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70年代，从北大荒知青开始》 第1章 绿水青山北大荒 ps:萌新作者，刚开始写年代文，有错的、漏的、考证不对的，希望诸位彭于晏和吴彦祖们，多多指点，拜谢。 顺便，打劫！把脑子交出来！ 。。。 “呼。。。。。。这鬼天气，还让不让人活了。。。” 徐谨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如此清澈透蓝的天空，后世极难遇到。 只可惜，那正空中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实在难以忍受。 没错，现在是 1977 年的 10 月上旬，国庆的喜悦余韵尚存。 秋雨未至，天气仍然炎热。 蔬菜的播种工作方才落下帷幕，最近大队的首要任务，便是割猪草。 一望无垠的菜田，每隔几十米，就有一名身背箩筐的汉子。 他们弯着腰，手持镰刀，在水田里，土坡上，寻觅着杂草。 土坡上，有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参天大树。树下的阴凉处，坐着十几名有说有笑的女人。 从箩筐里，把可以吃的野菜，像挑宝贝一样细心地挑出来。 尤其是荠荠菜、紫花地丁和蚂蚱菜，是大家的最喜欢的。 再远一点，是条去年引过来的小溪。有两名女知青，在小溪边，清洗挑拣出来的野菜。 剥去苞叶，择洗干净，然后在凉水里泡一会儿。 等到晚上，加水、加盐、加点菜油，如果有糖，那就再好不过了。 调成料汁儿，再敲点蒜汁儿。然后将这些野菜，放入锅中，热油翻炒，等到冒起白烟，就可以起锅了。 再将剩下的热油，淋入料碗，那股诱人的香味就会扑鼻而来。 最后，料汁儿和野菜一拌，那味道，啧啧啧，简直令人垂涎欲滴。 想着想着，徐谨言的口水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禁流了出来。 “咕咕……” 摸了摸肚子，没想到早上那大半碗稀棒子面粥，这么快就消化完了。 可现在日头还早，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只能先忍着了。继续埋下头，努力割着猪草。 徐谨言是一名知青，来到这里已经 3 年了，8 月底刚满 20 岁。 而这里，就是黑省哈市松花江地区木兰县的胜利村。 这就是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的北大荒。 经历了数年的开发，早已处处是良田了。 而他，其实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为了救一个小女孩，被一辆完成任务的泥头车司机，开的白色奔驰给撞了。 不过好在，他有了重活一世的机会。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徐谨言，死于高烧。 至于原主是否有幸穿越到后世的他身上，已经无从验证。 作为一名穿越者，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多月了。 每天不同时间，他换着各种花样呼唤系统，比如老爷爷、系统、筒子哥、靓女、帅锅，什么都试过了，然而根本没有一点卵用。 不过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就比如，他原本那跟豆芽菜一样的身体，最近素质越来越好了，胸肌、腹肌也若隐若现。 另外，他的记忆力也越来越强了，穿越前所经历的事和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小时候尿床的事，都历历在目。 但坏处就是，徐谨言对这个 1977 年和这个新的身份怨念颇深。 这个年代，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他都花了很长时间才逐渐适应。 没错，1977年，距离改革开放还要好几年，做生意什么的，想都不要想。如今都是有钱都没有用的年代。 另一个，就是知青的身份了。 说是知青，其实跟农民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在北大荒这里。每天睁开眼，就是各种各样的农活，在等着他。 而更过分的，就是每天都是固定的棒子面粥、窝窝头和咸菜，压根就无法下咽。 一开始，他差点连半天都坚持不下来。只能干一会，休息一会。 私底下不知道被其他知青们，嘲笑了多少次了。 好在身体似乎加了强力的 buff，恢复的还挺快。这才慢慢的坚持了下来。 就在徐谨言埋头努力割猪草的时候，突然远处有人在喊。 “有鱼！好肥的一条鱼啊！谁会捉鱼，快来捉鱼啊！” 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小溪边摘菜洗菜的王洛溪。 与徐谨言一样，王洛溪也是知青。不过王洛溪是京城人士，还不满 18 岁，去年秋天来的这里，刚满一年。 因为长相甜美，气质出众，身材高挑。 当她刚到这里时，整个乡镇，各个大队都引起了轰动。适龄单身的小伙子们，经常成群，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跑来搭讪，想与王洛溪结识。 起初，王洛溪还认真地结交了几个朋友。但后来她发现，这些人都心怀不轨，所以她逐渐变得更加高冷，只和一同居住的几个女知青一起结伴而行。 对于所有的异性，她都不假言辞。是的，所有异性，徐谨言也不例外。 不过对于刚穿越过来还不到两个月的徐谨言来说，现在还是低调熟悉环境和生活的阶段。至于谈女朋友什么的，并不在他的重心之内。 更何况，王洛溪并不符合他的审美。 比如，她的皮肤虽然白皙，但白得有些过分，就像擦了一层厚厚的粉。 经历了整个夏天的摧残，她却没有被晒黑分毫。 就离谱！ 再就是，她的身材看起来高挑，但和他以前一样，也是个豆芽菜，没胸没屁股。 毕竟，再苦也不能苦孩子，没有奶吃的孩子，多可怜那。 而且，见惯了后世各种美女的徐谨言，对王洛溪，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就在徐谨言回忆这些事情的恍惚间，几名正在田垄和田坡间割猪草的男同志们，已经一路大呼小叫地狂奔了过去。 很显然，众人皆想在美女面前，大展一番自己的雄性魅力。 可惜，此溪水宽度较窄，水流很急。一开始发现鱼的王洛溪，沿着小溪紧追不舍，离徐谨言越来越近。 徐谨言怎会不知，这鱼是顺着水流，朝自己游过来的。他快走两步，到小溪边举起镰刀，只等那条鱼自投罗网。 很快，溪流中那条翻腾着鱼尾，一路向前的大肥鱼，便到了眼前。 手起刀落，一道银光闪过。肥鱼已被镰刀的尖头刺穿。 举起镰刀，看着这条近一尺长的肥鱼。 只见其体肥肉厚，高而侧扁，是条鳖花鱼。 此鱼肉质细嫩、刺少、味鲜，乃松花江中着名的三花五罗之一。不论是清蒸，还是醋溜，皆是难得一见的美味。 想来，它是从松花江中，顺流而来。 正当徐谨言准备将鳖花鱼从镰刀上取下，刮鳞去肚，为饿扁了的肚子，增添一点油水的时候。 “好小子！竟敢抢我的鱼！” 几名不怀好意的壮小伙，围了过来。 第2章 抢我的鱼？做梦！ “好小子！居然敢抢我们的鱼！” 几名不怀好意、虎背熊腰的壮小伙，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 徐谨言抬头扫视了一圈，这几人他认识，就是刚才一路跑来，想要在美女面前逞英雄的那几位。 “识相的就赶紧把鱼交出来。” “对！这鱼是我们先发现的，跟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嘿嘿，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们动手，你可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此时围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大队里臭名昭着的几位刺头。 郑解放、王大海、赵胜利。 虽说他们也都是知青，但这几位，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 可由于他们三人天天抱成一团，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时间一长，他们居然在胜利大队称王称霸。 而原主之所以会死，就是拜郑解放所赐。 8 月底，他们几个一起恶作剧，在原主身上泼了一盆冷水。虽说那时天气还很热，但原主的身体早已被繁重的农活折磨得疲惫不堪，居然感冒发了高烧，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不过今天，他们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别的不说，徐谨言可是当过兵的，擒拿格斗对他来说简直是信手拈来。正好可以替原主报仇。 “你们说，这条鱼，是你们的？” 徐谨言不紧不慢地看着郑解放，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但左手，却暗暗做好了准备。 “那是自然，你还是乖乖交出来的好。” 郑解放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此时天气虽然称不上，但下地劳作时，汗水依旧如泉涌，男知青们为了不弄脏衣服，大多都赤膊上阵，不穿上衣和背心。 这三人虽然算不上什么肌肉壮汉，但多少还是有些线条的。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若隐若现的肌肉，猛一看，确实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压迫感。 “那你喊它一声，它要是应了，我就给你。要是没应，就说明这鱼，不是你的。” 可徐谨言心里清楚，他们三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于是直接火上浇油。 “扑哧……” 话音刚落，有女知青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从王洛溪大喊那一声起，已经有很多人围了过来。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鱼不会说话。那么徐谨言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你小子是不是找事！” 郑解放并不傻，自然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听到几名女知青的笑声，他顿时觉得脸上无光，神色马上就变了。 他伸出右手，直接向徐谨言推搡过来。 “啊啊啊啊啊！！！！” 然而，下一秒，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徐谨言犹如猎豹一般，闪电般地抓住了郑解放的手腕。 他用力一掰、一转，郑解放就像被风吹倒的稻草人一样，整个人往一边歪去，嘴里还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紧接着，徐谨言小腿猛地甩出，如同鞭子一般，狠狠地踹在了郑解放的膝关节上。 “呜呜呜……” 郑解放的右腿像麻花一样撇了一下，然后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一只手捂住膝关节，一只手高高举起，嘴里呜咽着，仿佛连喊疼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只见他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膝关节和软骨组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就像一个被吹鼓的气球。 所有围观的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仅仅数秒，攻守之势瞬间逆转。王大海和赵胜利也呆若木鸡地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去把郑解放扶起来，还是与徐谨言理论。 “滚！” 徐谨言看着王大海和赵胜利，冷冷喝道。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可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本想上前一步，但看到还躺在地上的郑解放，两人犹豫了起来。 然而，徐谨言却不打算轻易放过郑解放，他要报仇，自然要让对方刻骨铭心。 只见他上前一步，踩住郑解放的脚踝，然后脚上发力。 “啊啊啊啊！！！！！” 郑解放的身体瞬间紧绷，青筋暴起，嘴里发出的喊叫声如同杀猪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周围的人瞬间齐齐后退一步。 “你以前不是经常喜欢欺负我吗？今天，我要连本带利，一并讨回来！” 说完，徐谨言脚下继续用力，同时还旋转了几下。待心中那口恶气消散，他才松开脚。 这算是给原主收取一点利息。 说话时，死死地盯着王大海和赵胜利，两人不禁心头一颤。 不敢有任何动作。 做完这一切后，徐谨言取下还挂在镰刀上的鳖花鱼。 向后一甩，就丢进了箩筐。 然后回到自己负责的区域，继续埋头割起了猪草。 “徐同志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对啊，刚才他出手的时候好帅啊！” “让他们总欺负我们，活该！” “就是，活该！” 刚才还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开了。 但嘴里，却小声的讨论着。 这些人，说起来，是一个大队，是一个整体。 可实际上，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 有些，甚至语言都不通。 压根就没有什么凝聚力可言。 最多，也就是几个同乡组成的小团体罢了。 就比如郑解放等人。 平时，都是根据大队支书的指挥。 分派好工作，各自干活赚工分罢了。 如今这北大荒，吃不饱的饭，干不完的活。 都是勉强度日而已。 所以，也就是为什么刚才王洛溪说有肥鱼。 大家才会那么兴奋。 因为能让每天都是窝窝头和咸菜的苦日子。 增加点油水啊。 于是乎，郑解放三人眼馋得直冒火。 不过，这场抢鱼风波，很快就平息了。 王大海和赵胜利搀扶着郑解放，一屁股坐在大树底下，揉着膝盖和脚踝。嘴里哼哼唧唧的同时，还用愤恨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徐谨言。 其他知青，都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埋头苦干。 毕竟完不成今天的任务，赚不够工分，那可是要饿肚子的。 不一会儿，徐谨言就率先完成了工作。 直起腰，扫视了一圈。自己负责的区域，已经全部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抬头看看天，太阳也才刚刚偏西了一点。而其他人，也才完成了一半左右。 “咕咕。。。” 肚子又开始咕咕叫了。不过既然有了鱼，那两个窝窝头，自然可以省下来了。 徐谨言放下箩筐，从里面摸出鱼。 然后一手提着箩筐，一手提着鱼。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树底下。 将装满野草和野菜的箩筐随手一丢在地上后。也不顾众人投来诧异的眼光。走到小溪边，开始用镰刀熟练地处理起鱼来了。 没多久，鱼鳞就被刮得干干净净，内脏和鱼鳃也都清理得彻彻底底。 剩下的，就是干净的鱼肉了。 转头走向山坡，捡了一些枯枝碎叶。重新回到树下阴凉处，摸出口袋里的火柴。生火烤鱼。 没多久，鱼香味便随着微风四处飘散。 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紧紧盯着那条在火舌上欢快翻滚的鳖花鱼。 “徐同志，吃独食，可不是我们g青年该干的事啊。” 几名男知青，被香味勾得心痒痒，忍不住走了过来。 第3章 烤鱼，有味儿 “徐同志，吃独食，可不是我们g青年该做的事啊。” 几名男知青，被香味吸引了过来。 徐谨言抬头，这几名男知青似乎被吓了一跳一样。 齐刷刷的后退一步。 “咱们都是先进的知识分子，g青年，应该学会分享。” 领头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知青，徐谨言认得他，叫周国庆。 此人并没有什么武力值，也不像刚才那三人臭名昭着。 不过呢，在徐谨言的印象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经常打小报告不说，还擅长玩道德绑架。 所以，在大队里，也属于被大家敬而远之的一份子。 “切。。。” 徐谨言冷笑一声，直接无视。 看看手里的烤鱼，鱼皮已经变得焦黄干脆。 火候刚刚好。 翻到鱼肚子肉最多的地方，吹了几口气，然后一口下去。 香甜、软烂、嫩滑的鱼肉入口即化。 要是有孜然、盐、辣椒就更好了。 徐谨言想起前世夜市摊上的烤鱼。 不过即便没有添加任何调味料。 这条烤鱼，依然美味。 可能是饿极了，吃什么都好吃的缘故。 众目睽睽之下，一条近一尺长的烤鳖花鱼。 短短几分钟，就只剩下了鱼骨头。 “嗝儿。。。” 去掉内脏、骨头和鱼头，仅仅是肉，怕不是也得有两斤。 记忆里，这副身体，还从没吃饱过呢，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 徐谨言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儿，踩灭火堆后，靠在树上，眯起眼睛。 周围的知青们，都捧着窝窝头啃，但眼神却时不时的瞄着他。 羡慕、嫉妒、害怕、疑惑。。。。。。 说起来前身在这里待了三年了，知青们相互之间也都认识。 可大家之间的关系，却很微妙，既不团结，也不亲密，更多的居然是相互防备。 即便是同乡。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默默吃饭，默默休息，默默看书，默默工作。 “不知廉耻，居然一个人吃独食！” “回去跟大队委汇报，一定要让吃独食的人受到惩罚！” “对！却找大队支书告状去！凭什么他吃肉，我们就要吃窝窝头！” “太可恨，太无耻，太卑鄙了！” 以周国庆为首的几人，看着吃饱的徐谨言。 心里的不甘再度涌了上来。 你一嘴，我一言，似乎，这样就能让那条进了肚子的鱼，分到他们手上一样。 却丝毫不提，刚才徐谨言被抢鱼的时候。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言相助，更别提出手帮忙了。 说起来，郑解放几人，虽然也眼馋，可刚才被教训过后，尾巴已经老老实实的夹紧了。 除了狠狠的眼神，什么都不敢做。 即便是周国庆等人在带头，可周围的知青，并没有人加入进来。 周国庆几人唱了半天双簧。 发现无人配合，慢慢地，也安静了下来。 都说人的悲喜并不相通，徐谨言也是如此，觉得他们格外的吵闹。 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 周国庆等人瞬间闭嘴。 郑解放也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脖子。 其他知青，此时与路人一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要么默默地啃着窝窝头，要么闭眼休息。 徐谨言起身，捡起一个已经塞满了野草的箩筐。 背在背上，大步的向大队走去。 既然今天的工分都已经赚到手了。 那么，留下来，也是浪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很快，回到了村里，在几排看着崭新的红砖平房里，找到了会计室。 刘会计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拨着算盘，核对数据。 “哟，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刘会计推了一下眼镜，抬头一看，原来是徐谨言，便开口打了个招呼。 然后起身接过了箩筐，先在手里掂了掂重量，然后才放到地秤上。 将最大的那颗秤砣向前推了一下，对准刻度。 等稳定下来后，点点头。 回到座位上，翻开本子，找到徐谨言的名字，拿起钢笔，在后面打了个对勾。 做完这一切后，刘会计再次抬起头，看向徐谨言。 似乎在说，还有什么事吗。 “支书在吗？” 现在时间还早，也是最热的时段。 不用说，知青宿舍的屋子里，也是闷的根本待不住人。 所以徐谨言并不打算直接回宿舍。 “去县里开会了，估计得等一会才回来。你有事？” 刘会计跟徐谨言往日无仇，今日无怨，自然不会隐瞒。 “嗯，有点事，需要汇报一下。既然不在，那我晚点再来。” 徐谨言点点头，转身离开。 用屁股想，也会知道，今天下工，那周国庆必然会去打小报告。 其实对于小报告，徐谨言并不担心。 因为赵支书，是个很软的人。 换句直白点的话讲，就是擅长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今已是77年，各地的知青，早已失去了几年前那热情和无私奉献的精神。 已经有了越来越难管的苗头了，若继续使用强硬手段。 不但会引来知青们的反弹，甚至会引起更大的麻烦。 不然，郑解放几人，为什么会如此横行霸道，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被处理呢？ 所以，即便有人去打徐谨言的小报告，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实际上的影响。 但徐谨言找支书，并不是为了提前铺垫吃独食这个事。 而是，既然自己有捕鱼这个技能，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 现在有了技能托底，每天都能提前完成任务，拿到工分。 那剩下的时间总不能闲着？ 所以，去松花江上捕鱼，是徐谨言产生的新想法。 现在的松花江畔，还没有开始大批量的捕鱼。 所以江里，鱼不但多，还好捉。 少量捕鱼，自己吃，问题不大。 可捕的多了，自己吃不完不说，随着时间的增长，那必然会引起其他知青的眼红。 为了避免这些麻烦，能获得支书的同意和支持，才行。 至于换钱？ 如今是正经的计划时代。 而且，这里是北大荒。 长期处于半军事化管理之下的地区。 除了知青就是军人，在大集体的环境下，生活在农场里。 想找市集什么的交换物品或者换钱？ 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顶多也就是小范围，私下里偷偷的换罢了。 所以，徐谨言的想法就是，将自己捕上来的鱼，换成工分。 一是看看能不能利用这个技能，减少自己在大队里的工作压力。 二呢，为自己赚取更多的工分，以后可以换取更多的口粮。 即便不需要那么多口粮，也可以从队里换别的东西。 三就是改善生活了。 能吃上鱼，总比啃窝窝头、喝棒子面粥、就咸菜强？ 很快，蹲在墙根儿阴凉处盘算的徐谨言，就看到支书骑着大二八，回来了。 第4章 捕鱼换工分 “赵支书” 徐谨言看到赵支书骑着车过来了，赶紧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谨言啊，今天的工作干完了？” 赵支书停下自行车，疑惑的看着徐谨言。 “嗯，今天提前干完了，会计也记上分了。” 徐谨言点点头。 “那，你是有事？” 赵支书深深地看了徐谨言一眼，弯下腰，将自行车上了锁。 “是。” 徐谨言站到了赵支书办公室的门口，意思是进去说。 “那来。” 赵支书自然看的清楚，打开门，又把窗户都推开通风。 “说说，找我什么事？” 赵支书提起暖瓶，给两人倒上白水后，才坐了下来。 “今天割草的时候，我在小溪里抓了一条鱼，挺大的。” 徐谨言也不隐瞒，将中午的事，说了一遍。 “郑和周他们啊，就是那种人，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至于你说的捕鱼。。。。。。” 赵支书听完之后，果然如同徐谨言所想，和起了稀泥。 既没有说他们动手不对，也没有指责徐谨言吃独食。 “我会在完成当天工作后再去。” 徐谨言补充了一句。 “那你的意思是，捕鱼换工分？” 赵支书终于提到了重点，不过似乎，还有些顾虑。 “一天5个工分，一个工分抵8分钱。吃不饱肚子啊。” 徐谨言适时的吐槽了几句。 “那你想怎么个卖法？” 赵支书眼睛转了一圈。 按理来说，徐谨言提议捕鱼换工分这件事。 放在以前，是严格禁止的。 但如今不同往日了。 现在的知青，一年不如一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今天去县里开会，说的就是这样的事。 赵支书如今看似很软，也是无奈。 如果他强硬起来，这帮子知青，会闹出什么事，他都不敢想。 所以，只能哄着来。 “一斤鱼肉，一个工分，您看行不？” 徐谨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赵支书听到这番话，却没着急表态。 而是点上了一支大生产，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看着面前的茶缸发呆。 “要不，您说？” 徐谨言一看赵支书这副模样，内心顿时忐忑了起来。 对于捕鱼换工分这事，原本的信心满满，现在有些动摇了。 “先给你三天时间。 换工分的事，等三天后，看你捕鱼的情况再说。” 赵支书抽完烟后，用力的把烟头拧灭在烟灰缸了。 终于下定了决心。 “成，那明天您就瞧好。” 徐谨言看出来了，赵支书此番举动，肯定是要顾虑上面的想法。 自己一开始以为，大队内部就能决定。 看来还是考虑的不够周全啊。 不过既然赵支书同意扛住压力，试试看，那自己肯定是要尽力表现的。 两人对视点头后，徐谨言便起身离开了大队办公室。 明天的工作，是掏大粪。 将大队茅厕里囤积的大粪，掏出来，然后挑到田里。 这是所有知青最反感的工作，没有之一。 也是效率最低的工作。 不用想，也知道，明天这件事，会拖延很长时间。 如果明天还想去江边捕鱼，那么准备工作，就要在今天完成。 回到会计室，将箩筐背上，拐个弯，就是猪圈了。 把箩筐里的猪草，倒在猪食槽旁边的空地上，把箩筐腾出来。 然后去北边的池塘里，挖了一大堆泥和摘了一堆茅草回来。 细心的在箩筐底部铺好，压实。 然后回宿舍取出自己的脸盆，从水井里打了一盆水。 小心的倒到箩筐里，反复试了几次后，确保不会漏水。 没有水的话，捕上来的鱼，很快就会死掉。而死鱼的口感，会差上很多。 所以，临时的鱼筐，必须要有。 最后就是渔网了。 这个大队有现成的，只需要从库管那里借就行了。 不过肯定不是现在，等到明天再借也不迟。 等做完准备工作，已经到了下工的时间了。 队里的铃声响起。 徐谨言抬头向田拢的方向望去。 已经能看到零零散散的知青们，开始回来了。 将做好的箩筐放在仓库，在库管的归还清单上，签上自己名字。 “吴叔，我跟赵支书说好了，明天下工后，去江边捕鱼。 这箩筐我铺了点荷叶，您帮我瞧着点，明天我再来借。” 签完字后，跟库管老吴提前打了个招呼。 “成，我记下了。 你要是能捕回来鱼，咱们就能吃上鱼肉了。” 抽着旱烟的老吴眼睛登时就亮了。 对于这种能打牙祭的事情，自然不会反对。 “明天还有渔网，我也得借一下，您可别忘了啊。” 看老吴同意，徐谨言补了一句。 “放心，一会我就去找出来。” 老吴吐了个烟圈，笑了笑。 大队之前组织过知青们捕鱼的。 不然也不会有渔网在仓库里。 只不过知青们，都是城里长大的孩子。 哪里会捕鱼啊。 去了几次，说是捕鱼，其实用玩水来形容，更加恰当。 即便能抓到鱼，也都是侥幸成分居多。 徐谨言就是其中少有几个能抓到鱼的人，毕竟，前世有经验。 之前呢，大队不是没想过捕鱼，也组织过几次。 但大队里除了知青，就基本上是工作人员，没有村民，懂捕鱼的，根本没几个，所以收获根本就没眼看。 导致捕鱼这项工作，慢慢地就没人提了。 但对于徐谨言会捕鱼这件事，大家还是知道的。 随着知青们下工，大队里也慢慢开始热闹了起来。 去会计那里记好工分，然后将今天的劳动成果，在猪圈的食槽旁堆成了小山。 因为知道今天的晚餐有野菜。 所有知青们都快速到了厨房门口开始排队，等待开饭。 徐谨言也不例外，不过他来的早，自然是在最前面。 “今晚的野菜也不知道老何做的好不好吃。” “不管好不好吃，我都要一份，好多天没吃菜了。” “我也是，每天都是棒子面粥和咸菜，早就腻歪了。” “希望今天老何发挥超常，做的好吃点。” “与其希望老何做的好吃，还不如自己做。。。” “哎。。。大队要是能换个厨子就好了。。。” “要不你去？” “还是算了，我做的更难吃。。。” “那倒也是，上次你做的饭，黑乎乎的，我还以为是毒药呢。” “死丫头！能不能不要说了！” 随着人群的讨论，食堂的大门开了。 第5章 知青的生活，很苦 “何师傅，一碗粥，一份野菜。” 排在第一的徐谨言拿出了手撕粮本。 指着那大锅里的炒野菜，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不要窝窝吗？” 何师傅从粮本上撕下了三张票，好奇的问了一嘴。 腰上系着油乎乎围裙的何师傅，今年四十出头，可头发，已经白一半了。 据说是二十年前，从半岛退下来的炊事兵。 但很奇怪，何师傅的手艺，忽好忽坏。 说不准那一天的饭，就特别的好吃，就跟开盲盒一样。 可惜的是，大部分时候，都不怎么样。 “不要了。” 徐谨言递过自己的两个饭缸，拿回已经被撕过票的粮本，塞进兜里。 何师傅熟练的打了半碗棒子面粥。 然后用筷子从大锅里，把野菜夹到饭缸里。 可能是因为排第一？也或许是因为看徐谨言没有要窝窝头。 何师傅给的野菜明显要多一些。 “谢谢何师傅。” 徐谨言自然投桃报李，对何师傅道了声谢。 “多吃点。” 何师傅咧嘴笑了。 抛开厨艺不谈，何师傅是大队里最受大家欢迎的工作人员之一了。 食堂是一整间没有隔断的大通房，有十几米长。 摆了几十张密密麻麻的小桌凳。 虽然是食堂，但也算明亮干净。 因为厨娘是何师傅的爱人，没事做的时候，就喜欢拿着抹布，到处擦。 徐谨言就近找了一个挨着窗户的位置。 从裤子里摸出中午没吃的那两个窝窝头。 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有些酸。 这窝窝头在自己的兜里闷了一天，有酸味是很正常的。 将窝窝头掰碎，与野菜搅拌一下。 让窝窝头充分吸收掉野菜里的料汁儿。 这样才有味儿。 然后嗦了一下筷子，开始搅拌棒子面粥。 一边搅，一边吹气，这样凉的快一些。 渐渐地，食堂里打到饭的人越来越多。 已经有人开始吃了。 徐谨言放下粥，夹了一口野菜送入嘴里。 嗯，今天何师傅超常发挥了。 味道比自己想象的还好吃。 于是大口吃了起来。 虽然窝窝头已经酸了，可就着野菜，跟放多了醋一样。 反而味道更加丰富。 一口野菜，一口窝头，再来一口粥。 就在吃的香喷喷的时候。 “野菜怎么没了！” “就是！好不容易排到了，野菜没有了。。。” “何师傅你也太过分了，为什么不给我们留点！” 身后传来了喧闹。 徐谨言转头一看，原来是郑解放三人。 王大海和赵胜利，俩人驾着郑解放。 看样子，郑解放自己连路都走不成了。 自然是来的要比其他知青晚一些。 “吵什么吵！来晚了没菜不是很正常？！ 我比你们还晚，一样没菜吃！ 再废话，就滚出去，别吃了！” 说话的是郑解放三人后面，也在排队的保卫小队的队长，郭鹏。 郭鹏年龄跟何师傅差不多大，也是从半岛退下来的。 个头不高，只有一米七的样子，看似瘦的很，但身上全是肌肉疙瘩。 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遇事从不含糊。 在大队里的威信颇高。 刚才还在抱怨的郑解放等人，看到郭鹏盯着他们几个。 瞬间闭上了嘴巴，老老实实打了粥和窝窝头。 周围伸长了脖子，饭都顾不上吃的众人，发现没热闹可看。 都满脸遗憾，重新低下头，继续吃饭。 徐谨言将最后一块窝窝头，绕着碗边，把残留的料汁和野菜残渣，都刮干净后。 才塞入嘴里。 然后用筷子仔细的扒拉了一下棒子面粥，倒入嘴里，一点都没浪费。 看着干干净净的两个饭缸。 徐谨言才站起身，去食堂外面的洗碗处，将碗筷冲洗干净。 没一会，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虽说白天热的过分。 可北大荒的昼夜温差也大。 此时吹来的风，已经略带一丝凉意。 徐谨言回到宿舍，将碗筷放好，拿出脸盆和毛巾。 去涮洗处，接了一大盆水，然后站到一旁，开始擦洗身子。 没一会，后面已经有陆续吃完饭的知青们，开始排队接水了。 等到擦洗完，队伍已经排了老长一截。 干了一天的活，大家都等着冲凉呢。 将毛巾涮洗干净后，倒掉脏水，回到了宿舍。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温度也低了不少。 取下塞在裤腰上的海魂衫，套在了身上。 现在是自由时间了。 徐谨言跟大家一样，收拾完后，回到了宿舍。 这个宿舍，是个大通铺。 也就是用砖头挨着三面墙，砌了一个能当床用的地方。 夏天铺凉席，冬天铺被褥。 十几平的大小，住了六个人。 此时有的躺着发呆，有的翻开了书本，有的在抽烟，有的收拾物品，准备去洗衣服。 室友们都是一副疲累的模样，没有什么娱乐或者交流的欲望。 但徐谨言知道，其实不管累不累，他们每天都这样。 只有在熄灯睡不着的情况下，大家才会打开话匣子。 肆无忌惮的交流着任何能想到的话题。 一开始，徐谨言为了保持低调，也跟大家一样。 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后来时间长了一些，便觉得压抑的很。 在某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他才知道，原来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 大家都是城里长大的孩子，说娇生惯养可能过分了。 但没干过农活这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到了这里后，每天都是累得要死，做不完的工，干不完的活。 那些有关系，或者运气好，就近下乡的知青们。 可以偷懒耍滑，可以跑回家让父母继续养着。 他们不行，想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就算是能跑到火车站，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介绍信，连票都买不到。 至于扒火车？想多了！ 到处都是站岗的士兵，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机会。 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 所以刚来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在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偷偷的哭。 哭着哭着，就习惯了，然后又慢慢变得麻木不堪。 像个牵线木偶一样。 只有极少数人，还能保持乐观。 能够在苦中作乐。 毕竟，这些知青，绝大部分，都还是十七八九岁的孩子。 在后世，还在上高中，或者刚考上大学。 肆意挥霍青春，畅想无限未来，享受美好生活。 有些早熟的，甚至都有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 更过分的，孩子都有了。 可他们呢，却被一个无形的牢笼，圈禁在这里。 期待某一天，能收到一封信，可以摆脱这里，回家接退休父母的班。 徐谨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回忆着穿越前，那些多姿多彩的生活。 他是幸运的，在这些人里，他体验过所有人连想都想不到的生活。 可他也是不幸的，由奢入俭难，这个道理，懂得都懂。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鼾声、虫鸣、鸟鸣、风声四起。 第6章 掏大粪？不！去捕鱼！ “怎么只来了这么点人？” “其他人呢？都去哪儿了？” “我几个舍友都请假了。。。” “我舍友也请假了。。。” “我舍友肚子疼，我现在疼还来得及吗？” 吃过早饭后，大队的小广场处，集合的人数连一半都没有。 众人都在低声的交流着。 徐谨言也在其中，看到这些才来了一半的人，瞬间明白。 这些人之所以请假，就是为了避免去掏大粪。 赵书记看着空荡荡的队伍，眉头都快要皱到头顶上去了。 之前掏大粪的时候，也会有人请假。 可像今天，超过一半人请假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 其实，即便是只有一半人，大粪该掏还是能掏的。 但男的，却只有寥寥几个。 还全都是最老实，最听话的那几个。 毕竟，掏大粪这个活，总不能让女的来？ 虽然大家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 男生们都会发扬精神，主动去把重活累活和脏活给做了。 只是，今天就来了三个人男知青，掏大粪这项工作，肯定是做不了了。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理解。 冬天掏大粪，还勉强能行。 毕竟天冷，都冻上了，味道还不算大。 可如今是十月上旬，黑省已经步入了深秋，距离下雪，也不过一月时间。 厕所里到处还依旧都是苍蝇和大队白色蠕动的不可描述的小生物。 还没走进去，那味道就已经直冲天灵盖了。 更何况，还要去掏。 这些都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们，哪里干的了这个。 前几年的知青们，虽然也是城市里长大的孩子。 可他们还肯吃苦，能发扬精神。 不怕脏，不怕累，不怕臭。 哪怕身上都沾满了黄色的不可描述的东西。 也不会去抱怨、去推脱、去做逃兵。 他们的精气神，都还在，从未推辞过。 可现在的知青。。。。。。 上次自己是好说歹说，哄着他们干了。 没想到，这次直接给自己玩起了罢工。 支书摇了摇头。 昨天去县委开会，书记就提到过知青们会偷懒，会怠赖。 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徐谨言！” 赵书记叹了口气，看着站在广场上的知青们，思索了片刻后。 突然对着徐谨言喊了一声。 “到！” 徐谨言条件反射一般，马上站直了身体，应了一声。 “今天你带大家去江边捕鱼。 一共16个人，给我捕80斤鱼回来，就给你们记满分工分。 捕不够，少多少斤，就少多少分。 听明白了没有！？” 就在徐谨言以为要让自己第一个去掏大粪的时候。 赵书记却让自己带头去捕鱼。 不由得喜出望外。 刚刚还没沉到底的心，马上跳到了嗓子眼。 “是！” 随着徐谨言响亮的声音。 队伍里也嗡的一声炸开了。 “太好了，不用去掏粪了。” “去捕鱼，哦哦，去捕鱼咯。” “快带上脏衣服，顺便一起洗了。” “把盆和肥皂也带上。” “今天我也要吃烤鱼！” “对，吃烤鱼！午饭钱可以省下来了。” “啊？我已经买了2个窝窝头了，能退吗？” “好久没下水里玩了，真好。” 听着队伍里七嘴八舌的讨论。 刚刚跳到嗓子眼的心，又迅速落了下去。 这群人，能组织起来吗？ 徐谨言有些心凉。 “肃静！” 就在大家在热烈讨论的时候。 一道洪亮的声音喝道。 大家转过头，寻找声音的发源地。 徐谨言，越众而出。 “捕鱼，是工作，也是工分。 不是让大家去游山玩水的。 大家要有组织，有纪律。 你们也不想再和之前一样，空手而归？！ 捕的少，没工分，还没的吃。 捕的多，有工分，还有鱼吃。 大家想选哪一个？” 站在了队伍的正前方。 徐谨言很清楚，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是没什么用的。 唯有利益，最动人心。 果然，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讨论声也消失了。 “想不想吃鱼！？” 徐谨言看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心念一转，大声喝问。 “想。。。” 人群中响起一道嗫嗫喏喏的女声。 “大声点，想不想？！” 徐谨言提高了音量。 “想！” 马上，人群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声音，起码有回应了。 “想不想吃烤鱼？！” 徐谨言举起右手。 “想！” 听到烤鱼，声音顿时洪亮了起来。 “想不想喝鱼头豆腐汤？！” 徐谨言又举起左手。 “想！” 人群瞬间沸腾了，跟着一起举起了双手。 “出发！” 徐谨言看气势已经调动了起来。 双手向前一挥，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司令官一样。 “出发！” 众人一窝蜂的冲向仓库。 没有人发现，站在一旁的赵书记，那异样的眼神。 “不要挤，不要挤。 我们只拿渔网和箩筐。 渔网用来网鱼，箩筐用来装鱼。 把镰刀放下。” 看着闹哄哄的知青们，手里都拿着镰刀。 徐谨言头都大了。 昨天他们可都是亲眼看到的，徐谨言用镰刀扎了一条鱼。 自然而然的也认为，捕鱼是要用镰刀的。 徐谨言赶紧出声劝阻。 等到大家放把镰刀放回去后。 才找到老吴。 “吴叔，我来取昨天的那个箩筐。” “在这儿呢，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谢了吴叔。” 徐谨言从吴叔手里接过箩筐。 背在背上，然后带着兴奋的知青们，向着江边走去。 没一会，就到了松花江畔。 之前来过几次，所以他很清楚，哪里有浅滩，哪有有鱼。 找了一处地方，指挥众人，将浅滩用石头围住，做了一个葫芦口。 然后在下游露出了一个出口。 再把渔网铺在出口的位置，让其他两名男知青按好，防止渔网脱落。 让众人都离开一段距离，防止人群过于吵闹，惊吓到鱼。 最后才取出本来打算当午饭吃的窝窝头，掰成碎末末，投入浅滩的入口处。 很快，被吸引到的鱼群，开始一尾一尾的从入口处游入浅滩。 等了半天，已经有十几条鱼进入了浅滩。 徐谨言便对守护在出口位置的那两个男生，比了一个手势。 开始赶鱼。 受到惊吓的鱼，顺着水流从出口就游进了渔网。 不过几分钟，渔网里就已经有了八九条跟昨天一样大小的肥鱼了。 “收网！” 随着徐谨言一声令下，两名按着渔网的男生。 迅速将网收了起来。 一条条鱼离开了水面，甩着尾巴，在渔网里翻腾。 “哇！捉到鱼了。” “好大的鱼！” “可以生火烤了吗？” “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我好饿啊。” 不远处的女知青们，看到渔网里的鱼，瞬间沸腾了。 第7章 捕鱼 “哇！好多鱼啊！” 徐谨言等人刚把渔网拖上岸的时候。 一众女知青围了上来。 昨天徐谨言吃鱼的的事，她们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个当时都默不作声，可不代表她们不馋、不想。 “可以烤来吃吗？” 一个女知青，瞪大了眼睛，装出一副可达鸭的呆萌模样。 凑到徐谨言跟前，问了一句。 “你们不怕打不够鱼，赚不够工分吗？” 徐谨言乐了，看着这名叫做李婉瑜的女知青，故意装作严肃的模样。 “不怕。。。。。。我们更怕饿肚子。” “对啊对啊，饿肚子比赚不到工分更可怕。” “吃一条，就吃一条，好不好？” 女知青们虽然年龄不大，可也都不傻。 都看出来徐谨言是故意装的。 所以全都戏精上身，夹着嗓子开始卖萌了。 徐谨言看着这群女知青们，一个比一个瘦。 胳膊都快比棍子细了。 反正河里的鱼不要钱，再捉就是了。 将渔网里的鱼，一条条抓起来，扔到早已准备好的箩筐里。 刚才还在翻腾挣扎的鱼，进到水里，马上就安静了。 摆着尾巴，在装满水的箩筐里开始转悠。 “行，就吃一条，你们说的啊。” 数了数，一共9条，便捡了最小的一只，扔给了旁边眼巴巴的李婉瑜。 “啊啊啊啊！！！” 被吓了一跳的李婉瑜根本就没接到鱼。 任凭鱼在自己的怀里跳跃，然后掉在了地上。 鱼一落地，就突然不再挣扎，只是不停的张着嘴巴呼吸。 “你们收拾，咱们继续。” 徐谨言对女知青们交代了一句话，又招呼起那两个男生。 三人提着渔网，回到了浅滩。 又按照刚才捕鱼的办法，铺好了渔网。 再次摸出一个窝窝头，捏碎在了入口处。 太阳越来越高，随着气温的升高，水温也逐渐提高。 浅水区的水比较温暖，水质好，阳光充足。 再加上有较多的植被和杂草，提供了良好的栖息地和食物来源。 正是鱼儿们孕育和觅食的理想之处。 所以，非常容易就能吸引到鱼。 不一会，比刚才更多的鱼，被窝窝头所吸引。 徐谨言安静的蹲在石头上看着，不敢惊扰。 看着越来越多的鱼，游入了浅滩。 感觉差不多了，便再次扭过头对那两个守在出口的男生点了点头。 然后用石头封住入口，防止鱼逃脱。 再次赶起了鱼。 跟上次一样的流程，只不过，这次的鱼，更多了。 “差不多了，再多，网估计会破。” 徐谨言估计有十几条进了网，便抓住渔网。 三人一起合力，将渔网提起。 肉眼可见的，比上次更多了。 女生们此时的情绪更加高昂了。 一个个欢快的跑过来，帮忙抓住渔网，拖到岸上。 然后根本不用徐谨言和那两个男生动手。 她们就把鱼装到箩筐里了。 可惜铺荷叶的箩筐只有一个，而且很快就装满了。 等到女知青们，将鱼全部从渔网里捉出来时。 徐谨言也数完了，一共23条。 如果一条鱼按三斤算的话，那已经有70斤了。 距离80斤的任务，只有咫尺之遥了。 可惜，他准备的窝窝头，已经没有了。 “谁带的有窝窝头。 我的窝窝头用完了。 咱们再捕一次，今天的工分就赚够了。 再多捕的，大家就可以敞开吃了。” 徐谨言大声喊了一句。 周围的人群马上安静了下来。 “我有！” 李婉瑜大声的响应，主动站了出来。 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窝窝头。 “有点少，谁还带的有？” 徐谨言接了过来，看看天，现在还没到中午。 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捕鱼。 若只有这一个窝窝头的话，怕是仅能勉强完成任务罢了。 “想吃鱼的话，就把窝窝头拿出来。 不然没有窝窝头，就抓不到鱼了。” 看着知青们闪烁的目光，徐谨言哪里不清楚她们的小心思。 窝窝头是要用工分换的。 都有鱼肉吃了，她们居然还藏着掖着。 真的是穷怕了，或者说，饿怕了。 等了半天，还是没人吱声。 都是默默地看着箩筐里的鱼。 好像那些游来游去的鱼，特别有吸引力。 “一个窝窝头换半条鱼！” 徐谨言无奈了，只好再次以利相换。 “我有，给你。” “我也有，这里。” “我的，我的。” “拿走你的窝窝头，把我的鱼还给我！” 话音刚落，如同变魔术一般。 徐谨言的眼前，瞬间出现了一大堆的窝窝头。 。。。。。。 看着被硬塞到手里的五个窝窝头。 徐谨言彻底无语了。 “李婉瑜，你带几个人，把这箩筐里的鱼，送回大队。 让刘会计称一下斤两。 然后跟这个箩筐一样，用泥巴和茅草把筐底铺一下。 再做一个能装鱼的箩筐带回来。” 将窝窝头塞到口袋里，徐谨言叫来李婉瑜。 交代了一番。 “好，我这就去。” 李婉瑜的小脸上充满了兴奋的表情。 比起干农活什么的，这份徐谨言交代的任务，更符合她的胃口。 趁着现在太阳还不够毒辣，徐谨言招呼那两个男知青，再次把网拖到了浅滩。 准备再网一网鱼。 用来偿还这些贡献窝窝头的小吝啬鬼们。 顺便，多出来的，正好用来当作午饭。 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第三次更加顺利了。 网到的鱼也更多了，有近二十条。 不过，消耗的时间也更长了。 毕竟浅滩被折腾了好几次。 惊吓到了鱼群。 注意到这一点的徐谨言，将这个情况跟众人说了。 “那怎么办啊？是不是网不到了啊？” “要不要等一会啊？” “要不，先烤鱼吃？吃饱了再去。” “对啊，对啊，烤鱼，我都饿了。” “我也饿了。。。” 看着变身为馋猫的女知青们。 徐谨言只好点头应下。 翻找了一下，将个头最小的几尾鱼，挑了出来。 捏紧鱼身，找了一块比较大的石头。 然后使劲的将鱼头，在石头上狠狠地砸了一下。 刚才还在挣扎的鱼，马上就不动弹了。 然后拿着镰刀，开始刮鳞去肚。 很快，一条干净的鱼，就处理完了。 而另外两名男生，很快就捡了一堆柴火和干草，也将火堆升了起来。 很快，鱼全都被树枝串起来，送到了火堆上面。 “要离得远一点，不要转的太快，等一会再翻面。 对对对，就是这个距离。 你的鱼离火远一点，太近了会烤焦的。” 随着徐谨言的言传身教，大家很快就学会了烤鱼。 一个个美滋滋的等着鱼被烤熟。 第8章 捕鱼小队？ “对了，你们谁带调料了？” 当手里的鱼，开始散发出香味的时候。 徐谨言突然想起来，没带调料，赶紧站起身问了一句。 “没有带啊，谁会想到带调料啊？” “要什么调料，现在回去拿来得及吗？” “肯定是要盐啊，不然没有味儿的？” “有没有辣椒啊？撒点辣椒才够香啊！” 众人马上意识到，撒上调味料，鱼会更好吃，便又纷纷讨论了起来。 “谁跑的快，回厨房去要点盐、孜然和辣椒面。” 徐谨言再次开口。 “我，我去，我跑的快。” 一个男知青站了起来。 举手毛遂自荐。 徐谨言一看，是宋金阳。 上午帮忙捕鱼的男生之一。 “好，那你快点去。 要是碰上李婉瑜他们了，就让他们快点。 鱼很快就要熟了。” 徐谨言点点头，还不忘让他记得提醒李婉瑜。 “那你们可得等着我啊，不能偷吃！” 宋金阳咬咬牙，丢下一句话，便撒开腿跑了。 “都离火远一点，别烤太快了，等人齐了再吃。” 徐谨言赶紧招呼烤鱼的几人。 毕竟都是女生，大体上还都比较乖巧听话的。 听到徐谨言的吩咐，都纷纷把鱼离明火远了一点。 因为不听话的，今天都请假了。 “今天请假的吃不到鱼了？” “都请假了还吃什么鱼啊？” “就是，咱们捕的鱼，他们凭什么吃？” “嗯，不给他们吃！” 与徐谨言一样，有人也想到了请假的知青了。 刚一开口，就引来了众人的谴责。 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难得的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不愧是一个宿舍4个人，能有5个群的女生。 徐谨言摇了摇头，并没有参与他们的指责。 等了一会，宋金阳和李婉瑜几个人，抬着箩筐回来了。 而鱼，也正好都烤熟了。 “厨房的老何说没有孜然。 我只拿了盐和辣椒。” 宋金阳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纸包。 递给了徐谨言。 “行，这就可以了。” 徐谨言接过，打开纸包，里面盐和辣椒放的还不少。 然后将纸包摊开，放在地上。 在烤好的鱼上面，均匀的撒上。 “对了，拿窝窝头出来的，两个人分一条鱼。 没有拿窝窝头的，四个人分一条鱼。 大家有意见没有？” 等到手里的鱼撒完了调料后，香味更胜之前了。 但徐谨言突然想到，之前说好拿窝窝头的，给半条鱼。 于是再次站起来，大声的询问道。 “没意见。” “你说的算。” “听你的” “很公平” 没想到大家都认可了这种分配方法。 “这条味道会重一点，谁口味重，来拿走。” “这条我调料放的少，口味清淡的可以拿走了。” 很快，几条鱼在徐谨言的手上，都撒好了调味料。 徐谨言也按照刚才的约定，将鱼给大家分到了手里。 不过可惜，刚才只烤了四条鱼。 并不够所有人分。 尤其是男知青，一个都没分到。 不过幸好，刚才徐谨言已经料到了。 让其他闲着的知青，将鱼处理好。 刚才那波鱼刚分下去，这波鱼就又上了火堆。 “跟我一起捕鱼的男生，两人一条鱼。 我出了2个窝窝头，也参与了捕鱼，所以我自己拿两条鱼。 大家有没有意见。” 等这波鱼烤好时，徐谨言再次出言分配。 “没意见，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还吃不到鱼呢。” “给你三条我都愿意。” “对，今天多亏你了，我没意见” 很快，所有人再次达成了共识。 大家都分到鱼后，都开心的吃了起来。 “好香啊。” “嗯，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鱼了。”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能吃一次。” “没吃饱，还想吃。。。” “咱们捉了那么多鱼，明天肯定还会再吃一顿的？” 众人一边吃，一边又讨论了起来。 比起之前吃饭时，大家都安安静静的。 今天似乎格外的不同。 徐谨言并没有参与讨论，但他很清楚。 今天只要超标完成任务。 那么以后，肯定还会有捕鱼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支书会不会允许自己成立一个捕鱼小队。 不参与农活，专门负责捕鱼呢？ 很快，手里的鱼，就吃完了。 徐谨言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走到了天空的正中间。 阳光也更加热烈了。 身上已经都开始冒汗了。 “都吃好了吗？吃好了继续捕鱼。 争取超额完成任务，这样，明天就还有鱼可以吃了！” 看着零零散散坐在地上的知青们，徐谨言休息了一会。 开始招呼大家继续捕鱼。 原本，已经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的众人。 听到明天还能吃到鱼。 瞬间就清醒了，一个个跟装了弹簧一样。 从地上蹦了起来。 乱哄哄的开始收拾箩筐和渔网。 果然，休息了半天，浅滩的鱼又开始聚集起来了。 第一网下去，居然捞起了二十多条。 顺手将几条还没长大的小鱼丢回江里去。 一个箩筐就已经装满了。 几名女知青自告奋勇的抬着箩筐就回去了。 不过后续，捕鱼的效率明显就低了不少。 一直到太阳西下，也才勉强跟上午持平。 这也不错了。 怎么算，今天都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随着徐谨言一声招呼，众人欢天喜地的抬着箩筐和渔网。 回到了大队。 “干的不错！” 没想到，刚走到大队门口，就看到支书坐在阴凉地，等着他们了。 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支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支书。。。” 徐谨言对支书递了个眼色。 两人转到一个无人的角落。 “支书，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成立一个捕鱼小队啊？ 这样的话，大家每天都能吃到鱼了。” 看到周围没有人后，徐谨言说出了今天一直盘桓在脑海里的想法。 话刚说完，就闻到一股子怪味，是厕所那独有的味道。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支书刚去上了趟厕所。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先等等看，现在的政策，你了解过么？” 支书笑眯眯的看着徐谨言。 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而是换了个话题。 “没有，是不是不允许？” 徐谨言愣了一下。 这才想到，如今还是特殊时期呢。 不能搞特殊的事情。 今天捕鱼所带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有了。 “等我探探风声，问问县领导再说。” 支书扔掉烟头，用脚尖碾灭，背着双手走了。 徐谨言叹了口气。 这年代，想做点什么，都太难了啊。 “这是我们捕的鱼，你们不许碰！” 刚转过弯，前面的广场处，就传来的喧闹声。 第9章 抢鱼？ “这是我们捕的鱼，你们不许碰！” 徐谨言刚转过墙角，就听到广场上有人在争吵。 快走两步，来到了广场边缘，准备吃瓜。 “什么你们的我们的，这是集体的！ 既然是集体的，我们为什么不能吃？！” 郑解放手搭在宋金阳拖着的箩筐上，梗着脖子在喊。 箩筐里，就是今天捉的最后一波鱼，有近二十条呢。 两人就这样，一人拽着一头，都扯着箩筐。 看起来，都不打算放手。 “你！你无耻！” 宋金阳是个老实人，年龄不大，没经历过这种事。 即便已经是气得脸红脖子粗，可还是不知道怎么骂人。 “别跟我扯这个，要是我们今天也去。 肯定比你们捉的更多，这才多少鱼，跟你要，是给你面子！” 郑解放丝毫不顾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扯着嗓子叫嚣。 原主的印象里，郑解放这种事情，做的不要太少。 很多时候，知青们就是因为太要脸。 所以往往没多久就败下阵来。 郑解放这种人，尝到一次甜头后，就越发不可收拾。 只要看到点好处，就争着抢着去要。 就像昨天抢鱼一样。 说起来，郑解放的腿，不疼了？ 徐谨言的眼光下移，盯着郑解放的腿，瞅了一会。 看起来，还没好彻底，虽说能走路了。 但还是避免不了一瘸一拐的。 此时，围上来的知青越来越多。 可跟昨天徐谨言被抢鱼一样，没有人吱声。 似乎，还是跟他们没有关系。 既然知青们不懂的维护自己的利益。 徐谨言也不好做这个出头鸟。 正准备掉头去找支书的时候。 “这是徐同志带着我们捉来的。 你想要，也要问过徐同志愿不愿意！”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清脆而又悦耳。 好像是李婉瑜。 徐谨言转过头望去。 果然是李婉瑜。 这小丫头片子，就这么一步步走上前，站在了宋金阳旁边，与郑解放对视。 “对！你想要，得问过徐同志！” 跟李婉瑜一个宿舍的女生，赵玉竹，也站在了李婉瑜的身边。 这下郑解放有些尴尬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有人开始抱团与他对着干。 要是男知青，还好说，无非就是找借口打一架罢了。 可现在对面，却是两个娇滴滴的女知青。 要是他敢动手，说不得要引来多少众怒。 看来，这李婉瑜还是挺聪明的。 知道昨天徐谨言教训了一顿郑解放。 使得郑解放对徐谨言，已经有了顾忌。 所以，才将徐谨言拉出来扯起了虎皮。 “徐同志在这里，让徐同志说！” “徐同志，徐同志，你来说！” “对，徐同志肯定不愿意把鱼给他！” 就在徐谨言继续看热闹的时候。 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他，然后手一指，就让在人群里吃瓜的徐谨言暴露了出来。 紧接着，周围的几个人马上后撤一步。 将徐谨言暴露在众人的眼前。 其他几名胆大的女知青，也紧跟着出言，似乎徐谨言已经成为了他们主心骨一样。 “徐同志，你看郑解放干的好事！” “这是我们今天顶着大太阳，好不容易捉来的鱼。 徐同志，你可不能给他们啊！” “徐同志，你来帮我们做主！” “徐同志，说两句。” “徐同志。。。 徐同志。。。” 不知怎么地，徐谨言就突然成了众目睽睽之下的焦点。 无奈，徐谨言只好上前几步，站在了李婉瑜旁边。 “你。。。” 果然，郑解放看到徐谨言，就像老鼠看到了猫一样。 脖子一缩，整个人突然就变得猥琐了起来。 “你想要吃鱼？” 既然躲不过，那干脆再借着这个机会，揍他一顿，反正也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我。。。。。。” 郑解放看着徐谨言那犀利的眼神，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手扶着箩筐，争也不是，松也不是。 “解放哥，昨天是这小子偷袭，咱们今天明打明的来。 我就不信，他还能像昨天一样！” 王大海站在郑解放的旁边，看郑解放有些怂了。 顿时着急了起来。 也不知道昨天真是个意外，还是故意想把郑解放推出去。 不过那死盯着鱼的眼神，倒是真的。 “就是！这小子昨天搞偷袭！ 有本事，咱们光明正大一对一！” 听到王大海的话，赵胜利也站了出来。 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真的以为昨天是侥幸。 只是，郑解放作为当事人，他心里是最清楚的。 但他现在却被架在了火上。 进，他自认打不过徐谨言。 退，他就会失去威望，以后看到徐谨言就得绕着走。 “解放哥，上！今天就要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子！” “就是！不能让他小瞧了咱们。” 王大海和赵胜利，依然在推着郑解放往火坑里跳。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不过，按照原主之前对他俩的印象。 更多的都是跟着郑解放后面，摇旗呐喊之辈。 倒还真说不清，这俩人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不过徐谨言并不担心，既然昨天能收拾郑解放一次。 那么今天就能收拾郑解放第二次。 眯起眼睛，上前一步，死死地盯住了郑解放。 俩人身高相差无几。 但在郑解放眼里，徐谨言却比他要高大了不少。 心跳迅速的加快，思索着如何保全面子，全身而退。 可徐谨言并不清楚郑解放的心理活动。 依然用压迫性的目光，与其对视。 “小子！看什么看！真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对付得了我们三个？” 就在郑解放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 王大海上前一步，伸手对着徐谨言准备推搡。 在他眼里，昨天那个亏，是郑解放大意了。 今天三人已经有了准备，那必然要让徐谨言好看。 既然郑解放不出手，那就自己出手。 只要自己出手，再加上郑解放和赵胜利。 三对一，那还不是妥妥。。。。。。 妥妥地挨打！ “啊啊啊啊啊！！！！！” 毫无意外，王大海的手，迅速被徐谨言抓到。 与昨天的郑解放一样，随着关节被扭动。 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歪倒。 徐谨言依旧是小腿甩出，踹到了膝关节上。 “呜呜呜。。。。。。” 王大海终于品尝到了昨天郑解放的待遇。 躺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关节，不停的呻吟着。 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 郑解放眼神一凛。 心中憋的那口气瞬间就掉了。 赶紧松开抓住箩筐的双手，后退一步。 表示与我无关。 而赵胜利，他的眼睛从来没有瞪的如此之大过。 原以为昨天是个意外。 刚才看到王大海动手，他还准备紧跟其后并肩子上呢。 没想到。。。万万没想到。。。就在眨眼之间。 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昨天。 要不是地上躺着的是王大海，他真以为时间回朔了。 “你也要试试吗？” 徐谨言盯着赵胜利，冷冷问了一句。 第10章 记吃不记打 “你也要试试吗？” 徐谨言盯着赵胜利，冷冷问了一句。 “不。。。不。。。” 赵胜利浑身打起了哆嗦。 连续两天，连续两次，一模一样的下场。 就算再傻，也知道徐谨言不是侥幸。 “还要鱼吗？” 徐谨言上前一步。 “不。。。不要了。。。不要了。。。” 郑解放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赵胜利也打了个冷战。 这徐谨言，怎么突然间，就从一个任捏任打的受气包。 变的这么能打了？ 可是现在也不是他考虑这些的时候。 赶紧架起还躺在地上的王大海。 再拉上郑解放，扭头就走。 “没事了。” 徐谨言看着三人搀扶着离开了现场。 转过头对着宋金阳说了一句。 “徐同志太厉害了？！” “徐同志好样的！” “徐同志好帅啊！” “还得是徐同志啊！” “这下他们不敢抢我们的鱼了！” “太好了。。。” 众人好像看了一场大戏一般，围了过来。 好听话跟不要钱一样，对着徐谨言大肆派送。 “好了好了，没事了！ 大家散了。 还没有去刘会计那记工分呢，别忘了今天的工分。” 看着自己被一群女知青围的水泄不通。 徐谨言顿时头都大了。 赶紧甩下一句话，溜之大吉。 “188斤！ 你们今天收获颇丰啊？！” 刘会计将大家送来的鱼，一一上称，计算完毕后。 脸上堆满了笑容，皱纹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多亏了徐同志，要不是他，我们也捉不到这么多。” “对啊对啊，你是没看到，今天徐同志捉鱼的时候，可帅了呢。” “那今天晚上能不能喝上鱼头豆腐汤啊？” “对啊对啊，鱼头豆腐汤好不好喝啊？” “肯定好喝，一听名字就知道。” “你喝过吗？” “没有诶，可是好想喝呢。” 会计室，众人再次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对今晚能不能喝上鱼头豆腐汤，给予了深切的盼望。 “你们在这里讨论有什么用啊，去厨房问问老何呗。” 刘会计笑眯眯的看着这群小知青们。 提醒了一句。 “对啊，咱们都记完工分了，还不赶紧去厨房。” “啊！我给忘了，走走，一起去！” “快去厨房排队啊！” “你慢点，等等我！” “阿梅，你跑的快，先去排队啊！” 刘会计一提醒，这群知青才醒悟过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向厨房。 这年头，吃不饱饭，都是日常。 更何况，能有好吃的，那简直跟过年一样。 恐怕，在这群知青心里，能吃上好吃的，就是最大的事情了。 门外的徐谨言躲在一旁，看着人群慢慢消失在眼前。 才进了会计室。 “刘会计，我来记工分。” 看着正在低头拨算盘的刘会计，徐谨言站在桌子前。 “哟，你来了。 听说，今天捉了这么多鱼，全靠你啊？！” 刘会计一看是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哪有，都是大家的功劳，我不过是运气好一点罢了。”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种事情，还是谦虚点来的好。 不能太过张狂。 “你小子，不说话实话，哈哈哈。 好了，今天你的工分我给你记了8分。 怎么样，满意不？！” 刘会计大手一挥，在徐谨言的名字后面，写了个8。 “谢谢刘叔。 今天去抓鱼，我是主力，所以多分了一条鱼。 您可得给我记上啊，回头我能换点粮食吃呢。” 徐谨言咧着嘴笑了，这种好事，自然不会拒绝。 “知道了，快去厨房吃饭。 小心去晚了，好吃的就被抢光了。” 刘会计点点头，笑眯眯的催着徐谨言。 “好嘞，那我先走了刘叔。” 徐谨言摆摆手，跟刘会计打了个招呼，转身离开。 在饭有引力的引导下，来到了食堂。 这时候，食堂的门口已经排的满满都是人。 徐谨言默默地站在了最后一排。 随着人流，慢慢向前蠕动。 终于，到了食堂里面。 已经能看到何师傅旁的大锅了。 徐谨言跟前面的人一样，探了探头，看看今天有什么。 不过扫了半天，才发现，并没什么额外的菜。 还是棒子面粥、窝窝头和咸菜。 “怎么没有鱼头豆腐汤啊？” 排在徐谨言前面的知青，吐槽了一句。 “别问啦，今天没有豆腐。” 何师傅已经不知道被问了多少次了，不过依旧很有耐心。 “是不是你小子今天上午说的鱼头豆腐汤？！” 终于轮到徐谨言的时候。 何师傅举起汤勺，装作要敲打的模样。 笑着问道。 “害，我就随口一说。” 徐谨言知道何师傅在吓唬自己，也不躲闪。 呲着大牙笑着。 “你这一句话，让我今天解释了几十遍！ 不过要是运气好的话，明天说不定真能弄来豆腐。” 何师傅笑着透露了一个消息。 “真的吗何师傅？” “明天有鱼头豆腐汤了？” “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人啊何师傅！” 不过何师傅的嗓门，天生就大。 附近的几个知青都听到了。 纷纷开口询问。 “我只是说可能！可能！可能！” 何师傅自己也憋不住笑了，重复了三遍。 照例，打了一碗粥、两个窝窝头，和一小碟咸菜。 临走前，何师傅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徐谨言约莫着，搞不好，何师傅还真有把握搞到豆腐。 不由得，感觉今天的粥和窝窝，也好吃了起来。 说起来，中午吃过了烤鱼，晚上应该不太饿才对。 其实，鱼这玩意，也就能哄饱肚子罢了。 人为什么能抗饿呢，因为得有油水才行。 烤鱼这东西，并没有油水可言。 而且，鱼肉本身虽然味道好，营养也够。 但它消化的快，还不长肉。 所以女性都喜欢吃鱼。 可以满足吃肉又不长胖的嘴馋。 就是不知道，今天捉了那小两百斤鱼。 支书要怎么处理。 徐谨言严重怀疑，明天能吃到鱼的概率，很小。 说不定，鱼会被支书带到公社，或者县里，换东西去了。 说起油水，还得是猪牛羊鸡什么的。 不过现在大队只养的有猪。 因为现在的政策就是，提倡一农一猪。 大队也不例外，养了四十多头猪。 这也是为什么隔几天就要去割一次猪草的原因。 但这些猪，也就过年的时候，会杀一两头。 其他的，还是要交到公社，或者县里。 这是任务。 所以，想吃肉，只能自己想办法。 鱼虽然容易抓，但徐谨言，并不满足于此。 他有更大的想法了。 比如，他想试试，能不能抓几只野兔。 第11章 想办法抓两只兔子 说起兔子，其实兔子肉并不怎么好吃。 但架不住它也是肉啊。 尤其是做个麻辣兔肉，麻辣兔头什么的。 那是绝对的解馋。 前世，徐谨言是北方人。 但曾经在川省待过一阵子。 吃了不少川省的美食，甚至还学会了炒火锅底料。 如果能抓到兔子的话。 做个麻辣兔肉，还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但兔子，却并不是那么好捉的。 所谓的守株待兔，那不过是幸存者偏差罢了。 上个月，徐谨言在地里种麦子的时候。 就多次听到有人喊，说看到兔子了。 所以，野兔这玩意，在这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物。 在北大荒变成北大仓之前。 这里，可是野兔的天堂。 只是随着后来土地被慢慢地开垦出来。 人也越来越多，兔子就变得越来越少见了。 要么被抓走吃了，要么就迁徙到山里去了。 说起兔子这玩意，大家都知道。 繁育力极强，一年四季都能繁殖，繁殖一次就是五六七八只。 抓不完，根本抓不完。想想澳洲野兔泛滥就知道了。 不过，想抓兔子，最简单的，就是有条猎犬。 只是现在，大队并没有养狗。 听说以前是有条大黄的。 可惜后来被几个饿极了的男知青偷偷捉去杀了吃肉了。 而那几个嘴馋的知青，被打了一顿后。 关了小半个月，遣返回家了。 从那以后，大队就没再养狗了。 因此，想捉兔子，就得在陷阱上想办法了。 说起陷阱，大部分第一印象就是捕鼠夹。 是的，这玩意儿，不但能捉老鼠，也能捉兔子。 但捕鼠夹，是铁做的啊。 这年头，铁在北大荒，还是很值钱的，根本不会被允许拿去做捕兽夹的。 所以，只能用其他办法。 比如，用脸盆，搭个盖子，然后支个棍子。 撒上点兔子爱吃的胡萝卜、青菜、苹果什么的。 胡萝卜、青菜、苹果。。。 胡萝卜、青菜、苹果。。。 艹，去哪搞这些？ 要是能搞到这些，自己都吃了，还能轮到兔子？ 躺在床上的徐谨言突然有些丧气。 不急，再想想，兔子还吃什么来着？ 青菜？青菜也没有啊。。。 只有野草了。。。。。。 先试试看。 明天的工作是修水渠。 蔬菜已经种下好多天了。 正是对水有要求的时候。 明天不出意外，也是按片划分任务。 徐谨言有信心用半天，最多大半天时间就能完成。 所以，还是有充分的时间去尝试捉兔子的。 就算再不济，也可以上午搭好陷阱，然后等干完活了，再去看有没有收获。 确定好想法后，徐谨言便美滋滋的睡了。 却没听到，外面慢慢地响起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第二天一早，大队的铃声响了。 跟往常一样，准备洗脸刷牙上厕所，然后排队去食堂吃饭的时候。 刚打开门的徐谨言才突然发现，地面已经湿透了。 随着风飘落的秋雨，吹到了脸上。 传来一阵阵凉意。 身上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 这东北的天，跟娃娃的脸一样。 说变就变啊。 昨日还烈日当空，晒的身上热乎乎的。 这迟到的秋雨，就突然下了起来，降了十几度，让人直打哆嗦。 回过头，取出一件蓝白相间横条纹的长袖海魂衫，套在了背心外面。 然后才端着盆，出去洗涮。 很快，大家就再次聚集在了小广场上。 “今天的工作任务，是修水渠。 大家需要按照要求，将水渠拓宽一些，再挖深一点。 将渠底的淤泥，清理出来，堆积在指定的地方。。。。。。” 赵支书站在红旗下，开始交代今天的任务。 徐谨言悄悄地伸出手，细微的雨花，还在不停的飘落。 抬头看看天，乌云并不显得密集。 看起来，雨不是会下大的样子。 他对天气并没有什么研究。 但老一辈的人，却很懂。 头一天就能看到出第二天的天气如何。 有些甚至都能总结出经验来。 比较知名的就是，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天下。 还有蚂蚁成群，明天不晴。 鸡愁雨，鸭愁风。 蛤蟆大声叫，必是大雨到。 蜘蛛结网，久雨必晴。 以及燕子低飞，必会下雨等等。 说起来，兔子是怕水的动物，所以今天，肯定是不会跑出去到处活动的。 看来，今天想捉兔子的打算，是没办法搞了。 “哇！！太好了！！！” 就在徐谨言有些惆怅的时候，周围的人群突然开始了躁动。 “那些蘑菇是能吃的啊？” “平菇、香菇、牛肝菌啊！” “可是我不认识啊？！” “说的好像我认识一样，我只会吃！” “突然好期待明天早点来啊！” “对啊对啊，比起修水渠，挖蘑菇更有意思呢。” 原来，支书刚才说，明天的任务暂时取消。 而是改为上山挖蘑菇。 也是，如今已是秋天，再加上下了雨，林子里的蘑菇，肯定会大面积的生长。 这年头，主粮都不够吃，自然是没多少菜可以吃的。 可蘑菇不一样啊，下了雨之后，一夜之间，林子里就能长出很多蘑菇。 采不完，根本采不完。 而且蘑菇的口感，也是不错的。 炖汤的话，味道也相当的赞。 尤其是小鸡炖蘑菇。 对！小鸡炖。。。小鸡。。。。。。 上哪找小鸡去？ 徐谨言突然想起，大队没有养鸡，也没有养鸭子。 原因好像也是因为之前的知青们，偷吃。 “解散！” 随着支书一声令下。人群快速的散开，去仓库领工具了。 徐谨言也跟着排起了队。 可还没到跟前，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 糟了，两天都没玩大的了。怕不是要拉肚子？ 难道昨天吃的烤鱼，没烤熟？ 徐谨言捂着肚子，一路小跑回宿舍，揪了半张废报纸。 在手里揉揉，然后展平。刚才还硬邦邦的报纸，已经变软了许多。 这才走到厕所里，找了个蹲位，解开裤子。 “噼里啪啦” 随着一阵响声加恶臭。终于舒服了。 用报纸擦干净了屁股，顺手将报纸扔到了后面的坑里。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嗯？ 好像哪里不对劲？再回头仔细一看。 前天茅坑里不是都快堆满了吗？ 怎么今天就快见底了？ 