 坐起身,把破晓的双手率先提起,定在了半空中。 破晓又气又急,在空中乱蹬。 沈离冷冽的瞪了他一眼,威胁,“再动你就这么睡。” 破晓立刻不动了。 沈离站在床上,破晓高挑的身量让她完完全全的展平在了空中,她仔仔细细的检查这他身上的每一寸。末了心中了然。 嘴角噙着一抹搞事情的坏笑,沈离直接重复了刚刚的操作,再次把掌中的灵力全部打出后,盘腿坐下闭眼打坐。 也不管破晓还被她吊在半空中。 破晓死咬住牙,这该死的女人,把他缠成粽子了还不放他下来。 半晌,沈离睁开眼,一抬手,破晓就软绵绵的慢慢被她放了下来。 她在床上躺好,把她绑的结结实实的男人放到了他旁边,挥出一抹灵气,把他唯一还能乱动的手腕和她的一只手腕绕到了一起,然后牵住了他擦伤的那只手。 她另一只手扯过被子盖到他俩身上,手一挥,房间里的烛火便灭了。 顿时房间漆黑一片,沈离自在的勾了勾嘴角,“睡觉。” 破晓在她耳边呜呜两声。 这倒是忘了,沈离一抬手,破晓便张了嘴,字正腔圆的喊着她的名字,比他说的任何一个字都标准,“沈离!” 他还是要说,“不,绑!” 不可能,看他气的跳脚多好玩啊。 沈离黑暗中白了他一眼,“聒噪”。 再一抬手,破晓就说不了话了,他又在那儿呜呜的哼。 沈离再次忍无可忍,在黑暗中精准找到了他的嘴,用嘴堵住了那没完没了要说话的嘴。 她亲够了,躺了回来,牵着他的手呼吸平稳的睡着了。 留破晓一个人醒着生闷气。 他啥都干不了,被沈离捆成一根柱子,就手在外面还被她拴在自己手上。 真想给她吊起来打一顿,动不动就吊他,他不要面子的吗。 睡觉,不睡觉干瞪眼啊。破晓恨恨的想。 第7章 早,回!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离早早地就醒了。 破晓确实还是昨天的姿势,一动没动。 她牵着他的那只手,泛出淡淡光晕,和他别处的伤一样,她悄悄的给他治着。 然后自己除了她俩之间的灵气,支着脑袋看着还在睡梦中的破晓。 脸色比上次她看他睡觉红润了不少,也不像那次一样紧皱着眉。 沈离淡淡一笑,接着看着他安静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她没忍住,指尖轻轻抚上了他挺拔的鼻梁。 破晓猛地惊醒,想伸出手抓住那作怪的手。 结果他忘了,他被她捆了。 手臂抽动了一下,没抬起来。 他真的是。 哼了一声,偏过头不看沈离。 沈离给他拉回来。 她眉眼弯弯,在他脑门上一拍,他就又动不了了,语气轻佻,“说点我爱听的我就解开你,怎么样。” 破晓一顿,她爱听什么? 她把他之前磕的乱七八糟的双膝露出来,又扶着他看了一眼,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他虽然恼她的挑逗,心里还是一阵暖意。 正准备说话,发现他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这才意识到沈离还封着他的嘴。 他又呜呜的叫了几声。 破晓眉毛一拧,对沈离的调戏无可奈何,大早上起来就红了脸,扭着眼珠就不看她。 真的是,亲他封他嘴,让他说话还封他嘴,有没有天理了。 他这个样子看的沈离心头一跳,那腮帮子气哼哼的一鼓一鼓的,她捏起他的下巴,对着那没法子骂她的紧闭的嘴,亲了上去。 破晓全身上下都冰冰凉凉的,嘴唇也不例外。沈离在他嘴角放肆的轻啄了几下,破晓睫毛颤动,脑袋开始发昏。 他呜咽了一声,眨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沈离。 沈离看着他笑,就是不动。 他又呜呜呜几下,像大海一样明媚的眸子里委屈巴巴,沈离败下阵来,刮了下他的鼻子,他就能说话了。 “沈离”破晓喉结滚了滚,沈离的名字他说的很好,别的字还要一个一个说,“谢,谢。” 沈离除了天天都要捉弄他,对他很不错的。 他重伤濒死,本来已经不抱希望,以为自己会被瓜分殆尽。 但是他醒来的时候躺着柔软的床,身上什么都没少,沈离还给他造了个池子疗伤,内伤吃了她一堆好宝贝。 他学走路摔得乱七八糟的,沈离给他轻柔的抹药。 这不还使灵力给他治。 他是真想跟她说谢谢。 沈离瞳孔猛缩,听到她觉得让他吃了好多苦的小鲛人躺在她身侧,湛蓝的眸子里满溢的真诚,一字一顿的跟她说着谢谢,她偏过了头。 破晓被捆住躺的板正,看着沈离半天没回过头,不禁有点急了。 凭什么他一转头她就又拉又拽的,她偏过头去了他还被她绑的死死的,沈离就给他解了个嘴,其他的什么都没松,他连脑袋都动不了! “诶”,破晓轻轻出声,“松,松” 沈离没来由的又想起那天的破晓,一摔一摔的去拿衣服,想得她就心一揪一揪的疼。 她没转身动了动手指,解开了她刚刚定住他的那道灵力。 眨着酸涩的双眼,琢磨着从哪家妖怪那儿打劫点好东西给她的小鲛人补身体。 腿上一重,沈离低头一看,破涕为笑。 破晓扭着他全身都被她捆住的身体,靠近了她,把脑袋放在了她的腿上。 他仰头看着沈离泛红的双眼,脑袋轻轻蹭了蹭。 他不懂这些,但是想哄沈离。 他妥协了还不行吗,不解就不解了。 要是沈离知道他的想法,非得笑弯腰。 沈离的目光满满的怜爱,抬手在他的脸上揉揉搓搓着。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的拍了拍他,小声道,“起来了,我去给你找吃的。” 沈离正准备给他放开,她突然想到她一出门他就在屋里乱摔,然后又整一身伤。 手就放下了,她戳着破晓的脸颊,又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我出去洗漱,给你找吃的。你这儿乖乖不许动,我刚给你治好,回来看到一个伤,我就掐死你。”沈离平平淡淡的威胁。 破晓亮晶晶的眸子一暗,好,那他再躺会儿。 挪着两只绑在一起的手,拉住了沈离的衣袖,“不,要,离,开。” 沈离大笑一声,捏着破晓粉嘟嘟的脸颊,凑近,“谁舍得走啊,家里有个小妖精。放心,我带你吃好吃的。” 破晓点点头,撒开了手,又扭着扭着回到了枕头那边。 过了一会儿 沈离带着食盒懒懒的走了进来。 破晓眼神蓦地一亮。他眼巴巴的看着沈离。 沈离用灵气轻轻的给他托下来,单手虚的一抓,他身上的灵气就消失殆尽。 他猛地被放开,腿一软,沈离又稳稳的托住了他。 破晓吓得心里一咯噔,低垂着眼,小声的嗫嚅,“衣,服。” 沈离嘴角一勾,抓了一套新衣服给他。 她放开手,让他坐在床上,自己穿。 她看着破晓羞红着耳朵,颤颤巍巍的穿好了衣服。 她又挥出两道温柔的灵气,萦绕在破晓周围,眼神里带着鼓励,“来试试,不会让你摔倒的。” 然后破晓就迈了步子,沈离在他每次要摔倒之前都扶住了他。 他很顺利的进到了沈离洗漱的地方。 沈离的房间怎么都这么香,他猛吸一口气。 沈离又护着她回到了屋里去吃饭。 吃完饭沈离就坐在那儿看书,灵力护着他在房间里磕磕绊绊的走。 最后真的没有伤。 破晓吸了吸鼻子,耷拉着眼。 沈离注意到了,扔下书,飞掠而来,语气着急,“怎么了吗?” 他一顿一顿的说,“没,事。” “那我出去一趟,这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好好待在屋里等我。”沈离手一抬,还是忍住了。 破晓点了点头,沈离刮了刮他的鼻子,“我去打一个山里的老妖怪,给你找好东西去。” 破晓接着点头,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话说,犹犹豫豫的开口,“早,回。” 沈离头都没回,腾的一下就飞走了。 声音从远处传来,“不许出屋子,不许出院子。” 破晓站在原地点了点头,看着她飞远,关上了门。 第8章 我给你上药 破晓在屋里等着沈离回来。 她的灵气已经收了,他心里一纠结,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做,还是站起来练走路。 所以当他摔在地上看见他青了的膝盖,几乎停了心跳。 他觉得沈离回来得弄死他。 他在屋子里从天亮等到天黑,等的他战战兢兢的睡着了,他也没等到沈离。 破晓觉得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沈离出门打怪的那几天。 等啊等。 他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俩腿上几个淤青,恨不得它马上消掉。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睡着了,再醒来沈离就在他床边看着他了。 他猛地一激灵,坐了起来,满眼惊喜,但很快就面露难色,满脸纠结,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闭眼把俩手递了过去。 不对,他动了动鼻子,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血腥气。 破晓俩手都攥上了沈离的衣衫,他死死攥着没撒手,慢吞吞但语气坚定的说,“你,受,伤,了。” 沈离面色苍白,但灵力尚可,看他眉间那一抹心虚,又把手递到她面前,心中了然,指定自己在家又伤了。 扶着腰在他旁边坐下,他还攥着她的衣衫不撒手。 沈离蓦地一道灵力拍出,如他所料的定住了他的手。 她面色淡淡的,“自己说还是我看。” 破晓全身一哆嗦,因为他想到了她的那些手段。 到时候又吊起来调戏他。 沈离忍着背后的伤,没耐心看他纠结,灵气霸气掀翻破晓。 “呜呜!”破晓懵了,她怎么又来这招啊,“呜呜呜呜呜呜!”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挥着灵气褪去了他的衣裳。 破晓认命闭上了眼,得,又被扒了。 他被捆着手,沈离排山倒海的灵气掠到他身前,掀着他翻了个面。 然后他被迫趴在床上,羞的他拿手捂住了通红的脸。 沈离淡淡的看完他全身,低垂着眼,没有什么表情,手一动,给他翻过来了。 指尖迸出一缕灵气,缠住了他的腰,她虚虚的用灵气托着他往屋外走去。 破晓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怎么她每次回来都是这流程。 破晓被沈离腾空带起以后,这下看清了她的后背,白色的衣衫被血迹染红,甚至有些地方的衣袍被撕裂,而且在淌血。 破晓眼神狠狠的一震。 刚刚他动都没动,乖乖的被她绑被她牵着跑,这时候倒是闹腾上了,沈离抬眼往上一瞥。 他呜呜呜的叫着,俩手指着她的后背,被她虚虚绕住的腰扭着想下来。 沈离理都不理,接着往前走。 破晓:“呜呜呜呜呜!” 直到他被扔进池子,沈离没有解开他的束缚。 她拿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进了池子里。 这次是池子变成了妖冶的火红色。破晓都能感受到汹涌的灵力扑面而来。 但是他呜呜的晃着双手,甩着尾巴靠近池边,被沈离绑住的双手晃着够她。 沈离抬了抬眼皮,又合上了,特意把他血渍呼啦的后背背对破晓,坐在岸边打坐。 破晓在池子里被她捆着都不消停,尾巴啪嗒啪嗒的抽着水面,甚至双手撑着池子边要上来。沈离早想到这一出,扔他下去的时候就下了道灵力,破晓没完没了的拍着水面,想让沈离带他上去。 沈离被他闹得烦了,猛地睁开眼,挥开他嘴上的灵气。 破晓忙不迭开口,“你,伤。” 沈离以为他要说什么,面无表情的跟他说,“没事,你好好泡。” 破晓红着脸,倔强的盯着她,“血。” 沈离看他坚持的小眼神,叹了口气,“被一老虎挠了一爪子。” 破晓听的心都抽抽了一下,鱼尾拍水面拍的更激烈,拱着双手拼命想上岸。 沈离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从水里提出破晓,用一道灵气,给他定在空中。 虽然被吊起,他的眼神还是很坚定,再次开口,“看,你,伤。” 沈离从怀里掏出四个各式各样的瓶子放到池边,然后站起来接着冷冷的看着他,“今天不泡完这堆东西,你别想上来。” 破晓再次开口,“你,泡。” 直接给沈离逗笑了,她噗嗤一声,“我又不是鲛人,泡水里能疗伤。而且我这是外伤,泡水更严重了。” 破晓鼓着一张脸,很不满意她的回答,他想听为什么会受伤。 沈离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猜到了他想问的东西。 她淡淡开口,“心急了,直接去抢东西了,没死透。就被它从背后抓了一爪子,它也挨了我最厉害的一掌。当场就死绝了,他身上,领地里,有用的东西我全拿了。” 破晓噘着嘴,手指微微蜷起,他还没放弃,接着慢吞吞的开口,“上,药。” 沈离坐下,不准备再理他。 破晓就重复,“上,药。” 他磕磕巴巴的说了四五遍。 “别吵吵了。”沈离抬了抬眼皮,一挥手,封住了他的嘴。 破晓呜呜两声。 眸子颇为哀怨的瞪着沈离。 他说不了话又改成在那儿玩了命的扭着挣扎。 “他妈的。”沈离骂了一句,忍无可忍,站起身,手指尖灵力聚集,一道强悍的光柱朝池子中央的破晓而去。 她都懒得捆,直接放灵气完整圈住他的上半身。把他虚着一抓,扔进池子里。 破晓就仗着自己是个鲛人,被她锁住扔到池底都能扭着身子重新回到池边眨着眼睛看着她,嘴里呜呜呜的叫着。 沈离站起身走上前,她看他是欠收拾。 又把他从水里提出来,置在空中,她解开他的嘴。 破晓立刻说,“上,药。” 沈离忍无可忍,把他拉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死不了,别吵吵了。” 说着就朝着破晓那没完没了说话的嘴堵了过去。 破晓这次没被她封嘴,感受到沈离柔软的唇贴过来的一刹那,他身子狠狠的抖了一下。 他学着沈离之前的动作吮吸了一下她柔软的嘴唇。 沈离腾的一下就弹开了。 慌慌忙忙闭着眼,掩饰着内心的恼怒。 她坐回她的打坐地,她指尖弹出两抹灵气,将破晓箍在了池子里离她最远的地方,只露个脑袋在外面。另一抹灵气,一分为二,封住了他的嘴巴蒙住了眼睛。 该死。 破晓一眨着他的眼睛看着她,她就一点原则都没有了。 蒙上。 然后就开始打坐,她把老虎那儿有用且值钱的玩意全带走了。 也有好多她能用的。 破晓被封住嘴巴,立刻呜咽着叫着。 像是抗议着她的行为。 也不嫌累一直闹腾着。 她受够了,她进屋还不成吗。 挥开他的眼睛,沈离转身走进了屋里。 等沈离算着破晓第一池子应该泡完了准备去加第二池子。 她内息基本稳定了。 就差她背后血淋淋的伤口了。 她在池边蹲下,加着给破晓的第二罐灵丹妙药,破晓又兀地看见了她的伤口。 他呜呜的叫了两声,猛的扭了几下身子,眼角通红的眼神里湿润异常,又开始拼命的挣扎。 沈离看了他一眼,落荒而逃。 后来,如法炮制,她出来加第三瓶第四瓶,等第五瓶也泡完了她来接他。 她手一用力,就把红着眼盯着她的破晓从水里捞了出来。 想着他还在变身,沈离便操纵着灵气,将他放平在了空中。 把干净的布巾扔到他身上盖住,裹着他的腰回了房间。 沈离把破晓扔到了床上,他蹭的就扭着还捆着的身子下了床。 沈离悄悄解开他的嘴,破晓立刻说,“我,给,你,上,药。” 她看着破晓,笑眯眯摇头拒绝,“男女有别。” 破晓一听这句话差点炸了毛,男女有别,那她那是什么,死按着他给他涂药,又绑又定的,他就眼珠子能动。 她受伤就是男女有别。 就欺负他按不了她呗。 破晓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 行行行,沈离就差举手投降了。 她放开破晓,脱下外袍,趴到了床上。 破晓轻轻的打开,前两天沈离才给他抹过的外伤药。 用指腹轻轻的晕开,慢慢的按着。 他越涂眼睛的里湿意越重。 直到沈离感觉她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她回过头,就看破晓神色慌张中带着十成的难过。 她朝破晓张开手,不冷不热的威胁,“什么东西?” 破晓把手里的东西攥的死紧,沈离不用灵力掰不开。 所以她用了灵气,缠住了破晓的手腕。 赫然躺着一枚珍珠。 沈离抿着唇,将破晓拉近自己,带着疑问又带着肯定,“你哭了。” 破晓红着脸也红着眼,鼻子一抽一抽的扭过了头。 沈离温温柔柔的把他赌气的脸掰了过来。 她一手抚着破晓的后脑勺,一手摩挲着他因为眼泪,有点泛白的脸。 沈离慢慢闭眼,凑近了破晓不停扑扇的长睫和眼皮,她在他耳边轻声道,“闭眼。” 破晓依言照办,顺从的闭起了眼。 沈离将唇凑近他的眼睛,轻柔的亲了两下。 感受到手里的破晓因为她的动作狠狠的抖了一下,她轻笑,也不管,就眉眼弯弯的看着他。 瞧瞧,她养的小鲛人给她哭了个珍珠诶,多可爱啊。 破晓睁开他明亮的眼睛,看见沈离的样子,心跳漏了一拍,挪开了视线,掩饰着内心的羞涩。 第9章 好奇妙的感觉 破晓扑闪着大眼睛,没说话。 沈离倒是从床上下来了,“我去整点吃的。” 破晓红着脸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了,小声的嗯了一声。 沈离一道灵气蒙了破晓眼睛,跑到里面换了身衣裳。 破晓坐着听着她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生着闷气,撅起了嘴,正想跟沈离抗议几句。 他就又恢复了光亮。 沈离经常身着一袭白衣,系着火红的腰带,长发被高高束起。 微风拂过的时候,发梢随着腰间长长的红色飘带一起随风飘动。 但是沈离刚刚进去换了一身红衣,红色的薄纱罩在纯白的里衣外,宽大的袖口垂在身侧,不同于之前破晓见到的紧身的装扮,她的长发在脑后简单盘起,用一根簪子轻轻挽住。 她今天受了伤,血流的有点多,所以刚刚路过梳妆台的时候,她想了想还是涂了个口脂。 给她惨白的脸上添回了一点血色。 破晓眼睛一眨都不眨,看着沈离温柔的红色身影在眼中逐渐放大,微微张开了嘴巴。 “嗯?”直到沈离走到他身边开口询问,破晓这才回过神来看清楚自己的动作。 他拽上了沈离的袖口。 沈离嘴角轻勾,准备拉开他的手,“我去给你买吃的。” 破晓还是不放,沈离微微俯身,看着他,“你不饿啊”,她捏了捏他的脸,“你不都好久没吃饭了吗?” 破晓拽着她的衣服拽的死紧,都给她整出褶子了,轻轻的点了点头,他饿啊,但是沈离今天好好看,他怕他一松手,她就又不回来了。 沈离看着破晓这含含糊糊的样子,面露不解,饿还不放开她。 她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沈离在她这小鲛人眼里看到了几分不舍。 她抬起手,轻轻拂过他的眼尾,又掠到了他的唇边,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落入她的眼中。 沈离略一思索,开口,“你想去?” 破晓眼神瞬间明亮了,迸发出满眼的惊喜,但又有种疑问掺杂其中。 这沈离还能看不明白?她又不是鱼。 把破晓拉起来,“去换衣服,穿那个蓝的。” 破晓小心翼翼的往衣柜走,沈离就站在后面抱着胳膊看着他。 勾勒着嘴角,脸上愉悦的表情掩盖不住。 瞧瞧,多可爱。 破晓穿好沈离让他穿的衣服,转身走向她,拿着两个他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想问问他穿的对吗。 沈离一抬眼,她的小鲛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衣袍,一侧绣着金色的苍龙。 他精壮的腰间系着配套的腰带,宽大的袖口堆在身侧,这身衣服把懵懵的人衬的器宇轩昂,手里举着两个腕带就朝她过来了。 沈离一看就乐了,给他解释,“这不是你这套衣服的。” 她拿过他手里的东西,又拉过他的手腕给他演示,“这是个护腕,大部分都是给骑装束袖口用的。” 她把他的手腕拉出来一点,盖上他的手腕,虚虚的绕了一圈,一边又观察着他的反应。 破晓白皙的脸一瞬间爆红,他干了什么,他怎么又拿了个绑手的。 “好了。”,沈离想着不逗他了,一只手拿着破晓拿出来的东西随手往衣柜里一扔,另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 破晓感受到沈离温温热热的手覆上来的时候,心跳又漏了一拍,动作缓慢的低下头,看向他们宽大衣袍下交织的手。 好奇妙的感觉。 沈离很温柔的牵着他,因为他还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脚步时不常的有点虚浮,每次他踉跄的时候,沈离又强势的稳稳扶住他。 就他们往山下走的这段路,沈离带着他一点一点熟悉对他来说有点过于长的路了。 他们路上遇到一些人,看着沈离领着自己,全都是震惊的神情。 纷纷对他的身份和存在表示了疑问。 对于他是谁这个问题。 沈离有的不答,有的她说,“关你什么事,管得多。”,又有的她晃晃他们交织的手,笑着说,“男人。” 破晓听到沈离这个回答,瞬间转头看向她。 沈离眉眼弯弯,笑容肆意,但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他。 破晓不干了,拉住她的手不让走。 沈离还能咋办,给这小鲛人顺顺毛,但是她眼神一脸狡黠,“看我干吗,难道你不是男人啊,我说的也没错啊。” 哼!破晓心里怒骂,他就知道。 沈离拉着在原地犯倔的破晓往前走,“都到集市门口了你不走了。” 好。 他俩在集市一顿买。 对破晓而言,什么都是新奇的。 他多看几眼的东西沈离全买了,然后都递给他拿着。 她给他买衣服,买鞋,买发冠,买簪子,买玉佩。后来想起来他们好像是来买吃的的。 然后拉着他去一个酒楼吃饭了。 他们人间的美食怎么这么多。 吃饱喝足沈离又拉着他逛,直到他俩谁都拿不下了,沈离一撇嘴,拉着他掉头回去了。 重新回到他们山腰的宗门口,沈离把他俩手里的东西拿灵气一圈,牵着他直接往上飞。 他疑惑,“不,走?” 沈离背在身后的手过来捏了捏他的脸,晃着他俩牵着的手,带着他看风景,“傻啊,爬山多累啊,用飞的。” 破晓捏了捏他掌心她的手,吃完饭以后他也学着她之前的样子牵过了沈离。 当时沈离一怔,看了一眼还有点紧张的他,笑的可好看了。 破晓想到这一段,眼睛里的笑意深了几分。 然后他们慢悠悠闲庭信步的回到了沈离的院子。 沈离拉着他换刚给他买的那些衣服,她一个一个教他怎么穿。 他就一个一个穿着,然后给她看。 除了中间老喜欢调戏他。 沈离把他打扮的各式各样,有她说的贵公子套装,也有她说的将军风格的,还有一套她说很适合他的湛蓝色衣裳。 他每次脱光了衣裳,沈离一会儿摸摸他的肚子,一会儿捏捏他的胳膊。 他最开始红着脸不让她摸,但是看她满眼欢喜的样子,算了她喜欢就让她摸好了。 然后他每换一套沈离都要捏着他的下巴,亲一口他,破晓觉得自己要醉死在她亮晶晶的眸子里了。 一会儿一句的,“你好漂亮噢,破晓。”给他说的晕晕乎乎的。 过了一会儿,沈离看屋里实在是没什么东西玩了,拍了拍旁边的破晓,“你歇会儿,我去练个剑。” 她觉得今天这一身,不舞个剑都浪费了。 破晓眼疾手快的就拉住了她,“我,看。” “你想看啊。”沈离挑眉。 破晓又认真又坚定,“嗯。” 沈离轻轻笑,朝他伸出手。 破晓站起身,握住了沈离的手,偷偷的无声的笑了笑。 沈离一挥手,房间里给他设的屏障就消失了。 还有院子里那道呢,没关系。 沈离到外面撒开他的手,拿了她的剑出来。 一拿了剑,沈离的大师姐气质喷涌而出。 面容不似刚刚的柔情,她满脸冷冽的出鞘,持剑在手,整个人气场瞬间强大。 她的剑泛着寒芒,红衣映衬下,带着几分杀气。 而剑气如同被赋了生命,环在她周身自在游走。 夜晚的微风,带起衣袂蹁跹。 破晓抱着她的剑鞘,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刚刚听那些人说什么来着,沈离是大师姐。 沈离给他解释就是一群人里面,最帅最厉害谁都打不过的人。 确实厉害啊。 他安静的等着沈离,沈离过了一会儿收了剑,朝他走了过来。 他把剑鞘递给她。 沈离让他先回去了,她要去沐浴。 哦。 那他回去了。 第10章 抱你睡 沈离沐浴回来,穿过院子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想到自己明天要出门,刚刚房间的灵气让她解了。 诶算了,让他玩。 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也挺折磨的。 结果她抬眼往前面一看,破晓坐在窗边,透过她刚刚打开透气的窗户,眨巴着他那勾人的眼睛,看着她呢。 要命。 沈离抿着嘴憋着笑,走了进去。 其实她今天不应该沐浴,背后有伤口,但是她不管。 “怎么坐这里。”沈离坐到破晓旁边。 破晓转向她,“等,你,回。” 一句话给向来独来独往的沈离打的心头一颤。 她为什么叫沈离。 小时候父母谁也不要她,因为是个女孩子,在街上流浪了几年,她以前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只一个她印象里的家里满是“离开”,可能是她父母希望她离开,所以她叫沈离。 沈离想活下去,她在巷子里每天拼命,就为了点吃的,但是她每次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会被打得很惨。 一起流浪的人,她以为他们会是一起的,结果他们抢到了好吃的,转身就把她踹了出去。因为她是个女孩。 从那以后沈离不信任何人。 什么事情都自己做。 直到师父给她带回了灵山。 灵山上下,五门长老,代表着五派。 师父的大长老一门,惩恶扬善,除奸降魔,在她觉醒了修炼天赋以后,她想报答她的师父,几乎什么事情她都抢着做。各种妖怪她是干了一个又一个,所以他们这门几乎从不缺修炼丹药。 在破晓被她捡回来之前,她都会分一些给她的师弟师妹们一些。 在沈离的外挂一样的灵药加持下,同时还有师父一手鬼魅一样的剑术,他们这一门被全门派狠狠忌惮。 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她。 师父说她的打法和别人不一样,他们学不来。 她什么打法,打不赢就是一个死,她只能打赢。 来灵山的这些年,她的师弟师妹们会等着她的丹药,等着她的剑法,她的师父身体越来越不好,他会嘱咐她每次出门都要小心。 这还是沈离第一次听到等你回来。 “破晓~”沈离眨了眨越来越湿润的眼睛,“睡觉好不好。” 破晓又看不懂沈离眼里的情绪了,但是她说睡觉,那好,他点了点头。 他和沈离一人一边躺下。 刚躺下沈离嘶了一声,就侧身翻了过来。 他想起沈离后背上那血淋淋的伤,顿时就要坐起来看看。 沈离一把给他按了回去,“干嘛” 破晓眼神焦急,“你,的,伤。” 沈离噗嗤一笑,她还能这么脆弱了不行。 但是她看她这小鲛人脸上确实写着认真和着急。 她坏心思又来了。 沈离眼珠一动,对上破晓认真的眸子,“好疼噢,今天不能躺着睡了怎么办。” 破晓看沈离皱着的眉毛,想也没想,手就抚了上去。 虽然沈离是装的。 她凑到破晓旁边,看着明显在想办法的他,轻轻笑了一声。 瞧瞧,多可爱啊。 她哎呦一声支起脑袋,也对破晓眨巴着眼睛,“抱着睡,就不疼了。” 破晓显然有点懵,但他虽然没懂,也认真的接沈离的话,“抱。” 沈离心都要被他搞化了,把他胳膊抬起来放远了一点,枕到了他的枕头上,侧着脑袋看着他。 她看着破晓眼神里满满的不解,又反手拉着他张开的那只手,搭到了她的肩膀上。 破晓恍然大悟,这就是抱啊。 但是他忘了看沈离脸上的坏笑。 沈离在他注意力被分走的时候,拍了下他的脑门。 “沈离!”感受到她又干了什么,破晓怒喝。 又来了。 沈离看着破晓一脸恼火又慢慢红润的脸,她就说很可爱。 笑的一脸狡黠,沈离动了。 她起身,趴到了破晓又被她定住不能动的身上,俩手环住了他的腰。 沈离温温热热的身躯覆在破晓冰冰凉凉的身上,她故意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呢喃,“这样睡,也可以啊~” 眼波流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破晓,欣赏着他白皙的脸逐渐变得绯红。 沈离娇软的身子全部放到了破晓的身上,她的小腹随着说话,轻轻浅浅的震着,一头长发散开,有点发梢落在破晓的皮肤上,淡淡的痒意在破晓心中散开。 他的脸上又羞又愤,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放,开,我!” 哪有她这样的。 沈离红唇噙着浅笑,似有若无的勾着人心魄,她垂眸盯着他,欣赏够了,懒懒开口,“才不呢。” 她目光里带着挑逗,凑近了破晓红透了的脸颊,手指抚上了他咬着的嘴唇。 破晓刚想接着让她放开他,他就发现自己又说不了话了。 “呜呜呜!”破晓无力的瞪着她抗议着。 他们现在离得极近,呼吸交缠着,沈离一下一下亲着他的嘴唇,破晓都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抖了一下又一下。 他又被沈离亲的晕晕乎乎的。 他觉得现在沈离说什么他可能都能答应。 但是能不能先放开他。 沈离亲够了,就让他说话了。 “沈离~”破晓被她亲得说话都拐弯了,心中闪过一丝恼火,他还是要说,“放,开,我。” 破晓看沈离又要动,急急忙忙,“抱,你,睡。” 沈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真的?” 破晓语气认真的嗯了一声。 然后沈离就放开他了。 破晓长臂一伸,把在他身上作怪的沈离捞到身侧,小心的避开她伤处,稳稳的揽住了她,也没有别的动作。 沈离莞尔,这小鲛人学习能力真强啊。 抬手熄灭了烛火,捞来了被子盖在他俩身上,就准备睡觉了。 第11章 沈离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二天早上又是沈离先醒。 她在破晓怀里睁开眼,发现他们还是昨天晚上的睡姿,勾了勾嘴角。 破晓这睡相太好了,一晚上动都不带动的。 沈离在他怀里没怎么动,她一仰头,几乎就是破晓闭着眼睛安安静静睡着的俏脸。 嘿嘿,这不随便她玩吗。 沈离一脸坏笑。 她卷了一小截破晓的头发在手里绕圈玩,拿他的头发一会儿挠挠他的喉结,一会儿拨拨他的眼睛。 破晓终于让她给闹醒了,眼神里带着些许茫然,稍稍偏了偏脑袋,看着沈离近在咫尺的小脸,耳朵一红。 他偏开视线,看向自己还揽着沈离的胳膊,心里一阵得意。 突然想起来为什么他抱着沈离,破晓的大手急急忙忙的捏了捏沈离的胳膊。 “伤,上药。”他揽着沈离就想把她转过来看她后背。 沈离看他大早上起来就急赤白脸要给自己上药,心里一暖,也没接着闹他,乖乖的翻过了身。 破晓从床边的柜子上拿了那瓶外伤药,一点一点给沈离的伤口都涂满了药膏。 沈离看他涂完药,一脸兴致不高的样子,掰过他的脸,他还扭扭捏捏的不给看。 然后她指尖一丝灵气就给破晓拽到眼前了。 破晓眼睛红红的,手指微微蜷着,低着头不说话。 她这一看这还了得,这一会儿又给她掉个小珍珠她可咋哄。 沈离一咬牙,把脸凑到破晓低垂的脸下面看着他,“你喜欢什么颜色?” 破晓懵,没懂。 沈离接着说,“你喜欢啥颜色的我给你抢东西去,回来给你泡澡。” 破晓脸更红了,扭着视线,轻轻的拨弄着沈离放在床上的手。 “小,心,一,点。”破晓声若蚊呐,“不,伤。”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沈离都想蹦起来亲他一口。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沈离一手抓住破晓的衣服,猛的一用劲,破晓就被她拽到了面前,她唧一口就亲在了他又自己咬了的嘴唇上。 然后撒开他,在破晓通红的耳畔旁边语气挑逗,“担心我啊。” 破晓脸都快垂到被子里了,他特别小声的嗯了一下,还是让沈离给听见了。 她大笑一声,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我去洗漱然后给你找吃的。” 然后也不管盯着被子出神的破晓了,直接走了出去。 原地的破晓坐在床上垂着头,微抿着唇,手指抬起轻轻拂过了自己的嘴唇,怔愣许久后,下了床。 他们吃过早饭,破晓就在窗子旁边的吃饭的桌子那里坐着没动。 看着沈离收拾了点东西。 他不解,“又,走?” 沈离回过头看他,“对啊,打妖怪给你补身体去。” 破晓面色一红,什么嘛。 那他能去吗? 沈离好像知道他要问什么似的,“不可以带你噢这个,打架我怕顾不过来你。” 破晓那眼睛里的渴望都满出来了,她又不瞎。 好,破晓低下了头。 沈离收拾好东西要走了,破晓站起身,走到她面前。 “嗯?”沈离看着紧紧拽着她手腕的破晓。 破晓深吸一口气,又猛眨眨眼,没动。 沈离疑惑,“怎么了?” 这次她是真没懂。 破晓又深吸一口气,一咬牙一跺脚,一只手拉着沈离手腕,一只手扶上了沈离后脑勺。 下一瞬,破晓手上用劲,把沈离按向了自己,他对准沈离天天亲他的那柔软的红唇,学着沈离的样子,亲了过去。 “唔”,沈离猛的被破晓堵住了嘴,他微凉的唇含住了她的唇瓣,攥着她手腕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沈离脑子嗡的一下炸开。 她愣了几瞬后猛的推开破晓。 猛的气血上涌,沈离慌乱的眼神都不知道往哪放,拿起身后的东西转身就逃出门了。 他上哪学的这些啊!! 破晓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沈离,脸上露出了肆意的笑容,原来亲嘴的感觉这么好啊,怪不得沈离天天喜欢亲他,她亲他还不让他动!想想就生气。 他想着刚刚满脸红晕的沈离觉得她异常的娇俏,摩挲着自己的嘴唇。 嗯,很奇妙的感觉。 自从沈离上次带着破晓出门以后,灵山上见过破晓的人想来看看破晓有什么特别之处居然能搞定沈离,没见过的人也想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待在了沈离身边。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 破晓这不,睡着觉呢,透过没关的门,听见院门口叽叽喳喳的声音,他站起身,想看看,难道沈离这么快就回来了嘛。 他走到房间门口,想起之前的透明屏障,小心翼翼的又迈了一步。 然后他就跨了出去。 破晓对自己能跨出去的步子十分震惊,顿了一下就往门外走。 沈离回来了的话他得去接她。 但是不是。 院子外面一堆人被沈离的屏障挡在了外面,正在门口叽叽喳喳的骂。 破晓拿眼睛搜索一圈,并没有沈离的身影,就转身准备回去了。 门口来看他的人见他出来了,忙叫住他。 一堆不同的问题砸向他。 “兄台叫什么名字啊。” “是哪家门派的。” “修炼什么武功啊。” “兵器是什么。” 都是什么东西。 破晓背着身听了这一堆问题,转身又走了。 吵。 随手他就把门关上了。 他以为他们这些人不会来了。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破晓在屋里,也不知道做什么。 走路他差不多学会了。 沈离的书他拿起来看了一下,看不懂,他就又给放回去了。 然后他没事做,就在屋里练说话了。 噢然后他还想沈离了。 她怎么还不回来啊。 最后就是应付门外那些人。 老有人在院子门口发出各种动静,他每次都以为是沈离回来了。 噢还有一个人,说他是沈离的师弟,沈离走的时候嘱咐他如果三天她还没回来过来给他送点吃的。 破晓看着那放在门口的食盒,咽了咽口水,也没拿。 所以沈离怎么还不回来啊~ 第12章 沈离,我好想你 沈离那天羞红着一张脸,推开破晓跑的飞快,几瞬间就飞到山下了。 一边溜一边恨恨的想,破晓胆子怎么这么大,都敢按着她亲了? 她那个被她调戏都懵懵懂懂的小鲛人去哪了! 想着想着她又掉头飞回来了。 沈离去找了一趟沈亭御,这个要跟她姓的小师弟。 沈亭御看到她十分惊讶,“大师姐?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今天。” 沈离坐下,喘了两口气,把破晓那勾人的脸从脑海中踢出去,淡淡的开口,“对啊,马上走。如果我三天还没回来,你记得往我院子里送个饭。” 沈亭御没懂但是记下了,后来马上他就听别人说大师姐院子里有个男人的事情了。 噢原来是给他送饭。 再说那边打妖怪的沈离。 她第一天,在深山老林里抓了个乱咬村民的蛇精,她滴个老天爷,丑的她一天没吃下饭。 她第二天,抓的是个为非作歹的练剑的道士,跟人打就更好说了,沈离拎着剑就给他灭了。 第三天是路过听见巷子里的人讨论山里的妖怪,她观察了两天山里的异常,最后发现这厮是个石头成的精。她顺手也给灭了。 自从家里养了破晓,她出门办事就像土匪一样,这些个让她揍死的人啊妖魔鬼怪啊,她每到一个地方都洗劫一空。就连恶心她一天的蛇胆她都挖走了。 揣着这满满的一兜东西,她又想起来她屋子里那个胆大包天亲她的小鲛人了。 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 她噌蹭蹭的往回飞。 灵山门口 沈离对这几天的山里的传闻一概不知。 她刚路过女弟子最常去的大道,就听见两个人在说她的破晓。 “大师姐院子里的男人好漂亮。” “是啊,我们几个每天都去看,他看到人就会出来呢。” “你说他怎么看上大师姐的。” 沈离听到这就已经眉头皱的死紧了。但是她没说话也没出声,就在后面跟着听。 “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大师姐的。” “你们说他会留在灵山吗,灵山这么多女弟子。” “好多人都去看过了,大师姐这几天不在,随便看。” 沈离在后面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她黑着一张脸,手里剑捏的死紧,怒气从心中腾起。 清了清嗓子。 前面的女弟子们转头,惊恐异常。 “大大师姐。” 沈离眼里的寒芒咄咄逼人,她闪电般出手掳来了刚刚说随便看的那个女弟子。 这个女弟子看着身上愈发收紧的灵气,不可置信的猛烈挣扎着,发现越挣扎越窒息的时候开始十分惶恐的求饶,“大师姐我错了。” 以为是她闹破晓那些招呢。 还是这么些年收敛心性,让他们以为她这个大师姐是纸糊的了。 沈离语气凌厉,手上越发收紧,“说,你们这些天都干什么了。” 被她逼问的女弟子磕磕巴巴,“大家听说大师姐带着男人,都好奇。” 沈离的手上一直不停,她霸道的灵气勒的这个女弟子身体都变了形,她的身体近乎折叠,砰的一声猛的跪了下来。 “你们做了什么。”沈离面无表情的动着手。 女弟子痛苦的大叫着,身旁的人也不敢帮她说话,她说的断断续续,“我们就去看他,他看到人就出来,然后就又回去。” 沈离接着问,“还有谁去了。” 女弟子喘着粗气,弱弱的不服气道,“很多人都去了。” “他们都做什么了。”沈离面露嘲讽。 “都想进你院子看,谁都进不去。”女弟子气若游丝的回她。 沈离蓦地松开了灵气,女弟子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沈离冷冽的抬起她的下巴,淡淡的说,“我现在在了,你们随意去看。” 狠狠的一松手,女弟子就被她扔到了地上。 沈离转身而去。 她负手而立飞到她的院子外,现在是没有看到人。 她刚准备推开院子门,破晓就从屋里迈步出来了。 她的小鲛人目光呆滞的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来人是她的一瞬间,湛蓝眸子里爆发出满满的惊喜。 沈离看着他走路平平稳稳心里不由得欣慰。 破晓朝她大步走过来,沈离对他淡淡一笑,还没等她做什么动作,破晓就拥了沈离满怀。 破晓高挑的身量,将沈离整个抱在了怀里,他埋首她脖颈间,在她耳边呢喃,“沈离,我好想你。” 他练了好久这句话了。 沈离还没从破晓那亮晶晶的眸子里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圈进了破晓冰冰凉凉的怀抱里。 她之前想的什么都忘了,微微讶异的张着嘴巴,过了许久,她猛的眨了眨酸涩的双眼,伸出双臂,也抱住了她想了好几天的破晓。 几颗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落到了沈离白色的衣衫上,留下几道淡淡的水痕。 沈离死死按住破晓,不想让他看到她哭。 受不了了,她爱死这个小鲛人了。 等她平复了气息,她拍了拍破晓的后背,轻声说 “吃饭没,我带你吃饭去。” 破晓听到她问这个,面色尴尬,指了指门口的食盒,有点紧张的看着沈离,他解释,“我不,知,道是,不,是” 沈离噘着嘴,没看他抿了抿表情,得,她又让她的小鲛人饿肚子了。 回头朝他伸出手,“走,带你吃饭去。” 破晓牵住她的手,笑的像个吃到糖的小孩子。 沈离走了四天,她小鲛人又饿了四天,她那个愧疚感噢。 然后她跟破晓说,“记住给你送饭那个人的脸了吗?” 破晓点点头,沈离接着说,“他叫沈亭御,以后我不在让他送饭你接着就行。” 破晓再次点了点头。 太乖了,沈离捏着破晓的脸蛋使劲一通揉。 她拉着破晓吃了整个镇子,比上次还夸张,破晓看啥吃的新奇,她就买,递给他吃。他又看到了下一个,她就给他收了一路好吃的。 然后他们一路上吃到了酒楼里。 直到沈离和破晓都拿不下来,沈离就拿灵气圈住他们的东西,接着牵着他逛。 沈离还给破晓拿了几本画本子,给他买了新的鞋,给他们买了一对新的杯子,还有好多好多东西。 直到沈离把她今天带的银子都花完了,她才拉着破晓回去。 又有一堆人来问她,这是谁。 沈离看见一个说一个,男人。 破晓走一路笑一路,实在是忍不住。 又回到他们的院子,沈离把东西一放,牵着他的手问他要不要去泡澡。 破晓拉着她的手,把她转了一圈,她莫名其妙,正要问,听到他说,“受,伤,了,吗?” 沈离心里那叫一个感动,揪着他的衣领子凑近她惦记了好几天的唇,唧了一口。 在破晓要亲回来的时候,沈离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先去干正事。” 好,破晓撇撇嘴。 沈离掏出来一堆瓶瓶罐罐,她分了一下,给破晓拿了六个,她自己拿了一个,剩下的三个分给她的同门师弟师妹。 破晓看着这离谱的分法,拿着东西就要往她那边塞。 沈离一看就乐了,晃晃悠悠就是不要。 破晓就坚持。 沈离坏心思又来了。 她一只手还在跟破晓推锯着谁几个,一只手快准狠的瞄准了破晓的腰间系着衣服的腰带,解了开来。 破晓被她偷袭的瞬间满脸爆红。 她怎么这次上手扒他衣服啊。 沈离拽着他的腰带,眼波流转,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怎么样啊,是我扒还是你脱啊。” 破晓红着脸,想着这俩有什么区别! 沈离可不管那些个,破晓没动她就当她扒了奥。 沈离敞开他的外袍,捏着系带的两端,俩手拢着破晓的两个手腕,给他背到了后面。 破晓刚想问她这又是哪一出啊。 沈离就攥着他的外袍衣带子给他两个手绑到了身后面。 破晓意识到她在干什么以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行,绑她开心就行。 沈离脱一半就没耐心了,直接使了灵气,破晓那个无奈啊。 他稍微动了一下,手腕就抽出来攥住了沈离的手腕。 沈离瞪圆了眼。 什么! 那她还费什么劲,这男的劲怎么这么大。 沈离突然看着她邪魅一笑,破晓突然心里咯噔一下。 下一瞬,沈离就揉搓着破晓两只捆住的手了。 破晓看着她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扬了扬眉,能咋办呗。 沈离下一秒灵气托起他的腰,他在半空中,看着沈离捧起他的脸,猛猛亲着他的嘴唇。 都没给破晓机会有别的动作,沈离反手就给他扔水里了。 沈离眉梢眼尾都带笑,紧靠着池边坐了下来,她也准备用个灵丹妙药。 被她一下子扔到池底的破晓,一个扭身就回到了她身边,撑着手肘在池边凑近她,脑袋蹭着她的腿。 沈离一个垂眼,又被破晓的动作可爱到了。 他举着还被她绑着的两个手,对着她骄横的晃着。 沈离也不给他解,一个挥手给他定在了那里,大尾巴晃着晃着也挺累的。 破晓也不闹了,脑袋靠着她的膝盖两只手玩着水等着她。 第13章 这么想我啊 沈离就坐在池子边打坐修炼着,破晓脑袋靠着她的膝盖,时不时的蹭蹭她,他也不说话。 等沈离完全修炼好,破晓第一池子也泡好了,沈离站起身,去前面拿了第二个,回来蹲下给他加。 破晓就在池子边晃着尾巴,俩手玩着水,歪着头看着她。 等沈离加完她的灵丹妙药,重新在他旁边坐下,他拉了拉沈离的衣摆。 “嗯?”沈离没懂。 破晓扭扭捏捏,不知道怎么说。 沈离也没问,在池边脱了鞋袜,把小腿伸了下去,一荡一荡的晃着。 破晓眼神炙热,努力拽拽沈离的衣摆,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 沈离一脸无奈,挨着问他,“你要干嘛。” “换别的?”破晓摇头。 “哪不舒服?”破晓还是摇头。 沈离略一思索,“不会是要我下去。” 破晓点点头。而且还是很认真的点着头。 沈离面露绯色,谁来救救她啊,她原则呢,面子呢,不要了,她游泳去了。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拿手捂着脸,慢慢的解着外袍。 沈离拉过破晓被捆住的手,在上面按了一下,他的手就自由了。 破晓正好看向沈离,沈离一动,身形直直往池底窜去。 破晓勾了勾嘴角,湛蓝的大尾巴一晃,直追着沈离而去。 沈离轻盈的游向池底,她纯白的里衣伴着她的身姿随着水波流转。她游到池底慢慢转过身,躺在池底看着水波荡漾下朝她而来的破晓。 那一瞬间沈离觉得她好像游进了他的领地。 她躺在池底,笑眯眯的,朝破晓张开了双臂。 破晓波光粼粼的大尾巴在有点幽深的池水里显得更加明媚。 他看着躺在池底朝他伸手的沈离,真的有一种他们在海底的错觉。 尾巴盈盈一握,卷住了沈离的双腿,拦腰抱住了她。 沈离被破晓混着池水紧紧拥住,莞尔,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她在水底下可不能说话,一会儿就得上去了,要不然就憋死了。 她推了推抱着她的破晓,指了指上面。 破晓抬头看着她的动作,揽着沈离细腰的手还是没松。 他看沈离越来越急促的推开他要往上游,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下一瞬,冰冰凉凉的唇吻上了沈离气息奄奄的嘴巴。 猝然间,沈离瞪大了眼。 破晓将她搂的更紧,眸子里满是笑意,把沈离身侧胡乱推他的手也紧紧攥住。 他咬破自己的嘴唇,轻轻撬开了她的唇齿。 沈离在越来越窒息的池水里,感受到一阵柔和又冰凉的气流缓缓渡进了她的口中,窒息感骤减,然后她就能呼吸自由了。 甚至还能说话。 破晓在陆地上和水里完全不一样,气质都不一样。 他清冷的声音自耳边传来,给沈离吓了一跳,“可,以,说,话,的。” 沈离一惊,试探的开口,“破晓?” 没想到真成了。 破晓对她点点头,眼里尽是柔和。 沈离立刻撒开他们牵着的手,游向破晓绝美的大尾巴。 刚刚他拿尾巴圈住她的腿,她这才感觉到,她的小鲛人还真是个鱼啊。 她游到破晓的尾巴旁边,近距离观察,破晓在后面看着她笑,还非常配合的随着水波晃了两下。 鲛人尾巴的触感很特别,光滑而又柔嫩,宛如丝绸一般的触感。 沈离伸出手,触上了他鱼尾上整整齐齐排列的透亮鳞片,阳光透过池底,破晓艳丽的大尾巴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沈离又是觉得新奇,又抚过了破晓鱼尾处的鳍,每每当他摆动尾巴的时候,水流被迅速撞开,形成美丽的水花,犹如一朵朵盛开的冰蓝的花。 破晓因为她的动作,颤畏了一下,在水里竟是红了脸。 沈离! 谁知道她还摸啊。 破晓终是忍无可忍,尾巴一动,把沈离卷了过来。 他把沈离按在身侧,牵住她作怪的手。 沈离索性接着拉着他躺在池底,看他的大尾巴。 “破晓~”沈离凑近他耳边轻轻说,“你尾巴真的好好看!” 破晓心头一跳,羞得都闭上了眼。 像是在满足沈离的心愿一样,破晓虽然脸在水底都慢慢红了起来,但是尾巴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沈离伸出手,指尖透过洒在池底的阳光,慢慢勾勒着这冰蓝的大尾巴。 他俩在池底待了一会儿,沈离再次感觉到呼吸不畅的时候,捏了捏破晓的手,“我先上去啦。” 破晓拉着她就要再给她渡一次法。 他没灵力诶,要是有可以一直拉着她在水里玩。 但是沈离想着上面那一堆灵丹妙药拽着他上去了。 破晓揽着她的腰,尾巴环在她周身,带着沈离窜了上去。 一露头,沈离挥手拿来了旁的瓶瓶罐罐。 一个一个往池子里加着,突然手上动作一顿,不对啊,她怎么也泡上了。 看着旁边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看着她,而且依旧揽着她腰的破晓,浅笑一声,放下手里的瓶瓶罐罐。 沈离朝破晓勾勾手指。 破晓微微俯身下来,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沈离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破晓。” 破晓嗯了一声,垂眸盯着她,等着她接着说。 两人呼吸相交,沈离甚至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凑的极近,但也不动,温热的气息打在破晓的颈侧,一声声的唤着他,破晓。 破晓一句句应下。 心间被沈离一下下填满。 他捧起沈离红扑扑的小脸,他让她闭眼,沈离就听话的闭上了勾着他心魂的眼睛,他冰冰凉凉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眼周。 亲的沈离浑身酥麻,瑟缩了一下,手臂向上攀了攀,环住了他的脖子。 破晓的气息在沈离鼻尖徘徊,心头一片滚烫,轻阖上眼,堵住了那个刚刚一声声唤他的红唇。 “唔”,沈离未尽的话语声淹没在了破晓炽热的吻里。 嘴唇被轻咬一下,沈离吃痛张嘴,破晓就趁机撬开了沈离的唇齿。 口中尽是他的清冽,沈离腰间越发绵软,头脑昏昏沉沉的。 半晌。 破晓放开她,在她颈窝处微微喘气,嗓音勾人,低声道,“沈离。” 沈离平定着气息,拿手摸了摸自己快烧着的脸,侧过点头,“嗯?” 破晓也不说话,也不动。 沈离掰过他的脸看他的表情。 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看起来粉嘟嘟的。 沈离噗嗤一笑,迅速的捏了捏他鼓鼓的脸颊。 太可爱了怎么办。 破晓红着脸避开她后面的动作,兀地又埋进了她的颈窝,任沈离后面怎么叫都不起来。 沈离在他耳边笑的灿然,轻轻拍拍他的背,哄一哄她脸皮薄的小鲛人,“好啦,那还有东西没泡呢。” 她小鲛人不动,沈离接着说,“快点了,一会儿天都黑了。” “一会儿天黑了你在这儿自己泡啊,我可回去睡觉了。”沈离下最后通牒。 破晓立马放开她了。 沈离一脸鄙夷,瞅他那样。 脸上却喜滋滋的去给破晓加别的东西去。 破晓又从背后拥住了她,脑袋乖乖的放在她的肩膀上。 沈离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哦呦”,抬手揉揉破晓沾湿的长发,“这么想我啊。” 破晓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脸埋在她颈侧蹭了蹭。 “哦~”沈离笑的一脸得意。 后面的话语就绵延在了旖旎的唇瓣间。 等沈离那最后一池子东西基本已经透明了,她杵了杵环着她看月亮的破晓,“我上去了。” 再不上去她要泡发了,她又不是鲛人。 破晓撇撇嘴,好。 他俩手握住沈离纤细的腰,轻轻一提,把沈离放到了池边,然后在下面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噢天,沈离腾空而起的一瞬间,只想说,这男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还让她飞起来了还。 她从池边站起身,她穿的里衣下的水,正稀稀拉拉的淌着水,沈离掌中腾起一缕灵气,烘干着她的衣裳。 破晓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沈离纯白色的衣裳沾了水,紧紧贴着她身上的曲线,将玲珑有致的身材展示的一览无余。 他双手撑着池边一用力,坐到了岸上,尾巴腾起,神色焦急的等着它变成双腿。 然后沈离顶着她淌水的衣服走了,说去沐浴了。 就留他一个人在那儿变身。 该死。 第14章 没有,说话。我,在等你。 沈离从池子里出来,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说是给破晓补身子,填灵力,她也跟着蹭了不少。 沉下气息一运,灵力比这次出门之前还强了不少。 这么管用吗。 怪不得那老石头都能成精。 她换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头发吹干后挽了个发髻,盘上了她很久没戴过的一支梅花簪子。 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破晓躺在她的躺椅上,披散着头发,悠闲的一晃一晃的。 还穿了上次逛集市,她说很配他的那一身湛蓝色的衣裳。 沈离轻笑一声,走过去,朝他伸出手,“把买的东西收拾一下啊。” 破晓看见她来,猛的站起,牵住了沈离的手,嗯了一声,就跟着她走了。 沈离带着他走到她放东西的地方。 从集市买回来的一大堆东西还没整理。 首先就是给破晓的一堆行头。 她让破晓一个一个穿给他看。 他每换一个新的东西,她都发自内心的感慨,她的小鲛人怎么这么好看啊。 所以每当破晓穿戴好一个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看向她的时候,她都会笑眯眯的扑过去唧一口他越来越粉的脸。 “你真好看噢破晓。” 在沈离又一次拿她闪亮亮的眸子眨巴着看着他扑过来的时候,破晓终于是没忍住,拦腰抱住了她,亲了回去。 沈离被他亲的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玩着他的一缕头发,噘着嘴反驳,“就是很好看啊,我们破晓最好看了。” 破晓抿嘴偷笑,抱着沈离的手紧了紧,根本不撒手。 沈离推推他,“那还有一堆东西呢。” 好,破晓就放开她了。 沈离接着布置他们的房间。 有她逛手工店买的一串贝壳风铃,她挂在了窗边,然后把破晓按在窗边的椅子上,自己跑出去看了一眼。 绝了,就是这种深海的气质。 然后她拿了给破晓买的话本子。 因为他跟她说看书来着,然后她的书他不懂。 也是。 然后路过书店她就给他买了话本子。 沈离把话本子也放到了她的书架子上,挨着她的书。 然后是她买的喝水杯子和新的餐具,她都买的一对一对的。 杯子她放到了餐桌上。 两个摆在一起。 嗯。 她几乎把她房间各个角落填满了他们一起生活的痕迹。 沈离收拾到最后,看到还剩下的三瓶丹药,她晃晃他俩牵着的手,跟破晓解释,“我出去一趟啊,马上回来。” 破晓嗯了一声,表情淡淡的松开了她的手。 沈离嗖的一下就飞走了。 想着一会儿回来给她小鲛人讲故事。 结果她这跑的速度,她的小鲛人在背后气的跳脚。 跑这么快,他是会吃人吗,破晓恨恨的想。 沈离把她的丹药在她师弟师妹里分了一圈,又去她师父那里看了一下,师父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诶。 后来她又看到了几个任务,明天又要出门了。 沈离知道明天就要走的时候,脑海里破晓在她脖颈间的那一声沈离,又飘了回来。 她紧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沈亭御那里。 “师姐。”沈亭御看她去而复返十分诧异。 沈离一屁股坐下,“帮我个忙。”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去我院子里送个饭。”沈离放心不下。 沈亭御点点头,“没问题。” 但是他其实也想问,犹犹豫豫的开口,“师姐,那你为什么不带他去啊。” 沈离以为他支支吾吾要问什么,满不在乎的回,“我是去打架又不是去旅游。” 拍拍他的肩膀,“谢了,走了啊。” 转身就往回飞,给她小鲛人念话本子去。 唔,还得顺便想想怎么说明天她又得走。 沈离回到院子,破晓就在她窗子边和上次一样的看着她。 沈离心里软软的,眼神满是愉悦,这种有人在家等着的感觉真好啊!她快步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去床上躺着啊,我给你讲故事。” 破晓点点头,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往床边走。 沈离撒开他,噔噔噔的往书架那儿跑,拿了一本话本子过来。 破晓板板正正的平躺着,沈离把他枕头堆起来一点让他支着脑袋。 她就趴在了他旁边,手肘撑着床,一手拿着话本子给他讲,一手被破晓拿在手里玩。 破晓呢则一只手揽着沈离的腰,一只手拨弄着沈离空闲的手。 沈离讲故事,破晓安安静静的听。 他们一起听了一整个话本子的故事以后,沈离念的口干舌燥,下床倒水喝。 她站在窗边,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敲着杯子,想着一会儿的措辞。 突然,沈离转过身,快步走到床边,扑向一直盯着她的破晓。 破晓稳稳当当的接住了她,侧过头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疑惑。 沈离狡黠一笑,破晓突然感觉自己又要遭殃了。 他猜得对噢。 沈离想的办法就是,先走生气的路数,让他没法生气。 沈离钻进破晓张开的双臂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下一瞬,沈离手掌光芒迸发,将破晓圈住她的两只手,绑在了一起。 然后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趴到了他身上,对上破晓又无奈又疑问的眼神,沈离噗嗤一笑。 又不是不抱,绑他干嘛,破晓心想。 沈离在他身上撑着脑袋,两只脚在背后翘起来一晃一晃的,一脸娇蛮的捏起他的下巴,“我生气。” 破晓抬抬眉,“嗯?” 生气?他干什么了。 沈离看着明显冥思苦想的破晓,脸上装冷酷装的非常辛苦,心里已经快笑开花了。 破晓没想出来,重新看向她,认真的摇了摇头,真不知道。 被她捆着的双手环着她的腰身,轻轻的抚摸着。 沈离腰间一阵颤栗,美目一瞪,“不许动手动脚噢,我生气着呢,再动你就别想动了。” 破晓那个恨啊,是谁在他身上动手又动脚啊,她威胁的很有用,行。 他就安安静静的等着沈离接着说。 沈离扒拉着他的喉结,语气冷冷淡淡问他,“你这些天干什么了。” 破晓咽了咽口水,啊? 他不说过了吗。 “看书。不,懂。和,睡觉。”破晓咬着后槽牙回答。 她能不能别动了。 沈离接着不冷不热的问,这次换成抚上他的嘴唇了,“有没有人来看你。” 破晓深吸一口气,“有。” 沈离这次眉目十分冷冽,“那你有跟他们说话吗?” 破晓惊讶,他摇摇头。 下一瞬沈离便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轻不重的力道,“那你知道很多女的来看你吗?” 破晓咬上了嘴唇,点点头,知道。 可烦了。 沈离看他还敢点头,冷笑一声,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知道她们来干什么吗?” 破晓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声不,他确实不知道。 “她们是不是叽叽喳喳问你喜欢什么,你回答了吗。”沈离眼神带了几分肃杀,破晓敢说他答了她下一秒就弄死他。 破晓先点了点头,沈离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一瞬间收紧,他有点慌乱,让他说完啊。 他双手扯了扯沈离的衣服,微微求饶,然后他咬着牙,说“没,答”。 沈离掐着他的脖子,顷刻间便堵住了他刚说完话的嘴,这不知死活的小鲛人,敢跟那些女的说一句话她绝对掐死他。 沈离恶狠狠的咬着破晓的嘴唇,破晓吃痛,就让沈离一路掠地,空气变得稀薄而灼热,沈离的吻带着几分发泄,破晓仰着脖子配合着她。 最后是沈离亲够了,趴在破晓肩膀上微微喘气,才结束的。 破晓也轻喘着气,环着她腰身的手轻微动了动,沈离立马瞪过来,她手腕一翻,又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破晓牙都快咬碎了,沈离又开始摸他的喉结,又给他拍那儿了,“沈离!” 沈离语气阴森森的,“谁叫你长这么好看,勾搭这么多小姑娘来看你。”她顿了顿,恨恨的说,“要不是黑色影响采光,我一定把这个院子罩成黑的。” 然后沈离嘴角又勾起一抹坏笑,破晓心里又咯噔一下。 下一瞬,沈离不轻不重的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沈离柔软的唇覆上了他的耳畔,她在他耳边呢喃,“你是我的噢~破晓。” 耳鬓厮磨间,破晓的心房猛烈的颤动,身子随着沈离游移的唇抖了一下又一下,但是他又动不了。 气血上涌,耳尖开始通红,破晓气息平了又平,他想求沈离别再闹他了。 太折磨了。 绝对的酷刑。 噢,或者解开他也行。 但是他突然感觉沈离笑眯眯的看着他指定没好事。 “呜”,破晓喉咙动了动,发出了声音,他就知道! “嘿嘿”,沈离还在他身上扭了扭,手指抚上他咬着的唇,啄了啄他的嘴角,“你猜我怎么把你带回来的?” 破晓一顿,不知道。 沈离接着说,“在海边看到你的时候,我打完一个丑章鱼,在岸边休整,一睁眼就看到岸边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庞然大物。我就好奇啊,走上去看了看,哟,是个鲛人诶,还是个俏男人。”破晓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沈离接着说,“然后一个浪打过来,我就欣赏了一场漂亮大尾巴变双腿的好戏。我当时想,嚯,厉害。然后用灵力探了探,发现你伤的都快死了。你就突然睁眼抓住我了。” “我当时真的惊讶,我想着这鲛人生命力真顽强啊,就剩一口气了,还能抓我一把,怎么办呢他都抓我了,我还能走啊。然后我就带你回来了。” 沈离语气一顿,看着破晓,揶揄道,“但是呢,你当时尾巴变了腿,我又没有衣服给你穿,你那全身上下一丝不挂啊,那么带回去多不好啊。” “我就用灵气给你捆了个结实,特意用的黑色灵气,脸都罩住了。这脸太俏了,勾人。拿手里提回去的。”沈离说完了。 破晓紧闭着眼,死咬着唇,拼命忍着想掐死沈离的冲动,合着她这个破毛病,从遇见他就开始了。 他睁开眼,眨着眼睛看着沈离。 沈离就也盯着他。 末了,沈离败阵,躲闪着他的视线。 他呜咽了一声,接着眨着眼睛看着她。 沈离受不了了。 红着脸在他嘴角亲了一下,他就能说话了。 破晓认真且郑重,“没有,说话。我,在等你。” 一句话给沈离干的快哭了。 她睫毛簌簌颤动着,手一挥,灭了烛火,掀来被子盖在了他俩身上。 骤然陷入黑暗,她飞快的抹了抹眼睛。 破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睡,了?” 沈离埋在破晓身上蹭眼泪,胡乱的嗯了一声。 烛火都熄了不睡觉干什么。 破晓接着说,“我,呢” 沈离在黑暗中乱摸,找到他脑门兀地一拍,他就能动了。 破晓在沈离耳边咬牙切齿,“就这么睡?” 因为她还在他身上趴着,他的手还在她腰身周围绑着。 沈离抬了抬头,“昂啊。” 然后再也不搭理他了。 好的很。破晓在心里一顿骂。 沈离!! 他绝对不理她了。 第15章 陪着我吧,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 让破晓抓到一次先醒的机会。 他睁开眼,些许茫然下,看到了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腰,睡的安稳的沈离。 嘴角微微上扬。 然后想起了沈离昨天晚上在他身上的那一通闹,动手动口又动脚的。 赌气的又放下了嘴角。 哼,他再也不要理她了。 过分! 往上拢了拢沈离快从他身上掉下去的身子,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腰。 破晓哼了一声,扭头,不看沈离。 他说的。 过了一会儿,沈离嘤咛一声,在他怀里懵懵的睁了眼。 噢,看清楚她现在的姿势,沈离瞬间红了脸。 破晓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醒啦。” 沈离头一回比破晓晚醒,仰着头看他。 真可爱,沈离探身就在破晓的嘴角亲了一口。 然后她从破晓的环着她的两手底下钻了出来。 “我去洗漱啦。”沈离红着耳尖,跑的飞快。 破晓躺在原地,怀里温温热热的触感好像还在,人倒是已经跑没影了。 等沈离洗漱回来,拿来早饭。 破晓也不起,还躺在那儿,免不得有点讶异,“不起床啊。” 沈离在桌子旁边坐下,吃着早饭,看着明显跟她闹别扭的破晓,噗嗤一笑。 瞧瞧啊,多可爱。 等沈离吃完了早饭,慢慢悠悠的晃到了破晓旁边,他还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躺在那里。 沈离在床边坐下,俯身吻上了那微微噘着生气的嘴唇。 一吻作罢,沈离笑意满满,“甜吗,我刚吃了桂花糕。” 沈离看着紧抿着嘴唇,扭过脸去,嘴角还偷笑的破晓,心里吐槽,你就装。 她温柔的掰过破晓的脸,又亲了一口,“真不理我啊。” 破晓咬着唇,面露纠结。 沈离手指下移,揉搓着他绑着的两个手,“这个呢,也不让我帮你解啊。” 想起这个破晓就生气,哼了一声就扭过了头。 沈离哟了一声,这么有骨气啊今天,“那我可走了啊。” 听到这话破晓又转了回来,走? 沈离点点头,“我真走。” 破晓眨眨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着嘴唇没说话。 嘿,沈离咂了一声,这倔起来真倔啊。 在他手上按了一下,转身就出门了。 破晓低头看了下自由的手,腾的一下站起来,大步走到门口。 门口哪还有沈离的身影。 他撇了撇嘴,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回去了。 走到桌子旁,他看着一边一套一模一样的餐具,他的那边,沈离给他放了好多吃的,眼中有点酸涩。 他好像做错事了。 眨了眨眼睛,坐下吃了早饭。 吃完了饭,他去把盘子都洗了,沈离以前给他讲过洗盘子洗碗,他就去了。 回来他也没事做,坐在窗户旁边扒拉着沈离的风铃。 沈离的话语随着风铃飘动的声响,也飘回了他的脑海。 “甜的。”他想说。 还有“早点回来。”和“别受伤。” 但他都没说。 破晓在屋子里踱步。 过了一会儿他就走到了外面。 他躺到了沈离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感受沈离的存在。 静静地吹着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揪着。 又过了一会,院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破晓猛地睁开眼,朝门口看过去。 竟然是沈离。 他满眼惊喜的看着马上要推开院门的沈离,朝着她大步走过去。 下一瞬,他脸色陡然一变。 “沈离!”破晓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沈离抬头看向慌慌张张朝她几乎跑过来的破晓,扯出一抹很难看的笑容。 这鲛人,刚学会走就要跑。 抬起手挥着灵气扶了他一把。 几个眨眼的功夫,破晓就已经到了她的眼前。 一只大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腰,搀住了她没有淌血的胳膊。 破晓当时一扭头,就看到的是沈离一只手拿着剑推开院子门,一只手耷拉在身侧,白色的袖子染红一大半,手指尖一直淌着血。 他那一瞬间,脑子嗡的炸开,抬腿就往沈离那边走。 破晓走近才发现沈离脸色苍白的可怕。他一瞬间慌了神。 沈离撑着难看的笑容对他笑了笑。 他想也没想,微微蹲下身,捞过沈离的身子,学着之前她抱他的样子,抱着沈离大步往房间里走去。 正要给沈离放到床上,沈离在他怀里轻扭,“桌子桌子,别给我床单弄脏了我还得换。” 真是,破晓又抱着沈离拐弯去了椅子上坐着。 放下沈离后,破晓猛的跑走,去床旁边的柜子上拿了那罐伤药,朝她走了回来。 沈离也不跟他犟了,脱了外套和里衣的袖子,等着他抹药。 她看破晓在她身前,轻轻的蹲下,阴沉着一张脸,又瘪着嘴,但指腹柔和的替她上着药。 沈离扯着嘴角,还真是可爱。 她伸出另一只手,温温柔柔的摸着破晓的发顶。 破晓动作一顿,又继续给她上药。 等涂完了药,破晓黑着一张脸,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把药又放回了原来的柜子上。 朝她走过来。 拉过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他拉过她的手,垂着头,也不说话。 沈离面上带笑也看着他。 半晌,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破晓眼角滑下,变成了闪着光泽的珍珠,直直掉在了地上,啪嗒啪嗒的滚远了。 沈离瞳孔一缩,连忙起身,到他面前想看看他。 破晓犟着不给看。 沈离嫌他磨叽,换了一边身子,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 破晓阴沉着一张脸,眼眶红红的,卷翘的睫毛上满是湿润,还死咬着嘴唇。 见她坐上来,不看她,但还赶忙伸手搂住她的腰。 沈离乐了,真是个又爱哭又别扭的小鲛人。 她捏起他的下巴,破晓就被迫看向了他。 沈离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说,“别生气了,也别哭了,我这不没事吗。” 沈离也不知道她这句话戳到他哪了,破晓听了她的话,猛的就给她箍到了他的怀里,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里,揽住她的时候还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伤着的手。 沈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温柔的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她感觉到抱着她的人在轻轻颤抖。 “好啦好啦。”,沈离温言细语的哄着,“好不容易回来的,你不看看我啊。” 锁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变成了坠感,沈离一撇嘴,完了这是,真哄不好了,给她哭了一串珍珠了。 破晓含含糊糊的话音从她颈侧传来,“我错了。” “啊?”沈离给他掰起来,也不管那几个滚落的珍珠了,她一会儿捡去。 这啥意思。 破晓吸了吸鼻子,红着眼拉过她的手看着她,“不该,跟你,生气。” 他接着抽抽噎噎的补充,“甜的。没说,早点回来,别受伤。” 沈离很难用言语形容这一瞬间的感觉。 今天真的她是差一点死掉,她今天打的人真的有点厉害,不知想到了哪里,她分了神,胳膊上挨了一剑后,她骤然清醒,她得打赢,家里还有破晓,她还要回来。 她堪堪战胜了她今天的对手,步履匆匆的就想回来。来到门口,她看着脚步都不稳的破晓朝她几乎跑来,那一声颤抖的沈离,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羽毛轻轻飘落,莫名的让人,有点心痒。 其实也没有那么疼,只是她很久没有那样直接的迎上几近死亡的场面了,那种感觉让她慌了心神。 她看着破晓眼角滑落的那一粒珍珠,忽然觉得她身体里某处也跟着跳了一下,有什么东西带着雷霆之势从高处坠落。 破晓红着眼睛颤抖着身子扑进她的怀里时,她血液也随之上涌。 后来他的早点回来,别受伤告诉她,她跳的是心,坠的是爱。 “破晓”,沈离侧身勾上他的脖子。 破晓含糊的嗯了一声。 她轻轻抬手,拭了拭他眼尾的湿意,“别哭了。” 沈离红唇轻启,“陪着我,好不好。” 破晓怔了下,猛的点着头,“好。” 沈离轻笑,柔柔的靠向了破晓的怀抱,心神安宁。 第16章 我是你的 沈离窝在破晓的怀抱里端端坐了好久,他们谁也没再说话,直到沈离身子都坐麻了,她松开手,从破晓身上下来。 沈离想着她这个坐人家腿的都坐麻了,那被她坐的破晓那不更难受了。 她眼神询问的看着破晓,但是他显然没懂,她就解释,“要不溜达溜达去?” 沈离朝破晓伸着手。 其实溜达破晓都没听懂,但是沈离朝他伸过来的手,他当然要牵。 是什么意思也不重要。 沈离拉着他在院子里溜了一圈。 破晓紧紧的牵着沈离的手,他都怕他松手了沈离就不回来了。 现在他的心都都还没缓过来。 刚刚看见沈离出现的那一刻,心脏几乎停了。 他们来到池子边,沈离脚步倏地一顿,她有点不自然的转向破晓,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今天出去,没带回来东西。” 沈离仰着头,看着破晓,“不好意思啊,说好的每次回来都给你补身体呢。” 破晓听了她这话,喉间一哽,微张着嘴,双眼渐渐泛红,牵着沈离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半天没说出来话。 沈离看着他这个神情,心都快化了,往他身边靠靠,“哎呦”了一声,抚上了他冰冰凉凉的脸,温温柔柔的,“怎么了我的小哭包,又要给我掉小珍珠啊。” 说着说着她想起他之前那几粒珍珠了,还在地上呢,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的逗着破晓,“之前那几个我还没捡呢,哪天我下山去打个耳坠,再打个项链,要不再唔” 沈离的后半句含糊于了唇齿之间。 破晓这个吻,带着颤抖,和瑟缩。 他连他经常的轻咬沈离的嘴唇都做不到,还是沈离自开城门,他才红着眼紧紧揽住沈离的腰,长驱直入。 半晌。 沈离靠在破晓的肩头喘着气。 破晓眨着酸涩的眼睛,又把脸靠在了沈离颈侧。 感受到脖颈之间的那一抹热意,紧接着又变成坚硬的物体,沈离无奈的叹了口气,真难哄啊。 咋办啊这。 沈离使劲想。 “我带你玩去,要不。”沈离推推他。 “我小哭包还没吃饭呢。”沈离接着拍他。 破晓在沈离肩头哼哼两声。 “走走走”,沈离拉着破晓就要走。 破晓拉着她,眼神落在她的胳膊上,“伤。” “噢”,沈离撒开他的手,“多大点事,没事嗷,我去换个衣服。” 沈离给破晓关门外了,她去换衣裳。 破晓就安静的等着。 沈离选了一身烟绿色窄袖纱裙,挽了个发髻,发间戴着蝴蝶流苏步摇,描了眉上了妆。 沈离一脸好笑的看着看她这一身打扮直直愣住的破晓。 瞧瞧啊,多可爱。 她拉着破晓往屋里走。 给破晓选了一身鸦青色云纹锦缎长袍,他柔顺的长发被沈离挽起一些,给他别上了垂叶冠,腰间戴上了沈离给他选的玉佩。 太好看了,沈离看着乖乖巧巧任她打扮的破晓,只有这一句话。 突然就想给他关家里别出门了。 破晓看沈离突然撅起来的嘴,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了,就问,“怎么了?” 沈离嫣然一笑,往他腿上一坐,破晓赶忙揽住她,她捏捏他挺拔的鼻梁,又扒拉扒拉他的眉毛,气哼哼的啄了一下他的嘴角,“你长太好看了,带你出去玩一圈,不知道勾搭多少小姑娘。” 破晓听着沈离前半句还嘴角一勾,夸他呢,听到后半句神色一重,沈离上次闹他好像就是因为这个。 他满脑子想着有什么他会说的话可以解释这个事。 沈离看他竟然听了这句话低下了头不说话了,气不打一处来,正要闹他。 破晓就抬起了头,眨着亮晶晶的眸子,沈离不免有点怔愣。 破晓看着沈离的眼神十足的坚定,他一字一字,字正腔圆的开口,“我,是,你,的。” 所以不要管旁的人,不重要。 沈离在他耳畔边,轻轻的呢喃过这句话,他当时听到这句话浑身狠狠的震颤了一下,像是在心里注入了一汪温热的清泉,内心持续滚烫着。 沈离的表情僵在了脸上,她震惊的张着嘴,眼睛都忘了眨。 破晓就双眼含笑的看着怀里呆愣愣的沈离。 半晌,沈离大吼一声,“买!今天把整个集市都买回来。” 她滴个老天爷。 她拉着破晓起来,小声嘟囔,“他今天就是要星星,也得给他搞去。” 受不了。 啊啊啊啊。 花钱去了。 第17章 平安 沈离牵着破晓蹦蹦跳跳的往集市走,任谁来了都能看出沈离的兴奋。 破晓看着满眼都是笑容的沈离,心头一跳,他就说了一句话她这么高兴吗。 沈离在心里已经放鞭炮了。 她的!她的! 沈离牵着破晓一路傻笑的走到了集市门口。 她今天接着带着破晓又逛又吃又玩,临近七夕,集市上多了几分旖旎的爱情色彩。 街市上成对的年轻男女多了起来,商贩们为了这女儿节也做了很多改变。 还有一些没有同伴的年轻人,也会在近日出门,试图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 往常像沈离和破晓这样手牵手逛集市的年轻男女并不常见,甚至不合习俗。但是沈离不管那些,她就要牵着破晓逛,谁说她来她面前说啊,管的宽。 但是今天他们两个出现在集市里,率先被人搭讪的人是沈离。 沈离今日略施粉黛,罗裙步摇着身,完全褪去了平时的冷冽,小女儿姿态尽显。 一个男子端端正正的拦住了他们两个的路。 他掌中握着折扇,向沈离微微作揖,“姑娘可有婚配?” 像是完全没看到沈离身边的破晓。 沈离被突然出现的这个人扰了好兴致,她正在一个手工品摊子给破晓挑东西,他刚刚看了几眼。 她转过头,双眼微眯,稍稍一打量她就看看出来此人是个修炼之人,而且灵力并不低。 不过找她干嘛,他瞎啊。 沈离并未停打量的眼神,感觉手上力道一紧,她偏头瞥了一眼嘴唇紧抿的破晓,差点笑出声。 眼前的男子又问了一遍,“女子可有婚配?” 这位女子灵力深不见底,身侧的男子确是看起来并无灵力。 沈离无语,“未曾。” 手上又是一紧,感觉身侧的人马上就要动了,沈离使劲给他按了回去。 她稍稍抬起衣袖之下他俩牵着的手,接着说,“你再问,他揍你噢。” 那不是再问,破晓现在就想揍,他咬牙切齿的看着。 沈离付了钱,拿了她给破晓买的解闷的玩意,递给他拿着,看这个男的还挡在他们面前不动,面上闪过不悦,“麻烦让一让。” 眼前的男子却说,“姑娘看起来实力超群,这个公子看着确是并无灵力,不知如何相配,又是如何对付我。” 沈离冷哼一声,“鼠目寸光。” 鲛人一族的实力也是你能置喙的。 但是他提到破晓的灵力,那可是真是她干的。 沈离有点紧张,缓缓慢慢的看向旁边的破晓,不知道他什么反应。 破晓另一侧的拳头捏的死紧,脸上瞬间冰冷一片,从侧面看,沈离都感觉他真的要揍人了。 沈离手上更紧的拉住他,回头冲着这个烦人的家伙一顿开炮,“我男人配不配我关你屁事,我说他能揍他就能揍,自己没实力还看不见别人的厉害,丢人现眼还挡道。” 见男人不服气,沈离顷刻间带着破晓腾空而起,飞过了他。 烦人。 然后再往前走,沈离发现气氛就不太对了。 破晓行为很正常,他还是安静的听着沈离给他介绍,看到他感兴趣的他也会多看几眼,好吃的好玩的他也挺喜欢的,眼神甚至笑眯眯的。 但是沈离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他们一直逛到晚上,最后到了河边,沈离看到了放河灯的,眼神一亮,拉着破晓往那边跑。 “老板来两个。”沈离走到摊子前面就付了钱,拉着破晓选样式。 “小姑娘要不要选两个一对儿的啊,河灯会保佑有情人终成眷属噢。”摊贩老板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个牵着的手。 沈离感觉一瞬间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脸,低垂着通红的脸,拿了一对儿月亮形状的灯。 破晓在她耳边轻笑,看着他们交织的双手,舔了舔嘴唇,抬步跟着沈离往河边去。 自古放河灯都是要写心愿的。 沈离拿起桌子上的笔,想着写什么。 那边破晓可真是犯了难,他不会啊。 沈离想了又想,最后提笔只写了两个字,平安。 破晓你要平平安安,无灾无难啊,沈离在心里想。 刚刚她没来由的就想到了他们初见,那个奄奄一息的破晓。 就写了平安。 破晓捏了捏沈离的手,沈离看向他。 坏了给他忘了。 “你要写什么我给你写。”沈离眨着眼,认真的看着破晓。 破晓靠在她肩头,指着她手里那个,问她,“你这个是?” 他看不懂。 沈离给他解释,“平安,不受伤,安稳的活着。” 破晓看着沈离眸子里的向往和黯然,心脏猛的抽痛了一下。 他上前半步,长臂一伸,拥住了沈离。 “诶?”沈离被他整得一愣,仰着脖子看着他。 破晓抱了几下,松开一脸懵的沈离,又拉回她的手,指着她的花灯,“我,也要这个。” 沈离要平安。他想。 沈离一挑眉,明白了,抬起笔就要给他写,破晓又按住她,她还是没懂,“怎么了?” 破晓默然半晌,声音有点小的说,“这个,是不是,要自己写?” 沈离乐了,破晓瞪她。 干什么。 沈离不笑他了,正色道,“按理说是这样的,但是你不会写我可以给你写啊。” 破晓一抿嘴,耳尖微微泛红,在夜晚喧闹的街市鼓舞下,把脑袋放到了沈离的肩头,歪着头看着她。 他在沈离耳边轻轻开口,“你教。” 温热的气息在颈间拂过,沈离浑身一抖,嘴角噙着笑,眼神看着桌上并排的两个河灯,目光缱绻,但她没动。 破晓见沈离半天都不扭头看他,薄唇轻轻掠过沈离逐渐变红的耳畔,再次开口,“沈离~你教。” 沈离被破晓搞的心软的不成样子。 好好好她教还不成吗。 她让破晓拿好笔,手轻轻覆在了他冰冰凉凉的大手上,她虚握着笔,把控着字迹。 沈离也是第一次教别人写字啊。 就导致破晓这个平安,写的,嗯就很一般。 然后破晓和沈离一人一个把他们的灯放到了河里,然后一起站起身,并肩而立注视着它们飘远。 直到看都看不见了,沈离捏捏破晓放在她腰侧的手,“回家啦。” 破晓淡淡的嗯了一声。 “逛了半天终于回来了。”沈离一到院子就撒开破晓的手往她的大躺椅上一摊,悠哉的晃着脚。 “嘶”,她扭的太欢了,遭报应了。 破晓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看沈离撒欢压倒她伤口了,在椅子旁边俯下身,拉过她的两个手腕,“别乱动。” 沈离咂了一声,瞧瞧,管起她来了还。 她手腕一转,反手牵住破晓的手,站了起来,“收拾个东西啊。” 逛了几次集市,还真给她这冷清清的小院子布置得像个家了。 她今天还买了种子,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给破晓买的,给他找点事情做。 又转了一圈,真的没事情做了,沈离想去沐浴,但是她那胳膊,算了,她敢去她觉得破晓就敢弄死她。 不去了。 “破晓!”沈离在院子里喊他。 “嗯?”破晓走出来应她。 “没事做了,我们去睡觉。”沈离眨眨眼。 “好。”破晓轻笑。 第18章 别走了 求你了 沈离从院子外面风风火火的跑回来,解了步摇和发髻往梳妆台上一放,脱了外裳就往床上一瘫。 “舒服嗷!真舒服。”沈离咂咂嘴。 破晓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沈离在床上打滚儿。 沈离看见他在那儿坐着,把他往自己这儿拉了拉,然后把脑袋枕到了他腿上。 她还是觉得破晓不开心,从今天那个男的说完就开始了,眉宇之间淡淡的丧气从来没下去过。 她躺在破晓腿上,仰着头看着他。 然后她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轻轻浅浅的笑。 破晓问她,“笑什么。” 沈离答,“你真好看啊破晓。” 沈离把他那嘴角拼命憋着笑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小样,天天装。 她坐起来,把他按到床上来躺着。 破晓照办,在她身侧板板正正的躺好。 沈离一个翻身,拱到他旁边。 破晓轻笑,抬起手揽住沈离。 他们这个姿势和前一天晚上基本没变化,但是沈离却是已经出去经历了一番生死,胳膊上还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破晓眼底一黯。 沈离一直盯着他呢,自然没有错过这副神情,“破晓。” “嗯?”破晓应她。 沈离趴上了他的胸膛,有点担心他。 她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个事。 透过衣物,听着破晓的心脏砰砰砰的平稳的跳着,沈离觉得她的心也落回来一点。 算了她来说,他们这尴尬的氛围。 “为什么不开心啊。”沈离撑起身子,看向他,语气有点颤。 破晓舔了下嘴唇,动了动嘴,还是压下了话音。 这说了他都怕沈离觉得他有毛病。 破晓垂下头,开口尽是委屈,“那个男的跟你说话,还问你有没有婚配。” 他还在呢他就问! 沈离伸了一下脖子,有点没敢相信他说的话,破晓的关注点这么奇特啊。 等会儿,他好像是吃醋了。 合着她下午准备那一大堆说辞白准备了呗。 沈离半天没理破晓,破晓面上有点挂不住,“沈离~”,他又捏了捏沈离的腰身。 沈离抬头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她坐起来,双腿跨到破晓身子两侧,又趴了下去。 沈离拱了拱,给自己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捧起了破晓的脸。 “破晓”,沈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你不是说你是我的吗。”,她又亲了一下,“那我也是你的呀。” 这粉嘟嘟的脸蛋真可爱,沈离没忍住揉搓了一把,她接着说,“所以不要不开心啦,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你要因为他不跟我说话是不是。” 破晓吸了吸鼻子,眼尾开始泛红,猛的抬起手,掰过沈离翘着看着他的小脑瓜,按到了自己怀里。 “诶”,沈离突然被偷袭,“干嘛啊你。” 沈离被破晓按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越跳越快的心跳,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她抬起头,手指勾着破晓的下巴,“心跳这么快啊~” 手指头稍稍往下就游离到破晓微微浮动的喉结。 破晓脸都涨红了,猛的抓住那只在他身上作怪的手,“别闹我了。” 将沈离乱摸的手拢到身侧,破晓语气里染了痛色,“上午没和你说话,你就没平安回来。” 沈离一下子不笑了。 她正想和他说她明天再出去一趟。 “我”,破晓在她头顶说的断断续续,他猛吸一口气,“我做错事了上午。有话就是要说的。” 委屈巴巴的。沈离心想。 真没多疼,她只是慌了神。 诶。 又给她的傻鱼惹委屈了。 沈离往上探了探,身子完完全全趴在了破晓身上,她还有一个事要说。 她的傻鱼都知道有话就说,她不能还不如个鱼。 “破晓”,沈离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眸子。 破晓嗯了一声,红着眼睛看她等着她说。 “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可能会生气”,沈离顿了顿,“你的灵力是我封的。” 破晓眼中微微讶异,他以为沈离要说别的,“我知道。” 他早猜到了。 虽然没有灵力,鲛珠在不在他体内他还是知道的。 沈离一愣,没想到他知道,“你不生气吗?封你灵力。” 破晓叹了口气,抬起手抚上沈离鼓鼓囊囊的脸颊,“你知道鲛人很受欢迎。” 何止是受欢迎。沈离心里暗道。 但凡修炼的人都拒绝不了。 她听说的就有,鲛人的各个部位,有的能延年益寿,有的增长修为,还有一堆各种各样的功能。 最不值得一提的可能就是会掉小珍珠了。 诶对了,破晓给她哭的那几个珍珠呢! 她要做首饰! 但是盛名在外的还是鲛珠。 那个凝结着鲛人全部灵力的东西。 破晓看沈离想这么久,看她应该是知道,他就接着说,“鲛珠凝结着鲛人全部的力量,最被别的物种争抢,尤其是人类。” “但那也是鲛人保命的手段。”破晓顿了顿,吸了下鼻子,眼神中已经满是悲伤,“我那时候,濒死,已经想到自己的下场了。” 破晓一下一下的慢慢揉着沈离的长发,“没死,鲛珠在,还有人给我治伤,我还躺着柔软的床。” 破晓微微喘着气,这是他学会说话以来说的最多的一次了。 他轻笑一声,指腹拂过沈离通红的眼尾,擦了擦她脸上滑落的泪珠。 “所以,只是封了灵力,都是我能想到的,最温柔的下场了。”破晓手指往下挪了挪,把沈离的红唇从她紧咬着的牙齿下解救出来。 他笑着看着沈离,“哭什么。” 沈离红着眼睛,抽抽着鼻子,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呜咽一声扑进了破晓怀里。 破晓温柔的轻拍着沈离一颤一颤的背,“别哭了。” 他想安慰一下沈离。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鲛珠也是鲛人保命的手段吗?”破晓拍拍她。 沈离趴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衣服怎么也不撒手,在他怀里扭了下,哼哼了两声。 破晓就接着说了,“鲛珠如果在鲛人自愿的情况下,自愿拿出,带着是鲛人全部的力量。如果不是自愿,那灵力只带十之一二。” “只是自古没有鲛人会这么做,没有了灵力,任人瓜分。”破晓感受到身前的湿意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还哭啊。 “沈离”,破晓拍拍她,“你看我现在不就没有灵力嘛,活的多好啊。” 别哭了。 他都没说他们鲛珠可以生剖。 落到人类手里的鲛人,下场只有惨。 他生气什么。 沈离抽抽噎噎的抬眼,拧了他腰身一把,“好个屁好,俩腿摔的不能要了,一天到晚饿肚子,还好呢。” 沈离还是觉得气,抬手在他另一边腰侧又拧一把,“长点心你。” 破晓笑的眼睛都弯了,他拉过沈离的双手往自己脖颈两边一搭。 沈离哭的委屈巴巴的。 破晓轻轻摸着她哭的鼓囊囊的小脸,红扑扑的挂着泪珠,指腹摩挲着她湿润还红肿的嘴唇。 沈离噘着嘴,又要往他颈窝钻。 “诶”,破晓眼疾手快给她捞起来,“真的挺好的。” “多疼啊”,沈离眼里含着泪还瞪着他,“我真是看你好看才给你捡回来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破晓喉咙里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低笑,“我知道啊。” 沈离飞快的抹了把脸,清了清嗓子,“我封你灵力,最开始不知道你为什么实力,看你好看,就带回来了。后来是怕别人知道你是鲛人。” 破晓点点头,勾起嘴角,“我也知道。” 沈离有点不自然,“后来就是想护着你了,没有别的意思。” 破晓不说话了,他仰起头,堵住了那个不停跟他解释的嘴。 别说了,他能不知道吗。 沈离跟他解释这么多,怕他介意今天那个人说的话。 他只是。 生气那个人看见他在还要问沈离! 太过分了就应该让沈离揍他一顿再走。 哼。 半晌。 脖颈间气息喷洒,伴着两个人微微的轻喘,升起了一丝旖旎的氛围。 沈离觉得今天她脸都哭没了,她的形象全没了! 她红着脸从破晓身上往下滚。 忘了她胳膊上的伤了,她大条,能忍的痛她就老不记得。 “嘶”沈离猛的一抽气。 破晓一抬手就给她捞了回来,语气强硬的不行,“趴好。” 沈离腹诽,他还喜欢上这么睡觉了是。 她美目一瞪,顺手揉搓了一把破晓的脸,“我睡觉。” 破晓轻咳一声,“会压着胳膊。” 沈离哼了一声,“才不会。” 说着她就从他身上下来,背着他躺着,受伤的胳膊露在上面。 破晓看见她这个姿势,嘴快噘上天了,什么嘛! 沈离背过身来努力憋着不笑出声,同时在心里默数,一,二,三,四。 四的时候破晓的手就从后面伸过来环上了她的腰。 太可爱了太可爱了,沈离在心里尖叫,真是个可爱的鲛人啊。 破晓下巴挨着她肩膀放,抱着她也不说话,时不时还在她脸颊上轻轻蹭蹭。 末了,他语气轻轻的,“抱着睡不疼。” 沈离的内心猛的被这句话击中。 他这样她怎么说她明天还要走啊。 沈离深呼一口气,一狠心,反正也得说,就现在说,“破晓~” 一声黏黏糊糊的嗯从耳畔传来。 “怎么了?”莫名的,让沈离耳侧的皮肤有些颤栗。 “我明天还要出门。”沈离一咬牙就说出来了。 刚刚还在她小腹轻轻摩挲的手顿住,颈间温热的气息也停了一瞬,沈离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人僵住了。 沈离等啊等,过了很久都等不到破晓说话,她又背着身。 沈离想转过去看看他。 破晓察觉到她的意图,拢在她腰间的手收的很紧,脑袋像是没安全感的小孩子,在拼命往沈离脖颈拱。 诶,沈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破晓颤抖身子,嗓音喑哑,“别走了。” 沈离阖上了眼,她突然心脏软的没力量跳跃了。 破晓见她不答,微微把脸挪走了些许,死死的扒着她的后背,声音沙哑哽咽,“求你了。” 沈离又叹了口气,想把破晓身子掰起来看看他。 破晓不从。 劲儿真大。 沈离指尖灵气溢出,缠住了他的腰。 这可容不得破晓不撒手了。 破晓被迫转到了沈离面前,沈离揽着他的腰往后退了退,她刚才睡着床边,破晓转过来差点掉下去。 沈离和破晓调换了个位置,还是面对面,沈离便撤了灵气。 她探身上前,拼命挤着往破晓怀里钻。 他被她转过来以后就捂着脸,像个困兽一样呜咽。 沈离怀疑他又给她哭了一大堆珍珠。 这鲛人怎么这么爱哭啊。 破晓不抬头看她,沈离就使劲往里凑,凑到他红润的嘴唇旁,沈离轻笑,“别哭啦。” “都给我哭出来一珍珠项链了。”沈离的唇在破晓脸上游移。 破晓吸了吸鼻子,还是委委屈屈的音调,“求你了,伤好点再走行吗。” 沈离这哪还能拒绝! 她轻啄着他的嘴角哄着他,“不走了。陪我们家爱掉小珍珠的小哭包。” 谁心能狠成这样,美人哭的不能自已,还铁石心肠的走。 她又不是神经病! “好啦”沈离又往里钻了钻,“抱着我睡好不好,胳膊痛呢。” 她装的。 破晓瞬间认真,仔仔细细的揽过她避开了她的伤处。 沈离轻笑一声,熄灭了烛火。 霎时陷入黑暗,可能也给了破晓勇气。 他在沈离耳边低语,“不是要我陪你吗。” 沈离嗯了一声,“怎么了?” 破晓忽然把她抱的很紧,声音几乎听不见了,“陪你,灵力无妨。” 像是清晨洒下的第一缕阳光,沈离内心温暖肆意。 破晓知道她听到了,勾了勾嘴角,闭眼睡觉去了。 第19章 你说它能开花吗 沈离睡了相当安稳的一觉。 她睡相可不好,以前她自己睡,每天早上起来都是各种姿势。 现在跟破晓睡,她睡醒都是安安稳稳的被他抱着的。 沈离看着腰间搭着的大手,微微翘起嘴角。 指尖掠过破晓修长的手指,沈离的心间丝丝缕缕的被填满。 她手腕微转,握住了破晓冰冰凉凉的手掌,破晓猛的惊醒。 眨了眨眼睛,褪去茫然,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沈离,破晓一声轻笑。 沈离看他醒了,“醒啦。” 破晓嗯了一声,脑袋往沈离那边凑了凑,看着她玩着自己的手指。 沈离看着越凑越近的脑瓜,没忍住,亲了他一下。 腰上猛的一紧,沈离眼底漾出笑意,这么不禁逗呢。 破晓低着头抿着嘴,嘴巴一鼓一鼓的。 太可爱了,沈离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忍不住一点。 沈离放开破晓的手指头,慢慢挪到了他的胸前。猛的一推,用了一点灵力,破晓就被她按到了床上。 破晓眼里一阵无奈。 成天给他按倒。 他一点面子都没有。 沈离笑的一脸邪气,稍稍直起身,闲话都不说了,直接按着破晓的肩膀,对着他早起就粉嫩嫩的唇就亲了过去。 破晓抬手接住直直朝他而来的身子,脑袋微微扬起,闭上了眼。 沈离的发梢星星点点的落在他身侧,和她那还在他身上游走的小手一样,酥酥麻麻的,让他心底都有些痒。 半晌。 沈离趴在破晓肩膀上喘着气,仰着头戳着他的脸。 “破晓”,沈离又摸上他的喉结了。 破晓忍无可忍,猛的一抓,沈离的手就被他攥到手里了,“怎么。” 沈离捣乱的手被他捉住,也不恼,换了只手,接着戳他的脸。 “今天把花种了好不好。”沈离问他。 反正今天她也不走了。 破晓扬眉,行啊,他点头。 沈离得到回答,勾了下嘴角,又拱进了破晓怀里。 又闹了一会儿。 沈离刚才突然兴起,蹬蹬蹬的跑下床,拿了上次买了还没看过的话本子风风火火的跑回来,又窝回破晓怀里给他读故事。 她把枕头立起来了让破晓靠着,顺便把杯子也端来让破晓拿着。 沈离手舞足蹈的讲,破晓一手揽着她,一手拿着她的杯子,不对,这好像是他的杯子啊。 他淡淡一笑,歪过头,在沈离说话说的鼓鼓囊囊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诶”,沈离注意力被吸走,看了一眼他,又开始神采飞扬的说。 破晓又凑近沈离,连着亲了几下。 沈离偏头瞪了他一眼,“我给你讲故事呢诶,还听不听了。” 破晓不管,把水杯递到她眼前。 沈离也不接,就着他的姿势喝了一口。 有人拿着干嘛要接。 他看沈离喝了,眉眼笑意立刻腾起,拿回杯子,手指摩挲着杯壁。 沈离喝了口水接着开始滔滔不绝的给他讲故事。 破晓还是刚才的姿势,侧着头看着沈离,目光缱绻,拿着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水。 等沈离又讲的口干舌燥,这才发现破晓把她的水都喝完了! 气的沈离推了一把,“我水你都给我喝了,我喝什么。” 破晓又歪头亲了她一口,然后起身去给她倒,“这是我的杯子。” 沈离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那俩杯子长得差不多,她她她,拿错了。 “诶呀,不讲了,都几点了,去洗漱了。”沈离把话本子一扔,跑出去了。 破晓神色满是无奈,放下杯子,又捡回了沈离扔到床上的话本子放回了书架上,然后他才出门去找沈离。 沈离洗漱好,拿了好多好吃的回来,破晓刚从屋里换了身衣服出来。 沈离逆着阳光,站在门外,浑身镀上了一圈光晕。 看着他出来了,沈离笑意晏晏,眼睛像月牙般弯起,上前一步,温温柔柔抬起手递上手上的东西,“呐。好吃的。” 破晓都没看清沈离递到他嘴边是什么东西,张嘴就吃掉了。 甜甜的。 他眼神疑问,揽过沈离,“嗯?” 沈离神秘一笑,仰着头覆上了他的唇。 浅尝辄止,沈离靠在破晓肩头,给他解释,“桂花糕。” 破晓颔首,垂眸低笑,“甜。”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走”,沈离手腕一转,牵住了破晓的大手,领着他往院子里的桌子走。 吃过早饭,沈离问破晓要不要去种花。 破晓点头,乖乖跟着沈离走。 他俩鼓捣半天,在沈离专门空出来的地,播了种子,埋了土浇了水。 沈离和破晓洗完手回来,沈离看着他俩刚才一起种花的那片平坦的土地,面露质疑,“你说它能开花吗?” 破晓语气坚定,“肯定能。” 沈离摆摆手,但愿。 她往躺椅上一赖,不起来了。 破晓脚步轻轻的走到了她旁边。 沈离看到他过来,拉过旁边破晓的手,拍拍她旁边的空地方,给破晓腾了腾,“来。” 破晓垂眸,点点头。 沈离侧躺在破晓身上,破晓环着她的腰,躺椅在两个人的作用下,一荡一荡的。 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舒服极了。 沈离眯着眼睛,脑袋靠在破晓坚实的肩膀上。 她以前一个人躺着晒太阳的小躺椅,今天躺了两个人,塞的满满当当的,把她的心也填的满满当当的。 正午的日头逐渐耀眼,沈离闭上了眼。 不多时,沈亭御惊讶的声音在远处响起,“师姐,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 沈离面色不悦,睁开眼,站起了身,往院门口走。 看着他手里的食盒,沈离想起来了,“沈亭御,再给我整一份去。我也在呢。” 她走近,接过沈亭御手里的饭,跟他解释,“受了点伤,就先回来了一趟。” 沈亭御赶忙问,“怎么样,严重吗,上药了吗?” 沈离赶紧轰他走,“没事,上药了,再给我整一份来。” “噢,好。”沈亭御看她气色不错,转身走了。 破晓起身迎她,接过她手里的食盒,牵着她往回走,“上次忘了问,他为什么也姓沈?” “唔”,沈离挑眉,“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等他回来我跟你讲。” 等沈亭御第二次回来,沈离走到院门口,压低声音,“最近有没有任务对象是人的,给我接一个。” “师姐你上次的任务不都没做完呢吗?”沈亭御不解。 沈离满不在乎,“那两个不急,你去给我看看,我明天就去。” “好。” 沈离拎着食盒,回去和破晓吃饭去了。 吃完饭 一个浑身溜圆的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到沈离身边。 要不她让沈亭御送饭呢,这小子养鸽子都养这么胖。 找好吃的那是一绝。 沈离噗嗤一笑,挠挠它的尾巴,从它脚上取下纸条,“阿飞啊,一阵子不见你又胖了啊,还飞得动吗。” 鸽子好像听懂了,在沈离手上扭身,拿屁股对着她。 沈离看了一眼沈亭御送来的信息。 手掌灵光一闪,纸条化为乌有。 鸽子看她看完了,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沈离捏了捏破晓的嘴巴,又刮了刮他挺拔的鼻梁,狡黠异常,“破晓。” “嗯?”破晓一直看着她呢。 沈离看着他,“明天我带你去打架。” 破晓心里一惊,“啊?” 不是不带他吗? 沈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破晓唔的一声,“没事,你就负责好看。” 沈亭御给她的信息竟然是在他们这片地方,那恶行概括起来就四个字,采花大盗。 恶心玩意。 沈离权当带破晓郊游了。 她在破晓怀里拱着,给他解释着吃饭之前那个漫长的故事。 “我们这个山叫灵山。 灵山上面五个长老,一人代表一个不同的门。 但是说白了,谁也不服谁。 大长老呢,也兼任掌门,也是我师父。” 沈离顿了顿,眸底有些黯然。 “但是我师父近年来身体越发不好。 他是整个灵山年纪最长之人,已经一百多岁了。 师父总说他大限将至,这些年管门里的事也少了很多。 很多时候都是由剩下四位长老他们名不正言不顺组的一个执律阁裁断的。 我们这一门处境就也越来越困难。” 沈离讲着讲着,看着极其认真直勾勾看着她的破晓,又亲了下他的嘴角,带了几分骄傲,“所以你猜,我们这门仰仗的是谁?” 破晓看她这副自豪的神情,轻笑一声,揽在沈离腰上的手紧了紧,“你。” “喔!”沈离惊讶,小鲛人真聪明。 她点点头,“灵山上下,没一个打得过我的人,每年的比武大赛,魁首都是我。因为我比较厉害,门里的铲奸除魔的任务我做的最多,每次都可以带回来很多东西,我门这门也不缺修炼丹药。” “至于沈亭御,他和我都是师父的弟子,他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我不放心,跟在后面,救下了他。” “后来师父身体不好,这小孩就跟着我了,也算我带大的,就跟我姓了。” 沈离讲完了,看着破晓。 破晓就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第20章 带破晓打架去咯 破晓才不会说他这是,诶上次沈离说他这叫什么? 吃醋? 他才不承认。 但是沈离说明天带他出去诶。 破晓心里喜滋滋的。 沈离吃完饭又和破晓窝回了她那个小小的躺椅。 沈离看着明显一脸愉悦的破晓,勾唇一笑。 她心思一动,戳了戳他隔着衣服都硬挺挺的胳膊,“要不我现在就带你去。” 该不会是在高兴这个。 结果让她猜对了。 破晓一听,一句话都没说,揽着她的腰就从躺椅上下来了。 沈离乐了,瞧他这着急的样子。 牵上他的手,直奔目的地。 沈离根据沈亭御给的信息,选了一个地方蹲点,结果还真让她蹲到了。 她带着破晓一个腾空而起,截住了这个采花大盗。 面前的人一抬头,沈离懵了,牵着她的那只手也瞬间攥的死紧。 “怎么是你?” 那天集市上那个人。 这个人不知道他俩来干什么的,偏生还是一脸轻浮的模样,“这位姑娘来找我做什么,莫非是觉得这位公子不好,想起在下的好了?” 沈离白了一眼,他妈的,不揍你今天不姓沈。 沈离环视了一圈,挺适合打架的。 她要给破晓出气。 她捏捏破晓的手,对他眨眨眼,“乖,去那边等我。” 破晓那湛蓝的眸子都喷火了,别以为她没看着。 他依言照办,浑身都是怒气,但他还是往后走。 沈离身着一袭白衣,在月光下持剑出鞘,还不忘回身把剑鞘扔给破晓。 破晓接住,眸色紧张的看着沈离。 长剑雪亮夺目,沈离腕间光芒迸出,她雪白的灵气萦绕在了寒芒四周。 沈离淡淡一语,“来。” 两人腾空而起,破晓的视线一直紧紧落在沈离身上。 沈离在空中旋身,灵力辅助剑气,剑过处,习习生风,刚一出手就打的对手溃不成军,一直用剑抵挡。 那人一边打一边求饶,但又一边说着轻浮的话语。 沈离都想给他嘴堵了。 吵吵嚷嚷的不说人话。 破晓在不远处目光紧紧追随沈离,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又给自己受了伤。 沈离凌厉的剑锋一点都没有波及到破晓这里。 她也不急,打的游刃有余,在他身上一会儿来上一剑。 什么人啊,欺负小姑娘。 沈离也不结束打斗,她在等。 等最后一缕,她刚才附在剑上的灵气浮到他周身,沈离手腕翻转,灵气瞬间收紧,给这个采花大盗捆成一团。 沈离负手而立,看向破晓,莞尔而笑,随手一挥,那一团就从空中坠到了破晓眼前。 “揍。”沈离接过她的剑鞘,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一些。 噢,等一下,她忘了件事。 沈离再次翻手,手掌浮于那个不停挣扎的一团物体,顺手堵了他那个不停骂着的嘴。 满嘴污言秽语。 沈离捏捏破晓还攥得紧紧的拳头,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灵力给他封了,要给你解不。” 破晓咬牙,“不用。” 他怕他有了灵力,忍不住想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沈离往后退了几步,手指一弹,解了捆着那人的灵气,准备欣赏破晓出气。 瞧瞧那人刚说的都是什么。 她替那些姑娘都得揍他一顿。 沈离看着眼前的情景,神情有一瞬间的惊愕。 这是她第一次看破晓动手。 破晓打架行云流水,明明被她封了灵力,却似灵力深不见底,气场骇人。 沈离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 两个没灵力的人,纯打架。 她家小鲛人打架怎么都这么帅啊。 啊啊啊啊。 破晓把这个刚才屡次出言不逊的人彻底打的趴地上起不来,转身就对上了沈离亮晶晶的眸子。 沈离嗷了一嗓子,扑过去,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刚才咬的有点红肿的唇亲了一下,“破晓,你太帅了。” 破晓面露绯色,使劲抿了抿嘴角的笑意,揽上沈离的细腰,一脸得意。 沈离揉搓了一把他的脸,啄了下他翘起的嘴角,“爽吗。” 破晓像是实在没忍住,喉间一声轻笑,“爽。” 沈离挥出一道灵气捆上地上那个被打趴的人,丢在地上拖着他,朝破晓伸出手,“走,我带你搜刮他的好东西去。” 地上的人突然猛烈挣扎,俩人一起看过去。 沈离哟了一声,“反应这么大啊。看来他有不少好东西啊。” 来到他的住处,沈离下巴都惊掉了。 这混蛋,又骗财又骗色啊。 不然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手一挥,全给带走了。 痞气十足,沈离踮着脚勾上破晓的脖子,“走,姐带你泡澡去。” 破晓笑,“一起。” “好啊。” “那他怎么整。”破晓问。 “丢给他嚯嚯过的姑娘的家人,他不会活着了。”沈离在心里补充,生不如死。 “走。” 回家的路上又路过了集市,沈离满是兴奋,眼底丝丝期待,拍了拍旁边的破晓,“七夕今天我们再来逛集市,好多活动呢那时候。” 破晓点点头,“行啊。” 他们手牵手走在镇子上。 小径无灯,唯有星和月投下的微弱光影才能将眼前的路照亮。 第21章 我很欢喜 沈离一路哼着小曲,在破晓旁边一蹦一跳的走。 破晓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眸光温柔,仿佛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回到他们的院子。 沈离捏捏破晓的手,眼神看向池子问他,“去不?” 破晓微微点头,眉头一挑,看着沈离,也不动,像是在问沈离难道不陪他吗? 沈离看他这副样子,噗嗤一笑,“去去去,陪你。我去洗个水果。” 破晓一瘪嘴,垂下眼,撒开沈离的手,背着手往池子那边走。 沈离乐了,往厨房走,给她那傻鱼洗水果去。 她端着一碗洗好的葡萄,拿上刚带回来的一大堆东西,往池子边上走。 破晓脱了衣服,宽厚坚实的臂膀露在外面,虚虚靠在池边,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她这边。 看见沈离来了,眼睛霎时明亮,直起了身子。 沈离心中一暖,勾了勾唇角。 破晓盼着的沈离,一步步朝他走过来,腰间的飘带被风吹动,虽着骑装但又柔情似水。 沈离在他旁边坐下,把刚拿到的好东西一一排开,她拿出两个放到一边,对着破晓抬眉,十分豪气把剩下的往他面前一推,“来。” 破晓眼睛都瞪大了,眉毛皱着拒绝,“不行。” “嗯?”沈离不怒自威,胆子大了嗷,还敢拒绝呢。 破晓真是次次都被她这个离谱的分法震惊到,拿起三个塞到沈离手里。觉得不够,又塞了一个。 沈离被气笑,统共就五个。 她刚才看了一下,这五个里最高灵力的是这个丹药,那烂人不知道从哪搜刮来的灵液,没有那些妖怪用的纯。 沈离拿了更好的两瓶灵液,倒进了池子。 破晓还是眼巴巴的看着她,“下来。” 沈离拿起一个绿盈盈的葡萄,塞进了他的嘴里,“不去。我伤还没好呢。” 闻言,破晓紧张兮兮的看着沈离,也不叫她一起下水了,脑袋靠在沈离搭在岸边的小腿上,时不时的蹭一下。 噢!给沈离可爱的一脸笑。 她一手揉着破晓搭在她腿上的脑袋,一手给破晓一会儿一个喂着葡萄吃。 顺便给剩下那两瓶灵液喝了。 没错,就是用喝的。 简单粗暴。 破晓的大尾巴在池水里一荡一荡的,吸引了沈离的注意。 沈离眼睛一亮,指着他粼粼透亮的尾巴,“真漂亮!” 破晓眼底一片狡黠。 他知道沈离喜欢漂亮事物。 他窝在沈离身侧,脑袋枕着她的腿弯,仰着头看着根本挪不开视线的沈离,抬起手,自然而然地将她唇角边的汁液抹掉。 破晓拉过沈离揉着他发顶的手,在手里一下下拨弄着。 沈离看了他一眼,任由他玩着。 刚刚吃完了葡萄,她脱了鞋袜,挽了裤脚,在水里晃着脚。 沈离的手指纤长白皙,皮肤细腻,但掌中伴着薄茧,骨节分明。 指尖触碰间,破晓温润的唇瓣已经贴上了她的掌心。 掌中一凉,伴着淡淡湿意,沈离面色一滞,两颊慢慢潮红。 她闪躲着眼神,眼尾却微微扬起。 破晓仰头探身,眸光闪烁,带着温度逐渐凑近,灼的沈离几乎想要逃开。 他清凉的指尖盖上了她的咬着的嘴唇,沈离眼睑下垂,心跳声震耳欲聋。 破晓嗓音低沉伴着笑意,“沈离。” 沈离吱唔着声音宛若蚊吟。 破晓的手指间揉捏着沈离微张着的柔嫩唇瓣。 沈离的脑袋低的更甚。 额头相抵,嗓中呼出的热流,鼻尖冰凉的触感略过脸颊,破晓温柔的吻落下,舌尖却霸道的往里钻,大手抬起,轻轻盖上了沈离微愣的眼。 沈离顺从的闭上了眼,脑中一片空白。 破晓向上探身,一只手倾身揽过沈离纤细的腰身,另一只手继续向上,冰凉的指尖游离在沈离的脖颈,耳畔,最后停在了她颈后。 随着破晓持续不断的触摸,沈离忍不住一阵阵颤栗。 面上红晕更甚,破晓口中尽是葡萄的清甜,沈离温柔的抚上了他湿润赤裸的腰间。 两颗心在剧烈跳动间愈发靠近。 半晌。 沈离趴在破晓肩头,通红着脸颊,又羞又恼,闭上了眼。 破晓闷闷的笑着,凑近她耳边,大手又盖上了她的腰侧,“沈离~” 沈离被腰间突如其来的触感,震的浑身一抖,在破晓脸侧呜的一声。 破晓眼底漾起笑意,慢条斯理的在沈离耳边低语,“沈离,今日,我很欢喜。” 真的欢喜。 第22章 喜欢 沈离被破晓亲得浑身软绵,明明她没下水,结果是她靠在水里的破晓身上。 气的沈离拧了他腰身一把。 破晓也不恼,低声笑着。 夜色已经很深了,沈离突然感受到一丝寒意,这才发觉他们在池边待了很久了。 沈离赶紧撒开他们相扣的手,把旁边还没给破晓吃的丹药捞了过来。 她打开盖子递给他,跟哄小孩一样,“快吃了咱睡觉去了。” 破晓看她把自己平时用的东西都要塞给他,抿嘴,不要,“你自己吃。” 沈离指着那边那俩瓶子,“我这不要了两个吗?” 破晓不听,“那你也吃。” 沈离接着哄他,“这人这个太苦了我不爱吃。” 破晓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明显不信,“刚刚有葡萄你不吃。” 沈离快没耐心了,揉了两把破晓冰冰凉凉的脸,“乖,张嘴。” 破晓也坚持,“你吃!” 沈离一天到晚给他用各种好东西,这以前不都是她自己的吗! 她也得吃,他不管。 沈离闭着眼,猛呼了口气。 不哄了,能动手不吵吵。 沈离在破晓脑门上一拍,捏着他的两颊,这样他就张了嘴,“别闹腾了,睡觉去了。” 破晓瞪着她,小脸气的鼓鼓囊囊的,一脸哀怨。 他要灵力了,要! 一言不合就动手。 沈离在他气哼哼的嘴角轻贴一下,“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布巾。” 破晓听着沈离的声音逐渐远去,恶狠狠的咬着后槽牙。 行,气死他得了。 沈离从屋里拿了布巾回来,给还一脸气相的破晓捞出来,擦干身上的水珠,给他套上衣服。 又拍了下他的脑门,破晓就猛的拥了上来。 他在沈离耳畔旁边,咬牙切齿,“为什么不听我的。” 他上次跟沈离生气不跟她说话,沈离血渍呼啦的回来了。 那回他就记住了,有话就是要说的。 虽然他快气冒烟了。 沈离歪着头,摸了摸他的脸,“因为你吃也是一样的啊。你厉害我就高兴。不想再看你奄奄一息躺在那儿了。” 腰上一紧,肩上重量更甚,破晓脸埋在沈离肩头,心里一阵酸涩,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离再揉了揉他乱拱的脑袋,催他,“快走,睡觉去了,都已经子时快丑时了!” 沈离挪一步,破晓也挪一步,赖她身上不动了还。 黏黏糊糊的。 行行行,沈离这能咋办,腾空而起,飞回屋子。 沈离一到屋里,脱了外裳,狠狠的栽进了她那柔软的床。 打了两个滚儿,眼皮渐渐沉重。 沈离都有点困迷糊了,躺在枕头上,眼睛扑闪扑闪的,拍拍旁边的空地方,看着还站着的破晓,声音浅浅的嘟囔,“干嘛站在那儿不睡觉。” 破晓看着眼皮子打架的沈离,心里痒得很,突然就很想逗逗她。 他在她旁边躺下,支着身子,戳了一下沈离嫩嫩的脸蛋,轻轻开口,“沈离~” 沈离眼睛闭上了又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半,吱唔了一声。 破晓又问,“喜欢尾巴嘛?” 他又戳了两下。 沈离微睁的眼粘连着眨巴了三下,又闭上了,细如蚊呐,“喜欢。” 破晓抿掉嘴角荡起来的笑意,他猜的没错。 破晓接着扒拉,沈离簌簌颤动着的长睫,“喜欢破晓吗?” 沈离现在迷迷瞪瞪的,不说名字他估计她都反应不过来。 沈离轻轻哼哼了两下,吓得破晓以为他把沈离玩醒了,手立马停住,然后就又听她说,“破晓?嗯” 等了一会儿,破晓急了,沈离嗯了一声就没声了! 还没等他再问,沈离动着嘴,活像偷吃了好吃的,懒懒开口,“破晓?”,她唧了两下嘴,“喜欢死了~” 说完,沈离翻了个身,朝向了他这边,小手往前一探一探的,搭上了他的身子,嘴里还嘟囔着,“还不睡觉。” 兴奋和激动如同一个猛的海浪,打在破晓心间,他嘴角笑意根本抿不掉了,甚至爬上眼尾,弯了眉眼。 他听着自己愈发狂野有力的心跳,把沈离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来,握在手中,身子往前探了探,把她拥入怀中。 满意的闭上了眼。 今日,真的待他不薄。 第23章 在家等着我 翌日。 浮云缥缈,湛蓝的天色更甚。 沈离难得睡到日上三竿。 因为昨天闹得太晚了。 她在破晓的怀里睁开眼。 奇怪,她明明记得昨天她刚上床就睡着了。 他什么时候抱的,她睡着以后吗。 看破晓没起,她本来还想偷摸走呢。 她好几天没干正事了。 但是破晓给她牢牢的圈在了怀里,她一动,他肯定醒。 算了,那她欣赏美人好了。 沈离捧上破晓的脸,一会儿亲亲鼻尖,一会儿亲亲嘴唇。 终于给破晓闹醒了。 破晓被沈离星星点点的吻叫醒的。 沈离软软的唇还覆在他嘴角,破晓眨了下眼睛,稍稍反应了一下,眼神一下子幽深无比,眼底泛起笑意,竟然刚睡醒就有这种好事。 他瞬间就动了。 搭在沈离腰间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捉住了那个偷亲他被发现还想逃走的唇。 “唔。”,沈离一下子被按住,眼睛都瞪大了。 这人怎么醒了啊。 半晌。 沈离窝在破晓怀里,亲得脸都红了。 她推推破晓,“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吃饭去了。” 他俩在院子里吃过饭,沈离把破晓关门外,她去换衣服。 破晓在门外踱步,安安静静的等。 沈离今天穿了一身天青色的软绸骑装,肩膀处绣着盛开的兰花,长发微挽,玉色发冠于头顶束起,插了一个同色簪子,她选了一条纯白的腰带,随风飘扬的尾端上藏着沈离的小心思。 她这两天偷偷摸摸绣的,绣的破晓那漂亮的大尾巴。 她的绣工实在一般,水平仅限于给自己补个衣服,绣个简单图案。 这还是她有一次因为一件好贵的衣服划了个口子,她心疼钱,自己一狠心练出来的呢。 所以沈离很尴尬,想给破晓炫耀,都被她拙劣的绣功羞的开不了口。 她走到破晓身前,看着还回不来神的破晓,噗嗤一笑。 她这傻鱼,每次看她换衣服都是这副神色。 破晓意识稍稍回笼,颇有几分着急的拉了下沈离的手腕,郑重其事地说,“等我一下。” 然后他风风火火的就往屋里走。 还把门关上了。 这下成了沈离在门外等了。 沈离抱臂而立,一脸玩味,她等着看破晓到底整了什么名堂。 她也在想着一会儿怎么走。 破晓最近,黏黏糊糊的。 想着想着,面前的门就兀地开了。 破晓急匆匆跑进去换了他那套湖蓝色彩绣骑装,腕口系着蓝黑色的绑带。发饰选了和沈离戴的成一对儿的发冠和簪子,腰间束了白色宽边云纹腰带。 他这身衣裳,和沈离今日的穿着,只有一个字,配。 破晓翘着眼角,走下台阶,满是得意的揽过沈离,与她并肩而立。 沈离莞尔,她那幼稚的傻鱼噢。 她扭头,看着破晓,“破晓。” 破晓应她,“嗯?” 沈离闭了下眼,“我要出门。” 破晓面色一滞,也不笑了,嘴角立刻耷拉了下来,转瞬间又恢复了一点,满满期待的看着沈离,“那我呢?” “乖乖在家等我噢。”沈离轻咳一声。 破晓耷拉着脑袋,凑近沈离颈间,不语。 沈离一看他这样就慌,她的这傻鱼是个小哭包啊,刮了下他高挺的鼻梁,歪过头去看他,像哄小孩子一样,“在家等我啊,还有五天就七夕了,我肯定回来,到时候带你出去玩。” 破晓更别扭了,还要去五天! 沈离实在是喜欢破晓黏黏糊糊舍不得她走这个样子。 慢慢凑近破晓紧抿着的唇,轻轻吹了一下。 亲亲,她豁出去了,今天让他亲个够,沈离心想。 破晓没有任何犹豫就咬住了沈离那自己凑过来的唇。 瞧瞧,这温热的嘴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语句的。 一走就五天,还不带他。 柔和又肆意,霸道又怜惜地宣泄着他的不舍。 许久。 沈离揉着自己红肿的嘴唇,恨恨的瞪了破晓一眼。 她一会还去办事呢,怎么见人! 他最近花样是越来越多了。 破晓苦巴巴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伴着一丝得意,把沈离脸颊旁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牵起她的手,看着她。 “早点回来,在家等着你,别受伤。”破晓拉着她的手嘱咐她。 别又脸色苍白的淌着血回来了。 他心都不跳了那次。 他把上次没说的话都补上。 一瞬间,沈离喉间一哽,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眼睛酸涩,眼中破晓的身影逐渐朦胧清浅。 沈离猛眨眼,连着嗯了几声,拿着桌上的东西,又捞上她的剑,头都没回,走了。 落荒而逃。 破晓负手而立,站在原地看着沈离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一点都看不见了,他才收回了视线。 他眸光微暗,双肩耷拉了下来,视线扫过院子里的每一处。 他们一起种的花,一起吃葡萄的池子边,院子里一起吃饭的桌子,窝在一起晒太阳的小小躺椅 微风拂过,窗畔的风铃簌簌作响,回忆纷至沓来。 各种神态的沈离。 被他亲的软绵绵趴在他怀里拧他的沈离;在他怀里,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亮晶晶地问他要不要去种花的沈离;他们一起吃完饭,撒泼打滚撵着他去洗碗的沈离;红衣舞剑异常飒爽的沈离;干净利落动起手来冷冽肃杀的沈离;困的迷迷糊糊小手还伸过来招呼他睡觉的沈离,噢还说喜欢他;他就说了个鲛珠,就哭的泪眼朦胧趴在他身上死命抱着他的沈离 林林总总,破晓想不完。 噢还有他们的初见。 沈离一直以为,他们的初见是她来到他身边,他抓住了她。 但其实他对她的初见,并不是。 在岸边醒来,他一丝灵力都使不出了,甚至因为先前施法过度,鏖战已久,他没有任何力气再动了。 躺在他一直生活的大海边缘,浪花一下一下地打在他的腰侧。他无力的睁着眼,喘着气,尾巴更是沉重的要命,静静的感受着生命的流逝。 他的视线被那时在岸边的礁石上闭眼打坐的沈离吸引。 无他,只因她那干净的白衣上,腰间和发间,随风飘扬的火红色。 她身上,张扬着蓬勃的生命力。 那是他即将要失去的东西。 其实以他的性格,只要他还能动,他必是要向着那抹红色再靠一靠的。 但是他太累了。 他虚弱间,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每每撑着睁开眼,沈离身上那抹鲜活的红色一直都在他眼里跳动着。 他那时候想,真好啊,他还没死。 后来他伤口间血液都流的慢了,心也跳的更慢了,眼皮越来越沉。 可是他想再活一会儿。 还想睁开眼,再看一回那飘扬的红。 但是他真的睁不开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走近,在他身上探了探,他咬着牙,拼命的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离腰间火红的飘带。 是沈离下来了,来他身边了。 他拼了最后一点力气,搭上了沈离的手腕。 然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再醒来,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身侧还是沈离,她拉着他的手,给他输着灵力。 沈离那时候换了一身粉色衣裙,柔和了许多,身上也没有那般耀眼的红色了。 但是那时候他觉得,那抹红,填进了他的心中,跟着他的心脏,重新一起猛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才是他对沈离的初见。 想起沈离,他的嘴角是怎么也压不住了,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沈离的娇软的嗓音,蛮横的指使,撒娇的语调,温柔的语气,一一在他耳边回荡。 耳边还回响着沈离那句“在家等着我~”。 他当然要等着她。 在他们的家。 沈离才走了一小会儿,他就想她了。 怎么办。 直到沈亭御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心思逐渐回笼,破晓抬步往院门处走。 看着这空荡荡的小院,破晓嘴唇动了动。不知为什么,沈离一走,他就觉得这小院带着一丝荒凉气。 垂下眼,到门口接过了沈亭御递来的食盒。 不就五天吗。 他睡觉总快一点。 等,怎么都等。 第24章 心上人 沈离红着脸,抓上她的包袱和她的剑,头都不敢回,就跑了。 为什么不带破晓。 一是她这次要去好几个地方,她才不舍得她娇生惯养的小鲛人去大山里打妖魔鬼怪。 二是,她这趟出门,还有个事情,要背着破晓。 七夕要到了,她要给她那傻鱼准备个惊喜。 天天憋在家等她回来,多无聊啊。 就他刚才那混着失落和担忧的眼神,给她心尖都震的颤了颤。 好想跟他一起,一直一整天的待着啊! 夏日的热风中总是带着躁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树上的知了嗡嗡的叫着。 沈离飞了许久,来到了这偏远的小镇。 她循着记忆里的位置,轻车熟路地走进了一家铺子。 “您好,请问老板在吗?”沈离看正院没人,提高声音往里面问。 一个与她记忆里无变化的老爷爷走了出来。 看见是她,苍老的嗓音里染了惊喜,“沈离啊,怎么想起到我这老头子这儿来了啊。” 沈离眼神一喜,迎了上去,“陆爷爷!” 这是以前,一次任务里,她救下了这位老先生。 这位老先生的女儿,当时被一个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修真中人所掳。 他四处求助无果,绝望无比,后来遇到了她。 沈离正是来这片区域追击那个臭名昭着的恶人。 但是当时她不知道老先生所说和她的目标就是同一人。 师父一直教导她,身怀灵力,就要尽可能的帮助手无寸铁之人。 她听陆老先生说完,立即决定帮他找女儿。 只是,沈离还没查到,陆老先生的女儿就被送了回来。 是尸体。 陆老先生描述里那样鲜活的姑娘,就那样去世了。 凌辱至死。 陆老先生看到女儿毫无生气的尸体,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醒来后看到作恶的歹人还挑衅的送来了女儿生前的衣物,当即就要找这个人拼命。 沈离好说歹说拦了下来,她说她去,老先生只需在家等着恶人落网的消息。 结果沈离一个不注意,陆老先生自己就跑出去为女儿报仇了。 那歹人竟挑衅到指明到地,引着老先生前去。 但陆老先生没告诉沈离,他被冲昏了头脑。 沈离一路追着陆老先生的踪迹,踹开了门。 那人拿着匕首,一刀一刀的割着陆老先生瘦弱的身子,一边讲着他是如何欺辱他的女儿的。 沈离几乎浑身血液倒流,她毫不掩饰杀意,招招致命。 她的剑饮了血,寒芒更甚。 差点她就把这王八蛋剁了喂狗。 但是她想陆老先生肯定更恨,留了一口气,解开了虚弱的几乎只剩一口气的陆老先生,问他要不要亲自解决他。 她搀扶着老先生颤颤巍巍的身子,看着他也一刀一刀的宣泄着自己的恨意。 后来她真的拿那坨东西丢去喂狗了。 这她都不解气。 陆老先生报完仇,就晕了过去。 本就身子虚弱,还受了伤。 沈离就留在他家,照顾了一阵这可怜的老人。 老先生醒来说要认她当干女儿,因为沈离跟他女儿同岁。 沈离拒绝了。 她听到的陆小姐鲜活恣意,她知道陆老先生想找个寄托。 但是她不会在这里,也不应该成为女儿一样的身份。 她叫了陆爷爷,陆老先生心中了然。 祝她万事平安。 她也时不常的来看陆爷爷。 她陆爷爷是个手工匠人。 家里的铺子便是个饰品铺子。 她的许多簪子,步摇,头饰,耳饰,都是陆爷爷亲自做的。 陆爷爷看她来看他,每次都拉着她不要钱似的塞给她一堆。 要不然沈离再有钱也不能那么买。 这次她来找陆爷爷,就跟这个有关。 “陆爷爷~”沈离搀着陆爷爷坐下。 陆爷爷一脸慈祥的看着有一阵没见过的沈离,“丫头好久没来看我了噢。” 沈离一脸讪笑,拉着陆爷爷的手使劲的摇着,“忙嘛最近。这不我还给您带了好东西。” “但是陆爷爷,”,沈离蹲到了陆爷爷脚边,给陆爷爷捏着腿,“这次有个忙想让您帮一下。” “哦?”陆爷爷看着一脸讨好但透着狡黠的沈离,了然的开口,“说丫头。” 沈离变戏法似的掏出四颗泛着淡淡银光的珍珠。 对,就是破晓给她哭的那四个。 全在这了。 沈离眨巴着眼睛,“想让您给我做一套发冠配簪子,把这四个珍珠嵌上面。” 她抿着嘴,紧张的很,一脸讨好。 陆爷爷确实有点惊讶,这丫头这些年第一次管他要东西。 “问题不大,我帮你”,陆爷爷的话还没说完,沈离打断,“爷爷,男款。” 陆爷爷的目光一下子染了几分打量,“沈离呀,珍珠从不配男士发冠。毫无先例且有悖常理。” “陆爷爷~”,沈离脑袋枕在陆爷爷腿上撒娇,“但是珍珠真的很配他。” “哦?”陆爷爷看着在他腿上打滚的沈离笑意颇深,甚至掺了几分八卦。 他当女儿疼的沈离,这些年来,形单影只,生活一成不变,这次来看他,确实气质不一样。 小女儿神态尽显。 想来是遇到了心仪之人。 沈离想起破晓,眼神都愉悦的半眯了起来,“陆爷爷,我遇到了一个很喜欢的人~想送他一个礼物。” 她轻咳一声,补充,“心上人。” 陆爷爷收起脸上的笑,语气正经,“给我说说他哪好。怎么认识的。你喜欢什么。” 沈离咂咂嘴,“好多好多好啊。他是我救回来的,我第一次见他,他躺在海滩上,伤的就一口气了诶。我一点也没夸张,真的就一口气。我用灵力看了,伤的真的超级无敌重。结果他看见我凑近,他还能拼着最后的力气握住我的手腕。我当时想诶!真牛啊,这人真能活。我就给他带回去了。而且他好看,我这辈子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人。” 提起破晓,沈离话匣子就打不住,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他被我救回来,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他学习着我们平时生活中的各种事物,那坚持的劲头,那又顽强又倔强。看着我出去出任务,他会担心,会着急。会因为赌气没跟我说平安回来,别受伤,结果我受伤回去了,苦着一张脸,又生气又心疼,轻轻柔柔地给我上药,就挨了一剑,活像我快死了似的,伤心的不行。又会因为我给他多喂了几个修炼丹药,就着急的让我也吃。太多了爷爷~只要他在他就不会放开我的手。” 沈离话匣子都刹不住,拉着陆爷爷的手轻轻的晃着,“爷爷你知道吗,就我那以前只睡觉的小院,现在都像个家了,还有人等我回家呢!” 陆爷爷看着沈离的娇俏模样,想起心上人以后滔滔不绝的赞美,欣慰的勾了勾嘴角,“你这丫头,交给我。” 沈离得到答复,差点蹦起来,她左窜窜右窜窜,一会儿给陆爷爷捏捏肩,一会儿揉揉腿,蹬蹬蹬的跑这儿跑那儿。 烦的陆爷爷都要撵她走。 “好嘞”,沈离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那爷爷我四天以后来拿。” 陆爷爷叮嘱,“万事小心啊。” “好的!”沈离飞走了。 桌上放着的大包袱却没带走。 里面是沈离给陆爷爷攒了很久的普通人的补品。 沈离从陆爷爷那儿走就开始赶时间打妖怪了,这次她接的任务全是这种。 妖怪的东西都好,给破晓补灵力最合适了。 虽然封着他的灵力,但是应该比捡到他的那时候强了不少。 她那次下水泡,都觉得灵力充盈了将近一成。 又想到破晓,沈离笑的眉眼弯弯。 她做完了任务,又在附近的区域帮了几个普通人,顺藤摸瓜下让她找到一个灵力超强的树妖。 沈离就纳了闷了,这帮老树干怎么都这么能成精。 在这深山老林里从晚上打到白天了,这才给这树妖干死。 上次树妖的东西,沈离就有所体会,这次,沈离摩拳擦掌的去,打劫。 到老树妖的老巢,沈离愣的半天没回神,掐了自己一把,好疼,这才反应过来,是真的。 一拍大腿,全带走。 妈的,发财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离扫荡一圈,就赶紧往陆爷爷那儿飞。 “陆爷爷!我回来啦!”沈离人未到声先到。 “你这丫头,快过来让我看看受伤没!”陆爷爷脚步焦急的迎了出来。 沈离只好站着转了一圈给陆爷爷看。 她倒是没受伤,带的那身衣服让她刮花了,她要去换成从家走穿的那身。 “陆爷爷我换个衣服。”沈离十分熟稔,往后院走。 陆爷爷一直留着一间房给她,“房间和衣柜都整齐,还有我最近给你添置的衣裳,首饰也在房间,你要住也可以的喔。” 沈离进了屋子逛了一圈,行,她那衣服她不穿了。 选了一身陆爷爷给她买的粉霞色合欢花纹月华裙,挽了个她会的最难的发髻,发间插着三只成套的蝴蝶簪,蝴蝶做的栩栩如生,微风拂过,琅丝翅膀簌簌振翅,伴着旁侧的流苏。 沈离步履都轻柔了起来。 她打开门,问一直等着她的陆爷爷,“好看嘛爷爷。” 陆爷爷眼中恍惚了些许,他的女儿若活着应该也会如沈离一般遇到一个满心欢喜的男子。 眨了眨眼睛,嗓音如常,“好看,我家丫头最好看了。” 陆爷爷坚持留沈离吃饭,沈离做任务肯定没吃好的。 沈离也不扭捏,在陆爷爷家吃了饭,陆爷爷带她去看他的作品。 目光触及桌上的成品,沈离忽地瞪大了眼睛,良久没有言语。 陆爷爷将破晓的珍珠与线条极其硬朗的男士发饰完美结合,三颗嵌在了发冠上一大两小融合在了海浪形状镂空的冠体中,另外一颗放在了簪头,银白色的珍珠配着四周蓝色的雕纹,耀眼夺目。 她看到这套发饰,就觉得他是属于破晓的。 不知道为什么。 陆爷爷还是厉害。 沈离心中一阵感动,回身拥住了在旁边静默而立的陆爷爷,“陆爷爷~你太厉害了。” 陆爷爷也拿沈离没辙,无奈又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好啦,只要他对你好,怎么都行。住不惯了,对你不好了,来你陆爷爷这儿住,一直有你的房间。去找他。” 沈离鼓着小脸,吸着鼻子,跟陆爷爷挥手告别,“陆爷爷再见,我过一阵就来看您。” 陆爷爷看她这依依不舍的神态,又焦急要走的身体,中气十足的赶她走,“快走!” 沈离拎着手里陆爷爷塞的满满当当一大包袱东西,脚步欢愉的到了宗门口。 马上就能见到破晓的喜悦已经爬上了眉梢,弯了眼睛。 阿飞扑腾着翅膀停到了她手上。 沈离一惊,看它腿上并无东西,挠了挠它胖乎乎的肚子,正准备损它两句,阿飞就扇着翅膀飞走了。 嗯?沈亭御搞什么。 沈亭御仅过几瞬便出现了,手里停着阿飞。 他神色焦急,“师姐,出大事了。” 沈离眉头一蹙,声音拔高瞬间拔高,“怎么回事?” 沈亭御又叹了口气,“你上次打的那个三门女子,今日上了执律阁,状告你窝藏鲛人。” 沈离脑子一嗡,后背一僵,差点把手里的包袱掉地上。 她忙拉着沈亭御问,“她怎么知道的。” 沈亭御真不知道,“真不知道啊,三门那个女修,现在还在执律阁上呢,我让阿飞在这等着,你回来就赶紧告诉你” 沈离已经听不见了,她已经飞远了。 沈亭御大惊失色,灵力全起,追了上去。 第25章 你到底做了什么 沈离听到沈亭御说窝藏鲛人,这四个字落在她耳朵里,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加清晰,好似一双大手揪住了她的心脏,实在让她难以呼吸。 她御空的步子都不稳了。 沈离比破晓更清楚,人,能有多贪婪。 破晓鲛人的身份一旦暴露,他面对的是源源不断的,贪婪。 有实力的没实力的都会想掺一脚。 她一边往执律阁飞,一边在脑子里回想。 难道有什么事情让她忽略了吗? 破晓最有特点的灵力,鲛人特殊的法术,她全都封了。 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破晓的身份。 包括沈亭御。 她想不出来。 几瞬之间,沈离便到了执律阁门口。 乌泱泱的人正在四散离去。 许多人的口中的话语都是,这个沈离竟胆大如此,窝藏鲛人不禀报师门。 沈离微一挑眉,隐去身形,混在人群中,听着这些荒唐的话。 禀报师门,沈离一声冷哼,告诉你们然后让你们把破晓大卸八块? 还得看你们为了如何将破晓分而食之大动干戈? 铲奸除魔。 人家破晓作恶了吗? 嘴脸实在是恶心。 沈离一直搜寻着那个三门女修的身影,眯着眼睛看了很久,终于找到了。 闪电般出现在她身前。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沈离堵了她的嘴,拎着她直奔深山之中。 行至林中山洞,沈离随手一扔。 那名女修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拂了一把尘土,沈离理了理她精心打扮的衣裳,施施然坐在了石凳上。 沈离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那蠕动着挣扎着的女人。 她抬起了头,额头上一处乌青。 她目眦欲裂地看向沈离,嘴里还不停地呜呜地发出声音。 不用听也知道是在骂她。 沈离手腕一转,她身上的灵气收紧,一缕灵气从指尖溢出缠上了她的脖子。 刚刚沈亭御说,她叫什么来着,韩佳莹? 行。 沈离手指微蜷,牵着她灵气的指腹,在石桌上,一下一下的敲着。 三门这个韩佳莹,脖子上就受着沈离一下比一下更狠的力道。 沈离手指一弹,她的怒骂声响彻整个山洞。 “沈离你凭什么抓我,你自己窝藏鲛人,还敢抓我” 沈离手指猛的一提,韩佳莹被提着脖子拉到了石桌边缘。 她脸颊被勒得通红,呼吸急促地对沈离怒吼,“沈离!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 沈离面若含冰,双眼微眯,目光犀利,手指接着向上抬起,“你怎么知道的。” 韩佳莹被沈离束着脖子,呼吸不畅间猛咳几声后开始疯癫状大笑,“沈离,你走了,他自己跟我说的啊,哈哈哈哈哈” 沈离冷哼一声,收紧了她腰间的灵气,“撒谎。” 破晓才不会那样。 韩佳莹竟朝她膝行两步,“哈哈哈你不信啊,你走后他日日与我说” 沈离手指猛的攥紧,勒的韩佳莹放肆的笑声卡在了喉咙中,她扭着身子,拼命想摆脱沈离那近乎将她拦腰折断般狠厉的灵气。 沈离就那么安静的坐着,分明是低着头的,却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感觉。 手上灵气不松,沈离不明喜怒的声音再次在空旷的山洞响起,“怎么知道的。” 韩佳莹瘫在地上,喘着粗气,哈哈一笑,因着腰间的疼痛面容更加扭曲了起来,“他自己告诉我的!” 不知死活的东西。 沈离忍无可忍,手中光芒大起,把在地上乱扭的韩佳莹,直接团成了石凳大小。 听着韩佳莹逐渐痛苦的大叫,沈离嘴角半勾,漫不经心的敛眸,依旧提着她的脖子,“怎么知道的。” 韩佳莹咳的断断续续,全身涨得通红,青筋暴起,“他自己展示的,我看到了他的尾巴。那么的大尾巴,能不是鲛人?” 沈离手上顿住了,那让人厌烦的唇齿之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冰天雪地中凌冽的风,一阵一阵的恶寒直达五脏六腑。 尾巴。 破晓的尾巴。 鲛人的尾巴。 她看到了尾巴,破晓起码下水了。 五指骤然攥紧,后面无论她怎样,韩佳莹都是这番说辞。 沈离彻底没了耐心,牵着她脖子的灵气往石桌腿上一圈,她便如个石凳般,待在了两个石凳中间。 这个石凳和石桌还是她打的呢。 站起身,理理裙边,无视脚下狠毒的咒骂,沈离拿上桌子上的包袱,就要走。 “沈离?” “你要走?” “你回来!” “放开我,沈离!” “你卑鄙无耻,你放开我!” “你有本事打我啊,别用这种招啊。” 韩佳莹的尖叫声几乎透穿整个山洞。 是了,灵山第一门规,禁止同门自相残杀。 沈离往外走的脚步一顿,头都没回,“你打得过我吗?” 身后胡乱尖叫的韩佳莹像是被堵住了喉咙般,噎住了话语。 沈离接着往外走,弹了下手指。 日落西斜,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过,破晓坐在窗边,扒拉着沈离的风铃。 好想沈离啊。 他噘着嘴,眉眼弯弯地听着贝壳的阵阵声响,尾音上翘,“沈离~”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都快晚上了。 也该回来了。 沈离答应他今天会回来的。 那就肯定会回来。 山洞。 沈亭御自从在宗门口告诉了沈离这个消息,就一直在后面拼命追着沈离跑。 她飞的太快了。 沈亭御怕她一冲动会出事。 他到执律阁门口的时候,不见沈离,也不见韩佳莹,甚至人都快走完了。 他心想坏了,沈离多半是给韩佳莹带走了。 他就把整个灵山,师姐会去的地方挨个找了一遍。 终于找到了这个山洞。 他在门口听见了一阵痛苦的音节。 沈亭御一脸狐疑的走进山洞,扫视一圈,并没有看到韩佳莹和沈离,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转身就要出去。 但是韩佳莹看到了。 她喉咙里不停的尖叫,发出阵阵呜呜呜的响声,结果沈亭御还是没看见。 她只能扭着被沈离团成石凳大小折叠的身体,来回滚了滚。 这么一动又被沈离捆住她的灵气扼住了脖子,脸颊瞬间涨红。 沈亭御眸中讶异,回过头来,蹲下身,看向死命瞪着他,拼命哼哼的这人。 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师姐还真是,独特呢。 牛! 韩佳莹看他竟不给她解开,竟然还笑自己,动作更甚,也不顾自己脖子上的灵气,扭着身子就要来踹他,然后果不其然又被沈离的灵气箍的难以呼吸。 一个石凳蛄蛹什么。 沈亭御面露嫌弃地挪远了一点。 在旁边坐下,沈亭御吹了下哨子,唤来了阿飞,让它去看看沈离在哪呢。 师姐跑太快了,让鸟去找,他不去了。 很快沈亭御就后悔了。 这韩佳莹在他脚边没完没了的哼哼,搁一阵就扭着身子撞一下他的腿。 沈亭御脾气也上来了,对着她毫不留情面,“你歇会成不,别瞪我了,这是沈离的灵气。你打得过她?还是我打得过她?解不开。别拱了。累不累啊。我是在这儿盯着,你别死了讹上沈离。” 沈亭御烦都烦死了,这就俩凳,沈离给她栓俩凳中间了。 他坐哪啊?! 韩佳莹也不听沈亭御的话,盯着他的眼神仿佛要喷火。 又开始闹腾。 沈亭御忍无可忍,起身,直接坐石桌上了。 神经。 师姐收拾的好! 很快阿飞就回来了,沈离回院子里了,沈亭御就不担心了。 他在这等着。 破晓去池子里,像沈离每次出去玩一样,沐了浴,换了还没穿过的新衣服,挽了发,然后他就无事可做了,坐在窗边等沈离。 他从日头初下,等到了夜色昏暗,月牙高高悬挂,繁星缀上夜幕。 沈离还没回来。 破晓上扬的眼尾耷拉下来了,垂下眼睑,指尖玩着腰间的环扣。 沈离答应过他的,就肯定会回来的。 她不会受伤了才没回来! 破晓突然想到这个情况。 心揪了起来。 眸光紧张的盯着院门口。 蓦地,一道粉色的身影空降。 “沈离!”,破晓腾的一下就站起来往院门口跑。 沈离今天格外的漂亮,看的他挪不开眼睛。 他都没等站定,就伸出手想要牵着沈离。 但沈离一晃身子,躲开了。 破晓的手滞住了。 他这才发现,沈离面色不虞,眉宇之间萦绕着淡淡杀气。 破晓仅停顿一下,大步追上沈离,想帮她拿她手里的大包袱。 往常这个时候,沈离早就把这种东西笑着丢给他拿了。 沈离再次挥开他,头都没回,垂着头接着往屋里走。 破晓默然,观察了一下沈离身上并无伤口,接着追上去牵她空着的手。 可能不想给他拿。 沈离这次停住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的低吼,“别碰我!” 眼神里淬着十足的冰凉,冻得破晓一颤,抬起的手慢慢收了回来。 “沈”,他攥着自己的衣摆,实在不明白沈离这是为什么这样对他,但是他步子没停,紧跟着沈离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 沈离抱臂而立,手上的包袱随意丢到了地上,眉头紧蹙,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破晓动了动喉咙,正想说话。 沈离抬眼,眼神冷冽犀利的让人心惊,整个脸看上去像数九寒冬一样,“把门关上。” 破晓一愣,立马回身关上了门。 转身看向沈离,沈离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了他一阵。 很久没见了,破晓。 回来就给她惹这么大一个祸,沈离心里咬牙切齿。 破晓是没敢说话。 他也在看着沈离。 好想她啊。 虽然现在气氛不太对。 霎时,沈离动了。 手掌一动,透明的灵力涌向房门。 她又把门封了。 红唇轻启,话语不带一丝温度,“这么想离开我,就不要想出去了。” 然后闪电般扑向破晓,把他按在了门上,刚刚不给他牵的素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破晓没动,眼神里满是疑惑,“沈离?” 沈离手上加了点力道,“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破晓更听不懂了,他离开谁啊,他想她想的心都疼了,“我哪里想离开你了。” 他抬起手,想抱抱沈离。 别生气了,跟他说说为什么。 沈离眸色骤冷,声调瞬间拔高,指尖灵气瞬间满溢,闪电般捆住了破晓要扒拉她的两只手,“我说了别碰我。” 破晓垂下眼,咽了咽口水,不语。 沈离真的使了几分力气,破晓面上逐渐开始泛红,沈离也同样激动,几乎朝着破晓吼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出去了一趟,整个灵山上下全知道你是鲛人了!韩佳莹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26章 我也喜欢你啊 破晓听到沈离的话脸一下子变得像窗户纸一样煞白,呼吸渐渐急促,但听到沈离提到的名字,他听都没听说过,眸中又闪着困惑和不解。 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说的那是谁? 他喘着粗气,两只手拉了拉沈离的袖口,求饶着,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知道,那是谁?” 沈离撤了力气,手却没收。 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钳住破晓的脖子,掌中卡着他流畅的下颌,指腹来来回回地摩挲着他的脖颈。 沈离的指尖与他颈侧的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破晓没忍住咽了下口水。肌肤与肌肤间擦过的一阵颤栗感,让他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沈离眸光中暗含嘲讽,很久都没有说话。 嘴唇微微抽动,眼眶逐渐红了,沈离再开口嗓音已是染上了喑哑,“她说她看到了你的尾巴。” “尾巴啊破晓,尾巴你到底做了什么啊那是尾巴啊”沈离捏着破晓的脖子,喃喃低语。 她以为那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尾巴。 破晓想解释,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呜”,沈离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按着他两只被她捆住的手,堵住了他没来得及出口的解释。 沈离的吻凶狠又急促。 唇齿间的肆虐很快弥漫开浓浓的血腥味,沈离发狠似地紧紧咬住她朝思暮想的唇,猛的撬开破晓几分不知所措的牙关,长驱直入。 她加大了两只手上的力道,因为破晓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两只手挣扎着也紧抓着她,沈离右手将破晓的脑袋按到了门上,几欲按压到破晓骨血深处的狠劲。 过了好一阵子,沈离宣泄够了,破晓却不放她走了。 他刚刚被沈离亲的头脑发昏,稍稍反应过来的他,直接捉住了沈离那要逃走的嘴唇。 他的吻也带了几分凶狠。 不听他解释就给他判死罪是。 蓦地,一滴滚烫的眼泪沿着破晓的脸颊滑落。 破晓脑袋嗡的一声,空白一片,猛的放开了沈离,看向她。 沈离不眨眼睛,甚至神色如常,仿佛破晓刚刚感觉到的滚烫是错觉一样。 他有几分急了,攥住她的手腕,又拉着她的衣袖,“沈离。” 沈离不答,撒开了箍住他脖颈的手,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摇摇晃晃间,整个人滑落到了地上。 破晓眼瞳一缩,赶忙在沈离面前蹲下,轻轻晃着她的手,“沈离!” 沈离眼神失焦,像是感受不到他一样,喃喃道,“你到底做了什么啊破晓,韩佳莹说看到了你的尾巴,尾巴啊。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迫不及待,竟要借她的手” 沈离说不下去了。 破晓举着被捆住的手,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沈离,叹了口气。 想抱着沈离,抱不了。 他直起身子,轻轻拽住沈离的衣裳,把肩膀凑到了沈离湿漉漉的小脸附近。 沈离不动,就泪眼朦胧的盯着他。 破晓没办法,抬着两个手覆上沈离有些颤抖的脸颊。 他认真且郑重,“沈离,你看着我的眼睛。” 沈离抬头,又滚了两滴泪珠。 疼的破晓心尖一抽抽。 “沈离”,破晓提高音量,“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没有见过任何人,除了沈亭御。” 沈离失魂落魄的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无声的淌了两道泪痕。 破晓被沈离的样子狠狠刺痛了双眼。他在她面前直接坐下,倾身上前,拽着沈离的衣裳,让她靠近了些。 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了沈离眼周,鼻尖,脸颊,下巴,慢慢地一点点吻掉沈离挂了满脸的眼泪。 别哭了,哭的他心都颤了。 “沈离,我真的,一直在等你回来。” 破晓的嗓音哽咽而细微,仿佛被沉重的哀伤所扼住,无法自由地流淌。 沈离愣怔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扑进破晓的怀里嚎啕大哭。 肩头的衣裳逐渐被打湿,破晓叹了口气。 “破晓”,沈离抽抽噎噎的声音自他肩膀处传来,破晓想看,沈离死拽着他不给看。 破晓应她。 沈离又唤。 破晓一声声应着,开口带着哀求,“别哭了,沈离。你哭的我心疼死了。” 沈离趴在他身上,不断的深吸着气。 渐渐平复了心情,沈离吸了吸鼻子,从破晓身上抬起头,“那么,来再说一遍你都做了什么。” 破晓看沈离神色基本稳定了,抬手拭了拭她脸上的湿润,点了点头,道,“你刚走我就好想你,但是五天过得太慢了,除了吃饭,我就是在睡觉了。每天都记得给我们的花浇水,每晚都给你留着灯,我想着你万一提前回来呢。后来睡多了,我就坐在那儿和风铃说话,问它知不知道沈离什么时候回来啊?” 破晓顿了顿,一抹红晕爬上泛白的脸,“今天你答应回来的,我就去池子里,沐浴,你这么叫的,然后换了身衣服” 他突然不说了,像被人扼住了喉咙,咬着嘴唇,眼睛微微瞪大,看向沈离。 沈离也意识到了,喃喃道,“韩佳莹说你展示给她的,展示,展示,她看到了你的尾巴” “合着说是她偷看你沐浴。”沈离音调突然拔高,近乎尖叫。 “他妈的,我去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沈离说着要起身,一下子没起来,踉跄了一下跌了回去。 沈离什么也不管了,她都没管破晓还绑着的手,站起身,拿上剑,瞬间就飞走了。 “沈离”,破晓一声惊呼,晃了一下,也迅速起身,“沈离回来,你别冲动!” 破晓想追出去喊沈离回来,猛的被沈离刚下的门上的禁锢打了回来,跌坐在地。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破晓无力地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天空喃喃道,“沈离你回来啊,别冲动啊。”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沈离刚刚冲出去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他真的担心她会做错事。 在这个地方他只认识沈离和沈亭御。 他出不去。 他刚刚甚至暗暗祈祷沈亭御能拦住沈离。 目光突然被沈离散开的包袱吸引。 破晓依然跌坐在地上,往那边挪了两步,抹了把脸,吸了吸鼻子。 之前被沈离细心装着的包袱经过回到灵山的这一折腾已然散掉,刚刚进门,沈离更是随手一扔,完全不是最初稳稳当当的模样。 包袱散开,沈离的几件衣裙在最底下垫着,上面放着数不清的瓶瓶罐罐,破晓知道这是什么。 然后零零散散间有沈离的几个首饰。 还有一个包装已经散开的物体。 破晓已经看到露在外面的珍珠了,心脏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怦怦跳个不停,两只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着。 他打开了那个包裹。 看清里面的东西,破晓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两只捆在一起的手,几乎支撑不住身子。 犹如被千斤重石所压,简直透不过气来。 他哭过四颗珍珠。 沈离天天嚷嚷着要去打耳饰,再去打个簪子,还撵着他给她哭个项链。 结果她拿着他的四滴眼泪,去给他做了一套发冠,和簪子。 一颗也没给自己留。 破晓轻轻拿起了那明显花了很多心思的发冠,紧紧的攥在了手里。 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闭上了眼睛,颤抖着摸着上面的海浪。 “沈离” 破晓呢喃道。 “沈离” “沈离” 沈离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是他要,求沈离不要离开他。 沈离你回来好不好。 他们知道就知道了。 能活一天算一天,有你就行了。 一颗晶莹的泪珠自破晓眼尾落下。 变成了珍珠。 “沈离”,破晓的喃喃低语猛的提高音量,“我也喜欢你啊。” 太喜欢了。 第27章 算情话吗 被破晓祈祷能拦住沈离的沈亭御,正在他以前和师姐下棋的石桌上坐着。 因为底下有个烦人的家伙。 沈亭御觉得他师姐一定会再回来的。 现在应该在和她院子里的鲛人说话。 不过那真是个鲛人啊。 怪不得师姐不让他出院子。 他念叨着的师姐下一瞬就出现在了洞口。 只是沈离提着剑,眼底淬着寒冰,周身满是杀意。 沈亭御一下子就从石桌上弹起来了。 他吓得一哆嗦,赶紧拦住沈离的去路,“师姐,师姐,你冷静点师姐。” 那鲛人怎么回事,不知道拦着点吗。 沈离面色不善,语气不耐,“闪开,我要杀了她。” 沈亭御紧紧攥住沈离的手腕,有点着急,“师姐,你不能杀了她,打一顿。” 沈离随手一挥,差点给沈亭御挥了一个跟头,提着剑就往里面去。 沈亭御赶紧追上接着拦,“师姐,门规,门规,你杀了她就完了啊。” 沈离根本听不进去。 沈亭御头都大了,盛怒的沈离谁能拦得住啊,“师姐,师姐,你等一会儿。” 沈离被他拉的烦了,高声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沈亭御顿了一下,沈离就接着说,“她偷看我男人沐浴,才发现的他是鲛人。” 沈亭御默然半晌。 他也没话了。 这是真贱啊。 沈离看他不拦了,又往里走,到了韩佳莹面前。 韩佳莹看沈离又回来了,目眦欲裂的瞪着她,眸子里几乎喷着火,被封住的嘴巴不停地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 沈离在一个石凳坐下,沈亭御去了另一个凳子。 沈离手指一弹,韩佳莹的尖叫响彻整个山洞。 吵的沈离和沈亭御皆是一皱眉。 “沈离!你还敢回来啊!你放开我!” 沈离瞬间长剑出鞘,饮过无数鲜血的剑尖抵着她的喉咙,挑起了她的下巴。 韩佳莹瞬间噤声,口水都不敢咽。 “我不回来,你想死这儿是。”沈离淡淡开口,一下下的拿剑尖点着她的下颌。 沈离拼命压制着想一剑杀了她的冲动。 韩佳莹张着嘴巴,一下下地眨着眼睛,紧张地看着沈离的动作。 “不不是” 沈离突然半勾嘴角,对沈亭御说,“既然她不想让我回来,那就让她在这儿当石凳,我看这儿少个凳子。” 沈亭御也对这女的无语死了,只要师姐不杀她,他才不管,“嗯,那走。” 韩佳莹这时候急了,也不管沈离纹丝不动停在她喉间的剑尖了,“沈离你给我回来!别走!解开我。” 沈离二人像听不见她说话一样,站起身,沈离收了剑,往外走着。 韩佳莹一直尖叫着。 眼见他们快走到山洞口了,韩佳莹语气突然软下来,“沈离!我错了。你回来。”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 沈离负手往回走,再次走到韩佳莹面前坐下,手指轻轻一挑,拉回了那道拴着她的灵气。 韩佳莹一下子被扼住了脖子,眼睛充血,剧烈的咳嗽着。 沈离手指猛的一提,“你贱不贱啊,偷看男人沐浴。” 韩佳莹的全身都红了起来,喘着粗气,呼吸急促,说的断断续续,“放开我” 沈离却没耐心了。 她想给这女的大卸八块,都解不了她心头之恨。 但是她不能。 她冷静了。 手一挥,韩佳莹就被她摔到了地上,磕到地上,晕了。 沈离虚虚一靠,“你解决?” “嗯。”,沈亭御满脑子想着怎么给师姐出气。 沈离淡淡开口,“去把她就这样给我拴在三门门口的树上。” 沈亭御眼睛一亮,师姐还是你牛。 “他们解不开咋整?”沈亭御问一下。 沈离冷哼一声,“解的开,找十个八个人解我随手一丢的灵气,丢人的也是他们。” 她站起来,理了理衣裳,“别让人发现你,让人发现了你就别回来了。” 沈亭御一个抬头的功夫,沈离如鬼魅般的就不见了。 他叹口气,拎着师姐的灵气,狠狠一下把韩佳莹打晕过去。 在三门门口的大树上把沈离的灵气一绕,他又在上面添了几道。 真贱啊这女的。 最后他把韩佳莹牢牢的捆在树上才走。 敢给师姐添堵,他也很厉害的好。 他明天早上要偷偷来看三门如何鸡飞狗跳,然后回去给师姐讲。 师姐指定爱听。 沈离从山洞出去,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下,狠狠的压着心中的怒气。 等渐渐平复了心情,沈离抬步朝她的院子飞。 走的时候还没解开破晓。 被韩佳莹一整,沈离根本不敢带他出去了。 真该死啊,好好的七夕。 她想回去捅她两刀。 几瞬之间,沈离便回到了院子。 破晓还坐在地上,低着头,指尖摩挲着那打到他心田的浪花。 “破晓” 破晓应声看去,一道粉色身影如个轻巧蝴蝶般落在他视线里。 “沈离”,破晓晃了一下,站起身。 沈离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刚刚心里绷着,都没看到她的傻鱼认真打扮的样子。 沈离也不动,手指一弹,解开破晓,“打扮了啊。” 破晓又往前凑了两步,紧挨着沈离的透明屏障,“嗯,不是要出去吗。” 说着说着就声音小了许多。 没去成。 沈离没有再看他,抬起手掌,静静地注视着手中的灵力慢慢聚集。 直到光芒闪耀到有点刺眼了,她翻转手腕,慢慢推向了院子的屏障。 “沈离” 注入全部灵力后,沈离身子一晃,解开了门上的禁锢。 破晓猛的窜出去稳稳接住了沈离摇摇晃晃的身体。 “沈离啊”,破晓垂眸看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沈离,轻轻抹掉她嘴角的血迹,“你可真傻啊。” 沈离太怀念这怀抱了,趴在破晓怀里猛吸一口。 听到他这话,轻嗤一声,瞧瞧,还说起她傻了。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沈离在破晓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了。 她刚刚又添了九成灵力上去。 现在这个屏障,算上她之前的灵力,她自己都解不开。 “沈离”,破晓捧着沈离因着灵力施术过度而惨白的小脸,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别管他们了,能活一天算一天,我有你就行了。” “噢哟喂”,沈离娇嗔一声,埋进了破晓颈侧,紧紧的搂着他。 很快她就抬起头,瞥了一眼破晓微微红起来的耳根,歪着头看着他,“你这算情话吗?” 破晓抿着唇,看着她笑,不语。 沈离才不可能让他装傻,“算吗算吗!”她跟着破晓闪躲的视线,手指还挠着他的腰身。 “别闹我了”,破晓弱弱的反抗着,“算~” 这句倒是坚定了许多。 噢! 沈离心里放鞭炮了。 她抓着破晓胸前的衣裳,娇俏道,“抱我。” 破晓稳稳的将沈离拦腰抱起,沈离手指抚上破晓笑的一颤一颤的嘴角,瞧瞧她家傻鱼,多可爱。 她在床边跳下来,迅速脱了外裳,解了发髻,把簪子往旁边柜子上一扔,一下子摊到她软软的床上,不起来了。 “破晓~”沈离在床上撒欢了一会儿,从被子里探出头,“快过来嘛。” 破晓轻笑,卸掉他准备和沈离出门的打扮,躺了下来,揽住打滚的沈离,抱在了怀里。 真舒服。 还是这感觉对。 沈离眉眼弯弯,指腹拂过破晓的眉毛,长睫,挺拔的鼻梁,最后停在他冰冰凉凉的嘴唇上一处细小的伤口。 “对不起啊,刚才有点生气。”沈离满眼歉意,这她刚才咬的。 破晓直接捂住了她还要说话的嘴,可别说了,老说他不爱听的话。 “沈离”,破晓慢慢凑近,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陪着我。” 这话沈离跟他说过,他也想跟她说。 破晓温软的语气,那一声“陪着我”,沈离瞬间心跳加速,心里涌过一道暖流,化解了她所有的心烦意乱,只留下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28章 一直都会 “破晓~”沈离垂着头在破晓的胳膊上轻轻蹭着,“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啊现在。” 她出去一趟,破晓怎么一句一句又一句的,说的她都招架不住了。 破晓闷笑,揉了揉沈离散下来的长发,“一直都会。” 但是破晓话音一转,刮了下沈离的鼻子,刚刚还满是笑意的语气里委屈尽显,“但是你不信我。” 沈离一下子哽住了,她信了来着,真信了,韩佳莹之前说的那些屁话她没当回事,但是她提到尾巴,破晓那漂亮的尾巴,她就慌了。 她 沈离闷闷地解释,“我信了,偷看你沐浴的那个女的之前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我一听就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是她当时说了你的尾巴啊,我以为那是只有我能看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沈离说到这儿,声音带了点哽咽,“我就崩溃了当时。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沈离解释完这一大通,没听到破晓的回答,小心翼翼的看向他。 破晓抿着唇,不明喜怒。 沈离再开口的话都堵住了。 “要不现在去看呢?”显然这是破晓深思熟虑后的回应。 “啊?”破晓说着就要起身,沈离忙给他按回去,“太晚了太晚了,明天。” 沈离在他怀里直起身子,一只手指勾起他的下巴,“那你被别的女人看了尾巴怎么办?” 破晓身子颤了颤,沈离又摸上了他的喉结,他微张着嘴,舔了舔嘴唇,不知道这个怎么说了。 沈离可没打算放过他,好久没逗她的傻鱼了。 她俯下身,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盯着破晓湛蓝色的漂亮眸子,在他嘴角轻啄两下,“罚你,以后只能给我一个人看尾巴。” 破晓的紧张一扫而空,盈盈的双眼里满是欢喜,他伸手,将沈离拉进自己,额头相抵间,低语,“本就是你一个人的。” 一直都是。 “沈离,明天下水去。”破晓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给你看尾巴。 “嗯”,沈离红着耳朵拧了他一把。 “你睡得着不,要不我们来聊天。”沈离躺了回去,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轻笑一声。 “好啊。”破晓都不知道前几天睡了多少觉。 “本来说七夕给你送个礼物的,”沈离想起了,要爬起来去给破晓拿,破晓赶忙拉住她。 破晓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我已经看到了。” 他好喜欢。 沈离在他身侧咬牙,“这该死的韩佳莹,礼物的惊喜让她整没了。” 然后沈离就枕在破晓肩头,给他讲了她与陆爷爷的相识过程。 破晓手指轻轻摩挲着沈离的细腰,眼里骄傲尽显,他的沈离,别看平时冷巴巴的,内里又善良又温柔。 说到她求陆爷爷给她做发冠,沈离神秘兮兮低头,亲了下他敞开的衣领下,棱角分明的锁骨,整得破晓一下子就晕晕乎乎的。 “你猜我怎么跟陆爷爷说的?给谁做?”沈离一脸神秘冲他眨眨眼睛。 破晓诚实的摇摇头,他确实不知,“怎么说的。” “我说是送给我的心上人。” 沈离支在他身上,眼神中满满的都是他,脸上溢着轻轻浅浅的笑容,没来由的让破晓想起来那日池边沈离喂给他的葡萄,一阵阵清甜融化在他心间。 让他沉醉不已。 心上人,破晓在心里默念。 心上人。 这三个字落在他的心间,让他,心痒的很。 “沈离”,破晓捉住沈离那一直在他身上游移的两只手。 一只大手将沈离纤细的两个手腕牢牢攥在了手里。 他俯身上前,支着身子的人就变成了他,沈离就在他身下笑眼弯弯的盯着他。 “沈离~”破晓又唤了一声。 沈离被捉住两只手,也不恼,依旧眨着眼睛,嘴角噙着甜甜的笑,看着眼前的破晓。 她微微仰起头,在破晓嘴角的伤口轻啄一下,然后再看向他,“怎么了,我的心上人。” 破晓的眼神瞬间就朦胧了,含着一层薄薄的水光,他轻唤,“沈离。” 那勾他心神的眸子,那样灿烂,又那样触手可及。 沈离就笑眯眯的应他。 破晓笑弯了眼睛,缓缓低下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冰凉的唇瓣细细碎碎移至沈离的唇畔。 鼻尖相抵,两个鲜红的唇几乎要挨到了一起,破晓嗓音低哑,“沈离。” “我好爱你。” 沈离感觉自己的心停滞了一瞬。 她静静的看着他湛蓝的眸子,仿佛看到了海浪翻飞,心的悸动。 她也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沈离仰头,剩下的话,用吻来讲。 第29章 我护着你 沈离今天就是不想睡觉。 往常这个点她都困迷瞪了。 但是她今天高兴诶。 破晓刚说好爱她!!! 噢! 鞭炮又放起来了! 她那个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她窝在破晓怀里,破晓环着她,她举着破晓的手拿在手里玩。 他俩是唠了一茬又一茬。 破晓说要她教写字,他要认字,也要写他们的名字。 沈离应下。 沈离说她干了一个老树妖,在深山老林里打了半天,给破晓打劫回来好多东西,让破晓明天去泡澡。 破晓应下,但是要沈离陪他下水。 她应该耗费了不少灵力补屏障。 沈离不应,破晓就在她耳边哼哼。 沈离有什么办法,应! 顺便摸尾巴去! 沈离问破晓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破晓说有,沈亭御送来的吃的都不重样,还说你们人间的美食真多。 沈离说那肯定的啊,看沈亭御的鸽子养的那么胖就知道他很会吃。 然后沈离就问破晓愿不愿意跟她吃遍人间美食。 气氛就尴尬起来了。 外面有各种各样的人虎视眈眈破晓的身子。 他连这院子都出不去。 沈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说出去了。 破晓默了默,没答,问沈离愿不愿意去海底逛一逛。 气氛更尴尬了。 破晓想到他可能回不去。 沈离想问他当时为什么伤的那么重。 “嗯” “呃” 两人同时开口。 破晓推了推沈离,“你先说。” 沈离轻咳一声,那她真问了啊,“想问你当时为什么伤的那么重。” 破晓从她刚刚的沉默里早猜到她要问这个了,不是他不想说,是他怕沈离哭鼻子。 他说了她肯定得哭。 破晓叹了口气,捏捏沈离的手指,“真要听?” 沈离嗯了一声。 破晓就开始讲了,“当时因为跟很多鲛人打架,还有海里的其他物种,打了很多天,打到最后就打不过了,飘到岸上来了。” 拨弄着他手指的小手停住了,怀里的身子也僵住了。 诶,他就知道。 沈离干巴巴的声音响起,“因为什么打架啊。” 破晓攥住了她的小手,“用你们的话说我应该算鲛人王族,王族血统本就尊贵,而恰好,我是王族里比较少见的一种血脉。” 破晓怕沈离没听懂,接着解释,“就是你听到的那些鲛人身体各个部位的功效,别的鲛人如果是增加一成,那我大概是十成。” 沈离突然扭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行,本来鲛人就是香饽饽,她家破晓是最香的香饽饽。 好的很。 破晓看沈离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接着说他为什么被打,“所以,我,不光人类惦记,海里的任何生物可能都想置我于死地,不光鲛人。因此就有了那次围剿,谁都想抢到我。你那次打的那个章鱼,之前也和我打过。” “我他妈的”,沈离扭了一下要从破晓怀里起来。 破晓忙拉住她,“干嘛去啊。” 沈离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去把那章鱼骨灰挖出来鞭尸。” 狗章鱼,她打的还是轻了。 破晓给她重新按回怀里,“又不止他一个,再说他不都让你干死了吗。” “海里的生物相较来说都是更怕人类的,他们之于人类,各有各的用处,并且落在人类手里的鲛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我选择往岸上走,他们不敢追。可能觉得我傻,落在人手里可比跟他们打架惨多了。” 破晓顿了顿,“所以一共打了很多很多天,他们都打我一个,打的我一丝灵力都使不出了,动也动不了,躺在岸边等死。但是我比较幸运,我遇上你了。” 沈离一直抿着嘴听,最开始她滔天的怒火,想去干架。 后来她心揪的生疼,听着破晓云淡风轻的说出那么惊心动魄生死一线的场面,她再怎么忍都红了眼眶。 她的破晓啊,受了那么重的伤,奄奄一息的躺在沙滩上,就因为是她,他说他幸运。 多傻啊,这要不是她看见的可怎么办啊。 沈离死咬着唇,拼命忍着不发出声音,眼泪静静地滚了满脸。 破晓终于发现不对了,沈离听他说完,什么反应都没有,赶紧偏头看她。 沈离早就泪眼朦胧了,只不过一点声音都没出,他这才以为她没哭。 “诶”,破晓叹了好长一口气,双臂一伸,紧紧的抱住了沈离。 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哭的一抽一抽的沈离。 过了好久,沈离哭声渐渐止住了。 破晓心里暗道,以后还是别让她哭了,这简直是在扎他心窝子。 沈离哭够了开始骂了。 “要不要脸!都要不要脸!自己不努力全惦记别人身上的东西。全大海里的东西打你一个?没有手不会修炼吗!贱!我明天就让沈亭御给我接十个海边的任务,我不把它们打的满地找牙我不姓沈!” 腰上突然一紧,沈离抬头看破晓,他说,“不准去。” 刚回来就走,刚才还答应他看尾巴呢! 真是不管他的死活啊。 好不容易才熬过五天的。 沈离冷静下来了,噘着嘴不高兴地小声嘟囔,“我也去不了,我刚才给院子的屏障加了九成九的灵力。去打那种妖怪,它们一个浪就能拍死我。” 破晓听的清清楚楚,沈离腰上又是一紧,他语气颇为无奈,“怎么这么傻啊你。” 沈离却猛的在他怀里抬起头,小脸紧绷且满是认真与坚定,“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你,我护着你。” 破晓听到沈离使劲凑到他面前,用认真无比的眼神看着他说她护着他,内心涌起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她护着他。 沈离说她护着他。 沈离说没有人可以再伤害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沈离在闹他的时候,小手经常会在他身上乱摸,挑动着他每一根敏感的神经,就像他最受不了她摸喉结一样,实在是,心痒难耐。 偏生沈离还轻轻晃着她的身子,“破晓,你听见没破晓,我说我护着你,我护着你,谁打你的主意,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一双我打一双。” 破晓吸了吸鼻子,他以前从来没发现自己这么爱哭啊。 怎么沈离天天都能给他弄得想哭呢。 破晓垂头,亲了下沈离仰着小脸蹭他的鼻尖,再开口声音掺了点笑意,“上次你读话本子,那个靠着夫人富贵的人你说那叫什么来着,这么想让我吃软饭啊。” 沈离咂了一声,在他怀里扭了一下,激动的不知道又要干什么,破晓赶紧把她搂好。 “那能一样吗!”沈离捧着他的脸,抬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接着说,“话本子里那个男的不要脸。怎么能跟他比呢,他自己没本事,还不努力,还要靠夫人才能活!我家小鲛人多厉害啊,一人打一个海。辛苦啦,上了岸就交给我保护,我乐意保护你,谁敢有意见!” 破晓闷声笑着,“没意见没意见”,抬手捏了捏沈离的脸蛋,“那有劳夫人保护。” 沈离愣了半天,怎么都没反应过来他说的哪俩字。 “啊”,她尖叫一声,把脸埋进了破晓怀里,“有毛病啊,谁是你夫人。” 谁教的谁教的! 他在哪学的这些啊! 破晓在她头顶满脸混不吝的样子,还知道她在想什么,还晃了晃她,“你教的啊。” 好,是她读的话本子。 也是她解释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受不了了,沈离又在心里放鞭炮了。 沈离在破晓怀里扭了好久。 谁叫他说那么惊世骇俗的话的! 真是的。 还一直在她头顶上笑,没完没了的。 羞的她没脸见人。 气的沈离直接拧了一把他的腰身。 破晓这才不笑了,轻轻晃了晃她,“睡觉吗?” 不睡觉他也有事情想问。 沈离支起脑袋往旁边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他们又闹过子时了。 “睡觉!”她没好气的撒开破晓。 留给他一个气哼哼的背影。 破晓失笑,从背后将沈离揽了过来,环在怀里。 行了那睡。 第30章 大清早的哪来的乌鸦 沈离面上跟破晓气呼呼的,转过身来背地里可乐开了花。 夜风微寒,一夜好梦。 因着昨日睡时,又过了子时,沈离今天就赖床了。 睡到了阳光已经透过窗子洒向了屋子里,给屋内的物品都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沈离睡着睡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叽叽喳喳,没完没了的在说话。 她稍稍扭头回身看了一眼破晓。 他没灵力,听力没她好,还没听到。 那她忍了,接着睡。 直到腰侧的手稍稍动了动,沈离忍不了了。 给破晓都吵醒了。 沈离转身,搂住破晓,问他,“吵醒你了?” 破晓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沈离就投怀送抱了,嘴角一勾,环上了她的腰,“外面是?” 沈离狠狠的咬着后槽牙,“可能是一群乌鸦,要么是来馋你身子的,要么是来骂我的。” “噗”,沈离总是说的这么,嗯,独特,破晓一下子被她逗笑了。 什么叫馋他身子! 说着沈离就起身,找个外衣披,准备出门骂街。 破晓也起了身,穿上衣裳,准备跟着沈离出去。 “诶”,沈离一下子给他按床上了,“你干嘛去啊。” “我看看去啊。”破晓不明所以。 沈离摇摇头,“拉倒啊,你出去他们更激动。” 在破晓嘴角轻啄一下,沈离摸摸他的发顶,“乖啊,等我,我去骂人,不动手的。” 破晓还是要跟出去,沈离眼睛一瞪,“你再动。我不出去他们进不来。” 好,破晓不动了。 沈离却一脸坏笑,“要不我给你耳朵堵上,听我骂人多影响我形象。” 破晓一把把她拦腰抱住,沈离就顺势坐到他腿上,他在沈离耳边,咬牙切齿,“你敢!” 不让他出去就算了,还不让他听了。 过分不过分。 沈离就一脸你看我敢不敢的样子盯着他浅笑。 破晓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没憋好,他又打不过她。 一脸哀怨的看着沈离,这个时候确实想念他的灵力了。 老欺负他。 手上动作倒是没停。 沈离左扭右扭躲着破晓闹她的手,求饶,“不堵不堵,让你听!” 服了,他不怕痒,她怕啊。 “行了,等着我。”,沈离又亲了两下他,威胁了一下,“不许出来,出来我就给你捆了扔回来!这漂亮的脸蛋只能我看!” 韩佳莹就是他这漂亮脸蛋惹的祸! 不跟他磨蹭了,沈离拢了拢衣裳就出门了。 刚踏出房门,沈离脚步一顿。 行。 大早上起来搁她院门口开会呢。 全是她不想见到的人。 只有一个例外。 沈亭御在他们中间,最靠近她院门的地方。 他还给自己搬了个小凳子,整了个小桌子,上面放了个茶壶。 还让他喝上茶了。 沈离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淡淡开口,“沈亭御啊,大早上起来我院门口怎么这么多乌鸦啊。” 沈亭御被沈离点名,直起了身子,又听到沈离的形容,噗嗤一笑。 不早了师姐。 他放下茶杯,依旧坐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我跟他们说了,他们非要吵你,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沈亭御来总结一下沈离院子外面的这波人。 一类是来找沈离晦气,估计还得逼她交出鲛人。 剩下就是他,他来给沈离讲故事,讲三门早上起来的洋相。 事情是这样的,他昨天深更半夜给韩佳莹捆到树上去了以后,想着今天早上来看热闹。 但是他转念一想,韩佳莹刚刚那是晕了,以她那个能折腾的样子,半夜醒了,就得把整个三门的人全都闹醒。 他这热闹就看不成了。 他就掉头回去了,给她嘴堵了。 今天早上,他起的比鸡都早,他保证三门的人一个人都没起床,打着哈欠就来看好戏。 韩佳莹果然半夜醒了。 但是一个人没有。 沈亭御就看着她在门口唔唔唔的没完没了的叫。 他给这女的捆了个结实,别说像山洞里扭着闹了,这回脑袋都动不了,就只能瞪眼和叫。 他师姐气成那样,他得想个办法给她出出气。 然后他无聊死了,就给自己整了点茶喝。 最先发现树上那一坨东西的是三门今日的洒扫弟子。 韩佳莹早就看见了,叫的一下比一下用力,吓得人家洒扫弟子以为见鬼了,大清早树上有人声。 那个弟子走近一看,想给她解开。 开玩笑,他和她师姐联手,他能解开? 然后这个洒扫弟子在韩佳莹几乎目眦欲裂的目光里掉头走了。 她又没完没了的叫。 搬救兵去了。 过了一会儿带着四五个人来了。 沈亭御估计是这个人相熟的弟子。 看他们出手拯救韩佳莹,结果连他堵嘴那道灵气都拿不掉。 乐坏他了。 结果这波人又走了,回来请了许多女修,其中不乏韩佳莹的好姐妹。 沈亭御当时想,他要是韩佳莹,在熟人面前这么丢脸,他就一头撞死算了。 十几号人了,终于把韩佳莹嘴巴解放了。 沈亭御已经先一步捂好耳朵了。 这都没挡住那道“我要杀了沈离。” 她的好姐妹围着她七嘴八舌的说,更是有人拿来了水和吃的。 他真是服气了。 然后估计谁回去请了三门比较牛的三个弟子。 在比武大会上都有名次的那种。 几个人联手把他的那些灵气都解了,还剩沈离的。 沈亭御看到这儿好骄傲,瞧瞧,三个人破他的灵气,他可真厉害。 韩佳莹一下就变成了脖子在树上拴着,底下捆着了。 比刚才还狼狈。 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这几个人对沈离随手一丢的灵气毫无办法。 瞧瞧,他师姐多厉害。 然后过了一会儿,终于把三长老请来了。 四个长老都来了。 丢人丢到全灵山了。 最后是四个长老一起解的。 那一瞬间沈亭御对沈离的佩服到达了顶峰,转头就往沈离的院子飞。 结果到了院子门口,发现沈离没起。 他就走了。 半路上遇到一堆人浩浩荡荡的往沈离院子去,他一看不行,掉头回去了。 他挡在院门口一拦,跟他们说他师姐没睡醒的时候脾气可大了,让他们别吵吵。 这帮人不听,那找死就不关他的事了。 这不,他师姐满脸的不高兴。 这些人商量了个代表,三长老出来跟沈离谈。 “沈离啊,你窝藏鲛人,本是不对,又对我门内弟子如此刁难,成何体统啊,跟我们上趟执律阁。” 沈离嚯了一声,语气淡淡地,“我犯门规了?” 三长老蹙眉,“你窝藏鲛人就是大罪。” 沈离挥着灵气拿过来一个凳子,坐下了,满不在意的开口,“哪条门规写我院子里不能住鲛人了。” 天天窝藏窝藏的,说那么难听。 一下子给门口的人问愣了。 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 沈亭御偷着一乐。 三长老接着说,“门规里言明不得私藏任务中获得的于修炼有益的物品。” 沈离伸了伸腿,接着道,“你也知道是任务啊,我哪条任务是鲛人啊。” 三长老一哽,反驳,“那也是任务途中。” “好好好”,沈离翘起腿,“那他是哪门子物品。” 三长老有些挂不住,吹胡子瞪眼的,“沈离!你非要跟我咬文嚼字是!” 沈离厉声道,“那是一条命!他作恶了吗?害人了吗?” “就因为他身上的宝,对你们的修炼有益,怎么我就要把他交给你们?做事之前先做人,各位长老。”沈离很烦,非常烦。 她真的好想骂他们一顿。 但是不能骂,不尊师长也是犯门规。 师父知道了会骂她的。 “你!”三长老见她说不通,就开始说韩佳莹的事,“就因为韩佳莹揭露了你窝藏鲛人,你就将韩佳莹捆在树上大肆折磨,视为同门相残。” “拉倒三长老”,沈离打了个哈欠,“我出任务早上刚回来,韩佳莹又是哪号人物,别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还有没有事了,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任务结束日期确实写的今天,她那是提前回来的。 韩佳莹她确实不当个人物。 灵气捆的连印子都没有。 韩佳莹说破天,都没有人给她当证人。 三长老又被噎住了,“你!” 人一旦说不过就会开始撒泼打滚耍无赖,更别提不要脸的人了。 “你到底跟不跟我们回执律阁!” 沈离都笑了,“三长老,你确定要拿你的执律阁管我?” 她师父才是灵山正经掌门。 他们几个人越庖代俎,还管上事了。 师父养病前,嘱咐她照顾整个灵山,她尽力了,这几个不要脸的长老,她管不了,她只能护着长门的人了。 三长老接着耍无赖,“怎么不能管你了,你犯了门规。” 沈离还是那句话,“我犯哪条门规了?” 三长老彻底撕破脸皮,“你不交出鲛人就是犯了门规。” 沈离懒得跟他们废话了,烦了,“一天天不好好修炼,就惦记怎么把鲛人分而食之。这辈子别想了,只要我在,你们就死了那条心。请回各位。” 说完她就往回走了。 身后什么动静她都不管了。 吵。 第31章 我也好爱你 沈离走了以后,留了一帮人在她院子门口面面相觑。 都在指责沈离的不是。 沈亭御说话了。 “长老们都不走吗?我师姐不出来,你们在这等破天也没用啊。” 都不走他可走了。 沈离转身回屋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看着她,明显一脸感动的破晓。 一下让她心软的不成样子。 “沈离~” 沈离走近,破晓拉过她的手。 “再睡会儿不?现在出不去。”沈离听着门口那群老头叽叽喳喳还不走就烦。 破晓摇头,“不睡了”,脑袋埋在沈离颈侧轻轻蹭着。 睡觉有什么意思。 “噢哟”,沈离勾了勾嘴角,手又扶上破晓柔顺的发,太可爱了。 门口那群老头拿她没辙,看她不出来,陆陆续续的就离开了。 沈离听外面没声音了,静静的让破晓抱了一会儿。 摇摇他,“我洗漱去了啊,给你找好吃的去。” 破晓在她肩头,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不起来。 沈离拿他没办法,就带着他一起去了。 洗过漱,沈离换了身衣裳,拍了拍破晓,“下午陪你下水,打扮去。” 沈离出门找沈亭御去了。 “师姐”,沈亭御等着她呢,“来了啊。” 沈离一屁股坐下,“讲讲。” 沈亭御就把他早上看到的三门的鸡飞狗跳讲了一遍。 “啧”,沈离咂咂嘴,“真能闹腾。这两天我先不出去了,好吃的给我也整一份。上次那个葡萄好吃。” 合着师姐上他这儿打劫来了。 沈离又去长门那里其他人那儿转了一圈。 敲打了一下。 不许打她家破晓的主意。 要不然她真的要怄死。 想着院里那个傻鱼可能等急了,她就回去了。 这不嘛,在院子里等着她呢。 破晓戴着她送的发冠,穿着一身还没见过他穿的宝蓝色长衫。 看到他的腰带,沈离乐了。 给她腰带系上了还。 让他发现了。 “沈离”,破晓牵过她的手,“你绣的吗?”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语气。 “对啊”,沈离揉搓了两下他那鼓囊囊的脸,“外面买可买不到那么丑的样子。” 破晓反驳,“哪里丑了。” 沈离噘着嘴,摸了摸他拿起来的腰带尾端,“尾巴好看,绣的丑。” 才没有,破晓心想。 “等一会儿,沈亭御一会儿给我们送吃的。” 出都出来了,沈离拉着他去看他们种的花。 啥也没有。 一起浇了水。 沈离就拉着他分她这次带回来的东西。 这次多,给她师弟师妹分五个。 一会儿让沈亭御拿走。 破晓拉着她的手,一起抚着那个腰带,沈离看了一眼,她都不好意思了。 要不她哪天练练重绣一个,他怎么这么喜欢啊。 沈亭御姗姗来迟。 带了两个大食盒,和一兜葡萄。 沈离去接,顺便把她带回来的丹药和灵液让他去分一下。 沈亭御都懵了一下,“师姐你这次怎么分这么多。” 沈离轰他走,“因为干了个老树妖,发财了。” 她拎着沈亭御带的好吃,找破晓吃饭去了! 吃完饭消食。 沈离拉着他回屋子里磨墨,铺纸,洗笔,准备教他写字。 破晓认认真真地低头看着砚台上的墨渍打圈。 沈离淡淡勾唇一笑,破晓像个认真的小孩子一样。 等都准备好了,沈离问他,“要学什么啊?” 破晓果然凑了过来,从后面环住了她,冰冰凉凉的脸贴上了她的颈侧。 “学沈离”,破晓在她耳畔亲了一下,十分认真的语气。 好像亲到了沈离心上一样。 痒痒的。 沈离握笔抬手,先写了个破晓,然后在旁边并排写了个沈离。 扭头看着对她写出来的四个字十分新奇的破晓,亲了一口他认真的侧脸,把笔塞进他手里,灵巧的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练字得学怎么握笔对。 沈离一脸狡黠。 “你这握笔姿势不对噢”,沈离轻轻给他纠正着,“先练一炷香握笔。” 她靠在桌子边缘,指挥着破晓,“不许动噢,练好握笔我才陪你下水,动了再罚一炷香。” 破晓认真的嗯了一声。 威胁的很有用,他听了。 全神贯注的看着手里的毛笔。 但是他忘了看一脸坏心思的沈离。 沈离坐在旁边凳子上,俩手支着脑袋,紧挨着破晓拿笔的手。 破晓的手很好看。 他的手很大,指节轻弯,手指纤细又修长,骨感又漂亮,白皙的手指虚虚实实,仔细握着那只毛笔。 因着手要悬空,袖子垂了下来,露出了他同样白皙,结实有力,正微微紧绷的手腕。 破晓确实一动没动,认真的在握着笔。 在一炷香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 沈离忍不住了。 “手不许抖啊”,沈离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手腕。 然后她倾身上前,侧了侧头,细细碎碎的吻落满了破晓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掌心轻轻托住那颤抖的手,唇瓣一路向上,停在了他绷直的手腕上。 破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胸腔剧烈起伏着,嘴唇微抿,目光幽深。 沈离冲他笑,“你动了,破晓,再罚一炷香噢。” “沈离!”破晓咬牙。 哪有她这样的。 沈离给旁边计时的熏香再次点上,又坐回了破晓身边。 这次沈离还是坐在他旁边,破晓怕沈离再闹他,手都拿远了一点。 瞧瞧她这傻鱼。 她又不是只有亲手这一招。 又在一炷香快结束的时候,沈离从破晓展开的胳膊下钻进了他的怀里。 嫣然含笑,挑逗似的朝他挑了挑眉,在破晓紧抿的嘴唇上,吹了口气。 “沈离!”破晓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沈离眉眼弯弯,小手在他身上游走,还不忘提醒他,“手别抖啊,身子别动啊。一炷香呢。” 破晓眸中情绪翻腾,额头青筋显露,空着的手环住了沈离的腰。 沈离在他怀里笑容狡黠,“你又动了哈哈哈。” 破晓终是忍无可忍,放下手里的笔,揽着沈离的腰,轻轻一提,给她放到了桌子上。 沈离被破晓紧紧箍着腰,按到了桌子上,还不老实,“有些人一炷香又没坚持住噢。” 破晓一只手攥着在他身上乱摸的两只小手,一只手环着她,在她耳边很是委屈地说,“是你老闹我。” 沈离噗的一笑,“我不光闹呢我还亲呢。” 说着在破晓的鼻尖落下一吻。 破晓心里一动,他忍不了了! 他再不动今天别想下水了。 沈离老闹他。 “不写了,下水!”破晓从沈离的唇上离开,在她耳边哼哼。 他说干就干,沈离都没看清他怎么动的,他就给外袍脱了。 “喔!”,沈离正要感慨他脱衣服脱衣服脱的真快啊,破晓就攥着她的两个手腕背到了身后面,力气大的很。 沈离被偷袭,美目一瞪,“你干嘛啊”,破晓完全不理她,环着她,攥着她的两个手腕在后头捣鼓。 捣鼓了半天,沈离哭笑不得,破晓则得意洋洋。 她这傻鱼长能耐了,都敢绑她了。 还是拿她那条长腰带绑的。 破晓这回满意了,沈离那个手啊,天天在他身上乱摸,乱摸! 他无视沈离微微扭动的手腕,他系的,她不用灵力挣不开的。 大掌托上她的后脑勺。 唇畔相碰,鼻息相合,舌尖相抵,双眸轻阖,婉转相就。 一吻终。 破晓扶着沈离软绵绵的腰身,嘴角高翘。 沈离眼眸潋滟,在很近的距离里,眨巴着眼睛凝视着他。 她家傻鱼那么喜欢那条腰带,她也不能动手,高兴就让他玩呗,沈离心里暗笑。 眨着满是宠溺的眸,看着破晓,也不说话。 直到破晓深呼吸几下,闭了闭眼,将她单手抱起,直奔屋外的池子。 “诶!你干嘛!”,沈离突然腾空而起,惊呼出声。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捆着手扛起来过啊! 破晓不喜不怒的声音自下方传来,“下水,回来再写。” “你等一会儿”,沈离无奈了,挣扎着,“你拿东西啊。” 破晓才不放,沈离就趴在他肩头指挥着他拿一个又一个东西。 “布巾布巾!” “那堆瓶瓶罐罐全拿上!” “衣裳衣裳!” “要不你去厨房把葡萄洗了也拿上?” 破晓忍无可忍,“沈离!”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离在他肩膀上笑的一颤一颤的。 破晓把沈离要拿的东西全拿了往池边一放,然后把沈离也放下来了。 沈离就耍赖往地上一坐。 不动了。 破晓脱了衣服,沈离瞬间眼睛一亮。 身材真好啊。 刚想伸手摸摸,发现手伸不过来。 立马抬头横了破晓一眼。 哼。 小气鬼。 就是为了防她这一手是! 破晓看她那小眼神,笑的十分放肆,把她带回来那些东西全都倒进了池子里。 沈离一边看一边吐槽,粗鲁的男人! 然后他自己就下水了? 啊?那她呢。 “那我呢!”沈离仰着脖,噘着嘴,看着尾巴已经出来了的破晓。 破晓一荡尾巴,来到她旁边。 伸手就剥向她的鞋袜。 “啊”,沈离一声惊叹,他知不知道这是啥行为啊! 破晓一句话不说,脱了她的鞋袜,揽着她的腰把她捞到了水里。 他大大的尾巴在底下托着她,沈离动了动脚,这触感好奇特! 破晓耳根瞬间红起,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过来,舌尖混着血腥味一起,飘进了她的口腔。 手还在后面解着她的手。 破晓给沈离施了水下正常呼吸的法术,抬手把那腰带往岸上一甩,牵着沈离的手,瞬间就冲向了池底。 沈离双眼含笑,看着破晓带着她游,不禁有点感慨。 破晓下水的一瞬间,气质就变了。 从她黏黏糊糊的小傻鱼,一下子变成,海底的王了,清冷凌厉。 周遭的水还带着点颜色,破晓的尾巴环着她的腿,他们牵着手,一起躺在池底,看着水中斑驳的光影。 沈离抬起手,隔着池水抚摸破晓冷冽的脸庞。 破晓突然笑了,那笑容如阳光一般,照亮了池底,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伴着池水,拥住了沈离。 他的手掌慢慢的拂过沈离在水里完全展开的发丝,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耳畔。 那一刻,仿佛有着一道温柔的海浪,让沈离,心头荡漾。 破晓。 还是她的小傻鱼啊。 “破晓”,沈离轻唤。 破晓微微歪着头,湛蓝的眸认真看着她,等着她说。 沈离唇角微微上翘,掌心覆上破晓清凉的脸颊,眸子里蓄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啊。” “嗯?” “我也好爱你。” 她的小傻鱼。 第32章 今天的葡萄甜 沈离清晰空灵的声音不断在破晓耳畔回响,他许久未能有动作。 他只觉得胸腔里一道难言的情绪在激荡,让心跳不自觉的加速。 怦,怦,怦像一曲波涛汹涌的旋律。 心脏剧烈的跳动震的他胸口都有点发麻。 沈离笑得眉眼弯弯,眼眸里荡漾着熠熠生辉的海浪,那是离他心底最近的浪花。 沈离真的好会撩拨他的心啊。 他真的好幸运啊 “沈离”破晓再开口,声音都有点抖。 沈离手指贴着他的唇摩挲,应他。 “沈离啊”,破晓一下子把脸埋在了她脖颈旁。 沈离温温柔柔的拍着他的脑袋,应他。 破晓把她抱的紧紧的,抱的她越来越喘不过来气,唤她。 她家傻鱼叫她,她就应呗。 但是啊。 等一会,她要憋死了。 沈离推了推腻腻歪歪的破晓,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亲亲。” 破晓羞红了一张脸,这才反应过来,再次咬破嘴唇,撬开了沈离的唇齿。 沈离陪着破晓在水里待了好久好久,结果就是他俩亲了一次又一次。 在水底下待了半天,沈离才想起来她是去看尾巴的。 撒开破晓的手,正准备往他的尾巴那里游,破晓身子一动,尾巴就到了沈离手边,虚虚的搭在了她的腿上。 沈离嗔了破晓一眼,有这能耐不早说,她还得游。 但是她眼尖的发现破晓那在水里更白皙的脸庞已经红透了。 不是,她还没摸呢。 像是在验证她的想法一样,沈离伸手,抚上了她念念不忘的柔嫩的漂亮大尾巴。 破晓的尾巴很长,比双腿的身量要长许多。 所以破晓和沈离并肩而立,差不多算是在水里虚虚的坐着,他的尾巴还能搭到沈离腿上。 沈离满眼兴奋,两只手环着他的尾巴,小手来回揉捏着,最后还想扒拉他鱼尾的鳍。 像玩他的手指头一样。 破晓让她摸了几下,一阵阵直击心尖的颤栗直奔心房。 实在是,受不住。 尾端被沈离攥住,破晓扭过了头,鱼鳍左右晃着躲着沈离的小手。 沈离看破晓晃着不给她摸了,正想回头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只看到了破晓通红的耳朵,和红透的脖颈。 “嗯?”沈离莞尔,这是让她摸的红透了啊。 破晓头都不扭过来,声音宛若蚊吟,“别摸了。” 沈离捏捏他们相扣的手,“亲亲我。” 破晓闻言就扭头,就见沈离弯弯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哼的一声又扭过了通红的脸庞,又闹他! “真不让摸啊。”沈离锲而不舍的追着他别扭的脑袋。 破晓这回转过头来了,捉了她的两只手,“只能摸几下。” 多了他受不了。 沈离明白了。 哈哈哈哈。 破晓霎时间拉过沈离的两个手腕,沈离就被拉近了他,堵住了那个老笑他的嘴。 真是的。 谁知道她摸的没完没了啊。 沈离觉得她又快泡发了。 看着池水投下来越来越暗的光影,沈离猜大概已经天黑了。 她捏了捏破晓的手,“上去吗?” 主要破晓那嘴唇咬的不能看了都。 破晓噘着嘴,明显是没待够,还是点点头,带着沈离闪电一般就露出了水面。 沈离露出了水面,猛的呼吸了一下空气,破晓依旧揽着她的腰,尾巴环着她的腿。 所以沈离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浮在水面上。 “破晓~”沈离一出水面才看到破晓那自己咬的嘴唇。 沈离叹了口气,瘪着嘴,捧过破晓的脑袋,手指轻轻抚上他的嘴唇,“这么傻啊你。” “呀”,破晓捏了捏沈离委屈巴巴的脸蛋,“我乐意,带你下去我好开心的。” “闭嘴,别吵吵了。”,沈离两只手虚虚的勾住了他的脖子,舔舐着那个伤痕累累的唇。 温热的触感覆上来的时候,破晓瑟缩了一下,头脑昏昏沉沉的,手臂向上拢了拢沈离开始发软的身子,揽得更紧了些。 沈离亲破晓亲的浑身酥酥麻麻,趴在破晓的怀里。 顺带又摸了几把刚才没摸上的腹肌。 这身材真好。 “沈离!”破晓又在沈离耳边咬牙切齿,又摸上了是。 沈离见好就收,“上去了。” 破晓搂着沈离的细腰,轻轻一提她就坐到了池子边上。 沈离站起身,衣服上坠着水,走到旁边拿干净的布巾擦着头发,头都没回,跟破晓喊,“我去沐浴了啊。” 破晓自己坐在池边,恨恨地看着自己的尾巴还在变着腿。 又不等他! 沈离沐浴回来,顺路去厨房洗了葡萄。 “破晓?”沈离在院子里没看到破晓人影。 “嗯?”破晓在房间门口探出头来。 沈离端着一碗葡萄,走向了房间。 把葡萄放到桌子上,看了一眼破晓的大作。 破晓蹙着眉,面色染着明显的不满意。 “你再写一遍我看看。”,沈离把他放下的笔拿起来重新递给他。 破晓就在旁边又写了一次沈离。 沈离了然,手掌搭上破晓冰凉的章,虚握着笔,一边写一边说,“写字讲究一个力道。横着一笔,竖着一笔,这叫横和竖,下笔要顿,抬笔要收。这两个呢叫点和提,你看点,藏锋起笔,这样说藏锋噢,立刻就要收笔,这个提呢,是要这样逆着下笔,迅速往上一挑。这两个叫撇和捺,撇是藏锋起笔,向下顿笔,力道要清噢,你看这最后很细。捺是笔画由细到粗,最后要顿笔出。这个叫钩,上面和竖差不多,但是底下要提笔勾出笔锋。这个是折,起笔作横,这个拐弯的地方顿一下,再向下作竖。” 沈离把简单笔画带着破晓写了一遍,她这小傻鱼兴致冲冲的模样已经垮了下来。 可把她可爱坏了。 沈离温温柔柔掰过破晓越来越低垂的脸,“怎么啦?” 写字太难为鱼了她估计。 破晓噘着嘴,委屈巴巴的在沈离的手掌心蹭着,“这写字真难啊。” “噢哟”,沈离心都要化了,“但是你厉害啊,你看你别的学的多好啊。” 沈离哄小孩似的,拍拍破晓的发顶,“来再写一遍这几个。” 破晓拿起笔,又写了一遍。 沈离目光幽深,看着他学了一遍写的这个笔画,不禁腹诽,合着刚才装可怜呢啊,这写的多好啊。 破晓还一副等着她评价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沈离郁闷了,这人咋学东西这么快啊。 一边顺手从旁边拿了个葡萄塞进自己嘴里。 “诶”,咋不理他啊,破晓轻唤。 沈离站起身,再次搭上破晓的手,在他认识了笔画以后再写了一遍他们的名字。 “再试试。”沈离写完,就放开了他的手,眼神鼓励。 破晓紧绷着脸颊,一笔一划地写着沈离的名字,写完他还是不满意。 “你怎么不写破晓啊。”沈离接着吃葡萄。 破晓满满不在意,一副我就要写这个的表情。 沈离漆黑的眼瞳里满是狡黠,朝破晓勾了勾手指。 破晓则十分听话地倾身而来,沈离圈住他的脖颈,“你知道人类的两情相悦之人会举办一场仪式。” 破晓点点头,看着沈离嘴角的汁液,用唇瓣轻轻拭了去,等着她说。 沈离反手又拿了一个葡萄塞到了破晓嘴里,“这里面呢有一个需要男方写的东西,叫婚书。我是可以帮你写,但是名字总归是你来写。嗯?” 破晓闻言立马要撒开沈离去练字。 沈离圈着他不动,挑了挑眉,颇有几分戏谑,“这么着急啊,我可没答应嫁给你啊。” 瞧她这傻鱼,心事都写脸上了。 破晓眸子一瞪,手臂渐渐收紧,“那你还想嫁给谁!” “不知道啊~不知道,诶,错了错了,我错了,你又挠我!”沈离郁闷了,为什么鱼不怕痒啊。 破晓哼了一声,沈离一肚子坏水,成天就想着逗他。 沈离说好的要逗破晓,结果反被破晓按在怀里左扭右扭的,自觉很没面子,塞了一个葡萄堵了他的嘴,“还不去写名字。” “不着急”,破晓也不放开她,湛蓝色的眼眸里蕴着炽热的神采,他抚上沈离的后脑,沈离秒懂,缓缓闭上了眼,红唇上覆上了冰凉的柔软。 沈离纤细的腰肢抵在破晓有力的臂弯中,他的胳膊逐渐收紧,亲密无间。 清甜的汁液在缠绵里蔓延开来。 半晌。 沈离羞红了一张脸,趴在破晓肩头。 她就说他学习能力很强,都让他玩出花了。 破晓亲了亲沈离的长发,愉悦的嗓音彰显了他的好心情,“今天的葡萄甜。” 沈离推了推他,“赶紧去练字。” 破晓闷笑,放开了从脸颊红到脖根的沈离。 走到院子里,运了一下灵力,基本恢复了,甚至比之前更充盈了一些。 沈离就去找沈亭御了。 “师姐?” 沈离嘱咐他,“我明天出门,你帮我盯着点我那边。我在那群长老不敢轻举妄动,我不在了,他们指不定做什么。” “没问题”,沈亭御点点头。 “另外我们通信那个给我拿一套来。”沈离实在是担心破晓。 沈亭御给沈离拿了东西回来,不明白她为什么担心鲛人还要走,她走了鲛人不是更危险吗,“师姐,你担心他为什么还要走啊。” 沈离叹了口气,“师父嘱咐我照顾灵山上下,我管不了那几个不要脸的老头,那就只能照顾好长门的人了。” “我去,咱们才有实力啊。” “我在院子外面的结界里填了我大概十五成灵力了。应该够保他的命了。” “师姐我跟你一起去。” 师姐这些年真的好辛苦。 “不”,沈离认真道,“你要守着这儿。外面的我去就行了。有事情告诉我,我马上回来。” “好。” 沈离带着给破晓的东西,落回了院子里。 “沈离!”,破晓急匆匆的走过来牵住她,“怎么我一转眼你就又不见了。” “诶哟”,沈离啧了一声,“这么想我啊,我才走多久啊。” 破晓语气郑重的嗯了一声。 沈离大笑,“带我的小美人睡觉去。” 什么跟什么,破晓心里暗道。 沈离坐在床边,给破晓演示她新带回来的东西的用法。 “遇到危险,你把这个捏破,我就会知道,我马上就会回来。” 沈离苦口婆心的教,那边破晓呆愣愣地听,一点反应没有。 沈离怒,“听到没有啊!” 掐了一把他的脸蛋。 破晓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你又要走了。” 沈离想说的话都被他这句话噎了回去,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许久,沈离轻轻微微的嗯了一声,“明天走。” 破晓听到她的话就没有动作了,也不说话了。 见气氛有点尴尬。 沈离四处张望,看有没有能逗逗她家这傻鱼的。 看了一圈她放弃了。 忽的,心头一跳。 沈离眸光闪烁,张开双臂,“快来,今天抱你睡觉。” 第33章 让它好好陪着你 昨夜小雨忽至,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湿气。 破晓在沈离温温热热的怀抱里醒来,眨了眨些许茫然的眼睛,看清他们现在的姿势,脸颊微微发烫。 昨天沈离不让他抱,非要抱着他睡觉。 猛地被沈离小小的身子环住,周身都是她温热的气息,破晓也不知道他怎么睡着的那么快。 明明他还在想沈离今天就要走了。 破晓第一次仰头看沈离。 她还没醒。 小脸紧绷绷的,总是亮晶晶的盯着他的眸子紧闭着,嘴唇微微嘟起。 纤细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而总是在他身上乱摸的小手轻轻柔柔搂着他的腰。 好奇妙的感觉。 破晓一动也不敢动,他怕给沈离吵醒了。 过了许久,沈离脑袋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枕在她臂弯里,目光如炬的破晓。 破晓看她醒了,“醒啦。” 动了。 转了转姿势,揽过了沈离。 沈离就躺在破晓怀里,看着破晓轻轻柔柔地给自己揉着两个胳膊。 “诶呀”,沈离转了转身子,“别捏了,抱一会儿我走了。” 沈离猛地被拥了个满怀,冰冰凉凉的。 真舒服。 沈离捏着破晓的脸蛋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记得给花浇水,然后乖乖等我回来。有危险就捏破珠子,我马上就回来。” 破晓揽着她,静静的听着她说,嗯了一声又一声。 “唔”,沈离正眯着眼,使劲想还有什么要叮嘱破晓的,视线中他那俊俏的脸,倏地就放大了。 破晓从她的嘴角亲到鼻尖,“那到我说了?” 沈离不明所以,点点头。 破晓湛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把沈离额前一缕碎发拨到耳后,沉甸甸地看向她,“别受伤,万事小心,早点回来,在家等着你。” 沈离的心软的一塌糊涂。 家。 她好喜欢啊。 “乖啊”,沈离深深的看了一眼把她抱的紧紧的破晓,“我走了。” 腰间的手顿了一下,渐渐松了力道。 沈离坐了起来,在柜子旁边找衣服。 “破晓”,沈离没把破晓轰出去,一缕灵气蒙了他的眼睛。 破晓一开始捉着她的腰跟她恶狠狠地抗议,但是架不过沈离的武力威胁,安静的在床边坐着等。 沈离跟他说,只是换个衣服,不然走的时候都不给他解。 破晓站起来应她,“嗯?” 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未停止,沈离应该还没换完衣服。 “腰带我系走了啊”,沈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破晓还没回答,就恢复了光明。 沈离穿了一身墨蓝色连云纹劲装,长发干净利落地束起,腰间是绣着尾巴的白色长腰带,尾端系在身后。 若风拂过,长长的尾端飘起,好似那尾巴真的与她并肩一般。 果然不出她所料,破晓直勾勾地盯着又换了一身衣裳的她,挪不开视线。 沈离翘了翘嘴角,走上前,将腰带尾端塞进了他的手里,“它陪着我噢。” 破晓摩挲着手里的尾巴图案,垂着眼睑,低声道,“让它,好好陪着你。” “好啦”,沈离轻轻拍了拍破晓写满不开心的脸庞,“等着我回来,陪你下水玩,我肯定把我家这傻鱼养的棒棒的。” 早晚她得带着破晓,把当初打他的人,一个一个都打回去。 破晓站起身,牵过她的手,“那些不重要,你要平安。” 沈离轻笑,“好。” 松开破晓的手,瞬间身影就不见了。 破晓在原地一直注视着沈离消失的地方,喃喃自语,“小心啊。” 沈离前脚刚走,灵山上上下下的人闻风而动,纷纷来到了她的院子门口。 破晓以为沈离回来了呢,探了个头,眼神扫视了一圈,没有沈离的身影,回去了。 他回去写名字去了。 沈亭御闲庭信步的提着食盒来,就看到乌泱泱的人在沈离院子门口商量着怎么解她的结界,然后进去把鲛人抓走。 沈离才走了两个时辰不到。 看来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蛇鼠一窝的贪婪之辈。 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和五长老全都在。 他们全都在,沈亭御不能过去喊鲛人出来。 他若如常,那势必会刺激到现在门口这些贪图鲛人的人,那鲛人可太危险了。 鲛人一旦出事情了,师姐回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沈亭御躲在暗处没有现身。 “沈离这结界,为何如此之霸道。”四长老收了手,实在想不明白。 四位长老联手都破不开沈离的结界。 “沈离应该是在结界上注入了相当多的灵力,不然不可能有人的结界能如此霸道,你我四人联手,破不开一个结界,甚至纹丝未动。”二长老淡淡道。 三长老拂袖,满脸怒容的走了。 这沈离就是来跟他作对的。 沈亭御在他们都走了以后,敲响了院子门。 破晓听到熟悉的声音,出了门。 沈亭御把食盒递给他,叮嘱他,“这几天不管什么人出来你都不要管,他们应该是破不开师姐的结界的,我来你再出来。” 破晓点点头,“沈离走几天啊?” 沈离这次没说。 这回沈亭御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师姐走几天可没跟他说。 指不定她哪天就回来了。 “好。” 破晓握着毛笔,在纸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写着沈离的名字。 “沈离啊”,破晓拨着风铃,“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好无聊啊。 要不还是睡觉。 沈离这次的第一个任务是追杀一名杀手。 她甚至觉得她自己也是干这个事情的。 灵山上的任务分有赏金的和无赏金的。 无赏金的譬如沈离之前打的大海妖,是因为附近的渔民不堪其扰,求助灵山之人。 后来沈离才知道是那大章鱼在跟破晓打架,波及了村民而已。 有赏金的就类似于这次。 是朝廷之间的争斗,两方博弈间,一方聘请杀手除掉对方阵营的重要人物。 而沈离这次就是掀了赏令,负责解决对方的杀手。 她还是更喜欢帮助一些普通人。 但是没有人跟钱过不去呐。 毕竟她还要养她家傻鱼。 她家傻鱼浑身是宝,放出门几瞬间就得让人大卸八块。 沈离也不整虚的。 在京郊一处寺旁截住了这名任务里的杀手。 “我掀了赏令,前来杀你。”沈离看着对面同样身持长剑之人。 “赐教。” “你用剑?有无灵力?”沈离并不愿意欺负普通人。 “并无。” 沈离遂收了灵气。 他们打斗的地方恰逢寺外桂花盛开。风起时,漫天桂花翻飞,落在他们二人肩头,长剑挥动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敏捷的身躯在空中飞舞。 渐渐的,二人的剑均是越转越快,搅得地上花瓣四散开来,空中飘着淡淡的桂花香。 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后,沈离的长剑抵住了对面之人的咽喉,“得罪了。” 对面之人并无不满,淡淡地回,“技不如人。” “师姐?你回来了?怎么受伤了啊!”沈亭御回到屋子突然看到沈离,她还受着伤。 “遇到一个没有灵力的任务对象,没用灵力,切磋了一下。”沈离单手上着药,头都没回。 “你啊。”沈亭御无奈,给沈离搞不定的地方涂好了伤药。 他师姐又善良又冷酷的。 “给的太多了,不然我也不去。”沈离满不在乎。 这不是正常的吗。 又不是真的切磋,肯定会受伤。 再说了,她要是真用灵力才是欺负人好。 “最近有人去破我的结界。”沈离想问的是这个。 沈亭御啧了一声,“哪是有,你刚走,四个长老就去了,四个人联手都没破开,我估计是破了一些。” “嗯,你今天送的饭里,把迷药那些都给我加里面,我去补一下,瞒着点他。”沈离舒舒服服往沈亭御的椅子上一坐,也不走了。 “师姐!”,沈亭御无语了,“我是买的,不是做的啊!” 她这是在败坏他的美食。 “不管。”沈离一脸无赖样。 沈离突然想起来,“你最近修炼的怎么样,要不咱俩打一架。” “不了不了,我当然天天修炼”,沈亭御赶紧阻止,全灵山上下谁打得过沈离啊,他可不当冤大头。 “不打就不打,长门的人你也给我盯一下,偷懒的告诉我,我去敲打。” 沈离接着说,“对了迷香也给我搞一根,谁知道这些东西放的倒他不。” “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沈亭御实在不理解沈离搞这一出为了什么。 沈离晃了晃刚刚涂了药的肩膀,“这不是受伤了吗!” 想他了。 但是这么回去她家傻鱼又得哭鼻子。 想看看他。 “行行”,师姐说什么是什么。 沈亭御今天去送食盒,他觉得他都心虚了! 偏生破晓还一脸感谢地接过,还问他沈离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是怕师姐揍他,他都想说出去了。 沈离已经回来了,还打算给你放倒呢! 破晓今天在院子里吃饭。 沈离藏在暗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想她这个小傻鱼啊。 要不是她还有任务,一定回来抱着他睡觉! 破晓今天吃完了饭,躺到了沈离的躺椅上。 突然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他晃了晃脑袋。 晕晕乎乎地站起身,往房间里走,看向窗边的风铃,都重影了。 这怎么回事? 他扶着墙,眼皮越来越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力气逐渐被抽走。 破晓毫不知情的对抗着迷药的药效,死咬着牙撑着眼睛。 许是沈亭御下的药比较猛,破晓坚持了一会儿,但是实在抵不住猛烈的药性,还是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意识游离之际,他躺在地上,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忽的,一股清冽的香味向他慢慢靠近。 “沈离?” 破晓想问,但是不知为何喉咙都没有力气动,只在心里发出了声音。 一双柔软的小手将他扶起,下一瞬他就被腾空抱起,轻轻柔柔的放在了床上。 “沈离” 破晓咬着舌头想保持清醒。 他肯定了,就是沈离。 她做了什么啊。 回来怎么不让他看啊,他好想她的。 终究还是没抵挡住,昏了过去。 沈离见破晓进了屋,就开始补她的结界。 做完了正事,走进房间,破晓已经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沈离先去点了两根迷香。 她怕放不倒破晓。 回来看着皱着眉,极其不安稳的破晓,温温柔柔的将他扶了起来,仔仔细细的抱着,将他放到了床上。 视若珍宝。 他本就是她的宝。 沈离眉眼温柔,坐在了床边。 握着破晓冰冰凉凉的大手,心跳的好似是舒坦了些。 “破晓”,沈离伸手,将破晓昏过去都紧皱着的眉头抚平,静静的看着她惦记了许久的人。 “我好想你啊。” “来看看你我就走了。” “总放心不下你。” 迷香燃尽,药效散去。 破晓缓缓睁开了双眼。 月亮已经爬上了枝头,昏迷前那阵花香已然散去,沈离也早就不见了踪影。 “沈离啊”破晓坐起身子喃喃道。 回来干嘛不见他啊。 他想她想得紧呢。 不对。 破晓吸了两下鼻子,回想着昏迷前的味道。 那过于浓重的花香并不是沈离以前的习惯,像是在掩盖那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沈离! 破晓的心一下子又揪了起来。 这是又受伤了啊。 第34章 睡觉咯 破晓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繁星点点,思绪逐渐飘远。 沈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可能她还要走。 这才不见他。 伤上药了吗? 记得别沾水。 沈离啊! 早点回来。 每次沈离一走,破晓都觉得她从他心头挖走了一块,他无论做什么都不恣意,直到她回来,看到她的那一瞬,心好像就填上了。 第二日,沈亭御再去给破晓送饭,心虚的他都不敢看他。 师姐老让他干这种事情! 破晓接过食盒,“沈离还在吗?” 沈亭御懵了一下,这鲛人也太聪明了,合着师姐昨天被发现了啊。 殊不知他的思绪虽在电光火石之间变换着,落在破晓眼中正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沈亭御叹了口气,还是道出实情,“昨天师姐来了一下,就立马走了。” “她受伤了吗?”破晓接着问。 沈亭御越来越心惊,“一点点伤,问题不大。” “什么时候回来呢?” 沈亭御这回摇了摇头,“那我不知道。” 破晓点点头,他猜的都准,得到了验证,没有再问了。 沈离看了破晓后,火速离开去做任务。 又去看了一趟陆爷爷。 陆爷爷看到她来,眼中惊喜藏不住。 将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簪子插入了她的发间。 沈离被这簪子吸引的挪不开眼睛。 镂空的浪花形状,尾端竟坠着一个鲛人尾巴形状的坠子。 “陆爷爷”,沈离拉着陆爷爷的手撒娇,“你怎么知道的啊?” 她也太喜欢了。 这和送给破晓的发冠就是一对儿啊。 陆爷爷笑着瞪了她一眼,“你陆爷爷我虽然不是像你们一样的修炼人士,但是鲛人泣泪成珠我也是听说过的。你那珍珠,比普通珍珠奇异的多,我就有所怀疑了。你又说他学习我们生活中的事物,自然猜到他不同寻常了。” “陆爷爷~”沈离拉着陆爷爷,大有长待不走的意思了。 “你不是要做任务吗,赶紧去。”陆爷爷轰她走。 “空了记得来我这儿转转就行。” 沈离几乎不眠不休,三天辗转了六个地方。 眼底的乌青根本遮不住。 她想下次回去多陪陪破晓。 一个人可怜巴巴的在院子里等她。 沈离几乎从不吝啬帮助其他人。 她奔走之间,路过祸事,能帮的她都帮一手。 这不,顺手帮了一户村民。 拎着人家硬要塞给她的梅子酒,脚下像生了风,往回走。 也不知道破晓能不能喝酒? 鱼能喝酒吗? 醉鱼? 哈哈哈哈。 沈离先去了沈亭御那里,把她的战利品分了分。 “师姐,鲛人他知道你回去了,还知道你受伤了。” 沈亭御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嚯”,沈离眉头跳了一下,“真聪明啊他。” 回去问问他,怎么回事。 沈亭御告状,“每天四个长老都去破你的结界。这个点可能还在呢。你要明着回去吗?” 沈离嗯了一声,“我这次待几天,不走呢。我回去了他们不敢动。” 沈亭御点点头,“那我今天还是中午给你整吃的?” “晚点,晚上。”,沈离站起来准备走,“我要睡觉,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困死了! 沈离心急如焚,几瞬之间便落在了她的院子里。 “破晓~”沈离喊他。 破晓在屋里写字的笔一顿,洇了好大一片墨。 他几乎是瞬间放下笔,朝门外奔去。 果然他朝思暮想的身影在院子中央,朝他张开了双臂。 “抱我!”沈离一见到破晓就浑身软的跟没骨头似的,这些天奔走时也不见的疲惫感此时迅速涌现。 一步她也不想走了。 破晓的步子都没有停顿,大步直奔沈离,将她拥了个满怀。 手掌抚着沈离的后脑,破晓这才感觉自己的心又活了起来。 沈离在他颈间猛吸一口,语气软软的,“陪我睡个觉好不好,我好累。” 破晓闻言微微放开她,见她眼下青黑一片,心瞬间揪了起来,“好。” 把她打横抱起,拎着沈离手里的东西走向屋里。 沈离就笑眯眯的圈着他的脖颈,在他肩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 破晓给她温温柔柔地放到了床上,沈离眼疾手快的拽住了他的衣领。 “嗯?”破晓索性就坐在她旁边环着她。 沈离神神秘秘,突然把脑袋凑的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都洒在了他的脸庞上。 “帮我卸个簪子啊。”沈离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薄唇,没忍住轻吻了一下。 破晓抿嘴轻笑,抬手到她后脑,将簪子取了下来。 只是看清簪子样子的时候愣住了。 沈离对他懵懵的反应很是喜欢,使劲揉搓了一下他鼓鼓的脸颊。 “陆爷爷给我做的,跟你那套是一对儿的。” 沈离唧一下在他脸庞上亲了一口,懒洋洋的靠在了他身上,“喜欢嘛?” “喜欢啊。”破晓把簪子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敛了敛欢喜的神色。 拢了拢沈离的腰身,神情严肃了起来,“衣服脱了我看看。” 沈离啧了一声,“怎么耍流氓呢,刚回来就叫我脱衣服。” 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破晓咬牙切齿地凑近,“跟我装傻是不是。” “啊?什么啊?不知道啊。” 沈离真就在装傻。 “啊错了错了,我错了!给你看给你看。” 沈离真服了,凭啥他不怕痒啊。 但是破晓箍着她的腰,也不动,细数着她的罪行,“回来了不见我,受着伤不让我看就走了,还把我迷晕。沈离,你好狠的心噢。” 破晓说到最后,满是委屈。 沈离默然,微张着嘴巴,都忘了给自己解释。 破晓看她这副不以为然的神情,脑袋扎进了她的颈窝,轻轻蹭着,“我好想你的。” 今天都是第七天了。 天知道他都是怎么过的。 沈离眨了眨眼睛,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为自己解释,“想你了,想见见你,但是马上还得走。受了点小伤不碍事,不想看你哭,心疼。” 解释完她想起问了,“你怎么发现的啊?” 她觉得她的迷药迷香下的够多了,这还放不倒他嘛? 她还逼着沈亭御加了点软筋散呢。 沈离温温柔柔掰过了在她脖颈旁轻蹭的破晓,在他嘴角轻啄几下,捧住了他的脸。 “唔”,破晓神色有点不自然,揽着沈离的手臂紧了紧,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晕晕乎乎的,就勉强撑着意识没昏。正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动了的时候,闻到了花香,我就猜你回来了。然后被人轻轻地扶了起来,抱到了床上,那时候我就确定了肯定是你。” 破晓的耳根有点红,“和我那时候摔了腿你抱我,一样的感觉的。我咬着舌头想清醒一点,想喊喊你,也说不了话,后来就晕过去了。” 破晓说到这,眸色里染着痛色,“后来我醒来已经夜深了。想起来那不同寻常的香味,这才意识到那花香里混着血腥味。所以你肯定是受伤了。” 沈离挑着眉听他讲完,疑问之情逐渐减弱,眼睛睁得很大,动了动嘴唇,“啊那个嗯,有点尴尬啊。” 她的计划一点也没成功。 忽的又笑了笑,抬起手摸了摸破晓的脸颊,很是欣慰,“我的破晓又聪明又警惕,真好啊。” 破晓被她说的面色一滞,白皙的脸颊上泛上淡淡红晕,半天才想起来正事,“所以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这么担心我啊”,沈离也不跟他扭捏了,剥了外裳,露出了受伤的肩膀。 “都快好了”,沈离看不到他的表情,怕他又哭。 这个真没匡他,都多少天了。 破晓许久未言语,他扶着沈离肩头的双手微微有点抖,替沈离拉上了里衣。 沈离感受到了,立马回头看过去。 她的傻鱼垂着眼睑,抿紧了嘴唇,一下一下地隔着衣服摩挲着她的臂膀。 “破晓”,沈离就是怕他这样。 破晓嗯了一声,抬起了头,对上了她的视线。 沈离瞬间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哭,“陪我睡会儿觉,三天没怎么睡觉了。” 破晓闷闷地嗯了一声,“抱你睡觉。” 沈离轻笑一声,勾上他的脖子,娇俏尽显,“当然要你抱了,疼死了,抱着睡不痛呢。” 她就等着这下呢! 睡觉咯。 第35章 喝酒 沈离被破晓仔细地圈在怀里,熟悉的气息包裹下,多日而来的疲惫迅速占据了她的意识。 她在破晓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几乎马上就睡着了。 破晓却没睡。 偏着头,看着沈离趴在他胸前,睡的迷迷糊糊的侧脸,目光深邃迷离。 每次沈离回来,他都想让她别走了,他实在受不了看到沈离脸色苍白全身上下哪里淌着血回来。 但是他知道她肯定会走的。 他知道她的坚持。 和责任。 他的沈离,当着大师姐,认认真真的守护着她的长门,危险她都去扛了,换她的师门久盛不衰。 偏偏面上冷漠,内里善良无比。 每次沈离回来,窝在他怀里,都会闪着亮晶晶的眸子手舞足蹈地给他讲,她这一趟帮助了很多普普通通的人。 说对她来说可能只是顺手的事,对她帮助的人却可能是天大的难处。 包括捡他回来,她只是顺手的事,却救了他的命。 说她师父教育她,不必兼济天下,但求尽心尽力,教她身怀灵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就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想说沈离你一直做的很好,你也真的一直都很好,好的让人自惭形秽。 身份暴露以后,他时常想,以前担心暴露身份,现今不如就与沈离说带着他算了。 他又不是真没灵力。 但是看到每日一批一批来院子门口破沈离结界的人,他又把这话咽了回去。 他于沈离而言,确确实实是个麻烦。 一旦沈离带他在外奔走,那些针对他而来的刀光剑影,难免就会波及到沈离。 他不舍得。 如今这般,倒是最优了。 破晓思绪万千间,时间飞逝,窗外的阳光已然柔和。 夕阳余晖,沈离睡了一会儿,睫毛簌簌颤动了几下,醒了。 破晓轻笑,看着沈离明显懵懵的眼神,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醒了啊。” 沈离迷迷糊糊的,埋在他胸前哼哼了几声,“嗯。” “还睡吗?” 沈离抬起了头,看了看外面的天,“不睡啦。走起床吃饭去。” 她换了衣裳,出去溜了一圈,就提回了食盒。 也顺便震慑了一下天天来她院子门口打破晓主意的人。 破晓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看着院门,柔和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衬得他异常恬静。 “我回来啦!”沈离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 破晓勾着唇看着她把饭菜摆好。 但是他发现沈离今天喝的东西没有给他倒。 以前她吃饭喝的那些花茶,果茶还有类似的,都会给他倒一杯的。 今天她喝着那个从外面拎回来的瓶子里的东西。 破晓眼巴巴的看着她。 沈离故意没给他倒。 梅子酒诶。 虽然她想看破晓喝酒以后什么样,但是如果他不好奇她就不逗她了。 于是她就从一坐下吃饭就看着破晓的眼神,从疑惑,到不解,到眼巴巴的看着她,到明显想喝她杯子里的酒。 沈离一直忍着笑意,实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想喝啊?”沈离勾着嘴角看着对面的破晓。 破晓认认真真的点了几下头。 为什么今天不给他倒喝的! 沈离自己还喝那么香! 沈离解释,“这个不知道你能不能喝,要不你尝尝?” 她把自己的杯子递了过去。 破晓不接。 沈离又笑了,举着杯子让他喝。 瞧他那一脸餍足的模样。 她惯的呗。 沈离看他喝了一点,问他,“要喝吗?” 破晓舔了下嘴唇,点了点头,这不酸酸甜甜的挺好喝的吗,干嘛不给他喝! 沈离眸子里全是狡黠,拿过破晓的杯子给他倒酒,“这可是你说要喝的啊。” “嗯嗯。” 沈离敛着笑,神色如常继续吃着饭菜。 她时不时地喝点,同时也放了点注意力在破晓的杯子上。 他们吃完了,沈离自告奋勇今天收拾碗筷。 破晓的两颊已经有点泛红了。 沈离使劲抿着嘴角,去厨房洗碗。 反正酒瓶子在桌上。 她先溜会儿! 破晓在沈离走后,察觉出了那么点不对劲来。 往常沈离才不会洗碗呢,成天撵着他去,今天把这个喝的留在这儿,飞快地跑走了。 十分反常! 破晓喝完了杯子里的那杯酒。 没有什么啊。 难道沈离又要迷晕他? 也没有啊。 他哪都能动啊。 破晓想着想着,沈离就走了回来。 沈离看着破晓还坐在那里,耳尖和两颊爬上了红晕,他湛蓝的眸子带了点迷离,一脸疑问地盯着她走近。 沈离舔着唇,心里忍着现在就去揉搓破晓红扑扑的脸蛋的冲动,坐到了他旁边。 她抬手给破晓又倒了一杯,自己举着瓶喝。 “破晓”沈离唤他。 破晓应她的速度都缓了。 沈离近距离观察了一下。 破晓胳膊撑着脑袋支在桌子上,侧过头朝沈离眨巴着眼。 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 只不过面上愈发地红。 沈离见此情景,可以肯定了,这是已经喝多了,他平时可不这样。 平时吃完饭看她过来肯定得给她拉到腿上坐着。 “喝完那一杯。”沈离嘴角笑意已经压不住了,好想看她家傻鱼喝醉以后什么样啊。 破晓乖乖的举起杯子放到嘴边,一口气把杯子里剩下的多半杯全喝完了。 喝完了好似还被酒中的气顶的缩了一下,轻轻拍了拍胸脯。 然后把杯子朝她推了过来,给她展示,“喝完了。” 沈离看着破晓红扑扑的小脸,实在是心痒难耐。 她起身,坐到了桌子上,换到了破晓正前方的位置。 她轻笑,“破晓。” 破晓把脸凑到了她的膝头,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不应了。 沈离真想嗷嗷叫,可爱死她了! 她手掌抚上破晓喝酒后发烫的脸颊,双手捧着,接着逗他,“我是谁啊?” 破晓眼中迷离之意逐渐加深,仿佛失了焦的眼神十分努力地眯着,想要看清说话的人是谁,挣扎了几下,失败了,“你是谁呀?” “嘿!”,沈离咂了一下,黑了脸,以后她不在,不许喝酒,连她都认不得了! 到时候哪天让人拐走了都不知道是谁拐的。 破晓的脑袋枕在她的膝上,沈离双手捧着他的脸,轻轻晃着,“我啊,沈离啊。” 轻捏起破晓一侧的脸颊,破晓竟还闭上了那一侧的眼睛任由她玩着,“是沈离啊。” 沈离趴下了点身子,膝盖支在两腿上,凑的离破晓更近了。 指尖沿着他挺拔的鼻梁拂过。 “那沈离是谁啊。”沈离的尾音翘着。 破晓噘着嘴,脑袋往一边靠,贴着沈离的手掌心。两只眼睛因着酒气水灵灵的,听到沈离的名字,迷离的眸光里闪过了一丝光亮,声音很小又很坚定,“是我的!” 沈离的心间倏地像是涌入了一汪温热的泉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好,是他的。 沈离捧着破晓红扑扑的脸蛋,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嘴角,“是你的什么啊?” 破晓刚刚才清醒一点的双眼,被沈离亲的再次迷离,脑袋往前探着,轻轻舔着嘴唇。 脑袋一偏,再次倒在了沈离的手上,声音柔柔的,“是爱人。” “诶哟”,沈离实在是受不了了,太可爱了,太可爱了! 破晓因为侧过了头,又看到了酒瓶子,一下子兴奋的抬起了头,拍着沈离的腿,指了过去,“那个!” 沈离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酒瓶子。 心里大惊,她的老天爷啊,破晓这是还要喝啊。 破晓见沈离不搭理他,又拍了拍她,染了几分着急,“那个!” 沈离给他扶好,问他,“还要喝啊。” 破晓直起脑袋,拨浪鼓似的点了好几下头。 沈离给他拿过来,破晓抱着瓶子就仰着头灌了几口,结果自己被呛到了。 沈离赶紧把他的酒瓶子抢过来,一只手按着他扒拉着她的两个手,一只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好家伙。 咳嗽了几声,破晓忽的坐直身子,拉过沈离的手想要给她拉下来。 沈离由着他拉着,看着他那脚步虚浮还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这梅子酒都能给他喝成这样啊。 醉鱼。 她还得时不时地搀他一把。 破晓差点给自己绊了。 然后破晓给她领到了池子边,一脸求表扬的表情看着她。 沈离都无奈了,一只手拿着酒瓶子,一只手环着他的腰,让他靠在她身上,“你要干嘛。” 破晓在沈离颈侧哼哼着,“沈离喜欢尾巴,看尾巴。” 说着说着就要脱衣服下水。 沈离赶紧给他按住,她都怕破晓喝成这样,下水淹死了。 一个鲛人,喝多了,下水淹死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破晓不听,接着哼哼着。 “好好好”,沈离放开手让他脱。 他要淹了她去捞。 行了。 破晓剥了衣裳,滑溜溜的就下了水。身影瞬间就冲向了池底,身子扭了一圈浮了上来。 眨巴着眼睛拉着她的衣摆。 沈离心软的不成样子,坐了下来,脱了鞋袜,挽了裤脚,在池子里晃着脚。 破晓软绵绵的靠了上来,脑袋枕着沈离的腿,尾巴在水面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沈离抚着破晓微烫的侧脸,举着酒瓶子喝着。 “喜欢吗?”破晓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她腿上传来。 池边回荡着沈离阵阵的笑声,她喝了一大口酒,手臂搭上破晓的腰侧,指尖溢出灵气,缠上他的腰,把他提了起来。 放到了她腿上。 破晓霎时出水,本就不清醒的眸子更加困惑,转头看着她这个始作俑者。 他长长的尾巴依旧垂在水里,腰下的鱼尾挨着她的衣裳,软软的。 沈离伸手戳了一下,破晓剧烈地抖了一下,差点从她腿上掉下去。 她忙揽住他的腰,捏起了他的下巴,像极了破晓每次把她按在腿上抱着亲的模样。 酸酸甜甜的梅子酒,成了今晚最清甜的味道。 沈离搂着被她灌了一大口酒,更迷瞪了的破晓,问他,“还下水吗?” 破晓嗯了一声。 沈离问还喝酒吗。 破晓还嗯。 沈离问想睡觉吗。 破晓接着嗯。 沈离又问还亲吗。 破晓还嗯。 行。 沈离低头亲了亲他迷迷糊糊快闭上了的双眼,这是喝迷瞪了彻底。 问啥都嗯。 “行了小醉鱼”,沈离捏了捏他的腰,“带你回去睡觉了。” 说着要起身带着他飞回去。 破晓猛的摇了几下头,手指头还胡乱地指着前方,“喝酒,下水,亲,睡觉。” 他还抱着沈离的另一只胳膊不肯松开,见沈离要抽走胳膊,哼哼唧唧的耍赖。 这沈离能咋整啊。 感觉自己眉头抽了抽,心里不断默念,她灌醉的她来收拾,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刚才他说第一个干啥,噢,喝酒。 沈离递上了酒瓶子,破晓撒开她的胳膊,立马抱了过去,俩手捧着瓶子慢慢地喝着。 沈离依旧搂着他,这醉鬼喝的晕晕乎乎的,坐在她腿上都摇摇晃晃的。 “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沈离看不下去了,抢了酒瓶子,晃了晃,她一口闷了。 破晓哀怨的看着她,非常不满意她抢了他的酒,抬手要把瓶子再抢回去。 笑意爬上眼角,沈离把酒瓶子递给他。看着他仰着脖,还在努力地想喝,但是真的没有了,再次拿过酒瓶子,“没有了,我没骗你。” 好了他说第二个干什么。 下水。 沈离指尖灵气再次绕上他的腰,松松垮垮的环了一圈,“行了,去玩。” 轻轻一推,破晓又回到了水里。 沈离指尖缠着灵气,并未收紧,放的很远,在岸上护着他。 她真怕她这醉鱼游着游着睡着了淹死啊。 破晓微睁着眼,在池子里扭着尾巴恣意地游着,身姿轻盈灵动。 沈离在岸上看着,神色有点黯然,在她这院子里整日待着,到底还是委屈了她这小鲛人了。 半晌,破晓从池子里探出头来,往她旁边凑,见此,沈离问他,“游过瘾了?” 破晓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水珠,郑重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指尖牵着他的灵气终于派上了用场,手腕一翻,破晓就又被她提起,放到了她腿上。 沈离一只手揽着他,一只手拿过旁边的布巾给他擦着身子。 破晓乖乖巧巧的靠着她的肩膀,任由着她给他套上了衣裳。 又给他套了个裤子。 沈离的脸也红了。 这事整得。 “走啊回去睡觉。”沈离轻轻拍拍他。 破晓摇头,赖在她腿上不走。 “那你想干嘛?”沈离又往上拢了拢他,差点又掉池子里! 刚刚他第三个说的啥? 噢,亲。 沈离晃晃他,哄小孩似的,“回去亲好不好。” 破晓怪沉的,压的她腿都麻了。 听着她说要亲,破晓晃晃悠悠的就要起身,沈离诶哟了一声,赶紧扶着她这醉鱼起来。 牵着他的手往屋里走。 走路都不稳当了,还想着亲呢。 沈离哭笑不得。 破晓兴冲冲地拉着她坐到床边,一屁股坐下了。 看她不坐,破晓拉着她的手,使劲地拽着,没什么力道罢了。 沈离坐到他旁边。 看他一脸急吼吼的样子,沈离把他拉起来,剥了他的外裳,重新给他拉回来,“行”,沈离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来亲。” 瞧她家这醉鬼,喝醉了还能想着亲她,可怕的很! 破晓急不可耐的覆上了她的唇,但因着喝醉了,没有一点章法。 沈离眸子里染上笑意,这要是清醒的破晓一定不会这样乱来的,她都得笑他乱亲一通。 她温柔的撬开破晓的唇齿,让那酸酸甜甜的梅子味重新回荡在了他们的口腔中。 一吻终。 沈离扶着他,微微地喘着气,破晓又钻进了她的怀里,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真是折腾困了啊,沈离心想。 她给破晓放好身子。 转身去外面拿了布巾,浸了热水,回来给他擦脸。 沈离转身把屋里没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见破晓闭着眼,呼吸已然平稳,显然是进入了梦乡。 还真是睡得快啊,她摇摇头。 在她的醉鬼旁边躺好,牵过了他的手在手里攥着,扯过来被子仔细给他们盖好,挥手灭了烛火。 睡觉了。 她困着呢。 另外,破晓喝酒真好玩啊。 不知道他明天还记得今天做了什么吗? 真期待啊! 第36章 你又闹我 翌日清晨。 沈离率先醒来。 转头看了一下他们握着的双手,和破晓睡得平稳的侧脸。 昨天睡前的事仿佛还在眼前。 沈离憋不住了,她想笑。 一点点放开她的手,确定没有吵醒破晓,沈离轻手轻脚地下床,去了厨房。 烧了热水,给破晓泡了杯蜂蜜水,解酒汤她可不会煮。 回到屋里,看破晓还没醒,在床旁放下杯子,她出去洗漱了。 沈离拿着她的帕子,浸了热水回来了。 在破晓那边床边坐好。 过了一会儿。 破晓吱唔了一声,颤了颤眼睫,缓缓睁开了眼。 沈离看他醒了,俯身过去,拿着温温热热的帕子给他擦脸,“醒了啊。” 破晓还是有点懵,脑袋像是针扎一般疼,意识发蒙,任由沈离的小手抚上他的脸。 抬起手,虚虚浮浮揽上了沈离的腰。 沈离给他擦完了脸,又攥了他的手,轻轻擦着,看他意识稍微回笼,问他,“现在什么感觉啊身上?” 破晓嗓音微哑,清了清嗓子,“有点晕,脑袋有点疼,身上酸酸麻麻的。” 所以昨天喝的是什么东西。 比之前的迷药还吓人。 他开始还没有什么反应,只觉得身上有点热,后来又喝了点,脑袋就开始发蒙,开始逐渐管不住自己的行为。 再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操纵不了自己的意识了。 他昨晚都干了什么啊!! 破晓面色愈发红润,沈离满含笑意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朵里,“昨天喝的那是酒,梅子酒,不是很烈,我想着你不想喝我就不给你喝了。你自己要喝的。” 昨晚的事情一丝一缕地回到了破晓的脑海,他闪躲着沈离挑逗的视线。 羞死他得了。 干的都是什么啊! 沈离看她这傻鱼,耳廓几乎红透了,白皙的脸庞上又泛起了红晕,看着粉嫩嫩的,这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是记起自己的壮举了啊。 逗他,“所以你记不记得昨天你干了什么啊?” 破晓听到这话,头低的更深了,恨不得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差点咬了舌头,声音细若蚊呐,“不记得。” 沈离一听就乐了,“真不记得啊?” 骗人呢! 破晓哀怨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极快地低下了头,“不记得。” 沈离往前探了探,趴到他身上。 破晓躲着她的视线,手却已经环上了她的腰。 沈离使劲往破晓左右乱躲的脑袋面前凑。 “真不记得啊?真不记得啊?真不记得啊?” 破晓心里哀嚎着,求沈离别再说了,给他留点面子。 但沈离可没放过他,不停地往他面前凑,破晓忍无可忍,抬手抚上了她的后脑,堵住了那个不停问他的嘴。 别问了。 挺尴尬的。 “唔”,沈离被他按住,让他亲了一会儿,眸底漾起笑意,她就说他昨天晚上在乱亲。 半晌。 沈离给破晓扶起来,破晓跟没骨头似的靠在了她身上,沈离一怔,笑吟吟地伸手给他拿了蜂蜜水。 黏黏糊糊的,她这傻鱼。 看着他喝完,沈离这才接着逗他。 “你昨天喝多了,亲的真的很烂噢。”沈离接过水杯,眼睛都笑弯了。 “我”破晓没想到她又提,嘴巴鼓了鼓,面上满是羞愤,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谁亲得烂了,他那是喝多了! 不清醒! 破晓在这边想着,扭着头没看沈离,忽而听见沈离开口说话的声音粘了哭腔,不禁一愣。 沈离说,“你昨天喝了酒,说讨厌我诶!还说不喜欢我,还说” 不是,他哪说了?!! 破晓急匆匆地扭头,话已出口,“我没说!” 撞进了沈离笑意满满的眼瞳,破晓霎时明白了。 沈离一肚子坏水,这是又闹他呢,非得让他认他记得昨晚的事。 破晓面上挂不住,猛的搂过沈离,箍在自己怀里。 在她耳边亲了亲,委屈巴巴的,“沈离,你又闹我~” 沈离眼底像浸了蜜糖似的,眉眼弯弯,反手摸了摸破晓毛茸茸的脑袋,破晓就在她肩膀处蹭了蹭,“好啦,下次我不在不准喝酒!” “连我都不认识了!哪天让人卖了都不知道是谁卖的!”沈离拧着他的耳朵威胁他。 破晓嗯了一声,才不会呢。 他那是,知道是沈离在,才敢胡闹的。 不然那样控制不住自己,他估计就要找办法给自己弄晕了。 “好了起来了。”沈离拍了拍他。 沈离给破晓拉起来换衣裳,她去镇子上的酒楼买了几道菜回来。 因为已经快中午了。 沈离俩手提着一堆东西,刚一回来,破晓就窜到了她面前。 一手接过她的所有东西,一手牵着她往前走。 “嗯?”沈离仰头看他,跟着他走。 破晓把他提着的东西放在了路过的桌子上,给她指,“发芽了。” 沈离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兀地撒开他的手,去看他们种的花了。 破晓面上闪过无奈,负手而立,慢慢地站到了沈离身后,看着她指尖轻抚那破土而出的嫩芽。 “真发芽了啊。”沈离喃喃自语。 好奇妙的感觉,他们那次一起种的花,从厚厚的土壤里破土而出,冒了绿芽。 “对啊。”破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给沈离吓了一跳。 直起身子仰头去看他,结果破晓踩着她的裙摆边,沈离一个踉跄没起来,反而马上就要跌倒在地。 破晓长臂一伸,捞住了沈离马上就要坐到地上的身子,抬起脚,松开了沈离的裙摆,将沈离打横抱起。 突然腾空而起的沈离怔得张大了嘴巴,破晓抱着她,提上了她刚拿回来的吃的,往屋内走着。 在院子里,总让他想起来昨天那尴尬的场面。 沈离乐得轻松,双手圈住了他的脖颈,本来还想埋怨他踩了她的衣摆,抱她走,那她就大发善心不闹他了。 但是她可没闲着。 手指一会儿扒拉扒拉破晓的耳朵,一会儿沿着他的线条流利的下颌掠过。 继而又捏了捏他的脸颊。 在沈离的手又一次摸上了破晓的喉结时,破晓终于忍不住了,脚步站定,也不走了。 “沈离!”破晓一手揽着沈离的后背将她抱起,一手提着她拿回来的食盒,没法狠狠攥住那两只在他身上作怪的小手。 沈离见好就收,省的给破晓惹急了给她直接丢下来,手臂重新环上了他的脖颈,满是谄媚,“怎么了,有何吩咐!” 破晓一噎,他哪敢吩咐她啊,几句话又能给他绕进去。 看她手上乖觉了,破晓继续往屋里走,给她在椅子旁放了下来。 沈离从破晓身上下来,就笑眯眯地往后一靠,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 破晓轻笑,这才是沈离,他就说昨天那个去洗碗的沈离才是反常的。 把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 发现有点眼熟,“酒楼的?” 沈离哼哼两声,“对啊,特意给你去买的。” 沈离仰着头微眯着眼,还噘着嘴,一脸求表扬的模样伸长了头。 破晓闷闷地笑着,在她勾人的红唇上亲了一口。 吃完饭。 沈离依旧撵着破晓去收拾。 破晓捉着她的腰,“嗯?” “你就是故意让我喝酒的~” 沈离在他怀里扭着,笑容不禁又扩大了一些,“明明是你自己要喝的!” 她才不认! “为了诓我喝,连碗都洗了。” “嗯?” 沈离左右避着破晓挠她的大手,嗔了他一眼,“你老挠我干什么!你不问,我都没打算给你喝。” 破晓挑着眉,目光幽深盯着她。 还说不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的! “虽然昨天喝酒后,脑子不清醒,但我说的句句真心。”破晓放开了呆愣愣的沈离,心情很好的看着她的模样,去厨房洗碗了。 破晓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沈离思绪渐渐回笼,他说什么了昨晚。 让她想想。 说她是他的。 说她是爱人。 说她喜欢尾巴所以要给她看。 破晓啊。 别别扭扭地接受了昨天醉酒的窘态,还不忘反过来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破晓”,沈离一声大吼。 几瞬就到了厨房。 破晓满手是水,他刚听到了沈离喊他,结果一瞬间沈离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啊?”他懵懵的。 沈离冲他嫣然一笑,踮着脚攀上了他的脖子,“昨天没说,今天说。” “嗯?”破晓手上全是水,支着手,手臂虚虚扶着沈离的腰。 “我爱你!” 沈离才不给他机会反应,一颗心怦然跳动地厉害,她未尽的话语淹没在了交缠的唇瓣中。 破晓手上滴着水,虚虚揽着沈离,她那明亮的眸子里像是闪烁着他们一起看过的星,耀眼的光芒深深扎进了他狂跳不已的心。 他慢慢阖上了眼,回应着沈离。 情意绵长。 手牵手从厨房出来,沈离看到池子才想起来她这趟出去,带回来的东西还没给破晓。 捏了捏紧紧攥着她的大手,指向了池子,“去吗?” “一起?”破晓眉眼温柔。 “我去给你拿东西。” 说完沈离就跑走了。 留着一脸无奈的破晓,自己往池子走。 第37章 尾巴各种感觉更强烈一点 沈离带着她的东西回来,破晓已经下水了,旁边衣服叠的整整齐齐,靠着池边等着她。 沈离莞尔。 把东西往池边一放,原地坐下了。 “嗯?”破晓身子一动,歪着头,质问的眼神。 沈离按住他走过来的脑袋,“先说好啊,今天不去池底,就在水面上。” 她实在受不了破晓把他那嘴唇咬的乱七八糟的就为了她能待在水底。 破晓从她手后面探出头来,“行。” 他不答应沈离真能不下来。 答应答应。 沈离见他答应了,这才脱了鞋袜。 朝他伸着手,破晓一声轻笑,将沈离从上面抱了下来。 大手揽着她的腰,尾巴圈着她的腿,带着她靠在池边。 沈离靠在破晓冰冰凉凉的肩膀上,他在水里没穿衣服,沈离狡黠一笑,小手闪电般出手,摸向了破晓此时赤裸的胸膛。 “沈离!” 破晓刚把她从岸上带下来,给她圈好,一只微热的小手就摸上了他的胸膛。 那温热的手掌覆上来的时候,破晓瞬间觉得脑中狠狠一跳,烫的他一激灵。 沈离才不管他的那点威胁呢。 这好身材,难得让她触手可及啊。 沈离在他怀里仰头对他甜甜一笑,手垂了下去,不摸了。 破晓突然就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沈离便在他腰下的尾巴上,原是大腿的位置上,柔柔地抚摸着,像是不过瘾般,小手还捏了捏。 一阵阵猛烈的酥麻直冲心底,破晓都感觉他的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抖了一下。 破晓实在受不住,捉了沈离的两只手,在手里紧紧的攥着。 “沈离~”破晓话音都有点抖,咬着后槽牙,求饶,“别摸了。” “你怎么,我摸尾巴反应这么大啊?”沈离实在不解。 破晓现在浑身都是粉的。 破晓长长地叹了口气,给沈离解释,“鲛人的鱼尾,各种感觉都会比上半身强烈一点。” 所以,她抓着他尾巴玩,他根本就受不了。 又痒又酥又麻的。 “好”,沈离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不摸啦,我们来聊天。” 她当好人,放过他了。 破晓脑袋靠在沈离脑袋上面,“好啊。” 沈离给破晓讲她怎么帮了那户人家,人家对她千谢万谢,要塞给她银子。沈离坚决不要,女主人就把自己酿的梅子酒塞给她一定要她尝尝。 因为她爱喝酒,所以接了。 回来的路上就想他能不能喝。 破晓听到这儿,在她脑袋上哼哼半天,一副他就知道的样子。 非常哀怨地说所以就来灌他了是。 沈离美目一瞪,说他瞎扯,明明是他管她要的。 破晓狠狠的捉住了她的唇蹂躏了一番,说她老爱闹他。 沈离眸子潋滟,一脸得意。 破晓缠着她讲上次没讲完的婚嫁习俗。 沈离哟了一声,挨着给他讲。 提到婚书,沈离说是男方上女方家提亲,带着婚书女方才会同意。 然后沈离就问破晓名字练的怎么样了。 破晓说沈离他写的很好看了。 他自己的名字他再写写。 让沈离去把剩下的字都教他一遍。 沈离马马虎虎地应下,那婚书那么多字呢,具体写什么她也不知道啊。 太难为鱼了。 然后他们又聊到了灵山上。 天天要来破沈离结界抓破晓的那群人。 沈离说他们没一个好东西,全惦记她男人。 破晓一怔,笑吟吟地让她再说一遍。 沈离眼眸一转,说没一个好东西呗。 破晓在她耳畔亲了一口,求她再说一遍。 沈离心软的不成样子,他缠着她说,她就说。 又不是没说过。 第一次带破晓出去玩她就说了。 突然发现她好像很早以前就好喜欢他了。 然后又说算算日子,她师父该出关了,好久没见她师父了。 沈离说到这儿手舞足蹈的。 恶狠狠的捧了一捧水当着她嘴里的那群坏老头揍。 她说她一定要跟师父告状,说他们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 他们就像之前窝在躺椅上聊天一聊聊一下午一样,在池子里从正午聊到了夜幕降临。 顺便把沈离带回来的灵液都泡了。 这事都成顺便了。 直到沈离泡了太久水,都有点觉得冷了,仰头亲了亲破晓,“上去不?” 破晓帮她理了理耳边垂下来的头发,“走。” 刚才一阵微风吹过,沈离冷的瑟缩了一下。 给沈离抱上了岸,他也坐了上去。 沈离擦着头发和身上滴着的水,就要站起来往回走。 “你等等我诶!”破晓坐在那里看他的尾巴变成双腿。 沈离脚步一顿,觉得好笑,疑惑道,“我去沐浴,等你做什么?” 破晓焦急的神色滞在了脸上,“嗯”,吞吞吐吐道,“陪你!” 沈离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咬牙切齿道,“谁要你陪啊!” 这鱼耍流氓! 沈离愣神的那一会儿,破晓已经穿好衣裳了。 他一看沈离这个恨恨的样子就知道她误会了,赶紧搂住沈离沾了水,逐渐显露的玲珑有致的身材。 “谁要看了!”破晓给自己解释,“陪你,等你!” “那也不准去。”沈离走到浴室门口,砰得一声把破晓关在了门外。 看着猛然在面前关上的门,破晓也没了办法,眼角挂着无奈,转身回去把沈离没拿的东西都拿回屋里。 沈离刚换好衣裳,也不扎头发了,披着长发就走回了屋里。 “破晓啊!”沈离一边走一边喊。 “嗯?”破晓歪头看着走进来的沈离。 沈离一眼便瞧见了在桌旁拿着毛笔的破晓。 她飞快地奔了过去,什么也没说,踮着脚,双手捧着破晓的脑袋,对着他冰凉的唇,深吻了上去。 破晓忽闪着湛蓝的眸子,一瞬的讶异后,揽上了她的腰。 眉眼柔和下来,将沈离垂在脸颊上的头发别到耳后。 半晌。 破晓扣住沈离的手,扶着身子有些软的她,温柔地询问,“怎么啦?” 沈离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眸中流光溢彩,“没事啊,想你啦。”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瞧见了他的字,别说诶,破晓写她名字写的真是好看。 沈离把笔又塞回他手里,握着他的手,带着他写了一遍破晓。 “记住这个感觉了?”沈离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问他。 破晓面色一红,胡乱地点了两下头,“记住了。” 又戳戳沈离,“你把别的字也给我写一遍呗。” 沈离不干,“我不知道要写什么。” 别难为她家傻鱼了,写字太费劲了。 破晓目光如炬,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开始耍赖,“告诉我嘛。” “我真不知道,婚书我又没收到过,也没了解过,我怎么知道写什么啊。只有收到过的人才知道写什么啊。”沈离摆摆手,跟她耍赖也没用,她不知道。 破晓呼吸一滞,没话说了。 沈离说这个是男的求婚写的。 那她可能确实不知道。 不能收到! 收到了他去撕了! “放心啦。”沈离踮着脚摸摸破晓的发顶,“你不写这个我也嫁。” “沈离~”破晓吸了吸鼻子,眼睛有点干涩。 沈离嗓音细软,而那一句话,就像是羽毛轻轻飘落,落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心痒难耐。 微风拂过,不远处的风铃应声而动,簌簌作响。 “师姐!”门口传来声响。 沈离眉头一皱,往外走去。 破晓跟着出去了,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但是听沈离之前跟他说,叫她师姐的应该是他们长门的人。 沈离对来人微微颔首,“怎么了?” “师父出关了。” 第38章 要护好 “师父出关啦?!” 沈离先是一怔,又是满满的惊喜。 “我去凌霄峰看一眼。” 她转过头和破晓对视了一眼,破晓朝她点点头。 沈离便抬步走了出去,她把脚步跨得越来越急,饶是觉得不够快,运起灵力,腾空而起直奔凌霄峰。 沈离心心念念的师父,是灵山大长老,同时也是灵山掌门。 而沈离是正儿八经的掌门首徒,名正言顺的大师姐。 她的师父能力十分强悍。 沈离出神入化的剑术就是他手把手教的。 在灵力方面更是完胜灵山剩下的所有人。 但是。 她师父已经一百多岁高龄了。 在服用过许多奇珍异宝的情况下,即使是修真中人,也已经是难以超越的年龄了,实在算得上是逆天改命。 因此她师父身体并不好。 其实已经算是很差了。 逐渐的不再管灵山事务。 才慢慢有了剩下四个长老越庖代俎,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凌霄峰也是灵山最高的一座峰。 历任大长老的住所。 沈离刚到师父的院子门口。 就看到了负手而立的二长老。 他本来在说话,一看她来了,不讲了。 沈离心里一股无名怒火,他还先来告状了他! 理都没理二长老,沈离径直就往院子里走。 进不来他,长门的人才能进呢! “师父!”沈离奔过去。 沈离的师父,名唤林清。 小桌旁的一袭白衣的男子给她斟了一杯茶。 “沈离啊,坐。” 林清好久未见他这徒弟了。 沈离规规矩矩坐下,接过师父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师父!二长老跟你说什么了吗!” 林清一勾唇,叫人看不清喜怒。 “说了啊。” “他说你藏了个鲛人。” “还屡犯门规。” 沈离:!!! 她就知道这二长老准是来告她的状的。 “师父啊!”沈离坐直了身子。 语气里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没有犯过一条门规。” “我院子里是住了个鲛人。但是我没觉得那有错。” 林清莞尔而笑,“没说你错啊。” “啊?”沈离神色忽地顿了一下,而后眼神里迸发了喜悦,“师父啊!” 她就知道她师父才不像那群老头一样呢! 沈离敛了敛表情,接着说,“二长老他们天天说,要我交出鲛人交出鲛人,他们那个嘴脸啊,恨不得立马把他大卸八块分食而吃。不就因为鲛人于他们修炼有益吗!可是师父啊,那是一条命,他一没作恶,二没害人。他们太让人恶心了。” 林清举着茶杯,遮着上扬的嘴角,听着他这小徒弟义愤填膺地发牢骚。 他分明在沈离满是愤懑的眸子里,感受到了一丝,为爱人鸣不平。 “跟我具体说说?”林清见沈离说累了,喝了口茶润嗓子。 “嗯?”沈离懵懵的,说什么? 她刚不都说了吗? 林清放下了杯子,一脸正色地开口,“说他是怎么把我这小徒弟拐走的。” 沈离呼吸一滞,猛眨了几下眼。 “师父~您怎么知道的啊~”沈离忽闪着眼睛,撅起了嘴。 林清低笑,朝沈离招招手,“坐过来点,离我那么远做什么。怕我训你啊。” 沈离唇角高翘,站起身绕过桌子,坐到了林清旁边。 “讲。” 沈离讲起破晓,那话匣子真是止不住。讲着讲着,她还拉起了林清的袖子。 林清眉目慈祥地听,直到她讲累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你喜欢他。”林清没有看沈离,嗓音不温不火,垂着眼帘,仔细地看着茶水缓缓落下。 “嗯!”沈离一点都没犹豫地点了点头。 “他也如你待他这般待你吗?” 沈离接过林清递的茶,再次郑重地嗯了一声,“是啊师父。” 林清抿唇不语,安静地盯着沈离,不置一词。 盯得沈离心里都发毛了,林清这才开口,“我看看你的灵力。” 沈离欣然应下,放下杯子,手掌灵力慢慢聚集,光芒逐渐耀眼。 直至沈离运出全部灵力,林清这才露出了笑容,“不错。” “师父啊!我天天都有在修炼的!”沈离扯着林清的袖子撒娇,“反倒是您,让我看看身子如何呢?” 林清不留痕迹地收回了手,“我就是年纪大了,大限将至,无妨。” “师父!”沈离十分不满。 她可以渡点灵力给师父呢! “沈离啊~”林清站了起来,嗓音低沉,“即是放于心上之人,便要尽力护好。你与鲛人,前方的路,并不好走。” “我知道的师父,您也一直这样教我的。” 也是一直这般做的,沈离心想。 林清背过了身,没有再看跪坐得笔直的小徒弟,抬步往深处走去。 “回去,我累了。下次带他来我这儿。” “师父”沈离看着林清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沈离瘪着嘴,垂着头回到了院子里。 破晓听到动静出来迎她。 沈离垂头丧气的,破晓握住她的手,温声问她,“怎么了?见到你师父了?” 沈离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见到了。” 并未回答剩下的。 沈离反牵着破晓,回到了屋里。 “又在写字啊。” 看着桌上还没干的墨迹,破晓一只手牵着沈离,一只手绕过她,把刚才没放好的笔放好。 “怎么了啊?”破晓看着轻轻倚着桌边的沈离,手指摩挲着她微凉的手背。 沈离低垂着眼,叹了口气,对上了破晓担心的视线,“师父身体不太好,他年岁太大了,总感觉没多少时日了。” 破晓低笑,抬手摸上了沈离紧绷的小脸,他以为什么事呢,“沈离啊,你不记得我是什么了吗?” 沈离蹙眉,“嗯?” 他是什么? 破晓低低的嗓音在沈离耳边回响,突然就抚平了她紧皱的心。 “我是鲛人啊。”破晓接着说。 “我可以” 破晓没说完,就被沈离略冰凉的手指捂住了嘴。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她从来没往那里想。 沈离的世界好像在那一瞬间被破晓真挚的眼神所停滞,心脏被他那样认真的眸子狠狠地打了一拳,疼的她有点发闷。 破晓拿开了她的手,还想说,“我说我” 沈离不让他说了。 一缕柔和的灵气覆上了他的眼。 霎时失去光明,破晓有些无措,大手摸索着揽上了沈离的腰,凑到了沈离耳畔,语气很是无奈,“怎么不让我说,还蒙我眼睛啊。” 沈离温热的唇挨着他的嘴角,嗓音有点喑哑,“破晓啊。” “嗯?”破晓看不见,鼻尖细细探索着沈离的轮廓。 沈离一声轻笑,“我与师父讲了我们的故事。他没有说我。还教于我” 突然不讲了。 “教于你什么?”温柔描绘着沈离轮廓的鼻尖停在了她的鼻尖附近,破晓声音里带着好奇。 沈离在破晓看不到的地方,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溢出的晶莹沿着脸颊滚落。 再开口,不复之前的清亮嗓音,细听带着几分掩盖过的颤抖,“教于我,即是放于心上之人,便要尽力护好。” 沈离的手掌抚上破晓的脸颊,“所以你不要想,我不会同意的。” 破晓清冽的气息一直在她脸上铺洒着,明明是冰冰凉凉的,沈离的内心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滚烫。 她温热的掌心扣住他的后脑勺,将唇贴了上去。 唇齿之间萦绕着林清刚刚邀她品的茶的味道。 很独特的香气。 甘苦回甜。 第39章 谁有事我都受不了 “咚咚咚” “沈离!” 二长老的声音。 沈离眉头紧锁,不管。 “咚咚咚” “沈离!” 沈离缓缓错开了脑袋,轻轻喘着气。 他妈的,这大晚上的,二长老来找她干什么。 破晓也听到了,他歪着头,脑袋轻搭在沈离的肩膀上,嘴唇蹭在沈离的颈侧,让她有些痒。 沈离把破晓从身上拉下来,扶着他倚在了桌子上,“我去看一下啊。” 破晓扯住了沈离的衣摆,小声里带着一点委屈,“给我解开啊。” 这就走了啊。 他呢! 沈离眼珠一转,“我不”,凑到他嘴角轻啄一下,“等我把门口那个烦人的老头赶走,回来接着给你亲。” “乖哦,等着我啊。”沈离捏了捏他的手,“门口这个人可馋你身子了。” 说完她就走了。 破晓摇头,什么跟什么。 许是被蒙住了眼睛,听觉被放大。 他听着沈离逐渐走到了院子门口,叫了一声二长老。 噢,怪不得不解开他呢,怕他出去。 破晓屏气凝神地听,始终听的朦朦胧胧的。 一直听不清楚,他垂下了头。 他现在想要灵力了,偷听都听不见! 那边沈离走到院子门口,推开院门,走了出去。 “二长老这么晚找我来,什么事?”沈离语气不悦。 二长老神神秘秘道,“又在找给你师父续命的东西。我知道一个。” 沈离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何物。” 二长老淡淡勾唇,“你应该知道鲛人血有很多功效。只需你院子里的鲛人给你师父放点血,他就又能活很久。” 沈离双眼微眯,眸中寒光四溢,嘴边噙着冷笑,“二长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她看是他想要破晓的血!打着师父的名义道德绑架! 二长老看她真要走,拿出了一个卷轴,“不舍得啊,那你看看这个。” “融雪莲,冰雪之魂,生长于极寒之地,上古神兽冰凰多镇守于其生长之地。服用此物,延年益寿,可保人身不腐。” 沈离接过,迅速地看完,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二长老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明日我就去。” 事关她师父,她不可能不去的。 见二长老转身而去,沈离站在原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许久未动。 渐渐平定了心神,沈离转身回去了。 她说要陪破晓一阵子,她又要失言了。 沈离推开屋门,看到眼前的情形,一瞬间就瞪大了双眼。 破晓还在刚刚的位置,外裳被他脱了放在了旁边,纯白的里衣微微敞开。 垂着头,双臂环胸,靠着桌子边缘,两只脚一翘一翘的。 听到她回来的脚步,抬起了脑袋,转向了声音出现的方向。 “沈离” 破晓明明被她蒙了双眼,沈离不知怎的就在他脸上看到了平时眼巴巴看着她的样子。 “破晓”,沈离把刚拿过来的卷轴放在桌子上,搭上了破晓探着她的手,“对不起啊,之前说陪你一阵子,可能我明天又要出去了。” 破晓揽着沈离的手一顿,语气有点黯然,“又要出门啊。” 沈离在他嘴角亲了一口,一脸歉意的沈离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破晓眨了眨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立刻注意到了桌面上多出来的卷轴,眼神疑问,“这是?” 沈离微微侧过了头,给他解释,“二长老刚才给我拿的,我明天去给师父寻。” 破晓牵着她来床边坐下,“但是可以不用去啊,只用” “破晓”,沈离再次捂住了他的嘴,“于我而言,师父重要,你也重要。谁有事我都受不了。” “不是”,破晓拉开她的手在手里攥着,“一点血而已。” 沈离眉头挑起,眯起的眸子里透露中一丝危险的气息,“破晓,我说了,我不准。” “这种东西能好找吗!”破晓也坚持了,“你会受伤。” “你呜呜!”破晓鼓着脸,不说了。 沈离扯出手,往自己睡觉那边走,“我都说了我不准。” 破晓噘着嘴,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扭着身看沈离走到了另一边。 干什么不让他说! 她受伤他不心疼吗! 沈离的气生了都没有一炷香,等她走到自己那一侧床边。 看到的就是,破晓忽闪着他湛蓝的大眼睛,满是委屈的一直盯着她,还衣襟大敞,领口比刚才开得更大了。 沈离都怀疑他是不是趁她转身又扯了衣裳。 好啊,还让他学会美男计了。 她坐下,朝破晓勾了勾手指。 破晓噘着嘴,嘴巴里哼了一声,扭着头把身子凑了过去。 这还怎么生气。 沈离没忍住,一下子就咧开了嘴角。 太可爱了! 但是突然想起来他们好像在吵架诶,赶紧收了笑容,低着头,使劲憋着笑。 破晓扭着头,半天不见沈离抱他,他都凑过去了,沈离还不抱他啊! 他就偷偷扭头看。 结果就看见沈离,死命低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他急忙给沈离脑袋抬起来,一看,结果她勾起的嘴角都忘了收! 竟然在偷笑! 气死他得了。 沈离见他发现了,便开始肆无忌惮地笑,笑着笑着就猛地扎进了他的怀里。 破晓伸手接着沈离笑得发颤的身子,哼了一声,不看她。 “好了好了,抱你抱你,我不生气了!破晓你太可爱了噢~”,沈离抱着他的腰,在他胸前一蹭一蹭的。 她不生气,他生气! 沈离在他喉结亲了一下,柔软的唇猛地贴上来,亲的破晓都抖了一下,他就能说话了。 “沈离!!”破晓生气得很。 狠狠地给沈离按在了怀里,沈离在他怀里闷闷地笑着,“我不跟你生气了,但是明天还要出门噢,你确定要跟我生气?” 行!威胁住他了。 破晓恨恨地咬着后槽牙,“不生气。” “睡觉!” 破晓箍着她躺了下来。 伴着沈离阵阵笑声,烛火应声尔而灭。 第40章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二长老垂着眼,闲庭信步地从沈离的院子离开,回到了执律阁。 “如何?”三长老询问。 四长老和五长老也关切地盯着他。 “沈离接了,说明日就去。”二长老眼底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 二长老补充,“而且,沈离喜欢那鲛人。” “那待她走,我们便行动。” “好。” 小雨此时忽至,淅淅沥沥洒在床沿上。 夜风微寒,执律阁却彻夜长明。 翌日。 沈离在破晓怀里睁开了眼。 破晓真的把她攥得死死的。 沈离看着破晓恬静的睡颜,眉眼温柔地欣赏着她的傻鱼。 昨日睡前的场景又浮现在了脑海。 多可爱啊,扭着头都要凑过来。 她知道破晓怕她受伤,所以自己要放血。 她答应了师父,也答应了自己,护好他,就一定护好。 所以让她去。 沈离乖乖巧巧地等了好久,破晓还不醒,仍旧安安稳稳地睡着。 忍不住一点。 沈离手也被他攥着,嘟着嘴,朝着破晓紧抿着的嘴唇吹气。 终于给破晓闹醒了。 他眨巴着茫然的眸子,缓过神来,稍稍低了下头,看见他怀里,朝他嘟着嘴,眉眼弯弯的沈离。 “早上好啊唔” 沈离挑着眉,话都没说完,就被破晓狠狠地亲了上来。 半晌。 “既然你要去就别受伤。”破晓瘪着嘴,神情落寞,又很严肃地跟沈离说。 “好啦,知道了。赶紧起床,我走了一会儿!”沈离推推他。 “早点回来,在家等你,别受伤,平安,一直想着你。”破晓把她拉起来,攥着她的手嘱咐。 沈离面色一红,听了许多遍了,破晓每次说,她都觉得心头异常的滚烫。 餍足地眯起了眼睛,“好,答应你,我飞快地去飞快地回。” “我换衣裳!眼睛闭上,不许睁。”沈离从床上跳下来。 破晓无奈一勾唇,闭上了眼。 听着沈离窸窸窣窣的声音,破晓在心里祈祷。 沈离你一定要安安稳稳地回来啊。 过了许久,在破晓都快忍不住偷看了,沈离娇喝一声,“换完啦!睁眼!” 他就应声睁开了眼。 就是这一眼,悠然的笑意自嘴角蔓延开来。 破晓直直地望着与他们初见一般无二的打扮,那般吸引人的红色在他眼前,他却只看见了沈离。 沈离坐到他腿上,捏着他的脸颊,嗓音清亮道,“我第一次在海边见到你,穿的就是这身衣裳。” 破晓把她往上拢了拢,“我知道啊。” 他当然知道。 沈离没有回忆太多,从他腿上下来,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 破晓由着沈离,站了起来,沈离拨开他的双臂,抱了上来。 松松垮垮的抱了一下,还没等破晓有动作,沈离就低着头,退了两步。 “我走了。” 平安,破晓看着沈离远去的背影,心里默默道。 沈离走了一会儿,破晓回到了屋里。 反正他也没事做,先把被子叠好了,又把沈离走时候没有放回去的东西整理好。 然后脚步就又绕回了桌子旁。 他磨好墨,拿起笔,屏气凝神,先写了个沈离。 写的他非常满意。 勾了勾嘴角,再抬笔,手却忽地定格在了半空中。 脑海里,沈离小小的手覆过来,带着他,写他的名字的回忆,又丝丝缕缕地飘了回来。 她说,破晓你要学会自己的名字呀,然后就磨着他一遍一遍写。 破晓神情滞了一瞬,嘴角垮了下来。 沈离刚走,他就想得不行。 “诶”,破晓叹了好长一口气。 接着在空白的地方练着他的名字。 写完了这一张纸,他怔怔地望着远方出神。 直到一阵微风拂过,面前的风铃簌簌作响。 破晓抬眼看去,语气落寞,“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风铃不响了。 “你不知道你还响!” 破晓哼了一声,垂下了头,认认真真地练着字。 沈亭御今天早上刚起床,沈离就来他的院子了,“师姐!” 沈离懒洋洋地开口,“我出去给师父找个宝物。鲛人交给你养了啊。” “没问题。”沈亭御应下。 “小心点啊师姐!”沈亭御朝着沈离闪电般飞走的背影大喊。 他师姐天天神出鬼没的。 沈亭御提着食盒,敲响了沈离的院门。 他今天给鲛人买的新奇吃的,他绝对没吃过。 破晓听到熟悉的敲门声音,出门来接。 “谢谢。”,破晓接过沈亭御的食盒朝他微微颔首。 随即转身而去。 还没等他走远,院门口浩浩荡荡地来了许多人。 沈亭御眉头紧皱,看着慢慢前来的这些人,身形稍稍挪了挪,挡在了沈离院子门口。 许多他从没见过的白发老者。 与四个长老。 沈亭御隐隐感觉今日他们的架势不一般。 不露痕迹地背过了手,暗暗聚着灵力。 “长老们今天这又是哪一出啊?” 他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灵山上归隐的一些前辈,各个实力不凡,他一个都不认识,那就没有长门的人。 三长老冷哼一声,指着他,“沈亭御你还不快让开!看不出来吗!今日,我们必擒鲛人。” 沈亭御身姿坚挺,并未动。 “难为三长老还记得我的名字。可这是我师姐的院子,你们在这里大放厥词,还要抓她的人,不太好长老们。” 三长老背着手,道,“沈离都走了,谁拦得住我们!” 二长老阴鸷的声音响起,“别跟他废话了,开阵,破结界。” 除去四位长老的白衣老者,纷纷手中结印,沈亭御数了一下,一共七个人。 这七人灵力在各自掌中聚集,待灵力充盈后汇集到一处,形成了更大更猛烈的光球,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打向了沈离的结界。 竟是七灵阵。 他们真瞧得起师姐啊。 沈亭御动了。 掌中早已凝好的灵力,自背后闪电般袭上那摧枯拉朽一般的阵法。 今日到场的七个前辈,灵力均远盛四个长老,仅在他们师父之下。 沈亭御自然是打不过。 想要阻止他们破师姐的结界,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刚刚他那一掌,聚了他近乎八成的灵力,将阵法汇集的灵力打的一顿后,偏了方向,但还是落在了沈离的结界上。 逐渐的侵蚀着她的霸道的保护屏障。 沈亭御心头一紧。 “别让他捣乱!”二长老一声大喝,浓郁的灵气朝沈亭御袭来。 剩下三位长老也闻声加入。 沈亭御表情丝毫未变,手腕轻翻,双手交叠,再次运起灵力,与四位长老缠斗一处。 但很快便露出败势。 他本就打不过。 咔的一声,沈离的结界应声而碎。 沈亭御眸色骤冷,迅速撤了灵力,身影鬼魅般挡到了破晓身前。 “珠子。”他嘴唇微动。 他的他没拿,他就送个饭,谁知道有这一出啊! 破晓敛眸,“屋里。” 破晓也同样没有随身拿着。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破晓身上。 他想要安稳的进屋,并不容易。 那么,他来拦。 虽然只有几步的距离了。 沈亭御手腕翻转,手掌张开,灵气在掌中凝聚,慢慢化成了一把银色的长剑。 长剑已无光芒。 其他人并不知,师姐早已封了鲛人的灵力,他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但他早知。 “你们这样,闯我师姐的院子,真的很冒昧噢。” 沈亭御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挥出一片耀眼的光幕,迎上了多道朝他们二人而来的猛烈灵力。 凌厉的剑气伴着猛烈的灵气,掀起了一阵狂风,将沈离这小院里的东西吹的东倒西歪的。 “拦住鲛人!!”三长老大吼。 沈亭御嘴角淌血,却丝毫不惧,“铛”的一声,长剑迎上三长老直奔破晓的灵力,竟隐隐把三长老逼得动作一滞,后退了一步。 但二长老也出手了,他抽不开手了。 三长老不屑道,“强弩之末。” 三长老加强了攻势,他便被逼的后退了一步。 沈亭御顶着三长老猛烈的灵力,心里暗暗希望鲛人跑快点,万一二长老灵力追不上他呢。 下一瞬,鲛人的身子就被甩到了他眼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沈亭御看到了,满是绝望地闭上了眼。 三长老见二长老已经将鲛人擒住,便不再拖延沈亭御。 手掌一压,沈亭御就被掀翻在了地上。 在三长老灵力威压下,沈亭御已起不来身,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鲜血猛地迸出。 他动动手指都困难了,更别提解开他师姐对鲛人灵力的封禁。 鲛人若是有灵力 说不定他们还不至于如此惨烈。 今日无解。 “沈亭御”,破晓同样被捉住,扭着身子看向面色苍白如纸的沈亭御。 “你竟无灵力?!”,二长老仰天长笑,“带走!” 他们投鼠忌器,为着鲛人强悍的战斗力还做了一番准备。 没想到他竟无灵力。 众人擒了鲛人,正欲离去。 沈亭御见无人注意他,撑着身子想去屋里拿与沈离联络的珠子。 二长老嘴角冷冷一勾,独独回了头,看了过来,“把他也带走,无论如何,不能让沈离得知。” 全灵山上下,谁不知沈亭御与沈离最为要好。 三长老将他捆了个结实,一掌给他劈晕了过去。 昏迷之前,沈亭御在心里哀嚎,师姐啊师姐,这回可是为你豁出去了,你快点回来 第41章 连累你了 自结界破时,破晓便意识到了,昨日二长老深夜前来,恐怕就是今日要把沈离支走。 而后沈亭御飞身挡在他面前,破晓转身就向屋里奔去。 他知道沈离给他的珠子放在哪了,甚至就在门口。 就差两步。 一道狠厉的灵气就将他凌空提起,如同一条狠厉的毒蛇,他越动便缠得越紧,让他麻痹不已。 破晓被狠狠地丢在地上的时候,清晰地看见了沈亭御眼里的绝望。 他们都走不掉了今天 破晓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要灵力。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沈亭御。 破晓被打晕前这般想着。 破晓并没有昏多久,在他的手臂被拴上铁链吊在墙壁上的时候,他就缓缓睁开了眼。 破晓并不认识在他身上正下着禁锢的人是谁,大抵是哪个长老之一。 他环顾四周,房间无光,不见天日,前方的桌子上是各种各样破晓不知是何用处的东西。 屋内阴暗潮湿,空气里似乎都能氤氲出水汽来,两边的烛火散发着幽幽的光,火苗微弱,摇摇欲坠。 他又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 两只手腕被腕粗的铁链牢牢捆住,吊起钉在了墙壁上,腰间坠着同样的铁链,面前的人正在把他腰上的链子嵌入墙壁。 破晓腕上使着力,想要挣一挣。 结果铁链子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面前的人就知道他醒了。 破晓明明毫无灵力,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如此忌惮。 四个长老瞬间齐聚这小小的房间。 “鲛人,交出鲛珠!” 破晓像没听到似的,依旧垂着头,观察着他腰间的铁链。 “你已经落在我们手里了,自己交出鲛珠,你可以少受许多痛苦。” 目光触及房间的角落,破晓这才发现,那阴暗的烛火都照不到的地方里的,沈亭御。 “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痛不欲生。” 沈亭御双手被灵气缚于身后,双腿也被灵气缠绕,毫无生气地被扔在房间角落。那平时最是优雅矜贵的白色竹纹衣袍上沾了血,胸口微弱起伏着,脸色苍白如纸。 “鲛人!” 三长老气急败坏。 破晓缓缓抬起了头,“沈亭御怎么样了?” “他能有什么事,施法过度而已。给他弄醒!”三长老拂袖退后几步。 有人就从外面进来,迎头给沈亭御泼了好大一桶水。 沈亭御本就羸弱的身子冷的一哆嗦,猛地惊醒,眨着些许茫然的眸子观察着自己的处境。 结果发现自己哪哪都不能动,扭着身子坐了起来,看到了被拴在墙上的破晓和一屋子人。 狠狠地呸了一口,还要再泼他的那个人。 “不是,你们要不要脸啊,拿七灵阵破我师姐的结界。把这鲛人抓这儿来了,瞧瞧你们一个个那贪婪的样子,又抓我干什么!” 沈亭御本就气血翻涌,十分胸闷,骂了这一通,累的他胸腔剧烈跳动,猛喘着气。 破晓在沈亭御上方,也听着沈亭御的话,没忍住勾了勾嘴角,眼底漾起笑意。 和沈离学的。 这骂人的感觉都一样。 三长老撸着袖子和沈亭御对骂,“全灵山谁不知道你是沈离的狗腿子!放你在外面谁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联系沈离!” 三长老说的脸红脖子粗,突然一阵灵气差点给他掀翻。 他踉跄了一下,“谁!” 观察了一下四周,看着沈亭御那玩世不恭的冷笑,“好啊,你居然还有灵力!” “你才是狗腿子!说话那么难听!”沈亭御扭着手腕,手掌暗暗解着自己身上的灵气。 真难听! 三长老也不管沈亭御了。 接着絮叨破晓。 他鲛人长鲛人短的,听的沈亭御耳朵都起茧子了。 期间二长老轻抬手掌,聚了灵力,探了探破晓的内里。 确实没有灵力。 应该是沈离封住的。 他背过了手,睨了旁边喋喋不休的三长老一眼,“别废口舌了,直接上。” 三长老阴狠一笑,“好啊。” 沈亭御坐不住了,“上什么?!” “哪有你事儿!”三长老刚拿起来准备让鲛人疼的受不住而吐鲛珠的鞭子,挥手一鞭抽在了沈亭御身上。 “嘶”,沈亭御疼的倒抽一口凉气,“你个死老头,抽我干什么。” 破晓又没忍住,被吊着手都淡淡一笑,这句也像。 沈离也天天死老头死老头的。 “闭上你那个嘴!”三长老没好气道。 转手一鞭子就抽到了破晓身上。 破晓呼吸都没乱,湛蓝的眸子安静地盯着三长老在他身上一顿乱抽。 沈亭御看着都疼。 那鞭子带刺的,刚才那一下子就给他衣裳扯了个大口子。 他这衣裳很贵的! 他得让师姐给他赔回来。 想到沈离。 沈亭御眸子黯了下来,师姐啊,赶紧回来,你的鲛人我没护住啊。 破晓其实也在心疼衣裳。 沈离今日走时穿了他们初见的衣裳,他自己也去换了一身他第一次和沈离去集市的衣裳。 如今却被打的破破烂烂的。 破晓现在知道桌子上那些东西都是做什么的了。 全在他身上试了一遍。 沈亭御闭上了眼,他实在不忍心再看了,背在身后的手掌迅速解着自己身上的灵气。 这该死的三长老,给他捆的这么严实干什么。 几个长老都换了一轮,他们都打累了,破晓神色都毫无变化,始终淡淡的,仿佛那伤不是在他身上一样。 二长老闪电般出手,狠狠掐住了破晓的脖子,“你在等什么?在等沈离吗?沈离被我支走了啊。” 破晓连话都没有说过,从头到尾就只叫了两声沈亭御。 他表情淡淡的,面上因为呼吸不畅逐渐红润。 “沈离去找融雪莲了,这次她打的是上古神兽冰凰,说不定她比你们还先死呢!” 二长老撒开破晓的脖子,他的脑袋被猛地往旁边一掷。 “你说什么?!!”沈亭御要不是被捆了个结实,他非得蹦起来不可! 破晓自始至终平静的神色大变,也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二长老,喘着粗气。 “你们都不知道啊,沈离都没跟你们说她去做什么啊。” 沈亭御噎了一下,师姐说了,没说这么凶险啊。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鲛人。你会妥协的。”二长老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几瞬之间,刚刚还拥挤的牢房,就只剩下吊在墙上的破晓和捆在角落里的沈亭御。 沈亭御拧着身子,指尖艰难地够着身上的灵气。 与此同时,破晓也在转着手腕,对抗着那死死箍住他的链子。 “呼,拧死我了。”沈亭御长呼一口气,终于解开了那一抹扭着他身子的灵气。 破晓是真的挣扎不动。 沈亭御坐直了,摇摇晃晃地往前蹭了蹭,接着解腿上的灵气,顺便看一下鲛人。 只那一眼,沈亭御就蹙着眉头闭上了眼。 安静下来,这幽暗的牢房里,清清楚楚地能听到鲛人身上,血滴答滴答下落的声音。 血腥味弥漫在本就阴冷又潮湿的空气里,让人更加,胸闷。 这鲛人真是个奇人,要搁他身上他早嗷嗷叫了。 刚刚鲛人一声都没吭。 他嘴唇微微动了动,“鲛人。” 他怕鲛人疼的受不了晕过去。 说说话。 破晓听到沈亭御喊他,扭了扭有点酸痛的脖子看过去,“嗯?” 沈亭御眸底滞了滞,开口磕磕巴巴的,“你叫什么啊?” 破晓弯唇一笑,“破晓。” 他突然就想起这个名字由来的那天的故事了。 沈亭御刚攒回来点的灵力全用没了,都没解开腿上的灵气,气的他往后一仰,靠在了墙上。 “他们应该是去吃饭了,晚上了。”沈亭御扒拉着他衣服上的大口子。 因为他饿了。 破晓神色淡淡的看着他身上的灵气,“连累你了。” 说着又开始扭着手腕,想挣一挣这个链子。 “你别费力气了,这个是缚灵链,玄铁打造的。你是鲛人,用这个捆,一点灵力都使不出的,更不要提能挣开了。那几个死老头特意为你准备的,平时是用在穷凶极恶的那种,凶兽身上的。” 沈亭御说着说着白了一眼门外。 不要脸。 人家鲛人碍着他们几个事了吗。 沈亭御懒懒地靠着墙,手掌凝着灵力,“这个链子我弄不开,至少现在完全不行。我若是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可以帮你松一松。” 破晓认真的嗯了一声,“他们要的是鲛珠,我不从,他们暂时也没办法。倒是委屈你了。” “嗨说这话。”,沈亭御咂咂嘴,“师姐让我在她不在的时候护着你,我都没护好,护到地牢来了。” 沈亭御提到沈离,便想起了七灵阵,“灵山是有一些实力高强,但归隐的前辈,今天他们使的那个叫七灵阵。七个高手将灵力合一,经过阵法后,灵力异常迅猛。任谁来也想不到他们拿七灵阵就破师姐的结界。只是这七灵阵,每用一次,就要消耗很多的灵力。短时间难用第二次。” 破晓认真听着,点着头,听到提到沈离,心揪了起来,“刚刚说沈离去打什么了?” 沈离你可千万要平安回来啊。 沈亭御肩膀垮了下来,“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他可以在这捆着,师姐不能有事啊。 又待了一会儿,沈亭御肚子饿了! “破晓啊。”沈亭御不坐了,改躺地上了。 破晓垂着眼,看着在地上一赖,手里还解着灵气的沈亭御,眼底波光微转,微微笑道,“怎么了?” “中午给你找的好吃的,你还没吃呢。”沈亭御哼哼唧唧的,想到这个他就恶狠狠地坐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给三长老大卸八块。 “还在院子里放着。”破晓想着他们被捉走时,院子里那一地狼藉,摇了摇头。 “有人来了!”沈亭御往里蹭了蹭,把略解开的身子放到了暗处。 第42章 沈离要平平安安的来 沈亭御在暗处翻了个白眼,又是这几个恶心的死老头。 二长老进来竟然笑眯眯的,沈亭御就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鲛人啊,我听说鲛人的尾巴更怕疼啊。是这样吗,你说说呢?”二长老挑着破晓的下巴,阴鸷的眼神几乎将他透穿。 破晓神色未动,仅仅眨了一下眼睛。 二长老松了手,转身往后走,厉声道,“扒了他的衣服!” “做个人!要不要脸啊!扒衣服都整上了!”沈亭御都看不下去了,直着身子朝二长老吼。 二长老被声音吸引,提步往角落走去,一声冷哼,“倒是忘了你了!” “沈亭御!”破晓蓦地一声低喝。 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包括要对沈亭御动手的二长老。 沈亭御被绑在身后的手捏着灵力,“嗯?” “闭眼。”破晓声音低沉又不可抗拒。 本就是冲着他来的。 也不能让沈亭御被发现解了灵气。 二长老也不冲沈亭御去了,“你这鲛人还挺识相。” 沈亭御心情实在复杂,在关键时刻被破晓救下。 他想了想他的处境,又听话的闭上了眼。 他大概知道师姐喜欢这个鲛人什么了。 破晓平静地睁着眼,看着灵力挥过来。 他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化为了乌有。 地牢里阴暗潮湿的空气接触他裸露的皮肤的刹那,破晓只感觉到了一阵直袭大脑的恶寒。 鲛人是不畏寒的,尤其不畏与水有关的寒冷。 他不知为何,就觉得猛地泼到他腿上来的那一桶水,比冰还刺骨。 他的双腿已经在变尾巴了。 一屋子的人在等着他的尾巴出来。 万籁俱寂间,沈亭御睁开了眼。 时间仿佛静止了几瞬,大脑一片空白。 他第一次见鲛人的尾巴。 破晓刚刚还是双腿的样子,腰以下长出了一条漂亮的鱼尾。 整整齐齐排列的鳞片,清透纯粹,在这阴暗到没有一点阳光的地牢里,甚至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像海水一样蔚蓝,明净,如锦缎般闪着光辉,又像丝绸一般柔软。 尾端的鳍耷拉到了地上,混合着地面上的灰尘和血迹,瞬间就暗淡了许多。 因为接触的水不够多,破晓的尾巴无力地扑腾着,轻轻汲取着地上那掺着血的水渍。 沈亭御扭着身子想起来,“给他点水啊,你们这些臭老头。” 瞎吗他们! 三长老又接过了折磨破晓的活儿。 他掏出袖中匕首,俯下身,刀尖在破晓冰蓝的尾巴中间,缓缓落下。 破晓终是缓缓地阖上眼。 自尾巴传来钻心的疼痛,比之前那些刑罚深了百倍,他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 血液顺着尾巴滑落,冰冷的刺痛像是千万根细针扎进骨髓。 但他的尾巴吸收不到一丝水分了,在慢慢的变化着。 “拿水!”二长老淡淡开口。 为了防止他的尾巴再次变回来,长老们从外面喊来了一桶水。 不大的木桶,三长老粗暴的抬起他的鳍,塞进了桶里。 拿灵气封住了。 二长老指尖轻抬,灵气将他的尾巴也定在了墙上。 “畜生!”沈亭御在角落狠狠地骂着。 沈亭御真恨他不能一个人打这四个王八蛋啊。 要不然不用他师姐来,他就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师姐啊,你快回来啊,全世界都趁你不在欺负破晓。 他们太过分了 “鲛珠!”三长老又在破晓身上动了一刀。 破晓紧闭着眼,他痛的四肢痉挛,但是身体各处都被吊在墙上,又让他无可奈何,动弹不得,虚虚地攥了攥拳头,想减轻点痛苦。 三长老刚才那一刀都用了灵力了,见这都撬不开他的嘴。 将各个长老换了一遍。 破晓面容煞白,额头全是冷汗,尾巴上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先是疼的都要烧起来了,后来尾巴上的伤越来越多,疼的他都麻木了。 他始终咬着牙,没有吭声,眼前一片漆黑,神智也渐渐模糊了。 沈亭御一直叫着他,落在他耳朵里的声音越来越轻。 “你们差不多得了!给他弄死了你们要的东西怎么办。”沈亭御真的忍不了了,直起身子朝还想再划一刀的四长老怒吼。 他刚才拼命掐着手掌,几次忍不住就要用恢复的灵力掀翻在破晓尾巴上动刀子的那几个老头。 破晓好像感觉到他要做什么了,冷汗直冒,还偏头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眼里明明白白的不认可。 他打不过这四个人,单打独斗说不定可以。 更不要说他现在灵力只恢复了几成。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来,破晓已经彻底晕过去了。 受了太多疼痛的脑袋垂向了一边。 二长老带头拂袖而去。 等那几个烦人的老头走完了。 沈亭御挪着身子,蹭到了破晓正下方。 “破晓” “破晓” “醒醒啊破晓” “别睡啊,醒醒,破晓” 沈亭御轻轻地叫着,一直未停。 顺着他尾巴流下来的血液几乎把那一桶水染成了血水。 他伤的太重了。 全身上下就只有吊着的两个手臂完好如初。 “破晓” 破晓缓缓睁开了眼。 “沈亭御沈离走了多久了。”一句话破晓说的断断续续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他没有什么时间观念。 沈亭御手上发狠,直接解开了自己的双手。 “快一天了,天快亮了。”沈亭御双手伸向破晓的尾巴。 哆哆嗦嗦地竟想拿袖子给他擦一擦。 逗得破晓微微一笑,又扯到了痛处,吸了一口气。 “我怎么帮帮你啊”沈亭御目光都不忍放到他那惨不忍睹的尾巴上。 那尾巴已经失去了初见的光泽,狠狠地刺痛了他的眼。 破晓眼睛略略动了一下,“帮不了。” 他又变不来水。 沈亭御偏着头,眯着眼,攥着拳,一副不敢看的样子,给他擦着还滴血的伤口。 破晓面色苍白,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眉眼轻翘,声音极低,“没事,还死不了。” 他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也跟沈离一样一样的。 沈离 诶。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沈离又得哭鼻子了。 “破晓!”沈亭御瞪他。 破晓深吸了几口气,把那直击大脑的疼痛压了压,接着逗沈亭御,“我的血很多用的,你喝一口,你的伤就全好了,灵力也都回来了。” 沈亭御听着他这话,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半天才反应过来,“你都这样了,你跟我说这个!破晓!就我师姐能治你是。” 听到他提沈离,破晓又闷闷地笑了起来,笑了两声扯到了伤口,又敛了笑容。 “你师姐就是因为不要我的血,才要自己去找那个什么莲。” 破晓疼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他很少忘事情的。 沈亭御瞪了他一眼,“王八蛋才要呢,你让师姐拿你的血,救师父,你不如杀了她。” “你还真是她带大的小孩啊,真了解她。”破晓勾着唇角,接着和他聊天。 沈亭御也没闲着,掌中灵力聚起,慢慢推向破晓惨烈的大尾巴,“她这么跟你说的?” “嗯啊。”破晓感受到一阵暖意逐渐注入他痛的几乎麻木的尾巴,低头看去。 “别浪费了,好不了的。”破晓不赞同地摇摇头。 “我和师姐有点像,都是师父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师父带我回来的时候,师姐明明没比我大几岁,比我矮,还没我力气大。两个小孩子打架,我却总是打不过她。你可能不知道,流浪过的小孩子性子都倔,小时候脾气犟的时候,师姐是一点点把我打服的。后来我第一次出任务,差点死外面了,师姐一直跟在我后面,把我救走了,还干净利落地帮我解决了我那次要打的妖怪。那时候师父就已经身体不太好了,整日要清修,师姐管着长门上上下下,全长门没有一个不服她的。至于我和师姐,我们没家啊,很多人都是家里宠着长大的,我俩小时候流浪大的,我是真的把她当姐姐。” 沈亭御一边给他讲,手上一边给他输灵力。 好不了起码能少痛一会儿。 破晓认真地听,沉默了许久,半晌喃喃道,“沈离,真的很好。” 沈亭御也好奇了,“所以,你和我师姐怎么认识的啊?” 破晓又笑了,沈离与人讲的故事里应该没有他的视角,他就吸了几口气,慢慢悠悠地给沈亭御讲,“在不久前的一个早上,我跟海底很多生物打架,有鲛人,有其他的生物,理由和你们那几个长老差不多。太多人打我一个了,我打输了,实在打不过了,就往岸上飘了。鲛人全身都是宝,落在人手里的鲛人甚至会比在海里更惨。我当时一丝灵力都使不出了,就躺在海岸边等死。沈离在海边打海妖,坐在礁石上打坐。我躺在那里,沈离穿着一身白衣,红色的飘带束着发,腰间也是火红色长长的腰带。风一吹,那火红色就恰好在我的视线里,一直飘扬着。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每次睁眼都有那抹火红色。就像是在跟我说,我还活着呢。想向那跳动的红色再靠一靠,也撑着我每次睁眼再看看她。后来沈离下来了,我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抓了她的手腕,就昏了。再睁眼,躺着沈离的床,她给我输着灵力。就是这么认识的。” 说太多话了,破晓轻轻喘着气,脸色更差了。 沈亭御也看到了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你别说话了,师姐会来的,你要撑到师姐来。” 破晓垂着眼帘看着他,“沈离要平平安安的来。” 第43章 但凡我有,予取予求 “歇歇。”破晓劝着一直给他尾巴输灵力的沈亭御。 沈亭御抬眼瞪他,“你别管。” 破晓无奈,“你解解你腿上那个,你自己舒服点,然后换成你自己的灵气呢。” “你当我不想啊,太多了,解不开。”沈亭御换了只手。 太痛了他这尾巴,他看着都疼的慌。 破晓垂着头,温言细语地劝,“你解了你那个,说不定沈离来了,你还能帮沈离。” 沈亭御立马撤了手,开始解自己身上捆着的灵气了。 破晓眼眸一弯,微微一笑,接着劝,“你要不喝两口我的血呢。反正它也淌着呢。” 沈亭御不干了,扭着身子要跳起来揍他,“你有完没完,王八蛋才喝呢。别拿我跟外面那几个死老头比,恶心谁呢。” “你别说话了,存点体力。”沈亭御又嘱咐他。 “好。” 破晓脑袋靠着墙,阖上眼睛休息。 沈亭御就解着自己身上三长老的灵气,所幸他都解了快一天了,也不多了。 “破晓!”沈亭御轻轻地叫着。 破晓睁开眼,“嗯?” “都解开了啊。”破晓朝他笑了笑,又是一痛,笑容僵在了脸上。 “别动。”沈亭御看他又疼了,低低地喝住了他,“我说过来给你松身上的嘛。” 破晓勾着嘴角,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沈亭御在自己身上捣鼓。 沈亭御先运起灵力解了二长老栓住他尾巴的那一道灵气,换成了自己的灵气,虚虚地绕了一圈,又在灵气上留了他一些灵力,给破晓止痛。 然后他手掌悬空浮于破晓身体之上,查看沈离封住的灵力,摇了摇头,“师姐封的我是真解不开。” 破晓唇角微微牵起,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对,但是他好想沈离啊。 尾巴上挨刀子的时候,他疼的脑袋一片空白,几次快受不住的时候他都想得是不能死在这里,沈离还没回来呢,他还想听她扑进他怀里,讲一次好爱他。 破晓嗓音有点哑,“别解了。” 其实沈离算得上在这里保住了他的命,鲛珠没有灵力的时候吐不出来的。 他也给沈亭御解释,“鲛珠没有灵力的时候吐不出来的。” 沈亭御手上一顿,接着去给他松缚灵链,“那师姐算是保住了你的命啊。” 破晓莞尔,“对啊。” 他们得想办法解沈离的封印。 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有人来了!”沈亭御收了手,躺回了地牢阴暗的角落,指尖一抬,给自己捆上了。 “鲛人!肯吐鲛珠了吗!”三长老人未到声先到。 沈亭御在暗处翻了个白眼,等他出去的,他非得揍这老头一顿给破晓出气。 破晓神色淡然,湛蓝的眸子里全是平静,并不言语。 要不是他之前叫过沈亭御,他们真的以为他不会说话。 破晓眉头紧锁,攥紧拳头,闭上了眼。 沈亭御又在角落里骂。 可能是刀尖屡次挑拨着他尾巴上敏感的神经,破晓不知为何觉得今日,更痛了。 他脑袋生疼,浑身发寒。 沈亭御怒气冲冲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他想让他别骂了,一会儿他们冲他去了。 又挨了一刀,破晓全身都一哆嗦,猛喘着气,剧痛直冲上脑。 意识又不太清醒了。 他听见不知是谁说。 “到底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啊。” 声音落在他耳朵里越来越小。 然后又有人给他提意见。 “不知这样行吗?” 哪样?破晓撑着眼睛想看看,但是眼前发黑,他暂时看不见。 沈亭御一声惨叫落到了他耳朵里。 “不是你们神经病啊,打我干什么。” 破晓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打他干什么,眼前的黑还没有散去,他朝声音的方向扭头。 “打你撬开鲛人的嘴啊。”二长老阴鸷的声音再次响起。 “神经病,破晓别管他,你歇会。”沈亭御恨恨地扭过了头。 听到这没完没了的鞭子声,破晓的眼前终于清晰,他咬了下舌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放开他。” 冲他来的,打别人做什么。 二长老近乎哈哈大笑,“我就说他能撬开鲛人的嘴!接着给我打!打到鲛人吐鲛珠为止!” “你!”沈亭御真是无语了。 破晓自己尾巴上不知又被做了什么,一阵猛烈的剧痛上脑,他嘴都张不开,想让他们别打沈亭御了。 说不出来。 “破晓!闭好你那个嘴,敢妥协我就去揍你。”沈亭御嗷嗷叫着还恶狠狠地威胁他。 二长老真是不明白这个鲛人的嘴为什么这么硬。 他盯着破晓,匕首的刀尖挑起他的下巴,“鲛人啊,沈离对你这么好,你就不怕她对你有所图?” 破晓清醒了一点,听到沈离的名字,他又咬了咬舌头,下了点狠劲,直视着面前的二长老,声音微弱,但坚定无比,“但凡我有,予取予求。” 本来就是。 要是沈离管他要鲛珠,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给了。 只是沈离不会。 沈离啊,你可千万别受伤啊。 破晓接着虚弱地说,“放开沈亭御,打他也没用。” 沈亭御在破晓后面瞪了他一眼,这么快就给自己保命的东西说出去了。 他不就挨几鞭子吗。 大不了他敲师姐几顿饭补回来。 真以为他是纸糊的了啊。 “你什么意思?” 破晓说几个字喘一口气,“没有灵力,无法吐鲛珠。” 所以这个事情又绕回了,如何解开沈离的灵力。 那几个长老就走了。 沈亭御还在墙上呢,“你个臭老头,给我解开啊!!” 三长老头都没回,手指一抬,沈亭御就头朝下摔了下来。 “他妈的”沈亭御骂骂咧咧地起身,揉了揉脑袋,又动了动手腕,解了自己的灵气。 “破晓”沈亭御来到了他面前,就一会儿的功夫,破晓又被整得血淋淋的。 破晓刚刚看不到他,现在才看到他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敛眸道,“连累你了。” 沈亭御再次运起灵力输向他的全身,破晓怎么劝他都不听。 沈亭御怕破晓又晕过去,“你刚才那句话,我师姐听了肯定感动的哇哇乱叫。” “她啊”,破晓的眼神稍稍有点涣散了,“肯定得哭鼻子。” “什么时间了啊?”破晓垂着眼帘看着沈亭御。 沈亭御给他擦着血,“大概中午了,在这地方待久了我也不知道了。” 那沈离走了快一天半了。 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现在知道,落在人手里的鲛人都是什么下场了。 “饿死谁了!”沈亭御原地一坐,发着牢骚,又抬头看他,“破晓你不想吃东西吗?” 破晓一直看着他,眉眼一弯,“想啊,你那些吃的很好吃。” 沈亭御在地上一躺,接着给破晓输灵气,“我想师姐了。” 破晓眼角一翘,声音柔柔的,“我也是啊。” 沈亭御哼哼唧唧的骂那几个长老,又想到了沈离,“师姐可紧张你了,那次她受伤,不想让你知道,非逼着我在你饭里下迷药。那是她缺德啊不关我事。” 想到这事他就得跟破晓道个歉。 破晓又笑了,“没事。” 他们静静地待了许久。 沈亭御听到有人来了,迅速睁开眼,躺了回去,接着把自己捆好。 又来了一堆人,沈亭御认识不认识的,反正破晓都不认识。 一个个挨着试沈离的封印。 破晓淡淡地看,沈亭御就安安静静地等着自己灵力恢复。 “七灵阵现在不能用。”四长老拂袖。 谁都解不开。 沈亭御不禁在心里尖叫,师姐真牛啊!太出息了! “三长老!三长老!”沈亭御轻喊。 三长老往他这边看,“干什么。” “渴死了给我点水喝。”沈亭御忍。 “事真多!给他拿。” 沈亭御再忍。 外面的人直接给他搬了一桶来。 正合他意。 嗙的一下放到了他面前,还洒出来点。 沈亭御内心咣当一下。 “给你水你怎么喝啊!”三长老那声音一听就不怀好意。 沈亭御咬牙切齿地骂,“你管我怎么喝!”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就走了。 本来也不是拿来喝的。 沈亭御直起身子,手腕一转,站了起来,对上了破晓满是笑意的眼神。 “这不给你整来水了吗!”沈亭御得意洋洋。 破晓嗯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清浅的笑,“谢谢。” 那群死老头是瞎子,他又不是。 破晓那尾巴已经没有最开始的光泽了,因为水分不够,又强行箍着鳍,这才一直保持着尾巴的形态,早些的伤口已经有点外翻。 沈亭御拿着那个桶,一点点往他尾巴上撩水,那满是伤口的尾巴浸了水,看着也没有那么狰狞了。 很快一桶水都见了底。 “这水怎么这么不禁用啊!”沈亭御要气死了。 “要是能去你们那个池子就好了。”沈亭御低着头喃喃道,“师姐给你造的池子吗?” 破晓点点头,“她说她拿茶杯雕的。” “真有她的啊。” “你睡会儿,不知道他们还来不来。”沈亭御又看向破晓。 “无妨。”反正他一闭眼就能昏过去。 “怎么又来了啊!”沈亭御骂骂咧咧地躺了回去。 二长老悠悠然地进来,“鲛人,暂时解不开你的灵力,放血总是可以的。” 沈亭御都想抽他。 在三长老的匕首不知道的多少次划开破晓的手臂后,他们接满了几瓶子血,脚步愉悦地走了。 也不管破晓是死是活。 “我他妈的!”沈亭御气极了,赶紧捂住破晓一直淌血的胳膊,“王八蛋才喝人血呢。” “晚上了吗?”破晓扯了一抹很难看的笑容。 沈亭御点点头,“应该晚上了,师姐快走第二天了。” “那就行。” “你等着他们下一次来的!”,沈亭御恶狠狠地咬牙,“我一定给你出气,大不了再伤一次,我起码把三长老揍一顿。” 门规也管不了他!! 师姐会给他罩着的。 师姐看到破晓这样得比他疯多了! 破晓脑袋往后一靠,眼眸一弯,“别冲动。” “你别管!”沈亭御仰头瞪了他一眼,“师姐回来我一定得告状,往死里告状。” 后来给沈亭御困得迷迷糊糊,那群死老头真的没有来过。 几乎已经又过一天了。 破晓也不太确定,他一向没什么时间观念,这个地方又没阳光。 “沈亭御”破晓嘴唇微动,轻声喊道。 他刚才让他去睡觉来着,但是有人来了,他都听见了。 沈亭御警觉地睁开了眼,也听到了脚步,身影鬼魅般来到了地牢门口的一处阴影里藏匿着。 掌中灵气凝结逐渐化为长剑。 明明是灵气凝聚的剑却剑芒不输真实的剑。 同时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掌中灵力同样慢慢聚集。 沈亭御朝破晓看了一眼,破晓了然地眨眨眼。 第44章 真的好冷啊 沈离从破晓怀里离开,脚步飞快地往北边飞。 她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 毕竟那是个上古神兽。 打她不跟玩着呢吗! 沈离脚下生风,天刚蒙蒙黑,便到了那卷轴上说的,离极北苦寒之地最近的边陲小镇。 她歇一会,顺便买个衣裳。 冻死她得了! 她买了一件白狐裘披风,在当地的酒肆坐下,喝了点酒暖身子,顺便跟小二打听一下。 “诶呦,可太多人来这里打听过融雪莲了!您可问对人了。” 沈离挑眉,“怎么说?再给我拿一瓶酒,给我仔细讲讲。” 这酒可不能给她那个傻鱼喝。 太烈了。 “我给您指一条路,您顺着走就行。但是客官啊,很多人都去过,经常有人有去无回,再也没回来过。您小心啊。” “有无弱点?”沈离问。 “并不知,但多半是畏热。” 沈离付了钱,“好的我知道了。指路,我去了。” 沈离顺着酒肆伙计指的路,越往前走,就越冷。 寒冷的感觉很快蔓延到了她的整个身体,头发上甚至挂满了冰霜。 沈离咬牙骂了一句,还好她买了个大披风,要不然非冻死她不可。 呼出来的气凝结成白雾,在空气里飘散着,仿佛她的呼吸也被冻结了。 心脏忽的一紧。 疼的沈离捂住了胸口。 怎么了这是。 往里探索的脚步未停。 寒气透骨,她走到了一处冰洞口,看到了世人忌讳莫深的上古神兽。 冰凰。 通体雪白,非常类似她听说过的凤凰。 美丽的羽翼上满是冰晶般的羽毛,每一片羽毛仿佛都蕴藏着无尽的冰冻之力。 身体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冰雾中,既是它的保护,又是它的力量源泉。 沈离环顾一周,并没有她要找的融雪莲。 但是冰凰已经发现她了! 铺天盖地的冰寒气息朝她袭来,沈离身形一动,迅速避开。 手指都好像被冷气凝结,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沈离施施然走进了冰洞。 而冰凰显然对有人能进入它的领地愤怒不已。 振翅而起,迅猛的攻势接二连三地打向沈离。 沈离清晰地看见了冰凰起身后,身后那一枝雪莲。 原来是在它身后。 沈离掌中灵力瞬间凝结,引着冰凰起身远离融雪莲。 但是冰凰力量比她想象得都大的许多。 嘶鸣一声,翅膀轻轻一震,将沈离的攻击尽数打回。 沈离眸色一暗,她打不过。 这不行。 她得换个法子。 手掌翻起,再次凝聚灵力,浓郁的灵气幻化成一把纯白的长弓。 另一掌中箭矢凭空而出,通体火红,带着燃烧的火焰。 沈离挽弓搭箭,弓尾散发着细碎的白雾,混着妖冶的红色火焰,一瞬间,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响,猛烈的火焰射向冰洞较远处的积雪。 燃起一大片火焰后冰洞的温度瞬间升高。 冰凰嘶鸣着,振着翅膀扑向她这个始作俑者。 沈离躲避着冰凰不断朝她而来的冰晶,丝毫不敢停歇,火红的箭矢在弓弦的牵引下,凝聚着她浓郁的灵力,电光火石之间长箭离弦,稳稳地扎在了洞顶坚硬的冰面上,也点燃了冰面,迅速融化着厚厚的寒冰。 彻底激怒了冰凰,沈离愈发艰难的闪躲着冰凰的冰风暴。 又在三个方位射了三箭。 冰凰终于离开了那个位置。 沈离看也没看,往远处射了一箭,直接扑过去摘融雪莲。 这玩意怎么摘不下来啊。 沈离心急如焚,斜身观察了一下仍然在浇灭她的火焰的冰凰,将弓化成了长剑。 迅速砍断根部,拿在手里就往洞口飞。 但是冰凰被她引到了洞口,没有走。 泼天的冰霜之力向她倾泻而来的时候,沈离只觉得自己完了。 洞口的附近全部陷入了冰冻。 沈离带着刚拿到手的融雪莲,被冰凰冻在了冰洞那厚厚的坚冰里。 她整个人都被一层冰晶包裹,隔绝了与世界的一切联系。 动也动不得。 太冷了。 寒冷仿佛直接刺进了她的骨髓。 沈离手掌拼命运着灵力,温着身子化着冰。 没有用啊,她化不开啊。 “怎么办啊” 感受到一种身体快被寒冰永久封存的恐惧。 寒冷无比真实而强烈。 沈离拼尽力气化出来的小小空间里回荡着她颤抖的微弱声音。 心脏再次猛地抽痛。 怎么回事啊今天。 沈离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再次升起光芒,与面前的寒冰斗争。 她刚刚离洞口就差几步了 真的好冷啊。 后背靠着刺骨的冰壁,沈离无力地哈着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丝苦涩。 她十分不合时宜地想到,冰,这好像是她家傻鱼的领域啊。 怎么办啊,出不去了。 破晓啊。 太冷了。 走的时候还没说爱你呢。 寒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划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沈离源源不断的灵力注向面前厚厚的冰,虽然留给她自由的空间越来越大,但仍是无济于事。 “破晓”沈离喘着气,喃喃道。 怎么办啊,她可能先冻死在这里。 耳边回响着破晓温温柔柔的嘱咐。 让她别受伤。 倒是确实没受伤,沈离想到这里虚弱地勾了勾嘴角。 又化了一会儿,沈离是真的撑不住了。 眼皮也越来越沉。 “破晓啊,对不起啊,这次真的回不去了。”沈离脑袋靠在冰壁上呢喃。 意识都模糊了,冷得她反应都慢了。 蓦地,跳动得越来越缓慢的心脏像是被锋利的刀尖插入。 沈离咬紧牙关,睁开了眼,深刻地感觉到了胸口传来的痛楚。 眸底闪过一丝讶异。 不过这也唤醒了她。 不能死啊,家里有条鱼等着她呢! 那鱼还哭珍珠呢! 还抱着她黏黏糊糊地说好爱她。 她捂着胸口,忍着那钻心刺骨的疼,这偏偏让她很是清醒,抬手接着往冰上注着灵力。 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了,沈离面前的冰越来越薄,她都能看见冰凰的影子了。 沈离深吸几口气,一个发狠,困住她的冰直接应声而碎。 借着碎冰的掩盖,转身就往冰洞洞口飞。 “出来了啊竟然。”沈离看着远处的夕阳,脑袋里一片空白。 反应了一会儿,冷风一吹,又是打了个寒颤。 沈离立即御空往回飞。 一刻都没停。 攥着手里差点让她交待在那个冰洞里的融雪莲,脚下生风。 那股子让她心脏锐痛的疼痛也不见了。 不知为何。 天蒙蒙亮。 “师父师父!”沈离直接飞上了凌霄峰,刚进院子就开始喊。 林清被她吵醒,睡眼惺忪地出来。 “怎么了?” 沈离抬手递上一直攥在手里的融雪莲,推着林清去泡茶,“师父你快去泡茶,这个捣成粉末服用。” 林清被她整得不明所以。 “什么东西啊。” “融雪莲。”沈离有点热,扯了扯披风带子。 林清斟着茶,问道,“谁告诉你此物的。” “二长老。”沈离急吼吼地看着他泡茶。 她心里特别不踏实。 也不知道为什么。 林清神色一顿,抬眸看了一眼他这徒弟,面色苍白但无明显伤痕,明明是从冰冷之地前来的打扮,但即使隔着一个桌子,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热气。 “注意伤寒。”林清淡淡道。 约莫是要生病了啊,沈离。 沈离看着林清喝完,道了别,转身就奔走了。 林清看着沈离急匆匆的背影,眼底无奈尽显。 心里默道,快回去看看你那鲛人,二长老估计就是把你支出去的。 凌霄峰林清院子外。 “师姐!你回来了啊。” 一长门弟子拦住了她。 沈亭御的好兄弟,段景临。 沈离脚步硬生生止住,板起脸,道,“怎么了?” 段景临看着很着急,“我特意在这儿等你,沈亭御很多天没回来了。” “什么???”沈离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调转脚步,往沈亭御的院子飞。 段景临在身后追,“你等等我啊师姐。” 沈离落在沈亭御的院子里。 直接进了屋,手指在桌上拂过,甚至落了一层灰。 桌上还有沈亭御都没打开的食盒。 一项一项钝击着沈离今日本就敏感的神经。 沈亭御确实出事了。 那破晓呢?! 沈离转身就往自己院子飞。 还没落下,沈离卓然而立的身子就一瞬间颤抖了一下。 她的结界破了。 她自己都解不开的结界。 谁能解啊!! 院子里的东西东倒西歪。 她脚步有些绵软,接着往里走。 大敞的房门,门口柜子上她给破晓留的珠子,和空无一人的屋子。 和被风吹到门口的纸。 沈离弯下身子轻轻拾起。 沈离,破晓。 沈离轻轻抚过那并排的两个名字,干涸的墨迹带着温度,温暖了她刚刚几乎没知觉的指尖。 她的傻鱼写的真好看。 他们的名字。 思念如同利刃,只一瞬,便贯穿胸膛。 她的破晓也出事了。 破晓 她的心好疼啊。 吸了吸鼻子,摸了一把脸,把刚捡起来的纸轻轻地在桌子上放好,拿笔压住,沈离转身离去。 第45章 她带他们回家 沈亭御右手持剑,左手聚着灵力,暗暗希望来人是一个。 因为之前来放破晓的血,就是一个长老一个长老分着来的。 如果来的是三长老。 他保证打得他后悔对破晓动刀子。 听着脚步已经很近了,沈亭御看了破晓一眼,手指一弹,解开了他尾巴上自己虚虚地绕的那缕灵气。 破晓朝他点点头。 先进来的人就是三长老。 破晓淡淡开口,“长老。” 因为他也分不清谁是谁,就长老。 三长老面色一惊,这鲛人自从被他们抓来就没说过什么话,被他们那样折磨了都一声不吭。 现在叫他了? “鲛人你”三长老大步朝破晓而去,话都没说完就被背后一股凌厉的剑气掀飞。 身体直接砸到沈亭御之前一直缩在的角落里。 沈亭御左手灵力再次朝三长老打去。 “沈亭御!!”三长老反应过来了,浓郁灵气直奔沈亭御而去。 沈亭御两手灵力合一,注于剑中,单手执剑,抵着三长老一步步后退。 近乎要将三长老逼于墙角。 但是沈亭御运气不太好。 并不是三长老自己来的。 只不过三长老走得快而已。 “沈亭御!”剩下三个长老全到了。 沈亭御手上一顿,立即调转身形,但并没有收手。 将三长老往外逼。 左手再次运起灵力,猛地一掌打向与他僵持的三长老,闪电般将其挥远。 灵气陡然爆发,浩瀚灵力在周身翻涌,手中长剑一舞,凌冽的剑气伴随着肃杀之气,直奔门口站着的三个长老。 霎时,将三个长老以及回身后的三长老全部逼出门外。 沈亭御胸膛微微起伏,手中长剑一转,横剑拦在牢房门口。 “都给我滚外面去。” 今天他不会再让这四个王八蛋进这个门一步。 虽然他打不过他们四个,但是他就是觉得师姐快来了。 撑到师姐来就行了。 身后墙上吊着的破晓直勾勾地盯着沈亭御的背影。 眉头皱着,唇线也抿得很直,他闭了闭眼,沈亭御你要小心啊。 牢房外的通道并不宽阔,甚至比里面更加昏暗。 三长老捂着胸口,“沈亭御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竟对长老出手!灵山门规你视为何物!” 沈亭御下颌绷紧,勾了勾唇,眼底却是一片寒光,“我们长门从不出败类和孬种。” 他今天要给破晓报仇。 一定。 沈离从自己院子腾空而起,转身就往地牢飞。 今天她给灵山翻过来都得把破晓和沈亭御找回来。 都不用她猜。 抓沈亭御一定是那四个死老头不让沈亭御通知自己。 灵山地牢。 那地方沈离都只去过几次。 阴冷幽暗,潮的要命,血腥气十足。 沈离都不舍得让长门的人去那腌臜地方。 在那里关着的无外乎,凶兽和罪大恶极之人。 他们要是敢把破晓抓到那种地方 沈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几瞬之间便到了地牢外。 门口的人见到她施施然落下活像见了鬼。 守门的四个人沈离不怎么认识,但是都有点眼熟。 反正没有她长门的人。 他们见了她就往里跑。 沈离脚步顿了下,眸色骤冷,带着森冷无情的肃杀之气,抬起右手,手腕瞬间翻转,闪电般隔空掳来了要走的那个人。 手掌瞬间掐住他的脖子,使了十足的狠劲,将其提至空中,“里面是不是有个鲛人?” 这个人使劲扒着沈离的手,脸瞬间憋得通红,不答。 并且其他人还要进去通风报信。 沈离已经确定了。 左手五指张开,灵气刹那便将剩余三人全部拽至眼前。 将右手之人与他们三人丢至一处,随手掷出一道透明灵力,将四人困住。 “四个走狗。” 沈离接着往里走。 有没有他们四个人的账,她待会儿再来算。 穿过大门,墙壁上挂着昏暗的烛火,幽长的走廊显得四周异常的阴森。 沈离的视线扫过左右两边每一间牢房,仔仔细细的寻找着那两道身影。 都没有。 沈离拐了个弯。 隐隐约约听到了右边有动静。 刚转过头来的情瞬间让沈离瞳孔骤缩,脚步像生了根似的定在那里。 沈亭御半跪在地,右手持着光芒已经黯淡的灵气化作的剑。 以剑为盾,在走廊中段,拼尽全力地抵挡着四个不断猛烈向他进攻的长老。 竟是一打四。 他打不过的。 沈亭御正好面对她,他看到她了。 手上一下就卸了劲,脸上的血色也一下子褪没了,手中的长剑瞬间消失,护住自己的灵力消失,四个长老的灵气一瞬间便打到了他身上。 “师姐”沈亭御脑袋一偏,吊儿郎当地朝她咧了好难看一个笑容。 沈亭御挨了四道灵力,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沈离!你竟然能活着回来!!”二长老厉声道。 他们回头都看到她了。 当着她的面,欺负沈亭御。 沈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掌拍出,浩瀚灵力直奔四个长老,空气中响起震耳欲聋的爆鸣声。 三长老被沈离的灵气掀飞了。 他先前已经挨了沈亭御最凌厉的几招,此时到沈离手里便是不堪一击。 沈离面色冷峻,双眼含冰,双手交叠,强大灵力瞬间荡出。 霎时翻起手掌,推向面前的三个长老。 耀眼的光华袭向对面三人,三人均是纷纷吐出一口血来。 “你与冰凰交手,怎会还有如此灵力?”二长老冷斥。 沈离都未曾化剑,手中灵力再聚,“打你,足够了。” 这昏暗的走廊倒是被四人的灵力照得无比明亮。 沈离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杀气,身形丝毫未动,四长老持灵气化成的剑朝她刺来,沈离右手轻抬,食指和中指接住他的剑尖,掌中灵力一推,便挡回了他的剑。 她根本不将四长老放在眼里,嗓音阴冷,厉声道,“打了沈亭御多少灵力?我还给你。” 左手光华大盛,顷刻间将四长老掀翻,身子坠到沈离身后,趴在地上猛地吐了几口血,昏了过去。 沈离嘴角噙着冷笑,将早已昏迷的三长老和四长老丢至一处。 “你俩呢?又打了沈亭御多少灵力?”沈离右手手掌张开,灵剑瞬间化成,手腕一转,剑指前方依然挡路的二长老和五长老。 两人也纷纷化剑,沈离手中剑花一转,迎上两人破空而来的剑芒。 三人的剑气在走廊里掀起阵阵寒风,灭了不少烛火,本就昏暗的走廊更加阴森。 明明是灵气化成的剑,凌厉的剑气相碰,甚至掀起了阵阵火花。 沈离出手疾如闪电,三招便掀翻了五长老,他的灵剑已无。 沈离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尽力平复,执剑转身看向她的最后一个对手。 二长老。 沈离指尖微蜷,气息下沉,浓郁的灵气萦绕在她的灵剑周身,明显要比二长老的光芒更胜! 挥剑。 一道凌厉的剑气照亮昏暗的走廊,犹如夜空中的流星划破黑暗,直奔二长老而去。 二长老挥剑抵挡,以剑为盾抵挡着沈离源源不断的灵气。 “这么打的沈亭御是,现在换我了。”沈离眼神里淬着毒,左手灵力凝聚,看着二长老一步步吃力,直至他双手抵挡,半跪了下去。 沈离瞬间出手。 最后一个路上的敌人倒下。 沈离卸了力,收了灵剑,手腕微微颤抖。 将四个昏迷的长老丢至一处,覆上一道灵力。 终于前进到沈亭御身前了。 沈离手掌悬于上空,探着沈亭御的伤,灵力枯竭,施法过度,多道灵力内伤 她等会儿再跟他们算账。 将沈亭御身子放好,沈离接着往里走。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破晓应该在最里面。 昏暗的走廊一眼都看不到尽头,血腥气扑鼻而来,空气倏忽间都变得更加阴沉。 沈离脚步迈得很轻,呼吸不知为何变得异常困难,脸颊开始微微发烫。 最后一间牢房的房门大敞。 面前的一幕直接让沈离呆怔当场。 她动都不会动了。 “沈离~” 破晓清浅的声音响起。 “你来了啊。” 他半撑着湛蓝眸子,仔细看着他的沈离。 自沈亭御出去,他便揪着心,刚才打斗声小了许多,而后异常凌厉起来,他便猜测是不是沈离来了。 他分分秒秒都惦记的沈离,比走时多了一件白色的大披风,看起来没有受伤,脸色有点苍白。 倒是比他强。 “破晓” 沈离反应过来了。 她的破晓,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墙上。双臂展开被吊起,腕间捆着缚灵链,腰间也紧紧拴着缚灵链,浑身赤裸,竟是尾巴的模样。双臂层层叠叠混着不知多少道还未愈合的伤口,有些还滴着血。上半身混杂着鞭伤,刀伤,烙伤,以及一大堆沈离见都没见过的形状。沈离最喜欢躺的他的腹肌,竟没有一块好肉。沈离摸都不舍得摸的,每次游动都能挥出冰蓝水花的鳍,被粗暴的塞进了不知道沾染过多少血渍的木桶里,上面还层层叠叠封着灵气。那波光粼粼的透亮大尾巴早已没了光泽,浸满了血液,布满道道伤口,有些伤口因为长时间缺水而狰狞地翻着 “破晓” 沈离声线不稳,嘴唇极力压制颤抖。 “破晓” 沈离举着灵剑的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她都无从下手,几瞬之间便染了浓浓的哭腔,“你告诉我你这个能不能解啊。能不能变腿啊,我” 破晓侧着头,看着猛地扑过来跪在地上看着他尾巴无从下手的沈离,眼角一弯,“都可以。” 沈离哆嗦着手解开了水桶上封着尾巴的灵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掉。 破晓下意识想给她擦眼泪。 动了动手,这才发现动不了。 诶。 沈离解完木桶上的灵气,并没有马上动木桶。 颤颤巍巍地起身去解缚灵链。 沈离翻手,掌中灵力微弱闪着,几下便散了。 “破晓我”沈离捂住了脸,身子无力地跌坐在地,手腕哆哆嗦嗦地再次翻起。 破晓一直垂着眼帘看着沈离,淡淡鼓励她,“慢慢来。” 沈离咬紧牙关,闭上了眼,掌中灵力凝起,瞬间就将破晓身上的三处禁锢通通粉碎。 破晓霎时离开墙壁,毫无力气的身子软绵绵地向地上坠去。 沈离稳稳地接住了浑身是伤的破晓。 她的手又开始抖,破晓的身子一动便有许多伤口又在渗血。 破晓撑不住了,眼皮越来越沉,“沈亭御在外面吗?” 沈离胡乱的点着头,手上灵力拼命地往破晓身上输。 可能是因为沈离来了,破晓怎么也坚持不住了。 闭上了眼睛。 沈离将破晓全身上下都认真地拿灵气遮好,轻柔地用灵力将他抬起,出门用另一只手也同样用灵力抬着沈亭御。 一个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弟弟,一个是她伤痕累累的爱人。 两个人都昏过去了。 沈离带他们走。 推开地牢的大门,沈离目光扫到了门口仍被她困着的四个人,轻轻将二人放下。 手腕翻起,瞬间将四人摔进了地牢。 双手交叠,在地牢门口下了坚实的结界。 不是爱解吗,从里面破这回。 再次接上他们。 她带他们回家。 第46章 拿命护,总归是护得住了 沈离带着他们落回了院子里。 放着院子里的一地狼藉没管。 她先把破晓温温柔柔地放在了床上,解开了灵气,让他躺的舒服点。 然后带着沈亭御去了旁边的另一间房间。 这里许久未曾住人了,沈离有空的时候,时不时还来打扫一下。 那房间本就是他的。 将沈亭御也放到了床上。 沈离一下子卸了劲。 撑着墙壁站起身,手掌抖了一下,再次张开。 站在床边,虚着给沈亭御输着灵力。 直到沈离手指微微垂下,灵力渐渐稀薄。 抹了一下嘴角的血,收了手。 在床边慢慢坐下,沈离喉咙滚了滚,神色阴郁。 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闷闷的,让她喘不过来气。 她从未见过沈亭御如此毫无生气的样子。 她用心疼的弟弟。 虽然沈亭御整日师姐师姐地叫着,他缠着她要跟她一个姓的时候,她早就把他当亲弟弟了。 沈亭御其实实力很强,他也是不服输的性子。 但是让他一个人打四个长老,到底还是难为他了。 抬起手,擦了擦沈亭御脏兮兮的小脸,“最爱干净了,怎么搞成这样啊。”沈离喃喃自语。 “打你的人我都给你打回去了。” 沈离攥了攥拳头,猛眨几下酸涩的双眼,给他拿了身干净衣裳放在旁边。 转身出去了。 她要去看她刚刚仓皇逃走,看都不敢看的破晓了。 隔壁房间。 破晓比沈亭御更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本就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身上到处布满伤痕,要不是那微弱起伏的胸膛,沈离真的要怀疑她的破晓是不是还活着了。 “破晓”沈离拉着他的手在床边的椅子坐好,给他输着灵力。 她这才发现她的破晓不仅一身是伤,竟然还有内伤。 她就一直拉着他的手,给他输着灵力,没灵力了也不停,就拉着他的手给他暖着。 “破晓” 手指尖几乎稳不住,抚上他腕间青紫的勒痕。 沈离另一手捂上了胸口,在地牢里看到他的那时心脏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像是一柄刀在不停翻搅,疼的她喘不过来气。 她总算知道,这几天时不常的心痛是什么原因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沈离俩手攥着破晓冰冷的大手,在手里紧紧地捂着。 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落了破晓满手。 沈离垂着头,失神般呢喃,“怎么捂不热啊破晓” 手里的手指动了动,沈离都没发现。 “别哭了。”破晓艰难地飘出来这几个字。 “啊?”沈离抽抽噎噎地抬眼,眼底光芒瞬间盈起,“你醒了啊破晓。” “你你” 沈离想问他哪不舒服。 结果想了想好像哪都不舒服。 破晓眼尾一翘,撑着手指想给沈离擦擦眼泪,但是没抬起来。 他一笑,又扯到了伤口,他就不笑了,“别哭了”,被沈离紧紧攥住的手,手指虚虚握了握,“昏着都听到你在哭。” 沈离一听她这话,嘴一瘪,哭的更伤心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眶奔涌而出。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撑着眼睛,喘了几口气,接着哄她,“你说我们这般,像不像我们初见。” 他歇了歇,“我一身伤,也是什么都没穿,你也拉着我的手给我输灵力,” 他说不动了,眸子温柔地看着沈离。 沈离死死咬着嘴唇,吸了几下鼻子,随便擦了擦脸颊的眼泪,“像。” “好不容易才给你养好的。”沈离噘着嘴,偏了点头,根本不敢看破晓伤痕累累的身子。 破晓又笑了,笑的他又猛地抽了一口凉气,“有没有受伤啊。” 沈离一噎,她这算受伤还是没受伤,想了想还是说,“没有。” “可是我出去一趟,你伤的快死了都。”沈离眉头紧锁,脑袋凑近破晓的手。 “说要好好护着你,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沈离越说越没底气。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沈离身子一顿,将手里破晓的手轻轻放下,风风火火地抬步跑向院子。 “诶干嘛去啊。”破晓在后面虚弱地喊。 沈离也不答。 跑到院子中央,闭上了眼。 气息下沉,逐渐聚着灵力,直至身侧双手光华四溢。 沈离双手交叠,单膝跪地,猛地拍向地面。 右手翻手,挥来了自己的剑,在手腕上轻轻一划,血液立即滴入地上的图腾。 那图腾升至空中,化成透明结界罩住了院子。 沈离踉跄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擦还流血的伤口,把剑扔在桌子上,背过手往回走。 破晓一直半撑着眼睛看着门那边,看着沈离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去做什么了啊。” 手指微微抬起,沈离立刻用右手牵住了他的手。 破晓眉头一皱,鼻子用力嗅了嗅,又看沈离掺着一丝心虚的神情和突然背在身后的左手,了然地叹了口气,“手拿出来我看看。” 沈离啧了一声,藏的更深了,用身子挡住破晓的视线,“做什么。” “又受伤了啊,给我看看呗。”破晓眨着眼,认真地看着躲闪着他视线的沈离。 沈离抿了抿唇,不动,低着头,喃喃低语,“这次一定护得住了,一定护得住了” 现在外面的结界和她命挂钩。 她不死,绝对不会开的。 一定护得住了。 “沈离~”破晓动也动不了,也拿沈离没有什么办法。 沈离打岔似的站起身,拿了药膏过来,朝破晓眨眨眼睛,“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破晓闭了下眼睛,点点头。 沈离把药膏打开放在破晓身侧,正要给他涂手臂。 破晓突然伸直了手指够到了罐子,蘸了药膏,抬眸看着她,明明虚弱无比又让人难以抗拒,“袖子挽上去。” 沈离无奈地看着伸着手指头,一脸倔强地看着她的破晓。 行,她能有什么事。 挽了袖子,破晓看到那腕间兀地一道伤痕心头一跳,本就无力的指尖近乎羽毛飘过般给她涂着药,“好好的怎么多一道伤。” “破晓。”,沈离嘴唇抽动,小脸皱巴巴的,眨巴着越来越红肿的眼,看向满眼都是她的破晓,“我错了啊” 把他的手掌轻轻抬起,将脸凑了过去,“没护好你,但是这次一定护得住了。” 破晓眼睫垂下,盯着又在他手背上滴落的几滴泪珠,喉结滚了滚,“做什么了啊刚刚。” 沈离随便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双手捧起破晓的手掌,轻轻落下一吻,“重新落了个结界,这次只要我不死,它就不会破。” 拿命护。 总护得住了。 “诶”破晓抬起手指,轻轻拭掉沈离脸上的泪珠,“沈离啊”,他觉得这眼泪灼得他浑身都疼,比那刀啊鞭子啊疼多了,“你怎么这么傻啊。” 沈离手上动作不停,朝破晓淡淡一笑,并不言语,一直给他涂着药膏。 有那么一瞬间,破晓觉得他的世界静止了,他像是失了五感一般,除了沈离轻轻柔柔的小手,仔细地在给他的伤处涂着药膏,其他的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沈离盖好盖子,把药重新放好,坐回来牵好他的手,轻轻摩挲着,温言细语道,“好好睡一觉好不好,回家了,可以睡了。” 她的破晓,在那样的地方一定一直绷着精神。 “嗯。”破晓微微点点头。 其实他也快撑不住了,但是好久没见沈离,就想多看看她。 沈离俯身上前,在他嘴角轻啄一下,“睡,睡醒我就回来了。” 把沈亭御上次给她的迷香,两个屋子各点了一根。 也不管破晓微微抗议的眼神,出了门。 收拾了一下院子里。 腾空而起。 凌霄峰。 “师父,我来请罪。” 沈离在林清院子里落下,跪的笔挺。 林清听到声音了,在屋子里摇摇头,站起来走了出去,“为何啊?” 沈离没有抬头,看着林清衣袂飘飘的衣摆,低声道,“我做错事了。” “何错?” 沈离顿了顿,“犯门规了。” 林清并不追问,“你那鲛人你可护住了?” 沈离闻言,深呼吸几下,哽咽无比,“未曾。” 他这徒弟,气息紊乱,灵力所剩不多,脸色苍白,浑身散发着热气 林清嘴角勾了勾,“如何犯的门规啊。” 让他听听他这徒弟做什么惊天大事了。 “我”,沈离头埋得更低了,“我把长老打了。” 嚯,林清心里一跳。 “还有呢?” “四个全打了”,沈离飞快抬头瞥了一眼林清的反应,又低下了头,“还被我关在地牢里捆着。” 而且四个人捆一块儿了 林清扬了扬眉。 “站起来。” 沈离垂着头,听着林清不喜不怒地声音,心里直哆嗦,耷拉着脑袋站起身,也不敢看他。 林清抬起两个手指挥着灵力打入她的体内。 “啊?师父?”沈离懵了。 过了一会儿,林清收了手。 轻笑,“你那么怕我做什么。注意伤寒,你要生病了。” “师父”沈离噘着嘴委屈巴巴地扯住了林清的衣袖。 “不怪我,他们太过分了。我刚到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压着沈亭御打,他都被压的跪地上了。还有,他们把我的鲛人,拿缚灵链捆,吊在墙上,对他使那些个刑具,还对他尾巴动刀子。我我” 沈离没再说。 她确实做错了。 打了就是打了。 低垂下了头,也不敢看林清了。 林清勾着嘴角,却板着声音。 “犯了门规便去领罚。” 沈离身子抖了一下,“是。” 但是林清没走,袖子都没扯回来,语气淡淡地,“门规既已犯,不如更恣意一点。” 啊? 恣意什么,沈离心里默默道。 突然她猛的抬起头,“我懂了师父!” 说完就要跑走,林清忙给她按住。 “既解心头之恨,又提前领罚,不落口舌。” “师父啊”沈离吸了两下鼻子,“我去把沈亭御那份也领了。” 林清再次抬手,灵力注入沈离体内,“鲛人和沈亭御所受之苦你可记清了?” 沈离猛点几下头,“记牢了。” 林清收了手,“没让你现在去,若我是你,便要让他们也受一遍的。” “我知道了师父,我现在就去!!!” 沈离像一阵风一样就刮走了。 第47章 全都活腻歪了 林清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瞧他这徒弟。 风风火火地来,急急忙忙地走。 他就是让她去出气。 不然给她输灵力干什么。 他好歹也是个大长老,掌门。 他大徒弟还不能横着走了。 真是的。 沈离得了师父的首肯,脚步飞一样的往地牢去。 她就挨顿罚,不,两顿。 沈亭御指定也打那四个死老头了。 他妈的。 就两顿打,她去挨。 她整不死他们四个。 沈离推开地牢的大门。 门口四个被她拍在地上东倒西歪又不能动的人,看见她来各个怒目圆瞪。 “咋的?有意见啊。”沈离乐了。 把这四个人摘开,一人丢进一间牢房。 这就是四个放哨的,估计缺德事全是里面那四个老头干的。 沈离封了这四个牢房,接着往里走。 那四个让她揍晕的老头还在地上摞着,沈离嗤笑一声,“真是蛇鼠一窝。” 把他们四个拆开,一人一间牢房扔进去。 她先去找了好长的一条缚灵链。 捆凶兽的东西绑她家破晓。 他们真是活腻了。 一脚踹开二长老的牢房门。 沈离手掌一翻,她手指轻轻一抬,二长老被她用灵力就拍在了墙上。 操控着两节缚灵链,分开这老头的两个手,吊起来钉进墙里。 又砍了一节把这老头腰死死的捆了,固定在了墙上。 结果因为沈离使的力道太大,给二长老弄醒了。 “沈离!”二长老的记忆还停留在被沈离打晕,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腰间剧痛唤醒。 四下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沈离你怎么敢??!” “吵吵什么!”沈离白了他一眼,“我说没说别动我的人,你听到哪去了。” 转身就要出门。 “沈离!你放我下来!我是长老!你竟然敢这样对待长老!”二长老声嘶力竭地朝她吼。 沈离照着破晓被吊的高度的样式,先解决了二长老。 也没管他没破晓高,二长老纯属悬空。 愿意在空中蹬腿让他蹬。 聒噪。 沈离弹弹手指,堵了一张乱叫的嘴。 如法炮制,沈离给剩下三个死老头全镶到了墙上。 关好门。 手掌抬起,在这四间牢房下了重重的结界。 她看谁还能来解! 门口那四个。 沈离分开一恐吓,全招了。 一个给沈亭御送了一桶水,一个泼了沈亭御一桶水,一个递了接破晓血的容器,一个盯着血接没接满通知长老。 他妈的。 好啊。 她刚知道,还放了破晓的血是。 她连破晓要给师父放血都跟他黑了脸,这几个狗东西敢放破晓的血。 还他娘的放了五瓶子??!! 沈离咬着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 给沈亭御送了一桶水的她放走了,让他去外面接一桶水来。 那人规规矩矩地接了一桶水放到他面前,沈离指了指墙上那个泼了沈亭御一桶水的,“泼。” 那人没动。 沈离接着说,“泼完放你走,他留下,你不泼你在这陪他。” 那人立马就泼了。 小小的牢房里回荡着墙上那人的怒骂。 “行了赶紧滚。”沈离摆摆手。 在这儿等着他的衣裳干。 活腻歪了。 连沈亭御都敢泼。 地牢那么冷还要湿着衣服。 接血那两个,沈离留墙上没管。 她径直走向地牢大门,关好门,在地牢大门又下了一道强力结界。 谁来都救不走里面这几个王八蛋。 回去了。 家里有俩伤员呢。 沈离跑了一趟灵山厨房。 带了一堆吃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才感觉莫名的额头有点发烫,两手冰凉。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沈离静悄悄地走近看了看他们两个谁都没醒。 她就去吃饭了。 她也好久没歇了。 站起来的时候沈离趔趄了一下,扶着椅子站稳。 回屋子里换了一身衣裳。 也没避着破晓,他还昏着。 破晓 沈离脚步放得很轻,走近看,她的破晓,熟睡的眉宇间又染上了疼痛和警惕,看的沈离心口一滞。 静悄悄地出了门。 提着食盒去了隔壁。 她刚一推门,沈亭御就异常警惕的睁了眼,四处望着。 沈离在心里叹了口气,喉咙干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 而沈亭御看到来人是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他很久都没来过的房间,一下就咧开了笑容。 “师姐~” 沈亭御好想沈离啊。 又担心她能不能平安回来,又想让沈离回来暴揍那些个死老头。 就是他没实力,打不过他们,要不然也不用受那鸟气。 沈离勾了勾嘴角,走到床边,轻轻坐下,张开双臂,“来抱一个。” 沈亭御一时怔住,又很快反应过来,语气粘了浓浓的委屈,扑进沈离怀里,“师姐~” “好了好了”,沈离温温柔柔地拍着他的背,“回来了噢,没事了,你房间呢。” 沈亭御比破晓还多一层,他可知道那地牢是什么地方。 沈离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裳,“吓坏了。” 沈亭御别别扭扭地扭过了头,“也还好,我与破晓一直在一处。” 沈离眉头一挑,拿了床上支的桌子,架到沈亭御跟前,“他告诉你的他名字?” “师姐!你有没有暴揍那四个王八蛋!”沈亭御着急忙慌地问她。 沈离从食盒里往外拿着东西,说,“揍了揍了,都让我揍晕了,才把你俩接回来。” 沈亭御闻着已经飘出来的香气,吸了吸鼻子,眼巴巴地望着她,“师姐我饿了。” 逗得沈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不就是给你吃的吗,快吃。” 沈亭御一边吃,一边给沈离讲这几天的全过程。 沈离让他具体到每一个细节。 “师姐,我跟你说,我从破结界跟你说。那天你刚走,我去给破晓送饭,七个灵山前辈用七灵阵破的你的结界。” “什么东西?七灵阵?破我结界?”沈离真是开了眼。 沈亭御点了好几下头,生怕她不信,“我当时知道一定是打不过的,七个前辈,四个长老,全是来抓破晓的,破晓前面就我一个人。我就用了七八成灵力直奔七灵阵,我给打歪了,但是还是破了。” 沈亭御停下了。 “真的没拦下。”沈亭御抿着嘴,小心翼翼地看着沈离。 “诶哟喂”,沈离就觉得心里某一处,突然柔软的陷落下去了,“谁怪你了啊。快吃。” 沈亭御接着讲,“我当然知道我打不过,我拦着那四个老头,让破晓回去拿他的那颗珠子,我没带,我就送个饭我也没想到啊。然后破晓就转身去拿,还差一点就拿到了,二长老哐的一下,就把破晓摔倒我面前了。我就知道完蛋了。” “哐的一下,摔你面前了?”沈离咬着牙,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心头,一个字一个字重复着。 沈亭御咬着鸡腿,“对啊,我已经被打趴了,三长老给我打晕了带走的。我再醒来,就被浇了一桶水。手捆在身后,拧着身子扭着腰,扔在那个角落。我抬头就看见破晓已经被吊在墙上了。” 沈离听的额头突突地跳,她起身,又给沈亭御倒了一杯水,“然后呢?” 绑沈亭御吊破晓,好样的啊。 沈亭御吃完了,往后一靠,“然后具体不太记得了,他们几个嘚嘚嘚的劝破晓吐鲛珠,破晓不搭理,他们就动手了。我问他们干什么!三长老就甩了我一鞭子。” “可疼了师姐。你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三长老,好多东西都是他干的。” 沈离又站起来了,“等我一下”,给沈亭御找了一瓶伤药药膏。 沈亭御笑嘻嘻地接过来,马上脸就垮了下来,“然后打完我他就去打破晓了,就是三长老,师姐,鞭子全是他抽的。我都不忍心看,得打了一个时辰都有。” 沈离咬牙切齿,扶着额,“你接着说。” “然后三长老累了,那几个人换了一遍,全套刑具全使了。全套啊师姐。我当时心都突突跳,听着我都受不了。破晓一声都没吭。” 沈离一拍桌子,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沈亭御直了直身子,“师姐你听我说完的。你会更生气的。” 一起收拾了那几个王八蛋。 沈离又一脸怒容地坐回来了。 “然后我也没闲着,我解着三长老的灵气。他们打完一轮就走了,我就和破晓聊天,我怕他疼晕过去。”沈亭御说到这,想起来了,“我们也是在这个时候知道你去打冰凰了,师姐你受伤了吗,怎么样啊?我们一直惦记着你。” 沈离舔了舔嘴唇,觉得这屋子是越来越热,“伤算是没受,差点死了也是真的。” 沈亭御眼睛一瞪,“怎么回事?” 沈离却不愿意说,“你先说你们的。” 沈亭御向来拗不过师姐,只好接着说了,“然后是他们进来扒破晓衣服衣服,臭不要脸。我正要动手呢,破晓给我喊住了。这个是二长老干的。然后就是往破晓尾巴上动刀子了。” 沈离胸腔剧烈起伏,闭着眼,“然后呢?” 沈亭御提起这个就生气,特别生气,“他妈的,那几个老头,破晓那么漂亮的尾巴,动刀子,然后还不给他水,泼了他一桶水,然后后来那尾巴要变回去了,给杵木桶里了。我玩命忍着不动手,破晓疼晕过去了,那几个王八蛋就走了。” 沈亭御说得满腔愤恨,“我就一直叫他叫他,然后自己把手解开了,就给他输灵力,那尾巴没有水,已经往外翻了。后来我想办法给他要了水。” “师姐”,沈亭御看着暴怒的沈离,“你算是保住了破晓的命你知道吗!要不是他们都解不开你封的灵力,破晓得一直挨刀子挨到你来。” “然后他们自己还打了我一顿,破晓看他们打我,就一下子把没有灵力不能吐鲛珠说出去了。”沈亭御恨恨地回忆这一段,“那几个死老头出去带了一帮人来来回回的解你的封印,解不开,他们更缺德了,放他血!!” “我当时气疯了,我说大不了我再被打趴一次,我也要打他们。破晓说让我等灵力都恢复了,再等等你。对了,他还老让我喝他血,我说他恶心人,拿我跟那几个王八蛋比。” “再后来就是我灵力恢复差不多了,几个长老接了几瓶子血,又回来了,我实在忍不了了,我就给他们打出去了。我说谁也别想再进这个门一步。我真打不过,最后就是感觉你快回来了,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就真见到你了。” 好的他讲完了。 灌了几大口水,沈亭御放下杯子看向沈离。 她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阴沉地可怕,面上出奇得红。 沈亭御蹙了蹙眉,“师姐你过来一下。” “嗯?”沈离凑过去。 “你发烧了!” 第48章 抱着睡不疼 “你发烧了师姐!”沈亭御着急道。 沈离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发烧了吗?” “所以你去打冰凰发生了什么?” 沈离不知为何被他点破,身子就软了许多,虚虚地往后一靠。 “我啊,被冰凰封冰里了,差点冻死在冰里。发烧就发烧。” 沈亭御把桌子一放,下了床,结果走了一步,脚下一软差点跪在沈离面前。 沈离横了他一眼,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又给他按回了床上。 沈亭御拉住她的手腕,竟要给她输灵力。 又给沈离逗笑了,“还有灵力能输啊,以后别一个人打那么多个。” 看得她那一瞬间心差点不跳了。 “我就发个烧,躺着你,自己上药,旁边干净衣服换上,好好睡觉。” 沈离也不管沈亭御了。 站起来就往隔壁走。 破晓应该快醒了。 沈离提着他的食盒进去。 破晓还没醒。 沈离在床旁边坐下,接着拉过他的手,放在手里暖着,接着给他输灵力。 破晓眉头紧锁,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疼痛,沈离伸手,轻轻柔柔将他的眉毛抚平。 破晓便醒了。 稍稍眨了眨眼睛,看清了沈离的动作,他就笑了。 “沈离啊。” “嗯?”沈离手指尖摩挲着他毫无血色的苍白脸颊。 “你那次刚把我救活,好久以后才回来也是这样的。” 破晓脑子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往外冒。 沈离唇角牵起,眼眸一弯,“想做什么,饿了好几天了,吃饭吗?” 破晓点点头。 沈离把枕头给他垫起来,瞥到他层层叠叠的伤口,沈离错开了眼,都不太敢扶他,甚至用了点灵力。 破晓又笑了,拽着沈离的手不肯松,“皱巴个小脸,离我这么远啊。” 沈离噘着嘴,往前靠了靠,单手给他拿吃的。 破晓见沈离还是避着他,眉眼轻翘,稍稍抬起了点胳膊,“给我抱抱呗。” 沈离转过头看他了,她放下碗,手在空中抬了又抬,“这怎么抱啊。” 哪里能抱啊! 他哪里都是伤。 鼓着脸,侧身又拿起了碗。 “喂你吃,别动手了。”沈离看着他那血淋淋的手臂就心里一哆嗦。 破晓直勾勾地看着沈离,手掌轻轻搭在沈离的腿上,沈离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 “沈离”破晓微微抬眉。 破晓又试了试温度,“你是不是有点热啊今天。” 沈离满不在乎地打着马虎眼,“张嘴,吃完这个。” 让沈离按着吃完了她带回来的吃的。 破晓又问,“嗯?怎么回事?” 沈离站起身,把碗筷收拾了,食盒放到了外面,转而回来在他身侧脱了外袍,又用灵力虚虚扶着他躺好。 沈离掀开被子也躺了过去。 床的触感让她大脑瞬间放空。 “睡个觉破晓。”沈离声音柔柔的。 她很多天没休息了。 破晓肯定也没睡好。 而且她还发烧了。 破晓叹了口气,“为什么热啊。” 沈离转过身,轻哼道,“你就非得问!因为去打一个会冰冻的鸟。让它冻进墙里了。被冻进冰里近一天,所以我才来得那般慢,让你多受了好多伤。在寒冷的地方待的太久了,生病了,所以热。” 破晓喃喃道,“我那时觉得泼过来的那桶水,比冰还寒冷,竟是你被困进了冰里?” “所以你有没有事啊,让我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吓得沈离立马清醒,轻轻柔柔又不可抗拒地给他按好,“你还说我,我在冰里意识都模糊了,那时候心里都跟你道歉了,说真的回不去了。突然心脏一阵抽痛,我就醒了。沈亭御说你那时在挨刀子。” “可以睡觉了吗?我的傻鱼。”沈离支起脑袋,语气还是温温柔柔的。 虽然她脑袋真的要疼炸了。 “睡!”破晓眨眨眼。 又抿上了嘴,像是在抉择什么。 “沈离啊。”破晓低声唤她。 沈离迷迷糊糊的,“嗯?” “抱着睡不疼。”破晓小声道。 沈离一下子又清醒了。 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从床边往里蹭了蹭,还是没离他太近。 破晓见这她都不过来,噘着嘴小声嘟囔,“真的好疼的。” 是真的疼,沈离不来之前他都能忍,也能撑,忍不住了也一直忍。 沈离一来,他就觉得好疼好疼,哪哪都疼,怎么都撑不住了。 沈离蓦地叹了口气,转向了他。 幽幽地解释,“我怕碰到你的伤。” “我也是真的好害怕的。” “没有不想抱你,我太想了。” 沈离牵住了他们近在咫尺的手,飞快地背身抹了一下眼睛。 破晓没有什么力气地回握住,捏了捏她的手指,“来嘛,抱你。” 被封进冰里。 沈离得多害怕啊。 “别了。”,沈离啧了一声,笑着逗他,“你别蹭我一身血。” “沈离!”破晓又捏了捏她的手,没什么威慑地抗议。 嫌弃他是不是! 沈离弯唇一笑,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微微侧过身子,朝破晓张开了手臂,“来我的傻鱼,抱你睡就不疼咯。” 第49章 她惯的呗 沈离仔仔细细地选了一个不会压着破晓身上任何一处伤的姿势。 抱住了她家傻鱼。 破晓也没力气在她怀里乱动,歪着脑袋看着沈离。 在她臂弯里一脸餍足地蹭了蹭,挂着轻轻浅浅的笑容。 沈离轻笑。 感觉到胳膊上的重量,她这几日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 “睡。” 再不睡她都要撑不住了。 翌日。 疏散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里透下,室内寂静如初,三个累极了的人都安稳的睡着。 许久。 日头更盛。 “师姐” 沈亭御透过窗户,看着两个相携而卧的人影,忽地噤了声。 他支着下巴,看那在地牢里一声不吭的破晓,枕着他师姐的胳膊睡的安安稳稳,满是恬静。 嘿! 这破晓,还真得他师姐治啊。 师姐还发着烧呢! 沈亭御轻车熟路地来到沈离的厨房。 行。 啥都没有。 烧火煮了一大锅姜汤给他俩一人盛了一杯。 他自己喝完,拿着两个杯子往沈离的房间走。 轻手轻脚地开门,轻轻地把杯子放到床边的柜子上。 看他俩还没醒,沈亭御轻轻抚上沈离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应该不发烧了。 然后他就转身出去了。 好尴尬。 快跑。 沈亭御刚一出去沈离就醒了。 发烧带来的头痛缓了不少,也没有那么晕乎乎的了,空气里飘着一丝姜的味道。 沈离没有动身子,偏着脑袋,看到了旁边放着的两个杯子。 兀地一声轻笑。 多贴心啊。 沈亭御。 沈离侧过了身子,看着睡的安稳的破晓,眼眸一弯。 她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许是沈离的目光太炙热了,今天她都没闹他,破晓自己就睁开了眼。 直接撞进了沈离直勾勾的视线。 “沈离”破晓先开了口。 “怎么啦?”沈离半眯着眼睛,指尖略过破晓冰凉的唇。 破晓唇角一翘,湛蓝的眸子里笑意满满,“过来点嘛。” 沈离眼睛像月牙一般弯起,使劲憋着嘴角的笑,侧过了头。 怎么办啊,大早上起来就勾引她。 “沈离~” 沈离笑的肩膀都抖了,回过头看着在她臂弯里躺着的,朝她哼哼唧唧的破晓。 “好了好了,给你亲。” “好点了吗?”破晓依旧靠在沈离的臂弯里轻声询问,又摸了摸沈离的手,“没有昨天热了。” “说到这个”,沈离微微侧头,问他,“要暖暖身子吗?把这个喝了。” 破晓一挑眉,“嗯?” 沈离扶他起来,递过了沈亭御送来的姜汤,坐在破晓旁边,也捧着杯子喝。 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家傻鱼应该不知道这个味道。 哈哈哈。 果然破晓喝了一口就蹙了眉,皱着脸疑惑地看着她。 沈离举着杯子挡着她放肆的笑容,板了板声音,“喝完。” 破晓眨了眨眼,遂闭上眼,视死如归地一口气喝完了。 她说喝完就喝完。 “哈哈哈哈”,沈离憋不住了。 “沈离!”破晓靠着床头抗议。 大早上就笑他干什么。 这什么东西味道这么冲。 沈离笑够了,她自己杯子里的还没喝完,差点洒床上。 “这是姜汤,暖身子的,姜味道冲了一点。我昨天不是发烧了吗,沈亭御早上送过来的。”沈离给他解释。 破晓听了一顿,“沈亭御也在?” 沈离喝完了,放下杯子,起了身,“对啊,我把你俩从地牢里带出来,他我也不放心,就一起带回来了。” “连累他了这次。” 沈离走到旁边换衣裳,一边问他,“今天想做什么?去池子里泡泡吗?” “可以啊。”破晓又被沈离蒙了眼睛,百无聊赖地摸着沈离的簪子玩。 “好了。帮我带上。” 沈离笑眯眯地把脑袋凑了过来。 破晓一边帮她插着簪子,又扫了一眼她这个打扮,一边问她,“要出去啊。” 沈离一身黑色劲装,唯一的点缀便是发间的蓝色鱼尾坠子。 两人现在凑的极近,沈离仰头,在他唇角贴了一下,“给你揍个老头撒气,就是可惜不能让你看到。” 破晓大手抚上她的腰侧,薄唇微凉,吻在了她的嘴角,“小心点。” 沈离稍一抿嘴,朝他张开双臂,“来,抱你去池子。” 破晓面上一红,“走着去。” 沈离微讶,“真不要抱啊。” “嗯。”破晓头快埋到被子里了。 沈亭御不是在吗。 沈离就站起了身,抱着胳膊看着他,大有一副看他怎么去的架势。 “帮我找身衣裳嘛。”破晓眨巴着眼睛,语气很软。 他什么都没穿也不能出去啊。 沈离不动,破晓就接着看着她。 沈离败阵,拿了身里衣给他。 手上稳稳地搀他起来,结果破晓站起身疼的龇牙咧嘴的。 张着胳膊看着她。 沈离闭了眼睛,咬着唇,她惯的呗这就是。 认命地给他套衣裳。 耳边是破晓黏黏糊糊的笑声,沈离的心间被顷刻填得满满当当的。 牢牢地牵着他的手,带他往外走。 沈亭御就在院子里坐着。 离他们这边远远的。 看他们出来了倒是立马站起了身,“师姐!破晓。” 沈离喊他,“扶一把。” 沈离把破晓交到沈亭御手上,跟他嘱咐,“你看着他去池子里泡着,别让他晕池子里淹着了。” “沈离!”破晓不满地瞪她。 他哪有那么容易晕。 还淹着,他是鲛人诶! 偏生沈亭御一脸听命的表情。 但是他又问了,“师姐你做什么去啊?” 沈离轻嗤一声,“给你俩出气去,我去看看那四个在墙上的老头。” 沈亭御瞬间不想管破晓了,“我也想去!” “不行!”沈离拒绝的相当干脆。 她一个人当坏人就行了。 “师姐~” 沈亭御拉了拉破晓,想让他帮自己说两句。 破晓扬了扬眉,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他看着像说得动沈离的? 沈亭御太瞧得起他了。 “你飞的动?”,沈离脑子里过着沈亭御昨天给她讲的故事。 沈亭御一噎,“你带我!” “不行。” 过完了,沈离也不跟他俩废话了,腾空而起,身影瞬间消失。 留下对着沈离背影大喊的沈亭御,和静静看着他的破晓。 “那去池子。”沈亭御轻哼,搀着破晓往前走。 沈亭御扶着他,还有点感慨,“那时候那么惦记的池子,现在能泡了。” “是啊。”破晓脱了衣服下去了。 他靠着池子边,看着尾巴慢慢长出来。 他的尾巴还是交错着数不清的伤口,刺的沈亭御眼睛一痛,瘪着嘴扭过了头。 破晓自然注意到了,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瞧瞧他俩,全是这副表情,看都不敢看他。 第50章 怎样都可以抱你 沈离负手而立,径直进了地牢。 先去看了门口那三个,恐吓了一番,问出来了谁泼的破晓。 先给他放了下来,捆着手,在后面冷冷道,“往前走。” 这人三门的。 踢开三长老的牢房门。 沈离找了把椅子往牢房里懒懒一坐,脑子里盘算着吃什么东西补血。 三长老呜呜着嘴,吊在墙上无力地瞪着他。 沈离手指一弹,解了那人的手,又捆住了他的下半身,给他定在了那。 手指一抬,这屋里的鞭子就飞到了这人的手里,指挥他,“抽。” 那人哪里敢拿鞭子抽他师父。 扭着身子死命地要逃。 沈离翘着脚靠着椅背,“你不抽他有本事你就走。” 那人也不能说话,沈离接着拱火,“你不抽你替他挨鞭子。” 那人就哆嗦着手,抬起了鞭子。 沈离心里冷笑。 瞧瞧这不堪一击的师徒情啊。 三长老怒目圆瞪,嘴里哼得更使劲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沈离拿着腰带在手里玩,有点后悔没拿点吃的,真是一出好戏啊。 突然想给沈亭御拎来了。 他肯定想看。 沈离这么想着就去了。 丢着那俩人在牢房里大眼瞪小眼,沈离轻轻落回院子里。 结果院子里俩人看见沈离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 沈离看着破晓乖乖在池子里泡水,突然心痒得很,朝破晓勾勾手指。 破晓眼眸一弯,把尾巴藏到身后,身子一动。 沈离挑起他的下巴,在他冰凉的嘴唇上亲了一口,“乖啊,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在池子里泡会儿,我带沈亭御去看出好戏。” 破晓半眯着眼睛,嗯了一声,点点头。 沈亭御懵懵的,师姐刚才不还说不带他吗? 结果沈离说,“拿瓜子,我带你去看戏。” 沈亭御屁颠颠地去拿了瓜子,沈离把沈亭御一抓,飞走了。 破晓靠在池子边笑着摇了摇头。 沈离没几瞬就回来了,还带回了沈亭御,沈亭御一进门,差点惊掉下巴。 这墙上的不是三长老吗。 师姐照着他们吊破晓的样子吊的。 中间这个这不是泼他水的那个吗! 还是师姐牛! 搬了把椅子挨着师姐坐,沈离接着往椅背上一靠,“打。” 那人犹犹豫豫地抬了鞭子,完全没使力气,朝三长老落了一鞭子。 沈离嗑着瓜子,侧头和沈亭御解释,“泼破晓的和泼你的那个人。” 那人侧头看着她的反应。 沈离道,“我让你停了吗?没吃饭啊,没力气啊。” 那人敢怒不敢言的。 又抽了三长老一鞭子,给三长老胸前的衣服勾了个大口子。 为了让这戏更好看一点,沈离手指一弹,解了三长老的嘴巴。 “你怎么敢?!!!” 三长老先骂抽他的那人,那人被沈离封了嘴巴,呜呜地也辩解不了。 骂够了三长老就来骂沈离,沈离当然不乐听他叽里呱啦地吵,手指一弹,世界就安静了。 给沈亭御看的在旁边哐哐地给沈离鼓掌。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打你了。”沈离嗑着瓜子,“我碰都没碰你。” “打,一下不许停,不用劲就重新打,我满意了说不定就放你走了,不然你就在这地牢过。”沈离对着中间那个畏畏缩缩的人说。 那人哆嗦着手一下一下拿鞭子抽着他的师父,三长老。 沈亭御从椅子上下去了,指挥着。 两炷香时间,三长老衣服被抽的破破烂烂,他叫唤的声音小了很多,但是依旧瞪着她。 沈离瓜子都磕累了,晃着脚,看着三长老,“错了吗,打我的人。” 一挥手解了三长老,结果他张嘴就是,“沈离你对长老动手” 服了。 沈离手都懒得抬了,“接着打,刚才还了沈亭御的一鞭子。接着算破晓的账。” 中间那人听到沈离还要让他打,都要给她跪下了,只可惜他动不了,呜呜呜地叫唤。 沈离给他解开。 “求你了,我错了我错了,别让我打师父了。”那人求饶。 沈离一挑眉,“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 那人就声嘶力竭地给沈亭御道歉。 沈离厉声道,“还有你泼的鲛人。” 那人又鲛人鲛人的道歉。 沈离放过他了,仍旧不给解,笑眯眯地抬眼望向三长老,“我说过,你有本事就可以走,或者打完他你也可以走。” 那人一点办法没有,绝望地哭喊着,颤颤巍巍又拿起鞭子抽向了三长老。 三长老嘴里叽叽呱呱地叫唤,也有可能是疼的,鬼知道。 沈离嫌吵,一道灵气飘过去,把他脑袋也捆到了墙上。 然后跟沈亭御聊着吃什么能补血。 和他中午想吃什么,晚上想吃什么,明天想吃什么。 两人旁若无人地唠着嗑。 聊出好几顿的菜谱了,沈离问沈亭御,“够时间了吗?” 沈亭御摇摇头,“打破晓打的比这个久多了。” “那接着打。” 半晌。 沈离觉得她的傻鱼可能寂寞了,再加上沈亭御说差不多了,她喊了停。 从椅子上下来了,解了那人下半身的灵气捆着手拽着他在前面走。 三长老使劲哼哼了几声,沈离手指一弹,抢先开口,“我们去吃饭,你也要吃啊。” 三长老喘着气还要骂,沈离又抢了话头,“不给你吃,饿着你。” 刚喘完气,沈离就不让他说话了。 留着三长老在墙上呜呜呜地叫。 沈离拽着那人出了牢房,又给他扔回了他的那间。 她改主意了,下午让这个人去给剩下三个人也抽一顿。 沈离把沈亭御一抓,回了她的院子,给他放下。 她就去买饭了。 破晓还在池子边靠着,好笑地看着摔了个屁墩的沈亭御,“沈离带你看什么去了?” 沈亭御朝天空哼了一声,拍拍屁股起来,跑到池子边,“师姐带我给你报仇去了,她可绝了我跟你说,她把三长老也拿缚灵链捆了,钉进墙里,然后让泼了你和我的那个人抽三长老鞭子。” 破晓噗嗤一笑,像是沈离干得出来的事,又问,“那她去干嘛了啊?” 沈亭御说,“她去买吃的了,我们刚才商量了好多给你补血的吃的。” 破晓笑的眉眼弯弯,不说话了。 许久。 “我回来啦!” 沈离拎着一堆东西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子中间。 破晓还在池子里,沈亭御赶忙去接。 沈离把食盒递给沈亭御,让他去桌子上摆好,然后往池子边上走,去接破晓。 破晓眨巴个眼睛,就靠在池边看她,也不说话。 沈离就问他,“上来吗?” 破晓点点头,不动。 沈离一笑,破晓凑了过来。 一凑近,他伤痕累累的身子就猛地刺痛了沈离的眼。 眉眼一皱,错开视线。 破晓仰着头,背着手看着她。 沈离伸手捏了捏他依旧很没有血色的脸颊,“不上来啊。” 破晓声音很小,但又很清楚地落在沈离耳朵里,“好疼的,上不来。” 沈亭御已经背着身子不看那边了,但是墙角他是被迫听啊。 他在心里尖叫,你刚才可是自己下的啊! 沈离心软的一塌糊涂,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抬手摸了摸他仰着的脑袋,“来,抱你上来。” 沈离胳膊揽上他的腰,手腕一提,破晓就上了岸,沈离虚扶着他,让他的尾巴变着腿。 偏着点头给破晓套着衣裳。 破晓神色一顿,敛眸,没有言语。 任由沈离接着牵着他走。 坐到院子里的桌子旁,沈离看了看一脸尴尬的沈亭御,又看了看神色淡淡的破晓,“下午回你自己那儿。” 沈亭御抬起脑袋,狠狠地嗯了几声,太尴尬了他。 沈离乐了,给他夹了两筷子他要吃的菜。 吃完饭给沈亭御送到门口,沈离拉着破晓就回了屋。 慢慢给他扶到床边坐下躺好,沈离在他旁边坐好。 破晓仰头看着她,安安静静地把她的手攥在手里玩。 沈离看了他几眼,舔了舔嘴唇,开口了,“说,沈亭御我给你轰走了,为什么不开心啊。” 破晓手上一顿,手撑着身子挪到了沈离腿上躺着。 给沈离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扶着他不让他乱动。 破晓躺好了,湛蓝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沈离一下一下地抚着破晓毛茸茸的脑袋,歪着头看着他,等他说。 “你躲着我。” 他又道,“你既不看我也不碰我了。” 他当然知道沈离和沈亭御为什么一直避着视线,不敢看他。 可那目光,次数多了,像一把钝刀子,他不痛,但是总是心口一滞。 “破晓啊”,沈离低头看着他,舔着嘴唇,一直眨着眼睛,“嗯” 她又朝另一侧歪了头,“我知道你说的什么。” “我最开始看到你那层层叠叠的伤口,真的不敢看,也不敢碰,我气疯了真的,我怕我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去杀了那四个老头。” 沈离认真地看着他湛蓝的眸子,像极了浩瀚无垠的大海,微微弯起了嘴角,但是萦绕着一丝无法掩盖的哀伤。 “那天我也杀不动了,我后来不敢看你的伤是因为我” “多看一眼,不,只要想到就是,不用看,心太痛了啊。” 沈离吸了吸鼻子,接着说。 “我都想象不了他们那样对你我” 沈离说不下去了,偏过了头。 “诶。”破晓撑着身子从沈离腿上起来,他没想把沈离弄哭的。 温温柔柔地将沈离的脑袋掰回来,双手捧上了她的脸。 指腹拂过她眼角的泪花。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逗她,“我还以为我不好看了,你不喜欢了呢。” “说的什么屁话。”沈离美目一瞪,横了他一眼。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破晓往前蹭了蹭,朝沈离张开双臂,“现在可以给我抱抱了。” 封进冰里,沈离刚刚经历了生死。 回来还要忙着去牢里救他。 沈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点点头,“抱!” 破晓揽着这温热的身子,轻轻抚着沈离埋在他颈侧的脑袋,真是觉得恍若隔世。 “不害怕了啊,回来了,我在呢。” 破晓听她轻描淡写地描述那样惊心动魄的场景,像极了心脏都被那缚灵链缠住,紧紧地缚着,窒息的闷痛。 他的沈离,那时该有多怕啊。 侧了侧头,在她耳畔轻声说,“一点痛不碍事的,我又不是一碰就碎。” “反正怎样都可以抱你。” 沈离兀地探出头来,“破晓。” 破晓脑袋一歪,“嗯?” “你知道我在冰里动不了的时候想的什么吗?” 沈离眼底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什么呀?”破晓亲了亲她的鼻尖。 “想到我走的时候没说好爱你。”沈离笑意晏晏。 她接着说,“我现在给你补上,我好爱你噢破晓。” 破晓怔了几瞬,抚着她红扑扑的脸颊,笑意浮上眉眼,“巧了不是。当时尾巴痛的我眼前发黑,嘴都张不开,心里想的也是这个。还没跟我的沈离说好爱好爱她呢。” 破晓灿然一笑,低头吻住了他的沈离,沉寂而温柔。 一阵微风拂过,窗边的风铃簌簌作响。 第51章 回去给破晓讲故事 破晓靠在沈离肩头,看着沈离红红的耳廓和脸颊,闷闷地笑着。 沈离歪头看见他在笑,瞪了他一眼。 “衣服脱了,上药!” 沈离语气超凶,亲了亲他的嘴角。 “总扒我衣服。”,破晓赖唧唧的,也不动,仰头望着她。 “怎么的!”,沈离又亲了亲他蹭着她脖子的鼻梁,“你有意见啊。” 破晓直起身子,噘着嘴朝她伸着脑袋,微张着手,还闭上了眼。 “诶哟喂”,沈离被可爱到了。 一副让她快扒衣服的样子。 受不了。 直起身子,在他闭着的眼睛上亲了亲,假装没看到那颤动的眼睫,温温柔柔地给他脱了衣裳。 本来就只穿了个里衣。 沈离一瞬间脸色变得十足得阴郁,拳头捏的吱吱作响,“他妈的,我去杀了他们。” “诶”,破晓一把拽住要走的沈离,“别胡闹。” 拿着药膏轻轻的给他涂,咬牙切齿地骂,“拿捆凶兽的链子绑你,听这个我都气的想杀人。” “还敢给你吊着手钉在墙上,气得我想毁天灭地我跟你说。” 破晓嘴角噙着笑,看着沈离气呼呼地给自己鸣不平。 沈离顿了顿,“这俩我都给你报复回来了。” 破晓挑眉。 “嗯?” 