昨天也没掏大粪啊，不是去捕鱼了吗？ 徐谨言突然想起，昨天下工的时候。 支书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味道。 难道？ 徐谨言隐隐猜到了什么。 第12章 修水渠 不过徐谨言暂时顾不上去考虑这些。 解决完大号问题后，赶紧小跑几步，到了仓库。 领取了工具后，便跟上走的慢一些的女知青后面。来到了田拢。 说起来，徐谨言还没修过水渠。 不过听支书说的意思，好像也并不是很难的样子。 很快，人群就自动分散开来。 今天每个人的工作量，就是一百米的长度。 拓宽、挖深、清淤。 虽说是第一次干这活儿，但徐谨言最近身体素质越来越好。 效率很明显的超出其他知青一截。 此时还有微风带着细雨，温度也刚刚好。 相比较前两天的割猪草，虽说都是干农活，今天不但没出汗，舒适度也强了不少。 不知不觉，肚子饿了，徐谨言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 已经有不少知青累得瘫倒在地上。 要么喝水、要么吃东西、要么就是坐着发呆。 远处，支书和保安处的郭鹏等几位干部。 也挥舞着铁锹和锄头，跟大家做着一样的工作。 没猜错的话，昨天徐谨言带着知青们在捕鱼的时候。 就是支书和郭鹏他们，将卫生间的大粪，给掏干净了。 徐谨言的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摇摇头，趁着这会水渠里的水还算干净。 蹲下去，双手捧起水，在脸上胡乱洗了一把。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挥舞着锄头，开始干活。 “休息一会，休息一会。饿了吃点东西，渴了喝点水。” 不知不觉，远处的支书，开始招呼大家吃午饭了。 众多知青如获大赦一般，丢下了手里的工具，胡乱找了个地方，就躺下了，丝毫不顾身上的衣服会被弄脏。 不过也是，今天又是雨又是脏活累活，到晚上，肯定还是要换衣服的。 徐谨言也不嫌脏，跟着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摸出早上买的两个窝窝头，慢慢地啃了起来。 随着水渠的停工，溪流的水，变得干净了起来。 有知青已经趴在地上，双手捧着水，直接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现在并没有后世那么多污染。水质还算可以。 但依旧还是会有不少微生物或者吸血虫什么的。 可这些知青似乎并不在乎。 而有些条件好的，或者有准备的知青，则是摸出了挂在腰间的水壶。慢条斯理小口的喝着。 徐谨言也有一个水壶，昨天晚上就灌好了热水。此时早就成了凉白开。 吃完了窝窝头后，仰头喝了几口，又漱漱嘴。将嘴里的窝头残渣，咽了下去。 嗯，不能浪费。 休息了一会后，徐谨言站起来，继续开始干活。 不知不觉，不但自己负责的这一段已经完工。 甚至都挖到了另一个人负责的区域。 徐谨言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前面不远正在看着自己发呆的王洛溪。 还真是凑巧，俩人选的位置挨着。 王洛溪本身就瘦，身上没多少肉，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 今天修水渠是个力气活。 按理来说，应该是男同志负责的。 可知青就是这样，很多时候的工作，并不分男女。 男的能干，女的一样要干。 所以很多女知青根本就吃不了这个苦。 总是想方设法的偷懒或者躲避。 只有那些老实的，才会埋头苦干。 可即便如此，也有不少女知青，在遇到这种脏活累活的时候，还是赚不够工分的。 赚不够工分，那分的粮票，自然就少。 粮票少了，就代表着吃的就少。 吃的少，身上就更没劲，更干不动农活。 妥妥地一个恶性循环。 王洛溪就是其中的典型。 不过王洛溪有一个极大的优势。 就是长得漂亮。 所以经常会有男知青，偷偷的帮她。 要么帮她完成任务，要么偷偷塞给她一些窝窝头。 可徐谨言却没有这个心思。 你长得漂亮，跟我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我女朋友，让我去舔？做梦！ 徐谨言对王洛溪露了个笑脸。 就在王洛溪脸上浮现出期盼的表情时。 徐谨言转身就走，回到大树底下。 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背靠着大树，半躺了下去。 此时，王洛溪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期盼，变成了愤怒、无奈。 不过徐谨言不舔，不代表别的人不舔。 那个很擅长道德绑架的周国庆，这不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跟王洛溪说了些什么。 然后就开始在王洛溪负责的区域里，挥舞起了锄头。 而王洛溪则扭过头看着不远处的徐谨言，举起了小拳头。 仿佛在示威，也或者在炫耀。 你不帮我，有的是人帮我！ 幼稚！ 徐谨言懒的再看，闭上眼睛小憩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慢慢地阴暗了起来，大家也陆续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尽管疲惫不堪，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此时，一阵微风吹过，随着树上树叶的沙沙声，带来了些许凉爽。 支书一路巡视着，将大家今天的工作，进行验收。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就要开饭了。 听说，何师傅今晚炖鱼，大家赶快回去。 小心晚了，可没有肉吃了哦。” 很快，看着修好的水渠，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大声的招呼起众人。 “哇！今天又有鱼可以吃了！” “我想喝汤。。。。。。” “我也想，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儿，好不好喝？” “笨！有鱼肉吃，喝什么汤啊？我要大口吃肉！” “你才笨，鱼头豆腐汤，最美味的，就是豆腐和汤。 鱼肉的鲜味都在汤里了！” 马上，就有懂行的人反驳道。 众人一边收拾好工具，一边向着大队的地方走去。 有些急不可耐的男知青，趁着还有些体力，已经甩开大长腿，跑去准备抢夺食堂的位置了。 徐谨言也拿起自己的锄头，默默地随着人流，缓缓前进。 他刚才做了个梦。 梦里，他还在水渠边挥舞着锄头，溪边站着一个女孩，正对着他笑。 凝神一看，发现女孩居然是王洛溪。她的笑容很美、很甜，眼神中透着温柔。 “徐谨言，谢谢你今天帮我修水渠。”王洛溪开口说道。 徐谨言当时就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自己还躺在树下。 王洛溪还远远地在挖沟呢。 正好支书让大家回去的声音，也传来了。 怎么会梦到她呢？ 都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自己不过小憩了一会，怎么就做了一个这么离谱的梦。 摇了摇头，继续赶路。 没一会，就到了刘会计那里记好了工分。 转身去食堂排队。 刚走到队伍尾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周国庆和王洛溪一起排队。 周国庆似乎在说些什么。 而王洛溪则是捂住嘴巴，似乎在笑？ 第13章 鱼头豆腐汤 出乎徐谨言的意料，今天的晚饭，居然真的有鱼。 而且，还真是鱼头豆腐汤。 看着白乎乎的鱼汤，整个食堂第一次出现了热闹的氛围。 大家都在小声的讨论着，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以往吃饭，大家都是默不作声，草草哄饱肚子算了。 饭菜也大多都是没有什么味道和口感可言。 但今天，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虽然徐谨言来的时间有些晚了，大块的鱼头和肉基本上没有了。 能捞到的，也都是些碎肉罢了。可何师傅还是给捞了满满一大勺子。 似乎在酬谢这位捕捞上来这么多鱼的功臣。 看着碗里的鱼肉和豆腐，加上浓郁鲜美的汤汁。以及扑鼻的香味。 整个食堂，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与往常不一样，今天没有人囫囵吞枣。都是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抿着。 鱼肉和豆腐，也是一点点小块的吃着。似乎吃过了这一顿，就再也吃不到一样。 徐谨言用勺子捞起一小块碎肉，送入嘴里。 鱼肉的鲜甜，豆腐的嫩滑，以及大料所激发的香味。 充满了整个口腔。 没想到，何师傅今天的手艺，真是绝了。 徐谨言眯起眼睛，舒服到五体通泰。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纯天然的食材所带来的美味。 这比他在后世喝到的鱼头豆腐汤，还要好喝。 “何师傅明明有这么好的手艺，为什么平时做的饭那么难吃？” “好害怕以后喝不到这么好喝的鱼汤了，怎么办？” “没想到这汤这么好喝，比烤鱼都香。” “是啊，要是每天都有鱼汤喝就好了。” “完蛋了，我对烤鱼失去了兴趣，太难了。” “明天可以再去捕鱼吗？” “对啊，明天申请一下，继续捕鱼！” “嗯！跟支书商量商量，好希望每天都能喝到汤啊！” 食堂里的讨论声越来越大。每个人都对鱼汤，赞不绝口。 何师傅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前做饭不好吃，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虽然在大队里，油盐酱醋什么的，从来没有短缺过。可食材却一直都是不够的。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句老话，用在这群知青身上，也丝毫不过分。 尤其是知青们每天都要付出巨大的体力，去做农活。 这就对饭量的需求，再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如果在后世，有足够的油水，倒也不会消耗太多的粮食。 可现在，哪里有油水可言。 只能通过大量摄入碳水，来补充蛋白质的缺失。 这就造成了，就算是个十几岁的女知青，也至少能吃一大碗饭。 说起来，杂粮也就一毛钱一斤，大米两毛钱一斤。 知青们一个月的工分，折合下来，怎么也有十块钱了。 理论上来说，能换到一百斤杂粮。但实际上，根本就换不来这么多。 因为知青们，还需要换别的东西。比如牙膏、牙刷之类的消耗品。 或者到换季了，家里没办法邮寄过来衣服、被褥什么的。 也需要自己用钱换的。 所以用在粮食上的钱，也就三分之二多点的样子。 再加上一些损耗，还有本身吃的就多，一天下来，连二斤杂粮都合不到。 这么说，一个窝窝头，差不多就是2两。 一顿饭，女知青都需要2个，加上棒子面粥，才能哄饱肚子。 饭量大的男知青，想吃饱，起码要三个打底。这就是一斤杂粮了。 可一天，是要吃三顿饭的啊。 所以，要想每天都有饭吃，只能算计着来。 平均到每一顿饭，都只能是勉强吃个六七分的样子。 这还只是杂粮饭。 偶尔大队会从公社或者其他大队，换一些蔬菜和鸡蛋过来。 再遇到过节、过年的时候，县里、公社会发一些肉蛋菜什么的。也都是要用票来买的。 所以，想吃饱肚子，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些知青的家庭条件很差。需要自己积攒一些钱，去补贴家用。 那平时吃饱肚子的机会，就更少了。 因此才会经常出现，知青们去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 随着大家热烈的讨论，碗里的鱼汤逐渐见底。 已经有人开始陆续离开。 徐谨言发现，周国庆还跟在王洛溪的身边。 不过似乎，王洛溪对于周国庆的态度。 并没有因为周国庆帮助她挖水渠，而产生什么情愫。 冷着脸，与周国庆的笑脸，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哼！舔狗不得好死！” 徐谨言冷笑一声。 他深知，女人不是靠舔来的，而是靠吸引。 就像后世的肥猫，可谓舔狗中的战斗狗了。两年付出了51w，可最后呢？ 其实徐谨言内心那三十多岁的灵魂，在前世，谈过三次恋爱。 该见的，都见过，该碰到的，也都碰到了。 所以对于女人来说，他并不像其他荷尔蒙爆棚的青年男知青们。 毫无底线的去舔。 尤其，他对于结婚有着清晰的认知。 并不打算去做一个供养者。 在没有遇到一个真正有趣且契合的灵魂前。自己一个人赚钱，一个人花，不香吗？ 很快，碗里的鱼汤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啃完最后一口窝头，将碗底扒拉干净。 起身离开了厨房。 “徐同志，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就在徐谨言洗碗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转头一看，原来是李婉瑜。 与王洛溪那种弱不禁风的黛玉型不同。 李婉瑜虽然起了一个柔美温婉的名字。 可整体看起来，更加匀称健康一些。 略带一些婴儿肥的脸上，有一些点点的小雀斑。 并非王洛溪那种惨白的皮肤，而是小麦色健康的肤色，显得更加真实。 耳后扎着两条羊角辫，配上那颗灵动的大眼睛，颇有些可爱。 再向下看，也不是王洛溪那种平板的身材。 虽然也有些略瘦，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 尤其是身高，将近一米七。 不用想，那纤瘦的腰肢和大长腿，也是必备的。 正是徐谨言喜欢的类型。 “什么事儿，你说？” 徐谨言收回了上下打量的眼神，继续洗着手里的碗。 “明天，咱们还会去捕鱼吗？” 李婉瑜闪烁着那颗如水晶葡萄般的眼睛。 虽然嘴里说着询问的话，但任谁都能听出她的潜台词。 无非就是希望徐谨言能去找支书。 “是你想去捕鱼，还是她们想去？” 徐谨言笑了，毕竟是才18岁的女孩子。那心思是一点都藏不住啊。 看着她身后几米处，几个站在一起望眼欲穿的女知青。 徐谨言扬了扬下巴，看了一眼那几个眼巴巴的同伙。 打趣道。 第14章 采蘑菇的徐谨言 “是你想去捕鱼，还是她们想去啊？” 随着徐谨言的话音落下。李婉瑜的脸，顿时就红了。 徐谨言眼里那促狭的神色，自然是被她看的清清楚楚。 “都。。。都想。。。” 李婉瑜低下头，嗫嗫喏喏的说道。 “今天的鱼头豆腐汤好喝吗？” 徐谨言洗干净了碗，甩甩手上的水滴，转过身，看着那几个女知青。 “好喝” “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还想喝” 那几个女知青看瞒不过去了，也干脆不装了。叽叽喳喳的发表了意见。 “那你们找我也没用啊，我又不是支书。” 徐谨言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 “那你能去跟支书说说吗？” 李婉瑜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徐谨言。 “对啊，对啊，你可以去说说吗？” “你去说的话，支书一定会同意的。” 其他几名女知青，也围了过来。 “可是明天不是要去采蘑菇吗？ 你们是想去采蘑菇，还是想去捕鱼？” 徐谨言笑了，都说后世的吃货多。谁能想到，这年代的吃货，也不见得少啊。 但还是装作绷着脸，问了一句。 “呀！把采蘑菇的事给忘啦！” “好难选啊，蘑菇也想要，可鱼也想吃，怎么办？” “要不分两队？” “那怎么行？别到时候蘑菇没采多少，鱼也没抓多少，拿多亏啊！” “那。。。只能后天去捕鱼了。。。” “好。。。明天先去采蘑菇好了。。。” 几名女知青一听到要采蘑菇，顿时纠结了起来。不过好在，马上商量出了结果。 “那。。。后天可以去捕鱼吗？” 商量完后，几位女知青们，带着期盼的眼神，一起看着徐谨言。 “行，我问问。” 徐谨言对于做农活，已经没有刚穿越过时，那么排斥了。 不过相比较于捕鱼，农活的优先度，自然是要往后排的。 “不过，我一个人去，肯定不太行。你们多喊几个人，一起去。 伟大领袖不是说过嘛，人多力量大！” 徐谨言眨了眨眼睛，举起右手，说道。 想拿我当枪？以为我傻啊？要去一起去，我自己去是个什么意思？ 哪有光想好处，不付出的道理呢？对？！ “啊？？？” 几名女知青瞬间懵比。脸上刚才兴奋的表情，也随之石化。 “我们也要去吗？” 李婉瑜眨巴着眼睛。 “去啊！当然要去啊！如果你们还想吃鱼的话。 要是不想吃鱼，不想喝鱼头豆腐汤的话。那不去也罢。” 徐谨言故意装作严肃的表情。 女知青们面面相觑。 嘿嘿，就这点小聪明？徐谨言看她们有些迟疑。 也懒的再说，拿起碗筷就离开了。回到宿舍，躺在硬板床上。 徐谨言发觉，自从捕鱼那天起。大队里的氛围，好像有了转变。 以往总是死气沉沉，混一天是一天。 在经历了捕鱼和喝鱼汤后。知青们好像多了些精神。有了些想法。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外面的雨，渐渐地停了。透过窗户吹来的风，带着凉风，催人入睡。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记好了，所有颜色鲜艳的蘑菇，都不要采，有毒的。” 第二天一大早，支书在小广场上，耐心地教大家如何去分辨蘑菇。 “这是平菇，这是松树菇，这是马屁泡，这是干巴菌。。。。。。” 支书从箩筐里拿出一颗颗昨晚采的蘑菇，举过头顶。好让大家能够认清楚。 “还有这个，是黑木耳，也很好吃的。” 说完，支书将手里的蘑菇，全都放回了箩筐。 “我跟大家一起去，如果有认不出来的，可以问我。出发！” 随着一声喝令。大家一窝蜂的冲向了仓库。领取箩筐后，背在了背上。 有些腿长跑得快的男知青们，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 果然，只要不是干农活。做什么都能让知青们兴趣满满。更何况，今天是采蘑菇。 徐谨言不紧不慢的跟着大部队，嘴里哼着杰伦的一路向北。很快就走到了东北方向的林子里。 不得不说，下过雨后的林子里，蘑菇是真的多。没走几步路，就有了收获。 “麻母鸡菌？还是麻栗窝？不管了，反正能吃。” 采下一颗记不清名字的蘑菇，丢进了箩筐里。 “不太好看，不过颜色是黑黢黢的，不是彩色的。想来应该也能吃？不管了，先采了再说。” 仔细看了看，感觉应该也是可以吃的。 即便是支书教过，还遇到了不少不认识的蘑菇。 不过秉承着既然路过，那就不能错过的原则，能采就采。 “这个好像是黑牛肝菌？真丑！” “红伞伞，白杆杆？说的是这个？卧槽！离远点。” “这是马屁？有点小啊？不管了，摘了再说！” 一边走，一边采，徐谨言突然觉得，自己不就是采蘑菇的小姑娘嘛？ 站直了身体，停在远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你吃蘑菇了？” 徐谨言刚笑了不到五秒钟，支书就跑了过来。 一边问，一边按着他的头，开始拍打他的背。 “咳咳咳。。。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我好像那个采蘑菇的小姑娘。 哈哈哈哈哈。” 徐谨言刚解释了一句，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小子！哈哈哈。。。” 支书听了，松了口气后，也跟着笑了。 “对了，支书。” 徐谨言笑够了后，突然想起昨天李婉瑜说的事儿。 “怎么啦？” 支书弯着腰继续采着蘑菇。 “咱们还会组织去捕鱼吗？” 徐谨言放下箩筐，背靠着大树，打算休息会。 “怎么，还想抓鱼啊？” 支书站直了身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嗯，好几个女知青跟我说，还想吃鱼。” 昨天下过雨，今天其实很凉爽。 徐谨言看着出汗的支书，怀疑他身体是不是有些不太好了。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得跟公社打个招呼。 要是能换点鸡鸭鹅和蔬菜什么的，就好了。” 支书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能换条狗吗？可以抓兔子诶！” 徐谨言眼睛亮了，赶紧问了一句。 “狗吃的可不少啊。。。” 支书皱起了眉头，有些迟疑。 “但也能去打猎啊！这不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嘛。” 徐谨言加了一句。 这里是东北，冬季可是能持续5到6个月的。 大雪一下，基本上所有农作物都无法种植。知青们也基本上陷入了半休眠状态。 如果能去山里打猎的话。不但能让饭里加点油水，还能有事做。 支书的眼里泛起了涟漪。 第15章 见义勇为 “想养狗，也不是不行，不过总得有东西换，有吃的养？” 支书点了一支大生产，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所以这不是跟您商量一下，组个捕鱼小队嘛。” 徐谨言笑了，又把组小队的想法，说了出来。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换东西，你先让我问问。 咱们啊，不能做出头鸟。也不能做不打招呼，不听话的人。 你说是不是。。。” 支书抬起头，看着枝桠之间露出的天空。 若有所指。 “成，那我听您消息。” 徐谨言提起箩筐，跟支书挥挥手，继续向前开始采蘑菇。 “这小子！鬼精鬼精的。” 支书掐灭了烟头，又丢在脚底下，使劲踩了踩，确认灭了之后。 才看着徐谨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徐谨言并没有听到支书对他的评价。 只顾着低头到处寻找着蘑菇。 一边走，一边采。 “你走开！” 突然，远处响起一声冷喝。 “诶呀，别不好意思嘛。 咱俩从小就认识，我都喜欢你很久了，咱俩珠联璧合，不但能成为一桩美谈。 两家也能强强联手，多好啊。” 一个陌生的男人，言语里充满了挑逗。 “你想的美！我就算死！也不会从了你的！” 徐谨言本不想掺和，但听起来，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李婉瑜。 顿时迟疑了一下。 “你还年轻，说什么死不死的啊。 跟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不比你在这里吃苦受累来的好吗？” 那个陌生的男人，言语愈加过分。 听到这里，徐谨言马上好奇了起来。 这到底是在追求女孩子，还是耍流氓？ “你不要过来！呜呜呜，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李婉瑜害怕极了，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喊啊，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的。 你都不看看，你走到哪里了？哈哈哈哈。” 那男人越来越放肆了。 “撕啦。。。” 伴随着一道衣服被撕烂的声音。 徐谨言觉得不能再视若无睹了，冲着声音的地方，小跑了几步。 刚转过几棵大树，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把李婉瑜按在树上。 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撕扯着她的衣服。 徐谨言趁其不易，快步冲到那男人身侧，一拳下去。 “砰！” 没想到，那男人如此不经打，居然直愣愣的倒在地上，昏迷了。 “呜呜呜。。。。” 那男人倒下手，掐住李婉瑜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李婉瑜好像失去了支撑一样，背靠着大树滑坐在地上。 把头埋进胳膊里，放肆的哭了起来。 徐谨言低头检查了一下那个男人。 脉搏还在，呼吸顺畅，确实只是晕了过去。 看了看，皮肤挺白的，不像是下乡的知青。 再看面相，有些过于阴柔了。 “这里不是久留之处，快走！” 徐谨言也不知前因后果，只觉得不能留在原地，便一只手提起李婉瑜，另一只手提着她的箩筐，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疼。。。疼。。。” 走了一会，李婉瑜突然轻轻喊了一声。 徐谨言赶紧松开扯着她胳膊的手。 转头看了她一眼。 “你抓疼我了。。。” 李婉瑜揉着胳膊，眼神怯怯地看着徐谨言。 “都什么时候了，你是分不清轻重吗？” 徐谨言翻起了白眼。 “对了，那男的是谁？” 不过事出紧急，加上徐谨言手劲确实大。 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 “原来跟我家一个院子，从小一起长大的。 前几年，我家人因为大风，被关了起来。 我无处可去，被安排下乡到了这里。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李婉瑜简单解释了一下。 徐谨言皱起了眉头。 听起来，似乎有些复杂。 “既然是青梅竹马，那为什么会对你用强？” 徐谨言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我。。。我不喜欢他。。。他打小就惹是生非，到处打架。。。 还听说，他搞过好多女生，都怀孕了。。。。。。” 李婉瑜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 加上刚才跑的有些快，身上没了力气，歪倒在大树上再次哭泣了起来。 “他家是干嘛的？” 徐谨言愣住了，这不就是个二流子吗？ 不过突然想起，他俩一个院子长大的。 那男的刚才还穿着军装。 难道？ 于是，赶紧追问了一句。 “大院里的，跟我家是邻居。” 李婉瑜哭了一会，逐渐恢复了平静。 “那你家呢？” 徐谨言心底一沉。没想到，居然是大院里的，没看出来啊。 赶紧又问了一句。 “我家也是。前几年，起风的时候，他家有背景，没什么事。 但我父亲不一样，先是停职了，后来又进去了。 加上我不是独生子，就只能来下乡了。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上他了。。。” 李婉瑜哭了半天，眼睛已经红了。 此时抽动着鼻子，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用哭了，已经没事了。” 徐谨言也不太会安慰人，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李婉瑜的肩膀却猛地一下缩了回去。 俩人马上有些尴尬。 徐谨言倒是忘了，如今还是个非常保守的年代。 而且李婉瑜刚刚还受了惊吓。 “他会不会找到我啊？” 李婉瑜也察觉到了，脸上泛起一丝微红。 “应该不会，回去你跟支书报告一下。 要是他再敢来，咱们大队那么多爷们，也不是吃素的。” 徐谨言安慰了一句。 转过头看了看，距离林子的边缘已经不远了。 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的麦田。 “蘑菇也采的差不多了，要不先回去。 你的衣服都烂了，被人看到不太好。” 徐谨言看了看两人的箩筐，好言提示了一句。 “嗯。。。” 李婉瑜用手挡住领口被扯烂的位置。 低着头应了一声。 徐谨言背起自己的箩筐，又提起李婉瑜的箩筐。 主动走到了前面。 伴随着悉悉簌簌的声音，李婉瑜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 没一会，俩人就出了林子。 抬头看看天，还阴沉着呢。 微风吹过，带来一丝丝暖意。 林子里比外面要冷得多，刚走出不远，身上就变得暖洋洋的。 很快，就走到了大队的门口。 此时距离下工还有一会，路上倒是没遇到人，也省了解释了。 徐谨言先送李婉瑜回到了宿舍。 “谢谢你了，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后面会出什么事。” 到了宿舍门口，李婉瑜表达了谢意。 “不客气，都是一个大队的。就算不是我，其他人遇到，也会挺身而出。” 徐谨言放下李婉瑜的箩筐，摆摆手。客气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接连两天，都平安无事，那男子也没有找上门来。 直到第三天早上。 “今天不下田了，咱们砌个鱼池！” 支书满脸红光的站在小广场上，宣布了一条消息。 知青们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第16章 修鱼塘 鱼池其实并不难修，空地上挖个大坑，然后底部铺上点防雨布，然后蓄水就行。 不过支书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种简陋原始的方式。 而是从仓库里取出了红砖、水泥等建筑材料。 然后在大队的附近，找了一块空地，用白石灰，撒了一圈。 算是把鱼池的范围，给标记了出来。 徐谨言用脚丈量了一下，大约长五米，宽也有五米。 好家伙，搞个鱼池，都要二十多个平方的吗？ 那得抓多少鱼啊？ 标记好了范围后，众人便开始开工了。 支书的计划是，先挖一米深的大坑。 然后铺上防雨布，再用红砖加水泥，铺满底面后，开始砌砖。 一直砌出地面五十公分高，最后用水泥抹平。 听起来很简单是吗？ 徐谨言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五十多名知青，男的挖坑，女的运土。 整整干了一天，才将大坑给挖好。 等到晚上准备吃饭的时候，徐谨言已经累的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想到，就这么屁大点土方工程。 在没有机械工具的情况下，纯靠人力，居然有这么难。 由此可见，国家在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在短短数年之内。 打下了那些扎实的工业基础的背后，付出了多少汗水啊。 徐谨言和其他男知青一样，瘫坐在地上，摸出水壶，仰头一饮而尽。 准备休息一会，便回去吃饭的时候。 就这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喧哗声。 “我爸是刘刚！你不能动我！” 这个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徐谨言和男知青们，都站了起来。 看向那边。 “她上次打了我！把我打晕了！我来找她要个说法，不行吗！” 果然，还是上次在林子里遇到的那名男子。 今天居然找上门来了。 徐谨言默默地跟着人群，凑了过去。 今天大队的人，都在这里，先看看情况再说。 “你胡说！那天是你要非礼我！你。。。你把我衣服都扯烂了！” 李婉瑜双眼通红，哽咽着，连话都快说不囫囵了。 支书站在那男子面前，一只手抵住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将李婉瑜护在身后。 “你放屁！明明是你先对我动手的！ 说想做我女朋友！被我拒绝后，就动手把我打晕了！” 那男子扯着喉咙，大声吼叫了起来。 好家伙，不但不承认，还栽起了赃。 不过这话里的意思，似乎他还不知道，打他的另有其人？ 徐谨言若有所思。 “胡说！” “扯什么淡呢你！” “你丫的是不是想挨揍了！？” 李婉瑜今年还不到19岁，虽然与王洛溪一样，也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 可她性子一向随和，与人为善。 并不像王洛溪一样，整天冷着个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一样。 所以跟大家的关系，都处的还算不错。 很快一众知青就开始帮起了腔。 “你！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是？！” 那男子一看惹了众怒，也不傻，马上后退了几步。 眼睛滴溜溜的转来转去，似乎在想些什么。 “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跑我们大队里，欺负一个女孩子！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人多？” “就是，婉瑜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我们会不清楚？ 就你？还给你当女朋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自己那模样？！” “居然敢找上门来欺负人，真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没想到，平时都不怎么吭声的女知青们。 发起飙来，居然虎的一批。什么话都敢往外撩。 “你们给我等着！” 那男子见势不妙，转身撒腿就跑。 要不是今天大家忙碌了一天，都累的不行。 没人去追，怕不是已经被留下暴打一顿了。 徐谨言站在人群里，依旧默不作声。 这还没轮到他站出来，战斗力爆棚的女同志们，就已经将那人赶跑了。 “你没事？” “别哭了，下次他再敢来，我们一定要他好看！” “对，今天太累了，不然，怎么也不能让他跑了！” “就是！居然敢欺负上门，说胡话，真当我们是傻子，是哑巴啊！” 女知青们将李婉瑜围了起来，三言两语开始安慰。 “婉瑜同志，你过来，我问你几句话。” 此时，支书绷着脸，喊了一句。 “好了，其他人没什么事就下工！ 回去赶紧吃饭，再洗洗，早点休息！” 支书对着李婉瑜招招手，然后又大声喊道。让众人下工。 众人清楚，支书肯定是要了解一下情况的。 于是三三两两散开来，陆续回大队去了。 支书和李婉瑜，则是落在后面，在交流着什么。 徐谨言转过头不再看，也跟着人流，慢慢地向大队走去。 这件事过去后，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知青们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将鱼塘修好。 又用了一天的时间，将小溪引流过来。 将池子蓄满了水。 “明天开始，你带几个人，就去江边继续捕鱼。 我已经跟公社商量好了。 大头呢，拿去换些蔬菜和肉食什么的。 小头呢，就留下来，咱们自己慢慢吃。 不过尽量动作快点。 其他大队知道了，怕也是会有学有样，跟着一起捕鱼。 你也知道，现在是农闲，大家都没什么重要的事。 咱们能多抓些，就多抓些。还有多的，就先养着。” 支书蹲在池子边上，抽着烟，跟徐谨言聊着。 “行，您就交给我。别的不说，一天抓个百十斤鱼，还是没问题的。” 徐谨言咧着嘴笑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嗯！早些回去休息！” 支书抽了一口烟，眼睛盯着池子里的水。似乎已经开始憧憬里面堆满鱼的盛况了。 吃晚饭的时候，食堂里也充满了讨论声。 大家都很清楚，既然鱼池已经修好，那么肯定是要去捕鱼的。 相比较起做重活、累活。捕鱼已经是算得上轻松又愉快的事情了。 尤其是还能吃到鱼肉。 想起前几日喝的鱼头豆腐汤，徐谨言的口水，也有些控制不住。 就连难以下咽的棒子面粥和窝窝，也变得香甜了起来。 吃完饭，和往常一样，打水擦洗过身子后。就回到了宿舍，开始休息。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给我打！” “就是她！那天是不是你喊的声音最大！老子记得清清楚楚！” “啊。。。啊。。。不要打了。。。呜呜呜。。。” 就在徐谨言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 窗户外面突然吵闹了起来。 有人打架？！ 第17章 持枪伤人 “打！使劲打！” 窗户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徐谨言突然被惊醒。 凑着窗外朦胧的夜光，宿舍里其他人也被吵醒了。 “有人打架！？” “卧槽！塔玛的不想活了？！” “快！快！快！抄家伙！”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听到有人打架。 哪里忍得住，一个个翻身就下了床。 有些人着急的连衣服都没披，鞋子也没穿，光着脚丫子就急匆匆的出了门了。 徐谨言简单收拾了一下，也跟着出门。 “你们是什么人！？” 男女知青的宿舍，自然是分开的。 不过离的也并不远，只是隔了个小广场而已。 众人刚出门，就看到对面有几个陌生的男子，跑到女知青的宿舍里。 扯住女知青们的头发，拖到了广场上，拳打脚踢。 看着这些男知青们，是目眦欲裂。 一个个来不及找趁手的工具，就围了上去。 “别动！谁敢动手，我就不客气了！” 骤然间，一把56冲出现在众人眼前。 刚才还握着拳头恨不得马上冲进战团的男知青们，当即停下了脚步。 “哗啦！” 伴随着一声上膛的声音。 “今天我是来找李婉瑜的，与其他人无关！ 谁要是不识好歹！可别怪我子弹不长眼睛！” 果然，还是那个男子，嘴里大声的威胁道。 还把枪高举过头顶，让所有人都看到。 在56冲的威慑下，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半分。 只能眼睁睁看着其他几人，揪住那几个女知青，施以暴行。 “住手！” 随着一声暴喝，郭鹏大步冲了过去。 “别过来！” 那男子马上端平了56冲，对准郭鹏。 “有胆子你就开枪，我倒要看看，是你们枪多，还是我们枪多！” 郭鹏丝毫不惧，对着枪口继续顶了上去。 身后是几名保卫队的成员。 一个个都拎着56冲，对准了那男子。 “哗啦。。。哗啦。。。” 伴随着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响起。 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连打人的那几个，也松开了手，小心翼翼后退了几步。 “我爸是刘刚！你敢开枪，我爸就。。。。。。” “砰！” 那男子话还没说完，郭鹏就从腰里拔出一把54手枪，对着天上，开了一枪。 “你爸是谁都不好使。” 郭鹏慢条斯理的吹了吹枪口，然后看着那男子。 “把枪放下！” 郭鹏看那男子已经没了胆气，口中淡定的说道。 “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我只找李婉瑜！” 那男子明显已经被吓到了，可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 “你口口声声说找李婉瑜，那其他几个女知青是怎么回事？！” 支书的声音，从大家身后响起。 转过头一看，支书半披着一件外套，脚上只穿了一只鞋子。 匆匆赶来。 支书住的房子，离小广场最远，加上年龄大了。 估计一开始没听到打架的声音。 但刚才的枪声，肯定是惊醒了大队的所有人了。 随着支书的出现，围过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们那天骂我！” 那男子色厉内荏的叫嚣着，似乎，连骂他一句，都是不可饶恕的大错。 “骂了你就要挨打？你怎么这么牛啊？” “就是，你算老几啊！？” “你这么牛，你咋不上天呢？！” “你就是个畜生！” 围观的知青们，再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开始骂了起来。 那男子脸色越来越黑。 要不是此时有几把枪对着他，他恨不得端着枪，对准这些人扫射。 “我不管你爸是谁！ 但你今天拿着枪，来我们大队打人，这事儿咱们没完！ 走，带上他们几个，去公社！” 支书冷着脸，对着郭鹏挥了一下手。 “我爸是刘刚！我看你们谁敢动。。。” 那男子又是话没说完，郭鹏就是一个巴掌上去了。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过后，那男子捂住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你敢打我！？我爸妈从小都没打过我！” 说完，顿时恼羞成怒，抬手举起枪就想扣动扳机。 却没想到，郭鹏早已料到，眼明手快，直接抓住了枪口，往上一抬。 “砰！” 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 在场的众人马上弯腰趴下。 那男子一愣，手指准备再度扣动扳机的时候。 郭鹏哪里还会给他机会，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往下一压。 侧身用力，小腿甩出。 那男子瞬间就摔倒在地上，56冲已经落到了郭鹏手里。 “你们几个，跟我们走一趟！” 郭鹏一脚踩在那男子的背上，端平56冲，冷声对着那几个刚才动手打人的青年人说道。 “把他们捆起来！” 支书看郭鹏已经控制住了现场，大手一挥。 其他知青们突然醒悟过来，一拥而上。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我刚才没动手，不是我。” “妈妈。。。妈妈。。。” 刚才还凶悍的一批，打女知青的那几名青年，瞬间被打翻在地。 鬼哭狼嚎一般。 “支书，这小子？” 等到众人出了这口恶气后，郭鹏才转过身，看着支书，问了一句。 “带走！” 支书脸上浮现起复杂的表情。 “没事了没事了，都回去睡觉！” 支书长吸一口气，大声喊了一句。 过足了瘾的众人，才停下来，将那几个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子们。 像块破抹布一样，丢在了地上。 徐谨言站在房檐下的阴影内，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哪里会不明白，那个姓刘的男子，背后怕是有大靠山。 这件事，恐怕不会善了。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此时又不是80年代，一个流氓罪，就足够这几个人吃花生米了。 但持枪伤人，也不是小事，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松捂住盖子的。 摇摇头，回到了宿舍。 随着大队逐渐安静下来。 只有虫鸣、蛙叫和风声吹过。 徐谨言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那几个挨打的女知青怎么样了。 那姓刘的男子，一直说他爸是刘刚。 那刘刚到底是谁？ 难不成跟后世那个坑爹的木子天一一样？ 是个官】二代？ 那他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是自己动手打的他？ 徐谨言翻来覆去，脑子里也思来想去。 终于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再度睡着了。 第18章 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天一早，支书和郭鹏以及大队的几个领导，都不见了踪影。 不过知青们还是按照之前排过的工作表，开始了今天的劳作。 徐谨言因为头天跟支书商量好了，可以捕鱼。 于是招呼起上次捕鱼的那几人，去了江边。 流程与上次并无差别。人手虽然少了，但效率并没有降低多少。 到了晚上，几人已经捕了100多斤的活鱼。 回到大队后，依旧是没看到支书等人。 徐谨言心知这件事，怕是闹的有些大了。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些后遗症什么的。 不然，人往公社一丢，事情经过一说。后续等公社处理就行。 但一整天了，都没见人。很明显，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公社所能处理的权限。 徐谨言吃晚饭的时候，同样没看到李婉瑜。 估计是在宿舍内休息，或者养伤。也不知道昨晚怎么样了。 徐谨言有心想去看看，但又觉得，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男女知青本身就是为了男女大防，而分开住的。 门怕是都进不去，想那么多也没用。还不如问问其他女知青。 徐谨言扫视了一圈，发现晚饭来食堂吃饭的女知青们。数量上也明显少了一大堆。 门口有几名女知青来食堂，也是匆匆打了饭，就带回去吃了。几乎不在食堂里停留。 不知道是给其他人带饭，还是害怕。 徐谨言摇了摇头，不如先等支书回来再说。 可令所有人意外的是，直到第三天下午，大家才重新看到了支书等人。 看着支书等人阴沉的脸，知青们原本想上前询问的。也停下了脚步，打消了念头。 郭鹏等人，回来后便解散了。 不知别人有没有看到，但徐谨言却看的清清楚楚。 郭鹏的半边脸，肿了，身上还有几个脚印。保卫队其他几个人手里的枪，也不见了。 而支书，却一个人独自去了女知青的宿舍。 没一会，支书又找到了徐谨言。 “上次去采蘑菇的时候，是不是你救了李婉瑜？” 坐在办公室里，支书点起一支烟。 “是我。” 徐谨言点点头，这个事情瞒不住的，干脆利落的认下了。 “你认识那刘家小子吗？” 支书看了一眼徐谨言，对于他承认这件事，没有意外。 便接着问了下去。 “不认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 徐谨言已经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件事，是不是有些麻烦？” 看支书一口接一口的抽烟，却不再言语。 徐谨言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跟你关系不大，你帮李婉瑜这件事，不要声张。” 支书又摸出一支烟，续上后，就掐灭了那几口就抽到屁股的烟头。 “后续还会有麻烦的？” 徐谨言顿时了然，这件事，看来果然如同他猜测的那般。 不好收拾了。 支书却没有说话，既不点头，也没摇头，只是默默地抽着烟。 “先回去，有事了再说。” 等到第二支烟终于抽完了，支书才再度开口。 可却还是没有透露分毫。 “那您先忙着。” 徐谨言看支书不想再谈，便识趣的离开了。 “刚才支书找你什么事儿啊？” 刚回到宿舍，舍友曹前进突然问了一句。 “没什么，问我抓了多少鱼回来。” 徐谨言愣了一下，随即找了个借口糊弄了过去。 平时他们也不八卦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才有个女知青跟我说，李婉瑜她们宿舍几个女知青。 被打的可惨了。 尤其是李婉瑜，快被打成猪头了。 躺在床上，两天粒米未进，只能喝点水。。。” 曹前进悠悠地说出来刚才打听到的消息。 “太可恨了！也不知道怎么下的去手的！” “那些人会不会吃花生米啊？” “不知道，没闹出人命来，应该不至于吃花生米？” “不好说，现在管理这么严，他们带着枪半夜来打人。 我觉得，肯定要吃花生米的！” 随着曹前进的话音落下，以往沉默的宿舍。突然热闹了起来，你一言，我一嘴。 徐谨言躺在床上，默默地听着。 这件事，太诡异了。 可如果，那刘刚，真的位高权重。似乎，也能说的过去。 只是，得多高的位，多重的权。才能捂住这么大的盖子啊？ 原本以为，支书回来以后，会把这件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可到了早上，支书却只字未提。似乎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有人心头跟压了一块石头一般。知青们是年轻，但不意味着他们傻。 按照惯例，处理结果，怎么都要有个公示。如今却一句话都不提。 根本不符合常理。可又能怎么样呢？ 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一样得过。 本来随着能吃到鱼的那欢乐氛围。 再度沉寂了下去。 大队又回到了之前死气沉沉的模样。 但徐谨言却隐约觉得，这件事，恐怕还没完。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原先愉快的捕鱼活动，也逐渐变得乏味了起来。 不过好在，鱼塘里的鱼，越来越多了。 支书也遵从了之前的诺言，找来两个腌咸菜的大缸。 清理干净后，装了满满两缸子的活鱼。 然后从公社借来一个驴车，拉去了公社。 当天，就从公社换回来了两只鸡，两只鸭，一条生猪腿。 还有一大堆的萝卜、白菜、黄瓜、西红柿、鸡蛋和花生等新鲜蔬菜。 而随着驴车一起来的，居然还有公社的书记。 以往，书记也偶尔会到大队里巡视。 检查一下日常的工作，对知青们进行一番慰问。 说些鼓舞士气的话什么的。 不过今天，书记却一反常态，钻进了支书的办公室里。 没一会，里面居然传来了争吵声。 就在有些胆大好奇的知青们，想凑过去听墙根儿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 支书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看到几名围过去的好奇知青，突然停下了脚步。 脸上浮现出愤怒，纠结，无奈，又悔恨的复杂表情。 挥挥手将这些知青赶走后，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一直等到晚饭时间过去后，办公室的门，才重新打开。 支书满脸愁容地走到了女知青的宿舍门口。 敲开了李婉瑜宿舍的门。 第19章 假结婚？ “婉瑜同志，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 你有什么想法？” 支书摸出烟，正要点上，突然想起，这是女知青宿舍，便又放了回去。 “所以说，他们武的不成，来文的是吗？” 李婉瑜头上缠满了绑带。只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巴。 之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条缝。 看着可怜极了。 “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嫁给那个畜生！” 平时看着温婉的李婉瑜，此时语气却极为坚定。 可内心的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还有个法子。。。就是。。。” 沉默了半晌的支书再次摸出烟，放在鼻子下面。 “您说！” 李婉瑜抬起头，眼睛里闪出一道光芒。 “找个人领个结婚证。 等这阵子过去了，或者回城了，再去办个离婚。” 支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 李婉瑜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下来。 “所以，得找个人，只是形式上的领个结婚证，没有实质上的夫妻关系。 如果找的人不对，你这就是前门进虎，后门进狼了。 行不行，得你自己思量。” 支书说完，站起身就想离开。 “支书！如果要找，您觉得找谁合适？” 李婉瑜本来有些迟疑，可看支书要走。 害怕失去最后的希望，赶紧问了一句。 “我顶多给你出个主意。 虽然这主意，听着也不怎么靠谱。 可目前，也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人选，只能你自己找，我没办法给你做这个主。” 支书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停留。 李婉瑜陷入沉思。 她很清楚，支书说的对。 这主意虽然听起来不怎么样。可是她目前逃离刘家的唯一办法了。 不然，他们怕是还要纠缠自己。甚至会牵连到其他人。 只是，找谁呢？ 李婉瑜将大队里所有的男知青，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反复筛除几遍后，每次留下的那个人，居然都是徐谨言。 李婉瑜是跟王洛溪同一批来的知青，都是去年秋天，来自京城。 距今刚刚满一年。 这一年里，徐谨言在她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以前他是大队里被郑他们几个，欺负的最厉害的几名知青之一。 原因就是太过瘦弱，人又有些胆小，木讷。 可不知怎么的，一个多星期前，自从徐谨言在小溪里抓到一条鱼后。 整个人就变了。 变得和以前的认知，完全不一样了。 不但敢当面与郑几人硬顶，还三两下就收拾了他们两次。 更何况，那天在林子深处，救了自己的人，也是徐谨言。 只可惜，徐谨言是初中毕业，家里是县城的，可那跟农村有什么区别？ 出身条件太差，文凭也不行。 能来当知青的，肯定也是家里有好几个孩子。毕竟，独生子是不用下乡的。 那么由此可知，他家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人长的看着精神，又有一些帅气，可又什么用呢？ 不能当饭吃啊。。。 自己虽说不是打小娇生惯养。可家庭条件，在京城，也算是数得着的。 若非不是起风了。。。 是啊，现在提这个有什么用呢？ 母亲前几年因为风大，身体柔弱，走了。 父亲也落下了终身残疾，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 哥哥跟自己一样是知青，不同的是，他在甘省。 甘省在大西北，还不如北大荒这里的条件呢。 自己这几年一直寄宿在小姨家。一拿到高中文凭就安排出来做了知青。 说起来，也没有什么比人家优越的啊。 而且，这还是请人家帮忙。帮的还不是借点米、借点醋什么的小忙。 而是假结婚这种事。人家同意不同意，还在两说。 自己，又该如何开这个口呢？ 李婉瑜越想心里越乱，根本理不清一个头绪。 要不，再去找支书问问？ 李婉瑜打定主意，艰难的下了床，走到办公室。 幸好，支书还在，敲了敲门。 “进。” 支书的声音传来。 “你怎么来了？” 支书抬头，一看是李婉瑜，有些惊讶。 “怎么？想好了？” 看着李婉瑜，支书问了一句。 “嗯。。。” 李婉瑜点点头。 支书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看着李婉瑜。 知道她应该是想好了，但支书却没再开口。 “支书。。。您觉得，徐谨言怎么样？” 李婉瑜抠着手指头，纠结了半天，终于开口问道。 若不是绷带缠住了脸，此时，怕不是已经红透了。 “谨言是个好同志。。。但，他会帮你这个忙吗？” 支书听言一愣，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 踌躇一阵后，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个人选。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人家凭什么帮你？ “我。。。我也不知道。。。。。。” 李婉瑜头低的已经不能再低了。 “古语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如果你能拿出打动人心的利益，我倒是可以帮你去说一说。” 支书心下了然，已经明白了李婉瑜心中所想。 但话，还是要她自己说，自己最多，只能提个醒。 “那您觉得，什么样的条件，他能答应呢？” 李婉瑜抬起头。 对啊，如果有能拿得出手的利益，似乎就不难了？ “谨言同志，虽是县城里来的孩子，家里条件也就那样。 可为人本分，而且，也是有几分聪慧的。 你家里，是什么条件？” 支书点点头，对于李婉瑜挑出的这个人选，还是很支持的。 以前徐谨言就是个透明人，在大队三年来，一直本本分分，从不惹事。 可自从捕鱼那天起，不论是在广场上说的那些话。 还是组建个捕鱼小队，都说明，这孩子也是个会动脑子的。 尤其是对抢鱼的处理，虽然有些暴力。 以暴制暴，虽不可取，但也是他所处的位置，能做到最好的选择了。 人本分，说明懂分寸，有聪慧，说明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没看出来，这李婉瑜，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只是，你得有人家心动的价值啊？ “我家是京城的。。。 以前还说的过去，可现在，我母亲走了好几年了，父亲还在里面待着。 哥哥还在甘省，跟我一样是个知青。 我也不知道能给人家许个什么条件啊。。。” 李婉瑜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也是无奈的事，不然，也不会来找支书帮忙了。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愿听？” 支书思索了半天，抽完一支烟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第20章 谈条件 “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可愿听？” 支书思索了半天，抽完一支烟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您说！” 李婉瑜枯坐了半天，等的就是这句话。 “知青，终究是要回城的。 你家呢，在京城，即便如今状况不好，那也是京城户口。 可徐谨言呢，家是县城的。 现在国家的政策是，可以跟着一方，迁户口。 如果你回城的时候，带着他一起回京城。 给他一个京城的户口，然后帮他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等到这些落实后，再办个离婚证，不耽误人家以后结婚。 想来，这个忙，他还是会帮的。 就是你，愿不愿意，能不能做到了。。。” 支书缓缓地将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 李婉瑜听的认真，想的仔细。 自己家是什么条件，她在清楚不过了。 帮人家迁户口，倒还能说的过去。 可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自己怕是都找不到，如何帮人家找？ 就在李婉瑜为难的时候。 突然想到了小姨。 父母有难后，就是小姨收养了自己。 小姨夫在卫生部上班，小姨则是在协和医院，任主治医师。 如果小姨夫和小姨愿意帮忙，说不定，还真的能找到一份工作。 至于欠下小姨家的人情，那就需要自己慢慢偿还了。 “行！我愿意，也能办到！” 李婉瑜咬咬牙，应了下来。 “好，这个事儿，我来帮你办。你回去休息，等我消息就好。” 支书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心里想着，之前果然小觑了这丫头。 能让那刘家纠缠上，她家，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看来，还真被猜中了。 心念转瞬即过，主动接下了这个事。 李婉瑜道了声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虽然晚饭时间已过，但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反正左右没事，干脆直接去把这事办妥当好了。 支书想到这里，起身又点了一支烟，晃晃悠悠朝着男知青宿舍，走了过去。 “你觉得怎么样？” 小广场处，支书把刚才与李婉瑜谈过的条件，给徐谨言细细讲了一遍。 徐谨言听完，人差点就亚麻呆住了。 扫了一眼四周，小广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想了想，这条件听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尤其是，李婉瑜还答应给他找一个很稳定的工作。 现在可是77年啊。 稳定的工作，一个月怎么也要有个3-50块？ 再加上还给发工业票券。而且，还是京城的户口。 虽说改开就在78年12月，可正儿八经开始确定，不再政策摇摆的时候，已经是85年的事儿了。 真正全面放开，都要等到92年南巡以后。 这中间，少则7-8年，多则十几年，自己总是要有事情做的。 如果一直在县城待着，人就废了。 而如今，有机会将户口迁到京城。 有了户口和工作，就等于在京城有了分房子的机会。 想想后世，京城的房子都涨到什么价了？ 再想回到300多元每平的价格，那可得等到地球去流浪的时候了。 “我答应！” 徐谨言盘算了半天，怎么算，自己都没吃亏。 至于说办个离婚证，成了二婚的离异男？ 对于从21世纪穿越回来的徐谨言来说，这叫事儿吗？ 屌丝男、凤凰男和下头男的称呼，他都不怕，怎么会怕一个离异男的称呼。 开玩笑，这可是大便宜，错过了就没这店了。 “你想好了？可不能反悔啊？！” 支书已经抽了不知几支烟了，不过他依然很有耐心。 可真当徐谨言点头同意的时候，支书反而迟疑了。 好心的提了个醒。 “不反悔。” 徐谨言重重点了点头。 现在是77年的10月中，恢复高考，就在年底。 自己对前世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了。 到时候，说不定运气好了，还能考个大学。 再加上有京城的户口和工作保底。 这番穿越，还是大有可为的。 如果能超常发挥，考入燕大或者水木。 毕业后，加上前世的经验，怎么都能混出个人样了！ “好，那这件事，就说好了。 过几日，等婉瑜同志能去拍照了。 我就给你俩开个证明，去把证领了。” 支书看着徐谨言眼中坚定的目光，把后续的安排，也确定了下来。 “支书，咱们大队，有没有高中的课本啊？” 徐谨言想起年底的高考。 自己虽然是985末流，但好在也是经历过高考的。 可这年代的高考，跟后世的根本不一样。 就算他现在记忆力远超常人，能轻松回忆起后世学过的知识。 但不代表他就能轻松的通过现在的高考啊。 所以，不如找些课本来读读。 “你要课本干什么？” 支书好奇的问道。 这小子的脑回路怎么长的，怎么话题转了这么大个弯？ “那李婉瑜是高中毕业，我才是个初中毕业。 这不是有些自卑嘛，所以想学习一些知识。 以后要是说话、聊天什么的。 不至于被人说成文盲啊。” 匆忙中，徐谨言找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说的过去的借口。 至于年底的高考，他可必须要严守住这个秘密。 “其他知青应该有，我帮你问问。” 支书也没当回事，好学上进，说破天，都是好事儿啊。 就像一名女大学生，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 呃。。。剧本拿错了，重来。 就像一个姑娘，晚上在夜总会辛苦工作卖力赚钱，白天还要去大学里面，顺便学习一下知识。 听听，多励志人心、令人感动的故事啊！ 没两天，支书说到做到。 从其他知青那里，找来了几本高中课本，交给了徐谨言。 拿到手里一看，别的不说，起码数学和理化，是稳了。 最简单的套公式而已。 而且，现在高中的难度，跟后世高中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说句自大点的话，徐谨言此时去考大学数理化，不说拿满分。 起码，及格线是完全没问题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拿个8-90分。 不过语文和政治嘛。 徐谨言有些为难了。 第21章 照相馆 现在的语文和政治，是非常有时代代表性的。 说句开玩笑的话，如果能把红宝书背下来。 不说考个8-90分，及格线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知青们携带的课本并不多，不过幸运的是，每科都能找到一本。 有了参考之后，徐谨言心里就踏实许多了。 在北大荒，没有图书馆，平时想读书，只能靠家里邮寄。 可因为那阵风吹了十年，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导致有很多人产生了读书无用论。 不过很快，他们就会尝到苦头的。 过了几天，李婉瑜头上包扎的绷带，已经取下来了。 几处破皮的地方，也开始结痂。 只是有几处，肿起来的包，还是很明显。 当徐谨言看到李婉瑜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还。。。还疼不？” 徐谨言打完饭，坐在了李婉瑜的侧面的桌子上。 想到这个很快就要成为自己法定妻子的人。 总不能做个陌生人？ 只是到了开口的时候，却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无聊的话。 “还好，等明天，请个假。” 李婉瑜早就看到了徐谨言。 不过此时的表情，很是淡然。 其他人，可能没听懂，但徐谨言知道。 她的意思，就是明天去拍照。 “好。” 看着李婉瑜变得陌生的脸，徐谨言心里有些难受。 之前挺漂亮的姑娘，居然遭到了这样的打击。 不过好在，看起来她已经挺了过来。 面对不愿意多说话的李婉瑜。 徐谨言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吃完饭，徐谨言默默起身，做自己的事情。 倒是李婉瑜一起的几个女知青，好奇的问了起来。 “你们俩？” 说话的是赵玉竹，李婉瑜的舍友。 上次打人的时候，赵玉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好在，那几人的主要目标是李婉瑜。 赵玉竹只是受了点皮外轻伤。 “没什么。” 李婉瑜抬头看了一眼徐谨言的背影，摇摇头。 她并不打算将这件事说的人尽皆知。 虽然只是权宜之计，但以后，她和徐谨言，还是会离婚。 并且重新寻找一个结婚对象的。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那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玉竹疑惑的看着李婉瑜。 既然她不愿说，赵玉竹自然也不好多问。 很快，就到第二天。 昨天两人就分别找支书请了假。 支书也给他俩开了介绍信和证明。 还将大队唯一的一辆加重大28，借给了他俩。 好让他俩能骑车去县里的照相馆。 是的，这年头，领结婚证一样要贴照片的。 但是拍照，是要洗底片。 而洗底片，则是一套非常复杂的流程。 需要好几天时间，才能拿到。 所以，要提前去拍照。 俩人趁着知青们上工后，才从宿舍里走出来。 徐谨言骑上大28，李婉瑜坐在后面。 轻轻地扯着徐谨言的外套。 胜利村距离木兰县并不远，也就二十多里地。 但此时并没有柏油马路，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跌跌撞撞。 好几次李婉瑜都差点被颠下车来。 不得已，只好双手扯着徐谨言外套的下摆。 徐谨言倒是没有什么恶趣味，故意找什么凸起的地方。 而是平稳的骑着，尽量走平整的地面。 李婉瑜自然是看在眼里，好感不由的多了起来。 因为这次被打的事情，给她心理上造成了极大的创伤。 导致几乎对所有的异性，都产生了强烈的反感。 即便是徐谨言，目前也仅仅是维持在及格线附近而已。 骑了足足一个小时，俩人才到了县城。 木兰县本就是依托松花江畔的一座小县城。 最早是靠着一座小港口发展而来。 目前城内人口数量不过几万人。 到处都是具有时代背景的苏式红砖平房。 城内最高的建筑，就是县政府，有三层楼那么高。 照相馆，就在县政府的门口。 此时照相馆的大门敞着。 能看到有一个木制的柜台，正对着大门。 柜台后面，只冒出来了半个扎着辫子的脑袋。 “同志，拍照得多少钱啊？” 徐谨言停好自行车，上了锁，走上前去问了一句。 “彩照50，黑白照1块。” 正抱着一本书看的美滋滋的工作人员，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 “我们俩拍结婚照，黑白的。” 徐谨言听言，啧了啧舌头。 好家伙，彩照居然敢要50块。 堪比一个工人一个月的收入了。 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女拖拉机手，递了过去。 “结婚照两元，要加洗吗？” 工作人员抬起头，是个400多月大的女宝宝。 看了看徐谨言递过来的女拖拉机手，没接。 “两元？不是一元吗？还有，加洗是什么？” 徐谨言惊讶了。 “单人1元，双人2元，拍还是不拍？！” 那工作人员翻起了白眼，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拍，拍。” 徐谨言心疼的从口袋里又摸出一张女拖拉机手。 “不加洗是？” 工作人员唰的一下，把钱抢了过去。 低头拿起笔开始开票。 “加洗是什么？” 徐谨言有些好奇。 “就是多洗一张，乡巴佬！” 工作人员头也不抬，将开好的票扔到柜台上。 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捧着小说，读了起来。 徐谨言瞅了瞅，《故事会》。 作为85后的徐谨言，小时候家里也有几本，都被他翻烂了。 摸了摸鼻子，拿着票，带着李婉瑜走了进去。 对于工作人员喊自己乡巴佬，徐谨言是一点都不在意。 穿越这种事都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被人喊一句乡巴佬，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照相馆门口的进深只有15米，但面宽，却有五米多。 柜台旁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上面挂着许多木质相框。 里面展示着各式各样的照片。 有穿旗袍的、穿西服的、穿龙袍的、穿书生服的，咦？这里居然有一张穿汉服的？ 原来，这年头就有汉服了吗？ 看着那张穿着汉服的照片，徐谨言有些恍惚。 “怎么，很好看是么？！” 就在徐谨言恍惚之间，旁边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糟了，自己把李婉瑜给忘了。 看着李婉瑜那糟糕的脸色，徐谨言顿时有些心虚。 但马上又反应过来，咱俩只是假结婚而已。 你那么凶干嘛？ 便又光明正大的欣赏起了那张汉服照片。 不得不说，照片上的小姐姐，确实好看。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梳发髻，戴发饰。 仅仅只是长发披肩，还原度不太够。 但看起来，却怎么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气质。 似乎，这就是现代与古代完美的结合。 倒是李婉瑜，说完那句话后，也有些后悔了。 自己明明跟他只是协议结婚罢了。 刚才自己是怎么了？ 总不能是吃醋？ 但为什么心里就是这么不舒服呢？ 就在俩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已经穿过了走廊，通过一道门，进到了照相馆里面。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打扮利落的三旬男子，正在弯腰摆弄相机。 “同志，拍照？” 这名工作人员好奇的看着李婉瑜。 毕竟，李婉瑜现在的形象，还真的不怎么样。 第22章 骗吃骗喝 秋雨如烟如雾，无声地飘洒在这广袤的东北大地上。 没想到，今天的雨，下的格外的大。 “今天还能去取照片吗？” 李婉瑜站在房檐下，有些发愁。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徐谨言伸出一只手，衣袖瞬间就被淋的透透的。 却没看到李婉瑜那怪异的眼神。 这句话，本是西游记第二回合里的台词。 如今，还不是80年代，西游记没有被拍成电视剧。 全国也没有那空前绝后的热度。 对于这句话的出处，知道的人，不多。 而更正统的说法是：世上无难事，人心自不坚。 李婉瑜本以为徐谨言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的半文盲。 却没想到能从他嘴里吐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 是的，如今也是义务制教学，也是9年的。 不过是五年小学，两年初中加两年高中。 只是很多农村出身的孩子，能读完2年初中，就算是不错的了。 毕竟家中还有地，需要劳动力耕种。 如果孩子去读书，那就等于家里白养了一张嘴。 只吃饭，不干活。 在这个艰苦的年代，绝大多数农村，都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也就是为什么，80年代之前，国人的教育程度，普遍都不高的原因。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仓库那借两件雨衣。” 徐谨言转过头交代了一句，便冲入了雨中。 很快，徐谨言就披着一件灰绿色的雨披，推着自行车回来了。 “仓库就这么一件，凑合一下。” 徐谨言用手把后座上的雨水，擦了擦。 倒推着自行车，停在了房檐下。 李婉瑜心头一热，没想到徐谨言还挺细心。 抬腿踩着后车轮轴，坐在了后座上。 然后掀起雨衣的后摆，让自己藏进去，抓住徐谨言的下衣摆。 “坐好了。” 徐谨言说完，脚下用力，自行车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了县城。 俩人先去照相馆取了照片，然后拿着介绍信和证明，顺利的取到了盖上红章的结婚证。 “我再提醒你一下。 我们只是领了个证，但你不要对我有任何想法。 更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行动。 等到回京城后，该履行的承诺，我也会兑现的，你明白吗？！” 站在民政局门口，李婉瑜很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我知道，假结婚呗。 法律上咱俩是夫妻，实际上，还是普通的同志关系。” 徐谨言点点头，回应了李婉瑜的提醒。 归根结底，他俩其实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利益关系罢了。 李婉瑜利用徐谨言逃避官】二代的纠缠。 徐谨言利用李婉瑜获取京城的户口和工作。 这是一早就确定好的。 虽然李婉瑜是徐谨言喜欢的类型。 但徐谨言很清楚，美貌，单出，什么都不是。 可一旦能搭配上资源、权利、人脉、资金。 任意一项，都是王炸。 而现在的李婉瑜，却没有一项能够拿的出手。 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罢了。 对于未来，徐谨言自信，他自己就是资源、权利、人脉和资金。 届时，美貌？不过是随手可得的东西罢了。 而距离他起飞的时间，也不多了。 今天是1977年10月20日，星期四。 