沈离一只手蘸了药膏一只手叉腰,“他们怎么绑的你,怎么吊的你,一模一样,那四个老头现在还在墙上。” 破晓仰着头,“你这样对你们长老,没问题吗?” 沈离一噎,气哼哼一扬头,“天王老子来了,这几个老头我也得整。” 破晓捏着沈离的腰,“好好说。” “接你俩回来那天我已经揍过了,不差这点。” 沈离把药膏放回去,“想做什么?” 破晓朝沈离伸着手,“都可以。” 沈离赶紧牵住他,这腕上的勒痕看得她心头一突突。 “沈离啊”,破晓眉眼温温柔柔,“其实如果我上岸,遇到的不是你,比现在下场还惨呢。” 他摩挲着沈离紧绷的手,“但是你看,你已经救了我两次了。” 又伸手戳了戳沈离鼓囊囊的小脸,“你看我多幸运啊,遇到你。” 沈离张了张嘴,神色一顿,喉咙干涩地话都说不出。 因为她的缘故,被人抓走,弄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那样好看的尾巴现在黯淡无光,布满道道伤疤。 没有她,他也不会遭受这一出。 就因为她把他救回来了,所以他好幸运。 还反过来安慰她。 幸运个毛线啊。 她不听! 那四个王八蛋她揍定了。 “我的傻鱼啊。”沈离沉默许久,有些颤抖地开口。 “以后我天天陪你。” 这次真是给她吓着了。 破晓一直盯着她,听到这话歪了歪头,像是反应了一下,随即绽放一抹清浅的笑,“真的啊。” “真的啊。”沈离点点头。 “那我还赚了。” 破晓眼里都是狡黠。 “呀!”,沈离拧着他耳朵骂他,“再说这种话你试试看,心疼死我了。” “唔。” 沈离可不管那些,陪破晓待了一会儿,转身就出了门。 先去了一趟沈亭御的院子。 “沈亭御啊,地牢去不去啊。” 沈离笑眯眯地落到他院子里。 沈亭御噌的一下窜到她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去!” “瞧你那个样。”沈离笑着骂他。 把他一抓,几瞬就落到了地牢门口。 这次有了个小弟,沈离更舒坦了。 指挥沈亭御去把上午三门那个人拖出来,沈亭御进去拽着她长长的灵力,那人踉踉跄跄地被揪着两个手跟着走。 “这回打谁?”沈亭御现在看沈离像看神仙一样。 “谁把你吊墙上抽的?”沈离忘了,不记得他说没说了。 “四长老!!但是是二长老说的。”沈亭御恨得牙痒痒。 沈离这回记住了,“二长老蔫坏蔫坏的,咱最后再收拾他。” 打开四长老的牢房门。 又去三长老那屋搬了椅子。 三长老看她又来了,呜呜呜地叫。 沈离好心提醒他,“不是来打你的,我去打隔壁那老头。” 三长老头都晃不了,脸都憋红了,死命瞪着眼胡乱哼哼。 沈离翻了个白眼,“你再叫就打你。” 安静了。 沈离头都没回,搬着凳子出去了。 隔壁屋,四长老居然睡着呢。 沈离清了清嗓子。 四长老缓缓睁眼。 看见了沈离和沈亭御。 不出所料又是叽叽喳喳一顿哼。 他也矮,被定了上半身,扭着腿乱踹。 沈离一下就满足他。 手指敲了敲桌子。 给他那腿在墙上找了个固定的位置,不然在空中荡秋千多累啊。 再收拾这个泼水的,手腕一转,沈亭御手里那道灵气就捆到了那人的腿上,接了他的手,再次把鞭子飞到了他的手上。 沈离笑嘻嘻的,“上午你都打过你师父了,不差这个,鞭子都使顺手了。” 那人被她吓得都哭了。 一边哭一边嚎还动不了。 沈离侧头问沈亭御,“我有这么吓人吗?” 沈亭御一拍桌子,“谁说你吓人,我去揍他。” 沈离拿下巴指了指那个哭闹的人。 沈亭御秒懂,站起来过去技术指导,沈离甩了一道灵气提着那人的胳膊替他抽了四长老一鞭子。 “四长老你看这个人,他抽你鞭子呢。隔壁三门的,记得找三长老算账噢。”沈离靠着椅背晃着脚。 “沈亭御啊。” 沈亭御被点名,“咋了。” “四长老抽了你多少下啊。” 沈离语气淡淡的。 “十几下?破晓很快阻止了。” 沈亭御摇摇头,他没数。 沈离语气还是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倒是像个活阎王,“翻三倍,你盯着打。” “好嘞!” 师姐帅炸了。 那人哆哆嗦嗦的被沈亭御和沈离双重威胁,又抽了四长老四十鞭子。 四长老一开始也嘴里拼命发出声音,吵的沈离耳朵嗡嗡的,直接威胁,再叫一声变八十。 四长老不叫了,没完没了的闷哼。 沈离轻嗤一声,“没骨气,我家破晓被你们那样折磨都一声不吭。” 四十一过沈离就叫停了。 搬着凳子准备去隔壁收拾那个五长老。 沈亭御说五长老没动过鞭子,沈离就让那人使劲打几下,她满意了就下一个屋。 结果五长老听到这话也开始在墙上折腾。 沈离手指一弹,让他跟隔壁那俩老头作伴,在墙上当壁虎。 “打。” 那人使了好大的力气,看沈离。 沈离咂了一声,“合格了,他是五长老哈,照着这个力度再来四次,咱就去二长老那屋。” 迅速解决五长老。 沈亭御搬着两个凳子,拽着这个人的手,推开了二长老那屋的门。 他怎么感觉师姐喊他来干活的。 但是该说不说真解气。 二长老那屋就是他俩当时那屋。 沈离一进来就心头突的一跳。 “二长老你好啊。”沈离往椅子上一坐。 “呜呜呜!” “你好你好,我带人问候你来了,在这待的舒服吗?”沈离自说自话的。 “呜呜呜呜呜呜!”二长老脑袋拼命的挣着,目眦欲裂地瞪红了眼,双腿在墙壁上使劲地踹着。 这老头最可恨了。 蔫坏。 沈离接着说,“噢你说开心啊,还想在这儿待是不是。” 沈亭御哐哐哐地给沈离鼓掌。 还得是他师姐。 每句话都气人。 “呜呜呜呜呜”二长老可能呛到了,被灵气堵着嘴脸迅速憋红了。 “诶哟我的妈,你别憋死了讹上我”,沈离一弹手指,二长老剧烈地咳嗽着。 看自己终于能说话了,开口就是一声巨大的“沈离!!” “咋滴了。”沈离白了一眼,再把沈亭御牵着的那人按原样捆好,鞭子塞到他手里,“抽!” “这回这老头我不喊停不能停。” 那人已经生无可恋了,他不抽沈离也有办法让他抽,闭着眼睛对着二长老的大致方向就开始胡乱地挥鞭子。 二长老被打懵了,估计当长老这么多年也没人敢打他鞭子。 半天没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了气沉丹田要骂人,沈离弹弹手指,飞过去一道灵气。 “你骂,我听着呢。”沈离懒懒地靠着墙。 “呜呜呜呜呜!” 沈亭御真是佩服沈离了。 他还担心师姐下手不狠,他狠,他来补刀。 结果,师姐真是。 整人都整得别具一格的。 打了一个多时辰,给二长老衣服抽的跟破布条一样,沈离扭头问沈亭御,“爽了吗?” 沈亭御真的很佩服,“爽的不行。” “那走。”沈离从凳子上下来,又捆回那人的手,让沈亭御牵着走。 到了地牢门口,沈离笑眯眯地解开那人的灵气,“辛苦你了啊。” 那人见沈离肯放他走了,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爬走了。 沈离又问沈亭御,“接下来想干嘛。还剩俩人使唤。” “那么多刑具,破晓全遭了个遍,你让他们全试试。”沈亭御摩拳擦掌,已经打开第一个人的牢房门了。 “你几门的?”沈离解开他的嘴。 “五”这人话都没说完。 沈离把他从墙上拎下来,捆了手接着塞到沈亭御手里,“走,五老头。” 沈离让沈亭御挑五长老给破晓用的哪个就塞到那人手里,沈亭御这回牵着长长一道灵力,控制着五门那人的手,大烙铁在五长老身上抖了又抖,落了一片。 沈离好心好意提醒他,“你不配合,你师父身上就一片烙铁印噢。” 五长老已经让这人弄晕过去了。 他一次戳一片,能不晕吗。 沈离一发话,“再戳五下。” 五门那人哆哆嗦嗦又给了他师父五下。 五长老昏一次醒一次的。 沈离一摆手,指挥沈亭御去,“无辜老头一人戳一下。” 沈亭御高高兴兴就连拉带拽五门那人去了,还得躲着他点,手里拿一大烙铁,杀伤力多大。 沈离负手而立,始终笑眯眯地进了一个屋又一个屋。 虽然收拾这四个老头要挨一顿门规责罚,但是太爽了,挨顿打算什么。 把那堆刑具在这四个老头身上用了个遍,沈离把这个人也放走了。 把第三个人提出来,这人二门的。 更妙了。 他负责动刀子! 沈亭御可有话说了,“那匕首是三长老的,三长老给破晓动的刀子最多,而且他们都用灵力了。” “嚯”,沈离眉头一跳。 挺能耐啊。 “出发!” 三长老那屋。 沈离又回来了。 “想我没啊三长老。”沈离笑眯眯的。 “说了让你们别动我的人别动我的人,你们一抓抓俩,还把我男人打成那样。”沈离控着灵力,领着那人在三长老身上划了一刀。 三长老被她捂着嘴,都能听出来是一阵惨叫。 沈离一乐,解了。 接着控着灵力。 不是喜欢用灵力在人身上动刀子吗。 她都还回去。 三长老的惨叫响彻整个地牢。 沈离就是让他叫的。 好好吓吓隔壁那些王八蛋。 沈离都没给他骂她的机会,破晓胳膊上什么样,她就怎么划。 反正她灵力多,爱怎么用怎么用。 越划越使劲。 划完胳膊划腿。 一刀接一刀。 反正不是她的手划的,跟她可没关系噢。 三长老彻底晕过去了。 沈离不知怎的就想起来破晓手腕上那两道青紫青紫的勒痕。 两道灵力压紧了三长老手腕上的缚灵链,硬生生给他又弄醒了。 沈离掉头就走,让沈亭御牵着那个已经吓惨了的人扔到四长老和五长老的屋子里接着动刀子。 她确保刚才三长老的惨叫每个人都听见了。 “四长老啊,三长老刚才讲你坏话呢!说了好多别人不知道的你的事噢。”沈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你想听吗我说给你听啊~” 沈离一弹手指,四长老先来了段狗咬狗,三长老的秘辛一段一段往外倒。 沈离接着拱火,“我不是问他你们谁对我男人动的刀子最多吗,他说是你诶,让我来主要报复你。” “放屁!他先用灵力的。那匕首都是他的。”四长老狠狠地呸了一口。 竹筒倒豆子般,三长老的见不得人的事全被曝光了。 沈离和旁边的沈亭御对视一眼,眼里都是兴奋。 沈离盖棺定论,“看你态度好,少给你两刀。” “你叫一声就多一刀。”沈离接着恐吓。 她今天玩不死这些老头。 沈离抬着手指,接着控着那人在四长老身上动刀子。 四长老上来就没忍住。 听着沈离蹭蹭蹭的往上加数字。 咬紧牙关,闷哼了一声又一声。 又晕一个。 “没出息。”沈离评价。 沈离又以同样的方法,去五长老那里晃了一圈,又听了一堆八卦。 弄晕为止。 沈亭御说破晓晕过去好几次。 她全都得还回来。 最后去那个蔫坏的二长老那儿。 沈离攻心计玩的贼牛,说,“在其他三个人那里听了不少你的故事啊。他们都说你对我男人动的刀子最多,喝的血也最多,让我来打你。我就给他们免了,来找你算账了。” 控着刀子就往二长老的胳膊上去了。 二长老就跟疯狗一样。 咬了一个又一个的长老。 骂完长老骂沈离。 “你们怎么都认不清形式呢,已经让我吊在墙上了,你们下得来吗?既然下不来不都得求我吗?求人还骂我啊。什么脏骂什么。” 沈离推着缚灵链加了力道。 二长老就是要骂她,那她没办法咯。 干净利落地整晕了。 喊沈亭御走了。 顺道把这个划遍四个长老的怂包也扔出去了。 偌大的地牢就剩四个分别昏迷在各自墙上的老头。 解气了!回去给破晓讲故事! 第52章 印记 “破晓~” 沈离刚一落下就迫不及待地喊了他。 沈离走的时候想着破晓一个人待着无聊,给他留了厚厚的一层灵力,像那次给他治腿一样。 沈离让他睡一觉,醒了她就回来了。 破晓一笑,说他哪有那么多觉睡。 沈离就耍赖,说反正她灵力多,就不能让他再疼。 沈亭御真不愧是她教的,破晓心里暗道。 俩人一模一样的。 所以破晓现在乖乖地躺在床上呢。 沈离脱了外面的衣服坐到了床上。 破晓朝她伸手,沈离趴到了他旁边。 “破晓诶!”沈离凑近他。 破晓看着沈离的小手又抚上了他的脸,眼角眉梢尽是笑意,满足感萦绕心头,继而沁出几丝甜意。 破晓揽上她的腰,“嗯?” “我都给你报复回去了,他们怎么对的你,他们都受了一遍。” 沈离拉着他的胳膊,手上灵力不停地推,恢复多少注多少,眸间闪过一丝狠厉。 “别诶。”破晓想拉过来她的手阻止。 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灵力。 早晚都能好的。 沈离不语,也不听破晓说,用了全身大半的灵力,将他总是揽着她的那个胳膊治的完好如初。 便撤了手。 手腕微微颤抖,一下子就被破晓牵住了,对上了他无奈的眼眸。 破晓身上还覆着沈离的灵力不能动,这只让沈离治好的胳膊,一用力,沈离就枕在了他的臂弯,侧卧着看他。 “沈离啊。”破晓轻轻叹了口气。 沈离好久没有躺到他怀里了,猛吸了一口气,在他身侧蹭了蹭,心满意足地仰起头看着他,“怎么啦。” “想你了,抱一会儿。” “哟。”沈离直起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又躺了回去。 给他讲四个老头出的洋相。 沈离说她就随便吓唬了一下,他们就吓破了胆。 破晓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听,脑袋靠在沈离脑袋上面。 沈离又说,“你说他们是不是认不清形势啊,自己又下不来,还一能说话就骂我。说不定谁给你道个歉我就心情好了放他下来走两步。” 破晓一笑,在沈离的长发上亲了亲。 其实他想管沈离要一下灵力。 他想做一件事情。 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 “看到我写的名字了嘛。”破晓换了个话题。 沈离一顿,“看到了啊。” 语气颤颤的,“我回来那天就看到了,飘到了门口。我在门口捡起来的,你写的真好看。” 比她的字添了几分坚韧。 就像他的人一样。 破晓嗓音里掺了笑意,重复道,“我会写我们的名字了。” 沈离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好久没逗她的傻鱼了。 眼中漾起一抹坏笑,“啊这么厉害啊。” 腰上一紧。 沈离偷笑。 “所以你可以教我别的字了。”破晓的语气又认真又坚定。 “噢~”,沈离尾音拖的长长的,“教什么啊。” 腰身又是一紧。 “沈离!”破晓咬牙切齿地掐着她的腰。 跟他装傻是不是!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沈离按住他那只不停挠她的大手。 就一只手能动都不老实! 沈离支起脑袋,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看着躺在她身旁的破晓。 唇角笑漪轻牵,语气柔和,“我不都说了吗,你不写这个我也嫁。” “我本就是个不太守规矩的人,那些东西都无妨。”沈离凑上前,亲了亲破晓紧抿着的嘴唇。 只要他提。 “沈离~” 破晓手掌微微拂过她的发丝,指尖停留在她的耳畔,轻轻摩挲着。 沈离覆在他身上的灵力已经没有了,他坐起了身子。 也把沈离带了起来。 “沈离。”破晓又唤了一声。 沈离被他搂着腰,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怎么啦?” 破晓声音低沉而温柔,“帮我解一下灵力。” 沈离挑眉,微微讶异,什么也没问,马上抬起了手。 过了几瞬。 “好了。” 沈离接着歪着头看他。 破晓注视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他眼神神秘而闪烁。 “沈离。” 破晓手指抚上沈离咬着的唇,微微俯身,指间滑向她因着仰头略紧绷的下颌。 伴随着一声轻笑,沈离的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带着破晓身上独特的清冽气息。 沈离慢慢仰起了头,闭上了眼。 破晓看她闭了眼,眼底一丝狡黠闪过,手腕翻起,透亮的蓝色灵气从指尖迸出,直至聚成了一个闪耀的光球。 他手指一挑,光球一分为二,打向了他们相拥的身子。 沈离轻阖的眼颤了颤,身子蓦地痛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十足的疑问,望向了破晓。 破晓笑意晏晏地盯着她,也不解释,指了指她的锁骨上方,“看看。” 沈离拉开了一点衣裳,被倏然间出现的蓝色图案惊得瞪大了眼。 “这什么啊?”沈离手指轻轻抚上那宛如缩小版的鱼尾图案。 指腹盖上去的时候,感受到它轻微的震动,仿佛是真实存在的一般。 破晓垂下眼帘,也拉开了自己的衣裳,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一样的图腾。 目光落在沈离纤细的指尖,看她依然在触着那印记,破晓轻轻地抚过她的指尖。 沈离的指尖微烫,破晓手指勾着她的指尖,引着她的指腹覆上了自己的那个印记。 沈离再次感受到了那图案仿佛在微微跳动一般,实在惊异,摩挲着破晓那个更加妖冶的鱼尾,抬头问道,“这是?” 破晓的双手慢慢环绕住她的腰,眼底流转着柔情,给沈离解释,“鲛人伴侣印记。” 嗓音很轻,落到沈离耳朵里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加清晰,凝重。 鲛人伴侣印记。 伴侣。 “破晓~”沈离仰着脑袋喊他。 靠在了他的颈侧,脸颊一下一下地蹭着他冰冰凉凉的脖子。 “破晓” “破晓~” “破晓啊!” “怎么啦。”破晓搂着沈离晃晃悠悠不肯抬起头的身子,应着她。 “你你你”沈离脸上红了一大片,抬起了头,“你第一次用这个法术吗?” 瞧她说了个什么啊。 破晓被她紧张兮兮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逗笑了,“不然呢?”,伸手理了理她拱乱了的长发,“鲛人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的。” 破晓的眼神深邃而炙热,而不知为何,沈离感觉那刚刚落下的印记,仿佛连接了他们的心神,耳边尽是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也不知是谁的。 破晓,你听到了吗? 我很欢喜。 沈离对上了他温柔的视线,心里默道。 破晓就笑吟吟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揽着沈离的手一紧,给沈离整得一激灵,“诶?” 破晓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红唇,低头啄了一下,“封起来封起来。” “什么东西封起来?”沈离没反应过来。 破晓一本正经地道,“灵力啊。” “嚯”,沈离扬了扬眉,“都给你解了还让我封起来。” 破晓又歪头在她粉红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快封起来。” “嘿你这人”,沈离咂舌,“有灵力不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破晓靠在她肩膀耍赖。 沈离给他沉甸甸的脑袋掰起来,“怎么你让我给你解灵力就是为了这个啊。” “当然了。”破晓又跟没骨头似的靠过来哼哼。 沈离觉得好笑,“我不管。” “沈离!”破晓皱着脸跟她抗议。 “那你跟我来一下。”破晓拉着她出门。 “又去干嘛啊?” 沈离让他拉着走到了池子边上突然回过味来了。 虽然破晓脚步不怎么坚实,力气也没有之前大,但是委实不应该是之前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上不来池子的样子。 噢。 合着装可怜故意让她抱呢啊。 这鱼哪里傻了?? 破晓指了指池子,献宝似的道,“你试试控水。” 沈离真是惊讶了,“这个印记还有这种效果啊。” 她还能有这种法术?? 沈离抬起手,一股油然而生的对水类的掌控感突然就涌现出来。 白色的灵力自手而出,在池子里掀起了一阵旋涡。 “我的天!”沈离撤了手,上看看下看看也不相信那是她制造出来的动静。 “这么神奇!” 破晓一脸骄傲地望向她,“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有没有,所以才让你试一试。” 一般鲛人伴侣都是鲛人。 本身就会。 “所以在遇到封进冰里这种情况你就不用害怕了,虽然你可能控水法术不会那么厉害,但是到底还是有帮助。” “破晓~”沈离噘着嘴,晃着他的手。 还惦记着她那次封进冰里呢啊。 拉着他重新回屋里,在床上坐好。 破晓又缠上了她,“封起来封起来。” 沈离眉毛轻轻挑起,“你这人好奇怪噢,人家是拼命要灵力,你不要,还上赶着让我给你封起来。” 破晓又挪着脑袋躺在了她的腿上。 “封起来嘛~”破晓翘着音调。 “我不。”沈离轻哼,扬起了脸。 破晓又往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仰头看沈离,朝沈离勾勾手指,“那你过来点,我把鲛珠给你。” “别胡闹!”沈离拍开他那伸着的手指头。 这玩意能随便给吗! 破晓眸子里全是认真,“我是认真的啊,你不给我封,那就给你好了啊。” 沈离就突然好奇了,“鲛珠怎么给啊?” 破晓身子动了动,回她,“印记怎么落,鲛珠就怎么给。” 也可以不亲。 沈离瞪大了眼睛,声音突然拔高,“要亲才能给!!!这要是个男的呢!别的女的呢!!!!” 沈离不干了。 她要先去杀了那几个想要她家傻鱼鲛珠的老头。 臭不要脸! 破晓赶紧给她拉回来。 “我那是刚刚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破晓灰溜溜地解释。 然后他趁沈离阴沉着一张脸,还没说话,在她腿上扯着她的袖子,晃着脑袋,“所以你赶紧给我封起来嘛。” 他接着温声地劝,“你看别人想要我的鲛珠,都得打得过你才行,不是吗?我的沈离最棒了,所以我多安全啊。” 沈离垂下了头,看着满脸诚恳地让她赶紧封住自己灵力的破晓,心里五味杂陈的,开口道,“别人再抢你的鲛珠,你一巴掌掀翻他们不好吗?” 破晓又温温柔柔地朝她笑,顺便抬起了手,把她皱着的眉头展平,“沈离你忘了我是因为什么上岸的吗?” 并不是打不过。 是打不过来。 沈离已经明白了。 于是破晓坐了起来,双臂揽上她的腰,戳了戳她那阴沉沉的小脸,“所以要么你封了我的灵力,这样就只有打得过你的人才能惦记我的鲛珠,要么我把鲛珠给你,这样你就更厉害了,几乎没有人能打得过你了。” “哪有鲛人会把给鲛珠说的这么随便的啊!傻不傻啊你!”沈离支棱着脑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撒气似的把他的长发揉乱。 破晓脑袋一扬,得意洋洋地道,“我有夫人保护,他们有吗他们!” “乱讲!”,沈离拧着他的耳朵,“谁是你夫人!” “印记都落了,在鲛人的世界里,你已经算我夫人了。”破晓被沈离揪着耳朵都不恼,眉眼弯弯地亲着她的嘴角。 “自己拿着你那鲛珠。”,沈离哼了一声,抬起手在破晓身上,又落下了封印。 破晓眼底漾起笑意,这才对嘛。 “所以你什么时候教我写别的字!我要写你们那婚书。” “喔,不是啊,你身子不疼了啊,怎么还能推我啊。” “疼啊,可疼了,抱着就不疼了。” “不教不教!” “沈离~” “沈离啊~” “噢噢不教不教,好好好,别挠我,教教教教!我教还不行吗!” “你快放开我,我去给你治胳膊。”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嘛。” 沈离有个疑问,“你那印记位置不会也是胡来的。” 她躺在他怀里,看着两个冰蓝色的尾巴图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置好奇怪。 怎么会有人落在这种位置。 破晓眼神一僵。 这个绝不可能说。 他能告诉沈离是因为她第一次亲他这里给他亲得脑子发麻,心痒的很,所以他刚刚鬼使神差的就选了这里。 沈离见他半天不答,心里了然,必有猫腻! “破晓!快说!”沈离阴森森地开口。 绝不可能说!不然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没有胡来。”破晓捉了她的两只手,撑起了身子。 沈离一哼,“我不信。” “本来就没有胡来啊。” 破晓眼神落在沈离半隐在衣裳里的印记,拉了拉她的领口,全露了出来。 沈离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耳尖闪电般通红,“耍流氓啊你。” 被他捉了的两只手,却动都没动。 破晓只字未言,朝沈离弯了弯眼眸,唇角微微漾起一丝清浅的笑,缓慢地低下了头。 微凉的唇,覆在了沈离棱角分明的锁骨之上。 沈离的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她觉得她的心脏约摸是在发烧。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地抓挠着她的心间,每一下都是又轻又痒的颤栗。 酥酥麻麻的。 静谧的房间内。 心跳声,激荡回旋。 第53章 疼不疼啊 “你怎么”沈离轻喘着气。 亲这里啊。 亲的她脑袋嗡得一下。 破晓顶着一身的伤,刚才动了好多了,还撑着手亲她,已经累的躺回去了。 躺下还朝她伸着胳膊。 这可是好了一个胳膊啊,这让他使的。 沈离躺过去,给自己窝了个好位置,看着身侧这人,轻喘着,蹙着眉,眼底却全是开心。 “疼不疼啊。”她心好疼反正。 沈离手掌抬起,虚虚悬着给他输起了灵力。 破晓一看她又要给他输灵力,赶忙打断,“干嘛啊,别老浪费灵力。” 沈离收了手,把他的手也攥了过来,直直望着破晓湛蓝的眸子。 眼睛微微眯起,眼底沉黑隐晦。 “破晓”,沈离不咸不淡地开口。 “嗯?” 然后沈离就不讲话了,一直盯着破晓。 看得破晓心里都有点发毛。 沈离敛了神色,平静道,“若换成你,我被人打的全都是伤,全身上下无一处完好,动一下都是剜心刻骨的疼痛。这灵力你是用是不用?” 破晓闻言,心里叹了口气。 若是他,沈离若是伤成他这样,他得把他的血给她当水喝。 “用。”破晓刚一开口就被沈离打断。 “那不就成了吗。” 沈离依旧避着破晓来拉她的手,“灵力没了可以恢复,你是实打实会痛。” “你有没有想过,你疼我也会疼啊。”沈离鼻腔发酸,眼眶瞬间氤氲。 “诶”,破晓也没起来,抬着手摸上了沈离的脸颊,“我错了。” “忽略你的感受了,对不起。” 沈离窝了回去,手掌抬起,继续给破晓输着灵力。 破晓讪讪一抬眉,没有再阻止。 沈离觉得她刚刚的语气有点凶,她家傻鱼还疼着呢,她这么凶好像不太好。 就跟他聊天。 “你这印记选的好啊”沈离咬牙切齿,他还亲上来,亲得她脑袋空白一片。 想起这个破晓就来气,“你以前可坏了,趴在我身上亲我这里,还不让我动。” “好啊。”沈离一只手戳着他的脸,另一手灵力一直没停过,“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调戏我的傻鱼多有意思啊~” 沈离笑意晏晏,满意地看着破晓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收了手。 破晓哼了一声,细数她的罪行,“亲我封我嘴,让我说话还封我嘴,给我捆的跟个粽子一样,还给我吊起来不管我。” 沈离一听这话不干了,从破晓怀里支起身子,“那是在给谁治伤啊,给谁啊给谁啊!” 嘴角漾起一抹坏笑,“你今天也想这样啊。” “沈离!” 沈离一肚子坏水,成天想着闹他。 “切”,沈离扭过头,横了他一眼,“想也没灵力了。” “疼别忍着,也别忍着疼又干着那让自己更疼的事。” 他就是在她耳边哼哼唧唧地撒娇说他好疼,要抱抱,她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结果破晓马上就开始了。 “那抱着嘛,抱着就没那么疼了。”眨巴着他那大眼睛看着她。 “这不是抱着呢吗!”沈离手都被他捉走了,还怎么抱。 破晓神神秘秘地放开她,开口那声音细若蚊呐,“不是我抱。” “噗”,沈离乐了,这表情可爱死谁啊,“来来来。” 朝她的傻鱼张开手。 傻不傻,她本来就拒绝不了他。 还惨兮兮地整了一身伤。 她心更软了。 破晓又被沈离圈在了怀里,扭了扭脖子,满意了。 拨弄着沈离的小手。 沈离问他,“疼不疼啊我的傻鱼。好好说,别骗我。” 破晓噘起了嘴,又问这个啊,他不撒谎的,“疼。” 当然疼了,除了两个胳膊,哪都疼,只不过他还受得住。 沈离曲着手指敲在他的脑门上,恨铁不成钢道,“疼你就说啊,不是那天还在池子边让我抱吗!” “你就张着手,说你疼死了,要星星我也得给你摘去。” “真是的,这么笨。” 沈离又敲了敲。 破晓越听嘴角翘得越高,“噢对了,我的印记很多好处的!” “嗯?”,沈离亲了亲他的耳尖。 破晓接着说,“因为大海很辽阔,印记可以让鲛人知道伴侣的位置。你可以试试用灵力催动印记,可以感知到我究竟在何处。” “没有灵力呢?”沈离一怔,问道。 破晓摇摇头,“那没有用。” “那你岂不是很亏啊。” “不啊”,破晓反驳,“你不说你陪着我吗,那有什么关系。” 沈离嘴角略弯,“嗯,不管我出去去做什么,我肯定天天都回来。” 瞧她这傻鱼,真容易满足啊。 “一会儿想做什么?去池子吗?” “诶你的伤在水里会恢复得更快吗?” “晚上想吃什么,一会我去买。” 破晓看着沈离亮晶晶的眸子,不由失笑,挨个回答她这些问题。 “可以啊,你要一起吗?” “尾巴会快一点,大差不差。” “都可以。” 沈离一听这话,还抹什么药啊,“那你一天就搁水里泡着,睡觉也在池子睡得了。” “噢那不行!”破晓明晃晃地拒绝。 “伤好得快都不行?” 破晓不用猜都知道,“你能陪我泡一天?” “那指定是不行。” 泡一天,她不得泡发了。 “一会儿我去看看那几个壁虎。”沈离拍拍破晓肩膀问他,“要不现在就去池子那儿。” “也行” 破晓刚说了两个字,沈离立马给他稳稳当当地扶了起来。 沈离跪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嘿嘿嘿嘿嘿。” 破晓就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离满脸都是她要搞事情的表情。 果然下一瞬,他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 “沈离啊”,破晓无奈道。 他一受伤,就没有衣服这东西了。 沈离笑靥如花,朝他一拍手,“来我的小傻鱼,腿疼不,我抱你啊。” 破晓扭扭捏捏的,攥着他的衣服,跟沈离谈着条件,“穿个衣服行不行。” 屋里不穿也就不穿了。 沈离的注意力又被他身上的伤吸引走了。 嘴唇微微抽动后死死咬住,笑容僵在了脸上,眼神瞬间幽黯。 沈离举起的手,还未张开,艰难般蜷了蜷,虚握了拳。 “别哭啊。”破晓身子向前探,揽过了已经垂下头,抽动着鼻子的沈离。 刚刚那一滴砸到他手背上的眼泪,像是直接烫到了他的心房。 沈离每次掉眼泪,都是在他心上插刀子。 “沈离啊。”破晓低头吻了吻那挂着泪珠的眼睫,“不是说要出去吗,别哭啦。” 沈离吸着鼻子,噘着嘴,瓮声瓮气道,“我去给你杀了那四个王八蛋” “诶!”,破晓眼疾手快给她捞回来,把她因着刚刚哭过还湿漉漉的脑袋倚在自己肩头,仔仔细细地给她拭着面庞上的泪痕,“别哭啦!我腿好疼的,抱抱我嘛。” 她再哭他心要比腿疼了。 “抱!”,沈离眨了眨眼睛,伸手从他的腿弯下穿过,认真避开他的伤口,又揽住了他的身子。 身体腾空而起的一瞬间,破晓面上一红,闭上了眼睛。 谁家男人当成他这样啊,天天被抱来抱去的。 还一丝不挂的 要不是为了哄沈离 沈离稳稳当当地抱着比她身形大很多的破晓,往外走着。 蓦地低头看了一眼。 使劲抿着嘴唇忍着没笑出声。 破晓偷偷睁了一只眼,瞄着沈离的反应,因为她刚刚身子颤了一下。 沈离晃着脑袋,左看右看的,嘴角笑得一翘一翘的。 她实在忍不住了,“你还挺享受啊。” 破晓又把眼睛闭上了。 反正已经没面子了。 这说的! 干嘛不享受。 破晓想着想着就把脑袋靠在了沈离肩头。 沈离笑个不停。 身子虽然一颤一颤的,手上还是稳得很。 “沈离!”,破晓扭了扭身子,抬头瞪她。 他是为了哄谁啊! 到了池子旁边,沈离缓缓蹲下身,撒了手。 破晓都不往池底晃了,就撑在池边等着尾巴变出来。 “你呢?”他问。 沈离就蹲在那里揉搓着破晓冰冰凉凉的脸颊,“我出去一趟。” “早点回来。”,破晓稍稍探了身,扣住沈离的后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噢唔。”,沈离本就蹲着,立马捧着他的脑袋不让他离开。 她心情好了!! 亲完她的小妖精出门整老头。 沈离蹦蹦跳跳地走了。 破晓就在后面一直望着她离去的身影。 沈离也没有拿上他的衣服。 所以他只能等着沈离回来咯。 地牢。 二长老那间。 沈离当头一桶冰水泼了过去。 还带着她特意从厨房存着瓜果的地方拿的冰块。 被她吊在墙上伤口哩哩啦啦淌着血的二长老,身子止不住地震颤了几下,睁开了眼。 “呜呜呜呜!” 沈离加了十成十的冰。 二长老的衣裳破破烂烂,近乎于无,沈离嘴角噙着冷笑,抬手甩出一道灵气将二长老的脑袋定在了墙上。 她还没算,她自己的账。 又搬来了椅子。 沈离慵懒地向后一靠,手肘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翻起手腕,将面前的一小筐冰,颇有耐心的挥着灵力一块一块摆着。 慢慢地在二长老面前升起几片冰柱。 “呜呜呜呜!” 沈离推着她摆好的冰,慢慢推向她精心挑选的位置。 “呜呜呜!呜呜呜呜!” 二长老挣扎得越来越狠厉。 手掌甚至张开了,准备抵抗沈离的冰块。 “哟”,沈离那似笑非笑的眸子瞥了一眼他的手,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有灵力了啊。” 闪电般将一柱冰块塞进了二长老张开的手中。 二长老拿也不是,放也放不了。 一大把的冰块牢牢地覆在了他的脖颈,双手。 要不是沈离不会制冰,她高低给这个老头封起来。 “呜呜呜呜!”二长老被冰中的凌冽寒意刺的不停地挣扎着。 “用我师父把我支走,然后就把我男人打成那样,二长老你好大的胆子啊。”沈离厉声道。 甩了一缕灵气遥遥地牵着二长老的脑袋拿在手里玩。 “呜呜呜呜!” 沈离开口,“拿七灵阵解我的结界,我竟不知我如此厉害啊。” “我听说,就是你提的要往我我男人尾巴上动刀子是。”沈离狠狠一掷。 二长老的脑袋砰的一声砸到了墙壁上,将晕未晕。 沈离弹了弹手指。 二长老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墙壁上传来,“沈离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离冷哼,“看不出来吗,你们怎么打的破晓,我一样一样,加倍奉还!” 抬步从椅子上下来了,沈离堵住了二长老的无力咒骂。 回去给破晓洗水果去了。 第54章 甜吗 “破晓~” 沈离拎着一大堆水果回了院子。 “回来了啊。” 破晓在池子边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沈离施施然落下。 “诶哟我的傻鱼啊”,沈离看着乖乖等着她的破晓,在池子旁边一坐,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发顶,“想我没啊!” 破晓失笑,脑袋挨上了她的腿,“想啊。” “我去给你洗水果吃。”沈离捏了捏他的脸。 恢复了点血色了。 真好啊。 半晌。 沈离依旧卷了裤腿,在水里晃着脚,腿上枕着一个毛茸茸的大脑袋。 她塞了一个梅子到破晓嘴里。 破晓没吃过这个。 红彤彤的大果实,一口咬下去,爆开浓郁的汁水。 “诶哟”,沈离抬起手指,抹掉破晓嘴角边的红色汁液,嗓音里染了十足的笑意,“都吃到嘴巴上了。” 破晓虚虚地躺在水面上,身子展的极平,脑袋枕着沈离的腿,餍足地眯着眼睛看着沈离。 他也不说话。 但就是能感觉到他好得意。 沈离一个一个地喂着,破晓也时不时从碗里摸一个举着塞到她嘴里。 “这么开心啊。” 破晓在她腿上哼哼两声,眼眸一弯,顿时波光粼粼。 他向上攀了攀,手臂揽上了沈离的腰,仰着脑袋望着她。 眼神那样的认真直白,独独望向她。 月光柔和似絮,星光点点。 沈离微微一笑,抬起手托住了破晓的后颈。 心头忽而炽热。 “破晓。”沈离轻唤。 那自从被封进冰里就飘忽不定的心房终于更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沈离嗓音细软,破晓弯着眸子看着她,笑得肆意明朗。 “嗯”,破晓应她。 沈离又拿了一个梅子塞到他嘴里。 破晓眉头一挑,缓缓地品着梅子的甘甜。 “甜吗?”,沈离指腹抚上他被梅子汁水浸得异常红润的唇。 破晓勾了勾唇角,指尖向上,大手攥住了沈离的衣领,他没有使力,沈离笑意盈盈向下探了身子。 “梅子吗?”,破晓嗓音悠闲又轻慢。 两人挨得极近,破晓一仰脑袋,冰凉的唇便覆在了沈离的脖颈。 清冽的气息喷洒在敏感的颈间,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沈离喉咙滚了滚,咽了下口水。 再次对上破晓含笑的眼神,他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嘴角的绯色躁动又惹眼。 沈离觉得,虽然破晓的吻冰冰凉凉,但是他触碰过的地方好像在瞬间燃起了猛烈的焰火,让她整个人都有点发烫。 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破晓一脸乖觉地仰头,湛蓝的眸子里明晃晃地绽放着炽热的神采。 沈离俯身向下,含住了那勾人的唇瓣,细细勾勒。唇齿交缠间,梅子的甘甜引诱下,渐渐陷入更加深入的探索。 良久。 破晓垂头哑笑,手掌抚上那个埋在自己颈间不肯起来的脑袋。 “所以甜吗?”,他轻声问。 沈离听了他这话,揽着他的手更紧了,耳根滚烫。 她真是服了她自己了。 明明她在池子上,她先亲的破晓,结果让他亲得像个软脚虾一样。 “嗯?”破晓看她迟迟不肯抬头,脑袋凑近,在她通红的耳垂上亲了亲。 沈离猛地抖了一下。 耳边是破晓闷闷的笑声。 沈离反手摸摸索索地够到了后面放水果的碗,抓了一个梅子堵住了那没完没了笑她的嘴。 她抬了头,轻哼一声,道,“甜。” 沈离捏了捏他鼓囊囊的脸颊,道,“我的傻鱼最甜了!” 破晓悠哉地尝着梅子的神色一顿,微张了张嘴,眼神一转,一丝红晕爬上脸庞,咬住了嘴唇。 “沈离啊~” “你不想睡觉了啊今天。” “怎么会呢哈”,沈离猛眨几下眼睛,讪讪一笑。 她忽的撒了手,破晓就被她推进了水里。 “沈离!”破晓咬牙切齿的。 哪有她这样的。 沈离飞快地起身,破晓捞住了她的脚腕,不让她走,恨恨道,“我呢!” 冷不丁地给他推进水里就算了,他没衣服啊,怎么上去啊! 沈离再次蹲下身,揉了揉他有些湿润的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逗他,“你要不就在这泡着得了。” “不行!”破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他要去睡床。 刚种了印记,沈离就不要他! “好啦”,沈离觉着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也太可爱了,软了语气,“我去给你拿衣服和布巾。” “你不是诓我的!”破晓很怀疑,沈离想一出是一出的。 沈离捧着他的脸,在嘴角啄了啄,“怎么可能!我去把我的傻鱼捞出来,还得抱着睡呢。” 沈离接着说,“没你我都睡不好,刚刚逗逗你嘛~” 破晓闻言放了手,眼神变得明亮而欢快,板着声音嘴角又憋不住笑,“早点回来。” 沈离噗的一笑,她这傻鱼,明明已经脸红了,还摆了一副淡淡的姿态。 真可爱。 去屋里拿了布巾和他的衣裳,回去把破晓从水里捞出来,一手扶着他,等他的尾巴变着腿,另一只手给他擦着身子。 破晓想抢过布巾自己擦,沈离瞪了他一眼,仔细地避开他的伤。 “你这伤真的比涂药好得快诶!”,沈离一边给他擦着水珠一边观察,“明天接着泡噢。” 破晓慢悠悠地套着衣裳,纤长的手指将衣服系带打了个漂亮的结,牵住沈离的小手,“陪我?” “嗯!”沈离站在他身侧,点了点头。 破晓牵着沈离往屋里走,几次要笑出声来,又控制住了自己,唇角高翘,脚步愉悦。 沈离一直陪他的话,那明天可真美好! 第55章 他的心上人今天真美 沈离没有骗破晓。 她是真的没有他睡不好。 遇到他之前,她在哪儿都能睡,在树上,在海边,在客栈,在自己的床上 她以前这个小院就是回来睡觉的。 但是遇到破晓以后。 她冷冰冰的小院变成了家,每晚都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入睡。 醒来时依旧被破晓紧紧圈住。 沈离出去的时候,离了他,即使安稳地住在客栈,都睡得不安稳。 不仅睡不着,还会半夜惊醒,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和不熟悉的床,才会反应过来她原来在自己睡。 那时,睡不着的沈离,会想破晓,会想他的怀抱,也会想自己真是变娇气了,还离了他睡不好觉了。 所以她才不会把破晓自己丢到池子里呢。 她拉着破晓去洗漱,然后破晓又拉着他回去,给她拆了头发。 “来嘛!”沈离躺在床上朝还在脱衣服的破晓招手。 破晓穿了个里衣躺到沈离身边。 沈离推了推他,“别穿了嘛。” “你别说话了还是。”破晓抬了胳膊,把沈离圈进怀里,不给她扒他衣服的机会。 沈离切了一声,嘟嘟囔囔的,“小气鬼。” 接着给破晓输着灵力。 破晓想拉着沈离的手一顿,又放了回去。 沈离也不知道破晓是有什么魔力。 她在他怀里躺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了。 眼皮越来越沉,输着灵力的手一晃一晃的。 破晓一直看着她,见她困了,赶紧把她的手抢过来攥好,“好了好了,睡觉了。” 沈离没有抽回手,破晓心放回去了一点。 她眼睛都闭上了,还喃喃地回着他的话。 “你还疼呢,不睡。” 破晓失笑,把沈离晃悠悠的脑袋按好,又将遮住她小脸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 “傻瓜。” 蹭了蹭沈离已经不动了的脑袋,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一点痛有什么碍事的。 他何尝不是身旁没了她也睡不好。 每次抱着沈离睡觉,都让他有一种他的全世界都在他手里的感觉。 破晓歪了歪头,看着他的全世界,眼里漾出笑意。 翌日。 难得多云,丛丛云层将烈日团团围起,敛了大半暑气。 沈离舒舒服服地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睁眼。 面前就是破晓那精致的脸。 唇角情不自禁弯起。 大早上起来就有美人看,这谁不高兴啊。 她的傻鱼也太好看了点。 卷翘的长睫阖着,在面庞上透下小小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微抿,睡得十分安详。 沈离浅笑盈盈,直勾勾地凝视着他,眼底的爱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如海水般波涛汹涌。 没舍得闹他。 沈离又看了看自己。 一只胳膊被自己压在身下,另一只搭在破晓身上,手掌垂在他身侧,还被他扣住了五指。 看上去倒像是她揽住了他一样。 沈离哑笑,她怎么不记得昨晚睡前是这个姿势。 她这个傻鱼啊,真可爱啊。 沈离一直没有动,目光灼灼地望着破晓恬静的睡颜。 她以前到底过的什么苦日子! 许是沈离的目光太过炙热,尽管她没有任何动作,破晓还是缓缓睁开了眼。 刚刚醒来,破晓有点茫然。 沈离还是歪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眼神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破晓嘴边溢出一声轻笑,“沈离。” “嗯?”沈离眼眉更弯了,笑意晏晏的。 他也不说了,将沈离揽得离自己更近了些。 刚才他没醒,沈离没闹他,现在他醒了,沈离就想扒拉扒拉他那翘睫毛。 沈离先动了动被他扣住的那只手,按的死紧,拿不回来,又想动动身子换一只手,结果他直接环住了自己的腰。 她哪只手都撤不出来。 “你怎么一身伤劲还这么大啊。”沈离抬头瞪他。 没天理啊。 破晓一脸得意,沈离那表情指定就是又要闹他。 “抱一会儿,别闹我。” 破晓嗓音低哑,将额头贴了过来。 好。沈离心里默道。 结果被破晓稳稳拥住,她待的太舒服,又睡着了。 他俩这又一觉睡到了正午。 “破晓!”沈离刚醒,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阳光。 破晓迷迷糊糊睁开眼,他还没睡醒,眼眸半眯着,哼哼了两声。 沈离好笑地看着他,“中午了都。” 她接着哄,“起来了啊,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吃的。” 破晓闭着眼睛对着面前温热的脸蛋一顿乱亲,嘴里还喃喃道,“知道了,起了起了。” 然后坐起了身子,把她也带了起来。 沈离心软的一塌糊涂,捧着破晓懵懵的脑袋,亲了一口他有点红的鼻尖。 “我去洗漱啦,然后回来换衣裳给你买吃的去。” 破晓这回彻底醒了,赶在沈离把他撇下之前,随着她一起去了。 沈离洗漱回来和破晓并肩站着选要穿的衣裳。 她这衣柜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左边是破晓的衣裳,右边是她的衣裳。 这都不够放。 底下整整齐齐的放着他们的鞋。 发饰首饰这些在旁边的柜子里。 沈离直接选了一身海棠红纱裙,都没纠结,换了鞋,到旁边她的梳妆台,对着铜镜挽着发。 破晓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她挽头发。 看到沈离拿的发簪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离挽好了头发才回头看靠着衣柜门淡笑的破晓。 瞧把他美得。 她现在就喜欢这个。 破晓接着选衣服,沈离觉得她今天这一身,不上个妆都可惜了。 没一会儿,破晓换好了一身晴蓝水波纹直裰,凑到她面前拱她。 沈离好笑地看着非要跟她挤一个凳子的破晓,“我这椅子就这么大。” 破晓听都不听,从旁边的柜子里找着他的簪子。 幼稚! 沈离涂了个口脂,然后就撑着下巴看着破晓束发。 居然跟她刚才随手挽的一模一样! 然后插上了他的珍珠簪子。 “你说你在家穿这么正式干什么?”沈离真是纳闷。 他这傻鱼,从头到脚都跟她的衣服配了一套。 她那是想去逛逛集市,添置点东西。 “我呃嗯”,破晓难得结巴。 因为他也想去。 沈离今天太好看了。 好看得他都挪不开眼睛。 沈离已经看懂了。 她微微躬身,凑到破晓的脸前。 看着他那明显在找说辞的样子,眼里蕴着温柔的笑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也想去啊。” 破晓眼中一瞬间惊喜,不可思议地看着沈离,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差点都没听见。 沈离抿唇沉思,想了几瞬,又抬起手掌运了运灵力,抬眸问他,“你伤能行吗?” 破晓一愣,猛猛地点头,“没问题。” 一点疼才不碍事。 沈离眉梢向上一挑,把他拉起来,“那疼的受不了了跟我说,就回来。” 应该问题不大,那四个王八蛋还被她关在地牢。 破晓那眼巴巴的眼神,她实在是不舍得给他泼冷水。 破晓听到她的回答,如冰雪消融般,也不愁眉苦脸了,牵起沈离的手,道,“好!” 沈离为了防止意外,出了她的院子,几瞬就到了集市外。 “走我的傻鱼,姐今天带你玩个够!”,沈离十分豪气,指着集市门口就拉着破晓往里走。 先去酒楼吃了饭,沈离给破晓没吃过的菜几乎全点了一遍。 破晓尝着那虾和蟹连连惊叹。 他说,“你们吃的虾和蟹怎么能这么好吃。” 沈离好奇地问他,“那你怎么吃啊?” 破晓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水晶虾。 “直接吃呗。” “诶呀诶呀”,沈离把那蟹推的离他也近了些,“都是你的了,快吃哈哈哈。” 吃生的啊。 好惨啊。 吃完饭,沈离拉着破晓开始逛街。 点心铺子,沈离大手一挥,每样都来了点,给她的傻鱼尝尝鲜。 手作铺子,沈离让老板依次给介绍一下,她逮着破晓听了眼前一亮的东西付了钱。 书肆,沈离给破晓买了新笔和纸。 她这傻鱼老刻苦了,给她的那些纸全造完了。 顺便买了几本书。 沈离在角落里看到了一本封面很奇怪的书,打开一看她瞬间就合上了。 破晓在她身旁,还问她看到了什么。 沈离古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没答,这得亏是他不识字。 默默地把那本书也买了回去。 酒庄,沈离拉着破晓进去,选了一瓶没有那么烈的梨花酿,破晓乖乖巧巧地跟着,也不知道她来买的是什么,他听得懂话但是不认识字。 沈离特意没让伙计跟着。 布庄,沈离逛的更起劲了,一进去就问,“老板,有没有什么新到的布啊。” 布庄老板笑眯眯地来迎她,“这位姑娘是给自己做衣裳还是给这位公子?” 沈离眉眼弯弯地扬了扬他们握住的手,“要配套的。” “好嘞,姑娘这边请。” 破晓轻笑,跟在沈离后面看着她选布匹。 裁缝铺,沈离带着刚刚选的布匹让这条集市最出名的裁缝老先生给他们做几身衣裳。 她一口一个爷爷叫的老裁缝心花怒放,而且她也经常来,裁缝爷爷都记得她。 伙计在给破晓量体。 “爷爷,那是我心上人!所以我要配套的衣裳嘛~”沈离指了指不远处正看着她的破晓。 “知道啦丫头,三天过来取。” “好嘞!”沈离蹦蹦跳跳地就去找破晓了。 破晓正好也量完了,朝她伸着手。 明明破晓没什么特殊的表情,沈离就是觉得他好开心。 就听到她说心上人啊。 沈离上前牵住破晓的大手,又拿上他们刚买的东西。 又去成衣铺子逛了一圈。 沈离眼睛都不眨,看哪个好看就给破晓买哪个。 塞的破晓手里都拿不下了,她就拿灵气圈了牵在手里。 伙计给她推荐几个衣裙,沈离有点纠结,她平时穿裙子真不多。 她喜欢那个紫的,但是又有点纠结。 她就问破晓选哪个啊? 破晓嘴角一勾,“紫的。” “噢!”轮到沈离不可思议了,“你!” 他多了解沈离啊。 她看那件紫色的裙子都挪不开眼睛。 沈离爽快地付了钱。 付完钱沈离倒是愁眉苦脸的了,她那衣柜还能放得下吗! 要不再定个柜子。 她看了看手里的东西。 压下了这个想法。 下次她自己再来一趟。 逛完一整条街。 沈离抓着破晓往回飞。 同样是她飞得极快。 几瞬便回来了。 安全落回了她的院子,沈离松了一口气。 “开心不?”,沈离仰着脑袋靠着破晓的胳膊。 破晓眼睛像月牙般弯起,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当然了。” 好开心。 沈离放开他的手去收拾东西,破晓也要跟来帮她。 沈离叉着腰,指着池子让他赶紧过去泡。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肯定忍疼忍了一路。 破晓讪讪地放了手,朝池子走了。 不走能怎么办,沈离说再不去就给他捆了扔过去。 沈离可算把破晓轰走了,把她买的酒在厨房里放好,又把她悄摸买来的书藏好,剩下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他不走她怎么藏书! 回去就看到她的傻鱼脱了衣裳散了头发,衣服在旁边叠的整整齐齐,手肘撑着池边乖乖巧巧地等着她。 “真可爱!”,沈离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池边。 破晓拿手撩了下水,问她,“你下来吗?” 沈离摇了摇头,在他旁边盘腿坐好,“不去,很久没修炼了,我在上面陪你。” 破晓瘪了瘪嘴,“好。” 那他就看着沈离咯。 沈离坐好闭了眼,安静地打坐。 破晓歪着脑袋,斜躺在水面上,看着他的沈离。 湛蓝的眼眸里闪着星河,耀眼夺目,没了沈离的视线,破晓肆无忌惮地注视着她。 薄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满满的爱意。 他的心上人今天真美! 太阳西沉,天色渐渐黯淡。 沈离缓缓睁开了眼。 她打坐了一下午,这些天从未充盈过的灵力几乎已经达到了顶峰。 身子都轻盈了些。 她就去看她的破晓。 就在她下面的池子里眼巴巴地望着她呢。 虚虚地倚在水里,可怜兮兮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 沈离乐得不行,起身脱了鞋袜,褪了纱裙,又拆了发髻。 把衣裳和簪子在岸边放好。 破晓眼中炙热的情绪几乎将她吞噬,看她这幅动作,张着手臂准备抱她下来。 “呐!陪你待会儿。”沈离眉眼弯弯得也张开了手。 破晓得了准许,一把将沈离捞了下来。 第56章 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棒的生辰礼物了 “诶你小心点,伤伤伤!”沈离一声惊呼。 沈离四处避着他的伤,恐怕碰到一点。 破晓满不在意的大手揽着沈离,“你试试水底?” 沈离点点头,破晓揽着她就直奔池底。 “噢!”,沈离看破晓没给她施法术,小心翼翼地试了一下,“真能说话了啊!” 破晓嘴角噙着笑,一脸得意。 那是自然。 这下可以陪他了。 沈离悠哉地往池底一躺,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 破晓就在她上面一点,安安静静地看着。 沈离朝他一伸手,他就牵了过来。 “破晓啊。” 破晓在她身侧躺好,侧过头来看她,“嗯?怎么啦?” 沈离一个翻身,悬在了破晓身上。 破晓神色一顿,轻笑不语,抬眸看过去。 大有一副任由沈离闹的样子。 沈离手掌抚上破晓的脸颊,迅速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破晓。” 破晓微扬着下巴,湛蓝的眸子忽闪着,大手抚上了沈离的腰,嗓音低沉,“嗯。” 沈离的指尖抚上了那有力跳动的妖冶鱼尾。 “谁的心跳的这么快啊~” 破晓垂了垂眼帘,微微一笑。 手掌覆上了在他锁骨柔柔地抚摸的手指,“我的。” 沈离手掌转了转,扣住了与她手指间交缠的大手。 调转方向,引着那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印记。 “噢~”,沈离一个字拐了八百个弯,“那还有什么是你的啊~” 破晓轻咳了声,随即嘴角牵起,神采飞扬,甚至笑偏了头。 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给他的恣意的笑声作伴,在这静谧的池底,显得十分张扬。 破晓清了清嗓子,嘴角还一翘一翘的,手掌扣上沈离的后脑,把她拉近了些,“你也是我的。” “我是你的啊”,沈离接过了他的话,两人鼻尖相抵,她嗓音慵懒又柔媚,在破晓的唇角贴了贴,道,“那你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破晓觉得自己要溺死在沈离温柔而纵容的目光里了,再也受不住那红唇的撩拨,手臂一个用劲,调转了他们的位置。 “沈离” “嗯?” “闭眼。” “破晓。” 沈离脸上羞红未褪,此时的嗓音有种说不出来的娇。 “嗯。”,破晓胳膊揽着沈离,脑袋埋在她颈侧轻蹭。 “我明天出去一趟,你好好等我回来。”沈离把自己颈窝里的大脑袋拉出来,看着那通红的面庞,没忍住笑出了声。 破晓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笑他做什么。 她自己脸也很红好。 沈离双手捧着破晓红扑扑的脸,“出去一趟这么开心啊。” 破晓轻轻点了点头,“嗯。” 他又补充,“和你在一起就开心。” “噢~”,沈离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接着问,“怎么想出去了啊今天?” 不会是因为她猜的那个原因。 破晓眼神闪了闪,咬住了唇,支支吾吾地没有开口。 这让他怎么说! “嗯?快说!”沈离含笑的声音响起。 破晓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垂下眸子嘟囔,“还不是你今天太好看了嘛!” 沈离一下子就没忍住,正好破晓也没看她,眼眸弯弯,笑得肆意。 她这傻鱼哈哈哈哈。 “沈离!”破晓抬头一看,沈离都要笑得趴在他身上了。 又笑他! 沈离不逗他了,清了清嗓子,“怕我被别人拐走啊。” 破晓狠狠地嗯了几声。 沈离揉搓了几下他粉乎乎的脸,“谁敢拐我啊,来一个我打一个的。” 破晓开始耍赖了,“我不管!” “你就是太好看了!得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 沈离赶紧给她的傻鱼顺毛,“好好好,是你的是你的。” “所以你什么时候教我别的字啊~”,破晓仰着身子把脸埋在沈离颈窝蹭着。 沈离失笑,瞧她这傻鱼,又爱吃醋还爱撒娇。 “明天?”破晓问。 沈离一顿,摇头,“明天不行。” 明天她能不能拿得了笔都是个事。 他提了就跟他说一下。 “破晓啊。”沈离把那黏黏糊糊的大脑袋捞出来。 破晓眨着他朦朦胧胧的眸子看着她,“嗯?” “我明天出去一趟。”沈离语气放得很缓。 破晓神色僵了一瞬后眨了眨眼睛,“回来吗?” 沈离点点头,“回来。你别生气嘛。” “那你教我几个字再走。”破晓噘着嘴,闷闷不乐的。 是让你在我回来也别生气,沈离心里默默地说。 “现在去!”沈离推推他。 “好啊。”破晓拉着沈离一瞬便浮到了水面上。 破晓俩手握着沈离的腰,轻轻一提就给她放到了池子边。 自己双手一撑,也坐到了岸边上。 沈离纯白的里衣湿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显得格外的玲珑有致。 破晓心里警铃大作,也不管自己还没变好的腿,拿着自己的衣裳就给她仔仔细细罩好。 差点还摔了一跤。 吓得沈离赶紧把他扶好。 俩手扶着他看他有没有伤到哪儿,“我说我的傻鱼啊,我这院子有第三个人吗?” 伤还没好全呢就乱来。 不过确实好多了。 “不管不管不管。”破晓穿好衣裳牵过沈离的手,“去沐浴嘛。” 沈离瞪了破晓一眼,要抽回手,“你又要去啊。” 天天想跟她去沐浴是怎么回事。 耍流氓! 破晓一本正经地,“我不看的!” 沈离实在是不理解,“你会后悔的!” “才不会!” 沈离能咋办啊,领着破晓去呗。 “离我那池子远点,那可装不下你那大尾巴。”沈离好心嘱咐他。 破晓第一次进她这房间。 即使沈离以前不在他也没进来过。 沈离的房间都好香啊! “我这个浴池呢,是引的后山的汤泉,所以是热水。”沈离一边给破晓解释一边拿东西。 沈离撒了点花瓣,花香瞬间扑鼻而来。 把他的大袍子脱了披在他身上,“自己穿着”,沈离歪着头给他整理好衣领子。 看他规规矩矩地坐着,仰着头看着她,沈离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白皙的脸颊,“这么乖啊。” “那当然了。”破晓把她的手拉下来攥好。 看到她手里的东西,“这是?” 沈离语气温软,“乖噢闭眼。” 破晓一脸狐疑地闭上了眼。 沈离在他眼周亲了亲,将手里的东西覆上了那闭着的眼。 打了个漂亮的结。 她绑头发的丝带。 “沈离啊。”破晓被剥了光亮,马上揽上了她的腰。 “都说了我不看嘛。” 委屈巴巴的。 “好啦乖噢。”沈离在破晓嘴角啄了啄,褪了衣服坐进了池子。 “陪你聊天嘛,想聊什么?”沈离好脾气道。 “就听你们的习俗嘛,各种各样的。”破晓回她。 沈离就一边沐浴,一边给破晓讲他想听的各种各样的习俗。 讲得她口干舌燥的。 破晓听着身后不断的撩水声,心里有些痒,但还是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动都没动。 又认真听着沈离告诉他的东西。 仔仔细细地记在心里。 沈离跟他说见到长辈要说您。 他问长辈是什么? 沈离给他解释就是年岁比较大的,值得尊敬的人,像她师父,或者她陆爷爷,打他的那四个王八蛋就不是。 沈离又给他讲各种各样的节日,想得沈离掰着手指算日子看有没有落什么。 沈离又问他生辰是哪天。 他不知道生辰什么意思。 沈离说就是出生那天。 这个破晓不知道。 他就问沈离,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 沈离神秘一笑,不答了。 破晓就有点着急,晃着手想转过身来问她。 沈离手上全是水,赶紧把手递了过去。 哪知道破晓转过来以后抓着她的手不放了啊。 破晓捏了捏她的指腹,又摩挲着她的手掌心,“告诉我嘛~” 沈离手也撤不回来,只能能单手洗,趁他看不见横了他一眼,“捡到你那天就是我生辰。” 是真的。 只不过她从不过而已。 结果今年生辰给了她好大一个惊喜。 “也不知道你是谁送到我身边的生辰礼物。”沈离幽幽地说。 “这样啊~”,破晓一顿,闭着的眼眸都忍不住弯起,“那你喜欢这个生辰礼物嘛?” “哟我的天”,沈离回身看着破晓,眼睛上绑着她系头发用的丝带,嘴角高翘,脑袋微微抬起,像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孩一样,骄傲又傻气。 “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天天都得见,一会儿见不着这生辰礼物我就想的紧呢。绝对是我这辈子最棒的生辰礼物了!” 沈离跟哄小孩一样。 虽然破晓的眼睛没有露出来,沈离都能看出来破晓已经笑开花了。 连揉着她手的手指都更加欢快了。 “这么高兴啊。”沈离接着逗他,“我呢,没有我这生辰礼物不行呢。” “沈离~”,破晓又往前凑了凑。 嗓音激动里掺了些许颤抖。 “好啦,手还给我啦,我洗完了。” “噢噢好。” 傻乎乎的呢怎么,沈离哑笑。 从她的浴池里哗啦一下站起身,拿着布巾擦身子。 破晓抿着嘴唇,手都不知放在哪里好,微微蜷起手指。 沈离把他这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 太可爱了。 “别动噢~”沈离提醒他,她坐在池边护肤。 沈离不知又打开了什么,破晓嗅了嗅,又添了一抹香味。 半晌。 沈离都整完了,穿上了衣裳,等着头发干。 靠了过去。 破晓看她贴了过来,舔了舔嘴唇,问她,“好了?” “嗯”,沈离把他俩手一抓,不让他解丝带,往他肩头一靠,“再聊会儿,头发没干呢。” 破晓微微抗议,“头发没干有什么不让我看的。” “因为你眼睛上这个是我绑头发用的。”,沈离飞快地扭头在他耳畔亲了一口。 “沈离啊”,破晓摸摸索索地探了探,沈离确实穿好衣服了,把沈离的两只手腕一捉,空了一只手解着丝带。 “你这人劲儿怎么这么大呢!”沈离是乖乖给他捉的,挣都没挣,就笑眯眯看着他自己解。 她还能让一个看不见的人抓了两只手了。 破晓霎时恢复光明,眨了眨眼睛,就来收拾沈离了。 拿解下来的丝带给沈离的手腕一绕,系了个十分漂亮的结,就是他平时穿衣服的打结方式。 沈离轻嗤一声,行,全当她在哄明天的他了。 “说!婚书都有什么字!”破晓板着脸,扬着脑袋,一脸严刑逼供那个味儿。 “我不知道啊。”沈离其实还没给他问。 然后破晓真的来严刑逼供了。 “沈离!你又诓我是不是,说好了教我呢!” “诶诶诶!”沈离晃着身子,手被他攥着,扭着躲他挠她的手,“那东西好长的,你学不完的!别挠了!” 破晓一脸不服气,“你教就行了。” “好好好”,沈离接着哄,“我去我师父那儿给你问成。” “行。”破晓小声嘟囔。 “还不回去啊。”沈离揪着他的衣服问他。 破晓就要站起来,沈离给他按回去了,举着被他绑了的手腕,“就走了?我呢?” “那怎么?”破晓话都没说完。 沈离举着手腕,歪着头一哼,“你绑我,走不了!” 她嘴角都快压不住了。 赶紧扭过了头。 破晓失笑。 手腕,走不了是。 “噢!”沈离一声惊呼。 破晓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沈离面上一红,赶紧拿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吓她一跳! “这下能回去了不?”破晓拿鼻尖蹭蹭沈离红扑扑的脸颊。 他又不是没抱过她,脸这么红。 沈离兴致冲冲,扬着下巴,“出发!” 沈离脑袋靠着她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耳畔。 欣赏着那越来越红的耳廓。 心里由衷感慨,逗她的傻鱼可真有意思啊。 破晓稳稳地抱着她走回了屋里,走到床边要放她下来。 沈离扑腾着腿,说不下来。 破晓无奈,问她,“那你要干嘛?” 沈离一脸无辜,晃着她光溜溜的脚,“我没穿鞋啊。” 然后想了想,指点江山般指挥破晓,“先去厨房拿点心,然后回来给你读话本子。噢!顺便再给我倒个水!” 破晓摇摇头,抱着她抬步往外走。 去厨房各种点心拿了一个,装了一小盘子。 沈离一脸坏笑搂紧了他的脖子,“拿回去。” 没想到,破晓直接撒了一只手,拿着盘子,另一只手依旧稳稳地抱着她。 嚯! 走到屋里又一只手倒了水,都放到了桌子上,去书架上拿了话本子。 破晓抬眼问她,“还干什么?” 沈离这个挂件当爽了,笑吟吟地摇头,“放我下来。” 破晓拼了两个椅子,往中间一坐。 沈离把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拿下来,举着手腕到他眼前,“还不解啊。” 破晓难得硬气一回,眉毛一扬,揽过了她的肩。 “行。”沈离拿起了话本子,靠在他怀里给他念。 至于拿来的点心,沈离都撵着破晓吃了,破晓见每种都只拿了一个,每样都要往她嘴里塞一口。 大晚上吃点心长胖的好! 读的口干舌燥的破晓就拿着杯子给她递水。 沈离懒懒地一靠,就着杯子就喝。 话本子都读完了,沈离往破晓怀里一靠,玩着他的手指头。 但愿他明天别生气。 她这般想着。 第57章 灵石 “睡觉了睡觉了。”沈离推推破晓。 又晃了晃手腕。 破晓点点头,又一把抱起了她的身子,还一本正经补上一句,“你没鞋,得抱。” “噗哈哈哈哈”,沈离这次真没憋住,太可爱了! 沈离被破晓稳稳放下后一瘫,不动了。 破晓又绕回另一边自己躺下,把赖着不动的沈离捞回来。 “干嘛啊你。”破晓给她理着头发,看她噘着个嘴。 沈离在他怀里一赖,哼哼唧唧的,举着个手腕,“你虐待我。” 给破晓要气笑了。 他俯身上前,手肘撑着身子,抓着那闹他的手腕,“我一点力气都没使,还有啊,谁虐待还系这么好看的结啊。” 沈离不演了,笑吟吟地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亲,“逗你的,都说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离”破晓眼瞳颤了颤。 沈离又仰头在他鼻尖亲了一下,“怎么啦~” “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写字啊~”,破晓湛蓝的眸子里都是委屈。 他们的习俗好多! 沈离轻笑,一把拉过破晓的衣领,把他拉得靠近自己,“你话真的好多噢,我都送上门给你亲了。” 额头相抵,破晓闷闷地笑了声,热烈而细碎的吻就落了下来。 “沈离”,破晓她又圈回了怀里。 沈离举着两只手给他整理被她攥皱的衣裳,“嗯?” 破晓将那丝带尾端一拽,沈离就被他放开了,他晃着那长长的丝带问她,“这个?” 沈离满不在乎,“明天早上才用呢。随便搁哪儿。” 破晓啧了一声,沈离这乱丢东西的毛病,抓了她一只手腕在眼前,将丝带绕了几圈,又打了个漂亮的结。 沈离抬眼看了看,行,这是又回她手上来了。 “睡觉睡觉!”,沈离一挥手灭了烛火。 次日。 沈离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看外面的阳光,没一觉睡到中午。 但也不早了。 又看了看她自己,睡得更拧巴了。 她这傻鱼昨天睡觉之前都把她抱怀里了还要她的手。 然后她现在就是,一只手搭在他身上,垂在身侧,被扣住五指,另一只手反搭在自己腰间,也被扣住五指。 好好好。 都是她惯的。 “破晓~”沈离轻轻地喊他。 她有事呢,得起床了。 “起床啦!” 破晓眼睛都没睁,脸凑过来在她脸上胡乱亲了几下,哼哼唧唧的,“再睡会儿。” “我要出去的你忘了啊。”沈离在他嘴角亲了亲。 破晓瞬间睁开眼,反应了两下,一脸哀怨地望了过来。 将沈离带了起来。 破晓眨了眨眼睛,半眯着眸子看着窗外。 沈离朝他张着手,一脸无辜样,“没鞋。” 破晓一顿,薄唇轻勾,一把捞起了等着抱的沈离。 有鞋也可以抱。 真是的。 去了浴池又去洗漱好。 沈离牵着破晓回来换衣服。 她直接选了一身纯黑的劲装。 看起来不会那么吓人。 “好啦。”沈离把黏黏糊糊挂在她身上的破晓拉开,“厨房有吃的,饿了自己去吃,记得给我们的花浇水。” 破晓问她,“你去做任务吗?” 沈离摇摇头,“不是,我去办个事。” “那早点回来。”破晓捏捏手里的小手。 “好。” 沈离从院子里飞走,到了沈亭御的院子。 得给他找个事情干,不然一会儿他就能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沈亭御!”沈离往他的躺椅上一躺。 “咋了师姐!” 沈离拿了一块他在外面晒的果干。 “没晒好呢我说!”沈亭御出来了看见沈离偷吃他的果干。 “我出去一趟,给破晓整点吃的。你给他找点新鲜虾蟹吃法。”沈离笑眯眯地指使他干活。 “你出任务?不能?”沈亭御有点怀疑。 沈离眼神一转,骗起沈亭御来脸不红心不跳,“我去取个东西,不出任务。” “行,小心点。”沈亭御朝她摆摆手。 快走,别吃了。 沈离一笑,飞走了。 沈离今天要去灵山另一座峰上。 领罚。 触犯门规的责罚。 沈离被师父领进来的第一天就来过这个地方,那刻着门规的石头。 她还没有那石头高,师父抱着她一条一条告诉她门规都有什么。 当时师父就跟她讲了。 如果触犯门规,旁边的灵石会严厉惩罚她的。 沈离当时就记住了。 师父说这惩罚她一定是受不住的。 也是这灵石约束了年少时调皮捣蛋的她。 不仅她知,灵山的每个人都知。 和颂峰。 沈离遇到了一个人。 段景临。 “师姐!”,他从顶峰下来,沈离往上走。 沈离眯着眼睛打量他,快到正午了,阳光有点刺眼,“你怎么在这?” “昨日我值守啊,上面是个四门的。”他指了指上面。 段景临又问沈离,“师姐这是来?” 沈离叹了口气,“交给你个任务。” “去让全灵山都知道,我因为触犯门规来灵石领罚。” “师姐??”段景临瞪大了眼,“因为救沈亭御那次吗?” 沈离给他拉到阴凉地方站着,“跟咱关系不大,你没发现四个长老都不见了吗?” 瞧她这日子选的,怎么这么晒! “还被我关在地牢呢。”沈离想赶紧给他轰走,又想起他和沈亭御熟的要命,“不许告诉沈亭御,先去给我办事。全灵山都得知道,听到没有!” 段景临不走了,“师姐!” “我去给你领!” 沈离没好气地骂,“快滚。” 小屁孩子。 她要堵那四个老头的嘴。 全灵山的人都知道她已经领过罚了,他们想拿她开刀都没办法。 “大师姐。”山顶凉亭里值守的人见她上来了微微一愣。 这人沈离不认识。 她淡淡颔首,“我来领个罚。” 但是可以当她证人啊。 四门这个人看着比段景临还震惊。 沈离也不想和他解释了,灵气注入灵石。 突然一个年迈老者声音吓了沈离一跳,“何人?” 沈离看了一圈,确定是灵石发出的声音,答,“长门弟子沈离。” “何事?” 沈离答,“触犯门规前来领罚。” “上前。” 沈离抬步上前,站到了那一人宽的大石头前。 “噢!”沈离双手突然被灵力缚起,吊至空中。 原来是个阵法啊。 这个灵石。 下次去师父那儿她得问问这是什么阵法,怎么还会讲话啊。 沈离因着早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太多诧异。 她早就说了,挨两顿打她也得收拾了那四个死老头。 观察了一阵这个阵法就是类似拿灵气抽鞭子啊。 还是无形的。 她静静地等了一个时辰了还没结束。 破晓你就骗人。 明明就疼。 面前甚至都出现了许多来凑热闹的。 沈离面色毫无变化,身子不抖,眼神不晃,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在经历什么。 许多人都想来看看她这大师姐受灵山第一刑罚。 有来关心她的,比如她刚刚轰走一波长门小孩。 有纯看热闹的。 也有来看她笑话的,比如韩佳莹。 大老远沈离就看见那张惹人烦的脸了。 他妈的,这么久了还是想掐死这女的。 要不是她哪有后面那些事情。 她叨叨叨半天,沈离也不理她,烦的要命。 说沈离报应来了,谁叫她当时那么对她。 沈离白了她一眼,你师父还被我吊墙上没放呢。 聒噪。 要不是这个阵法禁了她的灵力,她一定堵了她的嘴。 烦死了。 这玩意到底要打多长时间啊! 更想弄死那四个王八蛋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 结束了。 一阵红光闪过,沈离被放下了。 一瞬间她差点腿软了,但是面前这么多人看着,沈离又稳住了步子。 又挥了一抹灵气注入灵石。 还是那个声音,“何人?” “长门弟子沈离。” “何事?” “师弟沈亭御触犯门规代为受过。” 那年迈老者声音一顿,“不可代领责罚。” 沈离淡笑,“并无规定。” 那声音音调稍高了些许,“你既愿意,上前。” 沈离又站了回去,再次让那灵气吊了起来。 面前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不行!!!”沈亭御一声大吼。 身影直接越过面前数不清的人群,飞到面前。 身后跟着段景临。 “师姐!你干什么啊!我打的我去领。”沈亭御手掌运起灵力想给沈离抢回来。 “别闹了,去旁边待着,这晒。”沈离垂头看着较劲一般往她这儿灌着灵力的沈亭御。 劝不动这个,她就去劝段景临,“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师姐,你瞒得了他吗?全灵山都知道他能不知道?”段景临要早知道沈离还要给沈亭御替领,他就不走了。 “诶诶,沈亭御。”沈离接着哄,“你去把这帮人都给我轰走,尤其那个!” 沈离下巴朝韩佳莹扬了扬。 “你俩一起去,不准动手啊。” 沈亭御得了沈离的话,一腔愤懑正没处撒。 干脆利落地把看沈离挨打的人全轰走了。 沈离舒坦了,全来看她挨揍,跟看猴似的。 “师姐~”沈亭御往沈离面前一站,灵力也输不进去,手足无措的。 “这东西要打多长时间啊!” 沈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傻弟弟,“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师姐!” 他俩都不干了,纷纷研究怎么停下来。 沈离真的觉得这个阵法好缺德,她都快痛死了,偏生它打的阴,她伤不会那么吓人。 真的好疼啊,破晓。 你到底是怎么忍那么久的。 我得给你再揍一顿那几个老头。 算了疼就疼了。 她报过仇了。 “诶诶诶”,沈离看着没人看她了,龇牙咧嘴地喊他俩,“去那边站着去,这晒。” 沈亭御动都不动,抬头瞪了她一眼,“骗我来取东西,来灵石取东西了是。” 这么犟呢怎么。 沈离又问,“吃的给破晓送没?” “送了送了!”沈亭御没好气地道。 “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 “师姐你能不能不说话了!多疼啊!”沈亭御气死了。 沈离都发愁,怎么办啊这俩人,都担心巴巴地看着她。 家里还有个更难搞的。 她心生一计,“诶!沈亭御,我要吃葡萄你给我买点去!” 这总行了。 沈亭御踹了段景临一脚,“去给师姐买葡萄。” “你俩一起去!”沈离有气无力地说。 沈亭御怎么说都不去。 段景临让他撵走了。 “师姐~”沈亭御声音颤抖。 他看着沈离不断淌落的血,仿佛又回到了地牢里,破晓就在他旁边,他却阻止不了他受伤的场景。 “你疼不疼啊”沈亭御眼眶发热,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沈离。 “诶”,沈离叹了口气,怎么全是小哭包啊一个个的。 “憋回去。”沈离换了个角度安慰他,“你看我挨两顿打咱就能收拾一顿那四个老头,他们被我整得更惨,还在墙上呢,你解气了不?” 沈亭御垂着头,沈离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了,她就接着说,“要不等这个石头打完我,我带你去地牢打一顿那四个老头?反正我门罚都领过了,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沈亭御幽幽地抬头望了她一眼,“你俩怎么都这样啊,明明自己挨打还要来安慰我。” “嘶”,沈离吸了一口气,听到他提了破晓,来了兴致,“是吗?”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他解释。”沈亭御看着时间,都快急死了。 他发现他师姐也得破晓治,别人说话她听都不听。 “你吃饭了吗?”沈离问他,“去给我找点东西吃,反正还早。一会儿带你去地牢香死那几个老头怎么样。” “你真重口味啊师姐去那种地方吃饭。” “啧”,沈离横了他一眼,“瓜子都磕过了,不差那点,而且那四个王八蛋饿好多天了。” “快去!” “我马上回来。” 沈亭御走了。 沈离松了口气,连着喘了好几下,太疼了,疼的她脑袋发蒙。 怎么哄她那大哭包啊。 不知道他干嘛呢现在。 才一会儿不见就想他了。 真难熬。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提着食盒回来了。 刚好两个时辰又到了,沈离被放下。 这次她是真的站不稳了。 沈亭御稳稳地给她搀住。 沈离偏头吐了一口血。 “师姐!”沈亭御运着灵力输进沈离身体里。 沈离管不动了,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他提着的食盒。 “不行吃不下了,回院子。” 沈离跟他道歉。 “你跟我回去一趟,把我院子里的刀剑全拿灵力封上。”沈离按着他要带她飞的手。 沈亭御应下,他可能知道为什么。 那院子里还有个犟种。 然后沈亭御扶着沈离往她院子飞。 也是几瞬便落回了她的院子。 破晓正在院子里给他们的花浇水。 听到背后有落地的脚步声,他转头去看。 瞳孔一瞬间睁大,张着嘴巴眨了眨眼。 日头太大他看花眼了吗?! 还是沈亭御搀着毫无血色的沈离。 水壶咣当一声被他掉到地上。 “沈离!!” 第58章 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沈离!”破晓一声惊呼,奔过去扶住沈离的另一侧。 沈离扯着嘴角,艰难的朝他一笑,“想你了。” 把身子靠了过去。 破晓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眉头紧锁,深喘了几口气,稳稳地扶过沈离,对着沈亭御颔首,“给我。” “师姐看着没什么伤,但是流了好多血。”沈亭御嘱咐。 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怎么。 “啧”,沈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别逼我踹你啊沈亭御。” 破晓闻言,手掌覆上沈离的腰间,满手的滑腻。手腕微微颤抖地翻起,垂头看过去。 一手的血。 沈离脖子有点僵,不太敢看破晓,缓缓地扭过脸望向他。 破晓阴沉着一张脸,语气淡淡地,“你要踹谁啊你要。” 沈离赶紧转过了头,身上痛得她脑袋里嗡嗡作响,面前的小院都有点晃悠。 她扬了扬眉,又转过了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站不住了。” 能不能回去再生气。 破晓的心脏在一阵死灰中跳动起来,心房的震荡牵引到指尖,整个身躯都有些微微发颤。 他微微躬身,将沈离轻轻柔柔地抱了起来。 沈离阖上了眼睛,将脑袋靠上了他的肩头。 累死了,还是这个怀里待着舒服。 破晓带着沈离进了屋。 他把沈离轻轻地放在床上,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一双腿隐隐地打了颤,就连那攥着沈离手的大手也抖啊抖的。 “沈离” 破晓声音哽咽。 “你去做什么了啊,搞成这样。” 沈离叹了口气,逗他,“衣服都没脱,你可得给我换床单。” “我换我换。” 沈离一说话嘴角就溢血,破晓轻轻给她拭掉。 “破晓,我睡一会儿。” 沈离慢慢阖上了眼睛。 破晓双唇微微颤抖,缓慢抽出了手,靠在椅背上大口喘着气。 刚刚沈离脸色惨白地被沈亭御搀回来落在院子里,他如遭雷击,整个身子一僵,浇花的壶直接就落到了地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寒冰冻住,四肢麻木。 噢沈亭御。 他应该知道。 破晓深深地望了眼沈离,抬步走了出去。 沈亭御应该没走,他寻着动静找过去。 他在厨房。 “诶破晓,师姐睡了吗?”沈亭御看他来,刚好把锅盖盖上。 “睡了”,破晓手指尖扣着门框,轻声问,“她这是去做什么了啊?” 沈亭御拉他出去,“我们不是有门规吗,师姐她去领触犯门规的责罚了,把我的也领了。” “她骗我!说她出去取东西,让我给你找吃的,然后自己去了。”沈亭御攥紧的拳头又松开。 段景临到了门口。 沈亭御起身去迎。 他进不来,就问沈亭御,“师姐怎么样了啊。” 沈亭御接过了葡萄,“睡了。” “照顾好师姐啊。”段景临嘱咐。 “嗯。” 沈亭御拎着沈离最爱吃的葡萄又去了厨房,破晓也跟了过去,他问,“因为打了长老吗?” “对。” 破晓倏忽间紧紧抓住门框,身形甚至难以稳住。 所以归根结底。 竟是因为他。 沈亭御摘着葡萄,抬头看了一眼刚刚弄出动静的他,这才想起来他也是一身伤,“你伤怎么样了啊。” “不碍事不碍事不碍事。”破晓喃喃自语,霎时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破晓就又回来了,满含期待地望着沈亭御,“你灵力恢复没?” “差不多了,怎么了?” “给我解一下灵力呗。” “师姐封的我不可能解得开的。”沈亭御虽这般说,还是腾了一只手运起灵力注了过去。 “不行。” 破晓听到这个回答,垂下眼帘,不语。 他觉得他像有病一样,当时求着沈离把他灵力封了。 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屋里走。 “沈离” 沈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苍白的小脸着实刺痛了他的眼。 对,他还有血。 破晓再次抬步出门,去找沈离的剑。 把院子里翻了一遍,他怎么都没找到。 “沈离你怎么乱扔东西呢” 我怎么找不到你的剑了啊。 情绪翻腾着冲上了鼻尖,酸的他闭上了眼睛,手掌撑着膝盖,身上还未愈合的伤口均是隐隐作痛。 沈亭御从厨房出来了,看着破晓不死心地在院子里翻找。 坐到了椅子上。 “你在找师姐的剑吗?”他问。 “对啊。”破晓头都不抬。 “在厨房呢。” 一到厨房,破晓要气笑了。 这个院子里他能想到的能取血的刀具全让沈亭御封起来了。 破晓抓起沈离的剑,一脸不爽地往回走,走到沈亭御面前,他也不坐下,“解开。” 沈亭御给他按在椅子上,“你听我说。” 破晓不听,还是说,“解开。” 沈亭御看着面色不虞盯着他的破晓,无奈一笑,“你看啊,连我都知道你要做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师姐并不想让你这么做。” 他摆摆手,继续说,“其实师姐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事,看住你。” 破晓眼眶红红的,抬眸盯着他,“她都那样了还要看住我,她去领你们那个什么责罚,不还是因为我吗!” 他觉得他真是有病,没事闲的让沈离封什么灵力。 沈亭御又道,“反正今天有我在,不会让你放血的。” 破晓瞪了他一眼,把剑放到桌上,“你可真听她的话。” “但是师姐骗我!她把我支出去自己去受罚。”沈亭御想起这个就来气,自己做的自己当,师姐干嘛啊。 “那是她拿你当弟弟,才不舍得你去。”破晓淡淡道。 “我!”沈亭御声音小了很多,“当弟弟啊”他抚上了沈离的剑鞘,又看向破晓,“你这不知道吗!怎么到你那儿你就想不明白了!” “让你受伤,不也是因为我吗!”破晓低着头扣着手指,表情意味不明。 “你”,沈亭御一噎,又很快反应过来,“是个人都会那么做的好不好。” 破晓小声嘟囔,“我给她添了好多麻烦。” “别逼我揍你嗷”,沈亭御抓着破晓的衣袖运起灵力探了探他,“你之前那股聪明劲儿呢,一跟师姐沾边就想不明白了是。” 这也是个伤员,沈亭御一边给他输着灵力,一边骂他,“师姐那是在乎你,所以她不觉得那是麻烦,反而觉得没保护好你。” “你俩在那儿聊什么呢!”沈离虚弱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破晓比沈亭御动作还快,直接大步过去圈住了她,“你怎么出来了啊。” 沈离自己脱了衣裳,披了件新的里衣就出来了,听到他问,她答,“可能是山顶日头太大了,晒得我头晕,回来待会儿就好多了。” 沈亭御看破晓去了,他就没动。 “师姐。” 沈离看着桌面上的剑,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亭御再次运起灵力注入沈离体内,沈离抬了抬胳膊,没阻止成,就由着他去了。 沈离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把破晓撵走,“去换床单。” 破晓乖乖巧巧地就去了。 “他要给我放血。”沈离见他走了,半眯着眼睛盯着沈亭御。 沈亭御点头,“连我都知道他要干什么。” “师姐~”沈亭御输了一阵灵力撒了手,挪着凳子挨到了沈离旁边,晃着她的衣袖,“师姐~你干嘛替我领啊~疼不疼啊~” 沈离被他这黏糊样子逗得直笑,“疼啊,你不是最怕疼了吗,所以我就替你去了呗。” “诶呀!”,沈亭御眉头一挑,“师姐你拿我当小孩子呢!哪有那么娇气啊。” 沈离笑了笑,没说话。 沈亭御又晃晃她,“等你好点我们去地牢再整他们一顿,反正打都打了。” “想一块儿去了。”沈离同意了。 沈亭御再次运起灵力,沈离按住他,“没有那么严重,那个阵法禁了灵力,又用灵力打,所以我才会伤的重,我自己灵力回来了就好多了。” 刚刚可能真的是太阳晒得头晕。 她那傻鱼怎么这么半天。 “诶沈亭御”,沈离想起来,“破晓哭了吗?” 沈亭御想起破晓那红红的眼眶,摇了摇头,又道,“没有,但是估计忍着呢。” 行,她猜到了。 沈离推推靠在她旁边的沈亭御,“去你自己那儿待会儿嘛,晚上我去找你揍老头。” 她要哄她的大哭包了。 半天不出来,指不定在那个角落给她掉珍珠呢。 “行,师姐。葡萄我洗好了放在厨房,饭菜温在锅里,你的刀啊剑啊我都给你封好了。”沈亭御站起身跟她一项一项说。 沈离也站起来送他。 给他送到门口。 沈离转了身,往屋里走。 “破晓啊。” 她的傻鱼,换好了床单,床上给她摆着干净衣裳,自己坐在椅子上发呆。 那平平整整的床单上正好躺着一颗珍珠。 沈离扯唇一笑,她说什么来着。 破晓见她回来了,抹了把脸,站起来扶过了她。 沈离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一瘫。 “抱我嘛。” 破晓闻言,轻弯下腰,将沈离抱起,慢慢走到床边,给她放下。 那用的极快的药膏不知道让他从哪拿到了手里,就目光灼灼地盯着沈离。 “上药。” 沈离心里吐槽,说多了要钱似的,真吓人。 但是想到她受伤的位置。 算了,本来她这傻鱼就生气。 直起身子慢慢褪了衣裳。 破晓盯着她交错而生的道道伤口顿时眼神幽深无比,垂下眼睑,拧开盖子,指腹蘸着药膏仔细地涂着每一处。 沈离躺着看着他一言不发地涂,心里就犯怵。 咋办啊! 沈离扯了扯他的袖子,逗他,“我的傻鱼啊,给我看光了可要对我负责噢~” 冰冰凉凉的指尖一直在她身上游走,伴着药膏的清凉,实在是让沈离觉得有些痒。 心也痒。 破晓听了她的话,手上都没停,还在给她涂腿。 也没理她。 “嘿你”,沈离抓着枕头要丢他。 破晓刚好涂完药了,把药罐子拧好放到一边,又把沈离手里准备砸他的枕头抢过来,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 大手抚上了那苍白的脸颊,开口道,“沈离” 他没等沈离回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静,又接着说,“我给你惹了好多麻烦。” 指腹摩挲着那不似平常一般温热的小脸,迎上那如炬的视线,破晓心尖又开始一阵阵刺痛,“真的好多麻烦。” “嘿!”沈离打断他,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把他拉近自己,“怎么说呢!那是我保护你保护得不够好。” “别哭啊诶!”,破晓把她的手攥在手里,额头贴了上来,轻微颤抖。 “你和沈亭御说的都一样。” 沈离一脸骄傲,“因为那是师父从小这么教的我们。” 破晓还是没抬头,轻轻蹭着沈离的手。 蓦地,沈离径直接住了一个直直坠下来的物体。 “诶。”沈离把那剔透的珍珠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抬手拉了拉他,“抬点头破晓。够不着你。” 破晓吸了吸鼻子,猛眨几下眼睛,抬起了头,又往沈离身边挪了些许,“沈离。”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给你惹了好多麻烦,我把我自己赔给你好不好。” 他明明浑身都值钱,沈离却一个都不要他的。 那样认真的语气,真诚的眼神,沈离唇角一勾,“干嘛啊这是,你话都说不明白的时候不就说你是我的了吗。” “再说了,你那印记不都落我身上了吗”,沈离指尖覆上了锁骨之上,感受着那跳动的鱼尾,“你看,它都在说你早就是我的了。” 破晓垂了垂长长的眼睫,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道,“那能不能,以后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啊” “嗯?”沈离这回没懂他要干什么,但是还是答,“可以啊。” 破晓松开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那帮我解一下灵力嘛~” 沈离轻嗤一声,在这儿等她呢是,“你闹着玩呢,当时求着我封。” “我当时有病。”破晓面色讪讪地解释。 沈离今日落在院子里那一刹那,他恨死他自己了。 想着自己确实已经答应他了,沈离翻手,灵力溢出,打在了他身上,过了半晌,“好了。” 破晓上次都没运灵力,这次一运才发现,他的灵力丰盈了数倍。 “沈离” 他又欠了她好多啊。 “别哭啊”,沈离中气十足地撵他,“我要吃葡萄,去给我拿葡萄。” 破晓去给她拿。 沈离趁他走,赶紧把衣裳穿好了。 她这冷不丁的不穿衣服,瘆人。 破晓端着放着葡萄的碗回来,就看见沈离坐在床边,自己扣着衣裳。 “你怎么起来了啊。” “没那么严重啊别那么紧张。”沈离摸着这猛地扑过来的大脑袋,“你身上还有伤呢,小心点啊。” “过来陪我待会儿。” 破晓靠着床头坐好,一只手揽着沈离,一只手从碗里拿着葡萄喂她。 沈离餍足地闭上了眼。 葡萄甜噢! 还有人喂! 真舒服~ 第59章 以后我保护你 破晓透蓝的灵力一直萦绕在沈离肩头,沈离起初便看了过去。 本想阻止,但是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还是没有动手。 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接着扭过头喜滋滋地吃她的葡萄。 “你的那些灵丹妙药,让我灵力多了好几倍。”破晓又给她喂了一个葡萄,歪着脑袋在她额头亲了亲,“以后我保护你,我很厉害的!” “诶哟”,沈离扭着头,笑意浮上眉眼,“这么厉害要保护我啊。” “瞧我这生辰礼物多棒啊。”沈离捧着破晓的脑袋,唧一口就亲了过去。 破晓眼神黯了黯,鼻梁蹭着她的鼻尖,“生辰礼物浑身都是宝贝,你都不用。” 沈离歪头,眉眼温温柔柔的,手掌轻轻抚着他的脸颊,“我的生辰礼物平平安安地爱我就行了。其他的都可以交给我。” “你知道看着自己仔细养着的爱人,被那样那样折磨,我,我真的心上剜心刻骨的痛,你那时每一处伤都疼在我心上,翻了数倍。”沈离每每想起在地牢转角看到破晓的那一眼,都浑身冰冷,心房闷闷地痛。 破晓揽着她的手紧了紧,“我看你受伤,我也是这样。心不跳了,人也快死了。” 比自己受伤都难受。 “所以啊。”沈离倾身上前,在他嘴角轻啄一下,“我们都平平安安的,谁也不受伤,别往对方心头插刀子了好不好。” 破晓点点头。 不过他提到她的伤,这个沈离就有些羞赧,窘得连头也不敢抬,她下午那么吓人可能真的是因为太阳晒得头晕。 再加上她没吃东西。 “可能是因为没吃东西加上太阳晒了四个时辰,晒得我头晕眼花的,伤倒是还好。”沈离杵了杵他,“沈亭御不是说给我留了饭吗,一天没吃东西了我。” 破晓垂眸把沈离轻轻倚在床头,自己下床去给她拿。 沈离在他走后淡淡一笑,她又不是纸糊的。 手掌运起灵力隔空覆上自己的伤口。 她自己给自己治。 别浪费她傻鱼刚拿到的灵力了。 沈离精准地把握在破晓进门前,收了手,靠着床头待回了原样。 她往旁边挪了挪。 破晓拎着食盒,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沈离刚想下床去桌子那儿吃,破晓就给她按住了。 “嗯?” 破晓掀开食盒,把里面的几个盘子和碗都拿出来在旁边的柜子上放好,跟她说,“坐好。” 沈离顶着柔弱的神色,笑容却温软,侧头瞥了一眼沈亭御给她准备的饭菜。 沈离简直要给他鼓掌了,天底下要说沈亭御最了解她破晓估计都不敢吱声。 “呐,张嘴。”破晓举着勺子伸了过来。 沈离心里炸开了烟花一般,唇角漾着笑,笑吟吟地配合他。 吃着那清一色都是她最爱吃的饭菜。 幸福! 都吃完了,沈离攥着破晓的手,不让他走,“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啊。” 破晓一只手把这些东西都装进食盒,另一只手捏捏那个攥着他的小手,“对啊,就那个婚书,你死活都不教。” 沈离总说,他们的规矩是没有嫁娶不能算夫妻的,没有名分! 那她倒是教啊! 沈离被他这怨念极深的样子逗得一笑,“这么大怨气啊。” “我明天带你去见我师父怎么样?上次师父就让我带你去见他。” 破晓眉头一挑,“行啊。没问题。” “那能不能先让我去洗碗。”破晓稍稍歪了点脑袋问她。 沈离恍然回神,松开了他的手,她刚刚在想明日如何与师父说。 “去去。” 师父能让他写个婚书就把她拐跑? 她沈离的名字倒过来写。 轻扬的唇角,浮动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狡黠之意。 沈离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悬着手掌给自己治。 拿灵力治伤是真的很浪费。 她向来不舍得给自己这么哐哐地砸灵力。 为了不让她那傻鱼哭鼻子,她还是砸点。 没一会儿,破晓回来了。 沈离拍了拍面前的床,破晓就坐过来了,“你有没有觉得我气色好很多了,伤好多了嘛。” 破晓相当实诚,“气色是好很多了,伤不知道,没看到。” “啧”,沈离想起这个就来气,虽然她知道那时候她这傻鱼拧巴着呢,她叉着腰拧着他的耳朵,“你刚才看光我,不负责!!” “乱讲!”破晓蹙着眉瞪了她一眼,“没看到我想尽办法给自己要名分吗!明明是你不负责!不知道谁整天扒我衣服呢。” “咱俩那能一样吗!你本来也不穿衣服啊!”沈离演的都想笑了。 破晓直接耍赖,脑袋往她颈窝一埋,“我不管!” 这招让他使的。 百试百灵啊。 “诶”,沈离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我出去一趟呗,去地牢揍个老头。” 破晓抬了头,自然知道她不是和他商量的,道,“早点回来。” “当然了”,沈离上前,亲了亲那蹭红了的鼻尖,“家里有美人,谁愿意看那四个老头。” 破晓唇瓣动了动,却没出声,脸颊渐渐染上害羞的红,耳廓红了大半。 他嗫嚅着,“什么嘛” “我的傻鱼真可爱。”沈离捧着他的脑袋猛亲两口,下了床给自己找衣服。 “走啦!我给你出气去!” 沈离飘飘然落到沈亭御的院子里。 “沈亭御啊。”沈离又往他的躺椅上一躺,喊着他。 “师姐!”沈亭御在练剑,立马收了剑往她这边走,“你怎么样了。” “没事”,沈离站起来转了一圈给沈亭御检查,“要不咱俩打一架,我检查检查你啊。” “别闹了师姐。你才刚被打了四个时辰,今天一点灵力不许再用了。一会儿我去给你揍人。” “好好好” 地牢。 “去哪屋?”沈亭御带着沈离飞,又走前面给她开门。 “三长老那屋,要不是他那好徒弟偷看破晓沐浴,也没有后面这堆破事。” 沈亭御一想起这事就来气,“那女的是真贱!” “走!看看三长老过得滋润不。” 三长老依旧全身都被沈离禁锢在墙上,本死灰一般的眼神看到沈亭御和沈离进来一瞬间有了神色。 “三长老啊。过得舒服吗?”沈离懒懒地往椅子上一靠。 沈亭御往她旁边一坐。 三长老就盯着她,叫也不叫了。 “噢!他不理我啊怎么办。”沈离看向沈亭御,“你去教教他?” 沈亭御笑的肩膀都在抖,“好的师姐。” “等会儿,我帮你干个事。”沈离从椅子上下来,右手运起灵力。 半晌。 三长老左手张开后右手张开,又转了转眼珠看自己。 终于意识到了。 “去。给你打个够。”沈离施施然地坐回去了。 看的沈离都想来点酒了。 真精彩。 又过了好久。 “好了好了”,沈离把沈亭御拉回来,给他捏着肩膀,“你手累不累啊。别打了,一会儿让他打别人。” 沈亭御秒懂。 沈离手指一弹,解了三长老的嘴。 “沈离”三长老喘着粗气,话都说不利索了,“我的灵力呢!” 沈离粲然一笑,“我封了啊。” “你!”三长老眉头紧锁。 “你们不是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鲛人吗,让你们也体验一下没有灵力时受伤。”沈离手腕翻转,几根手指蓦地隔空一拉,三长老身上缚的灵力全部消失,他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下。 一下子牵动了几乎全身的伤口。 疼的三长老嗷嗷乱叫。 但是他爬不起来,沈离趁他嗷嗷叫的功夫,又给他捆上了。 腰间还有那腕粗的缚灵链硌着,三长老怎么待都不舒服,在地上左右扭着怒视着她,“沈离,你放开我!” 沈离问沈亭御,“你看他这样像不像韩佳莹?” 沈亭御点头,“一模一样。” 这老败类教的徒弟都跟他一样。 沈离堵了他的嘴,手掌控着他,挥开了二长老的牢房门,将三长老扔了进去。 “呜!”二长老低头看着挣扎着站起来的三长老。 “呜呜呜呜!” 帮他解开啊! 下一瞬三长老四肢就像不熟悉般挪至了刑具台。 沈亭御和沈离藏在门口偷看,沈亭御控着灵力滞在那里,眼神询问沈离。 沈离给他支招,同时也封了二长老的灵力。 “呜呜呜呜!”二长老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目眦欲裂地望着门口。 沈离!二长老心里无声怒吼。 沈亭御招呼着那一堆东西借着三长老的手揍着二长老。 三长老腕上的缚灵链叮叮咣咣地响,也掩盖了他们两个恣意的笑声。 太解气了。 三长老这个拉仇恨的不能不用。 沈离又同样的去封了那俩死老头的灵力,沈亭御就操控着三长老去打了他俩一顿。 最后就是已经半死不活的三长老。 沈离好心好意给他喂了点自己的灵力,别死牢里讹上她。 又给他安回了墙上。 “沈亭御啊”,沈离走在那阴暗无比的走廊里,“你说我俩这样像不像狼狈为奸啊。” 沈亭御关好门,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这叫为民除害。” “师姐我带你回去。”沈亭御扶着沈离就要带她飞走。 沈离乐得轻松。 “破晓~”沈离推开院子门,朝里面喊。 破晓听到动静出来接她。 他的沈离笑意嫣然,在院子里俏然而立,张开双臂看着他。 破晓勾勾唇,大步过去接住了那扑过来的身影,将她抱起。 “噢哟,你还单手抱上瘾了是不。”沈离刚圈上他的脖颈,就腾空而起。 “你不是喜欢吗。”破晓歪着脑袋看着她。 “哟,这么了解我。”沈离搂过他的脑袋,在他嘴角响亮地亲了一下。 破晓抱着她往回走。 破晓搂着沈离躺在床上聊天。 刚开始聊了两句别的。 话题一转。 他说,“你给我再讲讲见你师父应该注意什么嘛。” 沈离失笑,原来紧张上了这是。 “我劝你委婉一点。不然小心师父给你腿打断。” 破晓支起了身子,倾身上前,语气温软,“给我讲讲嘛~万一我说错话了怎么办啊。” 沈离又想逗他,就摸着他的脑袋笑吟吟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破晓噘着嘴,晃晃她的手,“讲讲嘛~” 沈离实在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为了掩饰一般舔着嘴唇。 破晓眨着他波光粼粼的眼神探头过来,在她嘴唇上贴了一下,嗓音异常柔软,“告诉我嘛!” 沈离瞬间笑容又扩大了不少,笑得她都偏了头,破晓的大手将她的脑袋摆正,冰凉的唇瓣又落在了她的脸上。 半晌。 破晓忽闪着他的湛蓝眸子,神采斐然地望着她,又抓起她的手亲了亲,“沈离~” “好了好了”,沈离投降,把他拉回来,“跟你说。” 学坏了,都学会色诱了。 “我呢,是小时候师父在大街上捡回来的,因为我比师父收徒弟的年龄要小了很多,后来师父就将我带在身边自己养着。” “师父待每个徒弟都很好,像嫁娶这般的人生大事是定要师父把控的。” 沈离话音一转,歪着脑袋,眼神娇俏地望着破晓,“要是明日师父不喜欢你,要把你从我院子里丢出去,那” 她不说了,神秘兮兮地望着破晓。 破晓认真地看着她,皱巴着一张脸,等着她说下一句。 见她半天不说,哀嚎一声扑进了她的怀里,“不行!” 他那挺拔的鼻梁在她颈侧蹭啊蹭的,喃喃道,“你师父肯定喜欢我。” 沈离肆无忌惮地笑着,反正他也看不到,拍拍那毛茸茸的大脑袋,“你这么自信啊。” “还有呢,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师父啊。”那撒娇耍赖说要一直粘着她的脑袋抬了起来。 沈离眉头一挑,“前辈?” “具体说什么你自己想,然后师父问你什么你如实答就行了。”沈离揉着他的发丝,“师父人很好的。反正对我很好,对你这个想拐走我的好不好我就不知道了。” 破晓在她肩头哼哼唧唧的,抱着她的腰不撒手。 “这么紧张啊。”沈离捏了捏他的脸。 破晓小声嘟囔,“当然了。” 他要是让沈离师父赶出去了,岂不是要成第一个选了伴侣还见不到的鲛人了。 “在地牢里紧不紧张?” “那时候紧张你。”破晓抬了头,在她嘴角啄了两下,又把红扑扑的脸埋回去了。 沈离又扒拉扒拉他,见根本拉不动,问他,“还不下来啊。” 破晓摇头。 “行,那抱着你睡咯。” 沈离抬手就灭了烛火,搂着她那黏糊鱼睡觉去了。 第60章 此生唯一 翌日。 破晓一大早便醒了。 他满脑子都是今日要见沈离师父。 沈离温温软软的身子将他仔细揽住,他也不敢动。 破晓侧着脑袋,看着她。 好喜欢沈离噢。 都说鲛人上岸生不如死的,他过得又幸运又幸福的。 破晓就静静地看了沈离一阵,他实在是有点忍不住了。 沈离也不醒,不是要带他去见师父吗。 微仰着脑袋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沈离眉眼舒展,呼吸清浅,长发铺于枕头之上,白皙的面容一片恬静。 他好像知道沈离为什么喜欢在他没睡醒的时候亲他了。 他也忍不住。 “唔。” 沈离颤颤巍巍睁开眼,眨了两下,又闭上了。 面庞上贴了个冰冰凉凉的唇。 沈离阖着眼,嘴角一翘一翘的。 谁被这么亲能不醒啊。 太有意思了,她这傻鱼。 破晓也发现了,沈离醒了,装没醒。 鼻尖相抵,他低声道,“不是要带我去见师父吗,还不起床吗?” “好好好起了起了。”沈离哪有起床气啊对他。 沈离拉着破晓去洗漱完以后,站在院子里,她问破晓,“早上随便吃点,下午带你去玩?我们去取上次的衣服。” 破晓眼底波光流转,悠悠笑道,“好啊。” “那你自己待会儿我去厨房看看。”沈离拍拍他,然后就往厨房去了。 等沈离端着他们的早饭到了屋里,却没看到破晓的身影。 “诶破晓?” 不在屋子里嘛? 沈离出了院子,看到了池边那叠的整齐的衣裳和鞋子,噗嗤一笑。 行。 她这傻鱼要打扮。 沈离走到池边,没等她喊,破晓就浮上了水面。 他身形一动便到了池边,道,“回来了啊。” 沈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超棒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他的伤好多了,但还是有未好全的。 随便嗯了几声。 破晓低垂着眼,拿布巾擦着身子 听到沈离囫囵的回答抬了头。 果然不出他所料。 沈离那直勾勾的眼神好似要将他盯出个洞来。 “收敛一点啊。”破晓一把将沈离扯过来。 沈离弯下身子在他挂着水珠的腹肌摸了一把,她也不白摸,掌中灵力注入那还未痊愈的伤口。 脑袋一晃一晃的,在他越来越粉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的,我就看,怎么的了。” “看看。”破晓满是无奈,将沈离带了起来,自己套好了衣裳。 “吃早饭去了。” 吃完饭,沈离看他这般正经,说也要去沐个浴。 破晓就去把碗洗了,然后回来想穿什么。 忘了问沈离要穿什么了。 破晓换好衣裳,坐在窗边等着沈离。 沈离从浴房一出来,就看到了打扮精致的破晓,在窗边支着脑袋拨弄着贝壳风铃。 他穿了月白色丝纹直领对襟短衫,外披广袖竹青直裾长袍,将两侧头发挽起,插上一枚竹叶簪。 沈离微微张大嘴巴,看着逐渐朝她走来的破晓有些怔愣。 “沈离?”破晓看沈离这副反应。 有什么不对吗他穿的。 沈离摇摇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有点过于好看了。” 她能承认她看呆了啊。 明明是蓝眸,穿着绿色衣裳却毫不违和,甚至合适得像是专门为他而制。 破晓闻言轻咳了声,眼睛被笑意渲染得格外明亮。 沈离拉开衣柜,思来想去,选了一身粉霞色广袖交领襦裙,挽了发髻,发间插着上次从陆爷爷那里拿的蝴蝶簪,簪尾伴着流苏熠熠生辉。 她单手给自己涂了一点点口脂,另一只手被旁边跟她挤一个凳子的破晓拿走玩着呢。 沈离换衣服之前武力威胁又蒙了破晓的眼。 破晓很是抗议,沈离听都不听直接就把他按在了凳子上。 然后换完衣裳她也坐到了凳子上,破晓就要拉她的手,沈离啧了一声,拍开了,“梳发髻呢别闹。” 破晓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腰,“看不见,我害怕。” 声音里怨念缠着委屈。 沈离都要气笑了,听着这句话差点把口脂掉到裙子上,问他,“你有什么好害怕的,这屋里有鬼不成!” 脑袋靠在她肩头,破晓闷闷地答,“害怕你不声不响地走了,一走就不回来了,不要我了。” 沈离身子霎时僵住,连呼吸都滞了几瞬,恍然回神,她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开口的声音磕磕巴巴的,“不是给你解了灵力吗,我去哪里你都能知道。” “你等会儿,你都有灵力了,我在不在你不知道啊!”沈离话语间就又硬气了。 合着这家伙又在装可怜。 把口脂放好,她也打扮完了。 手指一弹,那湛蓝的眸子就盯了过来。 沈离双手捧着他的脑袋,温言细语地哄着,“我这不是要去给你要名分嘛。别委屈了嘛,我以后出门再晚都会回来的,真的。” 破晓噘着嘴,垂着眼帘,点了几下头,淡淡道,“走。” “笑一个嘛。”沈离挂在他身上,两根手指扒拉着他的嘴角,“之前是我考虑的少了。忽略你的感受了,对不起。” 她的破晓,之前没有灵力,在她出去的日子里,孤零零地住在这满是两个人痕迹的小院,偏偏他还无事可做,每日只有一件事就是等她。 太折磨了。 破晓看沈离逐渐下滑的身子,耷拉的眉眼,就知道她肯定想了许多别的。他往上拢了拢她的身子,捧起她低垂的脸,“不碍事,你好漂亮。” 在她鼻尖亲了亲,“真的漂亮。” 沈离眼眸一弯,眼底荡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真的啊。” “真的。” “走。”沈离站起身,朝破晓伸着手。 破晓牵住那白皙纤细的手,随她一起到了院子里。 凌霄峰。 沈离几个眨眼的功夫,便带破晓来到了林清的院子外。 她牵着破晓进了林清的结界。 在院子里呢,沈离就开始喊,“师父!” “师父!” 林清慢悠悠地走出屋,看到的就是两道相携而立的身影。 “沈离来了啊。” 目光所及旁边的破晓,林清并未颔首,“这位是?” 是她那小鲛人。 也就她敢带人来他的院子。 笔直的身段,宛如青松,神情恭谨,眉目硬挺,五官深邃。 蓝色的眼眸。 “师父”,沈离笑意晏晏,指了指破晓,“这就是我的那位心上人。” 轻掐了下破晓的指尖,他从容不迫地颔首,道,“前辈您好,晚辈名唤破晓。” 这是沈离昨晚教他的。 林清听了后却不语,直直望向了两人交织的衣袖,清了清嗓子,语气晦暗不明,“沈离,去泡茶。” “好的。” 沈离撒开破晓的手,看了他一眼,走进了一间屋子。 林清不请破晓进屋,也不让破晓在院子里坐,就静静地注视着他。 眼神让人辨不出喜怒。 破晓姿势丝毫未变,身形一晃未晃,平静地望着林清。 沈离昨天跟他讲,他介绍完自己以后,如果林清没有请他坐,他不动他就别动。 直到沈离都端着茶盘回来了,这俩人还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沈离先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屋里,回来以后她先劝林清。 “师父走了啦,我给你泡茶。” 沈离摇着林清的胳膊,连拉带拽的林清就跟她走了。 “进来。” 沈离挽着林清的手臂,稍稍扭头对破晓眨了眨眼。 破晓唇角一弯,抬步跟了过去。 沈离脑袋都大了。 师父他咋不说话啊。 林清坐在主位,举着茶杯品茶,破晓和沈离一人一边坐于两侧。 半晌,林清放下杯子。 看着破晓望向他的眼神依旧坦荡无惧色。 气度不错,胆量过人。 他转头看向沈离,“你方才说,他是你的心上人”,林清顿了顿,看向破晓,“那你,将我这徒弟,视为何?” 破晓淡淡一笑,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眼眸中是一丝不苟的诚恳,他道,“视为心上人,爱人,鲛人的伴侣,也是,我的命。” 没有沈离,他活不了。 “破晓”沈离耳边回响着他刚刚的话语,喃喃道。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如海浪般波涛汹涌,扑面而来。 “师父!”沈离眉眼弯弯,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弧度,“你看嘛~两情相悦!” 林清抬眸看了她一眼,“我在问他。” “如何与我徒弟相识的?”林清淡淡地问。 他还未开口,沈离便打断,“师父啊,我不都给你讲过了吗~” 林清举着杯子又饮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道,“沈离啊,同一件事,在两个人眼中,可能是不同样子的。” “还有,我在问他,你再说一个字就不要说话了。” 沈离讪讪地闭了嘴。 破晓适时开口,“我与沈离的初见,确实与她认知的有所不同。” “什么!”沈离惊呼。 这怎么还真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破晓安抚地看了看她,继续与林清讲,“沈离与您讲的她于海岸边将重伤的我捡回灵山,是我故事里的后半段。我与她的初见,应当算是更早前。” 破晓顿了几瞬,想着措辞,又道,“那日我重伤濒死,无灵力无力气,躺在岸边无力回天,安静等死。在我有限的视线里,沈离恰巧就在岸边的大礁石上闭眼打坐。” “她那日,一袭白衣,发间腰间均是火红飘带,像她身上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一般,一直在我眼中跳动着。与那时的我,完全不同。” “那日我实在是伤的太重了,昏了醒,醒了昏,在我越来越模糊的视线里,总有那一抹红色,所以我心里一直惦念着,再睁眼看看她,就这样死了也无憾了。” “后来沈离从礁石上下来了,来到我身边探查我的情况,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了她的手腕,她就把我带回去了。” “海底的所有生灵都知,人类对于我们很是向往,我还是个鲛人,更甚。早有所耳闻,鲛人上岸,生不如死。但我被沈离带回再次醒来,躺着她柔软的床,身侧是她拉着我的手给我输着灵力。” “于我而言,沈离不光救了我的命,也救活了我的心。单论心动,那我确实要比她更早一点。” 破晓讲完了,朝林清轻轻颔首,望向沈离。 沈离听他讲完,目光之中是掩盖不了的讶异。 破晓暗笑,也是,他从未与她讲过。 “破晓你”沈离对上了破晓满是笑意的眼神,微微张着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她完全不知道啊。 她之前一直以为 又与林清对视一眼,她摇头,“师父我先前并不知。” 林清却笑道,“我说了,同一件事,会有不同的,现在可知了?” “知道了。”沈离规规矩矩地为林清斟茶。 “你的年岁呢?”林清问。 破晓恭敬地解释,“按照你们的方式,那我比沈离大。按照鲛人的方式,我还未到选择伴侣的年纪。” “未到年纪就选了?欠考虑。” 破晓眉眼一弯,目光认真且坚定,“此生唯一。” 林清许久没有再讲话。 半晌,他理了理衣摆,站起了身,“站起来,看看你的实力。” 破晓闻言眼眸一转,站起了身。 “不行不行不行!”沈离急忙扑过去拉住林清,“不行的师父。” “师父你身体不好,他有伤,不行!” 好好的怎么要打架了啊。 沈离两手死死地拽着林清的胳膊,她可打不过她师父。 林清低头看着这攀着他手臂的徒弟,唇角一勾,瞧给她担心的。 “那你自己展示一下。” 沈离见林清发话了,不打架了,朝破晓挤挤眼,托了托手掌。 破晓手掌翻起,透蓝色的灵力在手上凝集,慢慢汇成了一个偌大的光球。 直至那光芒有些刺眼了,且不再变化,破晓看向林清,只见他淡淡道,“不错。” 破晓的心稍稍放下了。 林清又举起了茶杯,“实力与我这徒弟不相上下,甚至略胜她一筹。说到你的伤,我有所耳闻,你怨沈离先前没有将你护好,让你受了这一遭吗?” 破晓眼眸一弯,悠悠笑道,“沈离又救了我一次,为何要怨。我倒是有些怨因着救我,后来让沈离挨了打。” 沈离在对面给破晓使眼色,他看都没看她,怎么这个他都说啊。 “噢?”,林清闻言转过了头,“去灵石了?” 沈离瞪着的眼睛都还没收回来,赶紧垂下头,“去了。” “地牢?” 沈离尴尬地抬眸,“还没放。” “差不多得了。” “嗯嗯嗯。”沈离点头如擂鼓。 林清又道,“沈离你出去一下。” “不行!” 破晓居然也接了话,“等我一会儿沈离,你先出去一下。” 林清被她这紧张兮兮地样子逗笑了,“怎么,怕我吃了你这小鲛人啊。” 沈离摇了摇头,“他不会说话,我怕他惹您生气。” “他不会说话??”林清拂袖。 沈离这心真是偏到家了。 她这小鲛人都说出花来了。 林清生气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轰着沈离,“赶紧给我走。回你自己院子去,一个时辰以后来接他。” “不走嘛师父,你们要干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啊!”沈离蹭到他面前拉着他的衣袖小心地晃。 林清任由她拉着衣袖,淡淡道,“你不走是,那你别听了。” 下一瞬她的世界就安静了。 “师父!”沈离这般喊着,她也听不到她自己的声音了。 她往旁边坐了坐,观察着两人的嘴型想看看他们说什么呢。 破晓时不时瞥上她几眼,湛蓝的眸子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好你个破晓。 沈离捏着拳头朝他比划了两下,敢笑她了是,等着回去的。 第61章 同意了 此时林清在与破晓讲沈离。 林清眼神幽深,思绪万千,“有一次我在一个很普通的食肆吃着饭,看到街边几个男孩子在对一个特别小的女孩拳打脚踢,那女孩当时长得还没有食肆的凳子高。多么明显的恃强凌弱啊。 “但那女孩子即使被拎起来了都在认真护着她的东西。而那几个男孩子呢,抢了她的东西,还反过来要打她一顿。” “我当时勾了勾手指,就将他们几个全部带了过来。小姑娘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对我这个救了她的人感激里掺着十足的警惕。” “呐”,林清朝破晓扬了扬头,指了指一直盯着他们的沈离,“就像现在这样。” 破晓淡笑不语。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沈离郁闷了,师父说太多了,她看不懂了。 林清接着讲,“我问那个小姑娘想不想像我这样,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将欺负自己的人轻易制服。小姑娘想了想就同意了,我借了她点灵力,她自己动手将那几个男孩子全都揍了。” “那女孩子就是沈离。你猜到了。”林清看破晓越来越平静的眼神。 破晓点了点头,抿着唇,望着对面气呼呼的沈离。 心里全是心疼。 算了回去再抱抱她。 现在不太合适。 “我把她带回灵山的时候,她太小了,几乎是我将她手把手带大的,算我女儿也是可以的。” 林清接着说,“我这徒弟真的是个修炼奇才,加上她做任何事几乎都是拼命做。你看她打比她大太多年岁的那四个长老,打的跟玩似的。几年过去,我们这个灵山,她毫无对手。” “她慢慢地就当上了大师姐,将长门上上下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再后来当了灵山大师姐,她那响彻整个灵山的威望,很多都是打出来的。” 林清突然神神秘秘地停顿了下,问破晓,“沈离漂亮!” 破晓有点没跟上他的思维,反应了一瞬,点头,“漂亮啊,特别好看。” 林清嘴角噙着笑,“随着她越长越大,越发好看,不少人来我这里要求娶我徒弟。” 破晓像被人硬生生掐住咽喉般,呼吸滞住,等着林清接下来的话。 林清暗笑,有点好笑地看着这小鲛人的反应,他再不说话这小鲛人得给自己憋死。 “都被沈离自己打回去了,来一个她打一个,有人觊觎她的美貌,有人觊觎她的实力。总之,敢来我这儿的人没一个进的来的。” “沈离就是十分漂亮!”,破晓垂头丧气地,“我就站在她旁边,走在集市里,都有人来问她有无婚配。” 他心头一紧,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不知怎么地,就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段。 林清大笑,“有点危机感给你也是应当的。” “喜欢沈离什么?喜欢长得好看吗?”他又问。 破晓目光柔和,盯着对面那已经放弃观察他们的谈话内容而支着脑袋看着他的沈离,飞快地眨了眨眼睛。 “并非因为外貌而倾心,但沈离大抵是这个原因才喜欢我。”破晓也不知为何,语调放松了许多。 林清轻笑一声。 “所以我同意了。”林清一口喝完了剩下的茶,又把茶杯推给了沈离。 看着他这傻姑娘直勾勾地盯着这鲛人他就不爽。 沈离规规矩矩地给林清斟茶。 “我自然看得出沈离喜欢你,你对她的情意我也看到了,所以我同意了。”林清偏着脸,接过沈离递过来的杯子。 破晓恭谨的神态里瞬间漾起无尽的喜悦,一双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芒。 他起身,对着林清拱手行礼。 之前求着沈离教他的。 “那晚辈有一事相求。” 林清可不喊他坐了,眉头一扬,“何事?” 破晓就站着说,“想求娶沈离。” “那我可没同意。”林清急急打断,神色玩味,抬起的手又放下,“我说的是同意你住在她的院子里了。” 破晓神色一滞,嘴唇紧抿,又很快点点头,接受了林清的话,“我自然不会让沈离,因着我不了解习俗,就在嫁娶方面委屈了她。所以我各方面都在学习。” 不把他赶出去就好。 破晓越说越委屈,提心吊胆地问,也不知道林清同不同意,“但只一事,关于婚书,我想请教一下前辈,应该写什么。我是上岸后才学会的说话,识字方面欠缺很多。沈离只教了我写名字,其他的她不教我” 林清举着杯子遮着高翘的唇角,行,这沈离,给人家逼得来跟他告状了。 还真是刚学的说话啊。 “行,此事交给我。” “还有何事?”林清见他还不坐。 破晓不疾不徐地道,“听闻您身体不好,恰好我是鲛人,对您应该大有帮助。” 他一边说着,深深地望了沈离一眼,淡蓝灵力盖住了她那一直亮晶晶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林清看着他的动作,笑弯了眼,好意提醒他,“我这徒弟脾气可大了,你自己哄噢。” 破晓还未接话,沈离已经嚷嚷开了。 “什么意思你们两个!一个不让我看一个不让我听。破晓你给我等着的!回去以后你完了!”沈离咬牙切齿,手掌凝着灵力,解着覆于她眼睛之上的灵力。 林清朝破晓摆手,一副了然的神色朝他示意。 破晓抿抿唇,接着右手翻起,凭空变出一冰刃,在左手手腕上划了一刀,冰刃变了冰杯接着滴滴答答流下的血,“我的血,可助您延年益寿,强身健体,增加修为。” 沈离鼓囊着脸解着破晓灵力的手一顿,她闻到了血腥味。 听觉视觉都被剥夺,嗅觉几乎强大到,瞬间就被她捕捉到了。 “破晓!!你又要给我师父喂血是不是!”沈离起身,眼睛也不解了,大步跨过桌几直奔破晓。 沈离精准地找到了破晓的位置,摸摸索索地拉着他的手。 林清淡淡的声音响起,“你愿意给,怎知我会不会要呢?” 破晓连忙把空着的手递给沈离。 沈离拉过他的手,第一时间摸向了腕间,没有伤口。 她不悦,“那只手!” 破晓没动,而是转向林清,“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是她的师父。” 沈离被破晓的力道按着,暂时够不到他那只受伤的手,她气极了,“破晓!你别逼我在师父面前动手噢!” 破晓顶着沈离暴怒前的威胁,心里一抽抽,还是诚恳地与林清对视,“您身体不好,沈离很难过,她希望您一直陪伴着她,更何况您对她亦师亦父,我想娶沈离,这是我应该做的。” “傻孩子。”林清手指一弹,止住了破晓那道往外冒血的伤口。 这鲛人赤子心性,即使经历磨难,依旧至纯至善。 林清缓缓道,“孝敬我啊确实是你该做的,但并不是以伤害自己身体为前提。” 看着破晓依旧有些怔愣,林清提醒他,“还不给她解了眼睛,你小心她闹死你。” 破晓手指一动,沈离怒气满满的眸子就瞪了过来,至于为什么不骂人,因为林清刚刚嫌她吵。 沈离拉过破晓那只手腕,看着那道还未愈合的伤口,瘪起了嘴,又抬头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捧着他的手腕,吹了两口。 指尖灵力注入那道刺眼的伤口。 林清笑着摇了摇头,又看看破晓依旧懵懂的神态,问他,“有什么不懂的吗?我的话。” 破晓支支吾吾地犹豫了几瞬,还是说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鲛人身怀至宝,海里的生灵纷纷垂涎,我才会因此重伤濒死,被沈离捡回。岸上觊觎我身上各处的人更多,譬如那四位长老,但我真心想给的人,却谁都不要呢。您,沈离,沈亭御皆是如此。” 破晓看着沈离将他那道伤口已经治好,依旧捧着他的胳膊不肯放开,另一只手飞快地捏了下她皱巴巴的脸颊。 沈离歪着头看他一眼,然后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他俩这一来一回逗得林清前仰后合的,“如果我没猜错,沈离应该不反对你拿灵力给她治伤。灵力这东西会恢复,使就使了。但是血,你会疼。沈离在乎你,所以她不舍得你伤害自己的身体,也不舍得你疼。沈亭御和我,是因为我们将你视为活生生的生灵,不会让你伤害自己,来有利于我们。” 破晓眼眶有些灼热,不知说什么好,动了动嘴唇,但没发出声音。 他真的很幸运 遇到的人怎么都这么好啊。 “您如沈离所说一般,真的很好。”他顿了顿。 “我能叫您师父吗?”破晓心里这么想,他也这么问出来了。 林清淡淡一笑,“自然可以。以后别提你的血这件事了,伤感情。” 他朝沈离扬了扬下巴。 破晓点点头。 “那鲛人有一法术,可净化躯体,免去疾病。”他站起身,望着林清。 这个总可以。 林清淡笑,“那来。” 其实对他没什么用,但是别伤这小鲛人的心了,实在是赤诚。 沈离淡淡地看着破晓起身,右手两根手指扬起,手腕翻动,打了个手势,透蓝色的灵力涌向林清。 她听不见也说不出。 但是破晓肯定是完蛋了! 回去弄死他! 破晓施完了法术,站在一旁,蓝眸亮晶晶地望着林清,等着他说话。 林清眼波柔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道,“谢谢你的法术。” 破晓受宠若惊,赶忙摇头,“没关系。” “你要学的字,我帮你搞定,我那徒弟打算怎么哄啊~”林清看热闹的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沈离不喜不怒的神色,显然已经是气极了。 破晓咬着嘴唇,心里一哆嗦,他正发愁呢。 林清又道,“将沈离哄好,晚上来取你要的字。你要是有本事,我可以亲自教你写字。沈离的字就是我教的。” 破晓回头望了一眼沈离,碰到她那明显极怒的眼神,飞快地就回了头,手尴尬地都不知往哪里放,最后只好理了理衣袖。 林清一挥手,沈离自由了。 “师父!”沈离直接绕过破晓,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有什么不让我听的啊!” 林清摸了一把她发簪上挂着的流苏,“你可以去问他啊,你们这是要出去一会儿。” 沈离哼了一声,连头都不回,“谁要跟他出去玩,我回去就弄死他!” 林清幸灾乐祸的眼神越过沈离看向了破晓,“晚上记得来我这儿。戌时。” “好的师父。” “做什么?” 破晓和沈离同时开口。 “不是,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沈离急了。 林清拍拍沈离,“来做什么你自己去问他,我先走了。” 再不走他要笑出声了。 破晓看林清走了,乖巧地上前一步,去牵沈离的手,“沈离,别生气嘛,我们去集市回来我慢慢跟你说。” 沈离甩开他的手,破晓就又牵住,被拍开几次,他还不死心。 “去屁集市,我现在就回去弄死你!”沈离负手而立,破晓她也不带了,径直往门口走。 “要去的要去的。”破晓追过去,伸出双臂将沈离从背后揽住,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我们还有一套的衣服没取呢。” 沈离哼了一声,“我取我的,你那身给你扔咯。” “不可以!”破晓在她脖颈亲了亲,“还要一起穿呢!” “放开我,我再说一遍。”沈离挣了挣,他抱的死紧,他身上又有伤,沈离就没用灵力。 “不放不放不放。”破晓在她肩膀上耍赖皮。 沈离淡淡道,“再不放开晚上你睡池子。” 破晓一怔,手上便泄了劲。 沈离瞬间就挣脱了他的掌控,接着往前走。 到了院门口,沈离扯着破晓的衣袖,带他出了林清的结界,而后立刻撒了手。 头也不回的就飞走了。 破晓不认识路! 无奈一笑,灵力催动印记,追了上去。 第62章 回去就弄死他 两人一前一后落在集市门口。 破晓大步追上沈离,牵住了她的手,将两人宽大的衣袖整理好,他勾了勾嘴唇。 这次沈离挣不动了。 破晓将两人的手腕拿灵气绑住了。 沈离撩起袖子一看,破晓的大手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腕间缠着破晓朦胧的蓝色灵气。 “你牛!”沈离扭过了头,脑袋仰得老高。 给他灵力他就这样用是。 沈离深呼几口气,开始她的新战略,当破晓不存在! 她逛每个铺子和摊位都跟伙计一唱一和的,理都不理破晓,单手掏着钱袋子,破晓手一紧,她就买。 然后往旁边一扔,开始演戏,“诶呀买完不想要了!” 破晓慌里慌张地稳稳当当全接住,在手里拿好。 去酒楼,迎面的伙计问沈离几位。 沈离张口就答,“一位!” 破晓在旁边黑着脸补充,“两位两位!” 沈离白了他一眼,“这位公子我不拼桌。” 破晓只能再跟伙计解释,晃了晃他们交织的衣袖,“生我气呢。两位。” 到了楼上,他们的手绑在一起,所以只能并排坐了,沈离暗暗勾了勾唇角,她是左手没问题,破晓可是右手。 看他一会儿怎么吃饭! 沈离翻着菜单,点了一串破晓爱吃的菜,对着伙计说,“就这些。” 破晓看伙计走了,脑袋往沈离肩头靠了过去,“别生我气了嘛,回去跟你说。” 他趁沈离不察,偷偷仰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沈离将那个黏黏糊糊的脑袋推开,往窗外看过去,“这位拼桌的公子,请不要对我动手动脚又动口的。” “沈离~”,破晓在上菜之前对她的一切粘人撒娇她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所以他现在像一个挫败感满满的小狗一样,耷拉着脑袋,盯着桌面。 伙计将第一道菜摆了上来,破晓最爱吃的水晶虾,此时他却身子一僵,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 沈离嘴角几乎压不住,夹了一筷子虾才没笑出声。 该! 破晓眉头一挑,用左手拿起了筷子。 沈离分了点注意力在他那个虾上,他从未用左手使过筷子,她当初教的就是右手,还真让他摇摇晃晃地吃了一个。 真牛啊。 沈离手指微动,他的筷子就被她隔空抽走了。 “诶!”破晓当然知道是谁干的,歪头看着沈离。 沈离朝破晓甜甜一笑,也歪着头与他对视,轻柔地拉过他的左手,破晓几乎都以为她不生气了。 她撩起了自己的左手衣袖,指尖一拨,闪电般就将他的左手绑在了他的右手上,在她的手腕上也绕了一圈。 破晓低着头,看着她的动作,无奈道,“沈离啊。” 他两只手环着沈离的左手,举到唇边细细碎碎地吻着,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还生我气啊。” 他解都不解那些个灵力,就歪着头看着她,沈离横了他一眼,把手拿下来,“这位拼桌的公子,注意你的态度!” 破晓两只手,一只扣着沈离的五指,一只拨弄着她的手指头,玩的不亦乐乎。 沈离把她的衣袖拉下来,盖住那幼稚的手。 沈离乐滋滋地吃着每道都是破晓最爱吃的菜,有几个他没吃过的蟹子,她筷子夹着从他脸前逛了一圈,破晓炽热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那香喷喷的黄金蟹。 沈离不紧不慢道,“想吃啊,” 筷子越挪越远,那两只抓着她的手都攥得死紧,破晓半眯着眸子凑近,仰着头看她,嗯了一声。 沈离存心逗他,一口就咬掉了那金灿灿的黄金蟹,“这位公子不是来拼桌的吗,这可都是我的菜。” 破晓噘着嘴,眸子里盛满了怨念,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沈离夹了一筷子红烧鱼,这他也没吃过,欢喜道,“我刚才尝着这鱼也是十分好吃噢~” 手极稳,又在他眼前晃了一圈,塞进了自己嘴里。 破晓都快躺到沈离腿上耍赖了。 干嘛啊。 拿他没吃过的东西诱惑他是。 沈离朝伙计招招手。 等伙计走近,她从钱袋里掏出银子道,“菜都帮我装起来。” “好嘞!” 沈离每样吃了几口,几乎都是给他点的。 “这位拼桌的公子,我吃完了要走了,您能起来了吗?!”沈离暗地里拧着他的耳朵。 也就他不要脸,在外面还这么黏糊。 破晓飞快地在她下巴上亲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坐直了身子。 沈离捏着拳头要揍他,都要落到他脸上了,他愣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朝沈离的拳头吹了口气。 “报官,必须报官,有人拼桌耍流氓!”沈离接过了伙计递来的食盒,站起了身。 “我哪有耍流氓。”破晓也站了起来,看到旁边的一堆东西倒是犯了难。 正要挥着灵气提着,沈离先一步将所有的东西拿灵气一圈,提在了手里,朝他咬牙切齿地道,“我吃完了,这位拼桌的公子还不走吗?!” 破晓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说,“我看姑娘长得像我的心上人。” “你给我滚!” “心上人自然要追着。” “滚!” 酒坊,沈离进门挑了一堆酒,有她喝的烈酒,有给破晓那种一杯倒喝的小饮料。 自己付了钱,破晓依旧不知道她买的什么,一只手牵着她,在大街上不能乱来,他努力正着身子,拿袖子掩盖着另一只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最后的裁缝铺子。 裁缝店伙计跟他说可以去后面试试,因为他是新客,不合适可以现场改。 “噗哈哈哈哈”,沈离笑的腰都弯了,“给他试。” 破晓瞪了一眼前仰后合的沈离,耳根慢慢变红,他怎么试! 他俩手都栓在沈离手腕上呢! 人家伙计把衣服都给他递了过来,沈离侧头看了一眼他,笑着替他接过来,伸手给他拿着,“给你试衣服!” 破晓两只手都攥着沈离的左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两个字,“沈离!” 沈离得意洋洋地歪了点头看着他。 破晓嘴唇动了动,眸底光华一转,对着伙计道,“帮我包起来,她不换我俩衣服就不配套了,我回去试,不合适我再来。” “油嘴滑舌!”沈离这般评价。 等回去的,有他好看的! 取上他们那同一匹布料裁出的衣裳,沈离拽着身上那个挂件往回飞,不多时就落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63章 明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离往院子里一落,身上的那个庞大的挂件就更来劲了,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扒着她的胳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 “滚起来!”沈离阴恻恻地道。 破晓耍赖,“不起不起。” “你别逼我动手嗷。”沈离揪着他的耳朵。 破晓心一横,闭上了眼,“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起。” 沈离曲着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敲,“吃了饭再收拾你。把你那灵气解了!” 破晓抬了头,将信将疑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没动。 她一副吃了饭就给他打包丢出院子的语气。 沈离看他磨磨唧唧的,手指一弹,解了自己那道灵气,动手解他那道。 破晓赶忙挥手,化了自己的灵气。 沈离把食盒往院子里的桌子上重重一放,放得破晓那心也跟着心惊肉跳的。 然后她就转身走了。 “你干嘛去啊?”破晓拉住她的手腕。 沈离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手抓啊,有筷子吗那里!” “没有没有。我自己去我自己去。”破晓自己转身往厨房跑。 沈离扯唇一笑,无奈了。 她这养的哪里是个鱼,是个狗。 赖皮狗。 沈离去收拾其他买回来的东西。 破晓吃着刚刚没吃到的那一桌子他爱吃的菜。 喜滋滋地剥着蟹壳,沈离跟他生气都对他这么好! 明明都是给他点的! 沈离收拾完了那一堆东西,看了看她放酒的角落,堆了一排了。 她今天不治治那条鱼,她沈离名字倒过来写! 提了两瓶酒出了储藏室。 把它们放到桌子上,破晓刚好吃完了,跑去收拾碗筷刷碗了。 沈离坐在椅子上盯着厨房。 里面动静停了,马上破晓就出来了,他看到她坐在椅子旁眼神一亮,大步奔过来坐到了她旁边。 “沈离~” 看着他熠熠生辉的眸子里倒映的全是自己,沈离气消了大半。 嘴角冷冷一勾,拍开他的手,沈离手腕翻起,灵力瞬出,打向破晓。 几瞬之后,破晓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沈离~” 他无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他就知道沈离还在生气。 “给你灵力你就乱使。” 沈离起身,跨坐到他身上,“说!到底和我师父说什么了!” 破晓赶紧双手揽上沈离的腰,扶着她,娓娓道来,“师父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讲他遇到你,救了你,养了你,后又教你。” 沈离傲娇地扭过了头,没有给破晓亲,嘟嘟囔囔地,“他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说!” 破晓温柔地将她的脑袋扶正,“讲的我好心疼小时候的你。想抱抱你,但那时场合不对。” 沈离又扭过了头,噘着嘴,没说话。 “然后师父就讲你如何有修炼天赋,如何成为大师姐。肯定很艰难,沈离。”破晓语气温软,不厌其烦地又把沈离的脑袋扶了回来,在她嘴角亲了一下。 “还行,谁不服我,我打谁!你不要给我乱来!”沈离自觉没面子,清了清嗓子。 破晓满不在乎,大手摩挲着沈离的腰间,“然后师父问我你漂亮嘛?” 还未等沈离接话,他眸底尽是骄傲,继续说了,“漂亮啊,然后师父就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好看才喜欢你。我就实话实说,并非因为你好看才倾心,但是你大抵是因为我好看才喜欢我。” “你!”沈离咬着嘴唇,越听脸越红,“不是,你俩怎么什么都说啊!” 这聊的都是什么啊! 破晓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反问道,“我说的不对吗?” “是,也不是。诶呀反正,我不管,今天回来就是要弄死你。”沈离眼睛一瞪,挑起破晓的下巴,装得恶狠狠地说。 破晓闷闷地笑了一声,大有一副任由沈离胡闹的意味,接着说,“然后师父就与我说,之前有许多人喜欢你,想求娶你,沈离~” 腰间的大手揽得沈离快透不过来气了,破晓冰凉的鼻尖在她脸上游走,“不可以喜欢别人。” 沈离咬着唇,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忍不住亲过去了,把这粘人的脑袋推开,“你少给我装,师父没跟你说来一个我打一个啊,我要是喜欢别人还有你什么事!” “嗯,幸好我好看。”,破晓前言不搭后语地凑过来吻她,大手扣住了沈离的后脑,沈离懵了,也忘了推开他了,“你唔” 唇瓣辗转反侧,沈离正想推开他呢,破晓突然强势起来,在沈离的下唇咬了一下,沈离吃痛,那紧闭的牙关被他闯了进去。 沈离瞬间毫无招架之力,想推开他,但他的力道里掺了些许狠厉,沈离丝毫动不得。厮磨许久,破晓放开了她。 托着沈离绵软的身子微微喘着,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一般,神采飞扬。 沈离一边喘着气,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她还怎么生气,真服了。 破晓将胸前的小脑袋扶起,“沈离!我好看,你得喜欢我~” 沈离哼了一声,“恬不知耻!哪有你这样的!” 不知为何,耳边回荡着他的那句。 单论心动,我确实比他更早一点。 对上那灼灼的目光,沈离笑了,骂他,“傻!”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因她强势,破晓才会爱她的。 “还说什么了!”沈离半天才想起来她的正事。 破晓眼底波光流转,悠悠笑道,“就师父同意了呗,同意我住在你院子里,不把我赶出去。” “但是他还没答应我娶你诶。”破晓可怜巴巴地望向沈离。 沈离轻嗤一声,“废话。师父当然不答应了。” “我和师父说我在学,学写字,师父让我再去一趟就是取字。”破晓耸耸肩,老实交代了。 “好啊你”,沈离又拧上了他的耳朵,“跟师父告状我不教你是,还敢麻烦我师父,你胆子肥了啊破晓。” 破晓也不恼,嬉皮笑脸地凑近她。 沈离墨黑的眼眸一瞪,“你给我老实点,还有什么!” 破晓扬着的嘴角垮了下来,然后就到她要生气的地方了。 再说他就要完蛋了。 沈离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冷哼,“你不说你也要完蛋了破晓。” 胸前立刻就贴过来一个凉凉的大脑袋,两只有力的胳膊抱着她的身子晃着,湿漉漉的蓝眸里满是乞求,开口的声音拐了八百个弯,“沈离~你最好了~别生气了嘛~我错了~” 沈离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桌上那两瓶酒该派上用场了。 “晚了!”沈离手指一动,盖上了那不断挑拨着她底线的眸子。 破晓霎时失了光明,更不撒手了,紧紧地抱着沈离的腰,“我现在没灵力了,可以害怕了。” “给我坐好!”沈离一声低吼。 破晓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离开了沈离的身子,在椅子上坐正。 真凶啊。 “长能耐了呗”,沈离指尖挑起破晓的下巴,“跟你说了多少次,我不准你拿自己的血,你不听。” 破晓配合地仰头,感受着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他舔了下嘴唇。 沈离唇线紧绷,眸中跳动两簇怒火,“直接越过我,想给师父喂血,你好样啊破晓。” “听我解释一下嘛。”破晓晃着沈离的身子。 沈离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将腰间那两只胳膊扒下来,攥在手里,破晓见她不说话了,他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就接着说了,“我也是这样与师父说的,他身体不好,你很着急,你想他一直陪在身边,所以那是我应该做的。” 破晓一边说着一边任由沈离在自己身上捣鼓着,等他说完,沈离那双柔软的手也离开了他的身子。 他四下动了动,这才知道沈离做了什么。 给他搞得哭笑不得的。 “不是有能耐划自己的胳膊吗?你再划一个给我看看啊。”沈离十分满意她的作品。 她刚刚贴到他身上,攥着他的两只手腕背到了椅子后面,趁他解释,拿灵气一圈一圈地绕着。 想起他拿着灵力在自己手腕上划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她就生气。 “不划了不划了。”破晓反正也被她绑了个结实,索性也懒得动了,仰着脑袋与她说话。 沈离勾勾唇,看着他这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坏心思飞快地往外冒。 往前坐了坐,沈离胳膊环住他的脖颈搭在了椅背上,破晓用他高挺的鼻梁勾勒着她的形态。 沈离淡淡问,“你敢做,没想过我会生气吗?” 我生气,你下场很惨,沈离心里补充。 破晓找到了沈离的嘴唇,轻啄了几下,“想过啊,顶着你把我弄死的风险干的。我以为师父会和你与沈亭御有所不同,这是孝敬?” “明知故犯啊你。”沈离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颌,亲着那被她灵气盖上的漂亮眼睛。 破晓没想到她会这样,乖乖地仰起了头,却被温热的唇覆上了眼睛,下意识一阵瑟缩,偏生沈离另一只手也没放过他,指腹柔柔地摸上了他的喉结。 “沈离” 她要弄死他的方式可真独特。 不一会儿功夫,破晓胸腔的起伏逐渐加剧,落在沈离颈侧的气息,越来越急,也愈发滚烫。 “沈离别摸了。” 破晓咽了咽口水,两个耳朵好似要烧起来了般,他声音颤的不成样子。 唇与唇相距仅有寸许,彼此的呼吸在脸颊上交织。 “受不了了啊,要不我给你丢到池子里我摸摸尾巴?”沈离眉眼带笑,看着破晓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 破晓嘴唇微动,亲了亲那近在咫尺的唇,小声嘟囔,“你那是在要我的命。” 沈离蓦地一声轻笑,“噘着个嘴,勾引谁呢你!” 破晓晃晃脑袋,蒙着眼睛沈离都能看出他的得意,凉凉的鼻尖蹭蹭她的脸颊,“你啊。” 真是受不了,沈离羞得都闭上了眼。 哪有他这样的。 她上前堵住了那勾着她心神的唇。 “又笑,你老笑什么!” 沈离从破晓颈窝里抬起头,脸颊上羞红未褪,刮了刮他的鼻梁,瞪他一眼。 破晓仰着脑袋靠着椅背,满脸的有恃无恐,“高兴不让笑啊。什么时间了啊。” “已经戌时了。”沈离往后一靠,双手撑着桌沿,坐上了桌子。 “诶!”破晓一改之前懒懒的样子,猛地抬起了脑袋,腿上的重量骤然消失,“怎么起来了。” 沈离也不回话,开着酒瓶子。 破晓脑袋往前伸着探着她,扭着身子,硬是把椅子往前挪了挪。 “沈离~你要不把我解开,先去师父那儿一趟呢!”破晓开始哄,他心一横,“回来你想怎么闹都行。” 答应师父的不能不去啊。 沈离先尝了一口给破晓喝的梨花酿,甜甜的,花香四溢,一点都不烈,这酒她喝跟花茶都没有区别。 “怎么有花香啊。”破晓嗅了嗅。 沈离抚上了那支着的脑袋,“我可以自己去跟师父道歉,不用你去。” “不行!”破晓轻摇了下头,认真道,“答应了就要做到啊,是我答应的,我得去。” 沈离又举着另一瓶给自己喝的,这酒叫锦江春,就这名字当着破晓面她和伙计聊,他都不知道是什么。 行,够味。 沈离回答着破晓的话,“我生气呢,不去。” 破晓皱着脸,思考着,几瞬后他说,“你回来再生气嘛,先去一趟,回来以后我给你闹。” 他豁出去了! 丢脸就丢脸。 沈离趁他看不见,无声地笑得恣意,随便她闹是。 清了清嗓子,板着声音,听着倒是极其阴晴不定,“你就说铁了心不管怎么都要去是。” 破晓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对!” 沈离从桌子上下来,提醒他,“你别后悔。” 抓着那椅子背后的两只手霎时腾空而起。 “诶诶诶诶!沈离!” 破晓都没反应过来,沈离轻轻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他还没来得及握住她的手,他整个人转了几圈就飞了起来。 眨眼的功夫,沈离拎着他落到了林清的院子。 破晓攥着那只手,求她,“这样像什么样子啊!” “师父!”沈离朝远处喊。 破晓悬着的心重重砸下,这下他完了。 沈离把他一撒,他也不知道沈离给他摆哪儿了,反正很清楚地能听到屋里的动静。 沈离特意把破晓放门口了,关上了门,没让林清看,进了屋。 “沈离来了啊。”林清看她就自己进来了,一挑眉。 “我来给破晓取您要给他的东西。”沈离凑近看他的大作。 师父在练字。 “他人呢?”林清其实听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沈离自己进来了。 沈离抱着胳膊冷哼,“我生气呢。” 林清放下笔,“这才一个下午,他的灵力就没了啊?” “哼,给他灵力他就乱用,敢划自己,还敢放血,给他牛坏了!” 破晓苦笑,他这是给沈离惹得气极了,之前那都是前戏。 林清朝门外那个隐约的影子瞄了一眼,“你还干嘛了?” “我还没干呢师父!这家伙嬉皮笑脸地跟我去集市逛了一圈。”沈离翻着师父给他写的字。 林清敲了敲她的额头,“你差不多得了,那以后是你夫君,能不能收敛一点。” 沈离毫不在意,“我很收敛了,谁要嫁他了,我没让他去睡大街就不错了。” “呜!” 不行! 门外的破晓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沈离堵的嘴。 “你就闹,你给人留点面子不行嘛?”林清觉得这俩人指定都有点毛病。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离整理好手上的东西,“对了师父,破晓非要自己来,我得让他证明一下他来了。” 手指一弹。 门外的破晓闻言高声喊道,“师父!我答应您戌时再来一趟的。” 林清笑道,“我这徒弟你可没哄好啊。我你也没见到啊。” 破晓一噎,不知道做什么好,带着椅子就要站起来。 “真服了!”沈离一挥手。 下一瞬那声音就推门而入。 “师父!” 破晓规规矩矩地躬身。 林清决定两个人各打五十大板,对着沈离道,“你,以后闹他给他留点面子,在你那院子里俩人自己玩玩就得了。” 又看向破晓,“你,别再惦记拿你的血了,也别伤害自己,沈离生气就是因为这个,记住了啊。” “知道了。” “谢谢师父。” 两个人同时开口。 沈离瞪了他一眼,哼的一声扭过了头。 破晓唇角微扬,上前一步,牵住了沈离的手。 沈离又哼了一声,没逃。 破晓笑容更深,朝林清眨了眨眼睛。 林清看两人这手可算是拉上了,心里又不痛快了,“快滚回去闹去。” 第64章 就是要喝 沈离拿着一沓子纸,牵着破晓,破晓拿个椅子,诡异地落回了她的院子。 “去把椅子放好。”沈离撒开他的手,低着头走回屋里。 她这样破晓更害怕了,把椅子放好大步往里去寻她。 沈离很快出来,被拥了个满怀。 “干嘛啊你,我去把师父给你的字放好。” 破晓帮她理了下簪尾的流苏,跑的有点乱了,看着那仰头看他的小脸,真是有点不习惯,“不生气了?” “师父说的你记住了?”沈离反问。 破晓点点头,“记住了啊。” 沈离勾勾唇角,“那我不生气了。” 破晓轻笑,正要说话就被沈离打断,她说,“刚刚没给你留面子,我的错,师父骂的我也听了。” 破晓抿着嘴笑了,“多大点事”,揽着沈离的腿弯将她抱起,“想做什么抱你去。” 沈离圈着破晓脖颈,眉梢一弯,十分娇俏道,“想闹你怎么办啊?” 破晓勾着唇角稍稍低了点脑袋,神色波澜不惊,丝毫没犹豫,“给你闹。” “你说的啊,餐桌,出发!” 破晓把她放到餐桌上,他站在她身旁,垂着头看着她,“做什么?” 沈离把破晓拨开,对着这小院环顾一周,视线落在她的躺椅上。 她从餐桌上跳下来,一只手有点艰难地攥着两个酒瓶子,豪气十足,“办你!” 破晓接着沈离下来的身子,眉头挑得老高,眸光里染着明媚笑意,“你来呗。” 沈离拉着他到躺椅旁边,把躺椅稍微挪了挪,“呐,坐。” 破晓规规矩矩地在躺椅上躺下了,朝她张着双臂,沈离窝在了他旁边,把两个酒瓶放在旁边地上。 “怎么办啊?”破晓歪着脸看她,脑袋搁在她的肩头。 “哟呵”,沈离凑上前亲了下他的耳垂,“你还挺期待啊。” 破晓晃晃脑袋,眼里闪烁着星星般望着她,也不讲话。 沈离手指一弹,盖住他的眼睛,转身喝了一大口梨花酿,还没转过去就被捉了腰。 破晓语气平缓,细听带了点无奈,“你今天迷上蒙眼睛了啊。” 沈离嘴里含着酒,没法回他的话,把他脑袋微微抬起,对准那说话的嘴吻了过去。 小躺椅一晃一晃的。 “甜吗?”沈离拭去了他唇角的酒。 破晓咂咂嘴,想想刚刚的味道,“甜。” “蒙眼睛啊,这不跟你学的吗~”沈离趴在他身上,已经把鞋踢掉的她,翘着脚。 她的小躺椅被他俩这么躺着,已经压的很平了。 破晓无奈一笑,揽着沈离的手紧了些。 他就知道沈离是不生他气了,但是还惦记这个呢。 “所以这个是什么?”他问。 沈离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耳畔是她清浅的笑容,破晓思绪转了转,开口道,“酒?” “噢!你怎么知道。”沈离一怔。 “笑成这样还不回答我的,除了酒还能是什么。”破晓埋首在她颈窝,闻着沈离身上惯有的香味。 “真聪明。”沈离把他的脑袋拉出来,在他嘴角轻啄两下,“那还喝吗?你不喝我就都喝了。” 破晓点点头,“喝!” 沈离把酒瓶子递到他嘴边,“呐,喝。” 破晓两只手都箍上她的腰,淡淡道,“没手。” “给你惯的哟!” 破晓翘着个脑袋,得意洋洋的。 他扣着沈离贴过来的脑袋,细细品着那甜甜的酒。 闻起来是馥郁的花香,尝起来却是回味无穷的清甜。 “好喝诶!”破晓还想喝。 沈离挑眉,捏捏他的脸,“你不怕喝多了出洋相了啊。” “你等我一下,我给你拿个杯子去。”沈离说着就要下去。 破晓一把把她捞回来,“你不喂了吗?” 沈离白了他一眼,“咱俩这么喝,明天早上都喝不完。” 面庞上猛然泛起一丝诡异的红,破晓尴尬一笑,松开了沈离。 沈离踩着鞋,去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大半杯,递给他,没有再坐下。 “诶?”破晓的手够着她,“怎么不来啊。” “你自己抱着喝,我出去干个事,你慢慢喝,喝完我就回来了。”沈离拍拍他的发顶。 “好~”破晓两个手捧着那小小的杯子,一口一口喝。 这场面把沈离可爱坏了。 蹲下来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哄他,“等我回来噢马上!” “嗯嗯!” 沈离瞬间从自己院子里消失。 破晓举着杯子喝酒,勾了勾嘴角。 过了一会儿。 “回来了?”破晓听到声音了。 “等我一下啊乖~” 沈离又开了一下院子门,然后用了灵力,眨眼就到了破晓旁边。 “回来了。”沈离在他身旁窝好,“我看看喝完没?” “没喝完啊。”沈离一脸可惜。 破晓一仰头,全喝了。 沈离接过那个杯子,弹开了她的灵气,观察着破晓的脸色。 眸光清澈,脸颊未红,只有耳尖微微红润。 这是还没醉啊。 这酒看来不行,一杯没倒。 “还喝吗?”她问。 破晓看得见她了,明亮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都不舍得挪眼睛。 点了点头。 他问沈离,“你不喝吗?” 沈离翻身去拿了那瓶烈酒,朝他晃晃,“我喝这个。” “尝尝。”破晓望向她这瓶。 沈离嗤笑,拿远了一点,“这可不是你能喝的。” 破晓扬着头安静盯着她,不语。 那架势就是要尝。 “你会后悔的。”沈离好心提醒他。 见他还不退缩,沈离心里坏心思又来了,一只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这个换个方法喝怎么样?” 破晓朝她张着两只手,一脸无所谓,“你不是要办我吗?随你咯。” 这谁能忍住啊。 沈离坐直身子,破晓暗笑。 手指一悠,蒙了他的眼。 沈离拿着两个酒瓶子举到他面前,“选一个,选哪个喝哪个。” 破晓随便摸了摸,选了烈酒那杯。 “行噢,这个这么喝。” 沈离拉起他的两个手腕举过了头顶,灵气一圈,挂在了正后方的门把手上。 “沈离你这又是什么姿势。”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要喝的啊。” 沈离灌了一大口酒,吻了过去。 破晓先前毫不设防,迎接着沈离,却被这呛鼻的气味刺的一哆嗦,下意识想逃开。 “呜” 沈离捉回了那要走的脑袋,托着他的下巴接着亲。 他第一次想在亲吻的时候推开沈离,直到发现手根本拿不回来,这才意识到沈离早知他要做什么。 破晓被辣的呼吸都有点困难。 胸腔的起伏更加猛烈。 鼻尖交错间。 “呜呜呜” 沈离再次拦住那个想要逃跑的唇。 破晓目眩神迷,挣扎间,企图用舌头拦住那辛辣的酒进入他的口腔。 沈离轻咬了下那拦路的舌尖,他吃痛。 那抵抗瞬间溃不成军。 破晓的脑袋慢慢晃着,挪着。 “呜呜” 破晓想扭过头去,被沈离温柔地捏住了脸颊,扭了回来。 兀地咽下那酒,辣的他整个喉咙都隐隐发烫。 口腔中依旧是那味道,他浑身一缩,手臂下意识收紧,拽的背后的房门吱吱作响,没被沈离身子压住的那个膝盖逐渐蜷起。 一股热流淌遍全身各处。 好似被那烈酒点燃了一般。 沈离腾了一只手去拿酒瓶子,从他唇上微微起身。 “沈呜呜” 破晓才刚感受到沈离稍微错开的唇,大口喘了几下,沈离温热的唇又堵了上来。 “呜” 那铺天盖地的辛辣再次朝他袭来,破晓又透不过气了。 曲起的腿压在沈离身上,他扭着身子想远离这个味道,一点也不好喝! “呜呜呜” 沈离将他拧巴的身子掰回来,双手捧着他的脸引诱他咽下去。 他又没守住防线,烈酒再次滑落咽喉,激起一阵灼热。 烫得他浑身颤栗。 手肘曲着,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健硕的双臂,几乎将背后的房门拉到极限,胸腔剧烈起伏着,心跳如擂鼓。 他脑中一片空白,已经反应不过来了,沈离带着她的烈酒,亲得他酥酥麻麻,四肢逐渐绵软,丧了力气,浑身都好似要烧起来了。 沈离微微抬了头,喘着气。 破晓得了赦免,大口呼吸着。 “呜呜呜” 沈离又灌了他好大一口酒。 过了许久。 沈离彻底亲不动了。 垂头趴在他肩膀。 两人的喘息声一个比一个大。 “好热”,破晓喃喃道。 房门吱吱作响,沈离抬头,拉回了破晓的手腕。 帮他褪了外袍。 解了他身上所有的灵气。 她亲不动了,不玩了。 破晓面色潮红,刚刚明亮的眸子已然迷离,眨巴眼睛的频率降了许多。 “还喝嘛?”破晓抱着她的胳膊听到她问这话,避如蛇蝎,拼命往旁边蹭,身子都在扭。 一点没挣扎动。 “好喝吗?”沈离接着问,另一只手,给他解着灵力。 破晓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他声音极低,沈离凑近耳朵才听见,“太辣了!” 又进入他那个醉酒一问一答环节了。 怎么每次都抱着她的胳膊啊! “那还喝那个甜的吗?” “喝!”破晓的手突然举起,落在躺椅把手上,吓了沈离一跳。 行,这也是固定节目。 沈离刚把梨花酿的那个瓶子放到他手里,他抱着就往下灌。 喝了几口咬着瓶沿咂嘴,“好喝!” 沈离拍拍他,“我是谁啊?” “嗯?”破晓吱唔了一声,眯着眼睛看向她,眸光努力聚着。 他摇摇头,“不知道。” 沈离嗤笑一声,晃了晃她的酒,喝了一口,往下坐了坐,让椅子立起来一点,“我沈离啊。” “喔,沈离啊”,破晓迷瞪的眸子瞬间亮了,他一手拿着酒瓶子,撒开了抱着她胳膊的手,去解束腰。 沈离满脸问号。 隔空搬来一个椅子,沈离坐在椅子上看躺椅上的破晓自己折腾。 躺椅离了她的重量,一晃一晃的,破晓往上蹭了蹭,自己解了腰带,胸膛露了出来,粉扑扑的。 他还要脱掉上衣,沈离按住他的手,“干嘛啊。” 破晓还是一脸迷糊样子,举着酒杯又喝了两口,更迷离了,晃晃悠悠地说,“沈离不说要办我吗!” “诶哟”,沈离被逗笑了,“天老爷哟,这谁受得了啊。” 衣服都脱不利索还惦记这事呢。 “沈离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啊。”她抓着破晓的酒瓶子晃了晃,看看余量。 直接抢过来了。 破晓一脸餍足地闭上眼,点头如捣蒜,“当然了。” 他闭着眼睛还要抢回他的酒。 沈离嘴角就没下来过,没管那扒拉着她的大手,一口闷了他这小甜酒。 其实他醉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两个酒混着喝了。 “那沈离让你做什么你也做啊。” “呐”,破晓直起身子,抖了几下,把他的上衣抖下去了,又躺回去了。 仍旧闭着眼,转着身子朝说话的她,并着两只手腕往前递,“办。” 醉鱼。 她的书还没看呢。 等她偷摸看了再说嗷。 沈离拉着那喝了酒热乎乎的手,哄他,“乖啊,今天不办你,以后再说。” “不行。”她那醉鱼听到这话十分激动,摇着她的胳膊,“不能不喜欢我~” 沈离晃着她的酒瓶子,觉得好笑,“我哪里不喜欢你了?” 破晓喝了酒,脑子转不过来了,重复着她的话,“哪里不喜欢我哪里不喜欢”,终于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了,又把眼睛一闭,手腕都递到她腿上了,“那给你。” 沈离自己闷头喝了好几口酒,喝得她全身发热,心里嘀咕。 要不她现在去学一下? 破晓许久没等到她的动作,睁开了眼睛,要起身到她这儿。 但是他踩到了自己刚扔下来的上衣,又跌了回去,躺椅独特的曲线,让他前后颠了好几下。 沈离捡起他的外袍上衣,丢进屋里,他只穿了个裤子晕晕乎乎地站起了身,一屁股坐到她腿上来了。 沈离赶紧伸手扶住他,破晓双臂圈住她的脖颈,扭扭捏捏道,“你得喜欢我。” “噗”,沈离乐了,哄着他,“喜欢你啊,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破晓嘿嘿地笑着。 “傻死了。”沈离趁机摸了他的腹肌。 “快办快办!”破晓往她怀里拱。 沈离给他拆了簪子,扶着她那醉鱼,“沈离什么都好吗?你这么听她的话啊,让你干嘛你就干嘛的。” 她说的话有点长,破晓仰着头反应了半天,“好啊,沈离什么都好。” “不对,有一点不好!”破晓撒开搂着她脖子的手,攥着拳乱挥,“沈离不教我写字,不好,不让我娶她,不好不好。” 沈离捞着他的身子,将他抱起回了屋里,听他的话又被逗笑了,“这么想让我嫁啊。” 给他放到床上,脱了他的袜子,把他这外面的裤子扒了,丢在一旁。 破晓回着她的话,点头点的沈离都怕他的脖子折了,“想啊”,嘴角耷拉下来,“明明印记都落了,沈离到底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傻鱼。 破晓突然眼睛一亮,“或者我嫁她也行!” 沈离正喝酒呢,被腿上传来的惊天发言呛着了,“嫁不是这么用的,破晓。” 破晓脑袋靠在她的肚子上,手舞足蹈地摆着手,“分不清分不清,我就要嫁沈离!” “就要嫁!就要嫁!” “服了。你明天早上起来别哭。” 沈离掐着他的脸颊捏了几下。 “沈离~~”破晓抱着她的腰,脑袋晃晃悠悠的。 “干什么?”沈离好脾气地拍着他的背。 破晓语气娇软,“你们的习俗好多啊,我都学不完。” 沈离决定把那书也丢给他学了。 她就躺着等着。 “你不还是个没几岁大的小鱼吗?着什么急。” 沈离回想着他的话,没到选伴侣的年龄。 行。 “哼”,破晓突然气呼呼的,“师父说总有人惦记沈离。” 他一下子激动起来,俩手乱挥,“沈离是我的!我的~” “好好好”,沈离一手拿着酒瓶子,一手捉了他这乱闹的两只手,“你的你的,这么能折腾。” 破晓晃着身子在她腿上哼哼。 沈离喝着酒,弯着眼眸看着他闹,她觉得她可能也醉了,看着腿上这个黏糊糊的醉鱼怎么都不肯挪开视线。 破晓嘴噘得老高,沈离轻笑,俯身在他嘴角亲了亲。 她又喝了一大口酒,问他,“沈离让你整日待在这小院里,不委屈吗?” 她一直都觉得委屈了他。 “这是我们的家啊”,破晓抢着她的酒瓶子,他嘟囔着,说得极慢,“待在家里委屈什么。” 沈离眼眶灼热起来,动了动嘴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本就不平静的心中丢进了那样的一句话,温暖着她的四肢百骸,沈离抹着眼睛。 定是今日这酒太辣了。 她的眼泪怎么擦不完。 “睡不睡觉啊我的傻鱼。”沈离托了托那要掉下去的脑袋。 听到她说睡觉,破晓像是惊醒一般,拱着身子,张开双臂,“睡。” 又给沈离逗笑了,将他的身子摆正,脱了外袍裹着枕头塞进他怀里。 他就真的抱得可开心地闭上了眼。 “傻鱼。” 沈离去衣柜里找了身黑衣裳,将簪子换成了丝带,将头发束起。 将剩下的酒全部喝完,出门去了。 第65章 耍酒疯 翌日。 沈离在床上东倒西歪地醒来。 被子全在破晓身上。 她被子都没盖。 忍着头痛,沈离扭头看了看他。 抱着个枕头睡得正香呢。 行她的傻鱼。 她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意识逐渐回笼,她想起来了。 喝酒的时候第一次出去。 是因为师父叫她放那四个老头,她不爽,惦记再整他们一顿。 找她的犯事好伙伴去了。 沈亭御院子。 段景临和沈亭御也在喝酒。 巧了吗这不是。 他俩在院子里喝酒,沈离突然出现,吓了他俩一跳。 “师姐??”沈亭御没叫沈离啊。 “喝酒你不叫我是!”沈离一巴掌呼在他的肩膀,“喝什么呢?” “他拿回来的酒”,沈亭御指了指段景临,“快喝完了都。” 沈离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俩,“我也喝酒呢,有个好玩的事去不去?” 沈亭御觉得不对,看着沈离这邪乎的眼神,“地牢?” “真聪明,师父今天让我放了他们去,但是我想再整一顿这四个王八蛋。” “你说!去!”他俩正觉得没劲呢! “走,你那迷香呢,咱仨去地牢先给那仨老头放倒。套了麻袋给他们揍一顿。”沈离支招。 沈亭御举双手赞成,“我去!” 段景临之前只有所耳闻,没亲眼见过,好奇的不得了,举着手,“我也去!” “出发!” 地牢 沈离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带他俩进去了。 她带着他俩藏在走廊,手指微动,三人都捂住了口鼻,四个牢房门齐齐打开。 沈亭御刚刚藏好的迷香已经开始烧了。 段景临看到了五长老的惨状,惊呆了。 师姐真牛掰! 沈离朝他们扬扬下巴,三个人蹑手蹑脚地走了。 “你俩要再喝点不,我那儿还有酒。”沈离问。 “喝!”,沈亭御比她还能喝。 她以前就是和他拼酒拼厉害的。 “我给你俩拿”,沈离手一挥,把他俩带到了自己院门口。 她推开院子门,走了进去,先去了储藏室,拿了两瓶她的珍藏。 然后把破晓哄睡了以后她出门了。 三个喝了掺着喝了很多种酒的人一碰头,搞了出大的。 沈离现在想想都觉得他们可真牛。 这回可是耍了个大酒疯。 沈离拉着他俩又去了地牢。 “拿谁先试试啊。” 沈离和沈亭御一对视,默契一笑。 沈离抬手把墙上的三长老拔出来,放到地上,解了他的灵气,沈亭御掰着三长老的嘴灌了整整一瓶软筋散。 沈离懒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俩忙活,把死狗一样的三长老抬进麻袋里封好。 算算时间,那迷香劲应该也过了。 这哥俩踩着麻袋划上拳了。 沈离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们闹。 “呜呜呜!” 三长老被胸上沉重的一击弄醒。 他现在是听不见看不见说不出话,四肢被挤成一团,身上一下一下地传来剧痛。 这是哪啊? 他被沈离放了? 沈离看他俩玩了一会儿,那是一个比一个狠呐,快把麻袋当球踢了。 “行了行了,别玩死了。去把剩下那仨也整了。”沈离发话。 沈亭御和段景临得令屁颠颠地就去了,最后沈亭御把他搞得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一股脑全倒二长老嘴里了。 他俩一手一个麻袋,沈离把她的结界都消干净,牢房恢复原样,带他俩出去了。 半路上更疯了。 沈亭御说还想喝。 早已过子时,食肆都关门了,沈离又回了趟她的院子,拿了三瓶酒。 他们仨走一路喝一路,四个麻袋在后面诡异地飘。 沈离觉得她要是那几个老头,估计以为自己死透了,灵魂出窍了。 后来他们喝到一处山坡上,也不知道是谁的灵气没拿稳,一个麻袋咣当一下掉到地上。 里面传来一阵闷哼。 沈离脑袋发蒙,夜已经很深了,看得也不太清晰,躺在树上拿灵气挥着那几个麻袋玩。 他们仨一人指挥一个麻袋,把另一个当球来回得打。 沈离坐在床上想着这段没忍住笑,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 “师姐~喝完了喝完了。”段景临酒喝完了。 然后他们就挨个去这几个老头的住处。 要不说他们几个狼狈为奸呢,他们那住处选的都是一顶一的离谱,均是人迹罕至之处,二长老的院子离最近的弟子院子起码要走一刻钟。 沈离把自己的酒也喝完了,晕晕乎乎的。 她都不知道她那时怎么想的。 把二长老的手脚拿麻绳捆在了他的古董灯上,二长老被从麻袋里拿出来的时候,胡乱哼哼,段景临咣得一脚给踹晕了。 沈亭御塞了个他自己的腰带在他嘴里。 沈离更邪乎,在他俩眼睛上摆了俩香囊。 一点灵气灵力都没留。 谁知道是谁干的。 仨人头都不回地就走了。 去了三长老那儿。 沈离踹了一脚沈亭御让他去,沈亭御又踹了一脚段景临。 这倒霉蛋就去了。 把三长老抬出来。 “你包粽子呢啊!”沈亭御骂他。 这家伙拿着三长老的被子给他卷卷卷的。 沈亭御晃悠着身子把三长老捆成一团,系到了他自己床帮上。 “你更牛,你当韩佳莹收拾。”沈离往椅子上一赖,把地上的被子扔到了他身上,“晚安三长老。” 也解了三长老身上的灵气和灵力。 四长老五长老沈离想不起来了,反正他们闹了一通,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有点断片。 沈离醉醺醺地回来,觉得自己的衣裳脏了,扔了衣服往床上一歪就睡了。 她那可怕的习惯,不能穿外袍上床。 从回忆中脱身,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直起了身子。 “下次就喝一种酒了。”沈离下床穿着衣裳,又瞄了一眼破晓,他还没醒。 沈离深吸几口气,跑到厨房泡蜂蜜水。 她一身酒气,回去看破晓仍未醒,沈离去飞快地沐了个浴。 将头发混着丝带编了个麻花辫,沈离穿了件蓝色纱裙,拿着蜂蜜水,和一盆温水回了房间。 “破晓啊起床啦!” 沈离温温柔柔地喊。 破晓抱着个枕头,贼好笑地扭了扭,拿脸找着说话的她。 沈离拿布巾沾了温水,仔细给他擦着脸。 破晓蹙着眉睁开了眼。 茫然地眨了眨眼,转向沈离这边,喃喃道,“头好痛噢。” “还喝不喝了啊以后。”沈离把被子给他拉开,他这才看清他抱了个什么。 “沈离~”破晓不干了,“你怎么塞个枕头给我抱啊。” 沈离给他擦着身子,眉头一挑,“不关我事啊,你抱着它睡可香了。” “肯定是因为有你的衣裳。”破晓眨着亮晶晶的眸子,眉眼弯弯地朝她笑。 沈离给他扶起来,他又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她身上,沈离揉了揉他的长发,给他拿蜂蜜水。 看着他吨吨吨地喝完。 沈离把杯子放到一旁,破晓长臂揽住了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间轻轻蹭着。 “想起来了?”沈离问。 破晓猛的摇头。 沈离噗嗤一笑,拍着他的背,“又装不记得啊。” 破晓哼哼唧唧,憋了半天,说,“那酒那么辣。” 沈离捏着他的胳膊,啧了一声,“是不是你自己要喝的。我劝没劝你。” “是”,破晓头都不敢抬。 被亲成那样。 好丢脸。 沈离接着逗他,“你好像喝醉了以后对我没办你这件事很是执着啊。” “呀!”破晓红着脸,曲起了腿。 他扭扭捏捏地,放开了沈离,躺下了。 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闭上眼。 极其小声道,“不喝酒也行。” 逗得沈离直笑,她这傻鱼,脸红到脖子根了,还把手腕塞到她手里。 沈离把他往旁边拍了拍,趴了过去,捏着他通红的耳廓,道“你不还是个没几岁的小鱼吗,没长大呢。” 破晓揽上沈离的腰,给自己反驳,“我按照你们那么算比你大!” 沈离才不管呢,“按鱼算比我小。” “那你肯定不懂我说。”沈离拍拍他。 破晓支支吾吾的,“我亲都是跟你学的。” “哈哈哈哈。” “又笑我又笑我!” “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挠我啊啊啊啊。” 沈离给破晓抱了一会儿,又笑他要嫁她这件事。 “嫁不是你那么用的,是女的嫁男的才用嫁。” “没有男的嫁女的吗?”破晓反问。 有是有,沈离心道。 “有,”沈离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那不就完了吗,快把我娶了!” “你快别瞎说八道了。”沈离去捂他的嘴,“上赶着给我当小娇夫呢你这是。” “还去不去师父那儿了,不是要让师父教你写字吗?” “去去去去去。”破晓噌地一下就搂着沈离下了床。 自己找衣服去了。 沈离坐在一旁欣赏他的身材。 破晓看到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躲到了衣柜门后。 “你害羞什么,昨天自己还脱给我看。”沈离笑他。 “不管。” 破晓也穿了件蓝色的,插着他那珍珠簪。 看了一眼沈离的发型,怨念十足。 沈离护好自己的麻花辫,“我编了半天呢。” 路过厨房,沈离往他嘴里塞了几个小点心,俩人就出门了。 沈离也不带他飞。 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破晓低头哑笑,追了上去。 林清院子。 “师父啊!” 沈离被破晓牵着,在院子里喊。 “沈离啊。”林清推开门走了出来。 “我给你带了个学写字的来。” “师父。”破晓躬身。 沈离把破晓领到林清的书桌,跟林清说,“师父我把他交给你了啊,我出去办个事,回来再把他领走。” 破晓神色一动,刚想说话。 沈离神神秘秘地拉着林清,“顺便劝劝他,昨天惦记嫁我呢。” “走了师父!” 沈离得去看看昨天晚上她的喝酒伙伴们。 沈亭御不愧是厨艺小天才,贴心好弟弟,熬醒酒汤呢,这东西沈离一点耐心都没有。 “师姐来一碗不?”沈亭御递给她。 都端到沈离面前了,她就喝了。 “我打算去看看那四个洋相。” 喝蒙了,细节她都不太记得。 回去吐槽吐槽。 这事不能少得了沈亭御,沈离不叫他,他都得跟她急。 沈离划了个结界隐好他们的身形。 “合着咱们昨天当球打的是他?”沈离拍拍沈亭御。 昨夜黑灯瞎火的看不清。 白天了,二长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特别明显。 沈亭御道,“谁分得清那四个麻袋谁是谁。都喝酒了。” 沈离又问他,“你给他下什么药了啊,他咋那样。” 身子时不时地抽抽一下,就她摆的那俩香囊被他弄掉了,连沈亭御往他嘴里捅的腰带都没吐出来,睁着两只眼睛无力地看着上方。 沈亭御摆摆手,“我不知道啊,上次你要给破晓迷倒我去买的,一个民间铺子,最后还剩什么我都倒他嘴里了。” “他连那腰带都吐不出来啊。” “切,死老头,该!” 三长老那,被子糊上了,他们不知道底下什么样。 但他醒着。 因为三长老在哼哼。 估计想叫人过来。 “谁叫他把住处选的这么远。”沈亭御白了他一眼。 四长老那里。 沈离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觉得这个有人进来都找不着他。 “这谁整得啊,我不记得了。”她问沈亭御。 沈亭御也不记得了。 这老头在房梁上待着呢。 “就当段景临干的,没事。” 五长老那儿也是离谱。 怪不得他们都不记得。 他仨酒瓶子都在这,赶紧给拿走了,顺便找了一圈五长老的人。 沈离无语了。 沈亭御也无语了。 五长老在他自己厨房的 锅里。 眼睛上盖着几片菜叶子。 他嘴里不知被谁塞了个土豆。 身上还别了个锅铲。 这个没醒,看着睡了。 他们仨这酒疯耍的真牛。 行。 沈离赶紧拉着沈亭御走了,她怕再不走她笑死在这。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66章 共同存亡 破晓拿着笔,认认真真地听着林清讲。 等林清让他自己练了,他可算是忍不住了,“师父~” 他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都敢跟林清撒娇了。 “师父,我跟您学写字嘛,您让沈离给我娶了呗。” 林清轻咳一声,“为什么这么想。沈离没有给你讲明白吗?” 破晓认真写了个字,“讲明白了啊,她说有男的嫁女的。” “怎么与你讲呢,有是有,在人类的规矩里,男的嫁女的,是男的各方面实力差女人很多,才叫男的嫁女的。”林清解释。 破晓有点晕乎,“为什么不能是平等的关系,在鲛人的世界里,谁都可以选伴侣,两情相悦就可以。” 林清淡笑,“你不是没有多大年岁吗,为何这么着急。” 一早上两个人说他年纪小了,破晓抓狂。 “那按人的方式我比沈离大!” “况且沈离说,有夫妻关系了,别人才不会喜欢她。” 林清嘴角高翘,他理解沈离了,逗这小鲛人多有意思啊。 “沈离逗你的,喜欢别人家夫人的多的是。”林清也想逗他。 果然,破晓皱巴着一张脸,委屈巴巴地拿着笔看着他,“怎么这样啊!” “咳”,林清清了清嗓子,若不是要维持他的威严,他早笑出声了,“不必在意那些形式,情意在就行了。” “嗯!”破晓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还是好好写完这些字。 他写了好多了,沈离还不来接他! 把新写的这一页拿给林清看,“师父您看成吗?” 林清接过,暗暗惊诧,这学习能力真是强。 这么一会儿学了一页字。 “记住这写字分别都怎么写了吗?我打乱说一遍你来写。” “好。” 沈离去了一趟海边的一个餐馆。 她记得有一次在那边做任务,她在那里吃过一个特别好吃的蟹煲。 不知道还在不在。 沈离施施然落在街上,寻着记忆里的方位找过去。 还在诶。 沈离给破晓买了一份。 等的时候她在想给师父买点什么。 提着沉甸甸的食盒,沈离往南,去了一家茶坊。 买了一盒新下来的铁观音。 走了,接她的傻鱼去了。 “师父啊,我来了!” 沈离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破晓在桌前站着,认真地写着字。 林清在看书。 “新茶,师父。”沈离递上给林清的茶叶。 林清笑吟吟地接过,“真贴心啊。” “我这傻鱼学的怎么样啊?”沈离朝他眨眨眼睛。 林清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傻?人家比你聪明多了。” 把破晓写的一沓子字递给沈离,她翻着。 “这都是他刚学的。”林清看着两人互动,又不爽了。 “行啊你。”沈离拍拍他,看着他写完最后几个字,“写完了?” 林清一哼,“写完了,赶紧走。” 沈离一溜烟就拉着破晓走了。 落回自己院子,沈离把食盒递给破晓,“呐,特意去给你买的。你肯定爱吃。” 破晓牵着沈离,去厨房拿了餐具,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坐下。 打开是香喷喷的蟹香。 “沈离~” 沈离眯着眼往前探着脸,“感动没什么表示啊。” 破晓把盖子放下,捧着她的脑袋,在她嘴角亲了亲,“好爱你噢。” “乖噢,我也爱你,快吃一会儿凉了。”沈离又跟哄小孩似的。 “嗯!” 她这小孩都没让她动手,蟹肉剥了满满一大碗。 “你在海里吃蟹总不剥壳。” 破晓答,“不剥。我这是看你们剥壳才这样的。” “真棒诶张嘴。”沈离盛了满满一勺蟹肉浇了汤汁喂他。 光给她剥壳了,一口没吃呢。 破晓眼神瞬间亮了,“好好吃!你们吃蟹的方式真是都不重样。” “行,带你吃。” 吃完饭,破晓说想去池子里,他觉得他有股酒气。 沈离在岸边把躺椅搬过来了,侧卧着看着她。 她今日穿搭蓝色纱裙,和破晓的眼眸几乎是同一个颜色,侧梳麻花辫,侧着身子,凹凸有致的流畅曲线,双腿一前一后地放着。 看得破晓根本挪不开视线。 就趴在池边直勾勾地盯着她。 “干嘛不去池底啊,你不是要洗洗吗?”沈离问他。 破晓勾勾手指,朝沈离道,“你好漂亮,我想看!” 沈离把脑袋凑过去了,破晓湛蓝的眸子里闪耀着炽热的神采,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后脑,沈离唇角一扬,缓缓闭上眼睛。 鲜艳的红唇上覆上柔软的触感。 渐渐的,沈离揽上他的肩膀,撑着自己的身子。 半晌。 沈离扭着身子亲,待得她腰疼。 又躺回去了。 “破晓啊。”沈离喊他。 “怎么啦。”破晓忽闪着大眼睛。 沈离想了想,“我明天出门,你去不?” 破晓顿了下,“你要带我去?” “是一个雪怪,我看任务阁上是这样写的, 是朝廷的赏金任务,在边关,吞了不少人,朝廷的军队在那里也折损不少。” “那种鬼地方我其实是不太想去的,但是这任务是给长门的,其他门推三阻四的,嫌凶险,我又不能让底下人去,所以我得去。” “就是,上次那个冰凰搞得我有点害怕这种冰啊雪啊的东西。” 破晓没让沈离接着说了,虽然他有些没听懂,“我要去!” “上次我就好担心你~这点事交给我就行了。我保护你!”破晓认认真真道。 “这么厉害啊。那行,明天带你出去,那地方又冷又偏的,到时候咱们先去买个衣裳。”沈离摇着扇子,朝破晓甜甜地笑着。 破晓朝她眨眨眼睛,“陪我待会儿嘛~” 沈离不去,“我沐浴过了今天!” 破晓心一狠,“给你摸尾巴!” “我来了!”沈离把扇子一扔,任何犹豫都是对他那漂亮尾巴的不尊重! 破晓闷笑,他就知道。 沈离褪了鞋袜,穿着纱裙直接就下了水。 清透的蓝色纱裙在水下丝滑地飘舞,沈离这下有种她也生在水里的感觉。 “沈离”,破晓牵着她的手,幽幽地道,“这件裙子只给我穿好不好。” “嗯?”沈离歪头看他,眸光热烈,嘴角微微抿起,大手将她攥得很紧,懂了,“好啊,下水穿。” “沈离~” “不是让我摸尾巴嘛,还不松开我啊。”沈离轻轻拍着那个搁在她肩头的脑袋。 破晓放开她,“去。” 他上次在鱼尾上受的伤经过两个人的灵力治疗下好的几乎看不到几道了,有两道较深的伤疤,还未消退。 在那波光粼粼的大尾巴上添了一道褶皱,沈离心里蓦地一紧。 指腹抚上那道长长的伤疤,她的声音有些颤,“疼不疼啊我” “不疼了。”破晓这般回她。 沈离双手捧着破晓特意摆到她面前的尾巴,慢慢俯身,轻柔地吻在了那道伤疤之上。 可是我看着疼啊,破晓。 沈离心里暗暗地说。 “沈离”破晓身子剧颤,嘴角不自觉地溢出她的名字。 他的尾巴本就敏感,沈离指腹抚上来的时候他都浑身燥热,心头一痒。 可沈离在那疤上落了一吻。 视若珍宝般捧起了他的尾巴。 像是沈离向来温热的唇是落在他的心上一般,心脏在胸腔里激烈跳动,破晓都听到了自己震耳欲聋般的心跳。 “沈离” 沈离两指闪着灵力注向那两道伤疤,不多时,那尾巴便如常熠熠生辉。 她终于抬头看破晓了。 沈离向上游了游,看见破晓低垂着眼眸望着她。 眉尾上挑,眸光潋滟。 耳畔通红,脸颊与裸露的胸膛皆是粉扑扑的。 不知怎的,沈离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就是想好好欺负一下她这个傻鱼。 “破晓”沈离开口嗓音有点哑。 “你还有多久到你们那什么选伴侣的年纪啊。”她趴在他胸前这般问。 破晓揽着她,有点疑惑,“你管那个做什么,我都选完了,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了。” 他不说还好,说了,老让她有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你不是年纪小吗。” “谁年纪小了,因为鲛人活的比较久,比人久,所以我们的一岁是你们的好几岁。”破晓给她解释。 沈离挑眉,“那我岂不是肯定死你前头了。你到时候别抱着我哭一地珍珠啊。” 破晓赶紧去捂她的嘴,瞪了她一眼,“鲛人是和伴侣共同存亡的。” “不是”,沈离支起身子,“那你岂不是亏了,我才能活多久啊??!等我快死了你把你这印记解了成不成啊?” 破晓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老惦记甩开我是不是。” 沈离反驳,“什么叫甩开你,我都死了你不能好好活着吗?” “你应该身体也会有变化,我的寿命到尽头你才会死。除非我们被杀。而且容貌也驻了,不会变了。”破晓不逗她了。 “噢!”沈离惊呆了。 那她岂不是能活很久了? 还容貌永驻。 天呐,这谁受得了啊。 沈离捧着破晓的脑袋猛猛地亲了几口,“我的傻鱼爱死你了!” 破晓等沈离亲完,才拆穿她,“我看你是为了容貌永驻。” “乱讲!我又不是第一天爱你。” 沈离又道,“你们鲛人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共同存亡啊。” “你们这般称呼?是的。” 他俩一在水下待着就没时间观念。 沈离眼瞅着聊着聊着,透过池水折射的阳光越来越弱,“走?我要去沐浴了。” 破晓又跟进了沈离的浴房。 沈离无奈,这跟屁虫她惯的。 算了。 他在池边一坐,刚披上的衣服有点潮,沈离给他围了块布巾,让他把衣服脱了,身子干了再穿。 破晓乖乖围着布巾,闭着眼睛把脸伸给她,“蒙蒙。” 沈离唇角一勾,手指一动,“不说自己忍得住了啊。” 破晓噘着嘴,嘟囔,“忍不住。” “我看我迟早得把我这浴池改了。”沈离褪着衣裳,“本来我都已经造的很大了,够躺三个我了。” 破晓摸着沈离刚刚塞给他玩的几个花瓣,“快改快改。” 改了他就能来了。 “要我给你洗个头发吗?”沈离刚刚自己洗完,“你不是说我这个味道好闻吗?要不要试试。” “要!”破晓脑袋枕着池边躺下了。 “过来点啊。”沈离把他的大脑袋放在自己腿上,撩着水,这长发本就湿着呢。 “这么高兴啊!” 这家伙现在的神情和他第一次吃水晶虾一般,神采奕奕。 “沈离,如果早知岸上有你的话,我一定早早地来寻你!” 破晓轻笑着,认真道。 “嚯!”沈离被他说的话惊到了,“那我可得去海边守着,不能让哪个坏蛋给我的傻鱼抓走吃了。” “然后赶在你上岸的时候给你裹了带走,不能让别人看光光。” 破晓晃着脑袋,“噢还有这一出呢,那你也得来寻我。” “你觉不觉得咱俩有点幼稚呢我说~起来,拿布巾擦擦头发。”沈离拍拍他。 破晓闻言起身,“好像是有点噢。” 沈离洗完了,也起身坐到池边擦着身子,随便找了身素色衣裙穿上,她放在浴房的衣服本就不多。 “走。” 沈离出任务之前照例去长门里交代一番。 “师姐?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要去雪怪那个任务啊。”沈亭御看她来了。 沈离给他拉到一边,“对,趁那几个老头还折腾不了,我带破晓去。” “你俩都小心。” “等回来给你发零花钱噢!” 沈亭御瞪了她一眼,成天说那话,“我明天也出去。” 沈离眸光一闪,“你那任务我看了,应该没问题,小心点,遇到危险捏珠子。” “知道啦,你那个比我这个凶险太多了,要不要去看看那四个老头啊~”沈亭御捅捅她。 去解气。 “心电感应啊你,走!” 沈离又划了结界隐去他们的身形和声音。 “不是,你给他下了多少软筋散啊,怎么还是这样啊。” 她想看热闹都没处看。 沈亭御给她扇着风,“你还说,当初我去给你买这些玩意,不知道要多少,买了一堆,然后那个掌柜跟我说,一滴一个时辰。” “一滴一个时辰,你每个人倒了一整瓶?”沈离太佩服了。 “喝酒了没个谱不行吗?” 沈离还蛮遗憾的,她本来还想看酷爱古董的二长老,是顾自己呢,还是顾他的古董灯呢。 结果他现在往那一躺,有规律地抽抽几下,就眼珠子在动。 沈离想看的他自毁古董的戏码也没看到。 毕竟他这个,只要他一狠心把他的灯打碎了,他就能出来。 “他不会饿死在这儿。”沈离真诚发问。 沈亭御答,“他不会人缘这么差,十天半个月没人来看他,你看师父出关,他那就没断过人。” “反正民间那些小玩意灵力解不了,二门那些废物更不行了。走,下一家!” 三长老住处。 沈离刚知道了沈亭御下的药量,也不稀奇了。 三长老听到他们的脚步竟然还说了话。 “救命” “救救我”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看已经让他听到了,就在屋里来回走。 “这是哪啊?” “救救我” “竟不是地牢了吗?究竟被沈离运到了何处?” “为何不言语。” “救救我啊!!这是哪啊?” “救命啊!” 沈离烦了,划了结界。 “不是他怎么话这么多啊。” 沈亭御嫌弃地看了一眼,“当初在地牢叨叨叨半天破晓的就是他,说的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沈离怒了,给被子底下不停说话的一坨东西敲晕,“就你念叨破晓是。” 沈亭御自告奋勇,“我来。” “你把什么玩意塞他嘴里了?” “桌上的布啊。” “又拿什么蒙的他眼睛。” “从他自己破烂衣服上撕的布条。” 沈离把被子盖回去,走了。 四长老那儿,沈离划了结界,飞起来看房梁上的四长老。 到现在也没人说这事谁干的。 因为他们仨谁都不记得是谁干的。 五花大绑的四长老躺在窄窄的房梁交界处,腰间系着 床单。 因为底下的床没床单,也没枕套,在他嘴里。 这也没意思。 五长老那儿。 这个最有意思了。 简直是他们这个酒疯的巅峰之作。 沈亭御见一次这场面笑一次。 “哈哈哈哈哈。” “这土豆到底谁干的,简直是天才。” 沈亭御笑的可开心了,“肯定是我,除了我谁下厨房。” “瞧你那样!” 第67章 雪妖 次日清晨。 沈离喊破晓起床。 破晓还没睡醒,对着怀里的人就是一通乱亲。 沈离笑吟吟地等他亲完,把她这赖床的傻鱼拖去洗漱。 “我带你去吃个新鲜早饭。” 沈离换了一身白,破晓也跟着穿了一身白衣裳,她将破晓一牵,落到了一家食肆门口。 “这是?” “海鲜馄饨。” 吃过饭,沈离拉着破晓一路往北飞,沿路上给他们俩都买了厚的衣裳。 破晓很少如她一般着劲装,月白色的修身衣裳将他衬得气宇不凡,尤其高挑的身量,披上墨黑色刻丝鹤氅,更是品貌非凡。 “你真好看啊破晓。”沈离牵着他去付钱。 破晓揉着沈离披风上的纯白狐毛,歪头看着她,道,“你也好看。” 他们继续往北,不多时便到了边城。沈离在街上看到一个气质样貌明显与此地不符的男子,戳了戳破晓,“你看那人,是不是好看的与此地格格不入。” 雪一样白的肌肤,压根不像严寒边关下生养出来的人。 破晓攥了攥沈离的手,回答她,“确实不像。” 他把沈离脑袋掰回来,挡住她的视线,“我也好看,看我。” 沈离嗤笑,瞧他这幼稚的样。 “肯定你最好看了。” “走,去找顾将军。” 她牵着破晓去找当地军营。 见身着铠甲的主帅前来迎她,沈离立刻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恭敬道,“顾将军嘛,您好。” “沈离是,二位是来剿灭雪怪的?”顾将军回礼,对沈离一女子并无轻视。 沈离道,“正是,您将来龙去脉告知与我们,我们自会前去,不必再损失兵将。” “好,二位与我前来。” 顾将军说,边城每日都有失踪的百姓,男女老少皆有,军队中派去探查的士兵也有去无回。 是有人亲眼看见满天风雪中化出一个人形,才有了雪怪这一个想法。 最近被派出去的一小队人马已失踪五日,沈离听到这心里一紧。 而后询问了失踪之地,沈离就带着破晓出发了。 “这是个阵法。”沈离观察一番。 她闭上眼,仔细听着。 手指微动,一道灵力打向其中一处。 这漫天迷雾应声而破。 “你这女子,好生厉害,我喜欢。”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是你!” 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 就是他们遇到那人。 原是祸乱此地的雪怪。 “喜欢我啊”,沈离尾音拖的极长,感受到手上一紧,勾了勾唇角,“你要不问问他?” 破晓眼眸微眯,神色冰冷,捏了捏沈离的手,“在旁边等我,我和他打。” 当他的面就觊觎沈离,当他是死的吗! 沈离把手一放,准备欣赏她的傻鱼打架,上次看过一次,太帅了。 还是上次那把冰刃,破晓翻手而出,周身如笼罩在冰霜气势之中,冰冷澄澈的蓝光袭向对面那妖艳男子。而那雪妖飞身旋转,银发飘舞,挥起雪花还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互纠缠,破晓的招式逐渐狠厉,带着几分杀意,他的冰刃携着浩瀚的透蓝灵力直逼雪妖面门。 沈离在后面看着不禁感慨,她这傻鱼,是真的生气了啊。 这雪妖实力真心不弱,在破晓的灵力压制下,仍是打的一来一回。 沈离手腕翻起,长弓在手,挽弓搭箭,火红的箭矢带着烈焰射向那道白色的身影。 灵气化的箭矢在射中雪妖肩膀后即刻消失,但火焰像是留在了他的体内。 雪妖退后一步,捂着肩膀,控着风雪抵挡破晓的漫天冰锥。 明显力不从心。 “喔!”沈离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至空中,不由一声惊呼。 她正负手而立在看戏。 身上不知被何物所缚。 稍稍动动就是越来越紧。 “有毒的女人,我更喜欢了,我先带走了!”这雪妖掳了她就走。 沈离暗暗勾了勾唇角,知道她有毒还敢碰啊。 一言不发地由他带着在风雪里穿梭,七拐八拐地,到了一处冰河旁。 应是这雪妖的住处。 一处山洞改造的房子。 这人一点不怜香惜玉,随手把沈离扔到了床上。 “嘶,你这床也太凉了。”沈离被冰到了,赶忙站起,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喂!你这么粗暴干什么!” “你抓我做什么!” 雪妖没制止她的行为,淡淡道,“你很有意思,我喜欢这样的。” “你拿什么东西绑的我?” “这又是哪?” 那雪妖在她面前一坐,闭眼疗伤。 “你抓那么多人做什么?”沈离靠着椅子,开始跟他聊天,背后的手可没停。 那雪妖并不理她。 她又问了好几遍。 “他们不长眼。”雪妖眼睛都未睁,沈离看着他的伤口处翻起雪霜。 沈离又问,“人呢?” “都杀了。” 沈离啧了几声,“坏事做尽啊。” “你这又是什么时候想的抓我?” 沈离耿耿于怀,自己是为何被暗算的。 雪妖睁了眼,看向她,“你破阵的时候,我的雪丝就在你周身了,无形无声。” 那也不怪她没发现。 “你说,随你而来的那个男人,能不能找到你呢,在这漫天风雪里。” 那雪妖站起身,跨了两步来了她身边,冰冷的手指捏起了她的下巴,“找不来,你可就是我的了。” 沈离仰着头,嘴角噙着冷笑,眼底尽是嘲讽,“你猜猜看呢。” 她的傻鱼已经来了。 蓦地,沈离甜甜一笑,眨眨眼睛,“我男人可比你厉害噢~” 下一瞬,破晓的冰刃就将他捅了个对穿。 “你找死!”语气是沈离从未听过的凌厉。 破晓杀气一凛,冰刃捏的吱吱作响,寒冰自背后四散开来,射向雪妖。 雪妖不甘示弱,立刻还了破晓一掌。 两人在这屋子里又开始了打斗。 他俩打架,沈离遭殃。 这俩人一个冰一个雪的,搞得这屋里极冷无比。 沈离解着这男子的雪丝,接着欣赏她的傻鱼行云流水的法术。 破晓湛蓝的眸子里简直在喷火。 半晌。 此次的冰锥雪妖无力招架,大部分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后退了几大步,呕血不止。 但此时雪妖距沈离不足半步。 破晓神色一紧,灵力溢出,正要将他拉过来。 沈离瞬间起身,自他进来就背在身后的双手握了把灵气化的匕首,一个旋身间,锋利的刀尖划过雪妖的脖子。 她身形一转,将破晓挡在身后,与已然重伤的雪妖对打。 她这回得防着点那什么雪丝。 沈离干脆利落地制服了这雪妖,拿匕首挑着他的下巴,“你这妖怪,胆子倒是真大,连我你都敢抓。” 掸了掸衣服上的飞雪,沈离就被身后的破晓拥了个满怀。 “沈离”破晓的声音都在抖。 完全没有刚刚打斗时的霸气。 “吓死我了,他把你抓走的时候我我” 他说不下去了,靠着沈离的脖颈蹭着。 沈离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我说了嘛,我男人比他厉害!” 看破晓还是闷闷不乐的,沈离一抿唇,开始演了,“他刚才把我捆着扔到那个床上,冰死我了~” 那雪妖狼狈地置于地上,还未咽气,仍是凝聚着法术治疗着身上数不清的伤口。 破晓瞬间怒火中烧,寒气自掌心凝出,将雪妖浑身冰封。手腕翻转,冰面霎时裂开数道裂缝,灵力注入其中,他手掌攥紧,一声巨响,冰连带着已经失了人身的雪妖,被捏得粉碎,纷纷扬扬的粉尘扬在空中。 沈离短暂怔愣后,笑吟吟地扭头,在破晓紧绷的侧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就说我男人厉害!” 瞧把他气的,直接给灭了。 “沈离~”破晓杀了雪妖,又黏黏糊糊地贴了上来,“他刚刚说他喜欢你,不会你打的每个妖怪都这样。” 沈离乐了,她就知道,“那倒不是,不过这么好看的妖怪我倒是第一回见。” 破晓突然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将她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就只让看着他,“我也好看,看我。” “哈哈哈哈,看你看你。看看他这屋子里有什么好东西我们搜刮一下。”沈离拉着她这幼稚鱼准备打劫。 第68章 军营 一般修炼的人,怪,妖,住处多少都会有点修炼灵药什么的。 她那没有了纯粹是她都给破晓了。 这不嘛,在雪妖这儿也搜刮出不少好东西。 沈离都塞给破晓拿着,又由他牵着往回走。 说实话,沈离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冰天雪地里,有点迷路。 但是破晓在她旁边,她一点脑子都不想动,专心致志地给他暖手。 他手好凉啊。 直到破晓带着她回到了军营门口,沈离还在执着地给他暖手。 他们在军营门口等着通传。 破晓无奈一笑,“别试了,你看你冻得。”把沈离的胳膊塞进披风里仔细罩好。 沈离盯着前方出来迎他们的人。 “顾将军。”沈离行礼,“雪妖已死,但是很惭愧未能救下士兵和百姓。” “沈姑娘”,顾将军郑重还她一礼,“我替边城百姓和军人感谢你。” “不敢当不敢当,举手之劳。” 而后顾将军硬是要留他们在军营吃晚饭。 然后顾将军知道他们准备立刻回灵山,甚至给他们收拾了营帐。 沈离推辞不过,望了一眼破晓。 破晓淡淡一歪头,眼神支持。 但是很快他就后悔了。 军营里全是男人。 人人都知今日来了个女子将困扰边城多日的雪怪解决,各个都想来看。 况且沈离本就好看。 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有数人从他们面前假装路过了。 他自己还刚刚把沈离的胳膊塞到披风里,没有与他牵手,沈离与顾将军聊着他似懂非懂的话题。 破晓感觉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直至顾将军将他们送到了营帐,破晓这才发现,竟然是两间!! 两间! 他干嘛要来啊。 求助般的眼神望向沈离。 沈离眨眨眼睛朝他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顾将军让他们稍做休息,稍后宴席开始会有人来通知他们。 沈离见人都走了,把破晓拉到一边,“你先去自己待一会儿,人家不知道咱俩什么关系,那灵山任务填的我名字。” 见破晓还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沈离接着解释,“人家收拾都收拾了,你不能辜负了人家的好意嘛。” 沈离直接拉着他去了他的营帐。 把他按在床上,沈离躬身在他被风吹的有点红的鼻尖上亲了亲,“不是你说要来的吗。” 破晓揽着她,让她坐到了自己腿上,“我哪里知道还有两间房这一出。” 早知道还要跟沈离分床睡,他才不要进来。 沈离想起来一个事,拧着他的耳朵威胁他,“一会儿吃饭要是有酒的话你一口都不许给我喝,听到没有。” “军营里的酒可不是你这种一杯倒能喝的。” “好~” 沈离把破晓安顿好,刚回自己的营帐看了一眼,外面就有士兵叫他俩去吃饭。 席间沈离几乎包揽了所有问答与对话。 有人问她关于修炼,她知无不言。 甚至有几个人扭扭捏捏都让她展示灵力,她也微笑配合。 顾将军起身朝她敬酒,说感谢沈离拯救边城。 沈离回敬,并对着整个宴席的所有人行礼,未救下任何人她实在是抱歉。 顾将军大笑,说沈离实在太过谦逊,然后就开席了。 军营是用烤全羊宴请他们,还有一些别的菜,烟火气十足。 酒楼里可没有这样的味道。 沈离将端到他们面前的羊腿,用筷子剔了一整碗的肉,趁着注意他们的人少,换给了破晓。 破晓捏捏她,朝她一笑。 总有人来敬酒。 沈离来一个陪一个。 破晓就吃着沈离给他弄得肉,和面前的菜,沈离说话他就目光专注地盯着。 像是人人都好奇般,他们推了个代表来问她,“沈姑娘,这位是?” 破晓一句话未说,全程勾着唇角看沈离应对各方人士。 因为他其实听不太懂。 沈离一滞,看了一眼破晓,转过头来道,“他不是这里人,所以不善言辞了些,算是我未完婚的夫君。”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 顾将军早就看出底下人心里那些小念头了,但是他也好奇两人的关系。 还有几个毛头小子听了这话,叮了咣当碰到一堆瓶瓶罐罐,顾将军下场,“军营若有招待不周,烦请二位见谅。” 然后就有人来给破晓敬酒了。 顾将军嗤笑,也不看看人家两个多配啊,自己什么样还惦记沈姑娘。 沈离全给喝回去了。 结果有人喊了一声沈姑娘的夫君。 破晓瞬间就高兴了。 沈离都无奈的那种。 噌的一下他就自己敬回去了。 沈离没拦住。 破晓被那酒辣的眉头紧蹙,面上依旧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悦。 沈离凑过去恶狠狠地拧了下他的大腿,“不许喝了。” 他喝得差不多是那天两倍了。 而且这个酒很烈的。 顾将军看着二人这互动,心里明了,亲自将他们送了回去。 沈离牵着走路都已经有点晃悠的破晓,一路上还在跟顾将军聊天。 顾将军说军营生活枯燥,手下人难免有些鲁莽,但他们都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沈离则说,破晓有些不胜酒力,宴席多有扫兴。 捏了捏手里的大手,沈离和破晓分别进了自己的营帐。 待顾将军一走,沈离便迅速到了破晓的营帐。 破晓伸直了身子斜躺在榻上,大氅被他脱了扔在一旁,腰封解了压在身下,脸颊微微红润,脑袋靠着旁边的床,眸子半眯着,举着一只手腕在那儿研究腕带怎么解。 沈离暗笑,已经醉了。 看她进来了,破晓还警惕地坐起了身,因为坐得太快,脑袋一下子晃得很晕,手掌抚上额头。 她坐到他旁边,破晓还往旁边挪了挪,拉过他的手腕要给他解,破晓一下子抽走了手。 沈离乐得不行,抱着胳膊看他和那小小的带子较劲。 解着解着打出一堆死结。 “破晓。” 破晓迷迷糊糊地朝她这边看过来,像是在疑惑她为什么知道他叫什么。 沈离存心逗他,握住了他的手,“我是谁?” 破晓一下子抽回了手,又往旁边挪了挪,挪到尽头他没注意,一屁股跌了下去。 嘴里还不停嘟囔着,“在外面呢在外面呢在外面呢” 沈离笑弯了腰,笑得她都咳嗽了。 还知道提醒自己在外面呢。 沈离起身蹲到他面前,看着他那迷离的眸子,眸光湿漉,满满都是对她的戒备。 见她仍然靠近,破晓还要起身挪走,但是面前被她挡了路,他就扭过了身子和脸,往里面挪。 给沈离可爱坏了。 他挪一点沈离迈一步。 他一边挪,还一边用他喝酒以后就特别软乎乎的声音威胁她,“你别过来啊!” 沈离才不管他那挠痒痒似的威胁呢,他现在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他极高的身量蜷成小小一团,靠着墙壁,露在外面的肌肤都微微泛红。 让她又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就是想欺负他一下。 破晓退到了角落,看身后也没有路了,那俏脸上绝望满满,眼眶都有点红了,皱巴着脸往墙角缩,手里紧巴巴地抱着腿,还是朝她道,“别过来!” 沈离蹲了下来,再不告诉他自己是谁,她都怀疑一会儿他给这营帐钻漏了。 还好她进来的时候已经下了结界了,不然人家别人怎么看她! 他老在这别过来别过来的。 沈离抚上那紧紧扣着膝盖的大手,破晓一下子抽了回去,沈离无奈,“你傻不傻,我是沈离。” “沈离”,破晓晃着脑袋顿了一下,刚刚还避她如蛇蝎一样的身子一下子就靠了过来,“沈离~” “傻死了,有人挡你路你飞啊,灵力干嘛使的。”沈离揽着那个扑过来的身子,温温柔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给他吓得都有点抖了。 她说的太难了,破晓脑子都转不过来了,靠着她哼哼。 沈离叹了口气,捞着他的腿弯和后颈给他抱了起来。 就这样坐到了榻上。 破晓靠在她的肩头还搂着她的腰。 沈离把他两个手抽出来,把末尾塞到他手里,“你刚不是要解腕带吗?热?” 破晓听到腕带,点头,“热!脱衣服!” 刚说完他就垂头丧气的,指着门口,“这儿坏,不让沈离和我睡!” “咳”,沈离笑的呛了口气,赶紧把他那乱挥的手扒拉下来,“我这不在这儿呢吗!” 破晓又研究这他那腕带,越解系的越紧,喃喃道,“沈离喜欢好看的” “那个雪妖就那么好看”,破晓在系了一堆死疙瘩以后,哭唧唧地哼哼,“怎么办啊~” 沈离双肩都在抖,她实在是忍不住笑,把他那只手腕拉过来给他解着那一堆死结。 “沈离万一喜欢他了怎么办啊~” 说完就自己单手解着腰带。 沈离忙着给他解腕带呢,又赶来拉他,“干嘛干嘛。” “给沈离办!”破晓一脸得意。 “我的天老爷啊,你怎么一喝酒就惦记这事啊。”沈离无奈。 人家喝酒发酒疯。 他喝酒就让她办自己。 沈离把他那只手捆在他大腿上,给他接着解那一堆死结,又给他解释,“我不喜欢雪妖,你最好看了。” 破晓晃悠着脑袋,也不知道他听懂没有,小声嘟囔,“这也有好多喜欢沈离的,那么明显!” 沈离抬头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你怎么这么能吃醋啊。酸死我了~你喝的那是醋!” 破晓的脑袋晃晃悠悠地靠在了她肩膀,沈离也把他那乱七八糟的腕带解了。换了那只没被他嚯嚯的手,两下就解完了。 把两个带子扔到床上,沈离抱着他哄,“开心吗今天?” 破晓哼哼唧唧的,“开心啊,但是好害怕好害怕。” “害怕什么?” 破晓想起这个又噘起了嘴,脸上全是惊惧,“沈离被掳走的时候。” 他说得身子一抽一抽的,“我还被困在了一个阵法里。太担心她出事了~” 沈离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抱紧了他,“没事了啊,我没事,我很厉害的!不会有事的~” 她都不知他还困在阵法里。 沈离拍拍他的背,“睡觉好不好啊?” 破晓摇了摇头,“沈离今日不和我睡,我不睡!” “我陪你!等你睡着我再走好不好?”沈离觉得他每次喝醉自己都跟哄孩子一样。 “不好!”破晓兀地站起身,沈离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静静地看着。 沈离一声惊呼,破晓揽上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 他自己晃晃悠悠的,抱沈离抱的是真稳。 “你干什么你。” “不好!” 第69章 挑衅 沈离睡得极轻,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瞬间睁开了眼。 反应了几瞬她的样子。 “破晓!醒醒!有人来了啊!” 破晓最近睡觉都越睡越香,这点声音根本叫不醒他。 沈离对着面前恬静睡着的脸一顿亲,一边亲一边叫他,“破晓~有人来了啊!在外面呢!” 叫不醒。 沈离放弃了。 军营的人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喊她。 她现在这个姿势可太羞耻了。 救命啊。 她干嘛要陪他闹啊昨天。 谁来救救她。 昨晚破晓迷迷瞪瞪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她刚要问他不好什么呢。 破晓就扑了过来。 用他可能觉得很凶的声音威胁她,实则嗓音很,娇。 “不可以趁我睡着走掉!” 沈离一笑,“不走不走,陪你。” 破晓摇头,“不信。你肯定走。” 沈离觉得她可能疯了。 因为她当时说了一句,“那你把我绑起来我就走不掉了啊~” 破晓可能就听到这句了,前面都没听到。 晃着脑袋在床上一顿摸,然后拿了沈离刚刚随手一扔的腕带就过来了。 在她一手绑了一个。 沈离翻了个白眼,行。 闹。 提溜着她的俩手腕一边绑了一个床角,沈离偏着头,无奈地看着他。 突然理解破晓了,被她那样闹都没生气。 因为她也没生气。 就是有种陪他玩的感觉。 沈离眉尾一挑,对着破晓道,“想亲你。” 破晓立马就贴了过来。 趴在她身上,亲得毫无章法。 沈离眸底尽是笑意,明天笑话他去,喝多了就亲得乱七八糟的。 后来她也不记得她怎么睡着的了。 他们都没脱衣裳,除了破晓把他的大氅脱了,沈离都有点担心他生病,因为他俩也没盖被子,这地方冰天雪地的。 破晓脑袋枕在她的肩膀,胳膊牢牢地环着她的腰,腿都搭在她身上。 “破晓!”沈离大吼一声。 破晓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 他脸贴着沈离的侧脸睡的。 一下子映入眼帘的就是沈离鼓囊囊的小脸。 破晓又把脸埋回去了,抱着她撒娇,“头痛,不起不起。” 沈离哼了一声,“你要不看看我呢。” 破晓听话地抬了头,面色一讪,赶忙去解。 沈离把他的腕带扔给他,“赶紧把你衣服穿好,一会儿冻着了。” 破晓乖乖地去穿衣服,披了毛茸茸的大氅坐到她旁边,也不敢躺了。 沈离见他这样,无奈,问他,“你还睡吗?” 破晓使劲摇头,晃得有点头晕,闭了闭眼。 “傻鱼”,沈离拉着他去面前的榻坐下,“头痛摇头摇那么猛干什么。” 温温柔柔地给他揉着太阳穴。 破晓躺在沈离腿上,感受着沈离的小手在他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按着,餍足地眯起了眼睛。 “你昨天真威风啊,不让你喝,一个敬沈姑娘夫君全忘了是。”沈离淡淡地道。 破晓吓得一激灵,湛蓝的大眼睛瞬间睁大,紧张兮兮地看着沈离。 沈离看他这反应也是好笑。 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一时高兴,没忍住。” “行了,没怪你。”沈离唇角轻扬,捏了捏他的脸颊。 沈离又想逗他,“这回不装记不得了?” 经她一提醒,破晓不停地眨着眼,脸色飞快地变换着,显然是在回忆。 几瞬之后,扭了扭身,把脸拱进了她怀里轻蹭着。 沈离只看到一个通红的耳朵。 她就扒拉着他的耳朵,捏捏他的耳垂,“你昨天甩开我的手好几回噢~” 破晓探出头来,恨恨地道,“我那是真的以为有人要对我图谋不轨好!我喝酒以后分不清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越说声音越小。 “我每次都是知道旁边是你才敢胡闹的” 沈离一笑,重新揽过他气哼哼的身子,“知道啦,现在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样了。” 之前她还不信。 “你下回早点说你是沈离好不好~”破晓委委屈屈地把脑袋搁在她膝盖上,“我都吓死了。” “那和我被雪妖抓走哪个害怕啊?”沈离拿着他的大手扒拉着玩。 破晓噘着嘴,“那还是你被抓害怕。” 沈离忽地正色道,“那阵法难嘛?我不知道你还被下了个阵法。” 破晓有点尴尬,“还挺难的,不然我也不能去的那样慢,都知道你在哪的情况下。” “诶呀,你来早了我也解不开他那什么雪丝。”沈离歪了歪头,又道,“那雪妖说是我破阵后就埋伏我了,他那东西无形无声,所以我就被暗算了。” 破晓咬着牙,哼了一声,“杀得都太便宜他了。” “好啦。回家不?”沈离揉了一把他的脸。 “回!” 沈离拉着破晓和顾将军辞行。 她还跟顾将军说若是以后还有这种古怪的事,还可以找她。 然后她就拉着破晓直接回家。 终于回了院子。 沈离把她和破晓的厚衣裳放在了储物间,破晓去拿他们泡池子的东西和布巾新衣服什么的。 沈离让他自己看着拿,他想看什么她便穿什么。 这家伙搭配衣服很有一套。 因为她还想带破晓出去玩。 她去泡了蜂蜜水。 端了一盘点心到了池边。 破晓还没回来,沈离微微一勾唇,进屋找他。 他看她进来,垂眸问她,“你看这身可以吗?” 是上次七夕沈离从陆爷爷那儿穿回来的粉色裙子。 破晓给自己拿的也是他那次准备那天穿的。 “走!陪你下水玩!”沈离把这些衣裳都带上。 沈离看了看雪妖灵丹妙药的那些品级,最牛的两个丹药沈离全塞破晓嘴里了。 破晓捉了她的两只手,不准她再给他喂了,“没听师父说我比你厉害吗,你吃。” “好好好。” “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沈离和破晓并肩躺在水底,周围的水是带了点白色的。 她坏心思又来了。 “破晓诶。” “怎么了。”破晓撑着脑袋侧身看向她。 “你昨天亲得真的很烂。” “沈离!!!我那是喝多了!”破晓咬牙切齿地翻了身,置于沈离上方,冰冰凉凉的柔嫩尾巴盖住了沈离的腿。 “噢!喝多了啊~真的吗!谁知道啊~”沈离一脸挑衅,像是不嫌事大一般。 “你!”破晓忍不了了。 沈离本就生得美,尤其眼睛,瞳仁清亮,盈盈浅浅的,专注盯着他时,那眸光像是平静水面上的倏然间泛起的阵阵涟漪一般,总是勾得他心里发痒,偏偏她毫不自知。 破晓逐渐贴了过来,身子与她挨得极近,嗓音低沉道,“你完了噢沈离。” 沈离笑吟吟地抬起一根手指,挑着他的下巴,“那我等着咯~” 沈离猛地被他扣住两个手腕,举过头顶彻底按住。 她也不恼。 依旧眉眼弯弯地望着他。 幽静的水下,丝般的暧昧缕缕浮动,破晓终是克制不住,吻上了那红唇。 伴着周遭的池水,潮湿又缠绵的触碰。破晓吻得很凶,带着几分将沈离揉进骨子里的狠劲,沈离的唇舌被他肆无忌惮地侵犯。 沈离被他汹涌如潮的攻势整得透不过来气,手腕动了动,想要推开他。 破晓改为单手扣着她的两只手,一只手温温柔柔地将她要错开的脸摆正。 鼻尖相触,沈离彻底反抗不得,密密麻麻的酥麻感一路蔓延至大脑,她被吻得即使在水底都全身燥热,连带着大脑也晕沉起来。 “呜呜呜” 沈离喘不过来气了,破晓硬挺的胸膛紧紧贴着她,锣鼓一般的心跳在他们胸腔间共鸣,也不知是谁的心跳得这般猛烈。 破晓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腿上是他的尾巴,沈离鬼使神差地用脚蹭了蹭他的尾巴。 破晓浑身一僵,唇挪开了些许。 沈离立刻大口喘着气。 “你不用喘气的吗!”沈离瞪了他一眼,脑袋靠着他的肩膀,胸腔剧烈起伏。 “我就是水里的啊。” 破晓的声音满是笑意。 他把沈离的脑袋扒拉下来,双手捧着,问她,“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喝多了。” 喝多了亲的烂不关他的事。 结果沈离神色一转,眸底星光熠熠,狡黠一笑,“我不知道啊,你喝了吗?” 跟挑衅似的。 “沈离!”破晓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抓住那两只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装傻是不是!” 将那调皮捏着他的手扣住,背到她的身后,大手揽着她的腰,尾巴依旧压着沈离的腿。 沈离因着他这个姿势,被迫扬起了脑袋,破晓的力气一向很大,她动弹不得,一点都反抗不了。 她也没想反抗。 还笑眯眯地抬头,对他道,“啊我不知道啊~” 下一瞬,破晓的唇就覆了过来。 破晓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再次缠上了她的唇舌,深入又反复,带着凶狠又温柔的力度。 起伏的池水,随着呼吸和心跳的节奏拍打着他们的身体。 沈离的脚又在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尾巴,因着她仰起了身子,胸前覆着的柔软,让他有些心猿意马。 忍着那透彻入骨的痒意,破晓揽着她腰间的手收紧,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在他最熟悉的水里,尽情地放纵,喘息心跳都被无限地放大,一点点蚕食着他的理智。 沈离被亲得都有些头晕了。 她气息不稳地“呜”了几声。 破晓盖着她眼睛的手穿过她的发丝,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迫使她只能仰着头回应着他。 “呜我” 沈离得空,冒了两个音节,鼻尖一错,又被破晓堵了回去。仿佛要将她彻底淹没般,沈离身子软了下来,软绵绵地任破晓扣着亲吻。 沈离飘飘欲仙,喘不过来气也推不开他,在她彻底憋死之前,破晓终于放开他了。 “你!我!你!”沈离喘得话都说不明白了。 快跟破晓醉酒一样了。 她脑子转不过来,懵懵的。 沈离被亲久了的红唇透着娇嫩的水润,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落在破晓眼里却像是娇嗔一般,没什么威慑。 破晓眉眼带笑,看着沈离气呼呼地瞪他,他道,“我喝酒了没啊?” “喝了喝了!”沈离没好气道,“你再不喝我就憋死了。” 沈离拧着他的耳朵威胁他,“你下次再敢在外面喝酒试试看啊!” “沈姑娘的夫君诶!谁能忍得住啊!”破晓一脸的不服气,“那谁在外面说咱们两个般配,你忍得住?” “顾将军不是说了吗,我不是喝回去了吗!”沈离眸色一转,“我又不是一杯倒,我喝趴他们都行,你喝一碗就发疯!” “我不管不管!”破晓又开始耍赖,“你在我就敢喝~反正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妥妥的有恃无恐。 沈离气笑了,“下回我就把你丢大街上让你发酒疯!” “你不会的~”破晓满脸得意。 “哼!” 第70章 京城 沈离沐浴后换了衣裳去找沈亭御,他也回来了。 “怎么样啊?”沈离往他躺椅上一躺,他递来了上次晒的果干。 沈亭御接过她拿来的瓶瓶罐罐,“没问题。” “我填的三天,过两天再去接一个,那几个老头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沈离觉得他这果干可真甜。 “我也填的三天!” “走,看看去~” 沈离和沈亭御又去转了一圈。 他们刚到五长老的住处时,正有弟子给他打扫院子。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隐去身形,“五长老人缘这么好?” “不知道啊。” 那个来打扫的弟子将屋里院子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唯独没看厨房。 他们两个隐在五长老旁边,看着他的表情十分精彩,那土豆都快塞到喉咙里了,他也发不出声音。 别说土豆了,他连盖着自己眼睛的大叶子都没弄下来,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沈离就地取材,往他身上撒了一把盐,转身就走了。 四长老的屋子看着也被收拾过了,他俩抬头一看,四长老还可怜地睡在房梁上,他闭着眼,不知是被气得还是怎么的。 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哪儿。 也知道自己有几个眼瞎的徒弟。 三长老的屋子依旧乱七八糟。 只有二长老被救下了。 沈离和沈亭御小心翼翼地进去,看着几个徒弟七手八脚地给二长老涂药。 他嘴里自己的腰带都没了,但还是看着说不出来话一样,张着嘴。 “你那什么药啊?”沈离问沈亭御。 “可能有哑药?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让底下小孩脱了衣服给上药。” 沈亭御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似的,“反正他暂时找不了你和破晓的麻烦。他这伤就得养半个月。” “我觉得就你那一瓶软筋散就够他躺一个月。” 沈亭御不让沈离看了,一老头脱光了衣裳别污她的眼了,拉着她走了。 “你记得把那些东西给他们分一下,自己也要留好,我带破晓出去玩。” “破晓!”沈离落到院子里,歪着脑袋看着给花浇水的他。 破晓把水壶放好,刚张开双臂就被沈离扑了满怀。 他身形未动,将沈离稳稳接住,“这么高兴啊。” 沈离手舞足蹈的,“带你去京城玩,顺便去取钱。打雪妖赚的钱,我可是个小富婆!” “好啊好啊。” “走!” 沈离牵着破晓在京城一处隐秘的巷子落下。 七拐八拐地走,这回轮到破晓不记路了,初来乍到,京城道路上的人有些多。 他不怎么适应,乖乖地垂眸跟着沈离走。 沈离带他进了一家门面很大的铺子。 “东家您来啦!”一个人迎上来,问沈离,“老样子?” 沈离点点头,“我先上去一趟。” 然后就拉着他往楼上走。 打开门,竟然是个房间。 破晓不解的眼神望向沈离。 沈离噗嗤一笑,将他拉进来,按在椅子上,“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点点头。 沈离解释,“这个呢叫客栈,是给临时来这个地方的人暂住的,而这家客栈是我的,东家就是老板的意思。” 破晓懵了。 沈离看他这副傻样子勾勾唇角,“这是一个古老的故事,不然你觉得我平时的银子哪里来的啊,怎么能想给你买什么就买什么。” 破晓忽闪着他的大眼睛,语气很是低迷,“沈离你好厉害啊~” 沈离自然是注意到了,捏着他的脸颊,“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就是觉得你好厉害,我什么都不会,要不是你之前那些灵丹妙药,我灵力都不如你。” 破晓脑袋埋得更低了。 “哈哈哈哈哈,因为这事啊。”沈离坐在他旁边笑的椅子直颤,破晓哀怨地看了她一眼,沈离才不笑了,清了清嗓子,“你才多大啊,还没长大的小鱼,不会怎么了!” “你才小呢!我比你大!”破晓急了,她又提年龄。 “好好好,我的小傻鱼,这也不是我开的,是我就救过一个人。他送我的这间客栈。” 沈离把他脑袋掰过来,给他讲故事,“很早很早了,我那时候都没多大,有一次在江南那边,碰到了一伙杀手截杀几个人。我偶然间路过,纯路过,那些杀手以为我是他们家未长大的小姐之类的,那剑就朝我来了。被他们追杀的那人看我被误伤,还拼命来救我。我就将他救下了。” “这个人叫江辞,那时是初入京城的商贾之家嫡子,现如今他已是京城首富。被我救下后,我将他送了回去,后他将这间客栈送与我作为答谢。” “嫡子和商贾之家是什么?”破晓似懂非懂。 “噢,这么跟你说,就是人类的男的可以有很多女人,他明媒正娶的叫夫人,其他的是妾,夫人生的孩子叫嫡子,妾生的孩子叫庶子。” “商贾之家就是全家都是做生意的,搞钱的。” 破晓点点头,表情很是古怪,“娶那么多人,男人坏!” 沈离真是闻所未闻,她讲那么多,他就关心这个事。 她又想逗他,“我还见过女人娶了好多男人的呢!” 破晓一下子被噎住了,尴尬道,“不能只有一个吗!” 沈离长叹一声,“这就是自然差距啊,男人强了就想娶很多不如自己的女人照顾自己,女人实力高自然也会这么想。” 破晓沉思一阵,开口,“你说女人实力强就可以娶男人是不是?” 沈离点点头,把窗户开了,问他,“对,怎么了?但那个叫入赘。” 破晓忽闪着他的漂亮眼睛,把脑袋凑到沈离面前,“噢,你看你各方各面都比我强,我行不行?” “行什么?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不是你刚教的吗!你快把我娶了!什么入赘的,我同意了。” 沈离服了,她这鱼脑回路真是不一般,“你怎么一天到晚想这些事啊。我话都没说完呢。” 破晓抿嘴,“那你说。” 沈离淡淡道,“我是来问你,因为江大哥人很好,而且我已经来京城了,他定然会知道的。问你介不介意去他家吃饭。” 破晓摇摇头,“可以啊。等一下,我不用和你住两间房?” 给沈离逗笑了,摸摸他的发顶,“不用,这我自己的地盘。” 破晓听到她的保证松了口气,往后一靠,拉着沈离的手玩着,“反正有你就行了,去哪无所谓。” “我先说好啊,你别到时候乱吃醋。”沈离观察着他的反应,“江大哥喜欢我。”手被猛地攥住。 破晓委屈巴巴地看过来,“我发现喜欢你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沈离在他嘴角贴了贴,“那你一去,他不就知道我喜欢你了吗。” 破晓一拍椅子,“现在就去。” “你给我回来,是饭点吗!” 第71章 再也不胡说八道了 沈离给破晓拉回来,扣住他的手,“要去也是明天去,我今天带你玩,顺便取这次杀雪妖的钱。” 破晓歪着头看着她点点头,“我跟着你就行~” 沈离嚎了一声,被他可爱到了,托着他的脑袋给他按到了榻上,“破晓!你太可爱了!” “那你喜欢嘛~”他揽着她的身子,朝她眨眨眼睛。 “喜欢得不得了!” 沈离牵着破晓下了楼,带他逛京城。 在天香楼定了间雅间,京城的美食就更多了,沈离给破晓挑了几道海鲜。 第一次在包间吃饭,破晓有点新奇,左看右看的。 沈离手肘撑着桌子看着他。 目光掺了许多她都没注意的宠溺。 半晌,伙计来上菜了。 沈离侧头看她这傻鱼,眸子瞬间亮了,尾音上翘地喊她。 她应,把鱼虾蟹全换到他那边。 “绝对都好吃!”沈离跟他保证。 京城第一楼的手艺,也不是吹出来的。 破晓连连惊叹。 他太佩服人间的厨师了。 把他以前吃的那些食物做的如此美味。 沈离唇角高翘,吃点海鲜就给她的傻鱼高兴成这样了,真容易满足。 吃过饭,沈离拉着他逛。 “公子是蓝瞳啊!”一个刚刚还兴致勃勃给他们二人推销商品的小贩,破晓轻轻抬了个眼,就呆住了。 沈离赶紧付了钱,拉着他往前走。 破晓淡淡垂眸,没有讲话。 沈离圈着他的脖颈,看着这突然低迷的脑袋,凑近他的耳朵,特别大声地道,“不用管别人如何说!他们只是很少见蓝色眼睛的人!” 破晓被这穿透的声音震得颤了一下,在她贴过来的鼻尖亲了一下,“你还真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沈离拉着他重新回到街上,“你看就像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一样,你看大街上有几个敢像咱俩这样的。” 她晃晃他们交织的双手,“开心了吗?” “嗯。” 沈离又去逛酒坊了,她挑了一堆,让伙计直接送到客栈。 几乎把酒坊买了一遍。 中间路过钱庄,她去提了此次任务朝廷给的赏金。 出来以后她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子,豪气十足。 猛地揽上破晓的脖子,满满的痞气,活像个女土匪。 色眯眯地望着破晓,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道,“这位小公子,姐姐看你长得俊俏,可否跟姐姐回家啊~” 破晓哑笑,“可以啊。” “你太轻易就答应了!”沈离一脸的不满意,捏着破晓的脸蛋,“重说,如果是别人这样问你!” 破晓啧了一声,指这沈离这些个姿势,“别人都碰不着我。” 又勾着他的脖子,又挑着他的下巴。 沈离下巴一扬,娇俏开口,“那我这么问你呢!” 破晓眉眼唇角都带笑,温声道,“我对姐姐一见倾心,请姐姐带我回家~” 这句话像是有魔力一般,一直回荡在沈离脑海。她瞬间装不下去了,扶着脑袋无声地笑偏了头。 这谁受得了! “姐姐这就把你带回家噢~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离笑得不行。 破晓乖乖递上手,一副你赶紧的的样子。 沈离牵着他,接着去逛了。 结果破晓叫上瘾了,一路上姐姐长姐姐短的。 叫的沈离心花怒放,想把一条街给他买下来。 “不许跟别的姐姐走!”破晓陪沈离逛胭脂水粉铺子,沈离恶狠狠地威胁。 一路上看到一堆官家小姐偷瞄破晓。 气死她得了。 “才不会呢!” 沈离试了个花蜜,举到他面前,“那要是别的人强迫你怎么办?” “好看,强迫不了的。” 沈离又道,“那要是她们给你下乱七八糟的药呢!总之就是强行给你带走了怎么办!” 破晓无奈了,“我有灵力啊。” “万一你逃不出去的那种呢!” 破晓朝她一笑,接过她买的东西,“那我就等着姐姐来救我咯。” “没错!此觉悟甚好!姐姐给你买礼物去哈哈哈哈。” 沈离都没想到让她一语成谶了。 他们去买衣裳。 因为刚刚才说要给破晓买礼物,她想买一件她穿的那种衣裳,给破晓看的。 嗯,很隐蔽的那种,她得偷摸跟老板描述。 结果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破晓去跟伙计量个尺寸的功夫,都能出事。 因为是京城的铺子,各种功能更加齐全,有专门的房间量尺寸,换衣服。 沈离正好买那衣裳要避开破晓,就让他自己跟着伙计去了。 这边跟老板聊完她的要求,沈离坐在椅子上喝茶等着破晓。 怎么等他都不来。 沈离眉头一蹙,量尺寸要量这么久吗? 她灵力一动,破晓人已经不在后院了。 “你对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做了什么!”沈离一个闪身,匕首抵在老板咽喉之处。 老板语无伦次的,满是惊惧,“小姐,我在给你挑选衣裳啊,我不知道啊,不是在后面量尺寸吗?” 沈离押着他,往后院去。 戳破的窗户纸,一捆迷香仍然未尽,屋里有个五花大绑昏迷的伙计。 迷香是有灵力的人做的,一看就不像沈亭御那些玩意。 沈离将剩余人全关起来了。 她冷冷地与老板道,“若你与此事无关,关门的损失我会赔给你,你与此事有关,你就等死。” 抓走破晓之人有灵力。 沈离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一辆马车之前。 车夫猛地勒住缰绳,立刻有丫鬟探出头来骂她,“没长眼啊!挡什么路啊!” 沈离负手而立,面无表情,“把你的马车打开。” “你谁啊,就拦我们子衿郡主的车。” “打开!”沈离烦了,准备动手。 一道女声响起,“姑娘这是准备当街动手了?” 沈离一怔,周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此时动手已然不可能。 子衿郡主。 沈离混在人群中身形一动,下一瞬便落在了江辞的院子里。 江辞开着窗子,就看见了她落下来,“你来啦。” 沈离直截了当,“子衿郡主是谁?” “贤王之女。”江辞回答。 “我明日正式来,她抓了我的人,我去算账了。” 沈离撂下一句话就飞走了。 贤王?有意思。 眨眼间她就落到了贤王府。 “贤王是。”沈离的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贤王面色不改,淡淡道,“我是。姑娘身手不凡,想做什么?” 沈离瞬间将贤王捆了,化了匕首抵在他腰侧,“你女儿绑了我的人,你跟我走一趟呢?” 贤王呆怔几瞬,他看起来并不知。 沈离拎着他,循着印记追,旁若无人地落在了京郊的一座宅子里。 院子里就停着刚刚那辆马车。 贤王还在跟她讲条件。 沈离打断他,“我是沈离,想起来这个名字了吗?” 她一点耐心都没有了,追着印记找过去,踹开房门。 屋里只有一个女人和一个黑袋子。 沈离心里咯噔一下。 不能装的她的破晓。 把手里的贤王往地上一扔。 屋里那女子一声大叫,“爹!” “逆女!你绑的人呢!”贤王是被她的灵力所缚,那郡主扒不开。 可她朝沈离吼,“你谁啊!你为什么绑我爹。” “快点把你绑的人放了!”贤王急死了,他知道沈离是什么人了。 沈离灵气化剑,剑指那胆大包天的女人,冷冷道,“为什么绑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管我做什么!” 沈离再也没耐心了,“你管不好你女儿,我不介意帮你杀了。” 手腕翻起,扼着脖子将她提至空中,那女人瞬间就慌了,拼命扒拉着沈离的手,“我说我说我说!我不想嫁刘侍郎。”她被沈离攥得满脸通红,手指艰难指向地上的黑袋子,“他样貌好看,绑回家,配得上我。” 沈离要气笑了,随手把这女的一扔,“你也配觊觎他?!!” 当她是死了啊。 她还以为是谁发现了破晓是鲛人。 绕到两人身后,将那黑袋子小心翼翼扶起来,靠在她身上,解开袋口的绳子。 那子衿郡主还在问贤王,“爹,她谁啊。” 刚把袋子打开,就看见破晓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沈离看到他瞬间眼眶就红了,声音染了哭腔,“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破晓~” 她到底瞎说什么啊。 身后的贤王已经想死了,他想弄死他这个女儿。 沈离这才发现破晓醒着为什么不说话,将他嘴里塞着的粗布拿出来扔到一旁,破晓立刻就说话了,“沈离~” 沈离还没把袋子给他扯下来,理了理他闷得有点潮湿的长发,问他,“可有受伤?” 破晓摇摇头,“就是使不上力气。” “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沈离哭丧着脸,给他把黑色的大袋子扯下来。 拿下来以后沈离看着这跟那店里伙计一样的五花大绑的破晓,眼睛里窜的火苗压都压不住。 她坐下身子,让破晓靠在她身上,给他解捆着身子的麻绳,朝那俩人吼,“去把动手的人给我全叫来!” 贤王就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朝她女儿吼,“赶紧去!” 破晓看沈离这般表情,开口道,“我没有让人近身噢,虽然使不出力气,刚用灵力掀了那女人,你就来了。” 沈离看着他手腕上的勒痕脸一下子就黑了,“又活腻歪了!” “什么时候醒的?”沈离一手给他揉着手腕一手解着别的地方。 破晓说到这有点尴尬,“被人抬着走的时候。反应了一下,就到房间里了。” 沈离淡淡一嗯,“站的起来吗?” 破晓摇摇头。 能站他早开打了。 沈离仍黑着一张脸,给他揉着手腕,拧在身后一路势必难受,“这女的把你绑回家当小媳妇的。” “什么?”破晓没听懂。 沈离哼了一声,“没听见她刚才说因为你长得好看,所以要把你绑回家啊,绑你回家当男人!” 沈离恨恨地瞪了一眼仍规规矩矩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的贤王,又看向破晓,“一出来就被人惦记!” 破晓都不管那还有一个人呢,逗她,“姐姐不是说逃不出去的就来救我嘛~来得好快噢。” 沈离迅速将他的勒痕消了,扶着他坐着,“你给我正经点!” “都说了我对姐姐一见倾心,姐姐给我带回家我就是姐姐的了~”破晓看沈离黑着脸就心里突突跳。 “你能不能正常点啊我说,刚被人绑了还嬉皮笑脸的。”沈离瞪了一眼破晓,朝贤王吼,“给我滚出去,离远点,把门关上。” 那贤王一溜烟就不见了。 沈离把腿伸直,拍了拍,“躺。你正常点。说的都瘆人了。” 破晓被沈离扶着躺下,眉眼温温柔柔地看着还是满脸怒容的沈离道,“别生气啦,那伙计怎么样了?” “我和老板说个话的功夫你就不见了,我闯进去一看,就一个昏迷的伙计,我那么大一个傻鱼被人抓了。”沈离心有余悸,“我吓得够呛,我以为京城有什么能人异士能看出来你的身份呢。结果是个纯看你长得好看的。” 破晓恢复了点力气,抬了抬手,沈离把手递过去了,她道,“你刚被抓走我就知道了,我当街截了那个什么郡主的马车,但是不能当街动手,又让你难受了一会儿,对不起啊破晓。” 破晓捏捏她的手,“没事,我没醒,不知道。” 沈离接着跟他解释,“这就是我没跟你讲的,我与江大哥后半段的故事。将他救下后,我与他并没有太多交集。是有一次长门我一师弟,就在京城,当着很多人的面用了灵力打伤了当街作恶的一些人,那里面有身份很高的人。当时就被下了狱,我去救人。” “整个京城我就认识江大哥一个人,他帮了忙。所以我也欠他一个人情了,然后才有送客栈的事。” 沈离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他的发丝,“所以不可以当街动手。一,会伤及无辜,二,民间有律法,我们虽然不受管辖,但也要尊重。” 破晓认真地听着,嗯了几声,“还去做衣裳吗?” 沈离哼了一声,“我说送给你的礼物就是我跟老板偷偷定下的,特意避开你说的,结果你出事了。” 破晓眨眨眼睛,“那我还有礼物吗?” 沈离真是服了她这傻鱼的脑回路了,“有~回去我让他做,行了不?” 破晓满意了,笑眯眯地点头。 “恢复点力气咱就走,不在这鸟地方待着。” “那回去?你扶着我嘛~”破晓脑袋晃晃悠悠的。 沈离揽着他的腿弯和后颈将他抱起,“抱着走!” “诶你放我下来!外面还有人呢。”破晓急急忙忙地说。 沈离见他认真的,稳稳当当地牵着他,又挥了几缕灵气在他旁边,出了门。 院子里,被她捆了的贤王,不知被谁按着跪着的郡主,还有一个沈离不认识的,但有灵力。 沈离冷笑,“我陪我男人玩完了再来收拾你们。” 将三人扔进刚刚的屋子,沈离转身扶着破晓,瞬间就到了客栈。 一进屋,破晓就黏了上来,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沈离想给他放到床上,破晓摇摇头,“没脱外裳呢。” 她不喜欢穿着外衣上床。 沈离瞪了他一眼,给他抱着放到了椅子上,捧着破晓的脑袋,“又出去遭罪了,怎么这么惨啊你。” 破晓把脸贴在了她的掌心,“你看你又救了我一次,你都救我三次了~” 沈离微微俯身,想亲亲他,破晓突然捂上了嘴,“等会儿,我刚被塞了个布,漱口再亲你。”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给你打水去!” 第72章 江辞 沈离自己去给破晓打了水,给他漱了口,擦了身子。 把东西放回去,沈离回来就看见破晓朝她懒懒地伸着手。 沈离躺到他旁边,反过来揽住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吓着没?”沈离声音极轻。 破晓也柔柔的,“还好,刚醒你就来了。” “还想出去吗?那家店里的人我还关着呢。”沈离问他。 破晓点点头,“不是还有我的礼物嘛!那家店的人应该真不知情。” 沈离在他额头亲了亲,“那等你力气恢复了咱就去。” “可以了,我没问题了~” 沈离又重回那家店,破晓打开门,把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老板,我夫君我救回来了,您不知情那是我唐突了。”沈离恭敬地道歉,“先前与您定的衣裳我仍需要,而且多订几身。” 沈离付了足够多的银子。 “沈姑娘不敢当,您夫君在我店铺出事,您还仍旧前来,当真是宽容之人。”老板这般说道。 沈离喝着茶,笑吟吟地看着破晓就在她面前量尺寸,“是我夫君担心那伙计是否安好,叮嘱我再来的。是他好。” 老板笑得很真诚,与她说了不少吉祥话,沈离瞄了一眼破晓,看起来他是一句没听懂,不然不可能这么平静。 “沈离~”破晓喜滋滋地窜到她面前,沈离一笑,“慢点。” 刚被下了药就这么莽撞。 破晓知道不能在外面说这个事,就抱着她的手嘿嘿傻笑。 “去挑布料!”沈离牵起她这傻鱼,“喜欢的全买!” 沈离吸取教训,后面再也没放开破晓的手。 直到天色已经很晚了,沈离带他回了客栈。 她一路上买的东西基本已经被各个老板送了过来。 将东西搬上楼,沈离捏了捏他的手,“房间有我的结界,很安全的,你自己待会儿?我去收拾那几个人。” “我陪你啊。” 沈离在他唇上贴了下,“你也要去啊,那走。” 之前的院子。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落了下来。 看着那马车敞开的夹层,沈离黑了脸,破晓赶紧把她拉走,打开了那间屋子。 “贤王啊,你说你女儿这么对我男人,我能不能提着你的脑袋去管你的政敌要钱啊~”沈离笑眯眯地说着十分吓人的话。 贤王朝她跪下,“沈小姐,我可以当没有这个女儿交给您处置。” 沈离眉头一挑,“嚯,先让你这女儿给我男人道歉!” 那郡主磕磕巴巴地说了许多道歉的话,破晓神色自若,淡淡开口,“我早已认定沈离,烦请姑娘不要再做类似的事情,让沈离担惊受怕。” “破晓~” 沈离望着目光灼灼朝她看过来的破晓,心底一片柔软。 她想回去了。 “听到没有!”沈离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我们在京城他若再出事,我全都算在你的头上,包括离安客栈,有去找事的我也算在你的头上。你的命也不用要了。” 贤王与她保证此事不会再发生,说定让他们在京城高枕无忧。 “那你女儿呢?再打我男人的注意?” “那我亲自解决。” 沈离一挥手将人放了。 和破晓回去睡觉了。 洗了漱,破晓被沈离仔细圈在怀里,他欣然接受,与她聊天。 破晓道,“沈离~你都救我三次了!你上次念话本子说你们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的!” “是有这个说法。” 破晓又道,“那你还不快收了我!” 沈离低头看他,“收~我今天自己都说我夫君了唔” 破晓很是得意,仰头在沈离唇上亲了几下,“好喜欢我家夫人噢~” 丝丝红晕爬上沈离的脖颈,索性夜晚看的不是很清楚,她挥手熄灭了灯。 翌日。 破晓穿上了昨日新买的衣裳,和沈离的衣裙从头到脚都很搭配。 沈离牵着他的手,到了江辞的府上,规矩地走着正门。 “江大哥。”沈离颔首。 江辞眼中含笑,“沈离来了啊。” 明明昨日已经见过了。 破晓也见到了这位在他眼里很是神秘的首富。 沈离感受到手上一紧,淡笑开口介绍破晓,“我带个人来你这儿吃饭,你不介意。” “自然是不介意。” “他叫破晓,我心上人。我带他来逛京城。” 江辞神色未变,“贤王若是为难你,可以交由我处理。” 沈离微微一笑,眉眼温和道,“他不敢为难我的。”她话音一转,“许久没来了,你府里可有添佳肴美酒?” 江辞朝里一指,“请,都让你尝个够。” 饭席间,沈离与江辞聊了聊客栈的经营,她接了这个客栈以后,很多思路也是她提供的。 江辞可能也是因此对她高看的。 这些话破晓就是完全听不懂了,他就在一旁静静地坐着。 “破晓!”沈离喊他,他回神,“嗯?” 江辞开了酒,正给沈离倒着酒,问破晓,“喝酒吗?” “他不喝。” “喝!”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离回头瞪了破晓一眼,给江辞解释,“他比较容易醉。” 江辞已经给破晓倒了酒,“喝一点没事的。” 他举起杯子敬他们二人,“这么多年,我自知配不上沈离,她也看不上我。” 他垂了垂眼睑,沈离打断,“江大哥你可别折煞我了,你多厉害啊。” 江辞勾勾唇,“你待我说完,虽然我一直都想借着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许。也尝试过许多次了。” 这句是看向破晓说的,“但沈离并不喜欢我,她既心悦你,自有她的道理。你可如她一般心意?” 破晓浅饮一口,神色端正道,“自是早已倾心于她。” 甜甜的,蛮好喝的。 江辞继续道,“那请你爱她,护她,我自会如她称呼我一般,视她为妹妹。” 破晓起身敬他,“自然。” 江辞又转向沈离,“当你亲大哥可好?” 沈离甜甜一笑,“好啊,左右我没有亲人。” 江辞挑挑眉,嘴角微微一翘,语气带点认真,又有几分随意,“那我可要努力赚钱了,毕竟我这妹妹喜欢银子。” “你!”沈离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阿兄的酒真不错,一会儿送我一瓶。” “好~” 沈离看着破晓那一杯见底,低声问了问江辞,“这酒应该后劲很足。” 江辞点点头,“是的。” 破晓现在看着还正常,一会儿可就不一定了,沈离捏了捏他的手,“还喝吗?” “喝啊,这酒又不辣。” 江辞就又给他倒了一杯。 破晓自己搁那儿喝。 沈离和江辞聊天。 她这才跟江辞说为什么贤王不敢难为她。 江辞说客栈不用担心,他盯着。 沈离又看了几眼破晓,观察了一下,唇角微扬,回头对江辞说,“那我先带他回去了?快醉了。” 正盯着她的衣袖研究呢。 江辞道,“这儿有你的院子,可以住。” 沈离一听就乐了,“好。” 拿着酒瓶子给破晓又倒了一杯,递到他面前,“再喝点?” 破晓眸子异常水润,像大海一般。 接过沈离递的酒,一饮而尽。 沈离转头对江辞说,“行了,已经醉了。我先带他回去了。” 沈离把破晓一抓,落到了江辞给她留的院子里。 没有她的院子大,但很精致。 各屋各处物品一应俱全。 沈离拎着她这醉鱼往主屋走,顺手又划了个结界。 给他留点面子还是。 为什么是拎呢,因为她这傻鱼又不让她碰了。 正闹呢。 他一被放下,立刻往屋子里面逃。 畏畏缩缩地看着她,也看着这从未来过的房间。 沈离无奈,张着双臂看着他,“我是沈离。” “沈离”破晓一改之前的戒备,直接将她拥了个满怀,“是沈离啊。” 沈离好喜欢他这个一听到她名字就异常欢喜的样子。 心间霎时被填得满满的。 “去院里荡秋千好不好啊。”沈离柔声问他。 破晓不懂秋千是什么,一脸疑惑。 沈离把他硬拉过去了。 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破晓很是新奇,沈离让他躺了上来。 “酒好喝吗?”沈离的手被他抓着玩。 破晓晃晃脑袋,“好喝啊,甜甜的。” 沈离轻笑,“这是另一种葡萄,酿的酒。” “噢!葡萄!想吃葡萄了~”破晓眯着眸子,躺在她腿上晃悠,带的秋千轻轻晃动。 沈离把他压在身侧的头发解救出来,“好,一会儿去给你买。” “葡萄甜~”破晓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嘴唇,眸光流转。 沈离手指抚上那唇,逗他,“葡萄甜,还是给你吃葡萄的人甜啊。” 破晓攥着她的手,舌尖掠过她的指腹,沈离浑身一颤,他道,“是沈离甜。” 听到她想听的话,沈离舒服了。 破晓颤颤巍巍地往下翻身,沈离瞳孔一缩,赶忙去扶。 他落地以后就拉着她要走。 沈离由着他拉着进了屋里,“你干嘛啊?” 破晓开始扒拉她的盘扣,“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沈离哑笑,这词让他用的。 他解不开沈离这复杂的扣子,垂头耷脑的,“沈离怎么对谁都有救命之恩啊!” 破晓两只手乱挥,念叨着,“那么大,那么多,那么那么” 沈离没懂,扶着他晃悠悠的身子,笑着问他,“什么啊?” 破晓噘着嘴,“他那么厉害”,一脸失落地伸了一只手指在她面前,“我一句话都没听懂~” 扯着她的衣袖委屈巴巴地说,“听不懂~” 委屈地都快哭了。 “啊好好好”,沈离抱着他温声哄,“我慢慢教你好不好?你那么聪明肯定都能会!” 破晓嗯了几声,像是十分相信沈离的话一般,跺了下脚,指着外面像是又气了,道,“那江辞说他尝试了许多次以身相许!!!” 沈离坏心思又来了,“是啊。” 他也没说错,江辞确实尝试了多次。 破晓又跺了下脚,攥着两个拳头,气得直哼哼,“我不准!” “哈哈哈哈哈哈。” 沈离忍不住了。 破晓双眼迷离,听到她在笑,脸上苦巴巴的,脑袋直直地往她怀里钻,“我三次,我先许,我先~我先~” 沈离赶紧接住这身子,揽着他,笑得不行,“好好好让你先。” 破晓脑袋靠着她的肩膀仰头看着她,那眼神十分迷茫,又带着几分惆怅。 沈离噗嗤一笑,捏了捏蹭红的鼻尖,破晓一下就屏住了呼吸,动也不动的,沈离就撒开了手,道,“你傻不傻啊。” 在那红红的鼻尖亲了亲,沈离温声细语地与他讲,“我都认识江辞多少年了,我要是喜欢他,哪还有你的事啊。你喝的又是醋。” 破晓听得懵懵懂懂,脑子一团浆糊,他抓住沈离的手,“喝的是酒。” 沈离眉毛一抽,行,她说这么多他就听见最后一句。 破晓抱着沈离不撒手,哼哼唧唧地蹭她,“我好看,喜欢我~” 沈离存心逗他,“我阿兄不好看吗?” 破晓迷迷瞪瞪的,“谁?” “江辞啊。” 破晓哼了一声,“不好看不好看!” 沈离捏着他的脸颊,他龇牙咧嘴地叫唤,又把沈离逗笑,“乱讲!” 江辞真的蛮好看。 和破晓不一样的那种好看。 温润尔雅的。 “行了,睡觉好不好啊~”沈离低头看着那朝她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的破晓。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这样有多可爱啊。 破晓点点头。 沈离把他衣服剥了,塞进被子里裹好。 他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还要侧头看着她。 “快睡,别撑着眼睛看我了。” 沈离捏捏他的手。 破晓不撒手,沈离就等他呼吸平稳睡着了以后慢慢抽出了手,放进了被子里。 “睡了?”江辞见她又回来了。 沈离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睡了,回来陪你喝。” “你很好奇。”沈离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辞与她碰杯,扯唇道,“自然好奇。” 沈离淡淡地说,“与你相同,他也是我救的。” 江辞神色一滞,攥着酒杯的指尖微微发白,并没有言语,眼神望着沈离等着她说。 “遇到他之前我完全不知何为喜欢,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沈离想到破晓,眉眼异常柔和。 她又道,“喜欢和欣赏不同,我相当清楚你的本事,你的为人处世,对你自始至终都是欣赏。” 江辞垂眸淡笑,“看来人与人的缘分很重要啊,我领的便是做你大哥的缘分。” 江辞大她七岁。 沈离眉眼弯弯,“那阿兄可得疼我,我很娇气的。” “好~” “我去给破晓买葡萄去了。” “这点事,我遣人去。” 第73章 月圆 沈离陪江辞喝完了酒,拿着洗好的葡萄回了院子。 破晓安安稳稳地睡着。 沈离看他睡着,回了趟灵山去领了个任务,取了点东西。 她再回来,破晓还没醒。 “真可爱。” 沈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不知是她的目光太炙热还是怎么的。 破晓缓缓地睁开了眼。 “沈离~” 跟撒娇似的。 沈离唇角一弯,“我在呢。” 破晓歪着脑袋哼哼唧唧的,“头疼抱抱我嘛。” 他这才发现沈离拿被子给他裹得跟个球一样。 索性他也不动了,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沈离可拒绝不了他,“给你擦了身子,忘了啊。” 她脱了外裳,把他往里拱了拱,钻进了被子里。 破晓眉尾高挑,显然是在回忆,“想起来了。” 别的也想起来了。 “呐,你要吃的葡萄。”沈离指了指旁边的桌子,“某个要以身相许的人,吃不吃?” “吃!”破晓点点头,他现在脸皮都比以前厚了,听沈离调侃他喝醉以后胡闹脸都没那样烧得慌了,“你快让我许~” “让你许让你许!”沈离小手又伸向了他的好身材,“别的话记不记得啊。” “差不多。” 沈离肆无忌惮地摸着,怕他掐头去尾,再跟他讲一遍,“我不喜欢他嗷,只当他是哥哥,你不是清楚沈亭御于我嘛,差不多的。况且我带你见了他,他明白,往后也会当我为妹妹的。” 破晓点点头,他知道,那不喝酒了吗,吃点醋不过分。 “那你再遇上他记得喊一句阿兄。”沈离嘱咐。 “好!” “呐,好甜的葡萄的。” “唔,是好甜。” 沈离等破晓脑袋不晕乎了,又带他出门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什么都得带他见识一下。 喝茶的,说书的,甚至医馆她都带破晓去了。 说他身子康健,又说了一堆脉象,沈离满意得不得了。 破晓是一句没听懂,看沈离乐呵呵的,他就笑了笑。 轮到沈离,那大夫说她月事不准,她淡淡垂眸,“确实。” 那大夫要给她开药,沈离没让,破晓一脸疑问,“什么意思?” “就是我有个小毛病,大夫要给我开苦药。”沈离这般解释。 破晓抢了她的钱袋子就付了钱,“开!” 沈离似笑非笑的,“你付的这钱够十次了。” 破晓拿回来也不是,不拿也不是,“那我不吃螃蟹了,给你吃药。” “瞧你紧张那个样。”沈离不逗他了,拿着药方去抓药,伙计找了她的钱,“你当多大事啊。” “很苦的,你得给我赔回来。” “嗯嗯嗯。” 傻鱼。 她又带着他往前走,书肆逛了,通通让他们送到客栈。 逛到一家青楼,沈离拉着他直接走了,破晓还问她为什么绕过这个。 沈离看着也快晚饭了。 拉着他回去了。 江辞府上,破晓不明所以。 沈离则在想着怎么支开他去取衣服。 可算找到江辞了。 “阿兄!”沈离喊他。 “这是逛回来了?”江辞起身迎他俩。 破晓看他走近,也道,“阿兄。” 江辞一愣,随即淡淡颔首。 沈离一脸骄傲,“他得跟我叫。” “你这药是?”江辞问她。 “月事不准的。” 她把江辞拉到一旁,“我出去一趟,你教他写几个字怎么样?” “没问题~他不会写字?”江辞这就有点惊讶了。 沈离顿了顿,“该怎么跟你解释呢,他海里出生的,说话都是现学的。” 江辞眸色闪了闪,“鲛人啊。” “嚯!”沈离惊了,“你怎么知道。” 江辞敲了敲她那脑瓜,“我是做什么的啊?当然知道了。” 他走南闯北的,还不知道个鲛人了。 “行了那我出去一趟,你带他待会儿。”沈离摆摆手,顺便把在一旁听不到他们讲话的破晓解开了,捞过他的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出去一趟啊,你跟阿兄学会儿写字。” 破晓一愣,“做什么?” “你的礼物。”沈离笑嘻嘻地望着他。 破晓讪讪地松了手,“早点回来啊。” 沈离去了裁缝店。 老板已经将她那件做好了。 沈离去试了一下,真是她从未穿过的风格。 将那衣服换下,沈离交给老板包好,转身去了刚才没让破晓进的。 青楼。 沈离的要求比较奇葩,给的银子又多,专门领了一个花魁上楼教她跳舞。 沈离学的面红耳赤的。 末了,她有点踌躇,还是问了关于一些那书上的事,花魁笑着与她讲。 给沈离学得人要红透了。 从青楼出去绕着京城转了三圈才回去。 结果她刚回去,就被那俩人迎头灌了一碗苦药汤。 真的是灌。 破晓负责动手,江辞熬的药。 她刚进门一步就被捆了。 破晓举着一碗黑黢黢的药让她喝。 喝得她龇牙咧嘴,气得她叉着腰想给他俩骂一顿。 结果他俩十分默契,一个掏葡萄一个掏蜜饯。 沈离十分赏脸,一人手里的拿了一个,“我出去一趟,你俩好上了?” 江辞啧了一声,“不这样你能吃啊。” 破晓刚才动的手,他也嬉皮笑脸的,“我都学完了。” “他是真的学得快。”江辞不由赞叹。 沈离一点都不客气,“想吃涮锅子。” 江辞笑,遣了人去准备,“好。” 沈离又给破晓介绍了个新鲜吃法。 三人坐在屋里吃着热腾腾的涮锅。 沈离总觉得这俩人有种奇怪的默契。 快赶上破晓和沈亭御了。 他俩也这样。 问题是,这俩人才认识多长时间啊。 吃过饭,沈离分别逼问。 结果他俩谁都不说。 尤其是破晓这边,她都威逼利诱了,他都没说。 好好好,沈离彻底郁闷了。 沈离走后,破晓和江辞最初十分尴尬。 江辞清清嗓子,开口,“沈离让我教你写字,来。” 破晓默默地跟着他前去。 江辞看破晓十分配合但神色并不自然,笑道,“介意我啊。” 破晓垂眸看着他的书,咬了几下嘴唇,开口,“起初是有一点,但沈离与我讲过她对你并无喜欢,既然她说并无,就是无,那我自然不介意了。阿兄。” 江辞笑意加深,笑声爽朗,“实在是通透,沈离喜欢你是应该的。” “与你讲明,对你更公平。”江辞开始讲故事,“不知你是否听过,我与沈离的初见就是江家那时初入京城。因一些事情遭人暗害,我被人追杀至江南,沈离那时甚至还未及笄,小小一个姑娘闯入打斗现场。那些杀手以为她是江家小姐,要灭她的口,我虽已走投无路,但并不能让她一个小姑娘遭此劫难,赶过去救她。我想着拖住他们让她跑也是好的。结果沈离一脸懵的将他们全杀了,她也不需要我救。” 江辞讲到这看破晓并不惊讶,听他道,“沈离与我讲过这段。” 江辞笑,继续道,“然后呢沈离一个小姑娘给我送到医馆,付了钱让人医治我,你要知道我们家是行商的,再落魄也没有让一个小姑娘付钱的道理。但沈离不要我的钱,并且给我送回了家,说她师父教育她,要力所能及地帮助普通人。我就是她初初游历帮助的普通人。” “再后来呢,因为我只是被她救下,我的困境并没有解除,我们家仅剩我一人,只过一日,我连床都下不了,就又有人来杀我了。沈离再次从天而降将我救下。而后她呢,再三拒绝我的任何答谢,只说就当她救人救到底,我要是现在死了,她的银子都白花了。多么有意思。” “她在附近待了几天,打跑了一波又一波人。那一阵我都不知道她救了我多少次。将我彻底救下后,她去追查她在这一片的任务对象,我养我的伤。她与我讲了为何我伤的这样重,是因为对方用了灵力。我才了解了他们这些修炼中人。” “再后来,她在这一片的任务完成了,回来看了我一眼,见我还好好活着,又帮了我一把,秘密地将我送回了京城,就走了。” “自那以后其实我很久未曾见过她了,我也忙着在京城站稳脚跟,突然有一天,她来求我帮忙。我将一切打点清楚,她救了人,对我千言万谢的。还要送我谢礼,没有她我早死八百回了,我怎可能收啊。救命之恩我都没报,那时我便与她讲,你若要谢我便收下那间客栈。不报恩,我实在是惭愧难当,她收了。” “她虽收了,但账上的钱她一分未动过,还会时不时地来与掌柜讲一些想法和改进。我听着那思路样样称奇,特意见了她一面,她说这是她走南闯北住过这么多客栈的经验与见闻。那日我便与她道,让她随意去改,自己经营,如何都随她,利润也归她。她这才允了。这不,这些年我是一件未管,都是她自己定夺的。” “是这些年她每次来京城,与她聊一些见闻,经商想法,人生道理,才让我真的体会到她的魅力。而不是纯是因为她的恩情。我多次表达,屡屡追求,甚至是想,她救了我那么多次,我直接以身相许不行吗?她就直接言明自己并不喜欢我,而是将我待为伙伴。我就尊重她了。其实我也深知我配不上她。她师父将她教的太好了,实在太过通透,让人很,自惭形秽。” 江辞一边讲着,一边在给破晓写样例,写了一整页,“再后来就是她带着你来了,以后她就是我妹妹了。你与她一样,通透,纯善。” “呐,看看,我字字教你。” 破晓听了好长一段故事,眨了眨眼睛,接过那纸认真的练着字,鬼使神差地也讲了他的故事,他们的故事。 江辞也安静听完,由衷地笑了,“我就说你们二人相配,明明一样的赤诚。” 破晓泰然勾唇,将纸递给他,“阿兄看我这写的都对吗?” 江辞看完道,“都对,你已经会了。” 破晓又想起那药,“阿兄,我不知沈离带回来的药是什么用处,但是她应该不愿喝,她怕苦。” 江辞点点头,“我去给她熬,你来让她喝?再整点蜜饯?” 破晓补充,“葡萄也行。” 两人一拍即合,破晓武力压制,他负责偷袭,再负责灌药,江辞搞定药和蜜饯和葡萄。 一点隔阂都没有了,甚至十分熟稔。 十分有默契的谁都不肯与沈离说。 破晓比江辞惨,沈离给他捆了,趴在他身上亲他他都没说。 沈离干了件什么事呢。 她去了一趟灵山,把沈亭御薅来了。 “干嘛啊师姐?”沈亭御偷摸回院子,还没待多久,沈离从天而降,“你不是跟破晓去玩了吗?” “走,带你见个人。”沈亭御一脸懵的就被沈离抓走了。 出了灵山,到了京城,沈离和沈亭御一起往江辞的府上走,她清了清嗓子,“咳,那个啊。” 怪不好意思的。 “以后不在灵山可以不叫我师姐。”沈离声音极小,宛若蚊吟一般。 沈亭御愣了半天,也没跟着走,嚎了一声,终于反应过来了,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使劲晃着,“你终于让我叫了啊!” “阿姐。” 沈离瞪了他一眼,“该叫师姐还叫师姐嗷。” 沈亭御跟个小孩一样,点头点的可欢了。 沈离神神秘秘的,“我带你去认个阿兄。” 沈亭御也没人疼,也就她一直护着他。 让沈亭御在门外等一会儿,她去打个招呼,有点先斩后奏了。 沈离把江辞拉到一边,“阿兄啊,带你见个人,我当亲弟弟一般待着的亲师弟。” 江辞眉毛一挑,“怎么呢?” 沈离真的很真诚,“我们两个很像,我教着长大的,我们都没家,没亲人的,你也疼疼他好不好~” 江辞笑,“好,多一个弟弟也挺好的。” 沈离又乐颠颠地跑出去接沈亭御,一把把他拉进来了。 破晓看见进来的人,满眼都是笑意。 沈离啊,真是。 太惹人爱了。 沈亭御其实懵懵的,但是刚刚沈离给他的惊喜他还没消化,满是喜悦。 沈离这般介绍。 “这是我阿兄,江辞。” “这是我阿弟,沈亭御。” 还是江辞率先开口,“既是我这个妹妹的弟弟,那也是我阿弟,你可以如她一般唤我。” 沈亭御眨了眨眼睛,“阿兄好。” 江辞遣人给他收拾了间房间。 “去庭院赏月吗?” 他问他们仨。 沈离一人答了,“去!” 江辞便先走了。 沈亭御把沈离拉住了,“阿姐你要不先给我讲讲呢?” 她这是哪来的阿兄啊。 沈离拉着他去找了一直坐在那儿的破晓。 破晓和沈亭御一对视就笑了,他道,“你也来了啊。” 沈亭御实在是懵,“我也来了呗。” 转到江辞的庭院,四个人坐在亭子里,沈离在给沈亭御叽里呱啦地讲与江辞的故事。 破晓以茶代酒,和江辞碰杯,“我就说她很惹人爱。” 江辞眉目温润柔和,他与沈离沈亭御喝的都是酒,由衷感慨,“是啊。” 破晓看到沈亭御来的那一刻一点都不惊讶,他也给江辞解释,“他们两个一起长大,沈离真是将他当做亲弟弟,她自己有了哥哥,不会忘了沈亭御的。家人对他们来说很是珍贵。” 江辞望着他们那边,一片静好,何止是他们,他其实也只剩他一人了。 沈离应该也有这层意思。 破晓紧接着又道,“她视你为大哥,你同样一人,也想反过来给你一点家人的温暖。” 江辞再次对这个鲛人刮目相看,太聪明了。 “你真通透啊。” “一般一般,不如沈离。” 第74章 暂别 破晓这次没喝酒,看着他们三个喝。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沈离都对他的酒量嗤之以鼻了。 他一杯倒好像确实差不多。 这仨人喝了好几瓶。 都还好好的。 行,沈离笑他应该的。 后来天色太晚了,他们不喝了。 破晓不放心这仨人,揽着沈离,跟着江辞,先把沈亭御送回去了。 然后他又带着沈离,跟着江辞回去。 再然后他才带着沈离回院子。 也不知道沈离喝醉没有。 他去搞了盆温水回来,沈离就乖乖地坐在那里。 将布巾浸湿,在她面前蹲下,他不知怎么就问了,“我是谁啊。” 沈离嗤笑,“你以为我跟你似的,一喝酒就不认人呢。” 好,破晓是真尴尬。 举着布巾给她擦脸。 然后擦了擦脖子和手。 她依旧乖乖地任他动,他将东西收拾好再回来,沈离还是好好地坐在那里。 破晓彻底郁闷了,她怎么这么能喝啊,显得他很 甚至沈离还知道上床先脱衣裳,只是坐到床上她不动了。 她哭了。 破晓赶忙将她抱过来,“怎么了?” 沈离眼眶通红,眸子水润,噘着嘴,拿他的袖子擦着眼泪,“感动。” 破晓把他的袖子拉过来,指腹给她拭着眼泪,温声道,“感动哭什么。” “就是觉得,我虽然没有亲人,但是有好多爱。”沈离抽抽噎噎地看向他。 “傻瓜。”破晓唇角轻扬,“因为你值得爱啊。你都不知道你多么惹人爱。” 破晓抱着她哄,与她讲她的好。 讲了许久,直到沈离在他怀里睡着了,破晓哑笑,将她摆正身子,盖好被子。 这是有一点醉。 他觉得。 沈离平时可不这样。 他出门去看看那俩。 沈亭御在窗口发呆。 看他落下,难得都没说话。 “哟,你也没睡呢啊。”破晓笑。 沈亭御抬眼看了他一眼,看他拉开椅子自己坐下,道,“今天冲击太大了,你让我缓缓。” “关于江辞啊。”破晓道。 沈亭御摇摇头,扶着额,“从沈离让我可以喊她阿姐就开始了。” 破晓笑意更浓,“她早就拿你当弟弟。” 沈亭御又点点头,“我知道,但她之前不让我喊阿姐,非得是师姐。” “嘴硬呗。” 沈亭御接着说,“然后认了个阿兄,才知道了他俩的故事,我根本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很难描述。” 破晓道,“江辞人很好。他也是一个人了,沈离将他当哥哥,将你当弟弟,她想多个人疼你,也想让江辞多个弟弟,温暖他一下。” 沈亭御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嗓音有些涩,“我不知江辞也是一个人。我只当沈离是想着我他” 破晓又笑,“沈离真的很奇妙。” 沈亭御脑子转不过来了,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是啊,她可太好了。我” 破晓看他这样,心里平衡不少,一个个都能喝,这不都醉了吗,淡淡道,“睡不睡觉?看你睡了我再走。” “不是你等会儿,我阿姐呢?”沈亭御直起身子。 破晓横了他一眼,“哄睡了。赶紧睡,我还得去看看江辞。” “三个醉鬼。” 沈亭御嗤了一声,“你还说上我了,你都没喝。就我喝得最多。” 看着沈亭御上床睡觉了,破晓又去江辞那儿了。 结果这家伙自己又喝上了。 破晓一把将他的酒瓶子酒杯全抢过来了,“喝的没完了是。” 江辞也笑他,“你还管上我了?一杯倒的?” 破晓一生气,灵气封了他这堆玩意,“有完没完,你们仨谁都笑我。” “哈哈哈哈!”江辞笑得更开心了。 破晓气得想揍他。 他没好气地道,“快去睡觉,看你睡觉我走了。” 江辞不笑了,正色问他,“沈离睡了?” 破晓坐下了,“不止她,沈亭御都睡了。” 江辞又笑了,“你挨个看啊。” “不然呢?”破晓瞪他,“我自己喝完酒什么样我不知道吗。你们喝了那么多。” 江辞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们谁都没醉,他俩酒量都很棒,是今日一桩一件的事情太多了,接受得慢。” 破晓哼哼两声,“沈离好~” 江辞仰头看着天花板,“好啊,我们谁认识她都比你早,要你说!” 破晓又郁闷了,他都想跟他打一架,这人怎么喝酒了以后嘴这么毒啊。 不过他说的真的对。 沈离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认识沈亭御,十岁多一点救了江辞。 他之前还说沈离救了他三回。 沈离救了江辞,江辞都数不清的那种。 就他是个后来的。 “我得努力赚钱啊,又多了个弟弟啊~”江辞脑袋抬回来,“把你那给我解开,我睡了,你走。” 破晓晃着腿,不咸不淡地威胁他,“你信不信我直接给你捆到床上啊。” “你们仨欺负我没有灵力是!”江辞不干了,他嚷嚷着。 破晓说干就干,干脆利落地给他扒了外衣和鞋往床上一扔,被子一甩,灵气捆了。 他感觉他都跟沈离学坏了。 江辞瞪他,动着身子,一点动不了,“你赶紧给我解开,给你能的管上我了是。” 破晓胳膊搭着椅子,一脸痞气,“怎么的,赶紧睡觉,我要回去抱着沈离睡觉呢。” 江辞一扭头,恨恨地闭上了眼。 他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感受到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破晓等了一会儿,把他的酒杯子都解开了,出门了。 装睡也喝不了,睡觉他。 还说没醉,都疯成这样了。 破晓回去了,脱了衣裳将沈离小心翼翼地抱了过来,他喝的是茶,不太困。 好久都没睡着,等他都迷迷糊糊的了,抬抬手,把江辞那灵气解了。 翌日。 破晓这个一杯倒彻底翻身,三个地方地跑,给三个醉鬼都烧了热水。 就是有点尴尬,他不知道蜂蜜是哪个,每次沈离端着蜂蜜水,都是他醉的。 算了,差不多。 醒了让他们自己弄。 他坐在床边等着他的小醉鬼醒。 沈离睡得安安稳稳,白皙的小脸有点红,嘴巴微微嘟着,胸膛平稳地起伏着。 破晓实在是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那红唇。 沈离就醒了,眨着眼睛反应了几瞬,咧嘴一笑,“哟,难得啊。” 破晓给她拉起来扶着擦脸。 有点尴尬地跟她讲,“我不知道哪个是蜂蜜。” “哈哈哈哈。”沈离坐到了他旁边,“不用喝,我不头疼。” 破晓又郁闷了。 沈离起身去浴房,江辞给她准备的妥当,什么都有,就是破晓没有池子。 “我要沐浴啦!”沈离砰地一声就给他关外头了。 破晓没办法,就在外面等。 沈离沐浴完,换了新的衣裳,打扮的漂漂亮亮出来破晓还在门外等着。 她踮着脚在他唇角啄了一下,牵过他的手,“走,我们看看那俩去。” 昨天吃锅子的三人变成了今天的四个人。 江辞问了沈亭御爱吃什么。 沈离乐了,“他爱吃一票东西。” 比着手势,“他连鸽子都能喂得那么胖。” 沈亭御啧了一声,“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他又跟江辞说,“都可以,我不挑。” 沈离拍拍破晓,“我这鱼什么都新鲜,他都能吃,但是尤其新鲜海里的。” 江辞笑,遣人去准备。 他又与沈亭御说,“你那个院子以后就是给你住了的,我会安排人打扫,如果来京城可以来我这儿。” 沈离插话,“也可以住我那儿,离安客栈,但是记得给我钱。” 沈亭御懵了,“那客栈是你的??!” 沈离点点头,“对啊。” 沈亭御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我真的住过一次,付钱住的,我当时看那个名字一下子就去了。结果真是你的啊!!” “阿姐!!”他不干了。 其余三人皆是淡笑。 沈离摆摆手,“你也没问啊。” 沈亭御气呼呼地转向江辞,“我要住阿兄这儿,阿姐坑我钱。” 又逗得他们仨直笑。 江辞眉眼弯弯,“给你住,随时来都行。” “阿姐你瞧瞧人家!” 沈离朝他吐了吐舌头,“你接任务没?” 沈亭御点点头,“我填了三天,不着急。你呢?” 沈离道,“我填了五天,有事记得找我。再玩会儿再走。” 江辞问他们,“你们今日都不走?那还想吃什么与我说。” “一起去玩?我去带破晓逛逛周围的山啊水啊什么的。”沈离问他们。 沈亭御举手同意。 江辞也点点头,“那我是不是不用找车了?你们?” 沈亭御回答他,“不用,我们带你飞去。” 江辞往后一靠,懒懒道,“那我等着玩了~” 沈离又道,“我许久没在这附近玩了,你得提醒我一下,有哪可以玩。” 江辞答应,“没问题,等我一下。” 吃过饭。 江辞给沈离整理了附近可去的地方,沈离差不多想起来了。 她把沈亭御一抓,破晓带着江辞。 四个人一路上游山玩水的,去了好多个地方。 他们仨有灵力走得多没事,给江辞是累坏了。 直到夜幕降临,他们站在城楼上看灯火万家,江辞是一步都不想走了。 这仨人爬了好几个山都不累,他本来就比他们年纪大,他问,“我能有灵力吗?太累了。”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沈离上前一步,灵力涌起,打向江辞。 半晌,她收了手,问,“有感觉吗?” 江辞看了看,又动了动,摇头,“没有。” “那阿兄还是搞钱。” 江辞垂眸,“行。那你们可要等等我。我带你们吃好吃的。” “不吃也等你啊。” 江辞又请他们吃了一顿好吃的。 次日。 沈亭御一早和他们辞行,他去做任务了。 沈离将联络的珠子给了江辞一颗,“阿兄,有紧急,捏破它就行。” 江辞笑着收下。 沈离和破晓去将在那家店定的衣裳都取回来,将客栈的所有东西去拿上,也和京城暂别了。 他俩回了趟灵山。 收拾了一下他们所有的东西。 沈离交代破晓去浇花。 她去看看那几个老头。 二长老还跟之前那样,在床上,伤没好,话说不了,身子时不时抽抽一下。 沈亭御可能给他来了个混合药效。 三长老在被子底下待了几天终于被发现了,他的屋子干净了,人也在床上躺着养伤,也动不了,但他没完没了地骂着她。 沈离就走了。 她真的想说,四长老和五长老是他们那天发酒疯的巅峰,他俩真的有点惨,还没被发现。 四长老在那细细的房梁上生无可恋地躺着,嘴里的东西吐不出来,沈离下来一摸,桌上干干净净没灰尘,那估计每个来打扫的人都没看见他,他这屋尤其高,他又在角落里。 真惨啊。 他听着那些人来了又走的。 五长老这厨房,打扫的人都不来,沈离这回都不用摸灶台有没有灰。五长老自己身上都落灰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他这厨房整日不见光,眼睛上的菜叶都干巴了,嘴里那土豆好像让他咬了咬,但是沈亭御塞得太狠了,都快杵进喉咙了。 太惨了,沈离都打算整点动静让人发现他得了。 等了会儿,没人来。 那不怪她了,走了。 破晓在水里泡着,许多天没泡水了,出去玩就是这块儿对他十分委屈。 沈离跑过去捏捏那个凑到她面前的脸,“委屈你了,这么多天没下水。” “诶!”破晓眉头一挑,“多大点事。要一起吗?” 沈离朝他笑笑,摸摸他的脑袋,“我去拿衣服,等我啊。” 破晓揽着沈离在池底躺着,沈离与他讲下面她接的那个任务。 “也是个大妖,估计挺厉害的,二门有个人去了没回来。这任务又回来了,这么危险的玩意谁都不要了,我一看,就拿了。”沈离停了停,“不怪我擅作主张。” 破晓噗嗤一笑,“咱俩要是都打不过,那谁去都白搭。” 沈离又摸了一把他的尾巴,“这么自信啊。这次可没地方住,据说是野外。” 破晓歪头,“没关系呗,都跟你出去了,爱去哪去哪,爱干嘛干嘛。我保护你就行了!” “哈哈哈哈”,沈离笑得眉眼弯弯,“这次没冰啊雪啊的了,可以交给我。就是我的傻鱼我娇惯养着的,有点不舍的让你去那乱七八糟的地方。” 破晓嘿了一声,把她拉过来,“你去得我还去不得了,我是男人好不好!” “好好好。” 第75章 狐妖 破晓陪沈离去沐浴,依旧是他蒙个眼睛在跟沈离聊天,沈离问他到底和江辞干嘛了,怎么突然那么熟。 破晓就是这样说的,“聊天聊熟的。” 再多沈离怎么都问不出来了。 沈离自己穿好衣裳,喊破晓也去换衣服,然后他们就出门了。 “走我的傻鱼。” 沈离带破晓飞到了附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这么一看你的客栈弄得真好啊。”破晓看着弄结界的沈离,给她捏着肩膀。 沈离舒舒服服地靠着破晓宽厚的身子,一脸得意,“那当然了~” “走,我带你吃饭去,顺便了解了解情况。” 都不知道他们来打什么呢。 沈离和拉着破晓去打探了一圈,像查案一般,他们甚至去了几家有失踪之人的家里。 破晓反正也听不懂,他就负责跟着,看着沈离交谈。 沈离念叨着这些人的信息,想了半天没找到相似之处。 “这是为什么呢到底” 要说这些人什么年纪都有,更多的是没有成婚的,又有一对儿新婚夫妇。 什么大妖这么变态。 这又是要干嘛。 沈离带着破晓去走了一遍他们的家人朋友提到的失踪之人所去过的地方。 没有什么特别的。 关键是附近几个镇子都有人失踪。 沈离闷闷不乐地回了客栈。 破晓坐到她旁边,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道,“你说我们这样大张旗鼓的查,会不会像那次雪妖一样,已经被人注意到了呢?” 沈离转过了头,看向他,破晓一摆手,“毕竟我们也不像这里人啊。” 沈离眼中灵光一闪,抓着破晓的手,“不如我们扮夫妻,在这几个镇子里玩!看那大妖抓不抓我们。” 沈离的直觉告诉她,猫腻一定在山里,说不准就是什么成精的妖怪,和一些动物什么的。 破晓点点头,捧着沈离的脸颊,在她鼻尖亲了亲,“我就是这般想的。” “若那大妖将我们分开,说不定他实力不如我们,需要将我们逐个击破。若是一起抓了,那咱俩说不定打不过。”沈离道,“也不一定,你看他抓的人,什么样的都有。” 破晓点点头,又有点自豪似的,“还是得带我来!” 给沈离逗笑了,“真棒噢我的傻鱼,多亏有你~” 果然她的傻鱼还是优雅。 “那我们一会儿出门!逛逛夜市什么的。” “好啊没问题。” 快中秋了,镇子的闹市里有了一些活动。 沈离带破晓吃了当地的饮食,逛了逛集市,猜了几个灯谜换了一个兔子花灯,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沈离让老板画的海浪样式的糖人,她先尝了一口,然后举着给破晓吃。 破晓拿手接过,并对她道了句,“好吃。” 沈离眼神一顿。 但她并未言语。 继续带着她往前逛着。 沈离在前面看到一个面具摊,买了两个,朝破晓勾勾手指。 破晓探过头来,沈离给他带上。 她自己也带上了。 轻扯唇角,道,“看你能不能找到我咯~” 身形一动,混进了同样戴着面具的人群中。 破晓抬步往前走开始寻她。 沈离在空中划着结界看着往前走的那人,面色冷了下来。 那不是她的破晓。 装的还挺像。 连声音都一样。 她的破晓才不会找不到她。 而且啊,那样形状的糖人,破晓会跟她耍赖让她举着给他吃的。 绝不会只一句好吃。 沈离灵力全出,瞬间便来到了印记指引她的方位。 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沈离也得让他有去无回。 敢动她的傻鱼,去见阎王。 这是一处山洞。 精心装饰过了的。 应该就是这大妖的住处。 她毫无畏惧地抬步往里走。 还未看见人影,就听到她的破晓爽朗的低笑,不知他与谁道,“你输了。放人。” 直接映入沈离眼帘的就是负手而立好好站在那里的破晓。他的脚下是一处纷乱错杂的红色图腾,整个圆形区域内萦绕着妖冶的红气,火红的灵气在他周身游荡。 “我说过了,她会找来的。”破晓虽被缚于阵法,神采斐然地望向洞口的沈离。 但话不像对她说的。 沈离与他深深一望,视线转向另一侧。 男子一头暗红色的长发,未绾未束披散在身后,光滑垂顺地宛如上好的丝绸,硬挺的眉毛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赤红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红唇轻抿,似笑非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致命般诱惑感,摄人心魄。 身量同样极长,坐于一处平滑的石头上,身后是另一处冒着血气的图腾。长腿交叠,松松垮垮的绛色长袍并未系好,露出了不少白皙胜雪的肌肤。 这妖怪,也太好看了点。 实在是配得上一个妖字。 沈离眼瞳一震,微微垂下眸子,灵剑瞬间而出,手腕翻转,剑指面前这妖媚男子,“把他放了。” 破晓虽笑,眉目深处却是在痛。 那红气有古怪。 “小娘子这么心急做什么?”那男子不紧不慢地手指略过身后的血池,指腹沾了血,在自己的唇上抚着,更加妖媚了,“你这夫君,可不是人类啊。” “你管他是什么!”沈离厉声道,灵气直接掀了过去,“我就喜欢不是人的关你屁事!” 沈离手上加重,透明灵力迸发,雷霆般袭向他那明显控着阵法的左手。 “你这小娘子如此鲁莽~”那妖媚男子咂舌,左手微动,瞬间将他那阵法移至他身前,语气满是可惜,“那我只好用你夫君挡了~” 破晓身形霎时扭曲,电光火石之间他已到了沈离面前,他的沈离神色冷厉,满是杀意,看着他突然出现错愕无比。 破晓勾勾唇角,管也没管那直朝自己而来的灵力,面不改色地望着沈离。 刚刚意识到身边已经不是她,他还好担心她。 没想到先抓的他。 那就还好。 沈离根本没想到这一招,那灵力已召不回,她丝毫没有犹豫,两根手指轻微划动,反噬给了自己。 “你傻不傻啊。”破晓一脸心疼地看着身形微晃的她,焦急道。 他反正都已经在阵法里了,那灵力受就受了。 沈离并没有看他,往旁边跨了一步,眼神犀利地望向那男子,嗓音淬了毒般,“你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慢悠悠地站起身,不紧不慢地拢了拢衣裳,懒懒开口,“你是如何发现不对的,我那分身与你玩了一路,现在还被你晾在街上呢。” “沈离。” 沈离不知为何一股恶寒爬上后脑,低吼,“你如何知道我叫什么!” “很简单啊”,那男子摆摆手,“我扮你,我的分身扮他。你的糖人就是我吃的。” 他将破晓一直背于身后的手隔空拽出,腕上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疤狠狠刺痛了沈离的眼,他道,“我的分身饮了他的血,幻化得更像了,你怎会认出呢?” 破晓望天望地的,真是的,还是没藏住。 沈离冷哼一声,“因为我了解他,别废话,赶紧把他放了!”她灵剑提起,“我给你留个全尸。” 那男子一脸玩味,“怎么不听我说完呢~沈离”,他右手手掌翻起,跳动的暗红火焰自此产生。 “狐火?”沈离小声道了一句。 男子唇角牵起,妖艳的绯色引人注目,“连这都知道。我就是狐妖啊~” 沈离白了一眼,她见过狐火,长得这么妖艳的她第一次见。 他继续道,“原本我这法术还差两人就完成了。” 尾音拖得极长,手腕翻下将狐火投进了阵法,“但现在,我看他极其不顺眼。” 破晓蓦地一声闷哼,随即咬紧嘴唇 ,蹙着眉偏过了头。 “破晓!” 沈离怒了,能让破晓忍不住呼出声的得多痛啊! 她气极了,“你有完没完,把他给我放一边,我跟你打!” 男子笑眯眯地看着破晓痛苦的模样,“我改主意了,我再去抓一人,你不是说你不喜欢人吗,我也不是人啊,不如喜欢我。我比他好看~” 沈离要被气笑了,再次朝这狐妖动手,而他每每都拿破晓来挡,语气轻佻,沈离怒道,“是因为他不是人,我才不喜欢人,关你屁事。” “破晓” 沈离低哑至极的声音唤着他。 “那我把他炼了,我做你夫君呢~” 破晓实在受不了了,那滔天的狐火他不忍了,手掌寒气瞬出,将阵法冰封,数不清的冰锥自身后凭空而出,全部朝着狐妖而去。 他杀气腾腾的,“谁允许了?!” 他一直在找如何解这个阵法,隐藏着灵力,那狐火他也忍了,这个话他是真忍不了。 还想上当沈离夫君了?? 破晓并不能从阵法中出来,只是将其冰封,狐妖被他数不胜数的冰锥暂时缠住,沈离见状立刻抬手攻向他。 她一手执灵剑,一手蕴着灵力,全部打向狐妖。 而这狐妖自身实力绝对在他们两个之上,抵着两人各自的杀招,还能将破晓冰封的阵法再次燃起狐火。 破晓再次闷哼一声,咬紧嘴唇,透蓝的灵力浇在源源不断的暗红狐火之上。 那隐忍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沈离的双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的一掌拍出,空荡的山洞中回响着阵阵爆鸣声。 她的灵力近乎全出,掌中光华大盛,已经没有破晓的冰锥帮她了,在狐妖气场全开的攻势下微微吃力。 但她慢慢调转身形,不躲不避,挡在破晓正前方。 右手以剑为盾抵着狐妖凌厉的攻势,左手手腕舞动,再次汇集灵力在手,她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狐妖再有精力控制阵法! 那狐火好像都烧到她这来了,烧的她疼得慌。 狐妖见她如此认真,赤红眼眸眨了眨,“这般护着他?为何不考虑一下我?他打不过我的。” “他值得。” 沈离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说,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抛还给他。 在山洞中阵阵回响。 狐妖嘴角勾着淡淡冷笑,妖红灵力袭了过来。 并没有没有打到沈离那儿。 而是被自她身后而来的透蓝冰刃一一打回。 沈离看到那令她心安的蓝,没有回头,松了口气,腕上翻动,挽了个剑花,身形快如闪电般向狐妖胸膛杀去。 狐妖一边应付破晓,一边防着沈离,身后尾巴霎时展开,奇异的妖气登时铺天盖地涌出,沈离的剑并未一击毙命。 因着破晓的配合,她的剑尖在狐妖胸前划过,留了道长长的伤口,但不致命。 狐妖恼了,冷冷地望向沈离,“你想让他怎么死,我满足你。” 沈离依旧未避,手中灵力再起,那剑硬是比方才更亮几分,她微微眯起眼睛,厉声道,“让你死。” 狐妖轻呵一声,“我做什么了,你不当我夫人就算了,还要杀我~” 沈离懒得跟他废话,神情之中有着凌冽的杀意,“你抓了多少人你心里清楚。” 声音冰冷,听着比破晓的寒冰还要骇人。 狐妖冷哼几声,不讲话了。 身后的破晓再次闷哼出声,沈离眸中怒火簌簌跳动,她怒道,“你找死是!” 狐妖好意提醒她,“你打不过我的,不如从了我~” 沈离深吸一口气,气息下沉,浓郁的灵气萦绕在她的灵剑周身,长剑一舞,凌冽的剑气化作剑光,划了一道长弧,剑势如虹。腾空而起,旋身挥出一道绚丽的光幕,挡在他们身前。 源源不断的灵力倾入,沈离是动也未动,她不用回头也知道破晓在经历什么。 她退了,他们就都完了。 她冷冷开口,“打得过。” 打不过也得打得过。 她刚学的跳舞还没给破晓看呢。 狐妖冷哼,“强弩之末。” 沈离向来只信自己,左手再次运起灵力注入她的光幕,将狐妖逼得退了两步。 他左手撑在池边才稳住身形。 狐妖眸色微凝,宽大的衣袖一挥,凌冽的暗红灵力直击沈离而来。 沈离运起全身灵力去挡,堪堪稳住身形,而两人相较量的灵力,却是一动未动。 一咬牙,沈离将灵剑融了,注入其中,这才挥退了狐妖几步。 狐妖此时都佩服沈离了,“如此实力与我打的一来一回,你真不考虑我吗?” “考虑个屁!”沈离掌中光华弱了许多,再来一次她肯定接不住了,但她还是这般说。 狐妖蓦地嘴角溢了一丝鲜血。 此时,一道近乎刺眼的蓝光从沈离身后而来,直直刺向狐妖的胸膛。 她看到后便笑了。 冰刃带着破晓冰冷的寒气,摧枯拉朽之势将狐妖逼得节节后退。 沈离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了揽,便见他已挡在自己身前。 破晓手腕翻飞,冰刃在空中挡着狐妖的灵力,冰锥自手而出,挥向狐妖。 他方才一直破不开那个阵法,是他在用自己的冰和狐妖的火抗衡。 压制过了,就能帮沈离,压制不过,他就受着那狐火的炙烤。 正是沈离那拼命的进攻,让狐妖没有能力管他了,这才叫他破了阵法。 “哟,小瞧你了。”狐妖轻咳一声,嘴角的鲜血让他显得更加妖媚。 破晓身形将沈离挡的严严实实,他道,“你还吃了沈离给我买的糖人?”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离都想笑。 从他背后跨步出来,站到他身侧,沈离淡淡道,“一会儿给你补回来。”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沈离面色好了很多,她翻腕灵剑再出,虽并无最初的寒芒,但她丝毫不慌。 因为破晓不在她后面受罪了,她敢打了,最开始她打的真憋屈。 那么来。 灵动的剑气混着沈离一点点恢复的灵力,和破晓的汹涌透蓝灵力裹着的冰刃,一起袭向狐妖。 他俩配合相当默契,明明这是他俩第一次一起打架。 雪妖那次并未同时。 “谁说打不过了。”沈离轻嗤一声,她已将灵剑掷出,与破晓的冰刃并排而立,一蓝一白的灵力压着那暗红色的灵力。 她向来打架都是玩命的。 破晓比她还狠。 他还郁闷得不得了。 他就跟沈离出来两趟,两个妖怪惦记她。 他们的优势已经很明显了。 狐妖自爆了。 “啊?”沈离懵了。 破晓轻哼,“太便宜他了。” “这就死了啊?”她还没缓过来。 “昂。” 沈离瞬间直接席地而坐。 “诶嘛累死我了!”沈离卸了力。 她又累又力竭,又担惊受怕。 受不了了。 破晓在她旁边坐下,肩膀伸过去给她靠着,“歇会。” 沈离直起身子,拉过破晓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他身上各处。 破晓失笑,“你不是累吗?” “刚才那王八蛋放火烧你!” 沈离被破晓按着躺在他腿上,愤愤不平道,“我都听到了,你都忍不住了!那得多疼啊!沈亭御说你之前一声没吭。” 破晓唇角微扬,把她身子放好,“记得给我补糖人。” 确实疼。 那又怎么样呢。 他俩都好好的,把狐妖杀了就行了。 沈离赖唧唧的,“我太憋屈了一开始!” “好啦~咱回客栈好不好,天都亮了。” 沈离看了看自己,摇摇头,“飞不了。” 破晓朝她张开手,“抱你。” 他就一点灵力了,还够飞回去。 “打劫一下再走。” 第76章 谁都不如我的傻鱼好看 破晓和沈离躺在床上。 他脱的光溜溜的,沈离留了里衣。 因为沈离要看他受没受伤。 破晓跟她解释了,那是内伤。 沈离噘着嘴,她真是动都不想动了,“现在谁来,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破晓笑,“随便呗,反正跟你在一块儿呢。” 沈离和破晓躺了一会。 破晓去把里衣穿上了。 沈离捏了珠子。 她决定喊沈亭御来把他俩捞走。 没过多久,沈亭御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阿姐!!”他落下来的脚步都不稳。 沈离都捏珠子找他了 他慌得要命。 而且破晓还与她一起。 沈离躺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慌里慌张的样子,“慌什么,有危险不会喊你的。” 沈亭御看清他俩在床上躺着,一下子扑过来跪到床边,“你俩” 他嗓音轻颤,“你俩怎么了啊” 他俩知不知道自己看着有多吓人啊。 沈离扯着唇看着他,看他有些脏兮兮的袖子,抬手给他掸了掸土,“这是还没回去?” “刚回院子,珠子破了,我吓得我直接来了。”沈亭御手掌运起灵力打向沈离体内。 沈离侧了点身看着他,“有危险不会叫你的。我俩这是打完了,飞不回去了。” 沈亭御吸了吸鼻子,又给破晓输灵力,“把你俩都打成这样?死了吗,我再去补两刀。” 破晓温声道,“死了啊,一个狐妖。” 沈离怎么劝都劝不动她这犟弟弟,只好给他支出去,“你去集市上找一个卖糖人的摊子,买一个海浪形状的糖人来。钱袋在桌上,自己拿。回来给你讲故事。” 沈亭御走了,也没拿她的钱,还凶她,“一个糖人我还拿你的钱!”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 “我这弟弟可爱。你俩那次他也这样吗?”沈离问他。 破晓想起那时,点了点头,眉目温柔,“恢复多少灵力,就往我身上输多少,明明我都是外伤。说不能让我再疼。” “噗”,沈离都能想象到那个场面,破晓又说了,“谁教的像谁,你也这样。” 破晓闷闷地笑了,脑袋靠着她的肩膀,“你看你又救了我一次,第四次了。” 和上次他被掳走可不一样,这个阵法没有沈离他可真出不去。 沈离眼底漾起笑意,“你许四次!那狐妖说的话,别介意也别生气好不好。” “许,我是姐姐的,姐姐快带我回家~”破晓逗她。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破晓哼哼两声,“我就陪你两次,你打的妖怪一个比一个好看。还都喜欢你!” 沈离扭头捏着他的脸颊,惨白惨白的,把他咬着的嘴唇解救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俩这么好看哈哈哈。可能让你赶上了。” 破晓噘着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我也好看啊!那狐妖还说我不如他好看~” 沈离凑在他嘴角亲了下,逗他,“那他确实比你好看。” 破晓不干了,“沈离!” 脑袋拱进她的身前,“沈离~~” “哈哈哈哈,逗你的,好看有屁用,他放火烧你。”沈离自己逗的自己哄。 说到狐火,沈离鼻子渐渐酸涩,“狐火” 沈亭御这时回来了。 破晓将沈离扶起,一起坐到榻上靠着,沈离拍拍旁边的地方,朝他扬头,“来。” 沈亭御把糖人递给她,她还没递给破晓,就开始讲她那段故事。 “我们发现附近这几个镇子,失踪了许多人,比较下来,没有发现什么太大的共同点,我们就想着我俩这么明显,说不定那妖怪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于是我俩上街玩”,沈离顿了顿,“我这边的故事是,我带着破晓吃了饭,猜了灯谜,到卖糖人的地方我特意让老板做海浪形状的。和你买的这个一般无二。” 她见两人都认认真真地在听,卖了个关子,“我就是此时发现的不对,冒了一身冷汗。” 她将糖人递给破晓,破晓托着她的手,直接在糖人上咬了一口。 沈离笑了。 看。 沈亭御自然也看见了,嫌弃似的错了眼。 沈离又道,“可那个破晓是双手接过的,说了句好吃。” 沈离转向沈亭御,拿另一手指着破晓,“你看他那样,我登时觉得不对。” 她接着道,“然后我买了两个面具,用了一个结界就试出来了,那个破晓找不着我。” 沈离温柔得要命,看着破晓一字一字道,“他才不会找不着我呢。” 破晓接过了话,“我与你反过来,出了食肆,我旁边的应该就不是你了。” 说到这破晓面色微微泛红。 沈离也好奇着呢,“说!” 破晓闭上了眼,声音极轻,“因为她没有把手给我。在陌生的地方她不会放开我的。” “哈哈哈哈。”沈离乐了。 “因为你那儿,是那狐妖扮的,他怎么可能给你牵手啊!”沈离给沈亭御解释了一下,狐妖,男。 “走着走着,沈离的行为很反常,我这时候已经猜到旁边的不是沈离了,特别担心,我以为她先被抓走了。没想到先抓的是我。” “是面前那沈离一般无二的样子望着我,突然变成了赤眸,像泣血般,虽知是假的,但我还是愣了神,中了狐妖的圈套,一瞬间五感全失,身子像折叠了般。” 闻言,沈离眼神杀意十足,“他死的太轻松了!!” “没过多久我在那山洞中恢复,脚下是阵法,身上炙热无比,像是被火烧一般。低头一看,腕上被取了血。” 沈离咔的一声将糖人的木头棍捏折了,破晓赶忙抢过来,把她的手攥紧手里,又道,“面前站着的就是那狐妖。他与我赌沈离是否会发现我已不是我,会不会赶来。我说一定会的,如果我赢了,把他抓的人放了。但他死了以后,我俩找遍了,根本没有人。后来就是沈离来了。” 沈离抬头望着破晓,问他,“合着你背着手,就是因为被取了血?” 破晓有点尴尬的点点头。 沈亭御问,“那你们汇合了然后呢?” 沈离接着给他讲。 “那狐妖实力远远在我们二人之上,单打独斗估计我俩谁都打不过。他说他的功法还差两人,抓的就是我俩,然后我动手,他就拿破晓来挡。” 沈亭御拍案而起,“他娘的不要脸!哪呢,我去把他坟扬了。” 破晓补充,“你阿姐顾着我,每道灵力都打自己身上了。” 沈离哼哼两声。 沈亭御给沈离说话,“那不是应当的吗!谁这种情况能打你啊。” 沈离一下子自豪了,“你看看!” 然后她回忆起狐火,她恨死这玩意了,咬牙切齿的,“然后那狐妖唤了狐火,注入了阵法,烧破晓,烧的他疼出声了!” 沈亭御水盈盈的眸子里霎时盛满心疼,“那得多疼啊,破晓~” 破晓弯了眉眼,瞧他俩。 “是挺疼的,第一下没忍住。” 破晓把沈离捞回来,“然后他劝你阿姐从了他,要当你阿姐夫君。” 沈亭御气极了,“老狐狸不要脸!” 破晓恨恨附和,“我也觉得。所以听了这话,那阵法我是一点都不想忍了,本来我还在找如何解开它。我就动手了。” 他接着道,“然后沈离自己一个人进攻,可帅了你阿姐。” 沈离白了他一眼,“你讲的什么玩意儿啊,我把破晓挡在身后面,憋屈死我了最开始,然后我注意到他拿左手控阵法,就逼着他不能分散精力给破晓。他一得了功夫,就往阵法里注狐火,我听着他在我后面闷哼了一声又一声,差点没痛死。” 破晓看着沈离,“我是在用我的冰与他的火抗衡,我赢便帮你,我输就被烧。” 沈离噘着嘴,哭丧着脸。 破晓接着道,“若不是你将他逼得一步步后退,我出不来的。” 他摸摸沈离的脑袋,“你保住了我们的命噢~” 沈离玩着他的手,闷闷地道,“后来就是他在我真的再来一次就得当场死掉的时候,天神一般,站到了我面前。我们就一起打他了。” 沈亭御听得泪眼汪汪,坐到了沈离脚边,脑袋倚在她的膝头,“阿姐,你那时叫我啊!” 沈离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怎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叫你来。阿姐可不舍得。” 沈亭御晃着头反对,“怎么不行啊,就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啊!” 沈离哄人的本事越来越成熟了,“这不喊你来救我们了吗~你想现在随便来个人就能把我俩一起杀了,你来保护我俩!” “你就糊弄我!也行。” 沈亭御将两人一抓,一手一个,落回了沈离的院子。 他强硬得很,将两人按在床上,还凶巴巴地甩了一片灵气过来,“我去给你俩弄吃食,我没回来不许乱动啊!” “好好好” 沈离和破晓在他走了后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 “想不到啊,有一天也能被他这样管~”沈离窝进了破晓怀里,舒服了。 破晓把她那边的被子盖好,“睡一会儿,你不困吗?” 沈离点点头,“睡觉!” 沈亭御回来,便看到的是两人岁月静好般,相拥而眠。 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他俩一觉睡到了下午。 破晓低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眨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的沈离。 心底忽而亮堂。 他问,“好点了吗?” 沈离朝他笑,“好多了啊。” “破晓~” “嗯?” 沈离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亲,“你说我们这算不算一起经历生死了啊。” 破晓勾唇,“当然算了啊。” “那我可真幸运,有你陪着!” 破晓又笑,“此话应当是我来说才对。” 沈离拍拍他,“走,去看看沈亭御给咱买了什么好吃的。” 吃饱喝足,沈离和破晓躺在池底,泡狐妖的修炼灵液。 这池子被染得一片火红。 “你别说,这狐妖的东西真的牛。”沈离稍微运了运灵力,恢复了不少。 破晓轻哼一声,“牛也还不是被我们打死了。惦记当你夫君?哼,活该!” 沈离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又醋了。” 破晓委屈巴巴地凑到她胸前趴着,“他说我不如他好看~” 沈离给他顺毛,“你俩不是一种好看,他有点妖了。” 破晓抱着她晃着,“不准想了!” 沈离淡笑,揉了揉那苦兮兮的脸蛋,“谁都不如我的傻鱼好看~” 破晓嘿嘿嘿地傻笑着,沈离被他这高兴样子逗笑,道,“瞧你那傻样!” 破晓抱着她,尾音上翘,“你知不知道你挡在我前面的时候有多帅啊~” “嚯!”沈离惊叹,“你也差不多噢!” “看你出来了,我心都落下了,想着我的礼物还没给你呢!” “那什么时候给我呀~” “看我心情!” “沈离~” 这回轮到破晓威逼利诱了。 把沈离按在池底一顿亲。 又亲了她的印记。 磨的沈离实在无力抵抗。 “明天!” “好~” 破晓得逞似的笑了笑。 “你带我上去!”沈离嗔了他一眼,给她亲得跟一摊烂泥一样。 “这还用你说~” 破晓把沈离捞上去她去沐浴。 他乖乖闭了眼睛等沈离蒙。 “过来,我给你洗头发。” 枕在沈离腿上,感受着她的小手温温柔柔地拨弄着,破晓勾了勾唇角。 “沈离~” “嗯?” 他虽未注视着沈离,沈离却感受到了他如往常一般灼热的视线。 “好爱你。” “哟”,沈离顿住了,唇角轻扬,眉尾上挑,“我也好爱你。” 破晓听到了这句,抿了抿唇,勾着嘴角,没有再讲话。 沈离却与他道,“最近不出去了,在家好好歇歇,咱俩那小命差点交代在那儿。” 破晓嘟着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以啊。” 沈离又被他可爱到了,俯身吻了过去。 浴房静谧无声,热气腾腾的水汽在两人周身环绕,也许是心跳和情绪都太过热烈,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破晓~” 沈离轻轻唤着他,眼眶一酸,之前意识到自己身旁换了人。 她真的好怕。 沈离不由攥紧手指,指节微微发白,想把眼泪憋回去。 可越憋,她越忍不住,视线里的破晓越发模糊。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娇气了,以前她没这么爱哭的。 破晓一把将眼睛上的丝带扯了下来,望向旁边的沈离。 一声轻叹。 “别哭啦,我在呢。” 哪还有她挡在他身前半步不肯退的模样,破晓把她揽了过来,温柔地哄着。 第77章 学习一下 沈离回到屋里,倏忽间下腹一热。 她暗道不好,赶紧去看。 行!! “破晓!!”沈离换了裤子,一声大吼。 破晓在门外等,听她喊得都一哆嗦,“怎么了?” 沈离黑着脸出来了,“你礼物再说,我给不了了!” 破晓一愣,“为什么?” 她明明都答应了。 沈离连连冷哼,“不是要灌我药吗!遭报应了!” 破晓彻底懵了,拉着她的手,看到了她背在身后的裤子,“什么?” 沈离把他的手一甩,“我要去洗裤子!” 破晓屁颠颠地跟去了,看到她手里的裤子,眼瞳一颤,“你哪受伤了吗?给我看看啊。” “噗”,沈离没忍住,“江辞没有与你讲是我喝的那是什么药?” 破晓摇头。 逗得沈离直笑,她给破晓科普,“女人会有特殊的日子,哈哈哈哈。” 她怎么想都想笑,给一条鱼讲月事,“每月一次,会流一点血。这期间呢,会肚子痛,乏力啊,不可以沾凉,要暖身子,喝热水这种。” 破晓懵懵懂懂消化了一下她的话,惊呼,“那你还洗衣服,我来我来。” 说着就要动手抢。 “诶!”沈离给他轰走了,“去给我烧热水放屋里,我喝热的。” 这鱼。 沈离晾了裤子,去厨房找他。 破晓一把给她抱了起来,还是单手抱的,另一只手拿着水壶。 沈离拧他,让他快给她放下来。 “不是乏力吗?抱着你咯。” 行。 沈离圈着他的脖颈,继续当着挂件,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的。 到了晚上睡觉。 破晓挪过来抱她。 沈离坏心思又来了,“不是与你讲了不可以沾凉吗,你也是凉的。” 破晓那向来澄澈的眸子顿时愣住,抬在空中的手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猛眨了几下眼,嗫嚅道,“那那那” 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身子退后了,没有再碰沈离。 “诶哟,错了错了,不逗你了。”沈离一看他委屈巴巴的神色就受不住,往他跟前凑着,“你上次灌我喝的那个药,就是治我癸水不准的。所以你的礼物要推一推咯。” 破晓都被她整到床边去了,还咬着嘴唇退着。 沈离噗嗤一笑,娇俏地拿指尖勾起他的下巴,“抱我。” 破晓摇摇头,“我凉。” 沈离噘着嘴,软了语气,“我错了嘛,没有事的啊,那要不我抱你?我怎样都可以抱你的。” 遂张开双臂,诚恳地望着他。 破晓眨眨眼,“真没事?” 沈离点头,“真没事。” 破晓动作极快,快得沈离都没反应过来,她就又躺进他怀里了。 这才对嘛。 第二日一早。 沈离笑吟吟地望着这挨着她的大脑袋,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薄唇微抿,两只手揽她揽得紧紧的。 安全感满满。 一睡醒就有这么好看的脸看。 她这日子过得,真舒坦。 “呜” 破晓睡梦中一阵呼吸不畅,眨着眼睛醒来。 沈离捏着他的鼻子,红唇堵着他的嘴巴,眼里满是狡黠。 破晓弯了眉眼,微微仰头咬住了那作怪的唇,将沈离支着的身子压下来。 沈离一看他醒了就放开了他的鼻子,被他反过来亲了好一会儿。 沈离缴械投降,除了他喝酒,她就从来亲不过他。刚精神得不行,现在给她亲迷糊了。 “肚子痛不痛,给你揉揉?”破晓可醒了,嗓音温温柔柔。 沈离唇角轻扬,月事那点胀痛她向来不当回事的,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行啊。” 破晓的大手覆了过来。 隔着薄薄的衣服,力度控制得很好,一点一点地驱散了沈离的腹痛。 后来她一合计,可能是上次被冰进冰里太久了,所以这次癸水才一直没来。 “好啦起床了,都快中午了。”沈离推推他。 沈离换好衣裳看着还在系衣带的破晓一声轻笑,走过去捧着他的脑袋亲了一下,“烧个热水给我喝?我去给你搞点吃的回来吃。” 破晓点点头,“早点回来。” 沈离临走时想起一件事,掉头回来去书柜上,把那书扯了出来。 丢给了破晓,让他学一下里面的东西。 破晓微讶,“我能看懂?” 他刚学几个字啊? 沈离神秘地眨眨眼睛,“你连蒙带猜,有图画的。” 沈离去找沈亭御了,她的犯事好伙伴不能忘。 “师姐我飞我飞你歇着。”沈亭御叫了一句阿姐被她拧了一把,改了回来。 沈亭御飞,沈离划结界。 他好久没来看这几个老头了,一见到三长老被救了他就一声冷哼。 没有人在三长老旁边,他自己一个人躺着,屋里干净得不是他上次来的模样。 三长老想喝水,没人给他拿,他自己够不到。 沈亭御那软筋散还没散。 “他怎么被发现了呢!该!” 他咬着牙,气哼哼地骂。 沈离得拽着他防止他冲出去把水扬三长老脸上,“你一会儿看看后面那俩就知道了,更惨。” 到了四长老这,沈亭御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们四门的人是真瞎啊,就在头上看不见。” 他们今日赶上了四门的人来给四长老打扫。 许是四长老被沈离封了灵力,气息微弱,待的地方又非常人所想得到。 没一个人往头上看。 “你说,要不要弄点动静让他被发现一下。”沈离问他。 沈亭御摆摆手,“都可以。” 沈离看反正也开着窗户呢,她趁风来的时候,手指轻轻一拨,四长老从躺在房梁上,翻了个身,变成吊着腰挂在房梁上。 四肢和脑袋无力地垂下。 四长老原本闭着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醒,脑袋晃了晃,嘴上明显在使力吐着他们塞的那不知道什么玩意。 可惜老天都不帮他。 今日风有点大。 那些人没听见。 是最后,洒扫的人要打扫他这一块,才看到吊在房梁上的他。 四长老垂着头,那弟子可能以为是索命鬼了,踉踉跄跄地退了好几步,跑了出去。 沈亭御在结界里笑得搭上了沈离的肩膀,“诶哟不行了,笑得我肚子疼。” 后来他俩围观了一下他们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四长老弄下来。 就去五长老那里了。 五长老那里同样有人打扫。 那群人也不往厨房看。 最后是沈亭御假装刮了风,把盐罐碰倒在五长老身上了,那些人才听见,小心翼翼地来查看。 厨房门兀地打开,几人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了嗓子,看见了灰头土脸盖着面部的五长老。 一个弟子将五长老脸上的菜叶子拿下来,五长老眨了几下眼,看清来人,用尽全力哼了一声。 这些人这才拿出来他嘴里的土豆。 给结界后的两人笑得够呛。 从他那儿出来,沈离就去买吃的了。 拎着食盒往院子一落。 破晓没来接她,沈离这就惊讶了。 她往屋里走。 炽热的光线透过窗子洒进来,窗口的贝壳微微作响,照出斑驳的光影,落在破晓身上。 柔顺的发丝透着光,他耳根红透,满面红晕,唇瓣轻微红肿,透出艳丽的绯色。 合上书,声音微糯,喊她,“沈离~” 娇得不得了。 沈离只有这一个想法。 她走过去,破晓低垂着脑袋,把她按在自己腿上,埋首过来。 “看懂了?”她问。 这人都快红透了。 破晓微微点头不肯起来,“猜的。” “我就知道,你人都红了。”沈离捏着他的耳垂,“都烫了。” “别说了。”破晓含含糊糊地在她锁骨上蹭来蹭去的。 沈离实在是觉得他的反应好玩,破晓紧紧地抱着她的腰,也不撒手,头也不抬,她哄,“在人间,你刚刚看的那些事是新婚当天才可以开始做噢~” 但是他们不用。 沈离才不管那些。 破晓歪着脑袋,啊了一声,越说声音越小,“那你之前说要办我” 说着玩的啊。 沈离笑了,“我不太守规矩。” “按照你们鲛人的规矩,我不是已经嫁了吗~”指节托起他的下巴,摩挲着那唇,“所以我是你的呀,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噢但是来癸水的时候不行!” 破晓噘着嘴,俏脸上满是焦急,“不可以的~怎么能不给你人间的婚礼啊。”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因为你是人,我不是,印记是我选你,所以这回你娶我,嗯就这么定了。” 沈离差点被口水呛了,“谁跟你定了??” “不行吗?”破晓认认真真地望向她。 沈离倒了一杯桌上破晓给她准备的温水,喝了几口,“我去长门转一圈说大师姐娶男人?他们不得笑掉大牙啊。” 破晓摇摇头,道,“我觉得你们长门的人可能觉得,大师姐真牛,牛得能娶男人了,娶得好,这男人真厉害,能嫁大师姐,这男人真幸福!” “歪理。”沈离笑骂。 破晓满是不服,“不信你去问沈亭御,他肯定得让我嫁你,而不是我娶你。” 沈离仔细想了一下,沈亭御估计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嚷嚷着谁敢娶她。 还真有可能。 沈离还是摇头,“但是不行,灵山几乎人人知,我窝藏了个鲛人。” 想到这儿沈离就烦,不能好好说吗,“天天窝藏窝藏的,不能说我院子里住了个鲛人吗!” 破晓笑吟吟地往她身前挤,“窝藏怎么了,被姐姐窝藏我乐意至极。” 沈离哼了一声,“他们可能以为我绑了个鲛人回来,天天动手逼他拿鲛珠。防我防得很呢,就怕我哪天实力大增了。闲的,就跟他们现在打得过我一样。” 破晓挑眉,半眯着眸子,递上了两个手腕,一脸得意地说,“那姐姐快动手拿,我等着吃软饭了。” 沈离啧了一声,“你能不能正常一点。下次哪个妖怪说你打不过他你可别哭。” 破晓敛了敛神色,飞快地在她唇角贴了贴,“我可真幸运,这么棒的姐姐,是我的诶~” 把沈离逗笑了,“你的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 她这傻鱼。 破晓又道,“想把自己打包送给姐姐。” 沈离快受不了了,这家伙眼睛亮亮的声音娇的不行,姐姐姐姐的喊她。 这谁受得了啊。 破晓伸了四个手指出来,“四次诶,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能许四次。还不够姐姐将我据为己有吗?嗯?” 沈离拿手捂住了脸,“你快别说了。” 她笑得像个女流氓一样。 破晓还把她的手拔下来,她那放肆的笑容都没藏住。 沈离瞪了他一眼,破晓笑吟吟地接着说,“我都不用姐姐动手的,我可以自己把自己捆好等姐姐办。”他拉过沈离的手,“姐姐不喜欢吗?” 被他不停追着调侃,只一会儿的功夫,破晓眼中的沈离,从脸颊开始,一路红到脖颈,就连沈离软乎乎的耳垂,都如滴血般冒着绯色。 湛蓝眸子里满是狡黠,眉尾微微上挑,回视着已经害羞得不成样子的沈离。 沈离动了动嘴唇,又瞪了他一眼,“你正常一点行不行!” 她觉得他这话是不是加迷魂药了,怎么给她说的晕晕乎乎的。 “我多正常啊~我喜欢姐姐喜欢得不得了,日日都想把自己送给姐姐。” 沈离实在受不了了,她去找个人治他! 将破晓随意一抓,腾空而起。 “诶?去哪啊?” 到地方一看,破晓不乐意了,“你让我打扮一下再来见师父不行吗!” 沈离拽着破晓,去见了林清。 “师父!”沈离告状,“破晓非要给我当小媳妇,你管管。他说我救了他四次了,要让我娶了他!您听听像话嘛?” 林清听着这没来头的一段话,问,“四次?” 沈离面色一讪,“我带他去京城玩,当街让一个郡主下迷药掳走了。带他去打狐妖,狐妖给他下了阵法,我打狐妖后来让他找机会破阵。” “挺能耐啊你们。”林清不由感慨。 破晓有点尴尬,这说的好像他菜的随便谁都能把他撵死一样。 他刚想解释解释,就听林清说,“你要给沈离当小媳妇,呃,入赘?” 破晓清了清嗓子,道,“鲛人印记算我选的她,她嫁我,在人间,我嫁她,多合适啊!” 说完眸子亮晶晶地望着林清,等着他回话。 林清笑,看向沈离,“他都没意见,你这又是哪一出?” 沈离眉目一滞,拉着林清的衣袖晃,“他这是仗着自己不懂乱说,哪有天天让女人娶男人的。” 林清目光越过沈离望向破晓,“我看他挺懂的。” 破晓附和,“懂啊。” 这鲛人孑然一身来到他完全不熟悉的岸上,这般将他当女儿养的沈离娶走,他非常不乐意,膈应! 但如果沈离娶这小鲛人的话,那他没意见了,并且十分满意。 他还有一种沈离出息了的感觉。 “师父!!” “他乐意你就由着他呗,人家白在你院子里住那么久了啊。” 破晓在后面点头点得像拨浪鼓一般。 “师父你怎么这样!”沈离不干了,她来找师父劝他的。 怎么成劝她了。 “怎么,人家清清白白的,你不负责啊。” 沈离咬牙,“我今天就给他丢出去,半步也别想进我的门。” “不行!”破晓急了,谁知道她下一句是这个啊,“师父啊~” 林清发话了,“行了,差不多得了”,他看向沈离,“想让他娶你啊,他也得能娶啊,他拿什么娶啊。你不有钱吗,满足一下他怎么了。他才多大。” 又看向破晓,“你也别闹了,等她哪天兴起,她能把你吃抹干净一点不剩。” “回自己那儿闹去!” 两个都幼稚! 第78章 到底谁来 林清把这俩人撵走了。 沈离又抓着破晓去了沈亭御院子。 沈亭御第一回看沈离带破晓来他的院子,微微扬着眉,“嗯?” 沈离张着一只手,沈亭御递了个自己刚剥好的橙子去,“你来打劫的?” 沈离先拿了一瓣塞到沈亭御嘴里,又拿了一瓣塞给破晓,道,“问你个事。” 沈亭御吃了沈离喂的橘子,笑眯眯道,“说。” 说完他才想起来,这不是他剥的吗?! 沈离一清嗓,指了指旁边的破晓,“二选一,选他娶我,还是他嫁我。” “咳咳咳”,沈亭御被这惊天发言呛得咳嗽了半天,指着破晓,又指着沈离,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望着破晓期待的眼神,又望向沈离也同样期待的眼神,不情不愿地开口,“他嫁你。” 破晓朝沈亭御挤了挤眼睛,又凑过去拉气的扭过头了的沈离,淡笑道,“你看!” “你怎么这样!”沈离气得拍了下桌子,瞪着沈亭御。 沈亭御又拿了个橙子剥着皮,“干嘛,我这还不乐意呢。我阿姐天下第一好,谁要娶我揍谁!” “哈哈哈哈”,沈离乐了。 他俩猜的全中。 沈亭御接着说,“破晓我打不过,那勉强同意让你给他娶了。我看他也挺乐意的。” 破晓悠哉地吃着沈离又塞来的橙子,接话,“乐意地不得了。可她不同意我有什么办法。” 沈离哼了一声,“我脸往哪搁,到时候全长门都知道我娶个鱼回来!” “乱讲”,沈亭御晃了晃手指,把橙子皮扔到一旁,又把新剥好的橙子放进三人面前的盘子里,“他们只会觉得你酷。” “哈哈哈哈哈。”破晓没忍住,放声大笑。 “我就不信了,江辞还能这样说不成!”沈离抢了瓣橙子,气呼呼地吃。 沈亭御切了一声,“阿兄更同意了,谁乐意有男人娶自己妹妹啊。”他指着破晓,“还是这种来路不明的男人。” “你看,谁都让你对我负责~”破晓一脸无辜。 沈亭御摊手,“你不信咱去问啊。” 说去就去了,沈亭御说要找江辞蹭饭。 江辞不在,沈离问了问他的管家,“他在谈生意。去看看?” 沈亭御兴奋得很,“走啊走啊。” 破晓向来陪沈离闹,自然也去。 沈亭御沈离和破晓排排坐,在江辞谈事的茶楼外对面的台阶坐了一排,拿着沈离买的一盒桃花酥分着吃。 此处稍稍僻静,所以他们楼上的窗户开着。 沈离戳戳沈亭御,“你说阿兄能发现我们吗?” 沈亭御吃得囫囵,道,“能。” 江辞淡雅地坐在窗边,无论对面的人说了什么,他一直都是平平淡淡地回应,时不时喝着茶,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沈离听着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压价,动动嘴就打得对面毫无还手之力。 丢盔弃甲。 “阿兄也太厉害了!”沈亭御震惊了。 沈离白了他一眼,“你阿兄京城首富,他说不定当整个国的首富都行。他生意遍地都是。” 沈亭御结结巴巴的,“我又不知道,那我日日来蹭饭得了。” 破晓抬眉,又拿了块点心,别问他,他一句没听懂。 江辞这些话超出他的理解了。 楼上的江辞谈完了,他站起身,注视着与他交谈之人离开,目光一转,就看到了底下排排坐的三人。 江辞怔愣片刻,随即勾起唇角,淡淡笑了笑。 声音不大不小的,“上来。” 反正他们全能听见。 “坐。” 沈亭御问,“阿兄不回府吗?” 沈离早坐好等着江辞泡茶了,“忘了与你说了,这茶楼是他的,不然你猜我为什么不问管家位置。” 沈亭御不坐他俩这边了,他跑过去挨着江辞,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了,“阿兄你好厉害~” 让他抱大腿! 江辞泡完了茶,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都来找我?” 沈亭御道,“想你了。” 沈离接,“他来蹭饭。” 江辞一嗤,看向破晓,“你说。” 破晓勾勾唇角,“有问题问你。” “说~”江辞垂眼看着眼巴巴地望着他的沈亭御。 沈离把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江辞举着茶杯,吹了吹,轻声道,“他嫁你。” 破晓和沈亭御都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沈离老大的不乐意了。 江辞接着道,“我这人最看中条件,破晓除了是个男的,没有一条能娶你的条件。” 破晓刚才还高兴他也这么想,现在就想揍他了。 嘴这么毒干嘛。 话里话外说他不配呗。 沈离还想争辩,“他!他” 江辞又说,“你就单看喝酒这一项,他能敬酒?” 沈离默,看了一眼破晓,“婚宴的酒,他可能两口就倒。” 破晓整个人僵住了,“还要喝酒啊。” 那他不完了吗。 沈亭御喝了口茶,“阿兄你这茶真香,你嫁我阿姐就不用喝,我阿姐喝。你在屋里乖乖等着她就行。” 沈离拍桌子,“你们不觉得诡异吗??!简直倒反天罡!!怎么难道要他盖盖头吗!” “不觉得啊。”沈亭御和江辞异口同声。 江辞又道,“反正破晓在我这儿可不够格娶我妹妹。什么时候办,若是在外面办,我替你管了,若是在你们灵山,记得带我去。” 沈亭御接话,“等那几个老王八蛋恢复之前?最近?” 破晓笑,“我同意。” 江辞眉尾上挑,“行。这几天给你搞定。” 沈离服了,“有没有人问问我啊???” 江辞不答,反而问她,“想在我府上吗?” 沈亭御点头,“在你府上我还有住处,你府上!” 破晓接话,“没问题。” 沈离腾的一下站起来了,“有完没完了,我走了。” 破晓给她拉回来按好,沈离怒,“哪有你这样的!上赶着给人当小媳妇啊!” 破晓一歪头,混不吝似的舔了下嘴唇,“我乐意,怎么了。” 沈离嘴巴一鼓,拧上他的耳朵,“你等着回去我就弄死你。” 破晓眼底波光流转,“命都是你的。” 沈亭御抱着江辞的胳膊,“你看他俩这样闹挺吗?” 江辞淡淡道,“闹挺。” 不看对面那俩人了,江辞稍稍扭头问沈亭御,“想吃什么?” 沈亭御摆手,“阿兄请什么我吃什么。” 江辞也摆摆手,“快把我带走,我偷偷请你吃。” 沈亭御乐了,“好的阿兄。” 沈离凌厉的目光打来,“我不聋好。” “哈哈哈哈” 江辞请他们吃了一顿岭南菜。 饭后,给他们一人分了点荔枝。 沈亭御一边剥,一边惊叹,“这新鲜荔枝,带着冰块,能这么迅速的来到京城。” 沈离剥一个给破晓塞一个,还提醒他要吐核,“你缺钱了就去干这个,一人扛一麻袋回来。” 破晓看懂怎么剥了接过了碗,给沈离扒皮,接话,“冰我给你造。” 沈亭御现在可有靠山,“阿兄你管管他俩。” 江辞抬眉,“不给他俩吃了,如何?” “阿兄!”沈离瞪他,“亏我还给你带了补品。” 破晓将他提来的包裹打开递给江辞,“我与沈离前两日偶然看到的。给阿兄补身子。” 沈离补充,“泡水,喝了即可。沈亭御去倒水。” “好嘞!” 三个人几乎看着江辞饮下,他无奈了,“干嘛啊你们。” 沈离在旁边净手,“想让阿兄健康长寿。” 江辞活不过他们的。 他没灵力,还比他们大。 沈离和破晓他自然比不过。 灵力到了一定水平后,容貌会永驻,像林清,他外表看着三四十岁,实际已经活了一百多年了。 像那四个长老,就还没达到那种水平。 至于沈亭御,沈离会盯着他的修炼的。 他们这些人,唯独一个江辞,会老,会提前离去。 气氛多少有点冷凝,沈离睨了一眼沈亭御,他上前,撒娇似的,“阿兄要一直陪着我们~” 沈离一笑,也道,“你这弟弟今日知道你有多富了,惦记蹭你的饭蹭一辈子了。没有你他可受不了。” 破晓想的是另一件事,有他在呢啊。 江辞唇角轻扬,“好,陪着,给他蹭,爱吃多少吃多少,阿兄养得起。” 沈离与破晓对视,两个人同样的弯了弯唇。 吃过饭,四个人又坐到了江辞的庭院里,前面烧着荔木炭,烤着栗子。 “阿兄你不知道,他俩上次从你这里走,差点就死了。”沈亭御可能被烟熏了眼,眸子朦朦胧胧地道,“阿姐捏珠子唤我,我那一瞬间什么都想了。” 江辞叹了口气,没接话。 沈离摇了摇头,“沈亭御你非得让阿兄担心是。” 沈亭御没管,他还说,“阿兄你知道我阿姐多厉害吗?整个灵山没一个打得过她的。破晓也厉害。” 沈离软了眸光,扭头与破晓碰了杯,没有再管。 算了让他说。 估计给他吓坏了。 “他们两个遇到了一个在他们实力之上的妖,打得灵力都没了,连飞都飞不回来。”沈亭御皱着脸,仰头灌了一大口。 “我什么都想了,看到他们二人并排躺在客栈的床上,那毫无生气的样子给我当面一棒,像是在心头剜了一块一样。结果阿姐那时说,有危险不会叫我过去的。”沈亭御声音都颤了。 “阿兄”,他凑到江辞旁边,摇着他的胳膊,“阿兄,她说有危险不会叫我过去的。” 江辞许久不语,猛的开口,声音有些低哑,“你阿姐不舍得。” 沈离低头哑笑。 沈亭御捂上了眼睛。 江辞看向他们二人,“如此凶险?” 沈离抬眸,与江辞对视,眼神肯定。 沈亭御说的句句都是真的。 江辞仰头看向了天,几瞬之后又重新看向沈离与破晓,郑重道,“你的客栈名可还记得?以后让我知道知道。” 沈离执杯敬他,“定让阿兄知道是否平安。” 江辞抿唇,“一言为定。” 把腿上趴着的沈亭御拉起来,“栗子好了,阿兄给你剥?” 沈亭御吸了吸鼻子,“阿兄剥,我吃。” 江辞放下酒杯,剥着香气四溢的栗子。 破晓看明白了怎么剥,又接过了碟子,慢慢给沈离剥着。 他喝了几口,尚未醉。 他们三人说小酌一下,但不带他,江辞特意给他找的甜滋滋的一种酒。 沈离说是桃花酿。 她正与江辞聊着如何将他娶了,破晓听着听着便听不懂了,一会儿一个栗子喂着沈离。 反正他也不在乎这些。 不按照他们人间的习俗来这一遭,他总感觉自己,没名分似的。 沈离笑话沈亭御醉了,沈亭御反驳,“谁醉了,想跟阿兄告状不行吗。我又不是破晓,一喝就醉。” 破晓瞪了他一眼,“你老提我做什么。” 沈离看他这样,还能还嘴,垂眸从碟子里塞了一个栗子进他嘴里。 破晓乖乖地吃了。 沈离唇角轻勾,他这酒虽然甜,浓度可不低,淡淡道,“坐过来。” 再来半杯他应该就得开始了。 名副其实一杯倒。 破晓挪着椅子,坐到了沈离旁边,沈离把他的酒杯子接过来,朝他张开了一只胳膊。 破晓靠了过来,沈离揽着他的脖颈,酒杯贴着他的唇,破晓就着沈离的手一点点喝着。 沈离转头与江辞道,“阿兄你接着说,我会与师父说的。关于破晓的身份也得藏一藏,灵山知道他身份的人太多了。” “阿兄给他安排个民间身份不如。毕竟我这鱼可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吃了他。”沈离调侃似的给破晓又满上了酒。 如此乖的,她倒了他又乖乖地喝。 沈离心都快化了。 江辞淡笑,“没问题。” 沈离又道,“沈亭御应该是吓到了,我向来无所不能的,突然喊了他,他慌了。” 破晓的酒喝完了,正咬着杯壁仰头看她呢,沈离说,“阿兄啊,你说得对啊,我哪里舍得让他面对那么危险的情况。帮我劝劝他。我先带我这醉鱼回去了。” 江辞摆摆手,让她快走。 沈离为什么知道破晓醉了呢,她与江辞聊天的时候,破晓就在她怀里动来动去要逃开了,沈离一拍他脑门,接着与江辞道了几句,揽上他的腰,就往自己院子飞。 第79章 吃鱼 沈离一到院子就将他放下了。 他站在院子中央,沈离提着酒退后了几步,破晓那水光潋滟又异常迷离的眸子直直盯着她。 “我是谁?”沈离笑眯眯地坐在秋千上,双臂支着秋千轻晃。 破晓的眸子眯着,唇微微嘟起,疑惑地咦了一声,咬上了唇,摇了摇头。 “不知我是谁你怎么今天不闹了。”沈离尝了尝他这小甜酒。 破晓眨巴着眼睛恍惚地看着她,“在与沈离喝酒。” 沈离闷笑,“我就是沈离。” 破晓蓝眸瞬间亮了,要朝她这边而来,但沈离没松开他,他在原地动了动,动不了。 “放开我啊。”破晓委屈巴巴的。 沈离挥挥手将他带了过来,她又想欺负欺负她这傻鱼了。 把破晓反过来按在秋千上,沈离起了身,跨坐在了他身上。 她手掌抚上破晓的脸颊,问他,“你就这么在意那形式吗?非得嫁了我才满意?” 破晓忽闪着眼睛看着她,依旧是那迷迷瞪瞪的样子,反应着她的话,点了点头,“以身相许!” 沈离嗤笑,抬手喝了一口酒,吻了过去。 猛地被她堵住了嘴,破晓气息不稳的呜了一声,然后任她将清甜的酒推入自己口腔。 沈离看他这乖觉模样,眼底漾着笑意,放开了他。 破晓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唇。 沈离被他这样子逗笑,问他,“还喝吗?” 破晓点点头,声音娇的不得了,“喝!” 沈离侧过了头,摸着秋千的藤蔓,眼底情绪不明。 破晓见她半天不动,揽住了她的腰,声音软糯,道,“喝呀~” 沈离转过了头,可破晓离得她极近,她的唇直接擦上了他那红扑扑的脸颊。 破晓贴过来在她脸上胡乱地亲了几下,又用他软乎乎的声音挑拨着沈离本就不怎么稳定的心神。 他说,“喝呀,我喝呀,快给我喝嘛。” 沈离眉头跳了跳,深吸了几口气,捏住了他在自己脸周拱着的脑袋,她虎口抵着他的下巴,语气晦暗不明。 “你应该庆幸今日我月事。” 她顿了顿,“不然你就完了。” 破晓含含糊糊的,应该没反应过来,没听懂,“嗯?” 沈离指腹描绘着他的眉眼,指尖停在他高耸的鼻梁,他又道,“要喝~让我喝嘛!” 沈离勾了勾唇角,指腹掠过他的唇,“我那药可是你灌的,自作自受了。” 不然她今日,定要让他好看。 破晓看着那突然盖在自己嘴巴上的几根手指,十分的不解,舌尖轻轻舔了下,噘起了嘴,“喝呀我喝呀,为何不让我喝~” 沈离垂下眼眸,捞过酒杯饮了一大口,她再也忍不住了。 一吻毕,沈离托着他的脑袋,那向来澄澈的眸子像是撒了迷雾般,朦朦胧胧又引人遐想,破晓那冰冰凉凉的唇微微嘟起,像是吃到了美食一样的小孩子,回味着。 她问,“还喝吗?” 手上的重量突然轻了轻,破晓点了点头,“喝!” 沈离放下了酒瓶子,装作很遗憾道,“可是我不想让你喝了~” 破晓蹙着眉,一脸不解,黏黏糊糊地凑了过来,“要喝的。” 沈离把他扒拉着自己的手拉回来,“我想做别的。” 破晓顿了一下,歪了脑袋,迷迷糊糊地望着她,“做什么?” “吃鱼。”沈离依旧托着他的脑袋。 破晓又听不懂了,眨巴着眼睛凝着她,好像在等她解释。 沈离一笑,换了个说法,“办你。” 破晓恍然大悟般,将手腕递到她面前,蓝色灵气溢出将自己手腕,绑上了,喜滋滋的表情,跟邀功似的。 “给你给你。”他着急忙慌的。 逗得沈离直笑,“你还真会自己送上门啊。” 破晓哼哼两声,“会呀会呀,我送上门沈离还不要。” 沈离一嗤,“你等我癸水来完的。” 弄不死你。 破晓喝醉酒就喜欢掐头去尾,“不等不等。” 他也不管沈离还坐在他身上呢,就要起身。 沈离愣了,问他,“你要上哪去?” 沈离站起了身,给他让了地方。 破晓站起身,手里比比划划地像是要如往常一般将沈离抱起。 他给自己捆自己这事忘了,举着两个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沈离噗嗤一笑,“该!” 破晓站在原地左试试右试试,突然他将沈离套进了自己的臂弯。 “诶!”沈离惊呼,“又干嘛?” 破晓微微蹲下,一个用力就将沈离扛了起来。 “服了,你这酒疯越发越疯了。”沈离挂在他肩头,十分无语。 这是折磨她呢。 他还想往外飞,眼看都到亭子了,沈离急了,刚才由着他来,这下直接瞬间带他回去了。 又回到院子里,沈离下了结界,他就出不去了。 掉头往屋里走了。 沈离看他往屋里走,不管他了,由着他去了,越想越不对劲,“你先放我下来。” 就他醉那样还想怎么的。 走路都晃悠了。 “门在那边!”沈离没好气地给他指。 破晓推开门,又迷迷糊糊一通乱走,沈离看他这路线,动手了。 都醉成这样了,还抱着她不撒手呢。 干脆利落把这醉鱼衣裳全扒了,自己外衣脱了,沈离指了指床,“床!” 破晓好像对自己突然消失的衣服满不在意,坐到了床上竟然还没撒开沈离。 沈离就这么跟他反着,挂在他肩膀上,她拧了一把他的腰身,“放我下来。” 破晓不理,歪下来身子躺下了。 “诶诶诶!!”沈离腰间抵着他的胳膊,他两个胳膊将她圈得死死的。 她身子都直不起来,把他脑袋仰起来一看,眼睛已经眯得快闭上了。 沈离咬牙,忍住弄死他的冲动,把他还没拿上来的腿,用灵力挥着放好。 “撒开!” 沈离踢了他一脚,破晓已经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一条缝,哼哼两声,“痛~” 破晓抱着她又摇又蹭的。 “装你就!”沈离待的极其不舒服,他这两个胳膊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自上而下,他倒是躺好了,她腰间硌着个胳膊! 沈离拧着他的耳朵,语气狠得像咬人,“不准睡,给我撒开。” 破晓又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疼~要睡!” 大脑袋在她胸前蹭啊蹭的,选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疼个屁,我都没使力!”沈离骂。 她无语了。 这算什么事。 沈离挥来了被子,将他们俩这乱七八糟的睡姿一盖,熄了烛火。 明天早上弄死他! 沈离睡得极其不舒服,腰间硌着个大胳膊,沈离都担心他明天早上胳膊不能要了。 再加上她来癸水,腰本来就痛。 很早就醒了。 盖着被子,沈离稍稍反应了一下现在他俩的姿势。 无奈地笑了。 这鱼,八爪鱼。 腿都扒上来了。 她两个脚都挪不了。 亏得她之前还说他睡相好。 好个屁。 破晓比她重得多,两个腿扒着她的腿,怪不得她睡着觉觉得身上越来越沉呢。 沈离低了低头,那红扑扑的俏脸,正正好埋在她胸前。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卷翘的长睫拢在一起。 一动不动,睡得极安稳。 沈离轻笑,抿着嘴唇,接着看着他。 他倒是会给自己找地方。 她就这样不知为何盯着破晓看了许久。 沈离发现最近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好了,要照以前她的脾气,一巴掌就得给他呼醒。 脑中回荡着昨日师父的一句话,久久未平息。 她的傻鱼,在鲛人的世界里都还没长大,明明小孩子的心性。 生生死死却不知道经历多少遭了。 师父说,他孤身一人,在处处对他来说都是危险的岸上,对她倾心,给了爱,她满足他一下又能怎么样呢。 师父上来就看清楚她在想什么了,他道,“幼稚就幼稚了,心爱之人就是要宠着,你惯着他,他高兴,他高兴了你也高兴。何乐而不为。” 说到这师父就把她轰走了,沈离觉得他想师娘了。 可是师娘已经去世了。 她都未曾见过。 行,她惯出来的鱼她就满足她咯,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不,她的傻鱼睡得这么香,她都不舍得把他闹醒了。 沈离等了很久,破晓才悠悠转醒。 拧着眉,哼哼了两声,眨了眨眼睛,睁开了。 他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俩这个姿势。 沈离在他头上笑他,轻轻浅浅的笑声传来,破晓仰了头。 “懵了?”沈离眸子带笑,俯身在他扬起的额头温柔地亲了亲。 破晓脑袋一阵刺痛,蹙了眉,迷茫地看着她,“这是?” “不记得了?”沈离这下有点惊讶。 破晓咬着唇回忆,半晌,他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沈离心里嚯了一声,断片了啊这是。 她的傻鱼蹙着眉,眼睛微眯,脑袋仍旧靠着她的胸,撒娇一般的语气,讲得她心底异常柔软,“不管了,头好痛噢,给我抱抱嘛~~” 沈离觉得好笑,在他发顶亲了下,“这不是一直给你抱着呢吗!要不你掀开被子看看咱俩什么姿势呢~” 破晓闻言动手去掀,这才发现他手动不了,一脸疑惑地望向沈离。 沈离啧了一声,“我可不背锅”,替他掀了被子,“你自己看看谁的灵气。” 破晓抬了抬脑袋,瞄到了一抹蓝,又埋了回去,再也不肯抬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沈离这下放肆地笑了。 破晓含含糊糊的声音传来,“又笑我~” 沈离敛了敛神色,憋着笑意抚了抚那看着羞得不行的大脑袋,“你昨天喝多了真的太可爱了。一直缠着我要喝酒。” 破晓埋头听,见她不说了,呜了一声,道,“然后呢?” 沈离又笑了,“然后我说你感谢我的癸水救了你,不然我昨晚就吃鱼了。这话你没听懂,我换了个说法,一说办你,你立马懂了。” 破晓头埋得更低了,哼哼唧唧的,“然后呢。” 沈离神秘地喔了一声,“然后你可狂野了,把自己捆了让我办。就把我扛起来了,还要往外飞,要不是我反应快,沈亭御和江辞就看到了。给你带回来,门都找不着,往床上一瘫,就这样睡了。” 破晓哀嚎一声,抱得更紧了,不停嘟囔着,“我喝多了~呜呜呜喝多了嘛~” 沈离笑得不要太开心,她温言细语地哄,“好啦知道你喝多啦~没有人看到啊,就我知道不行吗?” 破晓轻轻地嗯了一声,耳朵却悄悄地红了。 真可爱,沈离在心里尖叫。 他又说,“所以你同意了吗?” 沈离一愣,“同意什么?” 破晓声音细若蚊呐,“把我娶回家。” 沈离大笑,“同意了啊,我昨天都在与阿兄聊了你这也不记得啊。” 破晓拱了拱头,“不记得了。” 他真的今天睡醒,记忆空白了一段。 沈离补充,“又不是什么多大事,我为什么不同意啊。只是原本我想嫁你而已。” 破晓瞬间抬起了头,亮晶晶的眸子望了过来,“真的啊?” 沈离弯了眉眼,肯定道,“真的啊。” 破晓的惊喜遮都遮不住,“我去找江辞!” “诶!”沈离给这要起飞的傻子按好,“你先给自己解开成不成。” “噢噢噢!” “然后再去洗漱!换了衣服再去!” 沈离横了破晓一眼,接着给他揉胳膊,这不,压麻了。 该! 破晓眼波柔软,逮着她的脸颊啄个不停,“好幸福噢~” “瞧你那个样!”沈离没好气地道,“你饶了江辞,他再有钱也得准备一阵。” “没问题没问题,跟你商量个事。”破晓正了正神色看向她。 “说。”沈离一直给他揉着胳膊。 破晓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沈离的神情,道,“以后我们再给他找补身子的东西的时候混点我的血。悄咪咪地不告诉他。” 沈离难得没有说话。 “行不行啊~一点点不碍事的。”破晓接着说。 沈离喉咙有些干涩,“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破晓看她没骂他,心里松了口气,哼了一声,“我那是怕你和沈亭御哭鼻子,我还得挨个哄。” “哟”,沈离笑,“你就嘴硬,你俩互换故事了是不是。” 要不然哪能这么熟。 破晓神色有点不自然,嗯了一声。 “我说你怎么后来不吃醋了呢。哄沈亭御又是怎么事啊?”沈离问。 破晓扬眉,“那次你们仨喝酒,我一个一个去看的,明明都醉了,谁都不承认!” 沈离淡笑,“那不是醉,那是借酒发疯,和你这种真发酒疯还是有区别的。” 破晓噘着嘴,“那天你们仨谁都笑我,我到哪都被说一杯倒!” “哈哈哈哈哈,沈亭御能把我喝趴,江辞更不用说了,这里面最差的就是我。”沈离都躺在破晓腿上笑了。 破晓恨恨地咬牙,“沈亭御还好,我稍微劝了劝,江辞那天自己偷摸喝。我直接给他杯子抢了人捆床上了他才消停。” “好好好。” “你让他准备准备,还要做首饰呢,好久没见陆爷爷了。你后来哭的那俩珍珠还在灵山没拿。” 破晓神色些许不自然,“我” 沈离转了转身子,问他,“你们鲛人是不是会哭珍珠,这是最不起眼的优点啊。” “干嘛啊~”破晓脸慢慢红了,“差不多,但我以前真的不怎么哭的,这一般都是雌鲛人哭得多。” “噢我的小哭包傻鱼,快给姐姐抱抱,太招人喜欢了~” 破晓眸子亮晶晶地扑了过来,“你喜欢就行。” “喜欢喜欢!” 第80章 没关系的 四人又围坐一桌吃了饭。 沈离开口,“阿兄,我之前救过一个老人家,手工匠人,我的大部分首饰都是他做的,我和破晓去一趟。” 她又接了一句,“陆爷爷女儿跟我一般大,被一个歹徒杀害,我因此认识的他。之前要认我当女儿我没同意。” 沈亭御也接话,“那阿姐你俩去,我去找师父说?再晚我估计那几个老头要去找师父告你的状了。问问师父要不要来见见阿兄。” 江辞难得懵了一瞬,“你俩的师父,见我吗?” 沈亭御毫不留情地笑他,“肯定啊。” 江辞求救的眼神望向沈离,“他喜欢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阿兄你也太紧张了!”沈亭御笑得不行。 沈离嘴角高翘,她也没见过江辞这么慌里慌张的样子,悠悠道,“我师父爱喝茶。” 江辞松了口气。 还好他有个茶楼。 “阿姐你说那四个老头今年还能主持比武吗?”沈亭御把桌上一扫而空。 他根本吃不胖。 沈离摇摇头,“不知道,我觉得他们要面子也会去的。” 破晓和江辞都看了过来。 沈离解释,“灵山的比武,一年一次。” 沈亭御满脸得意,“一年一次看阿姐怎么帅翻全场。” 破晓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她。 沈离噗嗤一笑,“想看啊。” 破晓点点头。 “我还说今年不参加了呢。”沈离尾音拖得极长,看破晓那耷拉下来的肩膀,又道,“既然你想看我就去咯。” 江辞问,“有什么不同吗?今年。” 沈离哼了一声,“破晓给你说了灵山那四个长老怎么对他的吗?” 江辞摇摇头,“没有。” 沈离看了一眼破晓,看向沈亭御,“你讲。” 沈亭御慷慨激昂地又跟江辞骂了一顿那四个老头,听得江辞诚恳地望向破晓,道,“你下次来我给你买一桌海鲜吃。” “哈哈哈哈哈。” “总之他们四个可不要脸了,每年这个比武,抽签,安排,各种挤兑我们的长门。阿姐每次都告诉长门的人,若遇不公平,尽力去打,自己强别人就欺负不了。她会把我们打不过的人都收拾了的。” 江辞接着道,“那你不更得参加了吗?” 沈离喝了口水,“鄙人不才,刚把四个老头揍得半死。我怕我一出现,长门集体倒霉。” 沈亭御靠着椅子晒着太阳,“阿姐你信我,拿魁首更打他们的脸。” “行~你也给我上点心,除了四个门的大师兄,谁也不许输。” 除了她,其他门都是大师兄。 “开玩笑,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诶!” 吃过饭,三人一道回了灵山。 沈离和破晓回到院子里。 破晓神神秘秘地从后面揽住了她,“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帅翻全场的大师姐啊~” 沈离揉揉他的大脑袋,“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给你看呗,很没意思的前面你也要看吗?” 破晓点头,“每场都看。” 沈离哄孩子,“行,让你去。” “带你去见陆爷爷。” “我先下个水,等我一会儿。” “那我去沐浴了。” 沈离带着破晓飞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 陆爷爷这个小镇太偏了。 “陆爷爷!”沈离扯着脖子喊。 他们俩出门之前换了一身十分搭配的蓝色衣裳,沈离别着她的鱼尾簪子,破晓戴着他的发冠和珍珠簪。 沈离发现自从养了他,她的蓝色衣裳数量直线上升。 以前她最爱的就是红和白。 “沈离来啦!”陆爷爷人未到声先到。 沈离撒了破晓的手去搀陆爷爷,笑眯眯地给他介绍,“您看,之前与您说的我的心上人,给您带来啦!” 破晓紧随其后道,“陆爷爷您好。晚辈名唤破晓。” “噗”,沈离一个没忍住,她家傻鱼见谁都这样啊,见师父那一套让他搬这儿来了,“怎么样陆爷爷,他好看~” “好看好看。”陆爷爷从桌子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红封,“好孩子,给你的见面礼。” 破晓都愣了,求助的眼神望向沈离,他道,“我” 这能不能收啊。 沈离笑了一声,帮他解围,“陆爷爷,他是从海里来的,不懂这些的。” 她又道,“接就行了,说谢谢。” 陆爷爷笑眯眯地道,“没关系的,孩子拿着就行了。” 破晓双手接过,恭敬道,“谢谢陆爷爷。” “沈离眼光不错噢~你们二人很是相配。”陆爷爷看着他们并排站在一起,由衷感慨。 “是陆爷爷的手艺好呀~您看这发冠他戴上多好看啊!”沈离把有点无措的破晓拉过来,“对了陆爷爷,我们要成婚啦,所以带他过来跟您看看。” 陆爷爷一愣,然后笑着骂沈离,“不早与我说,我提前给你做头面。何时婚期?” 沈离一摆手,“我也不知道,最近。” 陆爷爷气得够呛,“你这孩子!” “快走快走,去你屋里看我新给你准备的东西!”陆爷爷轰她走,“我要想怎么做了!” 沈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拿了三颗珍珠出来,“这是他给我哭的小珍珠陆爷爷~那我先带他走了啊。” 说完她就拉着破晓跑了。 破晓又来到沈离新一处住处,他四处望了望,“这是陆爷爷给你准备的住处?” 沈离点点头,“我若来,会小住一下的。” 此处虽小,但实在温馨。 衣橱里是陆爷爷给她挑选的衣裙,沈离取出了一个大木盒。 打开一看,全都是陆爷爷新给她做的首饰。 知道她有了心上人,许多都是成对的。 沈离许久都未眨眼,轻轻拿起那些陆爷爷精心雕饰过的首饰,眼眶渐渐有些湿润。 “傻鱼你看好看吗~”沈离吸了吸鼻子,拿起了一个波纹玉簪。 “好看啊~” 沈离小声嘟囔,“好久没来看陆爷爷了。” 破晓手里还拿着刚刚那个红封,他打都没打开,直接递给沈离,“呐。” 沈离抬头看他,“这是陆爷爷给你的啊。” 破晓歪了歪脑袋,揽上她的腰,“那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我的呀,所以你收着。” “给你当私房钱。”沈离摆摆手,没接。 “什么?” “就是自己可以花的钱。”沈离眉眼弯弯地解释。 破晓拉起她的手,塞进了她手里,“是钱啊,那你更得拿着了。” 沈离挑眉,“为什么?” 破晓满不在乎的样子,懒懒道,“你知道的,我分不清。” “你不是爱学习吗,拿着认不就好了?” 沈离忽的与他交换了身位。 一个转身间,沈离将他圈在了桌子旁,两只手都按着桌子围着他盯着他看。 破晓比沈离高得多,见她这个姿势,他勾勾唇角,弯了腿靠在了桌边,与沈离平视,“不需要啊,我有你啊。” “怎么不喜欢管钱啊~”沈离现在像个女流氓一样,勾着破晓的下巴。 破晓一脸享受地任她玩,“姐姐那么厉害,我学那些做什么。” 沈离啧了一声,“买东西也要用钱啊。这你也不要啊。” 破晓早就忍不住了,沈离凑的极近,探头在那红唇上亲了一下,“你会付的。” “这是生活技能诶!钱都不认识怎么活啊!”沈离迷瞪了一瞬,不知为何。 破晓眸光温和,他又亲了一下,满不在意,“你会管我的,那学什么。” 沈离把他脑袋扒拉开,她刚想说话,破晓又接着说,“你会不管我吗?” 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那倒是不会。” “那不就完了,我有你呢~” 沈离哼了一声,“给你扔外面活都活不了,得让人把一身都骗没!” 破晓混不吝似的,他的注意力只在那水润润的唇,“那不正好吗,离了你活不了。” “好好好。哪天我生气了把你丢出去,你就去睡大街。” “你才不会呢!” “你看我敢不敢!” “不管不管。” 沈离亲自下厨,做了一顿饭。 但是她会的不多,好在陆爷爷还给她填了两道菜。 破晓惊讶的无以复加,对她会做饭一事,十分赏脸地吃的干干净净。 他炽热的眼神和时不时冒出来的赞美都快让沈离以为她做饭真的很好吃了。 其实真的一般。 她只是会做而已。 这鱼纯粹拍马屁。 因为她懒。 “陆爷爷,我们来收拾!”沈离把陆爷爷搀回去,破晓都已经把盘子碗什么的放到厨房了。 沈离想回去跟他一起刷个碗的,破晓赶她,“沾凉沾凉,水凉我来。” 沈离就靠着门框看他十分优雅地洗碗,“你怎么干活都这么好看啊~” 她捧着那个认真的侧脸响亮地亲了一口,“好男人噢~这么能干,娶回家给我做家务!” 破晓顺杆就爬,他俩手都是水,往沈离那边抻着脑袋,一副等着沈离亲的样子,“噢,那你快娶。” 沈离十分配合,凑过去唧一口,“娶回家给我当压寨夫人哈,大师姐的夫君诶,你瞅瞅我这辈分给你加的,要不是他们都知道你是鲛人。你在灵山真的能横着走。” 破晓喜滋滋的,“那些不重要。” 沈离想到灵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傻鱼啊。” 破晓应,“怎么了?” 沈离从背后环着他,她抱得很紧,“我会让那四个老头给你道歉的。” 破晓洗碗的手一顿,温声道,“那是你们的长老,没关系的。” 沈离脑袋贴着他的背,“不可以,动我都行,动我男人不行!” 破晓看劝不动沈离,“那你答应我,不要再为这件事,做会惹你们那个灵石责罚的事情好嘛?” 沈离答应,“那不会。” 破晓淡笑,“那随你高兴咯。” 沈离点点头。 破晓又唤她,“到前面来呗。” 沈离懂了,身形灵活一钻,来正面拦腰抱住了他。 破晓想的挺好,但沈离可不老实。 她抱了几下就坏心思来了,仰着脑袋,温热的唇贴上了他的喉结。 “沈离~”破晓的声音都颤了一下,“洗碗呢!” “你洗你的啊~”沈离笑意晏晏,仰头望着他。 破晓垂头去看她,沈离瞳仁漆黑清亮,月光打在她的侧脸,镀了一层薄薄的银光。 透过她的眼眸,破晓看到了几乎要溺死他的欢喜,也看到了一个澄澈的倒映着的自己,破晓胳膊紧了紧,夹住了她的腰,吻了过去。 “沈离啊!” 陆爷爷的声音在远处传来。 沈离和破晓迅速分开。 沈离一溜烟就从破晓怀里出来了,他俩这碗洗了好久了。 看了一眼破晓。 破晓迅速解决了厨房的东西。 把一切都收拾好,他俩手牵手出去了。 “怎么了陆爷爷?”沈离问。 “你们的婚服什么样式定了嘛?” 沈离尴尬的一摆手,“我不知道。我阿兄管这个事。” “你这孩子!” 沈离吐了吐舌头,“要不我带您去京城?” “行啊。” “那我们走。” 回去的时候是破晓飞的,他牵着沈离,沈离带着陆爷爷。 因为已经很晚了,沈离直接带着陆爷爷回了离安客栈。 “陆爷爷,看,我的客栈!” 沈离一脸骄傲。 破晓眉眼带笑地看着沈离给陆爷爷介绍,他时不时上去开个门,端个水什么的。 陆爷爷都直夸他。 破晓一直装得很冷静的,一直等到拐回了他俩的房间。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沈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瞧你那傻样。” “嘿嘿嘿。” “瞧给你美得。” “能不美吗!夸我诶!” 沈离哄小孩似的,“能干的破晓公子,你睡不睡觉啊~” “睡。”破晓眨眼的功夫就把衣服脱好了,一个旋身上了床,朝沈离张着手。 沈离白了他一眼,转了身准备解衣服,“噢!” 破晓这家伙直接用灵力帮她脱了,稳稳当当地已经将她揽在臂弯里了。 “你!” 破晓又凑过来亲了她的脸颊。 “跟你学的嘛。睡觉睡觉。” 第二日。 沈离和破晓将陆爷爷介绍给了江辞,后续的事情他俩就没再管了,回灵山了。 他俩悠哉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 沈亭御的阿飞扑腾着翅膀了进来。 沈离抬了手指,解了纸条。 破晓问她,“什么呀?” 沈离消了纸条,挠了挠阿飞的胖肚子,它就飞走了。“阿兄让我考虑一下你的安全问题。” 破晓扬眉,“我?” 沈离正色道,“灵山几乎人人皆知,长门无人会打你的主意,但并不好说别人不会。所以他问我,是想办私密的,还是敞开大门迎接别人祝福的那种。” “如果是私密的那就是长门的人和师父,我是大师姐,你是我院里的那个小鲛人。如果是敞开大门迎接别人祝福的那种,阿兄会办成江家女儿娶夫,你是我偶然间在山野里救的忘却前尘的小公子,没有任何身份,纯入赘。还有第三种方法,因为人多眼杂,一定有别人知道的,可以用上次我们在狐妖那里拿回来的人偶变一个你,人偶在院子里,你与我在京城,假装与我成婚的不是你。” 破晓歪着脑袋认真地在听,他稍稍想了想,摇头,“不要第三个。” 沈离就猜到他不选第三个,“第二个就是正常流程,第一个是灵山内部的,就看你选哪个了。” 破晓道,“第二个。” 沈离却很严肃地看着他,“因为咱俩这是和正常女嫁男反过来的,如果是第二个会有很多人知道,你是嫁。甚至民间女人坐的轿子都是你来坐。但是没有人会看到你的脸,这你放心。” 破晓摆摆手,“当然要正常了。凭什么因为我,就不让你正常流程了。说好的我嫁就我嫁,男女本就平等,谁嫁谁娶的,乐意不就行吗,有什么关系啊。” 沈离眉头一挑,“那我和阿兄说,他要当散财童子了。” “什么?” “咱们首富高兴要往地上撒钱。” “噢。” 第81章 改池子 沈离又和沈亭御去看了一圈那四个老头,如厕都要人抬着去。 沈亭御十分嫌弃地挡住了沈离的视线,“他们好差不多了。” 沈离点头,“比武应该能去,就是他们得自己爬山。” “哈哈哈哈。” 沈离拉他走了,“去修炼!” “好嘞。” “破晓~” 破晓又在院子里浇花,他们种的那花,基本上都是他在养。 “诶,回来啦。” 他把浇花的壶放回原处,来找沈离。 沈离把手递过去,问他,“不想做任务,想做什么~” 破晓眼神溢出幽幽笑意,他回答,“我都可以,我陪你。” 沈离歪着脑袋想,“去吃你的水晶虾?” 破晓眸子亮了亮,“好~” 他俩手牵手在集市上逛。 这地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破晓一点都不紧张了。 沈离笑眯眯地看他,“上次来你跟个赖皮狗一样,非要黏着我。” 破晓被提起那段哄沈离的事情,他也不恼,“就要黏着你,怎么了!” 沈离哼了一声,“没脸没皮!” “因为姐姐对我好啊,生我的气还什么都给我买,还给我买了一桌子我爱吃的东西~”破晓才不管周围的人呢,反正他不认识,与沈离牵着手,脑袋凑到她跟前撒娇。 沈离刮了下那蹭她的鼻梁,“原来你都知道啊。” 破晓满满得意,“我又不是傻,姐姐对我好的不得了,好喜欢姐姐喔。” 沈离受不了了,把破晓的脑袋推走,“又来了。” 沈离特意开了个雅间,给破晓又点了一桌海鲜。 破晓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剥蟹的任务,他修长的手指灵动翻飞,不多时就将那一盘蟹变成了剥好的蟹肉。 沈离在一旁剔鱼骨,也弄了一盘子。 破晓净了手,沈离就舀了一勺软烂入味的鱼肉浇了汤汁递到了他嘴边。 “呐。” 破晓笑吟吟地一口吃掉。 真好吃~ 他也拿起勺子,落在沈离耳中的声音无比甜美,“那姐姐尝尝我亲手剥的蟹肉啊~” 说得沈离心里一阵酥麻,她扯唇而笑,“真是败了你了,跟妖精一样。” 但是沈离有事没事就爱逗他,双眼波光盈盈,小指动了动,挠了挠他的手心,吃掉了那一勺蟹肉,半眯着眸子,似是意犹未尽般,“鲜美,实在是好吃。”她话音一转,看向破晓,“和你一样。” 破晓准备给她舀第二勺的手顿住了,丝丝缕缕的红晕爬上面庞。 沈离看他这样,心里切了一声,小样,还能玩得过她了。 她也不知道破晓突然想了什么,脖子都红了,鼓着脸把那一盘蟹肉往她面前推。 “好啦哈哈哈哈你看你脸红的!”沈离制止了他的动作,“快吃。” 吃过饭,沈离去定了个柜子。 自从捡了她这傻鱼,给她屋子,院子都填的满满当当的。 沈离在书柜上拿了一本话本,回到躺椅旁。 今日有些热,沈离给破晓读着话本,讲着里面的故事,破晓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扇着扇子。 她给他讲了人间的皇权。 又给他介绍了人类的亲戚关系。 但是她觉得破晓没听懂。 也不重要,她又没这些亲戚。 因着今日较热,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水底,沈离问了那个她一直没敢问的问题。 “破晓啊。” 破晓在她旁边,尾巴搭在她腿上给她玩,撑着头看她,“怎么了?” 沈离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来。 “就是一直没问,你在海底” “嗯?” 沈离一狠心,闭了眼把话说完了,“还有亲人吗?” 有的话,她大不了当回鱼。 沈离阖上了眼,自然没有看到破晓一闪而过的笑意,他还以为她这样犹豫要说什么。 破晓柔声解释,“没有了。” 沈离霎时睁开了眼,眸子里盛满了心疼,蹙着眉。 破晓勾勾唇,又道,“我在鲛人年岁里真的很小,可能就相当于你说的几岁小孩。你捡到我时我灵力比你弱了几倍不止,我哪里打得过海里那些千年大妖啊。” 沈离皱着小脸,黑瞳水盈盈的,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破晓又笑,“即使我再是什么奇特血脉,也还没长大呢。” “破晓” 破晓低头看着突然扑过来,将他死死抱住的沈离。 小小的身子似要将他揉到骨子里般,那样用力,又颤抖着。 她应该明白了。 沈离抱着他也不抬头,就一声声唤他,他就一声声地应。 破晓看她那红红的眼眶,心里叹了口气,将她捞上了岸。 带到了她的浴房。 沈离还是将哭未哭的模样,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 破晓就温声细语地哄,“我不是与你讲了嘛,我们鲛人是与伴侣共存亡的。所以海底于我而言其实什么都不剩了。” 沈离抽抽噎噎地嗯了几声。 他在心里补充,岸上的生活倒是更重要。 破晓指腹拂过那挂着泪珠的脸颊,仔细拭去,又道,“所以沐浴好不好,陪着你。” 他另一只手一抬,自己蒙好了眼睛。 倒是他这举动给沈离逗得笑了一下。 她褪了衣裳撩着水洗着身子。 这个话题渐渐过去。 她给破晓简单讲了讲人间的修炼者,大部分比较集中,像灵山这种样子的门派也有几个,而灵山是整体实力最厉害的。 听到这儿,破晓眼神一转,归纳总结似的,“灵山最牛,灵山里你最牛,那我也太厉害了。” 又给沈离逗笑了,问他,“怎么就拐到你厉害上了。” 破晓靠着墙壁,斜靠着沈离浴池往下走的台阶,朝着她的方向道,“你看啊,那你是最牛的,那我能被这么牛的姐姐捡回来我不厉害吗。” “好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了。” 破晓跟个小孩子似的,梗着脖子嘚瑟,“早于我说岸上有这么好的你,我早来了!虽然鲛人视人类为豺狼虎豹一般。是这样用这个词。” 沈离打开了花蜜的盖子,“差不多,但是能遇到你主要靠我爱往外跑。” 破晓反驳,“才不是呢,你那个叫心怀天下!我的姐姐最善良了。” 沈离乐,“可让你学了几个词是。” “那海妖当时是在打我,只是伤及了村民而已,然后你来了,杀了海妖救活了我。所以我们是注定要遇到的。是我幸运!”破晓一本正经地讲他的观点。 沈离当时不知道那个海妖还打过她的傻鱼,后来每每想起她都想把那大章鱼骨灰挖出来扬了。 “傻鱼,伤成那样了还幸运呢!那般惨烈”沈离说及此,声音又有些哽咽,“傻死了。” 破晓的赤诚几乎无人能比。 破晓满不在乎,“如果是为了遇见你的话,我的所有伤再来几次我也乐意,不碍事的。” 许是浴房的温度较高,微热的水蒸气落在她周身,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沈离有时都觉得,一定是她积德行善,好事做多了,才会赐她这么好的爱人。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眼底星河荡漾,望着破晓,“过来。” 破晓闻言将身子微微前倾,并没有凑的太近。 她轻声道,“定是我好事做多了,上天才会赐我这么好的爱人啊。” 沈离手掌在水中划过,看着破晓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神情,轻声笑道,“还记得我给你解释过的你名字的含义吗?你不仅仅是那天清晨的满天霞光啊,也是我生命里的破晓。” 是新生。 “沈离”破晓喃喃道。 许是热气氤氲了沈离的嗓音,她接下来的话落在破晓耳朵里是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晰,有力。 将他的心紧紧抓住。 她说,“破晓,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破晓听着自己的心脏咚咚作响,沈离的话语振聋发聩般在他耳边回荡。 他虽看不见,但他知道沈离在什么位置。 身随心动。 原本靠墙坐着,双腿平坦地展开放在台阶上,他霎时动了身。 放在靠下一阶台阶的长腿折叠,上前一步,跪在池边撑着身子,准确无误地捞过了沈离的脑袋。 他大手托着沈离的后脑,探到了她的嘴唇。心脏跳的似乎要从胸腔中蹦出,唇与唇挨得极近,他在忽的暧昧起来的氛围里开口,一字一字,说的极慢。 “沈离,我也好爱你。” 沈离蓦地笑了。 她说,“那我也好幸运。” 像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实在让人心底发痒。 “闭眼。” 沐浴的香甜气息诱人,一点点钻进两个人的鼻腔里。 沈离笑,“你蒙上啊。” 破晓手指微动,沈离沾着水珠的胳膊搭上他的肩。 温热,柔软的触感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酥酥麻麻争先钻进脑海。 呼吸紊乱地交织,鼻尖相触。 唇舌厮磨交缠。 互相剖白心意的话语掷地有声地在心中回响,恰好两人均在黑暗中,这个吻被彻底肆意纵容。 许久后。 沈离扒着破晓的身子大口喘着气。 破晓指腹摩挲着她有些微烫的脸颊,轻轻浅浅的笑声落到了沈离耳畔。 “这么高兴啊。”她勾着唇角问。 破晓两只手捧着她的脑袋。 半分都未移过位置。 许是因为她还在浴池里,未着寸缕。 他悠悠笑道,“当然高兴。” “好啦,解开我,我洗完了。”沈离想起他刚刚的姿势,有几分着急,“你快起来,跪着膝盖受不了。” 破晓手指微动,将沈离的眼睛恢复,无奈道,“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没解开自己,原样坐了回去。 沈离迅速擦了身子来撩起他的裤子看,“我这台阶不平啊!你看看,都红了!” “穿好了?”破晓问。 沈离哼哼,“没有,你能泡温水吗?不会熟了到时候。” 给破晓逗笑了,“你当我是红烧鱼呢啊!可以啊。” 沈离嗯了一声,“那你等会儿,我改个池子。” 说完她手掌灵力蕴起,指尖挥动着,改变着浴池的构造。 “好啦。” 破晓睁开了眼。 沈离将她的浴池加深了不少,还满是歉意地与他说,“大小可能改不了了,不然这房子得推了重盖,但是深度应该是够了,应该放得下你的大尾巴了。” 破晓将沐浴后异常香香软软的沈离捞了过来,按在怀里,慢条斯理地问她,“那以后让我在池子里陪你?” 沈离娇俏一瞪,“那当然不行。” “诶!”破晓急了。 那改池子做什么。 沈离捂着他的嘴巴,眼神乱飘,道,“等你嫁了我!” 都能做那事了还拦着他进浴池做什么。 破晓噘着嘴,“江辞给我快点弄!慢了我去揍他。” 沈离嗤笑,“你这还没进门就要揍大舅哥啊。你小心他不让你进门。” 破晓耍无赖,“他又拦不住我。” 沈离又刺激他,“你想想江辞现在在见谁。我师父你可打不过。” 破晓彻底蔫了,脑袋在她脖颈蹭来蹭去的,“你得帮我嘛~” 沈离存心逗他,“不帮不帮,我看热闹。” “不行不行不行~” 每次沈离沐浴过,破晓都喜欢把脑袋埋在她的长发间,猛猛吸一口。 总有种属于沈离的独特的香气。 沈离把他脑袋捞起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亲,“我去给长门开个会,你在家等我啊。想看书就看书,不懂的字回来问我。” 破晓乖巧地点了点头。 沈离去长门各处转了一圈,每个人基本都检查了一下实力。 叮嘱他们最近准备一下比武。 若是抽签不公平,尽力而为。 上面有她呢。 然后去找了沈亭御。 沈亭御在师父那儿。 沈离一到便笑了,又在那里耍宝。 “沈离来啦。”林清见她来了,抬了抬眼。 “师父见过江辞了?”沈离坐下。 “见了。” “你们聊的如何?” 林清悠悠开口,“听说你们将他认成哥哥了?” 目光扫及他们二人。 “嗯。前几日的事。” 林清突然笑了,“他是真心祝福你与破晓的,大抵是放下了。” 沈离见林清这般态度,松了口气,“若我是修炼中人,我会喜欢破晓,若我不是修炼人士,那我倒是有可能喜欢他,但那样我也救不了他。所以我们二人并无可能。他聪明,自然能明白。况且我已经带破晓见过他了,他俩现在关系可好了。” 沈亭御听得懵懵懂懂,“等会儿,阿姐,噢师姐,阿兄喜欢你?” 林清骂他,“怎么,我是外人吗,当着我还要叫师姐。” 沈亭御委屈巴巴的,“师父~我是怕阿姐揍我!” 沈离给他解释,“阿兄以前喜欢我,现在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噢噢噢~” “可是我怎么觉得师父见到阿兄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阿兄紧张兮兮的。”沈亭御来回看他俩。 沈离敛眸笑,“师父早知道阿兄这个人,我救他的时候便知。” “那么早啊!” 沈离一摆手,“就像我不放心你第一次去游历一样,有没有可能师父那时也不放心我呢?” 林清在他俩旁边举着茶杯看他俩聊天,遮着上扬的唇角。 他自然知道。 沈离可是他当女儿养的。 “所以聊的怎么样啊,关于我那婚礼。”沈离目光投了过来。 林清说,“江辞说你们选了开放的,他说会送你一套京城宅子,在江府相反的地方,你去那里接你那小鲛人,关于身份这事,他给你作为江离,破晓嫁你,请帖写江晓。然后细节什么的我没问。他这些年办事越来越妥当了。” 沈离突然一阵骄傲,“他能将家业做的这般大,当然有他的本事啊。” 林清突然话音一转,问她,“想明白了,不闹了?” 沈离差点没跟上他这转弯,点点头,“破晓虽然岁数不小,但是在鲛人里他就才几岁而已啊。还是条小鱼呢,我来惯着呗。” 林清看她终于开窍了,甚是满意,“有这觉悟就对了!” 沈离嘿嘿一笑,问他,“师父那四个老头没跟您告状呢?今年比武还办吗?” 林清抬眉,“没呢,你干什么了?” “就是之前把他们打了然后关了一阵啊。估计他们伤还没养好,不能来骂我。” 林清淡淡道,“你连灵石都进了他们能说什么。应该会办,你盯着点他们修炼。” “没问题,师父,我先给他捞走看着他修炼。”沈离招呼沈亭御走了。 “来。他们我都看过一圈了,你也跟我打一架。”沈离朝沈亭御伸手。 沈亭御喜提一对一指导。 沈离从招式到灵力运用,到剑式,再到灵力幻化武器,判断对方实力等等,全教了个遍。 练到夜色很深了,沈离回了院子。 破晓就在院子里负手而立地等着她。 “我回来啦!” 破晓淡笑,给她开院门,“接你。” “走我的傻鱼,我们去睡觉!” 第82章 简直是冤家 翌日上午。 沈离眯了眯眼,看着窗外阴暗的天空,她还以为她一觉睡到晚上了。 但是其实还早。 下雨了。 就说破晓最近睡得越来越狂野了。 又搭了个腿在她身上。 有力的臂膀完完全全将她圈在了怀里。 沈离靠着他的胳膊等着他醒。 没一会儿又给她看困了。 下雨天实在适合睡觉。 她再次醒来,破晓竟然还没醒。 眉眼放松,神态自若,嘴巴微微噘起,身子放松的不行。 她真的想说。 这家伙机警吗?她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睡得跟个小死猪一样。 可爱死了。 破晓睡着睡着被脸上阵阵温热的触感弄醒。 他睁眼一看,霎时笑意满满。 胳膊紧了紧,瞄了一眼外面,又闭上了眼,低低地道,“别闹我嘛,不是还早呢嘛,再睡会儿。” “外面下雨了,其实已经中午了。”沈离无奈。 “下雨还会天黑吗?”破晓眨眨眼睛。 沈离看破晓坐起来还是懵懵的,轻笑了几声,抓起他就去洗漱了。 “想去哪吃?”沈离把她的伞找出来了,“有家海鲜粥我记得不错。” 破晓没听过,“粥?” 沈离把他一抓,直接走了。 不在他们这一片,沈离只记得个大概,落下来以后打着伞避雨。 “这个叫伞,下雨天打着就不会淋雨了。”沈离挽着他的胳膊给他解释,早被破晓抢过去打了。 “呐,还开着!” 沈离带破晓吃了海鲜粥,他对蟹怎么还能和米一起煮很是惊异。 还有蛤蜊蛋羹,黄鱼煲,还有个螃蟹的原始做法,蒸熟的。 破晓第一回吃只蒸的螃蟹,稀奇的不行,他吃完说这也太鲜了。“感觉我以前白活了,螃蟹这么好吃吗?” 沈离给他舀了一勺蛋羹,“来换个口味。” 破晓笑眯眯地道好吃,“感觉我以前白吃了,这都好好吃。” “我好,带你吃海鲜都不重样。”沈离接了一小碗他剥的蟹肉。 破晓啧了一声,“这说的,不吃海鲜你也好,好得不得了。” “呐都是你的了我吃饱了。” 吃过饭沈离带破晓逛了一下这个小镇。 她看到一家卖虾饺的,又拉着他去吃了一顿。 给她的傻鱼整的都不会了。 这个镇子有甜水铺。 逛了一圈以后沈离又带着破晓去尝,眼花缭乱的好吃的摆到面前,破晓的眼眸亮了一下一下又一下的。 反正沈离撑得不行了。 什么东西也吃不下了。 “回去吗?”沈离问破晓。 破晓带着她往回飞。 他俩吃的雨都不下了。 “收拾收拾~院子里落了雨,桌子椅子躺椅什么的都要擦。” 沈离去找了布。 破晓给她搬了一把屋里的凳子摆到房间门口,手掌一指,“坐。” 逗得沈离直笑,“这么勤快。” “你不是月事吗,乏力可不能干活。”破晓仔细擦着躺椅。 沈离可爱干净了。 椅子都搬来了,沈离翘着个脚当监工,“快完了。” 她欣赏着破晓干家务,行云流水的,真是绝了,擦桌子都好看。 别说,他做的这些事,真的像小媳妇。 养花,给她整理各处,洗碗,又擦桌子擦椅子的。 她眼光可太好了。 “破晓!”沈离一声大吼。 破晓去洗了布,正回来呢,就听见沈离喊他,瞬间就到她面前,“怎么了?” 沈离神神叨叨的,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真贤惠,想你了,亲一下。” 破晓眼角一翘,“等我一会儿没擦完呢。” “好~” “你去自己看书,不懂的字记下来,我去打坐一会儿。”沈离捧着那凑过来的大脑袋亲了亲。 “好。”破晓耷拉着脑袋走了。 沈离在后面看着他笑,真是个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小孩。 而后沈离便闭了眼,没有再管旁的事。 许久以后,外面又哩哩啦啦地下起了小雨。 沈离再睁眼,天已经完全黑了。 面前躺了一个撑着脑袋看着她的破晓。 “这么乖啊。”沈离手掌抚上那白皙的脸颊。 破晓点点头。 “走,去看你不认得的字。” 第二日一早。 江辞给她去了信让她去选衣服。 沈离拉着破晓和沈亭御都去了。 “阿兄早上好,来蹭饭。”沈离朝江辞煞有其事地行了礼。 江辞慵懒地往后一靠,看着她,眉眼微翘,“自己去跟管家说要吃什么,破晓的那桌海鲜我给他定好了。” 沈离笑得前仰后合的,“你还真给他定了海鲜啊,我这两天带他吃了好多了。” 江辞摆摆手,盯着破晓坐下来,“你请的算你的,我定的算我的。” 沈离转头看向破晓,“听见没,阿兄心疼你受伤!特意给你买的你爱吃的补身子。” “嘿!”江辞嗔了一眼她。 谁心疼他了! 破晓笑意满满,“那谢谢阿兄了~” 江辞哼了一声,不搭理他。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均是眼含笑意。 这俩人简直就是冤家。 “阿兄喊我来选衣服?”沈离不笑了,正经地问。 江辞拿了桌上几张纸递给她,“选一选,几种风格完全不同的。” 沈离翻完,食指揉着指边,默了默,开口,“阿兄,没有必要这样繁琐的,就穿一次啊。” 江辞未置一词,递上了头面让她选。 等沈离接过,他说,“自是因为一次才要隆重,我的妹妹才没有穷嫁的道理。嗯,娶。” 沈离被眼前精美的首饰闪花了眼,“那多谢阿兄,礼服和头面我自己花钱?” 江辞拧眉,“过分了啊。” “哈哈哈哈,阿兄真好~” 江辞将坚果分给他们,又道,“因为我的身份,我妹妹结亲,会有朝廷的人来,比如皇帝。” “我的天,阿兄你挺气派啊,皇帝都能请!”沈离剥着坚果壳,往破晓嘴里塞着。 江辞摆摆手,“我皇宫的生意也做,最近放了消息我的妹妹要结亲。还有人上门要把破晓踢开,他们要来入赘的。” 破晓眉毛一蹙,嘴角的笑意瞬间没了,“谁这么不要脸!!” 江辞存心气他,“还有呢,都看中我的万贯家财呢,还有要拿俩小倌要贿赂我妹妹的。” 破晓戳戳沈离,急吼吼的,“这是什么?” 沈离差点被坚果噎死,“贿赂谁?我?小倌?好好好。” 沈亭御在对面都要笑死了。 全桌人就破晓不懂。 “什么啊?”破晓反应再慢也觉得不对劲了。 沈离轻咳几声,看向他,“就是长得特别好看的男的。” 破晓精致的眉眼染了十足的怒气,忍不住拔高了音量,“谁,我去杀了。” “啊好好好”,沈离赶紧给他拉回来,“这没醋啊,你别喝了。这种人不用你动手,阿兄早收拾了。” 破晓委屈巴巴的,“欺负我不懂,怎么还有人要勾引你呢!” 江辞看破晓吃瘪,笑意根本遮不住,他又道,“我不是也说了我有个弟弟吗,一波人跟我打听我这弟弟了,要把女儿嫁过来。” 沈亭御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阿兄~” 破晓嘴角勾了勾,又想起来自己在生气,赶紧板起脸。 江辞喝着茶调侃他,“我这弟弟长得这么好看,现在是京城香饽饽呢,你小心你也被当街掳走。” 沈离噗嗤一笑,江辞说话真的毒。 拐弯抹角又损破晓一句。 “你俩的婚宴就定在月底,还有十几天。”江辞无视两个要揍他的人,“下月初我要去巡视生意。” 沈离一挑眉,“去哪?我们送你。” 乘马车一来一回的,遇到什么山匪,流氓,灾害,杀手啊对于江辞来说束手无策的情况太多了。 “去看我的粮食。很多地方的。” 沈亭御惊讶,“阿兄你还做粮食生意?” 江辞点点头,“你能看到的几乎没有我不做的生意,毕竟钱能生钱。” “青楼,南风馆你也有啊?” 江辞淡笑,摇头,“那没有,但我往里面卖东西。” “客栈呢?” “那有很多家。” “茶?酒?衣裳?酒楼?纸?书?” “茶楼有几家,我有茶田。酒,我有酿酒工坊,酒坊更多了。衣裳我有很多家布料店,也有绣坊,成衣铺子。酒楼,天香楼我出资了,有分成,京城没有我的酒楼,别处有几个。纸,我有家造纸坊,往皇宫的生意就是这个。书的生意不多,在江南有。”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阿兄,我赖上你了,赖一辈子了,你不能赶我走,啊啊啊啊啊啊啊~” 江辞低头看着这个跑到他身边抱着他胳膊的弟弟,又看了看沈离,她满眼笑意,像是在跟他说,怎么样可爱~ “阿兄养你们几个一辈子都养得起,昂,让你赖。”江辞温温柔柔地摸着沈亭御脑袋。 沈离淡淡开口,“你阿兄有几年真的很难,他自己一个人拼出来的。” “阿兄~” “好了啊”江辞拍拍沈亭御,又看向沈离,“请帖的名字那个你同意吗?给你们灵山的人不用那样,主要是给因着我的关系来的人发。” 沈离耸眉,“不碍事,我会让灵山的人别说漏嘴的。” 江辞又道,“说送你一处宅子,我还想添两处京城的铺面给你。” 沈离赶紧给他打断,“别了别了,你自己管,客栈这个我老住有经验。别的我可管不了。” 江辞一笑,“那我再给你添点钱,宅子在西边,这里是东边,你要骑马去接破晓,他在那个宅子里等你,我府上给你办宴。” “听着怎么那么诡异呢?”沈离哆嗦了一下,她都没见过说实话。 沈亭御插了一嘴,“我也没见过,所以你很酷啊阿姐。” 江辞绕过他俩问破晓,“可以吗?你如果想改娶沈离也来得及。” 破晓一摆手,“改娶,我有什么好处吗?” 江辞认认真真道,“你有男人气概啊,就是我可能不会把沈离嫁给你。” “气概?”破晓看沈离。 沈离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就是类似面子。” 破晓横了他一眼,“那不就完了吗!沈离不要我我都得死皮赖脸追着她跑,我要男人气概干什么!!!” 江辞混不吝似的,手指敲着桌面,“万一你心里在意呢?” 破晓快急眼了,“在意个屁!我们鲛人谁都能选伴侣,你们怎么这么多规矩!男女应该一样啊,我都乐意还不成啊。” 江辞又接话,“真的乐意?” 破晓哼了一声,噘着嘴,“乐意的不能再乐意了,我就差把自己打包送给沈离了。” 沈离被这句话呛了一口水,咳了两声,“好了啊。” 她先说道江辞,“行了你也别逗他了,他又不懂这些,还是个小鱼呢。” 又看向破晓,“你俩又要掐架是不是,你让着他点,大舅哥看妹夫就是不顺眼。” 沈亭御在对面举手,“我看姐夫也不顺眼。” 这俩人给破晓气的,破晓瞪着他们俩,左看看右看看,微张着嘴巴,半晌,恨恨地抱起了胳膊,“不跟你俩玩了!” “哈哈哈哈哈” 剩下三人异口同声地笑了。 江辞朝沈离举杯,“真是个小孩啊。” 破晓又瞪回去了,“你才小呢!” 接着他戳戳沈离,“他多大?” 沈离答,“比我大七岁。二十八。” 破晓灰头土脸地耷拉了肩,“我小。” 桌旁又是一阵哄笑。 沈离笑够了又给他俩解释,“他说鲛人一岁顶咱们好几岁,四岁?所以他按人算比我大,按鲛人算还是个小孩。” 破晓嘟囔着,“我比沈离又大又小的。” 沈亭御插嘴,“我十八,你多大啊?” “他不是念叨着比我大吗,说按人算二十四。”沈离接话。 沈亭御噢了一声,“那跟阿兄比你完败。” 沈离赶紧制止了,“好了啊都。” 江辞又开口了,“其实我确实在逗他,因为我的妹妹,就合该能娶男人。我的家业也不是吹出来的。所以即使你不在乎,别人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他们多半羡慕你。” 他又转向沈亭御,“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当了我弟弟,有的是人想嫁给你,你别被骗了。” 沈离替他俩应下,“好的阿兄~” 江辞接着说,“衣服尺寸什么的,你俩一会儿让人量一下,轿子我也给你定了,宴席你也不用管,要不要抓大雁去你俩自己定,灵山你要请谁给我个名单,我叫人去印帖子。反正我肯定让你当京城最气派的小娘子。” “阿兄~”沈离感动的不成样。 他安排的也太好了。 哪有他俩这样的。 甩手掌柜式结亲。 一跟他们几个待着,江辞那儒雅的样子就褪的干干净净,他满脸的嘚瑟,“给你们几个花钱,我乐意,不行吗?” “好好好,我也要赖一辈子!” “阿姐!” 第83章 问问题 “什么时候比武啊?” 沈亭御答,“今日就抽签。” 江辞微微抬眉,“那你们不用在?” 沈亭御歪着脑袋,十分骄傲,“我们有个姓名池,全部人打乱,因为太多人了,会有人轮空。” 他伸了两个手指头,“每门第二名,轮空两轮,每门首徒轮空四轮。所以我两轮,阿姐四轮。首徒除了阿姐是大师姐,其余都是大师兄。” 江辞给沈亭御夹了个鸡腿,“那我弟弟这么厉害啊!给你吃鸡腿。”又给沈离夹了一个,“妹妹更厉害!” 破晓安静地剥螃蟹中,接了话,“沈离做大师姐可帅了!” 沈离夹在这俩夹枪带炮的人中间,真是两边哄人! 瞧破晓嘚瑟的,挤兑江辞看不着。 “你吃你的螃蟹,别刺激他了。人家给你定的这一桌子!”沈离骂破晓。 又哄江辞,“阿兄要看吗?让沈亭御带着你。” 江辞立马答应了,“好呀,我肯定去。” 沈离哄完江辞回头就看见一脸哀怨地看着她的破晓,她赶紧哄这个。 朝破晓嘟嘟嘴,勾住了他的小指,捏了捏。 破晓垂眸淡笑。 给她分了满满一碗蟹肉。 给那俩盛了半碗。 沈离和破晓量了尺寸。 沈离问破晓要不要大雁。 破晓都不知道大雁是什么。 他摇头,“没必要。” 沈离说,“就是民间的习俗,天上的鸟。” 破晓摇头,拥了过来,“还有什么习俗你都给我讲一遍啊~” 他又想起吃饭的时候江辞的话,“还有人要挤走我?我看谁胆子这么大!!还有勾引你的!” 气得他脸都红了。 “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记得这事呢!”沈离扒着破晓的胳膊扶着肚子笑,“现在知道我抢手了?” 破晓一把将她拥住,委屈巴巴的语气,“我一直都知道!咱俩才刚出去玩~手都拉着呢都有人问你是否婚配!” 沈离又笑了,“你这醋性太大了!这还记得呢啊。” 破晓哼哼几声,脑袋往她身前一埋,“你人又好,长得又美,惦记你的人我数都数不过来,光我都见了一堆了!所以我才拼命要嫁你好不好!到时候就骂他们,谁这么不要脸惦记别人家夫人!” 沈离摸着他的脑袋,逗他,“喜欢别人家夫人的多的是。” 破晓快气哭了,“不管~不管~不管~” 沈离自己逗的自己哄,“好啦给你讲习俗。” 破晓瞬间直起脑袋认真听,眼神里都散发着诚恳。 “人间婚礼呢,有接亲,就是传统的是男方去女方家里,接女方到自己家里,但是咱俩这个是我接你,你在江辞那处宅子里,我去接你回到这儿。” 沈离仔细看着破晓的反应,看他对此真的毫无异议,甚至还有点兴奋,接着讲了。 “也是正常情况下,会有女方那边的亲友拦门,就是男方要回答对问题,闹一闹啊,才能去接他的夫人。”沈离喘了口气,眨巴着眼睛看着破晓,卖着关子。 “那我们呢!”破晓焦急道。 沈离眼底闪过狡黠,“因为你所有认识的人都是我这边的,所以,江辞派沈亭御拦门。不过不是拦我的门。是拦你。” 破晓歪着脑袋啊了一声,明显没懂。 沈离接着讲,“是他们反过来问你有关我的问题,你答不对不准你出来,也不让我进。”她一摆手,“沈亭御刚才斗志昂扬地说要去请师父给你下结界,他要问死你。” 沈离实在憋不住了,她想笑。 破晓整个人都懵了,眼眸呆怔片刻后漾起无助,“师父他请不来的对不对!” 沈离一摆手,“师父看着正经实则很不正经,他肯定来。” 破晓哀嚎一声,又把脑袋贴了过来,“你得帮我啊!” 见沈离不搭话,破晓晃着她撒娇,“好姐姐,帮我嘛~我什么都会做的,把我带回家不好吗~” “受不了了!住嘴。”沈离瞪了他一眼,“沈亭御第一个肯定问生辰,六月十二。第二个问何时相识。” 破晓眼睛一亮,“六月十二。” 他可是生辰礼物! 沈离接着给他舞弊,“我四岁来灵山,现今二十一。九岁认识了六岁的沈亭御,我俩差三岁。十四做的长门大师姐,同年拿的第一次比武魁首,那往后全是我。他那年十一,第一次出任务我救下他。十八岁做的灵山大师姐。差不多就是这些。如果他问你常识,那你补不过来,太多了。” 破晓一句话一点头,很有自信地道,“记下了没问题,那他真问怎么办啊~” 沈离笑,“那我不在旁边呢吗!他要问我拦着呗。”她突然语气一阴,“但你要是这些问题答错了,你就在里面待着。” 破晓哼了一声,“才不会呢,我记一遍从不忘!” 沈离突然想起来了,“你要盖盖头的,我的傻鱼。” 破晓唔了一声,“那是什么?” “就是一块红色的布蒙着脑袋。一直都得盖,从最开始我没接你之前,到最后只剩我俩。自己不可以掀,走路什么都不行,我得牵着你。” 破晓听着还挺兴奋,“多有意思啊。” 沈离勾勾唇角,“你听什么都新鲜是。” 破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啊。” “服了你了。” 左右他们也无事可做。 他俩去当江辞跟屁虫了。 江辞要查账。 沈离探了个脑袋进来了。 “阿兄,来陪你~” 江辞淡淡一笑,“进来。” 沈离拉着破晓坐下,跟江辞说,“不用管他,他一个字听不懂,纯陪我。” 江辞喊来底下的人送来了天香楼的花茶给他俩喝,问沈离,“学学?” 沈离搬了个凳子凑了过去,“我试试啊。账本我看得懂但是可能别的行业不太了解。” 江辞递给她,“不懂问我。” 然后把手底下来汇报的掌柜们喊进来了。 江辞这会儿气质尽显,瞬间就不一样了,进来的几个人看沈离也在,微微讶异。 江辞翻着他们递来的东西,淡淡道,“我妹妹。” 几声异口同声的,“小姐好!” 给沈离叫得面色一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离彻底对江辞的家业规模有了更深的感悟。 他不仅行业多,范围也广。 每处他都能掺一手。 实在是盘根错杂。 就他一直说的他没有京城酒楼生意,他在天香楼钱财困难的时候投了笔钱,远远能将他们的困境解决,天香楼的老板自那以后给他让了两分利。 而他自己的粮食生意,自此打开了天香楼的销路,他在京城的粮食铺子地位水涨船高。 他不是还有造纸坊吗,沈离看着这个就更新鲜了,简直能铺满全国各地。 而且他有高端纸,向皇宫进贡的,也有低端纸,普通老百姓买的。 沈离觉得单造纸这一项,就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江辞看到她惊讶,给她解释,“这是我们家原本的生意,当初进京就是因为选中了进贡,入了皇帝的眼,动了别人的利益。” 沈离噘着嘴,她想起了江辞那段日子,小声道,“你应该报过仇了。” 江辞弯唇一笑,但眼神冰冷,“很早就报了。” 得给他们全家偿命。 “阿兄~” 江辞赶紧又递给她一本账册,转移她的注意力,“呐,这个你应该喜欢。胭脂水粉铺子。” 沈离吸了吸鼻子,“你怎么这都有啊!这家店是你的?!” 江辞觉得好笑,“是,我有花田,这些基本都差不多的。” 沈离瓮声瓮气地道,“得,我也给你的万贯家财贡献不少。” 江辞大笑。 拉着他们几个和刚回来的沈亭御走了。 沈亭御说师父同意了。 破晓在一旁装得还挺像,看着懵懂地望着他假装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沈离憋着笑意,看着他演,结果沈亭御又说了,“我去随了点钱,去看段景临一个表妹嫁人,学了好多新招,都得整破晓一遍。” 江辞在旁边拱火,“他瓷实,能整。” 破晓演不下去了,求助的眼神望向沈离,好像在跟她问,他们又要干嘛? 沈离摆摆手,那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破晓只好自己求沈亭御,“你先告诉我呗。” 沈亭御才不理他呢,问沈离,“阿姐什么时候回去?” 沈离剥着坚果,“后日,看你比赛?” 沈亭御自己都不在意,“那有什么好看的,我等着回来跟阿兄蹭饭呢。” 沈离眼神一亮,“咱俩去一趟,看看那几个老头的洋相?” 沈亭御道,“我已经给你看完了,还起不来呢,二长老是让人抬着去的,比比划划的。我喊师父来,师父说他会来的,他亲自给破晓关好。” 沈离笑,“这句你自己加的。” 沈亭御理不直气也壮,“对啊。” 破晓弱弱地抗议,“沈亭御我又没惹你。” 江辞接话,“我们这个叫,同意归同意,不爽归不爽。” 沈离给他解释,“人间成婚之前两人是不能见面的。你要自己待几天。” 破晓眸子暗了,“啊,这样啊。” “他们怕咱俩偷着见。” “是这样的。”沈亭御点头,“所以我才找师父呢,他能管你俩。” 接下来的两天沈离赖在江辞的府里没走,过得那叫一个神仙日子。 沈亭御也在,他中间回去两趟,打了两个人,又来了。 直到沈离有比赛,他们这才回去。 “阿兄你跟我们走吗?我院子跟你这儿比那可寒酸多了。”沈离摆手。 江辞一点架子都没有,“走啊。” 破晓不情不愿地将江辞一抓,一起回去了。 江辞看什么都新鲜,“这池子是给破晓的?” 破晓哼了一声,“当然了。沈离特意给我做的!” 沈离骂他,“幼稚!” 她去换衣裳,门外那三个男人叽叽呱呱地掐架。 沈离一身蓝色劲装,腰间系着墨蓝腰封,腕口同色腕带,长发高高束起。 她的那个傻鱼又看呆了,这次还加了一个江辞,只有沈亭御满是习惯。 “你陪他俩待结界里。”沈离嘱咐。 沈离在擂台上瞄着那空着的三个座位,轻轻勾了勾唇,她这对手是五门一小孩。 恭恭敬敬地朝她喊了一句,大师姐。 沈离朝他笑了笑,“不用紧张,我绝不伤你,将我当成难缠的任务对象也行,尽力试试。” 每次其他四门的小孩都往她这儿塞,长门的小孩都被那四个老头填给其他四门厉害的人了。 不公平得很。 那仨人在沈离亲手划的结界里坐着。 沈亭御给他俩介绍,“师姐这个一点意思没有,这小孩根本打不过她。” 不出所料,沈离剑都没化,身形灵动,手指轻轻一拨,她那对手的灵力丝毫近不了身。 很快便赢了。 很有意思的是。 沈离下一场的对手,是个老熟人。 韩佳莹。 沈亭御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给有点懵的江辞解释,“就是一女的偷看破晓沐浴,发现了他是鲛人。” “太无耻了点。” 文化人江辞骂人都温柔。 “怎么样啊三位,是不是蛮无聊的。”沈离背着手进来了,悠悠地道。 她看向沈亭御,嘴角带着冷笑,面容肃杀,“你说我是耍她玩呢,还是一招解决呢。” “玩死她!” 下午,沈离再次站上擂台。 韩佳莹似乎愤愤不平关于她对三长老做的事情。 或者对于她自己。 沈离也不在乎。 她放得那些狠话,沈离只觉得聒噪。 正式开始。 沈离一反常态,手掌翻开灵剑瞬间而出,浩瀚灵力霎时带着剑芒将韩佳莹掀翻。 韩佳莹的剑都没化成呢。 沈离的灵力将她压得动弹不得。 比武大赛有个规矩。 一盏茶的时间无动作,便视为输。 沈离嘴角冷冷勾起,剑尖抬起她的下巴,“起来啊,不是要将我碎尸万段吗。” “你放开我!” 沈离眼眸一弯,笑容带着几分轻佻,“我哪里困着你了~是你自己在我的灵力下起不来~” “沈离!”韩佳莹尖叫,“你这是耍赖!” 沈离嗤笑,“这是实力。” “韩佳莹,败。” 沈离收了灵剑,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身影瞬间就出现在结界里。 “解气了吗?”她问。 沈亭御哐哐地给她鼓掌,破晓朝她淡笑,江辞扬眉道,“我妹妹真厉害!” 江辞张开两只手,看他们谁带他,“阿兄带你去吃荷叶鸡~” 沈离对他甜甜一笑,“那咱俩走,不带他俩。” “才不行呢~” 第84章 比武 破晓硬气了一回,给江辞轰到沈亭御的院子了。 他都一天没挨着沈离了。 沈离就笑着看他闹。 “呐”,沈离懒懒地靠着椅背,朝他伸了手,“人轰走了随你玩。” 破晓将她捞起,单手抱着,两个人一起窝到了躺椅上。 “阿兄对你多好啊,你干嘛老跟他掐架。”沈离也是无奈了,这俩人这几天就跟斗鸡一样,凑到一起那嘴炮就没完没了。 破晓还吵不过江辞。 每回都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江辞有时候阴着损他他还听不出来。 “他坏!老拐弯抹角地骂我~”破晓在她旁边磨牙。 沈离大笑,“你又玩不过他,还老招他,阿兄就是气不过,包括沈亭御也是。按理说你过几天就不能见我了。要一周不能见。” 破晓手上一紧,委委屈屈地耍赖,“这个能不能宽容一点啊。” 沈离逗他,“你要自己睡觉自己吃饭噢~七天~” 破晓哀嚎,“你要不还是要了我的命。” 沈离乐得不行,“噢要了你的命然后我去找别的人嫁了啊。” 破晓顿时凶狠,龇牙咧嘴的,“那不行!”很快又泄了气,“要不你把我弄昏算了,我哪熬的过去啊!” 沈离摇头晃脑的,“噢~我才不干那个事呢~反正我自由得很。” “沈离~” “不听不听~” “沈离!” “那我每天坐房顶上陪你一阵子?可你也听不到我说话啊。” “要陪的要陪的。” 破晓见好就收。 沈离笑得不行,扬着脑袋,“呐,给你亲个够,过几天亲不着了。” 破晓嗷了一嗓子,亲了过去。 沈离陪着她这幼稚鱼,又亲又下水,他还献宝似的把尾巴塞到她手里让她摸。 沈离无奈,“我又不是明天就走,你干嘛啊。” 破晓眨巴着眼睛,无辜极了,“勾引你一下。” 沈离瞪着他,“好啊你,学坏了是。” 破晓又被拎着耳朵骂,但他满不在乎,“才没有,我得勾住你的心。” 沈离抿唇一笑,“你不勾也是你的,我哪拒绝得了。” 破晓傻里傻气地笑着,“那姐姐拒绝不了我,可不可以少几天啊~” 沈离摊手,“我觉得得看师父哪天来把你抓走。反正江辞肯定给你安排得好好的,宅子里面有人照顾你。吃饭啊沐浴啊什么的你都不用担心的那种。”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你去跟师父说说情嘛~” 沈离忽的扬起一抹坏笑,“我倒是可以让师父现在就给你抓走。然后让阿兄自己看我比武。” 破晓又哀嚎一声,耷拉着眼,拱到她面前,“你舍得嘛~你舍得嘛~” 沈离可太喜欢逗他了,“噢那谁知道呢~” 破晓噘着个嘴,拉着她的手就往他腹肌上按,嘟嘟囔囔的,“你不舍得的。” 委屈死了,沈离真想尖叫,他从哪学的,还会色诱了! “好好好,不抓你不抓你。但是师父我管不了啊。”沈离手都被他按着摸尾巴摸肌肉了她还能怎么样。 “管得了嘛!” “好好好我试试。” 离破晓的七天还有四天。 他最近每天都很哀怨,简直抱着沈离不撒手。 他们比武的间隙江辞喊沈离和破晓分开去试了礼服和首饰什么的。 沈离是被江辞的豪气震惊到了。 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 而且她有两套。 江辞给她整了一套很帅的骑装,全红,骑马穿的。 她的婚服重金打造,绣娘连夜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她也不太知道破晓穿的什么。 江辞跟他保密,不准她去看。 那就不看了呗。 沈离空闲的功夫去打了几个比赛。 还有四天,但是破晓只剩两天了。 长门还剩四个人。 破晓又看了她一场比赛,沈离笑吟吟地进了结界,“哭丧个脸干嘛呢你,我可赢了啊。” 破晓水润的眸子抬头望了她一眼,“有两天看不到!江辞还能看!” 沈离戳戳他,“带你找师父去?” 破晓点点头。 凌霄峰。 “师父,我家这傻鱼要来求你。” 沈离一落下就嚷嚷。 “求我什么啊。”林清笑吟吟地出来了。 跟谁猜不到似的。 “师父啊,你再让我看两天呗~想看沈离夺魁。”破晓语气软的要命。 沈离强压着嘴角,看林清逗他,“没意思的,沈离实力强他们太多了。” 破晓忽闪着眼睛辩解,“我没见过呀~我想看。” 林清抿了抿嘴角,沈离都快憋不住了,她这师父也知道逗他多好玩了。 林清说,“你不是说要遵守人间的规矩吗?” 破晓默然片刻,“是要遵守,这不是特殊情况吗?” 林清拿起茶杯放于嘴边,淡漠道,“没有多特殊。况且这个不看也不能怎么样。” 破晓又说不过了,满脑子想说辞,然后看向了沈离。 沈离内心狂笑,搭腔给他争取,“师父您带他最后一天随便躲哪儿看一看,不能相见而已,反正我看不见他。” 林清也快憋不住了,沈离听着他声音里全是笑意,“行啊,我同意。那我现在就将你扣下,换最后一场。” “我!我我”破晓懵了,这怎么还又搭进去两天。 沈离神色一僵,“师父认真的?” 林清正色道,“昂,看他选什么咯,想看你夺魁还是多跟你待两天。” “那我不看了”破晓耷拉着脑袋。 委屈死了。 沈离好笑地看着他。 估计师父是想告诉他规矩得遵守。 她打包票,师父肯定会带他看。 “不看了那回去。” “怎么了啊,这么垂头丧气。” 师父惹的她来哄。 “威胁得很有用,我还是选这两天。”破晓垂头耷脑的。 “好啦好啦,抱抱我的傻鱼,不委屈了啊。”沈离温声哄。 破晓将她抱起,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沈离弯着腿,看着将她圈起来的这幼稚鬼。 “你得陪我~” 柔和的月光透过他的肩头洒过来,为他的轮廓蒙上一层柔软的光。 沈离甚至将他微微颤动的眼睫看得一清二楚,想到她也马上要见不到他了,虽然她没他这样热烈的表达,但她其实也不太舍得。 沈离神情还是淡淡的,但眼角藏着笑,抚上那凑的极近的脸庞,“你一看不见我,二听不到我说话,还要我陪你啊。” 破晓抓住了她的手腕,脸颊在她的手心蹭着,“要啊,我可以知道我们就在一处。” 沈离眼眸弯弯,盈满了温柔,摸摸他的脑袋,“这都能满足啊。” 破晓闻言噘起了嘴,嘟囔着,“不满足啊”随即又垂了点头,闭上了眼,把脑袋凑了过来,“不满足不满足。” “噗”沈离实在没忍住。 破晓偷偷睁了一只眼睛瞄她,还念叨呢,“不满足!” “好好好”沈离将唇凑了过去。 给破晓亲够了,餍足地眯起了眼睛,喃喃自语,“为了嫁给你噢,那我忍一忍,以后可得给我补回来~” 沈离望天望地,就是不看他。 “补回来嘛~你最好了嘛~” 沈离服了,“补!” 比武 今日沈离对二门第三名。 沈亭御对五门第二名。 他俩平名次,长门淘汰的没淘汰的基本全去看了,沈离坐在结界里于破晓和江辞一起看。 江辞紧张兮兮的,“他能赢吗?” 沈离目光紧紧地盯着沈亭御,“应该没问题。” 长门剩的人不多了,虽然整体厉害,但是架不住四个老头总是玩赖,拿长门的人给剩下四个门当垫脚石。 沈亭御翻手,灵剑即出,剑法诡异迅疾,又用灵力辅助剑气,带起一阵凌厉的剑风。 过了几招以后,沈离轻笑,与破晓对视一眼,两人眼里皆是放松。 “阿兄不用担心,他输不了。” 江辞听到这话,看了看他们两个,放下了心。 反正他也看不懂。 他俩说打得过就打得过呗。 沈亭御仅用一刻钟,便取胜了。 周围爆发了一阵呼喊。 结界里的三人相视而笑。 沈亭御十分臭屁地看了过来,看得就是他们三人占的座位,还朝他们挥了挥手。 “瞧他那样~”沈离戳戳江辞。 江辞靠着椅背,神色自若,心里盘算着事情。 沈亭御下一瞬便来了。 “我帅不帅啊阿兄~”他一进来便问。 江辞十分捧场,“噢可太帅了~请你喝酒。” 沈离眉毛一拧,怒,“喝酒不带我!” “哪说不带你了~” 沈离嬉皮笑脸地走了,“阿兄你说的啊。” 下面该她了。 沈离惦记她那酒。 二门今日这人作风十分刚正,一点也不像他那混蛋师父,朝她恭敬道,“大师姐请指教。” 沈离十分给面子,“尽力去打,我不让你,你可以看看我是怎么对付你的,根据我的招式丰富自己的实力。” “好。” 沈离打得更快了。 她的对手,显然也擅长用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华,力量凝聚剑尖,向她袭来。 沈离轻勾唇角,甚至还与他讲解,“出招不果断,可以躲开。” 随即她一个旋身腾空而起,完美避开剑气。 对面之人再度攻来,沈离眸子一弯,手腕翻起两只手指盈气灵力抵挡,“这次不错,让人不得不挡。” 沈离这般指导了他四五招,结束了比赛。 二门那弟子朝她行礼,“多谢大师姐指导。” “没事,你很棒。” 沈离看向那空着的位置,身形一动,便回去了。 沈亭御早看出门道了,“阿姐这教的不错啊~” 沈离接过破晓递的水,“毕竟他叫我一声大师姐。”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她,“大师姐要吃什么啊~走。” 晚上他们喝酒,破晓坚决不喝。 他说本来就要见不到沈离了,别发疯了。 回自己的院子以后,破晓死皮赖脸地获得了一个蒙眼进浴房的机会,他忽的开口,“你说要不你给我整点酒,我给自己灌酒得了。醒了就喝喝了就睡。” 沈离严令拒绝,“你少来,到时候醉的都不知道谁是谁了。” “那好。” “走,再给你抱着睡一晚上,明天晚上你就独守空房咯~” “你还笑!!” 次日打完,仅剩四人。 沈离,二门大师兄,四门大师兄,和沈亭御。 沈亭御牛得不得了。 他把三门大师兄打赢了。 沈离这般与江辞解释,“他俩几乎平手,若比灵力,沈亭御略逊一筹,比剑,沈亭御比他强。” 给江辞紧张的直捅破晓,“能不能行啊,你解释一下。” 破晓横了他一眼,“我哪里知道,他们二人差不多。不到最后谁都不好说。” 他又瞪了一眼江辞,“你再捅我我揍你啊。” 他也紧张着呢。 沈离目不转睛地盯着沈亭御。 不知道他想不想得起来她教的东西。 沈亭御实现得很好,他不与对手拼灵力,剑光闪烁间,他身影时而鬼魅般飘忽不定,时而又轻灵如风,随心所欲般用着自己的优势。 他的对手拼剑拼不过他,每次都是用灵力来挡。 沈亭御将他的灵力消耗到明显比自己低了以后,迅速出手,招招狠厉。 将近一个时辰后。 沈亭御长剑在手肃然而立。 他赢了。 长门这边彻底沸腾了。 沈亭御赢面不大,但他赢了隔壁的大师兄,而且他自己可不是首徒。也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是首徒的四强。 “阿姐~”沈亭御瞬间出现。 沈离张开双臂等着他,“你太棒了!” 他们仨看得提心吊胆的。 “呐!”沈离温温柔柔地拍着他的后背,看了一眼破晓和江辞,“他俩也可担心你了。” 沈亭御不知道为什么又傲娇起来了,从沈离怀里出来,一屁股坐他俩中间了,脑袋仰得老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快夸我!” 给江辞和破晓乐坏了。 “可帅了~”破晓说。 “我弟弟可真厉害~”江辞说。 “那可不咋的!”沈亭御一手挽一个,“该阿姐了。” 沈离朝破晓挤挤眼睛,“走了。” 她今日身着白色劲装,黑色内衬,袖口及腰封皆为黑色牛皮,长发全部盘起,额前几缕碎发随风飘扬,大片墨竹图纹给她添了些许儒雅气质,仿佛她今日并不是来比武的,而是来挥着折扇饮茶听书的。 她打的五门大师兄。 这人大抵是听五长老骂了她了,对她道,“你对我师父所做的一切,我今日便为他报仇。” 沈离冷哼,“你可知他对我的人做了什么?” 这五门大师兄深得五长老真传,开口就指责破晓,“私藏鲛人,本就是你的问题。” 沈离气极。 她真带了扇子,还是从江辞那里抢的,为了遮阳的。 忘了还给他了。 她慢条斯理地打开了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动我的人,就是不行。” 对面的人也不跟她聊天了。 灵剑朝她回来。 沈离不躲不避,待灵力即将袭上她面门时,她如闪电般抬手,竟用折扇去挡。 透明灵力在面前凝起屏障,沈离怡然自得,扇着扇子,又看向日头,像是被晃到了般,喃喃自语,“今日日头实在太大了,带了把扇子遮一遮,你不介意。” “找死!” 沈离扯唇,接着扇风。 她是灵剑未化,一招没挡,一步未动,纯用灵力。 极其地羞辱。 谁叫他说破晓。 该! 沈离就这样靠灵力撑着,与他耗了近一个时辰。 他使尽浑身解数没让沈离退一步。 沈离便赢了。 她看都没往后看,摇着扇子走了。 “阿姐,牛!”沈亭御只有佩服。 破晓把她的扇子接过来了,给她揉着胳膊,“胳膊酸吗?”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她,“走两个大功臣,阿兄请吃饭。” 第85章 七天 四个人在江辞府上吃了饭,正说笑呢,林清悠悠然地进来了。 破晓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他扯了扯沈离的衣摆,望了一眼她,与他们一同道,“师父。” 林清最近是装也不装了,笑呵呵地打趣他,“这么不欢迎我啊,拉着个脸。” 破晓忙道,“没有没有。” 林清一摆手,“那跟我走。” 沈离没松手,站起了身,破晓看她起来了也也跟着起来了。 “我去送送呗。”沈离一脸无辜。 几人拉着一个江辞,来到了江辞的宅子,准确来说现在是沈离的。 他安排了几个人负责破晓的生活起居。 沈离挑眉,“他可能不用。” 破晓歪头,“不饿死就行,我都可以。” 林清背着手,扬扬下巴,“去,腻歪去。” 沈离拉着破晓就往屋里跑。 这屋比她的院子各个家具都精致。 江辞是真的不差钱。 沈离仰着头,“呐亲给你亲,亲完我走了。” 破晓一句废话都没说,直接吻过去了。 “好了唔好了好了,他们都在外面呢!”沈离在身子软了之前,推开了他。 破晓给她拍了拍衣裳,“那我等你来咯。” 沈离轻笑,“我再来就把你带回家了。” “那你记得早点来~” “那这好像早不了。” 破晓温温柔柔的,“我爱你。” 沈离嗷了一嗓子,扑过去啄了他一口,“我也爱你。走了。” 沈离出来了,江辞将人带走了,林清挥手落了结界。 几人一起走了。 破晓左右无事可做,他把宅子逛了一遍,衣柜里有几身他的衣裳,足够他一天穿一件了。 眼眸弯了弯,不能跟江辞吵架了还不太习惯。 浴房江辞给他摆了个巨大的浴桶。 破晓感觉是沈离那个两倍大。 “他还真是” 这宅子还有会客厅,和江辞府上差不多,有餐桌,可以够许多人做在一起吃饭,还有泡茶的茶桌。 厨房破晓也逛了,很多东西,就可惜破晓不会做,要不他闲的无事试一试算了,不能把厨房烧了。 还有书房,破晓这就没动了,那密密麻麻的书也不是他能看懂的。 提笔写了一个沈离。 她才刚走他就好想她。 这宅子一个人都没有,就破晓一个人,他朝天望去,虽知他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假的天空,但是还是好想从这里出去噢。 破晓闲来无事,催了印记。 “沈离!” 她没走!就在卧房那里。 破晓大步跨过庭院,站在卧房的院子里仰望着天。 “好爱我的姐姐噢~” 破晓仗着沈离听不见,肆无忌惮地说。 反正他比沈离又大又小的,叫个姐姐怎么了! 诶!破晓灵光一闪,突然想到,既然有人能给他送东西,那 沈离坐在房檐上晃着腿,看着底下的院子。 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院子里空无一物,但是印记告诉她,她的傻鱼就在院子里站着。 半晌。 面前凭空出现一白花花的物体。 沈离定睛一看,瞬间绽放了笑容。 一朵冰花。 这个破晓。 沈离抬手将那冰花拿下,托着它的蓝色灵力轻轻柔柔地抚了抚她的手。 “在哪学的这些啊” 沈离攥着他那冰花,一点也不冰,雕得不太精致,他没怎么见过花。 “真是的” 待了一会儿,沈离带着她的冰花,回了江府。 林清还等在江府,见到沈离刚刚偷溜出去拿回来的东西一点都不意外。 朝沈离招手,“过来。” 沈离悠悠然地走了过去,嗓音笑意满满,“师父啊,你给他吓得够呛。可怨念了,你不让他看我比赛。” 林清哼了一声,“最近越看他越不顺眼。” 沈离眉眼弯弯,“等你带着他去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破晓只是不了解林清,他又不是真傻。 林清懒懒地靠着椅背,“要不要灵力啊你俩。” 话却是对着沈亭御说的。 他又不是没看。 沈离要不要无所谓。 沈离淡淡摇头,沈亭御提高了点音量,“师父!你看了?” 林清点头,“看了,我这两个徒弟这么出色我怎么可能不看。打得不错。” 沈亭御被林清夸了,瞬间喜笑颜开,嘿嘿地傻笑了几声,还是拒绝了,“不用啦师父,大家都打了,算公平的。” 林清摸了摸他的脑袋,“那你明天再打一个,争取见到你阿姐。” 沈亭御狠狠地点了几下头,“长门的面子我来挣!” “哈哈哈哈哈” 沈离躺在床上,好久她都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沈离这暴脾气,穿上衣服她就出门了。 “破晓啊~”沈离躺在他的房顶。 “你睡着了吗,我睡不着啊。” “真烦人,早知道不同意了。” “本来就想看你哼哼唧唧地跟我撒娇呢,谁知道这玩意也折磨我自己啊。” 沈离可不会什么造冰,她也不知道破晓睡了没有。 她躺在房檐上翘着脚,枕着一只胳膊,手指尖对着月亮比划着。 过了一会儿,沈离欣赏着她的作品,眨了眨眼,两只手指将它压下了结界。 破晓开着屋门,侧躺在床上,枕着胳膊看着门外。 他也睡不着。 “嗯?”破晓眨了几下眼睛,他以为他看错了呢。 破晓顿了顿,眼底霎时漾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站起了身。 这是什么好看的尾巴啊~ 破晓闷闷地笑着。 原来沈离也睡不着啊。 他的手掌一抚上那纯白灵气化的尾巴,那灵气就化成了一道,绕上了他的一只手腕。 就在他上面的沈离噗嗤一笑,“没睡啊。” 她就是看看他睡没睡。 破晓垂头哑笑,手指抚上那萦绕着白雾的灵气。 她这是来通知他她来了。 “沈离啊你怎么这么好啊~”破晓手指不停抚着那纯白灵气,就像摸着沈离一样。 破晓站在原地怎么也看不够那灵气,脑中灵光一闪,跑向书房。 将他的字送了上去。 沈离噗嗤一笑,伸手去接。 “什么啊,偷偷写我名字。” 沈离手指卷着那宣纸边儿,“怎么写我名字写得比我都好看啊。” “真是的。” 沈离举着那纸,对着浑圆的月亮照着,“好想你啊~” 想这个认真写她名字的傻鱼。 “嗯?”沈离的注意力被那突然升起的蓝色灵气吸引。 “诶哟,还得是他做啊,怎么这么像啊。”沈离坐起身子,想摸一摸那栩栩如生的鱼尾。 破晓有样学样,也雕了一个尾巴,他这个蓝色灵气比她做的更像。 她一碰,那灵气也缠了她的手腕。 沈离仰着头,笑得肆意。 “真有意思。” 他俩在这儿玩呢。 破晓也不知道沈离明日和谁打。 “不和沈亭御打就行。” 要是和沈亭御打,沈离绝对舍不得的。 他的沈离他最了解了。 破晓这般想了,他也动了。 大步跑向书房。 写了个“与” 剩下不会写了。 破晓噘着嘴,看来他还是得学写字。 沈离一脸好笑地看着又递上来的纸。 单字一个与,和一根笔。 “与什么啊?”沈离念叨着,他想问她和谁打。 估计剩下字不会写了。 她好久没教他写字了,都是别人教的,也不知道他学了什么。 估计他想问是不是和沈亭御。 沈离想了想。 并排写了一个“不是沈”和“非沈” 主要是他撕的这纸也太小了。 和笔一起送下去了。 “嗯?”破晓不认识是,但是认识不和沈,放心了,不是和沈亭御就行。 沈离一直躺着房顶看星星,看月亮,看着看着就抚一抚手腕上的灵气。 好久都没走。 破晓左右也无事,他也睡不着,他就一直拿灵力探着印记。 沈离一直在。 一直到天都亮了她都还在。 “快回去啊,不是白天还要比赛吗?”破晓有点急了。 他朝上面喊,“回去睡觉啊。” 但其实沈离迷迷糊糊地在房顶睡了几觉。 破晓想提醒她赶紧走。 他抬抬手,把灵气召回了。 这一下把沈离弄醒了。 “唔天亮了啊。”沈离看着手腕上已经没有了的灵气。 抬手也把她的唤回来了。 “走了啊破晓。” 沈离回去睡了一会儿,差点睡过头,沈亭御来喊她的时候她还没起。 自从有了江辞这个阿兄,他俩在灵山的院子都快落灰了。 一天到晚在这儿住。 “阿姐~起床了,你怎么还没起床啊都快中午了。” “来了来了!” 沈离迅速搞定一切。 他俩拉着江辞,打架去了。 今日是沈离先打。 她打二门大师兄,沈亭御打四门大师兄。 安顾好江辞,她就下去了。 开打之前她探了探印记。 她的傻鱼就在后面。 师父果然就是逗他玩呢。 二门大师兄这个人,之前就是与她竞争灵山首徒的有力对手,每年比武名次都很不错。 他也没说破晓的不是。 沈离就与他正常打。 她手中的灵剑,像是活的一般,在她掌心,周身来回翻转,浩瀚灵力随之溢出,一招一式,毫无破绽。 两人在空中挥出了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针锋相对。 江辞看不懂,忙问沈亭御,“怎么样怎么样!” 沈亭御左右扭着脖子晃着脑袋,他对沈离一向很自信,而且了解她的实力,语气轻快,“没问题,阿姐这是给他留了面子,所以才打得一来一回。他们不是一个水平的。” 江辞将他拉过来,给他捏着肩,“那她没问题,你也要加油啊!” 沈亭御一下就垮了脸,“阿姐是真没问题,我这个我是真打不过。四门大师兄比我大十岁呢!” “噢!”江辞手上一顿,嗓音温柔,“那我阿弟这般厉害已经能和他打了啊~” 沈亭御瞄了一眼沈离,她快打完了,叹了口气,“我尽量,反正我能活到今天已经很给长门争气了。” 江辞知道他这是紧张了,“对呀,所以放轻松,就当去玩了~” 沈离看着已经陪他打了很久了,渐渐没了耐心。 几招凶狠的招式结束了比赛。 她回过了头,望向了破晓所在的位置。 虽然看不见他,但是师父肯定也在。 沈离勾起唇角,笑容甜美。 “看到了?”林清笑意满满地问他。 破晓早已不惊讶于林清突然将自己带出来了,答,“看到了。” 怪不得沈离当初并不惊讶林清不让自己看。 原来她早知道林清会带他出来。 擂台上的人换成了沈亭御。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牵了过去。 沈离坐在江辞旁边与他解释,“他今日打不过的,四门这大师兄比他多活十年,灵力,剑法均在他之上。” 江辞点头,“他刚才与我说了,很是紧张呢。” 沈离淡笑,“没必要紧张,他今天能打就已经很棒了。” 沈亭御不出众人意料地输了。 “阿姐~” 垂头耷脑地进来了。 沈离温温柔柔地安慰着他,“没事啊,你好棒的,明日我给你打回去。” 沈亭御都懂,但是输了就是不开心,“破晓没来吗?” 沈离笑得更开心了,给他指了指方向,“他和师父在那儿呢!” 沈亭御啊了一声,头垂得更低了,“那我打输了不也被师父看见了。” 沈离把他丢给江辞安慰了,“师父又不会说你!他肯定骄傲得不得了呢。” 江辞一摊手,等着他俩带,“呐,阿兄请吃饭,吃完去逛,喜欢什么全买!” 沈亭御真是小孩,一哄就好,一听这话立马黏着江辞走了。 他们这吃饭的队伍里没了破晓,大家都有点不太习惯。 沈亭御一手挽一个,三个人一起走在大街上,他啧了一声,“这破晓不在怎么这么不习惯呢!” 一会儿沈离付账,一会儿江辞付账,反正沈亭御是高高兴兴地逛。 他去试衣服了。 沈离和江辞坐着等他。 沈离问他,“沈亭御可爱。” 江辞一笑,“小孩子。” 沈离也笑了,“小时候我们两个都是被师父捡回去的,很多人都是爹娘送来修炼的,逢年过节的,偌大的长门就只剩我们两个。” 沈离拿手比了比,“他那时候还没我高呢,我在后面悄悄跟着他第一次出任务,他打不过,我把他救下来了。小小一个人,平时天天跟我犟嘴,动不动就要跟我打架,但那一次,我看着他那眼睛里,害怕,释然,警惕,又带了不少倔强,好委屈又好无助地叫了我一声师姐。” “再后来啊,他就黏上我了,姓都改了。那师姐也越听越像阿姐,都跟我一个姓了,那不就是我弟弟吗,我就一直护着他,还有师父教着他。” “所以我那天一下子就把他带过来了。” 江辞眉目温润,“那我还要谢谢你带了个这么好的阿弟给我噢~” 沈离盯着沈亭御走时的方向。 偷听啊。 江辞又道,“你看这不正好吗,你惯着他,我惯着你俩。” 沈离勾勾唇角,“你这话沈亭御听了要高兴死了。” 沈亭御笑嘻嘻地出现,“阿兄和阿姐最好了~” 沈离给她的傻鱼鸣不平了,“破晓不好啊,他日日给你剥螃蟹。” 沈亭御刚想说他忘了,又哼了一声,“拐走我阿姐,不好不好。” 江辞附和,“拐走我妹妹,不好。” 逗得沈离直笑,“你们俩就可劲儿说他坏话。” “去买,阿姐请。”沈离戳了戳沈亭御。 江辞横了她一眼,“差不多得了啊,我是摆设吗?你还付钱付上瘾了是。” “哈哈哈哈,那你给他买。” 第86章 陆徽 沈离与他们逛完,也无事可做。 她身形一动,就坐到破晓的房顶了。 底下的破晓自从被林清带回来,吃过了饭,其实一直等着她来。 他看沈离之前的轨迹应该是去逛街了,反正她会来的。 破晓搬了个大靠椅到院子里躺着,看着天。 沈离一动身他就知道了。 “来了啊。”破晓声音里全是笑意。 沈离刚坐好,面前就升起了一个透亮的蓝色光球,她定睛一看,里面像是有汪洋大海一般,灵力泛着波澜。 “这什么啊。” 沈离失笑,合着等着她呢啊。 她拿手轻触,那光球就霎时消失在她指尖,涌进了她的身体里。 “哟。” 他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给她输灵力的。 “傻鱼。” 沈离给他还了一个灵气做的花。 破晓唇角高翘,将这个样子记在脑中,指尖触了过去。 纯白灵气立刻绕上了他的手腕,如上次一般。 抬手唤了冰,照着沈离的样式又做了个冰花送了上去。 “噗”,沈离被逗笑了,她这傻鱼真的很会学习。 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蓝色灵气,和手里拿的冰花。 沈离心满意足的闭了眼打坐。 等她的灵力几乎恢复了,沈离睁开了眼。 两道透蓝灵气覆在她的膝头。 沈离噗嗤一笑,谁的灵气像谁,怎么跟他一模一样啊。 跟他躺在她腿上一样的感觉。 沈离手指抚上了那灵气,底下的破晓一笑,勾住了她的手指。 沈离直了直身子,伸了个懒腰,躺下了。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沈离一直没有走,翘着脚听着远处的车水马龙。 脚下是一片寂静。 沈离仰着头看着夜幕,直到繁星点点,她喃喃低语,“等人这般无趣吗,你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啊破晓” 她之前真是不干人事。 这才第一天。 她这还能与他玩一玩。 以前他没灵力的时候怎么熬的啊。 而院子里的破晓呢。 在念叨。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等着沈离的日子。 他以前等沈离的时候就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 沈离在的时候他喜欢听她说。 “你今天好厉害的~我都看到啦!” “这怎么这么久啊,一天都没过完。” “记得安慰安慰沈亭御啊,他也很棒的!” “之前以为真的看不了呢,师父还是来带我去了~” 破晓轻轻扯了扯他的灵气,又接着说了。 “不过我估计明天过后就真的见不到你了。” “到底是哪个人定的这规矩,他怎么忍得了的啊!” “诶!” 破晓看着这递下来的东西。 “噗”,他实在没忍住。 沈离那灵气捏了两个小人。 俩小人手是连在一起的。 破晓轻轻浅浅地笑着,将那两个小人托在了手心,一会儿扒拉一下胳膊,一会儿扒拉一下脑袋。 真可爱。 上面的沈离抿着唇笑,他玩的她的灵气,她当然一清二楚,“小孩子一样。” 沈离说着不来陪他,来了就没走。 月明星稀,这个点早该睡觉了。 破晓的灵气又拽了拽她。 “做什么?”沈离低头看过去。 她手腕翻起,让那两个小人也躺下了,还翘了脚。 这灵气又拽了拽她,然后从她手指上褪了下去。 沈离这回没懂,“干嘛啊?” 她看了一眼还是躺着没动。 破晓都在底下喊了,虽然他也知道听不到,“回去睡觉啊。” 见沈离半天不走,他回了屋子又出来。 “诶哟这个人呐!”沈离把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衣服拿过来。 “合着刚才赶我走呢啊!” 还给她送件衣服。 就不走了怎么的。 把破晓拿给她的外袍盖在身上,胳膊从宽宽大大的袖子里穿过,沈离抱着他这衣裳猛地吸了一口。 她笑意盈盈,望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轻声道,“都说了陪你,我这不陪呢吗。” 沈离第二日一早,被街边的商贩声音叫醒。 眨了眨眼睛,扯了扯唇角。 说着他俩不能见面。 关的是他。 结果她成睡房顶的了。 不过破晓睡的院子。 他都没回屋里。 行了,他俩谁也别说谁。 沈离指尖动着,也不知道破晓醒了没有,她指挥着她捏的两个小人坐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 破晓瞬间睁开了眼,看着他掌心的两个小人直着身子坐着,眼底波光流转,他道,“醒了啊这是。” 沈离挥手一握,那两个小人便消失了,紧接着将衣服还给了他。 破晓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沾了些许沈离身上的芳香,他猛地闻了闻,摸着手腕上的灵气,嗓音温柔,“一会儿见。” 沈离偷偷回了院子,沐过浴,去找沈亭御和江辞。 餐桌旁,沈离喝着牛乳,沈亭御在她旁边念念叨叨的,江辞在一旁交代着事情,等他处理完他们就得走了。 “行了啊你。”沈亭御给沈离耳朵都念出茧子了,“你紧张什么啊。我又不是没打过他。每年他都输给我。” “诶呀!阿姐~”沈亭御把她杯子放到一边,“你以前打我也紧张。这不是今年是我刚输给他吗,我对他的实力有了感触。” 沈离捏了捏他鼓巴巴的小脸,“好啦,一会儿带着你阿兄,看阿姐给你打回来。” “好啊,带着我看!”江辞过来接话。 “走。” 沈离今日在衣橱里翻了又翻,特意找了一身渐变群青骑装,上身偏白,胸前交叠的翻领上绣着海棠花,腰间系着藏蓝宽腰带,下身逐渐过度至晕染的蓝,衣尾纹着银丝浪纹。长发高高束起,发冠在正午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发丝随风飘扬。飒爽的骑装里加了独特的设计,衬得沈离又英气又温柔。 她打扮过了的。 破晓留在她腕间的灵气被她藏在袖口,她微微抚了抚,上了擂台。 “你好啊老对手。” 陆徽,四门大师兄。 和江辞同岁。 他们打过无数次,每年都是他俩最后打,灵山公认实力第二,沈离之下便是他。 偶然之中合作过一次任务。 沈离落落大方,朝她的对手一笑。 “中午好,大师姐。” 沈离嫌弃地看了一眼他,“你别这么叫行不行,给我叫老了。” 陆徽接着道,“沈离,我代我师父向你和你的鲛人道歉,还有沈亭御。” “嚯~”沈离惊叹,“你跟你师父真是完全不一样啊,那我也谢谢你昨天给沈亭御留面子。” 陆徽颔首,灵剑在手,道,“师父是师父,我是我,来。” 沈离勾勾唇,“你可比你师父有意思多了。来!” 沈离手中长剑剑光大盛,接着她挥动长剑,一道道明亮皎洁的剑芒从天而降,浩瀚灵力随之而出,迅速袭向对面。 陆徽也不甘示弱,一剑挥出,漫天剑光闪烁,无数道银色的剑影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最终汇集到一起,张牙舞爪般向沈离扑去。 两人打的有来有回,掀起阵阵狂风,在本就耀眼的正午,混着两人的剑芒,晃得来观赛的人都有些许睁不开眼。 半空中的破晓与林清并排站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蓝色的身影,连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他一不注意沈离就受伤了。 林清也关注着,顺便瞥了一眼旁边紧张兮兮的他,“沈离没与你说过吗?” “啊,说什么?”破晓回头看了一眼他,又赶忙看向赛场。 林清轻笑,“沈离每年最后都是和他打,一次都没输过。” 破晓还是一副紧张模样,“她没说过这个人,但我知道她都是魁首。” 她今日这个对手灵力几乎与她灵力相当了,沈离略强。 现在知道她说的前面都没意思是什么意思了。 林清给他介绍,“四门大师兄,陆徽,大她七岁,也是除她之外,为数不多的修为强于长老的人,不争不抢依旧当着他的大师兄。” 破晓没有接话,他的心似乎被场上的沈离紧紧牵住,一丝也挪不开。 林清决定再刺激他一下,“在沈离还没有脱颖而出之前,陆徽恐怖如斯,灵山毫无对手。他也是个天才。沈离第一次夺魁那年,所有人都不相信她能打败毫无败绩的陆徽,那是她达到年纪以后第一次闯到最后。” 破晓猛眨了几下眼睛,脖子没转过去,但是显然在听林清的话。 “强者仰慕强者,即使陆徽大沈离七岁,也不例外。”林清点到为止,侧头观察着破晓的反应。 破晓转了一半的脑袋僵住了。 结结巴巴地开口。 “他也喜欢沈离啊?” 林清淡笑,“大抵和你这种不同,这种,叫吸引。” 破晓转了头看着林清,林清却不再讲了。 急得破晓心里百爪挠心一般。 怎么不说了啊。 林清淡淡总结,“沈离不会输的,你且看着。” 告诉这小鲛人,陆徽曾经偷偷找他求娶过沈离,这还不得气哭了。 沈离还让他别老逗她这小鱼呢。 哼!谁叫他把他的宝贝徒弟拐走了。 自己闹心去。 沈离与陆徽,打了三个时辰还没打完,天色都渐渐暗了下去。 许多人吃了饭也来了,这观赛台上人越聚越多。 而看台上的江辞和沈亭御呢,也一直看着沈离。 “怎么样啊。”江辞看不懂,但是这俩人打得实在是太激烈了,比他之前看的每一场加起来都刺激。 沈亭御摆摆手,“还可以,阿姐暂时没问题。”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沈离胜了。 长门那边人声鼎沸般的呼喊。 其余也有不少人在感慨他们二人打得实在是精彩。 “起来。”沈离朝陆徽伸了手。 陆徽淡淡一笑,对着将他拉起来的沈离道了声谢。 “你长进不少。”他丝毫不狼狈。 沈离理了理衣裳,“说得跟你是个善茬一样,明年见。” 她看向了破晓所在的位置。 负手而立,笑容明媚。 破晓自然看到了,朝她粲然一笑。 他的沈离也太棒了! 沈离没有多待,朝看台而去。 刚进了结界,就迎面接住了一个扑过来的沈亭御。 他兴奋得不得了,“恭喜阿姐再一次夺得魁首啦~” 沈离越过沈亭御看向江辞,同样是满眼笑意,他淡淡道,“真棒!” 沈离拍拍他,“快让你阿兄请我们吃饭,我要饿死了。” 江辞被点名,立刻站起,“呐,两位,带我飞~” “哈哈哈哈,我来带阿兄和阿姐。”沈亭御一手一个,把他俩带走了。 他们吃着饭,江辞说起她今日打得人。 沈离啧了一声,“陆徽年年都进步。”她看向沈亭御,“他昨日给你留面子了,留了很大面子,看出来了。” 沈亭御点点头,“我输给他又不丢人!谁没输给过他啊除了你。” “嘿!这话我爱听。” 破晓吃过饭,就躺在院里等沈离。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沈离肯定会来的。 他等啊等的,沈离从江府出来了。 他唇角高翘,手上开始动着。 这么好的沈离喜欢他诶! 是他的! 沈离吃过饭,臂弯里搭着一件她的衣裳,一个旋身,飞上了屋顶。 “晚上好啊我的傻鱼。” “来而不往非礼也。给你带个礼物。”沈离笑眯眯地送了下去。 破晓眼瞳一震,忙飞身接下那飘落的衣裳。 她之前那件白色墨竹骑装。 她只拿了外衫给他。 破晓嗅了嗅。 满是沈离惯用的花瓣香。 “你还真是” 破晓抬着眉望着天,闷笑一声。 破晓重新躺回椅子上,将沈离香喷喷的衣裳盖在自己身上,手腕抬起,指尖一阵划动。 “嚯!”沈离震惊了。 破晓这次的光球比上次大了一倍。 沈离指尖触了触,那灵力如暖流一般涌向体内。 “我棒不棒啊~”沈离又躺在了房檐上,反正破晓也听不见,她自己念叨着,“之前都没告诉你,我和陆徽打了很多年了,告诉你你又得醋了。” “嗯?” 沈离乐了,破晓又换了一身衣裳送了上来。 她笑吟吟地接过。 决定接着给破晓整个小人玩玩。 她做了半天,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人让她扔了下去。 “噢!”破晓正自言自语呢,天上飘下来一个纯白小人。 他伸了手,那灵气像有头脑一样,立刻站了上来。 细胳膊细腿的,一只胳膊弯曲着一只胳膊往前伸。 破晓又笑了,看着那灵气小人扒住了他的手指头。 整得跟他牵手一样。 “太可爱了!” 破晓唇角高翘,宠溺地看着那灵气小人走到了他的手心,晃悠悠地转了一圈,像是猛然摔倒般,四肢紧紧扒住了他的手掌。 那小脑袋在他掌心蹭啊蹭的。 跟沈离简直一模一样啊。 左手手腕绕了一圈沈离的纯白灵气,右手是她栩栩如生的灵气小人,他眼眸澄澈温软,看着那小人脑袋在他掌心一贴一贴的,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水淌出来。 破晓抬了手,沈离哄他的招式层出不穷,他有样学样,做了个灵气尾巴送了上去。 “喔!” 沈离盖着破晓的衣裳,一个透蓝的灵气尾巴飞了出来。 她伸手去迎,那尾巴立刻窝在了她的掌心,盘了个圆圈。 沈离玩心四起,指尖轻轻拂过各处,结果那灵气尾巴和破晓的真尾巴一般,她摸哪里,哪里就羞羞的颤一下。 “这也太可爱了。”沈离爱不释手,她不摸了,那灵气尾巴还要蹭蹭她,“这不和破晓一模一样吗!” “破晓~”沈离噘着嘴,“想你了!这什么该死的习俗,早知道不答应了。” 沈离看着远处的街市逐渐平静,人烟开始稀少,夜晚又到了。 “这才第二天!这房顶我还要睡五个晚上啊啊~”沈离垂头丧气的,她真想弄死定这规矩的人啊,也想弄死之前就为了看破晓跟她撒娇就答应了的她自己。 神经病! 第87章 想做什么 破晓身上盖着沈离的衣裳,今日这觉倒是比之前的两夜睡得安稳多了。 他的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掌心托着沈离那灵气小人。 他一睁开眼,看见的便是那灵气小人纤细的胳膊托着圆圆的脑袋,侧着身子,对着他这边。 破晓实在是没忍住,噗的一笑。 “醒了啊。” 指腹抚了抚那圆滚滚的脑袋。 立刻被那小胳膊捉住了手指。 “干嘛呀~”他柔柔地问着那小人,那灵气小人的细胳膊,拉着他的手指,靠近了小人的脑袋,让他的指腹贴在了上面。 沈离这灵气小人也没有五官,破晓就莫名看到了一种沈离独有的狡黠。 像她往常睡醒觉一般。 破晓自问自答,“还有好久才可以亲到我的姐姐,真的好久啊。” 说是让他自己待七天,明明是八个晚上。 要过完第七天,第八天沈离才来接他,而且还是下午! 差不多都是八天了。 “离了你这是我睡得最好的一觉了。”破晓噘着嘴,耷拉着眼,“腰酸不酸啊睡房顶。让我给你揉揉也行啊~” “别老睡房顶了,回去睡好不好。”破晓呢喃道。 蓦地,他的衣裳从天上悠悠然落下,破晓黯然垂眸去接,抬手将灵气尾巴也唤了回来。 沈离却把小人和衣裳都留给了他。 沈离又悄摸回了江府。 所幸没人发现她每天晚上都溜出去睡房顶。 沈离沐了浴,将衣裳洗了,去了正厅。 “早啊阿兄。”江辞起得十分早,沈亭御还在赖床。 “早。一会儿我把请帖拿给你你看行不行。然后灵山的人你自己回去发。”江辞翻着一个册子一边看一边跟沈离说话。 “好的阿兄。那我一会儿把沈亭御也捞走。”沈离去叫他。 一起吃了早饭,沈离和沈亭御回了灵山,先去了林清那里。 “师父。” 林清在泡茶,“你打的不错噢~” 沈离垂头饮茶,“陆徽每年都进步。” 林清悠悠笑道,“人家也是天才好。” 沈亭御扬着头骄傲极了,“那不也打不过我阿姐吗!” 林清嗔他,“才刚输给人家就瞧不上人家了?” 沈亭御噘着嘴,小声道,“没有嘛。” 林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我与破晓讲了一下你的老对手。” 沈离闻言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那她这傻鱼昨晚不得醋死了。 “师父这是请帖。”沈离咬着嘴唇,回忆着破晓昨晚的行为。 林清淡淡看了看,“没跟他说太多,拐走我徒弟,我不爽,他敢有意见?” 沈离眼眸一弯,十分无奈,“师父啊,你们不是都让他嫁我吗,这是我拐人家。” 林清跟耍赖一样,“没区别,还是不爽。” 沈亭御又插嘴,“就是同意归同意,不爽归不爽。” 林清附和,“没错!” 沈离真是服了她周围这堆人了。 “那你俩不爽去,我去发帖子了。”她摆摆手准备走。 “全灵山?” “当然是长门。” 沈离一边走在灵山中,一边感受到她的灵气小人被破晓玩来玩去的。 “幼稚死了。” 她抚了抚腕上那灵气。 她的那道马上也被按了按。 “想你了。”沈离低声道。 她发完了帖子,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 有人给她送夺魁奖励。 沈离接过,道了谢。 在她这院子转了一圈,沈离赶紧跑了,待不得,感觉哪哪都是破晓的气息。 她拿了点东西,回京城了。 顺便也躲一躲那四个老头。 江辞看她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仅讶异,“这么快?” 沈离往旁边一瘫,“躲那四个长老呢。” 江辞笑,“那你随便玩在我这儿,京城也随你逛,想买什么记我账就行。” 沈离眨巴着眼睛,“想逛青楼。” “干干什么??”江辞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他听错了。 沈离一脸无辜,“我补点知识不行吗,我又不懂,关着的那个更不懂了。” “噢。那交给我办。”江辞白了她一眼,“说得这么瘆人。他得最后一天教,你们那结界我可搞不定。” “你看着整。” 沈离去逛街了。 她快找遍京城了,找到一串她院里差不多的贝壳风铃。 提着那风铃去了宅子。 腾空而起,又回到了她的老位置。 沈离手指微抬,让那灵气小人扒了扒破晓。 他这是在哪?厨房吗? 破晓将那灵气小人放在了肩头。 反正他也闲的无事可做。 嚯嚯了一下厨房。 他回想着沈离做菜的步骤。 烧火炒了菜。 一点味道没有,奇了怪了。 破晓正嘀咕沈离是不是什么步骤他没看见的时候,肩上的小人扒了扒他。 “嗯?你来了?” 破晓赶紧看了看沈离在哪。 她真来了! 他大步往回跑,回了院子站在中间看着天。 把她的灵气小人拿下来放在手里。 她的小人躺在他手心,圆圆的脑袋枕着两条细细的胳膊,两腿曲着,脚一翘一翘的。 破晓失笑,他怀疑沈离现在就是这个姿势。 上面落下一物,破晓去接。 一串贝壳风铃,与他们家里那串略有不同。 破晓怔愣之后翘着唇角,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 沈离可能忘了,他这儿都没风。 纯拿给他玩的。 破晓将那风铃挂在了窗旁。 拿手轻轻拨了拨,贝壳簌簌作响。 “沈离啊,想你了。” 破晓又躺回他的躺椅了。 沈离的灵气小人从他刚坐好就漂浮着步子,在他胳膊上一晃一晃的走。 一直走到了肩膀,他偏着头看。 那灵气小人突然一个飞身朝他脑袋飞了过来,给破晓吓得两个手接着,生怕它掉下去。 房顶上的沈离笑得不行。 瞧给他紧张的。 她晃着手指,接着让她的小人闹他。 沈离的这个灵气小人,坐在破晓的一根手指上,两条细细的胳膊撑着身子,摇头晃脑的。 破晓唇角一勾,把它拿近自己,看着它晃腿,温声问,“想做什么啊~” 小人突然张开了两个胳膊抚上了他的脸,圆滚滚的脑袋贴上了他的面颊。 不动了。 破晓这回是真笑了,指腹挠了挠那圆滚滚的后脑勺,“想亲我啊。” 那灵气小人好像知道自己没找对地方,随着破晓往后面懒懒一躺,任由那小人在自己脸上乱来,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那灵气小人在他脸上一赖,大脑袋挨着他的鼻梁蹭着。 这空荡的宅子里回荡着破晓爽朗的笑声,“真是谁的灵气像谁。” 破晓抬手,唤了个灵气尾巴送了上去。 “噗,你也来啦~”沈离朝那灵动的尾巴一伸手,那透蓝尾巴就跳上了她的手掌,又窝了一个圈,薄薄的鳍微微拍着。 沈离不管她的小人了,玩上尾巴了,一会儿戳戳这里一会儿戳戳那里。 破晓的灵气尾巴真的由着她随意地揉搓,这要是破晓的真尾巴,他人得通红了。 但是沈离猜错了,破晓现在脸就红得不行,他朝着天空喊,“不管你的小人了是!” 沈离的注意力都在他刚送上去的尾巴上,她的小人软趴趴地躺在他的手里,一动也不动。 “不是要亲我嘛,真是的,亲一半摸尾巴去了。”破晓嘟囔着。 他手指抬起,给沈离的灵气小人摆着姿势。 等他摆完了,沈离在房顶哈哈大笑。 她这幼稚鬼,让她的灵气小人靠着自己的手,胳膊圈住了他的手指。 “怎么,想让我抱你睡觉啊。” 这姿势。 沈离失笑,重新让她的小人坐着他的手指头晃脚,趁机又蹂躏了一把他的灵气尾巴。 她看时候不早了,该回去吃饭了。 让她的小人跟破晓挥手。 “要走了啊。”破晓语气有点低落,但是正好给他送饭的人来了,手腕动了动,托着她的小人去拿他的吃的。 “唔?”沈离低头看过去。 那透蓝的尾巴跳上了她的手腕,与腕间的那一抹蓝色灵气连到了一起。 倒像个手链了。 乖乖地扒在她的手腕上,那薄薄的鳍还跳了跳。 沈离眉眼弯弯,拨了一下那尾巴,“你可真是个小妖精啊,还想跟我回去啊。” 她起身,“走,带你回去。” 沈离回去换了件衣裳,换了件广袖衣裙,将那实在是勾人的尾巴藏在了宽大的衣袖之中。 只能给她看! 沈离与江辞吃过饭,她实在无事可做,回了趟灵山,她去翻了翻滋补身体的一些名录。 挑了几个,把沈亭御接走了。 “去给阿兄找补品。” 沈亭御跑得比她还快。 “这孩子。” 他俩跑了好多个地方。 其中有一个灵参,有灵兽守着。 沈离见状立马把沈亭御扔了出去。 沈亭御被沈离偷袭,气得双眼通红在外面朝她吼。 “阿姐!!你让我进去!!” 沈离化了灵剑,剑芒立刻对上那灵兽,逐渐将它引开,“好灵兽,我们摘个灵参就走啊。” 将那灵兽引得远远的,沈离手指一弹,厉声道,“快摘!摘完赶紧跑!” 沈亭御身影飞速,眨眼间就将灵参收入囊中,在洞口瞄着沈离这边,并未退出去。 沈离猛的拍出一掌,灵力汹涌而出 ,在空旷的山洞中回响不止。身影迅速向身后掠去,抓起沈亭御,灵力全出,瞬间退出山洞,落在了旁边的山谷中。 沈离看安全逃出来了,闭了眼,平息着气息。 沈亭御扶着她,“阿姐!你怎么又这样!!” 一有危险就给他扔出去。 进都不让进。 沈离平了气息,睁开了眼眸。 她哄,“我这不是安排你摘灵参吗,再说了,又不是要杀灵兽,摘了就跑。我引你摘,正好。” 沈亭御还是气哼哼的,“你就是不让我去,我没那么菜的好不好。” 沈离带着他往下一个地方飞,接着哄,“谁说不让你去,万一你干急眼了要跟灵兽打呢,我这是省时间。” 沈亭御哼了一声,“我找阿兄教育你!哪有你这样的,一有危险先自己上。” 沈离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话。 她真得请教一下江辞,上次狐妖那回怎么把沈亭御哄好的。 破晓的灵气尾巴在她腕上一直紧紧地扒着,沈离都感觉那尾巴好像在问她究竟去做什么了。 后来他俩照着那名录找了一圈,有的已经没了,大多数有的都被他俩拿了,拿了他俩所有的战利品,回京城了。 “阿兄。”沈亭御喊他。 江辞抬起头,沈离朝他点点头。 “怎么啦?”江辞放下笔,怎么感觉他俩出去一趟闹别扭了。 沈亭御在水盆里洗着根茎。 沈离去给他倒水。 俩人默契得很,沈离把花瓣捣出汁,沈亭御将根茎碾碎,鼓捣了一杯颜色不明的水。 沈亭御举着那杯水,沈离把江辞拉起来,抬手就把他绑了,江辞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觉得这好像有点熟悉,还调侃他俩,“干嘛,下毒啊,这么严肃,要不要我假装不知道。” 沈亭御举着杯子让他喝,江辞没犹豫张了嘴。 “不是等会儿”江辞支支吾吾地要退开。 沈亭御直接硬灌,逼得江辞一口喝完,他看江辞喝完了,和沈离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又开始给他整。 沈离翻着名录指挥着沈亭御。 江辞喝的干呕了一声,沈离杀人般的目光打来,“你敢吐一个试试。” 江辞被他俩硬绑,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打不过他俩,但嘴里弥漫的味道实在让他想吐,“给我拿杯水行不行。” 沈离转身去给他倒,递过去,“做什么?” 江辞瞪她,“我怎么喝!你知道你俩刚才那玩意有多苦吗!!!” 这辈子也没喝过这么难喝的玩意。 沈离面色一讪,举着杯子给他喝,“那完了,其他的可能更不好吃。” 刚才那好歹是个花。 江辞闻言浑身一哆嗦,颤颤巍巍地低头问他俩,“要不先给我解开呢?” 沈亭御抬头看了他一眼,“阿兄你是要跑。” 江辞被猜中,面露尴尬。 沈亭御看他这样更明白了,一拍桌子把他俩鼓捣好的第二个递到他嘴边。 江辞认命地张了嘴,还是个喝的,他尝了一口,眉头紧锁,偏开头,嚷嚷着,“不是啊!这” 沈离笑吟吟地看着,指挥沈亭御,“交给你了。” 沈亭御朝她挤挤眼睛,直接武力威胁。 “咳咳咳咳”江辞一阵咳嗽。 “信不信我给你俩扔出去啊,反了天了,这也太难喝了。”江辞一阵反胃,再次干呕了几声。 沈亭御这时候耍上无赖了,跟大爷一样坐着,江辞这个宅子的主人被他俩绑着站在那儿,“阿兄打不过我~我就待。” 江辞面露愁苦,沈亭御又递了一个像蛇皮一样的东西到他面前,这回让他直接吃。 江辞皱着脸,死命偏着头不看那东西,“你要不还是直接杀了我,这玩意我我我!” 沈亭御这时候跟沈离学上了,能动手不吵吵,江辞被他强喂,一点反抗不了。 沈离去餐桌的匣子拿了蜜饯,塞了一个到他嘴里。 江辞无力地瞪着他俩,“还有几个啊,有完没完了。” 沈亭御又将洗净的灵参递到他嘴边。江辞哀嚎不止,“刚才蛇皮,这像老树根!” 沈亭御像找到了乐趣一般,摊手,“别挣扎了阿兄,都得吃完。” 江辞阖上了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任由沈亭御喂各种难吃难喝的东西,沈离就在旁边一会儿给他塞蜜饯,一会儿给他喂梅子。 把他们的战利品都给江辞吃了,沈离就给他放了。 江辞往椅子上一瘫,不起来了,瞪着他俩,“你俩!!一口难吃的要死的玩意一口蜜饯,我一脚天堂一脚地狱的!” 沈亭御给江辞递上了杯子,端着盆让他漱口,“都是大补的东西啊,难吃你就忍着。” 沈离翻着名录,挨个给他念,“减缓衰老,延年益寿,容貌永驻,百毒不侵,这个还是增加寿命。” 她喝上册子,总结,“总之,阿兄今日这一遭,至少能多活三十年。并且这辈子都可以如现在这般好看。你刚才第一个那个是驻颜花。五十年才结一朵。” 沈离在心里补充,他们这一趟找的东西,几乎把破晓的血能完成的事情全做了,不用他的血了。 江辞听得晕晕乎乎,“啊?” 沈亭御抱着他的胳膊,“就是阿兄七老八十也长现在这样。然后可以一直养着我们了。” 江辞扬了扬眉,哼了一声,他耿耿于怀,“养就养,那么暴力做什么,不能让我自己来吗!” 沈离收拾着桌面,“你看我俩信吗?” 沈亭御接话,“不信。” “你俩!!晚上没饭吃了!恶心得我吃不下去一点东西。” “反正你已经吃了~” 第88章 到底为什么这么久啊 沈离将江辞那边搞完,才出了门,手掌覆在那明显不安的灵气尾巴上。 她慢慢地摸着,尾巴扒着她的力道才小了很多。 身形一动,来到了房顶上。 立刻从底下递上来一支笔卷着一张纸,上面是破晓遒劲的字体。 他最初认识的两个字,平安。 沈离淡淡一笑,摸了几下那尾巴,尾巴抬起,贴在了她的手心。 她抬笔回字,送了下去。 看到沈离的字,破晓揪了一下午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平安平安就行。” 他能感受到沈离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还打了不少架。 因为腕间有他的灵气。 沈离在房顶躺回老位置,这地方都让她躺熟悉了,又管起了她的小人。 她指尖动着。 破晓目光缱绻地望着沈离的灵气小人忽的从他掌心站起,小小的一个身子,倏然间凌厉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地笑了。 沈离在给他舞剑。 她操控了一会儿累了。 破晓又被她逗笑了。 她的灵气小人,刚刚还在招式凌厉地身子飘舞,突然垂头耷脑地朝他张开了双臂。 破晓将手指递过去。 小人退后两步,飞扑上前,抱住了他的手指,四肢都扒了上来。 沈离好会哄他开心。 但是天色很晚了啊,破晓喃喃自语,“还不回去吗?” 沈离低头看去。 腕上的小尾巴突然飘起,拽着她的手腕向上拉。 “嗯?你要干嘛啊?”沈离问它。 那小尾巴拉了半天她岿然不动,耷拉了下来。 然后底下递上来一件衣裳,与之前那两件都不同。 沈离乐了,挠了挠小尾巴,“你刚才赶我走呢啊。” 她把衣服接过来,“这傻鱼,该不会我前一天盖什么,他就穿什么。” 沈离猜的极准,破晓真的是这样。 他身上仍然披着沈离沁满香气的衣裳,他那小尾巴刚刚又拉又拽,沈离一点都不动,他放弃了,又送了件衣服上去。 他说让沈离陪他,但是也不是这样啊,她都睡仨晚上房顶了,“真不回去啊” 沈离在房顶上悠悠然地看着星星,她自言自语呢,“陪你呢,开心吗?” “我们去找了很多补品,就是趁你不在特意去的,我不同意你放血噢!” “好想你啊~” 破晓面色一红,沈离的小人晃晃悠悠地贴在了他的喉结上,“干嘛啊。” “你这小人怎么跟你一样啊。都喜欢亲这里啊。” “到底为什么这么久啊。” 沈离噘着嘴,老大不乐意了,“我看我真是闲的,当初答应什么啊!” “也不知道江辞给你安排的什么饭,我明日给你买水晶虾和黄金蟹吃好不好~” 破晓也不知道做什么,手掌托着她的小人,一会儿捏捏胳膊,一会儿揉揉脑袋,“就应该让你把我灌醉,醒了就喝喝了就睡。太难熬了。” “沈离~”破晓柔声唤着她。 虽然沈离真的离他很近,但是着实听不见。 “嗯?要睡觉了?”破晓看着小人在他手突然变了动作。 他摸了摸那圆滚滚的脑袋,“睡,我与你在一处呢。” 沈离第二日悠悠转醒,每天叫醒她的都是那食肆的早餐。 她馋好久了。 沈离把破晓的外袍披在身后。 去买早饭。 “真香啊!”沈离吃着这个酥饼,喝了这家秘方豆浆。 厨子在腌鸡肉,沈离问了一下,是正午卖的餐食,豉汁鸡,她一下来了兴趣。 沈离将她刚刚吃的酥饼和豆浆提了一份回了房顶。 破晓还没醒,沈离啧了一声,“盖了件我的衣服就睡得这么香啊。” 沈离掌心微抬,动了动她的小人,想把他叫醒,又拨了拨他的小尾巴。 “唔”破晓眨了眨眼,看着脸上扒拉着他眼皮的小人,实在是没忍住,把它捞下来,温声道,“你怎么和沈离一模一样啊!” 睡醒就喜欢闹他。 沈离看破晓醒了,把油纸包着的酥饼和豆浆递了下去。 “哇~”破晓伸手去接,“还有吃的啊。我去洗漱。” 破晓洗漱回来,坐在院子里,搬了个小桌子吃沈离给他带的早饭。 “好好吃噢~” 他一个人待着话特别多。 要不然太寂寞了。 破晓喜滋滋地把东西收了。 他仰头看着天,“你今日做什么啊~” 说完他又想起来沈离也听不见,垂下了头,“我尾巴陪着你。” 沈离许久也不走,破晓把他的尾巴唤下来陪沈离玩。 “诶哟我不摸了还拱我~”沈离眉尾上挑,看着在她手上撒泼打滚般的那个尾巴,“好好好,摸摸摸!” “看你那个赖皮的样子!” 沈离抚着他的小尾巴,吊儿郎当地坐在房檐上晃脚,“我月事都来完了,这回可以办你了!” “噢吃鱼,师父不说我能把你吃抹干净吗,那你等着!” 沈离一直在房顶上坐着,直到近中午才起身,拍了拍那鱼尾,让她的小人和破晓挥手,“我走了啊。” 那小尾巴像是听到她说话了一样,蹦蹦跳跳地飞到了她的手腕上,接着当手链去了。 沈离轻笑,飞走了。 今日是第四天,沈离在京城转了转,刚好看到一家今日娶亲的将军府。 她与门房说了说,随了点钱,问里面人能不能让她进去看看。 不让她进。 沈离心一横,“与你家少爷说我是江辞的妹妹。” 通报回来立马就让她进了,还有人迎她,连宴席都有她的了。 这家管家来接她,“恭迎江小姐来府上观礼。” 沈离行礼,大大方方地道,“我过几日成亲,刚好路过,想看看婚宴是什么样的,给两位新人的贺礼已经随了。” 管家处事稳妥,将她安排得十分好,沈离甚至获得了近距离观察的机会。 她进了新娘的卧房,甚至给新娘添了妆,这位新娘妹妹比她小很多。 与将军家少爷青梅竹马,满心满眼都是即将嫁给心上人的喜悦,问了她的来意后姐姐叫个不停。 “姐姐过几日也成亲?” 沈离笑,替她整理仪容,“对啊,好奇,就来蹭你的婚宴了。” “那姐姐可要给我们发帖子,叫我们二人也沾沾你们喜气。” 沈离实在是喜欢这妹妹,“好~” 她补充,“不过不太一样,是我娶我那心上人。” 这妹妹惊讶了一瞬,“姐姐好厉害~” 沈离眉眼弯弯,“谁叫我阿兄厉害呢~只好让他嫁我咯。” “姐姐要给我们发帖子~我想看姐姐娶亲诶~我还没见过呢!” 沈离将她的盖头盖好,拉着她的手陪她等她的心上人,“好!我回去遣人来给你们发!” 过了一会儿沈离刚刚见过的那个将军府的少爷骑着马来了,进了她家的宅子来敲了门。 不少稀奇古怪的问题,一个一个往外蹦,这俩人青梅竹马,还有像小时候这个妹妹从树上掉下来穿的什么衣裳这种问题。 沈离扶额,心里坏心思倒是不少。 然后是这位妹妹的兄长将她背了出去,送进了轿子里。 那新郎在旁骑马。 沈离眉毛抽了抽,感觉他俩一定很诡异,随着迎亲队伍去了将军府。 将军府少爷牵着他的心上人迈过门槛,走过正厅,拜堂。 沈离心里有点嘀咕。 他俩拜谁啊?? 要不把师父拉来? 再然后她这位新认识的妹妹就被送进了洞房,沈离偷偷溜进去看了一眼,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盖着盖头等着。 沈离吱声,“妹妹!” “嗯?江离姐姐吗?” 沈离回她,“是,来看看你。饿不饿,你吃东西了吗?这个要等多久啊。” “大概要入夜了,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要穿婚服~饿啊!” 沈离笑,身形瞬间消失,又马上回来了,“桃花酥和杏酪饮。” “姐姐你也太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避过盖头吃着,沈离又问了,“是不是还有合卺酒?这酒烈吗?” 新娘摇了摇头,“不烈的,就喝一点不会醉的。” 沈离帮她把盖头整理了一下,“那我走了啊,不跟你们这儿捣乱了。” “好的姐姐过几天见!” 沈离背着手出来,脸上的笑意抿都抿不掉,想象了一下她的傻鱼乖乖坐在那里等着她。 她一向想到什么做什么,拨了拨腕上的灵气和他的尾巴。 那边的破晓立刻捏了捏她的那道灵气。 沈离回了江府,“阿兄~” 江辞淡淡抬眸,“干嘛去了?” 沈离歪头,“打着你妹妹的旗号出去吃了个酒,看了场婚宴。” 江辞靠着椅背,他沾着墨在写字,“我妹妹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你惹祸也行。” 沈离托着脑袋撑着膝盖上,“我去随钱人家都不让我进,一说我是江离,江辞妹妹,立马让进了,你名字真好使啊。” 江辞哼哼两声,“不然呢。” 沈离瞧他这傲娇样,沈亭御那两下子让他学了十成十,嗤了一声,“阿兄记得给将军家今日成亲的小夫妇送帖子,那新娘姐姐姐姐得唤我,要来看我娶亲。” 江辞弯了眉眼,“知道了。” 沈离想起沈亭御跟她闹别扭,问了,“上次狐妖,沈亭御闹,他说我遇到危险不叫他,你怎么哄的?” 江辞眯着眸子想了想,有点尴尬,“没哄好,我给他喝趴了。” 沈离无语,行,以为他有什么本事呢。 他又问了,“你俩又因为这个闹别扭?” 沈离抬眉,无奈道,“是啊,就给你摘那个老树根,有个灵兽在守,很厉害的,我把他扔出去了。我去引,让他摘。” 江辞叹了口气,“他自己明白,就是气不过而已。让他自己想几天说不定就过去了。” 沈离摆手,“那就这样,我回去了。” 回她的房顶去了。 “破晓~”沈离坐在房顶喊他。 沈离催了催印记看他并不在院子里,这位置好像是浴房。 她又开始使坏了。 “噢~你来了啊。”破晓看见他放在浴桶边上趴着的灵气小人突然坐了起来,一蹦一跳地往他这里走。 破晓笑眯眯地盯着,看那小人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向上走着。 他现在可真的什么都没穿。 沈离那小人抱着他的上臂摇头晃脑地蹭,然后抱了一会儿趴到了他的胸膛上。 破晓轻笑,“瞧你那个样!” 那小人还想往下挪,破晓伸手去捞,“你别淹着了!” 沈离的小人和沈离一个样,腾的一下就跑开了,接着趴在他的腹肌上蹭。 破晓失笑,往上坐了坐,挠了挠那圆乎乎的脑袋,“行了别瞪我了,给你摸~” 支棱个脑袋,跟沈离也太像了。 这小人就是没五官,要不然一定在瞪他。 它在他的腹肌上待了一会儿沉下了水,小胳膊腿扑腾着游着。 破晓眸中盛满了笑意,拿手在底下护着它,“你还会游水呢啊~” 沈离在房顶一清二楚,轻笑,“我的灵气当然会游水了,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指尖轻划。 “嚯!”破晓惊呼,沈离的小人跑到了他的尾巴上。 “你真的是”破晓慵懒地往后一靠,看着那小人从上摸到下。明明是灵气摸的,他却莫名有点痒。 他手指微抬。 房顶的沈离直接笑出了声。 “你也要被摸是~”沈离看着这突然蹦下来和她黏糊糊撒娇的尾巴。 “好好好。” “我今日去看了一个婚宴,那新娘子姐姐姐姐的喊我,突然就想起你了。” “总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也这么喊我,好想听噢~” “虽然我每次都受不了。” 沈离手上一下一下摸着那灵气尾巴,念叨着,“今日都是第四日了。你以前过的日子可真不好。” 刚刚小尾巴又拖她的手,她笑吟吟地将它拽回来放在手心,“干什么,不是让我陪你吗,还赶我走。” 见他不走,旁边悠悠地升起一身衣裳,沈离轻笑,拿了过来。 她这个傻鱼每天都换不一样的衣服给他盖。他的衣裳比她大,将她遮的严严实实的。 她的小人趴在破晓的手背上,支着脑袋看着他,破晓垂头哑笑,“你要不要睡觉啊,该睡觉了,给你盖个衣裳啊~” 摸了摸小人圆滚滚的脑袋,“好想抱你睡觉,什么时候才能抱到啊~” “快了!” 把小人胳膊腿摆正,破晓低声道,“晚安。” 翌日。 沈离再次被那早餐店馋醒。 她忍不了了,反正破晓也没醒,她先吃一顿去。 尝了个笋泼面。 鲜掉眉毛的那种。 沈离当即又买了一份给那个还没起床的鱼。 她等老板做好,拎着食盒,哼着小曲,回了她的房顶。 手指抬起,去叫破晓。 “起床啦!” 破晓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沈离的小人在他鼻尖上单腿站着,俩胳膊扒着他的眼皮。 “好啦好啦起来了。”破晓伸手将那调皮兮兮的小人捞下来。 沈离慢悠悠地将食盒送了下去。 破晓唇角一弯,接了下来。 他朝上面大声喊,“想你啦!” 也知道沈离听不见。 就喊。 乐意。 破晓笑吟吟地将食盒放好,仰头对着天空道,“等我一会儿啊,我去洗漱。” 他飞快地回来了。 手掌托着沈离的小人,刚刚跑到水里了,他给捞出来的。 他都能想象到沈离控着它跑到水里,看着他着急忙慌地去捞的样子,一脸狡黠地神情。 调皮。 破晓手腕一抬,让小尾巴陪她玩。 “好香啊。”他刚掀开盖子香味就扑鼻而来。 反正于他而言都是新鲜东西。 “好好吃噢~” 破晓一边吃着沈离给他带的面条,一边让他的小尾巴逗着沈离。 他吃完了以后把碗刷了,在厨房放好,回了院子。 笑吟吟地仰头望着天。 反正沈离就在那里。 “沈离!第五日了诶~你今日做什么啊。”破晓声音清润,语速不急不缓,温柔至极。 “想你了~想你啦!想你了嘛~” “好想我的姐姐噢~” 破晓尾音上扬,莫名缱绻。 “我想你们这个婚前不能见面,这个规矩是为了看一段时间不见,是否还惦念。”破晓淡淡一笑,“真正放在心尖的人,七天不见面,只会更爱的。” “比如说啊,我现在就好爱好爱你,比以前更爱了~”破晓稍稍偏了偏脑袋,负手而立,继续道,“你听不到没关系,见了你我再与你说。” 在房顶上的沈离,看着破晓在院子正中央半天一动不动,有些疑惑,“干嘛呢你?站在那儿动也不动的。” 沈离摆摆手自言自语,“反正今日无事可做,我回去沐浴换个衣服再来找你?” 她揉了揉腕上的尾巴,“嗯?行不行啊?” 尾巴扭了扭,沈离一笑,“那我走啦。” 破晓看着跟他摆手的小人。 “那拜拜啦~” 第89章 沈离来了 沈离回去沐浴,也不打架了,她换了件藕粉色纱裙。 天南地北的逛,提着一堆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说是没打架,路上遇到好几个场面,她还是顺手帮了。 和没灵力的人打架,她从不用灵力。 出门一趟,救了好几个人。 沈离提了一手的东西,婉拒了那些想报答她的人。 回了京城。 “沈离啊~” 破晓无奈地笑道,“开杂货铺了啊~” 沈离躺在房顶上玩着破晓的小尾巴,自言自语地给他讲故事。 “我今天溜达到我们第一次见的那个海滩了。我往那礁石上一坐,就想,噢!真是个好石头!” 沈离笑容肆意,看着脚下的院子,眼尾上挑。 “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你噢~” 她抬了抬手,动了动她的小人。 破晓在底下也在念叨。 掌心的小人突然扑过来趴到他脸上。 他唇角轻勾,柔声道,“怎么啦?” 看着它抱着自己鼻子贴上了脑袋,破晓蓦地一声轻笑,“要亲我啊。” 他往后一仰,由着那小人胡来,懒懒道,“我也想啊~” “这般久的见不到你,再来一次我可受不了。”破晓嘟囔着,“以后你去哪要是不带我,我都得死皮赖脸地跟着走。” 沈离正揉搓着破晓的小尾巴呢,那小尾巴忽的就又要拽她走。 “干嘛干嘛!”沈离一把抓住不让它闹,“说着让我陪你又赶我走是。” “就不走了,你怎么的~”沈离凶巴巴地盯着那个给她置气的尾巴。 那小尾巴跟她僵持了一会儿,蔫哒哒地跳回了她的手上,逗得沈离瞬间喜笑颜开,“这就对了嘛~快把你的衣服给我送上来。” 旁边悠悠地升起一身衣裳。 “腰疼!睡房顶腰疼!”破晓急死了,沈离每天晚上都不走。 沈离根本也不听他的。 气得破晓指着她的小人,“你给我站好!回去睡觉!” “嘿!”沈离看他罚站她的小人,拎着他的尾巴,左戳一下右戳一下,“长本事了啊你。” 那小尾巴她戳左边就往右边躲,戳右边就往左边躲。 “等着过两天我就弄死你的啊~” 剩下的两天一晃就过。 第七日晚上。 破晓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住。 他自己在院子里念叨,“可憋死我了!” “明日师父就来放我了~可是你要中午才来诶,我得沐浴然后换衣裳什么的。” 破晓自己在那儿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沈离啊,睡不着了啊。” 说得跟沈离睡得着一样。 沈离才从江府出来,江辞给她找了人教她,上次她在青楼浅浅听了一下的事。 羞死了。 必须得让那鱼也听一遍!! 沈离感受着自己的灵气在被破晓肆意摆弄一阵无语,朝底下没好气地道,“赶紧睡觉,别玩了!再不睡天亮了!” 她反正要睡觉了,在外面骑马的可是她! 次日,沈离再一次被勾人的早饭叫醒,她去食肆吃了香喷喷的鸡丝面。 这几天快给这个铺子尝遍了。 而且她日日来吃一份带一份。 老板娘问了一嘴。 沈离可算等到她问了,喜滋滋地说,“我那夫君赖床,我来给他买回去。” 在老板娘慈祥的目光里,她拎着食盒又回了房顶。 让她的小人把底下那赖床鱼叫醒,将食盒递了下去。 她一挥手,没有多待,道“我走了啊!” 破晓接过食盒,看着陪了他好几天的小人突然消失,心里霎时空落落的。 但是他转念一想,沈离马上就来了,不空了,满的很! 江辞特意派了许多人给她,让她规规矩矩地任人家打扮。 行。 从沐浴那一步就开始了,沈离绵软着四肢,任由这几个年轻小姑娘往自己身上涂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将她全身的皮肤擦得又嫩又滑。 同时还伴着各种香气。 沈离待她们整完,被裹上了薄薄的纱衣,来到他们这个已经装饰过了的屋子里,套着衣裳。 放眼望去,江府已妆点得遍布红绸锦色。大红的锦绸,从江府大门,一直扑到了这个院子。房檐廊角,树枝草木,甚至秋千上都挂满了红绸裁剪的花。 沈离看到这幅装饰,还感慨过江辞的眼光真的很好,这全屋都是大红色,但一点都不落俗,甚至十分养眼。 因着沈离特殊,或者是江辞安排了一飒一柔两身婚服给沈离穿。 两身衣裳的打扮自然不同。 一会儿沈离要去京城的另一端接破晓,还要上街,在几个人的打扮下,沈离迅速地变成了平日里英姿飒爽的模样。 沈离一袭火红骑装,大片的金丝浪纹若隐若现,长发高高束起,袖口利落系紧,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玲珑腰配,姿态闲雅,气度逼人。 连打扮她的人都忍不住惊叹。 “小姐实在是气度不凡。” 沈离颔首,夸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好,“我那一套衣服什么时候穿啊?对了还有你叫什么?” 眼前这小妹妹朝她行礼,嗓音清甜,“奴婢清棠,但小姐可以随意称呼。” 沈离眼眸一弯,多可爱的小姑娘。 她继续道,“小姐将姑爷接回来以后,需要让姑爷在轿中稍候片刻,奴婢们为小姐打扮,换真正的嫁衣。” 沈离点点头,明白了,道,“清棠啊,我可随意了,而且不太守规矩,别整日奴婢奴婢的噢!就叫我小姐就可以了。” 清棠行礼,道,“好的小姐,我会与她们说的。” 沈离颔首,“我去见一下阿兄然后等等时间就去了。” “好的。” 破晓这边呢,吃过沈离早上给他带的好吃的,自己去沐了浴。 穿了件还未穿过的衣裳,还湿着发,就坐到了正厅,等林清和沈亭御他们。 他望眼欲穿般,盯着那个好久没开过的正门,喃喃自语,“怎么还不来啊~” 等得他头发都干了,随便束了个发,他们就来了。 沈亭御嬉皮笑脸地进来了,“破晓啊,想我没啊~” 破晓难掩嘴角的笑意,他这些天待在这个宅子里,别说沈离了,谁他也没见到过,敛了敛神色,“想。” 但是想了想沈亭御一会儿要干的事,又看向他,“你不难为我我就想。” 沈亭御大笑,“噢那是不可能的!我得把阿兄那份也为难了。” 破晓哼了一声,看向林清。 林清悠悠然地坐在主位,“还不去换衣裳啊。” 破晓哀求地看着他。 万一他进去了出不来了怎么整! 林清快憋不住笑了,清了清嗓子,“一会儿沈离来了。” 破晓怨念满满,拿着沈亭御提来的大包裹进了屋子。 他上次试过这身衣裳了。 所以虽然有些繁琐,他自己穿也没问题。 江辞为他准备的婚服,绛红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波浪纹的滚边,与平常的婚服并不同,他的这件融了蓝。 破晓初初见这身衣裳的时候怔愣了好一会儿,江辞当时还笑话他。 他腰间束着宽边锦带,长发束起,以鎏金发冠固定着,身姿修长挺拔,瞧着比往日多了几分英挺和潇洒,十分的意气风发。 破晓开门走了出去。 沈亭御与林清的对话戛然而止。 除了他和江辞无人见过这身衣裳。 沈亭御张大了嘴巴,指着他,“你” 破晓见他的目光,上下扫视了一下自己,并无不妥。 沈亭御别别扭扭地样子,惺惺道,“你今日这般模样,我勉强同意你与阿姐了!” 破晓抿唇轻笑。 林清抬眉,这江辞应当花了不少心思。 破晓软着语气,试探,“那不难为我了成不成啊~” 沈亭御一哼,看向林清,“师父,快给他关起来!一会儿阿姐要来了~” 破晓也喊,“师父~” 林清指了指屋里,“去把你那盖头盖好等着。” 破晓抿着唇,他想再争取一下,“沈离还没来呢~师父,别难为我了呗!” 林清笑吟吟的,“我又不负责难为你,我只是个动手的。” 沈亭御坐在旁边搭腔,“嗯,师父今日可全听我的~” 破晓瞪了他一眼,低声抗议,“沈亭御!” “抗议无效。” 破晓接着赖着不走,沈亭御摩拳擦掌问林清,“师父啊,你说让他如普通人成亲一般如何?” 林清眉尾上挑,语气一顿,“那估计他别想出来了。” 沈亭御眸子里全是兴奋,“我打包票他一个都不会。” 破晓看着这俩人打哑谜,急得不行, 插话,“什么啊!” 林清接过沈亭御给他泡的茶,“他打算让你猜谜呢。” “沈亭御!” 还猜谜,他们说点他没听过的他都不懂。 “哈哈哈哈。” 破晓神色一紧,印记告诉他 突然有点紧张。 他起了身,问林清,“我要去里面等着沈离来接吗还是?” 林清也起了身,把旁边的沈亭御也捞起来,“去给他盖盖头去。” 沈亭御乐颠颠地去了。 将破晓按在床上坐好,沈亭御将江辞特意改了样式的盖头拿出来,看到上面的图案,他哼了一声,“阿兄真是” 破晓也看见了。 这个他提前可不知道。 四个角都绣了尾巴。 破晓喉咙有些干涩,指尖抚着一个略有不同的尾巴。 这个是沈离绣的。 一定是。 “给我,给你盖上了。”沈亭御张着手。 破晓松了手。 将盖头给他盖好,沈亭御还伸手到他脑袋下方晃了晃,“师父啊,这也不行啊,真能看见啊,要不你给他眼睛蒙上得了。” 林清靠着门框,给破晓解释,“这个不可以揭,要等沈离来掀。” 破晓乖巧地嗯了一声。 “师父?” 林清笑骂,“你老让我当坏人,他又不是没灵力,你让他自己蒙不就完了吗!” “破晓~” 破晓后面的命运都被他俩拿捏了,他能怎么办,抬手蒙了自己的眼。 “师父,反正他一会儿要回答问题,你给他嘴堵了怎么样~” 破晓急了,“沈亭御!” 搞什么! 林清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真想拆散他俩啊。” 沈亭御又给林清出主意,“师父师父~那个” 林清急忙给他打断,“你不怕你欺负他一会儿你阿姐来揍你就行。” 他们都听到声音了。 “好了沈离来了。” 林清和沈亭御退了出去。 破晓心里如敲锣打鼓般,喧闹不止,许久未见沈离,他甚至有些许紧张。 他探着印记,沈离已经到了院子里,“师父。” 听到沈离清亮的声音,心稍稍回落,他感觉他一直放在房顶上的心终于放松了。 他又听到林清说,“在屋里呢,问问题~” 沈亭御笑,然后就开始了。 “我阿姐的生辰。” 破晓坐得端正,听到这个他们都意料之中的问题,微微翘起嘴角,答,“六月十二。” 他话音一转,又问了,“那我的生辰。” 破晓笑容戛然而止。 外面的沈离轻轻浅浅的笑容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破晓小声嘟囔,“别笑了,是什么啊。” 沈离敛了敛神色,还是没忍住。 这题她没给他说过。 她这傻鱼一年几个月都不知道,就单知道一个六月十二,“四月十九。” 破晓听到了,毫不怀疑地重复了一遍,大声回答,“四月十九。” 沈亭御呀了一声,“阿姐你怎么这样。” 沈离听着笑吟吟的,哄着沈亭御,“他听一遍就记住了,你让他以后给你买礼物。” 沈亭御又问了,“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破晓这回放心了,语气轻缓,“六月十二。” 沈亭御惊呼一声,“你俩,你生辰的时候遇到的?” 沈离哼哼两声,“对呗。” 沈亭御瞬间来了灵感,“你猜我的鸽子于我是什么?” 破晓略一思考,“你阿姐送你的生辰礼物。” 沈离笑了。 沈亭御讶异,“你怎么知道。” 林清插话,“他很聪明的。” 你刚才都明显成那样了,林清心里吐槽。 沈亭御又问,他掰着手指从头捋,“我阿姐什么时候来的灵山,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什么时候当的大师姐。” 破晓全知道,怕都不带怕他的,悠悠开口,“她四岁来灵山,九岁认识你,十四当大师姐,十八做灵山大师姐。” “阿姐!” 这让他很没有成就感! 沈亭御接着问,“我第一次出任务打的什么没打过,阿姐救得我。” 沈离无奈开口,“你能说点他知道的吗?” “阿姐不准提示!” 破晓见沈离真的不说了,抿唇蹙着眉,使劲回想。 “狐妖?” “你!” “哈哈哈哈” 沈亭御没话说了。 沈离和林清在笑。 “你怎么知道的啊~”沈亭御噘着嘴,幽怨地看了一眼那紧闭的门。 阿兄交给他的任务都没完成。 破晓见他答对了一阵闷笑,给沈亭御解惑,“猜的。” 沈离既然突然闭口不言,也不给他提示了,那自然是有端倪给他猜。 她应该也想让他猜。 那很简单咯。 沈亭御恨恨地道,“那我阿姐突然出现的时候穿的什么衣裳!” 沈离懵了一下,“沈亭御!几百年的事了,这我都不记得了。” 沈亭御的声音十分凝重,“阿姐,我记得。” 破晓心里暗道,完了。 沈离都不知道。 瞎蒙,“白色的?” 沈亭御扬起一抹笑,“不完全对。你应该记得阿姐第一次救你的时候的衣裳。那我问第二次的。” 破晓笑得更恣意了,“我当然记得了。两次是一样的,地牢那次她多了个披风。” 沈亭御点点头,语调闲散,拖着尾音思考了下,又问,“我可答应阿兄了,说出十种阿兄的生意。” 破晓心中暗道不好,这个沈离给他提示他都不知道。 “客栈,茶,酒,布庄,绣坊,成衣铺子,酒楼,纸,书。”破晓拧眉回忆,“还有一个他说的那个我不知道,粮食是吗?” 沈亭御原地耍赖,“噢那十五种。” “沈亭御!”破晓急了,“没有了,他都没说过。” 沈离悠悠开口,“沈亭御你就玩,他出来要揍你我可拦不住啊。” 沈亭御哼了一声,“他敢揍我,阿姐你给他踹了。” 林清看沈亭御闹得没完没了,出言提醒,“差不多得了啊,那边等着呢。” 屋里的破晓唇角微勾,也还行,没怎么难为他。 第90章 成亲 房门应声而开,沈离含笑的声音传来,她还未走进来,就道,“好久不见啊我的傻鱼。” 破晓阵阵心痒,沈离的声音好像勾走了他的理智,他真的用尽所有自制力才忍下立刻看到沈离的冲动。 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也悠悠地道,“好久不见。” 虽然他还没见。 他看不到,但是无比清楚地感受到沈离一步一步踏近,朝他伸了手,十分温柔道,“牵你出去。” 破晓稍稍垂头,哑笑,递上了手。 他稍微摸了摸,他的沈离今日穿的骑装,也不知道她看清自己的衣裳是何种反应。 沈离稳稳当当地牵住了破晓的手,他站了起来,她又笑但不语,他在他的宽大衣袖下回握住她。 沈离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这冰冰凉凉的触感着实让人心神安宁,“小心点前面门槛。要不要我抱你啊。” 破晓笑吟吟地贴在她的肩膀蹭了蹭,“想你了~” 他只是不能视物,又不是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可以用灵力探。 但是沈离来了诶,他才懒得出手呢。沈离牵他往哪走他就往哪走,她说让他抬脚他就抬脚。 沈离淡淡一笑,嗓音轻快,“答非所问。所以要不要抱。还有一段路呢。” 破晓脑袋挨着沈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你好香噢!那要嘛~我看不见,害怕~” 沈离含笑道,“外面可有不少人呢噢。” 破晓刚刚揽上她脖颈的手一僵,“那你还是放我下来。” 沈离可没放,接着逗他,“江辞可搞了不小的阵仗,全是来看什么样的男人这么厉害。” 破晓刚刚还在扭扭捏捏,一下子就不动了,沈离听着他多少带点兴奋,因为他说,“那走,出去羡慕死他们!” 这副模样给沈离逗笑了,她肩膀微颤,憋着笑意,“这时候不害羞了啊。” 破晓脑袋仰着,像是打赢了什么胜仗一般,“有什么好羞的,是姐姐对我好!炫耀一下去。” 沈离真是忍不住了,“好好好,恃宠而骄。” “什么什么没听懂。”破晓脑袋歪了歪,“不重要。” “服了你了。” 沈离抱着破晓出了门。 怀里这人昂首挺胸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兴奋。 “坐好。” 沈离给他扶好,又压低声音跟他说,“没吃东西,给你藏了点心,蟹黄酥。” 破晓嗷了一嗓子,脑袋隔着一个红盖头贴了过来,在她脸上轻贴几下,黏糊极了,“全天下最好的姐姐!” 沈离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拧了他一把,“几个点心就能把你哄成这样!长点心你!” 破晓抱着她胳膊不撒手,“才不是。” 沈离把手拿回来,“不给你说了,那边还等着呢。我在外面骑马。” “嗯嗯。” 破晓盖着盖头蒙着眼睛,他没看到面前的景象有多壮观。 他坐的这轿子,江辞又花了不少钱。通体绛红,金黄色的流苏垂坠四周,点缀得更加华贵,轿顶如宫殿棚顶一般,正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珍珠。 轿体用金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随着行进中簌簌作响的贝壳和流苏,在风中发出悦耳清脆的声音。 锦缎的轿帘上印满了精致的图案,极具贵气。 两边的窗户是一层薄纱,透过薄纱可以隐隐看到轿厢内坐得端正的破晓。 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满了数不尽的花瓣,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都探头探脑地去观望这神秘的男人,京城许久未有如此气派的女子娶夫了。 毕竟破晓刚刚被抱着出来,许多人都看到了。 沈离在轿旁骑马,身后有人不断地在两边路旁撒着铜板,路过的百姓捡着钱,吉祥话比肩接踵落进他们耳中。 破晓坐在轿子里被轿夫抬着走,他也太不敢动,挪了挪身子,靠近窗口,低声问,“说的什么啊?” 一句没听懂。 沈离笑吟吟地歪头看明显支着耳朵听的大脑袋,声音也压得很低,“在说你是何方神圣,这么大排场嫁给我。” “噢~”破晓刚开口,沈离又开始逗他,“都知道你是被我救了才有这种机遇,在说自己为什么没有这种好事。” 破晓看着得意极了,“以为谁都像我这样幸运呢!” 沈离乐了,“瞧你美得那样。快吃,一会儿没机会吃了。” “好好吃的~” 很快破晓就不美了。 有人拦轿。 他刚吃几口,想给沈离偷摸塞一个,轿子突然不动了。 破晓正了正神色,前方一男子拦了路。 沈离眉头紧蹙,突然有点后悔没让江辞派侍卫。 她当时想着他俩,他俩诶! 能让什么人找了麻烦。 这人穿得尤其骚包,一身的红,但是看着又不像那种好料子,反正根本不如破晓的气度。 他自我介绍说自己是谁家的第几个儿子,仰慕沈离已久。 救命,沈离都不认识这号人。 他下一句给沈离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在下愿一同随江小姐回府,并不影响这位公子的地位。” “啊???” 沈离心里怒吼,有没有人管管啊! 破晓也懵了,“他要干什么?” 前面的没听懂,后面的没懂。 沈离难得结巴了一下,“要给我做小。” “什么嘛!” 沈离咬着唇低头,“就是他不挤走你,他也想让我把他娶走。” 破晓瞬间怒了,手里的蟹黄酥都不香了,“哪有这样的道理!我去打走。” 沈离看到身侧的动静反应极快。 瞬间就给他按回去了。 “江小姐同意吗?我可以上轿子吗?” 沈离翻了个白眼,提高音量盖过旁边那个让她放开自己的人。 她十分好脾气地劝,“这位公子还是别挡路了。” 那人跟犟种一样,似乎觉得死皮赖脸这一遭,一定能攀附上万贯家财的江辞。 破晓猛地提高音量,“我去给他赶走!” 沈离弯唇一笑,朝旁轻声道,“不可以动手噢。” “为什么!”那男人问。 沈离红唇轻启,声音故意换得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看向挡路不走的男人,“因为啊”,她又看向轿子,某些人呼吸都屏住了,憋着笑意,她又矫揉造作了些,道,“你不如他好看啊~” 沈离听到那放松的气息,只觉得好笑,唤来身后撒钱的人,她高声道,“将此人赶走的人,我给银子。” 很快就没有拦路的了。 沈离笑吟吟地凑到轿子的窗户旁,手指一弹,放开了那明显生气得很的破晓,“又醋了啊。” 破晓气呼呼地从窗口递了个蟹黄酥来,沈离失笑,扭身吃下。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啊!” 破晓嘟囔着,“太过分了!” 沈离扬唇轻笑,一手握着缰绳另一只手去捏了捏破晓的手,“那是冲着江辞的钱去的,你去多吃他两顿螃蟹。” 破晓恶狠狠地咬牙,“必须吃穷他!!” “哈哈哈哈哈。” 等他们浩浩荡荡到了江府,沈离翻身下马,轿子被放在了前院。 沈离贴到窗口掀开纱帘,“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去换嫁衣。有人来给你讲事情。听着就行。” 破晓又坐得端正,身姿笔挺,嗯了两声,沈离将脑袋凑近,“亲一个。” 他失笑,探头而去。 沈离勾住那脖子,唇在他喉结上贴了下,满脸笑意地退开了,“我的傻鱼穿婚服很好看噢~” 说完她就走了。 清棠她们迅速将她带到屋内,沈离由着她们打扮,给她涂了些粉,口脂抿唇,螺黛描眉,挽着发髻。 红纱点缀的梳妆台前,铜镜映着沈离的身影,她不似往日不施粉黛的英气模样,也不似她不时自己打扮过的那模样,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额间绘了花钿,红唇皓齿,美颜温润柔和。 而长发并未束起,挽起了发髻。 佩着镶嵌蓝红宝石的凤冠,发间插着缠枝银花步摇,发髻间点缀着蓝丝浪纹簪,透红的玉石穿成了一串系在两段的步摇之上,锦缎的流苏和丝带混在长发之间。 身着云锦描金对襟嫁衣,拦腰束以蜀绣腰带,外罩极轻薄的火红轻纱,这件外纱掺了不少沈离自己的心思。 恰到好处的蓝色花瓣伴着金丝线的枝叶,自上而下绣得惟妙惟肖,两处袖,自左而右是浪花的波纹和与盖头上一般无二的尾巴图案。 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清棠她们忙活完了,朝她行礼,“小姐看看有什么问题吗,可还满意?” 沈离盯着镜中的自己,稍稍有些怔愣,“没问题。” 不知道她那傻了唧的鱼,看了什么反应。 “那小姐,这是红绸,您一会儿要牵着一端。”清棠递上一个东西。 沈离眉眼柔和,淡淡应下,“好的。” 清棠听了回禀向沈离行礼,“小姐,姑爷那边讲完了。” “好呀~”沈离站起了身,立刻大步朝外奔去。 “小姐!慢点啊!” 破晓刚听完一些事情。 上次他看的那个书里的事情。 他虽认真地听,但掩在红盖头下的白皙面庞却不受控地羞红了起来。 站在旁边教与他此事的人又道了许多一会儿应当如何做,他记下。 那人便告退了。 破晓心砰砰狂跳,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要命,不用看,他都知道他一定是脸红了的。 突然有些庆幸有这个盖头遮着。 “破晓~” 沈离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勾着唇应她,“在呢。” 下一瞬,沈离就掀开了轿帘钻了进来。 “我来啦!”沈离坐进来以后,打量了一下破晓,身姿笔挺,坐得端端正正,连轿厢都没靠,双手交叠放于腿上,宽大的袖子垂与身侧。 要不是旁边有点心盒,沈离都要以为他一直是这般坐着一动未动了。 她朝破晓伸手,“这般正经?” 破晓脑袋一晃,“当然了。” 沈离神秘兮兮,捏了捏他的手,“我现在可好看了,你要不要偷看一眼。” 因为她这一身好像她的傻鱼得最后看到。 破晓疑惑,“不是要到房间里等你来掀吗?” 沈离被他拉到旁边紧挨着他坐着,“是啊。” 破晓紧接着摇头,“那不看了。” “嗯?” 破晓委屈巴巴的,“看了我就忍不住后面蒙着眼睛了。” “哈哈哈哈” “你怎么这么热啊。” 稍稍掀了掀那个红盖头,破晓都没拦住,通红无比的一个脸庞出现在沈离视线里,“你自己还蒙了个眼睛?” “昂。” 沈离唇角暗暗勾起,这是听了那个才脸红的。 “你好香啊~” 沈离把那个凑过来的大脑袋推开,掀起轿帘看了一眼,“好啦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破晓一阵点头,“好呀好呀。” 沈离将破晓牵好,出了轿子。 把红绸塞进他手里,“快把你那灵气解了,看着点路。” 沈离牵着破晓的手,他们手中捏着那红绸,一起迈向了那长长的望不到尽头的红绸。 她压低声音,挠了挠破晓的手心,“紧张吗?” 破晓嘴唇微动,同样低声道,“你没听到心跳声吗。” 沈离轻笑,“听到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指,淡淡勾了勾唇。 反正他们宽大的衣袖遮着,沈离将绣着尾巴的外纱袖口塞进破晓手里,“摸摸看。” 破晓指尖摩挲着那图案,待他们快走到门口了,惊呼,“是尾巴啊~” 林清的视线已经看了过来,沈离赶忙低声道,“你小点声。” 慢慢走向了屋内,沈离噗嗤一笑,她说最近怎么看不到沈亭御呢。 当上司仪了。 他念着贺词,沈离笑吟吟地看着他,破晓懵懵地一句没听懂。 就最后一句他听懂了。 沈亭御说,“你愿意嫁给我阿姐吗?” 破晓马上反应过来,“愿意!” 沈离没忍住,轻笑一声,心里暗道,这是他自己发挥的。 接下来的仪式,沈离全程都有提醒破晓,他与沈离的姿势完全一样,毫无错处可言。 随着礼罢,沈离望着前方的红烛略有些失神。 要放以前,她估计怎么都想象不到,有这么一个人能把她的心牵扯成这样。 “阿姐”沈亭御轻声唤。 直到手也被轻轻地捏了捏,沈离回了神,牵着破晓往里面走去。 回了他们的院子。 进了他们的院子以后,沈离歪头看向身侧的破晓莞尔而笑。 “笑什么。” 破晓的声音笑意都遮不住了。 沈离往他身边凑了凑,眼睛像月牙般弯起,“你一定想象不到我们的院子现在的模样。” 破晓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会看到的。” 沈离略神秘的一笑。 “呀~”破晓猛地被沈离腾空抱起,他反应了一下,随后笑得肩膀都抖动了起来,“我就说我的姐姐对我好~” 沈离笑吟吟地望着那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大脑袋,“我那笨蛋夫君看不见路,我怕他磕到呗。” 沈离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着怀里那个已经懵了的鱼,他反应了好一会儿,开口了,“你再说一遍嘛~” 沈离装傻,“昂,我怕他磕到呗。” 破晓急了,“不是这个!你再叫一次嘛~” 沈离这一会儿功夫都走到屋里了,给他稳稳当当地头抚了抚他的脸庞。 破晓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柔柔道,“夫人~再叫一次嘛,求你了。” 沈离面色一红,仗着破晓看不到,笑得十分肆意。 破晓看沈离还不理他,又温声细语地开口,另一手拉着她的衣袖慢慢地晃着,“好姐姐~再叫一声我听听嘛~求求你了~” 沈离投降,她一贯受不了他这套。 她托着破晓的后脑勺,钻进了红盖头,堵了那磨人的嘴。 跟个小妖精似的。 第91章 夫人晚安 “口脂都亲花了。”沈离瞪了他一眼,破晓一点也不在乎,揽着她的腰,十足的痞气,“七天没见了!给我亲一会儿怎么了!” 沈离把他推开,坐到铜镜前整理,又补了点口脂,“怎么,还不看我啊,亲都亲了。” 破晓黏了过来,又跟她挤凳子,“你还走吗?” 沈离哼了一声,“当然了,我得出去喝酒。” 破晓唔了一声,摇头,“那不看,不然我可忍不住。” 沈离存心逗他,他还盖着他那盖头,手指轻柔地挑起他的下巴。 破晓配合得不得了,真跟温婉的小媳妇一样。 “你这样我很没有成就感啊,没听到那些宾客说我今日很好看啊。我可打扮得真的很好看呢。” 破晓晃了晃脑袋,嗷呜了一声,怨念极了,“听到了啊!你又勾引我!” “嗯~就勾引了怎么呢!”沈离霸气十足,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将她这小媳妇按到了旁边的柜门上。 破晓虽然蒙着脑袋,但是沈离就是莫名能看出他一脸乖觉的模样,他偏着脑袋,胳膊揽上沈离的腰,“你勾引我~那你要对我负责诶!” 沈离活脱脱的女流氓,耍无赖一样,“抓心挠肝去,我今日就是很好看呢~”她探了探身,刚补过口脂的唇贴在了破晓的喉结,“诶,谁叫你不看呢,我去喝酒了!” “哪有你这样的!”破晓身子都颤了颤,沈离笑的更欢了,“不是说要你给我掀这个吗,你倒是掀啊。” 沈离又将他捞回床上,他在床边又坐得端正,只是拽着她的袖子不肯让她走,无意之中摸到了那个尾巴。 “真的是尾巴啊。” 破晓喃喃低语。 沈离轻嗤一声,把袖子拽回来,再不出去她怕前面都派人来看她了,“谁叫我的笨蛋夫君是个鱼呢,我就只好学一下怎么绣尾巴了。” 破晓又黏黏糊糊都靠了上来,沈离把他推开,“我要走了,你自己待着,一会儿还有人来送合卺酒呢。” 破晓一听这话,瞬间挺直了腰板,坐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还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沈离乐了,笑话他,“你可真装啊。” 不知道刚才那个往她身上挂的人是谁呢。 破晓学会几个词就开始乱用,“我这叫得体,气度好,还有什么,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别人得说你没娶错人!” “傻鱼。”沈离笑了笑,“你好不好还用别人说啊,等着我,我去把外面那些人喝趴回来陪你。” “好~” 沈离出去敬酒,作为主人与皇帝言语了几句,皇帝就走了。 其他因着江辞而来的人都是他在应付,沈离主要在和长门的人喝。 沈亭御刚才说要去闹洞房。 被沈离制裁了。 “你敢去一个试试。” 沈离惦记着那个勾人的鱼,在宴席上又吃又喝解决的十分迅速。 “他们基本喝趴了,你去给送回去。”沈离指挥沈亭御。 转了一圈,她和江辞说了一声,回去了。 沈离用了灵力,瞬间就回去了。 她的那傻鱼还规规矩矩地坐着。 看她霎时出现,还疑惑了一下。 “回来了?” 沈离眉眼含笑,往前走了几步,“嗯,回来了。” 破晓长臂一捞,给她箍到了身前,“快掀。” 沈离装傻,“你不是不看吗?” 破晓直接带着她起来了,“装傻是不是!那是因为你还要走啊!!” 沈离大笑,就是不给他掀。 “我都多久没见你了啊,你舍得吗!”破晓又哄又磨的,恨恨地咬牙问她,“这个自己掀有什么问题吗?” 沈离眼珠一动,忽悠他,“会不算数。” “沈离~” “好好好掀掀掀。”沈离将破晓领到了院里,“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趁着今天好看,把她之前学的舞跳了,再不跳都忘了。 沈离取了个丝扇来。 破晓乖巧地站在台阶上等着沈离,沈离慢悠悠地从屋里走过来,脚步停在他面前,破晓勾了勾唇角,往前探了脑袋。 沈离笑吟吟地给他掀了盖头。 “沈离~” 破晓看到沈离的刹那,蓝瞳里满是呆怔。 沈离把那暗藏她的心思的盖头塞到他的手里,看面前那明显还没回过神来的人,难以自抑地发出几声轻笑。 那像大海一样澄澈的眸子里,沈离只看到了她自己。 谁能不爱他啊。 “回神了诶!”沈离在破晓腰间拧了一把,打趣道,“我长这么好看啊,你迷糊这么久。” 破晓嘴唇微动,沈离的声音宛若甘泉,一下子将他多日来无处安放的心,滋润了许多。 他牵过沈离的手,一字一字认真道,像是看不够似的,眼睛紧紧地锁在沈离身上,“特别美。我从未见过的美,美到心上的那种。” 沈离听了这话倏尔一笑,他话不会几句,说得倒挺让人着迷。 他眼底波光流转,眼眸一弯,接着与沈离说他想说的话,“之前我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定下你们这个婚前不能见的规矩,经历了这七天我明白了。若是真心相爱,那一段时间不见面,只会更爱。” “沈离!”破晓提高了声量,“我真的好爱你啊!好爱好爱的!” 一通表达以后,破晓仍觉不够,他换了称呼,“我的夫人啊,我不太会说话,你要多多教我啊。” 沈离觉得她约摸是喝醉了刚刚。 她喝的也不多啊,怎么现在晕晕乎乎的。 “破晓你”沈离望着那异常认真的眸子,话到嘴边都不知道如何说。 破晓混不吝似的,“我先前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就喜欢朝天上喊,想到什么说什么,我还说你听不到,我就见了你再与你说。” 沈离垂头,小声低语,“我也喜欢自言自语朝底下说话。” 破晓把她脑袋微微抬起,在唇角贴了一下,“你不是叫我长了嘴就是要说话的吗,那我们慢慢都说了好不好。” 沈离想到他说的那个场景,突然笑出了声,“咬人也成,哈哈哈哈。” 破晓显然也在回忆,他唇角翘了翘,“你老调戏我噢那时候。” 沈离仰头,满是得意,“多有意思啊~” 破晓宠溺地笑了笑,“我那时只是羞,没别的。” 沈离噘着嘴横了他一眼,“你还不会说话呢,都给我说晕乎了!我看我像不会说话的。” 院子里回响着破晓清脆的笑声。 沈离把他推开了,叉着腰指着他手里的红盖头,问他,“这个有什么特别的?答对了我就有礼物给你。” 破晓眉眼微翘,“我早看到了,四个尾巴诶,有一个是你绣的。” “嚯”,沈离尾音拖得极长,“那你往后站点,我给你跳舞。” “好呀好呀。” 沈离将那丝扇重新拿回手中,遮于面前,对上破晓认真的眼神,她差点没忍住笑。 破晓站在台阶上看着沈离,她看他笑了几次以后,自己蒙了眼。 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火红的外纱在随风飘动,舞姿轻灵,身轻如燕。 裙裾翻飞,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缥缈。 破晓看着沈离的身姿,每一个旋转和跃起都让他陶醉其中,根本无法自拔。 心湖的中央,像是被沈离轻点几下,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越来越大。 沈离跳完了,蹦蹦跳跳地到了他面前,亮晶晶的眸子望了过来,“我只学了一次,可能不太好看,之前答应你的礼物。” 破晓接住她的身子,“哪有不好看啊,那我好喜欢这个礼物的。” 沈离笑吟吟的,圈住了他的脖颈,“看清我的嫁衣了没,好多我自己的心思呢。特意瞒着你的,给你的惊喜。” 破晓低头在那勾人的红唇上亲了一下,“看到了啊,有尾巴,还有海浪,还是蓝色的花,噢还有你的簪子,我都看到了。” 沈离轻咳一声,眼眸被笑意渲染得格外明亮,“观察得这么细致啊。” 破晓哼哼两声,“那我的衣裳你看到了吗,也是特意没给你看的。” 沈离昂首挺胸的,很是不服气,“谁没看到似的,你穿红色也太好看了。” 破晓嘿嘿笑了几下,“你也是,太好看了,这衣裳以后能不能穿啊~” 沈离嫌弃一样得啧了一声,“瞧你那傻样。这叫嫁衣,嫁衣!让我再穿嫁给谁去啊。” 破晓眼眸一转,“那穿给我看。” “好好好。” 沈离仰头啄了两下他的嘴角,“我的傻鱼啊,铺垫完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合卺酒还没喝呢。” 破晓乖巧地点了点头,略一弯身,将沈离抱了起来,不像以前一样捞着她的腿弯,沈离这次直接坐在他的胳膊上,被他圈住双腿。 “噢!”沈离猛的被提起,还有点不适应,“你花样真多啊。” 一只手就给她提起来了,她可不像闺阁小姐那般瘦的。 破晓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在外面得你抱我,符合咱俩的身份,回家就我来。” “好好好你来你来。” 沈离胳膊支在他肩头,亲着他的长发,“知道回去干什么不。” 破晓仰头看她,“这不是把你抱回去办我吗。” “嚯!”沈离笑得不行,“干嘛非得我办你啊,你不是学了吗。” 破晓将沈离在榻边放好,“我这不得符合我的身份嘛,我嫁的你啊。” 沈离笑着杵他,“去把合卺酒拿来。” “这个呢,只这一小盅,但要这么喝。”沈离倒了酒递给他。 两人胳膊交叠,饮了合卺酒。 沈离特意观察了一下他,盯得破晓人都毛了,“我没醉啊,这才一口不到。” “噢~”沈离笑吟吟地把脑袋凑近,“那我娶回来的小媳妇,你还不自荐枕席啊。”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疑惑极了,“什么意思?” 沈离眼中狡黠尽显,“就是自己脱了衣裳心甘情愿地给我办,你还要求我垂青,这个就是求我赶紧办你。” 破晓啧了一声,陪她演,“在下倾心姐姐已久,今日自荐枕席,求姐姐垂青。” “哈哈哈哈”沈离笑得不要太开心,而且破晓手指两下就拆了发冠散了发,解了他的衣裳,将系带塞进了她的手里。 破晓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眼角眉梢都带笑,看着沈离笑得花枝乱颤,一本正经地开口,“夫人还不快快动手,衣服都给你脱了。” 沈离乐颠颠地扒了破晓的衣裳,在他露出的腹肌上戳了戳,指着自己的头发,“今天这个有点难,你会拆吗。” 破晓一句废话没有,直接上手。 动作轻柔地将沈离头上的发饰一个一个拆下来,没有拽疼她分毫,沈离甚是满意,又张着胳膊闭着眼,享受似的噘着嘴,“呐,衣裳。” 破晓又仔仔细细地一层一层给她褪着衣裳,在旁边叠好,沈离骂他,“你傻啊,又不是睡觉你留个里衣干什么。” 破晓哼哼唧唧地黏上来,整个人都要往她身上挂,“你不是之前骂脱女人衣裳的都是流氓吗。” 沈离嗤了一声,“站起来。” 破晓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看着她。 沈离极快地把自己的里衣脱了往后一甩,只剩贴身衣物,朝着破晓扑去。 破晓伸出手臂接住了她,沈离胳膊圈着他的脖颈,双腿扒在了他的腰上。 不受控制的红晕爬上了他的面庞。 偏偏沈离毫不自知,指着床,“出发!” 破晓揽着她光溜溜的背,眼神都不敢乱瞟,不停地眨眼睛。 沈离笑骂,“怂货!” 破晓揽着沈离,瞬间身形便回到了床上,四目相对,眸光流转且潋滟。 “沈离”破晓倾身而下,吻住了他惦记了许久的人。 沈离手指一挥,床帏落下,火红的纱帘将两人与外界隔绝,也将内里的缱绻爱意尽数包裹在其中。 破晓俯在她身上,滚烫急促的呼吸似细碎的火焰,落在她的脸畔,水雾朦胧的眸子实在叫沈离沉醉。 她抚着那已然红透了的面庞,道,“破晓~我好想你的这么些天。” 破晓目光所及之处,就是沈离清澈透亮的眸子,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溺死他了,“沈离,我也好想你。” 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破晓的唇覆在了沈离的印记之上,热烈而深刻,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融为一体。 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两人均引以为傲的理智在逐渐坍塌。 “疼?”破晓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他看沈离蹙了下眉。 沈离仰头亲了亲他,“没事,我爱你。” 破晓一下子怔住,半晌才哑声不止地喊着她。 “沈离~” 夜晚寂静,烛火越发昏暗,只留满室的温情与旖旎。 “沈离~” 破晓戳了戳沈离红扑扑的脸颊。 沈离眨巴了几下眼睛,眸子里泛着水雾望向他,“还要?” 说完她仰了仰身子,在他脸上随意地亲了几下,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来。” 破晓羞红了一张脸,埋首在她颈间轻轻蹭着,“沈离~” 沈离噗嗤一笑,“瞧你红的那样。” 破晓不服气了,“说得跟你不红一样。” “好好好”,沈离拍着他的背,予取予求的模样,“那夫君要再来嘛,我等着了。” 破晓没抬头,在她印记上亲了亲,声音黏糊却异常清晰,“沈离,我是你的。” 沈离轻声地笑了,媚眼如丝,“好~我也是你的。” 一直折腾到子时都过了,沈离困得不行了。 破晓有点羞赧,他次次都问她意愿,沈离每回都说好。 但沈离现在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沈离?”破晓将她微微扶起。 沈离眨了眨眼睛,“困了。” 而且她其实还喝了好多酒了。 破晓托着沈离下了床,找了件他的里衣给她严严实实地裹好,飞去了浴房。 他许久没来了,看到眼前的池子一阵怔愣。 沈离趁他不在,把这个院子的浴房也改成浴池了。 沈离现在胳膊搭在他肩上,双腿跨在他腰间,一手托着那绵软的身子,看着沈离脑袋一晃一晃的往自己脖颈上靠着,心间渐渐被盈满。 他把沈离轻轻放下来,抱着她下了水,温温热热的水汽下,揽着沈离绵软的身子。 沈离像找到了安全感一般,即使泡在水里,破晓在给她洗,她都能睡。 哼哼唧唧的将破晓拦腰一抱,在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意地咂咂嘴,闭眼睡着了。 “你真是”破晓无奈地看着她。 破晓动作更加轻柔,将沈离擦干净身子,等他尾巴变回去,又拿衣裳给她裹好,瞬间就到了他们的床边。 严严实实地搂在了自己怀里,破晓把大红的被子盖在了他俩身上,亲了亲沈离早已安睡的脸颊,“夫人晚安。” 这还是沈离教他的。 专门睡觉之前说的。 第92章 天作之合 翌日。 沈离昨晚实在是太困了,再加上她虽然没醉,但是也喝了不少酒,直接睡到了中午。 刚眨了几下眼,还没来得及看看四周,侧脸就贴过来一个冰凉的唇。 沈离蓦地一声轻笑,侧头看过去。 “难得啊,起的比我早。” 破晓半眯着眸子,看沈离醒了,紧了紧胳膊,“刚醒。” 沈离脑袋贴在他的肩头,吱唔了一声,“腰疼。”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胳膊向下给她揉着,他道歉,“对不起。” 沈离瞬间抬头,“道歉做什么。” 大手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揉着,还挺舒服。 破晓噘着嘴,“你昨天困成那样了,我问还说好。不是因为这个吗。” “哈哈哈哈”,沈离乐得不行,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可爱死谁啊,“是归是,但是你这么委屈干什么,你乐意我乐意的。” 沈离补充,“而且我那是前一阵没睡好,加上喝了不少酒,才困的。” 破晓手顿了一下,“睡房顶腰疼吗?让你走都不走。” 沈离翻身一跨,趴到了他身上,破晓一愣,接着给她揉着腰,她接着说,“不是让我陪你吗!好啊没找你算账呢,每个晚上都撵我走。” 破晓大呼冤枉,“我那是心疼你睡房顶!” 沈离哼哼,“我离了你睡不着。” 破晓闻言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我也是。你第一次来我都没睡,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突然就看到一个尾巴。” 沈离两只手玩着他两个耳朵,“你还说我了,不知道谁睡了七天院子,动都没动的。” 破晓唇角一勾,在沈离刚睡醒有些苍白的唇上咬了一口,恢复了些血色,满意地开口,“行了,谁也别说谁了,一个睡房顶一个睡院子。”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哈哈哈哈。” 沈离刚好点就闹他,摸着他一丝赘肉都没有的腰间,迎上破晓宠溺的眼神,“你怎么想到给我送衣裳的啊。” 破晓由着沈离胡来,给她把垂下来的发别到耳后,“因为睡觉要盖被子啊,夜里冷,会生病。” 沈离眼里漾起笑意,“贴心啊。所以你是不是我盖一个你穿一个。” 破晓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嗯。” “哈哈哈哈我猜的一点不差”,沈离笑得身子都在颤,“那我的那件衣裳呢。” 破晓更羞了,垂下眼帘,小声道,“我一直盖着呗。” 他离了她也睡不着。 沈离俯身在他惹眼的印记上亲了亲,“还想问什么?不想起床,陪你聊天。” 沈离噢了一声,还没等破晓开始说,“按时间捋。” 破晓嘴角翘起,“我们大师姐真是帅死了。” “嗨!”沈离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师父带你去有没有很惊喜。” 破晓抿了抿唇,点头,“哪是很惊喜,我在书房偷偷写你名字,师父一下子出现了,给我吓得不行。结果还让师父看到了,脸都丢没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离一早上笑太多了,笑得她肚子都有点疼。 “别笑了。”身下的破晓相当哀怨。 沈离很给面子,止了笑声,“然后第一天我打的谁来着?我都忘了。” 破晓摇摇头,“那我不知道,反正那人不如你,你赢了,沈亭御输了。” 沈离噢了一声。 破晓然后就说了,“然后第二天我听说了陆徽。” 沈离哑笑,“醋了?” 破晓嘴噘得老高,沈离凑过去亲了亲,他道,“醋得不得了。还是师父给我讲的。” 沈离又笑了,“他那是闲的无事逗逗你。” 破晓哼哼唧唧的,“果然你是他教出来的。” 沈离美目一瞪,“我告诉师父啊。” 破晓赶紧认错,“夫人饶命。” 沈离娇蛮一哼,“饶你一条小命,赶紧老实交代师父怎么与你说的。” 破晓眉尾挑着,道,“就说陆徽大你七岁,是天才,在你之前谁都打不过,然后你自从第一次与他交手,次次都赢。然后师父说强者仰慕强者。我就想,噢,又多了一个惦记我家姐姐的。” 沈离一直轻轻浅浅地笑个不停,“他是真的非常厉害,如果没有我那些东西喂给你,保证你打不过他的。” 破晓幽怨极了盯着她,也不说话。 但是沈离就爱逗他,“他不止惦记,他也跟师父说过想娶我。” 破晓那澄澈无比的眸子水雾斑斑,忽闪着望着她,一副她再说,他就哭给她看的模样。 沈离坏心思一堆,“因为人类有个规矩,女人十五岁及笄,以后可以议亲。我现在这个年纪都算大龄嫁人了。陆徽是当时去师父那儿要求娶我的人里面水平最高的了。” 沈离又补充,“而且陆徽长得也不错噢!” 破晓又噘了嘴,更委屈了。 沈离朝他挤了挤眼睛,“醋了?” 破晓哀怨死了,“明知故问!” “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 沈离被他挠了侧腰,左右躲着,“还听不听了。” 破晓把她腰箍得死死的,白皙的面庞上全是委屈,“听。” “陆徽呢,没吃过什么败仗,再加上他真的很厉害,我第一次是将将赢的,甚至第二次都是。在我手里连输两次,他对我那不是喜欢,那是吸引。对于击败自己的人的一种执着。反正我不认为那是什么喜欢,因为我跟他交集不多,还没跟江辞多。” “你猜我是怎么和他说的。”沈离戳戳身下这个蔫了唧的鱼。 破晓呜了一声,摇头,“不知道。” 沈离认真道,“我说你若能打过我,我就考虑,你连实力都不如我,凭什么娶我。陆徽听了,每年都进步好大一截,我也得追着他的脚步修炼啊,要不真打不过,每年我都只比他强一丁点。要说江辞我当大哥一样相处,那陆徽我一直当激励自己的人一样看待。” 她揉搓着手底下这个皱巴巴的脸,“满意了吗?他俩我都认识多少年了,还没意思,见你一面我就喜欢了。” 破晓委屈兮兮的脸庞展开了些,多了点笑容,双眼还是水盈盈的,“我就是这样劝的自己,我的姐姐招人喜欢怎么了,姐姐还专门来房顶陪我。” 沈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那可爱的面庞一顿亲,“不醋了啊?” 破晓傲娇极了,“醋归醋,姐姐都是我夫人了,他们娶不了的姐姐我嫁了!我厉害!” 沈离今天早上都笑累了,“对啊,你厉害啊,这不一见就让我迷上了吗。” 破晓的大手在沈离腰间摩挲,摸得她有些痒,反正他俩现在也一丝不挂的,沈离哼哼两声,没管。 破晓道,“沈离啊,初见躺在那里看着你,心其实就动了。那时候,我昏死之前,我想着,若是你将我救了,我身上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若你是个坏人呢,那我也认了,但是估计那样我也逃不过,心都动过了谁预想得到啊。” 破晓顿了顿,随即绽放一抹清浅的笑,“但是你看,我好幸运,你的好无人可比。又恰好呢,你喜欢好看的容貌和事物嘛,我刚好有,这才赢得了你的心。两情相悦这种好事都让我碰上了。” 沈离在他嘴角亲了亲,“怎么突然讲这个。” 破晓晃了晃脑袋,“你刚才不是提见第一面吗,就想到了。” 沈离忽的正色,“爱你不是因为你好看,可能第一面确实因为你好看,但也不完全是。你生命力太强了,我从未见过有人伤成那样还能活,还能抓我,我那瞬间被触动了。” 破晓顿了一下,马上道,“因为我想再看看我眼里那跳动的红色啊~是你撑着我一直活下去的呀沈离。”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啊。” 破晓眸子亮晶晶的,“你看我与那海妖打架,祸及村民,你来了,杀了海妖帮了我的忙。然后我看到了你,一见倾心啊,拼了命的再活一会儿。再然后你看到了我,被我怎么那么能活震撼,将我带了回去,救活了。每一步都对上了。” “我们是注定要遇到的。” 沈离眨眨眼睛,“天作之合是。” “什么意思?” “就是你刚刚说的这个意思。” “噢!” 破晓又问了,“那你后来打架那次去做什么了?” 沈离脑袋趴在破晓肩头想了想,破晓还在给她揉着腰,“去给江辞找补品了。拉着沈亭御一起去的。他还生我气了呢。” 破晓眉毛一挑,“嗯?” 沈离没回答这个,又问了另一个,“你怎么知道沈亭御第一次打的狐妖啊?” 破晓暗暗勾了勾唇,“猜的,你突然不说话了,肯定是有端倪给我猜的,我就与你打过两个,雪妖这个不太常见,就猜的狐妖。” 沈离嗷了一嗓子,抬头在他脸上乱亲了几下,“夫君真聪明!就是狐妖。” 破晓脸上笑意更浓了,眼眸弯弯地盯着沈离,眨了眨眼睛,“我还想听。” 沈离噗嗤一笑,“噢~什么?没听见~” 破晓幽怨地叹了口气,瞧瞧这还有天理吗。 沈离也不逗他了,在他嘴角啄了一下,“那夫君接着听我讲?” 破晓立马就笑得很不值钱,“嗯嗯嗯。” 沈离乐了,“他那时候第一次出任务,遇到了一个小狐妖,看着就是跟他一样大的模样,沈亭御一没反应过来他的好伙伴就是他要打的妖怪,二他也打不过。所以他接我们那次反应才那么大。” 破晓的手就没停过,他道,“那你又干什么了他生气。” “去给江辞按照名录找补品,里面有一个有灵兽守,我给沈亭御扔出去了。” 破晓敛眸暗笑,“我就知道。而且你俩这一出就是为了不要我的血。” 沈离有些尴尬,但是她毫不显露,“凑巧了。” 破晓一哼,“我才不信呢。” 沈离拧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了多少遍不行,这么不在意自己啊?!” 破晓也犟了,“我那不是担心你出去找东西伤到自己吗,我流点血又不碍事。再说了,我又不能看着谁死!” 沈离哼了一声从他身上翻下来了,扭得远远的,不搭理他了。 破晓怎么扒拉都不好使。 “沈离~” 破晓极其哀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沈离理都不理,直接灵力下了床,找衣服穿。 破晓哪还躺的下,也下去先穿衣服了。 把衣服利落一披,破晓从后面拥了过去,“又因为这个和我生气啊。” 沈离脾气上来了谁都按不住,“你谁啊,一边去。” 破晓在她颈窝蹭蹭,“你夫君。” 沈离又推他,他又说,“你的傻鱼嘛。” 沈离猝不及防用灵力把他一推,破晓毫无防备,就被推开了,沈离气呼呼的样子落到了他的眼中,“你上次让那些老王八蛋们放的血补回来了吗就天天嚷嚷着这事!我身边的人谁都不能有事!尤其是你!你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 破晓看她骂了自己了倒是放心许多,“那你下次这种事带上我好不好,我主要是不放心你,若是因为找补品让你受了伤,那我宁愿放点血。我也心疼。上次冰凰那种事情,不可以再出现。” 沈离闹归闹,也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极其别扭地嗯了一声,“行。” 破晓轻笑,去拉她的手。 沈离一下就给他甩开了。 破晓不明所以,只听沈离道,“答应归答应,我生气!别碰我。” 破晓又笑了,“没事,答应我就行了,生气我哄嘛~” 沈离差点没憋住笑。 “夫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破晓乖巧地把手递给沈离。 沈离白了他一眼,“想给你丢到大街上自生自灭。” 破晓凑到她身边,试探的抱了抱,沈离没动作,他就紧紧地拥住了她,“你哪里舍得呀~我的姐姐才不舍得呢!” 沈离哼了一声,“惹我生气,给你丢了得了,连钱都没有,丢出去你就活。” 破晓脑袋搁在沈离肩上摇头,“不能丢不能丢。没你活不了。” 沈离切了一声,“这不在街上一个没看住就被人装到麻袋里带走了。” 破晓面上有点挂不住,那段好尴尬的,但他哄沈离呢,一点脸都不要了,“你看没了你,我都保护不了自己啊,所以我得赖着你。那麻袋又小又不透气的,还被布塞了嘴,噢,还被绑了全身,我害怕得不得了。” 真给沈离逗笑了,“你可真能装啊。” 害怕个屁,他要有一丁点害怕她都不姓沈。 破晓哄沈离那也是一绝,他接着说,“所以姐姐去哪我去哪,甩不开我的。” 沈离噢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那姐姐去找姐姐的夫君了,你自己在这玩,姐姐走了噢。” 破晓反应极快,在她耳畔亲了亲,“来了,夫君自己来了。” “哈哈哈哈哈” 沈离实在憋不住了。 她骂,“没脸没皮!” 破晓满不在乎,“要脸皮做什么,反正我有夫人。” 沈离推推他,“饿不饿,去吃东西。” 破晓点点头,“饿!你不生气了?” 沈离又白了他一眼,“你这样我还生得了气?” 她又没病。 破晓喜上眉梢,“腰还疼吗?” 沈离一顿,“还好。” “噢!你干嘛啊。”沈离猛的被提至空中,又是昨晚那姿势,她坐在破晓的胳膊上,被他圈了腿。 “去吃饭啊。你不腰疼吗。” 沈离无奈,“你等着江辞骂死你。” 路过轿子,沈离还指给他看,破晓愣住了,“我以为别人都能看到呢。” “哈哈哈哈”,沈离差点笑得仰过去,“所以你才坐得那么直啊。” “对啊。” “你笑死我得了。” 第93章 有流氓啊 江辞抬眼看了看他们这姿势,“别逼我给你这夫君扔出去。” 沈离大笑,自己蹦下来了,“我就说你得挨骂。” 破晓在她旁边一坐,“他打不过我,没事。” 沈离嬉皮笑脸地接过江辞递来的吃的,“我可以帮他给你捆了,然后他给你丢出去。” 江辞立马搭腔,“妹妹就是贴心。” 破晓哀怨得不得了,“沈离~” 那眼神明晃晃的就是“你舍得吗!” 沈离秒懂,痞气十足,“舍得啊。” 偶尔看他出丑她还是乐意的。 江辞更开心了,“好妹妹想要什么阿兄都有,阿兄早看他不顺眼了。” 江辞嘴上这么说,还给破晓安排了半桌子的海鲜。 沈离乐滋滋地吃她的鸡丝面,看江辞和破晓掐架,她只有一个评价,幼稚死了。 因为这俩人齐齐转头看向她,问她选谁。 沈离头都大了,“选阿兄啊,破晓他刚惹我生气来着。” 一家欢喜一家愁。 江辞乐得不要太开心。 破晓气呼呼地把给江辞的小碗拿了回来,江辞眼疾手快地抢回来,“干嘛干嘛,都给我了还要拿回去。” 破晓梗着脖子不承认,“谁给你了,你看错了。” 江辞哪有平时那个儒雅气派,仰着头,骄傲极了,“你还惹我妹妹生气,罪加一等,一会儿就给你丢出去。” 沈离偷着笑了好半天,破晓恨恨地把给她的碗堆成了小山,也不看她,闹别扭似的给她递了过来。 谁懂她啊,夫君是个可爱鬼。 一个说要给另一个丢出去,还给他买海鲜。 另一个快气冒烟了,还弄了一碗蟹肉和虾给他。 这俩人掐架纯属闲的。 沈离吃完了,该她出场了。 先看江辞,“阿兄最好了,做你妹妹简直太幸福了。” 再看破晓,“谢谢夫君剥的虾和蟹,有夫君真好。” 给这俩人说的五迷三道的。 沈离翻了个白眼,开始骂。 “你!看不惯他别给他买这一桌子吃的啊。” “还有你!噢他要给你扔出去,你还给剥虾和蟹。” “我都不想说你俩。” 江辞和破晓对视一眼,相当默契地都扭了头,逗得沈离直笑,“行吵吵,你俩乐意玩就玩。” 江辞敛了敛神色,“今日做什么。” 沈离想了想,“回趟灵山,我那院子都落灰了,让我这小媳妇给我打扫卫生去。” 破晓美滋滋地应下。 吃完饭他们就回去了。 破晓站在院子里都有些恍惚。 “好久没回我们的家了。” 沈离抿唇一笑,“对啊,好久没回来了。” 破晓揽着她的腰,闭着眼睛在她面上蹭了蹭,“你怎么不选我啊。” 沈离接着哄鱼,“他跟你闹着玩的听不出来啊。” 破晓还蹭她,“听得出来。” “那不就完了吗。那我问你,江辞那里我们的院子算什么?” 破晓别别扭扭的,“算家,这个是我们的家。” “嘿!”沈离嗔了他一眼,“你这不都知道吗。” 破晓哼了一声,“看着他我就想跟他吵架。” 沈离服了,“你俩就是冤家。” 破晓闹了,“听不懂!” 沈离一指院子,“小媳妇给我干活啊。” 破晓相当配合,躬身行礼,“请夫人尽情指使在下。” “哈哈哈哈” 破晓把屋里的桌子椅子柜子都擦了,床单什么的他都换了一个遍。 然后他给躺椅仔仔细细地擦好了,让沈离躺着看他拾掇院子。 沈离真是越看越喜欢,怎么会有这么勤快的人啊,不,鱼啊。 “破晓~” 破晓浇着花,回她,“嗯?” “你怎么这么能干啊。” 破晓回头朝她挤挤眼睛,“姐姐喜欢吗?” 回了他们的院子,他又不正经了。 沈离唇角一勾,笑得肆意,“勾引人的小玩意。” 破晓身形瞬移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回去擦椅子了。 还背着身,假装什么都没干过。 要不是唇上的触感,沈离都以为她魔怔了,手指抚上自己的嘴唇,无奈地弯了眼眸。 瞧瞧这是个什么啊。 沈离把破晓给他倒的水放下。 来而不往非礼也。 沈离身形瞬动,破晓是蹲着的,她突然出现,勾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仰了头,沈离在刚刚偷偷亲她的那个唇上咬了一口,拿自己的唇瓣蹂躏了几下那懵懵的唇。 她也会跑的。 一个旋身直接躺回了躺椅,拿着杯子笑眯眯的啜饮。 淡淡地看着那个抚着自己唇角发愣的傻子,“刚刚有人偷亲我诶~我这院里也没人啊,怕不是有流氓。” 反正他那是最后一个椅子了。 破晓咬着唇,眸子半眯,接话,“姐姐是得管管,你这院子确实有流氓,我也被偷亲了呢,好害怕噢。” 沈离面色未动,心里吐槽,这家伙,又让他装上了,“那怎么办啊,我一柔弱女子,流氓我也打不过啊。” 破晓皱着脸往这边走,“姐姐不害怕吗?” 沈离心里乐开花了,想看看他到底来哪一出,十分矫揉造作,开口的嗓音软糯不已,“姐姐害怕啊~” 破晓身形又动了,下一瞬沈离便躺在了他身侧,两人一起窝在了躺椅上。 他说,“姐姐害怕的话,抱着就不害怕了。” 沈离真是用尽心思憋着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不笑的,破晓又探过头来和刚刚一模一样的亲了她。 沈离演着恍然大悟的模样,手指尖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原来你就是那个流氓!” 破晓现在不演小白兔了,神色一凛,演上恶霸了,“姐姐既然知道,那落在我手里了,姐姐就不要挣扎了。” 沈离看着两只被他大手捉住的手腕,身子往后退着,精致的五官上被惊慌失措填满,杏眼里泛着似有若无的水雾,“我有夫君的,你不要过来啊。” 破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被沈离完美捕捉,一只手捉着她的两只手,另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噢~你有夫君啊~那你夫君是谁啊,在哪啊。” 沈离嘴角抽了抽,换上了哭腔,“我夫君我夫君是个鱼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啊~” 再装她真的要笑了。 破晓噢了一声,“反正姐姐现在在我这里,就是我的了。” 沈离脑中灵光一闪,眉头微蹙,噘着嘴,满是惊恐的模样,“哥哥可以放了我吗?哥哥长得如此俊俏,一看就是好人。” 破晓这回手上真的顿了。 半天没反应过来。 沈离将他犯傻的模样尽收眼底,再给他添了一剂猛料,“哥哥怎么长得与我夫君一般无二,莫非就是我那夫君?” 沈离接着观察他,看他还是那副傻不愣登的模样,又说了,“若哥哥是我那夫君的话,落在哥哥手里,那我就是哥哥的咯。” 沈离服了,破晓忽闪着他的勾人眼睛看着她,这都不动。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 她接着放大招,将自己了捆了,楚楚可怜地望向破晓,“哥哥将我绑了啊,想对我做什么啊?”她将手腕恭恭敬敬地递到破晓眼前,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 破晓开口,嗓音有些干涩,“腰不疼了?” 沈离媚眼如丝,又泫然欲泣,“我都自荐枕席了哥哥都不愿意,哥哥果然不是我夫君。” 破晓这回真是忍不下去了,将沈离一扛朝屋里走去,“你别后悔噢,我跟你说。” 沈离见他动了,满眼笑意,接着逗他,在他肩头扭着身子,“噢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夫君!放我下来啊~有流氓啊!” 破晓由扛改抱,“晚了。” 把沈离温柔地放在床上,破晓望着那将自己捆成一团还挣扎着后退的人黑了脸,这人演的起劲,看他像真流氓。 破晓用了灵力,瞬间他俩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把那乱闹的身子捞回来箍好,她还演呢,又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我有夫君的。我要给我夫君守身如玉。” 破晓圈着那闹腾的光溜身子,在她嘴角亲了下,“我就是你夫君。” 沈离不演了,半眯着眸子,“夫君好,夫君这是要做什么啊。” 破晓睨了她一眼,“还不解开你自己啊,我灵气可不是这个色的,凭白往我身上赖。” 沈离把她自己解了,笑吟吟地抬头在他嘴角亲了亲,接着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哥哥要做什么?” 破晓虔诚无比,在她锁骨上方的印记落下一吻,嗓音低沉醉人,“求你垂青。” 沈离可是个俗人,此情此景,那勾魂摄魄的眼眸凝着她,冰冰凉凉的唇落在她身上,酥酥麻麻之感已传入大脑,只叫她难生拒绝之意。 昨晚初尝此事,意犹未尽。 沈离在破晓的唇上辗转反侧。 他是不是吃葡萄了。 怎么这么甜啊。 从她的唇齿甜到喉咙,从喉间漫到心田,又从心中浮向四肢百骸。 沈离略带羞怯地睁了睁眼睛,望着咫尺之上的破晓,软了眸光。 她这般幸运得来的爱人。 情意绵绵的双眸里似乎要漫出水花,她嗓音娇柔无比,唤破晓,“哥哥。” 两人带着热烈的喘息对视了一眼。 破晓嗓音迷离低沉,“嗯?” 沈离的那一声哥哥简直叫的他心尖一颤,绵软中带着致命的诱惑。 沈离又道,“你要是个坏的,我也得栽你手里。” 说完她也不等破晓反应了,鼻尖相抵间,唇瓣挨得近极了,柔柔道,“哥哥,我爱你。” 破晓不是说他比她又大又小的吗。 那她叫哥哥也没有什么问题。 简简单单五个字,让破晓心中升腾起无限的愉悦与欢畅,他的理智好像瞬间被他抛去九霄云外。 唇几乎落遍肌肤的每一处,沈离的人和她的话,真的让他霎时昏了神志。 沈离咬着他的唇迎合上去。 “再叫一次好不好。” 沈离一笑,“我好爱你的,哥哥~” 破晓依旧很迁顾她的感受,总是问着她,沈离嫌他啰嗦,他一问她就去堵他的嘴。 后来破晓又磨着她重说,她一一都应了。 应得她腰都要断了。 再后来破晓又抱着挂在他身上的沈离去浴池,沈离还笑,“没在自己家干过这事啊,你那床单算是白换了。” 破晓无所谓得很,“一个床单的事,一会儿我去换。” 沈离斜靠在他身上,手臂垂下去在她的浴池里摸着他那柔嫩尾巴。 破晓由着她玩,大手给她揉着腰,他现在这个忍耐力被她锻炼得越来越高。 沈离忽的弯身,混着池水,在他的尾巴上贴住了唇。 身后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沈离轻轻浅浅地笑了,“亲过那么多次尾巴都受不了啊。” 破晓很实诚,把她的人重新揽回来,“受不了。你那哥哥跟要命一样。” 沈离抿着唇角的笑意,拧着身子回了头,“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反正是栽你身上了,你要是个什么绝世大妖,依着我的性子估计也得给绑回来。” 沈离啧了一声,“当时一看你我就喜欢的不行,想的就是绑回来当我男人,我这个人霸道,不从也得给我从。鲛人的脾性谁都听说过,我开始以为你得是那种宁死不屈的那种呢。当初的我可想不出后面这一堆。” 破晓低头看着臂弯里躺着的沈离,在她鼻尖亲了亲,脑袋一晃,开口,“脾性大差不差,可能用在地牢那次了。对你怎可能那样。你若只是救我,对我并无感情,醒来我都得缠着你。” 沈离灿然一笑,抬眼看了看那个包着她双腿的尾巴,“我现在都庆幸当时是我接了海边那个任务。这种一看就难得透顶的大海妖,全灵山也就我和陆徽敢接,你就看,万一是他去了,你这小命说不定就没了。” 破晓嘴噘得老高了,嘟囔着,“不能万一,必须得是你。” 沈离大笑,仰着头捏着他委屈巴巴的脸颊,“不过他人挺好的,上次比赛之前替他师父跟我和你还有沈亭御道歉,他应该也做不出把你吃了这种事。” 破晓哼了一声,“我只能被你吃,吃抹干净的那种。” 沈离笑话他,“不吃不吃,好好的我吃鱼做什么。” 破晓还不干了,“不行~你得吃。” 沈离瞪他,“你滚一边去。”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沈离拍拍他,“跟你说正事,阿兄这几天不是要走吗,咱保护他去。” 破晓点点头,“行啊,他死外面你得哭鼻子,那不行。” 沈离白了他一眼,“拉倒,我看你俩现在也好得不行,你舍得让他死外面?那么多不重样的虾蟹谁给你买,你又跟谁斗嘴去。” 破晓晃晃脑袋,满脸的我就不承认的意味。 沈离懒得理这几个幼稚男人,沈亭御幼稚就算了,他俩也幼稚。 “我到时候去看看他路线旁边的任务,有的话咱就去,没有的话就当带你游山玩水,路见不平我们拔刀相助一下。” 破晓眉头一蹙,嘀咕,“后面那是什么东西?不重要,反正你去哪我去哪,你别想甩开我。” “好~” 第94章 护着我呢 “大晚上的谁砰砰砰敲门。” 沈离怒了,教破晓写字呢。 她将笔一放,在破晓侧脸唧一口,“我去看看。” 破晓眼眸一闪,也放下了笔,把沈离的手牵好,“陪你。” 沈离有点犹豫,大晚上来她这敲门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破晓就道,“反正你们那几个长老也是老熟人了。” 破晓感受到手里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他一下,沈离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他赶忙道,“没关系的,去。” “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诶好了好了。”破晓牵着几乎暴怒的沈离出了门。 真的是那几个老头。 沈离瞬间就挡在破晓身前了,眼神不善地看着这几个老头。 破晓没忍住勾了勾唇角,眼底漾起笑意,瞧她这警惕的样子。 护着他呢。 怎么这么爽呢就是说。 “干什么。”沈离极其防备,使劲把破晓往后推。 二长老发话,“给我们解了灵力,我们不追究你。” 沈离嗤了一声,“全灵山都知道我去灵石了,你要追究什么。” 三长老怒喝,“我们是长老!当然能追究你。” 沈离把破晓挡的严严实实,“你追究呗,最好把我打死咯,灵力这东西,我不太想要呢。” “你!” 二长老把三长老拦下,“给我们解了灵力。” 沈离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忘了怎么给人解灵力了。” 她拉着破晓转身就要走,二长老紧急拦下,“你要怎么才能想起来。” 三长老怒道,“你这鲛人都没事了!” “闭嘴!”二长老气极了怒吼道。 没看到沈离多紧张这个鲛人吗! 还拱火! 蠢货。 二长老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平息了语气,和缓地看向沈离,“你要怎样才能想起来。” 他又重复了一次。 沈离看天看地,声音闲散,挑了一下眉,“噢~我最近这个实力有点欠佳,需要补补身子。” 二长老眉头紧蹙,仿佛怒气滔天,声音里是拼命压抑的忍耐,“我们一人赔你一瓶修炼灵液。” “嚯!”沈离嗤笑,“你倒是识时务啊,可是我听说你们喝了五瓶子血啊,找四瓶破烂糊弄我,我可想不起来。” 背到身后的手紧了一下,沈离暗暗勾了勾唇,四个老头对视一眼,开始商量。 沈离没有回头,但是她知道破晓在后面玩着她的手指头。 傻鱼。 性子那么温柔做什么,她得替他讨回来。 自始至终都是没关系。 明明有关系。 “五瓶,上品。”二长老作为代表与沈离谈判。 沈离打了个哈欠,一脸玩味地看向他们,“长老们年岁也不小了,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是不是应该知道,打了人得道歉啊?” 她继续道,“挨个道个歉,我考虑一下。” 沈离又将要开口的二长老堵了回去,她慢悠悠地指向三长老,“三长老先来。” 三长老不情不愿地说了话,声音极小,“鲛人,不该打你。” 沈离面无表情,“六瓶。” 二长老气极,瞪着三长老,“重说。” 三长老咬牙切齿,“鲛人,不该对你做那般事情,不该打你。” 沈离毫无预兆地厉声道,“我错了,对不起都不会说??七瓶。” “你惹她干什么!!” 三长老深呼两口气,“鲛人,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对你做那般事情,不该打你。” “八瓶,道歉低头说,三长老好礼数啊。”沈离冷笑连连,懒懒道。 三长老牙都咬碎了,抬头目视沈离,沈离仿佛都看到了他眼中两簇怒火,他一句一句重说了一遍。 沈离耍无赖似的,“你又不是打的我,打的谁跟谁说,九个。” “沈离!你这是耍无赖!” 沈离晃晃脑袋,转了身,“那我又忘了,回去睡觉了。” “留步!” 沈离背着身朝低着头的破晓挤了挤眼睛,嘟着嘴,满是调皮,却并未抬步。 “怎么了二长老?”沈离扭了头。 二长老好脾气地道,“你稍稍往旁边靠一靠?” 沈离甜甜一笑,往旁边迈了一步。 三长老清了清嗓子,看着破晓,“鲛人,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对你做那般事情,不该打你。” 破晓捏了捏沈离,他是该说话还是不该说话? 沈离噢了一声,“他说我堵了他的耳朵他没听见。” 破晓努力忍着表情,行,他没听见。 二长老脾气好得不行,让三长老重说,三长老又说了一遍,沈离笑眯眯地指向四长老,四长老有了先例,有样学样。 二长老和五长老紧随其后也跟着道歉了,沈离点着头,看他们说完了,身形一晃,又把破晓挡在了后面。 沈离嘴角噙着冷笑,“一人五个,否则免谈。” “我们找不到那么多。” 沈离觉得她再待下去真的忍不住要动手了,冷冷道,“血好喝吗?” “寿命可比原来多了好多。” 她利落转身,抬了点头,笑意晏晏地朝破晓道,“我们回去。” 破晓眉眼弯弯朝她温柔一笑,声音控制在门外的四个人一定能听到的音量,“好呀。” 然后把沈离的手一牵,两人回去了。 就留那四个老头在门口跳脚。 沈离和破晓回了屋里,她压低声音,“这儿听得见吗?” 破晓神秘兮兮把她往里牵,到了衣柜旁,“这里绝对听不见。” “哈哈哈哈。”沈离扶着破晓的胳膊笑得前仰后合的。 “我说过让他们跟你道歉的嘛,有开心一点吗。”她凑着脑袋到破晓眼前,眨巴着眼睛诚挚的看他。 破晓随着沈离的动作,背抵在了柜门上,歪了点头,温声道,“听到啦,开心。” 沈离嗖得一下挡到他面前,他那瞬间心里满盈盈的。 他俩现在这个姿势就很暧昧。 果然沈离下一瞬就一巴掌拍到了他脸侧的柜门上,破晓抿唇憋笑,等着沈离下面的动作。 沈离噘着嘴,仰着头看着他,“你怎么这么温柔啊傻不傻啊你。” “嗯?”破晓特意没揽她的腰,乖乖巧巧地被她限制住了身子。 沈离哼了一声,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但凡跟我说一句那四个老头坏,我灵山大师姐不当了,再挨一顿打我也去把他们全杀了。你总没关系!诶呀!!” 破晓咬了下唇,低头在沈离嘴角贴了贴,老说他不爱听的话。 “停,大师姐你得好好当着,还敢挨一顿打,你要我命是。”破晓恨恨地横了她一眼,又道,“你都已经因为这事挨了一顿打了,你就当我上岸就得经历这一遭,你救了我两命好不好~” 沈离哼了一声,“不行不行!” “你当初受的伤,挨得痛,我都忍不下!”沈离另一只手的指尖戳着破晓的胸膛,“想想我都难受!” 破晓眼眸里满是云淡风轻,“那就不想。” 他眉头一挑,开始转移沈离的注意力,“想想现在的我呗。” 被沈离规规矩矩地圈在一方角落。 经他这么一提醒,沈离唇角高翘,痞气十足,嗓音慵懒又柔媚,“噢~” 他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实在是勾人。 “这是谁家的公子这般俊俏啊~” 破晓笑了下,略低了点头,鼻尖擦过沈离的鼻尖,蹭了蹭,“姐姐的。” 沈离笑得肩膀都在颤。 破晓抬眉,温声道,“姐姐想做什么?” 沈离笑吟吟地凑近,“想亲你。” 破晓轻笑,垂头闭眼,一脸乖觉的模样,“呐。” 他还噘着嘴。 沈离这哪忍得了。 立马把他蹂躏了一番。 将破晓亲得眸光潋滟,嘴唇微微红肿,两颊泛红,沈离甚是满意。 破晓由着沈离玩够了,身形一转,将沈离两只手腕一抓,背到了她身后,抬起了她的下巴,“姐姐亲够了吗?” 目光由此对上,两人身体紧密贴合,丝丝缕缕的红晕爬上面庞,沈离愣了一瞬便嘴角翘起,“亲够了啊。” 沈离迅速探头在他唇角啄了一口,声音娇软,“该哥哥了。” 破晓眸光霎时幽深,脸颊贴在她面上,“真要命。” 沈离仰着头配合着他。 半晌。 沈离靠着他喘气,“不来了噢,嘴唇都肿了。” 破晓微微一笑,揽着她的腰,一个旋身回到了书桌旁,将沈离放到了桌子上,回去写他没写完的字。 左手将沈离的右手扣在了桌上,破晓又写了一遍沈离刚刚教他的这个字。 “所以这些都是什么字?” 他看了看他的字,眼神瞥到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十分满意。 沈离还没有与他讲这些都是什么。 他依着样式在写而已。 沈离偏了头看了一下,神秘兮兮地一笑,“是我和你,喜欢和爱。” “喔。”破晓讶异,又侧头看了一眼这四个字,回过头跟她郑重地说,“我记住了。” “真乖喔。”沈离从桌子上下来,“我去把门口的乌鸦赶走,你写。” 沈离踱步出门,去院门口交涉。 破晓待沈离出去以后,笑意遮都遮不住,瞧他的沈离多可爱。 教他认字先认喜欢和爱的。 他记住了喔。 沈离也没让他听如何将四个长老赶走的。 没一会儿沈离就笑眯眯地回来了。 “傻鱼啊~” “怎么啦?” 破晓敞开了半边身子接着扑过来的沈离,手臂一提,又将她放到了书桌上。 “我晾他们一阵,他们没法找你麻烦,要修炼灵液这个事不是拿你的血换的啊,你别在意这个嘛好不好。” 破晓放下了笔,“怎么会这么想?” 沈离脑袋歪了歪,“怕你以为我讨价还价是在交易。” 破晓俯身上前,“我又不是傻好不好。”亲了亲她的鼻尖,“我的沈离护着我呢,我还能看不出来啊。” “你都懂啊。” 破晓无奈,“昂。” 沈离朝他甜甜一笑,“那我打劫他们给你补身子。” “以后再说。” 破晓将沈离抱了起来,“睡觉去?” 沈离点点头,“好呀。” 破晓规规矩矩把她抱好。 “好久没在这张床上睡觉了。”沈离感慨。 破晓给她揉着腰,嗯了一声,喃喃附和,“是啊,好久了。” 沈离侧靠着他的身子,舒服得她一点都不想动,“江辞后日就走了,我明日去任务阁看看,然后咱俩就去流浪天涯了。” “昂。”破晓手上一直没停。 沈离又说,“就是稍微有点舍不得我这细皮嫩肉的傻鱼出去冒险。” 破晓啧了一声,手上紧了紧,把那小脸抬起了,恶狠狠地刮了刮她的鼻梁,“没完了是,你能去我还不能去了。你别想甩开我。” 沈离又想逗他,“我这结界你可出不去。” 破晓咬牙切齿,“沈离!” 他指尖灵气溢出,将沈离腰间一绕缠到了给她揉着腰的那只手的手腕上,这下满意了,“我的灵气你也解不开。” 沈离支着脑袋看他,噗嗤一笑,又躺了回来,面前就贴过来一个大脑袋。 “你别想丢下我,谁家夫人不要夫君的!沈离~”这黏黏糊糊的脑袋在她面前拱着,沈离抿着笑意,他又道,“你离了我睡得着嘛!你睡不着的!得我抱着你~” 絮絮叨叨的,沈离心里吐槽。 清了清嗓子,沈离开口了,“我就逗逗你,什么时候说不带你了。” 破晓懵了几瞬,还是埋在沈离颈窝撒娇,“想都不能想。” 沈离温温柔柔地拍着他哄,“好好好不想不想。离了你我睡不着睡不好。得你抱。” 破晓满意了,抬起了脑袋,在沈离额头落下一吻,“睡。” 他跟沈离一起睡,越来越放松了,小动静根本叫不醒他,刚刚她那么一说,破晓猛然发觉,要是沈离明早故意避着他,不声不响地走了,他估计都发现不了。 不能发生这种事噢。 要不还是沈离了解他呢。 她温温柔柔地探身,亲了一下他的嘴角,“不舍得你去是真的,离不得你也是真的。前一阵那种日子我一天也不想过了,所以到哪都得带着你,睡我的夫君。” “好的。”破晓嘿嘿一笑,心放下了许多,“好的好的夫人,好的我的夫人。” “你傻死了。” 第95章 她的赖床鱼 沈离想说,破晓真的是多虑了。 就他现在这个睡姿,她能挪得出去就怪了。 俩胳膊扒在她身上,鼻尖挨着她的额头,还搭了条腿在她身上。 沈离觉得她在他怀里跟个抱枕似的。 八爪鱼! “呜再睡会再睡会~”破晓眼睛都没睁,将怀里的人搂得紧了些,噘着嘴对着面前的温热脸蛋一顿乱亲。 他睡着睡着,感觉一只温热的小手在他肚子附近摸摸索索的。 就听沈离说,“就你这姿势,你担心我跑?” “嗯~”破晓都没清醒,脑袋往前蹭着,“不听不听。” 沈离无奈了。 “行,睡睡。” 结果沈离又睡了一觉醒来,她这赖床夫君还在睡。 他真的是。 “破晓?”沈离捅了他一下。 又获得了一阵黏黏糊糊的亲亲。 沈离真是无奈了。 能动手不吵吵。 她身形一动,瞬间把她这赖床鱼带到了洗漱的地方。 破晓迷迷瞪瞪的,被她提走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眼睛都没睁,埋首在她颈侧蹭了两下,就不动了。 她服了。 身上挂着个大挂件,沈离可没破晓那么大的劲,挥了点灵气托着他。 她自己洗漱好,他还没醒。 把水给他弄好,弹了下他的脑门,“赖床鱼,洗脸了。” 破晓呢,人是从侧面挂在沈离身上的,沈离给他带过来,没穿袜子没穿鞋。 他一点力气没使,修长的双腿就挎在沈离膝盖附近,胳膊搭在沈离的肩头。 听到沈离喊他洗脸,胳膊动了动,闭着眼睛往刚刚有水声的地方胡乱地捞了几下,什么都没够到,伸出去的胳膊又搭了回来。 “我真是服了你了。” 沈离一只手扶着他,一只手拿布巾沾了水,给这小困鱼擦脸。 满是香气的湿润布巾覆在脸上,沈离轻柔地给他擦完了脸,看见一个紧闭着眼,却十分餍足享受的脑袋。 明明刚才飞快地睁了一只眼睛瞄她,被她发现了又闭上了。 沈离没忍住,轻笑了声,捏起他的脸颊,“我又没给你下迷药,你怎么这么能睡啊。都醒了还装。” 破晓脸颊被她捏起,龇牙咧嘴的,“疼~” 沈离要气笑了,举着杯子到他嘴边,“张嘴。” 破晓眼睛都没睁,立马张嘴咬住杯壁慢慢仰头。 他可能没睡醒,直接喝了一口然后才发现是让他漱口的。 含着好多水咕嘟咕嘟地漱着口,支着脑袋,这时候听见沈离说,“醒了啊,那自己下来。” 破晓支着的脑袋又靠了回去,依旧闭着眼睛,所以他没看到沈离都要笑成什么样子了。 他没醒,当他没醒,破晓心里默念。 “噢~”沈离尾音拖得极长,“还没醒,鱼不愧是鱼啊,竟然会含着水睡觉啊。” 破晓喉咙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沈离这漱口的水自他第一次尝试,就是这个味道,她说加了薄荷,还有一些别的他不知道的东西,一旦入口,整个口腔包括喉咙都会有凉意,更别说还有别的东西混合着。 本就是要漱口后吐掉的。 偏生沈离的指腹还在按他鼓囊囊的脸颊,破晓含了许久,嗓间已经有些麻了,一吸气就是一阵透心的凉。 他又忍了一会儿,沈离动作更大了,捏着他的两颊不停地揉搓,他这回睁开了眼,眨巴着眼睛,抗议似的,“呜!” 沈离哈哈大笑,破晓瞪她,又往上攀了攀她,省的一会儿给他扔下去。 “呜!” 沈离笑够了,上前一步。 破晓探头吐了漱口水。 “哈哈哈哈。” 破晓哀怨地盯着她,可怜兮兮的,“嗓子都麻了。” 沈离笑得更开心了,在那委屈极了的唇上亲了亲,“还麻吗?” 破晓展唇一笑,“好了。” 沈离望过来的目光纵容且温柔,还有一点点无可奈何,“我的赖床夫君”,鼻尖宠溺地贴了贴他的鼻尖,“你怎么这么能睡啊,被我提起来都能睡。” 破晓满不在乎道,“和你一起啊,有什么的。” 沈离眉梢一挑,脸上染上些许无奈,把破晓换到了前面来托着。 这时候他知道害羞了。 面色微红,稍稍有些扭捏,“要不放我下来呢。” 面对着面,和之前他抱沈离一个姿势,只不过他俩交换了个位置,沈离抱他,他挂沈离身上了。 这姿势有点羞耻。 他都怕他给沈离压趴了。 沈离微微眯眼,“不是我小媳妇吗,小媳妇穿鞋了吗,要自己回去吗。” 破晓一噎,低头看了看自己。 乖乖圈好沈离的脖颈。 沈离挑眉,其实他可以用灵力直接回去,但是破晓绝对不会这样做。 “往上点。” 破晓听话地往上攀了攀,他反正也不要脸皮了,这是他夫人,抱个怎么了。 沈离抱着他去了厨房,烧了火,把从京城带的点食材,做了点像早饭的吃食。 她烧火的时候破晓挣扎着要下来给她点火,沈离拍了下他的屁股,他就老实了,“别闹腾。” 她图省事,直接抬手拿灵力点火。 毕竟破晓不会这个。 然后沈离就站远了点,切了些葱姜蒜,炝锅炒香,加水,下了面条。 破晓扭着头看,被沈离扣着后脑勺按了回去,她轻声道,“随便吃点,一会儿带你出去吃?” 她煮的也不多。 “好呀好呀。” 破晓见沈离不给她看,就靠着沈离肩膀斜斜地盯着她的侧脸,“上次我还炒了个菜,一点味道没有,不知道为什么。” 沈离抬了抬唇角,“这你可别学,我怕你给厨房烧了。” 破晓噘着嘴,不爽地瞪了她一眼,瞧不起谁呢这是,“没烧,那不还好好的吗。” “哈哈哈哈。” 破晓面上挂不住,脑袋往前凑,在沈离白皙的脖颈上亲了几下,沈离身子一僵,俩手都托了上来,一手拧着他的耳朵,“乱来。” 轮到破晓笑了,沈离提溜着他的耳朵,但是厨房里回荡着他的笑声。 沈离又一巴掌拍到他屁股上,“你再笑一个试试。” 破晓委屈巴巴的模样又回来了,忽闪着大眼睛往她眼前凑,“姐姐干嘛呀~” 没等沈离回话,他的唇就挪到了沈离的耳畔,沈离身子再次一缩,嗓音十分无奈,“破晓,你属狗的。” “乱讲。我不是鱼吗。” 沈离看着面条快好了,让她的赖皮夫君在她身上玩了,也没管,盛了两碗面,抱着这家伙,灵气带着她的面回去了。 把面放在屋里的桌上,给身上挂着的这家伙找了件外衣,把他放到了椅子上。 “呐。尝尝。” 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拿手菜。 “好好吃!!”破晓眼睛都亮了。 沈离在他旁边坐好,“京城那宅子旁边有家食肆,我每日都是被它叫醒的,给你带的吃的都是在那里买的。” 破晓一脸享受,“夫人对我真好!” 沈离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我日日吃一份买一份,老板娘问我为何如此。” 破晓喝了一口汤,又被惊艳了,“夫人如何说呀。” 沈离低头吃自己的,“我说,我有个赖床夫君,早上起不来,我是给他买的。” 破晓嗷了一嗓子,“夫人我爱你~” “瞧你那个样,几碗面就收买了。” “乱讲。” 破晓吃完了,去穿好了鞋,刷碗去了。 沈离换了衣裳,去厨房跟他打了个招呼,出门了。 拉着沈亭御一起去了任务阁。 “你跟阿兄去吗?” 沈亭御翻着名录看着,回她,“去啊,为什么不去啊。” “找几个任务锻炼一下。我俩去就行了。”沈离看完了,“阿兄也不是去度假的,咱仨都去了,他肯定要顾着咱们。” 沈亭御蹙眉,“不影响啊。” 沈离又道,“最近那四个老头在求我给他们解灵力,我俩又要出去,不让你去上让你帮我盯着点长门这边。” 沈亭御这下被说服了,“没问题。那你们保护好自己,保护好阿兄,再铲魔除恶,平安归来。有危险捏珠子,我马上到。” 沈离淡淡一笑,“好~那你也记得随时捏珠子。” “好的阿姐!” “小点声!” “回来啦。” 破晓张着胳膊迎着沈离。 沈离大步奔向他,将他扑了个满怀,“回来啦!” “我让沈亭御守着灵山这边,咱俩去,你看可以吗。” 破晓单手把她捞起,“可以啊。” “那我们收拾点东西~这次去的久,在外面可能委屈你诶,万一没水,多带点衣裳。” 破晓直接抱着她往回走,“老说我不爱听的话,管那些做什么。” 他俩刚打开衣柜没多久,屋外院门那里就有人咚咚咚地敲门。 “我真是服了!!”沈离大吼,气得她撸起袖子就往外走。 “你等会儿”,破晓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别动手。” 沈离把他按在椅子上不让他跟了,“你给我坐好,不许出去。” 破晓不放心她,沈离直接给他捆在椅子上了,写了几个字,把毛笔塞到他手里,“你写字。” “他们现在没灵力,也不知道我给你解了灵力,别在他们跟前晃悠了,我怕那四个老王八蛋又想什么损招来吃我夫君。” 破晓丝毫不恼,“我有夫人护着诶!” 沈离被逗笑了,俯身拥住了那张开的双臂,亲了亲他的唇,“听我给你出气。” “好的呀~” 沈离身形一动,到了门口。 “几位长老这是又来我门口开会?”她负手而立,望着面前四个人。 二长老递过来一个纸包,沈离接过,一一打开看了,“哟,你们动作这么快,看来我是要少了。” “我这人向来说话算话。晚上来找我解灵力。我现在有事。” 沈离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理后面三长老喊她。 有什么事。 当然是赶紧消灭这些东西啊。 破晓找她张着手,“抱抱。” 可爱死了。 沈离大步奔过去,解了他身上的灵气,双腿一迈跨坐在他身上。 “给你打劫来好东西了。” 破晓喜滋滋地接着沈离,“乱说,明明是他们给你的。” “整整二十个诶!我狠狠地敲了他们一笔。给沈亭御分五个?” “没问题。” 破晓眸光一闪,拿了一个瓶子,指尖轻点瓶盖,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下一瞬,透蓝的灵气溢出。 将沈离的两只手腕温柔地提到了身后,绕了一圈。 “干嘛?”沈离神色毫无变化,看他这番动作。 “吃了你那么多好东西,这次算我的。”破晓深吸一口气,沈离生气就生气,他先干了再说。 “破晓!呜” 沈离气笑了。 他俩前一阵刚这样灌了江辞,现在轮到她了。 破晓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又开了个盖子,在她唇角亲了亲,“想让夫人保护我,所以夫人比我厉害我高兴。” “怎么,我还想跟你去池子泡呢。那我不去了,反悔了。”沈离淡淡抬眉,语气晦暗不明。 破晓急忙摇头,“不行不行,你得去。” 沈离也没什么特别大的表情,着实是叫破晓看不出她到底生没生气,她道,“不去,哄不好了。” 破晓又喂了她一瓶,“瞧不起我,我肯定能哄好。” “这么自信。”沈离唇角微抬。 她其实没生气。 斜着脑袋瞥了一眼桌上的瓶子,“行了啊,去池子。” 破晓一愣,解了她,试探道,“陪我?” 沈离懒懒地靠在他身上,“昂。” 破晓有点懵,“你不生气了?” 沈离微侧着头,唇角挑起浅浅的弧度,“你哪只眼睛看出我生气了。” 破晓还未言语,沈离又道,“当然要护着我这傻鱼了,怎样都得护着呗,不如你也得我护,比你厉害更得我护了。” 毕竟师父从小就教她,放在心上的,要自己护好。 破晓深沉的眸底,隐藏着难以觉察的情绪,透着惊喜,混着感动,当然更多的还是难以言说的爱恋。 他抱着沈离起身,脚步轻快地拿了布巾和他俩的衣裳,往门外走去。 “沈离。” 沈离手掌张开,手指感受着池水的涌动,“嗯?” “你怎么这么好啊~” 破晓尾巴卷着她的腿,与她并肩躺在池底,脑袋靠了过来。 沈离心软的一塌糊涂,稍稍侧了点头,手掌穿过他的发丝,抚上了他的手脑,十分温柔,“怎么啦,你刚发现啊。” 破晓埋首过来,含含糊糊的,“不是啊,每次都感动。” “想哭。” 沈离翻身给他压回去,“那可不行,把你那小珍珠给我憋回去。” 破晓眼眶微红,吸了吸鼻子,“你不是喜欢吗。” “嘿!”沈离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可怜巴巴的委屈样,谁叫你哭了。” 破晓噘着嘴,喃喃道,“这么好的姐姐能当我夫人,我命也太好了。” 沈离噗嗤一笑,学着他的语气,“天底下就这么一个赤诚,善良,聪明,豁达的鱼,被我捡回家了当我夫君,我命也太好了。” 给破晓夸得更不好意思了。 沈离乐了,“又羞了?” “嗯。” “哈哈哈哈。” 第96章 分身 “看看灵力。” 他俩从一个池子换到了另一个池子,沈离在她的池子里可什么都没穿。 破晓抬手运起,直至光芒不再变化,沈离见状也试了起来。 “夫人这回可要保护我了。” 他俩现在是实力相当,但是沈离更胜一筹了。 破晓笑吟吟地亲了下沈离的侧脸,收了灵力。 沈离无可奈何地看了他一眼,把皂角往他紧实的胸膛上招呼,“护!” 那么大的尾巴往那儿一窝,斜靠着看她洗身子,跟妖精一样! “你就是不要脸,一天无时无刻都要抱也行。” 破晓嬉皮笑脸的,“那不能累到姐姐,我可以一天无时无刻都抱姐姐的。” “破晓。” “嗯?” 沈离侧了点身子,认真地望向他的眸子,“我要是给那四个老头放了,把狐妖那个人偶用了,让他替你留在院子里,这样吸引他们注意,他们几个可分辨不出来是不是真的你。” 破晓挑眉,“可以啊。” 沈离邪魅一笑,“就让他们以为我厌弃你了,整月整月的不回来看你,你哀怨的不得了,看看他们还能整出什么邪门玩意,破我的结界。” 破晓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还是同意了,“行。” 说的他心里都咯噔一下。 “就不能用两个吗,一个扮你一个扮我。”他小小地抗议一下。 沈离亲了他一口,“扮你还能不说话,或者不知道什么,扮我,不认识那四个老头合适吗!” “也是。” 从浴池出去,穿戴好,沈离拉着他去了京城。 找江辞去了。 “阿兄我们明日来陪你。沈亭御不来,我让他帮我看着点灵山那边。” 江辞淡笑,“行啊。” 沈离嘱咐,“你就正常按你的正常计划就行,我俩保护你,不是跟你去游山玩水的。” 江辞在安排各种事宜,抬头看了看她,“嗯。云州那边有些变故,我恰好就是要秘密过去的。” “怎么了?有我们能帮忙的吗?” 江辞看着面前两道明显写满担忧的视线,笑了,“好啦,到那儿再看。” 一个比一个可爱。 他单方面让破晓一天。 “那我带破晓吃好吃的去了啊。” 江辞点点头,“去,报我账,我请。” 沈离横了他一眼,“你妹妹很穷吗?” 京城最大一间客栈是她的。 日进斗金不为过。 破晓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江辞腹诽,好你个破晓,不让了。 “不穷,我妹妹最富了。这不破晓穷光蛋吗,他没钱,出门在外还得让女人付钱。” 破晓瞬间沉下了脸,声音提高了几个度,“你又来是!” 他脑筋飞快地转,迅速反驳,“反正我是嫁的!” 沈离每次都得当和事佬,“停!” 赶紧把破晓拖走。 吃过饭,沈离又带他回了灵山。 沈离看着这五官都没有的人偶犯了难,灵力也不好使,“这怎么使啊。” 破晓靠着门板,懒懒道,“估计要点我的血。” 沈离噘着嘴,老大的不乐意了。 她噔噔噔地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便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把匕首,朝破晓伸手,“手拿过来。” 破晓唇角高翘,瞧她这个样子啊。 沈离拍开那个洁白无瑕的手腕,把他手掌张开按在桌子上,用匕首锋利的刀尖在他食指指腹轻轻一点,轻柔地将他的手掌翻起,血珠便滴了下去。 说实话破晓都没什么感觉,指尖被扎了一下仅此而已,他看着沈离心疼不已的捧着他的手掌,轻轻吹着他那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伤口。 那样细微的疼痛都被沈离如此对待,破晓的心软的不成样子。 “好啦,你看它。”破晓试着转移沈离的注意。 刚刚小小一个的人偶吸了两滴他的血,正在迅速膨胀,即将化成人形。 “这么神奇。”沈离被这人偶的变化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从巴掌大小的毛绒人偶,变成了人形,又开始幻化身体。 破晓逐渐黑了脸。 沈离兴致勃勃,指着那变化的人偶,惊奇都要从眼里漾出。 和破晓一般无二的身体慢慢诞生。 唯一的不同就是没有锁骨上方的妖冶鱼尾。 紧接着就是五官。 “哈哈哈哈哈。” 沈离笑得肚子都疼了。 “不许笑了!也不许看了!” 破晓急得去捂她的眼。 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人偶最初被他俩摆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慢慢幻化成了人形,又化成了与破晓一模一样的外形,眨着眼睛看着他们俩。 浑身赤裸。 侧卧在桌面上,修长的双腿一前一后地放着,破晓那极其养眼的满是肌肉的身材正对沈离,而且身量也一样,将她这长桌子甚至都占满了。 沈离把破晓的手扒开,看得津津有味,左看看破晓,右看看这分身,“真的一模一样啊。只看外形的话我都分不出来。” 破晓气了个仰倒。 “沈离!” 沈离把他执着地捂自己的眼的手拿下来攥好,“你自己看,你自己分的出来吗,只看外形。” “我不管!不听不听。” 沈离拍拍他,“你去给你这好兄弟拿身衣裳穿。” 破晓气呼呼地走了。 沈离满是笑意地望着躺在桌子上与她对视的这个和破晓一般无二的人。 多像啊,连这股无辜样都像。 破晓不情不愿地取了一整身衣裳来,回来就看见沈离眼睛都不眨,盯着桌上这个人偶看。 破晓赶忙凑过去,把她挤走,挡的严严实实地给这个该死的人偶穿衣裳。 “你连你自己的醋都吃啊。” 沈离从他背后探出头来观察他的表情。 破晓哼哼两声,动作十分粗鲁,看得沈离都一阵不忍心。 破晓给他这分身套好了衣裳,低吼,“坐好。” “哈哈哈哈。” 沈离一边笑,一边扒拉那个气哼哼的人,“你差不多得了哈哈哈,调教一下。” 他俩不是狐妖,整得这个分身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破晓老大的不乐意了。 “下来!” 破晓拿灵气一勾,把他的分身从桌上扔了下来,那分身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在他俩旁边。 “一股狐妖样!”破晓骂。 沈离心里吐槽,你自己也像个妖精你不知道吗。 “走两步。” 那分身走了几步,还是盯着他们。 破晓道,“你叫破晓。记住你的名字。” 那分身点头,逗得旁边的沈离一笑,破晓戳了戳她,“你问。看他记住了没有。” 沈离笑吟吟地开口,“你是谁啊。” 那分身与破晓声音也完全相同,温声道,“破晓。” 破晓哼了一声,把手里灵气一拽,那分身被拽着手腕往前一个踉跄,差点磕到桌子上。 他把灵气递到沈离手里。 指着她,“这是沈离。” 沈离憋着笑,配合他,“那我是谁啊。” 分身依旧温声道,“沈离。” 但沈离就是感觉他语气软了许多。 跟她旁边这个真破晓一个样。 太可爱了! 破晓絮絮叨叨地说,“沈离是你的爱人,你喜欢她,爱她,你还嫁给了她,她是你夫人,你要日日惦记她,随时都得想她。记住了吗!” 沈离笑得都侧过头了,这破晓。 分身依旧温润地答,“记住了。” 沈离清了清嗓子,特意看着分身说的,逗逗她旁边那傻子。 “对的,破晓是我爱人,我也喜欢他,爱他,我把他娶回家了,他是我夫君,我日日惦记他想着他。” “沈离” “哈哈哈哈。” 破晓撂挑子,“不教了,咱俩待着去。” 沈离拦下,“赶紧的。” 破晓傲娇死了,扭头,问分身,“你现在想谁?” “想沈离。” 破晓然后问他,“怎么穿衣服记得吗?” “记得。” 破晓抬手灵力一挥把他衣服又扒了,“穿。” 分身抬了抬手,不动了,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俩。 沈离捅他,指了指他手里捏着的灵气,“你看他手被谁绑着呢。” “噢。” 被放开,分身一下一下,将衣服穿好,小心翼翼地看向他俩。 “头发。” 分身又将破晓拆了的头发重新按照他的样式挽了回去。 沈离惊讶了,“谁的分身像谁啊,你的分身学东西都这么快!” 破晓骄傲地扬着下巴,像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子,沈离凑过去唧一口,“我夫君最棒。” 破晓高兴极了,招呼分身跟他走,将生活起居教了一遍。 很离谱,又很破晓。 他连刷碗,浇花这些琐事都教了。 最后他叮嘱,“如果院门口来了许多人,不要管,直接回屋子。” 沈离突然想吃姜汁撞奶。 心血来潮去做了一个。 等着的功夫,看见那分身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跟破晓坐在轿子里时一模一样的端正。 就给假破晓也盛了一碗。 真破晓老大意见了。 没办法沈离只好堵了分身的耳朵哄他,那分身什么都能听得懂。 也没灵力。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他会不会饿死这件事。”沈离有些怅然。 破晓一顿,“问问?” 沈离手里的勺子轻磕碗边,“我最开始愧疚得不行。没让你死在伤下,差点给你饿死。” 破晓显然也在回忆,过了几瞬,淡笑一声,“那几天确实有点狼狈,但是其实我都没到过门口,不知道出不去,老在想为什么你救了我,却把我丢在屋里再也不回来了。” 沈离噘着嘴,垂下了头,声音有些哑,“我忘了这事了,加上那个妖怪给我拖得有些久,挺难打的,这才那久没回来。” “好啦好啦,你这还没吃完呢,不要想那些啦。问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沈离抬手解了灵气,看向对面的分身,“你需要每天吃东西吗?” 那分身刚学会的用勺子和筷子,抬了头,“吃东西?” “就像这样,就是吃东西。” 沈离面对这张脸,耐心无穷无尽。 “不需要。” 俩人都松了口气。 破晓看沈离吃完了,他撵着分身去洗碗了。 “你真威风啊,连自己分身都指使上了。”沈离笑骂。 破晓把她揽过来抱着,“他敢有意见!都抢我夫人了还不够,干点活便宜他了。” “瞧你那出息!” 这时候那四个老头来了。 破晓看了沈离一眼,又看向分身进去还未出来的厨房,他抬步往厨房走去,关上了门。 沈离背着手往院门走去。 “晚上好啊长老们。” 厨房窸窸窣窣的水声一直没断,沈离唇角一勾,想想那里面的一模一样俩破晓她就想笑,抬起手掌运了灵力。 给这四个老头解灵力。 虽然她很不想。 但毕竟她还是灵山大师姐。 “行了。各位长老请回。” 待他们走了,刚刚她脑海里的那俩破晓一起出来了。 沈离噗嗤一笑,朝真破晓递了手,“去收拾东西睡觉。” 假破晓有样学样也要来牵她。 沈离笑得前仰后合。 破晓气得不行。 “给我站好!” 沈离赶紧把这浑身都在较劲的傻鱼拖走。 那分身也跟了来,“你能牵为何我不能牵。” 破晓更气了,“你!” 沈离肆无忌惮地大笑着,“好了啊,收拾东西。” 破晓气哼哼地指使分身叠衣服。 对,他还气不过,把分身手捆了。 谁叫他刚才要牵沈离。 胆大包天! 沈离看着那分身明明白白的委屈模样,又不得不服从破晓的指令,一丝不苟地叠着衣裳。 真是对她这个幼稚夫君无奈得很。 行李收拾完了,沈离从桌子上跳下来,“睡觉我的夫君。” 一真一假破晓都往床这边走。 破晓都气炸毛了。 分身被他扔走,“你方才说睡觉就是要躺在床上的。” 破晓忍无可忍。 身形一动抓着分身就出门了。 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回来了。 沈离都还没看他在哪,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你现在吃醋吃得越来越横了啊。” 破晓气呼呼把外裳脱了,在床边坐下,“我真是想掐死他!还要跟你睡觉,他怎么不上天啊!” 沈离勾着唇反问,“给人家扔哪去了啊?” 破晓没好气地把沈离扑倒,“杀了。” 沈离捏了捏他的脸颊,“你就胡扯。我去看看。” 她翻身下床,破晓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储藏室。” 沈离划了个结界,无语地看着跟在后面的这幼稚鬼,“你不别扭吗,自己给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捆成这样。” “谁叫他惦记你。” 沈离眼神一闪,“我们得跟沈亭御说一声,要不他哪天看见院子里一个破晓,不认识他了,这不得吓得做噩梦。” 破晓眉眼一弯,显然是想象到了那样的场景,“好。” “现在就去。” 他俩回屋穿了外裳,破晓带着他的分身,和沈离一起落到了屋子里。 他俩依然划了结界,沈亭御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了。 “破晓???!” 沈亭御脚步一顿,看到院子中间那个被捆成一团的破晓,眼神里全是疑惑。 这身上,嘴上,耳朵旁,不都是蓝色的灵气吗,这不是他自己的吗。 而且破晓望向他的眼神全是疑惑,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 “什么鬼啊。”沈亭御走近,蹲了下来,“你惹我阿姐生气了被赶出来了?” 他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结界后的破晓又黑了脸。 沈离笑得不行,“你看,我都说了,只看外貌,绝对分不出来的,我都分不出来。” 沈亭御看了一会儿这个破晓,觉察了一丝不对,“不对啊,你灵力呢?又让我阿姐封了?你这是惹了多大的祸啊。没地方去了跑到我这儿来了?” 沈亭御给他扶到椅子上,“我阿姐气成这样,那肯定是你的错。你搁外面待着,我可不给你睡床。谁叫你惹我阿姐生气。” 沈离听了这句话笑得更开心了,哐哐哐地鼓掌,“看见没。”她还捅了捅破晓,“你的错,瞧见没!我弟弟!” 破晓哼了一声,“我看沈亭御我也得吵架!什么就我的错!” 沈亭御蹙眉,对面的破晓不声不响,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怎么看都觉得不对,“你这么安静??我说这话你不得叫唤?你转性了啊,不认识我了啊。” 沈离直接从结界里出来了。 “要不说我弟弟就是我弟弟呢。”在他旁边一坐,沈离递给他一堆瓶罐。 沈亭御看着跟在后面的破晓,又看看桌子旁边坐的那个,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们??真不是啊。” 他这桌子一共就四把椅子,沈亭御和沈离坐了一边,他只能坐另一边。 沈离给他解释,“这是我们俩上次打的狐妖的人偶,滴了一滴他的血,变得分身。是不是一模一样。” 沈亭御点点头,“看外表我分不出来。我是觉得这个破晓没有他那个感觉。” 沈离接话,看了破晓一眼,“你让他说话给沈亭御听听。” 破晓不情不愿地解了他的耳朵和嘴巴。 那分身开口就说,“我为何不能睡床,不是你说沈离是我夫人吗。” 破晓气极,“你给我滚。” 沈亭御和沈离笑作一团。 分身看向沈离,试探开口,“夫人我不可以吗?他绑我。” “哈哈哈哈哈。”沈亭御拍着桌子,笑得不行,“合着你就是因为这个虐待他啊。” 沈离清了清嗓子,看着假破晓说,“我打不过他,我说了不算,他不让你睡床我也没办法。” 这家伙左边一个真破晓,右边一个假破晓,有点太刺激了。 沈亭御接话,“这股劲可太像了。” 沈离给沈亭御解释,“我俩不是要跟阿兄去吗,院子里他留着。而且我给那四个老头解了灵力了,这是我打劫来的灵液,都是给你的。” 沈亭御点头,“是得障眼法一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啊?都是给我的?” 沈离摊手,“对啊。行了,我们走了啊,你看那幼稚鬼要气死了。” “哈哈哈走。” 沈离和破晓回去了。 破晓气呼呼地又把分身扔回储藏室了,分身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沈离,眼神里全是委屈。 沈离实在受不了这样,“我管不了他的,你得求他。” 破晓凶巴巴地道,“沈离是我夫人,你只是另一个我而已!你想的通通不可以!” 第97章 出门咯 “行了啊。明天就走了。” 沈离窝在他怀里哄他,“差不多得了,你怎么这么大醋性啊。” 破晓哀怨极了,“你分明不忍心。” 沈离瞪了他一眼,“要不我现在给你试试,你看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我,你忍不忍心!” 破晓的气焰瞬间软了下来,嘟囔着,“不忍心。” 当时狐妖那个假沈离,他都知道是假的都上当。 沈离凑过去亲了他几下,“这不就完了吗,反正明天就走了。” “好睡觉。” 次日清晨。 沈离被门外的一点点轻微的动静吵醒。 天刚蒙蒙亮,她看着牢牢把她环住的破晓,用了灵力出了门。 “你怎么在这啊。”沈离出门就看见假破晓在地上斜靠着。 假破晓看她出来了,霎时眸子一亮。 沈离瞥了一眼屋里那个,睡得可香了,抬手灵气挥着他到了另一间屋子。 解了他耳朵上的灵气,沈离与他说,“你从储藏室自己挪过来的?” 看他身上那土也确实像。 假破晓点头。 沈离无奈,“你倒是把他的死犟学的像。” “好好在这儿待会。” 沈离轻手轻脚地回了屋子,床上的人还睡得香甜,她拉开他的胳膊,躺了下来。 破晓吱唔了一声,沈离还以为他要醒了,结果就身子一歪,胳膊往旁边探了几下,把她搂了回去。 根本没醒。 沈离摇了摇头,无奈极了。 等她再次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侧头一看。 破晓的脑袋完完全全地就埋在她颈窝,规律的气息洒在她的颈侧,实在是让她有些痒。 身子被他抱着,双腿被他的长腿夹在了中间,沈离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看了看外面,时候不早了。 “破晓。”沈离捅捅他。 哼唧了一声,没反应了。 沈离手伸向他衣裳,摸向了他的腹肌。 破晓又哼了哼,没动。 沈离叹了口气,使出了她的绝招。 破晓被沈离捏了鼻子,堵了嘴都没睁眼,哼哼了两声,任由沈离玩。 沈离真的服了。 他这一口气真的长,不愧是鱼。 沈离感受到那逐渐凌乱的心跳,下一瞬便被破晓咬住了唇。 破晓亲都亲过了,又黏黏糊糊地闭上了眼一副又睡了的样子。 “啧!起来了!今天要出门。” 破晓耍赖,“不起。再睡会儿。” 沈离这脾气也是越来越好了,“江辞那边还等着呢。” 破晓哼哼几声,根本不理。 沈离又问,“洗漱?” 破晓彻底不回了。 沈离眉头突突跳,忍着干他一顿的冲动,把他捞走了。 就说说,谁家是夫人天天抱着夫君去洗漱的! 沈离身上挂了个挂件,一手托着他,他还一点劲没使,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身上,呼吸规律,真的睡了。 一手弄水弄布巾弄漱口水。 她拾掇好自己,沾了湿布巾给她这赖床夫君擦脸。 破晓比昨天还赖,扶着他的脑袋给他擦完脸,她一撒手,那大脑袋就垂了下去,又贴到了她颈窝,还是呼吸平稳的安睡模样。 弄好了漱口的水,递到他嘴边,沈离一声大吼,“漱口!” 破晓一看就迷迷糊糊的,张了嘴咬了杯壁,乖乖地含了一大口,咕嘟咕嘟地漱着。 沈离又拿杯子给他接着,“吐。” 破晓听话地就吐掉了。 特别乖。 脑袋晃了晃,垂下来了。 她走到厨房的功夫,破晓又睡着了。 给沈离萌得心都快化了。 谁懂她啊,夫君太可爱了。 沈离洗菜,炒菜,煮面,哪个都没把破晓吵醒,睡得依旧很安稳。 她等着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帮他把遮住脸的长发别到耳后,低了点头,在他一动也不动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行,这她小媳妇。 她惯。 哪有人能睡得这么死啊。 挂在人身上都能睡成这样。 沈离盛了三碗。 那隔壁还有个跟她这傻夫君一模一样的翻版,她晃晃破晓,“去给你的分身解了灵气。” 破晓吱唔两声,手臂向上攀了攀她,还没醒。 没办法,沈离只能抱着他,拿着一碗面去了隔壁房间。 分身见她进来,眼神一亮,又看见她那样抱着破晓,眉头紧蹙。 沈离抬手给他解了,“吃。” 接着抱着她这个醒不了的正牌夫君要出去,分身问她,“所以为何我不可以。” 他指了指依旧在沈离身上睡着的破晓。 沈离面色一沉,但是语气仍是温和,“因为你是因他才诞生的。我爱的是他。” 说完沈离就走了,落了结界。 一直到她回屋里桌旁坐下,破晓呼吸一直规律,仍是睡着。 沈离无语。 叫他吃面他不醒,得亏她今天做的拌面。 把这软趴趴的赖床鬼扶好,衣裳一套,失去了她灵气的支撑,他绵软的身子又趴回了她身上。 “我差你觉了吗这是,这么能睡。”沈离都嘀咕了。 他现在还跨坐在她身上,沈离叹了口气,把碗拿了过来。 “张嘴!”沈离高声道。 破晓哼哼两声,张了嘴,沈离捅了一筷子面条进去。 他这回醒了。 眨巴了几下眼睛,反应了一下自己嘴里刚被塞的是什么。 面色逐渐泛红,沈离毫不留情地笑他,“你越来越离谱了。” 破晓呀了一声,“没睡醒呢。” 他睡醒了就靠着后面的桌子了,不扒在沈离身上了,沈离又挑了一筷子,“啊。” 破晓张嘴吃掉。 但他有点不好意思了。 “早干嘛去了。”沈离骂他,“给你洗漱,我饭都做完了,还给你换了衣裳。” 破晓老实了,一口一口吃着沈离喂的面,“好吃诶。” 沈离横他一眼,“你再赖几次床,我会的那点东西我能做一个遍了。” 破晓接过沈离撂挑子不干了的碗,他自己捧着吃,沈离去吃她那碗面了。 “夫人最好了~” “德行。” 吃完了破晓要去刷碗,沈离把他拦下了,“让你的好兄弟刷,在隔壁呢。” 破晓表情僵在了脸上,“隔壁。” 沈离看他一点不知道这个事,唇角高翘,“大清早的,人家自己挪到咱们房间门口了。我给带到隔壁的。饭都做了,让他刷碗,不给他吃也不合适,也有他一碗。” 破晓黏黏糊糊地抗议,转身出门了,沈离手指一弹,解了结界,就听到破晓连拉带拽的把他的分身拖出来,“洗碗。” 那分身规规矩矩地去了。 沈离去储藏室找了被子枕头。 破晓在那间房间门口给她拦下,不让她进,“这不是沈亭御房间吗,不准住。” 沈离看着这醋性大发的鱼,走一路下一路结界,他们屋的,隔壁屋的,沈离的浴池,他的池子他都没放过。 沈离无语了,把被子和枕头递给他,“那你给他找地方睡。” 破晓把被子和枕头铺到了她储藏室的榻上,“就这!” 行。 沈离又给他找了几身衣裳,拉着破晓走了。 京城。 江辞在等他们。 他领他们到了一处非常隐蔽的小宅子,院子后门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就是正常人家的规格。 江辞给他们介绍赶车的人,“琉宇,我的侍卫兼管家。” 琉宇将沈离和破晓的行李放好,恭敬行礼,“小姐,姑爷。” 沈离颔首。 他们仨上了马车。 江辞让沈离做了主位,沈离坐着他特意改装的狐皮软榻,破晓和江辞一左一右在她两侧。 江辞给她解释,“这趟不会太张扬,不会像京城那般奢靡的。有些地界真的很穷,况且现在还有干旱,灾祸什么的。我们这趟先去云州那边,有人抢了我不少利益和生意。大抵是和安王有关的政权。这次不以我的名义去,先换个身份观察观察。涉及政权,不安全。” 沈离点点头,“我俩保护你,谁也害不了你。什么身份,我俩别说漏嘴。” 江辞温润一笑,“不要生气,我这次借的你的姓,我叫沈西辞,破晓叫沈晓,关系不变。” 沈离懒懒一靠,“这有什么生气的,破晓听见没有,别说漏嘴。” 破晓新鲜马车呢,嗯了一声。 江辞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点心盒递给他俩,“天香楼的。” “阿兄!你也太好了。” 沈离问他,“珠子带了嘛?” 江辞点点头,“带了。” 后来的旅程中,沈离与破晓第一次赶这么久的路,说实话。 但江辞习以为常。 “阿兄不累吗?”破晓在给沈离捏腿,沈离问江辞。 江辞丝毫不显疲态,甚至还在看情报和账册,头都没抬,“累啊。快歇脚了。” “阿兄真的不容易。”沈离由衷感慨。 江辞还有精力调侃她,“所以你和你这鱼我还养得起,再说你自己花钱就揍你。” 破晓搭话,“你要揍谁啊你要。” 江辞眼里狡黠闪过,这家伙安静一路了,他还真不适应,“揍你呗。” 破晓切了一声,“我不用灵力都能揍你。” 江辞散漫扬眉,往后一靠,“我有妹妹,我妹妹帮我。” 沈离一直绷着嘴角憋着笑,这味儿对了,又被江辞点名,清了清嗓子,“昂,阿兄放心,他现在打不过我。” “沈离~” 破晓咬牙,沈离每次都不帮他。 沈离依旧嬉皮笑脸地给江辞支招,“你想揍他,你就灌他一瓶酒,他晕的找不着北。” 江辞贱兮兮地朝沈离仰头,“那他什么时候惹你生气,我给你找酒,保证倒的那种。” “拉钩。” “一言为定。” 破晓阴沉着脸,“你俩聊够了没,要不我自己把耳朵堵上呢。” 江辞还笑吟吟地回,“好啊。” “哈哈哈哈哈。” 三人笑作一团。 已然傍晚,他们到的这座城叫做保州,城外不远处刚好就是江辞的花田,这里离京城也不远。 刚好可以供给京城的胭脂水粉铺,天香楼的花茶也来自此。 江辞本就打算将全国各地的生意都巡视一遍,所以在这座城会待几天。 而且他在这儿有座宅子,但很普通,江辞问他们,“住我的宅子还是住我的客栈啊。宅子有点小。” “当然住你那啊。” “行。” “这是我当年秘密与人争抢胭脂铺时买下的,许久没来了,可能有些简陋。”江辞看着他俩,满是歉意。 沈离一手挽一个,把他俩往里拉,“阿兄你这说的,我俩又不是来跟你游山玩水的,我瞧着很温馨啊这里,是不是啊破晓。” 破晓向来沈离说什么是什么,“对啊。” 这小宅子刚好就三间屋子。 破晓没让沈离干活,干脆地给他们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晚上江辞请他们吃饭。 沈离问破晓要不要出去逛逛,“在马车上憋一天了,出去溜达溜达?” “好呀。” 他俩跟江辞打了个招呼,就偷偷地走了。 沈离与破晓手牵手,在市中心繁华的街市逛着。 一些街边小吃,沈离随手就买了,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家裁缝铺。 这家店又卖布料又做衣裳。 店里有个姑娘,是来做男装。 沈离也是给破晓做衣裳。 这姑娘望了过来,沈离与她对视的一刹那,怔了怔。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樱唇粉腮,额心花印,貌美灵动。 一身淡紫色的襦裙,略施粉黛,乌瞳清亮,顾盼流波。 沈离朝她淡淡一笑。 很美啊这个小姑娘。 做男装啊。 那个小姑娘望了望就在那里量尺寸的破晓,又望回了沈离,很是犹豫。 沈离将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那朝她而来的姑娘,她十分礼貌地先开口了,“姑娘有什么事吗?” 那姑娘在她旁边坐下,一看就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姐姐我叫桑婉,可以问问姐姐怎么与那位公子相处的吗,想和姐姐请教一下。” 沈离没忍住,眼里漾了笑,“你好可爱的。衣服做给你心上人的?” “嗯。但是他” 沈离歪了头,看着破晓,不禁又软了几分语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真情实意。” “真情实意便能换真心吗?” 沈离朝破晓一笑,伸了手,“是呀。” “好的那谢谢姐姐。” 桑婉走了。 沈离付过定金,前后脚也离了店。 前方不远处有人醉酒闹事。 一个醉汉,一手拎着酒瓶子,一手提着一柄半人多高的刀。 四周都是避让的人群。 但有个摔倒的小孩已然退不回来了。 沈离正要帮忙,一道紫色的身影忽的出现,旋身间踢开那醉汉的刀,抱走了小孩。 沈离就止了步子。 “不简单啊。” “桑婉。” 第98章 花海 桑婉在一阵赞扬中悄然离去,目睹了一切的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 “她这身手不一般。”破晓眸子半眯,淡淡道。 沈离补充,“我刚与她近距离接触,并未察觉她有灵力,要么她会隐藏,要么就是身手好。” “走接着逛。” 次日。 沈离与破晓跟着江辞去了他的花田,花海绵延不尽,如同大自然的锦绣画卷,美得令人窒息。 破晓不出沈离所料地看呆了。 他小声与沈离说,“咱们院子里那个花,开花了也是这样吗?” 沈离摊手,“那我也不知道。” 江辞这儿没有什么事了,他俩就又溜走了,沈离带破晓在附近转转。 这附近有很多花。 还有个山谷一望无际,四面环山,花团锦簇的。 花海中有一处精致小院。 沈离眉宇之间难掩喜悦,拉着破晓东看看西看看。 快靠近那个小院了,沈离没有凑的太近,这一看就是有人住的,周遭装饰像很精致的那种姑娘。 忽的她侧耳倾听,问破晓,“你听到声音没有?” 破晓点头,“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不寻常。” 沈离瞬间警惕,哪个男人会住在这种精致小意的院子里,隐去身形,挪近了些。 “真是个男人。”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透过窗子看屋里。 一个面容精致却身形偏瘦的男人,双手双脚拴着四根铁链,铁链钉在靠里的床的四角,关他的人很是宽容,那长长的铁链除了房门口到达不了,屋里他几乎能自由活动。 很是奇怪,这男子衣着华丽,也不像被虐待。 倒像是,被娇养的。 沈离的第一感觉。 刚刚他们听到的是,他在屋内行走铁链摩擦的声音,时不时的他还在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 “啊?”沈离傻了,合着不是流氓暗害少女,是少男被囚? 她戳戳破晓,面色纠结,“这管不管啊?” 破晓也不知道,“或许问问缘由呢?关他的人肯定会回来的。” 沈离赞同。 灵气蒙了他的眼,面前这男子懵了一下随即开口,“你回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囚我?” 沈离都还没从结界出去,她疑惑,“啊?难道关他的人也这样?” 沈离下去观察这个屋子,问他,“为何被关在这里。” 那男子又懵了一下,“你不是关我的那人?” 沈离给破晓指铁链,答,“我路过的。” “救救我救救我。”那人朝声音传来的声音扑通一跪,“姑娘要什么都可以,求您救救我。” 破晓点点头,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铁链是灵力钉进墙面的。 沈离噢了一声,语气冷凝,“我又不认识你,何知你是不是作了恶被人囚于此。” 那人声音十分坦荡,甚至朝她跪着都神色冷静,“在下永平侯府之子温谨珩,向您保证从未作恶。” 沈离蹙着眉头想这个永平侯,好像是京城的。 “你为何被囚?”沈离实在好奇,他的处境和他现在的状态完全不符。 温谨珩诚恳摇头,“我实在不知,我已回想过数次,并无异常。我在自己房中看书,闻到一阵奇异花香,便毫无意识,醒来就到了此地。” 沈离又与破晓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是一个意思。 这绝对是个妖。 沈离又问,“那你到此地过得如何,看你面色红晕,除了这铁链,并不像被虐待。” 温谨珩恭谨地答,“并不是最初就有这铁链。初初醒来,此地无人守着,我也并未被缚,跑过许多次,但此山谷四面环山,又均是花海,没有找到通往外面的路。” 沈离惊讶,“跑过许多次?” 温谨珩有点尴尬,但依旧跪的笔挺得答,“初来此地,恰好每日醒来屋内都是没人的。日日醒了就跑,二十多次。” 沈离嗯了一声,“你接着说。” 温谨珩继续道,“每次都被抓回来了,都是跑着跑着就晕过去了,再醒来就回来了。”他扬了扬手臂,“再后来有一日醒来,手脚就多了铁链。我就跑不出这屋子了。” 沈离继续问,“但囚你的人看起来对你不错。” 温谨珩顿了顿,“确实如姑娘所说并无虐待,但我自始至终没有见过是何人,初初自由的时候,被抓回来也有饭菜,并无毒。多了铁链束缚后,照旧会有饭菜,沐浴,换衣裳,甚至如厕都是可以的。多了铁链后,依旧和之前差不多。关我的人若出现,会如您一般蒙了我的眼。从不回答我的话,但我说的什么都会被满足,比如会有笔和书。” 沈离又问,“你知道你被关了多久了吗?” 温谨珩答,“两月余。” 沈离划了结界与破晓商量,“好奇怪啊,这人。” 破晓眼底波光流转,他隐隐有个猜测,不知对不对。 这有的行为很像沈离啊。 “或许囚他之人与他认识,并不是害命。”他这样说。 沈离啧了几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他自己都知道绑他的人对他不错。” 温谨珩许久没听到回话,依旧跪着,“姑娘?” 沈离又问,“京城并未听说有你这么一号人失踪。你可有仇家?” 温谨珩朝她拱手,“在下可以担保与姑娘所说句句属实,我有想过,但仇家我大抵不会只有四根铁链。而且我先前日日逃跑,并无任何责罚。这实在不像仇家。” 沈离摆手,“那我不知道了,只听你一人所言,我帮不了你。” 温谨珩此时神情倒是有些慌,仍在给自己争取,“在下句句属实。” 正说着呢,沈离神色一凛,有人来了。 挥手解了温谨珩眼上盖的灵气,她隐去身形,来不及跑了。 温谨珩茫然地看着并无一人的房间,眨了眨眼,还未从地上起来,直接跌坐在地,神色落寞。 人未到,先闻到一股奇异花香。 温谨珩又被紫色灵气覆了眼。 这次是关他的人回来了。 “你回来了?”他试探地问。 沈离下一瞬便瞪大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均是讶异。 是桑婉。 紫色灵气伴着花香将温谨珩托起,他不禁开口,“可以放了我吗?” 下一瞬沈离便懂了,哪是人家没回答他,是桑婉没让他听。 “温谨珩你何时能不想走啊,我对你还不好吗?” 他俩各说各的。 温谨珩说,“可以不蒙我的眼睛吗,我认识你吗?为何总不回我的话啊?” 他日日都问这些,从未被回复。 桑婉将温谨珩放到了桌旁,将香喷喷的饭菜摆好,指尖带着两片花瓣抚了抚他的脸颊。 温谨珩缩了一下,“何物?花瓣?” 破晓渐渐觉得他猜对了。 桑婉又看了他一会儿,他俩就各说各的说的半天,看得结界里的沈离和破晓一阵无语。 “你说他俩是不是闲的。”沈离问他。 破晓点头,“没错。” 沈离捏捏他的指尖,“我觉得桑婉喜欢温谨珩,但温谨珩可能都不知道这号人,她直接给绑来了。” 破晓轻笑,“我就是这般猜的。” “她刚才在店里问我怎么和心上人相处,她是要问一下,我真服了,她心上人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是个什么人。她对人家真心有什么用!”沈离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逮着她一顿臭骂。 破晓拉住她,歪头在她唇角啄了啄,“你当人人都如咱俩一般幸运可以两情相悦?” 沈离舔了舔嘴唇,得意满满,仰头亲了回去,“我两情相悦娶来的小夫君,我原本也打算你若不从,就关起来的。” 破晓眉头一挑,“你现在关也成。前提是你得陪我。” 沈离大笑,“你喜欢的挺变态。” 破晓无所谓的模样,“有你,随便怎样都行。” 沈离指了指外面那俩自说自话的人,“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帮一把。” 破晓牵起她的手,“夫人想做什么做什么,我都陪。” 眼看着桑婉退了出去,温谨珩便恢复了光明,沈离与破晓瞬间便追了上去。 沈离出手迅速,鬼魅般掳了桑婉,在屋外划了一处结界。 “桑婉啊又见面了。”沈离笑吟吟地与她打招呼。 “姐姐?”桑婉被沈离抓了,只愣了几瞬,看到她不知为何便放了些心。 沈离给她解了灵气,问她,“你是什么妖?” 桑婉如实回答,“花妖。” 沈离给她道歉,“并非故意闯入你的住处,我与我夫君逛到此处,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与此地格格不入,上前探查,听到了呼救。” 桑婉眨眼,并无讶异。 沈离又言,“我们那日看到你救小孩了,你看着不像作恶之人,”指了指屋里吃着饭菜的温谨珩,“怎会做囚禁他人这种事情。” 桑婉霎时垮了眼,灵动的眸子黯然无光,“姐姐我不作恶的。我一个人都没有害过的,我还总救人呢。”她视线转向屋内的温谨珩,“只对不起过这一个人。” 沈离就知道她没看错人,她开口问,“这不会就是你那心上人。” 桑婉被戳中心事,漂亮的眼眸如同小鹿受惊般慌乱,胡乱眨了眨眼睛,低下了头,“是的。” 沈离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她的脑袋,“他都不知道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你对他好有什么用!!” 桑婉抬了脑袋,疑惑地一摇头。 语气颤抖,“我怕他恨我将他掳来,他太好了,我” 沈离一咬牙,这闲事她管了,“看我的。” 将桑婉留在了结界里,沈离牵着破晓出去了,那边温谨珩刚好吃完了,绕着屋子走着,神色落寞极了,他可能以为他遇到的沈离是他的幻觉。 沈离抬手又蒙了他的眼,温谨珩立马伸手探着他目前旁边的柜子扶了扶,“你又来了?” 沈离清清嗓子,“是我。” 温谨珩丝毫没犹豫又朝她跪了下去,“姑娘您还在,竟不是我的幻觉,求您将我带出去。” 沈离勾了勾唇,“刚刚遇到了关你之人,我躲了躲。” 温谨珩一愣,立马问,“是何人,是男是女,可知为何囚我。” 沈离淡笑,“没有打照面。” 突然想看他不知道男女情况下会如何看桑婉。 “姑娘?姑娘?”沈离又不回他的话了,温谨珩还跪在那里,也看不见。 沈离回去问桑婉,“你俩怎么认识的?” 桑婉看着跪在那里都气质绝佳的温谨珩,道,“姐姐我虽然是个妖,但是自从化成人形,我在这偌大的人间迷了眼,这里玩玩那里玩玩,自诩我有法力,只有我救别人还没有别人救我的份儿。但那次,我怕水,因为不从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当众被丢入水中。温谨珩力排众议将我救下的。其实我也不需要他救,但是他看我被欺负,一个普通人救我一个妖,姐姐你看多么荒谬啊。” “因着救我,得罪了那人,闹到圣上那里,他挨了一顿大板,又被罚了钱,出风头后回家,又挨了许多家法,几乎将他打了个半死,他们家爵位继承,轮不到他,宠爱也不归他。” “我想报答他,可是姐姐你猜怎么着,他那一阵天天都因为救了我挨打,但是他根本不知道他救得是我,我长什么样。我与他言明后他顶着一堆伤跟我说举手之劳。我” “我偷偷给他治好了,观察了他许久,他可能有心上人,我也不知道,而且他们家要把他大哥不娶的人强塞给他让他娶,我不知以什么逼的他,他同意了,我脑袋一热便将他掳来了。” 沈离听她讲完,头都大了。 刚才解了温谨珩的灵气,他自己坐到桌旁发呆了。 别说,这长得也不错。 沈离下一瞬就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你亲过他抱过他吗?” 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破晓没忍住,轻笑出声,桑婉结结巴巴啊了一声,面色潮红,“亲过,也抱过,他都被我迷晕了。” 气得沈离都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脑子里装的什么东西,“你迷晕他怎么看他的反应,我真服了你了。” 桑婉头垂得更低了,“他睡得我的床,我晚上会抱着他睡觉的。主要我之前问过他,他也见过我,我这已经很对不起他了,我怕他恨我。” “哈哈哈哈。” 沈离推了桑婉一把,“你现在去。让他醒着,你去亲一次。” 桑婉通红着脸被沈离逼着去了。 温谨珩发着呆,又闻到了一阵花香,随即被蒙了眼,他抿着唇试探,“你回来了?” 桑婉走到他面前,温谨珩脑袋转向了脚步声的方向,他仰了点脑袋,语气里沈离和破晓都能听出来他的有恃无恐,“所以你到底为何囚我啊。” 桑婉深吸一口气,吻住了那不停发问的嘴,温谨珩身子僵了几瞬,忘了动作,他就呆呆动也不动。 几个眨眼间他反应过来了,将桑婉推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是桑婉一溜烟跑了。 灵气都没解。 就沈离和破晓在那儿大眼瞪小眼,沈离咂舌,“她可真完蛋。” 破晓绽放了一个相当好看的笑容,“我也想亲。” 沈离眉眼一弯,仰头,环住了他的脖颈,“又不是不给亲,你还汇报上了。” 破晓环着沈离,身形一动,到了花海中央,吻住了他的全世界。 第99章 温谨珩 他俩回去了。 沈离问江辞,“温谨珩你知道吗?” 江辞反应了一会儿没想出来,“这谁?” 沈离答,“永平侯府。” 江辞噢了一声,“这不是上个月逃婚的那个吗。挺好的一个人,他老爹不当人,对外演深情,磋磨原配夫人,领回来的儿子比自己长子还大。他好好的嫡长子变庶子了。而且后来雨后春笋一般,儿子女儿一堆一堆地往外冒。” 沈离眼中满是惋惜,“负心汉怎么哪哪都有。” 江辞抬眉,“你们遇到他了?” 沈离嗤了一声,“说来话长,你先讲他。” 江辞喝了口水,“永平侯府早就没落了,他那老爹没本事,这温谨珩小时候很出名,考过科举,什么名次我忘了,反正后来永平侯一系列操作,京城查无此人,你就想,他在家过得指定不好。” “最近他又出名了,永平侯的原配夫人与王丞相的夫人是闺中密友,他们两家有婚约,什么你的儿子嫁给我的女儿这种。但是后来永平侯府眼看着就不行了,这亲事就是高攀了,温谨珩的那个后来领进门的大哥,现在是永平侯府嫡子,他顶了温谨珩的亲事,永平侯要温谨珩娶一个刁蛮郡主,非常风流的一个。嗯两人亲事互换了。这不他们上月应该订婚,温谨珩不在,又出名了,这郡主说要他由娶改嫁,还说温谨珩结亲那日再不出现,就要请旨捉拿他当小妾,或者把他送去大漠那边给女王和亲。” 沈离扶额,“精彩,实在是精彩。” 她转头问破晓,“你听懂了吗。” 破晓摇头,“太复杂了。” 沈离头痛,这怎么跟江辞解释呢,“我们确实遇到他了,他怎么说呢,被人关着,但过得不错。” “怪不得。”江辞接过琉宇递来的账册,接着与沈离聊天,她问,“这温谨珩有什么把柄在他爹那儿吗为什么同意娶?” 江辞答,“他好像有个弟弟,还有个不大的妹妹,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查查。永平侯孩子实在是太多了。以前是伉俪情深,现在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好的呀。你要这么说,我觉得温谨珩被关起来可能过得都比在家好。”沈离不禁感慨。 江辞头都没抬,“那是一定的,永平侯连我的账都欠,养那么多孩子,早晚穷死。” 沈离一拍桌子,起来了,“那王八蛋还欠你账??反了他了。” 破晓和江辞十分有默契,一人拉一边给她按回来了,江辞无奈,“好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和他很熟吗?” 沈离又道,“就在你的花田附近,一个山谷,我俩逛到那里的,他手脚四根铁链子拴着,但是在屋里过得挺好的,我俩怕有什么隐情就没管。” 江辞抬了眼,“怪不得上月都闹成那样他都不在,反正他现在回来,要么给那个郡主当小妾,那郡主面首一大堆。要么被送到沙漠里还是当小妾。那女王有王父的。” “啥人啊,当小妾的命是。” “多可惜啊,以前名满京城的一个人,被搞成这样了,功名未立,学识未满,一切都没了。” 沈离手肘撑着脑袋,“怎么办啊,这管是不管啊。” 江辞敛眸想了想,“我帮你查一下他们家,你自己看。” “行~” 沈离和破晓就回屋了。 她给破晓解释,“温谨珩就是小时候过得很好,但是他爹不当人,各种折磨他,现在他回来,更惨。” 破晓将她一揽,“那桑婉这个救命之恩报的也不咋样。” 沈离人都搭在他身上,在他脸颊上亲了亲,“是啊,桑婉脑子一热,给温谨珩逼得只能当小妾了。但是他肯定不知道。” 江辞很快就把情况送回来了。 “永平侯十七个孩子。” 沈离听到这就翻了个白眼,“怎么不生死他。” 江辞憋笑,“我没记错,温谨珩原来是嫡长子,现在是庶长子。他上面一个嫡长子,一个嫡长女,俩都是新夫人生的,全比他大。” “臭不要脸!” 江辞还是憋笑,沈离这反应真好玩,“永平侯原配夫人六年前生第三个孩子时去世,温谨珩的亲妹妹,如今六岁。 他亲弟弟十二岁,从未上过学,他十八岁,还未及冠。” 这次沈离真是忍不了了,“他才跟沈亭御一般大,他爹是不是人!!” 江辞叹了口气,“是啊,还没及冠就逼他娶人。噢,我给你查了他们家,我看着他妹妹那阵子生了场大病,他在府中跪了两天,然后就传了那场亲事。” 沈离默然。 江辞又接着说,“我还听说一桩,他爹把他另一个庶子,年岁特别小,送给了一个大臣。” “这老不死的怎么还活着。”沈离要气死了。 江辞摊手,“我估计温谨珩不同意,他亲弟弟也是这个下场。” 沈离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那他现在回去,永平侯脸也丢了,他还得当小妾,还保不住他弟弟和妹妹。现在不回去,永平侯还是丢脸,他也保不住他弟弟和妹妹。” 死局啊。 江辞拧眉,想了想,“我觉得啊,不如他弟弟妹妹死了算了,出来了,没这个身份,起码还能好好活着。” 沈离愁死了,“囚他的人是个姑娘。” 江辞懵了,“啊?” 沈离哼了一声,“还是个花妖呢,这温谨珩都过成这样了,还乐于助人呢,救过这个花妖。花妖追着要报答他,他挨了一堆打,但是根本不记得人家。花妖动心了,不想看他娶那个谁,直接给绑回去了。” 江辞难得没话说,“这温谨珩,性子倒是比他爹强多了。” “难搞。” 沈离拉着破晓又去了一趟山谷。 他俩目睹了桑婉这个怂包,把温谨珩迷晕,红着脸偏着头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放到了浴桶里,加了许多花瓣。 温谨珩一个普通人,可抵挡不住一个妖,软趴趴的任由桑婉摆弄。 “这么多伤!”沈离瞥了一眼惊呼出声,然后就被破晓捂住了眼。 “不准看了。”破晓看了看,这温谨珩身上错综复杂的伤,桑婉偏着脑袋,一点没看见,然后他回头对沈离抗议。 沈离毫不在意,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一会儿回去看你。” “这才对嘛。” 沈离与破晓往下一落,坐在了椅子上,桑婉惊讶,“姐姐?” “昂,来看看你这个小怂包。” 沈离把桑婉拉进来划了个结界,桑婉还在给温谨珩温着水。 “别偏头了,你自己看看你这心上人身上有多少伤。”沈离真想看看她这脑瓜里都是什么。 桑婉红着脸,飞快地回头瞥了一眼,便定在了那里,死死地盯着温谨珩身上错综复杂的伤疤。 “你不知道啊。” 桑婉咬紧了嘴唇,摇头,“他沐浴我从未看过,脱他衣裳和给他穿衣裳都是法力穿的。” 沈离敛眸道,“你知道他在家过得不好吗?” 桑婉点头,沈离又问,“他现在的处境呢?” 桑婉摇头,“自从把他绑来,我就没去过京城了。” 沈离摊手,“他因为订婚的时候不在,惹恼了那个郡主,那郡主说要他由娶改嫁,成婚那日再不出现,就是抓进府里当小妾,或者送到大漠男子和亲,给女王当小妾,你这一出,他现在怎么都是个小妾的命。” 桑婉腾的一下起身,“我!我” 沈离把她拉住,“你这一绑把他后路全堵死了。” 桑婉闭了闭眼,又下定决心般,“他逃不出去的,我补偿他。” “你补偿他有个毛用,他有弟弟妹妹要护你不知道吗。” 桑婉皱着脸,一直看着温谨珩,“他有一堆弟弟妹妹。” 沈离摇头,“是他亲弟弟妹妹,他本来就护不住,你这一整,他弟弟妹妹更危险。他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们。” 桑婉不知这些。 沈离又问了,“你有钱吗?能再养两个人吗?” 桑婉蹙眉,“你是说他弟弟妹妹吗?” 温谨珩这时候醒了,靠在桶壁上的脑袋支了起来,缓缓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被脱了衣裳塞进浴桶里,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又是空无一人,他实在是气不过,拔高了点音量,“就非得这样吗!你到底是谁啊!亲都亲了告诉我不成吗!” 沈离指了指温谨珩,看向桑婉,“你有能力就去做,他亲弟弟和妹妹,如果你决定不放了他,就别把他们养在一处,雇个人什么的。” “我这两日去看看。”桑婉应下。 温谨珩认命地自己沐浴,每次沐浴都是毫无力气,他连浴桶都翻不出去。 等他洗完了,就会晕过去,再醒来就已经穿戴整齐,手脚又扣上了铁链。 这铁链他看过了,连钥匙孔都没有,实心的。 拽也拽不下来。 温谨珩是真的跑不出去。 桑婉抓着沈离的手,“姐姐明日有事吗?可以帮我个忙吗?” “你先说什么忙。” 桑婉蛮不好意思的,“给他送个饭。我去趟京城,上他们家看一下。” 沈离爽快地就答应了,捏了捏手里的手,“咱俩明天上这儿来吃得了。” 破晓应,“没问题。” “阿兄!你知道这温谨珩全身都是伤,桑婉就差把他捧手心里养着了,那陈年老伤疤,一堆一堆的。”沈离刚回去就找江辞嚷嚷。 江辞放下书册,“你俩又去了?” 沈离去烧了水,等热水呢,“对啊,跟桑婉说了说,她说明天去京城看看。后日早上走?” 江辞点头。 沈离看水好了,将浴桶整回了自己房间,破晓斜躺着支着脑袋等她。 看她进来了,眼眸一亮。 沈离被逗笑。 破晓给她拿浴桶,“来夫人。” 沈离脱的光溜溜进了浴桶,破晓喜滋滋地在旁边坐着与她聊天。 “你说温谨珩这个,我没管对不对啊。” 破晓握着沈离一只手,“我猜今日你但凡看到他有一丁点被虐待都会给他救走的。” 沈离叹气,“对啊,弹弹手指就能给他救走,虽然不知道桑婉什么实力,但是桑婉也不是坏妖怪,她还做好事,温谨珩这件事怎么说呢,都不算坏,就是有点缺德,管不了管不了。” 破晓探头在那噘着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你不说吗,温谨珩在家就很不好,桑婉反正已经把他的处境逼到不能再坏了,能将他弟弟妹妹救出来,或许也是好事。” 沈离抿唇耸肩,“看她能不能有那个本事,抓俩人出来又不难,难的是安排好。” 忽的勾起一抹绚烂的笑容,伸出手指挠了挠破晓的下巴,“这是真强取豪夺。我还不如桑婉。” 破晓眉目柔和,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都说了是我先动的心,用你强取豪夺啊,我会追着你的。” “所以我幸运啊。” 破晓听到这话唇角扬起,柔柔一笑,张着胳膊将沈离拉起来,臂长的布巾将沈离上下裹了个严实,连手都裹进去了。 沈离无奈,由着他给自己放在床上,看着那个给她找衣服的背影,“让你裹成粽子了。” 破晓扬眉,拿了衣裳把她扶起来,搁在怀里,“你有意见?” 沈离仰头,眼眸亮晶晶的,“没意见啊,夫君照顾我,我高兴得不得了。” 给破晓哄得喜上眉梢,乐滋滋地给沈离穿好了衣裳。 沈离穿了衣裳, 翻身就将破晓压在了身下,破晓憋着笑,湛蓝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夫人这么迫不及待啊。” 沈离的小手伸向了他的腰带,“对呗,迫不及待,怎么了。” 破晓笑意几乎遮不住,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我都是夫人的,夫人想怎么样都行。” 沈离可没废话,一边堵他的嘴一边扒他的衣裳。 她还扣着破晓的手腕举过头顶亲,扒完衣裳沈离就退了下去。 只留一脸哀怨的破晓在床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她。 “沈离” 哪有她这样的。 沈离眼中尽是狡黠,拿布巾沾了水,“躺好!擦身子。” 破晓嘴噘的老高了,乖乖巧巧地躺好,温温热热的布巾就在他身上轻柔地拂过。 沈离得空瞟了一眼他,“瞧你美得那样!翻过去,趴好!” 破晓又听话地翻了身,“姐姐爱我~我高兴不成吗。” “行。” “你又拍我屁股!” “这谁忍得住啊。” “姐姐~” “姐姐呀~我好喜欢你!” “姐姐姐姐~你理理我啊。” 破晓趴在床上还不老实。 沈离忍无可忍,“住嘴小妖精,你想死直说。” “就不~” 第100章 搞不定,就强吻 次日。 依旧是沈离先醒了,她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边的破晓。 还是把她当抱枕似的,四肢都把她缠的牢牢的。 沈离宠溺地看着他安睡的面庞。 “破晓?”沈离叫一叫试试。 “嗯?”破晓迷迷糊糊地没睁眼,沈离面不改色地被他胡乱啄了几下,“再睡睡昂~” 又睡着了。 沈离唇角高翘,被他箍得紧紧的,就静静地看着他。 每天早上都可爱得不行。 又过了一阵,她又叫,“破晓?” 破晓哼哼两声,撒娇似的,“干嘛啊,又没事。” 睁开了眼。 沈离好笑地看着他,“你怎么今天这么好叫啊?” 破晓噘着嘴,“因为在外面啊,在家睡得熟。” “噢~在家挂在我身上都能睡。” “反正是你啊!” “服了你了。” 他们两个收拾好,去与江辞一起吃早饭。 江辞递给她一杯牛乳,沈离讶异,“不在京城都有牛乳喝啊。” 江辞抬眉浅笑,“这里离京城近啊,倒不是时时都有的。” 沈离朝江辞乖巧一笑,“阿兄真好~” 江辞抿了抿嘴角,“我又给你查了,温谨珩那个哥的婚事就是这几天,娶温谨珩的那个娃娃亲。他八岁开始就在皇家书院上学,太傅是他的老师,前途不可估量。十二岁妹妹出生,母亲离世,妹妹还没满月,继母就进门了,之前是天之骄子,家族希望,一下就陨落了,书院他那个姐姐替了他,永平侯自己卖面子将他那哥塞给了太傅。他继母后台可太硬了,和他母亲还是仇家。十二岁的他护着一个六岁的弟和还没断奶的妹,还得管继母叫母亲,自己娘变成了姨娘,能活着就不错了。” “这王八蛋永平候能不能今天就死。”沈离听着都生气。 “昂。”江辞接过破晓剥的蟹,又开始讲,“还有更气人的呢,抓他的那个花妖,桑婉是,抓他的时候无声无息,永平侯府秘密查了许久没找到他的人,虽然治了他妹妹的病,但是将他弟弟和妹妹通通关了起来,他一直不出现,永平侯又丢了脸,在他会去的所有地方都放了话,若他哥成婚时再不出现就将他弟弟做交易换钱和权,他自己成婚时不出现,他妹妹也保不住。他自己呢,也是永平侯的钱权交易的筹码,那郡主承诺永平侯什么了我没问,大抵就那些。” 沈离服了,“这永平侯掉钱眼里了啊。钱钱钱,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江辞耸肩,“他有十七个孩子,温谨珩母亲去世之前,他们府上只有他们,这六年永平侯彻底放飞自我了。我与他们管家是熟人,说后院还有三个未出生的孩子。” “生死得了!死男人。” 江辞接着讲,“要说有无心上人,我看了他的生平,大概只有他那娃娃亲的王家小姐勉强能算得上。他近六年,出府都很少,永平侯府那大门跟牢笼一样,我看着那资料都窒息。” “救桑婉那次我也看到了,他得罪的人权势很大,要不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也不是什么好玩意,跟永平侯一个德行,就爱美人。他可能想到自己府上那堆烂事了,出了头,结果差点死了。再往后刚养好,他妹妹就病了,他自己婚事被抢了,他跪了两天,自己把自己卖了。” 沈离按着太阳穴,听得她脑袋疼,太他娘的气人了。 “看桑婉那边能不能搞定了。” 沈离听了一肚子气,跟着江辞带着破晓去做他的事,他俩当侍卫。 等到了该吃午饭的点,沈离买了三个人的饭,去了山谷。 温谨珩坐在床边呆愣愣地摩挲着困住他的铁链,他在研究。 沈离听了江辞的描述对这人现在只有佩服,抬手蒙了他的眼。 温谨珩瞬间警惕,“你回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啊。” 沈离将饭菜给他摆好,破晓把他俩的饭在他对面摆好,沈离划了个结界,把他眼睛解了。 温谨珩见又没人理他,垂头耷脑地往餐桌走,坐下后不禁讶异。 小声嘟囔着,“什么日子啊,吃这么好。” “啊??”沈离懵了,看了看他们一样的菜,“他是有多惨啊以前,今天买的这个,我还觉得不咋样呢。” 破晓抬了抬眼,“他很瘦。” 沈离恶狠狠地戳了几下她的菜花,“估计吃的都给他弟弟妹妹了,这该死的永平侯。” 他们这吃完饭还得演戏,沈离正好坐他对面,抬手又蒙了他的眼睛,破晓收拾东西。 温谨珩蹙着眉耳朵仔细分辨,“你就在对面?” 破晓一怔,温谨珩就肯定了。 霎时伸出手往前探着他。 腕上的铁链叮了咣啷地响。 破晓紧急避让,手指一挥,所有东西都进了食盒,再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温谨珩就迷了方向,垂着手,沮丧极了。 沈离出去给他打配合,走路进来。 “可以告诉我今日时间吗?” 沈离淡淡开口,“温谨珩。” 温谨珩愣了一下,“姑娘?” 他赶忙站起身,“您回来了吗?是要救我的吗?”扑通一声又给沈离跪下了,“求求您救我出去,我,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 沈离看着都膝盖一紧,往旁边侧了侧,可别跪她了,受不了。 “你先起来。听我说。” 温谨珩不起,跪得笔挺,这下沈离知道了,这一定是个经常罚跪的人,“您说。” 沈离不咸不淡地开口,“你家,真是让我开了眼。” 温谨珩沉默了,他低着头,吱唔了一声,语气尽是落寞,“让您见笑了。” 沈离可谓掌握一手情报,她现在知道的比桑婉还多呢,对这废墟里长大的小孩满是敬佩。 “你”沈离有些沉默,“你所说的重要的事可是自己的心上人要嫁给别人?” 温谨珩懵了懵,摇头,“我并无心上人啊,也不敢有心上人的。” “你的婚事不是让你大哥替了去吗?” 温谨珩捏了捏拳头,声音极小,“嗯。” 沈离又问,“那不是你青梅竹马吗?” 温谨珩顿了下,“勉强算,我十二岁之后从未见过她,只小时候经常玩在一处。” 破晓忽而抬手,打了个手势,灵力涌向他,对上沈离疑问的眼神,他朝她嘟了嘟嘴,挤挤眼睛。 “您这是?”温谨珩不解,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变化。 “她不算你心上人?”沈离接着问。 “不算。” 那桑婉这个怂包还有希望,沈离心里默默道。 沈离停顿了一下,“我去一打听,你现在在京城可是名人啊。” 温谨珩身子晃了一下,脑袋垂得更低了,“我现在什么时日了啊,您您从京城回来,我我家有” 他说的一断一续,狠了心,“有什么死讯吗” 沈离叹了口气,“你能起来吗,谁要你跪着了。” “求您先说好嘛,求您了。”温谨珩就差给她磕头了,沈离跑的远远的。 “没有,就是你的处境可能更惨。”沈离一说完,那紧绷的身子就松弛了。 “那就行那就行。”温谨珩喃喃道,沈离冷冷道,“站起来。” 温谨珩乖乖站起,跪得有点久,起身还踉跄了一下,又朝她躬身行礼,“求您救我出去好嘛,我很多东西都会的,可以帮您做,您想要什么我都能给您完成。” 他说着说着又想到昨日那个吻,面色有些红,小声嗫嚅道,“如果您想要我跟着您也行。” 腰上一紧,沈离紧急划了个结界,“你又醋啊。” 破晓气呼呼地瞪了温谨珩一眼,“亏我刚才还给他净化身子,要抢我夫人。” 沈离捏了捏他的脸蛋,“好了啊,他有多惨你不知道啊,跟沈亭御一般大,他又不是那个意思。” 破晓哼哼个没完,还得沈离,亲了几下才哄好。 “姑娘?” 沈离把破晓嘴一捂,解了结界,“噢那不行,我有夫君的。” 手上一湿,沈离瞪了过去。 破晓嬉皮笑脸地看着她。 沈离加快语速,“你听我说完再决定,因为你订婚时没出现,你要娶的那个郡主大怒,要将你由娶改嫁,嗯,你给她当小妾。或者她将会让你男子和亲大漠,也是个小妾。” 温谨珩的身子又颤了颤。 沈离还没等他说话,又道,“方才我夫君就在旁边,你自己考虑一下,我还会不会再来不一定呢,什么时候来也不一定。关你的人可能快回来了我先走了。” 沈离一溜烟就拉着破晓跑了。 “破晓!你属狗的,老舔我干什么!”沈离出来就骂他。 破晓混不吝似的,“不想待了,咱去京城。” 沈离挑眉审视着他,“你想直接给他弟弟妹妹救出来啊。” 破晓别别扭扭地不承认,“那桑婉太慢了。” 沈离嗷了一嗓子,蹦上了他的身子。 破晓吓了一跳,伸手稳稳地托住了她,沈离笑意晏晏,“我的夫君嘴上不说,心里比谁都善良啊。” 比嫉恶如仇,破晓比她可不差。 破晓哼了一声,“我侧面看的更清楚,这人瘦的要命,也就比你重一点。他还是个男的,比你高好多呢。” 沈离捧着他的脸猛亲一顿,“走我的善良夫君,我们去看看桑婉怎么这么慢。” 破晓抱着她身形一转,几瞬便来到了京城,离安客栈后门,那什么永平侯府他可不认识在哪。 沈离尴尬了,她也不认识啊。 转弯去问了掌柜。 沈离身形一闪,带破晓到了地方。 他俩在空中一个院一个院的找,沈离几次忍不住想下去把这永平侯干死。 噢,有的院富丽堂皇,有的院毫无陈设,简单的她都不用想,冬天连炭火都烧不了。 沈离找了几遍,在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找到了丫鬟打扮的桑婉。 等她去禀事,沈离一把把她薅了上来,“你怎么这么慢啊,找到了没有。” 桑婉懵了,又很快答,“还没有,我不知道是哪两个。” 他俩其实也不太知道,总不能逮着一个个问,“他房间你总知道,去看啊。” “没有啊,我找过了。” 沈离怒极,“把什么柴房马厩都给我找了,要是找到了我非得麻袋套了给永平侯揍一顿不行。” 真让她说中了,在柴房。 他们目睹了一场殴打。 一个衣服破破烂烂的小男孩,把一个小女孩护在身后,挨着打,他们还在逼问他,“你哥到底在哪里!” 温谨珩这个弟弟真不愧是他一手带大的,跟他如出一辙,“你们别想害我哥!” 沈离在空中骂,“犟种。” 把桑婉死死拉住,“你等人走了的。” 他们逼问一通没有结果,温谨珩的弟弟将他更小的妹妹死死抱在怀里护着,一点都没有挨到她。 他看了看怀里苍白的小脸,还喃喃道,“哥,你还活着吗,跑,跑的远远的,你跑了就行。” 沈离眼眶一酸,揪着破晓的袖子盖住了脸。 桑婉早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了。 她落了下去,蒙了这个弟弟的眼。 “谁!你要做什么。” 沈离看都不看了。 破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他还吸了吸鼻子,“好了,他们受苦就受到这里了。会好的。” 桑婉柔声问,“温谨珩是你哥哥吗?” 那机警的小孩点点头,试探道,“你认识我哥哥?” 桑婉答,“他托我照顾好你们。” 下一瞬她法力四溢,周遭花香扑鼻,那重伤的弟弟和面色苍白的妹妹瞬间被放倒。 三人提着两个虚弱不堪的人瞬间到了京郊,沈离问桑婉,“怎么办?” 桑婉想了下,“我在城里有宅子,什么都有,我自己做生意的时候住的。” 沈离嚯了一声,“你还做生意啊。” 谈及此,桑婉有些骄傲,“这座城处处可见我的花蜜好,不然我哪来的钱。” 沈离笑了笑,“好了小富婆,快走。” 桑婉这宅子有些偏,但比江辞这处的那个可大多了。 明显也是一个人住的。 把这两个可怜小孩放在床上,三人的灵力同时挥向他们。 一点都没商量。 破晓给温谨珩妹妹治病。 她俩给温谨珩弟弟治伤。 结束以后,沈离叫桑婉划个结界。 温谨珩那儿没人去,这儿可不行。 桑婉挥手,落了结界。 沈离拍拍她,“去看看温谨珩,这孩子太犟了。我替你问过了,他没心上人。他就是惦记弟弟和妹妹。” 桑婉咬着唇,听她提温谨珩,异常的紧张,“那姐姐,我是该不该告诉他啊。” 沈离摇头,“我建议你不要,反正你已经关他那么久了,他心里建设都打好了,不如把他弟弟妹妹也养好了,再谈。左右我已经将他的处境告诉他了,他的惦念也被你救了,我不信他还要回去。” 桑婉看了一眼破晓,又看回沈离,“姐姐你能跟我回去不,我我怕我搞不定。” 破晓凌厉的眼神瞬间打向她,“不行。” 沈离尴尬,“啊那个啊,不行,你自己解决解决。” 沈离推了破晓一把,跟桑婉咬耳朵。 “好啦,我俩走了。” 破晓揽着沈离的腰往回飞,刮了下她的鼻梁,黏糊极了,“你跟她说什么了?” 沈离偏头笑了笑,“我说,搞不定,就强吻。” 第101章 这招好用吗 “行啊。姐姐教的好啊。”破晓眉峰轻挑,继而道,“姐姐不如自己实践一下呢。” 沈离勾了勾唇,扬眉哂笑,“我不就是这样的吗。我强吻,你还咬我一口。” 破晓把她按在怀里,“能不能不提了,我那时候刚上岸不懂这些好不好。” 沈离从他的魔爪下逃出来,“六岁小鱼,知道了。” 破晓急了,“沈离!” 沈离作死得很,她还拱火,“我六岁也不懂,哈哈哈哈,谁亲我我也咬他。” 破晓忍无可忍,把沈离扛走了。 “你放我下来诶,一会儿阿兄看到了。”沈离笑嘻嘻地拍着他的背。 “你完了噢今天。” 破晓一个转身间就带沈离回了屋子,干脆利落把她衣裳一扒,头发拆了,按到了床上。 沈离眉眼弯弯地望着他,向上探了探头,“那我的六岁小鱼,要不要试试强吻呢,你要看看这招好不好用呀。” 破晓摆弄了一下沈离的身子,把她的手扣在身下,“这可是你说的。” 又急又猛地咬住了她的唇,沈离勾了勾唇角,暴风雨似的吻随即落下。 思绪和理智齐齐沦陷,破晓强势的占有欲几乎将她揉碎,沈离心甘情愿地溃不成军。 “不许叫小鱼了!我要听别的!”破晓在她耳边磨她。 沈离又笑了,“我最最最最爱的夫君。” 破晓满意得不行,扬眉问着沈离,“可以吗?” 沈离把那身子压过来,“不是要强吻吗,那你得强啊。你问的算哪门子强吻啊。” 然后沈离就被堵住了嘴,唇齿交缠间沈离脑袋略有些昏沉。 破晓总喜欢在做这种事的时候让她说各种各样的话。 “再换一个嘛~” 沈离腹诽,绕了一圈还是想听那个。 “叫一个嘛~好姐姐~” 沈离一贯受不了他这忽闪的大眼睛,朝他甜甜一笑,“好哥哥,我爱你。” 小样,她还能不知道他想听什么,那她别活了。 暧昧肆无忌惮地充斥着,让人缺氧。 这回是破晓出门烧水了,天色已经很晚了,破晓轻手轻脚,就怕让不远处住着的江辞听见。 “呐。”他带着浴桶回来,将沈离抱了进去。 “夫君真贴心。”沈离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 给破晓哄得五迷三道的。 沈离洗完也是给破晓按回了床上,他有样学样,也在沈离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夫人真贴心。” “噗。”沈离笑得不行,“你还真是什么都学啊。” “为什么不学。” “行了翻身。” 破晓趴着,胳膊支着下巴,健壮的臂膀尤其显眼。 沈离越看越喜欢,她眼光怎么这么好啊。 “你老打我屁股!” “有意见憋着。” 第二日一早。 沈离依旧温温柔柔地哄着她的赖床夫君起床。 她现在都习惯了,每次叫他起床,都能收获一堆迷迷糊糊又黏糊的亲亲。 破晓真的如他自己说的一样,在外面好叫很多。 他俩照例去陪江辞吃早饭。 江辞问他们,“今日就走了,温谨珩那边你俩处理好了?” 沈离吃完了,放下筷子,“正要跟你说这事呢阿兄,我们昨天给他弟他妹都捞出来了。永平侯那个王八蛋给那俩小孩关在柴房里,我们去的时候他俩正挨揍呢。” 江辞眨了眨眼,反应了一下,“接出来放哪了?” 沈离调皮地眨眨眼睛,“桑婉自己的宅子。我正要问你呢阿兄,何时走,桑婉昨天说她自己有生意,跟花啊花蜜那些有关,她是花妖,会不会在行一点。要不要给你介绍一下?” 江辞歪了点脑袋,“行。” 沈离拍拍手,“那我俩带你去那山谷。” “好呀。” 沈离一手挽一个,几瞬就到了那山谷。 “好看不阿兄~”沈离给他指。 “好看。” 沈离朝里望了望,桑婉出现了。 她刚好在开窗。 温谨珩还在床上闭着眼躺着。 透过窗户,江辞也见了一下他们嘴里的这个人。 “真瘦啊。”江辞感慨。 可见是过得不好。 桑婉看他们来了,回头施了个法,花香四溢,江辞瞬间就有点晕乎。 身子有点晃,被一只有力的胳膊稳稳扶住,江辞低头一看,是破晓,他说,“闭气。” 沈离拉了他的袖子给他捂着口鼻。 忘了这茬了。 桑婉出来了。 看到个她不认识的江辞,有些疑惑地问沈离,“姐姐这是?” 沈离答,“我阿兄,你刚刚那个法术他禁不住,他普通人。” “啊,对不住。”桑婉赶紧道歉,“我那是迷温谨珩的。” 沈离看温谨珩那模样,“合着他每天睡觉,都是你迷晕的啊。噢睡觉也没有铁链。” 桑婉有点不好意思,“昂。那东西不舒服啊,我每次都偷偷给他开了。他总跑,我这花海他本来也跑不出去,姐姐这位阿兄也同样出不去的。只是防他跑。” 沈离朝她介绍江辞,“我阿兄刚好有与花有关的生意,你俩可以聊一下。” “好的,那这边请。”江辞跟着桑婉去了隔壁的房间。 沈离戳戳破晓,“咱俩进去看看他?” 破晓哼哼两声,牵着她往里走。 沈离指着温谨珩唇上那小小的伤口,勾了勾唇,“看来桑婉这强吻学的不错啊。” 破晓可不认为是这样,“说不定是温谨珩想扛一下桑婉的法术,自己咬的。” “噢也有可能。这是个犟种。他俩就是一个怂包配一个犟种。” 破晓揽住沈离,低点头问她,“那我们是什么?” 沈离想了想,“天生绝配。” “哈哈哈哈哈。” 整个屋子都回荡着破晓的笑声,他就仗着温谨珩醒不过来,一点也不收敛。 江辞和桑婉谈完了走了过来。 桑婉将他们带了出去。 沈离捅捅破晓,“你带他先走,我去听听八卦,回来给你讲。” 破晓被沈离撵得呀,不情不愿地抓了江辞飞走了。 沈离回身挽了桑婉,笑吟吟地问,“怎么样啊,我教的好不好使啊?” 桑婉脸红的不成样子,“姐姐!” 她将温谨珩的手脚铁链都扣了回去,转过头来的绯红面色让沈离笑得更开心了。 沈离划了个结界坐好听她讲。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沈离和破晓跟他说了那一通走后。 桑婉并不知道具体他知道什么。 她与沈离破晓分别后回到院子,刚蒙了温谨珩的眼,他那副坐在床边拽着衣角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落入了她眼中。 温谨珩闻着这花香就知道是囚他的人回来了,声音有些抖,“放了我好吗,求你。” 他想了一下午,又想到晚上,从沈离那里知道了他出去以后的下场。 尽管哪一个都会让他万劫不复,生不如死,远不如现在过得好,但他还是得出去,他的牵挂还在深渊里。 他现在都不知道这人到底是男是女,为何囚他,又为何蒙他眼。 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柔软的吻,温谨珩不禁对自己有些恼火,掐着指尖逼退那画面。 面前的人又是不回话。 温谨珩好脾气地重复,“求你了,放我走,你都关这么久了,我在外面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呢。” 还是没有得到答复,温谨珩有点泄气,那人明明就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 “说句话好不好。” “你在听吗?” 面前站着的人突然抬步坐在了他旁边的床上。 温谨珩立马弹起,“你明明就在听,为什么不理我啊,反正你也蒙了我的眼了,说句话怎么了。” 铁链随着他的移动叮当作响。 视觉被剥夺后,听觉总是会被放大的,温谨珩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站起来朝他走了一步。 那人走一步他退两步,温谨珩再三重复,“真的求你了,放我走。” 把四个铁链都拽到极限,温谨珩退无可退,他叹了口气,语气是十成十的哀求,“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的,真的求你了,你也不是想要我的命,不是吗。” 面前的人又朝他走了一步,温谨珩又道,“求求你了。” 感觉到面前的人马上都要贴过来了,温谨珩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绵软,他微怒,“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对方还是不答,温谨珩咬着唇抗争,身子还是软趴趴地倒下了。 面前的人像拎东西一样,将他手脚的四根铁链聚集一处,直接把他拎在手里往回走。 他在空中一晃一晃的,温谨珩小声嘟囔,“像拎着玩具一样。” 那人将他放回了床上,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平平地躺着。 那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俯身下来,花香扑鼻而来,温谨珩全身狠狠地颤了一下,“你要做什么。” 他脑中一阵恶寒,真是恨死了他一点都动不了,如那次一般,柔软的唇直接贴上了他的唇瓣。 温谨珩再次怔了怔,丝毫反应都做不出,脑袋有些昏,也不知道因为花香还是这个唇。 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那个唇已经将他的嘴唇含住了。 温谨珩身上使不上力气,咬了那唇一口,那柔软的触感便从他嘴上消失了。 他不禁高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明明就都听到了我的话,又不是害命,到底是为何啊。” “放了我好不好,我报答你,好吗,求求了,让我出去。你告诉我你是谁,你放了我,我处理好外面的事情报答你好不好。” “真的求你了。” 他自己在那里说了一大通,说得他口干舌燥,唇畔塞了一个竹管。 温谨珩懵了一下,试探地吸了一下,就是水。 他一下怒极了,无力感袭满全身,那人看着他喋喋不休地说,恳求,觉得他说累了,递了个水过来。 温谨珩紧闭的眼颤了颤,闭口不言了。 他咬着嘴唇,就是不睡,他就想看看这人走不走,以前他撑不住,每晚都是莫名其妙地晕了。 当然这次他也没熬过。 意识丧失之前,温谨珩心里抓狂不已,这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专往他身上招呼。 将他彻底迷晕的桑婉,坐到了他旁边,把铁链都解了,扔到一边,搂住了他。 好像比第一天将他抓来稍稍胖了点,桑婉内心已经很满足了。 舒舒服服地闭了眼。 沈离听完了。 她恨铁不成钢啊,“你那脑袋里装的什么,你让他咬两口怎么了,他应该第一次被女的亲,全是你,你就上啊。他把你当妖魔鬼怪,怎么可能对你动心,他又没病。” “你不跟他说话你写字总行了,你俩又不是不会写字!”沈离指着她骂。 “你养一阵他弟弟妹妹,养的精神焕发了,跟他说将他的牵挂带了出来。” 沈离正说着呢,温谨珩醒了。 昨日睡前的画面又回了脑海,沈离和桑婉看的清清楚楚,他轻轻拍了拍脑袋,支着脑袋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小声骂,“怎么这样啊。” 他嘟嘟囔囔地起身,去旁边的水盆洗漱,手指抚着唇角,“没完了还,亲都亲了放我走不行吗。” 沈离拍手,“你看见没,他知道你不是要害他。”又戳了戳旁边的桑婉,“你快去写字。” 桑婉听话地起身,“写什么?” 沈离拧眉思考,“就写,我知你牵挂何。” 桑婉写了。 沈离手指一弹,窗框动了动,温谨珩马上看了过来,注意到了桌面的纸。 “我知你牵挂何牵挂何”温谨珩念着,“墨没干,刚走。” 他抻着铁链朝门外大吼,“回来!” 但其实沈离和桑婉在他后面。 沈离教她,“注意点他弟弟妹妹那边,好吃好喝地养着,这几天他肯定缠着你,让你不要动他们什么的,别管,你接着给我亲,听到没。” 桑婉苦巴巴的模样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不敢。” 沈离当即敲了敲她的脑瓜子,“你这不敢那不敢的,你怎么敢把他绑来关快三个月呢。” “脑袋一热。” “我要去跟我阿兄环视生意了,有空再来看看你。”沈离跟她告别,又狠狠威胁,“我下次来你最好会亲了,真完蛋!这温谨珩长得多好看啊,你天天摆着看有个什么意思。” 温谨珩发疯发够了,坐下来写字,他写,“你要我的命都行,你别动他们。” 沈离笑得不行,“字挺好看啊,你看我猜的一点不差,走了啊。” 沈离几瞬之间就赶上了破晓和江辞,猛的出现在马车里,江辞眨眨眼睛,看真的是她。 她平稳坐好了先咧嘴笑了,看向江辞,“我听听,你俩交易什么了?” 江辞懒懒地靠着车厢,“我让她处理好温谨珩这些事,别让我妹妹和妹夫跑来跑去的,然后她说她的各种方子会比市面上的更加优秀,我说她处理好,等我回来我去看,如果可以就全收,京城那个铺子我给她让利,她还要负责想新鲜物品,一月一个。” 沈离挑着眉听完,拍了拍破晓的膝盖,“听见没,妹夫。” 破晓点点头,很欠揍的表情,“听见了,阿兄。” 江辞切了一声,“没听见。” “你俩别幼稚死。” 第102章 江辞受伤 “你猜的没错,温谨珩那个就是自己咬的。桑婉那迷晕人的法术太牛了。”沈离顿了顿,“得亏咱俩比她牛,要不然也得中招。阿兄没有什么不舒服了现在。” 江辞摇摇头,“没了。” 又看了破晓一眼,看在他扶他的份上,他让他一会儿。 破晓又拆台了,“他那身子我也净过了,他现在什么毛病都没有。” 不让了!江辞心里怒吼。 转向沈离,“丢出去丢出去,把他给我丢出去。” 沈离狗腿一笑,“好的阿兄。” 她卷着破晓一起出去了,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亲,她一个转身又回去了。 “丢出去了,阿兄满意吗。” “满意啊。”江辞爽的不行。 站在原地的破晓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句话,抚了抚刚刚沈离亲过的地方,他轻笑。 他这夫人也太可爱了点。 身形一动,他回去了。 江辞一看他回来,哼了一声。 沈离好笑地看着这俩人,“你俩几岁啊,幼稚不幼稚啊,沈亭御都比你俩成熟。” “拉倒。” 又走了一阵,他们到了另一座城。 江辞说他有大生意的城他都有宅子,比如这里他也有。 “阿兄~沈亭御就是没来,他要来了,我估计他以后出门住宿一分都不花了。”沈离蹦蹦跳跳地在前厅里看这儿看那儿。 江辞和破晓在后面静静地看着她。 被沈离点名的江辞一摆手,“你也可以啊。”拽拽的指了指旁边的破晓,“勉强让他蹭一个。” “嘿。”破晓瞪他,“你又找揍是。” 江辞姿态轻慢,神色也痞,“你揍啊,你打我我就给你丢出去!” 破晓嗤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江辞存心气他,“诶怎么了呢,我有妹妹,我妹妹还帮我呢。” 破晓气的脸都红了,“那是我夫人!” 江辞要笑不笑地看着他,“那怎么了,他先是我妹妹,才是你夫人的。” 他俩吵的忘我,沈离抱着胳膊在不远处看着这俩幼稚鬼。 破晓揪着衣摆反驳,“沈离还没当你妹妹的时候就是我伴侣了。” 江辞直接耍无赖,“噢,是吗,我不知道啊,算人的,才不算你的那玩意呢。” 破晓气的要揍他,都撸袖子了。 沈离看了半天热闹,这可是到她出场了,挡在他俩中间,一手推一个,“吵够了没,我请吃饭,两位消停消停。” 江辞躲在沈离后面,一脸有恃无恐地挑衅破晓,“妹妹啊,他说要揍我,你管管他。” 沈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刚朝破晓嘟了嘟嘴,回头安慰这个大的,沈离拍胸脯保证,“我给你收拾他,往死里收拾的那种。” 破晓敛眸憋笑。 江辞趾高气昂地答应。 沈离一手挽一个,“吃饭去我的两个幼稚鬼,我真是服了你俩了。一会儿让他给你剥海鲜。” 江辞哼了一声,“他敢不剥一个试试。” 破晓抻头接话,“你还管上我了,就不给你。” “停!” 沈离各打五十大板,“一会儿让破晓给阿兄捏肩,可舒服了,我回去整死他。” 破晓闻言抿着嘴角往旁边望了望,江辞那个大傻子可听不懂这话,这不嘛,还美呢。 看了一路东西,那他就勉为其难给大舅哥捏捏肩咯。 最后吃饭,沈离要付钱,江辞给她拉回去了。 吃过饭江辞又去看账册了。 沈离和破晓出来玩。 像有个马当街受惊,一车的货物要砸到旁的摊贩,沈离弹了弹手指,避免了许多伤亡。 接过旁边老板递来的锅饼,淡淡地望了一眼就走了。 又像他们眼力更好,打铁花那里,有很不容易观察到的一抹火星要落到在旁边观看的人身上。 破晓指尖轻点,浇了那火星。 沈离也没看到他动,但是她知道怎么回事,唇角漾起笑,“这么好啊。” 破晓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温软,“这是姐姐教得好。” “德行。”沈离温朗一笑,“这么会哄姐姐开心啊。” 隐在他们宽大衣袖中交织的手捏了捏她,笑意将破晓的湛蓝眼眸渲染得格外明亮,“哪有哄,明明是实话。” 他都还没出过那个院子的时候,沈离就教了他好多了。 破晓将她的手握的很紧,沈离当然知道他,又紧绷,又放松。 紧绷是因为陌生的街道,他不熟悉,放松是因为和她。 这让人怎么能不爱啊。 她忽的道,“反正姐姐开心,这个城都随你逛。” 破晓笑的跟个小孩子一样,“回去就告诉江辞,横什么,我没钱怎么了,我有夫人!” 沈离眼眸炯炯有神,被他逗得笑歪了头,“哈哈哈哈好好好,养一个你我还是养得起的。他跟你闹着玩的。” 破晓噘着嘴哼了一声,“欺负人!他老能把我绕进去。然后你还帮他不帮我。” 沈离噢了几声,“是,我还答应了阿兄回去弄死你呢。” 破晓在她递过来的吃的上咬了一口,反正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睛一亮,“好吃。” 又听到了她的话,破晓闭一只眼,把一边脸凑了过去,“弄弄。” 沈离笑了一路了,瞥了瞥路边的行人,凑过去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破晓喜上眉梢。 “服了你了。” “姐姐亲我都不让我高兴啊。” “让让让,这人多你能不能收敛一点。” 他俩回到宅子,不见琉宇和江辞。 一个都没见到,沈离觉得有些古怪,这大晚上的江辞要出门吗。 “他干什么去了?”破晓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沈离也懵。 破晓把东西一放,“咱俩找找他去。” 他俩还没出门,琉宇回来了。 沈离眼睛一亮,“我阿兄去哪了?” 琉宇懵了,“家主不在吗?” 沈离有些恼火,江辞自己一个人跑出去了? 她问,“那你去干嘛了?” “家主派我去与他竞价的那人那里盯着。我走时家主在看账册。” 沈离把急急忙忙就要走的琉宇按回来,“把这儿守好,我俩去找。” 拉着破晓出来,沈离开始头痛了。 这么大一座城,去哪找啊。 破晓眉头紧蹙,“都跑一遍。” 沈离嗖得一下就飞走了。 破晓紧跟着。 他们找到夜幕都深了,又回了几趟宅子,江辞还没回来。 “他自己跑哪去了!”沈离心揪得慌,抓着琉宇,“你给我说一遍我阿兄最近干的事。” “家主在做一笔生意,一直有人跟他恶意竞价,他在查为何。” 沈离眉头紧蹙,“什么生意。” 琉宇答,“就是粮食生意。” “想!有可能的地点都告诉我。” 沈离牵上破晓,听了地点立马就出了门。 破晓眼尖地在一个巷角发现了躲在阴影里的江辞,周围有人在找他。 沈离了然,落到旁边的死角将房檐踢落,在寂静的夜里,砰的一声,如同惊雷一般打破了周遭剑拔弩张的氛围。 破晓看着那埋伏在暗处的人几乎全部闻风而动来了这里,抓上沈离,一个旋身就到了江辞那里。 江辞一身黑色劲装,蒙着面,死死地贴着墙壁大气也不敢喘,见他们突然出现,瞳仁一颤,紧绷的身子忽的就松懈了。 沈离抓上江辞就跑。 几瞬便落回了宅子。 把江辞拉出阴影,回到灯光下,沈离才发现他腰间插着的箭矢。 他没拔。 所以几乎没有血腥味。 沈离脸色阴沉可怖,一言不发地从外面拿来了干净布巾,提了好大一个药箱。 他这宅子里备着的。 江辞看着同样黑着脸的破晓,撇着嘴,脑子转着,他这是惹祸了啊。 沈离砰得一声把药箱放到桌上,江辞浑身一哆嗦,心惊肉跳地望着她,颤颤巍巍道,“你俩别这样啊。” 破晓横了他一眼,“闭嘴。” 沈离辨认了一下他这里面的药,吩咐琉宇去取烧酒。 她说完抱臂靠着门板,眼里凶光尽露,她也不说话。 破晓坐在他拉过来的椅子上,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表情,冷冷地望着他。 江辞举手投降,“要打要骂你俩来,我受不了了。” 琉宇将烧酒取回来了。 沈离紧绷着面庞接过,把门关上,落了结界。 江辞还笑呢,看着沈离都想呼他一巴掌,他低垂着脑袋,悠悠道,“我错了。” 沈离冷哼,“错了也没用,抬头。” 江辞乖乖抬头。 沈离转了头弄着伤药和烧酒,厉声呵斥道,“嘴巴张开!” 别说江辞了,听得破晓都心尖颤了颤,他都替江辞害怕。 江辞又听话得张了嘴巴。 沈离把布巾扔给破晓,“塞,杵到嗓子眼那种。” 江辞刚想反抗一下,就被动作迅速的破晓牢牢堵了嘴,舌头都给他压住了,他瞪了破晓一眼,这么粗鲁干嘛。 破晓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还有哪有伤,就这一处?” 江辞觉得他的脑袋重的不行,听了破晓这话又瞪了回去,“呜呜呜!” 沈离拿了个小碟倒了烧酒,又在他旁边摆好了伤药,“把他这黑不溜秋的黑衣裳给我扒了,省的他不说实话,自己悄摸让人揍了还不吱声呢!” 破晓立马动手,直接灵力扒。 江辞嘴巴塞得满满的,低头看自己瞬间只剩里衣的身子,惊讶得无以复加。 沈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她也根本不废话,直接把他这上衣也扒了。 裸露的皮肤接触空气,江辞瑟缩了一下,不是啊,他这直接让他俩一件又一件地扒光了。 他腹上插着的箭,留在他体内,随着他的呼吸,微动。那泛着寒芒的箭头,不知怎的就晃了沈离的眼。 她气极了,破晓按着江辞的身子帮她稳着箭身,她拿匕首瞬间隔开了箭尾,一晃未晃。 将它随意往后一抛,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她扶着箭头,破晓按着江辞。 沈离闪电般使力,将箭矢拔出。 江辞没叫,眉头紧锁,闭上了眼,膝上的手攥住了拳,沈离拔了箭后,他身子有点抖,胸膛剧烈起伏。 现在空气里着实是弥漫着血腥味了。 破晓一直扶着他,自然能感受到,他抬眼问沈离,“现在能灵力给他治吗?” 沈离给他擦着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脸色铁青,“不行,他这都捅了个对穿了,而且就他这小身板,要消毒伤口。” 沈离把烧酒拿过来,江辞眼神里满是惊恐,拼命摇头,他往后挪着。 “呜呜呜呜呜呜!” 让他死得了! 这酒喝着都呛! 还要往他伤口上洒。 破晓这次都不用说,把江辞拉过来按好,“别折腾了,等她给你处理完我先揍你一顿,你知道沈离多担心你吗!” 沈离下手了。 江辞霎时眼前一黑,烧酒浸入他的伤口,疼痛之感直冲天灵盖,他整个人几乎都烧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痛得他浑身痉挛。 饶是他做足了准备,仍是忍不住阵阵闷哼,牙齿紧紧咬着嘴里的布巾,想缓解一下铺天盖地的灼烧之感。 他这一箭从背后穿了他的身子,沈离仔仔细细地将他的伤口消了个遍。 额头全是冷汗,眼前仍是漆黑一片,沈离已经消完毒了,他面容煞白,烧酒灼得他已经有点麻木了,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明明睁着眼,视觉还没恢复,感觉有人将他紧攥的拳头打开,按着他的手掌。 “缓过来了吗?”沈离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过了几瞬,他眼中人影恢复。 两道关切的目光朝他打来。 左边的破晓一只手按着他的两个手掌,一只手蓝色的灵力打向他。 右边的沈离似乎是透明灵力,也落进他的身体。 江辞眨了眨湿润的眼眸。 心头一片滚烫。 那烧酒是不是烧到他心里了。 这要是沈亭御也在,他膝头还得趴一个。 他嘴巴动了动,“呜!” 可以给他拿了。 破晓伸手去摘他嘴里的布巾。 嘴巴自由以后,江辞喘着粗气,望了望他们两个。 尤其多看了两眼破晓。 就嘴硬,他这不也担心他吗。 “好了。”破晓收手,“他没毛病了。” 沈离也收手,将药膏递给他,“里面的伤都治好了,只剩前后这两处。” 江辞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他向来能言善辩的。 不知为何,这次出口的就是干巴巴的五个字,“谢谢你们啊。” 破晓蹭地一下给他拉起来了,“处理完了就揍你!” 沈离和破晓统一战线,“还谢上了是。” 江辞心底舒坦了些,勾了勾唇,“我说了嘛,要打要骂你们来。” 沈离捅了破晓一下,“去跟他骂三百回合的。” 破晓扬眉,痞气得很,“好的夫人。” 江辞又没忍住,眼底漾起笑意。 沈离叉腰指着他,“你赶紧给我说,什么人打的你,我去全给杀了,敢动我阿兄!气死我了。” 忍不了了她开骂,“还有你!你兜里几个子就飘了是,你以为命能拿钱买是!自己一个人出门冒险,嫌命不够长是,我们刚苦哈哈给你找的续命补品你就造,让谁一箭穿了心,我看你还笑不笑!” 江辞敛了敛神色,语气诚恳,“我真的错了。此地不是粮食产地,而是通往京城的要塞,从生意角度来看很是重要,但这里的粮食销路我一直铺的不是很好。我看了账册,略觉得与我竞价的那人是在故意给我挖坑跳,就想去验证一下我的想法,而且我还是有点身手的嘛,想害我的人可不老少呢。确实没有想到小小的一个名不经传的商人会有如此的防备。” “我给你的珠子呢,怎么不捏。” “在宅子里,换了衣裳忘了带了。” 沈离默然听完,上前一步,对着江辞,“手。” 江辞乖乖伸手。 沈离指尖灵气溢出,纯白灵气将他手腕一绕,破晓蓦地轻笑了下,在他另一只手腕上绕了一圈他的蓝色灵气。 “这是?”江辞新奇地把手腕举到眼前研究。 沈离解释,“腕上这个灵气,你按一按,我就知道你在何处,立马过去救你。” 破晓接话,“按谁的都行。” “你沐浴,穿衣服,任何都不会影响,保命符栓手腕上总不能忘了带。”沈离想想还是气,“所以到底谁,敢动我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江辞摇头,“你不要动,我觉得多半跟云州有关。云州是安王的封地,最近粮食频频异动,恰逢丰收,粮价疯涨。” 沈离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谁给你放得箭!我打他一顿总成了。” 江辞和破晓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是笑意,江辞说,“那我更不知道了,从背后来的箭啊。” 气得沈离脸都憋红了,指着江辞,半天说不出来一个话。 破晓给沈离拉过来,凑到她耳边低语,“我给你揍他要不。” “他刚受了伤!”沈离眼珠一转,“给他关起来得了!省得他乱跑。” 江辞笑了笑,“行啊,得让妹妹消气啊。” 沈离咂舌,拇指往后一指,“你这冤家,嘴上不说,也挺担心你的。” 破晓恶狠狠地咬牙,“我还是揍他一顿得了。” 沈离看着他俩这气氛又回来了,红唇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阿兄身材也不错噢~” 下一瞬破晓就把她人给端走了。 江辞反应了几瞬,嗤了一声。 脑袋微晃,红了脸。 第103章 沈离喝药 沈离就站在那儿,看着她那个幼稚夫君,温柔得不像话,眼神清亮,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破晓箍着她的腰,赤裸的胸膛贴了上来,“谁身材好!” 沈离回抱过去,指腹扶着他深陷的腰窝,挑眉,“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 破晓嘿嘿一笑,傻气四溢,“你说嘛~” 沈离脑袋歪了歪,“我夫君身材最好。” 她紧接着又说,“我那是逗他的,紧张巴巴的怕我骂他呢,看不出来啊。” 破晓切了一声,“他活该,自己出去,挨箭了,疼死他长记性。” 沈离捏着他的脸颊,笑话他,“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嘴硬的毛病,不是你急着找他的时候了?” 破晓梗着脖子不承认。 沈离轻点他的鼻尖,“你啊你。” “睡觉。”沈离在他精壮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色眯眯的。 破晓直接将外裤脱了就往床上一躺,裸着上半身,低低一笑,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扬眉望着仍站在那里的沈离,“夫人不是要弄死我吗。” 沈离笑偏了头,将外裳褪了,一个转身,跨到了他身上,“是啊。” 破晓眸子弯弯,笑意盈盈地抓住了她的衣领,沈离顺势向下探身,他挑眉,“那夫人来。” 十足的勾引。 沈离眼尾上挑,手指拂过他的脖颈,掠过他硬挺的锁骨,指腹停在了上方妖冶的鱼尾之上。 稍稍急促的气息,就在沈离轻柔的动作里缓缓流动起来。 破晓一直与沈离对视,她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蛊惑又勾人。 反正他的魂,早被她勾走了。 沈离在他的印记上轻轻吻着。 破晓的脑袋有些发昏。 “沈离。” 沈离的唇稍稍挪开了些,“嗯?” 破晓亲了亲她的发,“总让你说,许久没说了。好爱好爱我的沈离的。” 沈离望着他,眸中溢出幽幽笑意。 “有时候真是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怎么一举一动我都爱得不行啊。” 沈离一向不说废话,直接抬头堵了他的嘴。 破晓眉眼弯弯地揽上了她的腰。 但是后来他们没做成那事。 沈离又来癸水了。 破晓哀怨极了,他裤子都让沈离扒了,她突然身子一僵,望向自己的身子。 “怎么了。”破晓微喘,仰头把她的红唇勾过来,沈离把他按回去,望向他的小脸上满是沮丧,“我好像又来癸水了。” 破晓微讶,“不是一月一次吗。你说一月近三十天呢。” 这也不够啊。 沈离僵着身子下了床,找着东西,“因为之前不准,乱了呗。” 破晓侧躺着,枕着胳膊看着她。 叹了口气,坐起身子穿衣服。 沈离抬眼看了他一眼,她拿着东西准备去隔壁屋子洗一下,“你躺着,我马上回来了。” 破晓动作迅速追上了她,“那不行。” 后面沈离沐浴,他在旁边试水温,隔着热水给她揉肚子。 沈离笑吟吟地给他洗了头发。 她沐浴后换了新衣裳准备去洗衣服,破晓死活都撵不走,黑夜掩盖下,沈离脸红得还不太明显。 哪有让别人洗这玩意的。 破晓把沈离平时那股娇蛮样子学了个十成十,指着旁边的凳子,“坐好!” 沈离被逗笑,“坐好了坐好了。” 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在给她洗。 沈离托着脑袋,幽幽地望着他。 这手她也好喜欢。 破晓一边洗还一边念叨她,“平时指使我那个劲头呢,又不是没给你洗过衣裳。” 沈离面露绯色,“不是带血吗!” 破晓横了她一眼,“我没洗过沾血的吗?” 沈离一噎,半晌才小声反驳,“这又不一样。” 破晓切了一声,“都是衣裳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离摆手,行,他是鱼他不害臊。 破晓又说了,“不是说小媳妇得贤惠吗,洗个衣裳还抢上了,是我嫁的,得我来。” 沈离又笑了,“你怎么成天这么多歪理啊。” 破晓在那里晾,“歪理嘛,我不觉得啊。” 他擦了擦手,朝她张着双臂,“来,抱你。” 沈离最后让他像他们成亲那晚那样抱的。 羞的她捂住了脸。 该说不说她真的很吃这个姿势。 破晓仔仔细细将她搂好,大手再次覆上了她的肚子,力度刚好地给她揉着。 歪头在她的长发上亲了亲,“睡夫人。” 沈离轻笑,有样学样,仰头贴了他的鼻尖,“好的夫君。” 翌日醒来。 沈离侧着脑袋望着他。 被他牢牢地环住身子,沈离心间填的满满当当的。 沈离只是动了下脑袋,破晓霎时就睁开了眼。 “啊?你醒了?”她懵了,“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浅啊。” 破晓支起脑袋打量她,“我怕你难受”,看好像她除了面色有点白,其余都还好,手又挪去了她的小腹,“有不舒服嘛。” 沈离噗嗤一笑,“没有呀,这点小事我以前都不在乎的。” 破晓捏捏她的手,“走那起来了,找江辞去。” “哟,你怎么这么积极。” 破晓没有回她的话,把她抱在身前,直接去洗漱。 沈离乐得不行,揪着他的耳朵玩,“这怎么还你抱我去洗漱了啊。” 破晓比她轻松多了,沈离挂在他身上,他俩手去弄水。 “呐。”温热的布巾覆上了她的脸,沈离就听见破晓说,“照顾夫人是应当的。” 沈离笑吟吟地从布巾后面探头出来,“所以我的傻鱼赖床就赖床了,想在哪睡就在哪睡,要我喂也行噢~” 破晓垂了头,转身去给沈离拿杯子,可沈离分明看见他耳根红了。 他俩穿好衣裳,就去找江辞了。 江辞在屋里自己给自己上药呢。 沈离坐在他对面喝粥。 破晓抢过伤药膏直接给他涂。 涂完了破晓又按着他不让动。 江辞抬眼看他,“干嘛啊,都涂完了。” 破晓抬了抬袖子,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不说给你捏肩吗。” 沈离在不远处忍着笑。 江辞嗔了他一眼,“这像你吗,有事求我啊。” 破晓给了他一下,江辞立刻耍无赖,“妹妹~他打我。” 沈离轻轻浅浅地笑个没完。 破晓难得没还嘴,接着给他捏着肩膀,江辞还真不适应,“诶是舒服诶。” 过了一会儿。 破晓撂挑子不干了,又拍了下他的背,把他还没穿的衣裳往他身上一扔,“找个大夫来。” 江辞愣了一瞬,“给谁?” 破晓道,“沈离。” 沈离这时候插话了,“多大的事你别闹腾。” “她那个癸水又来了。” 沈离捂着脸,真服了他了。 江辞颔首,“没问题。” 他俩还在江辞的屋子里没走呢,他找的大夫就来了。 沈离想走,这点小事她自己听就行了。 江辞眼神一凛,“给我坐下!” 破晓那傻子听不懂话,她想糊弄就糊弄,他可听得懂。 破晓也说,“坐好。” 他听不懂江辞总听得懂了。 省的沈离老糊弄他。 沈离灰溜溜地坐回去了。 那大夫给她把脉。 结论就是,“这位姑娘的月事需喝药调理。” 江辞发话,“您开药。” 沈离撇着嘴,脑袋歪着,他一说她都闻到那苦药汤子味了。 药方子一天两次,喝七天。 行了,让她死。 江辞言语之间就交代好了,不多时,就有人将药抓好送来了。 沈离皱着脸,唰得一下就跑了。 江辞看向破晓,淡淡道,“去抓回来。” 破晓紧随而去,提溜着沈离回来了。 江辞让他俩坐好,他看着破晓,“刚才人家让她月事期间忌寒凉,这几天海鲜一口别给她吃。” 沈离犟嘴,“我吃的那点又没事!” 破晓应,“知道了,我管着。” 江辞又道,“说她之前寒气入体,受凉严重亏了身子,是为何?” 破晓和沈离都沉默了。 江辞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穿梭,他没耐心了,看着沈离,“说!” 沈离插科打诨,“跟冰待久了。” 江辞白了她一眼,看向破晓,“你说。” 破晓叹了口气,“之前沈亭御给你讲地牢那次。那时候沈离在与一个上古神兽打架,叫冰凰,她去寻一个宝物。她寻到了,但是被冰凰封进了冰里。” 沈离沉默许久,“冰了快一天,那回真的差点死了。也没受伤,就是快半个屋子厚的冰墙,我怎么都弄不开,出不去。” 江辞嗓音低哑极了,垂着眼问,“那最后呢。” 沈离望了望破晓,又看向低垂着眼睑的江辞,“意识都模糊了,心却在痛,疼醒的。那时破晓在地牢被割尾巴。” 江辞终是阖上了眼,面庞微抖,嘴唇动了动,也没说出话。 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 怎么办啊。 江辞默然片刻,忽的睁开了眼,润泽的黑眼珠定定地望向她,眼眶略红。 他双唇微微颤抖,嗓音喑哑,全然不复刚刚的神态,“求你”,他又看了一眼破晓,“求你们,就当是活着回来花我的钱行吗。” 他每次听他们的惊险,心都在抖。 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他怎么都挣不开,就好像是,他一个不注意,他们就再也不会来了。 沈离起身,蹲到他身前,把他双肩抬起,认真地望着他的眸子,“会的,阿兄,我们都会的,我,沈亭御,破晓,一个都不会少的。你都得养。” 破晓在沈离之后也起了身,正抱着胳膊看着他,听到沈离提自己,接话,“昂,我得跟你吵架,你得给我买螃蟹。” 江辞严肃的神情被他打破,鼻腔哼出笑,“行,看在你给我捏肩的份上,今天让你。” “你又想挨揍是不是。” 江辞不知道跟他俩谁学坏了,“妹妹~他要打我!” 沈离俩手一摊,“你不说你有身手吗,你打回去。” “想要我命的可不老少呢。” 沈离认认真真道,“手腕上的灵气,保命的,记住了吗,你按一按我马上来。” 破晓接茬,“我的也行。” 江辞突然勾过了破晓的脖子,“你这小鱼,嘴挺硬啊。” “哈哈哈哈”,沈离很不给面子大笑了起来。 破晓一怔,随即瞪他,“你找揍是。” 江辞说他岁数小,他都反驳不了。 江辞存心逗他,“来叫声阿兄我听听。” “阿兄。” 沈离笑得腰疼,“你俩比谁先撅折谁的手呢啊。” 江辞刚想让沈离别管,就看到了熬好药来复命的琉宇。 破晓也看到了。 这俩人心有灵犀似的。 “你俩!”沈离气笑了。 上一瞬打架,下一瞬逼她喝药。 破晓斜了江辞一眼,“坏人全让我当了。” 他抓人他灌药。 江辞举着个蜜饯罐。 在沈离喝的龇牙咧嘴的时候,笑吟吟地塞一个蜜饯。 江辞嘴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破晓当着他的面在沈离唇角亲了亲。 他脸一黑,赶人。 “走走走,滚回去亲去。” 沈离在破晓身后探出头来,“阿兄今日都在?” 江辞负手而立,神色重回睥睨一切的首富,“在,敢给我挖坑,我当然得还回去。” 沈离抬手给他伤全治好了,点头,“好的啊,那我俩出去玩啦。” “走。” 沈离又拉着破晓出来溜达了。 反正也无事可做,破晓又没来过,能带他看多少就带他看多少。 处处都是新风景。 他俩躺在一处草坪晒太阳。 “真舒服啊。”沈离窝在他怀里,眯着眼睛眺望远方,山峦起伏,林立的树木郁郁葱葱。 破晓没有说话,微微一笑,笑意淡若清风。 沈离扬头,“你看,之前说带你吃遍人间,以前觉得不可能,现在这不也吃着呢吗。” “是啊。”破晓低头在那得意的脑袋上落下一吻,“我的沈离最好了。” 沈离唇边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仰头望着他,心里暖洋洋的,“乱说,明明是我的破晓更好。” 当初都不跟她张嘴要灵力。 明明他们都相爱了。 更早的那句陪你,灵力无妨,沈离实在是难以忘怀。 他就只是想陪着她。 “怎么了这是。”破晓刚想说话,就看沈离的眼眶愈发红润,“那还是你更好一点,没有这么好的姐姐,我早都死透了,不知道被谁吃了呢。” “谁允许了!”沈离吸了吸鼻子,“谁敢吃一个试试!可是你挨了好多痛啊才能像今日这般。” “诶呀好啦别哭啦。”破晓捧着她的脑袋,轻轻拭掉她的泪花,“你就当,我所有遇到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你。” 沈离捶了他一下,“我有多难遇见啊,傻鱼。” 破晓扬着眉,笑得张扬,“就是很难遇见啊,我的沈离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那些都不是事。” 一双大眼睛灼灼地望向她,得意伴着狡黠,沈离被逗笑,“你真的好会哄我啊。” 破晓歪着脑袋,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没有哄啊,都是实话。” “破晓。” “嗯?” “咱俩这称呼有点多啊。” 破晓实在是没忍住,亲了亲她,“是诶。” “那~”,沈离餍足地舔了舔嘴唇,尾音拖得极长,“我的破晓,我的傻鱼,我的哥哥,我的夫君,我好爱你噢,好爱好爱,特别爱,爱的不行的那种~” 破晓有些呆怔,眨巴着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噘着嘴,黏黏糊糊地凑过来,“呜呜给我抱抱。” 沈离笑意晏晏地望着他,“小哭包,你都快给我勒死了。” 破晓干巴巴地问她,“我忍不住了啊,你想要珍珠吗。” 沈离探身起来,下巴搁在他的下巴上,在他唇上轻啄,指腹划过他挺拔的鼻梁,停在他微红的鼻尖,他一哭就鼻尖红红的。 勾人。 沈离心软的一塌糊涂,温温柔柔的,“瞧你这可怜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破晓的澄澈眼眸中蓄满了泪水,嗒嗒两下,眼角溢出两颗泛着晶芒的珍珠。 他抽抽噎噎地吸了吸鼻子,“我那是感动,高兴。” 沈离玩着他的两个珍珠,“给你做簪子。” 破晓眨了眨眼睛,“给你做啊。” 他的沈离那么漂亮,簪子得不重样得戴。 嗯,花江辞的钱去。 沈离唇角倏尔一弯,“你戴我才能看啊。” 破晓哼哼唧唧地埋首过去,“不管不管不管。” 第104章 是女子 沈离和破晓将周围玩了一圈。 回去的时候天都黑了。 “阿兄心情不错嘛?” 沈离看江辞一副淡然模样,猜的。 江辞下一瞬就嘚瑟了。 “那可不,把我这一箭之仇报了呗。”江辞递给她一个信笺,哼哼两声,“疼死我了,我得还回去。” 沈离一目十行地看完,怒拍桌面,往桌子上一扔,“这他娘的永平侯要不要脸啊。” 破晓拉过了她的手给她揉手,“干嘛这么大气啊。” 沈离哼了一声,“咱俩去找桑婉给永平侯揍一顿。” 破晓都不知道什么事,但他点头。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她,“沈亭御在京城呢,他应该喜欢这种事情。” “嘿。”沈离咂舌,“你简直太了解他了,上次我们喝酒,他把欺负破晓那四个老头当球踢。” 破晓眼眸微瞪,“还有这事呢啊。” “有啊。”沈离靠着椅背越想越气,“我真是想不明白了,这温谨珩是亲生的吗,永平侯这爹怎么能混蛋到这种地步啊。” 江辞视线落回了手里的书册,“用一个儿子平了府上所有的烂账,还免了郡主的刁难,我看他才是商人。” 沈离眨眨眼睛真诚问,“温谨珩没有朋友吗?他过得这么惨没人帮他啊。” 江辞懒散扬眉,轻叹一声,“有,太子就是他好朋友。他家一夕变故,温谨珩出门都由不得自己,这么些年,恶心人的场合他全被撵着去了。那时候的小太子也奇怪啊,怎么自己的好朋友一夕之间性格大变,做尽荒唐事。永平候借着温谨珩的名,彻底把他搞臭了。不过我觉得这事很像他的继母做的。后来他的朋友渐渐远离他了,温谨珩过了许久才知道,他也想跟他的朋友们解释那都不是他做的。奈何他还有两个小孩要养,处处桎梏。” “那郡主请旨要送温谨珩去大漠当小妾,就是太子驳回的。现在温谨珩可惨,出现就是个府中玩物。太子这就没管了。” 沈离听完只觉异常胸闷,喃喃道,“不会了,现在他不会了。” 江辞也心疼这小孩,他现在知道的比谁都多,“永平侯和他现在的夫人,以前就是差点成婚。但是先皇乱点鸳鸯谱,他俩分别嫁人娶妻。然后他现在夫人那边迅速丧夫,俩孩子全是永平侯的,永平侯养了这对母子很多年,终于把温谨珩亲娘熬死了,立刻接进府了。温谨珩大好年纪磋磨在后院,一直到现在。我家庭变故的时候跟他现在才差不多大,他已经熬了六年了,真的很不容易。” 沈离腾的一下站起来了,捅捅破晓,“出发!” 江辞抬眼看了他俩,“小心点。” 沈离和破晓几瞬过后就到了花海。 桑婉不在。 他俩又掉头去了桑婉的宅子。 “桑婉!” “姐姐?”桑婉从温谨珩小妹妹房间退出来关上门,“我刚把她哄睡。” 沈离啧了一声,“怎么哄妹妹就自己上了,跟那个大的一句话都不说,看都不给人家看。” 她可听见了,温谨珩妹妹管她叫漂亮姐姐,还拉着桑婉的手,“漂亮姐姐陪我睡觉好不好。” 桑婉脸红了。 “找你有事。去揍温谨珩他爹。”沈离言简意赅,“你去不去。” 桑婉立刻就应了。 “温谨珩他弟也好瘦好瘦,反倒是他俩这妹妹小脸圆乎乎的。” 他们往京城飞着,桑婉和沈离讲,“他弟弟我瞒着的,我人都没出现,我走了就去让他见他妹妹。每次吃饭都要给他妹妹留点,看得我心里堵死了。” 沈离按着眉头,她是真气的冒烟。 本来说去把沈亭御薅来,但是他俩去看了沈亭御睡觉了。 然后他们仨胖揍永平侯。 桑婉迷晕他,这老王八蛋一会儿烤火一会儿冰冻一会儿被桑婉的藤蔓勒。 桑婉一边勒他,一边给他迷晕。 沈离和破晓都出去了,省的一会儿误伤他俩,因为桑婉特别狠,她说她平时迷温谨珩的那个就是闹着玩的,想迷也能给他俩放倒。 行,沈离乖乖地拉着破晓出去了。 沈离顺便跟破晓仔细解释了一下。 她这夫君听了眉头都跳了跳。 噘着个嘴,抱了上来。 沈离抚着他的脑袋,柔声问道,“怎么了呀?” “人间的坏人可真不少。”破晓含含糊糊的声音从沈离颈侧传来。 “哈哈哈。”沈离没忍住,被逗笑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 “别笑我嘛”,破晓蹭了蹭脑袋,“坏人这么多,我遇到的一个比一个好。我” 沈离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哄着,“因为你是全大海最好的鱼啊。” 给破晓逗笑了。 “在海里谁管鲛人叫鱼啊。”破晓抬了脑袋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又垂了头,“是你的鱼就行了。” 沈离眼角眉梢都是笑,“好~我的鱼,我的噢。” “嗯嗯,你的你的。” “要不要去看看桑婉呢,我怕她下手没谱,给永平侯整死了。”沈离拍拍他。 他俩进去给桑婉捞出来了。 “差不多得了。” 桑婉一个温婉小姑娘,挽着袖子要去给永平侯大卸八块。 沈离捏捏破晓的手,“反正都在京城了,回家等我?” 破晓微讶,“你干嘛去啊。” 沈离与他咬耳朵,“听八卦,回去给你讲。” 破晓朝她嘟了嘟嘴,沈离眉梢一挑,他嘱咐,“早点回来噢。” “好的呀~回去等我!” 等破晓一走,沈离又挽住了桑婉,“讲讲,我听听你这小怂包又干什么大事了。” “诶呀姐姐!”桑婉害羞得不得了,“没干什么。” “我听听我听听。” 桑婉跟沈离重回她的宅子。 划了个结界,她就开始讲故事了。 那天沈离走了以后。 温谨珩不是发了好一阵疯吗。 桑婉也没管,去给他们这一大俩小买吃的,还得给两个小的买衣裳做衣裳。 她就先去了那边。 结果刚到,她还没现身,心就堵的不行。 温谨珩的弟弟醒着,观察着周围的陈列,拉着他妹妹的小手,看看自己的伤,又看看他妹妹似乎没有以前苍白的脸色,神色疑惑。 他也很瘦,小小的个子,坚毅的神色,简直就是温谨珩的翻版。 桑婉落了下去。 “谁?” 这小孩机警得很。 桑婉淡淡道,“是我啊,站起来给你量个尺寸,衣裳都破了。” 他有点犹豫,“你真的认识我哥哥嘛” 桑婉唇角一弯,“认识。” “那他”这小孩有点不太敢问。 桑婉耐心好极了,“他很惦记你们。” 这小孩紧咬着嘴唇,一直没放开他妹妹的手,小声地嗯了一声。 “站起来,给你们做衣裳。”桑婉拍了下手,“可以告诉我你们叫什么名字吗?” “温澜序,我妹妹叫温黎初。” 桑婉柔声道,“我记住了,那可以下来了嘛,给你量个尺寸,真的做衣裳。” 温澜序下了床榻,举止拘谨,小声道歉,“我不太记得了,很多年没做衣裳了。” 桑婉这个心啊,闷闷的。 她再次放柔了语气,“没关系,我来给你量,一会儿把妹妹也带起来,我给你俩都做。做好多衣裳,穿都穿不完的那种。” 温澜序嗯了一声,声音小的桑婉都快听不见了,“谢谢姐姐,可以给我妹妹一点吃的吗。她好多天都没有怎么吃饭了。” 桑婉深呼几口气,平缓心绪,温声道,“一件一件来嘛,我先给你俩量完,就去,一日三餐的吃,姐姐有钱的,保证给你们养的好好的。” “好啦,把妹妹扶起来。” 温澜序支支吾吾的,还是想问,“那我哥哥他” 桑婉动作温柔地给温黎初量尺寸,反正温澜序也看不见,她直接用灵力托起这睡得香甜的小姑娘,“你和妹妹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将气色养回来了,我找机会带你去见哥哥好不好。” 温澜序点点头,咬着唇不住地嗯着,“好,好,那姐姐说话算话。” “没问题,我这宅子你若想逛可以逛,只有你们二人,想住哪就住哪,你可以和妹妹一人一间。” 桑婉说完就跑了。 落荒而逃。 她想去弄死这仨人的爹。 买了三份早饭,桑婉又先去了宅子,照例蒙了温澜序的眼,他惊诧,“姐姐?” 温黎初醒了,她可没蒙她。 小姑娘指着桑婉,“漂亮姐姐。” 桑婉笑了笑,没说话,将他们的早饭在桌上摆好,走过去捏了捏温黎初的脸蛋,“怎么啦?你好可爱啊。” 温黎初朝她甜甜一笑,“这是哪里啊漂亮姐姐。” 桑婉大概懂了这一大一小为何拼命也要护她了,就是没血缘,她都想护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 “这是我自己的宅子啊。呐,那里是早饭,去和哥哥吃。” 说完桑婉就转身出了门隐了身形,顺便解了温澜序。 温澜序立刻问温黎初,“你能看到她?” 温黎初点头,“能啊,好漂亮的一个姐姐。” 温澜序有些奇怪,“她为何不让我看。” 后面桑婉看着,温澜序将大半都给了她,她都想喊,她买的两人份啊。 看着他俩吃完,桑婉提着另一个食盒回了花海。 温谨珩洋洋洒洒给她写了一大张纸,他就坐在书桌旁,神色紧张地盯着门口。 一被蒙了眼,温谨珩就知道桑婉回来了,他立刻道,“你对我怎么样都行,你别动他们。” 桑婉理都没理,去饭桌上放着餐碟,温谨珩听到声音,犟着就是不往后转,“你又不理我!你想怎么我都行,求你别动他们。” 桑婉无语,敲了敲餐桌。 温谨珩还是不动。 她起身走到书桌旁,沈离姐姐之前说什么,能动手不吵吵是。 她把温谨珩身上的铁链再次汇到一处,直接将他提走。 “你!你有完没完了,老拎着我算怎么回事嘛!”温谨珩弱弱地抗议,他这回有力气,但是手脚都搁一处了他反抗不了啊。 桑婉给他往椅子上一放,就坐在他对面,她买的全是早饭的菜色,温谨珩眨眨眼睛,“早饭?” 桑婉面露讪色,她起的晚,以前没有早饭这玩意的。 安安静静地吃完了饭,温谨珩不愧是世家公子,行为礼仪十分得体,刚才闹腾成那样,吃饭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还去旁边漱了口。 桑婉看他吃完了,将他一蒙,收拾东西,他就又开始了,念叨得桑婉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温谨珩说了那么多,桑婉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中一直回荡着沈离的那句,“该强吻就强吻。” 她脑袋一热就去了。 “呜呜”温谨珩被桑婉按住了肩,勾着下巴,堵住了嘴。 她这次没给温谨珩什么能推开她的机会,铁链收紧,将他的手背到了椅子后。 温谨珩开始懵懵的任她亲,后来反应过来了,又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呜” 桑婉不松,接着亲。 她手掌托着温谨珩的下颌,迫使他仰了头,但是其实她也不太会亲。 就只是蹂躏那个唇而已。 挨了温谨珩好几下,桑婉偏了头喘了喘气。 “你!”温谨珩脖颈通红,红晕一直爬到了他的耳尖。 他真的很烦。 本就脑海中时不常地浮现出那柔软的触感,这人又来亲他! 第三回了! 他连 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心尖逐渐恼怒,一股无名怒火冲上心头。 温谨珩鬼使神差地就问了。 “说句话,求你了,告诉我。” 桑婉轻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温谨珩斩钉截铁,“女子。” 后来温谨珩怎么说,桑婉都不理他。 他挫败感满满,垂头嘟囔,“都给你亲三回了,说句话都不肯。” 桑婉笑得不行,站起身,将他再次提回手里,他扭着身子想从她手上下来,“你不能换个姿势吗!” 桑婉突然感觉把他惹恼,实在是有意思,一手提着他到了桌旁,也不给他放在椅子上,自己提笔在纸上写字。 “你放我下来!”温谨珩恼了,本来这姿势就羞,她给他提到桌边不动做什么。 桑婉写完了,把他放到椅子上,走了。 沈离听到这,戳了戳她。 “你行啊,就像这样啊,该强吻就强吻,这纯情小孩迟早得沦陷。再说,我觉得他执着于问你是男是女,就是想看亲他的人是什么人而已。是男是女又不影响他的处境。” “所以你到底写了什么。” 桑婉极小声音地道,“我就写,替你看过了,没事。” 后来从温谨珩那里跑了以后,她去给温澜序和温黎初做衣裳,满大街的逛,给温黎初买小零嘴,添置各种东西。 到了中午她又去提了三份饭,依旧先去宅子那里,然后去的花海。 温谨珩霎时感觉到她来了,站起身,“你来了。” 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桑婉给他摆饭。 “又吃饭?”温谨珩听着声音讶异地很,他趁桑婉还没给他提溜起来,自己摸索着往餐桌走。 太尴尬了那个姿势。 他坐下,便恢复了光明。 看着眼前的饭,嘴唇动了动。 “真的没事吗?”温谨珩知道她肯定没走,尽管房间空无一人。 温润的吃完了饭,桑婉看着,只觉得他一定经常饿肚子。 吃过饭,他开始自言自语,“没事嘛,应该是伤和病,我倒是过得不错。” “放我走,求求你了,我担心他们,放不下,他们” “放我走。” 桑婉看不下去了,转身又去写字了。 将餐桌上的东西一股脑带走,温谨珩注意到了桌上的字条。 “你若愿意放弃你的身份,我可以帮你把他们救出来。” 沈离跟着她往花海飞,“然后呢然后呢。” 桑婉脸色腾的一下蹿红,垂下了头,“然后我就不敢去了,撂下饭就走,这几天都是,他看我放下的食盒就喊,喊愿意,然后求我。” 沈离笑弯了眼,“这小孩。” 桑婉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大虾一样,支支吾吾道,“但是每次我都亲了再走,他这两天都不咬我了。” “哈哈哈哈。” “我坚持不住了啊姐姐。”桑婉晃着她的胳膊,“他求我求得都不重样,噢他还说。” “没完没了的说他愿意,我明知道他在让我救他弟弟妹妹,但是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桑婉苦着脸,“我顶不住啊。” 沈离笑得肚子都疼了,“你哈哈哈,人家美男计了,你可真没出息!” “姐姐!” 沈离正色道,“你再顶几天,看他求你不好吗,一日三餐的吻,跟他说两句话,别对他这么残忍。你瞧你刚刚哄那俩小的多温柔啊,怎么对那个大的你这么怂!” 她家破晓以前就过得这种一天到晚的等人日子,她现在看觉得她怎么那么混蛋。 不行,回去得好好疼爱一下他。 桑婉又道,“那我再晾他几天?” 沈离点头,“能亲就亲,能抱就抱,说点话。” 桑婉点头,“好的姐姐。” “那我走了。” 第105章 你最甜 沈离悠悠地回到了京城的家。 破晓就在秋千上坐着,斜倚着微微晃动,看到她落下,眼神一亮,“回来啦。” 朝她张着手,下一瞬沈离便扑进了他的怀里。 “回来啦!等我呢啊。”沈离脑袋埋在他的颈侧,轻蹭了两下。 “对呀。”破晓微微一笑,抚着她的长发。 沈离眼眸亮晶晶的,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望向他,“走呀,去沐浴,这里有池子啊。” 破晓喉间溢出轻笑,将沈离稳稳抱起,“好的呀夫人。” 沈离靠着破晓,破晓斜靠着池边,大尾巴盘在他们身旁。 “我听得就是这样了。” 破晓若有所思,眉眼带笑,歪了歪头望着沈离,“你教的好啊,真是说强吻就强吻。” 沈离靠着他赤裸的胸膛,又摸了摸这流畅的肌肉,“可不嘛,都让她学会托脑袋了。还一日三餐的亲,就温谨珩那纯情样子,他迟早受不了。” “噢。”沈离噘起了嘴,“我还让桑婉跟温谨珩说说话,别那么残忍了,等人的味道不好受。我就想起我以前了,真不是人,早就该给你带在身边满处跑。” 破晓无奈一笑,凑过去吻那个噘起的红唇,“确实不好受,哪有不是人啊,怎么又要哭啊。你现在得带着我噢,不带我我也得追着你跑。” 沈离眨巴几下眼睛,“带啊,不带你我就得去睡房顶,我闲的啊。” 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笑出声。 破晓声音懒悠悠的,“桑婉都一日三餐的亲了,我也想亲。” 沈离乐了,指尖戳着他锁骨上方的印记,“我教她教的强吻诶。” 她拉起破晓的大手,覆在自己脖颈上,指尖掠过他的唇,“你得这样亲,才叫强吻啊。” 破晓无声轻笑,弯了眸子。 鼻尖相触,唇舌厮磨缠绞,破晓搂着沈离的腰,让两个人的身子紧密贴合,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沈离靠在破晓肩头微喘,指腹勾勒着他挺拔的鼻梁,“我的破晓怎么这么好看啊。” 破晓慵懒地靠着后面,眉眼微翘,“我的沈离怎么这么好看噢!” 一下子把沈离逗笑了。 “你学我说话。” 破晓咂舌,微微摇头,“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吗。” 沈离扬眉,“一点点,哪有你这么好看的都能勾魂了。” 破晓还是摇头,“你第一次带我出去玩,不就是因为我看你都挪不开眼吗。我当时就想你太美了,出去了还回来吗。就抓着你的衣袖没放手。” “诶哟。”沈离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仰着头看着他,“你可真会哄我啊。” “没有哄,实话。”破晓眼中仿佛盛满了星辰,带着细碎的笑意。 沈离听着耳边这“咚,咚,咚”的心跳,笑吟吟地抬头望过去,“心跳这么快。” 破晓敛眸,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嗯,心动。” “诶哟诶哟~”沈离羞红了脸,抱着他精壮的腰,怎么也不肯抬起头来了。 整个房间都回荡着破晓的笑声。 “好啦,去睡觉了。” 沈离窝在破晓怀里,看着这屋里的陈设,眸光温软,“这屋里的陈设还没撤,猛的一看以为洞房花烛呢。在人间,这陈设要摆一个月,月余后才会撤掉,这一个月我们都是新婚夫妻。” 破晓哼哼两声,“不是癸水吗,肚子疼吗。” 沈离毫不给面子的笑了。 瞧他哀怨的。 很快她又不笑了。 破晓说,“明天回去吃药。” 哀怨的成她了。 沈离小小试探,“不能不喝吗。” 破晓神色一凛,“我告诉江辞了啊。不能,得喝。” 冰凰那个事,沈离差点死了,他一直耿耿于怀,又因为这事,让沈离身体不好,必须得喝。 “太苦了~~”沈离皱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破晓。 “嗯~”,破晓没忍住,“让江辞找甜的东西!” 沈离还是噘着嘴,“不好不好不好~不喝~” 破晓的心软成一片。 不禁软了语气,“那姐姐怎么样才可以喝。” 沈离眼眸闪着光,“你最甜。” 破晓闻言眼角微微扬起,一脸乖觉的模样,“姐姐乖乖吃药,吃完药可以随意吃我。” 沈离又不是平白耍赖之人,再说,谁受得了自己的爱人这番说啊。 她脑袋又埋在了他的胸前微微蹭着,“吃!嘿嘿嘿肯定吃,我能喝一缸,嘿嘿嘿。” 破晓缱绻地望着胸前贴着的小脑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好啦睡觉了。” “嗯。” 沈离一夜好梦,睡到第二天天亮。 破晓回了熟悉的地方,睡姿就放肆了许多。 将她圈在怀里,依旧搭了个腿在她身上,呼吸规律,面容异常柔和。 沈离稍稍动了动,他没醒。 眼角漾出笑意,这才对嘛,她的赖床夫君。 有人敲了敲院门。 沈离用了灵力,披了件衣裳出门去看。 清棠和另外一个小姑娘端着一大盘早饭,“小姐。” 沈离莞尔,“给我,他还没起呢。” 沈离接过这琳琅满目的吃食,问了一嘴,“阿弟那边呢。” 清棠答,“少爷那边也有的,少爷也没起,家主交代过不能随意进小姐和少爷的院子,所以那边的人在外面候着。” 沈离噗嗤一笑,“好的呀,谢谢你噢,我去叫我夫君咯。” 她把早饭拿进来放到屋里,果不其然破晓还是稳定发挥。 她拉开他的胳膊躺了回去,破晓吱唔了两声,缩着脑袋又将她搂了回去。 正当沈离偷笑的时候,腿上一沉。 她笑得不行。 沈离轻轻拍着他的背,温温柔柔地叫着,“破晓~起床了好不好~” “早饭都送来了呀。”沈离叫了半天,他还是闭着眼,呼吸节奏规律平和,明显还在睡着。 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离捧着他的脸,将他精雕细琢的五官亲了个遍。 破晓吱唔了两声,把沈离又搂了搂,脑袋往前凑着找着沈离。 闭着眼睛找到了沈离的颈侧,满意地不动了。 沈离轻笑。 抓着他去洗漱了。 “漱口了,赖床鱼。” 沈离看着他闭着眼睛,迷迷瞪瞪地鼓着腮帮子漱口,眼睛溢满了笑。 这是什么可爱鬼啊。 “呐吐。”破晓乖乖地就吐了。 咂咂嘴,脑袋晃了晃,又倒了下去。 “诶哟我的天呐。”沈离心里咕嘟咕嘟地冒泡,“怎么这么可爱啊。” 把他抱回屋里,沈离给他穿衣裳。 特意找了一套相同布料做的衣裳,一会她也换这个。 “行了搞定!”沈离一松手,破晓身子就又靠了过来,她一直很佩服他的睡眠质量。 沈离然后就自己换衣裳,时不时得给胸前闭着眼睛睡觉的大脑袋挪个地方。 “好啦~小困鱼,吃饭了呀,醒醒呗。”沈离拍拍他。 这还叫不醒,沈离就使绝招了。 “呜” 破晓微微睁开眼。 眼里瞬间漾出笑意。 他还是跨坐在沈离身上,沈离揽着他的背和后脑,将他按在自己身前。 破晓心里暗笑,还有这么好的事,刚睡醒就有夫人亲。 最后是以沈离求饶告终。 “不来了不来了。早饭都凉了。”沈离拧了他一把,但是一点都没撒手。 破晓是背对桌子坐的,他不知道,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唔!好香!” 他的胳膊搭在沈离的肩头,沈离捏了捏他的脸颊,“我的赖床夫君啊,衣服都给你换完了,看看啊喜欢吗。” 破晓垂头望了望,看到他们两个如此相配的衣裳,勾了勾唇角,甜甜一笑,“喜欢啊。” 最喜欢他俩穿着成套的衣裳走在大街上了,这样总没人打他夫人的主意了。 沈离在他嘴角啄了啄,“来,吃早饭。这样吃还是下去吃啊。” 她打赌他绝对不会下去的。 果然破晓将她脖颈一圈,不走了。 沈离笑吟吟地把汤碗拿来,“我的夫君这么可爱,噢,那他想的我都得满足啊。” 破晓抿着嘴唇接过了碗,沈离明明看见他在偷笑。 吃过早饭。 沈离拍拍他,“去找沈亭御玩玩?” “好呀。” “沈亭御啊,想我没啊。” 沈亭御咬着酥饼,抬头望着突然出现的这俩人,眼神一瞬间惊喜万分,“阿姐!” 他把吃的放下,擦了擦嘴,跑到沈离身边,“阿姐~想死你了。” “嘿!”破晓横了他一眼,“看不见我是。” 沈亭御头都不抬,就看着沈离,“你上一边去,我想我阿姐。” 沈离摸了摸这个抱着她胳膊不撒手的脑袋,又笑旁边这个幼稚鬼,“阿姐这不来看你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在旁边做了个任务,来阿兄这蹭饭蹭住,你们都不在~” 沈离又笑了,“你阿兄可知道,还是他跟我们说的呢。” 沈亭御把破晓和沈离都领到桌旁坐下,“你们呢,怎么回来了,阿兄那边?” 沈离摊手,“路上遇到一个可怜小孩,我们是来京城揍他爹的,昨天想叫你来着,你睡觉了。” 沈亭御微微张大嘴巴,“阿姐!下次这种事你把我叫醒!” “哈哈哈哈我就说他喜欢这种事情。” 沈离问,“那四个老头有干什么吗?” 沈亭御喝了口牛乳,“看你走了,又研究上了,日日哄那个假破晓。” “我就知道。”沈离顿了顿,“你呢,怎么样。” 沈亭御扬眉,“我没事啊,你们呢。” 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有点纠结。 破晓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沈亭御又不傻,他俩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肯定是有事情,“阿姐~快说啊。” 沈离深吸一口气,“我俩没事,前两天你阿兄让人射了一箭。” 沈亭御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什么!阿兄搁哪呢,不是那你俩怎么让他自己待着啊。” 沈亭御急吼吼地拉着沈离和破晓就要走。 沈离给他按下,“你先把早饭吃完。” 她自己带大的小孩她最了解了,这事他要是以后知道了也得闹。 还不如带他去看呢。 沈亭御三两下就吃完了,“快走快走!” “你俩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江辞惊呆了。 他在马车上往云州赶,他们仨一股脑地钻了进来。 沈亭御来了,这回就是他坐主位了。沈离靠着破晓,江辞坐在另一侧。 沈亭御叉腰,指着江辞,“你说,伤哪了!” 他们这群人其实都紧张江辞。 他们仨一般情况都没事,甚至有情况都轻易死不了。 江辞不一样啊,他遇到个刀啊剑啊的,他是真能去见阎王。 江辞泄了口气,以为什么事呢,偏头瞥了一眼沈离,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就是,“你说你带他来干什么。” 沈离挑眉,直接说出了声,“你瞒着他,以后他知道了,闹腾死你。” 江辞眉头挑了挑,转过身来跟沈亭御解释,“就是挨了一箭嘛,没事了啊,你阿姐和破晓在我还能有事啊,伤都让他俩治好了。” 沈亭御黏黏糊糊地抱着江辞的胳膊,“不行,我得看,哪呢。谁伤的你啊,死了吗。阿姐和破晓他俩怎么都没护好你啊,我不走了!” 沈离大呼冤枉,“他自己跑出去的,我俩找了他好几遍!” 江辞心虚地看着那水灵灵的眼睛,点了点头,获得了一声怒吼,“阿兄!!!” 沈离和破晓在对面很不给面子的笑了,他俩就看着江辞使尽浑身解数哄沈亭御,中间江辞瞪了他俩好几眼,结果这俩人一模一样的抱着胳膊袖手旁观。 江辞只好撸了袖子,“你看你阿姐和破晓的灵气,他俩这不就能随时找我了嘛。” “诶,干嘛呀。” “给我的灵气找地方。” 江辞无奈的按下沈亭御,“你们仨也真是的。” 沈离笑够了,“怎么突然要走了?” 江辞摆手,“我在云州的大管事被下狱了,救人呗。” 他拍拍沈亭御,“你阿姐不是让你照顾长门吗,快回去。” 沈亭御这时候耍上无赖了,在马车中间慵懒一靠,“我就不走了,阿兄能怎么样。” 江辞看向沈离,沈离适时接话,“不是云州凶险吗,让他跟着,处理好云州这边再给他轰走。” 江辞耸肩,“那行。” 第106章 你哄哄我嘛 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江辞不合时宜地产生了点野心。 说实话。 突然觉得他以前的生活也太没有人味儿了。 接过沈亭御递来的剥好的橙子,江辞心里的忧愁暂止,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爆开,心中升腾起无尽的温馨和安宁。 四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里,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橙子的香甜,江辞突然就想。 他还是得赚钱啊。 就想把全世界都打通的那种感觉。 他们也是一个家呢。 他有妹妹,有弟弟,还有一个天天喜欢跟他斗嘴的鱼。 沈离瞥了他两眼,淡淡道,“你在这一个人想啥呢又。” 江辞瘪着嘴,漫不经心道,“突然理解那小孩了。” 沈离哼出笑,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不是你说让我们都来花你的钱吗,阿兄~你得养我们噢。” 江辞扬眉,“养啊,所以我正想呢,还要怎么做生意呢。” 沈亭御不干了,“你俩打什么哑谜呢!” 沈离和江辞笑眯眯地喝着茶水,没人回答他。 破晓也知道,就沈亭御蒙在鼓里。 “好啊,你们全知道是,破晓~告诉我嘛~”沈亭御眨巴着眼睛凑了过去,“阿兄和阿姐不好,你最好了~他俩瞒着我!” “嘿!”沈离佯怒,朝江辞扬了扬下巴,“他说咱俩不好。” 江辞笑吟吟地搭腔,“昂,可真是伤心呢。” 沈离看着破晓逗沈亭御玩,差点没忍住笑,接着演戏,“他说破晓最好,让他跟破晓去。” 江辞淡淡道,“是啊,让你这最好的鱼带他玩,好吃好喝的。” 沈离举着杯子挡着唇角,“好啊,我看行。” 破晓那投过来的眼神明晃晃的,“你俩演够了没有。” 他还刚跟沈亭御开了个头,“就是我们遇到了一个小孩,跟你一样大。” 沈亭御炸毛了,“谁小孩了!” 沈离接话,“你啊。” 她挥手把沈亭御钱袋抢过来了,沈亭御低头看过去,又看向沈离,“阿姐啊你抢我钱袋子干什么。” 沈离哼哼两声,“我俩不是不好吗,没收,你俩流浪天涯去,破晓反正一个子没有,让他带你。” 手上没停,一转眼给他俩扔出去了。 破晓无奈,看着这平坦的路,和那个瞬间出去好远的马车,干嘛要带上他。 沈亭御眨眨眼睛。 “啊?咱俩让阿姐扔出来了?” 破晓哼了一声,他得陪沈离演完啊。闲庭信步地背着手往前走,也不着急。 沈亭御疑惑了一声,“你就纯走啊。” 怎么不飞啊。 车里的沈离和江辞,沈离举着他这轻飘飘的钱袋子,头都大了,掏着自己的钱袋,“真是又干什么了,这么轻。” 江辞笑嘻嘻地给自己弟弟塞银子,“我说什么的,得我养着。” 沈离睨了他一眼,“他刚说破晓最好没听见啊。” 江辞笑得更欢了,俩人把沈亭御的钱袋塞得鼓鼓囊囊,“我说啊,你这醋味太明显了。” 弟弟可爱,妹妹更可爱。 “说,云州那是怎么回事啊。”沈离把两个幼稚的都轰下去了,问他这个话题。 江辞敛了敛神色,“感觉有大事要发生。直觉。而且朝廷关系错综复杂,救人得盘关系。” 沈离顿了顿,“这个我自然知道。” 如果像他们那样,直接去给人抢出来,根本不行。 “那你来搞这些东西,我们保护你的安全。”沈离眸色淡淡的,“这俩傻子还不回来?” 江辞笑了笑,“我觉得破晓看出来咱俩要干嘛了,他拖沈亭御呢。” 沈离扬眉,“阿兄跟他传信,可以试试。” “噢!”江辞轻笑,按了按手上的蓝色灵气,“你们这真高级啊。” 沈离盯着那蓝色灵气,淡淡一笑,“我和破晓之间不用这个,我们有别的方式。” “有什么啊。”沈亭御回来了。 沈离侧身靠过来一个凉凉的身子,把他的钱袋子一抛,“诶哟,这是谁的钱袋子啊。” 沈亭御讶异,接过来这个重量就不对,“阿姐~” 干嘛呀这是。 沈离装傻,看天看地,“叫我干嘛,这钱袋子自己冒出来银子了,我和你阿兄可没动啊。” 破晓满眼都是笑意,瞧他俩。 沈离和江辞就收获了一个在中间耍宝的沈亭御。 沈亭御坐好听沈离给他讲故事。 “我真服了!”沈亭御气极了。 沈离好笑得看着他,“所以啊我那天知道你在京城,特意喊你去了。” “你直接给我喊醒!这种老王八蛋怎么还不死!”沈亭御生一肚子气。 江辞淡笑,“他真是像你。” 骂人都一模一样。 很快到了云州。 江辞把他们领到了自己的宅子。 “你们去玩,我去办事了。”江辞摆摆手,把他们轰走。 “没问题,我带他俩出去玩了啊。”沈离一万个保证。 因为已经很晚了,沈离拉着沈亭御和破晓直奔吃饭的地方。 后来他们又去做衣裳了。 沈离算是发现了,她到哪都得去做衣裳,走到哪做到哪。 给破晓做完给沈亭御做。 他什么也没带,就带了个人。 破晓和沈离在外面并肩坐着,沈离抓着他的手指头玩,破晓淡笑,“这么高兴啊。” 沈离被戳中心事,没抬头,哼哼了两声,“昂。” 破晓勾了勾唇角,没有再说话。 逛了一圈回来,他们回了各自的房间。 照旧破晓亲自去收拾了个遍。 沈离背着手,笑吟吟地望着他。 江辞来了。 下一瞬沈离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破晓眼疾手快地给她拉回来。 “说好的好好喝药的。” 沈离眉头突突跳,她是答应了,行。 蹙着眉,皱着脸,一口气干了。 破晓用指腹拭去她嘴角的药汁,“乖噢。” 他把门关上,揽着沈离一个转身,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沈离则跨在他身上。 微仰着下巴,似笑非笑地望着沈离,“姐姐想做什么都可以。” 沈离被他这明晃晃的勾引人的神态羞的面色一红,偏了点头抿唇偷笑,手臂一捞,将蜜饯盒带了过来,拿在手里把玩。 “我改主意了,我要吃蜜饯。”沈离嗓音轻灵,洋洋盈耳,还透着肆意的狡黠。 破晓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几息之间就变成了哀怨模样。 噘着嘴巴,抢过沈离的蜜饯盒,水灵灵的眸子蔫得很,嗓音软糯,沈离听着委屈得不行,“我哭给你看啊!” 娇死了。 沈离只有这一个想法。 唇角噙着笑,又把蜜饯盒抢了过来,“不让哭。” 破晓嘴噘得更高了,“哪有这样的,还不让哭了。” 沈离忍着笑意,慢条斯理地拿了个蜜饯出来,就是不理他。 破晓凑近了点脑袋,还是委屈模样,“你哄哄我嘛~哄哄就不哭了。” 眨巴个眼睛勾引人。 沈离都听到自己锣鼓一般的心跳声了,她轻笑一声,自己把蜜饯吃了。 破晓幽怨更甚。 沈离是真的忍不住了。 挑着唇角,“怎么哄啊。” 破晓眼神一亮,“怎么哄都可以~” 沈离没哄,直接俯身下去捉了那润润的唇。 舌尖轻巧滑入,唇齿交缠间,沈离引诱着她这委屈巴巴的可怜夫君,品尝着她刚吃掉的蜜饯。 短暂的分离后,唇瓣被含住反复吸吮,沈离圈住了破晓的脖颈。 “哄得好吗。”沈离一只手指挑起破晓的下巴,笑意简直都要从亮闪闪的眸子里漾出来了。 破晓像是忍不住了般,额头靠在沈离胸前,喉间溢出一阵闷闷的笑声。 沈离把他脑袋扶起来,双手捧着,指腹略过他的唇,“当然是你最甜了啊,哭唧唧的皱着脸,我哪里舍得让我的甜夫君尝这苦味道啊。” 破晓噘着嘴,沈离立马凑过去亲了亲,他笑,“没关系的。” “我现在发现这药确实得吃。”沈离苦着脸,“不吃就不能吃你啊。” 破晓眸底闪着星辰,“对啊,姐姐乖乖吃药,我给姐姐吃。” “没问题。”沈离满是豪气。 “姐姐怎么这么好啊~”破晓挑着眉,“这么好的姐姐是我夫人噢!” 满脸都是嘚瑟。 沈离眼眸波光流转,悠悠笑道,“是你的啊。夫君想做什么都可以,赖床,耍赖,什么都行,我都惯着。你把天捅破了,大不了我去补。想亲,想吃我随便啊,我乐意得很。” 沈离刚说完,颈侧就扑过来一个大脑袋,黏黏糊糊地蹭着她。 “这回是真想哭了。”破晓说的断断续续,沈离抚着他的后颈哄着,“别哭呀,自己的夫君不宠谁宠啊,这是应该的啊。” 破晓郑重地嗯了一声,“夫人也一样,我人都是夫人的,夫人想干什么我都可以噢。” 沈离乐得不行,“那夫君,我现在想睡觉。” 她圈住破晓的脖颈,不动了。 破晓眼眸一弯,把沈离抱起,往上托了托她,“交给我,夫人抱着我就行。” 沈离指着门外,“出发!” 破晓还真是实践他的话。 他在外面睡比在家里睡好叫多了。 沈离现在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叫他起床,面不改色地被他啄个十几下。 又把她搂回去。 只不过在外面在她上手带他去洗漱之前他会自己醒。 “醒啦。”沈离笑吟吟地看着他。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有点迷茫,眸光逐渐灵动,“夫人早啊。” “早呀。”沈离趴在他身上,指腹描摹着他的眉眼,“睡醒就有这么好看的脸看,我也太幸福了点。” 破晓歪头,“我也是。” “哈哈哈哈。走了起床了。” 江辞今日准备的是云州特色早饭。 桌上出现了一碟黑乎乎的液体。 沈离笑得不行,给破晓介绍,“这是醋哈哈哈哈。” 破晓耳根子有点红,捏了捏桌面下她的手。 江辞赶来救场,“你们今日接着出去玩,我得捞我的管事,要去见云州太守。” 沈离道,“我们陪你去?” 江辞摇摇头,“不行,会很官场的那种。”他指了指破晓,“太惹眼了。”又指了指沈亭御,“沈亭御太小了,不适合那种场合。”最后转头看向沈离,江辞摆了摆手,“我怕哪个老色鬼看上我妹妹。” “谁敢噢!”破晓眸子一瞪,恶狠狠的跟要咬人似的。 “所以啊,你们仨出去玩。” 沈离耸肩,“那好。” 因为现在有些早,沈离就带着他俩去看周围的自然景色了。 “好大的湖啊。”沈亭御坐在湖边一处石头上,眺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破晓微微眯眼,指着远处很小的东西,“那是什么?” 沈离看过去,“船,可以在水面上行进的,就像马车一样。” “噢~” “你不下去玩玩?”沈离戳戳他。 破晓微讶,“这不是人开的吗,有人呢,不去。” “那就吹吹风?” 沈亭御懒懒地一靠,“你快下来阿姐。” 听着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感受着这静谧的氛围,烦恼通通抛之脑后。 他们相对而坐,轻松地聊着天。 沈离忽的闻到一股奇异花香。 “阿姐我脑袋晕乎。”沈亭御喊了一声。 “不对!快跑。”沈离踉跄了一下,刚捞起沈亭御,她就已经看不清路了。 “完了。”沈离喃喃道。 江辞昨日往云州太守府递了帖子。 云州太守此人,江辞打过不少交道,早年间在云州开拓生意,没少出席各种场合。 江辞一直觉得此人十分有治世之能,云州的不少制度,在他看来都很不错。 但是云州这次粮价之争愈演愈烈。 大抵少不了这位太守的作用。 云州和云州周边的一些城镇,粮量,他一人占七成近八成。 这是他比较稳定的生意之一。 云州也算得上要塞了。 往来的商队,几乎只要去京城,就会在云州经过。 因此云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正值粮食丰收,有不明身份的人,哄抬粮价。 这伙人非常可恨。 从散户入手,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版图,先是开价高于他的价格。 其实他收粮的价格已经很低了。 早年在云州打过价格战,而后他的价格从未变过。 有些人就上当了,毁了他的约,转而投向这伙神秘人。 轻轻巧巧一笔定金,就叫人骗走了一年的收成。 他的粮仓也屡屡有人意举侵犯。 他在那里重金聘着人,铁桶一般的守卫。 迄今为止,今年的新粮,他已经只占不足七成了。 而他要去捞的人呢,就是他在云州的大管事。 跟了他许多年了,也是他多年交情的朋友。 跟沈离沈亭御他们不一样,他们是家人。 他的这个大管事呢,他说实话,真配得上一句,狡诈如狐。 心眼子多得一套一套的,为人处世波澜不惊,面不改色地就给你挖好了坑,引诱着你丢盔弃甲往里跳。 当然啊,他之前是他的手下败将。 这次他被抓,江辞觉得这上头没有云州太守的手笔,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 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第107章 安王 江辞踏进云州太守府,便觉得他隐隐猜对了。 整个饭席间,江辞滴水不漏,太守说什么他全给挡回去了。 话里话外就是让他别管,赶紧滚,乖乖把手里的粮食交出来。 江辞微笑着,绕着话题。 太守看他油盐不进,使了绝招。 拿了一个玉佩让下人递了过来。 “可认识此物?若认识此物,便在我这儿住下,或许我还能带你见见此物的拥有者。”太守同样机锋四溢,审视地望着江辞。 江辞与他交谈了这么久,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垂下眼眸,朝对面之人行礼,“多谢程太守收留。” “来人,收拾个房间给江公子。” 江辞跟着领路的下人前往后院,衣袖里紧攥着那玉佩,摩挲着那熟悉的纹路,心里不由暗暗道。 魏明安。 你可别死了。 今年的酒还没与你喝呢。 江辞被引进了一间屋子。 他四处看了看,倒是什么都有。 下人在看他进来以后,关上了门,门口落了一把大锁。 江辞瞥了一眼,坐到了桌旁。 这是有多怕他跑。 抓了魏明安,他不来,他也不是人了。 不论他俩的交情,就说魏明安管着他在云州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这里,一旦魏明安背叛他,他云州的生意得毁一半。 他检查过了,云州大狱,全都没有。 那么,魏明安这么重要的人。 其实就有可能在两个地方了。 一,他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太守府。 二,安王府。 江辞轻阖上眼,懒懒往后一靠,曲着手指轻敲桌面。 魏明安给他留的讯息,就一个字。 安。 江辞在脑中将整个局势捋了一遍,忍不住骂了一句。 “安你大爷啊魏明安,你多写几个字会死吗。” 江辞想得头痛。 八成搞鬼的人就是安王。 可是他要干什么呢。 “安王”江辞喃喃道。 安王和皇宫里的皇帝是兄弟。 安王好像是嫡次子还是什么的,一大票孩子斗了许多年,最后是现在的圣上继位,这是先皇的小儿子。 两人差了近二十岁,几乎是差辈了。 安王是先皇那一代儿女里争斗下还能活着的为数不多的王爷。 十足的狠人。 江辞捏着眉心,心里有个想法,但 太疯狂了点。 不管了。 反正他死不了,他有弟弟妹妹! “走一步看一步得了。” 晚上还不放他走的话,喊他们仨来逛一逛这太守府。 江辞底气可足了,悠哉悠哉地在这屋子里一躺,一点也不像被人关起来的样子。 “好无聊啊,想跟破晓吵架了。” 江辞翘着脚望着天花板,不想去想安王的阴谋了。 脑袋疼。 时辰飞快地过。 夜幕渐渐拢下来,有皎洁月色透过床落进来,江辞有点胃疼。 中午光顾着跟太守打机锋了,喝酒没怎么吃东西。 院里有点声音,江辞竖起耳朵来听。 有人来请他。 江辞淡淡起身,跟着出去了。 “贵人有请。” 江辞淡淡颔首。 上了一辆没有窗户的马车,江辞闭着眼睛计算着距离。 马车直接开进了内院的。 他一路上神色凝然不动,缓缓睁开了双眸。 无声地道了句。 “安王府。” 江辞唇边挂着一抹微笑,但眸中却毫无笑意。 “江辞,久仰大名。” 江辞坦然迎视,恭谨行礼,“王爷。” “哈哈哈哈。”安王一阵大笑,“果然名不虚传,胆量过人。请。” 江辞走进屋里,头都大了。 又得喝酒。 觥筹交错间,江辞挡回了一波又一波的唇枪舌战。 安王还领了一堆舞姬,在面前晃来晃去。 他心里叹了口气。 烦死了。 就不能有话直说吗。 “我听说你有个妹妹和弟弟?”安王道。 江辞心里警钟长鸣,不露声色地回,“是的。” “江小姐近来还成了亲?听说还是娶夫?” 江辞淡笑着执杯,“妹妹喜欢,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尽量满足。” 安王挥挥手,唤来了两名异常妖艳的男子,“这是我送给江小姐的礼物,带回去。” 要不是场合不对,江辞真的要笑了。 这破晓知道不又得急了。 江辞太阳穴突突地跳,安王又找来一堆女人,要给他和沈亭御。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盘算着如何结束这场对话。 手一抖装着醉,“江某今日实在是不胜酒力,可否去整理一下?” “当然,领江公子去换衣裳。” 江辞将衣裳弄干,换了一件外袍,有点大,但无妨。 门外无人。 江辞闭眼回想着进来的细节。 还是哪里不对。 深呼一口气。 江辞提着自己沾了酒的衣裳,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小心地往里面走着。 把已知的线索快速地在脑海里过着。已经不在他房间那一片了,周遭的装饰有些许的不同。 江辞渐渐心惊。 缓缓蹲下身,手指掠过地面。 黄色土地上,指腹带起的是。 粗粝的沙子。 灰白的草根。 江辞呼吸变得凝重了几分,他将手掌完全地贴在地面上,屏着呼吸听着。 微震。 江辞都以为自己有点幻听了。 迅速站起身,将手拍干净,依旧演着醉汉,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果然遇上了人。 江辞脸颊微红,双眼迷离,那人明显就是要将他捉回去的。 他不慌不忙道,“王府实在是气派,江某第一次来,没找到回去的路。” 等江辞又回到了正厅,安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引他坐下,“江辞啊,跟你谈笔生意如何?” 又要灌他酒,江辞头都大了,“王爷请讲。” 安王只说了一个字,“粮。” 江辞眨眨眼,装傻,“王爷这是何意?” 安王再次给他斟酒,“这是我父皇赏赐的酒,今日邀请你品尝。” 江辞微笑,“多谢王爷赏赐。” 安王接着说,“将你的粮给我,你为我做事如何?我许你权。” 江辞一声轻笑,“王爷,恕江某愚钝,实在是对此不感兴趣。此次前来,带我粮庄一成利给您赔礼,就是想跟您换一个人。” 安王也跟他装傻了,“江辞啊,再喝一杯,我这儿你想要什么人啊。” 江辞啜饮两口,丝毫不慌,“魏明安。” 安王问旁边的人,“府上有这号人吗?” 他的手下答,“没有。” 接下来安王就跟他打马虎眼。 江辞嘴角含笑,安王来一句他挡一句,说到后来他实在是没耐心了,“王爷既然不知,那恕江某叨扰,先告退了。” 烦死了这个老家伙,晚上叫他们仨给大闹安王府得了。 给脸不要脸。 胃里隐隐抽痛,一天喝了两顿酒,各个都烈,还得听这老家伙绕圈子。 安王装的还挺像,“噢~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你要的人是不是这个啊。带上来。” 旁边的侧门开了,他的手下人连拉带拽的将江辞几乎找遍整个云州都没找到的人拖了出来。 魏明安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自己立起了身子,站了起来。 江辞一整晚岿然不动的神色第一次滞了滞,他的这老朋友,一年多没见,可真是狼狈啊。 向来矜贵的人,衣袍满是血污,破破烂烂的衣裳都遮不住他的伤,被刚将他踹出来的安王手下人,捆了手攥着麻绳,黑布罩了眼,脏兮兮的一坨粗布堵着嘴,异常狼狈却努力站的很直,重心都在左腿上。 江辞眉心紧蹙,眸色一暗,胸膛里熊熊燃烧的怒火一直燃到了他的眼睛里。 真是找死。 他答,“正是。” 魏明安听到了,努力叫了两声,“呜呜!” 江辞你个王八蛋怎么来的这么慢! 江辞又道,“王爷,我用粮庄今年一成利换他,您看可以吗?” 魏明安气了,被猛的掀开遮着眼睛的黑布,他瑟缩了一下,适应了光,便看向江辞。 安王又道,“我要全部的粮。噢当然,和全部的钱。” 魏明安气极,恨不得现在就去捂上江辞的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敢答应一个试试! 他命哪有这么值钱,他已经知道安王在做什么了。 他旁边的人手上一拽,他一个踉跄,又被一脚踹在了右腿膝盖上,猛地跪了下去。 被人压着断腿跪着,疼痛直冲大脑,魏明安闷哼几声,双眼猩红抬头望向江辞。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可以答应!不可以! 答应了云州就毁了! 整个中原都毁了! 江辞默了默,直直望向魏明安。 他又挨了一脚,江辞呼吸一滞,魏明安阖上了眼,额头青筋暴起。 安王适时开口,“全部,我不白要你的,以后,你可成为全天下最矜贵的商人。” 江辞深吸几口气,看着魏明安拼命朝他摇头,狠狠地刺痛了他的双眸。 心里堵得慌。 不光魏明安知道安王要做什么了,他都知道了。 “江某并不想要成为全天下多么厉害的商人,今日来只是来寻我这朋友,不知我让五成利给王爷,换他如何?” “呜呜呜!”魏明安想爬起来,又被人按下去了。 你疯了! 他又直起身子,被后面按着他的人踹了一脚右腿,疼的他眼前一黑。 江辞终于忍不住了,“笨死了,别说话了!” 疼不疼啊,老动什么。 “全部。”安王举着酒杯大口畅饮,他丝毫不让,江辞黑了脸,望了望魏明安,安抚的眼神不知道他看懂没有,“王爷如此紧迫,江某暂时腾不出人手。” 安王幽幽一笑,挥挥手,“带下去。” 魏明安就被人粗鲁地拉了起来,他都站不起来了,还扭着头瞪着江辞,不停地朝他呜咽着。 江辞用脚都能想出来,他肯定说的是敢答应就揍死自己。 腿都断了还揍人呢。 再忍一会儿。 委屈你了,江辞心里道。 安王也不装了,“还不答应吗?” 江辞看安王彻底撕碎脸皮,嘴角冷冷一勾,“王爷若是要钱,我可以给,要粮,那不行。” 安王冷笑连连,失了耐心,“拿下。” 江辞可不是属兔子的,他一点也不复之前醉酒的模样,眼神清明,脚步轻快,飞身掠到门口。 周遭看似静谧无声,实则暗潮涌动。无数侍卫朝江辞袭来。 江辞说自己有点身手,其实真的没开玩笑。 迅速夺了一把剑,挡了朝他而来的寒芒,一个翻腾,毫不停顿地逃出屋内。 江辞觉得安王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大概率是要留他的活口的,他只管逃就行了。 逃不过就喊妹妹来救! 走一路打一路,安王半个府的侍卫可能都来拦他了。 但是他喝了好多酒了今天! 江辞从衣袖里掏出一物,迅速捏爆向面前离他最近的人掷出,浓稠的白雾散开,几个黑衣人顿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当即拔腿狂跑。 前方两步就是安王府大门,江辞一边与身前身后的追兵交手,一边脑中飞快盘算逃跑路线。 忽的,后方的气流涌动有些诡异,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下一刻,一股锥心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愣了愣,看向自己的下腹。 潺潺冒血。 后方而来的利箭,精准无比命中了他。 江辞咬牙接着往外拼,心里忍不住怒骂,他娘的这个死安王,能换个地方吗! 四肢又热又冷,江辞实在是腾不出手捏灵气,他打的越来越靠外,已经出了安王府了。 那股熟悉的风声再次袭来,江辞偏了偏身子,破空而来的箭矢射穿了他的手臂,咣当一声,他手里的剑握不住了,掉在了地上。 “疼死了。”江辞小声骂着,没跑过,被人压回去了。 别骂魏明安了,他也好不了哪去了。 被反剪着双手,江辞垂头看着他走一路淌一路的血迹,方才强撑的冷静逐渐崩塌,深呼一口气,胳膊开始挣扎。 果然,押着他回去的人扣紧了他的手腕,应该已经碰到灵气了。 江辞又看到了安王。 身后的人依旧反剪着他的手,照着他的膝盖就踹了一脚,江辞毫无防备地跪在了安王面前。 安王的目光带着阴森的探究,仿佛在泥沼地里爬行的毒蛇,不紧不慢地缠上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湿冷之气。 “江辞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安王指节在扶手上轻磕着,接过手下人递来的一个大杯子,“那就不能怪我了噢。” 下一瞬江辞就被他扼住了脖子,安王的粗糙的指腹捏着他的双颊,迫使他张开了嘴。 “呜”纵使江辞阅酒无数,都被安王灌到他嘴里的东西辣得够呛。 几个眨眼的功夫,眼前便朦胧了起来,意识丧失之前听到安王发令,“带下去。” 江辞心里无奈,重重叹气。 行了,栽了。 等妹妹。 第108章 花妖 江辞惦记的沈离呢。 从那片湖边闻到一股奇异花香后,抓起沈亭御,即使昏了都没撒开手。 还没来得及带上破晓。 破晓啊。 沈离昏迷那刻担心死了。 她在一阵清脆的鸟鸣中醒来。 沈离紧蹙着眉,脑袋依旧昏昏沉沉,她观察着四周。 一片葳蕤的森林末端,临近着山体,四周的树木并不茂盛,仅有的视线里是一望无际的绿色。 雾气氤氲,空气尽是潮湿,前方的枝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沈离暗暗心惊,这已经是早上了啊。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进这偏僻的角落,微风吹过,不知从哪里撒下一片露水,浇在了她身上,冻得沈离打了个寒颤。 脑中渐渐清明,力气也恢复了点,她这才想起来看自己。 四下扭头看了看,她没忍住,小声骂了一句。 她整个人躺在一片巨大的花瓣上,两段悬空,手脚缠着藤蔓,腰上盖着一片薄薄的叶子。 沈离挣了挣,这玩意跟镶在她手上的一样,越弄越紧。 而且她一动,花瓣就闭合。 “娘的,这哪个死妖怪!我非揍死他不可!” 沈离左右看过去。 看到了另一片花瓣上躺着的破晓。 “破晓!”沈离喊他。 沈离这个角度看到的他与自己是一样的境遇,双眼轻阖,卷翘的长睫一动不动,她眼底透着不安,太阳穴突突地跳。 她拔高音量厉声道,“破晓!!” 还是叫不醒。 她试了灵力出不去,这花瓣和藤蔓好像抑制灵力。 “破晓!!” 沈离嗓音沙哑了许多。 她自己这样她都没怕,破晓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心都慌了,冷汗湿透了后背。 “破晓我求你啊醒醒啊。”沈离眼眶都红了,吸了吸鼻子,“对了,沈亭御呢。” 她抻着脖子开始找沈亭御。 “后面看不到啊!娘的,这该死的妖,你回来我非弄死你不可!”沈离腰都要扭折了,终于在斜后面找到了沈亭御。 该说不说,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沈亭御在树上。 真的在树上,他都快跟树融为一体了,被这个给他们仨全抓走的妖怪捆在了树上。 她转头又看向破晓,“破晓!” 破晓都没醒,沈亭御不用说了,他肯定醒不过来。 她一直叫着他,中间想起来,不知道他们在哪,看了看绕在江辞手腕上的灵气,反推的他们现在这个位置,倒是离那天她和破晓单独去玩的山坡不远。 沈离烦死这破玩意了。 烧不了,灵力弄不断,一动还变紧,干瞪眼等死呗。 过了得有小一个时辰。 破晓醒了。 “破晓!”沈离一直看着他,视线一下都没挪走过。 破晓蹙着眉睁开了眼,先听到了沈离叫他,眨了眨眼眸看了过来。 “沈离!”破晓看到她就眸色一凛,瞬间清醒,他劲大的不行,差点坐起来,“你怎么样啊。” 沈离吓得心神俱裂,“你别动。” 破晓紧接着就被藤蔓勒了回去。 他惊呼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样子,沈离满是心疼的嗓音就落入他的耳畔,“勒的疼不疼啊。” 破晓实话实说,“有点。” 沈离幽幽道,“别再动了。” 破晓左看看右看看,支着脑袋问沈离,“沈亭御呢?” 沈离扬了扬下巴,“那呢。” 破晓也没忍住。 沈离被他这反应逗笑了,自他醒了,她心头那慌得要死的忧愁散去了大半。 左右破晓在呢,她有什么好怕的。 “你能用灵力吗?”破晓问。 沈离摇头,“基本不行,反正这玩意弄不开。” 破晓也试了试,“不行诶。” 沈离早放弃了,懒悠悠地一躺,当这是花瓣吊床了,一晃一晃的,问破晓,“害怕吗?” 破晓顿了一下,问道,“你说现在吗,还是晕倒的时候?” 沈离哼了一声,“都问。” 破晓嗓音不疾不徐,答,“晕倒的时候是怕了一下的,没来得及抓住你。不知道是冲我来的还是冲你来的,冲我来的无所谓,你会来救我的。想到要是冲你来的,又害怕又担心。现在发现是冲我们两个来的,就不害怕了,反正都在一处呢,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离唇角倏尔一弯,“一模一样。” 她顿了顿,“但是我有点担心江辞,说实话,已经第二天早上了。他昨天去了太守府,不知道回去了没有。咱们仨昨晚都昏着,他求救都没人知道。” 破晓默然许久。 是啊。 沉默的氛围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谁都没说话,但是都想的同一个人。 “我比你晚了多久醒?”破晓望着沈亭御,一动不动的样子,侧头问沈离。 沈离也看着沈亭御,这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弟弟啊,总感觉这次连累他了,“大概一个时辰。总感觉这妖怪冲我俩来的,沈亭御只是个顺手。按照这个计算,他还要至少三个时辰。” “噢~”破晓淡淡道,“那你昨天没吃药。” “噗。”沈离暗笑,“我真是服了你了,还能想这个。” 破晓晃了晃脑袋,“很重要啊,让江辞回去给你补上。” 气氛又默了默,沈离忽的开口,“他抖手腕抖得很厉害,一直到现在还在抖。” 沈离迅速与破晓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全是止不住的担忧。 “挣不开。”沈离自己捣鼓了一会儿,“你呢?” 破晓回答,“我能冰,但是弄不开。” 是了,沈离跟他不一样,她总不能放火烤自己。 她声音都有点抖,“可是江辞还在抖手腕,他他咱们跟他夸下海口,他” 破晓眉头紧蹙,研究着这藤蔓,“会有办法的,江辞命大,能活着的。” 沈离吸了吸鼻子,喉咙异常干涩,“咱们别死这就行。” 破晓这回笑了,“不会的,我也命大啊。” 要是真到那个地步了,他也有办法给沈离和沈亭御送走。 用他的命。 稍稍想了想那个场景。 破晓觉得沈离肯定得怨死他。 他幽幽道,“沈离~” 沈离嗯了一声,扭了扭身子,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怎么啦?” 破晓胳膊都动不了,还朝她张开了手掌,“抱抱我的夫人嘛。” 沈离被逗笑,唇角轻轻扬起,眼底泛着暖意,也朝他晃了晃手掌,“抱呀,给你抱,你别动手了呀,手腕都勒红了。” 破晓笑得肆意,“好的呀夫人。” 他紧接着又问,“江辞怎么样了,人一动不动的,我这儿他也在晃。” 沈离叹了口气,“是啊,他肯定出事了。” “不是,这妖干什么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哪有这样抓完人不露面的啊。”沈离烦躁极了。 破晓淡淡一笑,“有啊,桑婉。” 沈离兀地失去了声音,像被人扼住了脖颈,半晌,她才哑声道,“不会是她的。” “花香都不一样。” 破晓侧着身子,盯着她,“我没说是她呀,但是法术应该跟她差不多。” 沈离幽幽地叹了口气。 破晓接着逗她,“这妖怪不好。把咱俩一起抓了,不知道放近点吗,我都够不着你。” 沈离又笑了,“你啊你。” 破晓眼眸弯弯,听着跟撒娇似的,“这可是陌生的地方,我的沈离得牵着我嘛~” 沈离笑意晏晏,真是拿他没办法,“牵啊,一会儿咱俩把这妖怪干死,你别想撒手的。之前你不说我都没发现这个事。” 破晓眼神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耀眼又灼热,“我当然能发现了啊。” 沈离低低地笑了,“下意识。” 破晓咂咂嘴,“因为我的沈离爱我。” 沈离柔声道,“爱!第一次带你出去我就逢人就说你是我男人了。” 破晓扬着眉,嘚瑟极了。 沈离笑骂,“傻死了。” 时间飞快地过,周遭温度渐渐上升,沈离幽幽道,“你们那次,也是这么无聊吗。” 破晓轻笑,“我俩那次担心你。倒也有盼头。” 沈离噘着嘴,神色蔫了下来,“这次担心江辞是。” “对呀。”破晓歪着脑袋看她,“沈亭御醒了他肯定也担心的。” “这都下午了,这该死的妖还不回来!!沈亭御!”沈离一声大吼,“你赶紧给我醒醒!” 喊了半天,终于给沈亭御喊醒了。 沈亭御哼哼几声,睁开了眼,半天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沈离和破晓在不远处憋着笑。 “阿姐~”沈亭御拧了拧身子,藤蔓越收越紧,“疼~” 沈离忙道,“别动。” “阿姐~”沈亭御噘着嘴,“这是什么鬼妖怪啊,抓咱们干什么。” 沈离招了招手,“你看我俩,我觉得可能冲我们来的,连累你了。” “嘿!”沈亭御鼓着脸,“你俩怎么一个样啊,他那次也这么说。” 沈离哈哈大笑,“要不我俩能到一块呢。” 她沉了沉语气,“第二天了。” 沈亭御懵了,“阿兄怎么样了?” “他。”沈亭御看了看自己的灵气,“他怎么不动了?” 沈离叹了口气,“他可能出事了。” 沈亭御声音猛的拔高,“这怎么弄开啊,阿姐~” 沈离扬眉,“不知道,弄不开。” 沉寂了一会儿,日光慢慢暗淡。 三人同时抬了眼。 “他”异口同声的。 沈亭御哀嚎,“怎么出去啊。” 直到夜幕降临,三人才第一次听到了动静。 空中落下一男子。 狭长的凤眼带着毫不掩饰的垂涎,眼角稍稍挑起,星星点点的鲜血与他冷白的皮肤相衬,潋滟魅惑,直直望向沈离。 “你醒了啊,沈离。” 沈离打了个哆嗦,“你谁啊。” 沈亭御和破晓都看到了这个男的对沈离那毫不掩饰的欲望了。 尤其是破晓,怒火噌噌地蹿。 那男子将沈离拉至身前,意欲抚摸她的发,沈离扭过了脸,那声音落在沈离耳中像毒蛇一般,缠得她呼吸困难。 况且那人的指尖掠过她的颈间,沈离一阵恶寒,怒吼,“别碰我!” 破晓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角度看不见沈离的模样,但是沈离的声音异常颤抖,那人又那般垂涎她,“放开她!” 沈亭御看得清清楚楚,手臂青筋暴起,厉声道,“你别碰她!” 那人看到破晓和沈亭御的反应,冷冷勾唇,掐着沈离的脖子,玩味道,“你们这么着急啊,等我占了她,就是你。” 他指的是破晓。 沈离瞬间眼神凌厉,“你敢动他试试!” 那男子喉间溢出笑,“我看上的是你们两个啊~沈离,破晓。” 沈离瞬间头皮发麻,不可置信地望向扼住她脖颈的这个男人,“变态!” 那男子幽幽一笑,放了手,摇身一变,竟化成了女子。 “我的天!”沈亭御喃喃道,“又男又女?” 这女子形态,皮肤细润如玉,娇艳若滴,眼波懒懒一扫,霎时妖媚地勾魂摄魄。 “我原本打算,只要他们两个,你,姿色也不错嘛~” 沈亭御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抿紧了嘴唇,拼命地扭着头。 沈离沉了沉气息,喊道,“过来!” 她勾着一缕发,在手指尖打转,“别争来争去的了,早晚都是我的。” 她说完就往里走去,坐到了中间,一个沈离之前就觉得那应该是睡觉的地方,闭上了眼,打坐着。 三人对视一眼。 破晓目光关切,沈离朝他点点头,无声道,“没事。” 已经很晚了,他们仨都神情紧张地关注着这个妖。 谁也不敢放松警惕。 他们仨,谁也动不了,沈离左想右想,根本无人能解此困境。 求救无门。 死局。 沈离叹了口气,望了眼破晓。 直到天蒙蒙亮,来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桑婉?”沈离惊呼。 桑婉手握一个花瓣刀刃,神情冷凝地从前方的树林穿行过来,看到她微微怔住,“姐姐?” 而他们面前的这个妖,也睁开了眼,“你是谁?” 沈离和她异口同声,“你怎么来了?” 桑婉摆摆手,这才看到了破晓,和一旁她没见过的沈亭御,指着这个妖,“她是花妖。附近的生灵和人类让她祸害了个遍。有些法术和我是一样的,所以我才注意到了。” 这个妖淡淡开口,“你也是花妖?” 桑婉应了一声。 “好桑婉你能解开我不?”沈离忙问。 她下去把这雌雄同体的王八蛋剁了喂狗! 花妖轻飘飘的嗓音像丝丝缕缕的烟,横亘在众人中间,“聊够了没有啊?要她给你解开,我同意了吗?” 一条似藤蔓又似鞭子的武器闪电般挥向桑婉,桑婉反应迅速侧身避开。 花妖周身法术再现,奇异花香弥漫,沈离骂了一句,意识再次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沈离再次醒来,桑婉和花妖还在打,桑婉注意着她这边,花瓣组成的武器卷住花妖的藤蔓,两人拉锯着,一看她睁眼,立刻道,“姐姐她受伤了!你可以来了!” 沈离反应了一瞬,动了动手脚,立刻翻身下来,飞身到她身旁,灵剑瞬出,“他还能放倒人吗?” 桑婉和沈离,一刀一剑,配合默契,她答,“那还是能的。” 沈离便没有再问,将花妖引开了些,别打到沈亭御和破晓。 她身形如电,手中灵剑化成一道银芒,剑气逼得花妖节节后退,浩瀚灵力倾身而出,爆发出惊人威力。 他们被困得这些天,这花妖对她动手动脚的恶寒,还胆大包天惦记她的夫君和弟弟,又间接让他们的阿兄生死不明,沈离一桩桩一件件忍无可忍,全部化作凌冽的攻势朝花妖而去。 桑婉都有点震惊,“姐姐你这么厉害啊。” 有了沈离的加入,打斗的天平渐渐朝她俩倾斜,花妖逐渐吃力,沈离大体对这花妖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了,唤桑婉,“帮我把他俩放下来,这儿我来。” 桑婉乖乖地就去了。 破晓还没等桑婉靠近就睁开了眼。 他听到打斗声,往旁边支着脑袋,看见了沈离在与花妖打架,而桑婉朝他走过来。 桑婉看他看着沈离那边急吼吼地要起来,忙道,“别动,我帮你解,你这手腕不疼吗?” 都勒紫了。 破晓视线转回她,轻声道,“谢谢。” 几个眨眼间,她眨眨眼,“好啦。” 破晓丝毫停留都没有,飞身而起,落到了沈离身侧。 沈离见他过来了,灿然一笑,“你来了。” 破晓翻手,祭出冰刃,手腕翻飞灵力涌向花妖,还不忘回答沈离,“来了。” 这花妖比狐妖稍强一点呢。 但是他俩实力进步了不是一星半点。 破晓不来,沈离一个人都能打得过。 唯独就烦他们那个技能。 很快就解决了这烦人的花妖,桑婉蹲在那里扶着沈亭御,给他消着花妖的法术。 沈离太生气了,上去踢了两脚,“昂,惦记我夫君,还惦记我弟弟,你胆子挺大啊,还都要,桑婉,他在外面干嘛了?” 桑婉看着花妖突然变成男的了,还讶了讶,“同体?他在附近的花田一顿为非作歹,我才发现的,将花照顾好,我出来逛买东西的时候听说附近有许多人被害,我看那尸体,一下子便明了,法术如此熟悉,就顺着追查了。” 她手上停止了动作,接着道,“姐姐,他害了不少人,因此短时间实力大增。” 沈离又杵了他两剑,桑婉讪讪道,“就在这附近,我就来看看,别到时候谁以为是我干的,一来才发现他抓了你们。” 沈离怒火中烧,直接把这团已经都失了真身的花一踩,念叨着,“死了得了,气死我了!” 破晓淡淡一笑,牵过了她的手,握在手里,心才终于踏实了些。 桑婉突然跑过来,在花上扣了扣,分出两粒珠子,递给沈离,“姐姐快吃了,大补!” “他是同体,内丹两颗。” 沈离挑眉,“你拿着,还没谢谢你救我们呢,你不来,我们仨可能都得死这儿。” 沈亭御这时醒了,四处望着,“阿姐~” 沈离张着胳膊,“呐。” 沈亭御利落地起身,想也不想就扑进她怀里,“阿姐~我吓死了,我以为他对你怎么样了呢。” 沈离一边哄着沈亭御,拍着他的背,一边给桑婉介绍,“我弟弟,沈亭御。”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看着沈亭御这黏糊模样,两人眼底笑意翻飞。 沈亭御抬起头,“你好啊我是沈亭御。” 桑婉颔首,“桑婉。” 沈离已经靠在破晓身侧了,懒悠悠道,“你拿着。” 桑婉坚持要给她,“姐姐!真是好东西!同体的花妖内丹厉害的很。” 沈亭御在花妖这住处翻出来不少好东西,沈离便笑吟吟地道,“那谢谢桑婉啦,我再给你支几个招追温谨珩。” 她提到温谨珩,桑婉脸色一僵。 “怎么了?” 桑婉垂了眼睑,“忙着查这个花妖,又让他饿肚子了。” 沈离抓着桑婉的手腕,“不行,你还得帮我个忙,我阿兄可能出事了。” 沈离顿了顿,“这样,你回去先去看看温谨珩,若有事我唤你怎样?” 桑婉一口应下,手掌一舞,凭空变出一朵紫花,“姐姐,有事就动一动这个花,我能知道。” 沈离点点头,那朵小紫花就飞到了她的手指上,“好的。” 与桑婉分别,三人对视一眼。 “去救人!” 第109章 绝不可能 江辞在一阵钻心的疼痛里醒来。 他依稀记得他昏迷之前中了两箭。 而且两箭都将他射穿了。 右臂和下腹痛得麻木,他缓缓睁开双眸。 一点力气都没有,入眼是一片黑黢黢暗纹遍布的墙体。 江辞扫了一眼,这大概是密室。 他看了一眼自己,没忍住骂出了声,“死老头!” “我说我怎么胳膊这么疼呢!”江辞一点力气都使不出。 他观察了一番,这房间极窄,头顶悬挂一颗夜明珠,左右两边各一个龙头,龙头嘴里吐出来的铁链吊起了他的手。 江辞深呼了几口气,使劲晃了晃手,纹丝不动,那这应该是个机关。 膝盖上传来尖锐刺痛,他低头看去,忍不住喃喃道,“我找妹妹弄死你啊安王!” 欺负人是! 他竟然是跪着的。 稍稍挪了挪膝盖,后头叮当作响,江辞拧着脖子往后一看,“你大爷啊死安王!” 后面还仨龙头。 一个跟左右两边的那个差不多高,垂了条铁链吊他的腰,还两个在下方,连脚都给他拴了。 拴狗呢! 膝盖疼死了!八辈子没跪过人了。 他想站起来,脚上这个不够长,想坐下来,手上的不够长。 逼得他跪得笔挺。 江辞想给这儿掀了!! 娘的,没看见魏明安那死家伙,还给他俩分开关。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魏明安!” “魏明安!你给我好好活着!这事搞完滚去京城喝酒!” 喊了半天他就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狭长的房间回荡,什么反应没有。 又胃疼了。 他就跟他们仨吃了一顿早饭,然后就灌了一肚子酒。 还掺着喝的,喝得他脑袋里像有一柄刀在生绞似的。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我刚刚没碰到灵气吗?”江辞哭笑不得,手腕他够不到了啊。 “服了!”江辞胃里烧得慌,胳膊和下腹两个大血窟窿,还没力气,“狗东西给我喝了杯什么玩意!” 江辞长长地叹了口气,仰着头,“我懂你俩了啊。” 他这多半也是地牢了。 行,谁也别笑话谁了,地牢他仨全去了个遍。 他跪一会儿就动动身子,挪动膝盖的时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疼死了。 也懂温谨珩那小孩了。 “诶。”江辞垂着头看地面,这地面还不平,刻着龙纹,“想妹妹啊。” “你俩那回也这样吗。” 他虽然毫无办法判断时间,但是现在大概是晚上。 因为他困了。 实在是撑不住了,脑袋越来越重,阖上了眼。 他再次醒来还是被疼醒的。 膝盖麻木了。 有人推门进来。 这门就在他正前面。 他脖子有些僵,没抬头,就听见来的人道,“江辞,想明白了吗?” 江辞一听这声音脑袋就痛。 下一瞬他就又被掐住了脖子,被迫抬起了头,安王一点也不装了,黑色的眼瞳犹如一汪深潭,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毒蛇一般扼着他的脖颈,江辞毫无惧色与他对视。 谁怕谁啊,他命硬着呢。 安王像凶狠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已毫不掩饰他的贪婪,“钱,粮,我都要,同时你要给我做事。” 江辞冷哼一声,“不可能。” 安王唇角扬起讥笑,“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早晚都是我的。” 江辞胸膛剧烈起伏,他咬紧牙关,“痴人说梦!” 安王脸上带着诡艳的笑,稍稍眯起眼睛,“你不知道,这间屋子,上一个关的,可是我的父皇呢~” 江辞手腕抖了抖,瞬间冷汗湿透后背,脑中一阵恶寒。 安王捏着他的两颊,又端来了一个和之前一样的杯子,江辞神色一紧,他道,“我父皇呢,不给我皇位,不要紧啊。” 又是那冷冽呛鼻的液体流入口腔,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江辞听安王接着道,“我父皇最开始也像你一样啊,说我痴人说梦,什么难听骂什么。一杯杯毒药灌下去,一天天的在这里跪着我,不还是将底牌交于了我嘛!” 江辞被松开,他不住地垂头咳嗽,脑中回响着他说,毒药? 那他之前喝的毒药? 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猛然想起他有一天被按着吃了一堆各种各样难吃的东西。 沈离的那一句“百毒不侵。” 她清亮的嗓音在他脑中回响。 噢! 是谁的妹妹这么好啊~ 他的! 看来他刚刚是没碰到灵气啊。 暗暗勾了勾唇角,百毒不侵他是不是该演一下。 说演就演,江辞瞬间紧握拳头,两臂不住地抖动,垂着头,大口喘着粗气。 安王冷笑连连,吩咐旁边的人,“去给那个魏明安也灌了。” 江辞警铃大作,“回来!冲我来!” 安王又掐着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脑袋,“主仆情深?这么感人?” 江辞的眼眸里似笑非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紧咬着的嘴唇轻启,“抓他不就是逼我来吗,我这不来了吗。” 安王粗粝的手掌拍着他的面颊,“拿下他,也能重创你。” “诶你!” 他倒也没说错。 安王又喊了一个人,“毒发的感觉好吗?想知道我怎么让我父皇交出底牌的吗?” 江辞一直演着毒发的模样,晃着胳膊,身子也在抖,垂着头不回他的话。 下一瞬又被提着衣领拽起,膝盖离地,脚腕和腰间被揪得生疼,江辞吸了口气,安王突然露出一抹不耐烦,毫无征兆地扇了他一巴掌。 江辞眼冒金星,偏着头,口中血腥味弥漫,心里暗骂,好你个狗东西,你等我妹妹来了的,我都得让她还给你! “说话!交还是不交!” 江辞不语。 安王拎着他,又反方向打了回来。 他忍无可忍! 江辞自己歪过了头,直视着安王阴鸷的眼眸,异常清晰道,“绝!不!可!能!” 他有自己的良知。 安王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挑逗似的弯起了嘴角,“那你就体验一下,我父皇遭受的一切,体验过后我再问也不迟~” “来人!”安王猝不及防地松了手,江辞重重落地,两个膝盖像针扎了一般,疼的他眼前一黑。 他咬着牙心里怒骂着。 “让我想想,父皇是先从哪里开始的,噢,就先从手脚开始。挑断!” 安王跟个疯子一样,江辞怒目而视,丝毫没有躲避,“你不会如愿的。” 那双平时温润的眸子里,倔强掺着愤怒,略有一丝不甘,唯独没有对他的恐惧和屈服。 虽然说他的底气是沈离他们,但是他的依仗并不是。 安王执着于抓他,因为桩桩件件,他的生意安王吃不掉。 一刀给他抹了脖子,安王是解决不了钱,粮的问题的。 但是魏明安他必须得救,江辞最开始想的是,大不了就让他讹点钱,反正他有的是钱。 谁知道这老疯子要的这么大啊。 他要整个国! 他是要谋反。 这安王府地下,地上,都有练兵的痕迹,而且江辞先前看各种各样的资料账册的时候其实有过这种猜想。 觉得他在秘密养人。 他当时觉得自己疯了。 没想到真有疯子。 等一会儿,他是真想骂人了。 锋利的刀尖划开他的肩膀,手腕,臂膀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江辞特意偏头看去,应该是动到灵气了,大口喘着气,放了点心。 没事,熬,熬得看谁先死。 恨恨地抬头望了眼兴致勃勃的安王,心里怒吼,我叫我妹妹收拾你! 还有弟弟和妹夫! 这他娘的疼死了! 两臂无力地耷拉着,他眼神怨毒,咬紧牙关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 他那早就有点没知觉的腿也没逃过。 江辞心里叹了口气,这要是他们仨治不好,他以后得躺一辈子啊。 安王挑了他的手脚以后还给他缓了缓,稀了奇了真是。 他等人一走,立刻对着空荡荡的墙骂。 他都骂累了,膝盖都挪不了了,往后靠着脑袋。 这姿势更痛。 但是痛点好,痛,反正都快麻木了,痛点还清醒。 “真他娘的瘆人,先皇死这儿了,让安王弄死了,他弑父啊。” “你们怎么还不来啊~” 江辞喃喃自语。 “遇到事情了吗?” 他又想了想他知道的那些这妖那妖,打了个哆嗦,“我死不了的,你们,你们得平安啊。” “沈离啊,兜兜转转十年了,还是要你来救。” 反正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墙又开了。 江辞仰着头,看到来人便收回了目光,安王笑吟吟地负手而立走了进来。 “想明白了吗?” 江辞睨了他一眼,“你想都别想。” 安王嗤了一声,“你和你的手下骨头都这么硬啊,真是主仆情深啊。” 江辞心里盘算着他这话,那魏明安应该还没死。 安王也舍不得魏明安。 同样的道理。 一刀弄死他俩,他什么也捞不着。 江辞背脊直挺,眸子里是不屈的火焰,“魏明安是我朋友,从不是仆,是你大逆不道。” 安王嘲弄的眼神划过,“毒再给他灌一瓶!打,打到他从为止!” 江辞又不怕他那个毒。 眼神清亮,笔直地望向他,“把你那些毒,都用在我身上!” 安王冷哼,一挥手,“满足他!” 江辞被灌了一瓶又一瓶毒药,辣的他眼泪横流,吸了吸鼻子,依旧冷静地看着面前的安王。 他全程鄙夷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安王,这死老头又提着他扇了他好几巴掌。 江辞怨毒地望着安王,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干什么啊,打人不打脸的好。 一会儿妹妹来了,他都不好看了。 “打!打到他松口为止!” 江辞嘴角挂着一抹讥笑,现在疼痛隐隐都让他有点兴奋,神经紧绷了近两天,反正安王不会让他死,他倒要看看这疯子能干什么。 鞭子那些东西可没挑手脚筋痛。 尽管江辞遍体鳞伤,脸颊迅速肿了起来,嘴里血腥味弥漫,但他冷清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安王,每一句“想明白了吗!”,他都平稳有力地答,“绝不可能。” 他相信魏明安也是这样的。 他们都是商人,要论内里,可能一个比一个坏。 自私自利,利益为先,什么词都可以放在他们身上。 但是。 他们有底线。 上位者从不在乎普通百姓的疾苦。 谋反,打仗。 且不论大军过境,两军交战的伤亡问题,光是因着这一件事,朝廷的征税会增加,人心惶惶,粮价,物价,各个都会上涨,会有多少人拿钱买命,又会有多少人因为没钱丢了命。 江辞和魏明安见过。 见过因为干旱,一年颗粒无收的农户的绝望;见过祸事四起之时,流民的艰难处境;也见过因为穷,全家上下大人都饿死了,只剩一个小孩的。 他的好几个管事都是他走南访北之时捡的小孩,养大了。 如今的圣上,治世之能算是不错了,为了安王这一己私欲,整个中原甚至都要陷入祸乱。 别的不说,就拿他要拿今年他们这里的粮做大军的粮草。 而且他要的不仅仅是谋反,江辞猜他还要开疆拓土! 云州附近大大小小的城镇,几乎整个中原的粮道七成都在他手里,其他的他估计安王已经掌握了,他交了,整个国,吃什么。 只能靠存粮过活。 而存粮才有多少。 所以,绝不可能。 江辞想到这里其实更佩服他的这老朋友,魏明安可不知道沈离他们的本事。 他俩眼一睁一闭纯靠熬啊。 江辞心里暗道,今年喝酒让着他。 说到喝酒,他胃痛的快比身上痛了。 江辞淡淡抬眼,安王依旧坐在门口,玩味地看着手下人一下一下地抽他。 安王在他这里,那魏明安应该能歇一歇。 而安王好像突然失了耐心。 “换个地方!嘴这么硬!我看水牢撬得开撬不开他的嘴!” 江辞紧接着就被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套了头,不知是谁扭了什么,他就被放了下来,嘴角一勾,他猜对了,就是机关。 闭着眼睛感受着安王手下人对自己做的这些事。 这是知道他走不了路了啊。 江辞都气笑了,应该是被人提在手里走的,麻袋,大差不差。 趁此机会,动了动灵气。 这次他保证,一定碰到了。 他们若不来,那他们也出事了。 恢复光明后,他眯着眼,观察着四周。 经过这么一折腾,起码晚上了。 “加水!” 江辞依旧不惧,双手依旧吊着,观察着逐渐漫进来的水。 直到略显浑浊的水漫到了他的锁骨之上,他的答案都没变过。 安王站在高处,“你什么都不在乎吗?你的弟弟妹妹呢,你妹妹刚成了亲呢,你在乎吗!” 江辞眸色一滞,半晌没有缓过来,他一个字一个字反应着他刚刚的话,冷静的神色第一次破裂,仰着头怒吼,“你敢碰他们试试!!我一定弄死你!!!” “哟。”安王鼓掌,“你在乎你弟弟妹妹啊。”朝手下人一挥手,“去把他弟弟妹妹和入赘的那男的给我抓来。” 江辞面色讪讪的,合着他没抓啊,吓得他刚刚心都不跳了,以为他们仨也在他手上,一瞬间脑子里过了一百种情况。 安王又放了水,他得仰着头了。 这老王八蛋把他往这一丢,走了! 他娘的! 江辞心里骂个不停。 他得仰着脖子以防自己不被淹死。 还好他长得高,脚能挨着地。 要不然就他现在那个动不了的腿,他也游不了。 他算着时间,大概一个时辰。 安王派人给他捞出来了。 给他塞塞又提回去了。 可能怕他真死水牢里。 等他再能看见又回那瘆人的屋子里跪着了。 他现在一想到这屋死了个人,他就浑身蚂蚁爬似的。 一个手下拿着一个碗,捏着他的双颊来灌他。 “呜” 怎么跟沈离喂他的那个老树根一个味。 安王彻底没了耐心,吩咐手下接着打他,一直打到子时。 “看他快死了,就灌一碗参汤吊着。”江辞要骂人了,他要走就走,怎么又扇他脸!! 老不死的玩意! 安王掐着他的脖子,“出得了这屋子吗,你现在爬都爬不了。” 江辞扭着脸,不看他。 脸颊生疼,烦人! 安王浑身戾气暴涨,指腹在他肿起的脸颊轻敲,江辞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安王又道,“不屈服,有用吗,落在我手里,不是任我磋磨吗!你这脑子,我很是需要啊。” 江辞没忍住,呸了他一口。 嗯,然后又挨了两个巴掌。 安王脸上的表情几近狂热,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了头,“到时候我就做个大铁笼子,你,魏明安,当街和我的大军一起,一路打到京城打到皇宫,你们全都要来给我做事。” 这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着他扭曲的笑声。 江辞不屑地哼了一声,“让我俩给你做事,你是真有命活。” 安王依旧阴恻恻地笑着,“你有的选吗,你一步都挪不了,逃啊,怎么不逃了。等我抓了你的弟弟妹妹,你的嘴还这么硬吗!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江辞翻了个白眼,“怎么不撑死你!” 还要他的一切。 神经。 然后又挨了一个巴掌。 结果安王不走了,盯着他一直到子时。 “从不从?” 江辞脊背直挺,膝盖毫无知觉,仍跪得笔挺,“绝!无!可!能!” 安王气极,把他的脑袋狠狠掷向一旁,“塞住他的嘴!不能让他求死!” 他那手下从哪找的破布,捏着他的脑袋杵进了他的喉咙。 “呜!”江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大爷的,不能是个抹布! 然后他们就走了,这狭长的房间又只剩了他。 狗东西!骂人都不让他骂了! 这破布压得太死了吐都吐不出来。 刚刚在水牢里泡了水,衣裳和头发都没干,不用看,他觉得他现在肯定跟疯子一样。 烦死了!他妹妹喜欢好看的! 他现在这副鬼样! 第110章 来了啊沈离 江辞迷迷糊糊撑不住了以后,这次是冷醒的。 缓缓睁开了眼。 衣裳和头发都干了。 但是他好冷,这屋子里也没风,江辞蹙着眉扭头看了看。 应该是发烧了。 嘴里还塞个破布,他翻了个白眼,垂着头,努力张着嘴想吐这玩意。 他垂着脑袋,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沈离三人与桑婉分别后,天已经蒙蒙亮,森林露气凝重,他们灵力全出,往江辞的位置赶。 到了上方,沈离一手拉一个,防止他俩冲动行事。 “安王府不是太守府了。”沈离喃喃道。 寻着江辞的位置,他们仨都能确定,就在这下面。 隐去身形落了下去。 因为现在还早,许多人没有醒,也方便了他们仨寻找。 “分头找,有没有机关!”沈离怒火简直压不住,又是地牢! 她想掀了这儿了。 他们会法术,也不会穿墙穿地啊。 娘的! 怎么都找不着。 根本没有! “阿姐我都找遍了,没有!”沈亭御气得踹了一脚桌子,沈离瞪他,“别留痕迹!” 她阖上眼,沉了沉气息,“位置没错,就在这底下,这屋又没有。” 她睁开眼,眸光凌厉异常,“把这安王府全翻一遍!入口可能不在这个屋。” 他们仨把有人的没人的屋全翻了个遍,院里也没放过。 沈离按照房屋装饰,判断这个屋子应该是安王自己的。 千叮咛万嘱咐,“一点痕迹都不要有,就是这老王八蛋抓的江辞。” 沈离一抹灵气先堵了他的耳朵,他们三个默契地翻着。 破晓拽了拽沈离的袖子,“你看这个是不是。” 沈离闻言而去,墙是空的,“这是入口,找机关!每块砖都敲!多整几下,镶死的装饰转一转!” 如果是地牢的话,经常进出,且放在书房,打开方式应该不会太复杂。 过了差不多一炷香,沈离自己找到了。 门嗡嗡嗡地转着,沈离反应极快,立刻划了个结界隔音,等这门完全敞开,沈离率先走了进去。 这密室的门一经他们进入便轰隆隆地关上了。 沈离蹙眉,拉着要冲出去的沈亭御,“等一会儿,先研究一下怎么出去!” 一会儿江辞伤的稀里哗啦,他们不能带着他还得等人来开门。 他们仨在入口的墙上一阵捣鼓。 “找到了!”沈亭御松了口气,自己走出去又进来了,门关上了。 沈离手指一弹,解了结界和灵气。 头也不回地往江辞的位置而去。 一瞬间就到了门口。 “这他娘的怎么还有个门!接着找!!我要骂人了!”沈离太阳穴突突地跳,她扶额,努力压着怒火,研究着如何开门。 这一道一道的门,逼得他们找了一次又一次,沈离忍着把这直接推了的冲动,找开门机关,还得拉着旁边这俩。 “找到了!”沈亭御按了个凸起,门缓缓而来。 沈离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体比脑子更快地反应了。 “江辞!!” 她扑到那个跪在那里的血人面前,他听到了她的呼喊,慢慢抬起了头。 江辞发烧了,脑袋昏昏沉沉,将睡未睡,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撕心裂肺地喊他。 他抬了头,眼底瞬间漾起笑意。 来了啊沈离。 又看看同样扑过来他身旁跪着的那俩人。 干嘛啊,都学他是。 他们都没事就行。 他的妹妹,眸中泪花在打转,指尖扶着他嘴里塞着的破布,嗓音抖得不成样子,“阿兄张嘴慢慢的。” 沈离手都稳不住,破晓扶着她的手,眼底通红,沈亭御都已经哭了。 江辞眼中笑意更显,慢慢地由着他们拿下了那破布。 瞧他这人生多圆满啊。 真好。 “阿兄”沈离哭了,豆大的泪珠不住得往外冒,“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在说对不起。 江辞垂眸看她不知道碰他那里的手,勾了勾唇,目光掠过她青紫的手腕,神色一凛,“你受伤了?” 同样看向破晓,他更紫,又转头看向沈亭御,“别哭了,手伸出来我看看。” 沈亭御抽抽噎噎地骂他,“你都这样了还管我们!我们!对不起!对不起阿兄!” 江辞叹了口气,看向破晓,“你说。” 破晓深呼几口气,“阿兄,对不起啊。我们被一个妖怪抓了刚出来。” 江辞一个人哄三个哭包,“好啦啊,别哭了都,你们这么惊险,还跟我道歉干什么。” 沈离抹了把脸,要把他这铁链毁了,江辞拦下,“别动这个,我走不了。” 沈亭御灵力已经打向他了,破晓先他一步,“为什么?” 江辞看向沈离,“他们两个可能不懂,安王私自屯兵,他要谋反,他这一道道门,我已经这样了,走不了了,走了关系的人太多了。” 沈离眯着眸子反驳,“我们来了,怎可能让你在这里!” 江辞转了转语气,“你们先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一个人叫魏明安。他就是我要救的人,应该跟我差不多的处境,我俩现在都走不了,我给你说几件事,你亲自去办。安王暂时不会让我俩死的。” 沈离阖上眼,默了几瞬,“如果有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伤的也相同,但是不知道你的那些东西,在这里替你,可以吗?” 江辞重复着,“一模一样的我?” 破晓懂了,立刻站起身,“我回去拿。” 沈离给他解释,“你知道的那个狐妖,他有法术,能造分身,你滴血,就能变得一模一样,我在灵山的院子里就有个假破晓。只是不知道你的各种事情而已。” 江辞想了想,问,“你有几个啊?” 沈离查看着他的伤,暴起吼道,“他们把你手脚筋挑断了???” 江辞无奈,“你先回答我。” 沈离也在给他输灵力,“带了俩,就在你宅子里。” 江辞轻笑,“那用掉你两个,我再找点好玩意赔你好不好?” 沈离白了他一眼,“就该把你嘴堵上,疼都疼死了,还贫!你这么热!感染了伤口。” 江辞晃了晃脑袋,“那你们一起去,他俩我不放心,你得陪着。” 沈离不走。 江辞想起来安王要抓他们仨他就恶心,“安王也要抓你们仨,一起走!快点的我要疼死了!” 沈离冷冷道,“抓我们?他这么对你,我得把他剁了喂狗!” 江辞头都大了,“别动别动,千万别动他,要报仇不急的成不成。我好疼的,你管管我行不行。” 沈离抓着他们俩噌得一下就飞走了,面前的门再次关上。 江辞的喜悦掩藏不住。 这次他喜滋滋地等着面前的门再开,是安王都没事,当他没人保护吗! 他弟弟,妹夫,妹妹,一个比一个牛! 看到他们仨开了门,一个接一个的飞扑过来跪在他面前,眼含热泪,颤抖着手都不知道碰他哪里好,又听着那此起彼伏的“阿兄”,江辞觉得那一刻,这阴森瘆人的房间比正午的阳光都温暖。 不得不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在十年前,濒死时遇见了沈离。 即使当不成他夫人,当妹妹,她给他带来了,家。 多么珍贵的东西啊。 他毫不夸张地说,就算他现在立刻死掉,他都死而无憾。 刚刚那一瞬间他的心真的填的满盈盈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动。 他再次陷入了等待,但是他们可没让他没完没了的等,也就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回来了。 沈离拿着一个毛绒玩偶,和一身衣裳,“阿兄需要你的血。” 他俩在研究机关。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她,“哪都是,你看着取,要新的也行,疼习惯了。” 又把沈离弄哭了,沈离骂他,“你别逼我揍你!” 人偶吸了他的血,迅速变化着,真的伤都跟他一模一样,但是全裸。 江辞面色绯红,“这这” 她也没说啊。 沈离不搭理他,江辞看着这人偶的脸和样子黑了脸,“我看着这么吓人啊!” 沈离白了他一眼,把他簪子卸了给人偶挽头发,“你也知道!我心都不跳了!” 江辞扬了扬下巴,“我是说脸!那臭老头没完没了的扇我。我妹妹喜欢漂亮的啊,我现在疯得像个鬼一样。” 沈离忍不住了,把分身一撂,“你教教他你叫什么,然后安王怎么问他怎么答,你俩还没找到机关??” 破晓摇头,“这里处处都长得一样啊。” 沈离出马,一顿狂敲。 终于找到了。 江辞被软趴趴地放下。 破晓把他扶好。 沈亭御扶着分身江辞,“阿兄闭眼。” 江辞可听话了靠着破晓,这平时可没有这待遇,先靠了再说,闭上了眼。 沈亭御迅速给江辞衣服扒了,他给分身穿衣裳,破晓给真江辞穿沈离新带的衣裳。 江辞闭着眼睛,由着破晓摆弄自己的四肢,他勾着唇,嘴角噙着笑,“叫声阿兄我听听呗。” 破晓都没跟他犟嘴,柔声道,“阿兄。” 江辞小声嘟囔,“这么乖。” 破晓一点也不在乎一手的血,低声道,“你好好的,我都受不了。” 都解决完了,沈亭御喊沈离可以转过来了,她刚才在研究怎么升起来这个机关。 将分身吊了起来,江辞观察了一下,“差不多。但是我走不了。” 且不说他那手和腿,就这膝盖,就不行。 沈离鼻子一酸,“带你。” 破晓都没用沈离说,早就把江辞带好了,他浮在空中,也不用自己走,三天了,第一次自己出了这个困住他的瘆人房间。 “找魏明安。” 沈离划着结界,一间一间地找,其他的都是牢房,就关江辞那个,一层一层又一层。 “这个!”江辞朝扬了扬下巴。 指不了,他手可抬不起来。 他的这好朋友,被绑在一个木架上,也是一身的伤,似乎不止右腿断了,左腿也不咋样,仰着头,嘴里也塞着布,望着牢房门。 他看不到他们的。 沈离划了个结界,在这间牢房,她显了身形,魏明安眼瞳颤了颤,对她突然的出现异常惊讶。 “呜?” 沈离小心翼翼给他拿下来,问道,“你是魏明安?” 魏明安眯着眸子想着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 没想出来。 沈离去给他解绳子,“我来救你。” 魏明安先是一愣,然后摇头,“我走不了了,腿断了,也不能走。” 结界后的江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是江辞的妹妹?”魏明安搜索脑海,得出的结论,“沈离?” 沈离笑了,“不愧是我哥的朋友,真聪明。” 挥了挥手,他们显了身形。 江辞幽幽道,“魏明安。” 魏明安也看见他了,上下将他一打量,“江辞你?” 怎么看着没伤但是脚不沾地啊。 江辞直接开怼,“咋的,想说我看着没伤是,这我妹妹新给我带的衣裳!要不要我脱了给你看我哪没伤,我比你还惨呢,安王那个老东西,手脚筋都给我挑了。” 魏明安被沈离放下了,沈亭御扶着他,他道,“他是不是找死啊!他要篡位你想到了吗!你没答应!你要答应了我现在就弄死你!” 江辞反驳,“你没有脑子是,我要答应了我能成现在这样!我比你惨!我还替你喝了一堆毒药!” 另外的三个人,听得一脸无语,三人对视一眼,只有一个想法。 怪不得他俩是朋友。 沈离翻了个白眼,这俩人被堵嘴,一点都不亏,她出场,“我们有个宝物可以替你。”她直接在魏明安身上按了按,人偶就开始变了,“需要把你的衣服换给他。” “噢噢好。”魏明安就顿了一下接着和江辞吵架,江辞懒得跟他吵,“我发烧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吵的我脑仁疼。” 他指了指沈离,“我妹妹。沈离。” 又指了指沈亭御,“我弟弟,沈亭御。” 最后指了指破晓,“我妹夫,破晓。” 恶狠狠地跟要咬人似的,“亲妹妹和亲弟弟!”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你有病,我又没说什么,给你毒傻了。” 一眨眼他的衣裳就被剥了,又闪电般穿好了。 沈亭御扶着同样不能走路的魏明安,沈离在绑魏明安的分身。 “走走走,快走!” 她左手抓着沈亭御,右手抓着破晓,他俩一人带一个。 把一切都复原。 回了江辞的宅子。 第111章 不能让你再疼了 魏明安一点都不惊讶。 他们几个人一落下,琉宇立刻发现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家主,我” 沈离嫌他碍事,让沈亭御把魏明安递给他,“去给他找个院子。好好照顾一下,他不能走,腿断了。” 她转身在这个大宅子上方落了个结界,谁也别来! 魏明安朝江辞嚷嚷,“你不管我了啊!” 江辞嘚瑟极了,“自己待着你,我妹妹我弟弟和我妹夫都得陪我!” 气得魏明安差点跳脚。 被琉宇板成了一个直挺挺的人,拎着走。 依旧是破晓领着江辞进了屋子,将他放平,剥了衣裳。 江辞羞红了脸。 “诶!”他这堆伤直接呈现在他俩面前,有点尴尬。 这不嘛,他俩都沉默了。 沈亭御拿着药箱回来了。 他也定在了原地,双眼猩红地望着他。 第一个忍不住了的就是他。 沈亭御把药箱一撂,“阿姐!你给阿兄治伤!我去杀人了。” 沈离厉声道,“回来!我怎么教你的!规矩得遵守。” 破晓听到这话拍了拍她的胳膊,把沈亭御塞给沈离,“我不是人,我去。” 沈离要气笑了,“你给我回来!” 破晓灰溜溜地回来了,他可不敢不听沈离的话。