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天宣布的恢复高考，但毋庸置疑，没几天了。 距离12月的考试，也仅剩下一个月多点的时间。 自己要尽可能的抓紧时间复习。 一旦翻车，那就要再做一年的知青，干一年的农活。 所以这次的机会，不容错过。 很快，两人回到了大队。 因为今天大雨，加上是第二天又重阳节，所以大队干脆放假两天。 收好了结婚证，还了自行车和雨披。 回到了宿舍后，徐谨言第一时间就取出了政治课本，开始默背。 政治课，是最难的，只能靠死记硬背。 但政治课却又是最容易拿分的。 只要背会，就有分。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政治课，可是有100分的。 而物理和化学，加起来，也才100分而已。 再加上语文和数学，总共400分。 是的，你没看错，高考总共就400分。 燕大的录取分数线，最低也就280分。 “你怎么看起高中课本了？” 无聊的曹前进，突然发现徐谨言正在读政治课本，好奇的问了一句。 “无聊呗，打发打发时间。” 徐谨言抬起头，笑着敷衍了一句。 “这么枯燥的书，你也能看的进去？” 曹前进有些嗤之以鼻。 “那也比没书看，来的强啊。” 徐谨言翻了个身，屁股对着曹前进。 懒的再跟他浪费时间了。 有这功夫，还能多看几页，多加深点印象呢。 曹前进看着徐谨言的背影，有些疑惑。 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聊天了，他倒也识趣。 但不知为何，曹前进心里跟猫抓的一样，再也坐不住了。 摸出一根烟，用胳膊捅了捅隔壁床位的舍友。 “走，抽一根？” 两人眼神一对，同时起身。 “你说，徐谨言咋就突然看起高中课本了呢？” 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曹前进说出了他的疑惑。 “管他呢，难道他还以为会恢复高考啊？” “那会恢复高考吗？” “想多了，你难道指望明天突然来了一份报纸。 上面写着全国全面恢复高考？” “也是，都是十年了。。。” “所以说啊，要是能恢复高考，咱们还在这待着干嘛？不早回家了！” “那万一呢？” “万一？我吃shi好！” “又骗吃骗喝。。。” “想那么多干嘛，他爱看啥看啥。估计啊，也是没别的书看。 正经人谁看高中课本啊？” “是啊。。。” “你看高中课本吗？” “我不看，你看高中课本吗？” “正经知青谁会看高中课本？” “看高中课本的，那能叫知青？” “下贱！” “下贱！” 俩人一起弹了弹烟灰，相视一笑。 第二天，10月21日，星期五，重阳节。 按道理来说，今天应该是登高望远，或者吃螃蟹的。 不过附近最近的鸡冠山，也在60多公里外，今天还下着雨，自然是不会去爬的。 而螃蟹，此时的松花江里，也是没有的。 所以，午饭依旧是棒子面粥、窝窝头。 不过总归是过节了。 何师傅还是很体贴的煎了鱼块。 虽然不大，但起码每人能分到一块，还不要票。 加上前阵子支书去公社换了些蔬菜。 如今也有了萝卜汤可以喝了。 总归是比以前就咸菜，要强上不少。 就在大家大口朵颐的时候，邮差送来了今天的人民日报。 “大消息，恢复高考了！” “大消息，恢复高考了！” “大消息，恢复高考了！” 正在办公室值班的郭鹏，刚接过人民日报，就看到头版头条。 顿时一脸兴奋的跑到了厨房。双手把人民日报，高高举起。 “怎么说，吃点啥？” 曹前进愣了一下后，转头对着昨天一起抽烟的那个舍友。 悠悠地来了一句。 第23章 高考开始 自从恢复高考的消息传开后。 全体知青跟疯了一样，几乎快把整个大队翻了一遍。 任何只要是带字的东西，都不放过。 哪怕是一本新华字典。 之前徐谨言借来的几本书，自然是已经还回去了。 不过好在，他已经翻阅了好几遍。 内容也全都牢牢地印在了脑子里。 虽说秋雨已经逐渐停息，但大队里的工作，却彻底停摆了。 没有知青愿意再去干活了。 对于这种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 支书也并没有去强行改变。 按照往年的经验，11月中旬，黑省辽阔的大地上，就会迎来白皑皑的降雪。 就当今年10月下雪好了。 粮食什么的，也都不缺。 唯一比较头疼的，就是白菜和土豆，准备的不太够。 不过好在，徐谨言之前抓的鱼，还有不少。 上次拉走了两大缸的鱼后，鱼塘里，还有一百多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呢。 就算按照一天杀一条的节奏，也足够吃到明年开春了。 不过现在知青们都在奋发图强的临时抱佛脚。 还是很费脑子的。 作为大队的支书，自然也不愿扯后腿，落下话柄什么的。 每天的饭菜，都是足量供应，该给的油水，也是给的足足的。 毕竟，这里是北大荒，而且，大队里还养了40多头猪呢。 眼瞅着养了快一年了，上交公社一大半，队里怎么也能留下来5头。 掰着指头仔细算了算家当，虽然并不是很满意。 但支书也清楚，不能要求更多了。 距离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大队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 为了让大家能够多学习一些知识，老支书还组织了一次集体学习。 想让之前上过高中的知青们，都来讲讲课。 一开始，本意是好的。 但没想到，却没有一个人报名。 借口要么是自己学的不好，没资格讲。 有的呢，就干脆直接以别耽误自己学习时间，直接推辞了。 面对复杂的人心，老支书只是默默摇了摇头。 转过头，杀了一头最肥的猪。 加上公社发下来的白菜，给知青们提前包了一顿白菜肉馅儿的饺子。 吃完了饺子，就是高考的时间了。 按道理来说，徐谨言是初中文凭，没办法参加高考的。 不过毕竟是第一年，各方面要求，也没有太过严格。 这就让徐谨言，幸运的也报上了名。 12月7日。 今年的运气不错，黑省还没有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 温度自然也没有低到无法接受的程度。 已经报考的知青们，早早聚集在木兰县的一所小学门口。 随着一声铃响，校门被打开。 知青们都拿着自己的准考证，进入了学校。 迎面而来，就是一面大大的黑板。 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参加一九七七年度高考的战友们。 然后就是检查点，在一排课桌后面，站着学校的老师。 他们作为监考者，需要对考生们进行第一轮检查。 考生们都自觉的翻开了自己的口袋，表示除了钢笔和墨水之外，没有夹带任何纸张。 然后根据自己的准考证，走进教室。 每间教室，里面的课桌，都是提前摆好的。 每人一张单独的课桌，每张课桌，都错开了一些位置。 课桌的左上角，贴着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徐谨言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之后，才有闲心四处张望了一番。 与后世的教室并无差别，前后各一个大大的黑板。 黑板前方，摆着一张讲桌。 此时的讲桌上面，已经放好了厚厚一摞的白纸。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考试的试卷。 再看看四周，教室里被打扫的很干净，课桌的抽兜里，连个纸片都没有。 倒是课桌上，沟沟壑壑，一看就知道，是用铅笔刀，刻画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图案。 徐谨言皱起了眉头，这桌子都不平整，万一钢笔戳破了卷子，然后撒了墨，怎么办？ “老师！” 抬头对着站在门口负责监考的老师举了一下手。 “怎么了？” 听到呼喊的监考老师顿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走到徐谨言面前。 “这桌子不平，写卷子的时候，漏了破了怎么办？” 徐谨言指了指桌子上画的小猫小狗等图案。 “对啊，我这桌子上也有。” “我这桌子上还有个洞呢！” 听到徐谨言的抱怨后，其他来参加考试的考生们，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 毕竟是小学，小孩子们淘气，在书桌上涂涂画画，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今天可是高考啊。 “安静！等一下。” 监考老师也皱起了眉头。 与另外一名还在站门口检查准考证的监考老师低声沟通了一下后，快步离开。 “都不许说话，不许交头接耳！” 刚才在门口检查准考证的监考老师，探进来一个脑袋，大声喊了一句。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是大家等待了十年的机会，没有人想因为破坏考场纪律，而被赶出去。 是的，考场里甚至能见到三十多岁的人。 跟徐谨言一样，才十几岁的考生，仅仅占了一半而已。 很多考生，都是看上去有二十多岁，三十多岁的模样。 没一会，刚才那名监考老师抱着厚厚一叠稿纸回来了。 走到考桌前，给每人发了几张。 “用这个草稿纸垫一下。 只发这一次，下次可没有了啊。” 发完，还不忘交代一句。 这些稿纸上面，画着红色道道的，抬头写着：木兰县建设小学专用稿纸。 虽然不多，只有寥寥几张，不过已经够用了。 看着要求被满足的考生们，端坐在位置上，等到考试的到来。 “老师，我尿急，能不能去趟厕所。” 不过马上，又有人举起了手，提出来新的要求。 “快去快回。” 穿着解放服的老师，眉头都快皱成川字型了。 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考生们都很紧张。 就在那名考生刚跑出去不到十秒钟。 学校的铃声响了。 教室里二十多名考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先在左上角，把自己的准考证号写上。 记住，不许写名字，只能写准考证号，不能写名字！ 写了名字的，这次考试成绩作废！” 监考老师一边发着试卷，一边提醒。 徐谨言也领到了自己的试卷。 果然，左上角写着：报名号_____________。 横线下面（不准填写姓名）。 然后是题号，一，二，总分。 下面是分数____ ____ ____。 再往下，是：哈省一九七七年高等学校招生文化考试 语文试卷（理科） 注意事项：略过，不看。 再往下，第一道大题，改错题。 一共四道，总分10分。 第二道大题，作文（90分）。 文题：一在沸腾的日子里 二谈青年时代（二题任选其一） 稳了！ 徐谨言心头一动，提笔就写。 第24章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铃铃铃。。。。。” 随着铃声响起，上午的语文考试，正式结束。 “中午学校食堂提供的有饭菜，考生们可以凭准考证去打饭。” 在收卷子的时候，监考老师再度提醒了一下大家。 在来考试之前，徐谨言就知道。 县里不但安排考生们吃饭，还给考生们安排了临时宿舍。 昨天晚上，就是在临时宿舍里住的。 虽然条件非常简陋，有磨牙的，有放屁的，有说梦话的。 还有更多紧张到睡不着的。 但起码，不至于让考生们来回奔波。 徐谨言坐在最后一排，收卷子的时候，自然也是最后收的。 出了门之后，就看到考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你考的怎么样？” “改错题应该问题不大，作文不好说。。。” “你选的哪个题啊？” “沸腾的日子里，你呢？” “我选的另外一个，感觉自己写的一塌糊涂。” “希望能及格。。。” “作文都是主观给分，及格问题应该不大，我担心的是下午的数学。。。” “哎，别提了。。。先吃饭。。。” 跟着人流，听着考生们心神不宁的吐槽。 到了食堂。 不得不说，县里给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 居然有两个菜一个汤，一个是炒白菜，一个是炒土豆片。 汤竟然是鸡蛋番茄汤。 再加上不限量的大米饭，让考生们喜出望外。 大部分考生，都是在这里下乡插队的知青。 平日里哪吃过白米饭啊？ 如今居然是供应！ 再加上炒白菜，虽然只有白菜，但能看的出来，上面飘着油花。 一个个都是在饭缸里打到冒尖，才满意。 徐谨言也不例外，咬着在嘴里嘎吱嘎吱清脆的炒白菜，再就上一口香喷喷的大米饭。 差点流出眼泪。 三个月了，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吗？ 天天的棒子面粥、窝窝头就咸菜。 这100多天，第一次吃到穿越前吃到腻的白米饭。 居然是如此的香甜可口。 不单是徐谨言，其他考生，也都跟饿死鬼托生一样。 大口大口的吃着。 就在徐谨言吃完最后一口菜和米饭的时候。 “嗝儿” 打出了一个满意的饱嗝。 这才端起饭缸，去洗碗。 刚走没几步，就看到王洛溪坐在不远处。 小口小口的吃着。 再扫视一圈，居然还有几个熟人。 不单单是王洛溪，就连周国庆和李婉瑜，也在食堂里。 这次的高考，木兰县只有一个建设小学和一个县初级中学，能提供考场。 没见到的那些知青，估计就是分到了中学那里。 洗完了碗之后，回到了教室，打算眯一会。 临时宿舍有点远，在县政府隔壁。 走过去要两条街。 自己又没有表，万一没算好时间，迟到错过了考试，那可就倒霉了。 与徐谨言同样想法的，也有其他考生。 很快，教室里那二十多个考生都回来了。 有些趴着睡午觉，有些则是在发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还有几个站在门口抽烟聊天。 因为敞着门，加上现在已经是冬天了。 虽然没有下雪，但温度已经是非常低。 即便徐谨言已经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 可他的位置就在门口，风一阵阵地刮着，冻得他根本睡不着。 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会。 不知道迷糊了多久，铃声再度响起。 徐谨言一个激灵，马上醒来。 果然，监考老师已经开始发卷子了。 等到自己这份到手，徐谨言依旧是先把卷子从头到尾过了一遍。 一共七道题，一道平面几何，一道立体几何，一道微积分入门题，这是三道大题。 其他的四道，都是相对简单的代数。 作为上辈子就是理工男的徐谨言，简直是手拿把掐。 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徐谨言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 这题量，这难度。。。 难怪有人说，这年代的高考对于学霸来说，非常简单。 可对于那些离开学校数年的人来说，都快难到天上去了。 讲道理，即便是大学理科学的不错的人。 要是在毕业几年后，工作内容和之前的学科根本没有交叉的人来说。 再度给他们一份数学题，8成以上的人，基本上是答不出来了。 因为全都给忘完了。 即便这一次高考的难度，和历年高考题目纵向比较，也算是简单的。 可架不住来参加考试的人，都已经脱离学校好几年了啊。 因为高考不允许提前交卷。 徐谨言只好枯坐着抠指甲，来消磨时间。 “铃铃铃。。。。。” 终于等到了铃声响起。 “啊啊啊，我还没写完呢！怎么时间就到了？” “这题也太难了！？” “写不完，根本写不完。” “我觉得出题的人有猫饼！” “完了，要不及格了。。。。。。” 随着铃声，响起的还有考生的抱怨声。 “安静！收完卷子，所有人马上离开教室，不得喧哗！” 监考老师马上大声喝止。 一份一份从考生们的手里，将没写完的卷子强行收走。 走出教室，操场上已经站满了考生。 除了徐谨言是一脸轻松，其他人都面露愁容。 “考的怎么样？” 就在徐谨言考虑是不是回临时宿舍的时候。 李婉瑜突然走到了旁边。 “还行，你呢？” 徐谨言耸了耸肩膀。 “语文我觉得还可以，但数学很多都没写，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却不知道如何解题。。。” 李婉瑜微蹙眉头，看着有些不快。 徐谨言不再言语，只是撇了撇嘴。 看着徐谨言的表情，李婉瑜心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 怪不得有人说，考试这种事情呢，越是懂的人，越是越是觉得难。 而那些不懂的人呢，反而是自信满满，觉得题目简单。 看来，这个徐谨言就是那个不懂的人了。 看着他一脸轻松的模样，李婉瑜心里升起了一丝感叹。 不过也难怪，他只有初中文凭。 能来参加高考，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何必再去苛责他考的好不好呢？ 反倒是自己，仅仅离开学校一年罢了。 居然就已经将课本忘的七七八八。 心底颇有些懊恼。 “我准备回临时宿舍了，你呢？” 徐谨言看着待立在原地的李婉瑜，问了一句。 “走，一起。” 李婉瑜叹了一口气。 虽然俩人是并肩一起，路上却是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第二天，上午考的是政治，下午，则是理化。 “铃铃铃。。。。。”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的铃声结束。 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笔。 1977年，这场时隔了十年的高考，结束了。 “有个消息要跟你说。” 站在木兰县建设小学门口，李婉瑜看着比她高出半头的徐谨言。 “我父亲平反了。工作岗位也恢复了。 高考前，我收到了他寄来的信，说让我回京城。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第25章 辞行 “这么快的吗？” 徐谨言突然有些缓不过来神。 “本来我可以不用参加高考的。 父亲已经帮我找好了工作单位。 但我还是想试一试，也许能考上大学呢。 不过这两天下来，感觉自己考上大学的可能性，并不大。 所以，还是回家的好。 倒是你。。。” 李婉瑜说着说着，眼神有些复杂。 徐谨言看的出来，潜台词就是，我一个高中生，对于考大学这种事，都没有把握。 你一个初中文凭都是混过来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行，我跟你一起走。” 徐谨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次高考，他只填了两个志愿，一个燕大，一个水木。 倒不是自大，而是他有这个信心。 即便真的没够到这两所大学的分数线。他也不担心没有学校去。 毕竟，这时候，还是有考生被没有填写志愿的学校，录取的先例的。 更有甚者，去了更好的学校。不过，也就是这两年罢了。 后来的高考，陆续变得规范了起来。就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那你要准备一下，后天就出发。” 李婉瑜点了点头，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徐谨言肯定舍不得那个京城的户口。 只是，他那初中文凭，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工作，怕是有些难了。 明天，得给父亲写封信，说明一下情况。 对于徐谨言，李婉瑜还真说不说讨厌。 毕竟他救过自己，只是他的出身，加上学历这两个硬伤。 是李婉瑜心里终究过不去的坎儿。 而且，为了帮助自己，连假结婚这种事，他也同意了。 虽然是自己给出了足够吸引人的利益。 但不管怎么说，当初的约定，人家还是做到了的。 尤其是对自己，既没有出格的言语，也更没有不该有的动作。 所以，回京后，对他的回报，是断然不能少了的。 光是这份恩情，就足够她铭记一辈子了。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不会。。。。。。 回去的路上，两人依旧是一起的。 对于李婉瑜这么快就提出回京。 徐谨言虽然吃惊，倒也没有什么排斥。 这是之前一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虽然来的匆忙，可好处嘛，宜早不宜迟不是？ 而且，考试完，大队还安排了不少农活要做。 今年的大雪迟迟未到。 菜田要收菜，水渠又到了清淤的时候。 还有那又积攒了几个月的厕所，说不定，也要掏一掏了。 既然能跟着李婉瑜一起回京城，自然就不用再去做这些事了。 虽说来这个世界几个月了，对于劳动，也越来越熟练和不那么讨厌了。 可对于清淤和掏大粪这种事，还是算了。。。 不知不觉，二十多里路，就在两人默默地心事中，走完了全程。 回到宿舍后，徐谨言先是打了一盆热水。 好好的泡了泡脚。 不得不说，光是走上二十多里路，就累的够呛。 一边泡脚，一边算着自己的身家。 说起来，原主还真没给自己留下多少钱。 之前就算积累的工分，也都换成了钱，邮寄回了洛邑的老家。 家中还有老父、老母，一个哥哥，一个妹妹。 哥哥比自己有出息，读完了高中，在一次招工中，去了大名鼎鼎的洛邑一拖。 那可是到21世纪，都是全国最大的拖拉机生产单位。 虽说在这十年里，逐渐有些下降的趋势。 包括未来十几年，也有些落寞，可毕竟底子在。 在21世纪，靠着雄厚的底蕴，又重新站在了顶端。 所以哥哥徐谨文那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父亲是县里的会计，一个月也就那仨瓜俩枣的，勉强够生活。 母亲没有工作，就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至于妹妹，徐谨玉，年龄还小，正在读初中。 所以也是自己不得不出来下乡插队的原因。 毕竟，自己是家里最没出息的那个不是？ 想到这里，徐谨言笑了起来。 以前最没出息的原主，已经悄悄地变成了自己。 说不定，也会是这个小家，以后最有出息的那个了。 说起来，自己穿越过来，并不是独自一人。 有父有母，有兄有妹。 只是，天各一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这次去京城，怕是也没什么东西可带。 洗完脚，趁着还早，徐谨言给家里写了他自己的第一封信。 简单的报了个平安，又说明了一下自己参加了高考。 还有马上要去京城的事情。 等到自己在京城安顿下来之后，会再继续写信。 让家人不要担心。 顺便，将自己一些已经用不上的东西，跟着信，一起寄回去。 等到写完信，去参加考试的舍友们，也陆续回来了。 看起来，大家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并没有相互打听考试的事情。 都是躺下就睡。 第二天一早，睁开眼，呼出一团白气。 徐谨言哆嗦着穿上棉袄。 刚打开门，准备出去洗漱的时候。 却发现，门外早已被白雪覆盖。 “下雪了啊！” “瑞雪兆丰年啊，明年一定是个好收成！” “收成好不好，跟你也没关系咯，明年你已经去上大学了。” “害，别提了，这次考的不怎么样，能上个大专，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我也是，数理化很多题都不会做，搞不好，只能上中专了。” “中专也行啊，毕业就有工作，运气好，还能当个干部呢。” “借你吉言，一起当干部去，哈哈哈” 舍友们心态倒是好，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嘻嘻哈哈一起出门洗脸刷牙。 今天下了雪，那浇水的活儿，自然是不用做了。 清淤的事，说不定也可以往后稍稍。 都下雪了，自然离结冰就不远了。 果然，吃完饭后，支书让大家自由活动。 今天的工作取消。 “支书。” 开完早会后，徐谨言并没有着急离开回宿舍。 而是跟着支书到了办公室。 “怎么了？” 支书弯腰将火炉子里阀门，扒开，清了清攒了一晚上的煤灰。 然后夹起一块煤球，把最底下已经熄灭的煤球换了出来。 这才坐下，看向徐谨言。 “李婉瑜同志说，她父亲平反了，工作岗位也恢复了。 明天就启程回京城，让我跟她一起。” 徐谨言将此番的来意，说了出来。 “哦？这么快？” 老支书的反应，跟刚听到这消息的徐谨言一样，有些吃惊。 “嗯，所以，我来找您，一个是向您辞行。 另一个呢，是想问问，能不能把工分换成钱和票。 这次去京城，身上没有钱和票，可不行。” 徐谨言嘴上是这么说的。 但心里却想着，老子终于打通新手村，要换新地图了！ 第26章 鸡同鸭讲 “咔嚓。。咔嚓。。呜呜呜。。。。。。” 坐在火车上，徐谨言捏了捏缝在衣服内衬里的那几张大团结，和一叠工业券。 心里不由有些感叹。 距离上次原主给家里寄钱，已经是半年前了。这期间，攒下了十多块钱。 而老支书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后，也额外给自己拿了十块的补贴和工业券。 说是捕鱼给的报酬。 这样算下来，自己手里就有了将近30块钱。 不至于两手空空去京城。 都说钱是男人的胆，虽然只有20多块钱，可有，和没有这些钱，区别还是很大的。 这让徐谨言对于去京城，已经没有了之前心里的忐忑。 看着窗外无边的白色，反而是充满了期待。 临走前，还特别跟老支书叮嘱了一句。 高考成绩下来后，务必要通知他一下。 倒是让老支书颇有些诧异。 原主只有初中学历的事情，老支书也是知道的。 虽然没有问这次高考考的如何。 但对于徐谨言高考的成绩，老支书压根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其实不单是他，老支书对大队里几乎所有的知青们。 都没有什么希望。 反而留下他们的想法，倒是有的。 毕竟，这次高考的情况，老支书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了一些。 对于绝大部分都在抱怨的知青们。 老支书自然清楚，这次能考上大学的，怕是寥寥无几。 最多，也就是考个大专，或者中专，就到头了。 因为北大荒，还是很需要这些知青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从明年开始。 就不会有新的知青来了，而这些还留在这里的知青们。 也会逐渐的返回家园。 直到这里慢慢再被本地人一一接手。 或者那些不愿意离开，留在这里扎根的人，一点一点的生根发芽。 “你说你父亲给你安排好了工作？” 这时的火车，速度非常的慢。 平均速度，也就三四十公里罢了。 如果是长途，那几乎就是种煎熬。 不过李婉瑜却买到了只有干部才有资格买的软卧。 此时的软卧车厢里，仅有他们两人。 为了避嫌，徐谨言主动睡到了对面的上铺。 看着窗外千篇一律的白色，实在有些无聊的徐谨言，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说是文化上的，但具体是哪个部门，还要等我回去再说。” 对于坐长途火车这么枯燥的事情，李婉瑜并不反感用聊天这种方式打发时间。 但她并没有想到，卧铺票，居然没有多少人买。 俩人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俩人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可经历过那次事情后，哪怕是徐谨言，她还是抱有很大的戒心。 担心他这血气方刚的，会不会趁机对自己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所以，即便是软卧，也没有脱衣服，还盖着被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文化啊？听起来应该挺有意思的。电视台？报社？还是电台？ 你形象挺不错的，说不定，以后会去做个主持人？” 对于这个时代，徐谨言了解非常有限。 而且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北大荒的农村。 对大城市，更是没有什么认知。 所以，想着反正也是闲聊，就扯到哪，就聊到哪。 “不知道。” 对于徐谨言发起的闲聊，李婉瑜顿时有些后悔了。 他就是个初中毕业的农民罢了。 哪里知道文化部是管理文化馆、艺术馆、文艺演出单位和图书馆等单位的。 他说的电视台、报社这些，其实归广电部门管理。 就像鸡同鸭讲一样，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干脆翻个身，装作睡觉。 听到声响的徐谨言，看到李婉瑜的动作，自然明白，这是不想跟自己聊了。 他穿越前，就是个普通的小老板罢了。 又不是体制内的，自然不太明白那些部门的管辖范围是哪些。 此时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错了。 惹得这位京城的大小姐不快了。 摸了摸鼻子，叹了口气，再度发起呆来。 要是上车前，买本书或者杂志就好了。 想起这些，又摸了摸内衬里的钱。 有些舍不得。 就这么点钱，可得省着点花。 要是在领到工资前，就把钱花完了，那就不是饿肚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说不定会饿死人的！ 讲道理，不开玩笑，这年头，饿死人还真不是什么新闻。 不像后世，资源都全方位溢出。 如今，依然是个资源匮乏的时代。 买东西还是需要票券的。 有钱没票，或者有票没钱，都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老支书对自己不错，给了二十斤全国粮票。 省着点，够自己吃大半个月了。 只是不知道，京城有没有可以捕鱼的地方。 对了，京城好像有后海，什刹海什么的。 要是休息日，倒是可以去试试钓鱼什么的。 说不定能钓上来大肥鱼，打打牙祭什么的。 实在不行了，还能换点钱。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时间也飞速的流逝过去。 “醒醒！醒醒！到站了。” 睡梦中的徐谨言被晃醒了。 睁开眼，一看，是李婉瑜。 转过头，看向窗外，火车已经在城市里面了。 速度也比之前慢了些。 看着窗外那些古朴又带些灰蒙蒙的建筑。 这是京城？玩呢？中国尊呢？电视塔呢？大裤衩呢？ 哦，对了，现在还是70年代呢。 徐谨言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 翻身跳了下来，将自己的尿素袋子，从最下层的卧铺底下抽了出来。 而李婉瑜已经提着她的大行李箱，站在卧铺房间外了。 看着李婉瑜那不知道是皮还是革做的行李箱。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尿素袋子。 什么叫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些的时候。 火车已经停下来了。 下了车之后，朝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的李婉瑜，似乎跟换了个人一样。 走路的步伐变得更加挺直了些，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自信起来。 推着带轮子的行李箱，大步向前。 徐谨言扛着尿素袋子，牢牢的跟着李婉瑜。 现在可没有手机什么的。 要是走丢了，哭都没地儿哭去。 奇怪的是，下了车之后，路上不停的有人用着嫌弃的目光打量着徐谨言。 都与他保持半米以上的距离，似乎他身上有什么传染病一样。 之前被人称呼为乡巴佬，都不在意的徐谨言。 一开始，还以为这群人是不是有猫饼，用那么怪异的眼神看劳资干嘛？ 劳资只是从北大荒来的，又不是从外星来的。 直到他路过卫生间的时候。 从那面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第27章 初到京城 自己身上那从家里继承来的，穿了不知道有多少年的破棉袄。 到处都是外露的线头，和黑乎乎的棉花，再加上多年积攒洗不干净的污垢。 再看看其他人身上穿的，虽然也是常见的衣服，可起码都是整齐干净的。 这也就罢了，主要的是，刚睡醒没整理过的头发，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印象里，原主上次剪头发，似乎就是春夏交际的时候。 这么一算，居然有半年没剪过头发了。 这瞬间让他想起，人在囧途里那王宝强那造型。可他现在还不如人家王宝强呢。 都说，血可流，头可断，发型不能乱。 现在倒好，若是有人说他是逃荒的，或者是小偷，估计都没人会反驳。 加上路人们那明显的眼神，徐谨言顿时有些绷不住了，破防两个大字，几乎焊在了他脸上。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 可想起内衬里那二十多块钱，要是去买衣服，自己怕是要不了几天，就得饿死。 徐谨言咬着牙，紧紧地捏着手，用指甲死死地顶着手心，几乎快要抠出血来。 等着！老子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都说山鸡哪能配凤凰，以前只是当做喜剧看了。 如今却落在了自己身上。 摆烂！彻底摆烂好了！ 徐谨言已经成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了。 反应过来后，徐谨言快跑几步，追上了将小皮鞋踩得咯噔咯噔的李婉瑜。 虽然路人依旧不停的投来怪异的目光，但徐谨言已经能做到自动过滤了。 转眼间，就走出了火车站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数万平的大广场。 到处都是交织的人流，偶尔也能见到跟徐谨言一样打扮的人。 提着尿素袋子赶火车的，到处都是。 有些空地上，还有人打了地铺，也不怕冷，直接躺在地铺上的，也不在少数。 幸好东北的大雪，还没下到京城来。 踩着脚下平整的地砖，很快就跟着李婉瑜走到了公交车站。 车站等着排队的人，也非常多。 “车来了，跟上。” 李婉瑜突然扭头对着徐谨言说了一句。 徐谨言张望了一下，一辆挂着数字102，刷着绿白漆的公交车，缓缓停在车站。 看李婉瑜提着行李箱有些吃力，徐谨言主动将行李箱接了过来。 李婉瑜刚开始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是徐谨言，眼神里的警惕，才消失掉。 松开手，挤上车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女拖拉机手，递给了一名买票的工作人员。 “两个人。” “往后走，往后走，别挤在门口！” 卖票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工作人员，看到徐谨言这副打扮，脸上马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一边喊着，一边手指头都快戳到徐谨言的脸上。 徐谨言一手提着尿素袋子，一手提着行李箱。 艰难的从人堆里一点一点往后蹭着。 “诶哟，您看着点儿，别弄脏我的衣服了。” “怎么现在什么人都来坐公交了啊？” “别碰我！脏死了！” 抱怨的声音不断的传来，徐谨言就当没听见一样。 反正已经摆烂了，干脆摆烂到底。 一点一点蹭到了中间的位置。 这个车，是两节车厢拼在一起的。 地面上居然还有一大块圆形的铁板，会随着车辆转弯的时候，跟着转动。 虽然没有座位，但好在不算拥挤。 徐谨言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拉住了车顶上的扶杆。 李婉瑜也跟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公交车驶离了车站，晃晃悠悠，过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换乘了一次。 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下车前，徐谨言留意了一下，卖票员喊的是公主坟。 这地方他知道，是清朝嘉庆两个公主的埋葬之地。 90年代中期，盖了立交桥之后，才逐渐繁华起来的。 下了车，往周围一望，说是荒郊野地有些夸张。 可大片的空地，倒是挺多，还能瞅着地里种着庄稼。 在空地上，零零散散有些带着围墙的小区。 远远望去，能看到围墙里面都是一排排的苏式红砖楼。 再加上一些已经没有了树叶的树枝，在随风飘动。 “这边” 随着李婉瑜的招呼，徐谨言快步跟上。 沿着大路走了没一会，拐到一条小路上，前面没多远，也有一处大院。 很快，两人走到了大院门口。 “同志，我是李焕成的家属，刚从东北回来。” 到了大门口的门岗处，李婉瑜递过去了一封介绍信，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稍等，我打个电话。” 门岗处的卫兵狐疑地接过了介绍信，翻看了几眼后。 进入门亭，拿起电话拨打了起来。 “请进。” 没一会，放下电话后，卫兵出来，将介绍信还给了李婉瑜。 “走。” 李婉瑜接过介绍信后，转头对着徐谨言说了一句，就迈着大长腿，向前走去。 徐谨言路过卫兵的时候，还好奇的看了一眼卫兵胸前的步枪。 看起来很像游戏里的ak47。 现在是77年，81杠还没有，那应该就是56冲了。 进入大院后，才发现，其实里面也没什么神秘的。 无非就是一栋栋单独的三层小别墅罢了。 还都是粗犷的苏式风格，几乎毫无美感。 路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人，倒是带着枪巡逻的卫兵，碰到了两次。 “哆哆哆。。。” 走到一栋小别墅门前，李婉瑜敲了敲门。 “来了来了。” 里面传来了一道低沉又略带一些浑厚的声音。 门被打开后，一个身穿灰色中山装的老者，出现在了眼前。 “婉瑜。。。你回来了。。。” 老者眼睛瞬间就红了，走到李婉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有些哽咽。 “爸！” 徐谨言站在李婉瑜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 但从这声音里，听出了复杂的情绪。 李婉瑜直接扑在了老者的怀里，哭声马上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人了。 这不都回来了嘛，别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老者拍打着李婉瑜的后背，轻声安慰道。 但眼睛，却在徐谨言身上打量了一番。 “走，回家里说话。” 松开李婉瑜后，老者接过了她手里的行李箱。 又对着徐谨言点了点头。 “伯伯好。” 徐谨言赶紧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嗯，进来说话。” 老者的眼里充满了审视。 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选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一个人。 第28章 李家 “你们的事，我都从婉瑜寄来的信里，了解清楚了。 这件事呢，我们家是非常感谢你的。 之前婉瑜的承诺，在我这里，也是认可的。” 进了李家后，李婉瑜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了。 趁着这会时间，李婉瑜的父亲，一瘸一拐地将徐谨言请到了书房。 开口就是关于之前的条件，给予了承认。 “只不过呢，信件寄过来的慢，我也是才收到。 这边还没来得及找适合你的工作。 不过问题不大，你的户口，倒是可以先迁过来。 至于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爸爸点燃一支中华烟，询问了一下徐谨言的想法。 “有工作就很不错了，哪还能挑挑拣拣呢。 全凭李伯伯做主就行。” 徐谨言面对这位看起来就像是大佬的李爸爸。 说心里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不过好在他有穿越前的记忆，对于这种客套交流的话，还是能应对自如的。 关于李爸爸说让他提条件，听听就行了。 自己要是真说一个，人家能不能办到先不说。 说高了，显得自己贪得无厌，说低了，岂不是要吃个哑巴亏。 “那这样，楼上有间房，你可以先收拾下住下来。 工作的事，还需要几天时间，我要去打听打听。 就算安排下来，也得要点时间。 你先在家里住着，等到确定好了，我再跟你说。” 李爸爸一开始对徐谨言的印象，并不好。 首先是形象上的，这就不说了。 再加上自己的宝贝女儿，遭受了无妄之灾，不得不跟这小子领结婚证。 也是让他有些不悦的。 但刚才看这个小子，别的不说，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言谈举止之间，倒并不是像女儿所说的那种只有初中毕业的县城普通家庭出来的孩子。 虽然大风那几年，自己受了不少委屈。 可风起之前，他就身处高位，年轻才俊见过不知多少。 能在他面前，收放自如的，徐谨言还真是第一个。 也许是无知者无畏。 不过现在，倒是让李爸爸对徐谨言的感观，加了点分。 于是提议，让他先在家里住上一阵子。 顺便，也观察观察，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与他人不同。 “呃。。。这就不必了。。。 婉瑜同志在北大荒待了一年了，与您老也多年未见。 想来亲人久别相见，必然有很多话要说。 我一个外人在这里，不清不楚的，容易给婉瑜同志招来闲话。 我们两人已有过约定，半年后，就去把婚离了。 不耽误婉瑜同志再婚。 所以，要不您看安排个招待所？” 徐谨言迟疑了一下，提出了反对意见。 倒不是说对李家有什么意见，毕竟人家李爸爸说的很清楚。 给他安排工作，也是需要时间的。 这个事情，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肯定不是托词或者谎话。 就算是位高权重的大佬级别，安排个人，也要走相应的流程和手续的。 至于待在人家家里？这多不自在啊？ 徐谨言还是敬谢不敏了。 “哦？那不是委屈你了？” 对于徐谨言对李婉瑜称呼为同志，李爸爸很明显是听出了潜台词的。 徐谨言压根就没有挟恩图报的想法。 还真的就是单纯的。。。交易。 而且，还非常有自知之明的拒绝了在家里居住的邀请。 说明这小子，对自己的定位，有很清晰的认知。 绝非普通县城初中文化的孩子。 有意思。 不过为了确定徐谨言并非虚言，李爸爸还是再次试探了一番。 “不委屈，这有什么委屈的。 能从北大荒，迁到京城来，已经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事。 我哪能得寸进尺呢？！”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解释了一句。 虽然他并不清楚，刚才李爸爸对他进行了一轮试探。 只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这么做。 “行，既然你坚持。 嗯。。。这样，这里是两百元，你先拿着。 我等下给你安排一间招待所。” 李爸爸对于知进退，懂取舍的徐谨言，马上高看了一眼。 从口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您这是？” 徐谨言打开一看，有些诧异，两百块？什么意思？ 要是表示谢意的话，似乎也不用这种方式？ “我知道，知青在乡下很苦。 你到来京城来，也很突然，这些钱，你留着傍身。 别的不说，总要先去置办一些衣物什么的，是。” 李爸爸将徐谨言放回来的信封，又推了回去，微笑着解释了一句。 “这不合适？” 徐谨言有些意动，李爸爸说的很对。 人靠衣裳，马靠鞍。 自己这副打扮，走出去，到哪里都不会受待见。 只是，现在收了人家的钱。。。总觉得不太对劲。 “拿着，就当是我这做父亲的，给你的一点小小的酬谢。 婉瑜答应你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会食言。 等回头找到工作单位了，你总不能还穿着这身衣服去。” 李爸爸很明显看穿了徐谨言的心理活动。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直接戳向了徐谨言的软肋。 “那。。。长者赐，不敢辞。我就厚颜收下了。” 徐谨言倒也不是不知变通的人。 既然是人家的酬谢，自己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嗯，你先稍坐，我找辆车，送你去招待所。” 李爸爸起身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真的是婉瑜信中所说的初中文凭的孩子吗？ 知礼知节，进退有度。 这小子，似乎没那么简单。 不过以后时日还长，慢慢看。 在李家待了仅半个小时，徐谨言就被送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军区招待所。 看着屋子里的陈设，徐谨言突然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经典喜剧电影。 《疯狂的石头》 跟电影里的招待所，没太大区别。 无非就是宽敞了些，干净了些。 打开窗户，北边居然是一处公园。 呼吸着伴随微风带来那略有一丝寒气的清新空气，徐谨言打算去看看。 下了楼，就是复兴路，旁边就是军事博物馆。 顺着博物馆边上的小路不过几百米，就看到了公园的大门。 门口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 上面写着玉渊潭公园几个大字。 穿过大门，就是一览无余的一片大湖。 沿着湖边，有不少人在垂钓、跑步、玩耍。 看着眼前如此热闹又心旷神怡的景象。 徐谨言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一位正在钓鱼的大爷旁边。 看着有些昏昏欲睡的大爷，再看看那浮标正在上上下下的晃动。 “大爷，上钩了，上钩了，快提杆啊！” 徐谨言伸手晃了一下大爷的肩膀。 “啊？哦哦哦。。。” 大爷瞬间清醒过来，手上一用力，鱼竿便带着一条还在甩着尾巴的鲫鱼，跃出水面。 第29章 钓鱼的王老爷子 “幸亏有你提醒，不然我可就错过这条鱼咯。” 合不拢嘴的大爷，将鱼丢了进了旁边的水桶里。 摸出一只中华，递给了徐谨言。 “谢大爷，我不抽烟。主要还是您手法好。” 徐谨言推辞了大爷的好意。 探头看了看水桶里的那条鲫鱼，怕不是有半尺多长。 “嘿，你小子，眼光不错啊，这也能看的出来？” 大爷弯腰从随身带的布袋子里，摸出半条已经冻硬了的蚯蚓，挂上鱼钩。 听到徐谨言夸他，脸上又堆起了笑容。 那皱纹带起的褶子，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那是，这大冬天的，本来钓鱼就难。 这么多人里，怕不是就您老一个人有收获。” 徐谨言也不嫌地上脏，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坪上。 指着附近都握着鱼竿，眼巴巴望着水面的钓鱼佬们。 “哈哈哈哈，还真你小子给说对了。 这些人啊，枯坐一天，连跟鱼毛都见不着。 说起来，要不是你提醒我，这鱼啊，恐怕也要跟我失之交臂了。” 这老爷子倒还是个清醒人，知道徐谨言是说好听话哄他。 不过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那脾气就像是小孩一样。 可不管是小孩，还是老人，谁还不爱听个好听话呢？ “按您老这么说，这鱼挺难钓的？” 徐谨言本来就有想钓鱼的打算，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可不是，这湖里的鱼啊，鬼精鬼精的。 光吃饵，就是不上钩，平日里，十天半个月钓不着鱼的，大有人在。 有些人啊，为了不丢面儿，自个儿掏钱去市场上买条鱼带回去。 然后说是自己钓上来的。” 老爷子站起身来，一个漂亮的甩杆，将鱼漂甩了出去。 坐下来后，给自己点了支烟，这才慢条斯理的说了起来。 “我以前在北大荒松花江畔捉鱼，那简单的很啊。 随便赶一天，就是百十来斤的大鱼，怎么京城的鱼，还不一样？” 徐谨言有些纳闷了，之前一天收获低于100斤，都不好意思回去。 怎么听这大爷的意思，在这儿钓鱼，是个地狱级难度的活儿啊。 “害，你也说了，那是在松花江。 那儿的鱼，多啊！随随便便摸一下，就能抓到一条鱼。 这儿是京城的地面儿啊，钓鱼的人海了去了。 要是跟松花江那一样那么容易上钩，这湖里，早就没鱼了。” 大爷美滋滋地抽着烟，解释了一句。 “您老说的在理。 诶诶诶，有了，有了！” 徐谨言一听，顿时明白了，松花江里的鱼，没见过人，没吃过亏，就跟傻狍子一样。 可话刚开始说，又看见那浮标在动弹了，赶紧提示道。 “嘿！” 那老爷子估计是年龄有些大了，眼睛不太好使了。 要不是徐谨言提醒，还真没看见。 随着徐谨言话音刚落，这老爷子手上用力。 又是一条半尺来长的鲫鱼，跃出了水面。 “好小子，你这是福星啊，给我送鱼来了啊！” 老爷子挥舞着鱼竿，将鱼甩到了身前。 徐谨言帮忙捡起，丢到了水桶里。 老爷子都乐开了花，看着徐谨言，越看越顺眼。 “哟，王老爷子，您今儿出门是不是遇着喜鹊了啊？ 这一条接一条的，羡煞个人啊！” “诶哟喂，两条诶，还是这么大个的，怕不是得有三斤了嘿。” “还得是老爷子，我今儿空坐了一天，啥也没有，哎，比不了，比不了。” “老爷子，您这鱼，能否割爱一条啊？” 周围钓鱼的人看着老爷子连着钓上来两条。 马上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眼神里的羡慕，就差直接刻在脸上了。 “不卖不卖，我回去给孙子炖鱼汤喝！” 老爷子应付着众人的追捧，心里都美的快冒泡了。 “你小子，刚从北大荒来的京城？” 等了一会，围观的几人离开之后，老爷子也不钓鱼了，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 “嗯，今天刚到。” 徐谨言也不隐瞒，点头承认了。 “这来京城是出差？还是探亲？” 老爷子瞧着徐谨言这一身打扮，也是好奇。 “都不是，等着分工作呢。” 徐谨言摇摇头。 “那你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你要穿着这一身去单位上班。 啧啧啧，那以后可有你受的。” 老爷子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那。。。我得去哪儿置办啊？” 徐谨言一听，马上追问了起来。 这老爷子是本地人，附近肯定熟，问他准没错。 “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卖什么的都有。 就是价钱贵了点，便宜的话。。。对了，你有票吗？” 老爷子看出来徐谨言的窘迫，关心的问了一句。 “布票吗？这还真没有，我只有一点粮票，还不太够吃。。。 有没有不要票的啊，二手的也行，我不讲究。” 徐谨言一听百货大楼，当即就摇摇头。 至于票，他更是没有了。 “你站起来我瞧瞧。” 老爷子眉头一皱，突然来了一句。 徐谨言有些不明白，不过想来这老爷子肯定不会有什么歹意，便从地上爬了起来。 乖乖站直了身体。 “你多高多重啊？” 老爷子围着徐谨言转了一圈。 “不知道。。。” 这年头，又不是后世，随处都有身高体重秤。 他穿越过来，也没在意过这些细节。 “瞅着跟我儿子差不多。 这样，明儿你还能过来不？” 老爷子坐回到板凳上，问了一句。 “最近应该都没什么事，您老？” 徐谨言有些奇怪，这老爷子说的话，是几个意思？ “我儿子这几年胖了一些，前些年的衣服，穿不上了。 放着也是浪费，这样，我看你跟我挺有缘的，明天你过来，我把那些衣服，都送你了。” 老爷子将抽完的烟头，扔在脚底下踩灭，很大气的挥了挥手。 “啊？这不合适？” 徐谨言有些呆了。 老话说的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衣服这东西，就算是旧了、破了，总归也是可以卖钱或者给别人穿的。 就像徐谨言现在身上的衣服一样，都不知穿了多少年了。 这老爷子却开口就是直接送了，让徐谨言猛地有些诧异。 京城人都这么友好的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要不是你，我还没这两条鱼呢。 那衣服，在家放着也是放着，与其喂虫，还不如送你了。 我看你跟我儿子以前的身材也相差不大。 哪怕有些不合身，你也可以找个裁缝改改。 就这么说定了，明儿早上，你过来，再陪老头子我钓钓鱼，就行了。” 老爷子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很快，鱼竿、鱼桶和板凳，就收拾好了。 说完最后一句，就提着东西，晃晃悠悠走了。 留下还没来得及感谢的徐谨言，留在原地。 第30章 人靠衣装 都说穿越后，有老爷爷送系统的，送秘籍的，送钱的，送妹子的，或者送装备的。 却没想到，居然还有送衣服的！ 就连满天星评论家麦克阿瑟都表示，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对于白嫖的东西。 徐谨言还是挺乐意接受的。 哪怕是破旧的衣服，只要比自己身上穿的这破棉袄强，就行。 这年头，虽然工装、解放装、中山装和军装，还都是比较主流的。 不过一些潮流的气息，已经不知不觉的开始出现在大街小巷了。 可这些，都要钱要票的啊。 自己虽然身上有钱，但没有票啊。 有钱没票，该买不到，还是买不到。 对于老爷子让他陪着钓鱼这种事，徐谨言没有任何不悦。 反正都是打发时间，有人聊聊天，唠唠嗑，提前了解一下京城的情况，也挺好。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徐谨言下楼在招待所的食堂里，喝了一碗小米粥，两个素包子。 钱只花了三毛钱，但粮票，却要了四两。 不是他不想吃肉包子，是他没有肉票。 而且，还有香喷喷的炒肝，他也吃不到。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吃。 更过分的是，那寡淡无味素包子，三两口就咽进了肚子。 压根儿就没吃饱，可他不敢多吃。 粮票就那么多，工作现在还没着落。 等到去上了班，再发工资和粮票，怎么也要一个月以后了。 这期间，能省一点，是一点。 出门前，还特意找了一面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今天得找个剪头的地方，把头发给修一下。 不然，这形象，看着也太丢人了。 几步路，就到了公园里昨天钓鱼的地方。 而那个王老爷子，已经摆好架势，正在愿者上钩了。 “老爷子，来这么早啊？” 徐谨言一屁股坐在了老爷子的旁边，打了个招呼。 “这还早啊，都9点多了。我已经在这儿做了三个多小时了。” 王老爷子气哼哼的抬起手腕，示意徐谨言看看时间。 “来那么早干嘛？那不天都没亮呢吗？” 徐谨言其实并不懂钓鱼，至于捕鱼，也只是跟着从前看的赶海视频学的。 能抓到鱼，基本上都是运气，还有就是松花江里的鱼，太傻的缘故。 “你懂个啥，钓鱼就是要早钓和晚钓。 只有大清早的和大晚上的，那才是鱼吃饵的时间。” 老爷子顿时不高兴了，劈头盖脸就是一番教育。 “诶诶诶，上钩了上钩了！” 徐谨言刚想表示学到了的时候，又看到那浮标在动。 “。。。。。。” 老爷子赶紧抬杆，果然，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想起刚才自己还在教育人家，却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一秒钟都不耽误。 “老爷子，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大早上和大晚上的，鱼没吃饱，所以才吃了您的饵啊？” 反倒是徐谨言，看王老爷子那尴尬的脸色，主动开口给了台阶。 “嗯，对！没吃饱，嘿嘿嘿嘿。” 王老爷子一看，这小子还挺懂事，果断接了这个台阶。 “这是我给你带的衣服，你回去试试，不合身了，找个裁缝改改。” 说完，从身旁提起一个用床单包裹起来的包袱，扔到了徐谨言的身旁。 “这么多啊？” 徐谨言看着快跟尿素袋子一样大的包袱，有些吃惊。 “嗯，都是秋冬季节的，春天也能穿。” 老爷子只顾着挂饵呢，随口解释了一句。 “这也太多了？要不您说个数，当我买的。” 徐谨言解开包袱一看，里面居然有好几套中山装，还有毛衣和毛裤。 上手摸了一下，这手感，居然是羊毛呢子的。 心知这些衣服，肯定不便宜，有些不太敢要，干脆提出给钱。 “废什么话，给你就拿着。” 老爷子正甩杆呢，丢下一句话，就坐回去了。 “这衣服看着就不便宜，买的时候怕是要不少钱？ 您这直接给我，回去家里人不说啊？” 徐谨言重新打包好包袱，虽然有些眼馋，但还是觉得，不太匹配自己的身份。 推辞了一句。 “老头子我不缺这点钱。 倒是你，一来我就能钓上来鱼。 比起这些衣服，还不如多来陪陪老头子我呢。” 老爷子又摸出一根中华，划了一根火柴点着。 “再陪我钓上来一条，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瞧你这身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逃荒来的呢。” 抽了一口烟后，瞥了一眼徐谨言。 “嘿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起来，老爷子，附近哪有剪头发的啊？” 徐谨言一看，这买卖做得，赶紧应了下来。 “往东边去，那有几个家属区。。。。” “来了来了！” 王老爷子正说着呢，那浮标又动了。 “你小子，还真是我的福星啊！ 你一来，我就有鱼，这衣服还真没白给你。” 老爷子看着丢进桶里的鱼，比昨天的还大。 脸上跟开了花儿一样。 “那我就不陪您了，先去收拾收拾。” 徐谨言也咧开嘴笑了。 “成，去，我也可以回家咯。 明儿啊，来早点，可别让老头子我等这么久了啊。” 王老爷子倒也知足，钓上来两条鱼之后，就开始收摊了。 告别了老爷子后，徐谨言提着包袱，回到了招待所。 打开包袱，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摊开。 本想洗一下的，却发现，这衣服，全都是洗过的。 还隐隐散发着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 而且看起来，都还挺新，应该是没穿过多少次。 看来倒是给自己省事儿了。 随便拿了一件厚实的呢子中山装，套在身上试了试。 还别说，刚刚好。 于是赶紧脱下来，先去招待所的澡堂子里，又冲了个澡。 然后选了一套毛衣毛裤和中山装，换到身上。 这才下楼找到门口那面大镜子。 对着镜子一照，顿时一个气宇轩昂的帅气大小伙子就出现了。 不过唯一的槽点，就是头发太长了。 走了两条街，找到王老爷子说的那个家属区的理发店。 花了5毛钱，剪了一个毛寸又带点碎的发型 “小伙子这是准备结婚吗？看着精神的很那！” 就连理发师都夸赞了一句。 对着镜子，看着换了一身新装和新发型后的自己，感觉整个人都自信了许多。 “师傅手艺不错，不过可惜，我已经结过婚了。” 跟理发的师傅回了一句，徐谨言便迈出了理发馆。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买一双合适的鞋子。 第31章 工作落实了 说起鞋子，徐谨言现在穿的，还是老式棉鞋。 说起来是个黑面白底的，但穿的久了，早就成全黑的了。 而且，鞋底也磨得不成样了。 要不是鞋面还算厚实，说不定，都已经露脚趾头了。 理发店几步路外，就有一个百货门市。 进去看了一下，果然有皮鞋在卖。 而且款式还有好几种。 甚至还有加了羊毛的，不过价格嘛，也很美丽。 只是，这年头，买鞋，也是需要鞋票的。 徐谨言没有。 不过他肯定不会被这点小事难住。 在小声询问了几个售货员后，花了2元钱，就买了一张鞋票。 然后花了9块6毛5，买了一双加了羊毛的765皮鞋。 765皮鞋，之所以被称呼为765，是因为他的价格，全国统一，都是7块6毛5。 不过加了羊毛的嘛，自然要贵上2块钱了。 除了皮鞋之外，还买了两套新的内衣内裤。 这还是好说歹说，用粮票抵的布票。 是的，这年头，某些票是可以互换着用的。 尤其是像全国通用的粮票，还是很紧俏的。 当然，不能被人发现和知道。 出了门，徐谨言就将那双已经不能再穿的棉鞋，丢到了垃圾桶里。 至于那件棉袄和棉裤，他也不打算要了。 那棉袄和棉裤，是父亲穿过好几年的，后来哥哥也穿了几年。 最后在徐谨言去北大荒的时候，传递到了他这里。 早已经超期服役好多年了。 既然现在有了新衣服，自然也不用在凑合了。 等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喊住了徐谨言。 说刚才有人过来找他，不过因为他不在，来人留了个电话号码就走了。 招待所就有电话，不过现在的电话费，还是很贵的。 通话时间一分钟一毛钱，拨号费一毛钱。 一般人要是没点什么急事和大事，还轻易不怎么打电话。 按照纸条上的号码拨通之后。 接电话的，居然是李婉瑜。 “你的工作单位，已经找好了，是西城区的区文化馆。 你的介绍信，明天就能开好，你是过来拿，还是给你送过去？” 电话里，李婉瑜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听起来有些陌生。 “能送过来吗？” 徐谨言自然听的出来，李婉瑜其实并不太想见他。 “可以，那明天就让我父亲的警卫员，给你送过去。 正好后天是周一，你可以直接单位报到。 户口这边正在办，回头办好了，我再通知你。”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似乎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也许，是为了给徐谨言省点电话费。 徐谨言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 上楼把内衣内裤换成了新的。 然后把自己不再需要的衣服，都打包起来，然后扔掉。 只剩下一些还能穿的。 忙完这一切后，躺在床上，徐谨言有些发愁。 文化馆，到底是干什么的？ 穿越前，他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单位。 如今没有手机和网络，也无从查询。 找人问，又不知道去问谁。 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李婉瑜只是说明天送过来，可明天什么时候送，没有说。 自己却跟王老爷子约好一大早钓鱼来着，这不是冲突了吗？ 万一要是为了等介绍信，让人家王老爷子误会，多不好。 可是，自己也没有人家王老爷子的联系方式。 哎，只能到时候再说了。 说时迟，那时快。 很快，第二天上午，在招待所里无所事事的徐谨言，听到了敲门声。 “您好，我是李部的警卫员，这是给您送的介绍信。” 一个身穿军装，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递过来了一个信封。 “谢谢，还有什么话要带给我的吗？” 徐谨言接过，问了一句。 “让您明天早上9点前，去找孙馆长报到。别的没了。” 说完，警卫员敬了个礼，转身就走了。 徐谨言看了一下，信封没有封口，抽出来看了一眼。 就是一封普通的工作介绍信，要求区文化馆接收并安排工作。 落款是文化部办公厅。 收好介绍信后，徐谨言关上门，打算去公园找王老爷子问问。 “你小子，昨天我怎么跟你说的来着！” 果然，徐谨言还没走到跟前，就被已经等的不耐烦的王老爷子直接喷了一脸。 “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有事儿嘛。” 徐谨言将安排工作的事情，说了一遍。 “区文化馆啊？到也是个好单位。 平日里，比较清闲。 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需要组织一些文艺表演和节目。 然后就是，组织一下群众，参与一些文化类的学习工作。 主要就是丰富群众们的日常生活里的精神需求。” 王老爷子沉吟片刻后，简单解释了一下文化馆的工作范畴。 “鱼！鱼咬钩了！” 老爷子刚说完，浮标就动了，徐谨言赶紧提醒。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是我的福星呢。 今儿坐了半个上午了，毛都没见一根。 你一来，我就有鱼了。” 王老爷子上辈子肯定是属猫的，一看到鱼，就开心的跟个孩子一样。 “说起来，我对文化这类，完全不懂啊？ 不会弹琴，唱歌跑调，下棋什么的，也不懂。 去文化馆，能做点什么啊？” 看老爷子开心，徐谨言又赶紧问了一下他关心的问题。 “你问我，我问谁去？ 该头疼的是你那馆长，这事儿啊，让他发愁去。” 王老爷子再次甩杆，眼巴巴的等着下一条鱼。 “那明天就是周一了，我得去单位报到。 以后，就没法陪您老钓鱼了啊。” 徐谨言一听，心说也是，自己操这心干嘛。 不过以后不能来的事，该说还得说。 “那也没多远，也就十几里地，你休息的时候，再过来呗。” 老爷子看了半天，见浮标没啥动静，摸了一支烟点上。 丝毫不考虑徐谨言的感受，直接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 “瞧您老说的，十几里地，我这又没有自行车什么的。 难不成走过来啊？” 徐谨言哭笑不得，直接吐槽了一句。 “害，我当你说什么呢。 我正好有辆自行车，平时也不骑，你先骑走用好了。” 王老爷子吐了个烟圈，语气极为平淡。 似乎自行车就像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别！那玩意可是一百多两百块的大件呢。 我捡点您家人不要的衣服，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再用您自行车，这就说不过去了。 回头的，要不您给我留个地址，或者电话。 等我休假有时间了，跟您约钓鱼，您看成不。” 徐谨言赶紧摆手拒绝。 自行车在这年头，那可是贵重物品。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奔驰宝马什么的。 可也跟十万左右的家用车，一个档次了。 正说着呢，浮标再次动了。 第32章 单位报到 第二天，徐谨言起了个大早，带上所有的行囊，坐上公交车，到了新街口。 西城区文化馆，就在新街口的西北角。 刚走到门岗处，就被一名老大爷给拦下了。 “这是公家单位，你是来干嘛的？” 徐谨言虽然已经换上了呢子中山装和皮鞋。 但他手里的尿素袋子，和床单包起来的包袱。 却与他的衣着打扮，格格不入。 引起人的注意，也是在所难免。 “我是来报道的。” 徐谨言放下手里的东西，从怀里抽出那封介绍信，递了过去。 那老大爷半信半疑的接到手里。 抽出里面的信，扫了一眼抬头，和落款。 “诶哟，原来是自家人。 馆长办公室在二楼最东边那间办公室，你直接上去找他就行。 对了，行李要是没什么贵重物品的话，先放我这里就成。” 老大爷看到文化部办公厅的红章，顿时就换了副表情。 热情的指明了馆长办公室的位置。 “谢谢您了大爷，怎么称呼啊？” 徐谨言拿回介绍信，也笑着问了一句。 “我姓赵，馆长姓孙。” 赵大爷主动帮徐谨言把行李放到了传达室。 “好嘞赵大爷，那我先去找馆长了。” 徐谨言道了声谢，就直奔二楼。 “哆哆哆。。。” “进！” 徐谨言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清瘦男子。 戴着眼镜，还留着一撇小胡子，看起来颇有气质。 “孙馆长您好，我是徐谨言，这是我的介绍信，是来报道的。” 徐谨言再次拿出介绍信，主动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哦？你就是徐谨言啊，快坐，快坐！” 孙馆长热情的招呼着。 “小徐今年多大了啊？” 待徐谨言坐下后，孙馆长拿起介绍信看了起来，还不忘寒暄几句。 “今年夏天刚满20岁，之前是在北大荒做知青。 这不是随亲嘛，就来了京城。” 徐谨言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不错不错，那小徐你有什么特长吗？” 孙馆长看完了介绍信后，收了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特长？” 徐谨言有些亚麻呆住了，说起这个，他特长，算不算特长？ “嗯。。。就是唱歌啊，跳舞啊，乐器啊，下棋啊这些的？” 孙馆长摸了摸下巴。 对于这个关系户，一开始他是拒绝的。 但人家来头大啊，部里办公厅直接下的文件，他敢不接吗？ 而且，这徐谨言一身打扮，一看就非常人。 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这些都不太懂。。。” 徐谨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唱歌，他倒是会，但只会在ktv里吼几嗓子罢了。 天生的五音不全，肯定没办法拿出来见人啊。 “那这样，你去第三办公室，他们呢，都是搞写作的。 说不定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就能写出来一篇好文章。 登个报纸文刊什么的，也能给馆里添砖加瓦，你看怎么样？” 孙馆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关系户什么都不会。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可也没想到什么人都往他这里塞。 但部里的文件，他又不敢不收，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那就太感谢馆长了。 对了，我现在还没有个住的地方，咱们馆里，有没有房子可以安排啊？” 徐谨言倒也不挑，有工作就行，不就是摸鱼混日子嘛。 哪里摸不是摸，但是住的地方，得赶紧落实一下了。 招待所那边，已经退了，不然，自己总不能睡大街？ “咱们文化馆，只有一栋筒子楼宿舍，而且，已经住满了。 其他没分到住房的人，都排到午门去了，我也没地方安排啊。 你想分房子，怕是要等上一等了。” 孙馆长皱了一下眉头。 如今住房还是比较紧张的，很多单位里的人，还在四合院里住着。 个别的人，还得租房子，不是他不给安排，实在是安排不了啊。 “那。。。有能落脚的地方也行，我也不要求筒子楼，能住就可以。 还请馆长您多操心啊！” 徐谨言一听，就知道分房子短时间内是没戏了。 赶紧摸出昨天提前买的一包中华，递了过去。 既然是求人办事，那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虽然徐谨言这辈子不打算抽烟了，但他清楚，想办事，就要烟酒开路。 “嗯。。。这件事呢，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帮你操心着。 这样，咱们办公楼后面，有个仓库。 里面存放着不少文艺用品，我让传达室的赵大爷，帮你收拾一下。 你先凑合一阵子，等过了年，我帮你问问，想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孙馆长看到那盒中华，眼神却不为所动。 很明显，一盒中华而已，还是收买不了他的。 但起码，这个小徐的态度，是到位了的。 很快就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行，有住的地方就行。” 徐谨言连大通铺的宿舍都能住，一个区区的仓库，有什么不能住的？ 点头应了下来。 于是，离开了馆长办公室，到了人事办公室，开始办理入职的手续。 一直快到中午，才将这些办妥。 办手续的时候，人事办公室还给了几张工业券，全是日常用品什么的。 可惜没有粮票，问了一下，每个月发工资要到7号了。 至于粮票，估计也是这个时间，跟着工资一起领的。 办完入职手续后，徐谨言便下楼，去找传达室的赵大爷。 “这仓库呢，之前隔出来了两间房。 一间是我现在住的，另外一间呢，存放了一些贵重的物品，只有馆长有钥匙。 你就只能现在这里，凑合一下了。” 赵大爷带着他来到了仓库，打开仓库大门后，一阵烟尘味，扑面而来。 里面全都是一些戏服、曲艺乐器，以及一些杂物。 看样子，挺久没收拾过了。 “哪间房？” 徐谨言看着那间挂着锁的小房间，试探的问了一句。 “里面是钢琴，等闲三四个人都搬不动。 还有一些比较贵重的音箱，是举办大型晚会时候用的，你还是不要惦记了。” 赵大爷解释了一句。 “行，那我就凑合一下。” 徐谨言知道勉强不来，便不再强求。 “咱们单位没食堂，不过出门拐弯，有家国营饭馆，可以吃饭。” 赵大爷帮忙简单收拾出一个空地来，就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一句。 “成，剩下的我来，谢谢您啦。” 待赵大爷走后，徐谨言找了一些废弃的报纸，将地面垫了一下。 然后又拉了几块搭建舞台的木板，算是铺了个床位。 再把自己带的被褥什么的，铺好，一个可以临时睡觉的地方，算是收拾出来了。 精疲力尽的躺在这有些硌人的木板床上。 虽然有些累，但徐谨言已经挺知足的了。 不管怎么说，在京城，也算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容身之处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啊？ 第33章 第一天上班 “咕咕咕。。。” 刚躺下正在感慨人生的时候。 肚皮很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徐谨言只好无奈的爬起来，想起赵大爷说的国营饭店。 这五脏庙，怎么也得祭奠一下啊。 出了单位大门，跟赵大爷打了个招呼，没多远，就到了饭店。 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好在厨师还没有下班。 看着板子上写了一长串的菜单，徐谨言点了一份鸡蛋韭菜的饺子。 四两饺子，就要了四毛钱和四两饭票。 菜单上明明写了羊肉大葱和猪肉大葱的饺子。 为什么徐谨言不点呢，是他不喜欢吗？ 不！那可是得要肉票的。 而且，价格还贵了一半。 没办法，人穷志短。 不过好在国营饭店还是很厚道的。 虽然只是鸡蛋韭菜馅儿的，但也包的皮薄馅大，分量十足。 再加上一份添了醋的饺子汤。 这原汤化原食，那叫一个地道。 只可惜，自己手里的粮票，不多了。 虽然钱还有不少，两百多块呢，但票这东西，估计只能等单位发了。 按照孙馆长的说法，自己才刚入职。 只能按照8级办事员来算，一个月的工资，也才33块。 是的，8级办事员，33块工资。 这是他能拿到最好的待遇了。 因为7级办事员，就要求是中专的学历了。 他没有，他只有初中文凭，所以只能拿这么多。 不过好在，已经比在北大荒一个月，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才10块钱，强了不少了。 要是自己再省着点花，一个月说不定还能攒点钱呢。 毕竟，自己是个单身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对，那个法律上的妻子，也只是法律上的而已。 等到半年后，达到迁户口的标准，就可以办离婚证了。 摸着吃饱了的肚子，徐谨言回去上班了。 正好，还能认识一下新的同事们。 第三办公室就在一楼，是一间大会议室改的三间办公室。 入口只有一个，进去后，左右各有一个套间，不过面积都是一样的。 套间里，都是资历深，年龄大的同事们。 每个房间里，都有三张办公桌，每个人占一张桌子。 不过很明显，每个房间都没坐满。 刚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同志独自一人在值班。 “我叫吴爱华，你可以称呼我为小华或者爱华同志。 你就坐我对面，那个位置刚好没人。 其他人这会都出去采风了。” 吴爱华同志看起来挺年轻的，也就比徐谨言大两岁。 个头不到1米65，人比较瘦，可脸上带有一些婴儿肥，看起来十分的可爱。 长相虽属一般，却也耐看。 当得知徐谨言是刚入职的新人后，爆发出了极强的亲和力。 拉着徐谨言就像遇到了亲人一样，小嘴嘚嘚便停不下来了。 闲聊中得知，她是中专毕业后，就被分配到这里来的。 在徐谨言来之前，她是办公室里，年龄最小，履历最浅的。 所以办公室里所有的卫生工作，都是她来做的。 对于徐谨言的到来，她怕是最开心的那个人了。 毕竟，以后她就不是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了。 而且，卫生和打水的工作，那不用说，自然而然就是传承给了徐谨言。 “咱们办公室啊，一般对外称文学创作办公室，人不多。 资历最老的呢，是老黄，叫黄得志，是咱们办公室的顶梁柱。 经常在市里的文刊上啊，发表一些文章，每个月的稿费，比工资都高呢。 然后呢，就是老刘，他啊，年龄大了，喜欢听曲儿下棋。 写作什么的，就指望不上了，不过人家资历深，咱们啊，知道就行。 还有就是老王了，四十多岁，跟老黄不太对付。 他俩啊，总是较着劲，今天你发燕京文学，明天我发人民文学。 上个月你发短篇，这个月我发中篇。 明里暗里，谁也不服谁。 再下来啊，就是老李、老张和咱俩了。 属于是凑个人头的。” 不愧是号称办公室的小喇叭吴爱华同志，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就把办公室的老底儿，全给掏出来了。 “说起来，你今天来的还挺巧呢。 上个月，老黄在燕京文学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上周才刚拿了稿费。 已经约好今晚去涮火锅，再加上你正好来了。 也算是给你接风了，不过粮票，你得自备啊。” 这年头，单位里大家相互之间请客吃饭，还算普遍。 不过因为粮票的存在，逐渐形成了一个所有人都认可的潜规则。 那就是，请客的人出钱，吃饭的人，出票。 说起吃饭，徐谨言又开始发愁了。 他的粮票，本来就不太够用。 要是天天出去吃，因为李爸爸给了两百块钱，这倒也还撑得住。 但粮票却遭不住这么霍霍啊。 吃不了半个月，那点粮票，就得造完。 可要是去买个炉子，再买点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的。 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想想之前在北大荒时，每天那棒子面粥和窝窝头配咸菜。 顿时就又觉得头疼了。 都重生一次了，好不容易逃离了北大荒。 总不能还像上辈子一样，继续做牛做马，操劳半生，最终落得一个at的下场？ 不行，得想办法赚钱。 但是，如何赚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做生意搞买卖？ 还是算了，如今割资本主义尾巴和投机倒把的罪名，还没取消呢。 起码还得再等上几年。 而且，到时候还得有本钱才行啊。 至于其他的路子。。。 徐谨言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到什么靠谱的主意。 就在徐谨言发愁的时候，前门西大街，燕京文学办公室。 李婉瑜今天也刚办理了入职手续。 正在熟悉工作内容。 说起燕京文学，这算是老字号的期刊了。 第一任主编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老舍。 后来中间一度停刊，不过又在几年前，重新复刊。 这几年，已经逐渐成为中国文学、中国青年等国字头之下，在京城最有影响力的文学刊物了。 而吴爱华所说的燕京文学，就是这家，位于和平门。 不过与徐谨言划水摸鱼的岗位不同。 李婉瑜刚入职，就成为了实习编辑。 主要的工作内容，就是初步筛选出认为比较有文学价值的作品。 然后上交给小组的主编进行审核。 而工资，则是按照6级办事员的标准，一个月43块钱。 毕竟，她是高中毕业。 再往上，就是5级办事员的标准，495元。 那可是大学生刚参加工作的标准了。 第34章 涮火锅 吃着瓜子聊天的吴爱华同志终于累了。 咕咚咚抱起茶缸一口气就干完了。 然后跑去公共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 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徐谨言有些感慨。 虽然说文学创作需要灵感，但全都出去采风，属实有些。。。。。。 嗯，自己还是个新人，想那么多干嘛。 既然工作已经确定了，那就给家里写封信。 也算是报个平安。 想到这里，从办公桌上的笔篓里，摸出一只英雄329。 又撕了几张稿纸，开始给家里写信。 “小伙子，你是干什么的？” 就在徐谨言埋头写信的时候，从门口转进来一个人。 身穿解放服，带着解放帽，胸前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 眼中略带一丝警惕。 “我是今天刚来报道的新人，我叫徐谨言。” 徐谨言抬头一看，赶紧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哦哦，新人啊？嗯。。。嗯。。。” 那人拎起火炉上的水壶，给手里的大茶缸里续上水，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人，徐谨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来了个人。。。” 就在徐谨言准备继续写信的时候，吴爱华回来了。 徐谨言把刚才看到的人，问了一下。 “哦，应该就是老刘了。 估计刚从棋牌室回来，这是又出去转圈了。不用管他。” 吴爱华刚说完，门口又转过来一个人。 “黄老师，咱们办公室来新人啦。” 听到脚步声，吴爱华转过头，一看，连忙站起来。 “新人？” 老黄身穿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好几处都打了补丁，看起来有年头了。 “是，我今天才来，叫徐谨言。”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自我介绍的徐谨言，又站了起来。 “好，好，咱们办公室又来了一员大将。 好好干，今晚聚餐，你也一起过来。” 老黄笑呵呵的走进里面的套间。 随着老黄回来后，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也陆续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徐谨言也总算把所有人都混了个脸熟。 “走了走了，下班了，涮火锅去。” 不知不觉，就到了下班时间。 一直盯着表看的吴爱华，连蹦带跳的大声宣布了下班。 最近的东来顺，在西单，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不过好在同事们都有自行车，吴爱华爽快的让出了自己的自行车。 让徐谨言骑着带上她。 几人骑着自行车，出了单位大门。 刚汇入新街口大街，就看到浩浩荡荡的自行车大军，几乎将整条马路淹没。 差点让徐谨言惊掉了下巴。 后世堵车的场面，他是天天见。 但堵自行车，这还是第一次见。 跟堵车不同的是，堵车只是走的慢。 可堵自行车，那可是彻底堵死，半天都不带动的。 不过好在，众人还有机会掉头，马上在老黄的招呼下，换了条路。 没一会，就到了东来顺，刚进入包间，众人就脱去了外套，热热闹闹的围着已经烧旺的火锅炉子，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了徐谨言这里。 “小徐啊，写作这个东西呢，不看文凭，主要是看经历和灵感。 有的人，文凭再高，也不一定能写出群众们喜欢看的文章。 就像我，文凭也不高，不是一样能发表文章嘛！” 老黄作为请客的主人，率先替只有初中文凭的徐谨言解围。 不过，似乎话里有所指。 “哎！～ 文凭虽然不能代表一切，但也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文化素养。 多读书，没坏处，是不是！” 说话的是老王，很明显，吴爱华说他俩不对付，就连吃饭闲聊，都要针锋相对。 “黄老师，您的那篇文章我看了，写的属实精彩。 对于还没有接触过文学作品的我，启发非常的大。” 徐谨言一看，俩人似乎要吵起来，赶紧接过话头，转移了话题。 “没关系，你还年轻，老王同志刚来的时候。 写东西，也是一般般嘛。 这不是后来，在大家的帮助下，才越来越好，是不是啊！？” 老黄马上对老王暗戳戳的话，还击了回去。 “咳咳，今天呢，大家都是沾了老黄的光。 来喝庆功酒的，工作上的事，工作时再谈。 来来来，喝酒喝酒。” 眼瞅着俩人针尖对麦芒的架势开始擦除火花来了都。 没想到，老资格的老刘，突然插话，打断了两人的冷嘲热讽。 掏出一瓶红星二锅头，给在座的男同志们都满上。 “都来点，能喝的多喝，不能喝的，少喝点。” 就在他倒酒的时候，火锅里的汤被加满。 点的菜，也陆续被送了上来。 四盘羊肉，和六盘配菜。 看着那铺满整个大盘子的红嫩羊肉片，被切的细细薄薄的。 徐谨言不禁流出了口水。 前世，火锅对他来说，早就吃腻歪了。 可穿越过来，已经有小半年了，哪里还记得羊肉是什么味儿啊。 随着喉结上下晃动，唾沫不知道咽了多少次了。 很快，在座的诸位停止了聊天，都眼巴巴的瞅着汤锅里的汤，什么时候开。 “来来来，下肉，下肉。” 没一会，汤锅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滚开了，随着一声招呼，几双筷子以眼花缭乱的速度，夹起羊肉就放进了冒着蒸汽的铜锅里。 看到众人这般模样，徐谨言也不敢谦虚，跟着夹了满满一筷头。 三分钟后，粉嫩的羊肉，被滚汤煮变了颜色。 在已经放好了芝麻酱的料碗里翻滚一下，就进了嘴巴里。 麻酱的香气，羊肉细嫩的肉质，再加上一丝丝若隐若现的奶香味。 不得不说，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涮羊肉就是无可替代的饕餮美食。 太塔玛的香了。 刚才还矜持着谈天说地的同事们，此时已经化身为饿狼一般。 你一口，我一口，盘子里的羊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大家的血盆大口里。 徐谨言看如此场景，自然不敢落后，还没等嘴里的羊肉嚼完。 赶紧再次伸出筷子，又夹起一堆羊肉，浸入到滚烫的汤底里。 一筷子，两筷子，三筷子。 寥寥几分钟，四盘片的薄薄的鲜嫩羊肉，就只剩下那白瓷盘子空荡荡的摆在桌子上。 “呼。。。舒服，好久没吃的这么过瘾了” “是啊，要说火锅，还是东来顺最地道。” “那可不是，尤其是他家的羊肉，肥而不腻，还特有嚼劲。” “还有这汤，下过羊肉之后，再来上一碗汤，那叫一个鲜那。。。” 很快，随着羊肉被吃完，众人又开始聊起了天。 第35章 写作？我不专业啊？！ “黄老师，您要是每个月都能在燕京文学上发表一篇文章就好了” 吴爱华此时也插了一句嘴。 “诶！小吴同志，这你就不知道了。 黄老师虽然文笔老道，可文章，也不是说写就写的。 总要多采采风，酝酿一下感情，才能有创意和思路啊。 说起来，小吴你什么时候也写一篇文章，发出去啊？” 说话的是老王，明眼人都能听的出来，又在暗戳戳的说怪话了。 “王老师，瞧您说的，我要有那本事，还用跟着蹭黄老师的火锅吗？ 我自己写文章，自己赚稿费，自己来吃个过瘾，不好吗？” 吴爱华的嘴又撅了起来。 随着众人一阵哄笑，吴爱华把豆腐和白菜，倒入了火锅。 众人也把其他配菜也倒进了火锅。 然后举起酒杯，开始了闲聊。 “老李啊，你那篇文章，我看打磨的也差不多了，该发出去了？” “害！别提了，被退回来了。” “啊？又被退了？这编辑也忒不长眼了？” “说的就是啊，老张你呢，上周你不是说你也写了一篇吗？” “要不怎么说咱俩是兄弟呢，我也被退了稿子了。。。” 随着配菜越来越少，酒越喝越多，闲聊的话题，突然又转到了徐谨言头上。 “这眼瞅着要年底了，今年的任务，我怕是完不成了。 这小徐也来了，要不，替我分担一点？” 说话的是老张，看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了。 “怎么，老张你想撂挑子啊？ 人家小徐今天才来，什么情况还都不了解。 连学习的时间都不给，你就想把自己的工作扔给小徐。 你这话，敢当着馆长的面说吗？” 老黄作为办公室里资历最老的一批，也是成绩最多的人。 自然是话语权最重的。 却不知为何，站在徐谨言这边，为他说话。 “馆长？馆长也是，什么人都要！ 好歹也给分点有经验或者有文凭的。。。” “老张！怎么，才二两马尿，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老张一听老黄的话，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嘴上就开始抱怨了起来。 不过话还没说完，旁边坐着的老刘也忍不住了，马上开口怼了他一句。 “来来来，喝汤喝汤，顺顺酒！” 老黄拿起勺子，开始给自己的碗里加汤。 这个话题，算是盖了过去。 不过老张的话，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人看向徐谨言的眼睛里，颇有些玩味。 不过对于徐谨言来说，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原本就是靠关系进来的。文凭不高，也是事实情况。 别人说两句，很正常。 反正工作已经落实了，谁也拿不走。该摸鱼摸鱼，该划水划水。 老刘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很快，一顿饭大家都吃的滚瓜溜圆。 一结账，十三块钱。 最贵的，不用说，自然是那四盘羊肉，就占了大头。 出了东来顺的大门，呼吸着外面冰冷的空气。 转过头看着店里还坐的满满当当的客人。 徐谨言不禁有些感叹。 这是穿越过来，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了。 可惜，还是没能实现羊肉自由。 下次，一定要再来一趟，只要羊肉，不要配菜，吃到过瘾为止！ 大家都是文化馆的职工，住的地方，也都离文化馆不远。 尤其是老黄、老王和老刘几人，都在筒子楼的宿舍里住。 因为喝了酒，大家都推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聊天，就当是消食了。 徐谨言默默地故意落在后面。 倒是吴爱华，可能对徐谨言印象不错，跟在他身旁。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尝试一下写作。 写小说也好，诗歌也好，散文也行。 黄老师和王老师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你可以多请教请教他们。 而且，燕京文学给的稿费，也挺丰厚的。 一千字有五到六块钱呢。 你要是能写个一万字的短文，稿费怎么也有好几十了。 不比那点工资强吗？” 可能是无聊，吴爱华突然提起了这个话题。 “对啊，小徐要是对写作有兴趣了。 可以试试看，别的不说，我还是挺乐意帮你审审稿，提提意见的。” 听到吴爱华的话，老黄也回过头，对着徐谨言点了点头。 “行，那。。。我试试看。” 徐谨言一愣，写作这个，我不专业啊？！ 可是面对两人的好意，肯定不会拒绝。 先答应下来再说。 很快，众人在新街口附近就散开了。 徐谨言也回到了那个仓库里的新家。 躺在那又硬又冷的木板床上，紧紧捂着被子，抵挡寒气的入侵。 不行，得买个火炉子，这还没下雪呢。 要是下雪了，还不知道有多冷呢，这冬天，怕是不太好过。 迷迷糊糊之间，徐谨言突然有些怀念做知青的那些日子。 起码，有热水，有火炉，还有那没那么冰冷的床。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寒气逼醒的徐谨言睁开了眼。 哈着热气，哆嗦着穿好了衣服。 正想洗脸刷牙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连个洗脸盆都没有。 想起昨天人事办公室发的那几张工业券，掏出来一看。 还真有，正好是生活必需品的整套。 抬头看看，明显还早，供销社肯定还没开门。 只能凑合用手搓了搓脸，凑合一下。 然后去附近的公共卫生间，解决了一下大号问题。 拐了个弯，正好不远处有一家饭店开门。 凑过去一看，居然是在卖羊杂汤。 买了一碗羊杂汤和两个烧饼，美滋滋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将烧饼掰成碎块，泡进撒了红辣椒的汤里，吸饱了汤汁，这才拿起筷子。 几口羊杂和暖和的汤一入口，暖哄哄的热流就在四肢弥漫开来。 当最后一口羊汤入胃，整个人也恢复了活力。 看了一眼挂在大堂里的挂钟，7点50，刚刚好。 回到单位签个到后，徐谨言先给火炉子清清灰，换了一块煤球，才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 八点刚过，几位同事也陆续过来了。 不过大多都是进来签个到，就捧着茶缸，出去采风了。 徐谨言才明白，之前听说的，一杯茶、一张报纸、一坐一整天，原来是真的。 只不过文化馆的同事们，并不爱在办公室里面待着。 而是各自有各自的爱好和去处。 打扫完卫生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自己和吴爱华。 跟吴爱华打了个招呼之后，徐谨言就出门直奔供销社。 拿着还热乎的工业券，买了一个洗脸盆，两个茶缸，一条毛巾，一管牙膏和一把牙刷。 火炉子、水壶、暖瓶和煤球，自然也不能落下。 不过煤球是有专门的工人，给送上门的。 特意买了一包牡丹烟，给传达室的赵大爷分了一支后。 好让工人能直接把煤球送到后面的小仓库里。 赵大爷满口答应，还说会帮他把火生好。 忙完这一切后，眼瞅着已经到了中午。 摸了摸已经瘪下来的肚子，再次来到了国营饭店。 “小伙子，你这么吃，可不行啊，自己开火做饭，才能省下钱来娶媳妇。 以后生了娃，开销更大，千万不能一个子儿当两个花！” 第36章 财富自由？ “小伙子，你这么吃，可不行啊，自己开火做饭，才能省下钱来娶媳妇。 以后生了娃，开销更大，千万不能一个子儿当两个花！” 国营饭店里的一个眼熟的大妈，好心劝慰了一句。 “我也没办法啊，只能先凑合了。” 徐谨言颇有些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这有啥难的，去菜市场买一把挂面。 捎带买几颗菜叶子，煮熟了放点醋、酱油，再点上点辣椒和香油。 这能费什么事儿，还花不了几个钱。 你这一顿饺子，都吃好几顿面条了。” 大妈放下擦桌子的抹布，很认真的教他怎么下面条。 “那。。。那我试试看。。。” 这大妈如此热心，徐谨言也不好拒绝，勉强应了一下。 可作为北方人的他，对于面条的执念就是，手擀面大于机器压的面条，大于方便面，大于挂面。 是的，他饿的时候，宁可吃方便面，也不愿意吃挂面。 挂面这玩意，在北方人眼里，属于是家里需要有。 但谁也想不起来吃的玩意儿。 在鄙视链中，妥妥的最底端。 在大妈的注视中，徐谨言别扭的吃完了鸡蛋馅儿的饺子。 出门的时候，暗自决定，下次得换一家饭店了。 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老黄和老刘，挨着火炉子，摆开了楚河汉界。 主要就是今天外面冷的要命，眼瞅着要下雪了。 平时喜欢在外面溜达的老黄和老刘，要不也不乐意在办公室里待着。 “你怎么能悔棋呢？快放回去，放回去！” 老刘的手，不停的在棋盘上扒拉着。 “什么叫悔棋啊？我还没落子呢！别动我的旗子！” 老黄口中狡辩着，还用手护着自己的旗子，不让老刘去碰。 徐谨言趁着倒水的时候，凑过去瞄了一眼。 原来，老黄已经丢了半壁江山，被老刘一炮一马，卡的死死的。 眼瞅着已经是必输的局面了。 “诶，小徐回来了啊。” 老黄看到徐谨言的身影，马上岔开了话题。 “嗯，刚吃完饭。” 徐谨言倒完水，准备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坐下。 “不玩了不玩了，你这臭棋篓子，还耍赖！” 老黄趁着跟徐谨言搭话的时候，装作不经意，把棋盘上的棋子，都扒拉乱糟糟的。 老刘气得，当即就把棋子一推，背着手就走了。 旁边无聊观战的吴爱华扑哧一下就笑了。 “小徐啊，怎么样，来下两盘？” 老黄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收拾棋子，一边跟徐谨言聊了起来。 “我水平不行，只知道怎么走啊？！” 徐谨言一愣，象棋这东西，小时候还挺流行的。 他也跟着看过一阵子热闹。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娱乐活动越来越多。 象棋这种古朴的娱乐方式，突然一夜之间就消失在了大众视线里。 没想到回到了70年代，又看到了这圆木头疙瘩。 “没关系，我也玩的不好，来来来，杀杀时间。” 老黄马上高兴起来了。 如今是个人都会玩象棋的时代。 他的水平，却异乎寻常的臭。 好多人都是跟他玩过几次以后，就不带他玩了。 没办法，这水平，实在是没眼看。 “行，那就陪您玩一会。” 徐谨言闲来也是无事，就当跟同事联络感情了。 于是坐到了刚才老刘的位置上，摆好了棋子。 你还别说，两个臭棋篓子，还真臭味相投了起来。 俩人的水平都臭不可闻，居然还玩的不亦乐乎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混到了下班时间。 “今天我算是终于棋逢对手了，明儿咱俩继续。” 老黄美滋滋的喝完了茶缸里最后一口茶。 出门下班回家之前，还不忘跟徐谨言约好，明天继续。 徐谨言收拾好棋盘和棋子，放到柜子里。 扭头一看，吴爱华还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写些什么呢。 “下班了，怎么不走啊？” 徐谨言随意的问了一句，想着别人还没走呢，自己先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正研究怎么写散文呢，算了，明天再说。” 吴爱华放下钢笔，一脸幽怨的收起了稿纸。 “走了走了，下班回家。” 吴爱华也站了起来，离开了办公室。 徐谨言确定没有人了之后，把门锁上，最后一个离开了单位。 然后出门左转。 多走了一会，到了另外一家国营饭店。 进门一看，人家居然只卖炒肝。 不过好在，不收肉票，有粮票就行。 五毛钱和五两粮票，要了一碗卤煮和两个烧饼。 味道还真的不错，不过价格却比饺子贵了不少。 一顿饭多花了一毛钱和一两粮票。 这下把徐谨言心疼坏了。 虽说是吃上肉了，但钱和票，却多花了。 这才几天，就没了几斤粮票。 看着原本就不堪重负的粮票，这让徐谨言犯起了愁。 回家的路上又开始琢磨怎么赚钱了。 但晚上辗转反侧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还把自己搞的差点失眠。 上班的第三天。 上午8点，打扫卫生。 8点半，端茶倒水。 9点，给支书写信询问高考成绩。 10点，给家人写信报平安，说明一下自己的情况，顺便要户口本。 “人民文学十一月的新月刊你看了吗？” “看了，刘心武老师的班主任，写的真好。” “对对对，我正想跟您说这个呢。” “我也想说呢，结构非常好，情节层层递进，人物描述也非常深刻。” “太对了，我也这么认为！” “这次不知道刘老师能拿多少稿费，实在是羡慕不来啊。” “一百多块？” “那不少了？要是写个十几篇短文，那不都能买套小院子了？” “害，想多了，如今的四合院，没个三四千，怎么都拿不下来的。 再说了，现在谁还乐意住四合院啊？住楼房才有面子！” 正埋头给支书写信的徐谨言，突然听到了办公室门外传来的聊天声。 听声音，是老刘和老王。 正在讨论人民文学第十一期刊上发表的一篇短文。 “这么赚钱的吗？一篇短文就能拿100多块钱？” 徐谨言大吃一惊。 第一天来的时候，老黄就是因为拿了稿费，所以请大家吃饭。 当时吴爱华说，每个月稿费比工资还多。 徐谨言还想着，应该也就大几十块钱。 却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 “文刊都是按字数算钱的啊，你不知道吗？ 只要被录稿，都是千字5元的价格。 如果是知名作家，能给到6-7元。 要是特约的知名作家，那就不是按字算了。” 吴爱华也听到了外面聊天的声音。 为徐谨言解释了一番。 好家伙，千字5元？ 怪不得一篇一万多两万字的短文稿费，就有一百多块。 “那长篇也是千字5元吗？” 徐谨言掐指一算，要是写一本百万长篇巨着，岂不是直接财富自由？ 脑子里不由得想起了写童话故事的郑老师。 那可是买了好几套房子，专门用来存放读者来信的主儿啊！ 第37章 活着 “那长篇也是千字5元吗？” 徐谨言想起后世动不动就是几百万字的网络小说，一本直接财富自由的，也不在少数。 甚至有个别的，一书成神，稿费加版权，收益上亿！ 下意识问了一句。 “对啊，不过长篇一般很难写。杂志和文刊，也更喜欢中短篇。 你要是想写文章，还是从短篇开始，比较简单容易一些。” 吴爱华还以为徐谨言在好高骛远，好心提醒了一下。 快速把给支书写的信收了尾，徐谨言开始认真考虑起写文章的事来。 散文、诗歌、戏曲什么的，徐谨言压根就不用想，没接触过。 那剩下的，就是小说了。 说起小说，徐谨言可就不困了！ 什么凡人修仙传、诛仙、斗罗大陆、斗破苍穹、大奉打更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有那莫欺少年穷。 如今靠着那变态的记忆力，都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 可现在是70年代啊。 先不说人家文刊收不收，起码一个宣扬封建迷信思想的帽子，是跑不了的！ 这文抄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既然网文不行，那就只能从严肃文学里找出路了。 可严肃文学。。。。。。徐谨言他也不懂啊。 什么活着、白鹿原、平凡的世界、黄金时代什么的。 他倒是听说过，但没看过啊。 就算想抄，也没得抄。 等等，活着？？？ 徐谨言猛地想起来，他还真看过。 嗯，电影版的。 穿越前，作为一名开火锅店的小老板，压力很大。 经常营业到后半夜不说，还经常需要陪熟客喝酒。 就没有钱半夜睡过觉的。 所以在睡觉前，总会看一部电影，能让自己换换脑子，好睡得着觉。 当初，看完电影版的时候，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特意去翻了翻影评和小说原文。 虽然原本他只是随便翻了翻。 可他现在的记忆力，却格外的变态。 但凡是前世看过一眼的，压根就不会忘。 就跟放视频一样，随时点开，随时看。 所以对于活着，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而且，活着的时代背景，正好说的就是当下。 如今那阵风还没过去，自己写活着，会不会犯忌讳啊？ 徐谨言有些心虚。 但活着，倒是给徐谨言提了个醒。 小说没看过，可他看过的电影，没有1000部，也有800部了。 尤其是不少电影和电视剧，都是从小说改编而来的。 就比如渴望。 90年代的时候，风靡全国。 作为85后的徐谨言，小时候也是天天守在电视机前，跟家人一起看的。 不过这电视剧太长了，改成小说，那也绝对是长篇。 自己还驾驭不住。 不过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到一部合适的书，可以抄。 算了，那就先从活着开始。 找了一本厚厚的新稿纸，从笔筒里抽出英雄329。 徐谨言便开始抄了起来。 我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获得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职业，去乡间收集民间歌谣。那一年的整个夏天，我如同一只乱飞的麻雀，游荡在知了和阳光充斥的村舍田野。。。。。。 第一页刚写完，手就酸的不行。 扫了一眼，这字，也是丑的不行。 不得不说，作为信息时代，已经用习惯了电子设备的现代人。 提笔忘字是最大的问题，而字丑，也成为了第二个标志性产物。 不过好在，徐谨言直接从脑子里抄书，到还不至于提笔忘字。 “在写什么呢？让我看看？” 吴爱华看到跟自己一样趴在办公桌上写字的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别，字太丑，见不的人。” 看着还不如小学生的字，跟狗爬的一样。 徐谨言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来给人看。赶紧把稿纸翻了过来。 “害，这有什么，我的字也不好看。” 吴爱华同志把自己写的散文，摆到了徐谨言面前。 “来，咱俩换换，你看看我写的行不。你的也让我看看。” 吴爱华直接从徐谨言胳膊底下，把他刚写了一页的稿子，抽了出去。 这。。。。。。这京城大妞都这么不讲理的吗？ 徐谨言一脸郁闷。 “那个夏天我还差一点谈情说爱，我遇到了一位赏心悦目的女孩，她黝黑的脸蛋至今还在我眼前闪闪发光。我见到她时，她卷起裤管坐在河边的青草上，摆弄着一根竹竿在照看一群肥硕的鸭子。。。。。。” “是本爱情小说啊？后面呢？怎么没有了？” 吴爱华翻过第一页稿纸后，发现后面没有了。 抬起头看向徐谨言。 “我还没来得及写呢。。。” 徐谨言撇了撇嘴，什么爱情小说啊，这吴爱华同志，也太不靠谱了。 “那你赶快写，你这个开头，还是很有意思的。 后面那个姑娘，有没有一起谈恋爱啊？ 赶紧写，我最喜欢看爱情小说了。” 吴爱华肯定了徐谨言的抄书行为。给了一个大大的赞。 等吴爱华坐回去后，徐谨言才又继续开始码字。 一直写到了12点，吴爱华喊他该去吃午饭的时候。 徐谨言才直起腰，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算算字数，还不到两千字。。。。。。 我尼玛，两个小时才两千字？ 这还是抄书的效率啊？ 徐谨言顿时头疼了起来。 他记得，后世网文作家，动辄一小时千字。 一天上万字都是洒洒水。 某知名爱吃老鹰的小鸡。一天能疯狂码字好几万。 怎么到他这里，两个小时才两千多字？ 人家一本书直接封神，稿费狂赚上亿。 自己两个小时，才10块钱？ 徐谨言顿时有些怀疑人生了。 摸了摸有些抗议的的肚子，徐谨言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昨天那家卤煮店，他是不敢再去了。 好吃是好吃，就是价格有些贵了。 如今的工资，上半个月上班，月初就发整月的。 下半个月上班，月初就发半个月的。 徐谨言不太凑巧，17号办的入职。 那就是说，1月7号领工资的时候，只能领半个月的。 等到2月7号，才能领到整月的工资。 这粮票，无论如何，都要省着点花了。 说起来，要不要找人问问，看有没有黑市什么的。 去换点粮票？ 第38章 老徐，你要老婆不要 那个微胖的大妈，今天看到徐谨言后，没有唠叨他了。 也许是放弃治疗了？ 倒是让徐谨言安安静静的吃了顿饺子。 回到办公室后，徐谨言打算跟吴爱华打听一下黑市的情况。 “你的粮票都快用完了？” 吴爱华扬起脑袋，眼睛瞄着天花板，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对了，你不是说你是从北大荒过来的吗？ 那你带的，是不是全国粮票啊？” 吴爱华突然转移了话题。 “对啊，不然我这几天怎么吃饭啊？！” 徐谨言有些奇怪，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全国粮票比地区粮票值钱啊，你不知道吗？” 吴爱华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徐谨言。 “所以呢？” 徐谨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可以去财务，把你的全国粮票，换成京城粮票啊。 他们很乐意多给你一些的。 另外，也许能预支一些粮票给你。” 吴爱华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去问问。” 徐谨言当即起身。 到了财务办公室后，果然能用全国粮票换京城的粮票。 而且，因为全国粮票的稀缺性，徐谨言剩余的十二斤全国粮票，换到了十五斤的京城粮票。 当徐谨言提到粮票不够吃，想预支一些粮票的时候。 财务也痛快的答应了，先预支了五斤粮票给他。 并告知，如果撑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再过来。 现在已经是20号了，距离7号发工资，就只有17天。 20斤粮票，一天一斤，暂时是可以摆脱不够吃饭的危机了。 那黑市，当然也就没必要去了。 而且，据吴爱华说，黑市往往都是在后半夜到凌晨才有人。 这也就算了，距离还特别的远，在皇城根儿那边。 走路过去，都要一个小时。 今天天上已经开始飘雪花了，要是腿儿着走过去，会有多冷，徐谨言根本不敢想。 回到办公室后，徐谨言安安稳稳坐好，开始继续抄书大业。 “写的不错，你这是长篇？” 快到下班的时候，老黄回来了。 一向嘴快的吴爱华，把徐谨言正在写小说的事情，直接讲了出来。 让老黄起了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起稿纸，说要帮徐谨言审审。 “也不算，十几万字？” 徐谨言点点头，反正也没打算好高骛远，先抄着再说。 “十几万字？那可不少啊，你有写作的经验吗？” 老黄抬起头，眼睛透过眼镜的上沿，有些惊讶地看着徐谨言。 “没有。。。” 徐谨言嗫嗫喏喏地应了一句。 他肯定是没写过小说的，虽然他脑子里有很多本大部头，但那都是人家的。 “一上来就十几万字的中长篇，而且，你还没有写作经验。 怕是有些不太行？ 你要不要先从一两万字的短篇开始练练手。 中长篇，很考验文笔的。 而且，短篇的稿费，结算的快。” 老黄摸了摸下巴，翻了翻这几页稿纸，很坦诚的跟徐谨言交换了经验。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写作的天赋，比我强多了。 那你想好发哪里了吗？” 说完了经验之谈后，对于徐谨言抄的这篇活着的文笔，感觉还是不错的。 感慨了一句后，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没呢，黄老师您能给我一些建议吗？” 徐谨言也没想好，看老黄说到这里，马上也问起了这个之前被忽略的问题。 “正常来说，中国青年、人民文学、燕京文学和十月，都是收的。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写几个有意思的短篇，投过去试试看呢。 中长篇的话，每次刊登的数量少，稿费也不见的比短篇多。 所以，写中长篇，拿到的钱，有时候还不如短篇。 更何况，你一上来就写中长篇，我怕你把握不住。 万一写了几万字十几万字，人家不收。 你浪费的时间可就太可惜了” 老黄的话，让徐谨言颇为认可。 现在他缺的就是钱，而且，活着这本书，文学成就极高。 他一上手就拿出这本书，到不是怕文刊不收，而是有点太吓人了。 还是换别的。 等自己闯出些名声来，在写活着，也不迟。 “您说的有道理，但短篇的话，我还没有想法。。。” 徐谨言挠了挠脑袋，实话实说。 “这样，这篇你也可以先写着。 就当练手也是可以的。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从短篇开始写。” 老黄将文稿还给了徐谨言。 “那可太感谢您了。” 徐谨言点点头，认可了老黄的说法。 “行，那就这么说。该下班了，我就先走了。” 老黄摆摆手，对于提携后辈来说，他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别听老黄吓唬人，我觉得你写的挺好看的。” 吴爱华走之前，倒是给予了徐谨言一番鼓励。 下了班的徐谨言，凑合着吃了一碗馄饨。 回到小仓库后，躺在木板床上，徐谨言觉得，老黄说的有道理。 一上来就写中长篇，并非明智之选。 那短篇，该写什么好呢？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徐谨言突然醒了。 摸了一下裤衩，得嘞。。。。。。 哎。。。都怪那个梦。 说什么老徐，你要老婆不要。 那还能不要？ 必须要啊！ 梦中一个身材窈窕，长发披肩，长相酷似李婉瑜的女郎，踩着猫步，坐在了他的怀里。 徐谨言马上翘首以盼。 只是还没来得及倾囊相授的时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梦醒了。。。。。。 被冻得徐谨言哆嗦着，换了一条裤衩。 又赶紧缩进了被窝。 打算睡个回笼觉，看看还能不能继续他的春秋大梦。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徐谨言突然像装了弹簧一样，直接从被窝里立了起来。 卧槽！这不就是现成的短篇吗？ 然而，下一秒马上又跟个鹌鹑一样缩了回去。 玛德，太冷了！ 第39章 写什么，这是一个问题 “老许，你要老婆不要？” 这个gif动图，曾经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 徐谨言也因为这一个片段，看了整部电影。 是的，这部电影就是《牧马人》。 根据一本知名短篇小说改编而来的。 内容是中美建交之后，一对恋人。。。。。。 中美建交。。。。。。 艹！ 现在还是77年呢，哪里来的中美建交啊？ 徐谨言刚刚上头的脑子，马上冷静了下来。 短时间内，牧马人是没得抄了。 起码也要等79年一月以后才行。 那抄点什么呢？ 想想自己都看过什么书来着？ 当初因为喜欢看康熙王朝和雍正王朝，也看过原着。 字太多，几百万呢，放弃。 说起清朝，还看过曾国藩来着。 但人家作者好像已经开始考证了，光编纂、校正、出版都有1500万字了。 足足30卷曾国藩全集，自己去抄人家的书。。。还是算了。 然后就是当兵时看过高山下的花环。 但时间不对，那也是得在79年以后的事儿了，放弃。 清朝没的写，那明朝除了明朝那些事儿，还有个大明1566。 这也是本大部头不说，人家作者已经在写了。。。 放弃。 明朝之前的。。。算了，近代的有没有来着？ 对！自己看过红高粱来着，诺奖获得者的代表作之一。 这个可以抄！ 但字数。。。有点多啊，13万字，跟活着一样了。。。 嗯。。。先放放。 对了，上学的时候流行过穆斯林的葬礼、羊的门三部曲和挪威的森林。 自己也都读过来着。 这个可以抄！ 再看看字数。。。 一个21w字，一个52w字。。。 羊的门三部曲就更长了。。。 算了，先放放。 难道就没别的了吗？ 徐谨言想着想着就跑偏了。 又回忆起之前看过的电影了。 说起电影，徐谨言又不困了。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爱好之一。 什么的美队、钢铁侠、流浪地球。。。 对啊，三体也看过啊。 不过。。。三体如今没有受众体啊？！ 再想想，变形金刚啊、肖申克的救赎啊、盗梦空间啊、忠犬八公啊、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倒是可以改编成小说，不过现在似乎不太行，先放放。 不对，肚子疼，得赶紧先去卫生间。 徐谨言想到一半，赶紧穿上衣服，先跑去卫生间解决了一下卫生问题。 然后洗脸刷牙，又去门口的国营饭店买了一碗粥和几个包子。 回到办公室后，打扫了卫生，烧完水，终于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将早上想到的那些书和电影，都写到了稿纸上，以备自己参考。 写完之后，徐谨言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转着钢笔，继续想。 一代宗师？不行！放牛班的春天？这个似乎可以。 喜剧之王？不行！喜剧的都不行！ 教父？不行，太晚了。 机器人总动员？不行！科幻的都要pass掉。 想起机器人，徐谨言脑子里不由的转到了那部经典的科幻片，我！机器人。 那个帅气的黑小伙威尔史密斯，还演过一部徐谨言非常喜欢的当幸福来敲门来着。 等等！ 当幸福来敲门？ 这个可以！记下来！ 只不过跟放牛班的春天和欧维一样，得大改，这些需要点时间。 只能先放放。 想了半天，徐谨言发现，似乎只要是商业片，全都不行。 但文艺片可以。。。 那着名的文艺片有什么呢？ 春光乍泄？ 玛德，我想什么呢！ 徐谨言晃了晃脑袋。 梁超伟和章国荣那两个人演什么不好，非要去演这种文艺片。 好好的阿飞正传、纵横四海、英雄本色、倩女幽魂和霸王别姬不香吗？ 怎么就被王佳卫骗去演个春光乍泄了呢。。。 等等！ 霸王别姬？！ 这个可以有！ 想了半天，徐谨言看着稿纸上这几个被记下来的名字。 霸王别姬、当幸福来敲门、欧维、放牛班和红高粱。 放牛班的春天，故事是个好故事，但以音乐为载体的话，国内目前无法引起共鸣。 暂时pass。 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引起灵魂共鸣的故事。 时代背景需要大改暂且算了，前半截太过灰暗。 在文刊上连载这篇中篇小说，怕是有些难度，暂时pass。 当幸福来敲门，一个男人濒临破产、老婆离家倒还能说的过去。 可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门？这时代可以吗？ 自己和孩子无家可归、失业、去找工作时遇到一个开跑车的男人？ 现在哪里有跑车？ 难道也要pass？ 徐谨言有些犯愁，说实在的，徐谨言非常喜欢这部片子。 不放弃、不言败、积极向上的态度，深深打动了他。 尤其是故事有一个非常好的结尾。 要不把时间和地点改到40年代的沪城？ 徐谨言有些纠结，只能先放放。 然后就是霸王别姬了。 这部经典影片，徐谨言看过数次。 影评，原版小说，也都拜读过。 几乎不用改，直接就能拿出来。而且，字数也恰到好处，刚好十万字。 唯一的问题就是程蝶衣和段小楼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三角关系。 这。。。能拿出来说吗？ 可如果去掉，那这部小说就失去灵魂了。 徐谨言有些拿不定主意。 不过暂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总不能真写红高粱？自己第一个就写这个，那也有点太吓人了。 想再多，不如先写出来。 说干就干，徐谨言撕掉那张已经被涂抹的不成样子的稿纸。 埋头开始抄起了霸王别姬。 就在徐谨言写稿子的同时，楼上馆长办公室里。 “这次元旦的文艺汇演，咱们是躲不过了。 老黄、老王、老刘，你们三个是老同志，要把这个任务挑起来。 两天之内，每人写一篇短剧。” 孙馆长抽着烟，开始点将了。 “馆长，不是咱们不配合工作，两天写一篇短剧。 这时间也太赶了？” 一向摸鱼的老刘还没吭声，老黄倒是先开了口。 “别跟我说这个，这是市文化局下的死任务。 元旦是要在全市人民面前汇演的。 别的不说，东城区压了咱们多少年了？ 今年咱们区里，要是拿不出一个能力压东城区的节目。 你们年底的福利，就别要了！” 孙馆长吐了一口烟圈，瞪了老黄一眼。 然后挥挥手，也不管老黄等人欲言又止，直接将他们赶了出去。 “怎么办？” 老王这会也顾不上跟老黄对着干了，开口看了看其他两人。 “走，回去说。” 老黄跺了跺脚，扭头就走。 第40章 硬性任务 “他们几个在屋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徐谨言看着今天热闹的办公室，有些奇怪。 “我去问问。” 吴爱华也起了好奇心，站起身来，跑到了里面的套间。 “别跟我提困难，往年咱们办公室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任务。 今年只不过要求的时间少了一点罢了。 还是老规矩，每人拿出一篇来。” 套间里，几乎都快要站不下了。 除了徐谨言，所有人都在。 屋子里的烟雾，都把整个房顶都笼罩住了。 “那小吴和小徐？” 老张嘀咕了一句。 上次聚餐的时候，他就提出想卸一点担子给徐谨言。 “你指望他俩？” 老刘转过头瞥了一眼老张，语气明显不太对劲。 老张身子晃了一下，没再说话。 不过眼神明显有些不服气。 “小吴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摆不上台面。 小徐也是刚来没几天，所以这件事，咱们几个就行了。 他俩不要再提了。” 老黄一句话，直接盖棺定论。 “散了，该干嘛干嘛。” 老王起身，转头便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套间里的人，很快就走了一半。 刚才贴在门框上看热闹的吴爱华，也马上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众人都开始伏案工作后，吴爱华才伸长了脖子，压低了声音。 “又要加班了。。。” 说话的时候，那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似乎还对刚才说自己摆不上台面的话，有些不满。 “怎么回事？” 徐谨言抬起头，看着满脸不开心的吴爱华。 “咱们办公室啊，不是搞文学创作的嘛。 每年的元旦、春节，都要给文艺表演办公室，写一些短剧或者剧本什么的。 听说，每年东城区，都会拿个奖什么的。 但咱们西城区，什么都捞不着。 所以孙馆长估计是发了火了，要求大家今年必须拿一个优质的短剧出来。” 吴爱华一只手支着腮帮子，无奈的解释了一番。 “那跟咱们加班有什么关系啊？” 徐谨言明白了，这就是文学创作办公室存在的价值。 “馆长要求的时间紧，就给了两天。 写不出来，或者不满意，那不就得加班嘛。” 吴爱华小心翼翼的看了看两边的套间，小声的说道。 “别的老同志不下班，咱俩好意思到点就走吗？” 说完，又无聊的趴在桌子上了。 “那咱俩呢？要不要写？” 徐谨言看了看自己刚开始写的霸王别姬。 得嘞，难不成又要半道崩殂了？ “咱俩倒是没啥事，不过就是得陪太子读书罢了。” 吴爱华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 徐谨言没再说话。 短剧？文艺汇演？ 那不就是小品嘛？ 徐谨言前世看过多年的春晚，对于小品类的文学节目，还是挺喜欢的。 不过既然没自己的事，那倒正好。 于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继续埋头写自己的霸王别姬。 吴爱华说的有些夸张，加班、陪太子读书什么的。 听起来有些吓人。 可到点了之后，办公室的众人，依旧是该下班下班，该回家回家。 如今又没有加班费之说。 反倒是下了班了，全都是自由时间。 哪里肯在办公室多待，一窝蜂的骑上自行车，不见了踪影。 两天时间，说快也快，眨眼间就过去了。 就在徐谨言在抄霸王别姬的时候。 “开会！开会！” 老黄满脸铁青的回来了。 办公室里的众人，马上如丧考妣一般，垂着脑袋跟着进了套间。 “被打回来了。” 老黄将手里那一摞稿纸，重重摔在桌子上。 随着“啪”地一声响。 众人的心脏，也跟着狠狠跳动了一下。 “这次馆长是真生气了。又给了两天时间。 再拿不出满意的短剧，全办公室所有人年底的福利取消！” 老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摸出一支烟，划了根火柴点上。 “怎么能这样啊？” “对啊，我家全指着年底发的那点东西呢。” “就是，说不发就不发了，这不是闹呢嘛！” “完了，这回去怎么跟我爱人交代。。。” “老黄，能不能再跟馆长商量商量？” 就在众人交头接耳抱怨的时候。 老刘突然开口。 “没用。 不过馆长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 如果两天后能拿出满意的短剧。 奖励自行车票一张。” 老黄叹了口气，摇摇头。 “我家有自行车，给我也没用啊。” “对啊，还不如给点别的实在。” “我倒是想要个收音机票。” 众人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你们现在扯这有的没的有用吗？！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拿出一个优质的短剧！ 不是你商我量要好处的时候！” 老黄顿时不高兴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瞬间，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 眨眼间，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看得出来，老黄这次是急了。 也没再提吴爱华和徐谨言不参与的事情了。 而是要求所有人今天都要交一篇短剧。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徐谨言自然是逃不过的。 不过徐谨言此时倒不担心短剧的问题。 他在想自行车票。 前世的时候，除了共享单车，路上已经没多少人骑自行车了。 可如今不行。 现在的交通工具，除了有限的几条公交线路外，就是自行车了。 除非你愿意腿儿着走路。 可京城这么大，靠腿，那得累死个人。 所以，对于徐谨言来说，是不是需要一辆自行车呢？ 徐谨言摸着刚刚从下巴上冒出来那青嫩的胡须思考着。 好像他对自行车，也没什么硬性的需求。 现在就住在办公室后面的仓库里。 虽然条件差了些，晚上冷了些。 可近啊，两步路就到了。 他在京城又没什么熟人，不需要交际。 哦，对了，钓鱼的王老爷子算一个。 不过短时间内，他并不想去叨扰人家。 虽说是萍水相逢，没什么太大的交情。 不过王老爷子在自己最难的时候，帮了自己一把。 这恩情还是要记得的。 但是如今他自己也才刚安顿下来，缺这少那的。 登门去酬谢人家，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 还是等等。 所以，自行车对徐谨言来说，还真的是个非必需品。 而且，就算有票了，也得有钱买啊。 一辆自行车，大28的，起码要180块。 26的，也得要160块。 他现在兜里就那么点钱。 买了自行车，可不就掏空家底儿了吗？ 不过。。。要是拿到票的话。 是不是可以卖给需要的人呢？ 或者换些他急需的粮票？ 想到这里，徐谨言打定了主意。 不就是写小品嘛？ 这个，哥们咱专业啊！ 第41章 老烟枪与吃货 多年的春晚不是白看的。 徐谨言很快就选定了节目。 知道自己的字丑，于是干脆放慢了速度，一笔一画的抄起了剧本。 “好嘛！你们这办公室都成仙境了啊！？” 一个剃个光头的陌生人进了办公室。 徐谨言抬头一看。 办公室里的老烟枪们，那是一支烟接着一支烟。 居然不知不觉中，整个办公室都被一层烟雾笼罩住了。 对面的吴爱华，此时已是不见了踪影，估计早就受不了这烟味，躲出去了。 那光头看了一眼徐谨言，点点头，转身就进了老黄的套间。 “老黄啊，短剧写的咋样了？” “急什么！” 屋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徐谨言起身，打开窗户。 这会已经顾不上冷不冷了，赶紧把房间里的烟味排排才是正事。 “这不是着急排练呢嘛！” “回去跟你们老孟说，我们文学办的事，轮不到他操心。 明天下班前，肯定会把稿子给他的。” “害，我们文艺办不是担心怕误了排练的时间嘛。 这离元旦，也没几天了啊。 那您多上点心，可别让我们这次，也跟着落埋怨啦。” “会说话不？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徐谨言刚打开窗户，就听到老黄的腔调就变了。 一声闷响传来。 刚才那个光头撒腿就跑了。 “什么玩意儿！文艺办没好节目，拿不到奖，求上门来帮忙。 现在倒成了节目不好，是我们的问题了！ 这丫的操行！” 老黄吐槽的声音从套间里传来。 看来是真生气了。 整个办公室里安静地有些诡异。 刚才那光头和老黄说话的声音，所有人都听到了。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吱声。 一个个的，全都埋着头，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也不知道到底写的什么。 眼瞅着下班时间已经到了。 可今天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抬屁股走人。 不管是真的在写，还是装模作样。 起码，现在的态度，还是很端正的。 徐谨言扫了一眼办公室，吴爱华已经默默地回来了。 依旧趴在办公桌上，无聊的画圈圈。 “哟，怎么还不下班啊？”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钱馆长，您怎么来啦？” 吴爱华一看来人，马上绷直了身体，站了起来。 徐谨言转过头，也赶紧站起身来。 不是有一个孙馆长了么？怎么还有一个钱馆长？ “你就是新来的小徐？” 钱馆长年约四旬，梳着大背头，一身中山装也是板正的很。 “是我，钱馆长您好。” 徐谨言赶紧应了一声。 “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 钱馆长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套间。 “钱馆长来了？！” “嗯，这不是下班了，路过你们办公室，怎么，还在忙着写短剧呢？” “害，孙馆长要的急，那文艺办也来催。 这不抓紧时间加班赶稿子呢嘛。” “老黄啊，我知道你们压力大，不过该下班下班，该吃饭吃饭。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大家都饿着肚子，哪里能有好灵感。 你说是不是？” 听起来，这个钱馆长，还是很体恤下属的样子啊？ “该吃饭吃饭，该工作工作。 这次的元旦文艺汇演，说起来，关系着咱们区文化馆的脸面。 表演这块呢，是老孟主导，可缺了优秀的创意和本子。 还是独木难支啊，还是要靠你们这些笔杆子才行。 我刚才跟孙馆长沟通了一下。 知道你们写短剧的时候，抽烟抽的凶。 平时也舍不得买好点，都是前进、北海牌香烟。 最好的，也就是香山了。 这不，我特意为你们申请了一条牡丹。 等下午办公室采购回来，就给你发下去。” “真的？牡丹可得五块多一条呢，有票还不好买呢，您舍得？” “只要你们能拿出稿子，不就是一条烟嘛。 行了行了，先去吃饭。” 话音刚落，钱馆长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 “这钱馆长是？” 徐谨言看着钱馆长的背影，小声的询问了一下。 “是副馆长，平时都在办公室里，不怎么爱出来。 今天啊，我看是故意来咱们这压阵的” 吴爱华又趴在桌子上了，不过这会倒学聪明了。 拿了支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大家都听到了，该吃饭吃饭。” 老黄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老刘跟着他一起。 “钱馆长真舍得给牡丹烟？” 老王也是个老烟枪，走到哪里，手上可以没茶缸，但不能没有烟。 老李和老张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眼睛都盯着老黄呢。 “钱馆长的话，你们还不信？ 不过短剧嘛，你们可得好好写，要是写的不好。 别说牡丹了，年底福利也别指望了。” 老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其他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跟着走了出去。 “走，下班了，回家吃饭。” 吴爱华也拎着她的小挎包扭着屁股走了。 眨眼间，办公室里就剩下了徐谨言。 文化馆是个小单位，中午不管饭。 所以大家都是回家吃饭，因为也不打卡，很多时候都会在家里睡一会。 下午来溜达一圈就算上班了。 倒是徐谨言，因为早上醒得早，吃完饭后，犯起了瞌睡。 干脆回到小仓库里，给火炉子换了块煤球，然后躺在木板床上，眯了一会。 可能是因为今天压力给的到位。 刚到上班时间，众人就陆续回到了办公室。 老黄来的还算早，看到吴爱华和徐谨言的位置空着。 走过去瞅了一眼，吴爱华桌子的稿纸上，满满的全是“涮羊肉”。 直接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知道吴爱华靠不住，但也不能这么不靠谱？ 这是对东来顺的涮羊肉，有多念念不忘啊？ 转过头，发现徐谨言桌子上也有一份稿纸。 说起来，当初馆长特意把自己喊了去。 提起这个徐谨言，虽然是托了关系进来的。 但后面的关系，却是硬的很，直接部里的办公厅给开的介绍信。 当时把孙馆长和老黄都给吓了一跳。 托关系找单位的，如今并不是新鲜事。 可一般找到市局，基本上就已经是顶了天的关系了。 至于说找到部里的，这徐谨言还是他们听说的头一个。 不由得有些好奇，打算走过去扫一眼。 看看这个关系通到了部里的年轻人，有没有几把刷子。 将稿纸拿在手里，上面醒目的三个大字，直接映入眼帘。 “羊肉串！” 老黄瞬间觉得眼前一黑。 第42章 捡到宝了！ 好家伙，老黄直呼好家伙。 一个涮羊肉！一个羊肉串！ 老黄眼睛都快黑了。 你们。。。你们也太可恨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颤抖的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老黄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跟着两个年轻人，置什么气呢？不值当。。。不值当。。。 万一给自己气出个心脏病、高血压什么的。 受苦受累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哎。。。。。。 我咋就这么命苦呢。。。。。。 老黄正瞄着办公桌找烟灰缸的时候。 羊肉串。。。羊肉串。。。 下面还有字？ 孙馆长看了一眼抬头，下意识的念了出来。 陈小二：羊肉串嘞，来尝尝羊肉串嘞。诶，别走诶。 来尝一尝，两毛钱一串咯。（一边吆喝，一边用衣服扇。） 诶，这位同志，同志来来来，尝尝咱的羊肉串，刚烤好的，您瞧瞧。 侯老帽：我怎么瞧着你这个肉的颜色不太对？ 陈小二：这可是上等的肉，上等的佐料啊！ 侯老帽：你有证吗？ 陈小二：你别问有没有证，保证您是吃一串，想两串。 吃两串，想十串！您这块头，起码吃到二十串！ 来，您说吃多少串！（一边说，一边烤着串） 侯老帽：我问你，有证吗？ 陈小二：我说你跟我墨迹什么证不证的？！ 你要吃就买，不吃就走走走走（不耐烦的挥手） 侯老帽：抬手看看表，露出被看章。 陈小二：这这这这。。。大哥（一脸惊恐的模样） 我没看见您。 侯老帽：你没看见我，那你跟谁说话呢？ 陈小二：我没看见您带着箍呢。（露出刻意讨好的表情） 侯老帽：我刚调来工作，今天是第一天过来上班。 希望你配合我的工作。 陈小二：配合，我一定配合！ 哦！～明白了，明白了（挤眉弄眼） 您缺点什么？ 侯老帽：您有那个。。。（搓搓手指头）证吗？ 陈小二：（变脸）凑过去 侯老帽：你大点声，我听不见。（扣扣耳朵） 陈小二：这个事儿，他不能大声说。 侯老帽：哦！你是无证营业！ 陈小二：诶，您心里明白得嘞。高抬贵手。 侯老帽：按规定是罚款20。（打开本子，撕票） 陈小二：诶大哥您是说撕票就撕票啊这是！（慌了手脚） 看着这一句句的对话，老黄的眼睛也越来越大。 烟灰掉落在地上，也没发现。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甚至连那陈志鹏的脸，都被自动带入到了这陈小二的角色当中。 是的，那个光头，名字就叫陈志鹏，他来演这个陈小二的话。 您还别说，还正好！ 但是。。。下面呢？ 下面怎么没了？ 看着后面空白的稿纸，老黄顿时急了。 这这这。。。这小子怎么没写完呢？ 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稿子从头看了一遍后。 老黄这会就像是浑身爬满了虱子一样，到处都是痒痒的。 开篇就已经这么吸引人了。 那后面的岂不是更加精彩？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本子的质量，差不了！ 老黄对这个羊肉串的剧情，很快就下了结论。 很久没见过这么精彩开头的短剧了。 对于后续的发展，也充满了新奇和期望。 让人不得不好奇剧情会往哪个方向发展？ 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办公室。 徐谨言这小子，怎么还没过来？ 要是这本子能写完，那这次的任务，几乎可以说已经没有任何担心的了。 如此勾人心弦的剧情。别说到孙馆长、钱馆长那里了。 就算是拿到市里，老黄都觉得跟东城区可以碰一碰了。 而且，那一条牡丹。。。 老黄突然觉得自己手里的北海香烟，不那么香了。 没想到。。。之前被所有人不看好的徐谨言。 居然能写出这么好的本子。 怎么会有人认为他什么都不会呢？ 老黄自动忽略了刚才他气哼哼打算收拾人的想法。 想起之前徐谨言请他帮忙看那本写了个开头的《活着》。 老黄觉得，这小子并非什么都不会。 只不过，有些藏拙了。 要是他什么都不会，那这个办公室里，就没人会写东西了！ 不行，我得找人看看。 “老刘！老刘！” 老黄拿着稿子就进了套间。 “来，你给瞅瞅。” 老黄直接把稿子拍到了老刘面前。 “怎么了这是？谁又写的太差，让你给逮着了？” 老刘放下了手里捏着的棋谱书，抬头看了一眼老黄。 “你先看了再说。” 老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摸了一支烟出来。 老刘的眼神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扶了一下眼镜，一字一句读了起来。 “羊肉串？这有什么演的？” 老刘看了一眼标题，吐槽了一句。 老黄也不搭腔，给自己的茶缸里续上水，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老刘虽然天天在单位混日子，但所有人都很清楚。 人家那文学鉴赏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只不过是年龄大了，写不动罢了。 “嘶。。。写的可以啊？老黄！后面呢？接着写啊？” 老刘一字一句的看完了。 虽然没有说如何，但这一副焦急的表情。 让老黄一看便知，稳了！ “不是我写的。” 老黄弹了弹烟灰，眨眨眼睛。 “不是你？那咱们办公室还有谁能写的出来？ 老王是不可能的，这稿子有灵性，我看的出来。 老王写东西走的是稳重严谨路线的，不是他的手笔。 而且，看字，也不是他的字。说，是不是请的外援？” 老刘刚才只顾着看内容了。 一听说不是老黄写的，马上把眼睛又投向了文字本身。 摇摇头，顿时觉得，可能不是自己人写的了。 “嘿嘿，还真的是咱们办公室的人写的。” 老黄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 才眼神带着些得意，回了一句。 “不可能！咱们办公室里的人，什么料子我还能不清楚？ 总不会是。。。。。。是小徐？” 不愧是老刘，马上就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作者。 “要不怎么说您是咱们办公室的定海神针呢。 什么都瞒不过你。” 老黄笑着点了点头。 “嘿！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真有干这行的潜质啊？！ 那人呢？怎么不继续写了？” 老刘也是知道徐谨言是怎么进的文化馆的。 对于这种靠背景、走关系进来的人。 老刘一开始也是非常的反感。 但他毕竟年龄大了，要不了几年就该退休了。 单位里的事儿，能不管就不管，能推脱就推脱。 总之就是秉承着，关我屁事、关你屁事的原则。 上次吃饭之所以帮徐谨言解围。 也不过是因为老张总是跟着老王晃荡。 自己有些看不过眼，说了两句罢了。 可没想到，这新进来的小子，居然冷不丁的，还真掏了个大的出来。 让老刘颇有些在河里捡垃圾，却不小心捡了一块金子的心情。 “找不到人，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去了。” 老黄摇摇头，眼睛却已经飘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第43章 吃炸药了？ “小徐？！小徐？！” 就在徐谨言睡得正香的时候，仓库的大门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来了来了。” 徐谨言迷迷糊糊爬了起来，赶紧将外套披上。 打开仓库的门，就看到吴爱华站在门口，捧着手哈气呢。 “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觉！ 快点回去，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找你呢！” 吴爱华被老黄撵出来找人，这么冷的天，还飘着雪花呢。 说话的时候多少也带了点情绪在里面。 “几点了？” 徐谨言揉了揉眼睛，他没有表，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睡过头了。 “都快三点了！ 走，老黄和老刘等着你呢。” 吴爱华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转头就走了。 徐谨言赶紧把衣服的扣子扣上，门带好。 跟着吴爱华就进了小楼。 不就是睡过头了嘛，至于这么火急火燎的喊我吗？ 平时你们出去采风的时候，也没这么着急啊？ 徐谨言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心里也多少有点不太舒服。 说起来，也不知道一块表得多少钱。 回头要是有机会了，也得弄块带带。 在后世，看时间简直不要太容易。 兜里手机拿出来瞄一眼就行。 可这年头，哪里来的手机，只有手表、座钟。 连闹钟都还是个稀罕玩意呢。 得赶紧赚稿费才是王道啊。 正在徐谨言感叹的时候，办公室就到了。 推开虚掩着的门，里面已经又是烟雾缭绕了。 刚进去的吴爱华，被熏得马上退了出来。 “小徐回来了。” 对着门内喊了一声后，转过头看了小徐一眼。 意思是赶紧进去。 刚才老黄和老刘急吼吼让他找小徐的时候。 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好事。 办公室里烟气这么大，自己就装作受不了的模样。 正好还不用一起挨批。 吴爱华心里的小心思多着呢。 不过徐谨言并不知道。 “你干什么去了，这都几点了？！” 果然，刚进门，老黄那大嗓门，就震的玻璃都晃了一下。 吴爱华吐吐舌头，蹑手蹑脚的装作去卫生间的模样。 偷偷跑路了。 “啊？我昨晚上没睡好，中午想眯一会来着。” 徐谨言也被这一嗓门给吓到了。 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 然后就看着老黄和老刘两个人，瞪着铜铃一样大的眼睛。 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不是。。。我就中午多睡了一会。 不至于搞这么大阵势？ 徐谨言脑子有些懵了，下意识的开始想自己是不是这两天干了什么坏事了。 “小徐，快说！下面的剧情是什么？” “对对对，快说，后面是怎么个事儿！” 老黄走到徐谨言面前，伸手就扯着他的胳膊，拉到了办公桌前。 老刘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不是。。。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徐谨言抓了抓还没彻底睡醒，没缓过来劲儿的脑袋。 一脸懵比的看着他俩。 “羊肉串啊！后面的剧情，到底是怎么发展的？” 老黄把手上的稿纸，都快放到徐谨言的脸上了。 一听到羊肉串，徐谨言总算搞明白是怎么个情况了。 只是，老黄和老刘这副要吃人的表情，是认真的吗？ “那个。。。下午上班的时候，从你这里路过。 不小心看到的。。。” 老黄看到徐谨言那有些发直的眼神。 以为他在介意自己不问自取的行为，小声的解释了一句。 “这。。。这是我自己瞎琢磨写着玩的。。。 这不也才写了个开头，后面的还没写。 本想着也没写过这短剧，心里也没数，打算写完了再给您看的。” 脑子终于回归正位后，徐谨言这才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略带一点紧张的语气，解释了一番。 “害！什么叫瞎写着玩。 我看那，写的就非常的好嘛。 剧情紧凑、幽默，还是很有水平的。 没想到你小子是藏了一手啊。 说说，后面你是个什么想法？” 老黄一屁股坐在吴爱华的位置上，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旁边的老刘一看没给他发烟。 当即冷哼了一声，自己上手将老黄手里的烟盒拿走，取出一支。 又把老黄刚点上的烟头，对上，点燃。 “后面的思路，也不复杂。 就是延续前面的剧情，陈小二换了一幅装扮，再度遇上了检查人员。 因为心虚，闹了一大堆的笑话。” 徐谨言老老实实的把后面的剧情思路，说了一下。 其实这个小品，剧情本身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逗乐。 能够爆火，也跟演员演技足够好，有非常大的关系。 “很好，跟我和老黄的思路，不谋而合。 不过这个本子是你写的，那后面还是由你来写。 署名什么的，也是你自己。” 老黄和老刘对了一个眼神。 意思是，怎么样，被我猜中了。 说完，老黄和老刘，拍拍屁股便溜达出了办公室。 别问，问就是采风！ 看着他俩的背影，徐谨言觉得喉咙呛的难受。 赶紧把窗户打开，通通风，跑跑烟味。 前世他也是个老烟枪，不过穿越回来后，条件太差。 买不起香烟，加上这副身体也没烟瘾。 干脆就不抽了。 但身体本能的排斥，让他对这么浓重的烟味，挺不舒服的。 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徐谨言有些无奈。 本来只是想尝试一下，如今看来，是逃不过了。 不过问题不大，不就是写完嘛，这有什么难的。 提起水壶，给自己的茶缸里倒了点热水。 加上上午已经放凉了的凉白开，正好温热。 几口下去，嗓子舒服了不少。 看看屋子里的烟味，也随着西北风被吹的差不多了。 赶紧将窗户关上。 这才坐好，开始继续写他的稿子。 羊肉串本身剧情就不长，用文字的话，也就几百字的事儿。 徐谨言很快就抄完了。 当他正在检查有没有错别字或者写错的地方时。 “人呢？” 钱馆长拎着一条烟，走进了办公室。 “采。。。采风去了。。。” 徐谨言赶紧站起身来，看着面皮已经有些涨红的钱馆长。 知道不好，但这事儿又瞒不过。 只好用了一个大家都懂的方式，解释了一下。 “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采风？！ 去！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钱馆长气得手都有些发抖。 将拿着的一条烟，直接甩到了办公桌上。 “啪！” 就在那条烟在办公桌上翻滚的时候。 徐谨言的心，也跟着翻滚了起来。 玛德，今天是倒了什么霉了？全都一惊一乍的？！ 但他又不敢开口，只能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第44章 逗我玩呢？ 对于老黄几人的采风，其实就在不远处的棋牌室里。 徐谨言也是才知道的。 几步路，就到了走廊尽头的棋牌室里。 “将军！哈哈哈哈哈。终于让我反杀一次了！” 刚进门，就听到老黄那愉快的声音，回荡在棋牌室里。 “切！就你？也就你才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了！ 吃！我看你拿什么将军。” 老刘的声音紧随其后。 “你！等等等等，我刚才没想好。。。 把我的炮拿回来！” “呸！你丫的又想悔棋了是不是？ 想的美！我告儿你，想将我的军，你还得练！” 老刘的声音，充满了得意。 “诶？小徐你怎么来了？稿子写完了？” 老黄伸手去抢自己刚被吃掉的炮。 却被老刘一下子给扒拉开了。 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看到了进门的徐谨言。 “嗯，写完了。 钱馆长来找你们，你们不在，钱馆长有些不高兴了。 你们赶紧回去。” 徐谨言点了点头，把钱馆长来找的事说了一遍。 “走走走，稿子写完了，看看去。” 老黄手在棋盘上一扒拉，整个棋盘上的棋子全乱了。 “你！你丫的操行！” 老刘顿时气的不行，也跟着站了起来。 “走走走，别下了，回去看看小徐的稿子。 我可是等的花儿都谢了。” 老黄也不收拾棋盘，晃悠着就开始向办公室走去。 老刘正要吹胡子瞪眼，看到小徐说稿子写完了。 也没问钱馆长的事，摇摇头，也跟着走了。 很快，几人就回到了办公室。 钱馆长正坐在老黄的位置上抽着闷烟。 对于老黄和老刘这逃课的行为，内心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让他俩好看！ 也不看看都什么节骨眼了，居然还敢溜号？！ 不知道整个文化馆都在等着这短剧吗？ 文艺办都催了好几次了。 连孙馆长也都盼着今年能打个翻身仗，好好出一口被东城压了好几年的恶气。 嘿！这俩孙子，居然在这个时候，跑出去采风？ 一点大局观都没有，平时上班采风就算了，也懒的管他们。 如今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出去采风？采什么风？采谁的风？ 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次，谁说话都不好使！自己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让他们知道，马王爷也有三只眼！ “钱馆长，您老怎么来啦？” 就在钱馆长气哼哼的时候，老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悠进来了。 “哟，钱馆长您局气！说给我们买烟，这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啊。” 老黄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条红彤彤的牡丹烟。 上前一步就抓到了手里，爱不释手的抚摸了起来。 仿佛就像是抚摸少女的皮肤一般。 “烟我拿来了，你们的稿子呢？” 钱馆长并不是没有城府的人。 按照他对老黄等人的了解，知道他们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尿性。 本来都准备好喷他一脸了。 可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却不像心里没数的样子。 都看到自己在这里了，难道还不知道我是来干嘛的吗？ 可现在露出这副表情，难道？ “钱馆长，按照约定，稿子有了，这烟？” 老黄此时也是端了起来，故意拿了腔调。 “只要我和老孙满意，这烟就是你们的。” 钱馆长一愣，听话听音，他哪里会不明白老黄的意思。 “小徐啊，咱们的钱馆长呢，平时虽然不太露面。 可但凡是钱馆长出面，他老人家说的话。 那可绝对是说到做到，一点折扣都不打的。” 老黄笑眯眯地扫了徐谨言一眼，然后将那条牡丹烟，扔给了徐谨言。 “别给我起高调，挖深坑。赶紧把稿子给我拿过来。 我可把丑话给你们说前头啊，要是老孙对稿子不满意。 可有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 钱馆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老黄这是在新人面前消遣他。 哪里会跳坑，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摘出来了。 “瞧您说的，咱馆里，谁不知道钱馆长您是这个！” 老黄一边说，一边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呢，稿子不是我写的。” 老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钱馆长。 “不是你写的就不是，老王的稿子也行。” 钱馆长对于徐谨言捧着那条烟，并不在意。 对于谁写的稿子，也不在意，只要稿子质量好就行。 “也不是老王写的。” 老黄摸出几支烟，给钱馆长和老刘分了分，然后点上。 “不是老王写的？难道是老刘你写的？” 钱馆长刚抽了一口烟，就差点被呛到。 按照他对文学办的了解，能挑大梁，能扛事儿的，也就老黄和老王了。 虽然他俩不太对付，但只要能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 平日里，也就当没看见。 至于老刘？人家前些年，也是很能打的一员勇将。 只不过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这几年就慢慢不动笔了。 加上老刘资历深，所以也没人有说人家。 如果是老刘忍不住动笔的话，倒也说的过去。 “也不是老刘。。。” 老黄神神叨叨的笑了，一副你继续猜的模样。 “不是老刘？那还能是谁？总不会是其他人？” 钱馆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文学办，除了这三个，其他的人，在他看来，都是凑数的。 老张老李虽然进单位也有几年了，但都是扶不上墙的主。 至于吴爱华？指望她写东西，还不如指望她少吃点肉！ “是小徐。” 老黄嘿嘿一笑，也不打算消遣钱馆长了。 退后了一步，让还待在原地的徐谨言，成为了离钱馆长最近的人。 “你！？” 钱馆长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徐谨言是什么来头，他和孙馆长那是一清二楚。 对于这个关系户，虽然他没有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坏印象。 但是就在任务紧迫之间，你跟他说，这小子写了一篇短剧。 钱馆长第一感觉就是，玩我呢？ “老黄，你跟我说，刚来没几天的小徐，写了一篇你们都认可的短剧？” 因此，钱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又转到了老黄身上。 刚刚压下去的脾气，此时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你告诉我，一个靠关系进来的20岁初中毕业生，写了一篇短剧？ 还不如跟我说，是吴爱华写的，可信度反而高点。 “小徐，去把你的羊肉串，拿给钱馆长看看。” 老黄感受到了钱馆长目光中透露出的杀气。 知道自己玩的有点过火了。 赶紧招呼了一句。 第45章 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小徐，去把你的羊肉串，拿给钱馆长看看。” 老黄朝着徐谨言招呼了一句。 徐谨言哪儿还不清楚，这老黄在想什么。 不过这里没自己说话的份儿。 “钱馆长，这是在黄老师指点下写的。 我第一次写短剧，您过过目，也指点指点。” 徐谨言老老实实把自己的稿子拿了过来。 “。。。。。。” 钱馆长此时的表情有些麻木。 新来没几天的徐谨言写短剧？ 说真的，这会要是说吴爱华同志会背菜谱，都比这句话靠谱。 不过。。。看老黄那表情，好似也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老黄也不是这么不正经的人。 钱馆长叹了口气，接过了稿纸，扫了一眼。 抬头三个字，羊肉串。 就这个名字，钱馆长觉得，这稿子就不太行。 这是元旦文艺汇演上表演用的。 表演烤羊肉串，怎么能行呢？ 应该欢乐！应该欢乐！！应该欢乐！！！ 重要的话说三遍。 之前为什么老黄交的几份稿子没过？ 就是因为太死板了，一点都不符合汇演的调性。 摸着稀稀拉拉就几张纸的稿子，钱馆长抬头看了一眼徐谨言。 我就知道，让这小子写，就不行。。。 不过稿子都拿在手里了，先看完再说。 想到这里，钱馆长便低下头，看起了稿子。 刚开始，因为没抱任何希望，所以即便看，也就是一目十行罢了。 可看着看着，当陈小二换了一幅装扮，再次遇到检查人员的时候。 脸上不由自主就露出了笑容。 有点意思。 似乎这稿子也并非一无是处，想到这里，这才开始认真看了起来。 却没想到，越往后看，脸上的笑容就越多。 尤其是看到中间部分，陈小二装作听不懂检查人员说什么。 故意指东向西，然后唱歌的部分的时候。 看到钱馆长笑出声后，老黄也被吊起了胃口。 是的，他只看了前半截一部分。 后面什么内容，还不知道呢。 虽然他对这个稿子很有信心，但对于后面的部分，还是如同猫抓一样，心里痒痒。 于是，干脆凑了过去，一起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一边看，一边跟个傻子一样笑着。 老刘站在一旁，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到底写了什么？如此好笑？能让我也看看不？ 老刘伸长了脖子，想看看稿子上写了什么。 奈何钱馆长和老黄，已经把稿子挡的死死的，他几乎是一个字都看不见。 很快，薄薄地几张稿子，就被钱馆长和老黄给看完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初中毕业生，居然能写出如此搞笑的短剧。 自己还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 钱馆长摸着稿纸，眼睛落在了徐谨言的身上，有些感叹。 就是这个初中毕业的关系户，居然写出了整个文化馆都没人能写出的短剧。 没想到啊，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小徐，这个短剧，真是你写的？” 沉吟了片刻后，钱馆长想确定一下。 “瞧您说的，这还能骗人吗？ 这种事，在您面前，能唬得过谁？不开那种玩笑！” 徐谨言还没说话，反倒是老黄不乐意了。 张口就开始维护起了徐谨言。 “上午写了一半来着，那不是您来了，让我们去吃饭。 这下午，也就是刚刚，才写完的。 怎么样，您给个评价？” 老黄一副得瑟的模样，话里话外无非就是，快来夸，快来夸。 虽然写稿子的不是他，但能交了任务，拿到那条牡丹烟。 还有年底单位的福利，不被克扣。 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了。 “写的不错！ 我觉得，如果文艺办能好好演绎一下的话。 演出效果，一定差不到哪儿去！” 钱馆长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点点头，给出了一个非常高的评价。 “走，拿给老孙过过眼。” 刚抽上一口，钱馆长便站了起来。 拿起稿子就走。 “对，给孙馆长也看看，让他啊，把心也给放肚子里去。” 老黄马上应了一句，跟着钱馆长就走。 出门前，还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对了老钱，不如，把老孟也喊上？！” 俩人刚走出门，还没走远，声音飘着就过来了。 “好！把他也叫上。 没问题的话，咱们今天就把这个节目给定下来！” 钱馆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俩人已经上楼了。 徐谨言看了看老刘，老刘也看了看徐谨言。 俩人大眼瞪小眼。 “这个烟？” 徐谨言突然想起，自己还抱着烟呢。 “稿子是你写的，烟你就收着。” 对于这牡丹烟，老刘是眼馋的很。 不过钱馆长之前发过话了，他自然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后辈去要。 “那先放我这，等黄老师回来再说？！” 徐谨言不抽烟，这烟给他，也是白搭。 至于说拿出去卖？投机倒把了解一下！ 干脆等老黄回来再说。 办公室里这么多老烟鬼，不如分了算了。 自己刚来，趁着这个机会，借花献佛，也算能给大家留个好印象。 上次吃饭时，老张那句话，到现在徐谨言还记着呢。 看着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徐谨言拿出稿纸，继续写起了霸王别姬。 原文有11万多，已经写了三天了，也才写了两万多字。 平均下来，一个小时，满打满算，也就一千字的样子。 这还是照抄，不停事儿的写才有的效率。 按照这个节奏，怕不是要写到月底？ 甩了甩有些泛酸的手腕，徐谨言突然觉得。 原来写文章，也是个力气活啊！ 但想了想口袋里的钱，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 以及那财富自由的诱惑。 徐谨言摇摇头。不就是写字嘛！ 这不比在北大荒，掏大粪，清淤泥，种小麦，割猪草来的舒服？ 吃得苦中苦，才能更吃苦。。。不对，是才能开路虎！ 就在徐谨言努力码字的时候。 二楼的文艺办，正在上演一部大戏。 “老孟啊，一楼人家文学办，估计是不行了。 说不得，这次文艺汇演的剧本啊，还得靠咱们自己了！” “对啊，那老黄和老王，平日里喊得腔调挺高。 可如今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一群窝在办公室里下棋喝茶的人，能有点什么好创意？” “就是！指望他们？真能指望的上，会等到现在？” “我觉得，靠人不如靠己，要不咱们几个一起琢磨一个？” “我看行！顺便，那自行车票，咱们也有理由要过来了！” “对！这么好的事儿，还用得着分出去给他们？咱们自己就能搞定了！” “那老黄和老王，说是见天儿的发文刊，牛皮吹的震天响。 怎么如今一到事儿上了，连续几天都没个屁！ 我看啊，都是他们文学办，自吹自擂？！” 听着文艺办里面传来的讨论声。 老黄的脸色，是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一会黑。 第46章 你外面有人了？！ 老黄听着文艺办里传来的讨论声，心里堵的慌。 虽说自己和老王经常较着劲，时不时的都能上个文刊。 可他心里也清楚，都是一两个月磨出来一篇豆腐干大小的文章。 公平的讲，你要说有多好，也不见得。 不过总归是在文化馆上班，不争面子，也要争口气。 看看手里的稿子，老黄突然觉得，自己又不是没有底气。 而且，自己来文艺办，不就是要把陈光头当初惹得那口气，撒出去吗！ “哟哟哟，谁口气这么硬啊？！来来来，站出来让我瞅瞅！” 老黄想到这里，拍打了一下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推开文艺办的门，就走了进去。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讨论声，此时已经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不就是篇短剧嘛？！你们文艺办也行？ 那倒是写一个出来啊？光在这里卖嘴是个什么意思？” 老黄摸出一支烟，划着火柴点上。 “要是你们真的写的出？那都这么多年了，你们倒是写啊？ 别总是每次都到年底了，上赶着找我们要本子啊？！” 老黄深深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 “你们的稿子，写好了？” 老孟自打老黄进门开始，就心道不好。 从刚才那几句话里，听出了老黄的潜台词。 他们肯定是写好了稿子，不然，也不会直接上门来打脸。 “那是，而且，还是精品！” 老黄似笑非笑的看着坐在中间的老孟。 “哼哼，精品？哪年你们的稿子不是精品？ 但哪年是能拿的奖了？ 走！去老孙那看看，你吹嘘的精品，到底有几分成色在里面！” 老孟一听精品，就知道这老黄是有把握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嚣张。 但这里是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办公室。 被文学办的人欺上门了，是怎么个事儿？ 就算是真的，也不能在办公室里一大堆同事面前，跌了份儿。 场面话必须要说到位！ 哪怕事后私下里给老黄买瓶酒，带包烟都行。 “走，让老孙给评评。” 老黄也是在单位里待了二十年的老油条了。 老孟要面子的那点心事儿，能瞒得过他？ 不过也知道在这里吵吵没有意义。 转身就向馆长办公室走去。 “老陈，你们几个，商量商量，咱们也琢磨个本子。 别吹了半天，到头来，还得咱们哥几个上。” 出门前，老孟对着办公室里那几个人，交代了一句。 “哼哼，你们啊，想写也行。 到时候写出来，也拿过来看看，到底行还是不行。” 老黄刚走两步，就听到老孟在强撑面子，冷笑一声，嘲笑了一句。 “老陈，你上午过去的时候，不是说他们还在抓耳挠腮，憋不出本子吗？ 怎么下午这么快就拿出来了？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看着老黄和老孟离开，文艺办里，一个人朝着陈光头问了一句。 “候哥，我也不道啊？上午是瞅着他们都说没想法，没灵感。 这会突然间就拿了一个出来。 难不成，是临时凑数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还没有昨天被馆长打回去的好？” 陈光头抠了抠鼻子，也有点拿不准。 “管他呢，咱们自己攒一个完事儿！” “就是，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咱们也能弄一个一鸣惊人的出来。 证明一下，不是我们不行，是我们没上！” “对！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看着办公室里的几位同事，都吆喝着要自己写短剧。 陈光头却突然觉得有些没谱了。 这些人，大字都不识得几个。 说到表演，那兴许还有些天分。 可你真要他们写东西。。。。。。他们要有这本事，早干嘛去了？ 为什么不自己写本子呢？ 是因为不喜欢吗？ 此时，馆长办公室。 孙馆长手里拿着稿子，但眼睛却在黄得志和孟启发身上瞄来瞄去。 这两个人，在单位里这么多年了。屁股一撅，就知道他俩要拉什么屎。 对于这种办公室与办公室之间的明争暗斗。 孙馆长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御下就得这样，让他们斗得不可开交。 自己才能稳坐钓鱼台。 要是下属们都穿一条裤子。 那自己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所以，对于他们这次联袂而至，一开始，他是提了心的。 如今一看，原来是找自己评理。 顿时就放下心来。 低下头认真看起了手里的短剧本子。 刚开始看，就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的跟钱馆长差不多。 不过孙馆长还是耐着性子一行一行的读了下去。 慢慢地，看到三分之一处，就发现了这篇短剧的精妙之处。 看到一半，已经笑的合不拢嘴。 等到读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 孙馆长此时的心里，已经是痛并快乐着了。 快乐，是看到了这么优秀的本子。 痛，是多少还有些意犹未尽。 而此时的老孟心里，早已经是放弃治疗了。 就看馆长这表情，哪里不清楚，这本子肯定是过了！ 而且，不但是过了，还是写的极为精彩。 孙馆长这几年来，为了保持面子上的威严，平日里都是不苟言笑的。 哪里见过笑的如此开心的模样？ “好！好！好！ 这个本子写的好哇！ 我看，就按这个本子排练！ 说不定，咱们今年西城区，也能拿个奖回来了！” 孙馆长直接盖棺定论，拍了板。 “来来来，老孟，你还没看？你也看看。” 孙馆长刚说完，就抬头看见老孟那伸着脖子的模样。 把手里的稿子递了过去。 而老黄，则是悠悠然的抽着烟，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不是咱们馆里人能写出来的！你们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老孟三两下就看完了稿纸。 同在文化馆这么多年，对于老黄、老王和老刘的文风，他再了解不过。 这种诙谐幽默风趣有灵性的文风，根本就不是他们几个能写出来的。 当即就发出了灵魂拷问。 “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 什么叫做我们外面有人了？ 就不能是我们文化馆自己的人写的吗？” 老黄一看这老孟居然梗着脖子，睁着眼说瞎话。 立马就不乐意了，掐灭了还有半截的烟头，直接顶了上去。 “切。。。你们文学办那几个人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馆长，他们这是作弊！” 老黄看着孟启发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顿时那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对于他俩的这么多年的肝（争）胆（风）相（吃）照（醋）。 他平时可以不在乎，但是当着他的面，说这么优秀的的本子是作弊？ 这就有点叔叔能忍，婶婶也有些不能忍了。 “那你们还演不演？不演，我们找别人演！ 我就不信，这么好的本子，会找不来人？！” 第47章 排练 “演演演演！” 老孟彻底蔫了，不服不行啊。 这短剧的质量，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高的。 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他怕不是要被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给喷死。 很快，一场闹剧就这样结束了。 “小徐啊，这次多亏有你，你是不知道，文艺办那老孟。 直接让我用稿子甩他脸上了。 那叫一个解气！” 没一会，老黄就下楼了。 走到徐谨言身边，神清气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比他上次赚稿费时，脸色还要红润。 “对了，那条牡丹，你就留着抽。” 等老黄夸了半天，才想起那条红牡丹。 大手一挥，就借花献佛，要留给徐谨言。 “黄老师，我不抽烟啊，这烟给我，不是浪费了嘛。 要不，拆开咱们分了？” 徐谨言早就想好了处理办法，这烟收了烫手。 办公室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自己只要那张自行车票就行了。 “嘿！局气！ 要不我就说小徐是个有才情的呢！” 老黄本来就是碍于面子，不太好意思跟一个年轻后辈抢东西。 更何况，这次能长脸，全靠小徐本子写的好。 不过既然徐谨言都开口了，老黄自然就就坡下驴。 “来来来，拿着拿着。” 徐谨言一听，当即就把这条烟给拆开了。 办公室里，老黄、老王、老刘，一人两包。 老李、老张，一人一包，自己留了两包。 这么一分配，任谁都说不出个不是来。 既考虑了尊老，又人人都有。 当然，爱华同志不抽烟，人家也不在乎这个。 没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这次的短剧风波，也慢慢的消散了。 文学办又回到了打卡点卯，然后各自采风的节奏当中。 倒是文艺办那边忙碌了起来。 在一楼大会议室那边，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笑声。 不过这都影响不到徐谨言，依旧埋头写霸王别姬。 这不，没了其他操心的事儿，霸王别姬写完了最后一个字。 但投还是不投，投哪里，让徐谨言犯了难。 思前想后，还是得找老黄。 “黄老师，您给看看，我投哪家合适？” 徐谨言虽然对霸王别姬这本书很有信心。 但他对这个世界，没信心。 他到现在还闹不清楚，这是平行世界，还是穿越。 只能找个人投石问路。 “《活着》？第一章写完了？” 老黄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自打上次短剧拿了个优质的本子后，整个办公室的人。 对徐谨言都开始另眼看待了。 并非一开始当他是个关系户的那种态度，而是视他为自己人了。 即便是不太对付的老黄和老王，都对徐谨言是笑脸相迎。 毕竟，如果不是徐谨言，他们也抽不到那牡丹。 而且，年底的福利，能不能拿到，还在两说。 “不是，是我新写的一个小说。 活着有点长，也有点难写，我寻思您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不写了个短点的嘛，请您给掌掌眼。” 徐谨言摇摇头，将手里这厚厚一摞子稿纸，递了过去。 “成，那我就先看看。” 老黄接了过去，不过随手就放在了一边。 “对了，这是上次馆长说好的自行车票。 今天财务刚批下来。” 老黄将票券给了徐谨言后，便把注意力又转回了棋盘上。 是的，这会儿还跟老刘捉对厮杀呢。 原本老刘就不乐意跟他玩了。 但最近雪下了好几天，谁都不乐意出门。 又不愿意天天在办公室里闷着，只能下下棋消遣消遣时间了。 看了看这张自行车券，徐谨言直接揣进了兜里。 现在没钱，这自行车啊，暂时就只能先放放了。 至于说私下转让，这年头，也是挺常见的事儿。 不过问了一圈，文化馆里，该买车的，早就买了。 没买车的，要么没钱，要么离得近，用不着。 这票，只能是先拿着了。 眼瞅着写完了霸王别姬的徐谨言，突然之间闲了下来。 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干脆，又拿起稿纸，写起了当幸福来敲门。 当然，原版的故事不能写了，可不耽误他写一个符合目前主流的故事啊。 可能是有了抄霸王别姬的底子在，徐谨言改起当幸福来敲门的时候。 居然还冒出来了不少灵感和思路。 写的那叫一个畅快。 两万多字的短篇，两天就写了出来。 看着自己的成果，徐谨言的心情也是水涨船高。 正在逐字逐句改稿子的时候。 “徐老师，我是文艺办的陈志鹏。 这不是拿了您的本子，我们文艺办，也排练有一个星期了。 想请您指导指导。” 陈光头突然就推开了文学办的门，摸出一包大前门。 就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可不敢当，您还是称呼我小徐。 我不抽烟，您还是拿着。。。” 徐谨言推开了陈光头的大前门，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喊自己徐老师呢。 “你们排练的怎么样了啊，别还不熟练呢，这就来找小徐。。。徐老师去指导啊！” 徐谨言话还没说完呢，对面坐着的吴爱华同志就插上嘴了。 行，这徐老师的称呼，算是给落实了。。。 “瞧您说的，这都一个星期了，还能不熟嘛。 不熟的话，也不敢来请徐老师啊！ 徐老师，您看？” 陈志朋笑着跟吴爱华聊了一句，又把头转了过来。 看着徐谨言。 “行，左右这会儿也没事，去看看。 吴姐，要不，咱一起？” 徐谨言点了点头，看看就看看，这有什么。 干脆喊上吴爱华一起。 “走走走，一起一起。” 吴爱华是个爱凑热闹的人，这有节目看，哪能少的了她啊。 当即站起身来，就跟着一起走了。 大会议室里临时搭建的表演区。 陈小二：你这个人，瞧不起我吗？（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侯老帽：不是不是，没有没有。 陈小二：那就吃！（把羊肉串塞到侯老帽嘴里） 侯老帽：味道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陈小二：对啊，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 侯老帽：不对，这个肉的颜色，我看看。 陈小二：诶！我吃给你看嘛。 （从侯老帽手里抢过羊肉串，塞进嘴里就吃，还逼着侯老帽一起吃） “哈哈哈哈哈” 随着排练的结束，一阵笑声从旁边传来。 一听说短剧的作者要来指点表演。 文化馆里没事做的人，都跑来看了。 此时排练结束，这些都看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 还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这也太搞笑了！” 即便是看了好几次的吴爱华，也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第48章 挖人 还别说，这陈志鹏表演的，还挺到位的。 之前有不少人对于徐谨言领到的那张自行车券。 心里多多少少，会有些吃醋，或者不得劲。可当他们看过排练的表演后。 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人家徐谨言该得的。 这本子写的，确实好！ 能写出这样好的短剧，别说自行车券了。 不少人都认为，这次元旦的文艺汇演，肯定能力压东城区一头。 怎么？还有不服气的？ 那你行你上啊？！ “徐老师，您瞧着怎么样，他俩表演的，到位不？ 哪些地方您有不满意的，或者觉得还有可以进步的。 也给说说。” 老孟站在徐谨言的旁边，美滋滋的抽着烟。 “对对，徐老师，您给提提意见。” 陈志鹏表演完之后，也凑了过来。 “孟老师，陈老师，这表演的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已经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了。” 讲道理，陈志鹏和候敬表演的羊肉串，确实不错，也挺出彩的。 但是，作为看过原版的徐谨言觉得，差距还是有不少的。 虽然说剧本是一模一样的。 可这表演的天赋，就在那摆着，还是很明显的。 但是徐谨言肯定不能说丧气话啊，只能捡好听的讲。 “徐老师，好听话大家都爱听。 可这次的表演，是要去市里参加文艺汇演的。 如果表演的好，那可是能拿奖和奖金的。 要是因为有缺点没发现，被东城区压下去了。 咱们馆里，可是没脸见人了。 尤其是，您这么好的本子，那可就浪费了啊！” 老孟抽完最后一口烟，丢进了烟灰缸。 虽说老孟对这个节目的效果，还是挺有信心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本子的创作者，还是徐谨言。 他对着这个本子，是最了解的。 要是真的有不如意的地方，找徐谨言，肯定没错。 “对啊，对啊，咱们这次，可是奔着拿奖去的。 您可千万别给我们留情面。 哪里不好，您直接说，我们一定虚心接受！” 刚才陈志鹏被夸奖了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作为这次表演的主要人物，得到了创作者的称赞。 他心里说不开心，那肯定是假的。 但老孟的意思，很明显。 要出一口被东城区压了好几年的恶气。 所以，必须要精益求精，做到完美极致！ “既然您二位都这么说了。。。 那我就提一些个人不成熟的看法。” 徐谨言哪里听不出来，这二人是真的虚心请教。 既然这小品都拿出来了，总不能在表演的环节上。 让这么优秀的作品，得不到完美的展示。 “这个短剧，主打的就是一个搞笑幽默。 所以表情上，一定要放得开，表情可以再夸张一些。 眼神再放肆一些，特别是语气上。。。。。。” 徐谨言便把陈志鹏二人的表演，与前世的印象，一一对照。 每一个点都说了出来。 老孟和陈光头刚开始还笑着点头。以为徐谨言无非就是再客气客气。 没想到，越听，越发现了之前自己的不足之处。 也不停的点头认同的同时，眼睛里也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在文化馆这么多年，说起来，是老资格。 可他们内心也清楚。这辈子，也就是混个铁饭碗罢了。 真要说表演上有多大的天分或者能力。 那都真比不上市局和国家队。 而徐谨言这次提的那几个点，还真就让他们发现了自身的不足之处。 每一句话，都可以说是耳提面命的说到了点子上。 老孟刚才点的烟，这会也顾不上抽了。 脑子里回荡的全都是徐谨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就连陈志鹏和他的搭档候敬也一样，听的极为仔细。 本想着，请徐谨言过来看看，是对创作者的尊重，走个过场。 要是徐谨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那到时候，万一真的拿不到奖。 总归也埋怨不到他们头上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徐谨言，居然真的有人家自己的看法。 对刚才排练的几个重要节点，都说的是头头是道，说到了心里去。 这让老孟和陈志鹏等人，顿时觉得，这次找徐谨言来看排练，还真是找对人了。 “徐老师刚才讲的，你俩都记清楚了吗？” 老孟此时才发现，烟屁股都快烧到手指头了。 赶紧把烟头丢进烟灰缸，然后对着陈志鹏和他的搭档候敬说道。 陈志鹏两人严肃的点了点头。 然后相互看了一眼，马上就去找到本子，开始拿笔记录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人虽然天赋一般。 但毕竟是吃艺术这碗饭吃了半辈子的人了。 刚才徐谨言说的那些，也都是简单明了。 一听就明白问题是出在哪里了。 再加上本身就对这次表演寄予厚望。 哪里不清楚轻重。 马上开始琢磨起来怎么调整了。 看陈志鹏二人开始琢磨本子的时候。 老孟却打起了徐谨言的主意。 这小子的情况，这几天老孟已经是摸清楚了。 虽然是走关系进来的，文凭也不高。 但人家有才啊！ 而且，还是刚来不到半个月的新人。 短剧写的好，还懂表演。 这留在文学办，那不是妥妥的浪费人才吗！ 更何况，对于老黄那人，老孟年年都得去求人家。 早已经是求的不耐烦了。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能把这个小徐老师。 安排到自己文艺办。 那以后还用得着看老黄的脸色？ 就算是翻脸，或者付出点好处，也得把这个小徐老师。 给挖过来！ “徐老师，要不，您考虑考虑。 来我们文艺办，怎么样？ 留在文学办，这不是浪费时间嘛。 在我们这儿，有您这样的大才。 以后那节目拿奖，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那奖金，也是拿到手软啊！” 想到就做，老孟越琢磨，越觉得可行。 当即趁着徐谨言还没走，便开了口。 “啊？ 这不太好？ 我才刚来，就换办公室，不合适啊？！” 徐谨言哪里明白这老孟在短短几秒内。 脑子里就过了如此多的信息。 但对于老孟的邀请，第一感觉就是不靠谱。 自己这岗位，都已经安定下来了。 这时候跑去别的办公室，不合适？ 再说了，自己还指望着做文抄公赚稿费攒家业，买个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呢。 要是去了这个文艺办，天天给他们写本子？ 那不是成了给他们打工的吗？ 当即觉得不行，马上开口拒绝了。 第49章 笔名 “我们准备好了。” 就在老孟准备再度开口邀请的时候。 陈光头和马敬站了起来。 他二人刚才把徐谨言提到的细节，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此时信心更足了。 “行，来来来！大家让一让，准备排练了！” 老孟一看，也不再相劝。 招呼起看热闹的众人，腾开地方。 “这次用点心，徐老师可是费了那么多心思教你俩。 要是再出现之前的问题，小心我收拾你们！” 在二人开始前，老孟特意交代了一句。 “开始！” 还不等陈光头二人表态，就喊了开始。 陈小二：快拿纸来！ 侯老帽：你的证！ 陈小二：什么证，不要证，不要证。（手指乱舞） 侯老帽：原来你在这儿啊？！ 我抓的就是你！ 陈小二：糟了，不是我。 是他对不对？（弯腰换上另一副装扮） 侯老帽：对！就是他！ 陈小二：不是我！应该是我吗？ 害呀！倒是我还不是我啊？ 侯老帽：别在这儿给我表演了，你快走！ 走！跟着我到税务局去。 陈小二：不是。。。我内个。。。（哭丧着脸，捂着肚子，指指厕所） 侯老帽：走走走（拉着陈小二就走） 陈小二：来不及了。。。（捂着肚子，无奈的模样） 随着笑声不断的响起，看热闹的同事们，此时已经是前仰后合了。 二人的表演继续，同事们的笑声也持续不断。 直到最后，二人表演结束后。 同事们自发的鼓起了掌。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这一次的表演效果，比起刚才那次，效果好了起码一个档次。 “小徐啊，要不好好考虑考虑，还是来我们文艺办。。。” 老孟有些唏嘘。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老孟作为文化馆里，表演这块最老的资格。 他是看的最清楚的。 在徐谨言指点过后，陈光头表演的时候。 眼神更传神了，动作也更到位了。 尤其是陈小二刻意装作地方话发音的时候，喜剧效果马上就出来了。 “老孟，背着我挖我们办公室的人，你这也忒不厚道了？！” 就在徐谨言再度准备拒绝的时候。 老黄的声音，悠悠地从身后传了过来。 “黄老师，您什么时候过来的？” 徐谨言转头一看，老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和老孟的身后了。 “我再不来，某人就要挖墙角咯。。。” 老黄摸出一支烟，眼神冷冷地瞄着老孟。 “小徐留在你们办公室，就是浪费人才。 还不如来我们这呢。 怎么样，你要是同意的话，明儿我就去给你买一箱酒！” 老孟虽然被抓了个正着。 可人却一点都不虚。 反而当着面提了出来。 “想的美！ 小徐，走，我找你有点事儿。” 老黄抽了一口烟，斜着眼睛瞪了老孟一眼。 转身就走。 “孟老师，那我先走了。” 徐谨言马上就坡下驴，跟着就走。 只留下老孟留在原地，不停的摇头。 “黄老师，您这是？” 回到了文学办，老黄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还没开口，徐谨言就看到了自己刚写完的当幸福来敲门。 就摆在老黄的办公桌上。 “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的。 不得不说，我还真看走了眼啊。。。” 老黄摸出烟盒，又抽了一支烟，对着只剩下烟屁股的烟头，点燃。 然后吐了个烟圈。 透过烟雾，看着徐谨言的眼神，就像看初恋。。。 不是，像看宝藏一样。 “你给我那本霸王别姬，不得不说，文艺成分极高！ 我原本还想找燕京文学的主编，帮你找个好版面。 没想到，你居然又写了一个当幸福来敲门。 属实是没想到，你这天赋，都多的快要溢出去了。” 老黄示意徐谨言坐下，慢悠悠的说着。 “不过看了你的当幸福来敲门后。 我倒是有个想法。 你不如先发这个，霸王别姬，可以往后放放。” 老黄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黄老师，您的意思是？” 对于老黄的话，徐谨言有些不太明白。 当幸福来敲门，说到底，其实也就是个励志的故事罢了。 老黄自己也说了，霸王别姬的艺术成分高。 那为什么还要先发当幸福来敲门呢？ “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不了解，也是正常的。 这么跟你说。 当幸福来敲门，更符合当下年轻人。。。 不！绝大多数人对于迷茫未来的一份美好的期望。 受众群体多，情感共鸣高。 非常有利于你打开在文学创作上的道路。 等到这篇文章发布后，文坛上，必然会有你的名字。 那时候，你再去发霸王别姬。 不但稿费会拿的更多。 也更容易引起更多人的关注。 我这么说，你能听明白吗？” 老黄很认真的将两篇文章的先后之分，掰开了，揉碎了。 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黄老师，听明白了，就按您说的办。” 徐谨言此时的心里，如同一阵暖流一般。 没想到，这老黄，会如此用心的去提携他。 而且，还说了这么多交浅言深的话。 是的，徐谨言也不过才来了一个多星期罢了。 说起来，跟大家也仅仅还只是面熟，以及点头之交。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两篇文章，我就帮你邮寄到燕京文学那边。 先发当幸福来敲门，再发霸王别姬。 说起来，霸王别姬的稿费拿的晚一点，你不会怪我？！” 老黄点了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两个信封。 开始抬头落款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稿费问题，多问了一句。 “害！瞧您说的，这您也不是为我好嘛！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徐谨言赶紧摇头，表示没关系。 虽然他确实很看重字数更多的霸王别姬，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稿费。 但老黄说的很有道理。 千字5元的稿费，和千字6元，甚至7元稿费之间的差距。 他还是能算的出来的。 别的不说，霸王别姬可是有十万字的。 5元稿费，也就是拿500元。 6元可就600元了，要是能给到7元，那可比500元多200元呢。 200元，等于一篇几万字的中篇了。 “作者名就写你名字对？” 信封写完后，老黄又拿起稿纸，写起了推荐信。 推荐信，那自然是要写作者是谁的。 “呃。。。作者名。。。写谨言慎行！” 徐谨言顿了一下，原着是人家的，他只是做个搬运工。 作者还是不要写自己的名字了，起个笔名好了。 想起当初父亲给自己起名字的由来。 便决定，用谨言慎行这四个字好了。 “如今可不流行用笔名啊？你确定？” 老黄诧异了，提醒了一句。 这年头，确实还不流行用马甲来着。 大家都是用自己的名字发文章的。 “确定！” 徐谨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50章 李婉瑜的烦恼 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被老黄邮寄到燕京文学后。 元旦就到了。 文艺办全员出动，去参加市里的文艺汇演。 虽然徐谨言是作者，但这种文艺汇演，跟他还是没什么事儿的。 只是这几日陷入了空虚当中罢了。 是的，空虚了。。。不是他不想抄书了，而是太累了！ 连续写了一个星期，白天写，晚上写。 手腕、胳膊和脖子已经酸疼的不行。 甚至怀疑眼睛是不是都有些近视了。 说起来，也不过十几万字罢了。 后世一个手速快的网文作者，也就是2天的量而已。 但这年头不行，得手写。 就是爱吃老鹰的小鸡来了，他撑死顶天了，一天也就是两万字到头了。 这不，高强度码字的后遗症就来了。 这让徐谨言吓了一跳。 自己还年轻呢，才20岁，怎么就有职业病了？ 摆烂摆烂。。。作为一条合格的咸鱼，怎么能陷入内卷当中呢？ 于是，徐谨言愉快的和老黄、老刘一起，研究起了楚河汉界。 不过，徐谨言是痛快的摆烂了。 李婉瑜这边，却忙的要起飞。 “婉瑜同志，这是今天刚收到的稿子，我都拿来给你了。”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同志，提着一大包捆好的信封，重重地放到了李婉瑜的办公桌上。 对着李婉瑜眨了眨眼睛。 “谢谢你了。” 李婉瑜露出练习了两周半的标准微笑。 这名男同事，从她来报到那天起，就经常找各种借口来接近她。 其目的，不言而喻。 作为一名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材有身材的大好女青年。 有追求者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李婉瑜却有些烦恼。 因为单位里，基本上没人知道她已婚。 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李婉瑜不太想让人知道自己曾经在北大荒经历过的事情。 动手拆开信封包后，几百封信件，瞬间就散落在办公桌上。 作为一名实习编辑，想最快做出成绩，那就是从读者和作者来信里。 淘出有价值的文章，然后经过主编和总编的审核，最终登上每半个月发一刊的燕京文学上。 就像海淘一样，是件非常耗费时间，以及考验编辑眼光的工作。 那名男同事之所以提着这么多信件，并不是为难李婉瑜。 而是帮她创造出成绩的机会。 所以，李婉瑜才会很烦恼。 烦恼有这么多的信件、文章要看。 也烦恼那名男同事对她的各种暗示。 更烦恼什么时候才能够和徐谨言离婚。 不过徐谨言仅仅在李婉瑜脑海里停留了一秒钟，就被如小山一样的信件所淹没了。 “年轻漂亮就是好啊，有人献殷勤。” “就是，这才来几天啊，就这么着急出成绩，可别漏了好文章呢。” “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我看啊，肯定会漏。。。” “这一个人就把大家一天的工作给抢走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就是说呢，这奖金平时大家都有份，可如今那，倒是被一个人给惦记上了。” “一个人”这三个字，用了重音，指的是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闲话，李婉瑜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是的，这不是第一天被人说闲话了。 这也是她的烦恼之一。 看来，下次只能当面拒绝人家的好意了。 毕竟还年轻，碍于面子的李婉瑜，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说起来，她也是靠父亲的关系，才进的这个单位。 但好在，她有高中毕业证，不像徐谨言那么简单粗暴拿着工作介绍信。 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关系户一样。 李婉瑜好一些，其他人不知道，所以才会招来这么多的闲话。 虽然才刚来不到半个月，但李婉瑜已经逐渐摸清楚了工作的窍门。 拆开信封后，先把读者来信和作者投稿，分为两类。 作者投稿，肯定是首要关注的，读者来信，则是在投稿的事情都处理完后，再看也不迟的。 虽然读者来信有时候也会刊登在文刊上，但毕竟，主业还是审核作者投稿。 当分完读者和作者的来信后。 再逐一对作者的投稿，进行分类。 首先要关注的，就是白名单。 所谓白名单，就是之前在燕京文学上刊登过文章的作者。 既然这些作者之前已经证明过自己了。 那么，他们后续的投稿，自然也是要优先处理的。 等到他们的文稿处理完后，就是不知名的作者投稿了。 这是李婉瑜最为头疼的环节。 因为在京城，可以投稿的文刊，并不止燕京文学一家。 中国青年、中国文学、十月。 都是很有名气的文刊社。 当然，国字头的，虽然稿费都相差无几，可人家毕竟是国字头。 收稿的要求自然会高一些。 很多人就是为了出名，所以会优先投国字头。 当没通过审稿后，才会考虑燕京文学和十月。 十月虽然之前和燕京文学一样，在特殊岁月里，也被停刊了一阵子。 如今也是刚刚开刊才两个月。 可人家早早就传出去消息了。 人傻，钱多，速来！ 是的，十月急于闯出自己的名头。 很多稿子，虽然质量上会差一些，但人家依旧给登了。 这就造成原本很多通不过国字头文刊的作者。 原本是要投给燕京文学的，如今，却被分流给了十月。 甚至还不乏一些文风、文笔相当好的文章，也被十月高昂的稿费所吸引。 致使十月开刊以来，燕京文学的来信数量，如同断崖式下跌。 信件少了，那就代表稿子少了。 稿子少了，那能淘的池子就小了，奖金也更难拿了。 这就让燕京文学的一众主编和总编，非常恼火。 甚至开始波及最底层的编辑。 而作为底层中的底层，实习编辑李婉瑜，说是首当其冲，也不为过。 其实，正常的同行竞争，也无可厚非。 就算十月给的稿费丰厚，那也是暂时的。 但凡是个明眼人就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长久。 等到十月积累出一批属于自己的作者和读者的时候。 稿费终归还是会落到正常价位的。 但架不住就在上个月，一篇还不错的文章。 被燕京文学给漏了！ 人家明明写的不错，却被编辑给退了。 导致人家转头就投了十月。 一字未改，就登上了十月的头版！ 对，头版。 这条消息传出，让整个燕京文学成为了一个笑话。 这也是最近为什么，总编对各个编辑，要求的更加严格的原因了。 而也正因为这个乌龙，让一众编辑，彻底没了十一月的奖金。 对于编辑们来说，仅靠工资，是不行的。 更多的收入，是要靠奖金。 尤其是伴随奖金的，还有各种票券、更多的资源、以及主编们的青睐。 这就导致了最近对于来信的争抢，逐渐进行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名男同事，把一整天的来稿，都给了李婉瑜。 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真正原因。 第51章 当幸福来敲门 “因为家庭出身不好，被迫下乡。。。 年纪轻轻地，在农场被人欺负。。。 家人安排的未婚妻，觉得他没出息，断绝了关系。。。 再不断的打击中，许海波并没有放弃。。。 通过自己的努力，回到了家乡，进入了机械厂。。。 经过考核后，成为了一名技术员。。。 重新认识了新的未婚妻。。。 最终，幸福开始敲门。。。。。。” 李婉瑜抱着当幸福来敲门的稿子，看着看着，突然就红了眼睛。 这跟她的经历，居然如此的相像。 自己当初，母亲离世，父亲被批斗。 若不是小姨收留，自己就差点成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了。 然后因为家庭的缘故，自己高中刚毕业，就不得不去一个陌生的远方下乡插队。 在大队待了一年，吃不饱，穿不暖不说。 还有干不完的农活，吃尽了各种苦头。 甚至还被刘家那小子碰到，想仗势欺人，趁虚而入，打算夺走自己的身子。 虽然运气好，当时被徐谨言救下。 可还没过几天，就大半夜的，还在睡梦中，被拖出去挨了一顿毒打。 差点让她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就觉得，仿佛全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 不能吃饭的那几天，她躺在床上，疼的连觉都睡不着，那时候想了许多许多。 甚至一度绝望到，干脆去了结自己还年轻的生命算了。 幸好，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赵支书找到了自己。 帮自己出了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 而徐谨言，居然也愿意帮助自己。 这才让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丝光明。抓到了生的希望。 也幸好，运气似乎也跟着徐谨言一起来了。 跟徐谨言假结婚后，那刘家也没来纠缠自己。 紧接着，刚领到结婚证，高考就宣布全面开放了，没多久，也收到了父亲的来信。 说已经平反，工作也恢复了原职，自己也能回京了。 自己的幸福，也终于等到了敲门。 虽然，自己和徐谨言约定好，回京半年后就离婚。 可这件事，多少有些对不住他。 不过好在，他们两个，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单纯为了利益的合作罢了。 如今工作已经帮他落实了，总算也没亏待人家。 但李婉瑜也很清楚，如果没有他的帮忙，自己不会那么简单就摆脱刘家的骚扰。 是啊，生活哪里有那么多的完美，也哪里有那么多的幸运。 说起来，自己也是个憧憬美好生活、美好爱情的文艺女青年啊。 如果徐谨言能是一个和自己灵魂有共鸣的伴侣，该多好。。。 可惜。。。 “呜呜呜。。。。。。” 李婉瑜顿时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泪顺着那完美的脸颊，就流了下来。 这本当幸福来敲门，其实徐谨言就是参考了牧马人和当幸福来敲门两个故事，合二为一的结晶。 在时代的大背景下，略带遗憾和伤感的基调上，添加了一些积极向上，与命运抗争的精神。 融合为一部追求幸福，且最终等来幸福敲门的故事。 “怎么啦？怎么突然就哭了？” 旁边的同事马大姐凑了过来，一脸好奇的问道。 “这篇小说写的太好了，内容让我产生了很强烈的共鸣。 不由自主的就想哭。。。” 李婉瑜放下稿子，转过身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手帕，准备擦擦眼睛。 “这么好？我看看！” 马大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趁李婉瑜转身的时候，拿走了放在桌子上的稿子。 “当幸福来敲门？作者谨言慎行？这名字起的好啊！” 作为一名资深的老编辑，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 只看了文章的名字，就断定，这文笔差不到哪里去。 随着目光的转动，一名叫做许海波的下乡青年故事，逐一在她眼前展开。 马大姐看着看着，眼角也不由的有些湿润。 这故事写的真好啊。 马大姐虽然不是知青，也没下过乡。 可她对这个时代的了解，不亚于李婉瑜。 身边也有很多下乡的熟人和亲戚。 他们也曾经与命运抗争。 只是，他们还没有等到属于他们的幸福来敲门。 幸运也还没有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只能继续默默地等待。 看着书里总是会坚信幸福就在不远处的主角。 马大姐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佩服和喜欢。 尤其是许海波回城后，结识了新的女主角。 两人相识、相知、相爱，并最终结成伴侣后的这个结局。 也让自己有些代入了进去。 要是我当年，也能遇到像许海波这样的人，并且能走到一起，该多好啊。 就在马大姐也在感叹的时候，突然发现，李婉瑜离开了办公桌，去了卫生间。 “这稿子。。。” 马大姐的心里，不由泛起了涟漪。 这稿子，毫无疑问，是篇精品。 而且还是会大爆的精品。 没有意外的话，甚至有登上头版的潜质。 那随之而来的奖金、奖励、评职称。。。 马大姐心里活泛开了。 越想越多，越想越远。 跺跺脚，咬咬牙，再转头看了一眼，李婉瑜还没有回来。 心中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离开了岗位，向着主编办公室走去。 “主编，您看看这篇稿子！” 马大姐推门进到了何主编的办公室，进去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椅子上。 稿子，也被推到了何主编的面前。 “哦？淘到宝了？” 正在写着什么的何主编，听到马大姐的话，抬头看了一眼。 “精品！您看一眼就知道了。” 马大姐回过头，确定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 这才稳下心神，得意的开口说道。 “这么有把握？那我可是要好好看看了。” 何主编放下手里的纸笔，拿起这一叠稿子，开始审阅。 与此同时，西城区文化馆。 “过了！过了！” 老孟一脸喜色的推开了文学办的门。 大声嚷嚷道。 “喊什么呢？嗓门这么大？什么过了？” 正在下棋的老黄和老刘，顿时有些不满了，抬起头瞪了一眼老孟。 “就是，门都不敲，讲不讲礼貌啊！” 老刘也附和了一句。 老黄那臭棋篓子，刚刚才捉到他一个破绽。 眼瞅已经车封路，马后架上炮，下一步就要将军了。 却被老孟这一嗓门搅和的。 让老黄直接把好好的棋盘，给弄乱了。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过了！市局元旦文艺汇演，咱们过了！ 市局的领导对咱们的节目非常满意，不但能拿奖。 还说要推荐咱们到春节联欢晚会上，再表演一次！” 老孟涨红着脸，想从兜里摸出烟点上。 但颤抖的手，哪还听使唤啊，摸了半天，都没摸出来。 第52章 头版？ “当幸福来敲门？谨言慎行？” 何主编先看了看作者名字，确认是没见过的新人。 作为一名在燕京文学已经好几年的老编辑了。 对于在燕京文学发表过文章的作者，多少都会有一些了解和记忆。 这个谨言慎行，一看就是笔名。 在如今绝大多数都使用真名的作者里，使用笔名本就是小众行为。 而且，这四字笔名，还是一眼就能有深刻印象的。 心里不由有些小觑。 很随意的翻看了两页，准备好好批判批判。 可越看，速度就越慢。 时代背景下，许海波随波逐流，遇到了很多知青都遇到过的困难。 甚至更多！ 可他并没有被失败所击倒，也没有轻言放弃。 而是坚定自己的信念，在命运的安排下，一步步与之抗争。 虽然开篇有些灰暗、有些压抑、有些让人喘不过气。 可主角那拼搏的精神、积极向上的态度。 还有那对幸福执着追求的坚持！ 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到了自己期待的生活、争取到了自己期待的幸福、争取到了喜欢他的姑娘！ 最终等来了幸福的敲门。 何主编感觉，自己似乎受到了心灵上的洗礼。 翻过最后一页，那激荡的心情，久久无法平息。 看着对面马大姐那充满期盼的眼神，想说些什么。 但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有些过早。 将稿子翻回第一页，从第一个字开始，认认真真的重新读了起来。 徐谨言这本新的当幸福来敲门，融合了幸福来敲门的灵魂，和牧马人的骨肉。 将两部震撼人心、冲击心灵的佳作，合二为一。 最终展现出来的文字，久久回荡在看过这篇仅两万多字的三人心中。 不论是李婉瑜，还是马大姐或者是何主编。 都被深深打动了 。 尤其是何主编，过第一遍的时候，也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可第二遍，看了半个小时还多。 作为一名资深的主编，这速度，已经算是慢的了。 主要原因，就是他希望能找到一些文章里那些需要修改和调整的地方。 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 作为一家省级知名文刊。 编辑的主要工作内容之一，就是帮助作者捉虫。 把一些错字、病句、不合时宜的情节剔除掉。 可没想到，何主编反复确认了半天，却觉得每个字都被精雕细琢过。 恰如其分、恰到好处。 这不应该是一名新晋作者的表现啊？ 何主编突然觉得，这是不是哪名作者，故意起了个笔名小号，来戏弄他的？ 但看了看文风，居然一时间无法与哪名印象里知名的作者对上。 难道，文坛真的涌现出了一名耀眼新星吗？ “主编，怎么样？” 就在何主编一阵恍惚的时候，马大姐问了一句。 “非常好，你说的对，这是篇精品。 不！用精品来形容，我觉得都有些低了。” 何主编感叹了一句，他还沉浸在剧情里，无法自拔。 “那。。。您觉得有头版的潜质吗？” 马大姐眼睛亮了。 头版的奖金，跟二版，以及其他版面的奖金。 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她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从李婉瑜手里偷来这个稿子。 图的不就是那点奖金吗？！ “头版？” 何主编琢磨了一下，没有说话。 并不是他觉得当幸福来敲门没有做头版的潜质。 而是太有了！ 只是，他也只是个主编罢了，头版这种事，还得是总编点头。 马大姐之所以说这句话，何主编早就看出来她的小九九了。 不就是冲着奖金去的吗？ 作为责编，头版的奖金，可是能拿到十几块钱呢！ 那可是普通编辑小半个月的工资啊！ 还不说其他的附带的奖励。 而作为责编的主编，何主编自然也是有奖励的。 虽然不多，只有几块，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再说了，几块，已经不少了！这可是巨型蚊子腿啊！ 比起奖金更重要的是，这个月的业绩，有了这篇当幸福来敲门。 那还用发愁吗？ “马老师，你做的不错，能推荐这篇如此优秀的文章过来。 说明你的眼光还是极为不错的。 不过头版，你也知道，得去找吴总编，我做不了主。” 何主编抿了一口茶，看着满面红光的马大姐。 夸赞了一句。 “那？” 马大姐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她也很清楚，这件事，不是主编就能拍板的。 可她的意思也很明确，这还等什么呢？ 说起来，文刊一般对外宣称，刊登的作品，排名没有先后。 也没有排名之分。 但傻子都知道，能排在第一篇的，就是头版！ 尤其现在已经是1月了，78年的开篇第一版！ 面对上有中国文学、中国青年的压迫，后有十月的追赶。 这篇当幸福来敲门，如果能刊登到头版上。 不但能为燕京文学带来销量上的提升。 更重要的，是名气上的提升！ 中国文学和中国青年是国字头，我们比不了。 可十月？哼哼！ “我现在就去找老吴，马老师，你先在办公室等我消息！” 心念一转，短短数秒，何主编心里就有了计较。 拿起稿子，起身就向楼上走去。 西城区文化馆。 “你说什么？去参加春节联欢晚会？” 孙馆长一脸惊喜，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就连椅子倒在地上，都顾不上去扶了。 “对，市局的郭局长亲口说的！ 不过，郭局还提了一个要求。。。。。。” 老孟的话音刚落，脸色就变得有些难堪。 “一个要求？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要求也行啊！” 老黄也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这可是好几年没有过的待遇了啊！ 总算。。。总算在市局那里，露了大脸了！ “什么要求？” 倒是孙馆长，一听老孟的话，心里顿时察觉到一丝不对。 就连刚才也满脸欣喜的钱馆长，此时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了。 “郭局说，让咱们再拿出一个跟羊肉串不相上下的节目来。 一个作为晚会的开篇重头戏，另一个，作为晚会的压轴。。。。。。” 老孟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 “老孟！让我怎么说你的好！ 这种要求，你怎么能答应呢？！” 孙馆长的眼睛瞬间就黑了，差点站不稳，身子就要往后倒去。 第53章 四套房？！ “老孙！” “馆长！” 几人赶紧上前扶住孙馆长。 钱馆长托住孙馆长的头，用指甲掐住了人中。 “呼。。。” 孙馆长悠悠地醒了过来。 “馆长，你没事？” “馆长，来躺一下。。。” 几人七手八脚把孙馆长抬到了布艺沙发上。 “我没事。。。” 孙馆长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勉强坐了起来。 “你说说你。。。 哎！看你把馆长气得。。。” 老黄此时也是冷静了下来，看看老孟，又看看孙馆长。 想起老孟刚才说的那番话，一时间，也气得不行，埋怨了起来。 “算了。。。这时候再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了。 老孙啊，要不咱们去医院瞧瞧？” 倒是钱馆长，满脸愁肉的做起了和事佬。 看着孙馆长还有些泛青的脸色，提议去医院。 “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孙馆长坐稳了身体，伸出手，指指自己桌子上的茶缸。 “馆长，您喝水。。。” 老孟眼尖，顾不上刚才还手忙脚乱，赶紧把茶缸捧到了孙馆长面前。 “郭局长是什么人，我比你们都清楚。 人家啊，现在到了关键时期，想有所表现，往上走一走。 这份心思，能够理解。 但是，押着咱们陪他一起，这不是胡闹嘛！” 孙馆长喝了两口水，摸了摸心跳，觉得缓过来神了。 想起老孟的话，再加上对郭局长的了解。 当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老孙你的意思是？” 钱馆长顿时也反应了过来，但他拿不定主意，还是得看孙馆长的意见。 “要想马儿跑到快，总要给马儿吃草。 说，那郭局长给什么好处了没？” 孙馆长摸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两口，才说了一句。 “对啊！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钱馆长一拍大腿，哪有只干活，不给好处的道理。 “老孟！快说说，郭局长许了什么好处了？！” 老黄刚才还在愁眉苦脸的，一听孙、钱两位馆长的话，眼睛也瞪大了。 “还真是馆长您啊！ 您别说，郭局长还真的许了好处了。 咱们西城区图书馆，是56年新盖的，您还记得？ 那老房子，前些年不就当仓库用了嘛。如今，市局出钱已经改造完了。 因为局里很多职工都没房子。 所以，郭局长说，局里也是刚做了决定，这改造后的房子，干脆就当员工宿舍了。 这次，羊肉串这个节目不错，市局决定推荐到人民大会堂的除夕夜春节联欢晚会，奖励咱们两套员工宿舍。 要是能再拿出一个节目，跟羊肉串一个档次的。 就再奖励两套房子，给咱们文化馆。” 老孟竖起四根手指头，把郭局长许的好处，讲了出来。 “四套房子？！” 其他三人顿时就惊了。 文化馆上次分房子，还是在60年代。 距今已经过去有十年了。 虽然文化馆职工数量不算多，变动也不大，但还是有十几名没有房子的职工。 说起来，四套房子，也解决不了所有问题。 可怎么说，那也是房子啊！能解决四名职工的住房问题，已经很不错了。 那孙馆长的威望，说是如日中天，一点也不夸张。 “徐谨言肯定是要分一套的，你们有意见吗？” 孙馆长猛抽了一口烟，扫了一眼三人。 “没意见。” 老黄第一个站出来。 “这次的短剧，就是徐谨言给拿的本子。 要不是人家，咱们也没这次机会，我看，给人家一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老孟也明确表了态。 “我也没意见。” 钱馆长反应慢了点，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房子，要是没了徐谨言。 他们根本没机会，哪里会在其他三人都表态同意的时候，得罪人啊？ “行，那就还剩下三套房子。 这次文艺办表现也不错，理应分一套。 但怎么分，我就不管了，老孟你自己看着办。” 孙馆长马上开始安排起第二套。 不过他很清楚，文艺办没房子的人，还是挺多的。 这次只拿出来一套，说不好听点，是要得罪人的。 “馆长。。。一套太少了，怎么也得两套？ 这次节目，我们好歹也是出了2个人的。。。” 老孟不傻，这时候不争取利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套？哼哼。。。 那第二个节目，你们自己出，行不？” 孙馆长撇了一眼老孟，一句话就把他给堵死了。 现在说好听点，有四套房子。 可实际上，只有两套，而且，什么时候能拿到手，还不知道。 至于另外那两套房子，孙馆长其实压根就没报什么希望。 而且，不仅孙馆长是这么想的。 就连钱馆长，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以为，那两套房子，就是那么好拿的？” 钱馆长也看不过眼了，提点了一句。 “老黄。。。。。。” 这时候，老孟才想起来，另外两套房子，可是有条件的。 不由的眼巴巴地看向了老黄。 “别问我。 羊肉串的本子，还是人家小徐写出来的。 我可写不出这么好的本子来。” 老黄哪里不清楚老孟的意思，马上把脸扭到了一边。 “那让小徐再写一个呗。。。” 老孟说这句话的时候，脸已经臊红了。 他自己也清楚，这么优秀的本子，能写一个出来。 已经是谢天谢地谢亚龙了。 再写一个？ 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要说你去说，我才不说呢！” 老黄这次把身体都扭过去了。 “老黄，您抽烟，抽烟。。。” 老孟臊红着脸，从兜里摸出香山，递了一根过去。 “别介！我有牡丹，看不上你那香山。” 老黄拿出了徐谨言给的红牡丹，在老孟脸上晃了晃。 自顾自点上了一支，美滋滋地抽了起来。 “老黄啊，你觉得，让小徐再写一个出来本子。 可能性有多大？” 孙馆长摸了半天的下巴，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 “馆长，您在文化馆这么多年了。 您自个儿摸摸良心，这么优秀的本子，是不是第一次！ 能有一次就不错了！怎么就还得寸进尺再要第二个呢？！ 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过分不？！” 老黄顿时不满了，这本子的质量如何。 他老黄心里会没数？ 而且孙馆长摆明了是让他去做这个恶人的。 怎么？我就这么愿意被你当枪使啊？ 老孟傻，我可不傻！ “那要是我能说动郭局长，拿一个套间出来分给小徐。 你们觉得怎么样？” 孙馆长从老黄怀里抢走了那包红牡丹。 给自己也摸出来一支。 这句话刚说出口，就把老黄还没来得及跳的脚，给憋了回去。 第54章 分个套间给他！ “您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套间？套间是普通员工能拿到的？” 老黄看孙馆长把烟盒里最后两支牡丹拿走。 自己抽一支，给钱馆长发了一支。 心疼归心疼，但脑子还是清楚的。 “咱们单位和图书馆的房子，可是没套间的啊。。。” 钱馆长划了根火柴，点燃了牡丹。 抽了一口，才悠悠地说了一句。 “对啊，有套间的，那得是市局领导们才能分的到的啊！” 老孟也想起来了，现在住的是文化馆筒子楼，那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 二十多平的房间，卫生间是公用的。 厨房是没有的，都在走廊上。哪里有套间？ 就连孙馆长和钱馆长，也没有那待遇啊！ 但市局的家属楼不一样。 是前两年在动物园旁边新盖的，有一栋是专门为领导准备的。 全都是四十多平一室一厅的，也被称为套间。 可，那是普通员工能指望上的？ “我去跟郭局长谈谈。 无非就是你商我量，你退我让的事儿罢了。 我打算这么说。。。” 孙馆长声音压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这。。。。。。郭局长能同意？” 老黄和老孟听完，有些迟疑。 “他不是想往上走吗？ 这次要是节目效果好，他就能在部里的领导面前，大大的加分。 能调到部里，是他这几年一直努力的夙愿。 这次，咱们要是能给他个助攻。 想来，这个好人，他还是愿意做的。” 倒是钱馆长，说出了不同的见解。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孙馆长点点头，肯定了钱馆长的话。 “那小徐到时候被郭局看上，要调走的话？” 老黄突然想起来，这次出力的，主要就是靠小徐。 万一郭局长知道了，这本子是徐谨言写的。 从文化馆里调走，以后怎么办？ “总归咱们也不吃亏，这次奖金奖状也拿了。 房子也白得三套，你还想怎么样？” 老孟第一个开口，对于他来说，能顾得上眼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以后？那都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想从我这里调人？ 嘿嘿，会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孙馆长冷笑一声。 “不过，老黄，小徐分房子的事儿，你先别着急。 你这么跟他说。。。。。。” 孙馆长顿了一下，对老黄招招手。 。。。。。。 “您说什么？给我分房子？” 徐谨言一脸惊讶的看着老黄。 “嗯，市局对你写的本子编练出来的节目，非常满意。 所以提了一个要求。 要是你能再写一个同档次的短剧节目出来。 市局就给你分一套房子。” 老黄说话的时候，摸了摸鼻子，明显有些心虚。 但徐谨言此时的注意力，压根就不在老黄身上。 他的眼睛，已经越过了老黄的身体，不知道瞄到哪里去了。 “这事儿靠谱不？” 对于刚来文化馆半个月就能分到房子。 徐谨言是极为惊讶的。 虽然刚才发生在楼上的py交易，他是不知道的。 可不管怎么说，在京城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那几乎是天顶星一般的诱惑了。 说起来，对于单位会分房子这件事，徐谨言并不担心，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因为直到90年代末期，很多人还是靠着单位分房子呢。 只是，这次的机会来得这么快，几乎是直接瞄着他头顶砸下来的喜讯。 徐谨言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还。。。还是挺靠谱的。 不过什么时候分到手，这就要看孙馆长和市局那边怎么说了。” 面对徐谨言的问题，老黄摇摇头，慢条斯理的说着。 徐谨言可能会分到套间这件事，他挺羡慕的。 但这种事，人家那是靠本事拿到的。 当初这机会，他也有，可整个办公室，都没人能把握住，如今落在人家头上。 这也是所有人都看着的，怨不得人家徐谨言。 只能怪自己写不出那么好的短剧本子。 “那。。。有说什么时候要吗？” 徐谨言很清楚，分房子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既然这大好的机会，砸到了自己头上。 那就不能错过，虽然筒子楼差，但那也是京城的房子啊？！ 总比睡仓库强？ 至于以后？等自己赚了稿费，还不怕买不到称心如意的四合院吗？ 是的，四合院是徐谨言内心无法避开的执念。 人家郑老师都能买几套房子，来存放小读者们寄过来的信件。 那他徐老师，就不能买套四合院来住住吗？ 当然，徐谨言此时还不知道，他那套之前定下来的筒子楼。 已经被孙馆长打算去帮他换成市局家属楼的套间了。 “越快越好，虽说2月份才过年。 但文艺办早一天排练，你早一天拿到房子，也是好的。” 老黄觉得，再写一个同等质量的本子，本就是难上加难的问题。 肯定要趁着现在时间还算充足，早早写出来。 “成，那我想想。” 徐谨言嘴上说着想想，但心里，已经确定好写哪个了。 “对了，孙馆长说了，要是你第二个本子写的好。 他给你弄几张床票、床垫票和家具票。 这样的话，到时候你搬家，就不用发愁家具了。” 看徐谨言果然如同孙馆长所说那般，这么痛快就应了下来。 老黄不禁摇了摇头，果然是年轻人，容易忽悠。 不过还是把孙馆长把馆里给他准备的补助，也说了出来。 是的，为了让徐谨言再加把劲，孙馆长也是拿了好处出来的。 毕竟，这次节目能去人民大会堂的春晚舞台，西城区文化馆，那绝对是露了大脸了。 那说起来，肯定是他这个馆长，领导有方啊。 郭局长能进的了部里领导们的眼，那他这个馆长，是不是也能蹭蹭？ 就在徐谨言沉浸在马上能分到房子的喜悦中时。 燕京文学。 “好！这个小说写的真好！” 吴总编兴奋的居然拍起了桌子。 别的人不清楚，他自己可是知道的。 最近压力大到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 就从上次燕京文学漏了一篇头版文章给十月后。 吴总编心里就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总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上来气儿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看到了这么好的一篇文章。 “当幸福来敲门！好好好！ 不止是主角许海波需要这份幸福来敲门。 甚至广大的群众、读者和我们，在新的一年，也需要一份幸福，来敲门啊！” 第55章 头版！ “当幸福来敲门！好好好！ 不止是主角许海波需要这份幸福来敲门。 甚至广大的群众、读者和我们，在新的一年，也需要幸福来敲门啊！” 吴总编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当幸福来敲门。 这种心灵上的洗礼，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了。 最近这几年，就不说了，自从十月抢了那篇头版后。 编辑部里，已经压抑了很久了。 他们这些做编辑的，难道就不需要一份幸福来敲门吗？ “总编，能安排这个月的头版吗？” 何主编一看总编的脸色，就知道入了总编的眼了。 不过，下意识的，还是问了一句。 这种业绩，编辑部里，谁不想要啊？ 别的不说，燕京文学，就有好几个主编，每个主编，都带了一队编辑。 明里暗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别苗头的意思在里面。 如今，碰上了这么好的文章，那岂不是要扬眉吐气一番？ “安排！必须安排！ 这么好的文章，要是没有头版的待遇，那天理何在？ 我这就去社长办公室！” 吴总编当机立断，虽然离发刊，还有小半个月。 