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仨,“好啦,都别动,报仇这事不着急。那牢里还有一个我呢,我这刚出来就狂咬安王算怎么回事啊。” 沈离叹了口气,坐到了他床边,反正这床单得换,让破晓去取布巾,让沈亭御去煮粥,熬发烧的药,和煮姜汤。 都给他俩支出去了,沈离连连叹气。 江辞实在不乐意看她这个哭兮兮的样,哄她,“我给你讲讲?想听你骂人。” 沈离哭笑不得,“什么破想法!” 她飞快地转身抹了抹眼睛,再次回头看向他,摸了摸他的额头,“你都烧得比汤婆子都烫了,别说了。” 江辞反正自己也挪不了身子,懒悠悠地躺着,又作了个死,“我真不吓人?那死老头扇了我小二十次,脸都肿成猪头了。噢,他还把我丢进水牢里泡了小两个时辰,应该是因为是个才会发烧。我感觉我都臭了。” 破晓这个时候回来了,沈离吸了吸鼻子,拉破晓来评理,“他问我他吓人吗,说那安王扇了他二十多下,还问我他是不是泡水泡臭了!” 破晓拿着布巾沾了水,叠的整齐,横了他一眼,“我想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告诉你。你再胡说八道试试。” 沈离手上灵力就没停,“你就是真成鬼了,我们几个都不能让你消停,上天入地你都得给我们活过来。” 破晓坐在另一边,透蓝灵力也打向了他,“没错!你得活个几百年,然后给我买螃蟹买一辈子。” 给江辞逗笑了,笑得他又碰到了伤,沈离拿沾了温水的布巾给他擦脸。 温温热热的布巾,轻柔地拂过他的脸,江辞有点恍惚,“你们是给我救出来了,不是我做梦了。” 沈离又叹了口气,“烧糊涂了。” 把他这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沈离将破晓叠好的额头宽的布巾贴在他脑门上给他降温。 “给他降降温,你来。” 破晓手指一动,布巾上结起冰霜,但又不会直接冰到江辞,他柔声道,“是给你救出来了,不用害怕了,也不用紧张了。” 他也体验过一次。 所以知道。 江辞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瘪了瘪嘴,没说话。 沈离温温柔柔地给他递了杯子,插着竹管,“喝点。姜汤加了蜂蜜的。” 破晓攥着他的右手,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江辞刚刚已经漱了口了,张嘴咬了竹管,“你怎么想的加蜂蜜啊,太贴心了。我三天了就吃了一顿早饭,喝了两次酒,被灌了一盆的毒药,比烧酒都呛,我都怀疑胃给我烧穿了。” 沈离咬着嘴唇看着他,“我还让沈亭御给你熬粥呢,鸡丝粥。” 江辞眼睛都亮了,“沈离~我的天!妹妹太贴心了,想哭。” 沈离被逗笑,这怎么跟破晓一样,要哭还打报告。 “睡不睡?回来了我们都在呢,可以睡觉了。”沈离轻轻拍拍他手。 然后江辞就看到了她的手腕。 转头也看了看破晓的。 “不睡,说说你们怎么回事?”江辞很坚定,“我药箱里有祛淤青的药膏。” 破晓拍了下手里江辞的手,“你怎么那么能说呢。” 江辞立刻委屈兮兮地扭头看沈离,“妹妹~他打我~” 沈离眉眼弯弯,“你俩这感觉对了。” 江辞不闹了,神色一凛,“赶紧说,我是伤员!我要听!” 沈离看他喝完了,拿走了杯子,娓娓道,“我们去一个湖旁边玩,躺着看眺望远方呢,那时还不到中午,突然闻到一股奇异花香,我们仨全晕了。” “然后我先醒了,这时候已经第二天早上了,我在一个巨大的花瓣上,藤蔓缠了手脚,稍稍挣一挣就越收越紧,还抑制灵力,出不去。” “破晓和我一样在花瓣上,比我晚一个时辰醒,沈亭御在不远处的树上也是被那种藤蔓捆着。破晓一醒腾的一下就要坐起来,被勒回去了。” 其实沈离这才有功夫看看破晓的手腕,青紫青紫的。 嘴巴一瘪,就要哭出来。 破晓赶紧接着讲,“然后我们都知道你在抖手腕,谁都出不去。” 江辞扬眉,原来不是他没碰上啊。 那时候他在干嘛,表演毒发? 破晓接着道,“然后到了差不多快晚上,妖回来了,花妖,回来的时候是男的,看沈离像看猎物一样,他,他。” 给他说生气了。 沈离无奈,“昂,掐我脖子呗,说要占了我。” “什么??”江辞和破晓一齐看向她,江辞眼神瞬间爆炸,“他多大脸啊!” “我那个角度看不见啊,他还掐你了???”这是破晓。 沈离嗯了一声,破晓咬牙,“我应该给他再捅两刀!!” 沈离好笑地看着他俩,接着讲,“更离谱的是,这个花妖紧接着就变成了女的,说破晓她也要。” “什么?”江辞激动地咳嗽了一声,“这什么玩意啊。” 沈离实话实说,“还有呢,看见沈亭御了,说沈亭御也好看,她也顺手要了,就是要把我们仨留那儿,我们仨全当压寨夫人。然后我们仨还谁都出不去。当时真的是死局。” 给江辞气得脸都红了,破晓给他顺气,沈离接着讲,“后来,来了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一个人。是桑婉。” “她说这个妖祸害了花田,又害了不少人,在她的地盘,她怕谁讹上她,说那是她做的,就暗道来查,碰上我们了,打了一架,放了我们,我俩顺道去打架了,那花妖已经死了。” 江辞眼眶微红,左看看她右看看破晓,“这么惊险还跟我道歉,你们!” 他嗓音微哑,阖上了眼,“我好担心你们的,拉了灵气你们没来,我就想你们肯定出事了。” 破晓又运起灵力打向他,低低道,“对不起,来迟了。” 沈离已经背过头去哭了,抹了抹脸,她转过身,指着江辞,“你跟我发誓,这种事情不能再有了!” 江辞笑,“你看我现在能动吗,怎么有下一次啊。” 他现在就脑袋能动。 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大不了就躺着呗,他躺着也能赚钱,养他的一家子,其他的事有他们呢! 沈离也拍他手,“赶紧发!” 江辞正色道,“那,我发誓今后再也不独自做危险的事情了,要做都喊你们。” 沈离垂着头,握住了他的左手,“又是地牢,你也是地牢,我现在看着地牢就想毁天灭地,你们仨进了个遍!” 江辞淡淡一笑,感觉胳膊上的鞭伤少了很多,又看着他们两个一刻不停的给自己治,他真的好满足。 “得消毒,我这伤。” 他那两处箭伤都有点泡烂了,肯定是要处理一下。 沈离握着他的手,微微摇头,眸子泪花打转,“不舍得。” 破晓接过了话,“我们费点灵力就费了,不能让你再疼了。” 他发现沈亭御和沈离坚持的有道理,这种情况,谁都得这样啊。 江辞又笑了,“哪有当哥哥的,浪费弟弟妹妹灵力的啊。你整,找个布巾给我。” 沈离岿然不动,破晓也是这样,江辞佯怒,“我是哥哥诶,得听我的!” “阿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沈亭御端着熬好的药回来了。 他把药递给沈离,“我晾好了可以直接喝。”然后观察了一下,床边没他的地方,直接脱了鞋上了床。 “又跪着干什么,起来,膝盖受不了!”江辞现在看见跪这个姿势就一哆嗦,他膝盖现在都没知觉。 沈亭御眨巴着眼睛,不看江辞了,给他治膝盖。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江辞收回刚刚的话,有知觉,烫的他心尖疼。 “别哭了诶哟。”江辞拉拉沈离,“你哄哄啊。” 沈离睨了他一眼,“哄不了!我也想哭。破晓也管不了这事,他刚刚偷偷给你哭了好几个小珍珠了。” “诶呀!”破晓梗着脖子不承认,“谁给他哭了,你看错了。” “哈哈哈。妹妹啊你这鱼真招人喜欢。”江辞的手被他俩一人握一个,底下还有个沈亭御,他上次受伤随口一说的画面真实现了。 江辞一人哄仨,全都哭丧着脸,他不乐意看! “赶紧的,我那伤口都烂了,不管管我啊,不许浪费你们的灵力!” 那酒浇一浇,说不定他也不发烧了。 沈离把药碗插了竹管塞到他嘴边,“喝药你,闭嘴。” 江辞眉头紧蹙,一口气喝完了。 委屈巴巴地噘着嘴,看着沈离,“苦!” 沈离噗嗤一笑,给他塞了个蜜饯,江辞摇头晃脑地嚼着,突然看向破晓,“她没吃药!” 破晓无奈,“你先吃你的,这么能折腾!” 沈亭御探头,“阿姐你吃药?吃什么?” 沈离把碗拿到一边,都没撒开江辞的手,她现在都后怕,“冰凰那次,有点伤身体。” 江辞一看这个,“盯着你阿姐天天吃药噢!” “没问题!我们先管你。” 江辞努力逗着他的这仨哭包,“我说,赶紧下手行不行,我心里准备都打好了。” 沈离又道,“很疼的,你忘了啊,不想让你疼了。” 江辞痞痞地笑了,“我都习惯了,没事。” 破晓恨恨地咬牙,“我是真想抽你啊!” 在江辞的不停念叨下,沈离起身。 破晓整了整布巾,“张嘴,啊。” 江辞餍足极了,“终于不是破布了,那玩意臭死了!” 破晓忍无可忍,堵了他的嘴。 沈离动作比羽毛拂过还轻柔几分,江辞很快眼前一黑,右臂和下腹,灼烧似的痛着,但是他真的好开心。 又感觉到有人轻轻柔柔地打开了他紧握的拳头,一股暖流淌入心田。 沈离索性让他疼都疼了,把他身上的伤口基本擦了个遍。 等她干完了,沈离往旁边一丢,接着握着他的手。 江辞视线刚恢复,就看到了三个脑袋凑到他面前,担忧都要溢出来了。 他眼底笑意满满,“呜!” 破晓给他取了。 垂头一看,手果然又被握好了。 他怎么这么幸福啊。 沈离神色低迷,“就疼这一回了,不会让你再疼了。” 江辞看着沈亭御给他全身各处抹药膏,微微一笑,“妹妹啊。” 沈离嗯了一声,“怎么啦?” “饿了啊。” 沈离乐了,他俩都沾手了,她就自己去拿了。 江辞怎么看都觉得他真的好幸福。 妹妹一勺一勺给他喂粥喝。 弟弟和妹夫给他抹药。 “真好喝!” 沈离眼瞅着这人不知想了什么,表情越来越嘚瑟,无奈勾勾唇,“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吃了。” 沈离偏了点脑袋看着他,“还想做什么?” 江辞半眯着眸子想,“你懂了,这事不能乱来。” “嗯。”沈离点头,“说说。” 江辞声音闲散,挑了下眉,“你阿兄我呢,掌握大概七八成全国的粮食,云州这个地方中原要塞,前一阵,有人在高价收粮,但是不付钱,其实就是抢。我的八成,让这伙神秘人吞了一点,现在大概七成,很久了,他才只吞了一点,怎么样阿兄厉害!” 沈离一边笑,一边拍了下他的手,“我的厉害阿兄,别嬉皮笑脸的,赶紧说!” 江辞幽幽道,“我不是慢腾腾地来吗,那边那个魏明安,是我很多年前开拓粮食生意认识的朋友,他就是云州人,是我这边的大管事。” “我收到线报,他因为不遵守朝廷律法被下了大狱,一听就是假的。我派人翻了云州以及云州附近大大小小的诏狱,没人。那魏明安就只能在两个地方,太守府,安王府。” “我不是跟你们吃了早饭就去太守府了吗。一到那,云州太守就开始灌我酒,我得陪喝啊,不得捞他吗。后来太守拿了个玉佩出来。我心想来对了,果然就是这俩王八蛋抓的,就是魏明安的,还明晃晃地沾着血。他说想见他就留下,我就被关起来了。” 沈离咬着牙,深呼几口气,“还有他一脚?行,都杀了。” “嗨,太守还好,他除了给我塞进一个房间门口挂了把大锁没干别的。” 沈离气极,“怎么的!还挂锁,你是犯人吗!什么时候能报复,我给这老头门口挂一排锁!” 江辞大笑,“然后我就待着,到了晚上,被引进了一辆没有窗户的马车,东拐西拐,下车一看,就是安王府。到安王府又喝酒,喝得我都恶心了!安王那个老东西还不松口,我说我给他让一成利,那利差不多能买个天香楼了。” “我打着让他讹钱的名义去的,反正我有的是钱,结果没想到这老头这么疯,他要我全部的粮和全部的钱,还要我给他做事。” 沈离拍床而起,“我去弄死他!” 江辞拔高了音量,“回来!” “然后他就把魏明安带出来了,他那惨样你们也看到了,他被压着断腿跪着,堵着嘴还拼命叫着让我别答应,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然后呢。” 第112章 我们都在呢 “我看着他那样,真的,加成了五成利,魏明安那笨蛋当时肯定疯狂骂我。没谈妥,他就被拉走了。安王撕破脸皮,说把我拿下,我就跑了。从正厅打到府门了,腹上又挨了一箭,然后我没管,接着打,打到拐角,右臂中了一箭,就被抓了。” 三个人认认真真地听,破晓偏过了头,沈亭御凄凄地喊了一句,“阿兄~”沈离抿着嘴唇,眼眶通红。 “我们那时”沈离说不下去了。 “诶呀,我当时想我可能没碰到灵气呢,压根我也没想别的。” 他接着说了,“然后被押着到安王面前,不知道后面那个狗腿子踹了我一脚,我就给他跪了。灌了我一杯比烧酒还呛的玩意,眨了几下眼,就昏了。” “再醒来就在那间房间里了,我一看就觉得那个龙头是个机关,最可气的,我还只能跪着,跪得直挺挺的,坐都不让坐,链子不够长。” 江辞望了一眼自己那膝盖,嫌弃地撇开了眼,“不太知道时间,那地还有图案,我跪的那地方刚好有个龙,疼死我了!” 三个人的灵力都没停,听着他说又红了眼。 江辞还是一个人哄仨,“不是本来就晚上了吗,给我往那一关,没人管我了,我又掺着喝了一堆酒,身上还俩血窟窿,实在是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几觉。” “我去弄死他啊啊啊。”沈亭御忍不住了。 江辞厉声道,“回来!” 他看沈亭御被拉回来了,接着道,“然后第二天早上安王就来了,问我从不从,我说不从。他就又给我灌了一杯那个呛死人的那玩意。然后他问我毒发的感觉怎么样?我还嘀咕呢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辞眸光清亮,忽闪着眼睛看着他们,“因为我有妹妹啊~会让我百毒不侵~” 破晓轻笑,“瞧你炫耀的!” 江辞哼了一声,“我妹妹天下第一好,不让我炫耀啊!抖手腕应该是这里,我在演毒发。” 破晓咂舌,“那确实天下第一好。” 沈亭御不干了,“你俩!我先来的,阿姐天下第一好用你俩说!” 沈离气笑了,“有完没完,幼稚鬼!” 江辞和破晓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笑,他接着道,讲到这身子都抖了一下,“安王说那间屋子上一个关的是他爹,先皇。他也折磨了他爹,应该是拿到了一伙秘密军队。想到这个我就恶心。” 江辞两只手都有点抖,沈离和破晓不约而同的温柔地抚着他。 “没事了。”这是破晓说的。 “好啦,不害怕了昂。”这是沈离说的。 沈亭御自然也发现了,“阿兄不怕噢,陪着你呢。” 江辞勾了勾唇,笑容张扬,“有你们在,我怕什么。” 然后他回忆到了后面的,噘着嘴,哀怨地看着沈离,“妹妹!” “咋了?” “然后安王把我提起来了,腰疼,脚疼,他就开始扇我巴掌了。” 沈离胸腔剧烈起伏,紧抿着唇,咬牙切齿,江辞看向破晓,“你得给我扇回来!” 破晓点头,“没问题。” 江辞赖唧唧地一歪头,瘪着嘴,道,“他扇够了,把我一扔,膝盖差点废了。然后手脚筋就被挑了呗。” “我忍不了了!去杀人!”沈离腾的一下又站起来了,江辞真庆幸她抓了他的手啊,要不然都拦不住。 “坐下!” “你阿兄我又不是什么善茬,报仇不急的。”江辞语重心长地道。 沈离气极,“他把你害得动都动不了!只有脑袋能动!人都废了!” 江辞温柔地哄,“我要是以后就得躺着可不能嫌弃我噢,躺着我也能赚钱的,你们我照养不误。” 沈离真是拿他没办法,“谁会嫌弃你啊,你问问他俩,谁会!别说破晓了,我都想抽你!” 破晓横了他一眼,看向沈离,“你看,不怪我天天跟他吵。” 沈亭御双眼通红地跪在他身边,“阿兄你真是,就长了张嘴啊。” 江辞嬉皮笑脸的,“手脚筋都被挑以后,膝盖就挪不了了,反正麻了一轮又一轮,没知觉了,我就没管。先前还能晃晃铁链,这次是真不行了。安王出去了,我就自己念叨。想我拉了灵气的呀,你们不来,肯定是遇到事情了。” 沈亭御垂着脑袋,“阿兄~让你受苦了,我们的问题。” 沈离和破晓默然。 江辞扬扬下巴,“干嘛呀,又不是你们把我吊起来打,什么就你们的问题,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我就好担心你们的。” 他想他们遇到什么事,想了一堆,唯独没想他们不会来。 沈离吸了吸鼻子,“接着说。” 江辞眉峰轻挑,“安王后来一边打我一边问,问我从不从他,给不给他钱和粮,他次次问,我次次都是绝不可能。” 偏了点脑袋看向沈离,“你懂我吗?我坚持的东西。” 沈离嗤了一声,“生灵涂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江辞悠悠地笑了,满意极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懂。我虽然心黑,但有良知啊。” 沈离看向疑惑的破晓,朝他眨眨眼睛,“回去给你解释。” “好。” 沈离又道,“你良知你的,我们心疼啊。” 破晓淡淡开口,“我都受不了。” 他这回真懂了,他的那次沈离心得多疼啊。 “怎么又哭了啊。别哭了啊,阿兄够不着你。”江辞看着委屈死了的沈亭御,勾勾唇,沈亭御道,“我现在都没缓过来。” 沈离摆手,“谁不是啊。接着讲,破晓记性好,他记得住,等你让我们整他了,我们全给你走一遍。不给安王整得哭爹喊娘我都不姓沈!” “我也是!” “好啦。”江辞微笑,“然后就是他打呗,又打又灌毒,毒我不怕,激了一下安王,他就都灌我了,没去嚯嚯魏明安,挨了几个巴掌而已。后来他给我换了个水牢,还是吊着手,慢慢地放水,都到脖子了,他问我在不在乎你们,我气疯了那一刻,那时候真想弄死他。他说去抓你们,我才确认了你们不在他手上。” 沈离连连嗤笑,“他,那老王八蛋,抓我们?就应该路过给他捂死!” 江辞挑眉,“然后又灌,得亏我长得高,不然就我那动不了的腿,真淹死了,仰着脖子仰了一个时辰差不多。被捞出来了,又塞回了那个房间,被灌了一碗参汤。安王怕我真死了。” 沈离捏捏他的手,“等你好了,我把灵山那个宝物名录全给你找来。” 江辞轻笑,“这回能不绑了吗,我自己吃。” “哈哈哈哈。” 江辞想了想后面,脑袋有点疼了,“然后就一直打了四五个时辰,一直到子时,噢,安王不是挑断我手脚吗,要我给他做事,还说要做个大铁笼子,把我和魏明安塞进去,跟着大军一起打到京城,再关皇宫里。再然后就拿了个又臭又破的布塞了我的嘴,怕我求死。” 告状这事,他必须干。 沈离戳戳沈亭御,“听到了吗,这老头以后必须这个下场。” 沈亭御鼓着脸,“拴在铁笼子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江辞讲完了,“然后过夜了,我迷迷糊糊地发烧了,你们就来了。”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还没退烧,脑袋痛不痛,睡一觉?” 江辞眨眨眼睛,“痛啊,不想睡,我怕是梦。” 沈离温柔极了,“睡,我们都在呢,跟你保证你再醒我们都在好不好?” “好。” 江辞左看看右看看,破晓肯定地望着他,“没事的,睡。” 他餍足地闭了眼。 沈离与破晓见他熟睡后,慢慢地放了手。 “阿姐,你们两个也去睡一睡,我在这儿看着他。”沈亭御在他床上凑了凑,赶他们两个走。 沈离把沈亭御拎下来,“你回去拾掇一下自己,谁说我俩要睡了,我俩也是回去收拾自己的。” 沈离和破晓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进了屋,立刻扭头看向破晓。 破晓什么话也没说,关上门,转身就回头拥住了她。 沈离笑了,“你好懂我啊,我就是想要抱抱。” 破晓抚着她的发,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比我早醒一个时辰,很怕。” 沈离脑袋蹭着他的胸膛,“真的怕,我自己那样我都不怕,看见你躺在那儿我真的心都慌了,衣裳瞬间湿透了,全是冷汗。” 破晓吻了吻她的长发,“没事了。没事了。看那个花妖碰你,我也好怕的,那瞬间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出不去。” 沈离抬了头,看向他的腕,“我说怎么这么紫了,你是不是那时候手上使劲来着。” 破晓垂头望去,小声地嗯了一声。 沈离抚着他的脸颊,灵力打向他的手腕,“怎么这么傻啊。” 破晓把她拦下,“别整了,咱们治江辞。” 沈离换了换语气,试探地问,“你,醋了吗这次,或者生气?” 破晓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跟江辞一样,就喜欢胡乱说话,我生什么气,吃什么醋!他掐你啊,我想弄死他都来不及。” 沈离笑了,“咱俩去趟京城,给江辞买点吃的,你顺便泡个澡。” 破晓牵起她的手,“走呀夫人。” 热腾腾的浴池里,沈离靠着破晓,他的大尾巴依旧盘在一旁,很是惹眼。 破晓望着她雪白的皮肤上那刺眼的淤青,叹了口气。 “好了啊。”沈离仰头亲他,“别叹气了,你也有,谁也别说谁了。” 破晓扣着她的后脑,肆意地汲取了一会儿她的味道。 “咱们让江辞遭了个大的。”破晓指腹依旧摩挲着沈离的淤青,沈离附和,“诶!信誓旦旦说要保护他呢,结果保护得他只有脑袋能动了。” “所以他为了什么?” 沈离歪着脑袋,略一沉思,开始解释,“你看我们平时吃的东西,是一个叫粮食的东西做的,粮食呢,像花一样,是种的,一年只产一次,或者两次,粮田和花田差不多,也是一望无际的那种。江辞几乎掌握了整个国家的粮食,销往各地全都要通过他。” “而那个安王呢,是现在皇帝的兄弟,不满意他爹将皇位给了别人,把他爹关到江辞那屋,也是这样折磨的,他爹受不住,给了他一支神秘军队。不是带你去过军营吗,军营是需要钱和粮的,一旦要打仗,那简直就是在烧钱。” “安王要从云州打到京城,推翻他兄弟的统治,这时候就需要大量的钱,和军队行进过程中不断的粮草。况且很可能这个大军并不在云州,在更远的地方,安王又要钱,又要粮,他就盯上了江辞,因为这俩东西他全有。” “但江辞不能从安王,因为什么呢,不说打起仗来那些后果,就单凭一个粮。给你举个例子,比如十包粮食,一个镇的人吃,如果江辞把他的粮都给了安王,那可能这个镇的人再怎么花钱,就能换走两包粮食,或者吃去年剩下的,这就会饿肚子。有钱有势的人几乎家家都有存粮,他们影响不大,但是那些平头百姓,就是真的要饿死了。更不要提,安王打到京城,会有多少无辜的性命因他的私欲而死,多少家庭家破人亡,江辞不能答应,他也不会答应。他坚持的是这个。” 沈离在他紧抿的嘴角亲了亲,“我的傻鱼懂了吗?你还没见他我就跟你说了,他人可好了,平时坑人不眨眼,这种事情坚决又善良。” 破晓点点头,“懂了。他就是很好啊。” 沈离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我们,他也会这样做的。” “我刚刚也是这样想的。” 沈离转了身,抱着他的腰,“他在用他自己,护着那些百姓。一辈子都在床上他都没怕,我真的很佩服他。他那个朋友也一样。” 破晓摸摸她的脑袋,“要不你俩是兄妹呢,一样的心怀天下!” 有的时候他都得说江辞好的不像话,和沈离真的像。 很磅礴的那种心性。 这词他好像用的不对。 不重要。 沈离拍拍他,“舒服了不,咱买吃的去,然后去看他。” 破晓扬眉,“走,给咱们阿兄买东西去!” “哈哈哈哈你叫他阿兄了!” “我一直都叫好不好!” 第113章 不是梦啊 正好在京城,沈离和破晓自己吃了一顿,他俩也好几天没吃饭了。 她特意去医馆排队。 问了如何补血。 老先生给她开了方子,她又求了食谱,养胃的,补血的,全要了个遍。 她找着这个方子去抓药,又让这个大夫把她的药也抓了一份。 破晓的手里就提着两提药,沈离接着去给江辞找着食谱买吃的。 一模一样的整了两份。 还给沈亭御带了吃的。 噢还有个琉宇。 破晓手里都要塞不下了,沈离自己手里都提了一堆。 她看着差不多了。 关于手脚筋,还有魏明安,这个她真没谱。 他们平时打妖怪,包括打人。 哪会有人这么阴狠啊。 就说灵山那四个老头,都整不出来这种事。 她反正没试过。 不知道灵力能不能行。 又请了一个说会接骨的大夫。 沈离给足了钱。 身份也保密了。 就回去了。 落回云州的宅子。 沈离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子,江辞还在睡,沈亭御在旁边坐着,看着他。 他回去过了。 “呐,都是你最爱吃的。”沈离指了指桌子,“饿坏了。” “阿姐~”沈亭御接过食盒,“阿兄还在烧,但是温度降了点。” “知道了,你去吃。” 沈亭御就在他这屋的桌子上吃,沈离和破晓去了魏明安那屋。 魏明安刚好醒了。 吃的给琉宇拿下去了,屋里只剩他们仨。 魏明安身上的伤比江辞一点不少,破晓去给他扶起来了。 沈离认真打量江辞这个好朋友。 魏明安看着手里的饭菜,轻笑,“有妹妹就是贴心啊,你俩成婚我还随了礼呢。我都一周没吃饭了,日日都是参汤。” 沈离淡淡勾唇,她开门见山,“真的很敬佩你。” “嚯!”魏明安拿着勺子碰到了手臂上的伤,吸了口气,“干嘛啊,我还能输了江辞?” 沈离笑,“我怎么听我哥哥说,你没赢过他啊。” “江辞这个王八蛋!”魏明安一动就哪哪都疼,吸着气,还骂呢。 “他可比你惨多了。” 魏明安喝了点鱼汤,“他怎么样?他说喝了很多毒药?能解吗?” 沈离与破晓牵着手,“他不怕毒,你不怕吗?俩腿都断了。” 魏明安嗤了一声,朝右边偏了偏头,“呐,右胳膊也是断的,安王说呢一日不答应就打断一个,本来今日就是左胳膊。让你们保住了。怕倒是怕,但是不能屈服也是真的,我们谁都不能这么做。” 沈离又笑了,“怪不得你和我阿兄是朋友,他也是这样说的。” 魏明安挑眉顿了顿,没说话。 “行了,你吃,有事喊琉宇,我俩去看我阿兄了。”沈离站起了身。 魏明安喊住了她。 “能不能,找个轮椅给我啊。” 沈离微讶,“伤成这样还要去哪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去看看江辞死了没有。” 沈离笑得不行,破晓都笑了,她道,“你俩真是一样的死鸭子嘴硬啊!等着,给你找去。” 他俩回去看了一眼,把江辞那份饭菜温上,又回了京城。 三两下给解决了。 “呐!”沈离问魏明安,“你现在就要去吗?我阿兄还没醒呢。” 魏明安耸肩,“那不去了。” “给你放这了,我俩走了啊。” 江辞院子。 沈离和破晓又回去了。 趁他没醒,悄悄给他治。 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了眼眸。 还是三张无比担忧的脸。 江辞温朗一笑,眨了眨眼,柔声道,“不是梦啊。” 他身上盖着被,破晓手指挥了挥,给他穿了衣裳,沈离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饿不饿?在京城买的吃食要不要吃点,特意在医馆开的食谱,养胃又补血。我还开了补血的药,吃完得喝药噢!” 沈亭御摸着自己的额头和他的额头,“还是烫,但是好多了。” 破晓就接着给他降温。 江辞眉眼弯弯地望着他们,清澈如水的眸子里蕴着满满的情感。 感动,他都说累了,真的。 但是真的好感动。 他点点头,眼底温软,“吃!” 破晓给他扶起来,沈亭御给他捏着大腿,沈离看着他那垂落的胳膊心头一痛,转头给他拿吃的。 江辞笑吟吟地一勺一勺吃沈离喂的吃的,不禁感慨,“有你们真好啊~” 沈亭御仰着脑袋趴在他旁边,“阿兄当然有我们了。” 破晓淡淡开口,“应该的。” 沈离没有说话,扬着眉,眼眸清亮,舀了满满一勺递到他嘴边。 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江辞也不矫情了,大方地吃着,与他们聊着天。 沈离突然打断,“魏明安来了。” 听到车轮声了。 江辞微讶,“他不是腿断了吗?” “跟我要了个轮椅,担心你呢,要来看你。”沈离接着喂他了。 江辞笑了,“犟种。” 破晓抬眼看他,“你不是犟种?” 其他俩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魏明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江辞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腿上还趴一个。 转头跟琉宇道,“你等我一会儿。” 江辞装呢,装不认识他,接着喜滋滋吃沈离喂得饭。 “你过得也太滋润了!!”魏明安咬牙。 这个王八蛋这儿三个人陪,他那一个人没有。 魏明安那只好胳膊指着江辞,“你还有人喂饭!噢还有人捏腿,还有人扶着,我的天老爷!” 江辞睨了他一眼,“你谁啊,我妹妹喂我,你有意见啊。有意见也得憋着。咋我这我弟弟和妹夫,不行吗?” 沈离头都大了,又舀了一勺塞到他嘴里,就听魏明安怨念道,“多余来看你!哼!一见你我就想揍你!” 魏明安也看到了,江辞那无力垂落的双臂。 江辞吃完悠悠回怼,“你揍呗,你能下来吗你就揍我,就剩一个胳膊了还不老实。” 江辞又不瞎。 沈离各打五十大板,“你俩被人堵嘴,真是一点都不冤!!真能贫!” 江辞装可怜,“妹妹~谈生意就是要能说的,魏明安欺负人,我都这样了,他还要揍我!” 破晓一直安安静静的,这回低头笑出了声,沈亭御趴在江辞大腿上抖着肩。 魏明安真是开了眼,“你真是不要脸啊!” 江辞扬眉,“怎的,我有妹妹,你有吗?我还有弟弟和妹夫呢!” 沈离服了,塞了一勺鸡肉堵了他的嘴,“你怎么那么能吵吵呢,人家来看你!” 魏明安幸灾乐祸,“哈哈哈哈被骂了,该!” 江辞仰着脖子吃完,“神经!上药了吗?” 魏明安从善如流地接,“上了。” 江辞道,“你那玉佩我给整没了,太守拿那个扣的我。” 魏明安略一停顿,“扣你你跑啊,我又死不了。” 江辞答,“想晚上跑的,谁知道安王急成那样,晚饭就给我叫过去了。还有你,傻,好好待着不行吗,被人踹着断腿跪下,动什么动,笨死了。” 魏明安望着他那耷拉着的肩膀和手臂就呼吸不畅,“你有脸说,拿五成利救我,我看你是疯了!” 江辞不搭理他,张着嘴,“啊。” 沈离笑得不行,赶紧盛了一勺过去。 魏明安气坏了,“不要脸的老东西!” “你给我滚!”江辞急了,“说谁老呢你!” 魏明安二十六。 魏明安乐颠颠地损了江辞一顿,琉宇推着他出去了。 江辞委屈坏了,扭头问沈离,“我老吗!” 沈离是真忍不住了啊,她对面那俩都笑成什么样了,“哈哈哈哈哈。” 她笑够了以后道,“反正你吃了驻颜花,容貌肯定不会变,八十岁也这么好看。” 沈亭御补充,“你现在寿命可长了。” 破晓哼了一声,“你得一直活。” 沈离接话,“包在我们身上。” 江辞笑了,“行,我成老妖精了。”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突然爆笑。 “好啦,没吃完呢,一会儿凉了!” 等给他喂完饭,沈离让沈亭御去熬药,破晓道,“把你阿姐那个也熬了。” 江辞挑眉,“自己给自己开药了啊,这么乖。” 沈离瞪了破晓一眼。 他突然又道,“你俩袖子给我撸起来。” 沈离讪笑,破晓不动。 江辞气得直哼哼,“没抹药是!” “昂。”沈离大大方方承认了,“你快管你自己。” 江辞打不过他俩,幽怨极了,“快抹药!我是阿兄!得听我的!” “好好好抹抹抹。”沈离哄人越来越熟练了,江辞又道,“一会儿把琉宇给我喊来,我去让他做事,不给安王找事我浑身难受!” 沈离摸了摸他,又摸了摸自己,“你还有点热,消停会儿。” 沈亭御回来了。 江辞哼哼几声,“我自己喝行不行,用竹管太苦了。” 沈离接过沈亭御递的她自己的,转身吨吨吨地一口气喝完了。 沈亭御和破晓一人拿一碗,一个退烧喝的,一个补血的。 江辞脸皱的像苦瓜。 破晓先动了,“来。” 江辞蹙着眉,喉结不停滚着,喝得极快。 “等会儿!苦死了,缓缓!” 沈离笑嘻嘻地插空塞了个蜜饯给他。 沈亭御去给他喝了下一碗。 江辞彻底蔫了。 沈离把沈亭御赶中间去了,“坐着累不累,要躺着吗?” 江辞摇头,“坐着。” 他凝神片刻,后开口,“你说桑婉给了你们能联系她的花?” 沈离嗯了一声。 江辞绷着嘴角,想事情。 半晌他开口,“你去支俩招,看看他俩怎么样了,他有用。” 沈离点头,江辞的脑子说什么听就行了。 “至于别的人。”江辞被沈离打断,“不好意思,现在这宅子上面有我的结界,你们可出不去噢~” 江辞眉尾一挑,然后笑了,“谢谢妹妹保护。” “嘿!”沈离娇蛮道,“破晓,他跟我说谢谢!给我抽他!” 破晓痞气十足,“好的夫人!” “哈哈哈哈。” 又说笑了一会儿,他们四个人一块儿的氛围回来了不少。 “好了好了,睡觉。”沈离晃晃他的手,“还发烧呢。” 江辞吸了口气,“你去魏明安那儿看看呗。” 沈离应了。 江辞突然面色很红,“你自己去。” “行呗。那我一会儿回来。” 沈离自己就去了。 破晓知道他要干嘛了,笑意满满,“来,带你去。” 江辞恨恨道,“你这么聪明干什么!” 破晓不由分说地给他腾空带起,沈亭御扶着另一边,“噢~怪不得要把阿姐支走呢。” 沈离去魏明安那里坐下,他坐在轮椅上发呆,也没回床上。 “你发烧吗?给我阿兄熬的退烧药,你要来点吗?”沈离礼貌问。 魏明安笑吟吟地答,“没有。” 沈离唔了一声,“那我让琉宇去给你拿补血药。我阿兄刚喝完。” 魏明安点点头,“谢谢呀,江辞确实没说错,妹妹确实贴心。” 过了一会儿琉宇去拿来了,魏明安自己端着药碗就喝了。 沈离又道,“你和我阿兄认识那么久了吗?” 魏明安挑眉,“昂,我就是云州人,他早年经常来云州,经常被他玩得团团转,一来二去,服了,就和他一起了。” 中间有一段没说。 沈离轻笑,“阿兄还给我们讲了关于安王怎么说你俩。” 魏明安果然很感兴趣,“嗯?” 沈离道,“他说啊,他不是不怕毒吗,安王在他那儿交代去灌你,他可帅地把安王拦下了,让安王把毒药都用在他身上,别去嚯嚯你。” “然后安王说你俩主仆情深,我阿兄可嘚瑟了说,你俩是朋友,从不是主仆,给安王气够呛。然后他一边被灌毒药,一边挨了好多巴掌。” 魏明安低着头,唯一好的那个胳膊摆弄着衣袖,“就是朋友啊,我也是这么说的。我说他脸怎么那么肿呢,像猪头一样。” 沈离笑了,这俩人真是的,“用不用给我听听然后我回去讲啊?” 魏明安别别扭扭的,“就是安王打我嘛,让我直接背叛江辞,我不从,他就说我一个当仆人的对主子这么忠诚干什么,指不定江辞来不来救我呢。我就说我和江辞是朋友,才不是主仆。后面这话我没说,江辞肯定会来救我的。” 沈离眼底尽是笑意,“你俩可真拧巴啊,见面就掐架,还都惦记着。” 魏明安吸了口气,抬了眼,“你们治得好江辞吗?” 沈离见他如此严肃,也敛了神色,“你不担心一下你自己吗?” 魏明安低头瞧自己,幽幽道,“我比他强一点,就算接不好骨,起码我能动,还有一个胳膊呢,就算牺牲自己做件好事了。但是江辞那个不一样啊,他动不了啊。他很骄傲的,他可能不在意,但是不会不在乎。” 沈离道,“说实话,你俩这我都没底。像我们这种人,打斗不会这么的,阴狠,你俩这伤我们那儿不会有的。” 魏明安哼了一声,“安王阴险小人呗。” 沈离站起了身,“我给你从京城带了个大夫来,身份保密得很,我让他来给你看看。” 魏明安眼神一亮,“谢谢呀。” 沈离去前院把她特意蒙眼的大夫带来。 来的路上跟人家道歉道一路。 “实在对不住,委屈您了,我一会儿再跟您十两。” 可能是她开的价太诱人了,她这一路蒙着眼都没意见。 “您看一下。” 魏明安一笑,沈离在人家大夫脑袋上套了个大黑布,只能看见正下方的东西。 他躺在床上观察这个大夫。 最后这个大夫得出的结论是,胳膊能接,腿长歪了。 沈离看他给魏明安的胳膊固定上木板,给他带到了江辞的院子。 江辞已经回来了。 沈离跟人家说,“您再看一下这个。”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她,瞧瞧她啊。 这个大夫查看一番后。 “接不好,这很歹毒啊,两端都挑,没留一丝余地。” 江辞神色未变,沈亭御差点就叫出声了,沈离忍着鼻腔的酸涩,将人送回了京城。 几乎几瞬之间,她一边飞一边哭。 他们仨达成了惊人的默契,谁都没有碰江辞手脚的伤,因为怕治不好,都挑的能治的先来。 没一会儿,沈离回来了,江辞一直留意着门口,看着她双眼通红的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干嘛啊这是。 破晓刚刚偷偷哭珍珠都让他看见了。 沈亭御现在还哭呢。 “男孩子这么爱哭做什么!”江辞逗着沈亭御,朝沈离示意。 沈离把沈亭御赶到中间去了。 江辞温朗一笑,“你也别哭了啊,没事呀。魏明安那边治好了吗?” 沈离把他的手重新攥回来,“胳膊接了,还要看长得好不好,腿不行。” 江辞轻轻挠了她一下,“你们心里没底是不是。” 破晓接话,“你这么聪明干嘛。” “哈哈哈哈。”江辞眼底狡黠尽显,“因为我相信你们啊。” 沈离幽幽道,“想听故事吗?魏明安跟我说的。” 江辞点点头。 “安王说他当仆人的干嘛对你这个主子这么忠诚,指不定你去不去救他。他说你俩是朋友。他知道你肯定会去救他的。” 江辞仰头,“德行!” 第114章 你不是主子吗 “行啦睡觉。”沈离把他的手放好,“我出去一趟。” 江辞猛的道,“不准动安王。” 沈离站起身,“放心,去找桑婉。让他俩陪你,我过会儿回来。” 江辞放心了。 破晓抬头,“带我吗?” 沈离朝他勾勾手指,破晓起身,沈离让他背对后面那俩,踮起脚在他嘴角亲了亲,“我去给桑婉支招,你在,她不好意思。” 破晓满意了,搂着沈离的腰也同样啄了啄她的嘴角,“那夫人早点回来。” “走啦!” 江辞等沈离消失以后,哀怨地看着破晓,“下回出去亲成不成!你俩别教坏沈亭御!” 破晓摇头晃脑的,得意极了,“你有意见啊,憋着。” 江辞哼哼唧唧地跟沈亭御说,“给他扔出去~” 沈亭御啧了一声,“阿兄你抬举我了,他跟阿姐差不多水平,我打不过他。” 破晓痞气十足,攥着江辞的手,“给你点好东西要不要。” 沈亭御知道他要干嘛了,本来趴着的身子立刻坐起,朝他嚷嚷,“破晓你要上天是!阿姐刚走你就折腾!” 江辞又不傻,看他这样,严肃了,“你要干嘛?” 沈亭御抢先道,“你不信邪你就看看阿兄要不要!” 破晓摊手,“鲛人呢,血有奇效,疗伤,延长生命,增加修为,总之有许多用处。” 江辞立马瞪了他一眼,“咋,你要我喝你血?” 他稍稍沉思,想明白了事终经过,“所以那次他俩是趁着你不在,去找的给我吃的那一大堆东西?你肯定那次也提了是不是。” “喝你血,我还是人吗!” 沈亭御立刻道,“你看看你看看,阿兄你看看他过不过分!那次在地牢就说要给我喝,阿姐受伤要给阿姐喝,你这回他又说!” 江辞挑着眉点评,“确实挺过分的,有一种被人跟王八蛋类比的感觉。” 沈亭御戳着破晓,恨恨道,“我说什么来着!你等阿姐回来的,我指定告状!让她收拾你。” 江辞笑嘻嘻地捏了捏他的手,“你这个嘴硬心软的小鱼啊,叫声阿兄我听听。” 破晓乖乖道,“阿兄。” 其实对于江辞,他猜得到他这么选,这不是不信邪吗。 江辞这会儿像个哥了,“知道你担心我了,你刚偷偷哭小珍珠我都看见了,昂,我不喝妹夫血噢!” 沈亭御直接给他衣服扒了,“上药阿兄。” 江辞脸都不红了,习惯了,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俩一人一边给自己抹着伤药,不禁道,“真幸福~” 沈亭御抬了抬头,“阿兄,我晚上跟你睡啊,守着点你。” 江辞一怔,随即点头,温润开口,“行啊,你不嫌弃阿兄臭烘烘的就行。” “胡说八道!”沈亭御气得脖子都红了,“你再说,不光他俩想揍你,我都想了!” 江辞笑了几下,噘着嘴看着天花板,“啊!我是真的想沐浴啊!” 破晓拍了下他的手,“那你还是省省,我像你这样我能下水,你可不行。” 江辞眨巴着眼睛,柔声唤他,“破晓~” 破晓眸中泛起笑,这仨人都一样。 “怎么啦?” 江辞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渴了~” 破晓失笑,“我给你拿。” 沈离到了桑婉那里。 “姐姐?”桑婉眨眨眼睛,确认是沈离,瞬间很是惊喜。 “谁呀?”竟然是温谨珩的声音。 桑婉笑嘻嘻地道,“我的漂亮姐姐来了。” 温谨珩还是被桑婉蒙着眼,铁链都没了,乖巧地嗯了一声。 沈离惊得下巴要掉了。 把桑婉扯到一边,划了个结界,“不是,我就几天没来,你俩成这样了??” 她脸颊染上绯色的红晕,“你不是让我跟他说话吗。你刚走我就没忍住,他老他愿意他愿意的,我受不了。” 沈离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讲。” 沈离走的第二天。 桑婉依旧抱着温谨珩睡嘛。 但是她最近忙着养温澜序和温黎初,其实已经冷落了这个大的许久了。 她给忘了。 那天早上,还在换衣裳呢,温谨珩气息动了动,桑婉大惊,弹了弹手指,一气呵成,铁链和眼睛都搞了。 但是温谨珩已经看到了她了,只不过背着身,还没等他反应,桑婉的这一套连招,又给他弄蒙了。 背后的人默然许久,躺着也没动,“所以每日睡觉的时候都会放开我?” 桑婉见他发现了,很是不好意思,声如蚊讷地嗯了一声。 温谨珩却开心极了。 他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人说话啊。 “你跟我说话了啊!我说我愿意啊!我愿意啊~帮帮我好不好。”他侧身。 桑婉动都不敢动,小声道,“你愿意什么?” 温谨珩稍稍愣了愣,随即立刻答,“我什么都愿意啊。只要你帮我将他们救出来,你让我在这小屋里过一辈子也可以,让我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什么地方我都待过,什么事情我也都做过。” 桑婉沉默许久,久到温谨珩都以为她走了,她终于开口了,“跟我讲讲你弟弟妹妹。” 温谨珩淡淡一笑,话匣子刹都刹不住。 桑婉早就回过头来看他了。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温澜序和温黎初。 大概讲了一个时辰。 桑婉就安静地听,她发现温谨珩并没有认出她的声音,那她之前在紧张个屁! 温谨珩终于说累了,“总之阿序和阿初就是很惹人爱的。” 桑婉朝他伸手,“知道了,我会去看的。扶你下来。” 她看着温谨珩的耳廓突然泛红,指尖探了探,搭上了她的手。 将他领到洗漱的地方,桑婉深呼吸几下,“你先洗漱,我去给你找吃的。” 温谨珩乖巧点头。 她就走了。 桑婉迅速买了早饭,一边一份,温澜序和温黎初那边,她很早就没瞒了,温澜序都见过她了,她一来就会领着温黎初跟她行礼。 每次都让他不要这么干了,温澜序根本不听。 两个人都会说一句,“谢谢姐姐。” 但是并不问她,关于温谨珩。 桑婉觉得他俩不敢。 看着他俩吃完,桑婉就回去找那个大的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在他对面隐了身形。 温谨珩有些呆怔。 拱手行了个标准的礼,“你既然答应了帮我,那自然是要谢的。” 桑婉叹了口气,果然小的是跟大的学的。 温谨珩又问了,“既然都与我说话了,告诉我怎么称呼可以吗?” 桑婉正想呢,温谨珩接着说了,“不告诉我名字也没关系的,你知道我的年岁,若你比我大我唤姐姐?小则唤妹妹?” 桑婉轻笑出声,“比你大。” 她敲敲桌子,“吃饭。” “好的。” 温谨珩吃完饭,麻利地直接将东西收拾好了,和她递过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桑婉把食盒拿走,“我去给你取衣裳。” 温谨珩立马站起身,虽然没看见人影,“好的。” 桑婉感觉一股热流直冲脸颊,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脸红了。 沈离听到这哈哈大笑,“你现在脸也很红啊,小桑婉。” 桑婉哎呀了几声,挽着沈离的胳膊,“我怂啊。”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没有什么了呀,后来中午我再出门,看到了那个同体花妖的痕迹。我就去查了。温谨珩这里我都很少来了,一直在追查这个事情。他的一天三顿一下子锐减了,我跟他说这是一天的饭,我有事忙。再后来就遇到你们了。” 沈离点着她通红的鼻尖,“哟,我还来给你支招呢,你这都不用我出马了。你没告诉他你救了他弟弟妹妹了?” 桑婉脸更红了,“今天说了。” “讲讲讲讲。” 桑婉今日救了沈离他们以后,才有功夫回去接着喂温谨珩。 她也好几天没和温谨珩睡觉了。 所以这几天他都是自己睡自己醒的。 今天她提着早饭来了。 温谨珩早早地就醒了,桑婉微讶,“起这么早?” 温谨珩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却冒出来声音,眉头一挑,还是回道,“姐姐忙完了?习惯了,我自己起就是这个点。” 桑婉给他递上早饭,“饿坏了,忙完了。” 温谨珩脚步轻快地就来了餐桌旁,“没有。以前不是每天都有饭吃的。” 温谨珩问都不问桑婉去做什么,就规规矩矩地吃。 桑婉眼神复杂在对面望着他,等他吃完了,又麻利地收拾好了一切,还是跟他说了。 “你弟弟妹妹我给你救了。” 温谨珩瞬间瞪大了眼睛,反应了大概几息,从椅子上下来,走到旁边又对着空气行了一个标准的礼,“我替温澜序和温黎初多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好了啊,坐回去。”桑婉无奈。 温谨珩问也不问他们的近况,似乎就是笃定,只要不在永平侯府,他们在哪都更好,他接着道,“我先前所说句句真心,姐姐将我的牵挂从深渊救出,尽可随意吩咐我,任何事情都可以。” 桑婉无奈,“你到底以前都在府里做什么事情啊,你不是主子吗。” 温谨珩张着嘴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垂了头嗫嚅,“以前是,后来不是了,什么都做。” 他不问,桑婉得说啊,“温澜序和温黎初,我救出来以后安置在我自己的宅子里了。他们有点伤和病,稍稍照顾一下,我再领你去见。” 温谨珩眸中迸发出猛烈的惊喜,“谢谢姐姐!” 桑婉又问了,“具体与我说说?你以前做什么?” 温谨珩头垂得更低了,“以前我们家只有我,阿序和阿初。后来,就不是了。” 桑婉嗯了一声,“知道。” 温谨珩接着道,“在家,我只是大哥的奴仆而已。我是和下人一样的份例,登记在册的,下人,做的也是奴仆的事情。” 桑婉牙齿咬的吱吱作响,“你接着说。” 温谨珩脊背直挺,头却埋得很低,一点都看不到他的脸,“大哥大我三个月,入府后,我的所有物品就都是他的了。他记恨我占了他的嫡子之位十余年之久,入府后便要求我做他的小厮,父亲允了,我便是了。” 桑婉深呼几口气,忍着去给永平侯府砸了的冲动,“接着说。你大哥让你做什么了,桩桩件件地说!” 温谨珩恭谨地答,“阿初那时没有满月,没有奶娘,父亲下了令,我是不可以出门的,先前的积蓄很快花完了,在府中全靠别人接济,我才勉勉强强将阿初养活,因此她现在才如此体弱多病。我只好做大哥的小厮,才能获得银钱。” 他回忆了一下,“父亲将大哥塞给了我的老师,他会将我拴在桌旁跪着给他写策论。” 桑婉忍不住了,“拴你?哪?” 温谨珩垂头答,“脖子。” 桑婉一挥手,他身上的铁链全没了,叹了口气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温谨珩突然抬头笑了,“姐姐与他自然不同,已经对我很好了啊。” 桑婉心堵的难受,“我只是怕你跑而已,而且” 温谨珩很快道,“而且我还可以在屋子里随便动呢,无妨,在姐姐这里,是我近年来活的最滋润的一阵子了。” 桑婉嗓音哽咽,“一直如此吗?” 温谨珩接着答,“并不是,是一开始为了羞辱我,从少爷变小厮。” “你做了他让你做的所有事?” “嗯。”温谨珩扬眉,“不做妹妹会死,弟弟也小。” “具体都什么事我听听。” 温谨珩侧着头回忆,“铺床,擦地,给他端着水盆洗漱,给他穿鞋,研磨,布菜等等。” “他学骑马,我做马奴,学射箭,我当靶子,学乐器,他那个古琴以前是我的。” “虽然说我明面上不能出门,但其实大哥出门就会带我出门。他乘马车,就会将我绑好堵嘴塞进马车夹层,譬如他去听学,马车回府,我也仍是在的,连夹层的钥匙他都随身携带,并且只有他有,因此也无人放我出来。” “如果遇到什么和我以前认识的人交谈的场合,大哥会命人将我带出来,塞进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装下我的箱子里,挖了洞,由人提着让我听。骑马也是一样的,他会与人介绍,旁边这个系在鞍上的蒙头之人,是他的恶仆,需要管教。” 桑婉砰地一声拍在桌面上,“岂有此理!” 温谨珩缩了一下,“那我还说嘛?” “说!” 温谨珩接着道,“大哥性格多变,我事事都顺着他来,也经常不会有钱。打我,那常有的事,如果他打开心了,会给钱的。随着阿序越长越大,大哥要他也去做小厮,后来他院里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做了,没有我不做的事情了。” 桑婉嗓音哑极了,“那他扣你的钱,你怎么养弟弟妹妹。” “府中只大哥一人是嫡子,但其实他只折磨我。有些弟弟是可以上学的,他们的课业基本都是由我来写的。我会模仿笔迹,包括府中下人谁要写家书,总之写字的事情基本都是由我来干。” “不是,你什么时候干这些啊。” 温谨珩垂头道,“他要我守夜的,在夜里做,或早起做。” 桑婉默了默,怪不得他起这么早。 温谨珩又道,“尽管我为阿序揽了许多,但是他仍是给他派了不少活。比如扫马厩这种,阿序要打扫他的那辆马车,就是我在夹层的时候。阿序被派了这活的时候我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在夹层里出不去,白天都是在睡觉的。猛然有一天我听到了阿序的声音,才发现这个事情,他也知道了,但是我跟他说不了话,他就给我背我让他学的功课。” “大哥在外面住的话,我就得在马车里过夜了。所以我说不是每天都有饭吃的,大哥不回家的话,钥匙他带走了,我出不去的。第一次晚上没回去,阿序急得团团转,将所有偷偷接济我们的人求了个遍,都没办法,然后我把我的嘴弄开了,跟他说回去照顾好阿初,他哭哭啼啼地走了。” 温谨珩说到这儿笑了。 桑婉缓缓开口,“你先前说的所有事,你以后都不用做了。” 温谨珩嘴唇动着,不知道说什么了,“那姐姐是为了,我?” 桑婉被逗笑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你这么好为什么不能为了你。” 温谨珩又垂下了头,说的结结巴巴,“我我做奴仆都习惯了,我,早就没有好了。” 桑婉淡笑不语。 这样的境遇还为她说话。 为何不好。 温谨珩像是鼓了很大勇气,仍旧磕磕巴巴的,“那姐姐有夫君吗?” 桑婉突然就想逗他。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温谨珩头垂得很低,绞着衣袖,想了想这个问题,规矩地答,“姐姐方才说为了我,我先前有说过,姐姐帮我救出阿初和阿序,任何事情我都愿意的。对于我自己,我也是愿意的。” 桑婉笑道,“你都没见过我,就把自己卖了?万一我是个丑八怪呢,你岂不是亏大发了。” 温谨珩想了想,“这也不是卖自己,是愿意。不论容貌,都是一个愿意,并不亏,我”他垂下了头,又是这标准的下人回话姿势,桑婉真是恨透了,他小声道,“我,许久未曾听过有人说我好了,我一个奴仆而已,根本配不上姐姐,属我高攀。况且姐姐是第一个亲过我的人,我,愿意的。” “温谨珩你给我站起来!” 温谨珩以为他哪里说错了,腾的一下站到旁边,站得笔直仍垂着头,小心翼翼道,“我胆大妄为,说错话了。” 桑婉慢慢开口,“你不是个奴仆了,我既把你绑来,京城那个给大哥当奴仆的温谨珩就死了,你现在只是温谨珩。从今往后,跪,行礼,这些东西都不需要。” 温谨珩眨眨眼睛,似乎是不解,但还是乖巧地道,“好的。” 桑婉接着道,“你就是很好,为何妄自菲薄?” 温谨珩嗫嚅着,“我我” 桑婉笑了,“好了,你很好,别瞎想了。” 他见桑婉一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姐姐若有夫君,我就在此地,与外界无通信无联络,甚至不知此处方位。那如果姐姐不准备让我做夫君,我也如第一种情况一样,心甘情愿在这个房间过一辈子,一步都不会出,我说到做到的。” “若姐姐没有夫君,又准备让我当姐姐的夫君的话,娶姐姐,我可以赚钱的,嫁,我也是可以的。” 桑婉怂了,她撂下一句,“我去看你弟弟妹妹了。” 就跑了。 第115章 翻书房 “不是你怎么又怂了,你说你没有夫君啊。”沈离恨恨地戳了她两下。 桑婉抱着她的胳膊晃着,“姐姐~” “他连给你当男宠这种事情都把自己劝好了。”沈离朝里面望了望,“听得我真想揍人,他这大哥也不是什么东西!这么磋磨他,给他折磨的脾气都没有了,偏偏他还得受着。我听着心里都堵得慌。” 桑婉哼哼唧唧的,“对呀姐姐,我当时真的拼命忍下来的。多折磨人啊,跟他以前认识的人说他是恶仆。” 沈离捏捏她的脸,“等我有空的,咱们去把他大哥揍一顿,现在不行,我阿兄伤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桑婉支起脑袋,“严重吗?诶对了,姐姐那个内丹你吃了吗,可以驻颜的!” 沈离眉头一挑,“还有什么别的用吗,没修为的人能驻吗?” 桑婉想了想,“能延长寿命?我也不知道,反正花妖幻出人形容貌就不变了,那个同体的,他的原身就是同体。” 沈离拍拍他,“正好啊,给温谨珩啊。” “他不用的,我有法子。” 桑婉支支吾吾的,沈离笑,“来我教你几招,保证勾得这小孩心神不宁的。” “好啦我回去看我阿兄了。” 桑婉跟她挥手,“姐姐有事可以唤我。” 沈离把珠子也给了她一颗,“你也一样。” 她就回去了。 落回江辞的院子。 破晓和沈亭御都还在,江辞在睡。 “怎么样了。”沈离声音极低,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沈亭御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好多了,基本不热了。” 沈离看了看他俩,“咱们试试?” 破晓点头,沈亭御也坐起来了。 沈离翻手,灵力汇集手掌,缓缓打向江辞。 破晓与沈亭御立刻加入。 谁也没与谁商量,但无人收手。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 江辞眼睫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眸。 就看到了他们仨严肃的样子。 温润笑着,淡淡开口,“回来了啊。” 沈离手上仍是未变,“嗯。” 江辞也不阻止他们,无声地笑着,目光懒悠悠的。 沈离低了低头,轻声道,“给你讲八卦听不听?” 江辞眉眼带笑,“听。” 沈离朝他俩勾勾手指,“过来呀。” 反正破晓心知肚明,沈离要转移江辞注意力。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沈亭御撤了手,沈离和破晓见状也没有继续了。 江辞微微一笑,“不看看吗?” 沈亭御破绽最大,红着眼替他脱了衣裳,他也知道他装不了一点。 江辞垂下眼望了望自己,喉间溢出笑,“这么厉害啊你们,我一下子伤都没多少了。” 他们仨忙活了两个时辰,将他的脸,两臂普通的伤,膝盖全部治好了,两处箭伤都好了。 就是臂膀,手腕,脚腕的血窟窿般的伤口难以愈合。 至于膝盖,血肉模糊的模样也不复存在,甚至连淤青都没有了。 他笑道,“碰碰我的膝盖好不好我看看有没有感觉。” 沈亭御依言去碰。 江辞愣了一瞬后垂下了眼睑。 “没有感觉吗?” 江辞重新抬了眼,答,“没有。” 沈离咬牙切齿的,“我又想杀人了。” 破晓认真道,“人类有律法,我又不是人,我去不行吗,我直接给那个安王杀了,他要做的事情也做不成了啊。” 江辞目光温柔而纵容,“安王有儿子的,比我还大呢,若只是将他杀了,他想做的事情他儿子还是会做。况且只将他杀了,连我都不解气。” 沈亭御接着给他捏腿,“他将你害成这样,我们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江辞笑吟吟地道,“瞧我多幸福诶,妹妹弟弟妹夫都这么护着我,魏明安那个傻子自个儿哭去。” 沈离把他的手攥好,“所以我们能做什么?” 破晓接话,“对,你说,我们去做,太憋屈了。” 沈亭御脑袋支棱着。 又给江辞逗笑了。 他抿着唇顿了顿,“很多啊,比如守好我的粮仓,其他环节的人不用担心,即使我死了,安王也是吃不下的。就是这个粮仓,他强攻,也不是不可能。” 转向沈离,“所以麻烦妹妹去帮我落个结界?” 沈离美目一瞪,“我抽你啊,再麻烦麻烦的!” 江辞眸光温软,“那辛苦妹妹。” 沈离又瞪眼,“辛苦也不行。” 江辞脾气好极了,“好~那妹妹去落个结界?” 沈离这才笑吟吟地道,“没问题。” 破晓轻笑,这俩人可真可爱。 “总之就是要查各方各面安王的动向,将他的大军各方面都了解了,才能彻底阻止。” 沈离捏捏他的手,“我的阿兄呀,你想这些脑袋痛不痛啊,好不容易退了烧的。” 江辞低笑着道,“还好,我不也就能动动脑子吗。” 气氛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沈离拧眉想着,突然沈亭御拍她,“阿姐,简单一点呢?我们的方式。” 沈离瞬间明了。 “阿兄,身上疼不疼?” “啊?”江辞有点没跟上,“还好。” 沈离朝破晓挤挤眼睛,“我们没你那聪明脑子,破晓聪明但是他什么也不懂。”转而朝江辞道,“我们带你去翻安王书房!” 江辞实在没想到她这么简单粗暴,微微睁大眼,干笑道,“还说不聪明,这招我都想不到!” 破晓攥着江辞另一只手,他们自把江辞救回来以后就一直如此。 他道,“来啊,我带你。” 沈离大笑,起身,“用不用我去把你好朋友叫上?” 江辞点头,“好呀。” 然后沈离去给叫魏明安,破晓和沈亭御给他整理衣裳。 沈离落到魏明安院子里,敲敲门,“我们带我哥去翻安王书房,你去不去啊。” 魏明安就没睡,听到这话都乐了,“带我一个呀。” 沈离直接灵气带着他到了江辞房间。 江辞一看魏明安被木板固定的一点都不能动的胳膊就笑。 魏明安也不是吃素的,“你笑什么你笑!” 江辞嘚瑟,“就笑,不行吗,我这一家子人都厉害,你羡慕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被沈离交给了沈亭御,还扭着脖子跟江辞呛声,“谁羡慕谁是狗!” 江辞大笑,“行了,小狗,我家这么好让你羡慕一会儿。” 魏明安气呼呼地扭头不搭理他了。 “别吵了!一见面就掐架。”沈离脑袋都大了。 一行人就出发了。 沈离落好结界,“翻,注意复原,破晓你仔细看看细节,是不是放回原样了。” 破晓帮江辞拿着书册翻着,回她,“好的。” 沈亭御同样代劳。 沈离拧了机关,进了密室。 又进了之前困住江辞的那个屋子,一模一样的场景,她心脏霎时钝痛无比。 她这个这个假阿兄,也抬头望向他,就是江辞一贯的温润神态。 沈离拧眉打量,几瞬便偏过了头,不忍再看,挥手掷了几分灵力。 出去看那个假魏明安。 安王还真是执着,要收服他们两个,沈离鄙夷,还要把他们两个当成禁脔,也不怕她的聪明阿兄给他玩死! 她出去了。 合上密室的门,沈离语气有点冷,“我真想去弄死那王八蛋。” 江辞没抬眼看着手札,“怎么了这是,他又对我俩干什么了。” 沈离走到破晓身边,挽着他的胳膊,跟江辞说,“更惨了,我实在不忍心看了,一想到你之前在那里好几天我就想去隔壁屋杀了他。” “放下,看完了。”江辞温和道,“你都记下,我的账和魏明安的账,一起和他算。” “江辞。”魏明安也看了一圈,江辞应,“嗯?” 魏明安环视四周,略停顿,“我觉得不对。” 江辞朝架子上一个东西扬了扬下巴,破晓在问他还想看哪个,“巧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并且和魏明安补充,“先皇并没有如表面般在宫里退位颐养天年,早被安王私下抓走了,就在我那间密室,上一个关的就是他。” 魏明安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 江辞啧了两声,“知道我有多瘆人了那时,机关都是一样的,在我之前是他亲爹。” 魏明安喃喃道,“先皇退位,到圣上登基,和安王来云州,先皇又被抓来云州” 江辞指尖微微点着衣袖,“这里面还有缘由,得查,包括先皇这个底牌,他没给如今圣上,是留着给自己保命呢,还是只是没来得及给。” 魏明安在一个隐秘的角落看到几个日期,“这个是安王被贬出京城的日子,我前一阵看过了。” 江辞在看别的,回他的话,“安王势力盘根错杂,先皇退位在八年前。那,五年前那个是什么。” 他说到这突然不说了,后面那个日子就是今年,江辞抬了头,与魏明安对视一眼。 沈离开口问,“是什么?” 江辞望向她,深邃的温和眼眸里混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恐惧,“是,先皇,我这样,五年。” 然后他就又恢复了满不在意的模样,“当然也不一定,我俩猜的。” “包括他的这支军队,如何运作,以前的军饷由谁来出,在那里,林林总总。”江辞抬头问魏明安,“记明白了吗?” 魏明安点头,“差不多了。” “那走。” 沈离将魏明安送了回去,“行了睡觉,那些东西明天再想。” 魏明安笑吟吟地朝沈离挤挤眼睛,“谢谢你呀。” 沈离眸中灵光一闪,噔噔噔地跑走马上就回来了,掌心放着同体花妖的内丹。 “给你的。” 魏明安微讶,“啊?” 沈离淡笑,“吃掉。” 魏明安问了一句,“这什么啊?” 沈离板着脸,“毒药。” 魏明安瞥了她一眼,拿起来吃了。 吃完了看着她道,“怎么跟江辞一样,睁眼说瞎话。” 沈离运了灵力打向他,“所以他是我阿兄啊~” 半晌,收了手,“有感觉吗?” 魏明安答,“有点热。” 沈离点点头,走了。 她又回了江辞的院子,破晓和沈亭御已经给江辞塞好了,沈亭御趴在他旁边,破晓坐在床边。 江辞问她,“干嘛去了呀。” 沈离坐回来,眉眼弯弯地道,“怕你以后哭鼻子,做了件事。” “嘿!”江辞挑眉,“谁要哭鼻子了!我又不是爱哭鬼!”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沈离笑嘻嘻地看着破晓握着江辞的手,她也攥了另一只。 沈离拍拍沈亭御,“张嘴。” 沈亭御依言照办,沈离就把另一颗内丹喂给他了。 “啊?”沈亭御才反应过来,“阿姐你把内丹给我了?” 江辞反应过来了,“你把你们这个给魏明安吃了?” 沈离朝破晓挤挤眼睛,“桑婉和我说,这个可以驻颜。为了怕你以后哭鼻子,就给他了啊。” 她又看向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她的沈亭御,“这不吗,我弟弟也能一直这般可爱了。” “阿姐~” 沈离与破晓相视而笑。 “嘿!”江辞哼了一声,“我明天给你抢他两个铺子给你当私房钱。” “哈哈哈哈。”沈离乐得不行,“还有坏消息呢听不听。” “什么?” “魏明安有灵脉,是可以修炼的。”沈离打着手势,“但天赋就一丢丢,几乎没什么用。” “哈哈哈哈。”江辞毫不留情地笑着,“该!四套,我明天去抢,全是我妹妹的私房钱!” 沈离笑了,“阿兄,我可没有私房钱,钱都明面上的。” 破晓适时摊手,接话,“你看我懂吗,沈离摆那儿我都不知道那是多少钱。” 这回连沈亭御都笑他了。 沈离申冤,“我要教他他不学!” 江辞扭头看破晓,“大字不识几个,钱还分不清,啥都不懂,这样得不得出门就被拐?” 破晓气呼呼地捏他的手,“怎么了!我离了沈离不能活行了。” 江辞咂舌,“确实不能娶我妹妹,我可不干,嫁得好,我妹妹的小媳妇~” 沈离乐了。 破晓刚想说他怎么又绕回来了,“对,就是嫁得好!” 沈亭御给江辞揉着腿,笑得不行了,“阿姐,他俩怎么也说两句就掐啊。” 沈离脑袋凑到他旁边跟他讲悄悄话,“阿兄跟谁都这样~你看魏明安。” “哈哈哈哈。” “睡觉了,你们不困吗。” 沈亭御朝她摆手,“阿姐你俩回去,拜拜。” 沈亭御赖着不走,沈离看他俩也都不惊讶,他道,“我陪他,守着他点。” “照顾好噢~” 第116章 洗头发 破晓牵着沈离,两个人往自己的院子里溜达。 “今天这一天过的。”沈离仰着头望着他。 破晓轻笑,探头亲了一下那噘起来的红唇,“累了,要不要抱。” 沈离摇头,“你也累啊。不了。” 破晓也没说话,直接捞起她的腿弯就将她抱起来了。 沈离腾空而起,颇有几分无奈,圈住了他的脖颈,就听到他说,“我知道你那次什么感受了,你那回心得多疼啊。” 破晓一下子就带她回了屋子。 沈离幽幽道,“是啊。我现在都听不得地牢这俩字,夫君,弟弟,哥哥,全都出过事。” 破晓抱着她去洗漱。 然后褪了外裳在床上躺好。 把沈离搂在怀里,他这几天飘忽不定的心这才落回了几分。 “江辞会好的。”破晓亲了亲她的耳畔,“一定会的。” 沈离点头,“等这几天过了,我去问问师父。回灵山翻一翻宝物名录。” 破晓给她揉着肚子,“肚子痛吗,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沈亭御会陪他。” 沈离笑了,“我带大的弟弟诶,我不了解他吗!江辞虽然不说,你看不出来他在乎吗。” 破晓嗯了几声,“看出来了。嘴硬的不得了。” “在乎和在意是不一样的,他不在意,他躺着也能报仇也能赚钱什么的,但是他在乎,这意味着他事事都要求人了。” 破晓勾了勾唇,“江辞装的很好的,没想到咱们其实都知道。知道江辞把你支走是做什么了?” 沈离笑,“知道了。” 破晓又道,“他还问我呢,我不也伤的下不来床过吗,我说我有夫人呗。” 沈离嗔他一眼,“你少败坏我名声,我那是拿灵气带的你,我可没看!” 破晓喉间溢出笑,“怎么了嘛,那我夫人爱我啊。我俩带他去的,你觉没觉得江辞今天特别满足,就是那种我们做什么他都很感动的模样,看表情看不出来。” 沈离哈哈大笑,“他就这么点秘密全被你扒完了。” 破晓脑袋搁在她的颈窝上,“还有那个温谨珩,那不就是翻版的我们吗,他也心甘情愿留在那个屋子里了。” 沈离抚着他的面庞,“啧,我们可不一样,我们有爱啊,我的夫君爱我呀,温谨珩连桑婉面都没见到,他是没有束缚了,干什么都一样了。” 破晓眼眸弯弯,探了头,“爱啊,好爱好爱你。” 他得好好告诉沈离他有多爱她。 半晌,沈离微喘,脑袋埋在破晓胸前蹭着,“不是把内丹给出去了吗,花妖那点玩意就是咱俩的了。虽然他今天惦记你,我好恶心,但是东西还是好玩意,咱得吃噢。” 一提到这个破晓就恨恨地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我真的想弄死他,他还掐你啊!” 沈离笑吟吟的,“最后不就是你弄死的他吗,我夫君真帅!” 唧一口亲在他的唇角。 破晓微讶后舔了舔嘴唇,“没再捅几刀!” 沈离换了个话题,“好了啊,死都死了,不醋啊今天。江辞。” 她觉得应该没有。 “嘿!”破晓紧了紧她的腰,“我是那种人啊,他都那样了,你是他妹妹,应该的啊。” 沈离哄鱼,又仰头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我夫君最懂我了。” 破晓别别扭扭地说,“别说你了,我都心堵得慌,受不了。” 沈离笑吟吟地道,“我看见了啊,江辞的小妹夫也攥着他的手不放呢。你看他多骄傲啊今天,走哪说哪。” 破晓声音闷闷的,“咱们给他打回来,都打回来,什么时候能打啊。” 沈离瘪了嘴,“他喜欢文斗,不喜欢武斗,所以得慢慢来了。我猜的没错的话,他要把安王所有势力都铲了。” “嗯,他还让我给他扇回去呢,怎么扇啊。” 沈离乐了,“这事你交给沈亭御就行,他简直不要太开心。” “好了好了睡觉了。” 沈离第二天醒的特别早。 几乎她一叫,破晓就醒了。 两人一对视,眼里尽是笑意。 “噢哟,我的嘴硬夫君。”沈离懒悠悠的被破晓抱走了。 他对此的解释是,“我赖床的时候夫人不是也这样吗。” 沈离笑意满满,捧着他的脑袋亲,“你赖床的时候简直太可爱了!” 然后她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不赖床也可以让我抱噢~” 破晓的耳根肉眼可见地就红了起来,沈离立刻笑他,“抱过这么多次还害羞啊。” 破晓正给她选衣裳呢,“当然害羞了。” 沈离歪着脑袋张着手,闭着眼都像是在笑似的。 破晓刚刚说让她闭眼睛,他要打扮她,一会儿让她看喜不喜欢。 破晓大手稳稳地给她挽了头发,插好发簪,给她拉到铜镜前,“呐,喜欢吗。” 沈离微微瞪大眼,“这发髻你都会!!”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我的天!你这眼光真不错。” 破晓正在旁边的凳子上坐着给自己挽头发,“喜欢吗?” 沈离疯狂点头,“喜欢喜欢,以后你选什么我穿什么算了。” 破晓仰着脑袋,活像一个等着夸奖的小孩子,沈离微微一笑上前一步,抚着自己胸前贴着的骄傲脑袋,“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破晓搂着她的腰,笑得眯起了眼眸,“那次你去桑婉那里听故事,和清棠学的,我让她教我几种,给你当个小礼物嘛,之前我都没起来,没机会。” 沈离眼波柔软,唇角一勾,“好喜欢这个礼物噢,不过我更喜欢我的生辰礼物~” 破晓餍足地闭了眼,脑袋仰着,嘴角憋着笑,沈离一看他这样就乐了。 垂头吻住她的生辰礼物。 “我的生辰礼物高兴吗?高兴的话我们先去看看江辞,然后给大家买早饭吃呢?”沈离扶着他微凉的额头,笑吟吟地问。 破晓点点头,站起来将她的手牵好,“走。” 江辞院子。 沈亭御洗漱过了,江辞还没醒,其实按照他的作息并不应该。 沈离和破晓拿着食谱去买早饭了。 沈离眼神复杂,“他累了。” 破晓轻轻点头,“嗯,我懂,三天没怎么睡,一直提着神,昨天不睡其实是怕。” 沈离笑了,“快看你要吃什么!” 他俩去吃了他们新房门口那家食肆。 那老板娘还记得她,和蔼地给她端来了餐食,“小姑娘今日带你的夫君一起来了?” 他俩本来就是坐的方桌临近的两端,沈离挽住了破晓的胳膊,笑容甜甜的,“对呀,这是我夫君。” 破晓礼貌颔首,“您好。” 沈离又道,“老板娘我一会儿还要带走一点,您再帮我装起来噢。” “好的。” 他俩半个时辰不到就回去了。 沈亭御靠着椅子等着江辞睡醒,下巴搁在椅背上,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 “呐。”沈离把食盒递给他。 沈亭御坐在后面吃早饭。 他俩去魏明安那里的时候,他刚醒,刚好把早饭交给琉宇,让他来照顾。 又回来看江辞了。 江辞可能被香醒了。 吸了吸鼻子,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好香啊。” 破晓没忍住噗嗤一笑,江辞看到了,哼哼唧唧的看沈离。 他都把温水端来了。 “想吃嘛?”沈离走到床边,江辞狠狠点头,“谁吃的啊,这么香!” 破晓把被子拉开,布巾沾了水直接给他擦脸。 沈离笑吟吟地回他,“沈亭御吃的啊,他去熬药了。你自己选,先吃东西还是先擦身子。” 破晓递了沈离特制漱口水给他。 漱过口,江辞笑道,“我肯定选先擦身子啊,老早我就觉得我是臭的了!我还想洗个头发诶妹妹~” 破晓捏了捏他的手,嗔道,“你怎么这么多事呢!” 站起身来就要去给他拿东西。 沈离眉梢一挑,“你看我这夫君,嘴上骂你,身子多实诚。” 江辞可能跟破晓待多了,一股黏糊味儿,“我不管,我妹妹最好!” 沈离唇角情不自禁弯起,正好破晓将东西拿过来了,她摊手,“那妹妹给你洗头发,妹夫给你擦身子好不好呀。” 江辞颊边漾出浅浅的梨涡,笑得好看极了,“好啊。” 破晓看他那个不值钱的样子,嗤了一声,“你就惯他,瞧他美得那样!” “噢哟,嘴真硬!” 三人哈哈大笑。 江辞长得也高,他和破晓不相上下,破晓稍微比他高点。 沈离将他转了过来。 他俩一人在床的一端。 沈离将水盆垫得与床一般高,将江辞的长发浸入温水中,还回破晓的话,“我阿兄惯着我,那我也要惯着他咯。” 破晓那边直接扒了江辞的衣裳给他擦身子,不咸不淡地接,“昂,我这不也是吗。” 江辞乐滋滋地被破晓摆弄四肢,头上有沈离的指腹轻柔地给他按摩着。 他这人生太圆满了! 太圆满了! 破晓这不是擦身子擦了一半吗,沈离还没洗完,他就给他治上半身的伤。 错综复杂的一堆伤,他看着真熟悉,还记得江辞之前听说他受这些伤给他定了满满一桌海鲜呢。 他哼了一声,手上灵力涌出,接着给他治,反正他没钱噢,给他治伤得了。 江辞又不是瞎,自然看得到他这一堆神色变化。眼角藏着笑,心里默默道,别扭鱼! 破晓见沈离洗完了,立马给他翻了个面,他悬在空中,面朝沈离,沈离给他温温柔柔地擦着头发。 “呐!这回不叨叨了,你现在香的要命!这可是我洗头发用的。” 江辞支着脖子半眯着眼,笑意满满地看着她,诚恳道,“好舒服的。” 沈离趁机与他说,“别老自己瞎想,我们心疼你还不够呢。” 破晓在后面接话,“昂,阿兄都叫了,你是人是鬼都归我们管。” 这时候沈亭御进来了,他拿了三碗药,听到了之前这段话,嗓音轻快,“阿兄别整日贬低自己,嫌弃啊,谢谢啊,辛苦啊,这些都不能说噢,因为你是阿兄啊~” 江辞低低地笑着,抿着嘴角看着沈离与沈亭御,“好~” 他怎么这么爱他们仨啊。 真是的。 “等一会儿!怎么有三碗!我都不烧了啊。”江辞蔫了。 破晓给他翻了过来,灵力穿了衣裳,靠在床头,“沈离给你开了舒缓筋骨的药,你俩一人一份。” 沈离又坐回了老位置,给他喂饭。 江辞噢了一声,眼神亮了亮,“这什么这么好吃!” “你送我俩那套宅子门口的食肆。”沈离看他俩又回了昨日的老位置。 余光看见沈亭御又在给江辞捏腿,暗暗勾了勾唇,这是看江辞腿没感觉特意捏的,朝中间扬扬下巴问他,“弟弟是不是也挺贴心的。” 江辞被沈离塞了满满一嘴,嚼了半天,“贴心啊,你们仨都贴心,我可太幸福了就是说。” 江辞看了眼外面,“让琉宇把魏明安整来呗,我去给你抢他钱。” 沈离拆台,“我看你是想炫耀。” 江辞讪讪一笑,“看破不说破嘛。” “行啊,阿兄的要求必须满足。” 没一会儿琉宇就推着魏明安来了。 魏明安又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画面,江辞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身旁一个。 “哟,来了啊。”江辞嘚瑟极了,沈离憋着笑,乖巧地喂他。 魏明安哼了一声,“你不会是叫我来炫耀的。” 江辞喝了一口汤,“真好喝!” 转而看向他,“不是啊,来抢你钱,你昨天吃我妹妹好东西了,我来打劫你。” 魏明安啧了几声,“不说是毒药吗。” 破晓没忍住,低头笑了。 江辞鼻腔里哼出笑,“毒药怎么了,那我妹妹的毒药就是好玩意,吃了快吐钱。” 魏明安服了,骂他,“你怎么现在这么不要脸呢!” 沈离转头,大方朝他笑笑,“是好东西。” 魏明安眨眨眼,“我知道啊,你跟你哥一样,睁眼说瞎话呢。” 江辞没好气地道,“就是你这辈子就长现在这样,还不赶紧谢谢我妹妹!” “好啦!知道了!叨叨叨没完没了,快堵上他的嘴!”魏明安不服。 江辞吃完了有一阵了,沈离和破晓一人拿一个,沈亭御在中间拿着蜜饯盒。 他一口气把两碗都喝完了,沈亭御伸手递了一个蜜饯,江辞瞬间喜上眉梢。 魏明安酸兮兮地开口,“我可没有蜜饯!!” 江辞存心气他,“你不是爱喝药吗!” “你才爱喝药呢,你个狗!” “哈哈哈哈哈。” 不行他们仨忍不住了,这俩人呛声太好玩了。 第117章 不行 “你们两个要不要聊一聊,有什么事情我去做。”沈离拍拍江辞,“另外你俩要一直待在云州吗?” “其实我就想换个地方。”江辞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这里是我名下的宅子很好查,安王会来这里的,虽说他进不来,但是他总归能知道这里有人。” 沈离扬眉,“想去哪,给我个地方,不用赶车了这次。” 江辞歪了点头,“猜猜看。” 沈离指节轻点下巴,过了半晌,“江南?” 江辞眼底笑意满满,“妹妹真聪明,就像在云州,安王盘根错杂的势力一样,江南,那是我的地盘。那里我的生意,安王一只手都伸不进来。” 要说脑子最牛的人,沈离一向只服江辞,“我阿兄真厉害!宅子地址给我,我先去一趟,带东西去。” 江辞笑吟吟的点头,“没问题。” 沈离看向破晓,“那我们仨去收拾一下东西了啊,然后来给你收拾?” “不用,琉宇来收。” 那这样他们仨就各回各院了。 沈离和破晓手拉手回了院子。 “收拾东西了我的傻鱼。”沈离捏捏他的手,“走我去叠衣服。” 破晓把她带进屋按在椅子上,“坐好。” 沈离无奈,跪在椅子上探起身子,“你又要自己收拾啊。” 破晓闭上了眼脑袋凑到她面前,“不知道为什么动不了了,要夫人亲一下才能动。” “你好可爱啊!!”沈离嗷了一嗓子,跳上了他的身子,“亲!谁忍得住啊。” “好了好了!收拾东西了!” 沈离面上羞红未退,从他身上下来了。 破晓再次给她按到椅子上,“夫人坐好就成。” 沈离笑嘻嘻地坐好了。 破晓动手能力那是一绝。 反正很快就收拾完了。 “你们仨一起去。”江辞摆摆手,他和魏明安还没聊完。 沈离先把他俩带到了江辞的宅子,从正门进的,把江辞的玉佩交给来迎他们的管事,“我是江辞的妹妹。” 管家讶异片刻,“小姐好。” 沈离笑了,“你知道我呀。” 管家点头,引他们进来,“知道的,家主早就与我们说过了,早早地就让我们准备了小姐和少爷的院子。” “诶哟。”沈离望向他们俩,他们均是笑意满的几乎要漾出来了,“他怎么这么好啊。” “阿兄说得多,做得也多。”沈亭御噘着嘴,思绪明显飘远。 “噢对了,这是我夫君。”沈离与管家解释。 管家带他们去了江辞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院子,“其实东西都是全的,小姐那里家主也让我们准备了姑爷的。” “好的,我们收拾一下,还有阿兄自己的行李。” 管家笑道,“那小姐不用费心,交于我就行了。” “破晓。” 沈离看着他收拾,眼神有点复杂。 “怎么了。” 她深呼一口气,“我回灵山找下师父,你我怕遇到那四个老头,又实在不放心你自己。” 破晓舔了舔嘴唇,走过来牵住了她的手,“那就带上我啊。” “我这不是怕那四个老头又要吃我夫君吗。”沈离仰头看着他。 破晓微微一笑,“这地方我可是第一次来啊,自己待着我害怕。” 沈离望向他的湛蓝眸子,破晓则扬眉回视,半晌沈离败阵,“好,带你去,把沈亭御也带上,他去拿名录,咱俩去找师父。” “师父。” 林清在院里发呆,“嗯?沈离?” 沈离规规矩矩地拉着破晓坐好,“师父身体如何?” 林清回神打量他们两个,“无妨。出事了?” “啊?”沈离讶异。 “你俩哭丧个脸,我能看不出来?”林清垂眸拿了个细长的罐子喝了一口,“怎么了?”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 他俩这么明显? 沈离想了想措辞,“师父啊,想问灵力治伤这个事。” 林清打量着他们俩,“谁受伤了,你俩这样江辞?” 这回连沈离都震惊了,“师父怎么知道。” 林清扬眉,指向破晓,“你不好猜,他才认识几个人啊,一排除就知道了啊。说,他怎么了。” 沈离咧嘴笑了,“师父你这喝的什么呀。” 林清勾了勾唇,“酒。” “少喝酒啊师父!” “说,想问什么。” 沈离叹了口气,“阿兄卷入了一场朝廷争斗。” 给林清解释了一下。 林清悠悠笑道,“江辞品行一直如此,不然我也不能让你跟他玩。” 沈离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所以师父,怎么治啊,灵力能不能啊。” 林清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罐,“不能。” “沈离啊,灵力这个东西呢,其实是你的天赋让你做事更加便捷。它可以让你眨个眼就能到另一个地方,可以让你走路更加省力。拿灵力治伤口,这事很费灵力,”林清挑眉望向他俩,“你也有感触不是吗,归根结底它是一件事,就是让你的伤口快点好。” 他话音一转,“但人呢,构造很复杂,江辞和他的朋友,这不属于自己就会好的伤。灵力不能改变规律。就像一杯水,你能用灵力温着它,破晓能用灵力冰了它,你俩能把它变成酒吗?” 沈离紧抿着嘴唇,猛眨了几下眼,不住地摇头,“不能。” 林清点点头,“所以啊,他身上普通的伤,你们能治,这个,不行。” 沈离站起身走到他旁边坐下,“可是师父啊~阿兄真的好可怜,那样好的人啊,包括他的那个朋友,以后都走不了路了呀。阿兄自己不说,但是他躺在那里,只能转着脑袋看着我们,真的好可怜的啊。” 沈离晃着林清的衣袖,“师父~你帮帮他嘛~好不好呀。” 林清手指轻点她的脑门,“你啊,我可没办法。但是我好像听说过有人可以,但是可能江辞要受点罪咯。” 沈离眼神一亮,“我就知道师父肯定有办法~” 林清去拿了一个玉坠,回去写了封信,递给沈离,“神医谷。” “我知道这个地方诶师父。”沈离接过,“有一次做任务救过一个神医谷里的人。” “你救的谁啊。”林清微讶。 沈离想了半天,“是个女子诶,叫颜什么,颜时鸢?应该是这个。我帮过她一个小忙,她给的我避毒丹。” 林清摇头,“那我不认识,我认识他们谷主。神医谷里有一人擅长用刀,手脚筋这事本来就无解,你可以去问问他,但是我并不保证啊,你不要给他们太大希望。” 沈离笑眯眯地看向林清,“师父~我替阿兄谢谢你呀~” 林清阴阳怪气的,“谁叫他当了我俩宝贝徒弟的哥哥呢!” “哈哈哈。”沈离乐了,“下次您再见到他,让他管您叫师父。” 林清哼了一声,“真菜!连那么几个人都打不过!我可没有这么菜的徒弟!” 这回连破晓都忍不住笑了。 “诶哟哈哈哈哈。” 林清眸光闪了闪,“不过你要小心点破晓,神医谷难保有人见多识广,他太适合入药了。” 沈离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目光望向破晓,抿着嘴唇,眼神复杂。 破晓微怔后朝林清道,“师父,没事的。” 林清这样说沈离肯定不带他去了。 沈离嘴巴微张,垂了眼睑,不说话了。 半晌,沈离认真道,“师父,我不放心江辞,也不放心破晓,您帮我看顾他们两天好不好,我自己去一趟。” “沈离!” 林清无声笑了下,“他看起来不答应噢。” 沈离看向破晓,“我很快就回来的,万一那里面有人惦记你呢。” 破晓很是坚持,“你答应过我的。” 林清了然于心,放下酒罐,“依我看啊,先不说神医谷那人能不能治,江辞他们现在愿不愿意去都是个事。” 沈离嘟囔着低下了头,“也是。” “算啦。”林清幽幽道,“本不想去那地方了,大不了我替你去问。” 沈离眼中迸出惊喜,“师父~师父在神医谷待过?” 林清撇着嘴,“昂,待过不少时日呢,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他站起身,“地址给我留一个,我指不定什么时候去呢,到时候去找你们。” 沈离喜滋滋地将江辞的府邸写给了他,回去牵好了破晓的手,“那我们走啦师父!” “快走,别打扰我喝酒了。” 为了防止碰到那四个老头,他们约的京城碰面。 破晓又落到了离安客栈后门。 “你又想不带我!” 沈离歪着脑袋看着他。 破晓死死箍住了她的腰,脑袋垂着,好像要把她揉到骨子里似的。 “我怕有人想吃我夫君啊。”沈离温温柔柔地把这大脑袋抬起来,鼻尖红红的,噘着嘴的模样,哀怨极了。 一下子就把沈离逗笑了。 破晓脑袋又埋回去了,在她颈间轻蹭,“你答应我了,走哪都带着我。” 沈离哄鱼,“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你出事。我自己去,起码不会有人想把我做成丹药。” 破晓哼哼两声,“会有人垂涎我夫人的美色。” 沈离揉揉他的脑袋,“噢我自己去你不想我,就担心这个是。” “乱讲!”破晓反驳,“自己去我得时时刻刻睁着眼看你有没有事情!在哪里!” “好了好了,这不也不用我去吗。”沈离拍拍他,“接上沈亭御我们走了呀。” 破晓含含糊糊地嗯了两声,突然咬牙切齿地威胁她,“你再敢想甩开我,我!” 沈离好笑地看着他,“你什么?” 破晓脑子里过了一遍,根本没法子,“我,你离不开我的!” 沈离牵着他的手,即使这地方他很熟悉了,但是依旧紧紧牵着,“我是离不开啊,想过不带你去的都是怕你出事情,我紧张你比紧张我自己都甚。” 破晓唇角一勾,“我也是这样,我怎么样都行,你不能有事。” “好啦,我的夫君!我们还要回去呢!”沈离捏捏他的手。 “阿姐你们回来了!师父怎么说?”沈亭御一看他们来了,拿着手里的名录就来了。 “先回去再说,他俩都动不了,万一有个什么事呢。” 魏明安坐在轮椅上,在江辞床尾静静坐着,江辞仍是靠在床头,沈离喂他吃早饭时的姿势。 待他们一走,魏明安换了话题。 沈离以为他们在聊正事,其实也没聊多少正事。 “想做什么?我听听。” 江辞笑,“我想做什么,你给我做啊。” 魏明安也笑了,“你现在可打不过我了,手指头都动不了。” 江辞扬眉,“要揍我啊,来,我让着你。” “哈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 “你瞧你那惨样!夹木板夹得像拎了个柱子一样。”江辞嘲笑他。 魏明安看向自己的右臂,蔫了,“夹了板子没有办法换衣服了,要这样二十天!我得臭成什么样啊!!” 江辞哈哈大笑,“你没沐浴?哈哈哈哈哈,我现在可是香的,离我远点别臭到我。” 魏明安无语地瞪了他一眼,“谁管我啊!一身伤你沐浴了?不得泡烂了?” 江辞嘚瑟极了,“我妹妹给我洗的头发啊,身子是妹夫擦的。” 魏明安气鼓鼓的瞪着他,“我就知道你又要炫耀!!!” 江辞一副欠揍的表情,望着他的双腿,透过裤子的轮廓大概能看到几个鼓包,“你伤怎么样?” 魏明安懒懒地靠着后面,“胳膊要二十天以后看,能不能长好那时候才能知道。腿废了呗。” “怎么回事?” 魏明安同样打量着他,“左腿断了好几次,右腿你不是看到了吗,动了,俩腿全长歪了,接不了。” “我当时看你那个蠢样真的不想说我认识你!”江辞淡笑,“动个屁啊,都在人家手上了都学不会审时度势。” “你学会了?”魏明安也笑,“还五成利呢,一成我都嫌多,我命那么值钱?” “昂。”江辞若无其事的,仿佛那话不是他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魏明安一愣,随即无声地笑了笑,“你总是这样,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第118章 明日安好 他和江辞怎么认识的呢。 快九年前江辞来云州拓展生意。 他以前也是世家之子。 可以说他家当时云州一霸。 江辞当时各个生意主要的竞争对手全是他们家。 那时候他才十六。 得知云州出了一股新势力,那时他还不屑一顾,屡屡明争暗斗,他被江辞玩得团团转。 然后他就去查了江辞的资料。 从入选进贡,到因此家破人亡,到重新在京城崭露头角,江辞只用了一年多。 然后已经有精力开辟新的版图了。 那时魏明安想,江辞底蕴不足,斗不过他的,一次次和他过招,过了一阵子以后,魏明安惊觉,江辞还真的在他们家这个云州霸主里吃下了不少生意。 他当时斗志满满,就是要跟他一决高下。 只不过,事与愿违。 还没等他俩分出个胜负,局势就彻底发生了变化。 他在宫里当贵妃的姑姑,犯了罪。 那长长的罪名几分真几分假,他们都不清楚,也一点都没收到消息。 与太监和罪召一起来的是他们全家都被带进了京城下了大狱。 父亲没有机会疏通关系,也没有机会得知姑姑的消息,甚至一点转圜没有,第二日就被判了全家问斩。 他们家的男人,谁都没逃过。 无一例外都是一顿毒打,只是他当时觉得,打他的那个,尤其得狠,五脏六腑他无一处不在痛的,反正已经得知了明日就要死了,他也不在意了。 痛就痛。 昏昏沉沉之间,他听到狱卒报魏家大少爷卒。 可是魏家大少爷不是他吗? 听见他爹娘,弟弟妹妹都在哭。 他当时想,原来他死了啊。 可是怎么能听见声音呢? 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后来再听见声音,他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嘴里被塞了一个苦得能要命的药丸,还有人不停地拍他的脸,喊他的名字。 等他四肢的麻痹渐渐退散,眼睛也能睁开了,发现拍他的人是江辞。 他脏兮兮的,鬼鬼祟祟的打扮,看他醒了立马将他带走了。 是了,他的命是江辞救的,其实更得算是抢的。 从那浩浩荡荡的羁押他们的锦衣卫那日下午来到云州,到连夜将他们送往京城大狱,才不过第二日下午,他们就被判了全家抄斩。 江辞那时甚至还在云州旁一个镇子,回到云州的时候已经深夜了。 得知了这个事,匆匆忙忙地往京城赶,到了京城已经第二日了,还没等他怎么查,他们就判了。 噢对,江辞那时候刚学骑马没多久,他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敢,黑咕隆咚的,自己骑了几个时辰回京城的。 江辞毫无办法,在狱卒那里下了关系,打他打的尤其得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喂的假死药。 伤势和气息都像一个已死之人了,负责他们这个案子的锦衣卫指挥使亲自来检验过,他就先一步被丢进了乱葬岗。 江辞亲自去把他从一堆尸体里刨出来的。 他先把他带到京城的府上养了几天,那时他不想活了,日日都想死。 江辞一碗一碗苦药汤灌着他,一天得喝七八腕,本来就不想活,被灌那么多药他更不想活了。 自我了结几次都没成功。 他闹过一阵,屋里没了尖锐物品后,连拿枕头捂死自己和拿床单勒死自己他都干了。 有一天给江辞气得指着鼻子骂他。 他说,“我刚给你花了二百多两银子,你说死就死,我还不如买肉喂狗!” 真粗鲁,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江辞。 见他油盐不进,江辞就给他捆了,找了几个人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江辞一阵一阵的来,见他那个样就恨铁不成钢地骂,他就记住一句话,“你当我二百两买你的命行不行。” 他那本来就要命的伤养了两个月才渐渐好。 能下地走的时候,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让人把江辞喊来了。 江辞急匆匆地来了,他第一次行了一个下人礼,跪地唤他家主,和他的手下人唤他一样,但他的手下是不需跪的。 他还说,“家主,您二百两买了我的命,那我就是家主的人,请家主尽管吩咐,定为家主做牛做马,还请家主赐名。” 江辞红着眼给他揍了一顿。 那天给江辞这个江南风雅之地教养出来的文化人气极了,什么难听骂什么。 “不死了?” 他笑了,“报仇也报恩。” 他记得相当清楚,当时他俩并肩坐在地上,江辞忽而正色跟他道歉,“时间紧迫,只救下了你,其他人我无能为力,抱歉。” 他当时也很认真道,“救命之恩涌泉相报,所以还请家主帮我换个身份,我来替家主做事。” 江辞又给了他一拳,“你有完没完了,在云州不是要让我从哪来回哪去吗,那会儿不是横得很吗!我让你当下人了吗!” 后来他拗不过江辞,没有再喊过家主,就喊江辞。江辞也拗不过他,让他当了管事。 还给他改了名字。 魏明安。 明日问斩,明日安好。 后来他略一想就能知道江辞为什么救他,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连反应的功夫都没有,他俩同样都行商,同样都是大少爷。 跟他太像了。 许久以后他其实问过这个问题,江辞别别扭扭地说是因为他能喝酒,二百两买他回来就是陪他喝酒的。 行呗,那就陪他喝呗。 等他养好了身子,开始随江辞做事,才知道他那一阵为什么隔几天才来一次,“你们家的家业,瞬间被人瓜分了,我刚抢下的那点也风雨飘摇。” 后来他俩联手,将他们家以前的家业一点点抢了回来,又啃下了最难的粮食生意,一点点扩大了版图。 他虽然不管江辞叫家主,但户籍就是江辞替他办的,他的管事,他领着管事的钱,江辞要交给他的他们家以前的产业他一个都没要,利润也一分都没拿。 他最开始只当最低级的管事的。 也领最少的钱。 后来在江辞独创的层层管事制度里,他一点都没走江辞的关系,自己升成江辞的大管事的。 最开始他一个月才拿五两,后来慢慢多起来的。攒够了二百两以后,他诚恳地跟江辞讲,“救命之恩我今日报个开头,这是二百两银子,谢谢你冒死将我救下。” 真的是冒死,从京诏狱里偷出一个死刑犯,江辞干的真是杀头的事。 江辞笑吟吟地收了,递给他一个钥匙,“呐,你家祖宅,二百两被你买下了,便宜。” 他很难用言语形容那时候的感受,还没等他五味杂陈完,江辞又骂他了,“成天住下人院,怎么,你不自己升职了吗,仗着自己是管事虐待自己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神经病!” 后来江辞开拓生意,他真的很疯,行行业业他都想掺一脚。 他曾经问过为什么要参与这么多种类的生意。 江辞眺望着远方,幽幽答,“如果只有一种生意,说倒就倒。种类多了,生钱的渠道就多了,狡兔三窟,谁也拿不住我。” 江辞家以前就是只有造纸。 再后来他真的跟着江辞拓展了一个又一个行业,触类旁通,江辞的生意规模大得不得了了已经。 再也不是那个别人说捏死就捏死的江南江家了。 他已经快富可敌国了。 毕竟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他样样都有生意。 钱生钱,利滚利。 但他一直没有怎么碰京城。 京城有他的仇家。 有一次江辞将他留在了云州。 “行了,在这守着你的和我的那点东西,遇到谁斗不过了,就喊我。”江辞叮嘱人都别具一格,“一年给我去京城一趟,汇报一下你死没死!” 他当时心里骂,神经病。 但是每年都准时得去,每年他俩都喝得烂醉。 不是买他来陪他喝酒的吗,那他得给他喝趴。 今年的书信里,他念叨自己有了妹妹和弟弟,妹妹这好那好,还要成婚了,妹妹娶夫。 他还说妹妹以前就是他的心上人,但是对他实在没意思,只把他当大哥,那他就当他哥好了。 他看完只觉得江辞像炫耀。 但是云州这边有人收粮,他觉得奇怪,就先留下了,今年还没去京城。 这不,他没斗过。 而且抽丝剥茧,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其实他被抓走的时候还不知道江辞动身了,在地牢里睁眼看到安王的时候,他就觉得他猜对了。 他和江辞的关系,任谁查,他都是江辞的大管事,包括江辞自己的人也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安王其实也只是威逼利诱他背叛江辞,然后帮他做事。 但是其实他当江辞是朋友。 江辞也从来没当他是下人,一直都是朋友。 这不,挨了几天的严刑拷打,好像都回到八年前了,他还是在地牢,还是要等江辞来救。 安王拿匕首在他身上乱捅的时候,让他背叛江辞,他当时痛得嘴都张不开,咬了咬舌头,一个字一个字道,“绝不可能。” 安王就与他有了那段对话。 “魏明安,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犟骨头!你一个做下人的,对主子这样忠诚图什么!!” “我当他是朋友。” “你当他是朋友?说不定人家都不来救你这个下人呢!!” 他就没再说了。 江辞肯定会来的。 那天被从架子上放下来,他右腿已经断了,但是安王手下人给他蒙了眼,捆着他的手,在前面拽着他走。 他看不到路还断了条腿,一路上的台阶,凸起,障碍,他磕了个遍,刚到一个地方,他一脚被踹了出去,但是努力站直,就听到了江辞的声音。 他被塞了嘴其实还偷偷笑了下,说过了江辞肯定会来的。 然后就听到江辞要用粮庄今年一成利换他。 粮庄一年的一成利,少说也有两千两。他气极,想江辞你昏了头不成? 被掀了黑布他就能看到江辞了。 拼命想告诉他别答应别答应,安王说什么都别答应,后面的人踹着他的断腿让他跪下,真他娘的疼,但是他要提醒江辞啊,赶紧走,有阴谋! 他就挨了几脚,江辞转头就加到了五成,那得上万两了。 他的命哪有这么贵。 后来他被带走了,也不知道后面了,那天没被绑上架子,安王把他扔到地上,直接命人打断了他的左腿,就断了好几节。 到这为止,他的右腿断了不停活动,左腿也断了几节,其实那时候他就猜到接不好了。 后来安王又给他绑上了那个架子,说一天不答应给他做事,就打断一个胳膊。 他一点没怕,虽然不知道江辞走没走成,但是只要他活一天,他就不可能背叛江辞。 他这条命都是江辞救的。 全天底下有几个人敢从京诏狱抢死刑犯啊,所以他不会背叛他。 唯独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次江辞来救他,也把自己搭进去了。 “那得几个二百两啊。”魏明安思绪回笼,笑道,“还没说呢,江辞,好久不见啊。” 江辞被逗笑,“真是神经病。好久不见以后我应该接今年收了多少好酒,可惜今年咱俩谁都喝不了了。” 魏明安缓缓道,“拿你当朋友。一直,救了我命的好朋友。” 江辞翻了个白眼,没忍住笑了,又骂他,“婆婆妈妈的。为了不让我这个朋友被安王毒死,我真是豁出去了。” 魏明安眼眸幽深,话音一转,望着他的臂,“那你呢。” 江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勾了勾唇角,“算我做好事,为了黎民百姓,牺牲了一下。” 魏明安啧了一声,“正经点!” 江辞敛眸,“没想过安王这样狠,他还说要讲我们两个关进铁笼子里,跟着他的大军一起打到京城,再把我们关进宫里给他做事呢。敢让我们两个给他办事啊,不怕咱俩给他指沟里去!” 魏明安抬了抬左臂,“这不嘛,距离两个铁笼子里的禁脔,只剩一只胳膊了。” 两人相视而笑。 “治得好吗?” 江辞扬眉,“古往今来,你听说过手脚筋被挑还能恢复的吗?” “他们呢?治不好吗?” 江辞朝窗外看了看,“没说,但我估计不行,他们仨偷偷哭过好几回了。依我猜,我妹妹今天肯定要回去问师父。” “说到底还是我害的你。”魏明安语气淡淡的,垂下了头。 把骄傲无比的江辞害成了只有脑袋能动的废人了。 “你有病是。以前喜欢虐待自己,现在喜欢自己给自己揽过错。”江辞恨不得现在揍他一顿,“你又不是想不明白,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不解气似的还骂,“你要是这么说,还是我害你被抓的!明明安王目标就是我。” “不过安王倒是把你没报完的仇报完了,先皇他弄死的。” 魏明安指尖紧绷,语气坚定,“他这样对你,他该死。” 江辞笑了,“当然得死了,你不知道我都拦了多少次了,我弟弟妹妹妹夫天天都想去弄死他。” “因为你不甘心。” 江辞眉头一挑,“我当然不甘心了,难道你甘心?” “不甘心啊。”魏明安话音一顿,“但是要是能用我这样换你平安,甘心,用你那样换也行,心甘情愿。” 江辞紧跟着就道,“那想杀人的就是我了。别婆婆妈妈的了,跟我去江南。” 魏明安笑,“咱俩现在在云州必须查无此人,去啊,我可是你大管事的。” “昂,大管事。”江辞吊儿郎当的,“和我一起把安王全家铲了。” “肯定啊。” 沈离在门口跟他们说收拾完了,江辞喊他们去。 说完他俩默了默,江辞挑了话题,“你说我俩这样狼不狼狈。” 魏明安偏了下脑袋,笑,“狼狈啊,为了咱们那点正义,把自己交代瘫了。” 江辞温朗一笑,“是,被他们救回来,我自己都好嫌弃我自己,浑身的腥臭,我还进过水牢,头发也乱糟糟的。没回来的时候我还想,哪都动不了岂不是要事事求人了,得多糟心啊。结果我左手被妹妹握着,右手被妹夫握着,中间弟弟给捏腿。三个人都红着眼看着我,眼泪啪嗒啪嗒的掉。我当时觉得人生好圆满,我没白活。” 魏明安眼睫轻垂,眼眸含笑,“我怎么感觉你又要炫耀呢。” “听我说完啊。”江辞啧了一声,“我以为我装的挺好呢,结果他们各个都能看出来,嫌弃啊,谢谢啊,辛苦啊,这些都不让说。一说就急眼,因为我是阿兄,就应该的。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以为我都活这么大了,什么都见过了,情绪控制的很好呢。但是我是真想哭。” 魏明安勾着唇望着他。 多好玩啊,感动还得偷摸哭。 江辞真哭了。 红着眼垂着头,白皙的柔和面庞上挂着两道泪痕。 他声音有点颤了,还说呢,“我不是跟你说我都嫌自己臭吗,他们仨走都不舍得走,弟弟还陪我睡。我的小妹夫给我擦脸,擦身子,那乱七八糟的伤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点都不疼的,平时就属他最喜欢跟我顶嘴了,他们那灵力不要钱似的都往我身上砸。还有我妹妹,不是跟你说过她以前是我心上人吗。不是故意瞒你的。” 江辞终于歇了歇,喘着气,魏明安笑意满满,“是你没追上人家,怕我笑话你。” 江辞还没缓过来呢,眼眶红红的看过来,泪水爬了满脸,“有这原因,但是也不全是,因为你也看到了,普通人与他们不适合在一起的。而且他师父特意找我说过这个事。他们普遍寿命长,她师父就是爱了一个普通女子,现在爱人去世了,他只能看着。但是我以前真的觉得我们好配的,连名字都配。” 江辞吸了吸鼻子,扭过了头,“不告诉你,还有觉得你可能也会喜欢她。” “嘿!”魏明安还是笑笑,“防我呢啊,我怎么可能跟你抢心上人。” 江辞幽幽道,“沈离太好了,是个人都喜欢,我不是怕你跟我抢,我都不可能你就更不可能了,沈离还救过我的命呢,就是我被赶尽杀绝那次。” 魏明安点点头,心里了然。 “诶呀总之,我现在是真拿她当妹妹!看不出来吗!当妹妹是真好啊。妹妹一勺一勺给我喂饭吃,就今天早上,还在床边给我洗了头发,给我说的又想哭了!!!” 魏明安乐得不行了,“别哭了,我可推不动轮椅,也没帕子,不怕妹妹看到啊,你自己想办法擦眼泪。” “我想个屁办法。”江辞没忍住骂了一句,“我要有办法还能让你看见我哭?真憋屈,眼泪都擦不了!” “所以我说啊,还是得让安王尝一遍我们这些,他不是把他爹关你那屋吗,咱们也得把他关那屋。” “我就是这么拦的他们,把安王杀了,他儿子该谋反还找我。” “你觉没觉得账有问题?” “有啊,应该有秘密账本,安王离京那么多年了,有个密格里塞的书信就是他和一个京城人写的。” “他可能有内应,而且地位不太低呢。” 第119章 二哥 江辞和魏明安聊了半天,他俩谁也动不了,就只能动嘴。 沈离他们还没回来,他俩就干等着。 “我刚才跟你是炫耀,也不全是。”江辞别别扭扭的,“去江南了上我屋吃饭!你不是自己能吃吗,而且你比他们仨都大,勉强让你当他们三个半个阿兄噢!半个最多半个!” 魏明安笑了,似是叹了叹,眼眸温和,“你怎么说话这么欠揍呢!” 江辞挑眉,“沈离都已经发现了,她都把那个内丹给你吃了。我早说了我妹妹天下第一好,没人能不喜欢她。” 江辞跟个无赖一样,“反正弟弟妹妹我是不可能让给你的,那是我家人!但是可以让他们分你一点温暖啦。” 魏明安真的觉得,他自从有了家人以后,幼稚了好多。 这家伙今年二十八? 顶多八岁! 魏明安唇边漾着温和从容的笑意,“好,行,那你给我讲讲他们喜欢什么?” 江辞笑了,滔滔不绝地开始讲。 讲了好久好久,他是真累了。 说的他身上的伤都疼了。 气喘吁吁地看着魏明安,“魏明安~” 魏明安扯扯唇回,“怎么了?” 江辞噘着嘴,“咱俩歇会儿,我渴了。” 魏明安笑了,“巧了,我也是。” “哈哈哈哈。” “真狼狈啊,咱俩怎么能混成这个样呢!”江辞望着远处的水杯,喃喃自语。 魏明安低头看着轮椅,“等,他们不会去太久的。” 就在他刚说了这话不久。 沈离破晓和沈亭御就回来了。 沈离落下就喊了,“阿兄~” 沈亭御嗖得一下就跑进屋了。 他俩也紧随其后,破晓进屋以后就上下打量着他。 江辞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渴~” 破晓离桌子最近,就喊他了。 破晓轻笑,摇了摇头,抬步过去给他倒水,江辞明明喊的是破晓,沈离也去倒水了。 他俩一人一杯,破晓给江辞拿着让他喝,沈离递到了魏明安面前,“你俩说了挺多话,喝点。” 两声轻笑。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说了,他们都很可爱的,尤其我妹妹噢~” 魏明安笑,“确实。” 沈离歪了歪头,“两位,什么时候走呀~我们三个负责飞。” 江辞朝他俩这边侧着头,“都可以啊,你们去灵山了?”他看见沈亭御刚才撇到桌上的东西了。 沈离点点头,“嗯这个” 她想着措辞,沈亭御也关心这个问题,“阿姐你快说啊师父怎么说。” 沈离看了看破晓,破晓挑眉,“让我说啊。” 江辞已经懂了。 沈离一咬牙就说了,“师父说灵力可以加速本就可以自然发生的事情,可以治伤口,是因为它们本来就会好。但是手脚筋和断骨这个不是放任不管自己就能好的事情,就像我们不能把水直接变成酒。” 江辞笑吟吟地扬了扬下巴,“没关系啊,那我们走!” 沈离又说了,“师父说这件事或许追本溯源,寻单纯的医道可以解决,但是他并不确定有多大可能性,叫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诶呀”,江辞眼底波光流转,“别想那些了,把轮椅也给阿兄推来呗,走啦,阿兄去请你吃江南美食。” 破晓去拿了,江辞将琉宇喊了进来,“收拾一下痕迹,将这里伪装成无人住过的模样。” 琉宇领命下去收拾。 沈离坐在江辞旁边,攥着他的手,轻轻给他捏着胳膊,“阿兄别担心,有我们三个在呢,上天入地也给你治好噢,要是真治不好的话我们就整日在你身边,让你烦了我们都赶不跑我们!” 江辞眉眼弯弯地道,“阿兄怎可能烦你们啊,一家人啊。” 沈离捏捏他的手,痞气十足,“你有这种觉悟就对了,一家人嘛就是得那种,“我就这样,怎么招!”的感觉。” 江辞憋着笑与魏明安对视一眼。 破晓将轮椅推来了,放到床边,“来阿兄。” 沈离温温柔柔地挥着灵气将江辞带到了轮椅上,蹲下身给他整理衣裳,沈亭御在给他穿鞋,破晓呢则在给他挽发。 说实话江辞平时在他们面前确实不害臊了,但这回魏明安也在,他又有点脸红。 他别别扭扭地朝魏明安看过去,魏明安双眼含笑地回望,两个人默契地转了头。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破晓给他推到铜镜前,他问,“怎么样?” 江辞柔柔道,“好呀。” 沈离兴高采烈,“别担心噢,保证你还是我们的好看阿兄。” 魏明安哼哼两声,“行了,别臭美了!” “哈哈哈哈。” 等琉宇收拾完屋子,他们仨带着这仨人几瞬就到了江南。 “家主!魏管事!你们!”这管家懵了,沈离说一会儿带江辞来,结果江辞坐轮椅来的。 江辞淡笑,“受了点伤,不要紧。我们来的消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好的。” 他们推着江辞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魏明安和琉宇被管家带下去了。 江辞带他们参观,然后就坐轮椅上没下来,反正一会儿也要吃饭。 沈离他们在他旁边坐好,她柔声问,“阿兄痛不痛,我们给你治个伤。” 破晓先动手了,“你问他也是白问。” “呐!”江辞的柔情要从眸子里漾出来了,“好不好奇我怎么认识的魏明安,给你们讲故事啊。” 他面前这三个脑袋都点了点头。 给江辞逗得直乐。 “就是你当时救了我的第二年,我把进贡稳住了,开始开拓云州这边。魏明安他家,那时候是云州第一世家。哪哪都是他家的东西,他又是大少爷,我去云州,其实就是直接从他手里抢东西。反正我那时什么都没有,根本不怕失去什么,就是跟他斗了斗,基本我全赢了。”江辞讲到这神情得意极了。 沈亭御道,“噢,阿兄真厉害!” 江辞十分受用,同时也感觉到身上的伤好像是轻了点,接着道,“还没等我俩大战三百回合,他在宫里当贵妃的姑姑就犯事了,太监连夜给他们家全抓京城去了,下了大狱。我当时都不在云州,大半夜回来听到这事我都懵了。” 破晓有点没听懂,沈离于是解释,“就是魏明安的一个亲戚反了朝廷律法,皇上要把他们全家抓走。” 江辞眉头一挑,接着道,“是啊,我回京城都第二天上午了,还没等我查到底怎么回事呢,就判了,满门抄斩,次日行刑。” 沈离微微张大了嘴巴,“啊~” 江辞幽幽道,“我当时就想给他救下来,说实话噢,看着他这样一夕之间如此境遇,想到我自己了。明明没几天前还在跟我叫板,让我哪来的滚回哪去,别来云州,这他的地盘。怎么就落得个第二日就要死了。” 江辞有点感慨,回忆了一下,“不好救啊,京诏狱,死刑犯,牵扯宫里,锦衣卫指挥使亲督,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怎么办,我总不能劫狱。” “然后我选了一个比较独特的办法。”江辞眼中狡黠尽显,“我先去搞了假死药,然后让一个高人改了改,相生相克的那些我也不懂,加了一味毒,让这个假死药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是折磨人的毒药,谁检查都不会发现的。” “这种宫里牵连的,第二日就要砍头的,一定会受刑的,不可能白白净净去斩首,我特意去找了给魏明安上刑的狱卒,花了二百两,跟他说了好一阵。我恨死魏明安那个狗东西了,他怎么怎么害我,乱七八糟的,叮嘱他这个先喂假死药,这个能让他痛不欲生,然后你再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最好赶紧给他打死!” “你要说捞人,难办,但是这种夹带私仇帮忙打人的,还收了二百两,那狱卒简直太乐意了。乐颠颠地就进去揍魏明安了。而且这种事常有,谁查都说不出来什么的。” 沈离已经听懂了,笑意满满,“我阿兄真聪明啊~” 江辞微顿,眼眸温和,朝她笑笑,“然后魏明安就被先一步打死了,不用等到第二日砍头了,被丢进乱葬岗了,我去死人堆里刨的他,时间耽搁了点,加上确实打的严重,我给他喂了解药,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醒,他醒了,我立马给他拖走了。” 三个人认真地听,谁也没松手,江辞接着讲,“然后这个臭小子,天天要死,屋里一个尖锐物品都没有了,他还闹,拿枕头捂自己,噢拿床单,上吊都没力气还要勒死自己呢,我一生气就给他捆了,找了人盯着他,再死一个我看看啊。” “后来他乖乖吃药,一动不动的,我就成天骂他,给我逼得,骂人的话学了一大堆。终于能下床了,给我叫来先给我磕了个头,喊我家主,什么做牛做马,又赐名什么的说了一大堆,给我气死了要,又给他揍了一顿!” “然后他坚持,我就让他当了管事,他也没再管我叫家主。给他改了名,魏明安,他不是明日问斩吗,这不安了吗。他家一倒,他家的生意瞬间被抢了一干二净,我就拉着他去云州,一点点抢回来了。” “后来我俩一起铺商路,开新生意,都打通以后,我把他留云州了,那本来好多都是他的,我自己上京城报仇去了。我让他一年滚来京城一次,陪我喝酒,他也很能喝喔,咱们可以一起喝,除了破晓一杯倒,咱们酒量都不错~” 破晓嗔了他一眼,“喝死你!” 江辞坏笑,“到时候我们围一个桌子看破晓发酒疯啊。” 沈离乐得不行,半眯着眸子,捏捏江辞的手,“我看行~” “沈离~~” 沈离悠悠笑道,“阿兄你就是善良,对身边人,对天下人都是这样的。这么好的人怎么是我们的阿兄噢,太幸福了!” 江辞玉石般清润的声音滚淌,温柔笑开,“没有你,我早死了,所以还是你最好呀~是我幸福。” 沈亭御单手给他捏着腿,傲娇极了,“我阿姐就是最好,没有阿姐我也早死了。” 破晓侧眸含笑,“争什么争,跟我不是似的,沈离谁没救过啊,她就是最好!” “诶哟~”这仨人给沈离说不好意思了,温柔中淌着无可奈何,“干嘛啊你们,咱们能当一家人才幸福啊。” 江辞唇畔的笑容依旧温润如清风,“所以,要不要去管管他?阿兄给你打劫他的钱给你花。” 沈离被逗笑,“阿兄最好的朋友我们还能不管了啊。我以为你要让他也当我们阿兄呢。” 江辞脑袋仰得老高,“不行不行!我弟弟妹妹和妹夫,我的!我的!” “哟~”沈离跟哄小孩似的,“阿兄今年多大啊,有八岁吗?怎么这么可爱!” 破晓横了他一眼,“他想的跟说的根本不是一套,明明就是那么想。” 沈亭御仰着脑袋看他,“对啊对啊,阿兄明明就是想,还绕了八个圈子,比阿兄小,那就是二哥嘛!” 沈离接话,拍拍沈亭御,“呐,去给二哥推过来。” 沈亭御噔噔噔地就去了,江辞左看看她右看看破晓,两人都是一样的神情,眼角和眉梢都爬上笑,“诶呀,你们啊。” 沈离目光柔软,“沈亭御你先前都不认识啊,是我带他来的,所以魏明安也没什么啊。” 破晓哼哼两声,“我家沈离说什么都对!” “哈哈哈哈。” 沈亭御带着魏明安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嚷嚷,“阿姐!二哥住得好远啊~” 魏明安突然被他抓走还懵呢,听着话更懵了,二哥? 江辞翻了个白眼,“这傻子就喜欢干这种事,明明没人虐待他,就喜欢给自己找罪受。” 沈离朝魏明安甜甜一笑,“我阿兄别别扭扭的,让我们也疼疼你,那我阿兄最好的朋友,我们就也当哥哥啦,所以刚才自作主张唤了二哥。” 魏明安眨巴着眼睛,没有接话。 江辞骂,“本来就傻,听到这话更傻了。” 沈离朝破晓挤挤眼睛,两人十分默契地分了一股灵力涌向魏明安。 魏明安幽幽一笑,眉眼温柔,“谢谢妹妹妹夫。” 沈亭御耍赖,“二哥!我带你来的呀~” 魏明安又笑,“谢谢弟弟~” “这才对嘛,不谢你哥我啊。” “你给我滚。” “妹妹给我抽他!分不清谁老大了!” 第120章 哥!大哥!阿兄! 沈亭御主攻江辞,沈离和破晓两人都顾,他们又忙活了小两个时辰,五个人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沈离叫停了,“好了。看看你俩的伤。” 破晓和沈亭御一人扒一个。 “啊。”魏明安懵了,江辞毫不留情嘲笑他,“傻死了!” 又继续了。 断断续续地他们仨一直给他俩治,夜幕都降临了,他俩身上见血的伤基本都好了。 除了江辞被挑手脚筋的地方。 他们用灵力加速让它们愈合伤了,但是留下了狰狞的红色凸起。 沈离和破晓怎么试都去不掉。 “好啦,吃饭了吃饭了!别管它了,谁看得见啊。”江辞试图打断他俩,“这一天累了,阿兄请你们吃好吃的~好多噢一大桌子。” 好,他俩收手,给他们套好了衣裳,“还疼吗我的两个哥哥?” “不疼了呀。”江辞笑吟吟地歪头,“妹妹~你想喝酒不?这不梅子酒很有名!” “你的那什么,二哥的胳膊和腿!”沈离瞪了他一眼,“伤好以后再喝!” 江辞接着耍无赖,“你这是让我戒酒啊,我俩这都不是外伤了,没事的呀。” “好好好,反正喝你的酒,喝喝。” 江辞的院子关了院门,他们五个人围着圆桌吃饭,沈离右边是破晓,左边是江辞,江辞左边是沈亭御,沈亭御旁边挨着魏明安。 江辞笑吟吟地给他们挨个介绍,沈离在他边介绍就边给他动手盛了。 那边破晓忙着给沈离夹菜,还转头问了旁边的魏明安,“二哥要吃什么,我给你盛。” 魏明安还没江辞放的开,有点拘谨。 沈离瞥了一眼,“二哥别客气呀,你看我这个,吃得多香啊,美得很呢。” 江辞啥也不用干,就动嘴就行了。 他顺道接话,“昂~香~妹妹喂得饭最好吃了~” 魏明安被逗笑,“幼稚鬼!破晓我想吃那个!” 破晓笑吟吟地答,“好呀给你拿。”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道,“阿姐,破晓你俩好好吃,我吃完了,他俩我管了。” 沈离挑眉,“呐!好呀。” 她就又开始投喂她的夫君了。 破晓侧头看她,笑了笑,沈离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破晓勾勾唇,给沈离盛了一碗汤。 吃过饭。 将桌子收拾一空后,沈亭御去拿了江辞说的梅子酒。 沈离和破晓偷偷在桌子底下牵着手,她侧头问,“喝不喝呀?” 破晓微微眯眼,无声地笑了下,点点头,“喝呀。” 沈离悠悠然笑着,“我们四个可都能喝噢。” 破晓朝她嘟了嘟嘴,小声嘟囔,“我也能。” 沈离红唇挑着浅浅的弧度,看着他,“那一会儿醉了我带你先走咯。” 破晓耳廓突然泛红,抬眼望了望,似是在纠结,过了一会儿道,“也不用。反正都知道我一杯倒。也没旁的人嘛。” 沈离笑意温存,“好。” 喝酒这件事讲究一个肆意,喂酒就不爽了,所以沈离想了想,给江辞的杯子插上了竹管,挥着灵气让杯子浮在他旁边。 这样他想喝就喝,没了喊他们倒就行了。 看得江辞连连称奇,不由感慨,“妹妹真的贴心啊~” 魏明安这边他可以自己喝,也需要倒酒而已。 “呐干杯!”江辞看着对面的魏明安,又看看他们,“我们都好久没一起喝酒了呀。” 他们看着月亮聊见闻,聊死里逃生。 魏明安说,“当了那么多年大哥第一次当二哥。” 江辞呲他,“怎的,你有意见啊。” 魏明安笑,“我哪敢有意见啊,你不是买我陪你喝酒的吗。” 沈离乐了,“阿兄你嘴可真硬啊,陪你喝酒这话都想的出来。” 江辞梗着脖子不承认。 沈亭御给魏明安倒酒,“二哥啊,我阿兄嘴硬,其实可担心你了。” 他长叹一口气,“我这次序一降再降,从老二变老五了。” “哈哈哈哈哈。” 江辞难得没反驳。 跟着他们一起淡笑。 沈离笑够了,“我给你找了一堆哥哥疼你诶。以后过年就不是咱俩了,有一桌人。” “当然不是了。”江辞眉梢一挑,颊边映着梨涡,“你阿姐给你包红封吗。阿兄给你包红封,你二哥也给你包,除了破晓啊,他整不了。” 破晓喝了几口酒,还没醉,声音又娇了,“你干嘛啊你,没有就没有嘛。” 沈离笑幽幽的,一直牵着她这随时开始醉的鱼,“我年年给他包好,我这馋弟弟,他的钱有一半都是吃没的。” “破晓没钱我有啊,今年给你包个两倍的,姐姐和姐夫的。” 沈离望向江辞,“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呀,有要我们帮忙的吗?” 江辞眨眨眼,“不着急,你们先歇歇,我们查一下。噢,没酒了~” “倒了~阿兄喝。” 又聊了好多,跟魏明安讲他们的故事,听到地牢那一段,魏明安眼色立刻就变了,盯着破晓微红的面颊,他想了想,刚刚他们说破晓爱吃海鲜啊。 “破晓,二哥给你买海鲜吃啊!” 引得他们仨哄堂大笑,破晓有点迷瞪了,反应不过来了。 沈离实在忍不住,“阿兄都给他买了好几桌子了。” 沈亭御憋笑,“阿兄也是这么说的。” 江辞最后哼哼,“你上一边去,给破晓买海鲜那是我的事!” 魏明安眼眸一瞪,“那我干嘛!你怎么什么都抢啊!这还成你专属了!” 江辞耍无赖,“就是我的事,你有意见也得憋着,没听到你是二哥吗!” 沈离笑着打圆场,把破晓的椅子紧紧贴着她的,“好好好,都来惯着我这个鱼嘛,在海里被一群千年大妖怪追着打,岸上有这么多人爱他,瞧他多幸福啊。” 说完她看看手上牵着的破晓,破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沈离眸色温软,问他,“喝吗?” 破晓眼睛水灵灵的,大脑袋一晃一晃的,“喝!” 桌旁的人均是微笑。 沈离解释,“醉了。” 魏明安笑笑,“多可爱啊。” 沈离张着手,“是,没有人不喜欢他的。” 破晓靠了过来,沈离眼眸弯弯,“不许笑他啊明天。” 魏明安接话,“也就江辞能干这事。” 江辞眸子一瞪,看沈亭御,“弟弟,给我抽他!” 破晓靠在沈离肩头,蓝眸盈盈水光,好似轻柔的池水拂过,歪着脑袋直直望向沈离。 沈离一手搂着他,一手拿着杯子,“我好奇,你俩以前打不打架啊。” “打啊。”魏明安朝江辞晃晃杯子,“你看我俩像不打架的吗。” “谁赢啊。” 江辞哼了一声,“我打不过他。” 魏明安神色一顿,笑,“原来你知道我让着你啊。” 破晓抱着他的杯子喝完了,人也彻底迷瞪了,脑袋贴了上来。 微凉的大脑袋贴在她的颈侧,唇还时不时蹭蹭她的脖颈。 怪痒的。 沈离想起来了,“对了阿兄,师父一下就猜出来了,他还说你好呢,说要不是你品行好,也不能让我跟你玩。” 江辞扯唇,“你那会儿才多大,他肯定担心你啊。” “我说我替阿兄和阿兄的朋友谢谢师父!师父还说呢”,沈离学林清的语气,“谁让他是我两个宝贝徒弟的哥哥呢~” “哈哈哈。”这是沈亭御笑的,“所以我是师父的宝贝徒弟噢!” 沈离弯了眼眸,“你不是谁是啊~” 她转向江辞,“所以你要喊他师父吗?” 江辞怔了,“我吗?我可以吗?” 沈离柔柔地望向魏明安,“二哥若是愿意的话,也可以试试,我想师父大概不会反驳的,毕竟你也是我们阿兄。” 魏明安可没江辞那么懵,淡淡一笑,“好呀,我肯定喊。” “阿兄回回神啦。”沈离敲了敲桌子,“不过我这么说了以后师父说你菜哈哈哈哈。” 江辞哀怨地看着她,“我我那我是菜,啊啊啊!干嘛呀,我本来就怕他啊~” 沈亭御都捂着肚子笑了,“阿兄你看你那个样子!” 沈离乐了,“他就说,你那么几个人都没打过。” “啊啊啊啊!我不活了啊~丢人丢到家了!”江辞哀嚎。 沈离悠悠笑着垂头看她的破晓,他今天特别乖,喝完酒也不闹了,抱着她的腰,脑袋挨着她的脖子,一会儿仰着头看着她,一会儿埋下头亲亲她的颈。 沈离在他仰头的时候会看着他的眸子,他就会喜滋滋的眼里全是喜悦。他埋下脑袋贴着她的时候,沈离就看看其他人。 人家权臣大人物,饭席间喝酒,怀里抱个美人,她这倒是也有一个。 只不过她的是她的漂亮夫君啊,好喜欢噢。 看着破晓沈离还不忘接江辞的话,“没有没有,也就咱们这一家子人知道~” 江辞噘着嘴,“没事,我弟弟妹妹妹夫,都厉害,我菜就菜了,怎么的!” 魏明安侧着脑袋,“对呀,有你们呢。我当时想破天我也没想到你们突然出现。” 沈亭御举着酒杯,“我,阿姐,破晓,不会再让你们受伤了。那次真的是意外,让两个哥哥受了这么大罪。” 沈离附和。 连魏明安都听过那个花妖的故事了,“你们自己都被困了,还跟我俩道歉啊,哪有这样子的。” “就是。”江辞和魏明安统一战线,“你们面对的次次都凶险。” 沈离扬眉,“我们遇到的不会这么歹毒啊可是。” 魏明安略一想,“所以我俩要把这歹毒的彻底搞垮。” 沈亭御拍着胸脯,“有事你叫我们,我们会飞的!想去哪去哪!” “好~” “二哥是不是还没沐浴过,之前伤没好。” 魏明安哀怨死了,“昂,臭的。” 沈离笑,“那明天?我这醉鱼今天是醒不过来了。” “当然可以呀。” 江辞弱弱地喊,“还有我呢!” 沈离一人哄俩哥哥,“别争了!都管!但是今天只能沈亭御照顾你俩了。” 破晓已经深度醉酒了,开始管她要酒喝了,沈离给他递杯子。 江辞跟她说,“你们俩的院子,我特意选了一个有浴池的,各个用品都是我早早给你备齐的,衣裳都是你们俩的尺寸,饰品也有一些,但是没京城多。” 沈离举着杯子,“我看到啦!阿兄真好~好感动的。” 江辞有点不好意思,跟沈亭御说,“你的院子也是,什么都有。” 沈离笑幽幽的,“我们一来,管家就说了,说都有我们的院子,哇那一瞬间!你早知道这趟要来吗?” 江辞摇摇头,“从那天我们四个第一次一起,第二天我就给我各地比较大的宅子有管家的都去了消息。那时就有了。” 沈亭御坐到江辞旁边,抱着他的胳膊,“阿兄~你怎么这么好啊~阿兄~” 他那时候才刚认识江辞不到一天,这些都有他的份了。 江辞笑意盈盈地望着面前撒娇的脑袋,“因为你是我阿弟啊!应该的呀。” 他们都挪了凳子,魏明安就孤零零的了。沈离摇摇头,挥了一抹灵气推着魏明安过来了。 “喔!”魏明安很新奇。 江辞转头道,“给你准备衣裳,回头量一个去!我这有自己的裁缝呢,衣裳做的可好看了。” 魏明安笑,拿着杯子跟他飘在空中的酒杯碰了个杯,“我还以为你安排了一圈不理我呢。” 江辞哼了一声,“赶紧从你那个下人院给我滚过来,我虐待你啊你老整这出!” 魏明安反驳,“不是下人院啊,就是远了点。” 江辞翻了个白眼,“我这么大一个宅子,你非去住犄角旮旯。有病!我是大哥我说了算!” 魏明安笑,“行啊,这回不当好朋友了改当兄弟了是。” 江辞气呼呼的,“看你孤家寡人一个,给你点家的温暖,你还不乐意啊。” 魏明安又跟他碰了个杯,诚恳道,“乐意,荣幸之至。” 江辞昂首挺胸,“快叫!” 魏明安乐了,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哥!大哥!阿兄!” 江辞满意了,心满意足地咂咂嘴,脑袋靠着椅背,餍足极了。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下,她道,“你说他俩幼稚吗?” 沈亭御狠狠点头,“幼稚极了!” 沈离朝他挤挤眼睛,“我觉得你都比他俩成熟!” 沈亭御嘿嘿一笑,“是我也觉得是。” 第121章 她故意的 沈亭御刚才跟她拍胸脯保证,两个哥哥都交给他了。 她就走了。 抱着她的醉鱼回房间。 刚一出院门,沈离手上使劲,像每天早上抱他洗漱一样,托在胸前,破晓的两臂搭在她肩头,闭着眼睛脑袋一晃一晃的。 沈离注意到了,勾了勾唇,把这毛茸茸的脑袋按在了自己颈侧。 可爱鬼。 沈离抱着他去弄热水,指腹拂过他高挺的鼻梁,“你今天好乖啊。” 布巾沾了水,沈离给他擦脸,扶着他温柔道,“呐,小醉鱼,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把布巾丢到一边,沈离托着他去看浴池。 “哇,不愧是江南啊,真精致!”沈离惊呼,她侧头看了看破晓,心底一片柔软。 开始动手改池子。 安安静静不动的破晓,如果在她怀里,那她简直不要太满足。 实在是令她无可抗拒,忍不住沉溺其中。 “好啦,应该要在这边待一阵子,你可以沐浴啦!”沈离一手托着他,一手抚着他的长发,温柔极了。 沈离接着看江辞给她准备的东西。 都是她和破晓的两人份。 到了屋里,两个大衣柜,她打开第一个,满满一个柜子都是破晓的衣裳,沈离噗嗤一笑,看到另外一柜子都是她的衣裳,“江辞啊江辞,你还真是的。” 沈离再一低头的时候,发现破晓眨巴着他迷离的双眼望着她。 “哟,醒啦。”沈离笑,改两只手托着他的身子,“我是谁啊?” 破晓支棱着的脑袋上大大的眼睛闪着十足的困惑,水光潋滟的眸光用力聚着,摇了摇头。 沈离乐了,抬手刮了刮他红红的鼻尖,“不知道我是谁,还能被我这样抱着啊。我看你该打屁股了。” 她又说得太多了,破晓反应不过来,歪着脑袋拧着眉,试探地啊了一声。 “你好可爱啊!”沈离凑过去啄了一下他的唇角,破晓都没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沈离紧接着就道,“我是你的沈离呀,你的夫人,你的姐姐~” 破晓眉眼立即展现出欢颜,手臂环住了她的脖颈。 “诶哟要勒死了。”沈离把他往怀里按了按,温柔地摸着他的后脑勺,嗓音里带着一丝懒。 就说破晓今天很乖,不闹也不折腾,老老实实地挂在她身上。 “睡觉嘛?”沈离侧头问。 一抬手就剥了他的外裳和鞋袜。 破晓迷迷瞪瞪地说了句不睡。 沈离耐心满满,温柔地望着他,“不睡要干什么啊?” 破晓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朝她嘟着嘴,一脸期待的样子。 沈离无声地笑了下,“好~亲你~” 这家伙的,谁忍得了啊。 一只手将他的脑袋扣了过来,吻住了那诱人的唇瓣。 沈离将她这亲了一会儿又困乎乎的醉鱼仔仔细细地搂好,盖上了被子。 没忍住,侧头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声音掺杂宠溺,“你还真是一喝酒就不会亲啊。” 还以为他长进了呢。 行了!睡觉。 翌日。 江南宅院的装潢与京城很不一样,更不要说沈离在灵山的小院了。 最糙的就是她的院子。 沈离一直觉得江南给人一种,天下纷纷扰扰,唯有此地庄重恬静。 说远了。 还是沈离先醒。 她是平躺睡的。 她偏头看向怀里的破晓。 破晓枕着她的胳膊,大脑袋挨着她的肩膀,鼻息落在她的颈侧,有些痒。 沈离勾了勾唇,接着往下看他的睡姿。 他两臂曲着,手掌向上张着,两只胳膊都搭在她的身上。 双腿也曲着,一前一后,一条腿架在了她的腿上。 沈离无奈,怎么她抱着他睡,他都能架个腿上来啊。 “破晓。” 沈离柔声唤他。 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沈离就知道了,准保赖床。 沈离又叫了他几声,摸腹肌和摸喉结,她都试了个遍,破晓眼睛都不睁,噘着嘴找着她,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阵。 哼哼两声,黏糊极了,“再睡会儿嘛夫人。” 沈离其实就是故意的。 早知道他醒不过来。 嘿嘿嘿。 在他微凉的唇上亲了下,手臂穿过他的背,将他捞了起来。 稳稳当当地托着她这赖床夫君去洗漱。 “呐漱口。”沈离给这个小困鱼擦完脸,递着杯子到他嘴边。 就看一个脑袋支起来,闭着眼睛小口地往嘴里吸着水。 可爱死了!! 鼓着腮帮子,大脑袋一晃一晃的,刚才吸水的那点清明又没了,沈离笑吟吟地歪头看着他。 “吐。” 那可爱脑袋猛的栽下去,就要扎进杯子里了,又小口小口地将漱口水吐完了。 沈离给他擦擦嘴,他就又趴在她身上睡着了。 多幸福啊,沈离只想说。 沈离抱着她的赖床夫君,他也不醒,她就自言自语,打开了两个柜子,“你想穿什么呀~” 沈离到底还是给他选了衣裳,搭配了一番,给他穿好了,她自己还没穿完,破晓就醒了。 “夫人~” 沈离还没系衣裳系带,就听到破晓唤她,弯了眼眸,“怎么啦?” 修长的手指接过了她的衣带,“我来。” 于是他们之间的位置就调转了,破晓将她的衣裳穿好,给她挽了发。 又是一种沈离没见过的发髻。 她侧头看了看铜镜,唧一口亲在了他的侧脸,“夫君真棒。” 沈离接过他的发簪,“我来给夫君挽头发~” 破晓整个人怔住,耳廓瞬间红透,眼神有点飘忽。 沈离觉得好笑,“干嘛啊,你挽头发不都是我教的吗,害羞什么。” 破晓仰着头,眼里仿佛缀着星河,“不是这个,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了。” 沈离拉他起来,“你昨天晚上好乖啊,一点都不闹,就是依旧不认识我,和不会亲。” “喝多了嘛~”破晓晃着她的手往外走,他们的早饭送在了前院,江辞昨晚吩咐的。 他俩迅速解决了早饭,去了江辞的院子。 江辞醒了,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进来。 “阿兄~”沈离坐到他旁边。 破晓去弄热水了。 “你来啦!”江辞规规矩矩地躺在被子下面,只露个脑袋,沈离噗嗤一笑,“你好乖啊现在。” 江辞噘着嘴,“因为动不了好。”他看着沈离的打扮,赞许地点了点头,“我妹妹还是得我打扮,阿兄给你不重样的穿。” 沈离耸肩,“我以前都觉得我一堆裙子浪费了,我天天穿骑装。现在倒好,全是裙子。” 江辞眉梢一挑,“骑装也可以不重样,没问题。” 沈离轻笑,“二哥和沈亭御呢。” 江辞歪头,“沈亭御在他自己院子,魏明安在他旁边院子,都不远。” 沈离把他扶起来,又握回他的手,“一会儿先吃饭然后沐浴?” 江辞眼神都亮了,“好!喔~太好了,我可太想沐浴了。” 破晓回来了,江辞洗漱完,推着他去吃早饭。 “呐。”沈离给江辞惯的不像话,“之前不是说我惯着沈亭御你惯着我俩吗。” 江辞嬉皮笑脸地嗯了一声,“怎么了,现在也是啊。” “诶哟。”沈离悠悠笑道,“现在我们都惯着你。” 破晓接话,“想干嘛干嘛。” 江辞眯着眼睛,“听听,多幸福!” “别美了,沐浴去咯。” 江辞的院子浴房也是浴池,这破晓就不太方便帮他洗了。 水多了他就变尾巴了。 破晓问着他,“想在浴池还是我去给你找个浴桶啊。浴池我就去不了了,得让沈亭御帮你。浴桶我可以。” 刚好这时候沈亭御来了。 江辞道,“浴池,拜拜,你俩去看看魏明安。” 沈亭御脚步轻快地给江辞拿东西,“来咯阿兄,沐浴咯,舒服一下。” 沈离和破晓去了魏明安那里。 魏明安自己掀了被子,他们进来的时候正一只手撑着床要下来呢。 用他那两条断腿着地。 沈离大喝,“二哥你别动!” 破晓赶忙去扶他,“干嘛啊,等等我们呐。” 魏明安脸色讪讪的,偷偷下床没下来,还被发现了。 沈离眼尖地发现了他的神色变化,“怎么,以为我们不来?” 魏明安垂着头不敢看他俩,“想看看自己行不行。” “二哥。”破晓给他扶到轮椅上,推他到了沈离那边洗漱,沈离骂他,“就一个胳膊了还逞强,小心那个胳膊也坏了!” “呐,漱口!” 魏明安又笑了,接过杯子漱口。 陪魏明安吃过早饭,沈离摊手,“二哥想沐浴想得不行了。” 魏明安狠狠点头。 “出发!沐浴!” 他这个院子是浴桶。 沈离搬了个板凳,看破晓把魏明安放到浴桶后,魏明安举着的夹着木板的胳膊。 还没等他说话,沈离指尖灵气挥出,将他的右臂提起,分了四段灵气吊在了空中。 魏明安啧啧称奇,“好聪明。” 沈离温温柔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我给你洗头发?破晓给你洗别处。” 魏明安耳尖微红,小声地嗯了一声。 破晓幽幽道,“二哥脸皮没有阿兄厚,他一点都不羞。” 魏明安扭着头哼了一声,“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魏明安舒服地眯起了眸子,沈离笑着问他,“二哥这么舒服啊。” 魏明安哼哼两声,“当然舒服啊,我被关了八天呢!除了没吃饭也没沐浴啊,都臭了。” “等你俩通知我们可以动手了,安王关他八百天!”沈离指点江山似的,“你俩所有的伤,让他加起来受!” 破晓搭话,“我可以给他冰成冰块,昏了就醒。” “破晓你学坏了哈哈哈。” 魏明安觉得他可能懂江辞了。 看着他俩这般,他也想哭了。 心里一直翻腾着。 他多少年没感受过亲情了呀。 真是的。 不该笑话江辞偷偷哭鼻子的。 眼睛忽而潮湿。 破晓最先发现了,魏明安垂下了头,嗒一滴泪,在浴桶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他越过魏明安望向沈离,朝她示意。 沈离看魏明安那个低迷的样子也猜到了。 她朝破晓扬扬下巴,破晓先开了口,“二哥。” 沈离紧接着道,“二哥要成小花猫了呀,小孩子才偷偷哭鼻子呢。”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谁哭了,热水熏了眼睛。” “好好好。” 沈离温声细语地安慰他,“二哥哭就哭了,就哭这一回好不好?一家人嘛,我们连二哥都叫了,谁会不管自己的哥哥啊。” 破晓紧接着开口,“昨天那一桌子人,谁有家人?包括我。凑到了一起,那就是家。” “嚯。”沈离讶异,“你怎么都会讲大道理了啊。” 破晓嘚瑟地仰了仰头,“实话实说啊。” 魏明安笑了,“不光我感动,江辞也感动,哭也不止我哭了,你们那次走,他有一半都在哭,我俩根本没聊什么正事。” 揭江辞老底,他肯定得干。 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好啦,二哥不哭啦,还没跟你说呢,上次发现你有灵脉。” 魏明安懵了,“啊?” “就是我们这种。”沈离解释,“但是就很尴尬,二哥你天赋不高。” 魏明安疑惑,“那是?” 沈离尴尬的笑笑,“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差不多可以认为是没有,改变不了你的腿的。” 魏明安啧了一声,“那我还是动脑子,比灵力我是蠢材了。” 破晓刚给他提出来擦干净,套好衣裳,沈离窜到他身前,“呐,全灵山比武第一名在这呢!” 魏明安被逗笑,“妹妹真厉害噢哟。” “哈哈哈哈走啦二哥,找阿兄去了。” 破晓推着魏明安,沈离挽着破晓的胳膊,笑吟吟地进了江辞的院子。 “阿兄~” 江辞坐在桌旁,“来啦。” 将他们两个放好,沈亭御问,“两位哥哥想做什么呀?” 这时候沈离交代的药送来了。 正好沈亭御和破晓一人管一个,沈离的她自己喝。 “这次有梅子吃!” 江辞挑眉,“你们仨有事情要做吗?” 沈离看看他俩,“没有啊,如果你俩不需要我们仨的话,我们去研究一下拿回来的名录。” “那快去!我俩捋一下信息。” 沈离耸肩打趣,“赶人了看见没!” 破晓捧场,“看见了。” “噢对了”,沈离对魏明安道,“手。” 魏明安伸了手,“嗯?” 江辞哈哈大笑,“不行,我忍不住了。” 他们仨一人来了道灵气。 江辞神秘兮兮的,“你猜他们仨怎么找到的我。” 魏明安举着手腕研究,“靠灵气啊。” “对啊。” 沈离重新给江辞做了一个喝水的空中杯,给魏明安倒了水。 她这都不放心,“有事拉灵气,二哥你按一按就行,什么事情都行。” 魏明安笑,“好啦知道啦。” 第122章 突破 从江辞的院子走,沈亭御看向沈离和破晓,“阿姐你们要不要去先把花妖的东西用了?然后我们再去?” 他俩牵着手,对视了一眼,沈离笑意满满,“贴心弟弟噢~那你去将名录看一遍,等等我俩。” 破晓勾了勾唇,一个跃起,带着沈离回了院子,沈离莫名觉得他今天很不稳重啊。 “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高兴啊。”沈离发问。 破晓哼哼两声,“嗯~” 沈离浅笑,“哟,因为什么啊?” 破晓突然把脑袋凑到她面前,“昨天你将我抱了一整晚!” 沈离被逗乐,“睡觉的一整晚?又不是没抱过。” 破晓摇摇头,“才不是。” 忽闪着大眼睛,眼底星河荡漾,“喝酒的时候,回来的时候。” 破晓好喜欢沈离抱着他的那温柔的眼神,也喜欢她紧紧环着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笑啊,心里像浸了蜜一般。 沈离眼波柔软,揉着面前的大脑袋,“哟,你怎么傻乎乎的啊,我不抱我夫君抱谁啊~夫君喝醉了,又乖又可爱!” 喉间溢出轻笑,沈离歪头看着将她抱起来的破晓,“我发现你一回来就黏黏糊糊的呢,在外面那么稳重,合着你装呢啊。” 破晓脑袋在她肚子上蹭蹭,抬头望着她,“我哪有装,黏我夫人怎么了。” 沈离挠着他的下巴,“那你在外面当我的稳重夫君,我都听你的怎么样?” “喔,那不行。”破晓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当稳重夫君行,我还是好多听不懂。” 沈离笑眯眯的,“听不懂的看我就行,我来给你解释。” “好呀好呀。” 沈离心底一片柔软,谁受得了这亮闪闪的眸子啊,勾魂似的,“回家来做我的黏人夫君?” “何时都是,嘿嘿嘿,必须黏夫人!” “你傻死了啊!” 他俩回屋里去看花妖那些东西。 没有池子泡了,沈离将它们分了分,结果毫不出所料的,更多进了她的嘴。 “你啊你,给你个机会保护我不好吗。”沈离无奈。 破晓满不在乎,“你厉害我开心。” 沈离耸肩,“你厉害我也开心啊。” 破晓耍无赖,“我喜欢吃软饭。” “好好好,你赢了!”沈离拿他没辙,准备沉一下气息,修炼一下。 破晓笑嘻嘻地在她旁边坐好。 半晌,沈离惊呼。 “怎么了?”破晓把她的手拽过来牵好,人搂了过来,沈离睁了眼,“我我好像,我记得师父之前说,噢,你等一下,我试试。” 沈离手掌翻起,运起灵力打向自己,然后她看向破晓,“如何?” 破晓眼睛微微睁大,“你?灵力?怎么回事啊?” 沈离眼里狡黠显现,“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 破晓左右检查沈离,“从我看,你现在是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你自己封自己?” 沈离摇摇头,抬抬手指,他们成婚之前那个陪伴破晓的灵气小人就被她唤了出来。 “啊?”破晓懵了,“你这是?” 沈离的笑已经掩不住了,“我可能突破了。” 破晓歪着脑袋,“解释一下。” 沈离摊手,“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我们有个修炼到可以驻容貌的点。” “记得呀。”破晓点头,沈离就接着说了,“师父之前给我说过,这是一个对灵力收放自如的节点,突破了便可随心所欲,将灵力真正融于自身。” 沈离忽的灵力全出,浮于周身,笑吟吟地看着破晓,“就是像我这般,想当无灵力的柔弱女子也行,想做灵力深不见底的强者也行。” 沈离收了灵力,破晓的呆怔样子着实取悦了她,沈离直接往破晓怀里一歪,破晓估计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就接住了她。 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微微咬了一下唇瓣,怯生生地抬头望着他,声音柔软无力,“公子~初次见面,小女子对公子一见倾心,愿以身相许,还望公子垂青,不知公子可否愿意带我回家~” 沈离将柔弱女子演得淋漓尽致。 但是不能再演了,再演她就要笑了。 破晓嘴角泛着笑,面上无奈,心里却笑开了花。 沈离的委屈神情,又纯良又邪魅。 还说对他一见倾心诶,以身相许诶,还求他垂青诶! 几句话给破晓身子都说酥了。 “愿意~”破晓揽着她的腰,“这就八抬大轿,将姑娘娶回家~” 沈离娇俏扬眉,“公子瞧着好生厉害,小女子这般柔弱,公子可要保护人家呀~” 破晓抬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说了娶你,叫夫君~” 沈离轻轻垂下眼帘,手中微攥他的衣衫,声音软糯不已,“夫君~” 破晓只能说他,心醉神迷。 将沈离拦腰抱起,离了榻前,他哑声道,“夫君保护夫人,应该的。” 沈离柔柔地笑了。 破晓离床还有两步的时候止了步子,那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要出去是不是。” 沈离不演了,圈着他的脖颈在他侧脸上亲了下,“好像是的。” 破晓哼哼个没完。 沈离轻轻浅浅地也笑个没完,“你好哀怨哦,我演得像吗。” “像啊。”破晓蔫哒哒的,“能不能不去啊~” 沈离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背,“去桌子那,我给沈亭御传个信。” 沈离扒在他身上,大笔一挥,写了几个字,灵气一卷,飞走了。 她扭头看着破晓,眸光潋滟,“去是不去了,他俩拉灵气怎么办。” 破晓忍不了了,“有沈亭御呢!” 沈离浅笑,“公子将我娶回家了啊,那夫君~洞房花烛~” 破晓抱着她抬步往床榻走去,目光中波澜起伏,脚步不停,却已经将那诱人的红唇反复吮吸,情感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沈离同样热烈,圈着他的脖颈,感受着他将自己的发簪轻轻拆下,灵气挥着放至旁边。 她心里暗笑。 他这个脱法可真文雅。 沈离手上任何动作都没有,灵力随心而动,直接一步到位。 “夫君~”沈离轻唤。 她的手指带着温暖的触感,轻柔地在破晓的耳畔徘徊,仿佛是在他耳边弹奏无声的情曲。 破晓轻俯其身,将沈离困于怀下,他道,“夫人。” 目光所及,便是沈离清澈透亮的眼瞳,浸着满溢的情意。 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融为一体。 破晓一声声唤她,唇挨着唇,沈离觉得他像是那陈年佳酿,醇厚诱人。 他磨她要听,那些浓情蜜意的话语。 恰逢一阵直击灵魂的激荡,沈离呻吟出声,“哥哥~” 和平时叫实打实的哥哥们完全不同,更像是娇喃。 破晓喉结滚动着,眸光流转。 “沈离~好爱你。” 过了一阵。 破晓温柔地将她的碎发捋至耳后,“可以吗?” 沈离心化成一潭春水,“你什么时候改了你这毛病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他们的世界只剩了满室的温情与旖旎,再无其他。 他俩躺在沈离新改的浴池里,又谈起了这个话题。 “不改不改!”破晓嗓音微哑,“沈离。” 沈离脑袋有点晕乎,破晓在温温柔柔地吻她的印记,“嗯?” 他抬了脑袋,望进沈离似水的眸子,认真道,“我不怎么会说话,有些时候满心的情感,也不懂得如何讲。鲛人原本的世界很无趣,所以我是真的很庆幸能遇到你。” 破晓眸光温软,“用我的话说,在鲛人那漫长的岁月里,想和我的沈离,永不分离。” 沈离白嫩的耳垂忽的红了,轻轻捶了他一下,“你哪里不会说话啊!噢我的天呐,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 破晓宠溺地望着沈离尖叫。 沈离歪着脑袋想了几瞬,轻声开口,“破晓,那我说一句你肯定听不懂的。” “对你,我是,乍见初欢,久处仍怦然。” 破晓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嘛。” 沈离狡黠一笑,“不告诉你~” “啊~不行啊~”破晓撒娇,“你答应不懂就给我解释的~” “这个留个秘密,反正那是情话。”沈离神秘兮兮地不说。 “讲讲意思嘛~沈离~” “姐姐~” “姐姐,你最好了~” 破晓忽闪着眼睛,无辜极了。 “情话还能是什么意思啊。”沈离笑幽幽的,她故意的,“让我亲亲尾巴就告诉你。” 破晓毫不犹豫地将尾巴送上了她的手里,献宝似的,“呐!” 沈离吻了过去。 “就是说,第一次见你,心动,和你相处,动心。” 沈离抱着他的尾巴放在唇边轻啄,笑吟吟地看着这个懵了的人。 “啊!”破晓终于反应过来了,微热的身子将沈离直接环住,“给我抱抱啊给我抱抱。” “怎么一听这种话就羞啊,嗯?”沈离抚着他的发,可爱死了,脸都红了。 破晓嘿嘿一笑,“我也是我也是~我就说我不会说话。” 沈离揉着他红扑扑的脸颊,“你把我哄得心都酥了,还不会说话啊。” 破晓在她手心蹭蹭,“不会~我喜欢听你说~” 沈离笑了下,“既然你这个鲛人,让我捡回来了,那你的世界就不会再无趣。天荒地老,我都与我的破晓一起,永不分离。” 破晓眼角眉梢都透着春风得意,“夫人走到哪都要带着我,想都不能想要撇下我。” “好~”沈离亲了亲他,“带你。” “夫人都这么厉害了,走到哪不都横着走吗,不要想别的啦!” 沈离摇头,“我才二十一,虽然比别的人类修炼者突破的早,底蕴比不上的,比我强的有的是啊,灵山就住着很多归隐的前辈。只是突破之前的人,无人能打过我了。” 破晓满不在乎,“我夫人最厉害,我不管!我也太牛了!” 沈离笑嗔,“你是很牛啊,刚刚好飘到我眼前,我出门打了个妖怪,捡了个漂亮夫君回来。” 破晓骄傲地仰着脑袋,“绝配!” “好好好,绝配。” 沈离拍拍他,“走啦,中午都过了,看看他们那边吃不吃饭。” 破晓点头,将沈离拦腰抱起,捞过布巾悬在空中给沈离擦着身子,顺便等着他的尾巴变化。 他动都不让沈离动一下,沈离无奈,又不是她不能动,怎么拿照顾他俩那套来了。 “闭眼,我来打扮你。” 沈离笑意满满,“早上刚换的衣裳啊,你大咧咧地把衣裳换了,谁不知道咱俩干什么了啊。” 破晓一顿,去拿早上的衣裳了,“对哦。” 沈离闭着眼睛让他挽发,“你也就骗骗沈亭御了,那俩那心眼子你可玩不过。” 破晓哼哼两声,“他俩比我大~” 沈离笑了,“不是比你大,我们是动手,有什么困难,打就行了。他们不是,他们每一步,小到商铺供货,大到铺设销路,都是脑子想出来的。你的聪明与他俩不相上下,但是你赶不上他们的心眼的,他们这是积累。” 脸颊上被他微凉的唇贴了贴,“无妨,夫人看看。” 沈离惊讶,“你到底学了多少发髻。” “够我用一阵的。” “好啦走啦,一会儿看沈亭御什么反应,他肯定很懵哈哈哈。” “阿兄~”沈离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他屋里还有几个在听他讲话的人,沈离突然闭嘴,悻悻地止住了步子。 江辞抬眼看过来,忽的软了语气,一点都没有刚才把沈离唬住的那个气势,“过来啊,站在那里做什么。”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笑,进了屋子。 江辞手下人齐声唤他们两个。 江辞眉尾翘着,“滁州所有的账册,整理一份给我,查一下刚刚那两处地方,背后之人是谁。” “鄂州的也是一样,我刚刚说的那几处记住了?” “记住了。” “那下去。” 房间瞬间不拥挤了,魏明安看着他俩笑,“这么乖啊,就在那里站着,我俩又不吃人。” 沈离拉着破晓在他俩中间坐好,“我刚还跟破晓说,你俩脑子好用呢。” 江辞哈哈大笑,朝桌上扬扬下巴,“呐。” “什么呀。”沈离拿过来看了看。 魏明安眼眸弯弯,“二哥的见面礼。你阿兄不是给你一个客栈吗,这是二哥给的。他看过了,拿着。” 江辞呛声,“你少冤枉人,整得还跟必须经过我同意一样,明明是你自己的东西。” 沈离笑嘻嘻的,“二哥替我管嘛,我懒呀。” 魏明安眼波柔软,“行。” 江辞懒懒的,“沈亭御这个小馋猫怎么还不回来,让他去跟着管家选吃什么了。他说听我俩讲话脑袋疼。” “哈哈哈哈。” 沈离吐槽弟弟也是毫不手软,“他从小就不爱做功课,我总得拿各种吃的哄。让他动动脑子那是要了命哟。” “哈哈哈。” 沈亭御赶得超级巧,“笑什么呢你们。” “小馋猫回来了?”沈离笑嘻嘻地看着他。 “呀!”沈亭御嗔了她一眼,“阿姐你给我留点面子成不成。” “谁是外人啊,你要面子干嘛呀。” “这话我爱听。” 沈亭御刚反应过来,仔细打量了沈离几下,眼神忽的惊恐,“阿姐?” 沈离忍不住了,身旁的破晓也轻声笑着,她道,“你终于发现了啊。” 沈亭御摇头,“一进来没往那儿想,怎么回事啊??破晓干的?” 破晓声音拔高,“什么就我干的!” 江辞看了看他们仨,“怎么了?” 沈亭御指着沈离,“阿姐灵力没了。” “啊???” “怎么回事啊?” 沈离嗔怪,“你别吓唬他俩成不成,你瞧给他俩吓得脸都白了。” 她再次看向沈亭御,“你再想想。” 沈亭御默了默,眉眼惊喜异常,“阿姐你!你!” 沈离悠悠点头,“昂。” 江辞急了,“快说成不成。” 魏明安附和,“我俩不懂啊。” 沈亭御笑吟吟地一只手拉一个哥哥的手,“就是阿姐突破了,实力更上一个高度了,现在灵力与自身融为一体了,更厉害了!” 江辞双眸微微睁大,“好事啊,你俩怎么刚才不说!” 魏明安勾着唇,“妹妹真棒!” 沈离拍了下沈亭御的脑袋,“这不是要逗逗他吗。” “阿兄请吃饭~庆祝一下!” 第123章 游船 吃完饭,沈离问他们两个,“想干什么呀你们俩?有事情做吗?” 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下,均摇头,“刚交代下去很多,还没事情。” 沈离眨巴着眼睛,“我们带哥哥们出去玩!去坐船。” “好呀好呀。”魏明安眨眨眼,“我记得江辞有船的。” “江南的那种小游船吗?”沈离惊了,“阿兄你真是什么都有啊。” 江辞唤了一个人来,交代了两句,无奈地挑了挑眉,“我自小在这边长大的呀。” 沈离跑去了破晓旁边,“比上次咱们看到的那个船要小一点,咱们一会儿去坐一坐~让阿兄给你介绍!” 江辞坏笑,“你要不下去游我说。” 破晓横他一眼,“我闲的啊。” 船上有沈离,他下去游水做什么。 江辞看向魏明安,“上次跟他们出去玩,半天爬了四个山,我差点没累死。” 魏明安嗤笑,“你太菜了。” 江辞急了,“你爬一个试试!站着说话,不坐着说话不腰疼!” 魏明安跟他可一点都不客气,“你该不会爬不动让他们拉上去的。” “你是狗!我自己爬的!”江辞气呼呼的,委屈巴巴地看破晓,“你给我揍他一顿成不成,给你买螃蟹吃~” 破晓乐了,魏明安眸子一瞪,嚷嚷,“谁不能似的,破晓!二哥给你买!别听他的!” 沈离和沈亭御在后头说悄悄话,“你说他俩幼不幼稚。” “幼稚!” “改成吵给我买几桌子海鲜了。” 沈离笑够了,大喝一声,“行啦!出去玩了!” 江辞的游船也很符合他的风格,儒雅矜贵,游船下水之地,前方恰有一处拱桥,横跨粼粼水面,两旁的粉墙瓦黛,木门花窗,更添一抹恬雅。 破晓这还是第一次在水面上坐着走,很是新奇。 “呐!这个叫桥。”沈离指向拱桥,“可以在上面走,它连接了这两边。” 沈离拍拍江辞,“阿兄有没有故事啊,想听。” 沈亭御在旁边乖巧点头。 江辞将他们看了一圈,噘起了嘴,小声嘟囔,“我想想啊。” 那神情明摆着就是要听糗事。 “我小时候挺闹腾的其实”江辞耳廓有些泛红。 魏明安笑,“你以为你现在不闹腾吗,现在也是这个性子。” 江辞指了指前面那个临街而倚的商铺,“小时候第一次自己赚了钱,转眼就花光了,把这里买了个遍。” 沈离没忍住哈哈大笑,“沈亭御就该是你弟哈哈哈。” 沈亭御被提及又羞又急,“阿姐!” 沈离给大家解释,“他第一次自己接赏金任务,刚领的钱都吃没了。” 其余人均是淡笑,沈离接着道,“他可喜欢好吃的了,小时候一点钱都攒不住,有一次可怜巴巴地来我这了,师姐~你今天吃什么啊~然后我一问,没钱吃饭了。” 破晓噗嗤一笑,沈亭御脸红的不行,小声嘟囔,“阿姐你记性那么好干什么!!” 魏明安笑意盈盈,朝沈亭御招招手,“就这么一个弟弟,想吃什么吃什么噢!” 沈离靠着偷笑的破晓,扬眉,“我就是这样啊,沈亭御每次叫我师姐我听着都像阿姐。弟弟,惯着呗。” “阿姐~”沈亭御在江辞和魏明安中间,“明明是你不让我叫!我多少年前就要喊你阿姐了啊!” 江辞歪头看他,“你阿姐别扭,阿姐就是家人了,师姐大家都喊,她害怕。” 破晓接话,“连我没来多久都知道她拿你当弟弟。” 沈离嗔了他们一眼,“我就那点心思,全让你们猜完了!” “哈哈哈哈!” “不是要讲阿兄的糗事吗!”沈离瞪他们几个,“快把你小时候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江辞一边给他们介绍沿途的风景,一边讲他小时候的故事。 “阿兄~”沈离唤了一声。 要是江辞还是小时候那个恣意少年就好了。 其实在场的人都这么想。 江辞笑吟吟地答,“怎么啦?” 沈离想说,阿兄你什么时候能把安王打垮啊,想带你去治伤。 虽然她都不知道能不能行。 破晓捏了捏她,她望过去,那蓝眸里淌着不认可。 沈离就改了话头,“还好我当年游历选的江南啊!要不然哪遇得到这么好的阿兄!” 江辞高低也是这里最大的,沈离的欲言又止逃不过他的眼,听她提这个事,从善如流地答,“那还真是,你要没来这边,我十年前就死透了。” 他看了看魏明安,“昂,你二哥也没人救咯~” 魏明安笑,“那要这么说,妹妹也救了我两次了。” 沈离切了一声,“二哥,阿兄没给你讲过,他自己都被人逼到死胡同了,看那些个人冲我来了,还让我赶紧跑,来救我,那时候就是个傻子。” 魏明安盯着江辞,眼眸弯弯,“这傻子现在不也这样吗。” 江辞怒,“你俩!你才傻呢魏明安!” “哈哈哈哈。” 他们五个人将周围玩了一圈,游船一晃一晃地带他们回了原来的位置。 “回去啦!阿兄带你们吃好吃的!”江辞喜滋滋地被破晓推着走。 那边沈亭御推着魏明安。 回去吃晚饭,他们仨给这两个哥哥惯的没边了,水果都去切了小块。 听了江辞之前讲的故事,这个嬉皮笑脸,时不时犯个贱的江辞,其实才是他最原本的样子。 “阿兄~”沈离晃着江辞的袖子,“你们有事情干吗?我们给安王找点晦气去。” 江辞语气温软,“过了今天,我失踪的消息就要出来了。” 魏明安补充,“同时和我的。在云州,见过我的人不多,但是没人不知道魏明安。” 沈离敛眸沉思,语气几分不确定,“所以你们两个,自放诱饵?” 江辞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我们二人为饵,尤其是我,我一出事,你就看,我哪里的生意最先波动,背后定是有安王操控了。” “而且江辞有这个实力,他即使真出事,他的生意倒不了。”魏明安补充,“包括我也是一样,云州这边,安王再怎么用权势,我们的东西,丢不了。” 他俩隔着桌子互望,江辞勾了勾唇,“我放的消息,江辞于云州失踪,生死不明。安王会借机吞噬一点我的钱,不用管,让他吞,早晚都得还我。” 沈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上门找安王要兄长?云州他地盘!” 魏明安乐了,“你果然跟我们想的反应一样,可以,但不急。” 江辞解释,“我的弟弟妹妹妹夫,都应在京城呢,所以即使在京城的你们得知这个消息也要一阵,我们两个先来跟他在暗处斗。我调了全国各地的账册和钱款往来,安王书房上次看到的几个地方也遣了人去查。” 魏明安接着说,“上次我们发现,安王不仅在云州,滁州,雍凉,包括苍梧,全部都有书信往来。这几个地方,本就有朝廷的驻军。” 江辞唤人取了舆图,“我们在推算,包括也要看安王的钱款流向,在推这支神秘军队以前究竟藏于何处。” 魏明安拿着几个小旗子在舆图上插了几个地方,“这个是朝廷几个驻军的地方。” 他又换了一个颜色,“这几个地方,是那天在安王书房,我们两个看到的有异常的地方。当然还有一个地方。” 他指了京城。 江辞悠然道,“安王与京城一人有不少书信往来,看书信看不出究竟是谁,也没有印信,字迹应该遮掩过了,很隐秘。” 他俩一人说一句,魏明安接着讲,“权势不低,但又不高,又贪心又谨慎,心眼也很多。这是安王在京城的眼线,若是安王败露,此人做的事,必定会诛九族的。” 江辞懒懒地靠着椅背,“我们俩京城也没放过,根据这些条件,有一些人选,我将琉宇派了回去,一一给我查。” 魏明安望着舆图,指了一个地方,“根据现有情况,基本可以推断,鄂州,这个地方安王也掌握。鄂州太守就是很多年前就是安王党。” 江辞垂眸,“夺过嫡的王爷,都是曾经有人支持过的,加上安王几乎是先皇最大的孩子,以前的安王党很庞大。但是安王一旗落败,被贬云州,本来他还是有希望的,之后因何安王彻底失势,我不太清楚,派人查了。” 魏明安接着道,“后来先皇雷霆之势将安王党斩得斩,流放得流放,他当时的几大势力均被清算,先皇迅速自发退位诏书,传位于当时羽翼未满的如今的圣上。” 江辞抬眉,“先皇按理应该是在宫里的。噢对了,就是先皇判的魏明安家满门抄斩,背后推手。他这个仇倒是稀里糊涂让安王给报了。” 沈离拧眉怒道,“不算!” “哈哈哈哈。”魏明安笑了,“这不查呢吗,我也没说对安王就算了啊。” 沈离拍拍破晓,“听懂了吗?” 破晓摇头,“一句没懂。” 给愁眉苦脸的沈亭御都逗笑了,“行,还有不如我的呢。” 沈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就是他俩在查,安王到底在哪里有势力,和找他这支军队,还没查完。” 破晓哼哼两声,“那我听懂了。” 沈亭御接话,“所以能不能给安王找晦气啊~” 魏明安温温柔柔,“想想你们要怎么演?弟弟妹妹知道哥哥在云州失踪,想怎么闹。” 沈亭御嘟囔,“把安王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沈离乐了,“你俩有没有什么想自己去检查的地方,云州,京城,别的地方,都行,我们仨就干这个事。” “那去趟云州?”江辞想了想。 “还等什么!出发!”沈亭御腾的一下站起来了,急吼吼的。 “哈哈哈。” 一行五人,几瞬就到了云州。 第一个去的魏明安的住处。 魏明安气得咬牙切齿,“这死安王!” 给他宅子围了。 然后去了他们之前住的,江辞的宅子,也被安王进来翻过了。 江辞眉目得意,“我就说他要来。” 最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安王府。 江辞黑了脸,他这才知道那天沈离为什么生气,“这老不死的逮着我薅是!” 这是个鬼,这绝对不是他,他可不承认! 沈离幽幽道,“你知道了,谁看不生气啊。” 马上就轮到魏明安无语了。 “行了。上次翻了书房,这次看看有没有别的地方,他这书房我觉得应该不会放太重要的东西。”沈离把他们带走了。 拐到院角,沈离将他们拦下了。 “我的天!”沈亭御惊呼出声,“他这院角,障眼法啊!” 这就是沈离的专业了。 破阵法,看迷障,这都妖怪干的事,当然人也能做。 “不能进了。”沈离摇摇头,“这个进了,下阵的人会知道的。这应该才是安王的秘密之地。” 魏明安温声道,“那我们回去。” 总归没白跑不是吗。 又发现了两个点。 沈亭御哼哼个没完,“二哥啊!到底什么时候让我揍死那个死老头啊!” 江辞眸光玩味,“揍死多没意思,慢慢玩不好吗。” “我觉得不错,你想想那四个老头,玩他们不是挺有意思的吗~”沈离挽着破晓,“好啦回去了,他俩得休息!” 江辞无奈,“我俩伤好了。” 沈离瞪眼,“你好个屁!都几时了!我说你休息就得休息!” 都快丑时了! 破晓没忍住笑了。 他夫人好可爱噢。 这俩人还想狡辩,沈离直接暴力带走。 破晓嘴角的笑意弥漫。 江辞因为更不服,率先被沈离制裁。 给他各种,洗漱,如厕都安排了。 沈离叉着腰指挥,“你不睡一个给我看看啊!” 她在魏明安的轮椅后面站着给他捏肩,魏明安餍足地眯着眼睛,望着那个刚才非要跟沈离犟嘴的傻子。 该啊!被剥了衣裳盖了被子,就剩个脑袋露在那儿。 “诶,妹妹捏肩就是舒服~” 江辞咬牙切齿,“魏明安!我弄死你啊!” 魏明安嘚瑟得很,“噢你快来弄死我,给你牛的。” 沈亭御和破晓一人一边给他掖好被角,破晓笑吟吟地走过来,“呐,搞定了。” 沈离嗔了他一眼,“丑时了大哥。” 江辞看着魏明安那美滋滋的样子,气得直哼哼,“魏明安,你别乐!下一个就是你!” 魏明安偏不,“你管我呢!反正我刚刚有妹妹捏肩!” 江辞耍赖皮了,“妹妹~” 沈离无语,“你俩加起来都没十岁!幼稚!!!” “妹妹妹妹~” 破晓轻笑,“我那次不算?” 江辞一怔,仰着头,“啊对啊,破晓还给我捏过呢!你有吗你!” 魏明安朝破晓眨眨眼睛,“我也要!破晓~” 破晓柔声道,“没问题。” 江辞又气了。 “哈哈哈哈。” “睡觉阿兄,我们去送二哥了。” 同样的照顾魏明安也体验了一遍。 “快睡~” 第124章 真假先皇 “这俩人真是幼稚!”沈离和破晓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哼了一声,“快三十岁的人了!” 破晓一脸宠溺地望着沈离吐槽,还是觉得她跳脚的样子好可爱啊。 他忽的就问出来了,“那我不睡觉会怎么样~” 沈离一顿,眨巴着眼睛反应他的话,眼眸透亮,“会被我亲!” 破晓被逗笑,朝沈离张着双臂,一本正经地道,“那我不睡了。” 沈离弯了眉眼,轻盈一跃,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在他嘴角轻啄几下,“现在不睡觉,明早又得赖床。” 破晓扬眉,“抱着你,身子放松,脑子也放松,起不来的,别想了。” 除非极特殊,心里惦记着事情,否则他起不来。 “起不来就起不来呗”,沈离捏了捏他的脸,“有我惯着呢。只要你不羞,在我身上挂一天我都没意见。” 破晓笑,“我可比你重多了,那把我夫人累趴了到时候。” 沈离咂舌,“乱讲,我夫君我当然要抱了,一点不累呀,就抱就抱!” 破晓弯唇一笑,眼底绽放星星点点的光芒,“给我亲亲呗。想亲你。夫人太可爱了啊~” 沈离乐了,直接去吻上了他的唇。 半晌。 “哪有你这样的,亲都要提前说了。”沈离胳膊圈着他的脖颈,蹭着他的脸颊,“不许说了啊~” 破晓笑幽幽的,“忍不住了嘛,怕你还有话说。” 沈离在他面颊唧一口,“我们也去睡觉夫君~” 破晓眉梢微挑,抱着她去了洗漱的地方,“好的呐夫人!” 破晓确实说到做到,他现在这个睡姿,就是想怎么来怎么来,平着睡,侧着睡,斜着睡,反正总之沈离每次睡醒,她都被他融在怀里的那种感觉。 真跟抱个枕头似的。 沈离笑意晏晏地望着面前这个紧挨着她的大脑袋。 睡得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沈离满足的不得了。 他可是跟她讲,在海里睡觉要注意周围环境的。 沈离勾了勾唇,开始叫他。 不叫怎么被他黏黏糊糊地又撒娇又亲呀,她得叫。 “破晓~起床啦!” 她喊了几声,破晓吱唔了一下,哼哼着,“困~” 沈离就看着他闭着眼睛,脑袋往前探着找自己。 碰到她的鼻尖以后,就凑过来一个微凉的面庞,轻轻蹭着她。 嗓音娇软无比,又道了一声困。 沈离看得心都化了呀! 可爱死了啊!! 沈离在他唇角轻啄一下,破晓可能还没睡熟,微扬脑袋,唇在她面庞上游走,沈离又被他胡乱地啄了一阵。 她故意的。 等他睡熟,又不动了,沈离一个旋身将他带起,破晓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一点力气都没使,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上。 把自己收拾好,沈离沾了热水给他擦脸,“小困鱼!擦脸了啊。” 这是真睡熟了,动都没动,任她摆弄,呼吸规律平稳。 “漱口?” 叫不起来,沈离无奈,拿着他的漱口杯子,回了屋里,又把管家送来的早饭拿回了屋里。 前面抱着一个他,叫也叫不醒,不叫了干脆。 沈离慢悠悠地吃早饭。 其实她起的很早。 等她吃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 “破晓~” “呜。” 沈离偷笑,还是得用亲来解决。 “赖床夫君,漱口,没叫起来。”沈离懒懒道。 破晓耳根微红,漱了口,但沈离也没松开他,而是给他拿来了碗,“呐!吃早饭啦。” 他坐在沈离腿上吃呢,“都换好衣服了啊。” “可不是吗。” 沈离给他理了理领子,“吃完饭我们去捞那两个起床,沈亭御多半是没起。” “好啦,走。” 沈离和破晓牵着手往他俩的院子走。 魏明安和江辞挨着住,他俩先看了一眼,江辞不用说了,他自己动不了。魏明安都自己坐起来了,在屋子里坐着轮椅,单手不太好操控,撞来撞去的。 “二哥啊。”沈离落下,语气无奈,“你别嚯嚯你这屋的柜子了。” 魏明安又被发现了,悻悻地不动了,“这不是练练吗,我自己也脱不了衣裳。” 破晓直接推着他走,“呐,沈亭御没起床呢,你俩我们一起管呢。” 推着魏明安去了江辞那里。 江辞早醒了,睁着个眼盯着他们进来,哼哼唧唧的,“我盼星星盼月亮的。” 因为江辞不喜欢人照顾,他也没侍女也没小厮,他府上的人都是在外面候着的。 沈离笑,坐到他床边,“每天看都觉得你这样好乖啊。” 江辞噘着嘴,“什么嘛!” 沈离去推魏明安,破晓把江辞放到轮椅上。 他俩一人管一个,魏明安侧头看江辞那个享受的样子嫌弃得不行。 “你稍微要点脸行不行。” 江辞鼓着脸,说的含含糊糊的,“不要不要!” 沈离将早饭带了进来。 “呐,吃饭。”沈离又接过了喂这个幼稚鬼的活。 江辞吃得餍足无比,满脸都是喜色,沈离笑,“阿兄你最多五岁,不能再多了。” “不管!妹妹~我肩膀疼~” 破晓噗嗤一笑,拍拍旁边的魏明安,“二哥肩膀疼吗?” 魏明安哈哈大笑,“疼的不行,你快给我捏捏。” “哈哈哈哈。” 这个别扭江辞。 谁都是这个想法。 沈离一边憋笑,一边给他按。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懒悠悠地进来了,“我起晚了呀~” 魏明安笑吟吟地问,“吃饭了吗?” 沈亭御点头,往他俩中间一坐,“你俩这是又争风吃醋过一次了?” “昂。” 五个人聊了一会儿天,江辞派出来的人来回禀,看这么多人有些踌躇。 江辞正色道,“讲。” “京城的消息,先皇一直在皇宫,兴德宫花销平稳,太监与宫女皆无异常。” 江辞眼神霎时犀利,“往年的记录查到了吗。” 那人呈上一本誊抄的账册,“不仅是兴德宫的花销毫无异常,兴德宫的太监宫女也查过了,无人有特殊钱财往来。” 江辞敛眸沉思,过了几瞬,“先皇身量,外形都没变?” “没有,先皇的贴身太监都是先前跟他的老人,大部分宫女是退位后调去的。” 江辞点头,“知道了,查一下八年前先皇身边的人,和现在,有什么出入。那几年,有没有岁数跟先皇差不多的老臣去世,被斩,失踪。” “好的。” “这安王还弄了假先皇??” 江辞点头,“多半就是了,能让人分辨不出,这皇宫这么多人,起码大致分不出区别的。” “易容术。”魏明安接话。 沈离了然,她见过的。 “如果他先前的太监有离奇死亡,我猜多半是现在他身边的,以前就是安王的人,为了让假安王不露马脚。”江辞嗓音有点飘忽。 魏明安替他补充,“这不是个好活啊,将人一辈子困在宫里。这人若不是安王的忠实手下,就一定是安王抓的他恨极了的人,在报复,如果这种情况的话,安王一定有办法控住他。” 沈离又恶心又无语,安王跟毒蛇一样,烦死了,还甩不掉。 沈亭御把名录拿来了,他自己在那儿看,“阿姐,我看完了。” “这个菘蓝草,这块写着对筋骨再生有奇效。但是要在一炷香之内使用,否则无效。写的比较含糊,不知道这个灵兽是个什么。” “这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川断,延年益寿。” “这个,青蒲叶,这是水里的,出水则萎,这个就牛了,在东阳湖湖底,这块记载,当地人供奉的湖神,惹湖神不快了,周围就会遭殃,周围的几个村镇会生祭童子童女,直接投湖。但是我看着这形容,多半是个吸食人的妖怪。是蛇妖啊,蛇妖啊,阿姐。” “这个。”沈离打断,“好了,慢慢来,还有没有筋骨的了?” 沈亭御摇头,“先前有,但是似乎被人取走了。我拿回来的医书我也看了,里面有一处提到了二哥这个情况。” “快说!” 沈亭御神色萎靡,“重新打断,再接。” 沈离骂了一句,“他还得再受一遍??真的假的啊这个。” 沈亭御耸肩,“还有更过分的呢,他后面写多需将伤处划开,还动刀子。” 沈离怒,“给它撕咯!” 魏明安笑,“诶差不多得了啊,医书又没惹你。” 沈离正色道,“不过师父确实跟我说了神医谷有人可能会,他还提了动刀子的。你别说,这事真有可能。” “那我们先去把那个延年益寿的拿了?”破晓问。 沈离点头,“你俩商量,我们出去一趟。” 这种没有灵兽守着的宝物,只是不好找而已,但没关系,他们三个会飞啊。 为什么叫川断,就是这个道理。 将这个大致位置附近找了个遍,终于找到了。 日头浓得很,沈离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应该就是这个了。” “二哥!” “诶!”魏明安抻着脖子应。 他俩又在看舆图,和上午刚送来的兴德宫账册。 江辞没忍住笑了,看他们这个熟悉的流程,“魏明安你要遭殃了。” 这个川断,要根部捣成粉末泡水就可以,叶子生吃。 江辞看热闹不嫌事大,“妹妹啊,你二哥可爱吃苦的东西了,什么苦给他找什么啊。” 魏明安转头就骂,“江辞你是狗!你才爱吃苦的东西呢!” 江辞笑嘻嘻的,“我不管,反正这东西看着就难吃。” 魏明安真没江辞能闹腾,他也确实被这个味道震惊了。 吐着舌头扭过了头。 “二哥,水,蜜饯。” 过了一会儿,他缓过来了,沈离笑幽幽的,“二哥,大补的东西都不怎么好吃。” 魏明安懂江辞在笑什么了,“这些太难吃了点。” 又有人来回禀了。 拿来的江辞要的,与先皇年岁相当的老臣,符合他的推断的名单。 就三个人。 江辞蹙着眉,“这人怎么这么熟啊。” 魏明安也有点印象,“这人肯定跟安王有关,什么关系我不记得了。” “去查,这人和安王什么关系。” 直觉告诉江辞,就是这个人。 其他两个跟安王八竿子打不着,说不定就是真去世了而已。 来回禀的人都没走,“家主,这个清远将军,和先皇关系斐然,儿时便是好友。清远将军只得一女,先皇初登天下,便给安王和清远将军独女赐了婚。他的女儿是安王的发妻。” 江辞嫌弃地错开了眼,“我要吐了啊魏明安,太恶心了。” 魏明安摇摇头,“他都不配当人。” 沈离拧眉,“你俩的意思是,在宫里的这个假先皇,是安王老丈人?” 魏明安点头,“多半是这样。” 沈离都懵了,“啊??他杀他亲爹,让他老丈人扮他亲爹??” 江辞咂舌,“清远将军,我小时候都听说过他有多神勇,小小一个皇宫,困不住他,这个安王多半拿他女儿要挟的他。” 沈离拍案而起,“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王八蛋!猪狗不如!” 江辞嫌弃,“你可别侮辱猪和狗了。” “什么时候能让我上门要兄长啊~”沈离左看看右看看。 魏明安笑眯眯的,“再过几日。不能上门,不能让你们冒险的,就是一个气势在那儿就行了。” “好好。” 他们五个人坐一起聊天,沈离和破晓在剥石榴,沈亭御给江辞捏腿。 说到沈离和破晓成婚,魏明安哼哼唧唧的,“我都没看到!没看到!江辞你再给他俩办一场~” 江辞笑骂,“你有毛病。” 江辞紧接着就拿灵山比武馋魏明安。 魏明安更气了,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离,“明年,明年,能带我去吗?” 沈离乐得不行,“当然能了啊。” 沈离说了冰凰,沈亭御说了沈离救他打的狐妖,破晓讲了他和沈离的初见。 总之时光飞快地过。 沈亭御想喝酒。 江辞可是逮到机会了,“喝!弟弟的要求必须满足!” 破晓有些神色不自然,“又喝啊!” 沈离笑,捏捏他的手,“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醉了想回去我就带你回去,想待着就待着。” 破晓有些羞赧,“这不是怕你们笑我吗。” 魏明安道,“除了江辞那个狗,谁笑你啊。” 江辞嚷嚷,“你瞎扯!我就说过他一回一杯倒!我那是新鲜!” 破晓就也不扭捏了,反正都是要醉的,他放肆得很,直接就把椅子挪到沈离旁边了。 “呐!干杯!” 沈亭御喝了几口,问沈离,“那几个怎么办啊,带着阿兄和二哥去吗?” 沈离拧眉想这个问题,“带他俩去,我真怕出事,尤其那个水里的,在水里跟妖怪打架啊。” “嘿!”破晓接话,“我是干嘛的啊。水里的交给我就好了啊。” 沈离听到这个,眸子一瞪,“说这事我想起来了,早晚我得去海里一趟。” “干嘛去啊。” 沈离哼哼两声,“胖揍一顿当初欺负破晓的妖魔鬼怪!!” 破晓眼眸弯弯,顿生波光粼粼。 “诶呀。”破晓跟江辞待久了,脸皮都厚了,靠在沈离怀里呢,“我还得谢谢他们呢,没他们那一回,我怎么会跑到岸上来啊。” 沈离气呼呼的,“不算!” 她看向江辞和魏明安,“他当时就半口气了,我现在想想我心都疼死了!” 江辞扬眉,“这么好玩一个鱼,这叫吉人自有天相。” 沈亭御插话,“你第一次让我给破晓送饭的时候我都惊了,我说我怎么出去几天,你院里多了个男人。” “哈哈哈。”沈离垂头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眸子水灵灵的,“刚才他说的那个,我是后来带他去见师父才知道。” 破晓抿着嘴唇,小声道,“那不是不好意思说吗。” 沈离话音一转,“噢,我以前可不是人了,给他带回来不让他出门,屋里还没吃的,他还不会走路,我去了五天还是六天来着,差点给他饿死了。” 破晓哼哼两声,“昂,我可没想那么多,我才刚清醒清醒,你就不见了,怎么等都不回来,我说我这心动的不明不白的,救了我又给我扔这儿不管我了。” 沈离笑,“你喝酒你,真是的!” 刚刚有人来给江辞送情报,喝酒中断,所有人认认真真地听。 “安王出城了。” 江辞问,“往哪去了?” “不知他的去向,但确是往北。” 魏明安问,“他带了几个人。” “不多,但很隐秘,马车很破,装扮也破,趁着夜色赶路。” 江辞敛眸,“知道了,盯好他的动向,明日再来汇报,别被发现了。” “家主,安王发妻去世三年了。当时安王很大规模地办了丧礼。” “行了知道了。” 江辞幽幽道,“去趟京城。兴德宫,秘密很多。” “现在吗?”沈离垂头看了看破晓,有一点晕乎了。 魏明安道,“要不明天?” “我吗?”破晓飘飘然,“我没醉~” 沈离没忍住,“给他拿个醒酒汤这种,没完全醉。” 江辞去吩咐。 第125章 再亲就办了你 几个人就维持原样不动,沈离把破晓的酒换成了醒酒汤,破晓连疑惑都没有,喝的也挺开心的。 “啊,你们干嘛呢?”破晓眨眨眼睛,怎么慢慢地脑袋不晕乎了啊。 沈离捏了捏他的脸,“等你酒醒呢啊,小醉鱼。” 破晓立马从沈离腿上起来了,“怎么了?” 沈亭御站起身拍拍衣裳,“跟踪老头!” “走走走!” 沈离他们轻轻松松追上了跟做贼一样出门的安王。 “他上哪捡的破烂马车?”江辞震惊,“我那辆我都觉得破了。” 沈离啧了一声,“他那侍卫,有灵力的。要不他只带三个人就出门呢。但这三个人水平很一般很一般。” “他这是要去哪啊?”沈亭御疑惑,“急赤白脸的,一点也不停啊。” “不知道啊。” 他们在后面慢慢悠悠的聊天,反正不会被发现。 “等会儿?!”沈离突然喊了一声,翻了个白眼,将他们带近了些。 江辞和魏明安就清清楚楚地听到底下的人在跟安王汇报。 “还没有抓到江离和她的夫婿。” 安王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抓!给我闯进江辞的府上抓!她不出来就引她出来!江辞的弟弟呢,那个江亭御。他总出门!这都抓不着吗!!我要你们干嘛用的!” 把这仨人骂得狗血淋头的。 江辞恶狠狠地咬牙,“我下去弄死他!!娘的!在水牢就说要抓你们!!我给他脸了!还要去我府里抓,去一个我看看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你快待好你,打人都打不过,我去揍他!” 沈离沈亭御和破晓都要笑岔气了。 “噢哟喂。”沈离拍着巴掌,“你俩真是牛气啊。” 江辞跟斗鸡一样,昂首挺胸,“怎么了!你们仨牛成天下第一也归我护!谁家哥哥不保护弟弟妹妹了!噢四个,四个!” 魏明安听他说到最后,忽的嘴角咧着笑,大声道,“哥!” 江辞愣了愣,垂着眼眸,吊儿郎当的,“昂。” 沈亭御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哈哈哈哈,阿兄,你好好玩啊。” 江辞耳根有点红,不过夜晚的遮挡下叫人分辨不明,又恨恨地看着底下那个仍在前进的马车,还骂,“我不管!这臭老头得千刀万剐!成天惦记我的弟弟妹妹,要死!!” 沈离哄哥,“你看啊,你不是要文斗吗,你把他的钱啊全卷跑,把他的计划都打乱,然后我们把他抓起来。他这么对我们的哥哥我们也受不了呀!所以你快点搞他,我们整死他,是二哥!” 魏明安接话,“昂,江辞的仇我高低得给他报了!” 江辞嘟囔,“刚叫完哥,转头就江辞上了。” “哈哈哈哈。” 他们在这聊着聊着,这破破烂烂的马车开进了一个普通的三进小宅子。 “这谁的房子?”魏明安不知道了。 江辞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安王自己的。他神秘成这样肯定是要见人,或者要办事。” “哟。”沈离乐了,“这人还会划结界呢啊。” “没关系阿兄,我们先看他见谁。一会儿再带你们进去偷听。” 左等右等,等得沈亭御都困了,在两个哥哥旁边一赖,脑袋一垂一垂的,靠在了魏明安肩膀上。 魏明安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点都不敢动了。 后来等的沈离都有点困了,天都有点蒙蒙亮了,开来一辆马车。 沈离瞬间清醒。 四个人聚精会神盯着前面。 和一个抱着魏明安夹了木板的胳膊睡得很香的沈亭御。 下来一个人。 都不认识。 江辞眯着眼睛看清楚了。 冷哼。 “谁啊?” 江辞翻了个白眼,“也是个王八蛋。” “谁啊?” 江辞懒懒道,“永平侯。” 沈离嘴巴都张大了,“我怎么听着永平侯像个怂货呢,他敢干这种事?” 魏明安没见过永平侯,也不太了解他的那些事,“讲讲?” 江辞不屑得很,“你不是看信了吗,看得时候我还不理解,知道是永平候以后,安王简直太了解永平侯了。至高无上的混吃等死生活,多对他的口味啊。” 江辞又扭头看向沈亭御,声音压低了些,“桑婉抓温谨珩抓得棒!这不抓,永平侯就得抄九族了。” 沈离拍拍他,“先进去偷听,其他的一会儿再说。” 把沈亭御叫醒,沈亭御迷迷瞪瞪的,睁眼就问,“昂,谁啊所以??” 沈离摊手,“永平侯。快走他们要关门了。” 听下来,他们几个都觉得,这俩人,简直狼狈为奸。 “这永平侯要不要脸!”沈离气死了,“他的账款,都进了安王的口袋啊!!那都应该是温谨珩的东西啊!” 江辞挑眉,“反正都得死。” “走。” 京城,皇宫,兴德宫。 这是先皇未登基时的寝宫,也是表面上的先皇一直颐养的地方。 天蒙蒙亮,早起的人有的已经起了,一行人在这宫殿落下,沈离四周探探,还真是住着不少人。 但主殿的“先皇”醒着,两个跟了他许久的老太监也在。 那“先皇”闭着眼,任两个太监在他脸上捣鼓。 “没猜错。” 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 等两个太监给“先皇”伪装成了先皇的模样,另一个太监端来了一个托盘。 “太上皇,该服用今日的药了。” 那“太上皇”嗯了一声。 毫无表情地一口饮了。 三个太监便都下去了。 太上皇眺望着四方的窗棂呈现的宫闱,看得出神。 江辞朝沈离点点头。 沈离划了个结界,淡淡道,“太上皇。” 太上皇机警地望向声音出现的地方,没有看到人影,“谁?” “清远将军。” 太上皇四处看了看,“近况。” 沈离默然,“我不是安王的人。” 清远将军直起了身子,“你是谁!我喊人了啊!!” 江辞幽幽道,“他需要喊人,他一定有把柄在安王手里。” 沈离接着道,“安王与我有仇,你又为何在这里,假扮太上皇!” “太上皇”抬着手,默然许久,幽幽开口,“不是他的人?那算了,快走,一会儿来人了。” 沈离呼了一口气,“你可是因为你女儿?才留在这里?” 清远将军垮了脊背,“姑娘可有她的消息?安王他” 沈离没再说了,“清远将军啊,你现在在外面可是个死人啊,为何啊?” 清远将军神色叫人看不出喜怒,“死了就死了。我也活够了。” 沈离幽幽道,“安王用你女儿要挟你,你才留在这里扮太上皇?” “不止。”清远将军垂头,“楚麟昭。” 沈离看向江辞,“这谁?” 江辞摇头,“都姓楚了,先皇。” “安王记恨楚麟昭没将皇位给他,记恨因为娶了大将军的女儿,无法成为太子,记恨我女儿,毁了他的太子梦。”清远将军靠着椅背,“我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女儿嫁给他啊。” 沈离与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接着问,“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清远将军哼了一声,“还能怎么来的,我自己来的,楚麟昭找我,他都退位了,找我下棋。我来了呗,招了安王的道,醒了就看到了半死不活的楚麟昭,和我伤痕累累的女儿。楚麟昭的那几个太监将我变成了他的模样。他们两个我就再也没见过了。楚麟昭的这个兴德宫,我进了就没出去。” “那你怎么不跑?你不是将军吗?” 清远将军笑了,“不能跑,也跑不了。我被喂了各式各样的药,太上皇现在是身体抱恙,与脉案诊断一致。加之还有毒药,一日一解药。” 沈离顿了下,“安王要谋反,你知道吗?” 清远将军看着远处,“知道,他抓楚麟昭,就是为了太祖的那支军队。” “你知道?” “知道啊。”清远将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你与安王有什么仇恨?” 沈离望了眼他们两个,语气突然愤恨,“安王那个狗东西!抓我兄长,逼他们给他做事!” 江辞闻言勾起了唇角。 清远将军嗤笑,“他还是这一套。” “那清远将军知道这支军队的细节吗?交给当今圣上。” 清远将军幽幽道,“细节不知道,楚麟昭毕竟是皇上,也不是事事都和我说的。在蜀西。” 沈离回头问他们,“要说他俩其实都死了吗?” “问他想不想帮我们。” 沈离清了清嗓子,“清远将军,我们得将安王彻底打垮才能将人救出来,您愿意帮我们吗?” 清远将军柔和地笑了,“我这一个院都是安王的人,帮不了。” “您想帮就能帮的。” 他还是摇头,“我不能冒险。” 沈离心一横,“您是在这里信息闭塞太久了,安王三年前就给发妻发丧过了。我也夜探过安王府,没有太上皇!” 清远将军脸色一下就变了,“什么??” 沈离苦口婆心地劝,“安王近日就要谋反了,他正四处搜刮钱财和人力物力。清远将军啊,你能帮的。” 清远将军顶着太上皇的脸,下颌紧绷,面上尽是冷凝,喃喃道,“真的死了吗,他们” 沈离语气肯定,“真的。帮我们,这次将安王彻底打垮,报仇!” 清远将军阖上了眼,“行。你们快走,有人要来了。” 沈离喜上眉梢,“我们帮你找解药。” 他笑笑,“不必,活够了。” 沈离带着他们一群人回去了。 “这老头真不要脸!”沈离往椅子上一瘫,“蜀西是,去看看?” 破晓给她按下来了,“睡一觉再去。” 江辞附和,“都没睡觉,全都回去睡觉!” 沈离嘿嘿一笑,“阿兄来啊,先给你弄睡。” 他们两个把魏明安和江辞都弄到床上,为什么是两个呢? 因为沈亭御又睡了。 破晓揽着这个困弟弟,把他也塞到床上,他俩才回去。 “夫人啊,来给你洗漱。”破晓抱着沈离轻轻一提,带着她去洗漱。 沈离打了个哈欠,“我也困了。” 破晓温柔道,“所以我们去睡觉呀。” 沈离往他肩上一趴,胳膊松松环住,“我睡了,睡醒再给你解释你不懂的。晚安。” 破晓失笑,沈离又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今天没说,我爱你呀我的好夫君。” 破晓笑意更浓,沈离迷迷糊糊地说完倒头就睡,“你呀。” 他把沈离和自己收拾好,将她仔细地搂好,目光落在她身上许久。 蓦地,他笑了,在沈离额头落下一吻,嗓音悠然,“我也好爱你啊,我的好夫人~” 沈离一觉睡过了中午。 本来她和沈亭御在灵山就作息很不规律,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还老半夜喝酒。 把这俩哥也带坏了。 还有她的可爱夫君。 沈离扭了扭身子看着他。 “破晓~” 叫了几声,一个赖唧唧的声音开始哼哼,凑过来一顿猛亲。 “再睡会儿睡会~” 沈离眼波柔软,“睡。” 夫君要睡,她自然是要惯着。 给他穿好衣裳擦了脸。 沈离抱着他去了院里新装的秋千。 和京城那个很像。 沈离带着他一坐上去,秋千便开始晃,破晓仍睡得香甜,沈离被逗笑,“小困鱼,这回晃着更醒不过来了。” 许久。 破晓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感觉身子晃悠悠的,他就睁开了眼。 刚一睁眼,就看到了他好漂亮的夫人。 破晓顿时勾起了唇角,“沈离~” 沈离笑,“睡醒了啊。小困鱼。” 破晓直勾勾地盯着她,“醒啦,我的沈离真好看。” 沈离捏捏他的脸颊,“干嘛啊,刚睡醒就拍马屁是。” 破晓笑意晏晏,“才没有,我这是高兴~” 他这才看他俩的姿势。 沈离斜靠在秋千上。 噢怪不得晃呢。 他胳膊搭在沈离肩头,沈离揽着他的腰,“夫人真好~” 沈离乐了,“我怎么又好了,不是你说要再睡会儿吗。” 破晓仰头亲了亲她的红唇,“对啊,所以夫人真好!” 沈离温柔极了,揉了揉他的发,“你想睡,天塌下来都能睡,我肯定不撒手。” 破晓得意洋洋,“我的姐姐最爱我!” 沈离弯了眉眼,“当然了,就喜欢你这个有恃无恐的样。都给你换好了,鞋子在屋里。” 破晓低头看了看,将沈离的脖颈圈住,不动了。 沈离笑得轻浅,“突然动不了了,要夫君亲一亲才可以。” 破晓悠悠地笑了,仰着脑袋吻了过去。 半晌。 沈离抚着他的脸颊,“走嘛?” 破晓点头,把她抱的可紧了,沈离失笑,手上使力,将破晓托了起来。 破晓挂在她身前,一会儿亲亲这里,一会儿亲亲那里。 沈离咬牙,“你再乱亲一个试试呢。” 破晓哼哼,“这回你知道了。” 他向上攀了攀,双腿也环着她。 异常骄横,仰着脑袋,“不听,就亲!” 沈离诡异一笑,破晓下一瞬就噘起了嘴,“又打我屁股!” “怎么了呢~”沈离才不怂呢,“那俩还在床上呢,别亲了。” 破晓不听,他还亲。 沈离咬牙,“再亲就办了你!!我立马吃鱼!” 哪有这样的。 也不看看他亲的什么地方!! 沈离深呼几口气,破晓勾人的眸光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啊,他道,“他俩不饿,不管。” 沈离哼哼,“你这话让江辞听见了,他得骂死你。” 破晓哈哈大笑,扭着屁股往上攀了攀,紧贴着沈离,“我抱我夫人,他等着去。” 沈离给他带到了榻边,破晓扭了扭身子,耍赖皮,“夫人亲一个我就下来。” 沈离垂头哑笑,超级响亮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满足了?” 破晓舔着嘴唇,“满足!” “走。” 沈离跟破晓打包票,以她对沈亭御的了解,他一定没起。 所以他们先去了魏明安那里。 魏明安今天乖乖地坐着,也没下床,研究着自己夹着木板的胳膊。 “二哥真乖啊,没乱动。” 沈离笑吟吟地进来了。 魏明安抬头,“实话吗,就是没来得及呢。” 沈离啧了一声,破晓已经去扶他了,“二哥急什么嘛,我们会来的。” 魏明安可是懂江辞那种想炫耀的心情了,他也想跟全世界炫耀! “走,我们去叫阿兄。” 他俩推着魏明安去了江辞那里。 沈离给魏明安拿了换的衣裳。 江辞也是跟前几次一样,只露个脑袋,抬头望着他们,笑盈盈的,“来啦。” 沈离还是没忍住,“好乖啊。” 江辞鼓着脸哼了一声,“才没有!” 破晓给他带起来。 他俩一人推一个。 反正也快晚上了,吃饭也不差这一会儿,沈离问,“你俩要不要沐浴?” 两个人双双点头。 逗得沈离直笑。 “那就破晓一个人,阿兄你要不去二哥院子用浴桶?” 江辞点点头,“成。” 刚把他俩带过去,沈亭御就晃悠悠地来了,“要沐浴啊,我来了~” 江辞撵沈离,“那你去看看你想吃什么,和管家说,随便说~” 沈离笑,“我去给你吃穷。” 第126章 乐器 沈离挑了一桌子菜,反正也要等,就没回去。 那边她在也有点尴尬。 反正那四个男的,就沐浴。 不去了。 沈离在几个院子里晃晃悠悠的,给魏明安床边的柜角桌边裹了防撞的棉布。 她这二哥可不老实,指不定偷偷自己就要下来。 和管家要了点木料,沈离撑着脑袋,想改造一下江辞的轮椅。 她仔细想了想,开始动手。 沈离给他加了一个架子。 还是可以移动的。 她这边刚干完,破晓带着江辞就来了,他看到她就道,“我说江辞的轮椅哪去了呢!” 沈离扬眉,“阿兄看看,可以吗?” 江辞眼神一亮,“我妹妹会的可真多!” “哈哈哈。”沈离笑笑,让了位置,“没事情就喜欢研究这些个。” 魏明安嗓音含笑,从后面过来,“呐,没看我屋,好贴心噢妹妹!” 江辞疑惑,“怎么了?” 魏明安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江辞气了,哼哼唧唧的。 其他人都笑得不行。 沈离出马,一个顶俩,“走啦!妹妹喂你,这个你也让二哥羡慕去。” 江辞瞬间喜上眉梢,“幸福~不给魏明安那个臭小子吃!” 沈离刚好要了江辞之前想吃的清远鸡。 江辞霸着不放,谁拿走都瞪眼。 魏明安无语,“你跟个小狗一样,还护上食了!” 江辞哼哼,“你管我呢!妹妹最关心我了!” 魏明安切了回去,“眼睛也不好使,你看不到也有我的饺子啊。” 沈离一勺一勺喂,江辞嚼的间隙还能顶个嘴,“妹妹喂的,香,你懂什么!” 沈亭御笑得不行了已经。 破晓也偷笑呢,清了清嗓子,“二哥想吃什么?” 魏明安大笑,“吃江辞那个。” 破晓咂舌,“那二哥有点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敢跟沈离抢东西。” 江辞乐了,“看见没!” “幼稚!” 吃过饭,江辞也不嬉皮笑脸了。 唤了人来,一项一项地交代他们去办。 沈离和破晓说悄悄话。 “他正经的时候真正经,不正经的时候跟个小孩似的。”沈离感慨。 破晓揽着她,反正他也听不懂,沈离来陪他了,轻声道,“那都是给外人看的,咱们又不是外人。” 沈离忽的仰头亲了一下他的下巴,“哪个没听懂来着?给你解释。” 破晓笑了,“都不懂,这回不听了,反正你懂就行了,我只负责跟着。” 沈离懒懒地靠在他怀里,“你真不认钱啊?” 破晓哼哼,“不学。” 沈离双手环着他的腰,他俩坐得远,没事,“你以前学写字那个劲头呢。” “嘿!”破晓挠了她一下,“那是为了娶你!天天都有人惦记我的沈离,我得赶紧把她娶了的那种。” 沈离笑盈盈的,“后来变你嫁了,不写婚书了就不学了是。” 破晓理直气壮,“昂!” “瞧你那德行!”沈离嗤笑。 破晓得意的很,“反正你不会不管我。” 沈离软的跟没骨头一样,把破晓当靠背了,“不是给你讲过过年吗,包红封,我以前每年都给沈亭御包,全长门我就给这一份。” 破晓眼眸弯了,“你啊,明明就拿他当弟弟,那么别扭干什么!” 沈离笑了,“看破不说破嘛,今年我给他包个两倍的。姐姐和姐夫的。” 破晓垂头在她面颊上亲了亲,“好喜欢这个词。” 沈离扬眉,“那你不还是阿兄和二哥的妹夫吗。” 破晓笑,“这个也喜欢。总之把咱们两个放在一起的我就喜欢。” 沈离也笑,“你知道有递帖子这种。” 破晓嗯了一声。 沈离接着讲,“不是你嫁的我嘛,如果我们两个去拜访谁,帖子上的姓名就要写,沈离夫妇。” 破晓眨眨眼睛,“这个也喜欢。” 沈离大笑,“回头让阿兄整一张给你拿着玩。” 那边刚好聊完了,他俩就过去了。 魏明安递给她一个帖子,江辞解释,“今年的西山围猎,也给我妹妹和弟弟发了帖子。” 沈离看了看,“阿兄去过吗?” 江辞啧了一声,“你阿兄我比武比不过纯武将,说词赋又没文臣有文化,我去了还得有人找我要钱,我去干嘛,一次没去过。” 沈离眼里狡黠一闪而过,“你们想让我去,然后定会有人问我关于你?我去演戏?” 江辞笑,“这次是先宫宴,再围猎。皇家要祭祖,安王也会去。” “什么!!”沈离猛的拔高音量,“安王也去?他是不是要动手了!” 魏明安接话,“目前来看,他应该是还没准备好,只那三个有灵力的人。” “噢~”沈离勾勾唇,“那没事,我去看着他。” 沈亭御举手,“不是还邀请了我嘛,我陪阿姐去。” 这次江辞摇头了,“皇宫这种级别的宴席,男女分席的,不想让你去。” 让他的可爱弟弟和一群心怀鬼胎的老奸巨猾之人坐一块儿,他都怕给沈亭御教坏了! 再加上沈亭御没成婚。 沈离倒是应付得了这种场合。 魏明安神情严肃,“但是你要答应我们,一定不能犯险,不能暴露自己,也不能鲁莽,看见安王就要撕了他的那种。” 沈离正想呢,“昂,你们跟着去不就完了,破晓肯定不乐意我自己去,他又不能在明面上,让他带你们在空中。” 魏明安神色一顿,“这倒是嗷。” 江辞嘱咐,“把你的灵力藏起来,宫里可能有高手。” 沈离眨眨眼睛,“放心,自从突破了,我都没外露过。我正想怎么演戏呢,你失踪的消息会在宫宴的时候到京城吗?” 江辞淡笑,“可以。” 沈离保证,“交给我!” 她演戏一绝的。 “会乐器吗?”江辞抬眉。 沈离面色讪讪的,“呃这个嘛会,但是很久没练过了。” 江辞来了兴致,“你会什么?” 沈离吞吞吐吐,“就会一点点,吹笛子。” “很厉害啊,我给你找一个去?”江辞笑吟吟的,“万一有人让你展示才艺呢。” 沈离吓坏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不行,那我不会了。” 破晓没忍住,笑了。 沈离瞪他一眼,“我俩都是师父教的,师父也就会这个。” 沈亭御吊儿郎当的,“师父教的,就这个阿姐没学会。” 沈离瞪眼,“你好意思笑我!你那萧吹的还不如我呢!” 江辞笑幽幽的,“这个得让你二哥教你了。我学的琴。” 沈离头都大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学不学不学。” 她从小学这个就脑瓜子疼。 破晓真是憋不住了,嗓音都笑颤了,“我想听。” 沈离坚守底线,“你想听也不行,这个我一拿起来就脑袋疼。” 她想起来,“二哥会笛子?” 魏明安开口,“是啊。” “阿兄弹古琴?” “对啊。”江辞也应。 沈离哼哼,“我们赶紧把他俩治好,我要听他俩合奏!!!肯定很好听!” 沈亭御猛猛点头,“师父本来就想教我俩这样,奈何我俩谁都没学好。” 江辞笑了,看了眼魏明安,他眼底也是笑,“我反正很多年没碰过了。” “我也是。” 沈离反驳,“那不能,肯定比我俩强多了。我展示才艺只能展示射箭了。” 魏明安温朗一笑,“那这个你肯定比我们强。” 沈亭御紧接着,“阿姐箭术全长门第一。” 破晓接话,“这个我可见过,真的很帅。” 魏明安可哀怨了,“我什么都没见过啊,啊啊啊!明年带我看啊啊啊!!” “哈哈哈哈。”沈离乐了,“没有弓,我拿灵力化得弓成不成?” 沈亭御眸子亮闪闪的,“阿姐会化火。那可太帅了,反正我不会,我只会普通的。” 沈离翻手,化了个火红的箭矢,“呐。” 魏明安微讶,江辞惊呼。 他俩异口同声,“真厉害!” 破晓撑着脑袋,侧头看着沈离,湛蓝的眸子璀璨耀眼,唇角微扬,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沈离收了灵箭,“你俩要是要烧谁的房子可以找我。” “好呀。” 沈离正色道,“快给我说说细节,宫宴应该怎么的?” 江辞笑,“不急呢,还有半个月呢。” 沈离拧眉,“那安王就这样走了?他就不怕有人去截他的府?把你俩救了?” “安王府,有不少府兵,几千人的体量”,魏明安懒懒地靠着后面,矜傲里带着几分肆意张扬,“他一走,地上地下的兵,全都到了明处,普通人根本无法全身而退,现在那地牢估计密密麻麻站的全是人。即使是你们去,想要救下我们,也不可能不被发现,当然肯定拦不住你们。” 沈离点头,那倒是。 魏明安接着解释,“一个江辞的大管事,一个江辞,我俩这样,自己跑不出去,更不要说,他的守卫密不透风。所以他当然不担心。” 透露着几分漫不经心,强调散漫,“安王算不到你们的厉害。所以啊,我俩才能坐在这里说话。” 魏明安刚才那会儿气质尽显,眉峰高扬,似笑非笑的眉眼很是不羁。 旁边的江辞没有说话,翘起的嘴角氤氲出几分懒散和随意。 沈离眉尾上挑,不自觉地开了口。 “二哥。” 魏明安笑,“怎么了?” “安王真没眼光。”沈离指节轻击桌面,“我二哥的气质,哪里像个下人了。” 魏明安长得也好看呢,谁家下人长这么好看啊。 魏明安闻言轻笑,江辞笑得都偏过了头,沈亭御接话,“二哥和阿兄分明很像。” 破晓攥着沈离的手玩,跟着道,“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 江辞笑够了,慢腾腾地道,“他能跟我斗得一来一回的,能差得了吗?但都是我赢嗷。”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你又来了是,你还打不过我呢!” 江辞哼哼,又开始耍赖,“噢我聋了,听不见。” 魏明安不跟幼稚鬼计较,骂,“神经!” 沈离乐了,拍拍破晓,“你看他俩那样。” 破晓歪头,“都幼稚。” 魏明安突然想起来了,他们最近反正有骂不完的安王,“这死老头怎么那么多毒药,给谁都喂毒药,他手下肯定有专门干这个事的人。” 江辞应声,“查呢。” 魏明安鼓着脸,“我高低得灌死这老头!想起这事我就生气。” 江辞笑意更浓,但他没说话。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是了然。 这俩人的别扭都一样。 江辞清了清嗓子,“昂,魏明安只能我欺负。” 魏明安眼眸弯起了弧度,“所以给那老王八蛋灌毒药这事得交给我。” 沈亭御悠悠然地接话,“我说阿兄和二哥啊,别别扭扭的干嘛啊,打哑谜呢!看我的嗷,永远爱我的两个哥哥和差不多也当哥哥的破晓,和我最爱的阿姐~” 破晓噗嗤一笑,沈离眼眸弯弯,哐哐哐地鼓着掌,得意极了,“瞧见没,两个别扭哥哥啊,看我带大的弟弟,就是随我。” 破晓耸肩,接话,“成天你给他报仇他给你报仇的,你俩倒是快点啊,欺负我听不懂干着急呗,我们三个不能立马给哥哥们报仇也是很憋屈的好不好。” “啧。”江辞唇角漾着笑,“魏明安,咱俩好像让一堆小屁孩教育了你觉没觉得。” 魏明安嬉皮笑脸地点头,“你自己挨教育,我也爱!我可是我哥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这谁能不爱。” 江辞咂舌,“行呗,都是我的宝贝弟弟妹妹,这么煽情总感觉得喝酒。” 沈离无奈,“感觉你俩都被我们带坏了,大半夜不睡觉来喝酒。” “咳。”魏明安被沈离这话呛了一下,“妹妹啊,我俩也很叛逆的。” 江辞说干就干,唤人取来了酒。 沈离耸肩,“喝呗,酒鬼凑一家了我们是。” 怀里的脑袋支了起来,“我呢!” 沈离歪着头,“嗯喝酒就醉的鬼,简称酒鬼。” 破晓满意了,他已经脸皮厚的直接往沈离怀里躺了。 沈离悠悠然地托着她的醉鬼回屋。 “可爱哟,最近怎么喝酒这么乖。”她笑眯眯地给他擦了他白里泛红的脸。 沈离把他衣裳脱了,扔到一边。 破晓每次都叠,她可不喜欢叠。 支着脑袋,把他的身子搂好。 扬起一抹坏笑,沈离双眼放光,指腹略上了那紧致的肌肉。 没穿上衣。 她故意的。 嘿嘿嘿。 第127章 青蒲叶 早晨的阳光不算太烈,外面在下着细雨,风中飘荡着氤氲的水雾,带着一丝丝寒气。 沈离眨了眨眼睛,望向自己怀里睡得安稳的破晓。 好可爱啊!!沈离心里尖叫。 沈离一会儿戳戳他白皙的脸颊,一会儿又戳戳他有点泛红的鼻尖,眼神仿佛粘在了他身上,怎么看都看不够。 她换了个姿势,揽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提了提,刚刚都睡到她胸口来了。 破晓哼哼了几声,脑袋偏着,给自己找了个地方,不动了。 沈离哭笑不得,他正好就挨着她的颈侧,规律的气息落在她的脖颈,好痒的。 那怎么办,惯着呗。 “破晓。” 在沈离锲而不舍的叫起床之下,破晓有了点反应,在沈离的脖颈轻蹭,“困~睡!” 沈离嘴角高翘,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好好好,睡。” 她把破晓捞起来,软趴趴地样子垂着脑袋,真是把她心都搞化了。 把她自己拾掇好,给这小困鱼擦了脸,她抱着他去选衣裳。 怕小困鱼冷,她去吃早饭的时候,还给他找了个毯子裹起来了。 沈离饭都吃完了,外面的雨还在下,干脆抱着他去了榻上,拿了一本医书翻着看。 过了好久。 破晓眼睫微颤,睁开了眼。 “醒啦。” 他抬头望去,沈离正笑吟吟地盯着他,她手里拿着一本书。 破晓仰着脑袋想伸个懒腰,眼神往下望去,“嗯?” 沈离眼底漾着笑,“外面下雨了,昨天给你擦了身子,今天有点凉,就找了个毯子给你裹上了。” 破晓低笑,仰着头看着她。 枕在沈离的腿上,眉尾翘着,语气痞痞的,“噢~那动不了,要夫人亲一下。” 沈离失笑,俯身落下一吻,破晓接着道,“还要抱。” 沈离笑得更开心了,把破晓捞起来,破晓一起来就窝进了她怀里,眨巴着眼睛看她举着的书。 “看什么呢?” 沈离解释,“医书。” 破晓也不挣扎了,这玩意他是一个字都看不懂,“外面在下雨?” “嗯。”沈离翻了一页,“冷吗?” 破晓仰头亲了亲她的侧脸,“有夫人不会冷的。” 沈离笑,“漱口水在桌上,早饭我给你温着呢,去吃。” 破晓扭了扭身子,“你不陪我嘛。裹着毯子呢。” 沈离噗嗤一笑,“耍赖皮呢你怎么,明明手都伸出来了。” 破晓傲娇得不行,“你看错了。” “哈哈哈哈。”沈离把医书塞给他,“呐,抱你去。” 破晓眉眼带笑,“夫人真好~” 然后破晓他也不穿衣裳,沈离勒令他披着,他就乖乖的披上了。 破晓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饭,沈离在旁边看书。 忽的,沈离撂下了书。 “完了。”沈离喃喃道,“这上面写阴雨天,伤筋动骨之人会疼痛难耐。他俩一个伤筋一个动骨啊。” 破晓神情立刻严肃,三两下吃完了盘里的食物,站起身大步去穿衣裳。 他瞬间就完事了,走过来牵起沈离的手,“走。” 果然和医书上写的一样,他们去的时候魏明安蹙着眉,深吸着气。 “二哥。” 沈离和破晓忽的出现,魏明安面上的异常瞬间消失,温柔地挂着笑,“来啦。” 沈离嗔了他一眼,破晓去扶他。 “别装了,我俩都看见了。” 魏明安面色讪讪的,“平时也疼的,这不是今天下雨嘛。” 他们直接给他带到了江辞那屋。 江辞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们。 他脸色有点白。 沈离心疼不已,“疼不疼啊。” 江辞笑笑,“不疼啊。” 沈离黑脸,“胡扯!” 破晓接话,“你就装你。” 魏明安摆手,“别看我,我已经被骂过了。” “好啦~”江辞哄这俩冷面阎王,“没有那么吓人啊,不带我起来啊,去洗漱了呀。” 江辞好说歹说,终于给沈离逗笑了,魏明安佩服得不行,江辞还是比他不要脸。 几个人把他俩照顾好,这边的雨还在下。 沈离恼了,“咱们去给他们找那俩玩意,这老下雨也不是个事啊。” 江辞无奈呀,“真没事啊。” “不听不听。”沈离也会耍无赖。 “出发!” 沈离今日虽然去打架,但是没有穿骑装。 江辞说打扮她,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她今天这身衣裳就美得不行。 修身的直裾,淡淡的渐变青绿色,融进几分似有若无的蓝,双层大袖透出朦胧质感,外纱绣着文竹,内里裁剪得体,走针丝滑,清雅的花朵点缀其中。层层叠叠都是不同的面料,波浪纹的腰带上坠着流苏。 看着就很具水波潺潺之美。 很江南。 不光沈离,破晓的衣橱也是愈发壮大,他今日穿的也是很矜贵。 冰蓝色对襟长衫,衣襟和袖口都绣着宝蓝色的腾云祥纹,乌黑的头发半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 光是用眼睛,就能看出他们穿的这些衣裳,花了多少心思和银子。 他俩那屋子里满满的两柜子。 而且不止他俩,沈亭御和魏明安也被江辞打扮的气度逼人。 江辞打量着他们这衣裳,满意地点点头,“果然你们还是得我养嗷!真好看呐!” 逗得魏明安直乐,“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去郊游呢,都穿这么华丽。” 沈离笑意满满地接话,“二哥想去哪玩啊?反正都出去一趟了,玩够了我们再回来?” 沈亭御在一旁接话,“阿姐,想吃虾饺。” 江辞笑,“那去番禺。我有酒楼。” 沈离拧着眉,顿了一下,带着些疑问开口,“那个醉江安?等会儿这个名??” 江辞点头,一脸得意,“嗯。” 魏明安笑道,“荔枝酒特别好喝。我俩在那儿喝醉了,后来江辞把那儿买了。这名都是他喝醉的时候起的。” 沈离哼出笑,“好啊你俩,我还吃过呢!” 沈亭御都惊了,“番禺那个地方那么贵!阿兄你们还有酒楼啊!!” 江辞眉眼弯弯,“小馋猫想吃什么?阿兄请你吃,去阿兄的地方不用花钱。” 沈亭御一下子窜到江辞面前,“都吃,嘿嘿嘿。” 其他人均是淡笑。 就这么个弟弟,宠着呗。 沈离提着裙摆蹲到他们两个面前,再嘱咐一遍,“因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们到了那里再看,但是你们两个一定要乖乖待好,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不会让你俩有事的。” 江辞温朗一笑,“知道啦。” 魏明安点头,“我等着看妹妹大杀四方呢。” 沈离还是不放心,啰里嗦得还要再说点,魏明安直接抬手给她拉起来了。 破晓轻抬唇角,开口,“好啦啊,走了呀,水里那个我来就行了。” 沈离眨眨眼睛,“噢!还没看过你在水里打架呢。” 破晓眸光清澈,“那把他俩扔岸上,沈亭御陪着。昂~” 沈离嘿嘿地笑着,“没问题~” 沈亭御嚷嚷,“阿兄你管管他俩!!阿姐每回都这样!!破晓~我也想看!别说水里了,我都没看过你打架。” 魏明安在旁边点头,“举手,想看!” 江辞更直接了,“不让看就揍你!” 破晓没忍住,脸上笑意染上几分无奈,“好好好,看,有我在,还在水里,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大不了咱们把他引出来打嘛。” 沈离不废话了,“出发!” 青蒲叶。 名录上记载,此物吸收东阳湖精华而生,延年益寿这般的功能都不讲了,魏明安有灵脉,于他而言,这是大补之物。 而湖底的蛇妖,蛇胆避百毒,蛇丹保命,他们这趟就是为了他的。 “到啦。”沈离环视一圈,“好大啊。” 破晓和沈亭御一人推一个,沈离轻声道,“我划个结界,一会儿破晓的尾巴,和蛇妖,别让人看到了。” 沈亭御忙开口,“我来。” 沈离唇角微抬,“你的任务呢,把两个哥哥保护好!知道没。” 沈离一边说一边动手划结界。 破晓补充,“我俩先去看看什么样子,如果要把蛇妖引上来打的话,你来帮忙。” 江辞搭腔,“过来嗷,听话。” 沈亭御蔫了几瞬,想想其实有道理,就跑到江辞和魏明安旁边,一手拉一个,“好,那两个哥哥交给我啦!” 把江辞和魏明安都逗笑了。 破晓眼眸温和,望着还在划结界的沈离,这湖太大了。 沈离划完了,回头就望进了破晓专注且温柔的眼眸,她微微一笑,“来啦。” 破晓走过来牵起她的手,透蓝灵力聚集于手掌,轻柔涌向沈离。 沈离瞥了一眼后面,继而直勾勾地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和你一起打架。” 破晓唇角微扬,“我也是。” 那种并肩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接着道,“不用脱衣裳,你也不会湿。” 开玩笑,这又不是他俩玩,沈离那身材,可不能让别人看了去。 而且底下还有个蛇妖。 他的漂亮夫人只能他看。 沈离轻笑,“你得脱。” 不脱,尾巴把裤子弄坏了。 破晓捏了捏她的指尖,小声地嗯了一下,“好久没回水里打架了。” 沈离仰头,“别紧张啊,有我呢。” “我们看情况而定。”破晓眨眨眼睛,开始褪衣裳。 后面仨人已经聊上了。 魏明安轻声道,“我们给你拿着,别往地下扔呀,浅色衣裳别沾了土。” 破晓眉眼一弯,笑声闷闷的,“那谢谢二哥呀。” 等破晓脱的只剩个里衣,沈离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已经憋不住笑了,轻咳一声,破晓用了灵力,瞬间脱好了。 沈离笑意满满,“他羞呢。” “呀!”破晓一个转身入水,精壮的上半身浮于水面,过了几个眨眼的功夫,尾巴变好了,没见过的两人眼底难掩讶色。 “好漂亮啊。”魏明安喃喃道。 沈离轻笑,“我来了。” 她走上前去,牵好破晓的手,破晓瞬间带她直奔湖底。 他俩一起沿着湖底找寻青蒲叶和那个蛇妖。 “那里!”破晓指向前方。 身长数丈的蛇尾盘踞一方,通体黝黑,看上去极为狰狞可怖,身上的鳞甲更是犹如钢铁浇筑一般,坚硬无比。 倾盆大口微张着,露出里面的獠牙,猩红的眸子闪着弑杀的光芒,强横地注视着闯入他领地的沈离与破晓。 竟是这蛇妖先开口。 “你们是谁?” 说着话,便化成了一男子。 半蛇半人。 棱角分明的五官,极具攻击性,微眯双眸,声音嘶哑,未着寸缕,周身戾气腾然,身前沾染了不少浓稠的血液。 他打量着破晓,“鲛人?我这地方能来个鲛人?” 又看向沈离,“还带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啊,来都来了,那你跟我。”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离真的要笑了,这蛇妖三两句给破晓气得怒火噌蹭蹭的往上冒,他的大手将她攥得死紧。 破晓嗓音冷冽,如同寒冰,“这是我夫人!你觊觎她,找死!” 沈离此时开口,“你就是那湖神?” 蛇妖不屑一顾,“我是啊。鲛人还夫人上了,该不会是这个小娘子不懂。” 破晓眉目一挑,“有夫人怎么了,我夫人当然知道!” 沈离真忍不住了,他还嘚瑟上了,“你吃那么多童男童女做什么!为祸一方!” 蛇妖满不在乎,“他们送下来给我吃的,我干嘛不吃。” 沈离冷哼,“你真是个人啊,小孩都嚯嚯。” 蛇妖痞气十足,“我不是人啊。” “还干嘛了?祸害水源?洪涝?” 蛇妖懒懒挑眉,“噢因为我要练法术啊。” “青蒲叶?” 蛇妖哈哈大笑,“原来是为了我的宝贝来的。那不可能!” 沈离听懂了,捏捏破晓的手,“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杀了。” 破晓笑容张扬,“乖乖等我,我来。” 蛇妖嗤笑,“行啊,我把你杀了,你夫人就归我了。”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破晓跟冷面阎王一样,杀气腾腾,灵力瞬出。 “不要脸!” 沈离笑盈盈地靠边,观察他们打斗。 同样是半人半尾。 破晓的湛蓝尾巴清澈明亮,而这蛇妖,黝黑的鳞片上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很阴森。 破晓在水中,灵力融合的更加流畅,他开打前,先在她面前竖了道水幕,这样他与蛇妖的水流旋涡,一点都没有波及到她。 他惯用的冰刃,在水下甚至都更为剔透,一招一式,沈离根本挪不开眼。 太帅了。 虽然这不是海底。 但是她的傻鱼就是气质凛然,很有海底的王的模样。 沈离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 这蛇妖尾巴比破晓长太多了,盘踞在那里,丝毫未动。 而且蛇妖似乎以为她毫无灵力,需要保护,屡屡朝她下手。 这让破晓更加恼火。 沈离心中了然,闪电般出手,直接袭向他不动的尾巴。灵气化鞭,手腕翻转,卷住蛇妖的尾巴往上提了提。 那遮盖住的东西。 不就是他们要找的青蒲叶吗! 蛇妖讶异,“你有灵力?” 破晓冷哼,手上不停,“瞧不起谁呢,我夫人比我还厉害呢。” 沈离失笑,“我来。” 这蛇妖没有那天那个花妖厉害。 先把他引开再说。 于是沈离跃出水幕,灵力浩瀚而出,将蛇妖往上面带。 破晓瞬间明白,和她配合,一点一点把这蛇妖往上打。 他尾巴实在是太长了。 沈离与他周旋了一会儿,看着像是差不多够摘叶子了。 她手上发狠,加上出了水面,化鞭为箭,灵力注于长剑,挥出道道凌厉剑光。 岸上的三个人自他们破水而出就紧紧盯着。 尤其他俩,生怕出什么事情。 魏明安推推沈亭御,“去帮忙啊。” 沈亭御去了。 魏明安又看了一会儿,靠着椅背,呼吸急促,“怎么样啊?” 江辞没比他好哪去,“不知道啊。” 魏明安急了,“你不是看过吗!” 江辞嗔了他一眼,“看过我也看不懂好。” 他俩正说着,湖中央泛起涟漪。 破晓冒出了头,找到魏明安和江辞以后,他手掌翻起,挥着一缕池水,将他刚刚摘的青蒲叶送至了魏明安手上。 “二哥,呐,吃掉。” 魏明安也没矫情,“直接吃嘛?” 破晓抬眉,“二哥张嘴就行。它不可以离开水。” 魏明安就老老实实张嘴,破晓将青蒲叶混着水一起送进了他的嘴里。 江辞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离那边,他急忙道,“沈离那边怎么样了!” 破晓完成任务,也不看他们俩了,水流冲天而起,袭向蛇妖。 沈离看他出来了,朝他甜甜一笑,“你来啦!” 破晓嗯了一声,“来,下来。” 沈离身形移动,挡在沈亭御面前,“回去。我俩下去打。” 沈亭御这回收了手,“阿姐小心。” 沈离嗓音轻快,头都不回落入水中,“放心~” 沈亭御回了两个哥哥那里。 江辞急吼吼地就问了,“怎么样?他俩打得过吗?” 沈亭御点头,“这个蛇妖没有他们两个厉害。” 魏明安忽的闭上了眼,沈亭御惊呼,“二哥怎么了?!” “有点热。”魏明安咬着唇,沈亭御笑了,分了几分灵力至他那里,“二哥吸收一下这个青蒲叶。” 江辞眉心皱得厉害,嘴唇紧抿,看着阖着眼的魏明安。 等魏明安睁开了眼,江辞立马就问,“好了?” 沈亭御蹲在他旁边,笑吟吟的,“来二哥,我教你灵气和灵力。” 第128章 菘蓝草 江辞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 都过了好久了,他俩也不出来。 半晌。 一道水流升起,破晓牵着沈离,浮出水面。 “回来了!”江辞跟旁边这俩个说。 沈亭御也望向他们,大喊,“阿姐!破晓!没事!” 沈离撒开破晓的手,去拿他的里衣,扔给他,破晓背着身等着尾巴变成腿。 沈离走到魏明安面前,“呐,二哥张嘴。” 魏明安无奈,勾着唇角,张了嘴,“都是给我的啊。” 沈离笑吟吟地解释,“这个解毒的,阿兄吃过类似的了。放心啦,两个哥哥我们都得管。” 江辞温柔道,“你们把湖底的妖怪杀了?” 破晓穿完衣裳了,在挽头发,转过了身,冷哼,“杀了!不杀我都睡不着觉!” 沈离大笑,“他又醋了。” 破晓气得脸都红了,“那个蛇妖,张口就是要沈离。上来就把我杀了,沈离就是他夫人。气死我得了!” 沈离抬手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蛋,“诶哟喔,你在水里打架好帅~” 江辞轻笑,“现在知道了,惦记别人夫人的有的是。” 破晓气哼哼的,“见一个我揍一个!” “哈哈哈哈。” “走,下一个。” 这个菘蓝草。 在雍凉附近。 记载不是很清楚。 沈离带着他们按照位置来了。 这个灵兽可不能杀,人家也没作恶,是他们来抢灵物。 沈离观察着四周。 这附近有几个山洞,就很奇怪,都没人,也没灵兽。 喃喃道,“在哪里啊?” 最后一个山洞里赫然正是一株耀眼的植物,但是这里没有生物。 沈离与破晓对视一眼,她撒开了破晓的手,“快走。” 她自己奔向菘蓝草。 它根部泛着图腾,周身光华笼罩。 沈离想也不想,立刻摘掉,紧随他们而去。 到了几里外的一处平地,沈离喘着气,递到江辞面前,“呐!快吃,一炷香就没用了。” 江辞幽幽道,“给魏明安。” 魏明安都忍不住骂他了,“你怎么这么矫情!你是我哥!赶紧喂了他!别让他叨叨了!” 沈离憋着笑,看着乖乖张嘴吃的江辞,“该,你就得骂一顿才老实!” 江辞皱着脸,小声反驳,“我那不是先把弟弟治好吗。” 魏明安气得直哼哼,“本来就是为了救我,才把你害成这样的,你还谦让上了,想折磨死我你直说呗!拐弯抹角的!” “好了好了!”沈离打圆场,“走,别在这儿待了,灵兽不在,咱们刚才那是捡了个空子。” 还没等他们出发到番禺吃好吃的。 就出事了。 江辞忽的闷哼一声。 所有人都听见了。 “阿兄!怎么了?”沈离忙蹲下来,江辞此时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落下,青筋暴起,眼睛紧紧闭着,胸膛剧烈起伏。 “阿兄??”沈亭御站在另一边。 “江辞!”魏明安看不见了,“你咋了?” 沈离甚至把了他的脉,就她学的那二把刀,确实看不出来异常。 江辞谁叫都不理,而且一直这番痛苦模样。 蓦地,沈离眼中惊异更甚。 “这是” 沈亭御也收了手,“这是阵法啊。菘蓝草自带的吗?” “那应该就是了。”沈离拿着帕子给江辞擦汗,“看来你的虾饺吃不成了。” “阿姐!”沈亭御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瞪了她一眼,“阿兄都这样了,我吃什么!回去赶紧。” 沈离对上破晓的视线,点了点头,“回去。” 破晓没有说话,一手牵着沈离,一手带着江辞。 几瞬之后就落回了江辞的院子。 江辞还是没有醒,他脚下的阵法还在运作。 他眉头紧蹙,紧闭着眼,整个人都烫了起来,沈离实在是疑惑,“这是菘蓝草运作了?他筋骨重塑呢?” 破晓也是猜的,江辞现在身上哪哪都热,给他剥了外裳放到了床上。 “不是昏的吗?他一直能感受到?”破晓又握回了他的手,连他这都能感觉到一种隐隐的不一般的力量。 “那也太痛了。”沈离喃喃道。 魏明安哑声道,“也就是说,江辞吃的那个菘蓝草,现在在运作,他身上的筋骨在重塑?他一直都能感觉到?” 沈离摊手,“应该是这样的,我得去问问师父,这东西我也不知道。” 左右这里也没有她的位置了,沈亭御泪眼朦胧的在一边,破晓神色冷峻地一错不错地望着他。 魏明安在床尾。 沈离拍拍破晓,“你看着点,我去把师父请过来。” 破晓点头。 沈离灵力全出,直奔灵山。 落在林清的院子。 “师父!师父~” 林清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他。 又是沈离这丫头。 他叹了口气,睁开了眼。 他这酒算是白喝了。 他站起身,从酒窖出去了。 “怎么了啊沈离。”颇为无奈。 沈离转了一圈没看到林清,正纳闷呢,林清自己出来了,沈离扑过去挽着林清的胳膊,“师父。” 她正要说,嗅了嗅这味道,“师父你又喝酒了!说了少喝酒嘛!对身体不好呀!” 林清唇角微抬,“没事,你说你的。” 沈离眨眨眼睛,“菘蓝草师父听说过没有。” 林清搜索了一下脑海里,和这东西有关的记忆,“我记得这个是名录里写过。我好像还去过一次,但是用不到这个,就没取。你们去了??!” 沈离轻声应。 林清急了,“那种灵兽你打不过!!那是朱雀!竞神失败的浴火朱雀!你不是打过冰凰吗,差点死那儿!!还不长记性啊。” 沈离飞快地吐了吐舌头,忽闪着眼睛,“师父不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清顿了顿,又打量了她一遍,“突破了?突破了也不行,我好好养大的徒弟不能被那乱七八糟的鸟吃了。” 沈离歪着脑袋,“诶呀!我们几个一起去的,灵兽不在,真不在,空荡荡的我们都觉得天上掉馅饼了。” 林清哼了一声,“哪是天上掉馅饼,它要是在,你们几个小屁孩子不掉层皮都回不来!!” 林清略一思索,“给江辞吃了?” 沈离一向佩服他这个料事如神的能力,“昂,但是他现在醒不过来了,身下有阵法。” 林清叹了口气,“走。你找我来不就是让我去看他吗。” 沈离瞬间弯了眸子,“师父最好了!!您不准喝酒了,我管着。” 林清双目一瞪,“那我不去了!” 沈离赶紧牢牢霸住他的胳膊,连忙撒娇,“不行不行,师父~” 林清笑,“走。” 沈离笑意晏晏,一边往江南飞,一边给林清介绍魏明安。 林清听完不咸不淡地评价,“江辞这人,菜是真菜,眼光真是都不错。” “噗哈哈哈。”沈离没忍住,“我们管他喊二哥了师父,我把沈亭御带到江辞面前,他才认识沈亭御一天不到,第二天全国各地都有了沈亭御的院子。” 林清淡笑,“好了,知道了。我这俩宝贝徒弟又多一个哥呗,这个也菜!几个人都打不过。” “哈哈哈哈哈。” 沈离带着林清直接落到了江辞的院子,进了他的屋子。 沈亭御和破晓两人异口同声,“师父。” 林清颔首,魏明安刚刚在观察,现在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他身子端坐,嗓音有些不确定,还是硬着头皮唤了,“师父。” 林清回头望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魏明安顿时冷汗四起,心里哀嚎,江辞!我懂你了啊!是真的吓人! 林清看着江辞这个阵法,给他把脉,又注入灵力探查。 不光是沈离没坐下,沈亭御和破晓全都起来了,十分规矩地站在一旁。 魏明安腿都有点软,他是站不起来嗷!可不是他不想站! 他们这师父,气场也太强了点。 半晌。 林清收了手,叹了口气。 “他现在浑身都热看到没?” 沈亭御点头,“看到了。” 林清接着解释,“从脉象上看他现在是逐步筋脉尽断的。不仅仅是手脚筋被挑了。马上就是根本没有。” “菘蓝草这个阵法,依托的应该就是朱雀的法力,简单讲就是,不是要修补筋脉嘛?朱雀这个法术就是,直接用真火,将他的筋脉融了。然后用阵法再生,长新的。” 林清摇了摇头,“算在那个安王头上,江辞这回,可要受不小的罪。不过他这一遭,说不定能修炼。朱雀这个,灵脉也塑,塑得塑不成我就不知道了。” 沈亭御眼眶又红了,“那师父,阿兄是醒着的吗?” 林清点头,“完全清醒。说话他都能听得见。” “阿兄!” 沈离问,“那要多久?” 林清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看江辞的承受能力了,他这身体,怎么也得七天至少。熬不熬的过去也不好说,万一他太弱了,朱雀这个火承受不住也有可能。” 沈离叹了口气。 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沈离扯了扯林清的衣袖,“师父要在江南玩一玩吗,阿兄的院子很大的。” 林清笑,“你都说了我还能走啊。” 魏明安马上接话,“我来安排。” 他求救的眼神望向破晓,破晓暗暗勾唇,“我推二哥去。” 魏明安心里呐喊,破晓!爱死你了!!救命恩人啊。 等破晓把魏明安带出院子,魏明安坐得端正的身子立刻垮了下来。 破晓没忍住,笑出了声。 魏明安很哀怨,“别笑了,我真害怕。” 破晓唇角高翘,“我知道。我第一次见师父比你还害怕呢。我可是求娶沈离啊。” 魏明安看他蹲下来的身子,悻悻道,“那你是该害怕,没扒了你的皮就不错了。” 破晓笑得不行,“我那时候刚学会说话没多久,脑子转的飞快,就怕说错话。” 魏明安指了个地方,破晓带他去找管家,他接着说,“师父只是气场强,他人很好的。当然也可能是你俩谁都打不过,他嫌弃。” 魏明安都想揍他了,“好的不学学坏的,说话这么欠揍。” “哈哈哈哈。反正我是真的害怕。”破晓闭了嘴,听他给林清安排。 魏明安安排完了,接着问破晓,“那你后来呢。” 破晓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沈离跟我讲的,她说她自从四岁来了灵山,从未犯过一条门规,他们那里有好多好多,不可以这个不可以那个的。你不是知道地牢那一出吗,沈离为了救我和沈亭御,把他们四个长老全打了。师父听她说了以后没骂她,把她拉起来还给她灵力,就是话里话外可以给那四个长老揍一顿,再去领犯了门规的门罚。” “我不太会形容。”破晓笑着摇了摇头,“但我就是觉得这处理实在是厉害。” 魏明安点头,“确实。” 破晓紧接着道,“说不定你俩哪天喊他师父,他就答应了,当然说不好,可能还是觉得你俩谁都打不过。灵山是整个人类修炼者里水平最高的,他们长门又厉害,你俩这样的,呐,自己想。” 魏明安瞪了他一眼,“嘚瑟!妥妥的嘚瑟!” 破晓嘿嘿一笑,“回去吗?” 魏明安仰着脑袋看天,深吸一口气,“行。回去。” 沈离等他们一走,就笑了。 林清招呼她过来。 沈离乖乖走过去,挽着林清的胳膊坐下,“师父。” 沈亭御也看着他们。 林清展颜而笑,“知道他俩干嘛去了吗?” 沈离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二哥害怕,破晓看出来了。” 沈亭御懵懵的,“阿兄也怕,二哥也怕,他们害怕师父什么啊?师父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哈。”林清和沈离都笑了,林清摸了摸沈亭御的脑袋,“瞧瞧这俩人,还不如我们沈亭御呐。” 沈亭御仰着脑袋,可骄傲了。 沈离突然想到一个事,凑到林清耳朵边上小声说。 林清听完朗声大笑。 沈亭御有点懵,“啊?” 沈离朝他挤挤眼睛。 林清也招呼他,沈亭御坐到林清另一边,林清就道,“干嘛不自信,你也是我的宝贝徒弟啊。” 沈亭御一前一后看到了两个笑眯眯的眼神,心潮翻腾,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诶呀~”他拉着林清的袖子,“师父~” 林清懒懒地笑着,“怎么了,宝贝徒弟。” 沈离抿着笑,看着她那傻弟弟。 本来就是,沈亭御虽然差他们很远,但是他真的很棒了,前四诶! 不管,反正她弟弟就是最棒。 沈亭御黏黏糊糊地拉着林清侃天侃地,林清笑眯眯地听。 沈离一抬眼,就看到院门口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差点笑出声,她都能发现,师父早就发现了。 沈亭御正跟林清骂安王呢,那边魏明安硬着头皮进来了。 沈离又想笑了,破晓笑意满满,“师父。” 魏明安恭敬开口,“师父一起吃饭。院子给您安排好了。” 林清眉头一挑,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离开口了,再不说话她怕她的二哥英年早逝。 “师父?阿兄的厨子做饭很好吃的,您不是喜欢江南的菜系吗。” 林清应了,“行呗,吃。” 沈离拉着林清走了,回头朝魏明安眨眨眼睛。 沈亭御去推魏明安,“二哥你这么怂干什么,师父真的不吓人。” 魏明安哀嚎,“不行不行,受不了。” 反正他们吃这一顿饭,就是看魏明安使尽浑身解数和林清攀谈。 连沈亭御有时候都憋不住笑。 终于吃完了,林清很知趣地走了。 魏明安一下子就垮在轮椅上了。 “哈哈哈哈二哥哈哈哈哈。”沈离笑得东倒西歪,“你的紧张都溢出来了。” 魏明安气哼哼的,“我第一次见!江辞第一次见肯定也怂!” 沈离不笑了,“那确实,他问了我好多东西。” 他们几个进屋聊了。 沈离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他还是好烫。” 破晓在坐在她旁边,“那得疼得要命了。” 沈亭御噘着嘴,“是啊。” 魏明安叹了口气,“没有江辞管着了,想给安王找晦气了。” 别说什么他是二哥,得管着他们。 江辞那样,他真是想毁天灭地了。 沈离幽幽道,“我也想。” “二哥知道阿兄都要做什么吗?” 魏明安捏着眉心,“知道,但是江辞脑子确实比我好使。” 沈离拍拍他,“没关系,放心大胆去做,你也很棒的。” “要我们做什么就说。”破晓的嘱咐一如既往。 “好~”魏明安淡笑,“和他说说话。” 第129章 阵法没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离和破晓躺在床上,沈离唉声叹气的,“这怎么这一趟让江辞没完没了的受罪啊。咱俩不是来保护他的吗。” 破晓幽幽道,“诶,这比纯受伤疼不知道多少倍了。” 沈离哼哼唧唧的,“能不能给安王一个府都推了,干脆全杀了得了!” 破晓抬眼看她,“不是你劝我们的时候了?” “诶呀。”沈离脸埋在他颈前蹭着,“他们这些人弯弯绕绕真多。沈亭御那次在我眼前被那四个老头压着打,我当场就打回去了。他们呢,最多也就是记恨被我打,你让他们想破天,也想不出来这么阴狠的招来对付人。” 破晓抚着她的发,“好啦,不想那一次了,我怕你想着想着又气了。” 沈离啧了一声,“你还真是了解我,我现在就想去把那四个老头重新揍一遍。” 破晓赶忙把她搂紧了些,“你要我命是不是,打一顿他们,你又得去挨一顿门规。” 沈离幽幽道,“看你在地牢里那样,我也快死了。” 破晓把她鼓囊囊的小脸捞起来哄,“好啦,别想了,我亲亲,就忘了。” 沈离噗嗤一笑,仰头吻了过去。 翌日。 沈离照旧是那种被破晓揉进骨子里的睡姿。 她的赖床鱼每天都有不同的赖法。 不变的就是她每天早上都能收获一连串腻腻歪歪的亲亲。 爽了。 沈离把他捞走去擦脸。 漱口她现在也不叫了,自己就去吃早饭了。 虽然胸前趴着一个睡得迷糊的夫君,但是她乐得自在。 吃完早饭再叫叫他,没叫醒,给他换了衣裳,还是没叫醒。 沈离看了看时间,也可能是她起得太早了,那让他睡。 她去榻上闭眼修炼。 破晓枕着她的腿睡。 她记挂着时间,敛了敛气息和灵力,就没有再练了。 大约一个时辰多了,破晓还在睡呢,沈离无奈,“破晓?” 叫了几下,破晓哼哼着应了。 眸子半眯着,看到个她的人影,就腻腻歪歪地转向了她。 朝她伸着双臂,“你怎么起了” 脑袋一歪,又闭上了眼。 沈离笑得不行。 太可爱了。 沈离把他那胡乱抱她的双臂捞下来,温温柔柔地哄,“起来了好不好啊?” 破晓哼哼两声,仰着脑袋在她怀里乱拱。 瞧瞧她多有先见之明,没给他挽发。 沈离把他软趴趴的身子捞起来一点,这回抱在怀里哄,“这样好不好?” 破晓单单是没完全醒,耍赖呢。 哄了半天,破晓突然仰着脑袋闭着眼,满脸都是期待的样子。 沈离乐了。 早说啊。 “走。” 他俩手牵手去了魏明安的院子。 “二哥。” 魏明安坐在床上,没动。 因为沈离他们昨天晚上给他轮椅拿到房间另一端了,他够不到了。 就防他这一手呢。 魏明安一脸无奈,沈离笑容洋溢,“够不着了,不能乱动了。” 魏明安扬眉,“本来也等你们呢。” 沈离切了一声,破晓给他穿衣裳,“我才不信呢。” 带他去洗漱,魏明安乖的不得了。 沈亭御也来了。 他们仨去了江辞那里。 魏明安还问呢,“不用去师父那儿吗?” 沈离和沈亭御齐齐摇头。 “师父不喜欢一日不停地烦他。” “好。” 魏明安在屋子里听几个出去办事的人的回禀,沈离陪着。 中间隔着屏风,江辞就躺在后面。 沈亭御和破晓看着他。 总结就是,江辞派了个卧底去鄂州身边,送来了安王与他交谈的内容。 魏明安桩桩件件,仔细翻阅。 京城的清远将军那里,他都偷偷摸摸地联系上了。 清远将军给他们写了蜀西军队的几个特征,说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永平侯和安王上次对话里提及的地方都派人查了。 还包括一处铁矿,那是安王许给永平侯的利益之一。 魏明安一条一条回。 “紧盯永平侯,他最近秘密出去见谁,去哪,很有可能都是和安王的交易,尤其要看他俩有没有私下见面。” “同时安王现在就在京城,府上加强防卫,别让安王靠近江辞京城的书房一步。同时也盯紧他。但他身边有三个人,别靠太近。” “皇宫里的几个大太监和大宫妃留意一下,京城的钱庄看看这几个人有没有大额支出和收入。或者安王手底下那三个人亲自去见。” “蜀西那边继续搜寻下去,加上清远将军这几个线索,再找一找。也要注意蜀西的大额粮食采购,生活用品购置,超过一定规模的全都留意一下。” “继续盯那几个将军,朝廷驻军不能让安王拿下,他拿下了谁都阻止不了了。” “噢最后,过几日的宫宴,拿一份名单来。” 魏明安一通安排,把来的人全都送走了,他转头跟沈离说,“去不去都行,我是要来研究安王可能勾结谁的。” 别说沈亭御听着脑袋疼了,她听的脑袋都大了。 “二哥,你真的好牛!”沈离由衷感慨。 给魏明安说的不好意思了,沈离推着他回了里屋。 “还好啦,江辞更厉害。” 正说着呢,林清来了。 他们仨齐刷刷地站了起来,魏明安吓得一哆嗦,和他们一起喊了。 “师父。” 林清颔首,在江辞床边坐下,手指轻搭上他的手腕,“你们接着说,我就来看看他。” 沈离接话,“说蜀西的军队呢,我们在猜究竟在哪里?” “上一朝传下来的是”,林清重复着,“蜀西?这地方?嗯” “看看益州。” 魏明安一点都没怀疑他的话,“我马上派人去查。” 林清侧头望着江辞,“他现在还没断干净。跟他说说话,肯定很疼。” 林清站起身都走到门口了,“噢,对了,江辞这小身板不一定受得住这个火,给这屋子降降温,别动阵法。” “阿兄~” 沈离叹了口气,望向破晓。 破晓抬手,“我弄了你们都不能碰他了。不然会被冰。” “好的。” 破晓在江辞上方,悬空置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魏明安一条条跟江辞说。 虽然江辞不回他,但是说了他心安啊。 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沈离他们就一直待在他这屋没走。 吃饭也在他这屋,聊天也在他这屋,魏明安安排事情也能让江辞听着。 “诶。”沈离叹气,“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 破晓附和,“没他都不习惯了。” 沈亭御垂头耷脑的,“说了来保护阿兄的,咱们保护了个屁啊。” “诶”,魏明安反驳,“别这样,没有你们,我俩还在安王地牢里呢。” “二哥~”沈亭御哼哼着和魏明安撒娇,魏明安抚着他的脑袋哄,“好了啊,你们救了我们呐。你想没有你们,我俩胳膊都没有了。” 沈亭御小脸气得鼓鼓的,“二哥你快搞啊~搞完我去整死那个死老头!” 给魏明安逗笑了,“好~” 沈离淡淡地笑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 江辞也没醒,林清说他熬过了第一阶段,现在在重塑筋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沈离最后也没去宫宴,魏明安不让她去了。 魏明安这样解释的,“本来说我和江辞一起帮你盯着,但现在我可能走不开了,只能破晓陪你去了。那些弯弯绕绕他又不懂,别去了,妹妹的安全更要紧。” 沈离也没非得去。 他们整日的在江辞这屋子里转悠,今天都第七日了,他都还没醒。 沈离去问。 林清抬眉,“当然了,他光断干净筋脉就花了四天。” 沈离唉声叹气地回来了。 “阿兄啊,你怎么这么苦啊。” 关于线索。 魏明安听了林清的建议,派人搜着益州,在账务上确实找到了几处异常,正在查。 铁矿,沈离和破晓亲自去了一趟,偷摸将其翻了一遍,掌握了点证据。 魏明安说太棒了,这起码能让永平侯当街游行加斩首了。 安王那边他们不敢离得太近,沈亭御去的,他总是鬼鬼祟祟的,又安排这个又安排那个。 沈亭御打起精神,一条一条记下来回来和魏明安说。 他们都出去了,魏明安就在屋子里一点点跟江辞讲。 “江辞,你一定要熬过去啊,不然我真的不想搞了,直接让妹妹他们把安王全家杀了得了。” “你快点醒过来啊,我压力好大啊。”魏明安盯着他毫无生气的脸,心里一阵抽痛,“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很久都没这样自己决定了。你快起来骂我好不好,我好不习惯的。” “你肯定得骂我,我让弟弟妹妹自己出去了,他们,他们有事情,我”魏明安喉咙干涩,他又担心床上的江辞,又担心出去的沈离他们。 又过了七天,江辞还没醒。 甚至阵法都没消失。 魏明安的拆木板时间都到了。 “紧张吗?”沈离看他另一只手指尖泛白。 旁边的大夫在给他拆,摸骨。 “紧张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个大夫的手上,他检查了一番,终于说话了,“长得非常好,这几日要慢慢活动,暂时不可以提重物,用右臂做太多的事,徐徐图之。” 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 沈离让这个大夫再给魏明安看一下腿,和京城那个大夫说的一模一样。 魏明安就给人家送走了。 “二哥。”沈离笑吟吟地蹲下,“手好啦!” 魏明安耸肩,“是啊,起码我能自己换衣服了。” “哈哈哈。” 他们回到里屋,气氛又凝重了起来,还有个哥哥醒都没醒。 沈离他们最近也不出去了。 几个人轮番守着他。 魏明安这两天在练自己推轮椅。 这不,他自己来了。 是破晓在,沈离去林清那里了。 魏明安道,“去找沈离,我和他说说账册。” 破晓欣然起身,找夫人去了。 魏明安一边给江辞念,一边自己又捋了一遍,发现了几处疑点。 “加油熬啊江辞,熬过了这一关,我们去找安王报仇,我陪你喝酒!” 魏明安自言自语着,多希望江辞突然咬着牙骂他一句啊,这样他也没事了。 都快二十天了。 这天是沈亭御在。 他靠着墙,盯着江辞的脸发呆。 忽的,他猛眨几下眼睛。 腾的一下站起了身。 跌跌撞撞地跑到飞扑到江辞床边,“阿兄!!阿兄,睁眼啊。” 阵法没了。 沈亭御搭上了江辞的脉,屏气几瞬,脉象弱的他都快听不到了。 对,一定是他学的不好。 沈亭御站起身,往外跑。 “阿姐!!”沈亭御急吼吼地出门了。 沈离一看他这样,一个旋身,抓上破晓直接到了江辞这屋。 沈离也去搭脉,神色越来越严肃。 “他”沈离抬了眼,破晓歪着脑袋问,“怎么了?为什么没醒?” 沈亭御把林清拉来了。 他们全部给林清腾位置,林清运了灵力看了看,又看着他的脉。 半晌,林清收了手。 魏明安也来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听哪个?”林清抬眼看了看他,接着面向沈离。 沈离毫不犹豫,“坏消息。” 林清挑眉,“阵法完成了,这个他熬过去了。但是江辞弱,朱雀这个法术对他来说他霸道了,他身体现在太虚了,太太太虚了,你们俩刚才也看了,他这个脉,一阵风吹来可能就能要了他的命。” 林清手掌翻起,再次打向江辞,“他呢,之前一直清醒,相当于,朱雀的真火他一直硬生生地受着,二十天多。身体和精神都承受不住了,所以现在醒不过来。” “那?” 林清接着说,“吊着他的命啊。不然还没等他醒,就先死了。” 沈亭御眼眶微红,“那师父好消息是什么?” 林清语气略嫌弃,“朱雀的法力都改不了这小子的天赋,他也有灵脉了。” “啊。” “你俩这俩哥,一个比一个废!” 破晓没忍住,低头憋笑,还真让他猜对了。 魏明安被点名批评,面上有点挂不住,低着头也不敢看林清。 林清却直直朝他望来,“魏明安是,抬头!” 魏明安吓得一激灵,抬起了头,小声唤,“是的,师父。” 林清勾了勾唇角,“一天到我那儿来一趟!我可没有这么菜的徒弟!” 魏明安懵懵的。 沈亭御窜到他面前,“二哥快谢谢师父啊,他亲自教你啊!” 魏明安回了神,“谢谢师父!” 林清冷哼,“我可没有这么菜的徒弟,不准叫!丢脸!” 沈离噗嗤一笑,“师父你别吓二哥了,他本来就怕你。” 林清又哼了一声,“还怂!” “哈哈哈哈。”沈离实在忍不住了。 林清双目一瞪,“还有你俩!我是没给你俩布置功课了是,慌什么,今天开始课业一天五篇!” 沈离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好的师父。” 沈亭御也点了点头,乖巧得很。 唯一的闲人成了破晓了。 林清也不能忘了他,“你也去给我练字!” 破晓眉眼带笑,“好的师父。” 瞧着师徒仨,真可爱啊。 第130章 醒了 魏明安这几天被林清练的大气都不敢喘,他一叫师父林清就骂他。 他突然就感觉破晓说的是对的。 破晓没被林清这样骂可能真的是因为他厉害。 啊啊啊,魏明安仰天无声哀嚎。 他还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学东西这么费劲呢。 林清每天,身体心灵上折磨他,给沈离和沈亭御布置课业,破晓在一旁练写字。 这日子过的。 魏明安有时候想,江辞你赶紧醒成不成,给他分一半炮火。 要不人家仨都做的漂漂亮亮,就他天天什么都没干成。 有几天给林清气得,指着他鼻子骂,“蠢材!” 沈离笑嘻嘻地给林清降火,“师父呀!你给二哥留点面子啊,他老大不小了。” 得,更郁闷了。 妹妹说他老。 江辞那个王八蛋呢,赶紧醒啊,他更老。 安王这几天秘密回了云州。 沈离他们去看了,黑着脸回来的,桌子拍得邦邦响,“二哥!!你知道你俩惨成什么样了吗!!都没人样了!” 魏明安笑幽幽的,“当然了,所以你看你们是不是救了我们啊,别生气了,手都拍疼了!” 破晓给沈离揉手,“安王说的铁笼子都给你造好了,你就在里面呢,沈离说跟拴狗一样。” 魏明安笑不出来了,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浑身一哆嗦。 沈离冷笑连连,“何止?我觉得那就是狗笼子,你在里面,狗在外面!” 魏明安无语地闭了眼,翻了个白眼,“神经他。” 沈离怒火压都压不住,“他没出来我们不能走,还看了一波他折磨阿兄。这回看到他说的那个水牢了。都漫到脑袋了!” 魏明安深吸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躺在那儿的江辞,“好啦,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的,假的,你看你们把我们从那种生活里救出来了,开心一点没?” 沈离哼了一声,“开心得想弄死他!!!” 破晓眼神严肃,“五天了啊,他还没醒。” 沈离叹气,“都十一月了,江辞啊,醒醒,求你了。” 魏明安心里难受,没有说话。 他的胳膊大夫看过了,说没有任何问题了,江辞也有大夫和林清日日来诊脉,诊断都是一样的,太虚弱了。 不过比之前好了点。 药喂不进去,林清说,“算了,拿灵力吊。” 他们几个人就轮流来给他续命。 又过了十来天,要十二月了。 魏明安不断地搜集着安王谋反的证据,他已经掌握了很多了。 他收买了皇帝身边一个大太监,皇帝身边的一个珍妃,也被他收买了。 先前的一个安王党,很显赫的一个世家,郭家,被判抄斩,安王把那家的几个儿子都救下了。 这是他查的。 这狗安王给这几个孩子关起来又打又洗脑,说先皇是他们的敌人,现在的皇帝也是敌人,是他们害他们家被抄斩的。 这郭家大少爷和宫里的珍妃,以前青梅竹马,两人就快成婚了,安王这一败,婚事也吹了,杨家大小姐心如死灰,加上家里逼迫,入宫了。 郭家的这几个儿子,有没熬过去的,有从了安王的,还有就是这个郭家大少爷,他岁数也挺大的了,又不是不明是非,根本就是安王害得。 一直没从。 就在安王地牢里呢。 跟他俩还是邻居呢那时候。 他们家的秘密势力,全在这个大少爷手里。 这郭家大少爷也是个狠人,上次他们看到的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就是他。 比先皇还能熬。 要不说这个安王狗呢,逮着这对苦命鸳鸯就薅。 跟郭家大少爷这边拿珍妃要挟。 跟珍妃那里拿郭家大少爷要挟。 珍妃那边战战兢兢地给皇帝下毒。 沈离已经给那个毒换了,就是补药,被查出来也是补药。 她听了也是很无语,“这郭逸之是个狠人啊。真有骨气。” 魏明安点头,“他们家被抄斩,距离今天,已经九年了你想想。” 沈离一阵恶寒,“他真的过的很惨啊。” 魏明安咂舌,“他小弟弟,在安王手下做事,这个可能更折磨他。” 沈离真恶心这个狗安王。 时间一天天的过,江辞的脉,已经从什么都听不出来,变得有点力道了。 腊月了。 魏明安已经彻底查出来蜀西的军队在哪里了,真的在益州。 他还不清楚具体的规模。 沈离又去盯永平侯。 连破晓都想骂人了。 这永平侯,又拿温谨珩顶包,不是钱都进了安王的口袋吗,他把温谨珩弟弟许了人!! 收了钱。 也是京城一个恶心啦的老臣。 没什么实权,但是人家还都得哄着他玩。 服了! 得亏把他们仨救出来了。 他们几个全力盯安王,沈离每日都去看一下益州有无动静。 就这样,江辞还没醒。 真的马上要过年了。 还有六天。 江辞瘦了一大圈。 他们都有点不太敢上这屋了。 不敢看。 江辞那日吃了菘蓝草,几个眨眼的功夫,身体突然涌起一阵热流,霎时便到了全身,就感觉全身都在炙烤,他疼的眼前发黑,闷哼了一声,便让疼痛占据了大脑。 失去光明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沈离关切的眼神。 太疼了。 他也张不开嘴。 那时候他想应该是这个菘蓝草在作用,那他熬!拼命也得熬! 浑身的每一寸都在痛。 无数的火焰在他内里燃烧,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投进了一个炽热的熔炉。 太疼了啊。 他咬着牙,努力地忍着。 按理说这般痛,他早该昏了。 但他听得清清楚楚,林清来了,说的那些话,他要筋脉尽断,然后再重塑。 他的身体完全不是他自己的,偏偏意识很清晰。 后来听到沈离的哽咽,破晓的小声呢喃,沈亭御的嚎啕大哭,和魏明安的失神叮咛。 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让他熬过去。 他真是这辈子加起来受得所有痛都不如这次,太疼了。 但是他的一家子,都在旁边守着他,他怎么能不熬呢。 他疼的脑袋里有一柄刀在生绞一样,魏明安老自己一个人跟他说各种情报和线索。 他那时真想给他嘴堵了。 他疼得要死,脑袋都转不动,还叨叨叨吵的他脑仁疼。 可是魏明安悄悄地哭了。 他说,“江辞你熬过去好不好,你熬不过去我又欠你一条命啊,哪有这样的。” 他念念叨叨说了一堆。 他脑袋疼得实在是记不住,很是无奈,自己在心里回他,“行了臭弟弟,熬,熬还不行吗,别念叨了。” 他还听到沈离自己来,她也念叨,“江辞啊,第一次遇见你,你都没现在这样毫无生气。醒醒好不好?宫宴我不去了,没你指点我怕啊,我才刚有个家啊,你加油熬成不成?大哥。” 他心里叹气,脑袋突突地痛,身上都烧习惯了,心里回她,“好,大哥熬,拼命熬行吗,你别哭了。谁家好哥哥天天让妹妹哭鼻子。” 破晓也来,他自己来的时候他也会跟他说话,“江辞!你赶紧给我撑过去!我就认识这么几个人,你得活着!你死了我夫人和弟弟全都要哭鼻子!” 他心里笑,心里默默回他,“我死了,你不哭吗?” 然后就听破晓吸着鼻子委屈巴巴的嗓音,“你不说给我买一辈子螃蟹吗!骗子!快醒!担心死了,这一天天的!” 他心笑得更欢了,心里道,“别装了,我都听见了,又给我哭小珍珠了啊。” 破晓调整了一下呼吸,“阿兄~撑住好不好,你的仇还没报呢。” 他心里笑,默默回他,“好,阿兄撑,一定熬过去。” 还有沈亭御。 他头都大了。 沈亭御也和他说话,“阿兄~你加油啊,这是朱雀的法术,撑住啊,撑不住也活着,你怎么样都是我们阿兄,我们真舍不得,你快醒醒好不好,你不醒我就去把安王剁了喂狗去。” 说着说着又哭了。 他心里叹气,这个最难哄了,“我的小哭包弟弟啊,我撑,我一定熬好吗,你别哭了呀。” 可惜谁也听不到他的话。 他也不能睡。 灵魂一直清醒。 清醒地痛着。 听见林清说他筋脉尽断了,他松了口气,起码熬过第一阶段了。 然后还没等他笑,第二阶段再生筋脉比断还疼。 他真是要哭都没地方哭。 时间越来越久,他们几个几乎待在他这屋不走了。 什么事都与他说。 他咬牙听着,实在是记不住,刚清明了一点,那铺天盖地的痛便占据脑海。 就这样他一直醒着,他们睡觉他也醒着,一直熬,拼命熬,他熬不住的时候耳边总能听到不同的人的鼓励。 那不间断的阿兄,每次都给他当头一棒,他立刻咬牙拼命熬着那火。 他一个十二时辰一个十二时辰地熬,他不能说话,不能动,不能视物,无聊的时候只有不间断的要命的痛陪着。 时间长了,他分不清白天黑夜,想着怎么也有十几天了,有时候他都怀疑,他真的还活着吗,这不是幻觉? 直到有一天,那缠绵入骨的痛,忽的消失了。他听到了,旁边的是沈亭御,他慌慌张张的给他把脉。 他想睁眼,也想张嘴。 不行。 沈亭御没回来,他拼命撑着越来越昏沉的脑袋,等到了沈离,她沉默了。 他又试了试,真的没力气。 最后在他迷离之间等到了林清。 林清说他太虚弱了。 后面的他就不知道了。 这回他醒不过来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意识慢慢回笼,他有点懵,这次试了试睁眼。 真的看到了。 他旁边的是破晓。 破晓握着他的一只手,望着门口出神。 他张了张嘴,嘴巴好干噢。 “破晓”没发出声音。 破晓还没看他。 用尽浑身的力气动了动。 破晓立刻转了头。 湛蓝的眸子霎时怔愣。 “江辞?” 破晓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醒了,你你你!” 江辞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声地又唤了他一句。 破晓都有点手足无措,“渴嘛?喝点水?” 起身就去给他倒了。 江辞泄了气,这小子倒是真聪明,他嗓子干的真说不了话。 大口的喝了几口水,江辞感觉自己活过来一点。 又张了嘴,说的断断续续的,破晓凑近了听,同时给他输着灵力,他说,“没死,别哭了。” 破晓眼眶瞬间红了。 江辞现在笑得比哭都难看。 破晓拿帕子沾了水,给他润着嘴唇,“你这人,一醒就让人想揍你!” 江辞说的断断续续,“现在什么时日了” 破晓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还有一天就过年了。” 江辞怔住了,“除夕了?” 那他这样都三个多月了啊。 破晓点头,“要装饰院子,他们都去了,我来守着你。” 破晓接着道,“我让他们立刻回来。” 江辞还没来得及阻止。 破晓就在通过印记和沈离交流。 没过几瞬,沈离急匆匆地就回来了。 她脚步顿在了门口。 一步也走不动了。 江辞扯了扯唇,看着他三个月没见到的妹妹,“沈离。” 沈离抿着唇,眨了几下眼,他还是睁着眼的,就扑过来了,“江辞” “你终于醒了。” 沈离嚎啕大哭,抓着他的另一只手晃着,“你终于醒了!!阿兄!!” 破晓在对面歪过了脑袋,江辞分明看见他红了眼。 江辞还是说不了太多话,撑着精神哄她,“醒了,阿兄活了嘛这不是。你们让我熬我都听见了” 沈离抽抽噎噎地擦了擦眼泪,“我把沈亭御叫回来,把二哥也叫回来,噢还有师父。” 她拨了江辞手腕上沈亭御的灵气,沈亭御立马跌跌撞撞地就回来了。 他和沈离的反应一模一样。 “阿兄!!” 破晓去叫魏明安了,沈亭御本来就是他们这帮人里最爱哭的,眼泪啪嗒啪嗒根本止不住。 江辞哄不动了,看向沈离,沈离也哭,“我们都担心你啊。” 魏明安被破晓推来了。 他呆愣地看着睁了眼睛的江辞,破晓没有告诉他什么事情。 “江辞你”他喃喃道。 眨了几下眼睛,不敢相信似的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腿,“你” 江辞嗓音有点虚弱,“活了。” 魏明安偏过了头,双手捂着脸。 过了一会儿林清也来了。 他怔了怔,“哟,醒了啊。” 江辞头皮一紧,“师父。” 林清没什么反应,沈亭御和沈离全都起来了,林清给他把脉,又用灵力探着他的伤势。 半晌,他道,“算活过来了,身子太弱了,他现在还是随随便便就能弄死的虚。这两天慢慢给他喝点流食什么的。活动不着急,他现在也没力气,躺了三个月,别说走路了,抬胳膊都费劲。” 林清悠悠然起身,“不准叫师父,你这天赋太次了,把命养好,自己滚过来找我!” 江辞眨眨眼睛,“多谢。” 林清一走,他们几个全围了过来。 破晓直接,他运起灵力,打向他。 江辞看向魏明安,“手好了?” 魏明安点头,给他抬了抬胳膊,“好了。” 江辞扯唇角都费劲,说话断断续续,“我可是听你在这叨叨,自己让弟弟妹妹出去,找揍你。” 魏明安红着眼,“你倒是起来揍我啊,我那么说你都不醒!” 沈离打断,“好了啊,除夕了阿兄,我们要一起过年了!” 江辞眨眨眼,“嗯。” 第131章 除夕 沈离温温柔柔的,“阿兄饿不饿,还想喝水吗?” 江辞眨眨眼,“饿。喝点。” 沈亭御赶紧爬起来,“我去给阿兄熬鸡丝粥。” 沈离接着问,“你阵法的时候都能听到?” 江辞眨眼,“嗯。听得到。” “你们每句话我都听到了。” 江辞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人,“每个人哭我也听到了。” 沈离面色讪讪的,赶紧换个话题,“那后来呢。” “后来撑不住了,身上不疼了,昏了。再醒就刚刚。” 破晓接话,“我握着他的手,他动了一下。” 沈离眼睛一亮,“可以动了吗阿兄?” 江辞喘着气,“没力气了。” “不着急不着急。” 破晓去给江辞打了热水。 “来,爱干净的阿兄。”沈离把门窗关紧,又温着这房间,破晓来给他擦脸,擦身子。 江辞扯扯唇,“我又臭了三个月啊。” 那这回是真臭的了。 魏明安骂他,“你真的!” 沈离逗他,“我发现你天天嫌弃自己诶。” 破晓指,“他这个筋脉的伤没了。” 沈离和魏明安也看过去,“真的诶。” 破晓接着道,“他刚刚确实是手动了,我感觉到了。” 江辞哼了一声,“因为嗓子喊不出声,只能这么叫你。” 沈离点点头,“阿兄!要过年了!我们这些天许的愿都是你!” 魏明安没好气地道,“可不是吗,给我逼得都拜了佛了。” 江辞扯着嘴角无声地笑。 怎么办,又感动了,想哭。 沈离给他揉着胳膊,“阿兄,你一醒,我们心都安了,今天是除夕啊,我们一家人要一起守岁了。” 江辞轻眨着眼,“好。” 沈离接着嘱咐,“我去吩咐,你这里好像没有厚衣服,这几天有点冷了。京城都得穿大氅了。三个月没动了,不着急,慢慢来。” 江辞突然觉得不对,“破晓,碰碰我的腿。” 破晓依言去碰。 江辞愣了,沈离眸光一凛,“没感觉?” 他很实诚地道,“没有,胳膊有。” 沈离跑出去了。 又把林清拉来了。 林清看过以后道,“我这么看着他腿上的筋脉没有问题啊,是好的,可能是膝盖的问题,这个我不懂了,我觉得可能是他的膝盖跪太久了,不是说地还不平吗,砸下去,这种膝盖受伤太大了,可能有淤血压着。也许啊,我不懂。” 沈离噔噔噔地去找了个大夫来。 和林清说的一模一样。 “那怎么治?” 大夫行礼,“老身可以给他开化瘀血的药,但其他的老身不太擅长。公子这个,其实哪天好了也说不定。” 江辞听着这话说完,周围的几个小脸,又垮了下去。 沈离吸了吸鼻子,失魂落魄地抬起头,“师父说别人都治不好,还可以去神医谷。” 江辞笑了,“胳膊又没事,你看你二哥不也这样吗。” 魏明安瞪他,“你要死是。” 江辞忽的正色,“等我养几天,报仇。” 魏明安点头,“就等你这句话了!你再不醒,我真的忍不了了,直接给安王全家杀了算了。” 沈亭御回来了。 “呐,阿兄!” 沈离接过了粥,轻轻吹着,破晓跟他讲刚刚听到的。 沈亭御蔫哒哒地垮了双肩。 江辞开始撵人,“去安排好,除夕别出岔子。” 魏明安点头,“好的。” 江辞嘱咐,“尤其师父那儿,给我整得好好的,脸面啊那是。” 把哭包沈亭御支出去推魏明安了。 破晓把江辞身子又净化了一遍,灵力一直没撒手,沈离给他扶起来,一勺一勺给他喂粥。 江辞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手好了也是要妹妹喂啊。” 沈离噘着嘴,“你耍无赖也行。你是哥哥啊。” 江辞又看向这个沉默寡言的鱼。 “三个月没吃东西了,胃也得慢慢来。”沈离轻柔的要命,“你瘦了一大圈。” 江辞又恢复了他那个嬉皮笑脸的劲儿了,“肯定又像鬼了,我知道。” 破晓啧了一声,“你怎么这么欠揍!” 江辞无所谓地笑笑,“你们都哭丧着脸,高兴一点嘛,大过年的。” 沈离喂完了,把碗放到一旁,“好,高兴,你醒来我们每个人都高兴得不得了。” 他俩接着给他揉胳膊揉腿。 很快就到年夜饭时间了。 因为东西多,加上不知道江辞今天就醒,其实是在院子里的。 破晓把江辞捞起来,结结实实地套了一层又一层衣裳。 因为他瘦了一大圈,穿那么厚都不显壮实。 沈离再三问,“冷吗?要不再穿一件?” 江辞无奈,“不冷啊。” 沈离还是不放心,江辞打趣,“好了妹妹,你二哥安排的年夜饭,快吃,一会儿凉了。” 沈离就去吃饭了。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这么多人的年夜饭。 沈亭御也有点感慨,隔着半个桌子看向她,语气哽咽,“阿姐~” 沈离笑了,“我懂你,我也是。” 他们以前的年夜饭,她,沈亭御和师父。 这次依旧有师父,还是沈亭御。 但是有了她的夫君,有了两个哥哥。 江辞没有吃,他也吃不下。 他目光和蔼,望着这一桌子人,心里好满足。 他很久也没过过这么完美的年了。 好爱他的这一家。 真的好爱。 吃过年夜饭。 沈离朝破晓眨眨眼。 她率先带头,走到林清面前,礼数无可挑剔,行了一个标准的长辈礼,“师父新年快乐!喜乐安宁岁月无忧。” 林清笑,“呐,红封。” 沈离收了。 沈亭御早就笑嘻嘻地准备好了,他也恭敬行礼,“师父新年快乐呀!您得健康长寿,岁岁年年陪着我和阿姐!” 林清被逗笑,“你这拜年话怎么都这么独特呢,你的红封。” 沈亭御也收了。 沈离朝破晓扬眉,提醒他去。 破晓不会说了啊,感觉他俩话都说完了。 他上前,学了学沈亭御的样子,“师父新年快乐!我不太会说话,祝您健康,平安。” 林清又笑了,“多可爱啊,呐!红封。” 江辞和魏明安面面相觑,打着眼神。 魏明安一狠心自己推着轮椅转过去了,气得江辞直瞪眼,欺负他刚醒没力气是。 魏明安恭敬拱手,“师父新年快乐!祝您岁岁常欢愉,年年皆胜意!” 没人管江辞,他立刻接话,反正挨骂也他俩一起,“师父!新年快乐!您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无事绊心弦!” 林清挑眉,动了动身子,“没说不许叫我师父吗。” 沈离看她俩哥紧张地都不成样子了,赶紧打圆场,“行了啊师父,大过年的,你再给他俩吓出点毛病来。” 林清哼了一声,从另一个袖子拿出来两个红封,“昂,红封!” 江辞笑了,魏明安也松了口气,双手接过,笑意藏不住,“谢谢师父~” 沈离就坐在林清旁边,给林清捏了捏胳膊,“师父啊,你给他俩留点面子啊。” 林清瞪她,“不留!又没外人!就骂!你瞧他俩菜的那个样子,好了都给我滚过来学!俩人让我两个宝贝徒弟天天哭鼻子。” 江辞垂着头接话,“好的师父。” “没问题。” 林清又开始了,“尤其是你!江辞!朱雀都改不了你的那点破天赋,我这俩宝贝徒弟天天为你哭!” 沈离打圆场,“好了好了好了啊师父,别骂了,他刚醒。” 林清老大的不乐意了,“你们玩,我走了。” 其实每年也是这样。 他们和师父吃年夜饭,待一会儿师父就把他们赶走了。 沈离和沈亭御就去喝酒。 林清一走。 魏明安和江辞双双垮在椅背上。 沈离被逗笑,“你俩至于嘛,这么怕他干嘛啊。” 沈亭御去嘲笑了,连破晓都忍不住了。 江辞哀怨,“真的吓人,我一直怕他。” 魏明安有气无力地附和,“昂,我也是。” 沈离好笑的看着他俩,“也有一种可能,你俩现在都有灵脉,最低级的那种,但是师父太厉害了,这是实力压制了。” 魏明安点头,“对啊。” 江辞开口,“我都很多年没收过红封了” 魏明安噘着嘴,“谁不是啊。” 沈离接话,“我早就知道师父准备了,他可能最近一阵老看我们哭,撒个气。” 江辞低着头,“对不起。” 确实说的对,他老让他们哭。 沈亭御嚷嚷,“阿兄,别逼我大过年揍你啊!” 魏明安嗤笑,“他确实该揍。” 江辞吸吸鼻子,重新抬头,望着他们笑,“呐,大哥过年要发红封嘛,给你们发!” 沈离拍拍沈亭御,沈亭御乐颠颠地去了,“阿兄新年快乐~祝福语没想,什么都祝你!” 江辞噗嗤一笑,旁边魏明安掏了个红封,“这是他给你的。” 沈亭御笑嘻嘻地接过,转头和魏明安说,“二哥新年快乐!祝福语也没想,不管,也什么都祝你!” 魏明安哈哈大笑,又掏了个不一样的红封,“这是我给你的。” 沈亭御快飘到天上去了,拿着三个红封,蹦蹦跳跳地回来了。 “阿姐~新年快乐!阿姐岁岁年年,事事都胜意!” 沈离笑了,递给他一个红封,“你也是。” 朝旁边的破晓扬了扬下巴,举着手里的红封,“还有一个呢。” 沈亭御嘿嘿一笑,“姐夫新年快乐!祝福语还是没想,什么都祝你!” 给破晓逗笑了,一个姐夫给他叫飘了,“好呀。” 沈离笑意晏晏,“呐,姐夫的。” “好啊,我们都是没想是!”江辞笑吟吟地打趣。 沈亭御仰着脑袋,“昂!我什么都祝你了!” “哈哈哈哈。” 沈离眼神深邃温柔,“弟弟跟我最好不行啊,你有意见也憋着!” 魏明安朝沈离招招手,“来啊,妹妹也有的。” 沈离眸光柔软,含笑道,“我可没给你俩准备。” 江辞霸道上了,“快来!” 沈离牵着破晓去了,屈膝,“阿兄新年快乐!二哥新年快乐!” 还是魏明安代劳,他掏出两个红封,“呐,这是江辞的,这个是我的。” 沈离笑眯眯地收了。 破晓眉目含笑,“阿兄二哥新年快乐!” 魏明安那红封终于掏完了,最后两个,“呐,你的。” 破晓统共收了仨,全塞沈离手里了。 然后他起身站到江辞旁边。 沈离都有点讶异。 江辞眉眼微抬,很拽地看向魏明安,他也不说话,就那一副拽气十足的模样。 魏明安呛了一下,“还有我的啊?” 江辞嘚瑟极了,“你不是我弟弟啊。” 魏明安愣了几瞬,神色变得格外柔和,噙起满满笑意,“哥!新年快乐!” 江辞旁边的破晓递给他一个红封。 他递完就迎上沈离讶异的目光了,给她解释,也给大家解释,“他特意让我去弄的啊。” 江辞附和,看着那个有点呆的魏明安笑了一声,“破晓认不清钱,我顺手就给教了。” 魏明安嘟嘟囔囔的,“哥~” 江辞骂,“臭弟弟。” “干嘛呀。”魏明安小声道,“还背着我偷摸来。” 想哭。 他刚醒就整这出。 沈离他们哈哈大笑,“你俩真是别扭啊。” 魏明安扒着江辞的胳膊,“我查了三个月了,慌死了。”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他,“昂,别怕嗷,早就告诉你了,斗不过的找我就行。” 魏明安看着他,“我都没斗,自己,心里没底。” 江辞笑了,“我这不是没死吗,一起。” 沈离笑幽幽地搭话,“一起带上我们啊。” 说到这,江辞微微瞪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把弟弟妹妹分开派出去,你要上天是。” 魏明安小声嘟囔,“你又不是没听到,我慌死了,就怕他们出事。” 江辞勾着唇,“下次不许了。” 魏明安点头,沈离笑得不行,“我说两个哥啊,你俩要不要看看谁厉害啊。” 江辞严肃了起来,“你厉害也不行,你们都归我护。这是不放心。” 魏明安点头,“是,没有哥哥放心的。所以我之前很愧疚。” 沈离无奈,给沈亭御眼神示意,沈亭御秒懂,一手挽一个哥,“呀!护,有哥哥保护最幸福了!但是我们这不是给哥哥排忧解难吗。” 沈离懒懒地靠着破晓,心想要论撒娇耍宝,沈亭御还真是第一名。 这不吗,给那俩哄的。 江辞插话,“你不也不放心沈亭御吗。” 沈离耸肩,“是啊,难的任务我从来不让他去的,实在不放心的我都跟着呢。简单的我就随他去了。我念叨了八百遍,出门必须带珠子,有事就捏。” 江辞抬眉,“这不就完了吗。” 沈亭御这回惊讶了,“阿姐你还跟着过我啊。” 沈离摇头,“就几次,直觉不放心,很多年前了。” 沈亭御晃着脑袋,“我就说我是全灵山最幸福的,你还不信。” 沈离笑,“好好好。” 沈亭御突然想起来,“那四个老头说我是你狗腿子!” 破晓噗嗤一笑,“我作证,确实这么说的。” 沈离咬牙,“说话真难听!” “哈哈哈。” “时间不早了啊,阿兄你行吗。要不要回去休息。”沈离有点担心他。 江辞啧了一声,“守岁守岁!我能睡啊!我要是今天没醒都要怄死!” 沈离眉眼温柔,“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吃点东西,厨房给你温着南瓜粥。” 江辞眼神一亮,“要!” 沈亭御去拿了。 沈离懒悠悠地靠着破晓,破晓揽着她的腰,另一手给江辞捏胳膊,他道,“这样可以吗?” 江辞知道他在问什么,动了动手指,“手指还可以,胳膊抬不起来。” 沈离解释,“我这几日看过这方面的医书,就是说如果一个人太久没动的话,运动能力会减退,要慢慢恢复,叫肌肉萎缩。” 魏明安在给他捏另一边,“就是说让你慢慢来,别自己瞎动。” 沈离附和,“就是这样。” 沈亭御乐滋滋地过来搬了个凳子,“呐,阿兄张嘴。” 江辞躺了三个月,醒了还是得被喂。 该说不说,真幸福。 江南的冬天不太冷,但是这毕竟是快午夜了。 五个人的小院,暖洋洋的。 说说笑笑,时间倒也过得快。 “新年了!” 破晓眼眸含笑,依旧揽着沈离,凑到她耳边,清清楚楚地道,“新年快乐!我爱你!” 沈离一愣,侧过了头,对上他闪着光芒的明亮眼眸,红唇轻抿,抿出一贯的梨涡浅笑。 也凑到他耳边,“新年快乐!我也爱你!” 破晓笑眼盈盈,将沈离揽紧了些,没有再讲话。 刚刚谁都说了,就是没跟沈离说新年快乐,得补上。 沈离,沈亭御和魏明安开了酒。 江辞没有,破晓也没有。 江辞眼巴巴地看着。 “呐,干杯!” 沈亭御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沈离笑,“你真的,学问全在这块儿了。” 沈亭御眼眸一瞪,“阿姐你乱讲,今天师父布置的课业,师父说没有错!” “好好好。”沈离哄着呗,“你当我不知道你现在有帮手啊。” 沈亭御嚷嚷,“阿姐!” 沈离笑,“赶紧跟你这俩文化人哥哥学学。” 她还不忘说破晓,“这不嘛,之前不学,也被师父骂了,都得一起学了。” 破晓现在一天写一堆字。 沈离他们学多久他就得写多久。 沈离他们修炼,他也得修炼。 破晓嬉皮笑脸的,“反正都是陪你,没关系。” 沈离悠悠笑道,“师父把灵山学堂开这儿来了。” 魏明安日日被训,这江辞醒了他也暂时不能去。 哀怨得不得了,指着江辞,“你好了得去跟我一起被骂。” 江辞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干啥啥不行。”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你试试!你试试啊!他们仨每天什么都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就我天天挨骂。” 江辞哼出笑,“笨~” 魏明安气得直哼哼,“没听到师父骂你天赋低吗,你少笑我了。” 江辞眉梢一挑,“那我不管,反正你现在自己挨骂去。” 魏明安蔫了,“哥~” 江辞乐了,“叫哥也没用,我现在是病号。” 沈离笑,“二哥啊,师父每次骂你我不都帮你说话吗。” 魏明安噘着嘴,“那也不影响我怕他啊。他说他从来没带过我这么菜的。” 沈离唇角一勾,“那确实。” “哈哈哈哈哈。”给江辞乐坏了。 魏明安反驳都反驳不了,梗着脖子犟,“我不管,师父说江辞还不如我!他肯定得挨骂!” 江辞笑容僵在了脸上,“我” 沈亭御真忍不住了,“你俩真好玩哈哈哈哈。师父多温柔啊。” 沈离赞同,破晓附和。 第132章 姐夫 “诶呀总之,阿兄本来没有灵脉,这回挨了一遭,也算误打误撞有了,师父想让你俩至少自保一下。我觉得,要是你俩能站起来,师父估计就不是现在这样了,估计得天天让你俩练剑。” 魏明安哭丧着脸,点头,“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还是不影响我一见师父就怂啊。” 沈离摆手,“那我就没办法了。” 沈亭御补充,“师父剑术相当牛,阿姐就是他手把手教的,阿姐灵山第一,你们想想呢。” 沈离接着道,“他觉得你俩菜也不是没道理,就是沈亭御面对你俩遇到的那些人,他可能伤都不受。” 破晓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刺激他俩了,江辞本来就虚,一会儿气昏了。” “噗。”沈离笑眯眯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这解围,江辞更气了。” 江辞无力地瞪着他,“确实更气了,还说我虚。” 沈离耸肩,“反正师父从小就教我们,剑术和灵力,都是保护弱者的,不挑事,也不生事,尽自己所能保护弱者。但是如果受了欺负,自己便成了弱者,那直接巴掌呼上去,用剑术和灵力保护自己。” “没错!” 魏明安不由感慨,“教的真好!” 破晓笑吟吟地接,“是,我最开始遇见他们两个,简直太惊奇了,师父教导很绝的。” 江辞点头,“我早知道啊,你看沈离就知道,师父是多么好的人。” 沈亭御仰着头,“那可不呢,就说当时破晓那事,其他门的人再怎么惦记他,我们长门都没有人有那种心思。” 破晓失笑,沈离轻笑。 “对于他俩成婚,全都是,师姐真牛!” “哈哈哈。” 沈离看了看时间,“阿兄你该睡觉了,身子受不了。” 江辞摇头,“不睡。你们酒都没喝完呢。” “又不是你喝酒。” 江辞梗着脖子就不干,“仨月了,你让我待一会儿怎么了,不累不困,我又不是纸糊的。” 沈离从破晓怀里直起身子,去搭他的脉,江辞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几瞬后,沈离白了他一眼,“放屁!就是纸糊的。” 旁边的破晓没忍住,噗嗤一笑。 沈离又搭了破晓的脉,“你看看他,这脉强的噢。” 江辞哼哼,“你开什么玩笑,我没事我跟他也比不了啊,他壮的跟个牛似的。” 沈亭御哈哈大笑,沈离看向魏明安,“二哥。” 魏明安微微一笑,递上手腕。 江辞嚷嚷,“你给我虚一点魏明安。” 半晌,沈离没好气地道,“你也不咋样,但是比阿兄强多了。” 江辞刚想笑,就听到她的后半句了,蔫哒哒地瞪了魏明安一眼。 沈离眸光一闪,看向沈亭御,“去把二哥的酒给我抢过来,不许喝了。” 魏明安争辩,“我又没事!” 沈亭御立马就去了。 这下哀怨的成两个人了。 沈离朝沈亭御挤挤眼睛,“还是咱俩喝哈哈哈哈,干杯!” 沈亭御乐得不行,“干杯!” 那俩人齐齐看向破晓。 破晓无辜极了,“看我也没用,你看我敢吗,我家沈离说什么都对。” 沈离笑得更开心了,“抗议无效!” 后面他们再聊什么,都能看见一个人眼巴巴盯着酒杯的魏明安。 江辞倒好,他没喝,不让喝也没那么哀怨。 他喝了啊!喝了一半还被抢走了。 又过了快一个时辰。 丑时多了。 沈离开口,“都给我睡觉去你俩!” 江辞又顶嘴。 被干脆利落地扒了那一层层衣裳,塞进了被窝。 他们看着江辞睡着了才走。 江辞就是撑着不睡的。 其实早就顶不住了。 魏明安出去了以后都骂,“死犟,要不怎么他虚的像纸糊的了。” 沈离眸光淡淡的,“二哥,别骂他了,你也不咋样。” 受了那么重的伤,一点都没好好养,他什么都亲自盯,看这个看那个,身子都没有以前好了。 魏明安蔫了,“行。睡。” 破晓给魏明安掖好被子,“二哥可以歇歇了,阿兄醒了,不用那么紧绷了。” 魏明安眼眸弯弯,“你真懂我啊。” 沈离他们也看着这个睡觉。 每天都得把他的轮椅拿走。 解决了这俩,沈离和沈亭御一对视。 又回去喝酒了。 沈离和沈亭御玩了点他们玩的。 破晓十分纵容地陪着。 他也不问,就抱着沈离,看着她玩。 直到沈亭御和沈离玩够了,破晓一手搂着沈离,一手扶着沈亭御,先把沈亭御送回去了。 然后轻轻一提,抱着沈离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沈离眼神有点涣散,但还是支棱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破晓唇角微勾,捏捏她红扑扑的脸颊,“小醉鬼,玩够了?” 沈离眸子水灵灵的,晕乎乎地点点头,逗得破晓直笑,他又问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沈离噘着嘴哼了一声。 破晓好笑地看着她,“那我是谁啊?” 沈离晃着脑袋,“是宝贝夫君!” 破晓心头涌上一丝悸动,眸光温软,总算知道沈离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他喝醉了。 太可爱了啊! 破晓抱着她去洗漱,路上又问,“宝贝夫君是谁啊?” 沈离脑袋晃悠悠的,“你好多话噢,宝贝夫君就是宝贝夫君嘛!” 破晓笑个没完,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他爽朗的笑声。 “小醉鬼,擦脸了啊。”破晓拿着湿布巾温温柔柔地给她擦脸。 沈离懵懵地由着他来,也不动,破晓心痒难耐,又问了,“所以宝贝夫君是谁啊?” 沈离眸子半眯,双臂扒着他的脖颈,喃喃道,“宝贝夫君就是宝贝夫君嘛!” 哼哼唧唧的。 “是我的!夫君”沈离晃悠悠的脑袋朝他靠过来,不轻不重地在他面颊上咬了一口,“夫君嘛,就是夫君呀,我的傻鱼嘛。”噘着嘴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了亲,“噢,我的傻鱼,我的宝贝夫君,是破晓~” 破晓目光仿佛被面前的人牢牢勾住了一般,心头一片滚烫,垂头哑笑,“你肯定是醉了。” 沈离哼哼。 破晓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 可爱鬼。 心软成一摊水了。 支着脑袋和小醉鬼玩了一会儿,天都亮了,破晓听了几句宝贝夫君,又听了几句好喜欢他,嗯还听了几句好爱他。 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大年初一。 沈离和沈亭御昨天拼酒拼到天都亮了。 他俩又喝了个烂醉。 往年大年初一,他们都是要睡到下午的。 今年也不例外。 沈离今天一睁眼,就看到破晓在玩她的头发。 “醒啦,小醉鬼。”破晓眸子弯弯,把她抱的很紧,凑过来亲了一下。 沈离笑,“难得啊,你起的比我早。” 破晓指了指外面,“你看看外面。” 又快天黑了。 沈离大惊失色,“那俩哥哥不会饿成干了。” 破晓把她按回来,“我去看了,江辞没醒,二哥我把他弄好了,沈亭御跟你一样呼呼睡呢。” 沈离嗔了他一眼,“我们俩每年都这样的。就在我院子里喝,喝的七荤八素的一人一屋倒头就睡。” 破晓眼眸闪着细碎的光,“你喝醉了真可爱!” 沈离耳根有点红,“干嘛啊,我很少醉的。这四个人里我最差。” 破晓耍赖,“那我不管,真的很可爱。” 沈离仰头在他鼻尖亲了亲,“你也是啊,一喝酒就娇,可爱死了!” 破晓耸肩,“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看我喝酒了。” “哈哈哈哈。” 沈离噘着嘴撒娇,“夫君抱~” 破晓浑身酥酥麻麻,这还能不抱啊,“抱!” 沈离语气娇软,“不想动了夫君~” 破晓闷笑,“夫人什么都不用做。” 破晓抱着沈离去洗漱,然后给她搭衣裳,挽发。 一切都弄好了以后,吻了吻那闭着的眸子,“好了夫人,可以睁眼了。” 沈离望着铜镜里的自己。 “我的天!”她由衷感慨,“你眼光太好了!” 破晓笑吟吟地亲了亲她的侧脸,“夫人喜欢就行。” 沈离捧着他的脑袋亲了回去。 收拾好他们,沈离和破晓牵着手,去了江辞那里。 魏明安已经在了。 他坐在桌旁,翻着一本账册。 沈离他们脚步轻轻地进来,小声道,“二哥。” 魏明安合上,“醒啦,少喝点酒。” 这俩人居然喝到天亮了。 沈离俏皮地吐了下舌头。 他们一起去看江辞。 可能是他们的目光太强了,过了一会儿,江辞缓缓地睁开了眼。 “呀。”江辞笑了,“我好幸福噢。” 沈离歪着脑袋,“全天下最幸福的阿兄,饿不饿,要不要起来吃东西?昨天人家大夫给你开的药你还没喝呢。” 破晓话都没说,已经动手给他穿衣裳了。 江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把十个手指头抬了个遍。 然后手掌微微抬起一点,就垂下来了,另一只手也是一样。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望着他动。 沈离忙打断,“好了啊阿兄,走,吃饭去。” 江辞笑笑,没有说话。 依旧是他们吃饭,江辞喝粥。 吃过饭了沈亭御还没起床。 沈离也不管他了,推着江辞去了林清那里。 林清给他诊脉,看他又动了一次手,点点头,“就这样,大概一天练四五次,这几天就差不多了,不可过量。” 江辞忙道,“好的师父。” 林清横了沈离一眼,“又喝了一夜?” 沈离笑容瞬间僵住,小声道,“嗯。” 林清哼了一声,“沈亭御还没起,可见你们喝了多少!今天放过你们几个,明天全都给我过来!” 沈离正色道,“好的师父,我现在就去教育沈亭御!” 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了。 一行人去了沈亭御那里。 沈亭御真的还在呼呼大睡。 沈离清了清嗓子,一声大喝,“沈亭御!给我起床!” 听的后面三个男人心里一哆嗦。 噢当然,床上那个哆嗦得更厉害。 沈亭御猛的惊醒,“啊阿姐,啊你们怎么都来了,几时了啊??” 沈离朝窗外扬扬下巴,“你自己看看呢!” 沈亭御瘫倒,“啊啊啊,怎么天黑了啊。” 沈离冷哼,“你害我挨骂!给我起来!” 沈离都挽袖子了,沈亭御破罐破摔,沈离是真要收拾他,求救的眼神望向破晓,在枕头被子里可怜兮兮地探出头来,“姐夫救命呐~” 破晓歪头偷笑,笑容无比灿烂,整个人就透着满满的傻气,魏明安都指着他无声地骂,“没出息!” 在沈离真动手之前,破晓笑够了,把沈离捞回来了,“好了啊,别生气了。” 沈离瞪他一眼,“你给我放开,我今天高低得揍他一顿。” 沈亭御可怜兮兮地又喊,“姐夫~” 叫的破晓心花怒放,接着哄沈离,“干嘛这么大火气啊,他不就赖个床嘛,想睡就睡了呀。” 沈离气得直哼哼,“我才刚说了师父让他少喝酒,我俩每年都是偷摸喝,这他没起,让他给我们捅出去了!” 破晓为了那两声姐夫也得拦住沈离啊,“诶呀没事呀,师父都没在意,就是提醒你俩一下,你没听他说今天放过咱们吗。” 沈离哼了一声,“不管不管!” 破晓放大招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给我个面子嘛,他刚刚叫我姐夫呢。” 沈离耳根有点红,又哼了一声,“行行,这个臭小子!”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破晓~我就知道找你好使~” 他麻利地爬下床,三两下去换了衣裳,避也不避他们。 沈离别别扭扭的,“你刚不还姐夫呢吗,他还想听。” 破晓微讶,面上挂不住,奈何沈亭御十分上道,姐夫姐夫叫个不停。 江辞和魏明安憋笑快憋坏了。 他俩异口同声地笑了。 “破晓你可真没出息!” 破晓反驳,“要出息干嘛!” 沈亭御穿好衣裳去洗漱,一边洗漱一边扯着嗓子和他们说,“阿兄~二哥~你俩也想听啊。” 魏明安面色一僵,江辞犟,“拉倒!我才不是破晓。” 沈亭御洗漱回来,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哥哥哥哥的也叫个没完。 给这俩人也哄得找不着北了。 沈离一脸好笑的望着他俩,“你们男的这么受不了这些吗。” 破晓摇头,“反正我受不了姐夫,一听魂都飘了。” “哈哈哈。”破晓又凑到沈离耳边,“也受不了你叫哥哥。” 沈离面庞一瞬间爆红,捶了他一下,“闭嘴!” 破晓悠然而笑。 沈亭御去吃大家给他留的饭,听魏明安给江辞汇报情况。 江辞一条一条的听。 终于说完了,江辞敛眸沉思。 想着想着他突然抬头,“你之前跟我说,我都听见了,但是脑袋太疼了,转不动,没记住。” 魏明安笑笑,“我也是想烦烦你,听烦了总能惦记着起来揍我。” 江辞哼出笑,“就你叨叨的没完没了。” 沈亭御去给江辞熬药回来了。 “阿兄~喝药。” 江辞傻了,“你手里拿几个?” 沈亭御无辜得很,“昨天给你看的那个大夫给你开的啊。” “舒筋活血,什么增补气血,还有什么来着。反正都是你的。” 魏明安一看就乐了,“行啊,好啊,轮到你了啊,可算是你了啊。” 江辞瞪他,“你给我闭嘴!” 魏明安朝沈亭御伸手,“我来我来。” 江辞有气无力地威胁,“魏明安!” 魏明安才不管他呢,举着个碗就让他喝。 江辞抗议无效,还是被灌了一堆药。 破晓拿着水杯给他漱口。 沈离蜜饯和切成小块的苹果挨个喂。 沈亭御嘴甜啊,他拍马屁。 江辞喝个药让他说出花了。 魏明安可太嘚瑟了。 江辞看他就不顺眼,哼哼唧唧的跟沈离告状,“妹妹~他灌我~” 沈离抬眉,“二哥灌得好啊。” “哈哈哈哈。” 江辞又气了。 “来,躺好,你活动手。” 反正天又黑了,一会儿又该睡觉了。 江辞被扶着躺下了。 他试了四次,能将手掌完全抬起了,可是额头已然冒汗。 沈离立马禁止,“不准再动了!” 破晓也劝,“别动了,歇歇。” 江辞就是个犟种啊,他还想再试试。 沈离上前一步,在他脑门上一拍,“歇了。” 破晓笑弯了腰,“哈哈哈哈,不行,忍不住了。” 沈亭御乐了,“阿姐的制裁,你别想折腾了阿兄。” 魏明安摆手,“别看我,你看我会吗。” 江辞气鼓鼓又哀怨地看着他们。 沈亭御笑幽幽地讲,“小时候调皮,阿姐不舍得打我,我就罚站,就是阿兄你这样。” 沈离笑了,“你知道啊。” 沈亭御眸光深邃,“我当然知道啊,不过再小时候我那是真挨揍,从我粘着你开始就不挨了。” 破晓笑意晏晏地看着沈离,她这别扭劲儿真是,从小就有。 沈离哼哼,“谁让你小时候一天惹八个事!还动不动就要跟我单挑。不打你打谁啊。” 沈亭御笑,“不管不管,反正师姐也是我阿姐。阿姐当然不舍得了。” 沈离切了一声,“那你刚才装成那样,不知道的以为我真要揍你呢。” 朝他们扬了扬下巴,“呐,就那仨,肯定以为我真要揍你呢。” 沈亭御歪着脑袋跟他们解释,“阿姐每次都是这样,说着要揍我,就是闹着玩的。” 魏明安咂舌,“合着你俩串通好了哄破晓呢。” 沈离耸肩,“那我可没有,他自己临场发挥的。” 沈亭御笑嘻嘻地看着破晓,“嗯,确实临时起意。” 沈离勾着破晓的下巴,“开心吗?” 破晓微微一笑,“太受用了。” 江辞哼哼,“陪我待会儿呗,再聊会儿。” “哈哈哈哈,好。” 第133章 我知道呀 沈离和沈亭御一唱一和地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其他三个人无一例外都在认真地听。 沈离讲,“师父刚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也不到灵山的收徒年龄,是师父自己养我俩。他简直淘死了,一天惹八个事,不是把这个弄坏了,就是把那个砸了。我那时候已经在灵山待了五年了,师父让我管他啊,有一天被他气哭了,我就去找师父告状,能不能把他丢走啊!” 沈离接着讲,“师父给我讲了,他也是从大街上抱回来的小孩。我那一瞬间噢。不影响,他捣蛋我还是揍。” “后来时不常地我就偶尔给他顶个包,有一次他把师父一个古董花瓶干碎了,我说我干的。师父也不信。但是跪的是我。然后他呢,那时候染的臭毛病,不服我,跟师父学了一阵修炼和剑法天天就要找我单挑。我给他打服了,一次没赢过。” 沈亭御面上有点红,“阿姐,你这讲的我跟神经一样。” 魏明安摇头,“多可爱啊。” 江辞点头,“确实可爱。” 破晓淡笑,“你知道他也是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就心软了。” 沈离哼了一声,“昂。那怎么办呢,每年过年,我俩大眼瞪小眼,灵山厨房都没饭,人家都回家吃饭了,师父自己做。我俩真是他捡的小孩。” 沈离接着讲,“我比他大啊,我到收徒年龄了,我搬出去住了。和别人住一起,沈亭御没我给他打掩护了,师父这回真知道他有多闹腾了。” 沈亭御自己苦着脸解释,“昂,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 “哈哈哈哈。” 沈离算着日子,“然后过了一阵,我十一了,该游历了。” 她朝江辞扬了扬下巴,“这不嘛,一出灵山,遇到他了。” 江辞笑了,“来救我了。” 魏明安嫌弃,“瞧你美的!” 沈离轻笑,“你知道吗阿兄,其实从咱俩遇到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师父都知道,因为他就在后面跟着。” 江辞腻腻歪歪的,“想到了,啊啊啊,完蛋了,更怕他了。” 沈离笑得倒在了破晓怀里,“你看你那样!师父不放心我呗,怕我刚下山就被人骗了。武力他不担心,就担心我没见过世面,几句话让人骗走,我觉得,你但凡是个坏的,那时候就死翘翘了。” 江辞哀嚎,“你就说我怎么能不怕他!” 破晓抚着她的发,问,“然后呢?” 沈离笑够了,接着说了,“然后游历啊,见各种各样的山水,人,做任务,铲奸除魔。偶尔回灵山一趟,还得跟沈亭御单挑。他还是一次都没打过我。” “阿姐!!!” “哈哈哈。”沈离笑幽幽的,“很快就两年游历期满。师父实打实跟了我两年,我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接下来是沈亭御讲了,“然后我快十岁了,过了生日以后,我也被扔出去了,和别人一起住。有点被欺负。” 沈离哼了一声,“那时候有人嫉妒他,和师父一起住了那么久,这臭小子跟我横,结果去外面乖乖挨欺负!” 魏明安腾的一下坐直,“啊?还有这种事?” 连床上那个动不了的江辞都惊讶了,“然后呢?” 沈亭御有点不好意思,沈离给他讲,“因为师父那时候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也不好意思去说,加上那几个人他打不过。人家就快指着鼻子骂他是裙带关系了。什么都抠搜他的东西,昂床也是最小一个,连吃的都要抢他的。我游历回来给他送东西,才知道。” 沈离想起来又有点气,“然后我把他们几个人全都丢到师父面前了,师父震怒。问我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我说有啊,我给那几个女的收拾了。我那时候一直想不明白,沈亭御怎么在师父那儿那么调皮捣蛋,横的要命,自己出去了以后,人家欺负他他都不敢还手。” 沈亭御低着头,自己说,“阿姐四岁来,师父带了她六年了,我六岁来,再加上我小时候犟,那时候以为师父不要我了,不敢。” 沈离叹了口气,“对啊,就是这个原因,后来师父彻彻底底把长门从上到下查了个遍,每个人都带,每个人都教,师父也没有给沈亭御坏规矩,他还是和别人住,师父花了快一年,长门上上下下教育了一遍,沈亭御这时候该游历了,我放心不下,我去跟着了。” 沈亭御耳尖有点红,小声嗫嚅,“怎么这段听多少遍都不好意思。” 沈离咂舌,“我怎么知道师父一直跟着我呢,就是这么知道的。我俩双双跟你,遇上了。” “噗。”破晓没忍住,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俩这股劲儿从哪来的了。” 沈离笑,“师父教的嘛。” 沈亭御自己讲,“然后我第一次出任务,被骗了呗,一个小狐妖,偶然遇上的,跟我关系可好了,结果发现他就是那个作恶的妖怪,还想吃了我。死到临头了想,噢原来真的跟师姐单挑不一样啊,完了,要死了。结果师姐从天而降,简直就是天神下凡那种感觉。” 沈离耸肩,“当时师父也在,师父让我去打,说你经历这一遭,大抵也学会了点识人辨事。” 沈亭御接着讲,“然后师姐带我回了灵山,我拉着她去了师父那里,跪得直挺挺的给师父说,师姐救了我,能不能当我亲姐,我要跟她一个姓!师父都同意了结果师姐没同意。” 沈离仰头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破晓,“你们猜的都是对的,我就是别扭然后怕,但是他每句师姐我听着都像阿姐。本来其实我就惯着他,这下更惯了。” 沈离数着自己讲到哪里了,“马上十四,我刚够年龄,第一次参加比武,拿了第一,打败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陆徽,阿兄就是最后一场那个人。同年,我当了长门大师姐,其他四个门都是大师兄。大师姐有自己的院子啊,师父没给沈亭御坏规矩,我可不一样,我向来就不守规矩,我那第二间房,就是他的了。” 破晓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好呀~” 沈亭御噘着嘴,“我当时也说这句话来着。” 沈离接着说,“他断断续续地游历回来,我每一次都跟了,师父也是噢~那年我已经又和阿兄见面了,为了捞一个师弟,当街跟人家打架,打的是个皇族。” “按照这个时间线,阿兄你和二哥是不是已经闯过了?” 江辞嗯了一声,“对。魏明安都已经被我扔回云州了。” 魏明安哼哼,“怪不得妹妹完全不知道我!” 江辞淡笑,“妹妹来的时候刚好我在闯京城,救命之恩还没报,不能让你走。” 沈离笑,“我知道啊。说远了,然后他不是和我住了吗,又把沈亭御那股蛮横劲儿养回来了,等于说师父教他,我养他,本来小时候就吃不上饭,还有人扣他的饭,我当时真的气疯了,后来什么好吃买什么,所以我们小馋猫才这么爱吃好吃的。” 又给沈亭御说不好意思了,“阿姐~你挑着点说啊。” 沈离摊手,“后来我十八,当了整个灵山的大师姐,他地位更高了,这不那四个老头说他是我狗腿子吗,就是人人都知道的那种。他天赋也蛮好的,加上我和师父这么教,长门除了我他再无对手以后,我就给他扔出去了。噢对,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喊我师姐的,把他带到阿兄面前,才让他可以叫阿姐的。讲完了。” 沈亭御黏黏糊糊地抱过来,沈离哄,“诶哟,你这爱哭可不是我教的啊。”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眼里满满的笑意,“你一直这般好呀~” 江辞附和,“可不嘛,还把打我的仇家彻底赶跑了才走,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魏明安点点头,没说话。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这样!”沈离耳尖泛红,还拍着那个抽抽噎噎的沈亭御,“所以我这小馋猫弟弟,你们要好好疼噢。” 江辞得意,“包在我身上,那都不是全灵山。过来嘛弟弟~” 沈亭御乖乖地去了,江辞目光纵容,“阿兄的弟弟,可以做全京城,全江南,最最最肆意的阿弟。或者你想做全国,那阿兄再努力努力。” 沈离看向破晓,满是餍足,破晓懂。 沈亭御又换了个人腻歪。 魏明安也笑吟吟地接话,“二哥没有他厉害,但是二哥也可以噢。” 江辞抬眉,“你俩,过来啊,站那么远。” 沈离和破晓过去了,江辞接着道,“你们俩也是啊,阿兄来惯,想干嘛就干嘛,阿兄也来护,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管你们两个厉害成什么样,当哥哥的就是要保护弟弟妹妹。” 魏明安附和,“没错!” 江辞紧接着就跟了一句,“还有你!” 魏明安笑了,“哥~” 江辞笑意融融,“昂,臭弟弟!” 沈离勾着唇角,慢悠悠地道,“我发现你真是有魔力啊。” 破晓接话,“是的。” 魏明安点头,“他一醒,踏实了不少。” 江辞哼哼,“快把你这玩意给我解了。” 沈离大笑,“不解不解不解,解了你就自己乱动。” “好了睡觉了。” 沈离和破晓自己回去了。 沈亭御去送魏明安。 “破晓~”沈离仰着脑袋,眼眸清亮,破晓笑眯眯地应,“诶!宝贝夫人怎么啦?” “诶哟。受不了呀。”沈离脑袋埋在他身前,“高兴啊~” 破晓的笑意掩藏不住,抚着这个撒娇的小脑袋,“我知道呀~懂你。” 沈离忽的扬起脑袋,在他唇角响亮地亲了一口,“哥哥~” 破晓瞬间僵住了,眼眸幽深无比。 沈离眸光潋滟,尾音上挑,“你不是受不了嘛~哥哥~哥哥~” 破晓动了。 霎时将沈离扛起,沈离笑吟吟地揉搓着他的脑袋,“哥哥~” 破晓咬着牙,“别叫了!一会儿让你叫个够!” 沈离才不听呢,接着撩拨他敏感的神经,“宝贝夫君~” 沈离作死作半天,然后就发现他也不是一直很文雅,这不,一瞬间她就光溜溜的了。 破晓行动迅速,立刻堵上了她的嘴,扣住她的十指,身子压了过来。 沈离欲拒还迎,嘴上迎合着他,身子扭得厉害,破晓把人箍好,沈离的眼眸里全是笑意。 破晓吻上她的唇,轻柔,怜惜,几乎倾泻而出,毫不遮掩。 沈离漂亮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水光,纯洁无辜又惹人怜爱。 破晓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格外清晰。 交织的身体,燃起了几分燥热。 “我要听!” 沈离笑吟吟地望着他,装傻,“听什么呀。” 破晓一点都忍不了,直接堵上她的嘴,让身体的交流更为频繁。 一吻毕,破晓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装傻!” 沈离笑,“啊,我不知道啊~” 破晓磨牙,“你真是~” “我呜” 沈离持续作死,破晓逮着她可劲儿地“惩罚”了一阵子。 沈离身子软的不像话,“哥哥~” “哥哥~我们很久没欢好了~” 沈离攀着他的身子,喊他,“哥哥~” 情到浓时,沈离娇软的嗓音,说着好爱他。 破晓已经没有脑子这个东西了。 什么魂啊,魄啊,他全交。 将沈离搂紧,“我爱你~我的姐姐~” 沈离也是实在受不了他这个姐姐。 和沈亭御叫她完全不一样。 暧昧肆无忌惮充斥着,让人缺氧。 “哥哥~我爱你呀,好爱好爱~” 沈离圈着他的脖颈小声呢喃。 在两人的微喘声中,破晓低哑地问,“可以吗?” 沈离笑,“可以啊。” 本来沈离就不困,天都快黑了才醒,靠在破晓身上倚在浴池里,沈离仰着脑袋指尖勾勒着他的下巴。 “破晓啊~”沈离仰着脑袋喊他。 破晓扭头在她侧脸亲了亲,“怎么啦?” “真开心。”沈离弯着眼眸。 破晓指尖挠挠她的脸蛋,“知道呀。” 他还知道为什么呢。 沈离眉头一挑,“那我为什么开心啊?” 破晓笑,“江辞醒了,一起过年,家,我。” 沈离怔愣了几瞬,忽闪着眼睫,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好懂她啊。 可能是被热水熏了眼睛。 破晓又不是瞎,眉尾一挑,笑容张扬无比,张着双臂,“昂,说的对吗,我的宝贝夫人~” 沈离扑进他的怀里,不住地点头,“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懂我啊!!” 破晓闷笑,“因为爱,就会懂。就像你也知道我喜欢听姐夫一样。” 沈离脸颊蹭着他紧实的胸膛,“你的红封还在桌子上呢。我看了,江辞给的真的多。快是我的两倍了。” 破晓抚着她的发,“都是你的。” 沈离神秘兮兮地扬起脑袋,“那天喝醉了,我给忘了。” 她心随意动,唤来了一个很独特的红封,朝破晓甜甜一笑,“这是给我的宝贝夫君的~” 破晓眸底漾着笑,“这不是年岁大的给年岁小的人发吗,还有我的啊。” 沈离摆手,“第一,你是我的宝贝夫君,第二,你还是我的六岁小鱼,那不我大嘛!所以有你的呀。我的夫君,我的傻鱼,我的哥哥,我的破晓,新年快乐!” 破晓垂头哑笑,想抿掉这无止境的笑意,根本憋不住,耳廓微微泛红,抬起头,柔声道,“谢谢我的姐姐~” 沈离塞给他,他又塞了回来,“夫人拿着。” 沈离懒懒挑眉,“你不是认识钱了吗?私房钱,你有四个呢。” 破晓摇头,“认识,我要私房钱干嘛,你又不是不管我。” 沈离咂舌,“出去付钱多有面啊,你没看江辞抢着付钱吗。” 破晓眼神调侃,“我不啊,夫人付钱我有面子!” 沈离都纳闷了,“我教的对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喜欢钱啊。” 破晓笑,“那是他们没福气,不懂夫人付钱的幸福。” “哈哈哈哈。”沈离乐了,“我发现我养的弟弟和夫君都很独特啊。” 破晓凑上前,亲了亲她的唇角,“因为你也独特。我都没想到沈亭御还有那一段故事。” 沈离扬眉,“可不是吗,其实我救他之前就很惯着他了,我看着像给人顶罪的吗?” 破晓摇头,“不像。” 沈离笑幽幽的,“他把师父的古董花瓶干碎了,我替他跪的,那是师父的师父送的,师父当时也气疯了,我还挨了顿揍呢。师父也不相信是我做的,问了我很多遍,我就说是我碰的。” 破晓叹了口气,刮了下她的鼻梁,“你啊,从小就善良。” 沈离亲了亲他的下巴,“那可不嘛,为了这臭小子,皮开肉绽的,师父后来跟我道歉,他就打过我这一回。最好玩的是沈亭御,知道自己惹了个大祸,红着眼睛哭都不敢哭。”沈离学着沈亭御的语气,“师姐~师姐~我错了~我不找你打架了~” 破晓没忍住,“哈哈哈,好像他啊。” 沈离也笑着,“你就想,他从小就是那个样,那段日子,是我游历,师父精力都在我身上,加上他搬出去了,小孩子敏感啊,尤其是拧巴的小孩。以为我们都不要他了。” 破晓托着沈离扬起的脑袋,“怎么会呢。” “对啊,怎么会呢,我当长门大师姐以后,把长门上上下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个逆反的都没有,就当时你的身份闹那么大,来问我的都没有,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惦记吃大师姐的男人。” 破晓大笑,“大师姐你好帅噢。” 沈离神采斐然,“嘿嘿,一般一般。” “哈哈哈。” 第134章 有靠山了 翌日。 还是老样子,破晓赖床。 沈离又没醉,肯定比破晓起得早。 “可可爱爱的样子!” 沈离心软的不行,破晓把她圈在怀里,睡得那叫一个安稳。 “破晓~” 在她锲而不舍的呼唤下,破晓迷迷瞪瞪地亲着她的脸颊。 “困~” 声音拐了八百个弯。 沈离柔声哄,“好好好,困了就睡。” 把他捞走她去洗漱。 沈离每次抱着睡得香甜的他,都觉得她怎么这么幸福啊。 全世界都在自己手上的那种感觉。 破晓依旧稳定发挥,沈离早饭都吃完了,他还挂在她身前睡着。 她找了衣裳还没换,抱着他去了秋千上看医书和师父布置的课业。 她课业复习完了,没看完的医书看完了。 这家伙枕着她的腿,在秋千上一晃一晃地睡得呼吸都不乱一下。 沈离无奈,不光她养的这俩都独特,还都赖床呢。 就现在这个点,她打包票沈亭御一定没起,但那俩哥就不一定了。 “破晓~” 破晓黏黏糊糊地又说,“再睡会儿~” 行,沈离一向没原则,睡,反正下午去师父那儿。 让那俩哥哥干瞪眼去。 沈离也没事干了,一直垂头看着他。 终于,破晓悠悠转醒。 眨了眨茫然的眸子,破晓直直望向眼含笑意的沈离,“醒啦。” 破晓张着手,撒娇似的,“夫人抱。” 沈离失笑,“抱啊,来。” 把破晓捞起来,他直接钻进她的怀里窝好,“看什么呢~” 沈离低头吻他,“师父布置的功课,和上次没看完的那本医书。” 破晓看了两眼就错开了眼,“不会,看不懂,夫人好厉害噢~” 沈离失笑,“你怎么一睡醒就拍马屁!” 破晓笑,“我哪里拍马屁了,师父最近对我也好严格的,他说我学的是你四岁学的。” 林清每天像教小孩一样教他,要教音形义,不仅要写,还要造词,自己用,学了新的以后,还要把旧的重新复习,林清还会混着问,插着检查,总之花样太多了。 沈离笑得不行,“对啊,我那时候还没椅子高,师父让我拿笔先拿几个时辰,姿势要端。” 破晓哼哼,“你那回让我拿笔不让动,然后亲我手!!这谁能不动啊。” “哈哈哈哈。” “走了走了,再不去,两个哥哥要无聊死了。” 他们先去找了魏明安。 魏明安真的快无聊死了。 他们每天都给他轮椅拿的远远的,他有什么办法嘛,安安静静地等着破晓来带他。 “来啦!” 沈离笑嘻嘻地进来了,“二哥早上好。” 破晓温温柔柔把魏明安抱下来,换了衣裳,给他推走了。 江辞也醒了。 沈离给他解了。 破晓又去抱他。 他们两个并排洗漱。 魏明安有点恍惚,“这画面好像有点熟悉,又不太熟悉啊。” 江辞笑,“想我你就直说。” 魏明安哼哼,“才不想你呢!” 沈离拿着布巾给江辞擦脸,“我真是服了你俩了。” 破晓附和,跟沈离一人一个管魏明安,“不是二哥偷偷哭的时候了是。” 魏明安急眼,“破晓!” 其他人的笑声充斥整个房间。 推他们出来吃早饭。 魏明安自己吃,沈离给江辞喂粥,他还是得喝流食。 林清说的。 江辞很怨念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沈离偷偷给他夹了两块肉。 吃的可香了。 吃过饭,大家看着江辞活动手。 他试了几次,手掌完全抬起来了。 手臂还是不行。 沈离叫停。 “阿兄想不想沐浴?” 江辞眼神都亮了,“想!” 沈离去给林清请来了。 林清看过以后,“行,注意别让他着凉,风寒他现在可受不住。活动得也还可以,可以适当加一加,但是不能累到。” 林清走了以后,江辞立马喜气洋洋,“妹妹可以的,还可以沐浴~” 沈离失笑,正好沈亭御来了。 魏明安给江辞换了浴桶,不许去浴池,沈离点了几个地龙,给他们热够呛,几个人一起看着他沐浴。 江辞这回真羞了。 脸颊粉粉的,小声嘟囔,“干嘛啊,没有这么虚的。” 沈离骂,“你可拉倒,二哥的脉都很差了,你比他弱四五倍不止,仔细听能看出来这是个活人而已。” 魏明安讪讪的,“我怎么感觉你把我也骂了。” 沈离凶了唧的,“对!你戒酒!不许喝!早睡晚起!睡足了养身体!” 魏明安哀嚎,“不行啊,少喝点没事的。” 沈离叉着腰要揍人,“等你的脉象恢复健康,才能喝。” 魏明安嘴噘得老高了,“要命啊。” 沈离话音一转,“至于阿兄,你别想了,你知道你现在多瘦吗!!” 破晓最有发言权了,“我感觉他比你还轻。一点肉都没有。” 沈离凶神恶煞的,“你!不恢复成我之前活蹦乱跳的阿兄,你那些破习惯,一个都不行,不许熬夜不许喝酒。” 江辞小声道,“知道啦!” 沈亭御笑意满满,“还是得阿姐能治你们啊。” 破晓嗓音懒悠悠的,“你阿姐也能治咱俩。” 沈离被逗笑,江辞笑吟吟地加入,“被妹妹管很幸福的!” “就是!虽然我想喝酒。” “阿兄虽然是大哥,阿姐地位更高哈哈哈哈。” 魏明安和江辞聊正事,沈离不听了,江辞都醒了她还管什么。 沈离坐到一旁和破晓说悄悄话。 “终于不用动脑子了。” 破晓笑,“江辞醒了有靠山了是。” 沈离嘿嘿一笑,“对啊,阿兄会护着我们的,虽然他弱的风一吹就得翘辫子,但我还真信这句话。” 破晓点头,“我也信。” 沈离窝在他怀里看气场全开的江辞和魏明安,“你说他俩正经的时候真的很像样诶。” 尤其是江辞,即使是面上虚弱,都掩盖不住他睥睨一切的举止。 破晓把她的碎发别到耳后,“咱们的哥哥当然像样了。” “哈哈哈。” 吃过午饭,该去林清那儿了。 魏明安垂头耷脑的。 江辞眨眨眼,“我呢?” 沈离把他也推走了。 林清这个屋子挤满了人。 沈亭御和沈离各种全学,现在他俩在学一本古籍。 破晓被林清教写字。 魏明安则在练怎么唤出灵气和用灵力,一些修炼口诀,他已经学过了,毕竟江辞睡了三个月了。 江辞就惨了。 林清重点观察对象。 先活动手,然后学口诀。 如何沉气息,如何运灵力,如何这,如何那。 江辞这个从小到大的好学生,第一次挫败感那么强。 魏明安一直幸灾乐祸地看他。 他也不敢瞪回去,因为林清主要就在他这里。 沈离和沈亭御率先搞完了她的课业,林清赞不绝口。 然后林清就教别的。 他们还来学他的脉象,说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玩意。 然后快到傍晚了,破晓新学的字,林清翻过来覆过去地抽查,他全都答对了,开始复习旧的,也没问题了。 他们仨去修炼。 江辞求助地眼神看向魏明安。 魏明安耸肩,那眼里就四个大字。 爱莫能助。 江辞这下知道他在哀嚎什么了。 最后他们仨的修炼也全过。 而他俩什么都没干成。 他一来,彻底将魏明安挨得骂分走一半,林清本来就看他俩不顺眼。 林清气得不行,念在他是病号的份上,没怎么样,转头接着骂魏明安,“再运!” 沈离在后面偷笑。 他看她她也不理。 魏明安哀怨的情绪飘了满屋。 临走,林清指着他,又来了一句,“你还不如他,别美!等你好了的!” 魏明安一点都不哀怨了,背过身来就笑。 几个人回了他的院子以后,魏明安捂着肚子笑个没完。 他恼,“魏明安!!你再笑一个!” 魏明安仰头,“你管我呢,哈哈哈哈,终于啊!!” 沈离赶紧给他这幼稚哥哥降火,“呐,我给你开小灶行不?我教你。” 江辞猛点头,“妹妹真好!” 魏明安不干了,“妹妹!我呢我呢!” 沈离无语,“两个一起开小灶!” 这给沈离逼得,又上了堂课。 该说不说,师父骂他俩是应该的。 连沈亭御都说。 “哥哥们啊,你俩这样在灵山都挨罚,哪是挨骂啊。” 破晓无辜极了,“别看我啊,我不学你们这套,我生下来就会。” 别看他俩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学和练谁都不含糊。 吃过晚饭,江辞和魏明安听了几个人的回禀,又交代了一点事情。 他们又来练这个。 沈离不厌其烦地教,可算把魏明安的灵气教会了。 魏明安晃晃悠悠地挥着灵气扒拉着江辞的手指头。 他扒完江辞的手指头就开始扒拉他的手腕,然后想推江辞的轮椅。 江辞牙齿咬的吱吱作响,“魏明安!我给你脸了嗷!” 没推动。 沈离噗嗤一笑,“二哥~你那水平歇歇,玩玩阿兄手指头就得了。” 魏明安嘚瑟坏了,“反正比他强!” 沈离在魏明安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魏明安颤颤巍巍地挥了一抹灵气,没干成。 沈离大笑,江辞哀怨的不得了,“妹妹!你帮他!” 沈离又在江辞旁边蹲下,挑眉,肆意张扬,“二哥我给你示范一下嗷。” 手都没动,直接拿灵气捆了魏明安的手。 “诶!”魏明安惊诧。 “哈哈哈哈。”江辞嘲笑。 “噗。”破晓偷笑。 江辞高兴了,“该!妹妹别管他了,教我!” 沈离扬眉,“好啊。” “妹妹~妹妹~”魏明安该认怂就认怂,低声下气地求沈离,“理理我嘛。” 沈离失笑,“二哥你好可爱啊。” 给他解了。 沈离教了一个晚上,可算给江辞的沉气息教会了。 可把沈离累坏了。 往破晓怀里一瘫,“你俩明天能少挨点骂了。” 破晓横了他们一眼,给沈离捏着肩膀,“瞧你俩给沈离累的!” 笨死了! 沈离懒悠悠的,“明天沈亭御教!” 沈亭御笑嘻嘻的,“好的阿姐。” 江辞和魏明安灰溜溜地都不敢说话。 沈离问,“啥时候能动手啊。” 江辞清了清嗓子,“因为我现在查无此人,所以我很多暗线不能动,之前不是让你和桑婉那边支支招什么的吗。我想的是,温谨珩,太子,皇帝。” 沈离敛眸,“你觉得温谨珩和太子关系好?” 江辞抿唇,“直觉,温谨珩和太子之间那个事,他家家变以后,太子的一篇策论,由温谨珩大哥率先公开,就是那篇策论让他进了书院和太傅那里,加上永平侯的作用。温谨珩他大哥是哪根葱啊,太子和温谨珩一个书院长大的。” “这事具体的细节我不知道,太子反正很生气,温谨珩被瞒的死死的,他很久以后才知道,想尽办法想跟太子解释,他哪里见得到人家。” “再见就是一场宴会上,你别说,后来我想起来了,温谨珩那大哥身边确实老带着一个头都不抬的下人。这对曾经的好友再见面,温谨珩跪着当恶仆,你想想。他们家暗中接济这三个可怜小孩的,有一半都是太子派人暗中授意的。” “太子呢,我觉得啊,又别扭当时他那篇策论,因为真的很出名。又知道温谨珩不是那样的人,明明暗中接济却恶语相向。就那次你说他大哥每次都让露面当恶仆,一多半都是太子在的场合。” “这俩人这么多年也没和好。” 沈离实在是佩服,“阿兄你真的什么都能查到啊。” 江辞邪气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阿兄的本事啦。” “嘚瑟。” 江辞正色道,“而且永平侯参与了,他家要诛九族的。温谨珩也是九族。太子会很难办,我猜他绝不相信温谨珩像永平侯说的那样,自己卷了钱财跑了。” “所以啊。如果我们这边证据确凿了,可以定安王的罪了,我想走温谨珩这条线,太隐蔽了,盯着我的人都发现不了。” 沈离点头,“没问题。我到时候提前去看看那俩人感情怎么样了。” 魏明安听半天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谁俩啊。” 沈离浅浅地讲了一下。 “就上回那个永平侯的儿子?” “昂。” “可惜了啊,好好的侯位没了。好好的家也没了。噢我的天,给人家小孩逼得。” 第135章 生辰 次日。 沈离支着脑袋盯着她的赖床夫君。 真好看! “破晓~破晓!破晓?” 破晓哼哼两声,“干嘛呀~困~” 沈离笑盈盈的,“好好好,睡。” 自己的夫君,想睡就睡呗。 真是的。 捞走洗漱。 反正沈离走哪身前都挂着一个睡得迷糊的可爱鬼。 她还是跑到院子里看书去了。 不过今天有点冷。 沈离拿了个巨大的毯子盖在他们身上。 主要给破晓盖,她可穿衣裳了。 给他盖的严严实实的。 沈离觉得,再这样下去,她要成半个大夫了。 天天看医书。 许久过后。 破晓哼哼几声,扭了扭身子。 “夫人~” 好黏糊啊刚睡醒的他。 沈离这样想。 沈离笑眯眯地看着腿上那个俊俏的面庞,“在呢!” 破晓看了看自己身上盖着的巨大毯子,把他整个身子都盖上了,脚都在里面。 沈离老说他睡觉把脚伸到被子外面。 那都睡着了谁管得了啊。 他往上蹭了蹭,眼底波光流转,“夫人真好~” 沈离一手拿着书,一手揽着他,“我又好了啊。” 破晓把沈离的腿也盖上毯子,点头,“当然好了啊。我说睡就睡,呐还有大毯子盖。” 沈离失笑,“谁还不让你睡觉了啊,好了啊。要起来吗?” 破晓半眯眼眸,笑吟吟的,“要,要夫人抱~” 沈离又笑,“你哪天赖床不是我抱,真是的。” 伸手把破晓捞起来,他一动毯子就掉了,沈离又把他盖好,仔仔细细地哪都没露。 破晓又抻头看她看的东西。 乐此不疲,每天早上都要受挫一次。 沈离揽着他看了几页,破晓看不懂一点,就开始看沈离。 “沈离~” 沈离对他一向没脾气,温温柔柔地应,“怎么啦?” 破晓眼眸亮晶晶的,“就是喜欢你,爱你~” 沈离噗嗤一笑,“好呀,我也喜欢你,爱你~” 破晓眼睛都笑弯了,停顿了一下,“今天是大年初三?” 沈离点头,“对呀,大年初三。” “噢~” 沈离不禁疑惑,“咋了?” 破晓咂咂嘴,“也许,我是说也许啊,我如果按人类算生辰的话,就是今天。” 沈离惊得张大了嘴巴,眨着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怎么了呀。”破晓戳了戳她的脸颊,“这么惊讶干什么。” 沈离反应过来了,咬牙切齿的,“你怎么不早说啊!!谁家过生辰当天才知道啊!” “诶呀~”破晓眸光温软,朝她伸着手,“诶抱抱~抱抱~” 沈离俯身将他拥住,恨恨道,“你早说啊,你这样我怎么送生辰礼物啊!” 破晓满不在乎,还嬉皮笑脸的,“因为我又没过过人类的生辰,我们一岁是四年呢,要是按你上回讲的,算一下就是今天。” 沈离哼哼两声,就要起身,“不行,这得准备啊!!” 破晓给她拉回来,“这么着急做什么!好不容易躺你怀里呢!” 沈离要气笑了,“你哪天不是躺我怀里醒的啊!” 破晓耍赖,“不管不管。” 沈离也不管,“乖啊,明天让你多躺一个时辰,今天不行,我要去给你挑礼物!真服了你了!” 破晓哭笑不得,“我还不如不说呢。” 沈离气了,拧着他的耳朵骂,“你还想瞒我是!!你胆子肥了啊!还想不告诉我!破晓!!” 破晓刚横了一点,又弱弱地道歉,“错了” 沈离拉着脸,“错了也没用!” “哼!” 沈离气鼓鼓地给他裹好毯子,抱着他回去了。 破晓满脸笑意,生他气还给他裹得严严实实的抱着回来了。 噢~他怎么这么爱她啊。 沈离冷着脸也不搭理他,心里盘算着,破晓大气都不敢出,迅速解决了自己,凑过来哄沈离。 沈离哼了一声,拉着他去叫了沈亭御。 沈亭御有点疑惑,但他不确定。 又去了魏明安那里,魏明安左看看她右看看破晓,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趁沈离在弄漱口水,魏明安悄默无声地问,“吵架了?” 破晓苦兮兮地点头。 魏明安笑了。 破晓瞪他。 把魏明安收拾好,一起去了江辞那里。 江辞同样打量着沈离和破晓,破晓给他扶起来穿着衣裳,江辞直接就问了,“你俩吵架了?” 破晓嗯了一声,“没哄好呢。” 沈亭御确认了他的猜想了,一点犹豫都没有,“那你快哄,反正肯定是你的错,我阿姐才不会错。” 沈离哈哈大笑,“诶哟喂,来抱一个,我的好弟弟噢,就是向着我。” 沈亭御得意洋洋地凑到沈离耳边,“阿姐~他惹你生气!我帮你揍他。” 说巧不巧,每个人都听见了。 破晓气得直哼哼,“沈亭御!” 沈亭御回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不管不管。” 江辞还是笑得不行,嘴角都没收,“我同意噢哈哈哈,破晓快哄~” 魏明安也是被沈亭御刚刚的话逗得前仰后合,“惹妹妹生气噢,赶紧哄啊,你不哄我们哄了啊。” 沈离冷哼一声,“他说了你们全得生气,阿兄你先洗漱。” 江辞压着心里的好奇,洗了漱,迫不及待地问,“他干嘛了啊?” 沈离哼了一声,朝破晓扬扬下巴,“坐好!” 破晓转身坐下了。 沈离厉声道,“别嬉皮笑脸的!” 连沈亭御脸上的笑容都收了。 “诶哟喔。”江辞接话,“气这么大啊,我听听。” 破晓坐的端端正正,沈离没好气地道,“你自己说!看他们抽不抽你!” 他们仨可太好奇了。 破晓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突然有点想跑呢怎么。 声音极低,“我就说,今日应该是我按人类算的生辰” 这后知道的三个人都懵了。 反应了几瞬,江辞白了他一眼,看着沈亭御,“给我抽他一顿!” 沈亭御挽着袖子就去了,“你说阿姐能不生气吗,哪有你这样的!” 破晓可怜兮兮地噘着嘴,“那我没过过生辰啊,海里就是一岁就是一岁,也没有生辰这一回事。” 沈亭御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江辞默了默,“去把管家给我叫来。” 沈亭御顿了一下,“叫管家干嘛?” 江辞没好气道,“抓螃蟹啊干嘛!抓鱼抓虾!” 破晓闷笑,“阿兄~” 江辞哼了一声,“你就该揍一顿!” 他又想起来了,看向沈离,“去把他给我关起来,咱们商量商量。” 魏明安点头,“妹妹快去!来不及了要!” 破晓弱弱地开口,“不是啊,你们就当着我面说关我啊。” 沈离咬牙切齿的,“我先去看看师父有事没事,直接把你丢给师父得了。” 林清刚好没事,沈离一说,他扬眉,“嘿!这孩子!我想想能送个什么东西。” 沈离哀怨死了,“我想了一早上了,送什么啊!!” 林清拂袖,“我不给你管,我也出去转转,直接给他关起来得了。” 沈离大笑,“该!” 然后她回去了,没舍得打击眼巴巴的破晓,“过来!” 破晓迅速起身走过去,试探地牵起沈离的手,沈离没甩开他,他勾着唇角,“我错了嘛~我以前没过过呀。” 魏明安抱着胳膊欣赏,江辞一脸玩味。 破晓嗓音温软,“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嘛。” 沈离没憋住,笑了一下,“我没生你气!我想给你买什么礼物呢!烦死了一直没想出来!” 这俩大他们好多的哥早看出来了。 破晓温朗一笑,“诶呀,礼物不重要啊,反正我没过过,可以当没有这件事嘛~别皱着脸了嘛。” 沈离又窜了,拧着他的耳朵骂,“你俩听听这是人话吗!还当没有这件事,你是没过过,当我们都是死的啊。” 江辞应声,“不是。” 魏明安附和,“欠揍。” “嘿你俩!”破晓瞪了他俩一眼。 没看到他哄夫人呢吗,十万火急。 “师父说他没空,阿兄你给他找点事干。”沈离也没收回手,看着江辞。 江辞摆手,“给他找本书看,我也有事。快走了咱,没时间了。” 说干就干,沈离捞起破晓就走。 破晓无奈地揽着她的腰,“干嘛啊你们,都要去啊。” 沈离恶狠狠地给他压在椅子上,照着那个唇吻了过去。 “对啊!倾巢而出给你买生辰礼物。”沈离抚着他的唇,“我没生气,真的在想买什么。” 破晓笑,“然后不准我去呗?” “当然了!礼物礼物!” 破晓哀怨了起来,“所以你是来关我的是。” 沈离扬眉,“对啊,在院子里自己待会儿,我奉命来落结界。” 破晓哼哼个没完。 沈离无奈,把小人召出来陪他。 破晓伸出手掌接它,拨弄了一下,“好久不见啊,又只有咱们两个了。” 沈离被逗笑,“你好委屈噢。” 破晓抬眸,“对啊,要抱抱才让走。” 沈离大笑,“抱!” “走了!” “早点回来呀!” 沈亭御推着魏明安,沈离推着江辞,出门了。 他们去番禺了。 那边临海,海鲜多。 “我真想不出来啊阿兄,你们小时候生辰礼物有什么啊?” “我收过算盘呢。不过那玩意送他也不合适啊。”江辞拧眉,“我小时候就学算账啊。” 魏明安点头,“对啊,我也是。要不就送什么古籍,古琴,好像女子可以送簪子,香囊?我不知道啊。” 沈亭御耸肩,“别问我,我更不知道了,我所有礼物都是阿姐和师父送的。” “啊啊啊啊。”沈离嚎叫,“不管了,先买吃的。” 四个人逛了一路。 吃的全是沈离付的钱。 她和沈亭御出来,沈亭御都不会有机会掏钱袋子的。 开玩笑,虽然江辞很喜欢付钱,她还能抢不过一个胳膊腿都动不了的人了啊。 魏明安就更别提了,魏明安就俩胳膊,拉沈离也拉不住。 气得江辞瘦削的脸鼓了一路。 “好了阿兄~你的礼物不是你自己买吗!” 江辞扭头,气呼呼的不搭理她。 沈离笑,他们还没买齐。 问了江辞好几次,行不行。 他说再问就急眼。 沈离悻悻地闭了嘴。 都买了礼物了,回去! 破晓待的百无聊赖。 一会儿扒拉扒拉小人,一会儿让小人陪他睡觉。 他催着印记感受着沈离的位置。 他们几个人一起出去了。 好远啊这地方。 待的他无聊啊,沈离的书他看了又看,一页纸就认识仨字。 他翻了几页,统共就认识十个字。 行,不看书了。 在秋千上晃着晃着,睡一觉干脆。 然后他就睡了。 再睡醒沈离回来了。 沈离一回来,就看到破晓在睡。 她叫了几声,破晓又睡熟了。 放了心,给他划了个结界让他睡。 他们布置院子。 院子里摆了桌子,把他们带回来好吃的都拿出来,沈离都用灵力温着呢。 沈亭御送破晓的礼物简单叠了叠。 魏明安的比较简单粗暴。 江辞是土豪,他买的最贵。 沈离样多,她买了一桌子。 他们把礼物藏起来了。 还有一件事。 沈离硬着头皮上了。 半晌。 “没问题了,你去叫他。” 沈离悠悠然走到结界里面。 “破晓~” 破晓睡梦之中好像感觉有人叫他。 缓缓睁开双眸。 霎时眼神一亮,“沈离~你回来啦!” 沈离内心软的一塌糊涂,朝他张着双臂,“呐!回来啦!生辰快乐!” 破晓拥上去将她圈在怀里,“想你了。” 沈离笑幽幽的,“我也是,走啦!” 他俩手牵手走了出来。 破晓被面前的景象惊得愣了愣。 院中心的圆桌,繁花锦簇的道路,笑吟吟地望着他的三个人,和那一桌子的饭菜。 沈亭御最会搞气氛了。 “破晓!过来呀!别在那儿站着嘛!生辰快乐!!” 沈离牵着已经懵了的破晓,捏捏他的手指,“回回神啦!” 破晓猛眨了几下眼睛,眼眶有些泛红,“你们去做这些了啊。” “昂。”江辞点头,破晓语气颤颤巍巍的,望着他那瘦弱的样子,心里一紧,“你也去了啊。” 江辞又点头,“当然了啊。” 破晓忽闪着眼睛看着沈离,沈离秒懂,凑上前去,温声哄,“诶呀,生辰就是要这样过呀!” 沈离被他这样子可爱坏了,捧着这明显想哭的脑袋,对着他湿漉漉的眼眸吹了吹,“不许哭啊,不让哭。” 破晓噘着嘴,“还不让哭了,这么感动。” 江辞嗓音里带笑,懒懒开口,“你快过来你,磨磨唧唧的。” 破晓吸了几口气,牵着沈离走过去了,在桌旁坐好,“说谢谢挨揍吗?” 沈亭御点头,“揍。” 破晓眨了眨眼睛,“反正我也不会说话,那就,爱你们~” “噢哟~”沈离给他净手,江辞打趣,“好啦还是六岁的小鱼,快吃,一桌子都是给你的。” 沈离噗嗤一笑,破晓点点头,开始动手,沈离给他指,“水晶虾,黄金蟹,灵山门口的,专门去买的。这几样是在番禺买的。就那个粥是阿兄的。他只能喝那个。” 江辞气得瞪眼,“知道了!” 破晓勾着唇角,往他的粥里丢了两只虾,两个蟹钳的蟹肉。 “破晓!你是全世界最好的鱼!” 江辞兴奋地哇哇叫。 沈离白了他一眼,“小孩子!” 魏明安嫌弃,“我也觉得是,他也太幼稚了。” 破晓这个寿星偶尔跟他们聊着天,动作迅速地剥了一盘虾。 魏明安赶紧叫停,“好了啊破晓,“你自己吃呀,我们都会剥。” 沈亭御咬着个蟹腿,“对啊破晓,你快吃!不过留着点肚子,还有长寿面。” 破晓挑眉,“那是?” 沈离解释,“因为你爱吃蟹呀,阿兄特意喊人给你做的蟹黄面。还没煮呢,但是那蟹黄巨香!” 破晓抿着唇,“诶哟喔,阿兄~” 江辞笑,“不是喊我起来给你买螃蟹吗,我可不当骗子。” 破晓笑歪了头,“好!” 第136章 自己的礼物自己拆 “开心吗~”差不多吃完了,沈离笑吟吟地扭头问破晓。 破晓柔声道,“开心啊,太开心了。原来生辰是这个感觉啊。” 魏明安一向很温柔,“破晓,你一岁可以过四个生辰呢!” 沈离接话,“对呀,我们年年都过嗷!正好呀,过年完了就是你生辰。” 破晓点点头,小声嘟囔,“我真的这也太幸福了。” 江辞勾唇,“呐,妹妹上!” 沈离深吸一口气,“献丑了啊。” 破晓微讶,“嗯?” 沈离起身去拿。 带着一个有点像玉,但是细长的东西。 破晓没见过,扬眉询问,“这是?” 沈离清了清嗓子,袭来几口气,“你不是要听吗。笛子。” 破晓眨了眨眼睛,唇边绽开一抹笑,湛蓝的眼眸像有流星划过。 他就说他幸福。 沈离心一横,唇挨上了玉笛,开始了吹奏。 破晓静静地看着他的沈离。 红唇挨着玉笛,十指轻快拨动,笛声清亮,如同一泓潺潺的流水,缓缓流进他的心间。 一曲毕。 沈亭御和魏明安十分捧场地鼓着掌,江辞淡笑。 破晓眨了眨有些潮湿的眼睛,朝沈离伸出双臂,“给我抱抱嘛。” 沈离吹完了,垮下了脸,把笛子放到桌上,探身过去,投进了破晓的怀抱。 哀嚎的语气,“二哥~我吹得乱七八糟的~” 魏明安笑,“没什么大问题,不碍事。” 沈离在破晓怀里仰着脑袋,“这曲子呢,很有名的,可以表白心意的,叫凤求凰,只不过是男人弹给女人的,但你凑合凑合,我不会其他的。” 剩下三人大笑,破晓笑吟吟地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好喜欢噢,喜欢的不得了,我爱你~” 沈离眼神一亮,“呐!没事,反正你也听不出来!我也爱你!” 她往后看着,拍拍破晓,“我们来送礼物啦!” 破晓微讶,“刚刚那不是礼物?” 江辞嗤了一声,“你要求也太低了。” 五个人一起去了屋里。 沈离这屋也有屏风隔开床和别的区域。 沈亭御嚷嚷,“谁先送?” 魏明安接话,“那肯定是我们啊,沈离那一堆送完,我们没看头了。” 沈离点头,“你们来。” 沈亭御神秘兮兮的,“你闭眼!” 破晓听话地闭了眼,“做什么?” 沈亭御拿来了他的礼物,手伸向了破晓的外袍。 破晓微讶,眼睛微睁,“嗯?” “沈离呢?” 沈亭御瞪他,抬手给他眼睛蒙上了,“让你闭眼!” 破晓无奈地笑笑,“好好好。” 动也没动,任沈亭御给他换了衣裳。 把他头发也拆了。 不过这手法一看就不是沈离。 破晓心里偷笑,暗暗道,这是要干什么啊。 半晌,沈亭御拍拍他,“好啦。” 破晓睁眼,面前还是无比纵容的江辞和魏明安,和笑嘻嘻的沈亭御,“看看!喜欢吗!你肯定喜欢!” 破晓垂头望向自己。 心头被狠狠击中。 沈离这时候悠悠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沈亭御一手拉一个哥,满是得意,“我就说他肯定喜欢这个!” 沈离莞尔而笑,出声提醒破晓,他都没注意到她出来了,“破晓~” 破晓眨眨眼睛望向她。 那蓝眸里的怔愣更加明显。 沈离笑了,上前几步,江辞缓缓道,“你瞧,你给寿星整傻了。” 沈亭御吊儿郎当地耸耸肩,“我看是阿姐出来他才傻的。” 破晓抿着唇,声音都有点颤了,“我好喜欢噢~” 沈亭御笑嘻嘻地解释,“我猜你就喜欢这个,我这还是跟阿姐抢下来的,不然她又要买。跟阿姐这件不太一样,但是看着差不多,尤其这个腰带噢。” 破晓为什么在沈离出来以后更懵了呢? 沈离也去换了一身衣裳。 她换了他们初遇的那身白衣,红腰带和红发带。 特意回去拿的。 那沈亭御送的什么呢? 他们在逛江辞的布料坊的时候,看到了一身白衣裳。 破晓最喜欢跟阿姐穿配套的衣裳了。 沈亭御眼尖地发现,这刚好跟沈离那件剪裁差不多,但是仔细看,布料是有区别的。 正好江辞总给他们做衣裳,每个人的尺寸全都有,当即让裁缝改了改,然后挑了许久,寻到了一条更像的腰带。 沈亭御当即抢着买下了。 他送再合适不过了。 其实沈离在遇到破晓以后,只穿过三次这个衣裳。 第一次救他,他们的初见。 第二次救他,在地牢那狼狈一见。 今日,他的生辰。 沈亭御笑吟吟地靠了边,“二哥你来。” 魏明安推着轮椅上前,“这个也是我们偶然看到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魏明安掏出来的物件吸引。 破晓更甚。 魏明安望着破晓的眼神温柔又宠溺,抬手给他挂在腰间。 是玉佩。 “这个呢,我们恰好看到了,是海浪形状的,很新颖,我觉得你可能喜欢!”魏明安拍了拍他,眼里笑意更甚,“怎么每个你都懵啊。” 破晓眨巴着眼睛,蹲下来望着魏明安,悠悠道,“谢谢二哥,我好喜欢的!” 魏明安摸了摸他的脑袋,指了指江辞,“呐!该江辞了!他土豪!” 江辞扬眉,看着破晓,“我这个和沈亭御一样的,都是衣服。” 魏明安给他拿来,江辞接着介绍,“我出海的商队带回来的,浮光锦,一匹给你们两个一人做了一身,你不是喜欢和沈离穿一套吗。呐!” 沈离过去牵他,“这可贵了,阿兄好疼你的。” 破晓笑,“我知道啊,谢谢阿兄~我好喜欢。” 江辞也笑,“行了,尺寸是你的尺寸,其实应该我先,你舍得脱你这身吗?” 破晓诚实摇头。 几个人都笑了。 江辞勾着唇,温柔且纵容,“那我们都送完了,该沈离了。” 沈离拿了一堆东西来。 破晓眼瞳微睁,视线追随她。 沈离塞一个给他介绍一个,“这是珊瑚簪。番禺那边买的。我猜你可能喜欢。” “这个嘛。”沈离提了一串老朋友,“我又找了一串,每个家都挂上。” 江辞笑,“这话我可真爱听啊。” 沈离又送了一串贝壳风铃。 一个尾巴的摆件,他们让老师傅现场做的,表面涂了颜料,和他真尾巴颜色很像。 沈离送的太多了,基本上她逛到哪买到哪。 光给他介绍就说了一炷香。 到沈离这儿,破晓已经不是感动了。 心动。 心脏砰砰砰地跳。 沈离清亮的嗓音流淌在他心间,她熠熠生辉的眼眸一直注视着自己,给他一个一个介绍路上遇到什么就想到他了。 心跳漏了几拍。 心湖无声无息又不容忽视地泛起一圈圈涟漪。 “沈离~喜欢~” 沈离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喜欢震得有点懵。 江辞这时候开口了,“弟弟啊,你得自己把我俩整走了。” 沈亭御应声,“我看也是,阿兄啊,咱走。” 魏明安笑,“明天见啊~” 这仨人迅速地就走了。 沈离哭笑不得。 破晓上前一步,将沈离拥进了怀里,脑袋埋进她的肩颈。 “沈离~” 沈离抚着他的发,高马尾真帅啊。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发型呢。 “咋了?咱俩现在穿的像一个人呢!”沈离打趣,“还有一件礼物,总觉得我买的都不太重要。” 破晓摇头,嗓音有点低哑,“我全都喜欢,太喜欢了~” 沈离拍拍他,“生辰快乐!” 破晓失笑,“你已经和我说了很多遍了啊。” 沈离眼眸弯弯,在他怀里仰着脑袋,“说不够啊,我还有个生辰礼物给你。” 破晓眉眼微翘,“什么呀?” 沈离指指他身上的衣裳,“这衣裳认识你,我就穿了两次,咱们第一次见,和地牢那次。” 破晓笑,“两次都救了我的命啊。我印象可太深了。” 沈离娇俏扬眉,“所以啊,今天穿,这是最后一个礼物,好像有点敷衍,但是就这样。” 沈离从他怀里退出来,仰着脑袋望着他,“我的最后一个礼物。” “是我自己。”沈离笑意盈盈,“你是上天送我的生辰礼物,那我也把自己送给你。” 沈离耸肩,“虽然有点敷衍,而且我已经是你的了,但是思来想去,你最喜欢的可能是我。” 破晓闷笑,想把沈离揽过来,沈离摇头,笑吟吟地伸了一只手,一只脚后退半步,“你要拆自己的礼物吗?” 破晓被逗笑,“我应该干嘛?” 他得配合她这些小仪式。 沈离笑,“把手搭上来就行。” 破晓眉眼温柔,搭上了手,“荣幸之至,甚是欢喜。” 沈离噗嗤一笑,“这是下马车时男子扶心仪女子的礼仪。” 破晓也笑,“你爱我呀。” 沈离轻笑,“爱啊。” 破晓垂下了脑袋,在她颈侧贴着,“生辰,原来是这样的。” 沈离拍拍他,“对啊。” 破晓微凉的脸颊在她颈窝轻蹭,“我好开心啊今天,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真的好开心。” 沈离笑,“我的夫君啊,生辰当然要开心了。” 破晓眼眶濡湿,“是因为你们才开心,又不是因为生辰。” 沈离轻轻浅浅的笑声在屋内回荡,“傻瓜,一家人就是要这么过生辰啊!” “嗯!” 沈离又笑,“你不拆礼物啊。” 破晓唇角高翘,“可以拆吗?” 沈离娇俏抬眉,“自己的礼物自己拆!” 破晓立马将她抱起,温柔又疼惜,给她褪衣裳,这件无比特殊的衣裳,“沈离~我好喜欢我的生辰礼物~” 沈离悠悠而笑,“巧了吗这不是,我也好喜欢我的生辰礼物。” 破晓动作无比轻柔,像对待稀世珍宝一般,也是,沈离本就是他的稀世珍宝。 他轻吻上她的眼眸,鼻梁,唇角,滑至下颚,密密麻麻的细吻燃得两人面红心跳。 在他身上摩挲着的指腹带着灼热的温度,他又覆了上去,澎湃潮涌迭起。 意乱情迷。 身下的沈离像是将他的心彻底吃透一般,娇俏的语调,绵软无比。 “哥哥~喜欢你的礼物吗?” “以后生辰年年都这样过~” “我爱你呀~” “好爱噢,今天就半天没见你就好想你。” 他哑声地回应她。 “我真的很不会说话,太喜欢了,不知道怎么好了。” “好爱好爱你,我也好想你。” 破晓眨了眨眸子,虔诚无比,吻住了她的印记,“想再拆一次礼物。” 沈离笑,“是你的你还要问啊。” 破晓的大手落在了她的腰间,沿着她的腰际摩挲,沈离仰头迎合。 他呼吸沉沉,眸子里浪花翻涌,如同一片盛满了爱意的海洋,令她实在无可抗拒,什么都不想再管,只想沉浸在这交缠里。 沈离靠着破晓,手里摸着他的尾巴,“这回我们知道了,就不会不带你啦,以后肯定悄摸给你准备礼物。” 破晓笑,“诶呀,礼物不礼物的,待在一起就行了。” 沈离垂头亲了一下这漂亮尾巴,“不行呀,得有。” 破晓宠溺极了,“好~” 沈离又说了,“我们出去,江辞今天气得不行。” 破晓抬眉,“嗯?” 沈离嘿嘿一笑,“因为都是我买的,我不让他付钱,也不让二哥付钱。” 破晓弯了嘴角,“那他可太难受了。” 沈离笑,“我还能让俩坐轮椅的抢了先啊,都我付!噢!师父还说给你礼物呢!我们以前生辰他都送礼物的!” 破晓微讶,“师父也送啊。” “对啊,我估计明天就能知道了。” 肩上搁了个微热的脑袋,沈离听到他说,“我好幸福啊~总算知道阿兄和二哥总感动什么了。” 沈离笑笑,“知道了?家人呗。” 破晓亲了亲她的脖颈,“知道了,最爱你,最最最爱你!” “我也最最最爱你!” 次日。 破晓悠悠转醒,他还是枕着沈离的腿。 “醒啦。”沈离视线挪到他身上。 破晓点头,支着脑袋看了看,“又在秋千上啊。” “昂。”沈离一只手扶着他的腰,一只手举着书,“这儿光线好啊。” 他们昨天从浴池洗完,他没穿衣裳。 这不嘛,沈离又将他盖了个严实。 破晓扬眉,胳膊伸着,“夫人抱嘛~” 沈离笑,把书放下,把他捞进怀里,“昨天说今天多抱一个时辰。” 破晓笑吟吟地仰头亲了亲她的唇角,他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不动了,“夫人不仅昨天没生气,还多抱一个时辰,太好了。” 沈离乐了,“你知道我没生气啊。抱你怎么了,就抱!” 破晓刚刚睡醒,娇的很,“夫人每次气归气,对我都是一顶一的好。” 沈离垂头亲了下他的脸颊,“那不然呢,生气,又不是不爱你,我肯定得给你裹好了抱回去啊,但是不影响我黑脸。” “你看!”破晓得意极了,“你就是好!” “好好好。” 沈离翻了一页书,怀里抱着他也在看,“看书!” 破晓扭头看了几页,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看不懂,不看!” 沈离被逗笑,“那不看了噢哟真可爱~” 沈离接着说,“其实每次生气,你不哄我,我可能也不气了,对你,我一点原则都没有。” 破晓笑,“那不行,我得哄。” 沈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昨天我还想呢,我哪对你说的出来不啊现在,你说什么我都能答应。” 破晓唇角高翘,“我早就是这样了。鲛人最重要的就是鲛珠,我上来就想给你来着。” “哈哈哈哈。又开始说肉麻话了,看书~” 破晓哼哼唧唧的,“看不懂~” 沈离咬牙切齿,“你看不懂就看不懂,大早上起来就乱亲!” 破晓咧嘴笑了,“我哪里乱亲了!晚上让亲早上不让亲啊。” “看书呢!”沈离磨牙,“你再亲我不抱了啊,我直接吃鱼!” 破晓才不管呢,“你好凶噢~让我亲亲怎么了~” 沈离忍无可忍,把书扔在他身上,捞起他,起身往屋里走。 破晓眼眸里闪着狡黠,得逞似的笑着,“姐姐要吃我吗?” 沈离哼了一声,“吃!吃抹干净!” 破晓白皙的脸上浮现一丝惊惧,咬着嘴唇,“啊~姐姐要把我吃掉啊~” 沈离咬牙,接着往屋里走,“就吃!” 这还让他演上了。 破晓眼尾微微上勾,眸光流转,娇娇柔柔伏在她身上,身上盖着的毯子略滑落,露出了些白皙的胸膛,嗓音又无辜又勾人,“那姐姐吃,我是姐姐的。” 受不了了。沈离心里尖叫。 沈离嗖得一下就蹿回了屋子里,走个屁! 破晓本来就没穿衣裳。 身上歪歪斜斜裹着毯子。 明明沈离给他盖的好好的。 美人计!绝对的美人计! 他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呐,我洗得香香得给姐姐办。” 沈离咬牙,把医书随手往后一扔,“你从哪学的这些!!受不了了!!” 破晓无辜得很,动也不动,“跟姐姐学的啊。” 不是她老喜欢演一演吗。 沈离早上就多余穿衣裳,往后一扔,把他捞起来,将他身上裹的毯子扔到一边。 指尖勾起他的下巴,破晓乖觉得很,她恨恨道,“你完了破晓!” 破晓眉头一挑,“用不用我教教姐姐啊。” 她这在他身上的姿势倒是头一遭。 沈离切了一声,俯身吻住了那个挑衅的唇。 破晓揽住了她的腰。 许久。 沈离面色有点红。 破晓满脸都是笑意,沈离还按着他的胳膊,要在上面,可爱死了。 他微微探头,缓缓开口,又说了一遍,“要不要我教教姐姐呀~” 沈离恼羞成怒,“闭嘴!” 羞死了! 破晓闷笑,“你都红透了!” 沈离哼哼,“这谁不羞啊!” 破晓忽的一个转身,他们就调转了位置。 他刚刚那是陪沈离玩呢。 破晓蹭着她通红的脸颊,凑到她耳边低语,“我来教教姐姐。” 沈离圈回他的脖颈,“你终于不问了啊。” 破晓重新吻回她的身子。 沈离心里暗笑。 熟悉! 第137章 癸水 沈亭御今天溜溜达达地起床,收拾好自己以后往外走。 路过魏明安的院子,习惯性地转了一圈。 不过他就没有早起来过。 他和魏明安的院子挨着。 “二哥?”沈亭御人都没进去,站在院里喊了一声。这都几时了,阿姐和破晓肯定把人弄走了。 他这早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午饭。 他都没往里走,结果听见里面有人应。 “啊?”沈亭御以为他听错了,往里走去看,结果魏明安还真在床上。 “二哥?”沈亭御眨眨眼睛,“不是,你怎么还在床上啊?” 魏明安扔了个枕头过去,没好气地道,“你们天天把我轮椅放别的屋,我怎么下床啊!” 沈亭御接住飞来的枕头,反驳他,“还不是你上次,拿胳膊撑着下床!摔在地上都起不来!要不然谁干这事!” 魏明安哼哼着耍赖皮,“多无聊啊!醒了在床上躺着干嘛!” 沈亭御凑到他旁边蹲下,“你这是干嘛了?阿姐他们没管你啊?你惹阿姐生气了?” 魏明安瞪眼,坐起了身,一只脚都挨上了地,“沈离昨天根本也没生气!她那是着急买东西去。他俩还没来呢!” “哟~”沈亭御抬手,定住了魏明安,魏明安嚷嚷,“你干嘛啊!诶!” 沈亭御拐弯出门了。 “二哥~”沈离和破晓这时候手牵手来了。 魏明安看到救星了,“妹妹~救我啊。” 沈离觉得好笑,“你干嘛了这是。” 抬手给他解了。 “阿姐,破晓。” 沈亭御推轮椅去了,瞥了一眼,解释,“二哥自己就要下来,明明一步都走不了。” 沈离嘿嘿一笑,“起晚了嘛二哥,自己待的无聊了。” 魏明安终于坐回轮椅上了,“昂,当然无聊了,我是走不了路,我又不是动不了,下次我得拿本书放床头。” 沈离打马虎眼,“诶呀,这不是起晚了嘛!” 破晓暗暗偷笑。 他们来到了江辞院子。 江辞脸色苍白,出了一脑门的汗。 “江辞!”沈离黑了脸,“你找揍是!” 这回魏明安也不帮他说话了,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干嘛呢。 江辞心里一紧,“我我那个啥啊” 叫全名怪瘆人的。 沈离冷冷道,“趁我们还没来,先乱来是。” 江辞反驳,“因为昨天没动,加上师父说了可以每天加一点。” 沈离抱着胳膊,刚要回,江辞可怜兮兮地道,“你都不叫阿兄了~” 给其他几个人全逗笑了。 魏明安乐了,“江辞你几岁啊。” 沈离憋着笑,“抬一个我看看。” 江辞喜滋滋地活动胳膊。 明眼看上去,他就是很费力的。 将手腕完全抬了起来。 沈离鼓掌,看向沈亭御,“去给阿兄捏捏胳膊。” 破晓和沈亭御一人一边,给江辞捏着胳膊。 江辞很傻气地朝沈离笑笑,“真没事呀。” 沈离去搭他的脉。 醒了这么几天,虽然依旧脉象无比虚弱,但是比之前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多了一点生命力。 沈离心头一软,“行了,不骂你了。” 江辞眼眸瞬间被惊喜淹没,“妹妹最好了~那我可以再动动吗?” 沈离无奈,“动动。” 反正都这个点了,他们陪他待到了午饭的点,有说有笑的,也不算无聊。 江辞能将上臂抬起了些了。 所有人都不准他再动了。 “来阿兄,起来了。”破晓眉眼温柔,将江辞抱起来轻轻放到轮椅上。 江辞简直不要太满足,破晓接着道,“你真的太瘦了,一点重量都没有。” 沈离接话,“刮阵大风咱这阿兄就得翘辫子。” 江辞嬉皮笑脸,“不会的不会的。” 一行人去吃饭。 江辞看他们吃的排骨好香的,馋的眼巴巴地一直盯着。 沈离舀了一勺浓稠的藕粉,“啊,张嘴,这个很好的,大夫说这个益血生肌,还滋养身体,正适合你。” 江辞乖乖吃掉,解决了那一小碗藕粉,沈离又拿起了特意给他熬的蔬菜粥,江辞皱着脸,“妹妹~吃一点别的嘛。” 沈离含笑扬眉,瞧他看着他们仨吃排骨,那馋样儿啊,“口水都流出来了,别看了。” 江辞委屈巴巴地收回视线,张嘴吃掉沈离递到嘴边的蔬菜粥。 “诶?”江辞垂头看了看,就是蔬菜粥啊,对上沈离笑盈盈的视线,了然,“我就说妹妹最好。” 破晓不干了,“你眼神不好使,我给你剔的肉!” 江辞眉眼弯弯,“好鱼,阿兄请你吃螃蟹噢~” 破晓痞气扬眉,“好阿兄!” 逗得沈离前仰后合,“你俩好好玩啊。” 吃完饭。 将今日的情报与线索,他自己的生意账册都处理了一遍。 魏明安突然殷切了起来。 “哥~” 江辞脾气十分好,“干嘛,臭弟弟,老叫我干嘛!” 魏明安嘿嘿一笑,“你陪我挨骂~” 江辞暗暗吸了一口气,头都大了。 去了一次他就领略了魏明安整日怕的要命是为什么了。 江辞抬眸,望向他们仨,“陪呗,谁让咱俩有这么厉害的弟弟妹妹呢,这当哥哥的也不能差太远啊。” 沈离正跟破晓说悄悄话呢,听到这边接话,“阿兄和二哥如果自己修炼到突破了,那就不需要我们来续命了,也可以和我们一样活很久。” 江辞咂舌,“听到没!不努力的下场啊!” 魏明安附和,“那不能,我们得保护他们呢。” 沈离哈哈大笑,“练不过有我们啊,你当我大师姐白当的啊,我都得盯修炼的。” 沈亭御点头,“阿姐确实盯,不过我有一对一指导。” 破晓噗嗤一笑,江辞幽幽笑道,“你阿姐疼你啊。” 沈亭御仰着脑袋,“我知道啊,所以阿姐天下第一好,你们都得排后面。” 江辞被逗笑,“好~你阿姐排第一。” 沈离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你瞧我养大的小孩,大大方方的,哪像你俩,别扭精!” 江辞笑笑不说话。 林清院子。 江辞深吸几口气,硬着头皮进去了。 和魏明安对视一眼,发现他也是这一脸怂样。 江辞心里暗暗一笑。 林清递给破晓一把剑,“生辰礼物。” 破晓赶忙接过,“谢谢师父。” 沈离乐了,“师父您真是致力于教所有人剑法啊。” 怎么连她这鱼都要学剑了。 林清傲娇起来了,“他现在打不过你,不行,看着不爽。” 沈离笑,“师父啊,那他比我厉害了他欺负我怎么办啊。” 林清双眼一瞪,“他敢噢!” 破晓笑幽幽地接话,“哪里会。” “这还差不多,你先拿着玩,等他俩什么时候好了,你们仨一起学,省得我还得教好几遍。”林清别别扭扭地说。 破晓笑吟吟地回话,“谢谢师父呀!” 照例破晓去写字,沈离和沈亭御有课业,这俩难兄难弟被林清重点教导。 魏明安可能整出去灵气了,好歹有点底气,林清难得夸了一句。 “不错。” 沈离暗暗勾了勾唇。 江辞就挨骂了。 沈离看江辞那可怜样,和屋子另一端的破晓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尽是笑意。 清了清嗓子,沈离站起身,“师父啊,少骂点,阿兄虚,别骂昏了。” 魏明安在旁边真没忍住,轻笑出声。 江辞又幽怨,又无奈。 林清拂袖,“你自己练!” 江辞如蒙大赦,“好的师父。” 林清不让他俩叫,他俩一句也没落下。 最后又是夜幕降临,林清的学堂下学,挨骂的还是他俩。 沈离和沈亭御一人一边去降火。 林清发话,“赶紧推你俩这俩病号哥滚回去!” 沈离眨眨眼睛,“好嘞!” 一出林清的院门,江辞和魏明安双双垮在椅背上,两人一模一样的松了一口气的反应。 “你俩可太好玩了。”破晓笑话。 江辞仰面哀嚎,“还和破晓一起学剑,噢,魏明安,咱俩又得挨骂啊。” 魏明安歪头,“那不得等咱们都能站起来吗,你想的太远了。” 江辞说不定还能,他这骨头都鼓了好几个大包了,站不起来了。 江辞嚯了一声,扭头看向他,“你小子自己又瞎想了,我腿都没知觉呢,你那个算个屁。” 说到这,沈离又给他塞了一勺青菜,“快搞快搞,安王那个老王八蛋活的太久了,我的仇就没攒过这么久。” 江辞吭叽吭叽地嚼那一嘴的东西,魏明安替他答,“快了,安王的势力我俩基本大半都摸清了。证据也握了不少。” 沈亭御接话,“那什么时候动手!” 魏明安道,“等一个契机。” 江辞补充,“安王动手的契机,一网打尽。” 沈离回头给他加了一筷子肉,“就是说,他动手,才能治罪?” 江辞鼓着脸点头。 沈离拧眉,思索几瞬,“不能骗他动手吗?” 两人均是一怔,江辞眨眨眼睛,“妹妹你真的好聪明,我俩真的想过这个。” 魏明安刚刚在喝汤,现在给她解释,“是,我们平时做生意,若有竞争者,那骗骗行,但是安王势力很强,他毕竟是个王爷啊,宫里错综复杂,这很难打理得样样不落。” 江辞补充,“我们这边还有几处要推进,也要盯安王,所以暂时还不行。” 沈离耸肩,“你不知道,上次我们去,安王给二哥塞狗笼子里了,外面真有个狗。” 江辞翻了个白眼,“给脸不要脸。” 沈离又问,“所以那个郭逸之,安王想要他什么。” 魏明安抬眸,“他们家以前可牛啊,文武,全有。文有天下文臣追寻之首,曲逸阁。武有兵,安王要虎符。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这虎符怎么藏的。” 沈离抿唇,“把安王打垮以后我们救救他。顺手捞出来。” 江辞笑,“当然了。我很佩服他的。” 魏明安接话,“妹妹啊,你猜他以前是做什么的?” 沈离摇头,“这我哪知道,他比你俩还大!” 江辞呛了一下,“我怎么感觉你这话听着不像好话呢,拐弯抹角说我俩老呢。” 沈离讪笑,“哈,说错话了。所以是什么?” 魏明安啧啧两声,“他以前是工部的。” 沈离微微抬眉,“嚯!” 江辞补充,“这郭家相当庞大,遍地开花,一般这种世家都是不参与夺嫡的,不知道因为什么。” 魏明安切了一声,“世家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吃过饭。 开小灶环节。 魏明安致力于拿他颤颤巍巍的灵气玩江辞,江辞骂也骂了,气得直瞪眼。 拿魏明安也没辙。 这给沈离沈亭御和破晓逗得啊。 “妹妹~快收拾收拾你二哥~” 魏明安扬着脑袋,“你以为妹妹跟你似的,妹妹~你看我可以绕他手腕一圈了诶!” 沈离哄小孩一样,“二哥真棒!来断一下灵气。” 江辞幽怨得不得了,“妹妹~” 沈离觉得林清那一招非常厉害,各打五十大板嘛,“阿兄,口诀练一遍给我。我一会儿给你收拾二哥。” 江辞高兴了,“好的!” 破晓已经笑得不行了。 沈亭御和沈离一起教他俩。 顺便给江辞捏胳膊捏腿。 沈离夸了这个夸那个,这俩人还老干架,“再闹腾明天师父骂你俩我不说话了!” 老实了。 给他俩教出点成果了,沈离往破晓怀里一瘫,笑归笑,每天这时候破晓都得瞪他们两眼。 “不理他们了。”破晓给沈离捏着肩膀,歪着脑袋问她,“给他们塞塞睡觉去。” 沈离噗嗤一笑,“好啊。” 和沈亭御默契对视,动手! 沈离枕在破晓腿上,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 注意力被夜空中的闪芒吸引,沈离抬手给破晓指,“星星!” “噢!”破晓随着她的指尖望去,“好久没看星星了。” “对呀。”沈离眼眸弯弯,“想亲你。” 破晓被逗笑,“你这不也问吗。” 俯身将沈离捞起来。 鼻尖相抵,破晓笑,他柔声道,“夫人想亲就亲啊,我是你的呀。” 沈离废话不说第二句,直接吻了上去。 半晌。 破晓把沈离捞起来以后,就一直抱在怀里,理了理他揉乱的长发,“你癸水还没来,这个月。” 沈离愁眉苦脸的,“应该这几天,我本来就不准。” 突然沈离想到一种情况。 被噎住了话语。 她去搭自己的脉。 这时候破晓说,“明天找个大夫看看。” 几瞬后,沈离松了口气。 “又得喝苦药汤是。” “身子要养好!” “好好好!去睡觉了嘛~” 沈离每天早上起来乐趣都很多。 看破晓各种各样的睡姿,被她叫了以后黏黏糊糊地贴上来闭着眼睛胡乱地亲她,娇软无比的语气各种撒娇要再睡一会儿。 谁懂她的快乐啊。 太享受了。 但是今天早上不行。 她这癸水让他念叨来了。 “你啊你!”沈离无奈,刚把他抱起来就得去洗东西。 这能怎么办,她又不能再给他扔回床上,抱着他去了。 真是给他宠得没边了。 她还没洗完,破晓迷迷瞪瞪地就睁了眼,他听见水声了。 “唔干嘛呢?” 破晓眨巴着眼睛反应,沈离还抱着他呢,怎么还有水声。 扭头一看,“诶!你癸水来了啊!我来!” 沈离啧了一声,“待好你,这是热水。一点也不冷。” 破晓悻悻地扭过了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你把我喊醒嘛!” 沈离笑眯眯地答,“才不呢。” 破晓嘿嘿一笑,“夫人对我好得都没边了!” 沈离洗完了,抱着他回去了。 “还睡不睡了?”沈离柔声问。 破晓乖巧摇头,“不睡了。” 沈离给他递上了漱口水,“还早呢。” 破晓咕嘟咕嘟吐了以后道,“还早啊那” 沈离去拿早上吃的东西,一手拿着餐盘一手扶着他的腰。 “那吃点东西啦!” “蟹黄酥诶!”破晓眼睛都亮了,“上次还是在轿子里吃的呢。” 沈离笑,“你还给我递出来一个,天底下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人能干出这事。” 破晓有点不好意思,但依旧很傲娇,“那好吃的东西不得让夫人尝尝吗!” 沈离把他拉进了些,“好呀~我夫君真好!” 破晓笑吟吟地在她嘴角亲了亲,“夫人好,好喜欢被夫人抱着噢!” 沈离乐了,“抱呗,我就这么个夫君,不抱你抱谁啊。” 吃过几个点心,沈离又带着破晓去秋千上看医书了。 破晓实打实当了一回小媳妇。 脚都没沾地,自打醒了就在沈离身上挂着没下来过。 “呐,看书!昨天没看完的。” 破晓苦兮兮地转过了脸,噘着嘴,很是委屈,“看不懂~” 沈离勾着唇角,“我看啊,没让你看啊。” 破晓在沈离怀里窝着,修长的双腿曲着倚在秋千上,“噢,那姐姐看书我看姐姐~” 沈离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你又来了是,今天不行,癸水来了。” 破晓一脸无辜,“我又没说什么呀~” 沈离笑,“好好好,看看,真是的。” 第138章 馋你身子 沈离高低把昨天没抱的一个时辰补回来了,这给破晓美得,就差脸上写着“我好高兴”这几个字了。 破晓美滋滋地牵着沈离往魏明安院子走,沈离笑,“你收收啊,太明显了你也。” 破晓耍赖,“不收不收,高兴怎么了。” “二哥~” 魏明安被他们制裁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他学聪明了,坐在床边拿着东西在看。 “来啦。”魏明安放下书册,笑吟吟地看向他们两个。 破晓上前去抱他。 其实他自己也能下来,就是费点劲。 魏明安笑笑,心底软的不行。 到了江辞那里。 江辞一脸兴奋地望着进来的他们,“呐!快看!” 他自己能抬小臂了。 抬得不高,但是能动一动了。 三人皆是微讶,沈离道,“阿兄真棒!” 魏明安眨眨眼睛,“哥~真牛!” 破晓去抱江辞下来,直接捏着他的上臂,“疼不疼?歇一会?” 江辞温朗地笑着,“不疼不疼,根本也不疼啊,洗漱啦。” 吃过饭,江辞他们的人有一处地方一直没查清。 那弯弯绕绕的,沈离听了几遍也没听懂。 沈离拍桌子,“直接去翻!整那些个,听得我都脑袋疼。” 给她揉腰的破晓没忍住笑了一声。 江辞哼出笑,魏明安晃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妹妹这解决办法也是独特啊~” “那可不咋的。”沈亭御接话,“我们做任务,要是查案,比你们这简单多了,怀疑就去搜。” 魏明安撂下笔,“那咱俩还写啥啊,走。” 江辞抬了抬手指,“等一会儿,喝了药再去。” 破晓接话,“昂。” 沈离皱着脸,不情不愿地接过来药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破晓夸,“真棒噢!” 沈离漱了口,破晓叉了一瓣橙子塞给她,沈离乐滋滋地开口,“好甜诶!” 她反手就塞了一瓣橙子给他。 破晓扬眉,“确实。” “出发!” 沈离脑子都没带,反正有她这俩哥呢,她现在发现破晓和沈亭御的乐趣了。 尤其沈亭御,破晓那是不懂。 她就负责动手。 沈离突然惊呼,“快放回去,来人了!” 然后他们从偷看改偷听了。 他们仨带着两个坐轮椅的哥,在空中听这个人进来和别人交谈。 “所以这是谁?”沈离随口一问。 江辞扬眉,“郭家那个小儿子啊,我俩刚才聊到了啊。” 沈离不好意思地笑笑,“嘿!我现在是体会到了,你俩在我脑子都不想动!没听你俩说什么。” 沈亭御闻言狂点头,“阿姐你快加入我俩,俩眼一睁,他俩说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哈哈哈哈。” 沈离后来也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划了个结界中的结界。 和破晓沈亭御聊天去了。 今天腰疼,不动脑子! 直到江辞说,“可以回去了。” 江辞很沉默。 魏明安看着也很低落。 沈离坐下就问,“怎么了这是?” 江辞眼睫低垂,偏着头凝视着地面,魏明安眸光微暗,指尖轻击桌面。 两个人谁也没有回沈离的话。 破晓眯着眼眸打量他俩,“想什么呢?” 沈亭御左看看,右看看,又和沈离对视一眼,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到了江辞和魏明安中间,“阿兄?二哥?” 江辞面上带着浅浅的,嘲讽的笑意,勾了勾唇角,“没什么,只是看到了,另一种选择的我们。” 沈离拧眉,回忆着她听到的那点只言片语,“给安王做事的?” 魏明安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离也不说话了。 她虽然没听,但是可能知道他们在惆怅什么了。 沈离呼了一口气,“阿兄,二哥,不是人人都有你们的品行的。” 江辞眼角稍稍弯了下,似乎在笑,“品行是一方面。妹妹啊,能任人宰割的啊,那是蝼蚁。” 歪着脑袋轻笑了一声,他接着道,“有了本钱,才有自保的机会啊。不然我俩,没等你救,就已经可以去投胎了。” “呸呸呸。”沈离眼眸微瞪,“别胡说八道!” 江辞扬唇轻笑,“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他转头看向魏明安,“咱俩这次好像惹了个大的。” 魏明安哼出笑,“和你做过的疯事还少啊。妹妹,你第二次见他中间的那些年,他啊,就是个十足的疯子。” 江辞唇角勾起一抹邪气十足的笑,“生意场,最讲究成王败寇了。哪有那么多合作共赢,总会分出个胜负的。利益是不可以分享的。” 魏明安也笑,“商道万千,寻常人会想,如何铺远,他不是一般人,万千商道,他条条都要。” 江辞唇角淡淡落下,“人活着,还是得靠自己啊,郭逸之同我们就是一样的。一辈子做个蝼蚁,前方的路都寻不得,可能就丢了命。” 沈离似笑非笑,“谁说不能合作共赢啊,非得分个胜负啊。” 她伸着手,指向江辞与魏明安,“呐,你们。” 江辞眨了眨眼,魏明安笑,他道,“江辞啊,还是咱们两个想得太多了。你瞧妹妹,多通透!” 江辞看了看沈离,唇边笑容更甚,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又开始嘚瑟了,“我认识她比认识你还早呢!真是的!要你说!” 魏明安翻了个白眼,“我不跟幼稚鬼计较!” 沈离不由觉得好笑,“你真的是” 以前江辞也不这样啊,最多就是与他聊见闻的时候,觉得他正经温润的外壳下,藏着个十分有趣的灵魂,偶尔犯个小贱。现在啊,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江辞清了清嗓子,“魏明安!” 魏明安被他整得一愣,“诶,干嘛!” 江辞勾着唇角,“安王这朵乌云,遮着太阳挺长时间的了。我们来做风,如何?” 魏明安嗤笑一声,“好啊,正好他乌烟瘴气祸乱一方。” “我说你们两个啊”,沈离无奈而笑,看向破晓,“你听懂了吗?” 破晓抬眉,“你看我像听懂的吗。” 沈离乐了,“就是啊,他俩感慨了一下,然后阿兄说,咱们把安王弄死,二哥说,好。” “嘿!”江辞咂舌,“让你整得这么粗俗!” 破晓眉眼泛了笑,“那这不就听懂了吗,赶紧的!” 坐在他俩中间的沈亭御诶呀一声,一手挽了一个,“我的两个哥哥啊,别感慨了,赶紧动手好不好啊~” 魏明安摸摸他的脑袋,“好啊,中午想吃什么?二哥给你安排,花你阿兄的钱。” 江辞闻言哑笑,眼底蓄满星星点点的碎芒,“昂。” 沈离望向旁边的破晓,破晓扬眉,将她搂过来,沈离笑,捏捏他的脸颊,“你想吃什么呀,你看沈亭御!” 搁那儿点菜呢! 破晓眉眼弯弯,“诶呀。” “所以,你俩找到安王为了什么了?”沈离问。 魏明安点头,“知道是什么了,喊人去查查。” 沈离给江辞把脉,她最近越来越专业了,一桌子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她。 “比前几天好了点。” 江辞眸底漾出喜色,“我就说嘛,不是纸糊的!” 沈离睨了他一眼,“别美,最多两层纸!” “哈哈哈哈。” 林清院子。 今天林清也说了,说他恢复得不错。 但是鉴于他还是什么都没练成,又挨了一顿骂。 江辞乖乖地听着林清骂,瞥了几眼旁边一直幸灾乐祸的魏明安,心里一阵无奈。 傻死了。 下了学,沈离他们接着给他俩开小灶。 沈亭御教魏明安怎么用灵气。 魏明安乐此不疲地用灵气各种玩江辞。 江辞嗤了一声,“你等我学会的噢!” 魏明安傲娇极了,“你打不过我!我比你先会了!” 江辞哼哼,“揍你没商量!” “切!”魏明安仰着脑袋,“以前你也打不过我~那是我让着你!” 江辞被逗笑,“怎么的,现在不让了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怕你输了哭鼻子!” 沈离无语,“你俩幼不幼稚,再吵吵都别说话了。” 全老实了。 破晓和沈亭御乐得不行。 沈离一屁股坐下,懒懒地窝进了破晓怀里,“阿兄记住了?再试试。” 江辞乖乖地练。 逗得破晓又笑了一声。 破晓给沈离递上杯子。 沈离微讶,“什么呀?” “红糖水。”破晓眨眨眼睛,很是神秘,沈离噢了一声,“这你都知道?” 破晓眼底波光流转,“想知道就能知道啊。” 沈离探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夫君真好~” 江辞哀怨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俩教坏小孩!” 沈离满不在乎,“沈亭御才是第一个见的好。” 沈亭御抬了抬眼,有些幽怨,“昂,我早见过了。” 最有冲击的就是,他亲眼看着,破晓在地牢里如何一声不吭,见了阿姐以后的又是如何。 担忧,欣喜,想念,又带着委屈。 他听着句句都像撒娇。 一开始知道阿姐领回来这么个人,还以为住的是他那间屋子,当时心里还有点小别扭,嗯,然后后来发现根本不是那个事,他俩住一屋。 那没事了。 那会儿,就觉得,破晓早晚是姐夫。 “阿兄,你快好好练,别整那有的没的了。”沈离眉尾上挑,笑得十分张扬。 “噢。” 其实修炼这东西最难的就是从无到有,魏明安已经学会唤灵气了,后面的也就好学了。 江辞呢,沈离他们花了好多天,重点培养,也给他教会了。 正月十五。 沈离癸水都来完了。 这不今天,破晓毫无疑问地又赖床了吗。 他最近就她癸水第二天一下就醒了。 沈离每天早上都翻着花样地叫他。 “破晓?” 破晓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脑袋贴着她不停地蹭着,“不起不起~” 沈离笑,轻抚他的后脑,“好好好,不起噢。” 破晓安安稳稳的又睡过去了。 沈离被逗笑,怎么这么可爱啊! 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他。 沈离勾着唇角,把软趴趴的他捞起来,下床出去了。 她收拾好自己和这个小困鱼,捞起他又去了外面。 看书去了。 破晓打了个哈欠,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几瞬。 眼底漾着笑。 “夫人!” 沈离从书里探出头来,“哟醒了。” 沈离真是佩服他,每天都能晃晃悠悠地睡一个时辰还多。 破晓点头,眼眸弯弯,“早上好呀夫人~” 沈离噗嗤一笑,“夫君早上好。” 破晓枕在她腿上笑眯眯地仰着脑袋,也没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离看。 笑意在唇边轻漾,沈离伸手将他捞起来。 破晓眸底闪过一丝狡黠,在沈离怀里拱了拱,眼神看向她拿着的书,“又看医书啊。” “昂。”沈离把大毯子给他掖好,这大冬天的,光着脚露在外面也不嫌冷,“看好几天了没看完。” 每天他一醒,她这看书进度就无限搁置了。 能看完就怪了。 破晓仰着脑袋在她面颊上亲了一下,“那夫人看,我陪着。” 沈离被逗笑,刮了刮他的鼻梁,“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破晓摇头晃脑的,满是得意。 沈离把他搂紧了些,刚翻两页她就不想看了。 忽的扬起一抹坏笑,沈离左手往旁边挪了挪,伸了下去。 在厚厚的羊毛毯下摸了一把他滑嫩嫩的腿。 “诶!”破晓面色微红,“你不是看书吗!” 沈离一手搂着他拿着书,眼眉略翘,“昂,看着呢。” 破晓切了一声,“骗人。” 沈离勾着唇,也没说话,半天都没翻一页。 怀里有个妖精,谁还想看书啊。 这妖精乖乖巧巧地窝在自己怀里,双腿交叠曲着倚在旁边。 腿怎么这么长啊,沈离心里尖叫,这秋千再短一点,都不够他躺。 敛着思绪看了一页,翻了过去。 脑子又开始神游。 破晓自从不知道哪天以后就好像打开了什么新世界的大门。 睡觉经常不穿衣裳,不是不穿上衣就是不穿裤子。 他们若是欢好,那沈离也就无所谓了,平常很勾引人的好! 破晓浑身肌肉线条流畅紧实,但是皮肤却又很是白皙光滑。 沈离心猿意马得很。 “我说夫人啊,你这一页看这么久吗!”破晓笑吟吟地仰头看她。 沈离眨眨眼睛,“不想看了。” 破晓扬眉,“那夫人想做什么呀~” 沈离脑子都没反应过来,嘴巴就直接说出来了,“馋你身子。” 破晓眸中的笑意宛如一汪春水,仰着脑袋在沈离唇角亲了亲,语气调侃,“夫人倒是一点都不遮掩啊。” 沈离笑个没完,“你不是我夫君吗,有什么好遮掩的。” 破晓胳膊被沈离裹进羊毛毯里了,他手指微微一动,他的衣裳就到了毯子外面,忽闪着眼睛望着她,“那夫人来,我都脱好了。” 沈离噗嗤一笑,“小妖精一样。” 破晓眨眨眼,煞有其事地摇摇头,“诶,我是你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离扬眉,把医书和他的上衣丢到他身上,连着羊毛毯将他抱起来,“这书一点都不好看,哪有我的漂亮夫君好看啊。” 破晓笑,“那你快看我。” “看看看,马上就看,忍不了一点。” 沈离把破晓放在床上,拿灵力一下就脱好了衣裳。 破晓迅速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垂头在她眉尾亲了亲,笑幽幽道,“别看书了,看我。” 沈离被他扣着手腕举过了头顶,眼睛却像月牙般弯起,微扬脑袋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嗓音慵懒软糯,“当然看你了。” 破晓笑声闷闷的,垂头吻住了她的印记。 那是她是他的,最好的证明。 沈离在给破晓洗头发。 他们两个都在浴池里,破晓脑袋枕着她的腿,尾巴浮在水面上,轻轻地拍着水。 破晓极其享受,甚至眯起了眼睛。 沈离笑,“这么高兴啊。” 破晓哼哼两声,“当然了。” 沈离挠了挠他的下巴,“咱俩是高兴了,那俩估计要骂人了。” 破晓咂舌,“不会的。” 正好沈离给他洗完了,破晓利落翻起,重新把沈离搂回怀里,大尾巴环住了她的腿。 沈离玩着他的手,破晓神秘兮兮地捏了捏她的脸颊,“姐姐喜欢嘛~” 沈离眉头一挑,“你现在越来越像妖精了,勾人,很要命的。” 破晓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腰际,“就是打算勾引你来着。” 沈离笑了,“我就知道!” 她回身歪头望向他,“夫君把魂都给我勾走了。” 破晓勾着唇角,“夫人也是。” 沈离尾音拖得很长,音调软绵绵的,有些撒娇的妩媚,“那下次换我勾引夫君~” 别说下次了,破晓听了这话,望进沈离顾盼生辉的眼眸,他已经感受到他自己心脏的狂跳了。 脸埋进沈离的颈窝偷笑,“好啊。好喜欢我的夫人噢!” 沈离轻笑,“好喜欢我的夫君噢~” 身子微微发颤,两个人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眼底尽是笑意。 第139章 扎针 咳,由于刚刚那一个小插曲,沈离他俩穿好衣裳出门的时辰已经很晚了。 正是凛冬,虽然待在苏州,不如京城寒冷,但是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凉意。 他们也都换上了厚衣裳。 沈离穿着软银轻罗绣花锦袍,披着粉红云锦狐毛领披风。破晓则是鸦青羽纱面鹤氅。 沈离与破晓手牵手,往魏明安的院子走。 “二哥~” 魏明安坐起身子靠在床边不知翻着什么,抬眼看过来,“来啦。” 沈离暗暗松了口气,“今天有点冷,二哥多穿一点。” 魏明安每天都会把第二日要穿的衣裳放在旁边,他们来之前他就换好了。 魏明安点头,“行。” 破晓笑吟吟地去抱他下来。 沈离去给他找衣服了。 破晓一手揽着魏明安,一手给他披了一个暗紫色镶边狐皮大氅,然后才给他放到轮椅上。 沈离抱着胳膊感慨,“二哥真好看!” 魏明安眉梢一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还好啦。” 破晓搭话,“二哥是真的好看。” 有时候连他都想说,那个安王真是眼瞎,魏明安这种气质能做下人啊。 魏明安面容清隽,深邃的眼眸下高挺的鼻梁,眉目凌厉又柔和。 如果说江辞谈起事情来,是睥睨一切的首富,那魏明安那时便是矜傲无比,似有若无的疏淡,气势骇人。 魏明安笑偏了头,“干嘛啊你俩。” 沈离在旁边脚步欢快,破晓推着他往江辞那里走,“这是感慨。” “好好好。” 到了江辞那里。 江辞笑吟吟地看着门口,朝他们招手,“来啦。” 沈离眼神一亮,“阿兄!你胳膊越来越好了。” 破晓和沈离把他们这个弱不禁风的阿兄捞起来打扮,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江辞都有点无奈。 破晓给他抱下来,“你太轻了,这么多天都没重多少。” 江辞鼓着脸,“每天你们都吃好吃的馋我,还不让我吃!” 仨人全笑了。 “这不是慢慢地让你吃呢嘛。” 江辞和魏明安并排在那里漱口,江辞的胳膊还是不太有力,能动一动倒是真的了。 洗漱过后,沈离把大夫拉来了。 “公子这个双臂许久未曾活动,机理有些减退,老身可以行针来助公子恢复。” 人家说的这是对的,沈离前几天看医书看过这一个说法,只是她不会行针而已。 江辞应允,“您请。” 沈离他们把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地龙也热着,沈离去给他盖着下半身的被窝里塞了个汤婆子,这才敢让江辞脱光了上衣扎针。 他这体格,风寒一次可真要命。 老大夫给他扎完针,叮嘱他一个时辰不可动,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江辞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 沈离有点想笑。 转头一看,破晓也是这样。 “不行,憋不住了,想笑。” 沈亭御慢慢吞吞地进来了,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愣,“阿兄这是干嘛呢,跟个刺猬一样呢。” 一句话打破了屋里三个人辛辛苦苦憋笑的氛围。 江辞有气无力地反驳,“这不是扎针呢吗!!” 沈亭御哈哈大笑,“阿兄好乖噢,要多久啊。” “一个时辰。” 五个人谈谈这个,聊聊那个,一个时辰很快就过了。 “如何?” 大夫不紧不慢地收着针,“公子可以慢慢活动,但要想恢复如初,还是需配合行针。” 江辞自己问,“您看约摸需要多少时日?” 老大夫起身行礼,“月余基本就可恢复。” 沈亭御将人送回去。 沈离从桌子上下来,刚刚没地方她都坐上桌了,“阿兄,那每天扎针咯。” 江辞点头,破晓正给他套衣裳。 魏明安幽幽开口,“你可真瘦啊。”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躺三个月试试,你也瘦。” 魏明安眨了眨眼睛,没有再说,破晓给江辞抱下来。 他们就去吃饭了。 沈离惯江辞也是一绝。 “想吃什么啊我的阿兄”,沈离笑意晏晏望着他,江辞仰着脑袋,乐滋滋地说。 “啊,你不是馋这个吗之前。” 江辞太享受了,眯着眼睛吃他馋了好久的荷叶鸡,“太幸福了!妹妹最好了~” 破晓在旁边很是不爽地清了清嗓子,“我剥的!” 江辞嘿嘿一笑,“好妹夫!” 行了,这一句给破晓叫飘了。 沈离好笑地看着左边一个满足得不行的江辞,右边一个因为一句妹夫殷勤无比的破晓。 真幼稚! 吃过饭,江辞和魏明安又要谈事情了,听人回禀和安排各种事宜。 他们仨早就不听了。 要么沈离和破晓坐得远远地说悄悄话,要么就是沈亭御打着哈欠给江辞捏腿。 沈离每次看他困得那样就想笑。 “他真是,就不爱动脑子。” 破晓坐着江辞这屋他自己的摇椅,怀里拥着沈离,“因为你和师父惯他啊,沈离啊,你真的把沈亭御养的很好。” 他其实有时候挺心疼沈离的。 明明自己也是没有家的小孩子,因为不忍心,同情沈亭御,也同情自己。 他的沈离,那时候才多大,一次一次惯着沈亭御的时候,何尝不是也在抚慰着过去的自己。 沈亭御和沈离相比,他幸福太多了。 沈离满是愤恨地跟他说,沈亭御那时候的遭遇,一点都没有提及她自己。 她明明也是一样的年纪,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再忆起来,他觉得沈离那时又能自如到哪去呢。 沈离歪着脑袋笑笑,“是,我也觉得。我弟牛得很呢。” 破晓被逗笑,“你还说江辞呢,你这不是跟他一样吗。” 沈离耸肩。 破晓勾着唇,没有再说话。 昨天晚上他们给江辞教会了。 江辞今天难得没挨骂。 林清给他把脉。 沈离给林清讲了一下针灸这个事。 林清点头,“的确应该。” 今天是沈亭御挨骂。 沈离给他们三个展现了一下她和稀泥的能力。 这不,回到江辞院子里,沈离瞪了沈亭御一眼,都没舍得骂。 沈亭御笑嘻嘻地过来,“阿姐~” 沈离没好气地道,“你下次递给师父的时候检查一下成不成,写的那什么玩意。” 沈亭御不管不管,“阿姐真好~” 沈离嗤笑一声,“去教他俩去!” 破晓轻笑,搂着沈离坐到一旁。 这可是让江辞学会怎么唤灵气了,这俩人乐此不疲地拿弱弱的灵气互相玩对方。 沈亭御无奈,沈离和破晓哈哈大笑。 沈离总结,“这俩人加起来没有十岁!” 破晓同意,“尤其是阿兄,幼稚死了。” “嘿!”江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贿赂你们两个一下。” 沈离超爱喝的牛乳。 她乐滋滋地不骂了。 后来沈亭御说两个哥哥他都管了,他俩就先走了。 因为今天实在是有点冷,现在这晚上了,破晓给沈离捂手。 他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 夏天沈离比他热的多,冬天沈离就慢慢比他凉了,手脚冰得不行。 沈离被他塞过来一个暖手炉,让她好好等着,不由觉得好笑。 “这么贤惠呢啊,哎呦~” 破晓之前看她做过几次,然后就全学会了。 