但这种质量的文章，那是肉眼可见的。 只要社长不犯浑，头版是必须给的。 “那。。。我想带马大姐，去作者那里，做个专访。 作为下一刊的卖点，您看行不？” 何主编已经预见到了这篇文章会大爆。 按照以往的流程，做一篇专访，也是会很受欢迎的。 如今已经连总编都已经认可了，那这专访，提前做，也并不无可。 “你啊你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跟小年轻一样，沉不住气呢！ 不用着急，等我去见了社长回来再说，也不迟！” 已经站起身的吴总编，笑着点了点何主编。 对于这点小心思，他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虽然提前专访是好事，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骄傲了。 得压一压，不然，要是个个都找自己提要求。 那自己还不得累死。 “行，那我准备准备，等您消息。” 何主编虽然不清楚总编心里的想法。 但很明显，没有明确拒绝。 既然都没拒绝了，那就说明这个事儿，能干。 看着吴总编大步流星的出了办公室，何主编已经开始在心里计划着。 要问那些问题了。 比如，作者是在什么样的心路历程下，构思出这篇文章的。 作者在现实生活中，有没有遇到和许海波一样的经历。 就在何主编低着头，一遍想专访的内容时，突然就被人迎面撞上了。 “主编，那份当幸福来敲门呢？” 李婉瑜一副匆匆的模样，眼角还挂着些许泪水，脸色也不太好看。 一句寒暄的话都没有，就这么直愣愣的质问起了何主编。 西城区文化馆。 “徐老师，您来啦？” “徐老师，中午好啊！” “徐老师，您好。” 。。。。。。 刚吃过午饭的徐谨言，正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时。 文化馆内进进出出的职工们，都露着笑脸，对他打招呼。 徐谨言虽然对这些同事，只是面熟，还称不上熟悉。 但对于人家如此热情的招呼，也都笑着一一回应。 自从羊肉串要去人民大会堂参加春晚的消息传出后。 整个文化馆里，认识他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之前虽然也称不上陌生人，大家也都是点头之交。 如今，却一个个的都称呼起自己徐老师了。 这让徐谨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看着这些主动打招呼的同事们，徐谨言不由有些感叹。 如今，咱也是可以被称呼为老师的人了啊。 很快，徐谨言就进了文学办。 “徐老师回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吴爱华正坐在位置上织毛衣呢。 虽然看起来明显还有些生疏，那针头总是对不准毛线的孔位。 织好的地方，也有的紧，有的松。 但吴爱华还是很认真的在较着劲。 毕竟，这年头，作为女同志来说，织毛衣，也算的上是一件必备技能了。 就像结婚时，男方需要准备三转一响一样。 “怎么连你也这么叫我了。 还是叫我小徐，这样听着舒服点。” 徐谨言有些郁闷，半天不到，几乎所有人对自己的态度。 都变得有些热烈了起来。 这让他还有些不太适应。 不管怎么说，他还只是一个刚来半个月的小透明。 突然之间，成为了文化馆的红人，实在是。。。 “怎么，大家对你不一样了？” 吴爱华扯了扯已经卷成一团的毛线，这才抬头看向徐谨言。 作为文化馆不算老的老人，人情世故方面，还是比徐谨言要强一些的。 马上就看出来了。 “刚才出去吃了个午饭，遇到了几名同事。 热情的很，有些不太适应。。。” 徐谨言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凡尔赛了。 但话已出口，已经收不回来了。 “嘿嘿，我就猜到了。 说起来，咱们单位跟其他单位一样，按资排辈。 可有一样，有能力的人啊，走到哪里，也都是得敬着的。 其他单位，也不例外。 别看他们平时一副高冷的模样，真遇到像你这样有本事的人。 一个个那脸色变得，啧啧啧，比谁都快。” 吴爱华参加工作也有小三年了。 人情冷暖，已经接触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虽然她是个女同志，年龄也还算小，说起来，还是要好一些的。 可没吃过猪肉，总归也是见过猪跑的啊。 “说起来，你要不要去其他办公室，也采采风啊。 让他们也认识认识，咱们文学办，出了一个大才子呢。” 吴爱华笑眯眯地，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模样。 “得了，我还是歇着。。。” 徐谨言一听，就知道这吴爱华又开始不靠谱了。 “对了，你那张自行车票，是自己用，还是想转手呢？” 看徐谨言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吴爱华也不开他的玩笑了。 却突然扫了扫办公室，低声问了一句。 “怎么了？” 徐谨言一愣，那张自行车票，他可是一直揣在身上的。 原本的打算，就是想换点钱，或者换点粮票什么的。 “你要是有想转手的打算，可以跟我说。 我有个朋友，最近打算结婚，缺一张自行车票呢。” 吴爱华解释了一句。 “这。。。” 听完这话的徐谨言，此时却有些犹豫了。 第56章 难道是他？ 这张自行车票，徐谨言原本就是想换点钱，或者换点粮票什么的。 可今天，当老黄说他可能要分一套房子的时候。 他特意问了一句，那房子在哪。 当得知在动物园旁边，他就知道，说不定，得买一辆自行车了。 虽说西城区文化馆，距离动物园的家属楼，3公里都不到。 但走路的话，怎么也要半个小时朝上了。 若是换成自行车，就算慢悠悠的骑，顶多也就是十几分钟。 这么看的话，自行车票，顿时就从可有可无，变成必需品了。 之前是！他缺钱、缺票！ 可眼下距离发工资，也就没几天的工夫了。 而且，等到当幸福来敲门发表，那稿费，自然也就不远了。 说起来，当幸福来敲门，也就两万多字。 可换成稿费，就算是千字五元，那怎么也得有一百多块钱了。 这就让徐谨言觉得，自己暂时也没那么缺钱了。 而粮票，单位就有的发。 倒是要真分了房子，说不得，要买床、买床垫、买家具什么的。 馆长既然已经许诺了给票。 那买家具的钱，那还得是自己出。 就是不知道买这时候的家具，要多少钱。 徐谨言有心问问吴爱华，可突然想起，吴爱华比他早来了三年。 可到现在也没分到房子，还是跟着家人一起住呢。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分了房子，那不知道得多羡慕。 怕不是被她那大嗓门一阵宣传，整个文化馆，都知道了？ 再者说了，那房子，还得靠短剧去换，如今，八字也没一撇。 自己要是就这么说了，万一没分到房子的人，一眼红。 把自己的好事给搅和黄了，那可就真没地方哭去了。 至于那自行车票。。。。。。 徐谨言想了想，钱好赚，写文章赚稿费就行。 但票，却不是那么好赚的。 “吴姐，那张自行车票，我还是想自己留着。 回头等攒够了钱，就自己买一辆。” 沉吟了半天，徐谨言想清楚后，下定了决心。 这票，自己还是先留着。 就算以后真需要拿出去换，也还来得及。 “行，那我再问问别人。” 吴爱华倒是一脸无所谓，看起来这个忙，帮不帮的上，对她来说，都没太大关系。 俩人聊完，吴爱华又拿起了毛衣，开始研究怎么编花。 而徐谨言则开始惦记着那套房子。 不就是用短剧换吗？！ 要求跟羊肉串一个档次的？ 这还不好办？！ 选定了小品的徐谨言拿出纸笔，趴在桌子上，开始码字。 此时的燕京文学。 李婉瑜又一次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没有人过来问她怎么了。 作为实习编辑，前一阵子一直都是捡别人的残羹剩饭。 基本上全都是被筛选过一次的投稿。 其他的，也都是读者来信，就没有一个看的过眼的。 而今天，终于有人给自己一大摞未开封的信件。 她也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自己工作以来，第一份值得登刊的文章。 却没想到，就这么被人给截了胡了。 更过分的是，主编居然不向着她。 而是轻飘飘一句先来后到，就把她给打发了。 是的，李婉瑜非常喜欢那篇当幸福来敲门。 看过那篇当幸福来敲门后，她也一度认为，自己的幸福，也终于等到了。 但现实，却再度给她一记重锤。 其他还没来得及看的投稿和来信，哪里还有心情看啊！ 哭着哭着，又想起了昨天。 小姨打算给她介绍一个协和医院的同事。 说什么长得精神、中专毕业生，如今已经是协和的实习医生了。 希望她明天可以去见见。 可李婉瑜对于这样的青年才俊，并不喜欢。 虽然看过了人家的照片，确实长的不错，而且，未来也是一片光明。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李婉瑜就是提不起兴趣。 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和死板的医生职业。 怎么可能会和自己有灵魂的契合，心灵的碰撞呢？ 直接给拒绝了。 没想到，小姨一气之下爱，告诉了父亲，导致她被好一顿埋怨。 再加上今天受到的委屈。 李婉瑜觉得，自己的天空，依旧是一片灰暗。 那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敲门呢。。。 “我跟你说，今天我可是淘到了一篇可以上头版的好文章呢！” 就在李婉瑜哭了半天，刚收拾好心情，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打开已经分好类的作者投稿，打算再找一份可以登刊的文章出来。 证明自己的时候。 马大姐扭着腰，回到了自己座位上。跟旁边的编辑，聊起了天。 “真的假的？头版？” 旁边的编辑一脸惊讶。 “那还有假！我可跟你说啊，何主编都认可了。 而且，还拿着稿子，去找吴总编了。 这头版啊，那可不是妥妥的吗？！” 马大姐摸出了包里的瓜子，给旁边的编辑分了一点。 俩人就这么嗑着瓜子，聊了起来。 “可是，今天的来稿，不是被。。。” 那编辑压低了声音，瞄了一眼装作看稿子，但心已经飞到这边的李婉瑜。 “切。。。某些人好意思吃独食，就不允许别人横刀夺爱吗？！” 马大姐故意提高了嗓门，好像生怕李婉瑜听不到一样。 “不是？你真的？” 那编辑的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那还有假，我跟你说，何主编刚才跟我说。 过两天，等头版的事情定下来，就要去找那作者，做一次专访呢！” 马大姐上下嘴皮子一阵翻腾，居然还不耽误她嗑瓜子。 “这还真是被你捡着漏了。 这个月啊，拿了奖金，可得请客吃饭啊！” 听到马大姐的话，办公室里其他几个编辑，也坐不住了。 纷纷过来打听，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让马大姐请客吃饭。 “害，不就是请吃饭嘛！多大点事儿啊？ 等我发了奖金，一起去我家涮火锅！” 马大姐兴高采烈的宣布了请客吃饭的消息。 让办公室里一众编辑，瞬间欢腾了起来。 只有李婉瑜一人，独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眼泪又控制不住的淌湿了衣服。 “对了，我刚才看了，那文章的作者啊，就在咱们西城区！ 是。。。是。。。对！是西城区文化馆的！ 过几天啊，去专访的时候，看看那作者，是不是跟他文章里的主角，一样帅！” 马大姐的这句话，让还在流泪的李婉瑜，心里顿时一惊。 西城区文化馆？ 那不是徐。。。。。。 徐谨言？ 谨言慎行？ 难道？！ 李婉瑜顿时顾不上流眼泪了。 心中如同翻起了巨浪一般，反复念叨着。 第57章 高考成绩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作者多大年龄了，有没有结婚。” 一个编辑搬了凳子，坐在马大姐旁边，抓起一把瓜子，开启了茶话会模式。 “害，你都不想想，文笔这么好，还有这样的经历。 怎么会没有结婚呢？我觉得啊，作者肯定是三十多岁那种文绉绉的。” 马大姐马上表达了不同意见。 其他编辑还没看过这篇文稿，但她不同，做了这么多年的编辑。 自认，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然后，就将当幸福来敲门的故事，讲给了这些编辑们听。 “写的太好了，何主编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也想看看。” “对啊对啊，这故事一听，就特别的感人，别说了，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也得亏是人家文化馆的文化人，才能写出这么感人的故事。 要是一般的作者，估计是没有这么深刻的文笔呢。。。” “那可太可惜了，我家侄女刚毕业，正发愁找对象呢。 要是能找一个跟这作者一样的对象，该多好啊。” “得了，说起来，文化馆也就是个清水衙门。 一个月，就那么三瓜俩枣的。 要不是有稿费能贴补家用，说不定，还不如旁边塑料厂职工赚得多呢。” “不能这么说，一个是普通工人，一个是大作家，哪能比吗？” “你这话就不对了，工人赚得多，家里条件能差吗？ 回头，年龄大了，岗位还能留给孩子，旱涝保收的，稳定！” “那倒不至于，这作者一看啊，就是个有才的。 今天能写个头版，明天就不能发个中篇吗？ 一个月工资加稿费，怎么也有个百十块钱了。 以后年龄大了，那文章，不是更值钱了。 要是能出一本书，啧啧啧。。。那是工人能比的？” “说的也是，工人还得出一把子力气。 当作家，坐在办公室里，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隔一两个月，发一篇文章，赚大几十、一百多的稿费，也挺美。” “算了，我觉得还是当工人更光荣，生老病死的，厂里一手包办了。 那文化馆，以后能让孩子接班吗？” 几名编辑聊着聊着，话题就偏的不知道跑哪去了。 李婉瑜坐在位置上，也没心思看投稿。 心已经飞到了西城文化馆。 那谨言慎行，真的是徐谨言吗？ “徐老师，徐老师，有你的电话。” 正在写短剧的徐谨言，突然就被吴爱华那银铃般的声音，所打断了。 “电话？” 抬起头，徐谨言有些纳闷的看着吴爱华。 谁会给我打电话啊？这年头电话费这么贵。 “嗯，外联办，你快去” 吴爱华拎着刚接满水的水壶，放到了火炉子上。 自从徐谨言那篇羊肉串，确定在市局的文艺汇演压过东城区，要拿奖的消息传来后。 吴爱华便不让徐谨言单独的做这些工作了。 时不时的，也会去搭把手。 徐谨言疑惑归疑惑，但还是起身向着旁边不远处的外联办走了过去。 “徐老师，您的电话。” 刚走进门，一名外联办的同事，就指了指放在办公桌上的那部电话。 “喂，我是徐谨言，您哪位？” 徐谨言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听筒，凑到了耳旁。 “喂！是小徐吗？我是支书啊！胜利村的。” 听筒内，支书那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 “哦哦哦，支书，您怎么打电话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谨言刚听到支书的声音，还有些发懵。 但话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 县教委都跑来找你了，说你的分数，是县里最高的，能上大学！ 不过，至于是哪所学校录取，还不知道。 本来是想找你去县里做宣传的，可惜你去京城了。 你之前不是来信让我帮你留意一下嘛。 我就赶紧给你打个电话。” 支书的声音，听起来情绪非常的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徐谨言是支书的儿子呢。 “真的吗？那成绩是多少？什么时候能拿到录取通知书？” 徐谨言那小心脏，顿时就跳到了嗓子眼。 虽说对于考上大学这件事，把握非常的大。 可如今，消息真的传过来的时候，还是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已。 “成绩不公布，只知道你分数最高。 录取通知书什么时候下，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会就在县教委。 电话用久了，人家该不乐意了。 回头有消息了，我再联系你，就这样了！” 支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徐谨言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一只手还握着听筒，另一只手下意识的就去掐自己的大腿。 “嘶。。。。。。” 不是做梦！ 大腿上传来的痛感，让徐谨言马上意识到，这是真的。 “徐老师，您高考成绩出来了？多少分啊？” 刚才那名外联办的同事，好奇的看着徐谨言。 “不知道，分数说是不公布，不过据说可以等通知书了。” 徐谨言依依不舍的把听筒放到了电话机上。 看着那名同事，解释了一句。 “也是，我记得十几年前，高考成绩也是不公布的。 能让等录取通知书，那基本上就是考上了呗。 快的话，这个月中，说不定就能收到信了。” 那名同事的表情，比徐谨言还高兴。 也确实，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国家终于恢复了高考。 很多人都一窝蜂的跑去参加高考。 都希望可以鱼跃龙门。 但真的考过的人，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把刷子。 很多人都相互交流过，不约而同的都说这次考试太难了。 考大学，基本上无望。 很多人的期望，也从一开始希望能考上大学，变成了中专就很不错了。 毕竟，这年头，中专毕业后，国家也是包分配的。 而且，大概率，还是干部身份。 虽然比不上大学生，但对于一般人来说，也跟鱼跃龙门，差不了多少了。 “借您吉言，就是还不知道会去哪所学校呢。” 徐谨言也笑着回应了人家的客气。 寒暄几句后，就离开了外联办。 一直走到了文化馆的小楼门口，抬眼看着那还有些灰暗阴沉的天空。 即便是还飘落着凌乱的雪花。 深深吸了几口那冰冷的空气，这才让热血沸腾的大脑。 冷却了下来。 “yes！” 徐谨言小声的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下一步，是期盼水木，还是燕大？ 这真是一个让人为难的问题啊！ 第58章 改变命运吗？ 时间很快走到了晚上。 李婉瑜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婉瑜，高考成绩今天出来了，你知道了吗？” 李爸爸刚进门，就看到了独自坐在沙发上生气的李婉瑜。 以为她知道了自己的成绩，便顺口问了一句。 “啊？成绩出来了吗？” 李婉瑜猛地听到父亲说起高考的事情，顿时惊讶了起来。 也顾不上生气了，连忙问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成绩，她自认为只能说一般。 但对于上大学的渴望，又怎么能没有呢？ “今天我刻意找了人，问了一下。 你的成绩是233分，刚好过中专分数线。 怎么样，想好去哪个学校了吗？” 李爸爸换了一双拖鞋，坐在了李婉瑜的身边。 一副关心的模样。 “233？” 当听到这个分数后，李婉瑜心里很清楚，大学基本上是没指望了。 但却没想到，自己的分数，也不过勉强过中专分数线。 加上今天受的气，心情更不好了。 “嗯，我打听过了，今年的高考，确实不是一般的难。 教育部那边，一个熟人跟我说，大概就只有百分之五的录取率。 而今年参加考试的人，得有500多万人呢。 所以，考不上大学，也是正常。 能上中专，已经很不错了。” 李爸爸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的女儿，还是在感叹今年的高考。 “这个成绩，据我了解，已经超过了大部分的考生了。 如果你要是有心去上中专的话，工作那边也能保留。 工资也是照发的，你考虑考虑，京城里，你想去哪个学校，我帮你问问看。” 说完，李爸爸看向李婉瑜。 “不想去上学了。。。” 李婉瑜此时的脑子里，有心想问问徐谨言的分数。 但对于父亲让她再去上学的提议，莫名有些反感。 “哎，你这个分数，其实已经不算低了。 很多人还考不到你这个分数呢。 相比较起那些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其他人。。。就像那个徐谨言，他能把握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吗？ 并不是爸爸看不起他，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小县城的初中毕业生。 比起你小姨介绍那个对象，我看就差的很远了嘛。 人家就是中专毕业，还是医生，条件很不错。 年龄跟你也差不多，还是去见见？！” 李爸爸本想安慰安慰李婉瑜来着。 说着说着，又转到了徐谨言身上。 可话还没说两句，就转到了李婉瑜的人生大事上了。 “不想去！要去你去！” 李婉瑜刚刚还想问问徐谨言考了多少分呢。 既然能写出当幸福来敲门这样的文章。 那高考，说不定，也能上个中专？ 可还没开口，就听到父亲又让自己相亲。 心情顿时更加糟糕了。 当即就站起身来，进了自己的房间。 最后还不忘把房门重重的关上。 “哎。。。这孩子。。。” 李爸爸看着李婉瑜那倔强的背影，摇了摇头。 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叹了口气。 “算了，连我都只能考个两百来分。 那徐谨言一个初中毕业的农村人，怕是连两百分也考不到。 说不定，那当幸福来敲门，就是他拿自己的经历，写出来的巅峰了。 还考大学。。。 他要是真能考上大学，我就。。。我就。。。算了。。。。。。。” 躺在自己的床上，李婉瑜用被子蒙上了脑袋。 对于自己的高考成绩，心里还有些不太甘心。 但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徐谨言。 听父亲的话说，今年的高考如此之难。 那徐谨言即便是一时运气好，写出了当幸福来敲门。 可高考，却是要实打实的成绩说话的。 一时的运气，并不能说明什么。 想了半天，李婉瑜自己为自己找了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理由。 小说写的好，并不代表高考成绩就好。 顶多，语文的作文写的好一点罢了。 可高考，考的可是有五门四百分的，就算他语文考了一百分，又能如何？ 还不是要看其他几门加起来的分数？ 至于徐谨言要是真能考上大学，她会如何，自然也就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其实，李婉瑜也觉得父亲说的对。 父亲已经开始操办让徐谨言迁户口到京城的手续了。 工作也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说到这里，李家当初的承诺，都已经做到了，不欠徐谨言了。 至于当幸福来敲门，很有可能是徐谨言写的这件事。 李婉瑜觉得，此时这话，说与不说，也并没有什么差别了。 对于李婉瑜想的这些，徐谨言并不在意。 即便是知道了，顶多也就是笑笑。 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本就是一桩交易罢了。 虽然李爸爸已经恢复了职位，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李婉瑜不一样看不上自己？ 是的，李婉瑜看不上自己这件事，徐谨言心里也是有数的。 都说战报会骗人，战线不会。 换成人，那就是眼神，也不会骗人。 李婉瑜看向徐谨言的眼神里，那情绪包含着什么。 徐谨言作为一个前世接近四毛的老油条。 那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他也从来没想过去问李婉瑜的高考成绩。 而是很快的将第二个小品，写了出来。 早上吃过早饭后，就按时上班，到了文化馆。 再次审阅了一遍新写的短剧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本想拿给老黄看看的，如今，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反正也是要交给馆长的，不如，直接找馆长好了。 徐谨言拿定了主意，便上了楼。 “小徐来了？坐！” 正在看报纸的孙馆长，看到敲门进来的徐谨言，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馆长，这是我新写的短剧，您给瞅瞅。” 徐谨言捧着那几张薄薄地稿子，放在了馆长的面前。 “这么快？昨天说，今天一早就拿过来了？！” 馆长笑眯眯的看着徐谨言，却没着急去看稿子。 “听说，你考上大学了？” 不得不说，文化馆单位不大，人也不多，但消息，却传的飞快。 昨天徐谨言接到电话的事情，居然就已经传到了孙馆长这里。 对于高考这件事，孙馆长最近几个月，那耳朵里已经是听出茧子来了。 绝大多数，都是在抱怨难度。 但今天一大早在一楼取报纸的时候，却听到外联办的人在聊天。 说昨天徐谨言接了一通电话，说考上大学了。 却突然来了兴趣。 正好看到本人，便顺便问了一句。 第59章 警察与小偷 这章有点水。。。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在囤存稿，懒的改了，提前发掉，当福利 。 恢复高考，是一件对全国人民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虽然孙馆长并没有参与进来。 但哪个人还没几个亲戚好友，去参加呢？ 远的不说，就单一个文化馆。 当初就有一大堆人去报名参与了。 不但有吴爱华这样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人。 就算是那些上了年龄的老三届，当初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10月底到12月初的时候，文化馆几乎一度陷入了无人工作。 全员备考的情况出现。 可实际上呢，大家虽然都努力了一番。 毕竟已经脱离了学校那么久，太长时间没有学习了。 再加上一些人上了年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也大不如以前。 所以说，学过的东西，全都换给了老师这句话，一点都不是玩笑。 考试结束后，孙馆长也不止一次的听很多人讲。 考试的题目和内容，实在是太难了。 经历过高考后，馆里那一度出现火热的学习盛况，也一去不复返了。 但就是今天，在取报纸的时候。 孙馆长居然听外联办的人在聊天，说馆里新冒头的大才子，徐谨言，考上大学了？ 这就不得不让他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自然是要当面问问了。 “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考上了。” 徐谨言有些诧异，他没想到，昨天不过接了个电话。 这消息，今天就传到了馆长耳朵里。 不过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未来也瞒不住的。 索性大大方方点头承认了。 “好事啊！你的能力，这次在咱们馆里，已经是有目共睹的了。 这次能考上大学，说起来，也是实至名归的事情。” 孙馆长对于徐谨言大方承认了这件事，还是颇为高兴的。 文化馆文化馆，那自然是要有文化人的？ 可之前，文化馆里，最高的学历，也就是中专到头了。 相当一部分，还都是高中。而跟徐谨言一样，初中学历混进来的，也不在少数。 如今，徐谨言考上了大学，那可不就是成了文化馆里，最有文化的人了？ 说出去，自己也有面子不是？ 这年头的大学生，还是极为值钱的。 比后世的博士生，都要吃香。 尤其是起风这些年，中断了大学教育，那大学生，就更像宝贝一样稀少了。 “那，去哪所大学，知道吗？” 孙馆长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手上夹着的烟，也顾不上抽了，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 “还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是重点大学？！” 徐谨言犹豫了一下，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分数。 但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把握的。 更何况，支书都说了，自己是县里分数最高的。 可要是直接说燕大或者水木，这话就显得有些太满。 国人不都讲究中庸，内敛嘛。 “好好好！重点大学，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考上的啊！ 你当初报的是京城的学校吗？” 孙馆长兴奋的下意识又摸出一支烟来，给自己点上。 “要是在京城，那就太好了。 工作关系，就不用转走了，毕业后，还是可以回到咱们文化馆的。 那时候，可就是干部身份了啊！ 而且，工资这边还能给你继续发放。 更别提，在京城，以后还能经常见面呢。” 孙馆长越说，脸上的表情就越发控制不住的了。 徐谨言要是能留在京城，虽然还会领文化馆的工资。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那是国家发的，又不是他的钱。 只要徐谨言在京城，那以后要是再写点什么短剧，找他不是也方便？ 而且，毕业后回文化馆做干部这件事。 孙馆长也不是瞎说。 这可是国家明确的待遇呢！ 更何况，昨天自己已经去找过郭局长了。 将短剧换套间的条件，跟郭局长也商量过了。 郭局长也是敞亮，直言只要跟羊肉串一样出彩。 届时能在人民大会堂的晚会上，赢得满堂喝彩。 那么作为文化局的一把手，分配一套房子的权利，还是有的。 如今自己刚为徐谨言讨要过来了好处，人家却考上大学，转关系走人？ 那自己这不白忙活了嘛！ “嗯，我当初报的就是京城的学校。 但能不能录取，现在还不知道呢。” 徐谨言对于馆长说的话，很用心的听了。 上大学还能领工资这件事，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他并没有经历过这个年代，不清楚这件事，也很正常。 只是此时也不太好意思问，便矜持的笑了笑。 “不要妄自菲薄，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年轻人，怎么能不气盛呢？ 要对自己有信心！” 孙馆长此时，看起来却比徐谨言还要有信心的模样。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先看看你的新本子。” 孙馆长开心的抽了一口烟，这才回到了正题上。 拿起稿子。 警察与小偷？短剧？ 看看下面 陈小二和大哥，鬼鬼祟祟从后面转了出来。 大哥：你在这儿盯着啊！ 陈小二：诶！ 大哥：我去财务室撬抽屉。（从包里取出一顶警帽） 来，戴上。 陈小二：诶哟，我害怕！（往后缩） 大哥：你怕什么（把帽子递过去） 陈小二：警察！（伸手推开） 大哥：这是帽子！ 陈小二：帽子我也害怕。（想哭） 大哥：害！（伸手给陈小二戴上） 陈小二：诶哟！（哭丧着脸，伸手摸摸脑袋上的帽子） 大哥：大衣脱了！（帮陈小二把棉衣脱了，露出里面的假警服） 陈小二：我说大。。大哥，咱们在里头住了不少日子了，得注意点啊。 您别误会，我说化妆警察，撬厂里财务的抽屉，就算是一分钱没有，那也得判几年啊。 大哥：闭嘴！（伸手捂住陈小二的嘴，然后一把推开） 好好给我盯着！给我望好风！（指了指陈小二，离场） 陈小二：快点！手脚利索点！ （猥琐的四处张望，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紧张的从兜里取出香烟，准备给自己点上） 侯警官：同志，借个火。（从身后拍了拍陈小二） “哈哈哈哈哈。。。。。。” 孙馆长一边看稿子，一边又把陈志鹏和候敬两个人，带入到了剧本当中。 再加上根据剧情联系到两人的动作与表情。 画面感，就直接出现在了脑海里。 很快，几页稿子就被孙馆长翻完了。 “好好好！ 不愧是咱们文化馆的大才子啊。 这本子，我看比羊肉串那篇啊，还要精彩！ 小徐啊，你啊，准备好搬新家！ 哈哈哈哈哈” 孙馆长回味着这篇比羊肉串更精彩的警察与小偷。 想起跟郭局长已经商量好的事情，顿时眉开眼笑。 “真的？” 徐谨言一听，也跟着乐开了花儿。 “真的！我现在就去市局，为你申请新房去！” 孙馆长站起身来，准备前往市局。 看着眼前年轻的徐谨言，不由得感叹了起来。 都说人比人，气死人。 这徐谨言，当初虽然是靠着关系进的文化馆。 可任谁都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就这么在半个月之内。 崭露头角。 而且，还考上了大学。 自己，这可真的捡到了一块宝啊！ 以后，要是再有像徐谨言这样的关系户。 孙馆长只希望，越多越好！ 第60章 拿到户口本了 “小徐，有你的信。” 刚回到楼下的办公室，吴爱华就指了指放在他桌子上的一封信。 “我的信？” 徐谨言快走两步，拿起信封。 “嗯，刚才路过传达室看到的，就帮你拿回来了。” 吴爱华还在学习织毛衣，眼睛和手的协调性，一直没练好。 此时还在努力当中。 “谢了吴姐。” 徐谨言道了声谢，拆开了信封。 这是家人从洛邑邮寄过来的，抖了一下，里面掉出一个户口本，和一封信。 打开户口本看了一下，是自家的，里面第一页的户主，是父亲。 第二页，是母亲，第三页，是哥哥，第四页，才是自己。 当然，后面还有一页，是妹妹。 收好户口本后，打开信件。 是前身记忆里父亲的手笔，便认真看了起来。 大意就是对于他能够在京城找到工作，感到非常的高兴。 而落户京城，也非常的支持，所以将户口本邮寄了过来。 等到他户口迁出徐家后，再将户口本邮寄回去即可。 信件的后面，还说哥哥最近已经转正了，正在学习电工，想办法考取职称。 相应的，工资也涨了不少，让徐谨言不用往家里寄钱了。 如果在京城开销很大的话，家里倒是还能接济一番。 看得徐谨言颇有些感动。 马上提起笔来，给家里写了一封回信。 将最近的近况，简单的做了一番说明。 先是自己的工作刚刚稳定下来，马上就能领到头半个月的工资。 然后就是自己开始写小说，马上要发表在燕京文学上，兴许能领到一些稿费。 所以自己并不需要家中接济，倒是哥哥若要结婚，需要财物的话，可以跟自己说。 最后，就是自己考上大学的好消息，只是学校还没有定下来。 录取通知书，估计还要等上一阵子了。 信件的最后，询问了一下父母的身体状况。 让家人不要担心自己，等等。 然后，到了门口，买了一张邮票，沾了沾口水，贴了上去，这才投到了单位门口的邮箱里。 待寄完信后，徐谨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户口本有些发呆。 剩下的事情，就是把户口本送到李家。 让李家帮自己把户口迁到京城了。 只是，现在是否还需要李家的帮忙，徐谨言有些纠结。 虽然李家承诺过帮他迁户口。 但徐谨言记得，考上大学后，是可以把户口挂靠到学校的集体户口上的。 这样的话，自己不需要李家，也可以把户口迁到京城。 所以，现在似乎可以省略掉这一步了。 既然这一步都省略掉了，那自己和李婉瑜之间的结婚关系。 是不是也可以提前结束了？ 说起来，人家李家还是挺信守承诺的。 只是，自己也没必要再跟人家牵扯下去了。 大路朝天，各分东西，也挺好的。 就在徐谨言还在考虑的时候，突然办公室大门口，露出一个脑袋。 “徐老师，您的电话，快来外联办接一下。” 原来是外联办的同事王姐，来喊他接电话了。 “好嘞，马上来，谢谢您了。” 徐谨言赶紧应了一声，把户口本塞入口袋，起身向外联办走去。 “徐老师，是一个女的打来的电话，您女朋友？” 王姐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看到徐谨言出来后，打趣的问了一句。 “呃。。。我没有女朋友啊。” 徐谨言有些诧异，女的打电话找他？ “哦哦哦，那可能是我猜错了，您快去接电话。” 王姐愣了一下，昨天得知徐谨言考上大学的消息传开后，很多同事都上了心。 有固定的工作，还是单位刚冒出来的才子，上大学在即。 所有人都很清楚，徐谨言马上就要迎来光明的未来。 如今，是搭上这列还停在车站的特快列车，最好的机会了。 许多人私下里，已经开始打听徐谨言的个人情况。 这不，正好遇到机会，王姐便开口询问了一句。 当徐谨言说出自己没有女朋友时，王姐顿时心里就有了数。 这徐老师，不过刚满20岁几个月罢了，结婚的可能性极小。 没有女朋友，不就是单身咯？ “喂，我是徐谨言，您哪位？” 徐谨言也没把王姐的话当回事，只当是寒暄呢，快走几步，拿起听筒。 “我是李婉瑜。。。”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徐谨言有些恍惚，她怎么打电话来了？ “哦哦，婉瑜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谨言晃了一下心神，不过好在，马上反应了过来，问了一句。 “我昨天知道了高考成绩，所以，想问问，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没有。” 李婉瑜站在办公室内，手捂着话筒，脸有些发热。 打这个电话，她也是反复思量过的。 其实，主要的目的，是想问问，那篇当幸福来敲门，是不是徐谨言写的。 虽然她有很大的确定性，那谨言慎行，就是徐谨言。 但不管怎么样，还是想亲耳确认一下，最好是徐谨言自己承认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的话，那就顺便告诉他，那篇文章，马上就要登上文刊的头版了。 虽然，责编不是她。。。 “嗯，昨天支书给我打过电话了，也跟我提起这个事儿了。” 徐谨言有些纳闷，李婉瑜怎么会关心起他呢？ 大家只是交易关系，别搞得。。。 不过人家既然开口问了，想来也是好心，干脆也没有隐瞒。 “那。。。你的成绩？” 李婉瑜顿了一下，有些吃惊。 自己还是通过父亲，才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的。 这徐谨言，怎么也这么快？ 而且，还是支书特地打电话通知的？ 觉得蹊跷的同时，下意识问了一句。 “据说还不错，能考上大学。 说起来，现在大学是有集体户口的？ 如今我已经考上大学了，那咱们之前的约定，我刚才想过了。 迁户口的事，就不麻烦你和李叔叔了。 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我直接迁到学校的集体户口就可以了。” 刚才徐谨言还在考虑如何处理户口的问题。 这边李婉瑜就打来了电话，倒也省事了。 于是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 “啊？考上大学了？多少分啊？是哪个学校啊？” 李婉瑜更加吃惊了。 自己的分数，昨晚上父亲才告诉自己。 233分，这还是刚离开学校一年的她，努力复习的结果。 这徐谨言，不过是个初中毕业生罢了，还在黑省做了三年的知青。 他怎么就能考上大学呢？ 当即就像连珠炮一样，连续问了几个问题。 “分数是保密的啊，具体不知道呢。 至于学校，也得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才清楚。 所以我想着，咱们之前约定的半年，兴许不用那么久了。 等到我开学后，把户口迁到学校，咱们就能去办了。 你看如何？” 徐谨言的这番话，让李婉瑜如同雷击一般，呆住了。 第61章 这房子，有条件的 徐谨言自然是没有李爸爸那样的关系网，可以知道具体分数的。 至于学校，他当初写了2个志愿，如今也不知道会被哪所学校录取。 而且，就算真没有考上这两所学校。 他也不担心没学校可以上。 倒是离婚这件事，徐谨言不打算等到半年以后。 户口迁到学校，就可以办理了。 等到俩人把离婚手续办理好，那么俩人之间，便没有任何关系了。 只不过自己旁边还有同事在场，不太方便说的很清楚。 但想来，李婉瑜肯定是明白自己意思的。 “啊？这？。。。” 李婉瑜顿时愣住了。 脑子此时已经是一片混乱。 虽说离婚这件事，她也是一直希望能早日办理好。 这样就能脱离那个曾经差点让自己自杀的阴影。 可此时从徐谨言的嘴里说出，却让她多少有些不能接受。 就好像男女朋友，即便是分手，也要由女方主动提出一样。 否则，便好像是女方被甩了，没有面子一般。 此时纵然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道如何说起。 总不能说，不行，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户口迁到学校后，再跟你联系。 电话费挺贵的，不跟你多说了。 再见。” 说完，徐谨言挂掉了电话。 对于刚才李婉瑜的反应，徐谨言并没有多想。只当她是为能提前离婚，而感到高兴。 对于李婉瑜的高考成绩？ 抱歉，徐谨言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此时的另一边，李婉瑜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 脑子还是如同一团浆糊一般，没有反应过来。 我被人挂掉电话了？ 我要被离婚了？ 徐谨言考上大学了？ 一时间，大量的信息，充斥在她的脑海里。 连打这个电话的目的，是询问徐谨言到底是不是当幸福来敲门的作者这件事。 此时也已经被抛之脑后，再也想不起来了。 “徐老师，刚才的电话是？” 一直支着耳朵听的王姐，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哦，是我对象，来询问我高考的事情的。” 徐谨言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笑着应道。 王姐的姨母笑登时就僵在了脸上。 她本想接着往下说，自己表姐家有个姑娘。 过了年就18了，挺标致的，正打算找对象呢。 这徐谨言一句他有对象了。 让王姐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憋回去了。 诧异的看着徐谨言的背影，消失在外联办门口。 “这么好的一小伙子，怎么就结婚了呢。。。” 王姐一副遗憾的模样，自言自语道。 “对啊，我刚才还想说给他介绍对象呢。” 另外一名外联办的大姐，放下了手里的杂志，颇有同感。 “都说好男人是不流通的，得嘞，咱们啊，下手晚了。” 王姐感叹了一句，摇摇头，开始发愁昨晚在表姐家，夸下的海口，该如何回复了。 并不知道单位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准备给他介绍对象的徐谨言，回到了办公室。 跟李婉瑜讲清楚了，自己之前一直提在心里的事，也能放下了。 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下一件事，就是等录取通知书了。 就是不清楚，到底会是哪个学校，哪个院系了。 因为是刚恢复高考，志愿虽说是提前填的。 但也只是填了报名哪所学校，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具体到哪个院系。 只能等学校通知。 就是不好说，录取通知书，是不是会发到黑省去。 那到时候，自己难道还要跑回去领通知书？ 那也太麻烦了点，还是拜托支书，再给自己邮寄回来。 想着也颇有些好笑。 如果真是京城的学校给发的通知书，那从京城邮寄到黑省，再从黑省邮寄回京城。 绕了这么大一圈，跑个冤枉路。 这不是给邮政局的同志们添麻烦嘛。 徐谨言笑了，自己也是多余想那么多。 松了一口气，拿起吴爱华同志刚买的一份杂志，看了起来。 是的，徐谨言此时还不知道，录取通知书之前，他还有一个大关要过。 便是政审。 ‘“小徐？这会忙不，跟我上楼一趟。” 徐谨言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了孙馆长的声音。 “好嘞。” 徐谨言马上放下杂志，跟着孙馆长出了门，上楼。 “你的宿舍问题，我已经帮你解决了。” 孙馆长嘴上说着开心的事，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复杂。 “那可太感谢馆长了。” 徐谨言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哪里还顾得上看孙馆长的脸色，口中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谢的太早了。” 孙馆长摇了摇头。 “给你分的这个宿舍，可是有附加条件的。” 孙馆长摸出一支烟，划着火柴，点上。 “什么条件？” 徐谨言愣住了，这不是提过条件了吗？ 自己用第二篇短剧换来的啊？！ 难道，又有什么新条件？ “这套房子呢，是市局的家属楼，一室一厅的套间。 有四十多平，带卫生间、厨房和暖气的。” 孙馆长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在徐谨言眼前晃了晃。 “意思就是，只有文化局的职工，才能住。 你明白？” 孙馆长看着徐谨言，眨巴着眼睛。 “咱们文化馆，不就是属于文化局的吗？” 徐谨言有些没听明白，这有什么区别吗？ “是，但你的人事关系，要是脱离了文化局，那这房子。。。 你可就得腾出来咯。” 孙馆长想着郭局长的交代，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大团烟雾。 透过烟雾，眼神有些闪烁。 “馆长，您的意思？” 徐谨言有些明白孙馆长话里的话了，可还是希望孙馆长说的更明白些。 “这么说，郭局答应给你分的房子，我帮你争取到了。 而且，还不是筒子楼的，而是新盖的家属楼、更好的套间。 这可是我也没享受到的待遇。 只是呢，这房子，都是公家的，有数的。 你这次呢，写的两篇短剧，让郭局长非常满意，额外特批的。 只要你的人事关系，在文化馆，或者文化局一天。 你就能住一天。 可一旦你的人事关系，脱离了文化馆，脱离了文化局。 这房子，你还是要还回去的。” 孙馆长弹了弹烟灰，端起茶缸，抿了一口。 却突然发现，茶缸里的水，早已经是冰冷的了。 “馆长，您的意思是，不想让我离开文化馆？” 徐谨言看到孙馆长皱起的眉头，马上提起了放在一旁的暖瓶。 为孙馆长倒上了热水，然后问了一句。 “嗯！ 知道你考上了大学，成了国家栋梁。 我和郭局长呢，也很支持你去上大学。 只要你不脱离咱们文化馆，你上大学期间。 工资一分不少的发给你，包括各种福利。 但若是你毕业了，去了其他单位。 这些工资、福利，和房子嘛。。。” 孙馆长看着徐谨言倒满了水之后，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这个消息。 “我就要把上大学期间，单位发给我的工资、福利，和这套房子。 全都还给单位，是这个意思吗？” 徐谨言似乎明白孙馆长的意思了，便开口询问，确定一下。 第62章 用心把你留下来！ 发下去的工资和福利还回去？我可没说啊！ 孙馆长有些懵了，不过他并没有多言，只是点点头，让徐谨言考虑一下后，便将钥匙给了他。 还顺手将房子的具体地址，写在了一张纸条上。 徐谨言拿着钥匙和纸条，回到了楼下的办公室。 再度发起了呆。 其实，这年代，考上大学的人，不论之前是做什么的。 都会保留其职务、工龄。在上大学的同时，所在单位依旧会发放相应的工资的。 无非就是大学期间，国家的补助，就不再重复发放了而已。 只不过，徐谨言来自后世，不清楚如今的这个政策。 孙馆长和郭局长原本的意思是，担心徐谨言考上大学以后，嫌弃文化馆是个小地方。 拿到毕业证后，奔向更远大的前程。 自己的这番努力，白白打了水漂。 于是，刻意拿房子这件事，当作换取他留下来的条件罢了。 文化馆这种清闲的小单位，没什么前景。 但凡徐谨言愿意，拿到毕业证后，就有大把的好单位等着接收。 至于楼房，别的人兴许没有，可大学毕业生？楼房那是标配好！ 可徐谨言是真不知道，而且，他还信以为真了的。 因为他对这个时代，还有一层美好的滤镜，认为人民群众都是淳朴善良的。 人民公仆都是认真为人民服务，不谋取私利的，即便有，那也是极少数中的极少数。 只是到了后世，受到了金钱的腐蚀，才开始慢慢变坏的。 所以徐谨言对于馆长的提议，并没有什么排斥。 认为以后自己会做出那些过河拆桥的举动什么的。 在思考了半天后，倒是很认真的考虑了毕业后，还回到西城区文化馆工作这个提议。 自己有大学毕业证，有干部身份，工资待遇，也会水涨船高。 等到80年代中后期，改开正式展开后。 即便那时自己有了新的打算和想法，也是可以停薪留职嘛。 是的，80年代后期和90年代初期。 国家是鼓励公务员下海经商的，甚至为了让他们不担心后路。 特意出台了停薪留职的政策待遇。 这也是徐谨言作为穿越者，提前得知的一些信息福利。 话说回来，文化馆这里，虽然略显清苦了些。 但起码时间自由啊！ 同事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来着。（不是） 老黄、老刘、吴爱华和馆长等一众同事，都待他挺好。 毕业后，回来写写文章、小说，做个轻松的文抄公，赚点稿费什么的。 若是有机会，写的小说被改编成电视剧或者电影。 自己还下海经什么商啊？ 加入文协、作协什么的，不但没有风险，还旱涝保收。 要身份有身份，要体面有体面，要钱有钱，要时间有时间，多好。 内卷？ 还是让别人去！ 自己重活一世，不就是图个幸福生活嘛！ 想明白后，徐谨言顿时轻松了起来。 摸着兜里的钥匙，对未来的生活，憧憬了起来。 对了，赚了稿费后，还是得买个小四合院。 哪怕不住呢，坐等升值到几千万、上亿的时候，卖掉！ 自己不就时间自由，再加财富自由了嘛。 想起写童话故事的郑老师，有这么个完美的模板在前。 徐谨言的信心，更加有了把握。 “什么事儿啊？这么开心？” 正在和毛衣较劲的吴爱华同志，看着徐谨言傻乎乎的笑着，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我分了一套房子。” 想到自己分房子的事，也瞒不了多久。 干脆也不瞒了，徐谨言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啊？还有这好事？ 那我呢？我也来单位好几年了，这次分房子有我的名字吗？” 吴爱华马上觉得手上的毛衣没意思了，扔到了一边，睁大了眼睛，看向徐谨言。 “呃。。。 这是我写短剧换来的福利，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房子分，我也不知道啊。” 徐谨言眨巴眨巴眼睛，说出了自己这套房子的来历。 “哎。。。 为什么我就不会写东西呢。。。” 吴爱华同志一听，刚才提起来的那股子高兴劲，马上就泄了气儿了。 徐谨言写短剧和小说这个事儿，她也是清楚的。 知道这是人家的本事，自己羡慕不来。 而且，徐谨言可是考上了大学的高材生啊！ 高材生写几篇好文章，这很合理啊！ 自己要是也有这本事，还会干坐在这里打毛衣？ “你也可以练练啊，黄老师不是挺热心的。 我写东西，黄老师可以耐心的跟我讲了挺多的。” 徐谨言看着泄了气儿的吴爱华，就像个瘪了的橡皮娃娃一样，出言安慰了一句。 “别介。。。我可没那天分。 上次写了一篇散文，被老黄给臭骂了一顿。 我可不想再受这待遇了。” 吴爱华摇摇头，想起前几天模仿徐谨言，写了篇散文来着。 当时还兴冲冲的找老黄，等着一番夸奖呢。 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什么狗都不看。 自己回家哭了好久来着。 不然，她怎么会这么老实坐在这里打毛衣呢？ 跟老黄和小徐一样，写点文章，换点稿费去吃涮羊肉，那不香吗？ “对了，你不是分房子了吗？那家具和床，你不买吗？” 有些羡慕不来的吴爱华，问了一句。 “对啊，馆长说给我发票来着。我得去问问。” 吴爱华倒是提醒了徐谨言。 上次馆长说要给他票，刚才却没提这茬。 明儿可是周末了，正好可以去买家具。 要是错过了，那得等下周了。 说完，马上站起身来，再度蹬蹬蹬上到了二楼。 “馆长，上次黄老师说，要是第二个本子写的好。 馆里给发床票、床垫票和家具票什么的。 这事儿，什么时候兑现啊？” 敲开了孙馆长的门，徐谨言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期盼的看着孙馆长。 “哟，你不提，我差点都给忘了。” 孙馆长想起自己昨天确实说过，直起上身，拉开抽屉。 “那，刚才说的那个事儿？” 摸出几张票券后，孙馆长看着一脸希冀的徐谨言，有些心虚的问了一句。 “瞧馆长您说的。 我是咱们文化馆培养出来的。 即便是上了大学，那也是咱西城区文化馆的人呐。 到时候毕业了，我也没打算去别的地儿。 咱文化馆对我这么好，肯定是要回来的。” 徐谨言刚才已经想好了的，看孙馆长问起，也是痛快的应了下来。 “好！好！好！ 还是小徐你有觉悟啊！” 孙馆长看徐谨言一口一个咱文化馆，顿时喜笑颜开。 连说了三个好字，将那几张票券，推到了徐谨言面前。 “话说馆长，您说大学毕业后，会有干部编制。 这个事儿，我不太懂，您能说说不？” 徐谨言将那几张票券小心的放到兜里。 却没着急离开，而是问出了刚才思索了半天的事情。 第63章 穷，就是原罪 “话说馆长，您说大学毕业后，会有干部编制。 这个事儿，我不太懂，您能说说不？” 当徐谨言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孙馆长有些沉默了。 倒不是他不清楚，也不是他不愿回答。 只是今天郭局长跟他说的那番话，让他有些纠结。 “大学毕业后呢，你的待遇也会提到相应的标准。 你呢，因为在考大学前，就进了咱们的文化馆。 所以你毕业后，回到馆里，就能直接拿4级办事员的工资。 是直接转正的待遇，比正常大学生刚参加工作，拿5级办事员495元的工资，要高。 然后就是工龄，还会多几块钱，这是工资方面的。 干部待遇呢，你毕业后，一时半会，可能享受不到。 但正常的评职称，提干，你都是会有优先权的。 不然，一名堂堂正正的国家大学毕业生，还不如其他混资历的老同志。 咱们文化局，岂不是要闹了笑话。” 想了半天，孙馆长决定还是坦言相对。 只不过，隐瞒了郭局长说想调他进市局的意思。 毕竟，在孙馆长看来，这次春晚过后，郭局说不定就提到部里去了。 那今天他说的话，还有没有用，尚且两谈。 几年后，徐谨言毕业后，自己还在不在西城区文化馆。 也不好说。 但未来徐谨言要是真的如他所说，回到文化馆。 那必然是要不了多久，就会调入市局。 若是此时得罪了徐谨言，以后在自己跟他在市局碰上了。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未免也太过尴尬。 都说莫欺少年穷，人家是未来的大学生，又决定留在文化系统。 上限，那必然是要比自己高的。 说不定哪天，这小徐，就变成自己的领导了。 作为一个明白人的孙馆长，自然是看的清楚。 “谢谢孙馆长了。 那这房子，我今天就能搬去住吗？” 徐谨言其实听的有些一知半解。 没办法，前世他就是个开火锅店的小老板，体制内的很多事情，并不了解。 不过馆长也说了，那都是毕业以后才需要操心的事。 如今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点点头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可以，左右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儿了。 票不是也给你了，去买东西搬家。” 孙馆长抬手看了看表，发现距离下班，也就2个小时了。 既然要跟徐谨言打好关系，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小恩小惠。 大手一挥，便放徐谨言离开了。 出了文化馆的门，没多远就是公交站台，坐上公交车，没一会就到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曾经号称华国第一百货。 不仅经营面积大，人流多，货品也是全国最齐全的。 当然，价格也是要贵一点的。 当站在百货大楼门前的时候，徐谨言看着穿梭如流的人群，有些咋舌。 没想到，这会还是上班时间，来逛百货大楼的人，就这么多了。 那要是非工作时间，这里的人，得有多少啊。 伸手摸了摸身上的钱和票，趁着没人注意，塞到了内衬口袋里。 这年头，小偷小摸什么的，还是极为常见的。 稍不注意，财物就会打了水漂。 随着人流走进百货大楼，徐谨言好奇的左右观望着。 透明玻璃柜台，琳琅满目的货品，交织如流的人群。 跟后世的大商场，除了灯光暗淡些，并无什么实质上的差别。 只不过，看着摆放着的商品，这年代感，却是极为强烈。 看着这么多的人，徐谨言也不打算浪费时间。 问清楚了家具区后，便上了楼。 找到家具区后，看着摆放着的那些老式家具，徐谨言有些皱眉。 这也太难看了些？ 走了一圈，发现这些家具，全部都是古早的款式。 虽然都是崭新的，刷过清漆。 可在徐谨言眼里，却是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样式。 经历过后世审美的熏陶，徐谨言的眼光，自然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可这已经是全国最佳的百货商店了。 要是这里挑不到称心如意的，那别处，就更别提了。 溜达了两圈后，看到几款还算看的过眼的家具。 徐谨言喊住了闲的发慌的售货员，问起了价格。 “板床50，床垫40，衣柜80，桌椅一套110，这套带镜子的大衣柜要90。” （查阅了一些资料，说那时候一个衣柜就要一百块，我也无法考证，只能当真。 若是诸位彦祖兄了解的，请告知，我马上改） 售货员看徐谨言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人，问的款式也是时下刚开始流行的新款。 耐心的一一讲出了价格。 “妈耶！这么贵！” 徐谨言的心里，瞬间翻起了巨浪。 自己口袋里那200来块钱，甚至凑不够一套家具的。 后世有句话，不到沪市不知道自己穷。 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级别低。 现在好了，在京城的自己，不但级别低，还穷。 连套像样的新家具，都置办不起。 “这款式也不好看啊，还敢卖这个价？！” 不过徐谨言毕竟心理强大。 皱起眉头，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转身走开了。 看得售货员是一愣一愣的，只觉得这人肯定是个有钱人。 只不过，没看上罢了。 又溜达了一圈，找了几款更看不上眼的家具。 打听了一下价格，居然也没差多少。 这就让徐谨言绷不住了。 “赚钱！赚钱！赚钱！” 心里不停的默念着，离开了百货大楼。 站在百货大楼的门前，看着热闹非凡的王府井。 许多人都提着印着百货大楼的手提袋，面露喜色的走来走去。 为什么别人都能花钱如流水，自己连吃顿饭，都要斤斤计较呢？ 自己前世没过上想要的生活，如今老天开眼，重活一世。 怎么还是这么的窝囊？ 那自己这次穿越，和前世那小四十年，不是白活了？ 难道自己要给穿越者丢脸吗？ 徐谨言仔细的琢磨了半天。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能力，匹配不上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认清现实后，徐谨言终于平静了心情。 有野心和欲望，是好事。 但脱离了实际的欲望和野心，会毁掉一个人。 既然能力达不到，那就努力去提高。 买不起新的，那自己就买旧的。 都穿越一次了，还不信自己能混不出个风生水起？ 先脚踏实地，一步步慢慢来！ 徐谨言握紧了拳头，找了几个路人打听了一下。 走到了公交车站，坐上了去西城区政府的公交。 是的，西城区政府旁边，有个卖二手货的信托商店。 下了公交车，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破旧的招牌，挂在一个看上去颇有年头的路边店上面。 比起富丽堂皇的百货大楼，这信托商店，可是一点牌面都没有。 连前来光顾的人，都没几个。 徐谨言进了门，凑着有些昏暗的灯光，扫了一眼。 几名售货员懒洋洋的靠在柜台上，聊着家长里短。 店里，也没几名顾客。 反倒是徐谨言，进了店里后，引来一群人的关注。 ps：要写下一本书了，你们猜猜，会写什么？ 友情提示，是电视剧哦 顺便，你们有好的提议，可以留言哈 第64章 买家具 “这木头？” 徐谨言看着一把太师椅，好奇的问了一句旁的售货员。 “小红酸枝的，二十块一把，要是一套两把椅子加一张茶桌都拿走，就只要五十元。” 售货员嗑着瓜子，回了一句。 徐谨言顿时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红酸枝的一套太师椅加茶桌，就只要50块？ 想到这信托商店，总归是国营的，不至于骗人。 但还是被这个价格，给吓了一跳。 不但比百货大楼里的便宜，这材质，放到四五十年后，妥妥地几十万啊！ 徐谨言抚摸了一下这把太师椅。 看得出来，上面有着细微的磨痕，底部支撑的木头，被磨的有些不太像样了都。 是个老物件。 徐谨言虽然对红木没什么研究，可还是看的出，这太师椅，有年头了。 淘到宝了啊！ 徐谨言捏了捏插在兜里保暖的手，有些暗喜。 不过转头一想，自己也太没格局了。 这年头，好宝贝多了去了，只不过是一套太师椅罢了。 要是有钱，什么宝贝买不到？淘他一个仓库，放到后世。 还做什么文抄公啊？躺着就把钱给赚了啊！ 不过徐谨言还没来得及高兴，又想起口袋里的钱。 默默地换算了一下如今钱有多值钱，后世钱有多贬值。 呸！要点出息你！ 徐谨言对自己这种没眼界的想法马上唾弃了起来。 “能讲价不？我打算买全套的家具来着。” 徐谨言想了想，开口打算砍砍价。 “成啊，不过那得看您买多少东西了。 要不您先挑着，一会一块给您算？” 售货员是个有经验的，徐谨言的话刚落地，就应承了下来。 都沦落到淘旧货了，那砍价，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虽说东西都是公家的，售货员的工资也是死的。 不会因为卖多卖少，受什么影响。 不过这位售货员，倒是挺不错的。 徐谨言点点头，转向另外一边，看起了衣柜和床。 不一会，就挑中几个看得上的眼的。 “咱们这买东西，要票吗？” 徐谨言看着扒拉着算盘算价格的售货员，问了一句。 “都淘旧货了，还要什么票啊？ 有票的，都去百货大楼买新的了，谁乐意买旧的啊。” 售货员抬头看了徐谨言一眼，笑着解释了一句。 “承惠，120元，要砍价的话，得我们科长同意。 您等会？” 售货员是个老手，三两下就扒拉完了算盘。 看着徐谨言问了一句。 “成，麻烦您。” 徐谨言愣了一下，原来砍价格，还得领导来。 倒是长了见识了。 看着这名售货员转身去了一间办公室。 徐谨言发现，原来旁边还有个楼梯，可以上二楼。 不知道上面是什么。 正好奇呢，办公室里出来一名四旬的男子，戴着眼镜，走了过来。 “您买家具是吗？” 嘴上说了一句，便拿起放在柜台上的单据，看了起来。 “楼上也有东西卖吗？跟楼下的一样不？” 徐谨言看到楼梯口摆了几张凳子，有意无意的堵住了上楼的路，问了一句。 “楼上是比较值钱的物件儿，您有意的话，可以瞧瞧。” 这名科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徐谨言这身中山装。 得出一个这是个有钱人的结论。 开口解释了一句。 “那就瞧瞧，瞧瞧总不会要钱？！” 徐谨言来了兴趣，顺口就开了一句玩笑。 然后抬腿就走了过去。 倒是让这名科长有些诧异。 不过毕竟人家见多识广，听的出来是句玩笑话，也没介意，跟了上去。 上到二楼后，科长伸手摸了一下，原本昏暗的房间里，就亮堂了起来。 看着随意摆放的东西，到处都是，上面也都落满了灰尘。 徐谨言扫了一圈，大眼一看，跟楼下区别不大。 也都是些家具和装饰品什么的。 “这边大多都是黄花梨的，这边有大红酸枝的，还有一些小紫檀的。 那边都是些摆件，清中后期的。 看看有没有您能瞧得上眼的。” 那科长用手指了指，简单做了一番介绍。 “这么多？不收到博物馆或者故宫吗？” 徐谨言马上就花了眼。 他不认得这么些木头，但这名字，他却是如雷贯耳。 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瞧您说的，要是能进博物馆和故宫，还能放这里卖啊。” 科长笑了笑，不以为意。 “那价格怕不是要贵上许多了？” 徐谨言喃喃地说道。 “也还好，除了极个别品相好的，保养好的。 也就比楼下翻了一倍而已。” 科长的话里，似乎带着一些唏嘘。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很多老物件，要么被破了四旧。 要么，进了博物馆。 这些还能放在信托商店的，本就是一些不怎么起眼的幸存者。 即便在过去，和后世，都是极为宝贵值钱的玩意。 但如今，却只落得如此下场。 “实不相瞒，我刚分了房子，囊中羞涩，最多也就能拿出200块钱。 不知道，能否带走一套家具。 若是不够的话，我还有些家具票，不知能否抵些钱用？” 徐谨言看了一圈，既看不懂这些，更分不出个好赖，但又想要。 干脆把自己的情况和预算，说了一遍。 又从口袋里摸出那包一直放着备用的牡丹烟，塞到了那科长手里。 “这。。。也不是不行。。。” 原本在后世，很常见的沟通方式。 此时在这科长的耳朵里，却成了极为稀罕的说法。 一般能买的起的，要么不讲价，直接买了走人。 要么就是刻意挑些毛病，往死里砍。 这把自己预算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科长还真头一次遇着。 不由得有些诧异。 犹豫了一下，看徐谨言那颇为诚恳的态度和眼神。 和手里那包红艳艳的牡丹烟，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劳驾您帮我挑。 您挑什么，我就要什么，不跟您讨价还价。” 徐谨言倒是敞亮，好像一副生怕不被骗的模样。 主动权都交了出来。 “您在哪个单位啊？刚分的房子？” 那科长看了看徐谨言还有些略带稚嫩的脸。 再看了看他身上穿的毛呢中山装和大头皮鞋。 把牡丹烟揣进兜里，心中有些明悟，问了一句。 “我就在北边不远的区文化馆。 这不赶巧了，分了一套房子。 馆里还给了些票券，本想去百货大楼买些新的。 奈何价格承受不住，这不到您这来了嘛就。” 徐谨言也不隐瞒，跟着科长的脚步，在二楼转了起来。 “怪不得呢，您那单位福利还挺好，分了房子还给家具券。” 验证了心中的猜测，那科长言语之间，逐渐变得亲热了起来。 这徐谨言年龄看着不大，衣着打扮却是不凡。 再加上还是离得不远的公家单位，自然不愿做个恶人。 免得以后人家跑上门来，干脆利落的挑了几件保养的还不错的家具。 ps:话说，我有点搞不太明白大家喜欢的点了。 是喜欢节奏明快一些，穿插一些日常呢。 还是日常多点，节奏慢下来 第65章 搬家 “还得是您有眼光，挑的都是没的说的。” 徐谨言虽然不识货，但他会看款式啊。这科长帮他选的，看上去都是些不错的。 不说工艺有多复杂，雕花有多漂亮。起码擦干净了之后，看上去就大气美观。 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选完了家具，这科长还挺好说话的。直接给算了个整数，200元。 “这些票券，能抵些钱吗？我大概率是用不着了。” 徐谨言掏钱的时候，那些馆长给的家具券，也带了出来。 反正以后短时间内也用不到了，不如商量一下，抵些钱。 “行，一共四张券，我给您算20元。那您付180元就行了。” 那科长倒也爽快，四张工业券，直接给抵了钱了。 “那可太感谢您了。” 徐谨言大喜过望，那包牡丹烟，还真的是物超所值啊。 “这些家具，您要拉到什么地方？咱们这儿可以配送，按距离收费。” 科长收好了钱和券，当下就把票给开出来了。 还顺便问了一句。 “这个是地址，不过能明天送吗？我还没去打扫卫生呢。” 徐谨言又摸出了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 “成，我抄一下。明儿上午9点送到，您看行吗？” 科长接过纸条，在本子上记了一下。 “行，就按您说的办。多问一嘴，能送进家门吗？” 徐谨言点点头，担心只放楼下，自己还要搬，那可就太麻烦了。 “肯定是送进门的啊，您这距离不远，给两元费用就成。” 科长抄完了地址，把纸条还给了徐谨言。 “太好了，那就这么说，我先走了。” 徐谨言伸出手，主动跟科长握了握，便离开了信托商店。 没想到，这一趟，还真来对了。 不仅花了更少的钱，还买了更值钱的家具。 一直到天都快要黑下来的时候，徐谨言才到了家属院的地方。 看着路边围起来的围墙，还有看大门的保卫处，心里莫名有些安全感。 在保卫处登记过后，借了扫把和拖把，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一共有十几栋楼，据门口的工作人员说。 这不止是文化局一个单位的家属院，还有其他几个市局的，当初几家一起凑钱盖的。 路边都种满了树，不过此时是冬天，也看不大出来是什么品种的。 没几步路，来到了自己的房子处。是一栋四层的老式单元楼。 全部都是用红砖砌成，一梯两户，共用一个单元门。 进了单元门后，昏暗的白炽灯随着寒冷的风在楼板上轻微的晃动着。 徐谨言的房子，就在一楼，是西边户。 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 伸出手在墙上一拉，随着灯绳的脆响，屋里的白炽灯亮了。 水泥地、水泥墙、水泥顶。肉眼所见的地方，全都是水泥。 没有任何大白和腻子。窗户也小的很。 套间比外面的客厅要稍小一些。 跟高层小三房的卧室差不多大，当然，没有飘窗。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暖气管道在窗户下面。 看到暖气管道，徐谨言上面摸了一下，是凉的。 不过屋子里倒是不冷，想来是因为邻居们都通了暖的缘故。 瞅了一眼窗户，还挺严实，不漏风。 再看看厨房和卫生间，有些小。 卫生间有个白瓷蹲便，一个白瓷洗手池，还有一块空地，量了一下，倒是能放下一个小浴缸。 厨房也很简单，一个砖砌好的灶台，一个白瓷洗菜池。 虽然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但徐谨言心里却非常的满足，这就是自己在京城的家了啊！ 看完了房子之后，脱下外套，搭在窗台上，便开始清理起屋子了。 房间不大，也说不上脏，无非就是一层浮灰罢了。 不过明早就要送家具过来，自然是要仔细打扫一番的。 没多久，刚出了一身细汗，房间就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收好东西，关上灯，徐谨言便离开了。 现在还没办法住，得等明天把自己的被褥什么的带过来。 再等家具拉过来，这个家，就勉强算安置好了。 还了扫把和拖把后，徐谨言离开了家属楼。 路上找了个国营饭店，随便对付了一口面条，回到了那个小仓库。 听着外面呼呼作响的西北风，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把自己的东西打包收拾好，来到了家属楼。 今天是周末，小区里明显热闹了许多。 一大清早的，已经有人在院子里跑步、买菜、带娃了。 背着一个大包的徐谨言，颇为亮眼。 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礼。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辆板车已经在单元门口等着了。 “是西城信托商店送货的？” 徐谨言赶紧上前一步，问了一句。 “是的，您是文化馆的徐同志吗？” 拉着板车的，是个三旬上下的汉子。 “是我的，麻烦您了。” 徐谨言赶紧打开门。 就一会功夫，买到的床、床垫、大衣柜和一套桌椅，就放在了房间里。 虽然房间里，还是有些空荡荡的，但起码，已经开始有了家的样子。 现在钱不多了，剩下的东西，慢慢添。 “噔噔噔。。。” 就在徐谨言畅想着还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你就是西城文化馆的小徐？” 因为刚才搬家具，房门是掩着的。 一个看起来有四旬多的中年人，推门进来了。 “我是，您怎么称呼？” 徐谨言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那人，这是？ “我是市局的，姓郭。” 那人看起来一米七多一点，个头不算高，梳着背头，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山装。 衣服看起来有些旧，能隐约看到打补丁的地方。 不过此时的脸上，看起来倒是颇为和蔼。 “您是郭局长？” 徐谨言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孙馆长说的，这套房子，是市局的郭局长特批的。 “刚下楼的时候，看到你的房门没关，就猜到你搬家了，就过来瞧瞧。” 郭局长点点头，进了屋子转悠了一圈。 “小伙子不错，长得很精神嘛。 这次西城区文化馆的短剧，非常的精彩。 以后市局要是有什么节目了，还来找你。 我看你也是刚搬家，缺不少东西，想要什么了，上三楼东户找我。” 郭局长溜达了一圈后，站在了有些紧张的徐谨言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只留下还有些懵比的徐谨言，呆在原地。 第66章 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回到仓库，徐谨言把自己的火炉子和剩下的东西带了回去。 又买了些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个菜市场和粮站。 采购了一些肉菜面，回到家做了一顿手擀面。 美滋滋的给自己撩了锅底。算是正式开了火。 安置好了新家后，转眼就到了周一。 燕京文学。 李婉瑜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昨天被小姨骗去吃饭，没想到，居然是相亲。 而相亲的对象，就是上次照片里的协和医院的医生。 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勉强聊了一会。 看起来，对方的性格还算不错。 言谈举止之间，也颇为礼貌。 整体看下来，印象分起码是给足了的。 可当吃完饭，众人打算离开的时候。 李婉瑜才发现，相亲对象，居然跟她一样高。 都说女孩子个头高了，更显身材和个头，李婉瑜的净身高，是一米七， 这相亲的对象，站在她面前，虽说是一般高。 可看起来，却像是被压了半头一般。 这就让李婉瑜刚刚产生的好印象，顿时烟消云散。 连刚才答应好的去看电影，都直接回绝，气哄哄的回家了。 此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李婉瑜定下了决心，再也不去相亲了。 可气归气，工作还是要做的。 上周没做完的工作，还遗留了不少。 好在被偷过一次稿子后，李婉瑜长了心眼。 将那些没看的稿子，都锁在了抽屉里。 今天，就是要将所有的投稿，都看完。 不过有了当幸福来敲门这颗珠玉在前，李婉瑜看其他稿子的时候，难免会加了一层滤镜。 总觉着这篇文笔不行，那篇情节不好。 上午才过去了一半，那几十封投稿，就被李婉瑜翻了一遍。 只剩下最后一封厚厚的中篇投稿。 打开这封因为最厚、最重而被压在最下面的投稿。 “霸王别姬？谨言慎行？” 李婉瑜的眼睛瞬间亮了。 前天被偷的当幸福来敲门，就是谨言慎行写的。 这本霸王别姬，也是谨言慎行写的。 是一个人？都是徐谨言？ 李婉瑜心里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翻开稿子最上面的那封介绍信。 里面详细的说明了谨言慎行的身份。 西城区文化馆的徐谨言。 刚才还拉满了期望值的李婉瑜，突然心里又变得空落落的。 真的是他。 可。。。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就一个县城来的初中毕业生吗？一个农村人，怎么会写出那么好的文章？ 而且，一写，还是两篇。 一篇短篇，一篇中篇。 这让李婉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重新翻看了一下介绍信。 落款是区文化馆的黄得志，他是燕京文学的老作者了。 经常会在燕京文学上投些稿子。 在燕京文学社里，是挂了号的。 介绍信里，黄得志同志的意思是，让当幸福来敲门先发，霸王别姬后发。 这倒是小事，可后面写的希望稿费能给到7元。 这就不是李婉瑜能做主的了。 起码得是主编，或者总编点头才行。 不过李婉瑜此时的关注点，已经不在介绍信上。 而是打开了霸王别姬的正文。 打算看看，这中篇的实力，与那篇当幸福来敲门，相比如何。 可看着看着，李婉瑜的眉头，就越皱越高。 小豆子的母亲，是个女？ 这让李婉瑜内心充满了反感，这身份选别的不行吗？为什么要选这个？ 再继续看。 小豆子在戏曲班受尽了折磨和屈辱。 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的对待一个孩子呢？李婉瑜接受不了这样的情节。 但有了当幸福来敲门的例子，她知道，前面压迫越多，后面反转越高。 便耐着性子接着往下读。 后来，小豆子取了艺名，叫程蝶衣，是个旦角。 师兄的艺名，是段小楼，演生角。 因为霸王别姬这一段戏，誉满京城。 虽然对于主角小豆子演旦角有些不满，可目前来看，起码名满京城了。 这部分李婉瑜还是挺喜欢的。 可紧接着段小楼娶了女菊仙这一段。 李婉瑜有些崩溃了。 都已经名满京城了，为什么不娶个门当户对，正经家的姑娘呢？ 行，就算娶了个女。 可程蝶衣，为什么又是个同性l？而且还喜欢他的师兄。 李婉瑜感觉自己的三观开始碎裂了。 这徐谨言写的当幸福来敲门，不是挺好的吗？ 故事虽然有跌宕，有起落，可总归是光明有前途的。 怎么到了霸王别姬这里。。。 李婉瑜肚子里压下去的火，此时已经是憋不住了。 狠狠地把稿子摔在桌子上。 “哟，这是怎么了？稿子不好啊？给我看看？” 旁边的马大姐的声音响起。 李婉瑜心里顿时一惊。 这马大姐已经抢过她一次稿子了。 怎么，这还想抢第二次？ “不劳您费心了。” 马上拿起稿子，紧紧地揣在怀里。 “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发那么大脾气干嘛？” 马大姐的话，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李婉瑜忍住眼睛里打转的泪水，转过身，背对着马大姐。 心里有万般的委屈，可此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平缓了心情后。 李婉瑜再次摊开稿子，打算一口气看完。 这后面的结局，是不是程蝶衣和段小楼又在一起了。 是的，虽然是令人恶心的同性l，但李婉瑜不知为何。 心里却有些莫名的快感和期盼。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办公室里的其他编辑，已经下班回家吃饭了。 李婉瑜却并不觉得肚子饿。 而是不停的翻看着这部稿子。 一直到了下午，抗战结束后的情节，虽然有些虐心。 但总体上来看，还是一个极为精彩的故事。 让李婉瑜如饥似渴般的投入了进去。 可当看到起风后。 俩人相互诬陷，到划清界限，再到菊仙在绝望中自杀。 李婉瑜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为什么要写这么虐心的情节呢？ 都已经是新时代了，写点光明的，温馨的不好吗？ 直到结尾，程蝶衣和段小楼，也没有迎来李婉瑜期望中的结局。 反而是程蝶衣自刎于戏台，跟历史上的虞姬自杀一样。 这让李婉瑜感觉自己好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放下感觉沉重不堪的文稿。 李婉瑜看着那上面大大的霸王别姬四个字。 徐谨言啊徐谨言！ 你好好的再写一篇当幸福来敲门不好吗？ 为什么要写这么让人虐心的小说呢？ 这种小说，编辑部能给你通过？ 就算通过了，那读者还不骂死你？ 再说了，你居然还在书里写起风那几年？ 你这是作大死啊！ 李婉瑜只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前天稿子被偷，昨天相亲的那些委屈。 越想越气，越想越难受。 最后，恶狠狠的把稿子，塞到了抽屉的最里面。 挂上了一把锁。 “你就在里面待着！” 第67章 政审到我头上了？ 就在李婉瑜打算彻底冷藏这本霸王别姬的时候。 徐谨言再次接到了支书打来的电话。 “体检？政审？” 对于体检这个事情，徐谨言还是清楚的。 过去高考的时候，也会进行一下体检。 他还记得，尤其是对那些考军校的同学，体检可谓是一大关。 但政审？他抓了抓脑袋，这个他真不懂啊。 “对，本来你是在木兰县参加的高考。 按理来说，也是要在木兰县进行体检的。 上周末，跟教委的同志沟通了一下，说你现在已经把人事和工作关系，转到了京城。 他们说，之前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需要向上级反馈。 这不，今天他们就又让我过来了。 说你可以在京城，找当地的教委，去参加体检。 政审也是，不过不麻烦，无非就是问问你的家庭情况而已。” 支书的话，从电话里传来，让徐谨言松了一口气。 之前还认为，只需要等录取通知书就行了。 没想到，这年代还要体检和政审。 刚才还以为自己要坐火车回木兰县呢。 现在好了，在京城就能办了。 “那可太好了，政审也是去教委吗？” 徐谨言为了保险，多问了一句，万一找错地方了，那也挺麻烦的。 “这我也不清楚，以前据说是组织上调查的，你问问看。 行了，就这么点事儿，让我跑了几趟了，不说了。” 支书的话音刚落，听筒里就传来了忙音。 徐谨言看着手里的听筒，有些迷茫。 得，还是找人问问。 徐谨言放下话筒后，便上了楼，敲开了孙馆长的办公室门。 “体检？政审？” 孙馆长此时的表情，跟刚才徐谨言听到这个消息时，一模一样。 “体检的话，那你先去区教委问问。 政审这个，可能有些麻烦，你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啊？” 孙馆长抽了一口烟，又抿了一口茶。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徐谨言将自家的家庭情况，讲了一遍。 “嗯，那问题不大。 你不是还没结婚嘛，那这政审，也没什么问题，无非就是走一遍流程罢了。” 孙馆长听完，便下了结论。 工人家庭出身，这样根正苗红的，都是自家子弟。 没什么好担心的。 “呃。。。馆长，我结过婚了来着。。。” 听到孙馆长说自己没结婚，徐谨言马上想起来了。 估计是馆长还不知道，赶紧解释了一句。 “结过婚了？那你爱人家，是个什么情况？” 孙馆长一愣，将刚抽完最后一口的烟，恰灭在烟灰缸里，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爱人。。。之前跟我一样，是知青来着。 我就是因为跟她结婚，所以这才调到了京城，进了咱们单位。 只是，她现在在哪个单位，我不太清楚。 只知道她父亲，是文化部的。” 徐谨言摸了摸鼻子，将李婉瑜的情况，也说了一下。 “这样啊。。。 那也没什么，你等组织政审结果就行了。” 孙馆长的眼神，马上暧昧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当初徐谨言的工作，是部里直接下的批条。 根子在这儿呢。。。 看来，这徐谨言的丈人，怕不就是部里的某位大佬了。 自己前两天，帮人家要房子这个事儿，是走对了。 以后啊，说不得还要打不少交道。 这关系，得维护好。 孙馆长心里默默地想着。 “那我不需要做什么是吗？” 听到孙馆长的话，徐谨言心里也放下了那块石头。 “按理来说是的，这样，今天还早，给你放个假，你直接去区教委问问情况。 要是能办，你就直接办了，今天能不能回来，也没关系。 考大学这么重要的事情，自然不能耽误。” 孙馆长大手一挥，就给徐谨言批了假。 “那可太感谢您了！” 徐谨言大喜，当即站了起来。 “去，这个事儿，越早办越好。” 临走前，孙馆长还特意关照了一句。 把区教委的地址，写到了纸上，给了徐谨言。 区教委离文化馆还挺远，都到南城菜市口那边去了。 不过好在，中间倒一次公交车，再走几步路，就到了。 到了区教委门口，徐谨言拿出办公室给开的介绍信，找到了综合办公室。 “劳驾，麻烦问一下。。。。。。” 徐谨言将自己的情况，简单做了一下解释。 不得不说，徐谨言这种情况，不论是在这个年代，还是在后世。 都是挺少见的。 不过总归，还是能办理的。 而且，如今的工作人员，办事能力也还算快。 “您啊，体检这个，在西城区随便找个学校，跟着他们一起体检就成。 等体检完了，他们会给个体检检查单，您在两天内，交到我这儿就成。 我帮您转交到上面就可以了。 至于政审，这个事儿啊，都是组织上办的。 不经我们的手。 而且，也不需要您参与。 家里属于正常情况，没什么乱七八糟的，等结果就行了。 您要是想就近的话，这不，出了门右转，就有个国立回民学院。 他们这几天呢，正在体检。 要是不排队的话，下班前，您就可以拿着结果来找我了。” 工作人员，倒是挺热心的。 一会功夫，就帮徐谨言问清楚了，讲的也很明白。 “好的，那可太感谢您了。” 徐谨言赶紧递过去一包路上买的红牡丹。 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去了隔壁的学校，参加了体检。 并交回了体检报告。 就在徐谨言坐上回去的公交车，准备直接回家的时候。 文化部。 “什么？政审我？” 李爸爸正在办公室里看文件，突然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儿了？” 李爸爸心里一惊，距离他刚恢复原职，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屁股底下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呢。 这就从组织部的熟人那里，接到了消息。 “好消息，你家里，有人考上大学啦！ 所以，这不是走个流程嘛。 正好经了我的手，闲来没事，给你打个电话。 就当提前恭喜啦！ 回头，你可得请我喝酒咯。” 电话里，那边的声音，听起来还挺高兴。 “好说，好说，不就是一顿酒的事儿嘛！ 对了，你知道是谁考上大学了吗？ 怎么政审到我这儿来了？” 李爸爸刚才直奔200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下来。 摸了摸咚咚蹦跶有力的胸膛，长舒一口气。 脑子恢复了清明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那还在甘省的儿子。 没想到，自家姑娘没考上，反倒是自己儿子考上了。 想起那不争气的儿子，到现在都不知道给自己写封回信。 心里之前的埋怨，也消失了，当即用轻松的口气，问了一句。 “害！还能有谁。 可不是你家的好女婿嘛！ 说起来，你家姑娘不声不响的，就找了这么一个好女婿。 真是羡慕人啊。 不行，你得送我一瓶有年份的汾酒，不然啊，我这心里可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咯！” 第68章 崩溃的李婉瑜 “害！还能有谁。 可不是你家的好女婿嘛！ 说起来，你家姑娘不声不响的，就找了这么一个好的女婿。 真是羡慕人啊。 不行，你得送我一瓶汾酒，不然啊，我这心里可是过不去这个坎儿咯！” 电话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只是，这笑声，却没有感染到李爸爸这里。 反而，李爸爸的眼睛里，泛起了愁容。 “行！～ 不就是酒嘛！ 以咱俩的关系，那还不是管够！ 行了，我还忙着，先不跟你说了。 回头等我空出时间了，找你喝两杯。” 挂掉了电话后，李爸爸心里有些发苦。 之前他就瞅着徐谨言那小子，不太像是个普通县城的家庭孩子。 知礼知节，进退有度。 虽然形象上是差了点，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他自己都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了。 可临了临了，倒还真让自己给撞上了。 不过不得不说，自家姑娘虽然是机缘巧合找的这个小子。 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有眼光。 前几天还跟自家姑娘说，如今能考上大学的，凤毛麟角。 那徐谨言不过一个初中毕业生，必然是考不上的。 当初还多少觉得，不大能配得上自家姑娘。 未来，大概率也就是那个样子了，在文化馆里蹉跎一生。 自己也还劝李婉瑜不要太上心。 所以，当小姨子帮忙说对象的时候，自己不但没有反对，还颇为赞同。 可没想到，那徐谨言怎么突然就考上大学了？ 而且，这时候的大学生，有什么样的前途。 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么说的话，自家姑娘，就多少有点配不上人家的意思了。 这。。。找谁说理去。 也幸好，自家姑娘那天没瞧上那个协和的医生。 不然，今天知道这消息后，自己还真不太好居中调和了。 不行，得想想办法，跟姑娘说说这个事儿。 让他俩的婚姻，继续下去。 别看那些年轻人，现在开始说什么婚姻自由，恋爱自由。 可以李爸爸这年龄的人来看。 婚姻是什么？ 说到底，其实就是两个人搭台子凑合过日子罢了。 哪有那么多的心灵契合，精神契合。 就算真契合了，油盐酱醋的日子过多了，也会变得暗淡无味。 慢慢地，会生出诸多是非来。 只是，怎么跟姑娘开这个口，李爸爸有些踌躇。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晚上。 李爸爸和李婉瑜，安静地坐在家中的客厅吃饭。 “最近，你有跟徐谨言联系吗？” 咽下嘴里的饭菜后，李爸爸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了一句。 “嗯。。。” 李婉瑜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那本霸王别姬。 对于李爸爸的问题，也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算做回应了。 “其实。。。我觉得徐谨言那小子。 好好收拾收拾，也不是不能见人。 言谈举止什么的，也挺像回事。 你就没考虑过。。。” 李爸爸看着自家姑娘有些发呆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思量许久的话。 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爸！～ 您就不能让我好好把饭吃完吗？” 李婉瑜打小聪慧过人，父亲的话，自然是听的明白。 只是，她现在没这个心情谈论这些。 “哎。。。行。 户口那边，我已经找好关系了，就等着他拿户口本过来就能办了。 明天，你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李爸爸能看得出来自家姑娘这时的心情不怎么样。 但他心里急啊。 只好转移了一个姑娘能接受的话题。 顺便，也能帮自家姑娘，创造一个机会不是？ “我问过了，人家说不用咱们帮忙了。” 说起这个话题，李婉瑜的心情就更差了。 电话里，那徐谨言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急。 竟然有些催着自己去把离婚给办了的意思在里面。 这。。。这。。。 好，当初自己比他更急来着。 可现在。。。为什么自己反而有些不着急了呢？ 有些想不通的李婉瑜，嘴里嚼着的馒头，越发没有了味道。 “哦？不需要帮忙了？怎么了？” 李爸爸顿时好奇了起来。 一时没想到，上了大学，就可以迁集体户口这件事。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行不行！” 李婉瑜此时，就好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趴下的骆驼一般。 突然把手上的馒头和筷子，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站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只留下了李爸爸瞠目结舌的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 “这？？？” 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顾不上吃饭了，走到了房门前。 “呜呜呜。。。。。。” 听着里面传来的哭声，李爸爸越来越奇怪了。 自家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像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难道是刚才自己说错什么话了？ 可回想了一下，李爸爸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啊？ 那李婉瑜，怎么会哭的如此伤心？ 李爸爸在门外迷茫的时候，李婉瑜趴在床上，更加的迷茫。 她不知道，为什么工作会如此的不顺心。 半个月了，一篇有价值的文章，都没有遇到。 好不容易运气来了，找到让自己青睐有加的文章。 可转眼间，就莫名被人抢走。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还认为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隐隐有些排斥自己的感觉。 还有那徐谨言，那第二篇长篇。 你为什么不再写一篇当幸福来敲门那样的文章呢？ 你写什么霸王别姬？写什么同性恋？还是那么惨的结局。 行，你爱写是？ 我大不了藏起来便是！ 可你为什么要主动说跟我离婚？ 让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挂？ 如今自己的父亲甚至还说出了人不错的评价。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让自己跟他继续交往的意思。 这。。。这。。。 李婉瑜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只觉得心里委屈，心里像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又无人诉说。 让她喘不过来气。 只能放肆的大哭，来释放心中无法言说的痛苦。 “哎。。。” 李爸爸站在自家女儿的门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算有心劝慰，可也不知从何劝起。 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也许，提起徐谨言，就会勾起她那不好的回忆？ 李爸爸只能这么想了。 说起自家女儿在北大荒受到的委屈。 李爸爸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刘家是？！ 好！好！好！ 之前的铺垫，也差不多了。 是时候让你们也尝尝我、和我女儿，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了。 李爸爸紧紧捏住了拳头。 第69章 粮本？这是个大问题 这几天徐谨言很忙。 忙到飞起。 先是拒绝了燕京文学的专访。 专访？有钱吗？ 没有。。。 那专访个毛线啊？ 让单位其他同事看到了，还以为自己装起来了呢。 要低调。 然后呢，就是忙着等录取通知书。 见天儿的数着时间，每天都眼巴巴地瞅着有没有邮递员来送信。 但凡是送过来的每一封信，他都要先扒拉两遍，看看有没有自己的。 可惜，信没等来，发工资的时间倒是等到了。 “这是您上个月的工资，因为您是后半个月报到的。 所以，只有165元，这个事儿，徐老师您清楚？” 财务办的曲姐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清楚。” 徐谨言点点头，表示知道。 “这是券，您点点。” 等到徐谨言在本子上签好名字后，同事递过来一叠票券。 “粮票呢？” 徐谨言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票券。 有肉票、烟票、酒票、茶票、布票和其他几张日常用品的工业券。 但唯独没有粮票，心里一惊，以为财务办的人给漏了。 赶紧问了一句。 “单位不发粮票啊！ 你得拿着粮本去粮管所领啊。” 曲姐瞪大了眼睛，无辜的看着徐谨言。 “啊？单位不发粮票？ 可是上次我不是拿着全国粮票，在您这儿换了一次粮票嘛？” 徐谨言吃了一惊，一个多星期前的事儿，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对啊，每个人都有粮本的，您没有吗？ 上次那个粮票，是单位每年都会有一些福利。 有些票发不完，就留着备用。 那不是看您当时没票，我特意给您拿的。 后来我还找孙馆长给签了字的啊。” 曲姐满脸委屈，自己做了好事，怎么还成了坏人了？ “哦哦哦，这样啊？！ 是我不知道，造成误解了。 曲姐您别介意，我去问问馆长。” 徐谨言手里自然是没有粮票的，听到曲姐的解释，自然得找人问。 赶紧对曲姐露了个笑脸。 “这孩子，吓我一跳。。。” 曲姐都快五十岁了，把徐谨言当孩子看，也属正常。 看着徐谨言小跑着的背影，拍了拍胸口。 “馆长。 我没有粮本这个事儿，怎么解决啊？” 敲开了馆长办公室的门，徐谨言急冲冲的坐在了馆长的对面。 “粮本儿？你没有？” 馆长看着徐谨言，也颇有些好奇。 “对啊，吃饭不是得凭粮本领粮食嘛？ 可是我没有啊？您知道哪里办粮本吗？” 徐谨言点点头，将情况说了一下。 “你的户口在哪？” 馆长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了什么，问了一句。 “户口？还在豫省洛邑呢。 我没粮本，跟这个有关系吗？” 徐谨言也呆住了，想起自己收在家里的户口本。 “这。。。那你怕是有些麻烦了。” 孙馆长摸出一支烟，点上，抬头看着天花板。 “馆长，您给说说？” 徐谨言此时心中已经火急火燎了，可看着馆长还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顿时急了。 “按理来说，粮本是跟着户口走的。 你是非农村户口？” 馆长抽了一口烟，问了一句。 “对，城镇户口，在洛邑的一个县里。” 徐谨言点点头。 “你去做知青前，有粮本吗？” “不知道啊，我也没留意过。。。” “我明白了。。。你户口转过来之前。 在京城是没办法给你补粮本的，想补，得回家。” 馆长问了几个问题后，马上明白了徐谨言的处境。 “回家？” 徐谨言有些发愁了。 洛邑距离京城，有上千公里呢。 如今铁路没提速，一小时最多了，也就3-40公里。 那上千公里，就得二三十个小时才能到。 这也就算了，来回一趟，那路费开销。 徐谨言想想就肉痛。 自己刚领了工资，才165元，还不知道够不够买一张单程票呢。 让他回家补粮本，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或者，你等等开学了，把户口迁到学校。 让学校给你办个粮本，也行。 就是时间上嘛。。。 是不是还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 孙馆长自然看出了徐谨言的难处。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马上替徐谨言想到了办法。 “还没。。。估计怎么也要到月中了？” 徐谨言一听就明白了。 粮本，是跟户口挂着钩的。 户口迁到学校是能解决粮本问题。 可馆长说的也有道理，现在录取通知书还没拿到呢。 那去哪个学校，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距离开学怎么也要到2月份了？ 中间这段时间，怎么办？ 这又不是三天五天，熬一熬就过去了。 2个月时间呢，没粮食吃，会饿死人的！ 徐谨言抬头看向馆长。 “你丈人那边，怎么说？” 出乎徐谨言的意料，孙馆长倒是用着玩味的表情，看着徐谨言。 这种事情，你问我？ 我哪能解决啊，难道不应该问你的丈人吗？ “最近。。。比较忙，有几天没见了。。。” 徐谨言愣住了，对啊，这种事，按道理来说。 找李爸爸是最佳解决方案啊。 可是，之前自己跟李婉瑜把话说满了。 如今，总不好再回头去找人家帮忙？ 那自己成什么了？ 支支吾吾了两句，眼睛也不太敢看孙馆长了。 “害！多大点事儿。 夫妻之间，有些小矛盾，很正常。 都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还年轻，以后就懂了。 没事多去丈人家里走动走动。 对于咱们来说的大事，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孙馆长看到徐谨言的眼神的言语，还以为夫妻间闹了点小矛盾呢。 谈笑间挥挥手便说出了一番语重心长的经验之谈。 “还有别的办法吗？” 刚才孙馆长的话，让徐谨言哭笑不得，差点绷不住就要。 但自己和李婉瑜之间的交易，能不让别人知道，最好还是不要。 “别的？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嘛。。。有点麻烦。” 孙馆长抽完最后一口烟，摸了摸昨天忘记剃的胡子。 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徐谨言。 “什么办法？您说说看。” 徐谨言如同抓到了落水的稻草一般，先不管有用没用。 起码，问了再说。 “馆里还有一些去年没发完的福利，可以借给你。 包括年底的福利，我也能想办法私下里给你多发一点。 只不过嘛。。。” 孙馆长此时的表情，在徐谨言眼里，看起来跟后世的奸商，是一模一样的。 但现在，似乎也是没有办法里的办法了。 “您说。” 徐谨言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第70章 新书动笔 “馆里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有些任务。 到时候，你帮忙分担点，如何？” 孙馆长又摸出了一支烟，不过没有点，而是在鼻子下面转了几圈 眼睛里透露着狡黠，看着徐谨言。 “我知道你回头上大学了，肯定是要以学业为重的。 所以，我也不会给你一些繁重或者难度高的。 你呢，适合的就接，就当给馆里做贡献了。” 孙馆长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成，就按馆长您说的来。” 孙馆长的话，都说到这程度了，徐谨言还能拒绝？ 话里潜台词无非就是，不合适了，也是可以拒绝的嘛。 徐谨言也不傻，当然能听的出来，便点点头应承了下来。 “听老黄说，你投了两篇小说，到燕京文学去？” 孙馆长看徐谨言点头后，才划着了火柴，给自己点上烟。 美滋滋的抽上一口，换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嗯，黄老师待我挺好的，教我怎么写小说来着。 这不是也想试试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徐谨言不知道孙馆长为什么会聊起这个。 不过还是秉承着谦虚一点的态度，拖出了老同志在前面顶着。 “这就很不错嘛。 文学办，就是干这个的。 有空，就多写写文章，多发表发表。 也算是给馆里，争光了不是？” 听起来，孙馆长还是很支持徐谨言写东西的。 “成，我听您的，就按馆长您的意见来。 那您忙着，我先下楼了。” 既然粮本这个大问题，暂时解决了，徐谨言便矜持的笑了一下。 离开了馆长办公室。 下午，财务的曲姐，就给徐谨言送来了三十斤的粮票。 说这是馆长给他发的奖励。 是那两本短剧的，让他先用着，回头不够了，再去报。 看着手里那厚厚一叠粮票。 有些感叹，不愧是馆长，还是有办法的。 再想起郭局长，几句话，就帮自己解决了住房问题。 猛然间，这才醒悟到，为什么前世考公大军会前仆后继。 这就是权力带来的甜头啊。 不知道自己毕业后，有没有机会，去触摸一下呢？ 不过那些都太过遥远了，还是得关注眼下才行。 徐谨言摸着下巴上刚冒出来的绒毛，盘算着，要不要再写一本书呢？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活着虽然不错，但怎么说呢，太阳光、太治愈了，过于适合抑郁的人群看。 这时代抑郁的人多吗？不多啊！ 所以自己现在写出来不太合适，先放放。 然后就是题材，得好好选一选了。 现实类的，这时候写，怕不是会过于敏感，容易被404。 而且，徐谨言此时正处于要上大学的关键时期，最好还是别碰这些了。 历史题材的嘛，徐谨言倒是很有想法。 不过一个字数太多，另一个呢，需要深厚的历史文学功底。 以徐谨言现在的身份背景，写历史，也不太合适。 排除掉这两个题材，实际上，已经没有太多的可选择范围了。 总不能能去爱情或者科幻题材？ 要不写乡村题材的？ 徐谨言想起本山大叔那部经典的电视剧，乡村爱情。 顿时有了精神，那可是曾经火遍全网的经典年代剧啊。 不过。。。徐谨言思来想去，此时怕是有些不太好抄。 毕竟，年代背景还是过于现代了。 很多地方，不太好改。 至于渴望？那部90年上映，便横扫全国的电视剧。 一度万人空巷，到点了就一大堆人挤在电视机前看的热度。 徐谨言到现在还是历历在目。 虽然他也看过，但怎么说呢，对于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提不起兴趣的同时，也觉得不太对劲。 这部剧的背景，是80年代，跟现在还不大一样，需要改暂且不说。 重要的是，徐谨言可是要投稿到燕京文学上的啊。 渴望的故事虽然好，但受众群体，更多的，其实是女性群体。 因为渴望本身，讲述的就是那些以女性角色为主的，家长里短的故事。 而燕京文学在这个年代，购买的主力军，还是男性。 他们会喜欢看一个女性角色为主的故事吗？ 而且，开头还是被2个优秀的男性去追求。 一个是车间主任，一个是大学毕业生。 追求一个女工？ 这是90年写的80年代的剧本啊。 但现在可还是78年代呢，那阵风还在影响着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呢。 如今，几乎还都是以相亲，家人亲戚朋友介绍为主的时代背景。 自由恋爱只是极少数。 写个这样的小说发出去，是，女性读者会很喜欢看。 就像他们喜欢看甄嬛传一样，绝对受欢迎。 但，燕京文学，她们买吗？ 徐谨言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她们还真的买。 但她们绝对不是购买的主力。 如今，还是要考虑男性为主的受众群体。 渴望不是不可以写，但只是不适合发表在燕京文学上罢了。 他现在不仅需要钱，也需要声望和培养读者人群啊？！ 等到自己闯出了名声，有影响力了，再单独写成书，专门卖给那些女文艺青年，不好吗？ 徐谨言想清楚后，就搁置了渴望这部剧。 还有哪些爆火的电视剧呢？ 对！编辑部的故事！ 徐谨言突然想到了这部曾经也是火遍全国的电视剧。 尤其是葛老师、侯老师和吕老师几人那精彩的演绎。 不过嘛。。。年代还是差的太多，很多故事没办法写，还是要放放。 算了，现代的还是pass掉，徐谨言想了好几个火的一塌糊涂的剧。 权衡利弊后，只能忍痛暂时放弃。 那就写近代的？ 徐谨言思来想去，觉得也就近代可以写了。 但近代，写什么呢？ 抗日剧？ 写我的团长我的团？亮剑？ 说起这个，徐谨言顿时不困了。 把这两部电视剧的名字，写在了稿纸上。 如果非要写战争类的小说。 那这两部剧，是无论如何也是避不过的。 不过嘛。。。 徐谨言想起亮剑的后半部，手上一抖。 得嘞，还没长好的胡子，就被揪下来了一根。 疼的徐谨言是精神一震。 亮剑这么好的书。。。现在他是不太敢写的，除非他只写一半，剩下的太监掉。 那写我的团长我的团？ 徐谨言又头疼了，也有点不太行？ 都是逃兵和溃兵，还是国军。。。 顿时有些丧气，得，这两本暂时又没的写了。 那还有什么可以写的呢？ 建国前的话。。。 建国大业？ 嘶。。。这可不敢。 走向共和？ 这。。。也不太行？ 得写点正能量的，徐谨言想了老半天了，不得不说，这选择面又变窄了。 琢磨了半天，就在徐谨言自己都有些烦躁的时候。 突然想起来了一部称作为谍战片天花板的电视剧。 年代合适、情节合适、政治，也合适。 虽然原版小说是一个非常简单的故事，才一万多字。 但按照电视剧来写的话，搞成连载，怎么也能写他个十万字了。 如果可以的话，其他的谍战片的剧情，也不是不可以糅合进来。 徐谨言很认真的思考了半天，感觉没问题后。 这才开始动笔。 第71章 录取通知书到了 “徐老师，你的信。”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出去溜达的吴爱华，突然出现在徐谨言的面前。 丢下了一封信。 “谢了吴姐。” 徐谨言抬起头，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最近这几天，一直趴在办公桌上写《潜伏》。 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写的头晕眼花了，时间也给忘了。 拿起那封牛皮纸装的信件，徐谨言扫了一眼落款。 燕京大学？ 燕京大学给我寄信干嘛？ 徐谨言脑子里充满了问号，下意识的撕开了封条。 等等。。。。。。 徐谨言停下了去抽信封的手，把信封凑近了点，仔细的看了看。 左上角是红色的毛爷爷头像。 中间写着，邮：京城市西城区文化馆。 徐谨言收。 落款，京城市燕京大学招生办。 右上角是一枚8分钱的人民纪念堂红色版邮票。 还加盖了邮戳。 徐谨言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 录。。。录取通知书？ 这时候去抽里面信件的手，突然变得有些不受控制了。 连心脏的跳动声，都清晰可闻。 手指头在信封里捏了半天，都捏住不东西，干脆将信封倒立，抖了一下。 哗啦。。。 里面掉出来几张纸。 徐谨言此时的呼吸都有些紧促了起来。 将那一叠纸，一一展开放在眼前。 录取通知书、入学志愿书、入学保证书、入学报到程序以及一份新生入学须知。 “嘶。。。。。。呼。。。。。。” 徐谨言快速的呼吸了几下，稳住了心神。 将那几张纸，拿起来细细查看了一番。 徐谨言前世并不是没有考上过大学。 相反，还是一所985高校，渝城大学。 至于专业嘛。。。还是别提了，反正就是毕业就失业的那种。 当初也是受了大学扩招的福利，勉强跻身进去。 所以，对于这辈子能够拿到国内2的录取通知书。 虽然他心里隐隐有些把握。 但真的看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心里那份激荡，还是难以言语的。 “谁给你寄的信啊？” 刚喝完茶，又开始练习编花的吴爱华同志好奇的问了一句。 “呃，没什么，没什么。。。” 徐谨言赶紧把那几份通知书，收了起来。 别的人还好说，吴爱华同志，可是文化馆里出了名的小喇叭。 什么事儿，到她嘴里，不超过一个小时。 那绝对是人尽皆知。 徐谨言此时心里高兴归高兴，但还是觉得不要张扬的好。 “什么啊？让我瞅瞅，难道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啊？” 吴爱华同志就属于那种，你越不让她知道，她偏要想看的那种人。 那好奇心怎么说呢，比猫都多。 伸出手就摸到了那份新生入学须知。 “呀！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哪个学校的？” 吴爱华将入学须知拿到手里后，翻了一下面。 就看到了上面印着的那一排大字。 “嘘！嘘！ 别张扬吴姐。。。” 徐谨言吓了一跳，吴爱华那嗓门大的，玻璃都快被吓到了。 赶紧伸出一根手指头，竖在嘴边。 “害，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考上大学了，这不是好事儿嘛？！ 我还没见过这东西呢，让我瞅瞅。” 吴爱华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翻开了入学须知。 丝毫没看到徐谨言那一脸哀怨的表情。 得嘞，这个事儿，瞒不住了。。。 徐谨言干脆摆烂了。 拿起那份录取通知书，打算看看到底是哪个院系。 是的，这年头报考志愿，只是填了那个学校而已。 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具体到哪个院系。 只有等录取通知书到手了之后，才能知晓。 “哇！燕京大学！！！ 徐老师！！！是燕京大学！！！你快看啊！！！！！” 徐谨言还没来得及看院系的时候。 对面的吴爱华突然就蹦了起来。 像安装了一个大喇叭一样，扯着嗓门就喊了起来。 “什么燕京大学？怎么啦？” 刚回来准备给茶缸里倒水的老黄，刚走进门。 就听到了吴爱华那大嗓门了。 “徐老师考上燕京大学啦！ 黄老师，您快看！！！这是徐老师的录取通知书。” 吴爱华站了起来，手里挥着那份入学须知。 “燕京大学？ 小徐这么厉害的吗？” 老刘的声音也从门外响起。 低下头，眼睛从眼镜的上沿看着还坐在那里有些无奈的徐谨言。 “让我瞅瞅？” 老黄快走两步，拿起了徐谨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录取通知书。 “真的是燕京大学！” 老黄此时的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两个调。 “不愧是咱们馆里的大才子，连考大学都是最好的！” 老刘此时脸上都笑开了花，走到火炉子前，给自己的茶缸里，续上了水。 毕竟是年龄大的老同志，还是有几分定力的。 不像吴爱华一样。 此时，要是给吴爱华扯上两根皮筋儿，徐谨言都敢断定。 她一定跳的很欢。 “是哪个院系的啊？” 老刘倒满水后，吹了吹热气，问了一句。 “我看看，是中文系。” 老黄嘴里此时已经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中文系？那可了不得啊！ 这是燕大最顶级的院系了啊，立校开始，便是最厉害的了。 莫说是在燕大了，怕是在全国，这也是最顶级的了？！ 小徐是真争气啊！” 老刘此时也有些不淡定了，快走两步，到了老黄身边。 凑过去看了两眼那份录取通知书。 “那是，小徐啊，是有才气的。 咱们不也是一开始就发现了的吗？ 话说，这专业好啊，跟咱们文化馆、文化局，正好一脉相承。 等到毕业回来，怎么不也得给个区文化馆的副馆长干干？” 老黄点点头，将录取通知书放到了徐谨言面前的桌子上。 扭过头，跟老刘聊了起来。 “十几年前，大学毕业生，是什么待遇来着？ 老黄你记得不？” 老刘感叹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以前。 “跟现在差不多，算到行政级别的话，虽说是4级办事员。 但升副科，那不是快的很？ 我记得咱们局的郭局长，当年就是大学毕业生？ 这有20年？不就是局长了嘛，妥妥的正厅级啊！” 老黄感慨的同时，看向徐谨言的眼里，满是羡慕。 倒是此时的徐谨言，只剩下了无奈。 本想着低调一点来着。 这下好了，估计明天全世界就都知道了。 叹了口气，才将东西一一收好。 “小徐啊，明天就是燕京文学发刊的时间了。 到时候，就能看到你的那篇文章咯。” 老黄摸出烟，刚点上抽了一口，突然想起了燕京文学。 顺口就说了一句。 第72章 王老爷子来电 “咱们馆里定的有燕京文学，明天可是要好好看看咯。” 老刘也点了一支烟，端着茶缸，出门的时候，丢下一句。 “黄老师，我写的那个。。。能不能不要。。。嘿嘿。” 徐谨言一听，这老黄不会跟着吴爱华一样，到处宣传。 赶紧出言，希望能低调一点。 “哦？哈哈哈哈，这是好事儿啊，怎么，害怕丢人？ 人家燕京文学都能给你登上，说明你写的好啊。 你想多了！准备好请大家吃饭！ 哈哈哈哈。。。” 老黄是个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徐谨言的意思。 不过依旧是误解了，还以为徐谨言有些腼腆不太好意思。 但总归也没差太多，伸出夹着烟的手，对徐谨言点了点。 笑着提醒他，该请客吃饭后，便跟着老刘出了办公室。 很明显，他俩又继续楚河汉界去了。 没办法，这都一月中旬了，天气那是格外的冷。 半个月前下的雪，虽然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但京城的冬天，懂的都懂。 “你写的文章叫什么来着？明天我也看看呗。” 吴爱华此时也坐回了位置，又继续操起了老本行。 织着毛衣的时候，那耳朵也支楞着呢。 看老黄和老刘走了，办公室里又剩下了他俩。 这不，顺口就又问了一句。 “害，就随便写写。” 徐谨言此时还打算瞒着来着，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 那吴爱华看徐谨言不乐意说，也没多问。 低下头开始跟手里的毛线继续较劲了。 倒是徐谨言，收好了录取通知书，又陷入了沉思。 没记错的话，他当时考试的卷子，是理科卷？ 为什么录取的，是文科呢？ 琢磨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这年头录取的条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摇摇头，也不再多想，继续低头写他的潜伏去了。 “徐老师，您电话，快来接一下！” 不过，徐谨言还没写多少，就被外联办的王姐，喊了出来。 “谢了您王姐。这次是男的还是女的？” 往外联办走的时候，徐谨言还问了一嘴。 “是一老先生。” 王姐一句话，让徐谨言加快了脚步。 难道是支书？也不对啊，那边应该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啊。 还是父亲打来的？前阵子不是刚寄过信么。 “喂，我是徐谨言，您那位？” 不过猜了也白搭，还不如问问呢，徐谨言拿起了听筒。 “好小子！说好的来找我钓鱼呢！ 这都过了多久了？你小子是不是把老爷子我给忘啦？！” 此时，一道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差点聒的徐谨言耳朵疼，赶紧把听筒拿开一点。 “害！是王老爷子啊。 您也知道，万事开头难，我这不是刚在单位稳定下来嘛。 话说，这天儿得多冷啊，您怎么还念叨着钓鱼呢？” 徐谨言咧开嘴就笑了，那位王老爷子，难道最近一直打空军了？ “别跟我扯那没用的，后天就是周末了，过来陪我钓钓鱼。 早点来啊，记得穿厚点，还是老地方。 就这样了。” 随着一道忙音传来，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这王老爷子，居然如此霸道，丝毫不给徐谨言找借口的机会。 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想想也是，来文化馆报到都快一个月了。 也没给人家老爷子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什么的。 自己这事儿办的确实有些不太地道。 反正这个周末也没什么事儿。 就当给自己放放假，换换心情。 不过既然去了，那肯定就不能空着手？ 人家王老爷子上次帮自己那么大一忙。 自己不能不懂事儿啊。 不过去的话，拿什么东西呢？ 徐谨言有些发愁。 如今自己口袋里也没什么钱，票也没几张。 都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时的徐谨言也没差多少。 说起那王老爷子，抽的都是带过滤嘴的中华。 那基本上，差不多已经是最顶级的烟了。 就算他有烟票，想去买，先不说一包7毛2他能不能接受。 单一条就得7块多的价格，他能不能买得到，还都是一个大问题呢。 烟不行，那酒呢？ 说起酒，如今的茅台7块1，五粮液5块1。 汾酒倒是便宜，卖3块3。 可也拿不出手啊？ 而且，送酒肯定不能一瓶？至少也得两瓶。 那要是买两瓶五粮液？ 好，半个月工资基本上就干进去了。 这么看的话，只能买茶叶了。 说起茶叶，这年头的京城，都喝的是茉莉花茶。 原因也简单，京城的水太硬。一股子锈味和土味。 只有花茶，能压住这个味道。 徐谨言倒是也想买来着，之前是没票，只能硬着头皮喝白开水。 不过好在前几天发工资的时候，给了几张茶票。 干脆，给王老爷子买茶叶的时候，也给自己买点。 “吴姐，咱京城人送礼的话，买什么茶叶好啊？” 回到了办公桌前，徐谨言看到刚开始入门织毛衣的吴爱华。 问了起来。 “那肯定买花茶啊！北有吴裕泰，南有张一元。瞅着这两家买，准儿没错。” 挽了个针花朵吴爱华，头都没抬。 “怎么，要给谁送礼啊？” 徐谨言还没来得及问地址的时候，吴爱华又问了一句。 “哦，给一老先生，人家之前帮过我的忙来着。 这不刚打电话，喊我周末去陪人家钓鱼去。 我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去。” 徐谨言解释了一句。 “那你去大栅栏张一元。老京城的人啊，都认他家的茶。 咱们一般都是买点高碎喝就行了。太好的，也没必要。” 吴爱华眼睛扫了一下，发现徐谨言桌子上，确实没放茶叶。 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好嘞，谢谢吴姐了。” 徐谨言点点头，记下了这个地址后，继续埋头码字。 很快，时间就到了第二天。 正常来说，燕京文学都是每个月发两刊。月中一刊，月底一刊。 因为15号是周末，所以干脆提前了一天。 徐谨言今天，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说起来那篇当幸福来敲门，是他抄的。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署了他的名啊。嗯，即便是个笔名。 所以，码字的时候，多少也有点不太专心。 “这一期的燕京文学到了。” 不知道时间走到几点的时候，老黄拿着一本文刊，进了办公室。 “我先翻翻，等我看完了，再给你。” 路过徐谨言的时候，老黄挥了挥手里的文刊。 对徐谨言眨了眨眼睛，就进了套间。 虽然没有第一时间拿到手，不过刚才一直吊着的心。 这会儿，却放到了肚子里。 “不知道，有没有登上这一期，如果登了的话，反响会如何？” 徐谨言握着那杆英雄329，半天也没码出一个字来。 脑子早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嘿！我怎么说来着！头版！哈哈哈哈哈。” 老黄刚进去没两分钟，套间里就传来了一道欣喜的声音。 第73章 燕京文学发刊了 “头版？头版什么？” 坐在对面织毛衣的吴爱华同志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 “黄老师发了个头版吗？那这次是不是又要请客吃涮羊肉啦？” 吴爱华做别的事情，可能不太擅长，但说到吃。 怕是整个文化馆，都没有她专业。 徐谨言听到吴爱华那略带一丝开心的声音，赶紧低下头，继续码字。 当幸福来敲门，也就2万字多一点，按照5块钱的稿费算。 也就100块多点，说起来，请大家去吃一顿东来顺，也是没问题的。 可如今家里，说是家徒四壁，肯定是夸张的。 但家具没几件，空荡荡的，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徐谨言还指望着拿着这些稿费，再去信托商店淘出点什么宝来。 可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又觉得自己这么小气干嘛。 当初第一天来上班，就蹭了人家老黄一顿火锅。 如今，他回请过去，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连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分享。 算了，左右不过十几块钱。 就当少买个桌子。 徐谨言摇摇头，感觉自己穿越到这年代后，思想不自觉的就跟着大环境变了。 干什么都要精打细算一番，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又不是葛朗台。 “今天新刊的燕京文学，你们看了吗？ 头版的当幸福来敲门，写的可太好了。” 就在办公室刚刚安静下来没一会，老王突然大踏步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手里拿着的，正是最新一刊的燕京文学。 “头版？当幸福来敲门？” 吴爱华同志愣了一下，然后马上转头看向徐谨言。 这本小说是徐谨言写的，吴爱华同志是知道的。 毕竟徐谨言就坐在她对面，但老王不晓得啊。 刚才老黄在套间里说了头版，现在老王也说了头版。 难道，就是徐谨言？ 吴爱华的眼神里马上充斥着怀疑、羡慕、嫉妒，然后又慢慢转化为开心。 “徐老师，头版哦～什么时候请客吃火锅啊？！” 果不其然，吴爱华同志马上从小喇叭，摇身一变，成了小吃货。 “咳咳咳。。。嘘。。。等发了稿费再说哈。。。” 徐谨言知道躲不过，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马上对着吴爱华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要乱说。 “嗯嗯嗯，我晓得，不要跟外面人说。 不然，他们肯定也要来蹭火锅吃了。 本来涮羊肉就不够吃，要是他们也过来，咱们就更不够吃了！” 吴爱华同志马上乖巧的点点了头，表示收到了暗号。 小声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好，吴爱华眼里，除了吃，就是吃，还真的容纳不下其他什么事儿了。 “老黄，燕京文学今年开年第一刊的头版，你看了吗？ 瞧瞧人家的文章写的！那叫一个有灵气啊！ 朝气蓬勃！积极向上！” 老王此时已经走进了老黄的套间，开始分享他的快乐了。 “咳咳，正在看，正在看。。。” 老黄的声音里，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看看人家写的，再看看你，哎，这就是差距啊！” 老王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而是言语里充满了挑衅。 “他俩总这样，你以后就习惯了。” 吴爱华听到后，瘪瘪嘴，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瞄向了套间的位置。 虽然是在跟徐谨言解释，但吃瓜的心态，却表露无遗。 “那是。。。后生可畏啊，不得不说，人家这文章，写的确实好！ 那老王你，要不也写一篇开年的头版出来，让我也学习学习啊？” 套间里，老黄的声音不紧不慢的传来。 吴爱华转过头，对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好像再说，看！我没说错！好戏开场了！ 徐谨言顿时有些忍俊不禁，不过马上绷住了。 没看出来，老黄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跟个小孩一样。 明明知道是徐谨言写的，但就是不跟老王说。 还跟他打着配合，一唱一和的跟演戏一样。 “行了行了，老黄你啊，就别瞒着人家老王了。” 不过很快，同在办公室里等着看期刊的老刘，再次站了出来，打了圆场。 “瞒着我？瞒着我什么了？” 老王的声音顿时高了一个度。 “这头版，就是咱们文化馆的人写的啊？！” 老黄依旧是那不紧不慢的，虽然被老刘揭穿了，可话，也是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你写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就不是你的文风，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 老王明显有些着急了，怎么听这意思，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我又没说是我写的。” 随着嚓的一声，老黄点了一支烟。 “老刘，你知道？谁写的？” 老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也不跟老黄夹枪带棒了，直接问上了老刘。 “还能有谁，不就在外面坐着呢嘛！” 老刘虽然也没看过这篇小说，但人家毕竟就在老黄对面坐着。 平时还老凑一起下棋。 所以，对于徐谨言写了小说，投到了燕京文学这件事，还是很清楚的。 “吴。。。吴。。。不是，是小徐啊？” 老王马上反应了过来。 老张和老李，就跟他一个办公室，见天儿的窝在一起。 要是他俩写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排除掉老张和老李，可不就剩下吴爱华和徐谨言了嘛？ 吴爱华同志的斤两，所有人都清楚，没这个天分啊。 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昨天拿到了燕大录取通知书的徐谨言了。 是的，徐谨言昨天拿到燕大录取通知书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文化馆了。 老王也是知道的。 既然徐谨言都能拿到燕大录取通知书了，那写一本上了头版的小说。 也说的过去啊！ “这篇当幸福来敲门，是小徐。。。徐老师你写的？” 老王从套间出来后，拿着燕京文学走到了徐谨言旁边。 脸上呈现出红白青蓝黑几种颜色，看向了徐谨言。 “嗯，是我写的。” 反正也瞒不住了，徐谨言点了点头。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老王看向徐谨言的眼神里，也颇为复杂。 “徐老师您这篇文章写的可真好，看来，咱们文化馆，真的出了一员大将。 以后，说出去，咱也有面子了，哈哈哈哈。” 不过好在，老王的心态，转变的很快。 称呼从小徐，到徐老师，从你，到您。 流畅的很。 老王心里很清楚，这徐谨言不但是关系户，还是大学生，而且，还有一手的好文采。 与人家交恶得不到半点便宜，既然如此，还不如拉拉关系。 没多久，徐谨言写的文章上了燕京文学头版的消息。 跟昨天收到燕大录取通知书一样，像一阵狂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文化馆。 引来不少同事们刻意路过，来跟徐老师打个招呼，混个脸熟，凑个热闹什么的。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这阵风，并不止席卷了西城区文化馆。 还席卷到了燕京文学所覆盖的整个北方。 第74章 陪老爷子钓鱼 就在燕京文学携当幸福来敲门席卷整个北方文坛时。 时间已经走到了周末。 徐谨言拎上昨天提前买好的茉莉花茶，坐上了前往玉渊潭公园的公交车。 当走进公园大门的时候，已经看到那熟悉的背影，坐在那个位置上。 王老爷子此时又打起了瞌睡，连那开始晃动的鱼漂，也没看到。 “老爷子，上钩啦！提杆啊！” 徐谨言顿时就乐了，赶紧晃了晃王老爷子的胳膊。 “哦哦哦！你什么时候来的？” 王老爷子一惊，下意识的提起了鱼竿，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就挂在鱼钩上。 嘴角马上就弯起了愉悦的角度。 拉杆的时候，看了一眼徐谨言，打了个招呼。 “这不刚到嘛，就看到您这好运气来了。” 徐谨言摸出提前买好的中华烟，撕开纸封，递了过去。 待王老爷子接过烟后，主动的把鱼从鱼钩上摘了下来，投入到鱼桶中。 顺便看了一眼，嗯，第一条。 “嘿嘿，我可给你说啊，最近老头子我啊，水平变厉害了！ 每天都能钓上来两条鱼，一条比一条大。 你是不知道，如今我啊，都是出了名的高手了！” 王老爷子美滋滋的抽着烟，吹牛的时候，还故意用手画了个大圆圈。 “是吗！老爷子您这么厉害啊！ 那您孙子岂不是天天都能喝到鱼汤啦？” 徐谨言憋住笑，装作一副惊讶的表情，配合的天衣无缝。 “那可不是，也不瞧瞧老头子我是谁！ 钓的太多了，也有烦恼，要是鱼小那么一点啊。 我都不稀的要，只要大的！” 王老爷子似乎吹上瘾了，草稿都不打，张口就来。 不过眨眼之间，蚯蚓就挂上了钩，甩了出去。 “还得是老爷子您！ 要是别人，那鱼怕不是都懒的看他们的饵。” 徐谨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拎着的那牛皮纸包着的茶叶，也放在了鱼桶旁边。 “那可不是，那些人啊，见天儿的馋我的鱼。 还说要花钱跟我买呢！” 老爷子吐了个烟圈，指了指旁边那一排坐在小马扎上钓鱼的人。 “那您卖了没啊？” 徐谨言偷着笑，接着王老爷子的话茬往下聊。 “切！美的他们，我会卖？ 老头子我也知足，每天就两条鱼，钓完就走！” 王老爷子竖起两根手指头，在徐谨言眼前晃了晃。 “知足常乐，还是您老看的明白！” 徐谨言撇了一眼，其他钓鱼佬也瞅到了王老爷子刚才钓到了鱼，也在指指点点。 “对咯，人呐，就得有自知之明，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竭泽而渔的故事，我还是清楚的。 有的人啊，就不行，钓不到鱼就硬坐，一坐坐一天。 到最后，还不是气呼呼的空手而归。 还有的人，就不知足，钓了一条、两条，还以为自己有本事，结果呢，哼哼。” 王老爷子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到脚底下，用脚尖碾灭。 “又来了！老爷子抬杆！” 徐谨言耳朵听着老爷子唠叨，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鱼漂。 眼瞅着又开始晃了，赶紧提醒了一句。 “来咯！” 王老爷子那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手上吃力，一条鱼甩着尾巴就掉在了枯黄的草坪上。 “最近在文化馆里，待的怎么样啊？舒心不？” 这次，王老爷子拒绝了徐谨言帮他摘鱼。 而是自己上手，不紧不慢的把鱼从鱼钩上取了下来。 在手上掂了掂，似乎对鱼的重量非常满意。 丢进鱼桶后，看了一眼徐谨言。 “非常好，同事们挺热情的，对我也很关心。 这不，上周末，才分了一套房子给我。” 徐谨言蹲在地上，看着王老爷子收拾着鱼竿和鱼。 “哟，都分房子了？！ 这可是好事儿啊！如今各家单位，都缺房子呢。 你小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王老爷子诧异的看了徐谨言一眼，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一拍。 “那是，我这运气还不是从遇着您开始的嘛！ 您还说我是您福星呢，可我怎么觉得，您老是我的福星啊？” 徐谨言此时的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 “哈哈哈哈，就你小子会说话！ 走！今儿就到这了，跟我回家吃饭去。” 王老爷子顿时笑的开心极了，提起小板凳就走。 “得嘞，那今天就跟着您老混饭吃啦！” 徐谨言也不意外，弯腰提起那鱼桶，和买的茶叶，跟了上去。 “我就喜欢你这小子那不见外的劲儿。 不像别的小子，唯唯诺诺的，跟个你娘们一样，磨磨叽叽，不像回事。” 王老爷子把鱼竿搭在背上，提着小板凳，在前面晃晃悠悠地走着。 “对了，你说你分了房子，是在哪啊？离这儿远不？” 说了两句，王老爷子突然问起了房子。 “在动物园隔壁呢，离这儿远得很呐。” 徐谨言哪里不清楚王老爷子的意思，这是打着还想让他周末过来的主意呗。 “那可不近呢，你小子买自行车了吗？” 王老爷子摸出一支烟，点燃后，转头看了他一眼。 “没呢，我现在比较紧张，家里家具什么的，都没添几件呢。 哪儿还有余钱买自行车啊。” 徐谨言也是实话实说。 “嗯，也不错了，别的人，刚进单位，怎么也要待上好几年。 才有分房子的资格，就这，还得排队。 等住上房子，都不知道过去几年了。 你那文化馆说起来，是个小单位，怎么福利还挺到位的？” 王老爷子似乎对体制内的情况，挺熟悉的。 对于徐谨言能这么快就分到房子，多少有些惊讶。 “前阵子不是有个元旦文艺汇演嘛，我写了两篇短剧。 局里的领导看了，非常满意，就给我特批了一套。” 徐谨言也没瞒着，这老爷子跟他还是挺投缘的。 自然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了。 “哦？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有这天分啊？！” 王老爷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 都快把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害，这不也是凑巧了嘛。 我也是瞎写，没想到大家还觉得不错。”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谦虚了一句。 “不用谦虚，既然有这个本事，那就好好靠这个本事吃饭。 看来，你去文化馆这单位，还真的是去对了啊。” 王老爷子笑眯眯的调侃了一句。 “到了，进家里坐。” 很快，俩人就进了一个有人看守的大院。 跟门口的保卫处值守的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几步路，就走到了一栋小别墅门前。 从进了院子，徐谨言就偷偷的四处打量。 这院子，跟李家住的那个大院，几乎是一模一样。 连这个二层的小别墅，也没有任何的差别。 可刚进了门，徐谨言的下巴，就差点惊到了地上。 “是你？” 第75章 王洛溪？相亲？ “是你？” 刚进了王家的大门，徐谨言就看到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人。 “是你？” 王洛溪此时也张大了嘴巴，像看到了鬼一样，看着徐谨言。 “你们认识？” 王老爷子刚放下鱼竿，就看到了徐谨言和王洛溪那两张表情同步的脸。 “认识，我们以前在一个大队下乡来着。” 徐谨言解释了一句，将鱼桶放在了鱼竿旁边，又将茶叶递给了王洛溪。 “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待王洛溪满脸不乐意地从徐谨言手里接过茶叶时，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高考成绩下来之后，我就回来了。” 王洛溪眨巴着那大眼睛，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徐谨言后，便走回到沙发那里。 将茶叶丢在桌子上后，就把自己重重地扔在了真皮沙发上。 “哟，这么巧，我还想说介绍你俩认识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还真是有缘分啊。” 王老爷子换好了拖鞋，拉着徐谨言也坐在了沙发上。 “你说说你小子，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刚坐在沙发上，王老爷子就看到了那包茶叶，埋怨了一句。 “既然你俩认识，那接着聊啊？ 我去杀鱼。” 刚埋怨完，王老爷子又站起身，笑眯眯地看着俩人，留下一句话，就又提着鱼桶，走进了厨房。 只留下徐谨言和王洛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你是不是跟李婉瑜领了结婚证了？” 俩人沉默了半天，王洛溪瘪瘪嘴，找了个话题。 当初，因为李婉瑜挨打这个事儿，整个大队闹的是沸沸扬扬。 若不是后来宣布高考，怕不是会要传出各种谣言。 高考过后没两天，李婉瑜和徐谨言一起消失在大队后。 关于他俩结婚的谣言，便不胫而走。 王洛溪自然也是知道的。 “是这样的。。。” 徐谨言点点头，将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那你俩？” 王洛溪两只手支着下巴，眨巴着大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徐谨言。 被这个精彩的故事所吸引到了。 “后来就没再见过了，等到我户口迁到大学里，就准备离婚了。” 徐谨言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你考上大学了？” 听到徐谨言说迁户口到大学里，王洛溪的眼睛更亮了。 “嗯，拿到通知书了。 你呢？你不是也参加高考了吗？成绩怎么样啊？” 徐谨言这才有时间观察了一下房间。 看起来，屋子的面积，跟李家差不多大。 不过屋子里的摆设，却要精致许多。 客厅有一套漂亮的木质真皮沙发不说，正对面，还有一台电视机。 虽然小了些，上面用一层白纱一样整块纱布，盖着。 另外一边的角落里，摆着一台白色电器，看模样，跟后世的洗衣机很像。 只是，现在才刚78年，就有洗衣机了吗？ 再看看另一边，墙上有一台空调，镶在墙上，隐约还能看到光线，从外面照射进来。 是个窗式空调。 好家伙，这王老爷子，是什么级别的家庭啊？ 再看看楼下，有两间房，是关着门的。 中间，是个转弯的楼梯，楼梯的另一边，是厨房和卫生间。 看起来，二楼也是有几间房的，不过看不到二楼的格局。 “对啊，我考上了京城医学院，所以就提前回家了。” 王洛溪伸手从茶几上拿了一个橘子，自顾自的剥开。 “这是你家啊？” 徐谨言看着王洛溪那白的有些不像样的小手，马上就想起了她那豆芽菜一般的身材。 还有挖水渠那天的那个梦。 “是我爷爷家。今天喊我过来吃鱼的。” 王洛溪说着话的时候，将一瓣瓣剥开的橘子，塞进了嘴里。 不过看眼神，似乎很不开心。 “有鱼吃，不是挺好的嘛？！” 王洛溪那眼神太过明显，徐谨言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谁稀罕吃鱼啊。。。 不是，我是说，吃鱼就算了，哪想到会是跟你相亲。。。” 王洛溪刚说出口的话，马上收了回去。 俩人同时想起十月捉鱼时的那股子馋劲。 不过随后，这句相亲的话，让徐谨言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怪不得呢。。。电话里王老爷子那一点都不容辩解的意思。 原来是想给自己孙女相亲啊。 “哟，你就是小徐？来啦？” 就在王洛溪嫌弃徐谨言的时候，门口处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奶奶。。。” 王洛溪马上丢下还没吃完的橘子，一路小跑过去，接过了王奶奶手里的菜篮子。 “王奶奶好。。。” 徐谨言也赶紧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着这位满头银发的奶奶。 王奶奶看着个头也不低，有将近1米68的个头。 看起来年龄不小了，却跟王老爷子一样，精神的很。 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看向徐谨言的眼神里，也透露着满意。 “坐，坐，你就在我家老头子老挂念着的小徐？ 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这日子里，那老头子天天去钓鱼。 却一天都没钓上来一条。 回来就跟我唠叨，说什么小徐不在，那鱼也不来找他了。 小徐在的时候，那鱼就跟疯了一样，一会一条，一会一条。 还说什么你就是他的福星。 都快把老婆子我的耳朵啊，都磨出茧子来啦。” 王老奶奶一脸慈祥地拉着徐谨言的手，坐在了沙发上。 嘴上嘚嘚不停事儿的说着。 “瞧奶奶您说的，刚才在路上，我还跟王老爷子说，他老人家还是我的福星呢！” 徐谨言的手，被王奶奶捉住后，脸上就有些尴尬。 前世，他都已经活了三十多年了。 可如今，王老奶奶这副模样，却让他有种，自己还是个孩子的错觉。 “你小子，嘴真甜，怪不得老王总念叨着你呢。 你啊，要是有空，就多往家里来坐坐。 陪老王钓钓鱼，聊聊天。 他啊，年龄大了，总想有几个朋友陪着。” 王老奶奶说完，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苹果和橘子，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瞧您说的，这不是还有王洛溪嘛。” 徐谨言赶紧接过水果，可总觉得有些奇怪。 王老爷子说他有孙子来着。 而且，今天还见到了王洛溪，也是人家的孙女。 怎么还会缺人陪呢？ “她啊，要是能指望上她，我跟他爸，那不知道得多高兴呐！” 王老奶奶撇了一眼王洛溪，眼睛里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奶奶～！” 王洛溪一看，战火有引到自己身上的趋向，马上不依了。 拉着王老奶奶的手，开始撒起了娇。 “老婆子回来了？菜呢，赶紧把菜拿进来啊，洗洗就下锅了！” 就在王洛溪撒娇的时候，王老爷子的脑袋，从厨房里冒了出来。 第76章 尴尬的一顿饭 “对了，刚才看你俩的样子，是以前认识？” 王老奶奶多精明一人啊，把菜送到厨房回来后。 看着王洛溪和徐谨言，便问了一句。 “以前在一个大队下乡来着。” 看王洛溪没有开口的意思，徐谨言又解释了一次。 “哟！那感情儿好，既然认识，那肯定有话要说。 你俩聊着，我去，去帮老头子做菜去。” 王老奶奶一听，脸上的褶子就皱起来了。 笑容更加灿烂了。 “好什么啊？他就是一个混蛋。。。” 王洛溪马上翻起了白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不过好在王老奶奶已经进了厨房，没有听到。 得，不用说，王洛溪肯定想起修水渠那天，徐谨言没帮她的那茬了。 徐谨言多少也有些坐卧不宁了。 当初没跟王老爷子说自己已经结婚了，导致人家还以为自己单身。 如今可好，虽然是见到了老熟人。 可这老熟人，其实他也不熟啊。 “我去厨房帮忙，打个下手” 俩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直到徐谨言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个借口。 虽然他现在很想离开王家，但他也清楚，这时候要是走了。 王老爷子怕不是要记恨上他。 怎么着，也得把饭吃完，不然，就太失礼了。 虽然他跟王洛溪没什么交情，但王老爷子的情谊，徐谨言还是得认。 王洛溪听了也跟没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剥着橘子吃。 好像跟橘子有仇一样，原本那樱桃小嘴，此时也变成了血盆大口，恨不得吃的是徐谨言。 没多大功夫，垃圾桶里全都是她扔的橘子皮了。 “走走走走，你来添什么乱啊！去去去，别在这捣乱。” 果不其然，徐谨言刚走进厨房，就被王老爷子赶了出来。 无奈的徐谨言，只好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不过好在，尴尬并没有持续很久，王老爷子和王奶奶就端着几盘菜出来了。 一盆白花花的鱼汤、几盘炒菜，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白米饭。 “来来来，吃饭！ 小徐第一次来家里，多吃点肉。” 王老奶奶好像对徐谨言的印象非常好，一直不停得给徐谨言夹菜。 “够了够了奶奶，我吃不了那么多。” 徐谨言看着都冒尖的碗，有些哭笑不得。 这架势，难不成真拉自己来相亲了啊？ 而且，看起来还对自己挺满意的？ 可是，自己跟王洛溪，不来电啊！ 说起来，王洛溪估计跟自己一样，对对方有偏见来着。 可此时徐谨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样子，这误会算是结下了。 瞄了一眼王洛溪，果然，那白嫩的小脸上，腮帮子鼓得已经跟小松鼠一样了。 那两只大眼睛，也恶狠狠的看着自己。 感觉就好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宠爱，被别人夺走了的模样，可爱极了。 “多吃点，大小伙子，正长身体呢。 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三碗饭都吃不饱呢！” 王老爷子也是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生怕他吃不饱一样。 却忘了，他那个年代，吃的饭都没有油水，全靠碳水顶着呢。 “我自己来，自己来，您二老也别光看我啊，吃饭，吃饭。” 徐谨言抱着碗，不停的往后缩，生怕王老奶奶再给自己夹菜。 都说食不言，寝不语。 王老爷子家的家教还是很到位的。 马上几人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饭。 原本以为还会尬着陪聊的情况，也没出现。 不过就在徐谨言吃饱了饭，放下碗筷的时候。 “吃饱了？那你带我孙女出去转转。 她啊，从下乡回来以后，见天儿的就窝在家里。 我都怕她窝出病来了。 正好你来了，替我管教管教她。” 王老爷子也吃完了饭，说了一句。 徐谨言都多大人了，哪里听不出，这还真是相亲啊，都在给他俩创造机会了。 可正当他想解释一句，自己已经结婚了的时候。 “就是，听说下午电影院有部新上映的电影呢。” 王老奶奶也插了一句嘴，好像生怕事儿不够大。 “对对对，叫什么瓦尔特保卫什么萨拉热窝？ 是这个名字不？是进口片，彩色的呢！ 正好，昨天我路过，特意买了两张电影票。 本想今天去看的，不过昨晚上没睡好。 一会吃完饭，我得去睡个午觉补补。 这票啊，也别浪费了，你俩去，正好！” 王老爷子从兜里摸出两张一寸见方的电影票，推到了徐谨言面前。