现在在熏床榻,暖被子。 破晓头没抬,回她,“小媳妇不得贤惠吗。” “哈哈哈哈。”沈离把手炉放到旁边,从背后拥住了他,“好喜欢我的小媳妇噢~” 破晓笑,将被子铺好,把沈离的冰冰凉凉的手攥在手里,“我也是~好喜欢我的夫人噢~” “呐夫人,去洗漱了。” 沈离回破晓怀里,很舒服地拱了拱,“太幸福了!” 破晓笑,“这有什么的啊,不是应该的吗。” 沈离仰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不影响我觉得幸福呀~” “好好好。” 翌日。 沈离今天没出去了,迈出去两步觉得外面太冷了,回来了。 给破晓套了里衣,沈离抱着他去了摇椅上,接着看她没看完的医书。 不大的摇椅,沈离特意搬到了窗边,找了个光线好的地方,身上趴着睡得香甜的破晓,他们两个身上盖着羊毛毯,一点都不会冷到她的这个赖床鱼。 果然这书还是得他睡着的时候看。 这本医书又提到了魏明安的那种情况,骨头长歪了。 沈离暗暗觉得不好,这上面说的一个例子,真的是打断重新接骨,但是这上面还写了,处理这个例子的人,是动了刀子的。 可能这个神医谷非去不可了。 沈离悠悠然地翻完了这本医书,把它往桌上一扔,隔空又拿了一本过来。 看了十几页。 破晓醒了。 迷迷糊糊的哼哼了两声,先是在她胸前拱了拱,然后才睁开了眼。 “夫人~” 沈离笑,视线落在他身上,“醒了啊。” 把他往上拉了一点,他人再长点,这躺椅也不够长了。 破晓眨眨眼睛,看清了他们在哪里,唧一口亲在沈离脸颊,又埋下了脑袋,“夫人真好。” 把沈离逗笑了,一只手拿着书,一只手抚着他的后脑,“我又好了啊,你怎么每天早上都是这句话。” 破晓抬起头来,眨着熠熠生辉的眸子望向沈离,“对啊,不仅让我赖床,夫人明明可以自己做自己的,让我自己在床上睡,但是夫人去哪里做什么都带上我。” 沈离又笑,“第一,我的宝贝夫君想睡就睡,第二,你太可爱了,我就想走哪带哪。” 破晓垂头闷笑,“所以我说夫人真好嘛!” 沈离摸摸这个羞羞的脑袋,“好啦,看会儿书?” 破晓身子动了动,摇头,“不看不看,夫人看就行了。” 沈离笑,破晓突然一个转身,将沈离揽进怀里,调转了他们的位置,沈离眨眨眼睛,一点惊讶都没有。 破晓把羊毛毯拉上来,给他们两个盖好,扭头在沈离额头落下一吻,“呐,夫人看。” “好呀。” 破晓又不死心地看了一会儿。 垂头丧气的,“我每天都学字啊,为什么还是看不懂啊。” 沈离大笑,“你才学多少啊,你刚学那点都是教小孩子的,况且医书很难的。” 破晓耍赖皮,“不管,夫人自己看,看不懂不看了。” 沈离仰头在他鼓囊囊的脸颊上亲了亲,“昂,我看。” “其实你不学也没事,有我呢。” 破晓轻笑,“那不行,我可不想挨骂。” “哈哈哈哈。” “二哥~” 魏明安抬眸望向手牵手进来的两个人,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来啦。” “二哥起的好早啊。” 魏明安唇角微扬,被破晓轻轻抱下,“没有,刚换完衣裳。” 破晓扬眉,“二哥多吃点,你比阿兄也就强了一点有限。” 沈离给魏明安披了一个披风,反正一会儿江辞那里也热,不穿了,“交给我了,我保证给他俩喂回来。” 魏明安面上漾着无穷无尽的笑,“诶哟,好可爱啊你俩,我都比前一阵胖了!” 他们往江辞那里去,破晓接话,“那倒是,阿兄要是再不醒,我感觉你也得玩完。” 魏明安吊儿郎当地耸耸肩,“不会的。” 进了江辞的屋子。 江辞眼眸亮闪闪地望着他们,抬了抬手,“看!” 沈离很捧场地鼓了掌,“阿兄真棒!” 破晓去给江辞脱衣裳,沈离胳膊搭在魏明安的轮椅上和他一起看他俩,顺手给魏明安捏肩。 江辞每天这个时候都特别乖,任由干这个干那个的。 直接把老大夫请过来扎针了。 沈离问了几句,“你俩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 江辞笑,“前几天放给安王几个他能查到的地方,安王可美了,马不停蹄地给我吞了。这事是郭逸之那个弟弟在做,我让魏明安去跟他打,你二哥给那郭家小孩玩得像狗一样,他还不知道。” “哟”,魏明安哼出笑,“你怎么形容得这么诡异。” 沈离超嘚瑟,“开玩笑,二哥是一般人吗!” 魏明安弯唇一笑,眼底闪着光芒。 江辞眼眸微眯,喉咙深处溢出笑,“他当然不是一般人了,当初跟他抢东西我都很头痛的。” 魏明安笑得散漫不羁,“哟,你可是承认了啊,一边头痛一边下狠手给我挖坑。” 江辞垂眸轻笑,“噢,当然得承认了,云州小霸王,跟你斗可费劲了。” 魏明安啧了几声,白了他一眼,“多少年了你还提!” 江辞开始嘚瑟,“那是因为你遇上的是我,才赢不了的。” 魏明安从善如流地跟,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啊。以前觉得我太废了,怎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来云州,还能让他干那么多事情。后来,谁不服他来一个试试。” 江辞面上露着痞气,扬眉,“所以啊,我第一你第二,那时候就定好了。” 魏明安被逗笑,“行,你脑子天下第一,成了。” 江辞身上扎着一堆针拦着他,仰着脑袋,嘚瑟极了,“那必须成。” 沈离坐在桌边和破晓对视一眼。 俩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无奈和无语。 沈离打断这俩人,“破晓啊,你有没有觉得咱们很牛啊。” 破晓没忍住,笑了一声,不知道沈离要说什么,乖乖顺着她的话说,“昂,牛啊。” 沈离摇头晃脑的,指了指江辞和魏明安,“这天下第一和第二的脑子给咱们当哥,我的天,咱们牛死了。” 那俩也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 “牛啊,有他俩咱们横着走啊。” 沈亭御进来了,“笑什么呢你们。” 沈离指指他俩,“说有他俩在,咱们三个横着走。” 沈亭御一屁股坐在江辞的摇椅上,“昂,那当然了。” “哈哈哈。” 沈亭御枕着胳膊,摇椅一晃一晃的,“阿兄~想打架,你快点。” 江辞笑,“好~正要说这个呢,妹妹,去找下桑婉。” 沈离应,“包在我身上,我去看看这俩人怎么样了。” 江辞歪头,“这些天呢,我们真真假假,操控了很多,三个多月了,江辞该不敌了。” 魏明安耸肩接话,“我无所谓,反正我是给江辞做事的,安王肯定不知道跟郭逸之那个弟弟斗的人是我。” 江辞敛眸,“我们想了又想,逼安王急急忙忙动手,除非宫变。但这事我俩可搞不了,就得温谨珩的那位老朋友,太子出马了。” 沈离从桌子上下来,“行,吃了饭我就去?顺便看看桑婉把温谨珩养胖了没有,跟她学学去,回来养我这俩瘦哥哥。” 江辞面色一红,“什么玩意啊。” 破晓捏捏她的手,“我陪你去?” 沈离摇头,“我也就去一个时辰,我自己去,说不定你们还没从师父那里出来,我就回来了。” “好。” 第140章 嫂嫂 花海。 沈离自从上次与桑婉分别,就再没见过他们两个。 已经很久了。 一是江辞一直昏迷不醒,他们每日忙着奔走各处,她日日帮魏明安。 二是有点远。 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沈离落到桑婉的房子外,刚好就看到他们两个在吃饭。 她暗暗挑眉,行啊,桑婉。 撤了结界。 桑婉耳朵一动,朝门口望去。 “姐姐!” 脚步欢快地朝沈离而来。 温谨珩算是第一次见沈离。 而且他俩也不玩蒙眼什么的了。 刚才就看他俩面对面吃饭呢。 沈离笑幽幽的,“好久不见啊。” 桑婉难掩喜色地拉着沈离往里走,沈离失笑,极其小声,“他见过你了?” 桑婉点点头,“走!介绍一下姐姐。” 沈离勾了勾唇角。 好可爱啊这俩人。 “温谨珩~”桑婉拉着沈离进来了,“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漂亮姐姐,沈离!” 温谨珩乖巧地看了她一眼,低下头,“你好。” 沈离笑,“你好啊。” 桑婉拉他坐下,沈离扬眉,“你没跟他说?” 桑婉摇摇头,“主要我也不知道啊。” 沈离轻笑,看向对面拘谨的温谨珩,“你听我声音不耳熟吗?” 温谨珩这回抬了头,眨眨眼睛,“之前那个?” 沈离笑着点了点头,“对不起啊,第一次确实是路过,第二次来就知道了,去确认了一下桑婉对你的心思。” 温谨珩笑笑,“没关系。” 沈离打量了一番他,真比上次见气色好了不少,“你怎么养的啊桑婉。” 桑婉耳尖有点红,“就那样那样啊。” 温谨珩有些局促,“我去摘花瓣?” 桑婉朝他笑笑,“去。” 沈离指着他离去的背影,对上了桑婉无奈的眼神,她道,“闲不住,非得干。” 沈离眉眼带笑,“行啊你,越来越出息了,学的不错嘛!” 桑婉挽着她的胳膊,有点不好意思,“诶呀,姐姐!姐姐的阿兄怎么样了?” 沈离默了默,“那次让一个死老头给抓了,浑身都是伤,受了好大的罪。” “啊!”桑婉微微张大嘴巴,“那现在好点没啊?” 沈离叹了口气,摇头,“之前他昏迷了三个月,最近才醒。” 桑婉彻底坐不住了,“啊那什么伤啊,你们看过没,能治好吗?” 沈离被逗笑,把她拉回来,“我们当然看了,他现在可瘦了,我是跟你来学习呢。先说说你俩,我可太好奇了。” “好呀。” 那回沈离临走之前,拉着桑婉说了几个她听了羞红了整张脸的话。 桑婉每次都红着脸实践沈离教的那些东西。 温谨珩本来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再加上她救了他弟弟妹妹,更乖了,根本就是随她亲。 人都红透了都乖乖巧巧的。 桑婉虽然亲得挺爽的,但是这样不行啊,不爽! 之前答应他养一阵温澜序和温黎初就带他去,一周以后,她就带温谨珩去了。 那天早上吃过早饭,桑婉看着利落收拾了桌子的温谨珩心里叹了口气,她拦了,每天都拦,根本抢不过。 “温谨珩~”桑婉柔声喊他。 温谨珩微微一怔,把东西放好,“怎么了姐姐?” 她那时还没显身形。 桑婉嗓音温软,“我带你去见阿序和阿初。” 温谨珩眼眸里瞬间泛起惊喜的光芒,双手握在一起,站起身就下意识要给她行礼。 桑婉脑袋都大了。 她咬牙切齿地威胁,“你再敢跪,拜,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你试试!” 温谨珩垂着头,有点尴尬,这真是习惯了,小声嗫嚅,“我错了。姐姐别生气。” 桑婉暗暗勾了勾嘴角,好可爱。 抬手将温谨珩凌空一抓,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的宅子里。 随即她便隐了身形走在他旁边。 温谨珩有点懵,眨巴着眼睛环顾四周,“这是姐姐的宅子?这么大!” 桑婉淡笑,“还好。” 温谨珩眨了几下眼睛,随即低落地垂下了眼睑,敛了敛心头异样的情绪。 桑婉看见他刚刚那个样了,脑中灵光一闪,“我带你逛逛,阿序和阿初平常就住这里。” 带着他从前厅逛到后院,温谨珩不由有些讶异,“姐姐这宅子一个人都没有吗?” 桑婉点头,“对呀,只有他们两个住。” 温谨珩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那姐姐还有别的宅子吗?” 桑婉不以为然,点头,“有啊。” 温谨珩咬了咬唇,咽下了原本的话,低垂着眼帘,轻声道,“谢谢姐姐照顾他们。” 桑婉笑,“还没见到呢就谢我啊,他俩在前面那个院子住。” 她推开了院门,往里走了走。 温澜序透过窗户看到四处打量的温谨珩了,那一瞬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时间静止了几瞬,温澜序眨了眨眼睛,温谨珩的身影都没有消失,他起身,跑得飞快,大步奔向温谨珩。 在温谨珩几步面前站定,“哥!” 温谨珩笑意盈盈,眸中情绪翻涌,朝温澜序张开双臂,“阿序呀~” 温澜序听到他说话,没有丝毫犹豫扑向了温谨珩的怀抱,“哥!我就知道你没事!” 温谨珩眸光湿润,但眼底笑意满满,轻轻拍着温澜序,“哥哥不会有事的。吓坏了,阿初呢?” “阿初!快出来!”温澜序扭头朝后面喊,他仰着脑袋望向温谨珩,“担心你啊!我以为你又在马车里,刚好大哥出去了,他整整一周没回来!我去马车旁边怎么喊你都没有人回我。一天一天过去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杨叔他们都计划要给马车撬了呢。” 温谨珩捏捏他皱巴巴的脸颊,“我不在,好啦,以后不在府上了,没有这些事情了。” 温黎初蹦蹦跳跳地出来了,看到了温谨珩,小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微微颤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温谨珩松开温澜序,笑眼弯弯地看着半天也不动弹的温黎初,打趣道,“阿初不认识哥哥了啊。” 温澜序跑过去把呆愣的温黎初拉过来,温黎初靠近了温谨珩,顿时嚎啕大哭。 温谨珩失笑,把温黎初抱起来哄。 温黎初搂着温谨珩的脖子,抽抽噎噎地开口,眼泪糊了温谨珩一脖子,“哥哥!你去哪里了啊~阿初好想你!” 温谨珩扬唇轻笑,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小哭包,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嘛。” 温谨珩一手抱一个,温温柔柔地哄了他们俩半天,这才想起桑婉。 神色有些紧张,环顾了一圈。 桑婉笑,“阿初今日想吃什么呀?” 温黎初一点都不惊讶,已经止了哭腔,笑容甜美,“漂亮姐姐,想吃栗子糕~” 桑婉又笑,“那阿序想吃什么啊?” 温澜序捏了捏温黎初的脸颊,也是异常随性的语调,“我都行~” 温谨珩有些讶异,“你们见过她?” 温黎初点头,“见过啊,漂亮姐姐很漂亮的,漂亮姐姐还陪我睡觉呢。” 给桑婉逗笑了,温澜序接着她的话,“见过啊哥。每天都见的,她每天都带很多很多东西来。” 温谨珩极慢地眨了眨眼,眸光疑惑又黯淡,很是失神。 桑婉笑够了,显了身形。 温黎初扬起一抹惊喜的笑容,指向温谨珩的身后,眼睛很亮,“漂亮姐姐你来啦!” 温谨珩闻言转身而去,不由呆愣当场。 面前这女子浅笑嫣然,负手而立,悠然地注视着他。 竟真是他见过的人。 这不是那次他出言救下的女子吗。 那回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就开了口,差点因为这件事死了呢。 一种难言的情绪在脑中不断游走,无声无息地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叫桑婉好像。 桑婉唇角微扬,蹲下身子将温黎初重新抱起来,接着看旁边呆愣愣的温谨珩。 温澜序左看看右看看,十分疑惑,拽了拽温谨珩的衣角,“哥?” 温谨珩回过神来,眉眼含笑,捏捏温澜序的手,柔声道,“阿序,阿初,叫嫂嫂。” 这回轮到桑婉懵了,“啊?” 温谨珩却异常认真与诚恳,温澜序和温黎初异口同声,“嫂嫂。” 啊??桑婉心里震惊。 沈离听到这没忍住,呛了一口水,不停地咳嗽,“这就嫂嫂了?” 桑婉无奈摆手,“是啊,我傻了。” 沈离抹了抹嘴角的水珠,“不止你,我也傻了。” 桑婉挽上她的胳膊,“你猜他后来跟我怎么解释的?” 沈离摇头,“你说。” 桑婉就接着说了。 她听着那两声异口同声的嫂嫂,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依旧很认真的温谨珩,只得给温澜序和温黎初解释,“我叫桑婉。” 两个可爱小孩仰着头,都是一副认真记下的模样。 又把桑婉逗笑了,温谨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桑婉的神色,“阿序有没有认真做功课啊?” 温澜序瞬间站直,“有的,哥哥!我都背了!” 见桑婉依旧淡笑未开口,温谨珩接着说,“让你教阿初的呢?” 温澜序胸脯挺得老高,“教了!” 温谨珩笑,“走嘛,我去考考你。” 温澜序拉着温谨珩往里走,桑婉一脸无奈抱着温黎初也往屋里走。 温谨珩谈起学识,气场完全不一样,谦和温润,格外的自在从容,侃侃而谈。 桑婉心底五味杂陈。 温谨珩考完了温澜序,也没放过温黎初,温黎初皱巴着小脸回答温谨珩的问题。 遇到不会的她就耍赖,直接扭着脸往她怀里钻,桑婉乐得不行。 温谨珩哭笑不得。 桑婉眼看着中午了,把小小一个的温黎初塞给温谨珩,“那我去买吃的了啊。” 温谨珩耳尖有点红,小声地嗯了一声。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吃完饭,温谨珩蹲下身子挨个摸了摸两个小脑瓜,“哥哥有点事情做,你们两个要乖乖的噢。” 温澜序惊异,“你要走啊哥?” 桑婉也挺疑惑的,她都没站起来,他急个什么劲。 温谨珩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照顾好阿初噢。” 温澜序重重点头,“放心!” 温谨珩遂起了身,朝桑婉走了过来。 都这样了,桑婉无奈起身,和他一起出去了。 “我又没催你。”她可不背锅。 温谨珩推开花海小屋的房门,等桑婉先进,“我知道。” 桑婉勾着唇角坐下,温谨珩十分认真地坐到她对面,“桑婉。” 桑婉笑,“嗯。” 温谨珩深吸了一口气,“之前不知道你是谁,现在知道了,我说的都作数。” 桑婉噗嗤一笑,“昂。我以为你会怪我骗你,和把你绑到这里来。” 温谨珩摇头,“不会。” 她是为他而来,那他更不能待在那里了。 桑婉微笑,“那你为什么不留在那里?” 温谨珩垂下头,声音小了许多,“你不是还有宅子吗。” 她应该还有家,也许对他就是一时兴起。 桑婉点头,“有啊。” 温谨珩没有再说话。 桑婉拧眉猜,“怎么了?” 她有宅子怎么了?确实有啊。 温谨珩摇摇头,“没什么。” 桑婉有些烦躁,这时忽然想起来沈离跟她说的悄悄话了。 什么也没说,站起来走到对面,温谨珩微讶抬头。 桑婉一把将温谨珩拉了起来。 吻住了那个委屈巴巴的薄唇。 温谨珩又愣住了。 桑婉肆意地探索他的领地,温谨珩眼睛都忘了眨,也不敢动,任由桑婉清甜的味道侵入自己的口腔。 半晌,婉转相就间,温谨珩阖上了眼。 沈离之前说,“你给他亲晕乎了,什么都能干。” 桑婉亲够了,温谨珩眸光水润,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刚刚想什么?”桑婉轻声问。 温谨珩扣着手指,嗓音宛若蚊呐,“那宅子一看就不常住。” 桑婉点头,“对啊,我的空宅子。” 温谨珩眼看着更蔫了,“那你还有很多宅子吗?” “嗯”桑婉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很多,就三个。” 温谨珩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桑婉打量着他,“你还是没说你在想什么。” 温谨珩心一横,脑袋垂得更低了,“想你有没有夫君!!” 还有半句没说,那他算什么。 桑婉哑然失笑,望着他那豁出去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可爱。 他到底是怎么拐到这上面的。 温谨珩见桑婉半天也不回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了桑婉笑吟吟的眼神。 桑婉抱着胳膊,眼尾挑着,“你看不出来,我常住哪里吗。” 温谨珩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啊我” 桑婉往前探了一步,指尖轻轻挑起温谨珩的下巴,他规规矩矩地抬了头。 她道,“你看看这周围,看不出我住这里吗。” 这也是沈离教的。 温谨珩结结巴巴地回,“我看得出来可是!我我!” 桑婉笑,“敢让他们叫嫂嫂,不敢问我有没有夫君?那我要是有呢。” “我就知道。”温谨珩噘着嘴,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我之前都说了嘛,当男宠就当男宠了” 桑婉无奈,“我发现你这人。死脑筋!” 以为他让他们喊嫂嫂是让她给名分呢,好家伙,还惦记男宠呢。 温谨珩淡淡垂首,“我说话算数的。” 桑婉被气笑,看着他这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是来了点脾气,“行啊,你愿意当你当!!” 真是的! 他那脑瓜呢! 然后那天晚上桑婉就不乐意搭理他,温谨珩委屈巴巴的那个样子,她一看就来气! 过了一阵,他终于忍不住了。 规规矩矩地去铺了床。 “桑婉。” 桑婉抬头睨了他一眼。 温谨珩呼吸一滞,更委屈了。 “姐姐。” 桑婉哼了一声。 温谨珩噘着嘴,走到她面前。 脑袋垂得很低,绞着手指,“你睡觉吗?” 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桑婉气不打一处来,“干嘛,你要跟我睡觉啊。” 温谨珩咬着唇,指节微微发白,声音小的桑婉差点没听见,“嗯。” “你就非得当男宠?!” 桑婉冷哼。 眼瞎啊,看不出来她天天住这儿! 温谨珩垂头屈膝,“自荐枕席,求姐姐垂怜。” 桑婉不吭声他也不起来,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桑婉又被气笑了,“毛病!” 温谨珩豁出去了,手指伸向自己的衣带,褪去了外裳,“姐姐请吩咐。” 桑婉气了个仰倒,“过来!!” 温谨珩上前,桑婉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男宠要做什么啊。” 温谨珩忽闪了几下眼眸,愣了愣,随即明白了,缓缓靠近,将桑婉拦腰抱起。 桑婉靠在他身上,感受到这紧绷的肌肉,不禁有些疑惑。 这么瘦居然抱她轻轻松松。 温谨珩轻轻柔柔地给她褪了外衣,将她放在床边,桑婉仰着脑袋看他,就看见他,咬了咬唇,泛白的嘴角绯色立显。 桑婉顿时觉得她也挺坏的。 愣是这么久没告诉他真相。 温谨珩做足了心理建设,在榻上缓缓跪了下来,准备来吻她。 桑婉一把将他拉近,望着他眼中霎时放大的自己,忽的笑了。 “笨!我天天住在这里,有个屁的夫君啊!”实在是忍不住骂。 温谨珩懵懵的,喃喃道,“没有嘛?” 桑婉探头,在他唇角轻贴一下,“没有啊。” “真没有?” “没有!” 温谨珩根本藏不住嘴角窃喜的笑。 桑婉无奈啊,“你确定你还要跪着?” “我”温谨珩有点犹豫,桑婉往旁边挪了挪,板着脸,“你再跪着你就一直跪着,我说话不管用呗。” 温谨珩立马站起来了。 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不跪了不跪了。” 温谨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桑婉的神色,“那我可以上来吗?” 一句话差点又把桑婉气死。 “你之前睡的不是这张床啊!!这还问!” 温谨珩咧嘴轻笑,利落地坐上了床,朝桑婉眨眨眼睛,垂着眼帘,“姐姐没有夫君,那更可以了。” 似有若无的促狭一闪而过,温谨珩异常柔和,“自荐枕席,求姐姐垂怜。” 桑婉受不了了,一把将他抓了过来。 第141章 求姐姐垂怜 “我的个老天爷!”沈离傻了。 她来支什么招啊。 这哪需要她支招啊。 桑婉脸都红透了。 沈离实在没忍住,“你俩就,啊,就那什么了?啊?” 桑婉点点头。 沈离真想仰天长啸。 合着废物的是她。 “不是?你会啊?”沈离实在好奇,“他也会啊?” 桑婉小声道,“姐姐啊其实我比你大,大不少呢。” 沈离不干了,“你比我大你还叫姐姐!” “然后呢?” 桑婉深呼一口气。 衣衫散落,月光安静地照在上面,映出升腾的热火与缠绵。 温谨珩一直小心翼翼,但桑婉忽的闭紧了眼,蹙着眉,紧抓着床单,咬住了唇。 他也感觉到了。 “我你我” 桑婉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我没夫君了。” 温谨珩羞红了一张脸,距她不足寸余,“知道了。” 桑婉忍着疼,却见温谨珩更加小心翼翼,她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把那脑袋按下来吻住了。 许久。 温谨珩眨着眼睛望着桑婉,“我去烧水。” 说完披了个衣裳,一溜烟就跑了。 鞋都没穿。 桑婉恨恨地朝空气挥了挥拳。 胆小鬼。 还羞。 他动作倒是真的快。 温谨珩走上前,眼神询问地望向她,递了只手来。 桑婉搭上了手,便再一次被他拦腰抱起,把她轻轻柔柔地放进了浴桶里。 桑婉真的忍不住好奇了,“你懂这么多??你有经验啊!” 温谨珩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摇头,“我第一次”但一丝可疑的红晕爬上面庞,小声道,“大哥有通房。” 桑婉瞬间明白了。 翻了个白眼,真是每天都想砍死那个鬼大哥。 “别叫大哥了!你不膈应啊!” 温谨珩垂眸,手指摩挲着浴桶壁,视线并未落及别处,幽怨异常,“嗯,我没办法。” 桑婉叹了口气,“让阿序和阿初也别叫大哥了,我听着都烦。” 温谨珩嘴唇微动,“以前是叫我大哥的,后来有一次,他听到了阿序骂他抢了我的位置,后面我们就都叫了。” 桑婉瞬间心头一痛,不用想都知道他隐去了什么。 “我洗好了。” 温谨珩回过神来,递上布巾。 桑婉心头闷闷的,看着温谨珩如此熟练,从把她捞出来,给她穿衣裳,去收拾别的东西 不行。 心疼死了。 待温谨珩回来,桑婉拍拍旁边的床,“睡觉。” 温谨珩动作轻柔到桑婉觉得她要是没法力可能都感受不到。 他心一横,望向桑婉的手,眨巴着眼睛,眸光水润,望着她,“可以吗?” 桑婉点头。 温谨珩又是温温柔柔地牵起了她的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闭上了眼睛。 他道,“姐姐没有夫君,那我” 桑婉等了许久,这个闭着眼睛的怂包,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有名分吗” 桑婉笑了,拐了八个弯还是想说这个。 语气调侃,“怎么,没名分你又要当男宠?” 温谨珩小声嘟囔,“那不然呢。” 桑婉越来越喜欢逗他了,“那我说没有呢。” 温谨珩的肩膀垮了下去,但是神色认真,鼓着勇气道,“那我我,就男宠呗。” “我!我可以攒钱的就是姐姐得等等我” 桑婉拼命憋着笑啊。 她扬眉,抿着唇角,快忍不住了,“我听听,你要怎么攒钱啊。” 给温谨珩问住了。 是啊,他现在身无分文。 桑婉有三个宅子。 “我姐姐给我一点时间我思考一下。” 桑婉撑着脑袋侧身看着他,“那我要是不同意呢。” 温谨珩小脸又蔫了,桑婉这么看着他简直和温黎初一模一样啊,“不同意那我,我左右我也是姐姐的,姐姐想怎么样都行大哥,噢不是,他也有侍妾,我,那我给姐姐当男宠。” 桑婉不逗他了,再逗她怀疑温谨珩马上就哭给她看,“过来!” 他说着说着又跪坐在床上了。 真是服了。 温谨珩听话地上前,桑婉一把将他拉下来,恨恨道,“你内心戏怎么这么多呢,我说什么了你就想这么多。” 温谨珩脸颊通红,“我” 桑婉骂骂咧咧的,“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是人。” 温谨珩垂着脑袋,“有点猜到了。” 桑婉讶异,“这你都愿意?” 温谨珩抬起头,眸中的认真令桑婉心惊无比,他一字一句道,“愿意,说到做到。” 桑婉勾了勾唇角,当然知道他对她没多少感情,纯粹是因为别的。 这人死犟。 桑婉解释,“我是花,化的人身,这处是我化形之地,这才是我最长住的地方。另外三处宅子,是我做生意赚来的。” 温谨珩听到这里眨眨眼睛,眸中惊喜,“姐姐我可以学的,你教教我,我给你赚钱,然后娶你。” 桑婉噗嗤一笑,“没听懂我什么意思啊,我又不是人,不讲究非得娶,嫁。” 温谨珩小声嘟囔,“可我是啊。” “男子的贞洁也很重要的嘛” 桑婉笑了,“重要你还要给我当男宠?” 温谨珩不服气,“姐姐没夫君,我这不是争取呢吗!左右我也只是姐姐的,也是勉强能说服自己。” “我真是服了你了。” 那晚就这样睡觉了。 是桑婉第一次出现和温谨珩睡觉。 后来几天,温谨珩实在是太殷勤了,真的把自己当男宠了,桑婉喝水他来倒,更衣穿鞋他要管,铺床,洗衣裳就更别提了,甚至他都要做饭。 桑婉惊了,“你还会做饭?” 温谨珩小声道,“那个谁,以前要吃什么,经常让我做。” 桑婉深呼吸几次,“我替你杀了那个狗东西,我真忍不了了。” 温谨珩摇头,“姐姐不值当的,没关系。” 桑婉冷哼。 早晚有一天,她得把那个马车翻出来,给那个狗东西塞进去。 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日子一天天过,温谨珩丝毫不提去看温澜序和温黎初,即使桑婉每天都和他说去给他们两个送吃的。 但是他每隔一个月都会问。 想着各种各样的办法。 “姐姐可以带我去一些书肆什么的吗,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攒钱的法子。” 桑婉笑,没理。 过一阵又想了一招。 要做手工活! 桑婉震惊,“这你都会?” 温谨珩无奈,“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没有一个丫鬟,也没有嬷嬷,钱也不够买衣裳的。那衣裳坏了只能我学啊。” 桑婉又要去杀他那臭狗屎大哥。 温谨珩急忙拦。 后来温谨珩看她摘花瓣,缠她缠得她耳朵都起茧子了,就教他做了。 这可倒好。 她现在都没机会自己做。 她根本拦不住。 连给他绑回来他都可怜兮兮地讲,“我想帮帮姐姐。” 桑婉一点办法都没有。 随他去了。 这不沈离就来了。 沈离听完了,拍手称奇,“你俩太牛了。我真的佩服。” 桑婉无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 沈离低声道,“其实我阿兄要报仇,是让我来看看温谨珩这边的。他有办法解决他那个王八蛋大哥,兵不血刃的。” 桑婉眨眨眼睛,“要温谨珩帮忙?行啊我让他来。解决他那大哥?那更好了,能不能让我杀。” 说着就要去喊温谨珩。 沈离眼疾手快地拉住,“你没意见?” 桑婉啧了一声,“姐姐~我第一次见你就好喜欢你!有什么就说嘛!没关系的!” 沈离不知怎的脸红了,“你这小,不对!你不是比我大吗!又姐姐上了!” 桑婉抱着沈离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姐姐~就想叫姐姐嘛!不然叫什么,总不能叫妹妹。” 沈离无奈,“你爱叫什么叫什么,服了你了。我有名字啊!” 桑婉耍赖。 “温谨珩!回来!” 温谨珩飞快地奔了回来,“怎么了姐姐?” 沈离瞬间就知道她为什么成天姐姐姐姐了。 这俩人。 桑婉很是娇俏,扬了扬下巴,“放下,我沈离姐姐有事找你。” 沈离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跟什么! 温谨珩乖乖坐好,小心翼翼地看向沈离,“您说。” 沈离脑袋都大了,“不用这样的,我就比你大三岁,您上了都,有点事情,嗯” “关于你和太子。” 温谨珩眸光瞬间黯淡,“太子吗他什么呢?” 沈离想着措辞,“是这样的,你知道安王吗?” 温谨珩点头。 “他要谋反。” 温谨珩愣住了,眼睫微颤,唇线绷得很直,“啊?” 沈离叹了口气,“安王抓了我阿兄和二哥,逼他们给他做事。我们秘密救出来了,他们两个一直在查,但是安王迟迟不动手,没有办法定他的罪。我阿兄说温谨珩和太子是好朋友,他们想让宫里那边提前知道,里应外合。” 桑婉插了话,“这什么安王,要钱?抓你阿兄肯定是为了钱啊。” 沈离听她提安王就气得牙痒痒,“对啊,不止呢,看我两个哥哥脑子好使,还要他们给他做事。” 温谨珩有点犹豫,“你阿兄是?我和太子,以前是朋友,现在不算。” 沈离想到江辞,嘴角轻牵,“我阿兄是江辞啊。或者你也可以叫我江离。” 温谨珩眉梢微挑,嗓音略颤,“京城的那个江辞吗?” “是啊。”沈离这次视线重回温谨珩身上,“你认识我阿兄?” 温谨珩摆摆手,垂下了头,“我认识他,但他大概不记得我。” 沈离瞬间好奇,“我听听我听听。” 温谨珩抿了抿唇,“很久以前了,我当奴仆的第二年,有一次那个谁,昂,骑马,让我在旁边跟着走,我当时摔了一跤,刚好撞了你阿兄的车,他当时让我嗯,反正大街上挺难堪的,你阿兄亲自下车将我扶起来的。我都没能说谢谢。” 桑婉咬牙切齿,“你那臭狗屎大哥又怎么你了?” 温谨珩耸肩,“我都不太记得了,但是对江辞印象很深,反正我当时肯定是说不了话才没说谢谢的。” 回去下场很惨也要谢。 沈离笑了,眼眸弯弯的,“我阿兄就是人很好呀~” 温谨珩站起身来对着沈离恭敬行礼,“姐姐麻烦替我跟江辞大哥讲一句谢谢,真的很感谢他为我说话。” 沈离避了避,笑容明亮,“好呀,你别行礼了行不行,我们这些人没一个这么规矩的。” “接着说你与太子。” 温谨珩垮了双肩,“真不算朋友了,我” 沈离摆摆手,神秘兮兮的,“不用你做什么的。你只需要给我一些能完完全全证明是你的东西。笔记?或者什么物件都可以,只要太子认得。” 温谨珩轻轻抚摸着桌边,手指似无意识地划过,指尖轻击几下桌面,“我写字。” “行。” 温谨珩站起身去书桌旁坐下,不久便回来了。 沈离接过他递来的纸,心中赞叹连连,这字真好看! “好的,那我回去和我阿兄说一下。”沈离捏捏桑婉的胳膊,又想起一件事,唇角漾起一抹促狭的笑容,望向温谨珩,“你帮了我的忙,那我也帮你一个,记得那次我给你送饭吗?” 温谨珩想了想,点头,“记得。” 沈离灿然一笑,“我说我夫君与我一起。” 想到破晓了,沈离嘴角都压不住,整个人泛起柔和之意,“温谨珩,我夫君是嫁的我噢!” 温谨珩眼眸霎时泛起光芒,急不可耐地望向桑婉。 桑婉脸颊绯色难掩,“姐姐!” “哈哈哈哈!她不对你负责你找我哈哈哈哈,我给你劝她。” 沈离笑得不行。 “姐姐!!!” 沈离躲着桑婉闹她的手,“干嘛呀~人家这么小,都让你吃抹干净了你不给名分啊。男宠都玩上了!我俩都没你俩玩的花!” 沈离损了桑婉几句,把她拉过来说悄悄话。 “走啦!有机会我来看你!” 沈离想家里的那几个想的紧,尤其想她的好夫君。 家里这四个男人,一水儿地在林清那里待着呢。 修炼的修炼,写字的写字,学医术的学医术。 破晓第一个知道她回来的。 反正他写字也无聊,一直用灵力探着印记。 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对上了魏明安的视线,魏明安扬眉,无声地问,“沈离回来了?” 破晓看懂了,点了点头。 很快沈离便悠悠然地进来了。 视线率先落在了破晓身上,朝他挤挤眼睛。 破晓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 沈离轻笑,正好听见师父在骂江辞,她立刻救场,“师父呀,我回来了!” 江辞看见她进来了,眉梢都是弯俏的,相当开心,趁林清转头的功夫,无声地唤了一句,“妹妹!” 沈亭御可是找到救星了,站起来急急忙忙地把沈离拉过去,“阿姐~” 沈离秒懂,“师父,我今日学什么呀。” 林清挥手,“在沈亭御那里呢,去。” 沈亭御的大救星来了。 林清把他们放走以后。 破晓绕到沈离旁边,直接牵住了她的手。 沈离失笑,破晓紧接着就小声道,“想你~” 沈离捏了捏他的指尖,“我也是~” 五个人回到江辞的院子,沈离将温谨珩写的字递给他们看。 “哟。”江辞挑眉,“这小孩字写的真不错。” 沈离咂舌,“哪止啊,温谨珩还知道你呢,你俩有故事。” 江辞一愣,眯着眼睛回想,几瞬后摇了摇头,“我不记得啊。” 魏明安一脸审视地看着他,“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江辞气极,“魏明安你找揍!” “哈哈哈哈。”魏明安大笑,“妹妹快讲~” 沈离把她听到的全都说了一遍。 当然那些东西没讲嗷。 反正就是浅浅说了一下这俩人现在微妙的关系。 沈离随后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太子?” 江辞敛眸思考。 “太子的什么暗卫侍卫一大堆,找他可能费点劲。” 沈离满不在乎,“这个没问题,直接去找吗,还是要递帖子那种呢?” 江辞眉心略舒展,“你让我想想。按理说我妹妹给他递帖子,应该是能见到的,但是你暴露了,安王那个老不死的肯定闻着味就来了。” 沈离无语,翻了个白眼,“那是狗。” “不是吗?” “哈哈哈哈。” “不如这样。”江辞清了清嗓子,“我们给你选一个地方,你去把这个纸条放到东宫,让他自己来,看他会不会来,如何?” 沈离笑,“你赌他几分担心温谨珩?” 江辞眉梢微挑,“我可没说。” 沈离嗤了一声,“不是你自己去救二哥的时候了?” 魏明安眸光微讶,随即很快柔和,江辞不承认,“我没有嗷,我没有!” 魏明安被逗笑,“好好好,小狗救的我。” “切!妹妹他骂你是小狗!” “哈哈哈哈哈。” 第142章 求你了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往回走。 “夫人~” 沈离笑,看着他熏香,暖被子,“夫君怎么啦。” 破晓也笑,“想你呗。” “哈哈哈哈。”沈离轻盈一跃,“夫君抱~” 破晓一手接着她一手把被子铺好,“抱呀。” 沈离亲亲他的唇角,“给你讲故事~” “好呀。”破晓搂着沈离,在榻上坐下。 沈离手舞足蹈地讲完。 还是很感慨。 “他俩有点太牛了,我还去支招呢,哪里需要我啊。”沈离趴在破晓身前,扒拉着他的长睫,噘着嘴。 破晓唇角微扬,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道,“学到了,学到了。” 沈离笑,“你学到什么啊,你跟温谨珩可不是一种的。人家是柔弱款。” 他是纯妖精。 “嘿!”破晓站起身,把沈离放下来,让她在榻边坐好,自己退后几步。 换上了另一副语调。 修长的手指伸向自己的衣服系带,他的长袍应声落地,仅有的一根黑玉簪也被他抽掉,墨发柔顺散下。 纯白的里衣领口大敞,露出了漂亮的锁骨,一抹妖冶的蓝鱼尾若隐若现,实在是惹人遐思。 他屈膝,咬唇望向沈离,“自荐枕席,求姐姐垂青。” 沈离心里乐得不行,眸光散漫带着笑,朝他勾了勾手指,“小妖精快来给姐姐暖床~” 破晓闷闷地笑了两声,上前将沈离拦腰抱起,大步往床边走去,顺手褪了她的里衣。 将沈离温柔置于床上,破晓没脱。 指尖摩挲着她光滑的皮肤,感受到身下的人抖了一下,他眼中狡黠尽显。 沈离深呼了一口气,感受到身体慢慢升腾的燥意,恨恨地瞪向始作俑者,“别摸了!” 这混蛋把她剥光了,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的! 真折磨人! 他也不开始。 破晓笑,但他不听。 沈离双手被他缚住,举过了头顶。 温热的大手从她的脸颊,抚到后颈,逐渐向下游移。 他的唇吻着她的印记,沈离脑袋发昏,身体不禁泛起一阵震颤。 沈离偏过了脑袋,眸光潋滟,咬牙切齿,“你找死是不是!赶紧的!” 破晓又笑,自印记向下拂去。 指尖摩挲在下方的柔软,身下的身子抖了又抖,起伏更加急促。 沈离头晕目眩,神智也不清明,这缠绵无比的触碰让她深陷其中,张了张嘴想骂他,差点咬了舌头。 “你!” 两只大手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摩挲,在腰际的,在身前的,沈离眼眸迷离,水光满溢。 破晓低笑,垂头再次吻住了她的印记。 沈离忍不住一阵呜咽。 “姐姐被我勾引到了吗~” 沈离呼吸过于紊乱了,深深喘着气,浑身涌入暖流,烫的她有点瑟缩。 她深吸了几口气,咬牙道,“你可真要命啊。” 破晓澄澈的蓝眸,像是摄人心魄的深海,映着流动的暗光,他灼热的气息呼在她赤裸的身躯上,沈离再次感受到猛烈的欲望一阵阵地冲击着她的脑海。 偏偏破晓乐此不疲。 她双颊眼红,酡然如醉。 嗓音异常娇软,仰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哥哥~” 破晓一怔,望进她水盈盈的迷离眸子。 沈离胸膛起伏剧烈,深喘着气,慢慢沉溺于身上游走的大手带来的温热触感,“求你。” 以及那阵阵酥麻与渴望。 唇瓣咬紧,唇角带着绯色,娇娇柔柔地开口,“哥哥,求你。” 破晓额头贴着沈离那被他亲的十分红润的锁骨闷笑,呢喃的话语瞬间燃尽了他的理智,他还未脱的衣裳顷刻不翼而飞。 沈离是真的受不了了,破晓这招太狠了,她感觉她浑身都烧起来了。 眼角潋滟着薄红,垂头吻了吻他的发,哀求道,“求你了~哥哥。” 破晓也早就忍不住了,眼底狡黠一闪而过,勾起沈离的下巴深深地吻了过去。 沈离靠在破晓身上,恨恨地回头撩了一捧水泼他。 “气死我了!!你乱摸什么!” 破晓十分宠溺,笑得张扬,“我在勾引你啊。” 沈离哼了一声,“还勾引我,我看你是要我命呢!” 破晓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吻了吻她通红的耳垂,“哪有~夫人怎么还这么红啊,可爱噢~” 沈离拧了一把他的腰身,“还不都是因为你!!人家温谨珩是纯情小男孩,你是夺命小妖精!” “哈哈哈。” 整个房间都充斥着破晓爽朗的笑声。 沈离面上嫣红未褪,喝道,“我生气!不准动手动脚的!” 破晓笑,“我现在没脚啊。” 沈离更气了,“嬉皮笑脸,罪加一等!” 破晓唇角高翘,俯身去吻她红彤彤的耳垂。 沈离嘴上说的生气,待在他怀里动都不动,他亲过去,沈离更羞了,小脸鼓鼓的,“动嘴也不行!” 怎么这么可爱呢,破晓失笑,心里像是滚了蜜糖,甜滋滋的。 他无声地笑了下,薄唇挑着浅浅的弧度,身子动了动,“那动这个行不行?” 沈离低头望去。 破晓把他的尾巴搭了上来,柔嫩的透蓝鱼尾波光粼粼,混着热气,在她腿上轻轻拍着。 沈离抿了抿嘴角的笑意,装不下去了,轻咳一声,“不行不行!我生气!” 破晓淡笑不语。 接着吸引沈离的注意。 沈离时不时地偷瞄一眼。 终于,沈离嗷了一嗓子,抱住了那个跟她卖萌的尾巴,“等会儿再生气!” 破晓又笑了,谁懂他啊,夫人是个可爱鬼。 这也太可爱了。 沈离抱着他的尾巴下端,手指拨弄着他的鳍,破晓动作轻柔擦过她的发尾,目光专注地望着她。 时不时动动逗她。 沈离满心满眼都在他的尾巴上,根本没工夫生气,噢,本来她也没生气,这不是没面子嘛。 想别的一刻都是对这漂亮尾巴的不尊重! 破晓满眼带笑,拿尾巴哄她。 那点痒他忍了。 直到沈离摸够了,才想起来她好像在生气,哼得一声扭过了头。 破晓又被她可爱到了,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尾巴都摸过了,别生气了嘛。” 沈离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 破晓唇角高翘,朝她张着手臂,“呐,可爱夫人,我们去睡觉~” 沈离钻进他怀里,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声音闷闷的,“我没生气嗷,那是羞死了!” 破晓轻笑,把她捞起来擦身子,“知道了,下次还敢。” 沈离气呼呼地捏着拳头揍他。 “哈哈哈。” 次日。 昨天他们闹到挺晚的了。 这不果然破晓又起不来了。 腻腻歪歪地蹭着沈离的颈窝撒娇。 “困死了~再睡会儿。” 沈离无奈,这能咋整,惯着呗。 把他捞走,自己去洗漱,给他擦脸,然后她拿了本医书接着看。 这本讲药理的。 什么是毒,什么草药相生相克,什么补什么,这般沈离之前完全没接触过,她看好几天了。 拿毯子把这个睡得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困鱼盖好,她就开始学。 搞懂几个地方她就垂头看看这个安逸的脑袋,几次没忍住,都亲了亲他阖着的眼。 破晓被她亲的有了点反应,哼哼两声,仰了仰头,黏黏糊糊地道,“不起不起~” 沈离被逗笑,“没让你起啊。” 又睡了。 等他睡爽了,睁开了眼,沈离打趣,“爽了?” 破晓眨眨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他的漂亮夫人,“爽了。” 沈离惯着他,灵气唤来漱口水。 又给他拿了几个点心吃。 破晓虚虚地抱着她的腰,“夫人也太好了~” 沈离笑,“起不起?” 破晓摇头,很是无赖,“不起。” “那就不起,”沈离把他往怀里一按,接着扭头看她的书。 破晓伏在她身上,猛吸几口。 眨巴着眼睛安安静静地当她的挂件。 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过了一会儿,破晓从沈离的胳膊底下钻了进去。 沈离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的书面前突然出现的脑袋,捏了捏这白皙的脸颊,“你要当我的书啊。” 破晓嘴角咧着笑,“诶呀!我这不是看快中午了吗!起来了啊。” “嗯,起来啊。” 说起来,不动是什么个意思! 破晓忽闪着眼睛望着她,他也不说话,沈离只觉得他,十分娇俏。 噢! 沈离起了身。 破晓扭了扭屁股,往上攀了攀,双臂环着沈离的脖颈,煞有其事的找了理由,“我没鞋~” 沈离噗嗤一笑,把他往上提了提,这自己夫君,惯着呗,还能丢了啊,“可爱鬼。” 抱着他去换衣裳,破晓今天是耍赖到底,抱着她的脖子扭了两下身子,“夫人~” 沈离被逗笑,给他选衣裳,然后用灵力给他穿。 “睁眼睛看看,喜欢不。” “喜欢呀~” 把两个哥哥捞起来,江辞扎了针。 他和魏明安就在选什么地方约太子。 两个人甚至还为这个事情吵起来了。 江辞说选在京郊一座湖心亭。 魏明安挑了几个地方,说要选好提前布置的。 魏明安高声道,“你选那个湖!还要坐船过去,妹妹有危险怎么办!太子带人围了呢!她怎么跑!你要暴露妹妹的实力是。” 江辞冷哼,“你以为你那几个地方太子不能围?人家是太子!” 沈离闻声支起脑袋来,她没听啊,低喝一声,“停!别吵了!给我说一遍。” 两个人陈述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沈离默然片刻,“我选阿兄的。” 江辞得意洋洋,魏明安垂头耷脑的,“好。” 沈离捏捏破晓的手,破晓点点头,示意她快去。 沈离走到魏明安面前蹲下,温温柔柔的开口,“你们肯定都要陪我去嘛,所以没关系的呀,二哥给我讲讲你们要和太子说什么?” 魏明安微顿,眼眸温和,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伸手将她拉起来,“好啊,跟你说。” 他们两个的注意力被旁边念念叨叨的江辞吸引。 魏明安横了他一眼,“你叨叨什么呢!” 江辞指尖轻击桌面,望着温谨珩写的纸条,“山不让尘,川不泽盈。这温谨珩要写什么啊。他说这个就能代表他?” 沈离点头,“对啊,温谨珩很肯定。跟我保证来着。” 沈亭御拉着破晓去厨房玩了。 这边说正事的三个人淡淡地看了看,眼神皆是纵容。 “诶魏明安”,江辞忽的开口,“太子叫什么?” 魏明安答,“到底谁在京城啊,我怎么知道啊!” 江辞唤来一个人,“去给我查一下太子名讳。” 魏明安不管他了,给沈离拿了一个账册,给她挑了几页,“妹妹可以看一下这个。” 沈离接过来,顺便瞄了一眼江辞。 他自己在看一沓子书信。 他现在自己翻一翻书册没有问题,写字还不太行。 沈离低头开始看账本,有一阵没看这种东西了,她脑袋有点大,扶着额头自己算。 “平的啊二哥。”沈离再三确认了,她放下笔,摇摇头,“别的我就看不出来了。” 魏明安温朗一笑,拿过来给她解释,“这是安王书房里安王府的总账,安王无召不可以离开封地,因此他各处的宅子,私产,他的食邑,这些都是汇入安王府报总账的。” “但是呢。”魏明安话音一转,找了两个地方,“妹妹看这两处,给你简单比较一下,江辞的产业多,但是他是每个地方分开记账的,光他在京城就有不少东西。” 魏明安看着歪着脑袋神色认真的沈离笑了一下,喊旁边看书信的江辞,“来告诉妹妹,你每个月这两处的花销是多少。” 江辞头都没抬,“三百两左右。” 沈离微讶,魏明安笑着接着讲,“你看,安王府总账,这里刚刚二百四十一两,他府里那乌泱泱的府兵,侍卫,这个数就显然不对了。类似的地方还有很多。这个账面塑造的是闲散王爷安王,不是野心勃勃的安王。” 魏明安耐心十足,细细地给沈离解释,“我们也是占了个巧,把所有我们觉得不对的地方一一排查,加上在安王书房发现了与人通信的信件里提到了铁矿,这才寻的了位置。妹妹就与太子讲铁矿就行了,正好你也去过这里。” 沈离点头,“对,里面好多人在干活。” 魏明安啧了一声,“那可都是他抓的人。” 沈离翻了个白眼,“他!” 江辞冷哼一声接话,“安王又要造反,又要收买人,又要养大军,还要招揽人才,不听话的人才他直接硬绑,自己明面上的入账还不多,背地里出账倒是一大堆,就这他不抓我抓谁啊,我对他简直是行走的钱庄。” 沈离被逗笑,“钱庄胳膊痛不痛,我给你拿着。” 江辞唇角微扬,摇了摇头,“还好,都扎了十几天针了。” 他接过来话茬,“安王府这个账看起来没有问题,但是仔细一看全是问题。究其根本,这账做的太完美了。谁的府上,铺子,赚钱的行当没有点烂事呢,每天这种书信我看都看不完。一个王爷的总账,可丁可卯并且几乎无波动,根本就是唬人的。只有一种情况。” 魏明安笑吟吟地和江辞异口同声道,“假账。” “故意做的。”魏明安眉眼微抬,“做这个账面的人经验不太足,像小孩。后来我俩查了,真的是个小孩。” 江辞懒懒地往后一靠,“郭逸之他弟。简直现在就是唯安王命是从。我要是郭逸之,在牢里那样都不说什么,他弟这样我得气死。” 魏明安摆摆手,“所以这句话你想出来了没有。” 江辞愁眉苦脸地摇头,“没有啊。” 魏明安随即看向沈离,“妹妹大概知道了吗,我觉得不用和他说太多,徐徐图之的那种,让他自己查,否则他不信。” 江辞点头,“如果他查了,我想他会再要见你的。” 沈离点点头,魏明安一边拿笔写着,一边跟她讲,“不用着急,我给你写一份。” “阿姐~” 屋里的三个人同时抬头望去。 沈离笑,“怎么了?” 沈亭御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把她拉起来,“我做的!” “哟。”沈离回头去推江辞,“那你俩可有口福了,沈亭御做饭贼好吃。” 破晓摆完吃的回来迎他们,看见沈离他就笑。 江辞感慨,“魏明安啊,这也太幸福了。” 魏明安笑,“确实。” 沈离一手拉一个,“你俩干嘛呀~说实在的要是你俩不嫌弃我做的不好吃,我也会做。” 江辞半眯着眼,颊边映着浅浅的梨涡,“怎么会噢!不过魏明安做饭也挺好吃的。” 魏明安耸肩,“那时候江辞疯的不行,硬生生地就学会了。说的跟你不会一样。” 江辞现在自己吃,夹了一筷子沈离给他盛好的菜,眼神一亮,“好吃诶!我可没有这水平。” 魏明安也点头,“还是弟弟做饭好吃。” 给沈亭御说的都不好意思了,挠挠头,“我诶呀!” “哈哈哈哈。” 第143章 楚嵘川 下午去过林清那里,魏明安今天没挨骂,他还被表扬了。 江辞这个郁闷啊。 从林清那里出来,沈离自己上,哄幼稚哥哥。 江辞先去看了手下人送来的纸条。 一声惊呼,“我知道了!” 几个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江辞看着魏明安和沈离,“太子叫楚嵘川啊。这不就是他的名字吗!” 沈离喃喃道,“山不让尘,川不泽盈。真的啊。” 江辞十分肯定,“太子肯定会去的,我现在肯定了。” 他望了一眼魏明安,又接着看向沈离,“我查过温谨珩的过往,就你就想魏明安要是让人绑了生死不明,有人给我递这种东西,还只有我俩知道,我也会去的。” 沈离打量他,啧了一声,“你可不是,你是单枪匹马闯狼窝救二哥。” 魏明安都笑偏了头,轻咳一声,眉眼弯弯地看向江辞,“哥~” 江辞嫌弃地撇嘴,“妹妹你看见没,就这时候叫我哥。” 沈离无奈地笑了,“你俩别掐架了!” 魏明安还笑,“谁跟他掐架了。” 沈离语气调侃,“好啦。二哥弄完我学习一下,然后我去东宫放东西。” 魏明安紧接着道,“带我们一块。” 沈离笑,“当然了,我有俩厉害哥哥,得保护我。”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往自己院子走。 沈离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今天去厨房干嘛了呀。” 破晓换了个手,把她轻轻一提,抱在身前,“去学做饭了,沈亭御确实好厉害。” 沈离笑,在他嘴角啄了啄,“那可不呢,小时候烧糊我好几个锅!” “哈哈哈。”破晓身子都笑颤了,“你俩好好玩啊。” 破晓在暖被子,熏香,沈离扒拉着他的耳朵玩,哼哼两声,“他是厨艺小天才!哈哈哈。” 破晓笑得不行,在沈离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又亲,他的漂亮夫人都凑到他眼前了,这可忍不住。 沈离晃着脑袋轻笑,“对了,今天我们说过几天我去见太子吗,你到时候和沈亭御一块儿,带着他俩陪我噢。” 破晓点头,“当然了!” 沈离由着他给自己脱衣裳,“离动手不远了。” 破晓哼哼几声,“太磨叽了他们,我都忍不了!” 沈离大笑,“这么着急啊。” 破晓噘着嘴,“当然了,我统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这么欺负他俩,我去揍死他!” “哈哈哈哈。”沈离在他唇上唧一口,“瞧我这可爱夫君~” 破晓揽着她的肩,“睡觉啦~” 第二日。 破晓哼哼两声,睁开了眼。 “醒啦。” 沈离笑盈盈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不,他的好夫人又抱着他在躺椅上看书呢。 给他盖的严严实实,他就一个脑袋露在外面。 破晓蓦地展开笑颜,仰着脑袋蹭了蹭,“夫人真好~” 沈离笑,摸了摸他的脑袋,“还睡吗?” 她刚刚学了好多东西了。 破晓摇摇头,“睡醒了。” 沈离歪着脑袋看他,“想起床吗?” 破晓抿唇想了想,“起来。” 沈离把书放下,“那就起来咯。” 破晓眨眨眼睛,脑袋埋下去装死。 沈离乐了,吻了吻他的耳畔,“我给你扔下去啊。” 破晓抬了头,傲娇得很,“你才不舍得!” 沈离笑,“拿捏我了啊。” 破晓耍赖,在她胸前蹭蹭,“不管~现在不会走路~” 沈离快笑死了,真的,他每天早上耍赖的理由还不重样。 她把毯子扔到一边,托着他站了起来。 破晓得逞似的笑笑,亲了亲她的脖颈,胳膊搭在她肩上,“夫人最好了~” 沈离把他往上提了提,“懒鱼,洗漱了。” 破晓乖乖巧巧地任沈离摆弄,响亮地一口亲在她的红唇,“爱死你了!” “哈哈哈。”沈离抱着身上挂着的这个赖皮鱼回去。 “你又打我屁股!” “这谁忍得了啊。”沈离装傻。 把他带到衣柜前,“现在会走路了吗?” 破晓扭了扭身子,“不会不会~我长你身上了~” 沈离笑得一颤一颤的,“好好好。” 惯着呗,还能扔了啊。 沈离给这个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鱼穿完衣裳,挽了头发,捏了捏他白皙的脸颊,“睁眼了!懒鱼。” “好看!”破晓想也不想就在沈离脸上落下一吻。 “拍马屁!” “我哪有!” “阿兄~”沈离推着魏明安进来,破晓去管江辞。 “诶!”江辞温温柔柔地应,他已经扎过针了,破晓把他抱起来套衣裳,他还颠了颠,“比过年那几天重了点。” 江辞的耳朵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诶!你真是的!” 沈离笑得不行,“阿兄羞了啊。” 魏明安附和,“他就是羞了。” 江辞气鼓鼓地瞪了他俩一眼,回头就对上破晓笑吟吟的眼神,他脸更红了,破晓道,“你这衣裳都大了好多,得赶紧把你养胖啊,我的阿兄。” 江辞笑,同时破晓给他轻轻柔柔地抱起来放到轮椅上,“又想说了,我也太幸福了。” 破晓蹲下身子给他穿鞋子,沈离笑嘻嘻地看着满是感慨的江辞,“阿兄啊,昨天他还说给你俩把安王揍死呢。” “哈哈哈。”江辞抬手摸了摸破晓的脑袋,“好鱼,阿兄给你买好吃的。” 破晓站起身来推他,“这话说的!是那老头过分!” “哈哈哈哈。” “呐妹妹,这是我们查的铁矿周边一些地方的失踪人口。”魏明安递了一沓纸来,“这是徭役的造假证据,这个是征税变化,这还有几个报失踪的官府证词,这些足够让太子彻查了。” 江辞接话,“用温谨珩勾他来,太子没养歪,人还挺心怀天下的,他看过这些,即使他不信你,也会自己确认的。” 沈离翻着那些证据,头都没抬,“行,那什么时候去东宫,又约他什么时候去湖心亭?” 魏明安柔声道,“我的建议是白天,那地方很开阔,一眼就能望去,白天视野好,你安全,太子也安全。” 沈离拍板,“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江辞失笑,“那走。” 东宫。 沈离第一回来,免不了要江辞给她指位置。 “随便放哪里都可以,书房应该成。”沈离看着这东宫太子的院子,“确实人挺多的。” 江辞点头,“去。” 沈离轻盈落下,把装着纸条的信笺放下,在太子书桌上望了望,就地取材,大笔一挥,拿着太子的笔在他桌上摊开的纸写了讯息。 随后便转身进了结界。 不多时,太子便进来了。 他们几个人也没走。 一开始他没看到桌上沈离写的字。 看也没看地打开了信笺,估计以为是正常摆到他桌子上的信函。 直到温谨珩的字条落出,太子平淡的神情四分五裂,他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 “温谨珩”太子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喃喃自语,“你没死,没死啊” 江辞无声地十分得意的朝他们看了过来,“我说什么,他俩就是好朋友。” 江辞现在待遇超好,破晓捏肩沈亭御捏腿,沈离在旁边给魏明安捏肩,“你没看温谨珩听到太子那反应。” 底下的太子视线落在了桌上的字迹,脸色陡然一变,朝门外喊,“竹影进来!” 门口立刻出现一个人,恭恭敬敬地行礼,“太子。” 太子神情严肃,负手而立,语气十分冷凝,几乎是吼,“把近一个时辰里出入过我书房的人全都给我带来。” 看太子审人实在是没劲。 沈离刚刚写的。 “一个时辰后,京郊湖心亭。” 太子眼见问不出什么了。 拂袖而去,拍上了门。 他们看着太子沮丧地坐在桌前,喃喃低语,“湖心亭湖心亭”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竹影!跟我出去一趟!” 被他喊的竹影进来了,“是,太子。” “不要走漏风声,封锁我的院子,我没回来之前不能有任何人进来。” “是。” 太子十分隐蔽地出了宫。 他还走的密道。 沈离他们一看太子走了,也往湖心亭去了。 因着今日的主角是沈离。 她在湖心亭坐好,江辞还给她准备了面纱,保准叫太子认不得她。 他们几个隐在结界里,沈离卓然而立,背对岸边。 很快太子就来了。 他只带了一个竹影,看到了留在岸边的小船,和那一眼就能望去的亭子里,背对他们而站的女子。 “竹影,撑船去亭子。” 就是这女子绕过东宫重重侍卫,还在他桌子上留了讯息? 有意思。 沈离没有转过身,暗暗勾了勾唇角,“来了。” “你是何人?” 沈离悠悠然转过身,行了一个标准的礼仪,“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坐。” 太子施然落座,望向桌子另一端的一沓子纸张,又问了一遍,“你是何人?是你约孤来的?” 沈离垂头低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为他斟茶,但是毫无意外太子并不喝。 “太子殿下,约您来,是想与您谈一桩生意。” 后面几步看着的江辞嗷了一嗓子,“魏明安!妹妹好帅!” 魏明安同样眼底闪着异样的光芒,点头,“好有感觉啊!” 破晓失笑,没有言语。 太子眉头轻挑,一双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冷哼一声,淡淡开口,“与孤谈生意,凭何!” 沈离轻笑一声,隔着面纱抿了一口茶,“凭信笺里的内容。” 太子默然几瞬,“孤是来见究竟是何人能洞穿东宫的守卫。” 沈离无语死了,又是个嘴硬心软的主。 “太子殿下几乎算是只身前来了,就没有想过如果我能将东宫的守卫视若无物,那我要是想对太子殿下不利呢。”沈离淡淡开口,太子身旁的竹影立刻便拔了剑,怒斥,“大胆!” 太子紧缩的眸子透露出一丝危险韵味,敲了敲桌面,“退后。” 沈离笑了,言语间更进一步,“太子殿下可熟悉信笺里的内容?” 楚嵘川轻阖上双目,胸膛无声起伏,几瞬后睁开眼,“讲,你要谈的生意。” 沈离纤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的纸镇,楚嵘川望着那个形状,眸色一滞,但沈离悠悠然并不着急,慢腾腾地道,“太子殿下似乎对纸条上的内容很是熟悉啊,熟悉到看了那个字迹,就敢只身前来。” 楚嵘川拧眉,深吸几口气,忍着想这个女人扔湖里的冲动,沈离就又道,“请太子殿下这位侍卫将船划到岸边,这是我的条件。” 楚嵘川并不肯,怒喝,“你别太过分!” 沈离了然地勾着唇角递过去一张纸,“那太子殿下看过再决定呢。” 楚嵘川接过后打开一看,神色霎时变化,“竹影,划船回去。” 竹影不肯走,“殿下!这女人太危险了!” “回去!” 沈离递给他的纸上只写了两个字。 “铁矿” 沈离眉尾翘着,待到竹影撑着这唯一能离开这座亭子的小船划走,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这是我的诚意,也是要与太子殿下谈的生意里的一部分,算我的投名状。” 楚嵘川看着这惊天炸雷般的两字,上下打量她片刻,“你究竟是何人?” 沈离笑,“我是何人不重要,能否帮到太子殿下不是更重要吗。” 楚嵘川按着眉心,“讲。” 沈离肃声道,“我想与太子殿下合作,太子殿下百利而无一害,我也能完成我的心愿。” 紧接着她把自己这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楚嵘川拿起来翻阅,嘴唇紧闭着,唇角微微下压,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沉默地看完,阖上了眼,揉着太阳穴。 看着就像气得不轻。 沈离悠悠笑道,“如何?太子殿下,我这诚意够不够与您谈生意。” 楚嵘川再一次正经打量面前的女子,“说,你的条件。” 沈离抿了一口茶,“太子殿下不好奇幕后主使吗?” 楚嵘川刚刚看的资料里并无关于安王的内容,沈离他们特意隐去了,敛眸颔首,“你可以直接说,我会去核实。” 他也不自称了。 沈离放下茶杯,“安王。” 楚嵘川微愣,“皇叔?怎可能?” 沈离微微一笑,“若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话,大可以当今天没见过我。” 楚嵘川眨了眨眼睛,指节轻击桌面,“你与我谈生意,那你所为何物?” 沈离坐直身子,正色道,“这位幕后主使抓了我的家人,我在救我的哥哥。同时以此与太子殿下交易,换我哥哥一世无忧,再无人能害他,害我的亲人。” 她不能说两个哥哥,魏明安的身份毕竟有点特殊。 … 后面结界里,一片肃静。 江辞心中剧震,一阵酥酥麻麻萦绕周身,也把他的心扰得久久不能平静。 魏明安叹了口气,幽幽道,“江辞啊,想哭了。” 江辞呆呆地盯着沈离的背影,眼窝一热,一滴泪悄然划过,干巴巴地回,“别跟我说,我也想。”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扭过了脸,沈亭御和破晓对视一眼,一人哄一个。 破晓在江辞面前蹲下,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心底一阵柔软。 上次他哭没见到,一会儿可得跟沈离好好说说。 他抬起手,指腹给他轻柔地拭了拭眼尾的湿润,江辞刚刚自己都飞快的掩饰过了。 破晓轻笑,捏了捏他的脸颊,“干嘛啊,偷偷哭呢,一会儿小心沈离让你重哭给她看。” 给江辞逗得哭笑不得,红着眼瞪了他一眼,破晓蹲着呢,接着仰头逗他,“大哥~别哭啦!接着看我们的帅沈离嘛!” 江辞笑了,摸了摸破晓的脑袋,“好啊。” 破晓紧接着又和魏明安讲,“二哥刚刚沈离有提你的。” 魏明安刚被沈亭御逗笑,“我知道啊,不然我怎么想哭呢。” 江辞拆台,“你那是想哭嘛,你就是哭了。” 魏明安气得立马反驳,“噢,跟你没哭一样,别装了。” 破晓大喝,“停!吵着我看沈离了你俩!” … 回到沈离说完那话之后。 楚嵘川问了和他的好朋友一样的问题,“你的哥哥是?” 沈离轻轻摇头,缓缓道,“太子殿下没有真心想与我合作之前,我不会说的。” 楚嵘川偏了偏脑袋,没有再讲话。 显然是在思考。 沈离接着道,“若太子殿下感兴趣今日你我的交谈,或是核实了我所言为真,我再与太子殿下详谈。” 她补充,“只是有一点,还请太子殿下私下调查,万不可让任何人知晓,您的这位皇叔,在宫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打草惊蛇。” “若太子殿下不信我所说,大可以当我今日未曾往东宫递过那个信笺,焚烧即可。” 楚嵘川眸光顿时阴冷,不爽地开口,“你如何拿到的那个字条!” 沈离笑,就是不告诉他,“太子殿下心中早有猜想不是吗?” 急死他!叫他装! 楚嵘川咬牙切齿,“孤现在就将你绑回东宫调查,你又能奈我何!” 沈离心里哈哈大笑,急了。 面上倒是不显,略显遗憾,“不会如何啊,信笺怎么去的太子殿下桌上,我就怎样啊,信笺里的内容太子殿下也不会再见到了。” 楚嵘川死死地盯着沈离,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我如何联络你。” 沈离得亏有个面纱啊,肆无忌惮地笑,这个傲娇太子噢,“太子殿下无需联络我,也不用提前埋伏这里,毕竟地点由我来定。” 楚嵘川要憋屈死了,沈离还说,“同样是太子殿下您一个人前来,否则我不保证别人的安全。” “给太子殿下三天时间,我都能查清的东西,殿下想必更为容易了。三天一过,殿下自会知晓时间地点。” 楚嵘川腾的一下站起身,岸边的竹影便划船朝这边过来了。 他还在打量沈离,待小船靠近,恨恨地补了一句,“孤下次要看到信笺!否则孤就将你大卸八块!!” 沈离笑,“那我等殿下的消息。” 这个傲娇太子哼了一声上了船,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44章 我第一次都给你了~ 沈离等那俩人走了,进了结界。 她还没看清什么玩意呢,就扑过来一个,她下意识伸手去接。 “阿姐~你好帅!!!” 沈离失笑,那边的破晓狠狠点头,“是真的帅。” 江辞朝她灿然一笑,“我就知道妹妹准行。” 魏明安温温柔柔的,“真的厉害啊妹妹!” “诶呦喂!”沈离把面纱摘了塞给破晓,羞红了脸,“干嘛呀你们!” 沈亭御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俩留,“阿兄和二哥都说了好多遍你好帅了。” 江辞疯狂点头,魏明安笑,“妹妹真的很有感觉。” 给沈离说不好意思了,“打住啊,等这事搞完了我要看你俩!” “好啊哈哈哈。” 破晓偷偷凑过来在沈离耳边耳语一句。 沈离眼神一亮,窜到他俩面前蹲下,“昂?昂!我看看我看看~阿兄你再哭一个我看看。” “哈哈哈哈。”破晓笑偏了脑袋,“我就知道。” 江辞咬着唇,眼底尽是无奈,笑着摇了摇头,“真的很感动好不好!脑袋嗡得一下。” 沈离嬉皮笑脸的,“我那是实话实说啊,为的就是这个嘛。” 江辞也摸了摸沈离的发顶,“好呀,那阿兄好幸福噢,有妹妹保护。” 沈离朝江辞甜甜一笑,转而对魏明安解释,“二哥~不好说哥哥们,你听出来我的意思了吗!” 魏明安眉目柔和,“听出来了呀,我也好感动的,妹妹真好~” 沈离摇头晃脑的,突然开始嘚瑟,“嘿嘿嘿,回家!” 沈离一边给江辞盛菜一边吐槽,“这太子,你们看见没,死傲娇,就是想问温谨珩。噢太子诶,看见一个纸条眼巴巴地几乎一个人就来了。他也不怕我真给他弄死了。” 江辞笑吟吟地接过来,“他最开始傲娇归傲娇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应该真的是想看看是谁。” 魏明安也开了口,“而且他看到那个字条,可能以为是温谨珩约他。” 沈离想了想,“好像也是噢。不管不管,反正也是个嘴硬的。” “噢那倒是。”江辞道,“到了发现不是温谨珩,太子估计就觉得,拿温谨珩威胁他的。后来才发现是个大事情。” 他们吃完了饭,江辞和魏明安干正事,沈离一回来就撂挑子,等着她的好哥哥们教她就行了。 破晓抱着她坐躺椅,“夫人真的很帅,今天。江辞他俩感动的嗷嗷哭,还哇哇叫。” 沈离乐得不行,“你再大点声,他俩准保来抽你。” 破晓歪头亲了亲她,“江辞又感动又开心,真的,你是没看见。” 沈离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没看见啊,让他给我重哭!” 破晓笑了,“我就是这么给他逗笑的,我说你别偷摸哭,一会儿沈离肯定想看。” “哈哈哈哈。” 晚上从林清那里回来就教他俩修炼,不过主要是沈亭御教。 魏明安真的比江辞天赋高。 他已经可以挥出灵力了。 虽然四舍五入几乎没有。 江辞对此挫败感满满。 沈亭御正哄呢。 沈离要看资料。 破晓就闲了。 沈离最近学习学的脑袋都疼。 早上看医书,下午看古籍,晚上看账本。 破晓温温柔柔地给她按摩身子。 时间挺晚的了。 “夫人累不累,要不要明天再看?” 沈离扭了扭酸涩地脖子,点点头,“睡觉!” “沈亭御。”破晓将沈离拉起来牵好手,“阿兄和二哥交给你了哦。” “没问题!” 出了门,破晓将沈离打横抱起,“累了夫人。” 沈离笑,娇娇柔柔地靠在他身上,“其实还好。” 还没等破晓铺好床,沈离就已经睡着了。 破晓叹了口气,瞧把她累的。 轻轻柔柔地把沈离搂在怀里,盖好被子,破晓歪头吻了吻她的鼻尖,“晚安夫人。” “醒啦。还睡吗?” 沈离最近晚上是真困。 可能因为要见太子,她装的太狠了,耗了些精力。 再加上每天都新学很多知识。 不过抱着她黏黏糊糊的赖床夫君,沈离只能说,她又活了! 破晓迷迷瞪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也不看他在哪,凑上脸去在沈离面庞上一顿乱亲,“再睡会儿~” 好,她这黏糊夫君还娇娇软软地跟她撒娇,这谁能拒绝得了。 “好~” 沈离失笑,接着看她的医书。 还是那本讲药理的。 看书的间隙,她歪头看着破晓。 每天都得让这个温温热热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睡一会儿才安心。 “夫人早啊~” 又过了一会儿,破晓醒了。 “早”,沈离笑眯眯地看着他,“夫君真可爱!” 破晓早起有点懵,听了这话白皙的面庞有些泛红,“夫人真好看!” “哈哈哈”沈离乐了,把书放下,“又开始了是。” 破晓往上蹭了蹭,沈离唤来了漱口水和吃的。 “起不起?” 破晓乖巧点头,“起。” 沈离憋笑,“要我抱?” 破晓耳尖很红,又点了点头,嗓音软乎乎的,“夫人~” 沈离忍不住了,唇角高翘,把毯子扔到一边给他抱了起来。 “你是真享受啊。” 破晓瞬间得意了起来,圈着她的脖颈响亮地亲了一口,“干嘛不享受,我夫人爱我!” “恃宠而骄啊你这是。” 沈离站着没动,破晓摇头晃脑的,在沈离脸上亲了又亲,“噢~夫人我长你身上了怎么办呀~” “哈哈哈。”沈离要笑死了,抱着这个耍赖鬼往衣柜走,“那我只能抱着咯!” 破晓笑得眉眼弯弯,眼中跃动着光芒,在她颈侧轻蹭,“好爱我的夫人诶~” 沈离歪头亲亲他,“想穿什么?我也爱你。” 破晓闭着眼睛和她耍赖皮,“都行呀~” 沈离笑,给他换衣裳。 “睁眼了。” “好看~” 今天沈离要再去找一趟桑婉。 那傲娇太子不是要信笺吗。 沈离送这四个男人去林清那里听课。 破晓眼巴巴地望着她。 沈离飞快地捏了捏他的手,在他嘴角亲了亲。 朝一脸狡黠的破晓挥挥手。 飞走了。 “姐姐!”桑婉斜躺在院里的椅子上晒太阳,温谨珩在一旁磨花瓣。 温谨珩朝她颔首,“姐姐。” 沈离笑吟吟的应,心里暗暗道,这俩人可真配,喊姐姐喊的一模一样。 桑婉拉她坐下,“姐姐~想你啦!” 沈离被逗笑,“我不才来过吗。” 桑婉笑吟吟地挽着沈离的手臂,跟温谨珩说,“给姐姐倒茶呀~我新做的花茶。” 沈离眼神一亮,“我好喜欢花茶的。” 温谨珩给她递来茶杯。 “好喝诶!” 桑婉想也没想,“姐姐一会儿你都拿走。” “诶哟哈哈哈”,沈离摸了摸她的发顶,“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啊~” 桑婉本来长得就很可爱,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她,马上睨了旁边的温谨珩一眼,“这不吗,这个就不喜欢我。” 温谨珩被说得一愣,清亮的眼眸里瞬间盈满委屈,“我没有啊。” 桑婉眉目微瞪,跟沈离吐槽,“天天惦记给我当男宠。” 沈离笑,“感情要培养的啊。” 温谨珩就是没接触过情爱的小男孩,突然被人连带着他的牵挂一起,从泥沼里解救出来,什么念想也没有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要留在桑婉身边。 温谨珩本来要经历的就是盲婚哑嫁,如此这般,很滋润了。 他本来也没脾气,桑婉又想要爱。 培养培养就好了啊。 沈离又道,“那你给人家负责啊。” 桑婉白了他一眼,“不负,不是男宠吗,负什么负。” 温谨珩瞬间蔫了,嘴唇微动,也没说出话。 沈离咂舌,“你就玩,给人家小孩委屈的那个样你看看!” 桑婉嬉皮笑脸的,“不听不听,姐姐还是来找他帮忙的吗。” 沈离这就有点尴尬了,“嗯。” 她转向温谨珩,“我之前拿你写的纸条放到了他桌子上。他一眼就知道是你。” 温谨珩垂下了头,小声地嗯了一声,“肯定能知道的。” 沈离看着他这委屈样子,突然就懂桑婉为什么天天吊着他玩了,好可爱。 她接着说,“我约太子在京郊湖心亭见面,他就带了一个侍卫就来了。几乎只身前来。” 温谨珩手上定做顿住,指尖攥紧木碗边缘,微微发白,声音更小了,“他” 沈离嗓音含笑,“一来就各种拐弯抹角跟我打听你,一个字不明说,但是句句都是关心你。我还和他谈了别的事情,结束以后他说下次要见到你的字条才与我谈。应该是以为我把你绑了要挟他的。” 温谨珩头埋得更低了,“我殿下他” 桑婉看他这个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温谨珩,你给我抬起头来。” 温谨珩抬了头,紧紧地咬着唇,低垂着眼睑,沈离接着道,“他挺关心你的。” 温谨珩叹了口气,声音宛若蚊呐,“是我对不起殿下。” 沈离心中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翻腾,碰了碰桑婉,“咱们两个说说话。” 桑婉立刻懂了,把温谨珩支走。 沈离给她讲了温谨珩和太子的故事。 又给她说了一下安王大概都要做什么。 还有永平侯。 “永平侯和安王一同谋划了,如果这次我们找太子一起,把安王推翻了,永平侯是一定会诛九族的。就是整个永平侯府,人人抄斩。”沈离给她解释,“就是说假设你喜欢温谨珩,但是这半年没有把他绑出来,永平侯暴露了以后,他和他弟弟妹妹首当其冲地要拉去砍头。” 桑婉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他那王八蛋爹是不是有病,本来整个府都是他的,自己作死就算了,还拉着温谨珩和阿序阿初当垫背!娘的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诶!”沈离给她拉回来,“这回不用你杀都得死。” 桑婉恨恨地咬牙,“他那大哥能不能给我杀,求你了姐姐。我每天都能听到不重样的,那个狗东西以前怎么折磨温谨珩。” 沈离微微一笑,“这就是要你和太子谈了,因为我这边也要把安王自己扣下,我两个哥哥的仇,我们都要报。” 桑婉脸都气红了,沈离继续说,“在这一点上我确实利用了太子对温谨珩的在意,这点跟你们道歉。但是他们这么多年也没和好,说不定这次就可以。” 桑婉摆摆手,“没事,上次温谨珩不都说了吗,你都给他解释过好几遍了。” “嗯。”沈离幽幽道,“所以后面可能我老来找你们。” 桑婉眸光熠熠,“姐姐~那你快来!我让温谨珩给你做鲜花饼吃。” “哈哈哈。”沈离笑了,“那聊聊天咯我们。” 桑婉神秘兮兮地坐过来,她这个椅子跟贵妃椅一样大了,坐两个人也不挤,“姐姐你那天走了以后他老缠着我说要我给他名分~” “哈哈哈。” 沈离那日走后。 温谨珩迫不及待地上前,“姐姐!” 桑婉一看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憋着笑,“干嘛。” 温谨珩把食盒放到一边,“姐姐!不娶了,我嫁!” 桑婉憋笑憋的也很辛苦啊,“你嫁啊,嫁谁啊。” 温谨珩耐心十足,“嫁姐姐啊。” 桑婉噢了一声,“嫁我,我没说要娶啊。” “姐姐!”温谨珩有些急了,桑婉笑,“你不是天天要当男宠吗。” 温谨珩有些哀怨的望了她一眼,“还不是姐姐不给我名分吗,那我不是男宠是什么。” 桑婉可太喜欢逗他了,“不娶。” 温谨珩委屈巴巴的,眨着湿漉漉的眼眸,像一只可怜的小鹿一样,“姐姐~我第一次都给你了。男子贞洁也重要啊。” “咳”,桑婉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那怎么的,我第一次给小狗了是。” 她就是一朵花,还整上嫁娶了。 把他绑来她都没想过这些。 说到底她还是妖的心性。 喜欢的东西就想要拿到手,人的那些姻亲,她从未想过。 温谨珩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让人脸红的话,“所以我在给自己争取啊!” 桑婉垂下眼帘,“我沈离姐姐是人,我是妖,我从未想过那些。” 温谨珩视线落在她的手,一咬牙牵了过来,“我也是人呀姐姐,你想一想嘛~求你了。” 桑婉被逗笑,“看我心情。” “姐姐~” 温谨珩后来使尽浑身解数哄桑婉。 桑婉在看书啊,她这心上人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她的那点学问跟温谨珩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也不搭理温谨珩,温谨珩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看她看的书,微微讶异,“姐姐看这个书做什么?” 桑婉白了他一眼,“阿初都要看,我不能还不如阿初。” 温谨珩微微一怔,眨了眨眼睛,嘴角泛起笑,“我可以给姐姐讲呀!阿初是阿序教的,我教姐姐嘛~” 桑婉被逗笑,他的脑子好不同寻常噢,刚刚提到了阿初和阿序,突然就想到这个事了。 “之前我不知道他俩,我以为你们府里那一堆都是你弟弟妹妹。只是喜欢你就给你绑来了,是沈离和我讲的你的故事。那次我,和沈离,和她的夫君一起去的京城将他们两个接回来的。” 温谨珩眼瞳微微睁大,反应了一下她说的话,淡淡一笑,“看,我还是得谢谢姐姐。还有沈离姐姐。” 桑婉神色淡然,视线掠过手里的书,又望向他,“跟你道歉,最开始我太鲁莽了。不过若是我最开始知道你的事,我肯定就将你们三个一起带出来了。” 温谨珩摆摆手,忙道,“没有没有。” 他眼神一亮,“姐姐刚刚说喜欢我啊!” 桑婉被气笑,“我说了吗。” 温谨珩点头,“姐姐说了!” 桑婉装傻,“噢,没说,那不是我。” “姐姐!”温谨珩噘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你就是说了。” 桑婉可太喜欢逗他了,真好玩,“不是要给我讲嘛。呐。” 温谨珩怨念无比地接过书,倒是一丝不苟地给她讲着书里的内容。 桑婉听归听,视线却一直被他清秀的侧脸吸引,认真无比给她一点点讲着。 真是的。 桑婉飞快探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 温谨珩话音瞬间停滞,手里拿的书卷差点掉了,眨着眼睛扭头看她。 无奈的声音响起,“姐姐~” 桑婉一脸无辜,“怎么了。” 温谨珩脸颊泛红,粉嫩嫩的,“姐姐还听吗。” 桑婉神秘兮兮的,“晚上了。” 温谨珩眼睫颤了几下,听懂了,轻轻把书放下,慢慢凑近桑婉,桑婉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他眸底的紧张。 温谨珩喉结滚了滚,“那我可以亲吗?” 桑婉这个无奈啊,“你不是要当男宠吗。” 温谨珩就没再说别的话,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唇瓣,身子微微俯下,手臂从她的腿弯下穿过,将她打横抱起。 桑婉圈着他的脖颈,仰头回应,再次心里感慨,他怎么这么轻松啊。 瘦子还有这么大力气。 温谨珩真的很温柔,在这件事情上。 无论是吻,还是褪衣裳,还是后面的坦诚相见,相互交融。 桑婉真的很吃这套。 “温谨珩。” 温谨珩脸颊红扑扑的,他羞得很,这么多次了也还是很羞,抬起头来,“嗯?” “喜欢你。” 他刚刚不是想听吗。 桑婉说完这句话,温谨珩轻叹一声,埋下了脑袋,额头贴着她的身子,桑婉怎么喊都不起来。 桑婉这个角度就看到一个通红的耳尖。 和他那锣鼓一般的心跳,砰,砰,砰的,她都感受到了。 后来结束以后,温谨珩飞快地跑走了。 又不穿鞋。 桑婉在床上轻嗤一声。 坐在浴桶里,旁边坐着一个披着衣裳的温谨珩。 忘了哪天了,他非要帮她沐浴。 后来就随他了。 桑婉轻笑,“不是你要听我说喜欢你吗,这么大反应。” 温谨珩小声嗫嚅,“没听过,就听过两次。” 桑婉一愣,两次,不都是她说的吗。 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桑婉开口,“温谨珩。” “嗯?” 桑婉将他拉近自己,清清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他可能与她待久了,身上都沾染了自己的香味。 桑婉眸光坚定异常,认真道,“谢谢你之前救我。” 一直没跟沈离说这一段。 当时她在一个赏花宴上,一个庭院的人,那个老男人硬是要把她纳为侍妾。 她不从,也不好动手。 嗯,她扇了那个老男人一巴掌。 就被一堆侍卫绑了起来,扔到了那个老男人脚边。 那老男人说要让她学规矩,大手一挥给她丢进了池塘。 她当时忍无可忍,刚要动手,但是被绑着丢进了她最怕的水里,脑子真的转不过来,呛了好几口水,法力都忘了用。 还好最后脑子没傻,法力托着自己不至于淹死,正在想怎么脱身,大不了一会儿她沉到水底闭气。 温谨珩就替她出头了。 怎么说呢,好奇妙的感觉。 温谨珩力排众议,把她捞了上来,他也没侍卫没丫鬟,避着目光十分有礼数地提着绑着她的绳子将她拉了出来。 又温温柔柔地给她解绳子。 桑婉人生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心动。 第145章 喜欢与你 温谨珩抿了抿唇,低下了头,“哪里需要姐姐来谢,明明是我要谢。随手帮了一下姐姐,姐姐把我,阿序阿初都救出来了,否则我现在已经在那个郡主府上了。阿序和阿初没人护着了,更难逃命运。” 桑婉咬牙切齿,“你们那个家,除了你们仨,就没一个好东西!” 温谨珩扯了扯唇,不语。 桑婉拍拍他,“好啦,我去换个水,你来洗。” 温谨珩眨眨眼睛站起身,先把桑婉抱出来,擦干身子,为她更衣。 桑婉五味杂陈,转身把他按在床上,“坐好!” 温谨珩乖乖巧巧地坐好。 桑婉把鞋踩上,出门给他弄水沐浴。 温谨珩追来了。 他又没穿鞋,桑婉低头一看,面色不悦,“叫你穿鞋你怎么不听。” 温谨珩满不在乎,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接着烧水,“我来姐姐。” 桑婉又被气笑了,“滚进来沐浴!天天在外面沐浴,当我虐待你似的。” 温谨珩轻笑,“好的姐姐。” 桑婉陪他等。 温谨珩又怕桑婉冷,噔噔噔地回去给她拿了一个斗篷披着。 桑婉哼了一声,“知道给我拿衣服不知道给自己拿?鞋也不记得穿?” 温谨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诶呀。” 桑婉把温谨珩悬空提着,这人脸又红了,带着浴桶回去了。 “你那么羞干什么!”桑婉好笑地看着红透的温谨珩,“你以前沐浴的水不都是我弄得吗。” 桑婉坐在一旁,两人角色调转。 许是这么多年温谨珩养成的性子,他的话并不多。 温谨珩犹豫再三,还是说了。 “桑婉。”他没叫姐姐。 桑婉微讶,“怎么了?” 温谨珩深吸一口气,“我可能从来没有想过情爱这方面的事情,左右我本来也是婚事不由自己的。我对你,应该算的上喜欢了,我喜欢与你一起。” 桑婉神色顿住许久,半晌,才垂下眼睫开口,“小孩子讲什么喜欢。好好待着你。” 温谨珩嘟嘟囔囔的,“我就差两年就及冠了。哪里小了。再说了,要不是姐姐,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被玩弄呢。” 桑婉冷哼,“是啊,我们去看过你原本有婚事的那个郡主了,府里三十一个男人,没我的话,你就是第三十二个了。” 温谨珩打了个哆嗦,“我” 桑婉接着讲她上次看到的东西,“还有呢,我和沈离一起去的,有被她下了秘药,意乱情迷随她蹂躏的,也有不从她,被她打的新伤旧伤交叠错杂的,也有上赶着讨好她的。还有呢,那郡主有孩子,你娶了她你得被几个小娃娃喊爹。这叫什么,嫡父?” 温谨珩哭笑不得,“姐姐~” “真的拯救了我啊,姐姐。”温谨珩小脸紧绷,很是认真,“要真是那样的,我肯定是不从的那种,说不定现在已经被弄死了也不好讲。” 桑婉眼眸一瞪,“谁敢!” 温谨珩轻笑,“姐姐~我真的喜欢,喜欢你,喜欢与你。” 算起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半年了。 说实在的,即使是之前被她绑来这里,她从未露面,他也惦记着阿初和阿序,那时她对他都是一顶一的好。 每每气愤于她为何一句话都不肯自己说的时候,又十分可耻地回想起她的吻,那时候他真的很矛盾。 总不能喜欢上囚禁自己的人。 后来她把阿初和阿序带了出来,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既然她把他绑来这里,那他就留在这里感谢她。 想到这里的时候脑袋里又冒出了那甜甜的吻。 再后来已经下定决心用自己报答她的时候,她露面了,他震惊的无以复加,竟是她。 思绪缓过来的时候,让阿序和阿初喊了她嫂嫂,不管他是否有名分,在他这里,只会有她,那嫂嫂也无伤大雅。 后来这三个月的相处,他真的慢慢沉溺于此。 桑婉面颊微红,拂袖起身,“别叨叨了,我睡觉了。” 温谨珩利落出了浴桶,套好衣裳,去收拾。 半晌。 “姐姐~”温谨珩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她这把外面睡了他睡哪。 桑婉没好气地道,“把被子给我掖好了,怎么你今天晚上不睡了啊。” 可怜兮兮地跪在榻边给她掖好被角,然后就看着她。 温谨珩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我那我睡哪?” 桑婉骂,“笨!” 温谨珩噘着嘴低下了头,“嗯。” 桑婉这哪还骂的下去,“抱我!” 温谨珩眨眨眼睛,将桑婉裹着被子抱起来,“嗯?” 桑婉想问好久了,“你怎么这么瘦,抱人这么稳啊。” 温谨珩默然片刻,“以前,经常要举东西。” 桑婉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没事问什么问,赶紧软了语气,“你当然睡床了,我等你呢,你倒好,给我掖被子了。” 温谨珩蓦地就咧开了唇,眼眸喜盈盈的,桑婉哼了一声,“我有一天没让你睡床吗!问的这什么屁问题!我睡里面!” 她原来挺文雅的! 温谨珩眉目温和,轻柔地将她放好,桑婉哼哼两声,“盖被啊,你想冻死你自己!” 桑婉每天都要被他气个半死。 就好像他俩以前不是盖一个被一样。 温谨珩轻柔地掀开被子躺了进来,探身把桑婉那边盖好。 “可以牵吗?” 桑婉白了他一眼,“赶紧的,困了。” 温谨珩把桑婉的手牵好,微微一笑,闭上了眼。 和沈离破晓他们不同,他俩里面赖床的是桑婉,温谨珩每日都醒的超早。 桑婉睡得很乖,她的小手每天都在他的手里攥着,温谨珩淡淡勾唇,侧头望着侧过身来贴着她胳膊睡的桑婉。 两人距得极近,桑婉的花香扑面而来,他心里忽的一醉,指尖触了触她的脸颊。 后来他就没有再动过。 一直牵着她的手,也没放开。 “温谨珩~” 桑婉睡爽了,睁开了眼。 “怎么了姐姐。” 桑婉眨眨眼睛,“带你去见阿序和阿初,过年以后还没去过呢,阿初天天眨巴着眼睛问我要哥哥,我这嫂嫂很难办啊。” 温谨珩唇角牵起,轻笑出声,“我说她,没事。” “啧。”桑婉坐起身子,温谨珩给她穿衣裳,打趣道,“你好狠的心噢温谨珩~阿初那么可爱。” 温谨珩低垂着头给桑婉弄洗漱的布巾,“阿初我养的不好,让她生了好多病。” 桑婉拍拍他,“乱讲,她现在可一点病都没有,沈离的夫君给她治的。” 温谨珩顿了下,“所以沈离姐姐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帮的。这都还不完。” 桑婉笑,“沈离就是很好噢~” “诶哟。”沈离捏了捏她的脸,“干嘛呀,怎么还偷摸说我啊。” 还说了她的傻鱼呢。 桑婉腻乎乎地靠着她,“姐姐~你就是很好啊。” 沈离笑了,“快让他回来,可怜兮兮地被撵走了。” 桑婉点头,直接就喊,“温谨珩!回来!” “诶哟。”震得沈离耳膜一跳。 温谨珩慢慢悠悠地端着一个餐盘来了。 “姐姐,沈离姐姐,鲜花饼,我刚烤的。”温谨珩在她俩对面坐下。 沈离被逗笑,“不用这样拘谨呀,我有个弟弟和你一样大。” 桑婉歪着脑袋问,“沈亭御嘛?” “对呀对呀。”沈离眼睛一亮,“好吃诶!” 就看对面这个拘谨的温谨珩瞬间泛起喜色。 沈离心里暗笑,这小孩真有意思。 桑婉摆盘,“姐姐你都拿走。” 沈离惊讶,“你这我还连吃带拿啊。” 温谨珩跑回去给她装。 桑婉挽着她撒娇,“姐姐~我就你这么一个好朋友嘛姐姐~再说温谨珩他闲不住,非得干。” 沈离败阵,“好好好。我拿回去给我两个哥哥,弟弟和夫君都尝一遍好,噢还有我师父。” 桑婉可可爱爱地点头,“好!” 沈离看向温谨珩,“写个字给我,我还有事情找太子,随便什么都行,他认得你的字迹。” 温谨珩也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写。” 沈离和桑婉又在聊天。 半晌。 温谨珩递过来一个纸条。 他思来想去只写了一个珩。 沈离看了,没说话,收好纸条。 “那我先走啦,过几天再来看你。”沈离站起身,摸了摸怀里桑婉的脑袋,可可爱爱的呢怎么。 不说比她大吗! 桑婉点点头,“姐姐拜拜。” 沈离提着一堆东西回家了。 又有鲜花饼又有花茶。 好想家里那几个噢! “师父~”沈离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几个人纷纷回头。 破晓眼巴巴地望着她,沈离朝他俏皮地挤了挤眼睛。 魏明安和江辞对她柔和一笑。 那边沈亭御比他们仨就豪放多了,噔噔噔地站起来跑过来迎她。 毕竟那仨人在林清面前可不敢造次。 “阿姐你回来啦~”沈亭御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怎么还拿这么多东西回来啊。” “花茶和鲜花饼。”沈离走到林清旁边,“师父~我今天学什么呀~” 林清被她这模样逗笑,“在那儿呢,去看。” 江辞的胳膊一天天好起来了,也快到一个月了。 沈离看着那叫一个欣慰啊,“阿兄,今天桑婉还问我能不能要温谨珩大哥给她,她要把他折磨温谨珩的那些招全试一遍。” 江辞轻笑,“那应该没问题,这事得跟太子说。” 沈离恨恨地咬了一口鲜花饼,“哼,我俩还说呢,她搞温谨珩大哥,我揍那个死安王。” 江辞和魏明安双双被逗笑,魏明安回她,“好啊妹妹~” 沈亭御接话,“可不呢,我揍死那个老东西!” 破晓刚吃掉一个沈离喂给他的鲜花饼,给沈离擦手,淡淡道,“所以你俩赶紧的。” 魏明安笑,“妹妹看完了嘛我给你的东西。” 沈离点头,“看完了,明天又要去见太子,这次还是湖心亭?” 江辞点头,“那地方不会有人去的。” 魏明安眉目柔和,“妹妹,我来给你讲一遍。” 沈离猛点头,“二哥~你太好了!我自己研究好久了,心里没底。” 江辞在旁边哼哼。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幼稚鬼。” 沈离笑幽幽的,“阿兄~你也好~” 江辞满意了,低头接着看他的书信了。 沈亭御和破晓一人一个,沈亭御给魏明安捏腿,破晓管江辞。 沈离一点点听着魏明安讲他们怎么发现的安王的一桩桩一件件。 安王在工部贪墨,贿赂皇商,私征赋税与贡税,和永平侯交易铁矿,私征粮草,从普通农民手里骗粮不给钱。 还有他从皇宫换先皇,对先皇折磨长达五年之久,长期虐待发妻,私囚老丈人清远将军,与朝廷四大驻军之地将军秘密联络,银两流动往来,书信证明,更不要提蜀西蠢蠢欲动的神秘大军。 沈离听着都后背发凉。 魏明安整理得差不多了,“妹妹,因为我们两个主要是查银钱来往,顺藤摸瓜找到的这些证据,别的政治上的内容并不多,但是这些足够了。有些东西太子不一定能查到,有不少是我们从他书房翻到的。安王若是动手,只要他秘密进京攻入皇宫,立刻就能治他的罪。” 他拿出另一沓子纸,“这些呢,是安王害江辞的证据,他怎么吞江辞的各种产业,吞粮也好,其他的方面都算上,包括江辞明面上去了云州太守府就再没出来,他失踪,我和郭逸之的弟弟几次交手的记录。但是这次和太子讲不用这个。这是我记得要让安王换回来的东西。” 江辞含笑抬起眼眸望了他一眼。 沈离牙齿咬的吱吱作响,“我!二哥!你把你俩的伤也给我写进去!!” 魏明安笑盈盈地抬手拉住她,“诶呀好啦妹妹,迟早会报仇的,不生气噢生气伤身子。” 沈离哼了一声,“我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去东宫给他留消息!他奶奶的这个安王!让他多蹦跶一天我都嫌恶心!!” 魏明安没忍住轻声笑了,十分纵容,“都可以,但是你要是约他晚上见的话,记得带上烛火和灯。” 他又很快补充,“噢,和我们。” 沈离看向这几个人,“困不困?明天白天见,我去放个信笺。” 江辞抬眸回应,“不困啊。” 破晓在旁边眉尾翘着,“我肯定陪你啊。” 魏明安也点头,“不困。” 他摸摸自己腿上的一晃一晃的脑袋,“但我觉得他可能困了。” 沈离啧了一声,“沈亭御!起来!二哥腿上有伤,别枕!” 魏明安笑,“没事啊。” “什么。”沈亭御迷迷瞪瞪的,“什么困不困的,不困!” “哈哈哈哈。” “你说说他,一听这种事就困。” 魏明安宠得不得了,“没事,他不用听这些个,有我们呢。” 给沈亭御惯的没边了。 沈离无奈,“那走,放个信笺就回来。” 她这次提前写好了,午时,老地方见。 到了东宫,这都多晚了,灯火通明,楚嵘川还在书房不知道写着什么。 这下沈离也不好放到书房。 他们转身去了楚嵘川的卧房。 “他没有侍妾?” 江辞摇头,“其他的不知道,反正太子还没娶亲,太子妃肯定是没有。” 沈离不管了,随手把信笺丢到他卧房的桌上了。 带着她的一家子回家睡觉去了。 第146章 永平侯那个老匹夫 第二天。 今天可不能让破晓赖床那么睡了。 沈离去叫他。 “破晓~” 她又亲又哄叫了半天,破晓哼哼唧唧地往她颈窝里埋,“夫人,困~” 沈离拍拍他,“今天要出门呀~” 破晓眨巴着眼睛反应了几瞬,又闭上了,蹭蹭她,沈离笑了,“那睡,我抱你。” 沈离要被他可爱晕了,稳稳当当地托着她的赖床夫君去洗漱。 “起床了呀。” 破晓懵懵地睁开了眼,“起了起了。” “夫人~”破晓一睁眼就是咕嘟咕嘟漱口,然后就是香喷喷的酥饼。 “小困鱼。”沈离揽着他的腰,“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破晓嘴巴塞的鼓囊囊的在嚼,眼睛弯的像月牙朝沈离笑着,等他嚼完了,笑嘻嘻地揽上沈离的腰,“夫人~好爱你呀~” 沈离也笑,把他带起来,“我也爱你。” “走咯。” “二哥~” 魏明安刚换了衣裳,他们就来了,“来啦。今天起好早啊你们。” 破晓笑吟吟地上前张开手臂,“二哥早上好。” 破晓给他抱下来放到轮椅上,沈离给他披上斗篷。 魏明安温温柔柔地笑了笑。 “阿兄~” 沈离他们把屋里弄得很暖和,给他放了一个汤婆子,然后把老大夫喊来给他扎针。 马上出正月了。 江辞现在胳膊好了很多了。 也快扎完了。 沈离又让老大夫看了一下他的腿。 “老夫可以试一试为公子行针,但公子的腿有些古怪,超乎老夫的认知了。因此老夫也不知能否恢复。” 沈离叹了口气,给人送走了。 江辞盯着她门口,见她回来了,心里了然,“妹妹来嘛,过来。” 沈离吸了吸鼻子,走到他床边蹲下,“怎么了阿兄。” 江辞笑,抬手拂了拂她的眼尾,“别哭呀,会好的,连手脚筋都被你们治好了,这个算个什么呀。” 沈离瞪了他一眼,破晓给他抱起来套衣裳,他叹了口气,动作轻柔得不行,“你就别哄我们了,赶紧干你们那些。” 江辞拍拍破晓,神秘兮兮地指指发呆的魏明安,“看你二哥想什么呢。” 魏明安一怔,“我?” “对呀。” 魏明安思绪回笼,“想怎么给他报仇呢,先抽安王一顿还是先给安王扔到水牢里喝水。” 江辞笑了。 沈离摆摆手,“先从那两箭开始,噢不,三箭,之前还有一次。” 破晓给他放好,“丢到水里便宜他了不,我把水变成冰?” 江辞又笑,“好了啊。” 瞧瞧他们仨。 他们几个人去叫沈亭御了。 还睡呢。 沈离黑脸,这死孩子。 “沈亭御!” 睡得乱七八糟的。 沈亭御浑身一抖,在被子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把一屋子人都逗笑了。 “阿姐~” 又埋进被子里了。 沈离能咋办,哄呗,“起来了啊,要吃饭还要去湖心亭。” 沈亭御哼哼两声,坐起身子来,还闭着眼睛。 沈离不咸不淡地威胁,“那我们四个去了啊,你自己睡。” 沈亭御腾的一下就大步跨下床,把被子一扔,“那不行!!” “真可爱啊。”魏明安忍不住道。 沈离看着他这一套飞快地收拾自己,心里一阵无奈。 多少年了还是这样。 沈亭御蹦蹦跳跳地来了,从沈离手里接过魏明安,推着他走。 吃过饭。 沈离再次坐到湖心亭里。 依旧围着面纱。 她身后不远处是家里的四个男人。 “好有安全感噢~”沈离喃喃道。 沈离偷偷回头望了望他们在的地方。 因为也不知道楚嵘川什么时候来。 所以他们一直待在结界里。 下一瞬,沈离眼眸微微睁大。 破晓出来了。 他手指一弹,落到她面前,沈离仰着脑袋,满是疑问,“你怎么来了啊?” 破晓轻笑,挡住后面那三个人的视线,手掌抚上沈离的后脑,隔着面纱贴了贴她的红唇。 亲完他才给沈离解释,“我夫人想我了,我得来陪陪她。” 沈离被逗笑,“好啦快回去,一会儿太子来了。” 破晓勾着唇角,明显很开心地又进了结界。 沈离笑着摇了摇头,真是的。 她接着看桌上的资料。 忽的,沈离机警抬头。 楚嵘川来了。 骑马来的。 还是上次那个侍卫。 撑着小船把楚嵘川送到了亭子,在他的严厉命令下,将小船划回了岸边。 沈离起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坐。” 楚嵘川施然落座,开门见山,“你究竟是谁,能将此事查的如此清晰明了!” 沈离微微一笑,依旧为他斟茶,“这不重要,太子殿下,您的意愿呢。” 楚嵘川哼了一声,接了过去,抿了一口,“我今天能来还不能说明我的意愿啊。” 沈离笑,“那可说不好,说不定您是为写字条之人而来呢,而不是关心安王谋反之事。” 这太子,真敢喝啊。 恰好给他泡的就是温谨珩的花茶。 楚嵘川微怔,重复着,“谋反?皇叔?” 他攥着茶杯的指节收紧,有些泛白,“你这女子,不简单啊。又能要挟我,又能查的这么清楚。京城人士?哪家姑娘。” 沈离轻笑,“我可不敢说,太子殿下万一出去就给我家抄了,治我个大不敬之罪也说不好。” 楚嵘川哼了一声,“我连你的茶都敢喝,还抄你的家?你明明有把柄拿捏我。别绕弯子了。” 沈离微微一笑,将关于先皇和安王发妻的那沓子证据递了上去。 同时应声道,“先前有同太子殿下讲过,安王抓了我的哥哥,他将我的亲人囚禁近半年之久,但是殿下可以先看看这个,安王对自己的亲人也不怎么样呢。” 楚嵘川一边翻,眉头蹙得死紧,拍桌怒斥,“这不可能!我昨日才见过皇祖父!怎么可能!” 沈离摆手,“太子殿下能看到安王府的支出。太上皇身边三个大太监全部都是安王的人。而且这易容秘术,您也可以看到,太上皇早已换人了,五年之久。” 楚嵘川捏着眉心,“这你怎么查到的你!” 沈离摊手,“殿下接受这件事了吗?我查了安王府目前的开销,甚至秘密潜入过,并无太上皇。” 楚嵘川扶着额头,嗓音干涩,“你是说?” 沈离点头,“是的。” 楚嵘川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以为皇叔就是偷偷采个铁矿这般事,你哥哥卷进了这个铁矿,而你抓了那谁,来求我救你哥哥。” 沈离笑出声,“那可不止,安王,可不是太子殿下以为的那般。” 楚嵘川半眯着眼眸打量沈离,“所以你究竟是京城哪家姑娘,这般有能耐。先前我未曾着眼于此。” 沈离举着茶杯在面纱后面喝茶,“太子殿下这般说了,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那您看看这些。” 她将工部贪墨,水坝以次充好,等等国家层面的事情递给了楚嵘川。 楚嵘川不停地深吸着气,还没看完,就已经停了下来,灌了自己几大口茶。 沈离加码,“太子殿下今日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但我先前有讲,这些证据,也是自亲人失踪后,逐日收集至今日的,并不是一日所得。” 楚嵘川看完了,胸膛剧烈起伏,手指捏着眉心,面颊微红。 “皇叔到底要干什么!他这是拿百姓的安危开玩笑!!” 沈离笑幽幽地接,“不光如此,他要谋反。” 楚嵘川轻喘,他都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稀薄,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沈离递上最重磅的证据。 楚嵘川扶着额头看完,沉默不语。 眼底愠色渐浓,神色冷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他默然许久,“所以你来找我,究竟是谈什么?” 沈离铿锵有力,“治罪安王。” 楚嵘川眸若寒冰,敛眸凝思,“我来完成。但是如今欠缺一点” 沈离莞尔一笑,“欠缺安王动手吗?这点殿下应该有办法。” 楚嵘川感觉和面前这位神秘女子对话太畅快了,聪明人不说糊涂话。 他略思索,道,“你是说骗他?” 沈离点头,“这般就是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了。全看殿下操控,如何让安王急急忙忙离开云州。” “逼宫。” 楚嵘川眉峰轻蹙,眼眸森然,审视无比,“你想的挺周到啊。” 沈离察觉了一丝异样,低垂着头,“太子殿下懂那种亲人生死不明的感觉吗?条条线索指向我的哥哥就在安王府,但我救不出来,只能看着至亲之人深受折磨。如果您能理解,就也能知道我为何拼命地查,日日夜夜都在想了。此番与您讲的,是我深思熟虑后的最优方案。” 楚嵘川面色淡淡的,“你担心你哥哥,还绑别人哥哥?” 沈离偷笑,“我从未说我绑了别人哥哥啊,我也没做过那种事情。” 楚嵘川哼了一声,“那他人呢!” 沈离正色道,“太子殿下可愿与我交易,我已经将我全部的诚意拿出,无论是安王贪墨的银两,还是铁矿,亦或是军队,我想这些都应交于圣上,而不是获与安王之手。” 楚嵘川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此事你当奖,告知我你的家世,此事我替你求个郡主当都是可以的。” 沈离笑,“太子殿下怎么拐来拐去就想问我是哪家姑娘啊,殿下,安王与永平侯合谋了。永平侯。” 楚嵘川烦死了,他当然看见了。 “我看见了!永平侯那个老匹夫!” 他噤了声,“我看到了!” 沈离心里大笑,这楚嵘川,不止一次骂过永平侯了哈哈哈。 沈离摊手,“太子殿下打算怎么处理永平侯。” 楚嵘川极小声地骂了一句,又提高声量掩盖,“还能怎么处理!谋反诛九族!” 沈离笑意盈盈,“噢,那写信笺之人殿下也要杀掉了?” 楚嵘川脾气都来了,“这该死的老东西!你什么都没听见!杀他一百遍不嫌多的!!就知道拿着他的东西乱造!” 沈离没忍住,笑出了声。 楚嵘川瞪了她一眼,“你不都知道了吗,才敢拿他威胁我。” 沈离摆手,“似乎明面上,太子殿下与温谨珩并不熟稔啊。” 楚嵘川气得将桌面上的茶一饮而尽,“不就赖这个狗屁永平侯!” 沈离真忍不住了,这太子真好玩,好像还没她大呢,也跟沈亭御一般大。 沈离笑,“可刚刚殿下说要杀掉他啊,我怎么听着。” 楚嵘川怒斥,“杀了得了!给我倒茶!” 沈离笑幽幽地给这个别别扭扭的小孩殿下倒茶,这茶还是温谨珩做的。 “噢~那我还每次费劲巴巴地给殿下求字迹,直接告知那人,殿下说要杀他就好了。”沈离憋笑憋的很费劲。 楚嵘川拍桌子,“我说了吗!” “又是谁?” 沈离看他那焦急神色,不逗他了,“并不是我绑了温谨珩,另有其人,我与那人做了交易,才给殿下呈了纸条。” 楚嵘川哼了一声,“他活着呢。” 沈离又想笑了,“那这信笺总不能是我写的。” 楚嵘川面庞紧绷,别扭极了,“那人为何绑他?” 沈离噗嗤一笑,“这我无可奉告,毕竟也不是我做的。” 楚嵘川拂袖就要走,又坐下了,“你到底是哪家姑娘!如此智谋,可曾婚配,做我太子妃!” 沈离卖关子,“殿下还没猜到吗?我以为殿下猜到了。” 楚嵘川双眸微眯,“总之一定是京城人士,否则不能有这么大的能耐,你现在不说,我回去查一下京城权贵之家何人失踪便立刻能知。” 沈离垂头轻笑,褪下了面纱。 楚嵘川瞳孔微微睁大,打量着沈离,显然在思索。 “皇叔,云州” “江辞失踪在云州了,对我想起来了。你是江离?” 沈离点头,“江辞就是我阿兄。自阿兄去云州巡视生意后,再未归家,我与阿兄的联络自一日后中断,已近半年,我阿兄就在安王府。” 楚嵘川眸光蓦地转为深沉,“江离,你倒是有几分本事。” 沈离笑了,“我阿兄不就正是因为有本事才被安王盯上的吗,我是他的妹妹啊,自然也不能太差。” 楚嵘川眉头轻挑,“你倒是比其他女子有趣得多,竟然成婚了。” 沈离唇角高翘,“是的殿下,成婚了。” 楚嵘川微点头,“未成婚的话我一定第一个上门求娶。” 沈离真是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后面那几个听这段什么反应。 她耸肩,“所以殿下,何时布局,能否让我知晓?” 楚嵘川嗯了一声,“等我回去查一查,再通知你。” 沈离微微一笑,“那殿下尽快噢,我阿兄可怕疼了,我去过安王府,安王修了繁复错杂的密室,这才不能直接将我的哥哥救出来。他在里面受折磨,我在外面担心我的至亲之人。” 沈离接着加码,“况且,您可以看到,我阿兄并未屈服于安王,就可想而知他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她站起身,屈膝行礼,“恳请殿下早日谋划,不仅是为我阿兄,为我的亲人,也为安王为一己私心加害过的百姓,更为天下安宁。” 楚嵘川一怔,起身扶她。 “我会的。” 沈离莞尔,“那我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楚嵘川眸光一闪,“你别当江辞妹妹了,你简直太好了,当我妹妹!我去给你要个公主之位,养在我母后名下。” 沈离无奈,“殿下!我阿兄怎么的了,我就不当他妹妹呀,我阿兄超好的。” 楚嵘川原地耍赖皮,“那也给我当妹妹!” 沈离太阳穴突突突地跳,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我比殿下年岁大。” 楚嵘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根筋了,“那给我当皇姐。” 沈离都怕一会儿谁冲出来揍他,“殿下啊,我也有弟弟。” “噢对!” 沈离无奈啊,“殿下,我无意卷入皇家争斗,此次都是无奈之举,谁叫安王抓了我哥哥啊。我只是不想再与家人分离,也没那么多愿望。” 楚嵘川看着还是没死心,“噢此事再议,我先去查。” 沈离无奈送客,“殿下尽快,求您了。您若约我见面,在您书房上摆一枚玉佩即可。” “知道了知道了。” 第147章 办你 这次的结界里。 江辞和魏明安依旧很是惊喜于沈离的表现。 “妹妹太牛了!” 江辞十分嘚瑟地哼哼,“好帅!咱妹妹好帅!” 等说到沈离胡编乱造的那段低落发言,江辞又想哭了。 他叹了叹气。 还没等他哭呢,楚嵘川话音一转开始问沈离是否婚配,破晓顿时气炸了。 江辞忙拉住他的手腕,虽然他可能拦不住他。 “冷静冷静!” 破晓死死地盯着交谈的两人,江辞安抚,“他不是说了吗,沈离没成婚他才第一个求娶。” 然后沈离一句又一句的话语就砸进了他的心间,江辞喃喃道,“妹妹” 好感动噢怎么办啊,又想哭了。 江辞回头一看,旁边的魏明安也是眼眶红红的模样,直接就给他逗笑了。 魏明安笑着骂他,“你神经病,看我干嘛,哭都哭不出来了。” 江辞斜了他一眼,“哼,你才神经呢!” 然后楚嵘川紧接着就说让沈离别当江辞妹妹,江辞一下子就炸了,“他臭不要脸!我他娘的!天天给他们家纳税,他要抢我妹妹!” 得亏江辞不能走路,要不非得找楚嵘川拼命。 魏明安笑都要笑死了,“你看你那样哈哈哈哈。” 马上就到沈亭御暴跳如雷了。 “他什么意思!!要抢我阿姐!!阿姐只能是我姐姐!!!臭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 第一个急眼的破晓毫不给面子的笑了。 沈离赶紧把楚嵘川送走了。 这家伙的。 瞧他一句话得罪四个人。 沈离进了结界。 又接了一个扑过来的沈亭御。 “阿姐!他臭不要脸!我才是阿姐的弟弟!”沈亭御要气死了。 “哈哈哈。”沈离拍着他的背哄,“我也不知道他抽什么疯了。” “阿姐~”沈亭御比沈离高,但是还是晃着她撒娇,“阿姐~我得是你唯一的弟弟,阿姐!” 沈离被逗笑,捏了捏他气得红扑扑的脸颊,“当然了,你就是阿姐唯一的弟弟,我有一堆师弟,但是只有你是阿弟呀~” 沈亭御满意了,接过了沈离拿着的茶具,“阿姐最好了!” 沈离哄了一个,观察后面那三个大的的脸色。 一个比一个阴沉。 沈离觉得先哄最好哄的,她提着衣摆在魏明安面前蹲下,“二哥~” 魏明安笑,“怎么啦。” 沈离噘着嘴,“今天都没机会提二哥,二哥你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禁得住查呀。我好几次都想说我两个哥哥。我每一次说至亲之人都是在说你呀!” 魏明安抬手给她理了理刚才挂面纱而扯乱的流苏,眸光温柔,“我知道的呀,妹妹~我好感动的!有妹妹真好。不过那还是别说了。” 沈离耸肩,“好。” 魏明安神秘兮兮地指指旁边的江辞,“哄哄江辞,他要气炸了。” 沈离都没收住唇角,往旁边挪了挪,“阿兄~” 江辞气呼呼的回,“嗯。” 沈离笑,“干嘛呀,别生气了,你身子不好。” 江辞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脑袋仰得老高,他这一下,给旁边的破晓逗笑了。 破晓把江辞脑袋摆回去,朝沈离挤挤眼睛,“顺手的事。” “哈哈哈哈。” 江辞都气笑了。 沈离凑到他面前逗他,“好啦不生气了,你别跟小孩计较嘛,阿兄~我的好阿兄~” 江辞笑,抬手摸了摸那个跟他撒娇的脑袋,“阿兄又被你感动得不行。” 沈离顿时惊喜,望向破晓,“他又哭了?” 破晓点头,沈离嗷了一嗓子,“阿兄你怎么老背着我哭鼻子啊!” “诶呀!” 沈离特意拉着破晓回了趟自己的院子。 把一脸笑意的破晓按在椅子上,沈离像女霸王一样,坐上了桌子,跨坐在他身侧。 沈离抿了抿唇边的笑,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破晓同样憋着笑,很乖巧地抬头。 她嗓音娇俏,手指拂过他的唇。 “我的夫君~吃醋了没呀?” 破晓深邃的蓝眸亮光流动,嘴角翘了翘,很是实诚地道,“吃了。” 沈离微怔,也没想到这么诚实啊。 她摩挲着他的唇瓣,“噢,那夫君现在醋了都不表现了吗?” 破晓轻笑,抬手把她从桌上拉下来,脑袋蹭了蹭她,“醋归醋。我知道我夫人爱我。” 沈离失笑,破晓随即扬起了头,“但是要哄的!” 破晓忽闪着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夫人~” 沈离笑,双手捧着他的脑袋,“你是我的宝贝夫君啊,我当然要哄了。你就算不醋,我也可以哄。” 破晓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沈离在他唇角轻贴一下,随即又道,“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不论是人,妖,还是其他什么玩意,我最喜欢最爱的都是你。你是我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漂亮夫君。” 沈离轻吻他的唇,“我哄好了吗?” 破晓唇角的笑意压也压不住,笑声顺着喉咙慢慢溢出,“哄好了哄好了。” 他垂头吻了吻沈离的鼻尖,“夫人!我好爱好爱你!鲛人本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人~” 沈离笑,“所以啊,除非遇到什么,我被人抓走的那种情况,我的身边只会是你呀。” 破晓赶紧去捂她的嘴,“别乱说,抓我都不能抓你。” 沈离吻了吻他的手掌,“抓了我你会来救我的呀。” 破晓嗯了一声,“那肯定。” 沈离眨眨眼睛,“要去师父那里了。” 破晓噘嘴,“是啊。” 沈离补偿似的亲了他几口,“呐,晚上我吃鱼怎么样!答应勾引你的。” 破晓失笑,“好啊,那我等着被夫人吃掉。” “哈哈哈。” 魏明安进步的嗖嗖的。 啊当然相对于他自己来说。 他那点水平跟他们仨比当然不够看。 这可把江辞郁闷坏了。 再加上之前又在楚嵘川那里气得不轻。 低垂着脑袋挨林清的骂。 可怜兮兮的。 这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这么想。 林清也发现了。 干脆利落地给他们轰走了。 “阿兄~” 破晓推着江辞,沈离凑到他面前,“怎么了,这么委屈呢。” 江辞兴致不高,“昂,没什么事。” 旁边的魏明安笑,“江辞啊江辞,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别扭这个。” 他给几个人解释江辞这个“没什么事。” “他伤心呢,自己搞不好修炼这一套。恰好今天楚嵘川要抢妹妹,一个人难过上了。” 江辞被戳中心事,非常挂不住面子,抬头瞪了魏明安一眼,“你多大年纪了!还什么事都说!” 魏明安轻笑,紧接着道,“哥~” 江辞声音极小嗯了一声,“干嘛,烦着呢。” 魏明安抬手拉着他的胳膊,“你看你现在,有一家人,不是你一个人住你那个大江府的时候了,多热闹啊。你烦什么。就因为修炼不顺利啊,有什么好烦的,你那脸皮呢。” 沈离接话,“阿兄!你看你们今天那一套东西给楚嵘川唬得,五体投地啊,他要抢抢去呗,我不都说了吗,我阿兄可好了,谁要给他当姐姐妹妹的。再说了,修炼这个事是我们干的,当然术业有专攻了。你才刚学一个月都不到。” 沈亭御点着头,也在他俩面前蹲下,“阿兄你看啊,你不能跟阿姐比啊,她是天才,你跟她比谁都得哭鼻子。我从小被他打击大的。有我俩在你还怕这玩意学不会?开什么玩笑。” 破晓觉得他们俩把他的话都说完了,他揉了揉江辞的发顶,“别较劲啦。让沈离教你嘛!她很厉害的。” 江辞被四个人轮番哄了一圈。 这哪还伤心啊。 弯唇一笑,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光芒,“好啦,真是的,我就闹情绪一回让你们逮到了。” 把弟弟妹妹都拉起来,江辞笑吟吟地道,“那阿兄在这件事上没天赋诶,妹妹快教我~” 沈离也笑,“好呐阿兄!包在我身上。” 魏明安哼了一声,“不教我是。” 沈离失笑,“教~两个都是我的好哥哥,我都教!二哥你还说阿兄呢,你不也这样吗。” “我才不跟他一样!”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往回走。 沈离脑子疯狂地转着,想一会儿怎么勾引他。 破晓看她这样就知道。 眼神滴溜乱转。 以前要闹他之前都是这个表情。 “诶呀!”沈离摆烂,“你说,我想不出来!” “现在太冷了,而且也没带那个衣裳。” 破晓乖乖任她按在椅子上,微微抬眉,“什么衣裳?” 沈离笑嘻嘻地一坐,“第一次带你去京城说给你的礼物。” “噢~”破晓撇撇嘴,“还没看到呢。” 沈离把他按在椅背上噘着嘴亲了亲他,“那时候还没成婚,那是礼物。现在你还需要?” 破晓被逗笑,“那现在怎么就不能需要了。” 沈离眸光熠熠,“现在你不都直接脱我衣裳了吗,那衣裳本来穿了也像没穿。” 破晓被沈离攥住了两个手,沈离笑容愈发邪魅,“我想了想,勾引你啊,得用我最开始的法子~” 破晓很是无奈啊,轻叹,“你啊,每隔一段时间就来锻炼我的忍耐力。” 喉咙随着她的动作滚了滚,沈离笑,俯身弯腰,吻了过去。 破晓唇角微翘,仰着脑袋回应。 她的长发丝丝缕缕落在他的耳畔。 有些痒。 沈离轻声笑着,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破晓~” 破晓弯眸,莞尔,“怎么啦~” 沈离凑上前,啄了啄他的喉结,“好喜欢你噢~” 破晓笑,“我也好喜欢你噢。” 沈离垂着脑袋望着他的脖颈,抬头露出俏皮,“我来勾引你啊。” 破晓挑着眉,眼里无奈十分明显。 就知道她肯定闹回来。 沈离的红唇缓缓贴上他的喉结。 她的好夫君对这里敏感的很。 破晓背着的手不禁收紧,指节泛白,手背青筋凸显。 沈离托着他的脑袋,吻得炽热缠绵。 身下的人呼吸早就乱了。 “夫人” 沈离笑,指尖顺势向下,挑起了他的衣领。 她现在完完全全地伏在他身上。 沈离亲了亲他的耳畔。 她呼出的气息地萦绕在破晓的耳际。 破晓呼吸一紧,“夫人~” 沈离又笑,指尖抚着剧烈跳动的鱼尾,“我的宝贝夫君被我勾引到了嘛~” 破晓无奈,“你没感觉到吗。” 沈离笑盈盈地抬头啄了啄他的唇角,“感觉到了啊,所以啊~” 她可不走寻常路。 沈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又乖巧地望进他的眼眸,起了身,坐到了桌子上。 破晓眉头一挑,声音微微提高,“你就走了?” 哪有这样的。 沈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是勾引吗,你被我勾到了啊。” 破晓无声地笑歪了脑袋。 “夫人啊,你对你自己的吸引力不太了解啊。” 沈离踢了鞋,脚尖触着他的小腿。 破晓背后的手攥的死紧,咬牙道,“夫人!” 沈离又笑,她还一脸无辜样,“怎么啦~” 破晓深呼几口气。 沈离把他和椅子拉近,椅退轻抬,破晓便微微向后仰去。 破晓无奈,“夫人~我错了~” 这哪是勾引啊。 这是酷刑。 沈离啧了一声,“你搞清楚,我在勾引你诶,什么错不错的。” 她指腹拂过他的下颌,指尖继续向下探去,轻轻打着转。 破晓语气很软,“夫人~勾到我了。” 沈离笑,“勾到你了然后呢。” 破晓噘着嘴,委屈巴巴的,“想和你欢好。” 沈离噗嗤一笑,“你好直接噢。” 破晓闭了闭眼,平息着气息。 酥酥麻麻的感觉,早就蔓延至全身,他现在浑身都烫,仿佛体内有一团火,烧的迅猛无比。 压抑着胸腔内翻腾的热潮,不禁颤了颤,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 “姐姐~” 他真受不住这个。 沈离之前给他讲过人类的一种药。 说什么被下了这种药就会情欲瞬间泛滥,沈离当时凶巴巴地拧着他的耳朵威胁他这种情况下不能被别的女人得逞。 他当时笑,说,“夫人啊,不会的,我可以自己忍的。” 但是如果是沈离。 那他忍不了一点。 “姐姐~” 沈离乐得不行,“怎么了呀?” 破晓咬了咬唇,眨巴着眼睛望向她,“想和姐姐欢好。” “哈哈哈。”沈离面不改色地扒了一层他的衣裳,“想啊。” 破晓乖巧点头,“想啊。” 沈离又笑,指尖划过他的大腿,“我就不。” 破晓略一使劲,椅子荡回原处,他往前蹭了蹭,耳尖有点红,“夫人~姐姐~你不是要办我嘛~” 一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 沈离现在带着十足的媚态,杏眼波光盈盈,很是勾人,“要办啊。” 破晓向前探着脑袋,乖得很,“给你办。” 沈离摇头晃脑的,眼神一转,破晓感受到她的动作,猛的咽了咽口水,些许哀怨道,“放过我我的好姐姐。” 她怎么哪都摸啊。 真忍不住了。 沈离邪魅一笑,刚想闹他,破晓深吸一口气,用灵力将她拉了下来。 脑袋蹭了蹭她,“姐姐~解开我好不好~忍不住了~” 沈离噗嗤一笑。 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俩身上的衣服也快脱完了。 她勾着破晓的下巴,“求我啊。” 破晓十分配合,眨巴着眼睛往前探,“求你了姐姐~” 沈离磨磨蹭蹭地脱他的衣裳,故意不理那个黏黏糊糊挨着她的脑袋。 脸都憋红了。 沈离刚解开绑着他两个手腕的灵气,破晓瞬间就动了。 “夫人!”破晓咬着后槽牙抗议。 知道他忍得多辛苦吗! 沈离笑,“干嘛啊夫君~” 不等她再说,破晓便气势汹汹地吻了过来。 眨眼的功夫,沈离便被他按到了床上。 唇齿瞬间被撬开,沈离双眼含笑,阖上了眼,仰起头回应。 滚烫的吻,落在身体各处,沈离头脑愈发昏沉。 破晓哼哼几声,动作倒是没停。 沈离抬手摸着他的长发,“气哼哼的,干嘛呀。” 破晓扣住她的十指把她紧紧按下去,沈离的声音又软又轻,尾音上扬,娇媚异常。 早就将他的理智侵蚀殆尽。 破晓语调端得散漫,唇角勾着弧度,在沈离的耳垂上咬了一口,“办你。” 第148章 腰疼 沈离这一回可是给自己玩进去了。 破晓恶狠狠地在她耳边抗议。 “哪有你这样的!” 沈离笑,圈着他的脖颈,仰头吻他。 但是破晓像是不知疲似的。 坚硬如铁又温柔如水。 似是用行动证明着他对她的感觉。 沈离被他磨着来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天蒙蒙亮。 破晓轻笑,那笑声听起来就很愉悦。 沈离拧他的力气都没了。 他将软趴趴的沈离捞起来抱在怀里。 系了一个他的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地起身,往浴池去。 沈离一点也不想动了,而且困倦得厉害。 破晓把斗篷放到一旁,抱着她下了浴池给她洗。 “烦人!”沈离气呼呼地说,“怎么遭殃的全是我!” 破晓舔了舔唇,嗯了一声,对她的指责,照单全收。 给他的漂亮夫人洗头发。 他的漂亮夫人现在噘着嘴,气鼓鼓的瞪他,笔直纤细又白皙的长腿浮在水面上,很是惹眼,足尖轻蹭他的尾巴。 好可爱。 破晓捏了捏她鼓囊囊的小脸,“夫人都那般勾引我了,不得对我负责啊。” 沈离哼了一声,“我没负吗!我就没拒绝你好!腰都要断了。” 破晓唇角高翘,“就说夫人最好了~” 沈离哼哼个没完。 破晓给她洗完,沈离骄横道,“抱我!” 破晓失笑,“肯定要抱啊。” 把他香香软软的夫人抱在怀里。 睡觉去了。 沈离赖床了。 她也不想起。 腰疼腿疼哪都疼,酸酸胀胀的。 沈离气哼哼地拧了一把破晓的腰。 又搭腿在她身上。 破晓哼哼唧唧地凑过来。 眼睛没睁,嗓音也黏黏糊糊的。 “疼~” 沈离扭头瞪他。 臭鱼!烦人! 沈离被他夹在怀里,还能咋办。 再不起床直接吃午饭了。 直接捞起来去洗漱。 “起床了!”沈离一手抱着他,一手拧他的耳朵。 破晓腻腻歪歪地睁开了眼。 “夫人~” 破晓把她圈紧,在她唇上亲了亲,“别生气嘛,起了!” 沈离被逗笑,没好气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快起,你看看外面。” 艳阳高照。 破晓一点都没再耍赖。 迅速穿了衣裳,和沈离一起出门了。 他俩去魏明安的屋子里的时候。 魏明安靠在床头,在看信笺。 “二哥~” 破晓嬉皮笑脸地走上前去。 魏明安唇角微扬,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来啦。” 为了不让魏明安自己下来,摔在半路上,他们每天都得把他轮椅摆到别的屋子里。 破晓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轮椅上。 沈离笑吟吟地给魏明安披了大毯子。 魏明安笑,“每日都被你们当小孩子照顾啊。” 沈离捏捏魏明安的手,“怎么了呢,我们的哥我们自己惯。” 破晓推轮椅,“对呗。” 魏明安莞尔,“今天师父不是不在嘛,一会儿问问江辞,带你们出去玩。” “好呀!” 几人来到江辞院子里。 “妹妹~” 江辞笑嘻嘻地朝她招手。 沈离蹦蹦跳跳地就去了,“怎么啦,阿兄胳膊越来越好了诶。” “那可不呢!”江辞温温柔柔的,“都是最后一天扎针了。” 他们仨坐在旁边等他扎针。 魏明安跟他说了几句别的,话音一转,“今天带他们出去玩!” 江辞点头,“好呀,正好最近梅花开了!交给我了!” 沈离笑,“我们都把江南玩了个遍了。” 破晓瞥了一眼他扎的跟刺猬一样的身子,被逗笑了,“是啊,我在这住的比在灵山都长了。” 江辞歪着脑袋,傲娇得不行,“怎么了,不行啊!” 破晓白了他一眼,“我来吃穷你的,你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 沈亭御拿着一个鲜花饼,大咧咧地进来了,“吃穷谁啊,吃穷阿兄吗,带我一个啊。” “哟,阿兄今日腿也扎啊。” 江辞噘着嘴,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嗯。吃呀,想吃什么阿兄给你买!阿兄今日带你们出去看花~” 沈亭御吃完了,掸了掸手,“阿兄今日是最后一天。” “对呀。” 一个时辰迅速就到。 老大夫来收针。 破晓上前,把江辞捞起来,江辞要自己穿衣裳,破晓斜了他一眼,“乖乖待好!别动了!你瞧你轻的那个样!一个月了才养回来一点。” 江辞灰溜溜地吐了吐舌头。 破晓把他套好衣裳,抱了起来。 轻轻放到轮椅上。 沈亭御和他一人推一个。 俩哥哥还没洗漱呢。 “好啦!带你们去玩!”江辞温柔极了,“这边哪里梅花最好看我都知道!” 沈离笑,给破晓解释梅花,“梅花呢,和别的花不一样,其他花冬天都是不开的,尤其在北方,像京城那么冷的冬天,也只有梅花才开。” 破晓第一次见,连连称奇。 沈离又道,“即使在南方,冬天开的花也并不多,梅花最为傲立。先前不是下雪了嘛,你看梅花依旧迎风傲雪,凌寒独自开。” “而且雪是压不塌梅花的花枝的,越冷,开的越好看。” 破晓眉梢翘着,“这不是他俩吗。” 他指的江辞和魏明安。 魏明安莞尔,江辞仰着脑袋,骄傲坏了,但他也没说话。 沈离笑,也笑那个在江辞和魏明安中间赖着的沈亭御,“对呗,咱们这俩哥啊,厉害的很呢。” 破晓点了点头,把沈离揽过来牵着 “那当然了,咱们的哥哥诶!” “这话太爱听了!!” 魏明安笑意隐隐,“妹妹再玩几天再去东宫噢。” 沈离咂舌,“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那一沓子他得查多久呢。” 他们现在在一处亭子里。 前方是曲水流觞,伴着身后梅花散发的阵阵幽香。 江辞非要自己斟茶。 沈离想了想,由着他了。 手还挺稳的。 “呐!”江辞眼眸亮晶晶的,“妹妹~” 沈离探身接过来,“阿兄真棒!” 江辞抿了抿笑意,“那些证据,满打满算,即使是太子查,也要至少一个月。我们查了近四个月呢。” 沈离小口啜饮,眼神一亮,“好香的茶!我怕楚嵘川还没死心,见面就要给我整个公主当。” 沈亭御哼了一声,接话,“阿姐我下次和你一起去!当着我面抢我姐姐试试!” 沈离被逗笑,“你别睡过去!到时候我俩谈事情,你撑着脑袋睡觉。” 沈亭御气呼呼的,“阿姐小瞧我,这种事情我才不会睡!那是平时阿兄和二哥都在,我听什么!” 沈离啧了一声,“那倒是真的,别说你了,有他俩我也不想动脑子。” 江辞笑,看了一眼魏明安。 魏明安将刚刚送来的桃花酥往里推了推,“尝尝。” 破晓探身去给沈离拿,沈离问,“那你们是不是查的差不多了啊。” 江辞点头,“足够了,不用查了,后面楚嵘川会查。要不然这太子也是吃干饭的,还不如我俩。” 魏明安嗤了一声,无奈极了,“你谦虚点行不行。” 江辞抬眉,“就不。” 魏明安不搭理他了,看向沈离,“后面就是安王还在吞江辞的东西,这块都是我来管,江辞在管他别处的生意。” 江辞接话,“还有修炼和带你们玩。” 魏明安一怔,温柔笑开,点了点头,“对还有这两个。” “噗”,沈亭御笑嘻嘻的,“又可以出去玩了~阿兄真好!” 沈离白了他一眼,“你这回还没回去呢,就惦记下一次了。” “阿姐~” “哈哈哈哈。” 他们又去坐了船。 江辞真的很兴奋,拉着他们玩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后来魏明安都不让他再逛了。 “你这人,稍微好点就要上天。” 沈离张着手,“手腕拿来。” 江辞乖乖地把手腕搭在了轮椅扶手上,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沈离。 沈离眉头越蹙越紧。 沈亭御都急了,“阿姐你说啊。” 沈离幽幽道,“他还是血瘀,气虚,其他的就是虚,换句话说就是还没养好加血瘀。” 江辞大咧咧地摆摆手,“不碍事,慢慢吃嘛。” 他躺三个月能一个月养回来也是稀奇了。 沈离瘪着嘴,轻轻点头,“说的倒也没错,你的脉确实比一个月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这个血瘀,真的很明显,很像我之前看过的一本医书里写的,淤血压迫筋脉。” 破晓问,“怎么治啊。” 沈离摇头,“那本书只是写了理论,但是有提及可以剖开探查,我就不懂了。” 沈亭御噘着嘴小声嘟囔,“怎么逮着阿兄嚯嚯啊,那多疼啊!阿兄~” 江辞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诶哟我的好弟弟噢,没事啊。” 沈离耸了耸肩,望向魏明安,她也没说话。 魏明安失笑,将手腕递了过去。 沈离同样蹙着眉,眼眸幽深。 “二哥,你脉比阿兄强很多,但是你也有血瘀诶,可能是你的右腿。” 沈离有点失落,顺手给他捏了捏胳膊,“可能是我学艺不精,只看出来这些。” 魏明安抓着她的手腕,认真道,“没有的,妹妹。” 破晓也扭头看她,“好啦,你不每日都在看嘛,慢慢来嘛。” 江辞瞥了一眼他们这边,“桃花酥都凉了。” 沈离被逗笑,“吃,诶哟,真是的。” 玩了一趟回去以后呢,虽然林清不在,但是有沈离这个大师姐在,盯修炼这个事,她老本行。 沈离指使沈亭御去教两个哥哥。 她腰疼。 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旁边的始作俑者。 还笑呢! 破晓给她揉腰,反正也晚上了,看的不太清楚。 沈离气呼呼地不肯理他。 江辞瞥了他们好几眼,唤来了一个人。 沈离眼眸亮了,“牛乳诶!” 江辞眼神里满是得意的狡黠,什么也没说,接着拿灵气玩魏明安去了。 沈离喜滋滋地喝着牛乳,又瞪了破晓一眼。 破晓失笑。 好可爱啊。 魏明安学会用灵力了。 只不过还欠点水平。 透明的灵力摇摇欲坠。 江辞羡慕得嗷嗷叫。 趁魏明安研究灵力呢,他悄摸给魏明安绑了。 魏明安气得声调骤然拔高,转头就骂,“江辞你要不要脸!搞偷袭!” 江辞晃着脑袋,懒懒一笑,“你有意见啊,你打我啊。” 魏明安解不开他这个,鼓着脸瞪他,接着骂,“你赶紧给我解开!我没练完呢!幼稚鬼!” 江辞吐了吐舌头,“不管不管~不是你绑我的时候啦。” 魏明安哼了一声,“好像你也没少干这事。” 沈亭御夹在他俩中间一个头两个大,这帮谁不帮谁啊。 这俩哥比长门的小孩还能闹。 他看向沈离,结果沈离看着他笑。 沈亭御噘了噘嘴无声抗议,“阿姐!” 沈离笑幽幽地也没管。 那俩幼稚哥哥就去抢弟弟了。 一人三岁不能再多了。 又是一天,月明星稀。 高低也是深冬,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沈离与破晓出了江辞的院子。 沈离不给破晓牵手。 破晓倒着走,歪头凑到她面前看她,“生我气了啊。” 沈离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哪敢啊。” 破晓失笑,“等会儿再生气,给你暖手,外面冷。” 沈离唇角翘了翘,破晓眼尖地看到了,再去牵沈离的手,果然她没再甩开他。 破晓暗笑,将她牵紧。 什么嘛,比他还爱羞的可爱夫人。 破晓牵着她进屋,把她的大氅脱了挂好,又把他的挂在了旁边,塞给她一个手炉,点了地龙,他就去熏被子。 沈离在他没转身的时候一直在笑,眸光温软,看着他忙活。 然后都弄好以后牵着她来洗漱。 生什么气嘛。 欢好很奇妙的! 虽然她腰疼。 破晓悄悄地转了头,毫无疑问地对上了沈离笑眯眯的视线。 拿过她的手炉,放到一旁,唇角微扬,双臂稍一用力,便将沈离提了起来。 “夫人~” 沈离圈着他的脖颈,双腿环住了他的劲瘦的腰,懒悠悠地应,“干嘛。” 破晓捏了捏她的脸颊,“哄你呀,夫人不知道我根本忍不住对你的感觉嘛~” 沈离哼哼两声,“知道啊。” 破晓笑,接着挠了挠沈离的小脸,“夫人好诱人的。” 沈离仰着脑袋哼了一声。 破晓耐心十足,探头蹭了蹭那个气鼓鼓的脑袋,“消消气嘛夫人~” 沈离没忍住,无声地笑了一下。 破晓一咬牙,“夫人想闹我嘛,给你闹。” 沈离想逗他啊,板了板脸。 “放我下来!” 破晓忙摇头,“不放不放。” 沈离白净如雪的面庞上没有一点笑意,“你滚出去睡,今天不准上床。” 破晓噘了噘嘴,委屈巴巴的,“不嘛,夫人~” 沈离眸光一闪,“那我出去睡。” “夫人要去哪里啊,我就问问,不干别的。” 沈离心里笑开了花,面上还是不显,“我!我去找桑婉!” 破晓微讶,随即紧紧抱住她的腰,“不行不行,夫人还要拆散她与温谨珩啊。温谨珩该埋怨我了。” 沈离被逗笑,“怎么会。” 破晓仰着脑袋亲了亲她的下巴,“夫人~姐姐~” 沈离装不下去了,“睡不睡觉啊。” 破晓狂点头,“睡呀睡呀。” 沈离斜了他一眼,“那你还不放我下来。” 破晓把两个人的外袍拿灵力褪了,直接将沈离扑倒。 沈离真是无奈啊。 这牢牢环住她的样子又是干嘛呀。 她真是说说。 服了。 沈离把手抽出来,破晓微微失落,以为她又要推开他。 沈离圈住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亲他,虽然她有点困了,“干嘛呀,我没生气,我也喜欢和你欢好啊,真的不能再真了。” “只不过昨天晚上太累了而已。” 破晓热烈回应,微微轻喘,深吸了几口气,抚了抚她的面庞,“我知道夫人没生气,你困了,我们睡觉。” 沈离怔了一瞬后温柔笑开,在破晓怀里拱了拱,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夫君好了解我,晚安~” 破晓也笑,吻了吻她的长发,“晚安夫人。” 第149章 二月 沈离结结实实赖了好几天床。 等她腰不疼了,身子不酸了,再次恢复了她的生物钟。 又抱着她的腻歪夫君看医书去了。 她还得学啊。 家里这么多伤员。 垂头望了望怀里的破晓。 趴在她身上睡得正香,脸颊粉扑扑的,眼皮沉阖,呼吸安稳舒缓。 沈离眸光温软,抚了抚他的发顶。 好安心噢。 沈离在那边专心看书,破晓悄悄睁开了眼。 “诶哟。醒啦。” 沈离刚全神贯注看到一个疑难杂症,怀里就支起一个脑袋亲了亲她的唇角。 破晓笑弯了眼眸,“夫人又在看医书呢啊。” 沈离点点头,腾了一个手抱他,“对啊。” 破晓往上蹭了蹭,舒舒服服地倚在沈离身上仰头看她,“夫人真厉害~” 沈离笑,刮了下他硬挺的鼻梁,“好几天没抱你看书了。” 破晓亲了亲她的侧脸,嗯了一声。 “夫人看~” 等沈离又学了一个病症,她放下了书。 破晓就安安静静的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她。 沈离被逗笑,捏了捏他的脸,“不看书了,陪我宝贝夫君玩。” 破晓嘿嘿一笑,脑袋在她颈窝蹭了蹭,“夫人陪我啊,夫人真好~” 沈离一句废话都没有,按着他的脑袋就吻了过去。 破晓微怔后立刻回应。 唇齿交缠,额头相抵。 一吻毕,沈离轻喘,“好久没给你讲他们做的那些事情了,给你讲讲?” 破晓点头,“好呀。” 他揽着沈离的腰,一个旋身,他们就交换了位置,一起窝在摇椅上躺着。 沈离笑,“之前跟你说了安王他是想当皇帝嘛” “二哥!” 魏明安微微一笑,抬眸望向门口,“来啦。” 破晓笑吟吟地上前把他抱下来。 “二哥怎么不见壮实呢。” 沈离愁眉苦脸地在他面前蹲下。 魏明安被逗笑,这小苦瓜似的,“没有啊,我感觉我胳膊粗了好多。” 沈离把破晓拉过来,捏他的胳膊,给魏明安看,“哪有,你看他胳膊,要不怎么抱你们跟玩似的呢。” 破晓啧了一声,直接来给魏明安捏腿,“不过二哥确实比前一阵好很多了。” 魏明安眼眸温和,依次把他俩拉起来,“好啦,两个小苦瓜,走了呀。” “阿兄!” 沈离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江辞也坐在床边,翻看着信笺。 “阿兄看什么呐~”沈离坐到他床旁的榻上,仰着脑袋看着他。 江辞勾了勾唇,递给她,“信笺啊,看看?” 沈离忙摆手,“那还是你看,脑袋疼,噢!” 江辞被逗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么可爱呢怎么。” “你又让妹妹干什么呢。” 魏明安人没到声音先到了。 江辞切了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斜了一眼进来的魏明安,“烦人。” “还生气呢啊哈哈哈。” 沈离乐了。 昨天晚上魏明安狠狠“教训”了一下江辞。 俩人又打来打去的。 也不知道沈亭御昨天晚上怎么解决的。 反正他们俩是早上来,沈亭御晚上把两个哥哥照顾好塞被窝。 沈离笑得不行,正好老大夫来了。 给江辞扎腿。 沈离最近缠上老大夫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她又是问草药,又是问穴位,学到什么问什么。 她还拉着破晓学。 老大夫也很喜欢沈离这样的,知无不言。 “你怎么最近对医术这么热衷呀?”江辞扭头看她。 沈离观察着他的腿,“你俩动脑子呗,医术没人会就我来学咯。” “诶呦,有妹妹真好噢~” 一个时辰飞快地过了。 沈离又去东宫转了一圈。 破晓和沈亭御去带着江辞和魏明安沐浴去了。 这四个人最近也有磁场了。 太熟了。 反正都是男的,这种要支开她的场合,她都出门转悠。 沈离去检查了珍妃给皇帝要下的毒,还是她换的补药,又去秘密和清远将军交代了一下他们的计划。 最后去看了楚嵘川,焦头烂额啊。 最近这个小孩殿下火力全开,每天都点灯熬油地查,捋信息,愈发的沉默不语。 沈离开始几天还能听到他自己偷偷骂安王,骂永平侯,还时不常地望着温谨珩的两句诗发呆。 后来一阵这小孩叹气就没停过。 而且他秘密查安王的同时,还有功夫和精力在宫里走动,上朝,每日去他母后,也就是皇后那里问安。 连个朋友都没有,和他来往的,多少都带点阿谀奉承。 沈离有点感慨。 回家了。 落回宅子,破晓就急急忙忙来寻她,“你又去皇宫了?” 沈离被他拥了个满怀,在他嘴角亲了亲,“对啊,我一直都隐着身形去的,没关系的。” 破晓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京城冷!你看看你这手又冰了!” 沈离笑了,“我这不有夫君给我暖手吗。” 她接着问,“阿兄和二哥他们呢?” 她今天可没去多久啊。 破晓不咸不淡地开口,“扔水里了,没捞呢。” “什么玩意扔水里哈哈哈。” 沈离被逗笑。 破晓牵着她回了江辞院子,“等我一下,把他俩捞出来。” 沈离就守俩轮椅。 真是的。 过了一会儿,破晓和沈亭御一人抱一个出来了。 沈离抱着胳膊看,啧了好几声。 突然感觉,这俩哥哥这么被他俩抱着,好娇啊。 其实他们四个差不多高。 破晓最高,也最壮。 沈亭御呢,没破晓那么结实,但是一眼看上去就俩字。 健康。 沈离幽幽开口,“瞧瞧我养的这俩,多壮实,你瞧你俩自己养自己,养的什么鬼样子。” 他俩给俩哥哥放好,江辞日常拍马屁,“妹妹厉害呗。” 沈离摆摆手,走过去挽住破晓,“都我养了以后。” 魏明安弯了唇角,“哎呀。” 沈亭御可捧场了,“那阿姐~中午吃什么。” “小馋鬼,这就吃!” 一个月后。 江辞还是日日都扎腿,汤药,药浴一个都不少,还是一点起效都没有。 他腿还是没感觉。 沈离最近快泡到医书里了。 每日起得更早了,睁眼就抱起破晓去看医书。 “醒啦。” 破晓点点头,身形调转把沈离揽在怀里,给她拿着书。 “看夫人。” 沈离偏头望他,“好夫君,翻页了。” 破晓唇角倏尔一弯,很是娇俏道,“夫人没手,亲夫君一下,夫君就给夫人翻。” 沈离被逗笑,刚刚他把她的手塞进毯子里暖着不假,可是这话怎么这么可爱啊啊!! 她仰头,眨眨眼睛,噘起了嘴,“夫君太可爱了,一直亲也是可以的。” 破晓眼底星河荡漾,垂头在凑过来的红唇上贴了贴,眼眸满意地弯起,翻了一页。 沈离忽闪着眼眸,“夫君~不看了,要亲~” 破晓当然得满足,把书放下,捧着她的脑袋吻了过去。 他们赖了一会儿,破晓捏捏她的脸颊,“起来不?” 沈离点点头,“夫君,要抱嘛。” 每天这时候不都撒娇耍赖让她抱嘛。 果然破晓面色一红,闭了闭眼。 沈离一下就懂了。 不好意思呢。 沈离拱了拱,把手伸出来了,“别害羞了,来抱你。” 破晓圈着她的脖颈,亲了亲她的鼻尖,“那我又长夫人身上了~怎么办呀~” 沈离很是豪迈,“抱着,抱一辈子!” “哈哈哈哈!夫人好爱我~” 沈离和破晓去东宫看了一眼,楚嵘川摆玉佩了。 他俩先回来捞两个哥哥。 正好他俩今日要沐浴,沈离就去找桑婉了。 花海。 “姐姐来啦!”桑婉扑到她身上。 沈离伸手接这丫头,“一点也不稳重呢怎么!” 她是用飞的,温谨珩在房子那边听到动静也往这边走。 桑婉挂在她身上扭了扭,紧紧的抱着她,“姐姐~想你啦!” 沈离无奈,“我不是上礼拜才来过吗!” “不影响啊。”桑婉朝她甜甜一笑,沈离看温谨珩走近了,拍拍她,“好啦,温谨珩都来了,你注意点形象啊。” 桑婉从沈离身上跳了下来,温谨珩朝她颔首,“沈离姐姐。” 沈离笑眯眯的点头,“你好呀,不过我是来找你的。” 温谨珩微讶,“找我的?姐姐要见殿下了?” 桑婉还挽着她的胳膊,沈离摇了摇头,“上次和他讲了安王的行径,证据什么的也给他了,他自己查呢。正好我今日有空,和你讲讲,你应该也懂,而且里面有一个人,和你也有关系。” 温谨珩眨巴着眼睛点头,“好的,我真能听吗。” 桑婉怼了他一下,“沈离都说给你讲了,你听着不就完了吗,快走啦。” 沈离失笑,这俩人。 他们在桑婉的院子里坐好。 温谨珩给她倒茶。 沈离接过来后,顿了顿,大致给他捋了一遍。 “至于我说的那个,与安王合谋的人,是你爹。” 温谨珩早就沉默了,垂头望着桌上的花纹,小声道,“我猜到了。” 沈离微微一笑,“聪明啊,他挺关心你的,真的,看到永平侯也参与了,给他气的不行。” 温谨珩嗓音闷闷的,“殿下德行卓绝,心系百姓,谁要谋反,他都会这般的。” 说他是犟种真是名副其实。 和桑婉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无奈。 沈离摆摆手,“他真的挺为难的。正好我们近几天要见面聊如何谋划,骗安王出手。” 温谨珩绞着手指,“嗯,那我给姐姐写个字条。” 沈离笑笑,“上次我去东宫,还看到他望着你写的那两句诗发呆。” 温谨珩耳尖有点红,写好了字,“我与殿下间,有些往事总之是我对不起殿下。” “风吹山角晦还明。” 沈离垂着眼睑,默念了一遍这句诗,有意思。 没错。 总会过去的。 沈离直起身子,“好啦,那我先走了,一会儿还有事情。” 桑婉朝她挥手,“那姐姐下次见!” “嗯嗯。” 沈离回去的时候家里四个人已经从浴房出来了。 中午饭都在摆了。 “呐。”沈离把纸条递过去。 江辞接过去看。 唇角微微弯起,“对呀,这不就是我们那天说的吗,乌云终会消散的。” 沈离点头,挨着破晓坐,“楚嵘川摆玉佩了,应该查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可以约他了。” 魏明安盛了汤递过来,“跟我们估计的时间差不多,一个多月嘛。” “好喝诶!” 沈离一边夹菜一边问,“那什么时候约他,后天师父回来了。” “那一会儿就去。” “好呀!” 江辞吃的相当优雅,插了一句,“把新给你做的披风穿好,京城冷。” 沈离失笑,眼神调侃,“小病号,得先把你捂好,京城昨日下雪了呀,今日相当冷,比前两次都冷。” 江辞闻言,勾了勾唇角,散漫地轻晃脑袋,任谁看都能看出他的得意。 吃过饭。 破晓把江辞抱起来,给他重新换了一身厚衣裳,披上了厚厚的鹤皮大氅,又给他手里塞了一个手炉。 江辞都有点无奈,“这都有点热了啊。” 破晓摇头,“真有点冷,你别折腾了。” 旁边的魏明安也被沈亭御拉起来穿了一个更厚的外袍,套了大氅。 魏明安过来笑话他,“他又矫情了,这叫幸福懂不懂。” 沈离去拿手炉了,她蹲下身,摸摸魏明安的手背,果断也塞给他一个。 “二哥也得暖着,你俩都是重点保护对象。” 魏明安柔柔一笑,“好呀,一人一个嘛!你也拿着。” “嗯嗯,走咯。” 京城。 一行人去了东宫。 楚嵘川刚好不在。 沈离把温谨珩的纸条放好,在背面写了,老地方见。 然后她就回去等着了。 魏明安和江辞在挨个嘱咐她。 江辞说,“如果楚嵘川说,他计划了如何逼安王逼宫,他不说具体计划你不该问,掌握一下分寸,最后再提醒他你去过安王府,安王府有高手。” 魏明安点点头,接话,“皇室最忌功高盖主,你能自由出入东宫这件事已经很令人忌惮了,你别看他说要你当他姐姐,那是因为你本事大,但是逼宫此事不可主动。” 沈离蹲下身子和他俩平视,“知道啦,我有分寸的,放心。” 魏明安接着道,“不到万不得已,别暴露灵力。” 沈离歪点脑袋看他俩,“好的呀。” 沈亭御开口,“阿姐你带不带我。” 他去严防死守,楚嵘川抢他姐姐。 江辞轻笑,拍了拍腿,“弟弟来陪阿兄嘛,让你阿姐自己去。” 魏明安的眼眸里也是明晃晃的不赞同,“虽然说弟弟也很聪明,本事也是很大的,但是一家里面有一个出头的就行了。” 沈离摆手,“不用我说了。” 沈亭御瘪瘪嘴,“好。我这不是看这个臭太子老抢我姐姐吗。” 沈离把他拉过来揉揉这个委屈巴巴的脑袋,“诶哟他说着玩的,谁要当他那个公主啊。” 沈离柔声道,“乖噢,跟破晓一起,把两个哥哥护好,好不好?” “好的阿姐。” 沈离一脸狡黠,朝后面三个人挤挤眼睛,把沈亭御拉了起来,“闲着也是闲着,给他俩捏腿。” 第150章 再见楚嵘川 楚嵘川回来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信笺。 沈离选的就是普普通通的信笺,还是倒着放的,楚嵘川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指尖照常拨开信舌,掏出了温谨珩的字条。 他淡漠的瞳孔震了震,眼神落在那干净利落的字体,怎么也挪不开。 相觑半晌,楚嵘川回了神,四处寻了寻,把信笺翻了过来,看到了沈离的字。 “老地方见啊。” 楚嵘川垂落的手虚虚地握了握,把温谨珩这次给他写的字条放进了暗格。 又带上了那个竹影。 嘱咐几句就秘密出宫了。 “他这么紧张温谨珩啊” 魏明安喃喃道。 江辞很臭屁地凑过来,“你不紧张我嘛!” 魏明安斜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哈哈哈。” 沈离戳戳破晓,“你瞧见没,这俩别扭精。” 破晓侧眸看她,浅浅笑着,“他俩别扭他俩的,我爱你,爱你们~” 沈亭御不服气,“你抢我台词。破晓!” “哈哈哈。” 反正沈离他们去湖心亭就是一个眨眼的事情。 沈离把他们带到地方,结界划好。 不一会儿,楚嵘川骑马来了。 依旧是坐着竹影划的小船前来。 他的这个侍卫把他送到了,又撑着小船走了。 楚嵘川一点架子都没有了,一屁股坐下,“江离,你又见温谨珩了?” 沈离点头。 楚嵘川先说正事,“我都查过了,皇叔真是疯了!” 沈离端庄行礼,“句句属实,殿下。” 楚嵘川又道,“我已整理好,秘密与父皇陈情,父皇同意了此事,装病,逼宫。” 沈离垂眸沉思,并未接话。 楚嵘川喝了一口茶,紧接着说,“你不是去过安王府吗,皇叔实力如何?” 沈离终于等到这句了,“回殿下,府兵无数,高手也不尽可数。” 楚嵘川沉默了。 沈离眨了眨眼睛,心里叹了口气,“殿下,想求您一个恩典。” 楚嵘川颔首,“你说。” 沈离平静道,“先前我阿兄没入云州之前,调查有关的粮食生意,便被人暗算,中过一箭,将他射穿了,想请求殿下同意,能否允我在宫中静候安王,搭箭为我阿兄报这一箭之仇。我阿兄在地牢的其他伤我们分开再论。” 楚嵘川紧接着道,“没问题,只要你能射中他,倒还是帮忙呢。” 沈离起身行礼,“殿下放心,一定不失准头。” 楚嵘川起身扶她,“你去过皇叔的地牢?” 沈离点头,“去过,但是很难,要机缘巧合,他机关重重,基本上是门套门套门,进一次并不容易。安王将我阿兄关在了一间密室里,我至今还未进去过。” 沈离话音一转,“但是殿下,安王地牢可不止我阿兄一人,也有许多他在折磨的人。” 楚嵘川牙齿咬的吱吱作响,“皇叔真是想皇位想疯了!” 沈离想了想,还是说了,“我有见到了我阿兄的一位管事,亦是未屈服于安王,手脚全是断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痕,可想而知我阿兄的伤势。” 楚嵘川叹了口气,“江辞很好的,他记得我喜欢的一种墨,每年都给我送。” 沈离笑了,“看殿下,我阿兄就是很好,他就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不受饥寒之苦,自己忍受安王的酷刑,从未屈服。” 楚嵘川眼眸幽深望着远方,“你阿兄,你阿兄的管事,皆是怀瑾握瑜,赤子之心。” 沈离唇角弯起,“不光他们,安王折磨的其他人亦然,殿下拯救的不光我阿兄。” 楚嵘川闭了闭眼,“不出十日,京城便会传来我父皇身体抱恙的消息,紧接着他会病重,不允许任何人探望。那时过后,你盯着云州,我来清肃宫中皇叔的人。我们同时进行。” 沈离点头,“没问题,安王若离开安王府,我立刻给殿下消息。” 楚嵘川点头,“若是普通消息,递到我书房来即可,紧急之事,此地见面谈,皇叔又有什么新动向,也可告知我。我得先去排查一下我的东宫有没有皇叔的人。” 沈离恭谨点头,“好的殿下。” 楚嵘川些许踌躇,鼓足了很大勇气开口问道,“他过得好吗。” 沈离又被这个心口不一的小孩殿下逗笑了,“殿下,我觉得,温谨珩不管在哪里,都比在家过得好,即使是被绑架。” 楚嵘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那倒是,永平侯那个狗东西!还有温楠宇!父子俩没一个好东西!” 沈离好意提醒,“殿下似乎把温谨珩也骂了。” 楚嵘川一噎,面颊有些泛红,“你什么都没听见!本来就是!” 沈离突然有些好奇,她就问了,“殿下和温谨珩,为什么这么别扭啊,这么多年一直未和好。” 楚嵘川忽的重重拍了下桌子,“那个温楠宇是个什么东西!温谨珩回家过了个生辰,就全都变了。” 他垂下眼帘,“我只和他说过的观点,被温楠予率先公布于世,一篇又一篇,自此他名声大噪,顶替了温谨珩,和老师学习。” 沈离安安静静的听,楚嵘川侧脸紧绷,嘴唇微微颤抖。 她就问了,“殿下知道为何?” 楚嵘川再次开口,咬字清晰,尾音拖得很长,“开始不知道,后来傻子也知道了。” “温谨珩是父皇给我选的唯一的陪读,他自四岁就时常进宫陪我了。”楚嵘川眼睫扑簌,嗓音很是委屈,“至十二岁,八年呢,我唯一的真心朋友。” “永平侯那个老匹夫!把温谨珩亲娘害死了,这我估计他不知道,居然薅了他娘的侯夫人之位,降为姨娘!但我那时气得想杀了他,而且我那时候羽翼也不未满。等我反应过来,木已成舟,温谨珩变成庶子了。” 楚嵘川放在桌上的手掌紧握成拳,“温楠宇那个王八蛋,抢了温谨珩所有东西!他怎么敢的,我后来每次见他都要拼命忍住不把他一刀杀了。” “温谨珩的妹妹,温黎初还没断奶,永平侯那个狗东西,撤了她的一应丫鬟和嬷嬷,把温谨珩亲娘的一众老人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他再不准出府了,还要养一个奶娃娃,外加一个温澜序。” 楚嵘川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江离,你有弟弟应该懂那种感觉。” 沈离莞尔,“当然了,动我可以,动我哪个家人都不行。” 楚嵘川恨恨道,“我最初真的恨他,我连秉奏父皇的折子都写好了,我想让父皇给他斩了。” 沈离被逗笑,“殿下真是啊。” 楚嵘川愤恨甩袖,“然后就听到了永平侯那些荒诞操作,稍微一查,更生气了。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温谨珩!尤其那个温楠予!” 楚嵘川的怒火压都压不住,气得都站起来了,来回的走,“温谨珩最爱的清辉,他带到老师那里弹!!我!我真想给他砸了!弹得什么鬼玩意!这个畜生温楠予,自打进了温家,连衣裳都要抢温谨珩的!我那时候真是忍着恶心,我看底下人回话,温谨珩就一件他们家下人的衣裳!!我真!” 沈离叹了口气,给他倒了杯茶,“殿下消消气。” 楚嵘川一饮而尽,还是怒气冲冲的,“江离!你都想象不到温楠予如何磋磨温谨珩!他以前多骄傲的人啊,根本不是现在这样唯唯诺诺,万事不言的样子。永平侯那个该死的玩意,跟故意似的,就要把温楠予塞到我身边来恶心我,烦都烦死了。” “我忍着恶心每天得跟温楠予一起听老师的课,这该死的玩意,交上去的课业,我一看就知道是温谨珩写的,结果我一查,这狗东西把温谨珩像栓狗一样,让他跪着给他写策论。我真是想给他斩了,我都去问父皇了,父皇没同意,父皇说,我有能力了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人了。” 楚嵘川又气得来回走,“噢,让温谨珩当下人,这温楠予脸都不要,跟个娘们一样,热水他往温谨珩身上踢,动不动就扣他的钱,我不偷偷管他,温谨珩俩月之内就得带着温澜序和温黎初一起翘辫子。” 沈离轻笑,“殿下仁善,永平侯府确实都挺不是东西的。” “那是挺吗!那简直就是蛇鼠一窝!”楚嵘川气得不行,“温楠予还是个变态,他这么多年,随时随地就能给温谨珩一顿鞭子!还有呢,白天恶心我,晚上回去磋磨温谨珩,让他当下人还不止,他他娘的还整了个大箱子让人把温谨珩拎手里,专门听我们说话。我还是过了好一阵才知道,温楠予那个狗东西听学带那么大的箱子干什么!那竟然是温谨珩!” “还不止,这个变态还改了他的马车,只要他出门,就把温谨珩塞马车里!!”楚嵘川气得脸都红了,“有病!神经病!见不得温谨珩闲着!这也是我后来知道的!” 楚嵘川腾的一下站起来,“温楠予这个变态觊觎温谨珩的一切,包括他太子伴读的身份!千方百计地往我身前凑,恶心死了,当街让温谨珩捆着手栓在鞍上跟着走也就算了,逼他跪到我面前说这是他的恶仆,我他娘的没当场杀了他就怕血溅温谨珩一脸!!” 沈离当一个合格的听众,接着给楚嵘川倒茶,楚嵘川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温谨珩也是个蠢货,头快埋到地底下了,他抬头看一眼我呢!喊我一句呢!不知道我就差一个理由帮他嘛!蠢货!六年了,一眼都没抬头看我。我天天忍着恶心找借口约温楠予,在外面跪着总比在他家挨鞭子,被踹强,这个蠢货看都不看我,他但凡跑到我面前,求我把温澜序和温黎初救出来,我回去挨父皇的责罚,我都管了。温谨珩那个傻子他就不,就觉得对不起我呗,因为当初那个策论。” 楚嵘川又拍桌子,“自从知道温楠予的马车隔层钥匙只一把,他随身带着,我成天想办法约温楠予,干嘛!给温谨珩偷钥匙!我堂堂太子诶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我还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气死我了。” 沈离无奈,这俩人也挺奇葩的。 趁楚嵘川发牢骚,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功夫,她划了个结界,问后面,“珍妃和郭逸之的事情可以说吗,我怕楚嵘川偷偷给珍妃宰了。” “可以。” 沈离赶紧给这个气呼呼的小孩殿下顺毛,这回不装了,故事竹筒倒豆子全说了,“殿下,喝喝茶,消消气。” 楚嵘川挥着拳头捶了一下石桌,“消不了!我看不惯那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不永平侯自己找死。该死!那都是温谨珩的东西,他本应该是永平侯世子的。” 沈离话音一转,“那殿下想怎么处理永平侯一家啊。” 楚嵘川气呼呼地哼了一声,“斩!全斩!永平侯那个老匹夫杀一百遍不嫌多的。” 沈离问,“那温谨珩和他弟弟妹妹呢?” 楚嵘川默了默,“他的世子之位就没了。” 沈离逗他,“温谨珩不用没命啊。” 楚嵘川瞪她,“你说呢!” 沈离没忍住笑,楚嵘川又道,“不行,我得私下把温楠予那个王八蛋揍个百八十遍的,温谨珩现在那个绵软性子,他干不成报仇这事。” 沈离心想,这回桑婉不用担心了,楚嵘川也得揍他大哥。 “那殿下,安王呢。” 沈离说完这话惊觉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赶忙垂下眼帘找补,“安王让我阿兄中的箭,对我阿兄做的林林总总,他那地牢里的各种刑具,水牢,我真的怕他对我阿兄使了个遍。” “殿下。” “这些我能报复吗。” 沈离眼神希冀望着楚嵘川。 楚嵘川深呼一口气,“这个我不敢跟你保证,我还没和父皇说他抓了江辞,不过我父皇蛮喜欢江辞的,父皇都去了你的婚宴了,足以证明。” 沈离点头,“我替阿兄谢过圣上。” 楚嵘川抿了抿唇,“这你放心,江辞,江辞的那个管事,还有你,谁的功劳都不会少。” 沈离再次行礼,“多谢殿下,我阿兄真的受了太多苦了。” 虽然她在模糊时间,但是这话一点都不假。 江辞真的受了太多苦了。 还有魏明安。 他也是阿兄。 楚嵘川眸光软了软,“好啦。” “殿下,还有一事。”沈离小心翼翼地望向楚嵘川,脑中飞快想着措辞,“此事我占了巧,并不全是我查的,有的是偷听才发现的。” 楚嵘川挥手,“讲。” 沈离垂下头,“殿下,阿兄自从被安王抓走以后,阿兄的生意便无人看顾,但我在此事上实在是不如阿兄,让安王手下抢了不少生意,这时候我查到安王手下一个负责吞我阿兄生意的人,有秘密。” 楚嵘川扬眉,等着她说。 “后来,一次密探地牢,发现地牢里还有一人,很是重要,因为安王关了门,我得在里面等着,就听到,他是以前的郭家郭逸之。” “这是?以前的皇叔党之一,长子郭逸之?” 沈离点头,“是的,殿下,与我交锋之人就是郭家小儿子,安王给他们洗脑,是先皇将他们抄斩,是他们的敌人,又折磨,又虐待,此人便从了安王,而郭逸之,九年,未从,仍手握底牌,安王垂涎不已。” 沈离补充,“就在我阿兄他们附近,我去看过几次,殿下,不人不鬼,骨瘦嶙峋,他们家的事情我没有费心思查,但是听到了这个名字,就了解了一下他的故事,他的骨气实在令人遍体生寒。” “殿下,此事算我多管闲事,但兔死狐悲,从郭逸之身上多少能窥见几丝我阿兄的境遇,我是想问能否救下此人,不治他的罪了?” 楚嵘川又沉默了,“皇叔到底造了多少孽啊,皇祖父五年,郭逸之九年,你这俩都半年了。” 沈离怅然,“是啊,殿下此举拯救的人也是无数。” 楚嵘川摆摆手,“我会的,这你放心好了。不治罪,又不是他支持的皇叔,稀里糊涂家破人亡,被折磨九年还能不从皇叔,我治他的罪,我还是人吗。” 沈离又道,“还有一事,也是我偷听来的,宫里的珍妃,在安王手里有把柄,安王威胁他给圣上下毒。我已经悄悄将其换成了毫无毒素的温补之药。” 楚嵘川淡淡点头,“你又立一功。” 沈离摆手,“我讨了很多巧,很多都是偷听来事由,再去调查的,因为我翻安王府找阿兄呢。” 楚嵘川被逗笑,“挺牛的。所以你当不当我皇姐。” 沈离赶紧叫停这个话题,否则他真怕沈亭御出来揍他,“殿下!不合适不合适!我有弟弟的。况且,我真的无意卷入皇家,很吓人的。” 楚嵘川沉默几瞬,“我没和父皇说皇祖父的事,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父皇是皇祖父最小的儿子,他排行十七,十七子夺嫡,死伤惨重,你可想而知,父皇继位后一直在避免他的儿子们也这般,我们都想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而不是皇家整日为了一己私欲争斗。” 沈离真的佩服,此等胸襟。 她再次起身,“殿下。成为圣上,与您,的子民,是我等之幸。” “诶!”楚嵘川又来扶她,“没完没了了是。赶紧把皇叔这茬整过。” “温谨珩知道?他写风吹山角晦还明。” “他知道。” 楚嵘川垂眸起身,“行,我先回去了,出来挺久了。合作愉快。” 沈离回礼,“殿下合作愉快。” 第151章 吃我的甜夫君 沈离钻进了结界。 “阿姐~”沈亭御扑过来抱她,“阿姐~他又抢我姐姐。” 沈离失笑,“你没看到我又拒绝他了吗。” 沈亭御赖赖唧唧的,“他坏,他老抢我姐姐。” 沈离哄他,这么可爱呢这弟弟,“诶哟,吃醋啦。” 沈亭御猛猛点头,“嗯!” 沈离笑,“抢不走的,放心。” 她的拧巴弟弟自小就是这样。 拧巴的小孩要有人一遍一遍说爱。 沈亭御红着脸退开了,“阿姐最好了!” “真是的。”沈离绕开沈亭御,在魏明安和江辞面前蹲下,“阿兄二哥,我有说错什么吗?” 江辞神秘兮兮地拆台,“魏明安哭鼻子了,嗷嗷哭。” 魏明安红着眼瞪他,“你闭嘴,烦死了。刚才破晓哄的是小狗!” 沈离望向破晓,破晓无奈点头,“你又给他俩说哭了。二哥尤其哭的厉害。” “哈哈哈。”沈离凑到魏明安面前,“二哥~”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嗯。” “这么感动啊。”沈离笑吟吟的,“我还觉得老管事管事的,对不起你呢。” 沈离抬手拂了拂魏明安的眼尾,“别哭了二哥,那我哥哥受委屈了,我不就得千方百计告状吗,都得给讨回来呀。” 魏明安唇角微抬,温朗一笑,“抱一个嘛妹妹,好感动的。” 沈离笑,站起来俯身过去,“这么客气干什么。” 魏明安轻轻拍拍她,“好啦。” 沈离转向江辞,江辞噘着嘴瞧她,也不说话,沈离乐了,“你也要抱?” 江辞哼了一声,“当然了!” 沈离又站起来,探身过去抱住了她的幼稚大哥,一边抱一边哄,“我全天下最好的阿兄啊,你看楚嵘川都说你好,这么好的哥哥我们不惯着谁惯着啊。” 江辞仰着脑袋,得意的不得了,“幸福死了!噢哟!” “哈哈哈哈阿兄真可爱。” 沈离站起来,和破晓对视一眼,挽住了他的胳膊。 回家了。 沈离被他们按着见了大夫。 她调理身体的药断断续续地吃,吃了快半年了。 她比江辞吃药吃的都长了。 她还抗议呢,“我自己会诊脉。” 江辞神色凛然,不容拒绝,“你是会,医者不自医,再说了,你会忽悠人。” 老大夫给她看。 她真想跑啊。 “小姐还得吃药调理。” 沈离皱着脸,可怜巴巴地望向破晓,破晓紧绷着脸,“吃。” 沈离长叹一口气。 第一次乖乖吃了。 回来晚上第二次,她就想耍赖了。 反正只有她和破晓,沈离正和破晓在榻上坐着聊天。 破晓穿了鞋去给她拿药,沈离腾的一下就窜走了。 破晓回来以后,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有些被气笑了,“出来。” 不就在那儿呢吗,还划个结界。 沈离灰溜溜地出来了,“干嘛呀,你假装一下不知道我在哪不行吗。” 破晓失笑,“快吃药。” 沈离负隅顽抗,在屋子里乱跑。 破晓眼眸微眯,透着危险的神色,望着那个光着脚的红色身影。 好啊,还不穿鞋。 本来就是寒气入体。 他把药碗随手放到旁边的桌子上,视线扫及四周,寻个趁手的东西。 沈离看他一步步走近自己,不禁疑惑,跑都忘了跑,“干嘛。” 破晓不动声色,浅浅一笑,一把将沈离搂在怀里,单手钳住她的双腕背到了身后,另一手在腰间随意一扯。 没找到趁手的东西就这个。 沈离哭笑不得。 怎么每次耍赖不吃药都这样啊。 破晓揽着她的腰,让她踩在自己的脚上,“这回可以吃药了。” 沈离被逗笑,“都被你绑了,这不任你蹂躏吗。” 破晓眼眸中倏忽间闪过一丝幽芒,弯身圈着双腿,将沈离扛了起来。 沈离惊呼一声,“你来真的啊。” 破晓一边往药那边走,一边仰头看了她一眼,“本来就寒气入体,还光着脚满屋子乱跑,我看你该打屁股了。” 沈离哼了一声,“我跟哥哥告状了啊,你要打我。” 破晓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你告啊,你看江辞知道以后管你还是管我。” 沈离哼哼唧唧的,“离家出走!” 破晓把她放在桌子上,端着药碗,微微抬眉,“自己喝还是要喂。” 沈离苦着脸,不情不愿地,“自己喝。” 破晓轻笑,举着碗到她唇边,沈离仰头吨吨吨地一口气喝完了。 沈离吐着舌头,晃着腿,跟他抗议,“太苦了!” 破晓去屋子另一头的柜子给她拿蜜饯,转头就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禁失笑。 也太可爱了。 “啊,吃点甜的。”破晓语气温软哄着他的可爱夫人。 沈离恨恨地张嘴咬下。 吭哧吭哧地嚼,腮帮子鼓鼓的。 沈离扑腾着腿耍赖,“要漱口。” 破晓就去给她拿。 十分好脾气地把漱口水也收拾好,破晓眨眨眼睛凑近,“我的宝贝夫人还有什么要求?” 沈离脚尖向上蹭着他的腿,“还要吃我的甜夫君~” 破晓低低地笑了,“夫人,你别后悔噢。” 沈离仰着脑袋,在他身上动脚,“吃我也成呗,反正最后都会变成办我。” “夫人这么有自知之明啊。”破晓一边解着衣裳,一边咬牙感受那个在他腿上勾引他的小脚。 沈离神色倦懒,目光大胆又直接,直勾勾地盯着他,“你都给我绑了,我又跑不开,不就任你蹂躏吗。” “你要把我吃抹干净~我也没办法呀~” 破晓忍无可忍,上前一步堵住了这个没完没了撩拨他的红唇。 沈离手腕被他束在身后,双腿上前夹住了他的腰。 回吻过去。 唇齿间的碰撞宛如一个特殊信号,点燃了内心深处的星星之火。 破晓没去床上,去了刚刚他们聊天坐的榻上。 而且他耐心不多了,把沈离的貂皮大氅拿过来给她垫着,瞬间扒了她的衣裳。 长驱直入地汲取她甜滋滋的味道。 破晓的胳膊垫在她的腰下,温热的吻逐渐下移。 沈离脑袋发昏,熟悉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神智,本能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她也不想思考,只想紧紧地贴着他。 和他做这风月之事。 半晌。 破晓抚了抚沈离红扑扑的脸颊,“还来吗。” 沈离咬着唇点了点头,眸子潋滟异常,仰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你这就爽了啊,我都打包送上门了,绑都绑好了~” 破晓牙都要咬碎了,“我这是为你想好,回头又生我的气。” 沈离娇娇柔柔地用背着的手摩挲他的手臂,“瞎扯,我哪次生气了,再说我生气你不哄吗。” 破晓伏在她身上,她那惹火的脚还不老实,轻轻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哄。” “那不就呜” 沈离话都没说完,破晓就紧紧地堵住了她的唇,一时间不能言语一个字,浑身的血液尽数涌起,神经末梢都在叫嚣着,狂舞着。 整个人仿佛被破晓镶嵌进自己的身体,温柔又克制,猛烈又缠绵。 沈离被他吻得全身发麻,晕晕乎乎的。 但是她又很喜欢这样。 噢,谁懂啊。 好奇妙的事情。 又到天亮了。 沈离绵软的身子靠着榻上的靠枕不肯起来,哀怨无比,“我看你是想弄死我。” 破晓支着脑袋趴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唇,“乱讲,是不是你每次都说再来的。” 沈离哼哼着扭头,不承认不承认,“是又怎么样了!” 每次这事都折腾到他累了才罢休。 要不怎么她哪哪都疼的。 破晓好脾气地把她的脑袋掰回来,“去洗啊,还睡吗。” 沈离支着脑袋看外面,“至多一个时辰了,距离我平时起的时间点。都赖你!” 破晓觉得沈离简直太可爱了,小小的一个身子,被他完完全全圈在怀里,气鼓鼓地瞪他。 小脸还粉扑扑的。 “夫人你好可爱啊~” 沈离哼了一声,“那你还老欺负我。” 破晓探头啄了啄她的脸颊,“我哪有啊,都是你欺负我~给你解了手腕啊,拧着不难受啊。” 沈离扭着身子不给他。 破晓直接把她从靠枕缝里拎出来了,把他的毛绒腰带扔到一边,确认了一下沈离的手腕绑了一晚上依然白皙无红痕,放心了。 “欺负人。这男的劲儿怎么还这么大啊,一只手就给我提起来了。”沈离哼哼唧唧地束手就擒。 破晓笑,“我是不欢好了,又不是没力气了,你才多重啊,这不很轻松吗。” 沈离哼哼两声,“烦人,凭什么我一点力气没有了。” 破晓笑得更开心了,“我是男人啊。” 他捞起沈离软绵绵的身子,裹上他的大氅,抱着她往浴池走。 沈离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让他遮的严严实实,根本不会受凉。 “亲亲尾巴嘛~” 沈离眨巴着眼睛,仰头望向破晓。 破晓刚踏进浴池,仍然稳稳地抱着她,闻言身子一僵。 “要亲尾巴啊。” 破晓结结巴巴地带她坐好,给这个趴在自己身上不动的懒虫洗身子。 “昂~” “哥哥~” 沈离忽闪着眼睛耍赖,“哥哥~好哥哥~哥哥给我亲亲嘛~给我亲亲尾巴怎么了嘛。” 行了,破晓就差举手投降了。 “好好好,给你亲。”破晓吻了吻那个喋喋不休的唇,“真要命。” 沈离马上去抱住了亮闪闪的漂亮尾巴,满意了。 破晓无奈又纵容。 时不时动动尾巴逗她。 什么嘛。 看见尾巴眼睛都挪不开。 他呢! 破晓勾着唇角,宠溺地看着沈离玩他的尾巴,把她上上下下都洗完了。 满意地在她颈间猛吸了一口。 嗯,沈离的味道。 沈离笑,“你怎么跟小狗一样。” 破晓舔了舔嘴唇,“你的香味。” 沈离笑吟吟地回头看他,“我说我的夫君啊,你难道不是这个味道吗。” 江辞给他整了一套他沐浴用的那些东西,跟她这些小女人香味完全不同的东西,破晓也用那个沐浴。 但是很奇怪,永远是她的味道比他的浓。 “不管。” 破晓直起身子,把沈离捞回来,“回去了。” “嗯。” 他把沈离抱出浴池擦干身子,捂好,回了卧房。 因为他俩也没换衣裳,就套了贴身衣物。 破晓把沈离揽在怀里躺在了躺椅上,给他们盖好了大毯子,“看。” 沈离懒悠悠地在他怀里拱了拱,“好呀。” 破晓尽职尽责地当着书架,沈离笑眯眯地仰头亲亲他,他就翻一页。 他等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呼吸平稳,脑袋靠着他的肩膀,不动了。 破晓失笑,把书放到一旁。 搂着他的可爱夫人睡觉。 “唔” 沈离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感觉有人摆弄她,干这个干那个的。 “诶哟干嘛啊。” 沈离腻腻歪歪地扭了扭身子,不理。 给她穿衣裳的破晓哭笑不得。 他可算知道他每天早上什么样了。 刚刚给沈离擦脸。 她动都不带动的。 迷迷糊糊理了理他,还是因为他忍不住亲了亲她。 破晓无奈,给沈离穿好衣裳,挽了发,抱着她去榻上睡。 真忍不住啊。 他低头望着沈离安睡的侧脸。 噢! 好可爱。 又过了好一会儿。 “唔” 沈离眨了眨有些迷茫的眼眸。 “醒啦。”破晓一直看着她呢。 沈离反应过来了,开始笑。 “难得啊,我睡着你醒呢。” 破晓探头亲她,“我没睡啊。夫人~你太可爱了!” 沈离看了看他俩现在这姿势。 破晓懒悠悠地靠着榻,她的腿被他横着放在自己腿上,身子靠着他有力的臂弯。 “起来夫人。” 沈离点了点头,圈起他的脖颈,“我长夫君身上了,噢哟,没手了。” 破晓噗嗤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抢我的话。” 沈离娇俏仰头,“你抱不抱。” “抱啊。”破晓弯腰给她穿鞋,“夫人别撒手噢。” 破晓给她拿了一件披风。 身形一转就到了魏明安的院子。 沈离赶忙拧他,“你放我下来!” 破晓笑的张扬,“你说要抱的。” 沈离急急忙忙跳下来,这混蛋抱着她真往里走啊,魏明安马上就能看到他俩了。 破晓笑眯眯地牵过了她的手,“二哥!” 魏明安坐在床边和他俩招手,“来啦。” 沈离把轮椅推来了,破晓伸手一捞,就把魏明安抱了起来。 “我感觉二哥比阿兄高诶。” 沈离蹲下给他捏腿,魏明安被逗笑,捏了捏她的脸,“偷偷说噢,要不江辞又该急眼了,我就是比他高。” “哈哈哈。” 魏明安还笑,“不过现在我俩一样高了。” 沈离蹙眉啧了一声,“不会的,我是谁啊,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大不了我自己学。” 破晓附和,“嗯,二哥沈离很厉害的,我们能让你们站起来的。” 魏明安一边哄一个,“诶哟,厉害妹妹和厉害妹夫, 走了呀。” 破晓推着魏明安,沈离挽着他,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往江辞那里走。 “阿兄~” 江辞今天没看书信,他靠着床边挥灵气呢。 沈离顺手了,就给魏明安捏着肩,笑话江辞,“阿兄这是抱佛脚呢啊。” 江辞苦兮兮地看他们,“师父不是今天回来吗。” 魏明安眼眉略翘,“他怕挨骂。” 江辞小声嘟囔,“我是肯定挨骂。” “哈哈哈。” 第152章 谋划 “师父呀~” 沈离去灵山接林清。 林清笑吟吟地侧头看她,“来接我了啊。” 沈离点点头,“对呀,您不说今日回来吗。” 林清自从江辞醒来以后,灵山待一周,苏州待一周。 他什么也没拿,直接就跟着沈离走了。 沈离一路上念念叨叨的,“师父~江南可以吃春笋了,老好吃了。噢,我还又去见了一下楚嵘川,他说十日之内就要放烟雾弹,逼安王造反。噢还有呢,阿兄怕您骂他,今天早上偷偷摸摸自己练呢。” 林清失笑,“一个一个说。” “我这不是去吃了吗。” “注意安全,灵力收一收,拿你的剑术去打。” “不骂他,怪可怜的,就是笨嘛。” 沈离乐了,“师父您这最后一句更刺激人哈哈哈。” 林清声音端的很是漫不经心,“我这是让他们赶紧练,省的到时候翘辫子了你俩又得哭。都水漫金山了。” 沈离打马虎眼,“阿兄和二哥都知道啊。诶呀,他俩挺认真的师父,温柔一点嘛,这一个屋子里,就我俩不怕您,破晓都不敢造次。” 林清凝眉嗤了一声,“我算他半个老丈人呢,谁家女婿敢在老丈人面前造次。” 沈离推开院门,“有啊师父,安王啊,他把他老丈人困在宫里。” 林清一噎,“那种王八羔子,你们怎么还让他活着呢。” “哈哈哈。”沈离乐了,她就说师父看着正经实际很不正经,“快了,我到时候等动手那天,我亲自来报阿兄那几箭之仇。” 林清微微垂眸,“拿普通的剑和弓,记住没。” “记住啦。” 林清真的没有骂江辞。 江辞受宠若惊,跟个小孩子一样。 “阿兄你怎么跟个长门的小孩一样啊。”沈亭御在写林清留的课业。 沈离接话,“他幼稚鬼。” 江辞晃晃脑袋反驳,“才不呢。” 回了江辞院子以后。 “所以安王最近这个月有什么新动向吗?”沈离支着脑袋问。 魏明安回她,“还好,依旧不死心要吞下江辞的所有东西,我也适时放给他一点,你去地牢里教假江辞的,都是迷惑他的。在钱这件事上,最好的冤大头还是江辞,所以他没放弃。粮呢,我们死咬着没放,我们这边大头他吃不下,他的大军供不起,但是他的府兵,私兵,侍卫,暗卫,这些乱七八糟的加起来,我们预估,如果他信心满满,准备势如破竹攻破京城,外加京西大营他的势力,约摸着有将近两万人。” “多少!两万人!” 江辞接话,“这两万人并不是从云州调的,京西大营的五千人你就当是安王的手下。他自己的府兵几乎就有五千。更不要提他的乱七八糟的暗卫,死士,什么的,再加上郭家那小儿子交给他的那四五千人。是分散在各处的。” 沈离腾的一下站起来了,“那楚嵘川在皇宫有多少人啊?” 江辞摆手,“那谁知道呢。” “不是!” 魏明安柔声道,“是这样的,大概率,安王听到圣上病中,不会等到几班人马汇合的,反正如果我是安王,带五千人加上京西大营的五千人,这一万人连夜奇袭了皇宫成功率更高。” 沈离摆摆手,“这家伙整得,要不去问一问楚嵘川?” 江辞神色严峻,“我觉得,你可以和他讲,你逛这么多次安王府以来,他的府兵大概有五千人。京西大营提一嘴就行。” 魏明安点点头,“而且还有,他知道密道,安王未必不知道,安王年岁比两个楚嵘川都大。” “那得了,这就去一趟。” 沈离在湖心亭等啊等,等得她都困了。 楚嵘川终于来了。 “皇叔有动作了?消息应该还没传到云州。” 沈离起身行礼,“殿下。” 楚嵘川挥手,“说。” 沈离微微摇头,“并非,我又去了一趟安王府,通过我这些日的探查,上上下下,安王府兵,私兵,侍卫,暗卫,死士,这些东西加起来,大约是五千人左右。” “五千!”楚嵘川呛了口气,“皇叔真不少养。” 沈离接着道,“安王还有一笔人马,就是那个神秘的郭家的一小部分,也在五千人左右,这个我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安王不需要自己养,且他时常骄傲于这笔人马。” 楚嵘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他哥不是手握兵符吗。” 沈离摆手,“我不知道啊,没查这个,反正这个郭逸之一定有大作用。不然吊命的参汤喝九年也不少钱呢。” 楚嵘川被逗笑,“行你接着说。” “就是最后一件事了”,沈离神情严肃,“殿下查过京西大营没有?安王近日频频提到此地,我怀疑他与京西大营有勾结。这种东西我也查不了,只会看账本。” 楚嵘川捏着眉心很是头痛,“我来查我来查,皇叔怎么这么多势力啊!” 沈离举着三根手指,“殿下,府兵这里差不多五千人,那两个不知道具体人数,但我估摸着,怎么着安王随意调动的人手也是万余。至于逼宫,大抵指不上大军。” 楚嵘川点点头,“我了解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沈离一怔,“没了。殿下注意身体。” 楚嵘川大咧咧地挥了挥衣袖,“不碍事,再不查一查,我这殿下也没了。” 沈离想笑,忍住了。 “好的殿下,您忙,云州那边我盯着,若有异动我通知您。” “成,我先走了。” 沈离进了结界。 依旧是所有人都来了。 他俩不放心,不过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沈离微微弯腰,一手拉一个哥哥,“走了我的两个哥哥,回去睡觉了。” “好呀。” 沈离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只要干完了正事,她就泄了气,立刻倦怠上脑。 眼睛都睁不开了。 破晓抱着她回屋。 已经睡得很熟了。 把沈离照顾好,褪了衣裳擦了脸,搂在怀里,破晓扭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晚安,夫人。” 沈离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缓缓睁开了双眸。 映入眼帘的即是破晓精雕细琢的面庞。 眼中的迷茫霎时被满满笑意替代。 “我的漂亮夫君早上好。” 沈离凑上去亲了亲他。 破晓哼哼了两声,转了转脑袋。 没反应了。 行了,抱着她的好夫君看书去了。 微风忽至,床畔风铃簌簌作响。 沈离微微一笑。 好久没有听到这声音了。 指腹摩挲着破晓的脸颊,沈离眼神很亮,熠熠生辉的。 半晌。 “醒啦。” 沈离挠了挠他压红了的脸颊。 破晓点了点头,嗓音软软的,“嗯嗯,醒了。” “又在看书呢?”破晓下巴挨着她的锁骨蹭着,像没睡醒一样。 沈离揽着他的腰把他往上拉拉,歪头亲了一下,“嗯,对呀。” 破晓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那我再睡一觉。” 沈离失笑,摸了摸这个黏糊脑袋,“睡。” 也不舍得叫他。 沈离由着他睡。 看时间差不多了,沈离把医书放到一旁,“起来了。” 沈离扣住他的后脑吻了过去。 破晓长睫微颤,任由沈离亲了一会儿睁开了眼。 “醒啦。起来啦。” 破晓点点头,可怜兮兮地望向沈离,“夫人抱抱我嘛,我没有鞋呀。” 沈离噗嗤一笑,“你怎么每天早上都不重样啊。” 破晓眨巴着眼睛,可爱极了,“勾引夫人~撒个娇嘛。” “诶呦诶呀我的天呐!” 沈离悠悠然起身,抱着她的黏糊夫君,洗漱换衣裳去了。 破晓把沈离圈的很紧,啄了啄她的唇角,沈离无奈,“要勒死了我说。” 破晓嬉皮笑脸的,“才不会,我的可爱夫人我才不舍得呢。” 沈离笑,“要穿什么?” 破晓扭了扭屁股,“随便随便,闭好眼睛了,夫人喜欢什么我就穿什么~” “瞧你那个样子噢~” 他们两个带上魏明安,去陪江辞扎腿,江辞这两天书信都不看了,天天灵气乱飞。 魏明安无语死了,“我说啊,你看着点行不行,我看你是冲我来的是。” 江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算你聪明,猜对了。” 魏明安哼了一声,恨恨甩袖,“妹妹~” 沈离快笑死了,“在呢。” 魏明安气呼呼的,“你管管他,顺便解开我呗。” 沈离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真的是。” 她起身坐到魏明安面前,“二哥我来教你用灵力。” 她来了,江辞那灵气也不敢往这边来了。 魏明安笑笑,“妹妹最好了~” 江辞噘着嘴望向破晓,破晓失笑,“看我啊。” 江辞点点头。 破晓满是无辜,“我不会教啊,我和你们不一样的。” 江辞委屈巴巴的,给破晓逗笑了。 他盼星星盼月亮的沈亭御,慢腾腾地来了。 江辞嗷嗷,“弟弟!” 叫的沈亭御一愣,“咋了?” “魏明安跟个狗一样。” 沈亭御秒懂,“你俩又争风吃醋抢阿姐。” 魏明安见缝插针挤兑他,“你就说你多大人了,弟弟都知道。” 沈离觉得江辞最近越来越像沈亭御和破晓的结合版了,因为他说,“我不管!” 这不一股破晓味吗。 “好好好。幼稚阿兄。” 仅隔一天,安王便得知了圣上病重的消息。 京城那边进入流程了。 各宫嫔妃争先要去侍疾呢。 沈离他们这几日三不五时地就来偷听。 连江辞都感慨,“查什么啊,直接偷听不就行了。” 沈离悠悠笑道,“脑子好有脑子好的办法。一会儿去趟东宫,告诉楚嵘川那个太监的事。” 她不是跟楚嵘川说云州她盯吗。 就是很简单,一个时辰来看一下安王还在不在。 安王现在在找手下想办法进入圣上寝宫探查消息真伪。 楚嵘川派人把他爹的寝宫围得像铁桶一样。 因为这事,安王没少骂楚嵘川。 全让他们听见了。 反正成王败寇嘛,楚嵘川和圣上斗不过安王和他儿子,死的就是他们。 喊沈亭御把两个哥哥送回去,沈离和破晓去了一趟京城。 给楚嵘川传信。 一,皇帝旁边的大太监,光平,让他查查,小心一点。 二,安王在确认皇帝是否病重,他已经在计划了。 结果等他们晚上从林清那里出来,安王就动了。 沈离没去看楚嵘川做了什么。 她和破晓遛弯似的去安王府转了一圈,刚好看到了安王收到了京城的传信。 “确有此事。” 是太上皇的字迹,就是清远将军写的。 同时,沈离觉得应该是楚嵘川这么多日不眠不休的排查,安王在宫里的暗桩基本都摸了个大概。 他前前后后收到了几封飞鸽传信。 说的内容都大差不差。 安王下令安排了。 沈离急急忙忙拉着破晓去了一趟东宫。 已经很晚了。 楚嵘川都没睡。 这小孩眼底的乌青都遮不住了。 沈离把他约了出来。 “何事?”楚嵘川下了小舟便坐了下来,急不可耐。 沈离深吸一口气,将刚刚偷看来的事情说了一下。 楚嵘川双眼紧闭,眼皮微微发颤,嗓音有些哑,“皇叔上钩了啊,那基本都是他的人了。” 沈离心软了些许,“殿下注意身体,太医那边那个人,殿下如何糊弄的?” 楚嵘川长叹一口气,“什么糊弄的,事出紧急,来不及用那些易容术什么的。父皇真的吃了能伪装脉象的药。父皇生病,避不开太医院,太医是肯定要开药的。不让太医介入,此事无法完善。” 沈离微讶,“可是殿下不是说我与您说的那人官级很高吗,避开了?” 楚嵘川摇头,“太医院,院首之下,唯他一人。没有避开,带他了。想想我就遍体生寒。连我都吃过他的药!” 他顿了顿,紧接着又道,“我在排查此事,父皇入口的,我的,一一在查,来见你之前,刚确定此人在父皇常年喝的进补汤药里改了一味药,与其他药草有相克之道,几乎是毒了。” “同时假皇祖父那里,噢清远将军,他的药也有他的手笔。”楚嵘川恨恨地咬牙,“我说这些年父皇的身体怎么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吃吃药就坏了!” 沈离摆了摆手,很诚恳道,“殿下注意身体。” 别到时候安王还没打去,楚嵘川先玩完了。 楚嵘川大咧咧地拂袖,“知道了,这局,我要是斗不赢皇叔,我下场比你阿兄可惨多了。” 他耷拉了眉眼,“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为我谋划。就一个” 楚嵘川止住了话音。 望向了远方。 沈离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温谨珩。 他刚才应该就想说温谨珩。 楚嵘川飞快地眨了眨眼睛,“罢了,成王败寇,这局,我没有退路了江离。皇叔” 沈离干巴巴地道,“殿下啊,不会的,我都偷听了这么多了,安王绝对不知道每天还有听墙角的。” 楚嵘川微微一笑,“那倒是。” “回去,我知道了,我去准备。” “好的。” 沈离等他走了,进了结界。 破晓在等她。 他上前一步牵过她的手,“夫人真棒。” 沈离失笑,“每次结界里都得有人拍马屁是,这回换你了。” 破晓歪头亲了她一下,“江辞没听见那句,他听见了他得嘚瑟的能上天了。” 沈离由着他飞,“昂,他没听见你跟他说哈哈哈哈。” 第153章 出发 “回来了啊,怎么说。” 沈离坐下,“安王收到消息了,他在准备了,我俩去了一趟京城,也和楚嵘川说了。” 破晓补充,就说了江辞肯定喜欢的那句话,“楚嵘川说呢,这局他必须赢,因为他没有这么一个给他谋划的妹妹。” 沈离噗嗤一笑,“你还真说啊。” 江辞马上就开始了,“切,我妹妹对我好,还要他说!真是的!” 沈离无奈,“我说什么来着,不过啊,我觉得楚嵘川可能想温谨珩了。” 火烧眉毛了他们几个在这聊八卦。 江辞微微抬眉,调侃道,“你以为太子唯一的伴读,这几个字的分量是吃干饭的吗。即使楚嵘川当时还不是太子,温谨珩的地位无可撼动。” 沈离摆摆手,“他俩的事再说,楚嵘川快熬死了,我感觉他都不睡觉的。” 魏明安接话,“他说的没错,他输了,他下场比江辞还惨。” 江辞嘚瑟呢,指指两人中间坐没坐相的沈亭御,“谁惨了,我有弟弟他没有。” 沈亭御给他俩都抱到软榻上去了。 “这么多椅子这么多靠枕,你非得嚯嚯你俩哥哥呗。” 倒反天罡了,沈亭御一个人靠俩残疾哥哥。 沈亭御侧着脑袋点头,“嗯呐。” 魏明安惯他,江辞也惯,沈离骂都没法骂了。 沈离无语,不管了。 “所以要不要睡觉啊哥哥们。” 江辞微微摇头,“你不觉得,若你是安王,现在最适合进京了吗?” “那倒也是。”沈离眼眉微翘,“不过要盯梢也不用你俩盯啊。” 她安排,“阿兄去床上睡,沈亭御你去躺椅上睡,二哥在榻上?” 沈亭御一手挽一个,“阿姐,阿兄这软榻,比床都舒服呢。” 沈离无语,“我说你多大了,还整上哥哥陪睡觉这事了。” 魏明安最溺爱他了,开口劝沈离,“诶呀好啦妹妹,就随便待一会儿嘛。” 沈离哼了一声,“我俩去安王府了,沈亭御你最好让他俩睡觉噢我告诉你。阿兄不能熬夜!二哥身体也不好!” 沈亭御俏皮地眨眨眼睛,“放心啦,阿兄不睡我哄睡,行了。” 旁边江辞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离和破晓出门了。 破晓捏捏她的手,“夫人困不困,我看着,你睡。” 沈离靠在他肩头两人坐在空中,打了个哈欠,“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困。” 破晓失笑,把她像那次在榻上睡一样,抱了过来,“睡夫人,醒了就能他俩报仇了。” 沈离仰头亲了亲他,“你说这安王是不是过于兴奋了,叽叽喳喳在这没完没了地讲话。” 破晓脑袋挨着她的面颊,“对啊,他不是计划了很多年了吗,也不知道中间有我们这个变数。” 沈离点头,“其实变数就在我们仨,安王想要谋反,几乎无可避免会找上江辞。” 破晓一边注意着底下的动静一边跟她聊天,“对啊,我怎么感觉这个变数在你带我去京城啊。” 沈离笑了,“是,机缘巧合。” 她又很快不笑了,“我的天,不带你去京城,咱俩成婚不会这样快,没有阿兄了,也没有二哥了,到时候我那个交情不错的江大哥一直失踪。天呐,这上哪找他都不知道。” 破晓捏捏她的脸颊,“别乱想,他俩都得是我们哥哥。” “哈哈哈哈好。” 破晓看沈离迷迷糊糊困睡着了,抬手蒙了她的耳朵。 不悦地望向下方那个喋喋不休的安王。 烦人。 别吵到他夫人睡觉。 破晓一直淡淡地望着安王在下面发疯一样地来回来去折腾。 刚刚沈离说安王这叫失心疯。 她还说这是小人得志。 沈离这么给他解释的,跟坏人差不多,做事更缺德。 嗯,确实挺小人的,他干的那些事。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破晓时间观念还是不怎么样。 他的眼神霎时幽深。 定睛一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沈离上次说这是什么? 骚包安王。 破晓低头亲了亲怀里的脑袋,给她解了遮着耳朵的灵气,“醒醒了夫人。” 沈离瞬间清醒,忙问,“怎么了?” 破晓指了指下面,“地牢里拉出来的。” 沈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深吸了几口气,才忍住现在就去给安王剁了的冲动。 假江辞,假魏明安,和一个不人不鬼蓬头垢面的郭逸之,像三坨死狗一样被安王手下人拖在地下走。 郭逸之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沈离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的那间牢房就在魏明安隔壁,每次路过那儿,他不是蜷着四肢在角落,就是被安王绑在木架上,也是垂着脑袋。 假江辞呢,衣袍脏的都看不出颜色了,血污遍布。 假魏明安也不怎么样,衣裳还是湿的。 “不是啊,他有病,逼宫还要带他们仨去。” 破晓默默地接,“骚包。” 沈离没忍住,笑了一下,“确实骚包。” 拍了拍他,“你发现没有,他老穿明黄色。” 破晓点头,“有什么寓意吗?” 沈离站起身,“有啊,这个颜色,在民间,只能皇帝穿。” 破晓给她拍了拍衣裙的褶皱,“那他一点也不掩饰野心。” 沈离点点头,“对啊,昭然若揭。” “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后来沈离耐着性子,看安王整顿府兵私兵,清点人数,踏着夜色,前锋人马浩浩荡荡往京城去了。 沈离就去和楚嵘川报信了。 到了东宫。 楚嵘川一手撑着脑袋,烛火尚未燃尽,微微摇晃,阖着眼眸。 沈离落下去写了讯息。 敲了敲桌子,隐了身形。 楚嵘川猛的惊醒。 “云州,动。”他喃喃道。 砰得一下推开椅子,往外跑去。 沈离叹了口气,“他也不容易啊。”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走,回去了。” “嗯嗯。” 几瞬之后,两人回到了苏州。 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就看到了一幅好温馨的画面。 沈亭御笑嘻嘻地回头,朝他俩挤挤眼睛。 就在江辞的软榻上。 魏明安和江辞一人睡了一边,沈亭御趴在中间守着他俩。 两个哥哥身上都盖着羊毛毯。 沈离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探身揉了揉沈亭御邀功似的脑袋,和破晓坐到了一旁。 沈亭御极小声问,“安王动了?” 沈离点点头,“不着急,再让他俩睡会儿。” 她想起来一个事,“阿兄给你找的剑知道在哪里。” 沈亭御点头,“知道呀。” 沈离垂眸,指尖摩挲着破晓的手掌,“拿上,不知道楚嵘川能不能搞定,不行的话我们去帮帮他。” 沈亭御眼睛都亮了,“没问题!” 沈离失笑,“说打架就高兴是,不许用灵力!灵剑从头到尾不许使!” 沈亭御猛猛点头,“好的呀阿姐。” 沈离勾勾唇角,“你随我。破晓护他俩。” 转头望向他,“行吗?” 破晓微微笑着,“注意安全别受伤。”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放心,师父送你的剑借我使一下?我给你开个刃。” 破晓唇角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说这话,还借上了。” 沈离淡笑不语,“护好他俩。” 破晓点头,“嗯,放心。” 沈离朝沈亭御扬扬下巴,“回去换个衣裳,打架的衣裳。” 沈亭御弯着眼眸,飞身下床,没弄出一点动静,“好呀阿姐,我马上回来。” 沈离失笑,待他走了,仰头亲了亲破晓,“这么久了,终于能动手了。” 破晓嗯了两声,朝榻上扬了扬下巴,“你瞧瞧他俩,哪有之前的样子啊。” 瘦,脸色都不对,一个腿鼓了几个大包,下雨下雪还疼,一个腿到现在都没知觉。 更不要说他俩刚才见了两个替身的下场,心里堵得慌。 沈离叹了口气,“那俩替身,诶,难受。” “是啊。” 破晓抚着沈离的脸颊,“别担心了,会好的,这不就去给他俩报仇吗。” “好呀。”沈离仰头吻了过去。 破晓眸中含笑,搂着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沈离紧张。 那他好好安慰她一下。 半晌,破晓指尖略过她耳后的发,“小心点,别受伤,平安。” 沈离噗嗤一笑,“好久没听这几句了。” 两人额头相抵,破晓轻声道,“我不放心啊,你哪次出门我都不放心。” 沈离腾的一下弹开,和破晓对视了一眼,眸底尽是尴尬。 沈亭御回来了。 破晓很是无奈。 沈亭御换了一身玄色对襟骑装,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利落的腕带束好袖口,同色发带系了长发。 气质尽显。 沈亭御走到他们旁边,“阿姐,呐,阿兄给我的剑。” 沈离摆摆手,“那你在这,我俩去换衣裳了。” “去。” 沈离也挑了骑装。 打架嘛。 破晓去给她拿弓与剑。 绕过屏风,脚步便直直定住。 沈离一袭绯红色骑装,金绣繁丽,裁剪十分合身,青玉缎带束好袖口,胸前的交领旁绣着恰到好处的海棠。 而她正在束发。 破晓把弓和剑放到一旁,接过了她手里的发带,“夫人好帅噢这一身。” 沈离失笑,“我还没打呢。” “不影响你帅啊。” “好啦,那走。” 他俩重新回到了江辞的屋子。 看时间差不多了,叫两个哥哥起床。 刚才沈离封了他们两个的耳朵,一解开,沈离才刚唤一声,魏明安就睁开了眼。 “二哥醒啦,阿兄!阿兄!” 江辞哼哼两声,也睁开了眼。 “我俩睡了这么久?”魏明安支着脑袋往外面看了看,大惊失色,“那边?” 破晓和沈亭御一人抱一个,沈离来解释,“没关系的,还没到京城,天还黑着啊。” 江辞瞥了几眼他们两个的穿搭,“小心点。” 魏明安附和,“实在不行再出手。” “知道啦,我的两个哥哥。” 沈离蹲下身来,“给你们两个报仇去,阿兄,你等着看,一模一样我给你在安王身上射几个血窟窿出来。” 江辞被逗笑,“有妹妹保护,诶哟太爽了。” “出发了。” 沈离带着一家人,眨眼间就追上了安王的大部队。 看到中间的安王,沈离和破晓几乎立刻黑了脸。 沈亭御怒极反笑,“这死老头!完蛋了!等着!我玩死他!” 江辞和魏明安看了几眼便双双嫌弃地错开了眼。 刚刚他俩已经看到骚包安王带上了地牢里的三个人,但是他们没想到是这种方式带啊。 安王身着明黄锦袍,他旁边的是,三匹马分别拉着的三个铁笼子。 “真服了,这死安王真的搞了铁笼子!”沈亭御恨恨道,“知道是分身都看得我心一哆嗦。” 假江辞就是打头的,中间是郭逸之,最后是假魏明安。 都是被安王捆了手脚,塞了嘴。 沈离无语,多此一举,这笼子难道他们还能出得去? 江辞轻声道,“楚嵘川知道了吗?” 破晓嗯了一声,“我们去过了。” 魏明安接话,“那皇宫看看。” “好啊。” 楚嵘川那边在皇宫紧锣密鼓地布置,沈离打眼一扫,这几处宫墙上埋伏着不少高手。 还有兵。 绕了几圈才看到楚嵘川的人。 这小孩殿下还换了铠甲呢。 沈离乐得不行。 “要不要带他来看一下?” 江辞摇头,“别了,你的安全更重要,实力藏着。” 魏明安眯着眼睛看楚嵘川的守卫,“我感觉,不知道楚嵘川的暗手情况下,明面上这些人拦不住安王。” 沈离不赞同,“安王能有多少死忠啊,到时候把安王一抓,安王顶不住了,还能多少人效忠他?那郭家的兵,大少爷在他们手里还能替他卖命?” 江辞笑,“妹妹啊,都能跟着小少爷反节,那又是什么好兵啊?你知道安王想要的那支郭家军,将近五万人呢。” 沈离噎住了话语,“好。” 他们又回了安王那边。 安王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果不其然就是走的京西大营那边。 沈离之前和楚嵘川约定好,如果安王走京西,就再次传信到他的书房。 竹影会守在那里。 沈离去了一趟,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竹影急匆匆地来了。 楚嵘川面不改色地打开纸卷。 “京西,已。” 他将纸条塞好,不紧不慢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戒备!” “是!” 沈离不禁疑问,“难道楚嵘川把安王的人全抓了?” 江辞笑幽幽的,“目前来看就是这样的。” “他就不怕他漏了?” 魏明安接话,“妹妹啊,咱们是偷听的,不是查的,几乎不可能漏了。漏了的人消息都传不到安王这里,能有多大能耐。” “好。” 沈离他们在空中,待的很高。 远远地能望见宫门口的局势。 只要安王走正门。 一定能看到。 沈离带着江辞,去了一趟安王目前的地方。 因为江辞总来皇宫。 江辞指尖轻击轮椅把手,“我觉得,这个路线,他会走门的。但是不排除他有奇兵走密道。” 沈离点点头,“楚嵘川在宫门口几乎没有任何守卫。” 江辞这下就笑了,“他很聪明的,埋伏全部落在景仁门以后。不管安王攻哪个门,走到这里,安王都没有退路了,五千人马全部能进入皇宫。” 沈离眉梢微抬,“瓮中捉鳖啊。” 江辞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远远不止五千人。”江辞叹了口气,“这就是问题了。” 沈离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不管成不成,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江辞拉住她的手腕,扭头看她,“小心一点好吗。” 沈离蹲下来和他平视,“放心,会的,破晓肯定一直在能看到我的地方的,你们都能看到的。” 江辞垂眸笑了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啊。” “是呀。”沈离坐了下来,倚在他旁边,江辞抬手摸了摸她的马尾,“还是小心,什么都没有你们两个重要。” “好啦知道啦我的啰嗦阿兄。” 沈离眯着眼睛望向远方,脸色变了变,“不是这死老头,真要带你们仨进皇宫???” 第154章 三箭之仇 安王的大部队愈发逼近皇宫,沈离站了起来。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得大地都在轻轻颤抖,沈离心里突突直跳。 沈离干巴巴地道,“阿兄啊,我怎么感觉人又多了。” 江辞叹了口气,沈离的紧张都快溢出来了,轻轻触了触她的手掌,“别紧张,没事的。” 沈离深吸一口气,蹲了下来,“没事,不紧张,我们回去。” “嗯。”江辞探身给她整理衣领,长发,拢到背后,“走。” 沈离遂带着江辞往回飞。 “如何?”破晓立刻问。 沈离微微摇头,神色严峻,“不知道他上哪找的人,感觉人又多了,而且他还带着三个笼子呢。” 魏明安把江辞的轮椅拉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又朝沈离招手,“你俩没事,没遇上他。” 沈离乐了,这紧张的也不止她一个啊。 江辞笑着骂,“神神叨叨的,我俩又不是去打架了。” 沈离去把靠着魏明安睡着了的沈亭御叫醒,“打架了诶!” 沈亭御立马兴奋,“来了吗来了吗。” 沈离瞪了他一眼,“你像点样子啊,靠着二哥睡觉就算了,剑还要二哥给你拿。” 沈亭御吐了吐舌头,站起身,挽住了破晓,“姐夫~” 破晓失笑,软了语气,“怎么啦。” 沈亭御晃着他的胳膊,“阿姐要揍我的话你拦着点嘛。” “沈亭御!!”沈离拔高音量,“你再胡扯一个试试呢!我什么时候揍过你!” 破晓温声哄,“诶呀,你阿姐不舍得揍你的,她是怕二哥腿麻呀,怕你累着二哥嘛。” 魏明安笑吟吟地接话,“没关系啊。” 沈离哼了一声,沈亭御跑去拉她,“阿姐呀,你就说你是不是不紧张了。” 眉心微滞,沈离蓦地笑开,“行啊你,不紧张。” 沈亭御回头望破晓,指了指放着的弓,破晓秒懂递给他。 他转头塞进了沈离手里,“阿姐!阿兄和二哥没见过你拉弓呢!你快帅死他俩。” 沈离让他哄得合不拢嘴,“知道啦诶呀。” 她忽的回头望了望,“我们去前面,看着点。” “好啊。” 他们去了皇宫正门上方。 沈离不是说安王骚包吗。 他的准备其实挺充足的了。 没有他们几个给楚嵘川这般谋划,说不定真叫他攻下了皇宫也不好说。 所以安王自信满满,定当走的正门。 这不嘛,这骚包入了宫还骑马,畅通无阻的进了门,正在走这个什么宫,噢乾清宫,前面的大广场。 沈离看过去,真的只看到满满的野心和势在必得。 在他们前方一点的楚嵘川脸色巨变,他的位置也能看到安王了。 无语地抽了抽嘴角,“皇叔真是有点毛病” 他扭头小声与手下讲,“一会儿注意点那三个笼子,别伤到了。” “怎么给江辞搞成这样了啊”,楚嵘川小声嘟囔,“这江离不得气疯了。” 沈离在上方哈哈大笑,“楚嵘川好可爱啊,他怎么还有功夫想我气疯了这件事。” 当事人江辞摆摆手,“大战在即,他也紧张呗。” 沈离朝安王的队伍扬了扬下巴,“你们看这个死老头,自己的兵给他围中间了,想伤到他不容易的。” 魏明安笑,“这不是必然的吗,我要是他我也让底下人先开道。” “啧”,沈离不赞同地看了一眼魏明安,“二哥!别拿自己和那种臭狗屎放一块。” “哈哈哈哈,行。” 提前得知的楚嵘川,下足了功夫,景仁门之前,毫无埋伏,与平常一般无二。 安王许是谋划多年,即将成功,性子急了许多,正一点点踏入楚嵘川的包围圈。 天边泛起鱼肚白,寂静的宫城里划过几声鸟鸣。 埋伏在暗处的人,与空中的沈离他们,皆是大气也不敢出。 “停!” 安王忽的叫停了队伍。 沈离攥着破晓的手微微收紧,“他” 安王眯着眸子望向斜前方,黑色的瞳孔犹如一汪深潭,幽深得可怕。 整张脸上满是阴郁。 楚嵘川也急了,他哪里让皇叔发现了啊?没有啊! 安王握紧缰绳,“攻!今日这一城,本王必收入囊中!” 楚嵘川松了口气。 “这安王对你俩是真爱啊,这都得拉着你们。”沈离拍拍江辞的轮椅扶手。 江辞抖了一下,哀怨地望向她,“瘆人。” 魏明安笑他,“我看啊,安王打算攻下皇宫直接找哪个密室再给我们仨关起来呢。” 沈离拿上了手里的弓,比划了两下,“二哥,安王照着阿兄下腹射过两箭,都射穿了。” 魏明安不笑了,浑身戾气暴涨,“妹妹,去给江辞射回来!” “那当然了。” 下方安王的队伍迅速踏进了楚嵘川的埋伏里,楚嵘川登时一声大喝,“拿下!” 安王脸色巨变,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带着酷寒的笑意,冷冷地勾着唇角,“楚嵘川!你今日,必败!” 楚嵘川丝毫不惧,俯视着他已毫不掩饰的皇叔,“皇叔!你不会如愿的!” 兵刃相见,杀声四起,谈不上宽敞的宫道里充满了打杀的声响,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一行人神色紧张地望着脚下刺激交锋的战场,不光沈亭御,连沈离都有些蠢蠢欲动。 江辞瞥了几眼,缓缓道,“这里你暂时还不要出手,这是避免不了的伤亡的,你阻止得了一个,阻止不了一群。” 沈离叹了口气,“好。” 魏明安补充,“我觉得起码要等安王攻到楚嵘川那里,再动手。” 江辞抱着胳膊望着前方,“而且我觉得安王人多。” 魏明安幽幽道,“谁知道呢。” 沈离紧紧地扒着破晓的胳膊,破晓扬了扬唇角,背过身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掌心抚着她紧绷的面颊,柔声道,“不害怕噢,我们能行的。” 沈离点点头,“你护好他们俩。” 破晓弯身亲了亲她的红唇,“放心,你俩小心。” “嗯嗯。” 楚嵘川的颓势很明显,说真的。 但是胜在安王这批兵马并不来自皇宫,才恰有还手之力。 快到楚嵘川那里了。 楚嵘川那里,离圣上的寝宫,只剩两道门了。 沈离拿上弓,深深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等我回来噢。” “好的呀。” 沈离一袭红衣劲装,落于宫墙之上,轻踏黄瓦,毫不迟疑,挽弓搭箭。 她微微瞄了瞄位置。 弓弦铮铮作响,伴随一阵尖锐啸响,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安王右下腹。 安王已经被手下簇拥了,但是仍是被这不知道哪里来的冷箭,一箭射穿了身子,登时冷汗直冒,鲜血淋漓。 “谁!!” 不远处的楚嵘川也看到了,咧开了笑容,喃喃道,“江离牛啊,真能射中啊。” 沈离微微笑了下,不做迟疑,再次抽出一支箭,拉弓上弦。 一支普普通通的箭矢,却像神器一般,犹如白虹贯日,自高处俯冲而下,尖鸣声回荡在整个战场。 同样的位置,沈离再次穿了他的下腹。 安王暴怒,凝视着箭矢来的方向,看沈离看得不是很清楚,怒吼,“楚嵘川!你耍阴的!” 被点名的楚嵘川很是无辜,也回头望了望沈离,他能看见,朝沈离眨了眨眼睛,理都不理安王,“你来啦。” 沈离神色自若,两指夹出最后一支箭,搭上了长弓。 望着箭矢飞去的轨迹,沈离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收起了弓。 安王右臂被沈离贯穿,下腹中了两箭,跌下了马。 楚嵘川难掩喜色,回头望向沈离。 但是沈离已经进了结界,他看不到了。 江辞和魏明安真的第一次见她拉弓射箭,二人双双眸色倏紧,不错眼珠地盯着沈离的动作。 沈离第一箭射出,安王明黄的衣袍上顿时炸开一朵血花,江辞有一瞬间的吃惊,魏明安张大了嘴巴喃喃道,“这也太” 江辞接了下去,“太帅了。” 沈离紧接着又在相同的位置来了一箭,江辞失笑,魏明安晃着他的轮椅,给他激动得不行,“妹妹好厉害!” 沈亭御笑吟吟地接话,“阿姐就是厉害啊,阿姐的箭术是师父亲自教的。” 江辞侧头望着傻乎乎的魏明安,“别摇了!让你晃晕了!” 魏明安噢了一声,收了手,“妹妹太厉害了!!那那个比武!得多好看啊!” 江辞呛声,“没看过,我看过!” 沈离刚进来就是他俩又干起来了。 破晓上前接过弓,沈离笑嘻嘻地蹲在江辞面前,“阿兄!” 她也没再说,但是神色尽是狡黠的骄傲。 江辞侧眸含笑,拉过她的胳膊给她轻轻捏着,“妹妹真棒!” 魏明安弯身去给沈离捏另一个胳膊,连连惊叹,“妹妹!太帅了啊!” 给沈离说的不好意思了,鼓着小脸反驳,“诶呀,他敢射我阿兄噢!当我这么多年箭术白学的呢。” 江辞给她拉了起来,“那可不呢,你看看,他可没人给他治。” 沈离回头望去,安王的属下给他简单包扎,明黄色的衣袍上沾染了几片血迹,上过止血药后,又缠上了棉布。 很是滑稽。 安王现在就是一个,暴怒的老头。 他一生气,手下人进攻的速度便更猛更急。 楚嵘川有点顶不住了。 又叫安王攻了一个门,已经打到他脚下了。 “楚嵘川!”安王低吼,周身带着汹涌澎湃的杀意,“本王今日就将你,和老十七一起,抽筋扒皮!来报我这三箭之仇!” 楚嵘川哆嗦了一下,跟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皇叔先招的江辞! 但他神色毫不畏惧,“皇叔!是你作恶在先!” 安王连连冷哼,“杀!一个不留!” 他们望了望局势,楚嵘川的人马已然有些颓势了,他们还清晰地听见了他的手下喊他撤退。 这小孩殿下吼道,“撤什么撤!后面就是父皇的寝宫!” 他抽了一把长剑,也去杀安王的兵了。 给他们几个都逗的不行。 江辞评价,“他绝对是个好儿子。” “那可不咋的。”沈离拍拍沈亭御,“走。” 破晓把剑递给沈离,拉着她的手再嘱咐一遍,“小心点,别受伤。” “知道啦!走啦。” 沈离和沈亭御默契双双落下,出现在楚嵘川背后。 沈亭御一脚踢开一个马上要捅穿楚嵘川的士兵,沈离把楚嵘川抓起来扔到一旁。 楚嵘川眸色一亮,“江离!你来啦。” 这点强度的打斗沈离他俩也不怎么需要上心,她慢腾腾地朝沈亭御扬了扬下巴,“我弟弟。” 沈亭御张扬无比,朝楚嵘川颔首,“江亭御。” 楚嵘川挠了挠头,接着去和对方的士兵缠斗,这江亭御怎么感觉是来揍他的。 沈离刚被溅了一身血,恨恨地咬牙,“殿下你到底有没有后手啊!安王这么多人,你别告诉我你没人了!” 楚嵘川尴尬,“我只有一万左右,皇叔显然比我多。” 沈离和沈亭御配合默契,联手将方圆几里外的敌人全部解决了。 楚嵘川猛的想起来,“江辞在安王那边!笼子里。” 沈离把楚嵘川拎走,“我先帮殿下把安王打退,殿下若是输了,阿兄我救也是白救,安王上位他不得先抄了我们家啊!” 把他放到较为安全的地方,沈离低喝,“安王我跟他没完,殿下别忘记把他交给我!” 沈离不再废话,转身投向激烈搏杀的战场。 楚嵘川心底一阵发虚,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动,慢慢张开了紧握着剑的手掌。 沈离和沈亭御势如破竹,这些人对于他俩来说确实太简单了,但是双方人数差得太过悬殊了! 他俩一直留意着战场这边,楚嵘川却眼尖地发现,皇叔在手下的簇拥下,撕开了一个口子,直奔身后父皇的寝宫! 楚嵘川马上爬起来,喊来人去追,“江离!皇叔绕路了。” 这皇叔!偷袭都记得那三个笼子!他派去抢三个人质的人连身都近不得。 沈离正背着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走!” 沈亭御收了手,身姿轻盈,几下便掠至楚嵘川面前,薅着他的盔甲朝沈离大喊,“阿姐,走!” 沈离在给他垫后。 她闻言也不再留恋,转身而去。 沈离和沈亭御正飞快朝安王追去,楚嵘川弱弱地开口,“能不能放我下来啊。” 沈亭御没好气地给他提好,“殿下太慢了。” 两人已到圣上寝宫,楚嵘川在这里也留了不少人,但还是不如安王的人多。 沈离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楚嵘川一眼,接着把他扔到安全的地方,开始逼退安王的人。 安王在手下人的保护下,一步步逼近寝殿。 沈离这才注意到,贴身保护他的,不就是那三个有灵力的人吗! 而且他们还拿灵气带着旁边的三个笼子。 他们的假阿兄和假二哥,晃得东倒西歪,看得沈离心头突突直跳。 噢,中间还有个真郭逸之。 他是真惨。 沈离他们在外围杀着安王的人,里面已经快到门口了,她一咬牙,抓起楚嵘川飞身掠到了安王面前。 将楚嵘川挡在身后,长剑一横,“站住。” 安王对于她的突然出现还不怎么惊讶,但是看到身后的楚嵘川,顿生阴寒之气,“楚嵘川!拿下!” 他身后的人马迅速朝沈离一人攻了过来,沈离飞快地把楚嵘川推进了身后的宫殿,从容不迫地开始抵挡。 虽然这些人都打不过她,但是她不出灵力的情况下,也挡不住近百号人啊。 大体上,在沈离和沈亭御的加入下,这寝宫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背后猛的响起一道苍劲有力的声音。 “皇兄啊,你还真是不死心呢。” 沈离余光看去,当即明白,这便是当今圣上。 安王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开,桀桀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你没事!装病!哈哈哈!” 沈离脑后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神经病他。” 圣上负手而立,“朕当然没事。” 安王的眼神里带着十足的阴郁与疯狂,“你今日必死!” “上!” 他旁边三个有灵力之人出手了。 三道灵力打向圣上与楚嵘川。 沈离暗道不好,灵力涌向那边,瞬间将三道灵力消弭殆尽。 因为她不需要出手,在场的人除了沈亭御,谁也不知道。 “谁!!” 沈离叹了口气,犹豫几瞬还是动了,再次挡在这父子俩面前,翻起手腕,这上好的长剑寒芒霎时耀眼。 “滚。”沈离丝毫没有废话。 安王气笑了,“你谁啊?” 楚嵘川接话,“皇叔你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还问人家是谁。” 沈离清亮的眸子染上几分似笑非笑,“送你下地狱之人!” 第155章 回家 安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沈离微微一笑,“被一箭射穿的感觉好受吗?” “是你!”安王眼眸涨红,额头青筋隐现,怒声大吼,“给我杀了她!” 沈亭御在沈离与安王周旋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后方的大半敌人,正在慢慢向这边靠近。 “谁要杀我阿姐啊。我听听。” 他踹开了一个刚刚倒下的敌人,一个旋身,回到了沈离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他一来,安王旁边那几个有灵力的人脸色顿时煞白,嗫嚅道,“王爷” 沈离冷哼一声,同样一脚踢开想来捉拿她的人,瞥了一眼,努力支着脑袋看向她的假江辞和假魏明安。 心头痛了一下。 两个分身她都教过他们说话。 就这般看她。 安王就得千刀万剐! 顺手封了那几个人的嘴。 沈离和沈亭御再次配合默契,仅两人,便打得安王剩余的人马不敢近身。 她和沈亭御对视一眼,沈亭御瞬间飞身上前,身影鬼魅般掳来了他们都恨得牙痒痒的安王。 他没等安王反应过来开始呼救,便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 沈亭御的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王毫无防备,扑通一声便跪在了楚嵘川和圣上面前。 圣上笑意盈盈,朗朗开口,“皇兄啊,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打赢我啊。” 沈亭御踩着安王的腿,反剪了他的双手,沈离执剑清掉剩余的人。 此处宫殿便只剩那三个有灵力之人。 沈离管都没管。 回身朝皇帝行礼,“圣上。” 楚嵘川的爹,就是皇帝,朝她淡淡笑笑,“起来。” 沈亭御从旁边人身上扯了个布条,把安王的手捆了起来,也拱手行礼,“圣上,多有得罪。” 圣上笑眯眯地摆摆手,“平身,不会呀,你们救了朕和太子的命啊。” 沈亭御脚下的安王怒骂着,沈亭御登时抬脚踩在了他那只沈离先前射穿的胳膊上。 安王痛得倒下了身子抽搐着。 楚嵘川介绍,“江离,江亭御,那边三个笼子,江辞,郭逸之,和江辞的一个管事。” 圣上也看到那惨不忍睹的笼子了,恨恨甩袖,“皇兄怎么把江辞搞成这样。” 楚嵘川轻笑,朝沈离挤挤眼睛,“父皇很喜欢江辞的。” 沈离垂头憋笑,看出来了,这父子俩第一眼看到假阿兄都这个反应。 圣上拍拍楚嵘川,他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川儿这次做的很好,朕回去歇息了。” 楚嵘川忙道,“父皇,那假装的药可以停了,很伤身子的,还有一切从太医院来的药都暂时先不要吃。皇叔给您下毒了啊。” 圣上侧头看了看倒地瞪他的安王,“就当是朕为父皇报仇,皇兄全府抄斩,永平侯游街斩首示众,诛全族。” “至于皇兄他自己”,圣上直直望向沈离和沈亭御,“川儿你自己处理,但朕再也不想再看到他出来蹦跶。” 楚嵘川行礼,“是,父皇。” 圣上交代完,难掩疲色,轻磕几声,拍了拍楚嵘川的肩膀,“把你母后叫过来,噢,记得把父皇这里清理一下。” 楚嵘川点点头,“好的父皇,您去睡。所有事情我来解决。” 他把圣上搀进寝殿,转身轻手轻脚地关了门,下了几阶台阶,对着他俩道,“快带他们走啊,我处理好再找你们。” 沈离嗓音滞了一下,“那殿下,这三个人,您处理。” 她已经封了他们的灵力了。 楚嵘川走到假江辞旁边,抬起的手又收了回来,捏着拳头捶了一下笼子,“皇叔真是不干人事,快走。” 沈亭御去拉铁笼的车,他问,“殿下,那安王呢?” 楚嵘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赶紧拉走,安王其他的人我会处理。” 沈亭御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好的殿下!” 沈离拎上不停扭动挣扎的安王,沈亭御拉着那个车,往跨过无数尸体往外走去。 待走远了,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带着这些,直接飞去了他们许久未去的京城的家。 结界里的破晓轻笑一声,一手牵一个哥哥,“走啦,回家了。” 他俩在江府落下,破晓紧随其后。 沈离已经蒙了安王的眼睛和耳朵。 可以无视他。 破晓一落下,便牵住了沈离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没受伤。” 沈离笑,“你难道没看吗?” 破晓就要环过来,沈离摇了摇头,“这衣裳太脏了,你先别抱。” 破晓无奈,他的爱干净夫人噢。 江辞和魏明安急吼吼地拉过沈亭御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 沈亭御也很无奈,“哥哥们啊,我和阿姐去换身衣裳,你们就知道了,这是溅的别人的血。” 结果破晓陪沈离来换衣裳,江辞和魏明安非要跟着沈亭御去。 他们五个管也没管带回来的那些。 沈离褪了衣裳,破晓拉着她不让她穿,将沈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实没受伤。 她失笑,“这么紧张我啊,你肯定都看到了啊。” 破晓给她套衣裳,噘起了嘴,“看到了,紧张啊。” “你都不知道我们三个有多煎熬。”破晓垂眸为她系衣带,“他俩还说呢,家里两个最小的出去冒险了。” “哈哈哈。”沈离亲了亲他的额头,把他脑袋抬了起来,“回来了嘛这不是,接下来就是我们爽快复仇了!激不激动!” 破晓回吻过去。 “激动啊。” 沈离掌心抚了抚他的面颊,“好啦,走,我们去揍安王!” 正好在路上遇到了他们仨。 江辞唤人去收拾房间。 沈离看都不敢看这俩假哥哥。 江辞随便找了个房间把安王丢了进去。 让人换了结实的麻绳给他捆了,堵了嘴。 沈离让人找了个大麻袋,这安王身上滴血,再加上他们也不准备管他,别给房间弄脏了。 掀开他的眼睛,这气急败坏的安王双目猩红瞪向沈离和沈亭御。 沈亭御可不惯着他,上去就扇了他一巴掌,“就你扇我阿兄是。” 沈离被逗笑,“就他扇的,不着急,先晾一晾他,我们去看阿兄。” 俩人演了一出,就走了。 安王在角落里愤怒地难听地嘶叫。 解决了这个,就是假江辞和假魏明安。 沈离拿灵气,带着假江辞和假魏明安,塞进了两个浴桶。 然后还剩最后那个顺手带回来的郭逸之。 沈离小心翼翼打开笼子门,轻唤,“郭逸之?” 那静止不动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他的双手被安王绑在了身后,嘴里塞着布。 天亮了,第一次挪到阳光下,他们几人这才发现,郭逸之的四肢也是崎岖不平的。 沈离温声细语地跟他讲,“安王逼宫失败了,他已经被我们抓了,你得救了。” 那乱糟糟宛如杂草堆一般的头发遮住的面庞轻轻晃了晃。 “把他带出来。” 沈离挥着灵气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出来,郭逸之飘到空中依旧一动不动。 江辞给他找了一间房间。 沈离轻轻给他先放到了长长的桌几上。 他动也不动。 沈亭御小心翼翼地拨开一点他乱糟糟的发,拿掉了他嘴里塞的布。 郭逸之声音微弱地几乎听不见。 “谢谢。” 沈离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她开口,“那我先喊人来给你沐浴?” 声音极低的一声,“嗯。” 江辞唤了人进来。 他们就退了出去。 吃早饭去了。 破晓给沈离夹东西。 他说,“你累了,我来我来。” 沈离被逗笑,“好好好你来你来。” 对面那俩给沈亭御弄。 他俩跟瓷瓶一样,这仨人紧张兮兮的。 魏明安笑,率先开启话题,“妹妹啊,你俩真的好帅啊。” 江辞猛猛点头,“有妹妹和弟弟保护太幸福了。” 沈离眉眼弯弯望向江辞,“看见没,刚才沈亭御抡圆了胳膊给你扇了安王一巴掌。” 江辞哼了一声,“真解气,那老东西就照我脸来,烦人!” “哈哈哈。” 吃过早饭。 他们几个去看沐浴后的郭逸之。 一进门,几个人皆是沉默的闭口不言。 郭逸之乱糟糟的头发被仔细梳顺,衣裳也不是之前那脏的看不出颜色的血袍,垂着长发,双眼阖着,坐在江辞刚喊人给他买的轮椅上。 套了衣裳,但仍空空荡荡。 刚刚他们都看到他究竟有多瘦了。 搭在扶手上的手腕,骨头清晰可见,瘦削的面庞苍白扎眼。 一听到他们进来,郭逸之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唇瓣微动,“谢谢。” 沈离和他们对视几眼,轻声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郭逸之微微晃了晃脑袋,“与我一同,江辞,魏明安,宫中打斗,江离,江亭御。” 沈离眼睛微微睁大,挺聪明啊,她随即笑,“我就是江离。江辞是我哥哥。” 郭逸之眉心微蹙,胸腔起伏,似乎说这么多话对他来说都很费力了,“江辞,魏明安,如何?” 沈离唇角忍不住牵起,回头望了望他们,接着道,“救出来了,你们都不会再回那个地牢了。” 郭逸之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不说话了。 沈离想了想,“你眼睛怎么了?” 郭逸之这次微微垂了垂头,“看不到。” “啊?”沈离震惊,“安王做的吗?” 郭逸之掐着指尖,嗯了一声。 沈离深呼一口气,向前走了一步,“可否睁眼让我看一下?” 郭逸之淡淡地睁开眼眸。 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露了出来。 沈离凑近观察,她很肯定地道,“这不是外力破坏的看不到。” 郭逸之又嗯了一声,“忽然有一日就看不到了。” 沈离一咬牙,“可否给你诊个脉?” 郭逸之手腕轻轻翻起,搭在了扶手上,“嗯。” 沈离屏气凝神,搭上手指。 几瞬,她的眼眸幽深无比,神色戚然,唇边无声喃喃自语。 半晌,沈离颓然松手,猛的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眼神掺染了十足的愤怒与震惊。 “怎么了?” 沈离恨恨道,“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东西导致他看不见,但是他至少中了上百多种毒!” “啊?”沈亭御懵了。 郭逸之扯扯唇角,“很多年前了,不太记得了,在他抓先皇之前,拿我试毒。” 沈离眉头紧锁,扶着额,“他这个太复杂了,我想想,虽然我最近看了不少药理,草药的书,但是这里面有相生相克的啊,怎么解啊!而且这会毒发的啊。” 郭逸之又嗯了一声,“会,譬如没力气。内里痛。” “太正常了。”沈离掰着手指想事情,“你中了快一百多种毒。” 沈亭御接话,“那你的四肢?” 郭逸之闭上了眼睛,“更早,就断了。” 沈离连忙摆手,“我不懂骨头。” “找个人来给他看。”江辞淡淡道。 郭逸之拧眉,辨别了一下声音,试探开口,“江辞?” 江辞点点头,“嗯。” 魏明安也说了话,“邻居你好。” “魏明安?” “嗯。” 沈离道,“那我们先走?” 郭逸之深吸了一口气,问,“珍妃。” 如何了? 沈离回身暗暗勾了勾唇,“安王逼迫她给圣上下毒,如若不下,你就遭殃。她就下了。” 郭逸之猛掐自己的指腹,干巴巴地问,“而后?” 沈离摆摆手,“然后我们去把她的毒药换掉了,她给圣上下的补药。” 郭逸之明明没动作,但是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松了口气。 “嗯。” 随后他们就出去了。 出了门,沈亭御就开始骂,“这安王老不死的,不干人事是!!娘的畜生!我去扇死这个老东西。” 沈离给他拉住,“回去睡觉,别管了,睡醒再说。” 江辞也同意,“都睡觉。” 魏明安笑吟吟地摆摆手,“那我住哪?” 江辞白了他一眼,“住大街。你的院子我给小狗住。” “哈哈哈哈。” 破晓和沈亭御,先把魏明安送到了江辞给他准备的院子,剥了衣裳塞进被窝,照例给他轮椅放到别的屋。 然后就带着江辞回他的院子。 同样的给他塞进被子里,轮椅拿走。 沈亭御出门就和他们分开走了。 反正这里他们熟门熟路的。 破晓揽着软趴趴的沈离,“夫人!” 沈离懒懒地答,“怎么啦。” 破晓轻轻一提,托起了她的身子,“夫人累了,夫君抱。” 沈离亲了亲他高翘的唇角,“夫君贴心死了,奖励好多好多数不清的亲亲。” 破晓被逗笑,“夫人要沐浴吗?” 他猜沈离不会直接上床的。 果然沈离接着斩钉截铁地说,“要!” 破晓哈哈大笑,“夫人困了就睡,有我呢。” 沈离摇头,“也不是很困,给我亲亲~” 破晓仰头吻她,同时拿着东西往浴池走。 沈离捧着他的脑袋吻得热烈缠绵。 等到了浴池,沈离偏头轻喘。 破晓摸了摸她脑袋,“乖,别亲了,一会儿睡觉。” 沈离笑了笑,“好呀,我的宝贝夫君,我爱你。” 破晓搂着光溜溜的沈离进了浴池,“我也爱你,我的宝贝夫人。” 沈离懒兮兮的,一下也不动。 洗一半又抱着他的尾巴不撒手了。 破晓眼神无奈又纵容。 宠着呗。 第156章 扇! 沈离一觉睡到了傍晚。 真的,他们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朝旁边看了看,果然脑袋旁边挨着个睡得更熟的脑袋。 沈离眼眸熠熠,扭头亲了亲仍在睡的破晓,怎么看也看不够。 想到这里好像没有医书给她看,她就没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漂亮夫君。 院子里突然响起来林清的声音。 “沈离。” 沈离顿时清醒,把破晓往旁边一推,闪电般套了衣裳穿了鞋,咬下手腕上的丝带一边跑一边束了头发。 “师父呀。”沈离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来看我们的?” 林清笑,“你们不是今天动手吗,来看看你俩有没有事。” 沈离退了一步,张着手,转了一圈,“呐,师父,一点事没有。” 林清问,“沈亭御呢,他有没有事?” 沈离笑嘻嘻地再次挽住林清,“没有呀,师父那些人水平不高的,我射了三箭,把安王对阿兄的位置放箭,全都射穿了。” 林清唇角不自觉牵起,摸了摸这娇俏的脑袋,“不错噢,真棒。” 沈离嘿嘿地笑着,“安王被我们关在一个屋里,圣上允许了的。” 林清点点头,“我就是怕你们来硬的。” “不会呀,允许了的,安王的兵都杀到他卧房了,我俩救了他俩的命呢。” 沈离眨眨眼睛,“师父来陪我们嘛,估计要在京城住几天才能回去。太子还要过来。” 林清心软的不行,“好呀。” 沈离仰着脑袋,“那师父等我一下,我去叫破晓,他还没起床呢,我们几个昨天没睡,都补觉呢。” “哈哈哈。”林清笑了,“睡,我自己去溜达溜达。” “好呀,那师父不准喝酒噢。” “还管上我了。” 沈离送走了林清,回床上捞破晓。 “破晓~”沈离扶着他软趴趴的身子,捧着脑袋好脾气地叫他,“破晓呀醒醒啦,师父都来了啊。” “昂?”破晓迷迷瞪瞪地哼了几声,终于反应过来了,霎时睁开了眼。 “对呀。”沈离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师父都来过了。” 破晓瞬间睡意全无,些许语无伦次,“不是,那我,啊,我。” 沈离笑,“走了,我说你还没起呢。” 破晓嗷了一嗓子,把脸埋进了她的颈窝,“夫人!丢脸啊!!” 沈离乐得更欢了,“他让你睡呢。我跟师父说了我们昨天都没睡觉。” 破晓脑袋贴着她耍赖,“不管不管,夫人~” 沈离哄,“诶呀,没事呀,你们怎么都这么怕师父啊,来我抱好不好~” 破晓圈住她的脖颈,“就是怕呀。真的怕。但是我还好。” 沈离给他捞起来,“呐,我的耍赖夫君,想穿什么?” 破晓笑眯眯地吻了吻她的脖颈,“夫人喜欢什么便选什么。” “真是服了你了。” 和破晓手牵手,去了魏明安的院子,也不知道他醒了没有。 嗯,醒了。 魏明安什么都没拿,百无聊赖呢就自己练灵力。 沈离恰好看到了一个初具雏形的灵剑。 “二哥真棒!” 魏明安吓了一跳,“诶哟我随便练练。” 沈离一屁股坐下,“二哥开始不用拘泥于形状,练的便是用灵力化物。” 她抬手,灵剑瞬出,“至于剑啊,还是什么其他东西,”她又换成了匕首,“长什么样,那是灵力丰盈了以后才考虑的事情。” 破晓一手抱着魏明安,去推他的轮椅,魏明安很是无奈。 沈离笑嘻嘻的,“二哥,我这夫君力气比较大嘛。” 魏明安被破晓放下,也笑,“别管,这叫幸福。” “好好好。” 接上魏明安去找江辞,江辞也一个人搁那玩呢。 沈亭御恰好也来了。 三下五除二把江辞也捞起来,沈离才说,“师父来了。” “什么!”江辞人傻了,“师父?京城呢?” 沈离点点头,江辞立马哀嚎,“妹妹你怎么不早说啊。” 沈离哈哈大笑,“师父自己溜达去了,我让师父陪我们在京城待一阵呢,他说回来吃饭。” 江辞立马喊人,准备晚饭和林清的院子。 几人去了安王那里。 江辞找了三个人在屋里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外面还有三个人在守着。 谁来都不能给劫走。 依旧是沈离和沈亭御出马,破晓带着江辞和魏明安隐去身形。 门口的人整整齐齐,“小姐,少爷。” 沈离点头,“我们进去看一会儿。” 安王消停了很久了,看见他们两个来立刻瞪圆了眼,胸脯剧烈起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你好啊,安王,睡得好吗?”沈离懒悠悠地走上前,朝里面守着他的人点点头,“让他说话。” 立刻有人抽出了安王嘴里塞的布,沈亭御特意交代的,要刷恭桶的布。 “我呸,江离是,还有你江亭御,本王真是没想到,居然是栽在你们两个手里。”安王脖子上青筋暴起,怒骂道。 沈离轻笑,很是无辜与清纯,“栽在我们两个手里怎么了,你怎么不说你绑了我们哥哥呢。” 安王冷哼,十分不屑,“江辞,那是他不识时务,活该!” 沈亭御瞬间就动了,沈离都没他快,他猛的给安王拎了起来,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巴掌甩到了安王脸上。 太牛了,沈离只有这个想法。 安王被沈亭御一巴掌扇得偏过了头,嘴角溢出血迹。 沈离都想给他鼓掌,真的。 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沈离刚想说话。 沈亭御面无表情,声音淬了寒冰,“你打我阿兄的每一下,我都还给你。” 沈离震惊地扭头看着沈亭御。 天老爷噢,弟弟帅爆了怎么办。 安王嗤了一声,沈亭御就又甩过去一巴掌。 安王仍然不服,脖子扭回来恨恨道,“江辞就是该!是他自己分不清好坏!本王许他的远比他现在拥有的多。” 沈亭御刚给他扔下来,一听这话,伸手就给他提了起来,连着甩了几个巴掌过去。 “诶哟我的弟弟啊。”沈离连忙叫停,“胳膊痛不痛?阿姐给你揉揉。” 沈亭御跟个冷面阎王一样,沈离给他顺毛,“好了好了,手都打红了。” 沈离拦都拦不住,沈亭御又踹了安王两脚,“再让我听见你说我阿兄一句,我一定把你这个老不死的孙子打到后悔来这个世上!” 妈耶! 沈离左拉右拽的,给暴怒的沈亭御往回拉了拉,吩咐旁边的人。 “把他嘴塞起来,接着看着他,他要闹,就扇!” 刚刚他们听到安王骂江辞都是怒目圆睁地望着他,恨不得给他大卸八块。 “好的小姐!” 沈离赶紧给沈亭御拉出去了,这有损形象的事情他俩半夜偷摸来干。 沈亭御恨恨地去洗手,还骂呢。 “满嘴喷粪的家伙,还敢骂阿兄了,我还没抽他呢。” 江辞从后面笑嘻嘻地进来了,“弟弟呀,来抱抱!” 沈亭御回头嘿嘿一笑,擦了擦手,俯身过去拥住江辞。 沈离抱着胳膊,笑意满满,“感动。” “昂啊。”江辞喉间溢出轻笑,魏明安在旁边接话,“他啊,感动的都傻在那儿了。” 江辞斜了他一眼,沈离摊手,“我都没见过他这么生气。” 沈亭御疑惑,“阿姐你本来想怎么整他?” 一点也不怀疑阿姐的鬼点子。 他可是亲眼见过阿姐整那四个老头的。 沈离实话实说,“说实话就是没想好呢,你先来了。不过我也想扇他来着。” 她朝江辞扬了扬下巴,“这不是他当时可怜巴巴的,非说自己不好看了,让咱给扇回来吗。” 魏明安哈哈大笑,“江辞你哈哈哈哈。” 江辞瞪了他一眼,“笑屁啊。他老扇我。” 魏明安还是憋不住笑,“你等魏明安和江辞什么时候能出现了的,我也给你扇回去行了。” 江辞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破晓就直接多了,他给沈亭御揉胳膊呢。 他们几个回去的路上,刚好路过郭逸之那里,就去看了一下。 结果郭逸之丝毫未动,就是他们走的时候的样子,阖着眼坐在轮椅上。 江辞不禁蹙眉,唤来了隔壁的人,“我不是让你们盯着他嘛。” “家主我们一直看着呢啊。您说的啊,只要他有要求,就立刻满足。可是他就没动过,也没说过话。” “郭逸之。”沈离轻声道。 郭逸之脑袋微微动了一下。 他这屋静到落针可闻。 才能听见他轻轻的一声,“嗯。” 沈离特意放柔语气,“你现在在我们家里啊,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就行,会有人来帮你的。” “嗯。” 沈离头都大了,这咋办啊。 江辞直接开口,“郭逸之。” 他又嗯了一声。 江辞冷冷道,“你想不想报仇。” 郭逸之脑袋微晃,默了默,“想。” “那就别这样半死不活的。”江辞挪了挪轮椅,“听到了吗,我不也坐轮椅呢吗。” 郭逸之眼皮颤了几下,魏明安加入,“呐,我也是咯。” 沈离紧接着道,“你现在坐的这个,也是轮椅,你如果想动可以动的。” 她感觉郭逸之对这里不熟悉,加上看不见,他动不了。 郭逸之颤巍巍的指尖,摸了摸轮椅扶手,沈离鼓励他,“这是扶手。” 他左右都探了探,就不动了。 沈离问,“不再看看别处吗?” 郭逸之抿唇,“没力气了。” 在场人都很是沉默。 沈离打破尴尬,“你能再给我看看你的脉吗?” 郭逸之晃悠悠地翻了手腕。 沈离搭上手指,看了半晌,叹了口气,她幽幽道,“你,诶,安王现在还喂你吃毒吗?” 郭逸之脑袋微晃,又嗯了一声。 “被拖出来后,上次。” 沈离捏着眉心,实在不解,“我可能学识浅薄,但你这看起来有很多种会毒发的毒药。” 郭逸之嗯的声音他们都要听不见了,“六种,较重的。” 沈离头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才学了几天医啊毒啊这些的,上来就搞这么难的给她。 “大约什么时候?多久?” 郭逸之的声音似羽毛飘过,“刚刚,不同时间,分别一两个时辰。” “啊?”沈离怔住了,“一天才十二时辰,你六种,啊。” 郭逸之稍稍错开了手腕,“别碰了。” 紧接着,他的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开始泛红,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 沈离他们都能感受到滚滚热浪席卷而来。 但郭逸之本人,毫无变化。 没有动作,神色不变,指尖松着,甚至连呼吸都没变。 “你?”沈离微讶,“怪不得不动呢。” 破晓抬手,在他额头覆上一层冰霜,郭逸之睁开眼,似是在疑惑。 破晓问,“冰吗?” 郭逸之耳朵微动,“不冰。” “你是?” 破晓勾了勾唇,“我叫破晓。” 沈离笑吟吟地接话,“这是我夫君。” 郭逸之淡淡地嗯了一声,“谢谢。” “你这个要多久?”破晓抬起手,等着他答,郭逸之唇瓣微动,“一个时辰多。” “好的。”破晓抬手在他周身覆了一层冰霜。 沈离问,“那安王他给你吃东西吗?” 郭逸之脑袋都不动了,轻声答,“参汤,每日。” 沈亭御忍不了了,“就不给别的了?” 隔着冰霜,郭逸之的五官看的不是很清晰,他答,“一周两次,饭菜。” 沈亭御咬了咬牙,“他虐待人也要有个谱,这还能活吗!” 郭逸之扯了扯唇,“饭菜,会有人摆到我面前,他会让我自己吃。” “你不是没力气吗” 沈亭御说完也觉得不对了。 郭逸之抿唇不回了。 沈离叹了口气,“其余时间呢。” 郭逸之微微轻喘,“大概是剩菜打成糊状类似的。每日都有人来灌。” “王八蛋!”沈亭御腾地一下站起来,“二哥你不会那时候他也这样。” 魏明安悻悻道,“你想多了,我一口吃的没有。参汤倒是不少喝。” 沈亭御撸着袖子就要去揍人,“我他娘的揍死那个老,阿兄你拉我干什么。” 江辞插科打诨,“消消气,刚刚打的手还疼呢。” 沈离打圆场,“这样,一会儿一个时辰左右,我喊厨房来给你熬一碗粥送来如何?你的肠胃不好,慢慢来。” 郭逸之嗯了一声,“谢谢。” “那我们先走了。” 从他那里出来,沈离唉声叹气的,又回了江辞的院子,她一屁股坐下,“我刚学几天啊!上来给我整个这么难的!什么东西啊!层层叠叠乱七八糟,他体内的毒,比我认识的草药种类加起来都多。” 破晓轻笑,坐到她旁边揽住了她,“别着急上火的,慢慢来。” 沈离义愤填膺,“还有那个死安王,一周两顿,他不如直接让郭逸之找个白绫吊死更直接,还剩菜打成糊,这不喂猪的吗。娘的,猪吃的都比这好。” 魏明安倒了杯水递过来,“好啦妹妹,消消火。” 沈离接过来吨吨吨地喝完,“我现在又想起来一件事!” 她看向江辞,“郭逸之吃的那些毒药,像是安王在试毒,试配方,那他灌你的那一堆,就一定是功效最强毒性最大的了。” 江辞不笑了,低低地骂了一声,然后道,“那岂不是我没吃那个百毒不侵的就是他那样?” 沈离摆手,“不是如果,是你如果没拦住安王,二哥就是那个样。” 魏明安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晦气。” 江辞毫不留情开骂,“他要死!上来就想去毒魏明安。破晓让开,我自己去抽他。” “诶哟诶哟”,魏明安失笑,“这么紧张我啊。” “哥~”魏明安笑弯了眼眸,望向江辞。 江辞切了一声,“干嘛臭弟弟。” 魏明安笑呢,“没事,看你好玩叫叫你。” 江辞不搭理他,“破晓~” 破晓轻笑,“咋了?” 江辞耍赖,“魏明安不好,不搭理他了,我跟你好~” 魏明安被气笑了,“神经病。” 破晓望了望沈离,抬手把江辞拉了过来,“诶哟,这谁家的幼稚大哥啊。” “好啦,吃晚饭了,师父还在呢。” 第157章 随意出气 江辞弄了好大一桌菜,因为要和林清一起吃饭。 基本都是沈离和沈亭御在找话题。 “师父~安王真不是东西。” 沈亭御告状,“太过分了,他还骂阿兄坏。” 林清接过魏明安盛的汤道了声谢,接着沈亭御的说,“你整他呗。” 沈离笑着接话,“师父你是没见,沈亭御跟冷面阎王一样,哐哐哐地扇了安王好几巴掌。” 林清神色自若,“扇呗,江辞都给他宠的没边了,不应该吗。” “哈哈哈那倒是。” 吃过饭,林清很快就不和他们掺和了。 沈离他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去郭逸之那里了。 这可怜人儿噢。 他还是那样,坐在那里一动未动,神色如常,闭着双眼。 只不过他们人人都能看出来。 他的脸色更苍白了。 江辞唤人,“把粥拿过来。” 破晓覆在他身上的冰霜已经没了。 沈离轻声问,“好了吗?” “嗯。” 沈离不仔细听都要听不见这声音了。 他真是个狠人。 刚刚那热度和江辞那时的阵法差不多了,他愣是动都没动,嘴唇都不用咬的。 江辞手下人端来一碗普普通通的米粥,舀了一勺递到郭逸之嘴边。 他眼睫颤了颤,沈离鼓励,“喝点粥。” 终是张了嘴,这就好喂了。 几个人都松了口气。 只是他那一碗粥,还没喝完,他就又毒发了。 郭逸之蓦地闭紧了嘴巴,咬住了唇,神色巨变,转向沈离刚刚说话的方位。 嗓音微微颤抖,恳求道,“请把我绑起来。” “幽魂散?”沈离猜测。 郭逸之紧咬着唇,“嗯。麻烦了。” 江辞着人去拿。 沈离叹了口气,“安王不会拿在他身上试的这些毒,折磨的先皇。” 魏明安幽幽接话,“应该。” 郭逸之接了话,“我不记得什么时候了。先前是受刑,安王抓了先皇同时,找了一个擅长制毒的人,让他在我身上试试效果。” 底下人拿来了麻绳。 “绑哪里?” 郭逸之唇瓣微动,“手,脚,身子。” 沈离喊人去给他手腕脚腕垫了布巾。 郭逸之脸色白的吓人,紧咬着唇,从齿缝里飘出两个字,“谢谢。” 他紧接着又喘着气,很是艰难道,“不用管我了,夜里还有。” 沈离叹了口气,“绳子不用解吗?你这身子骨太差了啊,我想想。” 沈亭御见不得他这个惨兮兮的样子,“阿姐,咱把那个制毒的人抓来。郭逸之,你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吗?” 郭逸之晃了晃头,“不知。” “好。” 沈离唉声叹气的,她想了想,“这样啊,你身子骨太差了,一会儿我去让人给你抓一副温养身子的药,很温和的那种,让人看着,你这个结束以后给你送来?” 郭逸之声音都快听不见了,“嗯。” 沈离点了点头,“那行,那我们先走了。” 江辞接话,“我有派人照顾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 “嗯。” 他们就出去了。 沈离交代,“他这个毒发结束以后,再喂他吃点东西。” “好的小姐。” 等回到了院子,沈离立刻哭丧了脸,“啊,太难了,这个。” 魏明安问,“所以这个幽魂散是干嘛的?” 沈离叹了口气,“我在书上看到的。罂粟,成瘾的。真是够了,我们都百毒不侵我研究这个干什么!” 沈亭御指着破晓,“破晓什么时候百毒不侵的啊。” 破晓也好奇这个事,眨巴着眼睛望着沈离等她说。 “诶这个啊。”沈离舔了舔嘴唇,“刚把他救回来的时候。” 破晓闻言垂头闷笑,上前一步把沈离拉进了怀里,“我可真幸运。” 沈离揉了揉他的脑袋,转换了话题,“所以郭逸之这个怎么办?我可以试试,但是很多毒我见都没见过。” 江辞敛眸,“我给他寻人,可以和楚嵘川说一声,抄安王府的时候留意一下会制毒的。” 结果他们刚说到楚嵘川。 楚嵘川自己来了。 江辞听到底下人汇报,霎时蹙眉,“把太子殿下请进来招待,你没说来回禀我?” 来传讯的人摇头,“家主,我与太子殿下讲,小的去喊小姐和少爷。” 江辞勾了勾唇角,“不错,去准备。” 沈离站起了身,“那我俩去见他,两个假哥哥呢?你俩躲起来,万一楚嵘川要逛一逛呢?” “干嘛不让他们在结界里?”沈亭御接话。 沈离摇摇头,“他都来家里了,破晓不出现不合适。” 破晓懒散挑眉,“那可不呢,我是沈离娶的小媳妇。” “哈哈哈。” 两个假哥哥呢,沈离把假江辞放到了他自己的房间,江辞喊人灌了一碗安神药,睡了。 “要不然楚嵘川喊他起来,他不认识怎么办。” 魏明安就指指他的分身,“那给他也灌一碗,魏明安说他也不想见太子。” “哈哈哈不行好好笑。” 沈离他们就去前厅接楚嵘川了,他俩自己藏自己。 楚嵘川自己来的,在前厅坐着。 “殿下。” “殿下。” 破晓也恭敬行礼,“太子殿下。” 楚嵘川弯起唇角,“来啦。” 他看向不认识的破晓,“这是?” 沈离往旁边挪了一步,“殿下这是我夫君啊。” 楚嵘川连着噢了几声,上下打量破晓,“他叫什么?” 破晓垂眸答,“殿下,江晓。” 刚刚江辞还嘚瑟呢,全跟他姓了。 沈离笑嘻嘻地接话,“这不是嫁的我嘛,跟我们姓了。” “江辞怎么样?我来看看他。父皇本来要亲自来的,但是近日身子不好,我就先来了。”楚嵘川眼角微微扬起,“噢对,他的管事叫什么名字?我去跟父皇要封赏。” 沈离起身迎楚嵘川,“多谢圣上记挂阿兄,殿下这边请,阿兄的管事叫魏明安,也多谢殿下记挂此事。” 楚嵘川大咧咧地跟着沈离走,沈亭御和破晓在后面跟着,沈离把他领到了江辞的房间。 放低了声音,沈离道,“殿下,阿兄身上伤太多了,我们给他上了药,吃了点东西,现在可能在睡着。” 楚嵘川晃了晃手指,“嘘,我就看看,别叫他了。” 他从袖中拿出两个小罐子,“呐,金疮药。” 沈离失笑,双手接过,“我替阿兄谢谢殿下。” 楚嵘川紧接着又去看了假魏明安。 眉头蹙得死紧,小孩殿下偏着头不敢看,嘟嘟囔囔的,“皇叔真是不干人事!” 沈离一直垂头憋着唇角的笑意。 “殿下,还有我们带回来的那个郭逸之,他有点复杂。” 这把郭逸之的事跟他说了,他不更得骂了。 楚嵘川顿住脚步,“怎么了?” 沈离想了想措辞,“我们检查过了,他,不太好。您知道安王抓他图谋什么吗?” 楚嵘川点头,“查了,我也问了父皇了,父皇知道。” 沈离跟他指路,“这边,殿下。郭逸之早年间受安王刑罚无数,胳膊腿什么的都是断过重长的。安王在抓了太上皇,嗯,先皇,以后,给先皇喂了各式各样的毒,以此折磨人。全部都是拿郭逸之先试的。” 楚嵘川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厉声道,“皇叔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离给他指了郭逸之的房间,“呐,在那呢,殿下看看,人瘦的只剩骨头了。” 楚嵘川微微讶异,“怎么还绑着?” 沈离推开门,给他解释,“他在毒发,自己要求的。” 郭逸之双拳紧握,眉心蹙着,全身都在抖。 他力气也不大,但是仍是扭着身子的挣扎模样。 整个人又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水浸湿衣衫,脸颊一会儿翻起红晕,一会儿苍白如纸,瑟瑟发抖,一会儿又四下扭动,仿佛身上有虫子在爬。 沈离补充,“殿下此事我学艺不精,但是即使是我,都能断出他中了上百余种毒,有些奇毒缠绵入骨。” “身子骨,都折腾坏了。”沈离幽幽叹气,“他这番还能活着,全靠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和安王每日不间断的参汤吊命。” 楚嵘川早就无语了,“皇叔到底造了多少孽啊,这些毒都用在皇祖父身上了。” “是的殿下。” “我真是!我回去告诉父皇!他如此这般欺辱皇祖父。” 沈离想起一件事,“噢殿下,他看不到。” 楚嵘川气得快冒烟了,“还看不到?毒瞎的?” “是的。”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郭逸之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胸腔剧烈起伏,呼吸几下后,脑袋靠在了椅背上。 沈离和楚嵘川对视一眼。 楚嵘川开了口,“郭逸之?” 郭逸之脑袋微晃,眼皮颤了颤,使劲哼了一声。 刚刚他说把他嘴巴塞起来的。 沈离也不知道啊,“你这次好了吗?这是太子殿下。” 郭逸之睁开了眼,点点头。 旁边立刻有人上前小心翼翼地为他取下了布巾。 郭逸之声音更轻了,就感觉似乎他整个人,风一吹就能刮走。 “太子殿下恕不能行礼” 其实郭逸之都不知道楚嵘川,他被安王抓走的时候还是先皇在位呢。 楚嵘川挥袖,“无事,我父皇是皇祖父最小的皇子,安王是我皇叔。你可能不知道我。” 郭逸之喘着粗气,艰难道,“好,太子殿下。” 楚嵘川看了一眼沈离,接着道,“至于你,安心地在江府待着,江辞他们一家都是顶顶好的人。” “诶哟。”沈离笑了,“殿下这是干嘛啊。” 楚嵘川歪头看过来,“所以你到底当不当我皇姐,父皇可完全同意噢,你们这次救了整个国家呢,不止是我和父皇的命。” 一直安心当背景板的沈亭御不干了,“殿下!这是我姐姐!” 怎么当他面就抢人了! 想揍人!沈亭御咬牙切齿。 沈离笑幽幽地把沈亭御拉过来,“殿下,干嘛啊,都说了我在救我阿兄嘛,没有那样想法的。” 楚嵘川哼了一声,“眼馋不行吗。” 一直安安静静的郭逸之此时开口,“太子殿下。” 楚嵘川淡定接话,“怎么了?” 郭逸之说的断断续续,“我家当年没有支持安王,没有的是他垂涎我们家的势力,栽赃的” 楚嵘川眼眸瞬间幽深无比,沈离脸色骤变,喃喃道,“他” 楚嵘川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寒光一片,“我知道了,此事我秘密去查。但你弟弟呢,他随安王来了京城,已经缉拿了。” 郭逸之神色未变,淡淡道,“杀了,我没有这个弟弟。” “你想清楚噢,别后悔。”楚嵘川再问他一遍。 “嗯,不悔。” 楚嵘川遂起了身,“我去查,若是你所言属实,父皇即使不管,我为郭家平反。” 郭逸之猛的绷紧手臂,“多谢太子殿下。” “好了你养着,我去看皇叔,该死我都不想叫他皇叔了!” 楚嵘川烦死了,望向沈离。 沈离被逗笑,起身给他带路。 “呐,这里。” 沈离推开门,给楚嵘川指了指。 安王斜在那里,嘴里塞着布,脸颊肿的老高。 “这么味儿呢这屋。” 楚嵘川嫌弃地扇了扇。 后面的沈亭御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王扯着脖子看到了进来的楚嵘川,正要扭着身子起来骂他。 不巧,压到了沈离射穿的手臂,呜呜呜地叫个不停,痛得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楚嵘川想起来了,“你那三箭可太帅了!” 沈离哼了一声,“殿下没看到我阿兄身上的血窟窿吗,他该!” “干得漂亮噢。” 楚嵘川轻声道,“给他拿下来。” 旁边人扯掉了安王嘴里的布。 “楚嵘川!!你该死!” “诶哟我的天啊”,楚嵘川往旁边错了一步,“吵死我了,皇叔你嘴巴这么臭啊,怪不得比我人多都逼宫不成。” 安王脖子上青筋暴起,“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老十七生病就是局!你如何得知的!是谁!” 楚嵘川吊儿郎当的,“你管我怎么知道的呢,反正我赢了。” 他彻底放飞自我了。 沈离也忍不住了,轻咳一声掩盖笑意。 楚嵘川指指安王的脸,“这你们打的?” 沈离点点头,“殿下我阿兄那个漂亮脸蛋都被他打成那样了!” 楚嵘川气呼呼地点头,“打的好!” 他又指指安王的嘴巴,“塞起来塞起来,臭死了。” 安王扭着身子要来撞他。 楚嵘川拍拍衣袖,赶紧出去了。 不行,沈离要笑死了。 出去以后,沈离轻声询问,“殿下,您抄安王府的时候能留意一下那个制毒的人吗?郭逸之他太可怜了,我这些天先试试给他解毒,但是好多我都不懂。” 楚嵘川直接同意,“没问题,保证给你找出来,谁是负责此事的。” 沈离眨了眨眼睛,“那还有个过分的要求。” “讲。” “能把安王关到他关我阿兄的那间密室吗?我回头问问我阿兄,安王对他做了什么,我俩去对他试个遍。” 楚嵘川笑眯眯的,“江离啊,父皇特意遣我来告知此事的。父皇同意的,他说可以让江辞自己随意出气。” 沈离闻言后撤一步直接行礼,“多谢圣上对我阿兄的照顾。” “好啦,等过几天,江辞他们稍微好点,你们想去就去,我回去了。” “好的。” 第158章 郭逸之 “所以阿兄,皇帝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啊。” 破晓和沈亭御去把江辞和魏明安推进来,刚给他俩讲了一下楚嵘川来的事由。 江辞耸肩,“还好,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太医不让他喝酒?他老偷摸出来和我喝酒。” “呐。”魏明安拿了一碟橙子递过来,闻言立刻呛声,“你到底有多少酒友!” 江辞无辜,“谁是他酒友了,是他老找我,我还得陪,不陪给我杀了。” “所以安王这老王八蛋真缺德啊,还污蔑人家。” 沈离接话,“可不是吗。” “走啊,找他聊聊去。好奇。” “郭逸之。” 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人嗯了一声。 沈离让给他喂粥的人继续。 “给他解了绳子。” 郭逸之抬了抬眼,“不用麻烦。” 沈亭御直接上手,“没听刚才太子说嘛,让你安心在我们家住,哪那么多麻烦不麻烦的,你赶紧养好身子,揍死安王那个老东西。” “噗哈哈哈你收着点行不行,别吓到人家。”沈离斜了他一眼。 郭逸之轻轻开口,“你们想问我们家的事?” 江辞直接接话,“嗯。我没查到。” 郭逸之深吸了一口气,“就是刚刚讲的那样。” 江辞点了点头,“喝药吗?” “嗯。” 江辞喊人给他拿沈离吩咐的药,“说你想说的,可能我查的并不准。” 郭逸之一边喝着汤药,一边淡淡开口,“安王想要的东西你一定知道。” “当然了这我还是能查到的。” 郭逸之继续道,“是栽赃,人证物证俱在,先皇对安王雷霆大怒,我家便成了安王党。” 魏明安问,“就下诏狱,判问斩了吗。” “二哥”沈离心疼地望过去。 魏明安朝沈离挤挤眼睛,“没事。” 郭逸之扯了扯唇,“嗯。” 江辞默了默,“那你为何不辩?” 郭逸之喝完了药,一点都不像他们几个平时一喝药就吱哇乱叫的样,淡淡的没有什么反应。 “我和”郭逸之指尖微动,“和几个弟弟,都没进诏狱,怎么辩?是安王找的替死鬼,替我们斩了首。” “那你想怎么证明清白啊。太子若是不信呢。”沈离轻声问。 郭逸之微顿,“我家若是安王党,那我如今算什么?” 屋子里沉默几刻,郭逸之嗓音飘忽但又很是认真,“若那时,我家有一丝投靠安王之意,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得到了。” 十足的委屈。 “嗯,信你。”沈离很快接话。 “那你和宫里那位呢。”江辞腔调懒懒的,这其实他能查到,但毕竟当事人在这里嘛。 郭逸之眼睫止不住地颤抖,哑声道,“不熟。” 沈亭御白了他一眼,“你就装,刚来就问人家怎么样了,还不熟。” “嗯。” 沈离幽幽道,“她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给圣上下毒的。” 江辞加码,“我这资料上可写,她曾拒婚三年。” 郭逸之紧紧攥住了轮椅扶手,唇瓣不自觉地颤抖。 “她”他似是妥协了,一口气说完了,“曾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这些他们都知道。 “安王他”郭逸之鼻翼抽动,声音染了些许喑哑,“我” “离我和皎皎的婚期只剩三天了。” 一片寂静。 郭逸之哭了。 偏过了头,无神的眼眸淌出了泪滴。 破晓惊呼,“三天吗,那岂不是都?” 沈离转过来,朝他点点头。 破晓猛的阖上了眼,深吸几口气,眼底满是怒火,“我杀了那个安王去。” 沈离给他拉回来,“干嘛啊。” 破晓眼眸森然,“三天!我那时等着嫁你的时候,还剩三天我想你想的心都疼了,他再没见过他的夫人。” 郭逸之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过了头,“还好她没嫁给我。” 不然。 破晓刚刚稍微代入了一下都气的想毁天灭地了。 江辞嗓音低沉,尾音拖的很长,懒散的语调似笑非笑,“郭逸之,我听着都窒息,你还不赶紧起来报仇?我若是你,此番境遇,我死都死不踏实。” 沈离刚想说江辞说话也太直了。 结果郭逸之下一瞬就接,“嗯,报。” 江辞朝旁边吩咐,“再找身衣裳给他,别穿湿衣裳。顺便给他再做几身衣裳,这衣裳太大了。” 郭逸之咬着唇,“不用麻烦。” 沈亭御接过来,他直接扒衣服,反正他也看不见,“我发现你们这些人一套接一套的,非得让太子下道圣旨给你,让你住这儿你才安心?” 破晓顺势把沈离按在了怀里。 沈离甜甜一笑,没有讲话。 郭逸之无奈抬眉,“我是说,我看不到,左右都是一样的,无所谓什么样式,遮了身体就好了。” 江辞连啧了几声,“听听,不知道安王找我为什么吗。我这府里就没有那样邋遢的人。像什么样子。” 魏明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接了一句,“现在是晚上。距你下一次毒发还有多久?” 郭逸之努力扯着唇回答,“嗯,我知道是晚上,毒发是差不多时间的。快了。” 沈亭御歪着脑袋,“给你弄到床上?” 他打量郭逸之,“所以你是不是和二哥一样?腿是断的,但是是好的,只是不能走路?” 魏明安摇头,“是能走几步,跛子嘛,我俩腿都不一样长。” “对。我基本都在架子上绑着,没走过路。” 沈亭御不管那些了,“诶呀不管了,带你去床上躺着。” “别了。” “又为什么?” 郭逸之面色讪讪的,“夜里还会那什么。别脏了床。” 沈亭御翻了个白眼,“那你就要在这轮椅上直挺挺地坐着?” “可以。” 沈亭御生气了,什么人啊。 “别整的跟我虐待你一样。”江辞不咸不淡地开口,“脏了就换,为一个舒服。给你喂粥,药,沐浴,这都是我安排的人。夜里也一样,有事就叫他们。” 郭逸之摇摇头,“是还会毒发,并且麻烦你们走的时候直接给我绑起来就好了。” 行,谁也拗不过谁。 犟种。 他们就走了。 “阿兄,书和人你找了没。” 江辞笑吟吟地望着把他抱到榻上的沈亭御,答沈离,“书有几本,放你屋里了。人再说。” 沈离挨着破晓坐,抬手指着沈亭御,“你躺完二哥躺阿兄是。” 沈亭御大言不惭地嗯了一声。 “德行。” “你俩,练灵力!” 沈亭御赖在他俩中间,指挥完左边,指挥右边。 沈离看破晓,“你也给我看看。” 破晓被逗笑,抬手聚了灵力。 沈离眼神一亮,“你也进步了啊。” 破晓摆摆手,“这不是天天修炼吗,再说我好歹也是个奇特血脉。” “诶哟厉害夫君~” 沈离和破晓不在那儿待了。 沈亭御反正会管的。 沈离边走边挠他的下巴。 “我的厉害夫君~” 破晓索性让她玩,“我的厉害夫人怎么了~” 沈离轻盈一跃,“你学我说话。” 破晓仰着脑袋,托着她的腰,有恃无恐,“不让学吗。” 沈离温柔笑开,“让啊。” 破晓抱着她往回走,嗓音缱绻,“夫人那时就给我吃那么重要的东西啊。” 沈离歪了歪脑袋,“只能说你长得太好看了,迷惑住我了。” 破晓肩膀抖了几瞬,像是终于忍不住般,笑了起来,“好好好,刚一见面就得勾住夫人的魂。” “那可不呢。”沈离细细碎碎的吻落在他的面庞,“小妖精快给我亲亲。” 破晓无奈,温温柔柔给她擦脸,沈离探出头来跟他抗议,“干嘛!不给亲是!” 破晓也十分好脾气,接了水给她漱口,然后自己洗漱。 沈离看他洗完漱才闹他,头仰得老高,破晓给按下来,“给亲好,在洗漱呢刚刚!” 沈离噘着嘴,“我不管,你哄!哄不好不许睡觉!” 破晓眸光一闪,亲了亲她的唇角,眼底映着狡黠,“夫人想沐浴吗?” 沈离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扭了扭身子,抱着他的脑袋猛啄了几下,“想。” 破晓一个旋身,将她扑倒,圈在身下,“想还不好说吗。” “谁说的呜” 翌日。 沈离很不高兴! 她来癸水了! 她自己搭自己的脉。 什么嘛。 又得吃药。 那该死的冰凰。 不管了,抱着她的香香夫君看书去了。 破晓哼哼两声,闭着眼睛蹭着她。 “醒啦。” “嗯嗯。”破晓扬起脑袋,“夫人在看书呢。” “对呀。”沈离把他往上拉了拉,“郭逸之,那简直是个疑难杂症。” 破晓听她提郭逸之,耷拉下脑袋埋进了她的颈窝。 沈离立刻注意到了,“怎么了?” 破晓闷闷不乐的,“心里堵得慌,听他说还有三天成婚。” 沈离叹了口气。 “真难想,也难想珍妃之前过的什么日子,若是想象一下,你我还有三天成婚。突然得知你死了。” 沈离打了个寒颤,“想不了。” 破晓也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也是代入了一下,还有三天成婚,忽然间一切都变了,只能在地牢日复一日地受安王的折磨,拷打,挨饿,毒发,还见不到你,九年啊,咱俩认识还不到一年呢,七天我都等的难受。再有你的消息,你嫁别人了。这我肯定直接就不活了。” 沈离吻了吻他红红的鼻尖,“别想咱俩了,这场景代入我都想毁天灭地。若是我,谁杀你,我得让他全家给你陪葬。” 破晓回吻过去,将沈离拥得很紧。 “好了,别吓唬自己了,我的夫君,咱俩可成婚了。”沈离笑悠悠的,“夫君陪我看书?” 破晓点点头,往上蹭了蹭。 半晌。 沈离揉了揉他的脑袋,“起来。” 破晓点点头,沈离紧接着道,“今天不抱。” 上次来癸水抱他,他就不高兴了。 沈离哄鱼哄一早上。 破晓眼瞳微微睁大,“你来癸水了??早上吗?我,那你还,不是那我还趴你身上待一早上。” “诶哟没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沈离刚想哄他,就猛的被他腾空抱起。 破晓急赤白脸的,飞快带着她出门了。 魏明安扫了他两眼,“咋了这是?” “二哥~”破晓拉着魏明安,“快给沈离找大夫看!她又来癸水了。” 沈离羞的捂住了脸,自打她寒气入体这件事被所有人知道了以后,她月月来癸水,都得被他捅出去。 魏明安圈住他,被他温柔抱起。 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别急嘛,我来搞定。” 破晓这才噘起了嘴,点点头。 魏明安先去找了大夫,再由破晓推着去了江辞那里。 破晓又去抱江辞。 刚把江辞弄下来,来给沈离看病的大夫就来了。 江辞微讶,“嗯?” “癸水。” “噢,过来坐好!”大哥发话。 沈离灰溜溜地走过去了。 还是得吃药,她还是寒气入体。 沈亭御和一碗汤药一起进了门。 “这谁喝药啊?” “你阿姐。” 沈亭御坐在桌子上,“阿姐又来癸水了?” “嗯。” 沈离捏着鼻子喝完了。 吃过早饭,江辞和魏明安处理了一会儿他们的公务。 沈亭御开发了新的乐趣。 给两人轮流捶腿。 给俩哥哥哄得,沈离觉得他俩不会犯什么错,那写的书信还对吗。 等江辞撂挑子不干了,他们就去看了郭逸之。 应这个犟种的要求,他现在还是绑在轮椅上的。 只是可能在毒发。 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他们刚一坐下,他就狠狠地颤了一下,脑袋猛的向后一磕,不动了。 几人面面相觑。 沈亭御小心翼翼地拿下了他嘴里塞的布,“郭逸之。” 没反应。 沈离看了看,“他这是自己给自己砸晕了啊。” “就刚才那一下能晕?” “你也不看看他都弱成啥样了。” 江辞悻悻道,“是得绑起来,这不绑起来还了得。” 沈亭御接话,“他不说安王日日都把他绑架子上吗。” “是啊。” 郭逸之微微发出了几声气音。 “嗯?” 让他们几个唠醒了。 “早上了?” 沈亭御道,“对啊,早上了,都快中午了,你就自己给自己砸晕了啊。” 江辞直接,“给他解了,吃的,药,水果都端上来。” 沈离把林清拉来了。 “师父,这就是郭逸之。” 林清进屋一看,“嚯。” 郭逸之耳朵微微动了动,辨别着这陌生的声音,林清施施然坐下,“我给你诊个脉可好?” 郭逸之翻起手腕,轻轻地嗯了一声。 “诶哟喔”,林清刚搭上他的脉,便一声惊呼,随即深吸一口气,接着分辨。 许久以后。 林清抬起手,望向旁边的沈离,“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这里面很多我都不知道。” “但是里面有一种毒,我很熟悉,一会儿我去写解毒方子,让江辞去给你找。这个可以马上解了,其他的,诶,我了解的也不是很多。” 林清又道,“谁跟那个安王一样,天天研究毒啊。” 郭逸之微微支起脑袋,“多谢。” 林清微微一笑,“不客气,不过温补身体,我可以帮你,这我很在行。” 郭逸之颔首,“谢谢。” 林清写了几个方子,江辞派人去寻。 然后他站起了身,“那我先走了。沈离这个药可以让他吃,但是后面不用吃了,我那个搭配比她的那个好。” 沈离吐了吐舌头,“诶呀师父~面子面子,我学了三个多月了!” 林清耸耸肩,“两把刷子。下午到我那里,你们五个的课业我挨个检查。” “知道啦师父!” 手下人在给郭逸之喂粥,还是粥,但是加了鸡丝,简简单单的吃食,郭逸之吃的眼睫频频颤动。 “怎么了?” 郭逸之一口一口地把一碗都喝完了,涩声道,“很好吃。” 屋内一片寂静。 江辞叹了口气,沈亭御最先忍不住,“不行,心堵的慌,郭逸之你等我啊,我现在去给你抽安王一顿。” 沈离没管,他下的结界他去呗。 郭逸之听到脚步声由近至远,清晰无比的关门声后,他问,“他去了?” 沈离摊手,“他肯定去了,不用想。” “不用管。” “嗯。” 郭逸之接着一勺一勺地喝着药。 眉头都没蹙。 魏明安柔声道,“药太苦了,吃点水果。” 甜滋滋的汁水在口中爆开,郭逸之脸颊微动嚼着橙子,眼角蓦地滑落一滴泪。 他哑声道,“谢谢。” “诶哟,一个橙子就给你感动成这样了。”江辞错开了眼,“出息。” 郭逸之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一个切成小块的橙子,脑袋向后靠了靠,懒懒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听不到你们说话。” 沈离问,“什么毒?” 郭逸之摇摇头,“不知,丧五感,内里痛。” 沈离眉梢微翘,接着问,“和那个特别热,给你降温的比呢,那个痛吗。” 郭逸之抬了抬唇角,笑得很艰难,“那个可以忽略。” “我的天。”沈离惊呼出声,“那是不是就是这个的问题啊,丧五感,它直接给你毒瞎了。” 郭逸之唇瓣微动,“谁知道呢。” “不是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别给安王打死了,我还没打折这老东西的腿呢!”沈离把破晓拉起来,“你推一下他俩,我去拦一下他。” “慢点跑!” 第159章 封赏 沈离把对安王拳打脚踢的沈亭御拽出来,“你悠着点,别咱还没整他,他先死了。” 沈亭御气呼呼地离沈离远了一步,“阿姐你先别碰我,我去洗手。” 沈离跟旁边人交代。 “给他灌几杯水,别让他死咯,然后他不是喜欢灌人家东西吗,厨房剩什么,呐,解决一下。” “好的。” 下午,他们几个正在林清那里呢。 有人来禀,楚嵘川来了。 带着圣旨来的。 请沈离和沈亭御去接。 “诶哟,那走。” 江辞悄咪咪,给他俩塞了俩护膝。 “去。” 他俩刚学的礼仪,规规矩矩跪下。 前面那一段沈离没听。 后面封赏她支着耳朵听。 “江家有女,江离,蕙质兰心,品行端正,才貌过人,有勇有谋,护驾有功,赏白银五千两,特此封为离安郡主。” 沈亭御的和她差不多。 还有江辞的呢。 “护国爱民,兼济天下” 提为皇商! 魏明安的是,才智过人,忠诚正直,赏白银两千两。 沈离和沈亭御跪了半个时辰,看得后面三个人想杀人了。 楚嵘川把负责太封赏的人支走,一手一个将人扶了起来。 “皇叔全府已捉拿,谋反失败昭告天下,永平侯为同犯,也已下狱。其余涉及,都已处理。父皇说要给江辞补上,皇叔许他的,父皇都给。” 沈离笑了笑,“殿下处理得当,多谢殿下与圣上厚爱。” “好啦!又没别人”,楚嵘川摆摆手,“跟郭逸之说,我还在查。” “嗯。” “安王府已经空了,制毒的人等到京城了我给你们送来。” 楚嵘川支支吾吾的,“永平侯那边,清点人数的人问我少了三人,如何处理。” “永平侯在大牢里,还要拉他一起死。” “诶呀”,沈离笑了,“殿下又绕弯子了,我去给您看看他去,如何?” 楚嵘川别别扭扭的,“他爹要砍头的。” “知道啦!我会去的。” 楚嵘川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走了。 背影都是欢快的。 “这楚嵘川也真是的。”沈离拉过沈亭御,给他揉着膝盖。 沈亭御哭笑不得,忙把她拦住,“阿姐,这没事诶哟,你不是来癸水了吗。” 破晓推着两个哥哥进来了。 他身影鬼魅,直接将沈离搂在了怀里,坐在榻上力道得当地给沈离揉膝盖。 “烦人。”破晓鼓着脸,“给钱还要让你跪那么久。” “哈哈哈。”沈离乐得不行,“没事,别整了。” 江辞也有意见,“就知道给我找事,那江辞还躺床上呢。还有啊,抄袭我的创意,怎么就离安郡主了。” 魏明安温柔一笑,“还有我的份呢。” 沈离懒懒地靠着破晓,“我明天去找桑婉。” 破晓捏捏她的手,“要不要去看看郭逸之。昨天差不多是这个时间,那个热毒。” “哟。”沈离仰头看他,“你都发话了肯定得去啊。”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 沈亭御一进门就嚷嚷,“郭逸之。” 郭逸之懒懒地靠着椅背,“嗯。” “你还有多久啊。” 郭逸之晃了晃头,“还有一会儿。” 沈亭御高兴了,“走,我推你去找安王晦气,去不去。” 沈离骂,“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沈亭御梗着脑袋反驳,“阿姐!我这是让他生活多点乐趣好,找了安王晦气,说不定扛毒都更有力气了。” 沈离摊手,“我也没说不行啊。” 郭逸之唇角翘了翘,轻声道,“谢谢你啊。” “走走。” 天马行空的沈亭御就这样推着郭逸之去了。 后面沈离和破晓一人推一个哥哥看戏。 郭逸之也看不见,刚好安王歪在地上,不知道昏了还是怎么的,沈亭御发话,“把他弄醒。” 旁边看守他的人踢了踢他的右胳膊。 安王立刻开始嚎叫。 沈亭御给郭逸之解释,“安王射了我阿兄三箭,那天他逼宫的时候,我阿姐给他射回去了,他现在身上三个血窟窿。” 郭逸之淡淡勾着唇角,没有讲话。 安王蛄蛹了几下,扭过来看到了沈亭御和郭逸之。 “呜呜呜呜!” “给他拿下来。”沈亭御整人不带重样的,安王立刻骂人,“江亭御!你不得好死!” 沈亭御翻了个白眼,郭逸之接了话,“左右你也是要下地狱的。” 后面的四个人咬耳朵,沈离哈哈大笑,“护上了,看见没。” 安王冷笑,“郭逸之,你以为你还能活多久,百毒齐发的感觉怎么样啊,你跪下来求我,我就把解药给你!” 沈亭御气坏了,“你给我滚,就你也配?!” 郭逸之唇瓣微动,“我宁死。” 沈亭御愣了愣,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郭逸之,我们一定给你解毒的。” 郭逸之轻笑出声,“嗯。” 安王嗤笑,“贱骨头。” 有人拿了一盆东西进来。 安王往后扭着,“你要干什么!” 那人朝沈亭御颔首,“少爷,小姐交代的,让我们把厨房边角料都拿来这里解决。” 沈亭御挥挥手,“去,让他吃!” 郭逸之被逗笑,沈亭御拍拍他,“爽吗。我阿姐最擅长有样学样还回去了。” 郭逸之勾勾唇角,“爽。” 安王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沈亭御鼓着掌,“这么一解决,厨房干净多了。” 沈亭御还拱火,跟这波看守他的人告状,“他骂阿兄,你们好好照顾他噢!” “是!少爷。” 沈亭御哈哈大笑,推着郭逸之出去了。 从安王那里回来以后,郭逸之便热毒发作了。 破晓抬手为他降温。 “谢谢。” 破晓低笑,“没关系的。” 江辞喊人把他需要处理的事务拿过来一部分,和魏明安去了他这屋的书桌旁。 沈离和破晓窝在一起看那本毒理书。 沈亭御接着捅咕俩哥哥。 他们一致决定,郭逸之都这么可怜了,陪陪呗。 一个时辰左右。 郭逸之长呼一口气,“结束了。” 他们立刻去看。 江辞唤人来,“给他换身衣裳,吃的和药可以端来了。” 郭逸之微微轻喘,笑出了声,“谢谢。” “你没完没了。”江辞懒得搭理他。 魏明安乐了,“他就这样,哈哈哈你别介意。” 他先喝了林清开的温补身子的药,然后吃了青菜粥。 没说什么,但是一屋子人都感觉他又要哭了。 江辞骂,“男子汉大丈夫天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又给魏明安逗得乐了,“诶哟,不是你哭的时候了?就说你是小狗。” “你给我滚。” 郭逸之又笑了,“好~你们去吃饭,顺便把我绑起来。” 江辞遣人来干,同时给他解释,“师父开的解药有两味有点难找,你再忍几天。” 郭逸之眉尾翘着,“不碍事。谢谢。” 江辞白了他一眼,厉声道,“好好活,别死我家里了!” “嗯。” 从他那出来以后。 五个人去吃饭。 沈离吐槽,“阿兄你可真是,说你嘴硬第二,都没人敢抢第一。” 江辞贱兮兮的,“那谁啊,那不是我。” “好好好。” “夫人~” 沈离摸摸在她腿上枕着耍赖的脑袋,“怎么了?”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眼底熠熠生辉,“没事呀~” 沈离看了一会儿手里的书,他又叫她,“夫人~” 无奈啊,“怎么啦?” 破晓抱住了她的腰,脑袋贴着她的肚子蹭啊蹭的,“叫叫你。” 沈离他这样逗笑,指腹摩挲着他的脖颈,“好~” “夫人夫人~” 沈离轻笑一声,把书扔到一旁,“好了好了不看了,看你。” 破晓勾起唇角,“我可什么都没说噢,夫人自己说我比书好看的~” “诶哟”,沈离抬手把他拉进怀里,“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她侧倚在榻上,两人相对,破晓环抱着她的腰,腿搭在她身上。 “夫人呀~”破晓仰着脑袋眨巴着眼睛,“这次癸水痛不痛?好好说,给你揉揉。” 沈离温柔笑开,“还好,一点点。” 破晓闻言手掌覆上她的小腹。 “那个冰凰!”破晓哼哼唧唧的,“等我们什么时候有空,我肯定去给它收拾了!” “诶哟”,沈离亲了亲他的鼻梁,“那可是上古神兽。” 破晓仰着脑袋反驳,“不管!它差点把我夫人害死!这个仇一定要报!” “好~” 次日。 沈离他们吃过早饭,众目睽睽之下,她又捏着鼻子喝完了药。 江辞和魏明安处理了点事情。 他们就又去郭逸之那里了。 但其实今日有一特别之处。 今天是魏明安生辰。 只有江辞之前知道,魏明安也没说。 但是。 其他人早知道了。 连林清都知道了。 他们先到郭逸之那里。 郭逸之果然又把自己弄晕了。 “郭逸之。”沈亭御去拿下他嘴里塞的布巾,拍了拍他的脸,“醒醒啦。” “嗯”他眨了眨眼睛,反应了一下,又闭上了,“你们来了。” 沈亭御在后面给他解绳子,“对啊,早上了,要不要躺一会儿?” 郭逸之摇摇头,“不用了。” 江辞遣人来喂他,依旧是药,粥,水果。 每天厨房都给他换着花样做,这次是南瓜粥。 他吃他的,江辞和魏明安继续讨论,沈亭御在旁边和沈离交换眼神。 他们都等着江辞开演。 然后把魏明安支开。 江辞和魏明安为特别小的一件事吵了起来,明明就是城西的原材料更好,江辞要选两个镇子开外的一处地。 魏明安据理力争,江辞也一点不让。 很多时候魏明安是说不过江辞的。 这不吗,给他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瞪着江辞,“你没睡醒,无理取闹!” 江辞看差不多了,“你才没睡醒呢!不想理你!!” 他演戏演的上瘾,看向沈亭御,“弟弟!不搭理他了,推我出去!” 沈亭御憋着笑,“好阿兄,那,那你俩别吵了啊,好好说嘛。” 他们计划外的郭逸之居然开口了,“那个,我听着,是不是城西的,更好点。” “你!”江辞拂袖,“一丘之貉!弟弟我们走!” 沈亭御垂着脑袋,默默地推江辞出去了。 魏明安气鼓鼓地扭过了头,沈离和破晓在对面真的要笑死了。 郭逸之试探地转向魏明安,“你再跟他说说嘛。” 魏明安没好气地呛声,“说屁!是他无理取闹!” 他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地望向沈离,“江辞他今天吃错药了!” “哈哈哈哈不行”,沈离实在忍不住了,和破晓一人一边,把魏明安拉了过来,“二哥~” 魏明安噘着嘴,“瞧你俩多好!不跟他玩了!” 沈离哄,“诶呀,他幼稚嘛,二哥别生气啊,我们替你骂他!” 破晓也笑幽幽的,“我帮你揍他噢,一会儿吃饭,把他喜欢的那些我全给你抢过来。” 魏明安被逗笑,“那江辞不得咬人了,跟小狗一样呢他。” 沈离拍拍魏明安的手,“二哥~我俩哄好了吗!” 魏明安笑,“哄好了哄好了。” 破晓指指郭逸之,“那我们陪他说说话,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俩再给你收拾阿兄。” 郭逸之微微一愣,“我啊。” 沈离笑,“对呀。” 破晓开头,“我们先前总闯进安王地牢的时候就见过你了。” 沈离接着说,“就在二哥旁边,快和木架子一样瘦了,还可怜兮兮地绑在架子上,头发乱糟糟的,总垂着脑袋,一看就是常年受着安王折磨的。我们好奇,这人谁啊,就去查了一下。” 郭逸之微笑,“嗯。” 沈离接着道,“当时我们几个,哇,太佩服你了,正好安王要吞并我阿兄的产业,就是你弟弟负责的。” 郭逸之唇瓣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当时我们还说呢,这郭逸之这么有骨气,知道他弟弟给安王做事,不得气死啊。” 郭逸之稍稍低了点头,“确实快气死了。所以那不是我弟弟。” 破晓接话,“你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地上趴着扒一个黑黢黢的馒头,然后面前落下一个油纸包着的酥饼。” 郭逸之眼睛都睁开了,干巴巴地问,“是你们?” 沈离笑嘻嘻地答,“就是我俩。” 郭逸之长呼一口气,哑声道,“谢谢。” 沈离和破晓忽的对视一眼。 沈离又道,“所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时日吗?郭逸之。” 郭逸之一愣,“不知道,是几月我都不知道。” 沈离笑意晏晏,“三月九,我二哥生辰。” 魏明安眼眸瞬间瞪大,“啊。” 他看看沈离,又看看破晓,“你们都知道?” 破晓摊手,“知道啊。” 郭逸之轻声道,“生辰快乐。” “噢!”魏明安转向他,“谢谢!” 沈离弯眉浅笑,“所以二哥,蒙个眼睛啦。” 灵气轻柔覆上他的眼眸,魏明安悻悻道,“郭逸之。” “嗯?” “成俩瞎子了。” 郭逸之被逗笑,因为魏明安摸摸索索地够到了他的手,哀怨无比地讲的这句话。 沈离问,“所以你要去吗一会儿?” 郭逸之微讶,“我嘛?” “对呀。” “不去了。”郭逸之虽然闭着眼眸,但是就能感觉到他很温柔,“快到我那个丧五感的毒了。” “那好。”沈离和破晓站起身,“那我们先走了。” “嗯。” 第160章 魏明安生辰 沈离起身蹲到魏明安面前,“呐,二哥猜猜看,我们准备什么了?” 魏明安实诚地摇摇头,“猜不到啊,你们早就知道?” 沈离点头,“对啊,破晓生辰那时就知道了。” 魏明安轻咳一声,“那么早!” 沈离神秘兮兮的,“二哥,下月沈亭御生辰噢~四月十九。” 魏明安痞气满满,“知道了。江辞八月十你们知道不。” 破晓来推轮椅,“知道。” 沈离笑幽幽的,“二哥来,手给我,牵你。破晓推你。” 魏明安勾了勾唇,眉眼多出几分温柔缱绻,“好呀。” 破晓问,“所以二哥知道阿兄是演的了吗。” 魏明安哼了一声,“现在知道了呗。先前我以为他不记得我生辰了,在那里没事找事。” “哈哈哈。” 江辞给他俩传了两次信,他俩推着魏明安到了他自己的院子。 沈亭御他们就在这呢。 江辞老早就交代好了,但是呢,他要来看一看,就计划了刚刚那出。 沈离捏捏他的手,“二哥到啦!” 魏明安拽了拽她,“那给我看看嘛~” 沈亭御笑嘻嘻地接话,“反正二哥现在都没睁眼,不如二哥先许个愿啊,说不定你许到什么,一会儿就被满足了。” 魏明安摇摇头,“不许那些,许个别的。” “好啦。” 沈离柔声道,“那二哥,看。” 魏明安眨眨眼睛,望向面前。 桌对面张扬浅笑的江辞,斜前面俏皮的沈亭御,左边笑吟吟的沈离与破晓,和面前的一大桌菜。 魏明安扫了一眼。 服了,江辞怎么这么了解他啊。 江辞欠欠地开口,“又要哭啊小狗,过生辰还哭鼻子。” “你有毛病。”魏明安哼出笑,“你才小狗呢!” 江辞收了笑,但还是吊儿郎当的模样,“跟你道歉,但早上就是我无理取闹,你怎么样。” 魏明安切了一声,“我以为你不记得了呢。” “怎么可能”,江辞敲了敲桌子,“快吃,一会儿凉了。” 沈离与破晓相视一笑。 吃过饭。 “收礼物了二哥。”破晓起身来推他,“好多呢~” 沈亭御抢先,“二哥!我先送我先送,在阿姐和阿兄后面我这个没看头了。” “呐,我觉得二哥写字特别好看,给二哥买的狼毫,二哥看看呢。生辰快乐啊二哥!” “哟”,魏明安笑,“喜欢喜欢~谢谢弟弟!” 沈离打趣,“二哥,他可是一咬牙一跺脚,付了半个钱袋子呢。” 沈亭御嘟囔,“阿姐!” “我自从那次上了阿兄的马车去了云州,只花过一次钱”,沈亭御指向破晓,“就上次给破晓买礼物。” “噢哟,那我真是荣幸啊。” “哈哈哈哈。” 魏明安笑盈盈的,“谢谢弟弟呀!跟我们在一块也不用弟弟花钱啊,想要什么江辞不给你买我给你买。” “差不多得了啊”,江辞不咸不淡地开口,“怎么还拉踩上了。” 沈离上前,“二哥打开看看。” 魏明安依言去看,随即怔了怔,笑了,“笛子啊。” 沈离点头,“我有问过师父呢,这是个名家之作。” 魏明安嘴角不自觉弯起,望着沈离的眼神温柔又宠溺,“谢谢妹妹呀~虽然我很久没吹过了,但是很喜欢的!” “生辰快乐噢~二哥。” 破晓从沈离后面跨步出来,魏明安微讶,“你也有啊。” 破晓啧了一声,“什么话!” 他递上一个长长的锦盒,“刚刚那个是沈离的,虽然我这个也是沈离付的钱,但是是我做的。生辰快乐啊二哥。” “你做的?什么啊。”魏明安更好奇了,立马去掀盖子,看清里面的东西,他又愣住了,“啊。” 油纸伞。 这好复杂的。 “谢谢破晓~”魏明安笑盈盈的,“二哥回头请你吃好吃的。” 沈离笑吟吟地指,“二哥看字,这上面所有的字都是他写的,画是我画的。” 江辞懒懒补充,“人俩断断续续去了好久才给你做完。” 魏明安懵懵的,眨眨眼睛,“什么时候啊?” 江辞骂,“笨,就上个月啊,他俩每天中午都消失一会儿你没发现啊。” 魏明安嘟囔,“我以为他俩睡午觉去了不行吗。谁往这上面想啊。” “好啦”,沈离和破晓坐回去了,“该阿兄了。” 江辞递过来一沓整齐的书册,“看看。” 魏明安接过来,眸底闪过一瞬诧异,但很快被灿烂笑意替代,“江辞~” 他除了给江辞做事,这些年也会拿自己的钱做生意,基本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来。 江辞给他的这个,是他之前惦记了好久的一家香坊,和人家磕了许久,还没拿下来。 这不被他发现了,偷偷把这件事解决好了,送给他了。 把他支开干别的事是。 诶哟干嘛啊,想哭。 江辞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瞥了他几眼,嫌弃道,“小哭包一个,我还有呢,呐,竹叶青,不过这得看妹妹让不让喝。” “诶呦喂。”魏明安偏头笑了笑。 沈离伸手,“二哥我看看。” 魏明安把手腕递过去。 沈离认真道,“养了两个月,二哥身子比之前硬朗点了,但是还是不是很康健,你就是之前三个月太绷着了。” 魏明安眼巴巴的,“那我硬朗点能喝吗。” 除夕过后,他真是滴酒未沾啊。 沈离笑,“你等会儿,我得看看你的酒友。你酒友不能喝也白搭。” 她转向江辞,“来。” 魏明安扬着下巴,拔高音量,“你争点气江辞!” 江辞噘着嘴,不情不愿但又很乖的把手腕递过去了。 沈离看了一会儿,同样认真道,“你也比除夕那时候硬朗了很多,但是依然身子是亏空的,还未补回来。我觉得最好不要喝。况且竹叶青可是烈酒。” 江辞无奈耸肩,“完咯。” 沈离俏皮一笑,“或许你们两个可以再忍一个月看看呢~” 沈亭御过生辰可是一定要喝酒的。 两人默契一对视,懂了。 魏明安清了清嗓子,“哥~” 江辞显而易见的笑意,“诶。” 魏明安眼中神采飞扬,眉眼弯弯,“谢谢哥~” 江辞唇角翘了翘,“生辰快乐。” 魏明安四下望了一圈,往后一瘫,“诶哟~这怎么,我好多年没这么过生辰了呀,这也太幸福了。” 破晓附和,“真的,很感动的。” “噢对了二哥”,沈离眨眨眼睛,“师父也知道你过生辰,你说他会不会给你送礼物。” 魏明安嗷了一嗓子,“不知道啊。” 但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抬起了手,“但我今天肯定不会挨骂的,看。” 沈离惊呼,“二哥真棒啊,会化灵剑了啊。” 沈亭御噔噔噔地跑到他旁边,“二哥太厉害了!” 沈离点点头,“这是重大突破,形状什么的那是以后的事情。” 但是。 一家欢喜一家愁。 江辞哭丧脸了。 “啊啊啊啊啊”,江辞仰天哀嚎,“那我完蛋了啊啊。” “哈哈哈哈,不行逗死我了”,沈离笑得前仰后合,“阿兄,你太怂了。” 江辞哀怨极了,气鼓鼓地瞪着魏明安,“你!” 他可怜兮兮地拉着离他最近的破晓,“要不你写错点字陪陪我呗~” 破晓毫不留情,“你想多了,我写错字,挨骂的估计也是你。” “啊啊啊!我为什么学不会灵力啊!!”江辞长叹。 沈离笑够了,起身蹲到他面前,“教你~哪有学不会的呀。” 江辞噘着嘴,“真的嘛。” 沈离又快笑死了,点点头,“真的啊。” “啊!妹妹太好了!!” 下午,林清那里。 他们照常来,林清朝桌上扬扬下巴,“生辰快乐。” 沈离一看就乐了,“师父啊,我真是服了您了哈哈哈。” 林清又送剑。 也是个很不错的剑。 魏明安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谢谢师父!” 沈离坐到林清旁边,“师父~二哥好大进步呢。别骂了呗今天。” 魏明安赶紧翻手,灵剑缓缓而出。 林清眉梢翘着,一声轻笑,“不错。当然不骂了,骂寿星,我又不是有毛病。” 沈离憋着笑,“师父~那阿兄您今天轻点骂呗,他已经哭嚎半天了。” 林清被逗笑,“好~你都说了我还能骂啊。” 沈离清了清嗓子,“没问题,师父,我这两天一定让他整出点灵力给您看。” 林清奇了怪了,“我这么吓人吗?” 沈离摇头,“师父哪里吓人了。” 沈亭御也摇头,“也就他们仨怕您。” “哈哈哈。他仨怂没事。” 花海。 沈离飘飘然落下,勾了勾唇角,往里走。 “姐姐!” 沈离人都没看见,冥冥有感,刚抬起手,就接住了一个扑过来的身子。 “诶哟”,沈离无奈,“你稳重一点好不好,你比我大啊!” 桑婉忽闪着可可爱爱的大眼睛,“不管不管~姐姐来做什么?” 沈离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们动手了,安王已经被我们抓了。” 桑婉眼眸熠熠,“恭喜姐姐!终于能报仇了!” 沈离失笑,捏了捏她的脸蛋,“对呀,这就是来找你俩的事情了,永平侯也抓了,永平侯府全部入狱。” “噢!”桑婉微讶,“太棒了!那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沈离远远地瞥到一个正往这边走的温谨珩,压低声音道,“永平侯是谋反,诛九族的,温谨珩也是九族,一会儿我要跟他说的就是这件事。他爹要去游街斩首示众。” “沈离姐姐。”温谨珩颔首。 “你好啊。”沈离朝他笑笑,并指了指还在她身上不下来的桑婉。 温谨珩无奈开口,“姐姐啊,你还不下来啊。” 桑婉娇俏道,“我不!你管我啊!” “不管不管。”于是温谨珩乖巧地站在一旁。 桑婉自己跳了下来,拉着沈离往里走。 待三人坐下,沈离望向温谨珩,“知道我来,是什么事嘛?” 温谨珩给她递来了杯子,“安王落败,永平侯府诛九族。” 沈离弯了眉眼,“聪明。这就是我来的第一件事。” 温谨珩垂着眼眸,淡淡地嗯了一声,“从姐姐第一次说我爹与安王合谋,我就知道这个结果了。” 沈离轻啜茶汤,懒懒道,“他要游街斩首示众。” 她观察着温谨珩的表情,“不恨吗,楚嵘川说是他害死了你娘。” 温谨珩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唇瓣微动,“恨,我知道。” “噢?”沈离这下子惊讶了,“楚嵘川以为你不知道。” 温谨珩轻叹一口气,望向沈离,“我是儿子,又怎会不知?” 沈离摆了摆手,“恨的话,你要去看看他吗?大牢里?还是斩首时?” 温谨珩转头望向桑婉,桑婉立刻道,“你想去我就随你去。” 温谨珩神色很寡淡,“那就去看看。” 沈离微微一笑,“我来的第二件事,楚嵘川。” 温谨珩指尖顿住了,眨了几下眼睛,“如何?” 沈离眸底泛着幽幽光华,“你若要去,势必会遇到他。” 温谨珩小声地嗯了好几声。 沈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温谨珩,楚嵘川真的很惦记你。” 她得说句公道话。 楚嵘川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不仅失去了朋友,连提起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温谨珩喃喃道,“殿下他” 沈离直直地望向他,“他亲口与我说的。你是他自四岁以来,唯一的真心朋友。这话你若不信我,我夫君,我弟弟,我两个哥哥,每个人都听见了。” 温谨珩瘪了瘪嘴,垂下了头。 “温谨珩,你现在不是那个境遇了,有事情,为什么不和好呢。”沈离语重心长道,“我本来不想多管这个闲事,但我看你并不想见他。” 温谨珩吸了吸鼻子,手指绞得很紧,嗓音低落,“不是不想,是我对不起殿下啊。” 沈离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之前与他谈了很多次事情,他每一次,谈过正事,都要拐弯抹角问问你。” “这样”,沈离还是管了,实在见不得楚嵘川眼巴巴等着她说温谨珩好不好的眼神。 沈离拍拍桑婉,“你知道我们家在哪吗?” 桑婉眉梢挑起,回想着,“应该是知道。” 沈离叹了口气,将杯子放下,“给你点时间考虑,今天之前,你若愿意,让桑婉带你去我家,给你们收拾房间,我明日约楚嵘川。” 她站起身,桑婉也紧跟着站了起来,沈离小声道,“就是先前与你说的那些,温谨珩太拧巴了,让他想想。” 桑婉点点头,也压低声音,“我知道的姐姐,他若要去,我今晚去找你玩。” 沈离乐了,“好啊。” 然后沈离就走了。 桑婉深吸了几口气,转向仍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的温谨珩。 “温谨珩。” 温谨珩抬了抬眸子,“姐姐。” 桑婉坐到他旁边,“有些事情你得知道。” 温谨珩牵起她的手,“你说。” 桑婉就把沈离跟她说的都告诉他了。 楚嵘川自策论那事,如何恨他想杀他,又得知了他们家的事情,如何愤懑。 原先暗中接济他们兄妹三人的,都是受了楚嵘川恩惠的。 他在家受了怎么样的磋磨,楚嵘川通通都知道。 被塞进箱子,马车夹层,他也知道。 楚嵘川深谙温楠予的秉性,约温楠予就是要见他。 噢,楚嵘川还给他偷钥匙。 温谨珩垂着脑袋,噘着嘴,嗓音染了委屈,“殿下他他那时说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桑婉叹了口气,把他拥了过来,“他何时说的?” 温谨珩在她肩头蹭了蹭,“我们十二岁那年。” 他吸了几下鼻子,“在府门口。” 桑婉心软的一塌糊涂,抬手揉了揉这低落的脑袋,“谁被好朋友背叛都生气啊,他就生了几天气,你记他小时候的一句气话记了这么多年。” 温谨珩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地抱着桑婉。 桑婉轻轻拍拍他,“所以要不要见见他?” 温谨珩小声地嗯了一下。 桑婉笑了,“走,带你去找他们一家子。” 第161章 替你们仨教训他 桑婉带着温谨珩到了京城。 温谨珩很久没回来了。 江府。 桑婉规规矩矩地走门。 有人将他们迎了进去。 七拐八拐地进了一个院子。 两人看到屋里那几个人。 沈离笑眯眯地招手,“来啦。” 桑婉拉着温谨珩进去了。 她望了望不认识的魏明安和郭逸之,微微有些讶异,“嗯,温谨珩说来。” 沈离也朝温谨珩点点头,“给你们俩也都介绍一下。” 她指指旁边的破晓,“我夫君。” 破晓微微一笑,“你好啊温谨珩。” 温谨珩点点头,“你好。” 沈离指向沈亭御,“我弟弟。” 沈亭御就嬉皮笑脸多了,“咱俩一样大的,你好你好。” 温谨珩果然放松了许多,“嗯嗯,你好。” 沈离指向江辞,“我阿兄你认识哈哈哈。” 温谨珩撒开桑婉的手,弯身拱手行礼,“谢谢江大哥曾帮我。” “诶哟”,江辞抬手去扶他,“说实话我都没想起来,顺手的事。” 沈离又指向魏明安,“我二哥,魏明安。” 魏明安温柔一笑,“我倒是第一见你们两个。” 最后沈离指向郭逸之,“这位呢,就是我们在安王地牢里救出来的小可怜,郭逸之。” 郭逸之听这个解释蓦地被逗笑,他好像比这一屋子人都大。 桑婉注意到了他一直紧闭着的眼眸,“他这是?” 沈离摆摆手,“安王折磨他,身中奇毒,眼睛看不到。” 马上快到幽魂散的发作时间了,沈离忽的脑中灵光一闪,“郭逸之啊。” 郭逸之一愣,“怎么了?” 沈离难掩激动,“你如果晕着,还毒发吗?” 郭逸之唇角微翘,“会啊。我把自己弄晕,很多时候会疼醒的。” 沈离语中难掩激动,“那如果一直晕着,你醒不过来呢?” 郭逸之脑袋晃了晃,“那我不知道了啊,我也没有那种本事。” 沈离笑,“那要不要试一试?或许你今晚可以睡个好觉,尽管身体还是受着折磨。” 郭逸之轻笑了一声,“谢谢。” 但下一瞬,他脸色巨变,“来不及了,快把我绑起来。” 在一旁候着的人立刻上前塞住了他的嘴巴,简单箍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腕。沈离之前问过,郭逸之说因为会咬到舌头。 桑婉站到沈离旁边,沈离发话,“先都出去。” 几个人包括温谨珩,都出去了。 桑婉歪着脑袋问她,“大概多久?” 沈离答,“大概到明日辰时。” 桑婉知道了,“姐姐你也出去。” 沈离把他们又拉远了一点。 桑婉马上就出来了,“好了姐姐,但他仍然在很剧烈地动。” 沈离朝她遗憾摇头,“很特别的毒药,很难讲。” 江辞和沈离进去看了他,江辞蹙着眉,抬手指挥,“给他解开,轻着点,抬到床上去。” 最后的方式就是,把即使昏迷着仍在剧烈扭动的郭逸之,平躺着绑到了床上。 还试了一下把嘴里塞的布拿下来。 不行,他晃脑袋。 把他身子,脑袋,两侧都垫上了软毯,叫他即使绑着,也舒服一点。 他俩就出去了。 桑婉和温谨珩回了给他俩收拾的住处,沈离去了一趟东宫。 “明日午时,我家。” 沈离和破晓在结界里隐着身形,看着这小孩殿下,明显累的要死,望着这句,眼底激动之情瞬间溢于言表,兴奋地嗷了一嗓子。 从暗格里摸出温谨珩的那几张字条,看了又看。 连破晓都评价,“真拧巴。” 沈离在他怀里蹭蹭,“温谨珩何尝不是也这样呢。” 破晓挠了挠她的脸颊,“走了,回去看我们的笨蛋大哥会使灵力了不。” “哈哈哈”,沈离一边飞一边笑,“江辞也就修炼这事上能被叫笨蛋了。” 次日。 沈离早起给房间通风,抱着熟睡的破晓去了软榻待着。 嘴唇粉嘟嘟的,白皙的面庞透着安详,乖乖巧巧地枕在沈离胸口。 沈离眼底波光流转,手指摩挲着他软乎乎的脸颊,在看着书。 破晓就这样睡了很久。 他整个人都趴在她身上,沈离反正很喜欢这个感觉。 早上不让他在她怀里睡上一会儿,这一天过得都不完整似的。 直到他开始哼哼,沈离低头看去。 懵懵地眨了两下眼睛,醒了。 对上她的目光,瞬间眼神一亮,“夫人~” 破晓湛蓝眸子神采奕奕,在她手心蹭了蹭,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好喜欢噢~每天都能在夫人怀里醒过来。” 沈离轻笑,“好巧噢,我也好喜欢夫君在我怀里睡觉。” 破晓垂头吻了吻,沈离面色一红。 微咬着牙,“来癸水呢。” 破晓俏皮地仰着脑袋,往上蹭了蹭,“就亲一下嘛~” 沈离双手环着他的腰,把书扔到一旁,在他颈间猛吸了一口,唧一下亲在他的脸颊,“我抱抱我的香香夫君~” 破晓失笑,“这不是抱着呢嘛,你还说我。” 两人在榻上腻歪了一会儿。 沈离亲亲他,“起来不?” 破晓点头,“起来啊。” 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沈离笑了,托着他的腰,给他抱了起来。 破晓扭了扭身子,娇俏地晃着脚,圈着她的脖颈,猛猛亲了几下她的红唇,“夫人~我没有脚~也没有手~” 沈离被铺天盖地一阵亲亲哄得根本止不住笑,“你又来了啊,我哪天让你自己穿衣裳了。” 破晓声音软乎乎,“我知道呀~” 跟夫人撒娇还不行嘛~ 沈离吻了吻他的耳垂,“行~就爱听你撒娇。” 破晓嗷了一声,将她圈得更紧了,“夫人怎么知道我就在想这个~夫人好了解我呀~” “诶哟,要勒死了。” “夫人好爱我噢!” “废话嘛这不是!” “我也好爱夫人~” 去把两个哥哥抱下床,破晓和沈离带他们去洗漱。 沈亭御适时赶到,就在早饭刚上桌的时候。 “小馋猫来的太及时了。”魏明安笑吟吟地给他拉开凳子。 沈亭御朝魏明安挤挤眼睛,“找吃的我最牛了。” “噗哈哈哈”,沈离在对面笑得不行。 几个人吃完了饭,江辞和魏明安直接拿着他俩的公务去了郭逸之那里。 反正已经过了辰时了。 沈离也带上了她的书。 最近研究了几本记载过他中的一味毒的书,她想她大概知道这味毒怎么解了。 郭逸之确实已经醒了。 辰时一过,他的毒发还没结束。 熟悉的折磨将他唤醒,郭逸之忍不住闷哼一声。 钻心刻骨的内里疼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 但是大概仅过一刻钟,这次毒发便结束了。 也就是说,他从昨晚到今早,只清醒地受了这一刻钟。 心头不由一暖,他仍旧闭着眼睛,却翘起了眼尾。 等一下。 郭逸之睁开了眸子,四下动了动,感受了一下他当下的姿势与位置。 他不在轮椅上了。 他记得他昨晚昏过去的时候是被绑在轮椅上的啊。 现在是平躺被绑住。 脑袋偏了偏,两边都是柔软的物体。 他拿脸蹭了蹭,大概是毛毯之类的。 身子两边也垫着软乎乎的东西。 躺着的地方,从硬度来看,应该是床。 郭逸之整颗心仿佛都被填满了,暖意遍布四肢百骸。 弯了眸子,脑袋枕着软软的毯子,他眼眶有些发热。 他都快十年没躺过床了,日复一日地与后背冰冷的架子或干硬的杂草为伴。 好可爱的一群人啊。 静静地任由自己淌着眼泪。 也放松无比地躺在阔别已久的床上。 他们一群人进来的时候,郭逸之轻轻哼声。 沈离没有推轮椅嘛,她走在最前面,给他这屋的窗子打开通通风,一边问他,“怎么样?有没有睡个好觉?” 郭逸之又微微哼了一下。 沈离快步走到他面前,为他取下了嘴里塞的布,自然也看到了他眼角的湿润。 郭逸之略轻笑,“有。谢谢。” 反正大家都看到了,又哭了。 沈亭御诶哟一声,替他抹去眼角的泪珠,“阿姐你还说我爱哭,你看他。” 沈离笑嘻嘻地喊人拿热水进来,然后通知厨房拿吃食和药,接他的话,“都是小哭包呗一个个。” 沈亭御和破晓正给他一圈一圈解绳子。 郭逸之太轻了,沈亭御轻轻一提,立刻嚷嚷,“阿姐,他还没轮椅沉!” 沈离摆摆手,温温柔柔的,“咱们一屋子人还养不胖他一个啊。” 郭逸之又笑了。 在轮椅上坐下以后,江辞先开口,“还有一味药没凑齐,你可能还得再等等。” 沈离紧接着,“我研究了几天,有一味毒我会解了,方子写下去了。” 破晓沾湿了布巾叠好递给沈亭御,沈亭御给他擦脸,魏明安端着汤药碗正给他晾着。 郭逸之笑个没完,“你们啊,真的好好啊。” 江辞和沈离扒水果呢,不是他的,他们的。 江辞瞥了他一眼,“又感动上了?都给你带回来了,还能看你可怜兮兮的那样啊。” 郭逸之心情很好地嗯了一声。 他开始吃东西,他们就各干各的了。 江辞和魏明安处理他俩的事情,沈离斜靠在破晓怀里看书,破晓时不时插一瓣橙子塞到她嘴里,沈亭御又去烦两个哥哥了。 不一会儿功夫,外面回来一个人来报,说药方凑齐了,江辞道,“那还不赶紧去配解药!” 郭逸之暗暗勾了勾嘴角。 他吃完了,沈亭御问他,“走啊郭逸之,带你去找安王晦气。” 他都没等郭逸之回答,推着他就去了。 剩下四个人动都没动,都是笑眯眯地看了一眼,由着他俩去了。 沈亭御推着他到了安王那个屋,打开了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娘啊”,沈亭御一手捂自己口鼻一手掩住郭逸之口鼻,“这死老头搁这出恭呢啊。” 郭逸之笑,他也不说话。 沈亭御喊人来收拾,“把他给我提溜出来。这屋子通风换气熏香。” 就有人把还睡着的安王连拉带拽地扔了出来。 沈亭御把郭逸之又推远了一点,“你别臭着他,我真服了!” 安王在地上扭得跟搁浅的鱼一样,不停扑腾,“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等我一下,这没别人”,沈亭御把安王眼睛一蒙,提着他去了刷马厩的大缸,把他那臭烘烘的衣裳拿灵力扒了,引了冰的冻人的河水灌了进来。 “呜呜呜呜!”安王已经干涸但还没愈合的伤口沾了冰水,再加上被堵着嘴,不停的叫着。 沈亭御挥着那个缸来了院子里,他去喊了破晓。 给破晓逗得直乐,又拉上了沈离看热闹,他抬手给水温一降再降。 那个堵嘴的布湿了水,很快就被安王吐了出来,沈亭御“好心”地给他的眼睛解了。 走到郭逸之旁边拍拍他,“我给安王丢进大水缸里了,光着的,我冰死他!” “我杀了你!!”安王在冰水里刺骨寒冷,不停地扑腾着。 破晓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动,安王浮起来,破晓就给他按下去。 安王就在涮他自己的脏水里浮浮沉沉呛了一口又一口。 沈离和沈亭御都看得出来他这点小把戏,笑得不行。 破晓扭头问郭逸之,“他也让你进过水牢吗?” 郭逸之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当然了啊,最开始还有伤的时候天天泡在里面。” 破晓痞痞的,“好的,我替你们仨教训他。” 沈离去把那俩哥哥拉来隐在结界里看了,江辞噗嗤一笑,还说他们在这边搞什么呢,怎么这么半天不回来。 魏明安推推江辞,“爽了没,等去了他那个地牢,再给他丢水牢,给你出气。” 江辞嗓音柔和,笑意微微,“爽~” 沈亭御缠着郭逸之要听细节。 “我全给你报复回来,信我嗷。” 郭逸之无比纵容,就给他讲呗。 最后等安王喝的水面下降好几个度,沈亭御蒙他的眼,拿灵气给他提了起来。 因为他光着嘛,破晓捂了沈离的眼,沈亭御哈哈大笑,安王肚子喝得溜圆。 沈亭御一合计,给他关屋里回头他又弄的哪都是。 直接喊人拿来了麻绳,把这喝了半缸冰水的老头再捆了捆。 安王不停往外吐水,杀猪一样的叫声,“你要干什么!!!” 沈亭御一巴掌抽过去,“吵到我郭大哥了,闭嘴。” 郭逸之噗嗤一笑。 沈亭御鬼点子一套一套的,直接给安王吊在了恭桶上,这回关在茅厕里。 再喊人取了擦恭桶的布,安王狰狞着后退,但无济于事,嚷嚷着,“我的衣服呢!!我杀了你!江亭御!” 沈亭御又甩了他一巴掌,安王被臭布堵了嘴,还不停嘶叫着。 到最后也没给他穿衣裳。 “冻死这个老畜生。”沈亭御洗了手蹦蹦跳跳地回来了,“怎么样爽不爽爽不爽。” 江辞和魏明安也显了身形,和郭逸之三人异口同声,“爽呀。” “郭逸之”,沈亭御问他,“你多大来着?” 把郭逸之问懵了,面色略尴尬,“嗯现在是几年?” 江辞道,“大楚三十八年。” 郭逸之噢了一声,“那今年三十二了。” 沈亭御大咧咧地摆摆手,“那没毛病,我才十八呢今年。” 郭逸之微笑,“正是古灵精怪的年纪。” 沈离噗嗤一笑,“他想一出是一出的。” “好啦”,破晓出声,“快带他回去了,一会儿冻着了。” 他们几个人吃完午饭,楚嵘川就差不多来了。 沈离去桑婉那里叫他俩。 把他俩提前塞去了亭子。 沈离就去前厅找楚嵘川。 这小孩坐在前厅懒悠悠地喝茶。 后面竹影站着,他压着一个蒙着脑袋的人。 楚嵘川看到她,眼神一亮。 沈离大方行礼,“殿下。” 楚嵘川摆摆手,“有几个事。” 沈离在他对面坐好,“殿下请讲。” “一,抄安王府的时候,这是搜出来的所有与毒有关的东西,我看了,只有一些批注和记着简单的原料。并没有找到解药。” “二,这是那个负责制毒的人,给你带来了,后面就交给你们了。”楚嵘川指指后面那个人。 沈离笑幽幽的,“那我先替郭逸之谢谢殿下了。” 楚嵘川高兴得很,“三,郭逸之的弟弟闹着要见他。人我也带来了,在外面的马车上,我觉得还是再问一下郭逸之,他要是不见,我就带走杀了。” 沈离点点头,“殿下思虑周全。” 楚嵘川还没说完,“还有,郭家的事我有些进展,一会儿我去见一下皇叔。” 沈离笑,“殿下也信郭家是冤枉的?” 楚嵘川啧了一声,“且不说别的,郭逸之这些年辛辛苦苦熬着不屈服,他若是真的,直接给皇叔不就得了。” 沈离眉眼微扬,“巧了不是,我们都是这么想。只是殿下,安王今早我们给他换了个地方,可能有损殿下的形象。” 楚嵘川好奇了,“什么地方啊,我一会儿看看。” 沈离神秘一笑,没说。 楚嵘川眼巴巴地接着说,“最后一件事,来了吗。” 之前跟他说,不保证能来。 沈离哈哈大笑,点点头,“来了,就是绑他的人带他来的,就在我家呢。” 楚嵘川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不喝了。” “殿下啊。” 第162章 和好 楚嵘川真是把迫不及待写脸上了。 他都不让竹影跟进来。 “在外面等着,如果有人来唤,把郭逸之弟弟拉进来。” 郭逸之在毒发,刚好如了楚嵘川的愿了,眨巴着眼睛望着沈离。 他也不说话。 那意思就是“咱走”。 沈离憋着笑,“殿下啊,你收敛一点行不行啊,稳重点。” 楚嵘川清了清嗓子,“好了,稳重了。” 沈离给他领到了亭子。 只有桑婉坐在那里,楚嵘川刚刚还兴奋的模样瞬间消失,沈离忙给他解释,“这就是带走温谨珩的人,她有事情要跟你谈。” 楚嵘川眼眸半眯,散发出危险的光芒。 但是沈离在憋笑,温谨珩可就在柱子后面站着呢,只不过楚嵘川不知道而已。 楚嵘川负手而立,行至亭内坐下,开门见山,“你是何人?” 桑婉嘴角噙着笑,淡淡应答,“太子殿下一直在寻找的人。” 沈离实在好奇,装作不经意,到温谨珩藏身那里转了一圈。 温谨珩并着手腕,被桑婉绑这儿了,也不让他说话,眨巴着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她。 沈离快笑死了。 神色如常地走了回来,接着听这边的热闹。 楚嵘川接着道,“孤一直在寻找什么人?” 沈离这时坐到楚嵘川这边,望向桑婉。 桑婉差点笑场,凛了凛神色,“太子殿下,我听说永平侯协助安王谋反,近日便要斩首示众。” 楚嵘川神色淡淡的,“不臣之心,当斩。” 桑婉语气极其平静,尾音略拉长,“噢!这不巧了,我刚好认识永平侯的一个儿子,需不需要我跟太子殿下介绍一下啊。” 楚嵘川眼神瞬间锋利如刀,“孤怎不知永平侯还有流落在外的儿子?登记在册的人数并没有遗漏。” 桑婉装作很是遗憾的样子,“那看来他是骗我的了,诶,怎么办呢?要不杀了。” 楚嵘川被气得不轻,“你!滥杀无辜,你更应当斩。” 沈离适时开口,“能不兜圈子了吗?” 桑婉微微一笑,“不知太子殿下是否想见见我认识的这个人啊。” 楚嵘川捏着杯子的手猛的顿住,沈离看的分明,他拳头握得死紧,“你要与孤讲条件?!” 桑婉漫不经心道,“想跟太子殿下要一个人。” 楚嵘川近乎低吼,“谁!” 桑婉幽幽笑道,“温楠予。” 楚嵘川斩钉截铁,“不可能。” 开什么玩笑,他还没玩死那个狗东西呢。 桑婉摆摆手,“那看来太子殿下也不是很想见他啊。” 楚嵘川不想装了,“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桑婉嬉皮笑脸的,“没怎么啊,他是太子殿下的什么人啊,听闻太子殿下一直在秘密悬赏我的人头啊。” 楚嵘川抿起唇,眼里逐渐酿起一阵风暴,默了默,又妥协了,“好朋友。” 桑婉笑了,就等这句呢。 拍拍后面拢着的帘子,“出来见见你的好朋友。” 楚嵘川身子瞬间僵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柱子。 他在啊,那他刚刚,都听到了? 温谨珩垂着眼眸,从柱子后面绕了出来,老老实实地站在桑婉身后。 也没敢看楚嵘川。 沈离乐了,这桑婉拿来绑温谨珩的一看就是扎头发用的。 这俩人也闹着玩呢。 可楚嵘川不知道啊。 楚嵘川眯着眼眸打量半年多未见的温谨珩,目光触及他嘴里的棉帕和绑着的手腕,面色一冷。 曲着手指不悦地瞧了瞧桌面,“把他给我放了!” 蠢货温谨珩,这么多年都学不会跟他求救吗! 就老老实实站在那里! 桑婉摊手,“太子殿下可别冤枉人,我也没怎么他啊。” 楚嵘川突然感觉温谨珩好像比之前胖了些,且衣着华丽。 桑婉拍拍旁边的凳子,“坐。” 温谨珩就低眉耷眼地坐了过去。 桑婉抬手取了他嘴里的棉帕,又轻巧一拽,丝带便回了她的手中。 楚嵘川急不可耐,“温谨珩!” 温谨珩幽幽叹气,“殿下。” 他还是没抬眼。 楚嵘川厉声道,“抬头啊。” 温谨珩深吸一口气,望向了他。 六年多了,殿下,好久不见。 他怎么会不想见楚嵘川啊。 那是他自小就能拿命护的殿下啊。 他们一起畅想过的未来,一起躺在房顶上聊的治世之道,因为他,变成了出自温楠予之手。 他才是那个伤他的殿下伤的最深的人。 楚嵘川和温谨珩一直互相望着对方,谁都没有先开口。 桑婉朝沈离眨眨眼睛,沈离微微一笑。 楚嵘川心里五味杂陈。 温谨珩眨眨眼睛收回视线。 他的殿下最近肯定累了。 沈离和桑婉都没想到,是温谨珩率先打破的沉默。 温谨珩抿了抿唇,开口,“殿下说,永远不想再见到我的话还作数吗?” 楚嵘川听到这话,面颊鼓鼓的,沈离明明白白地听到了他的嘟囔。 “搞了半天在介意这句话。” 楚嵘川哼了一声,“作数!我现在见的是个鬼。” 温谨珩淡淡地勾起了唇,“好的。” 楚嵘川语气平和,“要见你爹吗。” 温谨珩柔声答,“见一见。” 楚嵘川又问,“阿序和阿初呢。” 温谨珩眉眼弯弯,“他们都好。” “殿下,温楠予?” 楚嵘川气得哼了一声,“不给!我跟那畜生还有账没算呢!” 温谨珩唇角高翘,“因为我嘛。” 楚嵘川漫不经心地还嘴,“因为鬼。” 温谨珩轻笑出声,“好的。” 沈离又差点憋不住笑,对面的桑婉也是一样。 这俩跟她那俩幼稚哥哥一样。 别扭。 温谨珩又道,“殿下注意休息,仔细身体。” 楚嵘川笑了,“嗯。” 他紧接着说,“你的世子之位,就没有了。” 温谨珩大方笑笑,“不碍事。殿下照顾好自己,待见过我爹之后,我就回去了。” 楚嵘川蹙起眉,“回去?你还要跟她回去?” 温谨珩耸肩,“殿下就当我死了,本也是应当诛杀之人。” 楚嵘川厉声道,“胡扯!永平侯那个老王八蛋做的事情与你何干!” 温谨珩回视过去,“我是他的儿子。” 楚嵘川忽的哑了火,小了声音,“有我在的,不会有人说你一句的。” 温谨珩嗓音干净温柔,“我不在乎那些了,殿下。” 楚嵘川声调带着些许沙哑,叹了口气,“我才刚和皇叔交手过,差点就输了。” 温谨珩低低地笑了两声,“不会的,殿下是最厉害的。” 楚嵘川很执着,“你答应过我的!温谨珩!” 温谨珩默然许久。 楚嵘川直直地看向温谨珩,恍惚又无措,重复着,“你答应过我的,我做太子,你做世子,永远” 他没说下去。 委屈巴巴的样子,执着的就想等一个答案。 沈离划了个结界,问桑婉,“你在京城有宅子吗?” 桑婉唇瓣微动,“有一套小宅子,姐姐,我是不是得说话了。” 沈离微微点头,“我看是了。” 她撤了结界,桑婉望着沉默不语的温谨珩,和对面明显在负气的楚嵘川,心里叹了口气。 温谨珩轻声叹气,转头望向桑婉,“你” 他望着桑婉的眼瞳,“可以吗?” 桑婉又不是瞎,他眼中的希冀都快溢出来了,“可以呗,刚好我京城的宅子许久没住了。” 温谨珩眼眸泛着星星点点的碎芒,“谢谢姐姐~” 他起身,后退一步朝楚嵘川行礼,“殿下啊,温谨珩永远做你的不二之臣,不会变。” 楚嵘川眨了眨眼睛,似是在反应。 但他很快就动了,声音也渐带出了含着委屈的哭腔,“轴死了,这么多年都不看我一眼。” 温谨珩轻笑,拍拍他,“我对不起殿下,我有罪。” 楚嵘川捶了他后背一下,“你有屁罪!那是你做的吗!你就往自己身上揽!” 温谨珩垂着眼眸,“终究是因为我。” 楚嵘川梗着脖子抬起头来,“我早不在乎了!你跟个犟种一样!记那么多年!” 温谨珩笑容清浅,没有讲话。 沈离悠悠然接话,“怎么样啊两位,抱都抱过了,和好了。” 楚嵘川腾地一下坐回来,“江离~谢谢你呀!” 温谨珩也抬步坐到原本的位置上,看着笑眯眯的桑婉,在桌下捏了捏她的手。 沈离轻笑,“和我弟弟一样大的俩小孩,见不得你俩这么多年别别扭扭。” 桑婉也接了话,“现在太子殿下知道了,我可没怎么他。” 楚嵘川求证似的望向温谨珩,温谨珩点点头,“她叫桑婉,对我很好的。” 楚嵘川哼了一声,“不管,她不明不白给你绑走那么久!” 桑婉又提温楠予,“出气带上我呗,殿下。我想宰了他那个王八蛋大哥很久了。” 楚嵘川立马换了脸色,跟找到盟友一样,“没问题,搞死他!” 沈离没忍住,笑了,“来桑婉,这回住京城了。” 桑婉不装了,“我天天找姐姐玩~” 楚嵘川哪还像个太子啊,就像个刚找回好朋友的快乐小孩,老喊温谨珩。 “温谨珩~” 温谨珩温温柔柔地答,“殿下,在呢。” 楚嵘川柔了眉眼,“有我在,不会有人敢说你什么的,包括阿序和阿初,都可以恣意而为。” 温谨珩温柔笑开,“殿下~” 楚嵘川小声嘟囔,“真的差点就输了,差点你就没殿下了,温谨珩。” 温谨珩侧眸含笑,“不会的,我的殿下最厉害了,再说江离姐姐他们本事很大的。” 一直安安静静当背景板的沈离一笑,“我们当然都得助殿下了。” “诶呀!”楚嵘川面颊鼓鼓的,“你看你给我的那一沓子资料!多惊天动地!没有你来给我提醒,皇叔已经给我们都杀光了。” 温谨珩十分好脾气,“殿下,温谨珩陪您,以后,一直都陪。” 楚嵘川嘿嘿傻笑,“你就是答应我了,不行!”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得去收拾收拾你那个死爹和该死的温楠予。” 温谨珩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我的殿下啊。” 楚嵘川一点也不稳重,“等我啊,我去把我的记录拿上,我给你出气!” 温谨珩张着手,“殿下~” 楚嵘川闪电似的蹿了过去。 温谨珩歪着脑袋看他,“殿下真的都知道啊,这几年我如何,从何时开始啊。” 楚嵘川哼哼两声,蹭了蹭他,“你真比上次见胖了啊。” 温谨珩面色一红,“殿下~” 楚嵘川哈哈大笑,“第五天。第一天和你吵完,第二天我连让父皇给你斩了的折子都写好了,第三天我给毁了,第四天从头到尾都知道了,第五天我去跟父皇上奏把你爹杀了,父皇没同意。” 温谨珩笑个没完,“原来殿下生我气就生了三天啊。” 楚嵘川咬牙切齿的,“你呢!犟种加蠢货!就记得我那句气话了!!你抬头看看我能怎么样!就那么近,你跑到我跟前温楠予又能拿你怎么样!” 温谨珩敛了神色,认真道,“不可以的,殿下可以不在乎,但我不行。” 楚嵘川眼角泛红,“我就生了三天气,我骄傲肆意的温谨珩就再也不见了。” “殿下该生气的,我那时都恨死我自己了。” 楚嵘川嚎啕大哭。 搂着他的小哭包殿下,温谨珩弯着眼眸,眼角接连落下几滴泪珠,但他其实是笑着的。 “好啦~殿下。” “不好!” “她俩还看着呢啊~” “没看见没看见,他们就该死!” “诶呀好啦~” 沈离和桑婉在后面挽着胳膊划了个结界看戏。 沈离戳戳桑婉,“你有没有觉得他俩现在都有点人味了。” 桑婉猛猛点头,“真的!之前温谨珩就是,你说什么都行,他什么都不在乎,爱怎么样怎么样。” “诶哟嘿”,沈离啧了一声,“你是没看见楚嵘川,我们找他合作,这么多个月,把自己逼得那个样子噢,身边一个真心朋友没有,都是阿谀奉承加阴险狡诈,这可是有点人样了。” 沈离接着道,“我猜他俩正常长大的话都是我弟那个性子。” 桑婉叹了口气,“全赖温谨珩那个死爹!看来我是得把京城那套小宅子收拾收拾了。” 沈离又戳了戳她可爱的脸蛋,“你看着,你家温谨珩肯定要赚功名养你了。” 桑婉抱着她晃悠,“他赚他的,我赚我的,不影响啊。” 沈离嗯了一声,“等这边事情解决了,我们可能就收拾收拾去寻治腿的法子了。” “姐姐!”桑婉哀嚎,“怎么住到京城来也不能总见到你啊。” “哈哈哈。” 第163章 我给你当弟弟 楚嵘川和温谨珩这对老朋友,别扭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和好,抱头痛哭了好一阵。 沈离和桑婉悄悄地退了下去。 “郭逸之。”沈离去了他那屋。 “诶哟都在呢。” 江辞笑吟吟地问,“和好了?” 沈离眉眼舒展,“和好了。” 郭逸之轻声开口,“怎么啦。” 沈离坐到破晓怀里懒懒地问,“太子来了,他说你弟闹个没完要见你,他顺道给带来了,问你见不见。你要是不见他走的时候就带走杀了。” 郭逸之沉默许久,指尖扣着轮椅扶手,哑声道,“让他进来。” 江辞传言过去。 不一会儿,门口的人押着郭逸之弟弟进来了。 诏狱牢犯的样子,看着也是受了刑,脚上,手上,都扣着巨大的铁链,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一进来就扑通跪下,“哥。” 郭逸之闭着眼眸,深吸了一口气,厉声道,“别叫我哥,我没你这个弟。” 他弟弟膝行几步,蹭到郭逸之面前,“哥你救救我啊哥!太子说了只要你一句话啊,哥!!” 郭逸之胸膛剧烈起伏,明明没多少力气的人猛的抽回了手,“一句话是吗,不救也是一句话。” “哥!!” 他弟弟就开始哭嚎。 郭逸之毫无表情地听着他弟弟凄惨地哭诉,京诏狱的刑罚有多么可怖,锦衣卫的花样有多少,他真的受不住了怎么怎么样的。 半晌。 郭逸之冷冷开口,“给江辞道歉!” 郭逸之弟弟懵了一瞬,随即调转攻势转向江辞。 江辞头都大了,表情很精彩。 但也没说什么。 郭逸之听完他哭喊着给江辞道歉,“滚出去。” “哥!你不帮我我真的要死了,哥!求求你了!” 郭逸之忍无可忍,“从投靠安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你这个弟了。” “我怕疼啊哥我真的好怕,好疼的,你不是以前最疼我了吗。” 郭逸之冷笑一声,“是啊,疼了一个给我动刑的白眼狼。” 沈亭御真忍不了了,“郭逸之。” 郭逸之软了语气,“嗯?” 沈亭御撸着袖子站了起来,“他多大了。” 郭逸之勾着唇角,“比你大多了,他二十四了。” 沈亭御更忍不了了,上去把这恶心人的玩意踢远了点,“二十四还这么不要脸!” 魏明安把轮椅挪开,给他腾地方。 沈亭御要气炸了,“郭逸之我替你教训他。” “你凭什么!那是我哥!” 郭逸之点点头,“别伤了自己。” “哥!” 沈亭御得了准许,上去就是一脚,“你哪来的臭脸,自己没骨气就算了,还对从小疼你的哥哥动刑!” 他还觉得不解气,拎着那人的脖领子,“你好好看看疼你护你的哥哥现在的样子,几分拜你所赐!你还去帮安王做事!” 一脚给他踢到墙角,“怕疼怎么了,我也怕疼啊,让我对我阿姐,对我两个哥哥动刑,我宁死!” 剩下几人相视一笑。 郭逸之看着真的好高兴,一直翘着嘴角,听着沈亭御给他出气。 沈离拍拍他,“怎么样,我这弟弟不错。” 郭逸之怅然叹气,“诶。” 江辞也小声损他,“你看我疼的弟弟,你还把战火往我这边引。” 魏明安啧了一声,“咱弟弟天下第一好,别跟这种破烂货色比。” 几个人一边说一边观察郭逸之神色变化。 就是想看他心软了没有。 真没有。 沈亭御打够了,一屁股坐了回来,“爽不爽。” 郭逸之笑笑,“爽。带出去。” 江辞立刻喊人把他拖了出去。 沈亭御心疼无比,他真的想象不到,怎么能有人丧心病狂到对哥哥动手。 即使是被逼的,他都宁死。 沈亭御拍拍他,“郭逸之。” 郭逸之温柔答,“怎么啦。” “你别要你那个破烂弟弟了”,沈亭御看了沈离一眼,“我当你弟弟。” 还没等郭逸之说话,魏明安哈哈大笑,“江辞啊,你大哥的位置保不住了啊。”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看他养出来一个什么玩意,丢人。” 郭逸之笑幽幽的,也没反驳,“真的啊。” “真的啊。”沈亭御看他们都没说话,“我当你弟弟你就不要想别的烂货色了噢,要不然我生气的。” 郭逸之被逗笑,“本来也没想啊。”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这就对嘛。哥!我给你整点好吃的去。” 说完就跑了。 沈离失笑,望向对面想抗议的江辞,“你问问他,你俩谁是大哥哈哈哈。” 江辞咬牙,“我是大哥!不能变!” 郭逸之笑意融融,“好啊大哥。” 魏明安笑话他,“你害不害臊,比你大四岁呢,你让人家管你叫大哥。” 郭逸之笑眯眯地摇摇头,“没事啊,你们真的都好可爱啊。” 沈离戳戳破晓,接话,“他都叫了啊,那~给你再看看脉象啊,哥。” 破晓嗓音含笑,“那我干嘛?我给咱们三个哥哥出气去?” 魏明安耍赖,“郭逸之~要不我也还当二哥呗。” 江辞哈哈大笑,“你还说我,不要脸。” “诶呀”,郭逸之宠着呗,“二哥。” 魏明安懒懒地靠着后面,“舒服了。” 沈离翻着楚嵘川送来的一本书册,接着看郭逸之的脉,“楚嵘川他们找到了一个记录毒药的册子,基本都是对得上的。我大体翻了一下,算上师父解的一个很顽固的毒,我先前给你解的一个,我应该可以搞定十个左右。” 郭逸之一点也不在乎,温柔得都能淌出水来,“我可以叫嘛,我没有妹妹的。” 沈离乐了,“快喊。” 郭逸之微微一笑,“那谢谢妹妹呀~” 对面的江辞从书信中抬头瞥了他们两眼,“楚嵘川走了没。” 沈离答他,手上不停,“没呢啊,他俩和好了,温谨珩留下来了,我和桑婉走的时候俩人正哭呢。” 江辞勾了勾唇角,“俩小孩别扭那么多年干嘛啊真是。” 沈离在记着东西,“是啊,楚嵘川还说来看安王呢,看见温谨珩了,正事都不干了。” 江辞笑笑没说话。 沈离头都疼了,看这个毒,朝外面吩咐,“把太子殿下带来的那个制毒的人给我带来。” “烦死了,这个破安王,给他吊茅厕里都不解气!他上哪找的这么多毒。”沈离骂骂咧咧的。 郭逸之噗嗤一笑,“不碍事的妹妹。” 沈离咬牙切齿,“楚嵘川说,安王府里只有配好的毒药,没有解药。” 破晓接话,“那不正好吗,有地方解决了。” 沈离笑了,“破晓我感觉你学坏了哈哈哈。” 底下人把这个神秘男带来了。 问不出来。 而且郭逸之突然有点呼吸困难。 沈离给他提走了。 她一逼问,就问出来了。 安王就是让他不断拿郭逸之调整毒药配方,然后每做出一版,安王都要把成品解药毁掉,这个该死的玩意!! 沈离的各种手段下,这个人受不住,答应把配方写下来了。 她兴高采烈地往对面跑,“郭逸之~你有救了啊!!” 林清今天回灵山了,他们下午也不用听学。 破晓张着手臂等着她,“慢点跑。” 沈离飘然一蹦,“这个人被我一顿吓,答应写下来了。” “好~”破晓揉揉她兴奋的脑袋,“我们去看看沈亭御捣鼓什么呢?” “好呀。” 沈离不是和林清保证了要把江辞教会吗。 刚好郭逸之要毒发了。 他们就回去教他了。 教了一下午,终于给教会了。 江辞可太高兴了。 抱着魏明安的胳膊摇个不停,魏明安哭笑不得,“好了啊,你要给我晃散架了!” 江辞嗓音黏黏糊糊,“魏明安~” 魏明安被这傻子逗笑,“干嘛啊,我这不在这呢吗。” 江辞傲娇了,“叫叫你,不行吗。” 魏明安哄着呗,“行~” 傍晚,楚嵘川遣人送来一辆马车。 他们还不明所以。 沈离想起来了,“这不会就是,温谨珩被关的那辆马车。” 沈亭御绕着这辆马车上上下下地找着,他来来回回地敲。 突然里面传来人声。 “呜呜呜呜!” “那就是了。”沈亭御拍拍手,轻盈一跃,去把温谨珩拉来了。 桑婉去他弟弟妹妹那里了。 温谨珩懵懵地被沈亭御带来了,一看这马车立马就笑了。 嗓音里是遮也遮不住的愉悦,“殿下啊,你还真是。” 指尖掠过那熟悉的纹路,温谨珩眉尾翘着,转头望向沈亭御他们,“殿下没送来钥匙嘛?” 沈亭御摇摇头,“没有啊,这都是你待的马车和箱子?” 温谨珩点了下头,“是的。” 他的殿下这就给他出气来了。 沈亭御挎住温谨珩,表情贱兮兮的,“这马车隔味道吗?” 温谨珩歪着脑袋认真答,“还可以,但是基本都能闻到的。” 沈亭御乐了,拉着温谨珩就跑,“走啊,我带你气他,我今天在厨房捣鼓了好多好吃的,有烤鸡诶!咱俩坐在车里吃大鸡腿,香死他!” 沈离笑得不行。 回头一看,他们几个都是这个表情。 弟弟太可爱了怎么办。 厨艺小天才沈亭御下午做了好多好吃的,光鸡就做了好几只,好多做法。 温谨珩和沈亭御就一人拿了一个大鸡腿,坐在马车里面吃。 “呜呜呜呜!” 沈亭御和温谨珩对视一眼,纷纷朝他们坐的这块底下望去。 温谨珩轻笑出声。 沈亭御哈哈大笑。 “爽不爽~” 温谨珩柔声道,“爽啊。” “呜呜呜!” 沈亭御就是故意的,提高了音量,“诶哟你说这烤鸡怎么这么香呢!” 温谨珩笑嘻嘻的接话,“是好香哦!回头教教我啊,我也会做饭。” 还是同龄人玩得开。 小太阳沈亭御一会儿功夫就把闷葫芦温谨珩带的开朗了不少。 他俩把饭食都端到马车上来吃了。 隔层里的温楠予刚开始还叫唤,后来都不闹腾了。 温谨珩给他指了透气的孔。 沈亭御举着大鸡腿去孔那里晃悠了好几圈。 温谨珩笑个没完。 但是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轻巧钻入。 “殿下!”温谨珩眼眸微微睁大,“你来啦!” 楚嵘川往马车上一瘫,“噢哟这么香啊,饿死我了,我今天可忙了。” 温谨珩拍拍他的腿,把软枕塞了过去,给他腾了点地方,“殿下我去给你拿吃的~” 为什么楚嵘川也熟悉这辆马车呢。 因为这马车,以前也是温谨珩的。 沈亭御大咧咧的,“多大事,我喊人来拿。” 楚嵘川现在跟没骨头似的,赖唧唧地倚在那里,沈亭御笑,“殿下,你现在来我们家越来越熟门熟路了啊。” 温谨珩无奈笑笑,安静地给他捏肩。 楚嵘川眼眸半眯,舒服得直哼哼,“昂,我自己偷偷来的,待在你们家好开心的,而且这还有温谨珩啊~” 温谨珩温柔笑开,“殿下~” 沈亭御看破不说破。 楚嵘川就是觉得不真实。 温谨珩何尝不是呢。 沈亭御神秘兮兮地望着正在吃东西的楚嵘川,“殿下猜猜,我们为什么在这里吃。” 楚嵘川指尖从袖中勾出一个小钥匙,懒懒地指向角落,“这招太绝了,这个王八蛋已经在里面待了快一天了。” 温谨珩莞尔一笑,“殿下拿到了啊。” 楚嵘川把钥匙扔给温谨珩,“是啊,为了这破钥匙,我天天想理由约他,恶心啦的,偷偷摸摸给你找了好几年没找着。” 温谨珩眉眼弯弯,接着给他捏肩。 沈亭御大咧咧的,“殿下,下回有这事你要收拾谁找我就行,打一顿就老实了。” 楚嵘川哈哈大笑,“对了你阿姐说你给皇叔换地方了啊,我还没去看呢。” 沈亭御神秘兮兮的,“包在我身上的这种事情,闹不出水花,殿下吃过饭带殿下去看。” 楚嵘川豪迈挥手,“没问题!” 又多了一个同龄人。 沈亭御放哪都能聊得来。 那边在江辞院子里的四个人,听到这禀报,沈离哭笑不得啊。 “他们仨怎么搞一块去了。”沈离无奈。 两个哥哥一点都不惊讶。 魏明安耸耸肩,“咱们可爱弟弟多阳光啊,跟他俩玩多好啊。” 江辞挑着眉,嘚瑟的神情就写在脸上。 沈离笑,“阿兄别嘚瑟了,赶紧给我练!” 江辞谈笑间言语带着一丝俏皮,“知道啦大师姐~” 第164章 我有靠山 那边的三个小孩子聊的正欢。 楚嵘川吃完了饭,彻底没正形了。 “殿下~这里面长啥样啊?”沈亭御好奇。 楚嵘川都躺下了,懒悠悠地指指温谨珩,“反正就是他这长腿得曲着,很难受才能塞进去。” 楚嵘川切了一声,“不给我们温谨珩饭吃,我们温谨珩还长这么高呢。” 温谨珩笑得可欢了,望着枕着他腿的楚嵘川,“殿下啊~” 沈亭御开始挽袖子,“殿下能打开不?来我来给温谨珩抽他一顿。” 楚嵘川立马坐直,也挽起袖子,“我来了!” 温谨珩失笑,“殿下又不累了?” 楚嵘川嬉皮笑脸的,“累啊,我很久都没歇着了,但是给你出气这件事不影响。” 温谨珩眉目温柔,望着两人摩拳擦掌要替他出气,内心柔软的角落持续被触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其实他早已麻木。 但是这样有人替自己鸣不平,真的叫他生出几丝委屈之感。 楚嵘川把钥匙插进去转了一圈,掀开隔板,沈亭御人都傻了。 这也太小了。 根本动不了啊在里面。 扭头望向温谨珩,沈亭御眉心拧成一团,“他就这样一直对你?” 温谨珩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无能狂怒的温楠予,“昂。” 楚嵘川太阳穴突突地跳,“我昨天已经见过一次了,我这都忍不了。” 沈亭御一把给这不停瞪眼呜呜叫的人薅了出来扔出去了。 楚嵘川哐哐哐地给他鼓掌,“你好帅啊,江亭御。” 沈亭御嘚瑟呢,挥挥手,“小事小事。” 楚嵘川在马车里翻了翻,“呐。” 温谨珩又笑了,“殿下啊,你怎么连它都找来了啊。” 沈亭御把他俩拉下来,指指温楠予,“这怎么办。” 楚嵘川撸着袖子,“找个屋子我抽死这狗东西。” 沈亭御薅着他的衣领子直接给他扔进了屋。 楚嵘川难掩怒气,“跪下!” 温谨珩则在后面笑眯眯地跟着。 “呜呜呜呜!” 沈亭御可不惯着他,一脚给他踹跪了,“叫唤什么!” 楚嵘川把他嘴里塞的布扯了出来。 温楠予立马嚷嚷,“温谨珩!你没死!” 楚嵘川面颊绷得很紧,回手就使足了力气抽了他一鞭子,“你死了他都不会死!” 温楠予忽的开始诡异大笑,“温谨珩!好啊好啊!你这招妙啊!你竟是如何得知父亲要谋反的,提前玩了这一手。” 楚嵘川冷哼,“永平侯那个老匹夫自己找死就算了,还把温谨珩的东西都玩没了,他死不足惜。” 温楠予朝楚嵘川身后的温谨珩嚷,“温谨珩你出来!” 温谨珩漫不经心地抬了抬嘴角,“干嘛。” 温楠予啐了一口,“你一个我的奴仆还趾高气扬上了。” 沈亭御从后面给了他一脚,楚嵘川同时抽了他一鞭,沈亭御骂,“你要死啊,谁是你奴仆了。” 楚嵘川连连冷哼,“找死。” 温楠予梗着脖子呛声,“你凭什么!你也是死刑犯!” 温谨珩抱着胳膊慢腾腾地开口,“你看不到我有靠山吗。” 楚嵘川嘴角一勾,也没说话,和沈亭御对视一眼,又揍了这混蛋几下。 打的温楠予连连嚎叫,“温谨珩!你有什么本事!放开我!我要和他一决高下!” 沈亭御一脚踹在他后背上,“你可上一边去。” 温谨珩慵懒散漫,倚着桌边,“我没本事啊,但我有殿下,和朋友。” 沈亭御哈哈大笑,楚嵘川也没忍住笑歪了头。 真是气死人不偿命啊。 沈亭御听说温谨珩没完没了的跪他,气不打一处来,“温谨珩你膝盖还好吗?” 楚嵘川没好气地说,“好个屁,他成天自己忍着。” 温谨珩又笑了,“殿下这都知道啊。” 楚嵘川哼哼,“我就知道呗,一直没找到同时把你爹和温楠予这个死玩意一起除掉的办法,才让你受委屈这么多年,对不起。” 温谨珩笑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都没想那么多。” 他以为殿下还生他的气呢。 俩人给温楠予胖揍了一顿,堵了嘴又给塞回去了。 楚嵘川在温谨珩袖子里掏了掏,把钥匙拿走了,“这钥匙得放我这,我看他还怎么拽。” 温谨珩笑了笑,纵容无比。 沈亭御拉着他俩去看了安王。 他指了指,楚嵘川噗嗤一笑,“皇叔在里面呢?” 沈亭御嫌弃地抖了一下身子,“他那天在屋里出恭,我给他洗洗涮了,直接吊恭桶上了。” “哈哈哈哈。” 沈亭御唤来不远处负责看守安王的人,“他今天吃东西了吗?” 那人恭敬答,“少爷,厨房拿来的边角料,我们都塞给他吃了。” 沈亭御又笑的不行,同时给旁边这俩解释,“安王不做人,给郭逸之天天就吃那种东西。” 楚嵘川翻了个白眼,“我真是服了皇叔了。” 沈亭御好心提醒,“殿下,他可臭了,你确定要看吗。” 楚嵘川点头,拿出一份卷轴,“我不是给郭家翻案吗,在查证据呢,先备着,画押了再说。” 底下人拉开了门。 楚嵘川懵了懵,随即被逗笑。 安王听到响动抬起头来,就看到了楚嵘川和沈亭御。 “呜呜呜。” 他哼哼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整个人泛着不寻常的潮红。 楚嵘川笑道,“皇叔这是发烧了。” 在三月份的京城,光着身子在外面待了一天多,能不发烧吗。 沈亭御摸摸脑袋,“嗯,他把他之前那身明黄色的衣裳弄得奇臭无比,我让人拿下去烧了。” 楚嵘川附和,“烧的好。” 安王一被扯掉了堵嘴的布,就开始有气无力地骂楚嵘川。 底下人把他的手腕拧过来,要在楚嵘川拿来的卷轴上画押,安王扯着脖子往后退,“你要干什么楚嵘川!你个大逆不道的” 温谨珩厉声开口,“谋反才为大逆不道。” 楚嵘川抿着唇畔的笑意,接着看温谨珩给他出头。 温谨珩骂人不带脏字的,头头是道喷得安王都懵了。 “你谁” 温谨珩最后一句傲娇起来了,“你管我是谁,骂殿下就是不行。” 楚嵘川笑了,抱着胳膊看着安王,指指背后的沈亭御和温谨珩,“你骂啊,我也有靠山,看见没。” 沈亭御没忍住,无声地偏头笑了。 这俩人好好玩啊。 最后把安王再关起来,沈亭御就走了。 沈离笑盈盈地看着进来的沈亭御,“玩回来了?” 沈亭御一屁股坐下,“昂啊,阿姐~他俩好好玩。” 沈离揉揉这个趴过来的脑袋,“我听听,怎么的了。” 沈亭御懒懒的,“没什么呀,就是我们去给温谨珩出气,揍了温楠予一顿,温谨珩说他有殿下,还有朋友。去安王那里,安王骂楚嵘川,温谨珩给他出头,楚嵘川说我俩是他靠山。” 沈离乐了,看了一眼身后的破晓。 破晓柔声道,“那说明你和他俩熟了呀。” 沈离捏捏他的脸颊,“我的小太阳弟弟,一个晚上就收获两个好朋友啊,好厉害噢。” 沈亭御踢了鞋,上了他俩待着的榻,“阿姐啊,就是有点感慨。” 沈离莞尔,温柔笑开,摸了摸腿上枕的脑袋,“我知道呀,懂~” 她的小太阳弟弟其实很敏感的。 沈亭御声音闷闷的,仰着脑袋看他俩,“阿兄和二哥呢?” 这是江辞的院子,江辞他们人呢。 沈离又被逗笑了,“和桑婉谈事情去了。” “噢~”沈亭御懒懒地蹭了蹭沈离,眉梢一挑,“诶!那郭逸之那边呢!” 沈离摸了摸他的脑袋,“你终于想起来你新认的哥哥了啊。” 沈亭御嘟囔,“阿姐!你看他养的那弟弟什么玩意啊,我真的想不通,怎么有人能对哥哥动手啊。这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先护着从小疼我护我的哥哥!什么玩意啊,白眼狼。” 沈离微微一笑,望着他,“所以我们的弟弟天下第一好啊~” 破晓嗓音带笑,“对呀,那时和我还不怎么熟悉呢,就护着我了。” 沈亭御耳尖泛起红晕,“干嘛啊你俩,这不是正常人的脑子吗。所以郭逸之怎么样了啊。” 沈离道,“桑婉接着给他放倒了,也给他绑到床上去了,和昨天一样,周围都是软乎乎的。” 江辞和魏明安他们这时候出来了。 桑婉朝沈离摆了摆手,“姐姐我走了啊,明天见。” 沈离点点头,“拜拜。” 沈亭御噘着嘴,“桑婉怎么也叫姐姐!” “诶哟温谨珩还叫我姐姐呢”,沈离笑了,“你叫阿姐啊,独一份。” 沈亭御耍赖皮,江辞笑呢,“你这不也让他赖你吗。” 沈离瞥了一眼正被破晓拿在手里玩的手,“我又没有伤呀,你俩好脆弱的。” 魏明安把桑婉刚刚跟他们谈的东西递给她,“没事啊。” 沈离拧开盖子,“哇好香啊。” 江辞问,“楚嵘川走了吗?” 沈亭御没骨头一样,赖得很,“走了。” 江辞毫不意外,“马车留下了?” 沈亭御点头,“是啊。他还吃了顿饭呢。” 江辞乐了,“行,咱家成他后花园了。” 沈亭御又把刚刚的事情和他俩说了一遍,魏明安温润开口,“瞧瞧弟弟多厉害,又多俩好朋友。” 江辞弯着眉眼抬手运着灵力,“你们应该很聊得来的。” 温谨珩六年没怎么出家门。 沈亭御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楚嵘川更别说了,他每天都是东宫那点地方。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还没说话呢,沈离就接了话,“他啊,又多俩调皮捣蛋好伙伴。阿兄你记得段景临吗。” 江辞蹙着眉头回想,“你让我救得那个?” 沈离拍拍腿上的沈亭御,“没错,他俩是长门两位着名捣蛋鬼,沈亭御好朋友。” 沈亭御笑哼哼的,“好久没见段景临了,也不知道阿飞他给我养瘦了没。” 沈离吊儿郎当的,“你看看,这不给他养鸟呢。” “哈哈哈哈。” 沈离拍拍他,“玩归玩,灵力这个暂时不要露,你的身手想耍就耍,这个无所谓。” 沈亭御笑嘻嘻的,“阿姐~知道了!阿兄,二哥,你们两个快练,我来检查了。” 沈离和破晓牵手回院子。 破晓突然出声,“走嘛,去哥哥那里一下。” 沈离微讶,“郭逸之?” 破晓点头。 沈离轻笑一声,勾着他的脖子吻了过去。 破晓放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偏了偏脑袋,回吻过去。 半晌。 破晓将发簪上的流苏给她理了理,“怎么啦?” 沈离眉眼弯弯,朝他甜甜一笑,“没事啊,想亲你还要有事啊。” 破晓唇角牵起,在她嘴角贴了贴,“好啦,找一趟哥哥,白天没机会。” 沈离神秘兮兮地望着他,“你要给他净化身子。” 破晓眼角笑意若隐若现,嗓音低低的,“夫人怎么这么了解我啊~” 沈离晃着脑袋,很是娇俏,“我夫君好的不像话,当然能想到这里了。” 破晓揽着她往郭逸之那里走。 他俩点上灯,郭逸之痛苦挣扎的模样就露了出来。 “还好他现在没意识啊。”沈离喃喃道。 破晓一言不发,灵力翻手而出,涌向郭逸之。 沈离勾勾唇角,同样出手。 半晌。 破晓轻声道,“搞定了。” 沈离摇摇头,“他没有。” 两人同时一声轻叹。 沈离压低声音,“其实咱们刚接回来他那天,他的脉象近乎无了,毒素已经把他的身体压到极限了。” 破晓唉声叹气的,拿着帕子给郭逸之擦汗,“那个鬼安王能不能不得好死,我都受不了。” 他摸了摸郭逸之的手,“有点冷,穿着衣服这样可能也不太暖和。” 沈离摆摆手,“咱走的时候给他盖上被子,养,连哥哥都叫了。” 两人心疼不已,望着郭逸之苍白又瘦削的面庞默然许久。 “走。”沈离拍拍他,破晓将被子给他盖好。 两人就出去了。 沈离绕了路,去了关安王那里。 院门口的人看他俩来了,还很惊讶,“小姐姑爷,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沈离挥挥手,“去睡,晚上不用管他,就是他害得阿兄坐轮椅,你们对他这么客气干什么。” “小姐,是家主吩咐我们盯紧他,绝不能有人有机会劫走他。” 沈离默了默,一个结界的事,“没事,我有办法。” 她刚要抬步,又想起来了,“别去打扰我阿兄啊,他睡了,你要禀报明日再说” “好的小姐。” 他俩往里走。 沈离落了结界,拿灵气挥开门。 安王垂着脑袋,晕过去了。 破晓捂着沈离的眼睛,“不准看。” 沈离笑得不行,“这你也醋啊。” 破晓白了安王一眼,“这是脏东西。” “哈哈哈”,沈离乖乖地被他大掌盖了眼睛,“他是不是发烧了。” 破晓嫌弃地又瞥了一眼,“是。” 沈离环着他的腰,“那你给他治治,别让他烧死了。” 破晓不干,“我还给他治!我弄死他差不多。” 沈离突发奇想,“要不我们现在就给他丢到云州去,钥匙都在我们这里了。” 说干就干,破晓同意。 沈离去叫沈亭御了。 这事不叫他,明天知道了都得跟她急。 沈亭御本来还有起床气,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我来了阿姐!” 破晓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一坨白花花的肉。 沈亭御噗嗤一笑,破晓接着不让沈离看,一道灵气蒙了她的眼。 沈离这个无奈啊,行。 破晓一手牵着沈离,一手提着光溜溜的安王,和沈亭御一起几瞬便到了云州。 第165章 报仇 安王府真的没有人了。 清的干干净净。 沈亭御东翻西找,给这畜生安王套了个不知道是谁的衣裳。 破晓敲开地牢的大门。 东拐西拐,直接就去了当时关着江辞的那个密室。 把麻绳丢到一旁,沈亭御一脚给他踹跪下了,刚好就是那个凸起的龙头。 安王哼哼着睁开了眼。 霎时眸中布满惊惧。 “呜呜呜呜!!” 他已经看到逐渐下垂的铁链了,拼命扭着,想从还开着的密室大门滚出去。 沈亭御又给了他一脚,“我去你的,还想跑,你怎么对我们阿兄的,我们样样都还你。” 那几根铁链像冷血无情的毒蛇,随着轰隆隆的机关落下,安王彻底被缚住。 “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王不停地抖动,左右扭着头,哭嚎着,动了动膝盖,却钻心刻骨地痛,丝毫移动不得,整个人抽搐不已。 “呜呜呜呜呜!” 三人冷冷地看着他折腾。 沈离拿起落在旁边的一把匕首。 刀尖挑起他的下巴,安王泪水滚了满脸,瑟瑟缩缩动也不敢动。 沈离眼底一片冰霜,玩味地挑着唇角,安王下巴微微渗血,给他吓哭了。 “呜呜呜呜!” 沈离似笑非笑地翘着眉尾,“害怕啊。” 安王呜呜地叫着,不停地观察她的动作,“呜呜呜呜呜!” 沈离抬步向他身后走去,声音在安王背后响起,带着酷寒的笑意,“让我看看,是先挑手好呢,还是先挑脚好呢。” “呜呜呜呜!” 沈亭御也动了,他一把揪起安王的衣领子,把他提至空中。 铁链叮当作响。 被崩的很直,沈亭御又使了几分力,三人很明显地看到安王腰间赘肉勒成了两半。 沈亭御怒从中来,一巴掌抽了过去,“就你这样抽我阿兄?怎么不勒死你个老不死的。” 他这一下,把安王嘴里堵着的布扇掉了。 “江亭御!”安王有气无力地瞪眼,腰间勒的他喘不过气,沈亭御紧接着反方向抽了回去,“我阿兄长那么好看你也敢碰!死老头!照照镜子。” 破晓一直静静地看着,这地方还不到他的用武之地。 沈亭御使了九成力气,猛的把安王掷在地上,安王瞬间尖叫不止。 “啊啊啊啊我的膝盖。” 沈亭御窝心一脚,“你也知道!” 安王嘴角渗出血丝,竟阴鸷地笑了,“江辞现在是残废!残废!他被你们救了有用吗!哈哈哈哈我得不到他,但是我把他毁了!毁了!我得不到的!老十七也别想得到!”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屋里三个人谁都忍不了了。 沈离稳准狠地直接在后面下了手。 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江离!你不得好死!” 破晓眼眸一眯,背身翻手灵力瞬出。 “啊!我的衣裳!为什么这么冰!你做了什么!!”安王像蛆一样不停扭动,破晓冷冷道,“不想穿衣服就别穿了。” 安王霎时噤声。 沈离瞄准位置再次出手。 “啊啊啊啊!” 懒得听他叫唤,沈离快准狠,直接几刀割断了他的手脚筋。 “江离!你!”安王喘着粗气,还要骂,破晓也动了,冰锥在他身后凝结,“你再骂一个试试!” “蛇蝎毒妇!” 破晓忍不了了。 “我怎么了!怎么了!你对我干了什么!”安王怒目圆睁,“你谁啊你!” 沈离从后面绕出来,踮着脚在破晓唇角啄了一下,挑衅地望着安王,“你猜他谁啊。” 沈亭御被逗笑,“阿姐你真是个人才。” 破晓眸中寒意瞬无,笑眯眯地在沈离唇角也亲了一下。 安王骂骂咧咧的。 沈离出去转了一圈,把鞭子拿来了。 沈亭御挽着袖子去抽他了。 安王叫个没完,他比灵山那四个老头还没出息。 破晓看了看,知道了,他接过去,给了安王一鞭,安王那叫声差点没把密室掀翻。 沈离给沈亭御捏胳膊,“打疼了,阿姐给你捏捏。” 安王气个半死,沈亭御贱兮兮地补充,“你的那些参,都在噢,保证让你死不掉。” 安王刚想骂,破晓对着他嘴巴给了一鞭,顿时鲜血横生。 沈亭御去给他弄参汤了。 沈离去研究楚嵘川缴获的毒药。 俩人一起回来了。 就看到破晓跟个冷面阎王一样,一句也不说,一只手背在后面灵力不停。 安王抖如筛糠。 沈离噗嗤一笑。 沈亭御去灌毒药和参汤。 沈离怕安王不知道他吃的是什么,笑吟吟地解释,“幽魂散噢。” “呜呜呜!” 沈亭御死死地捏着他的下巴,往下灌参汤,灌完又给他砸下去了。 “好了好了”,沈离拦住满身杀意的破晓,“手疼了都,夫人给揉揉。” 破晓痞痞地把鞭子扔到一旁,“夫人~他骂我。” 沈离神色一凛,撸着袖子就往前走,“什么!我来!” 破晓灿然一笑,抬手把人拉了回来,“好了,我夫人不能累着。” 沈离叉着腰,“你俩都给我出去,我抽死这老王八蛋,敢骂我夫君!不想活了。” 破晓嘿嘿一笑,在她侧脸亲了亲,“夫人好帅噢,那我去水牢看看。” 沈离待他俩一走,立马变了脸,黑眸腾的燃起幽火。 她一字一顿,“你骂我夫君。骂我弟弟。伤我三个哥哥。” 沈离挥手蒙了他的眼和嘴巴。 嘴角噙着冷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她好歹是个大师姐。 这点手段。 让安王问问那四个老头。 他俩进来的时候。 沈离杀红眼了。 破晓赶忙去抱住沈离,“诶,别打了别打了,还要报二哥和哥哥的仇啊,别让他死这屋了。” 沈离深吸了几口气,“好了。” 破晓把她拉出去,圈在怀里哄,“怎么这么大气啊?嗯?因为他骂我?” 沈离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是也不是。他害咱们三个哥哥,骂沈亭御,还骂你,我这能忍住我也不是人了。” 破晓亲了亲她红扑扑的鼻尖,“好啦,不是你老说吗,报仇要慢慢来。” 沈离噘着嘴,“那不是因为他骂你吗,冲昏头了。” 破晓笑容灿烂,鼻尖蹭着她的鼻梁,“好啦,知道我夫人爱我啦~” 沈离被逗笑,仰头亲了他一下,“不是他刚才骂我,你偷偷动手的时候了?” 破晓哼了一声,“骂我夫人我还不收拾他,我还是不是男人了。” “诶哟诶哟”,沈离笑,“这么帅啊。” 沈亭御抱着胳膊吊儿郎当地看着他俩腻歪。 他都把安王那个老不死的绑到魏明安那间牢房了,他俩还没腻歪完。 行。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转头走了。 “诶。” 沈亭御摆摆手,“我没看到啊。” 沈离一手拉一个往那边走,“走,打断这个老东西的腿。” 他们几个回想着魏明安的腿。 沈亭御和破晓就去了。 他俩也第一回干这事啊。 而且他俩力气大,安王都昏死过去了,让他俩打醒了。 沈亭御一木棍下去,架子铮铮作响。 “呜呜呜呜呜!”安王额头青筋暴起,死咬着堵嘴的布。 那边破晓去对称来了一下。 沈离噗嗤一笑,说她的夫君力气大。 给架子干歪了。 可给他俩打爽了。 这家伙的。 沈离笑嘻嘻地看他俩发泄,接着研究安王这几抽屉毒药。 他俩仿着魏明安身上的伤打的。 破晓中间还说,“把他解下来放地上晃晃?” 沈亭御秒懂,“包在我身上。” 魏明安中间那段被蒙了眼摔的乱七八糟的样子,就在安王身上也实验了一下。 这一出下来,安王真的进气多出气少了。 沈亭御把那一锅参汤都灌给他了。 绝对死不掉的。 “走。” 沈离走一路落一路结界。 除非林清那种水平的人来抢人,否则谁也救不了他。 回去睡觉了。 次日。 郭逸之哼哼几声,醒了。 眨巴了两下眼睛。 反应了一下。 眼眉立刻泛起笑意。 他这是又在床上了。 不对。 指尖顶了顶身上的东西。 被子啊。 郭逸之眉梢弯俏,笑意懒懒。 心情颇好地哼了几声。 嘴里塞的也是松松软软的布巾。 不是安王那些臭布。 活,早知道他也活不久了,看他跟安王谁先死。 郭逸之百无聊赖地等着他们来。 会来的。 今天沈离都起晚了。 一看外面,不好。 捞起破晓她就去洗漱。 给他擦了脸。 “破晓~漱口漱口~” “嗯” 破晓软软地哼了一声。 沈离亲了亲他的唇瓣,“醒醒了破晓~起晚了~” 破晓懵懵地小口吸着漱口水。 “好了吐。” 沈离待他吐完漱口水,看看颈窝里又不动了的脑袋,无奈地摇摇头。 行,可是昨天让他玩嗨了。 把他俩都收拾好。 沈离一顿亲亲加抱抱,终于叫醒了,“快起了,晚了啊,三个哥哥等着呢。” 破晓面色有些红,羞着从沈离身上下来了,“走走走。” 接上魏明安,接上江辞,把沈亭御薅起来,他们几个去郭逸之那屋吃早饭。 那边还绑着呢。 一直等着的郭逸之听到动静了。 咧了咧唇角,就说他们肯定会来的。 沈离率先进门,开窗通风,她先道歉,“哥哥啊,不好意思,我俩起晚了。” 郭逸之轻哼一声。 沈离为他拿下嘴里的布巾,“哥哥久等了,我们来陪你吃早饭。” 郭逸之微微一笑,很是温柔,“不会啊妹妹~” 沈离替他把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别至耳后,掀开了被子,“哥哥热吗,看你夜里手有些凉,就给你盖上了被子。” 郭逸之柔声道,“不热呀,很久没有睡过软乎乎的被窝了。” 沈离先给他解了手腕,他们就来了,每次都勒的红红的,沈离叹了口气,转头去拿药膏。 破晓和沈亭御接着给他解绳子。 江辞和魏明安在那里摆早饭。 真的好温馨噢,郭逸之眼眸又有些湿润。 明明他都看不见,怎么就感觉他们这么 魏明安瞥了两眼他,朝江辞招招手,江辞顺着看过去,很是无奈,无声道,“你去。”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推着轮椅往前几步,放柔声音,“咋了啊这是,又要哭啊。” 郭逸之噘了噘嘴摇摇头,“没有。” 魏明安啧了一声,“咱说,你看不见也别把我们当瞎子啊。” 他抬手,拂去郭逸之眼角的晶莹,“又感动了啊,感动就加油活啊。抓紧解了毒呀,你不想看看我们都长什么样子吗。昂,哥哥。” 江辞抬眼望去,眉眼一弯,没说话。 郭逸之也笑了,“昨天不还说要当二哥吗。” 魏明安拉着他的手,语气是他不自觉的软,“诶呀,不管,各论各的。我是二哥你是哥哥呗,这不比你小吗,也不能不要脸成这样啊。” 郭逸之幽幽笑着,“好~” 沈离回来了,“干嘛呢这是,咋这是哪个小哭包又哭了啊?” 江辞指指,“这不嘛,最大那个哥哥。” 沈离一愣,她正好在江辞背后,搭着他的轮椅歪头看他,“诶哟,我听到什么了啊,这还是我那个别扭大哥吗?” 江辞也歪着脑袋,“噢哟,可不是我第一个叫的,你别扭二哥先叫的。” 这俩大的怎么办呢,魏明安哄着呗,“好好好,你一天不告我状能死是。” “你别管。” 沈离发话,“吃饭啦!” 吃过饭,沈亭御给郭逸之抹药。 他每日都吃两次温补身体的药,厨房变着花样给他做滋养食补,然后又吃了两个毒的解药。 其他的还在寻。 沈离神神秘秘的,“我的三个哥哥啊,我们三个有礼物送给你们。” 破晓也眨眨眼睛,“很妙的。” 沈亭御接话,“准保你们喜欢。” 沈离摊手,“怎么样啊,哥哥们,想不想看啊?” 江辞接话超快,“去!我第一个的。” 魏明安给了他一下,“你臭不要脸,妹妹~我要第一个。” 郭逸之抿抿唇,笑道,“给我讲讲呗妹妹。” “妥了”,沈离痞气扬眉,“揭秘为什么我们仨起晚了。出发!” 破晓带江辞,沈离带魏明安,沈亭御带郭逸之。 瞬间就到了云州。 这俩一下子就懂了。 江辞幽幽道,“又背着我俩出门冒险,昂?” 魏明安抱着胳膊附和,“下次跟我俩说一声嘛,不能让我们可爱的弟弟妹妹和妹夫自己去见那种脏东西。” 沈离弯下身来,左看看,右看看,“你俩是不知道,他俩昨天有多开心,玩的可爽了。” 郭逸之侧着脑袋疑惑出声,“嗯?” 沈亭御拍拍他,“哥哥啊,准保你今天扛毒都有力气。” 转眼间就到了门口,破晓转了机关,郭逸之蹙眉辨认,“安王府?” 江辞正好挨着他,直接拉起他有些发抖的手,“别怕啊,这次我们陪着你呢,而且啊,咱们是去看咱们的弟弟妹妹妹夫怎么给咱们出气去了。” 郭逸之紧闭着眼,深吸了几口气,“嗯,我没事,走。” “呐,到了。”沈离抬手指向前面的牢房。 江辞和魏明安不约而同笑出声。 “他听得到吗?”江辞压低声音。 破晓摇了摇头。 江辞放声大笑,“噢我天爽死我了。” 魏明安也遮不住唇角的笑意了,“行啊,我那屋,四肢都断了,好啊,好啊。” “诶”,沈亭御啧了一声,“阿兄看他手腕肩膀,阿姐在密室割的他手脚筋。” 郭逸之此时出声,不敢置信的模样,“他还?这样你了?” 江辞吊儿郎当地嗯了一声,“是啊,不然我怎么也坐轮椅。” 郭逸之啊了一声,没再说话。 江辞嬉皮笑脸的,“你是不是想说,那我怎么还这么没事人一样。” 郭逸之点点头。 江辞摆手,“因为有他们啊,不知道,自打伤了以后,我们都是被他们宠着的。” 魏明安笑嘻嘻的补充,“给你讲讲安王现在,胳膊腿是折的,手脚筋是断的,身上全是伤,脸上也有伤。” 破晓不咸不淡地补充,“是因为他昨天把我们全骂了。” 江辞瞬间急眼了,“要死!鞭子呢,我抽死他!” 安王明明听不见他们说话。 此时却缓缓抬起头,瞪大了眼眸望向自己的身体。 “呜呜呜呜!” 沈离鼓着掌来揭秘,“哥哥啊,他毒发了,走,带你下去气他。” 安王现如今,身上一抽一抽的,望着突然从前方出现的魏明安和江辞,以及郭逸之,惊诧不已,脑袋不停地晃着,“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江辞神清气爽,鼓着掌,“你也有今天啊,我说没说过啊,惦记我弟弟妹妹和妹夫,我一定弄死你,现在知道是谁破坏了你的大业了吗。” “呜呜!”安王怒目圆睁。 魏明安嗤笑,“我也怎么跟你说的?你不会如愿的。现在看到了。” 他转头问沈离,“妹妹有没有匕首?给我用用。” 沈离笑,“二哥等会儿我去给你找。” 出去转了一圈,给魏明安寻了匕首。 魏明安接过,把轮椅往前推了推,冷笑一声,原本温润的人倏然间变得阴鸷狠厉起来,闪电般出手,一刀扎在了安王下腹。 血珠沿着匕首溅落几滴,魏明安表情没有任何起伏,他一连在安王身上捅了几刀。 也不管安王如何惨叫。 匕首在指尖把玩,魏明安眼眸冷漠,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又带着一丝疯狂的嗜血,杀意弥漫,“这几刀是我还你的,有没有这样捅江辞?” “说话!” 安王深喘着气,“呜呜呜呜呜!” 江辞笑意满满,在背后接话,“捅了。” 魏明安眼眸霎时狠厉冰冷,头都没回,再次飞快出手,匕首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芒,猛的刺进安王的身体。 “捅江辞?你是不想活了。”魏明安连扎几刀,依旧没回头,唇角噙着冷笑,刀柄在碾转,安王终是挺不住,昏死了过去。 魏明安面无表情抽回匕首,再捅一刀,安王呜呜地叫个不停。 “死不足惜。” 他悬着匕首,推着轮椅往回退了退。 江辞梨涡映着浅笑,从侧兜里抽出帕子,拉过了他握着匕首的右手。 夺了匕首扔到一旁,轻柔地擦着他溅到手上的血渍,江辞笑盈盈的,“这么紧张我啊。” 魏明安切了一声,“谁紧张你了。” 江辞淡笑不语,望向安王,极其漫不经心,“说了我俩是朋友你不信啊,谁家主子单枪匹马救一个仆人啊。” 魏明安嬉皮笑脸地接话,“没眼光。现在他是我哥。哥~” 江辞吊儿郎当的,“我说了,你动我家人,我一定弄死你,看看现在谁赢了。” 他接着指了指旁边的郭逸之,“郭逸之,现在我也管了,该他了。” 沈亭御上前一步扯掉安王嘴里塞的布。 安王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给我快给我” 几个人不明所以,郭逸之轻笑出声,“幽魂散毒发了。这个毒很特别,成瘾的,他要的是解药。” 郭逸之微微晃了晃头,表情是掩盖不住的开心,“不,并不准,解药其实还是幽魂散,再服用的会加深毒性,更依赖于此物。” 沈亭御快气炸了,“他!” 沈离翻着毒药盒子,“哥哥你被他强喂的这个?” 郭逸之笑,“当然了,不然我疼死痒死都不会沾染此。” 江辞支着脑袋看他,“你应该没这样求过他。” 郭逸之睁开了眼眸,无神的眼瞳却坚定无比,铿锵有力,“从未。” 几人同时笑出声。 “好样的哥哥!”沈离把幽魂散的盒子塞给他,朝安王道,“呐,看见没,想要解药啊,你求我哥哥啊~” 安王努力清明着眼眸,眯着眼睛望向郭逸之,唇瓣哆哆嗦嗦,“求你快给我郭逸之” 郭逸之显然心情很好,几句话堵的现在毒发本就脑子不好使的安王,只能小声哀求。 “爽了没哥哥。” 郭逸之轻笑,“太爽了。” 沈亭御接过去,“我去喂给他。” 他一口气给安王喂了四颗。 第166章 还难过吗 郭逸之是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喂完毒,沈离拍拍破晓,“你心心念念的水牢,来,丢进去。” 破晓痞气十足,“包夫人满意。” 安王反正已经昏死过去了。 破晓把他从架子上摘下来,往水牢一丢,按住机关吊起了他的手。 沈亭御去踩了放水的机关。 鬼知道这哪里来的水。 江辞哈哈大笑,“这矮子够不着地哈哈哈哈。” 安王悬在空中,醒了。 他可能刚刚咬到了舌头,吐了几口血出来,有气无力的。 “江辞!” 江辞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叫我干嘛,矮子,你在底下荡秋千。” 水一点一点漫过了他悬空的脚,腿,直至浸入他下腹的血窟窿,安王嘶叫出声,连连哀嚎。 “江辞你!” 江辞嬉皮笑脸的损他,“干嘛,你矮还怪我了?” 破晓背着手,手势频出。 这回连江辞和魏明安都能看出来他这些小把戏了。 安王本来就够不到地,沈亭御就给他留了一个鼻子的距离。 呼吸空气。 破晓将水温一压再压。 一个浪头打了过来。 安王就淹入了水中。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浪啊。 江辞哈哈大笑。 破晓手指微动,提着吊他的铁链,将他提了上来。 安王差点憋死,也动弹不得,大口的喘着气。 如此往复,破晓玩了他快一个时辰。 沈亭御笑笑,“怎么样哥哥,我就说肯定爽。” 郭逸之很是温柔,“爽的,许久都没这般肆意过了。” 江辞拍拍他,“好说,我看谁还敢欺负我的哥哥,我很有名的!” 魏明安被逗乐,江辞回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安慰郭逸之,“呐,哥,走,回家吃饭。” 郭逸之抿抿唇,笑道,“好啊。” 最后他们把安王扔水牢里了。 破晓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他仰着脑袋以防自己不被憋死呢。 手指抬了抬。 在水里,他保证这老头死不了的。 几瞬间就回了京城。 但到郭逸之那个丧五感的毒了。 他们给他送回屋,整得舒舒服服的躺好。 几个人吃过午饭。 江辞和魏明安忙生意上的事。 沈亭御找温谨珩去了。 桑婉刚好要去他弟弟妹妹那里。 沈离和破晓回自己屋子。 “夫人想做什么啊~” 两人十指相扣,破晓歪头看她。 沈离贴了过来,“不知道啊。” 破晓噘着嘴想呢,沈离猛的凑过来亲了他一下,他噗嗤一笑,“夫人~” 沈离晃着脑袋,“嘴巴都凑到我眼前了,这能不亲啊。” 破晓眉梢舒展,牵着她往里走,“不知道做什么的话,和夫人聊天好了。” 沈离眼眸熠熠,“好啊。” 两人褪了外裳,裹了一个大毛毯倚到了榻上。 破晓望着臂弯里浅笑嫣然的沈离,垂头贴着她的面颊轻蹭,“夫人~” 沈离笑得肆意,“开心啊,我也开心。” 破晓点点头,“是啊,好开心。” “终于给他们报仇了。” 沈离仰头吻了过去。 唇齿交融,低声轻喘。 沈离很是哀怨,“癸水还没走。” 破晓笑,把她搂紧了一点,“不碍事,抱着我的漂亮夫人也是一种享受。” “拍马屁。” 破晓吻了吻她的鼻尖,“才没有。” “夫人~我要听故事~” 沈离温柔笑开,“好~听什么啊” “都可以~” 温谨珩今日去大牢看了永平侯。 楚嵘川派人来接的。 桑婉也跟着去了。 温谨珩很沉默。 面对永平侯喋喋不休的指责与埋怨,他什么也没说,跪下来磕了个头。 温谨珩站起来以后问他,“你可对害死我娘,有过一丝愧疚吗。” 永平侯愣了一下,嗤笑,“与我有何干系,是她自己虚弱,没挺过去而已。” 桑婉翻了个白眼,隔空抽了他一巴掌,“不会说话就闭嘴!” 温谨珩默然几瞬,“我真宁愿只是娘一个人的儿子。” 他吸了吸鼻子,“不过明日过后,我也没有你这个爹了。” 桑婉心疼不已,牵起他的手,微微摇头,“不值当的。” “嗯,我们走。” 温谨珩自打回来以后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桑婉看出来了。 关上门,回身就抱住了满是低落的温谨珩。 “好了啊”,桑婉轻轻拍着他的背,“不哭啦,你不是说吗,就当没这个爹了,以后我们只祭拜娘好不好~” 温谨珩垂头拥住她,声音些许颤抖,“姐姐。” 桑婉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怎么啦我在呢。” 颈间忽的有些湿润,桑婉心里叹了口气,还没等她继续说,温谨珩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我娘做错了什么啊,明明是被他害死的。” 桑婉快被他勒的快喘不过来气了,“没做错啊,娘,把你教的这般好,足以见得娘真的很好~” 温谨珩小声嘟囔,“明明我娘也是被迫嫁给他的。” 桑婉拍拍他,“那就赖上一个皇帝乱点鸳鸯谱,害了娘和你。” 温谨珩被逗笑,脑袋轻轻蹭蹭她,“他以前对我也不是这样的,小时候以为他也很爱我的,后来才知道,温楠予比我还大三个月。” 桑婉气了个仰倒,“你没爹噢,你是娘从石头里变的,别想这糟心玩意了。” 温谨珩笑,“好。” 桑婉后来出去办事。 沈亭御来找温谨珩玩。 “温谨珩!” 温谨珩放下书,起身去迎他。 沈亭御拉着他打量了几番,“你去见你爹了?” 温谨珩微讶,“这么聪明。” 沈亭御眉梢翘着,“我说,这我家啊,我当然知道了。” 温谨珩很是温柔,“好~” 沈亭御噘着嘴,“我觉得你不开心。” “有一点。” 沈亭御拉着他去了自己的院子,他院子也有秋千。 跑到里屋把躺椅搬来了,让温谨珩坐秋千,他懒懒地枕着胳膊,一晃一晃的,“来说说。” 温谨珩失笑,“没什么大事,感慨一下。” 沈亭御哼哼,“赶紧说。” 温谨珩就和他说了。 沈亭御懒悠悠的,“那我先前说错话了,是去见永平侯,那什么鸟人我还没见你的时候就和我阿姐骂过了。” 温谨珩没忍住笑。 沈亭御眯着眼睛打量他,“还不开心。” 温谨珩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否认。 “别装了。” 温谨珩摆手,“那不装了,就一点点。” 沈亭御想了想,“我带你去找殿下。” 温谨珩忙摆手,“别了,这时辰殿下不一定在哪呢。” “也对。” 沈亭御站起身,抓上他,“那先去找温楠予不痛快。” 他俩钻进马车,沈亭御拍了拍隔板,“温楠予。” 里面的温楠予隔了几瞬,“呜呜。” 温谨珩噗嗤一笑。 沈亭御毫不给面子,“你睡觉呢啊,别睡了,你爹明天砍头。” “呜呜呜呜呜!” 温谨珩真忍不住了,沈亭御好逗啊。 里面的温楠予拼命动着身体,将马车闹的微微发颤,沈亭御纳了闷了,“他几天没吃饭了,还能折腾。” 温谨珩笑幽幽的,“其实是可以的。” “噢哟~”沈亭御尾音拉的很长,“温楠予你完蛋咯,明天一过,这世上就没永平侯府咯,你在这犄角旮旯过一辈子~” “呜呜呜呜!” 沈亭御和温谨珩笑成一团。 他俩后来也不在那待着了。 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躺到了房顶上。 温谨珩很是感慨,上次躺上房顶是什么时候他都不记得了。 沈亭御天南海北地和温谨珩聊。 聊得天都有些暗了,该吃晚饭了。 “桑婉回来了吗?” 温谨珩摇摇头,“姐姐下午有事情,晚上去陪阿序和阿初。” “那你岂不是一个人啊,带你吃饭去。” 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跑到沈离的院子。 “阿姐!” 沈离靠在榻上看书,破晓拨着她的腿,两人抬头望了望进来的两个人。 “咋了。” 沈亭御领着温谨珩,走近了一点,“阿姐,你看看他还难过吗。” 他阿姐看人一眼准。 温谨珩噗嗤一笑,什么啊。 沈离也乐了,把书递给破晓,柔声道,“你去见永平侯了?” 温谨珩乖巧点头,“见了。” 沈离指指面前的凳子,“坐。” “人生形形色色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路人更甚。每个人之间的缘分是固定的。永平侯与你,只是十二年的父子情而已。别为不值得的人伤神。” 沈离这番话破晓都想给她鼓掌。 沈亭御哐哐哐地鼓掌,“你看看你看看温谨珩,我就说我阿姐很厉害。” 温谨珩温软一笑,“谢谢姐姐教导,我知道了,其实也没有很难过,我已经接受很久了。” 沈离瞧了瞧外面的天,“阿兄他们忙完了吗?” 沈亭御笑嘻嘻的,“就是来喊你俩的,没人陪温谨珩吃饭呀阿姐,让他和我们一起吃。” 沈离和破晓站起身,沈离笑,“你和厨房说了吗?我们肯定可以啊。” “说啦。” “走啊。” “阿兄二哥~”沈亭御拉着温谨珩蹦蹦跳跳地就进来了,“拉我好朋友来吃饭~” 温谨珩翘着嘴角,江辞笑吟吟地摆手,“给你留了座了,来。” 沈亭御拍拍他,“没事,叫就行。” 温谨珩甜甜一笑,“哥哥们好。” 魏明安笑,“那吃饭啦。” 这绝对是温谨珩这么多年吃过的最热闹的饭了。 如此多人的饭席,刚吃完他就条件反射似的想站起来收拾。 沈亭御好像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一下子就给他按回去了。 沈离笑眯眯地看着他,“温谨珩呀,在我们家吃过饭像沈亭御一样瘫着耍赖就可以噢。” 温谨珩面颊微红,“好的,我忘了嘛。” “沈亭御啊”,沈离笑语盈盈,“快把你的赖皮劲儿教教他。” 沈亭御挥手,“包在我身上的阿姐。” “哈哈哈哈。” 沈亭御带温谨珩不知道去哪转去了。 破晓把他俩挨个抱到榻上。 “来修炼我说,师父过两天回来了。”沈离敛着神色站起身。 “好的呀”,魏明安笑,“大师姐~” 沈离被逗笑,“你俩怎么每次都是这一招。” “不行吗~” “行啊,真是的。” 沈亭御又拉着温谨珩躺上了房顶。 “现在还早诶,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星星。” 温谨珩一笑,“大抵可以。” “噢!”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沈亭御目力较远,他已经看见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沈亭御转移温谨珩的注意力。 余光看见一个偷偷摸摸的人影往这边靠近。 “喂!你们两个!拉我一把啊。” 楚嵘川站在底下仰着脑袋喊。 温谨珩眼眸微微瞪大,“殿下。” 楚嵘川笑哼哼的,“来拉我嘛。” 沈亭御飞身下去,一把抓起楚嵘川,再一个旋身,就来到了房顶。 “噢好厉害啊。” 沈亭御十分不谦虚地摆摆手,“一般一般。” “哈哈哈哈。” 楚嵘川躺到了中间,大咧咧地靠着瓦片,“诶哟真舒服。” 沈亭御翘着脚,“殿下今日吃饭了吗。” 楚嵘川点点头,“今日吃了,和父皇母后吃的。来找你们两个歇一会。” 他装作不经意地把温谨珩勾了过来,“顺便看看我这闷葫芦,难过了没啊。” 温谨珩轻笑出声。 沈亭御哈哈大笑,“殿下你可真了解他。” 温谨珩歪着脑袋看他,“不难过啦!好多人哄过我了!” 楚嵘川打量着他的神情,似乎确实不似作假,温谨珩把沈离和他说的又说了一遍。 楚嵘川嚷嚷,“我就说要让江离当我皇姐啊啊啊,可是她不同意。” 沈亭御阴恻恻地笑着,“殿下要抢我姐姐~我可听到了。” 楚嵘川尴尬地挥挥手,“我没有嗷,我没有,我这是羡慕不行吗。” 沈亭御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咬牙切齿的,“皇姐不行!最多让你们叫姐姐。” 楚嵘川立马嗷了一嗓子,“江亭御!好兄弟!” “温谨珩也可以叫吗!” 沈亭御存心逗他,“他早叫过了。” 楚嵘川气呼呼的,“怎么这样啊!我还成最后一个了。” “哈哈哈。” 在房顶待了一会儿,沈亭御和楚嵘川一致决定去折腾温楠予。 “噢,我把他从大狱里提出来,他的镣铐还在车里呢。”楚嵘川坐起来,“走,玩他去。” 沈亭御一手拉一个。 楚嵘川拿钥匙开隔板。 沈亭御把温楠予扔了出来。 他已经很多天没吃饭喝水了。 倒不会像安王那么邋遢。 沈亭御给他解了绳子,楚嵘川把镣铐扔给他,和沈亭御一人一个,套住了温楠予的手脚。 温谨珩当然是就抱着胳膊在后面悠哉地看咯。 楚嵘川一把扯下他堵嘴的布。 温楠予这次没有嚷嚷。 楚嵘川满是玩味,“怎么,不折腾了?” 温楠予老老实实地跪着,“太子殿下,想如厕。” 沈亭御没忍住,笑了一声。 他倒是比安王明事理。 楚嵘川挥挥手,“那边呢,赶紧去,你要是把马车弄脏了,孤把你打成马车!” 温楠予慌乱地去了。 他匆匆忙忙地回来了,叮了当啷的,回来就扑通跪下,“太子殿下,求您放过我,我给您当牛做马。” 楚嵘川不明所以,望了他俩一眼,沈亭御接话,“下午我和他说,他爹明日砍头,他得在这隔层过一辈子了。” “噗”,楚嵘川真没忍住,唇角高翘,“你有什么值得孤高看的,来你说说孤听一听。” “我”温楠予没说下去。 楚嵘川忽的厉声道,“放过你?你想都别想!你对温谨珩做的一切,孤通通还给你!” 温谨珩绷着嘴角才憋住笑意,他的殿下啊~ “滚起来!” 温楠予灰溜溜地站了起来。 楚嵘川开始折腾他,“孤要喝茶!” 温楠予举着镣铐束缚住的手,“太子殿下。” 楚嵘川冷哼一声,“捆着手不能泡茶啊。拿过来,当着孤的面泡!” 温楠予想反驳也不敢反驳,想问厨房在哪里,又不知道,沈亭御喊来一个人盯着他。 “殿下,你真敢喝啊。” 仨人并排坐在马车边上,沈亭御扭头问楚嵘川。 楚嵘川乐了,“你家的茶叶,有什么不敢喝的。他嚯嚯了多少,我明日给你补回来。” 温谨珩拍拍楚嵘川,“殿下一会儿离远点,他笨手笨脚的。” 楚嵘川哼了一声,“他敢折腾,我今天非得让他给我守夜不可。” 他把温谨珩揽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以后不会受委屈了噢,永平侯那王八蛋玩意,温楠予这个烂货色,我都给你收拾。” 温谨珩笑笑,“殿下~” 沈亭御抿抿唇,“殿下打不过的我帮你揍。” 楚嵘川俏皮地朝沈亭御挤挤眼睛,“一起。” “没问题~” 温谨珩眼眸稍稍弯着,望了望他们两个,轻笑出声,“对呗,我有靠山呀。” 后面楚嵘川就明着折腾温楠予。 温楠予欲哭无泪又必须照做。 他们聊他们的。 沈亭御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两个哥哥该睡觉了。 就和楚嵘川又把温楠予塞回去了。 第167章 哥哥 沈亭御回去以后,他俩还没睡。 江辞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又要去云州?” 沈离讪讪一笑,“你怎么知道。” “嘿”,魏明安插话,“不光他知道,我也知道呢。” 沈亭御仰着脑袋看他俩,“那阿兄二哥也要去吗?” 他又赖在两个哥哥中间了。 魏明安微微一笑,“要呀。” 江辞咬牙切齿,“当着我的面,我看那个老东西敢不敢再骂你们呢。” 沈离乐了,“果然记得这事呢。” 沈亭御张着手躺在魏明安腿上,“那来,二哥,抱你~” 魏明安俯身,“诶哟。” 沈亭御轻轻一提,把魏明安抱了起来,那边破晓翘着眉尾,也把江辞捞了起来。 沈离看着,“今天还给哥哥震惊了,他肯定很疑惑。” 江辞正圈着破晓呢,哈哈大笑,“他当然不知道了。” 沈离笑意晏晏,弯身捏捏他的脸,“哥哥就是要宠着呀,我们的幼稚大哥性子都比以前开朗不少。” 魏明安接话,“他真的比以前不要脸多了。” 江辞横了他一眼,“干什么你!你以前也不这样啊。” 魏明安笑,“走啦,幼稚大哥。” 江辞切了一声,“臭弟弟。” 他们带上了厨房剩的边角料,几个眨眼就到了云州。 几个人看着那个仰着脑袋努力把鼻子露在外面的安王又是一笑。 破晓把他捞出来了。 安王蜷成一团,大口喘着气,身子不停地抖。 这可是破晓特意给他准备的冰水。 沈亭御把他们拿上的那一盆东西扔到他面前,“吃老头。” 安王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沈亭御出去给他熬参汤。 安王手也动不了,人也跑不掉,又饿的前胸贴后背,挣扎了几下,把脸埋进了盆里慢腾腾地吃着。 沈离没忍住,扭头一看破晓也想笑。 这边安王刚把一盆菜根碎肉什么的吃完,沈亭御提了一锅参汤来了。 一股脑给他倒到盆里了。 安王又埋头喝。 江辞嫌弃地错开了眼,“真邋遢。” 沈离接着翻这堆毒药。 待他喝完,破晓和沈亭御又把他吊回密室了。 “该跪的都跪回来。”沈离面无表情淡淡道。 江辞噗嗤一笑,望了望沈离牵住他的手,握紧了些,“好啦,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不怕了啊。” 沈离咬牙切齿,“我到现在都记得这个门拉开,看到你跪在这里垂着脑袋的样子,还是个血人,心差点不跳了。” 江辞一手牵着气呼呼的沈离,一手拉着要去给安王大卸八块的魏明安。 “好啦”,江辞温温柔柔地哄他俩,“过去啦,这不是都把他搞倒了吗,现在跪在这里的是他啊。” 江辞管得了这俩,可管不了那俩。 破晓和沈亭御正揍安王呢。 江辞柔声道,“那时在水牢,我与他说,你敢动我弟弟妹妹,我一定弄死你。你们看嘛,我这不是弄死他了吗。” “对不对啊。”江辞看看沈离,又看看魏明安,“妹妹和弟弟。” 沈离蹲了下来,“阿兄。” 魏明安还是气呼呼的,“哥!” 江辞笑幽幽的,“诶。” “干嘛呢你们仨”,破晓扭头望过来,“阿兄和二哥是不是该去睡觉了。” 魏明安喊,“破晓~鞭子给我。” 破晓递了过来,转身来推他,“你该睡觉了啊二哥。” 魏明安咬了咬牙,“不碍事,先揍这混蛋一顿。” 江辞笑着摇了摇头,“拦不住啊。”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拦什么,我昨天差点给他弄死,要不是破晓回来的快,他就翘辫子了。” 江辞和沈离在后面看他们撒气。 等魏明安挽着袖子打够了,江辞笑吟吟地朝他张着手,“诶哟,打够了?” 魏明安没好气地呛声,“没打够!” 江辞拉过他的胳膊给他揉着,笑了笑也没说话。 他接着喊里面的破晓和沈亭御,“走啦!回家睡觉了!别看这脏东西了!” 翌日。 沈离早上起来以后,照常去看书。 怀里的人哼哼唧唧地翻了个身,又睡了。 沈离失笑,揉了揉他的脑袋。 她现在也不叫他了,抱着他睡觉多舒服啊,他醒了会亲她的。 半晌。 破晓腻腻歪歪地醒了。 沈离弯着眉眼,细密的吻落在他精雕细琢的五官,破晓还没睁眼,就唇角高翘,环住了她的腰。 “夫人~” 沈离笑幽幽的,“醒啦。” 破晓亲了亲她的耳畔,“醒啦!” “诶哟”,沈离笑,“可爱鬼,再待会儿还早。” 破晓嗷了一嗓子,在沈离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给她拿着书。 沈离眉尾翘着,扭头亲了他一下,“夫君翻页了~” 破晓喜滋滋的,有样学样,仰头也亲了她一下,“好的,夫君知道了。” “哈哈哈哈。” 也就腻歪了一会儿,每天破晓醒了沈离那个书就几乎没看过。 接上魏明安,三个人到江辞这个屋,他正研究一团灵力,怎么变出形状呢。 “阿兄厉害啊~”沈离搭着魏明安的轮椅给他鼓掌。 江辞笑笑,“诶呀。” 破晓很是温柔,“来,下来啦。” 江辞超级听话地圈住了他的脖颈。 洗漱去了。 沈亭御溜溜达达地来了。 今天他们四个去沐浴。 沈离就自己去郭逸之那里了。 给他这屋开窗通风,沈离笑意晏晏,“哥哥,早上好。” 床上的郭逸之微微轻哼一声。 沈离为他取下布巾,“哥哥他们四个今天沐浴呢,我先来给你解绳子,一会儿都来陪你。” 郭逸之翘着唇角,“好呀。” 沈离给他掀开被子,动作很轻柔。 解开他手腕和腿上的绳子,然后蹲下来解其他的。 沈离今天自己将郭逸之抱下来,这才知道沈亭御每天都在嚷嚷什么。 这得比她还瘦一圈。 “哥哥你也太轻了。”沈离小声嘟囔,给他找了一身衣裳,灵力换了。 郭逸之满不在意,“会胖的,我天天吃多好啊。” 沈离将布巾沾了水,“来哥哥,擦脸。” 郭逸之嗯了一声,由着沈离拂过自己的面庞。 “漱一下口。” 沈离喊人把东西拿下去了。 “那哥哥我来给你看一下脉。” “好呀妹妹。” 沈离望了望桌上的小木盒,“哦对了,哥哥张嘴,这是昨晚集齐的一个解药。” 郭逸之笑吟吟地吃下。 沈离一边看他的情况一边跟他说,“阿兄派去集这些药材的人昨日说,有两味药材,只有太医院有,我们今日给你想想办法。” 郭逸之微讶,“这不好办。” 沈离轻笑一声,“哥哥这就不知道了,前一阵接圣旨,阿兄现在是皇商,我也是个郡主呢。加上楚嵘川和咱弟弟可熟了。” 郭逸之耸肩,“这说,弟弟妹妹太厉害了。” “哈哈哈。”沈离笑得不行,“昨天阿兄自己管你叫哥诶,快好起来哥哥,最近我们几个在寻治腿的法子,都一起。” 郭逸之轻轻嗯了一声,“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沈离叹了口气,“你这跟二哥差不多,都是长歪了,我觉得以我看的那些关于骨头的医书里,大概率是要打断重接。” 郭逸之满不在意,“没关系啊。” “诶!”沈离反驳,“疼啊。” 郭逸之歪着脑袋,“不碍事。” 沈离嘟囔,“瞎扯,你看你这手腕天天都是红的。” 郭逸之悠悠笑开,“诶哟,这点小事,我都不在意。” 沈离给他涂着消瘀痕的药膏,“再说这话试试呢,我们昨天晚上又去揍了安王一顿。” 郭逸之身体往后靠了靠,“记得休息,别为了这种事情亏了身子。” 沈离大咧咧地挥手,“喝药呢,破晓天天按着我喝药。” 等等,沈离忽觉语失。 郭逸之蹙了眉,“吃什么药?” 沈离打马虎眼,“就是之前因为一次意外,落了些寒症,寒气入体什么的,癸水不太准。” 郭逸之眉心紧皱,“寒气入体很难受的,我每日都要受一次所以我知道,不能落了药。” 沈离摆摆手,“落不了,破晓天天记得这事,一顿不吃都不成,阿兄和二哥都那么忙了,还得问我吃没吃。” 郭逸之微微舒展眉眼,“嗯,我也是要问的。” 沈离哈哈大笑,“哥哥真好~” “所以哥哥,你现在体内的毒,这么些天,大概解了十多种,师父的温补药加上这些日补的,比第一天把你捡回来好了许多了。”沈离大体跟他说一下,“但是你要自己生命力强一点,大仇得报也不能泄气啊,哥哥,你得活到一百岁。” 郭逸之噗嗤一笑,“好~我生命力还不强啊,安王那么折腾我都活着呢。” “要更强一点!” 郭逸之无奈,“好~这么幸福我也没必要死啊。” 沈离拍拍他,“他们来了。” 郭逸之微讶,“我都没听到呢。” 他不能视物,所以耳力会很敏捷。 沈离啧了一声,“哥哥小瞧我啊,我可以万军之中射穿安王三箭的身手诶!” 郭逸之浅笑,“好想看这画面噢~” 他们几个推门而入。 沈亭御接话,“阿姐超帅的,哥哥。” 江辞可有话说了,“我同意,第一次看妹妹射箭,而且她只带了三支。” 魏明安补充,“箭无虚发噢。” 郭逸之哀怨了,“这么馋一个瞎子好吗。” “哈哈哈哈。” “吃早饭了哥。”江辞喊人来摆。 沈离笑眯眯地看了看他,没说话。 其实他们问过江辞了,怎么这么轻易就叫哥了。 江辞当时这么说的,“虽然我是大哥啊。但是我实在是太服他了,他的本事他的骨气,样样都服。” 魏明安那时笑他,“你服他还让人家管你叫大哥,不要脸。” 江辞白了他一眼,“让一个比你大六岁的人管你叫二哥,你脸呢。” “你别管。” 吃过饭。 江辞他们直接在他这屋办事。 沈离他们听都不听。 他们几个和郭逸之聊天。 “哥哥,那时我和破晓老去那地牢打探消息,自打知道你是谁,我俩每次都想给你送点吃的。”沈离懒懒地靠着破晓。 沈亭御忙点头,“我也去过,我都没赶上过你在地上的时候。” 破晓嗯了一声,“我俩去之前都会买吃的,但是只赶上那一次。” 郭逸之笑个没完,“诶哟,瞧瞧啊。我那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个那么香的酥饼,感觉上一次吃酥饼都久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了。” 沈离摆摆手,“哥哥慢慢来噢,咱把这么多年没吃的慢慢都吃回来。” “嗯。” 眼窝又有点热,郭逸之微微一笑。 两日后。 今日林清回来。 沈离去灵山接他。 “师父~” 林清轻笑,“又来接我啦,还在京城?” 沈离挽住他的胳膊,“是呀,师父,你不知道,沈亭御交到好朋友了呢。” 林清又笑,俩人一起往京城飞,“怎么呢。” 沈离娓娓道来。 待到了京城,林清轻声道,“看看那个郭逸之去?你们新整的那个哥哥。” 沈离甜甜一笑,“好啊师父。” 大家都在这个屋呢,林清和沈离一进来,沈亭御腾的一下站起来跑过去,“师父~” 破晓江辞魏明安异口同声,“师父。” 这给郭逸之整的,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林清抬手接住沈亭御,“噢哟这么热情啊,我来看看你们这个哥哥。” 郭逸之抿着唇,也不知道江辞他们有没有给他提示,这叫不叫啊。 他深吸一口气,“师父?” 林清唇角翘了,没回他的话,“我看看你的脉。” 郭逸之嗯了一声,稳稳翻了手腕。 房间静默几瞬。 林清淡淡收手,“还可以,毒解了一部分,温养身子的药要一直吃,看起来江辞他们养你养的不错,比第一日我见你好很多了。” 沈离嘿嘿一笑,指指江辞和魏明安,“师父,呐,顺手的事。” 林清笑,“行。” 他搭上江辞的脉,“这个再养养,虚。” 还没等魏明安偷笑呢,“这个一般般,差不多。” “哈哈哈。”沈亭御没忍住。 林清发话,“你们两个也去喝。这么大人了,还没弟弟身体好呢。” 看江辞和魏明安敢反驳吗。 破晓刚好离得近,他去和外面交待了。 沈离乐得不行,“挨骂了,我说不听。” “哟,下午到我这来。” “好的师父。” 林清一走,郭逸之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我能叫吗” “哈哈哈”,江辞笑得不行,“他也怕师父,不行笑死我了。” 郭逸之啧了一声,“我怎么感觉你们也怕呢。” 沈亭御也笑了,“哥哥啊,阿兄他们不是感觉,就是怕。” “你给他俩留点面子。” “哥哥那我们先走了啊。” “嗯。” 第168章 皇家父子均来访 江辞眼巴巴地运着灵力地等着林清看。 一屋子人都看到他那个神情了。 林清也没忍住,“诶哟,不骂你。” 江辞眼眸霎时光彩熠熠,沈离噗嗤一笑,“师父你瞧瞧啊。” 林清笑笑,没说话。 今日听学后。 魏明安笑话他,“他跟个傻子似的,师父不骂他他就要上天了。” 江辞晃着脑袋顶嘴,“你管呢。” 魏明安乐了,“谁管你啊。” 沈离和破晓看他俩掐架。 江辞哪干得过魏明安啊。 魏明安已经会拿灵力挡了。 这俩人兵不厌诈的,谁都上当。 门口探出一个脑袋。 “阿兄~” 江辞收了灵力看过去,“诶。” 沈亭御笑嘻嘻地进来了,“领温谨珩来吃饭啊~” 魏明安朝他俩招招手,“来啊。” 温谨珩来过很多次了,大方问好,“哥哥们好,姐姐好。” 沈离笑,“桑婉今日去接阿序和阿初了?” 温谨珩点点头,“对的,她说要给他俩一个惊喜,所以我没去。” 沈离失笑,没再说什么。 这俩小孩出去玩以后,沈离戳戳破晓,“温谨珩和咱俩第一次见不一样了。” 破晓啧了一声,“变太多了。” “真的,根本不一样了。” 晚上,看顾完郭逸之那边以后,破晓把他俩抱到榻上。 刚待了一会儿,前厅来了一个人。 江辞侧着脑袋,“讲。” “家主,太子殿下又来了。” 江辞点点头,“不碍事,让他们仨玩。” 待回禀的人走后,江辞无奈,“他真把咱家当后花园了是。” 魏明安眉眼弯弯,趁机会又偷袭了一下他,“弟弟招人喜欢呗,他老爹不还喜欢你呢吗。” 江辞抖了一下,白了他一眼,“你要死是,魏明安。给我放开!” 魏明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兵不厌诈,你管我呢。” 这俩人又开始互骂。 沈离和破晓很是无语。 破晓垂头亲了亲怀里的沈离,“幼稚鬼。” “哈哈哈”,沈离乐了,“他俩凑一块,要么幼稚要么大杀四方。” 他俩已经见怪不怪了。 破晓拿了本话本子在看,他认识的字越来越多,有不懂的,沈离就给他讲。 没过一会儿,沈亭御自己回来了。 “怎么了?”破晓眼尖地发现,他好像很纠结。 沈亭御跑过来,“阿姐,殿下要见你。” 沈离微讶,“见我?” 她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揽着她站起身,沈亭御忙叫住,“不止,殿下问我,阿兄怎么样了,我猜他还想看看阿兄。” 江辞眉毛抬了抬,望了一眼魏明安,遂开口,“温谨珩没说话?” 沈亭御摇摇头,“没呀。” “他是以太子的身份见我,还是你好朋友的身份?”江辞歪着脑袋,很是温柔地望着沈亭御。 沈亭御摆手,“我感觉是后者。我再去打探一下。” “诶哟”,江辞抬手把他拉起来,“见弟弟好朋友有什么的啊。” 魏明安轻笑,“那我?” 沈亭御侧着脑袋看魏明安,“二哥!待着啊!我是想你俩要不互殴一下,看着虚弱一点。” “哈哈哈。” 一直看热闹的俩人忍不住了。 沈离笑得不行,“他俩已经互殴过了。” 破晓接话,“就刚刚。” 魏明安揉揉他的脑袋,“去,领好朋友来。” 沈亭御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真是的”,江辞笑幽幽地摇了摇头,“还来问一下呢。” 沈离朝他眨眨眼睛,“那你看看呢,沈亭御平常小迷糊是他懒得动脑子。” 魏明安轻声笑着,没说话。 破晓指了指他俩舒舒服服的样子,“要不要装一下。” 江辞猛猛点头,“要的要的。” 破晓被逗笑,站起身来,“抱你。” 把江辞和魏明安抱到轮椅上安置好。 沈亭御就探头探脑地来了。 无声地问,“好了吗。” 沈离朝他眨眨眼睛,也无声答,“好了。” 沈亭御一手领一个,“呐,再给你俩介绍一下啦。” “我阿姐,你们都认识了,这是我姐夫破晓。” 破晓弯眉颔首。 沈亭御指向江辞,“我阿兄,江辞。这是我二哥,魏明安。” 他没有解释,楚嵘川也没问。 楚嵘川大大方方地唇角漾起弧度,“哥哥们好,姐姐好,当我是江亭御好朋友就行的,我叫楚嵘川。” 温谨珩笑幽幽的,清了清嗓子,“嗯,我也是他好朋友,温谨珩。” 装的挺像。 江辞眉尾略翘,“那坐。” 楚嵘川也不扭捏,坐下就说,“上次说的那两个药材我搞好了带来了,应该能帮上忙。” 沈离语气温软,“肯定啊。” 她也没叫殿下。 楚嵘川发现了,微微一笑,“两个哥哥怎么样了啊。” 沈亭御抢先答,“阿兄和二哥都不能走路,二哥骨头长歪了,阿兄腿还没知觉。” 楚嵘川歪着脑袋默了几瞬,“我回去看看,找找有没有擅长这方面的太医派几个来。” 沈离眼神一亮,“好呀。” 江辞轻笑,“那我们就先说谢谢啦。” 魏明安指了指桌上的盘子,“吃水果吗你们,给你们剥。” 沈亭御嘿嘿一笑,“吃!” 要不说太子还是太子呢。 谈吐毫不怯场。 温谨珩大多数时候就是安安静静地笑眯眯听。 沈亭御看着就好开心。 楚嵘川回头望了望他们两个,“哥哥姐姐们几时休息啊?” 沈亭御耸肩,“快了。” 桑婉也来了。 她一手抱着温黎初,一手牵着温澜序,从门口缓缓进来了。 沈离微微一笑。 温谨珩眼眸之中霎时泛起喜悦。 楚嵘川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微微不可置信,哑声道,“阿序还记得我吗?” 温澜序清透的眸子瞪得圆圆的,反应了几瞬,“太子哥哥!” 楚嵘川噗嗤一笑,朝温澜序张开双臂。 温澜序立马扑了过去,楚嵘川笑,揉了揉他的后脑,“上次见我们小阿序你就那么大点呢。” 温黎初就没见过楚嵘川了。 眨巴着眼睛,伸着手指头指向楚嵘川,扭头望向桑婉,那意思很明显。 桑婉温温柔柔的给她解释,“哥哥的好朋友啊。” 温谨珩站起身,走到桑婉面前接过温黎初。 桑婉朝沈离挤了挤眼睛。 温谨珩走到楚嵘川和沈亭御中间,“阿初啊,他们是哥哥的好朋友。这个呢,是太子殿下,和阿序一样唤他就行。这个呢,是哥哥另一个好朋友,江亭御,后面这些哥哥姐姐呢,都是他家里人。” 温黎初笑出一对甜美可爱的小梨涡,“太子哥哥,亭御哥哥,哥哥姐姐们好。” 给沈亭御心都萌化了。 抬手挠了挠她的小脸蛋,“你妹妹好可爱啊!” 温谨珩抬眉浅笑,“抱抱?” 沈亭御接过来,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沈离嫌弃地错开了眼,对上几个人笑意融融的目光。 过了一小会儿,几个人走了。 沈亭御送完他们,蹦蹦跳跳地回来了,“阿姐~” 沈离戳戳破晓,“咋了?” 破晓则站起身,揽住了江辞。 沈亭御也把魏明安塞回刚刚舒服的榻上去了。 “温黎初好可爱!”沈亭御嗷了一嗓子,晃着脑袋,“楚嵘川好自来熟啊。” 沈离乐了,“人家是太子,天天和一屋子文臣武将打机锋能怕这场合啊。” 沈亭御黏糊糊地靠住软枕,“对了,阿兄会化物了吗。” 江辞懒悠悠地斜躺着,“没啊。” 魏明安瞥了他一眼,“我会。” 江辞立马抬头瞪他,“你要死是!” 得,又开始了。 破晓和沈亭御对视一眼,两人一人一个,把这俩马上就要干起来的哥哥抱走。 沈离拍着巴掌看热闹。 江辞用了一阵日子,将圣上给他任命的这个皇商落实一二。 期间还见了一次圣上。 这父子俩一个样。 偷偷摸摸地就来了。 几个人全在林清那里听学,前厅来禀,“圣上来了。” 江辞很是无语,嘴角的笑意瞬间没了,深吸一口气,“微服?” “是的。” 江辞叹气,“请进来。让他稍等一会儿。” 说完这话,他望向林清。 林清笑吟吟地摆摆手,“快去。” 破晓起身推他,“去你院子?还是什么?” 沈离拍拍他,“我来。” 破晓不一定能应付那种场面。 沈离推着江辞去了前厅。 江辞敛了神情,拱手行礼,正色道,“圣上。” 沈离跨出一步,屈膝亦行礼,“圣上。” 圣上摆摆手,眉眼慈祥,满不在意,“诶,都是微服了。朕来看看江辞,伤好点吗?你瘦不少啊。” 江辞表情看着似乎十分轻松,随口道,“伤好差不多。” 接下来就是这俩人互相恭维。 言语之间,全然紧绷。 圣上问问江辞的腿。 江辞问问他的身体如何。 沈离可不敢掉以轻心,听得她后背冷汗直冒。 这场合还是别让破晓来了。 她家傻鱼本来就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这不折磨人吗。 沈离老老实实垂头听。 圣上绕了好大的圈子。 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小酌一下?” 沈离突然很想笑。 就听江辞微怔片刻后,笑意融融地摆了摆手,“圣上啊,身子还未养好,家里人不让喝酒。” 他听着就就好得意。 沈离抬头望向他。 江辞面庞线条柔和,连眉梢都是弯俏的,“我给圣上拿两瓶,恕此次不能陪圣上饮酒了。” 圣上这时真的和楚嵘川很像,鼓着脸颊,竟小声道,“你偷偷的不行吗,朕记得你以前没这么多顾虑的。” 江辞失笑,“圣上啊,我妹妹就坐这呢。” 沈离朝江辞挤了挤眼睛,她也基本摸清这个皇帝的脾气了。 她展颜笑开,“圣上,恕我们实在是紧张阿兄,他此番受无妄之灾,我们所求不多,首要便是将我们的肆意阿兄养回原来的模样,因此便要让阿兄暂时戒酒了。” 圣上瘪瘪嘴,轻声嗯了一下,“倒是朕考虑不周了,那你安心养身子。” 江辞笑,“圣上让我养身子还给我找事情做啊。” 他之前一直推脱皇商一事。 盛极必衰。 他可不想日日和皇家打交道。 圣上慈目柔和,眼眸微瞪,看着很不服气的样子,反驳道,“皇兄肯定拿这个离间人心来着!他能许你,朕还不能给了啊!” 江辞只是笑,瞳仁清亮,不卑不亢地启唇,“我本也不在意那些,只是不多不少有几分良知罢了。” 圣上摆摆手,微抬起脸,“皇兄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罢了,朕自己喝。” 沈离和江辞花了好一番说辞,终于合力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两人对视一笑。 江辞眉眼弯弯,懒懒地倚着椅背,笑道,“走啦妹妹,找他们去。” 沈离笑,起身推他。 而后几天,这对皇家父子并没有食言。 接连派了几个太医来江府。 几个太医均说江辞这腿筋脉无碍,如今这般大抵因为血瘀。 楚嵘川找来的太医给魏明安和郭逸之也看了。 和先前讲的也一样。 至于血瘀,几个太医经过一番激烈商讨,加之滋养身体等功效,开了两张方子。 沈离噔噔噔地拿着这个跑去给林清看。 林清仔细看完,低声笑着,曲着指节揉捏着薄薄的纸边,“我那张方子研究过了吗。” “研究过了呀。”沈离支着脑袋望向他,忽闪着眼眸认真道,“师父的药方胜在简洁,太医们这个,更圆滑一些。” 林清重新写了一遍他那时给郭逸之写的补药,眼神里明晃晃的情绪叫沈离有些怔然。 他道,“大道至简,行医亦是如此。在不考虑药材名贵程度下,同样都是温补身体,自然是效果更优的方为首选。” 沈离眉尾翘着,“师父啊~我也觉得你写的药方更好啊。” 林清歪着脑袋,“彻底了解药材的用法,才能更好的发挥出药性。” 沈离展颜一笑,“那师父是怎么学的啊,师父比太医院的太医开的药方都好~” “我啊。”林清目光怅然,望向远方,几瞬便回神,调侃道,“活的久了,见得不就多了吗。” 沈离噗嗤一笑,晃着他的衣袖,几分撒娇,“师父可比宫里来的那几个太医看着年轻噢。” 林清轻声笑着,“我可能是人家两个老。” “诶哟,不会的,师父年轻又好看,谁说你老了。” “你这丫头惯会哄人。” 厚如书籍一般的解药名录,有一处,江辞派去的人怎么都寻不到。 仅只言片语里,窥得几分线索。 郭逸之最近已经好多了。 但是他那缠绵入骨的幽魂散,仍是一大隐患。 寻不到的那解药,叫红砂果。 沈离翻看着关于此物的描写,喃喃道,“这看着不像有灵兽的。”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他没有在看,听沈离念着便凑近说,“咱俩去看看。” 沈离点头,“好。” 江辞侧过脑袋,“一定小心。” 沈亭御噘着嘴,眼巴巴的,“阿姐” 魏明安抓着破晓的胳膊,“不准受伤啊。” 破晓微微一笑,反手抚住魏明安,“不会的二哥。” 沈离站起身,沈亭御依旧目光追随着,想说什么又没说,沈离乐了,“照顾好几个哥哥。” 沈亭御蔫蔫的,“我知道啊,所以我没说。” 沈离唇角牵起,揉了揉他的发顶,“呐,我俩去和哥哥说一下。” 他俩等了一会儿。 郭逸之刚刚听不到他那说话。 “哥。”破晓不疾不徐地开口,“好点了吗。” 郭逸之突然听到声音微讶,点点头,“嗯,现在无事。” 沈离把插了竹管的水杯递过去,破晓给他举着,“喝点水哥哥。” 郭逸之唇角含笑,润了润嗓子,温声道,“怎么啦。” 沈离停顿一瞬,开口解释,“有一个药材底下人寻不到,我俩去看看。” 郭逸之蓦地睁开了眼,“何物啊,凶险吗,你们” 破晓摆手,“不知道啊,但我俩很厉害的,放心。” 郭逸之唇线绷得很紧,摇了摇头,“这放心不下的,尤其还是为我去啊。”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双双想起刚刚魏明安和江辞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好啦哥哥”,沈离倾身过去为郭逸之整理了一下发簪,“不知道赶不赶得上晚饭,明天早上我俩肯定回来陪你吃早饭。” 郭逸之轻声叹气,“一言为定噢,小心点。” “好~” 第169章 幻阵 出了门,破晓牵住了沈离的手,沈离唇角微抬,踮起脚在他唇畔贴了贴,“走咯夫君。” 破晓笑,捉住送上门的红唇亲了亲,“我来保护夫人。” 沈离挠了挠他的手心,两人遂十指相扣,“好呀,咱俩就去摘个果子,就当郊游了。” 话音未落,便飞身而起。 象郡。 拿到的资料里并未写明具体地点,沈离飞到了附近。 没来过这边。 沈离用老办法。 食肆。 沈离单手翻着食谱。 破晓湛蓝眸子熠着流光,嘴角微翘,缱绻又温柔地望着正在和伙计点菜的沈离。 指尖摩挲着那紧紧将他牵住的柔软小手,心里像是裹了蜜一般。 甜滋滋的。 沈离点好菜肴,侧头便看见一个直勾勾盯着她的人。 不由莞尔而笑,“怎么了这是。”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不怎么啊。” 沈离低头望过去,抿了抿唇边的笑,“这边的饮食其实是有些辣的,但我不喜辣,只点了一道。” 她的好夫君口味都跟她差不多。 破晓托着脑袋,目光一直没离开她,“不碍事啊,我听你还买了酒?” 沈离点头,“噢,这个啊,一会儿和伙计打听一下,我喝的,你不准喝。” 破晓也知道他那酒量,没再说什么。 沈离忽的凑近,神神秘秘的,“这边很多水果啊!咱们走的时候带点回去。” “好呀。我来提。”破晓探身亲了亲她的耳垂,“夫人今天真好看。” 沈离失笑,指腹轻触他的额头,“你是马屁精,怎么成天要夸我。” 破晓自然而然地往前蹭了蹭,两人离得更近了,“才没有啊,夫人吸引了好多目光的。” 沈离这才不动声色地望了望周遭。 她选的很普通的一家食肆,临街而生,视野开阔,人流密集。 确实他俩吸引了不少目光。 沈离垂头轻笑,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了过来。 破晓笑得眼眸弯弯,乖乖俯身,一副“你在外面就要办我啊”的样子。 她凑近,压低了声音,“是我们穿的太贵了,谁说就是看我的了,街对面那两个迟迟不走的小娘子一定是看你的。” 破晓哼哼两声,“反正我严防死守,成天有这妖那怪的喜欢我夫人。” 沈离乐了,“可能因为我灵力高?有的妖怪不是有双修什么的吗。” 破晓傲娇起来了,“你哪是灵力高啊,你上回说我是什么?香饽饽?我看你更像。” 沈离笑得不行,一直到菜都上齐了,才撒开他的手去吃饭。 吃过饭,沈离和伙计喝酒。 顺便打听一下他们要找的红砂果。 沈离很是豪迈,和伙计碰了个杯,“附近这个七曜山,有没有什么奇人异事啊?” 她付了钱的,伙计必须跟她唠。 “客官您说七曜山啊。” 洋洋洒洒给她讲了一堆。 噢!有个吃人的山头,行,沈离瞬间来兴趣了。 这是她的专业啊。 伙计是这么形容的。 “传闻之中,这个半月坡有宝藏,吸引了不少客官您这样的英豪竞相前往,但具体里面是什么,客官我偷偷和您说。” “我听过一个出来的人说,里面是极乐世界呢!” 沈离呛了一口酒,“什么玩意??” “对啊”,伙计眯着眼睛,脑袋晃悠悠的,“先前有个少侠,说他遇到了美娇娘呢。”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 “你接着说。” 沈离蹙着眉头仔细分辨。 这里面遇到美娇娘的,拿到剑谱的,参悟人生的,什么都有。 就是没有他们这个红砂果。 不过这是解幽魂散很关键的东西。 现在她听起来,这就像是一个能产生幻觉的东西? 不知道,去看看。 幽魂散,郭逸之说毒发时便会激发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情感。 不论畏惧,愤懑,牵挂,或是仇恨,均是无处遁形。 沈亭御那时问,“哥哥想起的什么?” 郭逸之抿了抿唇,笑了一声,没有答。 沈离这一罐酒也喝完了,大咧咧地撂下碗,“酒不错!先走了!” 伙计赶忙好言好语地送他俩。 沈离豪气挥手,“等我俩去一探究竟!” “姑娘好胆量!那您和这位少侠归来要再来光顾我们这里噢!” 沈离乐了,“这我夫君。” 伙计连忙改口。 沈离没跟他再说什么。 歪头朝破晓甜甜一笑,破晓心领神会,两人手牵手朝街角而去。 沈离如沐春风般摇头晃脑的,破晓噗嗤笑了,“这么高兴啊。” “我夫君呗~” 破晓垂头闷笑,“嗯,我夫人。” 他俩也没闲着,找了个隐秘的角落飞身而起,直奔离此处不远的七曜山。 望着四周,沈离暗暗心惊。 两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深入,鸟鸣声此起彼伏,清澈溪流潺潺流淌。 “这里”沈离望了破晓一眼,“很适合修炼啊。” 生灵繁多。 天地精华在此地肆意流淌。 破晓随沈离蹲身,手指略一弹动,透蓝灵力化为几簇柔浪,欢脱地朝远方而去。 转过头去给她解释,“我看看水里有无蹊跷。” 沈离在尚有水滴的花瓣上触了触,“感觉有很大古怪啊夫君,怕不怕?” 破晓视线触及她的身后,顺手提起了她微微沾地的衣摆,“什么呀,水里没有古怪,应该不是水里的妖怪,都挨着地了。” 他的好夫人爱干净呢。 沈离甜甜一笑,探头过去亲了亲他,“走了夫君,往里面看看。” 浑然不觉间,山林升起阵阵迷雾。 两人探了几刻。 沈离拧眉道,“十成的古怪。” 破晓抬手指向远处,“去那里看看呢?” 沈离应声,“我也觉得源头在那里。” 破晓轻笑,飞身而起,带着沈离直接绕开这幽深的迷雾,掠至空中,直奔山体。 沈离眼眸半眯,目光陡然锋利,视线触及迷雾后的别有洞天,“那边。” “果然有古怪。” 应声踱出一妖娆女子。 “哟”,勾人的狐狸眼含着真真假假的挑逗,露出一对红宝石耳坠,红裙如火,长发随意披散,这女子轻笑着,“我这地方今日来得人不少啊,竟是两个人呢。” 紫色眼瞳。 破晓紧紧牵住手里的小手,将沈离挡在身后,“你是?” 他怎么感觉这妖也是奔着他夫人去的。 这女子双眸深处闪过狡黠笑意,沈离没有错过,迈出一步方开口,“我们二人来寻红砂果,姑娘可知在何处?” 娇柔慵懒如涟漪般散开,女子轻声笑着,“原是为了红砂果而来。” 她随意指了指身后的山洞,“呐,那里。” “我的幽魂幻阵结的果实,想要的话自己进去拿。” 沈离狐疑地望了她一眼,“当真?” 这女子红唇一弯,望向沈离,“自然是真的,不过啊~” 她尾音拖长,唇角牵起,“我这幻阵还无人不付出代价闯出来过诶~” 沈离歪着头,“嗯?” “进我的幻阵,要留下一件东西给我。”面前这个妖娆女子偏过头,眼眸水光潋滟,“而且只许一个人进噢。” 贱兮兮的。 沈离无语,“两个人不行?” “不行。” “幻阵关于什么?”破晓接着问。 “喜,怒,忧,思,悲,恐,惊。”面前的女子邪魅一笑,“你们不是想要红砂果吗,我这幻阵便是世间至强,内心深处的隐秘会被我一一窥见噢~” 沈离立刻道,“我来。” 还没等破晓说话。 这女子手指曲了曲,指向沈离,“我看他不顺眼,他来。” 破晓微怔,看谁不顺眼,他吗? 沈离瞬间不悦,“为何?” 几声妖媚笑声过后,她道,“没有为什么,我的幻阵我说了算。”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似是宽慰,柔声道,“等我一下,我来。” 沈离眼眸半眯,打量着这明显就是个妖的女子。 完全看不出她的实力。 浑身上下就透露着危险二字。 果然,她身姿妖娆,上前一步,“那我要拿走一样东西咯~” “当然,这位小郎君,若是闯过了我的幻阵,自然还给你。” 破晓抿唇,低声道,“请。” 那女子饶有兴致地将破晓打量了个遍,拖着长长的腔调,悠悠道,“也没什么啊,我要这个。” “啊。”沈离惊呼一声。 “你干什么!” 破晓眼眸霎时森然,神色紧绷。 讥笑翻腾,这美艳女人丝毫未动,但却已将沈离掠至身后。 破晓声音陡然拔高,“放开她!!我都说了我来进你的幻阵。” 这大妖,浅笑嫣然,语气中沾染着不屑,“你其他的东西我不感兴趣,不过~你这美娇娘不错噢,我喜欢。” 破晓剑眉颦起,背在身后的手掌慢慢聚着灵力,直勾勾地望向沈离,“疼吗?” 当着他的面就对沈离动手。 沈离哭笑不得,拿破晓一样东西,合着这妖选的是她啊,刚想说几句安慰一下她这傻鱼,却惊觉,上下嘴皮好似紧紧粘在了一起,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这傻鱼啊,感觉下一刻就要把这大妖捅穿了。 摇了摇头。 打不过的,太危险了。 破晓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咬牙忍下现在就把沈离抢回来的冲动,闭了闭眼,再次望向沈离。 知道了。 知道她的意思了。 这女人可没放过破晓,手指一弹,前方的迷雾直直幻化出一扇木门。 她嗓音柔软,伴随着轻笑,笑声就像猫呜,娇柔慵懒,抬抬手指就将沈离掠至了身前。 沈离无奈至极,破晓咬牙切齿地忍,因她将沈离揽了过去,“这美娇娘是你的什么?” 沈离下巴被挑起,她眨巴着眼睛凑近,艳红的唇瓣贴着沈离的面颊而过,破晓有些急了,“她是我夫人!” 这美艳大妖笑了,“快和你的夫人说再见,这美娇娘归我了~” 破晓真快气死了,眼神如冷刀子般,“想都不要想!我会出来的。” 沈离朝破晓嘟了嘟嘴,微微拧着脑袋躲避着正对她上下其手的大妖。 “别动她!” 破晓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转身就进了门。 “哈哈哈这可由不得你。” 这女妖就在她耳边说的,沈离蹙了蹙眉,震得耳朵疼。 “呜!” 沈离转向这美艳女人,眼神不悦。 “哟,还是个烈性子的美娇娘~” 她随手幻出一把贵妃椅,斜斜地倚了上去,双腿交叠而放,皮肤细腻白皙,把玩着腕上绕着的纱带,手指略一舞动,破晓在幻阵里的画面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真是你夫君?” 沈离拧着身子被她箍在了怀里,被缚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紧紧地盯着那道黑色身影。 深吸了几口气,沈离唇瓣微动,“是。” 破晓踱步迈进幻阵。 将冰刃唤了出来握在手中,警惕地凝视四周。 身后的女子轻笑一声,“这么紧张你这夫君?” 沈离紧抿着唇,视线全然落在破晓身上,没有回她的话。 “我叫雪洛,你呢?” 沈离低头望过去。 雪洛软若无骨的手臂将她圈在了怀里,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间,沈离略有些痒,但身子动也动不得。 她将沈离攥紧的拳头打开,十指扣了上去,沈离叹了口气,“沈离。” 沈离方才不动声色地试,想解开她的禁锢,源源不断的灵力石沉大海,仍是丝毫无用。 这妖,太强了。 雪洛笑意隐隐浮动,揉捏着沈离捆缚住的双手,在她脖颈处贴住了唇瓣。 沈离身子狠狠抖了一下。 “别看你那夫君了,他出不来的。”雪洛在她肩头蹭着脑袋。 沈离梗着脖子不看她,“他出的来的。” 这破晓要是看见了不得醋疯了。 雪洛唇角翘着,勾住了沈离的一缕发,在指尖缠着,懒懒地靠着椅背。 “出来怎么了,我这幻阵,世间至强,他会遇到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事物,说不定他就为了什么一直得不到的东西弃了你呢。” 沈离牵起唇角,自信满满,“不会的。” 雪洛嗤了一声,“这么自信?我可见过太多人来我这里了,留下的东西各不相同呢。” 沈离抿了抿唇,“他成功了你会放了我吗。” 她和破晓加起来都打不过她。 不放的话,这是真没辙。 雪洛抬手变出一琉璃碗,两指捏起一颗圆溜溜的葡萄,剥开葡萄皮的动作优雅至极,递到了沈离嘴边。 沈离垂头望过去,不言。 雪洛似是哀伤般喟叹一声,自己吃掉了那颗葡萄,“我这么没有魅力了吗,亲自给美人剥葡萄,美人都不吃诶。” 沈离不搭理她。 雪洛也不恼,仍旧将沈离搂在怀里,又剥了一颗。 沈离仍旧没吃那颗唇畔晶莹剔透的葡萄。 雪洛呢声娇唤,“大美人~” 沈离仍旧不理。 雪洛就一直唤,还把破晓的境况挥手消掉了。 沈离闭了闭眼,“放出来。” 雪洛哼了一声,“就这样才能理我是!” 沈离抿唇不言。 雪洛又递了一颗葡萄过来,沈离这次张嘴吃掉了。 她喂一颗,沈离吃一颗。 那一小碗葡萄都吃完了,沈离再次开口,“放出来。” 雪洛眼波流转,将沈离的脑袋扭了过去,眼神中多了一丝勾魂摄魄的缠绵。 沈离微怔,立刻阖上了眼。 雪洛媚骨天成,刚刚引得她些许恍惚。 “睁眼。” 沈离不理。 “我有一百种让你夫君在我的幻阵里出不来的法子,你要试一试吗。” 沈离咬牙,睁开双眸,眼底淬了寒冰,“不准动他!” 雪洛挑起沈离的下巴,指腹拂过沈离鼓囊囊的脸颊,媚态横生,“大美人生气了就不好看了呀~不要生气呀。” 沈离回望过去,淡淡道,“放出来。” 葡萄的汁水沾在唇边,雪洛望着怀里神态冰冷的美人,娇柔一笑,“好好好,放出来。” 雪洛抬手又唤出来破晓的虚影。 “让开!” 这是破晓说的。 沈离还未看清,只听到他的一声高喝,便被雪洛强行扭过了头。 沈离这个急啊,她的傻鱼几乎从不这般激动的。 雪洛耐着性子哄,“给你看了,该看我了。” 沈离一点都动不了,连脑袋都不受自己控制了,她抓狂不已。 只好望向雪洛。 蓦地。 沈离瞳孔骤缩,幽香的甜味呛进鼻腔,直冲大脑。 她唇线抿得很紧,扭着眼珠不去看突然凑上前的雪洛。 雪洛舔了舔嘴唇,双睫微垂,一股小女儿羞态,轻笑出声。 “大美人比我的葡萄还甜噢~” 沈离面颊泛红,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想去看破晓那边,还扭不过头。 太过分了! 雪洛嫣然一笑,也没有再难为沈离,让她看了。 只是将她揽得更紧了些。 沈离僵了一下,没说话,紧紧地望着破晓的身影。 就当让人捆了,就当让人捆了。 沈离心里默念。 第170章 喜门 破晓很不爽! 很不爽! 这妖怪说要拿一样他的东西来抵,他以为是什么寻常物品,谁能想到! 她直接掳走了他的沈离! 太过分了! 把他的夫人搂在怀里! 岂有此理! 破晓越想越气,怒气冲冲地拍上门,反正也是假的。 踱步前进。 虽说气得发昏,破晓仍未放松警惕,机警地观察着周遭。 喜,怒,忧,思,悲,恐,惊。 破晓一边走一边小声重复。 “怎么回事。” 他晃了下脑袋,阖上了眼。 喜,怒,忧,思,后面是什么来着? 心脏咚咚咚地跳着,迷雾浸满了周遭,破晓却像被冰水浇头而下。 他记不住了。 他好像慢慢在忘掉自己是在闯阵。 破晓面无表情,咬破舌头,指尖微动,灵力涌出,打向了自己。 接着往前走。 浅行几步,面前被拦了路。 正是外面的大妖。 雪洛。 不过这可不是雪洛本人。 雪洛正在外面搂着沈离看他呢。 这个“雪洛”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嗓音异常娇嗲,媚到骨子里了。 破晓只望了她一眼,头脑便有些发昏,阵阵酥麻直透骨髓。 并且,他刚刚施的清心法术摇摇欲坠,他又在忘记他在闯阵了。 毫不犹豫,翻起手腕手中冰刃在腕上划过,再次施了法术摒除杂念。 破晓面无表情,冷冷地望着拦路的“雪洛”,“让开!!” 那“雪洛”一怔,红唇轻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紧身的纱衣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丰润的胸,紧窄的腰,修长的双腿在掩映间十分惹人遐思。 “小郎君这么凶呀。” 破晓偏过了眼,再次重复,“让开。” 这多半是假的,不是真的。 但是后面的阵法关键就在这个假“雪洛”手上。 看到这个人破晓就来气,也不知道沈离怎么样了。 “雪洛”汪汪水眼瞧着破晓,娇娇笑着,气场全开,正欲攀上破晓的身躯。 破晓飞身而起后退几步,低喝道,“滚。” 正在看着他的沈离噗嗤一笑。 雪洛十分不可置信。 从未有人拒绝过这般诱惑的。 缥缈紫色灵力注入幻阵。 沈离没有错过她的动作,蹙着眉头不悦道,“你做了什么?” 雪洛打了个哈欠,懒懒道,“让他忘了他在幻阵里啊,不然有什么意思。” 幻阵里本来也有这个作用,从古至今进来的人,还没有这般清醒过的。 那加点难度咯。 沈离气得直哼哼,“不准难为他!” 怪不得破晓要自割手腕,看的她心疼死了。 雪洛翘着唇角,“这算哪门子难为,我怕我的大美人哭的眼泪汪汪,不然我挥挥手就能把他弄死。” 沈离无语,“他出来了我就可以走了。” 谁是她的大美人了! 雪洛依旧懒懒的,只是揽着沈离的手丝毫没松,沈离也半分动不得,“说是这么说,我从不难为来闯幻阵之人。” 沈离才刚松了口气,就听雪洛接着说,“我可以把你还给他,再从他手里把你抢过来啊,横刀夺爱我可没说我不做。” 沈离哭笑不得。 雪洛在沈离颈窝蹭蹭,“大美人~男人有什么好的啊,你不喜欢我吗~” 沈离身子颤了颤。 雪洛一手扣着沈离的后颈,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你看看我呀大美人~” 沈离想扭头看破晓都看不了,只能听到幻阵里的“雪洛”使尽浑身解数勾引破晓。 听着有点恶心。 沈离耳尖稍红,偏过了头。 雪洛柔柔地将她拂了过来,“大美人~” “呜。” 沈离使了几分灵力推开了她,低喝道,“有完没完了。” 雪洛浑不在意,“我的大美人是烈性子啊,我更喜欢了。” 沈离想掐死她的冲动噌蹭蹭地冒,背后虚影中的破晓一声怒吼,“滚!赶紧给我让开!” 雪洛闻言视线落及那边。 沈离也想看啊。 “我要看!” 雪洛将她抱转了过来,依旧不容抗拒地将她揽在怀里,“你这夫君,也是个烈性子啊,有意思。” 沈离嗤了一声,“我说了,他会出来的。” 雪洛啧啧几声,“这才哪到哪,这只是我让来的人忘记他们在阵法里而已,幻阵都还没到。” 沈离不搭理她了。 雪洛接着道,“许多人都会沉迷于第一关,美色当前,便忘记了来意。” 沈离紧紧地盯着破晓淌血的胳膊,心里叹了口气。 一滴滴血滴落在地上,仿佛在她心里炸开了血花。 难受死了。 得想个法子。 沈离轻启朱唇,“雪洛。” 雪洛眼神一亮,“怎么了大美人~你第一次叫我诶!” 沈离又无语又无奈,“他可以进入幻境了吗?” 雪洛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所以可不可以?” 沈离不想再看破晓毫不迟疑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下一道道口子了。 雪洛哼哼几声,“大美人你把我哄高兴了我就让他进去。” 沈离松了口气,“当真?” 雪洛傲娇起来了,“当真啊。” 她在沈离侧脸亲了亲,“当然当真了。” 沈离无奈极了。 雪洛紧紧地抱着她,连动都不让她动的。 “你真好看。” 沈离望着她的眼眸,真诚道。 这话可不是骗人的。 这紫色眼瞳太好看了。 而且沈离怀疑她会一些迷幻之术,上次她和她对视就晕晕乎乎的。 还管她叫大美人,简直倒反天罡。 雪洛微讶,随即很快笑开,唇角翘着,这是真正的风情万种,万般娇媚。 “大美人~”雪洛嗓音软糯,抱着沈离轻轻晃着,沈离感觉她跟抱猫一样,“你好看~你好美的,我第一眼就爱上了~” 沈离扭着脖子错开了眼。 动手动脚还动口。 烦人。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沈离努力偏着脑袋,嗓音异常淡漠。 雪洛终于停止她把沈离当物件玩的行为了,挥挥手,幻觉中的假雪洛就消失了,“让他去。” 沈离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雪洛可没放过她。 “你干什么!”沈离怒喝道。 雪洛刚刚揽着她身形一转,将她按在了椅上。 沈离一直被缚双手,硌在身下就很不舒服,柳眉不由蹙起,瞬间灵力挥开欲压过来的雪洛。 雪洛身形仅一滞,微眯眼眸,沈离趁此功夫,利落飞身下去了。 虽解不开她在她身上的禁锢,但是自己用灵力还是可以的。 沈离蓝衣飘逸,傲立于几步开外,即使全身被缚也丝毫不显狼狈。 “哟”,雪洛轻笑,“我的大美人脾气这么大啊。” 沈离不置一词,只紧紧盯着虚影中的破晓。 雪洛靠着椅背,手指一弹。 沈离瞬间闭了眼睛,静气几息,“放出来。” 雪洛眼神里充斥着游刃有余,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过来。” 沈离咬牙切齿的攥紧了拳头,“绑着呢,走不了!” 雪洛笑个没完,“怎么跑的怎么回来。” 沈离阖上眼,胸膛剧烈起伏,极力忍耐着。 她还是没动。 但是雪洛动了啊。 沈离重新被她箍在了怀里。 沈离真是纳了闷了。 “你喜欢女人?” 雪洛心情很好地哼哼两声,“我喜欢你啊大美人~” 沈离一言不发,抿着嘴唇,安静了几瞬,随后道,“放出来。” 雪洛软绵绵的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看无关紧要的男人了,大美人你看看我~” 沈离淡淡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那是我夫君。” 雪洛不管那套,软磨硬泡沈离跟她说话。 沈离不搭理她。 雪洛脸皮也挺厚的,说实话。 沈离这般想。 “你的幻阵要多久?” 雪洛怔住一瞬,神情忽的蔫了下来。 沈离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支着耳朵摇尾巴等摸的小狗。 她一定是个动物。 雪洛委屈巴巴的,“我怎么知道。” 沈离耐着性子道,“最短。” 雪洛又亲了亲她的鼻尖,沈离跑不得,刚刚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最短也要几天,大美人晚上陪我睡觉~” 沈离闭了闭眼,微蹙的眉毛锁着心中千声叹息,“不可能,要睡你自己睡。” “我夫君的境遇放出来,你随便把我绑哪里都可以,我不会跑的。” 雪洛不同意,“大美人呀~虽然你在我见过的人里面,很是厉害了,但你觉得你打得过我嘛~” 沈离深吸一口气,“那你放出来,我要看我夫君。” 雪洛捏了捏沈离的脸颊,沈离未有动作,“好呗,大美人说看就看呗,但你要陪我睡觉噢。” 沈离沉默不语。 破晓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前方。 沈离的心重新被虚幻的黑色身影牵引。 雪洛蹭了蹭怀里的沈离,“他在喜门,许多人在这里都不愿意出来的。” 沈离充耳不闻,直直望向他。 雪洛这个幻阵,进了便能自己发掘出一个人内心深处的七感,破晓所在的这个喜门,听名字就能听出来。 最喜爱的。 沈离仔细地看着。 和平时的生活,几乎一丝不差。 有她,有江辞,有魏明安,有沈亭御,还有郭逸之。 有她和他在小院里岁月静好,有她和他,江辞和魏明安四个人看着沈亭御耍宝,也有他们五个人一起去陪郭逸之。 雪洛也被吸引了注意。 她戳戳沈离,指着虚影,“这就是那个中了幽魂散的人?你哥?” 沈离轻声应下,“嗯,所以我们来找红砂果。” 雪洛低低笑了两声,“那我不难为他找,至于我的大美人必须是我的。” 沈离幽幽叹气,“他现在知道他在幻境里吗?” 这怎么能分得清啊。 完全没差。 雪洛耸了耸肩,“常理讲是不知道的。” 沈离就不说话了。 倏忽间,沈离眯起眼睛,待看清后,无声地笑了。 刚刚她一直觉得有些似有若无的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下她确定了。 破晓知道这是幻境。 破晓自从遇到那个假雪洛,头脑是愈发昏沉,清心法术他是默念了一万遍。 这假雪洛跟海藻一样。 黏腻得要命,非要往他身上沾。 他看了一圈,关键就在这个幻化的雪洛身上。 烦死了! 破晓又划了自己一刀。 腥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破晓瞬间清醒。 “让开!” 假“雪洛”伸出白皙的手,软软地扯着他的袖角,眼里噙着晶莹的泪光,“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破晓心里暗骂,好你个头。 直接把这幻境里的假人捆了,打算挥到一旁,但是不管他怎么动,这假人都是纹丝不动。 邪门了,无名怒火攻心,破晓其实不懂太多破阵,施阵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沈离和他讲的。 “这能杀了吗” 破晓小声嘟囔着。 此时印记内灵力翻涌两下。 破晓蓦地眼神一亮。 难道沈离能看到吗。 不能吗。 那怎么办啊。 迷烟四散,破晓眼眸散了些许,暗骂一声,他抬手按在了自己腕上还在滴血的伤口上,忽的一愣。 那沈离能看到岂不是也知道他划自己来保持清醒了? 天呐。 破晓面色讪讪的。 不管了。 脑袋又有些昏,破晓垂头望向自己的左手,没有地方了,正欲换手。 假雪洛夷为灰烬。 破晓眼底闪过一抹喜色。 望了望四周,破晓直直望向沈离的方位。 运起灵力注入他们之间相连的那抹鱼尾。 别怕。 等我。 破晓勾了勾唇角,没有再多犹豫,手指一弹给自己止了血,抬步往前走去。 喜门。 破晓推门而入。 场景迅速变化,窒息感扑面而来,好似脑袋里有一柄刀在生搅,破晓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闭紧了双眼。 沈离能看见。 那不能让她担心。 不过到底这是个幻阵,很快就结束了。 破晓睁开眼睛。 怔了一瞬。 这是 他们苏州的家啊。 “破晓~你在那儿干嘛呢!” 沈离娇软的声音传来,破晓应声看去。 他的沈离坐在书桌上,披着一件他的墨蓝色外裳,白皙纤长的腿若隐若现,赤着双足晃啊晃的。 破晓霎时眼眸幽深,身子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已然迈步而去。 将沈离松松垮垮披着的衣袍拢紧,破晓这才反应过来。 怎么会出现这个画面。 不过 他确实好喜欢沈离穿他的衣裳。 沈离攀了过来,“宝贝夫君~晚上想吃什么呀?蟹粉包好不好~” 破晓弯了眼眸,刚刚的冷冽神情早已不见,笑出声,“好啊。” 沈离双腿夹着他的腰,唧一口亲在他的唇角,“夫君的衣服好好穿噢~” 破晓把她抱起来,沈离指了指那边的躺椅,“给我的夫君讲故事~” 直到两人挤在小小的躺椅上,破晓将沈离搂进怀里,心思飘了回来。 他刚刚真的有点恍惚了。 仿佛脑中有个声音在叫嚣。 这就是你最喜欢的生活啊。 你不喜欢吗? 留下来啊。 留下来。 望着沈离的盈盈眉眼,怀里与真的沈离一般无二的触感,破晓闭了闭眼,借着腰部力量起劲将她打横抱起。 对着沈离,无论真假,他是一句重话都说不出。 沈离突然被他抱起来也没有什么讶异,勾着脖子亲了他一口,“去哪啊夫君~” 破晓不知道这个幻阵会不会随着他的想法而变化,但是他要找阵口,破阵之法也待他去探,他就索性不去想。 “不干嘛啊”,破晓垂头蹭了蹭她的面颊,“想抱着你走走。” 沈离问也不问,靠在他怀里,时不时就仰头亲亲他,看上去特别乖。 破晓不动声色的将他们的小院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线索,很是丧气。 说不定在别的地方呢。 破晓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夫人~我们去吃饭。” “好呀好呀。” 破晓吃到了蟹粉包,一口咬开,蟹黄的香气扑鼻,汁水鲜美,口口回甘。 好真实的感觉。 他咬着蟹粉包,含糊不清地道,“好好吃。” 江辞温柔一笑,“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呀。” 沈离在他旁边给他夹菜,小手挠了挠他的大腿,“还是阿兄的厨子做的好吃。” “嗯。” 破晓阵阵心醉。 待吃完了饭,破晓推着江辞到了屋里,“抱你,来。” 江辞很温柔,搭了胳膊上来。 待将他们两个都挪到榻上,破晓就在一旁坐好,抿唇沉思。 刚刚他近距离接触过江辞和魏明安,包括沈亭御,几个人身上都没有异常。 甚至周遭环境也没有阵门。 他会简单的阵法,沈离也和他讲过。 身处阵法之中,一切便都是障眼法。 哪处隐着阵心,哪处隐着阵门。 当时沈离这么说的。 “你就当阵法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抛开一切去感受,灵力去探,究竟哪里是阵法翻涌之处,不是阵心就是阵门。” 破晓知道这个方法,他已经将这里翻了个遍了。 同时他也已经不需要划手臂保持清醒。 这里的场景乍一看,就是他们在苏州的家。 但是时间线是错乱的。 应是根据他的喜好而生。 譬如他们房间窗口的风铃。 那是沈离送他的生辰礼物。 不是这个时候的。 沈离那时候穿他的衣裳是去年的事情了。 那时江辞还没醒。 更不要说出现了郭逸之。 他都没来过江南这里。 破晓有些头痛。 这阵法将他全部的喜好全部融到了一起。 怎么办呢。 第171章 破晓闯幻阵 阵法里也是晚上了。 沈离牵住破晓,和几人挥手告别。 两人一起回了他们的院子。 沈离神秘兮兮地关上门。 破晓正想问她想做什么。 下一瞬他就欲哭无泪了。 他没想这个啊! 沈离摩拳擦掌,把外袍一脱,扔到旁边,轻轻松松就把他按到了椅子上。 他也没想着防她。 自然就被她得了手。 破晓太了解沈离了。 即使是假的他都知道沈离想做什么了。 这是他想的吗??! 他不承认啊啊啊。 破晓愣神的这几瞬,他已经被沈离绑在椅子上了。 “诶哟。” 破晓垂头看去,很是无奈。 这沈离在外面看着不得笑他啊。 这熟悉的感觉。 沈离雪肤红唇,小手伸向了他的衣领,“我的好夫君~” 破晓哭笑不得,“夫人啊。” “今天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噢~我来弄死你。”沈离色眯眯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破晓说实话,不太想和幻境里的沈离欢好。 不仅是浪费时间。 沈离本人还缚在外面,还在那个大妖手里。 但是他又该死的被这个沈离勾的浑身燥热。 破晓深呼了几口气,“夫人~” “怎么了?” 破晓软着语气,轻声道,“夫人呀,给我解开好不好~” 沈离哼哼,“不好。” 破晓耐心十足哄她,“好夫人~今天很晚了呀,你要来你要来癸水了嘛,大夫说要早睡的。” 沈离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脸观察,嘴噘得老高,将哭未哭的模样,“你不爱我了!”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他哪拒绝得了沈离啊,连假的沈离委屈起来,他都心软的一塌糊涂。 灵力催着印记,心里默念。 这不是沈离,不是沈离。 他的沈离还在别人手里。 破晓有一种直觉。 这个幻阵的关键点还是在沈离身上。 喜门喜门。 最喜爱的,最,喜爱。 既然他看不出阵法之力源于哪里,那回归本意,定和沈离有关。 破晓深吸一口气,“好夫人~解开我好不好,还有事情要做呢。” 还要救你呢。 他酝酿半天也没舍得说重话。 沈离哼哼,“你就是不爱我了。” 破晓压着身体的反应,闭了闭眼,“不爱。” 说这话心疼死了。 身上的重量蓦地消失了。 破晓讶异万分,瞪大了眼睛,周遭场景迅速变化,窒息之感再次扑面而来。 他不由攥紧了拳头。 真叫他猜对了。 破喜门真的是要承认不喜欢了。 沈离 破晓心里哀戚无比。 阵外的沈离自然是看到了。 眨了眨眼睛,没有什么反应。 雪洛看着怀里的人,“你不难过?你夫君说不爱你了啊。” 沈离从他在他们院子里,突然把她的化身抱起来开始,就知道破晓知道自己在幻阵里了。 她在破晓还没进喜门的时候就通过印记提醒过他。 不要轻易在幻阵里杀人。 破晓懂了。 那段她没看到,破晓铿锵有力地也给她回了两个字。 沈离当时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雪洛当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羁绊。 还有那一抹妖冶的鱼尾。 沈离再看到破晓,他抱着她的化身,走遍了他们院子的每个角落。 那时沈离就隐隐觉得破晓可能知道。 并不像雪洛所说,完全不知道。 他们吃过饭回屋,沈离面色讪讪的,真尴尬。 破晓你整天在想什么东西! 雪洛在她旁边高声笑开,“哟,你俩喜欢这样啊。” 沈离红着脸扭过了头。 她绝对不承认。 这要是她进了幻境,指不定出来什么鬼样子呢。 丢人! 雪洛抬起手,一个和幻境里一模一样的椅子直接幻化而成。 沈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 沈离恨恨地扭过了头。 破晓还是被幻境里的她拿绸带绑的,这雪洛的灵力她根本解不开啊。 雪洛灵巧旋身,直接跨坐在了她身上,沈离低喝,“滚下去。” 雪洛才不管那套呢,纤纤玉手掰回了沈离的脑袋,卡着沈离的下颌,直接强迫沈离望向了她。 沈离略屈辱地闭上了眼。 雪洛吻了吻她的唇角,“睁眼嘛大美人~你都不想看你夫君了吗。” 行,要挟的很好,她听了。 沈离遂睁开了眼,墨黑的眸子半眯,寒意肆虐,她冷冷道,“我再说一遍,下去。” 雪洛柔柔一笑,“干嘛啊,大美人,你会爱上我的。” 沈离又被她堵了嘴。 灵力蓬勃而出,沈离使了几分狠,将雪洛震出几丈之外。 “不会。” 雪洛也不恼,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我的大美人脾气真烈啊。” 沈离直直望向破晓。 他睁开了眼睛。 依旧被绑在椅子上。 破晓轻叹一声,手指微动,四条绸带齐齐震碎,站起了身。 这是哪? 这人是 那个雪妖。 怒门是。 破晓也不理那些,自顾自的把周围检查了一下。 阵眼就在这个雪妖身上。 冰刃翻手而出,此时印记一下简短的跳动。 那破晓就不犹豫了。 本来他就想弄死这雪妖。 灵力全开,周遭霎时冰天雪地,破晓仅用三招就制服了这个雪妖。 破晓目光冰冷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冰刃翻起,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幻境里的雪妖。 天地反转,破晓面前又出现了狐妖。 破晓冷冷勾唇,毫不迟疑,冰锥穿心而过,他也想再弄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妖怪很久了。 结果他三两下把这个狐妖也弄死了,下一个人,是安王。 沈离都笑了。 但是很快她就不笑了。 破晓面前最后一个出现的是雪洛。 雪洛嗤了一声,“你这夫君真记仇啊。” 沈离不咸不淡地接话,“谁夫人被抢走都记仇。” 雪洛挑衅似的抱住沈离,“就抢了,他能拿我怎么样。” 沈离动不了了,也不理在她身上上下其手的雪洛,她只盯着破晓看。 “我想死,你拦不住我。” 雪洛愣了一瞬,“大美人~” 破晓很快就过了怒。 忧。 破晓再次阖上了眼。 周遭场景须臾殆尽。 是沈离。 幻阵外的沈离微讶。 忧什么? 破晓睁开了眼。 喃喃低语脱口而出,“沈离” “沈离”缓缓转过身来,眸光冰冷,嗓音如同淬了毒般,“你不是不爱我了吗,还来做什么。” 破晓哀哀戚戚地前进一步,“我我爱啊。” 下意识想去牵她的手被寒芒阻隔。 “沈离”是拿着剑的。 “别去!”外面的沈离大声吼道,“别去啊!你在幻境里!幻境!” 破晓失神低喃,“我刚刚是” 剑尖马上就要刺破他的衣裳了。 沈离管不得那么多了。 灵力全出,疯狂涌向印记。 “破晓!回神啊!”沈离眼前一白,耳边轰然鸣响,“幻阵!你刚刚不是知道吗!” 锋利的剑尖挑破了他的衣裳,沈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哀求道,“避开啊避开,求你了破晓。那是假的,假的啊。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啊。” 破晓确实是恍惚了。 剑尖刺破他的皮肉,鲜血迸出,胸前开出一朵艳丽的血花,破晓垂头看去,呆怔了几瞬。 锁骨上方传来的强烈感觉一声一声叫醒了他,破晓跪坐在地,吸了吸鼻子,轻唤,“沈离” 面前的“沈离”见了血,已经消失了。 被箍在雪洛怀里的沈离眼尾红红的,哑声应着,“我在呢我在呢。” 雪洛轻叹一声,“我真不想给你看了。” 沈离转头就吼,“你敢把他消掉我就死给你看。” 雪洛幽幽道,“拿捏我了啊。我最见不得美人垂泪了。” 场景变换。 破晓眼前又出现了一个人。 还是沈离。 这次是,思。 破晓懵懵的,手上还沾着自己的血,猛的扑过去抱住再一次出现的沈离。 眼泪啪嗒啪嗒地往外掉。 破晓不住地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沈离,对不起。” “沈离”叹了口气,回抱回去。 印记的猛烈跳动,让破晓清醒了些许。 雪洛眯着眼睛望着幻阵,“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果断之人,竟时时得知自己在幻境里。他又把你杀掉了啊。” 沈离哭的稀里哗啦,“别折磨他了,求你了。” 雪洛抿唇,大呼冤枉,“关我什么事,他自己想的,他自己杀的,又不是我干的。” 沈离抽抽噎噎地泪水落了满脸,但她被捆着手,也擦不了眼泪。雪洛心疼死了,她就不爱看美人落泪。 雪洛把她调转过来,唇瓣落在沈离的面颊,沈离低吼,“放开我!” 她落了结界,跑都跑不掉了。 雪洛牢牢地按住她,“别哭了。” 沈离歪着脑袋不看她。 破晓到悲了。 空的。 这下雪洛没工夫管沈离了。 “空的??”雪洛万分震惊,“他怎么做到的。” 恐,惊,破晓都是空的。 沈离吸了吸鼻子,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她的傻鱼终于要来救她了。 周遭的迷雾四散开来,破晓面前出现了一枚红彤彤的果子。 暖洋洋的一道光柱照着红砂果。 他动作迅速伸手去摘。 光柱在他的指尖接触红砂果时随之消失,但破晓没有在意。 幻境在此刻破裂,破晓紧紧攥着这来之不易的红砂果,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落到了雪洛和沈离前面。 他的沈离眼尾红红的,面上仍有晶莹,仍旧被紫色灵力捆缚,整个人被雪洛揽至怀中。 “沈离!” 破晓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灵力汹涌而出,闪电般将雪洛怀里的沈离抢了过来。 沈离回到久违的怀抱,立刻靠了过去,“破晓~我好想你。” 破晓扶着沈离微微颤抖的身子,灵力接着注入她身上的束缚。 但是他没有解开。 “怎么?” 沈离摇了摇头,“解不开的。” 她随即望向雪洛,“他出来了,也拿到红砂果了,可以放了我吗。” 雪洛讥笑几声,“出来了好啊,他可以走了,你得留下。” 破晓蹙紧眉头,揽着沈离与她交换身形,将她挡在了身后,不悦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我出来以后会把沈离还给我吗!” 雪洛掸了掸袖子,轻飘飘地站起身,“没什么意思啊,我不难为你,但我要横刀夺爱啊。” 怒火直冲脑海,破晓想也不想就凝了灵力。 沈离赶忙拦下,“别别别,打不过的。” 破晓从来都很听沈离的话,没有出手,灵力只在手中聚着。 就听她说,“我,沈离,这辈子只他一人,无论喜欢,爱,皆是他的。” 破晓蓦地转过头去,呢喃细语,“沈离” 他刚刚都那样了。 沈离朝他眨了眨眼睛,眸光温柔,接着道,“你若强留我,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我若寻死,你拦不住的,你想夺一具尸体回去,那你请便。” 破晓攥紧怀里的人,咬唇摇头,“不可。” 沈离灿然一笑,“别哭了,看得我心疼死了。” 这傻鱼一边杀幻境里的她一边哭的不能自已。 雪洛叹了口气,“大美人你可真懂怎么要挟我。” 她抬了抬手,沈离瞬间自由。 破晓立刻拉过了她的手腕,在手里轻轻地揉着,现在都已月明星稀,破晓是中午进的阵,他闯了多久,沈离便被绑了多久。 “痛不痛啊。”破晓心疼得止不住,抬头剜了雪洛一眼,怎么现在连女的都惦记他的沈离了。 沈离管也没管,抬起有些僵硬的胳膊,指腹拂过破晓的眼尾,“傻瓜,都说了是假的还迎上去,多疼啊。” 破晓摇了摇头,“不疼的。” 远不如心里的疼。 沈离视线下移,落到他的胸口,眼眸微微睁大,又抓过了他的手腕,“你的伤。” 没了啊。 破晓也不知道这个事,他刚想开口说话,嗓音却蓦地被扼住,身体僵住了,垂头望向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了??!” 沈离第一次在破晓脸上看见如此惊恐的神情,想也不想就转头怒喝,“你做了什么!” 雪洛嗤笑一声,“大美人我可真是伤心啊,你不和我走就算了,还冤枉我。” 沈离又转头望过去,仅一瞬间,刚刚还在她旁边的破晓,只剩了他的衣物,摊在地上。 “他人呢!”沈离怒从中来。 雪洛笑眯眯的指了指,“你再看看呢。” “喵。” 一只通体雪白的蓝瞳白猫从破晓的衣裳里拱啊拱的露出了头。 “啊?” 沈离傻了。 这是她的破晓啊。 她又催了催印记,确定无误就是她的破晓。 白猫委屈巴巴地仰着脑袋望着她,红砂果就在一旁,喵呜喵呜地叫着。 沈离该说不说,笑了。 好可爱啊。 “你这是怎么他了?”沈离扭头问雪洛。 雪洛摊手,“我当初闲得无聊,设的这个幻阵,给通过幻阵之人留下了一点力量,只是这么多年,从未有人通关而已。” 沈离蹲身将变成猫猫的破晓抱起,“那他为什么变成猫了?” 雪洛重新倚回榻上,“因为我是猫啊,我的力量,他自然会变。” 怀里的小猫,抽着粉色的鼻尖愤怒地打了个响鼻,气哼哼地哈着气。 沈离唇角高翘,“那他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雪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灵力注入幻阵,“我怎么知道,不过我挥挥手就能让他这辈子只能当猫。” 怀里的小猫更委屈了,扭着脑袋钻进了她的臂弯。 “诶哟”,沈离要被萌化了,“雪洛,我无意与你为敌,告诉我。” 雪洛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灵力一下一下往我身上打。” 沈离吃瘪,只好道歉,“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的错。” “喵呜!” 沈离赶紧捂住小猫的嘴,接着道,“所以好美好美的雪洛姐姐,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来啊。” 雪洛想笑,又忍住了,板了板神色,“我也不知道啊,第一回见到,力量吸收完了他就会变回来。” 沈离眼尖地看着怀里的小猫支着的耳朵耷拉下去了。 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沈离笑幽幽的,“那我带他先走了,去给我们哥哥送红砂果。” 雪洛在修复幻阵,看都不看这边,好似从鼻腔里哼出来的话语,“快滚。” 沈离抱着变成小猫的破晓,拾起他的衣裳,以及红砂果,迅速飞身而起。 第172章 小猫咪 怀里的小猫喵呜地叫了一声,仰着小脑袋望着她,沈离噗嗤一笑,在京城落下。 沈离一手提着他的衣裳,一手抱着他,把红砂果交给郭逸之院子里的人。 小声嘱咐,“将解药做出来。” 已经很晚了。 马上丑时。 等着的功夫,沈离抱着破晓回了一趟他们的院子,把他的衣裳放了回去。 怀里的小猫委屈地呼噜噜。 沈离笑得不行,“破晓~你好可爱啊!” 破晓眨巴着蓝眼睛,他好气啊! 那个雪洛故意的! “喵呜喵呜呜!” 沈离哈哈大笑,破晓即使变了猫,身量也比一般的猫猫长,蜷了一团窝在沈离怀里,沈离挠了挠他的下巴,实在是忍不住,“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诶哟。” 她又重新回了郭逸之那里。 加了红砂果后,沈离推开郭逸之的房门。 怀里的破晓也一并望去。 “喵呜!” 沈离幽幽叹气,郭逸之又在毒发。 她喊来几个人,轻柔拿下郭逸之嘴里的布巾,按住他,喂了解药。 “哥哥明日起就可以少受一个苦了。”沈离望着郭逸之,心里堵得慌。 破晓只去了一次幻阵,都把他折磨得不轻,郭逸之日日都要受。 怎么熬过来的啊。 不忍再看,沈离转身而去。 抱着怀里的破晓,沈离去旁边的江辞院子溜了一圈,想看看沈亭御有没有把两个哥哥照顾好。 结果! 这仨人都没睡。 沈亭御噔噔噔地跑到门口,“阿姐!” 沈离被他扑了个满怀。 他都没看沈离怀里抱个猫,差点把破晓压死。 沈离拍拍他,“好啦,我这不回来了吗。” 破晓抗议似的探出脑袋。 沈亭御你眼睛不好使! “喵呜!” 沈离和沈亭御往回走,屋里江辞在喊呢。 沈亭御眨眨眼睛,挠了挠破晓的下巴,“阿姐你从哪捡了个猫回来啊。” 他环顾一圈,“破晓呢?他回屋了?” 小猫气呼呼地哼了哼,沈离憋着笑,想逗逗他们,刚好走到屋里了。 江辞和魏明安双双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 “妹妹!” 魏明安朝她招手,“快来。” 沈离笑嘻嘻地坐过去,江辞和魏明安真是担心死了,拉着她左看右看的。 沈离板了板脸色,江辞刚好也在问,“破晓呢?” “对啊。”魏明安扯着她的袖子上无意间落的一滴血,“这是你俩谁受伤了??” 沈亭御也坐过来,“阿姐你还没说呢,他人呢。” 破晓本尊就在沈离怀里窝着呢。 听着这仨人还能想起来自己,他就勉为其难不骂他们了。 沈离没什么表情,“他暂时回不来。” “啊??” 三脸震惊。 沈离接着道,“红砂果取回来了,哥哥已经吃下了。” “啊。” 江辞反应最快,眨了眨眼睛,“他咋了?受伤了?困在哪了?还是怎么了?” 魏明安抓着沈离的胳膊,“想想办法去救他啊要是困在哪里。” 沈亭御撸胳膊挽袖子的,“阿姐你俩是不是又遇上妖了?我去给破晓揍他去。” 沈离怀里的小猫忽的支起脑袋,咧嘴望着他们三个,喵了一声。 江辞一愣,“这哪捡的猫啊?” 魏明安笑,“还挺可爱。” 沈亭御直接上手,挠着猫猫的下巴,“软乎乎的,真好玩。” 破晓真无奈啊。 行,这仨人这么担心他啊,那他不咬人了。 沈离乐得不行。 眼睛都笑弯了,沈离懒懒地往后一靠,“诶哟舒服死了。” “是遇上妖了,而且我俩都打不过。”沈离语气平静,“红砂果是一个幻境结的果子,那幻阵是一个妖怪造的。” 沈离接着讲,“幻阵是人的七感,就和哥哥说的差不多,内心深处想什么,就会呈现出来什么。破晓去闯的幻阵,那个大妖说要拿走闯阵之人的一样东西,拿的就是我。” 江辞啊了一声,重新打量沈离,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你没事。” 沈离摆摆手,“没事。” 破晓忽然开始仰着脖子喵喵叫,哪里没事了!她被绑了一整天!你俩快给她揉揉! 沈离望着突然从她怀里跳下来的破晓,他蹦到江辞怀里,江辞赶忙伸手接着。 破晓拿爪子拍拍江辞指向沈离的手腕。 江辞在猫猫背上柔软的毛上撸了一把,柔声道,“怎么啦?” “喵呜!” 沈离快笑死了。 江辞拧眉打量,“她手腕怎么了?” 破晓垂头丧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蹦到魏明安怀里,做了同样的动作。 魏明安把朝他扑过来的小猫抱在怀里,温温柔柔地问,“你想说她手腕有伤?” 小猫脑袋扬起又落下。 江辞和魏明安异口同声,“手拿来!” 沈离哭笑不得啊。 这破晓。 真是的。 沈离摊了摊手,“就是他在闯阵我被那个大妖绑了嘛。” 沈亭御把破晓捉过来,江辞和魏明安一人拉沈离一个胳膊,给她揉着。 “阿姐!你老省略这种事情。” 江辞附和,“好好说,不准隐瞒这些事情。” 沈离乐得轻松,两个哥哥给她捏很是酸胀的胳膊,她接着讲,“然后那个大妖是个女的,看上我了。” 沈亭御膝头上趴着的小猫呼噜噜地哈气。 沈离微微一笑,接着讲,“破晓在破阵,我在外面和那个大妖看,挺折磨人的。” 小猫蔫了。 动也不动地垂下脑袋。 “反正中间破晓要对幻境里的我下手,还要说重话,才能过关,破晓哭得可惨了,我在外面看的可心疼了。” 沈离幽幽地叹了口气,“折磨他,也折磨我。然后破晓闯过了幻阵,拿到了红砂果。但是阵法里有大妖留下的力量,那个大妖是猫妖。” 江辞动作一顿,沈亭御把自己腿上蜷着的小猫捞起来。 “蓝眼睛啊”,沈亭御停顿一下,“这猫,不会就是破晓。” 沈离点了点头,“是的。” 魏明安噗嗤一笑,江辞也没忍住,朗朗笑开,沈亭御和怀里的小猫对视一眼,他耸了耸肩,“诶哟我的猫猫姐夫。” 破晓扬着爪子,伸了个懒腰,尾巴拍了拍。 他们仨,他都懒得说。 哼。 沈离把他重新抱回来,“好啦,别生气了,他们仨这不都担心你呢吗。” 魏明安拨着破晓的尾巴玩,“那他什么时候变回来啊?” 沈离摇了摇头,“是猫妖留下的力量,他必须是猫的形态,但是至于多久,猫妖自己都不知道。” 破晓懒懒地喵了一声。 “好啦!”沈离发话,“你俩该睡觉了!这都第二天了!” 破晓从沈离腿上蹦下去,蹿到江辞轮椅旁,伸着爪子推了推轮子。 逗得四个人哄堂大笑。 破晓自己也尴尬啊,他忘了这事了。 他当着猫,也没灵力了。 沈亭御抱起江辞,又把气呼呼地窝在轮椅旁的破晓抱起来塞进江辞怀里。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回身去抱魏明安。 江辞揉着破晓的小猫脑袋,“诶哟,真可爱啊。” 破晓乖乖地趴着给他揉,软软地喵了一声。 江辞眉眼温润柔和,大手安抚地拂过破晓毛茸茸的后颈,“不怕了啊,回家啦。阿兄明天给你买鱼吃。” 沈离被逗笑,破晓在江辞怀里也很乖,翻起粉嫩嫩的肉垫拍了拍他的手。 “喵呜~” 江辞心软成一滩水了,抱着破晓变得小白猫猛猛的一番揉搓。 等沈亭御给他脱了外袍抱上了床,破晓就被交到了魏明安怀里。 魏明安同样爱不释手。 小白猫眨巴着湛蓝的深邃眼眸和他对望,魏明安笑,“这分明和破晓的眼睛一模一样嘛。” 小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魏明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诶哟好可爱啊~” “江辞给你买鱼噢,二哥明天给你弄”,魏明安揉了揉破晓的小脑袋,“乖哦,回去好好睡觉,小猫睡一觉就忘了,受苦啦。” 破晓又感动又开心,翘着脑袋喵了两声。 沈亭御把魏明安也弄到床上塞进被窝,和沈离肩并肩走着,他抱着破晓。 “阿姐,破晓他能听到。” “喵呜!” 沈离失笑,“这不回答你了吗。” “那他能用灵力不?” 小猫耷拉了脑袋,扑进了沈亭御怀里,很委屈地蹭了蹭。 “诶呀”,沈亭御也被可爱的不行,“不能啊。” 沈离无奈,“那他说不能就不能了。” 她的傻鱼咋这惨啊,总有奇奇怪怪的境遇。 沈亭御嬉皮笑脸的,握住破晓雪白的爪子晃了晃,“姐夫~姐夫~” 破晓微怔,有点羞,说实话。 但是他现在是猫,应该不会脸红。 “姐夫晚安。”沈亭御笑嘻嘻地在破晓脑袋上揉了揉,“走了阿姐。” 破晓这个小白猫在每个人怀里待了一圈,回到沈离手上了。 沈离迎着夜色,抱着怀里的小猫咪,往他们的院子走。 破晓舒舒服服地窝着,仰着脑袋,圆圆的大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离。 “喵喵呜~” 沈离垂头望去,她推开屋门,把睡觉的衣裳拿来,勾着唇笑,“想不想沐浴?我要沐浴。” 小猫点了点头。 沈离利落褪掉衣裳,破晓仰着脑袋站在池边望着他的漂亮夫人。 心里叹了口气,终究是他做了对不起沈离的事情啊。 他说不爱沈离了。 他提着冰刃穿了沈离的心。 他 沈离一切都看到了,还说了那样的话。 破晓垂下了脑袋,挨着自己的前爪,也不敢看沈离了。 沈离就脱个衣裳的功夫,回头就看她的小猫咪垂着个脑袋,委屈死了。 “怎么了这是?” 沈离撑着胳膊趴在浴池边上,歪着脑袋拱了拱他,“这么委屈啊。” “喵呜。” 小猫咪还是没抬头,沈离只好使出绝招了,“今天下午,我的夫君不在,我好怕的诶。” 果然破晓抬了头,伸着两只前爪虚虚捧住了沈离的脑袋,往前探头,湿漉漉的鼻尖在沈离唇角贴了贴。 “喵呜喵呜~” 别怕,破晓有些哽咽,是我来晚了。 沈离把破晓抱下来,小猫咪乖巧地任她将自己浸湿,沈离挠了挠他的下巴,“别这样啊,我是看到了,这不是事出有因吗。” “诶”,沈离幽幽叹气,“别哭啊,怎么变成小猫咪都哭啊。” “全家都是小哭包”,沈离抱着破晓,往他身上抹着皂角,“呐,夫人给你洗香香。” 破晓乖乖的一动不动,躺在沈离的腿上伸着爪子,心里有些瑟然。 沈离太了解他了,瞥了一眼小猫的神态,便接着说,“我真的没有生气,和伤心,和难过。我是心疼。” 沈离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啊,心疼我的傻鱼,知道是假的我还迎上剑去。就因为说不爱我了啊。” 破晓哀哀戚戚地喵了一声。 沈离把他的尾巴也搓上皂角,接着道,“有什么的啊,我还不知道你吗,让你说不爱我了,比杀了你还难受呢。” 躺在她腿上的小猫,忽的扬起脑袋,猛猛地点了两下头。 沈离噗嗤一笑,“你看,所以是假的啊,你还为了这个去接剑,在外面看得我心都不跳了。”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 “喵呜喵~” 沈离轻轻撩着水,给他冲着泡沫,“后面我也看到了,我的破晓是惦记着外面的我啊,所以才杀掉幻境里那个我,那个我坏,对她最爱的破晓拔剑,你杀得好。” 沈离温温柔柔的,动作轻的似羽毛拂过,“别内疚了好不好?你知道你后面拿果子的时候我心里说了什么吗?” 破晓晃了晃小脑袋,可爱极了。 沈离甜甜一笑,“我说,我的傻鱼终于要来救我了。” 怀里的小猫呜呜地哼哼起来。 沈离哟了一声,把软若无骨的小猫咪抱起来哄。 破晓不住颤抖。 他在心里喊,是我来晚了啊! 沈离拿起布巾把她的小猫咪夫君裹起来擦身子。 她仔仔细细地揉搓着破晓的猫毛,不像他平时,从浴池里站起来基本上就干了,胸膛上挂着水珠出门也不会生病,但是变成小猫咪了可不行。 不擦干了会生病的。 破晓舒服地呼噜噜地伸着懒腰。 沈离把他彻彻底底地擦干,毛发重新蓬松起来,就把他放到了一旁,“我的夫君怎么当鱼好看,当猫都这么好看啊。” 破晓拿前爪捂了捂脸。 “哈哈哈”,沈离笑了,“羞了啊。” 沈离埋头过去,响亮地亲了几口。 “想你啦!亲一亲!” 破晓眨了眨眼睛,沈离明明白白地从小猫身上看到了懵。 沈离自己去沐浴,她好笑地看着小白猫懵懵地喵了几声,捂了捂脸,又眨巴着眼睛望着她,很是期待的样子。 “等一会儿,我洗完了就抱你。” 破晓猛猛点头。 我知道啊,所以我没动呢。 “喵呜喵喵呜~” 沈离迅速沐浴,擦了身子,将里衣穿好,就把破晓抱了过来。 她擦着头发。 破晓却从她腿上跳了下来。 退后一步,轻盈一跃,跳上了旁边的柜子,扯着她的披风跳了下来。 因为披风太重还摔了个跟头。 沈离无奈失笑。 去把他从沉甸甸的毛绒披风里解救出来。 一个披风对现在的小猫咪破晓来说可太重了,破晓仰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往沈离怀里拱。 沈离心都化了,摩挲着委屈巴巴的小猫咪,“诶哟,知道了,穿,我穿。” 破晓哼了一声,才不呢,我要是不提醒,你肯定穿着里衣就要回去。 他伸着爪子指向沈离还未擦干的头发,“喵呜!” 沈离笑得不行了,“好好好,擦干擦干。” 沈离最后把头发擦干了,披风披上了。 破晓窝在她怀里,被沈离完完全全地藏在披风里,一点都不会冻到。 待进了屋里。 沈离挥着灵力熏香暖被子,抱着破晓都没放手。 “喵呜~” 破晓视线一片黑暗,听着这个声音沈离应该已经回屋里了,这是在做什么。 破晓仔细嗅了嗅,是熏香啊。 沈离熏过被子,走到衣柜旁,拿了一件衣裳。 破晓听着声音,还不知道沈离干什么了。 沈离笑幽幽地挠了挠他毛茸茸的肚皮,“等我一下,乖噢,马上就好。” 破晓随后就被沈离放了下来,只不过沈离把披风也盖在了他身上。 破晓的视角黑咕隆咚,他左钻钻右窜窜,没跑出去呢,沈离就掀了披风。 “呐!” 沈离退后一步,给他看全貌。 破晓一愣,心里笑开了花。 沈离实在忍不住,伸手将这雪白的毛球捞回了自己手上,小猫被她抱起来,娇娇软软地喵了两声。 听着怎么这么像“沈离~”呢。 沈离换了一身破晓的纯白里衣。 破晓比她高出很多,微微有些拖地,袖子也很宽大。 沈离朝破晓张着手,“来。” 破晓不做犹豫,并了并爪子,起跳,扑进沈离的怀里。 沈离揉着他的小猫脑袋,“所以你是怎么做到后面三个门是空的?” 破晓歪着小脑袋喵喵两声。 因为心空。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任何事情,才能早点出去。 这回沈离真不懂。 破晓蹦了下去,在榻上小小地挪着步子,写着字。 沈离抱着胳膊严肃起来。 他歪歪扭扭地写完了,期待地望向沈离。 沈离有些不确定。 “心空?” 破晓猛猛点头。 沈离已经懂了。 “我的傻鱼啊,你太厉害了啊,哪有人能把心腾空啊。”沈离连啄了几下破晓精致的小猫脸庞,“你这个法子我真做不到的。” 破晓回她,我那是笨办法,太痛了,杀掉幻境里那个你。 第173章 梦魇 沈离脑袋埋在破晓软乎乎的肚子上蹭着,“夫君~你好厉害。” “喵呜~” 破晓摇摇头,才不是呢。 沈离抱着他,“我们去睡,这下我可以一直抱着你睡了。” 破晓想如果是人,他现在肯定脸红了。 “喵呜喵呜喵喵~” 破晓默道,夫人晚安。 沈离躺好,破晓窝在她的臂弯之上,“你想说夫人晚安是不是?” 小猫咪眼神一亮,沈离幽幽笑开,“我可真了解你,夫君晚安~” 沈离看怀里的白毛球,伸着前爪,搭着她的面颊,将小脑袋贴了过来。 任由那个香香的猫咪亲了亲自己的唇,沈离抱着他猛吸了两口,“夫君的味道,嗯,睡得着了。” 破晓笑了一声,我也是,“喵!” 沈离把破晓紧紧搂在怀里,“晚安。” “喵呜~” 沈离侧着睡,破晓枕着她的胳膊。 软乎乎的小猫咪贴得很近。 很没有安全感的模样。 熄了烛火,沈离的手拂在他的后颈,“睡,宝贝夫君,睡一觉就忘了。” 破晓点点头,依言闭上眼睛。 沈离睡得很浅。 清晨。 臂弯里枕着的小猫咪不住地颤抖。 沈离马上就醒了。 “破晓~” 点了烛火,就看到了蜷成一团而卧的白毛球,阖着眼眸,在哭。 他没有醒。 “做噩梦了啊破晓。” 沈离太心疼了,指腹小心翼翼地抚上猫咪的眼角,下意识将他搂紧,“不哭了,我在呢。” 小猫状的破晓,许是沾染了猫咪的心性,并不像平时那般坚强的模样,抽抽噎噎地抖得沈离心都要碎了。 沈离叹气,没有再睡了。 不错眼珠地盯着他。 每每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蜷缩起来,沈离都会一下一下抚着他哄。 破晓初换形成猫,真的很不习惯。 但好在身边是沈离。 他枕在沈离的臂弯里,慢慢睡去。 “罪无可恕!” 破晓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 一个冰冷无情的女声接着说道,“胆敢杀掉你的救命恩人,罪无可恕。” 破晓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我” “让你看看,没有她出现,你会是怎样的。” 女声带着蚀骨的寒冷,破晓也没忘记思考,这声音并不是那个雪洛。 他的灵魂似被投进了熔炉,几瞬之后,破晓睁开了眼睛。 他有点懵。 这是哪里? 但是身上又很痛,破晓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努力扫视着周围。 心头泛起一丝苦意。 是他濒死躺在岸边那时候。 天蒙蒙亮,这时他其实应该已经看到打坐的沈离了。 但是面前的礁石空无一人。 “沈离” 一种说不出的酸痛,从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咽喉处,破晓紧紧抿着唇,“沈离” 沈离真的没有出现过。 日头渐渐大了起来,岸边的潮汐拍打着他的侧腰,破晓眼眸安静又无力地垂下。 他被几个渔民发现,七手八脚地抬了回去。 “鲛人诶!” “怎么会有个鲛人出现在这里。” “他看起来伤的很重!” 那样的伤,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再醒来,卧在一处水笼里? 破晓身上的伤一点都没好,内伤太重了,呼吸都是痛的。 他微微抬了抬眼眸,眼前大抵是注了一半水的渔盆? 他裸着,也还是尾巴的形态。 上面是封死的。 破晓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旁边的样子,他这是被拉到集市来卖了啊。 太痛了,破晓喃喃道,“沈离” 听不到外面的人具体在讲什么,可能因为这水笼隔音很好,也可能因为他伤的太重了哪哪都不好使,耳中一直是嗡嗡嗡的响声。 破晓阖上了眼,不想再看。 终是抵挡不住,昏了过去。 他一连在集市被售卖了三天,捡到他的渔民没有卖出一个好价钱,他真的也快死掉了。 已经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了。 这天昏死过去,有人捏着他的面颊,正要给他灌东西。 破晓缓缓睁开眼眸,来人他不认识,但是显而易见,他又回到了什么地牢。 来喂他东西的人很没有耐心,见他紧咬牙关,一巴掌抽了过来。 破晓被扇得气血翻涌,偏头吐出了一口血。 他借机看了看,心底嘲笑了下。 水牢。 他又没力气,又被吊着手,自是干不过那个狱卒,被灌了一碗东西。 但是这好像是参汤。 他的生命里再无沈离了吗。 沈离 破晓心里默念。 “做噩梦了啊。” 迷迷糊糊的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是沈离的声音啊。 接下来的日子,破晓该说不说,都要气笑了。 和他没上岸之前听到的一样,人类一旦发现了鲛人,便是趋之若鹜,争的头破血流。 “还撬不开他的嘴吗?” 破晓眯起眼睛望着这地牢主人。 这是谁?大抵也是个权臣? 他不愿说话。 一句都不愿。 即使实在受不住一些刑罚的时候,破晓都死咬牙关,没有脱口而出沈离的名字。 但是他偶尔能听到沈离的声音。 “不怕了,我在呢。” 破晓今日被剖了鲛珠,是的,生剖。 他咬牙顶住了之前每一次的任何折磨,买他来的人没了耐心。 刀尖深扎进下腹,破晓止不住地颤抖,双拳紧握,仍是没有说一句话。 锋利的刀刃在他的腹部里翻搅,破晓嘴角的血像开了阀门一般,源源不断,止也止不住。 好疼啊。 沈离。 破晓手臂无力地耷拉着,心痛,身上痛,哪哪都痛。 真的好疼。 “破晓!醒醒!” 迷离之间,昏死之前,破晓好像又听到了沈离的呼唤。 他不是没遇到沈离吗 耳边持续是沈离一声声的呼唤,破晓动了动手指,“沈离” 怀里的小猫,一直都在发抖,似是灵魂深处的痛楚和害怕。 沈离心疼得要呼吸不过来了,把这雪白毛球抱在怀里哄,“我在呢我在呢,别怕了昂。” “破晓乖,醒醒好不好?你睁眼看看我,我在呢。” “破晓!醒醒!” 在她一声一声的呼唤下,小猫咪呼噜两声,眨了眨眼睛,望着眼前的她,反应了几瞬,凄惨地喵了一声,扑了过来。 “做噩梦了是不是?不怕了,我在呢,有我呢。” 沈离伸手捞住颤抖的小猫,柔声哄着,一下一下拂着他的后颈。 破晓太委屈了,见到沈离的那一瞬间他就哭了。 沈离~ 好疼啊。 他真的好疼啊。 真的好疼。 沈离坐起身来,靠着床边,曲着腿,把破晓捞起来,“做噩梦了是不是?” 小猫脑袋点了点。 “喵呜~” 沈离心疼不已,把软乎乎的身子捞起来贴着自己,破晓伸着两只前爪紧紧的扒住了她的脖子。 沈离更心疼了。 这是梦到什么了啊,能怕成这样? 沈离侧头吻了吻小猫咪的颈,“我在呢,不怕了。” “喵。” 破晓心渐渐回落,抱着沈离温热的身躯,他感觉他活过来一点了。 沈离紧紧地抱着怀里的雪白毛球,蹭蹭他,“梦里我对你做了什么?我是不是又坏了,坏了你就杀了。” 破晓摇了摇头。 梦里根本没你啊。 沈离仔细分辨破晓的神态,“不是梦里的我坏?” 小猫咪的脑袋扬起又落下。 沈离眼角潮湿,吸了吸鼻子,稍微想了想,“那梦里没我?或者梦里的咱们无法相见?” “喵呜喵呜~” 破晓哭了。 是的啊。 沈离手指都在抖,她的破晓在梦里经历了什么啊,“不哭了不哭了,是梦,我在呢。梦里没我是那个我坏,不去找你,不怕了啊。” 沈离忽然有种直觉。 该不会破晓梦到了他重伤在岸上,她一直没有出现的情景。 那画面连她都做过几次噩梦。 梦到她的破晓被人带走分食而吃。 梦到她的破晓无助地被割了尾巴。 “喵呜~” 破晓委屈巴巴地往沈离怀里拱。 不是的。 沈离也哭了,破晓伸起雪白爪子,粉嫩嫩的肉垫小心翼翼地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珠。 “喵呜喵呜~” 别哭。 沈离抱着小猫,“你该不会梦到你上岸,没有我。” 破晓哀嚎一声,身子抖了抖。 沈离哭的更凶了,“他们怎么你了,我我,呜呜呜,谁啊,是谁!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这么对我的傻鱼。” 一人一猫抱头痛哭。 “痛不痛,疼不疼啊我的傻鱼。” 沈离又哭又笑,破晓喵了几声。 好疼的。 “这该死的玩意。” 沈离抹了把脸,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拉着破晓的爪子,“是梦,我在呢。” 破晓点了点头。 “喵呜喵呜。” 沈离握着他的身子,亲了亲他的可爱小脑袋,“走,带你去洗漱。” 破晓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眸,娇娇柔柔地喵了一声,好呀~ 沈离待走到洗漱的池子旁,破晓就蹦了下来,站在台子上,爪子并拢,昂首挺胸地看着她。 那神情分明就是。 我准备好了,给我擦脸。 沈离被逗笑,拿小帕子沾湿了温水,抚着毛茸茸的猫咪脑袋,轻轻柔柔地拭着。 破晓乖巧地站到一旁,等沈离洗漱。 沈离结束以后,破晓轻巧一跃,窝回了她的臂弯。 沈离轻笑,抱着他回去换衣裳。 她找衣裳还不忘挠挠破晓的下巴,“喜欢我穿你的衣裳啊,早说啊,穿你的里衣,还不简单了吗。” 破晓拿前爪捂住了脸,他不承认,绝对不承认。 沈离低笑几声,“呐,想看我穿哪个?” 破晓仰着脑袋仔细看着,翻起白净的爪子拍了拍其中一套。 沈离笑个没完,“好~穿。” 她就换了这套。 “走,带你找哥哥们去。” 沈离抱着破晓往魏明安的院子里走。 “二哥~” 魏明安抬眉浅笑,他还没穿外袍,就穿着纯白里衣在床边找着衣裳,“来啦。” 沈离拍拍破晓的小猫屁股,破晓心领神会,蹦了下去。 魏明安被可爱得不行,抱着小白猫上下打量,沈离给他拿衣裳。 “二哥,快哄哄他。” 魏明安怔忡一瞬,随即紧张兮兮地问,“咋了?” 破晓软软地喵了一声。 沈离把轮椅推了过来,“做噩梦了,梦到我没救他,被不知道哪里的王八蛋折磨。” “呀”,魏明安心疼不已,大手抚着破晓乖乖趴好的身子,“怎么这么可怜呢我们破晓,不怕噢,梦里的都是假的。” 沈离直接拿灵力给魏明安穿好了衣裳,破晓眨巴着眼眸和魏明安对望,魏明安柔声细语地抱着他,“不怕噢,你有家啊,谁再惦记你都不好使,有我们呢。” “喵呜喵呜呜~” 破晓好感动,歪着脑袋蹭了蹭魏明安的胳膊,二哥~好疼的,梦里的坏蛋都欺负我。 沈离笑眯眯地朝魏明安伸出了手,“来二哥,今天得我抱你了。” 魏明安面颊有些泛红,还是伸出了手。 沈离稳稳当当地把魏明安放到了轮椅上。 魏明安挠了挠破晓的下巴,“走,小猫咪,带你找江辞去。” 两人一猫到了江辞那里。 江辞穿好衣裳了。 魏明安探着身子,将怀里的小猫递了过去,江辞一点都没惊讶地就接了过去。 沈离笑,“带他找靠山了。” 江辞正逗猫呢,神色一变,“啊?咋了。” 魏明安朝他眨了眨眼睛,“梦魇,梦里没有妹妹救他,没有我们,受了一些折磨,大概如地牢那般。” 江辞脸色骤变,立刻望向手里的小猫,破晓眨了眨眼瞳。 江辞软了语气,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抚着猫咪软乎乎的后颈,“不怕噢,沈离救了你呀,我们都在呢,你在家里呢,没事噢不怕。” 江辞揉了揉破晓雪白的爪子,“谁欺负你记不记得?他俩给你揍回来,我俩给你把他搞死。” 破晓翻了肚皮,呼噜噜地哼了哼。 阿兄~破晓把脑袋埋了过去,梦里你们都不在的。 “诶哟。”江辞被沈离抱到了轮椅上,还在哄怀里抽抽噎噎的小猫破晓,“阿兄给你买好吃的,瞧我们破晓变了小猫好瘦的。” 沈亭御也来了。 江辞把他递给沈亭御,去洗漱。 沈亭御站在一旁,懵懵的,“怎么了这是,咋这委屈呢?” 破晓本来被沈离哄好了,他俩说完他好感动,又想哭。 沈离给他解释,那俩咕嘟咕嘟漱口呢,“做噩梦了,梦里我没救他,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弄走了,折磨的不行。” 沈亭御气极,“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我弄死他们。” 他最清楚破晓受了什么折磨了。 沈离好笑地看着暴跳如雷的沈亭御,只见他把蔫耷耷的破晓抱起来,“破晓~” 破晓乖巧地喵了一声。 沈亭御托着他的身子,“不怕,你梦的都是假的,有我呢!我去给你揍死那些惦记你的死人玩意儿。” 破晓噗嗤一笑,沈亭御真是别具一格。 沈亭御也柔声道,“我无所不能的姐夫呀~你有我们呢!” 沈离温柔笑开,“看,梦里都是假的,我们每个人都在噢。” “喵呜喵呜~” 破晓感动的热泪盈眶,连连叫了几声,他何德何能啊! “走”,江辞顺手撸了一把破晓软软的毛发,“找哥哥去。” “喵呜。” 破晓点点头,好呀。 第174章 谁家的可爱小猫噢 沈离推江辞,沈亭御推魏明安,破晓在江辞怀里安安静静地趴着。 沈亭御推门而入,“哥哥早上好。” 郭逸之在床上轻声哼了哼。 经过他们这不到一个月的悉心照顾,郭逸之已经肉眼可见地比刚把他捡回来的那天胖了一圈。 已经不是那个骨头架子的模样了。 但是他还是看不见。 郭逸之刚被拿下布巾就急吼吼地问,“妹妹他们呢?回来了吗?” 沈离笑,“回来了回来了。哥哥,解药都喂你吃了。” 郭逸之拧眉,“破晓呢?我没听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呀。” 江辞拍拍破晓,破晓一跃而起,“喵呜~” 哥哥,我在这呢。 郭逸之被破晓毛茸茸的脑袋吓了一跳,“这是?” 沈离笑幽幽地解释,“就是破晓,红砂果呢,是一个幻境里面的,但是有个副作用,他得当几天猫。” “啊”,郭逸之摸摸索索地探过去,破晓仰着小脑袋蹭他,“喵呜~” 郭逸之噗嗤一笑,“听着就好可爱噢。” 沈离眼眸弯弯,“看着也可爱,哥哥,他跟你撒娇呢。” 郭逸之连连抬手抚着破晓毛茸茸的身体,“委屈你了。” “喵呜喵呜~” 破晓喊,没关系。 “来,吃早饭了哥。” 江辞笑眯眯的。 破晓这个小猫咪获得了直接上桌的待遇,在沈离和魏明安中间。 他俩给他弄得一应俱全。 酥饼魏明安给他撕成了极小一块一块的,沈离把加了虾米的蛋羹捣开,破晓自己在桌上喝水。 还挺不习惯的。 吃过早饭。 破晓从小猫眼里很大的桌子上打了几个滚,逗得沈离笑弯了眼。 沈离张着手。 破晓咧开了嘴,轻盈跃起。 沈离亲了亲他精雕玉琢的小脑袋,“可爱死了。” 江辞把郭逸之拉走了。 “哥,陪我俩干活。” 郭逸之无奈,“我不会啊,我不会看账。” 魏明安柔柔一笑,“哥听着就行。” 郭逸之还能咋办,宠着呗,“好,听。” 沈亭御被沈离按着修炼。 沈离把手下人的汇报和几个解药方子拿来研究,怀里破晓安安静静地窝着。 沈离一边拿着笔,将还未寻到的解药圈起来,一边揉着破晓毛茸茸的肚皮。 破晓身子展的很长,翻了最软的部位给沈离摸。 舒服得他呼噜噜地哼哼。 沈离统计了一下,提高音量和他们说,“我看了一下,哥哥仍未解的这些毒,还有十一种,有三种,传了信今天会送到。那就还剩八个了。” 郭逸之轻扯唇角,显然心情很好,“谢谢呀~” 江辞拍了他一下,“我揍人的我跟你说,谢上了。” 郭逸之笑笑,不说话。 魏明安解释,“哥,给你寻解药这事,大概全天下也只有江辞能干了。他的商队遍地都是,数都数不过来。” “那可不!”江辞又嘚瑟上了。 郭逸之闷笑,“那我得多幸运,能被你们捡回来啊。” 他最开始以为,即使安王逼宫失败,他也是个曝尸街头的下场。 哪敢想后面这些啊。 江辞豪气十足,“什么捡不捡的,你是我们亲哥。” 魏明安笑嘻嘻地把郭逸之的手拉过来,“对呀哥,亲哥,快把你的毒解了,你看看我们长什么样子呀。” 郭逸之眉梢都是弯俏的,“对呀,我好想看你们的。” 江辞噢了一声,“对了哥,昨天楚嵘川送来的东西我给你看了。” “楚嵘川来了?”沈离有些讶异。 魏明安点头,“晚上来的。他查到了证人,在计划给郭家翻案。” 郭逸之指尖微颤,“嗯。” “是谁啊?” 江辞淡淡道,“叫王德顺。” 郭逸之脸色巨变,唇瓣抽动困难无比,“王叔吗?” 江辞点点头,“对,楚嵘川昨日提了让你面圣,我还没给你答应,不过我能先问问吗。” 郭逸之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郭家那几个信物,这么多年,你藏哪里了?” 江辞也不措辞了,郭逸之没那么脆弱。 郭逸之愣住了几瞬,随即低下了头,小声道,“没有藏,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啊?” 郭逸之嗓音低哑怅然,“应该在皎皎那里,杨皎皎,珍妃。” 江辞顿了一下,“我不问了,你自己想,要不要去面圣,如果圣上问起,你怎么说。” 魏明安柔和接话,“不成功也没关系,你是我们的哥哥。” 郭逸之点点头,“嗯,要去的,我郭家四百七十一条冤魂,不能断在我手里。” 江辞笑了,“哥!有骨气!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今天楚嵘川还来,你晚上自己跟他聊。” 沈离揉了揉破晓的下巴,破晓秒懂,蹦了下去,仰头看着郭逸之,轻盈一跃。 “喵呜~” 郭逸之被逗笑,揉了揉突然蹿到他腿上的小猫,“破晓呀,来安慰我了?” 破晓点点头,对呀。 他现在长得可爱,撒个娇怎么了。 郭逸之幽幽笑开,柔柔地将他抱起,破晓发现即使是没什么力气的郭逸之,抱他都很稳。 “可爱呀”,郭逸之睁着眼眸,刚好外面又送来一个解药,沈亭御去拿,“哥哥张嘴。” 郭逸之笑吟吟地吃下。 “放心,我会去的,也会处理好的。”郭逸之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任何一个人都信他的话。 沈离站起身,“呐,你们仨聊,我俩带破晓出去一趟。” 破晓喵了一声,扑回了沈离怀里。 沈亭御同时站起身。 知道阿姐要去干嘛了。 灵山。 沈离和沈亭御一同落下。 “师父~” 林清困着呢,在床上躺着就嚷,“咋了?” 沈亭御当自己院似的,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沈离抱着破晓,也坐到一旁。 不一会儿,林清眯着眼睛出来了。 “哟,你俩怎么一起来了,我今天不回去的。”林清笑。 沈亭御卖关子,“来看师父。” 林清嗤了一声,“我才不信。” 沈离把怀里的破晓递过去,憋笑憋的差点忍不住,“捡了只小猫咪,师父看看?” 破晓贼上道,顺杆就爬,就势倒在林清怀里,打了个滚,小脑袋蹭了蹭林清的胳膊。 “诶哟喂。” 林清摸了摸他的耳朵,“太可爱了。” “破晓呢?” 沈亭御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 沈离也没好哪去,“这不师父抱着呢吗。” “啊?”林清也懵了,他就回来几天,这怎么变猫了?? 果然,怀里的小猫支着脑袋望着他,蓝眼睛。 “这事情是这样的。” 待沈离讲完,林清抬手运起灵力涌向小白猫破晓。 破晓乖乖地忽闪着溜圆眼瞳等。 “你们惹的这个猫妖水平很高的,这力量我解不开。”林清捏了捏破晓的后爪,“但是说不定他吸收了这个力量,实力会强劲很多。” 沈离无奈耸肩,“那破晓就先当猫了呗,也没办法了。” “喵呜~喵呜!” 破晓喊,师父!那个猫妖要沈离!他要告状。 林清也难抵挡这小白毛球的魅力,狠狠揉搓了一把,破晓哪敢造次啊,当然敞着肚皮给林清摸。 沈离和沈亭御对视一眼,两人很默契地偏头笑开。 “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可爱了。” 林清撸了一会儿小猫咪,“郭逸之解毒解的怎么样了?” 沈离扬唇浅笑,“抛去今天会集齐的,只剩八种了。” 林清由衷感慨,“真不错啊,他那第一眼看上去,谁能想你们还能给他养活啊。” “行了,回去吃饭。” “好嘞”,沈离站起身,朝桌上四仰八叉的小猫咪伸着手,破晓立刻翻起身子蹦了过去。 沈离稳稳接住,“那师父我们走了,过几天我来接您。” “嗯。” 江辞看一前一后进来了,“怎么样?” 沈离笑嘻嘻地摇了摇头,“还是可爱猫咪。” 破晓跳上桌,夹着尾巴优雅地贴着餐桌边缘,走到了江辞旁边。 江辞被逗得不行,刚好在给破晓撕鸡腿,拿筷子夹了一小块,破晓歪着脑袋叼了下来,吭哧吭哧地吃了。 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郭逸之看不见啊,噘着嘴抗议,“又馋瞎子是。” “哈哈哈哈”,沈离笑得肚子疼,恰好破晓步伐优雅走着猫步来了,沈离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破晓仰着脑袋,骄傲兮兮的。 “喵呜~” 当猫可爱还不行了吗。 小猫咪破晓专属吃饭位置。 桌上。 沈离给他剥了两小段玉米,沈亭御给他盛了香极了的玉米排骨汤,魏明安在那边给他剃鱼肉,江辞分了一碗撕成小条的鸡肉拿了过来,又给他盛了一小碟青菜。 就是说,别家小猫咪吃生鱼,他们家这个,吃红烧鱼。 荤素搭配有鱼有肉有菜的。 “喵呜喵呜~” 破晓眼睛有些热,好感动噢。 沈离笑,“别感动了,快吃。” 破晓埋头吭哧吭哧地吃大家给他弄好的午饭。 还好他现在不哭珍珠,不然天天得掉一地珍珠。 吃完饭。 沈离和沈亭御在郭逸之这屋的榻上修炼,江辞和魏明安又在忙,郭逸之在不远处沐浴。 破晓赖在沈离腿上打滚。 仰着脑袋俏生生地看他的漂亮夫人。 还好,还好那是梦。 他还能看到她。 幸好,他能遇上她。 沈离打坐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就望到了一个深邃的溜圆眼瞳。 “可爱鬼”,沈离看几个人都没注意这边,把腿上打滚的小猫咪捞起来啄了又啄。 破晓被沈离劈头盖脸一顿亲,高兴得不得了。 呼噜噜地翻了肚皮。 沈离笑的更欢了,把脸埋过去蹭了蹭,破晓趁机圈住了她的脖颈。 还好他长得高啊,变成猫,爪子也能把沈离圈住。 沈离抱着他不撒手。 破晓伸着粉嫩嫩的肉垫捧着沈离的脑袋,亲了上去。 沈离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脑袋,红唇挑着浅浅的弧度,悄悄划了个结界,“我的宝贝夫君!我爱你!” “喵呜喵呜~” 破晓大声喊,我的宝贝夫人~我也爱你! 但是呢,他现在是个雪白毛球,伸着粉嫩的爪子,娇兮兮地喵了一阵。 简直不要太可爱。 沈离低头,吻了吻白猫的小鼻尖,“真可爱,没灵力也别怕噢,我一直在呢,噢除了如厕不让我跟着。” 小猫瞪了她一眼,沈离笑开。 “喵呜喵呜!” 破晓嚷嚷,夫人!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跟个野人似的,打死不能让沈离看见。 破晓说着说着就拍了拍她的胳膊,指了指外面,沈离秒懂。 “去。” 破晓从沈离身上蹦下去,翘着尾巴,哒哒哒哒地跑远了。 江辞瞥了一眼,“他干嘛去了?” 沈离笑,站起来给他去沾湿布巾,“小猫爱面子呗,自己去了。” “噢,懂了。” 上午,破晓连拉带拽地给她拖到地方,沈离笑得不行,打算看着呢。 破晓又把她推出去了。 差点忘了小猫咪也要如厕呢。 出来以后不让她抱。 一进屋就伸着爪子,要擦脚。 沈离笑得肚子都疼了。 没一会儿,他们的小白猫翘着尾巴,一步一步哒哒地回来了。 还是那样,伸着爪子仰着脑袋,俏生生地看着她。 沈离手里拿着帕子呢,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来来来,擦。” 把这小白毛球抱起来放到腿上,四只爪子倔强地朝天仰着。 “哈哈哈哈。” 沈离一边擦一边笑。 破晓羞羞地瞪了她一眼,干嘛啊! “喵呜喵呜喵呜!” 沈离抱着他腻歪了一会儿,破晓接着赖在她腿上等她打坐。 蜷成一个圈,脑袋靠着沈离的肚子蹭着。 沈离打坐的时候很专注的。 也没管那个跟她卖萌的小猫。 小猫乖乖巧巧地卖着萌,也不叫不闹地等。 沈离修炼了一会儿,感觉体内灵力充盈了些,睁开了眼。 “噗哈哈哈”,这谁能忍得住。 破晓向上伸着前爪,“喵呜~” 等你好久了夫人~ 沈离把卖萌小猫抱起来,“诶哟可爱哟。” “走,看看咱们的大忙人哥哥们。” 沈离抱着他去找江辞和魏明安。 该说不说。 他俩真的忙。 每天有一堆事情要做。 这都快晚上了,还没弄完。 上次沈离问,江辞说,这些东西弄不完的,只分今天看和第二天看。 小猫跃至桌上,扑通一下往江辞和魏明安中间地书卷翻了身子。 江辞噗嗤一笑。 魏明安把笔放到旁边,抢先把破晓抱了过来。 “好可爱噢~”魏明安眼眸弯弯,拨着他的胡须,破晓娇俏地仰着脑袋,伸着爪子贴了贴他的面颊。 “噢哟哟天呐。” 魏明安要被破晓变的白猫可爱死了。 “喵呜~” 破晓眨了眨眼睛,二哥歇一歇呀。 江辞没抢着,气得白了魏明安一眼,“你给我滚,怎么这你都抢。” 魏明安沉迷撸猫无可自拔,破晓就乖乖给他揉搓,江辞气的快冒烟了。 不行太好玩了。 “干嘛啊”,沈离走过去靠在桌边,抱着胳膊调侃他。 江辞指了指,“你看魏明安多不要脸,抱着破晓不撒手了!” 他曲着手指敲桌子,“没看到破晓说他想来我这儿吗!” 破晓都无奈了,斜眼看了他一眼。 幼稚! 比猫都幼稚。 魏明安跟他较劲,把破晓抱在怀里,“你滚,破晓说喜欢跟我待着!”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三岁,你让破晓说一个我听听啊。” 魏明安嘚瑟呢,反正破晓在他怀里待着呢,“诶你就是酸了,幼稚鬼。” 江辞懒得搭理他,转头望向沈离,可怜兮兮地拉着沈离的胳膊晃啊晃的,“妹妹~” 沈离笑容还没收回来,就垂头望向他,“咋了?” 江辞装委屈呢,“魏明安欺负人~” 魏明安无语,“江辞你要不要脸,还告状是。” 沈离笑得不行了。 哄这大的呗,怎么办呢。 “在呢,你说你想咋办。” 江辞骄横起来了,“妹妹你收拾魏明安一顿,不准他再抱破晓了!” 魏明安接话接的可快了,“你说了就算啊,神经病,我想抱就抱。” “妹妹!”江辞委屈巴巴的,“你看他,还骂我。” “哈哈哈哈。” 不行,连破晓都要笑死了。 江辞拽着沈离的手腕,跟个小孩一样,“气死了,妹妹,咱俩揍安王一顿去,好久没去了。” 沈离点头,“好啊。” 江辞之前为了防止他们天天都要去喂安王,别让他死了。 调了几个人在安王府住着。 就看他。 想死?没门。 沈离来了兴致,推了江辞就要走。 “诶诶诶!把我也带上啊!” 破晓变猫了,没人推魏明安了。 沈亭御让沈离关隔壁屋修炼了。 江辞脑袋一翘,“求我啊,求我就让妹妹带你。” 沈离真忍不住了,“哈哈哈哈。” 魏明安抬脚踹他,“臭不要脸的死玩意!” 江辞哼哼唧唧地找沈离,“妹妹~” 沈离能咋办! “好好好”,赶紧哄这最大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二哥惹你生气我不带他成了。” 魏明安不干了,“妹妹~妹妹~” 吵的沈离脑袋都大了。 “喵呜~” 破晓支起脑袋,你俩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吵的他这个猫都捂上耳朵了。 沈离笑得不行,“等我,我去把沈亭御拉过来。” 沈亭御来了以后,他俩这才不干架了。 江辞大手一挥,“出发!” 第175章 大师姐好帅~ 几个人跑到云州。 郭逸之在补觉。 没叫他。 好久没见这老王八蛋了。 沈离和沈亭御落在了安王府。 “家主,小姐,少爷。” 江辞颔首,“下去待会儿,我们走了你们再来。” 沈离推着他下去。 江辞拽得很,“妹妹!把那鞭子给我,我给他抽醒。” “好嘞!”沈离颠颠地过去给他拿。 江辞接过鞭子,沈离都没反应过来呢,这地牢里发出一声爆鸣之声。 我滴个乖乖,沈离惊呆了。 “阿兄你是病号吗?”沈离去搭他另一只手的脉,“这么有劲儿吗。” 江辞之前从来没动过手。 每回都是言语输出。 江辞痞气十足,“我是啊,但是不影响我打这老王八蛋。” 沈离扶额,江辞一定是跟沈亭御学坏了。 “呜呜呜”安王抬起了脑袋,半死不活地叫了几声。 为了防止他寻死,不给他喂东西的时候都是把他的嘴塞起来的。 江辞嗤了一声,悠哉悠哉地开口,“哟,还没死啊,抓我的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 魏明安在后面无声轻笑。 破晓也在偷笑。 江辞姿态散漫,漫不经心地挽了挽袖子,瞬间发力,狭小的地牢里阵阵回响,“谁允许你拿魏明安的玉佩了。” 这正是当时魏明安那间牢房。 魏明安抿唇轻笑。 江辞啊。 魏明安和怀里的破晓对视一眼。 他抓着破晓的前爪,贴住又分开,就是让小猫鼓掌。 破晓逗哥哥玩呗。 鼓掌!阿兄可真帅。 江辞扫了一眼安王的狼狈之势,势如破竹翻手又是一鞭,声音悠然自得,很是优雅,“还敢把魏明安的玉佩摔了,这一样就够送你下地狱。” 他们都知道这个事。 江辞当时特意让他们去找了。 但是不太知道寓意。 魏明安小声道,“我娘的玉佩,就那一样了。” 破晓立刻翻身,粉嘟嘟的爪垫贴了贴魏明安的面庞,“喵呜~” 我给你咬他,二哥! 魏明安被逗笑,“没事。” 还记得这个事呢。 江辞饶有兴致地看着猛烈喘着的安王,带着十足的嘲讽,手中的长鞭舞出,在安王身上炸开一道血痕。 “呜呜呜。”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江辞随意地敲了敲轮椅扶手,声音散漫响起,使足了力气,抽出一鞭,“颠倒了。” “呜呜呜呜呜呜” 绑着安王的架子都铮铮作响。 “我说了”,江辞淡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抬手又是一鞭,安王激烈地叫着。 “动我的人,我一定弄死你。” 江辞最后一鞭,沈离弹了几分灵力上去,打得安王青筋暴起,不住地发出嘶鸣。 魏明安看他解气了,脆生生地喊,“哥!” 江辞推着轮椅回头笑,“干嘛呀。” 魏明安抬手把他的轮椅拉过来,抢过鞭子扔到一旁,“你胳膊才好没多久,下次这种动手的事情,我来呢。” 破晓望了望沈离,小猫无奈地耸了耸肩,朝沈离伸着爪爪。 沈离抬手把他抱过来。 沈亭御在那边翻着毒药盒子,反正他也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 扯下安王嘴里塞的布,他就乱塞一气,愣是用大小不一的毒药药丸把安王塞的像个仓鼠一样。 腮帮子鼓鼓的。 沈离指着他,“那土豆一定是你塞的!” 这手法。 沈亭御大方认下,“我估计也是我。” 安王满脸通红,话都说不出。 沈亭御抬手点了他的吞咽穴。 安王霎时咕咚咕咚咽下去好几个。 沈亭御玩上了。 江辞的胳膊在魏明安手里捏着呢。 魏明安非说他胳膊疼。 江辞笑他,“我不是臭不要脸的死玩意了?抱着我不撒手的。” 魏明安傲娇,“刚才是,一会儿是,现在不是。” 江辞垂头闷笑。 魏明安给他捏着胳膊,语重心长地道,“真的,别折腾你的胳膊,回去找大夫看看。” 江辞敲了敲他的脑袋,“真操心。” “哥!”魏明安不干,江辞立马投降,“好好好,看。” 沈离抱着破晓在旁边看,破晓忽的偏过了脑袋,拿前爪捂住了脸。 沈离乐得不行。 这分明就是,“没眼看”。 沈离喊沈亭御,“走了,回家了,把哥哥喊醒吃晚饭了。” 几个人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破晓就窝到江辞怀里去了。 为了防止他俩再因为谁抱他而干起来。 破晓难啊,当小猫咪还得端水。 京城。 “哥哥~” “醒醒啦,我们回来了。” 沈离和沈亭御一人一句。 郭逸之本来就睡得浅。 他最近能安宁的时辰多了很多。 所以沈离他们让他抓紧时间就睡觉。 郭逸之侧身而卧,听到声音微微哼哼了两声,眨了眨眼眸,又闭上了,“回来啦。” 沈亭御蹿到床边,“我来了哥哥。” 郭逸之笑吟吟地搭手上去,坐起了身子。 沈亭御稳稳一捞,郭逸之就到了轮椅上。 吃晚饭。 小猫咪破晓,再次获得了专属位置和大家联合弄的好多碟晚饭。 “喵呜喵呜~” 破晓笑笑,谢谢大家~ 小猫咪比他们吃的慢。 沈离一会儿自己吃,一会儿拿着筷子给他夹起来。 破晓就歪着脑袋叼下来。 小爪子一直挨着沈离的左手。 沈离宠呗,吃饭还得牵手呢。 破晓吃完了,拿爪子往外拱着自己的小碟子。 魏明安噗嗤一笑,抬手给他拿过来,“诶哟小猫咪还想收拾碗筷啊,你也太可爱了破晓。” 破晓哼得一声扭过脑袋。 把一桌人都逗笑了。 江辞笑够了,“哥,你自己和楚嵘川谈。谈完了叫人去喊我们就行。” 郭逸之点点头,“好。” 沈离逗着在桌上打滚的小白毛球,笑吟吟地接了话,“哥哥今天不会毒发了,可以睡个好觉了。” 郭逸之温柔笑开,“应该是不会了。” 江辞抱着胳膊懒懒道,“大概明日下午,还能凑齐两种,还剩六种。我争取噢,让你在上朝之前,全解了毒素。” 魏明安拍拍他,“快,到时候就能看到我们几个了。” 郭逸之松了口气,“是啊,每日都想见见你们。” 这样也死而无憾了。 沈离在他另一边,“哥哥呀,你要是现在就能看见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只特别特别可爱的小猫咪噢~” “喵呜~” 郭逸之笑了,“别馋我了,听着就好可爱。” 破晓踩着郭逸之的轮椅扶手,走到了他身上。 郭逸之眉眼弯弯,凭着触感找到了破晓,“破晓呀~” 破晓蹭了蹭他,是我啊。 “喵呜~” 前厅的人通报,楚嵘川来了。 “那我们走了哥哥~” “好。” 沈离朝破晓伸出手,破晓盈盈一跃,拱了拱,找个舒服的姿势窝在了沈离怀里。 沈离笑,挠了挠他的小耳朵。 回到江辞院子。 沈离和沈亭御看着他俩修炼。 江辞很嘚瑟地看了一眼沈离,“妹妹~” 沈离摸着破晓的脑袋,两人一起看向他,“咋了?” 他翻手,灵力缓缓而出。 “噢!” 沈离乐了。 “喵呜~” 破晓眨眨眼睛,阿兄真棒! 魏明安笑话他,“昨天可骄傲了,你俩没看到。” “哈哈哈。” 沈亭御轻声道,“二哥运灵力我看看。” 魏明安随即翻手。 沈离点头,“挺不错的了。你现在这个水平在灵山也能比一些人强一丢丢。” 魏明安苦大仇深的,“我不是倒数第一。” 沈亭御摆摆手,“不会,但是如果在长门就是了。” 沈离撸猫,破晓呼噜噜地扭着身子,“师父收徒在精。” 沈亭御接话,“二哥现在的水平,我估计三长老能收他。” 魏明安眯着眼睛想了一下,“在地牢割破晓尾巴那个?” 沈离点头,“是。” 魏明安撇着嘴歪过了脑袋,抬手把小猫耳朵捂起来了,满脸嫌弃,“破晓,咱不听噢,恶心人。” “哈哈哈哈。” 破晓无奈,拿前爪捧住魏明安的手,脑袋歪着蹭了上去。 不碍事。 沈亭御哈哈大笑,“三门人最多了,七七八八什么人都有。我就没见三门有几个好玩意。” 魏明安指指旁边的江辞,“那江辞呢。” 沈亭御一个飞身就坐到了江辞旁边,挽住了他,“阿兄呀,还差一丢丢。” 江辞悻悻道,“你就哄我。” 沈离发话,“赶快练!过两天带你们学用灵力,推轮椅啊飞啊什么的。” “那我们早上起来能自己下来了?” 沈离板着脸,“你想都不要想,乖乖在那儿等着抱。” “哈哈哈哈。” 沈离懒懒地靠着江辞的躺椅,沈亭御在榻上指导两个哥哥。 破晓躺的舒舒服服,仰着爪子伸了个懒腰。 然后把粉嘟嘟的前爪递到了沈离眼前。 沈离被逗笑,牵住了。 果然小白毛球满脸喜色,扭了扭脑袋呼噜噜地眯起了眼睛。 “喵呜~” 破晓怎么躺都觉得沈离怀里好舒服,就是好想抱抱他的漂亮夫人噢~ 也想亲。 仿佛心电感应一般。 沈离把脸颊凑了过去。 破晓仰着小脑袋贴了又贴。 沈离笑弯了眼。 破晓犹觉不够,搭着爪子,猫咪的小嘴将沈离的脸颊亲了个遍。 亲亲我的漂亮夫人~ 舒服了。 这以后呢,沈离一边听着修炼的进度,一边和破晓说悄悄话。 她悄悄划了个结界。 “夫君~” “喵呜~” 沈离埋首下去,在小猫软乎乎的肚皮上蹭了蹭,“不可以说话,我的傻鱼多无聊啊。” “喵呜喵呜喵呜~” 破晓被逗笑,没有无聊,我想说的你全懂了。 沈离仔细看着他的神情,“不无聊?” 小猫点了点头。 沈离笑,“因为我都知道?” 小猫又点了点头,在她怀里打了个滚。 沈离没忍住,唇角牵起,笑容灿烂无比,“我觉得雪洛那道力量应该也不会太多,再等等,若是你还不变回来,我就去找她要夫君。” 破晓摇了摇头,不行啊,她会对你不利的。 沈离显然也想到了,苦笑一声,“这雪洛喜欢女人,我第一次见这么厉害的女人,她把我绑在那里,我跑都跑不掉。” 破晓其实猜得到沈离在他闯阵的时候被雪洛欺负了一阵。 诶。 不能让她去。 必须拦下来。 他当猫就当猫。 他初初落下,沈离全身被缚,被那雪洛紧紧箍在怀里。 破晓分明在他的沈离眼里看见了悲怆与绝望。 是他没保护好他的夫人。 怀里的小猫咪忽的支起脑袋,摇了摇头,“喵呜喵呜~” 别去。 沈离猜,“别去?” 嗯嗯。 沈离又说,“不行,得去,你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变猫了。” 破晓还是摇头,沈离,你更重要啊。 “不说这个了”,沈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又没有灵力了,不怕噢。” “喵呜~” 破晓笑,没怕啊,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啊。”沈离吻了吻他的小鼻尖,“我抱着,不是我抱也是他们抱你。” 破晓羞羞地埋起了脸。 “哈哈哈。” “诶哟亲亲我的小猫咪夫君~” 沈离眸底星芒闪烁,抱着手里的小白团子啄个没完。 破晓乖乖巧巧地享受着她的亲亲。 魏明安喊她。 “妹妹~怎么样。” 沈离望过去,眼神一亮,“二哥可以啊,这就又进步了。” “喵呜~” 破晓喊,二哥真棒。 魏明安温柔笑笑,“破晓给我加油呢啊。” 破晓微微一笑,歪着脑袋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 楚嵘川和郭逸之谈完,来他们这边了。 他们一直搞不懂,楚嵘川这个太子怎么这么没架子。 江辞天天说他拿他们这儿当后花园一样。 这不吗,溜溜达达地又来了。 楚嵘川笑嘻嘻地推开门,后面跟着温温柔柔纵着他的温谨珩。 他扫视一圈,“哥哥们好,诶,姐姐回来了啊。” 温谨珩也笑吟吟地打招呼。 沈亭御支起脑袋,“晚上好啊你俩。” 楚嵘川歪头一瞬,“姐夫呢?” 沈离憋笑,怀里的猫咪探了探头。 他还喵了一声呢。 “他有点事情,出去一趟。” 楚嵘川就没再问。 毕竟正常人也不能想到破晓变猫了。 “哥哥说他去,我这两天把呈给父皇折子的内容,一些东西都给哥哥看一遍,然后我也去和父皇说。” 江辞点点头,“这个我真不懂了,你看着整,但是哥以前上朝的,他应该还好。” 魏明安笑笑没说话。 郭逸之这点倒是比他俩牛多了。 他俩天天算钱。 楚嵘川语调轻快,“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语调一转,把身后的温谨珩拉了过来,“还有就是温谨珩,他需要一个身份。” 沈离和江辞他俩对视一眼。 江辞开口,“怎么,要我来?” 楚嵘川摇摇头,“郭家刚好呀。” 江辞笑了,“那你问哥去啊,跟我说做什么,不过他俩好像没见过。” 温谨珩大大方方地扬唇浅笑,“这事我可不急,是殿下急。” 楚嵘川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算带着阿序和阿初混日子噢。” 温谨珩颇有沈亭御耍赖皮的样子,摊了摊手,“殿下火眼金睛呗,被发现了。” “哈哈哈。” 这么不稳重笑出声的一定是沈亭御。 楚嵘川和温谨珩与他们聊了几句。 桑婉现在可忙了。 温澜序和温黎初住在桑婉自己的宅子,她和温谨珩还住他们家。 桑婉整天研究这个研究那个的。 她那院花香扑鼻,沈离去都打喷嚏。 桑婉和江辞签了契约。 具体沈离没问,反正江辞的一些胭脂水粉生意,桑婉有参与。 她还要给他们钱呢,因为住他们这里。 江辞哪会要,这一个是沈离好朋友,一个是沈亭御好朋友。 沈离当时还开玩笑,“要不你俩住我那儿给我钱哈哈哈哈。” 别说沈亭御了。 她现在都不花钱了。 导致她现在积蓄直线上升。 温谨珩和沈亭御住在一处。 楚嵘川就这俩朋友,所以天天往他们这里跑。 就没落下一天。 这不吗。 俩人眼巴巴地望着沈亭御。 沈亭御昨天没和他俩走。 因为沈离和破晓不在。 沈离笑,“去玩去。” 沈亭御微讶,“阿姐,这。” 沈离摆摆手,“交给我咯。” 沈亭御就站起来乐颠颠地走了。 沈离抱着破晓起身,坐到他俩旁边,“喏,大师姐亲自教,顶级待遇了。” 江辞把软枕递过来给她靠着,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大师姐好帅噢。” 破晓软软地喵了两声。 江辞挠了挠他的下巴,梨涡浅浅,心情很好,“你也觉得大师姐好帅是不是~” “喵呜~” 当然了! 刚好沈亭御走了。 他们四个光明正大聊给他送什么生辰礼物。 两人一猫目不转睛地盯着沈离。 沈离摇摇头,“我从小送到大了,该送的我都送过了啊。” “沈亭御自小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摸鱼打狗他什么都干。” “我送过剑穗,玉佩,衣裳,这些,还送过鸽子,沈亭御养的跟个球一样。” “喵呜~” 沈离笑,“咋了~你也同意他把阿飞养成球了啊。” 破晓狠狠点头。 他对这只鸟印象可深了。 魏明安给沈离看灵力。 江辞给沈离看灵剑。 沈离左边夸完夸右边,认真地在教。 怀里的破晓,伸长了身子,一会儿踢踢江辞,一会儿踹踹魏明安。 软乎乎的肉垫挨过来。 任谁看都是撒娇啊。 破晓也确实是这样。 可爱的时候做可爱的事! 嗯。 第176章 再次梦魇 沈离不厌其烦地耐心教。 怀里的小猫破晓中间自己去如厕了一趟。 沈离一边笑,一边给他擦爪子。 破晓坚持,他是不会自己舔毛的! 差不多他俩快睡觉了。 江辞灵剑的形状已经很不错了。 魏明安的灵力在她的指导下也多了不少。 “呐”,沈离把破晓放下,朝江辞伸着手,“睡觉了阿兄。” 江辞憋着笑,搭上了手。 小白猫在一旁努力扶着轮椅。 “哈哈哈哈。” 沈离当然抱得动他俩了。 破晓比他俩重多了好。 把魏明安也抱到轮椅上。 “睡觉咯阿兄~” “喵呜~” 江辞笑,抬手接住蹦到他身上的小白团子,“可爱鬼。” 破晓嘿嘿一笑,倒在他怀里滚了滚。 “诶哟。”后面的沈离和魏明安相视一笑,江辞眼底笑意分明,抚着他的后颈,“小猫咪不怕噢。” 又要睡觉了。 破晓呼噜噜地扬起脑袋贴了贴他的脖子,“喵呜~” 江辞笑,“乖,睡觉去了。” 魏明安接过破晓。 破晓笑嘻嘻地又在他怀里打滚。 沈离把魏明安送到地方,给他塞进被窝里,魏明安拿起一旁搭着的沈离的披风。 “过来。” 沈离无奈了。 魏明安仔细地给她披上厚实的披风,叮嘱,“外面起风了,不能受凉。” 破晓躺在沈离的臂弯里,魏明安挠了挠他的下巴,将披风系好带子。 “喵呜~” 沈离也笑,“好,不受凉。” 破晓安安静静地窝在沈离怀里,拿身子给她暖手,他待在披风里,很是暖和。 尽管他的视线现在一片黑暗。 但是真的很安逸。 他有夫人呢! 沈离抱着破晓往回走。 怀里的小毛球一动也不动。 好乖噢。 她不想抬手,一路上能用灵力解决的她全用灵力代劳了。 沈离视线落在搭在那里的里衣。 浅浅勾唇。 拍了拍小猫软乎乎的屁股,“等我换个衣裳。” “喵呜~”破晓抗议,怎么换衣裳都不给他看了现在。 沈离迅速换上他的衣裳,把委屈得直哼哼的小猫捞出来,“哟,你看看我换的什么呢。” 破晓扭头望过去。 怔了一瞬,立刻拿爪爪盖上了脸。 不承认,不是他噢。 不是他想的。 沈离大笑,抱着她的羞羞毛团子洗漱去了。 破晓仰着脑袋,乖乖任她擦完脸,又羞答答地捂上了。 “这么羞啊”,沈离笑意满满,趴回了床上,翘着脚逗小猫。 破晓埋怨地看了她一眼。 他能说他还喜欢穿沈离穿过的衣裳吗。 “诶哟”,小猫咪耍赖似的倒在了沈离手掌心,沈离笑得不行,“可爱鬼我亲亲。” 破晓翻着身子给沈离亲。 好舒服噢~ 沈离囫囵亲了好多下,小猫咪抬起爪子按住了她。 “嗯?” 破晓扑到她身上挂着,沈离接住在空中荡秋千的破晓,“做什么?” 破晓不禁有些垂头丧气。 这小猫劲儿也太小了。 他伸着爪子使劲推了推她。 沈离没看懂但是就势躺倒了。 破晓眼神一亮。 趴在她身上,两只前爪站在她脑袋两侧,垂头和她对望。 沈离这回知道了。 “哈哈哈哈”沈离笑得岔气了,“不行,你要笑死我了。” “喵呜~” 不准笑。 怪尴尬的。 低着脑袋直接亲了过去。 沈离一边笑,一边揽着他软乎乎的身子。 任由小猫蹂躏着自己的脸颊。 谁懂啊。 让一只小猫扑倒了。 “喵呜~” 破晓舔了舔嘴巴,舒服了。 沈离笑得宠溺,“亲够了?没亲够接着给你亲。” 破晓喵了一声,那我再亲亲~ “诶哟诶哟。” 终于去睡觉了。 沈离把破晓揽在怀里,脑袋挨着小白团子的脑袋,紧紧贴着。 怕他梦魇啊。 “我在呢噢”,沈离摸了摸他的小鼻尖,“想着一直在我怀里呢,没人可以害到你的,看到什么都是假的。” 破晓点了点头,知道啦。 “喵呜~” 夫人晚安。 沈离吻了吻他的脑袋,“夫君晚安,好梦。” 破晓阖上眼,嗅着他熟悉的沈离的味道,缓缓入睡。 突然有了意识。 破晓微讶。 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剜骨的疼。 破晓还没搞清楚。 他又回来了吗。 眼前就一黑。 疼痛渐渐散去,破晓不禁腹诽,他这真是做梦吗? 为什么这么真实啊。 好疼啊。 为什么。 破晓深喘着气,清晰地感觉到这刺骨的疼痛来自于他的尾巴。 为什么他一睡着就到这边来了。 破晓呼了一口气,不去想任何事情,也咬牙忽略那刀绞一般的痛。 静默几刻。 破晓颓败地睁开眼。 回不去。 为什么啊。 这地方他真的不认识。 想死死不掉。 想走,回不去。 破晓在一下一下令他身子止不住颤抖的疼痛下,昏了又醒,醒了又昏。 绝望与希望交织而生。 他多么希望再一次睁眼就能看到沈离。 但是他醒来,还是这令人生厌的水牢。 已经不是水牢了。 全是他的血。 虽然他时间观念不怎么样。 但是一定过了一天多了。 今日有个人,竟知道他们的伴侣印记。 “鲛人!把你的印记种给我!” 神经病。 破晓进气多出气少,浑身因疼痛而痉挛,猛然听到了这句话。 种过鲛人印记的人类,寿命就和鲛人看齐了。 对人类来说,那几乎就等同于长生不老药了。 他真想骂人了。 先前他低头看了,他的锁骨上方没有那一抹鱼尾。 “滚” 破晓嗓音缥缈,从牙缝里硬挤出来这句话。 再来几辈子。 最算让他去轮回,转世。 也只能是沈离。 “破晓!醒醒啊!” 嗯? 这些人又拿什么玩意在他身上弄。 尾巴太痛了。 沈离啊 好疼啊 几日了。 破晓恍惚着,脑海中与沈离的过往甜蜜像走马灯似的再次出现。 他的沈离 破晓手指微动,心脏跳动得都慢了。 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就在想沈离。 痛到眼前发黑也在想沈离。 这小小的牢房,好似混淆了日月。 破晓有些委屈,也有些不确定了。 沈离 你在哪里啊。 我好疼啊 还能见到你吗? “破晓!醒醒!求你了!” 破晓迷迷糊糊睁开眼。 鼻腔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之味。 他是幻听了? 撑不过去了。 沈离再次被怀里小猫的异样所惊醒。 她迅速点了灯。 “破晓!” 沈离花容失色,捞起小猫的身子,轻轻晃着他,“醒醒啊破晓,你又做噩梦了。” 刚刚光亮袭来,沈离几乎心疼到窒息。 她点个光亮的功夫,她的小猫已经颤抖着蜷成一团。 “破晓。” 沈离哆哆嗦嗦地晃着他,“你醒醒啊,别睡了,那是梦!” 沈离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灵力她也试过了。 没有用啊。 怎么办啊,沈离抹了把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阿兄阿兄!” 江辞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嗯?” “啊!” 他醒了。 “怎么了!”江辞眯着眼睛望向突然出现的沈离,脸色一变。 沈离穿着里衣就来了。 怀里抱着破晓。 泪水滚了满脸。 江辞瞬间坐起身子,“怎么了这是?” 他拿胳膊撑着,往旁边挪了挪,又探身扯过来他放在一旁的羊毛毯,翻手挥开,给她围上了。 沈离泪水止不住,把破晓塞进江辞怀里,“阿兄你叫叫他,他又做噩梦了,我叫不醒他啊。” 江辞把她拉到床上来坐着,轻轻柔柔地抚着破晓,“破晓~醒醒好不好?别怕,阿兄在呢。” 破晓埋在他手心抖了几下,江辞说实话也有点慌,稳了稳心神,接着柔声唤他,“破晓!都是梦!是假的!你醒醒呀!醒醒看看我们!” 江辞温声细语地使尽浑身解数哄着怀里抖个不停的小猫。 “破晓” 江辞也没办法了。 他都试了试灵力。 “诶。”江辞垂下眼眸,一直抚着瑟缩的小白猫,“喊他们试试,我也没辙了。” “阿兄,我真的怕啊。” 沈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辞心也揪着啊,一手拍她一手拍着小猫,“好了好了不哭了啊,要把他叫醒啊。” “嗯。” 沈离吸了吸鼻子,拉过江辞的手腕,拨了拨沈亭御的灵气。 过了半刻钟。 沈亭御飞奔而来,人未到声先到,“阿兄你咋了?” 沈离冷静下来了,江辞发话,“去把魏明安弄来,让他试试,破晓又做噩梦了,醒不过来。” 沈亭御想也不想,直接灵力打了过去,沈离摇头,“没有用。” 沈亭御就转身去了。 江辞拥着旁边的沈离,看顾着臂弯里的破晓,蹙眉深思,“是这个猫妖的力量问题还是幻阵的问题。” 沈离静下心来回想,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还是因为幻阵。” 沈亭御麻利地把魏明安带来了。 魏明安也急啊,还没进门就喊,“给我试试。” 江辞把破晓捧过去,魏明安伸手接过,同样语气温软,“破晓!醒醒!” “醒醒呀~破晓,梦里的都是假的,你睁眼看看我们呀。” 魏明安断断续续叫了他半个时辰。 沈离叹了口气,她想到一个人,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 “我出去一趟。” 江辞反应最快,拉住她,“你去哪?别去找那个猫妖。” 沈离摇了摇头,“不去找她。” 苦笑了一声,沈离冷静得可怕,“去找她,我就回不来了。” 雪洛,对她,是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 她也打不过她。 去了,她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去找桑婉。” 江辞愣了一下,明白了,“快去。” 顿了顿,江辞紧接着朝已经快出门的沈离喊,“披好!冷!” 沈离走了,屋里的三个人,依旧没停,想着各种办法唤醒破晓。 魏明安拔高音量,拍了拍蜷成一团的小白猫,“破晓,醒醒!” 沈亭御嚷嚷,“破晓,你的螃蟹我全给你吃了啊!你快醒醒。” 江辞一咬牙,“破晓,沈离让人抓走了!你快起来救她啊!” 他们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沈亭御忍不了了,“我去找师父。” 又走一个,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破晓~”江辞喊。 魏明安苦巴巴地戳了戳江辞,“咋办啊。” 江辞垂着眼眸,大手抚着腿上颤抖的小白猫,从未停过,“我怎么知道啊,到底因为什么啊。” 魏明安正经的法子行不通,开始来不正经的,“要不咱们去拜个佛。” 江辞斜了他一眼,“你是神婆。” “嘿”,魏明安老大不乐意了,神秘兮兮的,“你那时候怎么也醒不过来,我们几个就去了一趟。” 他举着三根手指,“第三天,你就醒了。” 江辞眸光凝住了,淡淡望向他,“都去了?” 魏明安捶了他一拳,“不然呢。四个人都去了。” 江辞表情很奇怪,“你不会给我磕了几个。” 魏明安像看傻子一样,“你见谁去寺庙拜佛祈福,是站着的。” “你”,江辞上下打量魏明安,“你坐轮椅啊可是。” 魏明安大咧咧的,“好说,我又不是站不起来,往地上一摔就跪了。” “干嘛啊”,江辞把腿上的小白猫捞起来,抱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抚着明显在害怕的破晓。 “不怕了噢破晓,阿兄在呢。” 也拿破晓遮着魏明安的视线,小声嘟囔着,“所以你说了什么?” 魏明安瞥了他一眼,轻笑出声,“小狗,你要哭鼻子别拿破晓擦眼泪啊。” 江辞不满地哼哼,“谁要哭鼻子了。” 魏明安幽幽笑道,“我说,愿友,兄,江辞,得佛光普照,身体健康,脱离苦海。我,魏明安,愿以一切,换其无恙,喜乐无忧。” 江辞眨巴着眼睛反应着这一段话。 也不难懂啊,他怎么脑子好像锈住了。 魏明安把破晓从江辞怀里接过来,同样温温柔柔地轻拍着他,“乖啊破晓,醒醒看看二哥好不好?你睡醒了二哥给你剥螃蟹吃呀。” 顺便欣赏着江辞的傻样。 江辞垂头低语,“干嘛啊。” 魏明安歪着脑袋看他,一脸的“我就知道”的表情,“反正我就是这么求的,他们几个怎么说的我就不知道了。” “不准换。”江辞吸了吸鼻子,“什么你的一切,我没同意。” “哈哈哈。” 魏明安这次是真忍不住笑,“你管我呢,我就换,反正我们那次去完,三天你就醒了。” 江辞叹了口气,“本来就是我把你害得坐轮椅的,怎么还颠倒了。” 魏明安不仅得哄怀里怕得颤抖的小猫,又得哄这个大的。 “行,你矫情,正好他们都不在,就我笑话你。” 江辞被他逗笑,“神经病。” 魏明安唇角轻抬,没有还嘴。 江辞是他的救赎。 无论他怎么样,江辞得好。 魏明安眉眼带笑,望着眼尾泛红的江辞,莫名就想欺负他一下,胳膊捅了捅他,贱兮兮地开口,“感动了啊。” 江辞没好气地哼哼两声,“你说呢。” 魏明安笑,抚着破晓的小身躯,接着望向他,“哥~好好修炼啊,不然他们都走了,咱俩只能在这等着。” 江辞垂头耷脑地往后一躺,“啊,我知道啊,那咋办啊,还不会飞啊。” 魏明安笑得更欢了,空着的手拍了拍他,接着叫破晓去了。 第177章 回来了 沈离拢着身上披的羊毛毯,飞身直奔温谨珩和桑婉的院子。 其实她反倒冷静下来了。 刚刚是有点慌得不像样了。 沈离轻叩着院门。 在门口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 面前的门轻轻被打开。 是温谨珩。 他见到来人是沈离微微讶异,“姐姐来了?” 沈离点头,“不好意思啊,这么早打扰你们,我找桑婉有点事。” 温谨珩瞥了一眼沈离的装扮,柔声道,“姐姐进来等,外面冷。我去叫她,她还没起呢。” 沈离轻笑,“嗯。” 温谨珩就去卧房喊桑婉起床。 “姐姐。” 桑婉听到声音反应了几息,哼哼唧唧地翻了过去,“睡觉!” 温谨珩哭笑不得。 俯下身子,将桑婉软绵绵的身子抱了回来,“姐姐醒醒啊。” 桑婉眼睛都没睁,没好气地道,“才睡了多久你心里没点数吗!” 温谨珩面色泛起红晕,动作顿了一瞬,凑到她耳边轻轻开口,“姐姐!” 桑婉就差揍他了。 “沈离姐姐在外面等你呢,她有事情找你。” “啊”,桑婉这回醒了,蓦地睁开了眼眸,“姐姐找我?” 温谨珩点头,随即把她抱了起来。 让桑婉趴在他的肩头醒神,温谨珩把被子掀开,看着桑婉懵懵的样子实在是心痒难耐。 亲了亲她红扑扑的脸颊,“起床了姐姐,沈离姐姐看起来真的有要紧事。” 桑婉眨眨眼,腾的一下蹿了下去,闪电一般穿着衣裳,整理衣着。 “你自己玩,我去帮她了。” 撂下一句话,桑婉就没影了。 温谨珩不禁失笑。 站起身默默收拾屋子。 将地上的散落的衣物捡起,温谨珩嗅了嗅桑婉独特的花香,唇边漾起笑。 “真是的。” 那边的桑婉飞奔出去,看到了只裹了个毛毯的沈离,大惊失色,“姐姐!你怎么这样就来了!” 沈离背身而立,背影很是清瘦。 桑婉扑过去,寻找着四周的东西来给她御寒。 沈离转过来拉住她的手腕,“不解释了跟我来一下。” 桑婉忙点头,“好好好,你别着急,走。” 沈离把桑婉带过来。 破晓在魏明安怀里趴着,沈离指了指,“你看看。” 桑婉不明所以,“这个猫嘛,还是?” 沈离幽幽坐下,“是啊,这是破晓,我们去了一个幻境,是猫妖的。他碰了一束光,猫妖的一道力量就到了他的体内,他就变了猫。” 桑婉眉头轻抬,“那他这是怎么了?” 沈离叹了口气,把破晓接回来,“醒不过来了,梦魇。昨日他已经梦魇过一次了。” 桑婉大致懂了,灵力翻手而出,手指灵巧舞动,打了个手势,淡紫色的法术注入颤抖的小白猫体内。 “我试试,应该是幻术?” 魏明安歪着脑袋问,“你会幻术?” 桑婉不急不躁,“妖多少都会一些幻术,比如啊,你看我。” 他闻言望去。 桑婉瞳孔瞬间变得幽紫,魏明安呼吸滞住,眼瞳失了焦距,像是被人夺了魂,嘴唇微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辞怔了几瞬,立刻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这么厉害的?” 桑婉手上未停,淡淡答,“所以我说妖多多少少都会一点的。” 魏明安自己也闭上了眼睛,蹙着的眉头彰显着他的不适。 桑婉瞥了一眼,“一会儿就好了,我腾不开手。” 江辞于是不打扰桑婉了,扶着魏明安,让他靠着自己肩膀,轻声问,“你怎么样?” 魏明安摇摇头,轻轻哼声,“不碍事。” 江辞垂头望过去,揽着他的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就接着看破晓那边了。 半晌。 桑婉沉默地收回了手。 “姐姐,我觉得不大对劲。” 沈离眉尾挑着,“怎么说?” 桑婉摸了摸小猫的脑袋,“姐夫体内只有一点点幻术,远达不到现在的效果。” 江辞遂问,“那是因为什么?” 桑婉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体内的那一点幻术我已经消掉了,但是他这样真的不是因为那一点幻术。至于把姐夫变成猫的那抹力量,很强,我解不开。那个猫妖应该实力远在我之上。” 沈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魏明安缓过神来了,睁开眼眸担心地望过去,“那能让破晓早点醒过来吗?” 桑婉点头,“应该是有点帮助,但根源不是这个。” 沈离垂头望向腿上蜷成一团的破晓,心疼极了。 她嗓音平缓,就似平常叫他起床一样。 “破晓。” “起床啦,别睡了。” 可是破晓没有像以前一样,哼哼唧唧地仰着脑袋胡乱亲亲她,然后埋头下去再接着耍赖。 仍是一动不动窝在她的腿上。 沈离像没事人一样,微微一笑,抚着小猫咪柔柔软软的身子,“破晓~快起来呀,太阳晒屁股了啊,醒醒呀!” 桑婉受不了了,晃晃她的衣袖,“姐姐~你别这样,我们想想办法嘛。” 沈亭御拉着林清来了。 林清张着手,“我看看。” 沈离把破晓递了过去。 林清托着他,迅速注入灵力。 半晌。 林清叹气,“我没办法。” 满室寂静,唯有沉默。 沈离没什么表情,继续温温柔柔地叫着他。 许是她太过坚持。 怀里的小猫猛的颤动几下,慢腾腾地睁开了眼。 破晓缥缈了许久。 久到他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 灵魂回体。 眼眸睁开,他忽然就看到了沈离。 他想得骨头缝都在痛的沈离。 他的夫人。 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 沈离唇角翘着,接着他的身子。 小白团子凄鸣几声,哀哀戚戚地拿爪子圈住了沈离的脖颈。 破晓哽咽万分,在沈离的颈窝埋着脑袋。 沈离,我好想你啊。 好想好想。 也,好疼啊。 我 沈离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托着他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后颈,小白猫渐渐平静了下来。 沈离这才开口,她没什么废话,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出口,“我在呢。” “喵呜~” 桑婉悄悄道,“姐夫。” 破晓微讶,扭头望过去。 他看到了林清,桑婉,和沈亭御,那边是江辞和魏明安。 这是在江辞的卧房。 “喵呜~” 怎么都在啊? 沈离好像有读心术一样。 “一直叫不醒你,我喊大家都来试试。” 破晓怔了一瞬,仰着脑袋望向窗外,想看看几时了,沈离紧接着又道,“快中午了。” 桑婉再次开口,“姐姐,我可以让姐夫说话一阵子,时间不长,也不能总用。” 沈离眼神一亮,“来。” 桑婉于是指尖微舞,使了个法术。 全屋子的视线都落在中间的小白猫身上。 “沈离?”破晓试探性地开口。 沈离笑,“我在呢,不怕。” 林清接话,“说说,怎么回事啊。” 破晓粉嫩嫩的小鼻尖抽了抽,“那日我闯了幻阵,在幻阵里对沈离说了很不好的话,还杀了幻境里的沈离” 说到这,小猫咪委屈巴巴地垂下了头,沈离软着语气,“诶哟,跟你讲了多少遍了啊,我在外面被软禁呢,你这不是为了快点出来救外面的我吗,那些不碍事。” 破晓蹭了蹭她的手心,接着道,“然后那日晚上,刚睡着,一个声音就说,我敢对我的救命恩人动手,就让我看看没有沈离我是什么下场。” “我就回到了躺在沙滩上那日,视线里真的没有沈离了。” 沈离咬着后槽牙恨恨道,“谁说的?” 破晓摇头,“不是任何一个熟悉的声音,很空灵,没听过。” 她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语,“你还是最初那样?” 破晓点头,“是的,直至我被几个渔民抬走,也未曾见过你。” 沈离哼了一声,“那个我坏!那天怎么不去海边做任务!” 破晓呼噜两声,接着说,“然后,那几个渔民嗯把我抬到集市上卖了。” “什么??!!” 谁都忍不了了。 破晓拿爪子摁住马上就要暴起杀人的沈离,“等我说完。” 沈离压下怒气,“你说。” “我在一个水笼里待了三天,集市上的人没人出个好价钱,后来过了很久,我被一个权贵买走了,再醒来就是水牢了。” 再忍不了的就是沈亭御。 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林清给他按回去,“不用管他。” 破晓深吸一口气,“昨天醒过来之前,被剖了鲛珠。” 沈离眨巴着眼睛反应,终是不忍地扭过了头。 破晓清晰地看到沈离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立刻抬起爪子抚了过去,“别哭,时间不多的听我说。” 沈离阖上眼,点了点头。 “昨天醒了,我以为没事了。但是昨晚睡着,我就又回去了,就是那些东西,那边的时间过得快,可能八九天了这次。” 沈离摩挲着小猫咪柔软的脑袋,到嘴边的话咽了又咽。 她想问他,疼吗。 肯定疼,但破晓不会说的。 破晓深吸一口气,转向林清,“师父,您一定要看住沈离,无论我怎样,绝对不能让她再去找那个猫妖。她很厉害,沈离打不过的。” 稍停一瞬,“而且那个猫妖喜欢沈离,喜欢。那次她已经欺负了一阵沈离了,在我没出来的时候,绝对不能让她去。” 林清表情凝重,点了点头,“放心。” “喵呜~” 破晓一顿,说不出话了。 也还好,差不多都说了。 还没说好想沈离。 一直安静的江辞和魏明安俩人对视一眼,江辞开口,“你见过那个把你买走的权贵吗?” 破晓点了点头,“喵呜!” 但我不认识啊。 “见过?”魏明安柔声道,“那交给江辞了。” 江辞唤来一个人,“把京城有名有户,当家之人,画像全部带一份给我。” 待那人领命离开以后,沈亭御问,“阿兄要画像做什么?” 江辞冷哼一声,“抄家。” 活的不耐烦了,敢吃他妹夫。 破晓被逗笑,朝江辞歪了歪脑袋。 阿兄~ 江辞鼓着脸,不屑道,“高低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破晓你等着阿兄给你报仇。” 林清撇了撇嘴,站起身,“那我先回灵山了,替你看看有没有类似可以镇魂的宝物。” 破晓抬起两只前爪,装作拱手行礼的模样,软软地喵了两声。 谢谢师父~ 林清被逗笑,“走了。” 桑婉跨了一步凑近沈离,“姐姐,不要着急,姐夫这个我们慢慢想办法噢~我可以让姐夫每日和你说一会儿话的。” “喵呜~” 破晓笑,那谢谢你了啊桑婉。 沈离扬起唇角,“好呀,我们桑婉真厉害。” 桑婉恢复了活力,站起了身,“那姐姐,我先走了啊,魏大哥刚刚对不起呀,一点点幻术,恢复了。” 魏明安摆手,“不碍事。” “那我先走啦。拜拜~” 桑婉也走了,就剩他们几个了。 沈离噘着嘴,心疼地抚着腿上的小白猫。 破晓心里叹了口气,自然知道沈离在想什么,翻起身子逗她。 “喵呜~” 沈亭御懒懒坐过来,“破晓~” 破晓扭头看他,怎么啦。 沈亭御挠挠他的下巴,“我去给你揍欺负你的大坏蛋啊,交给我了。” 破晓笑,是啊,还不怎么认识他的时候,他挨打,沈亭御就替他揍人了。 他扭头看了一眼外面,从沈离腿上蹦了下来,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写字。 “哥哥?” 破晓点点头。 江辞也被逗笑了,“哥哥昨天第一次能睡完整觉,我吩咐了,他喝了安神药,应该还没醒。” 噢,那破晓就又蹦回沈离怀里躺着了。 等等,破晓望向沈离的穿着。 他急了。 “喵呜喵呜喵呜!” 沈离!你穿的什么玩意!冷! 沈离唇边溢出笑,“这不是担心你吗,匆匆忙忙就抱着你出来了。” 破晓咬着她的衣摆,爪子指向外面,小身子拼命把她往外拖。 回去换衣裳! 破晓都在心里面吼了。 沈离笑,把他捞回来,“换,走了正好要去叫哥哥,先把二哥和阿兄送去洗漱再去。” 好。 于是就看小白团子跳到江辞和魏明安中间,直接懒悠悠地躺在了他俩的腿上,张了张嘴巴,打了个哈欠。 给他俩萌得瞬间笑开。 江辞撸脑袋,魏明安揉破晓软乎乎的肚子,破晓舒服的呼噜噜了好一阵。 沈离和沈亭御笑眯眯地对望了一下。 破晓这是知道大家都担心他呢。 “好啦,别玩了,洗漱了。” 沈离和沈亭御一人管一个。 把他俩都从床上弄下来。 破晓哒哒哒地翘着尾巴走在前面。 老神气了。 后面四个人笑得不行。 收拾好以后,他们就往沈离他俩的院子走。 三个人在前院盯着她进去换衣裳。 破晓才不跟他们一起呢。 看他的漂亮夫人去了。 沈离脱了衣裳,回头就看到一个仰着脑袋,俏生生看着她的漂亮小猫咪。 “喵呜~” 夫人~好想你啊。 沈离瞥了一眼,接着如常地换衣裳,“想我?” 破晓狠狠地点着头。 他十几天没见到沈离。 沈离弯下身,脑袋凑过去贴了贴他的小脑瓜,“宝贝夫君记住一句话,无论如何,我都在。” 破晓顿了一瞬,沈离~ “喵呜~” 沈离懒得自己动手穿了,灵力直接穿好了,抱着破晓坐下,“你有人爱,有人疼,有家,梦里的世界是假的。” 这简简单单的话犹如一汪温泉,注入了破晓那颗在梦魇里被折磨了许久已经冷透了的心。 “喵呜~” 沈离,我爱你!好爱好爱~ 沈离不多言,揉揉他的小脑袋,把他抱进怀里,“走咯,夫君。” 第178章 光斑 他们几个人到了郭逸之那里。 郭逸之蜷成一团睡得很香。 和变了猫的破晓,睡姿居然很像。 江辞叹了口气,喊人来布置午饭。 许是他身子骨不好,即使是很温和的安神药,对他的效果都很明显。 负责照顾郭逸之的人前来回禀。 “家主,他睡得很好,一直没醒,夜里也没毒发。” 江辞笑了,“嗯。” “家主这是那边送来的解药,提前集齐了一种,回信说还有五味药今天能送到。” 沈亭御接过来,“那岂不是没有了!” “对呀。” 他们没有叫郭逸之。 江辞看信笺。 魏明安翻账本。 他俩时不时的小声交谈。 沈离抱着破晓和沈亭御一起把桌椅餐具整理了。 郭逸之仍是呼吸平稳的安睡模样。 快用午饭了。 沈离拍拍破晓,破晓一跃而下。 “喵呜~” 哥哥起床啦! 他拿尾巴蹭了蹭郭逸之的面颊。 郭逸之鼻子动了动,破晓继续他的叫醒任务,拿小爪子推了推他的身子,又把脑袋凑近,拱进了他的被窝里。 也躺在他的枕头上。 可能安神药对他的效果差不多快到了。 郭逸之轻哼两声,睁开了眼。 眨了两下,又闭上了。 “喵呜~” 郭逸之乍一下听到猫叫,微怔后便反应了过来,还没等抬手探寻一下破晓的位置,破晓就扑了过去。 他笑了,抬手接住破晓软乎乎的毛绒身子,“破晓呀,你在呢啊。” “喵呜~” 郭逸之眉梢带笑,嗓音温温柔柔的,“我睡了很久吗破晓?” 破晓蹭了蹭他的脖颈,“喵呜~” 很久的哥哥! 郭逸之自言自语,“我也是糊涂了,和你说上话了,你自己嘛?妹妹他们在吗?” 他们几个也没吱声呢,所以郭逸之不知道。 “喵呜~” 在呀。 沈离笑吟吟地开口,“当然在啊哥哥,睡得好吗?” 郭逸之一愣,随即浅浅笑开,“好呀,很久都没睡过一整晚了。” 魏明安在那边喊,“哥!起床了,该吃午饭啦!” “都中午了啊。” 沈亭御走上前去把郭逸之抱下来,“走,哥,带你去洗漱咯。” 沈离就没去,抱着破晓坐到江辞魏明安那边了。 “我说啊,两个大忙人哥哥,吃饭了呀。” 沈离伸着脑袋到他俩中间,怀里的破晓也伸着小脑袋。 左看看右看看。 江辞噗嗤一笑。 魏明安也被逗笑,“你俩太可爱了。” 江辞抬手捏了捏沈离的脸颊,“可爱鬼。” 魏明安就揉了揉破晓的小脑瓜,“你也是可爱鬼。” 沈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阿兄~” 江辞放下笔,柔声道,“我的可爱妹妹,怎么啦!” 沈离俏皮一笑,“没事,叫叫你。” 破晓有样学样,朝魏明安咧嘴笑,“喵呜~” 魏明安乐得不行,“你也叫叫我?” 小白猫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对啊怎么了。 那边沈亭御带着郭逸之回来了。 沈离把破晓放在魏明安腿上,“呐,吃饭去。” 魏明安抬手一捞,把破晓抱上了桌。 沈离推着江辞到了她的左手边。 小猫咪破晓站在他的专属位置。 有鱼汤诶! 自打他变了猫,餐桌上真的吃鱼不重样。 阿兄~ 这不,大家再次一起合力给他弄了一排小碟子。 破晓俯下身子挨个吃。 小爪子接着搭着沈离的手。 可爱死了。 吃过饭。 沈离沈亭御推三个病号哥哥出去晒太阳。 江辞和魏明安还在那说刚刚他俩没商量好的一封信笺。 沈离一手制裁一个,“晒太阳呢,回屋再说。” 江辞无奈,“好~” 他俩就开始捅咕郭逸之。 “哥!” 郭逸之笑,“诶。” 江辞把他拉过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呀~”郭逸之温柔得不行。 魏明安接话,“哥~今天你的解药就全都齐了。” 郭逸之怔了一瞬,“啊。” 江辞大咧咧地拍了拍他,“等晚上的,哥就能看到我们了。” 郭逸之唇边溢出笑,“嗯,每天都好想见见你们呢。” 江辞臭美上了,“噢,那下午得去沐浴。” “嘿哟”,魏明安嗤笑,“哥,这家伙最自恋了。” 江辞斜他一眼,“行啊,沐浴你别来,我让弟弟不管你。” 魏明安嬉皮笑脸地凑上去,“那不行那不行。” 沈离和沈亭御在一旁特别默契地看他俩斗嘴。 郭逸之就很宠地要么听要么顺着他俩说。 沈离腿上的破晓一脸没眼看的模样。 江辞和魏明安拉着郭逸之聊了一会儿。 把他的药都拿过来了。 郭逸之接过,面不改色地就喝完了。 沈离给他诊脉,“师父这个药,真的很牛,哥哥最近力气也多了不少。” 郭逸之笑,点头,“是啊。” “不光这样,你先前身体都被毒药蛀空了,现在慢慢解开了毒,好很多了。” 说什么来什么。 “哥张嘴,解药。” 郭逸之吃下。 他闷哼一声,捂上了胸口。 江辞眼瞳微微睁大,“怎么回事?” 沈离抚着他的脉,摇摇头,“无事,这是毒素。” 郭逸之深呼了一口气,缓过来了,“没事。” 沈离柔声道,“哥哥,这就是你那个五感的毒,睁眼睛试试呢。” 郭逸之眼睫微颤,嗓音有些抖,“真的吗?” 他 “嘿”,沈亭御窜到他面前蹲下,“哥哥试试嘛,不行就等晚上。” 郭逸之轻声嗯了一下,慢腾腾地睁着眼。 沈离把亭子的遮帘拉下来了,许久未见光了,正午的阳光会刺眼。 他已记不清多少年了,睁开眼睛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但是这次不一样。 黑的令人窒息的视线里,出现了光斑。 光斑。 他想都不敢想的画面。 郭逸之猛的闭上了眼睛。 那朦朦胧胧,缥缈的光斑,照进他黑暗无比的世界里。 温暖又强势地撕开了他的心房。 就像他身边的这几个人一样。 他们也像刚刚蓦地出现的那一抹光斑一般,热烈地点亮了他的生命。 “哥!怎么样?” 郭逸之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嗯,哥。 好喜欢。 他答,“有点光亮,但是看不清。” 沈离附和,“正常的哥哥,余毒还没散干净,记得上次给你行针的那个大夫吗?你的毒素压迫眼睛太久了,这两天让他给你扎几个穴位清一清毒素,应该就差不多能看见了。” “那明天的上朝?” “那赶不上了”,沈离摇头,“但是哥哥,楚嵘川推你,应该问题不大。” 郭逸之低低地开口,声线沉澈,“没关系的,看我的。” 江辞喝着茶,懒懒应和,“那可不呢,哥本事可大了。” “哈哈哈。” “哥本事大你臭屁什么!”魏明安哼笑,“不要脸啊。” 沈离无语,“又掐起来了。” 晒过太阳后。 几个人回了屋子。 昨天夜里都没睡多少,沈离窝在软榻上,和破晓说着悄悄话。 “喵呜~” 破晓觉得她困了,夫人补补觉~ 沈离笑,脸埋在他的身上蹭蹭,“不困。” 破晓仰着脑袋亲了亲她的长发。 “喵呜~” 沈离没有抬头,轻叹一声。 破晓却有些急了。 “喵呜~” 别哭啊夫人~ “诶”,沈离叹气,“不如下午我们去苏州那边那个庙试一试。” 她觉得二哥说的有道理。 说走就走,沈离就要站起来。 破晓赶紧咬住她的衣裳。 哭笑不得的。 夫人!你让他们睡会儿,你也睡一会儿。 沈离瞥了一眼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好好,睡会儿,那你叫我?” 小白猫并拢爪子,高仰着脑袋,很自豪地点了点头。 沈离噗嗤一笑,把他俩每次在榻上躺着盖的毛毯拽过来,把小猫咪也圈了过来。 “夫君,爱你~” “喵呜喵呜~” 沈离不用看破晓都知道他说的什么了。 她仰头噘着嘴,小猫咪立刻亲了过来。 沈离笑得眉眼弯弯,“好啦睡。” 破晓趴在她的身上仰着脑袋看她。 不知道下一次睡着后,还会不会回去。 多看看他的沈离。 也不知道要多久。 诶。 破晓眼神一错都不错,安安静静地盯着沈离逐渐睡得安稳。 好喜欢好喜欢。 夫人~ 好喜欢你呀。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沈离自己醒了。 睁眼就看到一个水灵灵的猫咪眼瞳。 沈离张着手,“夫君抱抱~” 破晓咧开了嘴,伸开爪子拢住了她的脖颈。 蹭了又蹭,“喵呜~” 抱抱我的夫人~ 沈离捧着他的小脑袋亲个没完,“夫君~” 破晓笑,夫人~ 沈离也不扭捏,抱着破晓就翻身起来,穿上外袍系上衣带,“走,去找那个方丈。” 沈离落到江辞的院里。 这仨人又睡一块了。 省的她一个一个叫了。 倒反天罡哈。 沈亭御睡江辞的床。 江辞和魏明安挤一个小榻。 魏明安都快掉下去了。 沈离把破晓放下,破晓蹿到江辞魏明安中间。 她去把这俩人盖了一半的毯子给他俩盖好。 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四仰八叉的沈亭御,把被子扔到他身上。 朝破晓示意,“我去看看哥哥,马上回来。” 破晓点头,交给我。 沈离就出门了。 郭逸之也在睡觉。 沈离交代照顾他的人。 “一会儿我们可能出去一趟,有解药就给哥哥吃下,晚饭,和他的药,若是我们来不及回来,记得喂给他。” “没问题小姐。” “若是哥哥问起,就说江南那边有事,我们去江南一趟,让他别担心,太子殿下来找他谈事情直接引进来便可。” “小姐放心。” 沈离想了想没什么了,回去了。 破晓还站在他俩中间,尾巴晃着。 沈离一笑,“叫。” 破晓那可就不客气了,横过身子直接踩上了他俩的肩膀。 两只前爪踩在魏明安肩膀上,后爪踩在江辞肩膀上,尾巴搭过去挠着他的鼻子。 那边沈离一招就给沈亭御弄醒了。 “阿姐。” 沈亭御悄悄睁开眼,沈离朝他伸了个手,“去找那个方丈。” 沈亭御立马起床,“走。” “衣裳穿好。” 破晓那边叫魏明安和江辞。 江辞睡得熟,他睡得里面,占地方也大,魏明安几乎是破晓一站上他的身子就醒了。 他被逗笑,坐起身子把破晓抱过来,往里蹭了蹭,“你去叫他。” 一人一猫凑近江辞。 鬼鬼祟祟的。 沈离把沈亭御喊起来就看到这个画面。 破晓朝魏明安挤挤眼睛,看我的二哥。 他把尾巴凑到江辞的鼻子下面。 江辞鼻子动了动,歪过了脑袋。 破晓小爪子往后蹭了蹭,魏明安抱着他往前递,继续拿尾巴闹江辞。 江辞哼哼两声,嘟囔着,“别闹,魏明安。” 破晓和魏明安对视一眼,魏明安指着他,痞痞的,“弄死他。” 破晓扬起爪子,收到。 江辞被他俩闹的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睁开了眼。 一人一猫都贱兮兮的样子。 江辞无奈极了,瞪了魏明安一眼。 “阿兄起床了,去找找那个方丈试试看。” 江辞坐了起来,把毯子丢到一旁开始穿衣裳,“我没去过呢。” 魏明安才披好外袍,沈亭御就上前给他拦腰抱起了。 他一边抱一边讲,“可灵了,那个方丈神神叨叨的,嗯,不行,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我不懂的话,然后要回来干一些事情。后来三天,你就醒了。” 江辞现在太好奇了。 他可不信这些玩意。 魏明安打量他两眼,“当时谁都没办法了,我们才去的。” 江辞拽拽地勾过了他的脖子,“好了,担心我呗,走,我去看看这玩意管不管用。” 沈离和沈亭御就一人带一个,往栖禅寺飞了。 “叫空释方丈是不是?” 魏明安点头。 他们很快就到了。 山上不太好推轮椅,沈离他俩便让轮椅悬空而立了。 几人去上了香。 魏明安手伸进了江辞的衣兜,江辞好笑地看着他掏自己的钱袋子。 “你不带钱啊出门。” 魏明安满不在乎,“寺庙当然在意香火钱了,上次来我说要是能让你醒,再来就给他们捐香火钱。” 江辞管也不管,抱着胳膊笑幽幽的,“我没醒的时候,你这哥哥当的挺邪门的。” 魏明安嚯嚯了点江辞的银子,把钱袋子扔给他,“不带。” 江辞垂头哑笑,就听魏明安探身说,“善妙,我们几人来拜访空释方丈。” 一个江辞没见过的小和尚,手里捻着佛珠垂头应下,“师父在尘修,我去通报。” 沈离揉揉破晓的脑袋,“别紧张。” 破晓微讶,沈离真是啊。 太了解他了。 这会儿沈亭御抱着呢。 沈亭御眼眸闪着光芒,左右逗弄怀里的小猫,“好可爱的小破晓。” 破晓无奈一笑,宠着呗。 探起脑袋蹭他的脸颊,沈亭御诶哟个没完,眼睛都笑得眯弯了。 魏明安轻咳一声。 沈亭御瞬间安静。 “请,施主。” 破晓蹦到江辞腿上,他们两个推他俩进去。 第179章 香炉 江辞敛了神色,打量着周遭的场景。 古树参天而立,青石板下满是青苔,风吹叶落,发出簌簌声响。 算不上崭新的院墙,给人第一感觉,就是一片柔软。 进了内院,魏明安拱手行礼,“空释方丈。” 沈离沈亭御同时开口,“空释方丈。” 江辞没有说话。 坐在桌后微笑的空释,抬手招呼他们进来,“这位就是江辞,上次你们便是来为他祈福。” 江辞不卑不亢拱手行礼,“是,在下正是江辞。” 沈离不兜圈子,跨出一步,“方丈,此次我们前来叨扰,正是又遇到一事。” 空释仍是微笑模样,“为那位破晓公子?我瞧着他现今灵魂不定呢。” 沈离微讶,这都能看出来吗?她都没说这猫是破晓啊。 “您有法子吗?” 空释拨着他硕大的佛珠,嗓音空灵绵长,望着江辞膝上的白猫,淡淡道,“他身上有未尽的因果啊。” 沈离谦卑行礼,“方丈,沈离愚钝,请您言明。” 空释轻笑,并不恼,“简言之,他的命运被改写了。” 他提起手指,指向安安静静立着的破晓,“关键之处,在你。” 沈离望向空释,“那如何破解?阿兄的事您便有法子,这回有吗?” 她的声音小了很多。 在场每个人都在认真地等空释说话。 空释不急不躁,慢悠悠地笑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只小猫经常梦魇。” “对。” “其实”,空释拨着佛珠,珠串摩擦的声音敲打在每个人的心里,不轻不重,不急不缓,他道,“只要他的因果已尽,便可摆脱此番困境。” “如何尽因果?” “死。”空释言简意赅地一个字。 沈亭御差点没忍住打他,“是办法!不是让我姐夫去死啊!人都没了当然不会做噩梦了!” 破晓垂着脑袋,他好像明白了。 沈离也懵了一下,压着音调回话,“方丈认真的?” 空释扬起唇角,将笑未笑的模样,“这位小施主,本身的命运远不是现在的安逸样子。我刚才所言,便是在这位小施主的梦里,死去,这番才是尽了因果,灵魂归位,魂魄安定。” 沈离默然不语。 江辞看沈离不说话了,遂开口,摸了摸腿上的小白团子,“也就是说,破晓还要进梦魇受苦,直到在梦里死去,此局才能解?” 空释点了点头。 魏明安不忍地阖上了眼。 “但是” 几人希冀地望过去。 空释微微扬唇,他向沈离的方向抬手,“你是他的变数。” 沈离眼眸闪过欣喜,“我可以做什么吗?方丈您讲,我去做。” 空释微笑,“很简单,陪他入梦,他的因果只你能解,不然他出不来的。” 沈离丝毫犹豫未有,“我可以的。” 破晓眼神复杂,沈离啊。 空释语气调侃,“话都不听我说完啊,女施主你太心急了。” 沈离立刻道,“任何事情,只要是能让他脱离那个环境的,我都可以。” 空释眉梢挑着,“那你们估计是要在我这里住上一阵子了。” 江辞淡淡点头,“没问题。” “善妙,进来。” 空释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人,“收拾禅房,给这几位施主小住。” “好的师父。” 沈离回头与他们几个对望一眼,点点头。 空释话音一转,“香炉燃起,他会直接回去,可你,并无记忆。” 沈离想骂人了,“无记忆?” 那天地悠悠,他俩没有印记,上哪找她被人带走折磨的夫君啊。 空释点头,“是的,是他本来的命运,自然也是你本来的模样。” 沈离咬牙,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医。 “行,我找,翻遍整个国我也给他找出来。” 江辞适时开口,“妹妹,权贵。” 魏明安补充,“有钱,有权,有地牢,追求长生不老。” “好”,沈离眸底浸了笑意,“记住了。” “师父”,善妙推门而入,“就两间禅房了。” 空释眼神淡然,望了过来,“这三位小施主或许可以下山等。” 江辞立刻道,“那不行。” 正好沈离和破晓一间,他们几个挤一间嘛。 他们得严防死守。 沈离睡着了还带一个睡着的破晓。 这一点也不安全! 善妙随即耸耸肩,“那几位施主请。” 沈离转身谢过空释,便推着江辞跟上了善妙。 “香炉燃起后,结果如何,就全凭两位施主的造化了。” 善妙和空释给他们几个解释了一下,就出去了。 沈离抱起破晓,“我陪你。” “喵呜~” 江辞柔声道,“睡,我们就在隔壁,陪你们,放心。” 沈亭御抬手落下结界,“阿姐,随时唤我。” 魏明安揉了揉破晓的脑袋,又望向沈离,“不怕噢,破晓不怕噢,你也别怕。” 沈离拍了拍他,破晓也去蹭了蹭他的手,“好的呀,我俩有你们保护呢。” “走咯。” 等房间里只剩沈离和破晓。 破晓上前两步,站上了沈离的胳膊,沈离就顺势将他抱了起来,“夫君。” 破晓应,在呢。 “喵呜~” 沈离亲了亲他的小鼻尖,“夫君,我会找到你的。” 破晓很相信她说的话,你早点来找到我。 沈离手心拂过他毛茸茸的脑袋,“怎么办啊,我哪里舍得对我的傻鱼动手啊。” 破晓软软地倒在她手上,“喵呜~” 夫人,到时候你不认识我的。 沈离抱着他猛猛吸了两口,眼神有些迷离了,“顶不住了夫君,困了。” 这香炉好生厉害。 破晓拿前爪盖住了沈离的面颊,睡夫人~我再看一眼你。 沈离眼皮打架,仍然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小猫,呢喃着,“夫君~” 破晓深吸一口气,夫人,我等你。 来带我回家。 沈离睡着了。 破晓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不再抵抗缠绵彻骨的困意,睡了过去。 毫不意外地,破晓睡过去后,就回到了那个狭小逼仄的水牢。 疼死了。 他暗骂。 好想和沈离撒娇说他好疼噢。 沈离~ 破晓心里默道。 一刻钟不到就想你了。 空释说,这才是他原本的命运。 想着想着,破晓慢慢扬起唇角,眼眸澄澈无比。 沈离呀,你看看,我多幸运。 能遇到你。 没有遇到你,我就是个被人吃掉的命。 他淡淡瞥了一眼推开牢房门的那个人,那个权贵。 这个地方的主人。 反正他不认识。 叽叽喳喳叨叨个没完。 破晓听都懒得听,把脑子放空了。 这突然铺天盖地的疼痛,有点喘不过气,他得想点甜的才能熬过去。 于是就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在血腥味扑鼻的牢房,接血的接血,割尾巴的割尾巴,当事人破晓攥着拳,阖着眼,勾着唇角。 在笑。 连那个权贵都觉得他疯了。 以为他还有什么后招。 好几天没敢来折磨他。 倒是没让他死。 破晓这下和江辞魏明安他俩同病相怜了,这参汤他也喝上了。 什么补吃什么。 也是,他比那些参有用多了。 破晓仰头望着牢房门,他身上的有些伤口都愈合了。 反正也没人。 破晓懒懒地仰着脑袋。 也不让他靠。 烦。 疼反正是麻木了,又记不得几天几夜了。 唇瓣微动。 沈离 破晓想到沈离就止不住笑。 他的宝贝夫人什么时候来接他回家啊。 破晓眼睛都笑弯了。 沈离呀~ 好想抱着他的漂亮夫人噢~ 算上这边的时间,他绝对有一个月没抱到沈离了! 该死! 噢,还想亲~ 想和沈离干所有事~ 烦死了。 死也死不掉。 破晓咬牙切齿地瞪了一眼黑黢黢的外面。 就算沈离现在给他杀了,他回去还得当猫! 那个该死的雪洛!! 破晓仰头长叹,她还喜欢沈离。 搞什么啊! 他不仅得防男的,还得防女的。 这女的他还打不过。 憋屈死了。 破晓委屈地噘着嘴。 他的漂亮夫人魅力太大了。 对,一定是这样。 所以幸运的是他。 闲着也是闲着,破晓就这么自己给自己哄好了。 沈离那边。 她正如空释所说,没有记忆。 但是并不是和破晓回到同一天。 她回到了命运的齿轮转动的那一天。 就恰如平常地睁开了眼。 在灵山的小院。 当然这个小院也没有池子。 沈离把被子一踢,光着脚下床了。 “好像起晚了”,沈离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砰的一下打开衣柜,“穿什么啊!” 今日她生辰! 沈亭御说他要去南边给她寻一个稀罕玩意,她生辰当天不一定回得来,让她上午别等他。 好呗,沈离撇撇嘴。 不过江辞找她。 沈离挑了一身烟绿色纱裙,缥缈的外纱用以银丝绣了几朵素雅的荷花,腰带上缀着栩栩如生的花瓣,挽了发髻,配了蝴蝶簪。 应当可以了,沈离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点了个唇,出门了。 京城。 沈离大方走正门,管家来迎她。 “好久不见啊。”沈离笑。 江辞温柔一笑,“来啦,生辰快乐。” 沈离反正也来过很多次了,江辞今日将这屋,弄得淡雅又甜美,空气里弥漫着沈离最喜欢的紫藤香。 平时她都不舍得买的。 江辞望向她的目光温柔而纵容,指了指餐桌,“今日你生辰,请你吃个新鲜的。” 沈离灿然一笑,“好哦,谢谢呀。” 江辞唇角挑着浅浅的弧度,大方又得体,在沈离旁边坐下,很自然地道,“一会儿带你喝酒。” 沈离眼睛都亮了,“幸福!绝对的幸福!” 江辞被逗笑,“快吃一会儿凉了。” 一会儿功夫沈离面前被江辞堆过来好几个小碟子了。 沈离一边吃一边和他聊天。 每次和江辞聊天,她这个小文盲,就是哇个没完。 太厉害了。 沈离忽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 她以为自己走神了,晃了晃脑袋,接着缠着江辞听他那些生意门道。 江辞笑眯眯又有点小嘚瑟,沈离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沈离想不出了,他也能说。 “干杯。” 沈离优雅执杯,一脸崇拜啊,“你这酒也好棒啊。” 江辞低笑,颊边酿着浅浅的梨涡,“我有酒坊呀。” 沈离甜甜一笑,“诶哟,我这生辰过得可真舒坦啊。” 江辞神神秘秘放下酒杯,“噢,那我还没送礼物呢呀。” 沈离向前探头,忽闪着水灵灵的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噢哟,一年一度的你有多了解我?” 江辞勾着唇角,起身去拿。 “噢!”沈离瞪大了双眼,“居然是个剑簪啊。” 江辞啧了两声,慢吞吞地挑眉,笑容张扬又恣意,“还可以。” 沈离要了个铜镜,猛点头,“毫不夸张,太喜欢了。” 江辞垂头暗笑。 沈离可不是普通闺阁姑娘,送礼物不重价格,重心意噢。 再说了,这也不便宜。 沈离把自己的蝴蝶簪卸下,将剑簪戴了上去。 她今日温婉的小女儿装扮,佩上硬朗的剑簪,立刻多了一丝英气。 江辞在后面开口,“我眼光不错噢。” 沈离甜甜一笑,“谢谢江大哥噢!” 他俩喝完了酒,沈离猛地又想起刚刚那个海滩了,仿佛谁在召唤她一样。 奇怪了,她随口问江辞,“沧源那边有什么事情吗最近?” 江辞被她问的一怔,想了想,“你指哪种事情?” 沈离眉头微皱,“都可以。” 江辞敛了神色,“那边渔价不太稳定。” 沈离接话,“你在那边也有生意嘛?” 江辞点头,“昂。” 沈离笑,“我昨日刚去过,任务,那边有海妖。夜里才回来呢。” 江辞瞬间变了脸色,“可有受伤?” “那倒没有,就是灵力不太多了,不碍事。” 江辞抿唇,“你想去那边。” 沈离微讶,“噢!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江辞一笑,“我可以陪你噢,如果你愿意带我的话。” 他可没有那个本事瞬间就到了。 沈离站起,“那走咯。” 她把江辞一抓,几瞬就到了昨日才来过的海滩。 “喏”,沈离指过去,“昨天我就在这儿,杀了一条巨丑的章鱼。” 江辞淡笑,“厉害噢大师姐。” 沈离斜了他一眼,“你是什么生意渔业吗?” 江辞莞尔,“差不多。” “那我还阴差阳错给你解决了祸患呢。” 江辞有章有度,笑盈盈的,“诶哟,那不如我再谢谢你?” 沈离豪气上来了,大咧咧地摆摆手,“客气了噢。” 她望向远处的寂静的海岸。 奇怪。 究竟是为什么要来这里。 第180章 霸王硬上弓 江辞带沈离转了转。 沈离乐颠颠地跟着。 远处的天边洒下一地金霞,熠熠夺目,柔风一片。 江辞淡笑,侧头望向沈离,“晚上不用回去吗?” 沈离仰着脑袋,遗憾地噢了一声。 好好看的晚霞的。 “都可以,应该回门里。” 江辞搞怪似的,“女侠,要带上我吗?噢,这人生地不熟的~” 沈离被逗笑,“刚才好像是你带我逛的。” 江辞耍无赖,“你装不知道呀,你看我手无寸铁的,最容易被人打劫了是不是。” 沈离笑,“你不就想说别把你扔这儿吗。” 江辞气呼呼地哼了一声,“这么聪明干什么。” 沈离背着手,仰着脑袋,骄横得很,曲着手指敲了下他的脑门,“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呀”,江辞微微弯腰,眼眸很亮,“这位漂亮女侠,带我回去嘛~” 沈离失笑,“诶哟,带。” 几瞬之后,沈离一个翩翩旋身,在江府落下,单脚退后一步,笑嘻嘻地朝里面伸着手,“女侠给你送到了噢。” 江辞憋不住笑了,“下次来京城记得找我。” 沈离挥手和他拜拜,“呐,蹭饭嘛,少不了我的。” 灵山。 沈亭御回来了。 “师姐!” 沈离笑嘻嘻地坐下,看着沈亭御跟变戏法似的,摆了一桌子东西。 沈亭御眉梢都是弯俏的,“师姐,看看,喜欢不?” 在她院里的桌子上,这半边是吃的,那半边是几个包着的东西。 沈离眼神一亮,“喔唷,喜欢,去南边做什么了啊?下厨了啊这是。” 沈亭御很嘚瑟,“可不呢,我师姐过生辰,秘密,一会儿说。” 沈离笑开,“好好好。” 和他吃过饭,沈离不得不说,这俩人,全都很了解她。 沈亭御笑吟吟地收拾了碗筷。 沈离下巴垫在椅背上看他,“这么乖啊。” 沈亭御利落干完,擦了擦手,灵力挥着跑到厨房门口看他刷碗的沈离,和她的椅子,板板正正地放在了桌旁。 沈离笑得一脸无奈,“好哟,你送,我看看你去寻了个什么玩意。” 沈亭御先打开第一个大的。 “喔!去番禺了啊。” 荔枝酒,和旁边剥好的晶莹剔透的荔枝果肉。 沈亭御给她递了小勺,“喏,可甜了。” 沈离笑得眉眼弯弯,“这是新鲜东西吗,谢谢呀,喜欢~” 沈亭御瞪了她一眼,“一个水果,师姐!咋可能。” 沈离摇头晃脑地吃,笑容清浅,“钱袋子又花光了。” 沈亭御嘿嘿一笑,眼巴巴地凑过来,“师姐真是神机妙算噢。” 沈离被逗笑,“诶哟,来来,瞧你那样。” 沈亭御送了一个手链,刚好和沈离今天这一身,特别配。 青玉雕刻出脆嫩的竹子,配以银制镂空小鸟,栩栩如生。 “小小一个的好可爱啊,还有只鸟呢。”沈离立马就带上了。 瞧她这一天,哈哈哈。 忽的,脑子里又冒出了沧源的那片海。 到底为什么老想这个地方啊。 沈离蹙着眉,略一思索,决定再去一次。 总觉得冥冥之中,这片地方有东西在召唤她一样。 沈离敲了敲桌子,把盛着荔枝的小碗拿起来,“走,拿上酒,带你玩去。” 沈亭御自然跟上。 几瞬之后。 沈离再次回到了这个小镇子。 沈亭御提着一堆东西,走在她旁边,沈离拉着他重新逛集市。 “姑娘” 沈亭御眯着眼睛打量面前这个男的,他刚一开口,就立刻挽住了沈离的胳膊,不悦道,“让让,挡道了。” 沈离笑,由着他闹。 沈亭御三两下给这男的喷走了,转头还嘟囔,“什么人啊,还敢惦记我师姐。” 沈离忍不住了,“你啊。” 把集市逛完,沈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冥冥有感。 不知为何。 他俩坐在一处大礁石上吃荔枝,喝荔枝酒。 星辰点点,照亮黑夜的帷幕。 沈离捅了捅沈亭御,“你有感受到周围有什么异常吗?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沈亭御摇头,“没有啊,没有灵力涌动,没有妖力,挺正常的。” 沈离叹气,“是啊,那我怎么老有一种感觉。” “你想去哪再看看?” 沈离摊手,“我都来好几趟了,什么也没发现。” “那喝酒。” 沈离和沈亭御喝的有点多了。 这荔枝酒醉人。 沈离抓起沈亭御往灵山飞。 她喝的都有点晃悠了。 沈亭御比她喝的多。 脸颊红扑扑的,指着海说要下去游水。 行,沈离直接捞起来带走。 扔到隔壁屋了。 沈离脱了衣裳卸了簪子倒头就睡。 俩醉鬼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沈离拾掇好自己,拐弯去叫隔壁的懒虫。 “起床了沈亭御!再不起床我不管饭了啊!” 沈亭御虎躯一震,探头傻笑,“起起起,师姐最好了~” “瞧你那样!” 后来沈离请了他快一个月的饭。 谁叫她这傻弟弟给她送礼物了呢。 沈离这阵子的生活也没什么特别的。 去深山老林里打妖怪,接任务,甭管大的小的,顺路的她就捎上一起做了。 很快七月了。 沈离看着这有个京城的赏金任务。 京城,贤王。 噢,沈离想,那去京城一趟了,顺道去看看江辞。 结果真让她顺道顺上了。 沈离解决了任务对象,去钱庄提钱,拐弯去了一趟离安客栈看了看。 查了一下账面,听掌柜说了一下近况。 就去江府了。 江辞去一个宴席了。 沈离闲着也是闲着,问了管家位置,就去了。 她没请帖,所以悄悄摸摸在空中找江辞。 找了一圈没找到。 沈离当他可能出去吹风啊什么的了。 做坐那儿听京城贵女们聊八卦。 说谁家的少爷喜欢上了烧火丫鬟。 谁家大人宠妾灭妻。 谁家和谁家又要喜结连理。 沈离乐滋滋地听了好一会儿,江辞还没回来,这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起身去门口江辞的侍卫那里确认。 车里没人。 “江辞回来了吗?” 几个侍卫都认识她,“没有的,沈小姐,宴席还没结束啊。” 沈离眉头紧蹙,直奔后院。 她顺着给客人歇息的房间找过去。 一间一间看过了都没他。 沈离暗骂一声,腾空而起,顺着这个府的后院结构一一排查。 在一个偏的不能再偏的犄角旮旯,沈离居然看到了两个丫鬟在守着。 这屋还没她浴房大呢看起来。 而且这俩丫鬟就差把“我们在干坏事”写脸上了。 沈离翻了个白眼,落了下去,在窗缝那里瞥了一眼。 登时怒气冲天。 身影鬼魅,利落两下将两个丫鬟打晕。 捆了起来。 一脚踹开木屋的门,吱吱呀呀地摇摇欲坠。 里面的人闻声看过来。 “你是谁啊!啊啊啊!紫荷!紫荷呢!怎么不拦住她!” 沈离一巴掌把她抽到一旁,把这逼仄小床上的另一个人捞了起来,“什么紫荷绿荷的,在门口捆着呢。” 被她扇了一巴掌的人泫然欲泣,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全然不顾自己身上几乎毫无遮掩了,朝她扑了过来。 沈离揽着臂弯里的人,旋身躲开,把被子踢到了她身上,“衣裳穿好!像什么样子。” 这不,这女人这才反应过来,尖叫不停,去捡自己的贴身衣物。 沈离扭头看向旁边软绵绵的人,被他现在的模样逗得一乐。 江辞诶,堂堂首富,光天化日之下,被不知道哪个女的强抢回小破屋,准备霸王硬上弓。 显然这女的不太会。 而且贼心比贼胆大。 她自己脱了,江辞的衣裳还没扒完,她就来了。 沈离把簪子拔下,寻了个穴位,轻轻刺下,冒出几滴血珠后,他面颊的潮红便迅速退散。 江辞很不舒服地轻哼几声,睁开了眼,就直接撞进了沈离笑眯眯的眼神。 沈离? 他做梦了啊。 沈离把这女的堵着他嘴的布拿下来,语气满是调侃,“喏,我再晚来一会儿,你就要成这女人的小媳妇了。” 江辞反应过来了,杀人般凌厉的目光望过去,“是你!” 沈离没撒手,一直扶着他的身子。 江辞现在自己也站不住。 腿软的都直不起来。 沈离猜他肯定不愿意躺那个床。 让他靠着自己给他解绳子。 江辞要气炸了。 他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啊,脸颊迅速泛红,气得话都说得颠三倒四的。 “不知廉耻,我呸,姑娘家的,不要脸!” 沈离笑得肩膀都颤了,江辞哀怨地看她一眼,“别笑了,太丢人了。” “你怎么来了?” 江辞很疑惑,又很庆幸。 沈离像天神下凡一样,又把他救下了。 要不然,他上哪说理去,一头撞死算了。 沈离乐了,“我来京城提银子啊,贤王的任务,就顺道找你来玩。” 江辞脸色很古怪,朝那边瑟瑟发抖的那女的扬了扬下巴,“这贤王女儿。” 沈离被惊得瞪大了眼睛,“不是那不得是个郡主吗,干这种事??” 江辞更气了,“子衿郡主,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噢不过他爹好像要把她嫁给一个人。” 她把绳子扔到一旁,扶着江辞软趴趴的身子,“软筋散?” 江辞委屈兮兮地点头,“一点力气都没有,人还飘。” 那女的,嗯,子衿郡主,又来一招,指着江辞开始演,“臭流氓,来人啊,私闯闺房了!!” 沈离白了她一眼,“你讲道理吗。” 子衿郡主丝毫不顾及自己了,又要拉开衣裳,“江辞!你得娶我!你把我看光了。” 沈离赶紧捂上江辞的眼睛,“他不叫江辞他改名了。” 江辞被逗笑。 子衿郡主声嘶力竭地喊人,“来人啊!!来人!有流氓!” 江辞闷闷地给她解释,“这她家。” 沈离揽着他往后站了站,“别吵了!再说一句试试!” 子衿郡主哑口无声。 沈离给她嘴巴封了。 沈离被吵的脑仁疼,扭头看向他,“你自己后面解决,我先带你走。” 江辞乖乖地点头,也不看那边。 沈离把木门拍上,把那两个侍女解开,头也不回地飞身走了。 到门口,沈离揽着江辞,把他遮得严实,一溜烟地就钻进了他的马车。 江辞好面。 江辞那几个侍卫都没反应过来,“沈小姐,我们家主呢?” 江辞遂开口,“我在呢,回府。” 沈离言笑晏晏,“躺,不笑你。” 江辞噘着嘴,很委屈地躺下了。 “沈离~” 沈离笑,“干嘛啊,我真是闻所未闻。” 江辞恨恨地咬着唇,“贤王,我不弄死他们几个的。” 沈离手指微动,灵力注入他的手腕,“噢哟那完了,我刚给他帮了忙,我把赏金给他退回去。” 江辞平时一贯温润有礼,今天可是委屈坏了,哼哼唧唧的,“他那钱你拿去喂狗,我给你钱~” “哈哈哈哈你太好玩了。” 江辞缩着身子,哀怨无比,“我差点脏了。” 沈离哄呗,太可爱了,“没有啊,这不那女的不会吗。” 江辞更羞了,扭着脸贴着马车壁,“啊啊,不活了啊啊。” “哈哈哈哈不行了,你太好笑了。” 沈离给他腕上的红痕消了,人给送回家躺着,找了大夫给他看。 “家主这个药效还需三个时辰才能消散。” 江辞嗷了一嗓子,脸红的跟熟透了一样,“天杀的玩意!” 沈离忍俊不禁,抱着胳膊坐在一旁,“好好好消消气,她这不没得手吗。” 江辞忽的委屈巴巴地望过来,“你介意吗别嫌弃我好不好?” 沈离笑,“我嫌弃你,我就给你丢那了。” 江辞嘿嘿一笑,傻里傻气的。 沈离大咧咧地靠着椅背,“等你这药效过了,我带你打回去。” 江辞浅笑,舒舒服服地躺着,望着坐在那里的沈离,心里像是浸了蜜一般,“好呀。” 三个时辰一过,沈离带着江辞打回去。 江辞给她指路,她踹门。 把贤王拎出来,再把那个子衿郡主也拎出来。 沈离冷哼一声,“认错!” 江辞在她斜后方偷笑。 贤王不明所以,还负隅顽抗。 喊了一个院的侍卫要把他俩抓起来。 沈离眼神凌厉,灵剑瞬出,将长剑横了过来,剑指几步之外的侍卫,“我看谁敢动。” “还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叫沈离。” 贤王瞬间变了脸色,面庞涨成了猪肝色,瞪向同样被沈离捆住的子衿郡主,“你做了什么!什么!” “都下去!全都下去!” 沈离丝毫不废话,上前一步,剑尖距贤王更近了,“你女儿再如今天这般恬不知耻,再打江辞的主意,你小心你的脑袋!” 江辞噗嗤一笑,忍不住了怎么办。 沈离没管后面那个笑出声的,接着道,“你胆敢让我再听到今天的事的一丝风言风语,我就送你们这对父女去和阎王理论!” 贤王抖如筛糠,扑通一下给她跪下了,“您放心,此事我来管,求您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 “没天理啊父王!就应该让他娶我!” 沈离嗤笑,隔空扇了她一巴掌,“我是来给他撑腰的,不是来主持公道的。” “有意见来和我说!” 子衿郡主垂着脑袋,一个字都不敢说。 江辞笑得太欢了。 沈离瞪过去,“回去了。” 江辞清了清嗓子,“王爷啊,保州那块地,你不想要了你早说啊,还麻烦我跑一趟,我给王爷办好,不劳王爷操心噢。” 沈离哈哈大笑。 江辞气人也是一绝。 第181章 为什么不去看一眼啊 沈离给江辞出完气,又带他回去了,“喏,大夫让你多喝水。” 江辞乖乖坐在那儿,喝了一杯,“想玩什么,带你去。” 沈离乐了,“你不腿软了?” 江辞瞪她,“别提了成不成,我怕你走嘛!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来啊。” 沈离唇角漾着浅笑,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不定哪天我就神兵天降了呢。” 江辞换了个话题,“那你今天回去吗?” “也可以不回去。” 江辞瞬间就笑得很不值钱,“住客栈吗,住这儿嘛~” “那个院子那么可怜,你不想去看看它吗?” 沈离无奈,“好好好,住。” 江辞今天那股傻气就没散,眼眸亮闪闪的,“那你不走的话,我去沐浴嘛。” 沈离噗嗤一笑,“嗯。” 江辞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跟个讨吃食的小狗一样,萌得要命,“我得去洗洗,烦死了那个狗东西。” 沈离失笑。 那日后沈离就回去了。 打打妖怪,喝喝小酒,有时她也去接一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任务,甚至有的就是帮谁家抓个贼。 沈离也不在乎难易,游山玩水嘛。 盯着长门的人修炼。 快比武了。 这才是她的生活咯。 八月份了。 江辞马上生辰了,奇怪了,沈离还没收到他的信。 每年他生辰,他肯定要邀请她去京城玩的,甭管她去不去,反正他是年年都如此。 明天就他生辰了,沈离纳了闷了,给他的礼物她都买了。 夜色悠悠,沈离去京城晃了一圈。 管家说江辞去巡视生意了。 “急事?” “急事,家主连夜走了。” 沈离耸耸肩,“那好,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要是有机会去看看他。” “云州。” 沈离知道了,就回灵山了。 一连几日,她都觉得有什么事情她好像忘了。 似乎就是从听到云州这俩字开始的。 “是什么啊?” 沈离想了几天也没想出来。 她在京城漫无目的地逛着。 忽的停住了脚步。 觉得这里有什么东西在指引着她进去。 张阁老府。 这什么人啊。 沈离压着疑惑,子时再次前来。 “究竟是什么?” 好像没有人给她指路,她踱步至一处假山前。 “地牢?” 沈离找到一个隐秘洞口。 负手而立走了下去。 沈离眉头越蹙越紧,血腥味太浓了。 四周无人,牢里也无人。 只有那深深浸入石壁的血渍向她诉说着这个牢房里之前关着的人究竟受了什么样的折磨。 沈离不忍再看。 转了一圈,这里其实就这一个水牢。 她就走了。 也不知道这个牢房里之前关着的人是死是活。 这事没法管。 拿了魁首以后,她接了一个追查凶手的任务。 那个凶手真的太狡猾了。 武功很高,他四处地作恶。 烧杀掠夺,欺男霸女,这都不止。 起初沈离只看到两处任务在第一地,就接了。 等她到这里稍微查了查,这两起大案的可疑凶手竟完全不同。 说不通,完全说不通。 死的两个人是认识的。 沈离去了官府。 因为这就是官府委托的。 还有一些完全不相关联的承冤大案,分析起来,均是迥然不同。 沈离这下走不了了。 她也不能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接连受难。 而且官府的人天天看着她,就怕她这个大腿嫌麻烦跑路。 把这个大麻烦解决了,九月了。 沈离回灵山她的小院里好好的躺了两天。 然后想起来,不对,她怎么还没收到信。 沈亭御来捞她吃饭。 “诶哟给我买回来。”沈离懒悠悠地给他开了门,然后又躺到躺椅上晃悠了,“钱袋子在桌上。” 来癸水了不想动。 沈亭御无奈摆手,“诶哟,我说师姐啊,你早点和我说啊。” 沈离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呐,随便花。” 沈亭御瞪了她一眼,“等着,给你做。” 沈离咧嘴笑着,不想起。 沈亭御不知道从哪整来的食材。 炒了两个菜,炖了一个汤。 沈离嗷了一嗓子,“沈亭御!全世界最了解我的人啊你真是。” “诶哟,你赶紧下来师姐。” 吃过饭呢,沈离趴在床上指挥,“喏,左边那是给你的灵液,右边拿去分。” 沈亭御笑盈盈地凑近,“师姐真厉害~” 他冷不丁地一句,“阿姐?” 沈离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亭御难掩喜色,“你没反驳我,你没骂我!!你让我叫了!” 沈离懒懒道,“不算数,趁我来癸水是。” 沈亭御才不管呢,“阿姐阿姐阿姐阿姐~” 沈离笑得歪过了头,“幼稚。” 沈亭御嘿嘿傻笑,也偏着脑袋,攥着沈离的衣袖晃个没完,“阿姐~” “诶哟,干嘛呀。” 沈亭御眨巴着眼睛,“叫叫你~阿姐~” 沈离无奈,宠着呗,“好好好,你叫。” 沈离后来睡着了。 醒来沈亭御还在。 沈离侧过身来,枕着手掌望着他。 沈亭御在窗边打坐修炼。 笑了笑,沈离起身。 瞧给他高兴的。 沈亭御睁开了眼,眸底闪着星芒,“阿姐~你醒啦!” 沈离往窗边走,“昂,醒了呗。” “好了好了”,沈离被他逗笑,接过他递的小碗,“这么高兴啊。” 红糖姜汤。 真是的。 “当然高兴了!!阿姐!!” “好好好。让你叫个够。” 沈离癸水来完,去了趟京城。 江辞还没回来。 沈离想着也无事。 去云州找他了。 沈离拿着给他的礼物,来到管家给她的地址,叩门。 她大方一笑,“我找江辞。” 这开门的人怎么愁眉苦脸的。 “家主不在。” 沈离微讶,随即换了说法,“我是沈离,你可以和你们家主说一下,我在城西的客栈住。” “啊,沈小姐!”开门的人挥手请她进,“进来。” 沈离轻嗤一声,踱步前行。 江辞啊,怎么哪的人都知道她啊。 真的是。 这人把门掩上引她进了屋。 沈离觉得不对。 她观察着周遭,忽的厉声道,“江辞人呢!” “家主他”这人沈离并不认识,但像是突然卸下了一口气般,“家主出事了啊,他已经失踪两个月了” 沈离脑袋一片空白,嗡嗡作响,脸色陡然而变,喃喃道,“你说谁失踪?江辞?两个月?” 马上十月了!! “是的家主来之前已经预感到有大事发生了,随家主来的侍卫嗯家主是被一伙人掳走的。” “而且家主之前嘱咐过我,无论他发生什么事,云州的事情不能出一点岔子,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出事。” 沈离脑袋木得发胀,怪不得。 怪不得京城完全不知道,只当江辞还在云州处理事情。 沈离深吸了一口气,问道,“谁掳的?告诉我。” 这人应该是江辞在云州的管事,哑声道,“家主出事之时我不在,但,据我所查,大体是安王所为。” “安王”沈离喃喃道,“王爷啊。” 瞬间泛起鸡皮疙瘩。 “江辞到底在做什么??” 管事并不瞒她,“家主因两件事所连夜前来,一,魏管事下落不明。二,强劲势力哄抬粮价。” 沈离四肢发凉,“好,不用说了,我去安王府找。” 管事摇头,“沈小姐,您住下,我接着派人去。您若出事,我无法与家主交代。” 沈离摆手,嗓音有些瑟然,“不用担心我,江辞他若,总之,只要他在安王府,我将他带回来。” “沈小姐!” “安王府在哪?”沈离掉头回来了。 问过安王府的位置,沈离转身便换了脸色。 安王是。 两个月。 好样的。 沈离脸色阴沉可怖,瞬间便到了。 天都已经黑了。 沈离一间一间搜过去。 找的就是地牢。 沈离搜到最后,剩的就是安王自己的院。 “这是” 沈离眯起眼睛打量。 好啊,让她赶上了。 这几个人从墙里出来了。 沈离耐心地等几个人四散开来。 等夜幕降临,发号施令的那个安王回去睡觉。 她面无表情地落了结界。 刚好看到了如何出密室,研究了一下如何进密室。 机关带动墙壁,轰隆隆地分开一扇门。 阴暗的走廊似是夜晚蛰伏的猛兽。 仿佛下一瞬,就要给人连人带皮地吞咽进腹。 沈离心里窝火。 向前的脚步却不停。 她隐着身形转了一圈。 可真是叫她开了眼。 安王这个地牢真热闹。 这么多人。 将所有犄角旮旯都看了一遍。 蜷成一团窝在那里的,头发乱糟糟盖住面庞的,浑身是血昏死过去的。 等等等等。 沈离一一扫过去。 都不是江辞。 还有一处神秘的门。 沈离又划了结界。 仰着脑袋左手唤了火来照亮。 她仔细一番研究,叫她寻到了。 大门自左至右缓缓收起。 露出一截铁链,吊着一只胳膊。 门还未全部打开,沈离就嗤笑一声,“果然还有密室。” 她望着四周,无人察觉,机警地等着这个密室的门全部敞开。 耳边无了轰鸣之声,沈离偏头看去。 只一眼,怒火就近乎冲破胸膛。 她难以置信,眨了眨眼睛确认,还是一样的情形。 上前一步,面前的人都没有抬头。 被两条铁链吊着胳膊,垂着脑袋。 “江辞!!” 密室的大门在她背后缓缓合上,沈离飞扑过去跪在他前面,声音瞬间沙哑,“江辞,江辞你抬抬头。” 手都不知碰哪里,沈离颤抖极了,“江辞!” 江辞似乎觉得自己应该是梦糊涂了。 怎么听见沈离喊他了。 “江辞,你抬抬头啊,是我啊。” 江辞抬头望过去。 缓了几瞬,笑弯了眼眸。 不是做梦吗。 沈离啊。 你还真是,哪次都是天神下凡啊。 沈离捧着他的脑袋,小心翼翼地给他取下堵嘴的破布。 江辞咳嗽两声,身子痛的蜷了蜷,又眉眼弯翘着,“沈离~” 沈离唇瓣颤抖着,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肿的不像话的脸颊,泣不成声,“我来晚了。” 江辞强撑着笑了笑,“你不说你是神兵天降吗,好灵噢。” 沈离丝毫不嫌弃他浑身脏兮兮的,灵力翻手而出,浩瀚灵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她眼泪一颗颗滑落,“对不起,我听到你有急事连夜走了,没有追来看一眼。” 江辞温柔摇头,“别哭啦。” 沈离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准备把他这个铁链毁了。 江辞眼神一凛,“别。” 沈离瞪他,“干什么,救你出去啊。” 江辞微敛神情,仿佛身上已是痛极了,“我走不了了,帮我办几件事,我与你讲。” 沈离重新蹲下,“你怕我暴露?不会的,今日我必带你出去,谁来我杀谁。” 江辞忍不住笑了一下,“不是,这是安王府,安王所求,皇位。” 沈离一顿,他吸了口气,接着道,“不可打草惊蛇,算我做好事,反正已经这样了。” “说胡话!我”,沈离抿唇想着,“如果有一个东西,和你一模一样,受的伤都一样,只是不知道你脑子里那些东西,也会说话,在这里替你,行吗?” 江辞眨了眨眼睛,“有这种东西?那大抵是行。” 沈离捧着他的脑袋,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面上的血污,“现在是丑时,安王在外面睡觉,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我去去就回。” 江辞又笑了,“好。” 沈离给他留了一层灵力,声音软的不像话,“不怕了,我来了。” 江辞灿然一笑,“嗯。” 沈离不再犹豫了,“我马上回来。” 密室的大门在江辞的视线里缓缓关上,他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沈离啊~” 沈离灵力全出,只一瞬就落到了灵山,她的院子。 先前做任务时碰到了一只狐妖。 她拿到了狐妖的幻形人偶。 精准找到,沈离直奔京城,落在江辞的卧房。 打开他的柜子,看也不看,直接拿齐了一身的行头。 回身就立刻到了安王府。 划了结界打开地牢的门。 这次沈离没有等那个密室的门缓缓而开,她待露了个缝,立刻就钻了进去。 江辞眨了眨眼睛,正仰着脑袋望她呢。 “好快呀。” 沈离赫然而怒,又看到了他的伤。 “把你救回去治好伤,我就去宰了那个安王。” 江辞笑,“不要急嘛,先阻止他篡位。” 沈离把玩偶在他身上蹭了蹭,沾了些血,就放到了一旁,“这铁链是机关?怎么打开你知道吗?” 江辞朝左前方扬了扬下巴,“喏,那里。” 沈离去按了机关。 没了铁链的支撑,江辞软绵绵的身子随即倒下。 沈离接住他。 又想哭了。 怎么弄成这样啊。 她怎么不来看一眼啊。 那边的玩偶吸了血,已经幻化成了和现在的江辞一模一样的状态。 江辞黑了脸。 “我这么吓人啊,哪来的丑东西。” 沈离喜欢好看的啊。 沈离垂头望着他,瞪他一眼,“再贫就给你的嘴堵上。” 江辞乖乖巧巧地靠在沈离身上,任她拆下了他的发簪,眸光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 “好了。” 江辞眨眨眼睛,一瞬间他的臭衣裳就到了假扮他的那个东西身上。 沈离还从京城给他拿了一身干净衣裳。 “等等”,沈离拨开他的衣袖,怔愣了一瞬,眼里随即泛起凌人的寒意,“我去杀了那个安王,一府都杀了!!” 就说江辞怎么一动不动! 竟然让这个安王挑了手脚筋。 江辞笑,“好啦,让他蹦跶一阵,不急。” 沈离站起身,也把躺靠在她怀里的江辞扶起来。 江辞笑,“巧了,又站不了了。” 沈离把假江辞吊好,搂着他出去了。 带他去了云州,他的宅子。 沈离揽着遍体鳞伤的江辞,去见了他的管事。 “家家主,您” 江辞温柔一笑,“起来,辛苦了。” 他还想再交代什么。 沈离不让他再说了,给他扶到床上躺好,在床边坐下,嗓音稳不住了,“求你了,别再说了,歇歇。” 江辞扭头瞥向桌上放的包裹,“那是什么啊?” 沈离沾湿了帕子给他擦脸,一滴泪花在眼角炸开,“给你的生辰礼物。生辰快乐江辞。” 江辞反应了一下,双眸透着明亮的色彩,“噢哟,谢谢啊。” 他不提还好,一提沈离心口就不可抑制地抽痛。 算算日子,他出事就是在生辰前后。 她为什么不来看一眼啊。 为什么。 江辞笑,“别哭啦,不能给你擦眼泪呀。” 沈离哀嚎一声,摇着头,捧起他的手,贴向自己的面颊。 江辞微怔,满满的拒绝,“别,脏。” 沈离嚎啕大哭,手上灵力不停地涌向他。 江辞也动不了,眸光如水,肆意地望着她,“别哭了,心疼。” 沈离都不舍得打他,紧紧地攥着他的手,眼窝子又浅了,一下子没兜住泪,急忙侧开脸,“我也心疼啊,你,你,你!” 江辞听了她的话,连着笑了几声,“瞧瞧,我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沈离鼻尖一酸,稳了稳嗓音,“我给你补生辰,你把你每年生辰要问我的话再说一遍。” 她的嗓音颤着,像一根羽毛轻轻飘落,江辞只觉心头炙热又柔软。 但是他开口却是,“忘了。” 沈离气极,“为什么不问,为什么啊。” 她是傻子也知道了。 他肯定是觉得自己现在近乎残废,更配不上她了。 江辞笑得很温柔,“我们沈离是最自由的鸟儿,不应该为我停留。” 沈离牙关咬的极紧,拼命地摇着头,连出声的勇气和力气都已消失殆尽。 她先是摇头,又点头,又摇了摇头。 “求你别说了,你一直觉得我对你不公平。”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辞只得在京城等着她出现。 她又不是闺阁姑娘,她也变不得那样。 因此对着他含沙射影的求婚,她才一直没有答应过。 沈离吸了吸鼻子,哽咽了,“你都知道啊” 江辞还是很温柔地笑着,“我又不傻。” “我们沈离肆意就好。” “那你说不说。快问。” “不说了。” 第182章 朋友 “好”,沈离把他脏兮兮的小脸擦干净,“可宝贝你这脸了是不,擦干净了,不脏啦。” 江辞闻言气鼓鼓的,“打人不打脸!安王那个死不要脸的玩意!害得我像个鬼一样。” 沈离笑,“都记着,我都给你还回来。” “还有啊,你就是真的悄不吭声变鬼了,我得去研究一下地府怎么走,跟阎王打一架,给你抢回来。” 江辞笑盈盈的,“跟做梦一样,这话听的,死了也值得了。” 沈离敲了敲他的脑门,“再胡说我就抽你,快睡觉,我给你治伤。” 江辞皱巴着脸,“睡不了了,安王那个老不死给我灌了毒,不久就要毒发了。” 沈离眼神如冷刀子般,“我看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搭上了他的手腕,沈离仔细辨认。 “毒发会怎样。” 江辞忽闪着眼睛,“就是疼。” 沈离攥了攥他的手,“不怕,我陪你,天亮了我去找师父。” 江辞神情滞住,“你师父吗?” “对呀。” 沈离抚着他的额头,右手灵力收了,“呐,漂亮脸蛋回来了,这下放心了。” 人家治伤先治身上,江辞这家伙,给他治,得先治脸。 江辞嘿嘿一笑,“投其所好嘛我不是,变成丑家伙了你嫌弃了就不好了。” 沈离被气笑了,“神经病。” 江辞可怜巴巴的,“不嫌弃我好不好?” 要是他只能躺着的话。 像以前一样,时不时来看看他就行。 就满足了。 沈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噢哟,嫌弃,嫌弃得不得了,谁啊,嫌弃还在这待着不走,是谁啊。” 江辞乐了。 沈离瞪他,“把你那堆奇奇怪怪的想法扔掉!再说一次我就去把安王府屠个干净你信不信。” 江辞咳了一声,“别。” 沈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跟你说我脾气可不好,再说我不爱听的话,安王我就给他剁了喂狗。” 江辞笑,“好~不说了。” 沈离捏了捏他的手,“我不仅不走,你赶都赶不跑我。” 江辞长呼了一口气,“那我可太幸福了。” 沈离柔声道,“睡会儿,可以歇歇了,我在呢。” 江辞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好~” 没几息的功夫就睡着了。 沈离默默地骂,死犟!刚刚就是在强撑。 他这一觉睡得不长,没过多久就被疼醒了。 沈离握着他的手也一直没放,轻轻拍了拍,听着他隐忍的闷哼,灵力反手注入。 “不疼不疼啊,我在呢。就让你疼这一次好不好?一会儿我就去找师父。” 江辞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语,“我没事,别担心。” 沈离无语,这样了还叫她别担心呢。 陪着他毒发,沈离恨得牙痒痒,这老王八蛋安王,连让江辞疼得打滚的资格都剥夺了。 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沈离心疼坏了。 一直柔声安慰着他,灵力也没断过。 结束以后,江辞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面颊,更惨白了。 他喘着粗气,声音也很哑,“没事了。” 沈离轻轻柔柔地抚着他的手,“笨,你说有事,疼。” 江辞大概是被疼痛折磨得有点没反应过来,乖乖地跟着说了,“疼。” 沈离张着手,“我抱抱就好了。” 江辞耳尖有些红,垂着视线没看她。 其实他想说他有点脏。 但是沈离大概会骂他。 她不是也很爱干净吗。 “傻,你那聪明脑子呢。” 江辞想,是啊,他今天怎么脑子转不动呢。 沈离已经拥了上来,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疼了啊,我去给你找师父,我师父很厉害的。” 江辞叹了口气,“要不我还是沐个浴。” 沈离被逗笑,“行,我真的服了你了。” 江辞小声嘟囔,“什么嘛,你不懂。” 给这祖宗洗头发呗。 江辞想哭。 真的。 沈离耳朵好使啊,不看也知道他气息乱了。 这不,哭了。 眼尾红红的。 沈离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轻笑,“可怜兮兮的干嘛呀。” 江辞噘着嘴,没说什么。 “喏,好了。” 给这注意形象的祖宗又换了一身衣裳,沈离满意了,“这回可以了。” 江辞软软地点了点头,“好。” 沈离给他垫好腰,“多久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我给你做。” “我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好呀。” 沈离就站起身,“我把管事给你叫来,你有事和他说就说。” “嗯。” 沈离去熬粥,炒了个菜。 心里堵得慌。 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明明感觉她生辰那天还在脑海里回荡,怎么就这般了 端着餐盘回去,管事听到她进来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江辞微微挑眉,“继续说。” 沈离轻手轻脚地进来,管事说了两句江辞就让他出去了。 “好香啊。” 沈离越想越心疼,喉咙狠狠地滚了一下,“来,喂你吃。” 她把碗拿起来的功夫,江辞脸都红透了。 “噗”,沈离失笑,“羞了啊这是。” 江辞扭扭捏捏的,“昂,肯定啊。” “诶哟,张嘴吃就行了。” 太好玩了。 沈离就这样想。 “呐,放那,不用你刷碗的。” 沈离一笑,“你这宅子里就管家一人,你让人家又给你刷碗啊。” 江辞笑着摇了摇头,很嘚瑟的样子,“那你别管。” “好好好,不管不管。” 沈离宠得很,“那我去找师父了啊,你自己待一会儿?” 江辞突然正了正神色,“嗯。” “紧张啊。” 江辞哀怨地看她,“当然了。” 沈离看热闹不嫌事大,存心逗他,“偷偷告诉你个事。” “师父自打我第一次撞见你,就知道你了。他那时不放心我,怕我被人骗。” 江辞傻了。 “不是那我,我啊啊啊!” “哈哈哈哈。” 沈离心情很好地在江辞哀嚎声中拍屁股走人了。 灵山。 “师父!” 林清打着哈欠出来了,“干嘛啊。” 沈离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师父帮个忙呗~” 林清唇角翘了翘,又很快板了脸色,“说。” 沈离讨好似的凑到他面前,仰着脑袋,“师父,江辞,他被一个王爷抓了两个多月了,那王爷要谋反,瞧上他了。” “师父呀,他好可怜的,你去看看他嘛。” “这事怪我,他八月份生辰的时候,他管家说他有急事走了,我没当回事,我应该追上去看一眼的,或许他就不会出事了。” 林清轻弹她的鼻尖,沈离只是笑,“好不好嘛师父,看看他。” “好呗,正好正式见一下他。” “师父最好了!” 沈离差点蹦起来,赶紧把林清拉走了,生怕他反悔。 林清大抵是对江辞有很天然的敌意。 嗯 林清也很快来了。 “江辞?”林清语气冷的吓人。 沈离差点没忍住笑。 江辞正襟危坐,恭敬点头,“是,晚辈正是江辞。” 沈离偏过头去笑。 哈哈哈哈不行了太好笑了。 林清淡淡地坐在床旁的椅子上,“我这徒弟托我来给你看看伤势。” 江辞就翻着手腕呢,可能是沈离走了以后让管家帮忙了。 林清眉头蹙得很紧,江辞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 林清收手,“和我徒弟什么关系啊。” 江辞正色道,“认识多年,朋友。” 林清微微抬眉,“噢~朋友啊,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江辞眨了下眼睛,“没有。” 沈离古怪地看向他。 说他傻还是傻。 林清装的挺像的,“没有?看着不像。” 江辞感觉他的话像锤子一样,一点点敲进了他的心里,好疼啊,说没有。 他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接话,沈离娇俏开口,“师父好了好了,不问了啊,他说了不算,他现在脑子不好使。” 林清拢袖,双手随意搭在腿上,“那你呢,跟我回去?” 沈离摇头,很坚定地道,“不呀,我陪他。” 江辞微怔,说实话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瞬间的感觉。 不回去。 陪他。 他以前好想听到这话啊。 但是现在他配不上他恣意的沈离了。 罢了,不碍事,值了。 林清几瞬都没有说话,“那你待,找纸笔给我。” 沈离腾的一下窜起来,“我来我来。” 林清失笑。 沈离殷切地递上纸笔。 林清写完。 “这个是温补身子的药方,照这个去抓药,这是他体内那个毒,解药。手脚筋,不会。其他伤你可以治。” “好嘞”,沈离接过,“师父你现在放心了?” 林清瞥了一眼江辞,“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又打不过你。” 其实他想说江辞现在能对他做什么。 但是还是没打击他。 “好嘞师父,那我送你。” 林清挑眉,“不用。” 沈离回头朝江辞挤了挤眼睛。 林清走后。 “好啦,傻瓜,这你倒不说了,之前要去和师父求娶我的是谁啊。” 江辞垂着脑袋,“嗯,不认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那几乎脱口而出的话。 沈离啧了一声,“你快说。” 江辞摇头,“忘了。” 沈离白了他一眼,“不说以后我问成。” 江辞抿了抿唇,“沈离。” “噢!”沈离惊讶,“这么正经,干嘛呀。” “帮我个忙好不好?” 沈离点点头,“你说。” 江辞勾着唇角,“再去一趟安王府地牢好不好?帮我救个人。” “你的那个魏管事?” 江辞点头,“嗯,他叫魏明安,我好朋友。” 沈离笑,“没问题,特征和我说说。” “呀,特征,挺高的,嗯,他长得好看的,反正也跟我一样惨兮兮的,噢,他脑子可好使了。”江辞想了半天,才憋出这些。 沈离应下,“交给我了。” “等等啊!还有一个人!!”,江辞朝已经快看不见人影的沈离喊,“小心点!!” 沈离回了趟灵山,抓了两个人偶就走。 她想着,救一个魏明安,再给江辞一个,他留着备用。 又去京城拿了一身江辞的衣裳。 去地牢了。 沈离不认识魏明安啊。 江辞说的那些烂玩意,一点用没有。 好看,高,惨。 安王和几个人在远处的前厅交谈。 沈离鬼魅般扑向地牢。 迅速闪身进去。 深呼一口气,沈离从头开始找。 排除了几个人。 沈离的脚步来到了水牢。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胸膛上错综复杂的伤口,沈离都不忍心看。 吊着双手,垂着脑袋,沈离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但,她瞥了一眼这个水池子的进深,他在的这个高度,人应该很高。 是这个? 朝周围望过去,确定了暂时无人注意这里,沈离划了个结界。 “喂,醒醒!” 面前的男人缓缓抬起了脑袋。 沈离清清楚楚地在这个人的眼眸里观察到了转瞬而过的怔然。 这人竟是蓝眼睛的。 幽深澄澈,似大海一般。 带着些许沈离读不懂的情绪。 眸光亮闪闪的,和这血腥味弥漫的地牢很不相符。 眼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格外明亮,熠熠生辉。 他唇瓣微动,声音小且哑,但莫名很清晰,“沈离。” 沈离怔住,心底好像有什么顺着缝隙流走了。 “我认识你吗?”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面前的男人翘着嘴角,不管不顾似的,“我好想你啊。” 沈离懵了,“你真认识我?” 他没有再说话。 沈离想起来正事了,“长得高,好看,惨,嗯,你是叫魏明安吗?” 这人自打沈离来了后,唇畔就漾着笑,映得这阴森冰冷的水牢都温暖了许多。 沈离这句把他逗笑了。 “他啊,如果没有变化的话,出门左手,第二间,我不是。” 沈离撇了撇嘴,不是啊。 随即站起身,踱步前往。 就在那个水牢的男人说的牢房,沈离又看到了一个,完美符合江辞说的那些东西的人。 个子高,好看,惨。 这人和江辞一样,被堵了嘴,身子绑在木架子上,衣裳破破烂烂,血渍横生。 四肢都是断的。 沈离也不磨蹭,直奔主题,上前一步突然显了身形。 这人吓了一跳,懒悠悠靠着木架的脑袋立起,“呜?” 沈离问,“你是魏明安吗?” “呜呜!” 点了点头。 好的,沈离抬手扯掉布,“江辞是你什么人?” 魏明安哼哼两声,又笑,“好朋友。” 沈离瞥了一眼,“他生辰。” 魏明安从善如流,“八月十。” 好了,就是他没错了。 沈离抬手去给他解绳子,拿了玩偶在他身上蹭了蹭,丢到一旁让它自己变。 “江辞托我来救你。” 魏明安噗嗤一笑,“他怎么样?” 沈离把他全身的绳子都解开,“我刚救出去,惨。” “这是?” “它来替你。” 一回生二回熟,沈离几瞬就干好了这档子事。 魏明安看得目瞪口呆,沈离拿灵气把他扶好,又去捆假魏明安。 等她干完这一套,魏明安还是很震惊,“你是?” 沈离大咧咧的,“别管我是谁了,先带你走。” 抄上他,沈离路过了水牢,脚步顿住了。 一步也走不动。 魏明安微微出声,“你能” 他还没说完。 沈离转头望向魏明安,“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魏明安轻声嗯了一下。 沈离让他靠着墙,给他稳住不会摔倒,也不会吃力。 她推开了水牢的门。 “你回来啦,沈离。” 水牢里的蓝眸男人笑吟吟地看着她。 沈离看了他几眼,忽的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朝他伸出手,“救你出去。” 他轻浅地笑着,摇了摇头,“沈离,杀了我。” “为何?你认识我还叫我杀你?” “因为” 他灿然一笑。 “还会再遇到的。” 沈离蹙眉,“什么稀奇古怪的,铁链怎么开知道吗?” 这人好奇怪噢,刚说了要她杀了他,这回她问铁链怎么开,立马就说了。 “踩一下右数第三块砖。” 沈离闻言去踩,真的对诶。 她把第三个人偶也用了,沾了点血,就化成了这个人的模样。 “你是鲛人?” 第183章 别怕 破晓来了以后,一直百无聊赖地等。 虽然在这个世界里,他的沈离完全不认识他,但是既然空释说了,那应该沈离会和他遇到的。 可是真的太久了。 他时间观念不太好。 这个水牢没有夜明珠,来的人都是点油灯。 所以他一个人待的时候,尽是一片黑暗。 也分不清几天了。 但是破晓觉得,起码一个月了。 一个月见不到沈离,像一辈子那样长了。 那可能现在是八月份了。 这天。 几个人进来了。 等等。 破晓听着这话是要把他带走啊。 献上他? 给谁? 破晓来到这以后,第一次被放下了。 几个手下粗暴一抓,破晓感觉他们把他的肉都抠掉一块。 咬着牙不吭声。 被拉上去以后就把他放到了地上。 他的尾巴在变腿。 那个买他来的权贵,不怀好意地靠近了他,蹲下来身子。 “哟,一直没仔细看。这个鲛人,还是个美人啊。” 破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的偏过了头,抬起胳膊揍了过去。 刚刚这个老头的手指触上他的下巴,瞬间泛起一阵呕吐的冲动。 恶心。 “反了天了!给我拿下!” 但是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没有什么力气,没有灵力,自然寡不敌众,没有打过。 “滚!” 破晓扭过头去怒骂。 这色眯眯的眼神直叫他浑身冰冷,恶寒直冒。 “可惜了啊,那边已经知道了,那我只能拱手相送了。” 破晓阖着眼,那边? 是哪? 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把他绑了个结实。 几乎是腕粗的大麻绳,好像勒进了他的血肉里一般,给他套上了枷锁。 这次可没有人给他找衣服穿了。 破晓苦笑一声,眼前最后的画面还是那个恶心的权贵。 被打晕了。 他再醒来,后脑胀痛无比。 脑袋磕在一处。 破晓抬眼望去。 这是?马车? 不知道他要被送到哪里。 许是怕他还有什么招式伤人。 找了几个人看着他。 死不掉跑不掉的。 破晓烦了,睡觉去了。 走了好几天。 有一天,给他灌了感觉是迷药的东西。 他再一睁眼。 望向四周,嗤笑出声。 还以为哪呢,安王府水牢。 合着是献给安王了。 等等。 那江辞和魏明安? 安王? 真能遇见沈离了。 不知道事情的轨迹会不会因为他而改变。 他等啊等,感觉把和沈离待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过了一遍了。 跟他撒娇要抱的沈离。 跟他耍赖不肯吃药的沈离。 噢对了,那这个世界的沈离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也不会去打冰凰,伤了身体了啊。 想他香香软软的漂亮夫人啊。 破晓长叹一声。 听空释那个意思,他好像是在这个世界里痛昏过去,灵魂脆弱了,类似这种,才会回到现实。 但是安王的人好像不怎么管他。 也对,这狗东西忙着篡位呢。 就放血,割尾巴。 他一直留意着外面。 直到有一天。 听到了魏明安的声音。 这算算快俩月了,他一个熟人也没看见。 二哥呀~ 后来他就听到了安王折磨魏明安了。 破晓气极,恨不得冲出去把安王暴揍一顿。 别欺负他啊! 这地方他熟的不能再熟了。 就是够不到上面的砖。 故意弄了点动静,破晓冷着脸色望着来察看的人,“把安王喊来。” 那个手下嗤了一声,刚要发作,破晓厉声道,“我叫你喊来!” 许是他的气势太过骇人。 这个手下去喊安王了。 “鲛人?你什么事?” 破晓开门见山,“为什么抓我。” 安王连笑几声,“又不是我抓的你,别人献给我的。” “放我走。” 安王被他这惊世骇俗的话似乎震惊了几瞬,高声笑了几瞬,“鲛人你可真是幼稚啊,到嘴的肉我还能让它飞了?!” 破晓心里接,废话,还不是吸引你来,别去动二哥。 他清了清嗓子,跟他兜圈子兜得烦了,简简单单四个字,“待在我这。” 安王仔细打量他几息,“做什么?” 破晓脑中灵光一闪,“你让那边别打了,我有东西告诉你。” 他现在有些超乎情理的消息精通了,有些事情现在的江辞和魏明安都不知道。 但他全都知道。 怎么玩玩安王呢。 安王将信将疑,叫停了那边魏明安的刑罚,“我听听。” 破晓思索几瞬,不疾不徐地开口,“裴安成。” 这是安王手下的一个人。 对于安王的大业摇摆不定,表面臣服,实则谁能赢就跟谁。 沈离管这叫墙头草。 但这人本事可不差。 江辞有句口头禅。 “谁经得起查呢。” 魏明安也说过,人性最复杂了。 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任何关系都会出现裂痕。 果然安王脸色巨变。 “你要说什么?” 破晓舔了舔嘴唇,满不在意的开口,“噢我累了,今天不想说了。” 这可把安王惹恼了。 “你这鲛人给脸不要脸!” 破晓眸底闪过狡黠,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痛什么的他不在乎。 来。 “说不说!” 他阖上眼眸,翘着唇角。 二哥别怕,我来护你。 懒悠悠地等安王气得跳脚,摔门而去,破晓才笑吟吟地睁开了眼眸。 安王也没去魏明安那边。 不错。 后来,只要破晓醒着,安王再去魏明安那边,破晓就把他叫过来。 面不红心不跳地玩了安王好一阵,每次给他蹦出来几个字。 安王每次都要各种严刑逼供。 破晓玩味地看着他。 这个世界的安王早晚也得败。 不过过了几天他就笑不出来了。 安王的人把他从水牢里提了出来。 他的尾巴迅速地变着,和被人拖着走的江辞打了个照面。 “阿” 破晓忍住了。 这个江辞也不认识他。 可能是安王图省事,直接把刚从水里上来的他丢进了魏明安的牢房。 重重一扔,摔得破晓眼冒金星。 魏明安眼瞳一颤,歪着脑袋看被人掷进来的他,“呜呜?” 破晓深呼几口气,他现在好尴尬啊,没衣服穿,光着的。 魏明安扭着脑袋,在胳膊上蹭那个烦人的布,想给它弄下来。 这是那个,鲛人? 每次他受刑的时候就来把安王叫走的吗。 他确定以及肯定,他是不认识鲛人的。 那? “啊呸!” 魏明安弄了好一阵,把这个臭布吐掉了,“你还好吗?” 破晓有点头晕,歇了一会儿缓过来点,但是他没衣裳穿,太尴尬了。 “我没衣裳穿” 破晓在心里道,二哥,好想你啊。 魏明安略一思索,垂头看了看自己,“你能起来吗,我把里衣给你。” “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破晓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魏明安望着他的脸,再次确认了他真的没见过这个人。 没人注意他俩这边。 破晓轻轻柔柔地给魏明安解绳子。 眼底的情绪魏明安看到了。 但他不太懂。 “我认识你吗?” 破晓轻笑,“我认识你。” 他扶着魏明安下来。 魏明安的右腿已经断了。 那时候他昏过去了,没拦住。 “下来。” 魏明安深吸了一口气,抻到他的伤口了,破晓懊恼地闭了闭眼。 他有些虚弱了。 力气没那么大。 魏明安柔声道,“我把里衣给你。” “谢谢” 二哥。 魏明安就解开了衣服系带,但他也有点尴尬,悻悻道,“也沾血了啊,盖一盖。” 破晓眼眸亮闪闪的,乖乖地任魏明安给他披上了衣裳。 二哥~ 魏明安瞥了瞥外面,在角落穿好衣裳坐下,“谢谢你帮我。” 破晓笑嘻嘻地摇摇头,“不碍事。” 魏明安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又不瞎。” 破晓还是笑,没说话。 “你因为什么?” 魏明安探究地望过来。 破晓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是鲛人,被抓来的。” “噢,回头救你出去。” 魏明安叹了口气,往后靠过去,“江辞人呢,痛死了。” “阿”,破晓干咳一声,“他已经被抓来了。” “安王把他抓来了?!!!” 魏明安坐不住了,突然反应过来,“你连江辞也认识?” 破晓低了低头,“嗯,认识。” 这下魏明安有点嘀咕了,“我俩,以前见过鲛人吗?” 破晓接着道,“把我从水牢抬出来,就是给他腾地方的。” 魏明安仅反应了一瞬,转而看向破晓,认真道,“麻烦你个事,把我绑回去。” 破晓瞬间就懂了。 叹了口气,他拍拍魏明安,“来不及了,现在把安王喊来,也不会把江辞弄出来把我丢回去了。” 魏明安额头青筋突突地跳,“那也不能!我把他引过来,江辞好受点。” 破晓还是摇头,“现在是晚上了。” 魏明安点头,“快子时了应该。” 破晓拍拍他,“再等一会儿,他们走了,我知道怎么救他。” 魏明安深吸了几口气,忍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听到了脚步声。 还好安王出去不会经过这里。 破晓探出头去看。 “你可以吗?” 魏明安点头,“走。” 俩人鬼鬼祟祟地摸黑出了门。 水牢。 江辞昏过去了。 脑袋耷拉在水面上,也被吊着两只手臂。 “江辞!”魏明安惊呼。 江辞没醒。 破晓把魏明安的衣裳脱下放到一旁,下了水,“踩一下右数第三块砖。” 魏明安踩了。 破晓把昏过去的江辞托了起来,朝旁边一个旋身,咬牙一举,撑着将他放了上去。 魏明安哆哆嗦嗦地捞过江辞的身子,扑通一声坐下,让江辞靠着自己,探了探他的鼻息,“江辞!你醒醒啊。” “别慌。”破晓有点尴尬,这池子有点高,他没灵力上不去啊,“那个,拉我一把呗。” “噢,来了。” 魏明安把破晓拉上来,接着拍江辞,破晓听着他声音都颤了,不禁失笑。 穿好衣裳,迈步过去。 江辞蓦地吐出一口水来,艰难的睁开了眼,眯着眼睛往上望着,说得断断续续的,“你快把我拍死了。” 魏明安又哭又笑,“你怎么也来了啊。” 江辞咳嗽两声,又吐出去几口水,身子蜷了蜷,“废话,安王派人抓我” “咳咳我又打不过。” 魏明安眼尾红红的,“这死玩意怎么你了啊。” 江辞笑,脑袋偏过去靠着他,“自己看呗。” 破晓默默道,诶,还是晚了。 魏明安气得想杀人,“不是!安王怎么敢的啊!怎么敢!你是杀了他全家吗!至于吗!他娘的!我去杀了他!” 江辞咳着,“好了好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咳咳咳,还杀人呢。” 破晓默默走过来,按住了江辞的双颊,挤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口。 几滴血落进他的口中。 魏明安微讶,抬头望着他,“你这是?” 破晓换了个对象,闪电般扼住了魏明安,也给他灌了几滴血。 这回他不问了,直接动手。 干了这点事,基本上牵扯到了他全身的伤口,痛得他喘着粗气,偏过了头。 江辞刚看见破晓,“这是?” 魏明安担忧地望向破晓,“你怎么样啊?” 破晓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笑,“不怕我毒你俩啊。” 魏明安摇头,“你不会。” 破晓还是笑。 江辞躺在魏明安曲着的腿上,吭了一声,“诶!怎么回事啊。” 魏明安垂头拍拍他,“你认识他吗?” 江辞又看了看破晓,“不认识。” 破晓眉眼舒展,微微一笑。 魏明安啧了一声,“可是他认识咱俩啊,咱俩以前见过鲛人吗?” 江辞又咳了两声,“没有。” “怪了诶。” 魏明安弯着眼眸,“他帮我不少呢,安王一动我,他就把安王喊过去了。这不是也救你了吗。” 江辞扭头转向破晓,“谢谢你呀,你叫什么呀?” 破晓呼吸一滞,仍是温温柔柔的,很快道,“我叫破晓。” 破晓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眸子,“我鲛珠被剖了,不然我能带你们两个走的。” 魏明安眼眸瞪大,“安王那老东西干的??” 破晓哼哼,“基本上算。” “你们两个有没有好一点。” 江辞点头,“刚刚我都喘不过气了,现在好多了。” 破晓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我的血有奇效的。” 江辞瞬间脸都绿了,“安王不会就是要你的血。” 破晓没说话但是答案显而易见了。 江辞瞪他,“破晓!” 魏明安也摇头,“别再给我俩了。” 破晓这次笑个没完,水牢都是他低低的笑声。 他没说话。 阿兄~ 好想你啊。 阿兄也别怕,我也来护你。 江辞撑不住了,他发烧了。 魏明安轻柔一笑,拍拍他,“睡。” 江辞眼皮沉得睁不开了,断断续续地嘟囔着,“好像颠倒了呀我们。” 魏明安一怔,破晓也听懂了。 像江辞去尸体堆里把魏明安刨出来的样子。 颠倒过来了。 江辞睡着了,脑袋向里,靠着魏明安。 魏明安心中一片柔软,笑了几声,尾音拖得很长,“是好像。” 他又望向破晓,“你也睡睡破晓,我看着。” 破晓往前挪了挪,挨着魏明安并肩而坐,“我没事,陪你。” 魏明安笑了一下,抬手把江辞被水浸湿的碎发从脸上拨开。 摸了摸他的额头,瞬间忧愁弥漫,“烫的吓人。” 破晓抬手触上了魏明安的手背,“我给他降降温,我手凉。” 魏明安温润一笑,收了手。 于是破晓手掌抚着江辞滚烫的额头,魏明安揽着他的身子。 江辞上半身蜷靠在他怀里。 “怎么没有灵力啊!有灵力就能带你俩出去了。” 魏明安扭头望他,“你的鲛珠,安王剖的?” 破晓噘起了嘴,有些恨恨地道,“不是他,但是那个人把我献给安王的。” 魏明安嗤了一声,“蛇鼠一窝,很疼,肯定。” 破晓委屈地垂下了头,离他很近。 “是啊,挺疼的。” 二哥,好疼的。 魏明安朝他伸出另一只手,眉眼很温柔,“来,也抱抱你。” 破晓鼻头一酸,俯身而去。 二哥~ 魏明安轻轻拍着破晓的后背,平平常常的嗓音就像世间最滋润的甘泉,濡湿了破晓许久以来干涸的心灵。 “你多大啊,破晓。” 破晓吸了吸鼻子,“二十四。” 魏明安笑,也捋了捋他还湿着的头发,“小小年纪就受这种疼,不疼了啊,我们两个要是有机会从这里出去,一定带上你。” 破晓在他肩头蹭了蹭,心里道,只能指着沈离了。 什么时候发现江辞失踪了。 魏明安垂头看怀里的两个脑袋,笑出了声,“诶哟,我还左拥右抱上了。” 江辞忽的不舒服的轻哼了两声。 破晓和魏明安齐齐望着睡起觉来都蜷着身子的江辞,泛起一阵阵心疼。 “怪我,我不知道安王也把他抓了,没听到声音,不然我就去引他过来了。” 破晓很懊恼。 这个世界也让江辞动都动不得了。 魏明安笑着摇了摇头,拇指指腹抚了抚破晓的脸颊,“怎么会怪你啊。我们破晓也受了很重的伤啊,你还总替我,不许再替了啊。” 破晓很认真地摇头,“不行的,我来护着你们两个。” 魏明安被逗笑,“我俩害不害臊啊,让一个弟弟护我俩。” 破晓想叫他二哥,又不敢叫。 想靠着他,也不敢靠。 很局促。 毕竟这个世界里,他们才刚见面,刚认识。 魏明安轻轻拍着怀里睡着的江辞,笑着看了他一眼,“喏,肩膀给你靠,怀里他占了。” 破晓眼眶酸得厉害,他早就忍不住了,轻轻靠了过去。 魏明安一笑,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腿,“暂时逃不出去的话,就一起扛嘛。” 眼角泪滴划过,破晓闭着眼。 “啪嗒。” 魏明安温声看去,随即笑开,“噢哟,破晓,你还会哭小珍珠啊。” 破晓脸有点红,小声嗯了一下。 “能不能藏起来啊,我稀罕稀罕。” 破晓拿过来塞给他。 魏明安笑。 三个人靠在一处,这个夜晚很安稳。 也很难忘。 第184章 你死一个给我看看啊 “应该寅时了。”魏明安轻声道。 江辞还睡着。 破晓柔声应,“我时间观念不太好,寅时安王他们就快来了。” 魏明安严肃起来了,慢慢唤着怀里的江辞,“醒醒了江辞,寅时了。” “嗯”江辞很不舒服地蜷着脑袋拱了拱,眼睛都没睁,“唔头疼。” 魏明安叹了口气,“头疼也没办法了,得回去了。” 江辞悄然睁眼,他面庞烧得有些红,“嗯,来给我放下去。” 一瞬间就恢复了稳重的江辞。 破晓脱掉衣裳,朝魏明安伸出手,转身下了水,“来给我。” 魏明安柔柔地抱起江辞,半跪一腿往前递。 江辞眯着眼睛打量,严肃道,“你腿断了?” “嗯。” 江辞咬牙切齿的,“嚯嚯我就算了,连你也打。” “什么算不算的,踩就行吗破晓。” “嗯。” 破晓将江辞摆回中间的位置,魏明安踩了机关,两条铁链应声而出,将江辞的胳膊重新吊起。 江辞眨眨眼睛,“快回去你们俩。” 破晓和魏明安一步三回头。 把一切都恢复好,他俩回到了那间牢房。 破晓叹了口气,开始脱衣裳。 魏明安也叹气。 “都不给你找身衣裳。” 破晓不停地劝着自己。 “没事,安王再来我把江辞换回来。水牢冷,他又一身的伤,烧都退不了。” 魏明安把里衣穿好,又把他的外裳也套好,幽幽道,“他冷,难道你不冷吗。” 破晓一怔,“总比他强。” 魏明安笑得很难看,伸着手往后迈了一步,拖着他隐隐作痛的断腿,“来,绑。” 破晓沉默绑完,也无事可做了。 “江辞在密室,你在这,我在水牢。如果我不在水牢,我们晚上都能自由。” 魏明安柔声接话,“只要我下了这个架子,也能。就是绑着也能去救你们。” 破晓也不知道谁每晚都是什么样,在魏明安肯定的眼神里,把这个破布塞回去了。 三个人就静静地等。 喧嚣自远方传来。 谁都没动。 安王又去了水牢。 江辞在他们仨里地位最高。 安王说的什么他俩没听清。 过了好一阵。 接着就听到几声撩水的声音。 江辞几乎吼道,“绝不可能!” 应该是被塞回密室了。 安王紧接着就来他俩这块。 一进来他就盯着魏明安。 “怎么样啊想清楚了吗?” 魏明安懒得搭理他。 嘴巴自由以后,安王吵吵嚷嚷的,魏明安撂下一句,“滚。” “不识好歹!把他丢到水牢!” 破晓躺在地上淡淡启唇,“你再不把我放进水里,我不保证今天的血还有没有用。” 安王慕权势是要位,但他也想在权力之巅生命永垂不朽,长命百岁。 立刻威胁住他了。 把破晓弄回去了。 路过的时候,破晓看见了毫无生气的郭逸之。 他,破晓头疼,安王的事他全都知道。 但是那些解药,他可一个没看啊。 接下来的日子里。 破晓只要安王来了,就使尽浑身解数把安王往他这里引。 因为他知道的多。 那俩靠言语,他靠给安王每天吐几个字出来。 安王自然更愿意折磨他。 来得到更多消息。 有几天江辞又到水牢里了。 魏明安看他被扔进来,待破晓给他放下来以后就立刻给他分衣裳,人都走了以后去救江辞。 江辞的伤越来越严重。 他每次进水牢都发烧。 因为那个水真的很冰。 破晓的伤口也愈合得不似以前的速度了。 有时昏有时醒。 在他昏了的几次,魏明安把安王从他这里引走了。 他的腿都断了。 又被打断了一个胳膊。 破晓再见到他时,哭了好一阵。 魏明安无奈叹气,也哄了好一阵。 有一天,魏明安没被绑在架子上。 只是被捆起来丢到干草堆上了。 破晓怎么都记得当时的画面。 魏明安自己蹭过来的。 他走不了路的。 背着手,按住了铁链的机关。 又努力伸着手来拉他。 破晓心疼死了。 抬着手先把他的绳子解了。 魏明安迅速摆脱绳子,把破布一丢,“来,破晓。” 破晓上来以后,魏明安还是脱了衣裳,给他了。 “江辞在哪啊?” 破晓蹲下身,“在这等我,我去把他带来。” 魏明安点头。 破晓熟门熟路地打开密室的大门。 “江辞!” 江辞缓缓抬头。 破晓立马去扭机关,回身接住被放下来的他。 把他的布也拿掉,江辞灿然一笑,“你来啦,破晓。” 抚了抚他有些肿的脸颊,破晓道,“走,带你轻松一个晚上。” 江辞软软地点了点头。 破晓咬牙把他抱起来。 倒不是他抱不动了。 胳膊有点疼。 “你怎么”,江辞望向魏明安,叹了口气。 魏明安朝他伸着一只手,“好几天不见,我摸摸,还烧吗。” 江辞笑,“还好。” 魏明安伸着的手还没落,江辞在右,破晓在左,“来,老样子。” 破晓直接给他放到了地方。 魏明安抬手,和前几次一样,给江辞搂进了怀里,接着让他靠着自己睡觉。 江辞最近被安王喂了一种毒,临天亮时候会毒发。 魏明安次次看,次次心疼得快窒息了。 以前那么不可一世的江辞,痛得嘴唇发白,蜷着身子窝在他怀里,几乎只剩一口气了。 魏明安和破晓,每次都想各种各样的办法哄他。 但他每次都说不疼。 死犟。 “喏,快来,也好几天没见你了。”魏明安笑吟吟地朝破晓张着另一只手。 破晓靠在了他的肩膀。 时间就这么断断续续的过了两个月。 太久了。 破晓有时在心里叹气。 沈离啊,你去京城看看啊。 江辞他不见了啊。 但是他忽的想到,沈离会不会被一些难搞的任务拖住了。 完了,好担心。 这天。 他半昏半醒,垂着脑袋歇着。 “喂,醒醒!” 破晓的大脑嗡得一声。 沈离。 他缓缓抬起了头。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道,“沈离。” 他的沈离,终于来了啊。 飞快的扫了一眼,她没事。 破晓以前以为,好多东西都有尽头。 生命有尽头,物件有寿命,但想念没有。 他想沈离了。 真的。 四个月了。 每每身体上的疼痛肆虐之时,思绪就被他们之间甜蜜的回忆所充斥。 她的音容笑貌。 有时候他甚至能闻到沈离独属于甜甜的香味。 但是那都是想念。 当沈离真的出现之时。 破晓将一切都忘却了。 抛掉了他是要在这个世界里死掉的初衷,抛掉了现在的沈离根本不认识他,抛掉了任何的痛楚。 唯一抛不掉的,就是那缠绵彻骨的想念与爱意。 于是他想也没想,不管不顾地脱口而出。 “我好想你啊。” 他的沈离懵了。 也是,被一个从没见过的男人叫出了名字,还说着好想她。 这是得这个反应。 破晓浅浅地笑着,心情很好。 沈离微讶,“我认识你吗?” “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你真认识我?” 破晓只是笑,当然了。 夫人。 沈离说,“长得高,好看,惨,嗯,你是叫魏明安吗?” 破晓实在是没忍住。 江辞描述的什么东西啊。 这个沈离没见过魏明安和他。 他确实也符合。 认错人了。 破晓微微一笑,给她指了路。 沈离耸了耸肩,起身前往。 破晓唇畔笑容满溢,心里也暖洋洋的,好可爱的夫人啊~ 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他也有一阵没见过他俩了。 感觉沈离去把魏明安救下了。 那一会儿应该会路过他这里。 沈离会再来看他一眼吗。 破晓想着想着,动作极快的沈离就推门而入了。 他笑。 “你回来啦,沈离。” 他的沈离,不认识他啊,看了他几眼,忽的蹲下了身,朝他伸了手。 “救你出去。” 破晓心里满盈盈的。 看,即使沈离不认识他,都来救他了。 他的沈离就是这么善良。 但,他就不去了。 “沈离,杀了我。” 沈离愣着,蹙眉打量,问他为什么? 因为他的任务完成了啊。 他本来就是要在这个世界里死掉,才能回去。 原本以为遇不到他们。 但是既然遇到了他俩,他就尽力地护着他们。 现在沈离来把他俩救走了。 那他也可以在这里死掉了。 他柔着语气,“因为还会再遇到的。” 我的夫人,我在另一个地方等你。 但是,沈离对他的要求视若罔闻,问他铁链怎么开。 破晓嘴比脑子反应快。 脱口而出了。 沈离直接就解开了铁链。 破晓蹙眉,坏了。 沈离不杀他,这咋办。 破晓眸光一闪,看到她拿出了狐妖玩偶,心头跳了两下。 一个他悄然而生。 魏明安吱呀一下推开了水牢的门。 两人同时望过去。 魏明安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看向破晓,“为什么要她杀了你,说好能走一起走的!” 沈离挥了灵力将他拖起,疑惑道,“你腿断了还走路?” 破晓没忍住,笑了。 他哪是腿断了还走路啊。 魏明安很不满,瞪着破晓,“破晓!你说话!” 破晓笑了笑,“活够了。” 魏明安气得眼睛都红了,“我允许了吗!江辞听见得骂死你!” 破晓叹了口气,这不是可以回去见你们了吗。 沈离好像很不放心他,半眯着眼眸,打量他,“不想活了?” 魏明安跟沈离告状,“他啊,救了我俩不知道多少次,本来自己都不用受这么多伤。” 破晓又被逗笑了,二哥你怎么到哪都改不掉跟沈离告状的毛病。 沈离啧了一声,“行了,那我知道了。” 破晓背着手看沈离把他的分身捆上铁链,下一瞬他就被沈离的灵气直直吊起。 飞到了岸上。 破晓是哭笑不得啊。 甭管哪个世界的沈离。 他俩初见总得来这一下是。 怎么莫名其妙又被她绑了啊。 魏明安气呼呼地手指伸向自己的衣裳系带,“气死我了。” 破晓哄呗,“诶哟,气死了还要给我衣裳穿啊。” 沈离有些脸红地错开了眼,“别给了!我来。” 这俩男的要在她面前脱光了,她也真的是! 这鲛人身材好好! 救命。 抬抬手就把破晓身上拿灵气遮住了。 破晓笑个没完。 这熟悉的感觉。 还有呢,沈离把捆他的灵气末端塞到了魏明安手里,痞痞的,“喏,交给你了,他再死你弄他。” 魏明安恨恨地接过,“你等着的,我回去告诉江辞,他能骂你三天不带重样的。” 破晓笑,但不语。 那是沈亭御,能骂三天。 云州的宅子。 沈离带着他俩去了江辞那屋。 江辞还是她走时的样子。 看到沈离救了两个,不禁眼神一亮,“诶我话都没说完你就跑了,你怎么知道破晓的啊。” 沈离斜了他一眼,“你听听你说的什么烂玩意,个子高,长得好看,还惨。喏,你看这俩是不是都符合。” 江辞哈哈大笑,“好确实是。” “这是?” 魏明安哼了一声,“破晓,让沈离杀了他,他说他活够了。” 江辞的笑容僵在脸上。 “破晓!!” 破晓头都大了,哄完一个来一个。 “好好好,不死了不死了行不?”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你敢死一个我看看!我得把你养回来呢。” 破晓眨了眨眼,没说话。 可能养不回来了。 他的伤口好得都不如以前快了。 破晓瞄了几眼他们,“要不要换个地方?云州,在安王眼皮子底下,不安全。” 江辞赞许地望着他,“你好聪明啊,走,带你俩去江南,我们去苏州。” 沈离一点意见没有,摊了摊手,“呐,现在去吗?我带你们仨。” 江辞给破晓找了个夏日的斗篷,把人罩了起来。 魏明安横得要命,“我俩得看着你!” “噢没错!” 破晓宠着呗。 还能咋办。 苏州。 沈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家主!噢!魏管事!” 江辞微笑,“嗯,我来了的事不要让太多人知道。这是沈离,他是破晓,我们两个的好兄弟。” 破晓根本忍不住笑啊。 听听这话! 诶哟。 然后就去江辞的院子了。 江辞发话,“咱俩看着他。” 魏明安附和,“我看行。” 破晓想仰天长啸了。 谁知道他俩玩真的啊。 江辞这屋超级大,他昏迷的时候他们就经常一人找一块地方小憩。 他睡自己的床。 魏明安睡他的软榻。 破晓睡江辞立马喊人改造过的边榻。 属于是,江辞和魏明安正正好可以和他对视的程度。 仨人大眼瞪小眼。 沈离去给这仨伤员弄东西了。 魏明安斜靠着榻边,挑眉看他,可横了,“还死不死了!” 江辞接话,“我俩就这么看着你,你死。” 破晓哭笑不得,往里坐了坐,“干嘛啊你俩。” “好兄弟啊”,江辞别别扭扭的,“听不见啊!” “好好好。” 他喊的裁缝来给破晓做衣裳。 破晓微微一笑,“陈叔,不用量了我告诉您。” 江辞懵了,“你认识我俩就算了,你怎么连我家裁缝你都认识!!” 破晓有些嘚瑟,“你管呢,我就是认识。” 他在这都住了好几个月呢,能不认识吗!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破晓笑笑,也不解释,“我都说了我是来护着你们两个的。” 魏明安温柔一笑,“那好呗,我们破晓厉害,那就陪我俩把安王搞死。” 破晓心里笑开了花,这事问他可真的问对人了。 沈离当时拿着可厚一沓资料,一个一个跟他详细讲过。 这个江辞和魏明安都不用查。 他全知道。 “你们信我嘛。” 江辞点头,“嗯。” 魏明安歪着脑袋,“信呀。” 破晓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怎么说呢。 他的阿兄和二哥不记得他了也无条件信他啊。 晃了晃手腕,“那一会儿沈离回来了让她给我解开呗。” 江辞半眯着眼眸,“这个不太信,当年魏明安也跟我玩过这一招。” 破晓马上瞪了魏明安一眼。 魏明安无语,“多少年了!还记得这事!” 他就糗了那一段日子,被江辞念叨的啊。 “聊什么呢!” 沈离进来了。 破晓噗嗤笑开。 看看啊,这后面跟的谁啊。 “你也来了啊,沈亭御。” 沈亭御打眼一扫,一屋子他不认识人,一脸懵,“你认识我?阿姐和你说了?” 沈离摇头,她也纳闷呢。 “介绍一下,我弟弟,沈亭御。” 沈亭御瞬间就把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傻笑着挽上沈离,“阿姐~” 沈离嫌弃地错开眼,“出息!” “给你也介绍一下,三个倒霉蛋,江辞,魏明安,破晓,刚从一个地牢里给他们仨捞出来。” 沈亭御瞪大了眼眸,“啊!咋回事!” “故事等会儿再讲,先治伤,我怕他们仨再不处理处理就要翘辫子了。” “没问题!”沈亭御拍着胸脯保证,“阿姐你把破晓灵气解了,我看看他们仨。” 沈离笑,“行,照顾好噢!” 说完就出去了。 破晓快笑死了。 沈亭御果然最靠谱。 他呢,也最粗鲁。 嗯。 这小子撸着袖子,“呐,江辞是,你的床?让他俩躺躺,我一起看了。” “噢!”魏明安惊呼出声。 破晓见怪不怪。 沈亭御两道灵气分开,把他俩卷了腰,飘在空中,放到了江辞的床上。 这下成他们仨睡一张床了。 破晓在最外面,那俩在里面。 沈亭御仔细一看破晓身上的伤,登时变了脸色。 “这他娘的是人干的事吗!!破晓你说!哪个王八蛋伤的你?阿姐跟我说是朝廷的王爷?那更好说了,我给你把他抓来,把他剁了给你解气!” 破晓笑得身上都痛了。 “诶呀好了好了,我要不是被剖了鲛珠,我早就带他俩出来了,那个地牢关不住我。” “鲛珠!你是鲛人!我他娘不行了,我要气死了!” 沈亭御气得来回走。 破晓无奈地转头和他俩对视一眼。 他俩也是一样的表情,这小孩也太好玩了。 第185章 信你 沈亭御后面也把江辞和魏明安扒光了。 这俩人毫无疑问全是红了脸。 破晓笑出了声。 旁边的魏明安拍了他一下,“别笑!” 破晓扭着身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哟,谁也别笑谁了,你这伤少似的。” 沈亭御给这仨祖宗都盖上一层厚厚的灵力,叉着腰,“都给我躺好!” 破晓又笑,一股沈离味儿。 “这回说故事,都给我报上名来,跟我阿姐怎么认识的!就你们几个,肯定有对我阿姐图谋不轨的!” 江辞讪讪一笑。 这个嘛。 破晓也笑。 那他是在另一个地方图谋不轨了。 他可成功了噢。 破晓扭头看向江辞。 果然江辞略显尴尬。 然后他们四个就聊天来着。 破晓一直温温柔柔地笑。 明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怎么再听一遍都这么幸福呢。 讲了好一会儿,沈离大包小包的回来了。 沈亭御人都傻了。 瞬间窜下去,接过了她拿的东西。 “我说阿姐啊,你赶集去了啊。” 沈离小脸都红扑扑的,破晓下不去,就歪着脑袋,眉眼带笑地看。 沈离指了指床上那仨,“呐,全是给这仨倒霉蛋买的。” 破晓还是笑,他都看到好几样熟悉的东西了。 他没说话,怕吓到这个沈离。 现在的沈离也才刚见过他一面而已。 江辞猛然反应过来,“你怎么付的钱?” 沈离瞥了他一眼,“我自己的银子啊。” 江辞咬牙切齿的,“沈离!” “哈哈哈哈”,沈离坐了过来,嬉皮笑脸的,“我一花钱就急眼,你来打我啊,打不着。” 江辞气呼呼地哼哼个没完,“沈离!说了多少遍了!!” “哈哈哈哈。” 沈离肆无忌惮地笑他。 “诶哟好了,给你买了你爱吃的。” 沈离翻手灵力涌出,平分三份,也落在了他们仨身上,“和我也说说?安王怎么你们了?你们都认识了?” 江辞跟她生气呢,鼓着脸瞪她一眼,然后别扭兮兮地开口,“抓我俩因为他要谋反,抓破晓是他是鲛人,别人抓的献给安王的。” 沈离点头,“我俩知道鲛人,这个不用说,然后你鲛珠也是那个抓你的人剖的?给安王了吗?” 破晓眉尾翘着,温柔答,“是,那我也是不知道啊。” 沈离语音平常,仿佛谈及安王就是一件死物,“嗯,这么重要的东西有可能还在,我俩帮你找找。” 破晓笑弯了眼眸,“谢谢你啊,沈离。” 沈离望向他湛蓝的眸子,那眼神她几次都读不太懂,“其他伤呢?你的伤可不轻。” 那俩紧张兮兮地扭头过来,破晓眨了眨眼睛,“经历了一些打斗,灵力尽了,飘到了岸上,才被人抓走的。” 他的内伤一直没好。 其实也有事情没和沈离说。 他当时用了一些法子,才有能和海底那些围剿他的大妖一战的实力。 不然就他一个六岁鲛人。 打个屁。 沈离以前说他是宝宝鱼。 他当时羞死了。 现实里沈离给他捡回去了。 他现在一点毛病都没有。 还是能活好久的她的宝宝鱼,嗯。 这不嘛,没有沈离捡他回去,他其实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在倒数了。 既然他们四个都不杀他,不让他死,沈离也陪他入梦了。 干脆在这里陪着沈离好了。 沈离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继续问,“其他呢?” 破晓语气温润,嗓音如缓缓的波纹,在这间屋子里慢慢扩散开,“就是放放血,割割尾巴,没什么了。” 江辞斜了他一眼,“接着说后面。” 破晓无奈一挑眉,“安王先抓了二嗯,先抓了魏明安,我认识他,不能让安王害他,就把安王叫过来玩了玩他。后来江辞也被抓来了,我就又护了护他。” 沈离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同时认识我们四个,这不可能做到。” 破晓轻笑,望向了她明亮的眼瞳,“沈离,你信我吗。” 沈离一怔,“信你做什么?” 破晓懒散地翘着眼角,“很多啊,比如不会害你们四个,会帮你们四个,会护着你们四个。” 魏明安出声,“我信你噢破晓。” 江辞瞪他,“这时候显着你了,破晓,我也信你,没你我都死了。” 破晓回头望了他俩一眼,湛蓝的眼眸闪耀着星辰,“没白护你俩啊。” 他又望向了沈离,沈亭御从沈离后面探出脑袋,正要说话,沈离眉梢微微松展,“感觉你很好,应该是信的。” 沈亭御现在可可爱爱的,逗得破晓笑得不行,他说,“我觉得破晓也不是那样有什么目的的人诶阿姐~他看起来就很好啊。” 听听,破晓心里笑开了花。 不仅阿兄二哥,无条件信他。 连刚见面的沈离和沈亭御都相信他。 噢,值了。 听了江辞和魏明安的故事。 沈离眼眸明亮,略一耸肩,站起了身,“好了我说,差不多了,我买了可多好吃的了,都温着呢。” 仨人穿的衣裳全是江辞的,沈离和沈亭御拿灵力直接搞定。 破晓自己下来了。 回手就抱起了魏明安。 吓得沈离赶紧挥了灵力托住他俩。 “不是,你不受伤了吗!” 破晓微微一笑,朝魏明安挤挤眼睛,“不妨碍我能把他俩抱下来啊。” 魏明安被他抱过几次了,脸皮没那么薄了,眉眼弯俏着,“我就说破晓最好了,好了快放我下来,你胳膊不是疼吗。” 破晓微垂眸,“不碍事。” 这边沈亭御把江辞也弄到椅子上,沈离把食盒里的菜肴一一拿出来。 “呐,我照着江辞爱吃的买的。噢对了,破晓,鲛人吃蟹吗?我给你买了一个,不知道你吃不吃,不吃就有我俩呢。” 破晓笑得很开心,“给你们剥。” 黄金蟹嘛。 “呐,你们两个吃一口就行了”,破晓笑盈盈地给江辞和魏明安的碗里放了一点点,“受伤不能吃这些,我给他俩剥。” 沈离给江辞盛了好多。 这放眼望去全是江辞爱吃的东西。 他的眼睛亮了又亮。 “沈离~” 沈离和破晓都在笑。 江辞可怜兮兮地眨巴着眼睛。 沈离舀了一勺,“啊,张嘴,小狗一样呢你怎么。” 江辞餍足的神情逗得一桌人都笑了,“怎么了嘛!” 沈离十足的好脾气,喂他吃完以后,破晓递过来一只小碗。 她微怔,抬头望去,破晓浅笑盈盈,“快吃。” 沈离勾起唇角,认真道,“谢谢你啊。” 破晓转身去净手。 诶。 好想和他的沈离说说话啊。 这个沈离既是他的夫人,又不是他的夫人。 算了,还是别吓到她了。 吃过饭。 破晓这个彻头彻尾的先知,想了一晚上了,犹豫再三,开始说了,“我和你们说?安王要做什么?” “好啊。” 这是魏明安说的。 破晓就讲了。 他也不想编一些理由说他怎么知道的了。 这四个人他是一点都不想骗。 于是,他分门别类的将安王的谋划一一讲清,和盘托出。 从军队到朝廷,再到皇宫,之后就是安王要对江辞的东西做些什么。 “破晓你” 江辞都没话说了。 这 破晓心情很好地抱着胳膊看他俩。 这俩脑子不转了。 “行了,查去。” 破晓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角,望着有些懵懂的四个人。 “他疯了还是我疯了?” 江辞望向魏明安。 魏明安神情平静,“我感觉是我疯了。” “好啦,那你俩去查。” 破晓又把桑婉和温谨珩的事都和沈离说了,让她赶紧去把温澜序和温黎初找到。 他还让沈离,不管那俩人怎么别扭呢,直接跑到俩人面前,把他俩那个谁也没见过谁的境遇解开。 沈离不知怎的,就是莫名其妙地信了他的话。 “我去看看。” 沈离走了以后呢,沈亭御翻着江辞的药箱,把他们几个按倒上药。 先前去寻解药的人来回禀,那里面有一味药材来年才结果。 现在没有。 魏明安气不打一处来,“买!去和人买!多少银子都成!” 江辞被逗笑,“花我钱你是眼睛都不眨啊。” 魏明安眼尾都有些泛红,瞪了他一眼,“花我的!我给你找。” 江辞不逗他了,“诶哟,真难得。” 魏明安想揍他,破晓赶紧去拦,“诶哟好了好了你们两个。” 无奈又见怪不怪。 破晓回头一看,又被逗笑了。 沈亭御懒懒地躺在江辞的摇椅上。 他真是喜欢这个椅子啊。 “好啦你们仨睡觉我走了。” “诶沈亭御”,江辞喊住他,“我这好多院子的,要不住我这?沈离也没回来嘛。” 沈亭御嬉皮笑脸地回头,“可以啊,等你这句话呢。” 江辞柔和一笑,“呐,去,自己去转转,喜欢哪就住哪。” 沈亭御走了以后,又剩他们仨了。 破晓笑,“不让我也出去吗?”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想都不要想。” 破晓心里吐槽,说的跟你打得过我似的。 于是呢,诡异了。 魏明安拉着他去睡江辞的床了。 还是他一手一个。 他俩是真怕他死啊。 行,宠着。 夜深了。 大概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江辞睡得很快。 破晓也熟这,而且旁边是二哥啊,有什么不能睡的,困得也有些眼皮打架。 睡着睡着听到魏明安一声呼喊。 破晓瞬间清醒。 “咋了二哥。” 魏明安没听清,嗓音有些抖,“点个灯破晓。” 破晓下床去弄光亮。 原来快天亮了。 江辞早毒发了,他怕吵到他俩,自己咬了一角被子不发出声音。 还是他疼的不太清醒,脑袋偏过去靠到了魏明安,魏明安这才醒。 魏明安也不太利索了现在,坐起来身,“江辞,江辞!” 江辞蜷着身子,动也动不了,咬着被角,不停地发抖。 魏明安两只胳膊都是断的,动作有些慢,破晓上去帮他。 破晓有些不忍,抚了抚江辞被汗水浸湿的脸颊,小声道,“阿兄,我在呢,别怕。” 魏明安这下听到了,不由有些疑惑,“破晓你喊他什么?” 破晓一笑,摇摇头,“没什么。” 魏明安他俩把江辞咬着的被角慢慢取下来,接着哄他。 他俩那几个晚上都试过一遍。 魏明安轻轻拍着怀里抖个不停地江辞,“江辞,我在呢噢,别怕,我和破晓都陪你。” 江辞断断续续地说,“先皇死我那个密室里了。” 魏明安凑近去听,破晓却已经知道了。 阿兄做噩梦了。 “诶”,魏明安叹气,抱着江辞颤抖的身子,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老东西,杀爹,破晓说他还让他老丈人扮他爹?什么玩意啊。” 江辞眼尾有些红,朦朦胧胧地看了眼他们俩,“你俩快去睡觉,好不容易能睡觉了。” 破晓攥着他的手,“不睡了,陪你,一起。” 魏明安嗓音都有些沙哑,紧紧地揽着他,“不疼了噢江辞,乖,我俩都陪你。” 江辞说一句话喘三次,“本来也不疼” 死犟。 他俩同时瞪了他一眼。 “你这嘴啊。”破晓无语得很,这个二哥还不知道阿兄是替他喝的毒药。 噢不过这个阿兄也不知道,二哥也是替他吸引火力才被打断的一个胳膊。 后来江辞毒发结束以后,就昏过去了。 魏明安和破晓同时松了口气。 “他受苦了啊。” 魏明安吸了吸鼻子,垂头望向怀里苍白的面庞,幽幽叹气,“我都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真的太” 破晓拍拍他的肩膀,“好啦,你也睡睡。” 沈离后来进来就是这个画面。 三个人都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她去把温澜序和温黎初从永平侯府找了出来,送到离安客栈让掌柜照顾一天。 然后去破晓说的那个花海,找桑婉。 跟她打了一架,桑婉没打过她。 沈离就把破晓和她讲的温谨珩的故事全盘托出了。 桑婉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姐姐,呜呜呜我不知道。” 沈离一脸古怪地看着凑过来的桑婉。 哪有她这样的。 刚刚为了让她好好听自己说话,给这桑婉捆了,这还能扑到她身上哭?? 沈离拎着她去离安客栈,和掌柜打了照面,“后面她来接这俩小孩。” 后来把桑婉丢回花海,破晓嘱咐她一定要看着桑婉和温谨珩把话说开了见了面才能回来。 说不开就叫桑婉能亲就亲。 嗯,什么鬼招术。 但其实沈离在一旁看着桑婉可能也没少欺负温谨珩。 那种欺负。 温谨珩刚睡醒,就被扑过去的桑婉咬住了唇瓣,蹂躏了一会儿。 “你!” 沈离笑得不行。 桑婉把温谨珩按得死死的,趴在他身上,很娇俏地讲,“你弟弟妹妹我带出来了。” 温谨珩懵了一阵,“啊,带出府了?” “是啊。” 温谨珩默然几瞬,“那你亲。” 后面沈离就没再看了。 回去了。 踢了鞋,在江辞的边榻上侧倚着。 看了一阵床上安然而眠的三个倒霉蛋,沈离不知怎么得就有点困了。 阖上眼浅眠。 破晓睡了一阵,稍一睁眼,就看到了靠在江辞给他分的边塌上的沈离。 唇角不自觉地翘起。 呐,这个边塌可不是离门口最近的噢,他的夫人不记得他都睡他那个。 沈离啊,你怎么睡觉又不盖东西。 破晓轻手轻脚地下床,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探身将沈离身后的薄毯小心翼翼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破晓朝沈离嘟了嘟嘴,还是忍住了。 他要是现在亲过去了,沈离真该以为他是流氓了。 就不是演的了。 破晓安安静静地躺了回去,枕着掌心侧头看沈离。 夫人~ 好想你啊~ 破晓回头,给后面两个人盖了盖被子。 这二哥,怎么还踢被子呢。 破晓看着看着沈离,又睡着了。 其实他不知道他到底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沈离真的是有魔力。 破晓再次醒来,就是沈离坐在床边,悄悄地分了三份灵力在给他们治伤。 沈离见他醒了,朝他微微一笑,“醒啦。” 破晓点头,视线触及自己身上盖着的一层灵力,眼眸笑弯,“谢谢你呀。” 沈离略有些脸红,这破晓长得有点太好看了,“嗯,没事。” 她赶紧偏过脸去看里面的江辞。 破晓心里笑开了花。 什么嘛,害羞了。 真可爱。 后面也没有他什么事了。 江辞醒了以后和魏明安分门别类的把他说的事情都派了人手去收集证据。 沈离和沈亭御也去帮他俩。 破晓要么补觉,要么看他们。 日子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破晓的内伤被沈离治好了。 外伤呢,在他俩的努力下,他们仨的伤也好了。 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伤了根本了。 他的身子越来越冷了。 鲛珠连着鲛人的血脉。 被生剖,破坏了血脉,本就活不久了。 有一天晚上,像往常一样,魏明安抱着毒发的江辞哄着,他攥着他的手,江辞断断续续地说着。 “破晓你身子是不是没好你的手越来越凉了” 魏明安立刻看过来,厉声道,“破晓!说实话!” 破晓有些讪讪的,抽回了手,“冰到你了啊,对不起。” 江辞喘着粗气,咳了几声,“拿回来,我揍你啊我,咳咳咳,魏明安你管管他。” 魏明安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他都拉得一踉跄,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手,“你真的比之前凉了,破晓,怎么回事?” 魏明安拉起他的手,没等他反驳,就塞进了现在疼得不断抽气的江辞手里。 破晓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嘟囔着,“我早晚是要死掉的。” 你们干嘛都这样。 “不允许” “破晓~”魏明安摸了摸江辞的脸颊,垂头看了看,“你先别说话了,我来。” 江辞就没再说话。 只是异常坚持地盯着他。 他自己痛得都迷离了。 “你说,你到底怎么了?”魏明安抬手把他也拉过来,“鲛人的事我们不太懂,别骗我俩好不好,不准你死。” 破晓又无奈,又感动。 他这本来就要死的世界里,被沈离治内伤,被沈亭御治外伤,他俩呢,现在又不让他死。 这不是死掉了出去能见你们嘛!! 真服了!怎么想哭呢。 破晓叹了口气,“我是鲛人啊,鲛珠都被人剖了,能活多久啊。” 魏明安和江辞诡异地沉默了。 “我明天问问沈离你不准死。” 魏明安叹了口气,低头望向怀里那个犟种,把他支着的脑袋按回来,“肯定的,破晓,我们得一起看着安王下地狱,然后我俩把你养的白白胖胖活蹦乱跳的,什么死不死的,不准。” 破晓真是。 对他们几个他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 怎么办呢这。 第186章 太冷了 江辞毒发结束以后。 他们三个如往常一样又睡了过去。 破晓再次醒过来,正巧看到沈离坐在床边,搭着他的手腕,一脸沉思的模样。 旁边的江辞和魏明安都悄悄摸摸地下去了。 沈离看他醒了,轻声道,“醒啦。” 好像似乎那天江辞他俩发现他要死了以后,每日早上都是这样的。 破晓灿然一笑,“醒啦。” 夫人。 夫人你醒来以后会记得这个世界里面的事情吗。 不想让你记得啊。 沈离神色算不上冷静,“怎么不见好啊。” 破晓那天没拦住他俩,他俩和沈离说了,和沈亭御说了。 连林清都来看过他了。 林清把沈离叫出去说的。 他没灵力,听不到。 但是无外乎就是那些。 看沈离耷拉的眼尾,微微噘起的嘴唇,也能知道林清说的什么。 沈离和沈亭御出去给他找过火系的一些丹药。 沈离还是沈离。 也由不得他不要。 那俩呢。 这个世界,已经马上就要腊月了。 江辞给他做了一衣柜厚厚的衣裳。 破晓当时都看笑了。 他俩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即使是白天补觉也盯着他盖毛毯。 破晓觉得他的精力是越来越差了。 没关系。 要回去了。 现在晚上睡觉,江辞要往他被子里塞一堆汤婆子。 破晓每天都好无奈。 魏明安呢,就更忙了。 “你那手冰的跟冰块一样,我给你捂。” 于是呢,魏明安睡觉的时候要把他的手牵走暖着。 破晓摇了摇头,“我会冷到你的。” 魏明安很强硬,“不行,我说什么是什么。” 破晓无奈叹气,二哥啊。 他前半夜给他捂手,后半夜抱着毒发的江辞哄了又哄。 现在破晓已经不是每晚都能醒过来了。 破晓也开始蜷着身子睡了。 他醒不过来的时候。 旁边的魏明安和江辞,一人拿他一只手放在自己手里暖着。 动不了的江辞都是如此。 “心好疼魏明安”江辞气息奄奄地窝在魏明安怀里,手里是破晓冰冰凉凉的手,简直没有温度,他闭上了眼,喃喃道,“破晓” 魏明安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段日子。 江辞每日在他怀里被那个该死的毒折磨,他虽然心疼到无以复加,但是毒能解,江辞也能好。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身体上的每一分苦痛,他都替他讨回来,安王全部都得受。 但破晓 躺在身边的人,气息越来越弱,身子也越来越冰冷,那是什么感受。 无望在蔓延。 恍惚又无措。 魏明安没有理会眼角滑落的泪滴,垂头望向怀里仍在毒发的江辞,轻轻地拍着他,“不疼,不疼,江辞,不疼了啊。” 江辞深喘着气,痛的他有点眼前发黑,轻笑一声,咬着牙回他,“本来也不疼” 魏明安无语又心疼,“你快闭上你的嘴,烦死了。” 江辞唇角翘了翘,闷哼一声,蜷起了脑袋。 破晓有一天醒来,看见沈离坐在床边,他身上覆着她的灵力,不由一愣。 “醒了。” 破晓不由温柔笑开,“醒啦。” 沈离手里揣着一个手炉,见他坐起,塞了过来,“暖暖手,有没有好一点,我拿灵力给你暖着。” 破晓笑笑,温声开口,“沈离。” 沈离也放软了语气,“怎么了。” 破晓嗓音里笑意懒悠悠的,“我死了以后,你不要哭好吗。” 沈离真的很心疼这个鲛人,好的不像话,怎么就要死了呢。 那天林清把她叫出来,什么都没说,就摇了摇头。 沈离瞬间就明白了。 他接着说,“这世间待鲛人并不好,你们几个好好照顾照顾他。” 沈离没有接话,思绪回笼,望着破晓略苍白的脸色,并不言语。 破晓却柔柔一笑,抬起了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沈离呀,叫你别哭啊,我这还没死呢。” 沈离没有动,任由那冰冷却带着一丝温热的指尖覆了上来,拭掉了她的眼泪。 很奇怪,她一点也不觉得破晓这个行为很无礼。 明明,她和他,也没熟到这种地步。 破晓的指尖刚刚捂了很久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的伸手上去。 沈离眼角的泪花已被他拭掉,他微微一笑,慢腾腾地蜷起了指节,直至握住了拳,不松不紧地握了握,收回了手。 “别哭,答应我好嘛。” 破晓这话一出,沈离倏忽间便噘起了嘴,扭着头瞪了他一眼,“死什么死!再胡说一个我就把你嘴堵上!让你再胡说八道!” 破晓笑得更欢了。 这熟悉的感觉噢。 “别伤心嘛沈离,还会再见的。” 沈离也不懂他说的什么。 这个破晓神通广大的,说的什么都是对的,他说还能再见? 那? 破晓心里无声地说,夫人,我等你噢。 回去抱抱我。 我好想你的。 他回去还是小猫咪呢。 想着想着他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了。 已经腊月二十八了。 破晓其实感觉这几天他可能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太冷了。 他感觉他的血液已经不流动了。 江辞他俩每天把他捞起来,裹得跟个熊一样,但是他的身体依旧是暖不起来。 “破晓!你别睡啊,破晓!” 沈离见叫他无果,披风斗篷大氅什么都没拿,冲到外面,大步跑向隔壁屋,“江辞!” 江辞一怔,和魏明安同时从书卷里抬起头来,沈离哭喊着,“别看了,别看了。” 这俩几乎残废,沈亭御就在旁边,立刻反应过来,两道灵气卷了他俩的腰,拉起沈离,往旁边的屋子飞去。 进屋以后,江辞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毫无生气的破晓了。 立刻一声大吼,“破晓!!” 破晓被他这一嗓子迷迷糊糊地喊醒了。 “嗯江辞?” 魏明安没说话,拉起他的两只手,他俩一人握一个,“别睡好不好?上次给你讲的故事你还没听完呢。” 破晓扯了扯唇角,声音已经不大了,“二哥,别哭。” 魏明安又一次听到了这个称呼,“二哥?”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紧紧地握着破晓冰冷的手,“你别睡,二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他和破晓最先认识的。 他真的怎么都忘不掉,在那个血腥黑暗的地牢里,破晓干净低沉的嗓音一次次厉声将安王从他这里引走。 一次不明所以,次数多了,他便是知道了,此人是在护他。 那日,破晓就那样突然地被丢进了他的视线。 破晓那双湛蓝澄澈的眼眸熠着星芒,见到他整个人都是写满了开心。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他当时想。 在这种地方,他到底在开心什么啊。 那眼神,纯粹得像块璞玉。 后来破晓领着他去救江辞。 又给他俩喂血,见到江辞也是一样的欢喜。 太好了,魏明安都找不到词语来形容破晓。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受那样的虐待啊。 后来沈离和他们说了,鲛人的一切。 血,鲛珠,等等等等。 给他俩气得,什么复仇计划啊,通通不想干了,想立刻把安王千刀万剐。 但这时,破晓的身子这时候一天比一天差了。 他们四个人一刻都不敢离开。 可是。 怎么会这样啊。 好人不应该有好报吗。 破晓笑了笑,手指分别触了触他和江辞,“不听啦,我先走啦。” “二哥不哭,阿兄也别哭。” 破晓望向后面靠着沈亭御哭的沈离,和眼眶红肿,不忍再看的沈亭御,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好啦,沈亭御你也别哭啦。” “沈离呀,不是答应我了吗,不哭呀,我在另一个地方等你。” 沈离吸着鼻子,红着眼看向他。 破晓说完这些,又笑着看了他们几个一眼,“我应该护住了。” 他灿然一笑,苍白的面庞竟泛起了丝丝红晕,“我要回家了。” “破晓!!” 破晓这次没有再回他俩的话。 “江辞!破晓他!他” 江辞眼角眼泪平静地一颗一颗落下,语气直叫人辩不明情感,他道,“过来。” 魏明安再也忍不住了,扑了过去。 “江辞啊,我以为,我以为破晓,我以为破晓会一直是,是我们的好兄弟,他怎么,怎么会这样啊。” 江辞脑袋挨着他的肩头,阖上了眼,“他一直是。” 沈亭御也受不了这环境了。 “阿姐,我出去一趟,我受不了了。” 沈离在后面喊他,“你干嘛去啊!小心点!” 沈亭御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离轻轻走过去,拉起江辞的两个手腕,帮他拥住了嚎啕大哭的魏明安。 她蹲下身,轻柔拭了下江辞安静滚了满脸的泪水,江辞泪眼朦胧地抬头望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沈离转身望向破晓。 躺在那里,唇角带了点微笑,仿佛他还会再次醒来的往常模样。 沈离翻手,灵力注入。 她不相信。 但是那个会悄悄给她盖被子的破晓,会给她擦眼泪的破晓,会给她剥螃蟹的破晓,真的醒不过来了。 “破晓” 沈离喃喃道,“总不让我哭,为什么啊。” “会再见吗?你怎么也不说清楚啊。” 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看到破晓,她总觉得莫名地很熟悉。 但是她真的才认识他不久啊。 讲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沈离不想再看了,她想知道,破晓说的还会再见,是什么意思。 怎么? 她转身,飞向灵山。 旁边的江辞正在安慰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魏明安。 “江辞~我还是接受不了。” 江辞不像他,还能拍他哄着,江辞动不了,他叹了口气,“不哭了啊,魏明安,我不想管那些了。” 魏明安眼泪蹭了江辞一肩膀,哽咽万分,“破晓他那么好!那么好!为什么啊!” 眼泪凝聚在眼眶,江辞透着晶莹的泪光,望了一眼躺在那里的破晓,嗓音哽咽而细微,仿佛被沉重的哀伤所扼住,无法自由流淌。 “我不想管那么多了魏明安。” “我他娘的想直接给安王杀了。” 江辞想,他可能是疯了。 他现在可不想一步一步将安王推翻。 他只想把安王府推平。 江辞此时不知道。 他的想法已经有人在干了。 江辞现在冷静地可怕。 魏明安哭够了,探头看了一眼他俩现在的姿势,苦笑一声,“不行啊江辞,我抱不了你,我自己都起不来。” “那就不起”,江辞淡淡地望着破晓,“过来。” 沈离马上就把林清拉来了。 林清看过,仍是摇头。 “沈离,他已经死了。” 沈离咬着唇,倔强地答,“可是他之前说,还会再见的。” 林清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那么多鬼啊魂的东西的。” “生离死别也是人生的一堂课呀,沈离。” 沈离再也忍不住了,“师父,这人世间待他一点都不好,呜呜师父!” 林清温柔一笑,“沈离呀,待他好的人,不多不少,不都在这里了吗。你们待他好啊,所以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回报你们。” 林清哄了沈离好一阵。 沈离平静下来他就走了。 她也冷静了。 把江辞和魏明安拉起来。 这时候沈亭御黑着脸进来了。 浑身弥漫着戾气,手里提着一团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 “阿姐。” “我的天”,沈离扭头一看,惊呆了。 沈亭御把安王抓来了。 “有人看见吗?” 沈亭御摇头,把安王丢到江辞和魏明安脚下,“阿姐你出去。” 沈离抿了抿唇,看着那俩震惊的模样,“你,好,完事叫我,我补两刀。” 她关上了门。 布了结界,飞去了安王府。 沈亭御冷冷一笑,“抓来了,我今天剁了这老王八蛋给你们仨报仇。” 魏明安挽着袖子,“沈亭御,找个东西给我呗。” “你悠着点。” 魏明安朝江辞眨眨眼,又看向破晓,“放心。” 沈亭御握着江辞的手,“来,我带你捅。” 破晓其实挺开心的。 当初从牢里出来,沈离不杀他,江辞魏明安也不让他死。 他就陪陪他们。 陪到他全身的血液不再流动,心也止了跳动。 他那时想的是。 我可终于能回家了啊。 夫人,快点回来噢。 哥哥,阿兄,二哥,沈亭御~ 想你们了。 灵魂缥缈了一段时间,他醒过来了。 眨了眨眼睛。 他望向自己。 果然还是那个小猫咪。 真的回来了。 “喵呜~” 夫人! 好想你! 破晓环顾四周,还是那个禅房。 身旁是安然而眠的沈离,她将还是小猫咪身躯的他紧紧圈在了怀里。 破晓眼瞳中悦动着光芒,咧开了嘴,笑出了整整齐齐的一排小牙齿,鼻尖微动,呼噜噜地趴了过去。 沈离~ 他的沈离~ 噢,他香香软软的漂亮夫人~ 破晓忍不住了,两只前爪搭上了沈离的脸颊,亲了过去。 夫人快点醒噢,我等你呐! 第187章 回家了 入夜。 魏明安抱着毒发的江辞,忽的眼前一黑。 “江辞” 不知为何,总之他丧失意识之前,紧紧抓着江辞,昏了过去。 “魏明安你你怎么了” 江辞咬牙忍着剧烈的痛楚,仰着脑袋看忽的倒下的魏明安,“你” 意识逐渐丧失,江辞咬着舌头想清醒一点,不对啊,不是安王,又有人要害他们吗? 魏明安啊你怎么了 江辞也昏了过去。 “江辞!” 魏明安脑中一阵绞痛,睁开了眼。 脖子又酸又胀,他环顾四周。 流水般的记忆忽的涌来。 他蹙眉扶额。 江辞就在他旁边睁开了眼。 “魏明安!你!” 两人双双对视。 “我们也进去了?”江辞拧眉。 “那应该就是了”,魏明安把他拉过来上上下下地打量,“你,你你,你还疼不疼了。” 江辞失笑,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看清楚啊,我手能动的。” “我抱抱”,魏明安委屈巴巴地伸着手,“吓死我了,你疼成那样,突然我就晕了。” 江辞宠着呗,抬手抱了上去,“别胡扯,根本也不疼。” 魏明安刚感动一点的情绪又被他搞无语了,照着他的后脑就来了一下,“你这臭嘴,死硬!不疼个屁啊,谁每天晚上疼得眼泪都蹭我一身啊。” 江辞拧着他的耳朵,“你要死是,还打我。” 魏明安视线触及身后,突然变了脸色,“等等,咱弟弟!沈亭御!醒醒啊!他怎么还没醒。” 休战。 江辞扭头望过去。 “所以咱们一起进去了?”江辞把轮椅转过来,拍了拍沈亭御,“弟弟!醒醒啦!” “他应该快了,咱俩先从隔壁出来的,他关了个门,可能比咱们多闻了几口?”魏明安扭着脖子,环顾四周。 江辞扭了扭脖子,“过去了多久啊,脖子好疼啊。” “不知道啊。” 他们全想起来了。 从旁边沈离和破晓的屋子回来以后,他们仨眼前也开始迷糊,沈亭御撑着意识,最后落了个结界,就晕倒了。 江辞开始回忆,“你怎么被安王抓的?” 魏明安轻摇头,“我和现实差不多,就一次去谈生意回来被安王的人手围了。” 江辞自己捏着肩膀,“我和现实不太一样,我也是被抓来的,我带的侍卫都死了。” 魏明安哼了两声,“就应该把那臭王八蛋剁烂了再回来。” 江辞突然想到,“胳膊腿这次怎么断的?” 魏明安同时开口,“你又是替我喝的毒?” 他俩都没再说话。 魏明安懂了,眼眶瞬间氤氲出泪花,脑袋猛的偏了过去。 “诶哟”,江辞无奈啊,张着胳膊,把他拉了过来,揉了揉这猛的埋过来的脑袋。 魏明安泪水无声地沿脸颊滚落至下巴,滑进了江辞的脖颈,江辞叹了口气,“干嘛啊。” 魏明安的声音闷闷的,又低又叫人听不清,“心疼你。” 江辞笑了,把他拉起来,仔仔细细地给他擦眼泪,柔声道,“知道呀,我都没见过你那么紧张的样子。天天都要抱着我哭。水漫金山了都。” “江辞,江辞,江辞!” 魏明安叫他叫个没完。 江辞笑盈盈地一声一声应,“诶,诶诶,干嘛呀,魏明安~” “两个月啊!你没完没了的发烧,我都怕,太怕了。又两个月!你一个好觉都没睡!” 江辞赶紧把这个要爆炸的傻子按回来,扣在怀里拍了拍,“诶哟好了好了,这不有你天天抱着我嘛,问题不大。” 他垂头含笑,摸了摸魏明安哭的红扑扑的脸颊,“别哭啦,之前都抱不了你,多疼啊,又断一次胳膊腿。” 沈亭御哼哼两声,醒了。 两人同时看去。 “弟弟~” 沈亭御蹙着眉,忽闪着眼睛反应。 “阿兄?二哥?” 江辞点头,“我们都进去了。” 沈亭御一溜烟爬起来,扑过来一边一个,抱住了他们两个。 江辞和魏明安隔着沈亭御哭唧唧的脑瓜对视了一眼,双双在对方眼里看见了无奈。 哄好这个小哭包。 沈亭御一拍大腿,“阿姐和破晓醒了没有?”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你看你的结界我俩出得去吗。” 不然他俩在这聊天干嘛,能出去早就去隔壁看破晓了。 沈亭御马上解了结界,一手一个,带他俩拐去了隔壁。 消了隔壁的结界。 沈离还没醒。 她可能闻的香要比他们都多一些。 但是沈离怀里的小白猫醒了。 魏明安反应最快,张着手,弯了眼眸,大声喊着,“破晓!” 破晓听到动静抬头望向他们的时候恍若隔世,眨了几下眼睛,反应过来了。 阿兄,二哥,沈亭御。 现实里的。 想也不想,直接跃起。 魏明安笑嘻嘻地接住,“破晓~” 太好了你还活着。 也吓死了。 三个人都紧紧地抱了他几下。 沈离这时候醒了。 怀里的小猫咪不见了,沈离吓得花容失色,“破晓!” “喵呜~” 破晓从沈亭御怀里跃出,一溜烟钻进了沈离怀里。 夫人~ 我在这呢。 沈离想也不想,紧紧地抱住了他。 “破晓!” 破晓扬起脑袋亲了她一下,在呢! 沈离望向他们几个,“我睡了几天?” 江辞轻笑,摆了摆手,“我们也不知道。” 他拖长了尾音,“因为我们也进去了。” “啊” 沈离和破晓双双懵了。 破晓怔了几瞬,“喵呜喵呜~” 真的是你们啊! 阿兄!二哥! 魏明安也笑,揉了揉破晓的脑袋,“破晓~” 破晓这下知道他语气里那股失而复得的缱绻是哪里来的了。 沈亭御把沈离拉起来,“阿姐,我们去问问空释,然后赶紧回去。” 沈离穿好鞋,点头,“走。” 破晓钻到了魏明安怀里。 呼噜噜地翻着身子。 二哥~ 沈离和沈亭御一人推一个。 “什么!五天!我们睡了五天!” 善妙点头,“是啊。” 后面见到了空释,他了然地抬起唇角,嗓音似笑非笑,“这位小施主因果已尽,恭喜。” 沈离拱手行礼,“方丈,他们三个也进去了,我的哥哥们和弟弟,不会有什么影响。” 空释微讶,随即一怔,“你点香的时候他们也在吗?” 沈离点头,“对啊。” 沈亭御接话,“得看我阿姐都安顿好,我们才能走啊。” 空释悠悠笑开,“那自然会进入了,不会影响这几位施主的。” 听到这话,几个人全放心了。 江辞这次是彻底服了。 把他剩下半个钱袋子也大手一挥,捐了。 魏明安笑话他,“瞧你那样。” 江辞瞪了他一眼,“滚。” 魏明安阴阳怪气的,“诶哟。” 破晓从江辞腿上站起来,一爪按一个,“喵呜!” “哈哈哈哈。” 给后面的沈亭御和沈离要笑死了。 他们几瞬之后就落回了京城。 “五天了,这哥哥不得担心死了啊。”沈离一边说,一边推着江辞落地。 正好就落在正门那里。 前厅的人正头疼呢,救星一下子就来了。 “家主!您回来了啊!这个女的说找您,支支吾吾地也不说自己是谁。” 江辞微讶,“什么女的?” 前厅的人摇头,“她特别早就来了,就跪在正门门口,只说找您,我看人越来越多,就给她弄进来了。进来还是低着头就说要见您。” 江辞眉头蹙得老高,“在哪呢。” “就在前厅啊。” 江辞求助地望向沈离,沈离秒懂,“我去看看。” 于是他们几个往回走,到了前厅,他们看到一女子,直挺挺地跪在那里。 衣衫款式不算太过新颖,甚至袖口有些地方卷了毛边,安安静静地低垂着脑袋,不卑不亢的。 沈离率先踱步而去,江辞回手拉住她,“宫女。” “宫女?” 江辞仔细观察了一下,“应该是每日早上负责接运货物的宫女,类似这种,她们穿的衣裳差不多。” 沈离嗯了一声,抬步走过去。 “姑娘,你找我阿兄吗?” 这个宫女缓缓抬头,沈离微讶,后面躲着的几个男人也看到了。 “你是江辞的?妹妹?” 江辞小声嘟囔,“我不认识她啊,这又是谁。” 魏明安抱着破晓挪远了点,“这不能是你的哪个情债。诶咦,破晓,咱俩离他远点。” 江辞恼羞成怒,“魏明安!你给我滚!你才情债呢!” 沈离笑笑,蹲下身来,“是呀,江辞是我阿兄啊,我是江离,你有什么事情找我阿兄嘛,可以和我说说。” “要不要起来说?” 这个容貌昳丽的宫女,摇了摇头,“我时间不多了妹妹,求见一个人,我姓杨。” 江辞脸色陡然一变。 沈离怔愣几瞬。 魏明安扭头确认,江辞无奈地点了点头。 沈离电光火石之间,也懂了。 杨。 只有一个姓杨的人。 这下几人刚刚的惊诧便得来解答。 哪有如此气质的宫女啊。 这是杨皎皎。 郭逸之的 “嫂嫂你,啊,不是,我”,沈离真不知道怎么办,手忙脚乱地把杨皎皎扶起来。 杨皎皎微微一笑,“知道我了?” 沈离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嗯,那,我,阿兄!过来!” 门后面那几个人都出来了。 杨皎皎精准地看向了江辞。 江辞才不管那些呢,“珍妃。” 杨皎皎略一颔首,江辞继续道,“安王命你给圣上下的毒,正是我妹妹换掉的。” 那意思明晃晃的就是,你欠我妹一条命! 杨皎皎温柔笑开,“我自会感谢,还请江家主帮我这个忙,我想见见他,我出来一次也不容易。” 江辞眸光一凛,并不松口,“自己收拾干净。” 杨皎皎屈膝行礼,大大方方含笑开口,“还请江家主放心。” 江辞不装了,“那行,带你去见哥哥,嫂嫂。” 沈离被逗笑。 杨皎皎被他这变化弄的怔了一瞬,弯起漂亮的眼眸,朝他们几个浅浅笑开,“你们唤他哥哥吗?嫂嫂,好好,嗯。” 沈离一边推着江辞,一边拉着杨皎皎,“私下,你就是我们嫂嫂,但是我们出门了几天,出门之前哥哥还看不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杨皎皎顿住了步子,“他,他看不到吗?” 沈离叹了口气,“安王给他下了不知道多少毒,我们这阵子刚把他所有的毒都解开,哥哥很多年都看不到了。” 杨皎皎咬着唇,步子挪也挪不动了。 “嫂嫂。你不是时间不多了吗。” 沈离提醒。 杨皎皎飞快地转过脸去,抹掉了眼睫的泪珠,“嗯,对。” 沈离推开门,“呐,这个是哥哥的院子。” “重云!哥哥醒了吗?” 沈离喊一直照顾郭逸之的那个小厮。 “小姐回来啦,噢少爷,家主。” 重云端着餐盘出来行礼,“大少爷很早就起了,已经吃过饭了,刚刚针灸完,就在里面呢。” “家主,关于这个呢,郭公子面圣过后,郭家旧案重审,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这几天经常有人来求见郭家主,郭公子不让我这么喊,说如果家主您不介意的话,就喊大少爷就行。” 江辞低笑几声,“哥说喊他大少爷你就喊呗,大少爷叫你做什么还不听啊。” 杨皎皎波澜不惊的神色起了一些涟漪,望向了江辞。 “好的,家主。” “走。” 沈离去推门。 杨皎皎随着他们迈入正室。 淡淡的草药香弥漫着,拐了一个弯,郭逸之清瘦的身影就毫无遮拦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她没说话,静静抬眸,凝望着男人的眉眼。 三十二岁的男人,和记忆里的那个意气风发的青涩少年相交叠,恍恍惚惚,踏过漫长无望的岁月,重合到了一起。 郭逸之没有睁开眼,但唇角牵起,绽开一抹清浅的笑,“你们回来啦。” “我听到了,没有意见啊。” 江辞拍拍魏明安,他也笑,“哥,当然没意见了。” 沈离拉着犹如灌了铅般的杨皎皎上前,杨皎皎悄然落泪,死咬着嘴唇,没发出声音。 “妹妹?”郭逸之轻笑,张着双臂,“怎么样啊?有没有危险啊出门。” 沈离用灵力,并没有露出脚步,推了杨皎皎一把。 她靠边说,“我们这趟啊,有很大收获呢哥哥。” 郭逸之探头将落入他怀抱的人拥住,倏尔脸色一变,“妹妹,你怎么?” “用这个熏香?” 杨皎皎没有贪恋这久违的怀抱,准备退下来,郭逸之已经发现了。 “噢我觉得这个香味好闻。” 沈离信口胡诌。 郭逸之迅速拉住她的手腕。 没有言语。 长久的沉默。 其他人不知道。 杨皎皎知道。 沈离也知道。 郭逸之的手,抖得厉害。 沈离哭丧着脸望向后面的几个人,无声的问,“怎么办啊?” 江辞叹了口气,朝她伸着手。 沈离赶紧跑了。 他们就看着两个人,一坐一立,相对无言。 杨皎皎无奈叹气,已凝望他许久,眸中情绪翻涌,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是泪眼盈盈,静谧不言。 郭逸之知道来人是谁了。 也知道他刚刚抱的是谁了。 他的皎皎啊。 半晌的沉静过后,杨皎皎抬手,抚上了郭逸之的柔和的眉目。 “看不到吗?” 杨皎皎望着他笑,笑着笑着眸底却浮现了晶莹的泪花,喜悦也悲伤。 郭逸之紧闭着眼,眼角的泪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地坠落。 他哑声回,“就快看到了。” 身后的几个人,全听出了他声音里的颤抖。 那次提到杨皎皎,他也是这样的。 杨皎皎指腹温温柔柔地拂去了他的泪,“瘦了好多啊,我都没敢认。” 郭逸之积攒了九年的委屈顷刻间爆发,闪电般将杨皎皎盈盈一握的腰环住,脑袋埋过去,痛哭起来。 “皎皎,我看不到你” 杨皎皎温柔地捧起郭逸之的脑袋,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别哭啦,逸之。” “对眼睛不好的。” 郭逸之睁开了眼眸,他的眼睛较之前有了些神韵了,只是现在蓄满了泪水,他哀嚎一声,“我都能看到光亮了,皎皎,为什么看不清你啊。” 杨皎皎轻叹一声,“逸之听话,好好恢复,我得走了。” “皎皎” 杨皎皎拨开他的手,捧住他的脑袋,弯下腰,在郭逸之哭的颤抖的唇角贴了贴,狠狠心,退了下来。 “不哭了。”杨皎皎噙着温柔的笑,最后抬手抹去了郭逸之面颊上的泪水,“我的逸之活着,真好。” 她再没听郭逸之的任何一句皎皎。 大步夺门而出。 “哥!诶。” 郭逸之从轮椅上摔下来了。 沈亭御把他扶起来,沈离去追杨皎皎。 “嫂嫂!” 杨皎皎脚步顿住,回头。 沈离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江离?”杨皎皎抹了抹眼泪,笑着,“我该走了。” 沈离摇摇头,“你去哪,我可以送你。我送你会更快。” 杨皎皎微怔后,“斜屏街。” 沈离把她一抓,一个旋身后落下。 杨皎皎道谢,“妹妹,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也谢谢你们照顾他。” 沈离有些犹豫,也不知应不应当说,“嫂嫂,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可以,嗯,如果你想的话,我” 杨皎皎灿然一笑,“见过就好了,我已经配不上我的逸之了。那时候心如死灰,父亲以全族前途求我,我便嫁了。” “我以为我的逸之不在了。” “你多大啊江离?” 沈离歪着脑袋答,“二十一。” “诶哟。” 杨皎皎开开心心地将沈离的流苏拨正,又捏了捏她的面颊,“小阿离再叫我一声嫂嫂好不好?” 沈离正了神色,“嫂嫂。” 笑容迅速在杨皎皎面庞蔓延开来,泛至眉梢处时,笑意渐渐浅淡,唇角也微微上扬,唇畔的酒窝里盛着久久不散的甜蜜之色。 “诶!”杨皎皎甜甜一笑,“我走啦。” 沈离望着杨皎皎离去。 她的背影都不似来时的死气,分明就像少女怀春时的模样。 沈离叹了口气。 回家了。 第188章 三个男人一只猫 待沈离回去。 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三个男人一只猫哄郭逸之。 嗯,挺离谱的。 破晓站在郭逸之的轮椅扶手上,剩下仨人真是使尽浑身解数啊。 唯一一个有夫人的变猫了。 这不,破晓朝她歪了歪小脑袋,那眼神里就写着俩字,无奈。 郭逸之听到了她回来的脚步,顿了一下,哑声问,“妹妹,她回去了吗。” 沈离在旁边坐下,破晓跳了过来,她摸了摸他软乎乎的背,亲了一口,然后回郭逸之的话,“哥哥啊,我临走的时候还叫了一声嫂嫂呢。回去啦,我看着走的。” “嫂嫂”郭逸之仰头,拼命眨着眼,语气仍是褪不掉的哽咽,“我想你们几天都没回来,以为我每天都扎针和敷药回来就能看到你们了呢。” “怎么也没想到来的是皎皎啊。” 沈离耸肩摆手,“哥哥,这我们也没想到,门口遇上的。” 郭逸之唇瓣微动,那声音哑的不像话,沈离想这得哭成什么样了啊,他说,“她这样出来,有人发现吗?” “哥哥你别哭了,好不容易能看见光亮了啊。” 沈亭御拿着帕子站在那里,叹了又叹,沈离瞥了一眼,帕子哭湿一半啊。 沈离和腿上扬起脑袋给她打手势的破晓对视一眼,看了几瞬,明白了。 “哥哥,你不哭了,眼睛好得快,你能看见了我去和嫂嫂说。” 郭逸之顿住了。 沈亭御笑嘻嘻地拿着帕子接着给他擦眼泪,“阿姐还是你有办法。” 沈离乐了,“这可不是我说的,这是小猫说的。” “喵呜~” 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魏明安拍拍郭逸之,“哥,你不好奇我们干什么去了吗?” 行,沈离一看,他俩也有他俩的法子。 江辞忽的一拍轮椅扶手,“哥,我和你说,气死我了,等会给你讲完,我们几个对一下,我得去安王那死东西那儿一趟。” 沈离扶额,这沈亭御,给那温柔的江辞带成什么样了。 江辞忽然神秘兮兮地凑近郭逸之,“哥,一会儿魏明安陪你哭,他可爱哭了,一哭起来刹都刹不住。” 他是凑近郭逸之耳朵说的,可是这屋子里没聋子啊。 魏明安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开始挽袖子,“来你过来,江辞,我今天不揍死你我都不姓魏。” 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他眼睛说的可不是这意思。 破晓没眼看,拿爪子盖上了脸。 沈亭御哈哈大笑。 沈离无奈摇头,“不是我说你俩啊。” 郭逸之被他俩这么一闹,不哭了,逗笑了。 江辞嘚瑟地瞥了一眼魏明安,魏明安“切”回去。 沈离去找了一趟桑婉。 桑婉被她领来,看着一屋子人,俏生生地问好,“姐姐你们回来了,姐夫怎么样?” 沈离笑,“好啦,不会梦魇啦。” 桑婉遂翻手,对小白猫破晓施了法。 “好啦姐夫,可以说话了,这次施的差不多一个时辰,但是姐夫你今天只能说这一次话。” “姐姐,我先走了。” “嗯!” 桑婉走了以后,破晓轻笑,“好久不见啊大家。” 沈离嗷了一嗓子,扑过去抱住他,“破晓~” 破晓笑个没完,“夫人~一个时辰呀。” 小白猫伸着爪子,贴了贴她的唇。 沈离清了清嗓子,“你说。” 破晓也望了望剩下三个笑盈盈看着他的人,“哥哥,我呢,之前变成小猫,只要睡过去就会做噩梦。灵魂会飘到另一个世界,我们这次出门,就是解决这件事。” 沈离补充,“哥哥,破晓是鲛人,我在海边救下的,他那时受了很严重的伤。鲛人呢,全身上下都很值钱的那种你可以这么理解,具体不解释了,总之鲛人很抢手。” 郭逸之瘪了瘪嘴,脸颊气鼓鼓的,“谁要吃这么可爱的小猫!是人吗!” “哈哈哈哈,他不是小猫的主要是。” “那也不准吃我妹夫!” 其他人笑得不行。 破晓低声闷笑,“哥哥这么好啊,一会儿给你抱小猫咪。” 郭逸之笑了。 破晓接着说了,“然后我呢,在那个没有被沈离救的世界,我还是重伤躺在那里,被几个渔民抬走了。拉到集市上卖了三天,嗯然后被一个权贵买走了,在水牢里待了一个多月?差不多,在那里我被剖了鲛珠,被放了血。” “岂有此理!谁啊!你说是谁,破晓。” 几人均是一笑。 破晓无辜地挥了挥爪子,“哥哥我不认识啊。” 沈离上一瞬还在笑,下一瞬就变了脸色,“等等。” “我好像去过一个水牢。” “你说什么?!你被谁抓了!” 这是江辞。 “谁?!” 这是魏明安。 “什么死浑玩意不想活了,阿姐你说,谁啊。” 这这么有特色的肯定是沈亭御。 “你们几个给我等会!”沈离拧眉回想,“破晓,是不是正中的链子,钉在墙上,水牢斜前面有个鹰啊,还是雕啊还是什么的,就是个鸟。” 破晓微怔,“你知道?你去了?” 这回轮到沈离了,“我他娘的,我知道了,你们别闹腾了,叫张什么?外面的人说,是个阁老。” 江辞登时冷笑,眸中布满阴冷寒芒。 郭逸之亦然。 他无语地抿直了嘴,那表情就是,“太嫌弃了。” 魏明安好像也听说过这个人。 但是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了。 沈亭御问,“他干嘛了,你俩这么大气。” 郭逸之掸了掸袖子,“那是个老混蛋。” 江辞一直黑着脸,“破晓,他动你了吗,你和我说。” “动了啊”,破晓不以为然,“这不鲛珠让他剖了吗。” 江辞清了清嗓子,“咳。” 破晓望向他,这个表情,好像懂了。 “噢,昂,嗯。” 破晓含含糊糊地答。 江辞彻底炸了,“我他娘的弄死他!” 郭逸之都无语了,“带我一个,多少年了还这么恶心!” “到底什么啊!” 魏明安拉着江辞,“你说那个?” 江辞没好气地“昂”了一声。 他们这四个人一顿打哑谜,就沈离和沈亭御没听懂。 “什么东西啊?”沈亭御看向沈离,她也一脸懵。 江辞脸上笼罩着疯狂的杀机,“小孩子别听,记得叫上温谨珩。” “不跟他们几个玩了!” 破晓出马打断这个话题,“夫人,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沈离噢了一声,“想起这事我就生气,我不是和你一起入幻境吗,我不记得,但是总有种感觉。我是六月十一打的那章鱼,现实里是我打了没走,所以才能遇到你,那个世界我回去了,第二天我生辰吗,我去京城了,和江辞过生辰去了。” 江辞也记得这事,眸光瞬间温软,也有些恍惚,淡淡道,“嗯,我的女侠过生辰呗,我还陪你去了那片海呢。” 沈离懊恼地望向破晓,“我总觉得有事情,那里有事情,和江辞去了一次,晚上又和沈亭御去了一次,我把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遍了,但你那时没有灵力,我们都没发现。” 破晓晃了晃爪子,“夫人啊,时间不一样,在寺庙里我已经进到八九天之后了。” 沈离那就不在意这事了,“那个张阁老府是,有一次,我在京城转悠,刚好就是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进去看到一个水牢。” 破晓这下知道了,“我呢,忽然有一天,那个张阁老的人,把我从水牢里扔出来,嗯,这里我动了个手,然后呢说那边已经知道了,我就被捆了。丢进马车里晃悠了好久,我再一醒,以为谁呢,安王府。” 破晓望着魏明安笑,“然后有一天,我就听到二哥的声音了。” “呜呜”,魏明安瘪着嘴轻哼两声,朝破晓张着手,“破晓~” 破晓于是蹦过去,在他腿上躺好,“二哥~我那时候两个月了,太孤独了,突然听到你的声音了别提有多开心了。” 江辞说什么来什么,魏明安也快哭了,“破晓~” 破晓笑,伸着粉嫩嫩的爪子给他擦眼泪,“二哥哭什么,我当时想,噢,我的二哥来了啊,那不能让安王动他,即使你不认识我也是一样的。” 魏明安红着眼和大家说,“你们都不知道,那时候安王还没抓江辞,就只抓了我,逼我背叛江辞什么的。安王根本也没多在意破晓,破晓呢,只要安王一朝我动手,就把安王引过去。” 破晓嘿嘿一笑,“因为那是二哥啊,我那时不知道你们也来了,当那是另一个世界的你们呢,那我也来护!” 魏明安嗷了一嗓子,“破晓~” 江辞笑眯眯地戳了戳沈离,指着抱着小猫一顿猛哭的魏明安,“你看我说什么。” 沈离无奈啊,魏明安抬头瞪了江辞一眼,“你滚一边去,破晓跟我最好!” 江辞不跟哭懵了的人计较。 破晓笑盈盈地哄魏明安,“诶哟,二哥呀,后来呢,和被抓来的阿兄打了个照面,安王把我丢出来给阿兄腾地方,就和二哥见面了。” 魏明安眼眶红肿,接话,“昂,我一直不明白,最开始见你,你在高兴什么,那种地方有什么好高兴的。” 破晓乐了,“见到二哥不能高兴吗。” “破晓你怎么这么傻啊。” 沈离除了笑还是笑。 她的破晓就是这样。 纯善。 魏明安揉搓着小猫的肚子,继续说,“然后,我知道了那边江辞在水牢,破晓领着我去救他。这傻子呛了水,差点死那儿。” 江辞噗嗤一笑,“说的那么邪乎。” 魏明安瞪他,“你还说,那时候不知道是幻境,看你那样,心都不跳了。” 江辞无奈地和旁边的沈离对视一眼,“好好好。” 破晓笑幽幽的,“然后呢,干了一件夫人会生气的事。” 沈离微微抬眸,“你干嘛了?” “他掐着我俩的脸,给我俩喂了几滴血。”江辞面无表情地告状。 破晓侧躺着,眨巴着超级可爱的圆眼睛,跟沈离卖萌。 沈离失笑,“你啊。你先看他俩揍不揍你。” 破晓骄横地瞥了他们俩一眼,“他俩敢揍小猫,他俩真是出息了。” 魏明安宠溺地揉了揉破晓的肚子,“破晓~” “诶!”破晓笑着应,“然后就是护着他俩呗,反正我进这个世界就是要死掉才能出来,一个是二哥,一个是阿兄,安王通通不准动,每次他来我就喊他来动我。” 沈离心疼死了,“破晓~” 破晓仰着脑袋,沈离亲了过去。 “夫人,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话虽这么说,沈离嘟囔着,“那不影响我心疼你啊。” 江辞闷笑一声,开口,“我当时也是想,这个破晓怎么这么好,我好兄弟了。” 破晓痞痞的语气,“我护得正好,那是我真阿兄和二哥,必须得护着。” “后来就差不多那些,有一天沈离来了。”破晓想起那日的场景,笑出了声,“阿兄你真的是,那什么描述啊。” 魏明安也想起来了,“说我个子高,长得好看,还惨,江辞你读读。” 江辞懒得搭理他,“后面还有呢,我还说你脑子好呢,妹妹略过这一句了。” 魏明安狡黠一笑,“你可算承认了。” 沈离拍他,“喂,你去牢里捞人,怎么看脑子好不好使,你告诉告诉我。再说了,这个破晓也符合。” 破晓见郭逸之很久没说话了,就在认真听,就转向他,“哥哥,沈离认错人了,你猜到了吗。” 郭逸之笑,“昂,猜到了啊。” 破晓咧开了嘴,吐了下舌头,“呐,没忍住,一见到沈离就说了句好想她。四个月没见了也不怪我。” 沈离噘着嘴的委屈模样落在破晓现在的视线里,好生可爱,他笑了笑,“然后沈离就没杀我,我想我护着二哥和阿兄,他俩出去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我就可以出来了。二哥还听到我说的话了。二哥也不让我死了。” “就没死成。” 三个人都沉默了。 破晓一人摸了一下,“好啦,不让我死嘛,那我就陪陪你们嘛,虽然都不认识我,但是你还是沈离啊,阿兄和二哥也还是阿兄和二哥啊,还有沈亭御也还是沈亭御嘛,再说我问了你们了,你们不记得我都还信我说的呢。” 沈亭御低垂着眼帘,语气黯然,“你的伤一个月才好。” 破晓挥挥爪子,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碍事,虽说那时候沈离没杀我,但是我也活不久了。” 他望着江辞和魏明安,“但是对此阿兄和二哥很有意见,哈哈哈。” 魏明安一下子又哭了,“哥~幻境里的安王给江辞下了那个毒发起来特别疼的毒,我每天,左边江辞疼的只剩一口气了,右边的破晓,身子越来越冷,一点温度都没有了。哥~” 江辞叹气。 破晓也无奈了。 郭逸之沉默两瞬,朝魏明安伸着手,“好了好了不哭了啊,我给你下回去,他那毒药还有么,我最清楚那种都是什么了,哥给你们仨报仇噢。” 江辞刚好也在郭逸之旁边。 垂眸笑了笑,伸手向前,无奈又纵容,“哥,我说什么来着,魏明安就是个小哭包。” 江辞求助地看向沈离,魏明安这眼泪都擦不完。 沈离清了清嗓子,“二哥,破晓只有一个时辰噢。” 魏明安立马正经。 沈离表情很低沉,抿了抿唇,“嗯,然后破晓在幻境里真的死了。” “啊。”郭逸之蹙紧了眉,“破晓~疼不疼啊。” 破晓笑,“没事哥哥,就是有点冷。” 郭逸之叹了口气,摸了摸破晓伸过去的爪子,“我们破晓受苦啦。” 破晓转向沈离,“所以我死了以后你们有把安王推翻吗?” 说到这个。 除了郭逸之剩下的四个人都有点尴尬。 破晓惊讶,“啊?” 沈离被推出来发言,“呐,这样,破晓啊,虽然我们四个都不记得你,但是你死了以后,我们都有点不太正常。” 破晓觉得有点不对,立刻问,“你们干嘛了。” 江辞淡淡答,“把安王剐了。” 破晓愣在那里。 “我死了你们谋划都不谋划了?就动手了?” 魏明安也淡淡地嗯了一声。 沈亭御捏了捏破晓的爪子,“嗯,我给安王抓来的。” 沈离轻扯唇角,“我回来的时候安王已经快没气了。” 破晓彻底傻了。 “你们” 沈亭御垂着视线,“就一定要去,我那时候已经不管不顾了。” 江辞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疯的话,“是,你死以后,想把安王府推平。” 沈离干笑一声,“这事我干了。” 破晓抿着小小的嘴巴,委屈巴巴的样子,“夫人~” 沈离把他接过来,“不准哭。” “我呢,本来是想看看沈亭御有没有被人发现,想给他来善后,但是刚好看见他在对你动手,脑袋一热,地牢里的人我全都杀了。” “噢对了”,沈离朝郭逸之看去,“我把地牢里的那个哥哥也接出来了,然后放了把火。” “然后我觉得好像是闯祸了,把你说的那些,就是安王做的那些事,扔了一份到楚嵘川桌上。” “我就没意识了,回来了。” 破晓哼哼两声,“干嘛啊你们这是~” 魏明安淡淡地补了一句,“破晓,我们是真把安王剐了喂狗去了。” 破晓嗷了一嗓子,“啊!哎呀!” 把脑袋埋起来了。 屋里剩下五个均是噙着浅浅的笑。 沈离瞥了一眼他们几个,“差不多说完了。” “昂。” 沈离笑,把腿上羞着的小白团子抱起来,“那我抱走了,说会儿悄悄话。” “夫人~” 破晓闷闷的声音从她臂弯传来。 “吃饭见。” 第189章 蟹粉狮子头 沈离就把破晓抱走了。 破晓开开心心地躺在沈离的臂弯里,仰着脑袋看他的沈离。 “夫人~” 沈离唰的一下就窜回去了。 踢了鞋,把外袍一丢,抱着破晓靠在了榻上。 “我的夫君~” 破晓甜甜一笑,“诶!夫人,好想你的。” 沈离有好多好多话想和他说。 但是千言万语,涩于心间,出口变成了,“我的傻鱼啊,四个月,你怎么熬过去的啊。” 破晓委屈地哼了哼,“就是这一点,疼啊,什么都没见不到你难受。” 沈离吻了过去。 “不会啦,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沈离安安静静地落了泪,“我的傻鱼受了那么多苦,见到我了,我还不认识你,很委屈。” 破晓笑着接受了她的一堆亲亲,又温温柔柔地给她抹掉了泪水,“乱讲,我见到你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沈离哀嚎一声,把脸埋了过去。 破晓温柔地探着头,亲着她的眉眼。 他最熟悉,也最想念的眉眼。 “夫人不伤心了噢,我就是要在那里面死掉才能回来的。” 他的夫人不说,但破晓知道,沈离很在乎。 沈离别扭地揉了一把他的肚子,“干嘛,你又知道了。” 破晓嘚瑟了,“我夫人我还不知道吗。” 沈离仰头长叹一声,“什么时候把我的夫君还给我啊,想要我的傻鱼。” 破晓无奈,“我这不是在呢吗。” 沈离亲了亲他的小耳朵,破晓痒得躲了躲,沈离哈哈大笑,“想让夫君抱,也想抱我的赖床夫君~而且呢,还想和你做羞羞的事。别装,你肯定想。” 破晓僵了一瞬,干巴巴地接话,“夫人还真是了解我呢。” 沈离坏笑着,“夫君啊,喜欢幻境里那个姿势啊,回头试试。” “啊!” “夫君~” 破晓把脑袋埋起来,不理她了。 沈离心情超好,“好了好了,不闹你了。你不是说你要回家了吗,家里有我,有他们。我抱抱就好了,抱抱就忘了,好不好?” 破晓又笑了,“我那时冷的很,就想让你抱抱我。” 沈离把小猫紧紧地搂在怀里,破晓也伸着四只爪子,努力地环着沈离的腰。 “哥哥他们两个”破晓脑袋覆在沈离的下巴上,“嫂嫂好温柔,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俩。” 沈离冷哼一声,“都赖那个死安王,要不然哥哥和嫂嫂现在就是神仙眷侣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哈哈”破晓乐了,“他们几个半天都哄不好。” 沈离唧一口亲在他的小鼻尖,“你夫人我最了解你好嘛,都赖安王那个老王八蛋!气死了,哥哥眼睛好的时候,就这两天,咱都走了五天了,我带你去看看嫂嫂。” 破晓嗯嗯两声,“嫂嫂也挺不容易的,以为哥哥死了,肯定很绝望,又知道哥哥没死,还在受折磨,那叫什么,无望。” 沈离噘着嘴,“对啊,嫂嫂还要在宫里面对尔虞我诈。噢对了,你好好当小猫咪噢,嫂嫂要是想摸摸你,你就给她摸摸嘛。” 破晓笑,亲了她一口,“嫂嫂诶,那不是家人吗,当然给嫂嫂摸了。” 沈离蹂躏了一阵小猫的小脑袋,亲的心满意足,“夫君今天可以好好睡觉了!还可以赖床,喏,我身上,你想在哪睡在哪睡。” 破晓自然亲回去,“呐,夫人真好,有夫人在我肯定睡得可香了。” 沈离和他腻歪怎么都不够,但是一个时辰快到了,她灿然一笑,眼眉弯俏,“夫君~” 破晓大声应,“夫人~” 沈离莞尔而笑,眼眸中涟漪层层,令人沉沦,“好啦,说别的我这个海里来的夫君听不懂,就简单点啦。” “夫君,想你啦!我爱你!” 破晓笑了。 小白猫扬起了脑袋,郑重其事地道,“夫人~我好想你的,再也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了,我也好爱好爱你!想牵着你的手一辈子不松开!” 沈离眼底像是浸了蜜糖似的,唇角肆意地漾着笑,握起了他的小白爪子,“呐,牵我的小猫爪子了。” 破晓闷笑几声,然后再想说话他就说不出了。 “喵呜~” 娇娇软软的小猫叫了一声。 沈离要被萌化了。 “破晓~你好可爱啊。” 破晓无奈耷拉下脑袋,贴着沈离的下巴,耳朵晃了晃。 沈离噘着嘴亲了又亲。 忍不住啊。 “夫君~” 沈离搂着身上趴着的雪白毛球,“好久没吃好吃的了,一会儿我们给你弄。” 破晓失笑,久也不久。 又和他待了一会儿,沈离还修炼了一会儿。 沈亭御叫她来吃饭了。 “来啦!” 沈亭御接过破晓,颠了两下,笑嘻嘻地拍了下小猫的脑袋,“破晓~阿兄喊人去天香楼给你买了一堆好吃的。” “喵呜~” 阿兄真好。 沈离穿好衣裳,抬手拍了下白团子的屁股。 嗯,顺手的事。 破晓无奈。 小猫咪又上桌了。 就说,谁家小猫咪吃肘子啊。 这不,那个叫破晓的小猫咪,又吃肘子,又吃鱼,还有蟹粉狮子头。 这一顿饭,给破晓吃的小肚子溜圆,翻着肚皮躺在桌上撒野。 给他们几个逗得不行。 郭逸之哼哼,“就馋我你们,我过两天就看见了!” 江辞笑吟吟地凑近郭逸之,“哥!什么过两天!随时!” 郭逸之失笑,“好~随时。” 他歪着脑袋对着江辞那边说,“你俩还要忙嘛。” 江辞淡淡的语气里带着笑意,“那肯定啊,出去五天,东西都堆成小山了。” 魏明安拉着郭逸之,“哥~陪我俩!” 郭逸之宠得很,“陪!诶但我不懂噢。” 江辞笑了,“哥,你上朝那天怎么说的?” 郭逸之稍稍停顿,“这个嘛,不知道结果呢,我想等等再说。” 江辞也宠,“呐,不问了,哥在朝堂大杀四方,我俩来搞银子。” 沈亭御兴致勃勃地给魏明安捏肩膀呢,“那我们保护你们~” 沈离举着破晓的爪子插话,“报告,小猫说那我们也太幸福了~” 破晓心里哈哈大笑。 嗯。 逗得他们几个笑得不行。 晚上。 林清明天回来。 这哥俩又在抱佛脚。 信笺都不看了。 破晓捅捅这个,踹踹那个。 别问,他就是故意的。 江辞哭丧着脸。 “完了啊,又要挨骂了。” 魏明安信手一翻,灵力汇集手掌,“呐。” 沈亭御眼神一亮,“二哥看我,就像这样,我教你的挥灵力的方法。” 魏明安就地取材。 挥着灵力把江辞的轮椅推远了。 带着他的人。 江辞骂骂咧咧地瞪了他一眼。 “给我推回去!别逼我抽你啊。” 魏明安就不,竖了一道灵力挡着他不让他过来。 江辞打不过他,可怜兮兮地看向沈离,“妹妹~” 沈离笑得不行了。 “阿兄正好你练,就消掉他这片灵力,想你过去揍他。” 魏明安瞬间懂这激将法了,这不,在后面挑衅呢。 江辞气得脸都红了。 鼓捣半天,成了。 江辞半眯着眼眸,望向一脸笑容的魏明安,明白了,“合着激将法呢啊。” 魏明安抬手就给他捆了,防止他的拳头招呼过来,“这不有些笨蛋学不会吗,我就牺牲一下我自己咯。” 江辞气笑了,斜了他一眼,动手解他的灵气,“又来。” 魏明安吊儿郎当地痞笑,“让你温习一下灵气。” 沈离和沈亭御相视无言。 好幼稚。 温谨珩在院外敲门。 沈亭御扯着脖子嚷,“进来啊温谨珩。” 温谨珩大大方方抬步进来,“姐姐,哥哥,晚上好。” 沈亭御探身把他拉到旁边坐下,“来找我玩?殿下呢?” 温谨珩浅浅一笑,“对啊,殿下在哥哥那里,他俩有事情说,我来找你。” 楚嵘川每天都来。 一天都没落下。 这小孩殿下,现在也不是他们几个第一次见的那个样子了。 他全喊哥哥。 一开始郭逸之还很惶恐。 怎么他还当上太子的哥哥了。 楚嵘川嬉皮笑脸的,“哥哥呀,在这我就是他俩的好朋友啊,怎么不能喊哥哥嘛。” 郭逸之也就没说什么咯。 楚嵘川就喊了。 他真的把这当家了。 太温暖了。 “呐”,沈亭御把牛乳塞给他,温谨珩直接拿着他的杯子喝了两口,轻声道,“帮我个忙呗,桑婉早上走了就没回来,我想去那边看一眼,我自己出去不太好,正好殿下有正事。” “这有什么的”,沈亭御站起身,“我带你去,阿兄你俩慢慢打噢。” 温谨珩把杯子塞回给他,“喝完。” 沈亭御耸耸肩,一口干了,牵起温谨珩就飞身而去。 沈离目光温柔且纵容,转回了视线,“你俩,快练噢。” 江辞和魏明安斗法呢,俩人还都不忘朝她眨眨眼。 异口同声的,“知道啦,大师姐。” “噗哈哈哈。” 沈亭御带着温谨珩到了桑婉的小宅子。 桑婉设的结界,类型跟他们不太一样,但是是容许他们进的。 沈亭御领着温谨珩落下。 “呐,看看去。” 温谨珩弯着眼眸,“给你找个好吃的,等等啊,姐姐前两日给阿初买的。” 他塞了个点心盒到沈亭御手里。 沈亭御乐了,“阿初不会跟我拼命。” 温谨珩嗤笑,“诶哟,阿初只会说,亭御哥哥我要飞高高~” “哈哈哈哈。” 温谨珩就转身进去找桑婉了。 沈亭御懒悠悠地往里走了几步。 “阿初”,温谨珩蹲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蛋,温黎初甜甜一笑,“哥哥~” 这给后面的沈亭御听的心都化了。 温谨珩指了指后面有声音的屋子,“阿序沐浴呢?” 温黎初眨巴着眼睛,“对啊。” “你嫂嫂呢?” 温黎初摇了摇头,“嫂嫂不在啊。” 温谨珩微讶,“她什么时候走的。” 温黎初歪着脑袋,很困惑的样子,“哥哥,嫂嫂今天就没来过啊。” “啊?” 温谨珩扭头望向沈亭御,脸色骤变,沈亭御也不吃了,眨了眨眼睛,“那” 快把温黎初送回去,咱俩去找。 他就是这个眼神。 温谨珩瞬间懂了,抱起温黎初,“阿初今天吃饭了吗?” 温黎初点头,“二哥做的,这有好多吃的呢哥哥。” 温谨珩如坠冰窟,心渐渐冷了下来,语气仍未变,“阿初乖,等阿序沐浴完,你俩乖乖睡觉好不好,哥哥惹嫂嫂生气了,哥哥去找嫂嫂。” 温黎初戳着温谨珩的脸颊,气鼓鼓的模样,“哥哥怎么惹嫂嫂生气呢,嫂嫂那么好!哥哥快跟嫂嫂道歉。” 温谨珩的嗓音都有些抖了,“那哥哥先走了,你好好睡觉。” 温澜序甜甜一笑,“哥哥快去哄嫂嫂。” “好好。” 沈亭御一看不对,拉起关门的温谨珩就原地划了结界,“怎么回事,你真惹桑婉生气了啊。” 温谨珩眼眶红红的,“算,也不算。” 桑婉同意楚嵘川说的让他归到郭家,温谨珩有些不愿意。 他主要觉得,郭家太好了,而且郭逸之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凭什么上来就去郭家啊。 沈亭御不明所以,“哥哥不是说可以吗,你要不愿意我让阿兄给你弄?” 这个桑婉也没说什么。 是他又提了一次。 让桑婉给他名分。 嗯。 这个给桑婉惹毛了。 沈亭御笑死了要,“不是,你怕谁撼动你正房的地位啊。桑婉看着也不像始乱终弃的啊,你急什么。” 温谨珩面色有些红,斜了沈亭御一眼,“你个小孩懂什么!随口说的知不知道。” 沈亭御不干了,“温谨珩!我就比你小俩月!” 温谨珩戳了戳他,“不管不管,反正就是因为这个事,姐姐生了个小气,但也不至于一天不回来。” “再带我去个地方呗。” “行。” 沈亭御带他落到了花海。 桑婉也不在。 “啊?”温谨珩望了望屋内,桑婉不在,“难道错开了?” 沈亭御耐心十足,牵着他又回去了。 “姐姐!” 温谨珩落地就往屋里跑。 沈亭御转头去问前厅的人,“桑婉回来过吗?” “少爷,桑婉小姐没回来过。” 沈亭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她干嘛去了,不在这几处地方,连阿序阿初那里都没去。 沈亭御推开院门,踱步进屋,在呆坐在那里的温谨珩面前蹲下身子,“还有别的地方吗?我觉得不太对。” 温谨珩瞬间抓住救命稻草,“沈亭御,帮我找找姐姐好不好?我担心她。我” 沈亭御低低地嗯了一声,把他拉起来,“别慌,知不知道桑婉要忙的事,都需要去哪里?” 温谨珩摇摇头,“之前知道,但她今天没和我说啊。” 沈亭御带他回来找江辞了。 “阿兄。” 江辞吓了一跳。 “咋了?” 沈亭御领着温谨珩坐下,“桑婉在忙什么你知道不?” 江辞略一顿,“知道,但这几天不知道,咱刚回来。” 他在这抱佛脚呢,没看。 沈亭御安抚地捏了捏温谨珩的手,“没事啊不怕,有我们呢。” “阿兄,桑婉今天一天都没回来了,阿序阿初那里也不在,花海也没去,其他宅子也找了。” 江辞脸色变了。 魏明安反应也快,灵力推着江辞的轮椅,送他到了桌旁。 江辞翻着。 魏明安去和他一起看了。 沈离也抱着破晓去帮忙。 “她应该啊,应该,去溪源那边看她说的原材料去了。”江辞扯了张纸出来,“这她两天前写给我的方子,圈了个圈,大抵是这个,我猜的。” 沈亭御把温谨珩拉起来,“我带他去看看。” 沈离没阻止,只是淡淡道,“过来。” 沈亭御扭着脑袋看过去,沈离被逗笑,“手伸过来。” 沈亭御懂了,“诶哟。” 沈离挥手,灵气绕了一圈,“把温谨珩护好,有不对就拉灵气,珠子你都扔不知道哪去了。” 沈亭御朝她吐了吐舌头,“呐,阿姐真了解我,根本没带。” 沈离摆手,“去。” 沈亭御牵着温谨珩,“走了啊。” 两人身影瞬间消失。 沈离这下脸色才变了变。 “桑婉应该是看到什么了。不一定有事,但是肯定遇上事了。” “喵呜~” 沈离不用低头都知道破晓想说什么,“那次我们被花妖抓了,桑婉也好几天没回去。” 他俩又把有关的东西翻了一遍。 确实是。 沈离把破晓放下,朝江辞伸着手,“来别看了,看三四遍了,靠着舒服舒服。” 江辞这才放下东西,环了上来,淡淡道,“她那次救了你们。” 沈离捞着他的腿弯,点头,“昂,你要这么说,桑婉不救我们,你俩还在牢里呢。” 魏明安没闲着,整理了一下,应声附和,“所以要看啊。” 沈离弯身把江辞放下,回头去抱魏明安,“来二哥。” 魏明安也抬手圈住了沈离。 沈离在他俩旁边盘腿坐下,靠着后面,仨人也不睡了。 等。 第190章 林清来了 过了一会儿。 楚嵘川过来了。 “姐姐?哥哥?” 沈离轻咳一声,“来啊。” 楚嵘川关好门,同样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沈离眉眼弯弯地朝他招手,“来嘛坐。” 楚嵘川一眼就盯上沈离怀里的小白猫破晓了,眼眸泛着光芒,眼巴巴的样子,咽了下口水。 “哈哈哈”,沈离笑,“想摸啊,喏。” 破晓哼哼,还得看我。 伸着脑袋蹭了蹭楚嵘川的手掌心。 楚嵘川满足得不得了,“好可爱!” 沈离笑笑不说话。 楚嵘川面上绽着笑,“哥哥姐姐出门还好不?有事情可以和我说,哥哥姐姐我都罩着。” 沈离噗嗤一笑。 江辞淡淡道,“我们没什么,有人欺负你姐夫。” 楚嵘川一怔,“姐夫嘛?谁?” 沈离已经明白了,江辞这告状呢。 江辞平平淡淡地启唇,“张毅武。” 楚嵘川微怔,眉目肃然,声音沉静有力,“我先听听他干嘛了?他不太好动。” 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魏明安答,“他惦记破晓,那种惦记。” 楚嵘川瞬间无语,脸色不屑一顾,“这老东西管不住下半身不是一天两天了,色痞流氓。” 江辞眸底隐隐笑开,楚嵘川立马接着说,“姐夫没事,姐夫要是有事我直接带兵给他围了,别的再说。” “诶呀”,沈离拍了拍他,把破晓又递了过去,“你是太子啊,行事别这么冲动,后果很严重的。” 楚嵘川揉了揉破晓的小脑袋,很义愤填膺地道,“欺负你们不就是欺负我吗!欺负到我头上了我还不管啊。” 沈离笑,破晓也笑。 “好了啊。” 沈离哄着,“破晓没事,你呢,和哥哥说完了?” 楚嵘川甜甜一笑,“嗯,哥哥睡啦,我看着他睡着了才出来的,我带了两个明目的药材来。” 沈离微微倾身,目光格外柔和地望着他,“你着急走嘛,桑婉今天没回来,温谨珩他俩去找她了,可能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楚嵘川嘟了嘟嘴,眼眸亮闪闪的,“不着急啊,那我等等。” 沈离笑,“我们的小孩殿下累不累?姐姐给你捏捏肩膀?” 楚嵘川嗷了一嗓子,一点都不稳重了,立马坐到了沈离下面,“谢谢姐姐,姐姐真好!好累!特别累!一来这儿就不累了!” 江辞失笑。 沈离温声道,“哥哥那边有什么不顺利的吗?他有点紧张。” 楚嵘川眼眸半眯,摇了摇头,“哥哥特别厉害,舌战群儒呢,但我想应该是背负着很大压力哥哥。” 江辞懒懒地靠着后面,问,“哥哥一一都驳斥清楚了?” 楚嵘川点头,“苏尚书替他作保,杨家力挺,父皇钦点大理寺少卿重审此案,应该问题不大。父皇是知晓的,就看朝堂上的声音了。” 杨家。 三个人对视一眼。 有意思。 嫂嫂啊。 聊了没一会儿,沈亭御和温谨珩回来了。 温谨珩哭丧着脸。 沈亭御朝他们摇了摇头。 楚嵘川眼神一亮,“你们回来了。” 温谨珩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殿下。” 楚嵘川歪着脑袋看他,晃了晃他的肩膀,“桑婉没找到?” 沈亭御嗯了一声,“我把那附近都看过了,没有异常。” 楚嵘川把温谨珩揽过来坐着,“别担心,跟我说说,还有哪?我也派人去查查。” 他拍拍他旁边的地方,望向沈亭御,“呐,歇会。” 温谨珩又重头捋了一遍,声音越说越低,“可能姐姐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楚嵘川低头温和地瞧着他,“也不远,我派人去看看噢。” 温谨珩点点头,“好的,谢谢殿下。” 楚嵘川哼了一声,“你再说句谢谢我不管了!” 温谨珩被逗笑,挽过去,“殿下~” 楚嵘川又噙起一抹笑,“我知道一片樱桃地快熟了,你俩去不去~” 这仨小孩一溜烟蹿起来了。 沈离无奈,“又去上房揭瓦是,别让人逮了!还得让我去领你们仨!” 沈亭御的人已经不见了。 声音由近及远,“不会的阿姐!” 沈离宠着,还能咋的啊。 沈亭御就是她宠大的。 魏明安忍不住了,笑弯了眼眸。 “原来不是咱俩闹腾啊。” 江辞抬眸瞥他,反手就是灵气飞了过去,“他仨一样大,当然闹腾了。” 魏明安被他偷袭,又无奈又无语。 “你有毛病是。” 江辞朝他扮了个鬼脸,“怎么的,兵不厌诈。” 魏明安被这无赖绑了,也不说废话,他直接还手。 沈离和破晓双双没眼看。 沈离起身,坐到他俩中间。 “再给我闹一个试试!” 两个都被对方绑了的人,都凑个脑袋过来,忽闪着眼睛让她主持公道。 破晓探身,一只爪子按一个脑袋。 “喵呜~” 幼稚! 管他俩最好办了,嘴巴全给堵上。 叨叨叨的。 沈离两边各靠了一个。 较劲呢俩人,时不时地瞪对方一眼。 沈离笑得不行。 一会儿揉揉魏明安的发顶,一会儿捏捏江辞的脸颊。 可爱哦。 当然了。 江辞和魏明安打起来,他就没打赢过。 魏明安一解开他的灵气,就可怜巴巴的抱住了沈离的胳膊。 沈离给他嘴上的灵气解了。 “妹妹~”魏明安惨兮兮地告状,“你看他啊,不管他了,你给他捆起来丢一边去,教我教我,我要当聪明徒弟。” 江辞立马瞪他。 沈离哈哈大笑,指尖戳了戳魏明安鼓鼓的脸颊,“二哥你几岁啊~好可爱噢。” 魏明安笑眯眯地仰着脑袋,“反正我赢了。” 沈离就教魏明安了。 江辞哼哼唧唧地耍赖,他都快躺倒了。 破晓蹦到他身上,垂头望过去。 江辞眼眸弯着,水光盈盈的可怜模样和破晓对视,“呜呜呜呜~” 破晓乐得不行,趴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喵呜~” 阿兄噢,爱莫能助咯。 沈离努力憋着笑。 这委屈样子,闹哪出啊。 魏明安嫌弃地看着躺倒耍赖的江辞,“小狗一样,还耍赖了。” 江辞惨兮兮地抗议。 沈离抬手把他脑袋搬上来。 江辞灿然一笑,枕着沈离的腿,瞪着魏明安,接着解他的灵气。 放那么多干什么!! 魏明安逗他乐此不疲,又给他缠了个溜圆。 江辞气得不行了。 “呜呜呜!” 沈离都能听见语调了。 这要是他能说话,得把房顶掀翻的一声,“魏明安!!” 哈哈哈哈。 破晓该说不说,要笑死了。 江辞不干了,懒懒地躺着,就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一脸的谴责。 沈离教完魏明安一个方法,转头去看腿上躺着的这个大的。 没忍住,戳了戳他的梨涡,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也笑得不行了。 江辞骄横地看着她,动也不动了,就躺着。 沈离抬手一弹。 准备看他耍赖。 “妹妹~”江辞开嚎,“你不跟我好了!!你向着魏明安了!” 沈离满满的笑意,“苍天可鉴噢,我可什么都没干。” 破晓踩着江辞的胸膛站起来,小爪子煞有其事地摆了摆。 他作证,沈离就是什么都没干。 江辞气呼呼的,“破晓你也向着他!” 魏明安插嘴,“幼稚小狗!” 江辞扭着脑袋就转向沈离,“妹妹你给我揍他一顿成不成!气死我了。” 沈离悄悄摸摸地弹了下手指,把江辞的灵气就解了。 江辞翻身就是满满的灵气挥去。 眼眸里映着笑,江辞得意十足。 就说沈离还是向着他。 魏明安气个仰倒,“呜呜!” 沈离哈哈大笑。 江辞爬起来,也挽住沈离的胳膊,“教我教我~” 沈离无奈,曲着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教,我的笨蛋阿兄。” 江辞认真地学。 毕竟明天林清就回来了。 破晓得端水啊,他从江辞那里跳到了魏明安身上。 “喵呜~” 魏明安有样学样,他也耍赖。 沈离笑得肚子都疼了,也抬手把魏明安气鼓鼓的脑袋抬到自己腿上。 破晓趴在他胸前,爪子拍了拍他的脸。 二哥加油,打起来打起来。 反正不关小猫咪的事。 魏明安水灵灵的眼瞳和破晓对视着,苦兮兮地哼哼个没完。 “呜呜呜呜呜呜呜~” 破晓~江辞欺负我。 破晓秒懂,摇了摇脑袋,“喵呜~” 二哥,爱莫能助噢。 魏明安也懒得动了,蜷着身子眨巴眼睛和沈离撒娇。 沈离刚教完江辞。 低头就看见一人一猫,都可可爱爱地看着她。 这谁忍得住啊。 一手揉搓一个。 江辞瞥了一眼,吐槽,“臭不要脸的死玩意。” 魏明安更委屈了。 沈离笑幽幽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打架了好不好,明天师父回来了,他检查你俩啊。” 魏明安呜了一声,好乖。 沈离笑,轻轻松松挥开他的灵气。 魏明安恨恨地瞪了一眼江辞,“狗!” “哈哈哈哈。” 沈亭御不知道上哪疯去了。 沈离把他俩这些日子落下的进度连夜补了补。 应该明天能过得去了。 沈离一手拉一个,“你俩要不和个好呢?” 要不说他俩还是默契呢,一人一边扭过了头。 沈离这还管什么。 把破晓塞进魏明安怀里,沈离下去穿鞋,“呐,阿兄,不和好就睡觉咯。” 江辞任由沈离将他抱起,瞥了魏明安一眼,“不搭理他。” 沈离把他外裳拿灵力一剥,给他塞进了被窝里,掖好被角,“幼稚,三岁不能再多了。” 她去送魏明安。 魏明安也气呢,沈离笑,“二哥啊,你俩真是闲的,天天晚上都得打一顿。” 魏明安切了一声,“多大的人了,幼稚死了。” 沈离把他捞起来,稳稳地抱着往床边走,“我说二哥啊,你也没好哪去,你俩谁也别说谁了,全都三岁。” 也给这个安顿好,沈离抱着她的小白猫回去了。 洗漱回来。 “夫君!” 沈离笑,“换个衣裳。” 破晓无奈。 沈离一个旋身,挑了一身破晓的里衣,抱着小白团子躺进了被窝。 “夫君~” “喵呜~” 破晓脑袋紧紧贴着沈离。 沈离笑,“给你亲亲。” 破晓喵了一声,立刻扑了过去。 沈离根本止不住笑,任由他闹了好一阵,“好啦,睡觉了。” 破晓窝在沈离的臂弯里,蜷起身子,软软的叫了一声。 晚安夫人! 翌日。 沈离醒来的时候。 她的雪白毛球安然无恙地窝在她的身旁,睡得香香甜甜。 沈离不由松了口气。 侧着脑袋看破晓睡觉。 忍不住了。 沈离抬手把他捞到身上趴着。 破晓呼噜两声,睁开了眼。 立刻笑开,夫人~ 小白团子贴住了她的唇。 沈离乐了,“夫君!赖床赖床,快,给你睡。” 破晓得令,枕到了她的下巴上,舒舒服服地阖上了眼。 又睡了。 沈离笑得不行。 好嘛,太可爱了。 破晓又一觉睡醒,他的漂亮夫人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喵呜~” 沈离唇角高翘,“夫君~睡得好吗,起床了噢。” 破晓点头,好呀。 沈离脚步愉悦,哼着小曲子,收拾好自己,抱着破晓去找魏明安了。 魏明安坐在床边练灵力。 一看他俩来了,眼眸唰地就亮了,张着手,“破晓~” 破晓蹦了过去。 魏明安眼眸弯弯,神色斐然,摸着破晓软乎乎的后颈,“睡得好不好呀,小猫咪~” 破晓在他怀里打了个滚。 俏生生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 “喵呜~” 魏明安笑,沈离把他的轮椅推来,给他抱了下来。 去找江辞。 江辞也在练灵力。 他一模一样的反应,看见破晓就两眼放光。 “睡得好不好啊破晓。” 破晓也去他怀里打个滚。 江辞笑吟吟的,“好哦我们可爱的小猫咪终于不梦魇了,小猫只负责可爱!” 把他俩推去洗漱。 就去叫哥哥了。 郭逸之早起了。 重云服侍他洗漱什么的都完了,在针灸。 “哥哥!” 郭逸之笑笑,“诶!来啦。” 沈离哼了一声,“还有个懒蛋赖床呢。” 沈亭御打着哈欠来了,“阿姐你说我,我可听见了。” 沈离笑,“玩到几时啊你们。” 沈亭御瘫在那,抱着江辞的胳膊蹭了蹭,困兮兮的,“忘了,反正丑时了,给殿下送回去了,我俩就回来了。” 江辞温温柔柔地把他揽过来,“诶哟,瞧这困得,睡!一会儿吃饭叫你。” 沈亭御立刻得寸进尺,“阿兄最好了~” 沈离失笑。 沈亭御呼呼地睡。 江辞和魏明安一人一沓,干活。 沈离抱着破晓去接林清。 灵山。 “师父~” 林清也困困的,眯着眼睛打量了她一眼,“唔,来啦。” 他哼哼两声,趴在桌子边,“再睡会儿。” 沈离觉得好笑,这俩人啊。 于是沈离和破晓等着他睡咯。 等林清睡饱了,睁开眼。 就看见一人一猫坐在他对面,表情一模一样,歪着脑袋笑眯眯的。 林清轻咳一声,沈离举着破晓的爪子,“小猫他说,师父好~” 林清乐了,“好好,小猫还没变回来?还做噩梦吗。” 沈离给他简单讲了讲。 连林清都知道这个张阁老。 “什么阁老啊,他家是开国功将,他爹,是现在这个先皇他爹的左膀右臂那种,打江山的。一代一代传下来,这个人没守过一天边疆,靠着他家的丹书铁券为所欲为,欺男霸女的。” 沈离嫌弃,“师父怎么知道的呢?” 林清耸了耸肩,“这人又喜欢男的又喜欢女的,以前管过一个闲事,但是那男的不堪受辱,不想活了。” “我的天”,沈离立马将破晓耳朵捂起来了,“那就没人敢动他?” 林清嗤笑,“丹书铁券是什么你知道不?动了有用吗,免死的。” 沈离怔住了,“那那这种” 林清揉了揉雪白毛球,又捏了捏她的脸,“沈离,这世间有太多你管不了的事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小善尽力,大善量力。” 沈离噘着嘴,“我知道呀,这不是他在幻境里剖了破晓的鲛珠,把他害死了吗。” 林清幽幽一笑,“这可不呢,我不是也说过吗,人都是自私的,触及身边之人,就算是天,也得捅破。” 沈离扬起唇角,“师父~” 林清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呐,走了,我等着吃饭呢,江辞的厨子做饭真好吃。” “哈哈哈哈”,沈离笑得不行,站起来挽住林清的胳膊,“阿兄听到这话肯定开心死了。” 京城。 林清来了。 江辞和魏明安瞬间正经,“师父。” 郭逸之跟着叫了一声,“师父。” 林清应声。 江辞狂拍倚着他睡的沈亭御。 沈亭御赖唧唧地抱着江辞拱了拱,迷迷糊糊地哼哼,“吃饭了吗阿兄?没闻着味啊。” 江辞心里暗暗道,我可叫你了啊,不关我的事了。 林清看过来,噗嗤一笑,“又出去疯玩了这是。” 沈离咂舌,“可不呢。” 林清笑笑,没说话,走到郭逸之旁边,“我来看看你。” 郭逸之规规矩矩地递上手腕。 “眼睛好多了。” “是的,今日能看到人影了,只是看不清。” 林清点点头,“几乎没有毒了,恭喜你啊,守得云开见月明。” 郭逸之轻笑,“是我幸运,能遇到这么好的家人。” 几人皆是一怔,随即淡淡勾唇。 沈离感慨,哥哥确实会说话啊。 林清收了手,“呐,一会儿让你这俩弟给你抓药去,我给你改改,许多年没见光亮了,眼睛要注意保护,添两味。” 郭逸之略一歪头,嗓音清亮,“谢谢师父~” 林清也没说什么。 几个人开始摆饭食。 沈亭御还在江辞身上睡觉。 沈离看差不多该吃饭了,清了清嗓子,“阿兄!快把沈亭御的香酥鸡端走!他说他不吃!” 江辞被逗笑,低头戳了戳怀里的小脸,接了话茬,“香酥鸡啊!香酥鸡他不吃吗!” 沈离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接戏,“他说他不吃香酥鸡啊!不吃香酥鸡也不吃笋尖肉~” 江辞失笑,这可真是要了沈亭御的小命哦。 “什么什么~什么!” 沈亭御吭哧几声,鼻子先嗅了起来,脸埋进江辞身前拱了拱,把江辞整整齐齐的衣裳拱的一团糟,嘟囔着睁开了眼,“谁说的!” “哈哈哈哈。” 沈离要笑死了。 江辞温柔又纵容,抬手刮了下他的鼻梁,指向前面的桌子,“呐,你的香酥鸡。” 沈亭御眨巴着眼睛,看见林清了,“诶!师父!” 林清不自觉地绽开了嘴角,调侃道,“呐,还是说香酥鸡管用啊,我来,江辞都叫不醒你。” 沈亭御脸皮厚着呢,抬手把江辞抱下来,“诶呀,吃饭啦!” 第191章 能看见了 吃过饭,他们几个去了林清的院子。 江辞一直有一种大难临头的将死感。 沈离无奈得很。 师父又不吃人。 好,师父还是骂了。 嗯 沈离出马和稀泥。 林清亲自教。 他俩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学。 沈离和沈亭御今天还是先学一本古籍。 破晓就闲了。 他大义献身呢。 江辞这个笨蛋,还有魏明安半个笨蛋,他俩一惹林清生气,他就去倒了身子翻着肚皮吸引林清的注意力。 救了他俩好几次啊。 今日的听学结束,沈离灵力充沛了些,沈亭御也修炼了好一会儿。 重云满脸喜色地等在院门口。 “家主!” 江辞微怔,“怎么了这是。” 重云激动得都有些语无伦次。 “家主,小姐,少爷!大少爷他能看见了啊!!他特意喊我来等你们。” 江辞微张着嘴,愣了几下,“能看见了?” 重云点头如捣蒜,“能了啊!真的能了!” 沈亭御猴急起来,“还等什么!快走啊,看哥哥去!” 沈离和沈亭御推着他俩,破晓趴在魏明安怀里,五个人飞快地到了郭逸之的院子。 四个人对视一眼。 沈亭御把魏明安的轮椅横过来挡路,“我要第一个见哥哥!” 沈离跟他干起来了,“我要第一个!你让开!” 江辞和魏明安被他俩挤到一块儿去了。 沈离和沈亭御谁也不让谁。 江辞拉着魏明安不让他跑。 这个无赖能走几步路。 破晓翻了个白眼,灵活蹦下,翘着尾巴,哒哒哒地进屋了。 郭逸之早就听见门口几个人这一出了。 实在是没忍住,轻声笑了。 “喵呜~” 他转头看去。 一只雪白的毛团子,竖着毛茸茸的尾巴,深邃的蓝眼瞳里仿佛映衬着星辰与大海。 歪着脑袋俏生生地和他对视。 小猫咪啊。 郭逸之笑,微微探身,张开了手臂,“破晓~你确实好可爱啊。” 破晓心底乐开了花,哥哥真的能看见了。 没有丝毫犹豫,蓄力蹦起,蹿进了郭逸之的怀抱。 郭逸之眼神不自主地温柔了下来,“破晓~我能看见啦!” 破晓抬起脑袋蹭着他的鼻梁,哥哥!太棒啦! 你等我变成人的!再看我! 外面那四个打完了。 沈离大获全胜。 闲庭信步地走了进来。 郭逸之怀里的小白猫,伸起粉嫩嫩的爪子拍了拍他,“喵呜~” 破晓喊,这是沈离! 郭逸之有神的眼眸里含着恣意的笑,“妹妹!” 沈离负手而立,唇角倏尔弯翘,眼眸似一泓清水,顾盼生辉,给本就明艳的五官添了浓浓的色彩。 破晓站到了他的扶手上。 沈离笑吟吟地抬步上前。 郭逸之翘着眼尾,眸中星星点点的笑意,也张着手臂,“妹妹~” 沈离弯腰拥上去,“哥哥!能看到了啊!” 郭逸之的眼神纯净地不掺一丝杂质,“嗯,看的分明呢,妹妹真好看啊!” 沈离笑了,坐到了他旁边,把破晓抱过来,“呐,哥哥那我让他们进来了。” “哥!” “哥哥我来了!” 沈亭御人影飞快,撂下两个坐轮椅的就跑了过去。 站定。 有点紧张。 沈离被逗笑。 拍了拍郭逸之,沈离笑吟吟道,“哥哥,这咱家最淘的猴子。” 郭逸之当然知道了,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呐,弟弟~哥哥抱。” 鼻梁高挺,唇色红润,白嫩脸颊酒窝隐隐浮现,眼眸水雾雾的,透着丝丝紧张与期盼。 一看就年纪小。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扑了过去。 后面那俩。 静悄悄的不知道干嘛呢。 他俩一对视就有坏心眼。 破晓跳下去,走到他俩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不说话? 噢,那破晓知道了。 破晓知道了沈离也知道了。 无语。 沈离隔空推着他俩来了。 “哥哥,这俩哑巴让你猜谁是谁。” 郭逸之失笑,“我猜到了。” 江辞憋笑憋的脸颊微红。 郭逸之就仔细打量他俩。 总说江辞臭美,但这两个明明好看得难分伯仲啊。 郭逸之眉梢一翘。 感觉这个生的剑眉星目,深目高鼻,面容更为硬朗的,是江辞。 五官极为俊俏,嘴角微微勾起,与他毫不避讳地对视着。 唇畔的梨涡漾着蜜糖般的笑。 “江辞。”郭逸之抬手指着。 旁边这个呢,那就是魏明安了。 两捋发丝垂在脸侧,五官立体分明,浑然天成的俊美。 他像温润的羊脂玉,郭逸之想。 他有一双柳叶眼,眼里好似温了一潭春泉。 “魏明安。”郭逸之又指。 “哥~”江辞笑,“你好聪明噢,怎么猜的啊。” 郭逸之神秘一笑,“感觉啊。” 魏明安笑盈盈地拉住他另一只手,“哥~猜对咯。” 郭逸之忽的叹了口气,“诶哟,你们俩真好看。妹妹好漂亮,弟弟也是俊俏少年,诶,就我又老又丑的。” 沈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哥哥,你?又老又丑?沈亭御,去把铜镜拿来。” 沈亭御嗖的一下就去了。 “哥!”江辞打断这个自卑行为,“你不照镜子吗,你哪里丑了,丑成你这样我得笑醒。” 魏明安接话,“对啊,哥,就是最开始有点瘦而已啊。” 郭逸之面颊有些红晕,“别哄我了,我” 这一屋人是真的都很好看。 沈亭御抄了个铜镜来,“哥哥!快看看自己!” 郭逸之抿唇,视线一直没有往那边错。 沈离柔声道,“哥哥看看呀,你很好看的。” 这话也不是哄他。 把那个脏兮兮乱糟糟的蓬头垢面之人初次洗干净,就能发现,这也是个美人胚子。 魏明安拍他,“哥!你怎么不自信呢,你要有江辞那种不要脸的性格。” 江辞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谁不要脸了,那我还是承认破晓更好看的。” 破晓一怔,心里哈哈大笑。 被逗笑的还有沈离。 揉了揉破晓的小脑袋,她说,“那破晓不跟你俩抢风头咯。” 郭逸之深吸一口气,瞥了过去。 微微有些怔愣。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种暗无天日毫无盼头的日子下,说实话,长年累月下,他都有点忘了自己的样貌了。 江辞笑,“怎么样,好看。” 郭逸之抿唇,笑了笑。 声音极低,有些怅然,“没吓到她就好。” 气氛似有些低迷,他们仨都望了沈离一眼,沈离立刻接话,“哥哥!我今天晚上去找嫂嫂,告诉她你看见了。交给我。” “别让她再来了。她这是大罪的。”郭逸之闭了闭眼。 沈离一笑,“没问题。” 魏明安凑上去,“哥!你看你现在,眼睛也能看到了,体内也没毒了,都被我们养的不皮包骨头了!” 他顿了一下,忽闪着眼睛很是期待,“我们晚上吃锅子嘛!” 沈离无奈失笑,怀里的小白团子笑得颤着身子往她手上躺。 又一个被沈亭御荼毒的。 “诶哟”,郭逸之被逗笑,“好啊,好久远的东西,我都记不得什么味道了。” 江辞开口,“有我呢。” 想吃什么吃什么。 六个人嬉嬉笑笑了一阵,江辞真的安排了锅子。 一定是热腾腾的蒸气熏得他眼眶湿热了,郭逸之不承认他想哭啊。 他到底哪里修来的福分,能遇上他们几个啊。 郭逸之一一扫过去,都是他的家人。 真幸福。 想都不敢想。 他又当回了大哥。 那他就是拼尽这一身残躯,也要护住他们。 “好啦哥,你都伤感半天了,肉都凉了!” 郭逸之唇角漾着笑,“嗯。” 吃过饭。 温谨珩来了。 “哥哥,姐姐,你们都在啊。” 郭逸之笑了笑,“诶哟,我这个弟弟也这么好看。” 温谨珩一怔,眼眸泛起惊喜,“哥哥你能看到了!” “是啊。” 沈亭御起身把他拉到面前坐下,“又你自己?桑婉还没回来?” 温谨珩坐好,怅然地开口,“是啊,没回来。” 沈离蹙了蹙眉。 不对劲。 温谨珩忽的扬起一抹笑,望向郭逸之,“哥哥!殿下快来了,他知道你能看见了肯定很开心。” “哈哈哈。” 楚嵘川好像知道有人惦记他似的。 没一刻钟,就来了。 “诶哟都在呢!哥哥姐姐!晚上好。”他们这太子殿下像极了听学结束的小孩,蹦蹦跳跳地就来了,喜色是遮也遮不住。 沈离打赌他在皇宫绝对不这样。 温谨珩笑,“殿下~” 楚嵘川奔过去,“怎么啦。” 温谨珩抬手指向郭逸之,“呐,快给哥哥看看你。” 楚嵘川眸光霎时泛起光亮,“哥哥能看见了?” 郭逸之再次温温柔柔地回答,“能呀。” 楚嵘川嬉皮笑脸地凑上去,“哥哥!看我,我是楚嵘川呀。” “我知道呀~” 三个小孩去闹。 噢,温楠予还在他们这。 楚嵘川跟他们说了声。 江辞让他整去。 楚嵘川搬来半柜子的书卷,温谨珩当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了。 他痞气满满,举着一沓子纸,撸起袖子就照着那上面写的整温楠予。 江辞的府里可没什么下人的衣裳。 楚嵘川神气得很,不知道从哪淘来的衣裳。 温谨珩每次都笑眯眯地进楚嵘川只让温楠予住的那个杂物间。 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看楚嵘川和沈亭御给他各种出气。 诶,没办法,谁叫他有俩靠山呢。 温楠予每次想找他的茬,都会被沈亭御胖揍一顿,大气都不敢出。 什么守夜啊,谁也不想被这晦气玩意盯一晚上,沈亭御大手一挥,吊起来。 什么饿肚子啊,楚嵘川没限制他自由噢,但是没人搭理他,甚至厨房他都能去,他不会做饭啊。 塞到马车里这种,那常有的事。 温楠予住的就是停马车旁边的一个差不多只能放一个褥子的小屋子。 那屋子以前放马的东西的。 楚嵘川顺带着也给温澜序出气了,马厩也让他扫。 温楠予规规矩矩的模样。 温谨珩有时候来偷偷看看他。 那时他的真面目才会显露。 温谨珩那日,推开那扇不算很大的门,望着席地而坐的温楠予,半晌没有说话。 温楠予看着眼前衣着华丽,容光焕发的温谨珩,扭曲地嗤了一声,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似要把温谨珩生吞活剥了。 “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的?!” 温谨珩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是啊。” “你!”温楠予气极,扑过来要揍他。 温谨珩躲都没躲。 温楠予摔在了半路。 温谨珩还有些讶异。 他自己来的啊。 “死性不改!” 沈亭御跨了一大步迈进来,拉过温谨珩,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他没怎么你。” 温谨珩浅浅地笑着,“没啊。” “你怎么来了呀。” 沈亭御瞥了一眼地上的温楠予,转头无奈道,“温谨珩啊,这我家啊,我能不知道吗。” 温谨珩还是笑,转向温楠予,眸光淡淡的,就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我朋友来了,不跟你玩了。” 沈亭御没忍住笑。 温谨珩踹了温楠予一脚,把他踢到了墙角,“就是来看你笑话的,怎样。” 沈亭御哈哈大笑。 温谨珩也不多说,牵起沈亭御,拉着他从这小屋子里出去了。 后来桑婉,楚嵘川知道以后,分别都去收拾了他一顿。 所以。 桑婉呢。 这是萦绕在剩下四个人和小猫咪破晓心里久久不退的事情。 她人呢。 沈离站起身。 “阿兄你俩事情做完了吗?” “没呀。” 沈离把破晓递到魏明安怀里,破晓抓着她的衣袖不肯放手。 “喵呜~” 破晓几乎在嚷,带上我啊! 沈离摇了摇头,“你现在不方便。” “哥哥,你帮我看着他俩点,别打架。”沈离把郭逸之也推到桌子旁,“小白猫也给你们看着了。” 郭逸之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你要去找她?小心点。” 江辞出声,“诶,不行,你自己去我们不放心!” 魏明安亦点头。 沈离略一沉思,“我拉着师父去!” 江辞悻悻道,“那我没意见了,早点回来。” “嗯。” 沈离拉着林清,去京城,和桑婉去的那个地方附近,仔仔细细,大大小小地翻了一遍。 林清找到了一处地方。 “看这,这有打斗的痕迹。”林清运起灵力探查,“是个花妖?没错,这就是妖。而且是两个妖。” 这里离桑婉去的地方有些距离了。 沈亭御没发现。 沈离心里一紧,坏了,真出事了。 “师父,这怎么找啊?” 林清摇了摇头,“这里只是妖力横行,但你要说谁打赢了,那看不出来。而且上天入地什么妖都有可能。” “你俩没有联系的途径吗。” “有啊。”沈离灵光一闪,去了趟花海。 林清乐了,“你们这朋友有点意思噢。” 沈离没看到她的珠子。 就又回了京城。 也没看到。 那只能祈祷桑婉带了。 几个男人看她回来了,纷纷喊她。 但是都没破晓快。 破晓灵巧跃起,扑向了沈离。 “喵呜~” 你没事。 沈离揉揉他的小脑袋,迈步进去,“好啦我回来了,不担心了噢。” “怎么样?” 沈离眉宇略显凝重,“应该出事了。我和师父看到打斗痕迹了。” 破晓拍了拍沈离,珠子。 沈离懂,“我给过桑婉,珠子。” 江辞噢了一声,“那她带了吗。” 他那次就没带。 沈离点头,“我找了,没有。” 郭逸之试探道,“那还能做什么?” 沈离摇头,“做不了了,天大地大,两个妖,找不到的。” 气氛冷了下来。 “好啦差不多该睡觉了。” 沈离摆手,“把你们仨弄进被窝,我去找嫂嫂。” 郭逸之神色一滞。 这就是郭逸之的屋子。 沈离让破晓去魏明安怀里玩,张着胳膊笑盈盈地看着郭逸之,“好啦哥哥别紧张,是我去见嫂嫂,又不是你去见,我会告诉她的!” 郭逸之腾空而起,叹了口气,“嗯,让她小心,宫闱之下。” 千言万语只凝成了这一句。 沈离拿灵力剥了他的外裳,给他塞进被子里,“好咯,哥哥睡啦。” 她后面去送江辞和魏明安。 把他俩也安顿好,沈离望向怀里窝着的破晓,“走咯,找嫂嫂。” “喵呜~” 第192章 杨皎皎 沈离抱着破晓翩然落下。 杨皎皎的宫殿。 她是妃子位,自己有单独的宫殿。 华阳宫。 沈离和破晓来过几次。 夜已深。 寂寂冷辉洒满青石长街。 沈离轻手轻脚地靠近杨皎皎的卧房。 有点冒昧了就是说。 她划了个结界,极其轻地打开门。 “嫂嫂!” 沈离顺手把旁边的宫女耳朵堵上了,轻声唤,“嫂嫂!” 杨皎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就看到沈离抱着一只小白猫,站在不远处。 “唔糊涂了” 沈离哭笑不得,“嫂嫂!是我。” 杨皎皎眨巴着眼睛,“江离?” 沈离笑,“是呀。” 杨皎皎急忙仰着脑袋往旁边看去。 “嫂嫂不用担心,别人听不到的。”沈离往前一步,“不好意思啊嫂嫂,这么晚来打扰你。” 杨皎皎坐起来,温温柔柔的,“小阿离来,坐。” 沈离坐到床旁的榻上。 杨皎皎呀了一声,“好可爱的小猫。” 破晓立刻娇娇软软地喵了一声。 杨皎皎要被可爱死了。 “哈哈哈嫂嫂摸摸吗?” 杨皎皎笑着揉了揉破晓的小脑袋,破晓呼噜噜地蹭着她的手心。 沈离甜甜一笑,“嫂嫂,和你聊聊天,你猜猜我来找你为什么事呀。” 杨皎皎有点猜测了,但她 不敢再猜了。 沈离当然知道她这欲言又止是为何。 “哥哥啊~他能看到了!” 杨皎皎的手微微一顿,略怔了怔,“能” 沈离肯定地点头,“能了嫂嫂。” 杨皎皎猛的眨了眨眼睛,垂下眼帘,“能看到就好。” 破晓跳下去哄明显兴致不高的杨皎皎。 沈离软着语气,“嫂嫂啊,哥哥嘱咐你要小心。” 要小心 是院墙上肆无忌惮坐着的少年。 杨皎皎在专心致志修剪着她的花草。 “皎皎~” 郭逸之拖腔带调地喊她,“皎皎~” 杨皎皎早就背过身笑去了。 “皎皎~”郭逸之故作哀伤的语气,“我还不如你的花嘛。” 杨皎皎唇角的笑容极清浅,淡定地瞥了他一眼。 亮晶晶的眼眸,鼓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我就说皎皎还是最喜欢我了。” 郭逸之肆意而笑,刚刚的委屈荡然无存,杨皎皎被逗笑,“做什么。” 郭逸之痞里痞气,抛过来一个布囊。 杨皎皎抬手接住,似配合了千百遍一般,还未打开,触了触这个温度,她便已经知晓了。 唇角的笑意抿也抿不掉,杨皎皎轻咳一声来掩饰,“不怕我爹揍你了?” 郭逸之坐在墙边晃着脚,懒懒散散地倚着旁侧的海棠树,“给我的皎皎买吃的怎么了,就买就买!挨揍也买。” 微风拂过,花瓣飘落几许,稍稍落在了郭逸之的肩头。 杨皎皎一笑,“现在我身边出现任何一个人他都紧张。” 郭逸之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呢!全京城有多少人惦记我的皎皎!” 杨皎皎没忍住笑,拿了个他剥好的栗子吃,“谁是你的了,坏我闺名。我看那个什么李家的二公子就不错。” “诶!”郭逸之急了,“皎皎!” “哈哈哈哈。” 杨皎皎浅笑嫣然,不紧不慢地尝着甘甜的栗子,“我要及笄了,爹爹紧张呢。” 郭逸之眸中的笑几乎要溢出,唇角的弧度也像极力抑制过的,晃了晃脑袋,嘚瑟得很,“呐,皎皎要嫁给我啦。” 杨皎皎失笑,“现在是白天,就开始做梦啦?” 郭逸之拾了几朵海棠花,手指上下舞动着,反驳,“那我不管,皎皎就是要嫁给我的。” 朵朵晶莹饱满的海棠花在树梢绽放,娇嫩的粉红花瓣在墙头的少年手中灵动而起。 杨皎皎笑意在唇边轻漾,“下来。” 郭逸之眼底波光流转,轻盈落下。 “皎皎~” 杨皎皎抿着唇笑,“站那儿不许动。” 郭逸之听话地站定,就在海棠树下。 杨皎皎提着裙摆站起身,悠悠然走上前,距他半步的距离,仰头望着他。 还没等她说话,郭逸之就嬉皮笑脸地牵起了她的手腕,轻轻柔柔地用刚刚串好的花朵,环住了她的腕子。 杨皎皎还是笑,带了几分娇俏,“我的及笄礼物呢~” 郭逸之抬手触了触刚好落在她鼻梁上的花瓣,笑幽幽的,“皎皎啊~当然有啊,不过我先神秘几天。” 杨皎皎略一耸肩,垂下眼帘,“噢~那好,本来想和你交换呢。” 郭逸之眼眸亮了,“我还有礼物吗!” 杨皎皎笑幽幽的,“闭眼。” 郭逸之闭上了眼睛。 眯着一道小缝偷看她。 “偷看啊,那不给了。” 杨皎皎故作生气转身就要走。 “皎皎~”郭逸之眨巴着眼睛,“我错了,要的要的。” 杨皎皎灿然一笑,透着阳光般的明媚,垫脚而去。 郭逸之身子僵住,立刻睁开了眼。 眸底是无尽的喜悦。 杨皎皎在他唇边贴了贴,笑眼盈盈地仰头看他,明丽而动人。 她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皎皎~” 杨皎皎笑,“嗯。” “皎皎~” 杨皎皎又笑,“诶。” “皎皎~” 杨皎皎失笑,“你是傻了。” 郭逸之眼眸被笑意渲染得格外明亮,“皎皎亲我诶!” 有一阵微风拂过,一片粉嫩花瓣,落在了杨皎皎的面庞之上。 郭逸之心头微动,探身过去。 杨皎皎眼底映着笑,眼瞳中忽然放大的人影,是她的心上人。 唇畔贴过来的温热,隔着一片薄薄的花瓣,芳香馥郁,又令人心驰神往。 杨皎皎悄无声息间红了耳廓。 郭逸之轻声低笑,“皎皎就是我的。” 杨皎皎抬手一推,把他按到了院墙上。 郭逸之笑,什么也不动,只缱绻地看着她。 杨皎皎又迈了一步。 高大的海棠树将怀揣着旖旎心思的两人遮掩住了。 杨皎皎仰着脑袋,娇俏万分,“后日,你若是输了,这道墙我就叫爹爹砌高。” 郭逸之实在是忍不住了,抬手将她揽了过来,“皎皎~” 杨皎皎戳了戳埋在她颈侧的脑袋,“爹爹可不是完全倾向你噢。” 郭逸之抱着她哼哼唧唧地耍赖。 “不行~老师得倾向我~” 杨皎皎笑了,“也不知是谁,和老师学知识,还惦记人家的女儿。” 郭逸之嬉皮笑脸地抬起头,“我。” 海棠的芳香在鼻间弥漫。 杨皎皎由着他抱着。 郭逸之飞快地在她侧脸亲了一口。 杨皎皎无奈又喜悦。 “皎皎~”郭逸之笑嘻嘻地凑近,“好皎皎,等我娶你噢。” 杨皎皎笑嗤一声,“诶哟,我能嫁你可不能娶噢。” 郭逸之瞬间像只委屈巴巴的大狗,“我烦这个破规定很久了!为什么男子不能想娶就娶!” 杨皎皎乐得不行,“管的就是你。” 郭逸之语调里是掩饰不住的喜悦,“那怎么了,皎皎早晚都是我的。而且皎皎也愿意呢!” 杨皎皎轻笑出声,眉梢都是弯俏的,“我要是不愿意,你还能抱得到我?” “皎皎!” 杨皎皎温柔又纵容,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啦在呢,爹爹不完全倾向你,但是是我选啊。” 郭逸之怎么抱都抱不够。 今天皎皎亲他了啊! 想去街上放鞭炮。 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 杨皎皎骂,“你有病。” 怎么喜欢了个傻子。 杨皎皎弯眸笑了笑,把肩头搭着的脑袋拉起来,视若珍宝地捧着,再次贴上了自己的唇。 郭逸之反应不过来了。 杨皎皎好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郭逸之。 海棠落下。 柔柔的花瓣盖住了郭逸之的眼眸。 杨皎皎的声音落在他的心尖。 她说,“我的心上人,想嫁你许久了。” 郭逸之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的自己家。 记不得了。 他满脑子都是这一句。 吃饭在笑,沐浴在笑,做梦都在笑。 噢,好像是被老师打回家的。 不重要。 几个臭小子弟弟组团来笑他。 郭逸之懒得理。 让他们笑去,小屁孩懂什么。 皎皎~ 杨皎皎的及笄宴。 郭逸之起了个大早,换上他重金买来的冰蓝色袍衫,派了几个人去隔壁严防死守。 开玩笑。 他肯定当第一个。 打扮好自己,郭逸之问了几个人。 一水儿都是,“大少爷今日特别好看。” 郭逸之眉梢弯俏,出门了。 “老师!” 杨皎皎的爹爹,是他的老师。 不过老师最近看他脸色很臭。 冷哼一声。 郭逸之笑得很开心,不卑不亢地拱手,“老师,今日皎皎及笄,携贺礼为皎皎庆生。” “孽畜,放下,快滚。” 郭逸之满不在乎地换了称呼,“晚辈倾心皎皎十年有余,今日喜逢皎皎及笄,晚辈郭逸之携聘礼向您求娶爱女杨皎皎。” 屏风后的杨皎皎绽开了笑容。 一阵唇枪舌战。 杨云徽气得捂住了胸口,“狼子野心!我教出来的油嘴滑舌的孽徒!” 郭逸之嘿嘿一笑,“老师教的好嘛,老师~我真的喜欢皎皎很久了~” 杨皎皎终于登场。 自屏风后绕出,“爹。” 她拿着庚贴。 郭逸之宠溺地笑着,视线追随她而来,“皎皎~来娶你。” 杨皎皎行至杨云徽面前,屈膝行礼,“爹。” 杨云徽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 杨皎皎望向郭逸之。 唇角轻翘,笑容和煦。 “逸之是我心上人。” 这事就这么成了。 杨云徽还能怎么样,自家女儿喜欢。 不行,还是看这个登徒子不顺眼。 换了庚贴。 两人的婚事就定下了。 郭逸之喜气洋洋地牵起杨皎皎的手,“这下皎皎就是我未过门的小娘子了~” 杨皎皎笑嗔一声,“你羞不羞啊,还有三年呢。” 郭逸之牵起杨皎皎的小手就再没放过,任谁都能看出他的得意,“那什么姓李的人呢,他敢来试试,我打断他的腿!” 杨皎皎挠了挠他的手心,“诶,我胡诌的,听不出来啊。” 郭逸之放肆地笑着,“听出来了,我的皎皎说爱我。” 杨皎皎羞红了脸不搭理他。 郭逸之后来就像个开屏的大孔雀一样,到处炫耀他今日与杨皎皎定亲了。 杨皎皎没眼看,但是由着他去了。 郭逸之及笄礼之后可真是放肆。 那道院墙跟形同虚设一样。 每日都要从海棠树旁跃下。 “皎皎你看看,你嫁了我,我就把这道墙开了门,省的我每日还要爬墙。”郭逸之倚着粗壮的树干,痞里痞气的,“皎皎~” 杨皎皎不厌其烦,他喊她,她就应。 “下来。” 郭逸之利落蹦下。 “你考试的科目学完了吗,就天天爬墙。”杨皎皎开着窗,在书案面前,淡淡地望着他走进屋子。 本来就等他呢。 郭逸之进她的房间轻车熟路,刚一坐下就若无其事地偷亲了她一口。 嗯。 杨皎皎暗笑。 “皎皎放心啦。我还得赚功名娶我的皎皎呢。” 杨皎皎板着脸,敲了敲桌子,“赶紧学!” “皎皎给我写的啊。”郭逸之大致扫了一眼,“你怎么这么好呀!” 杨皎皎偷笑,“不许看我!学完我要问的。” 郭逸之嘟嘟囔囔的,“你怎么和老师一模一样。” 杨皎皎嗅着满屋飘香的海棠香气,翘了翘唇。 撑着脑袋看她海棠树下的少年。 郭逸之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杨皎皎给他准备的东西。 “报告皎皎老师,看完了。” 杨皎皎笑意遮不住,“我问问。” 郭逸之歪着头,答了杨皎皎一个又一个问题。 “皎皎老师,学生要提问。” 杨皎皎瞥了一眼被牵过去的手,翘着唇角,“说。” “皎皎老师喜欢吗?” 郭逸之笑得满是得意。 杨皎皎垂头望去,镯子。 郭逸之重新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本学生要贿赂皎皎老师,请问皎皎老师喜欢吗?” 杨皎皎偏头笑开,“逸之~” 干嘛啊这是。 郭逸之目光缱绻,捏了捏杨皎皎羞红的脸颊,“我家的传家宝,给夫人的。” 杨皎皎扑进了他的怀里。 郭逸之自己逗的自己哄。 “走,带我的皎皎出去玩。” 杨皎皎和杨云徽都在认真地盯着郭逸之的春闱。 郭逸之正经,又很不正经。 正经在学东西他从不马虎。 不正经在学完了就放飞自我了。 杨皎皎天天都能听到一堆黏黏糊糊的“皎皎~”,每次都对他学了一阵就撒娇要她抱一抱很是无奈。 抱呗。 她感觉她像什么灵药一样,郭逸之一抱,就立马干劲十足。 杨云徽对郭逸之每天爬墙这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考试之前不和他计较。 时间一晃就过。 杨皎皎来送他。 郭逸之看四周没人,拉着她的手,凑上前亲了她一下。 “皎皎记得来接我~” 杨皎皎被他锻炼得都厚脸皮了,打趣道,“诶哟,可把我这烦人的学生送走了,不接不接。” 郭逸之不干了,“皎皎!” 杨皎皎笑,“快走你。” 郭逸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俩怎么认识的呢。 杨皎皎院子一墙之隔,就是郭逸之的院子。 她院里的海棠树,伸了几束枝桠过去。 有一天从爹爹那里回来,幼年杨皎皎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探在院墙之上,摘她的海棠花。 气得杨皎皎登时喊人来揍他。 这才知道就是旁边那户的大少爷。 “落在我院里的枝子,还不让人摘了吗!”幼年郭逸之被杨皎皎的侍女当小地痞流氓绑了,恨恨地瞪了她几眼。 后来就是杨云徽带着杨皎皎去隔壁道歉。 不打不相识,他俩就这么认识了。 她的院墙上时不时就能出现一个小少年。 最开始郭逸之还小,爬墙都爬不利索,还要她在底下放上梯子才敢下来。 后来等他个子飞快地蹿,杨皎皎就能收到各种各样的稀罕玩意。 她爱吃的东西。 等等等等。 杨皎皎可是个正经大家闺秀。 怎么容许人爬墙进闺房这件事发生了那么多年呢。 杨皎皎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发现她的脑海里似乎丝丝缕缕地被那个摘她花的坏蛋填满了。 好,就让他住进她的心里。 她十三岁那年郭逸之十五。 有一天红着脸跳下来,扭扭捏捏地问,“皎皎,你愿意嫁给我嘛。” 她当时心里笑开了花。 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那应该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她当时没接话,说的是,“女子及笄才可成亲。” 郭逸之一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立刻喜出望外,“皎皎!你愿意!你你你!” 他一咬牙一跺脚,“你喜欢我吗?” 杨皎皎只是笑。 这次你倒是想的对。 郭逸之激动的乱窜,“皎皎!啊啊啊!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杨皎皎白了这傻子一眼,“喜欢。” 那以后郭逸之就无法无天了。 他俩院子中间的墙形同虚设。 不是蹦过来,就是把她接过去。 他嘴里的“皎皎~”也经常变成,“我的皎皎~” 杨皎皎一般不说。 感觉她说了,他能翻上天去。 等啊等,她及笄了,和他定亲了。 想了几天,杨皎皎笑眼弯弯地出发去接她海棠花下的少年。 “皎皎~”郭逸之想也不想地就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勒的她都有点喘不过气,“好想你~” 杨皎皎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脑,“接你回家。” 上了马车。 郭逸之像个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眨巴着眼睛盯着杨皎皎看。 怎么看也看不够。 杨皎皎也不问他考的怎么样。 她的逸之能行的。 她说的是,“亲够了没。补偿一下你三天没见到我。” 果然马上就收获了一个黏黏糊糊的怀抱。 杨皎皎心花怒放。 后来放榜,杨皎皎再次早早地去等。 因为郭逸之说,“皎皎啊,你不知道有人喜欢榜下捉婿吗,万一我考了第一名,被人抓走了怎么办。” 杨皎皎不为所动。 郭逸之接着耍赖。 “皎皎~你得去接我~” 接,当然接,她看谁敢抓她的未来夫君。 这不,真有。 杨皎皎冷着脸,从分开的人群里迈步上前。 郭逸之没打过一堆五大三粗的家仆,叫一个她都不知道是谁的人,就快带走了。 杨皎皎带的人多。 全给镇下了。 委屈巴巴的郭逸之就在两个侍卫手里按着。 杨皎皎面若冰霜,冷得可怖,“南影,把他给我抢回来。” 她的暗卫,吭吭地就把压着郭逸之的侍卫揍到一旁。 “放开我!这是我相中的夫婿!” 杨皎皎冷笑一声,揪着郭逸之的衣领,望向这个她人都不认识的女的,“你算哪根葱,还敢觊觎他?” 郭逸之呢,惨兮兮的,发冠都让人薅歪了,就势往杨皎皎怀里歪去,呸得一下吐出嘴里堵嘴的玩意,“不长眼,我是我们家皎皎的夫婿。” 杨皎皎唇角翘了翘,扶着他。 郭逸之委屈巴巴地仰头,“皎皎~你怎么来的这么慢!” 杨皎皎哄呗,还能扔了是怎么的。 “谁想到你这么抢手啊。” 郭逸之哼哼着耍赖。 杨皎皎在马车里哄了他一路。 最后她都气笑了。 “回头我把,郭逸之是我的,写脸上再出门,你看成吗。” 郭逸之狂点头,“我看特别好。” “好你个头。” “诶疼疼疼!” 第193章 探花郎 郭逸之中的探花。 给他气死了。 杨皎皎望着躺在她腿上耍赖的幼稚鬼笑,“探花郎,你长得好看呗。” 郭逸之嗅着她身上的花香,“海棠啊,你做了香囊。” 杨皎皎解下来给他玩,“喏,探花郎,这下你出门更抢手了。” 郭逸之却狡黠笑开,“皎皎你醋了!” 杨皎皎绝对不承认。 “我平白无故醋什么。” 郭逸之灿然一笑,“皎皎啊~我看要不还是把,郭逸之是杨皎皎的,写在我脸上算了。” 杨皎皎一下没忍住。 郭逸之抬手戳向她微红润的脸颊。 “皎皎好可爱,醋了就醋了嘛。” 杨皎皎冷不丁地一句蹦出来。 “对。” 郭逸之怔了一瞬,笑弯了眼眸。 “皎皎~” 杨皎皎及笄后等着嫁给郭逸之的那几年,应该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郭逸之去了工部。 工部可不是个善茬啊。 初入狼窝的小羔羊,每日都垂头耷脑地回来。 杨皎皎在一墙之隔等他。 有时给他捏肩,有时给他留了香喷喷的饭食,又有时听他哼哼唧唧地耍赖,说有人欺负他什么都不懂。 杨皎皎帮他放松,听他说,陪他玩,哄她可怜巴巴的小少年。 她从来也没有说过让他不去了。 就是郭逸之做什么她都陪着。 不长不短,三年不到,郭逸之真把工部那种地方熬下来了。 他升了官。 仅用三年,工部侍郎。 杨皎皎想,她的逸之可真不容易。 怎么哄哄他呢。 晚上,郭逸之就丧着脸翻墙过来了。 “皎皎~” 怎么了这是。 杨皎皎什么也没说,揽过郭逸之拥上来的身子,轻轻地拍了拍,待他的身子不那么紧绷,才开口,“怎么了。” 郭逸之带了点哭腔,“圣上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今年及冠了,他还是派了我。” 他这么说杨皎皎就知道了。 水坝。 郭逸之扑在她肩头,哭的像只小花猫一样,“皎皎~就半年了,为什么是我啊,为什么啊。” 杨皎皎心里闷闷的,这下她的逸之可能不能按时来娶她了。 但是呢,她的逸之也有理想有抱负,晚一点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不嫁。 杨皎皎耐心地哄怀里呜咽的郭逸之,“逸之乖噢,别做傻事,你不是要赚功名来娶我吗,回来就能娶我啦。” 郭逸之哭唧唧地说舍不得她。 杨皎皎笑,“好啦,我有机会就去看你行不行?” 郭逸之泪眼朦胧地点了点头,“皎皎~” 哭的杨皎皎心都化成一滩水了,“诶哟不哭了啊,你是小哭包,怎么这么能哭啊。” 郭逸之虽然平时不正经,大事从来没搞砸过,也没犯浑。 杨云徽也是支持他去的。 郭逸之是督察。 就在及冠的前一阵,郭逸之去了此次朝廷新筑水坝之地驻守。 杨皎皎说话算话。 磨了杨云徽很久很久。 杨云徽给她配了浩浩荡荡的侍卫。 只让她待一个月。 行。 两个月后。 她去了。 去找她的逸之了。 杨皎皎悄悄地潜进了他的住所,听闻他在忙,就默默地给他收拾了一番。 诶哟,这个逸之,自己住怎么这么潦草了。 很晚了。 “皎皎??!” 平平静静走回住处的郭逸之,推开房门,拐了个弯,看到了坐在那里浅笑嫣然的杨皎皎。 “肯定是做梦了。” 杨皎皎笑了,张着手,“现在是晚上,可以做梦了。” 郭逸之嗷了一嗓子,扑了过去,“皎皎!” 杨皎皎发笑,刚刚不是还稳稳重重的吗。 两个多月没见,郭逸之拉着杨皎皎,话是说也说不完。 “很晚了皎皎,你住哪里啊,我送你回去?” 杨皎皎又笑,“不让我在你这里住?” 郭逸之面颊可疑的红晕也没逃过她的眼,他羞羞的瞪她,“不可以!杨皎皎!你还没嫁我!” 杨皎皎无辜地摆了摆手,“诶,那怎么有些人抱着我亲个没完。” 郭逸之还是气呼呼的,“那是你愿意我才亲的好不好,我以前都不敢。” 杨皎皎自己逗的也自己哄。 “好啦,这回住的离你远咯,送我回去。” 郭逸之刚才进门的疲惫一扫而空,满满的活力,牵起她就跑。 “皎皎~” “皎皎~” 杨皎皎无奈宠着,“做什么,我这不是在吗。” 又开始叫她叫个没完了。 郭逸之眼眸熠熠,摩挲着她的手掌,“皎皎真的好好啊,说来陪我就来陪我了。” 杨皎皎略显遗憾地撇了下嘴,“只一个月,我争取过了。” 郭逸之笑,“没关系,你都不告诉我!我去接你啊!” 杨皎皎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好好做事。” “嗯。” “明天你还在?” 杨皎皎无奈,“一个月。” 郭逸之兴高采烈地走了。 杨皎皎陪他待了满满的一个月。 待她要走,郭逸之在她的马车旁依依不舍地驻足。 杨皎皎弯身下去,捧住他的脑袋,吻住了他唇瓣。 “逸之乖,好好做事。我会再来看你的,放心。” 郭逸之实在是不放心,他说了无数遍。 “要小心啊” 思念如草芥疯长。 杨皎皎看着郭逸之欢脱的信。 那里面事无巨细。 就好像在身临其境参与他的生活一样。 有一笔带过的险情,杨皎皎洇湿了一大片纸张。 也有他絮絮叨叨的情话,杨皎皎又笑弯了唇。 杨皎皎提笔给他一封一封地回。 过冬了。 爹爹不让她去了。 巧了郭逸之也不让她去。 一直到来年,杨皎皎时常立于院中,望着郭逸之时常待的墙头。 海棠开了。 她要去看她海棠树下的心上人了。 杨皎皎依旧没有告诉他。 “皎皎!你怎么来了。” 杨皎皎瞬间殷红了眼眶,这混蛋受伤了都没告诉她。 郭逸之尴尬地把手背到了身后,杨皎皎冷着脸,“拿出来。” 郭逸之舔了舔嘴唇,准备蒙混过关,杨皎皎冷哼,“我再说一遍,拿出来。” 郭逸之灰溜溜地伸出了手。 杨皎皎心疼死了。 郭逸之弱弱地解释,“就一道伤,皎皎。” 杨皎皎不听,看过他的伤口以后揽着他的颈吻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啊皎皎。” 郭逸之笑得很不值钱。 杨皎皎无奈地望向把她揽过去的幼稚鬼,轻笑出声,“海棠开了,我来看我心上人。” 前言不搭后语的,郭逸之就是懂了。 “皎皎~我好爱你啊。” 杨皎皎笑,安安心心地窝在郭逸之怀里,嗅着他独特的清香,与她的海棠花香交织的味道。 这次,杨皎皎陪他又待了两个月。 郭逸之已经二十岁了。 及冠了。 杨皎皎给他补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生辰。 临行那天,郭逸之又说了不知道多少遍。 “要小心啊” 在京城的日子,杨皎皎没完没了翻看着他寄来的书信。 快一年了。 她原先放书信的抽屉已经放不下了。 给她的信笺们挪了地方。 又想她的逸之了。 杨皎皎再次动身。 “皎皎~” 郭逸之噘着嘴扑过来抱她,眸底的惊喜怎么也藏不住,“怎么每次来都不和我说啊。” 杨皎皎娇俏地揪着他的耳朵,“怎么的,你藏美娇娘了啊。” 郭逸之大呼冤枉,“皎皎!你一个姑娘,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呀!我不放心啊!” 杨皎皎唧一口亲在了他的唇上,“还说不说了,啰嗦。” 郭逸之投降。 杨皎皎被郭逸之拉着,把这个小小的城都逛遍了。 不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就待在屋里。 聊天也好,做其他的也罢,总之就是待不腻。 杨皎皎有时想,京城的日子难道比这边慢吗,怎么俩月又过完了。 每次她走,郭逸之都像个啰嗦的老妈子一样,嘱咐完这里嘱咐那里。 “要小心啊” 他能说百来遍。 又是一年过冬。 她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凝视着院墙。 无他。 盼春来,待君归。 君若不归,自向君去。 直至他们相交的院墙,出现了那一抹熟悉的粉色,杨皎皎揣着攒了一冬天的思念,奔向了远方的心上人。 “皎皎~” 郭逸之在外面巡视完,就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皎皎就俏生生地站在不远处。 眸底浸了蜜糖般甜蜜,郭逸之奔去,“皎皎,我好想你~” 杨皎皎笑,“我也想你。” “海棠开了。” 郭逸之笑得傻里傻气,“好花!一开花就把我的皎皎送来了。” 杨皎皎被逗乐,“什么鬼东西。” 郭逸之牵着她看他们的成果。 “皎皎~就快完了,就快了。” 杨皎皎和他手牵手,笑笑,在他侧脸亲了一口,“别出错,好好做完,我等你呢。” “皎皎~想娶你~” 郭逸之想娶她的心是一天也忍不了了,没日没夜都在想,皎皎怎么还不是他夫人啊。 杨皎皎唇角高翘,温柔开口,“逸之乖噢,做事要有始有终。” 她灿然一笑,“反正我陪你。” 郭逸之高兴地快蹿起来了。 杨皎皎无奈。 怎么是个傻子呢。 娶不娶的又不急,反正她会来。 又陪他过了一个盛夏。 这次杨皎皎待了三个月。 “要小心啊” 杨皎皎心里无奈但又甜滋滋的。 探身拉住他的衣领,吻了过去。 “知道了知道了,小心。” 回到了京城,杨皎皎依旧日日盼着他的信。 收到那满载情意的信笺,杨皎皎第一时间就抢过来,翻来覆去地读。 郭逸之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 杨皎皎就有样学样地回了一堆。 入冬了。 大雪封了路,京城的冬要比那边冷一点。 杨皎皎百无聊赖地读着书。 会再见的,再等等。 等春天的煦阳落满枝头。 就见面了。 她看了格外多的书。 因着爹爹的缘故,杨皎皎不会看那些女德女戒之类的书,她上知天文下晓地理。 文学品集她也略通一二。 她的逸之是探花郎诶。 她怎么能差呢。 这次海棠花开,她没有去。 因为她要见的人,回来了。 “七日回京?你确定吗?” 杨皎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千真万确,小姐。” 这次郭逸之也给了她一个惊喜。 不是七日,是今日。 午觉睡醒,杨皎皎打开窗户。 “嗯??” 郭逸之笑,“皎皎~我回来啦。” 杨皎皎眼角有泪滑落。 她眨眼确认过了,不是幻觉。 真的是他。 她的逸之,着一袭白衣,坐与院墙之上,懒懒地靠着海棠树粗壮的树干。 笑盈盈地望着她。 杨皎皎身子比脑袋反应快。 飞快地奔了出去。 杨皎皎喊,“下来。” 郭逸之轻盈一跃,大步上前越过冬日的严寒,在温暖的春日拥住了他的皎皎。 “皎皎~我好想你。” 杨皎皎呜呜地哭,“我也好想你。” 这次轮到郭逸之哄杨皎皎了,“诶哟,皎皎哭了啊,每次不都是我哭吗。” 杨皎皎气得捶了他一拳。 郭逸之笑得前仰后合。 温温柔柔地给她擦眼泪。 郭逸之抱着杨皎皎进了屋子。 “皎皎~”郭逸之从后面拥住了杨皎皎,歪着脑袋蹭着她的脖颈,“给我抱抱。” 杨皎皎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抱,给你抱。” 郭逸之在杨皎皎软乎乎的侧脸亲了亲,“给我抱一会儿我就走了,我提前回来的,过一阵正式回来。” 杨皎皎不说废话,扭头吻了过去。 半晌。 杨皎皎依依不舍地拉着他的衣袖。 郭逸之笑了笑,“皎皎爱我,我知道了。” 杨皎皎点了点头,这次没吝啬甜言蜜语,“爱你,好爱好爱你。” 郭逸之又恢复了他的臭屁性格,痞痞地刮了下杨皎皎的鼻尖,“皎皎,等我,这就来娶你。” 杨皎皎甜甜一笑,“等!” 又过了几天。 她的大功臣正式回家。 他也升了官职。 郭逸之年纪轻轻,工部除了尚书,他几乎就是第二人。 好棒噢。 郭逸之请了三个月后的良辰吉日。 求娶杨皎皎。 杨皎皎听到这个事,心里像是进了蜜罐一般,甜的拉丝。 “皎皎~” 杨皎皎笑盈盈地应,“诶。” 她的话痨逸之回来了。 郭逸之躺在她的腿上感慨,“皎皎啊,我都等了六年了,从你及笄以后,我没有一天不在想的。” 杨皎皎唇角高翘,揉了揉他的脑袋,淡淡道,“我也是。” 她也想了六年了。 其实也不止。 是她能嫁了以后等了六年。 郭逸之傻气不停地往外冒,“嘿嘿,我的皎皎终于要成我夫人咯。” 杨皎皎笑个没完,学他说话,“那我的逸之终于要成我夫君了。” “好傻啊我们。” 郭逸之耍赖。 杨皎皎宠着。 郭逸之看到了她精心收着的信。 “哇!” 杨皎皎有点羞,赶紧扑过去挡住。 “噢哟,吾夫逸之,噢哟,皎皎~” 杨皎皎跺脚,“起开!” 郭逸之逗她,“吾妻皎皎,不起不起~” 杨皎皎脸都红透了,哼了一声,不搭理他了。 整个屋子都是郭逸之爽朗的笑声。 “皎皎~” 杨皎皎没好气地应,“干什么。” 郭逸之嬉皮笑脸的,“喜欢你~” 杨皎皎偷偷笑了笑,板着脸色,“嗯,我也是。” 郭逸之立刻蹬鼻子上脸,“皎皎~我想听~” 杨皎皎到底没忍住,笑开,“杨皎皎喜欢郭逸之,最喜欢郭逸之,杨皎皎爱郭逸之,最爱郭逸之,开心了吗?” 郭逸之傻乐,“想去街上放鞭炮。” 杨皎皎被逗笑,“你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傻子。” “是傻子你也得喜欢我!” “喜欢。” 三个月的时间,郭逸之安排一切,杨皎皎就负责绣嫁衣。 “皎皎~” 杨皎皎习以为常地瞥了一眼。 这人又爬墙头。 郭逸之蹭地一下蹦了下来,“夫人给你看名单,你看看你的好姐妹邀请齐了没有?” 杨皎皎羞羞地戳他,“没嫁你呢,不准喊!” 郭逸之噢了一声,贱兮兮的。 “你那吾夫逸之呢。” 杨皎皎又羞又愤,扑过去拧他。 郭逸之嬉皮笑脸地抱住。 不让跑了。 “皎皎~” 杨皎皎脸红得娇艳欲滴,郭逸之忍不住,偷亲了几口。 “干嘛。” 郭逸之像个吃到糖的小孩一样,“等不及了~皎皎~” 杨皎皎笑,“给你抱,也给你亲,什么都给你。” 郭逸之瞪了她一眼,杨皎皎感觉他脸也有点红呢。 哈哈哈。 “杨皎皎!我说了多少次了!你还没嫁我呢!不准想!” 轮到杨皎皎肆意妄为地笑了,“哟,怎么这事这么正经,总归也是你的。” 杨皎皎在他唇角亲了亲,“等多久都没关系,我又不是不嫁。” 郭逸之一把把她抱起。 杨皎皎满是无奈地看着这傻子抱着她转圈。 “别转了,晕。” 后面郭逸之根本闲不下来。 今天想起来要给杨皎皎买这个。 噔噔噔地就去了。 明天想起来他们的婚房还差个什么东西,又去了。 杨皎皎听着隔壁的动静。 无奈扶额。 她喜欢了个什么玩意。 只差一周了。 按道理来说,他俩就不能见了。 但是杨皎皎的娘家婆家离得有点太近了。 自打他俩互通心意,两个娘亲也成了好朋友。 什么婆家难相处,杨皎皎通通没有。 杨皎皎就等着嫁了。 他俩成婚前五天,还腻在一起。 让杨云徽发现了一次,郭逸之才被勒令不准再来了。 剩四天的时候,郭逸之隔着墙,说去给她给她买个东西,晚上就回来。 杨皎皎笑,“要小心啊!” 郭逸之嚷了一句,“皎皎,爱你~等我。” 杨皎皎还是笑,“嗯,等你,爱你。” 郭逸之就走了。 下午,杨皎皎的外祖父忽然病重。 她娘亲大惊失色,几人均前往。 三天,外祖父没有生命危险了。 杨皎皎他们三人清晨赶回,今日她成亲。 杨皎皎眼眉弯俏,换着婚服。 整府喜气洋洋的。 但。 就在杨皎皎想,她今日能穿进婚服吗,要不吸个气的时候。 马蹄声由远及近接踵而至。 “抄家?!”杨皎皎大脑轰地一声,“你说什么??” 她抓着前来报信的侍女,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夏早已泣不成声,“小姐,真是抄家,锦衣卫捉拿下狱,因为证据确凿,郭家,支持安王” 杨皎皎什么也顾不得了。 嫁衣穿了一半,提着裙摆,疯了一样往门口跑去。 谁要动她的逸之! 什么支持安王,狗屁。 她就几天没去郭家。 谁!到底是谁! 杨皎皎去晚了。 等到奔到府门口,只看到一抹马蹄的残影。 “逸之!!!” 杨皎皎想都不想,扯上旁边的马,欲追。 只是她的婚服太繁琐了。 加了多少心思啊,她的心思,郭逸之的心思,两个娘亲的心思 这时倒成了她的阻碍。 侍卫,暗卫,爹,娘,明夏。 “郭逸之!!!” 都不知道多少个人来按住她。 眼泪静静流淌,杨皎皎后来就不知道了。 不知闹了多少次。 她再被允许醒来。 是郭家抄斩的日子。 杨云徽已经把她带出来了。 能看到。 他们竟然让她看到。 杨皎皎被牢牢绑在椅子上。 “逸之”杨皎皎双眼猩红,“爹!你放开我!” 杨云徽同样红着眼,嗓音喑哑,“就在这里看皎皎。” “逸之” 杨皎皎死死地盯着那道浑身是血的身影,还没丧失理智,眼神触及一处,眸光大变。 “这不是郭逸之!不是!绝不是郭逸之!!”杨皎皎怒吼,“他们把逸之怎么了!!这不是郭逸之啊爹!” 她奋力挣扎,腕子都勒出了两道血痕,见杨云徽偏着头不置一词,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爹,爹,那不是郭逸之啊,真的不是,爹!!你救救他好不好,爹,皎皎求你,求你了爹,有人要害他啊。” “杨皎皎!” 第194章 你到底在哪里啊 “那不是郭逸之” 杨皎皎每次醒来,空洞洞地看着熟悉的房顶,只会说这一句话。 真的不是啊。 她的逸之呢? 明夏当她刺激受大了。 娘亲连连叹气。 杨云徽来看她的时候,杨皎皎平静地跪下,“爹,那不是郭逸之,您不知道吗。” 杨云徽无奈叹气,“我也知道这是冤案啊。” 杨皎皎厉声道,“是不是那个安王!逸之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一起,逸之根本就没去过云州!” “爹!我就几天没去隔壁,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什么证据确凿,那是狗屁。” “杨皎皎!”杨云徽同样拔高了音量,“你还不明白吗!” 杨皎皎不想明白。 她不相信。 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 爹爹不管,她管。 她的逸之到底在哪里啊。 冷不冷,疼不疼。 想着想着杨皎皎就哭了。 她白天查,晚上也查。 查安王。 所有都查。 她就觉得和这个安王脱不了干系。 郭家的一切她都护。 她的逸之还要回来呢。 她稳下性子从头捋。 郭家倒了,受益的人是谁? 幕后之人为什么要觊觎郭家? 觊觎什么? 郭家和什么人有仇? 真的没有。 郭逸之的爹爹也很聪明。 他们都是世家大族。 郭家全面开花,文臣武将商道财路,样样都有。 郭逸之本人又是工部重臣。 郭家的信物几乎都在他那里。 没有信物倒不掉的。 除非圣上亲自出手。 可为何这么久,郭家的几大势力都毫无变化? 是信物那幕后之人暂未得到? 还是,她的逸之就是落到那幕后之人手里了? 杨皎皎头痛欲裂,但是一想到那日在刑场死掉的根本就不是她的逸之,她就得查下去。 她的逸之还没来娶她,他肯定还活着。 抽丝剥茧,杨皎皎发现,似乎关键点还在这几个信物里。 在哪呢? 杨皎皎搭起梯子翻了过去。 郭府,她熟得不能再熟了。 上上下下地翻着这凌乱之地。 没有,都没有。 那在哪里? 杨皎皎忽的发了疯一样奔回去,喊人把郭逸之送来的聘礼一箱箱抬出来。 真的有不在礼单之上的东西!! 一个小木盒。 “吾妻皎皎亲启” 杨皎皎再也支撑不住了,就这样跪倒在地,紧紧地握着这个看着就很郭逸之的小木盒,铺天盖地的痛苦好像要将她席卷。 眼泪一滴滴滑落,悉数跌在冷硬的大理石板之上,杨皎皎痛哭起来。 “郭逸之你到底在哪里啊” 杨皎皎痛恨自己怎么出不去这里。 她好恨,从来没有一刻这般想杀人,她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恨那残忍的世道,冰冷的皇权。 更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杨云徽放任了她一切折腾,她那些安排,杨云徽管都不管。 只是她的人,必须待在府里。 杨皎皎学会了喝酒,爬墙。 每日坐在院墙上发呆。 她觉得她的日子好像开始倒着走了。 “海棠再开花,就可以看到你了对不对” 杨皎皎面无表情地抱着她抱也抱不过来的海棠树干,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滴一滴,浇灌在他们拥吻过的地方。 “郭逸之” 杨皎皎心脏一阵绞痛。 她跌了下去。 面颊挨着地,杨皎皎不想起来了。 “求你” “来娶我好不好” 新皇登基。 最小的皇子斗赢了。 无人还记得郭家。 那她的逸之呢 到底在哪啊? 杨皎皎最疯的时候想去击鼓鸣冤。 真的。 什么击鼓鸣冤要先接受刑罚,她都不怕,能不能把她的逸之还给她。 她也真的去了。 只不过没去成。 杨云徽派人将她捉了回来。 “杨皎皎!你能不能别闹了!郭逸之他死了!” “死了!” 杨皎皎第一次,被杨云徽扇了巴掌。 有些恍惚又无措。 杨云徽幽幽叹了口气,“皎皎,你知道你今天但凡去了,杨家又是什么样吗?” 杨皎皎双目猩红,表情却淡淡的,“没死。” 其他的,她一句都没说。 她和安王的势力死磕。 什么都不管,就查。 平白无故地就赖了过来。 郭家的关系网她们排查了一遍,绝无第二个人再有如此动机。 杨皎皎喝酒。 喝昏了,哭晕了,她就醒来接着查。 她想大概他们骂的没有毛病。 她真的疯了。 她的日子乱走。 怎么她的逸之时而出现,时而不出现呢。 海棠花开了啊,郭逸之。 你怎么还不来。 “杨皎皎!郭逸之死了!” 她从不发火的娘亲也吼她。 杨皎皎好委屈,他们怎么都不信她啊,郭逸之还没娶她呢,他不会死的。 “杨皎皎!你做了什么!” 杨云徽气极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只说了实话。”杨皎皎静静地平视过去。 “安王他就是狼子野心。” 能同时觊觎郭家的那几样东西的,不为谋反为什么。 杨皎皎虽已猜到。 但她的一切力量都来自杨云徽。 杨云徽将她管了起来,她再没有任何办法。 她只能坐在墙头喝酒了。 喝,喝多了就能见到逸之了。 真的让杨皎皎恍惚了的,是,郭逸之院子里,那伸过去的枝桠,枯了。 拨了别的枝桠过去。 又枯了。 杨皎皎看着接连枯败的枝桠。 心上那小小的裂口,稳准狠地被狠狠撬开。 她清晰地听到了。 心死的声音。 眼泪吗,流干了。 杨皎皎好似都不会哭了。 她的酒量越来越好。 杨皎皎躺在两个相交的院墙中间,哀戚地勾起唇角,“郭逸之。” 海棠树下没有了那个回话的少年。 那个没完没了叫她的傻子。 “你走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杨皎皎仰头灌酒,眼尾红着,却已无泪。 罐中已无酒,杨皎皎猛的将其磕上了瓦片。 “言而无信,你不来娶我。” 其余的碎片叮当落地,杨皎皎的眸底闪着甜蜜。 望着那片海棠树下的阴影。 她柔声开口。 “郭逸之,想不想我?” “别急,我来嫁你。” 该死的。 是谁挡着她去见逸之的路。 杨皎皎又没死成。 骂也骂了,打也打了。 她油盐不进。 酒都不让她喝了。 这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她做任何事情,都有人不错眼珠地盯着。 身体迅速地衰败下去。 杨云徽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她这里了。 那天他来了。 杨云徽跪她。 跪的是她。 “皎皎,算爹求你了。” 杨皎皎虽然想死,但她不聋,也不傻。 她知道杨云徽说的是什么。 自从郭家倒了以后,杨家自是刀尖舔血。 杨云徽求她,看在全族那么多人的性命,前途上。 好。 左右也是换个地方等死。 别让皇宫那种地方嚯嚯她的小妹了。 阿姐再为你做件事。 杨皎皎下了床,羸弱的身子跪得笔挺。 她给杨云徽磕了个头。 “父亲。” “我嫁。” 她唤的是父亲。 杨云徽几乎瞬间泪洒当场,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直至她出嫁。 杨云徽都没有来过。 杨皎皎穿着一袭火红,嫁衣的样式她无兴趣细看,盖着红彤彤的盖头,她真的流不出泪了。 怎么这种场合都哭不出来呢。 新登基的新皇,在那场惨烈的争斗中胜出的赢家,来了她的身边。 没有拜堂成亲,没有三书六聘。 都没有。 她是妾。 杨皎皎心底隐隐期盼了很久的新婚之夜,变了味。 不能,不和她的逸之,都不叫新婚。 杨皎皎死在了离家的那日。 在宫里的,是杨家嫡长女。 珍妃。 每一个嫁进宫中的女子,都应尽的义务。 照拂母家。 她打理人际关系。 将宫中的弯弯绕绕仔仔细细摸清。 承宠,固宠,避孕。 杨皎皎每一步都做的稳扎稳打,毫无错处。 杨家也从那时的战战兢兢,生怕唇亡齿寒,到现在的肱骨之臣。 杨云徽本就是桃李满天下。 这是杨皎皎家族长女的责任。 连杨云徽都以为她放下了。 直到有一天。 安王找了上来。 杨皎皎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他拿出了,一个脏的都快看不出颜色的香囊。 杨皎皎死死地盯着它。 郭逸之的。 她做的。 她紧握双拳,用力到指甲嵌进肉里,那份深仇大恨在心中翻滚,撞碎了她早已古井无波的心间。 已经九年了 九年! 她的逸之真的还活着 她都干了什么啊 她为什么不查下去啊。 她离真相只差了一步啊。 她的逸之真的就在安王手里啊。 杨皎皎牙关咬的极紧,难掩愤怒。 “你把他怎么了!!” 安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阴恻恻的。 “当然是废掉了。” 杨皎皎想,她那时一簪子把他扎死有多大可能,他娘的,想给他弄死。 “珍妃,他的命,可就在我手上。” 杨皎皎咬牙忍着滔天的怒火,摔了一个杯子。 恶心。 视线触及那脏的看不出颜色的香囊,指尖不住地颤抖。 逸之 你 你怕不怕啊。 杨皎皎仔仔细细地把那个香囊洗净,里面早已无海棠花瓣。 现在海棠也没开。 杨皎皎似又恢复了那段的等着郭逸之来娶她的日子。 逸之,别怕。 总归要下地狱的话,我先去。 杨皎皎没有太多思虑,给圣上下了毒。 纵使被发现,她也不惧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 圣上一点事都没有。 杨皎皎心里心虚,但不敢显露。 安王给她的也是慢性毒药。 忽的有一日,太子殿下铁血手段,控制住了宫中上上下下,所有人不许进出。 杨皎皎感觉大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 安王来了。 尤其惨烈。 血染皇城三日未散。 安王败了。 杨皎皎难掩颤抖,那她的逸之呢? 她查啊查,安王带了三个铁笼子来。 她觉得她的心跳得都快了。 逸之你在哪里。 她左查右查。 江辞。 三个里面必有他。 他们会不会看到了她的逸之啊。 杨皎皎开始策划出宫。 让她没想到的是,郭逸之自己回来了。 他上朝堂了。 太子殿下自请重审郭家抄家一案。 郭逸之是怎么说的呢。 “圣上,郭家亡魂实属具具蒙冤。郭逸之愿为人证与物证,我以我身,以九年的牢狱折磨,敬告天下,我郭家,由从至今,忠君敬君,从无二心。” 杨皎皎眼含热泪听完。 她的逸之好样的。 但你疼不疼啊,怎么坐轮椅了。 杨皎皎再也忍不了了。 她的逸之一定在江辞那里。 她要去见一面。 穿着宫女的衣裳,在江府的前厅跪的笔挺。 杨皎皎很多年没有这般跪过了。 但是她的心是雀跃的。 砰,砰,砰。 她听到心跳的声音了。 见了江离,见了江辞。 还有几个人。 他们喊郭逸之哥哥。 喊她,嫂嫂。 嫂嫂啊 杨皎皎想哭了。 谁说她的眼泪流干了。 杨皎皎看到郭逸之的那一眼。 她的泪珠,唰唰地掉。 天杀的安王。 她的逸之怎么还看不到了。 好瘦。 上次见他,还是他躺在她怀里撒娇呢,说还有五天,他们就成婚了。 再见已是,九年后。 还好思念无声,杨皎皎这般想。 思念有多重呢? 不重的,九年的海棠。 她带的就是海棠香囊,熏香也选的海棠。 见逸之,总要少女一点。 只是未曾想他看不到她。 诶,杨皎皎垂头摸了摸将她抱的死紧的郭逸之,我的逸之啊,你受了多少委屈啊。 她的逸之还是小哭包。 她好似两人不曾分开一般,如常地吻了吻他的唇。 狠心离开了。 再待下去,她就走不掉了。 心已经活了。 江离问她,要不要再见。 杨皎皎灿然一笑,拒绝了。 她嫁人了,她 “小阿离,再叫一声嫂嫂好不好?” “嫂嫂。” 杨皎皎泪水打湿了眼眶。 嫂嫂好啊,杨皎皎爱听。 她要回去做珍妃了。 杨皎皎的故事讲完了。 那一句要小心啊。 穿越了时空,砸向了现在的杨皎皎。 沈离哭得话都不会说了。 “嫂嫂,你们” 杨皎皎笑,把她揽过去,柔柔地哄着。 “诶哟不哭了啊,怎么你也这么爱哭啊,怪不得你们要喊他哥哥,他就是个小哭包。” 沈离抽抽噎噎地揉了揉怀里的破晓。 破晓呢,也哭了半天了。 这该死的安王。 要不让他去咬他两口。 死不足惜! 他最知道成婚前是什么感受了。 “嫂嫂~” 杨皎皎眼眸里全是笑,“诶。” “嫂嫂~” 杨皎皎还是笑,“嗯。” “嫂嫂~” 杨皎皎乐得不行了,好可爱的人啊,怎么跟郭逸之一个样啊。 沈离眼眶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嫂嫂~我们把哥哥捡回来的时候,他真的,瘦的皮包骨头,一阵风就能把他带走。他还被安王下了好多好多的毒,腿啊手啊什么的都被打断了。” 杨皎皎猜到了,她见到的那个郭逸之,已经不像江离说的这般了。 他们养的真好。 逸之交给他们,她也放心了。 “嫂嫂~”沈离认真道,“哥哥喊你不要再出来了,危险的,但是你放心,我本事大啊,有我呢。” 杨皎皎可是把这个小哭包的眼泪抹干净了,“好了小阿离困不困?要不要和嫂嫂躺躺,你都坐了好久了。” 沈离哀嚎一声,“嫂嫂!你怎么这么好啊。” 杨皎皎很温柔,将她揽过来,“不见啦,知道他活着,就好了。” 沈离贴着她,不自觉地就换上了撒娇的语气,“嫂嫂~” 杨皎皎眼眸都笑弯了,“怎么啦。” 沈离咬唇,有些犹豫,但又点了点头,下了决心,“嫂嫂,是三天。” “什么是三天?” 沈离叹了口气,“哥哥是你们成婚还剩三天的时候被安王抓走的。” 杨皎皎心里哀戚,她的逸之,没回来啊。 沈离眨巴着眼睛,“嫂嫂,安王没死,在我们手里。” 杨皎皎眼眸霎时冰冷,“他在哪?” 沈离拍着她,“嫂嫂,安王在他自己的地牢里,如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他那个地牢,关过我阿兄,我二哥,还关过我夫君,嫂嫂,我们每个人都不会放过他的。” 杨皎皎恨意滔天,“那年我就觉得是他!该死的!他还害了你们那么多人。” 破晓规规矩矩地趴在她俩中间。 沈离还说,“嫂嫂,哥哥中过的毒,我们都还给安王了,哥哥现在体内一点毒素都没有了。” 杨皎皎又哭了,“他受了好多好多委屈。” 沈离温声道,“嫂嫂~一个人待着是不是很孤单啊,我能来,我时常来陪你。” 杨皎皎凄凄一笑,“我应得的。” 她自从知道了她的逸之还活着。 没有一天不在怪自己当时为什么没坚持下去。 那怎么都活不成的枝桠,压垮了她的最后一丝希冀。 她应得的。 “嫂嫂!”沈离赶忙摇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别这样想啊,那种情况下谁都会这般做的。” 杨皎皎笑笑,没说话。 沈离好说歹说。 感觉杨皎皎没被她说动。 “好啦小阿离,天都快亮了,回去。” 沈离叹了口气,望着站起来送她的杨皎皎。 拍了拍破晓的屁股,破晓心领神会,跃了下去。 “嫂嫂。” 沈离扯了扯唇角,拥了上去。 杨皎皎微怔。 “嫂嫂这么多年一个人,辛苦了。” 杨皎皎呼吸一滞,眼眶酸得厉害。 “嫂嫂”,沈离拍了拍她的背,“一家人,我们护着你。” 杨皎皎一下子没兜住泪,赶忙偏开了脸。 沈离戳了戳杨皎皎的脸颊,甜甜一笑,“噢哟,我们嫂嫂还是笑起来好看,多漂亮啊。呐,嫂嫂真好看。” 杨皎皎脸庞微红,有些羞了。 沈离笑,抓起破晓的爪子,晃了晃,“小猫说,嫂嫂下次见~” 杨皎皎也笑,“好呀,下次见。” 第195章 溺水的花 沈离带着破晓回家了。 “诶。” 一人一猫对视。 眼底全是惋惜。 “走,睡一会儿。” 沈离才刚抱着破晓躺下。 忽然神色大变。 破晓不知怎么了。 “喵呜~” 怎么了? 沈离脸色冷凝,飞快起身,穿好衣裳,抱起他飞身而去。 “阿兄~阿兄~” 江辞睡得迷迷糊糊,还没醒,软乎乎地应了一声。 沈离把破晓放下去,在他床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阿兄~醒醒。” 江辞眼眸微睁,哼哼着看了看她。 沈离把破晓一推,“阿兄,桑婉喊我,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江辞瞬间醒了。 抱起破晓朝外喊,“小心点!沈离!” 破晓哀哀戚戚地惨叫一声。 又去了。 她又去冒险了。 江辞也懂他在说什么了。 把破晓软软的身体拉进被窝,江辞叹了口气,“等着,我们也没办法。” “喵呜~” 沈离啊。 江辞把脸埋进了破晓蜷着的身子,“破晓,睡睡,你俩什么时候从嫂嫂那儿回来的?” 破晓仰着脑袋蹭了蹭他,“喵呜~” 刚刚。 江辞仔细看了看,“刚回来?” 破晓点了点头。 江辞把破晓揽进了他的臂弯,闷声道,“睡。” 破晓平时怎样不睡觉都问题不大,但他现在毕竟是只小猫,江辞的大手温温柔柔地抚着他的身子,很快就把他哄睡了。 江辞望着沈离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动作。 沈离为什么敢不叫醒沈亭御呢。 一,是来不及了。 二,林清在,如果真有那种危险,他会知道的。 她一边飞,一边心里暗暗祈祷。 桑婉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她到了一处庄子。 心里嘀咕着,“这什么地方?!” 等等。 和桑婉打架的不是妖吗!妖怎么有这么大的房子! 开什么玩笑。 沈离隐着身形观察了一下,眉头紧锁。 住着这么大的庄子,还有结界。 这是人是妖啊。 这种幻形如此仿真的结界,以她那么多次深入深山老林的经验。 这是树妖的特色。 可是树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住这个房子。 沈离不多想了,翻手灵力而出。 浩瀚灵力在掌中凝聚,沈离略一思索,没有破结界,强行撕开一个口子,飞身钻了进去。 桑婉 沈离心坠得厉害。 这妖挺厉害的。 她飞快地观察这个庄子的结构。 桑婉捏破了她的珠子。 那她起码还是活着的。 沈离找了一圈。 桑婉在地底下。 沈离想杀人了,怎么又一个在地下的。 行至精准位置。 沈离看到三个不知是暗卫还是侍卫的人,守着一处水池。 其中一个人手里有绳索。 沈离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因为她破结界和赶来的路上都耗了一些时间,她能知道桑婉的位置在变化的。 水池 桑婉最怕水了。 沈离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两指划界,窜入水中。 “桑婉!” 桑婉阖着眼睛,安安静静地躺在池底。 “桑婉!桑婉你醒醒。” 沈离抬手隔断她身上与外面连接的绳索,她的脚腕上竟然还有两块巨大的石头坠着。 沈离怒极,灵力将其夷为灰烬。 “桑婉!”沈离迅速给她划了个结界,拉起她游到一旁,“桑婉!” 她的身上,还有一种东西。 沈离完全看不到她的妖力。 想不了那么多了,沈离猛猛地拍她,把她倒了过来,让她俯在她的膝头,“桑婉,你呛水了是不是?快吐啊。” 这行动间,沈离看到了她身上的伤。 “畜生!” 愤怒的火焰在她血管中燃烧。 桑婉被她坚持不懈地晃着,终是咳嗽一声,醒了。 “姐姐你来了啊” 在水中,桑婉眼睛睁不太开,也许可能是她太虚弱了,沈离的面庞在她有限的视线里出现。 她以为 沈离哭了,抱着她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身子,“桑婉~” 桑婉扯了扯唇角,撑出几丝笑。 沈离唇瓣颤抖着,触了触她嘴角的鲜血,泣不成声,“我带你回家” “不怕了桑婉,我来了。” 沈离稳住心神,抱起气息都快探不到了的桑婉,闪电般分开水面,没露出一丝波纹。 飞身而去。 行至庄子外围。 沈离发了狠,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灵力猛烈击向结界。 破开一个小口,她立刻带着桑婉离开了这个地方。 “姐姐” 沈离泪珠啪啪地掉,立刻往怀里看去,“怎么了?我在呢。” 桑婉呼出几声气音,“不回” 沈离手上灵力不要钱地往她身上输,哆哆嗦嗦地擦了擦她唇角溢出的血,柔声细语地问,“那你想去哪?我都带你。” “我那” 沈离抱紧了话都说不出的她,连连应了几声,“好,好好,我带你去,我们回花海,不回京城,不回了。” 桑婉眨了眨眼睛。 沈离立刻带她回了花海。 把她轻柔放下,沈离看着她。 这一路上的灵力砸下去,比那个池底的桑婉,脸色好了些。 沈离眼底泛着红,漆黑地燃着怒意,有戾气也有沉痛。 她指尖泛起灵力,来解桑婉身上缚着的东西。 那几乎都勒到了血肉里。 沈离见过这个。 缚灵链的另一种,它有个更俗的名字,叫捆仙索。 这玩意灵山就有。 只不过没人用。 他们人人都有灵力,除了灵山地牢里塞着几根,谁出门还带这玩意。 把它破开丢到一旁,沈离看着明显呼吸顺畅许多的桑婉,声音颤抖得不像话,“桑婉,你,你疗伤和我们一样吗,有用吗刚刚。” 桑婉瞥了一眼颤颤巍巍牵着她手的沈离,苍白的面庞上泛起一丝笑。 “姐姐,谢谢。” 她以为她要死在那里了。 意外看到了沈离给她的珠子。 沈离真的来了。 在那冰冷的池底把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沈离哭着摇头,她自己的眼泪比桑婉还多,桑婉身上的伤太多了,“我治哪里啊,桑婉,谁,怎么你了啊。” 桑婉扯唇笑,“姐姐,回去。” “别碰了。” “脏。” “胡扯!”沈离真的不敢想桑婉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的内伤,外伤 内伤霸道,外伤变态。 桑婉却认真地望向她,“姐姐求你,别带他来。” 沈离不忍地闭上了眼。 为什么要这样啊。 桑婉咳了两声,唇角渗着血,“噢,还有沈亭御,让他也别带。” 沈离怅然,那温谨珩真的找不到你了啊。 桑婉灿然一笑,“姐姐,咳咳,你别这副表情啊,我没有那种伤。” 沈离真的听不下去了,“桑婉啊,求你了,别说了。” 桑婉恢复了点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侧了侧脸,“姐姐,我还是有点用处的,做了件好事,那个老东西以后不能嚯嚯别人了。” 疼惜,心痛,愤怒,在沈离心间交织,光是听她都能听出惊险。 桑婉说的漫不经心的。 沈离放柔了语气,“桑婉乖,睡一觉好不好?我给你疗伤。然后我去把伤了你的人啊妖啊全宰了。” 桑婉笑,“姐姐啊,认识你真好。” 沈离摩挲着她苍白的小脸,“温谨珩来找我们说你没回去,他可担心你了,真不让他来啊。” 桑婉想到温谨珩,脸色都红润了些,“不。” 她比沈离心狠得多。 她本也就是个冷血的妖。 沈离叹了口气,“何必呀,他只会心疼你的。” 桑婉闭了闭眼,“就是温谨珩救我的那次,那个老家伙,他府上还有个妖,一个欺男霸女,一个食人精气。” 沈离心疼得几乎喘不过气,“桑婉~不怕了,我帮你把他俩全宰了,一定。” “把我们漂亮的小桑婉搞得一点人气都没有了。”沈离咬牙切齿,坐在榻边轻轻拍着桑婉羸弱的背,“桑婉~” 桑婉动了动身子,离沈离更近了些,呲牙咧嘴地吸着凉气。 “姐姐。” 沈离心好疼,真的。 轻轻柔柔地抚着她的后背,沈离压下心中滔天的怒火,温声道,“我在呢。” 嗓子干涩,有些说不出话来。 桑婉蜷起了身子,蹭了蹭沈离的手心,“姐姐,回去,在这我就死不了了。” 这里是她的化形地。 沈离摇头,灵力一直未断,“我陪你,我不走呢。” 桑婉微微叹气,“姐姐,阿初和阿序。”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沈离心底翻滚而出,沈离指腹抹掉桑婉唇畔的血,声音颤得不像话,“桑婉。” “别想别人了,想你自己,疼不疼啊。我们桑婉是朵娇花啊。” 桑婉很执拗,“姐姐,帮我带他们几天。” 沈离幽幽叹气,“那个大的呢。” 桑婉平平静静的,话语从唇畔细若蚊呐地飘了出来,“不见了。” 沈离还是叹气,指腹摩挲着她的小脸,“你怎么总对那个大的这么狠啊。” 桑婉忽的扯唇笑了,“还好从家走之前和他不然我对于男的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恶心的老东西,那我也太亏了。” 沈离真是拿她没办法。 “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啊。” 这人,都伤成这样了,还想欢好呢。 桑婉怅然若失,眼睫颤了颤,还是没闭上眼睛,“姐姐,那天晚上,还问我呢,什么时候把他娶了。” 沈离劝,“让他来。” 桑婉摇头,“不可以。” 那沈离也不说了。 沈离只温温柔柔地抚着她,持续不间断地给她治伤,陪她。 “乖,不怕了,我在呢。” 桑婉鼻尖一酸,忽的委屈地噘起了嘴巴。 “姐姐~” 沈离应,“嗯。” 眼泪顺着桑婉的眼眸滑向脸侧,洇湿了床单,“姐姐~我好疼啊。” 沈离也没让她不要哭了,浅浅一笑,把她揽进了怀里。 “哭,我陪着。” 桑婉并不算太有力的手,紧紧攥着沈离的衣袖,“姐姐~” 溺水的花抓住了救命的光。 桑婉嚎啕大哭。 沈离什么也没说,就安安静静地给她治伤。 桑婉眼泪和血蹭了沈离一身,但沈离满不在乎,抱着她温柔地哄着,“哭出来就好啦,我在呢。” 沈离的灵力源源不断地输,桑婉气色比刚刚好了一些了,但是还是伤的很重啊。 桑婉笑了笑,“姐姐,快回去,我没事了。” 沈离一点劲都没使捏了捏她的脸颊,“睁眼说瞎话是不是,这叫没事了。” 桑婉撑着身子要挪走,被沈离按住了,“别动!” 于是桑婉无奈而笑,“姐姐啊,快中午了。” 沈离瞪了她一眼,“中午怎么了。” “姐姐,我想睡一会儿,真的你先回去。” 沈离见她神色像认真的,“真要睡?疗伤吗?” 桑婉轻的不能再轻的嗯了一声。 一片巨大的花瓣遮住了她蜷着的身子,桑婉朝沈离眨眨眼。 沈离略懂一二,也没过多说。 “那你安心睡,花海外我落结界护你。” 桑婉眉梢弯了弯,“我就说认识你很好,姐姐,阿初和阿序。” “我真是服了你了”,沈离瞪她,“我去接他俩!” 桑婉满意地笑了,“姐姐~” 沈离看着她撑不住了,闭上了眼。 轻叹一声,又待了一会,转身离开了。 在花海外落了她的结界。 回京城了。 得把桑婉惦念的温澜序和温黎初照顾好啊。 真是服了她了。 沈离先回家一趟。 不然家里那几个指不定怎么担心呢。 他们几个全在江辞房里。 江辞和魏明安他俩抱着一堆东西在看,郭逸之怎么也拿着信笺。 沈亭御抱着破晓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看他们仨。 沈离悠然落下。 “我说你俩不会让哥哥帮你俩干活了。” 几人目光齐转来。 破晓立刻飞扑过来。 沈离抬手接住。 破晓扫视一圈,爪子指着她身上的血,沈离! “喵呜!” “阿姐你受伤了?” 这小子灵力比脑子还快。 沈离打断,抱着破晓坐下。 “不是我,是桑婉。” 江辞微讶,“找到她了?” 沈离点头,“找到了。阿兄我问你啊,温谨珩在谁手下救的桑婉?” 江辞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他们俩,“就是那个张阁老啊。” 沈离嘴巴微微张着,“又是他?” “桑婉说就是他,而且,我在水池底找到的她。” 江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死东西,要死。” 魏明安问,“人怎么样。” 沈离叹了口气,“这人府上有个妖。桑婉说他们两个,一人欺男霸女,一妖食人精气。” 她说完转向郭逸之,“哥哥,这种事情你第一次听说,不怕噢。” 郭逸之微微一笑,“我胆子有那么小嘛,妹妹你接着说。” 沈离叹了口气,“我猜,桑婉应该是出门,遇到了那个妖,然后和他打了一架,被掳回了那个什么张阁老的庄子。然后那个张阁老发现这不就是上次那个人吗。” “然后呢,我没具体问,桑婉也不是吃素的,我听着是给那个老流氓干废了,那老流氓急了。” 郭逸之嗤了一声,“他当流氓当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沈亭御拉了拉她的衣袖,“那她在哪呢?” 沈离抿唇,“在花海。” 沈亭御站起来了,“我去叫温谨珩。” “她不让温谨珩去,而且她在疗伤,等等再告诉他。” “那!”沈亭御还想再说什么。 沈离同时站起身,“去把温黎初和温澜序接来。我去换身衣裳。” 沈亭御乖乖地去了。 沈离换好衣裳回来以后,再次坐好。 她看向郭逸之。 视线一直未挪走。 郭逸之就懂了她要说什么了。 垂了眼眸,不敢听啊。 “哥哥。” 郭逸之叹了口气,“嗯。” 沈离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换着轻松的语气打趣道,“我们哥哥超厉害的,又好看又有学问,探花郎呢。” 郭逸之身子一僵。 这个魏明安知道。 当时他查的郭逸之,江辞醒了以后也和他说了。 “她怎么这都说了。” 沈离笑了下,站起身挨着他们仨坐,伸着脑袋去看郭逸之手里拿的东西,噗嗤一笑,“你瞧瞧你俩,哥哥刚能看见就让他帮你俩干活是。” 郭逸之宠溺地摸了摸这个凑过来的小脑袋,“没事啦,这不是能看到吗。” 沈离扭头望过去,“哥哥,你多跟他俩玩,你瞧他俩现在多无法无天啊。” “嘿!” 江辞不干了。 郭逸之被逗笑,“好~” 沈离笑嘻嘻地挽住他的胳膊,“瞧我们的漂亮哥哥笑起来多好看啊。” 郭逸之抿了抿唇边的笑意,没再说话。 魏明安和沈离对视一眼,挽了郭逸之另一个胳膊,凑着脑袋过来,“哥~” 郭逸之笑,“怎么啦~” 魏明安和江辞都很清楚郭逸之以前大抵是什么样子的。 他就像和自己亲哥哥撒娇耍赖一样,“哥~一会儿吃完饭带你逛逛咱们家嘛,你都还没看过呢。” 郭逸之忍俊不禁,眼角染着浓浓的笑意,“好呀~你带我逛噢,看看咱们家。” 江辞和沈离遥遥对视一眼。 两人眼底都是笑。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的了现在就是可爱的代名词的破晓呢。 破晓蹦到郭逸之那里,直接瘫倒。 可爱眼睛圆溜溜地看着他俩。 “喵呜~” 郭逸之还是笑,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破晓~噢哟你好可爱噢。” 魏明安顺道就上手了,摸着破晓软乎乎的肚皮,“破晓啊,你啥时候变回来啊,哥哥还没见过你呢。” 破晓委屈兮兮地喵了一声。 他哪知道啊! 沈离笑盈盈地接话,“快了,不是很强了。” “哥”,江辞歪着脑袋探头,“中午想吃什么?” 郭逸之状若平常,自然接话,“都可以啊,我又不挑食。” 江辞也凑过去,“那我不管,你肯定有想吃的。” 郭逸之笑,举起破晓的一只爪子,“小猫你想吃什么啊~” 破晓呼噜噜地蹭他。 江辞还能不知道破晓想吃什么吗。 他门清。 江辞被逗笑,“小猫爱吃的我都安排好了。哥~快说。” 郭逸之唇角眉梢都带笑,“真的都可以。” 江辞也有招,多观察几次不就知道了吗,“那好说,哥,全吃。” 魏明安也柔柔一笑,很嘚瑟,“哥~我俩就是钱多。” “二哥你好嘚瑟噢。” 郭逸之微耸肩,语调端得散漫,“那感情好啊,我靠弟弟咯。” 江辞啧了一声,“懂什么!哥哥就是拿来宠的。” 郭逸之笑了。 “好~谁家大哥当的我这么舒服啊。” 江辞很散漫地勾唇,“咱家啊。” 第196章 带娃 说着说着沈亭御进来了。 他抱一个领一个。 不知道他怎么跟他俩说的。 沈亭御还拿上了温谨珩给温澜序留的课业,还有一大堆书。 “他俩在写课业,我就都给拿过来了。” 这沈亭御满脸就是,“你们仨谁带这个,我可不会教。” 江辞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看沈亭御。 魏明安干咳一声,也错开了视线。 江辞伸着手,把温澜序拉了过来,“阿序啊,这个哥哥他学问大,你让他教你哈。” 郭逸之眼眸瞪得溜圆,眼神就是“搞什么!” 江辞小声道,“我俩都多少年不看书了。” “我不更久吗!” 江辞嬉皮笑脸地耍无赖,“哥~” “哥~你厉害嘛~哥~” 郭逸之投降,“好好好,我看。” 于是呢,沈离带温黎初,郭逸之带温澜序,这诡异的画面。 让他们几个带上孩子了。 沈亭御去找温谨珩了。 温谨珩知道以后来了。 “哥哥,姐姐。” 魏明安笑嘻嘻地招手,“来啦,来吃饭。” 温澜序和温黎初异口同声,“哥哥。” 温谨珩笑弯了眼,“呐,阿初过来,阿序把哥哥推来。” 温澜序超级乖的转身就去推郭逸之。 逗得郭逸之笑得不行。 温黎初噔噔噔地跑向温谨珩。 温谨珩笑盈盈地把她抱上椅子。 郭逸之也加入了给破晓弄吃食的行列。 破晓软软地喵了几声。 郭逸之笑哼哼地给他盛糯米鸡。 吃完饭呢。 温谨珩把俩人领走了。 沈离和沈亭御推着三个哥哥去逛。 江辞一边走一边给郭逸之介绍。 他挽了郭逸之一个胳膊,兴高采烈地指这儿指那儿。 “哥,这是妹妹和破晓的院子,你喜欢秋千不,我喊人给你装一个来。” 郭逸之失笑,“我多大了我还喜欢秋千啊,再说我也上不去嘛。” 江辞拍拍他,“那是事吗,早晚得好,我们仨都可以。” 郭逸之翘了翘唇角,“嗯,那当然了。” 沈离笑,“哥哥,这感觉对了,又嘚瑟又肆意。” 沈亭御接棒哄他,“哥哥~眼睛能看见了,我带你抽安王去。” 破晓想说,等等我啊,我还是个猫呢。 江辞歪着脑袋,“哥!我派了几个人去看他,绝不让他死,他不配死。” 郭逸之抬手拍了拍他,“正合我心意。” 魏明安懒懒地靠着椅背,“哥,你自己抽他,我俩都抽过了,让他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看看他自己的样子,绝对解气。” 厨房的人送来了药。 一共三个。 “这个是大少爷的。这两个是家主和二少爷的。” 魏明安一脸讶异,他什么时候成二少爷了。 郭逸之也有点惊讶,他以为只有重云和附近几个人喊他大少爷呢。 厨房的人都知道啊。 江辞清了清嗓子,“昂,不准惊讶,谁都得知道!” 郭逸之笑,魏明安也笑。 然后魏明安给了江辞一拳。 江辞正要喝药,无语死了。 谁家傻子感动了还打人啊。 郭逸之仰头就喝完了。 这俩又捏鼻子又龇牙咧嘴的。 “你瞧瞧你俩啊”,剥水果的沈离毫不掩饰地嘲笑,“哥哥,啊张嘴。” 郭逸之莞尔,“诶哟,喝药快是有好处噢。” 然后魏明安和江辞又干起来了。 魏明安比江辞快,他抢沈离剥的水果。 奈何江辞还有一口没喝完。 死命把他往后拉。 沈亭御站在后面给郭逸之捏肩膀,无奈道,“哥哥,你看见没,他俩天天都在打,习惯就好。” 郭逸之被他俩逗得不行。 郭逸之腿上趴着的破晓,拿爪子捂着脸。 没眼看。 沈离喂了好几个他俩才罢休。 “哥,这就是上次那个亭子,呐,可舒服了这里。我喜欢在这喝酒。” 沈离冷厉的眼神杀过来。 江辞话音一顿,“啊那个以前喝。” 沈离哼声,“你敢喝一个试试看。” 江辞心道不好,赶紧搬救兵,“哥~妹妹好凶噢。” 沈离嗤笑。 “不光你不准喝,二哥,哥哥全都不准,你们几个养好身体之前谁敢碰酒我揍谁。” 郭逸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妹妹说话你还敢不听啊,胆子这么大。” 江辞腻乎乎地歪着头,扒在郭逸之旁边,“诶呀,哥~” 沈离失笑,和同样无奈而笑的魏明安对上了视线。 江辞也没当过弟弟,跟哥哥撒娇呢。 不过好可爱啊。 “走,哥,带你看别处。” 江辞恨不得把犄角旮旯都给郭逸之说了,郭逸之有些感慨。 “好大啊。” 他之前看不见的时候还想,江辞说给他一个院子就给他一个院子。 这么随性的吗。 结果今天一看,真的好多院子。 江辞嘚瑟,“哥,回头把郭家翻案了,带你去江南住住。” “好噢~” 弟弟妹妹都太厉害怎么办。 江辞和魏明安拉着郭逸之去干活,然后沈离打算去看看桑婉。 沈亭御把她拦下来,“阿姐,温谨珩那边。” 沈离也头疼这事呢,桑婉犟得要命,“她不让温谨珩去能咋办啊。” 沈亭御灵光一现,“阿姐你去,我带温谨珩去,就说是我带的,你不知道。” 沈离摇头,摸了摸怀里的破晓,“不行啊,桑婉特意说了,不准你去。” 沈离被这么一提醒,想到了。 狂拍沈亭御,“诶,咱俩演出戏。” “你去给温谨珩透露。让他去找师父。” 沈亭御跟沈离默契十足,瞬间就懂了,“包在我身上的,阿姐。” 沈离去了。 沈亭御也动了。 几瞬。 花海。 破晓微讶。 “喵呜~” 沈离也没见过。 桑婉睡在两片巨大的花瓣中间,蜷着身子,还穿着那身混着血渍的破烂衣裳。 破晓就这看到了她的伤有多重了。 爪子指着毫无生气的桑婉,呲开了牙,“喵呜!” 这太过分了! 沈离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是桑婉伤的太重了,我当场就把那几个玩意宰了。” 桑婉迷迷糊糊,醒了。 “姐姐。” 沈离坐过去。 桑婉扯唇而笑,苍白且无力,“姐夫也在噢。” 沈离运起灵力探查她的伤势。 “不太清楚你的内伤,但我感觉好了一些了。” 沈离灵力没撤,接着给她输。 桑婉摇了摇头,“姐姐,不用。” “这块是我化形地,回了这我就不会死了。” 沈离挑着眉尾,点了点头,“那我帮你换个衣裳吗,这衣裳都和伤口混到一起了。” 之前没给她换,因为这种灵力已经脱不下来了。 桑婉蜷了蜷身子,柔柔弱弱地咳了两声,“懒得动了姐姐,好疼的。” “喵呜~” 沈离也叹了口气。 桑婉却笑了,“姐姐别浪费你灵力了,给我输了好多了。” 沈离瞪她,“又不是不能恢复,起码能让你好点不是吗。” “姐姐~” 桑婉垂着眼眸,精神头不是很足,“姐夫还没变回来啊,要说话吗?” 沈离要被气笑了。 “桑婉!” 破晓蹦到她旁边,摇了摇头。 都什么样了,还想他能不能说话呢。 桑婉恹恹地望着他俩,“姐姐~” 沈离一刻不停地给她输。 她这伤快赶上最开始的破晓了。 内伤也乱七八糟,外伤估计都是那个老流氓弄的。 沈离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我也带了吃的来,你想吃吗?不想吃我就温着。” 桑婉微微笑笑,“先不吃姐姐。” 沈离任由桑婉抓着自己,她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实在是太惹人心疼了。 她睡一阵,醒一阵。 沈离和破晓就陪着。 她的花瓣应该在给自己疗伤。 沈离也在给她治。 “姐夫”桑婉欲言又止。 破晓转头走向她,怎么了? “喵呜~” 桑婉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你会介意姐姐嗯这么说不太好,算了。” 破晓和沈离全懂了。 对视一眼,破晓上前两步,俯下脑袋,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会的,若是让沈离受伤害的话,只能是他没保护好她。 桑婉眼神略恍惚,“不会吗。” 沈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沈亭御已经来装模作样破过她的结界了。 怎么温谨珩还没来。 很快就晚上了,沈离也没回去。 桑婉勉勉强强把沈离带来的汤喝完了。 “呐,我给你换衣裳,好不好?”沈离柔声问。 桑婉软软地点了点头,“在那边的衣柜里,姐姐自己挑。” “来,给你换衣裳,破晓你出去待会儿。” 破晓很听话地蹦出去了,桑婉还笑,“姐夫好可爱啊。” 沈离拿着她的衣裳来,打了盆温水,顺带给她擦擦身子。 她的动作已经很轻了。 桑婉还是疼得眼泪汪汪的。 沈离心软的一塌糊涂,一边转移桑婉注意力,一边下手。 “我的小娇花啊,那是你真身吗?” 桑婉眼眶凝着泪,咬着唇唔了一声,“对啊。” 沈离抬手给她抹去了泪,“乖,不哭了,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报仇。” 桑婉唇瓣渗出血迹,“姐姐,别脱了,毁了算了这衣裳。” 沈离叹了口气,抬手震碎。 “喵呜!” 沈离微顿,脸色变了变。 桑婉疼的厉害,蜷起身子冷汗直冒,“姐姐有人吗” 沈离冷着语调,“有人破了我的结界。” 还能是谁,师父呗。 “不怕噢桑婉,我在呢。” “喵呜!” 门外的破晓已经在提醒沈离了。 温谨珩来了。 他们这一出戏的另一半,同时开演。 沈亭御急急忙忙地蹿到温谨珩的院子。 温谨珩在看温澜序和温黎初的小课业,沈亭御闯进来他一怔,立马反应过来,敲了敲桌子,“阿初,阿序你们两个自己学,哥哥出去一趟。” 两个小家伙一直很听话。 温谨珩被一脸焦急的沈亭御拉出来了。 “怎么了?这么着急?” 温谨珩观察他几眼,抬手把沈亭御的腰佩扶正,“怎么啦?” 沈亭御哭丧着脸,把他又拉远了一点,“阿姐,找到桑婉了,阿姐说她受伤了,从水池底下找到的。” 温谨珩脑中嗡的作响,霎时一片空白。 谁?桑婉吗?受伤了?水池!! 温谨珩心脏剧烈震颤着,紧紧地抓着沈亭御,“你说的真的吗?姐姐吗?” 沈亭御问猛猛点头,“阿姐已经在花海了。” 温谨珩腿都有些软,“带我去好不好?带我去” 沈亭御把他牵好,“带你,别慌。” “嗯。” 温谨珩来的路上想了无数种样子,他的姐姐怎么了啊。 怎么在水池啊。 她最怕水了。 他什么都想了。 姐姐 沈亭御把温谨珩带到花海。 毫不意外地遇到了沈离的结界。 “我阿姐的结界啊,你等下。” 温谨珩胡乱地嗯了几声。 沈亭御装模作样的破结界,半晌,摇了摇头,“我阿姐的结界。我打不开的,而且她说桑婉不想让人进去。” 温谨珩澄澈的眼眸里闪过怔愣,“我啊,是我啊,你和姐姐说说啊,我都不行吗。” 沈亭御运起灵力打向结界。 演了一下。 “阿姐说对,桑婉说任何人。” 怎么会。 怎么会 温谨珩觉得他一定是听错了。 他也是任何人吗 温谨珩就这样默默念叨着,听到了沈亭御很长的一声叹息,沈亭御抓起他的手腕,“回去温谨珩,我阿姐在,桑婉就不会有事了。” 温谨珩眼眸依旧很恍惚,另一只手抓住沈亭御的衣领,“姐姐她为什么不让我进,为什么,你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沈亭御有些说不出话来,叹了口气,把他带回了京城。 温谨珩急了,“沈亭御!你带我回去!她不让我进我没说我要走!” 沈亭御不理,把他紧紧抓着往回走。 温谨珩气极,偏生沈亭御力气大的像铁钳一般甩都甩不掉。 “沈亭御!” 沈亭御特意停在了林清的院子门口,回头和他吵,“温谨珩!我阿姐的结界!我都解不开!你在那里死等着有什么用!” 温谨珩默然两瞬,望见了面前的院子。 这是沈离和沈亭御的师父的院子! 那沈离姐姐的结界 温谨珩迈步向前,“放开我!” 沈亭御觉得他已经想到了,“你干什么去。” “我去求你师父。”温谨珩望着沈亭御的眼眸,把他的手拨了下来,大步朝里面奔去。 沈离和他都不在,今天江辞和魏明安自己挨骂。 他俩耍了好一阵无赖,拉着郭逸之也去了。 他当时很无奈啊,只对着郭逸之说,“哥哥,你真的胆子大啊。” 往常都是破晓给他俩打掩护。 郭逸之不明所以,还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江辞和魏明安一句都不说他俩挨骂。 郭逸之到了才知道。 狠狠地瞪了他俩一眼。 江辞笑的可开心了,和魏明安击了个掌。 郭逸之咬牙切齿,他看他是好久没收拾弟弟了。 温谨珩冒冒失失地闯了进去。 林清微怔。 温谨珩大方行礼,“前辈,您是沈亭御的师父,那晚辈温谨珩斗胆唤一声师父。有一事相求。” 林清翘着眼尾,漫不经心地开腔,“你说说看。” 温谨珩扫了一眼屋里的三个哥哥,并不怯场,“前些日子桑婉失踪,今日沈离姐姐寻到了她,但桑婉的住处外沈离姐姐落了结界,想请您带我前去。” 林清略一想,便明白了。 这个小孩和那个桑婉,他恰好知道。 沈离和沈亭御这是搭好戏台子等他开场呢。 这俩人要演戏也不知道先通知他一声! 林清唇角轻抬,语调不怒自威,“那你说说,桑婉为什么不让你进,既然她不让你进,我还带你去了,这后果不是我担着了吗。” 温谨珩躬身,不卑不亢地答,“师父,我目前并不知道桑婉为何不让我前去,但此番后果温谨珩一力承担与您无关。” 林清和后面憋笑的沈亭御对视一眼,瞪了他一下,站起身掸了掸袖子,“那走。” 不是,他怎么又多了个徒弟! 谁允许他叫的! 林清回身望向笑容没来得及收的江辞和魏明安,“你俩赶紧练!我回来检查!” 他俩哪敢说话啊。 待林清把温谨珩捞走以后,郭逸之毫不掩饰地嘲笑,“合着你俩求我来是因为这个啊,诶哟,我的两个拽弟弟,怎么在师父面前话都不敢说啊~” “哥!” 江辞很哀怨地瞪他。 魏明安幽幽叹气,“这是弟弟和妹妹不在,他俩在我俩更完蛋了。” 沈亭御凑到郭逸之旁边坐着,“哥哥,你不知道,平时都是破晓给他俩打掩护,今天破晓也不在,他俩死到临头了。” 郭逸之乐得不行,“不行了,太好玩了你俩。” 那边的温谨珩到了花海。 林清给他放下,本来想直接走了的,略一思索,不走了。 看热闹去。 温谨珩大步朝那边的房子奔去。 姐姐!为什么不让我来! 到底为什么! 他想也不想,跑的极快。 林清在后面慢腾腾地走。 温谨珩看到了趴在门口的小白猫,唤了一声,“姐夫,姐姐和桑婉在。” 破晓点了点头,同时朝里面喵了几声。 温谨珩遂推门而去。 “温谨珩?!” 沈离的嗓音里十足的惊讶,“你怎么进来的!” 后面的林清抱起了破晓,没有进门,开口道,“他求我,我就带他来了。” 林清揉了揉破晓的脑袋,再走慢点,这戏都没他的份了。 温谨珩一下就看到了毫无生气躺在那里的桑婉了。 心头如重锤击过,瞬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姐姐!” 温谨珩飞扑过来,跪在榻边,“姐姐,你怎么样了啊。” 沈离扭头看她,“他找我师父了,我” 桑婉也没说什么,朝她眨了眨眼睛,“没事姐姐,把他丢出去。” 温谨珩有点懵,“姐姐!你干嘛啊!你受伤为什么不让我来!” 沈离清清楚楚在桑婉的目光里看见了几丝不忍与想念。 但她说的话是,“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受伤为什么要让你来。” 温谨珩满腔的情感忽的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扼住,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桑婉就是介意了。 沈离暗暗头痛,“温谨珩你跟我过来一趟。” “桑婉你等下。” 沈离把温谨珩拉出去,划了结界,朝一脸了然的林清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温谨珩,桑婉受了很重的伤,她现在可能脑袋不太好使,刚才的话你别太在意。”沈离叹了口气,“她和妖打了架,受了很严重的内伤,然后又遇到了那次你救她,那个张阁老,这是外伤。” 温谨珩的表情很精彩。 沈离没有错过他的错愕,惊讶,内疚,与愤怒。 “又是他?!我去杀了他我” 难得啊,沈离板着脸看这个没什么脾气的温谨珩怒得额头青筋都在跳。 “好了,先把桑婉这里弄好,所以你现在知道她为什么不让你来了吗?” 温谨珩闭着眼,努力平复气息,几瞬后,淡淡道,“知道了。” 沈离就喜欢和他们这几个聪明人沟通,太爽了,一点就通,“所以她的口是心非,你多包容。” 说完这块,沈离就进去了。 “桑婉。”沈离在她旁边蹲下,“他来都来了,求了我师父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说的,让他看看你好吗。” 桑婉瞥了她一眼,“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沈离捏了捏她的脸颊,“谁倒戈了,我是我们小娇花的娘家人好,温谨珩要是敢做错事说错话,我第一个给他丢出去。” 桑婉笑哼哼的,但马上就垮了脸,“可是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沈离温柔拂过她的眉眼,“傻桑婉,破晓不是都和你说了吗,不会的,他只会责怪自己没保护好你。” 桑婉脸皱得像小苦瓜一样,哼哼个没完。 沈离各打五十大板,“不过你刚刚说的话挺伤人的。” “姐姐~” 沈离笑,“我先出去啦,你俩自己说一说。” 第197章 欠收拾 沈离嘱咐了一下,“我带了吃食过来,温着呢,然后她的内伤我治了些,她自己也治了一些,外伤没有管,药膏在桌上。” 温谨珩一一应下,那边桑婉看都没看他,他也没在意。 沈离顺手把地上的那个捆仙索也拿走了。 放这儿,保不齐这玩意要招呼到温谨珩身上。 桑婉倔得要命。 虽然她现在几乎是个没什么法力的正常人。 沈离环视一圈就出去了。 温谨珩一言不发地走过来,拿着药膏,去净了手,坐到了榻边。 桑婉表情淡淡的,还往旁边挪了挪。 温谨珩扫了一眼她的伤,叹了口气。 “姐姐,我的错。” 桑婉微怔,冷着脸掩饰着,“发什么疯。” 温谨珩把她的手拉过来,桑婉想抽回去,被他按住了。 “你放开我!” “滚一边去温谨珩,我把你扔出去噢。” 温谨珩低垂着眼睑,怅然又无措地小心给桑婉上药,“那天不该让你那样走的,我该问问的,也许你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桑婉眼眶有些湿热,偏过了头。 她不死心地想把手撤回来。 温谨珩不厌其烦地按下。 桑婉恼了,“别碰我。” 温谨珩怔了怔,就叫桑婉抽回了手。 他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垂了垂视线又抬起,“姐姐,我能问问吗?任何人都不准进来,我也是任何人吗。” 桑婉的心在抽痛,她闭了闭眼,错开了视线,“对。” 她想,这应该能把他气走了。 温谨珩,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桑婉心里哀戚地道。 温谨珩不轻不重地笑了几声。 那笑声桑婉听着,有哀伤,也有嘲讽,更像无奈。 温谨珩低低道,“桑婉。” 他不说了,把桑婉两个手腕捉过来,瞥了一眼避开了她的那些深可见骨发伤痕,紧紧攥住。 桑婉刚想骂他发什么疯。 温谨珩就猛的把她的手腕摁在了头上,堵住了她的嘴。 用她朝思暮想的唇,堵住了她马上要出口的刺向他的利剑。 “呜温你” 桑婉扭动着脖子,手被他桎梏住,法力她是一点都使不出来,只能投降似的任由温谨珩吻过来。 温谨珩惯有的温柔变了调,带着不由分说的侵略性,不准她退,趁她没反应过来,松开唇齿间便趁虚直入。 桑婉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每每能发出几声气音,她就去推他,但是无济于事,温谨珩发了狠。 桑婉气极,这人,欺负她现在没法力是。 不然给他丢到八百里开外。 温谨珩清冽的气息汹涌地铺洒着,侵袭在她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滚烫。 桑婉想沈离大概骂的没错。 怎么吵一半想和他欢好呢。 没出息! 桑婉挣也挣扎不得,只能无奈地任他掠夺。 最后,只待温谨珩的唇偏过去几寸,这个荒唐的吻才告一段落。 桑婉眸光潋滟,羞羞愤愤地瞪了他一眼,“放开我!” 舌头都不听她使唤,三个字说的磕磕绊绊。 烦死了。 温谨珩不抬头,不松手,两人呼吸相抵,鼻尖蹭着鼻尖,炙热的呼吸烫的她频频想躲开。 桑婉受不了了,再这样她怎么坚持她的原则啊。 “滚下去!” 温谨珩的眼神也一错不错,清冷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说起话来平稳有力,“桑婉,是你先招惹我的。” 桑婉被气笑,瞧他说的什么话! 温谨珩勾着唇角,语调有些散漫,但说出的话很让人心惊。 他啄了啄桑婉的唇角,“我是任何人是吗。” 桑婉微怔,随即立刻嗤了一声,“听不懂话啊,是!” 温谨珩弯眸抬唇,冷笑两声,“桑婉,你心真硬。我心疼得快死了,你还在我心上插刀子。” 桑婉梗着脖子还想犟。 温谨珩软的不行他就来硬的了。 “温谨珩,你大爷的!!你给我解开!”桑婉破口大骂,“你找死是不是!” 温谨珩默然不语,翻出她几个绑头发的丝带轻轻环住了她的四肢。 疼的吸气还要来踹他,怎么会有这么犟的人。 “温呜呜!” 桑婉的眼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温谨珩理都不理,迅速给她上药。 省的再往他心上插刀子。 他已经心疼得呼吸不过来了。 “张毅武,我来杀。” 温谨珩手上不停,甚至都不看桑婉,就认真地看着她的伤。 桑婉微讶,轻哼两下。 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温谨珩抬头瞥了她一眼,又接着给她涂药,“你介意的东西我心疼。” “呜!” 桑婉眼睛微微瞪大,十分的不可置信。 温谨珩又看了她两眼,嗤笑一声,“以为我古板?就介意了?” 桑婉暗道,那倒不是,是你太好了,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嗯,她也不是个人。 温谨珩还差一点没涂完,冰冰凉凉的药膏,经由他的指腹抚过桑婉的伤口,却烫的她有点瑟缩。 桑婉没被他允许说话,但他一句一句的,砸的她有点晕乎。 他叹了口气,“桑婉,你先招惹我的,所以你不可以走掉。” 桑婉轻哼一声。 管得多。 温谨珩自言自语地念叨,“今天突然才意识到,若你想甩开我,我根本找不到你。” 桑婉哼哼两声。 切,你也知道啊。 温谨珩收了药膏,他给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上了药。 他凑了上去,俯身摩挲着桑婉微肿的脸颊,“也是张毅武打的?” 桑婉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她都把那个老流氓干废了。 所以才差点被弄死。 温谨珩把她脑袋扳了回来,唇畔溢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哪有你这样的。” 桑婉气不打一处来。 噢,给她绑了,还堵了嘴,还说哪有她这样的?! 给他脸了! “受伤了不许我来,桑婉”,温谨珩沾了布巾给她擦脸,“你好狠啊。” “我还是个任何人”,温谨珩自嘲地笑了笑,很是落寞,“你也好会伤人心。” 桑婉眼眸微微睁大。 温谨珩眼尾甚至还带着笑,笑里是许多糅杂的感情,叫桑婉暗暗心惊。 悄无声息的泪珠自他眼角滑落。 “桑婉啊。” 尾音拖得很长的一声过后。 温谨珩把脸扭了过去,阖上了眼。 桑婉哼出声,别哭了! 干什么啊这是。 “呜呜呜!” 赶紧给我拿下来!桑婉心里狂喊。 温谨珩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管。 或者说他受不住桑婉今天这些伤人的话了。 他站起身,去给桑婉热餐食。 桑婉要气得冒烟了。 就这么走了? 温谨珩垂着眼眸,驾轻就熟地走到厨房,烧了火给她热吃食。 也说不清楚这会儿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嗓子眼被什么东西给堵得严严实实的,没处透气。 一言不发地把食盒里的东西都热好,回去了。 桑婉淡淡地望着他。 温谨珩又恢复了那个温柔模样,仿佛刚刚他的眼泪是她的错觉一般。 “吃不吃东西?” 温谨珩把桌子拉过来,探身把刚刚绑住她手腕的丝带一拽,也把她的帕子丢到一旁。 桑婉扭着头气哼哼地不想理他。 温谨珩也不恼,没有给她解开脚腕上的丝带,省的她踹过来,自己还疼的龇牙咧嘴的。 把她软绵绵的身子捞起来。 “喂你,别把我刚涂完的药膏抹掉了。” 温谨珩越冷静,桑婉心里越发毛。 不知怎的就张了嘴。 温谨珩耐心十足,好脾气地喂完了。 她吃完了,温谨珩勾着唇角,温柔地给她擦了擦嘴,扶着她躺下了,把食盒收好放到一旁。 桑婉为什么不顶嘴了呢。 温谨珩的目光实在是让她开不了口。 他一直没什么多余的话,很似平常,但又明显地和平常不一样。 温谨珩褪了外裳,坐到她旁边。 桑婉实在是受不了了。 开了口。 “你真不觉得我脏了吗。” 温谨珩幽幽叹气,“桑婉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这么想啊。” 桑婉有些不自然,“以前见过一个,还是我带回来的。一个姑娘,明明没怎么样,就被她的夫婿休弃了。” 反正她是妖,她不懂。 那个姑娘都没怎么样,她这不比那个姑娘严重多了吗。 温谨珩心太疼了,抬手把她揽了过来。 “桑婉。”温谨珩的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叫人听不清,“你对我也太不公平了,街边看来的事情就拿来套在我身上。” 桑婉垂着眼眸,语气平静又瑟然,“我又不懂你们的那些弯弯绕绕,我只知道我这可比那个姑娘脏多了。” 当时那个被她顺手救下的姑娘就是那么狼狈地被她的夫家丢了出来。 院里的,院外的,字字句句都在骂她脏。 桑婉印象太深了。 温谨珩叹了口气,“别再说了好吗。第一,他觉得他夫人脏,他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他的夫人会被掳走啊,他干嘛去了。第二,桑婉啊,给一个女子这般难堪的人,何况那还是他的夫人,你觉得此人品行如何?” “在你看来,我就是那样的人吗?” 桑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垂着头,也不敢看他,唇瓣微动,小声嘟囔,“我又不敢赌,品行不品行的,万一这就是你们的习俗呢。” 她越说声音越小,“你要是要是真这么觉得,那我那我就先跑了算了” 温谨珩声音里透着危险,“不光不让我来,我还是任何人,你还想偷偷跑了是。” 桑婉心道不好,完了,说错话了。 “嗯” “还嗯”,温谨珩气笑了,“桑婉!” 桑婉这说什么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温谨珩探起身来,勾起了她的下巴,“你真是个心狠的小妖精啊。” 桑婉想顶嘴,温谨珩没给机会。 “呜温又来” 温谨珩受够了她这一堆一堆的歪理了,今天往他心上扎的刀子他数都数不过来。 无视她的微微推拒,瞬间撬开了这个刚刚说了一堆令他通体发寒的唇齿,狠狠地攻城掠地。 “温” 不听。 温谨珩抬手按住她的手腕。 “你” 还是不听。 桑婉觉得今日温谨珩的吻,力道太大了,带着几欲把她按压到骨血里的狠劲。 而且也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这男的劲儿怎么这么大! 欺负她没法力! 反了天了。 温谨珩微微错了错,桑婉眼眸水盈盈的,身子都软了下来。 刚以为她要说什么好话,结果她眼睛一瞪,喘的要命,还顶嘴,“你等我伤好的,我收拾死你!” 温谨珩被气笑了,“不是要偷偷跑了吗!还收拾我?你挺多变啊。” “嘿,你!”桑婉气呼呼地不服,“瞧给你能耐的,你不是不嫌弃吗!那你怎么不继续了!” 温谨珩冷笑,“桑婉,你不疼我还疼呢,我又不是畜生。” 桑婉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心里那一丝丝小小的别扭,像缠得一团乱麻的丝绳被他解开了一般。 温谨珩今日像是誓要把强势贯穿到底了,把她的脑袋扭过来,又吻了过去。 “我” 桑婉想骂人了。 温谨珩今日不怎么温柔,一上来就近乎发泄的感觉,将她的嘴唇堵得很死,像是要把她吞到肚子里去一样。 “你” 温谨珩烦透了,什么温柔不温柔,文雅不文雅的,这个桑婉,今日就没说一句他爱听的话,几天没见了,知道他有多担心她吗! 知道她受伤,还在水池里,像被丢进了腊月寒冬的河水之中,瞬间遍体生寒。 结果呢,不让他进,说他是任何人。 如同一盆冷水浇头而下。 一口一句自己脏,她是无知者无畏了,他听着都恶心。 不仅贬低自己还贬低他。 说着说着还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偷偷跑掉,好啊,气疯了他算了。 真当他没脾气是。 桑婉本来就浑身是伤,又被他箍住手腕和脚腕,脖颈被他扼住,温谨珩如野狼一般,狠狠地蹂躏着她的唇瓣和口腔。 她也没法力,推不开他,被他肆意地欺负。 她都喘不过气了也不放开她。 在桑婉迷迷瞪瞪觉得温谨珩可能是想弄死她的时候,她终于得以自由呼吸。 “你” 桑婉说一个字喘三回。 温谨珩唇角噙着冷笑,“我什么我,来你接着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话。” 桑婉眼尾泛着红,气哼哼地瞪他,“你就是欠收拾!就该让姐姐给你丢出去!” 温谨珩厉声道,“我看欠收拾的是你!桑婉你长心了吗!” “我!”桑婉气不过,“我怎么了我,我不是不知道你怎么想吗!谁敢赌啊,万一你那样我又受不了。” 温谨珩抓着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膛之上,“你不长心麻烦你听听我的行吗。” 桑婉唇瓣微动,手心挨着剧烈跳动的胸膛,满满发烫。 “麻烦你”,温谨珩话音顿住,错开视线,自嘲地笑了笑,“把我当男宠也别随便要跑,成吗。” 天大地大,沈亭御说的好,一个妖,连他们都找不着她。 更不要说他。 “我没有要跑嘛” 桑婉小声嘟囔。 温谨珩闭了闭眼,他不想说了,抬着她的下巴再次吻了过去。 “呜” 桑婉眼眸本就有些迷离,早早地就被他亲迷糊了,要不然也不能说的胡言乱语的。 温谨珩现在不想讲理。 只想让桑婉没工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谨珩亲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能看到桑婉的眼神又迷离了,脑袋晕晕乎乎开始迎合他了。 他才停止。 微微喘着气,温谨珩挪了挪胳膊。 “我就问你,那张毅武可不光嚯嚯姑娘,要是换成是我呢?”温谨珩稳了稳语调,沉着又冷静,“换我被他欺辱,你呢。” 桑婉骂了一句,“那老王八蛋敢动你试试!我给他挫骨扬灰了都不解气。” 温谨珩接着道,“比起女子被欺辱,男子受这种奇耻大辱的,我还没听说过哪个人活在世上呢。噢,我受了,我也喊你滚,然后你滚了,我走到这世间谁都不认识我的地方了却此生。” 桑婉怒哼一声,“给你脸了,跑到天涯海角我也给你抓回来,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温谨珩冷笑,“你这不知道吗!” 桑婉一怔,惊觉好像被他绕进去了。 把她亲的迷迷糊糊然后跟她玩这个! 过分! 桑婉赖乎乎地不想认。 还没等她反应几瞬,温谨珩又吻过来了。 “你没完” 桑婉的手腕再次被他绑住,铺天盖地的吻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毫无还手之力。 被亲到她心里骂他都骂不动了。 温谨珩放过了她。 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缓缓开口,“桑婉,你再惦记受伤不告诉我,我保证,你再出门,别想甩掉我。” 桑婉微微嗤笑,“你好大能耐噢。” 温谨珩唇角噙着笑,“你看我能不能做到呢。” 桑婉怕了他了,“好好好,你厉害。” 温谨珩又笑了下,“那我是什么人?” 桑婉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你是坏蛋,咬人的坏蛋!” 温谨珩没想到她这个答案,被逗笑了,“那我是,这个我认了。” “算我没说清楚,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梗着脖子不肯答,“你看不出来吗!” 温谨珩也不恼,认真道,“我看不出来,至少今天和我以前认为的不一样。” 桑婉正要想想怎么刺回去呢。 他他他! 那个今天犹如大山一样,无法逃脱的唇,再次狠厉地压了上来。 桑婉早就亲不动了,迅速被他吃抹干净。 “说,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迷糊糊地哼哼,“什么人?男人呗什么人。神经。” 温谨珩无奈扯唇。 欠收拾。 “呜!!” “温你” 第198章 作死的桑婉 半晌,温谨珩再次勾着她的下巴,啄了啄她嫣红的鼻尖,“再说,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太羞了,她感觉她的魂都飘了,温谨珩虽然没继续,但是太混蛋了! 谁叫他往下摸的! “啊!” 桑婉的身子狠狠地颤了一下。 温谨珩不依不饶,“我看你还能说出什么我不爱听的话。” 桑婉左躲右躲,更可气地是她还被他绑了! “你给我放开!” 该死,这句话桑婉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温谨珩笑哼出声。 “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真是气不过,“手手手!你不继续你摸什么!” “我是什么?” 桑婉的身子止不住地抖,一个战栗间脑袋挨上了他的胸膛。 她还是气不过,“你是混蛋啊你就是。你解开我!我不弄死你的。” 温谨珩嗤笑,“还是欠收拾。” “你才呜呜温混” 桑婉飘飘欲仙,面颊酡红,脑袋真的转不动了,即使一身的伤疼得不行,也掩盖不了浑身的燥热了。 温谨珩望着她呆呆的目光,唇角微扬,摩挲着她圆润红肿的唇,心情明显很好,“重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桑婉又羞又愤地瞪他一眼,“我要是不说呢!你要弄死我?” 温谨珩歪着脑袋,“也不是不行。” 桑婉生无可恋地嚷嚷,“没法力真是没人权啊!没天理了啊,我是妖啊,我不应该收拾你吗!” 温谨珩低低笑开,“所以,我是你什么人?” 桑婉就是犟。 梗着脖子咬死不说一句让温谨珩满意的话。 不是骂他就是刺他。 温谨珩什么也不说,直接就亲。 他晚饭之前来的,一直收拾这个频频挑衅他的妖精到子时。 桑婉终于受不住了。 感觉她的身子都不是身子了。 嘴巴也不是嘴巴了。 “你让姐姐明天来了怎么看我!” 温谨珩满不在乎,他略一想就明白了,就是沈离他们喊他来的。 肯定是这个气死人不偿命的桑婉说了什么话,沈离都看不过去了。 再说了,就是沈离教的。 温谨珩微微一笑,“怎么看你?说不说?我是你的什么人?” 桑婉真的要投降了,“说说说!你别摸了,啊啊,我说还不行吗,撒开你的手!” 温谨珩唇角翘了翘,手没停。 桑婉喉咙一滚,差点咬了舌头。 “温谨珩!手!” 温谨珩混不吝似的,“你不说我就不停。” 桑婉猛猛吸气,还是没把他挑起来的那些感觉赶走,认输,真的是。 “我错了我错了!”桑婉水光盈盈的眼眸含羞带愤地瞪他,“我错了!你不是任何人!” 温谨珩一笑,低头啄了啄她的眉尾,“接着说。” “你你你反正你是啊啊,男人!我男人行了!” 桑婉服了。 她真服了。 温谨珩哼出笑,“不满意,重说。” “我男人还不成??你要上天啊。” “呜温” 这小妖精就是欠收拾。 桑婉被温谨珩亲的迷迷瞪瞪。 温谨珩低沉的嗓音落入她的耳中,带着些许魅惑,低低哑哑的,“不是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吗。” “不把我套牢了,不怕我跑了?” 桑婉哼哼着,“跑了给你抓回来。” 温谨珩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让你给名分不好使。” 桑婉懵懵地啊了一声。 “再不争取我就是被人白睡了的蠢货了。” “唔,那你想干什么。” 桑婉被他引着走。 温谨珩闷笑两声,“把你拴在身边啊。” 桑婉嘟囔着,“我又不是小狗,拴我干什么。” 温谨珩心情大好,笑个没完,捏了捏她的小鼻尖,“你是个没良心的小妖花。” 桑婉迷迷糊糊的,她又困又晕乎。 温谨珩觉得她也不太清醒了,吻了吻她的额头,“我来娶你。” “睡。” 沈离抱着破晓和林清回去了。 江辞和魏明安叽叽咕咕不知道干什么呢,郭逸之笑吟吟地陪他俩笑。 “咳!” 沈亭御一声咳嗽,“别聊了,师父回来了。” 三人瞬间正经。 林清热闹看够了,回来收拾这俩笨蛋。 郭逸之在旁边笑。 沈离也坐过去笑他俩。 待林清大发慈悲将他俩放走,江辞和魏明安双双垮在椅背上。 郭逸之乐得不行了,“你俩真的,好怂啊。” 江辞哀怨地看着他,“哥!!坐着说话不腰疼!” 郭逸之笑盈盈地接话,“昂,不腰疼啊。” 江辞气呼呼地转向魏明安。 魏明安哈哈大笑,“来,我抱抱,小狗不哭噢哈哈哈。” 江辞气得脸都红了,“你要上天是魏明安,我又没揍你了。” “好,停!”沈亭御把他俩分开,“阿姐,解决了?” 沈离唇角微翘,点了点头,“嗯,温谨珩去了。” “你这是?” 沈离摊了摊手,“嗯,这东西啊,一个比绳子有点用的东西。” “喏,哥哥”,沈离把那个捆仙索塞到郭逸之手里,“给你找个玩意,这是那个张阁老绑桑婉的东西,往谁身上一丢,它就自己把他捆上了,没有绳结。” 郭逸之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东西。 “我觉得这种玩意你去往安王身上招呼最合适了。” 沈离扬起一抹坏笑,凑近郭逸之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试试不?哈哈哈。你看你想收拾他俩谁。” 郭逸之瞥了一眼他俩,也噙起笑。 江辞有种不祥的预感。 “哥!啊!呜呜呜!” 郭逸之被他的样子逗笑。 旁边魏明安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江辞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们几个。 郭逸之一边笑,一边按照沈离刚才教他的方法破开。 江辞委屈巴巴地开口。 “哥~我又没招你。” 郭逸之也大笑着,“呐,错了错了,哈哈哈,试试嘛。” 江辞恨恨地瞪了一眼魏明安,然后抱着郭逸之的胳膊不撒手,“哥~” 郭逸之笑意收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诶,怎么啦。” “我得贿赂你,下次这种事情你拿魏明安练手。”江辞可怜兮兮地仰头看他。 郭逸之被可爱到了。 别说他了,一屋人都被江辞逗笑了。 “你干什么你”,魏明安笑够了,开始跟他呛声,“哥我来宠,你上一边去。” 眼看他们又要掐,这次轮到沈离了,“好了都闭嘴,吃饭了。” 她捏了捏江辞的脸颊,“好了可爱阿兄,跟哥哥撒娇够了没啊,吃饭不?” “吃!” 郭逸之弯眉笑着,眸光温柔且缱绻。 好爱他们几个噢。 吃过饭呢。 他们又开始带娃了。 温谨珩今天应该不会回来了。 郭逸之还是管温澜序,一口气把他哥给他留的课业全教完了。 沈离这才对他们这个探花郎哥哥的本事有了实感。 七七八八地把俩小孩哄睡。 沈离和郭逸之聊天。 “哥哥。” 郭逸之勾着唇角,把牛乳递给她,“怎么啦。” 沈离毫无征兆地开口,“你会怨嫂嫂,嫁了人吗?” 她觉得杨皎皎在介意这一点。 郭逸之眸光一滞,指尖微微颤抖,几息之间一声轻叹,闭上了眼睛。 “其实啊,在地牢听到安王说她成珍妃了,我还挺庆幸的。” 见沈离惊讶,郭逸之微微笑着,“她和你说了吗。” 沈离点头,“说了些。” 郭逸之带着些许随意,更像是在讲悄悄话,“我想让她好好活着,起码别傻到随我而去。” 沈离心头一痛,叹了口气。 “哥哥,你想知道吗?我犹豫好久了,要不要和你讲。” 郭逸之轻笑,“以前做梦都想知道的事,现在倒不太敢听了。” “你说。” 沈离犹豫再三,“嫂嫂她那日去看了,她认出来那不是你了,但是” 郭逸之没什么讶异,反倒笑了,“那肯定能知道啊。但是老师劝她不要查是。” 沈离奇奇怪怪地瞥了他一眼,“倒也不是,我感觉,嫂嫂没细说,我感觉那时候杨家应该也挺难办的。” 郭逸之眉眼舒展,眼眸中多了些许沈离不太能看懂的情感,“那不是肯定的吗,老师能保住杨家已经很不错了。” 沈离幽幽叹气,“嫂嫂自己查,查了好几年,她查到安王了。她说她还要去过一次击鼓鸣冤,被抓回来了。” 郭逸之敛着眸,没什么表情。 过了几瞬,唇角漾着笑,轻叹出声,“傻瓜。” 沈离歪着脑袋,她听这一段的时候太心疼杨皎皎了,“哥哥,后面嫂嫂就不太好了,她死咬安王,没咋说她做了什么,总之不让她查了,她没办法了。” 郭逸之盯着前方的桌几出神,思绪飘远了。 沈离和他腿上窝着的破晓对视一眼,都没有出声。 “我好像知道她做了什么了。” 郭逸之收回视线,淡淡道,“接着说。” 沈离叹气,“嫂嫂就整日在家,喝酒,爬墙,哭,什么的,她看到你的那个盒子了。” 郭逸之轻声笑开,“嗯。想到了。” 皎皎很犟的。 沈离拉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讲,“嫂嫂说,是那时候,落到你院里的那枝海棠死了,换了别的枝桠也活不成了,她才觉得哥哥,你别” 郭逸之眼眸颤了颤,“那枝海棠,死了啊,怪不得。” 他低垂着眼帘,眼眸似哭未哭,似笑不是笑。 “她是不是做傻事了。” 郭逸之眼眸朦朦胧胧,转向沈离。 沈离和破晓同时点头。 郭逸之脱力似的靠住了椅背,“诶。” 沈离求助地望向破晓。 破晓也不知道啊,无辜地晃了晃小猫脑袋。 郭逸之唇角勾起,又很快耷拉下来,叹了几声。 “不听了,我能猜到了。” “哥哥”,沈离很担心,“你” 郭逸之稍稍笑了笑,抬起手来抚了抚沈离的发顶,沈离不自觉地就和之前的江辞一个姿势了。 “我没事。”郭逸之偏头看向她,很温柔,“别担心了,这么多年了,我早接受了” “我是没有娶她的命的。” 沈离叹气,“哥哥,别这么说,那不都赖那个死安王吗。” 郭逸之被旁边一个,腿上一个,两个俏生生看他的脑瓜逗笑了。 “诶哟你俩好可爱啊。” 破晓伸长身子,搭上了郭逸之的肩。 郭逸之笑吟吟地抬手去抱他。 “喏”,沈离笑,“小猫也要和哥哥撒娇呢。” 郭逸之弯眸浅笑,“呐,哥哥抱,诶哟,我这过得太幸福了。” 该说不说,沈离那日听过他俩的故事,想到了郭逸之那个破烂弟弟。 先前不知道,这回知道了,郭逸之得恨成什么样啊,还有个弟弟给他闹心。 这种烂货色早死了算。 这么好的哥哥上哪找! 楚嵘川来了。 “哥哥,姐姐,晚上好,今天有点事情。”楚嵘川笑嘻嘻地一屁股坐下。 江辞从一堆东西里抬起头来,“去把牛乳喝了,长个的。” 楚嵘川嘿嘿一笑,“哥哥真好噢~” 沈亭御递给他。 江辞都没回头,就知道。 “成天就让他俩给你喝。” 楚嵘川摆手,一把把沈亭御扯了下来,“交给我了。” 沈亭御好笑地看着楚嵘川。 “殿下出息了啊,打得过我吗。” 楚嵘川摆架子,叉着腰神气兮兮的,“喏,不管,本太子命令你喝完。” 沈离没忍住,在旁边噗嗤一笑。 沈亭御笑了,“不喝不喝,你动手哈。” 楚嵘川挽着袖子就去揍他。 嗯,然后让沈亭御一手按回去了。 他一边喝牛乳,一边给楚嵘川解释,“温谨珩今天不在,找到桑婉了。” 楚嵘川被他制服了,靠着他的腿,仰头啊了一声,“在哪啊?怎么样。” 沈离冷哼一声,“我在那个张阁老的庄子里的水池底,把她捞出来的。” 楚嵘川眨巴眼睛几瞬,表情是丝毫不掩饰的嫌恶,“怎么又是这老流氓。” “拦着点他,他保不齐就直接杀上门了。” 楚嵘川又说有几个人参郭逸之。 郭逸之还没说什么。 魏明安眸光一凛,“谁参?” 江辞拍桌子,“要死是。” 郭逸之被逗笑。 楚嵘川说了几个名字,伸着脑袋对郭逸之说,“不用担心噢哥哥,我都给你解决。” 郭逸之笑笑,“我这后台也太硬了。” 楚嵘川嘚瑟了,“那不然呢,你们都算噢,谁欺负你们几个,就把我的名字摔他脸上,我看谁敢。” “哈哈哈好哦。” 楚嵘川和沈亭御跑出去了。 说给温谨珩撒气去了。 屋里的人满是无奈。 “感觉温谨珩还文雅点,这俩一碰头就有坏心眼。” 魏明安笑着摇了摇头。 沈离嗤笑,“你还说人家俩呢,二哥,你和阿兄不用碰头,一对视就有坏心眼。” 郭逸之抱着胳膊看他俩,“呐,两个小哑巴让我猜谁是谁。” “哈哈哈。” 别看沈亭御和楚嵘川还有桑婉,明着给温谨珩出气,暗地里是江辞下的命令更多。 “哥哥,去云州不?” 江辞立马撂了笔。 “我去我去,我去给哥哥出气。” 让那俩疯玩了一会,沈离喊人去问沈亭御去不去。 沈亭御立马来了。 “殿下走了?” 沈亭御摇头,“没呢,说他揍温楠予,让我去揍安王就好了。” “哈哈哈。” 第199章 醒了吗,夫君~ 郭逸之记不得他到底多久没看过这个地牢了。 在他记不得的漫长岁月里,他的世界都是一片黑暗的。 正是他眼前这群可爱的人,把他从那片无望的黑暗里拉了出来。 点燃了他的世界。 “哥哥!”沈亭御气势十足,“我给你说噢,这间是关二哥的,你在他隔壁,那边那个是水牢,幻境里的破晓就在那里,然后再往那边,阿兄在那个密室。” 郭逸之耸肩,“很久没见过了,后来他都不怎么管我了,反正我半死不活的。安王人呢?” 江辞解释,“我可嘱咐他们了,一天三顿的打,三种地方也给我轮流待,这都没有就在密室了。” 待密室的机关轰隆隆地打开,郭逸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他就这么对的你?” 魏明安哼了一声,“江辞受了两遍呢,现实一遍,幻境一遍,全是这个屋。” 江辞笑了。 “昂。” 郭逸之冷冷道,“他什么货色让你跪他,有病。” 他瞄了一圈,看见一个勉强算是安王的饭碗的东西,弯身捡起,精准掷向安王耷拉着的脑袋。 砰的一声。 沈离拼命憋着笑。 沈亭御哐哐哐地鼓掌,“哥哥,太帅了!” 安王被郭逸之砸醒了。 额头红了好大一片,迅速肿起。 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几个人。 “呜呜呜呜” 魏明安和江辞一人拉了郭逸之一个胳膊,都拿帕子给他擦手。 江辞阴阳怪气的,“哥别拿那玩意,怪恶心的,别脏了我哥的手。” “给他拿下来。” 江辞派在这里的人就是从云州调的,魏明安自然认识。 郭逸之嗤了一声,眉尾翘着,腔调端得漫不经心,“狼狈。” 安王猛烈咳嗽着,甚至在干呕。 拽的铁链叮当作响。 “郭逸之你能看见了” 安王半死不活地瞪着眼眸望着他们。 郭逸之莞尔而笑,“怎么了,看见你这么狼狈,我可真是开心啊。” “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郭逸之没忍住笑,他一手牵一个,“我还得谢谢你吃饱了撑的带我去皇宫呢,我弟弟疼我,有什么不行吗。” 郭逸之似笑非笑,眸光熠熠,“不光如此噢,所有的解药我都吃了。” 安王词语真是匮乏,骂谁都是不得好死。 也骂郭逸之。 魏明安把旁边守着的人叫过来耳语几句,那人出去转了一圈。 江辞一看就乐了,“想到一块了。” 魏明安烦死这老王八蛋了。 里外里害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了,还把幻境里的破晓害死了。 “丛寒,去给我打!” 魏明安冷冷道,“我看他再敢骂我哥一句呢。” 郭逸之笑盈盈地嘚瑟,“我说了,我弟弟疼我。” 江辞拍拍他,“哥,放心,绝不让他死,他折磨你多久,我加倍还给他。” 郭逸之还是笑,“他那个毒药盒子呢。” 沈亭御噔噔噔地去给他拿。 “第二排第四个,喂他。” 安王被掐着脖子咽下那个药丸。 郭逸之才解释,“这个是你吃的那个。” 魏明安一下就炸了,“他娘的,给我!” 江辞无奈又纵容,唇角高高翘起。 “丛寒!我给你拨账,去把这个毒给我做个一辈子的量。起码二十年!!让这老东西当饭吃!当饭吃!!” 江辞被逗笑了。 “你要把毒药药材都薅秃是,还一辈子的量。” 魏明安气得要死,“你俩都吃了这个是,我他娘的弄死这老王八蛋。” 沈亭御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好了二哥,我来。” 沈离也迈到魏明安后面给她气呼呼的二哥降火,“呐,动手的事情不能累到我们三个宝贝哥哥噢,你们就负责爽。” “喵呜~” 破晓想说,是的。 等他变回来的。 郭逸之和他们笑盈盈地聊天,一边欣赏安王的惨样,一边给他们讲一些事情。 江辞面不改色地喊旁边的全记住。 沈离打岔,“对了哥哥,他还去恐吓嫂嫂。” 郭逸之眸光骤冷,“好啊,我还把这事忘了。” 郭逸之把破晓抱到魏明安腿上,推着轮椅上前两步,抬手翻着他的毒药盒子。 “喜欢玩毒是”,郭逸之噙着笑,闪电般掐住了安王的脖颈,“谁允许你去动她了!” “咳咳”安王呼吸不畅地干咳几声,“你放开” 郭逸之嗤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开油纸,十分随意地夹出一颗药丸,另一掌捏着安王的双颊,动作极快地塞了进去。 “哥,建议扇他一巴掌。” 郭逸之问都没问,扇得安王脑袋偏过去,撞在了铁链上。 江辞和魏明安一人一边,给郭逸之拉回来,“好了啊哥,你手不好,别使力了。” 沈亭御走上前去,反手就把安王抽到了另一个方向。 他回头和郭逸之解释,“之前这孙子不知道抽什么疯了,扇了阿兄好多下。” 郭逸之微讶,转过头去。 “他没打你?” “没啊。” 江辞气极,“他有病他。” 痛痛快快地整了一顿安王。 他们几个回去睡觉了。 沈离抱着破晓回屋。 她沐浴着,破晓在池边趴着。 “喵呜~” 沈离看他,“你想问我教温谨珩什么了?” 破晓狂点头。 最后一句没让他听。 沈离突然笑开了花。 “我说啊,桑婉犟,还爱作,你要是讲不通,强吻就好了,她绝对吃这一套。” 破晓幽幽笑开。 噢哟他的可爱夫人噢。 这招两边都教,可真有她的。 沈离神秘兮兮的,“你看着,桑婉斗不过温谨珩的,她就是拧巴了,温谨珩治一治就好了。” “明明想温谨珩想的要死,非扯她那套嫌不嫌弃的理论,不知道打哪听来的。” 沈离趴在池边,和破晓蹭着脑袋,“夫君~” “上次我教完这招,昂,哈~” 破晓该死的瞬间就懂了。 亲了亲沈离的唇角,破晓哼哼,他想好久了! 沈离嘿嘿一笑,撑着脑袋亲她的小白团子。 好可爱嘿嘿嘿嘿。 照旧抱着她的小猫夫君去睡觉。 破晓窝在沈离的臂弯里,舒服地打了几个响鼻。 “喵呜~” “夫君晚安噢。” 沈离一觉睡到天亮。 破晓还没起。 去买了一堆早饭,拿了个新的伤药膏,送到了花海。 温谨珩起来迎的她。 “怎么样?”沈离问。 “还可以,外伤药我都上过了。” 沈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是说你俩。” 嘴唇都肿了,没少亲啊。 温谨珩轻咳一声,“姐姐猜的真准,她就是死活要推开我。” 沈离走过去,探了探桑婉的内伤。 瞥了一眼桑婉这个姿势,嗯,和她的嘴唇,心里不由对温谨珩刮目相看。 牛! 桑婉你就作。 给温谨珩逼成这样了。 温谨珩耳朵有些红,“那个,啊,她老踹我,自己疼的要命,非得来揍我。” 沈离俏皮地眨眨眼,“她就这脾气,加油噢,说不定你的名分这次就来了。” “我先走啦。” 诶哟!沈离一溜烟跑回来,真刺激啊。 把外裳一脱,搂着她的小白猫躺了回去。 沈离又有些困,睡得半梦半醒间,感觉胳膊上的重量不太对。 遂睁开了眼。 “我” 沈离眼神都亮了。 眸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与兴奋。 这惊喜好啊。 大早上起来一睁眼,臂弯里多了一个光溜溜的美男。 嗯,这美男还是她的夫君噢。 想吃鱼了。 破晓由猫变人,竟然还没醒。 沈离挥手,灵力随心而出,凝成几个大字,推向远方。 落下了结界。 破晓的脑袋埋在她的颈窝之中,还保持着猫的睡觉姿势,整个身子蜷着,枕着她的胳膊。 温温热热的身子一丝不挂地贴着她的侧身。 沈离笑得好变态。 在被子下面肆无忌惮地摸了几下他壮实流畅的肌肉。 沈离垂头看了许久了。 眼底的蜜意根本褪不掉。 太想她的傻鱼了!! 沈离不多犹豫,开始叫他。 “破晓~” 她的那些招,她试了一遍。 破晓还保持着猫咪的习惯,歪了歪脑袋,直接往她怀里埋,也不吭声。 没反应过来。 他根本也没睁眼。 “破晓~醒醒啦。” 破晓迷迷糊糊半眯着眼,仰起了头,下巴挨着她的面颊,困兮兮地蹭了蹭。 还没说话。 沈离觉得好笑,好小猫咪啊他。 “破晓~” 沈离摸了摸他的腹肌,垂头吻住他的唇,“醒了吗,夫君~” 破晓懵了,扬起脑袋往下看去。 “啊!夫人!!” 沈离笑幽幽地拍拍他,“我要被你勒死了。” 破晓又惊又喜,眼眸熠熠,脑袋埋过去蹭啊蹭的,“夫人~” 沈离笑,“我在呢,夫君~” 破晓噘起了嘴,“我好想你啊夫人~” 沈离自然亲了一口,把他抱紧了些,“巧了不是,我也好想你~” 破晓这才感觉到他好像什么都没穿,耳廓微微泛红。 “羞了啊”,沈离乐了,“你的脸皮呢,怎么当小猫咪当得还害羞了呢。” 破晓什么也没说,就那样望了过来。 沈离瞬间就懂了。 “咳。” 沈离翻身而起,把他按在了床上。 破晓憋笑,“干嘛啊。” 沈离啄了啄他的唇角,“我跟你说,我昨天教的好学生,已经实践上了,我刚去看了。桑婉让他亲得嘴唇肿老高了。” “你也想来啊”,破晓眉梢都是弯俏的,笑意晏晏,规规矩矩递上手腕,“噢,那夫人吃我,我肯定不反抗。” 沈离闷声笑开,“这可是你说的噢。” 破晓哼出笑音,“需要我自己把自己绑好吗?我会自己送上门噢~” 沈离嗷了一嗓子扑了过去。 破晓拉起她的手,穿过指缝扣了上去,仰着脑袋,凑近了她的耳畔,“夫人~” 鼻尖轻触沈离的鼻尖,像只讨食的小狗。 眼波似水,眉峰攒聚,唇角弯弯翘翘的,破晓轻咬了下沈离红润的耳垂,沈离抖了抖。 受不了了! “我要吃鱼!!” 沈离一瞬间就把自己的衣服整飞了。 破晓笑,“想你想得紧呢。” 沈离废话不说第二句,抓起他的双腕往上一按,捧起破晓笑盈盈的面庞,含住了她朝思暮想的唇瓣。 破晓仰头撬开沈离的齿关,舌尖灵巧溜入。 鼻峰交错,喘息相交。 沈离细嫩的指尖掠过破晓精致的眉眼,心尖狂跳止不住,垮在他的身侧,俯了下去。 平静的室内渐起波澜。 沈离努力了好一阵。 破晓好笑地看着沈离鼓着小脸,满脸认真的模样。 翘着一条腿,把她往上推了推。 破晓算上幻境里,他得有半年没和沈离亲热了。 急促的气息,就在沈离白皙滑嫩的肌肤在他的身上厮磨而过中,慢慢紊乱起来。 酥麻而又温软。 破晓忍耐着。 好脾气地由着沈离先来。 予取予求。 等到沈离微微冒汗,嗓音娇又颤。 耳尖红着,眼眸迷蒙,纤细的腰肢塌了下来,软乎乎地俯在他身上。 破晓才笑盈盈地开了口。 “姐姐~” 曲着腿把她往上顶了下。 “姐姐吃够了嘛?吃不够再吃吃,反正我现在反抗不了噢~” 沈离捧着他的脸,吻了过去。 可受不了这个小妖精叫姐姐呢。 破晓湛蓝的眼眸里绽着神采,长睫满满阖上,笑得眉眼弯弯,微仰起头。 不是沈离吃他吗。 十足乖巧地任沈离寸寸游移。 一吻毕。 “姐姐~” 叫得沈离浑身都酥了。 破晓宠溺又温柔地曲腿托着她的身子,高挺的鼻梁仰头蹭了蹭她的唇瓣,“吃够了嘛~” 娇俏又磨人。 沈离心里尖叫,啊啊啊啊。 破晓没等她说就再次开口,低沉又磁性的嗓音飘进了她的耳畔。 “姐姐~姐姐~” 受不了啊啊啊。 沈离笑靥如花,唇角根本压不住。 破晓眼尾向上勾着,眼睛忽闪忽闪的,几息之间,神色糅杂了十足的柔弱和可怜,“姐姐不理我呀~” 晃了晃手肘,破晓可怜兮兮地唉声叹气,“姐姐~都被你绑回家了诶~不要把我吃抹干净吗~我可任你欺负噢~” 沈离哪里是不理他。 她要笑岔气了。 “你是小妖精”,沈离笑得不行,手指勾起破晓的下巴,破晓眼神一晃,骄横道,“怎么了,姐姐不喜欢我这样的小妖精吗~” 沈离哈哈大笑。 “喜欢~” 破晓脑袋一晃,凑上去唧一口亲在她的唇角,“我要听~” 沈离双手捧住他的脑袋,两人呼吸相交,破晓没忍住,又噘了噘嘴。 “最最最喜欢你,也最最最最爱你啦!我的小妖精,想死你啦!” 沈离笑盈盈地看他,“满意了?” 破晓翻身而起,瞬间调转了位置。 “满意噢”,破晓吮了几下咫尺而下的红唇,“我也想死你啦!” 沈离躺平咯,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我还是喜欢~” “哥哥来欺负我~” 破晓低笑几声,吻住了沈离白皙的身体上唯一一抹色彩。 鱼尾在他的唇下猛烈跳动,如同在亲吻沈离的心间一般。 破晓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揽起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沈离翘起了双腿,环了上去。 炙热的吻从唇到了耳垂,破晓在沈离小巧的耳垂旁微微呵气。 “到我了。” 亲得沈离有些痒。 一股热气从小腹升到胸脯。 两人滚烫的身子紧密贴合。 干柴烈火,久别夫妻。 自是肆意而为。 沈离整个人化成水做的,涓涓淌着,绵软地攀着他。 轻咬破晓的唇瓣。 破晓眸光笑着,大手伸向了她的腰间。 “唔” 沈离娇嗔一声,立马足尖向下,去蹭他的大腿。 破晓干咳一声。 压住了那个挑事的小脚。 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交织出一片旖旎,令人心跳不已。 破晓深邃的蓝眸里映着幽幽暗火。 所到之处,均是炙热撩人。 翻云覆雨一阵过后。 破晓扭头望向窗外。 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是上午啊” 沈离肆意笑着,“要吃午饭了呢~” 破晓欲哭无泪地哼哼着。 沈离按住他的脖颈把他捉了回来,“哥哥~没吃够我嘛~” 破晓眼眸幽深无比,想也不想就先堵住了这个娇艳欲滴的红唇。 低沉的喘息未定,破晓埋首进她的颈窝,嗓音很是撩人。 “当然没吃够了~” 沈离笑眯眯地揉了揉他的后脑。 破晓则亲了亲唇下起伏的波澜。 “哥哥呀~晚上接着给你吃~” 破晓似妥协了,一番轻吻后,环起了她的身子。 沈离纤细的长腿挂在他的腰间,破晓扶着她的腰,弯身捡起了她丢到地上的他的里衣,把沈离遮住。 “去冲一下咯。” 沈离看见许久未见的漂亮尾巴,眼睛都直了。 破晓无奈。 把那个抱着他尾巴不撒手的沈离捞起来,给她洗了洗,破晓笑道,“眼睛都冒星星了我说,别亲了。” 沈离依依不舍地抱着滑溜溜的漂亮尾巴蹭了蹭,“好好好,不亲了。” “我没告诉他们你变回来了,一会儿可以给他们一个惊喜。” 破晓笑,“好~那我先不出现咯。” 沈离响亮地亲了他一口。 “你说他们四个谁先扑过来抱你呢~” 破晓托着她,给她擦着身子,“讲道理噢,我觉得是沈亭御。那仨谁也扑不过来啊。” “哈哈哈哈。” 他俩拾掇好自己,破晓隐去身形,沈离悠哉悠哉地去了江辞的院子。 “阿姐~”沈亭御奔过来,“你没事。” 早上突然告诉他,有急事,中午再来,让他把三个哥哥照顾好。 沈离笑得可开心了,“没事啊。” 破晓在后面结界里哼哼,又看不见他是。 沈亭御看她没抱猫,“诶?破晓呢?” 沈离信口胡诌,“如厕去了。” “噢噢。” 待沈离走到里面,就看到他们三个围坐在一起,不知商讨什么呢。 “妹妹~” 沈离如常坐下,沈亭御左右也无事干,又去捅咕魏明安了。 “咳!”沈离敲了敲桌子,“等会儿再忙。” 三个脑袋齐齐抬头看向她。 沈离把江辞从桌旁拉下来,“坐好!” 江辞憋着笑,“嗯,坐好了。” 沈离嘿嘿一笑,“闭眼睛。” 江辞闭了一只眼睛偷看她,“嗯?” “四个,都闭眼睛。” 在沈离武力压制下,四个人都一脸期待地闭上了眼。 不待沈离再说,破晓已经坐到了她的身侧,他们面前。 “呐,睁眼。” 江辞和魏明安眼神均爆发出猛烈的惊喜,但是他俩没沈亭御动作快。 沈亭御飞身扑过来,把破晓扑了个满怀。 破晓唇边漾着笑,抬手抱住他。 郭逸之微讶,“这是” 破晓歪着脑袋和他对视。 “是我啊,哥哥。” 魏明安和他异口同声,“哥,这是破晓啊。” 郭逸之眼眸熠熠,柔声道,“破晓~” “是我噢。” 沈亭御噘着嘴巴,委屈巴巴的黏着破晓,“破晓~” 破晓温柔极了,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在呢呀。” 沈离就抱着胳膊宠溺地看着这四个人的抢破晓大战。 破晓抱完这个抱那个,哄完这个哄那个。 又让郭逸之抢了先。 “破晓~” 破晓拥着他,“呐,哥哥~初次见面噢。” 郭逸之也笑,“这下我知道了,你是真的好看。” 破晓脸红扑扑的,沈离在旁边笑他。 江辞和魏明安。 魏明安黏糊糊的,“破晓~” 破晓笑意满满,“怎么了二哥~我可是在你旁边睡了两个月呢。” 魏明安哇的一声,“啊啊啊,对啊,你在我旁边身子越来越冷,我真是!” 破晓闷笑,“诶,我抱抱,你看我现在冷吗?活的我噢。” 江辞拎着魏明安的耳朵把他往后揪,“去,上一边去,该我了。” 破晓又哄这个哭包。 “破晓破晓~” “诶,诶!” 破晓哄了好一阵,揉了揉江辞的脑袋,“喏,阿兄,今天不用给我剥小鱼了噢。” 江辞笑开。 “诶哟。” “吃饭了噢。” 第200章 大胆贱民,顶撞太子,掌嘴二十! 今天的饭席上充斥着欢声笑语。 沈离吃过饭,捏了捏破晓的手,起身。 “我去看看花海那俩,给他俩带点吃的。” 破晓灵力回来了,她只去花海他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早点回来噢。” 话还没说完就被后面那四个人拉走了。 沈离失笑。 花海。 沈离落在房间门口,拎着食盒,敲了敲门。 “呜呜呜呜!!呜呜!” “姐姐进来。” 沈离想笑。 真的。 这场景颠倒过来了啊。 沈离迈步进去。 果然温谨珩按着明显想折腾的桑婉在涂药。 桑婉这小丫头,让他治得服服帖帖的,看到她来了,跟看到救星一样。 姐姐!你看看他过不过分! 沈离笑得不行,“你啊,被收拾了,该噢。” 桑婉气了个仰倒,“呜呜!” 姐姐!你是我姐姐! 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温谨珩抬头淡淡一笑,“谢谢姐姐噢,我先不回家呢,麻烦姐姐帮我带几天阿初和阿序。” 沈离笑盈盈的,“放心,两个小家伙都在家呢。” “呜呜!” 沈离故意没理,憋着笑,“不说赶你走了?” 温谨珩冷哼一声,“说,睡醒就翻脸不认人,说有法力了就弄死我。” “哈哈哈。” 沈离忍不住了,“还别扭吗。” 温谨珩把桑婉胡乱扑腾的脚按好,“别扭得像麻花一样。” “呜呜!” 姐姐! “呜呜呜呜呜呜呜!” 温谨珩你大爷的! 沈离笑哼哼的把她的棉帕扯了下来。 桑婉怒,“温谨珩,你找死!” 温谨珩不怒反笑,朝前扬了扬下巴,望向沈离,“喏。” 沈离诶哟了一声,“这么大气啊,不是你瞒着人家死活不让进的时候了?” 桑婉剜了他一眼,“黑心肝的禽兽!我不认识他!让他进来干什么!” 温谨珩气笑了,“又来了是。” 沈离无语,“你真的,找死啊。” 她要是这么对破晓,破晓能把她管的哪边是北都不知道。 桑婉不服气地瞪着眼,“姐姐!你自己看啊!自打他来了,我一直被他绑着!他虐待!” 沈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噢,有些人怎么中气越来越足了啊。” 桑婉一怔。 温谨珩冷哼。 他转向沈离,“姐姐,桑婉的内伤要紧吗?” 沈离唇角翘着,好像懂了,“要紧,但也不要紧,她最开始那样虚弱是因为外伤。” 温谨珩胸有成竹地勾起唇角,“那可以先治外伤再治内伤了?” 沈离彻底懂了,憋着笑答,“嗯,是这样的,内伤她自己也能治,可以恢复的,但她没什么法力了,十天半个月也治不好。外伤和身体相关,更为重要。” 温谨珩站起身,“那姐姐再帮我一个忙。” 沈离就等他说呢。 桑婉有种不好的预感,“姐姐!你要帮他干什么!” 沈离抬手而去,灵力掠过桑婉的身子。 桑婉懵了,“姐姐!” 干什么啊!! 桑婉赌气地瞪向沈离,“姐姐!我不跟你好了!你怎么这样啊!” 沈离无辜地摆摆手,“你讲道理,我的灵力你吸收了,伤起码好一半。” 桑婉鼓着小脸,“你帮他!” 沈离还是无辜,“我帮温谨珩,也给你治伤了啊。” “我不管!你帮他!你不帮我!” 沈离更无辜了,“桑婉,你讲道理诶,我要是像你昨天那样对破晓,他能把我制得找不着北,而且破晓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不会的。” 桑婉就是不听,“我还是不管!你帮他!” 沈离耸肩,“我没有噢,我帮你治伤了,你另一半伤我也管了,帮你了吗?” 桑婉晃着被温谨珩绑在床头的手腕,哭唧唧地朝她哼哼,“噢姐姐,救命~他虐待我。” 沈离哈哈大笑。 “咳,那个啊,你就说你想不想他。”沈离凑近桑婉的耳畔,“我不信你没想,昨天闹一半有没有想欢好啊~” 温谨珩听的清清楚楚。 桑婉的脸颊瞬间爆红。 “姐姐!” 桑婉羞得都无处躲。 “你乱说什么啊!!” 这玩意给她揭发出来了她脸往哪搁! 温谨珩暗暗发笑。 她就是想了,还说呢。 沈离捣了一番乱,心情很好地拍屁股走人了。 不行了,她得跟破晓讲讲。 哈哈哈。 沈离溜溜达达地回家了。 她去接上两个小家伙。 推开房门,中气十足地喊。 “我回来啦!” 破晓蹿到她面前,眼眸弯弯的。 沈离现在可没手给他牵,破晓弯身揉了揉温澜序的小脑瓜,“阿序还记得我不?” 温澜序可爱地点点头,“姐夫呀。” 破晓把温澜序领过来,温黎初也笑嘻嘻地喊,“姐夫~” 叫的破晓心花怒放。 沈离失笑。 他俩带着俩小孩进屋去了。 江辞和魏明安他俩拉着郭逸之一顿赶,终于把前些日子堆积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魏明安真的从自己那里拨了钱过去。 江辞无奈,“我说小财迷,你真是闲的了。” 魏明安傲娇,“你别管!” 沈亭御说晚上他下厨,在厨房呢。 这几个人就肆无忌惮了。 “哥~”江辞凑了脑袋过来,“十九是弟弟生辰!” 郭逸之微怔,“噢,哇,他喜欢什么不对。” 俊俏的面容沾着沮丧,“我没钱啊。” 江辞敲了敲他的轮椅扶手,“哥!我揍你了啊,你怎么回事!” 郭逸之微微一笑,“诶哟好哦,忘了嘛。” 江辞被旁边温澜序仰着的脑袋可爱到了,接着说,“想给他买什么,就自己去安排,还有啊,不光买东西,你想干什么,直接自己去做。” “我的所有人都知道,见你们如见我,只管去干。” 魏明安和郭逸之耳语几句。 郭逸之温润一笑,“我记住了噢。” 他特豪迈地一手拍一个,“哥一会儿给你俩打掩护噢。” 破晓笑,“哥哥啊,你这么快就被他俩拉下水了啊。” 郭逸之给温澜序翻了几页书,温澜序在乖乖地看。 “反正我也不会你们那些。总不能骂我。” 破晓摇摇头,“我这个学写字的都天天给他俩打掩护呢。” 下午,林清那里。 破晓也忽然出现。 林清都懵了懵。 随即笑开,“回来了啊,我看看。” 破晓眉眼柔着,抬手聚起灵力。 郭逸之被惊讶得瞪大了眼眸。 “不错诶,充盈了不少。”林清话音一转,“先前学的那些还记得吗?今天去给我复习一遍。” 破晓朝他们歪了歪头,俏皮又无奈。 “郭逸之。” 郭逸之身子一僵,“诶,嗯,师父,在。” 沈离差点没憋住笑。 “我听说你是探花?” 郭逸之头都大了,规规矩矩的,“嗯,师父,是十几年前了,我很久没读书了。” 林清指指破晓那边,“正好,你去教破晓,别想着救你这俩笨弟弟了。” 郭逸之回头,幸灾乐祸地瞥了他俩一眼。 那眼神活脱脱的,自求多福。 江辞生无可恋。 苍天啊,大地啊! 左边两人躲在书册后面笑。 右边俩人捂着嘴巴偷偷乐。 中间俩人战战兢兢地听林清讲学。 太有意思了,郭逸之笑得不行。 等今天听学结束,江辞又挨了一肚子骂,魏明安比他强点有限。 沈亭御跑去看他的晚饭了。 这几个人就叽叽咕咕地讨论。 待吃过饭,郭逸之一个人带俩小孩,有模有样地教他俩念书。 沈离和破晓说悄悄话。 沈亭御在江辞那边赖着,江辞找了一堆,新奇玩意的图纸,搁在桌子上。 魏明安观察沈亭御的表情。 江辞就开演。 没过一会儿,楚嵘川颠颠地来了。 一进屋,眼神亮了又亮。 “哥哥,姐姐!噢,阿初和阿序也在啊。”楚嵘川笑吟吟的,望到了这边的破晓,“姐夫~” 破晓展颜而笑,“好久不见啊。” “阿初和阿序学习呢啊。” 楚嵘川溜达一圈,又去沈亭御那边转了转,瞄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魏明安朝他挤挤眼睛。 楚嵘川瞬间意会。 转头走了。 “姐夫~” “诶”,破晓轻笑,“怎么了?” 楚嵘川眨巴着眼睛,“姐夫~今天有个烦死人的家伙,一直在那参我,肩膀疼,姐夫~” 破晓被逗笑,坐直身子,“呐,来。” 楚嵘川乐颠颠地坐了过来。 他仰着脑袋往后看他俩,“姐姐,你不是说张毅武的庄子里有高手吗,我查了,最近张毅武一直都不在京城。我在想,怎么把他引回来,这样那个高手要死掉了,跟咱们可就没关系了。” 沈离看他这个舒服得直哼哼的样子,不由失笑,“好呀,到时候我去杀。” 楚嵘川瞄了几眼那边,给他俩打手势,这月十九? 沈离点头。 那他倒成最小的了。 沈离悄咪咪把他生辰也问来了。 两个小家伙去睡了以后,沈离拍拍楚嵘川,“困不困?云州去不去?” 楚嵘川一溜烟爬起来,环视一圈,半眯着眼眸,乖乖地伸着手,“呐,我准备好了,请带我。” “噗哈哈哈。” 实在是没忍住啊他们。 沈亭御牵起楚嵘川,破晓一手江辞一手魏明安,沈离带郭逸之。 楚嵘川之前一直没来过,具体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直到安王书房的密室之门打开,进入内部,他被惊得呆在当场。 “这里?” 沈亭御点头,“昂。” 楚嵘川恨恨地踢了一脚地上的一个大锁,“要死啊皇叔,你是说。” 他回头望了一下后面的这些人,“你是说这个破地方,把他们全都关过。” 沈亭御还是点头,“昂啊。” 楚嵘川气得快冒烟了。 安王还在密室。 沈亭御给他指了指,那边的水牢和牢房,“你看这个,这个最过分。” 大门轰隆隆地转开。 楚嵘川眨巴几下眼睛,随即怒骂。 沈亭御暗笑。 楚嵘川撸胳膊挽袖子的,对着旁边值守的人说,“把他给我弄醒!气死我了。” 沈亭御耸肩,“这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 楚嵘川紧跟接话,“不用行礼,没关系。” 安王被勒紧腰腹,脸颊胀得通红。 醒了过来。 楚嵘川立刻冷嘲热讽,“哟,皇叔,你还睡得着觉啊,地上的龙头硌不硌啊?” “呜呜呜” 安王死寂的眼睛里愤怒横生。 楚嵘川抬手喊旁边的人拿下来。 “楚嵘川!” 楚嵘川好兴致地回他,“怎么了,叫本太子做什么?” 他摇了摇头,连啧几声,“不对,你个大胆庶民!直呼本太子名讳!” 要不还是楚嵘川嘴毒呢。 专气安王。 “你你你!” 安王结巴半天也没骂回去。 “我什么我!”楚嵘川切了一声,看向旁边值守的人,“你叫什么?” 旁边人规矩行礼,“太子殿下,小民梁回。” 楚嵘川噢了一声,“呐,梁回。” “大胆贱民,顶撞太子!”楚嵘川冷着脸,“掌嘴二十!” “去。” 直到第一个巴掌迅速在安王脸颊落下,他气急败坏地嚷嚷,“楚嵘川!你有病是!” 楚嵘川面不改色,“五十。” “楚嵘川!” 楚嵘川眼皮跳了跳,“直呼孤的名讳,廷杖五十!嗯,这有什么算什么,梁回你自己看。” 梁回拱手行礼,“梁回领命。” 后面几个人要笑岔气了。 安王还骂,楚嵘川回头朝他们几个俏皮一笑,又转过去,“此贱民家中装潢实乃对皇室不敬,跪于此地,三日反省。” “楚” 安王口齿不清地怒骂。 楚嵘川眼眸里聚着冷光,唇角噙着阴寒的笑,“三月!” 安王再不敢说话了。 或者说他被扇得口齿不清地胡乱哼哼着。 楚嵘川退了出来,和他们几个一起站在远处。 他在江辞他们面前蹲下,眼神亮闪闪的,像极了等待表扬的小孩子,“怎么样怎么样~哥哥们我给你们出气。” 沈亭御噗嗤一笑。 江辞往前探着脑袋,“特别帅!快起来咯,还能看见呢。” 魏明安笑嘻嘻地把他拉起来,“一会儿安王要气急败坏了。” 郭逸之灿然一笑,“因为太子殿下喊我们哥哥噢~” 楚嵘川听到这话立刻大声回头喊,“里面的贱民你听好!孤的名讳他们想喊就喊,不光如此,孤还唤他们哥哥姐姐。你欺辱孤的家人,死罪得免活罪难逃!” 安王不轻不重地惨叫了几声。 楚嵘川立刻就道,“与孤顶嘴,重罚!” 安王两眼一翻,装死得晕了过去。 梁回一巴掌扇过去,安王又没忍住咬着牙哼了哼。 “太子殿下,他装死。” 楚嵘川抱着胳膊,痞气满满,“打到他认错为止。不认错就接着打,手打痛了,我下次来给你带药。” 梁回领命。 沈离眉眼弯弯地戳戳郭逸之,“怎么样哥哥,爽不爽?” 郭逸之双眼炯炯有神,唇角漾着笑容,“太爽了!真该啊。” 楚嵘川抻着脑袋接话,“还有什么?和我说说,皇叔,呸,反正这个老东西就在乎他的皇位了,拿这个气死他。” 后来就看楚嵘川往前摆太子的架子,一刻都没让安王闲着。 安王就在他扇江辞的地方被楚嵘川扇成了猪头,比他两次加起来还惨。 江辞高兴坏了。 往后就跟他们嘻嘻哈哈,跟这个腻完跟那个腻。 沈亭御把兴高采烈的楚嵘川拉走了。 “走了走了,殿下,你该睡觉了。下次再说。” 楚嵘川挎着沈亭御,“咱俩去踹一脚温楠予。踹醒重睡。” 沈亭御哈哈大笑,“好。” 拉着他就去了。 沈离和破晓把三个都送回去。 他俩也回去了。 第201章 尽情欺负我 沈离和破晓十指相扣,悠悠然地往他俩的院子走。 待进了屋子,沈离回头望向破晓。 对上了破晓深邃的目光。 沈离了然。 狡黠一笑,回身蹦了过去。 破晓稳稳接住,揽住了她的腰。 沈离鼻尖贴近他的脖颈,浅浅气息呼出,那尖尖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 暧昧掺进空气,不受控地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 细嫩的红唇贴了上去。 沈离灿然一笑,嗓音甜腻娇软,带着一丝拖长的尾调。 “哥哥~” 破晓咽了下口水。 “我怎么一见你就腿软呀~” 破晓轻咳一声。 耳尖瞬间爆红。 眨眼的功夫立刻褪掉了碍事的衣裳。 沈离唇边溢出笑,换上了矫揉造作的腔调,“哥哥~” 破晓不能再听了。 再听他要腿软了。 干脆利落把沈离扑倒。 狠狠捉住了那个惹火的红唇。 沈离指尖向上,拦住了他急不可耐的掠夺。 破晓被打断,额头抵着沈离的面颊低喘。 她最好有事! 沈离被腰间的大手抚摸得轻声“嗯”了下,面颊酡红,掌心贴着他的脸庞,娇娇柔柔地道,“哥哥是想我呢~还是想什么呢~” 破晓忍不了了,把她的手都抓下来,“想把你吃干净。” 他猛的压过来,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半眯着眸子盯着沈离一脸坏笑的眼睛,很是危险道,“还有没有了!” “没有了没有了”,沈离笑着啄了下他的唇角,笑了,“束手就擒,我的哥哥~” 破晓防止她性子上来了又要来一段,立刻吻了过去。 沈离仰头回吻。 夜晚的卧房只有唇齿交融的声音。 许久。 沈离环着破晓的脖颈,额头抵着他微微发汗的胸膛,亲了亲那惹眼的印记。 “今天不生气了?”破晓趴在她身上,眼底发笑。 沈离蹭着他的耳畔,声音娇兮兮的,“哪次我也没生气呀。” “夫君~” 破晓下巴挨着她的面颊,小腿压住沈离欲要动作的脚,沈离顺势把脸凑近了他的手心。 破晓喉咙滚了滚,“夫人呀。” 沈离甜甜一笑,“夫君吃够了吗~没吃够再吃吃~” 破晓瞄了一眼外面的天,“你又不想睡了是。” 沈离舔了舔嘴唇,“睡觉是什么,不知道。” 破晓凑到她耳边闷笑,“夫人你说的噢,六个月了。” 沈离尾调拖长,娇娇柔柔地伸出了手腕,“喏,我自己送上门~夫君~” 破晓眸中的幽火霎时被点亮。 他的漂亮夫人真是人间尤物啊。 破晓抬唇而去,沈离魅惑的嗓音仍阵阵回响,瞬间扩展成燎原之势,烧的连呼吸都变得滚烫。 喘息声中,绵情蜜意尽得体现。 沈离抓着他宽厚的背,咬了一口他的耳垂,轻声道,“夫君,尽情欺负我噢~” 破晓哼哼两声,压了上去,“那都试一遍。” 沈离自己之前抓着小猫咪看的羞羞涩涩的书,叫她自己全部体验了一遭。 破晓这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很牛。 沈离真是任他采撷。 破晓心情很好地把沈离圈在怀里,夫人夫人的叫个没完。 沈离懒乎乎地应。 “爽了嘛夫君~” 破晓兴致颇好的亲着沈离红扑扑的脸颊,“爽~” 沈离反正是不想动了,往他怀里一窝,“命都快给你了。” 破晓闻言笑开。 “带我的宝贝夫人去沐浴。” 沈离被他裹了个严实,看到外面的景色后,在衣裳里拧他,“我感觉二哥都起床了。” 破晓笑盈盈地全盘接受,满不在乎,“他们仨今天都赖床,无所谓。” 沈离乐了,“有些人好像才是赖床的鼻祖。” 破晓抱着她下了浴池,脑袋埋过去蹭了蹭,“那怎么了,就赖。” 沈离笑,仰着头亲了亲他的鼻尖,“你啊,恃宠而骄啊。” 破晓无奈扯唇,没有管她一见自己的尾巴就挪不开视线。 等破晓把沈离洗香香捞出来以后,又给这个一动不动笑嘻嘻地眨巴眼睛看着他的可爱鬼穿好衣裳,他俩就出去吃早饭了。 “咳。” 破晓和坐起身的魏明安相视而笑。 魏明安扬着唇角,浅笑着,朝他伸出了手,“抱~” 破晓噗嗤一笑,弯身下去,“感觉好久好久没有抱我的二哥起床了诶。” 魏明安仰头看着他,“对呀,你也知道好久了啊!” 破晓很宠的,把他放到轮椅上,“好啦,我这不是来了吗。” 沈离在旁边笑。 去接江辞。 江辞呢,也有点恍惚了。 魏明安笑话他。 “破晓~” 破晓唇角就没压下去过,把这个水盈盈的撒娇哥哥也抱起来,“在呢在呢,没死,好好的。” 江辞捶了他一下,“做什么!快呸呸呸。” 破晓好笑地看着他靠在自己肩膀,那一副失而复得的样子,将他的心间烘得暖洋洋的。 “这么想我啊你俩。” 他俩齐齐点头。 破晓失笑,一手牵一个,“诶哟,好,我在呢。” 郭逸之那边不用他俩带,重云已经把他服侍好了。 “哇,你们来了啊。” “哥!吃早饭。” 沈离和破晓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手牵手,去花海了。 已经过了早饭的点了,想着桑婉应该起了。 沈离去敲门。 依旧是温谨珩开口。 “姐姐进来。” 沈离探头起来瞄了一眼,“破晓也来了。” 温谨珩刚把不服气的桑婉收拾了一番,大话不说,直接制服。 桑婉现在正瞪着双眼和他较劲呢。 温谨珩本打算给她涂药,还没剥衣裳,正好了。 破晓就进来了。 温谨珩眸光一亮,“姐夫!” 破晓笑,“呐,好久不见咯。” 温谨珩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还抱过你呢姐夫。” 桑婉在床上哼哼,“呜呜!” 破晓该说不说,也笑了。 桑婉又羞又气,姐夫!! 嘴唇肿成什么样可想而知了! 啊,不活了! 没脸了啊。 沈离憋着笑,打量了一下,“这是又不服了啊。” 温谨珩刚刚见到破晓还是调皮弟弟的样子,听到这话,冷哼一声,“这花又会咬人又会踹人的。” “哈哈哈哈哈。” 沈离受不了了。 笑死她得了。 沈离笑得前仰后合,“去让你姐夫教你两招去哈哈哈。” 把桑婉的棉帕给她扯下来,桑婉气得要冒烟了,“姐姐!你看看我啊!他不过分吗!” 温谨珩冷笑,“说我是流氓和畜生就算了,还要找八十个美男,姐姐,我没弄死她脾气已经挺好的了。” 沈离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桑婉,她都能想象了。 桑婉撒泼打滚,说温谨珩虐待他她要找八十个美男,把温谨珩踹到一边去。 肯定是这样的。 这不作死吗。 桑婉还是不服气,“臭脾气的混蛋,谁理你啊!” 温谨珩习以为常,看向破晓,又看向沈离,“看。” 沈离摇了摇头,“你真是该啊,我看看伤怎么样了。” 温谨珩和破晓说悄悄话呢。 沈离给她治内伤,只不过桑婉现在感觉不到。 “你少说两句。” 桑婉哼了一声,“我最开始是别扭了,怎样!那不是我不懂吗!” 沈离笑,“就你说那话,谁听了都得收拾你。” 温谨珩听完破晓和他说的了,冷冷道,“姐夫,你听见了,姐姐要是和你说这样的话,你不这样吗?” 破晓失笑。 “昂,那我肯定也得收拾她。” 沈离笑得眯起了眼睛,“乖乖让你收拾。” 温谨珩一噎,没话说了。 瞧瞧人家! 桑婉嫌弃地扭过了头,“姐姐,你可真没出息!” 沈离咂舌,“诶哟,你有出息,不知道是谁被绑起来了啊。” 桑婉羞死了,“这是我的地盘啊!!没天理了!” “哈哈哈。” 沈离又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和破晓回去了。 破晓出去就乐了,“我说你怎么笑成那样呢。” 沈离和他十指相扣,落到家里,“温谨珩翻身当主人了。” “哈哈哈哈。” 他俩走了以后,温谨珩把食盒放好,表情淡淡的回去了。 桑婉怒目圆瞪,“给我解开!” 要死!说两句就被他绑了。 温谨珩端着无赖的样子,在床边坐好,“然后让你去睡八十个美男?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当然是你有病!你呜混” 温谨珩刚得了破晓的真传,懒得听她废话,直接堵了嘴。 喋喋不休地说着烦死人的话。 桑婉动弹不得,就被夺走了呼吸。 过了一会儿。 温谨珩心情很好地拿起旁边的药膏,开始剥她的衣裳。 “呜呜呜!” 温谨珩瞥了一眼,“你瞪呗,瞪眼还是让你瞪的。” 视线落至她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心口抽痛。 温谨珩什么也没再说,认认真真地给她上着药。 待他涂完,“还说不说了。” 桑婉才不从他呢。 温谨珩眼眸幽暗,吻了过去。 他才不信呢,沈离和破晓俩人的招还制不了这个嘴硬的犟花。 哼。 不过啊,还是破晓教的管用。 他去实践了。 桑婉眼眸迷离,流连忘返地咬着他的唇,完全不记得她才说了再亲他她就是小狗。 温谨珩暗暗发笑。 “唔嗯” 桑婉唇角溢出几声娇嗔。 温谨珩扬起脑袋。 不亲了。 桑婉懵懵的。 “温谨珩你个该死的” 桑婉深呼着气,羞红久久不退,仍有大手在作祟,温谨珩此时笑意盈盈地开口,“八十个美男?” 桑婉咬着舌头犟,“八十个也不找你!” 温谨珩嗤笑,我看你一会儿还讲的出来。 桑婉控制不住身子了。 咬牙切齿地低吼,“温谨珩!” 温谨珩还是笑,动作他可一点没少,指尖掠过桑婉光溜溜的身子,挠了挠。 “啊啊啊!” “八十个美男?” 桑婉胡言乱语,“你!不!不是,不对,就八十!啊啊啊!撒开!” 温谨珩肆意而笑,“噢,知道了。” 桑婉像砧板上的鱼,此时任温谨珩宰割。 温谨珩又“严刑逼供”了一会儿,桑婉恶狠狠地瞪过去,“你自己干的自己不负责吗!” 温谨珩很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不如八十个美男噢,你找你的美男给你解决。” 他还能不知道桑婉哪里能勾火了吗。 桑婉嗷嗷叫着。 温谨珩心情很好。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你别!不美男了不美男了!” 桑婉投降。 温谨珩意料之中。 反正现在就他俩了。 这个小犟花的法力都被封了,那他还怕她啊,好好收拾收拾这个欠打屁股的犟种! 楚嵘川今天上午就来了。 带着圣旨。 听到前厅的人激动来报,郭逸之微怔。 “大少爷!是您的,太子殿下带着今日的评判结果来了啊。” 沈亭御推着郭逸之出去了。 破晓和沈离推着两个哥哥去听。 楚嵘川矜傲而立,见他们出来后软了神色,朝他俩挤了挤眼睛。 太监在宣旨。 “郭家旧案,经查明,乃为奸人诬害,错杀忠良,实有冤辜。” “归还郭家全部荣耀,即日起昭告天下,郭家忠义,理应受人敬仰。” 楚嵘川笑吟吟地上前一步,挥挥手把宫人清退,“父皇说你若想官复原职明日可以去。” 郭逸之笑着摇了摇头,“那就不了。” 楚嵘川蹲下身,“哥哥不想吗?” 郭逸之耳朵动了动,唇角高翘,“我啊~” “现在想在家靠弟弟。” 后面又偷听又偷看的江辞笑出了声。 楚嵘川嘿嘿一笑,“没关系,哥哥不想就不想,呐。” 郭家以前宅子的钥匙。 这个郭逸之倒是有些惊讶。 楚嵘川继续说,“没人住,有些荒了哥哥,你若要回去的话,遣人打扫一下。” “这个我收下了。” 郭逸之望着手里的东西,“我可没说回去住,回去看一眼。” “好的。” 楚嵘川看向沈亭御,“今天做什么?带你去皇宫玩。” 沈亭御微讶,“我?去皇宫?” 沈离轻咳一声,走了出来。 “认真的?” 楚嵘川点头,“对啊,好不容易上午来一趟,姐姐放心啊,有我呢。” 沈离耸肩,“那玩去,别把皇宫捅漏了。” 楚嵘川笑嘻嘻地牵起沈亭御,“好咯姐姐,保证罩好他。” 沈离和同样很纵容的郭逸之对视一眼,“哥哥呀。” 郭逸之笑,“诶,怎么了?” “激不激动?郭家终于沉冤昭雪了。” 郭逸之长叹一声,望着手里的钥匙,“是啊。” 江辞从后面出来,“哥!” 郭逸之又笑着应,“呐,在呢。” “哥!” 郭逸之宠着呗,“诶。” 翘着眉梢,“快回去了,我算账还没学完呢。” 江辞凑上前,“不学了,靠我。” “呐,还有我。” 郭逸之被逗笑,“噢,那可不行,万一谁要欺负我弟弟呢,我得看得懂啊。” 江辞瞥向他手里的钥匙,“什么时候回去?” “不是得打扫吗,又不着急。” 江辞浅笑,“哥,自己去安排。” 郭逸之又笑,“知道啦。” 第202章 赖床夫君回归 江辞和魏明安比较忙,教郭逸之算账这件事后来是沈离的了。 沈离一人对俩,郭逸之自己学还拉上破晓了。 破晓都没工夫跟沈离眉目传情了,沈离教人的时候可凶了,乖乖低头算。 那边江辞和魏明安是笑了又笑。 “你说他俩算得明白吗。” “他俩多大了!咱俩学的时候才多大!”江辞满是遗憾,“小时候学这个没少挨揍。” 魏明安戳着他,“我小时候有一次,布庄月盈余我写的五千八百两。” 江辞斜眼看他,“怎的,你那是金布庄?” 魏明安接着戳他,“就卖给你。” 江辞唇角轻扬,“我是大傻蛋啊,买你那玩意。打小就笨呢。” 魏明安还戳他,“好像你就是大傻蛋,长大还笨的家伙。” 江辞一僵,“你又找揍了是。” 魏明安不戳他了,收回了手,接着看手里的信笺,“诶,急了。” 江辞哼了一声,“你等着的啊,魏明安。” 后面的沈离很无语地敲了敲桌子,“你俩,别看热闹了。” 破晓朝沈离挤了挤眼睛,郭逸之耸了下肩。 “不准嬉皮笑脸的。” 沈离瞪破晓,“就说你呢。” “诶呀!” 怎么跟林清一样啊! 下午去林清那里呢,沈离和他解释,“师父,沈亭御去皇宫玩了。” 林清淡淡道,“让他玩呗,不是有那个太子嘛。” 江辞和魏明安俩人眼巴巴地看着郭逸之的表情给林清都逗笑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的”,林清顿了一下,“不过那东西不常见。” “呐?” 林清道,“我都不记得是什么古籍,我记得我看过一次写后天灵脉的。” 沈离没再问,林清都不知道他们能知道什么。 今天林清也加入“给沈亭御送什么礼物”这个明目张胆的密谋了。 沈离莫名觉得,楚嵘川把他拉走也有点阴谋,嗯,阳谋。 晚上他俩去花海的时候,温谨珩说,“姐姐,我明天想回去一趟。” 沈离笑嘻嘻地听着桑婉的控告,“没问题,什么时候?” 温谨珩摆手,“都可以,铺子打烊之前就可以。” 沈离微讶,“铺子?” “沈亭御不是要生辰了嘛,姐姐那天可能还得带我回去一趟。” 桑婉瞬间扭起头,“沈亭御要生辰?你怎么不早说!” 沈离乐了,这沈亭御,今年得收多少礼物啊。 破晓已经把一点东西拿来了,就在那边鼓捣呢。 桑婉抿唇想着,“姐姐,你让这混蛋解开我,我去给沈亭御买礼物。” 温谨珩一副无赖样,“行啊,你去,走着去,你飞一个我看看。” 桑婉傻了。 “温谨珩!” 沈离和破晓憋笑憋的很辛苦啊。 这俩是没完没了得干。 干了一架又一架。 就他俩待的这一会儿,桑婉说要去如厕,温谨珩给她解开抱下来,桑婉转头就揍温谨珩。 温谨珩冷笑,两下就给桑婉箍得动都动不了。 “姐姐你看见了。” 沈离笑着点头,“看见了看见了哈哈哈哈。” 桑婉说要去外面吹风。 温谨珩再次惯着,桑婉拔腿就跑。 温谨珩无语。 桑婉一边抽气一边一瘸一拐地回头瞄他。 砰的一声,瘸腿桑婉摔了个屁墩。 “姐夫你也看见了。” 破晓乐得不行了,“啊,看见了。” 这都不用法力,温谨珩溜达几步就给桑婉抓回来了。 给屋里那俩人看傻了。 给桑婉提溜回来了? “她以前就是这么提的我。” 温谨珩面无表情地解释。 桑婉各种闹,温谨珩尽数奉陪,每次都能抓回来。 沈离和破晓咬耳朵。 “你说他俩现在和之前一不一样?” 破晓点头,“反过来了,俩人一德行。” 他俩也不搁这待了。 沈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每次来桑婉都被温谨珩绑了。 自己作的。 “回来了。” 沈离和破晓坐回来,“昂。” 江辞探头出来,“走啊,给哥出气去。” 郭逸之一怔,不由笑开,“又去啊。” 魏明安拍拍他,“太子殿下亲自惩治后的,你不想看吗。” “那还是想。” 他俩又站起来了,“走!” 云州。 轻车熟路。 “诶哟我天。”沈离被惊到了。 今天值守的人是丛寒。 还在密室。 这安王,脸肿的像猪头,身上哪哪都血淋淋的。 “怎么不给他扔水牢里涮涮啊。” “家主”,丛寒恭敬而道,“昨日太子殿下不是说让他跪在此地反省三月吗。” 江辞一边笑一边摆手,“哈哈哈,好,反省的好啊。” “盯着他噢,不准让他死。” 安王今天还没吃饭呢。 丛寒按了机关,安王忽尔惊醒。 “这呜四呜什么呐皱” “他说的什么鬼玩意。” 郭逸之淡淡道,“这是什么,拿走。” “嘿,不吃拉倒。” 瞧瞧,咬舌自尽都不行呢。 “吃” 郭逸之嫌弃地瞥了一眼,“跟狗一样。” 魏明安接话,“该,谁叫他挑江辞手脚筋呢!” 郭逸之脸色大变,抓起江辞的手腕就看,“你,你。” 江辞乐了,“那没事了,之前的一个奇遇,昏迷了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的腿是跪多了,血瘀了什么的,魏明安他和你一样。” “吓死我了。” 沈离拍拍郭逸之,“哥哥,我跟你说,把他救回来的时候我们几个天天想毁天灭地,都是他拦住的。” 郭逸之挽了挽袖子,淡淡接话,“我也想了。” 江辞抱着胳膊,靠着椅背,懒悠悠又很嘚瑟,“诶嘿,瞧见没,我哥疼我。” 郭逸之扭头看破晓,“破晓~” 破晓挑眉,“推你。” 郭逸之染了些痞气,朝江辞扬了扬下巴,“哥给你俩出气。” 江辞和魏明安笑作一团。 郭逸之一顿捣鼓,沈亭御来了。 沈离笑盈盈地问,“皇宫好玩吗。” 沈亭御瞥了一眼郭逸之。 “好玩啊,我还见到嫂嫂了。” 沈离脸色大变,“你没” 沈亭御压低声音,“没有。但是阿姐,我感觉嫂嫂的处境不太好。” 江辞也严肃道,“其实哥哥这次翻案成功,已经把嫂嫂架在火上烤了。” 肯定有人知道他俩差点成婚了。 魏明安敛着眸,表情不明。 他可烦皇宫那些了。 沈亭御拿了个字条,“阿姐,嫂嫂派人给我的。” “得偿所愿。” 沈离叹了口气,“破晓。” 破晓在远处回过头,“嗯?” “回来。” 江辞把那张字条递了过去。 郭逸之垂头望着手里简短的四个字,没有什么表情。 “哥?” 郭逸之眨了几下眼睛,收回视线,“嗯?” 在场几人都看得分明。 江辞求助地望向魏明安。 魏明安眉尾一跳,硬着头皮去了。 “哥。” 郭逸之指尖捏着那张薄薄的字条,望向他,“嗯。” 魏明安喉咙干涩,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脑中灵光一现,伸出了手,向前探身,“哥~抱~” 江辞差点被他逗笑,偏过头去。 郭逸之弯眸笑开,“好好,抱。” “哥,不难过噢,我给你裱起来要不。” 郭逸之拍拍他的背,“呐,夸张了,你该回去睡觉了,养身子呢。” 魏明安歪头看他,“哥,咱俩谁要养身子啊。” 郭逸之耸肩,“不影响我看你睡觉啊。” “好好好。” “那走。” 翌日。 沈离也没起,昨天就没睡,她就多睡了一会儿。 当然了,她的赖床夫君稳定发挥。 睡得香着呢。 长臂将她圈住,环在怀里,脑袋就挨着她的侧脸。 沈离眸光柔情似水,眼波温软,直勾勾地凝视着破晓恬静的睡颜,唇角高翘。 好喜欢他噢! 沈离好半天都没动作,就看着破晓睡觉,怎么看也看不够。 她看了看天,亲了亲破晓软乎乎的面颊,“破晓~起床啦。” 叫了一会儿,破晓有了点反应,哼哼着埋头过来,翻了个身,趴在她身上睡了。 沈离哭笑不得。 后来破晓自己醒来的时候,他跑到了榻上,沈离抱着他,在看书。 “夫人~”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笑盈盈地亲了亲她的脖颈,“夫人~” 沈离把书丢到一旁,把他往上捞了捞,“夫君醒啦。” 破晓赖唧唧地把沈离抱住,“还是我夫人最好了~谁家夫君天天在夫人身上赖着睡觉啊。” 沈离被逗笑,“怎么,你也知道啊。” 破晓哼哼,“我知道啊。” 好可爱,沈离啄了下他的唇角,“怎么了,我家的,我夫君可爱,别人只能羡慕。” “嘿嘿嘿嘿。”破晓傻笑。 破晓把脸凑过去贴着沈离的手心轻蹭,“什么时候了呀。” 沈离咂舌,“诶哟,我的赖床夫君睡了可久了,怎么亲都亲不醒。” 破晓又娇又横,“不行吗!睡着的时候亲我不知道嘛!” 沈离神秘兮兮地凑近,“睡醒了那补回来。” 破晓仰头吻住。 “二哥!” 魏明安放下手里的信笺,眼底自不悦换为柔和。 破晓把他拦腰抱起,魏明安嘿嘿一笑,“还是这感觉对噢。” “二哥,学了飞也不准自己动噢,得等我们来。” 魏明安瞬间苦兮兮的,“拉倒,我还不会呢。” 破晓弯身把他放下,“嘿,不学也没什么的,有我呢嘛不是。” “走了,我们趁沈亭御没起床再商量商量。” 吃过午饭呢,沈离和破晓,提着一堆好吃的去看桑婉。 果不其然。 又干仗呢。 桑婉现在武力值极其低下,偏偏她还不信,踹温谨珩一脚啊这些都是常有的事。 温谨珩嘴唇破了皮,见到他们温柔笑笑,“呐,姐姐姐夫中午好。” 手底下的桑婉不服气地扑腾着。 沈离没眼看。 温谨珩就带桑婉下来吃饭。 桑婉还要揍他。 温谨珩干脆利落把她绑了。 “有完没完,吃饭还闹是,一会儿吃完饭我陪你打。” 桑婉气鼓鼓地看向沈离,“姐姐!!法力还我!” 沈离挑眉,“你确定现在还你,你有法力?” 桑婉一噎,生无可恋地靠着椅背,“岂有此理啊!” 沈离看破晓捣鼓东西,顺便瞥了一眼温谨珩喂桑婉,“你不跟他打不就不会这样了吗。” 桑婉梗着脖子犟,“不可能!” 温谨珩见怪不怪了,“她也是有点毛病。姐姐别管了,我收拾她。” 沈离就不管这俩冤家相爱相杀了。 后来温谨珩就要去京城。 桑婉也要去。 在他的武力压迫下,桑婉规矩了一会儿。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旁边桑婉和温谨珩也牵着手。 四个人在京城里逛。 桑婉逛了一圈,买了。 到温谨珩要去的铺子了。 他都已经定好了。 桑婉讶异,“你什么时候定的啊。” 温谨珩有些阴阳怪气,“反正白天都是我一个人待着,你当然不知道了。” 沈离看到温谨珩给沈亭御买的东西眼神一亮,“哇,这个他肯定喜欢。” 温谨珩有些小嘚瑟,“那肯定咯~” 把他俩送回去了。 沈离和破晓就去林清那里了。 沈亭御呢,还是小孩子样子,明天要过生辰了,今天就喜气洋洋的了。 课业都做错了,林清都不舍得骂他了。 转头骂江辞去了。 江辞无奈,但宠着呗。 晚上。 沈亭御又被楚嵘川拉走了。 沈离给楚嵘川悄悄说的。 “你拉着他玩久一点噢,让他明天早上晚点起。” 楚嵘川笑吟吟地跟她保证,“姐姐,包在我身上的。” 沈亭御一走,他们就是明谋。 破晓还没做完。 正挑灯苦战呢。 江辞在和人确认明天的事情。 魏明安和郭逸之在玩魏明安送的礼物。 沈离在改她的礼物。 “沈亭御这小子,今天可真是幸福死了。” “弟弟就得宠着!” 四月十九。 破晓今天起得超早。 天蒙蒙亮,他俩就出去了一趟。 试了试功能。 可以的。 把他们几个都薅起来。 去问底下人沈亭御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少爷今日寅时才回来呢。” 噢,天,楚嵘川这是拉着他玩一晚上啊。 “楚嵘川今天上朝不会睡过去。” “哈哈哈那倒是真有可能。” 魏明安瞄了一眼,“反正咱家小少爷睡着呢。” 他们在这边搞。 沈离和破晓去接温谨珩。 他俩一来。 桑婉怒了,狠狠地踹了温谨珩一脚,“什么叫我好好待在这!温谨珩!你还想不带我!” 温谨珩白了她一眼,把她腿上的药膏抹完,“哟,有些人不是拼了命地让我滚吗,我这不滚了吗。” 桑婉冷哼,“干你屁事,我去给沈亭御过生辰!你给我放开!” 温谨珩服了,“我刚抹的药!” 他俩又干了一架。 嗯,沈离和破晓眼观鼻鼻观心。 看热闹。 温谨珩以绝对优势制服桑婉,“你再闹一个试试!” 沈离也服了,抓起桑婉就跑。 温谨珩被破晓带上,他拿上了他俩给沈亭御的礼物。 俩人一前一后落在京城。 沈离又去了一趟林清那里。 和林清说了说,沈离回去了。 叫他们的小寿星去。 “沈亭御起床啦!” 第203章 沈亭御生辰 沈亭御困得不行,哼哼唧唧地赖床。 沈离给他拉起来,“诶哟,好乖,快起来了,中午了呀。” 沈亭御迷瞪着眼,“怎么中午了,我昨天和殿下玩的好晚了。” 沈离温温柔柔地捧起这个睡得迷糊的脑瓜,“快起来了啊,今天什么日子不记得了啊。” 沈亭御在醒神,哼哼着,“记得啊,阿姐~” 沈离笑,“快下来,小寿星,生辰快乐~” 沈亭御轻声笑着,“阿姐~” 他赖,沈离一点也不生气,很宠地看着他赖床。 过了一会儿破晓进来了。 “诶哟,还没起呢啊。” 沈亭御懒懒地抬了抬眼皮,“破晓~” 破晓笑盈盈地坐下,“小懒虫快起了噢,再不起你的香酥鸡凉了。” 沈离也笑,“好啊,还是这玩意好使。” 沈亭御蹿得飞快。 “我来了!” 他才洗漱完,推开门就傻眼了。 “不是你们” 破晓抱着胳膊笑话他,“哟,看来我那次也没有很丢人嘛,他也惊讶成这样了。” 沈离把他按在椅子上,“喏,小寿星,全是你爱最最最吃的菜噢。” 江辞笑幽幽地开口,“小寿星许个愿啊。” 沈亭御傻里傻气的,噘着嘴要哭未哭的样子,“许完了。” “这么快啊。” “那当然了。” 沈离弯着眼眸,没说话。 今天这一桌子,是他们几个精挑细选,从沈亭御爱吃的一堆菜里选了他最爱吃的。 给沈亭御吃得眉飞色舞的。 沈离戳了戳他,“起来,收礼物。” 沈亭御一溜烟蹿起来,“我来了。” “噗哈哈哈。” 被他可爱到了。 郭逸之清清嗓子,“嗯,那我先来了,我感觉我的最一般,他们的都太牛了。” 沈亭御跑过去挽住他,歪着脑袋,笑嘻嘻地摇头,“才不会呢哥哥~” 郭逸之拍拍他,“站好。” 沈亭御乖乖地在他面前站好。 郭逸之抬手给他系上。 “我想了想呢,觉得还是淘点新奇玩意更好。”郭逸之轻声道,“呐,你看,这看起来是个玉佩是不是。” 沈亭御低头看去。 “对呀。” 郭逸之手指一动。 “哇!” 刚刚的玉佩瞬间变换了一种样子。 郭逸之看着他的神色,应该还挺喜欢的,放心了。 沈亭御玩了好几下,“好神奇!!” 郭逸之笑着,“祝我们家最可爱的弟弟,生辰快乐。” 沈亭御嗷了一嗓子,弯身去抱他。 “诶哟”,郭逸之被扑了个满怀,眼睛都笑弯了,“快去看你阿兄的,他的超厉害。” 魏明安啧了声,“不行,让江辞等一会儿,还有我呢。” 沈亭御蹦蹦跶跶的过去了。 “二哥~” 魏明安笑,“我也左想右想,感觉应该还可以。不可以也没关系,反正我有两个,生辰快乐呀。” 沈亭御歪着脑袋,“什么一个两个的,我全喜欢!” 魏明安送的棋。 “是棋啊!” “对啊。” 沈亭御嘿嘿一笑,“好久没下棋了,阿姐~” 沈离无奈,“好好好,陪你下。” 魏明安神神秘秘的,“我还有一个,是酒。” 沈亭御眼睛都亮了。 魏明安拍拍他,“这个等会儿再说,现在也不喝。” 沈亭御也去抱魏明安,“二哥陪我下棋噢!” 他看了一圈,“不行你们都得陪!” 沈离大手一挥,拍拍旁边的破晓,“派破晓和你下!” 破晓被点名,先是一怔,随后无奈而笑。 他会吗? “我不管,全都得陪!” “好~” 江辞来送礼物了。 “我俩呢,一人给你挑了一种酒,这个啊,你看你阿姐让不让喝了。我的第二个,悦来轩。” 江辞漫不经心的勾着唇角,“我俩把它买下来有一阵了,你可以去看看噢。” 沈亭御嗷嗷叫,“阿兄!二哥!” 魏明安笑,“你看我说什么,他肯定喜欢这个。” 江辞伸手抱住扑过来的沈亭御,“我们家小馋猫去吃就行,生辰快乐~” 沈离笑意满满,“怎么样,你这仨哥都疼你。” 沈亭御眼底似是浸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太幸福了!太!幸福啦!” 逗得他们仨直笑。 沈亭御大声嚷着,“超级超级爱我的三个哥哥!” 江辞拍拍在他身上腻歪的沈亭御,“还有他俩呢,他俩的礼物很用心噢。” 破晓看了一眼沈离,“我去给你拿。你阿姐最后。” 沈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感觉你看见破晓的得两眼放光了。” 破晓从屋里回来,沈亭御看着这个大家伙,愣了。 “这个呢,不是前一阵变猫了吗,之前想好了,但是没做,就这两天做的。”破晓眼含笑意,把礼物递给了他。 一把新打的弓。 沈亭御懵懵地接过来,看沈离。 沈离翘眉,“破晓自己做的噢,这事只有他能干哈哈哈。” 破晓把第二样也递给他,“这个不多,箭你就凑活凑活,我也才变回来两天而已。” 沈亭御噘了噘嘴,沈离了然伸手接过弓和箭。 他们的小寿星唰地一下就蹦了过去,破晓抬手把他接住。 扑得太猛了,破晓抱着他转了一圈,笑道,“我说,你到我这这么热情吗。” 沈亭御抬着脑袋,“废话,我蹦他们仨,一会儿轮椅塌了。” “哈哈哈哈。” 破晓唇角带着淡淡的温和笑意,戳戳沈亭御的脸颊,“噢对了,沈离给你试过了,她说可以。” “我是听说你有一把名剑,但是没有什么弓,所以才想到这个的。” 沈亭御俏兮兮地晃着脚,“爱死你啦破晓!” 破晓眉梢一扬,唇角晕开浅笑,捏了捏他的脸,“知道啦!看你阿姐的咯~” 沈亭御跳下来,蹲到沈离面前,眨巴着眼睛。 沈离往左看,他就往左伸脑袋。 沈离往右,他也往右。 沈离被他逗笑了,“我去给你拿。” “咳”,沈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咱俩以前不是总买衣裳吗,现在也不买衣裳了,呐。” 沈亭御抢过来就跑。 “阿姐你等我一会儿啊。” 声音还在,人已经没影了。 沈离无奈失笑。 “哪里好看了。他跑这么快。” 她觉得她今年送的最烂了。 破晓认真道,“好看的啊。” 沈离不信他的马屁,看江辞,江辞也点头,“很不错的。” 沈亭御换好了,噔噔噔地出来了。 “阿姐!快看!” 沈离接着说,“这个,做衣裳呢,有点难,可能有点粗糙。” 破晓打断,“就是这身衣裳和腰带都是沈离自己做的。” 沈亭御朝沈离张着手,沈离扬唇一笑,站起了身。 “阿姐~”沈亭御腻乎乎地在她肩膀蹭了蹭,尾音拐了八百个弯,“喜欢,喜欢,我喜欢的!不准说自己绣工不好。” 沈离无奈啊,“你把我的话都说完了。” 沈亭御歪着脑袋,认真道,“谢谢我最最最最爱的阿姐!” 沈离笑了,“嘿,瞧见没,我的最多诶。” 郭逸之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弟弟~想看射箭啊。你们都见过妹妹射箭,就我没看过。” 沈亭御答应了,“行啊,哥哥,你想看什么,我去给你射下来。给你射个鸟?” 沈离被逗笑,“馋的不行哥哥。” 郭逸之狠狠点头。 他想了想,“就再现一下嘛!” 江辞笑,“得,走,把安王拉出来溜溜。” 沈亭御嚷,“阿兄,给我找个别的箭,我才不要用破晓这个箭呢,这么好的我留着。” 破晓笑了。 然后小寿星带他们到了云州。 “把他拉出来,找匹马。” 魏明安在旁边补充,“要用拖的噢,这老王八蛋没少干这种事。” 江辞给郭逸之指,“就这儿,被他一箭射穿两次。还有胳膊,妹妹那三箭,就是这两个地方。” 郭逸之冷冷道,“弟弟,今天再给你阿兄报一次仇。” 沈亭御匪气上身,“遵命!” 很快安王就被拉到他府上私自练兵的校场上了。 安王很是疑惑。 沈亭御飞身上房。 他一身白衣,是沈离亲手给他做的,腰间系着郭逸之送他的玉佩。 鎏金松木长弓曲线优雅而流畅,沈亭御偏头抽出箭矢,搭箭上弓。 安王让人固定在了马上,叫人远远地牵着,逆着光,也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只得呜呜地叫着。 沈亭御望向他,眼眸微眯,弓弦绷紧,箭矢嗖得一下离弦而去。 “喔,这” 沈亭御一脸讶异。 沈离早有预料,“可以的,破晓做的力道很不错。” 长箭在他们的注视下,带着破竹之势,射向安王的下腹。 泛着寒芒的箭头,破开了安王的血肉,连带着箭矢,穿身而过。 “呜呜呜” 安王凄惨地嘶鸣着。 不说郭逸之,在场的人除了沈离,也都是第一次看沈亭御射箭。 破晓欣慰地看着。 江辞激动地左拍右拍,“我们家弟弟真厉害!” 郭逸之惊讶得微微张大嘴巴,“这也太厉害了!” 沈亭御嘚瑟了,“看好哦,我箭术也不错呢。” 沈离点头,“那倒是真的。” 沈亭御迅速挽弓搭箭。 安王在马上因着疼痛身子蜷成了大虾,在远处用绳子牵着他四肢的人看沈亭御又要射箭,将他的身子拉直。 安王拼命地扭着,想躲开自房上而来的犀利之箭。 怎么会叫他躲开呢。 看着安王挣扎的叫喊止于平静,眼瞳瞪大,寂静一瞬后,他再次痛得蜷起了身子,不住地怒哼着。 沈亭御冷冷地扯着唇角,“喊啊,牛啊,怎么不牛了,你射我阿兄的时候呢。” 江辞怔了一瞬,直勾勾地盯着沈亭御,眼尾上勾,绽着点点笑意,颊边梨涡轻漾。 沈离就在江辞后面,歪着脑袋,笑意融融地看他。 江辞笑得很好看,朝她眨了眨眼睛。 沈亭御迅速在他右臂上又穿了一箭,收了弓,立于房上。 微风拂过,衣摆飘扬。 眸光淡漠,望向远处痛哭流涕的安王。 沈离轻笑一声,“下来。” 沈亭御那清冷的孤傲瞬间消失,嬉皮笑脸地飞身而来,“来了阿姐。” 他这变脸速度,也是逗得剩下几个人都笑了。 “哥哥!怎么样嘛,还可以。” 郭逸之眼睛微微弯着,点漆般的眸子似有星芒涌动,“那当然可以了!” “那我们回去。” 魏明安转头交代,“他太脏的话就丢到水牢里面涮一涮,再关进密室,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走咯”,郭逸之给沈亭御拿着箭筒,“弟弟今天生辰呢,别看这腌臜玩意儿了。” 京城。 沈亭御刚坐下,林清悠然迈步进屋。 “师父~” 林清笑着,“又涨一岁噢,生辰快乐!” 除了沈离以外四个人,异口同声的一声,“师父。” 沈离噗嗤一笑,“师父来啦。” 这四个人规矩得哟。 沈亭御笑嘻嘻地挽上去,“师父~” 林清侧头浅笑,“礼物,噢,对了,段景临让我问你回不回去呢。” 沈亭御嘿嘿一笑,“好嘛,回去找他。” 林清笑吟吟地和沈亭御聊了几句,坐着不走了。 沈亭御纳闷,“今日师父不让我们学东西了吗?” 林清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寿星今日就玩啊,我是来蹭饭的。” 除了沈亭御大家全知道。 沈亭御一脸懵。 江辞翘着唇角,“差不多了师父,快好了。” “什么啊阿兄?” 沈离道,“你不是想吃烤羊腿吗。” 沈亭御瞬间懂了,“啊啊啊啊,阿兄!!” “诶哟。” 差点把林清震聋。 江辞十分宠溺地抬手接住又扑过来的沈亭御。 “说了我们小寿星只负责吃嘛。” 江辞柔柔一笑,“走呀,应该快好了。” “不在这里”,魏明安接话,“在另一处宅子里。” 这时候就到沈离和破晓的部分了。 “小寿星,和我走。”沈离笑盈盈伸出手,沈亭御立刻挽住,“阿姐带我噢。” 破晓后撤一步,也伸出手,扬眉浅笑,“呐,我来带三个哥哥咯。” 沈亭御到了以后发现。 不光三个哥哥,师父,阿姐和破晓。 温谨珩和桑婉也在这里。 他俩已经等着了。 温谨珩和沈亭御好几天不见了,他微微一笑,抬步过去。 沈亭御眼神一亮,“温谨珩~” 温谨珩歪了歪脑袋,“生辰快乐呀,这下你和我一样大咯。” 沈亭御被桌上的闪亮家伙吸引了视线,“这是?” 温谨珩笑,“给你买的,还会动呢。” “哇!!!” 沈离无奈摊手,悄悄跟破晓说,“我就说他喜欢这个。” 温谨珩给沈亭御讲他买的东西。 “这个是我从一个铁匠铺里买的,老板叫它机甲,你看嘛,这里,他可以动的。还可以换形态。” 沈亭御嗷了好几嗓子,“温谨珩!!太爱你啦!!” 温谨珩又宠又无奈,沈亭御差点把他勒死。 “好啦,玩,桑婉还有礼物呢。” 桑婉把温谨珩扒拉到一边,后面的沈离差点笑出声。 “生辰快乐呀!”桑婉浅笑着,拿出她的熏香,“我的就很有特色了,熏香。” 沈亭御乖乖接过,“谢谢桑婉。” 桑婉就没有说什么了,这俩人玩机甲去了。 全场最小的俩人,大家的原则就是,惯着。 一直到全都烤熟才叫他俩。 “吃饭了温谨珩!!”桑婉吼。 沈离在原地动也没动,“沈亭御,回来。” 沈亭御牵起温谨珩就跑。 瞬间闪身回来。 “好香好香!”沈亭御吸着鼻子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哇~太幸福了!!” 待一群人大快朵颐后。 沈亭御蹦蹦跳跳地去开了酒。 林清发话,“可以一点点。” “阿兄!!” 江辞笑,“诶哟,不容易噢。” 提到要喝酒,郭逸之就神情有些不自然了。 他心虚。 沈离眼尖地发现了。 “哥哥?” 郭逸之笑笑,“咋了?” 沈离压低声音,“不舒服吗哥哥?” 郭逸之耳尖略红,晃了晃杯子里的酒,很香,但 “我可能一会儿就醉了” 沈离噗嗤一笑,她忍不住了,不行了,“哥哥啊,这别担心,咱家还有个一喝就醉的呢。” 破晓很给面子地凑近,“我。” 郭逸之被逗笑,“好嘛,我以为你们都是千杯不倒呢。” 破晓面无表情地道,“嗯,除了我,他们都是。” 郭逸之笑,“诶哟,破晓快来陪我,我担心半天了。” 破晓豪气十足,拍了拍他,“放心哥哥,要出洋相也是我先。” 郭逸之干咳一声,“保不齐。” 小寿星沈亭御呢,和这个喝完和那个喝,江辞和魏明安只一杯,就被沈离没收了杯子。 俩人又委屈,又不敢反抗。 可怜兮兮地瞄着他。 给破晓笑得肚子都疼了。 他和郭逸之慢悠悠地喝。 郭逸之也只有一杯。 沈离坐在他俩中间,盯着这俩。 破晓稳定发挥,一杯酒还剩几口的时候,人就红扑扑的了。 腻乎乎地贴了上来,眨巴着他的大眼睛,就看着她。 也不说话。 沈离乐了。 “我是谁?” 破晓歪着脑袋,眼神迷离恍惚。 困惑又不解,摇了摇头。 沈离转头和郭逸之说,“呐,他比你先醉了。” 郭逸之的脸也有些红了。 他们全部都知道。 夜晚,还有一位主角未登场。 第204章 醉酒兄弟 是夜。 月华琼琼,银辉落满大地。 几人一同望向前方。 “砰!” 沈亭御惊讶地回头看去。 前方不远处炸开一个黄色的亮圈。 在半空中爆裂出无数的花火,如流星从天洒落,绚丽夺目。 沈离垂头轻唤,“破晓~快看。” 破晓哼哼着,抬头望去。 “这是烟花?” 沈亭御第一次见。 眸中神采奕奕,兴奋地站起了身。 “对啊。” 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殿下!!” 楚嵘川提着一个包裹,笑盈盈地站在那里,大声道,“生辰快乐~” 温谨珩歪着脑袋望着他俩笑。 沈亭御把酒杯随手一放,抬步奔了过去。 楚嵘川才走了几步,就被一个白色小炮弹拥了个满怀。 “好看吗?” 沈亭御猛猛点头,“好看呀!!” 楚嵘川笑了,把提来的包裹塞进他的手里,“礼物。” 沈亭御拉着他就跑,坐到椅子上,仰头接着看这绚烂的烟火。 楚嵘川朝沈离他们一一打过招呼。 他管林清也喊了句师父。 林清现在已经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徒弟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漂亮啊!” 楚嵘川是那天把沈亭御拉走套话,发现他没看过烟花,才安排了这一次。 破晓是真醉了。 现在已经窝在沈离怀里不动了。 郭逸之晕晕乎乎地看破晓。 破晓刚好在沈离左边,他在右边,微微噘着嘴,指腹戳着破晓鼓鼓的脸颊。 沈离偏头看这俩迷瞪了的人。 破晓还眨巴着眼睛看郭逸之戳他。 动都不带动的。 江辞和魏明安伸着脑袋也看他俩。 这俩人喝一杯,还不够漱口的呢。 “哥喝酒了好可爱啊。” “怎么了!破晓不可爱吗!” 沈离插话,“他俩好好玩啊。” 今日所有人都住在这个庄子里。 林清已经回去了。 那边温谨珩去送桑婉回去。 准确讲是押着桑婉回去。 桑婉耍赖要喝酒。 温谨珩黑着脸把杯子扣下,“你一身的伤喝什么喝,回去睡觉!” 就武力压制地回去了。 温谨珩说一会儿回来和他俩玩。 他们仨就盯着这俩醉鬼。 郭逸之粉颊红唇,眼眸水光潋滟,沈离觉着他和破晓不遑多让。 都是一杯倒。 他戳着破晓更粉一点的脸颊,像是找到新玩具一样。 破晓脑子可转不过来,哼哼唧唧地鼓着脸给他戳。 沈离他们仨,心都要化成一滩水了。 “好可爱!!” 江辞斜了他一眼,“别吵吵。” 魏明安反手给他挤开,“上一边去。” “不准打。” 沈离一威胁,这俩老实了。 “哥哥这酒量,破晓有人和他作伴了。” 过了一阵。 温谨珩出来了。 仨人齐齐看向他们仨这边。 沈离摆手,“玩去。” 一溜烟就窜走了。 沈离挽袖子,“你俩,几点了,该睡觉了。” 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 沈离莫名就觉得他俩又有什么鬼点子。 江辞眨巴着眼睛,唇角牵起,梨涡里映着浅笑,可可爱爱的。 “沈离~都走了嘛,你闭眼睛闭一会儿~” 沈离眯着眼眸打量他,“噢~我闭眼睛,你要干什么啊~” 这俩人!满脸就写着四个字。 我要喝酒。 江辞接着卖萌,“诶哟,不干什么呀,晚上了嘛,该睡觉了呀。” 沈离笑哼哼的,“我看你俩是想喝酒。” 江辞瞬间泄气,噘着嘴,委屈巴巴的,“你装作不知道嘛。”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还以为你多牛呢。” 江辞歪着脑袋凑上前,“沈离~就一点嘛~一杯!就一杯!剩的也不多了嘛!” 沈离笑得不行了。 戳了戳他的梨涡,江辞乖乖地给她戳,沈离无辜地耸了耸肩,“那个酒怎么没的,我不知道诶。” 江辞嗷了一嗓子,转头和魏明安击掌。 魏明安把他俩的杯子又拿回来了,“你可以啊,干杯~” 江辞弯着眼眸,喝了一口,满脸享受,“干杯!” 沈离接着低头看这俩喝醉的。 俩人比划着手,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呢。 好可爱噢。 很晚了。 沈离不陪他们闹了,把和郭逸之打成一团的破晓扒出来,按在自己椅子上。 这个庄子没那么大。 她和破晓住一个,桑婉和温谨珩住一个,林清住一个,楚嵘川今天也在这住,他和沈亭御。 所以呢,这仨哥就得一起住了。 他们仨的院子最大。 正好沈离一道送去。 醉醺醺的破晓让她悬空着带走。 先处理这个大的,江辞和魏明安把郭逸之的床榻铺好,沈离把他抱上去,外裳褪掉。 破晓迷迷糊糊坐到了郭逸之的轮椅上。 沈离噗嗤一笑。 由着他去了。 一会儿再处理她的醉鬼。 郭逸之哼哼着,一直没听他俩在说什么。 江辞凑近去听。 “开花了” 郭逸之唇瓣微微动着,噘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开花了呀,皎皎” 三人同时沉默了。 沈离蓦地觉得手里打湿的布巾似有千斤之重,连带着她的心,一起沉重地坠着。 “诶。” 沈离实在不忍心,“阿兄,他俩,还有机会吗” 郭逸之做错了什么啊。 他委屈得不能再委屈了。 还差三天和青梅竹马成亲了。 被一个烂的透顶的老无赖盯上了。 婚事没了。 夫人没了。 家人没了。 自己的前途也没了。 甚至自己,都和没了一次无异了。 江辞叹了口气,“我觉得,应该是没机会了。” 魏明安幽幽接话,“皇宫,会吃人的。进了,出不来的。除非死。” 江辞顿了一下,“死,对啊。” 魏明安摇头,“你以为那么简单啊,嫂嫂要是假死,哥哥就嫌疑太大了。” 他接着道,“而且,后宫嫔妃和家族息息相关,有机会自戕吗,那后果是抄家。” 气氛更诡异了。 沈离抬头望向魏明安。 江辞按住他,“别说了。” 魏明安笑了笑,“我无所谓了已经。” 江辞摇头,“你看哥。” 郭逸之哭了。 他们仨马不停蹄地去哄。 许久。 也不见好,沈离叹了口气,把后面的破晓推到他俩怀里,“你俩看一下破晓,我去找趟嫂嫂。” 魏明安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小心点。” 沈离点头,“放心。” 皇宫。 沈离翩然落下。 又这么冒昧地大晚上来了。 别让她赶上圣上在这里,沈离想,除了这种情况什么都好说。 这么晚了,杨皎皎这个寝殿竟还亮着。 沈离眉峰蹙起。 怎么回事? 沈离手指弹了下,大门吱呀而开。 “明夏,去看下怎么回事。” 杨皎皎淡淡道。 沈离闪身而入。 杨皎皎望着一闪而过的人影,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张,望了眼门口,立刻道,“明夏,不用回来了,我睡了。” “娘娘?” 杨皎皎起身,朝外说道,“不抄了,别让任何人过来。” “是。” 沈离划了个结界,跪坐在软垫上,“嫂嫂,这怎么弄的啊。” 灵力早已翻手而出,覆上她的膝盖。 杨皎皎温柔一笑,把沈离的手牵过来,“怎么啦,今天来我这里了呀。” 沈离不干,“嫂嫂快说,谁欺负你我去给你揍她,女人更揍了。” 杨皎皎被逗笑,“小阿离啊,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啊,没事,谁都有输赢嘛。” 沈离垂着眼睑看她,“我给你治,是不是因为哥哥啊。” 杨皎皎眉宇异常柔和,浅浅笑着,“不碍事,她们说,我还能听到,那证明逸之真实地活着呢。我高兴还来不及。” 沈离幽幽叹气,“诶,咋办啊。” 真愁人啊,这俩人。 杨皎皎脸色一变,“他怎么了?” 沈离微怔,随即立刻解释,“噢,没有,哥哥喝了点酒,今天是我们弟弟生辰,然后哥哥就喝了点,醉了。呃,嫂嫂,一杯都不到呢。” 杨皎皎笑了,“诶哟,这么多年了,他怎么。他又哭了,哄不好?” 沈离惊讶的无以复加。 杨皎皎了然于胸,“不然你来找我干什么。” 沈离瞪了她一眼,“嫂嫂!” “嗯,哭了,哄不好。”沈离长叹,“哥哥一直在说开花了。” 杨皎皎也沉默了。 她垂下视线,望着桌上的经书,抿起了唇。 几瞬之后,指尖撑着桌,站起了身。 抬步去前面的柜子里,按出一个格子,拿了个东西过来。 杨皎皎猛眨了几下眼,柔和的面容泛起些许清冷,淡淡道,“这个给他,也许这个就哄好了。” 沈离一狠心,“嫂嫂,你这宫里安全吗,有别人的眼线什么的吗。 “要不你跟我走,我再给你送回来。” 杨皎皎没说话,看起来是在做心理斗争。 “万一我们哄不好呢,岂不是要让哥哥哭一晚上。” 沈离观察着她的表情。 就见杨皎皎淡淡开口。 “他酒量很差,但是会喝完才醉。” “小姐,回来了,进门了。” 杨皎皎笑笑,“下去。看好门,别叫别人过来。” 待明夏下去以后,杨皎皎起身站到院子里,安安静静地等他。 不一会儿,一个红扑扑的小脑瓜,就在院墙上冒了头。 “皎皎~” 杨皎皎笑盈盈地仰头看他,“这是谁家的小酒鬼爬墙头啊~” 郭逸之晕晕乎乎地从墙上蹦下来。 落入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 郭逸之嘿嘿地傻笑着,“你家的,你家的。” 杨皎皎笑,“不要脸皮。” 郭逸之将杨皎皎拦腰抱住,“皎皎~那群坏蛋非要我喝酒。” 杨皎皎敲了敲他的脑门。 “痛~” 杨皎皎看着他趴在自己胸前,忽闪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笑开了花。 水光潋滟的眼眸,粉里透红的面颊,微微噘起的嘴巴,加在一起就是她的可爱逸之。 诶哟。 忍不住了。 杨皎皎捧起他的脑袋,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唔” 喝了酒的郭逸之呢,脑子反应不过来了,就愣愣地看着杨皎皎亲了过来。 杨皎皎笑话他。 “小傻子呢怎么。” 把赖在她身上的小傻子拖进屋里。 “皎皎~” 郭逸之叫个没完。 杨皎皎拿起桌上的蜂蜜水递给他,他就捧着杯子小口喝。 “说,又是哪个老家伙欺负你了。”杨皎皎沾湿着布巾,望着榻上那个黏糊家伙,没忍住绽开了唇角。 好可爱啊。 郭逸之委屈巴巴地说,说着说着就攥上了杨皎皎的衣袖。 杨皎皎安安静静地听,然后给她的小醉鬼擦脸。 看似郭逸之在吐槽他的同僚。 但实则仔细听着,杨皎皎就发现了,前言不搭后语,他啊,已经醉咯。 不错,还能认识家门,到家再醉呢。 “他啊,喝酒了呀不记得事情的”,杨皎皎收回思绪,“你们哄哄,他明天就忘了。” “嫂嫂!”沈离哀求,“别啊,哥哥都不记得了,你成全成全自己不好吗。” 杨皎皎笑容很勉强,单是沈离提到,那种如同心脏剥离般的痛苦都劈头盖脸地将她淹没。 “小阿离啊,你爱过人吗。” 沈离才刚想说,杨皎皎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双美艳的桃花眼,通红着,隐在昏暗的灯光之下。 氤氲着她一点一滴汇出的爱意。 “情感一旦开了闸,怎么止得住啊。”杨皎皎灿然一笑,“我和他,没可能了。” 沈离很难形容这时候的感受。 杨皎皎垂头笑,抚着沈离的发,“你怎么还比我先哭了啊,小阿离。” 沈离太心疼了。 “嫂嫂!” 杨皎皎哄,“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今日你们出去玩了?” 沈离吸了吸鼻子,“嗯。” 杨皎皎温柔如水,抬手拂落沈离眼角的泪花,牵起唇角,“小阿离啊,我求得不多,先前盼他活着,现今盼他快乐。” “有你们在他身边,我放心的。” 沈离叹了口气,“嫂嫂,求你了,对自己好一点。” 杨皎皎笑了笑,“没关系的,左右你看,现在也没人找我麻烦不是吗。” 沈离抓着杨皎皎不肯松手,“嫂嫂,真的,去哄哄哥哥嘛,你就算要熬,你也给自己留点念想好不好。” 杨皎皎沉默了。 沈离见状立刻道,“嫂嫂你看我,立刻就能带你到哥哥面前,不是山河阻隔,没有凛冬封的路,见见好不好。” 杨皎皎还是没有说话。 沈离拉着她起来,“嫂嫂,嫂嫂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带走了噢。” 杨皎皎轻声嗯了一声。 果然涉及郭逸之,她一点原则都没有。 沈离眸中闪过狡黠。 杨皎皎和明夏交代了两句。 沈离牵起杨皎皎冰冰凉凉的手,心疼极了,“嫂嫂啊,我们给你补身体,瞧我们嫂嫂瘦的,不好噢,我喊我师父给你看看。” 也不远,都在京城,只不过在京郊而已。 沈离落下。 魏明安揽着怀里的破晓,盯着门口发呆的时候,面前落下了两道身影,他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嫂嫂!” 杨皎皎笑了笑,“你好。” 江辞闻声,转过头来,“嫂嫂来了。” 沈离撒开杨皎皎的手,赶忙把江辞从床边抱了下来。 杨皎皎轻轻坐到了床边,已经醉得不像话的郭逸之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眼泪忽止,水光盈盈的眼眸望了过来,“海棠。” 沈离坐下,把她的小醉鬼接回来。 杨皎皎把香囊解下来给他玩。 郭逸之像小孩子看到了最喜欢的玩具,努力聚着眸光,望清面前的香囊,嘿嘿一笑,“海棠~” 杨皎皎无奈,“哪里需要我来啊。” 一个香囊就哄好了。 江辞眼神幽深,望向杨皎皎的背影,抿了抿唇。 正好她来了。 郭逸之捧着他的海棠香囊,视若珍宝地嗅了嗅,嘴巴一噘,就哭了。 “海棠都开花了” 后面三人皆是一叹。 杨皎皎怔了下,“逸之。” 郭逸之仰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杨皎皎轻声笑着,“逸之不哭了好不好?才刚能看见呢,小哭包。” 郭逸之嚎啕大哭,“皎皎~” “诶哟。” 杨皎皎真的有魔力,郭逸之枕在她的腿上,她哄了一会儿,就渐渐止了哭声。 沈离怀里这个也开始了。 唧唧地亲了两口她的脖颈,软软道,“酒~还要喝~” 沈离无奈又无语,看向魏明安,“他刚刚也这样吗?” 魏明安指了指手里的水杯,“他刚刚也要喝,我给他倒了杯水。” 杨皎皎把郭逸之哄好了,回头看过来,望见沈离怀里赖着的破晓,笑了,“这是妹夫嘛。” 沈离点头,“嗯,他和哥哥,真的,俩人加起来才一杯半,就都这样了。” 杨皎皎抿唇而笑。 “真好。” 沈离忙不迭地把破晓哼哼唧唧的嘴巴捂住,心里暗道,祖宗你少说两句,别刺激嫂嫂了。 江辞忽然开口,“嫂嫂,我有两句话想和你说。” 魏明安眼瞳一颤,目光犀利地望向江辞,“你疯了。” 江辞回视过去,坦荡又坚定,“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在人为。” 魏明安叹了口气。 江辞又道,“我想做,你不陪我吗。” 魏明安斜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明知故问!” 江辞悠然笑开,“你陪我不就好了吗。” “嫂嫂”,江辞腔调端的漫不经心,但气场不容小觑,“我只问一句,你愿意吗。” 杨皎皎刚才听他们打哑谜,已经猜到了。 望着怀里抓着她不肯松手的郭逸之,杨皎皎眼眸中透着沉重的苦涩。 “这是两个人的事,我已经” 江辞打断,“你担心哥哥在意?你自己看看他在不在意呢?” 杨皎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魏明安加入劝说,“嫂嫂,我们看到的呢,哥哥爱你啊,不论山河岁月如何轮转,他始终爱你。” “嫂嫂~” 杨皎皎真的想抛下一切缴械投降了,但是她不能啊。 “杨皎皎是愿意的,但我不是了。” 江辞哼出笑,“嫂嫂啊,总有办法的,就算要时间,总归有盼头不是吗。” “再说了”,魏明安接话,“哥太苦了,我们想看他如愿,也让我们疼疼他。” 江辞笑嘻嘻地望向魏明安,“我俩就干大事呢。” 魏明安没好气地瞪他,“你哪天把自己玩儿死了就好了。” 沈离打圆场,“好了你俩!” “嫂嫂,办法总归是有的。我送你回去?” 杨皎皎无奈垂头望向郭逸之。 “逸之松松,我走了。” 郭逸之不松手呢。 哼哼着,“皎皎~” 杨皎皎没办法啊,宫里的衣裳都是有登记的,外袍也不能给他。 沈离无奈上前,“哥哥睡觉了。” 干脆利落地把他打晕了。 沈离把破晓再次塞回给魏明安,送杨皎皎回去。 “嫂嫂,这是个办法呢,就算现在不成功,那等你成了太妃呢,谁还关心一个太妃啊。” 杨皎皎被逗笑,“我发现你们这群人啊,都天马行空得很啊。” 沈离给她暖手,“那可不是吗,就是我们这群人把安王扳倒的噢。” “对呀,谢谢你们把逸之拉出苦海。” 沈离大咧咧地摆摆手,“嫂嫂说这话!我们那是从安王手下救出了我们的亲哥哥!” 杨皎皎笑盈盈的抱住了沈离,“好~逸之好开心的,他没有妹妹,肯定可喜欢你了。” 沈离恨恨道,“嫂嫂!我跟你说,哥哥那个最小的弟弟,他不干人事!那时候安王落败去求哥哥给他求情。什么人啊,给安王做事,对哥哥动刑,当时给我们一屋子人都气翻了。” 杨皎皎听着听着就冷下了脸,又很快绽出笑容,“逸之有个烂弟弟,所以你们一起去当他的弟弟妹妹啦。” 沈离点点头,“对呀,有眼无珠的家伙,这么好的哥哥上哪找去。” 杨皎皎笑,“那还是你们更难得。” “好啦嫂嫂,总之哥哥是我们亲哥哥,你也是我们亲嫂嫂,时间算什么,不怕噢,会相见的。” 杨皎皎抿唇而笑,“你们先想想明天早上怎么哄他,这才是要紧事。” “好~嫂嫂再见。” 第205章 赖床的一家子 沈离把杨皎皎送回去,回来以后呢,就看江辞和魏明安俩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样子,逗破晓呢。 沈离无奈清了清嗓子,“咳。” 江辞笑开了花,“你看呐,好可爱啊他。” 沈离失笑,“你刚才耍赖要酒喝的时候也很可爱。” 破晓呢,醉的已经不知道谁是谁了。 这不,沈离笑,“二哥你问他你是谁,他肯定不知道。” 魏明安遂尝试,举起破晓的手,他柔声道,“破晓~我是谁呀?” 破晓娇娇软软地唔了一声,眯着水灵灵的眼眸聚起眸光辨认,然后摇头。 沈离乐了。 江辞也要问,他拉着破晓另一只手,“破晓~看我看我,我是谁呀~” 破晓噘着嘴巴,犯了难地凑近,困兮兮地把江辞也看了看,还是摇头。 “不知道呀~不知道~” “哈哈哈哈。” 这俩实在忍不住了。 郭逸之喝醉就哭。 破晓喝醉纯可爱。 沈离笑得不行了,“呐,破晓,我是谁啊?” 破晓气呼呼地泄气,往后面一靠,江辞赶忙接住他,“不知道呀~” “看,他喝酒了谁都不认识。” 沈离拍拍他俩,“快给这个醉鬼报上名来。要不然他不听你们的。” 魏明安笑吟吟地捏了捏破晓的粉脸颊,“破晓~看我,我是魏明安呀。” 破晓靠在江辞怀里,翘起了唇角,指着他,“二哥!” 魏明安哈哈大笑,“嗯呐,我是呀。” 破晓晃晃悠悠地上前,魏明安把他捉进怀里就炫耀,“诶,看见没,破晓和我更好。” 沈离笑笑没说话。 她的傻鱼最重感情了。 在幻境里和他俩待了那么久。 自然更黏他俩了。 江辞气极,“破晓~破晓~看我呀,我刚抱你的!我是江辞啊。” 破晓迷迷糊糊的扭过头去,又笑了下,“噢,阿兄!” 江辞满眼期待。 破晓晃悠着,身子都不稳,抬起一只手,把江辞拉了过来。 沈离都想给他鼓掌。 端水大师! 破晓抱着他俩一人一只胳膊,噘着嘴巴嘟嘟囔囔的,“别抢~都给抱~” “哈哈哈哈。” 江辞扭头看着真的舒舒服服地靠在他俩怀里的破晓,无奈失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沈离宠溺地看着他们仨玩。 “洗漱睡觉了你们两个。” 沈离让他们仨玩了一会,准确说是让他俩玩了一会儿破晓。 他俩真的,洗漱都不撒开破晓。 哪里是破晓黏他们啊。 把这俩收拾好,沈离摸了摸破晓的脸蛋,“破晓~我是沈离。” 破晓眼神一亮,刚刚还迷离的眸子瞬间焕发光彩,“沈离~” 沈离笑着伸手把他接过来,“乖噢,坐会儿,我把他俩塞进被窝里。” 破晓规规矩矩地坐着。 又把他们三个逗笑了。 沈离把江辞抱起来,“睡觉,不许折腾了。” 江辞乖乖地应,“困呢。” 沈离抱着胳膊歪着头,“那你睡,我看着。” 江辞笑弯了眼眸,“好~睡。” 魏明安无语地撇过了眼。 待江辞差不多睡着了以后,沈离把魏明安也抱起来塞进了另一个屋。 仨人轮椅都没收,省的这俩人半夜出去喝酒。 沈离最后望向她的小醉鬼。 “来。” 沈离把他抱起来,破晓软绵绵地趴在她身前,两只胳膊环着她的脖颈。 “我的小醉鬼,回家了。” 破晓唧着嘴,胡乱地亲了亲她的耳畔。 沈离无奈且纵容,稳稳当当托着他。 喝酒了就不会亲。 宠着。 在破晓不知道亲了沈离的脖颈多少下后,沈离给他擦了脸,剥了衣裳,搂着他进了被窝。 “傻鱼,睡觉咯。” 郭逸之觉得他似乎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里的皎皎,海棠开花了就会来到他的身边。 花开花落,皎皎都是在的。 从睡梦中醒来。 郭逸之望了望四周。 噢,是梦。 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懒懒地躺着,不想动。 赌气地转过了身,抱着被子。 郭逸之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总之不想起。 也不用起。 郭逸之越想越委屈,自己闷头消化着那劈头盖脸的情绪。 屋外传来一阵响动。 沈离悄悄探出头来。 “哥哥?” 郭逸之闷声应。 沈离呼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进来了,“哥哥醒了啊,还睡吗?” 郭逸之扬唇浅笑,“不睡啦。” 沈离把郭逸之盯得有些发毛。 “我我昨天干什么了吗?” 他喝酒可不记得事的。 沈离啧了一声,“哥哥啊,你的酒量真棒啊。” “呀!”郭逸之有些羞,耳尖都粉了,“我那个什么,我啊就是这样。” 沈离笑开,“我第一次见能和破晓比的,你俩加起来喝了一杯多几口。” 郭逸之羞得不行了,瞪她一眼。 沈离不逗他了,“哥哥还记得吗?” 郭逸之实诚地摇摇头。 沈离怎么说呢,谁想到他真不记得啊,“你昨天和破晓玩的可开心了。你玩他,他玩你。” 郭逸之这羞得不敢承认的样子像极了第一次喝完酒的破晓,沈离该说不说,好想笑。 但是给他们大哥留点面子哈。 “我还干什么了” 沈离偷笑,这埋到被子里的样子闹哪出啊。 好可爱。 怪不得嫂嫂一想哥哥喝酒就要笑。 “没干什么啊”,沈离故作神秘,拖长着尾音,郭逸之伸直耳朵听,见她不说了,抬起了头。 “哈哈哈哥哥你好可爱啊。” “呀!” “好了不闹你了”,沈离站起身,去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杨皎皎留下的香囊揣在袖中,“哥哥真的不记得?” 郭逸之微蹙眉,“真的不记得啊,怎么了吗?” 沈离头都大了,叹了口气,拿出来了。 郭逸之眼眸瞬间瞪大,“你,它昨天??” 沈离把花香馥郁的香囊塞进他的手里,“你哭的太惨了,我们不舍得。” 郭逸之手抖的几乎拿不住,“它” 他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见过它了。 杨皎皎送给他的,海棠香囊。 在地牢里,安王夺走了,他就再未见过。 它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郭逸之被心里的痛楚压的几乎喘不过气,闭上了眼。 他都不敢去想,这东西怎么回到皎皎手上的。 皎皎,那时又是什么心情啊。 “哥哥,不哭,嫂嫂说物归原主,愿君安好。” 杨皎皎昨天真的是这么说的。 沈离轻轻抚着掩面低泣的郭逸之,“哥哥,听我说说?” 郭逸之嗯了声。 “你大概猜到了,安王就是拿这个去威胁的嫂嫂。” 沈离嗓音柔和,不疾不徐地道出昨日杨皎皎的嘱托。 杨皎皎说,郭逸之看到这个香囊就会想它怎么回到她手上的。 然后会想她那时是怎么样。 “嫂嫂说,初见此物,想毁天灭地,冷静下来后,她想的是,她干了什么啊,哥哥你真的还活着,她没有继续查下去,让你受了好多苦。” 郭逸之哑声连连道,“和她有什么关系啊不怪她啊” 沈离微微一笑,这嫂嫂还真是了解哥哥。 杨皎皎还说,就算她有从皇宫脱身的一天,也绝不是现在,不要告诉他她来过了。 沈离清了清嗓子,“哥哥,嫂嫂说,她希望你快乐,先前的错过的欢愉,全补回来。” 郭逸之默然许久,只说了一个字。 “好。” 沈离接着道,“哥哥不哭了,嫂嫂说你是小哭包,真的名不虚传啊。” 郭逸之嘟囔着,“瞎说,谁小哭包了。” “哈哈哈”,沈离歪着脑袋逗他,“哥哥笑了啊,真的,哥哥你多笑笑,你真的很好看啊。” 郭逸之又被她说羞了。 “哥哥你快和阿兄他们学学”,沈离吐槽起隔壁那两个毫不手软,“他俩伸着脑袋让我们夸他。” 郭逸之笑了,“好~” 又和他聊了一会儿,沈离笑吟吟地伸着手,“哥哥起床不?我带你去笑话他俩,还赖床呢。” 郭逸之乐了,“好呀。” 带郭逸之去洗漱完,沈离推着他去了江辞那屋。 江辞睡得香呢。 侧卧而眠,抱着他自己的被子,平时的逼人气质一点都没有,就是温软大狗狗的样子。 沈离笑嘻嘻地去叫他起床。 “阿兄~” 江辞困呢,没睡醒,哼哼两声,脑瓜歪了回去,闷闷道,“不阿兄。” 沈离哈哈大笑。 什么鬼玩意,不阿兄,哈哈哈哈。 郭逸之淡淡道,“喝醉的好像是我。” 江辞眯起一只眼睛,“哥?” 看了他俩一眼,哼哼唧唧地耍赖皮。 “诶呀哥~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沈离笑得都肚子疼了。 郭逸之眉梢弯俏,被江辞可爱得不行,探身去捏捏他的脸。 江辞任他俩玩,身子是一动不动,赖床呢。 合着江辞也赖床啊。 郭逸之心软的一塌糊涂,温言细语地开口,“乖啦,你那么多东西不看了啊。” 江辞苦兮兮地睁了下眼,“听着这个更不想起了。” 沈离常年擅长对付各种赖床的,“阿兄~蟹粉狮子头,我做。” 江辞腾的一下就睁开了眼,“说话算话。” 沈离悠悠笑着,“当然了。” 江辞满满的娇横,仰着脑袋,弯眸笑开,“我得独一份!” 沈离哄呗,“好噢,好,哥哥你爱吃的那几个我不行噢,今天沈亭御说他下厨,但是我看他们仨那样,估计玩得没中午起不来。” 郭逸之眨眨眼睛,“太爽了这生活。” 沈离笑着去抱江辞。 江辞乖的很,“我起啦。” 沈离蹲下身,给他挑了身衣裳灵力套上,“乖阿兄,二哥好像还没起。” 江辞嗤笑,“走,玩他去。” 江辞雄赳赳气昂昂地去玩魏明安了。 魏明安吭了两声,眼睛都没睁,“滚一边去江辞。” 江辞扒拉他的手一顿。 郭逸之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离无奈,“他俩天天这样。” 江辞揉搓着魏明安的面庞,魏明安理都不理他,江辞锲而不舍地玩。 终于,魏明安忍无可忍,睁开眼,“江辞,我好几天没收拾你了是。” 江辞又嘚瑟又欠,“怎么了呢,妹妹给我做蟹粉狮子头!” 魏明安瞬间炸毛,腾的一下坐起身来,“妹妹!你怎么能被江辞忽悠了!他骗人不眨眼。” 沈离无辜地摊手,“他赖床,我说起床就给他做。” 魏明安眼神一闪,原样躺回去了。 “那我也不起了。” 江辞冷哼, “我就知道你要玩这一招,妹妹说我是独一份!!” 魏明安要撒泼打滚了! 这个死江辞,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妹妹~” 郭逸之在后面低声闷笑。 沈离无奈,“哥哥你习惯没。” 郭逸之点点头,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魏明安争宠,“妹妹~” 沈离挑着眉,笑吟吟地上前,“怎么了,我的赖床二哥。” 魏明安眨巴着眼睛,“我也要~” 沈离装作遗憾,“诶哟二哥,我刚才答应阿兄了,只给他做。” 魏明安直接耍无赖了。 江辞怒骂,“不要脸!” 沈离没忍住啊,捏了捏他的脸颊。 魏明安也乖乖给她捏,“那我要大师姐的小灶。” 沈离立马答应。 江辞抗议,“凭什么!” 沈离头都让他俩吵大了,“别吵了,再吵吵都没有了。” 郭逸之憋笑憋的很辛苦。 这俩话都不敢说了。 沈离无奈啊,她太凶了? “二哥乖,下来了。” 魏明安委屈巴巴地伸着手。 沈离也给他穿好衣裳,抱下来了。 让他俩洗漱完,沈离蹲下身子,把三个哥哥都安顿好,“你们仨玩会儿?我去叫破晓。” “好呀。” 沈离回去叫她的那个赖床夫君。 好嘛,这么一看,全家就她不赖床。 好好好。 破晓侧卧着,还是她走时候的样子,沈离把外裳一脱,躺了回去。 自然要把她的可爱夫君搂回来。 破晓哼了几声,脑袋使劲往她怀里钻。 “诶哟诶哟。” 沈离唇角高翘,笑了。 “破晓~”沈离垂头吻着他的眉眼,“起床啦~” 破晓赖兮兮地拱了拱,声音朦朦胧胧的,“再睡会儿~” 娇死了。 沈离失笑,“好好,睡~夫君想睡就睡。” 破晓其实已经醒了,就是没睡够,要和沈离耍赖皮。 阖着眼,被沈离抱了一会儿,破晓悄悄睁开眼,飞快地抬头亲了她一下。 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躺回去了。 沈离实在没忍住笑。 抬手把他往上拉了点,破晓脑袋顺势靠过来,温温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之上,沈离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让我亲亲~” 破晓偷睁着眼睛,悄悄噘起了嘴。 快亲~ 沈离哈哈大笑,扣住他的后脑吻了过去。 破晓心里尖叫,仰头回应。 沈离连哄带亲,把破晓哄得眉开眼笑,把他捞起来坐在床边。 他闭着眼睛一脸期待地伸脑袋过来,“夫人~亲亲~” 沈离笑得好变态,唧一口亲在他的唇上,“呐,穿衣裳。” “嗯呐”,破晓笑容如骄阳潋滟,眼眸弯俏,绽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诶呀夫人~突然动不了了呢。” 沈离莫名被戳中了笑点,低头无声地笑,“好哟,我的腻乎夫君,给你穿。” 破晓唇角噙着笑,“夫人~” 沈离没用灵力,一点一点把他的衣裳穿好,破晓就笑吟吟地任她摆弄。 “好啦,漂亮夫君,看看。” 破晓揽住沈离的细腰,“走,洗漱去了。” 沈离牵着破晓去转了一圈。 林清没起。 这个沈离也不敢叫。 去桑婉和温谨珩那里也瞄了一眼。 连温谨珩都没起。 沈亭御和楚嵘川在另外一个院呼呼大睡。 感觉这仨玩了一晚上。 “哟,来啦。” 江辞笑。 破晓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他可是全记得。 他昨天和哥哥俩人喝多了干的那些事他也记得。 “昂。” 江辞和魏明安只带了几件东西来庄子,他俩要收并几条商道,最近忙得不可开交,俩人睡醒就干事了。 沈离反正无事可做,跟他俩讲算账去了。 郭逸之好歹比破晓会的多,破晓从头学,愁眉苦脸的。 沈亭御上身了。 一学习就撒娇耍赖。 还得郭逸之给他讲。 他俩也是的。 一个敢讲一个敢听。 沈离闭着眼打坐,听着就想笑。 桑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就发现她被一个混蛋搂在怀里了。 这混蛋还没醒。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瞄向他的东西。 气死她得了。 昨天晚上。 说不睡不睡,压着她涂药就算了。 不就跟他打了一架吗。 又给她绑起来了。 更过分的在后面呢,打架把药膏蹭掉了,她哼哼着等他涂完,想,这该放开她了。 结果,他站起来了! 他说,“我涂了很多药膏,你好好待着等它吸收,我出去了。” “呜呜呜!!” 桑婉心里怒吼。 温谨珩真的出去了,给她盖好就出去了! 当然知道他去和沈亭御他们玩了。 他还把门锁上了。 桑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得百无聊赖地哼哼。 明天!等明天的,弄死他。 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这不一醒过来,她被这个混蛋搂在怀里呢。 桑婉眸中闪过狡黠,好啊,让她逮到了是。 伸手够到了温谨珩成天绑她的丝带,闪电般把他两只手腕一捆。 桑婉轻哼一声,牛啊,再给她牛一个试试! 她悄咪咪地拿了另一条丝带,去绑他的腿,省的拿腿压她。 完全没看见温谨珩已经睁开了眼。 温谨珩向来睡得浅,况且桑婉都动手动脚了,他当然知道了。 桑婉干完坏事,回身望着他一动不动的睡颜,冷哼一声,跨坐到了他身上,“温谨珩!你完蛋了今天。” 温谨珩阖着眼,心里一阵发笑。 好啊,倒要看看他怎么完蛋。 桑婉挑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咬了过去。 咬人的混蛋。 温谨珩乖乖地给她咬了两口,腿被她绑住了怎么了,扭了个身子,翻身压过,“让你早醒都不行是。” 桑婉满眼惊讶,“你” “我什么我”,温谨珩勾着唇角,眼眸透着满满的危险,“你要闹的。” “呜温” 桑婉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温谨珩压着亲到气都喘不过了。 温谨珩半跪着直起身子,望着桑婉娇软的神色,显然心情很好。 三两下就把桑婉这个胡闹玩意解了,桑婉顿感不妙。 “你闹。” 桑婉嚷嚷,“温谨珩!你没完了是!解开我!” 温谨珩一个眼神杀过去,“闭嘴,涂药。” 桑婉乖乖闭嘴了。 行,涂药她就不闹了。 “我出去看看姐姐他们醒了没。” “诶!我呢!!” “你好好待着。” 桑婉无能狂怒啊。 温谨珩去溜达了一下。 看到沈离和破晓那个院子没人,他就去江辞他们的院子了。 “哥哥姐姐早上好,嗯中午也好。” 沈离噗嗤一笑,“睡醒了啊,玩得开心吗?” 温谨珩点头,笑了,“嗯,开心。” 沈离瞥了他几眼,感觉已经和桑婉干过架了。 “去叫沈亭御他俩,回家吃饭了。” 温谨珩柔柔一笑,“好的姐姐,我把他俩领来。” 沈亭御和楚嵘川的院子。 “殿下~”温谨珩笑吟吟地坐在楚嵘川的床边,把他踢了一半的被子盖好,“殿下,起床啦。” 楚嵘川反应了半天,“诶哟温谨珩~” 这也是个赖床人,抬手就把温谨珩拉了过去,往里一扯,“睡觉睡觉。” 温谨珩也不恼,脾气很好地陪着。 “殿下呀~回家吃饭啦!” 楚嵘川吭吭哧哧地耍赖,小猫似的抱着温谨珩蹭了蹭,“你不困吗!!” 温谨珩暗暗道,被一个又打不过他又爱打他的人吵醒了。 “诶呀殿下~你不是想吃好吃的嘛,而且今天你休沐诶,你要睡过去啊。” 楚嵘川哼哼着,“别吵~再睡会儿就起。” “好。” 温谨珩无奈妥协,陪楚嵘川躺着了。 后面楚嵘川赖够了,他俩去叫沈亭御。 连拉带拽的,把沈亭御从床上拔下来了。 第206章 休沐的楚嵘川 后来呢,沈离去叫了林清。 一帮人回去了。 中午就简单吃了吃,沈亭御大手一挥,“晚饭交给我了!” 他们昨天给他准备了好多好多惊喜噢,那他得下个厨。 沈离和他去了。 去做江辞要吃的蟹粉狮子头。 楚嵘川本来也想去,沈亭御给他轰出去了。 灰溜溜地走了。 他拉着温谨珩去温楠予那边了。 温谨珩翘着唇角,心情很好地跟他走了。 “温楠予!”楚嵘川兴致颇高地走到地方,温楠予正在刷马厩。 嗯,这就是江辞的手笔了。 温楠予不干活没饭吃。 楚嵘川指着他,“大胆庶民,见本太子竟然不跪!” 温谨珩没忍住,笑了。 温楠予扑通一下跪倒,“太子殿下恕罪。” 楚嵘川趾高气扬地靠着马车壁,“干你的活。” 温楠予刚想起来,楚嵘川厉声道,“没让你起来!” 温楠予一句话都不敢说,跪着把马厩刷完了。 温谨珩笑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楚嵘川悠悠然地掏出马车的钥匙,温楠予眼神一颤,瞬间为自己求饶。 求着求着求到温谨珩那里去了。 温谨珩眼神带笑,淡淡道,“殿下今日心情好。” 意思就是你完了。 我有靠山你没有。 楚嵘川微微一笑,顺着他的话说,“对啊,我心情好。” 温楠予呢,求饶无果,被尊贵的太子殿下堵了嘴塞进了那个大箱子。 楚嵘川可坏呢,温楠予不仅没吃饭,他一会儿还要让他看着他们吃饭。 温谨珩望着楚嵘川,柔声道,“殿下~” 楚嵘川踢了一脚那个大箱子,踹翻了。 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楚嵘川嘚瑟又肆意,“走,找哥哥姐姐他们玩去。” 刚好碰上了回来的沈离。 她做完回来了,也让沈亭御轰出来了。 他们家的淘猴子做饭去了,又来了俩。 楚嵘川看温谨珩检查温澜序的课业,啧了一声,“你哥真凶啊。” 温谨珩无奈开口,“殿下,你不要打扰我管孩子。” 楚嵘川悻悻地闭了嘴。 抱着温黎初在玩,一会儿轮到温黎初了,温黎初耍赖不去。 温谨珩淡淡道,“阿初。” 楚嵘川被温谨珩瞪了一眼,没说话。 温黎初皱巴着小脸,过去了。 楚嵘川感觉温谨珩瞬间六亲不认了,再这样下去他都要被骂。 于是他凑到沈离那边,“姐姐~” 沈离笑嘻嘻地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这是,让温谨珩骂了?” 楚嵘川小声嘟囔,“太凶了,不去,来找你们。” “呀,姐夫和哥哥学看账本呢?” “对呀”,郭逸之接话,“噢,妹妹,这个怎么算啊。” 楚嵘川兴致勃勃地接过去,“我来我来。” 沈离等他算完,满是怀疑地接过。 楚嵘川双眼闪着光芒,眼巴巴地等她检查。 半晌。 沈离放下了笔,很严肃地开口,“答应我,绝对不算账好吗。” 楚嵘川呀了一声,郭逸之嗔怪地看他,“合着你也不会啊。” “我”楚嵘川没话说了,沈离敲了敲他的脑瓜,“你们仨都看。” “你这都不是假账了,明晃晃的错账。” 堂堂太子殿下,让沈离训得服服帖帖的,规规矩矩地把他写的东西改对了。 温谨珩在后面笑半天了。 “殿下又不检查啊。” 楚嵘川恼羞成怒,“不准笑!” 温谨珩被他拉过来。 “姐姐~你考他一个。” 沈离眉梢一翘,给他也翻了一本。 温谨珩遂垂头仔细阅读。 半晌。 温谨珩交了答案。 沈离去检查。 “对的。” 楚嵘川垂头丧气,温谨珩扬唇浅笑。 “姐姐习惯就好”,温谨珩有些小骄傲,“殿下课业做不过我的。” “知道了知道了!”楚嵘川没好气地瞪他,“别炫耀了。” 沈亭御做饭回来了。 “吃饭咯。” 他们搬去了前院吃。 他们六个人,加上温谨珩桑婉,楚嵘川,和林清。 谁院里也坐不下了。 楚嵘川眼神一亮接着一亮。 这也太好吃了。 江辞抢他的蟹粉狮子头,除了规规矩矩地给林清夹,给沈离盛了,谁动跟谁急。 破晓哼哼,“我要吃!” 江辞不情不愿地给破晓和郭逸之也分了点,就是不给魏明安。 魏明安笑嗤一声,“小狗才护食呢,撑死你。” “你别管!” 噢,楚嵘川真的把温楠予搬来了。 这顿饭沈亭御做的五花八门,色香味俱全,对于他这种今天还没吃饭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酷刑了。 他们谈笑风生,但中间有一次好清晰地听到了温楠予饿的肚子咕咕叫。 沈亭御和楚嵘川哈哈大笑,温谨珩淡淡瞥了一眼,笑了笑。 桑婉切了一声,“该。” 楚嵘川还有更损的呢,把沈亭御顶替的厨子们喊来了,“我请你们去外面最香的食肆吃饭,全点一遍,提着这个箱子去,你们随便吃,箱子就放旁边。” 他给了好多银子,几个厨子在江辞点头后,兴高采烈地提着箱子走了。 吃过饭呢,楚嵘川反正今天没事,和他们几个赖了一遍。 他说到沈亭御新收的弓,就想看他射箭,说着说着还把郭逸之又馋了一遍。 “姐姐那时候那三箭真的好帅!” 郭逸之把书卷放下,他真的忍不了了! “妹妹!不行!你必须给我演一遍!” 沈离无奈失笑,“安王昨天才挨三箭。” 楚嵘川立马道,“不重要。” 沈亭御也摊手,“那我不能还射他。” 楚嵘川眸光一闪,从椅子上窜下去,“我给你找个新靶子,我想起来了。” 温谨珩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楚嵘川神气兮兮地指挥,温谨珩心间涌入一阵暖流。 心里暗暗发笑。 殿下啊~ 沈亭御眉头一蹙,楚嵘川不会无的放矢,于是歪头问温谨珩,“他怎么你了?” 温谨珩淡淡道,“之前他学射箭,我就是靶子。” 沈亭御大怒,“反了天了。” 桑婉气极,同时道,“要死。” 沈亭御拍拍温谨珩,“你等着,我给你玩死他。” 温谨珩笑的很好看,牵起左边桑婉的手,又拍拍右边的沈亭御,柔声道,“好~” 楚嵘川找了一圈,没找着合适的地方,“姐姐,咱去云州。” 沈离摊手,“我没意见啊,哥哥,我还用换那天的衣裳吗。” 郭逸之猛点头,“要的要的。” 沈离被逗笑,拉着破晓回去换衣裳了。 楚嵘川接着馋郭逸之,“哥哥,他俩那天都特别帅,我差点就被捅穿了,他俩一个飞踢,就给人踹走了。” 温谨珩看过去。 楚嵘川很无辜地耸肩,“我没骗你啊,你差点就没殿下了。” 温谨珩噘了噘嘴,垂下眼眸。 “殿下,你下次” 郭逸之朝沈亭御挤挤眼睛,“弟弟~你也去换一个嘛。” 沈亭御宠哥,“好啊,我去找。” 无奈的江辞和魏明安对视一眼,江辞道,“这就演上了?” “昂。”郭逸之大言不惭地应,“谁叫你们老馋我,现在不是瞎子了还不让看啊。” 魏明安笑,“哥想看什么看什么,想不想看暴打江辞?我给你演一下。” 江辞白了他一眼,“找揍。” “哈哈哈。” 桑婉不去,她现在也没法力,她都好多天没干正经事了。 温谨珩如临大敌。 桑婉蹲下身牵起温黎初,“嫂嫂给你讲故事去好不好?” 温谨珩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 桑婉就带孩子去了。 沈亭御一手牵一个。 温谨珩和楚嵘川俩人乖乖地抱着他俩的弓。 破晓还得提着一个温楠予。 江辞和魏明安打架,抢破晓到底应该牵谁。 聪明人郭逸之直接找沈离。 沈离无语地朝郭逸之摇摇头。 郭逸之也不理解,“你说他俩打什么呢。” “这谁知道啊。” 沈离清了清嗓子,“你俩再打就别去了,反正你俩见过。” 魏明安瞬间把江辞扒拉到一边,牵住了破晓,“走。” 沈离揪着江辞的耳朵,“哟,我带你你还不乐意了是。” 江辞一点也不恼,笑盈盈地凑近,“瞎说,我在和魏明安抢你呀。” 破晓哼笑,“好啊。” 沈离真是服了他俩的脸皮了。 和他俩对视一眼,几瞬就把这群人都带到了云州。 云州的人看到了他们。 “太子殿下。” 楚嵘川赶紧摆摆手,“不用多礼。” “把安王给我拉出来。” 在这的人,彻头彻尾的江辞的人,安王不仅害江辞和魏明安成这样了,还吞并他们在云州的事业,谁能对安王有好脸色,只不过他们领命不让安王死而已。 昨日沈亭御射了他三箭,丛寒他们稍微给安王灌了碗止血药,但安王现在还是发烧的。 “诶哟。” 温谨珩第一次见,惊叹出声。 楚嵘川开始摆架子,“把他给我弄起来,我姐姐要给我哥哥重现那天的场景。” 他怎么看都不对。 “他不是练兵吗,去给我绑到沙袋上去。” 这下安王真成靶子了,吊在空中。 “校场里会有这种空中的靶子”,楚嵘川眨巴着眼睛,“姐姐,叫他动一动?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沈亭御抢答,“这在我阿姐眼里就是没有,这也太简单了,我都行。” 楚嵘川招手,“把他给我晃起来,我姐姐要射箭了。” 沈离无奈。 小儿科。 还是那天去皇宫时穿的一袭红衣,利落骑装,执弓飞身上房。 “哇好帅。” 沈离还是只拿了三支箭,侧身而立,左手指尖轻击弓弣,微风拂过,发尾飘扬。 不疾不徐地抽出一支箭,搭上了弓弦。 安王此刻拼命地嘶鸣着。 怎么又来!!! 这该死的人来回地晃他。 头晕又眼花。 沈离淡淡地翘着唇角,右手拨弦。 一支平平无奇的箭矢瞬时而出。 带着雷霆之势,直奔由几人牵制住,在空中飘荡的安王之身。 一朵血花径自炸开。 箭矢泛着寒芒,转瞬之间便穿身而过,钉在了安王身后的木桩之上。 郭逸之看呆了。 “我天。” 温谨珩也有些怔愣。 楚嵘川兴奋得上蹿下跳,“哥哥!就是这样!姐姐就是这样!你想啊,安王逼宫!那天姐姐就是这样在很远的地方,站在宫墙上,直直射了三箭,战斗就打响了。” “啊啊啊”,郭逸之眼巴巴地看着沈离,“妹妹~” 沈离笑,“好~” 箭矢搭弦,沈离抬臂拉弓,弓弦已然铮铮作响。 安王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拼命地挣扎扭动,仍是无济于事。 锋芒瞬至。 照旧是同一个地方。 再次穿身而过,箭矢咚得一声,入木三分。 “诶哟,我感觉我都疼了一下。” “这看着就疼。” 沈离痞痞地笑,“阿兄,换个边射怎么样,总射右边没意思。” 江辞大声应,“我看行!” 沈离遂抽出第三支箭,稳稳射出。 直奔安王左臂而去。 清清楚楚的一声,长箭再一次穿透血肉,钉入后面木桩。 “啊啊啊,妹妹!太厉害了!!” 郭逸之终于看到了。 沈离落下。 破晓接过她的弓。 沈离蹲下身,“哥哥,这回看够了?” 郭逸之狠狠点头,“太厉害了!!妹妹真飒。” 沈离笑了。 楚嵘川也夸了半天沈离,然后大手一挥,“把他给我弄下来。” 安王淌着血,被丢到了楚嵘川面前。 “哟,我当是谁呢”,楚嵘川的嘴像淬了毒一样,“这不是惦记我父皇的龙椅的贱民吗。楚明舟不是也想住我的东宫吗,已经成孤魂野鬼了噢~我亲自去看了呢。” 安王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着,因着不能说话,也没有什么污言秽语冒出来。 但他,俩眼一翻,气晕了。 他们几个在后面都笑岔气了。 还是楚嵘川牛。 楚嵘川眼眸深邃漆黑,眉头略略上挑,看似眼里带着笑意,实则笑意不达眼底。 漫不经心地指了指那个箱子,“把他也给我挂上去。” 毫不知情但是听了一整场的温楠予就被拉了出来。 该沈亭御出场了。 沈亭御捏了捏温谨珩的手,“和我说说,我给你报仇。” 温谨珩笑,“也没什么,就是他射箭我是真怕他给我射死了,要是你的话,我眼睛都不眨的。” “好啊,我给你玩他。” 沈亭御飞身上房,挽弓搭箭,眼眸眯起,瞄准温楠予。 温楠予呢,让楚嵘川指挥着,当了人肉靶子。 “太子殿下饶命,饶命” 温楠予死到临头了一般,不停地求着楚嵘川。 楚嵘川继续气死人不偿命,“你谁啊。” 温谨珩噗嗤一笑。 温楠予转头望向温谨珩,“温谨珩!你救救我!” 温谨珩表情淡淡的,唇角噙着笑,“你谁啊。” 沈亭御的箭矢已不由分说地赶到。 咚得一声。 温楠予惊恐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一支长箭擦着他的颈侧,钉入了木靶。 “呜呜,求求你,温谨珩,救救我。” 吓哭了。 温谨珩心情颇好地抱着胳膊,朝无言望向自己的破晓挤了挤眼睛,很是俏皮,转头又对哭嚎不止的温楠予冷嘲热讽。 “你怎么了嘛,要我救你啊。” 沈离偷笑,这俩人气人的本领一个不比一个少啊。 沈亭御摸清了力道和位置,立刻射出第二箭。 温楠予难听的哭嚎声,随着眼瞳中不断放大的箭尖而中止,绝望地闭上了眼。 另一支箭,对称而立,擦着温楠予的另一侧脖颈,再次入木三分。 “温谨珩,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呜呜,求” 温楠予犹如刀尖上起舞,心房叫恐惧直坠底谷。 竟向他最瞧不上的温谨珩求饶。 但温谨珩今天心情也好。 朝楚嵘川一笑,耸了下肩,“喊我做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我没!” 温谨珩唇角漾起弧度,悠然里带着漫不经心,“我可有靠山噢,你有本事你找人救你啊。” “温谨珩,你!” 温谨珩很无辜地开口,“我怎么了,我有殿下。” 楚嵘川实在是没忍住。 双臂抱怀,嘴角挂着一抹得意又俏皮的笑,眼睛很亮,熠熠生辉的。 怎么这么喜欢听温谨珩炫耀呢。 “你那死人爹娘,不是把我那句气话当圣旨吗,可劲儿欺负温谨珩”,楚嵘川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来还。” 永平侯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磋磨温谨珩,十之八九因为当时他俩在府门口闹的那一场。 说到底还是他害得。 还没等楚嵘川再说话。 温谨珩又淡淡道,“我不光有殿下呢,我还有好兄弟呢。” 沈亭御坐在房檐上,咧嘴笑开。 无聊地晃着脚,把玩着破晓送给他的生辰礼物。 真好看! 好开心噢! 让他想想,一会儿射这混蛋那里好呢。 “求我救你啊,”温谨珩说的漫不经心,也不强势,但没给温楠予任何插话的机会,他话音一转,“噢,忘了告诉你了。” “你没家,我可有呢”,温谨珩唇角不自觉的弯起,“现在没人疼的是你了。你猜猜他们是谁呢。” 他当然知道,他们也暗地给他出了不少气。 江辞他们几个相视而笑。 沈离笑盈盈地鼓掌。 “不错哦。” 温谨珩甜甜一笑,“姐姐,他总和我说他有姐姐我没有,我只有会哭的妹妹。” 沈离淡淡道,“他眼瞎。” 温谨珩歪了点脑袋,“姐夫~” 破晓笑,“诶。” 温谨珩蹲下身,“看到没,谁要叫你大哥,我有哥哥。” 郭逸之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乖弟弟,他还说什么了,哥哥给你出气呀。” 温谨珩笑嘻嘻地眨眨眼,又看向温楠予,显然对他气得不行的样子很是满意,“怎样,你也去找三个哥哥护着你啊~” 江辞和魏明安十分默契地笑得很宠溺。 温谨珩这一出,也给温楠予气得面颊通红,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喘不过气的模样。 江辞清了清嗓子,“楚嵘川。” 楚嵘川怔了下,随即蹲下身凑过去,“怎么了哥哥。” “回头把你那一堆记录搬我那儿去一份”,江辞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啊,护弟弟。” 温谨珩笑了。 “求,你接着求我救你。” 上面的沈亭御忍不了了,温楠予还没说话,一道利箭,“嗖”的一声,飞了过来。 “温谨珩啊”,沈亭御懒懒道,“你话可真多啊,我直接给你抽他。” 楚嵘川冷冷道,“十七次。” 沈亭御瞬间懂了,“交给我,殿下。” 温楠予又哭又嚎。 沈亭御在他的周身,如此的惊吓,让他受了十七次。 温楠予的衣裳,被牢牢钉在了靶上。 楚嵘川嫌弃地瞥了一眼他逐渐变深的裤子,“没出息。” “诶咦,快别看了。” 魏明安给他拉过来。 楚嵘川就笑着蹲下,“好噢。” 江辞弹了下他的脑门,“玩够了没,玩够了就回家。” 楚嵘川连连点头,“好呀,老看他多没意思嘛。” 江辞仰头看后面的沈离破晓,“那回家咯。” “回呀。” 沈离回身喊沈亭御,“回家了!” 沈亭御瞬间就到了,“来了!” 温楠予吸溜着鼻子,一抽一抽的,见他们真要走,立刻道,“那我呢,太子殿下。” 楚嵘川冷冷道,“你怎么对温谨珩的,心里没数吗。” 江辞把温谨珩招过来耳语几句。 点了点头。 “给点吃的,别让他饿死。明日我们来。” “诶!” 江辞手下人可不认识温楠予,反正他也被沈亭御钉到木靶上了,转头就去找吃的。 没人搭理气急败坏的温楠予。 一行人回了京城。 楚嵘川和这个赖一会儿,和那个赖一会儿。 “啊”,他仰头叹息,“今天太舒坦了,怎么办啊,不想走啊。” 江辞嗤笑,“一会儿你父皇来跟我要人了。” “那不能够。” “哥哥,姐姐,我回去看怎么把张毅武调开。” “好哦。” 提到这个,温谨珩把楚嵘川拉出去了。 他们几个自然也没管。 第207章 要不要试试水里 是夜。 沈离和破晓躺在被窝里聊天。 “温谨珩今天可以啊,那么干脆利落地炫耀咱们。” 沈离被他搂在怀里,脑袋蹭了蹭他的锁骨,唧亲了一口,“怎么,你不是他姐夫啊,有些人今天应的那么畅快。” 破晓把逃跑的小脸捉回来,吻住了她的唇。 “我是啊”,破晓哼哼两声,笑意满满,“这不是今天有沈亭御呢吗,要不然姐夫给他出气。” “哟哟哟~” 破晓翻身而起,“别哟了,夫人~” 沈离笑,“做什么。” “你想沐浴了~” 沈离宠着,任由他动,“好呗,哈哈哈,我想沐浴了。” “夫人夫人~” 破晓在嫣红的唇畔游离,“想试那个姿势~” 沈离该死的瞬间就懂了啊。 默默地抬起了腿。 沈离脸几乎红透了。 噢,好爽。 “夫人今天好羞噢。” 岂有此理,让他笑话半天了。 沈离反手把他扑倒。 破晓憋着笑,接着揽上她的腰。 温热的池水在身边充斥,沈离手掌按在他的脸颊旁侧,咬牙切齿道,“你还说出来!” 破晓很无辜地道,“怎么了嘛。” 沈离恨恨地咬了下他的脸颊,“没脸没皮啊你!” 破晓笑眯眯地亲了亲她的唇角,“要脸皮做什么,我要吃夫人~” 沈离趴在他硬挺的胸膛上。 破晓眸光一转,动了动尾巴。 又滑又嫩的尾巴轻轻柔柔地抚着沈离光溜溜的小腿。 沈离失笑,“吃够了?” 破晓啧了一声,“那不能够。一辈子都吃不够~” 沈离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捏着破晓软乎乎的脸颊,“诶哟,这个漂亮嘴巴怎么这么会说话啊。” 破晓仰着脑袋,“那你亲亲~” 好娇啊。 立刻亲! 柔软的唇瓣覆了上来,破晓笑得眉眼弯弯,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扣着她的腰,尾巴裹住她的腿,不留任何逃跑的机会。 亲得沈离都迷糊了。 小手柔柔地抓着他的耳朵,唇瓣微肿,眼眸潋滟,含羞带怯地瞪了他几眼。 “你想谋害夫人,我看出来了。” 破晓笑,“瞎说,明明可以呼吸的,你总忘。” 沈离哼了一声,“坏人。” 破晓低低地笑着,啄了下她的鼻尖,“夫人~” 沈离懒懒地应,“怎么了。” “要不要试试水里~” 沈离笑嗔,“你又不睡觉了是。” 破晓大呼冤枉,“我说的是在水里睡觉呀~” 沈离尴尬,“嗯,那个,你自己睡我要上去了。” 破晓怎么会让她走。 沈离无奈地看着暗暗发笑的破晓,好丢脸! “夫人想啊~”破晓低沉磁性的嗓音穿透温水,淌进她的耳畔,“那夫君满足一下嘛~” 霎时。 沈离被他扣住手腕,两人姿势调转。 破晓看着怀里透红的小脸就想笑。 沈离一丝反抗都没有,清亮的眼眸望向醉人的湛蓝旋涡。 唇瓣轻启,她笑道,“我是你的。” 所以,来。 因着手腕被他扣住,沈离身躯微微前倾,傲人的身姿正蹭着破晓的胸膛。 破晓忍不了一点。 吻住了他的人间尤物。 他的漂亮夫人。 喘息声径自回荡,沈离隔着水波和他相望。 破晓唇角慢慢勾起,“夫人~” 沈离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好爱好爱你~” 沈离仰头啄了啄,“我也是。” 沈离后来感觉身子都不是她的了。 破晓像是要把她拆吞入腹一样。 不过,好新奇的体验。 困迷糊了。 破晓真的搂着她在池底睡了。 吻了吻沈离略红肿的唇,破晓笑道,“睡夫人。” 沈离都没回话了。 破晓低笑两声,尾巴卷住沈离纤长的腿,阖上了眼。 一夜好眠。 沈离第二天醒来。 她躺在水里睡觉! 天呐。 枕的是破晓健硕的胸膛,这倒是不错。 趁机揉了揉,沈离唇角高翘,吻住了那抹妖冶的鱼尾。 破晓被她闹了一会儿,哼哼两声,长臂直接把人揽住,闭着眼睛胡乱拱了拱,“睡觉。” 沈离被他抱在身前,无奈地歪了歪脑袋,靠了下去。 “好的夫君~” 又叫破晓睡了一会,沈离笑吟吟地望着他精雕玉琢的漂亮脸蛋。 怎么看都看不腻。 破晓自己睡够了,醒了。 他先闭着眼亲了过来。 好可怕的男人,沈离心里吐槽,眼睛还没睁就先亲。 破晓,嗯,亲爽了,睁开了眼。 沈离娇娇柔柔地伏在他身上。 “夫君~”沈离暗暗笑了笑,“身材真好呢~” 破晓的耳尖可疑地红了红。 “夫人起床吗?” “你确定咱俩睡得是床吗,不是我睡的你吗。” 破晓憋着笑,“夫人想睡就睡咯,我束手就擒。” 沈离哈哈大笑,“好了不闹了,我要泡发了!” 破晓坐起身子,带着她出了水面。 沈离悠悠然然地背着手,等着破晓把她擦干。 昨晚来的时候没拿衣裳,破晓拿薄毯裹的沈离,走的时候亦然。 沈离被他抱在身前,薄毯将他们两个人一同裹起来。 破晓光着腿。 “嘿嘿,腿给我亲亲~” 破晓无奈,把这个支起来的小脸按回去,“你刚才尾巴还没亲够啊。” “没呀没呀,这怎么亲的够。” 把直奔他的腿而去的小捣蛋鬼抓回来,破晓给她套衣裳。 “闭眼。” 沈离耍赖,不闭。 破晓哼了一声,抬手蒙上。 沈离唇角高翘,柔弱无比地拉着他的手,“夫君,看不见了~抱~” 破晓失笑。 “你也是个小妖精好。” 沈离一边演,一边摸了好几下他的腹肌。 破晓额头青筋跳了跳。 把这个调皮的小手也抓回来。 别打扰他打扮他的漂亮夫人。 沈离被他拦腰一抱,调了个方向,手腕被他缚在前面,摸不到腹肌了。 悻悻地咂咂嘴,好。 破晓梳好发髻,选了和衣裳相配的桃花簪。 打量一番他的杰作。 好看。 “好啦。” 沈离微微抗议,“我呢!” 这家伙怎么自己换上衣裳了。 破晓平稳的嗓音掺杂得意,“你老实一会儿。” 瞎摸。 沈离不干了,哭哭啼啼地耍赖皮。 破晓把人倒过来,一看就知道了。 假哭。 沈离闭着眼睛,嘴巴微噘,很是娇俏地开口,“我很好哄噢,一个亲亲就哄好了。” 破晓一边系衣裳一边笑,“那不哄会怎么样。” 沈离歪头想了想,“那需要两个亲亲。” 破晓忍不住笑了。 “那我要还不哄呢~” 沈离哼哼,“那就要四个亲亲才能哄好!” 破晓哈哈大笑。 接着挽头发。 沈离气哼哼的,“八个都哄不好了!” 破晓飞快解决,把人拉了过来,“我要亲十六个!” 沈离乐了,摸了摸,攀住他的脖颈,“你要亲六十个也给亲。” “就是一会儿嘴巴呜” 沈离又被他吻的腿软。 破晓很守信用的就亲了十六次。 赶紧消掉嘴唇的肿胀,沈离没好气道,“快走了!他们还等着呢。” 破晓把人捞起来,牵好手,“走。” “二哥~” 魏明安咬着笔想着方案,看到他们来了,把笔丢到一旁,立刻应,“诶。” 破晓唇角噙着笑,“大清早的,谁给我们二哥气受了。” 魏明安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被他捞着腿弯腾空抱起,哼了一声,“不用管,二哥给你赚钱买鱼吃~” 破晓哑然失笑,抱着他等去隔壁推轮椅的沈离。 其实魏明安现在会用灵力推轮椅了。 但是,早上有人抱,谁闲的自己推啊。 带着他去接江辞起床。 江辞也在看不知道什么东西。 “阿兄~” 江辞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望向他们。 破晓走上去,弯身抱起。 “你比过年的时候重不少了。” 江辞仰着脑袋,俏生生地看他,“那可不嘛,你们养的好~” “诶哟”,魏明安笑他,“大早上起来就撒娇耍赖啊小狗,你要不再打个滚呢?” 江辞白了他一眼,“你才小狗呢。” 他俩洗漱完,几个人去郭逸之那里了。 “哥哥?” 重云探身喊道,“大少爷沐浴呢!” “噢噢!” 过了一会儿,重云推着郭逸之出来了。 破晓去接,“哥哥下回你喊我呀,正好今天要把他俩洗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 沈离乐了。 “重云呀,去看看沈亭御起没起床呗。” 重云立马就去了。 “姑爷,小少爷没起呢。” 破晓挽袖子,“那我自己洗他俩。” “哈哈哈哈”,沈离真忍不住了,他说的太好玩了。 他们仨就去了。 沈离推着郭逸之去书桌旁。 郭逸之接着学他的算账。 沈离就在一旁支着脑袋看着。 把郭逸之逗笑好几次,“可可爱爱的样子噢。” 沈离甜甜一笑,“哥哥快写。” “噢哟,知道了知道了。” 今天下午讲完学,沈亭御和林清一起回了灵山。 沈亭御找段景临去了。 楚嵘川来的时候,温谨珩把他拉走了。 俩人不知道又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如此往复几天。 桑婉的外伤在温谨珩的暴力镇压下,好了不少了。 暴力镇压,嗯。 温谨珩把温澜序和温黎初送到另一个院子住,沈离每次去串门,只要温谨珩不在,桑婉不是在这里,就是在那里。 被制裁着。 每次沈离去把她解救出来,桑婉都要破口大骂。 沈离无奈又无语,“你俩还没打完?” 桑婉怒气冲冲,“打不完!我早晚弄死他!” 沈离笑吟吟的,“确定不是被他亲的话都说不出吗~” “姐姐!!” 桑婉羞红了脸。 “哈哈哈”,沈离心情超好地走了。 桑婉在后面大喊,“姐姐!你倒是解开我啊!!” 楚嵘川和温谨珩最近忙着引开张毅武,沈亭御去灵山了几天。 无人在意的温楠予在云州被晾了一周多了。 一天江辞他们得空,沈离和破晓就带他们去了。 “诶哟我天。” 云州这边在下大雨。 依旧在校场上当人型靶子的温楠予,被淋了个落汤鸡。 他眼睛都睁不开,微弱地呼喊着“救命”。 梁回说,“他确实一直在这里,小少爷的箭很稳固,直接把他钉到这里了,刮风下雨风吹日晒都没变。每日给他喂了些吃食,每日吵闹着为什么还不来接他回去。” 江辞嗤笑,“当他是什么人物呢啊,还接他回去。” 梁回嫌弃兮兮的,“天天嚷嚷,我跟他说这方圆几里没人能救你,他还不信呢。” 雨停了,他们就过去了。 温楠予眯着眼睛,艰难地望着他们几个,天天揍他的一个都不在。 “放我下来” 沈离语气淡淡的,“你谁啊。” 这招真好用。 温楠予气息奄奄,“我回去干活我” 没忍住笑。 “真完蛋”,江辞挥挥手,“给他弄下来。” 来都来一趟了,骂两句安王再走。 沈亭御都回来了。 温谨珩和楚嵘川还没鼓捣完。 俩人每天神神秘秘的。 沈离去大张旗鼓地偷听。 温谨珩笑眯眯地给她推走,“姐姐等着我俩的好消息就行,我来搞定。” “什么事啊?” “张毅武啊。” 沈离噢了一声,走了。 给桑婉出气呢。 他们几个就都没管。 先是大街小巷的流传的见闻。 茶楼的评书人在说,又成了酒楼的饭后谈资,食肆之中大肆谈论。 然后几日之后都有话本子了。 这些江辞他们都是听说的。 毕竟那俩小孩让他们等着就得了。 但是江辞在京城有很多产业的,肯定会传到他这儿的。 “你说这话谁写的?” 江辞把几张纸摘出来,扔给魏明安,“我觉得像温谨珩写的。” 魏明安一目十行地看完,点了点头,十分赞同,“我也觉得,肯定是温谨珩写的。” “他俩这招不错诶”,郭逸之也看完了,“写的也不错,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特色。” 沈离窝在破晓怀里看话本子,破晓不太能通顺地看懂,时不时问问她。 “这话本子写的也不错。” 沈离接了话,“你别说,温谨珩真有文采,怪不得那时候那样都能赚到银子。” 借着这几处传回来的消息,屋里这几个,除了破晓,全都知道了。 他俩要做什么。 尤其三个哥哥。 “捧杀。” 郭逸之轻声道。 江辞接着他的话说,“张毅武空有其名,难成大器,在这一点上和永平侯有些像,温谨珩在这里抓的就是这一点。” 魏明安不疾不徐地解释,“德不配位的人有一种通性,都掂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给点苗条就自负,挖个坑就能跳。” “怪不得他和永平侯是一路的”,江辞轻蔑而笑,“为什么躲出京城?就是避嫌。” 郭逸之笑了笑,接着说,“他俩吹得越狠,把他说的越德高望重,他越该害怕。如果他不傻,就该立刻回来处理。” “那现在就差不多行了?”破晓问。 “差不多就是这样。” 沈亭御回来了,“温谨珩不知道又写啥呢,他不让我看,说我的任务就是和阿姐一起把那个妖怪杀了。” “话糙理不糙”,魏明安把他拉过来,“确实是这样。” “赶快修炼”,江辞道,“桑婉都打不过那个妖怪!杀张毅武是要紧事,但是你们仨不能有事!” “没错。” “没错!” 魏明安和郭逸之异口同声。 破晓都笑了。 “放心啦。” “不放心”,江辞凶巴巴的,“都给我去练!立刻马上!” 沈离小声嘀咕了一句。 “倒反天罡!” 第208章 我们之间,颠倒了 温谨珩和楚嵘川计划了几周的事情,今天终于达成了。 下午。 温谨珩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哥哥!姐姐!姐夫!他回来了。” 刚好破晓离得近,把他拉过来坐着,“好呀,辛苦了,后面交给我们。” 温谨珩柔柔一笑,“我就写写字嘛,又没干什么。” “很不错”,江辞淡淡道,“这招很好。” “打蛇打七寸了。”魏明安笑。 郭逸之歪了歪脑袋,“很会写噢。” “话本我也看了,真的写得好。” 温谨珩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诶呀我” 沈亭御从外面回来了,“我去看过了,到京城了。” 他勾住温谨珩的脖子,把他拉了过来,“这回不神秘了,之前谁都不让看的。” 温谨珩回头笑了笑,“不神秘咯,你要小心噢。” 他紧接着回头,看向沈离破晓,“姐姐和姐夫也要小心些,大不了就给张毅武直接暗杀了。” “哈哈哈”,给沈亭御逗笑了,“放心啦,我们仨要是都搞不定,这得是个什么玩意啊。” 温谨珩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小心些,真的。” 沈亭御唇角牵起,戳了戳他的脸颊,“知道啦,小啰嗦鬼。” 温谨珩神色很温柔,没再说什么。 “噢对了”,沈离想起一个事,“树妖和花妖是同源的,桑婉法力有损她跟你说了没?” 温谨珩怔住了。 几瞬之后,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摇了摇头。 “她不会和我说这些的” 沈离叹了口气,“我为什么那次干脆利落地帮了你,也有这个原因。怕她伤心。” 温谨珩嘴唇微动,很小声地问,“会恢复吗,或者会好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离摇了摇头,“但我觉得桑婉每天跟你打架挺来劲的,我说不好。” 温谨珩点了点头,“好的姐姐。” 沈亭御瞄了一眼沈离,沈离点头。 他于是把微微躬身的温谨珩拉起来,“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走,咱俩出去转转。” 沈亭御就拉温谨珩出去了。 屋里的几个对视一眼。 “明天打?” “我觉得行。” 沈离还不知道她的一句话,让桑婉受了多大的“折磨”呢。 温谨珩和沈亭御玩完,回了他俩的院子。 床上的桑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温谨珩和她在一块还好说,她还能干点正经事。 他只要出门,她就别想自由了。 倒反天罡啊!! 不过,桑婉眼眸半眯,打量着温谨珩的神色,怎么了吗。 “呜!” 温谨珩什么都没说,坐在床边检查他临走之前涂的药膏。 桑婉心里发紧,不是啊,怎么感觉她又要遭殃呢。 到底之前怎么觉得他乖的! “看我做什么”,温谨珩淡淡抬眸,“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桑婉怒瞪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和你说什么!成天绑我的坏蛋!” 温谨珩扯了扯唇角,语气依旧淡淡的,指腹拂过桑婉的红唇,笑了,“关于你自己,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桑婉一怔,她?她的伤? 还是什么? “我的什么啊?” 温谨珩依旧好脾气地道,“你的伤。” 桑婉有些懵,扬了扬下巴,“你自己不会看啊,我的伤你不是天天都在看吗!” 她每天都被他扒光了全身涂药,这混蛋怕她跑,次次都给她绑在床上。 已经羞耻习惯了。 “别的伤。” 桑婉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别的伤,沈离不是说了给我治吗”,桑婉打马虎眼,“我现在有法力吗!你问我!” 温谨珩神色变了,蹙起眉,冷笑一声,“我发现你真的欠收拾啊,桑婉。” 桑婉警铃大作,自打她受伤以来,温谨珩一句姐姐都没叫过,每次这个语气她就要遭殃了。 “我怎么又欠收拾了!” 桑婉瞪着眼,很不服。 温谨珩冷笑几声,转身去关门窗。 桑婉现在只想逃,真的。 温谨珩扭了扭脖子,整个人透露着冰冷的气息。 “你!你别过来!” 桑婉垂死挣扎一下。 温谨珩嗤笑,“晚了,我给你机会了你不说。” “我怎么”,桑婉刚想反驳,她无法拒绝的那张俊脸,一下子在她的视线里放大,再放大,“呜呜呜呜!!” 桑婉攥紧了拳头,微微挣扎着。 又来! 若是平常,温谨珩不会这么残暴的。 桑婉呼吸发滞,完全被他牵着走,感觉今天他要弄死她啊。 她猜的没错。 温谨珩就是恨恨地想,这死犟花,亲死得了! 桑婉胸闷气短。 在她真窒息而亡之前,温谨珩“好心”地松开了她。 “你” “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温谨珩冷冷地开口。 桑婉觉得他这像严刑逼供。 只不过这也太 “说什么!”桑婉差点咬了舌头,“你想谋害我你就直说!反正我现在打不过你。” “呵”,温谨珩把腰封抽掉了,往后一丢,“桑婉,你自己选的,我给你机会了。” 桑婉觉得她完了啊,简直是待宰的羔羊,温谨珩这个眼神太危险了。 “我”要不让她再挣扎一下?他想听什么啊? “没有用了。” 温谨珩把衣裳甩到旁边。 虎口扼起桑婉的下颌,他没使力,但桑婉被迫抬起了头。 “你别不是你说不来的吗!” 温谨珩舔了舔嘴唇,眼眸深邃平静,“是你逼的,桑婉。” 快一个月了,她要是有和他说的念头他都早就知道了。 “呜” 桑婉就如她所料想的一般,任他宰割。 温谨珩今天很不温柔。 在欢好这件事上。 和以往大相径庭。 桑婉被他弄的迷迷糊糊,脑袋发昏,断断续续地道,“你又发什么疯” 温谨珩语调平平淡淡,泰然起身,“我没有在发疯,我在满足你啊。” “哪有你这样的!” 温谨珩自嘲地笑了笑,“我怎么了,我给你很多次机会了桑婉。” “你什么就” 温谨珩厉声打断,“受伤了不叫我来,我都不配进来,还惦记远走高飞。还远远不止,你的伤呢,你的法力呢,这种事情,你要是想和我说你早就说了!” 桑婉沉默了。 确实没打算和他说。 生气这个啊。 她扯了扯唇角,嘴唇略有些发麻,轻声道,“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温谨珩闭了闭眼,忍耐着滔天的怒火,呼吸渐渐平稳后才睁开了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怎么回事,说。” 桑婉静静地躺着,仿佛身上的痛也和她无关一般,停了几瞬,淡淡道,“沈离说的都是真的。” 温谨珩攥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下床板,骂了一句。 全部落到了桑婉的眼中。 勾起了唇角,她看着。 温谨珩还没说话,桑婉又道,“还有一些,若沈离没来,那一些也不好说。” “会恢复吗?” 桑婉这次真笑了,“我怎么知道啊,可能不会。” “也可能会。” “所以你要跑?” 温谨珩眼眸半眯,眸光霎时锐利。 桑婉扯了扯唇角,“与这个无关,沈离把法力还我,我现在也是要跑的。” 温谨珩不多说了,人在气极了的时候真的没有过多反应。 “噢,我怎么听说,你没什么法力了呢。” 桑婉面色有些不自然。 “跟你有什么关系。” 好啊,让他诈出来了。 温谨珩灿然一笑,“你跑,现在跑。” 桑婉动了动手腕,仰着脖子呛声,“那你给我解开啊。” 温谨珩眉尾翘着,“自己想办法啊,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故意的。” “桑婉”,温谨珩轻笑出声,眸底掠过一丝玩味之色,“我还得谢谢你,当了个好榜样。” 温谨珩勾起桑婉的下巴,桑婉望向他。 “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呢”,温谨珩低沉地笑起来,“你逃不掉的。” 幽冷的黑眸倏尔眯紧,温谨珩探头在她唇角亲了亲。 “你这朵犟花,会一直是我的。” 桑婉嗤笑,“说大话不要钱。” 温谨珩似笑非笑,“剪了花枝,留在我身边。” 桑婉垂下眼帘。 她本就只有法力这项,现在法力都不怎么样了,哪里配得上风光霁月的温谨珩。 温谨珩又道,“随便你怎么想,桑婉,现在我们之间。” “颠倒了。” 桑婉没有说话。 切,自大! 温谨珩也不管桑婉瞪不瞪他了,给她抱了下来。 带她去了浴房。 “明天姐姐他们去替你报仇,张毅武已经到京城了。” 桑婉微微惊讶,懒懒地靠着等他擦身子,“你写的那些东西?” “对。” “和沈离说,叫她小心点,这个树妖很厉害的。” “我说过了。” 后来,温谨珩在一旁看着,桑婉在做她的东西。 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把东西扔掉,一会儿又见效果不错,喜笑颜开。 温谨珩像以前一样给专注无比的桑婉打下手。 桑婉认真做事情的时候是不会闹的。 晚上。 做完了。 桑婉舒舒服服地躺着,反正有人给她洗头发。 温谨珩眉眼柔和,给她把头发擦干,拍了拍她。 “起来。” 桑婉待他出去倒水,且沈亭御来找他玩,眼神瞄向了门口。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大爷的温谨珩!” 桑婉小声骂着。 这混蛋什么时候整的锁啊!! 他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该死啊! 温谨珩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 “你以为我走了吗。” 桑婉下意识后退一步,“你不是玩去了吗。” 温谨珩抬步迈进来。 桑婉又后退两步。 “你” 温谨珩进一步,桑婉退两步。 一直到床边。 桑婉回头看了一眼,没路了。 完了。 温谨珩挽着袖子来收拾她。 “你跑不掉了桑婉,招惹我要想后果的。”温谨珩干脆利落把她解决了,下了床,“我去玩怎么了,当然要把你这个犟花收拾好。” “温谨珩!” 桑婉咬牙切齿,抬头望向头顶。 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温谨珩笑笑,开始给她没好的伤口涂药,“和你学的啊。” “我!我让你在屋里自由活动了!” 温谨珩抬了抬眼,“我在,你要上天我都不管。” “我不在,没得商量。” 桑婉气急败坏地看着准备出门的温谨珩,“你都有锁了还绑我干什么!!” 温谨珩混不吝地咬了几下她的唇,娇艳欲滴的唇色让他十分满意,“你管呢。” “你!” 桑婉要气死了。 “我要如厕!” 温谨珩不听,“你刚上完。” “那我要看星星。” 温谨珩白了她一眼,“这招今天晚上都用两次了。” “我我” 温谨珩笑吟吟地站起身,穿好鞋子,看了桑婉几眼,出门去了。 嗒一声。 门口落锁。 只留桑婉在床上怒骂不止。 桑婉无聊极了。 睁着眼睛望着房梁。 骂都骂累了,心里把温谨珩狠狠地喷了一遍。 “啊,姐姐啊,你快无意间路过这里一下啊。” 桑婉哀嚎,“你想找我了啊,你快点想啊,你来看看温谨珩有多过分啊!!” 桑婉祈祷无果,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一个在念叨。 “姐姐啊,你说你告诉温谨珩干什么啊!!”桑婉嚎了半天,也没人理她。 蓦地,她听到外面有人路过,毫不犹豫大声嚷嚷,“帮我叫下沈离!!” 也不知道谁啊,听没听见。 但是她运气真的好。 门口路过的是破晓。 听到桑婉的叫喊,破晓脚步一顿,“干嘛呢这是。” 想了几瞬,往里走去。 桑婉听到脚步声渐近,简直激动坏了! “啊,救命啊,帮我叫下沈离啊!” 破晓看见这门上挂的大锁,乐了。 好家伙。 温谨珩牛啊。 桑婉持续不断地在屋里嚷,“姐姐!!姐姐救我啊!温谨珩又把我绑了,他还在门口挂锁!!” 破晓真忍不住笑了。 行,还闹呢。 温谨珩跟沈亭御玩去了,还不忘收拾桑婉。 不行,得把沈离拉过来看热闹。 破晓说干就干,瞬间就回去了,把一脸懵的沈离拉过来,指了指门口的大锁,又指向屋里。 桑婉不停地嚷嚷。 沈离也乐了。 “你又干什么了啊。” 桑婉听见沈离说话了,哀嚎道,“姐姐,你快进来救我啊,你看到了,温谨珩他多过分!!” 沈离憋着笑,回话,“我只会毁锁,我又不会开锁。” 桑婉想也不想,“那你快毁了。” 沈离抱着胳膊,笑得靠到了破晓怀里,“我毁了温谨珩该找我算账了。” “我看看窗户噢。” 沈离忍不住了,“哈哈哈哈桑婉,你到底犯了多大事啊,温谨珩连窗户都锁了。” 桑婉气极,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混蛋。 “我就说我有法力了就跑路,谁要跟他待着。” 沈离无语,破晓也无语。 “你真是活该啊。” 桑婉不服气,“他天天虐待我!” 沈离笑道,“不是你给人家整四个大铁链的时候了?” 桑婉怒吼,“那我让他自己玩了啊!” 沈离戳戳破晓,让他说话。 破晓无奈地攥住沈离作乱的小手,开口,“桑婉啊,沈离要是敢说她不要我了,立刻要跑。我比温谨珩还疯呢。” “我不管,姐夫你是好人,温谨珩是坏人。” 沈离哈哈大笑,“好人,噢,好人噢。” 破晓把她揽过来,亲了亲唇,又道,“我可不算,但是有沈离在我就是好人噢~” “诶哟”,沈离唧一口亲在他的唇角,“我替天行道,收了你这坏蛋,让你当好人噢~” “你快收,哪哪都是你的~” 门里的桑婉无语了。 搞什么。 这俩人! “走啊!姐姐!你学坏了!” “哈哈哈哈哈。” 沈离超级听话地拉着破晓走了。 桑婉又喊,“喂!喂!!” “真走啊!!!” “姐姐!!你救我出去再走啊!!” 桑婉欲哭无泪,嘟囔着,“坏蛋姐姐!和坏蛋姐夫!” “王八蛋温谨珩!玩死你!” 第209章 老树妖 桑婉等着等着温谨珩就困了。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温谨珩回来的时候,打开几个锁,桑婉还好好地在床上,被她搅得一团乱的心间微微舒展了些。 “这才对。” 温谨珩轻轻坐到床上,把她解开了。 揽进怀里,睡觉了。 桑婉第二天醒来,温谨珩已经在她旁边穿戴整齐了。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混蛋!” 温谨珩含笑全盘接受,“我是啊。” 桑婉无语。 温谨珩确实遵守承诺,只要他不出门,她就能满屋子乱跑,干什么都行,揍他都行。 “姐姐他们去了吗!” “去了。” 桑婉瞬间紧张,“回来了吗!” 温谨珩摇头,“没有。” “我要去!” “你去什么”,温谨珩淡淡道,“怎么,我能带你去是。” 桑婉噎住了,好。 沈离窝在他怀里,戳着他的胸肌,“你真比温谨珩疯啊。” “昂”,破晓不以为然地应,“你要是吃错药了也像桑婉那样,我肯定比温谨珩疯。” “怎么疯啊。” 破晓亲了亲她的脸颊,“你不会的,你脑子比她好使。” “哈哈哈哈哈。” 沈离笑得不行了,“这话你让桑婉听见,她得”,清了清嗓子,换成桑婉的语气,“姐夫!姐夫!你干什么!!” “哈哈哈哈。” 破晓笑。 “所以你想怎么疯啊。” 破晓轻咳一声,然后缓缓道,“先吃你,得打屁股!敢说这种话!狠狠地罚!把你吃得跑不动了,然后勾引你。” 沈离愣了下,随即大笑。 “诶哟诶哟”,仰着脑袋看他,沈离眼眸亮晶晶的,“你有什么招啊我听听。” “就那些”,破晓糊弄过去,“总之是要办你。” 沈离笑嘻嘻地挠了挠他的腹肌,“快把你那些招都试一遍,我想看。” 破晓狐疑地望了望她,得出结论,“你虽然比桑婉脑子好使,但你比她变态多了。” 沈离又被逗笑,身子都笑得微微发颤,指尖娇俏勾起他的下巴,“你才知道啊,我好奇了,我想试。” “你又不想睡觉了是。” 沈离亲他几下,“什么姿势办我都可以,我可不像桑婉呢噢,嘴硬。” “快让我试试你那些招~” “我喜欢~嘿嘿嘿。” 破晓翻身压住她,戳着她的小脸,“好嘛,合着我夫人是小变态噢。” 沈离娇哼一声,“怎么了,我不用想都知道有什么~要我说说你喜欢什么姿势吗!” 破晓哼出笑,下巴挨上她的面颊,蹭了蹭,“诶哟,我是大变态,好不?” “小变态和大变态绝配噢!” 破晓趴在她身上,很高兴地笑了。 沈离觉得他总有些小猫咪的影子,“所以你来不来,我准了。” 破晓把她拦腰抱住,脑袋埋起来拱了拱,“明天要去打妖怪呀~耽误事就不好了,回来再说嘛。” 沈离也没说什么,好,歪了点头,凑到他耳边,神神秘秘道,“最喜欢和我的宝贝夫君欢好了~” “诶哟。” 沈离还说,“我都喜欢噢。有什么算什么,所有噢!” “所以,请狠狠地吃我。” 破晓收敛神色,唧一口亲在她的唇瓣,“好的宝贝夫人!保证完成任务!” “哈哈哈哈睡觉。” 翌日。 破晓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地感觉好像有小猫爪子挠他的脸一样。 “沈离~嗯~别闹~” 沈离拿着湿布巾,无奈地看向在她身前拱来拱去的赖床鱼。 “醒醒啦。” 沈离垂头亲他。 在她持之以恒,锲而不舍的无数个亲亲后,破晓哼哼着,醒了。 “诶哟,醒了啊。” 就说她擅长对付各种赖床的。 破晓一看他这姿势就乐了。 环住沈离的脖颈,晃了晃脚。 “夫人~” 沈离笑,“咋了,可爱鬼。” 破晓眼眸很亮,啄了啄沈离的唇角,“叫叫你~” 沈离又笑,“下来不?” 破晓又晃脚脚,“不!要!” “哈哈哈哈”,沈离被可爱到了。 “一会儿要打架噢夫君。” 破晓脑袋挨着她,满不在乎地开口,“夫人亲我一下,一会儿夫君保护你~” 沈离抱着他去拿昨天吃过的桃花酥,佯怒道,“噢~那我不亲,你就不保护我啊。” 破晓噘起了嘴,哼哼唧唧的,“那当然保护你了!但是我会不高兴!” 沈离唇角高翘,眼眸含笑,“那不高兴了我哄,你说!” 破晓忽闪着大眼睛,嘟着嘴,满是期待,“我可不好哄噢,我要五个亲亲才能哄好!” 沈离乐了,“可爱死了诶呀。” 破晓呢,娇俏一瞪,“哄不好了!要夫人一直抱着!” 沈离笑得差点把他扔下去。 破晓赶紧往上攀了攀,“夫人!” “诶哟好好好,我抱,我还亲”,沈离真是被他可爱到了。 好的,树妖不着急,先腻歪一会儿。 在江辞和魏明安以及郭逸之嘱咐了一万遍以后,破晓牵着沈离,和沈亭御一起往那个庄子飞了。 沈离干正事就瞬间严肃。 “一会儿我俩去”,沈离看向沈亭御,“你把这里守好,一样的结界落好。” 沈亭御嗯了一声,“你俩放心去,落好结界我去找你们。” 说罢,他翻手,灵力注入树妖庞大的结界。 沈亭御也收了嘻嘻哈哈的神色,眼眸瞬间凌厉,指尖跃动,打了个手势。 将结界撕开了个口子。 “走了。” “阿姐,破晓,小心。” “嗯。” 沈离再次进到这个庄子里,那天在水池底找到桑婉的情形仍旧历历在目。 他俩不知道那个树妖在哪里。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你去高处看看,我来搞破坏。” 沈离笑,仰头在他侧脸亲了一下,“夫君小心。” “好的”,破晓也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她的额头,“夫人也小心。” 沈离飞身而起,在空中隐去身形观察。 破晓环视一圈,也没隐去身形。 他手腕挥起,将那个水池里的水,尽数调出。 破晓朝沈离的方向一笑。 沈离看见了。 唇角微微上扬,接着观察四周。 破晓在庄子里造出了浪。 很快就吸引了人。 “什么人!!” 庄子里的守卫大声疾呼。 破晓深邃的眼眸没什么情感,像两块寒冰,望了望把他包围的守卫们,唇角微微上挑,闲庭信步地背过手。 简单利落的音节自唇瓣而出。 “闹事的。” 沈离该说不说,笑了。 好嘛,破晓现在和江辞他们越来越像了。 上次急着救桑婉,没注意。 好家伙,就出来围住破晓的这一堆,各个都有灵力。 这张毅武究竟在搞什么! “拿命来!” 像是那些人聚集的灵力不是要打到他身上似的,破晓不疾不徐地扫视周遭,朝沈离隐身的地方咧嘴一笑。 沈离乐了。 这人噢。 “把你们所有人都找来,解决你们,我和我夫人回家吃饭呢。” 破晓笑吟吟地道。 沈离服了他了。 唇角一直漾着弧度,十一道灵力朝他而来,而他一动未动。 “诶哟。” 破晓手腕一翻,透蓝灵力瞬时而出。 仿佛浑然天成。 他飞身一旋,将十一道灵力尽数打回。 沈离轻笑出声。 “好帅噢夫君~” 一边看着破晓行云流水地打架,一边搜寻着树妖的踪迹。 底下的破晓,和十一个人打架,同时还在尽职尽责的搞破坏。 他把庄子里的假山推倒了。 大地都颤了颤。 他又把刚刚从水池里调出来的水,汇成浪花,拍打着这个庄子里的每一处。 沈亭御都破开结界且落好新的结界了,他往制造了很多动静的破晓那边去着。 沈离脸色巨变。 身形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透明灵力迎上了幽绿色的妖力。 两颗光球猛烈相击。 耀眼甚至很刺眼。 沈亭御微怔。 “阿姐” 沈亭御迅速反应,灵剑应声而出,立刻加入,还不忘嗔道,“你这老树妖走路怎么没声音呢!” 沈离也化了灵剑,与树妖层出不穷的树枝与藤蔓打斗,“他不是走着的,从地里出来的。” 这个树妖看着就老,也挺符合树妖一般都长得不好看这个特点的。 嗓音都略有些苍老。 他道,“竟还有送上门的,今天真是加餐了。” 沈离嗤笑,“这么自信,我们人多呢。” 暂时抽不开手,沈离大喊。 “破晓!别玩了!回来!” 破晓立刻拿浪花将这十一个人一卷,丢进了那个很深的水池,上面封了一层水幕。 “来了。” 他的冰刃比人先到。 飞旋而过。 狠狠击飞即将裹挟上沈亭御小腿的枝蔓。 破晓眸光冷凝,灵力与冰锥齐出,与他们两人并肩而立,怒道,“滚一边去,别碰他俩!”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离真想笑啊。 她的傻鱼真帅! 破晓现在确实比她厉害。 有了破晓的加入,她得了空,立刻腾空而起。 沈离张开手掌,灵剑瞬时变了模样。 一把纯白灵力长弓应形产生。 她挽弓搭箭,手臂绷得很紧。 弓弦铮铮作响,妖冶的红色火焰包裹着箭头,对准了正缠斗破晓和沈亭御的老树妖。 破晓心有所感,抬手掷出一片冰锥,拉着沈亭御飞身后退。 随着尖锐的破空啸响,飞驰而过的箭矢,化作猛烈的火焰,袭向了树妖。 “你!” 树妖捂住了胸口。 电光火石之间,长箭再次离弦。 这个树妖,即使在中了沈离一箭的情况下,还能抵抗沈亭御和破晓的攻击。 丝毫不落败。 沈离长箭赶到。 以她多年入深山老林的经验,没有一个树妖是不怕火的。 破晓改了法子,沈离火攻一出,他就不再用冰锥了。 沈亭御和破晓互相配合。 他的招式破晓都很熟悉,简直就是沈离的翻版。 沈离在空中,既和树妖气急败坏地枝蔓对打,又寻着机会,放了几箭。 午风中林叶摇曳,日头渐渐大了起来。 三人与树妖打得地动山摇。 火光层出不穷。 这偌大的庄子,此时只有他们在打斗。 阳光倾泻而下,渐渐将影子拉长。 三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不过这个老树妖颓势已显。 沈离再次飞身而起,细碎的白雾中,火红的箭矢飞掠而去。 树妖被一剑穿腹,后退了几步。 无需多言。 破晓一人接下树妖所有的妖力。 透蓝光幕牢牢挡住幽绿光球。 两方法力激烈对抗,火花四射。 沈亭御如一道劲风掠过,忽然变招,回旋斜斩,锋芒的剑气瞬间迸发而出。 一道寒光横扫。 沈亭御一剑穿心。 “漂亮!” 沈离大声赞叹。 和破晓搏斗的妖力弱了不少。 和沈离缠斗的枝蔓也消融了许多。 因着沈亭御近身奇袭树妖,沈离便也不再放火,来到破晓身边与他一起,将树妖逼得节节败退。 胜负已分。 半晌。 沈亭御持长剑,手腕平抬,剑尖抵着树妖的咽喉,眉目淬了寒冰一般冰冷。 树妖损耗太大,下半身已经化为粗壮的根须,蔫哒哒地垂落。 上半身几个烧焦的空洞。 气息奄奄,微弱地抬着眼皮。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沈离与破晓落下。 破晓立刻抓住沈离看她的伤。 沈离摆摆手,“不碍事。” 沈亭御一脚踹上去,“你不是牛吗!打桑婉,伤我阿姐!还伤破晓!回炉重造你!” 没等后面俩人出手,沈亭御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垂死挣扎的树妖。 这不,正事干完了,沈亭御瞬间换脸色。 “阿姐!!”他转身扑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沈离无奈地看着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担心满溢的小脑瓜,勾起唇角。 她一边挽一个,“好了你们两个,说的像你俩没伤一样,走我们去打劫。” 他们仨把整个庄子逛了一圈。 “狼狈为奸!” 沈亭御怒骂,“这老变态张毅武,往深山老林里一躲,就开始在这儿欺男霸女是。” 沈离冷哼一声,“还有呢,这老树妖给他抓人,然后张毅武玩够了就给老树妖吃掉。” “肮脏。” 破晓淡淡开口。 “对”,沈离叹了口气。 他们把树妖的好东西,张毅武的私藏,全拿走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 晚饭都已经过了。 保不齐这地方也有密室什么的。 三个人就先回去了。 结界没撤。 水池子里的人破晓给忘了。 谁管那些无足轻重的人去啊。 他夫人受伤了! 第210章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啊~ 桑婉才自由了一上午,他俩在自己院里吃过饭以后,没多久,就有人来找。 找的是温谨珩。 江辞他们找。 说张毅武的事。 温谨珩欣然应允,“好的,告诉哥哥们,我马上过去。” 桑婉一看不好,立马从摇椅上下来,四处观察着逃跑路线。 温谨珩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她面前。 “下来。” 桑婉不听,扭着脑袋看外面,准备翻出去。 温谨珩气笑了。 他先不动她,绕去了外面。 “嗒。” 桑婉规划好的绝佳逃跑路线,就差一个小窗了,让温谨珩锁了。 “温谨珩!” 桑婉不死心地使劲推了几下。 温谨珩负手而立,从外面进来了。 所有的窗他都检查过了。 来收拾这个犟花。 温谨珩抓住她的脚腕横空一拉。 桑婉失去重心,惊呼出声。 下意识她就想飞身而起。 但是,她没有法力了。 正当她以为她要从这个柜子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温谨珩平平静静地将她接住抱在了怀里。 桑婉怔了几息。 “你多大能耐啊,爬这么高。” 桑婉难得没还嘴。 温谨珩清瘦而有力的手掌托住了她的腰,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桑婉该死的又心动了。 心若擂鼓。 她自己都听到了。 怎么这么没出息! 温谨珩将眼眸有些迷离的桑婉弯身放下,桑婉这才回过神来。 “你大爷啊!温谨珩!” 桑婉拿脚踹他。 她真的神经病! 都是假的!什么人啊! 温谨珩干脆利落地把她收拾了。 桑婉恨恨地瞪着他,“亏我刚才还” 温谨珩舔了舔这个会咬人的花刚才咬的唇角,把袖子掸好,“你刚才什么,发呆?不会是为我发呆。” 桑婉嫌弃地瞪他一眼,扭过头去,“不然呢!” “哟”,温谨珩心情很好,把她气鼓鼓的脑袋扭过来,“这样啊,那感情好啊,反正我也是男宠,勾引你,那不简简单单的事。” 桑婉哼哼,“谁家男宠像你这样!!没天理!!你多牛啊!天天绑我!还要和你” 温谨珩笑了,“说出心里话了是,你等着,从哥哥那儿回来我就勾引你。” 桑婉脸红了,说话颠三倒四的,“你滚!谁要你勾引!我!啊你滚啊!我看我才是个” 温谨珩笑笑,“怎么,你不喜欢吗?” “喜欢你个大头鬼!” 温谨珩心情很好地垂头吻了吻桑婉的唇,“拉倒,心口不一的犟花,就得我收拾。” “你才心口不一呢,我懒得理你这个讨厌鬼!放开我!你大爷的温谨珩别走!!给我解开!!!” 温谨珩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哐当一声。 他又把门锁上了。 桑婉扭头嚷嚷,“混蛋!!” 无聊的桑婉,再次回到了床上,和房梁大眼瞪小眼。 “谁喜欢了!” “好,确实喜欢。” “滚,谁喜欢谁小狗!” 她就这么自己跟自己念叨上了。 桑婉左等右等他都不回来。 她要气死了。 沈离他们应该还没回来,也没人能来救她。 啊啊啊啊。 哪个妖怪像她这样窝囊啊!! 他们三个早上走后。 留下的三个人心情很复杂。 魏明安和江辞看他俩的东西。 郭逸之埋头算账。 三人就在一个桌前。 气氛诡异地安静了好一阵子。 他俩也不讨论了。 郭逸之也不问了。 许久。 魏明安把信函一扔,“江辞~我不想看了!” 江辞按着眉心,轻叹,“我早不想看了。” 魏明安噘着嘴巴,蔫兮兮地趴在桌子边,“他们他们!” 江辞烦得要死,把手里的账目也扔,“谁爱看谁看,我不看了。” 郭逸之叹了口气,没说话。 魏明安紧张地抓着江辞,喊外面的重云,“重云啊,你去看看他们仨回来了没有啊?” 江辞也眼巴巴地看着。 重云一会儿回来了。 “没有呢,没回来。我把你们的药带过来了。” 郭逸之把笔放下,喝完了药。 本来这俩喝药就费劲,今天更费劲了。 郭逸之无奈宠着,一边哄一个,“我说你俩都多大了啊,怎么喝药还要哥哥哄啊。” 江辞噘着嘴,抱着郭逸之一只胳膊,“哥~害怕。” 郭逸之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尖,“诶哟,这还是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弟弟吗。” “不是不是”,江辞摇头,仰头看着郭逸之,“真的害怕呀,又害怕又担心的。” 对面的魏明安噗嗤一笑。 “干什么!” 魏明安笑笑没说话。 “哥”,他也靠过来,“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郭逸之叹气,“我怎么知道啊。” 这要是沈离在,肯定叉着腰骂他俩,“你俩要不要脸啊!哥哥胳膊还没好呢!” 郭逸之翘着唇角,温声道,“你俩谁松开我呗,我还没写完呢。” 江辞瞥了一眼,又把脑袋靠过去,“你可拉倒,哥,以为你多认真呢,一上午了,支出都没记完呢。” 郭逸之嘿了一声,耳尖有些泛红,小声道,“你没看见。” 魏明安嗔道,“哥,别理他,他坏。” “我怎么又坏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郭逸之怀里这俩小脑瓜,一人一句,给他把这本账教完了。 郭逸之耸肩,“好了,现在我也没事干了。”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 在仨人加起来说了一万遍“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以后,中午了,该吃饭了。 江辞噘着嘴,看着平时吃饭的桌子空了一半,怎么看怎么不爽。 “妹妹爱吃这个。” 郭逸之一边给江辞盛汤,一边轻叹。 魏明安闷闷不乐地戳着他的菜花,“菜都不香了。” 三人食如嚼蜡地吃完午饭。 江辞真的忍不了了。 “把温谨珩喊来,咱们给张毅武找点事做。” 温谨珩很快就来了。 “哥哥”,他坐下,“姐姐姐夫他们还没回来呢?” “没有啊。” 温谨珩去把他们仨都抱到榻上,然后魏明安把他拉到中间坐着。 “给他找点事,我们忍不住了。” 温谨珩点点头,“好啊,殿下最近在查他。” 三个老狐狸凑一块,外加一个誓要给桑婉报仇的小狐狸,研究了一下午。 温谨珩都有点担心了。 “他们还没回来啊?” 魏明安俊脸皱得像苦瓜一样,蔫了,“没有啊。” 晚饭都没心情吃了。 他们仨在一个榻上,坐也坐不住。 拿什么东西就魏明安去拿。 互相哄了好几轮了。 一会儿江辞闹腾,郭逸之按住他。 “他们肯定没事的。” 一会儿郭逸之愁容满面,紧攥着魏明安的手,江辞道,“哥,他们肯定没事的!” 一会儿魏明安可怜巴巴地问他俩,“没事的,对。” “没事的!” 夜已深了。 连楚嵘川都来了。 江辞和他一说。 楚嵘川微讶。 “姐姐他们还没回来啊?” “对啊。” 楚嵘川眼尾耷拉下来了,蹲在郭逸之前面,脑袋挨着榻边,“那我陪哥哥们等等。” 郭逸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们旁边,“蹲在地上做什么。” 楚嵘川得到准许,笑吟吟地把鞋踢了,“我来了!” 沈亭御不在,温谨珩也刚回去了。 楚嵘川立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魏明安拍拍他,“今天累不累呀?” 楚嵘川狠狠点头,“烦死了那几个老家伙,每天找事没完没了的!” 郭逸之一笑。 魏明安唇角轻扬,柔声道,“破晓今天不在噢,我给你捏捏肩?” 楚嵘川笑得可傻了,“好噢!幸福!没话说!” 于是尊贵的太子殿下,躺着江辞的腿,魏明安给他捏肩。 真跟沈亭御平时似的。 他最喜欢赖着他们仨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仨和楚嵘川也说了会儿张毅武。 厨房来送牛乳。 楚嵘川懒悠悠地仰头看魏明安,“哥哥,喊温谨珩过来嘛!” “好呀。” 温谨珩没多久又来了。 他就没走多久。 温谨珩看到楚嵘川眼神一亮。 “殿下~” 楚嵘川笑,“呐,喊你来喝牛乳啊。” 温谨珩蹿过来,坐到他们底下。 郭逸之揉了揉他的脑袋,“吃东西了没?” 温谨珩乖乖地摇摇头,“没呀,姐姐他们没回来,担心着呢。” “噢?你俩都没吃啊。” 江辞随便喊了个人,去给他俩院子里送点吃的了。 温谨珩表情有点不自然。 嗯 他 是在哥哥这边待了一下午甚至过了晚饭的点的温谨珩,不久前才回去。 温谨珩面无表情地打开门锁,已经捂好耳朵了。 果不其然。 桑婉臭骂了他一顿。 温谨珩懒得听她叨叨,开口道,“姐姐他们还没回来。” 桑婉一下子噎住了。 叹了口气。 “那个树妖很厉害的,他的法力起码是我两三倍。” 温谨珩也不说话了。 坐到了床边,绑都绑了,先给她涂药好了。 桑婉也很平静。 没再骂。 她又不是神经病,一码归一码,给她涂药她就不骂了。 温谨珩每天问好多好多次。 又来了。 不由分说地就以吻封唇。 桑婉眼眸瞬间瞪大,唇瓣溢出几声音节。 她呢,温谨珩进来之前才自己暗暗发誓绝不理他! 结果,给她亲迷糊了。 温谨珩一看她回应就笑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温谨珩亲了亲她嫣红的唇角,“等药干了,本男宠亲自勾引你。” 桑婉羞得不成样子,尖叫一声。 “滚啊~” 她话尾似拐了八百个弯。 哪里像骂人,像娇嗔。 温谨珩笑得更开心了。 桑婉自己也觉得丢面子。 只得恨恨地挪过头去,想着这房间有没有地缝给她钻一下。 这也太丢人了。 温谨珩好脾气地等他涂的药膏都干了。 他正要脱衣裳呢。 外面就有人敲门。 桑婉一看大事不好,立刻开口。 “救” 温谨珩冷哼,捂住了她的嘴巴,“你又来是。” 桑婉咬了他一口,还挺用力的。 温谨珩气笑了。 一手捂着她的嘴,起身拿了她的花香帕子。 “温呜呜呜!” 温谨珩站起身,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满是嘚瑟地拍了拍袖子,“我这犟花还会咬人呢,还得收拾。” 桑婉竖起耳朵来听。 “太子殿下喊您过去呢。” 温谨珩笑了笑,“好的,我马上去。” 桑婉如临大敌。 温谨珩闲庭信步地回来了。 捏了捏桑婉鼓鼓的脸,笑了,“那我一会儿再回来勾引你咯。” “呜呜呜!” 桑婉气死了,解开我!! 温谨珩觉得自从桑婉受伤后,那句任何人开始,他高低也是疯了。 “放心”,温谨珩凑到桑婉耳边,桑婉被滚烫的气息灼得一激灵,喘息声逐渐增大。 温谨珩弯身亲吻。 隔着帕子,眼眸之上覆着柔软。 桑婉的心脏停跳了几瞬。 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 温谨珩笑了,“你明明就很喜欢嘛。” 桑婉无奈,是很喜欢。 喜欢和你亲吻,也喜欢和你欢好。 很喜欢你。 等等,这不影响她想揍他!! “那你为什么总想跑呢。” 温谨珩轻叹一声,“我都当你男宠了诶,跑都不带我,合适吗?” 又来了,桑婉真听不得。 “没改掉你这个毛病,定是欢好得不多,能让你说舍就舍。” 桑婉真想逃啊,她最近都快被他弄死了,还不多呢。 “呜呜呜!” 别来了! 温谨珩笑吟吟的,“说的对啊,好的,我知道了。” 桑婉气了个仰倒,什么东西就说得对!他娘的!她说的别来了! “所以啊”,温谨珩站起身,“等我回来,好好滋润你这朵花。” 桑婉无声抗议! 温谨珩真走了。 门都锁了。 “呜呜呜!” 温谨珩! 桑婉无语。 闹哪样啊! 她都没法和房梁大眼瞪小眼了。 话都不让她说了。 过分! 桑婉左等右等。 门口有人来了。 “桑婉小姐?” “家主让我送点吃的来给您和小温少爷。” 厨房来的人没等到桑婉回话,放下东西就走了。 桑婉欲哭无泪。 她是想回话,这怎么回话! 该死的温谨珩! 那边等人的几个人呢。 楚嵘川待不住,去和温谨珩收拾温楠予了。 又剩他们仨了。 忽的。 院里传来几声脚步。 郭逸之脸色猛变,拍着江辞,“起来起来,回来了。” 江辞瞬间坐直,盯着门口。 魏明安也是同样的紧张模样。 破晓第一个进来的。 三个人的心整整齐齐落回原位。 “破晓~” 魏明安都快哭了,“快过来!” 破晓笑,把手里的东西一放,走过去蹲身拥住了他。 沈离和沈亭御一起进来的。 “哥哥,阿兄,二哥~” “回来咯。” 郭逸之揽着沈亭御,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江辞瞪沈离一眼,“过来!” 沈离笑了笑,上前抱住他。 江辞下巴挨着沈离的肩,将她拥得很紧,喃喃道,“吓死我了” 沈离温温柔柔地轻拍他的背,“好啦,我们这不是都回来了嘛。” 江辞突然反应过来,“给我看看,受伤了吗?” 破晓在那边接话,“就她受的伤最多了。” 江辞急了,“都给我站好!” “你们仨!” 沈离憋着笑,“干嘛啊。” 郭逸之已经看到了,沈亭御身上有血呢。 “这怎么回事啊。” 沈亭御无奈地望向他,“哥哥啊,没多大事啊。” 郭逸之绷着脸,一脸严肃,“去把伤药膏给我拿来!” 大哥说话就是管用,沈亭御乖乖地去了。 “袖子挽起来!” 那边江辞检查沈离,魏明安检查破晓。 魏明安哼哼,指着破晓,“别嬉皮笑脸的!给我自己老实交代!” 破晓无辜地摆摆手,“我是内伤,我没伤口的。” 魏明安根本不信,把他看个完全才放心下来。 “是他俩有伤。” 破晓这一说,江辞炸毛了,“你也有外伤??” 沈离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可爱啊,眉眼弯弯地戳了戳他的梨涡,“你怎么一点就炸啊。” 江辞把她正面看了一遍,捏着她的手腕把她换了方向。 “哥!给弟弟涂完把药膏给我。” 沈离靠着榻笑,仰头看他。 江辞冷着脸,显然是已经气极了,“张毅武他完蛋了。” 他们仨都被这仨紧张兮兮的逗笑了。 沈离被江辞按着涂药。 破晓给他鼓掌,很是得意地看向沈离,“不当回事,有阿兄治你。” “那过几天不就好了吗。”沈离不服。 破晓摊手,“阿兄,教育她!” 江辞冷着脸,哼了几声,“好什么好!” 郭逸之也开始了,“还有你!” 沈亭御无辜死了。 他又没说话! 魏明安在研究,“怎么治内伤啊,就输进去就好吗?” 破晓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二哥~别浪费你那点小灵力了,我们还有好东西要给你们呢!” “先等等”,沈离出声,“我问过师父再说。” 魏明安没事做,破晓趴在他腿上,笑吟吟地仰头看他。 “诶哟”,魏明安戳了戳破晓白皙的脸颊,“给我们讲讲?” “好的呀,二哥。” 破晓就开始讲了。 说到他去闹事,沈亭御朝他而来。 沈亭御接话,“那个树妖无声无息地就出现了,阿姐突然出现在我后面,要不然他真打我个措手不及。” “阿姐~” 沈离歪着脑袋朝他笑,“干嘛呀~” “阿姐又救我了。” “那不是应该的嘛”,沈离又笑,温柔地看着他,“破晓也救你了呀。” “我阿姐和我姐夫最好了!” “哈哈哈。” 第211章 是夜。 是夜。 把担心了一整天的三个哥哥都安顿好。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回院子。 “和温谨珩和桑婉说一声。” “我觉得行。” 他俩溜达到桑婉他们的院子。 敲了敲门。 没人。 破晓往里一看,笑了,“得,桑婉在呢,温谨珩不在。” “哈哈哈”,沈离也笑了,“你说这桑婉,怎么不会服个软呢,温谨珩宝贝她跟什么似的,非得犟。” “天天说要给温谨珩踹了就跑,这谁不疯啊。” 破晓耸肩,“你看,我就说你比她脑子好使多了。” 沈离懒懒地靠着窗,“桑婉!” 里面的桑婉都等困了。 温谨珩不让她说话也不让她看,这谁不困啊。 沈离见没人理她,小声地和破晓说,“睡着了?” “桑婉?” 桑婉听到了。 “呜呜!” “哈哈哈哈。” 门外的俩人都知道了。 沈离笑个没完。 桑婉又羞又愤。 “呜呜呜呜呜!” 姐姐别笑了! “我们回来了噢”,沈离还是忍不住啊,一看就又作死了,“树妖我们已经杀了,给你报仇咯。” 桑婉哼哼两声。 沈离笑着跟她再见,“我们走了啊,晚安~” 桑婉气得不行,“呜呜!” 姐姐!! 怎么这样啊! 把她救出去啊! 他俩顺路去找了温谨珩和楚嵘川。 沈亭御也去了。 他俩正紧张兮兮地拉着沈亭御检查他呢。 沈亭御无奈啊,一手按一个,“好了你们俩,我刚才都在哥哥那里被检查过一遍了,就这几个伤!” 温谨珩抿了抿唇,拉着他的手,“饿不饿?你们不是没吃午饭吗,什么都没吃呢。” 楚嵘川微讶,也看向他,“吃点东西去?姐姐姐夫吃了没。” “没呢。” 破晓淡淡开口。 俩人眼神一亮。 “姐姐!姐夫!” “嘿!你俩”,沈亭御无奈而笑,“看到我阿姐和破晓眼睛都放光。” 那边的温楠予老老实实地跪着,头都不敢抬。 沈亭御和楚嵘川去厨房了,把温楠予喊起来端盘子。 沈离神秘兮兮地问温谨珩,“桑婉又作什么了?” 温谨珩微讶,“她咋了?她还能咋了啊。” “我俩昨天就看见你那个锁了,纯路过,听到她说了。”破晓解释。 温谨珩尴尬地捏了捏指尖。 沈离笑嘻嘻地凑近,小声道,“桑婉啊,爱面子,以前是她比你牛,想怎么你就怎么你,现在呢,她气不过,所以在闹,但她其实很喜欢你的。” 温谨珩委屈巴巴地噘着嘴,“姐姐,她总想随时随地就把我丢掉,说跑就要跑,之前我以为她不这么想了,那次我知道她法力有损,再去问她,她还说了她要跑” “姐姐~” “姐夫~” “好委屈噢”,破晓轻笑,揉了揉他低垂的脑袋,“那你要留住她啊,她舍不得跑了,她就不跑了。” 温谨珩惊喜抬头,“姐夫!知己!我就是这么想的!” 破晓乐了,凑上去悄悄低语。 沈离一脸无奈地看着他俩。 桑婉啊桑婉,自求多福。 沈亭御和楚嵘川,带着后面端餐食的温楠予回来了。 温楠予让楚嵘川训的,一点大少爷脾性都没了,规规矩矩地给他们摆好。 刚要走。 楚嵘川斜了他一眼,“让你退下了吗!” 温楠予扑通一下跪倒。 楚嵘川很嫌弃,“跪远点,别碍着我姐姐姐夫吃饭。” 他们仨随便吃了吃。 厨房的人来给沈亭御和沈离送牛乳。 “小少爷,牛乳。” 沈亭御不爱喝。 但是每天都有不同的人盯着他喝。 “他俩都喝了吗?” 再挣扎一下。 厨房的人回话,“太子殿下和小温少爷都喝过了。” “好。” 温楠予以为叫他呢。 吸了口气,没说话。 楚嵘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叫你啊,这是我们家,你还想当少爷了!” “没有没有!太子殿下,我不敢了。” 沈亭御微微一笑。 楚嵘川和温谨珩拜拜,又扭头道,“呐,小温少爷回去吃饭了,你滚去刷碗!” 温楠予灰溜溜地去了。 温谨珩笑吟吟地走了。 沈亭御赖沈离,楚嵘川赖破晓。 破晓戳戳楚嵘川的小脸,“我们家~” 楚嵘川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啊,姐夫不欢迎我啊。” 破晓眼眸漾着宠溺,“我哪有,第一次听你说。” 楚嵘川嘿嘿一笑,“我就是把这当家啊。” “好荣幸噢~” “姐姐!” 沈离和破晓回了自己院。 “翻过来!” 沈离一怔,随后笑开,“夫君想做什么呀!” 破晓直接动手。 “先把你的伤治好再办你!” 破晓心揪着疼,立刻运起灵力,“这么大一个口子,多疼啊!” 沈离扭头看他,“不准掉小珍珠噢,一点也不疼。” 破晓哼了一声,“落在我身上又不会怎么样!你挡什么挡!” “诶呀~” 破晓拍了下她的屁股,“一会儿我就叫你认错!” 沈离哈哈大笑,“那不行,那我肯定打死不认错。” “切!” 破晓给她把伤口治好了,这简直跟剜在他心上没有什么两样。 沈离同时抬手给他治着内伤。 破晓把沈离翻过来,重新压住她的腿。 沈离含笑,“干什么,给你治伤呢。” 破晓一眨眼就把碍事的衣服丢到一旁,“你准了的。” 沈离哈哈大笑,“准什么了?” “装傻是!” “错了错了错了!” 温谨珩听了破晓和他说的几句话后,待了一阵,就往回走。 好姐夫!好姐姐! 他打开门,把放到门口的食盒提进来。 “桑婉,起来了。” 桑婉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 你起一个给我看看! 憋屈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桑婉,就被温谨珩抱到了腿上。 “温谨珩!你找死啊!” 温谨珩好脾气地挨她几拳,把食盒打开,状若平常地喂她吃。 其实也没有要他喂,只是桑婉气哼哼的,有筷子她不拿。 “姐姐姐夫和沈亭御都回来了,树妖他们杀了。” “我知道。” 温谨珩揽着她的腰,自己吃自己的了。 桑婉夹了些她爱吃的东西。 吃过饭,让她折腾了一会儿。 一会儿要去院里躺着,一会儿要出去走走,等等等等。 温谨珩就牵着她的小手,全都一起。 桑婉闹腾困了,想睡觉了。 温谨珩淡淡地看过来,“没有要做的了?” “没有了。” “嗯。” 一进屋,桑婉就感觉温谨珩要变脸。 果不其然。 “你没有要做的,我有。” 桑婉无奈又无语。 他哪是男宠啊,她感觉她像个圈养的美人。 温谨珩扣住她的两个腕子,直接剥了她的衣裳。 桑婉无奈极了。 真是要她的命啊。 “不来!” 温谨珩冷哼,“由不得你说了算!” 桑婉就被他按着,在踹了他三四脚,又拧又掐后,还是被他绑住了手。 温谨珩看她紧贴的腿,嗤笑一声,“还挣扎呢啊,你不是喜欢吗!” 桑婉连哼几声,十分没底气地喊,“谁喜欢了!” 温谨珩铁了心了就是要收拾她。 较劲的桑婉很快就被制服了。 “臭流氓!” 温谨珩眼神打过来,倾身而去,“关你什么事。” “你啊,你睡得是我!!啊~怎么不关我事!” 桑婉眸色潋滟了起来,水盈盈的眼睛瞪他。 温谨珩混不吝似的,根本不听,也不停。 桑婉垂死抵抗的僵硬身子,始终是朝他妥协了。 “我告诉你桑婉。” “我管你要不要我呢,反正你跑不出去,这辈子你都得是我的。” “说!大!话!” 温谨珩气笑了,抬起桑婉的下巴,唇角噙着讥讽的笑意,“我看今天你的嘴还能不能这么硬。” “呜温” 天都蒙蒙亮了。 温谨珩捏着桑婉的下巴,探身而去。 “还跑不跑了?” 桑婉嘟嘟囔囔地承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刺激。 这个混蛋,玩得太花。 歇下就勾引她。 以此往复。 她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 等她彻彻底底想欢好了,就“酷刑伺候”,明明什么也没干,她觉得跟折磨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还有一堆别的招。 让她浑身抖三抖的那种。 不说不跑了,和一直跟他在一起,就没完。 温谨珩是真打算今天晚上给她弄死。 她前面就咬死不说。 一直到现在了。 “不跑了不跑了” 桑婉不停地喘着,眼眸眯着看他。 身子也酸,腰还疼。 温谨珩笑着亲了亲她的唇角,“抱你去洗。” 桑婉后面完全睡了过去。 小小一个身子蜷在温谨珩的怀里,温谨珩怎么看都看不够,轻轻柔柔地拂洗她的身子。 “睡咯。” 刚刚教过温谨珩的破晓呢,在这边教育沈离呢。 沈离嬉皮笑脸地看着他,“哥哥~” 破晓眼神一僵。 “你教温谨珩什么了呀~”沈离翘着脚,足尖蹿到了他的腰窝,“在我身上试试呗~” 破晓咬牙切齿,“你今天别想睡一刻钟觉!” 沈离笑嘻嘻地歪头,小腿也动着,“睡觉做什么,睡我~” 破晓不废话了,直接把人扑倒。 沈离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柔声道,“我看看呀~” “我夫君有什么招术。” “让我对他欲罢不能~” 破晓面无表情道,“你说的。” 长腿环上了他劲瘦的腰,沈离圈住他的脖颈,吻了吻他的喉结,“我自投罗网~” 破晓含住她的唇,大手将她的纤纤细腰揽近。 旖旎满室。 沈离仰头亲了亲趴在她身上的破晓,“你说这么爽的事,桑婉嘴硬干什么。” 破晓紧紧地抱着她,抬头接话,“我怎么知道,她脑子不好使。” 沈离嗔了一声,“这要是你啊,立刻我就得投降。” 破晓想起来了,歪头找到沈离的手腕按在头顶,勾起她的下巴,“说,错了没!” “什么东西??” 破晓哼了几声,“给我挡藤条错了没!” 沈离明白了,翘着脑袋,“没!有!” 本来就没有,再来她还挡。 破晓咬牙,“哪有让夫人挡伤的,你看看合适吗!” 沈离猛猛点头,“合适我看很合适~” 破晓不管了,收拾夫人。 “呜” 沈离就是故意的,破晓也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了,狠狠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下次不准了!” 沈离可怜巴巴地蹭着他的颈窝,“我答应了你还吃我吗~” 破晓噗嗤一笑,“一码归一码。” 沈离嗷了一嗓子,“夫君请吃~” 破晓抬手把沈离的眼睛蒙上了。 沈离瞬间像受惊的小鹿一样往他怀里钻。 破晓半跪起身,附在沈离耳边,“夫人~” 沈离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嗯~” 破晓心情更好了,“这就把你吃抹干净~” 沈离的脑袋挨在他灼热的肩颈。 乖乖巧巧地敞开身子,和他坦诚相对。 半晌。 破晓抚着沈离微微汗湿的发,回头看了一眼,“天都亮了。” 沈离看不见,抬手把他抱下来蹭他,声音又娇又软,说的破晓身子都是酥的,“我又看不到~” 指尖穿过破晓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沈离吻了吻他的耳畔,鼻尖轻触火热的脸颊。 “夫君~” 娇兮兮的,像只小猫。 破晓这样想。 “夫人~” 沈离贝齿轻轻咬了下他的脸颊,“你吃够了吗~” 破晓哼哼两声,摇头,“那当然没有。” 沈离仰着脑袋,眼睛上覆着湛蓝的灵气,唇角翘着,灿然一笑。 “夫君接着吃嘛~” 破晓没有任何思考,埋首下去吻住了那嫣红诱人的唇瓣。 “那夫人~换个姿势~” 沈离欣然应允,软绵绵的身子一动也不动任他摆弄。 破晓俯身而去,身体力行地探索沈离的滋味。 “夫人~” “唔?” “你可真是”破晓抱着沈离浑身皆柔软的身躯,“人间尤物~” “嘿呦~”沈离笑了,“我夫君也是,绝无仅有的人间尤物~” 褶皱的床单,旖旎的红痕,红润的嘴唇,与日出时分的朝阳,一同遍布屋内。 沈离懒懒地环着他的脖颈,被破晓抱进了浴池。 “夫君~要看尾巴~” 破晓不干,“有尾巴你都不看我~” “可我现在也看不到你啊。” 破晓哼哼,“有尾巴你都不亲我了~” 沈离唧一口亲在他的唇角,“那就亲你。” 破晓嘿嘿一笑,“这才对嘛。” 沈离也没动,就环抱着破晓的腰,舒舒服服地躺在水里。 洗好了,破晓又给她裹在怀里带回去了。 乖乖地任由破晓摆弄。 “好乖啊。” 连破晓都忍不住惊叹。 沈离娇俏仰头,“那是不是可以要奖励嘛!” 破晓把发簪给她插上,然后将她的身子捞到自己腿上,“亲亲我乖乖巧巧的小夫人~” 沈离翘着嘴角,仰头回吻。 第212章 灵脉 沈离和破晓手牵手去叫哥哥起床。 今天还有点早呢,不过也不早。 是平时破晓赖床,所以他们来得晚。 魏明安没起呢。 两人一对视。 “二哥~” 沈离蹲在他床边,轻声道,“二哥~” 魏明安哼哼两声,歪着脑袋往枕头里埋。 破晓没忍住笑。 魏明安其实也赖床。 他们仨一起在幻境里睡了两个月呢。 只不过他最放肆罢了。 沈离笑得眼眸弯俏,戳了戳他的脸,“二哥好可爱噢~” “你俩怎么这么早啊今天。” 魏明安眼睛都没睁,随便沈离玩。 沈离笑,“以前破晓赖床啊,今天刚好没赖。” “再说了~二哥,也就比我俩平时早一刻钟。” 魏明安迷迷糊糊拍了拍床,“破晓,你再赖一会儿~” 破晓失笑。 跑到那边玩魏明安去了。 魏明安迷迷糊糊地睡。 没管那俩小猫爪子一样的调皮鬼。 “二哥好可爱啊~” 破晓耸肩,“是咱俩来得晚,平时看不见这种画面。” 赖床这件事,还有续集。 他俩见叫不起魏明安,去郭逸之那里了。 “哥哥~” 结果这个也没起。 是醒了不想起。 郭逸之侧躺着看他们,“你俩来啦~” 沈离笑吟吟地蹲下,“哥哥起床不?我跟你说噢,阿兄和二哥又在赖床。” 郭逸之唇角翘着,心情很好的样子,“噢~那我也不起会怎么样?” 沈离装的很无奈,“不会怎么样啊~” 郭逸之轻轻一笑,“那不起嘛,妹妹~想赖床。” “好家伙”,沈离仰头朝抱臂靠在那里的破晓道,“一家子全赖床!” 破晓吊儿郎当的笑了笑,“你看我说,要不怎么这是我们哥哥呢~” 沈离眼尾上翘,把被角给他掖好,“那哥哥,早上想吃什么?” 郭逸之就露个脑袋,超级可爱,“我都行啊,我都爱吃~” “那哥哥赖床”,破晓牵起沈离,“我俩买早饭去了。” 他俩顺路去看江辞。 江辞也赖赖唧唧地不睁眼。 沈离戳了戳他的小梨涡,“吃什么,赖床鬼。” “都行都行” 服了他们仨了。 沈离和破晓上街买吃的。 提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都放到郭逸之屋里了。 郭逸之又眯了一会儿,被香醒了。 “哇,好香啊。” 破晓笑意晏晏地站在他面前。 伸着手。 郭逸之也仰头笑。 “养的不错噢我们”,破晓给他拦腰抱起,高声对房间那头儿的沈离喊,“哥哥重不少了。” 郭逸之乐了。 “诶哟。” 破晓推郭逸之去洗漱,然后给他换衣裳。 沈离摆好美食,悠悠然地溜达去江辞的院子。 “诶哟”,沈离失笑,“你怎么这么能睡啊。” 江辞眯着眼睛看她一眼,抱着被子哼哼个没完。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胡饼噢~” 沈离揉揉他的脸,“起床啦!一会儿都不脆了!还有枣糕呢!” 江辞立刻掀开被子。 沈离笑,“想穿什么?” 江辞懒得看,温声道,“随便你啦。” 沈离无奈且纵容。 “呐,我的赖床哥哥,下来咯。” 沈离柔柔地将他抱起来。 江辞翘着唇角,心情很好。 “你自己洗漱,我去叫二哥?还是我陪你啊。” 江辞轻笑,“你去叫魏明安那个懒虫。” “哈哈哈我要告诉二哥。” 魏明安那里。 “二哥!” 沈离笑吟吟地凑近喊。 魏明安懒懒地瞥了她一眼。 “二哥~” 沈离对付赖床的脾气都可好了。 “二哥~”沈离捏了捏他的鼻尖,“我给你买了天香楼的包子噢。” 魏明安噌地一下睁开眼。 沈离笑了。 “快起来。” 魏明安懒懒地伸着手,“妹妹抱~” 沈离捞起他的腿弯,魏明安自己环了上来。 可美了。 和江辞一样一样的。 沈离被逗笑,“对了,阿兄说你是懒虫。” 魏明安嗤了一声,“他又找揍了,不用管。” “二哥穿什么?” “随便啦。” 沈离等他洗漱完,给他推走了。 “好香好香~” 江辞咬着酥饼抬眼看他,“小馋猫还没起床,大馋猫来了。” “啧!” 魏明安白了他一眼。 郭逸之咬了一口,有些讶异,望向沈离和破晓。 破晓点点头。 沈离摊手,“哥哥我跟你说噢,我俩买过好多次,你没吃到的那些酥饼,都进破晓肚子里了。” 郭逸之低垂着眼,嗯了两声。 “哥哥不准哭噢。” 江辞淡淡笑笑,“哥!带你玩去~” 郭逸之微讶,“啊?” “反正也是下午找师父嘛”,江辞望向沈离,沈离懂了,“哥哥,带你去我们另一个家~” 郭逸之似懂非懂,不管了,反正早晚会知道的。 吃过饭呢,他们仨一人带一个。 苏州。 郭逸之第一次来,满是好奇地打量。 沈亭御去喊管家了。 “诶家主你们来了啊。” “林叔”,沈亭御指向郭逸之,“你看这是谁。” 林管家温柔而笑,“这是大少爷。” 郭逸之懵了,“你都知道我啊?” “诶,哥!” 林管家接着道,“大少爷的院子已经布置好很久了。” 郭逸之抿了抿唇,笑着应,“林叔辛苦了。” 江辞拍拍郭逸之,“走啊,哥,带你去看你的院。” 郭逸之已经数不清这是他第多少次惊讶了,精致的院落,甚至他还有一衣柜衣裳,凡是路过的人都会喊他一声大少爷。 心底的湖面像是突然闯进了一只蜻蜓,轻盈点水,却留下了一圈圈涟漪。 “哥”,魏明安笑盈盈地凑近,“喜欢吗?” 郭逸之噘着嘴,眼帘微垂,嘟囔道,“你俩什么时候弄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刚管你叫哥的时候。” “好啦”,破晓蹲下来,“带哥哥去把家里都看看。” “好啊。” 江辞和魏明安谁也没处理他俩那些事,就带着郭逸之玩。 他们在这边吃的午饭。 今天他们可真是理解到杨皎皎说的了。 郭逸之真的是个小哭包。 一感动就眼泪汪汪的。 尤其林管家,搞了一堆郭逸之爱吃的。 还给他弄了甜点。 “不行了,这也太感动了。” 郭逸之特别仗义地拍了拍江辞,“等一会儿哥给你吸引火力噢。” 江辞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可能小瞧了我在师父那里的惹祸能力。” “哈哈哈”,魏明安大笑,“就是笨蛋。” “我揍死你!” 京城,林清那里。 沈离把他们从树妖那里缴获的东西都带去了。 林清挨个看。 这里面有一些沈离都不知道是什么。 “你们打的这个树妖”,林清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站过来。” 沈离立马就去了。 沈亭御站到她旁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沈离自己说,“师父,我外伤治好了,沈亭御外伤有点多,内伤的那个在那呢。” 破晓干咳一声,站起了身。 林清抬了抬下巴。 破晓自己走了过去。 随意一挥,灵力注入破晓的身体。 “让你们捡到宝了。” “啊?” 林清眼神一挑,指了指其中一个,“说什么来什么了,我前些阵子说的古籍。” 沈离忽闪着眼睫,几瞬没反应过来。 破晓接话,“灵脉?” 林清唇角扬起,“是的,但是这是一种不确定的东西。” 沈离喃喃道,“怪不得那里有那么多有灵力的人。” 林清朝郭逸之招手,“来。” 郭逸之乖乖地过来了,“师父。” “这个呢,有可能你吃过以后,就会和他们几个一样,也有一条灵脉可以修炼了。” 林清话音一转,“只是有可能,这个张阁老或者这个树妖,可能谁看过那本古籍,但是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并不确保一定能有。所以你要试试吗?” 郭逸之一点犹豫都没有,立刻点头。 他什么东西没吃过啊,有用的没用的,有毒的没毒的,这个算什么。 “要的。” 林清笑了笑,“要是能成,你可能就得和他俩一起挨骂了。” 郭逸之扭头朝江辞和魏明安歪了歪脑袋,薄唇轻勾,弯了眉眼,又朝林清道,“那不正好吗师父,不然我也没事干啊。” 林清没说话,无奈而笑。 他接着看桌上的东西,“这个?这是那什么张毅武的?他都一把年纪了要驻颜做什么。” 林清眸光一闪,望向沈离,“你们最好去那个庄子里看一下还有没有别人。” 沈离懵了,“我查过了啊,那我们哪天去一趟。” “好了,这几个你们一人一个。” 沈离反手推出几个塞给林清,“师父带回去,我这也算出了个小任务呢。” 林清嗤笑,“还小任务,都要你们仨人挂彩才能杀掉的妖怪呢。” 沈离噘了噘嘴,“师父不拿我自己回去噢。” 林清眉尾轻抬,“怎么,你不送我吗?” “好说,送啊,那正好呢。” 一群人坐在一圈看着郭逸之。 郭逸之发笑。 吃了一颗这个丹药。 几息后,他眸色闪了下,又很快归于正常。 坐在他旁边的沈亭御觉得不对,摸了摸他的手。 “阿姐!这玩意还会发热吗??” 沈离脸色大变,“什么东西啊。” 她也探身去触,郭逸之无奈极了,“不碍事啊,怎么知道它成没成功啊。” 沈离不听,噔噔噔地去把林清拉来了。 林清来看。 郭逸之脸色都没变一下,依旧平静地看着林清。 “师父,这个怎么看它成没成功啊。” 林清蹙着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和江辞那回,原理有些相像。” 江辞心疼的握住郭逸之的手,“哥,疼你怎么不说啊。” 郭逸之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不疼啊。” 很快身体里那股子热浪就没了。 郭逸之轻声开口,“师父?没有了。” 林清运起灵力探寻。 抬了抬眉,有些欲言又止,“嗯” “这样啊”,郭逸之立刻接话,“那再给我一个呗。” 魏明安很久没说话了,开口道,“哥,不来了。” 郭逸之意料之中,淡笑着望向他,“以后他们仨出去你还想在家等着啊。” 江辞噘着嘴,摇摇头,“不来了,你等我在学一学,我俩带你去。” 郭逸之很温柔,笑了笑,指尖戳了戳江辞鼓囊囊的小脸,“为什么不能是我带你俩去呢?” 沈离不忍地避开了视线。 郭逸之是铁了心了。 林清耸了耸肩,“他自己都没意见。” 郭逸之安抚似的抚了抚江辞的后颈,又握着魏明安的手,哄小孩子一样,“我又不是纸糊的,没事噢。” 江辞恨恨地扭过了头。 魏明安叹气。 郭逸之又吃了一颗。 “哥。” 魏明安就是不松手,郭逸之又宠又温柔,“乖,松手。” 破晓上去把魏明安拉开,“二哥,有我呢啊。” 他一抬手。 透蓝的灵力拂过。 郭逸之瞬间就不热了。 这次比上次久一点,郭逸之再次满眼期待地望向林清。 林清再次挥起灵力探查。 “要不再试一个?” 江辞和魏明安拦也拦不住。 破晓什么也没说,就默默给他降温。 在第四次的时候,郭逸之谈笑风生的神色变了变,阖上了眼。 “哥!” 所有人齐齐望向林清。 林清稍稍探查,叹了口气,“应该是行了。” “那师父,哥他” 林清淡淡道,“和你那次应是差不多的,至少原理应当差不多。” “他现在陷入昏迷,是他的身体在自我保护,就像你也会昏一样。” “那哥”,魏明安摩挲着郭逸之滚烫的手,“也会那么久,那么折磨吗?” 林清一摆手,“那大抵是不会,你看他的热度,毕竟江辞那个是朱雀之火,不能相比。” 沈离把林清送回去了。 在场的人都很沉默。 “犟哥哥”,沈亭御低垂着眼帘,推着郭逸之去他的床榻,“有我们在呢,你这是干什么啊。” 破晓给他换了一身新衣裳,轻叹,“哥哥既然选了,那我们就照顾好他。” “哥怎么这么命苦啊。” 江辞满腔情绪没处撒,“忍不了了,破晓,我要去抽安王一顿。” “哈哈哈,好。” 那边的沈离送林清回了灵山。 去长门转了一圈。 她上次回来得是一个多月前了。 几个臭小子围着她转来转去的,师姐师姐叫个没完没了,沈离失笑,“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 “别乐了!我看你们修炼怎么样了。” 段景临悠悠然地来了。 他是名副其实的长门第三名。 有一种,大师姐和沈亭御不在他当霸王的感觉。 “师姐~” 沈离笑,“来。” “打了一个树妖,他有好多好多东西,你拿去给大家分一分噢。” 段景临乖乖巧巧地坐在她旁边,“好的,师姐。” 沈离摊开手,“都查过了,我看看你呀。” 段景临笑,“好呀,师姐赐教。” 沈离和他打了一架。 还不错。 “不错噢,继续保持。” 沈离把他拉起来,“我先走啦。” “有事和师父说,师父回来了。” “嗯嗯,师姐放心好了,有我管着他们呢,不用担心。” “走了。” 沈离从灵山动身,忽觉得不对。 探了探印记,噗嗤一笑。 云州啊。 正好去把安王揍一顿。 “我来了!” 第213章 要夫君就行了,要出息做什么 沈离推开门,看着一屋子沉默的人。 “咋了这是。” 魏明安抱着胳膊懒懒地靠着椅背,扬了扬下巴,“这不幽魂散呢吗,刚才又平身又万岁呢,梦里当皇帝呢。” “服了哈哈哈。” 他们还能让他美了? 弄醒! 是破晓直接砸冰过去。 安王身子在哆嗦,迷离的眼眸恍恍惚惚,怒道,“大胆奴才这殿内如此之冷来人给朕的毛毯拿来” 江辞嗤笑,“看来还是没醒。” 破晓面无表情地在他周身造了一堵冰墙。 安王被冰得鬼哭狼嚎的。 “是你们” 安王怒目圆瞪。 江辞冷哼,“怎么,看你在这当了半天皇帝了。” “放开我!” 刚从幻境里脱离而出的安王,还分不清楚现实,以为是他们几个把皇帝绑了呢。 江辞玩味地勾着唇角,“放了你做什么?让你回去当皇帝?” 安王哼哼两声,身子止不住地哆嗦,牙齿都打颤。 江辞抱起双臂,眉尾愉悦翘起,“好啊,你去。” “丛寒,给他放下来。” 安王砰得一声,脸朝地,让丛寒扔了下来。 江辞淡淡一笑,“走。” 安王真的好努力。 努力了半天只扭了个头。 冰也跟他下来了。 破晓朝他们几个俏皮地眨眨眼。 “啊啊!啊!啊啊啊!” “叫的太难听”,魏明安嫌弃地错开眼。 江辞探身,唇角高翘,望着他,“我让你走了啊,你怎么不走了呢?” 边上的丛寒都没忍住笑。 江辞这话说的贱嗖嗖的。 安王拼命甩着头,因为刚刚破晓往他嘴巴里杵了块冰。 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安王玩命嘶鸣着。 当然吐不出来冰了,破晓控着呢。 沈离笑得靠在了破晓身上,破晓接住她,凑近他们,毫不避讳道,“还想看什么?” “你把他冰起来会怎么样?” 破晓一顿,“不能时间太长,时间太长他就死了。” “试试试试!” 破晓遂抬手,在安王全身覆住了不薄不厚的一层冰。 “呜!呜!” 冰雕安王。 “哈哈哈哈。” “解气了,他今天得发烧”,魏明安哼哼两声。 江辞微怔后,哑然失笑。 “你怎么还记得啊。” 魏明安瞪他,“我是什么!这我能忘!” 江辞揉了揉他的后脑,“傻瓜。” 无奈又纵容。 魏明安嗔他一眼。 无人注意的角落,破晓把安王放出来了。 安王牙齿打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去当你的皇帝去啊”,江辞笑,拍了拍趴在他手臂上的魏明安,接着说,“从这里到你家门口,畅通无阻呢。用不用我打包给你送皇宫去啊。” “呜要贱人” 江辞错开眼,捂住鼻子,满脸都是嫌弃,“像个市井妇人一样,骂人都是贱人。” “再说了,我可没怎么你噢~”江辞痞里痞气地抖了抖袖子,像逗小猫一样摸着魏明安的脑瓜,“这是你家,你自己在你自己的密室里,关我屁事。” “你我动” 江辞自顾自地接着说,“噢,你家的这些玩意,鞭子啊,这铁的这什么玩意,自己张腿了往你身上跑,它们喜欢你呗~” “噗哈哈。” 沈亭御没忍住。 江辞摊手总结,“你在你自己家里面,骂我做什么。” 魏明安懒兮兮地扭头,“就是,你家什么都没有,江辞还给你吃的呢。忘恩负义,不知感谢。” 江辞乐了,捏了捏他的耳朵,一唱一和的,“是,我也觉得是,他把他自己家弄的污秽遍地,我还遣人给他收拾,咦~” 魏明安扭头就喷,“不感谢就算了,给江辞道歉!” “哈哈哈。” 不行,真忍不住,沈离和破晓都出去笑了。 这哥俩唱戏呢啊。 江辞也憋不住笑了,“你说他气死了没?” 魏明安懒懒地枕着江辞的胳膊,懒得起,反正也舒服,抬手指过去,“呐,话都说不出了,人都红了。” 江辞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捏捏脸,“瞧你,记个没完没了。” 魏明安仰头看他,“干什么,我记一辈子!” “好好好”,江辞宠着呗,“这小狗脑袋不大,记的事还挺多。” 魏明安瞬间起身,“江辞!” 沈离探头进来,“不准打架!” 嗯,收敛了。 次日。 几个眼巴巴的小脑瓜,守在郭逸之床边。 饭也不吃了,账目也不看了。 “哥呀”,江辞攥着他的手,“你快醒醒啊,要睡这么久吗,我们好不容易给你养胖的。” 但郭逸之并没有接他的话。 下午。 沈离想着昨天林清喊她去那个庄子再看一眼,就准备去。 他俩喊上了温谨珩。 沈离和破晓懒懒地靠着院墙,随便喊了个人叫他,半天都没来,他俩亲自来抓人。 这不,抓到他落锁了。 温谨珩拐弯出来,看到他们俩,一脸尴尬。 “姐姐,姐夫,我” 沈离见怪不怪,“还闹呢?” 屋里有小动静。 温谨珩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我感觉她就是一时兴起,我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沈离笑了,“她这么说的?” 屋里的桑婉都要气疯了。 温谨珩!你个贱人啊! 这么能演! 温谨珩委屈巴巴地朝破晓靠了靠,小小地扯住了破晓的衣袖,“姐夫。” 破晓诶哟了一声,揽住了他的肩,“怎么了这是,和我说说啊。” “桑婉就是喜欢,诶呀”,温谨珩一咬牙,“那个什么的时候就说好,睡醒老不认!” 破晓没忍住,噗嗤笑了。 “昂,这个啊,哈哈哈哈。” 温谨珩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破晓收敛笑意,瞥了下同样笑弯了腰的沈离,认真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是你姐姐是个,那词怎么说的?冥顽不化的,那我肯定紧逼到底。” 沈离歪着脑袋凑过来,“细讲,如有需要,我立刻冥顽不化!” 破晓把不老实的沈离按住,大手牢牢捂住她的耳朵,“不给听。” 当然,破晓也没给里面的桑婉听。 沈离很不满意地瞪着破晓。 破晓神秘兮兮地说完了,拉着温谨珩,牵着沈离,走了。 到了庄子。 温谨珩紧紧跟着破晓,眼眸警惕地打量着周遭。 “呀,那群人。” 破晓这才想起来,手指一弹,拉着两人落了下去。 “这么深!这么大的池子!!” 温谨珩怒了。 桑婉最怕水了!! 沈离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是这仨人当时在守桑婉,“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他们几个。” 破晓把人单拎出来,温谨珩忽的一拳就揍了过去。 后面俩人都看傻了。 沈离仰头看着破晓。 破晓同样垂头看着她。 他俩眼神交流。 沈离眉头一挑,这是温谨珩? 破晓瞥了瞥,那应该是的。 沈离瞪大眼睛接着看温谨珩打架,桑婉不得迷死了。 破晓耸肩,可惜她不在。 沈离乐颠颠地欣赏,你说他俩拧巴不拧巴,给她报仇来了还得锁屋里。 破晓白了一眼,纯属闲的。 沈离笑弯了眼眸,你又教温谨珩什么了! 破晓傲娇了,不告诉你。 沈离拧他,破晓依然坚守底线。 沈离哼哼几声,你完了。 破晓宠溺的望着她,好啊夫人快让我完了~ 沈离瞪他一眼,不理了。 那边的温谨珩,好家伙,沈离下巴要惊掉了,他一打三啊。 这么厉害。 温谨珩给那仨揍趴了,好骄傲地走向他俩,柔声道,“姐姐~姐夫~” 沈离笑,“真棒,解气了不?我看看伤没伤着啊?” 温谨珩微仰着脑袋,笑盈盈地摇摇头,“没事~” “还有张毅武那个老东西呢,这几个是狗腿子。” 破晓提溜着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还是不放心。 温谨珩一笑,挽住破晓,“好啦走啦姐夫。” 将庄子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圈,他俩都能感受到温谨珩那愈发难以掩盖的愤怒了。 要不是破晓拉着他,沈离觉得他能去给这个庄子烧了。 温谨珩气呼呼的,“姐夫!你放开我!” 破晓眉头一挑,“好了啊,这都没人了,你烧庄子有什么用啊。” 温谨珩朝房间里面扬了扬下巴,几乎在吼,“你看看啊姐夫,看看啊。” “我看了。”破晓很无奈,还得一手拉着他。 温谨珩忽的泄了气,也不闹腾了,垂头耷脑地小声喃喃自语着,“我总算知道桑婉最开始在别扭什么了” 破晓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抚上温谨珩低垂的面颊,和沈离遥遥对望一眼,两人眼里尽是无奈。 “你俩这样吵吵闹闹地也挺好的”,破晓撞入一双水雾朦朦的眼眸,“正好转移下她的注意,你好好爱她,让她忘了这事。” 温谨珩偏过头去,微噘着嘴,嗯了一声。 破晓温柔得不行,拇指拂上他微红的眼尾,心软的一塌糊涂,温声道,“诶哟,小可怜噢,想哭就哭,就我和你姐姐在呢。” 沈离出声,“对呀。” 温谨珩轻轻埋过头去。 破晓微微一笑,给他靠着。 温谨珩情绪就调整了一小会儿。 沈离和破晓却同时脸色变了变。 “这地下?” 温谨珩疑惑地左望望右看看,“有声音?” “对!” 可是他们仨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先回去。” 沈离和破晓把温谨珩送回去。 温谨珩略显踌躇,望了沈离几眼。 沈离见状开口,“想让我劝桑婉?” 温谨珩狠狠点头。 沈离乐了,“你说,你想在场还是不在场。” 温谨珩声音跟蚊子一样小,“都都行。” “那你找沈亭御玩去。我就说我路过。” 破晓把他拉走了。 沈离笑着摇了摇头,“这俩人。” 清了清嗓子,靠着窗框,她中气十足,大声喊,“桑婉。” 桑婉幽怨地应声,“姐姐,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沈离憋笑,“你怎么了嘛,要我救你啊。” 桑婉恨恨地细数温谨珩的罪行,“我被一个混蛋限制自由啊!这混蛋天天发了疯地亲人!我现在都没法见人!” “哈哈哈”,沈离忍不住了,“就这啊。” 桑婉大喊,“这还不够啊!我以前是想去哪去哪,现在呢!” 沈离弯唇一笑,“你在气什么?气你俩角色调转?还是气他对你做的一切?” 桑婉沉默了。 沈离接着说,“我思想不太纯粹,我也做过不叫破晓出门的事情。他呢,也绑过我,也不是在欢好的时候。但是有爱的时候,是不会生气的。” “起码我俩都不会。” 桑婉嘟嘟囔囔的,“若是你经历我这些也不会这样吗?” 沈离冷静反问,“你是说你前半部分受伤,还是说后半部分被温谨珩关起来。” “都说。” 沈离想了想,娓娓道来,“如果是受伤,我想我可能也会在意,也会闹别扭,但我并不会像你那样放狠话。” “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若是我明确感受到爱,或许我就会不那么忧虑了。” 桑婉默默地听。 虽然她现在这个姿势很羞耻。 沈离接着道,“你被关起来这一部分呢,如果是我说了我要离开破晓,跑到天涯海角这种话,那破晓做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即使我不跑,我也要为我说的话付出一定代价,嗯,比如,就像你看到的那些。” 沈离耳尖微红,接着道,“我可能是个变态噢,对于破晓,如果我也像你这样闹过,那我应该是不会生气。” 桑婉娇哼一声,“姐姐你就是没出息。” 沈离摊手,“对啊,要夫君就行了,要出息做什么。” “诶咦!!”桑婉嫌弃。 沈离正色道,“温谨珩挺在意你的,他刚刚一个揍了十个,庄子里的那些侍卫。” 桑婉原本的话噎住了,“他没事。” 温谨珩怎么不回来? 对啊,怎么是沈离自己来了? “他怎么了?!” 沈离就是想让她误会的,收了话头,不说了,“没事。” 桑婉拔高音量,急吼吼地道,“姐姐!你别骗我!” 沈离含笑挑眉,“真的没事啊,我先走啦,破晓来了。” “姐姐!” “你回来!姐姐!!” 桑婉听着沈离的脚步越来越远,她的心跳也愈发轻缓。 温谨珩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回来? 发狠地扭着手腕,桑婉怒容渐生。 温谨珩! 赶紧滚回来! 过了一会儿,她放弃了。 面无表情的直直望着头顶的房梁。 沈离坐了回来,“哥哥还没醒?” 温谨珩也在。 他和沈亭御,俩人在给郭逸之擦汗。 “阿姐。” 沈亭御朝沈离求助,“怎么办啊阿姐,哥哥不醒。” 沈离也没办法,“师父不说要一两天吗。” 温谨珩突然开口,“姐姐,我可以吗?” 沈离微讶。 温谨珩看向沈亭御,“你刚才说的那个,还有吗,能给我一个吗?” 沈亭御真忍不了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全都要受那个苦啊!” 温谨珩很认真,拉过他的胳膊,嗓音清润柔和,带着不容反驳的倔强,“给我一个,求你了。” 沈亭御偏过脸。 温谨珩又望向江辞和魏明安,“哥哥,我认真的。” 江辞拧着眉心,“很疼的。” 温谨珩摇头,“我不在乎。” 魏明安劝,“有我们呢,你没必要啊。” 温谨珩目光丝毫不胆怯,十足冷静,“我要。” 沈亭御叹气,“那边柜子上呢,自己去。” 温谨珩立马去了。 他运气好。 站在他们几个中间的时候,蹙眉晕了过去。 五只手同时去扶他。 破晓把人接住。 沈亭御站起身,伸着手,“给我。” 沈离淡淡道,“别回他那儿。” 沈亭御把温谨珩打横抱起,往外走去。 “当然了。” 魏明安悻悻道,“好噢,哥没醒,又搭进去一个弟弟!” 江辞无奈,“他们一个比一个愿意,你能怎么办。” 第214章 究竟是谁下的毒 沈离去看了沈亭御。 他没有给温谨珩找个房间。 他把温谨珩带到自己的屋了。 “诶哟。” 沈亭御回头。 “阿姐~” 沈离站到他旁边,“别担心,没事的。” 沈亭御抱了过来。 揉揉这可怜兮兮的小脑瓜,沈离看着床上安静而眠的温谨珩,“要不我和楚嵘川说让他今天别来了?” 沈亭御脑袋蹭了蹭沈离的肚子,仰头道,“殿下肯定会来的,你看他落下过一天吗。” 沈离耸肩,“那你想想怎么和他说。” 陪沈亭御待了一会儿,沈离就走了。 沈亭御在屋里喊,“哥哥醒了告诉我一声!” “好~” 他们几个在吃过晚饭,在陪郭逸之。 厨房的人来回禀。 “家主,小温少爷去哪了啊,桑婉小姐在问。” 江辞还没说话。 沈离顿了下,“你去和她说,你找了一下,小温少爷不在府里。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管。” “好的,小姐。” “他俩干什么了?” 沈离望向江辞和魏明安,长舒一口气,“别扭呢,我看不过去了。” 破晓接话,“简直闲的。” 他俩就不问了。 江辞在看卷宗。 魏明安攥着郭逸之的手听他说。 晚上。 楚嵘川来了。 蹦蹦跳跳,活力满满地冲进他们的屋,“晚上好呀~” 现在他溜进府,熟门熟路,甚至连底下人都见怪不怪了,完全没有最开始的拘谨。 他会随便抓个人问一句。 “我哥哥姐姐他们在哪个院?” 得到答案了立刻撒腿就跑。 天底下见太子殿下敢这么放肆的一群人,也就他们了。 他们的小孩殿下,看到还没醒来的郭逸之,瞬间蔫了。 “哥哥还没醒啊。” 好可爱,四个人全是这个想法。 江辞伸着手,揉揉楚嵘川的脑袋,“可爱鬼,跪着做什么。” 可爱鬼仰头噘了噘嘴,“不好,哥哥干嘛非得吃啊。” 江辞笑着接住扑过来的楚嵘川。 这家伙,和沈亭御越来越像了。 魏明安拍拍他旁边。 楚嵘川一屁股坐他俩中间。 “谁知道哥为什么非得吃啊。” 楚嵘川朝对面的沈离破晓甜甜一笑,“我明天给哥哥找点东西补身子!” “好哇~” 他干什么,他们几个都惯着。 “我去找他俩玩会儿~”楚嵘川雨露均沾,和他们每个人都腻歪过了,蹦蹦跳跳地就走了。 “小孩。” 江辞噗嗤一乐,摇了摇头。 那边的楚嵘川,直接往沈亭御院里跑。 “我来咯~” 安安静静的,几乎针落可闻。 沈亭御都没回头,淡淡道,“殿下。” 楚嵘川脚步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温谨珩,面如白纸,阖眸抿唇,静静地躺着。 沈亭御叹了口气,“他也吃了。” 楚嵘川真是不明白,“他又是为什么,要和那个桑婉更配?他比桑婉强一万倍!” 沈亭御把怒气冲冲的楚嵘川拉过来,“殿下,他既然选了,那我们就陪着他。” 楚嵘川坐在榻边,趴了下去,“当然要陪着。” 他微微一顿,“先等等,送我回去一趟,我去交代点事。” 沈亭御点头,立刻牵起他的手,“好的呀。” 几息之后。 沈亭御坐在楚嵘川的书房,楚嵘川笑盈盈的,“随便玩噢,等我一会儿~” 沈亭御柔柔一笑,“好呀殿下~” 楚嵘川没让沈亭御等多久,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 兴高采烈的。 沈亭御失笑,“殿下怎么这么高兴啊。” 楚嵘川伸着手,眼巴巴的。 沈亭御立刻牵上,偏头问,“回家?” 楚嵘川嘿嘿一笑,“回家咯,我休沐。” 几瞬。 他们回来了。 沈亭御翘起唇角,柔声道,“殿下要住哪?” 楚嵘川乖乖地任他牵着走,“住你这儿啊。” 沈亭御噗嗤一乐,看到温谨珩还是没醒,回头道,“那我们三个人要睡一起了。” 楚嵘川踢了鞋就往沈亭御的软榻上一扑,脑袋都埋进去了。 沈亭御被逗笑。 “殿下休沐就高兴是。” “那当然了”,楚嵘川毫无形象,“三天,我玩个够。” “诶哟”,沈亭御把楚嵘川拎起来,“下来。” 楚嵘川扑腾着脚,两只手扒着他,“干什么。” 沈亭御提溜着他就走。 楚嵘川没穿鞋,自然乖乖当挂件。 “阿姐,破晓。阿兄,二哥。” “诶哟我的天”,沈离没眼看,“你像点样。人家是太子诶。” 楚嵘川嘿嘿一笑,直接往沈亭御身上一蹦,“没事噢姐姐,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我休沐。” “好呀”,魏明安笑,“我们家弟弟回来了。” 楚嵘川高兴得不得了,“嗯!三天!” “喔!” 沈亭御拍了下他的腰,“想吃什么?给你做。” “你说的噢!!明天再说~” 楚嵘川被沈亭御制裁了,看到了那个温谨珩和郭逸之都吃的丹药。 “这个就是?” 沈亭御瞥了一眼,提着楚嵘川就往外走。 “你拿上啊!” 沈亭御淡淡地望过去,“你想都不要想。” 四脚朝天的楚嵘川垂死挣扎,“我又没说什么。” 俩人的声音愈发远离。 就听沈亭御说,“我不允许。” 楚嵘川反驳,“不准不允许,我是太子!” “就不允许你能怎么办。” “这玩意这么稀罕吗?怎么人人都想吃?”破晓不理解。 不光他不理解,江辞和魏明安也不理解。 沈离耸肩,“那是因为我们都有灵脉了,所以不稀奇了。” 她话音一转,“但是,修炼之人是少之又少的,这一颗丹药,几乎有价无市。” “就是阿兄这样的富有之人,即使想买,都买不到的。” 江辞骄横一哼,“我哪用买~我有妹妹!” 逗得其他仨人笑个没完。 “你真是的”,沈离无奈,“也不知道当初谁那样了。” “谁啊,谁啊,不知道啊~” 次日一早。 沈离出去转了一圈。 沈亭御和楚嵘川两兄弟紧张兮兮地陪温谨珩睡了。 这俩人睡的歪七扭八。 就没醒的温谨珩最乖。 然后沈离稍微翻了翻,没找到钥匙啊。 那你自求多福桑婉。 这边有小赖床兄弟。 那边有大赖床兄弟。 沈离乐了,去找她的赖床夫君了。 破晓今天醒来,自己就是在沈离怀里窝着的。 沈离正看着书,底下举起来一只爪子来戳她的身子。 “醒了就乱摸。” 破晓仰头笑着,妥妥的有恃无恐,“不行吗~” 沈离一声轻笑,“行啊,但不让吃~” 破晓气呼呼地瞪过来,“就要吃!” “癸水。” 破晓啊了一声,“那好,肚子痛不痛?” 小委屈鱼,还没等她说,大手已经覆上了她的小腹。 “对了,你是不是该吃药了。之前说停一阵的,到日子了。” 沈离装傻,“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哼!不吃药我亲自来治你。” 沈离笑了,脑袋弯下去蹭着他的鼻尖,“你来啊~” “夫人!” 破晓嗷了一嗓子,直接把人扑倒。 把两个哥哥弄起来以后。 沈离去叫沈亭御他们。 再不起床午饭了。 “起床了!小懒虫!” 沈离揉了揉沈亭御的脸蛋,“醒醒啦!” “噢~阿姐~” 这眼睛都不睁脑袋就往她怀里拱的脑袋是什么! 怎么她带出来的都一个样啊。 沈离无奈且纵容。 她也拍拍楚嵘川,“起来啦!吃饭啦!” 这家伙更离谱,迷迷糊糊翻了个身,给了温谨珩一脚。 嗯温谨珩好惨。 都昏倒了还要被踹。 沈离把这俩连哄带骗地弄起来。 破晓来接她。 一进门就乐了。 “诶呦喂,这俩人。” 要不是沈离一手拽一个,这俩下一瞬间就得栽回去。 破晓直接动手,弯身将外面的沈亭御捞起来。 沈亭御吱唔两声,超级乖地圈住破晓的脖颈,咂了咂嘴。 破晓失笑,“你昨天几时睡得啊,困成这样。” 沈亭御不理。 沈离摊手,“谁知道啊。” 破晓把困迷糊了的沈亭御放在桌子上,扯了身衣裳,给他套着。 沈离眸光温软,瞥了一眼又倒回去睡着的楚嵘川,勾了勾唇角。 把温谨珩当枕头了。 真可爱啊他们仨。 解决完沈亭御这个小困鬼,破晓来解决赖床的楚嵘川。 “你说他在东宫也这样吗?” 破晓单手把楚嵘川抱起,“别说他了,我在外面都不赖床。” 楚嵘川也乖乖巧巧的。 破晓也把他放在桌子边上,“他咋办,这儿没他的衣裳。” 沈离摆手,“穿沈亭御的呗。” 这楚嵘川也是挺离谱的,愣是破晓穿完了才醒。 把破晓都逗笑了,望着眼前懵懵的小孩,敲了下他的脑门,“衣裳都换完了,怎么这么能睡啊。” “啊啊啊,姐夫~” 楚嵘川晃了晃腿。 破晓张着手,“呐。” 楚嵘川眼眸一亮。 他就这样脚不沾地的又回去了。 沈离拍拍沈亭御,“快醒!” 沈亭御一激灵,睁开了眼。 他可没楚嵘川讲究,噌地一下蹦下来,去把鞋子穿好了。 看了看温谨珩,楚嵘川捏了捏他的手,“快醒,给你讲好消息呢。” 几人吃过饭。 两个人还没醒。 沈离又去桑婉那里看了看,桑婉听到脚步声,立刻道,“温谨珩回来了吗!” 沈离怀疑,温谨珩没带在身上,应该藏院子里了。 她和破晓一人一边,找钥匙。 “找到了!” 沈离立马去找了管家。 没过多久,沈离拿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钥匙,把温谨珩那把藏回去,开锁。 桑婉扭着头望向门口。 “温谨珩!赶紧给我滚进来!” 一天不回来!到底怎么了。 进来的是沈离。 桑婉懵了,“姐姐?你?你拿钥匙开的门?” 沈离没忍住笑。 怪不得温谨珩要把桑婉锁起来。 这确实不太能见人。 “你别笑了姐姐!” 桑婉又羞又气,“说正事!温谨珩在哪里?你把法力还我,他是不是出事了?你说啊。” 沈离在床边坐下,仔细打量了两眼,她这肿的老高的嘴唇,“哟,都一天了还没消啊。” 桑婉恨恨地哼了几声,“自从他把我关起来,我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哈哈哈。” “别笑了!” 沈离还是笑个没完。 说温谨珩在屋里干嘛呢,原来是吃花呢~ “快给我解开啊姐姐。” “我没你这些钥匙”,沈离摆手,“我可是偷着来的。” “饿不饿?给你带了点吃的。” “温谨珩到底上哪去了?” 沈离越是闭口不谈,桑婉越是揪心。 破晓在外面开口,“他说他不回来了。” 沈离心里暗道,“干得漂亮。” 桑婉怔住了,“他?为什么?他把我锁在这?说不回来了?” 破晓淡淡道,“他说你不在乎他,回来也没用。” 桑婉噎住了。 “我没有” 沈离啧了一声,“桑婉很喜欢温谨珩的。” “对啊” 破晓耸了耸肩,“那就不关我事了,反正他就是这么说的。” 沈离舀了一勺菜,“呐,快吃小祖宗。” 桑婉乖乖地吃完了。 “那我俩先走了。” “诶!”桑婉急了,“你来都来了!姐姐!!姐姐!!!” 沈离真的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还把门锁了。 桑婉气得不想说话了。 “这该死的温谨珩!我哪有不在乎你!又在那里演!!” “温谨珩!赶紧给我滚回来!” 桑婉呼哧带喘的,“有本事你就别回来!” 还出了件大事。 楚嵘川偷摸把丹药给拿了。 沈亭御暴跳如雷,第一次听他喊楚嵘川的大名。 “楚嵘川!你给我放下!!那不是你能吃的!” 楚嵘川飞快地往嘴里扔了一个,还顶嘴,也不在乎他叫全名,“我不!你们都有灵脉了,那我呢!” 沈亭御气得抓狂,“有我不行吗!!!你有危险拨一拨灵气就行!我就来了。你要去哪,我带你去!这还不行吗!!” 楚嵘川闷哼一声,“这么疼?” 沈亭御怒吼,“你也知道啊!” 飞身上去,接住因着腿软,跌坐在地的楚嵘川。 楚嵘川小脸煞白,艰难的扯了扯嘴角,蜷了蜷身子,眼角就似有泪花流出。 沈亭御一边骂他有病,一边给他擦眼泪,“都疼哭了还上赶着吃!神经病!” 楚嵘川轻轻地捶了他一拳,“我治你的罪噢!” 沈亭御没好气地道,“你治个屁!” 楚嵘川唇角冒血,沈亭御大惊失色,“你怎么?!” 楚嵘川扯扯嘴角,咳了几声,“别骂了。” “我也想,陪着你们呢” 沈亭御抱着楚嵘川马不停蹄地落在郭逸之的院子里。 “阿姐!你快看看他。” “咋了这是?”沈离立刻起身。 楚嵘川艰难歪头,笑了笑,“姐姐,好疼啊。” “他也吃了???!” “是啊。但是他一直吐血是怎么回事啊。” 沈离搭脉。 脸色大变,“立刻带他去灵山!找师父去,我怀疑他之前中毒了。” 沈亭御转身就走,“你们看下温谨珩。” 沈离不放心跟过去了。 “你是不是”,林清眉峰蹙起,不容乐观的表情,开口道,“这是个慢性毒。” 楚嵘川闷哼一声,沈亭御忙把人搂住,“你说,谁给你下毒,我给他全家都杀了!” 楚嵘川咳了几声,“那我的灵脉” “那应该是没问题”,林清负手而立,淡淡道,“是因为你这个毒和丹药相冲,发作了。” “师父你会解不?” 林清摇了摇头,“感觉他这个毒应该不深,但我第一次见。” 沈亭御哀嚎,“师父,我们去他东宫翻翻,慢性毒肯定还在的。” 林清笑,“你就当人家面说翻人家的东宫啊。” 楚嵘川攥着沈亭御的衣袖,连呼几口气,“没关系的” “噢,那就去呗。” 找到了。 沈离拎着这个香炉,回了家。 江辞立刻问,“怎么回事?” 沈亭御抱着楚嵘川坐下,沈离道,“有人给他下毒了。” 楚嵘川头疼欲裂,极其不舒服地扭了扭脑袋。 “谁送给你的?”江辞淡淡地问。 “我啊”,楚嵘川惊呼一声,唇瓣微动,声音宛如蚊呐,“不知道啊” 江辞没什么表情,魏明安心疼地摩挲着楚嵘川苍白的小脸,柔声道,“不怕噢,哥哥们给你查。” 楚嵘川软软地唔了一声。 江辞眸光幽冷,眼神瞬间犀利,唤来一个人,正在交代。 这下他们家,折进去三个人了。 沈离和破晓做什么呢? 他俩去东宫守着,蹲点。 江辞查东宫。 魏明安查香炉。 他立刻从全京城的这类样式的香炉中,筛选着。 他俩积攒了好几天的信笺是一点都没看。 人脉齐开,魏明安顺藤摸瓜,将购买过所有同类型的香炉的人,关系网,排查了一遍。 锁定了三个人。 “就等你了江辞”,魏明安很肯定,“一定是这三个其中之一。” 江辞坐立难安,焦急等待着最后的消息。 望眼欲穿的门,终于跑进来一个人。 江辞是排查了东宫饮食起居的负责人,调了楚嵘川的暗卫,将所有关系都摸了个遍。 “找到了。” 是东宫的一个宫女。 叫一个油嘴滑舌的掌事太监哄了去,根本也不知道那个香炉有毒,就往楚嵘川屋里放了。 这个太监,江辞查了所有的关系网,他近来和一个神秘男子几度在幽径碰面! 江辞立刻喊人去了京城地图。 好巧不巧,就有人在他的茶楼里,见过路过的这两人。 江辞又按照,那人说的特征和画像来排查。 “我他娘的!抓人!!” 江辞把情报扔给魏明安。 “他想死!!” 第215章 认识你们真好 沈亭御不放心楚嵘川。 他几度疼哭,紧紧抓着他的衣裳,咬着嘴唇,尽量不喊出来,让他们担心。 但是就是这样,他们更心疼了。 “殿下,我们去抓人。” 沈亭御把枕着他的腿躺着的楚嵘川抱起来,“你是和我们去啊,还是去陪温谨珩啊。” “我和你们” 楚嵘川紧攥着他的衣袖。 沈亭御的滔天怒火,根本遏制不住。 楚嵘川明明是高高兴兴来休沐的。 一天之内,就已经气息奄奄。 竟然有人胆敢给太子殿下下毒?! 沈离去在杂物间翻了个大麻袋来。 “一会儿你去直接给他套麻袋里装走。” 沈亭御淡淡应声。 “我揍不死他。” 沈离不赞同,“解药更重要。” 于是沈离和破晓带着江辞和魏明安,沈亭御抱着楚嵘川,去了目的地。 沈离带着江辞和魏明安隐着身形,等着下去的破晓和沈亭御抓人。 楚嵘川被沈亭御交给了江辞和魏明安。 “哥哥。” 楚嵘川咬着嘴唇喃喃道。 魏明安和江辞一同回应。 “在呢在呢。” 魏明安受够了,之前江辞就是被安王一个毒折磨的死去活来的。 又来一个楚嵘川。 他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好疼” 江辞叹了口气,眼尾略红。 魏明安底下都不看了,温言细语地安慰他。 杀神沈亭御早就瞄准了屋里的人。 弹了弹手指,掀起一阵风,刮开了木窗,破开了门。 破晓翻腕,手掌朝下,将屋内的温度一降再降。 “阿嚏” 里面的人打了个喷嚏。 骂骂咧咧地来关门。 门微丝不动。 窗也冰若寒潭。 “谁!谁在捣鬼!” 破晓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当头一棍。 路边捡的。 “谁!” 他转了头,后面的沈亭御立马动手,一脚踹翻他的身子,踩着他的脑袋,反剪着手,往麻袋里套。 “呜谁” 沈亭御偏不给他踹晕。 全程没让他看到他俩的脸,把一个比泥鳅还难抓怒骂着的胖墩,塞进了麻袋里。 沈亭御和破晓默契一笑。 两人同时抬脚踹向地上那一坨。 吱哇乱叫啊。 合理利用资源。 他们几个人奔云州去了。 楚嵘川艰难地开口,“哥哥” “诶”,江辞摸着他的小脸,垂头望去,“不哭啊,哥哥在呢,看哥哥们给你报仇噢。” “是是谁啊” 江辞心都快碎了,真的,他大概也是懂魏明安了。 “张毅武。” 楚嵘川攥着江辞的衣袖,低鸣几声,喘了喘,“他,我查出他他在,他在永州,贪墨。” 这也是他原本准备和温谨珩说的事情。 江辞和魏明安静静地听完,江辞心疼无比地抚着他的后脑,“不想了,咱不想了,交给我俩好不好?” 楚嵘川扭了扭,哼哼了几下。 “哥哥姐姐” “认识你们真好” 江辞哀嚎一声,声音都在抖,“别这样好不好?” “是我们没保护好我们最小的弟弟啊。” 楚嵘川支着脑袋,“姐姐” 沈离红着眼睛在后面应,“姐姐在呢,怎么啦?” “送我回去。” 沈亭御给麻袋下了结界,一手提着,怒吼,“我不同意!” “你回去做什么,送死吗!” 楚嵘川不想跟他解释了,望向沈离,“姐姐,你知道为什么的。” 沈离叹了口气,望了眼破晓,破晓朝她点点头,沈离遂蹲下,张开手,“姐姐带你去,但是你要答应姐姐,处理完事情,回家来好吗?” 楚嵘川扑到江辞怀里。 哭了。 魏明安心疼地抚着他的脑袋,“好好来休沐的,怎么搞成这样啊。” “好了姐姐,走。” 沈离把人接过来,嘱咐他们,“一定把解药问出来。” “交给我阿姐。” 沈亭御眼眸眯着,低头望了望手里提着的大麻袋,“一定。” 沈离带着蜷成小猫一样的楚嵘川,回了皇宫。 他先去了东宫。 沈离看着他咬牙强撑,交代了几件事。 然后腿脚一软,差点跪倒。 沈离见也没人了,赶忙将他搂了过来。 “姐姐,帮我抓人好不好?” 沈离赶忙答应,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就把几个涉事的人全抓了。 然后他就要去找他父皇了。 沈离在犹豫着。 楚嵘川惨白的小脸蹭了蹭她,“姐姐,我得去。” 沈离叹了口气,“温谨珩醒来,知道了,他得多心疼啊。” 除掉张毅武,本来是他们的事啊。 楚嵘川咧开嘴角,“他都给我下毒了,那也是我的事了。” 沈离还是不忍心。 楚嵘川抱紧了她,“姐姐,其实,父皇虽然待我很好,但他也有其他皇子的。” 沈离柔着嗓音,缓缓道,“你是家里最小的弟弟~我们宠。” 楚嵘川灿然一笑,“嗯!” 沈离无奈松手。 楚嵘川一步一缓,走到了宫殿外。 圣上今日在后宫妃嫔那里。 刚刚他说,他有其他弟弟。 比如这个柔贵妃。 就育有两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 楚嵘川突然出现在仪元宫门口,宫女大惊失色,赶忙行礼,“太子殿下。” “孤有事找父皇。”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门口的宫女赶忙在拦,“今日圣上来我家娘娘这里啊!” 楚嵘川淡淡一笑,“你只需进去通传。” “太子殿下!” 楚嵘川没什么表情,平静道,“耽误了孤的事,你担得起?” 这个尽职尽责的宫女很拖沓,看得沈离都想给她一脚。 楚嵘川明显站不住了。 他干脆撩袍跪下,沈离瞳孔一缩,听他道,“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声音十分嘹亮。 沈离隐着身形来到他身边。 楚嵘川眸光一闪,唇角勾了勾。 姐姐~ 沈离见没人了,划了结界,说道,“你干嘛啊,多疼啊。” 楚嵘川看不到她,但手被沈离紧紧牵住,背脊也被温柔地扶住。 “没关系”,他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又不是没跪过。” 过了一会儿。 圣上出来了。 “川儿?为何跪在这里?” 楚嵘川脊背直挺,毫不胆怯,“父皇,儿臣请治张毅武。” 圣上微讶,身体微微后倾,双臂抱起,嗓音叫人听不出喜怒,眉梢一挑,“因何啊?” 楚嵘川仰头而视,不急不缓,“儿臣先前在调查永州的贪墨一案,背后主使正是张毅武,证据确凿。” “且”,楚嵘川忽的低下了头,好委屈的样子,“父皇,他给儿臣下毒了。” 圣上听前半部分还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听到他后半句,唇周的惬意僵住了。 “父皇”,楚嵘川吸着鼻子,指了指角落里五花大绑的两个宫人,“儿臣自己查清了,参与之人都在这里。但他们都说没有解药。” “能”楚嵘川太痛了,先前已经是强撑,“可以动他吗父皇好痛的” 沈离早已泣不成声,源源不断地给他输着灵力。 楚嵘川没有等到圣上的回答,晕了过去。 沈离咬着唇,忍着现在就想把他抢走的冲动,没有扶。 楚嵘川特意跪在宫道上与圣上大声交谈,此时圣上脸色也是巨变,“快!把太子带回东宫!喊太医!!” 沈离一直跟着。 她就看着一整个太医院几乎都来了。 每个人都是摇头,又叹气。 几个老头把香炉取走了。 不一会儿功夫,楚嵘川的母后,也就是皇后,也来了。 沈离几欲张口。 皇后她见过几次,一点不似平时的端庄稳重,据理力争地和圣上争抢。 道理她都懂。 皇家父子嘛。 但是沈离握着楚嵘川冰冰凉凉的手,还是恨恨地想,你能不能先看看你儿子啊皇后! “圣上!” 皇后不悦地喊了一声,字字泣泪,她终于回头看了楚嵘川一眼,“看看川儿,你看看啊!你看看他躺在那里,你就这样吗!!” 沈离该死地又原谅皇后了。 她低头望着楚嵘川。 语气瑟然哀伤。 “小可怜啊,你的爹娘怎么都不来关心你啊。” “怎么样了?” 沈离推开毫无声息地出现在魏明安身旁,问道。 魏明安怒气满满。 江辞同样怒容难掩。 “你自己看!” 他们那时兵分两路。 沈亭御提着一个不断蛄蛹的麻袋狠狠地丢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你们到底是谁啊!” 一个球在地上滚。 也挺好笑的。 破晓随意踢了一脚。 一个肉球,飞起,撞上那边的墙,跌落。 “啊啊啊啊!” 沈亭御挽起袖子,把这老东西头朝下倒出来。 “砰。” 破晓递上地上捡的脏布条。 沈亭御一脚踩着他的头,一脚踩着他的身子,拿布条拽起他的脑袋,在他后脑绕了一圈,狠狠系住。 “啊啊啊啊啊啊!” “你,你们,是谁啊!放开我!” 边上的梁回得令,拉了几个人把这个胖子绑上了木架。 沈亭御卯足了力气,一鞭子挥出。 一下把这个胖子身上的几层衣服穿透,冒出了血花。 鬼哭狼嚎更甚。 “解药在哪!!” 张毅武是真蒙了,“什么解药??你们是谁啊??” 沈亭御不惯着他,面色冷凝,宛如杀神一般,连破晓都毫无用武之地。 “你给谁下毒了你心里不清楚吗!” 沈亭御怒吼。 这胖子一边怂,打一下就又叫唤又哭嚎的求饶,一边又说他没给人下毒。 江辞都怀疑了。 “查错了?” 这张毅武看着不像有骨气的啊。 沈亭御却猛然想到,拿起桌上的匕首狠狠捅去。 张毅武哭嚎的声音缓了一瞬,随即差点把房顶掀翻。 “香炉!” 张毅武哑声不语了。 江辞在远处看着,“噢,好没抓错。” 张毅武就是咬死不说他谋害太子。 沈亭御下手毫不留情,都快给他捅成筛子了,张毅武才弱弱道,“不对不是现在的” 沈离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不是现在毒发的是。” 沈离气极,反手甩了灵气过去,“谁给你的胆子给太子下毒!” 张毅武嗷嗷个没完。 他就是不承认。 他承认了就完了。 他们已经明说了,就是在为太子要解药。 这个张毅武还不傻,开始还嚎叫着喊冤,后来就是纯嚷嚷了。 沈离气得要死,撂挑子不干了,去隔壁揍了安王一顿。 破晓来看她这边。 他直接把安王解下来,丢到对面的张毅武牢房。 “呜呜呜!” 刚挨了一顿揍的安王不明所以。 抬着头看,这新出现的人。 谁啊,怎么也被他们抓来了? 也不知道他俩见过没有,反正脸上罩着脏布条的张毅武,安王没认出来。 破晓那意思,夫人,你一块揍,省的还得换地方。 沈离反手挥去,一鞭加了灵力,正正好抽在安王的背上。 “呜呜呜!!!” 安王浑身都抽抽了几下,哀鸣不止。 “你不说,我就打他。” 沈离冷冷道。 安王想骂人了,支着脑袋叫个没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他娘的!这胖子谁啊! 关他什么事!! 沈离真打,剧烈的破空声在这小小的牢房里回旋。 安王气极,“呜呜呜呜呜!” 我都不认识他! 张毅武小声试探,“这谁?” 沈离神秘一笑,挥鞭勾起桌上的匕首,挑起张毅武溜圆的下巴,“你猜猜看呢?他噢,可是因为你才挨打呢~” 江辞被逗笑。 “高,实在是高。” 魏明安在外面鼓掌。 沈离这招,拿一个不断呼喊又不能说出自己是谁的安王,来不断刺激张毅武的内心。 张毅武不断地猜着。 安王死咬着嘴里的布,都忍不住不停地哼哼。 怒目圆瞪,恨不得拿目光给张毅武烧出俩窟窿。 你他娘的惹他们什么了!! 快说啊!! “还不说?”沈离冷笑,面不改色地把安王抽得后背开花,“你们的情谊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安王模糊不清的哼哼,真叫张毅武误会了。 不断地哭嚎着求他们放过他。 “说不说!” 沈离一手执鞭,长鞭上血迹斑斑,嗓音毫无温度,“不说是,把腿打断!” 沈亭御就地取材。 安王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叫声。 如此往复四下。 沈离玩味道,“好啊,现在~他废人一个~爬都爬不走了~” “咦~好恶心的人~他可是苦苦哀求我放过你呢~” 都快丑时了。 “我说!我说!呜呜呜!我说!” 沈离待他说完,狠狠抽了他一鞭子。 “找死!” 沈离立刻去了他家。 一刻不停地往东宫而去。 楚嵘川醒了,正在哭笑不得地安慰他的母后。 沈离出现在皇后身后。 楚嵘川看到她了,眼神亮了亮,然后不动声色地将皇后支走了。 待皇后离去,楚嵘川背靠着门,身子往下滑了几寸。 望向沈离刚刚出现的地方,眼眸水盈盈的,惨白的小脸泛起几分凄惨的笑意,“姐姐~” 沈离立刻现身接住扑过来的他。 他开始热了。 “小可怜”,沈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搭了下他的脉,接着运起灵力查看他的灵脉。 刚刚张毅武说,这个毒是慢性毒,平常不会有事,只要他的人,在楚嵘川的饮食里加一味药引,才会立刻发作。 就是这样。 这样楚嵘川才不会有精力管他。 他竟然胆大包天,想控制楚嵘川啊。 “乖,解药。” 沈离摊开手掌,摸了摸他的脑袋,“好了,哥哥姐姐给你要到了。我看过了,成分没什么问题。” 楚嵘川又哭了,委屈巴巴的脑袋蹭着沈离的肩头,“谢谢姐姐,谢谢哥哥。” 沈离叹了口气,“傻瓜。” 楚嵘川吃了解药,听了张毅武那些事情,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点了点头,“我会收拾他的。” 沈离半跪在他的榻边,“乖,睡一觉好不好?” 楚嵘川嗓音飘忽,侧头望着沈离,笑了。 “现在都不喜欢我这里了,好想回家睡啊,也不知道温谨珩醒了没有。” 沈离心疼啊,真的。 摩挲着他苍白的面颊,沈离道,“圣上松口了吗。” 楚嵘川苦涩一笑,“嗯。” 沈亭御毛毛躁躁地闯了进来。 “殿下!” “你怎么样?!啊,还疼不疼!” 楚嵘川被他逗笑,眼眸微瞪,望向着一连串进来的四个人。 “没事”,楚嵘川朝他们笑笑,“哥哥,姐夫~” 沈离腾开位置给沈亭御。 江辞忙道,“还痛不痛?灵脉怎么样?热嘛。” 沈亭御噘着嘴,眼眸水盈盈的,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热死了。” 魏明安握着他另一只手,“受苦了,我们给你报仇。” 破晓指尖一弹,楚嵘川的发热好了不少。 楚嵘川悠然的笑意自唇角蔓延开来,“诶哟,我好幸福噢~” “睡”,江辞给他掖好被角,“我们都在呢。” 楚嵘川眨眨眼,“哥哥,父皇答应了,收到消息,就可以把他放回去了,慢慢玩。” 江辞淡淡地嗯了一声,“交给我。” 楚嵘川交代了一堆,磨叽地沈亭御都直接把他眼睛盖上了,“快睡!” “诶哟好好好~” 第216章 醒啦!没事啦! 看着楚嵘川睡着。 他们几个回家去了。 先去看了看郭逸之。 还是没醒。 沈亭御又去看温谨珩,也没醒。 啊啊啊啊。 沈离都想仰天长啸了。 为什么突然这样了啊。 今天他们实在是睡不安稳。 江辞和魏明安留在了郭逸之这里。 沈亭御回去看温谨珩。 沈离和破晓俩人去看楚嵘川。 他俩待在空中。 沈离先睡了,破晓搂着她一边看着楚嵘川,一边给沈离揉肚子。 他的沈离还来着癸水呢。 沈离睡了一会儿。 在他怀里悄悄睁开眼。 看着破晓专注的眼神,以及小腹上覆着的大手,沈离蓦地咧开唇角。 “夫君~” 破晓立刻低头望去,“醒了啊,肚子痛不痛?” 沈离圈着他的脖颈坐起身,“亲亲~” 破晓淡笑吻住。 浅尝辄止。 沈离朝下面的楚嵘川扬了扬下巴,“他怎么样?” 破晓叹了口气,“我看了,没醒,但是还是很热。” 天都亮了。 沈离拍拍他,“喏,夫君睡,我抱。” 破晓失笑,“诶哟,我夫人还来癸水呢,不要,要我抱。” 沈离耸了下肩,“噢~那好呗,夫君真好~” 破晓被沈离超级响亮地亲了一口,笑得有点傻,转了转脑袋,眼眸亮闪闪的,满脸期待的模样,“夫人~” 沈离笑,嘴唇已经噘出去了。 后来是沈离和破晓趴着看楚嵘川。 沈离把刚才那一段都和他说了。 破晓不忍地偏过了头。 沈离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其实他过得很好,又过得很不好。” 破晓怅然道,“我知道啊,看出来了,不然他怎么这么喜欢我们啊。” 沈离哼声,“刚刚我特别生气!他爹和他娘!见到儿子中毒诶!居然先分析利害!” 破晓歪着脑袋戳她鼓鼓的脸颊,“没关系,他爹娘不关心他我们关心啊。” 沈离拱进他怀里,“夫君~” 破晓怔愣后温柔笑开,“怎么啦。” “诶哟”,破晓啧了一声,抬起手指抚上她的眼睫,“怎么突然委屈了?” 沈离摇摇头,“没有。” 破晓笑了声,抬起手,把她的脑袋捧起,故作神秘道,“让我猜猜噢,夫人应该是突然想到,怎么我们的一个哥哥和两个弟弟,如今都不太好。” “对不对呀~” 沈离微抿着嘴,眼眸闪过一丝笑意,随后被灿烂笑意所替代。 “夫君~” 破晓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颊,“诶!” 沈离又唤,“破晓~” 破晓捧着她的脑袋亲了几口,“我在呢~” 沈离笑弯了眸,“我爱你!” 破晓像小猫咪一样,抱着她的脸玩,“我也爱你呀~” 沈离把他的大手捉回来牵住。 “那我们接着守着弟弟~” “好呀好呀。” 次日。 沈离他俩一直等到有人来看楚嵘川。 才走的。 沈离和破晓一人坐一边,守着他们这仨哥哥。 这俩人陪郭逸之。 然后他俩盖一床被子。 沈离他们来的时候江辞把被子卷走了。 破晓无奈地给魏明安把掀开的里衣拉回来,“二哥啊,多大了,一会儿睡觉着凉了。” 沈离抬眼瞥他,“好意思说二哥呢,你睡得比他还野呢。” 破晓傲娇地哼了哼,“那我不管。” 沈离一指。 俩人同时笑出声。 魏明安睡着睡着觉得冷。 踹了江辞一脚,把被子抢回去一半。 他把江辞压在身下的被子扯过来,同时也把江辞的身子转了半圈。 江辞就贴着魏明安睡去了。 好家伙。 等等。 “他俩盖的哥哥的被子” “那好像就是的。” 沈离扶额,破晓无奈摇头。 他俩也没叫他们。 沈离和破晓还打赌谁先醒。 沈离压江辞,破晓就压魏明安。 但是他俩都没压对。 是郭逸之先醒。 “哥哥!” 沈离惊喜望去。 郭逸之微微睁开眼眸,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满是期待的沈离,唇角翘了翘,笑了。 “妹妹~”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 沈离立马站起来去给他倒水。 破晓探起身来,“哥哥,哥哥!还有我呢!” 郭逸之笑,“破晓~” 沈离稳稳当当给他扶起来,“来哥哥,喝点水。” 郭逸之坐起来,就看到了来陪他的江辞和魏明安。 不禁失笑。 沈离小声道,“哥哥!你都睡三天了。” 郭逸之微讶,“啊,这么久啊。” “担心了。” 沈离噘着嘴巴,委屈兮兮的,“对啊,哥哥不醒我们好难过的。” 郭逸之捏了捏沈离的面庞,凝视着她的眼神温柔又宠溺,“好啦,那哥哥醒了不准难过了噢。” 破晓叫他俩。 他雨露均沾,一人给了一下。 “别睡了!起床了!” 结果就是郭逸之也趴过去,仨人一起欣赏这俩人赖床。 魏明安迷迷糊糊地总感觉有人杵他的腰,哼哼两声,把脑袋埋了下去。 江辞那边也是,谁在他睡觉的时候老扒拉他的脸啊。 郭逸之没忍住笑。 沈离和破晓见怪不怪了。 这俩人都睡到一块儿去了。 郭逸之乐此不疲地玩他俩。 终于把魏明安搞醒了。 破晓得意地朝沈离挤挤眼睛。 沈离切了一声,这江辞不争气! 他俩刚才赌得可大了。 魏明安半眯着眼眸望向面前的人脸,辨认了几息,惊喜道,“哥!” 江辞迷迷瞪瞪呢,没醒,被他这一嗓子惹气了,“叫唤什么啊你~” 哼哼唧唧的拱了拱,接着睡了。 魏明安没管他,忽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郭逸之。 郭逸之笑,“真是我啊,不是梦。” 魏明安哑然失笑,抬起半边身子,张着手臂,“哥~” 郭逸之探身俯去,“不担心了噢,我醒啦!没事!” 魏明安笑盈盈地朝后面的沈离也挤了挤眼睛,“好高兴噢。” “对呀!” 被他们俩夹中间的江辞不爽地吭了几声,还睡。 魏明安被逗笑。 “他什么时候睡这样的啊。” 沈离啧了一声,“你不知道啊。” 破晓抱着胳膊在旁边补刀,“你俩抢被子的时候。” 郭逸之眉梢都是弯俏的,佯怒道,“好哇,抢的我的被子哟。” 魏明安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哥~” 郭逸之笑吟吟地,当然没生气,“可爱哟~” 然后就变成了四个人玩江辞。 魏明安唇间漾着笑,一会儿戳戳他的梨涡,一会儿捏捏他的鼻子。 江辞晃了下脑袋,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走开魏明安” “嘿呦”,魏明安失笑,捏着他的脸不松手,“小狗啊,你自己睁眼看看呢~” 江辞被他捏的龇牙咧嘴的,刚想张嘴就骂,但是猛然发现边上一堆人。 “哥!!” 江辞眼眸瞬间熠熠生辉。 郭逸之笑,“醒啦~” 江辞嘿嘿一笑,傻里傻气的。 他瞥了一眼旁边轻笑的魏明安,傲娇地哼了哼。 魏明安存心逗他,被他枕着的胳膊轻轻使力,江辞就被他搂了回来。 “翻脸不认人是,谁枕我胳膊睡觉啊。” 江辞本来就没他灵活,脑袋一翘,不认账,“谁啊,不认识~破晓枕的!” 破晓被点名,无奈而笑,要把江辞拉起来,“好好好,我睡的,你起来,二哥搂着我睡。” “哈哈哈哈。” 要不说江辞脸皮厚呢。 舒舒服服地枕着魏明安的胳膊,起都不带起来的。 他十分宝贝的牵起郭逸之的手,“哥~疼不疼,好点没?” 郭逸之笑,“不疼不疼,什么事都没有啦!” 魏明安问破晓,“怎么样?” 破晓坐在他那侧床边,微微叹气,“没醒。” “谁?” 破晓怅然道,“温谨珩和楚嵘川,他俩全吃了。而且,楚嵘川被张毅武下了毒,毒性提前被丹药激发了,昨天疼的死去活来的,晚上我们才把解药搞到。” 郭逸之眨了眨眼,接受着这骇人听闻的事情。 “你说张毅武?给谁下毒?给太子下毒?他疯了吗。” 郭逸之都怀疑他听错了。 江辞懒懒接话,他是一动也不动,“好像是楚嵘川查出他在永州贪墨什么东西了,他下的毒平时没事,加一味药引楚嵘川就毒发,这样就管不了他了。” “简直胆大包天!” “是啊”,江辞抓着郭逸之的手玩,“人我们已经抓了,就在安王地牢呢,今天准备玩玩他。” “好哇”,郭逸之咬牙切齿的,“太过分了,这些人都什么毛病。” 沈离安排好早饭回来了。 “哟,还没起呢三位少爷?” 破晓扬了扬下巴,“我看就是中间那个少爷不想起。” 说的就是江辞,拉着郭逸之,枕着魏明安。 江辞娇兮兮地耍赖皮。 宠着呗,还能扔了啊。 然后起床。 破晓站起身,“二哥来。” 魏明安朝右边努了努嘴,“我这有个无赖。” 江辞明晃晃的有恃无恐,“诶嘿,今天得我先了。” 魏明安哼了一声,“我也可以把你扔下去。” “你扔啊~” “我不跟幼稚鬼计较。” 毫无疑问,郭逸之又抢先了。 乖巧地被破晓抱下床,沈离来给他换衣裳。 床上那俩还吵呢,魏明安说给江辞扔下床,江辞还挑衅。 结果俩人一动不动的。 沈离和破晓把郭逸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呐,哥哥好看不!” 郭逸之笑,“好看呀~” 破晓歪头认真道,“我俩说的可不是衣裳和发簪,是我们的漂亮哥哥!” 郭逸之微微一笑。 沈离眸底映过狡黠,“哥哥羞了噢,耳朵都红了。” “诶呀!” 沈离不逗他了,“看那俩。你说给他俩扔这儿怎么样。” “不!可!以!”江辞立刻道。 破晓弯身把江辞捞起来,“幼稚噢。” 江辞圈着破晓的脖颈,“才没有!” 破晓也逗他,“诶呀,突然不想抱了呢~” 江辞慌都不慌,“你才不会。” 破晓大笑,弯腰把他放到轮椅上,“幼稚鬼,换衣裳。” 沈离接管。 破晓去抱再慢一点就要自己下来的魏明安。 吃过午饭呢,他们几个拉上沈亭御,先去东宫看过楚嵘川,沈亭御眼眶都红了。 温谨珩和楚嵘川一个都没醒。 他们就去云州了。 江辞也接收到了楚嵘川说的动手讯息。 圣上下旨,张毅武给太子下毒,证据确凿,已被全京城通缉。 江辞轻笑出声,眸底掠过一丝玩味之色。 云州。 沈离昨日走的时候,下了命令。 不得给张毅武一刻清闲。 所以现在这胖子,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沈离绕了一圈灵气在他的咽喉。 “放下来,扔到哪个深山老林,叫他自生自灭。” 江辞淡淡交代。 张毅武呜呜呜地抗议。 他可没断胳膊断腿,被丢在地上还朝他们刚刚说话的地方爬了爬,立刻就想解掉眼睛上的布条。 丛寒一脚踩在他的脑袋上,“老实点!”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不是说放了我吗! 张毅武无声的在闹。 丛寒迅速接收到江辞的暗示。 反剪张毅武的双手,捆住了。 沈亭御上去帮忙。 把这胖子又塞回了麻袋里。 “带走了。” 都没吝啬看安王一眼。 “你们说,是直接给他丢回京城呢,还是让他从云州,自己回到京城呢。” 江辞的视线淡淡地扫过地上那坨不断翻滚的“麻袋”,低沉的尾音蕴含着危险的气息。 魏明安笑了,“当然是玩的更久一点才好看啊~” 郭逸之轻声附和,“我同意,让他自己想办法回京城,噢~然后回去发现被通缉!” 破晓行动派,“说,往哪儿扔。” “哈哈哈。” 沈离笑弯了腰。 最后他们选了半天地方,把大麻袋丢在了一处山路上。 深山老林,没毛病啊。 沈亭御跑了个腿,把江辞和魏明安的公务拿了些,江辞和魏明安一边在阴凉处翻阅信笺,一边欣赏那好努力的“麻袋”。 沈离先前看了看桑婉。 桑婉又担心温谨珩又嘴硬。 但是沈离真没有别的钥匙了。 所以可怜的桑婉还在床上。 隔壁更可怜的温谨珩还没醒。 看完她以后,沈离去买了几个冰碗子。 六个不同味道的。 一人一个。 诶,他们几个,太阳没晒到,该躺的躺,还吃了好吃的甜点。 那个张毅武在正午晒得滚烫的沙石路上滚了又滚。 估计是烫屁股。 这张毅武的乐子一直看到江辞和魏明安干完了所有的活。 晚上了,不宜用眼。 张毅武把自己嘴巴解放了,正在呼救。 “救命啊” “救命啊!” 方圆几里,只有他们六个,就听他又哭又嚎。 这地方晚上有狼。 他们几个听见了。 张毅武也听见了。 他是真急了。 拼了命啊。 叫他把麻袋拱开了。 这不是正合他们的意吗。 张毅武在地上蹭着布条,蹭了一阵,终于获得了光亮。 支起脑袋,打量四周。 “这他娘的是哪里啊!!” 就在此时,一声狼啸划破夜空。 把张毅武吓得,捆着手都拔腿就跑。 他本来就胖,还浑身是伤,更不要提,手被束缚住,平衡更差,跑两步就摔。 一边哭一边跑。 根本不敢停。 后面六个人笑得肚子都疼了。 “哈哈哈哈,不行了,我受不了了,笑死我了。” “真该让楚嵘川看看,给他解气。” 他们几个一路看他逃命。 在这片深山里转了几个时辰也没转出去,早已把这个年岁已高的胖子累的呼哧带喘。 那远方的狼,啸叫一声,他便一个激灵弹起,立刻拔腿就跑。 他们几个就是故意的,没绑他的腿,就是让他跑的。 丛寒可是下了死劲儿,将他的两个胳膊在身后绑的结结实实的。 抓猎物,要将猎物戏弄个够啊。 江辞一直静静地看,“他一路逃回京城,等着他的就是全城通缉。” “那才是致命一击。” 第217章 张毅武逃亡之路 张毅武在这片深山里,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几声狼啸,给他急的,又哭又嚎。 “你说他是不是傻,哭这么大声,不怕把狼引过来吗。” 沈离实在不明白。 郭逸之眼底漾着轻蔑,“你看他忍得住吗,他自己也知道。” “而且啊”,魏明安幽幽笑开,“我敢肯定这胖子平时路都不怎么走。人还是求生的时候潜力大啊。” 江辞嗤笑,“他那是贪墨的银子还没来得及花。” “不看了不看了,走,回去睡觉。” 回到他俩的院子以后。 破晓终于笑她了。 “夫人~” 沈离羞于启齿,“江辞真不争气!” 破晓揽着她的腰,“夫人输了噢~” 沈离脑袋都不抬,“癸水癸水~” 破晓笑,轻轻一提把她托起,凑近她的耳畔,缓缓道,“我可以等噢~” “啊!” 沈离仰头长叹。 江辞赖床搭上她的腰了! 啊! 沈离悠悠然地扑腾了几下,“睡觉了,困了。” 破晓吻了吻她的唇角,“夫人晚安。” 次日。 沈离醒了以后,自己洗漱回来。 本来想去看看那个逃命的张毅武,怎么样了。 但是她的赖床鱼好可爱,又娇又软的抱着她撒娇似的。 那还看个屁,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去。 把她的漂亮夫君抱在身前,沈离揉了揉埋在她颈窝的脑袋,飞身前往东宫。 楚嵘川还是没醒。 沈离望着楚嵘川苍白的小脸,连连叹气,抱着睡的正香的破晓,回家去了。 破晓自己睡醒了。 沈离靠着榻,忽的怀里的脑袋动了动。 “醒啦。” 沈离放下书卷,破晓就已经仰着脑袋,眼底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嘴巴也噘得老高。 沈离逗他,晃晃脑袋,右边看看,左边看看。 “昂~!” 破晓急眼,紧紧环抱着她的腰,扭了扭,脚都翘起来了。 “哈哈哈哈。” 破晓一个猛的探头,捉住了那个不理他的红唇。 半晌过后。 沈离拍了下他的屁股,“快起,去看张毅武的乐子。” 破晓依旧撒娇耍赖皮,要沈离又亲又抱。 沈离宠着呗。 把他们仨叫醒,看乐子去了。 “诶哟我。” 江辞嫌弃地捂住了眼睛。 张毅武挂树上了。 “这么大个地方,他能踩陷阱啊。” 这胖子不知道踩了哪个猎户留下来的陷阱,被一张大网吊起来,挂树上了。 正生无可恋地喊人救命呢。 别说,他运气还不错。 遇到人了。 “救命啊!救命!!” 正是布下陷阱的猎户。 “呸,晦气,怎么是个人啊。” 这猎户见没有猎到野兽,骂骂咧咧地踩了机关,张毅武被缓缓放下。 张毅武以为人家发现他了就能将他救下,根本没想到这个猎户转身就走。 “喂!大爷!别走!” “好没礼貌”,魏明安嫌弃。 张毅武屁股后面没有狼追了,遇到人了,开始摆大爷范了。 “救我。” 这个猎户本来就烦,面色不悦地走到他身旁,绕了一圈,甚至把他拎起来看了看,转身就走。 “喂喂喂!别走!你想要多少金银财宝都依你!本阁老有的是钱。” “救你?给我惹上杀身之祸吗?!” 猎户冷冷地瞥了一眼,便走了。 沈离哈哈大笑。 “太逗了,太逗了,这个猎户绝了啊。” 郭逸之伸手指向他的胖身子,“他这个样子,加上捆住胳膊,很像偷跑出来的罪犯。” 估计是后面没有狼追了,张毅武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也不着急跑了。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白天他都跑不出去这片深山啊。 “我看他也不着急活命啊。” 沈亭御稍微在他身后制造了点动静,撵着他跑。 张毅武一吓就怂。 再加上有沈亭御给他指方向。 终于走出树林了。 一边走一边骂,骂楚嵘川,骂沈离。 破晓冷笑几声,手指一弹。 本来就不灵活的张毅武摔了个大马趴。 他又骂,爬起来还没走几步,破晓又出手了。 以此往复,张毅武生无可恋地躺在地上哭嚎,不走了。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他运气也是绝了。 叫他遇见一伙混混。 “老大那有个人。” 沈离他们早就看见了,张毅武还不知道呢,他们已经在讨论他有钱没钱了。 “不管了,抓了再说。” 张毅武惊恐地看向突然冲出来将他团团围住的几个人,“你们是什么人!” “带走!” 笑死了。 这张毅武,搞半天都是个被抓的命。 他们几个人看着这群小混混把张毅武兜头一抓,沈离还问呢,“他会怎么样?” 江辞一摊手,“无非是,他给钱,消灾。” 沈离笑了,“那他完了。” 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 这个张毅武被他们几个直接给丢到山洞里了。 “此人绝对非富即贵”,混混头子得出结论。 张毅武一边哀嚎一边求饶,“别打我别打我,我有钱我有钱,你们不认识我吗!” “谁认识你啊!” 挨了一脚。 沈亭御没忍住,笑出了声。 “啊啊啊啊,我是京城张阁老!!别打了!!” “京城??!!” 张毅武一怔,“对啊。” 混混头子冷哼,“京城的人,还被绑成这样,打成这样?浑身上下还没钱?” “我被人绑架了啊!!!” 张毅武眼眸灵光一闪,“你们不是想要钱吗?给我送回去,有的是钱。” 他们几个人的老大抱着胳膊,轻蔑地嗤笑,“哟,你知道这是哪吗?” “哪?”张毅武觉得大概就是京城附近的哪座山。 混混头目面无表情道,“定州和云州的交界。” “定州??云州??” 张毅武彻底懵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张毅武喃喃自语。 “老大,他癔症了。” “别管了”,混混头目淡淡一瞥,“这种人看着就像祸害,少惹为敬。” 见他们要走,张毅武眼见他的唯一救星要走,终于放低姿态求人了。 但是呢,混混头目不仅不听,还嘱咐他小弟,把这胖子绑起来。 “别跟着我们!” “哈哈哈哈哈。” 沈离笑疯了,“这张毅武,万人嫌啊,怎么谁都不要他。” 郭逸之嫌弃的很,“你看他那样,一身伤,穿的衣服还贵,还嚷嚷自己是京城权贵,谁敢救。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趟这浑水。” 求救无门的张毅武,叫一堆瘦子,丢在了这个山洞里。 用吊的。 “真服了。” 后面躲着看他笑话的六个人,都想不到。 给他放了让他跑,居然还能被别人绑了。 沈离手指一弹,微风拂过,吊着张毅武的一小截绳子拧成一团。 张毅武又哭又嚎,扭着身子想从高处下来,又不想直接掉下来。 他们几个回去吃午饭了。 玩呗。 下午再回来看乐子。 温谨珩还是没醒。 沈亭御都要急死了。 那边的桑婉也要急死了。 沈离在想要不要直接给桑婉放了得了。 破晓点点头,“我觉得行。” “但是不能让她出来,我感觉不能让她见到温谨珩。” 沈离说干就干。 桑婉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姐姐,你又来了啊,温谨珩还不来?” “他要关我到什么时候啊。” 沈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先给你放了得了,反正我也是偷着来的,温谨珩不知道。” 可怜的桑婉,腿劈太久了,收回来的时候嗷嗷叫。 沈离带她去沐浴,去吃饭,然后看她去做自己的玩意,好的,锁门了。 “你假装我没来噢,反正你没跑,我也能和温谨珩交代。” 沈离靠着门补充。 “姐姐”,桑婉一边干事情,一边哼哼,“我看出来了,你就是想看热闹。” “哈哈哈”,沈离笑得前仰后合。 下午。 沈离他们仨,抬了一堆东西去。 破晓道,“来,吃的,喝的,桌子,全都整好了,看戏。” 可不呢,还有按摩服务呢,一人伺候一个。 这仨人笑得简直不要太开心。 山洞里还凉快。 沈离看了一下郭逸之的天赋。 眉头一挑,给江辞默哀一刻。 “舒坦噢”,魏明安翘着脚,“干活的时候还有现场的戏看。” 江辞书卷放在腿上看,在吃桂花羹,“你说这胖子饿不饿。” 郭逸之在他旁边吃,扬了扬下巴,“肚子都叫了,你问问他。你饿不饿,饿就我给你吃掉。” “哈哈哈哈,哥你学坏了。” 郭逸之从他碗里挖了一勺,“和谁学的啊小坏蛋。” 江辞无赖惯了,左边吃魏明安的,右边吃郭逸之的,“我~” “他那一身膘”,魏明安打量几眼,“我感觉饿几天也不碍事。” “当然了。” 他们六个真的很舒服。 躺的也舒服,吃的也舒服。 晚上,他们教郭逸之修炼,郭逸之也成小苦瓜了。 江辞笑,沈离白了他一眼,“你赶紧练,师父可还有三天就回来了。” 江辞不笑了。 变成他们几个笑了。 夜深了。 张毅武这个笨蛋还没把绳子弄开。 “走咯,回去睡觉了。” 又一天。 这地方真的人迹罕至。 他们再来的时候,发现那个绳子已经很脆弱了,张毅武有气无力地哼哼,肚子还是咕咕叫。 他也好努力,那看起来是贪了不少钱。 强大的求生欲啊。 沈亭御回去看楚嵘川了。 魏明安枕着江辞的腿,在午睡。 江辞看信笺。 郭逸之自己练习口诀呢。 “砰!” 魏明安被吵醒了。 江辞不悦地瞥了一眼,魏明安随着声音望去,“我以为地动了呢。” “还睡不睡?”江辞温声道,“还睡我就给你把他吊回去。” 魏明安噗嗤一笑,“看好戏啊。” “他会回来的”,沈离一点不着急,“外面晒。” 果然,张毅武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出去没两步,就钻了回来。 他们今天为了好玩,特意带了个旧旧的水囊,和一个干巴的饼。 调戏他嘛,看他吃不吃啊。 张毅武骂骂咧咧地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发现了。 结界里看戏的几个人目不转睛地望着。 天才丛寒的手法,简直绝了,这么折腾,纹丝不动,张毅武拧着身子拿被捆在身后的手拧水囊的盖子。 但是他们高估了他的灵活程度。 水囊叫他整撒了。 他自己还摔了个屁墩,一屁股坐在那个饼上了。 张毅武都快哭了,“啊啊啊!!该死!该死!” “他会吃吗?” “我觉得可能不会。” 张毅武蛄蛹着他的胖身子,弯身下去,叼了一块最干净的饼,吃下去了。 “看来还是没饿急”,郭逸之很平淡,“咱们还是多余了。” 等到傍晚,张毅武出了山洞。 他晃晃悠悠地转悠,找到了一条小溪。 估计高贵如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跪过了,为了空空如也的肚子,一咬牙,跪下埋头下去喝了不少。 给他们几个笑坏了。 后来他想摘树上的野果子吃,本来就胖,更上不去树了。 一个胖墩,坐在树底下生闷气。 晚上了,一声狼啸,给他吓破了胆。 张毅武撒腿就跑。 空空如也的山道他管都不管,只管往狼的反方向跑。 今天还不算太晚,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个家伙一边跑一边哭。 “真没出息。” 他实在是跑不动了。 一瘸一拐地往下走。 骂天骂地的。 都开始喊娘了。 懒得看了,他们回去睡觉了。 第三天。 温谨珩和楚嵘川依旧没醒。 东宫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他们接着来看逃命的张毅武。 他睡在野外,自己找了个有稻草的地方躺了躺。 他们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我真服了,心这么大吗。” 破晓抬了抬手,温度瞬间低了下去,张毅武唰得一下弹了起来。 嘟嘟囔囔的,“好冷。” 他坐起来,哭丧着脸,原地嚎叫了一会儿,喊救命没有人理他,喊来人,更没人了。 于是他又开始往下走。 终于叫他找到了村镇啊。 张毅武脑子可能也是真不好使。 他想偷吃的偷钱,叫人发现了。 “来人啊!有贼!!” 沈离他们几个就看张毅武被一群人按倒在地,这个摊主微微疑惑,“这人?本就是绑着的?” 张毅武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沮丧地道,“给我点吃的。给我解开。” 这个摊主给他扔了两块肉,然后把他丢走了。 在他被第七家主人打出来以后,张毅武生无可恋地躺在县衙里,胳膊依旧被捆的结结实实的。 沈离和破晓和沈亭御,仨人偷偷拿灵气护住了麻绳。 断不掉的。 张毅武甚至还挨了县衙的板子。 因盗窃,被赐五十大板。 几个县衙的人把他堵了嘴,七手八脚地按在长凳上,一板一板地打。 好了,这下屁股也开花了。 被丢出县衙了。 张毅武怒视着围观的群众。 等他把嘴巴解放以后,就只想着一件事。 他看见一个问一个,“有没有去京城的车!” 几乎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他刚刚因为盗窃被抓进了县衙,谁理他啊。 破晓下去当路人了。 张毅武连滚带爬地去问他。 破晓很无辜地摆了摆手,“我不知道有没有车,但是京城在那边。” 别走错了噢。 破晓笑嘻嘻地回来了。 第四天和第五天。 张毅武遇到几个帮他的脑子不好使的人,都解不开他的绳子。 张毅武气得想死,“一个绳子怎么会解不开!” 他一横,人家不帮他了。 整个一个流浪汉。 现在衣裳也脏了,人也脏了。 头发乱糟糟的,人臭臭的。 他去乞讨都没人给他吃的,这么胖的,满脸就写着,不安好心几个字。 他就只能在酒楼处理不要的食材的时候,去跪下吃一些剩饭剩菜,以及菜叶子。 他们几个倒是没有什么不忍,每次他这样的时候他们都在后面吃大餐。 五天了,他终于到云州了。 可能是张毅武忍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了。 他想去住客栈。 想沐浴。 想吃东西啊。 好巧不巧,他挑的客栈,是江辞的。 “好家伙,我这客栈多贵呢,他疯了。” 魏明安喊沈亭御推他下去,“等着啊,我去逗逗他。” 客栈的掌柜看到魏明安还很激动,魏明安淡笑,“看到那边那个流浪汉了没,他要过来,你记得喊我。” 掌柜瞬间懂了。 “老板,我要住店。” 张毅武连爬带蹭地进来了。 掌柜面不改色地迎上前去,“客官您这是?” 张毅武小声道,“我住,住一晚。” 掌柜很有职业道德,笑吟吟的介绍,“客官想住什么样的房间呢,我们这一晚上,根据房间的观景,大小,布置不同,价格也不同,好一点的在一两银子左右,差一点的差不多七八百文。” 张毅武近乎嗫嚅,“最差的。” 掌柜啊了一声,“最差的一间,要六百文。” 张毅武头都快埋到地底下了。 也不走。 “客官住不起?”掌柜一笑,“我问问我们东家。” 沈亭御就推着魏明安出来了。 魏明安轻盈浅笑,“找我什么事?” 掌柜行礼,“东家,这位客官说最便宜的房间六百文他住不起,但也不肯走。” 魏明安望向狼狈站立的张毅武。 “可是有难处?” 张毅武眼眸瞬间亮了,狠狠地点头。 魏明安悠悠一笑,“如果客官没钱住店的话,我和典当铺的老板也挺熟的,可以抵押东西给我,待客官有钱了再将其赎回去。” 张毅武明显犹豫了几瞬,他朝掌柜扭了扭身,“帮我解开,我可以。” 不知情的掌柜于是上手去试。 但麻绳纹丝不动。 “解不开啊。” 掌柜望向魏明安。 魏明安遂偏头示意沈亭御,“你去试试。” 沈亭御低垂着脑袋,憋着笑过去了。 明目张胆地再加了几成灵气,从外面看就是普通麻绳,实则斧头来了也劈不断。 沈亭御摇摇头。 没有说话。 他在张毅武面前说过话。 魏明安开口,“那回来,客官,您这绳子很奇特啊,解不开。” 张毅武拼命扭头去看,“不就是普通麻绳吗!!” 魏明安淡淡道,“那客官您还住店吗。” 张毅武生怕他反悔,立刻道,“住!我把这个给你。” 掌柜从他脖子上摘下了一枚小信物。 “这值钱吗?”魏明安很怀疑道。 张毅武狮子大开口,“我要住一周,每日要饭食,沐浴,再帮我买两身新衣裳。” 魏明安敛了笑意,“客官,我是好心帮你。” 张毅武耍无赖了,“你收都收了,就得帮我!” 魏明安唇角勾了勾,“这样,你的要求我尽量满足。” 尽量。 张毅武很快就知道魏明安什么意思了。 魏明安叫掌柜给他找了一间巨小的杂物间。 一个淘汰下来的浴桶,今天晚上厨房剩的菜,和不知道哪翻出来的破衣裳。 张毅武激动地大吼,“你骗人!!我要住店!” 魏明安无辜地摊了摊手,“你没钱啊客官。” “我的信物很值钱的!” “典当行的老板说它只值一两银子。” “他放屁!” “把信物还我!!”张毅武急了。 魏明安还笑着,“那就把他请出去。” 张毅武吵吵嚷嚷地要信物,最终,就被丢了出来。 信物也没要到,房间还没住上。 他又后悔了,“让我进去!我住我住!我住!!” 为了不影响其他住客,掌柜喊人给他丢到了七八里开外。 装麻袋里了。 一切归于。 张毅武又哭又嚎,外面几个人笑得岔气。 江辞给他鼓掌,“高,实在是高。” 魏明安嘚瑟,“一般一般。” 第218章 都醒了 这可恨玩意,又一次被套麻袋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屁股后面没有狼追了,张毅武很懒。 都一个时辰了还没从麻袋里出来。 要睡觉了,沈离他们懒得跟他玩了。 反正他也不能乱叫,沈亭御一个抬手,给他挂树上了。 “呜呜呜!” 张毅武满脸懵,又踩机关了? 睡觉了。 这都多少天了,他俩还不醒。 他们正吃午饭呢,沈亭御脸色大变。 唰的一下就跑了,“我去趟东宫。” 沈离朝破晓眨眨眼,把手里的汤喝完,“我去看看,你带他们。” 随即不疾不徐地放下碗,追过去了。 楚嵘川醒了。 沈离到的时候就看见,沈亭御眼泪汪汪地跪在榻前,委屈巴巴的喊,“殿下~” 楚嵘川面色有些偏白,扯了扯唇角,望向了身后的沈离,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沈离已经给他倒好水了,“来,喝点水。” 楚嵘川深呼一口气,喝了点水,润润嗓子。 “傻瓜”,楚嵘川看沈亭御那个模样,被逗笑了,“我这不没事嘛。” 沈亭御气哼哼地也不敢打他,“不想理你!” 沈离乐了,“谁啊,一瞬间就没影了,跑这么快还不想理你~哟~” “阿姐!你骂他两句!他太过分了!不让他吃他还偷药。” 楚嵘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不听,不听,我可以陪着你们啦!” “好~”沈离温柔无比,摸了摸楚嵘川的脑袋,“我们家最小的弟弟,要一直陪着我们噢~” 楚嵘川笑吟吟地跟沈离撒娇,“好呀~” 破晓带着他们仨来了。 “诶哟”,楚嵘川又笑了,眼眸弯俏,神采斐然,“哥哥~姐夫~” 后进来的四个人把楚嵘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还疼不?毒看过没,怎么样了。” 楚嵘川腿有些软,但是不碍事,下了床,抱抱这个,抱抱那个。 “我睡了多少天啊。” “六天了。” 楚嵘川脸色微变,叹了口气,“好,好久啊。” 沈离拍拍他,“快躺回去,有人来了。” 楚嵘川立马原样躺了回去。 看他仍旧一动不动的样子,看起来是想隐瞒的,他们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人走了。 楚嵘川悄悄睁开眼。 沈离立刻把他拉进结界,“醒了就好,我们把张毅武从定州放了,他现在正一路流浪回京呢。” 楚嵘川笑笑,“哥哥真懂我啊。” 江辞痞痞地抬手一挥,“好说。” “哈哈哈。” “接下来就随你啦,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带你去看张毅武的洋相。” 楚嵘川把他们每个人都狠狠地又抱了一遍,“嗯,我会来的,还有些事情。” “那我们就先走啦。” 从东宫出来以后呢,几个人脚步都轻快了。 尤其沈亭御,简直不要太开心。 魏明安一拍大腿,“坏了,那个信物忘了给他了。” 江辞淡淡道,“你着什么急,又不是见不着了。” “好,那接着看戏去?” “走啊走啊。” 每天去看戏,先得买好多好吃的。 这胖墩还在麻袋里呢,挂在树上。 “啧”,沈离手一挥,砰的一声,落地了。 沈亭御悄咪咪地过去把麻袋口松了松。 几个人就在阴凉的地方,斜倚也好,翘脚也好,躺着的都行,好不惬意。 闲着也是闲着,除了江辞和魏明安要处理事情,他们几个都去修炼了。 快下午了,他们最近的乐子,终于重见天日了。 张毅武骂骂咧咧地从麻袋里爬出来。 “怎么又是山里!!!” 结界里一阵爆笑。 “哈哈哈哈哈。” 沈亭御神神秘秘地去了。 过了一会儿,往张毅武身后丢了个东西,回来了。 “你去抓了个什么?” 张毅武骂着骂着,突然和一双幽绿色的眼睛对视上了。 “啊啊啊啊。” 胖墩弹起。 拔腿就跑。 “抓了条蛇啊”,沈亭御傲娇地靠着椅背,“要不他都不动的。” 沈离无奈。 “他要被毒死了咋整?” 沈亭御嘿嘿一笑,“没毒噢,我仔细认了,是被咬了腿麻两天的那种。” “你俩谁被蛇咬过啊!” 沈离拍拍怒了的前面仨,和破晓,“不是我俩哈,长门的小孩。” 张毅武本来就不灵活,很快就被那个小蛇咬了好几口。 砰的一声,直挺挺地倒下了。 “啊!我怎么动不了了!啊啊啊啊!” 江辞鼓掌,“活该!” 后面就没意思了。 张毅武被小蛇咬了好多口,像个木棍一样直挺挺地杵在那里。 然后他睡着了。 他们没有乐子看了。 沈离把他打晕,丢到了水池边。 走了。 吃过晚饭呢。 他们所有人都去看了看温谨珩。 还没醒。 不多时,楚嵘川来了。 他不知道温谨珩还没醒,见状愣在了原地,“我我以为他醒了啊。” 沈离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的灵脉真的在塑造,还没成。” 楚嵘川在破晓怀里,委屈巴巴地蹭了蹭,“那我水平高吗?” 破晓失笑,“你问他俩啊。” 楚嵘川忽闪着眸子,“不敢。” 沈亭御笑了,“殿下没白受苦,还行。” 楚嵘川嘿嘿一笑,“还行噢姐夫~” 破晓戳了戳他的小脸,“棒噢~” 沈亭御补刀,“和二哥差不多。” 魏明安哑然失笑。 好家伙。 破晓耸了耸肩,和他们几个交换了些眼神,他歪过脑袋,温声问,“带你去出气,怎么样?” 楚嵘川笑嘻嘻地仰头,“好哇好哇。” 沈亭御伸出手。 楚嵘川蹿过去牵好。 沈亭御无奈,“殿下你慢点跑行不行,你才刚醒。” 楚嵘川才不呢。 然后破晓一手拉魏明安一手拉郭逸之,沈离就牵起了江辞。 “出发咯。” 到了地方。 楚嵘川被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张毅武一蹲一蹲的,沈离没看懂这干嘛呢。 诡异的几瞬沉默后,沈离感觉一万只手朝她伸过来了。 “妹妹快闭眼!” “阿姐转过去。” “闭眼。” 破晓火速把她按在怀里,不悦地瞪了一眼。 沈离瞬间懂了,好家伙。 江辞嫌弃地错开眼。 楚嵘川问张毅武这个姿势。 沈亭御神秘兮兮地给他介绍,“这个绳子噢,我,阿姐,破晓,三个人都加灵力上去了,现在砍都砍不断的。” “漂亮”,楚嵘川咬牙切齿的,“疼死我了,玩死他!” 沈亭御哼了一声,“我就说疼,你还装。” 楚嵘川嬉皮笑脸的,“那我肯定不能说啊。” “切。” 张毅武在河边喝了水。 晃晃悠悠地往前走。 走到天色阴暗,夜幕降临,他也没走出这片山林。 张毅武垂头丧气地坐在树下,这次他想找个山洞都没有了。 张毅武流浪的第十天。 三天过去了,他在云州附近这片郁郁葱葱的山林跌跌撞撞,总算走出来了。 张毅武一个人在官道上走了很久。 他有遇到好心人,帮他解绳子,但是都解不开。 他学乖了,但也可能是太饿了。 低声下气地求人家给他点吃的。 人家就好心给了他。 他求人家带他回京城,人家不带了。 主要他太邋遢了。 只有一个骑马的人愿意捎他一程,但人家去的就是云州。 把张毅武提上马,大头朝下,像个包袱一样,一路颠簸去了云州。 张毅武刚被放下,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嗯,好,很不礼貌,张毅武就挨了几拳揍。 绕来绕去,张毅武又回来了,还是客栈。 他激动地就撞了过去,“还我信物!!黑心客栈,还我信物!!” 江辞很无语,“他是不是没脑子。” “都能给他丢走一次,不能丢第二次吗。” 沈离那手指了指脑袋,“估计饿晕了。” 掌柜出来一看,谁闹事呢,一看还是张毅武。 “客官又来住店?这次用什么抵押?” 张毅武又怂又横,“你还我信物!你没让我住店!” 掌柜无辜地一翻手,“那客官住,老地方,请。” 张毅武一肚子气,还是向现实妥协了,去了那个小房间。 “帮我解开绳子。” 掌柜很真诚,“我试过,我解不开。” 张毅武不信邪,“就一个麻绳能怎么解不开!拿刀砍!” 掌柜耸了下肩,“噢,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好,怕砍到您。” 张毅武气哼哼地往角落一窝,“那我要吃饭!” 掌柜严格执行魏明安的嘱托,又端了一碗剩菜来。 “你这屋怎么没有桌子!” 掌柜很好脾气,“您看放得下桌子吗,也没有床啊。” 就是个临时腾的空屋子,满满当当塞下两个人而已。 张毅武真的饿了,也不管他高贵的形象了,胖身子跪下就吃。 掌柜见状退了出去。 “好邋遢”,楚嵘川嫌弃。 他们几个都看一路了,早习惯了。 等他吃完了呢,掌柜又进来了。 把他的饭碗拿走,转身就走。 “诶你给我关上门啊!!” 掌柜没理。 张毅武只好自己扭着身子来关门。 魏明安上次走的时候交代了,把门别上,掌柜就把门栓住了,张毅武拉了半天没拉动那一扇门。 笑得后面几个人肚子疼。 张毅武气鼓鼓地坐下,一个小胖墩,仰着头,骂天骂地。 然后他翻身滚回屋里了。 反正他也睡过很多天野外了。 蜷成一个球,闭眼了。 “太有意思了”,楚嵘川笑得不行了,“怪不得你们天天来看。” 江辞接话,“简直就是个乐子。” 魏明安傲娇,“我保证,在云州就耗他一个月。” “哈哈哈哈。” 张毅武足足在客栈耗了三天,叫他走他不走,就窝在角落里赖着,每天和掌柜要几碗剩菜,就磨绳子。 一边磨一边念叨,“我就不信了,求人不如求己!” 他反手摸不到,因为手太胖了,然后每天就问掌柜,“断了吗断了吗。” 掌柜很圆滑地次次都说,“加油,你可以的。” 张毅武就耗上了。 “我要沐浴!” 别说他们受不了了,张毅武自己都受不了了。 掌柜摊手,“您看您绳子没解开,没有办法脱衣裳啊。” “我不管!你想办法!” 掌柜说干就干,和沈亭御涮安王的法子差不多。 他也把张毅武绑了。 “你干嘛!!” “给您沐浴啊。” 张毅武现在变成了一根绳拴着的肉球。 掌柜智慧的头脑在此刻显现。 将绳子的一端绑在了马鞍上,让马拉着他,在水池里涮。 刷马的池子。 张毅武呛了好多水。 “我呜你拉我呜呜不” 可是让他喝够了。 掌柜还贴心的拿大刷子刷了刷他。 把他身上还没愈合的伤口搓得更大了些。 “够了!!” 掌柜指哪打哪,说够了就捞回来。 “好的客官,您就说给没给您洗。” 张毅武怒目圆瞪,又抽气连连,又哭又嚎。 “我要伤药!” 掌柜面无表情地拒绝,“那太贵了,您没付钱。” 张毅武气得肝疼,“你去京城张家,拿着我的信物提一千两银子够不够??!” 掌柜接着道,“我怎么知道您是不是唬人的。” “你你你!我堂堂张阁老!唬你这么个客栈老板干什么!” 江辞面无表情地在结界里接话,“就是本客栈老板想玩你。” “哈哈哈哈。” 无论张毅武怎么说,掌柜就是很圆滑地不给伤药,感觉张毅武气得下一瞬就要晕过去了。 掌柜话音一转,“但是您既然没钱,可以做活换钱,像我们的伙计一样,我可以给你工钱。” 张毅武不气了,立刻问,“做什么!” 掌柜领去了,趁他没反应过来,将绳子绕在张毅武的腰间,绑紧,“呐,拉磨。” 张毅武嗷嗷直叫,“你少骗人!!这不是驴拉磨吗!” 掌柜张嘴就扯,“驴这一阵不方便,所以是人来拉,您可以这样换钱。” 张毅武忍,“多少银子?!” 掌柜笑吟吟地背过手,“一百文一天。” 张毅武要吐血了,“一天还不够住最便宜的房间!!” 掌柜抬手指向外面,“不干您可以走。” 张毅武惹不起啊!再说磨都套他身上了。 江辞淡淡道,“挺好的,让驴歇着了。” “哈哈哈。” 天天待在云州,魏明安每天都给他们安排一堆云州小吃,一边欣赏张毅武拉磨,一边吃香喷喷的烤牛乳。 闲着也是闲着,来都来了。 他们六个去揍了一趟安王。 上次张毅武让安王后背开花,这可是快好了,郭逸之这回主指挥。 让安王前胸也开花了。 那边的张毅武罢工几天,自己悄悄打听去京城的车。 或者说,就是掌柜故意放跑的。 结果,叫人发现了。 挨了顿打,气急败坏地藏进了一辆车。 他白天窝在物仓里,晚上出来沿路有水喝就喝水,没水喝就吃吃草,还后悔了,“不该走的不该走的。” 但是,人家商队去番禺的。 恰好又是江辞和魏明安他俩的商队。 他们真没管,他自己混进去的。 江辞为此还罚了领队的月银。 看着这行进路线,沈离哭笑不得,“他这不又回去了吗!” “对啊,傻呗。” 江辞安排领队在过了定州以后,发现张毅武的存在。 张毅武躺在物仓里,终于不是露宿野外了,没几天,就听到外面领队在喊,“检查货物!” 张毅武赶紧挪了挪脑袋,把袋口压好。 仓门被打开,张毅武大气都不敢出。 “一袋一袋都抬出来,看看有没有破损的遗漏的。” 张毅武暗道,完了。 他就这么被发现了。 张毅武不知道怎么脑袋转的快了,扑通一声给领队跪下,“求求你,让我到京城,到了京城我给你三千两银子,你要多少都行。” 领队嘴角抽了抽。 江辞解释,“他可有钱了,瞧不上他这点的。” 领队话音一转,“等等,你要去京城,藏在我的车里做什么!” 张毅武懵,“你们不是去京城吗?” 领队摊手,“我们去番禺。” 张毅武傻了,“现在是哪里?” 领队无辜,“刚过定州。” “啊啊啊啊!!你赔我房子!!” 骗人! 张毅武不知道发什么颠了,要去撞领队,领队本身就被扣了钱,立刻下令,几个五大三粗的队员,将这个张牙舞爪的胖子,重新捆成球,塞进麻袋里。 领队狠狠地踹了一脚,“丢到山里,让他自生自灭!该死的玩意。” 于是。 又回定州。 江辞待领队给张毅武扔下后再次出现,领队很惊讶,“家主您” 江辞笑吟吟地开口,“罚月银是因为你没能仔细检查,这是我个人给你的补偿,忍着那么个玩意,辛苦了。” 领队感动的不行。 这次张毅武比最开始还远,而且还难。 他流浪的第十九天。 自打被领队丢进大山里,他花了三天才从麻袋里出来。 把堵嘴的布吐掉,这次腿都被绑了,只能滚着走了。 这天,温谨珩醒了。 沈亭御嚎啕大哭。 温谨珩艰难的扯了扯唇角,“别哭了,怎么了?” “你昏迷了十九天了!” “十九天?” 温谨珩眼眸迷离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大惊失色,掀起被子就下了床。 鞋子也不穿,跑了两步,腿脚一软,跪倒在地。 沈亭御赶忙给他捞起。 温谨珩甩开沈亭御,再次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跑去。 沈亭御伸手一捞,“你要干嘛去啊。” 温谨珩快急哭了,圈着沈亭御的脖颈,语无伦次地道,“去我那儿,去我那儿!!” 沈亭御抱着他去了。 沈离已经掩盖好她的“罪证”了。 她是两边忽悠。 沈亭御轻轻给他放下,温谨珩手抖地哆哆嗦嗦开了锁。 暗处的沈离把沈亭御拉走了,“走。” “桑婉!!” 温谨珩这短短的路摔了三跤。 桑婉懒懒抬头,眼眸一震。 “桑婉” “你怎么了” 温谨珩怎么,这么虚弱啊。 温谨珩泪珠接二连三地掉,扑过来给她解开锁扣。 全都落到桑婉脸上了。 被锁在房子里近一个月,桑婉性子沉稳了许多,她听到的一直都是温谨珩不愿意回来,那她想说。 “温谨珩,我没有不在乎你。” 桑婉认真道。 温谨珩将她紧紧抱住,一边给她揉着手腕,一边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房顶听墙角的沈离和破晓,无语。 “这俩人各说各的不是一天两天了。” “嘘。” 第219章 我没有不在乎你 桑婉发现温谨珩没有多大力,悄悄挣开他的怀抱,正当温谨珩黯然神伤的时候,桑婉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眸,认真道,“我没有不在乎你。” 温谨珩吸了吸鼻子,他不敢听了。 他好怕桑婉下一句就说,要离开他。 太正式了。 他连听的勇气都没有。 桑婉抬手抚了抚他苍白的脸颊,于是又道,“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了吗?” 温谨珩噎住了话语,他有点尴尬,都还没问他成没成功,就跑出来了。 桑婉心里有些忐忑,温谨珩的模样,并不像单纯的,和她赌气。 “我有一点事情” 桑婉一笑,“不想说就不说了,没事就行。” 温谨珩紧紧地抱着她,脑袋在桑婉的颈窝深深埋着。 “没有不想说,过一阵和你说。” “嗯。” “有受伤吗?” 温谨珩摇摇头,“没受伤。” 桑婉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生气吗,也气过了。 担心他是真的。 想他也是真的。 “你别生气好不好,我,我有一点事耽搁了,所以才没回来。” 温谨珩眼眶微微泛红,心跳迟缓而沉重,嗓音似乎都因为悲伤而瑟然得不能自然流淌。 桑婉微微一笑,“嗯,不生气。” 听墙角的沈离纳闷了,“感觉他俩脾气都挺好的啊,怎么这么能闹啊。” 破晓亲了亲她的耳畔,“有我脾气好啊,你不是研究那样办我呢么~” 沈离又羞又怒,“是我输了!改成我试了。” 破晓哈哈大笑,“夫人~” “别闹!快听!” 温谨珩听着感觉小心翼翼的,“我们去吃东西。” 桑婉其实刚吃过,但是沈离千叮万嘱咐,不能暴露她偷偷放她出来,于是道,“好啊。” 温谨珩下床立刻跪倒。 桑婉大惊失色。 “你” 温谨珩摇摇头,自己咬牙站起来了,抓起她的手,“我带你去吃东西。” 别说出去了,温谨珩都没走到门口,又腿软了。 桑婉叹了口气,把他按住,弯腰深吸了一口气,将他抱了起来。 “你去干什么了啊” 温谨珩哪里敢让她用力,“你的伤!” 桑婉淡笑,“没事,好了。” 他还要下去,桑婉按住他,“不吃了,躺会儿,路都走不明白了。” 温谨珩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桑婉眉尾一挑,“怎么?” 温谨珩黑眸湿润,里面映着破碎的光芒,眼眸委屈又期待,“陪陪我。” “好吗。” 桑婉幽幽叹气,转身卧了下去。 温谨珩小心翼翼地把她揽过来,见桑婉一句话都没说,大胆起来,将她搂进了怀里。 “疼不疼啊?” 桑婉蓦地开口。 心弦被狠狠击中,温谨珩嗅着她的芳香,逐渐委屈了起来,“疼~” 桑婉轻声一笑,“那给你抱抱。” 温谨珩像只可怜的小狗,如果他有尾巴,肯定在摇尾乞怜。 “能不能,能不能也给我亲一下啊。” 桑婉失笑,“你先前的横劲儿呢。” 这人,真多变。 温谨珩就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桑婉唇角一扬,闭上了眼睛。 温谨珩瞬间吻了过去。 房顶上的沈离,满脸疑惑,“这就完了?” 破晓揽着她躺在房檐上,“夫人你真是,你想看什么?我来。” 破晓说来就来了。 沈离推他。 在人家房顶呢!你像点样子! 破晓笑盈盈地抓起沈离的腕子按到了头顶,鼻间厮磨,转了转姿势,接着蹂躏娇艳欲滴的红唇。 沈离既来之则安之了,闭上眼回吻。 半晌。 底下的温谨珩都亲完了,破晓还没亲够。 沈离面色红润地扭头,“不听墙角了啊你!” 破晓恨铁不成钢道,“这个温谨珩,睡了一觉全忘了。” 沈离觉得好笑,“你又教他什么了?” 破晓神秘兮兮地勾起唇角,“强势。” 沈离乐了,“你?” 破晓瞥了一眼他那灵气系的漂亮结扣,“怎么了,就是我。” 沈离挑衅,“我怎么没看出来~” 破晓捏起她的下巴,“我这不正干的吗。” “呜” 沈离发笑的眼眸被娇羞掩盖。 羞得她四处拧身子。 “有人看见怎么办!” 破晓笑,“夫人别找借口了,你自己落的结界。” 沈离举手投降,“你强势你强势。” 破晓又笑,在她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沈离身子抖了抖。 沈离狗腿子似的伸着手,“夫君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 破晓把她两只手都抓在手里玩,微热的唇瓣贴上掌心,沈离十分无奈。 “那好~放过你啦。” 沈离抱着他的脖子猛猛亲了几口,“过几天给你吃~” 破晓傲娇,“夫人输了,就得兑现。” “不过,今天夫人你得吃药!” 沈离苦兮兮地噘着嘴。 破晓哼了一声,“撒娇也没用!” 沈离还想讨价还价。 “色诱也不管用!” “昂~” 破晓可凶了,“你不老实喝我就告诉他们仨,让他们治你。” 沈离岔开话题,“你说他俩不能再闹了。” 破晓耸肩,“谁知道呢,应该不会了。” 温谨珩一醒,都没人去看张毅武了。 他们两天以后才去。 张毅武又跑反了。 在一条小路上跪着吃人家扔在路边的吃食。 远处马蹄声渐至。 他那眼眸瞬间亮了。 调整姿势,往路中间直直躺倒。 江辞目瞪口呆,“就两天不见,他转行当无赖了?” 一辆马车紧急刹车。 “去看看什么人。” 马夫下车查看。 “小姐,是一个流浪汉,但衣着不菲,也许是哪家大户人家赶出来的犯事的逃奴。” 张毅武要气吐血了,你才流浪汉!你才逃奴! 马车内的小姐淡淡道,“噢?人都绑住了啊,昏了?” 马夫耸肩,“不知道,这么胖,也许是饿的。” “哈哈哈。”沈亭御忍不住了。 张毅武咬牙切齿地装昏迷。 马车帘子被一双素手掀开。 “若是逃奴,大抵也是犯了事的,将他的腿解开,也算仁至义尽了。” “漂亮!”沈离鼓掌,“我还担心她脑子不好使引狼入室呢。” 马夫抓着张毅武的脚腕把他往旁边拖,给他三两下解了腿上的绳子,撂挑子走人。 “丢块干粮。” 沈离无奈地捂住脸。 马夫就丢到了张毅武脚边。 上车,走了。 张毅武恨恨地直起身子,“你才逃奴!!” 说归说,他可不挑,跪下就吃。 重新回归自由行走,张毅武溜达在这个小路上,过一会儿又迎来了一个骑马的人。 这人也是热心肠,看到一个跪着的邋遢胖子都帮忙,把他往前送了一段。 人家下去办事,不带他,张毅武说没关系。 张毅武就大头朝下地在马上等。 但他也没想到根本不把他放下来啊。 然后走走停停,这个人很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没钱。” 这个人就给自己找了个杂物间似的小房间,和衣而睡。 中间马嫌烦,把他甩掉了几次。 张毅武赖上他了,“你不能让我骑马么!” 这个人婉拒,“我就这一身衣裳。” 你太脏了。 张毅武气得冒烟。 这个人哄了马好一阵,又去拿缰绳,将他拴在了马上,“这样就不会掉了,你待着。” 张毅武服了,“穷鬼!” 于是乎,张毅武流浪的一个月之前,他都以一个包袱的形态,挂在马上。 他求助的这个人,一穷二白,能想出各种把他气冒烟的想法。 流氓遇流氓,张毅武完败。 带着他偷剩菜。 把他丢到河里,差点把他淹死。 要不是张毅武问了他要去云州,他早就跑了。 张毅武兜兜转转再次回到了那个他因为偷东西被抓的镇子。 又被抓了。 和他一起的人撒腿就跑。 他没跑掉。 “又是你!!” 可怜的张毅武再次进了县衙。 “屡教不改!八十大板!” 张毅武嚷嚷,“我是路过的!!还有一个人他跑了!!” 行刑的人懒得跟他废话,都抓现行了还狡辩,木板照着屁股就落了下去。 “啊啊啊啊!” 他上次挨板子的伤都没好。 “你这个县衙黑心!错判!呜呜” “不长记性。”沈离评价。 挨了八十大板的张毅武,被人丢到了镇子外。 他爬都爬不起来,足足在城外躺了两天。 第二次来这里,他顺着记忆,走回了云州。 一家成衣铺。 张毅武进去就扑腾跪下。 给铺子掌柜吓一跳。 “你们这裤子多少钱” 张毅武小声问。 掌柜把人扶起,“您先坐。” 这个掌柜好心办坏事,张毅武屁股开花呢。 好巧不巧,这店是魏明安的。 也是江辞的。 还是沈离的。 沈离满眼疑问,“我的?” “对啊”,魏明安笑,“给你的见面礼啊。” “诶哟我天。” 张毅武拿着拉磨的一百文,买了一条别人不要的旧裤子。 还得麻烦人家掌柜给他穿裤子。 掌柜费了好大劲,给他送走了。 “他在云州都能迷路啊”,魏明安傻了,“这不又绕回来了吗。” 破晓嘿嘿一笑,“交给我~我去了。” 破晓装作不经意间,又出现在了张毅武的视线里。 张毅武果然问他客栈怎么走。 破晓笑吟吟的指路。 张毅武连滚带爬地又回到了客栈门口。 “我的亲娘啊,客官您又回来了?” “住店住店,还住那屋。” 掌柜无辜摊手,魏明安刚来交代过,把人弄进来。 再玩一阵。 “那您请。” 张毅武这次想要剩菜都要不到,掌柜让他以劳获食。 他妥协了。 “不就是拉磨吗!工钱呢!饭菜!” 掌柜好脾气地道,“那当然工钱,我们这的伙计都是包饭菜的。” 张毅武开启了他的拉磨生涯。 第一天,见到正常的饭菜,流口水了,有荤有素有汤,天堂一样。 跪在地上埋头猛吃。 领一百文工钱的时候就老大不乐意了,要加钱。 “去京城的车要多少钱啊。” 掌柜摊手,“没有专门去京城的车,雇马最便宜,但您好像不太合适骑马。” 张毅武急吼吼的,“那雇车。” 掌柜笑了,“云州这边最便宜的租赁马车,自己赶车去京城,大概要三十两银子,雇人去京城,那大抵就要四十两了。” “三十两!”张毅武倒抽一口凉气,“我要!我要做多” 掌柜无辜地淡笑,“一年半,或者两年。” “啊啊啊,你借我钱!!我回京城还你。” “我不借钱。” 晚上,张毅武生无可恋地躺在院里望着夜空,“一年半!走都回去了!!” “啊啊啊啊,那个丹药呢!那该死的灵力为什么到我这不管用!” “他娘的!就该给他毒死!到底怎么发现的!!” 结界里的八个人全听见了。 沈离嗤笑,“我说他的侍卫都有灵力,为什么他没灵力呢。原来是受不住疼,没成功啊。” 温谨珩也来了。 他面色冷的像阎王,捏了捏沈亭御的手,“给我放下去。” 沈亭御也浑身怒气,“还想给殿下毒死,我抽死他。” 温谨珩按住他,“我去,我来。” 楚嵘川笑得像花一样,仰头看向破晓,“姐夫~你看我有靠山诶。” 破晓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姐夫也是你靠山,想不想看下雨,我给你浇他。” 温谨珩已经下去了。 他今天才知道,这个张毅武不仅对桑婉那般,还给楚嵘川下毒。 下毒!要随时毒发! 呵。 等死他。 敢动他的殿下。 他完蛋了。 温谨珩悠悠然地走进客栈,客客气气地打招呼,“王叔您好,我是温谨珩。” 江辞紧接着出现,“这是我们弟弟,他去揍那个谁,你看着接。” 温谨珩就大步流星地去了。 沈离飞速回京,把桑婉拉来了。 上次她就没见到。 温谨珩直直走到张毅武面前。 张毅武还纳闷这是谁,温谨珩突然就一拳砸了下来。 “你干什么!!” 温谨珩冷冷道,“揍你。” 冷面阎王温谨珩,十足得狠,除了见过他打架的沈离和破晓,其他人全看呆了。 桑婉指着那抹青绿色的身影,磕磕巴巴道,“这是温谨珩?” 沈离点头,“嗯呐。” “为了我打的??” 楚嵘川哼了一声,不服气,“也为我!!” 俩人跟斗鸡一样,要干起来了。 沈离解释,“张毅武给他下毒了。” 桑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就紧盯着那对着张毅武单方面暴揍的温谨珩。 张毅武只能滚来滚去地逃跑。 一边滚一边喊,“掌柜掌柜!这打人了啊!!” 半个时辰过后,掌柜姗姗来迟。 “诶哟这是怎么了啊”,掌柜装模作样地去拉张毅武,让温谨珩又揍了他几拳,“小公子您别打了,再打出人命啊!” “您说,您为何打他,在我这儿给我个面子,这是我们这儿的一个伙计。” 温谨珩声音似淬了寒冰,“他伤我至亲。” 楚嵘川甜甜一笑,“温谨珩~” 桑婉唇角微动,“他” 掌柜接着演,“那这位小公子说的我不好评判,不如将此人送入衙门?” 张毅武脸都吓白了,他屁股还没好呢,“不行不行不行!” 温谨珩冷哼,“此人狡猾且恶心,且权势滔天,衙门,他有的是机会逃脱。” 掌柜接戏,“那,那小公子自己报仇,别将此人打死了。” “好的!” 张毅武嗷嗷,“掌柜!!谁给你拉磨!!” “哈哈哈哈。” 不行了,要笑死了。 温谨珩又胖揍了一顿张毅武。 打的张毅武频频求饶。 温谨珩面不改色地要了点东西。 张毅武有种不祥的预感。 温谨珩一脚把他踹翻,在他已经坚不可摧的胳膊上,再绑了厚厚的一圈绑牲口的麻绳。 张毅武服了,“你给我解开!!他娘的!你都打了!绑我干什么!” 现在他后面的双臂,比他人都宽。 沈亭御低眉耷眼地来了,温谨珩差点笑场。 他近距离加固温谨珩刚绑的绳子。 上面的沈离也加入。 温谨珩给他提溜起来。 后面的双臂坠得他乱晃。 温谨珩邪魅一笑,朝张毅武双腿之间卯足了力气狠狠踹去。 “啊啊啊啊啊啊。” 张毅武倒地打滚。 温谨珩兴高采烈地走了。 爽! 第210章 愿赌服输 “你”,温谨珩表情僵在脸上,“你怎么来了啊” 桑婉笑哼哼的背着手,“怎么,我不能来?” 温谨珩有些尴尬,“没有没有,能来能来。” 桑婉牵起温谨珩的手,温谨珩受宠若惊。 那边破晓嫌弃地捂住了脸。 沈离无声地笑他。 “打疼了没?” 桑婉轻轻地攥着他的手,温谨珩都有点冒傻气,“没有没有。” 楚嵘川哼哼着扭过头去。 留了个背影给温谨珩。 温谨珩失笑。 “诶呀,走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 沈亭御牵楚嵘川。 温谨珩牵起桑婉,破晓就管了呗,一只手拉他俩,一只手拉上魏明安。 沈离每回都是带江辞和郭逸之。 回家睡觉。 因为张毅武跑到云州住着不走了。 江辞和魏明安有些事情就亲自来到云州处理了。 这不今天破晓带江辞,沈亭御带魏明安,俩人分别去谈事了。 郭逸之和沈离在客栈。 沈离盘腿坐在郭逸之旁边,脑袋挨着他的轮椅扶手。 给郭逸之可爱得不行。 “快喝,他们几个让我盯着你喝药噢!”郭逸之捏了捏沈离的脸蛋,“不准耍赖噢。” “哥哥~” “不行噢。” 沈离捏着鼻子喝完了。 郭逸之变戏法呢,从侧兜里掏出一个点心盒子。 沈离眼神一亮,“哇。” 她超讲义气,“哥哥,明天师父来,他骂你我给你和稀泥。” 郭逸之哑然失笑。 昨天温谨珩把张毅武揍趴了,今天他爬都爬不起来。 盘踞在房间角落呼哧呼哧地喊疼。 他今天没上工。 掌柜悠悠然地来询问。 “过时辰了,为何不到。” 张毅武没好气地瞪了掌柜一眼,“我昨天被揍了!!” 掌柜无辜地耸肩,“那你今天不上工是。” “当然了!!” 掌柜淡淡道,“不上工的伙计是当天没有工钱的,也没有饭食。” “不行!”张毅武呲牙咧嘴地也没爬起来。 好不容易不用饿肚子了! 而且那个饭看着平平淡淡,实则超级好吃。 掌柜话音一转,“你可以买。” 张毅武又放心了,“多少钱?我只有三百文!多了没有!” “一百五十文一顿。” 郭逸之都没忍住,笑了。 “黑心商家!一顿这么贵!!我不吃了!” 张毅武气郁于胸口,哇得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掌柜遂离去,“那你待着,不打扰你了。” 张毅武过了一天没有水,没有饭菜的日子。 他前一阵天天有荤有素有汤,已经不习惯饿肚子了。 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了了,加上身上疼得厉害,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去喊了掌柜。 掌柜处变不惊地来了。 张毅武扑通一下给他跪了,“伤药。” 掌柜淡淡道,“你没钱。” 张毅武脑袋都低到地里了,“赊账。” 掌柜唇角一勾,“好啊,那你要什么样的伤药?要请大夫吗?” 张毅武一咬牙,“效果最好的!请!” 掌柜淡淡道,“那你可能得再留两年。” “不了不了不了!” 张毅武又哭又嚎,“最便宜的!” 掌柜道,“最便宜的好像是二两银子的,一个月便可还清。” “行!” 掌柜迅速给他整来了药。 但掌柜放下就准备走。 张毅武嚷嚷,“你要我自己上药?!!我怎么上!” 掌柜摊手,“那与我何干。” 张毅武气了个仰倒,“你帮我。” 掌柜嘚瑟了,“我很贵的,你得请我。” “嘿,你掉钱眼里了是。” 张毅武仰头望天,“你又多少钱!” 掌柜淡淡一笑,“看你穷,二两银子!” 张毅武服了,他真服了。 “付!我付!还不行吗!” 于是,张毅武什么事没做,先倒欠两个月工钱。 掌柜拿钱办事,给他涂药。 张毅武肚子饿的咕咕叫。 “那个” 掌柜瞬间懂了,“一百五十文,我自己拿?” 张毅武心一横,“拿。” 他实在是拒绝不了,因为真的很好吃。 这是江辞特意给他准备的“奖励”呢。 他足足歇了两天,两顿饭把他所有钱花完了,还欠着两个月的工钱。 张毅武龇牙咧嘴地干了五天。 吃了五天的一日三餐。 把肚子填饱。 跑了。 他们几个在后面乐得不行。 沈离笑得肚子都疼了,“你说他这次能跑到哪里去?” 江辞面无表情道,“管他跑到哪里,跑不出我们手掌心。” “哈哈哈哈。” “我感觉这几天都给他养胖了”,沈离评价,“那菜确实好吃。” 魏明安嗤笑,“就冲那口吃的,他都得回来。” 张毅武可能真的没有方向感。 又跑反了。 他在一个小镇子流浪了几天,越来越靠东,根本不是去京城的方向。 在他饿了很久,站在官道上准备拦人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好心人”。 车夫是戴着帷帽的破晓。 车里坐的是沈离。 破晓开演。 “大胆!何人拦车!” 沈离差点笑场。 张毅武唯唯诺诺地跪倒,“求贵人捎我一程。” 破晓骄横味尽显,“我家小姐急着赶路,谁有空捎你这逃奴。” 张毅武咬牙切齿道,“我不是逃奴!!我被人绑架了!” 可不嘛,绑你的人正跟你说话呢。 还有一个在你后面乐呢。 “噢?那与我家小姐有何干系!” 张毅武低声下气地道,“贵人心善,定不会在意。” 破晓眸光一闪,仰着脑袋,活像一个刁奴,“你看着不像好人,我得保护我家小姐的安危,滚开!” 张毅武气得恨不得挠死他。 小声嘟囔,“我也不能如何。” 沈离夹着嗓子道,“带他。” 张毅武没听出来,激动得不行。 “我就说小姐心善。” 破晓跳下车,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行李层,走到窗户边,“小姐,车满了。” 张毅武立刻道,“我坐外面!” 破晓不干,“小姐!我不和他坐一起!!” 沈离笑得不行了,“那你自己决定。” 破晓转了好几圈,打量张毅武,把张毅武盯得都发毛了。 “我知道了小姐,我来搞定。” 张毅武被破晓提起来,丢上了马。 “喂!” 破晓大刀阔斧一顿绑,“好了,结实了。” 他就赶车了。 张毅武无语地瞪他。 破晓又停车,可横了,“小姐!他老骂我!还瞪我!我跟他不对付!给他扔下去!” 沈离又笑,“你自己看着办。” 破晓立刻动手。 张毅武就倒挂在马上,也不知道去哪了。 反正车一直在走。 后面换了人赶。 他都不知道。 三天后。 马车抵达。 已经在马上挂了三天的张毅武被放下。 破晓笑嘻嘻地出现。 “小姐,我们到了。” 张毅武扭了扭屁股,呜呜了两声。 “诶呀,我都忘了他了,说捎他一程,都到了。” 时隔三天重踏上地面的张毅武,腿也软,肚子也饿。 蒙着脑袋哐哐地磕了两个头,他以为到了。 可感谢他们了。 破晓管都不管他,牵着沈离,声音越来越远,身旁的马车也开走了。 “呜呜呜!!” 张毅武傻了。 他在番禺最繁华的一条街上,套着脑袋,欲哭无泪。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当了很久的猴子。 周围围观的人纷纷指指点点。 张毅武觉得丢脸,到京城就有人认识他了,赶忙站起身,方向也不知,就往没声音的地方走。 拱了半天,重见天日。 “这是哪啊?” 张毅武都不敢动。 愣是在一个角落里待到了傍晚。 沈离他们几个就在对面的醉江安看猴。 吃了虾饺,吃了海鲜。 看戏。 张毅武畏畏缩缩地拦了一个路人问京城的地名。 “没有这个地方!” 他懵,“那这里是哪里?” 路人觉得他有毛病,“番禺啊。” 张毅武五雷轰顶,番禺!! 给他带哪来了!!! 番禺! “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 仔细一想,他真的没问那两个人是去哪的。 他想着,那么富贵的马车,能不是去京城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 “急了急了”,破晓毫不留情地嘲笑。 “他现在这身形头,比流浪汉还流浪汉。”江辞评价。 张毅武饿了三天了,鬼鬼祟祟的跑到醉江安后门找吃的。 让他翻到一盘苦瓜。 这胖子一边哭一边吃。 魏明安笑得前仰后合的,喊人把其他食材也丢去。 张毅武来者不拒,全吃了。 然后他正式开始了他在番禺的流浪生涯。 江辞和全城的所有他的商铺都交代过,不准收留他,礼而待之,无赖则打。 番禺八成的商,住,食,乐,都是他的。 因此江辞说什么是什么。 沈离癸水走了。 晚上,看完乐子回来,破晓神神秘秘地揽住她的腰,“夫人~” 沈离想逃啊。 她腰说想活着。 破晓一把就把人抓回来。 “夫人~愿赌服输噢~” 沈离见跑不掉,哼哼两声,开始虚张声势,“谁还怕你了不成!” 破晓闷笑,“你说的噢。” 沈离差点咬了舌头,小声嘟囔,“吊起来就吊起来,我又不怂!” “哈哈哈哈,夫人,那你完了。” 沈离哼声,“完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和温谨珩说什么!” 破晓立刻动手。 沈离乖乖待着呗,还能怎么办。 被他扒光然后缚住。 “夫君~我好看吗~” 破晓半眯着眼眸,认真道,“好看啊。” 沈离双眸水光潋滟,似有笑意隐隐浮动,如涟漪悄然散开,无声无息地撩拨心弦。 勾人的大眼睛带着挑逗,长发垂落,一缕不听话的发,落在了锁骨之上,随着耀眼的鱼尾微微起伏。 映在破晓眼里风月无边。 沈离笑。 “那夫君尝尝~” “好不好吃啊~” 破晓失笑。 弯着眼眸眨了眨,笑意晏晏又很无奈,“夫人啊。” “你才是小妖精。” 沈离挺起腰,笑嘻嘻地蹭他。 破晓眼眸中的幽火渐旺。 夜半三更。 沈离身子又软又塌。 破晓很有分寸。 沈离露在外面的地方一点都看不出来痕迹。 好,虽然腰要断了,但是沈离得承认,爽啊。 而且这样刺激。 旖旎满室,滚烫的身躯交缠着,留下一次次的轨迹。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芬芳。 破晓舔了舔嘴唇,亲了亲沈离的印记。 沈离震颤了下。 杏眼若含春水,忽的咬唇压住马上就要溢出唇畔的吟声,低低细细地喘着。 烛火渐暗。 沈离眼尾薄红,面色斐然,在破晓的蹂躏下,撩起眼皮望过来的时候,破晓觉得她就是一只妖气四射的狐狸。 “夫人~” 沈离呛了一下,懒悠悠地弯眸,“怎么?” 破晓抬手把她搂紧,两人距离消弭殆尽,直至相互纠缠,他的大手向下拂过。 破晓笑意很浓,尾音缠缠绵绵的,“我摸摸,狐狸尾巴露出来没有。” 沈离歪着脑袋看着他笑,“你这又是哪一出啊?” 破晓另一只手刮了下她红红的小鼻尖,“还不是因为你太诱人了,像只妖精~” 沈离一声娇哼,面色有些红,嗔道,“有尾巴的明明是你好~” 他的懒虫夫人,四肢张开后就懒兮兮的。 “夫人~” 沈离俏皮地扭了扭腰,蹭过他的掌心,“这姿势怎么样,他俩就是这样噢~” 破晓无奈又宠溺,拉起她的腰,回答她的问题。 “快睡了夫人,再不睡又不用睡了。” 沈离有恃无恐,仰着身子蹭了蹭他,“诶哟,我是你的盘中餐呀~怎么能说睡觉呢,得你吃够了才行呢。” 破晓哑然失笑。 沈离耸肩,“再说我这姿势也像,我可跑不掉噢。” “你这嘴真是绝了。” 破晓俯身而动,“这么会勾引我,那让我尝尝咯~” 浴池。 沈离躺在破晓身上,接着聊天。 “你说桑婉之前怎么那么大反应,闹什么啊,挺舒服的啊。” 破晓乐了,戳了戳她的小脸,“我说,我的小变态夫人,你当人人都是小变态呐。” 沈离不服气地哼两声。 “那怎么了!” 破晓幽幽笑开,“不怎么,我就喜欢小变态。” “哈哈哈。” 破晓老老实实地躺在沈离的膝头,有夫人给洗头发,幸福噢! “夫人~” 沈离应,“嗯?” 破晓仰着脑袋噘嘴。 沈离垂头唧一口,“漂亮夫君我亲亲。” 破晓绽开了笑容。 亮闪闪的尾巴在水面上一拍一拍的。 沈离有样学样,还沾了一堆泡沫的手去他的柔嫩尾巴上摸了又摸,“我摸摸我家小妖精的尾巴。” 破晓眼眸弯俏,甜甜一笑,将尾巴塞进了她的手里。 “姐姐~” “给你摸~” 沈离无奈笑开,又宠又纵容地放任他的美色诱惑,抬手往他的漂亮脸蛋上抹了点泡沫。 “你啊,又要色诱我干什么。” 破晓探起身,吻了吻沈离的咽喉,“勾引你的心。” 沈离哑然失笑,拉起他的大手,穿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将他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猛烈跳动的心脏。 砰,砰,砰。 在安静的水面上,泛起了涟漪。 破晓娇俏地枕着沈离的腿,笑开了花。 “姐姐~” 沈离心跳漏了一拍。 被破晓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了。 耳尖微微泛红。 破晓湛蓝的眼眸星芒闪闪,唇角扬起,带着点低沉的散漫劲头,又很撩人。 “我,最最最喜欢你啦~” 沈离的心在狂跳。 破晓扬唇浅笑。 沈离耳尖有些红,“我也最最最喜欢你~” 破晓笑,“我可没说完噢。” 沈离投降,“不准说了。” 她弯身堵住这个撩拨她心弦的唇。 走了,接哥哥们起床去了。 六个人一起,去番禺了。 还是只剩沈离和郭逸之。 郭逸之每天都盯着沈离吃药。 沈离哼哼唧唧地撒娇。 郭逸之又宠又温柔地哄,每天都有不一样的好吃的。 沈离就往他旁边盘腿一坐,和郭逸之聊天,一起看张毅武的洋相。 “哥哥你这个不对,听我跟你说噢。” 沈离纠正他的口诀。 郭逸之已经正式去林清那里听学过吗。 江辞那天闹了好大的别扭。 因为他知道,他的天赋最后一名。 他们几个一边笑一边哄。 别人怎么样沈离不知道。 反正破晓最近是在搞鬼。 沈离装傻呗。 反正没几天了。 沈离他俩,看他去哪,就在他附近,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张毅武还算有点脑子。 在番禺待了几天。 风餐露宿,不光没有吃的,城里找不到水喝。 他混进几个普通人家待了一阵。 跟老鼠似的。 偷吃的。 然后去客栈,食肆,大大小小的商铺,各种各样的,都问了。 有没有能收留他的。 他可以做工。 江辞交代过了啊。 所以他颗粒无收。 温谨珩之前缠的那个绑牲口的绳子,比小臂都粗,吓退好多好心帮他解绳子的人。 就有几个小商小贩,看他可怜,给他丢点吃的。 待了几天,张毅武饿的都有些发昏,开始去钱庄,驿站,客栈,这些地方问,有没有人去往北走。 番禺不光离京城十万八千里。 离云州都很远很远了。 除非有事的人根本不去。 所以他一直待在番禺。 流浪。 第211章 沈离生辰 郭逸之之前没来过番禺,沈离也不怎么来,这几天他俩可是好好玩了玩。 六月十二。 前一天破晓可是狠狠地拉着她欢好了一晚上。 她睡过去之后。 破晓就悄咪咪起身了。 早上,几个男的叽叽咕咕一碰头,出门了。 沈离一觉睡过了辰时。 睡醒就看到桑婉俏生生地坐在她床头。 “姐姐醒啦。” 沈离哼哼,“怎么,今天能出门了?难得啊。” 桑婉切了一声,“我难得重见天地。” 沈离实在是好奇,“你俩还没和好?” 桑婉歪着脑袋,“不知道。他前一阵凶着横,吓人。这一阵温柔着横,瘆人。” “哈哈哈哈哈。” 沈离忍不住笑啊。 桑婉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扬了扬下巴,“喏,这你不生气?” 昨天晚上破晓给沈离按床上了。 沈离眼尾一勾,乐了,“不生气啊。” 破晓那点心思,就是让她今天上午在屋里待着。 桑婉微讶,“这么羞耻的姿势你都同意啊。” 沈离耸肩,“为什么不同意,你当我像你似的啊,口是心非~” 桑婉娇嗔,“姐姐!没羞没臊!” “哈哈哈哈。” 桑婉抱着胳膊,“嘿,轮到我了噢,我就不给你解~” 沈离懒得起,“你这小丫头,就欠收拾。你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啊。” 桑婉摇摇头,“不知道啊,但是呢,我的任务是看住你!” 沈离失笑,一个没灵力的人看住她噢。 噢哟噢。 桑婉一脸坏笑,“你夫君绑的你噢~” 沈离混不吝似的舔舔嘴唇,笑容狡黠又得逞,“那怎么了,今天我生辰,他们几个神神秘秘鼓捣好多天了。” 桑婉微怔后,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姐姐你还真的是变态。” “哈哈哈哈。” 桑婉摊手,“我发现了,姐夫和温谨珩一碰头就没好事。” 沈离都没眼看,那俩也熟的过分了。 她问桑婉,“他们几个在外面捣鼓呢?” 桑婉摇头,“不知道,我大早上起来让温谨珩拎起来,丢进你这屋了。现在外面呢,有姐夫的结界。” 桑婉淡淡地俯身趴过来,“他们几个人纯粹放我来陪你的。” “哈哈哈。” 沈离懒悠悠地躺着等,桑婉弯眸浅笑,把衣袍一脱,挨着她躺。 聊天呗。 “你也知道啊。” 桑婉点头又摇头,“其实是前一阵,温谨珩和我说,让我想,给你送什么礼物,然后我准备好啦,他今天就拿走了。” 沈离嗅着她的花香,“诶哟你好好闻啊。” 桑婉眼眸亮了,“姐姐你喜欢嘛!” “喜欢啊。” 桑婉放心了,“那我就不担心了。” 沈离又问,“爽不爽,让张毅武当流浪汉了,什么张阁老,给他撸了。” 桑婉嘿嘿一笑,小脸蹭了蹭她的脖颈,“姐姐最好了~爽!” 沈离笑,“我又好了?我前几天不还是坏姐姐吗。” 桑婉吐了吐舌头,“一码归一码,你要看我俩热闹!” 沈离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看啊。” 桑婉羞死了,“坏姐姐!” “哈哈哈。” 逗她可真有意思。 等啊等。 沈离淡淡道,“下去,他们回来了。” 来的人就是温谨珩和破晓。 破晓手指一弹,俩人一起进来了。 “诶哟。” 温谨珩赶紧把桑婉拉走。 破晓俯身过去吻了吻沈离的唇角,又亲了亲她的鼻尖,笑意满满,温声道,“生气了吗?” 沈离笑着蹦上他的身子,“你猜呢。” 破晓带着她去换衣裳,声音是十足的宠溺与纵容,“当然了,我家夫人今天是小寿星哦。” 沈离扒拉着他的耳朵玩,“呐,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天搞了什么鬼。” 破晓好脾气地笑,没说话。 沈离梳妆打扮后,由破晓牵着,出门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不禁一怔,“不在这?” 温谨珩牵着桑婉在旁边等。 破晓抬手蒙住沈离的眼睛,“当然不是啦!是个惊喜!” 沈离耸耸肩,“好。” 破晓带着三个人往目的地飞。 “到啦!” 沈离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相当庞大的宅院。 “哇!” 沈离惊呼,旁边的桑婉也眨巴着眼睛看。 布置得颇为风雅,廊院亭桥,花草檐角,清雅素净又精美奇巧。 破晓十分熟稔地牵着沈离逛。 温谨珩牵着桑婉和他并排走。 “大小姐来啦。” 破晓介绍,“这位是番禺的管家噢,程禾。” 沈离笑吟吟地打招呼。 “桑婉小姐。” 桑婉一乐,“程叔好!” 管家浅笑盈盈,“小少爷那边说让我来看看,那我就去告诉他了。” 破晓不急,带着沈离逛。 沈离真的对江辞的审美很佩服。 他就没有不好看的东西。 庭院都设计地好巧妙啊。 破晓摇头,“你看到的,有很多,是哥哥设计的。” 沈离懵了,“我天天和哥哥在一块,他?” 破晓唇角高翘,否认,“不是那时候,在我们诓张毅武来番禺,哥哥就已经设计好了。” “我的天!” 破晓收到讯息,开始牵着沈离往最终地点走。 沈离重新被破晓蒙住了眼睛,乖乖巧巧地跟着。 “到了。” 破晓捏了捏她的手,“夫人许个愿。” 沈离笑,“许过了。” 恢复光亮。 沈离看到了一大桌人。 旁边的破晓,骄傲兮兮的沈亭御,歪着脑袋浅笑的江辞,笑得很宠的魏明安,一贯很温柔的郭逸之。 一袭白衣悄然而至的林清。 像个待表扬的小孩子一样的楚嵘川,大方勾唇的温谨珩,和那边同样一无所知刚到的桑婉。 哇。 沈离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好多人。 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瞬,指尖微微颤了颤,心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住,又暖又热,滚过心间。 破晓歪头笑了笑,“夫人~不准哭噢。” 沈离哼出笑,“谁哭了,我饿了!” 沈亭御噔噔噔地跑过来把她从破晓手里抢走,“阿姐!呐!看!” 破晓哑然失笑。 沈离扫一眼就知道,他又下厨了。 “诶哟,我们家小厨子给我做了一桌子菜啊。” 沈亭御神秘兮兮地摇摇头,“不全是我做的噢,阿姐可以猜猜看,有两个是温谨珩做的。” “啊?” 沈离桑婉同时出声。 破晓无辜,“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是哪个。” 温谨珩甜甜一笑,“姐姐尝尝啦,他做饭比我好吃多了,应该挺明显的。” 沈离笑,“那我猜猜咯。” 林清轻咳一下,“寒暄完没有,我要吃我宝贝徒弟下厨做的饭!” 这大螃蟹摆面前不能吃!真愁人。 沈离服了,师父哟。 “师父!我生辰诶!” 林清不逗她了,正色道,“嗯呐,我另一个宝贝徒弟今天是小寿星,生辰快乐~” 沈离娇俏地笑了笑,“谢谢师父~” 饭席间。 沈离完美猜对温谨珩做的那两道菜。 沈亭御嗷嗷叫,“阿姐!我就说你肯定知道!” “那可不~我吃过多少次了啊。” 沈亭御的厨艺那真是响当当。 只不过他平时不下厨。 加上温谨珩做饭也好吃。 一桌人吃的超饱。 吃过饭。 桌子搬下去了。 破晓把寿星按在椅子上,“吃完饭收礼物咯。” 沈离笑,“让你们几个捣鼓好几天了!快给我看看!” 林清先送。 他掏出来一个小瓶子。 “这个,前两天不是没回来吗,给你找这个去了。” 沈离微讶,林清点头,“现杀的。” 沈离尖叫一声飞奔过去,“师父!” 林清唇角不自觉弯起,摸了摸将他扑了个满怀的这小家伙,“上次没让你去,我感觉太难了,确实你不能去。” 沈离眸底似浸了蜜糖般,熠熠生辉,“师父~你太太太好了!” 林清笑开,又装正经,“那可不呢!生辰快乐!” “谢谢师父!” 沈离蹦蹦跳跳地回去了。 林清弯着眼眸,笑意很浓。 楚嵘川噔噔噔地往旁边跑,拿了一个个头不大的盒子来。 “我先来~姐姐!” “诶!你来!”沈离笑眯眯的。 楚嵘川献宝似的捧上锦盒,“呐,我从宫里找的,姐夫说了你肯定喜欢!” 沈离失笑,“我看看什么宝贝啊。” “我问了母后,它叫水墨丹青,在宫里翻了一圈,找到了这个簪子,觉得姐姐应该喜欢!” “哇!!”沈离爱不释手,谁不喜欢这种东西啊!! “太好看了!我特别喜欢!” 楚嵘川嘿嘿一笑,“姐姐生辰快乐~” 沈离揉了揉这好似等待表扬的小脑瓜,“好哇,谢谢我的好弟弟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楚嵘川笑,“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啊。我还住这儿了呢!” “程叔他们好惶恐的”,沈亭御接话,“太子殿下来了哈哈哈。” 楚嵘川特别配合的把程禾拉过来,“我就和程叔说,太子殿下谁啊,我也是小少爷!” “哈哈哈哈哈。” 程禾笑容慈祥,很和蔼,“殿下真和善。” 然后就是温谨珩和桑婉。 桑婉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呐姐姐,你已经知道了~” 沈离笑意满满地接过,“对啊,好好闻,喜欢~” 温谨珩神秘兮兮的,“姐姐,我的礼物,不能说的,和姐夫有点关系。” 沈离噗嗤一笑,“我就说你俩天天鬼鬼祟祟的。” “好了,哥哥们来。” 郭逸之笑,“不知道破晓和你说了没有。” “把这里重新设计了一下~” 江辞接话,“诶哟,我们之前都不知道哥哥本事这么大!” 沈离失笑,“哥哥啊,你每天和我待一块我都不知道你还干这个了。” 郭逸之无辜摊手,“我那时候都干完了。不过我也没比你早看到多少。” 沈离走过去挽住他,“哥哥真厉害!好好看的!” 郭逸之扬起一个略显得意的笑,眼眸很亮,“本行本行~” 他抓起沈离的手腕,套上了一个小东西。 沈离嘴巴都张大了,“好好看!!” 居然是个小猫爪子的手链啊。 沈亭御幽幽开口,“我先看到的!哥哥抢我的创意。” “不管不管!”郭逸之有些俏皮地扬眉,“我先买的。妹妹生辰快乐!” 魏明安抢沈离,“好了好了,哥都送完了,过来啦。” 沈离憋着笑过去。 魏明安指着一个包裹,“呐,我的漂亮妹妹,快去看看喜不喜欢。” 沈离瞄了一眼,“好的,你们等我一下。” 她随便找了个空屋子,去把魏明安送的礼物换上了。 回来以后。 魏明安微怔一瞬,笑容张扬且肆意,“妹妹真好看!” 沈离笑了笑,“好久不穿骑装了,都有些不习惯了。” 江辞斜了他一眼,“他还有个目的。” 魏明安狗腿地凑上前,眼巴巴的神态逗得沈离直笑,“生辰快乐妹妹,嘿嘿,快比武了,嘿嘿嘿,请带我去。” 沈离服了哈哈哈。 捏了捏魏明安的脸颊,沈离弯腰,柔声笑开,“二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还有一阵呢,肯定带你去啊。” “我穿你送的衣裳打噢~” 江辞都闲好久了,轻咳打岔,“你太久了!该我了!!” 沈离失笑。 江辞直接动手抢人。 探身就把沈离牵走,沈离当然惯着,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江辞拨了拨沈离发旁的流苏。 是剑穗模样的。 她今日戴的就是江辞去年送给她的剑簪。 江辞勾起唇角,颊边梨涡轻漾,“你戴这个了啊。” 沈离歪着脑袋笑,“我本来也很喜欢好不好,只不过那时候陪你出京没拿而已。” 江辞朝她招招手,“过来。” 沈离弯身下去,“呐,过来啦。” 江辞摊开手。 是耳坠。 翠绿透亮的珐琅捏成竹子形状,与魏明安送的竹青渐变飒爽骑装,相得益彰。 “哇!!!” 沈离立马戴上了。 江辞抱着胳膊欣赏几息,点了点头,“真好看。” “生辰快乐啊女侠。” 沈离一笑。 魏明安开口,“这样呢,衣裳是我送的,簪子和耳坠是江辞送的,手上戴哥送的。” 郭逸之接话,“我们的打扮妹妹计划效果很不错噢~妹妹真好看!” “诶呀!” 沈离跺脚,“干嘛啊你们!” 沈亭御毫不给面子,“阿姐你就是羞了。” 破晓跟上,“你阿姐羞好久了。” 沈离服了,还俩起哄的。 沈亭御懒懒出声,“我和破晓一起送,不在这里。” “你俩到底搞了什么东西啊?” 江辞扬了扬下巴,“呐,他俩不一样。破晓那个,他把我们所有人都问了,我们搞不定他那个。” “好好。” 楚嵘川上次休沐没玩的,这次和他们来番禺玩了。 游山,玩水,晒太阳,逛海边,品尝美食,欣赏美景。 傍晚。 破晓朝沈亭御示意。 沈亭御先溜出去一步。 破晓牵起沈离,和他们打了招呼,飞走了。 沈离被他蒙着眼睛,也不用灵力感知,就纯跟着走。 “到啦。” 沈离轻笑,“海边?咱不刚从海边回来吗。” 破晓也笑,“夫人这么信我啊,都不看看自己在哪。” 沈离耸肩,“爱在哪在哪,我夫君牵着我,想去哪去哪。” “好啦”,破晓偏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夫人睁眼。” 沈离抬眸望去。 不禁怔住。 “诶哟你真是。” 这是他们初遇的海滩。 他俩坐在当时她打坐的大礁石上。 破晓从身后掏出他的礼物。 “生辰快乐,我的宝贝夫人~” 沈离惊讶得话都说不出。 破晓塞到她手里的是一个花灯。 这个花灯,造型也独特,花纹也独特。 造型上不是传统的四面方形,线条更为流畅平滑。 “哇!!你怎么做到的!” 纹样。 第一面是一幅画。 破晓笑盈盈地解释,“给你看,这是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噢~正好这是我们初遇的地方。” 一袭白衣修身劲装,腰间发尾,两抹绮丽的艳红,随风飘扬。 “你你画的??” 破晓眨巴着眼睛凑到她面前,有些不确定地问,“好看吗?温谨珩说很像了。” 沈离狠狠点头,唧一口亲在他的唇畔,“我怎么在你眼里这么飒爽的吗。” 破晓哼哼着,心情很好,“对啊,天神下凡!” “又跟江辞学的你这词。” “夫人”,破晓正了正神色,“这是我生命里最幸运的一次,在这里遇见了我的沈离。” 沈离径自笑开,也认真道,“一切都是刚刚好,夫君!我爱你!” 破晓大声回,“我也爱你!” 沈离还是笑。 好幸福啊,她的生辰。 破晓将花灯转了一面,“呐!” 沈离被逗笑,丝丝缕缕的记忆重新浮上心田。 她带破晓去集市,买花灯,放花灯。 写,平安。 破晓这一面,就是一个大大的平安。 苍劲有力,是他一贯的字体。 旁边是并排的两个名字。 沈离,破晓。 沈离眼眸逐渐酸涩,仰头望向他。 破晓眉眼弯俏,毫不意外,“不准哭噢夫人。” 沈离噘着嘴,可怜兮兮的,“你要求也太高了,忍不住啊。” 破晓凑近,“噢那就是不准,你拿我怎样。” 沈离哼哼,“恶霸。” 破晓大笑,“恶霸夫君要吃夫人的~” 他将花灯又转了一面,“呐,看这个。” “我的天。” 沈离都不能用震撼来形容。 这根根透亮的银丝线,汇编到一起,构成了一条巨大的鱼尾。 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瞬就会跃动起来。 “这不能也是你做的?!” 破晓乐了,“那肯定不是,这是温谨珩做的。” “他这手艺!!” “温谨珩没见过我的尾巴,我特意下了个水,给他看了”,破晓温声道,“其实画画也是他教的,我先前根本不会。” 沈离实在忍不住了,“破晓~” 破晓笑,“怎么啦!” “给我亲亲,给我亲亲!” 破晓弯头下去,毫不迟疑地吻住红唇。 半晌。 “这也太好看了!”沈离爱不释手。 破晓一会儿戳戳她的脸,一会儿扒拉下她的耳坠,夫人好可爱噢。 “那沈亭御搞什么鬼了。” 破晓给他传信,“他就在附近呢。” 几瞬之后,沈亭御翩然落下。 “阿姐!” 沈离眼眸又亮了。 “好可爱好可爱!” 沈亭御手里捧着一只溜圆的小兔子。 沈离指尖伸过去拨了拨它立挺的耳朵。 小兔子耳朵动了动,三片唇瓣微微抿着,忽闪着大眼睛看她。 沈亭御很神秘地道,“我本来想买只小猫咪的,但是呢~破晓!不同意!” “至于他的理由~让他自己说噢~” 破晓无语地瞪他一眼,“你!” “哈哈哈哈。” 破晓清了清嗓子,又从身后掏出来一个物品。 “我转了转,又去找了一串贝壳风铃。” 沈离哑然失笑。 破晓将她拉起来,“我们啊,一个家挂一串!” 沈离笑着点头,牵住他的手,望了望他,又望了下沈亭御,“走,我们回家!” 第212章 新家,请拆礼物 家里那几个等着呢。 “回来了啊。” 温谨珩一手牵着桑婉,朝沈离扬唇浅笑,“姐姐喜欢吗?” 沈离猛猛点头,“哇你手艺太好了!” 桑婉伸着脖子要看。 楚嵘川也想看。 沈离把手里的花灯转了个方向。 两声异口同声的“哇!” 温谨珩无奈,他这一左一右的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姐姐生辰快乐”,温谨珩朝她晃了晃酒杯。 沈离笑弯了眼眸,“谢谢呀。” “喝酒呢啊”,沈亭御立刻坐下,“我来了。” “荔枝酒。” 郭逸之还拿着酒杯子,沈离头都大了,“你俩不管管!” 江辞可怜兮兮的,“哥说他就尝一口。” 郭逸之确实只喝了一口,沈亭御把他杯子抢过来,“好了,哥哥,杯子给我了。” 沈亭御拿着酒杯坐到楚嵘川旁边。 温谨珩也盯着呢。 上次喝酒没有他们仨。 这仨人。 温谨珩能喝,桑婉不能喝,楚嵘川也一般。 还好就一瓶,一人也就一杯。 沈离喝了一杯,江辞和魏明安一人一杯,沈亭御把郭逸之喝剩下的喝完了,把旁边已经开始晕乎的楚嵘川的半杯也喝完了。 桑婉最快进入状态,开始胡言乱语。 温谨珩一手捂着她的嘴,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完了,“我先带她回去了啊。” 沈离笑眯眯的,“快走。” “那殿下交给你噢。” 沈亭御揽着楚嵘川,招招手,“放心。” 沈离和破晓也走了。 江辞喊,“明天出去玩!别忘了啊!” 破晓应,“知道啦!记得呢。” 沈离仔细把他们俩的小院逛了一遍。 “哥哥真的好厉害啊,这些小设计我都想不到的。” 破晓牵着她,“那可不呢,哥哥偷偷摸摸地忙活了好几天。” 沈离转身过来,“夫君。” 破晓退后一步,向前伸着手,又谦逊又有礼,“夫人。” 沈离憋笑,“这又是哪一出啊。” 破晓唇角高翘,嗓音低沉又温柔,“我记得夫人说,我是你最好的生辰礼物,那~” 破晓笑盈盈地微弯下身子,指尖灵巧一抽,外袍系带应声而开。 “夫人请拆礼物。” 沈离失笑。 破晓不知怎的,一溜烟就把外袍脱掉了,朝她伸着双臂,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又期待。 “夫人~” 沈离笑得肩膀都颤,“要抱啊。” 破晓点头。 一个眨眼的功夫又把鞋袜脱了。 沈离憋着笑,看着这个精壮无比的人穿着里衣,又娇又媚,装着柔弱。 破晓使出杀手锏。 他直接脱光。 沈离正捞他的腿弯呢,瞬间从衣裳,变成了滑溜溜的双腿。 “你啊你。” 破晓乖巧又似炫耀,圈住沈离的脖颈,把脑袋靠了过来,“夫人好有安全感噢~” 沈离受不了啦!! 吃鱼! 沈离把破晓往床上一丢,破晓就乖觉地一动不动,待沈离将衣裳脱掉。 破晓笑眯眯地开口,“夫人尽情享用~” 沈离跨坐上来,挑起破晓的下巴,“我看看我的生辰礼物什么滋味啊。” 破晓仰着脑袋,嘿嘿一笑,“新屋子~” 沈离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了,狠狠吻了过去。 破晓今天就宠着,沈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沈离玩够了,破晓才笑幽幽地翻身而起。 “夫人~” 沈离软软地应了声,“怎么啦我的生辰礼物~” 破晓啄了啄她娇艳欲滴的脸蛋,大抵喝了酒,有些微红,“夫人呀~我也想拆我的生辰礼物~” 沈离只是笑。 破晓往她怀里拱,一边拱一边撒娇,“夫人~” “夫人夫人夫人~” 沈离憋不住笑了。 圈着他的脖颈,双腿环了上去。 沈离也会勾引人的。 “夫君~请拆~” 破晓笑意满满,揽着她的腰,探身而去。 浴池。 破晓抱着软得像水一般的沈离,去新浴房。 沈离懒悠悠地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涌起灵力改池子。 “好了,小妖精,请~” 破晓被逗笑,拍了下她的屁股。 沈离嗷嗷叫,“恶霸!” 破晓对称又拍了拍,沈离差点笑场,哭唧唧地嚷,“流氓~欺负人了啊!” 破晓脑袋一歪,横着呢,“怎样,就欺负。” 沈离狐疑地窝在他的怀里,“你不会整天教温谨珩这些。” 破晓毫不害臊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让沈亭御买猫啊。” 沈离挠了挠他宽广的胸膛,“他说的那么贱,不会是我猜的那个。” 破晓哼了一声,“不说。” 沈离乐了,“不说啊,我要听!” “要听也不说!”破晓死守面子。 “嘿!” “我严刑逼供了啊!” 破晓梗着脖子犟,“不说不说!” 沈离立刻上。 扑倒。 半晌。 破晓求饶,“饶了我呗,我说~” 这沈离,亲的他尾巴都颤了。 “快说哦。” 破晓一狠心,鱼鳍扫过水面,极其小声道,“一个家只能有一只小猫!” 沈离毫不意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破晓掐着她的腰,“只能是我!” “哈哈哈哈。” 破晓面无表情地制裁沈离。 沈离一边笑一边求饶,“错了错了错了~” 睡什么觉。 出去玩。 番禺这边,他们的卧房,衣柜里都被塞的满满当当。 他俩从浴房回来,挑了好久的衣裳。 番禺这边热。 沈离挑了一身翠绿色纱裙,来配江辞送的竹子耳坠和剑簪,加上郭逸之送的小猫爪手链。 破晓就选了身藏蓝色的直裰。 “走咯,接哥哥们去咯。” 果不其然。 这俩人,说他俩照顾郭逸之。 自己有床不睡,又把人家郭逸之的被子抢走了。 沈离无语,破晓也无语。 江辞和魏明安这俩无赖。 咦~ 他俩出去转了一圈。 林清睡得香呢,这个沈离不敢惹。 温谨珩和桑婉也睡着呢。 沈亭御和楚嵘川睡得横七扭八。 他俩也是。 老的抢被子,这俩踢被子。 得了,还是先叫哥哥。 沈离和破晓坐下,沈离戳郭逸之的脸,破晓挠他的腰。 郭逸之又睡外面了。 也可能江辞和魏明安昨天把他弄上床就没动。 郭逸之迷迷糊糊地醒了。 “唔” 沈离笑眯眯的。 破晓歪着脑袋,也望着他。 郭逸之被逗笑。 “你俩又来叫我啦!” “可不止”,破晓扬了扬下巴,“你往后看。” 郭逸之回头望去。 “诶哟我。” 郭逸之突然反应过来,朝身上薅了一把,“他俩又抢的我的被子!” 沈离和破晓都点头。 郭逸之无奈而笑。 这俩人啊。 郭逸之扭身,也去看旁边熟睡的江辞和魏明安。 这熟悉的场景。 破晓和沈离对上视线了。 “我压二哥。” 沈离抢先。 破晓宠着呗,“那我赌江辞。” 郭逸之乐了,“你俩赌他俩谁先醒?我赌我先醒成不成?我睡了。” “哈哈哈哈”,破晓去抓他,“不准玩赖的,哥哥。” 郭逸之傲娇着呢,眼皮都不抬,“别喊我,我睡了。” 沈离被逗笑,“哥哥,水灵灵的大虾饺~” 郭逸之睁开眼,“那我又醒了。” 谁懂啊。 他俩被郭逸之可爱到不行。 后来他们仨就看着他俩睡。 睡着睡着就看他俩毫无意识地干架。 他们仨划了结界聊天,那俩睡得可香了。 沈离又输了。 江辞今天争气。 不光醒的早,抢被子也胜。 魏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往身下一卷。 江辞睡梦里拽不动,哐得一扯,魏明安人被他扯过来了。 然后他就醒了。 江辞懵懵地偏头望了望被他自己扯过来的魏明安,和撑着脑袋侧身看他俩的郭逸之。 然后再往后一点还有抱着胳膊看戏的沈离和破晓。 江辞脸都丢了,脑袋又落了回去,一副“怎样,我就赖床”的样子。 破晓开口,“赖呗,谁不让你睡了。” 沈离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江辞更有恃无恐了,把自己给自己卷起来的魏明安往怀里一搂,开始玩他。 魏明安鼻子好痒噢,哼哼两声扭了扭头。 江辞笑的更欢了。 他把魏明安玩醒了。 魏明安懵懵的,反应了一下,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江辞一脸坏笑,“昂,可是轮到我了噢~” 魏明安懒得理他,没睡醒呢。 枕着江辞就是睡。 破晓在后面淡淡开口,“二哥。” “诶?” 魏明安扭过头去,“啊,你们都醒了啊。” 郭逸之戳了戳他的脑门,魏明安倒回去了,“对啊,看你俩玩半天了,我的被子好盖吗。” 江辞嘿嘿一笑。 等等,魏明安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就骂,“江辞你个狗!” 江辞无辜啊,“我怎么了。你自己把自己卷起来的。” “我作证噢,真的是。” 魏明安动了动,没把被子抽回来,隔着被子踢了江辞一脚。 江辞把他勾着脖子拽回来,“落我手里了。” 魏明安哼哼两声就是告状,“哥~救命~” 郭逸之摊手,“我还不会灵气呢,救不了。” 魏明安哭唧唧的,“破晓~救命啊~” 破晓逗他,“诶,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去看看早饭呀~” 魏明安对现在一脸横样的江辞一点办法都没有,“妹妹~” 沈离憋笑憋的好辛苦,“我突然想起来,哥哥要去洗漱啦。” 郭逸之从善如流地接,“嗯呐,我要去洗漱了。” “哈哈哈哈。” “哥哥”,破晓去抱他,“走,送你去洗漱,我俩去给他俩拿衣裳。” “穿什么?” 两声,“随便。” 行。 他们仨就都走了。 江辞逗魏明安玩。 魏明安恨恨地威胁,“我要把你的清远鸡全吃光!” 江辞哈哈大笑,“看见没,谁才是小狗噢。” 魏明安懒懒地靠在他怀里。 江辞戳戳他的脸颊,心里软乎乎的,被他可爱到了,“诶哟,谁啊,谁要吃我的东西,还往我怀里靠啊。” 魏明安哼哼,“不认识。” 江辞抱着他也没动,笑盈盈地道,“给你丢下去。” 魏明安哼出笑,“你丢啊。” 江辞装凶,“你以为我不敢啊~” 魏明安感受了一下他的动作,立刻笑他,“谁啊,是谁啊,说要把我丢下去,怎么没搞清方向啊。” “不认识。” 江辞有样学样。 破晓进来的时候,这俩人就这么聊天呢。 “诶哟,两位少爷,要起床不?” 江辞笑得很痞,张开另一只手,“不起,就来聊天啊。” 破晓失笑。 “一会儿沈离进来连我也骂了。” 说谁来谁。 沈离叉着腰,“哥哥都洗漱完了!你俩还不起!” 破晓耸肩,你看。 沈离朝他摆摆手,“让他俩玩,咱俩去叫温谨珩和桑婉。” “好啊。” 温谨珩,全家唯一一个和赖床不沾边的人。 一敲门,他就来了。 “姐姐,姐夫。” 破晓浅笑,“我俩来叫你俩。” 温谨珩点头,“好的,我来搞定桑婉。” 破晓和沈离又走了。 郭逸之在屋里,靠着椅背看他俩闹。 他也不催。 沈离挽袖子,“破晓你去叫那俩小的,那俩比较难叫,这俩我管了。” 破晓噗嗤一乐,想起上一次了。 “好呀,那我走了。” 沈离一瞪眼,这俩立刻正经。 “撒开。” 江辞超听话地撒开了“被子卷”魏明安。 魏明安水盈盈的眼眸眨巴着,望着沈离,嘴巴一张就告状,“妹妹啊,伟大的妹妹,快来解救我。” 江辞服了。 真能装。 沈离手指一弹,把被子剥掉,捞起他的腿弯,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魏明安笑嘻嘻地圈住沈离,回头又傲娇又挑衅地看了一眼江辞。 江辞无语。 沈离蹲下身子给他穿衣裳。 魏明安笑,“好啦,我自己来,床上那个小狗要咬人了。” 沈离抱着胳膊看着他,“你不过来啊。” 江辞耍赖皮,“不~” 沈离失笑,探身而去,捞这祖宗。 把他从里面也抱下来。 江辞娇兮兮地也圈着沈离,挑衅魏明安。 魏明安骂,“幼稚!” “好啦你俩”,沈离一手管一个,“洗漱去了!” 那边的破晓。 俩小祖宗确实比俩哥难叫多了。 破晓无奈极了,把沈亭御抱在身前,去给他找衣裳。 沈亭御做梦呢,咂了咂嘴。 “小馋猫。” 破晓一个一个给他穿。 穿完这个,破晓给他抱到椅子上,刚走两步,回头一看。 迷迷瞪瞪地上桌睡了。 不管了,下一个。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沈亭御者赖床,楚嵘川也睡得七荤八素的,破晓哄了他可久了,他强点,还知道迷迷糊糊喊喊姐夫呢。 楚嵘川也软趴趴的趴在破晓身前,手搭着他的肩,破晓问穿什么,他就说随便。 破晓就给他拿了一身沈亭御的衣裳。 刚给他套上裤子,就看见楚嵘川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 破晓笑,“抬手,小懒虫。” 楚嵘川嘿嘿一笑,“好嘞,姐夫真好~” 搞定他俩,破晓一手领一个,吃饭去了。 吃过早饭。 一群人出去玩。 楚嵘川不管公务。 江辞和魏明安也不处理事情。 纯玩。 高高兴兴地玩了两天。 楚嵘川要回京了。 他好舍不得噢。 温谨珩去哄,“殿下啊,晚上我俩去接你,好不好?” 沈亭御也去哄,“对哦,我们在这边住一阵,你天天都能来的。” 楚嵘川一人抱了一下,“嗯!那你俩可要来噢。” 沈亭御牵起他的手,问温谨珩,“你去不去啊?” 温谨珩欣然伸出手,“去啊。” 他俩就把楚嵘川送回去了。 有人来禀报。 “家主,那个张毅武” 江辞脸色一变,很不耐烦,“他又怎么了。” 他派侍卫盯着他了,前两天沈离生辰,他交代,张毅武只要不死,别来烦他。 这侍卫好尴尬,“三天前他被抓进牙行了。” “牙行?”江辞微讶,“谁买一个胖成球的流浪汉。” 侍卫解释,“张毅武满城在找吃的,已经被人牙子盯了好久了,城东的张家买壮丁呢。” 江辞悻悻道,“那倒是合适,还是白来的。” “他,把牙行大闹了一顿,然后被牙婆们一顿收拾。” 魏明安笑,“该。” 侍卫看了他们一眼,很难启齿似的,“牙婆们解不开那个绳子,看他也不听话,今天要把他送给一个买相公的女人,快启程了。” “我的天。” 沈离惊呆,“送这么个玩意过去?” 侍卫又嫌弃又尽职,“五个牙婆,给他洗干净了,甚至套了喜袍,张毅武跑个没完没了,几个牙婆弄不动他,灌了药,昨天就已经绑上花轿了。” “属下不知他要被送到哪里,才来禀报。” 江辞笑个没完,“好了,我知道了,后面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是,家主。” “哈哈哈哈,报应啊。” 沈亭御和温谨珩回来,他们一说。 这俩立刻摩拳擦掌要去。 看好戏去咯。 第212章 新家,请拆礼物 家里那几个等着呢。 “回来了啊。” 温谨珩一手牵着桑婉,朝沈离扬唇浅笑,“姐姐喜欢吗?” 沈离猛猛点头,“哇你手艺太好了!” 桑婉伸着脖子要看。 楚嵘川也想看。 沈离把手里的花灯转了个方向。 两声异口同声的“哇!” 温谨珩无奈,他这一左一右的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姐姐生辰快乐”,温谨珩朝她晃了晃酒杯。 沈离笑弯了眼眸,“谢谢呀。” “喝酒呢啊”,沈亭御立刻坐下,“我来了。” “荔枝酒。” 郭逸之还拿着酒杯子,沈离头都大了,“你俩不管管!” 江辞可怜兮兮的,“哥说他就尝一口。” 郭逸之确实只喝了一口,沈亭御把他杯子抢过来,“好了,哥哥,杯子给我了。” 沈亭御拿着酒杯坐到楚嵘川旁边。 温谨珩也盯着呢。 上次喝酒没有他们仨。 这仨人。 温谨珩能喝,桑婉不能喝,楚嵘川也一般。 还好就一瓶,一人也就一杯。 沈离喝了一杯,江辞和魏明安一人一杯,沈亭御把郭逸之喝剩下的喝完了,把旁边已经开始晕乎的楚嵘川的半杯也喝完了。 桑婉最快进入状态,开始胡言乱语。 温谨珩一手捂着她的嘴,仰头把杯子里的酒都喝完了,“我先带她回去了啊。” 沈离笑眯眯的,“快走。” “那殿下交给你噢。” 沈亭御揽着楚嵘川,招招手,“放心。” 沈离和破晓也走了。 江辞喊,“明天出去玩!别忘了啊!” 破晓应,“知道啦!记得呢。” 沈离仔细把他们俩的小院逛了一遍。 “哥哥真的好厉害啊,这些小设计我都想不到的。” 破晓牵着她,“那可不呢,哥哥偷偷摸摸地忙活了好几天。” 沈离转身过来,“夫君。” 破晓退后一步,向前伸着手,又谦逊又有礼,“夫人。” 沈离憋笑,“这又是哪一出啊。” 破晓唇角高翘,嗓音低沉又温柔,“我记得夫人说,我是你最好的生辰礼物,那~” 破晓笑盈盈地微弯下身子,指尖灵巧一抽,外袍系带应声而开。 “夫人请拆礼物。” 沈离失笑。 破晓不知怎的,一溜烟就把外袍脱掉了,朝她伸着双臂,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又期待。 “夫人~” 沈离笑得肩膀都颤,“要抱啊。” 破晓点头。 一个眨眼的功夫又把鞋袜脱了。 沈离憋着笑,看着这个精壮无比的人穿着里衣,又娇又媚,装着柔弱。 破晓使出杀手锏。 他直接脱光。 沈离正捞他的腿弯呢,瞬间从衣裳,变成了滑溜溜的双腿。 “你啊你。” 破晓乖巧又似炫耀,圈住沈离的脖颈,把脑袋靠了过来,“夫人好有安全感噢~” 沈离受不了啦!! 吃鱼! 沈离把破晓往床上一丢,破晓就乖觉地一动不动,待沈离将衣裳脱掉。 破晓笑眯眯地开口,“夫人尽情享用~” 沈离跨坐上来,挑起破晓的下巴,“我看看我的生辰礼物什么滋味啊。” 破晓仰着脑袋,嘿嘿一笑,“新屋子~” 沈离还能不知道他想什么了,狠狠吻了过去。 破晓今天就宠着,沈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天大地大夫人最大。 沈离玩够了,破晓才笑幽幽地翻身而起。 “夫人~” 沈离软软地应了声,“怎么啦我的生辰礼物~” 破晓啄了啄她娇艳欲滴的脸蛋,大抵喝了酒,有些微红,“夫人呀~我也想拆我的生辰礼物~” 沈离只是笑。 破晓往她怀里拱,一边拱一边撒娇,“夫人~” “夫人夫人夫人~” 沈离憋不住笑了。 圈着他的脖颈,双腿环了上去。 沈离也会勾引人的。 “夫君~请拆~” 破晓笑意满满,揽着她的腰,探身而去。 浴池。 破晓抱着软得像水一般的沈离,去新浴房。 沈离懒悠悠地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涌起灵力改池子。 “好了,小妖精,请~” 破晓被逗笑,拍了下她的屁股。 沈离嗷嗷叫,“恶霸!” 破晓对称又拍了拍,沈离差点笑场,哭唧唧地嚷,“流氓~欺负人了啊!” 破晓脑袋一歪,横着呢,“怎样,就欺负。” 沈离狐疑地窝在他的怀里,“你不会整天教温谨珩这些。” 破晓毫不害臊地点点头。 “为什么不让沈亭御买猫啊。” 沈离挠了挠他宽广的胸膛,“他说的那么贱,不会是我猜的那个。” 破晓哼了一声,“不说。” 沈离乐了,“不说啊,我要听!” “要听也不说!”破晓死守面子。 “嘿!” “我严刑逼供了啊!” 破晓梗着脖子犟,“不说不说!” 沈离立刻上。 扑倒。 半晌。 破晓求饶,“饶了我呗,我说~” 这沈离,亲的他尾巴都颤了。 “快说哦。” 破晓一狠心,鱼鳍扫过水面,极其小声道,“一个家只能有一只小猫!” 沈离毫不意外,哈哈大笑,“我就知道。” 破晓掐着她的腰,“只能是我!” “哈哈哈哈。” 破晓面无表情地制裁沈离。 沈离一边笑一边求饶,“错了错了错了~” 睡什么觉。 出去玩。 番禺这边,他们的卧房,衣柜里都被塞的满满当当。 他俩从浴房回来,挑了好久的衣裳。 番禺这边热。 沈离挑了一身翠绿色纱裙,来配江辞送的竹子耳坠和剑簪,加上郭逸之送的小猫爪手链。 破晓就选了身藏蓝色的直裰。 “走咯,接哥哥们去咯。” 果不其然。 这俩人,说他俩照顾郭逸之。 自己有床不睡,又把人家郭逸之的被子抢走了。 沈离无语,破晓也无语。 江辞和魏明安这俩无赖。 咦~ 他俩出去转了一圈。 林清睡得香呢,这个沈离不敢惹。 温谨珩和桑婉也睡着呢。 沈亭御和楚嵘川睡得横七扭八。 他俩也是。 老的抢被子,这俩踢被子。 得了,还是先叫哥哥。 沈离和破晓坐下,沈离戳郭逸之的脸,破晓挠他的腰。 郭逸之又睡外面了。 也可能江辞和魏明安昨天把他弄上床就没动。 郭逸之迷迷糊糊地醒了。 “唔” 沈离笑眯眯的。 破晓歪着脑袋,也望着他。 郭逸之被逗笑。 “你俩又来叫我啦!” “可不止”,破晓扬了扬下巴,“你往后看。” 郭逸之回头望去。 “诶哟我。” 郭逸之突然反应过来,朝身上薅了一把,“他俩又抢的我的被子!” 沈离和破晓都点头。 郭逸之无奈而笑。 这俩人啊。 郭逸之扭身,也去看旁边熟睡的江辞和魏明安。 这熟悉的场景。 破晓和沈离对上视线了。 “我压二哥。” 沈离抢先。 破晓宠着呗,“那我赌江辞。” 郭逸之乐了,“你俩赌他俩谁先醒?我赌我先醒成不成?我睡了。” “哈哈哈哈”,破晓去抓他,“不准玩赖的,哥哥。” 郭逸之傲娇着呢,眼皮都不抬,“别喊我,我睡了。” 沈离被逗笑,“哥哥,水灵灵的大虾饺~” 郭逸之睁开眼,“那我又醒了。” 谁懂啊。 他俩被郭逸之可爱到不行。 后来他们仨就看着他俩睡。 睡着睡着就看他俩毫无意识地干架。 他们仨划了结界聊天,那俩睡得可香了。 沈离又输了。 江辞今天争气。 不光醒的早,抢被子也胜。 魏明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被子往身下一卷。 江辞睡梦里拽不动,哐得一扯,魏明安人被他扯过来了。 然后他就醒了。 江辞懵懵地偏头望了望被他自己扯过来的魏明安,和撑着脑袋侧身看他俩的郭逸之。 然后再往后一点还有抱着胳膊看戏的沈离和破晓。 江辞脸都丢了,脑袋又落了回去,一副“怎样,我就赖床”的样子。 破晓开口,“赖呗,谁不让你睡了。” 沈离恨恨地剜了他一眼。 江辞更有恃无恐了,把自己给自己卷起来的魏明安往怀里一搂,开始玩他。 魏明安鼻子好痒噢,哼哼两声扭了扭头。 江辞笑的更欢了。 他把魏明安玩醒了。 魏明安懵懵的,反应了一下,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江辞一脸坏笑,“昂,可是轮到我了噢~” 魏明安懒得理他,没睡醒呢。 枕着江辞就是睡。 破晓在后面淡淡开口,“二哥。” “诶?” 魏明安扭过头去,“啊,你们都醒了啊。” 郭逸之戳了戳他的脑门,魏明安倒回去了,“对啊,看你俩玩半天了,我的被子好盖吗。” 江辞嘿嘿一笑。 等等,魏明安突然反应过来,转头就骂,“江辞你个狗!” 江辞无辜啊,“我怎么了。你自己把自己卷起来的。” “我作证噢,真的是。” 魏明安动了动,没把被子抽回来,隔着被子踢了江辞一脚。 江辞把他勾着脖子拽回来,“落我手里了。” 魏明安哼哼两声就是告状,“哥~救命~” 郭逸之摊手,“我还不会灵气呢,救不了。” 魏明安哭唧唧的,“破晓~救命啊~” 破晓逗他,“诶,我突然想起来,我得去看看早饭呀~” 魏明安对现在一脸横样的江辞一点办法都没有,“妹妹~” 沈离憋笑憋的好辛苦,“我突然想起来,哥哥要去洗漱啦。” 郭逸之从善如流地接,“嗯呐,我要去洗漱了。” “哈哈哈哈。” “哥哥”,破晓去抱他,“走,送你去洗漱,我俩去给他俩拿衣裳。” “穿什么?” 两声,“随便。” 行。 他们仨就都走了。 江辞逗魏明安玩。 魏明安恨恨地威胁,“我要把你的清远鸡全吃光!” 江辞哈哈大笑,“看见没,谁才是小狗噢。” 魏明安懒懒地靠在他怀里。 江辞戳戳他的脸颊,心里软乎乎的,被他可爱到了,“诶哟,谁啊,谁要吃我的东西,还往我怀里靠啊。” 魏明安哼哼,“不认识。” 江辞抱着他也没动,笑盈盈地道,“给你丢下去。” 魏明安哼出笑,“你丢啊。” 江辞装凶,“你以为我不敢啊~” 魏明安感受了一下他的动作,立刻笑他,“谁啊,是谁啊,说要把我丢下去,怎么没搞清方向啊。” “不认识。” 江辞有样学样。 破晓进来的时候,这俩人就这么聊天呢。 “诶哟,两位少爷,要起床不?” 江辞笑得很痞,张开另一只手,“不起,就来聊天啊。” 破晓失笑。 “一会儿沈离进来连我也骂了。” 说谁来谁。 沈离叉着腰,“哥哥都洗漱完了!你俩还不起!” 破晓耸肩,你看。 沈离朝他摆摆手,“让他俩玩,咱俩去叫温谨珩和桑婉。” “好啊。” 温谨珩,全家唯一一个和赖床不沾边的人。 一敲门,他就来了。 “姐姐,姐夫。” 破晓浅笑,“我俩来叫你俩。” 温谨珩点头,“好的,我来搞定桑婉。” 破晓和沈离又走了。 郭逸之在屋里,靠着椅背看他俩闹。 他也不催。 沈离挽袖子,“破晓你去叫那俩小的,那俩比较难叫,这俩我管了。” 破晓噗嗤一乐,想起上一次了。 “好呀,那我走了。” 沈离一瞪眼,这俩立刻正经。 “撒开。” 江辞超听话地撒开了“被子卷”魏明安。 魏明安水盈盈的眼眸眨巴着,望着沈离,嘴巴一张就告状,“妹妹啊,伟大的妹妹,快来解救我。” 江辞服了。 真能装。 沈离手指一弹,把被子剥掉,捞起他的腿弯,直接把他抱了起来。 魏明安笑嘻嘻地圈住沈离,回头又傲娇又挑衅地看了一眼江辞。 江辞无语。 沈离蹲下身子给他穿衣裳。 魏明安笑,“好啦,我自己来,床上那个小狗要咬人了。” 沈离抱着胳膊看着他,“你不过来啊。” 江辞耍赖皮,“不~” 沈离失笑,探身而去,捞这祖宗。 把他从里面也抱下来。 江辞娇兮兮地也圈着沈离,挑衅魏明安。 魏明安骂,“幼稚!” “好啦你俩”,沈离一手管一个,“洗漱去了!” 那边的破晓。 俩小祖宗确实比俩哥难叫多了。 破晓无奈极了,把沈亭御抱在身前,去给他找衣裳。 沈亭御做梦呢,咂了咂嘴。 “小馋猫。” 破晓一个一个给他穿。 穿完这个,破晓给他抱到椅子上,刚走两步,回头一看。 迷迷瞪瞪地上桌睡了。 不管了,下一个。 可能是近朱者赤近沈亭御者赖床,楚嵘川也睡得七荤八素的,破晓哄了他可久了,他强点,还知道迷迷糊糊喊喊姐夫呢。 楚嵘川也软趴趴的趴在破晓身前,手搭着他的肩,破晓问穿什么,他就说随便。 破晓就给他拿了一身沈亭御的衣裳。 刚给他套上裤子,就看见楚嵘川忽闪着眼睛看着自己。 破晓笑,“抬手,小懒虫。” 楚嵘川嘿嘿一笑,“好嘞,姐夫真好~” 搞定他俩,破晓一手领一个,吃饭去了。 吃过早饭。 一群人出去玩。 楚嵘川不管公务。 江辞和魏明安也不处理事情。 纯玩。 高高兴兴地玩了两天。 楚嵘川要回京了。 他好舍不得噢。 温谨珩去哄,“殿下啊,晚上我俩去接你,好不好?” 沈亭御也去哄,“对哦,我们在这边住一阵,你天天都能来的。” 楚嵘川一人抱了一下,“嗯!那你俩可要来噢。” 沈亭御牵起他的手,问温谨珩,“你去不去啊?” 温谨珩欣然伸出手,“去啊。” 他俩就把楚嵘川送回去了。 有人来禀报。 “家主,那个张毅武” 江辞脸色一变,很不耐烦,“他又怎么了。” 他派侍卫盯着他了,前两天沈离生辰,他交代,张毅武只要不死,别来烦他。 这侍卫好尴尬,“三天前他被抓进牙行了。” “牙行?”江辞微讶,“谁买一个胖成球的流浪汉。” 侍卫解释,“张毅武满城在找吃的,已经被人牙子盯了好久了,城东的张家买壮丁呢。” 江辞悻悻道,“那倒是合适,还是白来的。” “他,把牙行大闹了一顿,然后被牙婆们一顿收拾。” 魏明安笑,“该。” 侍卫看了他们一眼,很难启齿似的,“牙婆们解不开那个绳子,看他也不听话,今天要把他送给一个买相公的女人,快启程了。” “我的天。” 沈离惊呆,“送这么个玩意过去?” 侍卫又嫌弃又尽职,“五个牙婆,给他洗干净了,甚至套了喜袍,张毅武跑个没完没了,几个牙婆弄不动他,灌了药,昨天就已经绑上花轿了。” “属下不知他要被送到哪里,才来禀报。” 江辞笑个没完,“好了,我知道了,后面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是,家主。” “哈哈哈哈,报应啊。” 沈亭御和温谨珩回来,他们一说。 这俩立刻摩拳擦掌要去。 看好戏去咯。 第213章 再见熟人 他们几个神神秘秘地去看了。 牙行里头真的停着一辆花轿。 他们刚去的时候,听到牙婆在吐槽,“像头牛一样,谁家的逃奴啊!!怪不得要绑那么结实。” 花轿里传出呜呜呜的声响。 “我还特意给他改了喜袍,晦气。” 好奇了。 他们把牙行逛了一圈。 等送轿子的人来的功夫,他们撩帘偷看。 “诶哟我的天。” 张毅武原来那顶值点钱的发冠被牙婆薅走了。 真的给他洗的白白净净的,头发挽起,红布带扎着。 这大红布喜袍罩在他本身的破烂衣裳外面,牙婆把两个袖子合二为一背在后面,充斥着皂角的香气。 甚至还有些女儿家的花香。 旁边还放了个红盖头。 张毅武满眼满脸,全是恐惧。 被牙婆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 他晃着身子,轿子都在颤。 沈亭御捂着肚子去旁边笑了。 “不行哈哈哈哈。” “他不是喜欢掳男掠女地去他家吗”,江辞嗤笑,“让他自己试试咯,这可是正规的,人家买来的。” 魏明安接话,“那谁说,他是为了点吃的,被牙婆们套走的。” “我的天”,郭逸之嫌弃,“他那点出息。” 那边要走了。 张毅武拼命地哀嚎。 媒婆打开轿门,把他嘴里的超大一坨布抽了出来,又从外面拿来一个碗。 “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这是拐卖!我有婚事!!!” 张毅武大声嚷嚷。 媒婆见多了逃婚的了,捏着他的下巴猛灌。 “咳咳咳” “王八蛋!我怎么又没力气了!王八蛋!你们这群混蛋!!” 张毅武垂死挣扎。 媒婆见怪不怪,把那超大一坨布,接着杵回他的嘴里,沈离感觉那都堵住嗓子眼了。 然后盖上了红盖头。 起轿了。 “张毅武就这么嫁了?” “就这么嫁了呗。” “好家伙。” “这买他的人倒了大霉啊。” 几个偷听又偷看的人,玩得不亦乐乎。 江辞拿着信笺在看,魏明安笔都没拿,拿脑子算账呢。 沈亭御和温谨珩在下棋。 郭逸之和沈离在看。 破晓看不懂。 他去给江辞看信了。 喜娇哪有他们飞得快啊,中间回去吃了个饭。 沈亭御惊险获胜。 温谨珩都佩服了,“你这棋艺真不错啊。” 下午吃过饭,换了郭逸之和他下。 沈亭御再一次惊险获胜。 郭逸之也服了。 高高兴兴的沈亭御去骚扰江辞和魏明安。 江辞和魏明安一人陪他下了一盘。 全输了。 沈离无辜地摊手,“现在你们知道了。” 郭逸之淡淡道,“我觉得弟弟很有做将军的料啊,排兵布阵很不错。” 沈离被逗笑,“他?到时候,大将军呢,大将军手痒,自己上了。” 沈亭御挠挠头,“那还真有可能。” “到了。” “新娘子”张毅武,嫁进了一个小村子。 媒婆把花轿领进了那位倒霉娘子家中。 他们几个全程看戏。 这个新娘子看着挺大的了。 据说第一任相公去世了。 “娘子,您的这位相公呢,您叫什么名字都可以,这个是您的婚契,盖了官章的,您可以自己填。” “不过呢”,媒婆压低声音,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新娘手里,“比较不服管,您多管教。” “笑死了”,沈离没眼看,“这八成软筋散。” 村里办席,这个女主人很大方地招待,媒婆在屋里看着张毅武。 等席面结束后,媒婆便笑容喜气地出去了。 结界里的几个人那真是。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各个不错眼珠地看。 “相公。” 张毅武有气无力地坐着。 “我掀盖头了。” 诶呀,张毅武那张比之前白净了点了的胖脸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女主人也挺奇葩的,她接着说,“相公这么刚烈啊,村子里的人说我克夫,嫁进来三个月,丈夫就死了。人生漫漫,总不能就叫我这么寂寞下去,是,相公~” 他们几个人看着张毅武抖成筛糠了。 全都笑出了声。 估计媒婆千叮咛万嘱咐,他难管。 这个新娘子,直接上了床。 张毅武拼命挣扎。 媒婆拿钱办事。 张毅武绝对跑不了。 “我的天”,江辞离得近,顺手就把沈离的眼睛捂上了,“脏东西,别看。” 沈离抗议,“这么精彩的东西不让我看!” 魏明安爆粗口了,“精彩个屁。” 张毅武的面色逐渐潮红。 媒婆那药 嗯 他就这么被睡了 天天欺男霸女的张毅武,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妇,“娶了”,还睡了。 谁有空看这画面。 江辞勒令他们全出去了。 过了几个时辰,晚上。 他们几个来看热闹,就见张毅武像看鬼一样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新娘子。 “呜呜呜呜!!!” 他抖啊抖的。 但是像牛一样有劲的胖子,现在可一点劲都没有噢。 新娘子笑了笑,“相公睡觉。” “呜呜呜!” 张毅武呜呜地哭嚎。 没声音又很好笑。 等到过了一阵,他有点力气了,哐哐哐地挣扎。 这新娘子裤子都没给他提上。 他们几个回去睡觉了。 不行,太好笑了。 张毅武这“新娘子”,有他的乡野娘子照顾。 沈离他们玩他。 给他弹掉了灵气。 所以他的乡野娘子把他的绳子都解了。 张毅武都懵了。 他现在穿着最普通的乡村野夫的衣裳,呆呆的躺在床上。 每天都要被这个女人睡。 沈离估计,这个女人想要个孩子。 俩眼一睁就是欢好啊。 合欢散不要钱吗? 张毅武连一巴掌给她抽飞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张毅武睁眼就是骂人。 有时候他的小娘子不爱听了,就给他嘴堵上,接着睡他。 人自由了,倒是连床都翻不下去了。 也叫他尝尝欺男霸女的滋味。 天天被睡呗,裤子都不用穿。 沈亭御可坏了。 张毅武喝的水,吃的饭,里面全是药。 江辞他们在这附近干正事。 沈亭御和温谨珩每天晚上都去京城接楚嵘川,然后和他玩,再把他送回去。 桑婉在屋里闷头调香。 准确来说,温谨珩根本不让她出来。 沈离和郭逸之就是看戏。 张毅武跑了几次。 没了束缚的他,在村子里都被抓了。 可能是因为药效没过。 第五次,终于叫他给跑走了。 再次闯进深山。 越来越远。 等他从山里出来,已经离番禺都有些距离了。 他问了地名,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跪倒在地。 江辞毫不留情地嘲笑,“我看他做不做工,现在身上没一个值钱的了。” 这权势滔天的张阁老,在京城,几千两几千两地花,在苍梧,几个铜板几文几文地挣。 这地方江辞也有生意,但是不多。 坏就坏在这里了。 出事了。 有一天,破晓带江辞去谈生意。 过了大概的时间点了,他们还没回来。 可能出事了。 沈离顺着印记找过去。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遍体生寒。 茶馆。 雪洛。 江辞和破晓,就在她的身后。 破晓紧紧地盯着她。 给她传信了!叫她别来的。 沈离朝他眨眨眼,又安抚地望向江辞。 江辞真的担心。 破晓已经和雪洛打了一架了。 破晓都没打过,沈离一个人怎么能行。 雪洛笑意盈盈,“大美人,又见面了啊。” 沈离不悦道,“谁叫你抓我夫君和哥哥了。” “大美人,冤枉人啊”,雪洛放下茶杯,“在这茶馆里看到一个人,似曾相识,便想去问问他,他的妹妹近来如何啊~” “结果你这夫君就出现了。” 破晓恨恨地剜了她一眼,放屁! 沈离压着怒气,平了平语气,诚恳道,“我挺好的,可以把他们放了吗?” 雪洛柔媚一笑,幽紫色的眼瞳摄人心魄,“这么有用啊,你就出现了。” 沈离闭了闭眼,又睁开,“放了他们,我再说一遍。” “很简单啊,陪我。” 沈离立刻道,“不可能!” 雪洛站起身,纤长的指尖,掠过破晓的面庞,破晓立刻灵力挥出,将她打歪。 江辞就没那么幸运了。 雪洛眼眸微挑,玩味地睨了他一眼,勾起了江辞的下巴。 江辞略屈辱地错着眼,他看向沈离,摇头。 破晓再次出手,将雪洛的手,从江辞下巴上击飞。 江辞眼尾微红,还是摇头。 沈离深吸一口气,灵剑化出。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们。” 雪洛抱着胳膊,娇柔地仰着唇角,“我说了啊,叫你陪我。” 沈离冷冷道,“我陪你,然后呢,你会放了他们吗!” 雪洛嘿嘿一笑,“那倒是不会。” “那就别废话了”,沈离剑尖直挺,“打架。” 雪洛满不在意,“你打不过我的,大美人~” “再说~我还有法子啊~” 雪洛手指一弹,破晓和江辞双双消失不见。 沈离恼了,灵力汹涌而去,“你他娘的又干什么!” 幽紫妖力迎上。 沈离咬牙回击。 “你陪我一天我就放了他们两个。” 沈离豁命和她打。 雪洛妥协,“半天!” 沈离还是不听,灵力全出,逼得全然不当回事的雪洛后退了一步。 沈离打不了多久了,步步紧逼,猛烈的灵力与妖力相撞,她怒喝,“我叫你放了他们!” 雪洛真是小瞧了沈离的实力了,一挥手,只落下来两身衣裳。 沈离更恼了,“你有完没完!” 雪洛也和她吼,“就让你陪陪我!有那么难吗!” 沈离烦死了,运起为数不多的灵力,直奔她而去。 破晓服了,真服了。 沈离是不用养猫了,他又变猫了!! 他娘的。 这回不一样。 还有个倒霉蛋江辞。 江辞又懵又不可置信。 破晓难得在江辞脸上发现这么傻的表情。 沈离在那边豁了命地打,破晓去把江辞从衣裳堆里解救出来。 通体雪白的白猫,将黑白相间的花纹猫护在了身后,紧紧地盯着那边的沈离。 江辞还是不可置信。 什么鬼啊。 破晓突然发现,变了猫的江辞,是没有腿疾的。 沈离已经看见站在那里的两只猫了,她气从中来,玩了命得打。 “我再说一遍,把他们两个给我,变!回!来!” 雪洛冷笑,“不识好歹!你这哥哥为什么坐轮椅!看不出来吗!” 沈离灵剑挥出一道光幕,灵力疯狂注入,“那我夫君呢!!少扯那些没用的!” 两个女人打的天雷勾地火。 沈离没想到得是,她们的动静,引来的不是别人。 是沈亭御和魏明安。 沈离怒吼,迅速反应划下结界,“快走啊!!” 魏明安望向角落里地两只猫眼瞳一震。 沈亭御忙拉着魏明安走了。 把魏明安放到番禺的家里,让他和郭逸之待在一起,魏明安急吼吼地道,“不可以!” 郭逸之微讶,“怎么了?” 沈亭御嚷嚷,“阿姐他们又遇上那个猫妖了。” 魏明安朝沈亭御嚷,“去找师父!” 郭逸之忙安抚要急爆炸的魏明安,“不急啊,慢慢捋。” 魏明安快哭了,“我俩今天都有事,我说正好路过茶楼,去看看江辞谈完没有。” “沈亭御说有妖,就看到妹妹和一个大妖在打架了。” 郭逸之叹气,“弟弟应该能去找师父了。” 说的不错。 沈亭御确实从被窝里把林清薅出来了。 “师父师父!出事了出事了!阿姐和那个猫妖又对上了。” 林清听都没听下一句,瞬间穿戴整齐,“赶紧走!” 那边的沈离咬牙步步紧逼,“我叫你把他们变回来!” 雪洛也发了狠,那边的江辞和破晓都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你夫君,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沈离不废话了,破晓却已经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心里阵阵哀求,别打了沈离,别打了。 再打下去你会死的。 正当破晓哀求无门的时候。 沈亭御和林清拍马赶到。 林清抬手一化,沈离的结界便开。 沈亭御直奔两只小猫。 林清一掌拍向地面,茶楼幽幽而颤,已挡在沈离身前。 他手中灵力带着雷霆之势袭向雪洛。 耀眼,甚至有些刺眼。 同在一瞬,林清将几人一并带走。 出现在了几里之外。 沈离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林清微微气短,闭眼调息。 “阿姐!!” 沈亭御把她扶起,“你怎么样了阿姐。” 他一刻不停地给沈离输灵力。 沈离几瞬之后,抬眸,“没事。” 沈亭御哭了,“你胡扯!” 沈离轻扯唇角,“那我就胡扯。” 林清则去看江辞和破晓。 他沉默许久。 “他俩怎么样?” 林清道,“江辞这个隐隐有些力量,但破晓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沈离忽然想到,“难道阿兄的腿真有原因吗?” 她把雪洛的话和他们解释了一下。 说着说着就到家了。 魏明安都快急疯了。 “怎么样!” 郭逸之懵懵地看着两只猫。 “啊?” 和面色惨白的沈离。 已经哭的很惨的沈亭御。 还有面色铁青的林清。 林清来解释了。 说完了以后,魏明安哭笑不得地望向那只新出现的猫咪。 “江辞啊,你是江辞啊。”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不然呢。 破晓一只爪子扶着沈离,就听林清说,“把江辞当时那个毒,给我看看。” 魏明安神色冷峻,“师父的意思是?” 林清留下一句,“我来研究我的怀疑是不是真的。” 魏明安冷静又自若地交代各个事情。 让侍卫盯着张毅武,把他往外引,别再待在苍梧了,越远越好。 搞不定就绑起来往远丢。 然后他们的生意,魏明安一项一项管。 待他说完,沈离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魏明安笑眯眯地拍拍腿,把地上的江辞抓了过来。 江辞朝他哈气,放开我,我要去找哥! 魏明安朝沈亭御和沈离道,“我们走,先别在这待了。” 沈亭御点头,“好的,我去叫温谨珩和桑婉。” 俩人也是一脸懵。 桑婉得知有妖怪,气呼呼地要去干架,沈离轻咳几声,“你给我坐下!你打不过。” 沈亭御一人把他们都带走了。 京城。 已经习惯的破晓,和完全不习惯的江辞。 沈离已经打坐过了。 灵力恢复了些。 她笑了笑,“这下咱家可不止你一只猫了。” 破晓气呼呼地抽了抽鼻尖,“喵呜!” 那个死玩意雪洛!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江辞呢,已经放弃抵抗了。 魏明安抱着他,一起看账册。 一人一猫还挺像样。 他俩谁算账都不拿笔。 江辞窝在他怀里,爪子指指这里,魏明安就说一个数,江辞娇兮兮地喵了一声。 爪子又指指那里,魏明安又说一个数,江辞又喵了一声。 魏明安失笑,揉了揉他的小猫脑袋,“你考我呢啊,一个一个的!” 江辞傲娇地仰着脑袋,我那是怕你笨! 魏明安斜了他一眼,“你才笨呢。” 林清告诉他们,就是等,是最好的,因为他都打不过那个雪洛。 照沈离所说,随手一放的法力,不可能很厉害。 江辞和破晓怎么办,他们躺在别人腿上办! 楚嵘川晚上来了也傻了。 “不是?姐夫呢?又成猫了?” 沈亭御给他解释。 楚嵘川指着另一只猫,“那这是?” “如你所见。” 郭逸之还是有点自责。 不给他找红砂果,就不会惹上这么大的祸。 魏明安挨着他坐,“哥,你问他俩,怪你吗,怎么可能啊。” 两只小猫同时摇头。 郭逸之被逗笑,“不行,一个破晓都好可爱,你也好可爱噢。” 桑婉没好,他们没机会说话。 吃晚饭。 破晓熟练地跳上桌子,江辞也跑到他旁边去了。 还是沈离和魏明安给小猫弄饭。 破晓一回生二回熟。 江辞完全不熟。 破晓一看江辞那样,咧嘴笑了。 伸着爪子就把他倔强的脑袋压下去了。 快吃阿兄,红烧肉! 魏明安哈哈大笑。 江辞吃的撑死了。 躺在桌上撒野。 楚嵘川和他们说,“张毅武的贪墨案,我基本处理好了,哥哥要来的信物很关键,没有他,我在其中运作,已经将篓子捅大了。” 温谨珩问,“就是前两天说的那事?” “是的。” 楚嵘川点点头,“张毅武很久没有管这里了,他的狗腿子们,完全不知道,给他们指挥行动的,是我。” “漂亮噢殿下~” 楚嵘川哼哼,把他拉过来旁边坐着,“你少来,明明好多都是你的主意。” 温谨珩笑,“殿下贯会谦虚。” 楚嵘川又道,“这样张毅武即使回京,也是无力回天了,他的丹书铁券我一定撤掉。” 郭逸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棒噢,我们弟弟好厉害的。” 他也不忘摸摸温谨珩,“这个弟弟也厉害,俩人把那么顽固的势力都扳倒了。” 温谨珩再成熟也是小孩子,笑得可开心了,“哥哥~因为他伤害姐夫,伤害桑婉,还伤害殿下,我怎么能忍嘛!” 破晓蹿到他怀里,倒下身子。 温谨珩眼眸温软,笑意收不住,“姐夫~可爱姐夫噢~” 楚嵘川也去逗猫了。 那边沈亭御靠着沈离,和郭逸之,还有魏明安,在玩江辞。 江辞别扭,不情不愿地翻了肚皮给他们摸。 第213章 再见熟人 他们几个神神秘秘地去看了。 牙行里头真的停着一辆花轿。 他们刚去的时候,听到牙婆在吐槽,“像头牛一样,谁家的逃奴啊!!怪不得要绑那么结实。” 花轿里传出呜呜呜的声响。 “我还特意给他改了喜袍,晦气。” 好奇了。 他们把牙行逛了一圈。 等送轿子的人来的功夫,他们撩帘偷看。 “诶哟我的天。” 张毅武原来那顶值点钱的发冠被牙婆薅走了。 真的给他洗的白白净净的,头发挽起,红布带扎着。 这大红布喜袍罩在他本身的破烂衣裳外面,牙婆把两个袖子合二为一背在后面,充斥着皂角的香气。 甚至还有些女儿家的花香。 旁边还放了个红盖头。 张毅武满眼满脸,全是恐惧。 被牙婆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 他晃着身子,轿子都在颤。 沈亭御捂着肚子去旁边笑了。 “不行哈哈哈哈。” “他不是喜欢掳男掠女地去他家吗”,江辞嗤笑,“让他自己试试咯,这可是正规的,人家买来的。” 魏明安接话,“那谁说,他是为了点吃的,被牙婆们套走的。” “我的天”,郭逸之嫌弃,“他那点出息。” 那边要走了。 张毅武拼命地哀嚎。 媒婆打开轿门,把他嘴里的超大一坨布抽了出来,又从外面拿来一个碗。 “放开我!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这是拐卖!我有婚事!!!” 张毅武大声嚷嚷。 媒婆见多了逃婚的了,捏着他的下巴猛灌。 “咳咳咳” “王八蛋!我怎么又没力气了!王八蛋!你们这群混蛋!!” 张毅武垂死挣扎。 媒婆见怪不怪,把那超大一坨布,接着杵回他的嘴里,沈离感觉那都堵住嗓子眼了。 然后盖上了红盖头。 起轿了。 “张毅武就这么嫁了?” “就这么嫁了呗。” “好家伙。” “这买他的人倒了大霉啊。” 几个偷听又偷看的人,玩得不亦乐乎。 江辞拿着信笺在看,魏明安笔都没拿,拿脑子算账呢。 沈亭御和温谨珩在下棋。 郭逸之和沈离在看。 破晓看不懂。 他去给江辞看信了。 喜娇哪有他们飞得快啊,中间回去吃了个饭。 沈亭御惊险获胜。 温谨珩都佩服了,“你这棋艺真不错啊。” 下午吃过饭,换了郭逸之和他下。 沈亭御再一次惊险获胜。 郭逸之也服了。 高高兴兴的沈亭御去骚扰江辞和魏明安。 江辞和魏明安一人陪他下了一盘。 全输了。 沈离无辜地摊手,“现在你们知道了。” 郭逸之淡淡道,“我觉得弟弟很有做将军的料啊,排兵布阵很不错。” 沈离被逗笑,“他?到时候,大将军呢,大将军手痒,自己上了。” 沈亭御挠挠头,“那还真有可能。” “到了。” “新娘子”张毅武,嫁进了一个小村子。 媒婆把花轿领进了那位倒霉娘子家中。 他们几个全程看戏。 这个新娘子看着挺大的了。 据说第一任相公去世了。 “娘子,您的这位相公呢,您叫什么名字都可以,这个是您的婚契,盖了官章的,您可以自己填。” “不过呢”,媒婆压低声音,将一个小瓶子塞进了新娘手里,“比较不服管,您多管教。” “笑死了”,沈离没眼看,“这八成软筋散。” 村里办席,这个女主人很大方地招待,媒婆在屋里看着张毅武。 等席面结束后,媒婆便笑容喜气地出去了。 结界里的几个人那真是。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各个不错眼珠地看。 “相公。” 张毅武有气无力地坐着。 “我掀盖头了。” 诶呀,张毅武那张比之前白净了点了的胖脸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女主人也挺奇葩的,她接着说,“相公这么刚烈啊,村子里的人说我克夫,嫁进来三个月,丈夫就死了。人生漫漫,总不能就叫我这么寂寞下去,是,相公~” 他们几个人看着张毅武抖成筛糠了。 全都笑出了声。 估计媒婆千叮咛万嘱咐,他难管。 这个新娘子,直接上了床。 张毅武拼命挣扎。 媒婆拿钱办事。 张毅武绝对跑不了。 “我的天”,江辞离得近,顺手就把沈离的眼睛捂上了,“脏东西,别看。” 沈离抗议,“这么精彩的东西不让我看!” 魏明安爆粗口了,“精彩个屁。” 张毅武的面色逐渐潮红。 媒婆那药 嗯 他就这么被睡了 天天欺男霸女的张毅武,就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村妇,“娶了”,还睡了。 谁有空看这画面。 江辞勒令他们全出去了。 过了几个时辰,晚上。 他们几个来看热闹,就见张毅武像看鬼一样看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新娘子。 “呜呜呜呜!!!” 他抖啊抖的。 但是像牛一样有劲的胖子,现在可一点劲都没有噢。 新娘子笑了笑,“相公睡觉。” “呜呜呜!” 张毅武呜呜地哭嚎。 没声音又很好笑。 等到过了一阵,他有点力气了,哐哐哐地挣扎。 这新娘子裤子都没给他提上。 他们几个回去睡觉了。 不行,太好笑了。 张毅武这“新娘子”,有他的乡野娘子照顾。 沈离他们玩他。 给他弹掉了灵气。 所以他的乡野娘子把他的绳子都解了。 张毅武都懵了。 他现在穿着最普通的乡村野夫的衣裳,呆呆的躺在床上。 每天都要被这个女人睡。 沈离估计,这个女人想要个孩子。 俩眼一睁就是欢好啊。 合欢散不要钱吗? 张毅武连一巴掌给她抽飞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张毅武睁眼就是骂人。 有时候他的小娘子不爱听了,就给他嘴堵上,接着睡他。 人自由了,倒是连床都翻不下去了。 也叫他尝尝欺男霸女的滋味。 天天被睡呗,裤子都不用穿。 沈亭御可坏了。 张毅武喝的水,吃的饭,里面全是药。 江辞他们在这附近干正事。 沈亭御和温谨珩每天晚上都去京城接楚嵘川,然后和他玩,再把他送回去。 桑婉在屋里闷头调香。 准确来说,温谨珩根本不让她出来。 沈离和郭逸之就是看戏。 张毅武跑了几次。 没了束缚的他,在村子里都被抓了。 可能是因为药效没过。 第五次,终于叫他给跑走了。 再次闯进深山。 越来越远。 等他从山里出来,已经离番禺都有些距离了。 他问了地名,犹如五雷轰顶,一下子跪倒在地。 江辞毫不留情地嘲笑,“我看他做不做工,现在身上没一个值钱的了。” 这权势滔天的张阁老,在京城,几千两几千两地花,在苍梧,几个铜板几文几文地挣。 这地方江辞也有生意,但是不多。 坏就坏在这里了。 出事了。 有一天,破晓带江辞去谈生意。 过了大概的时间点了,他们还没回来。 可能出事了。 沈离顺着印记找过去。 犹如兜头一盆冷水浇下,遍体生寒。 茶馆。 雪洛。 江辞和破晓,就在她的身后。 破晓紧紧地盯着她。 给她传信了!叫她别来的。 沈离朝他眨眨眼,又安抚地望向江辞。 江辞真的担心。 破晓已经和雪洛打了一架了。 破晓都没打过,沈离一个人怎么能行。 雪洛笑意盈盈,“大美人,又见面了啊。” 沈离不悦道,“谁叫你抓我夫君和哥哥了。” “大美人,冤枉人啊”,雪洛放下茶杯,“在这茶馆里看到一个人,似曾相识,便想去问问他,他的妹妹近来如何啊~” “结果你这夫君就出现了。” 破晓恨恨地剜了她一眼,放屁! 沈离压着怒气,平了平语气,诚恳道,“我挺好的,可以把他们放了吗?” 雪洛柔媚一笑,幽紫色的眼瞳摄人心魄,“这么有用啊,你就出现了。” 沈离闭了闭眼,又睁开,“放了他们,我再说一遍。” “很简单啊,陪我。” 沈离立刻道,“不可能!” 雪洛站起身,纤长的指尖,掠过破晓的面庞,破晓立刻灵力挥出,将她打歪。 江辞就没那么幸运了。 雪洛眼眸微挑,玩味地睨了他一眼,勾起了江辞的下巴。 江辞略屈辱地错着眼,他看向沈离,摇头。 破晓再次出手,将雪洛的手,从江辞下巴上击飞。 江辞眼尾微红,还是摇头。 沈离深吸一口气,灵剑化出。 “我再说一遍,放了他们。” 雪洛抱着胳膊,娇柔地仰着唇角,“我说了啊,叫你陪我。” 沈离冷冷道,“我陪你,然后呢,你会放了他们吗!” 雪洛嘿嘿一笑,“那倒是不会。” “那就别废话了”,沈离剑尖直挺,“打架。” 雪洛满不在意,“你打不过我的,大美人~” “再说~我还有法子啊~” 雪洛手指一弹,破晓和江辞双双消失不见。 沈离恼了,灵力汹涌而去,“你他娘的又干什么!” 幽紫妖力迎上。 沈离咬牙回击。 “你陪我一天我就放了他们两个。” 沈离豁命和她打。 雪洛妥协,“半天!” 沈离还是不听,灵力全出,逼得全然不当回事的雪洛后退了一步。 沈离打不了多久了,步步紧逼,猛烈的灵力与妖力相撞,她怒喝,“我叫你放了他们!” 雪洛真是小瞧了沈离的实力了,一挥手,只落下来两身衣裳。 沈离更恼了,“你有完没完!” 雪洛也和她吼,“就让你陪陪我!有那么难吗!” 沈离烦死了,运起为数不多的灵力,直奔她而去。 破晓服了,真服了。 沈离是不用养猫了,他又变猫了!! 他娘的。 这回不一样。 还有个倒霉蛋江辞。 江辞又懵又不可置信。 破晓难得在江辞脸上发现这么傻的表情。 沈离在那边豁了命地打,破晓去把江辞从衣裳堆里解救出来。 通体雪白的白猫,将黑白相间的花纹猫护在了身后,紧紧地盯着那边的沈离。 江辞还是不可置信。 什么鬼啊。 破晓突然发现,变了猫的江辞,是没有腿疾的。 沈离已经看见站在那里的两只猫了,她气从中来,玩了命得打。 “我再说一遍,把他们两个给我,变!回!来!” 雪洛冷笑,“不识好歹!你这哥哥为什么坐轮椅!看不出来吗!” 沈离灵剑挥出一道光幕,灵力疯狂注入,“那我夫君呢!!少扯那些没用的!” 两个女人打的天雷勾地火。 沈离没想到得是,她们的动静,引来的不是别人。 是沈亭御和魏明安。 沈离怒吼,迅速反应划下结界,“快走啊!!” 魏明安望向角落里地两只猫眼瞳一震。 沈亭御忙拉着魏明安走了。 把魏明安放到番禺的家里,让他和郭逸之待在一起,魏明安急吼吼地道,“不可以!” 郭逸之微讶,“怎么了?” 沈亭御嚷嚷,“阿姐他们又遇上那个猫妖了。” 魏明安朝沈亭御嚷,“去找师父!” 郭逸之忙安抚要急爆炸的魏明安,“不急啊,慢慢捋。” 魏明安快哭了,“我俩今天都有事,我说正好路过茶楼,去看看江辞谈完没有。” “沈亭御说有妖,就看到妹妹和一个大妖在打架了。” 郭逸之叹气,“弟弟应该能去找师父了。” 说的不错。 沈亭御确实从被窝里把林清薅出来了。 “师父师父!出事了出事了!阿姐和那个猫妖又对上了。” 林清听都没听下一句,瞬间穿戴整齐,“赶紧走!” 那边的沈离咬牙步步紧逼,“我叫你把他们变回来!” 雪洛也发了狠,那边的江辞和破晓都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你夫君,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沈离不废话了,破晓却已经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心里阵阵哀求,别打了沈离,别打了。 再打下去你会死的。 正当破晓哀求无门的时候。 沈亭御和林清拍马赶到。 林清抬手一化,沈离的结界便开。 沈亭御直奔两只小猫。 林清一掌拍向地面,茶楼幽幽而颤,已挡在沈离身前。 他手中灵力带着雷霆之势袭向雪洛。 耀眼,甚至有些刺眼。 同在一瞬,林清将几人一并带走。 出现在了几里之外。 沈离单膝跪地,吐出一口血来。 林清微微气短,闭眼调息。 “阿姐!!” 沈亭御把她扶起,“你怎么样了阿姐。” 他一刻不停地给沈离输灵力。 沈离几瞬之后,抬眸,“没事。” 沈亭御哭了,“你胡扯!” 沈离轻扯唇角,“那我就胡扯。” 林清则去看江辞和破晓。 他沉默许久。 “他俩怎么样?” 林清道,“江辞这个隐隐有些力量,但破晓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沈离忽然想到,“难道阿兄的腿真有原因吗?” 她把雪洛的话和他们解释了一下。 说着说着就到家了。 魏明安都快急疯了。 “怎么样!” 郭逸之懵懵地看着两只猫。 “啊?” 和面色惨白的沈离。 已经哭的很惨的沈亭御。 还有面色铁青的林清。 林清来解释了。 说完了以后,魏明安哭笑不得地望向那只新出现的猫咪。 “江辞啊,你是江辞啊。”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不然呢。 破晓一只爪子扶着沈离,就听林清说,“把江辞当时那个毒,给我看看。” 魏明安神色冷峻,“师父的意思是?” 林清留下一句,“我来研究我的怀疑是不是真的。” 魏明安冷静又自若地交代各个事情。 让侍卫盯着张毅武,把他往外引,别再待在苍梧了,越远越好。 搞不定就绑起来往远丢。 然后他们的生意,魏明安一项一项管。 待他说完,沈离的脸色也好了很多。 魏明安笑眯眯地拍拍腿,把地上的江辞抓了过来。 江辞朝他哈气,放开我,我要去找哥! 魏明安朝沈亭御和沈离道,“我们走,先别在这待了。” 沈亭御点头,“好的,我去叫温谨珩和桑婉。” 俩人也是一脸懵。 桑婉得知有妖怪,气呼呼地要去干架,沈离轻咳几声,“你给我坐下!你打不过。” 沈亭御一人把他们都带走了。 京城。 已经习惯的破晓,和完全不习惯的江辞。 沈离已经打坐过了。 灵力恢复了些。 她笑了笑,“这下咱家可不止你一只猫了。” 破晓气呼呼地抽了抽鼻尖,“喵呜!” 那个死玩意雪洛!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江辞呢,已经放弃抵抗了。 魏明安抱着他,一起看账册。 一人一猫还挺像样。 他俩谁算账都不拿笔。 江辞窝在他怀里,爪子指指这里,魏明安就说一个数,江辞娇兮兮地喵了一声。 爪子又指指那里,魏明安又说一个数,江辞又喵了一声。 魏明安失笑,揉了揉他的小猫脑袋,“你考我呢啊,一个一个的!” 江辞傲娇地仰着脑袋,我那是怕你笨! 魏明安斜了他一眼,“你才笨呢。” 林清告诉他们,就是等,是最好的,因为他都打不过那个雪洛。 照沈离所说,随手一放的法力,不可能很厉害。 江辞和破晓怎么办,他们躺在别人腿上办! 楚嵘川晚上来了也傻了。 “不是?姐夫呢?又成猫了?” 沈亭御给他解释。 楚嵘川指着另一只猫,“那这是?” “如你所见。” 郭逸之还是有点自责。 不给他找红砂果,就不会惹上这么大的祸。 魏明安挨着他坐,“哥,你问他俩,怪你吗,怎么可能啊。” 两只小猫同时摇头。 郭逸之被逗笑,“不行,一个破晓都好可爱,你也好可爱噢。” 桑婉没好,他们没机会说话。 吃晚饭。 破晓熟练地跳上桌子,江辞也跑到他旁边去了。 还是沈离和魏明安给小猫弄饭。 破晓一回生二回熟。 江辞完全不熟。 破晓一看江辞那样,咧嘴笑了。 伸着爪子就把他倔强的脑袋压下去了。 快吃阿兄,红烧肉! 魏明安哈哈大笑。 江辞吃的撑死了。 躺在桌上撒野。 楚嵘川和他们说,“张毅武的贪墨案,我基本处理好了,哥哥要来的信物很关键,没有他,我在其中运作,已经将篓子捅大了。” 温谨珩问,“就是前两天说的那事?” “是的。” 楚嵘川点点头,“张毅武很久没有管这里了,他的狗腿子们,完全不知道,给他们指挥行动的,是我。” “漂亮噢殿下~” 楚嵘川哼哼,把他拉过来旁边坐着,“你少来,明明好多都是你的主意。” 温谨珩笑,“殿下贯会谦虚。” 楚嵘川又道,“这样张毅武即使回京,也是无力回天了,他的丹书铁券我一定撤掉。” 郭逸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棒噢,我们弟弟好厉害的。” 他也不忘摸摸温谨珩,“这个弟弟也厉害,俩人把那么顽固的势力都扳倒了。” 温谨珩再成熟也是小孩子,笑得可开心了,“哥哥~因为他伤害姐夫,伤害桑婉,还伤害殿下,我怎么能忍嘛!” 破晓蹿到他怀里,倒下身子。 温谨珩眼眸温软,笑意收不住,“姐夫~可爱姐夫噢~” 楚嵘川也去逗猫了。 那边沈亭御靠着沈离,和郭逸之,还有魏明安,在玩江辞。 江辞别扭,不情不愿地翻了肚皮给他们摸。 第214章 是小猫咪! 临睡觉。 沈亭御和温谨珩把楚嵘川送走。 然后沈离抱着两只猫,可搞笑了。 虽然江辞很不愿意被他们抱,但在沈离怀里他那是相当的听话。 江辞歪头看看破晓。 破晓~ 破晓眨巴着眼睛看回去。 咋的了,阿兄~ 江辞哭丧着脸,好惨啊我们~ 破晓点头,我也觉得~ 沈离正在教魏明安和郭逸之修炼。 低头就看着怀里这两只小猫,聊上了。 “诶哟”,沈离雨露均沾,每个人都挠挠,一人亲了一口小脑瓜,“可爱鬼,虽然很不想你们变猫,但是真的好可爱啊!” 江辞笑着呢,不管不管,还得是沈离抱。 破晓爪子按着他,仰头亲了亲沈离的唇。 江辞郁闷地看着魏明安的灵力噌蹭蹭地涨,本来他就是最后一名,还搞这个!更赶不上他了。 破晓给郭逸之鼓掌,不,鼓爪子。 江辞无聊得和破晓玩。 两只猫生无可恋地靠在一起。 沈离再低头就看见这个画面。 又要笑死了。 “你俩怎么抱上了。” 破晓懒懒地在江辞肚皮上仰着脑袋,“喵呜~” 不行吗。 江辞伸着爪子柔柔地抚着。 沈离狂拍魏明安和郭逸之让他俩看。 魏明安悻悻道,“我抱就哈气,江辞你等着的。” 江辞吐了吐舌头,谁怕你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话音一转,“我!灵力!比!你!强!” 江辞气蒙了。 哼哼唧唧地往破晓身上拱。 也往沈离怀里凑。 破晓笑得,翻身起来哄他。 沈离哟哟哟地笑了半天,“二哥哈哈哈哈,你说你惹他干嘛。” 魏明安嗤笑,“装!” 江辞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卖惨。 就装,怎么的。 该睡觉了。 沈离把郭逸之抱上床,“哥哥,那我们走了啊。” 郭逸之笑盈盈地点点头,“好呀,晚安。” 江辞在后面喵了一声。 郭逸之歪着脑袋笑,“怎么啦,你要和我睡嘛~” 江辞猛猛点头。 哥,快救命。 魏明安薅着他的后脖颈,“想跟哥睡啊,我制裁你。” 江辞扑腾爪子。 哈哈哈哈。 郭逸之拍拍身旁,“要不咱俩一起制裁他算了。” 魏明安眼神一亮,“我看行!” 郭逸之佯装严肃,“那你不准抢我被子!” 沈离又被逗笑了。 魏明安嬉皮笑脸的,“那让江辞滚,我和哥睡~” 江辞凶巴巴地朝他龇牙。 “好了不逗他了”,郭逸之揉了揉江辞的小脑瓜,“小猫咪好梦噢。” 他又看向脑袋旁边的破晓,“这只小猫咪也好梦噢。” 破晓笑嘻嘻地低着脑袋蹭他。 好啦,那只剩沈离和魏明安了。 沈离抱着两只猫,推着魏明安。 魏明安到了自己的卧房,提着江辞的后脖颈就给他薅到怀里了。 “好了妹妹,他我管了。” 沈离歪着脑袋,“二哥要不要给阿兄洗一洗,反正我回去也得洗破晓。” 魏明安可兴奋了,“好啊好啊。” 江辞抗议。 于是,小猫破晓,小猫江辞,一起去了魏明安的浴房。 不用浴池,一个浴桶就把两只小猫咪放下了。 魏明安要乐坏了。 江辞第一次当猫下水,他害怕。 因为猫本性是怕水的,但破晓就是水里的,所以他没事。 爪子紧紧地扒着魏明安的胳膊,松都不敢松。 破晓也乐了。 哈哈哈哈。 阿兄。 魏明安还逗他,“诶,我松手了啊~我真松手了~松手了啊~” 江辞恶狠狠地瞪他,又怕。 沈离不忍,直接哈哈大笑。 魏明安说归说,大手稳稳托住这个小毛球,往他身上打皂角。 江辞也怕,但魏明安开始洗他了,他就不抓着他了,又横又怂的当大爷。 那边破晓舒服地呼噜噜的。 沈离笑意满满,“你俩啊,就玩。” 她刚说完,魏明安就佯装要把江辞丢进水里。 江辞动都没动,虽然看着挺慌的。 沈离笑,“你看,一个说要扔了不撒手,另一个一点不担心。” 破晓挥挥爪子,“喵呜~” 夫人他俩就那样。 沈离精准道,“我们另一只小猫说,你俩就那样。” 魏明安嗤笑,“江辞刚才肯定在心里骂我呢。” 江辞无语,不然呢。 魏明安给他冲着泡沫,“不过啊,他一点都不怕我给他丢了。” 江辞点头,那倒是,因为你不会。 魏明安又笑,“说我不会是。” 江辞傲娇的仰着脑袋。 破晓没眼看,拿爪子捂住脸。 沈离笑而不语。 两只小猫咪并排擦干。 都是魏明安的布巾。 魏明安搓搓这个,搓搓那个。 给他俩都弄的干了,沈离朝破晓伸手,破晓轻盈一跃,窝回了他的漂亮夫人手里。 沈离弯身揉揉江辞的小脑瓜,“我们走了啊阿兄晚安~” “喵呜~” 江辞眨眨眼睛。 魏明安待他们俩走了以后,将虎斑小猫捉了过来。 “过来你。” 江辞懒懒地窝在他怀里。 魏明安褪了外衣躺上床。 和他聊天。 江辞俏生生地站着,可威风了。 魏明安轻声道,“今天看到的时候吓死我了。” 江辞喵了一声。 “我第一眼没看到你们两只小猫,就看到你的轮椅空着,那一刻,我真的” 江辞傲娇的神色淡了些许,往前走了两步,就听他接着说,“然后看到两只小猫,破晓好帅的,变猫了都挡在你前面。” 江辞心里道,那时候是真懵,没反应过来。 魏明安拨了拨他的胡须,侧枕着胳膊,“好好修炼好不好,这种事情别总让妹妹顶上了。弟弟说他们今天再晚一点,妹妹可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江辞叹气,我知道啊,我也想啊。 魏明安又笑了,“不怕噢,小猫咪江辞不用怕,有我呢。” “我们的生意,我们的家,张毅武,安王,一切我都盯着。” 江辞扭着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窝了过来。 魏明安乐了,“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噢。” “喵呜~” 江辞转过来朝他,伸着脑袋蹭了蹭他。 魏明安眼波温软,笑得很好看,也往前探头,“不光小猫咪江辞别怕,江辞也别怕,变不回来我给你找她算账去!” 江辞笑了,你? 魏明安哼哼,“怎么了,就我,谁都不能欺负你,除了我。” 江辞笑了。 魏明安满不在乎地舔了舔嘴唇,“反正大不了咱俩一起变猫嘛。” 江辞给了他一爪子,咱俩一起变猫,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魏明安接话,“有哥呢,没事。” 江辞乐了,哥那算账水平,错账一箩筐呢。 魏明安把脑袋埋过去蹭了蹭,“比上次好多了,起码这次你还是活生生的。” 江辞沉默了。 魏明安就看小猫咪倒在他的手上,像破晓一样,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魏明安弯唇,笑了。 “好啦,江辞大爷,您想睡哪睡哪,想睡小的脸上吗?” 江辞也笑了。 什么玩意啊。 江辞走到魏明安敞开的胳膊旁,趴了下来。 魏明安眉梢都是弯俏的。 “睡啦,乖,放心,要是睡不着了就把我叫醒。” 魏明安很温柔。 江辞蹭蹭他,好啦,啰嗦。 那边的沈离和破晓。 沈离耸肩,“咋整啊,我那么大一个夫君,又变猫了。” 破晓龇牙咧嘴地喵喵叫。 夫人,伤! 沈离换衣裳,把他的里衣穿回来,破晓一愣,羞了。 “我的小猫咪~来我亲亲~” 沈离响亮一口,把小毛球亲得眼睛亮兮兮的。 “怕不怕,今天怎么回事啊。” 破晓哼哼,“喵呜~” 今天就是江辞刚谈完生意,他在暗处隐着身形,雪洛突然翩然而至。 江辞还不明所以,雪洛就娇滴滴地问,“你认识沈离吗?” 江辞未执一词。 雪洛却已经动手了。 和破晓同时。 破晓打向雪洛。 他飞身而来,握着冰刃,站在江辞面前,怒喝道,“别碰他,给我滚!” “哟,看来我没记错啊”,雪洛素手微动,笑容很媚,破晓丝毫不受影响,望着她幽紫的眼眸盯着江辞,破晓怒火中烧,“我叫你滚开,别碰他!!” 江辞灵力低微,这种实力强悍的大妖,即使他再意志坚定,也无济于事。 “你说~”雪洛斜靠在椅上,明眸流转,红唇微勾,破晓看来很是危险,“将你们抓走~我是不是就能见到我的大美人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破晓那滔天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那是我夫人!!” 他也动了。 破晓和雪洛打的难舍难分。 房间内温度迅速跌落一个度。 江辞刚想拨手腕上的灵气,抿唇思考。 不管了,全拨。 他连魏明安的都拨了。 这个雪洛实力太强了,破晓根本拦不住她对江辞下手。 破晓被她凌厉一击,打至了江辞之后。 江辞关切地望过来, 朝他伸着手,“破晓,你怎么样。” 破晓一刻都不敢耽误,立马爬起来,下一瞬眼瞳骤缩。 江辞探身,闭上眼睛拥住了他。 “阿兄!!!” 破晓气极,一掌拍向地面,浩瀚灵力犹如凶猛海浪直扑雪洛。 江辞面前叫破晓竖了一道水幕。 他绝不允许!雪洛再动江辞一下! 破晓火力全开,冰锥毫不留情,灵力猛烈而出,同时寻找着带着江辞全身而退的办法。 雪洛对他,可不像对沈离那样留情。 破晓几乎全力以赴了。 但是仍是被雪洛擒住了。 破晓很不甘,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小声道,“阿兄,对不起。” 江辞说不了话了,朝破晓摇摇头。 雪洛悠然自得地坐在他们两个面前喝茶。 破晓感受到沈离愈发近的距离,警铃大作,不停的给她发讯息叫她别来别来。 但沈离还是来了。 后面不光沈离来了。 沈亭御和魏明安也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 沈离大概知道了。 破晓哼哼唧唧的,贴在沈离身侧,扭着身子撒娇。 沈离把脸凑过去。 小猫亲。 沈离把脖子凑过去。 小猫抱。 沈离躺下,把胳膊伸出来。 小猫卧倒。 “夫君太可爱了怎么办~” 沈离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白毛球,她的白毛球也忽闪着圆溜溜眼瞳看着她。 “好啦,睡觉啦夫君。” 次日。 沈离早上睡醒,她的小猫当然没醒。 她洗了漱回来就闭眼打坐。 昨天耗尽的灵力逐渐回升。 好,她的夫君好能睡。 沈离抱着破晓,去外面转了一圈。 给破晓安排了点他爱吃的,又去买了江辞最爱吃的。 老样子,去叫郭逸之。 沈离连哄带哄,破晓没起,郭逸之起了。 然后,沈离和郭逸之坐在魏明安床边相视一笑。 魏明安侧卧而眠,两个胳膊一直一曲,将灰黑白相间的小猫咪,圈在了臂弯之中。 他们这犟种小猫,小脑袋埋在魏明安的脖颈旁,还搭了一只爪子在他的脖子上,睡得可香了。 沈离眼眸弯弯,看着自己怀里也是安睡的雪白毛球,偏着脑袋和郭逸之聊天。 还是魏明安先醒了。 魏明安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沈离他们,然后看到了在他怀里睡着的江辞。 动都不动,微微一笑,“破晓也睡呢?” 沈离乐了,“破晓最能睡了。” 破晓属于,可以一直不睡,也可以一直睡。 “怎么哄的啊,阿兄这么乖。” 魏明安翘着眼尾嘚瑟,“暴力制服。” 沈离哼出笑,“我才不信。” 江辞变的小猫,真的好可爱。 是那种很江辞的感觉,威风凛凛,又萌兮兮的。 魏明安忍不住啦,歪头亲了亲还没睡醒的小猫。 “太可爱了!” 魏明安瞧了瞧就在旁边,郭逸之也忍不住摸摸的破晓,“真的好可爱!” 郭逸之狠狠点头,“对啊!!” 沈离眸光温软,眼中笑意满满。 魏明安抚着江辞的小脑瓜,眼眸很亮,“好乖啊,这样。” 嗯,这两只小猫,在他们仨,不重样的亲亲和摸摸里,醒了。 破晓懒懒地伸长身子,两只前爪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喵呜~” 沈离戳戳他粉粉的小鼻尖,“醒啦。” 破晓咧开了嘴,喵了一声。 那边江辞困兮兮的,眯着眼睛瞧了瞧魏明安,小脑袋呼噜噜地埋进了他的手臂。 把魏明安逗得直乐。 破晓从沈离怀里跳下来,扒拉那个赖床的江辞。 魏明安嘿嘿一笑,把破晓也捉过来。 破晓宠着呗。 魏明安怀里两只猫。 可美了。 感觉他都能上天。 “诶哟。” 沈离站起身,“二哥你玩,我带哥哥去叫沈亭御。” 破晓反正习惯了。 江辞懒得理他。 砰砰地给了他两爪子。 魏明安才不管呢。 紧紧地搂着两只小猫,“太可爱啦!你们两个!” 郭逸之还没见过赖床的沈亭御。 沈离抱着胳膊看郭逸之哄小孩。 沈亭御一如既往稳定发挥。 郭逸之把他拉起来,沈亭御挨着他的肩,哼哼唧唧地耍赖皮。 郭逸之很宠,温温柔柔地抚着他的脑袋,“还没醒啊~” 沈亭御声音拐了八百个弯,软乎乎的,“哥哥~” “诶哟。” 沈离笑够了,清清嗓子,“中午饭啦!” 这家伙,睡到郭逸之身上去了。 沈亭御嘿嘿一笑,“好啦,起了起了。” “破晓和阿兄呢?” “二哥那儿玩呢。” 确实,两只小猫在给魏明安选衣裳。 破晓跳下去,可兴奋了,小脑袋支棱着,看了几瞬,叼了一条腰带过来。 江辞可能对自己的本事没有实感,扯了一件长袍,把自己埋里面了。 “哈哈哈哈” 江辞气急败坏,这破衣裳怎么这么大个啊,黑咕隆咚的,一点都看不见,怎么出去啊。 破晓也笑晕了。 猜他为什么选腰带呢。 那都是帮沈离挑衣裳积攒的经验。 “喵呜!” 江辞气死了。 这死魏明安,不救我是,还笑! 魏明安连衣裳带猫捉了过来。 把江辞的小脑瓜从他的衣裳里解救出来,江辞气急败坏地瞪他。 破晓站在魏明安肩膀上,可神气了。 破晓!江辞气呼呼地打了个响鼻。 沈离他俩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诶哟”,沈离乐坏了,“破晓你威风啊。” 魏明安笑意满满,“给我拿衣裳去了,给自己埋了。” 沈离揉了揉破晓的小脑瓜,破晓没下来,接着当他的站岗小猫。 魏明安穿好衣裳后,沈离把他抱下来。 午饭。 魏明安给气鼓鼓的虎斑小猫撕鸡肉,沈离给乐颠颠的雪白毛球剥鱼。 怎么这么好玩呢,这个画面。 吃过午饭呢。 魏明安抱着江辞,在书桌前面干活。 江辞就窝在他怀里看。 爪子戳戳这个,魏明安就笑盈盈地给他拿,看账啊,看信笺啊,看经营明细啊,都是这样的。 可好玩了。 第214章 是小猫咪! 临睡觉。 沈亭御和温谨珩把楚嵘川送走。 然后沈离抱着两只猫,可搞笑了。 虽然江辞很不愿意被他们抱,但在沈离怀里他那是相当的听话。 江辞歪头看看破晓。 破晓~ 破晓眨巴着眼睛看回去。 咋的了,阿兄~ 江辞哭丧着脸,好惨啊我们~ 破晓点头,我也觉得~ 沈离正在教魏明安和郭逸之修炼。 低头就看着怀里这两只小猫,聊上了。 “诶哟”,沈离雨露均沾,每个人都挠挠,一人亲了一口小脑瓜,“可爱鬼,虽然很不想你们变猫,但是真的好可爱啊!” 江辞笑着呢,不管不管,还得是沈离抱。 破晓爪子按着他,仰头亲了亲沈离的唇。 江辞郁闷地看着魏明安的灵力噌蹭蹭地涨,本来他就是最后一名,还搞这个!更赶不上他了。 破晓给郭逸之鼓掌,不,鼓爪子。 江辞无聊得和破晓玩。 两只猫生无可恋地靠在一起。 沈离再低头就看见这个画面。 又要笑死了。 “你俩怎么抱上了。” 破晓懒懒地在江辞肚皮上仰着脑袋,“喵呜~” 不行吗。 江辞伸着爪子柔柔地抚着。 沈离狂拍魏明安和郭逸之让他俩看。 魏明安悻悻道,“我抱就哈气,江辞你等着的。” 江辞吐了吐舌头,谁怕你啊。 魏明安哼了一声,话音一转,“我!灵力!比!你!强!” 江辞气蒙了。 哼哼唧唧地往破晓身上拱。 也往沈离怀里凑。 破晓笑得,翻身起来哄他。 沈离哟哟哟地笑了半天,“二哥哈哈哈哈,你说你惹他干嘛。” 魏明安嗤笑,“装!” 江辞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卖惨。 就装,怎么的。 该睡觉了。 沈离把郭逸之抱上床,“哥哥,那我们走了啊。” 郭逸之笑盈盈地点点头,“好呀,晚安。” 江辞在后面喵了一声。 郭逸之歪着脑袋笑,“怎么啦,你要和我睡嘛~” 江辞猛猛点头。 哥,快救命。 魏明安薅着他的后脖颈,“想跟哥睡啊,我制裁你。” 江辞扑腾爪子。 哈哈哈哈。 郭逸之拍拍身旁,“要不咱俩一起制裁他算了。” 魏明安眼神一亮,“我看行!” 郭逸之佯装严肃,“那你不准抢我被子!” 沈离又被逗笑了。 魏明安嬉皮笑脸的,“那让江辞滚,我和哥睡~” 江辞凶巴巴地朝他龇牙。 “好了不逗他了”,郭逸之揉了揉江辞的小脑瓜,“小猫咪好梦噢。” 他又看向脑袋旁边的破晓,“这只小猫咪也好梦噢。” 破晓笑嘻嘻地低着脑袋蹭他。 好啦,那只剩沈离和魏明安了。 沈离抱着两只猫,推着魏明安。 魏明安到了自己的卧房,提着江辞的后脖颈就给他薅到怀里了。 “好了妹妹,他我管了。” 沈离歪着脑袋,“二哥要不要给阿兄洗一洗,反正我回去也得洗破晓。” 魏明安可兴奋了,“好啊好啊。” 江辞抗议。 于是,小猫破晓,小猫江辞,一起去了魏明安的浴房。 不用浴池,一个浴桶就把两只小猫咪放下了。 魏明安要乐坏了。 江辞第一次当猫下水,他害怕。 因为猫本性是怕水的,但破晓就是水里的,所以他没事。 爪子紧紧地扒着魏明安的胳膊,松都不敢松。 破晓也乐了。 哈哈哈哈。 阿兄。 魏明安还逗他,“诶,我松手了啊~我真松手了~松手了啊~” 江辞恶狠狠地瞪他,又怕。 沈离不忍,直接哈哈大笑。 魏明安说归说,大手稳稳托住这个小毛球,往他身上打皂角。 江辞也怕,但魏明安开始洗他了,他就不抓着他了,又横又怂的当大爷。 那边破晓舒服地呼噜噜的。 沈离笑意满满,“你俩啊,就玩。” 她刚说完,魏明安就佯装要把江辞丢进水里。 江辞动都没动,虽然看着挺慌的。 沈离笑,“你看,一个说要扔了不撒手,另一个一点不担心。” 破晓挥挥爪子,“喵呜~” 夫人他俩就那样。 沈离精准道,“我们另一只小猫说,你俩就那样。” 魏明安嗤笑,“江辞刚才肯定在心里骂我呢。” 江辞无语,不然呢。 魏明安给他冲着泡沫,“不过啊,他一点都不怕我给他丢了。” 江辞点头,那倒是,因为你不会。 魏明安又笑,“说我不会是。” 江辞傲娇的仰着脑袋。 破晓没眼看,拿爪子捂住脸。 沈离笑而不语。 两只小猫咪并排擦干。 都是魏明安的布巾。 魏明安搓搓这个,搓搓那个。 给他俩都弄的干了,沈离朝破晓伸手,破晓轻盈一跃,窝回了他的漂亮夫人手里。 沈离弯身揉揉江辞的小脑瓜,“我们走了啊阿兄晚安~” “喵呜~” 江辞眨眨眼睛。 魏明安待他们俩走了以后,将虎斑小猫捉了过来。 “过来你。” 江辞懒懒地窝在他怀里。 魏明安褪了外衣躺上床。 和他聊天。 江辞俏生生地站着,可威风了。 魏明安轻声道,“今天看到的时候吓死我了。” 江辞喵了一声。 “我第一眼没看到你们两只小猫,就看到你的轮椅空着,那一刻,我真的” 江辞傲娇的神色淡了些许,往前走了两步,就听他接着说,“然后看到两只小猫,破晓好帅的,变猫了都挡在你前面。” 江辞心里道,那时候是真懵,没反应过来。 魏明安拨了拨他的胡须,侧枕着胳膊,“好好修炼好不好,这种事情别总让妹妹顶上了。弟弟说他们今天再晚一点,妹妹可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江辞叹气,我知道啊,我也想啊。 魏明安又笑了,“不怕噢,小猫咪江辞不用怕,有我呢。” “我们的生意,我们的家,张毅武,安王,一切我都盯着。” 江辞扭着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窝了过来。 魏明安乐了,“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噢。” “喵呜~” 江辞转过来朝他,伸着脑袋蹭了蹭他。 魏明安眼波温软,笑得很好看,也往前探头,“不光小猫咪江辞别怕,江辞也别怕,变不回来我给你找她算账去!” 江辞笑了,你? 魏明安哼哼,“怎么了,就我,谁都不能欺负你,除了我。” 江辞笑了。 魏明安满不在乎地舔了舔嘴唇,“反正大不了咱俩一起变猫嘛。” 江辞给了他一爪子,咱俩一起变猫,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魏明安接话,“有哥呢,没事。” 江辞乐了,哥那算账水平,错账一箩筐呢。 魏明安把脑袋埋过去蹭了蹭,“比上次好多了,起码这次你还是活生生的。” 江辞沉默了。 魏明安就看小猫咪倒在他的手上,像破晓一样,眨巴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魏明安弯唇,笑了。 “好啦,江辞大爷,您想睡哪睡哪,想睡小的脸上吗?” 江辞也笑了。 什么玩意啊。 江辞走到魏明安敞开的胳膊旁,趴了下来。 魏明安眉梢都是弯俏的。 “睡啦,乖,放心,要是睡不着了就把我叫醒。” 魏明安很温柔。 江辞蹭蹭他,好啦,啰嗦。 那边的沈离和破晓。 沈离耸肩,“咋整啊,我那么大一个夫君,又变猫了。” 破晓龇牙咧嘴地喵喵叫。 夫人,伤! 沈离换衣裳,把他的里衣穿回来,破晓一愣,羞了。 “我的小猫咪~来我亲亲~” 沈离响亮一口,把小毛球亲得眼睛亮兮兮的。 “怕不怕,今天怎么回事啊。” 破晓哼哼,“喵呜~” 今天就是江辞刚谈完生意,他在暗处隐着身形,雪洛突然翩然而至。 江辞还不明所以,雪洛就娇滴滴地问,“你认识沈离吗?” 江辞未执一词。 雪洛却已经动手了。 和破晓同时。 破晓打向雪洛。 他飞身而来,握着冰刃,站在江辞面前,怒喝道,“别碰他,给我滚!” “哟,看来我没记错啊”,雪洛素手微动,笑容很媚,破晓丝毫不受影响,望着她幽紫的眼眸盯着江辞,破晓怒火中烧,“我叫你滚开,别碰他!!” 江辞灵力低微,这种实力强悍的大妖,即使他再意志坚定,也无济于事。 “你说~”雪洛斜靠在椅上,明眸流转,红唇微勾,破晓看来很是危险,“将你们抓走~我是不是就能见到我的大美人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破晓那滔天的怒火似要喷涌而出,“那是我夫人!!” 他也动了。 破晓和雪洛打的难舍难分。 房间内温度迅速跌落一个度。 江辞刚想拨手腕上的灵气,抿唇思考。 不管了,全拨。 他连魏明安的都拨了。 这个雪洛实力太强了,破晓根本拦不住她对江辞下手。 破晓被她凌厉一击,打至了江辞之后。 江辞关切地望过来, 朝他伸着手,“破晓,你怎么样。” 破晓一刻都不敢耽误,立马爬起来,下一瞬眼瞳骤缩。 江辞探身,闭上眼睛拥住了他。 “阿兄!!!” 破晓气极,一掌拍向地面,浩瀚灵力犹如凶猛海浪直扑雪洛。 江辞面前叫破晓竖了一道水幕。 他绝不允许!雪洛再动江辞一下! 破晓火力全开,冰锥毫不留情,灵力猛烈而出,同时寻找着带着江辞全身而退的办法。 雪洛对他,可不像对沈离那样留情。 破晓几乎全力以赴了。 但是仍是被雪洛擒住了。 破晓很不甘,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小声道,“阿兄,对不起。” 江辞说不了话了,朝破晓摇摇头。 雪洛悠然自得地坐在他们两个面前喝茶。 破晓感受到沈离愈发近的距离,警铃大作,不停的给她发讯息叫她别来别来。 但沈离还是来了。 后面不光沈离来了。 沈亭御和魏明安也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 沈离大概知道了。 破晓哼哼唧唧的,贴在沈离身侧,扭着身子撒娇。 沈离把脸凑过去。 小猫亲。 沈离把脖子凑过去。 小猫抱。 沈离躺下,把胳膊伸出来。 小猫卧倒。 “夫君太可爱了怎么办~” 沈离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的白毛球,她的白毛球也忽闪着圆溜溜眼瞳看着她。 “好啦,睡觉啦夫君。” 次日。 沈离早上睡醒,她的小猫当然没醒。 她洗了漱回来就闭眼打坐。 昨天耗尽的灵力逐渐回升。 好,她的夫君好能睡。 沈离抱着破晓,去外面转了一圈。 给破晓安排了点他爱吃的,又去买了江辞最爱吃的。 老样子,去叫郭逸之。 沈离连哄带哄,破晓没起,郭逸之起了。 然后,沈离和郭逸之坐在魏明安床边相视一笑。 魏明安侧卧而眠,两个胳膊一直一曲,将灰黑白相间的小猫咪,圈在了臂弯之中。 他们这犟种小猫,小脑袋埋在魏明安的脖颈旁,还搭了一只爪子在他的脖子上,睡得可香了。 沈离眼眸弯弯,看着自己怀里也是安睡的雪白毛球,偏着脑袋和郭逸之聊天。 还是魏明安先醒了。 魏明安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沈离他们,然后看到了在他怀里睡着的江辞。 动都不动,微微一笑,“破晓也睡呢?” 沈离乐了,“破晓最能睡了。” 破晓属于,可以一直不睡,也可以一直睡。 “怎么哄的啊,阿兄这么乖。” 魏明安翘着眼尾嘚瑟,“暴力制服。” 沈离哼出笑,“我才不信。” 江辞变的小猫,真的好可爱。 是那种很江辞的感觉,威风凛凛,又萌兮兮的。 魏明安忍不住啦,歪头亲了亲还没睡醒的小猫。 “太可爱了!” 魏明安瞧了瞧就在旁边,郭逸之也忍不住摸摸的破晓,“真的好可爱!” 郭逸之狠狠点头,“对啊!!” 沈离眸光温软,眼中笑意满满。 魏明安抚着江辞的小脑瓜,眼眸很亮,“好乖啊,这样。” 嗯,这两只小猫,在他们仨,不重样的亲亲和摸摸里,醒了。 破晓懒懒地伸长身子,两只前爪在空中晃晃悠悠的。 “喵呜~” 沈离戳戳他粉粉的小鼻尖,“醒啦。” 破晓咧开了嘴,喵了一声。 那边江辞困兮兮的,眯着眼睛瞧了瞧魏明安,小脑袋呼噜噜地埋进了他的手臂。 把魏明安逗得直乐。 破晓从沈离怀里跳下来,扒拉那个赖床的江辞。 魏明安嘿嘿一笑,把破晓也捉过来。 破晓宠着呗。 魏明安怀里两只猫。 可美了。 感觉他都能上天。 “诶哟。” 沈离站起身,“二哥你玩,我带哥哥去叫沈亭御。” 破晓反正习惯了。 江辞懒得理他。 砰砰地给了他两爪子。 魏明安才不管呢。 紧紧地搂着两只小猫,“太可爱啦!你们两个!” 郭逸之还没见过赖床的沈亭御。 沈离抱着胳膊看郭逸之哄小孩。 沈亭御一如既往稳定发挥。 郭逸之把他拉起来,沈亭御挨着他的肩,哼哼唧唧地耍赖皮。 郭逸之很宠,温温柔柔地抚着他的脑袋,“还没醒啊~” 沈亭御声音拐了八百个弯,软乎乎的,“哥哥~” “诶哟。” 沈离笑够了,清清嗓子,“中午饭啦!” 这家伙,睡到郭逸之身上去了。 沈亭御嘿嘿一笑,“好啦,起了起了。” “破晓和阿兄呢?” “二哥那儿玩呢。” 确实,两只小猫在给魏明安选衣裳。 破晓跳下去,可兴奋了,小脑袋支棱着,看了几瞬,叼了一条腰带过来。 江辞可能对自己的本事没有实感,扯了一件长袍,把自己埋里面了。 “哈哈哈哈” 江辞气急败坏,这破衣裳怎么这么大个啊,黑咕隆咚的,一点都看不见,怎么出去啊。 破晓也笑晕了。 猜他为什么选腰带呢。 那都是帮沈离挑衣裳积攒的经验。 “喵呜!” 江辞气死了。 这死魏明安,不救我是,还笑! 魏明安连衣裳带猫捉了过来。 把江辞的小脑瓜从他的衣裳里解救出来,江辞气急败坏地瞪他。 破晓站在魏明安肩膀上,可神气了。 破晓!江辞气呼呼地打了个响鼻。 沈离他俩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诶哟”,沈离乐坏了,“破晓你威风啊。” 魏明安笑意满满,“给我拿衣裳去了,给自己埋了。” 沈离揉了揉破晓的小脑瓜,破晓没下来,接着当他的站岗小猫。 魏明安穿好衣裳后,沈离把他抱下来。 午饭。 魏明安给气鼓鼓的虎斑小猫撕鸡肉,沈离给乐颠颠的雪白毛球剥鱼。 怎么这么好玩呢,这个画面。 吃过午饭呢。 魏明安抱着江辞,在书桌前面干活。 江辞就窝在他怀里看。 爪子戳戳这个,魏明安就笑盈盈地给他拿,看账啊,看信笺啊,看经营明细啊,都是这样的。 可好玩了。 第215章 从未 前厅的人来报。 魏明安抬头问去,“怎么了?” “二少爷,大少爷,大小姐,小少爷。” 他一一问好,“杨家的人又来了。” 几人齐齐看向郭逸之。 郭逸之眉梢挑着,呼了口气。 “大少爷见吗?” 之前拿到郭家宅子的钥匙,郭逸之派人去打扫,杨家的人就来问了几次。 郭逸之淡淡启唇,“来的是谁啊。” 前厅的人愁眉苦脸,又很恭敬,“杨家家主。” 魏明安一怔。 他来第三次了。 之前他们在番禺的时候,刚好错过了。 怀里的小猫站了起来,魏明安和他对视。 江辞摇了摇头。 魏明安也没说话。 郭逸之低垂着眼眸,看着像在思索。 魏明安等了一会儿,还是说话了,“哥,你想去就去,想让我陪你去我就陪你去,你不想去就不去。” 郭逸之声音很轻,“请他等一会儿。” “是,大少爷放心,我和他说。” 魏明安往前探身,拉住郭逸之的手,“哥~” 郭逸之牵起唇角,笑得很勉强,“怎么了。” 魏明安温声再次重复,“哥,想怎样就怎样,我可以陪你。” 郭逸之点了点头,声音又小了,“好。” 江辞朝沈离和沈亭御摇摇头。 他俩没去。 抱着破晓在暗处。 重云和前厅的人一起推魏明安和郭逸之去了。 郭逸之从拐角后绕出来,视线便落在了那个背身坐在那里的人。 杨云徽。 九年没见了。 老师。 杨云徽缓缓转过头来。 近十年,郭逸之发现,杨云徽早就不是他记忆里那个的那个模样了。 那时的杨云徽,学富五车,桃李遍地,又严厉不苟人情,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他爬墙。 壮志满满,要将杨家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也要尽他之力,带动更多的寒门学子,有得升迁之日。 如今呢。 丝丝白发与褶皱爬上鬓角与眼尾。 老师 您如愿了吗。 郭逸之垂眸一笑,开口了。 “很久不见了” “老师。” 杨云徽似生根一般扎在了原地。 又听到了郭逸之的话。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还是稳住了身形。 唇角上扬又落下。 视线是避开的。 “逸之你” 郭逸之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重云,“老师喜欢毛尖。” 重云开口,举止很是得体。 “好的大少爷,我这就去。” 杨云徽听到这个称呼,身体又是一僵。 郭逸之全然不复刚刚在屋里的紧张与不安,魏明安和怀里抱着的小猫江辞,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两人。 还是郭逸之先说话。 “老师找我”,郭逸之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杨云徽直直地望向郭逸之,唇瓣微微动了动,嗓音似被悲怆淹没,无法自由流淌。 “你不不回去吗” 郭逸之轻声笑开,“不回去了。” “你不”,杨云徽像是有些惊讶,“郭家呢?” 郭逸之淡淡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就是很坚定,“我已为郭家翻案,仇也已经报了。其他的,我无心,也无意。” 杨云徽沉默良久。 魏明安和江辞对上视线。 杨云徽岔开话题,“我听你说大少爷是?” “噢”,郭逸之目光缱绻,望了望身侧的魏明安,和同样担忧无比安静注视着他的江辞,还是高翘唇角,笑意融融,“大抵是上天眷顾我,我现在有好多可爱的弟弟妹妹呢。” 重云此时端着泡的茶进来了。 杨云徽目光转向一直静静陪在郭逸之旁边的魏明安,“这是?” 郭逸之轻笑,“我弟弟。” 魏明安适时接话,“杨家主可能不认识我,但不重要,我是来陪我哥哥见他的老师。” 郭逸之偏头朝魏明安笑了笑。 杨云徽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他思来想去,觉得郭逸之大抵还是有怨。 “逸之你,大抵是怨我的。” 杨云徽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怨他没有彻查到底。 怨他没有给郭家说话。 连他自己都怨自己。 那样意气风发的郭逸之 但。 郭逸之笑了,“老师,从未。” 初初被抓,他确实有想过,有期盼过,老师会不会能发现他没死,会不会来救他。 后来从安王的只言片语里也知道了杨家的境遇。 他就不想了。 杨云徽,也挺难的。 “从未吗那你为什么” 杨云徽话题一转,有些激动的样子,“我想见江辞。” 江辞本人就在这儿呢。 郭逸之还是笑,“老师觉得江辞用了手段?让我就想待在这里?” 杨云徽还没说话,郭逸之便继续说了,“老师觉得,一个眼盲身残,身中百毒的废人,有什么利用价值啊。” 魏明安不赞同地摇摇头,“哥!别这么说自己!” 郭逸之温柔的眉宇间漾着笑容,“老师现在看到的我,体内没毒了,眼也不盲了,还比在安王地牢里胖了一圈。” “要说手段”,郭逸之笑得很好看,魏明安和江辞齐齐转头看着他,“那不止江辞,大概是一家子人为了给我解毒都煞费苦心呢。” 杨云徽忽的开口,“那你,别怨皎皎好吗,是我没让她查,她她那时快活不下去了。” 郭逸之不说话了。 他垂眸不言。 “老师,我的回答依旧是,从未。” 杨云徽一顿,想说什么,也没有开口。 “我是没有娶她的命。” “哥!” 魏明安心疼极了,“别说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郭逸之拍拍他,又看向杨云徽,“老师,可能要辜负您的教导了,逸之现在,只想做自己。” “好好好,你倒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杨云徽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皆是有点强撑,他看向了魏明安。 魏明安略收回视线,“杨家主?” “真的不能见一下江辞吗?” 魏明安无奈,揉了揉腿上坐着的小猫,“我哥在番禺谈事情,还没回来呢,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杨云徽翩然起身,朝魏明安行了礼。 魏明安吓坏了,赶紧去扶。 “恕杨某斗胆,仍以师长自称,恳请你们照顾我这命运多舛的学生。” 郭逸之在后面勾起唇角,无奈道,“老师啊。” 魏明安谦卑有礼,不疾不徐回了一个晚辈礼,“杨家主真是折煞晚辈了。您是哥哥的老师,哥哥也敬您为师,那自当是我行礼才对。” 魏明安笑盈盈地望了一眼郭逸之,“这是我们家大少爷呢,这是他自己的家。” “那” 郭逸之温柔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老师放心了?” 杨云徽欣慰一笑,没有再说话。 沈亭御从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了。 “哥哥?还没聊完啊。” 郭逸之回头看去,哑然失笑。 沈亭御乖乖巧巧地走到魏明安和郭逸之中间,魏明安开口介绍,“这是哥的老师。” 沈亭御俏皮又不失礼数,认真行了一个晚辈礼,“老师好!” 把杨云徽逗笑了。 “老师要留下来吃饭嘛,我刚炖了排骨汤,哥哥很爱喝的。” 杨云徽和他聊了几句,几乎落荒而逃。 沈亭御笑嘻嘻地蹲下身来。 沈离抱着破晓从背后现身。 “哥~” 魏明安拉着他,“你干嘛啊,那么说自己。” 郭逸之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也没说错啊。” 破晓从沈离怀里蹦下去,扑进郭逸之怀里,伸长身子两只爪子搭上了他的肩。 “诶哟”,郭逸之被萌了一脸,忍不住啦,亲亲他的小脑瓜,“可爱鬼!我又没事!” 沈离接话,“哥哥,他是说,这是他的漂亮厉害哥哥,让你别胡说八道。” 江辞小小的脑袋往前凑,也点了点头。 魏明安噗嗤一乐,揣着怀里的小猫,“呐,瞧,我这只小猫也说呢,他说让你别胡说。” 郭逸之眉眼弯弯,抱着破晓不撒手,“好哦,走咯,净馋我,我要喝排骨汤!” 沈亭御无奈,“还没好呢哥哥。” 郭逸之嘿嘿一笑,“不管,走呀,去叫温谨珩他俩吃饭了。” 吃完晚饭,破晓和江辞都在书桌上打滚。 魏明安在旁边浅笑晏晏。 江辞看到他在笑,还不好意思呢。 上去就是一脚。 沈离坐在旁边笑得更欢。 这俩小猫自己去如厕了。 沈离笑得肚子疼,本来破晓翘着尾巴哒哒哒地跑远她就想笑,旁边还多了一只,笑死她算了。 魏明安都笑岔气了。 好的,笑死他俩算了。 沈离起身去将帕子沾湿,等着他们家那俩可爱小猫。 一会儿,他俩回来了。 俩倔强小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沈离懂~ 抱着两只四脚朝天的僵硬猫咪回来。 魏明安一边笑,一边加入擦爪子行业。 捏捏破晓粉嫩嫩的肉垫,揉揉江辞的粽色肉垫,魏明安和沈离,简直不要太开心。 沈离支着脑袋,旁边破晓趴在桌子上,看江辞大战魏明安。 江辞要看那个,魏明安逗他,不给他看,江辞“嗙”就是一脚。 魏明安报复,“蹂躏”了一波小猫。 沈离和破晓看得贼爽。 那边沈亭御在教郭逸之修炼。 温黎初和温澜序在旁边写课业。 温谨珩陪桑婉,不在。 过了一会儿。 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窜了进来。 “我来啦!” 魏明安笑嘻嘻地举着江辞的爪子,和他打招呼,“回来啦!” 郭逸之拍拍榻上,“给你留的地方。” 楚嵘川撒欢了。 沈离去看八卦,顺便把温澜序和温黎初送回去。 还好这俩小家伙的院子够远。 沈离又顺便听到了一出,好戏。 她等温谨珩走了,去笑话桑婉了。 “哟,今天月亮很圆噢,怎么不出来看看啊~” 桑婉在桌旁气急败坏,“姐姐!又轮到你了是。” 沈离抱着胳膊,语调漫不经心又很欠,“你这调的又是什么香?” 桑婉气呼呼的,“没想好呢!” “哈哈哈哈!我走了~” “姐姐!你不地道!” “诶嘿,回去摸小猫去咯~” 沈离这大师姐学堂越来越壮大了。 两个小的加一个大的,听的可认真了。 这里面天赋最高的就是温谨珩。 两只无聊小猫没事做。 江辞窝在沈离膝头,破晓去找沈亭御撒娇。 他俩也在修炼。 江辞这个急啊。 魏明安这臭小子比他强不少了。 挺晚的了。 沈亭御他们仨出去玩了。 郭逸之一个人抱俩猫,逗完这个逗那个。 破晓是和谁都撒娇。 江辞,只有沈离有这个待遇。 但是他在谁手里都乖,除了魏明安手里。 郭逸之眼波温软,亲亲这个,亲亲那个,好不惬意。 又该睡觉了。 魏明安把两只小猫接过来。 沈离去抱郭逸之。 看他睡了以后呢,沈离去送魏明安。 破晓站在魏明安床头,喵重心长地拍拍江辞的脑袋,“喵呜喵呜~” 阿兄你乖乖的噢。 沈离被逗笑,“阿兄,破晓说让你乖乖的。” 魏明安拍了下江辞软乎乎的猫屁股,“听见没,快睡觉。” 江辞上去就给他一爪子。 沈离和破晓就走了。 他俩打归打,闹归闹,每天江辞都窝在魏明安怀里睡觉。 三四天过去了。 沈离他们今天去看张毅武。 张毅武满世界都找不到像云州那样,一日三餐都能吃好喝好的工。 听侍卫说。 他一身粗布麻衣,人虽自由了,但手脚不麻利,去哪干活都被打。 他在云州拉磨,一天一百文,还有好吃的。 在苍梧,这地方可没那么富裕,江辞的几个铺子全都都不要他,他晃晃悠悠一周多,兜里才七十五文。 他又到了一个小镇。 沈离他们发现,张毅武似乎也不分东南西北,就是盲目地走啊走。 几天不见,愣是让他走到边境去了。 魏明安震惊之余,给他们解释,“再往南就是青阳国了,那边是朝廷驻军,他如果不往那边走,可能不知道这里是边境。” “青阳和大楚是死敌,他要是往外走,真的生死难料了。” 说什么来什么。 张毅武真走去了。 “我真服了”,沈离问魏明安和郭逸之,“给他丢回来。” 魏明安摸了摸腿上的小猫,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不慌,这块儿我俩有人的。” “好家伙。” 两天都不到。 他们几个就跑到大牢里见张毅武了。 张毅武进了青阳以后,惊恐地发现他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说话了。 他偷吃的偷到一户镖师手里了。 人家那身手,三两下就把张毅武这个大胖贼抓到官府了。 张毅武难顶头脑清醒,没多说话。 阿巴阿巴地装哑巴。 魏明安淡淡道,“青阳人比较野蛮,这王八蛋难得聪明一次。” 野蛮,嗯,张毅武就差被丢进油锅了。 大概他的行为习惯和长相,都像大楚的人,即使装哑巴也没什么说服力。 最暴露他身份的就是那七十五文钱。 他们几个几天没来,张毅武差点被弄死。 虎斑小猫拍拍沈离,指了指不人不鬼的张毅武,沈离瞬间懂,“好的。” “我们家小猫发号施令了,必须遵守!”沈离笑嘻嘻地捏了捏江辞的可爱脸蛋,“走,干活去。” 小虎斑乖觉地蹭了蹭沈离的手,可爱死了。 破晓站在郭逸之的轮椅扶手上,郭逸之手臂圈着他。 沈离和沈亭御挽袖子就上。 懒得搞他,沈离挥刀割断吊着张毅武的机关,沈亭御踢了件毛皮糊住他的脑袋,把这胖球提溜着就走。 不过沈亭御比较狠。 沈亭御给他丢到他“逃婚”的村子了。 他找了个树,村里经常有人路过的树,给昏迷的张毅武直接吊在了树上,背对着有人来的方向。 张毅武可能醒了,但也不敢说话,依旧当着哑巴。 沈亭御一个结界落下,三天没管他。 三天一过,沈亭御打开了结界。 几个人七七八八的发现了张毅武。 “书瑶!书瑶!!” 张毅武的乡野小娘子,在大家的七言八语下,来了。 “相公?!” 张毅武一只眼肿的,浑身上下血迹横生,双手被麻绳吊在树上。 人不人鬼不鬼的。 结果,出乎他们几个人的意料。 魏明安和江辞一人一猫从书卷里抬起头来。 他这个乡野娘子倒是先打上了。 张毅武都懵了。 他一没想到在这里,二没想到这个女人打他。 “噗哈哈哈”,沈亭御毫不给面子的笑了。 郭逸之歪头和破晓玩,“谁叫他逃婚呢。” 破晓又卖萌又撒娇,郭逸之被可爱的眼眸熠熠,爱不释手。 张毅武反应过来了,嗷嗷叫啊。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 几个村里的汉子给他抬回“他的家”了。 书瑶踩个梯子,把张毅武吊自己屋里了,笑得很阴冷,张毅武瑟瑟发抖,左右扭着不让她碰,“你要干什么!!!” “相公不是跑吗~跑~” 张毅武又哭又闹,书瑶在底下做完女红,又抄书,抄完书又去看了庄稼地。 连魏明安都忍不住说,“她买男人图什么?这不是纯添堵吗。” “谁知道啊。” 欠教育的张毅武,被收拾了几天,老实了。 也不一定。 因为沈亭御又给他下药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亭御,去当时整那四个长老的铺子,又买了一提兜。 魏明安知道了,又翻江辞的钱袋子给他塞了好几十两。 他一点都不避腿上那只小猫的,小猫咪江辞懒懒地看着,也不管。 每天他俩这一人一猫看信笺,他们几个人都觉得好好笑。 他们几个现场看戏。 张毅武又来当他的“新娘子”了。 这个书瑶简直是劳模。 噔噔噔地一天干一堆事情,也不累,还能睡张毅武,诶哟我天,沈离都佩服她。 张毅武喋喋不休地说他要去京城去京城,这个书瑶说不知道京城在哪边。 告诉他一遍后就把四肢绵软无力的张毅武嘴巴塞起来。 不爱听的话也不听。 想睡他就睡他,不想睡了就让他睡地板。 沈离觉得这书瑶可真飒。 就是买张毅武可能纯脑子有病。 第215章 从未 前厅的人来报。 魏明安抬头问去,“怎么了?” “二少爷,大少爷,大小姐,小少爷。” 他一一问好,“杨家的人又来了。” 几人齐齐看向郭逸之。 郭逸之眉梢挑着,呼了口气。 “大少爷见吗?” 之前拿到郭家宅子的钥匙,郭逸之派人去打扫,杨家的人就来问了几次。 郭逸之淡淡启唇,“来的是谁啊。” 前厅的人愁眉苦脸,又很恭敬,“杨家家主。” 魏明安一怔。 他来第三次了。 之前他们在番禺的时候,刚好错过了。 怀里的小猫站了起来,魏明安和他对视。 江辞摇了摇头。 魏明安也没说话。 郭逸之低垂着眼眸,看着像在思索。 魏明安等了一会儿,还是说话了,“哥,你想去就去,想让我陪你去我就陪你去,你不想去就不去。” 郭逸之声音很轻,“请他等一会儿。” “是,大少爷放心,我和他说。” 魏明安往前探身,拉住郭逸之的手,“哥~” 郭逸之牵起唇角,笑得很勉强,“怎么了。” 魏明安温声再次重复,“哥,想怎样就怎样,我可以陪你。” 郭逸之点了点头,声音又小了,“好。” 江辞朝沈离和沈亭御摇摇头。 他俩没去。 抱着破晓在暗处。 重云和前厅的人一起推魏明安和郭逸之去了。 郭逸之从拐角后绕出来,视线便落在了那个背身坐在那里的人。 杨云徽。 九年没见了。 老师。 杨云徽缓缓转过头来。 近十年,郭逸之发现,杨云徽早就不是他记忆里那个的那个模样了。 那时的杨云徽,学富五车,桃李遍地,又严厉不苟人情,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他爬墙。 壮志满满,要将杨家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也要尽他之力,带动更多的寒门学子,有得升迁之日。 如今呢。 丝丝白发与褶皱爬上鬓角与眼尾。 老师 您如愿了吗。 郭逸之垂眸一笑,开口了。 “很久不见了” “老师。” 杨云徽似生根一般扎在了原地。 又听到了郭逸之的话。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还是稳住了身形。 唇角上扬又落下。 视线是避开的。 “逸之你” 郭逸之微微一笑,扭头看向重云,“老师喜欢毛尖。” 重云开口,举止很是得体。 “好的大少爷,我这就去。” 杨云徽听到这个称呼,身体又是一僵。 郭逸之全然不复刚刚在屋里的紧张与不安,魏明安和怀里抱着的小猫江辞,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两人。 还是郭逸之先说话。 “老师找我”,郭逸之笑了笑,“有什么事吗?” 杨云徽直直地望向郭逸之,唇瓣微微动了动,嗓音似被悲怆淹没,无法自由流淌。 “你不不回去吗” 郭逸之轻声笑开,“不回去了。” “你不”,杨云徽像是有些惊讶,“郭家呢?” 郭逸之淡淡的,声音也不大,但是就是很坚定,“我已为郭家翻案,仇也已经报了。其他的,我无心,也无意。” 杨云徽沉默良久。 魏明安和江辞对上视线。 杨云徽岔开话题,“我听你说大少爷是?” “噢”,郭逸之目光缱绻,望了望身侧的魏明安,和同样担忧无比安静注视着他的江辞,还是高翘唇角,笑意融融,“大抵是上天眷顾我,我现在有好多可爱的弟弟妹妹呢。” 重云此时端着泡的茶进来了。 杨云徽目光转向一直静静陪在郭逸之旁边的魏明安,“这是?” 郭逸之轻笑,“我弟弟。” 魏明安适时接话,“杨家主可能不认识我,但不重要,我是来陪我哥哥见他的老师。” 郭逸之偏头朝魏明安笑了笑。 杨云徽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他思来想去,觉得郭逸之大抵还是有怨。 “逸之你,大抵是怨我的。” 杨云徽鼓起勇气说完这句话,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 怨他没有彻查到底。 怨他没有给郭家说话。 连他自己都怨自己。 那样意气风发的郭逸之 但。 郭逸之笑了,“老师,从未。” 初初被抓,他确实有想过,有期盼过,老师会不会能发现他没死,会不会来救他。 后来从安王的只言片语里也知道了杨家的境遇。 他就不想了。 杨云徽,也挺难的。 “从未吗那你为什么” 杨云徽话题一转,有些激动的样子,“我想见江辞。” 江辞本人就在这儿呢。 郭逸之还是笑,“老师觉得江辞用了手段?让我就想待在这里?” 杨云徽还没说话,郭逸之便继续说了,“老师觉得,一个眼盲身残,身中百毒的废人,有什么利用价值啊。” 魏明安不赞同地摇摇头,“哥!别这么说自己!” 郭逸之温柔的眉宇间漾着笑容,“老师现在看到的我,体内没毒了,眼也不盲了,还比在安王地牢里胖了一圈。” “要说手段”,郭逸之笑得很好看,魏明安和江辞齐齐转头看着他,“那不止江辞,大概是一家子人为了给我解毒都煞费苦心呢。” 杨云徽忽的开口,“那你,别怨皎皎好吗,是我没让她查,她她那时快活不下去了。” 郭逸之不说话了。 他垂眸不言。 “老师,我的回答依旧是,从未。” 杨云徽一顿,想说什么,也没有开口。 “我是没有娶她的命。” “哥!” 魏明安心疼极了,“别说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郭逸之拍拍他,又看向杨云徽,“老师,可能要辜负您的教导了,逸之现在,只想做自己。” “好好好,你倒是和我想象的不一样了”,杨云徽的笑容,在其他人看来皆是有点强撑,他看向了魏明安。 魏明安略收回视线,“杨家主?” “真的不能见一下江辞吗?” 魏明安无奈,揉了揉腿上坐着的小猫,“我哥在番禺谈事情,还没回来呢,您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杨云徽翩然起身,朝魏明安行了礼。 魏明安吓坏了,赶紧去扶。 “恕杨某斗胆,仍以师长自称,恳请你们照顾我这命运多舛的学生。” 郭逸之在后面勾起唇角,无奈道,“老师啊。” 魏明安谦卑有礼,不疾不徐回了一个晚辈礼,“杨家主真是折煞晚辈了。您是哥哥的老师,哥哥也敬您为师,那自当是我行礼才对。” 魏明安笑盈盈地望了一眼郭逸之,“这是我们家大少爷呢,这是他自己的家。” “那” 郭逸之温柔的嗓音从背后响起,“老师放心了?” 杨云徽欣慰一笑,没有再说话。 沈亭御从后面探了个脑袋出来了。 “哥哥?还没聊完啊。” 郭逸之回头看去,哑然失笑。 沈亭御乖乖巧巧地走到魏明安和郭逸之中间,魏明安开口介绍,“这是哥的老师。” 沈亭御俏皮又不失礼数,认真行了一个晚辈礼,“老师好!” 把杨云徽逗笑了。 “老师要留下来吃饭嘛,我刚炖了排骨汤,哥哥很爱喝的。” 杨云徽和他聊了几句,几乎落荒而逃。 沈亭御笑嘻嘻地蹲下身来。 沈离抱着破晓从背后现身。 “哥~” 魏明安拉着他,“你干嘛啊,那么说自己。” 郭逸之不在乎地笑了笑,“我也没说错啊。” 破晓从沈离怀里蹦下去,扑进郭逸之怀里,伸长身子两只爪子搭上了他的肩。 “诶哟”,郭逸之被萌了一脸,忍不住啦,亲亲他的小脑瓜,“可爱鬼!我又没事!” 沈离接话,“哥哥,他是说,这是他的漂亮厉害哥哥,让你别胡说八道。” 江辞小小的脑袋往前凑,也点了点头。 魏明安噗嗤一乐,揣着怀里的小猫,“呐,瞧,我这只小猫也说呢,他说让你别胡说。” 郭逸之眉眼弯弯,抱着破晓不撒手,“好哦,走咯,净馋我,我要喝排骨汤!” 沈亭御无奈,“还没好呢哥哥。” 郭逸之嘿嘿一笑,“不管,走呀,去叫温谨珩他俩吃饭了。” 吃完晚饭,破晓和江辞都在书桌上打滚。 魏明安在旁边浅笑晏晏。 江辞看到他在笑,还不好意思呢。 上去就是一脚。 沈离坐在旁边笑得更欢。 这俩小猫自己去如厕了。 沈离笑得肚子疼,本来破晓翘着尾巴哒哒哒地跑远她就想笑,旁边还多了一只,笑死她算了。 魏明安都笑岔气了。 好的,笑死他俩算了。 沈离起身去将帕子沾湿,等着他们家那俩可爱小猫。 一会儿,他俩回来了。 俩倔强小猫,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 沈离懂~ 抱着两只四脚朝天的僵硬猫咪回来。 魏明安一边笑,一边加入擦爪子行业。 捏捏破晓粉嫩嫩的肉垫,揉揉江辞的粽色肉垫,魏明安和沈离,简直不要太开心。 沈离支着脑袋,旁边破晓趴在桌子上,看江辞大战魏明安。 江辞要看那个,魏明安逗他,不给他看,江辞“嗙”就是一脚。 魏明安报复,“蹂躏”了一波小猫。 沈离和破晓看得贼爽。 那边沈亭御在教郭逸之修炼。 温黎初和温澜序在旁边写课业。 温谨珩陪桑婉,不在。 过了一会儿。 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窜了进来。 “我来啦!” 魏明安笑嘻嘻地举着江辞的爪子,和他打招呼,“回来啦!” 郭逸之拍拍榻上,“给你留的地方。” 楚嵘川撒欢了。 沈离去看八卦,顺便把温澜序和温黎初送回去。 还好这俩小家伙的院子够远。 沈离又顺便听到了一出,好戏。 她等温谨珩走了,去笑话桑婉了。 “哟,今天月亮很圆噢,怎么不出来看看啊~” 桑婉在桌旁气急败坏,“姐姐!又轮到你了是。” 沈离抱着胳膊,语调漫不经心又很欠,“你这调的又是什么香?” 桑婉气呼呼的,“没想好呢!” “哈哈哈哈!我走了~” “姐姐!你不地道!” “诶嘿,回去摸小猫去咯~” 沈离这大师姐学堂越来越壮大了。 两个小的加一个大的,听的可认真了。 这里面天赋最高的就是温谨珩。 两只无聊小猫没事做。 江辞窝在沈离膝头,破晓去找沈亭御撒娇。 他俩也在修炼。 江辞这个急啊。 魏明安这臭小子比他强不少了。 挺晚的了。 沈亭御他们仨出去玩了。 郭逸之一个人抱俩猫,逗完这个逗那个。 破晓是和谁都撒娇。 江辞,只有沈离有这个待遇。 但是他在谁手里都乖,除了魏明安手里。 郭逸之眼波温软,亲亲这个,亲亲那个,好不惬意。 又该睡觉了。 魏明安把两只小猫接过来。 沈离去抱郭逸之。 看他睡了以后呢,沈离去送魏明安。 破晓站在魏明安床头,喵重心长地拍拍江辞的脑袋,“喵呜喵呜~” 阿兄你乖乖的噢。 沈离被逗笑,“阿兄,破晓说让你乖乖的。” 魏明安拍了下江辞软乎乎的猫屁股,“听见没,快睡觉。” 江辞上去就给他一爪子。 沈离和破晓就走了。 他俩打归打,闹归闹,每天江辞都窝在魏明安怀里睡觉。 三四天过去了。 沈离他们今天去看张毅武。 张毅武满世界都找不到像云州那样,一日三餐都能吃好喝好的工。 听侍卫说。 他一身粗布麻衣,人虽自由了,但手脚不麻利,去哪干活都被打。 他在云州拉磨,一天一百文,还有好吃的。 在苍梧,这地方可没那么富裕,江辞的几个铺子全都都不要他,他晃晃悠悠一周多,兜里才七十五文。 他又到了一个小镇。 沈离他们发现,张毅武似乎也不分东南西北,就是盲目地走啊走。 几天不见,愣是让他走到边境去了。 魏明安震惊之余,给他们解释,“再往南就是青阳国了,那边是朝廷驻军,他如果不往那边走,可能不知道这里是边境。” “青阳和大楚是死敌,他要是往外走,真的生死难料了。” 说什么来什么。 张毅武真走去了。 “我真服了”,沈离问魏明安和郭逸之,“给他丢回来。” 魏明安摸了摸腿上的小猫,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不慌,这块儿我俩有人的。” “好家伙。” 两天都不到。 他们几个就跑到大牢里见张毅武了。 张毅武进了青阳以后,惊恐地发现他完全听不懂周围的人说话了。 他偷吃的偷到一户镖师手里了。 人家那身手,三两下就把张毅武这个大胖贼抓到官府了。 张毅武难顶头脑清醒,没多说话。 阿巴阿巴地装哑巴。 魏明安淡淡道,“青阳人比较野蛮,这王八蛋难得聪明一次。” 野蛮,嗯,张毅武就差被丢进油锅了。 大概他的行为习惯和长相,都像大楚的人,即使装哑巴也没什么说服力。 最暴露他身份的就是那七十五文钱。 他们几个几天没来,张毅武差点被弄死。 虎斑小猫拍拍沈离,指了指不人不鬼的张毅武,沈离瞬间懂,“好的。” “我们家小猫发号施令了,必须遵守!”沈离笑嘻嘻地捏了捏江辞的可爱脸蛋,“走,干活去。” 小虎斑乖觉地蹭了蹭沈离的手,可爱死了。 破晓站在郭逸之的轮椅扶手上,郭逸之手臂圈着他。 沈离和沈亭御挽袖子就上。 懒得搞他,沈离挥刀割断吊着张毅武的机关,沈亭御踢了件毛皮糊住他的脑袋,把这胖球提溜着就走。 不过沈亭御比较狠。 沈亭御给他丢到他“逃婚”的村子了。 他找了个树,村里经常有人路过的树,给昏迷的张毅武直接吊在了树上,背对着有人来的方向。 张毅武可能醒了,但也不敢说话,依旧当着哑巴。 沈亭御一个结界落下,三天没管他。 三天一过,沈亭御打开了结界。 几个人七七八八的发现了张毅武。 “书瑶!书瑶!!” 张毅武的乡野小娘子,在大家的七言八语下,来了。 “相公?!” 张毅武一只眼肿的,浑身上下血迹横生,双手被麻绳吊在树上。 人不人鬼不鬼的。 结果,出乎他们几个人的意料。 魏明安和江辞一人一猫从书卷里抬起头来。 他这个乡野娘子倒是先打上了。 张毅武都懵了。 他一没想到在这里,二没想到这个女人打他。 “噗哈哈哈”,沈亭御毫不给面子的笑了。 郭逸之歪头和破晓玩,“谁叫他逃婚呢。” 破晓又卖萌又撒娇,郭逸之被可爱的眼眸熠熠,爱不释手。 张毅武反应过来了,嗷嗷叫啊。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 几个村里的汉子给他抬回“他的家”了。 书瑶踩个梯子,把张毅武吊自己屋里了,笑得很阴冷,张毅武瑟瑟发抖,左右扭着不让她碰,“你要干什么!!!” “相公不是跑吗~跑~” 张毅武又哭又闹,书瑶在底下做完女红,又抄书,抄完书又去看了庄稼地。 连魏明安都忍不住说,“她买男人图什么?这不是纯添堵吗。” “谁知道啊。” 欠教育的张毅武,被收拾了几天,老实了。 也不一定。 因为沈亭御又给他下药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亭御,去当时整那四个长老的铺子,又买了一提兜。 魏明安知道了,又翻江辞的钱袋子给他塞了好几十两。 他一点都不避腿上那只小猫的,小猫咪江辞懒懒地看着,也不管。 每天他俩这一人一猫看信笺,他们几个人都觉得好好笑。 他们几个现场看戏。 张毅武又来当他的“新娘子”了。 这个书瑶简直是劳模。 噔噔噔地一天干一堆事情,也不累,还能睡张毅武,诶哟我天,沈离都佩服她。 张毅武喋喋不休地说他要去京城去京城,这个书瑶说不知道京城在哪边。 告诉他一遍后就把四肢绵软无力的张毅武嘴巴塞起来。 不爱听的话也不听。 想睡他就睡他,不想睡了就让他睡地板。 沈离觉得这书瑶可真飒。 就是买张毅武可能纯脑子有病。 第216章 永州 张毅武天天被睡。 几乎就是天天。 沈亭御就有一阵没来。 张毅武又跑了。 他这回在山里还没转回去的时候就被村民发现了。 “书瑶!你相公又跑了!” “哈哈哈哈。” 沈亭御笑得肚子疼。 张毅武被抓回去了,他害书瑶在村子里颜面尽失,彻底没了自由。 不光沈亭御给他下药,书瑶也给他锁起来了。 沈离乐得不行,“该,天天跑,该啊。” 书瑶养张毅武,像在养猪。 那饭糙的,但是天天吃一大堆。 书瑶在地上铺了个席子,连床都不给他睡了。 而且书瑶不听他骂人,也把他嘴巴堵住了。 “真就买个男人回来睡?” “那可能就是。” 沈亭御切了一声,“她买男人,还得我去给他俩买药,我服了。” 沈离笑着拍他,“你看他现在还跑得了?除非咱们把他放了。” 通过他们的观察下。 沈离真的要给书瑶鼓掌了。 除了脑子抽了,买张毅武回来,她想干嘛干嘛,也不受他的迷惑。 他们看到一次,张毅武喝过水,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冒,夸得书瑶天仙似的,书瑶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嘴巴重新塞起来了。 然后睡了他一顿。 张毅武依旧毫无疑问地“大”字一般躺在地上。 “我估计他现在立刻马上想回云州拉磨。” “那不是肯定的吗哈哈哈哈。” 没意思,每天过来凑凑热闹就得了。 噢,他们从番禺这边回去,路过云州,安王倒是不少揍。 跟他聊天啊,聊他的私产江辞他俩处理的多么好,有多少利润进账,在他幽魂散发作,刚从权力之巅跌落时,聊他现在多么臭名昭着。 安王天天被他们气晕。 晚上。 魏明安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刚沐浴过,在窗边,沈离给他擦头发。 破晓和江辞在他床上跑来跑去。 他俩浅笑注视。 破晓当猫打架都完胜江辞。 两只爪爪给江辞按倒了。 破晓骄傲地朝沈离仰翘着脑袋。 沈离哈哈大笑,然后给他鼓掌,“你就欺负阿兄哈哈哈。” 江辞哼哼唧唧地伸出爪子搭着破晓雪白的身子,破晓乐了,快哄。 两只猫诶,愣是抱上了。 江辞心里咬牙切齿的,必须揍魏明安一顿。 魏明安不咸不淡地开口,“琢磨一会儿揍我呢,妹妹。” 江辞回头瞪人。 破晓赶紧把猫搂好。 沈离又笑翻了。 “破晓哈哈哈你好好笑。” 破晓不服,夫人!我这是防止他俩打架! 把他头发擦干,沈离下令,“好了,你俩!让让!二哥要睡觉了!” 破晓连拉带拽,把中间赖着不走的江辞拖走了。 沈离把魏明安抱起来,魏明安笑意满满道,“妹妹晚安,破晓好梦~” 沈离弯身下来给他盖好被子,朝破晓伸着手,破晓一跃而起,“好啦,我俩回去了。” 待他们出去,魏明安探身把永远气呼呼的虎斑小猫抓回来。 “我又怎么你了,江大爷。” 魏明安好脾气地侧枕着胳膊看他。 江辞嗙嗙给了他两拳,魏明安把他的小爪子抓过来,“就是要揍我?” 江辞乐了,真聪明,没错! 魏明安刮了刮他的小鼻尖,一脸严肃又正经,“揍都揍了!啊啊啊可爱小猫快给我亲亲!” 江辞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某个要把他拆吞入腹一般的傻子。 嗯,他是因为跑不掉,对。 魏明安蹂躏够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江辞软乎乎的小身子,看似不经意的和他聊天,“诶你说你要是一个月以后没变回来,会怎么样。” 江辞没好气地心里接话,能怎么样,气死呗,他过生辰还当猫,死了算了。 魏明安逗他,“诶哟,到时候我就不记得哪天了,也就昂~” 江辞朝他哈气。 你敢不记得试试! 我给你揍得脑袋开花! “小猫能喝酒吗?” 江辞脑袋在他的胳膊上搭着,头都懒得抬,“喵呜~” 我怎么知道!但你要是敢背着我喝酒!你完了! 魏明安笑意盈盈,脑袋往前凑,挨着他,“江辞~” 江辞把脑袋凑过去,嗯? 魏明安又叫他。 江辞伸着脑袋贴了贴他,“喵呜?” 干嘛。 魏明安还叫。 江辞也没不耐烦,魏明安笑了,“小脑瓜真可爱。” 江辞傲娇了,那你以为。 魏明安拨了拨他的胡须,江辞打了个响鼻,那没好气的样子,明晃晃的就是,“干嘛!” 魏明安笑到失声。 “瞧见没,你怎么样都是要我抱着的。” 江辞懒懒散散地一笑,好,确实是。 魏明安面色冷了下来,“要是真是那个毒的原因,云州那王八蛋完了。” “师父还没回来,也许他回来了就知道了。” 魏明安忽的噘起了嘴,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对,说到底那个毒” 江辞立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上去就是一爪子。 别想了,笨蛋! 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两只前爪托住了他的脑袋,凑上去贴了贴。 他看破晓就是这么哄人的。 魏明安也立刻就被逗得眉开眼笑。 把他的小小身子抱紧,魏明安语气温柔又宠溺,“睡觉小猫,睡不着叫我,陪你聊天。” 江辞懒懒地喵了一声,把脑袋埋了过去。 江辞真的做噩梦了。 他梦到十九岁那年了,他俩一起去永州拓展生意。 他俩十七八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疯。 他是明着疯,我全都要。 魏明安是暗地里疯,那种温润如玉心里又心狠手辣的那种。 但因为魏明安的身份特殊,他那时先避开京城,也主要就是因为魏明安。 永州。 也是全国各地,几个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那时候他俩初来乍到,蛰伏了一阵,仔细观察最先下手的生意。 打了几场漂亮的交锋后,他俩成功被人盯上了。 估计那些老牌世家当时就想,哪来的人?? 他俩那时候很穷的,吃新生意基本都要大量银钱。 不说魏明安,就是他都没多少钱可以花。 所以那一阵,他俩基本都是住一起的。 住最普通的客栈,穿最普通的衣裳,聊最富的生意。 就在他俩在永州附近辗转半年之多,即将收尾的时候。 意外横生。 那天江辞在他们的小屋里等魏明安,怎么都等不到。 他立刻就觉得魏明安是不是出事了。 他就去已经被他大换血的商铺里喊人,去找魏明安。 他那时候满心怒气,气得都快爆炸了,把永州城翻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小破宅子里发现了被软禁的魏明安。 魏明安懒懒地窝在一个角落,幽暗的房间多出一抹亮光,门被打开,抬头看了看。 “魏明安!” 再找不到他江辞都想毁天灭地了。 笑容漾开,这不见天日的房间内,一喜一怒,紧紧相拥。 江辞就单枪匹马把魏明安接走了。 跟个贼一样。 魏明安还笑呢,江辞捶他一拳,“别笑了,都饿死了还笑!” “生意怎么样?我听那些人说要反扑,还有后手。” 江辞哼哼着,“给他们脸了,打不过就抓人!要死了!” “为什么抓你啊,咱俩做的挺隐蔽的啊。”江辞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魏明安淡淡一笑,“因为我说我是江辞啊。” 江辞懵了,气蒙了。 毫不犹豫去教训了一顿魏明安。 魏明安嬉皮笑脸的,“知道了,下次还敢。” 幼稚江辞和魏明安冷战半天。 还是魏明安给人哄好的。 因为他说他饿了。 江辞颠颠地出去给魏明安买饭。 回来就和好了。 后来,在他俩的以两人之力单挑全国商贾世家计划里,谁都没单独出去过。 也真叫他俩做成了。 江辞梦到的就是那一周多,不仅要稳住生意,还要找失踪的魏明安焦头烂额的日子。 他在梦里还没找到魏明安。 一下就醒了。 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喵呜~” 江辞变猫不爱叫,但此时这声,凄凉又哀戚。 魏明安~ 吓死我了。 差点又把你弄丢了。 江辞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搂着魏明安的脖颈,他大概懂那时候梦魇的破晓了。 真的吓人。 江辞攥的太紧,魏明安有些呼吸不过来,就醒了。 “唔江辞?” “喵呜~” 魏明安一怔,偏头看过去,“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江辞一直扒着他不撒手。 这不正常。 魏明安托着他的身子去点了灯。 “怎么了呀。” 魏明安语气温温柔柔,大手抚着他的后颈,“做噩梦了?” 怀里的小猫点了点头。 魏明安笑,“做什么噩梦啊,你不老骂我是神婆吗,本神婆给你参谋参谋。” 给江辞逗笑了。 魏明安观察着他的表情,“和我有关啊?还是和你自己有关?” 江辞噘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点了两下头。 魏明安微讶,“和咱俩有关?” 嗯呐。 “咋了?”魏明安在看他的意思。 江辞蹦下去在榻上写字。 “永州?” 小猫狠狠点头。 魏明安勾起唇角,把小猫抱回来,“诶哟,我这不在这呢吗。” 不对,江辞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 魏明安!房子房子! 江辞狂喊。 魏明安歪着脑袋,拍了拍他,“去写,看不懂。” 江辞一跃而下,开始给他传递消息。 “房子张?” 魏明安微怔,“你是说,那时那个房子,是张毅武的?” 江辞鼓着小脸,你不觉得那个院子的装潢和京城的他家很像吗? 魏明安蹙眉回想,“好像是有点。” 江辞手舞足蹈地恨恨捶空气,又是这王八蛋!是他! 那时候他们俩没细查,江辞那时候生气了,一鼓气直接拿下永州。 就去别的地方了。 魏明安把江辞抓回来按在怀里,“好了你,睡觉。” 江辞舔了舔嘴巴,也乖乖地闭上了眼。 等沈离早上来叫他们。 魏明安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俩进来,沈离把破晓递过去,魏明安搂着两只小猫一起睡。 他俩一个贴着他的脖颈睡,一个背对着,贴着他的手臂睡。 特别可爱! 看得他们仨根本不舍得移开眼。 谁舍得叫啊。 让他俩睡。 直到沈亭御都来了。 沈亭御悄悄的进来,眼眸星光闪闪的凑近,魏明安朝他眨眨眼睛。 江辞醒了,沈离无奈扶额,破晓怎么这么能睡。 江辞扭头看向后面。 破晓呀~ 沈亭御把两只可爱小猫一起捞起来抱在怀里。 江辞占了一半,爪子托着脑袋,看破晓睡觉。 沈亭御被萌了一脸,“太可爱了啊!” 沈离一边抱着魏明安,一边道,“阿兄,给他叫醒。” 江辞侠气满满地挥了挥爪子,包在我身上。 对蜷成一团的小白毛球上下其爪。 破晓迷迷糊糊地醒了。 一睁眼先看见一个精致猫头。 还愣了愣,随即笑开,阿兄~ 江辞也笑,两只爪爪捧住破晓的脑瓜,咧着嘴,“喵呜~” 沈亭御笑得都抖了。 “你们两个!太可爱啦!” 魏明安收拾好了,江辞的小爪子狂拍他,你快说啊! 魏明安无奈。 沈离发现了,“咋了阿兄?” 江辞不理他,蹦到沈离怀里,指指魏明安,很生气的样子。 沈离笑,“二哥又惹你生气了?” 江辞跺脚,不是啊。 他跳下去又要写字。 魏明安妥协了,“诶哟,我来说。” “他做噩梦了,昨天晚上。” 魏明安把事情大概经过又说了一遍。 “那时候我们没有仔细查,但是江辞刚刚回想到了,他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那座宅子可能就是张毅武的。” 郭逸之面色也不柔和了,“好啊,这混蛋还害过你俩!” 沈离和沈亭御亲自去查的。 回来以后,这俩人脸冷的像腊月寒冰一般。 “没错,就是他的房子。” 沈亭御撸胳膊挽袖子就先走了。 魏明安抱着江辞,郭逸之抱着破晓,沈离一手一个,追他去了。 沈亭御还把温谨珩喊上了。 温谨珩一听张毅武这王八蛋软禁过魏明安,差点没气炸毛。 魏明安在后面无奈而笑。 温谨珩气冲冲地落下去了。 打开门,鞋子碾过张毅武的手,走了过来。 张毅武被疼醒,呜呜呜地呼痛。 一看到温谨珩悄然站立于身侧,眼眸瞬间瞪大,恐惧油然而生。 左看看右看看,跑都没地方跑。 温谨珩拎起他的胖身子,一拳砸过去。 “我天,帅!” 沈离鼓掌。 破晓鼓爪子。 郭逸之笑得不行。 江辞抱着前爪看。 魏明安又无奈又纵容。 温谨珩七七八八哐哐一顿揍。 张毅武很快就鼻青脸肿了。 嗷嗷嗷的叫唤。 温谨珩把他嘴里的糙布拿掉。 张毅武干呕不止。 “你咳咳,你怎么来这里的!” 温谨珩邪魅一笑,“当然是追查你来的啊。” 张毅武脸色变了变,眼眸提溜着转,一看就没憋好招。 “你带我回京城!” 温谨珩气笑了,“我脑子有病啊,我带你。” 张毅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回云州也行,那个客栈。” “哈哈哈。” 后面几个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超大一声肚子的咕咕叫。 张毅武又急又羞,“你不是要打我噢吗!你打!打完了带我回京城!” 他都说了,温谨珩必须满足,上去就是拳头招呼。 张毅武嗷嗷叫,也躲不了。 “可以了!可以了!” 张毅武哀嚎,“快带我走!那个死娘们儿要回来了!!” 沈离面无表情,“已经回来了。” 书瑶推门而进。 “噢,说我呢,你接着说我听听。” 温谨珩恭敬行礼,“这位夫人偶有叨扰,此人乃无恶不作之人,于我有些仇怨。此番追查而来,今日冒昧上门,还请夫人见谅。” 书瑶紧接着道,“噢,那我听听,他做什么恶了。” “贪财,图色,害命。” 张毅武大声嚷嚷,“他满口胡言!” 书瑶赶人,“这位公子大抵是认错人了,这是我不听话的相公,仅此而已。” 张毅武一看不对,“错了错了!救我!救我!!” “噗哈哈哈。” “你别走!那个谁!!别走啊!你打!带我回京城!!” “啊啊啊!” 书瑶刚从庄稼地里回来,还拿着牛鞭,反手甩出。 张毅武瞬间嚎叫不已。 “死娘们?” 张毅武面对不断甩下来的鞭子,也无处躲藏,又哭又闹,“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书瑶面不改色地揍了他一顿。 张毅武哭喊着要喝水。 那里面沈亭御刚下的药。 沈亭御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随着张毅武吨吨吨地大口喝完。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再一次消失殆尽。 “你做了什么!你这水里有什么!!” 书瑶去又倒了一杯,自己喝完了,一点事都没有。 更不相信张毅武的鬼话了。 张毅武还中了合欢散。 他又哭又喊,书瑶反手一个巴掌扇过去。 书瑶冷冷地看着他痛苦哀求,“图色?” “漂亮啊!” 沈离真的觉得这姑娘太飒了。 等张毅武痛不欲生,药劲过了以后,痛骂书瑶。 她就动了。 直接俯下身来,把他睡了一遍。 张毅武怒目圆瞪,又无可奈何。 “呜呜呜!” 我饿了! 书瑶整理好衣裳,嘿,人家走了。 太帅了。 徒留张毅武一人气急败坏。 温谨珩又笑眯眯地去了。 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毅武气得都拿脑袋砸地,“呜呜呜呜!” 给我解开! 带我走! “想让我给你解开啊”,温谨珩笑得很痞,“门都没有~” “裤子都不能提上的感觉怎么样啊~” 张毅武气晕了。 温谨珩唇角勾起,一拳砸向他的肚子,张毅武猛的一吸气,嘴巴里死死塞的布噎住了他的呼喊。 温谨珩一顿暴揍。 张毅武呜呜呜的哀嚎。 打的他进气多出气少。 温谨珩拍拍手掌,朝后面伸着手。 沈亭御把他拉上来。 “怎么样”,温谨珩在魏明安面前蹲下身,“哥哥解气不?” 魏明安笑盈盈地捏了捏他的脸,“好乖弟弟,手打疼了没,哥哥给揉揉。” 郭逸之和魏明安一人一只手,给刚才英勇无比的温谨珩,都搞害羞了。 郭逸之看看他们,“好啦,不看他了,倒胃口,我们回家。” “好呀好呀!” 第216章 永州 张毅武天天被睡。 几乎就是天天。 沈亭御就有一阵没来。 张毅武又跑了。 他这回在山里还没转回去的时候就被村民发现了。 “书瑶!你相公又跑了!” “哈哈哈哈。” 沈亭御笑得肚子疼。 张毅武被抓回去了,他害书瑶在村子里颜面尽失,彻底没了自由。 不光沈亭御给他下药,书瑶也给他锁起来了。 沈离乐得不行,“该,天天跑,该啊。” 书瑶养张毅武,像在养猪。 那饭糙的,但是天天吃一大堆。 书瑶在地上铺了个席子,连床都不给他睡了。 而且书瑶不听他骂人,也把他嘴巴堵住了。 “真就买个男人回来睡?” “那可能就是。” 沈亭御切了一声,“她买男人,还得我去给他俩买药,我服了。” 沈离笑着拍他,“你看他现在还跑得了?除非咱们把他放了。” 通过他们的观察下。 沈离真的要给书瑶鼓掌了。 除了脑子抽了,买张毅武回来,她想干嘛干嘛,也不受他的迷惑。 他们看到一次,张毅武喝过水,甜言蜜语不要钱地往外冒,夸得书瑶天仙似的,书瑶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嘴巴重新塞起来了。 然后睡了他一顿。 张毅武依旧毫无疑问地“大”字一般躺在地上。 “我估计他现在立刻马上想回云州拉磨。” “那不是肯定的吗哈哈哈哈。” 没意思,每天过来凑凑热闹就得了。 噢,他们从番禺这边回去,路过云州,安王倒是不少揍。 跟他聊天啊,聊他的私产江辞他俩处理的多么好,有多少利润进账,在他幽魂散发作,刚从权力之巅跌落时,聊他现在多么臭名昭着。 安王天天被他们气晕。 晚上。 魏明安回了自己的院子,他刚沐浴过,在窗边,沈离给他擦头发。 破晓和江辞在他床上跑来跑去。 他俩浅笑注视。 破晓当猫打架都完胜江辞。 两只爪爪给江辞按倒了。 破晓骄傲地朝沈离仰翘着脑袋。 沈离哈哈大笑,然后给他鼓掌,“你就欺负阿兄哈哈哈。” 江辞哼哼唧唧地伸出爪子搭着破晓雪白的身子,破晓乐了,快哄。 两只猫诶,愣是抱上了。 江辞心里咬牙切齿的,必须揍魏明安一顿。 魏明安不咸不淡地开口,“琢磨一会儿揍我呢,妹妹。” 江辞回头瞪人。 破晓赶紧把猫搂好。 沈离又笑翻了。 “破晓哈哈哈你好好笑。” 破晓不服,夫人!我这是防止他俩打架! 把他头发擦干,沈离下令,“好了,你俩!让让!二哥要睡觉了!” 破晓连拉带拽,把中间赖着不走的江辞拖走了。 沈离把魏明安抱起来,魏明安笑意满满道,“妹妹晚安,破晓好梦~” 沈离弯身下来给他盖好被子,朝破晓伸着手,破晓一跃而起,“好啦,我俩回去了。” 待他们出去,魏明安探身把永远气呼呼的虎斑小猫抓回来。 “我又怎么你了,江大爷。” 魏明安好脾气地侧枕着胳膊看他。 江辞嗙嗙给了他两拳,魏明安把他的小爪子抓过来,“就是要揍我?” 江辞乐了,真聪明,没错! 魏明安刮了刮他的小鼻尖,一脸严肃又正经,“揍都揍了!啊啊啊可爱小猫快给我亲亲!” 江辞白了他一眼,不想搭理某个要把他拆吞入腹一般的傻子。 嗯,他是因为跑不掉,对。 魏明安蹂躏够了,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江辞软乎乎的小身子,看似不经意的和他聊天,“诶你说你要是一个月以后没变回来,会怎么样。” 江辞没好气地心里接话,能怎么样,气死呗,他过生辰还当猫,死了算了。 魏明安逗他,“诶哟,到时候我就不记得哪天了,也就昂~” 江辞朝他哈气。 你敢不记得试试! 我给你揍得脑袋开花! “小猫能喝酒吗?” 江辞脑袋在他的胳膊上搭着,头都懒得抬,“喵呜~” 我怎么知道!但你要是敢背着我喝酒!你完了! 魏明安笑意盈盈,脑袋往前凑,挨着他,“江辞~” 江辞把脑袋凑过去,嗯? 魏明安又叫他。 江辞伸着脑袋贴了贴他,“喵呜?” 干嘛。 魏明安还叫。 江辞也没不耐烦,魏明安笑了,“小脑瓜真可爱。” 江辞傲娇了,那你以为。 魏明安拨了拨他的胡须,江辞打了个响鼻,那没好气的样子,明晃晃的就是,“干嘛!” 魏明安笑到失声。 “瞧见没,你怎么样都是要我抱着的。” 江辞懒懒散散地一笑,好,确实是。 魏明安面色冷了下来,“要是真是那个毒的原因,云州那王八蛋完了。” “师父还没回来,也许他回来了就知道了。” 魏明安忽的噘起了嘴,闷闷不乐的样子,“不对,说到底那个毒” 江辞立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上去就是一爪子。 别想了,笨蛋! 和你有什么关系! 然后两只前爪托住了他的脑袋,凑上去贴了贴。 他看破晓就是这么哄人的。 魏明安也立刻就被逗得眉开眼笑。 把他的小小身子抱紧,魏明安语气温柔又宠溺,“睡觉小猫,睡不着叫我,陪你聊天。” 江辞懒懒地喵了一声,把脑袋埋了过去。 江辞真的做噩梦了。 他梦到十九岁那年了,他俩一起去永州拓展生意。 他俩十七八岁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疯。 他是明着疯,我全都要。 魏明安是暗地里疯,那种温润如玉心里又心狠手辣的那种。 但因为魏明安的身份特殊,他那时先避开京城,也主要就是因为魏明安。 永州。 也是全国各地,几个最繁华的地方之一。 那时候他俩初来乍到,蛰伏了一阵,仔细观察最先下手的生意。 打了几场漂亮的交锋后,他俩成功被人盯上了。 估计那些老牌世家当时就想,哪来的人?? 他俩那时候很穷的,吃新生意基本都要大量银钱。 不说魏明安,就是他都没多少钱可以花。 所以那一阵,他俩基本都是住一起的。 住最普通的客栈,穿最普通的衣裳,聊最富的生意。 就在他俩在永州附近辗转半年之多,即将收尾的时候。 意外横生。 那天江辞在他们的小屋里等魏明安,怎么都等不到。 他立刻就觉得魏明安是不是出事了。 他就去已经被他大换血的商铺里喊人,去找魏明安。 他那时候满心怒气,气得都快爆炸了,把永州城翻了一遍,终于在一个小破宅子里发现了被软禁的魏明安。 魏明安懒懒地窝在一个角落,幽暗的房间多出一抹亮光,门被打开,抬头看了看。 “魏明安!” 再找不到他江辞都想毁天灭地了。 笑容漾开,这不见天日的房间内,一喜一怒,紧紧相拥。 江辞就单枪匹马把魏明安接走了。 跟个贼一样。 魏明安还笑呢,江辞捶他一拳,“别笑了,都饿死了还笑!” “生意怎么样?我听那些人说要反扑,还有后手。” 江辞哼哼着,“给他们脸了,打不过就抓人!要死了!” “为什么抓你啊,咱俩做的挺隐蔽的啊。”江辞从头到尾想了好几遍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魏明安淡淡一笑,“因为我说我是江辞啊。” 江辞懵了,气蒙了。 毫不犹豫去教训了一顿魏明安。 魏明安嬉皮笑脸的,“知道了,下次还敢。” 幼稚江辞和魏明安冷战半天。 还是魏明安给人哄好的。 因为他说他饿了。 江辞颠颠地出去给魏明安买饭。 回来就和好了。 后来,在他俩的以两人之力单挑全国商贾世家计划里,谁都没单独出去过。 也真叫他俩做成了。 江辞梦到的就是那一周多,不仅要稳住生意,还要找失踪的魏明安焦头烂额的日子。 他在梦里还没找到魏明安。 一下就醒了。 眨巴着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喵呜~” 江辞变猫不爱叫,但此时这声,凄凉又哀戚。 魏明安~ 吓死我了。 差点又把你弄丢了。 江辞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搂着魏明安的脖颈,他大概懂那时候梦魇的破晓了。 真的吓人。 江辞攥的太紧,魏明安有些呼吸不过来,就醒了。 “唔江辞?” “喵呜~” 魏明安一怔,偏头看过去,“怎么了这是?做噩梦了?” 江辞一直扒着他不撒手。 这不正常。 魏明安托着他的身子去点了灯。 “怎么了呀。” 魏明安语气温温柔柔,大手抚着他的后颈,“做噩梦了?” 怀里的小猫点了点头。 魏明安笑,“做什么噩梦啊,你不老骂我是神婆吗,本神婆给你参谋参谋。” 给江辞逗笑了。 魏明安观察着他的表情,“和我有关啊?还是和你自己有关?” 江辞噘着小嘴,委屈巴巴地点了两下头。 魏明安微讶,“和咱俩有关?” 嗯呐。 “咋了?”魏明安在看他的意思。 江辞蹦下去在榻上写字。 “永州?” 小猫狠狠点头。 魏明安勾起唇角,把小猫抱回来,“诶哟,我这不在这呢吗。” 不对,江辞总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 ! 魏明安!房子房子! 江辞狂喊。 魏明安歪着脑袋,拍了拍他,“去写,看不懂。” 江辞一跃而下,开始给他传递消息。 “房子张?” 魏明安微怔,“你是说,那时那个房子,是张毅武的?” 江辞鼓着小脸,你不觉得那个院子的装潢和京城的他家很像吗? 魏明安蹙眉回想,“好像是有点。” 江辞手舞足蹈地恨恨捶空气,又是这王八蛋!是他! 那时候他们俩没细查,江辞那时候生气了,一鼓气直接拿下永州。 就去别的地方了。 魏明安把江辞抓回来按在怀里,“好了你,睡觉。” 江辞舔了舔嘴巴,也乖乖地闭上了眼。 等沈离早上来叫他们。 魏明安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俩进来,沈离把破晓递过去,魏明安搂着两只小猫一起睡。 他俩一个贴着他的脖颈睡,一个背对着,贴着他的手臂睡。 特别可爱! 看得他们仨根本不舍得移开眼。 谁舍得叫啊。 让他俩睡。 直到沈亭御都来了。 沈亭御悄悄的进来,眼眸星光闪闪的凑近,魏明安朝他眨眨眼睛。 江辞醒了,沈离无奈扶额,破晓怎么这么能睡。 江辞扭头看向后面。 破晓呀~ 沈亭御把两只可爱小猫一起捞起来抱在怀里。 江辞占了一半,爪子托着脑袋,看破晓睡觉。 沈亭御被萌了一脸,“太可爱了啊!” 沈离一边抱着魏明安,一边道,“阿兄,给他叫醒。” 江辞侠气满满地挥了挥爪子,包在我身上。 对蜷成一团的小白毛球上下其爪。 破晓迷迷糊糊地醒了。 一睁眼先看见一个精致猫头。 还愣了愣,随即笑开,阿兄~ 江辞也笑,两只爪爪捧住破晓的脑瓜,咧着嘴,“喵呜~” 沈亭御笑得都抖了。 “你们两个!太可爱啦!” 魏明安收拾好了,江辞的小爪子狂拍他,你快说啊! 魏明安无奈。 沈离发现了,“咋了阿兄?” 江辞不理他,蹦到沈离怀里,指指魏明安,很生气的样子。 沈离笑,“二哥又惹你生气了?” 江辞跺脚,不是啊。 他跳下去又要写字。 魏明安妥协了,“诶哟,我来说。” “他做噩梦了,昨天晚上。” 魏明安把事情大概经过又说了一遍。 “那时候我们没有仔细查,但是江辞刚刚回想到了,他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像,那座宅子可能就是张毅武的。” 郭逸之面色也不柔和了,“好啊,这混蛋还害过你俩!” 沈离和沈亭御亲自去查的。 回来以后,这俩人脸冷的像腊月寒冰一般。 “没错,就是他的房子。” 沈亭御撸胳膊挽袖子就先走了。 魏明安抱着江辞,郭逸之抱着破晓,沈离一手一个,追他去了。 沈亭御还把温谨珩喊上了。 温谨珩一听张毅武这王八蛋软禁过魏明安,差点没气炸毛。 魏明安在后面无奈而笑。 温谨珩气冲冲地落下去了。 打开门,鞋子碾过张毅武的手,走了过来。 张毅武被疼醒,呜呜呜地呼痛。 一看到温谨珩悄然站立于身侧,眼眸瞬间瞪大,恐惧油然而生。 左看看右看看,跑都没地方跑。 温谨珩拎起他的胖身子,一拳砸过去。 “我天,帅!” 沈离鼓掌。 破晓鼓爪子。 郭逸之笑得不行。 江辞抱着前爪看。 魏明安又无奈又纵容。 温谨珩七七八八哐哐一顿揍。 张毅武很快就鼻青脸肿了。 嗷嗷嗷的叫唤。 温谨珩把他嘴里的糙布拿掉。 张毅武干呕不止。 “你咳咳,你怎么来这里的!” 温谨珩邪魅一笑,“当然是追查你来的啊。” 张毅武脸色变了变,眼眸提溜着转,一看就没憋好招。 “你带我回京城!” 温谨珩气笑了,“我脑子有病啊,我带你。” 张毅武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回云州也行,那个客栈。” “哈哈哈。” 后面几个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超大一声肚子的咕咕叫。 张毅武又急又羞,“你不是要打我噢吗!你打!打完了带我回京城!” 他都说了,温谨珩必须满足,上去就是拳头招呼。 张毅武嗷嗷叫,也躲不了。 “可以了!可以了!” 张毅武哀嚎,“快带我走!那个死娘们儿要回来了!!” 沈离面无表情,“已经回来了。” 书瑶推门而进。 “噢,说我呢,你接着说我听听。” 温谨珩恭敬行礼,“这位夫人偶有叨扰,此人乃无恶不作之人,于我有些仇怨。此番追查而来,今日冒昧上门,还请夫人见谅。” 书瑶紧接着道,“噢,那我听听,他做什么恶了。” “贪财,图色,害命。” 张毅武大声嚷嚷,“他满口胡言!” 书瑶赶人,“这位公子大抵是认错人了,这是我不听话的相公,仅此而已。” 张毅武一看不对,“错了错了!救我!救我!!” “噗哈哈哈。” “你别走!那个谁!!别走啊!你打!带我回京城!!” “啊啊啊!” 书瑶刚从庄稼地里回来,还拿着牛鞭,反手甩出。 张毅武瞬间嚎叫不已。 “死娘们?” 张毅武面对不断甩下来的鞭子,也无处躲藏,又哭又闹,“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书瑶面不改色地揍了他一顿。 张毅武哭喊着要喝水。 那里面沈亭御刚下的药。 沈亭御一脸坏笑地看着他们。 随着张毅武吨吨吨地大口喝完。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再一次消失殆尽。 “你做了什么!你这水里有什么!!” 书瑶去又倒了一杯,自己喝完了,一点事都没有。 更不相信张毅武的鬼话了。 张毅武还中了合欢散。 他又哭又喊,书瑶反手一个巴掌扇过去。 书瑶冷冷地看着他痛苦哀求,“图色?” “漂亮啊!” 沈离真的觉得这姑娘太飒了。 等张毅武痛不欲生,药劲过了以后,痛骂书瑶。 她就动了。 直接俯下身来,把他睡了一遍。 张毅武怒目圆瞪,又无可奈何。 “呜呜呜!” 我饿了! 书瑶整理好衣裳,嘿,人家走了。 太帅了。 徒留张毅武一人气急败坏。 温谨珩又笑眯眯地去了。 什么也不做,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毅武气得都拿脑袋砸地,“呜呜呜呜!” 给我解开! 带我走! “想让我给你解开啊”,温谨珩笑得很痞,“门都没有~” “裤子都不能提上的感觉怎么样啊~” 张毅武气晕了。 温谨珩唇角勾起,一拳砸向他的肚子,张毅武猛的一吸气,嘴巴里死死塞的布噎住了他的呼喊。 温谨珩一顿暴揍。 张毅武呜呜呜的哀嚎。 打的他进气多出气少。 温谨珩拍拍手掌,朝后面伸着手。 沈亭御把他拉上来。 “怎么样”,温谨珩在魏明安面前蹲下身,“哥哥解气不?” 魏明安笑盈盈地捏了捏他的脸,“好乖弟弟,手打疼了没,哥哥给揉揉。” 郭逸之和魏明安一人一只手,给刚才英勇无比的温谨珩,都搞害羞了。 郭逸之看看他们,“好啦,不看他了,倒胃口,我们回家。” “好呀好呀!” 第217章 行无差错 晚上。 楚嵘川来了。 “哥哥!姐姐!姐夫!想死你们啦!” 沈亭御抬手拦住一个小炮弹一样的蓝色身影。 “怎么,我不是人啊。” 楚嵘川嘿嘿一笑,“哪里有!” 沈亭御很不给楚嵘川面子,提溜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从门口回来了。 沈离没眼看。 其他人也没眼看。 “我去叫温谨珩。” 沈离抱着破晓看八卦去了。 温谨珩磨磨唧唧地出来了。 沈离抱着支着耳朵认真听的破晓,笑弯了腰。 “哟”,沈离靠着窗户,扒拉了几下,“怎么今天没调香啊。” 桑婉没好气地回她,“因为刚做完一个,姐姐!你怎么每天都要来看热闹!” 沈离憋着笑,“瞎说,我来邀请你赏月~” 桑婉咬牙切齿,“姐姐!姐夫什么时候变回来!让他收拾你!!然后我去看热闹! ” “喵呜~” 破晓出声。 桑婉嚷嚷,“姐夫!你管管姐姐啊!她笑话我!” 沈离笑得不行了,就是你姐夫天天教温谨珩有的没的。 沈离问,“温谨珩天赋最高你知不知道?” 桑婉已经知道了温谨珩先前消失那么久去做什么了。 闹了好大的别扭噢。 “啊啊啊啊,完蛋咯,我!完蛋咯!” “哈哈哈哈。” 沈离走了。 楚嵘川修炼过后呢,从榻上窜下去,“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好消息。” 听坏的是两个大的,魏明安和郭逸之。 听好的是两个小的,沈离沈亭御。 温谨珩淡笑不语。 算算日子,殿下应该是拿下了。 “永州”,楚嵘川眼眸熠熠,“我搞定啦!父皇已经下旨了!他这回再没有底牌啦!” 小孩就是小孩,刚兴高采烈地说完,眼眉就耷拉下来了,“但是父皇不动张家,不杀。” 温谨珩把他拉过来,“多大事啊,圣上不管,我们自己玩他呗。” 楚嵘川低垂着脑袋,“嗯,还好父皇还要追究他给我下毒。” 郭逸之和魏明安对视一眼。 郭逸之笑笑,往前探身,“乖,不可以意气用事噢。” 温谨珩朝他们挤挤眼睛。 郭逸之把瞬间低落的楚嵘川拉过来,“圣上在他的位置上,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他动一个张家,那可能王家李家会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人心就动摇了。” 郭逸之不疾不徐,缓缓道,“像安王那样的大罪,篡位,逼宫,动全家是应当的。” 魏明安忽然道,“哥!” 沈离忽然发现,这俩人,好像 楚嵘川噘着嘴巴,好委屈的样子,“我感觉如果不是母后坚持,父皇连张毅武本人都不会追究。” 沈离那天就有感觉。 诶。 破晓从沈离腿上下去,步伐优雅,走到楚嵘川腿上,仰头逗他。 “姐夫~” 楚嵘川小可怜噢。 听着他们几个心都化了。 “所以你们说我会不会会不会” 一直淡淡注视着他的温谨珩此时开口,“不可以。” 楚嵘川抬头望过去。 温谨珩与他对视,认真道,“殿下,我说,不可以。” 楚嵘川哼哼,“我又没说。” 温谨珩不退让,“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郭逸之叹了口气,“怎么了呀,因为你的弟弟?” 楚嵘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我就是有点,有点迷茫。” “父皇他以前,也不这样的。” 温谨珩直起身子,认真道,“殿下,以前你是唯一的大孩子,圣上的全部注意都在你那里,现在你不是了,你的弟弟们也大了,这正常。” “你要做的就是,行无差错。” 楚嵘川闷闷不乐地噢了一声。 温谨珩笑了,张着手。 楚嵘川拥了过去。 “我可以不做世子,但你得是殿下,我们的殿下~” 沈亭御和温谨珩比就没脑子多了,他也直接,“殿下,你想啊,我们这么多人做你的后盾诶!你怕什么!” 楚嵘川伸另一只手给他也拉了过来,“呐!他们不懂!有家人的快乐!” 温谨珩朝沈离笑吟吟地耸了耸肩,呐,哄好了。 然后,他们派出现在超级无敌可爱的两个人。 江辞和破晓。 两只小猫一左一右,都走向中间的楚嵘川。 楚嵘川眼眸弯俏,两只全抱过来。 魏明安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打不过了和哥哥姐姐说,有我们呢。” 江辞笑了笑。 楚嵘川狠狠点头。 “好啦”,魏明安歪着脑袋朝他笑,“下次什么时候休沐?我们去玩。” 楚嵘川挠了挠江辞的小脑瓜,“那要过一阵,不到日子呢~” “好呀。” 他们说整张毅武就整张毅武。 魏明安越来越忙,以前他和江辞俩人一起做的事情,现在他一个人做,江辞只是看,还是需要魏明安来做判断。 有时候温谨珩会来帮忙。 温谨珩的算账水平比郭逸之强太多了。 看得郭逸之都脑袋疼,他道,“你俩有什么上次那种活可以给我。” 魏明安东找找西翻翻,给他找了两个报到他们这里,需要翻新的铺子,和江辞刚买的大宅子。 郭逸之笑得贼开心,埋头就是看图。 沈亭御就更爽了。 每天揍安王,整张毅武。 张毅武都怀疑人生啦。 怀疑得好。 温谨珩和他一起去。 这哥俩把张毅武玩的噢。 温谨珩放人,沈亭御去伪装现场,张毅武转头就让书瑶发现了。 被逮起来一顿毒打。 然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每次这种场面,温谨珩都把沈亭御眼睛捂起来。 沈亭御很无奈,“好好好,我出去行了。” 书瑶渐渐发现,张毅武就是个每天浪费粮食的累赘,然后就开始发掘他的潜力。 张毅武白天犁地,晚上才有饭吃,书瑶悠哉悠哉地在后面阴凉地里扇着扇子。 张毅武拔腿就跑,跑远了就叫沈亭御打晕丢回来。 因此现在这个作死的张毅武,像牛一样,栓了绳。 晚上吃了饭,就是被睡。 书瑶不干活了,睡张毅武更牛了。 问题是张毅武干活啊,他快被折腾死了。 田里太晒了,沈亭御不想去,足足给他下了半瓶药,一劳永逸。 后来不知道张毅武怎么跟书瑶谈的。 张毅武说自己赚钱还书瑶买他的钱,然后他自己雇车去京城。 他们几个都好奇,全来看了。 张毅武去抄书,疯狂抄抄抄,去县城卖的时候,偷偷摸摸寄了信。 那还难得到他们几个吗。 自然拦下。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的势力已然天翻地覆。 张毅武赚点钱就飘。 怎么都等不来他的手下,张毅武带着刚赚的钱,跑了。 张毅武真的很能演,也豁出面子了。 逢人就跪下,声泪俱下的演戏。 说他如何被绑架,如何凄惨,如何如何。 京城太远。 他辗转,回到了云州。 张毅武这回真是,恍如隔世一样。 又回了客栈。 掌柜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掌柜!” 张毅武演了一路,越来越娴熟,眼泪汪汪,开始说。 掌柜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他演完。 “你欠我钱。” 张毅武狂应,“我还我还!管饭就行!” “哈哈哈哈哈。” 后面看戏的几个人笑翻了。 “馋这口饭呢这是。” 张毅武从书瑶那边真吃猪饲料,到落入他们这边的“养猪”计划,仿佛一只脚迈进了天堂,拿起筷子就是吃。 令他们瞠目结舌。 就这么说,张毅武这一顿饭,破晓能吃三顿。 魏明安交代,“这次没有我们的松口,他不能跑。” 掌柜勾起唇角,“好的。” “就当后头养头猪,给你解闷。” 温谨珩知道他又回云州了,摩拳擦掌地又来了。 “王叔好久不见!” 掌柜笑盈盈的,“小温少爷来了。” “王叔我跟你说”,温谨珩挽过去,“后院那个坏胖子,你可得看好了,他软禁哥哥!” 魏明安笑笑没说话。 掌柜啊了一声,温谨珩接着告状,“王叔!不止呢!他害我姐夫受了好大的伤!” 掌柜被惊得目瞪口呆,望向魏明安求证,魏明安点头。 “王叔王叔~”温谨珩开始撒娇,“还有呢!他抓了我想娶的姑娘~他好色啊!就该揍!” 掌柜冷笑,“小温少爷放心好了,在我这儿他跑不掉了。” 温谨珩甜甜一笑,“那王叔,我去揍他一顿噢~” “小温少爷尽管去!” 温谨珩揍张毅武的侍卫都一打三,揍张毅武这个胖球更轻松了。 张毅武能还手都被他按着揍。 温谨珩揍完,掌柜坑他。 张毅武已经欠下四个月做工了。 等他伤好了温谨珩接着揍。 俩人一来一回,张毅武把未来一年都许出去了。 魏明安给他批了一笔钱,专门养猪。 郭逸之面无表情地交代,“让他不经意间可以听到自己的下场。” 楚嵘川兴冲冲地说,“我来我来,父皇派我来云州收拾皇叔的烂摊子。” 楚嵘川也去见了掌柜。 他们几个人都跟着,要不然楚嵘川自报家门,能把掌柜吓死。 楚嵘川也笑眯眯地挽过去,“王叔~” 魏明安无奈而笑,“这是太子殿下。” 果然。 魏明安接着说,“如果他是以太子的身份来,你要循规蹈矩,但如果他是这么来的,他就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 楚嵘川猛猛点头,“王叔看见没,不要怕我呀!哥哥都说了。” 掌柜笑容和蔼,“好呀,那殿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好噢!” 天赋最高的温谨珩,在这场无硝烟的比赛中胜出。 第一次挥出了灵气。 灵山一年一次的比武也要到了。 沈离之前又去灵石,又把那四个老头揍个半死,已经在外面避了一年风头了。 否则她太不顾伦理,师父也不好秉公。 不过比武,她还是要去的。 给长门挣脸。 怎么能少的了他们俩呢! 沈亭御已经回去打了一场了。 沈离看着家里两只小猫打滚。 魏明安百爪挠心啊,“妹妹!我要看啊!” 沈离摆手,“不用看,前面没意思。” 看过的俩人都是猫。 哈哈哈,沈离看着就想笑。 沈离哄一大一小俩哥哥,“不着急噢,过两天就有意思了。” 郭逸之最近去他主要建造的宅子巡视,沈离带他去。 魏明安在家带俩猫。 江辞和破晓在书桌上闹。 魏明安无奈,“坐好!” 江辞去给了他一爪子。 魏明安把这两只不听话的小猫抓回怀里,“别闹了你俩!本来我就看不完!” 破晓乖乖地仰头看着他,江辞在他手里蛄蛹。 给魏明安逼得,一只手环着他俩,一只手写字。 沈亭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诶哟”,他笑眯眯地挠了挠两个小脑瓜,“可爱鬼们,二哥我赢咯。” 魏明安笑,“这么棒!等他俩回来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喵呜~” 破晓鼓爪子。 楚嵘川公派云州。 魏明安带着大家住进了他的祖宅。 他前一阵拨款,郭逸之拍板,把这里也翻新了一遍。 谁都有自己的院。 楚嵘川得空了就自己来了。 沈亭御每次都很无奈。 “殿下!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京城,你不能自己行动!带侍卫带侍卫!” 楚嵘川嬉皮笑脸,“知道啦!等你来接我!” 温谨珩拽着桑婉去揍张毅武了。 哐哐哐地又给他揍了一顿。 掌柜适时透露,太子殿下已在云州。 把张毅武吓得屁滚尿流的,两天没敢出房门。 过了几天,张毅武正在盥洗布匹,“恰巧”听到有人议论。 “听闻太子殿下来云州,主要抓凶手!” “什么凶手什么凶手?!” “有人给太子殿下下毒啊!!前一阵皇宫广寻解药呢!” “谁人这么不要命了!” “不知道啊!” 张毅武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此事已经广为周知到这种程度了,太子居然还查到云州了! 怎么办怎么办 张毅武像热锅的蚂蚁一般,要不跑? 他才刚动了这个念头,墙头还没翻过去,掌柜悠悠然地来了,“诶哟,这是去做什么啊?盥洗院墙?” 后面偷看的楚嵘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毅武哭丧着脸,“掌柜你听我解释!我!诶呀总之我得出去避避!” 掌柜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把他从墙头拖了下来,“那你先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张毅武被压着跪着,欲哭无泪,“我没钱,一分都没有。” 他还倒欠一年半的工钱。 掌柜面无表情,“那就别想跑了。” 晚上,温谨珩适时出现。 张毅武终于反应过来了,抱头鼠窜中不忘指着温谨珩道,“你是太子的人!!” 温谨珩心情很好,爽朗而笑,笑声回荡在这个小院,他直接一拳揍过去,“你才知道啊~” “啊啊啊啊。” 张毅武尖叫着,一瘸一拐地要爬墙走人。 再次有人把他拖了下来。 温谨珩接着揍他,张毅武捂着嘴角的血,“你们拦住他啊!拦住他啊!” 其中一个侍卫道,“我们只负责看住你。” “啊啊啊!” 温谨珩快成专业打手了,揍张毅武揍的轻车熟路,最清楚他哪里伤没好了。 张毅武又趴下了。 温谨珩每天都来揍。 张毅武一周过去,欠了三年的工钱。 就这样,楚嵘川亲临客栈前面的酒楼,吃饭。 自然飘到了张毅武耳朵里。 张毅武避无可避。 他在酒楼帮工。 楚嵘川关起门来刁难他。 张毅武死死地低着头,没看清路,把菜肴撒了。 “大胆!” 张毅武反应极快,立刻跪地磕头,他也不说话。 楚嵘川差点笑场。 掌柜前来接戏,楚嵘川朝他眨眨眼睛。 “太子殿下恕罪,此人乃我们这里一个不听话的伙计,因欠着我钱,便留他在此处帮工。” “太子殿下,他损坏的衣物我替他赔给您,后续此人我来管教,您看,可以吗?” 楚嵘川饶有兴致地夹了一筷子虾仁,淡淡道,“噢~欠钱不还?抬起头来孤看看。” 张毅武抖如筛糠,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当场,掌柜在后面接话,“太子殿下和你说话呢!” 太子今日侍卫,沈亭御,上前薅起张毅武的脑袋。 楚嵘川眼眸一眯,眸光蓦地转向深沉,不急不躁,缓缓放下筷子。 “掌柜啊,你这伙计,有点像京城一位逃犯啊~” 张毅武阿巴阿巴地装哑巴。 掌柜也在一旁跪下,“太子殿下,太守大人,此人初来此,便要求住店,但此人分文未有,我便收了他的此物为抵押。” 掌柜拿出了张毅武的张家信物。 张毅武脑子真的转不动了。 呆愣地注视着那枚许久未见的环扣。 楚嵘川眸底掠过一丝玩味之色,“孤可是将你好找啊,张阁老~” 张毅武誓要将哑巴装到底了。 脸都憋红了,又比划又装傻。 楚嵘川似笑非笑,淡淡道,“带走!” 一字一顿,“押入京!诏!狱!” 楚嵘川本来的侍卫,立即上前,将张毅武捉拿。 待张毅武被押送走后,楚嵘川腾的一下跑过去扶起掌柜。 “王叔!你那么认真干什么!膝盖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掌柜柔柔一笑,“他还给你下毒了是不是?带回去关大牢,活该!” 楚嵘川笑,和沈亭御一人一边给掌柜揉揉腿。 “好啦,王叔!我先回京城啦。” 次日,京兆伊上奏秉明,意图毒害太子殿下的逃犯张毅武已捉拿。 楚嵘川同时汇报在云州的进展。 而后圣上下旨,将张毅武押为重刑犯,念在其握有丹书铁券,死罪得免活罪难逃,在京诏狱思过一年。 郭逸之知道了以后哄楚嵘川,“你看呀,圣上此举,既不大动干戈又给你出了气,多好呀。” “好呀哥哥,我知道了呀!” 楚嵘川特意赶来,“走啦,一会儿开打了。温谨珩!你快点!” “来了来了!” 全家人都去看沈亭御和沈离今天打四强赛。 沈离的老对手陆徽火速赢下第一场。 第二场是段景临打二门大师兄。 沈离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打不过。” 果不其然,输了。 第三场沈离和沈亭御上次的对手,三门大师兄。 轻轻松松。 沈离打完以后,一袭白衣墨竹骑装,将灵剑反手背过,望向观众席,他们几个所在的位置。 耍帅呢。 第四场就是全场焦点,沈亭御。 他和五门大师兄。 沈离公正评价,“要说身手,沈亭御肯定是强一些的,灵力沈亭御也略胜,但是这人比沈亭御大很多的。” 楚嵘川和温谨珩这俩,目不转睛,都贴着结界看了。 桑婉坐在沈离旁边,新鲜呢,也兴致勃勃地看。 俩小猫,破晓站上郭逸之的肩膀,翘首以盼,江辞相比来说更像大爷,江辞骑魏明安脑袋上看。 “为什么要把他俩放最后一场也是在这里了,前面我们三个都没什么悬念。” 擂台中央的灵力相撞,两方互不相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天地流转,灵力浩瀚。 沈亭御灵巧的白色身影,牵动着几个人揪起的心。 末了。 沈离一句话让他们放心下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沈亭御最后一道光幕挥出,灵剑袭着剑光,已将对手放倒。 旁边的长门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沈亭御朝他们几个待着的地方望去,咧开了笑容。 结界里亦在为他呐喊。 楚嵘川大声拍着巴掌,“太棒啦!” 沈亭御翩然而至。 他已经连续两年闯进前四。 “阿姐!” 沈离张开怀抱,“真棒!” 魏明安笑吟吟的,“太棒啦!又进四强啦!” 郭逸之嘿嘿一笑,“我可是看到了,这也太精彩了!你们俩太厉害了!” 沈亭御不好意思了,“诶呀,走了,吃饭去了!我饿了!” 第217章 行无差错 晚上。 楚嵘川来了。 “哥哥!姐姐!姐夫!想死你们啦!” 沈亭御抬手拦住一个小炮弹一样的蓝色身影。 “怎么,我不是人啊。” 楚嵘川嘿嘿一笑,“哪里有!” 沈亭御很不给楚嵘川面子,提溜着尊贵的太子殿下从门口回来了。 沈离没眼看。 其他人也没眼看。 “我去叫温谨珩。” 沈离抱着破晓看八卦去了。 温谨珩磨磨唧唧地出来了。 沈离抱着支着耳朵认真听的破晓,笑弯了腰。 “哟”,沈离靠着窗户,扒拉了几下,“怎么今天没调香啊。” 桑婉没好气地回她,“因为刚做完一个,姐姐!你怎么每天都要来看热闹!” 沈离憋着笑,“瞎说,我来邀请你赏月~” 桑婉咬牙切齿,“姐姐!姐夫什么时候变回来!让他收拾你!!然后我去看热闹! ” “喵呜~” 破晓出声。 桑婉嚷嚷,“姐夫!你管管姐姐啊!她笑话我!” 沈离笑得不行了,就是你姐夫天天教温谨珩有的没的。 沈离问,“温谨珩天赋最高你知不知道?” 桑婉已经知道了温谨珩先前消失那么久去做什么了。 闹了好大的别扭噢。 “啊啊啊啊,完蛋咯,我!完蛋咯!” “哈哈哈哈。” 沈离走了。 楚嵘川修炼过后呢,从榻上窜下去,“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坏消息。” “好消息。” 听坏的是两个大的,魏明安和郭逸之。 听好的是两个小的,沈离沈亭御。 温谨珩淡笑不语。 算算日子,殿下应该是拿下了。 “永州”,楚嵘川眼眸熠熠,“我搞定啦!父皇已经下旨了!他这回再没有底牌啦!” 小孩就是小孩,刚兴高采烈地说完,眼眉就耷拉下来了,“但是父皇不动张家,不杀。” 温谨珩把他拉过来,“多大事啊,圣上不管,我们自己玩他呗。” 楚嵘川低垂着脑袋,“嗯,还好父皇还要追究他给我下毒。” 郭逸之和魏明安对视一眼。 郭逸之笑笑,往前探身,“乖,不可以意气用事噢。” 温谨珩朝他们挤挤眼睛。 郭逸之把瞬间低落的楚嵘川拉过来,“圣上在他的位置上,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他动一个张家,那可能王家李家会想,他这是什么意思?人心就动摇了。” 郭逸之不疾不徐,缓缓道,“像安王那样的大罪,篡位,逼宫,动全家是应当的。” 魏明安忽然道,“哥!” 沈离忽然发现,这俩人,好像 楚嵘川噘着嘴巴,好委屈的样子,“我感觉如果不是母后坚持,父皇连张毅武本人都不会追究。” 沈离那天就有感觉。 诶。 破晓从沈离腿上下去,步伐优雅,走到楚嵘川腿上,仰头逗他。 “姐夫~” 楚嵘川小可怜噢。 听着他们几个心都化了。 “所以你们说我会不会会不会” 一直淡淡注视着他的温谨珩此时开口,“不可以。” 楚嵘川抬头望过去。 温谨珩与他对视,认真道,“殿下,我说,不可以。” 楚嵘川哼哼,“我又没说。” 温谨珩不退让,“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郭逸之叹了口气,“怎么了呀,因为你的弟弟?” 楚嵘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我就是有点,有点迷茫。” “父皇他以前,也不这样的。” 温谨珩直起身子,认真道,“殿下,以前你是唯一的大孩子,圣上的全部注意都在你那里,现在你不是了,你的弟弟们也大了,这正常。” “你要做的就是,行无差错。” 楚嵘川闷闷不乐地噢了一声。 温谨珩笑了,张着手。 楚嵘川拥了过去。 “我可以不做世子,但你得是殿下,我们的殿下~” 沈亭御和温谨珩比就没脑子多了,他也直接,“殿下,你想啊,我们这么多人做你的后盾诶!你怕什么!” 楚嵘川伸另一只手给他也拉了过来,“呐!他们不懂!有家人的快乐!” 温谨珩朝沈离笑吟吟地耸了耸肩,呐,哄好了。 然后,他们派出现在超级无敌可爱的两个人。 江辞和破晓。 两只小猫一左一右,都走向中间的楚嵘川。 楚嵘川眼眸弯俏,两只全抱过来。 魏明安摸摸他的脑袋,柔声道,“不想那些有的没的,打不过了和哥哥姐姐说,有我们呢。” 江辞笑了笑。 楚嵘川狠狠点头。 “好啦”,魏明安歪着脑袋朝他笑,“下次什么时候休沐?我们去玩。” 楚嵘川挠了挠江辞的小脑瓜,“那要过一阵,不到日子呢~” “好呀。” 他们说整张毅武就整张毅武。 魏明安越来越忙,以前他和江辞俩人一起做的事情,现在他一个人做,江辞只是看,还是需要魏明安来做判断。 有时候温谨珩会来帮忙。 温谨珩的算账水平比郭逸之强太多了。 看得郭逸之都脑袋疼,他道,“你俩有什么上次那种活可以给我。” 魏明安东找找西翻翻,给他找了两个报到他们这里,需要翻新的铺子,和江辞刚买的大宅子。 郭逸之笑得贼开心,埋头就是看图。 沈亭御就更爽了。 每天揍安王,整张毅武。 张毅武都怀疑人生啦。 怀疑得好。 温谨珩和他一起去。 这哥俩把张毅武玩的噢。 温谨珩放人,沈亭御去伪装现场,张毅武转头就让书瑶发现了。 被逮起来一顿毒打。 然后被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每次这种场面,温谨珩都把沈亭御眼睛捂起来。 沈亭御很无奈,“好好好,我出去行了。” 书瑶渐渐发现,张毅武就是个每天浪费粮食的累赘,然后就开始发掘他的潜力。 张毅武白天犁地,晚上才有饭吃,书瑶悠哉悠哉地在后面阴凉地里扇着扇子。 张毅武拔腿就跑,跑远了就叫沈亭御打晕丢回来。 因此现在这个作死的张毅武,像牛一样,栓了绳。 晚上吃了饭,就是被睡。 书瑶不干活了,睡张毅武更牛了。 问题是张毅武干活啊,他快被折腾死了。 田里太晒了,沈亭御不想去,足足给他下了半瓶药,一劳永逸。 后来不知道张毅武怎么跟书瑶谈的。 张毅武说自己赚钱还书瑶买他的钱,然后他自己雇车去京城。 他们几个都好奇,全来看了。 张毅武去抄书,疯狂抄抄抄,去县城卖的时候,偷偷摸摸寄了信。 那还难得到他们几个吗。 自然拦下。 而且他也不知道他的势力已然天翻地覆。 张毅武赚点钱就飘。 怎么都等不来他的手下,张毅武带着刚赚的钱,跑了。 张毅武真的很能演,也豁出面子了。 逢人就跪下,声泪俱下的演戏。 说他如何被绑架,如何凄惨,如何如何。 京城太远。 他辗转,回到了云州。 张毅武这回真是,恍如隔世一样。 又回了客栈。 掌柜都快忘了这号人了。 “掌柜!” 张毅武演了一路,越来越娴熟,眼泪汪汪,开始说。 掌柜脸不红心不跳的看他演完。 “你欠我钱。” 张毅武狂应,“我还我还!管饭就行!” “哈哈哈哈哈。” 后面看戏的几个人笑翻了。 “馋这口饭呢这是。” 张毅武从书瑶那边真吃猪饲料,到落入他们这边的“养猪”计划,仿佛一只脚迈进了天堂,拿起筷子就是吃。 令他们瞠目结舌。 就这么说,张毅武这一顿饭,破晓能吃三顿。 魏明安交代,“这次没有我们的松口,他不能跑。” 掌柜勾起唇角,“好的。” “就当后头养头猪,给你解闷。” 温谨珩知道他又回云州了,摩拳擦掌地又来了。 “王叔好久不见!” 掌柜笑盈盈的,“小温少爷来了。” “王叔我跟你说”,温谨珩挽过去,“后院那个坏胖子,你可得看好了,他软禁哥哥!” 魏明安笑笑没说话。 掌柜啊了一声,温谨珩接着告状,“王叔!不止呢!他害我姐夫受了好大的伤!” 掌柜被惊得目瞪口呆,望向魏明安求证,魏明安点头。 “王叔王叔~”温谨珩开始撒娇,“还有呢!他抓了我想娶的姑娘~他好色啊!就该揍!” 掌柜冷笑,“小温少爷放心好了,在我这儿他跑不掉了。” 温谨珩甜甜一笑,“那王叔,我去揍他一顿噢~” “小温少爷尽管去!” 温谨珩揍张毅武的侍卫都一打三,揍张毅武这个胖球更轻松了。 张毅武能还手都被他按着揍。 温谨珩揍完,掌柜坑他。 张毅武已经欠下四个月做工了。 等他伤好了温谨珩接着揍。 俩人一来一回,张毅武把未来一年都许出去了。 魏明安给他批了一笔钱,专门养猪。 郭逸之面无表情地交代,“让他不经意间可以听到自己的下场。” 楚嵘川兴冲冲地说,“我来我来,父皇派我来云州收拾皇叔的烂摊子。” 楚嵘川也去见了掌柜。 他们几个人都跟着,要不然楚嵘川自报家门,能把掌柜吓死。 楚嵘川也笑眯眯地挽过去,“王叔~” 魏明安无奈而笑,“这是太子殿下。” 果然。 魏明安接着说,“如果他是以太子的身份来,你要循规蹈矩,但如果他是这么来的,他就是我们家最小的弟弟。” 楚嵘川猛猛点头,“王叔看见没,不要怕我呀!哥哥都说了。” 掌柜笑容和蔼,“好呀,那殿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里我还是说了算的!” “好噢!” 天赋最高的温谨珩,在这场无硝烟的比赛中胜出。 第一次挥出了灵气。 灵山一年一次的比武也要到了。 沈离之前又去灵石,又把那四个老头揍个半死,已经在外面避了一年风头了。 否则她太不顾伦理,师父也不好秉公。 不过比武,她还是要去的。 给长门挣脸。 怎么能少的了他们俩呢! 沈亭御已经回去打了一场了。 沈离看着家里两只小猫打滚。 魏明安百爪挠心啊,“妹妹!我要看啊!” 沈离摆手,“不用看,前面没意思。” 看过的俩人都是猫。 哈哈哈,沈离看着就想笑。 沈离哄一大一小俩哥哥,“不着急噢,过两天就有意思了。” 郭逸之最近去他主要建造的宅子巡视,沈离带他去。 魏明安在家带俩猫。 江辞和破晓在书桌上闹。 魏明安无奈,“坐好!” 江辞去给了他一爪子。 魏明安把这两只不听话的小猫抓回怀里,“别闹了你俩!本来我就看不完!” 破晓乖乖地仰头看着他,江辞在他手里蛄蛹。 给魏明安逼得,一只手环着他俩,一只手写字。 沈亭御一会儿就回来了。 “诶哟”,他笑眯眯地挠了挠两个小脑瓜,“可爱鬼们,二哥我赢咯。” 魏明安笑,“这么棒!等他俩回来我们出去吃好吃的!” “喵呜~” 破晓鼓爪子。 楚嵘川公派云州。 魏明安带着大家住进了他的祖宅。 他前一阵拨款,郭逸之拍板,把这里也翻新了一遍。 谁都有自己的院。 楚嵘川得空了就自己来了。 沈亭御每次都很无奈。 “殿下!说了多少次了!这不是京城,你不能自己行动!带侍卫带侍卫!” 楚嵘川嬉皮笑脸,“知道啦!等你来接我!” 温谨珩拽着桑婉去揍张毅武了。 哐哐哐地又给他揍了一顿。 掌柜适时透露,太子殿下已在云州。 把张毅武吓得屁滚尿流的,两天没敢出房门。 过了几天,张毅武正在盥洗布匹,“恰巧”听到有人议论。 “听闻太子殿下来云州,主要抓凶手!” “什么凶手什么凶手?!” “有人给太子殿下下毒啊!!前一阵皇宫广寻解药呢!” “谁人这么不要命了!” “不知道啊!” 张毅武傻了,他万万没想到此事已经广为周知到这种程度了,太子居然还查到云州了! 怎么办怎么办 张毅武像热锅的蚂蚁一般,要不跑? 他才刚动了这个念头,墙头还没翻过去,掌柜悠悠然地来了,“诶哟,这是去做什么啊?盥洗院墙?” 后面偷看的楚嵘川没忍住笑出了声。 张毅武哭丧着脸,“掌柜你听我解释!我!诶呀总之我得出去避避!” 掌柜一声令下,几个侍卫把他从墙头拖了下来,“那你先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张毅武被压着跪着,欲哭无泪,“我没钱,一分都没有。” 他还倒欠一年半的工钱。 掌柜面无表情,“那就别想跑了。” 晚上,温谨珩适时出现。 张毅武终于反应过来了,抱头鼠窜中不忘指着温谨珩道,“你是太子的人!!” 温谨珩心情很好,爽朗而笑,笑声回荡在这个小院,他直接一拳揍过去,“你才知道啊~” “啊啊啊啊。” 张毅武尖叫着,一瘸一拐地要爬墙走人。 再次有人把他拖了下来。 温谨珩接着揍他,张毅武捂着嘴角的血,“你们拦住他啊!拦住他啊!” 其中一个侍卫道,“我们只负责看住你。” “啊啊啊!” 温谨珩快成专业打手了,揍张毅武揍的轻车熟路,最清楚他哪里伤没好了。 张毅武又趴下了。 温谨珩每天都来揍。 张毅武一周过去,欠了三年的工钱。 就这样,楚嵘川亲临客栈前面的酒楼,吃饭。 自然飘到了张毅武耳朵里。 张毅武避无可避。 他在酒楼帮工。 楚嵘川关起门来刁难他。 张毅武死死地低着头,没看清路,把菜肴撒了。 “大胆!” 张毅武反应极快,立刻跪地磕头,他也不说话。 楚嵘川差点笑场。 掌柜前来接戏,楚嵘川朝他眨眨眼睛。 “太子殿下恕罪,此人乃我们这里一个不听话的伙计,因欠着我钱,便留他在此处帮工。” “太子殿下,他损坏的衣物我替他赔给您,后续此人我来管教,您看,可以吗?” 楚嵘川饶有兴致地夹了一筷子虾仁,淡淡道,“噢~欠钱不还?抬起头来孤看看。” 张毅武抖如筛糠,恨不得立刻消失在当场,掌柜在后面接话,“太子殿下和你说话呢!” 太子今日侍卫,沈亭御,上前薅起张毅武的脑袋。 楚嵘川眼眸一眯,眸光蓦地转向深沉,不急不躁,缓缓放下筷子。 “掌柜啊,你这伙计,有点像京城一位逃犯啊~” 张毅武阿巴阿巴地装哑巴。 掌柜也在一旁跪下,“太子殿下,太守大人,此人初来此,便要求住店,但此人分文未有,我便收了他的此物为抵押。” 掌柜拿出了张毅武的张家信物。 张毅武脑子真的转不动了。 呆愣地注视着那枚许久未见的环扣。 楚嵘川眸底掠过一丝玩味之色,“孤可是将你好找啊,张阁老~” 张毅武誓要将哑巴装到底了。 脸都憋红了,又比划又装傻。 楚嵘川似笑非笑,淡淡道,“带走!” 一字一顿,“押入京!诏!狱!” 楚嵘川本来的侍卫,立即上前,将张毅武捉拿。 待张毅武被押送走后,楚嵘川腾的一下跑过去扶起掌柜。 “王叔!你那么认真干什么!膝盖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掌柜柔柔一笑,“他还给你下毒了是不是?带回去关大牢,活该!” 楚嵘川笑,和沈亭御一人一边给掌柜揉揉腿。 “好啦,王叔!我先回京城啦。” 次日,京兆伊上奏秉明,意图毒害太子殿下的逃犯张毅武已捉拿。 楚嵘川同时汇报在云州的进展。 而后圣上下旨,将张毅武押为重刑犯,念在其握有丹书铁券,死罪得免活罪难逃,在京诏狱思过一年。 郭逸之知道了以后哄楚嵘川,“你看呀,圣上此举,既不大动干戈又给你出了气,多好呀。” “好呀哥哥,我知道了呀!” 楚嵘川特意赶来,“走啦,一会儿开打了。温谨珩!你快点!” “来了来了!” 全家人都去看沈亭御和沈离今天打四强赛。 沈离的老对手陆徽火速赢下第一场。 第二场是段景临打二门大师兄。 沈离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他打不过。” 果不其然,输了。 第三场沈离和沈亭御上次的对手,三门大师兄。 轻轻松松。 沈离打完以后,一袭白衣墨竹骑装,将灵剑反手背过,望向观众席,他们几个所在的位置。 耍帅呢。 第四场就是全场焦点,沈亭御。 他和五门大师兄。 沈离公正评价,“要说身手,沈亭御肯定是强一些的,灵力沈亭御也略胜,但是这人比沈亭御大很多的。” 楚嵘川和温谨珩这俩,目不转睛,都贴着结界看了。 桑婉坐在沈离旁边,新鲜呢,也兴致勃勃地看。 俩小猫,破晓站上郭逸之的肩膀,翘首以盼,江辞相比来说更像大爷,江辞骑魏明安脑袋上看。 “为什么要把他俩放最后一场也是在这里了,前面我们三个都没什么悬念。” 擂台中央的灵力相撞,两方互不相让,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天地流转,灵力浩瀚。 沈亭御灵巧的白色身影,牵动着几个人揪起的心。 末了。 沈离一句话让他们放心下来,“应该是没问题了。” 沈亭御最后一道光幕挥出,灵剑袭着剑光,已将对手放倒。 旁边的长门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 沈亭御朝他们几个待着的地方望去,咧开了笑容。 结界里亦在为他呐喊。 楚嵘川大声拍着巴掌,“太棒啦!” 沈亭御翩然而至。 他已经连续两年闯进前四。 “阿姐!” 沈离张开怀抱,“真棒!” 魏明安笑吟吟的,“太棒啦!又进四强啦!” 郭逸之嘿嘿一笑,“我可是看到了,这也太精彩了!你们俩太厉害了!” 沈亭御不好意思了,“诶呀,走了,吃饭去了!我饿了!” 第218章 偷猫 很巧,也不巧。 还是沈亭御对陆徽。 还有就是,江辞要过生辰啦! 但他还是小猫。 另一位小白猫身负重任。 破晓可全知道,这几个人的各种计划。 他们仗着江辞是猫,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有的时候就把两只猫关屋里,然后去隔壁聊。 江辞每次都气得冒烟,还要破晓来哄。 一只可爱毛团哄另一只帅气虎斑。 怎么看怎么好笑。 有一天,江辞真的是忍不住,晚上回去只剩他和魏明安的时候,小猫“严刑逼供”。 魏明安乐得不行,江辞一爪子过去,你给我严肃点! 魏明安憋笑,“好好好,严肃严肃,你说你要干嘛。” 江辞两只爪子按在他的脖子上,“喵呜~” 说! 魏明安笑,“干嘛,谋杀啊。” 江辞呼噜噜地哼哼。 严刑逼供!快说! 魏明安又笑,“你?严刑逼供我?” 江辞横着呢,小猫脑袋一仰,就我,怎么的。 魏明安翻身而起,把小猫按在枕头上,翘着脚,心情很好的样子。 “诶,怎么的,我就是主谋,你拿我怎样~” 江辞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爪子都被他按住了。 不公平! 魏明安眼眸弯俏,脑袋挨着他软乎乎的肚皮,“还严刑逼供我呢,快让我摸摸~” 江辞喵喵地抗议。 魏明安好一番畅快地蹂躏小猫啊。 江辞懒得挣扎了,动都不动的躺着,看那个招恨的脑瓜贴过来乱拱。 魏明安当然不说了,江辞也拿他没辙,照样抱着他的脖子睡觉。 啊,隔壁沈离破晓可是一顿勾搭呢。 沈离叽叽咕咕地和破晓讨论礼物细节。 “明天我打完了以后你陪阿兄玩~” 破晓挥挥爪子,“喵呜~” 交给我! 终战。 沈离对陆徽。 依旧一家子全去了。 沈离换上了魏明安送的衣裳,踏步上台。 “好久不见啊。” 陆徽淡淡笑着,“好久不见。” 沈离是隐着灵力上来的。 陆徽也是。 沈离失笑,“突破了啊。” 陆徽歪了歪脑袋,唇角高翘,“你不也是吗。” 沈离翻手,灵剑化出,懒懒散散的仿佛平常,眉梢一挑,笑道,“比试比试?” 陆徽眼眸弯俏,同样翻手化出灵剑,点头,“大师姐赐教。” 两方灵剑已然相碰,沈离嗔怪,“又给我叫老了!” 陆徽略有些吊儿郎当,又很正经,“沈亭御也进步不少呢!” 沈离和陆徽的招式浑然不同,但又打的彼此难解难分,沈离刚化解了他的绝招,得空道,“他输给你可不冤!” “好了!知道了,专心点!” 他俩从上午打到下午。 陆徽和沈离对上丝毫不落败。 加之他们身手,剑法,招式,皆是齐佳,基本上整个灵山的人都来观看了。 即使是在结界里,都能感受到两人浩瀚无垠的灵力。 破晓现在没有灵力,感受的不太清楚,他怎么觉得,沈离这一个多月,实力又涨了点。 他们不像是在打架。 就像是单纯的比试。 夜幕降临。 两道身影。 一青绿,一墨蓝。 一站,一坐。 最后一招引爆了安静的观众席。 沈离笑着收了灵剑。 朝他伸出手。 “你今年真的好厉害!” 陆徽唇角上扬,搭上了手。 “哪有啊”,陆徽丝毫不狼狈,即使是落败方,也稳稳起身,“大师姐又赢了~” 沈离笑,“险胜。” 险胜到什么地步呢,她现在可能打不过魏明安。 “好啦,明年再打。” 沈离和他挥手告别,飞向她的一家子。 一进来就扑过来一个。 “阿姐最最最最棒!” 沈亭御激动的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诶哟我的天”,沈离无奈,“他们几个没见过也就算了,你也没见过啊。” 沈亭御眼睛很亮,“阿姐!真的好厉害!” 楚嵘川猛猛点头,和旁边的温谨珩,俩人简直,眼睛里就写着俩字,崇拜。 沈离往后一走,小白团子蹦了过来。 稳稳将他接住。 “喵呜~” 破晓笑,夫人真棒! 沈离乐了,后面这俩大的也是,崇拜。 小虎斑抻着脑袋,忽闪着眼睛。 沈离一只手托着破晓,笑盈盈地朝他伸着手。 小虎斑踩着扶手,轻盈一跃。 沈离也把他稳稳接住。 江辞笑得超级开心,太厉害啦! 好了,沈离抱着两只高兴得不得了的可爱猫咪,和他们几个抱了个遍。 “好了我说!你们不饿吗!我都饿了!” 沈离无奈。 两只小猫依旧乖乖巧巧地一人一边窝在她臂弯里。 魏明安笑,“走啦,吃饭去。” 沈离揣着两只可爱鬼,沈亭御带他们所有人。 吃过饭。 沈离拍拍破晓。 破晓瞬间懂了。 蹿到江辞旁边卧着。 江辞懒懒地抬了抬脑袋,拍拍自己。 破晓笑嘻嘻地躺了过去。 阿兄~ 过了一会儿,魏明安把手里的事情看完了。 郭逸之还在画图。 那边温谨珩检查温黎初和温澜序的课业呢。 楚嵘川最闲。 他来逗小猫。 楚嵘川一会儿“姐夫~”,一会儿“哥哥~” 江辞顶多晃晃尾巴回应他一下。 破晓仰着脑袋蹭他的手。 楚嵘川朝后面比了个眼神,抱起两只可爱小猫,“走,我带你俩去看看大牢里的张毅武。” 沈亭御扶额。 殿下,你这方式也太血腥了。 楚嵘川就抱着两只小猫出去了。 沈离跟上去看。 虽然那一人两猫谁也不知道她来了。 他出现在京诏狱门口。 “太子殿下。” 沈离一乐,楚嵘川是正经了。 但是他怀里抱俩猫,一点也不正经。 “犯人如何?” 沈离第一回进到这么里面。 张毅武重犯之中的重犯。 更何况他要在大牢里服刑一年。 狱卒引路。 沈离回头幽幽看去。 沈亭御把她拉进结界。 “好奇,我们也好奇。” 沈离失笑。 楚嵘川声音冷冷的,“叫醒!” 京诏狱可不是吃干饭的。 张毅武哆哆嗦嗦地被泼醒。 江辞和破晓对视。 “这回不装哑巴了?” 楚嵘川嗤笑,“躲到人家客栈里当伙计,你可真想的出来啊,张阁老~” “你这是滥用私刑!” 楚嵘川乐了,指了指狱卒,“父皇当朝下旨,你以为孤诓你啊,你,就你,别看了,一年~”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我有丹书铁券!你凭什么这样!” 楚嵘川笑着看了看怀里的两只猫咪,又冷冷望向张毅武,“你自己在永州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作恶多端,欺男霸女!孤听说,你还结了一段亲啊~” “你说,你现在的夫人,知道后,会怎样啊~” 张毅武身子都抖了一下。 被书瑶睡到怀疑人生的日子重现。 张毅武啊啊地叫了几声。 楚嵘川玩味而笑,“好好蹲大牢,重刑犯~一年噢。” 说完他就抱着怀里两只可爱猫咪转头走了。 沈离沈亭御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偷跑回家了。 楚嵘川慢吞吞地往回走。 路过点心铺子,还买了几个刚出锅的桂花糕。 这个江辞最爱吃了。 楚嵘川笑眯眯地给他俩一人塞一块。 抱着两只小猫逛街。 江辞超开心地呼噜噜,破晓失笑。 吸引了不少目光。 还有人问楚嵘川他的猫怎么来的。 楚嵘川没好气地说,“天上掉下来的!” 江辞可爽了。 一向都是他付钱,这回不一样噢。 结果怎么着。 真有不怕死的要偷他们家的两小可爱团子。 楚嵘川不悦地看向拦住他去路的人,“做什么!” “我家小姐喜欢公子手中的猫,特派我来询问,可否割爱,价钱随意。” 楚嵘川警铃大作,把两只小猫抱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有人上手抢,“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家小姐也不知道?不卖!叫她死了这条心!” 破晓无奈,江辞无语。 “我家小姐说,公子任何价钱都可以提,她就是喜欢这两只猫。” “我也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给我让开!” 楚嵘川烦死了,他是谁啊,太子啊!出门逛街叫人堵了。 什么事啊。 江辞看不下去了。 爪子拍拍破晓。 破晓瞬间懂了。 他俩一人一边,找楚嵘川手腕上沈亭御的灵气。 这几个侍卫真的不怕死。 上手就抢猫。 破晓探身就是一爪子,狠狠挠过去。 “喵呜!” 给我滚!不准碰我阿兄! 楚嵘川抱着他俩躲来偷猫的侍卫。 破晓几乎把江辞挡在了后头,小爪子牢牢护着他,对要靠近的人又哈气又揍。 楚嵘川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啊。 还不认识他! 沈亭御来了。 一个飞踹,翩然落下。 “我说让你带侍卫。” 沈亭御三两下把几个侍卫踹翻在地。 楚嵘川哼哼,“我哪知道有人有眼无珠成这样,太子的猫都敢抢。” 沈亭御摸摸楚嵘川落下的一缕头发,别了上去,“怎么样伤到没?” “没有。” 沈亭御又看向他稳稳抱着的两个可爱团子,“你俩呢,怎么样啊阿兄,破晓。” 楚嵘川骄傲地站到他身边,“我有事,咱家这俩可爱鬼都不能有事!” “快别胡说八道”,沈亭御盘问侍卫,“你是谁家的侍卫?!” 楚嵘川不和他们废话,瞄了几眼这个穿着,和马车的装饰,冷冷道,“再想抢孤的东西,到东宫来!” 沈亭御和他并肩而行,摸了摸江辞的小脑袋,“阿兄怕没?” 江辞摇头。 京城有什么好怕的。 “破晓呢?” 破晓更有恃无恐了,他还有印记呢。 “好啦”,沈亭御带楚嵘川走到一处无人巷子,身形一闪,落地,有些幸灾乐祸,“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 沈离抱着胳膊等着呢。 沈亭御乐了。 “站好!” 沈亭御一哆嗦。 楚嵘川手抖了。 沈亭御赶快跑了。 楚嵘川心里叫苦,面上笑着,“姐姐~嘿嘿。” 沈离大致把他扫了一遍,“自己说。” 楚嵘川绘声绘色地告状,“姐姐!哥哥!我给你们说噢!有人偷猫!居然不认识我!” “没怪你”,沈离坐下,拍拍旁边,“有没有事?” “没有。” 楚嵘川实诚摇头。 沈离和魏明安一人接了一只过来。 破晓窝回沈离怀里,懒懒的。 魏明安提溜着江辞的后颈上上下下地瞧。 确定他的祖宗没事,抱了回来。 江辞无奈又觉得好笑。 “谁家啊?” 魏明安问。 楚嵘川摇摇头,“我回去查,我就看了个大概。” 温谨珩一脸“挨骂了,不长记性”的表情,把楚嵘川拉过来,“殿下快修炼,我都会了。” 楚嵘川立马不记得这事了,磨刀霍霍向修炼。 晚上睡觉。 魏明安拎着江辞,举着看他,“偷猫啊,给我们家最可爱的这俩偷走了可还了得。” 江辞懒懒地随他摆弄。 不随能怎样。 又干不过他。 不是,怎么不是他那天去谈呢! 魏明安变猫什么样啊,想玩。 江辞乐颠颠的已经脑补一出自己玩小猫魏明安的画面了。 嗯,是他他也玩。 魏明安揪着这走神的家伙,“干嘛呢,当猫都算计人是。” 江辞傲娇,怎么了,不行啊。 “我们家小猫可不一般噢”,魏明安扒拉着趴在他脸上的柔软小猫,“我们家小猫会咬人呢,谁敢惹。” 江辞兴冲冲地拍拍他,我跟你说,今天破晓可帅了! 魏明安盯着他看了几瞬,“破晓又护你了?” 江辞点头,昂啊,超帅! 魏明安笑了,“破晓啊。” 他说罢敲了敲江辞的小脑瓜,“你怎么好意思的。” 江辞吐了吐舌头。 “还敢偷猫,别让我知道是谁噢,高低我得从他家套个几千两回来。” 江辞乐了,就是真偷走了怎么样嘛! 魏明安从善如流地接,“真给你偷走了?那肯定一抓抓仨,就是这么着。弟弟身上有灵气,好找,破晓有印记,也好找。” 江辞上去砰就是一拳,那我呢! 魏明安笑,“你这只爱打人的小犟猫,我找呗。” 江辞哼了一声。 “我把京城翻过来,看谁家藏着我这祖宗呢。” 江辞乐了,还翻京城,不怕闪了腰。 魏明安捏捏他的小耳朵,“怎么了,不行啊。咱俩那时候屁都没有,你都敢翻永州城,现在我不能翻京城啊。” 江辞偷笑,前爪捧着他的脑袋,贴了贴。 好好好,你是魏大爷,我祖宗,你翻。 魏明安玩他,江辞懒懒的,不管了。 隔壁沈离和破晓也说呢。 破晓抱着沈离的脖子,脑袋搭在她的下巴上,“喵呜~” “宝贝夫君怕不怕?出趟门差点又让人拐走。” 沈离突然笑了,又是他俩。 这么容易被女的拐走呢。 破晓摇摇头。 “夫君啊”,沈离搂着他的小身子,“什么时候变回来啊,师父也不回来,想你啦!” “喵呜~” 破晓郁闷地垂头亲了亲沈离高挺地鼻梁,我也想你啊! 沈离躺在床上叹气,“天天喝药,你说哥哥怎么做到的,那么苦,眉头都不皱一下。” 破晓可爱的面庞忽的严肃,“喵呜~” 不行!夫人!天天都得吃!不准不吃! 沈离乐了,“好好好,吃,小猫亲我两下我明天就吃~” 破晓立刻唧两口。 沈离握着他的小身子,“嗯呐~多亲几下也不是不行~” “可爱鬼~亲死算了!” 第218章 偷猫 很巧,也不巧。 还是沈亭御对陆徽。 还有就是,江辞要过生辰啦! 但他还是小猫。 另一位小白猫身负重任。 破晓可全知道,这几个人的各种计划。 他们仗着江辞是猫,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有的时候就把两只猫关屋里,然后去隔壁聊。 江辞每次都气得冒烟,还要破晓来哄。 一只可爱毛团哄另一只帅气虎斑。 怎么看怎么好笑。 有一天,江辞真的是忍不住,晚上回去只剩他和魏明安的时候,小猫“严刑逼供”。 魏明安乐得不行,江辞一爪子过去,你给我严肃点! 魏明安憋笑,“好好好,严肃严肃,你说你要干嘛。” 江辞两只爪子按在他的脖子上,“喵呜~” 说! 魏明安笑,“干嘛,谋杀啊。” 江辞呼噜噜地哼哼。 严刑逼供!快说! 魏明安又笑,“你?严刑逼供我?” 江辞横着呢,小猫脑袋一仰,就我,怎么的。 魏明安翻身而起,把小猫按在枕头上,翘着脚,心情很好的样子。 “诶,怎么的,我就是主谋,你拿我怎样~” 江辞气鼓鼓地瞪他一眼。 爪子都被他按住了。 不公平! 魏明安眼眸弯俏,脑袋挨着他软乎乎的肚皮,“还严刑逼供我呢,快让我摸摸~” 江辞喵喵地抗议。 魏明安好一番畅快地蹂躏小猫啊。 江辞懒得挣扎了,动都不动的躺着,看那个招恨的脑瓜贴过来乱拱。 魏明安当然不说了,江辞也拿他没辙,照样抱着他的脖子睡觉。 啊,隔壁沈离破晓可是一顿勾搭呢。 沈离叽叽咕咕地和破晓讨论礼物细节。 “明天我打完了以后你陪阿兄玩~” 破晓挥挥爪子,“喵呜~” 交给我! 终战。 沈离对陆徽。 依旧一家子全去了。 沈离换上了魏明安送的衣裳,踏步上台。 “好久不见啊。” 陆徽淡淡笑着,“好久不见。” 沈离是隐着灵力上来的。 陆徽也是。 沈离失笑,“突破了啊。” 陆徽歪了歪脑袋,唇角高翘,“你不也是吗。” 沈离翻手,灵剑化出,懒懒散散的仿佛平常,眉梢一挑,笑道,“比试比试?” 陆徽眼眸弯俏,同样翻手化出灵剑,点头,“大师姐赐教。” 两方灵剑已然相碰,沈离嗔怪,“又给我叫老了!” 陆徽略有些吊儿郎当,又很正经,“沈亭御也进步不少呢!” 沈离和陆徽的招式浑然不同,但又打的彼此难解难分,沈离刚化解了他的绝招,得空道,“他输给你可不冤!” “好了!知道了,专心点!” 他俩从上午打到下午。 陆徽和沈离对上丝毫不落败。 加之他们身手,剑法,招式,皆是齐佳,基本上整个灵山的人都来观看了。 即使是在结界里,都能感受到两人浩瀚无垠的灵力。 破晓现在没有灵力,感受的不太清楚,他怎么觉得,沈离这一个多月,实力又涨了点。 他们不像是在打架。 就像是单纯的比试。 夜幕降临。 两道身影。 一青绿,一墨蓝。 一站,一坐。 最后一招引爆了安静的观众席。 沈离笑着收了灵剑。 朝他伸出手。 “你今年真的好厉害!” 陆徽唇角上扬,搭上了手。 “哪有啊”,陆徽丝毫不狼狈,即使是落败方,也稳稳起身,“大师姐又赢了~” 沈离笑,“险胜。” 险胜到什么地步呢,她现在可能打不过魏明安。 “好啦,明年再打。” 沈离和他挥手告别,飞向她的一家子。 一进来就扑过来一个。 “阿姐最最最最棒!” 沈亭御激动的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诶哟我的天”,沈离无奈,“他们几个没见过也就算了,你也没见过啊。” 沈亭御眼睛很亮,“阿姐!真的好厉害!” 楚嵘川猛猛点头,和旁边的温谨珩,俩人简直,眼睛里就写着俩字,崇拜。 沈离往后一走,小白团子蹦了过来。 稳稳将他接住。 “喵呜~” 破晓笑,夫人真棒! 沈离乐了,后面这俩大的也是,崇拜。 小虎斑抻着脑袋,忽闪着眼睛。 沈离一只手托着破晓,笑盈盈地朝他伸着手。 小虎斑踩着扶手,轻盈一跃。 沈离也把他稳稳接住。 江辞笑得超级开心,太厉害啦! 好了,沈离抱着两只高兴得不得了的可爱猫咪,和他们几个抱了个遍。 “好了我说!你们不饿吗!我都饿了!” 沈离无奈。 两只小猫依旧乖乖巧巧地一人一边窝在她臂弯里。 魏明安笑,“走啦,吃饭去。” 沈离揣着两只可爱鬼,沈亭御带他们所有人。 吃过饭。 沈离拍拍破晓。 破晓瞬间懂了。 蹿到江辞旁边卧着。 江辞懒懒地抬了抬脑袋,拍拍自己。 破晓笑嘻嘻地躺了过去。 阿兄~ 过了一会儿,魏明安把手里的事情看完了。 郭逸之还在画图。 那边温谨珩检查温黎初和温澜序的课业呢。 楚嵘川最闲。 他来逗小猫。 楚嵘川一会儿“姐夫~”,一会儿“哥哥~” 江辞顶多晃晃尾巴回应他一下。 破晓仰着脑袋蹭他的手。 楚嵘川朝后面比了个眼神,抱起两只可爱小猫,“走,我带你俩去看看大牢里的张毅武。” 沈亭御扶额。 殿下,你这方式也太血腥了。 楚嵘川就抱着两只小猫出去了。 沈离跟上去看。 虽然那一人两猫谁也不知道她来了。 他出现在京诏狱门口。 “太子殿下。” 沈离一乐,楚嵘川是正经了。 但是他怀里抱俩猫,一点也不正经。 “犯人如何?” 沈离第一回进到这么里面。 张毅武重犯之中的重犯。 更何况他要在大牢里服刑一年。 狱卒引路。 沈离回头幽幽看去。 沈亭御把她拉进结界。 “好奇,我们也好奇。” 沈离失笑。 楚嵘川声音冷冷的,“叫醒!” 京诏狱可不是吃干饭的。 张毅武哆哆嗦嗦地被泼醒。 江辞和破晓对视。 “这回不装哑巴了?” 楚嵘川嗤笑,“躲到人家客栈里当伙计,你可真想的出来啊,张阁老~” “你这是滥用私刑!” 楚嵘川乐了,指了指狱卒,“父皇当朝下旨,你以为孤诓你啊,你,就你,别看了,一年~”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我有丹书铁券!你凭什么这样!” 楚嵘川笑着看了看怀里的两只猫咪,又冷冷望向张毅武,“你自己在永州做了什么,心里不清楚吗!” “作恶多端,欺男霸女!孤听说,你还结了一段亲啊~” “你说,你现在的夫人,知道后,会怎样啊~” 张毅武身子都抖了一下。 被书瑶睡到怀疑人生的日子重现。 张毅武啊啊地叫了几声。 楚嵘川玩味而笑,“好好蹲大牢,重刑犯~一年噢。” 说完他就抱着怀里两只可爱猫咪转头走了。 沈离沈亭御脚底抹油,一溜烟就偷跑回家了。 楚嵘川慢吞吞地往回走。 路过点心铺子,还买了几个刚出锅的桂花糕。 这个江辞最爱吃了。 楚嵘川笑眯眯地给他俩一人塞一块。 抱着两只小猫逛街。 江辞超开心地呼噜噜,破晓失笑。 吸引了不少目光。 还有人问楚嵘川他的猫怎么来的。 楚嵘川没好气地说,“天上掉下来的!” 江辞可爽了。 一向都是他付钱,这回不一样噢。 结果怎么着。 真有不怕死的要偷他们家的两小可爱团子。 楚嵘川不悦地看向拦住他去路的人,“做什么!” “我家小姐喜欢公子手中的猫,特派我来询问,可否割爱,价钱随意。” 楚嵘川警铃大作,把两只小猫抱得严严实实的,就怕有人上手抢,“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家小姐也不知道?不卖!叫她死了这条心!” 破晓无奈,江辞无语。 “我家小姐说,公子任何价钱都可以提,她就是喜欢这两只猫。” “我也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给我让开!” 楚嵘川烦死了,他是谁啊,太子啊!出门逛街叫人堵了。 什么事啊。 江辞看不下去了。 爪子拍拍破晓。 破晓瞬间懂了。 他俩一人一边,找楚嵘川手腕上沈亭御的灵气。 这几个侍卫真的不怕死。 上手就抢猫。 破晓探身就是一爪子,狠狠挠过去。 “喵呜!” 给我滚!不准碰我阿兄! 楚嵘川抱着他俩躲来偷猫的侍卫。 破晓几乎把江辞挡在了后头,小爪子牢牢护着他,对要靠近的人又哈气又揍。 楚嵘川欲哭无泪,他怎么知道真有人胆子这么大啊。 还不认识他! 沈亭御来了。 一个飞踹,翩然落下。 “我说让你带侍卫。” 沈亭御三两下把几个侍卫踹翻在地。 楚嵘川哼哼,“我哪知道有人有眼无珠成这样,太子的猫都敢抢。” 沈亭御摸摸楚嵘川落下的一缕头发,别了上去,“怎么样伤到没?” “没有。” 沈亭御又看向他稳稳抱着的两个可爱团子,“你俩呢,怎么样啊阿兄,破晓。” 楚嵘川骄傲地站到他身边,“我有事,咱家这俩可爱鬼都不能有事!” “快别胡说八道”,沈亭御盘问侍卫,“你是谁家的侍卫?!” 楚嵘川不和他们废话,瞄了几眼这个穿着,和马车的装饰,冷冷道,“再想抢孤的东西,到东宫来!” 沈亭御和他并肩而行,摸了摸江辞的小脑袋,“阿兄怕没?” 江辞摇头。 京城有什么好怕的。 “破晓呢?” 破晓更有恃无恐了,他还有印记呢。 “好啦”,沈亭御带楚嵘川走到一处无人巷子,身形一闪,落地,有些幸灾乐祸,“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他们解释。” 沈离抱着胳膊等着呢。 沈亭御乐了。 “站好!” 沈亭御一哆嗦。 楚嵘川手抖了。 沈亭御赶快跑了。 楚嵘川心里叫苦,面上笑着,“姐姐~嘿嘿。” 沈离大致把他扫了一遍,“自己说。” 楚嵘川绘声绘色地告状,“姐姐!哥哥!我给你们说噢!有人偷猫!居然不认识我!” “没怪你”,沈离坐下,拍拍旁边,“有没有事?” “没有。” 楚嵘川实诚摇头。 沈离和魏明安一人接了一只过来。 破晓窝回沈离怀里,懒懒的。 魏明安提溜着江辞的后颈上上下下地瞧。 确定他的祖宗没事,抱了回来。 江辞无奈又觉得好笑。 “谁家啊?” 魏明安问。 楚嵘川摇摇头,“我回去查,我就看了个大概。” 温谨珩一脸“挨骂了,不长记性”的表情,把楚嵘川拉过来,“殿下快修炼,我都会了。” 楚嵘川立马不记得这事了,磨刀霍霍向修炼。 晚上睡觉。 魏明安拎着江辞,举着看他,“偷猫啊,给我们家最可爱的这俩偷走了可还了得。” 江辞懒懒地随他摆弄。 不随能怎样。 又干不过他。 不是,怎么不是他那天去谈呢! 魏明安变猫什么样啊,想玩。 江辞乐颠颠的已经脑补一出自己玩小猫魏明安的画面了。 嗯,是他他也玩。 魏明安揪着这走神的家伙,“干嘛呢,当猫都算计人是。” 江辞傲娇,怎么了,不行啊。 “我们家小猫可不一般噢”,魏明安扒拉着趴在他脸上的柔软小猫,“我们家小猫会咬人呢,谁敢惹。” 江辞兴冲冲地拍拍他,我跟你说,今天破晓可帅了! 魏明安盯着他看了几瞬,“破晓又护你了?” 江辞点头,昂啊,超帅! 魏明安笑了,“破晓啊。” 他说罢敲了敲江辞的小脑瓜,“你怎么好意思的。” 江辞吐了吐舌头。 “还敢偷猫,别让我知道是谁噢,高低我得从他家套个几千两回来。” 江辞乐了,就是真偷走了怎么样嘛! 魏明安从善如流地接,“真给你偷走了?那肯定一抓抓仨,就是这么着。弟弟身上有灵气,好找,破晓有印记,也好找。” 江辞上去砰就是一拳,那我呢! 魏明安笑,“你这只爱打人的小犟猫,我找呗。” 江辞哼了一声。 “我把京城翻过来,看谁家藏着我这祖宗呢。” 江辞乐了,还翻京城,不怕闪了腰。 魏明安捏捏他的小耳朵,“怎么了,不行啊。咱俩那时候屁都没有,你都敢翻永州城,现在我不能翻京城啊。” 江辞偷笑,前爪捧着他的脑袋,贴了贴。 好好好,你是魏大爷,我祖宗,你翻。 魏明安玩他,江辞懒懒的,不管了。 隔壁沈离和破晓也说呢。 破晓抱着沈离的脖子,脑袋搭在她的下巴上,“喵呜~” “宝贝夫君怕不怕?出趟门差点又让人拐走。” 沈离突然笑了,又是他俩。 这么容易被女的拐走呢。 破晓摇摇头。 “夫君啊”,沈离搂着他的小身子,“什么时候变回来啊,师父也不回来,想你啦!” “喵呜~” 破晓郁闷地垂头亲了亲沈离高挺地鼻梁,我也想你啊! 沈离躺在床上叹气,“天天喝药,你说哥哥怎么做到的,那么苦,眉头都不皱一下。” 破晓可爱的面庞忽的严肃,“喵呜~” 不行!夫人!天天都得吃!不准不吃! 沈离乐了,“好好好,吃,小猫亲我两下我明天就吃~” 破晓立刻唧两口。 沈离握着他的小身子,“嗯呐~多亲几下也不是不行~” “可爱鬼~亲死算了!” 第219章 还有偷猫的 江辞最近睡得越来越放肆了。 魏明安也惯着,他爱睡哪睡哪。 睡他脸上,脖子上,身上,哪哪都有。 但江辞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他赶紧变回来。 啊啊啊。 他要过生辰了啊!! 魏明安毫不掩饰地笑话他,“你等着,咱家小寿星是小猫咪,到时候每个人送礼物都抱着你亲两口。” 江辞无奈。 这天,他们几个干脆撇了他俩直接走了。 温谨珩都去了。 破晓小猫咪负责陪江辞小猫咪玩。 江辞闲着也是闲着,叼了一本账本下来。 小爪子比划着要破晓看。 破晓失笑,阿兄,你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吗。 你们那东西我哪看得懂。 江辞呼噜几下,破晓投降,“喵呜~” 好好好,看呐。 他当人都还没学会算账呢。 江辞又严肃又正经。 破晓无辜,我不会我不会~ 江辞看着倒下打滚的白毛球,不禁失笑。 外面去不去? 破晓点头,好呀! 两只小猫就从魏明安的床上蹦下去,出去玩了。 破晓当然清楚他们去哪了。 江辞不知道,但他也知道他们几个不在。 府里的人呢,并不知道他俩是谁,只当他们是小猫呢。 江辞万万没想到,偷猫这件事还有后续。 他俩看见了,温楠予。 温楠予知道府里有两只小猫。 他还看过温谨珩那个贱人抱过那两只猫。 这个贱人怎么过得那么好!! 他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出来玩的破晓和江辞。 瞬间坏心就起了。 破晓忽觉不对。 扭头看过去。 温楠予。 下一瞬温楠予就朝着江辞去了。 他抱起江辞就要跑。 破晓动作极快。 飞扑过去,抬脚蹬在他的脸上。 “喵呜!” 滚! 给你脸了是。 江辞懵懵的,这谁?温楠予? 温楠予早就发现这只黑白灰相间的小猫没有那只白猫爱动,所以他先抓的这只。 江辞被温楠予两只大手攥住身子,想踹踹不着他。 破晓背部的毛都有些炸起,拦住了温楠予的路。 温楠予刚被他挠了一爪子,对他一点好话都没有,抬脚踹向破晓。 江辞眼眸瞪大,“喵呜!” 破晓! 破晓有闪躲,但身形退后几步,温楠予就抬步走了。 江辞张嘴去咬那牢牢的大手。 这温楠予,要给他掐死了。 破晓从后面咬住了他的腿。 把他往回拖。 把阿兄给我放下! 他再次起跳,抬爪踹向温楠予的腹。 温楠予吃痛,手下力道重了很多。 江辞哀嚎一声。 破晓更急,死咬着他的腿。 阿兄! 他连打带拖,从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温谨珩。 “温楠予?” 温谨珩刚回来,正要去喊桑婉吃饭呢,就看见温楠予出现在这意想不到的地方了。 他背对着,温谨珩一个拐弯,就看到了令他胆寒的一幕。 温楠予一脚踢开了破晓。 他们捧在手里怕化了的雪白团子,被他踢开,飞起,坠落。 “温楠予!你他娘的找死!” 温谨珩彻底怒了。 他转过来温谨珩才发现,他手里还有一个气息奄奄的小虎斑。 温谨珩大步冲过去,立刻拉了腕上沈亭御的灵气。 随即滔天的怒火蓬勃而出,一拳砸向面上有着长长血痕的温楠予。 软趴趴的江辞就被放下了。 江辞干呕几声,跌跌撞撞的跑到破晓那边。 破晓! 温谨珩怒火中烧,直冲大脑,把温楠予撂倒就揍。 “谁给你的胆子碰他们两个!!” 温楠予怒骂,“你怎么还没死!” 温谨珩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就该早弄死你这王八蛋!” 沈亭御来了,“怎么了这是?” “破晓!!” “江辞!” 沈离和魏明安同时惊呼。 温谨珩把温楠予按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姐,我一来就看到他偷猫,温楠予踢姐夫了,哥哥快被他掐死了。” 沈离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捧起两只小猫。 魏明安把不停发抖的江辞接过来。 沈离怀里的破晓已经睁开了眼。 夫人~ 破晓委屈兮兮的。 沈离心疼啊,“哪伤了。” 破晓晃了晃脑袋,指了指肚子。 一脚把他踢得头晕眼花。 好丢人。 魏明安声音都在抖,“你怎么样啊。” 江辞直接躺倒,喘着粗气,摆了摆爪子。 就是有点呼吸不畅。 沈亭御把温谨珩拉起来。 “别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郭逸之剜了一眼地上的温楠予,冷冷道,“不想活就别活了。” 沈亭御神色不虞,眸底郁郁沉沉的,一手牵着无比自责正低落的温谨珩,缓步向被揍趴的温楠予走近。 压迫十足,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刺穿。 温楠予本来就怕他,慌乱蹭着后退。 “你算个什么东西!”沈亭御嗤笑一声,已经动手,“想死,我帮你啊。” 郭逸之呢,抬腿拦住要跑的温楠予。 沈亭御把温谨珩交给郭逸之。 魏明安感觉怀里的江辞呼吸顺畅了点,才挪开视线,“丢到云州去。” 沈亭御轻声应下。 书房的机关逐渐打开,温楠予苦苦哀求。 沈亭御一脚踹进去。 丛寒微讶,“小少爷?怎么了这是?” 沈亭御冷冷道,“给我问!为什么要对两只猫下手!打到他说为止!” “好的。” 沈亭御回来以后。 温谨珩仍旧低垂着脑袋,好自责的样子。 江辞跳进他的怀抱里,温软地倒下,打了个滚。 温谨珩噘着嘴,都不敢看他。 破晓拍了拍沈离。 沈离抬抬眼,揉了下他的肚子。 于是破晓也蹦了上来。 江辞还贴心地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了一半地方。 温谨珩噗嗤笑了。 “姐夫~” 破晓仰着脑袋,眨眼睛。 特别可爱。 “喵呜~” 在呢,怎么啦! 温谨珩委屈巴巴地又喊,“哥哥~” 江辞心软软,“喵呜~” 我也在呢,没事噢。 温谨珩嘴巴一噘,很有沈亭御的样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魏明安失笑,郭逸之无奈叹气。 沈亭御照着他的后脑拍了一下,“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说,还是我和殿下说把他留在家里玩呢。” 温谨珩小声嘟囔,“他怎么敢啊,我看姐夫飞起来,我真的我心都不跳了。” 破晓乐了,诶呀。 “还有哥哥”,温谨珩更自责了,“温楠予!我去杀了他!他怎么敢的啊,哥哥还” 嗯,差点秃噜出去了。 江辞眼眸半眯,老实交代! 温谨珩被两只猫咪拥住。 整个脸颊旁边都是毛茸茸的。 “好了啊”,沈亭御拍拍他,“现在家里一个外人没有了,放心了。” 破晓和江辞对视一眼。 两人联手把温谨珩按向榻上。 温谨珩被逗笑。 挠挠这个,揉揉那个。 “好可爱啊你们俩。” 破晓骄傲地朝江辞扬扬头,你看我说,还是得用卖萌来解决。 江辞服气,你厉害。 后面,这两只可爱鬼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魏明安随时随地带着江辞。 沐浴都把他抓去了,也把破晓抓去了。 他泡在江辞的浴池里,把两只小猫都抓下水。 破晓一点不怕,悠闲地翘着爪子躺在魏明安的胸膛上。 江辞怕啊,哆哆嗦嗦地往上,小小的爪子扒住了魏明安的脖子。 别枕你的胳膊了!我要淹死了! 魏明安笑得不行。 破晓都乐坏了。 两只小猫都乖巧地趴在他的身前。 一只是真乖,另一只是吓得,不敢动。 反正是汤泉,热水。 小猫也不会冻着。 “真的吓着我了你们两个。” 魏明安自言自语。 小白团子仰头蹭了蹭他的面庞。 魏明安眉开眼笑,“破晓~” 破晓笑,怎么了二哥,不怕噢。 魏明安低头一看,好家伙。 破晓还悠哉地伸着一只爪子揽着江辞。 这也太可爱了。 江辞瞪他。 魏明安挠挠他的小鼻尖,江辞张嘴就咬住他的手指头。 魏明安哈哈大笑,“我就说这小猫爱咬人。” “那个温楠予,抽什么疯了,要抓你啊。” 江辞没好气地往里靠了靠,我怎么知道! 魏明安笑容张扬又肆意,懒悠悠地躺着,顺便往他俩身上抹泡沫,“破晓,那个我们搞定了。” 破晓仰着脑袋,舔了舔嘴巴,咧着笑容,“喵呜~” 江辞一人一爪子,“喵呜!” 说! 破晓笑,傲娇着呢。 魏明安毫不掩饰,“嘿~就不告诉你!” 江辞气个仰倒。 你你你!你俩! “哈哈哈哈。” 他俩神神气气地站在他的胸膛上,魏明安挨个洗香香。 可爱死了。 “可爱鬼我都亲亲!” 魏明安忍不住啦! 抱起两只小猫就是一顿蹂躏。 愣是让他沐浴了一个时辰还多。 反正其他人也不在。 过了一会儿,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 “哥哥!哥哥!” 楚嵘川来了。 “哥哥我能进来吗。” 魏明安笑,“当然能啊。” 楚嵘川相当冒失地就进来了。 “我听说他们都不在,温谨珩还给我留信了说了”,楚嵘川扑过来,担心无比地看向两只小猫,“哥哥和姐夫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我我的错我” 江辞扶额,这怎么又来一个。 “喵呜~” 破晓歪着头,忽闪着湛蓝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楚嵘川可怜兮兮的,低垂着脑袋,“咱们家就这俩宝贝,可不能有事,急死我了。” 魏明安徐徐笑开,挠了挠江辞的小下巴和破晓的身子,“你俩看见没,弟弟好担心的。” 楚嵘川猛猛点头。 “温楠予人呢,哥哥,我去揍死他。” “在云州呢,他们没回来呢。” 魏明安笑,“那和我洗他俩吗?” 楚嵘川没干过,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两只小猫沾了水,小了好多,在魏明安胸前趴着,都小小一只的。 魏明安朝旁边的布巾扬扬下巴,一边又轻轻地撩水,把他俩冲干净,“呐,该擦了。” 楚嵘川小心翼翼地把他俩抱起来放到旁边。 魏明安坐起身子,开始去把他俩擦干。 江辞扑腾脑袋甩着水,魏明安打了下他的屁股,“诶!人家弟弟穿着衣裳呢!” 楚嵘川嘿嘿一笑,“没事没事。” 他直接把江辞抱到怀里擦。 江辞有恃无恐的那个样,魏明安无奈而笑。 把这俩小猫彻底擦干,楚嵘川抱着他俩坐在池边,“哥哥你洗过没。” 魏明安眉梢微微翘起,“洗完了,帮我找一下我的轮椅。” 他进来的时候是沈亭御直接抱进来的,沈离抱两只猫,温谨珩拿的衣裳。 所以他也不知道轮椅在哪。 “这就来”,楚嵘川立马去了。 江辞大懒蛋,立马就倒下了。 破晓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魏明安一看,乐了,“你是真懒啊江辞。” 江辞还拍拍旁边的地方。 破晓很给面子地窝到他旁边。 “哈哈哈哈。” 魏明安坐到池边,墨发垂落,滴滴答答地冒着水珠,不紧不慢地穿着衣裳。 这俩小猫,还好好奇地看。 魏明安失笑,“别装了你俩,又不是没看过。” 江辞切了一声。 你就嚯嚯我的池子。 魏明安被萌了一脸,弯下身来把两个小可爱都亲了亲。 楚嵘川就来了。 “呐,来哥哥,我抱你!” 魏明安笑盈盈地搭上手去。 他俩一人抱一只小猫坐在江辞的软榻上等他们回来。 厨房送了牛乳来。 楚嵘川懒懒地靠在魏明安旁边,感慨道,“还是回家好噢,在宫里都没有这个喝。在家天天都能喝。” 魏明安可宠了,一边看信笺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子还要长高呢,快喝。” “嗯呐。” 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几个人轮流带猫。 给平时最机警的江辞,瞒的严严实实,他愣是一点都不知道。 江辞天天晚上“严刑逼供”,每回都被魏明安反制裁,魏明安天天都被逗笑。 一个犟种小猫,坚持不懈地试图揍他。 嗯,可爱。 江辞想,毁灭,他真的要当过生辰的猫了。 爪爪被他按住,江辞哼哼。 魏明安心情很好地把他放在自己脸上。 “小乖猫~软乎乎的~” 江辞切了一声,我给你一脚,你看我还乖不乖。 魏明安笑呢,“冬天肯定很暖和。” 江辞要气吐血了,“喵呜!” 冬天!他还没变回来!他就死了算了。 “夏天热噢。”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热你还不撒手! 魏明安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就不撒手,你管呢。” 魏明安逗他,抱着胳膊没抱他。 江辞懒懒地趴在他的脸上。 “诶,你也不跑啊~” 江辞给了他一爪子,爪子抱着他的脑袋蹭了蹭。 “哈哈哈。” 魏明安乐疯了。 “好了”,他把小毛球抓下来,“睡觉了,明天什么日子啊~不记得了怎么办~” 江辞无语,这个幼稚鬼。 往里蹭蹭,挨着他的颈窝,爪子搭了上去。 “晚安,小乖猫。” 第219章 还有偷猫的 江辞最近睡得越来越放肆了。 魏明安也惯着,他爱睡哪睡哪。 睡他脸上,脖子上,身上,哪哪都有。 但江辞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他赶紧变回来。 啊啊啊。 他要过生辰了啊!! 魏明安毫不掩饰地笑话他,“你等着,咱家小寿星是小猫咪,到时候每个人送礼物都抱着你亲两口。” 江辞无奈。 这天,他们几个干脆撇了他俩直接走了。 温谨珩都去了。 破晓小猫咪负责陪江辞小猫咪玩。 江辞闲着也是闲着,叼了一本账本下来。 小爪子比划着要破晓看。 破晓失笑,阿兄,你看看你干的是人事吗。 你们那东西我哪看得懂。 江辞呼噜几下,破晓投降,“喵呜~” 好好好,看呐。 他当人都还没学会算账呢。 江辞又严肃又正经。 破晓无辜,我不会我不会~ 江辞看着倒下打滚的白毛球,不禁失笑。 外面去不去? 破晓点头,好呀! 两只小猫就从魏明安的床上蹦下去,出去玩了。 破晓当然清楚他们去哪了。 江辞不知道,但他也知道他们几个不在。 府里的人呢,并不知道他俩是谁,只当他们是小猫呢。 江辞万万没想到,偷猫这件事还有后续。 他俩看见了,温楠予。 温楠予知道府里有两只小猫。 他还看过温谨珩那个贱人抱过那两只猫。 这个贱人怎么过得那么好!! 他回去的路上,看到了出来玩的破晓和江辞。 瞬间坏心就起了。 破晓忽觉不对。 扭头看过去。 温楠予。 下一瞬温楠予就朝着江辞去了。 他抱起江辞就要跑。 破晓动作极快。 飞扑过去,抬脚蹬在他的脸上。 “喵呜!” 滚! 给你脸了是。 江辞懵懵的,这谁?温楠予? 温楠予早就发现这只黑白灰相间的小猫没有那只白猫爱动,所以他先抓的这只。 江辞被温楠予两只大手攥住身子,想踹踹不着他。 破晓背部的毛都有些炸起,拦住了温楠予的路。 温楠予刚被他挠了一爪子,对他一点好话都没有,抬脚踹向破晓。 江辞眼眸瞪大,“喵呜!” 破晓! 破晓有闪躲,但身形退后几步,温楠予就抬步走了。 江辞张嘴去咬那牢牢的大手。 这温楠予,要给他掐死了。 破晓从后面咬住了他的腿。 把他往回拖。 把阿兄给我放下! 他再次起跳,抬爪踹向温楠予的腹。 温楠予吃痛,手下力道重了很多。 江辞哀嚎一声。 破晓更急,死咬着他的腿。 阿兄! 他连打带拖,从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温谨珩。 “温楠予?” 温谨珩刚回来,正要去喊桑婉吃饭呢,就看见温楠予出现在这意想不到的地方了。 他背对着,温谨珩一个拐弯,就看到了令他胆寒的一幕。 温楠予一脚踢开了破晓。 他们捧在手里怕化了的雪白团子,被他踢开,飞起,坠落。 “温楠予!你他娘的找死!” 温谨珩彻底怒了。 他转过来温谨珩才发现,他手里还有一个气息奄奄的小虎斑。 温谨珩大步冲过去,立刻拉了腕上沈亭御的灵气。 随即滔天的怒火蓬勃而出,一拳砸向面上有着长长血痕的温楠予。 软趴趴的江辞就被放下了。 江辞干呕几声,跌跌撞撞的跑到破晓那边。 破晓! 温谨珩怒火中烧,直冲大脑,把温楠予撂倒就揍。 “谁给你的胆子碰他们两个!!” 温楠予怒骂,“你怎么还没死!” 温谨珩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就该早弄死你这王八蛋!” 沈亭御来了,“怎么了这是?” “破晓!!” “江辞!” 沈离和魏明安同时惊呼。 温谨珩把温楠予按在地上,嚎啕大哭,“姐姐,我一来就看到他偷猫,温楠予踢姐夫了,哥哥快被他掐死了。” 沈离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捧起两只小猫。 魏明安把不停发抖的江辞接过来。 沈离怀里的破晓已经睁开了眼。 夫人~ 破晓委屈兮兮的。 沈离心疼啊,“哪伤了。” 破晓晃了晃脑袋,指了指肚子。 一脚把他踢得头晕眼花。 好丢人。 魏明安声音都在抖,“你怎么样啊。” 江辞直接躺倒,喘着粗气,摆了摆爪子。 就是有点呼吸不畅。 沈亭御把温谨珩拉起来。 “别这样,又不是你的错。” 郭逸之剜了一眼地上的温楠予,冷冷道,“不想活就别活了。” 沈亭御神色不虞,眸底郁郁沉沉的,一手牵着无比自责正低落的温谨珩,缓步向被揍趴的温楠予走近。 压迫十足,冰冷的目光像是要将他刺穿。 温楠予本来就怕他,慌乱蹭着后退。 “你算个什么东西!”沈亭御嗤笑一声,已经动手,“想死,我帮你啊。” 郭逸之呢,抬腿拦住要跑的温楠予。 沈亭御把温谨珩交给郭逸之。 魏明安感觉怀里的江辞呼吸顺畅了点,才挪开视线,“丢到云州去。” 沈亭御轻声应下。 书房的机关逐渐打开,温楠予苦苦哀求。 沈亭御一脚踹进去。 丛寒微讶,“小少爷?怎么了这是?” 沈亭御冷冷道,“给我问!为什么要对两只猫下手!打到他说为止!” “好的。” 沈亭御回来以后。 温谨珩仍旧低垂着脑袋,好自责的样子。 江辞跳进他的怀抱里,温软地倒下,打了个滚。 温谨珩噘着嘴,都不敢看他。 破晓拍了拍沈离。 沈离抬抬眼,揉了下他的肚子。 于是破晓也蹦了上来。 江辞还贴心地往旁边挪挪,给他腾了一半地方。 温谨珩噗嗤笑了。 “姐夫~” 破晓仰着脑袋,眨眼睛。 特别可爱。 “喵呜~” 在呢,怎么啦! 温谨珩委屈巴巴地又喊,“哥哥~” 江辞心软软,“喵呜~” 我也在呢,没事噢。 温谨珩嘴巴一噘,很有沈亭御的样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魏明安失笑,郭逸之无奈叹气。 沈亭御照着他的后脑拍了一下,“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这么说,还是我和殿下说把他留在家里玩呢。” 温谨珩小声嘟囔,“他怎么敢啊,我看姐夫飞起来,我真的我心都不跳了。” 破晓乐了,诶呀。 “还有哥哥”,温谨珩更自责了,“温楠予!我去杀了他!他怎么敢的啊,哥哥还” 嗯,差点秃噜出去了。 江辞眼眸半眯,老实交代! 温谨珩被两只猫咪拥住。 整个脸颊旁边都是毛茸茸的。 “好了啊”,沈亭御拍拍他,“现在家里一个外人没有了,放心了。” 破晓和江辞对视一眼。 两人联手把温谨珩按向榻上。 温谨珩被逗笑。 挠挠这个,揉揉那个。 “好可爱啊你们俩。” 破晓骄傲地朝江辞扬扬头,你看我说,还是得用卖萌来解决。 江辞服气,你厉害。 后面,这两只可爱鬼就没离开过他们的视线。 魏明安随时随地带着江辞。 沐浴都把他抓去了,也把破晓抓去了。 他泡在江辞的浴池里,把两只小猫都抓下水。 破晓一点不怕,悠闲地翘着爪子躺在魏明安的胸膛上。 江辞怕啊,哆哆嗦嗦地往上,小小的爪子扒住了魏明安的脖子。 别枕你的胳膊了!我要淹死了! 魏明安笑得不行。 破晓都乐坏了。 两只小猫都乖巧地趴在他的身前。 一只是真乖,另一只是吓得,不敢动。 反正是汤泉,热水。 小猫也不会冻着。 “真的吓着我了你们两个。” 魏明安自言自语。 小白团子仰头蹭了蹭他的面庞。 魏明安眉开眼笑,“破晓~” 破晓笑,怎么了二哥,不怕噢。 魏明安低头一看,好家伙。 破晓还悠哉地伸着一只爪子揽着江辞。 这也太可爱了。 江辞瞪他。 魏明安挠挠他的小鼻尖,江辞张嘴就咬住他的手指头。 魏明安哈哈大笑,“我就说这小猫爱咬人。” “那个温楠予,抽什么疯了,要抓你啊。” 江辞没好气地往里靠了靠,我怎么知道! 魏明安笑容张扬又肆意,懒悠悠地躺着,顺便往他俩身上抹泡沫,“破晓,那个我们搞定了。” 破晓仰着脑袋,舔了舔嘴巴,咧着笑容,“喵呜~” 江辞一人一爪子,“喵呜!” 说! 破晓笑,傲娇着呢。 魏明安毫不掩饰,“嘿~就不告诉你!” 江辞气个仰倒。 你你你!你俩! “哈哈哈哈。” 他俩神神气气地站在他的胸膛上,魏明安挨个洗香香。 可爱死了。 “可爱鬼我都亲亲!” 魏明安忍不住啦! 抱起两只小猫就是一顿蹂躏。 愣是让他沐浴了一个时辰还多。 反正其他人也不在。 过了一会儿,一个由远及近的声音传来。 “哥哥!哥哥!” 楚嵘川来了。 “哥哥我能进来吗。” 魏明安笑,“当然能啊。” 楚嵘川相当冒失地就进来了。 “我听说他们都不在,温谨珩还给我留信了说了”,楚嵘川扑过来,担心无比地看向两只小猫,“哥哥和姐夫怎么样?有没有伤着,我我的错我” 江辞扶额,这怎么又来一个。 “喵呜~” 破晓歪着头,忽闪着湛蓝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 楚嵘川可怜兮兮的,低垂着脑袋,“咱们家就这俩宝贝,可不能有事,急死我了。” 魏明安徐徐笑开,挠了挠江辞的小下巴和破晓的身子,“你俩看见没,弟弟好担心的。” 楚嵘川猛猛点头。 “温楠予人呢,哥哥,我去揍死他。” “在云州呢,他们没回来呢。” 魏明安笑,“那和我洗他俩吗?” 楚嵘川没干过,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两只小猫沾了水,小了好多,在魏明安胸前趴着,都小小一只的。 魏明安朝旁边的布巾扬扬下巴,一边又轻轻地撩水,把他俩冲干净,“呐,该擦了。” 楚嵘川小心翼翼地把他俩抱起来放到旁边。 魏明安坐起身子,开始去把他俩擦干。 江辞扑腾脑袋甩着水,魏明安打了下他的屁股,“诶!人家弟弟穿着衣裳呢!” 楚嵘川嘿嘿一笑,“没事没事。” 他直接把江辞抱到怀里擦。 江辞有恃无恐的那个样,魏明安无奈而笑。 把这俩小猫彻底擦干,楚嵘川抱着他俩坐在池边,“哥哥你洗过没。” 魏明安眉梢微微翘起,“洗完了,帮我找一下我的轮椅。” 他进来的时候是沈亭御直接抱进来的,沈离抱两只猫,温谨珩拿的衣裳。 所以他也不知道轮椅在哪。 “这就来”,楚嵘川立马去了。 江辞大懒蛋,立马就倒下了。 破晓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魏明安一看,乐了,“你是真懒啊江辞。” 江辞还拍拍旁边的地方。 破晓很给面子地窝到他旁边。 “哈哈哈哈。” 魏明安坐到池边,墨发垂落,滴滴答答地冒着水珠,不紧不慢地穿着衣裳。 这俩小猫,还好好奇地看。 魏明安失笑,“别装了你俩,又不是没看过。” 江辞切了一声。 你就嚯嚯我的池子。 魏明安被萌了一脸,弯下身来把两个小可爱都亲了亲。 楚嵘川就来了。 “呐,来哥哥,我抱你!” 魏明安笑盈盈地搭上手去。 他俩一人抱一只小猫坐在江辞的软榻上等他们回来。 厨房送了牛乳来。 楚嵘川懒懒地靠在魏明安旁边,感慨道,“还是回家好噢,在宫里都没有这个喝。在家天天都能喝。” 魏明安可宠了,一边看信笺一边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子还要长高呢,快喝。” “嗯呐。” 日子越来越近,他们几个人轮流带猫。 给平时最机警的江辞,瞒的严严实实,他愣是一点都不知道。 江辞天天晚上“严刑逼供”,每回都被魏明安反制裁,魏明安天天都被逗笑。 一个犟种小猫,坚持不懈地试图揍他。 嗯,可爱。 江辞想,毁灭,他真的要当过生辰的猫了。 爪爪被他按住,江辞哼哼。 魏明安心情很好地把他放在自己脸上。 “小乖猫~软乎乎的~” 江辞切了一声,我给你一脚,你看我还乖不乖。 魏明安笑呢,“冬天肯定很暖和。” 江辞要气吐血了,“喵呜!” 冬天!他还没变回来!他就死了算了。 “夏天热噢。” 江辞没好气地瞪他,热你还不撒手! 魏明安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在说什么,“就不撒手,你管呢。” 魏明安逗他,抱着胳膊没抱他。 江辞懒懒地趴在他的脸上。 “诶,你也不跑啊~” 江辞给了他一爪子,爪子抱着他的脑袋蹭了蹭。 “哈哈哈。” 魏明安乐疯了。 “好了”,他把小毛球抓下来,“睡觉了,明天什么日子啊~不记得了怎么办~” 江辞无语,这个幼稚鬼。 往里蹭蹭,挨着他的颈窝,爪子搭了上去。 “晚安,小乖猫。” 第220章 江辞生辰 次日。 江辞期盼已久的变回来,仍旧没有发生。 他还是在魏明安的怀里醒来的。 “睡醒啦”,魏明安笑盈盈地亲了亲他的小鼻尖,“小寿星生辰快乐~” 江辞笑了。 呼噜噜地扭了扭身子。 “诶哟诶哟。” 魏明安笑弯了眼眸。 小猫咪的小脑瓜贴了贴他的面庞。 那几个早起了,沈离把破晓送来了,让魏明安看一会儿。 所以破晓就在魏明安脑袋旁边窝着呢。 江辞笑嘻嘻地仰头。 “喵呜~” 破晓忽闪着湛蓝眼瞳,“喵呜~” 阿兄生辰快乐~ 两只小猫触了触鼻尖。 给魏明安可爱坏了。 陪两只小猫玩。 “二哥!我们来啦!” “呼吼~阿兄!生辰快乐!” 郭逸之大手一捞,“诶哟我的可爱弟弟噢,生辰快乐~” 江辞笑,谢谢哥! 魏明安起身穿衣裳。 破晓跑到沈离怀里伸懒腰。 沈离偷偷亲了亲他。 江辞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支棱着脖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你们神神秘秘的鼓捣那么多天了。 郭逸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走,带咱家小猫去玩。” 魏明安丢了个小布兜把江辞罩住了。 江辞气哼哼地龇牙。 魏!明!安! 破晓一边笑,一边拿爪子拍了拍明显在找袋口的那一团毛球,阿兄自求多福~ 破晓!江辞哭唧唧,陪我~ 破晓抬头望了望沈离,又朝那坨呼噜噜生闷气的小猫扬了扬脑袋。 沈离失笑,“你就宠他,去。” 于是,小白团子自己钻进去了。 魏明安唇角高翘,把一兜两只猫,全抱走了。 江辞想从袋口钻出来。 破晓一爪给他按回去。 自己伸个脑袋出来朝他们几个俏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江辞懒懒地躺着,被破晓搂住了,破晓~ 破晓笑嘻嘻地应,咋了阿兄~我来陪你噢~ 江辞拱他,快告诉我~去哪啊~ 破晓乐,不告诉你~ 江辞噘嘴,破晓!你不跟我好了! 破晓哄呗,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辞打滚耍赖,破晓~ 破晓心虚,不听不听~ 沈离把郭逸之和魏明安还有两只小猫带走。 沈亭御去接楚嵘川。 魏明安偷看几眼。 谁懂啊。 他揣着俩可爱鬼。 “都齐了?” “还差两个。” 江辞歪头,什么东西还差俩? 破晓把他搂好,给你的东西。 江辞哭唧唧,太好奇了,你真的都知道啊? 破晓点头,我知道啊。 江辞改了,“严刑逼供”破晓。 破晓被逗笑,直接翻身把他压住,尾巴也盖住他的尾巴。 江辞爪子被他按了,尖叫,啊啊啊。 破晓哈哈大笑,阿兄~你和我打架还想赢啊。 江辞噘着嘴,投降了。 破晓把脑袋埋过去蹭蹭,阿兄生辰快乐~我陪你~ 江辞嘿嘿一笑,你最好啦! 魏明安轻笑开口,“破晓~” 江辞又想偷看。 被破晓制裁了,破晓探出脑袋,“喵呜~” 怎么了? 魏明安指指前面。 破晓扭头看过去。 爪子底下还按着一只蠢蠢欲动的猫。 “喵呜~” 懂了。 破晓钻回小布兜里。 阿兄,你再等一会儿。 江辞赌气,你让我看一眼怎么了! 破晓凑过去贴了贴他,不气噢,一会儿你就该哭了。 江辞不信,这么吓人! 破晓失笑,好乖阿兄,等会儿噢,弟弟们还没回来呢。 江辞狐疑,你不会也有礼物。 破晓讪笑,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江辞嗷嗷,啊啊啊啊。 过了一会儿。 魏明安拍拍腿上的布兜。 他也不知道拍的谁。 “出来。” 小白团子率先蹦了出来。 小虎斑出来还被绊了一下。 魏明安噗嗤一笑,“诶呀诶呀。” 江辞砰就给他一爪子。 魏明安笑眯眯地把他抓住,调了个方向。 江辞懵了。 这哪啊? 魏明安歪着脑袋笑,“不认识了啊。” 江辞还是懵懵的。 魏明安闷笑出声,“寒山郡,咱俩住过的那个宅子,我买的。” 那是好久远的故事。 比永州还早。 这里的故事是什么呢。 是已经来年开春,他们两个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老掌柜。 那时他俩的钱已经被云州套牢了。 穷的底掉。 穷到什么地步呢。 他们两个去给这里的一个铺子做帮工了。 那个当时他俩遇到的那个老掌柜,看到底下人招来的他俩,不说别的,捋清账面比他都不遑多让。 顿时就对他俩来了兴趣。 魏明安现在都记得他当时那个神态。 江辞比较虎,上来就说,“掌柜我俩没钱住客栈了,挣点钱。” 魏明安悻悻而笑,好,你厉害。 他俩就跟着这个老掌柜,杨述。 杨述也不是一般人,寒山郡一个不大的地方,他一人几乎掌管了一半的生财之路。 这大好的机会,江辞和魏明安全都扑上去认真学习。 杨述呢,给他们俩一处小宅子,让他俩住。 那是三月,恰好杨述儿子生辰。 其实魏明安生辰已经过了。 杨述问了一句,他就说了。 那天江辞出去一趟。 魏明安自己在寒山郡一顿安排布置。 把小宅子打扮的喜气洋洋。 又去做了饭。 江辞回来以后,人都懵了。 魏明安笑嘻嘻地上前把他拉过来,“生辰快乐,给你补一个~” 江辞这个爱哭的小狗,眼尾登时就红了,小声嘟囔着,“你干嘛啊!你花了多少钱啊!” 魏明安哑然失笑,“算我的算我的。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是你生辰。现在知道了呗。” 江辞吸了吸鼻子,“那我还不知道前两天是你生辰呢!” “好啦好啦,快吃,一会儿都凉了。” 那天江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后来魏明安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他去安排买魏家以前的祖宅了。 把他家买回来了。 那时候还没有银子,是后来他们连着办成了几个地方,江辞才能买下来。 真是的。 魏明安今年给江辞过生辰,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地方了。 江辞不负众望。 小虎斑哼哼唧唧的,哭了。 “哈哈哈哈。” 破晓也没忍住。 江辞跺脚,啊不,跺爪,破晓! 破晓无辜噢,他摆了摆头,我就说你会哭的。 魏明安逗他,戳戳这戳戳那的,“你还不认识呢!” 江辞哭唧唧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砰得一爪子,“喵呜~” 废话!这地方有哪里像以前吗。 魏明安哈哈大笑,郭逸之幽幽接话,“因为噢~我改了改。” 江辞哼哼着耍赖,我就说! 沈离一边笑一边把破晓放上桌,“阿兄啊,二哥说你绝对哭。” 魏明安把江辞也放到桌上,“呐,看看。” 江辞一眼扫过去。 服了啊。 沈亭御适时开口,“阿兄啊,这里面呢,有我做的两个,有二哥说的几个吃的,我和殿下去买的。” 魏明安心情很好的看着已经懵了的江辞,“诶哟,这是谁的好脑子怎么不转了呀~” 江辞羞得没处躲。 破晓哈哈大笑。 江辞又抬头瞪了破晓一眼。 “好啦”,魏明安公报私仇,拍了拍小猫屁股,“快吃!保证撑死你!” 小虎斑吭哧吭哧地吃。 给他们一桌人逗得不行。 那边的小白团子也是。 沈离和魏明安挨着。 中间两只小猫大快朵颐。 一桌子江辞爱吃的。 结果就是这两只小猫一起在桌子上打滚。 破晓哼哼,撑死我了阿兄! 江辞比他还撑,猫的饭量好小,啊啊啊。 破晓扭了扭,哀怨地叹气,你才知道啊。 魏明安好笑地看着扬起脑袋瞪着他的小毛团。 “我说啊,你不是都撑到了吗,还咬我筷子。” 江辞呲牙,你管我呢。 于是小虎斑又从魏明安那里抢过来一块肉。 沈离没眼看。 她的小白团子是真吃撑了,一口都不吃了。 正枕着她的左手撒欢呢。 吃过饭。 魏明安拍拍江辞,“去,跟哥去转转,他改的真的很好。” 江辞一跃,郭逸之接住。 “呐,带你看看噢~” 魏明安在后面喊,“看完了咱回家噢!” 江辞扭头看郭逸之,歪着脑袋询问。 还有啊? 郭逸之失笑,亲了亲他的小脑瓜,“当然了,就是来这里吃饭呀~这又不够住咱们这么多人的。” 江辞心头一阵柔软,仰头贴贴。 “好可爱噢~” 江辞逛完了这完全不同的小院。 魏明安把破晓抱过来。 郭逸之抱着江辞,沈离一手牵一个。 沈亭御把楚嵘川温谨珩和桑婉全带走。 苏州。 管家早早等好。 “林叔~” 江辞微讶。 管家眼波温软,半蹲下身子,很是新奇道,“这是家主和姑爷呀~好可爱噢。” 江辞羞得拿爪子捂住了脸。 “哈哈哈哈。” 其他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破晓伸着爪子,触了触管家的衣袖。 管家立马抱了过来。 “好可爱!”管家把羞得不得了的江辞也抱了过来,“家主放心好了,只有我知道~” 破晓笑,阿兄你还羞啊,你什么样林叔没见过啊。 江辞哼了一声,你们就瞒着我!又整了什么?!老实交代! 破晓嬉皮笑脸的,不告诉你~ 江辞哼唧,破晓~ 破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江辞嗷嗷,破晓! 破晓笑。 楚嵘川已经震惊了每一个管家了。 林叔也不例外。 魏明安笑盈盈地摆摆手,“没事。” 楚嵘川好一顿哄。 “好啦”,魏明安拍拍江辞的脑瓜,“站好。” 江辞并拢爪子,俏生生扬着脑袋,尾巴环住了腿。 逗得已经上前的温谨珩笑得不行。 “哥哥”,温谨珩蹲下来,“我呢,先前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尊敬你,真的。” “那次我真的好难堪”,温谨珩眉眼弯俏,唇边漾起轻笑,“但是呢,哥哥就那样出现了。” 江辞忽闪着眼瞳,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温谨珩又笑,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哥哥生辰快乐~” 江辞咧着嘴笑,超级可爱。 温谨珩稳稳接住蹦过来的小虎斑,唇角漾起弧度,抓起一只他的爪子,把手里的玉佩挂了上去。 江辞微讶后立刻道,“喵呜~” 小虎斑在温谨珩怀里打了个滚。 温谨珩笑眯眯地握着他的爪子,“想来想去,就选了我对哥哥第一印象最深的东西,买了这个玉佩。” 江辞娇娇柔柔地喵喵叫了几声。 平时他不这样,温谨珩忍不住了,抱过来揉搓了几下,“诶哟哥哥~” 桑婉悄然起身,在温谨珩后面不远处。 温谨珩抱着江辞去了她那里。 桑婉甜甜一笑,“我呢,就继续送啦,这个香味我觉得哥哥会喜欢。” 江辞探着脑袋,“喵呜~” 桑婉眼眸弯弯,揉了揉他的下巴,“好可爱~” 楚嵘川早就迫不及待了,“瞧!哥哥,我又去宫里翻了一圈,这个这个!绝对好看!” 他带了身衣裳来。 烟蓝色的广袖直裾深衣,浅淡的靛青纱衣仙气袅袅,尽显雍容雅致。 江辞哇的一下咧开了嘴巴。 “喵呜~” 好好看。 楚嵘川把江辞接过来,“哥哥喜欢不?” 虎斑猛猛点头。 楚嵘川也亲了亲这可爱鬼。 江辞呼噜噜地在他怀里乖觉地窝着。 郭逸之张开双臂,“该我了该我了!” 江辞蹭的一下蹿了过去。 哥~ 郭逸之笑容徐徐绽放,眼眸熠熠,神采斐然,举着小毛团,“可爱鬼,我呢,想来想去呢,得是些特别的东西,破晓给我个小灵感,我也动手做了。” 破晓喵喵叫了几声。 哥哥! 那不是我没来得及吗! 郭逸之掏出一把折扇。 小虎斑瞬间眼眸都亮了。 歪着小猫脑袋认真看着扇面。 给郭逸之可爱得心软软。 “喵呜~” 谢谢哥! 郭逸之笑眯眯地揉揉江辞的小猫脑袋,“生辰快乐~” 江辞欢快地打了个滚。 沈亭御把小虎斑捞过来先亲了两口,“阿兄~我送的你肯定也喜欢噢~” 他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小瓶子。 “我和阿姐,这些天去做了好多好多任务”,沈亭御笑眯眯地逗猫,“我们阿兄天赋差怎么啦,丹药来凑!” 江辞嗷嗷两嗓子,扑了过去。 “喵呜~” 沈离笑着补充,“主要都是他打的,拿到灵山的分走了,给大家也都留了,主要给寿星咯。” 魏明安瞥了江辞几眼,“他可太喜欢这个了。” 江辞呼噜噜地打滚。 沈亭御抓住就是一顿猛亲。 “好啦”,沈亭御把他递给沈离。 江辞趴在沈离面前的桌上。 和破晓待在一处。 忽闪着眼睛,卖萌。 沈离噗嗤一笑,把两个可爱鬼都抱过来,这俩小猫咪在沈离手里那是妥妥的最乖的。 沈离笑弯了眼眸,两个小毛团都亲了亲。 江辞嘿嘿笑着。 可傻了。 沈离把破晓放下,拿出一个长盒子。 “呐,生辰快乐!” 江辞圆溜溜的眼瞳一眨不眨,目不转睛地盯着。 沈离打开盒子。 “喵呜~” 江辞瞪大了眼睛。 沈离笑盈盈地揉了揉他的小脑瓜,“逛了逛,这个最衬你,就买了。” 竹叶发冠和英气逼人的配套发簪。 江辞笑意粲然,沈离~ 小虎斑伸着爪子,好期待的样子。 沈离憋着笑把脑袋伸过去,“小猫咪喜欢不?” 江辞猛猛点头。 两只小猫爪捧住沈离的面庞,小虎斑亲昵地探身蹭着。 沈离笑开,“可爱噢。” 抓过来亲两下。 “好啦”,沈离揉了揉他的小脑瓜,指指一直乖乖等着的雪白毛球,“该破晓啦~” 破晓等好久了,伸出爪子拍了拍他,阿兄! 江辞笑着应,诶! 破晓歪着脑袋,朝沈离扬了扬,沈离拿出另一个长盒子,“这是破晓给你的礼物~” 破晓自己解释,这是很早以前做的了,我和阿兄最早熟识就是阿兄教我写字~很喜欢你的字!给你做了支笔! 江辞嗷嗷叫,你怎么这都会了啊!啊啊啊!破晓~ 破晓笑,学一下就会了嘛,做笔可不难。 江辞小小的爪子扒拉着那支精雕细琢的毛笔,破晓伸着爪子环住了他,其实还有呢,但是我突然变猫了,就没机会了。 江辞回拥。 两只小猫抱上了,别提多可爱了。 江辞道,这我哪舍得用啊!摆起来!破晓给我做的!全天下最好的笔! 破晓失笑。 魏明安把两只毛球全抓过来。 “好了好了!该我了!” 江辞砰的一爪子,“喵呜~” 该你了。 破晓被逗笑。 魏明安恶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小脑瓜,“给你送礼物还这么凶。” “嘉应的粮食销路,我铺好了。” 这是江辞特别想拿下的一处地方。 魏明安笑了笑,“可能没有你做的好,但是反正我拿下了嘛。” 小虎斑嗖得一下,像个小炮弹一样,蹿进了魏明安的怀抱里。 “这么激动啊。” 江辞大声喊道,你太棒了!! 魏明安笑眯眯地把激动的小毛球捞起来,“还有你最爱喝的酒~给你留着。” “生辰快乐~” 江辞超激动,看得一桌人都心底一片温软。 不远处几步之内,落下一个人。 “师父?!” 林清提着一堆东西,“昂,来给小猫咪过生辰。” 沈离跑过去接。 “师父干什么去了这是?这么多天没回来。” 林清喝了口茶,淡淡道,“看书啊,没完没了的看书,我大概知道雪洛是什么了。” “她是个大妖,我找了好多藏书,很早的记载就有她”,林清望向小虎斑,“当时你那味毒,和郭逸之吃过的毒略有不同。” “里面有一个东西”,林清微微一顿,“山栀,我在最早的一篇关于猫妖的记载里找到了。” “应该就是这个雪洛”,林清被怀里好学样子的江辞逗得一笑,“她邪气过重,破晓当时梦魇,包括这个山栀,是她出生地之物。” “江辞没有被毒到,更是之前又菘蓝草,朱雀和雪洛的两股力量抗衡之下,雪洛的妖邪之气,留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不然我们之前人人都看过,一个小小的血瘀,不会怎样都不好。” 沈亭御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合着阿兄站不起来是因为雪洛?” 林清微微一笑,“那也不能这么说。这个猫妖啊,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了。我的推断啊,江辞从猫变回来,他的腿,才有好的可能。” 沈离无奈又无语。 好好好。 破晓有些讶异,合着那时候? 江辞悠悠长叹, 他这倒霉的经历噢。 林清揉揉小猫脑袋,“呐,我一碗水端平,给你也送把剑咯。” “喵呜~” 江辞上道了,倒下身子来给林清摸。 破晓指导的。 反正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 江辞真的得说,破晓这招管用诶。 林清先回灵山了。 他们几个在苏州玩。 楚嵘川也不走。 他休沐了。 玩! 第220章 江辞生辰 次日。 江辞期盼已久的变回来,仍旧没有发生。 他还是在魏明安的怀里醒来的。 “睡醒啦”,魏明安笑盈盈地亲了亲他的小鼻尖,“小寿星生辰快乐~” 江辞笑了。 呼噜噜地扭了扭身子。 “诶哟诶哟。” 魏明安笑弯了眼眸。 小猫咪的小脑瓜贴了贴他的面庞。 那几个早起了,沈离把破晓送来了,让魏明安看一会儿。 所以破晓就在魏明安脑袋旁边窝着呢。 江辞笑嘻嘻地仰头。 “喵呜~” 破晓忽闪着湛蓝眼瞳,“喵呜~” 阿兄生辰快乐~ 两只小猫触了触鼻尖。 给魏明安可爱坏了。 陪两只小猫玩。 “二哥!我们来啦!” “呼吼~阿兄!生辰快乐!” 郭逸之大手一捞,“诶哟我的可爱弟弟噢,生辰快乐~” 江辞笑,谢谢哥! 魏明安起身穿衣裳。 破晓跑到沈离怀里伸懒腰。 沈离偷偷亲了亲他。 江辞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地支棱着脖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你们神神秘秘的鼓捣那么多天了。 郭逸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走,带咱家小猫去玩。” 魏明安丢了个小布兜把江辞罩住了。 江辞气哼哼地龇牙。 魏!明!安! 破晓一边笑,一边拿爪子拍了拍明显在找袋口的那一团毛球,阿兄自求多福~ 破晓!江辞哭唧唧,陪我~ 破晓抬头望了望沈离,又朝那坨呼噜噜生闷气的小猫扬了扬脑袋。 沈离失笑,“你就宠他,去。” 于是,小白团子自己钻进去了。 魏明安唇角高翘,把一兜两只猫,全抱走了。 江辞想从袋口钻出来。 破晓一爪给他按回去。 自己伸个脑袋出来朝他们几个俏兮兮地眨了眨眼睛。 逗得几个人哈哈大笑。 江辞懒懒地躺着,被破晓搂住了,破晓~ 破晓笑嘻嘻地应,咋了阿兄~我来陪你噢~ 江辞拱他,快告诉我~去哪啊~ 破晓乐,不告诉你~ 江辞噘嘴,破晓!你不跟我好了! 破晓哄呗,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辞打滚耍赖,破晓~ 破晓心虚,不听不听~ 沈离把郭逸之和魏明安还有两只小猫带走。 沈亭御去接楚嵘川。 魏明安偷看几眼。 谁懂啊。 他揣着俩可爱鬼。 “都齐了?” “还差两个。” 江辞歪头,什么东西还差俩? 破晓把他搂好,给你的东西。 江辞哭唧唧,太好奇了,你真的都知道啊? 破晓点头,我知道啊。 江辞改了,“严刑逼供”破晓。 破晓被逗笑,直接翻身把他压住,尾巴也盖住他的尾巴。 江辞爪子被他按了,尖叫,啊啊啊。 破晓哈哈大笑,阿兄~你和我打架还想赢啊。 江辞噘着嘴,投降了。 破晓把脑袋埋过去蹭蹭,阿兄生辰快乐~我陪你~ 江辞嘿嘿一笑,你最好啦! 魏明安轻笑开口,“破晓~” 江辞又想偷看。 被破晓制裁了,破晓探出脑袋,“喵呜~” 怎么了? 魏明安指指前面。 破晓扭头看过去。 爪子底下还按着一只蠢蠢欲动的猫。 “喵呜~” 懂了。 破晓钻回小布兜里。 阿兄,你再等一会儿。 江辞赌气,你让我看一眼怎么了! 破晓凑过去贴了贴他,不气噢,一会儿你就该哭了。 江辞不信,这么吓人! 破晓失笑,好乖阿兄,等会儿噢,弟弟们还没回来呢。 江辞狐疑,你不会也有礼物。 破晓讪笑,你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江辞嗷嗷,啊啊啊啊。 过了一会儿。 魏明安拍拍腿上的布兜。 他也不知道拍的谁。 “出来。” 小白团子率先蹦了出来。 小虎斑出来还被绊了一下。 魏明安噗嗤一笑,“诶呀诶呀。” 江辞砰就给他一爪子。 魏明安笑眯眯地把他抓住,调了个方向。 江辞懵了。 这哪啊? 魏明安歪着脑袋笑,“不认识了啊。” 江辞还是懵懵的。 魏明安闷笑出声,“寒山郡,咱俩住过的那个宅子,我买的。” 那是好久远的故事。 比永州还早。 这里的故事是什么呢。 是已经来年开春,他们两个在这个地方,遇到了一个特别好的老掌柜。 那时他俩的钱已经被云州套牢了。 穷的底掉。 穷到什么地步呢。 他们两个去给这里的一个铺子做帮工了。 那个当时他俩遇到的那个老掌柜,看到底下人招来的他俩,不说别的,捋清账面比他都不遑多让。 顿时就对他俩来了兴趣。 魏明安现在都记得他当时那个神态。 江辞比较虎,上来就说,“掌柜我俩没钱住客栈了,挣点钱。” 魏明安悻悻而笑,好,你厉害。 他俩就跟着这个老掌柜,杨述。 杨述也不是一般人,寒山郡一个不大的地方,他一人几乎掌管了一半的生财之路。 这大好的机会,江辞和魏明安全都扑上去认真学习。 杨述呢,给他们俩一处小宅子,让他俩住。 那是三月,恰好杨述儿子生辰。 其实魏明安生辰已经过了。 杨述问了一句,他就说了。 那天江辞出去一趟。 魏明安自己在寒山郡一顿安排布置。 把小宅子打扮的喜气洋洋。 又去做了饭。 江辞回来以后,人都懵了。 魏明安笑嘻嘻地上前把他拉过来,“生辰快乐,给你补一个~” 江辞这个爱哭的小狗,眼尾登时就红了,小声嘟囔着,“你干嘛啊!你花了多少钱啊!” 魏明安哑然失笑,“算我的算我的。我都不知道那时候是你生辰。现在知道了呗。” 江辞吸了吸鼻子,“那我还不知道前两天是你生辰呢!” “好啦好啦,快吃,一会儿都凉了。” 那天江辞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后来魏明安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他去安排买魏家以前的祖宅了。 把他家买回来了。 那时候还没有银子,是后来他们连着办成了几个地方,江辞才能买下来。 真是的。 魏明安今年给江辞过生辰,一下子就想到这个地方了。 江辞不负众望。 小虎斑哼哼唧唧的,哭了。 “哈哈哈哈。” 破晓也没忍住。 江辞跺脚,啊不,跺爪,破晓! 破晓无辜噢,他摆了摆头,我就说你会哭的。 魏明安逗他,戳戳这戳戳那的,“你还不认识呢!” 江辞哭唧唧地挂在他的脖子上,砰得一爪子,“喵呜~” 废话!这地方有哪里像以前吗。 魏明安哈哈大笑,郭逸之幽幽接话,“因为噢~我改了改。” 江辞哼哼着耍赖,我就说! 沈离一边笑一边把破晓放上桌,“阿兄啊,二哥说你绝对哭。” 魏明安把江辞也放到桌上,“呐,看看。” 江辞一眼扫过去。 服了啊。 沈亭御适时开口,“阿兄啊,这里面呢,有我做的两个,有二哥说的几个吃的,我和殿下去买的。” 魏明安心情很好的看着已经懵了的江辞,“诶哟,这是谁的好脑子怎么不转了呀~” 江辞羞得没处躲。 破晓哈哈大笑。 江辞又抬头瞪了破晓一眼。 “好啦”,魏明安公报私仇,拍了拍小猫屁股,“快吃!保证撑死你!” 小虎斑吭哧吭哧地吃。 给他们一桌人逗得不行。 那边的小白团子也是。 沈离和魏明安挨着。 中间两只小猫大快朵颐。 一桌子江辞爱吃的。 结果就是这两只小猫一起在桌子上打滚。 破晓哼哼,撑死我了阿兄! 江辞比他还撑,猫的饭量好小,啊啊啊。 破晓扭了扭,哀怨地叹气,你才知道啊。 魏明安好笑地看着扬起脑袋瞪着他的小毛团。 “我说啊,你不是都撑到了吗,还咬我筷子。” 江辞呲牙,你管我呢。 于是小虎斑又从魏明安那里抢过来一块肉。 沈离没眼看。 她的小白团子是真吃撑了,一口都不吃了。 正枕着她的左手撒欢呢。 吃过饭。 魏明安拍拍江辞,“去,跟哥去转转,他改的真的很好。” 江辞一跃,郭逸之接住。 “呐,带你看看噢~” 魏明安在后面喊,“看完了咱回家噢!” 江辞扭头看郭逸之,歪着脑袋询问。 还有啊? 郭逸之失笑,亲了亲他的小脑瓜,“当然了,就是来这里吃饭呀~这又不够住咱们这么多人的。” 江辞心头一阵柔软,仰头贴贴。 “好可爱噢~” 江辞逛完了这完全不同的小院。 魏明安把破晓抱过来。 郭逸之抱着江辞,沈离一手牵一个。 沈亭御把楚嵘川温谨珩和桑婉全带走。 苏州。 管家早早等好。 “林叔~” 江辞微讶。 管家眼波温软,半蹲下身子,很是新奇道,“这是家主和姑爷呀~好可爱噢。” 江辞羞得拿爪子捂住了脸。 “哈哈哈哈。” 其他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 破晓伸着爪子,触了触管家的衣袖。 管家立马抱了过来。 “好可爱!”管家把羞得不得了的江辞也抱了过来,“家主放心好了,只有我知道~” 破晓笑,阿兄你还羞啊,你什么样林叔没见过啊。 江辞哼了一声,你们就瞒着我!又整了什么?!老实交代! 破晓嬉皮笑脸的,不告诉你~ 江辞哼唧,破晓~ 破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不告诉你~ 江辞嗷嗷,破晓! 破晓笑。 楚嵘川已经震惊了每一个管家了。 林叔也不例外。 魏明安笑盈盈地摆摆手,“没事。” 楚嵘川好一顿哄。 “好啦”,魏明安拍拍江辞的脑瓜,“站好。” 江辞并拢爪子,俏生生扬着脑袋,尾巴环住了腿。 逗得已经上前的温谨珩笑得不行。 “哥哥”,温谨珩蹲下来,“我呢,先前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尊敬你,真的。” “那次我真的好难堪”,温谨珩眉眼弯俏,唇边漾起轻笑,“但是呢,哥哥就那样出现了。” 江辞忽闪着眼瞳,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温谨珩又笑,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哥哥生辰快乐~” 江辞咧着嘴笑,超级可爱。 温谨珩稳稳接住蹦过来的小虎斑,唇角漾起弧度,抓起一只他的爪子,把手里的玉佩挂了上去。 江辞微讶后立刻道,“喵呜~” 小虎斑在温谨珩怀里打了个滚。 温谨珩笑眯眯地握着他的爪子,“想来想去,就选了我对哥哥第一印象最深的东西,买了这个玉佩。” 江辞娇娇柔柔地喵喵叫了几声。 平时他不这样,温谨珩忍不住了,抱过来揉搓了几下,“诶哟哥哥~” 桑婉悄然起身,在温谨珩后面不远处。 温谨珩抱着江辞去了她那里。 桑婉甜甜一笑,“我呢,就继续送啦,这个香味我觉得哥哥会喜欢。” 江辞探着脑袋,“喵呜~” 桑婉眼眸弯弯,揉了揉他的下巴,“好可爱~” 楚嵘川早就迫不及待了,“瞧!哥哥,我又去宫里翻了一圈,这个这个!绝对好看!” 他带了身衣裳来。 烟蓝色的广袖直裾深衣,浅淡的靛青纱衣仙气袅袅,尽显雍容雅致。 江辞哇的一下咧开了嘴巴。 “喵呜~” 好好看。 楚嵘川把江辞接过来,“哥哥喜欢不?” 虎斑猛猛点头。 楚嵘川也亲了亲这可爱鬼。 江辞呼噜噜地在他怀里乖觉地窝着。 郭逸之张开双臂,“该我了该我了!” 江辞蹭的一下蹿了过去。 哥~ 郭逸之笑容徐徐绽放,眼眸熠熠,神采斐然,举着小毛团,“可爱鬼,我呢,想来想去呢,得是些特别的东西,破晓给我个小灵感,我也动手做了。” 破晓喵喵叫了几声。 哥哥! 那不是我没来得及吗! 郭逸之掏出一把折扇。 小虎斑瞬间眼眸都亮了。 歪着小猫脑袋认真看着扇面。 给郭逸之可爱得心软软。 “喵呜~” 谢谢哥! 郭逸之笑眯眯地揉揉江辞的小猫脑袋,“生辰快乐~” 江辞欢快地打了个滚。 沈亭御把小虎斑捞过来先亲了两口,“阿兄~我送的你肯定也喜欢噢~” 他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小瓶子。 “我和阿姐,这些天去做了好多好多任务”,沈亭御笑眯眯地逗猫,“我们阿兄天赋差怎么啦,丹药来凑!” 江辞嗷嗷两嗓子,扑了过去。 “喵呜~” 沈离笑着补充,“主要都是他打的,拿到灵山的分走了,给大家也都留了,主要给寿星咯。” 魏明安瞥了江辞几眼,“他可太喜欢这个了。” 江辞呼噜噜地打滚。 沈亭御抓住就是一顿猛亲。 “好啦”,沈亭御把他递给沈离。 江辞趴在沈离面前的桌上。 和破晓待在一处。 忽闪着眼睛,卖萌。 沈离噗嗤一笑,把两个可爱鬼都抱过来,这俩小猫咪在沈离手里那是妥妥的最乖的。 沈离笑弯了眼眸,两个小毛团都亲了亲。 江辞嘿嘿笑着。 可傻了。 沈离把破晓放下,拿出一个长盒子。 “呐,生辰快乐!” 江辞圆溜溜的眼瞳一眨不眨,目不转睛地盯着。 沈离打开盒子。 “喵呜~” 江辞瞪大了眼睛。 沈离笑盈盈地揉了揉他的小脑瓜,“逛了逛,这个最衬你,就买了。” 竹叶发冠和英气逼人的配套发簪。 江辞笑意粲然,沈离~ 小虎斑伸着爪子,好期待的样子。 沈离憋着笑把脑袋伸过去,“小猫咪喜欢不?” 江辞猛猛点头。 两只小猫爪捧住沈离的面庞,小虎斑亲昵地探身蹭着。 沈离笑开,“可爱噢。” 抓过来亲两下。 “好啦”,沈离揉了揉他的小脑瓜,指指一直乖乖等着的雪白毛球,“该破晓啦~” 破晓等好久了,伸出爪子拍了拍他,阿兄! 江辞笑着应,诶! 破晓歪着脑袋,朝沈离扬了扬,沈离拿出另一个长盒子,“这是破晓给你的礼物~” 破晓自己解释,这是很早以前做的了,我和阿兄最早熟识就是阿兄教我写字~很喜欢你的字!给你做了支笔! 江辞嗷嗷叫,你怎么这都会了啊!啊啊啊!破晓~ 破晓笑,学一下就会了嘛,做笔可不难。 江辞小小的爪子扒拉着那支精雕细琢的毛笔,破晓伸着爪子环住了他,其实还有呢,但是我突然变猫了,就没机会了。 江辞回拥。 两只小猫抱上了,别提多可爱了。 江辞道,这我哪舍得用啊!摆起来!破晓给我做的!全天下最好的笔! 破晓失笑。 魏明安把两只毛球全抓过来。 “好了好了!该我了!” 江辞砰的一爪子,“喵呜~” 该你了。 破晓被逗笑。 魏明安恶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小脑瓜,“给你送礼物还这么凶。” “嘉应的粮食销路,我铺好了。” 这是江辞特别想拿下的一处地方。 魏明安笑了笑,“可能没有你做的好,但是反正我拿下了嘛。” 小虎斑嗖得一下,像个小炮弹一样,蹿进了魏明安的怀抱里。 “这么激动啊。” 江辞大声喊道,你太棒了!! 魏明安笑眯眯地把激动的小毛球捞起来,“还有你最爱喝的酒~给你留着。” “生辰快乐~” 江辞超激动,看得一桌人都心底一片温软。 不远处几步之内,落下一个人。 “师父?!” 林清提着一堆东西,“昂,来给小猫咪过生辰。” 沈离跑过去接。 “师父干什么去了这是?这么多天没回来。” 林清喝了口茶,淡淡道,“看书啊,没完没了的看书,我大概知道雪洛是什么了。” “她是个大妖,我找了好多藏书,很早的记载就有她”,林清望向小虎斑,“当时你那味毒,和郭逸之吃过的毒略有不同。” “里面有一个东西”,林清微微一顿,“山栀,我在最早的一篇关于猫妖的记载里找到了。” “应该就是这个雪洛”,林清被怀里好学样子的江辞逗得一笑,“她邪气过重,破晓当时梦魇,包括这个山栀,是她出生地之物。” “江辞没有被毒到,更是之前又菘蓝草,朱雀和雪洛的两股力量抗衡之下,雪洛的妖邪之气,留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不然我们之前人人都看过,一个小小的血瘀,不会怎样都不好。” 沈亭御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合着阿兄站不起来是因为雪洛?” 林清微微一笑,“那也不能这么说。这个猫妖啊,一眼就看出症结所在了。我的推断啊,江辞从猫变回来,他的腿,才有好的可能。” 沈离无奈又无语。 好好好。 破晓有些讶异,合着那时候? 江辞悠悠长叹, 他这倒霉的经历噢。 林清揉揉小猫脑袋,“呐,我一碗水端平,给你也送把剑咯。” “喵呜~” 江辞上道了,倒下身子来给林清摸。 破晓指导的。 反正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 江辞真的得说,破晓这招管用诶。 林清先回灵山了。 他们几个在苏州玩。 楚嵘川也不走。 他休沐了。 玩! 第221章 猫猫大院 郭逸之没怎么来过苏州。 温谨珩也没来过。 楚嵘川平时要忙公务,没时间好好玩。 桑婉呢,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刚好了。 全家出动,疯玩。 第三天晚上。 沈亭御和温谨珩去送楚嵘川。 沈离和破晓给魏明安郭逸之送回去。 江辞懒悠悠地窝在郭逸之怀里。 郭逸之笑,“怎么了这是,要和我睡啊。” 魏明安摆摆手,提溜着他的后颈就抓了回来,“你不要耽误哥睡觉!” 江辞踹了魏明安一脚。 魏明安这个无奈啊,“我说江辞,你多大了啊,不就是没让你吃最后一块桂花糕吗。” 沈离刚把郭逸之抱上床,然后抱着破晓看戏。 郭逸之也凑热闹。 江辞气哼哼的,拿脑袋拱他。 破晓都被逗笑了。 魏明安打猫屁股。 江辞哼哼唧唧地喵喵叫喊沈离和郭逸之救命。 “哈哈哈哈。” 沈离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阿兄啊”,沈离笑弯了腰,“你也太可爱了,明天还给你买好不好?” 江辞娇娇软软地应,“喵呜~” 你瞧瞧!还是妹妹好。 妹妹~快救命。 逗江辞哪里嫌多的,郭逸之笑容满面,“诶哟,你那块桂花糕可是我吃了噢,还要和我睡啊~” 江辞瞄了一声。 那当然! 哥~ 郭逸之低声闷笑,拍拍旁边的床榻,“呐,来。” 魏明安忽闪着眼睛,好欢喜的样子,“哥~那我来了!” “喵呜?” 沈离哈哈大笑。 魏明安还逗江辞,“不要江辞了,我和哥睡咯~” 郭逸之憋笑接话,“那他怎么办?” 魏明安摆了摆手,“让他自己睡。” 江辞跺爪,你大爷的魏明安! 破晓在旁边毫不留情地笑了。 沈离一边忍笑一边去抱魏明安上床。 郭逸之笑得很痞,“弟弟快来,咱俩睡。” 江辞龇牙。 魏明安脱了外袍,舒舒服服的一躺,郭逸之把被子分给他盖。 江辞哭唧唧地打滚。 破晓都要乐翻了。 郭逸之不装了,拍拍床,“来。” 魏明安伸着手,“祖宗,请。” 江辞呼噜几声,跃了过去。 上去就给了魏明安一脚。 “我说你是我祖宗”,魏明安把小毛团搂好,靠过去和郭逸之一起盖被子,“哥~” “诶!” 郭逸之眼波温软,给魏明安掖好被子,“睡觉咯。” 沈离被可爱的不行,谁懂啊。 好可爱。 破晓翘着尾巴,走过去,爪子拍拍小虎斑,阿兄你乖乖的啊。 然后这小白团子,低下脑袋去蹭了蹭郭逸之,哄得郭逸之眉开眼笑,抓住亲了两口。 端水小猫再次出现,破晓在魏明安眼巴巴的眼神里,跨过中间懒乎乎的虎斑,小猫脑袋去和魏明安贴贴。 沈离噗嗤一笑。 魏明安把这雪白毛球按住亲了亲,“可爱鬼好梦噢。” 沈离张开手。 破晓轻盈一跃。 “喵呜~” 江辞睁开眼睛,哪里来的猫叫啊。 诶? 江辞支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昨天好像是喝酒来着。 他和魏明安直接睡到郭逸之这屋了。 郭逸之安安静静的,再瞧魏明安,腿搭到他身上来了! 江辞捏了捏他的脸,“魏明安!哪有你这么睡的!” 魏明安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他一眼。 忽的表情很奇怪。 江辞傻了。 那么大一个魏明安呢! 魏明安也懵了,表情很古怪的看向他。 “魏明安!” 只剩一团衣裳了。 “喵呜~” 魏明安怒嚎,江辞! 江辞先是懵,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笑得郭逸之都醒了。 郭逸之懵懵地抬眼,“怎么啦。” 江辞把那个金灿灿的小毛团抱过来,“呐,看这个。” 郭逸之懵,“哪来的猫啊。” 江辞笑得肚子都疼了,“哥你猜呢,这屋里又没别人。” 郭逸之抻头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巴,“这?” “哈哈哈,就是魏明安啊。” 气得魏明安直接给了他一爪子。 笑笑笑,笑什么笑! 给我变回来! “一会儿给他们看看,诶哥,他怎么和破晓不一样呢。” 魏明安梆梆梆地揍他,我和破晓脾气还不一样呢!揍死你! 江辞忽然发现。 “你动一动,我看看。” 魏明安刚刚就意识到了,走了几步。 “天杀的安王”,江辞好大气,“气死我了我得揍他一顿。” 郭逸之突然表情也很奇怪。 魏明安和江辞双双怔住。 “啊?” 江辞觉得这一早上也太魔幻了。 这只小猫又是谁! 郭逸之也仰头看着江辞。 江辞叹了口气,把这只灰白相间的小猫也抱过来。 “哥?” 郭逸之无奈地喵了一声。 江辞一看他的腿,又恼了,“这死王八蛋臭安王,今天我非得揍他一顿。” 魏明安哼哼着靠向郭逸之,哥~这江辞有毒,他怎么没事啊。 郭逸之无奈而笑,诶哟,你真的好可爱噢~ 魏明安眼瞳熠熠,哥!你可爱!我的天~ 江辞支着脑袋看这俩小猫叽叽咕咕,“咋回事啊,一早上就两只可爱小猫。” 沈离说着说着就来了。 冷静如沈离,看到床上这俩猫都懵了。 “阿兄这是??” 她还抱着没起床的破晓呢。 江辞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啊,突然他俩就变猫了。” 沈离眼眸弯弯,坐在床边,“呀~二哥!哥哥!你俩好可爱啊!” 她也发现了,眼眸闪了闪后望向怀里安睡的破晓,“等我一会儿,我把破晓叫醒让他陪你俩。” 懵逼的破晓,哼哼唧唧地醒来以后,一睁眼就是两只小猫。 “喵呜~” 破晓扭头看向沈离,神色疑问。 这什么东西。 魏明安幽幽开口,破晓~ 郭逸之笑笑,破晓醒啦。 破晓吓够呛,二哥?哥哥? 昂,魏明安懒懒地仰头,和蹦下来确认的破晓触了触鼻尖。 破晓噗嗤一笑,诶哟你俩好可爱啊。 沈离抬手把江辞抱下床。 “这下咱家成猫猫大院了。” 沈离才刚说完,江辞外袍都没披好,她的表情忽的也很古怪。 “喵呜!” 破晓瞪大了眼眸,探起身来,夫人!你怎么了! 江辞动都不敢动了。 “啊?沈离?” 没有人再回他,一只纯白的长毛小猫从沈离的纱裙里探出头来。 破晓傻了,跃下床去,夫人? 沈离无奈啊,昂。 江辞歪着脑袋,很不解,“这是为什么啊,你们怎么都” 沈离直接跃起,蹦上了江辞的腿。 江辞探身把床上那两只也捞过来。 “噢我的天,我直接变成有四只猫的人了?” 魏明安探身就是一爪,你给我滚! 江辞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小脑瓜。 挨个蹂躏了一番。 谁也没逃过他的魔爪。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哈欠连天地来了。 脚步顿时定在原地,沈亭御骤然清醒,“阿,阿兄?” 江辞可忙了,他有四只小猫要摸,抽空应了一声,“嗯呐。” 沈亭御以为他眼花了,“这哪来的啊。” 破晓他认识,其他三个是什么! “啊,阿姐?” 沈亭御指着其中一个最漂亮还秀气的小白猫,她的耳朵还是棕色的,“阿姐?” 沈离无奈啊,“喵呜~” 沈亭御乐得跟吃了蜜似的,把沈离一下子抢走了,瞧不够一样,“诶哟,阿姐真漂亮!” 江辞腿上趴一个郭逸之,怀里抱着一个魏明安,轮椅扶手上站着一个破晓。 等沈亭御挨个玩够了,笑得前仰后合,来推江辞,“好多猫猫噢!” 江辞可喜欢了,亲完这个亲那个,尤其魏明安叫他玩的噢。 沈亭御走了两步,“阿兄,我,啊” 江辞扭头一看,又一只猫! 他彻底懵了。 浓密长毛黑白相间,蓬松的尾巴屹立空中,蹦上来的这只小猫是谁! 沈亭御! 江辞眼眸笑弯了,怀里五只猫。 噢吼,人生赢家! 魏明安和郭逸之一人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小虎斑。 “哥,你说他梦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魏明安扒拉着江辞的小爪子,郭逸之玩另一边,他道,“梦到好吃的了?小嘴巴一动一动的。” “好可爱啊!” 沈离抱着还在睡着的破晓来了。 凑近一看,笑了。 把白毛球递过去,郭逸之把破晓小心翼翼地放在江辞旁边。 “诶哟”,沈离被逗笑,“阿兄张牙舞爪地在这干嘛呢。” 魏明安眼眸弯俏,两只可爱鬼一人亲一口,“谁知道啊,估计做梦吃桂花糕呢。” “哈哈哈。” 沈离也加入了看可爱小猫睡觉的行列,但其实她刚刚已经看了好久了。 她现在每天早上的乐趣就是各种亲亲她的赖床小猫夫君。 沈离和郭逸之一对视。 异口同声。 “我压破晓。” 没得选了的魏明安只能压江辞了。 魏明安哀嚎一声,“你们俩!” 然后他开始对小虎斑上下其手。 “二哥玩赖!” 破晓悠悠然地睡醒了。 小耳朵抽动几下,伸了个懒腰,“喵呜~” 破晓一转头,诶,阿兄?还没起啊。 夫人早上好~ 沈离笑盈盈地朝他嘟了嘟嘴,“看你后面那个赖床的。” 破晓也加入了。 三人一猫看小虎斑赖床。 魏明安哼哼着叫江辞。 一顿摇晃下,江辞醒了。 眨巴着圆溜溜的黑色眼瞳,懵了。 江辞道,破晓? 破晓笑眯眯地伸出爪子揽着他,阿兄~我在呀。 江辞这才反应过来了。 他是做梦了。 江辞好丢脸啊,小猫脑袋径直埋进了破晓身子里,我做梦梦到你们全是猫,就我是人。 破晓哈哈大笑,阿兄啊,你真是。 魏明安清清嗓子,“说,梦什么了?还咂嘴呢。” 江辞一边爪子捂着脸一边写。 三个人抱着胳膊认真看。 “我们,全是猫?” 魏明安提溜着他的耳朵,“好啊你,怪不得这么激动,在梦里玩我呢。” 江辞羞归羞,还是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怎样,就是玩你呢。 魏明安抓来亲两口。 “好啦,起床啦。” 中午吃过饭,他们也就启程回京城了。 再不回去,魏明安觉得他那书桌估计要堆成山了。 “诶”,沈离突然想起来,“好像把温楠予忘了。” 魏明安冷哼一声,“谁忘了,前两天江辞生辰,我这就去收拾这王八蛋。” 江辞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咧着嘴,眼眸亮闪闪的。 云州。 魏明安进去就问,“他说了吗!” 丛寒恭敬道,“一来就哭着喊着他就是想把两只猫拐走泄愤,二少爷,怎么问都是这句话,我觉得可能是真的。” 温谨珩不听了,大步走向前,打开牢房的门。 “温楠予!给我起来!” 说实话后面这群人,包括桑婉,都没见过他这么大脾气。 温谨珩拎起角落里的人一拳揍过去。 温楠予怒目圆瞪,“温谨珩!你到底为什么还不死!” 温谨珩冷笑,“我他娘的先揍死你这个王八蛋!” 这俩人。 深仇旧怨,又添新恨。 沈亭御在温楠予还手的时候就想阻止。 忍了忍,还是没动手。 桑婉叹了口气,“让他去打。” 温谨珩以手上破了个口子的绝对优势暴揍温楠予,他怒吼,“谁给你的脸!对两只猫动手!你找死!” 温楠予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回怼,“你的猫和你!都该死!你凭什么!你还当上少爷了!你不配!” 温谨珩真是气疯了。 沈亭御冷笑一声,抬步上前。 他忍不了了。 “温谨珩。” 温谨珩打架呢,应了一声,“嗯?” 沈亭御挽着袖子,闪电般将他拉至身后,窝心一脚将温楠予踢至墙角。 郭逸之淡淡启唇,“不值当的,弟弟,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单利落的音节,没半分感情。 魏明安开口道,“这么不想活了,那就在这儿待着,把安王拉出来给他瞧瞧。” 沈离走上前和沈亭御一人一边,给温谨珩消着淤青和伤口。 温谨珩刚才那个劲头一点都没了,委屈巴巴的。 桑婉叹了口气,“呐。” 温谨珩拥了过去。 温楠予还骂,“呸!你还有上女人了是。你!” 几乎破空而响的清脆巴掌声。 桑婉眼神凌厉,却又平平淡淡地望过去,“就和你有关系吗。” “我是永”,温楠予还想顶嘴,被桑婉扇歪了脸,“你打我!” 桑婉轻扯唇角,牵着温谨珩,淡淡道,“如何呢。” 丛寒从密室里把安王拖出来了,就丢到温楠予面前。 安王一脸懵。 又干嘛!又要揍他?! 他的伤刚好! 丛寒把他正着扔在了地上,魏明安甩手出去一鞭挥过。 长鞭擦着温楠予的手臂,挥到了安王身上。 “呜呜呜!” 安王怒目圆瞪。 丛寒去把他的布拿了下来。 几声干咳后,安王喘着粗气,“这又是谁!打我干什么!!” 魏明安唇角牵着,眉目冷凝,“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安王差点气昏。 “安安安王?” 给温楠予吓得都结巴了。 丛寒接过鞭子,一鞭下去两个人哀嚎。 一个疼得,一个吓得。 丛寒嫌吵,没用他们说,就去堵住喋喋不休尖叫的那张嘴了。 “呜呜呜!” 魏明安腿上坐着的江辞咬牙切齿道,揍得好!梦里我就想揍这狗东西了。 破晓拍拍他。 沈离的这招杀鸡儆猴,再次奏效,温楠予快吓惨了。 温楠予哭着求饶,“我真的只是想拿猫撒气啊啊啊啊。” 安王挨了顿打,温楠予老实交代。 气得安王怒视温楠予,恨不得拿目光给他戳出俩窟窿。 魏明安淡淡道,“他就待在这了,从今往后。” “不要”,温楠予失声尖叫,“不行不行!” 沈亭御看不下去,给他一脚,顺便也踢了一脚安王,“不行个屁,找死的玩意,还敢骂我兄弟。” 温谨珩柔柔一笑。 沈亭御还没完,“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爹那个完蛋玩意觉得你是个人物,我呸!还世子呢,颁给狗都比颁给你强。” 温谨珩没忍住,笑了。 沈亭御啊。 沈亭御还骂,“还一口一个温谨珩,你配叫吗!下人要有下人的规矩,这是小温少爷懂不懂,呸!” “诶呀”,温谨珩上前,笑盈盈的,“好啦,都骂累了。” 沈亭御气鼓鼓的,“我要跟殿下告状!” 温谨珩只笑。 沈亭御还不解气,上手就收拾温楠予,一脚踢在他的膝窝上,温楠予扑腾一下跪了下去,正朝温谨珩。 温谨珩憋着笑。 沈亭御又照着他脑袋踢,“他是谁!” 温楠予真是誓死不向温谨珩低头啊。 沈亭御这个暴脾气。 “欠收拾!” “小温少爷,呜呜呜,别打了,啊啊啊。” 温谨珩牵起沈亭御,“好啦,过来啦,别管他了。” 沈亭御甩手走人了。 “让他不饿死就行了,这么大个地牢,他爱在哪待在哪待。” “好的,小少爷。” 第221章 猫猫大院 郭逸之没怎么来过苏州。 温谨珩也没来过。 楚嵘川平时要忙公务,没时间好好玩。 桑婉呢,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刚好了。 全家出动,疯玩。 第三天晚上。 沈亭御和温谨珩去送楚嵘川。 沈离和破晓给魏明安郭逸之送回去。 江辞懒悠悠地窝在郭逸之怀里。 郭逸之笑,“怎么了这是,要和我睡啊。” 魏明安摆摆手,提溜着他的后颈就抓了回来,“你不要耽误哥睡觉!” 江辞踹了魏明安一脚。 魏明安这个无奈啊,“我说江辞,你多大了啊,不就是没让你吃最后一块桂花糕吗。” 沈离刚把郭逸之抱上床,然后抱着破晓看戏。 郭逸之也凑热闹。 江辞气哼哼的,拿脑袋拱他。 破晓都被逗笑了。 魏明安打猫屁股。 江辞哼哼唧唧地喵喵叫喊沈离和郭逸之救命。 “哈哈哈哈。” 沈离实在忍不住了。 “我说阿兄啊”,沈离笑弯了腰,“你也太可爱了,明天还给你买好不好?” 江辞娇娇软软地应,“喵呜~” 你瞧瞧!还是妹妹好。 妹妹~快救命。 逗江辞哪里嫌多的,郭逸之笑容满面,“诶哟,你那块桂花糕可是我吃了噢,还要和我睡啊~” 江辞瞄了一声。 那当然! 哥~ 郭逸之低声闷笑,拍拍旁边的床榻,“呐,来。” 魏明安忽闪着眼睛,好欢喜的样子,“哥~那我来了!” “喵呜?” 沈离哈哈大笑。 魏明安还逗江辞,“不要江辞了,我和哥睡咯~” 郭逸之憋笑接话,“那他怎么办?” 魏明安摆了摆手,“让他自己睡。” 江辞跺爪,你大爷的魏明安! 破晓在旁边毫不留情地笑了。 沈离一边忍笑一边去抱魏明安上床。 郭逸之笑得很痞,“弟弟快来,咱俩睡。” 江辞龇牙。 魏明安脱了外袍,舒舒服服的一躺,郭逸之把被子分给他盖。 江辞哭唧唧地打滚。 破晓都要乐翻了。 郭逸之不装了,拍拍床,“来。” 魏明安伸着手,“祖宗,请。” 江辞呼噜几声,跃了过去。 上去就给了魏明安一脚。 “我说你是我祖宗”,魏明安把小毛团搂好,靠过去和郭逸之一起盖被子,“哥~” “诶!” 郭逸之眼波温软,给魏明安掖好被子,“睡觉咯。” 沈离被可爱的不行,谁懂啊。 好可爱。 破晓翘着尾巴,走过去,爪子拍拍小虎斑,阿兄你乖乖的啊。 然后这小白团子,低下脑袋去蹭了蹭郭逸之,哄得郭逸之眉开眼笑,抓住亲了两口。 端水小猫再次出现,破晓在魏明安眼巴巴的眼神里,跨过中间懒乎乎的虎斑,小猫脑袋去和魏明安贴贴。 沈离噗嗤一笑。 魏明安把这雪白毛球按住亲了亲,“可爱鬼好梦噢。” 沈离张开手。 破晓轻盈一跃。 “喵呜~” 江辞睁开眼睛,哪里来的猫叫啊。 诶? 江辞支起脑袋左看看右看看。 昨天好像是喝酒来着。 他和魏明安直接睡到郭逸之这屋了。 郭逸之安安静静的,再瞧魏明安,腿搭到他身上来了! 江辞捏了捏他的脸,“魏明安!哪有你这么睡的!” 魏明安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他一眼。 忽的表情很奇怪。 江辞傻了。 那么大一个魏明安呢! 魏明安也懵了,表情很古怪的看向他。 “魏明安!” 只剩一团衣裳了。 “喵呜~” 魏明安怒嚎,江辞! 江辞先是懵,然后就是哈哈大笑。 笑得郭逸之都醒了。 郭逸之懵懵地抬眼,“怎么啦。” 江辞把那个金灿灿的小毛团抱过来,“呐,看这个。” 郭逸之懵,“哪来的猫啊。” 江辞笑得肚子都疼了,“哥你猜呢,这屋里又没别人。” 郭逸之抻头一看,不由张大了嘴巴,“这?” “哈哈哈,就是魏明安啊。” 气得魏明安直接给了他一爪子。 笑笑笑,笑什么笑! 给我变回来! “一会儿给他们看看,诶哥,他怎么和破晓不一样呢。” 魏明安梆梆梆地揍他,我和破晓脾气还不一样呢!揍死你! 江辞忽然发现。 “你动一动,我看看。” 魏明安刚刚就意识到了,走了几步。 “天杀的安王”,江辞好大气,“气死我了我得揍他一顿。” 郭逸之突然表情也很奇怪。 魏明安和江辞双双怔住。 “啊?” 江辞觉得这一早上也太魔幻了。 这只小猫又是谁! 郭逸之也仰头看着江辞。 江辞叹了口气,把这只灰白相间的小猫也抱过来。 “哥?” 郭逸之无奈地喵了一声。 江辞一看他的腿,又恼了,“这死王八蛋臭安王,今天我非得揍他一顿。” 魏明安哼哼着靠向郭逸之,哥~这江辞有毒,他怎么没事啊。 郭逸之无奈而笑,诶哟,你真的好可爱噢~ 魏明安眼瞳熠熠,哥!你可爱!我的天~ 江辞支着脑袋看这俩小猫叽叽咕咕,“咋回事啊,一早上就两只可爱小猫。” 沈离说着说着就来了。 冷静如沈离,看到床上这俩猫都懵了。 “阿兄这是??” 她还抱着没起床的破晓呢。 江辞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啊,突然他俩就变猫了。” 沈离眼眸弯弯,坐在床边,“呀~二哥!哥哥!你俩好可爱啊!” 她也发现了,眼眸闪了闪后望向怀里安睡的破晓,“等我一会儿,我把破晓叫醒让他陪你俩。” 懵逼的破晓,哼哼唧唧地醒来以后,一睁眼就是两只小猫。 “喵呜~” 破晓扭头看向沈离,神色疑问。 这什么东西。 魏明安幽幽开口,破晓~ 郭逸之笑笑,破晓醒啦。 破晓吓够呛,二哥?哥哥? 昂,魏明安懒懒地仰头,和蹦下来确认的破晓触了触鼻尖。 破晓噗嗤一笑,诶哟你俩好可爱啊。 沈离抬手把江辞抱下床。 “这下咱家成猫猫大院了。” 沈离才刚说完,江辞外袍都没披好,她的表情忽的也很古怪。 “喵呜!” 破晓瞪大了眼眸,探起身来,夫人!你怎么了! 江辞动都不敢动了。 “啊?沈离?” 没有人再回他,一只纯白的长毛小猫从沈离的纱裙里探出头来。 破晓傻了,跃下床去,夫人? 沈离无奈啊,昂。 江辞歪着脑袋,很不解,“这是为什么啊,你们怎么都” 沈离直接跃起,蹦上了江辞的腿。 江辞探身把床上那两只也捞过来。 “噢我的天,我直接变成有四只猫的人了?” 魏明安探身就是一爪,你给我滚! 江辞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小脑瓜。 挨个蹂躏了一番。 谁也没逃过他的魔爪。 过了一会儿,沈亭御哈欠连天地来了。 脚步顿时定在原地,沈亭御骤然清醒,“阿,阿兄?” 江辞可忙了,他有四只小猫要摸,抽空应了一声,“嗯呐。” 沈亭御以为他眼花了,“这哪来的啊。” 破晓他认识,其他三个是什么! “啊,阿姐?” 沈亭御指着其中一个最漂亮还秀气的小白猫,她的耳朵还是棕色的,“阿姐?” 沈离无奈啊,“喵呜~” 沈亭御乐得跟吃了蜜似的,把沈离一下子抢走了,瞧不够一样,“诶哟,阿姐真漂亮!” 江辞腿上趴一个郭逸之,怀里抱着一个魏明安,轮椅扶手上站着一个破晓。 等沈亭御挨个玩够了,笑得前仰后合,来推江辞,“好多猫猫噢!” 江辞可喜欢了,亲完这个亲那个,尤其魏明安叫他玩的噢。 沈亭御走了两步,“阿兄,我,啊” 江辞扭头一看,又一只猫! 他彻底懵了。 浓密长毛黑白相间,蓬松的尾巴屹立空中,蹦上来的这只小猫是谁! 沈亭御! 江辞眼眸笑弯了,怀里五只猫。 噢吼,人生赢家! 魏明安和郭逸之一人一边,悠哉悠哉地看着手舞足蹈的小虎斑。 “哥,你说他梦什么了,激动成这样。” 魏明安扒拉着江辞的小爪子,郭逸之玩另一边,他道,“梦到好吃的了?小嘴巴一动一动的。” “好可爱啊!” 沈离抱着还在睡着的破晓来了。 凑近一看,笑了。 把白毛球递过去,郭逸之把破晓小心翼翼地放在江辞旁边。 “诶哟”,沈离被逗笑,“阿兄张牙舞爪地在这干嘛呢。” 魏明安眼眸弯俏,两只可爱鬼一人亲一口,“谁知道啊,估计做梦吃桂花糕呢。” “哈哈哈。” 沈离也加入了看可爱小猫睡觉的行列,但其实她刚刚已经看了好久了。 她现在每天早上的乐趣就是各种亲亲她的赖床小猫夫君。 沈离和郭逸之一对视。 异口同声。 “我压破晓。” 没得选了的魏明安只能压江辞了。 魏明安哀嚎一声,“你们俩!” 然后他开始对小虎斑上下其手。 “二哥玩赖!” 破晓悠悠然地睡醒了。 小耳朵抽动几下,伸了个懒腰,“喵呜~” 破晓一转头,诶,阿兄?还没起啊。 夫人早上好~ 沈离笑盈盈地朝他嘟了嘟嘴,“看你后面那个赖床的。” 破晓也加入了。 三人一猫看小虎斑赖床。 魏明安哼哼着叫江辞。 一顿摇晃下,江辞醒了。 眨巴着圆溜溜的黑色眼瞳,懵了。 江辞道,破晓? 破晓笑眯眯地伸出爪子揽着他,阿兄~我在呀。 江辞这才反应过来了。 他是做梦了。 江辞好丢脸啊,小猫脑袋径直埋进了破晓身子里,我做梦梦到你们全是猫,就我是人。 破晓哈哈大笑,阿兄啊,你真是。 魏明安清清嗓子,“说,梦什么了?还咂嘴呢。” 江辞一边爪子捂着脸一边写。 三个人抱着胳膊认真看。 “我们,全是猫?” 魏明安提溜着他的耳朵,“好啊你,怪不得这么激动,在梦里玩我呢。” 江辞羞归羞,还是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怎样,就是玩你呢。 魏明安抓来亲两口。 “好啦,起床啦。” 中午吃过饭,他们也就启程回京城了。 再不回去,魏明安觉得他那书桌估计要堆成山了。 “诶”,沈离突然想起来,“好像把温楠予忘了。” 魏明安冷哼一声,“谁忘了,前两天江辞生辰,我这就去收拾这王八蛋。” 江辞扬起了一个得意的笑,咧着嘴,眼眸亮闪闪的。 云州。 魏明安进去就问,“他说了吗!” 丛寒恭敬道,“一来就哭着喊着他就是想把两只猫拐走泄愤,二少爷,怎么问都是这句话,我觉得可能是真的。” 温谨珩不听了,大步走向前,打开牢房的门。 “温楠予!给我起来!” 说实话后面这群人,包括桑婉,都没见过他这么大脾气。 温谨珩拎起角落里的人一拳揍过去。 温楠予怒目圆瞪,“温谨珩!你到底为什么还不死!” 温谨珩冷笑,“我他娘的先揍死你这个王八蛋!” 这俩人。 深仇旧怨,又添新恨。 沈亭御在温楠予还手的时候就想阻止。 忍了忍,还是没动手。 桑婉叹了口气,“让他去打。” 温谨珩以手上破了个口子的绝对优势暴揍温楠予,他怒吼,“谁给你的脸!对两只猫动手!你找死!” 温楠予还是不服气,梗着脖子回怼,“你的猫和你!都该死!你凭什么!你还当上少爷了!你不配!” 温谨珩真是气疯了。 沈亭御冷笑一声,抬步上前。 他忍不了了。 “温谨珩。” 温谨珩打架呢,应了一声,“嗯?” 沈亭御挽着袖子,闪电般将他拉至身后,窝心一脚将温楠予踢至墙角。 郭逸之淡淡启唇,“不值当的,弟弟,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简单利落的音节,没半分感情。 魏明安开口道,“这么不想活了,那就在这儿待着,把安王拉出来给他瞧瞧。” 沈离走上前和沈亭御一人一边,给温谨珩消着淤青和伤口。 温谨珩刚才那个劲头一点都没了,委屈巴巴的。 桑婉叹了口气,“呐。” 温谨珩拥了过去。 温楠予还骂,“呸!你还有上女人了是。你!” 几乎破空而响的清脆巴掌声。 桑婉眼神凌厉,却又平平淡淡地望过去,“就和你有关系吗。” “我是永”,温楠予还想顶嘴,被桑婉扇歪了脸,“你打我!” 桑婉轻扯唇角,牵着温谨珩,淡淡道,“如何呢。” 丛寒从密室里把安王拖出来了,就丢到温楠予面前。 安王一脸懵。 又干嘛!又要揍他?! 他的伤刚好! 丛寒把他正着扔在了地上,魏明安甩手出去一鞭挥过。 长鞭擦着温楠予的手臂,挥到了安王身上。 “呜呜呜!” 安王怒目圆瞪。 丛寒去把他的布拿了下来。 几声干咳后,安王喘着粗气,“这又是谁!打我干什么!!” 魏明安唇角牵着,眉目冷凝,“打你还需要理由吗。” 安王差点气昏。 “安安安王?” 给温楠予吓得都结巴了。 丛寒接过鞭子,一鞭下去两个人哀嚎。 一个疼得,一个吓得。 丛寒嫌吵,没用他们说,就去堵住喋喋不休尖叫的那张嘴了。 “呜呜呜!” 魏明安腿上坐着的江辞咬牙切齿道,揍得好!梦里我就想揍这狗东西了。 破晓拍拍他。 沈离的这招杀鸡儆猴,再次奏效,温楠予快吓惨了。 温楠予哭着求饶,“我真的只是想拿猫撒气啊啊啊啊。” 安王挨了顿打,温楠予老实交代。 气得安王怒视温楠予,恨不得拿目光给他戳出俩窟窿。 魏明安淡淡道,“他就待在这了,从今往后。” “不要”,温楠予失声尖叫,“不行不行!” 沈亭御看不下去,给他一脚,顺便也踢了一脚安王,“不行个屁,找死的玩意,还敢骂我兄弟。” 温谨珩柔柔一笑。 沈亭御还没完,“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就你爹那个完蛋玩意觉得你是个人物,我呸!还世子呢,颁给狗都比颁给你强。” 温谨珩没忍住,笑了。 沈亭御啊。 沈亭御还骂,“还一口一个温谨珩,你配叫吗!下人要有下人的规矩,这是小温少爷懂不懂,呸!” “诶呀”,温谨珩上前,笑盈盈的,“好啦,都骂累了。” 沈亭御气鼓鼓的,“我要跟殿下告状!” 温谨珩只笑。 沈亭御还不解气,上手就收拾温楠予,一脚踢在他的膝窝上,温楠予扑腾一下跪了下去,正朝温谨珩。 温谨珩憋着笑。 沈亭御又照着他脑袋踢,“他是谁!” 温楠予真是誓死不向温谨珩低头啊。 沈亭御这个暴脾气。 “欠收拾!” “小温少爷,呜呜呜,别打了,啊啊啊。” 温谨珩牵起沈亭御,“好啦,过来啦,别管他了。” 沈亭御甩手走人了。 “让他不饿死就行了,这么大个地牢,他爱在哪待在哪待。” “好的,小少爷。” 第222章 栗子 回了京城以后。 魏明安就开始处理他的消息山。 两只小猫“监工”。 沈亭御陪郭逸之和魏明安,陪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沈离失笑,去看桑婉了。 “姐姐?” 在院里浇花的桑婉,抬眸微讶。 沈离走过去,“怎么自己啊。” 桑婉狐疑地打量她,“我怎么觉得你又是来看热闹的。” 沈离实诚点点头。 桑婉又羞又恼,跺脚,“姐姐!” “哈哈哈”,沈离抬手运起灵力,“好了不逗你了,法力怎么样?” 桑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碍事。” 沈离嗔怪一声,“温谨珩沐浴呢?” 桑婉点头。 沈离和她坐在院里的秋千上。 “他知道你有法力了吗?” 桑婉懒懒地躺在沈离腿上,摇摇头,“不知道啊。” 沈离笑,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也不恢复啊。” 其实沈离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把桑婉的法力解开了。 伤治好了。 但她的法力,沈离几乎感受不到。 而且桑婉也还天天被温谨珩关在屋里。 桑婉摇头晃脑的荡着秋千,“姐姐当初不是不想让我难过嘛,又不是不知道。” 沈离呀了一声,“你这小丫头,那你今天扇温楠予没关系?” 隔空扇的,这要法力的。 桑婉淡淡笑开,“那给他出气还是可以的。” 沈离戳戳她的酒窝,“诶哟,温谨珩听见你这话不得感动死啊。” 桑婉哼了一声,“他多半已经听见了。” “哈哈哈哈。” 沈离坐在微微晃着的秋千上,和桑婉聊天。 正如桑婉所说,浴房里沐浴的温谨珩,早就听到了。 脚步悄然而至。 “桑婉。” 温谨珩眼尾略红,语气有些显而易见的执拗。 桑婉扭头看去,诶哟了一声,“干嘛啊。” 温谨珩蹲下身来牵起桑婉的手,小声道,“你又不和我说。” 桑婉耸肩,还是懒懒地躺着,“你可以当它没有,因为本来也没有什么。” 温谨珩望向沈离,“因为那个树妖吗。” 沈离较为头痛地抬了下眉,“嗯。” 温谨珩沉默了。 看得沈离都不忍心了。 结果桑婉继续说了,“你不去给哥哥帮忙吗。” 沈离看准时机,“我先走了。” 一溜烟就跑了。 沈离长呼一口气,“好家伙。” 这俩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是。 过会儿再去看热闹。 嗯,把破晓带上。 “我回来啦”,沈离蹦蹦跳跳地进门,刚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碗药。 欢喜的眼神瞬间蔫了。 破晓举着爪子搭着碗边,那真是好严肃的模样。 夫人~ 沈离下意识就想溜。 “喵呜~” 沈离干坏事心虚,怎么听都觉得这可爱的叫声里好严肃。 夫人!你给我回来! 破晓一跃而下,拦住沈离的去路。 沈离讪笑,“嗯,那个,我突然想起来” 破晓哼了一声,想也没想,径直起跳,扑向沈离。 沈离下意识伸手去接。 破晓蹿上了她的臂弯,两只爪子圈着她的脖颈,“喵呜!” 夫人快吃药! 郭逸之探头来看,“妹妹!你又想逃药是。” 沈离赶紧捂住破晓的嘴巴。 “诶,没有没有,那个,啊。” 破晓笑嘻嘻地亲了亲她的掌心。 魏明安开口,“过来。” 他明明很平常,沈离就是不敢不去。 郭逸之戳戳沈亭御,“别睡啦,你阿姐不吃药。” 沈离嘟嘟囔囔地抱着破晓往里走,“二哥你怎么越来越像阿兄了。” 沈亭御腾的一下站起来,迷迷瞪瞪的,“哪呢,药呢。” “门口。” 沈离转过去一看。 另一只凶巴巴的小猫,就差叉腰指着她骂了。 江辞瞪眼,“喵呜~” 你怎么回事! 沈离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江辞直起身子搭到她身上,沈离接过来。 两只小猫排排抱。 “阿姐快喝”,沈亭御拿着药,郭逸之不知道从哪整出来的点心盒,魏明安从旁边变出来一碟葡萄。 沈离还抱着两只小猫,她都笑了。 “我这太幸福了。” 几个人的排排注视下,沈离喝完了。 “哥哥和二哥喝了吗?” 郭逸之轻声道,“喝完了。” 那沈离就抱着两只小猫坐过来了。 怀里两只小猫简直不要太乖。 沈离坐过去帮忙。 沈亭御给忙飞了的魏明安捏肩膀。 过了一会儿。 该吃饭了。 沈离举着破晓的爪子,“小猫说他想吃饭了嘛~” 破晓失笑。 江辞蹭了蹭沈离。 沈离遂也抓起他的小爪子,“噢咱家两只小猫说要吃饭了~” 魏明安好哀怨,“小猫怎么不会说话啊!看不完啊!” 江辞笑嘻嘻的,“喵呜~” 别看啦!吃饭。 沈亭御起身,“我去叫温谨珩咯。” 郭逸之和沈离把魏明安从书桌前“拔”出来。 魏明安无奈,“好好好。” 吃饭啦。 今天有吃螃蟹。 不光沈离和魏明安在剥,温谨珩也给两只小猫剥蟹。 小白团子吃得眼睛都亮了。 吃过饭。 沈离把之前打妖怪的战利品给大家分了分。 她还去了一趟杨皎皎那里。 女人都爱美嘛,沈离给她送驻颜丹。 杨皎皎微微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离,眨了眨眼睛,不是幻觉。 “小阿离怎么来了啊。” 沈离献宝似的掏出丹药,“嫂嫂,快吃掉~” 杨皎皎微微一笑,就吃掉了。 沈离笑嘻嘻地抱住她,“嫂嫂都不问问我这是什么呀。” 杨皎皎唇畔含笑,温柔又柔和地刮了下她的鼻梁,“管它是什么呢,不重要。” “诶哟”,沈离笑得可开心了,“嫂嫂真好!” 杨皎皎笑。 沈离不卖关子了,“嫂嫂那个是驻颜丹噢,我们嫂嫂好漂亮的,可以一直漂亮!” 杨皎皎莞尔,眼眸闪着温软的星光,“呐,我们小阿离也是美人噢。” 沈离忽然发觉,“嫂嫂手腕给我,我给你看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 杨皎皎那温柔又有些清冷的笑意,令沈离有些心惊。 她一边给杨皎皎搭脉,一边道,“我们把哥哥养胖了怎么嫂嫂倒是瘦了。” 杨皎皎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之上。 “嫂嫂你这也”,沈离嘟囔,“也没问题啊我看着,你多吃点!” 杨皎皎失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可能最近睡得不好。” “嫂嫂!” 沈离拉着她,“谁管的伙食,不行不行,我们来投喂嫂嫂,嫂嫂你等着,我们几个吃什么好吃的我都来给你送一份。” 杨皎皎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无声地笑着,“好,好好,投喂我哈哈哈。” “干嘛!嫂嫂!” “不干嘛啊~” “诶~” 和杨皎皎待了一会儿,沈离就回来了。 郭逸之的视线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这里。 沈离早就发现了。 不光她发现了呢。 屋子里的人估计全都知道了。 沈离笑,“哥哥啊~想和我说什么啊~” 郭逸之一噎,低下了头,接着看他的图,“不说什么,就看看你。” 听听这话。 诶哟。 “你不说我可忘了啊”,沈离逗他,“我想和你说什么来着~” 郭逸之默然几瞬,败了,重新抬起头来,“妹妹~” 沈离抱着两只小猫挨着他坐,一人两猫超级认真地看着他。 “嫂嫂还好,没有伤没有病,但是我觉得她有点瘦,可能是吃的不太好或者睡得不太好。” 沈离实话实说。 郭逸之面色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沈离就是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眉宇之间那股放下心来的舒缓。 不多时,舒缓又化为了担忧。 沈离适时开口,“所以哥哥,嫂嫂爱吃什么?我去买。” 郭逸之的眼神明显飘远。 沈离去买吃的。 两只小猫一人亲一口,“你俩乖乖的噢,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你俩带好吃的!” 破晓乖乖地点点头。 江辞指着她的荷包,摆摆爪子。 快放下!你又要花钱是不是。 沈离失笑,抓过来亲一口,捏着他的小脸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可爱啊。” 江辞咧着嘴笑。 “好啦,我走啦,哥哥,二哥,找沈亭御噢,我把他喊回来。” 郭逸之说杨皎皎爱吃栗子,魏明安去喊人寻了荔木炭来烤栗子。 沈离给两只小猫和魏明安剥,郭逸之给杨皎皎剥。 她剥第一个,逗了逗小猫们呢。 破晓伸着脖叼了过来。 郭逸之失笑,掌心摊着一颗圆滚滚饱满无比的栗子,伸到江辞面前。 江辞嘿嘿一笑,“喵呜~”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沈离剥了第二个就往左,递给了忙的不可开交的魏明安。 魏明安张嘴吃掉,头都没抬,“香噢~嫂嫂肯定爱吃~” 郭逸之耳尖红了。 沈离可看到了。 朝两只小猫使了使眼色,两个可爱无比的小猫脑袋整齐望过去。 江辞没忍住笑。 破晓你觉不觉得,哥现在气色超好。 破晓点头,哪里超好啊,感觉他面色红润,有种,那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江辞很正经地总结,怀春了。 破晓疑问地歪着脑袋,这是什么意思。 江辞小爪子拍拍他,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些。 破晓哼哼,阿兄! 楚嵘川来了。 沈亭御还在跟他叨叨叨地告状呢。 后面一个好无奈的温谨珩。 楚嵘川气得就差拍桌子现在就去抽温楠予了。 沈离哼出笑,“好了,快过来你们仨,吃栗子。” 沈离带着郭逸之说的东西和一小盒葡萄,以及郭逸之亲手剥的栗子,去皇宫了。 杨皎皎在看书。 “来啦,坐。” 沈离翩然落下,“嫂嫂~” “呐,这些都是给你的。” 杨皎皎被逗笑,“搬了个厨房给我啊。” 沈离又神秘又嘚瑟,献宝一样捧上小布兜。 杨皎皎怔住。 沈离眨眨眼,以表肯定。 约莫几息之间,杨皎皎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袋温热的栗子之上。 布囊不一样。 明明栗子也不一样。 但 人是一样的。 杨皎皎偏过了脸。 “嫂嫂”,沈离温柔似水,“可不是让你哭的呀,养身体,快乐也是很重要的。” 杨皎皎扯唇而笑,轻轻嗯了一声,“你吃不吃,可好吃啦。” “诶哟”,沈离笑了,“嫂嫂,我刚才给家里那几个剥,就吃了好多了。” 杨皎皎深吸一口气,沈离发现,哇,她也有点脸红诶。 果然啊。 沈离再回去的时候,沈亭御他们就不在了,郭逸之依旧眼巴巴地盯着她。 沈离笑,“嫂嫂吃咯,她知道。” 郭逸之似松下一口气来。 魏明安点了灯在看。 “诶哟好了好了二哥”,沈离过去直接把他推走,“眼睛眼睛!歇歇。” 魏明安都被推走了还能怎么办,双手搭上沈离的肩,“妹妹真贴心~” 沈离把他抱起来,放到两只撒欢的小猫旁边,“好啦,二哥我看看你的灵力。” 林清说了,江辞变回来,基本他们就可以去神医谷了。 但是要她好好盯着他们修炼。 好的,师父说话哪敢不听啊。 魏明安的灵力现在真的不错。 天赋超高的温谨珩还没怎么学会,魏明安目前还是一骑绝尘。 他也是唯一一个先天灵脉的。 江辞已经不挣扎了,比不过啦! 最近林清回来了,胳膊腿健全的温谨珩被“格外照顾”了。 沈离拉桑婉来看了一次热闹。 林清教人的时候可不留情,温谨珩规规矩矩地各种练。 沈亭御还凑热闹去玩他。 温谨珩好无奈。 自打桑婉来偷看被温谨珩发现了。 她就被制裁了。 沈离嗅了嗅空气里的芳香,“好闻诶,不出来了?” 桑婉一边调香一边没好气地道,“姐姐,门口那个大锁你看见没。” 沈离靠着门框,“温谨珩本来打架就行,这下好了,师父亲自教,更行了。” 桑婉生无可恋地开口,“行啊,我也更行了。” “哈哈哈哈”,沈离笑,“你俩不是不吵了吗。” 桑婉摊手,“不影响他教训我。” “好啦,我回去了。” 晚上,沈离躺在床上。 破晓趴在沈离脸上。 有一搭无一搭地亲着她。 沈离有气无力地嚷嚷,“想夫君~” 破晓叹气,“喵呜~” 我也想你呀。 沈离戳戳他的脑袋,“还欠夫君一次赌约。” 破晓笑了,是呀,等我把夫人吃掉噢~ 沈离抓过小毛团猛亲几口,“睡觉啦,许愿我的夫君早点变回来~” 破晓呼噜噜地亲了亲她的面庞,两只小爪子环住她的脖颈,脑袋贴了过去。 “喵呜~” 夫人晚安。 第222章 栗子 回了京城以后。 魏明安就开始处理他的消息山。 两只小猫“监工”。 沈亭御陪郭逸之和魏明安,陪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沈离失笑,去看桑婉了。 “姐姐?” 在院里浇花的桑婉,抬眸微讶。 沈离走过去,“怎么自己啊。” 桑婉狐疑地打量她,“我怎么觉得你又是来看热闹的。” 沈离实诚点点头。 桑婉又羞又恼,跺脚,“姐姐!” “哈哈哈”,沈离抬手运起灵力,“好了不逗你了,法力怎么样?” 桑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碍事。” 沈离嗔怪一声,“温谨珩沐浴呢?” 桑婉点头。 沈离和她坐在院里的秋千上。 “他知道你有法力了吗?” 桑婉懒懒地躺在沈离腿上,摇摇头,“不知道啊。” 沈离笑,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蛋,“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也不恢复啊。” 其实沈离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把桑婉的法力解开了。 伤治好了。 但她的法力,沈离几乎感受不到。 而且桑婉也还天天被温谨珩关在屋里。 桑婉摇头晃脑的荡着秋千,“姐姐当初不是不想让我难过嘛,又不是不知道。” 沈离呀了一声,“你这小丫头,那你今天扇温楠予没关系?” 隔空扇的,这要法力的。 桑婉淡淡笑开,“那给他出气还是可以的。” 沈离戳戳她的酒窝,“诶哟,温谨珩听见你这话不得感动死啊。” 桑婉哼了一声,“他多半已经听见了。” “哈哈哈哈。” 沈离坐在微微晃着的秋千上,和桑婉聊天。 正如桑婉所说,浴房里沐浴的温谨珩,早就听到了。 脚步悄然而至。 “桑婉。” 温谨珩眼尾略红,语气有些显而易见的执拗。 桑婉扭头看去,诶哟了一声,“干嘛啊。” 温谨珩蹲下身来牵起桑婉的手,小声道,“你又不和我说。” 桑婉耸肩,还是懒懒地躺着,“你可以当它没有,因为本来也没有什么。” 温谨珩望向沈离,“因为那个树妖吗。” 沈离较为头痛地抬了下眉,“嗯。” 温谨珩沉默了。 看得沈离都不忍心了。 结果桑婉继续说了,“你不去给哥哥帮忙吗。” 沈离看准时机,“我先走了。” 一溜烟就跑了。 沈离长呼一口气,“好家伙。” 这俩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是。 过会儿再去看热闹。 嗯,把破晓带上。 “我回来啦”,沈离蹦蹦跳跳地进门,刚进门就看见桌上摆着一碗药。 欢喜的眼神瞬间蔫了。 破晓举着爪子搭着碗边,那真是好严肃的模样。 夫人~ 沈离下意识就想溜。 “喵呜~” 沈离干坏事心虚,怎么听都觉得这可爱的叫声里好严肃。 夫人!你给我回来! 破晓一跃而下,拦住沈离的去路。 沈离讪笑,“嗯,那个,我突然想起来” 破晓哼了一声,想也没想,径直起跳,扑向沈离。 沈离下意识伸手去接。 破晓蹿上了她的臂弯,两只爪子圈着她的脖颈,“喵呜!” 夫人快吃药! 郭逸之探头来看,“妹妹!你又想逃药是。” 沈离赶紧捂住破晓的嘴巴。 “诶,没有没有,那个,啊。” 破晓笑嘻嘻地亲了亲她的掌心。 魏明安开口,“过来。” 他明明很平常,沈离就是不敢不去。 郭逸之戳戳沈亭御,“别睡啦,你阿姐不吃药。” 沈离嘟嘟囔囔地抱着破晓往里走,“二哥你怎么越来越像阿兄了。” 沈亭御腾的一下站起来,迷迷瞪瞪的,“哪呢,药呢。” “门口。” 沈离转过去一看。 另一只凶巴巴的小猫,就差叉腰指着她骂了。 江辞瞪眼,“喵呜~” 你怎么回事! 沈离投降,投降还不行吗。 江辞直起身子搭到她身上,沈离接过来。 两只小猫排排抱。 “阿姐快喝”,沈亭御拿着药,郭逸之不知道从哪整出来的点心盒,魏明安从旁边变出来一碟葡萄。 沈离还抱着两只小猫,她都笑了。 “我这太幸福了。” 几个人的排排注视下,沈离喝完了。 “哥哥和二哥喝了吗?” 郭逸之轻声道,“喝完了。” 那沈离就抱着两只小猫坐过来了。 怀里两只小猫简直不要太乖。 沈离坐过去帮忙。 沈亭御给忙飞了的魏明安捏肩膀。 过了一会儿。 该吃饭了。 沈离举着破晓的爪子,“小猫说他想吃饭了嘛~” 破晓失笑。 江辞蹭了蹭沈离。 沈离遂也抓起他的小爪子,“噢咱家两只小猫说要吃饭了~” 魏明安好哀怨,“小猫怎么不会说话啊!看不完啊!” 江辞笑嘻嘻的,“喵呜~” 别看啦!吃饭。 沈亭御起身,“我去叫温谨珩咯。” 郭逸之和沈离把魏明安从书桌前“拔”出来。 魏明安无奈,“好好好。” 吃饭啦。 今天有吃螃蟹。 不光沈离和魏明安在剥,温谨珩也给两只小猫剥蟹。 小白团子吃得眼睛都亮了。 吃过饭。 沈离把之前打妖怪的战利品给大家分了分。 她还去了一趟杨皎皎那里。 女人都爱美嘛,沈离给她送驻颜丹。 杨皎皎微微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沈离,眨了眨眼睛,不是幻觉。 “小阿离怎么来了啊。” 沈离献宝似的掏出丹药,“嫂嫂,快吃掉~” 杨皎皎微微一笑,就吃掉了。 沈离笑嘻嘻地抱住她,“嫂嫂都不问问我这是什么呀。” 杨皎皎唇畔含笑,温柔又柔和地刮了下她的鼻梁,“管它是什么呢,不重要。” “诶哟”,沈离笑得可开心了,“嫂嫂真好!” 杨皎皎笑。 沈离不卖关子了,“嫂嫂那个是驻颜丹噢,我们嫂嫂好漂亮的,可以一直漂亮!” 杨皎皎莞尔,眼眸闪着温软的星光,“呐,我们小阿离也是美人噢。” 沈离忽然发觉,“嫂嫂手腕给我,我给你看看,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瘦了。” 杨皎皎那温柔又有些清冷的笑意,令沈离有些心惊。 她一边给杨皎皎搭脉,一边道,“我们把哥哥养胖了怎么嫂嫂倒是瘦了。” 杨皎皎的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之上。 “嫂嫂你这也”,沈离嘟囔,“也没问题啊我看着,你多吃点!” 杨皎皎失笑,“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可能最近睡得不好。” “嫂嫂!” 沈离拉着她,“谁管的伙食,不行不行,我们来投喂嫂嫂,嫂嫂你等着,我们几个吃什么好吃的我都来给你送一份。” 杨皎皎莫名被戳中了笑点,无声地笑着,“好,好好,投喂我哈哈哈。” “干嘛!嫂嫂!” “不干嘛啊~” “诶~” 和杨皎皎待了一会儿,沈离就回来了。 郭逸之的视线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她这里。 沈离早就发现了。 不光她发现了呢。 屋子里的人估计全都知道了。 沈离笑,“哥哥啊~想和我说什么啊~” 郭逸之一噎,低下了头,接着看他的图,“不说什么,就看看你。” 听听这话。 诶哟。 “你不说我可忘了啊”,沈离逗他,“我想和你说什么来着~” 郭逸之默然几瞬,败了,重新抬起头来,“妹妹~” 沈离抱着两只小猫挨着他坐,一人两猫超级认真地看着他。 “嫂嫂还好,没有伤没有病,但是我觉得她有点瘦,可能是吃的不太好或者睡得不太好。” 沈离实话实说。 郭逸之面色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沈离就是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眉宇之间那股放下心来的舒缓。 不多时,舒缓又化为了担忧。 沈离适时开口,“所以哥哥,嫂嫂爱吃什么?我去买。” 郭逸之的眼神明显飘远。 沈离去买吃的。 两只小猫一人亲一口,“你俩乖乖的噢,我一会儿就回来,给你俩带好吃的!” 破晓乖乖地点点头。 江辞指着她的荷包,摆摆爪子。 快放下!你又要花钱是不是。 沈离失笑,抓过来亲一口,捏着他的小脸蛋,“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样好可爱啊。” 江辞咧着嘴笑。 “好啦,我走啦,哥哥,二哥,找沈亭御噢,我把他喊回来。” 郭逸之说杨皎皎爱吃栗子,魏明安去喊人寻了荔木炭来烤栗子。 沈离给两只小猫和魏明安剥,郭逸之给杨皎皎剥。 她剥第一个,逗了逗小猫们呢。 破晓伸着脖叼了过来。 郭逸之失笑,掌心摊着一颗圆滚滚饱满无比的栗子,伸到江辞面前。 江辞嘿嘿一笑,“喵呜~” 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 沈离剥了第二个就往左,递给了忙的不可开交的魏明安。 魏明安张嘴吃掉,头都没抬,“香噢~嫂嫂肯定爱吃~” 郭逸之耳尖红了。 沈离可看到了。 朝两只小猫使了使眼色,两个可爱无比的小猫脑袋整齐望过去。 江辞没忍住笑。 破晓你觉不觉得,哥现在气色超好。 破晓点头,哪里超好啊,感觉他面色红润,有种,那怎么说,我不知道怎么说。 江辞很正经地总结,怀春了。 破晓疑问地歪着脑袋,这是什么意思。 江辞小爪子拍拍他,小孩子不用知道这些。 破晓哼哼,阿兄! 楚嵘川来了。 沈亭御还在跟他叨叨叨地告状呢。 后面一个好无奈的温谨珩。 楚嵘川气得就差拍桌子现在就去抽温楠予了。 沈离哼出笑,“好了,快过来你们仨,吃栗子。” 沈离带着郭逸之说的东西和一小盒葡萄,以及郭逸之亲手剥的栗子,去皇宫了。 杨皎皎在看书。 “来啦,坐。” 沈离翩然落下,“嫂嫂~” “呐,这些都是给你的。” 杨皎皎被逗笑,“搬了个厨房给我啊。” 沈离又神秘又嘚瑟,献宝一样捧上小布兜。 杨皎皎怔住。 沈离眨眨眼,以表肯定。 约莫几息之间,杨皎皎的视线一直落在那袋温热的栗子之上。 布囊不一样。 明明栗子也不一样。 但 人是一样的。 杨皎皎偏过了脸。 “嫂嫂”,沈离温柔似水,“可不是让你哭的呀,养身体,快乐也是很重要的。” 杨皎皎扯唇而笑,轻轻嗯了一声,“你吃不吃,可好吃啦。” “诶哟”,沈离笑了,“嫂嫂,我刚才给家里那几个剥,就吃了好多了。” 杨皎皎深吸一口气,沈离发现,哇,她也有点脸红诶。 果然啊。 沈离再回去的时候,沈亭御他们就不在了,郭逸之依旧眼巴巴地盯着她。 沈离笑,“嫂嫂吃咯,她知道。” 郭逸之似松下一口气来。 魏明安点了灯在看。 “诶哟好了好了二哥”,沈离过去直接把他推走,“眼睛眼睛!歇歇。” 魏明安都被推走了还能怎么办,双手搭上沈离的肩,“妹妹真贴心~” 沈离把他抱起来,放到两只撒欢的小猫旁边,“好啦,二哥我看看你的灵力。” 林清说了,江辞变回来,基本他们就可以去神医谷了。 但是要她好好盯着他们修炼。 好的,师父说话哪敢不听啊。 魏明安的灵力现在真的不错。 天赋超高的温谨珩还没怎么学会,魏明安目前还是一骑绝尘。 他也是唯一一个先天灵脉的。 江辞已经不挣扎了,比不过啦! 最近林清回来了,胳膊腿健全的温谨珩被“格外照顾”了。 沈离拉桑婉来看了一次热闹。 林清教人的时候可不留情,温谨珩规规矩矩地各种练。 沈亭御还凑热闹去玩他。 温谨珩好无奈。 自打桑婉来偷看被温谨珩发现了。 她就被制裁了。 沈离嗅了嗅空气里的芳香,“好闻诶,不出来了?” 桑婉一边调香一边没好气地道,“姐姐,门口那个大锁你看见没。” 沈离靠着门框,“温谨珩本来打架就行,这下好了,师父亲自教,更行了。” 桑婉生无可恋地开口,“行啊,我也更行了。” “哈哈哈哈”,沈离笑,“你俩不是不吵了吗。” 桑婉摊手,“不影响他教训我。” “好啦,我回去了。” 晚上,沈离躺在床上。 破晓趴在沈离脸上。 有一搭无一搭地亲着她。 沈离有气无力地嚷嚷,“想夫君~” 破晓叹气,“喵呜~” 我也想你呀。 沈离戳戳他的脑袋,“还欠夫君一次赌约。” 破晓笑了,是呀,等我把夫人吃掉噢~ 沈离抓过小毛团猛亲几口,“睡觉啦,许愿我的夫君早点变回来~” 破晓呼噜噜地亲了亲她的面庞,两只小爪子环住她的脖颈,脑袋贴了过去。 “喵呜~” 夫人晚安。 第223章 哄弟弟睡觉 次日。 今天沈离起晚了。 她昨天许的愿也没有实现。 她的夫君还是可爱小猫。 沈离唧两口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真可爱。” 破晓稳定发挥,还睡着呢。 沈离抱着他去洗漱,一手托着他,一手洗脸。 雪白毛团就睁开了眼。 沈离咕嘟咕嘟漱口,“诶,醒了?” 她的小猫呢,伸懒腰就是不睡了,呼呼噜噜眼都不睁就是还要睡。 “喵呜~” 夫人早上好~ 破晓笑眯眯地伸着脑袋贴了贴她的下巴。 “诶哟。” 沈离把布巾和杯子放好。 小猫咪眼瞳亮闪,眨巴着卖萌。 沈离垂头一看就乐了。 “给我亲亲~” 破晓阖着眼眸,唇角向上。 享受亲亲。 沈离拍拍他的屁股,“去,选衣裳。” “诶哟,姐姐如此闲雅啊,来的如此之早~” “昨夜想来定是十分孤寂~” 杨皎皎淡淡地瞥了一眼对向行来说话之人,“没睡觉就去睡。” “你!” 杨皎皎敛眸不言,径直走向前。 几步开外的楚嵘川全程目睹。 他也没说话。 和杨皎皎说话的这个,叫容嫔。 她俩素来不睦,是他都知道的事情。 楚嵘川面上丝毫未动,随着几人之后,迈了步子。 杨皎皎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皇后娘娘。” 容嫔亦然。 楚嵘川靠在侧门,没有进去。 容嫔近日盛宠不衰。 杨皎皎淡淡地听着容嫔夹枪带棒地攻击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蠢货。 皇后面色不虞都看不到。 大早上起来到凤仪宫炫耀自己承宠,过得太舒坦了。 “母后”,楚嵘川进来了,他轻牵唇角,语调柔和又欢快,“儿臣今日来的有些早,母后用膳了吗?” 皇后见到他,凝重的神态一闪而空,“还未呢。” 在场所有嫔妃均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楚嵘川的目光扫过众人。 杨皎皎能被人抨击的点,无外乎两个,一个是她没孩子,一个就是郭逸之。 他往这儿一坐,没有起来的意思。 楚嵘川似笑非笑的眼神掠过。 几分震慑,几分不屑,几分无视。 容嫔闭了嘴。 楚嵘川翘起唇角收回视线。 “母后,儿臣就在这里等您。” 皇后笑了,眼神柔和些许,道,“那你们回去。” 楚嵘川就简简单单搅浑了这次的问安。 杨皎皎左右也没事做,看了会儿书,手里揣着昨日沈离带来的小布囊。 栗子倒是吃完了。 阵阵甘甜的清香叫她频频走神。 不看了。 垂眸望过去。 那几乎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止在唇畔。 逸之。 她不能说。 杨皎皎咬着唇,目光垂落。 指腹摩挲着那很精致的小布囊,另一手撑着脑袋。 发呆许久。 杨皎皎轻轻动了动嘴角。 好想你啊 逸之。 脚步声渐渐临近。 杨皎皎反应极快,迅速将桌上恢复原样。 “素秋?” “娘娘”,素秋行礼,“今夏各宫布料送过来了,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 杨皎皎抬眸道,“嗯,你去歇着。” 素秋递来了餐盘。 “娘娘慢用。” 杨皎皎端起小碗来喝刚炖好的银耳羹。 眼眸微微瞪大。 她火速把碗底夹着的纸条拨了下来。 面色如常地看完。 一切若无其事。 夜深。 杨皎皎完全没想到来人竟是他。 屈膝行礼,压低声音道。 “太子殿下。” 楚嵘川从黑暗中抬步现身。 他淡淡道,“珍妃一人前来?就不怕与你传信之人有何企图?” 杨皎皎微微一笑,并不逾矩,恭谨道,“臣妾难得一见此种事端,也想看看让我宫中婢女传信之人是何人物。” 楚嵘川垂眸不言。 淡淡哼笑,“处理干净。” 杨皎皎唇角翘了翘,“太子殿下尽管放心。” 楚嵘川直奔主题,“母后近来身子紧俏,贵妃生产,后宫之事你多担待。” 杨皎皎不卑不亢接话,“太子殿下多虑,帮衬皇后娘娘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楚嵘川打量了她几眼。 杨皎皎神色丝毫不惧,也不乱。 心中不乏泛起一丝赞赏。 楚嵘川审视的眼眸闪动着笑意。 杨皎皎发现了。 他从盛气凌人一下子变了气质。 “正事说完了”,楚嵘川柔和了眉目,“嫂嫂。” 杨皎皎怔住了。 见她这副模样,楚嵘川心里了然。 “作为太子,你便是珍妃,但作为我自己,我还是喊你嫂嫂的。” 杨皎皎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刚刚的端庄雅致中掺杂了些许慌乱。 楚嵘川笑了,“找嫂嫂来呢,是今日早上,恰好遇到了有人刁难嫂嫂。” “如有此类事情再发生,嫂嫂可以遣人来唤我。素秋。” 杨皎皎幽幽叹气,“臣妾惶恐。” 楚嵘川也不恼,“嫂嫂啊,我一会儿还回家里呢,你不知道我啊。” “虽然哥哥姐姐他们呢,很默契地都不和我说这件事,但,在皇宫,我还是能护你一二的。” “所以啊,嫂嫂别怕我。” 楚嵘川稍稍歪了歪头,“我也知道你和哥哥嫂嫂,我也许不能让你在皇宫过得快乐,但安稳应该是没问题的。” 杨皎皎嫣然一笑,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他真是,认识了很好的一群人呢。” “咦”,楚嵘川摇头否认,眉眼带笑,“不是认识噢,是我大哥,亲大哥。” 杨皎皎噗嗤笑开。 “殿下?嫂嫂?” 沈亭御牵着温谨珩从暗处现身。 楚嵘川站起身,先前的老道都不见了,转身去握住沈亭御另一只手。 “嫂嫂,我先回家咯。记得我和你说的噢。” 沈亭御懵。 温谨珩来回打量两人。 他好像知道了。 微微点头朝杨皎皎问好,“嫂嫂~” 杨皎皎眼眶发酸,声音有些颤抖,“嗯。” 温谨珩看旁边叽叽咕咕说悄悄话的两人略有无奈,扬起一抹笑,“嫂嫂应该不认识我。” “我叫温谨珩。” 杨皎皎微讶,“啊,我知道你。” 温谨珩笑,“嫂嫂,天色不早了,注意休息。” “嗯。” 沈亭御嬉皮笑脸地和杨皎皎再见,“嫂嫂拜拜,我带他俩先回家啦。” 后来沈亭御是趁郭逸之去如厕的时候和他们几个悄悄说的。 沈离失笑。 “这楚嵘川啊。” 魏明安无奈,“又很太子,又很咱家弟弟。” “是啊。” 沈亭御嘿嘿一笑,“我去找他俩啦!” “去去。” 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沈离和破晓之前搜过的庄子,里面真的有人。 是个男人。 张毅武圈养的小禁脔,告御状去了。 之前楚嵘川一中毒,这事完全被忘了。 沈离是听底下人的禀报才知道的。 “那里真的还有人??” 郭逸之翻看着线报,接话,“那就应该是了,这上面写,状告张阁老罔顾律法,囚禁胁迫他人,望圣上责罚此人。” “都已经关大牢了怎么罚。” 晚上,楚嵘川来了。 “他啊,现在都是万人嫌呢,张家再不舍得也得跟他撇清关系。” 楚嵘川和两只小猫玩。 他踢了鞋往榻上一瘫,“诶哟~” “姐夫~哥哥~快给我抱抱~” 几人均被他逗笑。 破晓呼噜噜地倒在他怀里。 江辞探着脑袋蹭蹭他的脖颈。 楚嵘川眼眸都笑弯了。 搂着两小猫不松手。 楚嵘川肆无忌惮地撒欢,“哥哥快看。” 一团朦朦胧胧的“灵气”。 郭逸之哼了一声,“谁不会啊。” 也唤出和他不相上下的一团灵气。 温谨珩失笑。 沈亭御无奈而笑。 沈离扶额。 让这俩人比上了。 楚嵘川哼哼着不服气,“哥哥,我比你的多!” 郭逸之切了一声,“我那是让着你呢!” “哥哥!” “不听不听。” “哈哈哈哈。” 日子一天天的过。 要说最充实就属魏明安了。 他白天处理公务,晚上修炼。 沈亭御都下两顿厨了。 给他们二哥补身体啊。 张家锲而不舍地捞张毅武。 才刚各种给圣上示好,就出了那档子事。 沈离他们几个人去看过张毅武的夫人。 姓莫。 当那受害者出现在张家大门外的时候,端庄雅致的优雅妇人仿佛吞了苍蝇一般,嫌恶的恨不能立刻呕吐。 嫌恶的是张毅武。 自那以后张家都没有再捞过张毅武。 张家底蕴太深了。 张老夫人,拄着拐杖前去送还丹书铁券之时,朗朗而谈。 “张家鉴于从龙之功,得此铁券,实属荣幸。如今膝下不孝子孙犯下如此大罪,老身无颜面对,特来归还,请圣上收下。” 圣上亲自来扶的。 张毅武成废棋了。 反正他不是阁老了。 用他一人保全张家。 最后呢,对于他欺男霸女,圣上看在张家老夫人的份上,也没有过多计较,允张家进行赔罪。 张家花钱了事。 赔了一大笔钱,将那个可怜的男子照顾好。 又勒紧钱库,呈上了一笔金银,充盈国库。 此事才算善了。 已无人在意京诏狱里面的张毅武。 楚嵘川特意带他们几个去看热闹。 带着罢免张毅武官职,收回张家丹书铁券的圣旨一起去的。 短短几个月。 张毅武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 “哟~” 楚嵘川嗤笑,“这是谁啊~张阁老啊~怎么呢,是大牢里的牢狱饭不好吃吗~” 张毅武气急败坏。 楚嵘川一拍大腿,“瞧孤这记性,让孤看看这圣旨写的什么噢~” “孤错了!什么张阁老~父皇把你罢免了噢~” 张毅武微怔后嘶吼,“不可能!我不相信!” 叮当作响的镣铐,和他拍的响亮的大门,交相呼应。 楚嵘川嫌弃地退后一步,“咦!孤这还有呢,张家老夫人将你逐出张家呢~” 张毅武怒吼,“绝对不可能!你骗人!骗人!” 楚嵘川状作无辜,摊了摊手,“不信算了。” 楚嵘川给个话头就走,就是吊他的胃口,什么都不说完。 张毅武又嚷又嚎。 可这是京诏狱噢。 被狱卒狠狠教训了。 沈离后知后觉。 立刻挡上了魏明安的视线,牵起了他的手,“二哥咱不看噢。” 魏明安都没反应过来,蓦地一笑。 “诶哟,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沈离几瞬后已经带他们几个回到了家里。 “妹妹~” 魏明安捏捏沈离的手,指了指眼睛上的灵气,“好了哇,都到家了。” 沈离蹲下身来给他消了灵气。 魏明安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干嘛这么紧张,都多少年了,我早不记得了。” 郭逸之在一旁牵着他另一只手,“不行呢,以后不准去那腌臜地方了,我去。” 他认真想了想,开口道,“要不今天晚上跟我睡?” 魏明安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我去把江辞扔一边。” 无辜的小虎斑瞪了他一眼。 呲牙咧嘴的。 哄呗。 魏明安惹的郭逸之哄。 郭逸之笑笑,“呐,两个弟弟都和我睡~” 魏明安说归说,晚上还是抱着小毛团去钻了郭逸之的被窝。 “哥~” 郭逸之哑然失笑。 这一人一猫,两个小脑袋可可爱爱的,都眼神亮亮地看着他。 “诶哟喂,看我一把年纪了还得哄弟弟睡觉。” 沈离嗔怪,“哥哥!你真是的,哪有这么漂亮的人天天说自己老的。” 魏明安顺杆就爬,娇兮兮地贴着他躺,“就是!我哥最好看了!我哥可是那么多人公认的美貌呢。探花郎哥哥~” 郭逸之又羞了。 “诶呀!” 小虎斑支着脑袋贴了贴郭逸之地面颊,“喵呜~” 江辞哼哼,这个臭不要脸的魏明安,话全让他说了,哥~ 这仨人,给郭逸之哄得快晕乎了。 破晓赞同地点点头。 窜下去在郭逸之怀里打了个滚。 沈离给他俩,嗯,他们仨盖好被子,“好啦,哥哥,快哄你的俩幼稚弟弟睡觉~” “嗯,晚安噢。” 沈离抱着破晓踱步回去。 路过了温谨珩和桑婉的院子。 桑婉在秋千上躺着望天。 沈离乐了,“哟,赏月呢这是,难得啊。” 桑婉又高兴又无语。 “姐姐!你又来了!” 沈离笑,“不欢迎我我可走了啊。” 桑婉一把把她拉过来,“你又来看热闹了!” 沈离嘿嘿一笑,“你以为呢。” 桑婉眼眸弯俏,“姐夫~” 破晓好脾气地给她摸。 带破晓来看八卦呢。 “今天怎么没热闹看啊。” 桑婉哼哼唧唧的,“这不出来陪姐姐赏!月!吗!” “哈哈哈”,沈离笑得合不拢嘴。 桑婉没好气地道,“他忘了,没锁门,我就出来了。” “诶哟,别闹腾噢,明天我可不想看到疯了的温谨珩,和逃走的你。” 桑婉生无可恋地倚着花架,“我跑?你看这是什么。” 沈离望向她举着的手腕。 笑了。 温谨珩活学活用,刚学会灵气,就在桑婉手腕上套了一圈。 沈离心里狂笑。 其实温谨珩还不会别的呢,他也不知道位置,状态,这些。 纯属忽悠吓唬桑婉。 沈离笑得不行,“这怎么不能跑,温谨珩水平还不高呢。” 桑婉面无表情,“好啊,我跑,要是温谨珩要给我弄死,姐姐你不帮我你就完了。” 沈离哈哈大笑,“我怎么完啊我听听。” “我撒泼打滚,闹你。” “哈哈哈哈。” 沈离陪她待了一会儿,就看着她进屋去了。 桑婉就说说,这不,温谨珩不看着她,她也没跑啊。 走了,和夫君睡觉去了。 第223章 哄弟弟睡觉 次日。 今天沈离起晚了。 她昨天许的愿也没有实现。 她的夫君还是可爱小猫。 沈离唧两口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真可爱。” 破晓稳定发挥,还睡着呢。 沈离抱着他去洗漱,一手托着他,一手洗脸。 雪白毛团就睁开了眼。 沈离咕嘟咕嘟漱口,“诶,醒了?” 她的小猫呢,伸懒腰就是不睡了,呼呼噜噜眼都不睁就是还要睡。 “喵呜~” 夫人早上好~ 破晓笑眯眯地伸着脑袋贴了贴她的下巴。 “诶哟。” 沈离把布巾和杯子放好。 小猫咪眼瞳亮闪,眨巴着卖萌。 沈离垂头一看就乐了。 “给我亲亲~” 破晓阖着眼眸,唇角向上。 享受亲亲。 沈离拍拍他的屁股,“去,选衣裳。” “诶哟,姐姐如此闲雅啊,来的如此之早~” “昨夜想来定是十分孤寂~” 杨皎皎淡淡地瞥了一眼对向行来说话之人,“没睡觉就去睡。” “你!” 杨皎皎敛眸不言,径直走向前。 几步开外的楚嵘川全程目睹。 他也没说话。 和杨皎皎说话的这个,叫容嫔。 她俩素来不睦,是他都知道的事情。 楚嵘川面上丝毫未动,随着几人之后,迈了步子。 杨皎皎规规矩矩地屈膝行礼,“皇后娘娘。” 容嫔亦然。 楚嵘川靠在侧门,没有进去。 容嫔近日盛宠不衰。 杨皎皎淡淡地听着容嫔夹枪带棒地攻击她,都没有什么反应。 蠢货。 皇后面色不虞都看不到。 大早上起来到凤仪宫炫耀自己承宠,过得太舒坦了。 “母后”,楚嵘川进来了,他轻牵唇角,语调柔和又欢快,“儿臣今日来的有些早,母后用膳了吗?” 皇后见到他,凝重的神态一闪而空,“还未呢。” 在场所有嫔妃均起身行礼。 “太子殿下。” 楚嵘川的目光扫过众人。 杨皎皎能被人抨击的点,无外乎两个,一个是她没孩子,一个就是郭逸之。 他往这儿一坐,没有起来的意思。 楚嵘川似笑非笑的眼神掠过。 几分震慑,几分不屑,几分无视。 容嫔闭了嘴。 楚嵘川翘起唇角收回视线。 “母后,儿臣就在这里等您。” 皇后笑了,眼神柔和些许,道,“那你们回去。” 楚嵘川就简简单单搅浑了这次的问安。 杨皎皎左右也没事做,看了会儿书,手里揣着昨日沈离带来的小布囊。 栗子倒是吃完了。 阵阵甘甜的清香叫她频频走神。 不看了。 垂眸望过去。 那几乎脱口而出的两个字止在唇畔。 逸之。 她不能说。 杨皎皎咬着唇,目光垂落。 指腹摩挲着那很精致的小布囊,另一手撑着脑袋。 发呆许久。 杨皎皎轻轻动了动嘴角。 好想你啊 逸之。 脚步声渐渐临近。 杨皎皎反应极快,迅速将桌上恢复原样。 “素秋?” “娘娘”,素秋行礼,“今夏各宫布料送过来了,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 杨皎皎抬眸道,“嗯,你去歇着。” 素秋递来了餐盘。 “娘娘慢用。” 杨皎皎端起小碗来喝刚炖好的银耳羹。 眼眸微微瞪大。 她火速把碗底夹着的纸条拨了下来。 面色如常地看完。 一切若无其事。 夜深。 杨皎皎完全没想到来人竟是他。 屈膝行礼,压低声音道。 “太子殿下。” 楚嵘川从黑暗中抬步现身。 他淡淡道,“珍妃一人前来?就不怕与你传信之人有何企图?” 杨皎皎微微一笑,并不逾矩,恭谨道,“臣妾难得一见此种事端,也想看看让我宫中婢女传信之人是何人物。” 楚嵘川垂眸不言。 淡淡哼笑,“处理干净。” 杨皎皎唇角翘了翘,“太子殿下尽管放心。” 楚嵘川直奔主题,“母后近来身子紧俏,贵妃生产,后宫之事你多担待。” 杨皎皎不卑不亢接话,“太子殿下多虑,帮衬皇后娘娘是臣妾的职责所在。” 楚嵘川打量了她几眼。 杨皎皎神色丝毫不惧,也不乱。 心中不乏泛起一丝赞赏。 楚嵘川审视的眼眸闪动着笑意。 杨皎皎发现了。 他从盛气凌人一下子变了气质。 “正事说完了”,楚嵘川柔和了眉目,“嫂嫂。” 杨皎皎怔住了。 见她这副模样,楚嵘川心里了然。 “作为太子,你便是珍妃,但作为我自己,我还是喊你嫂嫂的。” 杨皎皎飞快的眨了眨眼睛,刚刚的端庄雅致中掺杂了些许慌乱。 楚嵘川笑了,“找嫂嫂来呢,是今日早上,恰好遇到了有人刁难嫂嫂。” “如有此类事情再发生,嫂嫂可以遣人来唤我。素秋。” 杨皎皎幽幽叹气,“臣妾惶恐。” 楚嵘川也不恼,“嫂嫂啊,我一会儿还回家里呢,你不知道我啊。” “虽然哥哥姐姐他们呢,很默契地都不和我说这件事,但,在皇宫,我还是能护你一二的。” “所以啊,嫂嫂别怕我。” 楚嵘川稍稍歪了歪头,“我也知道你和哥哥嫂嫂,我也许不能让你在皇宫过得快乐,但安稳应该是没问题的。” 杨皎皎嫣然一笑,唇角不自觉的弯起。 “他真是,认识了很好的一群人呢。” “咦”,楚嵘川摇头否认,眉眼带笑,“不是认识噢,是我大哥,亲大哥。” 杨皎皎噗嗤笑开。 “殿下?嫂嫂?” 沈亭御牵着温谨珩从暗处现身。 楚嵘川站起身,先前的老道都不见了,转身去握住沈亭御另一只手。 “嫂嫂,我先回家咯。记得我和你说的噢。” 沈亭御懵。 温谨珩来回打量两人。 他好像知道了。 微微点头朝杨皎皎问好,“嫂嫂~” 杨皎皎眼眶发酸,声音有些颤抖,“嗯。” 温谨珩看旁边叽叽咕咕说悄悄话的两人略有无奈,扬起一抹笑,“嫂嫂应该不认识我。” “我叫温谨珩。” 杨皎皎微讶,“啊,我知道你。” 温谨珩笑,“嫂嫂,天色不早了,注意休息。” “嗯。” 沈亭御嬉皮笑脸地和杨皎皎再见,“嫂嫂拜拜,我带他俩先回家啦。” 后来沈亭御是趁郭逸之去如厕的时候和他们几个悄悄说的。 沈离失笑。 “这楚嵘川啊。” 魏明安无奈,“又很太子,又很咱家弟弟。” “是啊。” 沈亭御嘿嘿一笑,“我去找他俩啦!” “去去。” 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个沈离和破晓之前搜过的庄子,里面真的有人。 是个男人。 张毅武圈养的小禁脔,告御状去了。 之前楚嵘川一中毒,这事完全被忘了。 沈离是听底下人的禀报才知道的。 “那里真的还有人??” 郭逸之翻看着线报,接话,“那就应该是了,这上面写,状告张阁老罔顾律法,囚禁胁迫他人,望圣上责罚此人。” “都已经关大牢了怎么罚。” 晚上,楚嵘川来了。 “他啊,现在都是万人嫌呢,张家再不舍得也得跟他撇清关系。” 楚嵘川和两只小猫玩。 他踢了鞋往榻上一瘫,“诶哟~” “姐夫~哥哥~快给我抱抱~” 几人均被他逗笑。 破晓呼噜噜地倒在他怀里。 江辞探着脑袋蹭蹭他的脖颈。 楚嵘川眼眸都笑弯了。 搂着两小猫不松手。 楚嵘川肆无忌惮地撒欢,“哥哥快看。” 一团朦朦胧胧的“灵气”。 郭逸之哼了一声,“谁不会啊。” 也唤出和他不相上下的一团灵气。 温谨珩失笑。 沈亭御无奈而笑。 沈离扶额。 让这俩人比上了。 楚嵘川哼哼着不服气,“哥哥,我比你的多!” 郭逸之切了一声,“我那是让着你呢!” “哥哥!” “不听不听。” “哈哈哈哈。” 日子一天天的过。 要说最充实就属魏明安了。 他白天处理公务,晚上修炼。 沈亭御都下两顿厨了。 给他们二哥补身体啊。 张家锲而不舍地捞张毅武。 才刚各种给圣上示好,就出了那档子事。 沈离他们几个人去看过张毅武的夫人。 姓莫。 当那受害者出现在张家大门外的时候,端庄雅致的优雅妇人仿佛吞了苍蝇一般,嫌恶的恨不能立刻呕吐。 嫌恶的是张毅武。 自那以后张家都没有再捞过张毅武。 张家底蕴太深了。 张老夫人,拄着拐杖前去送还丹书铁券之时,朗朗而谈。 “张家鉴于从龙之功,得此铁券,实属荣幸。如今膝下不孝子孙犯下如此大罪,老身无颜面对,特来归还,请圣上收下。” 圣上亲自来扶的。 张毅武成废棋了。 反正他不是阁老了。 用他一人保全张家。 最后呢,对于他欺男霸女,圣上看在张家老夫人的份上,也没有过多计较,允张家进行赔罪。 张家花钱了事。 赔了一大笔钱,将那个可怜的男子照顾好。 又勒紧钱库,呈上了一笔金银,充盈国库。 此事才算善了。 已无人在意京诏狱里面的张毅武。 楚嵘川特意带他们几个去看热闹。 带着罢免张毅武官职,收回张家丹书铁券的圣旨一起去的。 短短几个月。 张毅武比之前瘦了好大一圈。 “哟~” 楚嵘川嗤笑,“这是谁啊~张阁老啊~怎么呢,是大牢里的牢狱饭不好吃吗~” 张毅武气急败坏。 楚嵘川一拍大腿,“瞧孤这记性,让孤看看这圣旨写的什么噢~” “孤错了!什么张阁老~父皇把你罢免了噢~” 张毅武微怔后嘶吼,“不可能!我不相信!” 叮当作响的镣铐,和他拍的响亮的大门,交相呼应。 楚嵘川嫌弃地退后一步,“咦!孤这还有呢,张家老夫人将你逐出张家呢~” 张毅武怒吼,“绝对不可能!你骗人!骗人!” 楚嵘川状作无辜,摊了摊手,“不信算了。” 楚嵘川给个话头就走,就是吊他的胃口,什么都不说完。 张毅武又嚷又嚎。 可这是京诏狱噢。 被狱卒狠狠教训了。 沈离后知后觉。 立刻挡上了魏明安的视线,牵起了他的手,“二哥咱不看噢。” 魏明安都没反应过来,蓦地一笑。 “诶哟,你不说我都不知道。” 沈离几瞬后已经带他们几个回到了家里。 “妹妹~” 魏明安捏捏沈离的手,指了指眼睛上的灵气,“好了哇,都到家了。” 沈离蹲下身来给他消了灵气。 魏明安笑盈盈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干嘛这么紧张,都多少年了,我早不记得了。” 郭逸之在一旁牵着他另一只手,“不行呢,以后不准去那腌臜地方了,我去。” 他认真想了想,开口道,“要不今天晚上跟我睡?” 魏明安眼睛都亮了,“好呀好呀,我去把江辞扔一边。” 无辜的小虎斑瞪了他一眼。 呲牙咧嘴的。 哄呗。 魏明安惹的郭逸之哄。 郭逸之笑笑,“呐,两个弟弟都和我睡~” 魏明安说归说,晚上还是抱着小毛团去钻了郭逸之的被窝。 “哥~” 郭逸之哑然失笑。 这一人一猫,两个小脑袋可可爱爱的,都眼神亮亮地看着他。 “诶哟喂,看我一把年纪了还得哄弟弟睡觉。” 沈离嗔怪,“哥哥!你真是的,哪有这么漂亮的人天天说自己老的。” 魏明安顺杆就爬,娇兮兮地贴着他躺,“就是!我哥最好看了!我哥可是那么多人公认的美貌呢。探花郎哥哥~” 郭逸之又羞了。 “诶呀!” 小虎斑支着脑袋贴了贴郭逸之地面颊,“喵呜~” 江辞哼哼,这个臭不要脸的魏明安,话全让他说了,哥~ 这仨人,给郭逸之哄得快晕乎了。 破晓赞同地点点头。 窜下去在郭逸之怀里打了个滚。 沈离给他俩,嗯,他们仨盖好被子,“好啦,哥哥,快哄你的俩幼稚弟弟睡觉~” “嗯,晚安噢。” 沈离抱着破晓踱步回去。 路过了温谨珩和桑婉的院子。 桑婉在秋千上躺着望天。 沈离乐了,“哟,赏月呢这是,难得啊。” 桑婉又高兴又无语。 “姐姐!你又来了!” 沈离笑,“不欢迎我我可走了啊。” 桑婉一把把她拉过来,“你又来看热闹了!” 沈离嘿嘿一笑,“你以为呢。” 桑婉眼眸弯俏,“姐夫~” 破晓好脾气地给她摸。 带破晓来看八卦呢。 “今天怎么没热闹看啊。” 桑婉哼哼唧唧的,“这不出来陪姐姐赏!月!吗!” “哈哈哈”,沈离笑得合不拢嘴。 桑婉没好气地道,“他忘了,没锁门,我就出来了。” “诶哟,别闹腾噢,明天我可不想看到疯了的温谨珩,和逃走的你。” 桑婉生无可恋地倚着花架,“我跑?你看这是什么。” 沈离望向她举着的手腕。 笑了。 温谨珩活学活用,刚学会灵气,就在桑婉手腕上套了一圈。 沈离心里狂笑。 其实温谨珩还不会别的呢,他也不知道位置,状态,这些。 纯属忽悠吓唬桑婉。 沈离笑得不行,“这怎么不能跑,温谨珩水平还不高呢。” 桑婉面无表情,“好啊,我跑,要是温谨珩要给我弄死,姐姐你不帮我你就完了。” 沈离哈哈大笑,“我怎么完啊我听听。” “我撒泼打滚,闹你。” “哈哈哈哈。” 沈离陪她待了一会儿,就看着她进屋去了。 桑婉就说说,这不,温谨珩不看着她,她也没跑啊。 走了,和夫君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