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想去！” 就在徐谨言正头大要找机会说明的时候。 刚才一直被忽视的王洛溪不愿意了，把碗放在了餐桌上，气哼哼的说了一句。 嘴巴撅的老高，眼睛也快瞪到了天上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不高兴了一样。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你爷爷也是对你好，老在家里窝着，也不是个事儿。 今天难得的大晴天，太阳也晒着暖和着呢，出去转转。 啊！听话～” 王老奶奶也顿时把碗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砰的声音。 嘴里说的话，听着是挺温柔的。 但眼神里的杀气，已经隐瞒不住了。 只是那略带一点点的口音，马上让徐谨言联系到了劳资蜀道山。 顿时脑袋也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 这丫头也是笨，先答应了再说呗。 等出了门，去哪里，还不是他俩人说了算？ “好了好了，我昨晚上没睡好，得去睡个午觉。 你们出去，别耽误我睡觉了。” 王老爷子站了起来，给徐谨言递了个眼神，说话的时候，还用胳膊肘悄悄碰了一下王洛溪。 “去，去。 我们老两口啊，年龄大了，吃完饭就瞌睡。得睡个午觉才行。 你们俩小年轻也别在屋子里待了，出去转转。” 王老奶奶看徐谨言那吃的干干净净的碗，笑容又浮现在了脸上。 伸手拿过徐谨言放在面前的碗筷，就着急把他俩赶出去了。 “嗯，记得拿好票。 下周末，小徐你可别忘了，再过来陪老头子我钓鱼啊。” 王老爷子笑眯眯的伸出手拉起了还愣坐在椅子上的王洛溪，把电影票塞进了她的口袋里，然后就推着她就往外走。 “成，那我就不打扰您二位休息了。回头等我有空了，再来叨扰。” 徐谨言跟王洛溪一样有些无奈，只是刚才没插上嘴解释，现在再说，似乎有些不及了。 干脆回头找个机会，单独解释。 “幺女儿乖一点哈。。。” 王老奶奶也将二人送到了门口，临关门时，还不忘眨巴眨巴眼睛，交代了一句。 “走，先出去再说。” 等到身后的房门被关上，徐谨言看了一眼满脸不情愿的王洛溪，低声招呼了一句。 此时王洛溪低着头，两只手搅着衣角，跟了上来。 “出了院门，我就走了，你呢，也回家好了。 下次老爷子、老奶奶问起来了。 你直接说我结过婚了，剩下的，交给我来解释。 你看如何？” 徐谨言领先半步，主动开口，打算化解一下尴尬。 “哦。。。” 有些意外，王洛溪居然低声应了一句。 “我去那边坐公交车，你呢？就不用我送你回家了？” 出了大院的门，站在大路旁，徐谨言指了指北边。 “为什么不送？” 王洛溪这才抬起头，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第77章 燕京文学第二刊 “为什么不送？” 王洛溪的眼神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我都结婚了啊，你让我送你回家，这不合适？” 徐谨言有些不理解，这丫头脑回路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就是因为你结婚了，送我才合适。 你要是没结婚，我还不让你送呢。” 王洛溪很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你这。。。行。” 徐谨言摸了摸鼻子，觉得王洛溪的想法，确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今天周末，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送送就送送。 就当还人家王老爷子人情的利息了。 “你家在哪？” 徐谨言刚转过身，准备带路，突然想起还不知道王洛溪住在哪里。 “在那边。” 王洛溪努努嘴，不远处就有一个大院。 “这么近还用送。。。” 徐谨言嘟囔了一句，便迈开了大长腿。 “你说你考上大学了，是那个大学啊？” 王洛溪跟上徐谨言的脚步，微微低着头，两只手握在一起，搭在小腹前。 未过肩的短发随着步伐的摆动，在耳边微微扫过。 “就在京城，应该离你学校不远。” 徐谨言并不太想说，模糊的回了一句。 “是什么专业的啊？” 王洛溪微不可察的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又问了一句。 “中文系的。” 徐谨言这才明白，王洛溪让他送，是想打探消息啊。 “其实我也很想读中文系，从小，我就喜欢看课外书，各种名着。 但很可惜，分数不够。。。 对了，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 王洛溪微微惊讶了一下，不过她落后了半个身位，徐谨言看不到她的表情。 “不知道啊，分数都是保密的，难道你知道你的分数啊？” 徐谨言两只手插在兜里，不得不说，今天的阳光确实很好。 再加上只有很轻微的风，拂过脸庞时，带来的那丝温暖，异常地惬意。 “知道，刚好够医学院的分数线。 想想以后就要去面对那些病人，还有血肉模糊的器官，就有些害怕。。。” 王洛溪微微抬起头，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 想起自己未来的职业，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做医生多好啊，救死扶伤，普通又特殊，平凡却伟大。” 想起后世，医生这份崇高而又受人尊敬的职业，徐谨言觉得这份职业，并不差。 只是可能，在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么吃香罢了。 “那我跟你换，你换吗？” 伴随着鼻腔里一道清晰可闻的呼气声，很明显，王洛溪并不太满意。 “我倒是没意见，但咱俩说了算吗？” 微微眯起双眼，享受着阳光洒在脸上的暖意。 对于王洛溪这番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徐谨言觉得，还不如回家晒太阳。 “我到家了。 下次，记得要提前跟别人说，你结过婚了。” 走到大院门口，王洛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走了进去。 “你当我乐意啊。。。。。。” 看着那穿着棉袄，还跟豆芽菜一样的瘦弱身板，徐谨言轻轻吐槽了一句。 后悔跟李婉瑜领结婚证吗？ 徐谨言摇摇头，突然想起这个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哎。。。” 问了一下内心，徐谨言觉得，自己还是会出手帮助她的。 毕竟，李婉瑜也只是个可怜的姑娘，只不过命运多舛，时运不济罢了。 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又有多少人可以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呢？ 即便是50年后，也不见得有多少？！ 徐谨言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走向了公交车站。 乏味的时间，有时候过的很快，有时候呢，过的很慢。 不过最近的徐谨言，倒是没有察觉到时间过的飞快。 每天雷打不动的几千字《潜伏》，就足够他的时间，消磨的比别人快了。 转眼间，就到了月底，十万余字的《潜伏》，也终于写完了结尾。 “徐老师，现在外面还有很多人在讨论您的当幸福来敲门。 不打算再写一篇吗？” 经过了大半个月的努力，吴爱华同志织毛衣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了。 白如葱的手指，上下翻飞着，带着针和线，编织出一朵朵美丽的图案。 “写一篇就挺好了，写多了，就审美疲劳了。” 徐谨言正在审稿，对于吴爱华的问题，下意识就回了一句。 “什么叫做审美疲劳啊？” 吴爱华也是个好奇宝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赶紧追问了起来。 “就是。。。当您见到一个没见过的东西时。 第一次，您会觉得很新鲜。可天天见，您就觉得没意思了。 就像。。。地铁，十年前开通的时候，您肯定觉得很稀奇。 可现在呢？是不是觉得，就那个样子了？” 徐谨言抬起头，解释了一句。 “徐老师您说的挺有道理的，不愧是大学生。 嗯。。。那稿费，什么时候发啊？” 吴爱华同志表示，徐老师解释的非常到位。 但我还是更关注你什么时候请客吃火锅。 “稿费？好像一般都是次月发放的？ 我记得上次黄老师提过来着。” 徐谨言用笔杆子挠了挠头皮。 黄老师不就是十一月份发表了文章，然后十二月请客的嘛。 “今天就是燕京文学一月份的第二刊了。 您另一篇小说，是不是就在这期上面啊？” 吴爱华瘪了瘪嘴，对于下个月才能吃到火锅，表示了些许的怨念。 不过想到徐谨言马上又有第二篇文章见刊。 那是不是意味着，下个月可以吃两次了？ “应该是？我也不清楚，是今天吗？” 徐谨言再次抬起了头，时间过的这么快的吗？ 半个月时间，就这么一眨眼就过去了？ 看了一眼挂在办公室门口的挂历，今天可不就是30号了嘛？！ “对啊，今天三十号了呢，明天可就是小年啦。 要开始祭灶神、大扫尘、包饺子、吃灶糖、剪窗花，还得洗澡剪头了。” 一说起要过年了，吴爱华突然来了兴致，放下手里的毛衣。 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算了起来。 “而且，因为春节就是7号，所以咱们的工资，也会提前几天发呢。” 数完了过年要做的事情后，吴爱华又提起了发工资的时间。 “咱们过年福利都有什么啊？” 徐谨言一听，也有些好奇。 月初孙馆长给他发的那三十斤粮票，如今可是上都消耗的七七八八，没剩多少了。 虽然说起来，他也是天天在家自己做饭吃。 可毕竟这年头要吃肉，是需要肉票的，他一个月也就三两的定额。 没有油水，就只能多吃饭，那粮食，自然消耗的就快。 “去年每个人发了半斤的腊肉、半斤糖、两斤瓜子、两斤花生和。。。。。。” 就在吴爱华仰着小脑袋，想着去年都发放了什么福利的时候。 “小徐，你那篇霸王别姬没有发！” 老黄突然闯进了办公室，手上拿的，正是最新一期的燕京文学。 而他的脸上，此时已经黑的都快能滴出墨来了。 第78章 让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李家。 “你哥终于联系上了，年前就能回家了。” 吃晚饭的时候，李爸爸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看着细嚼慢咽的李婉瑜，说出了一个等待了许久的消息。 “哦。。。” 李婉瑜顿了一下，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哥在大西北那边，吃了不少苦头。 也是找了好几个人，过了这么久，才联系到他。 说起来，你俩有几年没见了？” 最近一阵子，李爸爸和李婉瑜之间，说起来是一家人。 可除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会在一起。 其他时间，李婉瑜要么去上班，要么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 李爸爸每天都会尝试找些话题，但李婉瑜总是这么不咸不淡。 “有。。。五年了？ 印象里，我上初中那年，他就下乡去了。。。” 李婉瑜对于这个记忆里多少有些模糊的哥哥，还是很想念的。 小时候，她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一个。 而对她最好的，就是她的这个哥哥。 经常会带着她跑出去到处找好玩的一起玩。 家里有好吃的，也总是第一个给她吃。 只是。。。。。。 “是啊，一眨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你哥的回信里说，他已经在那边成家了。 还生了一个姑娘，不满三岁，这次，也会带回来。 到时候，你可要对你嫂子和侄女，好一点啊。” 李爸爸拿起了筷子，下意识的在碗里搅着。 对于自己那还没见面的媳妇、和孙女，似乎充满了期望。 看着自家姑娘，今天的她说的话，比过去半个月都多了。 不由的也多说了两句。 “我有侄女了？” 李婉瑜此时的眼睛里，突然散发出了许久未见的光芒。 “嗯，两岁半了，乳名叫凡凡。 不过你哥在信里说，因为那边条件非常艰苦，所以身体有些差。。。” 李爸爸看着桌子上的那两盘菜，里面有肉，有新鲜蔬菜。 可想起自己的儿子，和那还未谋面的孙女，顿时就没了胃口。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李婉瑜刚才想夹菜的手，停顿了下来。 似乎还在消化刚才李爸爸的话。 不过相比较于那多年未见的哥哥，李婉瑜对小侄女的兴趣，或许会更大一些。 “信里说，他们买了今天的车票，顺利的话，后天就到了。 对了，那个徐谨言，考上大学了，你知道吗？” 李爸爸犹豫再三，还是提起了徐谨言。 因为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对于李家，徐谨言是恩人，虽然李家已经按照承诺，安排了工作。 不过，李爸爸觉得，考上大学的徐谨言，对于自家姑娘，说不定，是个良配呢？ 但李婉瑜是个什么态度，李爸爸还有些拿不准。 可拖着终究不是个事儿，该问，还是要问的。 “知道。。。” 李婉瑜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颤抖了一下。 距离上次从父亲嘴里说出名字，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虽说最近在单位里，也频繁地听到这个名字。 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却依旧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你。。。你知道他考上哪个大学了吗？” 李爸爸看李婉瑜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发脾气。 虽然看起来表情依然有些淡漠，但似乎，这次没有逃避。 感觉是个好的开始，干脆试着跟女儿聊聊。 “没问过。” 李婉瑜顿了顿，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再度提起筷子，夹起了菜。 “之前不是承诺人家转户口嘛，我已经托好了关系，一直等着他拿户口本。 但到现在了，也没个消息。 这不快过年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 他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京城，也不容易。 不如。。。请他到咱们家吃顿饭？也顺便表示下谢意。” 李爸爸本想说喊徐谨言来家里过年，又觉得似乎脚步迈的大了些。 不如先说请他吃饭，也看看自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若是不反感，说不定，兴许会有撮合的机会呢。 说起来，自家姑娘跟人家讲好要离婚。 可如今，徐谨言有了正式工作，也考上了大学。 无论从各方面来看，未来都是有前途的。 要是真的有机会和自家姑娘结成一家人。 趁着自己还在位置上，那就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以后徐谨言走上了仕途，总归还是会念这份情的？ “我。。。我问问。。。” 李婉瑜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既然逃不过，干脆就面对。 徐谨言那本霸王别姬，此时还在自己的抽屉里锁着呢。 按道理来说，没有被录，是要做退稿处理的。 当初自己也是一时糊涂，直接锁在了抽屉里。 若是人家较真的话，自己也是违反了规定，说不过去的。 而且，恩情归恩情，离婚归离婚。 这两件事，还是要分开算。 那天电话里，徐谨言说会提前跟自己办理离婚，虽然情感上多少有些接受不了。 可从理智上来说，人家做的也没错。 纠结了一番后，算是勉强点头答应了父亲的要求。 “嗯，那时间就由你来定。 来，多吃点肉！” 李爸爸看自家姑娘居然点头答应了，虽然看样子，有些勉强。 可终归不至于再像上次一样，闹得不可开交。 再加上自己的儿子和孙女，也要回来了。 心情顿时愉悦了不少。 赶紧拿起筷子，给李婉瑜夹了不少菜。 第二天，燕京文学。 李婉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摸出钥匙，打开锁，从抽屉里取出了那份稿子。 这本霸王别姬，已经在抽屉里待了足足半个月了。 当时自己是觉得里面写了起风这个大背景。 认为这样的文章，肯定是发不出去的。 不过前天，自己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跟何主编打听了一下。 没想到，何主编说，现在风向变了。 这样的文章，放在前年，肯定是要退稿的。 就算是去年，也要看是谁写的，主题是什么。 但今年，上面的风向有些变了，尤其是前阵子。 月初人民文学在京城举办了一场文坛座谈会，说是按照上面的意思，要求解放思想、放开言论，这么算的话，如今倒是可以发出去探探路了。 不过，何主编也特意交代了一句，文笔和剧情一定要足够好才可以，别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发，那可不行。 想到这里，李婉瑜顿时觉得，难道那徐谨言有什么未卜先知的秘诀？ 看着这厚厚的稿子，李婉瑜正犹豫要不要先拿给何主编看看的时候。 小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你们燕京文学还要不要脸了？！ 发过来的文章，不刊登也就算了，居然连退都不退了？！ 难道是看我们区文化馆是小单位，好欺负是不是？ 行！我们文化馆小门小户的，受你们欺负也就不说了。 可给你们投稿的，是我们馆里考上了燕大中文系的大才子！ 你们燕京文学，如今是不是连燕大中文系的面子，也敢踩在脚底下了？！” 听到外面的吵闹声，李婉瑜顿时惊了，看着手里的稿子。 不刊登也不退稿？区文化馆？燕大中文系才子？ 这。。。这。。。难道是？？？ 第79章 大闹燕京文学 “别跟我拉拉扯扯的，有什么话，在这里不能说？” “诶呀，咱们都是老熟人啦，给个面子，给个面子进来说。” 李婉瑜捧着稿子，刚走出小办公室门，就看到何主编的办公室关上了门。 此时，整层楼的办公室门都被打开了。 涌出了一大群听到声音，跑出来看热闹的编辑们。 “今天，谁的面子都不好使！ 你们燕京文学不给我个说法，那我就给你们个说法！ 说，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黄老师，您今天怒气冲冲地，我还不知道我们燕京文学，犯了哪条天条了？” “什么叫你们犯了哪条天条了？应该是我们犯了哪条天条了？！” “黄老师，您消消气，我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呢，您慢慢说，喝茶，喝茶。” “别介，别跟我来这套！ 我们馆里的才子徐谨言，也就是笔名谨言慎行，给你们燕京文学投稿的事，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谨言慎行？就是写当幸福来敲门的作者吗？ 我们当然知道了啊，这一个月来，在燕京文学，可是如雷贯耳、炙手可热啊！ 他的当幸福来敲门，最近一个月，都火到全国了啊。 每天给他写读者来信的信件，都是用麻袋来装的。 之前不是说给他做专访吗，人家给拒绝了。 您这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我说的不是当幸福来敲门。 当幸福来敲门是我亲手寄给你们的，我能不知道？ 我说的是霸王别姬！ 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区文化馆，经常在你们燕京文学上发表文章。 那么好的文章，我会优先寄给你们？ 是中国文学不能发，还是中国青年不够档次？ 你们居然敢昧下霸王别姬不发！ 行，你们不发，为什么不退稿！ 真以为我不知道中国文学和中国青年的地址吗？” “不是，黄老师，您别急，什么霸王别姬？ 是西楚霸王的那个霸王别姬吗？” “你还跟我装糊涂是不是？我亲手写的介绍信你没看？ 当幸福来敲门是和霸王别姬一起寄给你们的。 当幸福来敲门都发了，你别告诉我你没见到霸王别姬！” “等等等等。。。黄老师，您意思是，当初寄了两份文章？ 一份是当幸福来敲门，一份是霸王别姬？ 都是咱们文化馆谨言慎行写的？” “谁跟你咱，你们是你们，我们是我们。 我们文化馆小门小户的，可高攀不起你们燕京文学！” “黄老师，黄老师，您消消气。 我是真没见过霸王别姬这篇文章啊？！ 您的介绍信，我也没收到啊？” “你没收到？你没收到你怎么就把当幸福来敲门发了头版了？” “不是，这话从何说起，当幸福来敲门是有做头版的资格的啊。 够格了，我们当然会发头版啊。 若是不够格，谁写介绍信也没用啊？！” “你等等。。。你敢跟我亲口保证你没收到介绍信，也没收到霸王别姬？” 李婉瑜听着办公室里那高亢的声音，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 那篇霸王别姬，此时就在她的怀里。 何主编没见过，是因为被她锁在抽屉里大半月了。 当初，自己认为徐谨言写的太过分了，想着先放一放。 可怎么。。。怎么自己今天都拿出来了。 却又被人家追上门来了，这。。。这让自己怎么解释。 看着办公室外面，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编辑们。 李婉瑜心里如同喝了中药一样苦。 “黄老师，我摸着良心，我真没收到、没看到介绍信和霸王别姬。” “那也不对！两封信是我亲手一起寄出来的。 没道理一封收到了，另一封下落不明。 是不是你们社里有人搞鬼？！” “黄老师，瞧您这话说的，燕京文学别人不了解，您还不了解吗？ 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我们燕京文学守不守规矩，您心里是有杆秤的啊！” “这话放以前我信，但如今，哼哼。。。” 听着何主编办公室里的误会，越闹越大。 李婉瑜本想向前一步，解释一番的。 此时却不知为什么，脚下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什么事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就在办公室里吵闹的时候，楼上传来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围观的编辑们马上散开了一条通道。 是魏社长。 估计是有人传递了消息，报告给了魏社长，让他亲自来看了。 李婉瑜看已经闹的越来越大，连社长都惊动了。 自己若是再藏着掖着，怕是也要不好收场了。 “社长，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 我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李婉瑜咬紧牙关，终于抬起那重若千钧的腿，上前一步，站在了魏社长的面前。 “你。。。” 魏社长疑惑的看了看李婉瑜，又看了看还在争吵的何主编办公室。 李婉瑜的身份，整个燕京文学，仅他一人知道。 虽说还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站在他面前的李婉瑜，此时已经让魏社长有些麻了手脚。 “这就是那份霸王别姬的稿子。” 李婉瑜低着头，把捧在怀里的稿子，递了过去。 “原来是她啊。” “怪不得呢，我说谁那么大胆。” “这下好了，咱们社的名声，算是丢在她手上了。” “上次一个人包揽了全天来信的那个实习编辑，就是她？” “可不是，因为没有好稿子，就提前把全部投稿，都吃了独食。” “这下好了，独食没吃到，祸倒是吃了个饱。” “现在的新人啊，胆子可真大，什么事儿都敢干。。。” “就是，咱们当初，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稿子。 她可好，把最近都火到天上去的谨言慎行的稿子，都给昧下了。” “谁说不是呢，兴许啊，想吃口大的，却没想到，拉了个大的。” “哎。。。世风日下啊。。。” 周围的编辑们，一个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纷纷再度议论开了。 “都没事做了不是？围在这里干什么？工作不用做了？ 都给我回去！” 魏社长就站在一旁，这些编辑们的话，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 顿时眉毛就皱了起来，厉声喝道。 “哎，没热闹看咯，走了走了。” “这丫头，搞不好有什么来路，我瞧那，啧啧啧。。。” “嘿嘿嘿，我也这么觉得。” “诶，等等我，你们有什么消息也跟我说说啊？” 马上，看热闹的编辑们，一哄而散。 可即便是转身回办公室时，也不忘对着李婉瑜指指点点。 原本就已经涨红了脸的李婉瑜，此时脸上已经烫到可以煮鸡蛋了。 “走，跟我进去给人家好好解释解释，道个歉。” 魏社长看着李婉瑜，叹了一口气。 想骂，骂不出口，想训斥，又担心自己的位置。 千言万语憋在心里，只能叹了口气。 第80章 不可承受的后果 “咳咳，别吵了，那份霸王别姬，在这里。” 魏社长拿着稿子，推开门，站在了老黄和何主编的面前。 “对！就是这份！ 说，为什么不刊登，也不退稿？！” 老黄一个健步上前，拿走了魏社长手里的稿子。 打开翻看了两眼，就确定是之前自己看过的那份。 抬头看向何主编和魏社长，质问道。 “是我。。。 我之前收到稿子的时候，看到后面，有写起风的事情。 觉得和现在风向有冲突，担心徐。。。担心谨言慎行会捅篓子。 所以就私自压下了。” 李婉瑜从魏社长身后，站了出来。 看着老黄那张怒气冲冲的脸，小声解释了一番。 “瞧瞧！瞧瞧！ 我刚才怎么说来着，是不是你们社里有人搞鬼！ 这是看我闹上门来，藏不住了，这才拿出来，是也不是？！” 老黄原本涨红的脸，此时更红了。 对于徐谨言，老黄从一开始的鄙视和无奈，再到后来的惊讶和欣赏。 又到如今的钦佩和爱护。 在老黄的内心里，徐谨言是自己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就好像自家的后生一样，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可以拿出手见人的程度。 可如今，精心栽培、浇了水、施了肥，正要开花结果的时候。 却遇到了这种糟心事，老黄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哪怕此时是最寒冷的时节，哪怕此时是工作时间。 也义愤填膺的踩着自行车，冒着寒风。 到燕京文学，来为徐谨言讨个说法。 “你！你怎么能这么做？ 咱们社里的规矩，从你来的第一天起，我就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 你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何主编当即就愣住了，可当李婉瑜说完，他就再也绷不住了。 手指头都快戳到李婉瑜的眼睛里去了。 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让老黄看了，都觉得刚才自己是不是骂他骂的有些过分了。 “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李婉瑜咬了咬牙，逼迫自己抬起头，眼睛直视何主编。 “魏社长，您这可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这个事儿，您给拿个主意，我可不敢做这个主了！” 何主编此时是恨不得一口把李婉瑜给吞了。 可耐不住，当家做主的魏社长就在面前。 但想想刚才自己是如何伏低做小，忍气吞声，这口气哪能就这么咽下去。 当即就把难题，抛给了魏社长。 “婉瑜同志啊，给黄老师和何主编，好好道个歉。。。” 魏社长此时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若是换做其他人，即便不能让人卷铺盖滚蛋。 也要狠狠的惩罚一番，好让人家黄老师出了这口气。 可架不住。。。。。。人家李婉瑜的父亲。。。是自己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啊。 都说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这个时候，只能委屈自己了。 魏社长低下头，叹了口气。 “黄老师，何主编，千错万错，是我的错。 我不应该擅自做主，把稿子锁在抽屉里。 是我犯错在先，违反了社里的规定。 我给你们道歉了。” 李婉瑜咬着牙，对着黄老师和何主编，鞠了一躬。 说起来，她李婉瑜打小，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 可如今。。。 自己做的错事，自己不认，难道还要搬出自己的父亲吗？ “别介，我可担不起。 这稿子啊，你们燕京文学不发，没关系。 人民文学离这儿，也没多远，多踩一会自行车的事儿罢了。 我啊，也受不起您这燕京文学的歉。 咱们啊，以后也别打交道了。” 老黄看了看何主编、魏社长，又看了看鞠躬的李婉瑜。 心里顿时觉得腻歪的很。 怎么，这是被我闹上门了，然后推出个实习编辑来顶缸？ 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当我三岁小孩啊？ 行，你们演戏，好歹也找个专业点的啊？ 这丫头片子，一看，就满脸的不情不愿。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 如果是，那这个歉意，也太廉价了点。 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这燕京文学啊，如今变成了深水潭。 水啊，太深。 咱们玩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说完，转过身拿着稿子就要走人。 “黄老师，别啊！ 咱们好商量，好商量。 这霸王别姬，我还没看呢。 要是跟当幸福来敲门一个档次。 我今天在这里给您保证，再给一个头版！” 何主编一看老黄要走人。 心里马上就想到了十月份被十月捡走的那篇头版。 当时燕京文学就成了文坛的一个笑话。 若不是这次谨言慎行的当幸福来敲门，火爆了全国，挣回了这份面子。 燕京文学还不知道要被当作笑柄，笑话多久呢。 可要是今天老黄走出了这个门。 他何主编用膝盖想，也知道，燕京文学会比上次被人捡了头版，还要不如。 就因为半个多月前，谨言慎行是谁都不知道，谁都没听过的透明人。 可当幸福来敲门发表之后，全国文坛都知道了谨言慎行这么一号冉冉升起的新星。 可今天，燕京文学把人家谨言慎行的稿子，锁在柜子里大半个月。 不刊登，也不退稿，最终还是被人家闹上门来，才翻出了稿子。 这个脸，他何主编丢不起，燕京文学，更丢不起。 这件事，要是真传了出去，燕京文学沦落到三等刊物，那还是好的。 以后怕不是，都没有人敢给燕京文学投稿了。 谨言慎行这样作者的稿子，你们燕京文学都敢锁起来不刊登，不退稿？ 那我们这些还不如人家的稿子，你们燕京文学会怎么对待，我们都不敢想啊！ 而与何主编同时想到这个关节的，还有魏社长。 两个人一起上前，一左一右，双双拉住了老黄。 说什么都不敢让他走出这个门。 “拉着我也解决不了问题。 你们燕京文学，我是说什么都不敢投了。 今天你们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要带着稿子走。” 老黄也是硬气，看俩人拉着自己不让走。 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似耍起了无赖，其实，却把魏社长和何主编，逼到了角落里。 “黄老师，黄老师，是我们燕京文学不对。 是我们管理失误，是我们有眼无珠，是我们不当人。 可黄老师，您知道您今天走出了这个门。 我们燕京文学，会是个什么下落吗？ 咱们好歹也合作了这么多年，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我求您了！” 何主编此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马上低声下气的说起了好话，要不是魏社长在这里。 他把李婉瑜强按在老黄面前磕头的心思都有了。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今天魏社长会如此维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编辑。 可他还是抱着燕京文学铁饭碗的主编啊。 而且，那李婉瑜，说到底，也是他手下的编辑。 这屎，他不吃，难道让魏社长来吃吗？ 就在魏社长和何主编苦苦拉着老黄，说尽了好话的时候。 李婉瑜却跟个傻子一样站在一旁傻着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自己只不过一次小小的任性罢了。 怎么眨眼间，就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了呢？ 她压根就没意识到，老黄若是走出了这个门，会产生多严重的后果。 第81章 天王老子也没得谈 “黄老师，您知道您今天走出了这个门。 我们燕京文学，会是个什么下落吗？ 咱们好歹也合作了这么多年，您行行好，您行行好，我求您了！” 何主编哭丧着脸，牢牢地拉着已经坐在地上的老黄。 “哦？你现在知道后果了？ 那当初不发稿子，不退稿子的时候，你在哪？” 老黄死死地把稿子护在怀里。 他很清楚，按这个架势，今天是没办法带着稿子走了。 无非，就是能在这里谈下来什么好处。 但话，该说还是要说的，不然，要是燕京文学就给了一点点好处就把自己打发了。 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廉价不说，也更让人以为自己没有办事能力。 “黄老师，我们知道错了。 要不您说，您想要个什么样的答复，才算满意？” 何主编也是精明，马上从老黄的话里找到了一丝丝的缝隙。 “我说？ 我什么都不说。 知道的，说我是找公道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讹人呢！ 你们也别跟个怨妇一样撒泼了，好好说话。” 老黄看着魏社长和何主编都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 心里那点气，已经散了一半了，但话，该说，还是要说的。 “头版！我做主，给霸王别姬安排一个头版！ 黄老师您看行不？” 魏社长终于开口了。 他知道，这承诺，只有他说的才算数。 何主编连开口的资格都没有。 “头版？ 说的轻巧，你以为就你们能给个头版？ 你们信不信我去中国文学，人家也能给头版？！” 老黄当即嗤的一声就笑了。 就这点诚意？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啊？ “加稿费！给谨言慎行加稿费！ 除了谨言慎行，黄老师您也加！ 从今天开始，黄老师您和谨言慎行，就是我们燕京文学的特约作者。 稿费比其他所有的特约作者，额外多给千字一元！” 何主编很清楚，一个头版打动不了老黄，那就换利益上！ 马上咬着牙说道。 虽然话是对老黄说的，但眼睛，却看着魏社长。 “对！加稿费，包括之前没发的，发过的。 都给加上！ 从。。。从去年开始算。 而且，除了您和谨言慎行，西城区文化馆所有的投稿，都加！ 去年发过的，也给补上！” 魏社长当即就收到了何主编的暗示。 马上点头应承了下来，不仅应承，还给加了码。 “别介。。。我们可不敢要。 这种事儿，听起来好，但这钱啊，烫手。” 老黄第一耳朵听到，就心动了。 但他也知道，这个事儿，没那么简单。 话，谁都能说，但能不能落实，才是重要的。 而且，这两个条件，在老黄看来，只不过是个搭头罢了。 最重要的，那个实习编辑，到现在，还跟个傻子一样在那站着呢。 这一口气，要是不撒出去。 再好的条件，他老黄也觉得没意思。 “那。。。那您说，您还有什么条件？ 但凡黄老师您开口，我们绝对不打折扣！” 何主编一看，条件都开到这程度了，老黄还是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顿时也有些急眼了，眼睛死死盯着魏社长。 而魏社长也没了主意，只能干巴巴的让老黄提条件。 “除了刚才的条件，还得让她道歉！ 公开道歉！ 登报道歉！” 老黄看着罪魁祸首，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瞬间，就让魏社长变了脸色。 “这。。。这。。。。。。” 魏社长此时看了看老黄，又看了看好像还没缓过来劲的李婉瑜。 满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却是说不出来。 “黄老师，这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些啊？ 道歉可以，上门道歉都行。 可登报道歉，这不等于是把燕京文学的脸。 放在整个文坛面前，啪啪的打吗？ 能不能给条活路啊？” 终归还是何主编脑子灵活，马上就找到了借口。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道歉。 上门道歉也可以。 登报道歉也行。 是我做的错事，我都认。” 终于，脑子好像转过来劲儿的李婉瑜，理清楚了现在的局势。 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和文学社这边了。 只能人家老黄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当即上前一步，看着老黄。 “诶！这才是做错了事之后，该有的态度嘛！” 老黄一看，罪魁祸首终于肯低头了。 这才满意的说了一嘴。 “黄老师，登报这个。。。能不能商量商量？” 老黄是满意了，但魏社长和何主编，头都快要炸了。 道歉是可以啊，可登报道歉。 那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等于把自家的丑事，暴露在文坛面前了？ “不商量，你们要是觉得不行。 那就放我走呗。” 老黄也是光棍，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答应不答应，那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黄老师，您这样，我们燕京文学，可就再也翻不了身了啊。” 何主编此时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虽然燕京文学是公家单位，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他哪里会不清楚。 此时就是唇亡齿寒的关键时刻了。 要是不能把这个登报道歉这个条件谈回去。 他这个主编，还能不能做到明天，他自己心里会没有数？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人家一个小姑娘都说了，敢作敢当。 怎么，到你这儿，就过不去这个坎儿了呗？” 老黄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登报道歉这个，谈不下去。 不过他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燕京文学。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着蛤蟆攥出尿来。 真当我老黄、我们文化馆是那么好欺负的？ “黄老师，咱们换个条件行不行？” 何主编想着自己屁股底下的主编位置，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只是个区区的主编，随时都可以替代的小人物。 今天要是不处理好，明天魏社长一句话，就能把他打落凡尘。 做回一个普通编辑。 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上有老，下有小。 全家都指望着他那一个月70多块钱工资，和奖金过日子呢。 要是回去做了编辑，不说奖金，单工资起码要少20块钱。 此时不拼，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拼？ “没得谈，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得谈。” 老黄摇摇头，你们这就不是谈条件的态度啊？！ 哪能让我提条件啊？ 这不得你们开出几个条件让我选吗？ 魏社长此时也有些急昏了头了。 他的心态，和何主编相差不了多少。 若是燕京文学这丑闻爆出去。 他屁股底下这个社长的位置，就根本没有继续坐的可能性了。 搞不好，还要追究责任。 看着老黄那油盐不进的态度。 再看看还跟个傻子一样的李婉瑜，魏社长也是怒了。 玛德，这屁股我不擦了，谁惹得祸，谁来擦。 “黄老师，我要是真把天王老子喊来了。 那。。。还有没有的谈？” 心底一横，冷冷地说了一句。 第82章 李爸爸来了 “黄老师，我要是真把天王老子喊来了。 那。。。还有没有的谈？” 魏社长心底一横，冷冷地说了一句。 “哟！瞧您说的。我是夏大的吗？” 厦门大学此时一脸懵比，关我屁事？ “去！您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天王老子。 都被你们欺负成这样了，还喊天王老子？ 你要是不喊个天王老子过来。 我黄某人，打今儿起，跟你姓！这稿子，也任由你们处置！” 老黄马上不乐意了，都是在京城这地界儿混的。 今天要是能被你吓到了，那传出去了，我老黄还做不做人了？ 至于魏社长说喊个天王老子，老黄心里也是冷笑。 给你个机会，你撑死了，也就把市文化局的郭局长喊过来。 那郭局长别的不说，人家也是认识徐谨言的。 而且，正是要指望徐谨言那短剧的关键时期。 再退一步，这件事儿，也是燕京文学不地道在先。 即便是他来了，也是要说句公道话的。 顿时口气就翻了天了，怎么张狂怎么说。 “行。。。你等着。。。” 魏社长心里的怒气更盛刚才，用手指了指老黄。 但他清楚，说到底，这个气，全是李婉瑜给招惹来的。 她如今才来上班不过一个多月，就惹出来个这么大的祸事。 等以后，还不知道要把这燕京文学的天，给捅出个多大的篓子呢！ 反正这燕京文学的祸事，也是她李婉瑜招的。 我解决不了祸事，还解决不了你吗？ 当即站起身，就抓起何主编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接线员吗？ 我是燕京文学的社长，姓魏。 给我接文化部的李副部。” 魏社长眼睛都红了，在老黄和李婉瑜的身上，转来转去。 而此时办公室里的其他三个人，也惊呆了。 何主编想的是，玛德，至于吗？ 找市文化局的领导过来说说情还不行吗？ 好嘛，害的是社长啊，关系直接通到部里去了。 而老黄也有些傻眼了。 就是刚才说的，他以为顶破天了，也就捅到市局去。 怎么。。。怎么这魏社长不讲武德，直接找到部里，副部长了都？ 跟着傻眼的，也有李婉瑜。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个小问题。 随着老黄和何主编在办公室里争吵，她才逐渐意识到。 自己好像闯了祸了。 但打小就被宠坏了的她，习惯性的认为。 闯祸了，认个错，就过去了。 可怎么随着魏社长来了之后。 这问题越发不受控制了。 反而一步步升级，两边都有谈不拢的架势。 所以，才站了出来，再次当面道歉认错。 希望还跟她小时候一样，随着道歉认错后，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但。。。但。。。 这发展的过程，怎么就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一直到魏社长给她父亲打电话。 她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打给她的父亲。 直到。 “喂，李部吗？ 我是魏长江。。。对，燕京文学的魏长江。 是这样的，您家姑娘闯祸了。” “哦？闯祸了？问题大吗？” 此时，电话那边的李爸爸，略有些诧异。 这个电话来的莫名其妙不说，张口就说自家姑娘闯祸了。 闯祸就解决啊？不然，要你这个社长是干什么吃的？ “大，是个大麻烦。” 魏社长哪里听不出来李爸爸的潜台词。 可现在，他也是在气头上了，反正电话也已经打了。 干脆，就说到底好了。 “有多大？” 李爸爸还是有些不以为意。 一个燕京文学，能闯出个多大的祸？ 这个魏社长，是不是糊涂了？ 还是能力，有什么问题了？ 那自己，要不要考虑找个人，替换一下？ “可以让燕京文学从此消失。 社里上上下下一百多名职工，失业。 您说，这个祸，够不够大？” 魏社长抱着破罐破摔的心态。 要是不把问题说的严重点，还真以为自己是吃干饭的？ “行，我知道了，等我一会，马上到。” 李爸爸终于皱起了眉头。 放下电话，摸出一支烟，划着火柴点上。 冷静地抽上两口后，才叹了口气。 都说姑娘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 自家这姑娘可倒好。。。漏风了啊。。。。。。 “备车，去燕京文学。” 再猛抽一口烟后，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 站起身，披上大衣。 而另一边。 除了魏社长以外的三人，眼睛瞪得是一个比一个大。 李婉瑜是部里副部长的姑娘？ 何主编和老黄都满脸惊讶的看着李婉瑜。 虽然心中充满了问号，可此时，也不太好问。 左右不过等一会儿的事儿罢了。 若是那李部长真的来了，那这个事儿，就做不了假。 要是不来。。。。。。 何主编已经开始思考退路了。 而李婉瑜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自己闯的祸，到底有多大了。 可明白归明白，她也不过是个不到19岁的姑娘。 还是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虽然中间有几年吃了些苦头。 但终归，还是只有18岁。 此时虽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好在，马上父亲就要来了。 在她的心里，什么事儿到了父亲这里。 都能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 那。。。那就先等等。 很快，就在四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说，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爸爸走进了何主编的办公室。 看着老黄和何主编还坐在地上，自家姑娘傻愣愣地站在一旁。 眯起了眼睛，眉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翘了起来。 “是这样的。。。。。。” 作为都是普通干部的几人，这个时候，能保持冷静的，也就剩下魏社长了。 一言一语的，将今天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是这样吗？” 李爸爸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看了一眼李婉瑜，语气有些冷意。 哎。。。自家姑娘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李爸爸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这个事儿，八成就是魏社长说的那样。 可还是要问上一句的。 “嗯。。。” 李婉瑜低着头，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手指头绕来绕去。 沉闷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看到自家姑娘那副模样，和那声“嗯”。 李爸爸心里再次叹了口气。 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了多少债。。。。。。 “所以，这稿子，不是你的。 而是谨言慎行的，是也不是？” 李爸爸到底是身处高位之人，马上理清了头绪不说。 还抓到了之前魏社长和何主编给漏掉的重点。 你老黄都不是这稿子的作者本人。 那。。。这条件你来提，是不是也有些不太合理啊？ 当即看向了刚从地上爬起来，有些局促的老黄。 淡淡地开了口。 第83章 天王老子也无奈了 “所以，这稿子，不是你的。 而是谨言慎行的，是也不是？” 李爸爸看着有些局促的老黄，淡淡地问了一句。 “对啊，他又不是谨言慎行本人。 我们跟他谈了半天，不是谈了个寂寞吗？” 魏社长和何主编突然就被李爸爸这句话给惊醒了。 马上有了一种，只缘身在庐山中的感觉。 而此时的老黄，在这大冷得天，居然有一种冒冷汗的感觉。 刚才的大话，说的太满了。 这个暂且放下不谈，可李爸爸的话，就让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很明显，这是一个语言陷阱。 因为不论他怎么回答，都会陷入到被动当中。 只能说，李爸爸能坐到这个位置上，是有道理的。 不过嘛。。。。。。 “我是不是谨言慎行，不重要。 重要的是，燕京文学办的这件事，他们对不对？” 原本想以沉默对抗的老黄，却发现，李爸爸并没有轻易的放过他。 在沉默了几分钟后，李爸爸依旧用侵略性的眼光看着他。 无奈，只能换个方向来谈。 “那就让谨言慎行来谈。” 李爸爸也看出来了，这个老黄，年龄大了，在底层待的时间太久，油滑的很不说，还能舍的下脸皮。 一般人，还真的不一定能拿得住他。 既然这样，那就换个人谈。 “李部这是要包庇燕京文学吗？” 老黄却不吃李爸爸这一套，怎么，我就不能谈了？ 而且，抛开事实不谈的李爸爸，你就没有一点点错吗？ “你既然不是这篇文稿的作者，咱们能谈出个什么呢？ 即便是谈妥了，那。。。谨言慎行认吗？” 李爸爸皱起了眉头，他看出了老黄是个难缠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预料到老黄敢给他扣帽子。 是的，现在还是78年1月呢，扣帽子这种事，威力远超后人的想象。 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不但没坐热，也没坐稳当。 若是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动摇了他的合法性。。。。。。 当即心中产生了一丝怒气。 “徐谨言是我们文化馆里的大才子，又是燕大中文系的新生。 人家年龄小，见识少，是要脸皮的，跟你们谈？怕不是要被你们给卖了！ 我不一样，我。。。。。。” 老黄看李部还在纠缠是不是本人这件事。 心里的不满顿时就再度拉高了一个档次，哪里会愿意让徐谨言来谈。 这件事，自己要是能谈妥，回去那岂不是可以吹嘘上一年？ “你等等！！！ 徐谨言？？？” 李爸爸一听到徐谨言这个名字，顿时就惊了。 连反应也慢了一拍，随着老黄后面的话一出来，李爸爸听到文化馆、燕大中文系。 马上就想到了自家姑娘给自己找的那个便宜姑爷。 伸出一只手，喊停了老黄。 “对，徐谨言，上个月才进的我们区文化馆。” 老黄看到李爸爸的表情，也有些懵了。 不过还是解释了一句。 当他再度说出徐谨言名字的时候，李爸爸扭头看向了李婉瑜。 只是，李婉瑜此时的表情却有些淡定。 她早就知道谨言慎行是徐谨言了，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她不愿意说罢了。 可李爸爸却不知道。 “婉瑜，你压人家谨言的稿子干嘛？” 李爸爸此时都有些糊涂了，看李婉瑜的表情，哪里看不出来自家姑娘是知道谨言慎行是徐谨言的。 那她为什么要压着徐谨言的稿子呢？ 难道是他们之间闹了什么我不知道的矛盾了？ 下意识的转过头问了一句。 只是，李爸爸却没意识到，这句话让其他几人听在耳朵里。 却不亚于一颗手榴弹在面前爆炸。 “谨言？连徐都不带？这李部认识徐谨言？ 李婉瑜也认识徐谨言？ 听这口气？难道？？？” 在场的三人脸上的表情可谓是精彩之极。 他们几个不是傻乎乎的年轻人，都是混了大半辈子的人精。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那都是必备技能。 此时已经猜到了徐谨言和李婉瑜之间，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 甚至。。。 那刚才咱们几个在这里吵了半天，是图个什么？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咱们几个外人，这。。。这。。。 三人马上面面相觑起来。 老黄知道徐谨言是关系户，通过部里的介绍信来的文化馆。 一早就知道徐谨言在部里有关系。 如今看李爸爸和李婉瑜的表情和语气，哪里不明白，这就是徐谨言背后的靠山啊。 至于李婉瑜为什么要扣徐谨言的稿子，已经不重要了。 他甚至有种，想偷偷溜走的想法。 而这个时候的李爸爸，脸上的表情也同样精彩。 “你说徐谨言是燕大中文系的新生？” 李爸爸回味了一下老黄刚才的话，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他知道徐谨言考上了大学，但他并没有去关注后续。 在这个时代，能考上大学，本来已经是一件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985、211之类的区别，也没有2的称谓。 但燕大就是燕大，人的名，树的影！ 燕大和水木，从建国前，就是国立四大名校。 建国后，也是国内最顶级的名校。 虽然起风这些年，国内的大学都停摆了。 可但凡念过书的人，都知道燕大和水木，在国内院校的分量。 所以，李爸爸才想开口确认一番。 “对啊，半个月前就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你们？不知道？？？” 老黄也有些傻眼了，不是，你们不是一家人吗？ 这种事情，你们还需要来问我？ 难道？ 老黄刚闭上嘴巴，心里就揣测开了。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那什么。。。李部，我们要不先出去？” 魏社长和何主编俩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然后，魏社长点点头，出言询问了一句。 这时候，已经不是公事了，而是变成了私事。 那自然就没他俩什么事儿了。 心里那块大石头一落地，马上就明白，有些话，似乎不能听啊。 “等等，那篇稿子，你们看了没，质量如何？” 李爸爸看着依旧低着头默不作声的女儿。 当即就清楚，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打小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不顺心、不喜欢、不想说的事儿了。 就窝起来当个缩头乌龟。 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人，李婉瑜就更不愿意说话了。 这习惯不好，也是自己惯出来的。 看来，自己姑娘闯出来的祸，还真得只有他自己来扛了。 内心叹了口气后，抬头看着魏社长和何主编。 问了一句。 “没有。。。” 魏社长和何主编一起摇了摇头。 “李部长，您不会还打算把这篇稿子，留在燕京文学？” 就在李爸爸打算看看稿子的时候。 老黄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第84章 尽人事，听天命 “如果徐谨言同意呢？” 面对老黄那一句抽风式的提问，李爸爸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呃。。。” 顿时，老黄哑口无言了，对啊，这是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情，自己再掺和，就有点过分了。 “那。。。刚才魏社长和何主编说好的条件？” 不过想到魏社长许下的好处，老黄是绝对不肯放手的。 说起来，自己今天为什么要上门来闹，图的不就是那么点福利吗？ 至于那霸王别姬发还是不发，就交给徐谨言自己决定好了。 李部长都来了，自己再做个恶人，就得不偿失了。 不说别的，魏社长拿自己没办法，但不代表李部长拿捏不住自己啊。 自己怎么说，也是文化馆的人，归人家文化部管辖的。 李爸爸也许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但万一人家手下的人，想表现表现，那自己。。。 “先看看稿子，说到底，这稿子不也是要发出去的嘛。 如果徐谨言觉得燕京文学不配发他的稿子。 那我就做主，帮他发到中国青年和中国文学那边去。 这样，你总该满意了？” 李爸爸话说的好听，可登报道歉，是一句都没提。 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自家姑娘给摘出去了。 老黄哪里不明白，这件事，已经到此为止了。 难不成，你能硬按着人家文化部副部长的女儿，登报道歉？ 就算人家道歉了，那我问你，哪家报纸敢给登？！ “行，那就先看看稿子。” 看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老黄也不得不低下头。 乖乖地把稿子递了出来。 “不用给我，看稿子，我不专业，让他们看。 一会，你回去了，跟小徐打个招呼。 就说我说的，是时候去家里，吃顿饭了。” 李爸爸看事情已经解决，便不打算再停留了。 部里一大堆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在这里耗着看小说？ 站起来，对着老黄嘱咐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至于李婉瑜，李爸爸此时是连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再看不出来，李婉瑜和徐谨言之间出了大问题。 他就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但李爸爸心里，依然还存了让李婉瑜和徐谨言在一起的想法。 别的不说，单一个燕大大学生的身份。 就足以配得上他李家的门楣了。 李婉瑜若是能跟徐谨言在一起，他就算以后不在了，也能闭上眼睛。 即便是亡妻，也算是有一个交代了。 徐谨言这边，是否亏欠，他并不在意。 既然还在这个位置上，那就有的是办法补偿。 只是，李爸爸好像也没有考虑过，徐谨言是否会愿意接纳李婉瑜。 在他的眼里，自家姑娘，虽然有些小脾气，有些小性子，有些不成熟。 但不论怎么说，长相、身材、家世，都绝对是上上之选。 再加上自己这颗筹码，徐谨言能有多大的勇气、和底气，去拒绝呢？ 李爸爸离去后，魏社长和何主编俩人便审起了稿子。 不得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即便霸王别姬足足有十万字有余，他俩，也只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完了。 “这文笔、这情节、这艺术性，是我这大半辈子，看过最好的了。” 很快，魏社长和何主编，再次对视一眼后，说出了结论。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不能不相信徐谨言，不能不相信燕大中文系。” 要等个结果出来的老黄，半躺在沙发上，撇了撇嘴。 “不愧是燕大中文系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怕是在燕大，也没几个了？” 魏社长感叹了一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瞄向了李婉瑜。 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这样的才子，莫说燕大了，怕是在整个国家，都找不出来几个啊 而李婉瑜，今天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般。 巨大的信息量，不停的冲刷着她那运算速度过于缓慢的大脑。 当幸福来敲门这篇文章，如今在文坛，就像是一颗原子弹一样。 自从发表了之后，在全国都掀起了狂潮。 每天关于这篇文章的读者来信，就像暴雪一样，每天不断地从邮局来到燕京文学。 仅仅是处理信件，就让单位里不得不特意抽出几个人专职。 还腾出了两间房，来存放这些信件。 这是燕京文学自复刊以来，最火爆的场面了。 很多人都因此而对马大姐这个责编，羡慕不已。 所有编辑都很清楚，单单这一篇当幸福来敲门，就足够那谨言慎行，吃一辈子的了。 以后，改编成电视剧，甚至电影，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而谨言慎行，也在所有的编辑里，成为了最香的那个香饽饽。 每天都巴望着谨言慎行能够再次投稿。 而自己，则是下一个幸运的马大姐。 她李婉瑜每天就处于这个暴风的中心眼，自然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 对于徐谨言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农村乡巴佬。 变成了文坛冉冉升起的启明星。 李婉瑜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这也是她觉得，再将那篇霸王别姬藏下去，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 可当今天，得知徐谨言考上了燕京大学。 李婉瑜终于发现，徐谨言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已经走到了自己需要仰望的位置了。 “所以我说，这篇霸王别姬，拿到中国文学，也是够头版的。 这句话，没有诳骗你们？” 老黄刚才也装作不经意，偷偷瞄了好几次李婉瑜。 不得不说，如果只是从外形上看，李婉瑜是属于那种非常漂亮的。 虽然脸上有一些小雀斑，皮肤也没那么白，但这些都并不影响她的美。 想到徐谨言能够娶到这样的老婆，还有一个做副部长的岳父。 老黄心里说不酸，那是假的。 可就像人家徐谨言能写出所有人都叫好的短剧。 所有人都拍案叫绝的当幸福来敲门、霸王别姬。 以及能考上燕京大学。 他老黄很清楚，那是人家的本事，羡慕不来。 不过好在，自己跟小徐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大闹燕京文学这件事，虽然搞的有些虎头蛇尾。 不过不论怎么说，印象分还是能够拿满的。 平衡了心态后，老黄当然是不吝啬夸奖几句。 当然，对于能够蹭到燕京文学的羊毛，老黄已经达到了自此前来的目的了。 不能奢求更多。 至于这篇霸王别姬，还会不会发在燕京文学上。 老黄已经不那么在意了。 都说尽人事，听天命。 他老黄，今天已经尽了人事了。 至于后面，他就管不着了。 第85章 名利双收 “所以我说，这篇霸王别姬，拿到中国文学，也是够头版的。 这句话，没有诳骗你们？” 老黄此话一出，魏社长和何主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就尴尬了起来。 是，李爸爸是帮他们解了围。 但也只是说不登报道歉了，可没说必须发在燕京文学啊？ “婉瑜同志，这谨言慎行，就交给你专门负责。 你来做他的责编，这个重任，你可一定要担起来啊！” 不过，好在何主编反应快，眼珠子一转，马上有了主意。 李婉瑜不是和那徐谨言有关系吗？ 且不管这关系，是否如他所猜测一般，是夫妻。 但起码，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啊。 李爸爸都说了，让徐谨言去家里吃饭。 那，最差，也是极好的朋友？ 都有这层关系了，再不利用起来，那何主编，岂不是傻到家去了？ “之前那篇当幸福来敲门，我已经查过了。 是马大姐当初从你那抢了稿子，如今真相大白。 那篇稿子，也归到你手里，后续的奖金和奖励，也还都是你的。 这篇霸王别姬，等到发出去了，我就做主，给你转正！” 何主编知道，一个责编的好处，是不够的。 想起之前李婉瑜曾找他哭诉来着，哪里还不知道当时是自己误判了。 既然错了，那就改！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除此之外，再给她许一块转正的大饼，那这霸王别姬，还不是妥妥的了？ “对，给你转正！ 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 霸王别姬，这期是没赶上，但下一期，绝对头版！ 另外，刚才我们许诺的特约作家以及稿费，也是算数的！ 黄老师，您看，咱们就不用再拉拉扯扯的？” 魏社长也是极为聪明的人，马上就与何主编打起了配合。 对于燕京文学所付出的，和黄老师拿着稿子走人所带来的坏处。 是否相等，也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 “这。。。” 李婉瑜的脑子，再度迟缓了。 把徐谨言交给我负责？我做他的责编？ 她居然一时半会，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自己当初是怎么看徐谨言的，李婉瑜没有忘。 她不但没有忘，甚至还历历在目。 可如今，似乎也就是在眨眼之间，原本那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 从被自己小觑，居然到了要被自己仰视的程度。 李婉瑜内心里，其实是有些不适应的。 可她也明白，自从当幸福来敲门火爆之后，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了。 只不过，她接受的速度，比徐谨言进步的速度，来的太过缓慢了而已。 “魏社长，这话，你觉得好意思吗？” 就在李婉瑜还在傻乎乎的想这想那时，黄老师却再度站了出来。 “李部可没说这稿子必须发在你们燕京文学？ 你们现在就这么定了，有没有考虑过徐谨言的想法呢？” 老黄虽然已经达到了此行前来的目的。 但若是能多为徐谨言争取到一些利益。 那肯定是乐于为之的。 别的不说，他的儿子，今年夏天就要迎来改变命运的高考。 到时候，是上大专，还是上大学，或者是就此告别学校，都犹未可知。 若是跟徐谨言拉好了关系，让这燕大的高材生，帮自家儿子辅导几次功课。 那也是好的啊。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想求人家帮忙，那自己就要有帮助别人的觉悟，老黄很快就想通了关节。 “黄老师，我们给您和徐老师的待遇，还不够吗？ 您还想让我们做什么？您只管说！” 何主编一愣，不是，李部都已经给了台阶了。 这老黄怎么不接呢？言语中多少就有些不满意了。 说好的文人风骨呢？说好的视金钱如粪土呢？说好的文人清高，不屑谈利益呢？ “哟，瞧您说的，那这待遇我们不要了还不行么。 稿子拿来，我去中国文学，哪怕人家只给5块钱，我也愿意。 人家好歹是国字头的呢，能发全国。 你们给的待遇再好，最多也就是在北方罢了。 这点区别，我老黄还是分的清的。” 老黄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何主编话里的意思，他还听不出来？ 马上脸一横，说出了燕京文学致命的缺点。 而且，老黄一直没提中国青年，是有道理的。 毕竟，中国青年和中国文学，多少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当幸福来敲门，发中国青年合适，但霸王别姬，只能发中国文学。 此时，老黄内心也多少有些后悔了，当初怎么就习惯性投到了燕京文学呢？ “别别别，黄老师，老何也是着急，这不才口无遮拦了么。 我替他道歉，您消消气，消消气。 这么着，您看我们燕京文学，哪里做的不好，哪里还有提升的空间。 您提一下，我们也好虚心接受，及时改正不是？！” 魏社长一看局面又有转弯的倾向，马上拦了下来。 跟老黄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瞪了何主编一眼。 “还是社长会说话。 不过我还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我不好提。 只能你们提，我来看看合不合适了。” 老黄也是精明人，知道这时候不能落下把柄。 人家徐谨言有本事写好文章，全国刊物多了，离了燕京文学，还有大把的可以投。 可他老黄不行啊？！ 万一得罪死了，燕京文学真恶了自己，以后自己的文章，可就没几个地方投了。 “这。。。。。。” 魏社长一时也犯了难，这老黄要价也太高了点。 不过，也确实是自己这边，做的不对在先，让人家捉到了把柄。 瞄了一眼还待在一旁傻乎乎看戏的李婉瑜，叹了口气。 魏社长思来想去，摸出烟给几人散了几支点上。 直到这支烟都快抽到烟屁股了，才突然想到。 之前曾经和北影厂合作过几次，他们买过几篇好文章，拿去拍了电影。 这霸王别姬如此精彩的文章，是他平生仅见。 若说北影厂不心动，他魏社长第一个不信！ 既然，迟早也要被北影厂买走，不如，自己提前提出来。 将这部小说，当作一份大礼。 北影厂有了好本子，徐谨言有了名和利。 我燕京文学拿到了出版权。 魏社长掐指一算，三赢的局面，能谈！ “黄老师，我看这霸王别姬，文学成分极高。 而恰巧，我又认识北影厂的几位领导。 他们说不定也缺这样的好本子。 我去跟他们谈谈，让他们出个好价钱，买走改编权。 把霸王别姬，拍成电影。 这样，徐老师也算名利双收了，您看？！” 第86章 拍电影？ 随着魏社长的话音一落。 在场的几人，又一次待立在原处。 “拍电影？” 老黄猛抽了一口烟，将烟屁股掐灭在烟味缸里。 猛然觉得，燕京文学能做到今天，还是有些道理的。 这种事情，他就没有想到。 说起来，霸王别姬他也是看过的。拿去拍电影，绝对绰绰有余。 和老黄有同样想法的，也有何主编。 拿着还有小半根烟的何主编，此时也有些佩服魏社长了。 人家能坐到社长这位置上，自己却不能。差距就很明显了啊。 要是拍电影这件事，能促成，自己作为主编，说不定，也能分润点好处？ 想到这里，何主编不禁瞄了一眼李婉瑜。 这李婉瑜，和徐谨言，到底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关系呢？ 今天李婉瑜所受到的震撼，已经是越来越大了。 从上门闹着要稿子，再到说要登报道歉，到自己父亲出面，也只能和和稀泥。 而此时，他们居然谈到了拍电影？ 要把徐谨言写的小说，还没有发表的霸王别姬，拿去拍电影？ 电影那种顶级艺术的结晶，如今，也是那穷小子徐谨言可以触摸的了吗？ 李婉瑜有些想不明白了。 徐谨言写小说，她觉得不过是运气。 徐谨言考上燕大，她觉得，徐谨言已经变成她眼中不再熟悉的人了。 徐谨言写的小说拍电影，似乎，比起上燕大，带给她的震撼，还要大。 电影，那可是要给全国人民看的啊？！ 小说，说到底，也不过是有文化的人喜欢的东西。 如今，文化人才有多少？ 上大学，那也是未来的事情，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定。 也许，上大学，就是徐谨言此生最大的荣耀了？ 但拍电影。。。 李婉瑜突然觉得，那个曾经带着她一起在松花江畔捕鱼的小子。 原本熟悉的身影，为何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陌生、越来越遥远。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黄觉得刚才那支烟，不太够劲，又摸出了一支烟点上。 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觉得这怕已经是燕京文学，能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虽然这件事，自己沾不了光。 但不代表，自己无法受益啊？ 至于徐谨言那边，老黄自信，即便是他亲自来谈，也不会比这个结果更好了。 现在，自己能带着这样的结果回去，不但能足够交差。 而且，说不定也能提一提请徐谨言帮自家儿子开开小灶的事情了。 于是，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 “不反悔？” “不反悔！” “签个协议？” “正有此意！” 魏社长和老黄两人对视一眼后，突然同时仰头哈哈笑了起来。 这场面，让李婉瑜又看不懂了。 只有何主编才懂，这是男人之间的默契。 就在老黄在燕京文学，与魏社长达成了py交易的同时。 西城区文化馆 “王老爷子，不是我不想去啊。 之前，是我没跟您说，我已经结婚了。” 徐谨言将听筒拿到了距离耳朵十公分远的位置。 “你结婚了？” 王老爷子那不可置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只是，这次的声音，明显小多了。 “对啊，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徐谨言将自己跟李婉瑜假结婚的事情，简单的讲了一遍。 “所以，您瞧，再让我过去跟王洛溪见面。 这不仅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也是对您的不尊重嘛。” 末了，徐谨言还表示了一下歉意。 “嗯，那这个事情就算了。 不过你小子也得过来陪我钓鱼啊！” 老王爷子的声音，有股子不依不饶的意思。 “那成，年前，年前正好还有个周末，我过去陪您老钓鱼。 话说，您老不休息过年，那鱼，也是要过冬的啊！ 冬天的鱼，可是不好钓来着。” 徐谨言无奈的笑了，这老爷子，大冬天的还惦记着钓鱼。 看来，这钓鱼才是真爱啊。 “少跟我扯这些！ 你不钓鱼，你不懂得鱼儿上钩时，那份期待感被满足的心情，是多开心。 好了，你也别跟我贫气了，就这么说了！” 王老爷子啪地一下，将电话给挂掉了。 徐谨言叹了口气，算算时间，距离过年，也就不到一周的时间了。 正好下周末，还有一天休息日，到时候干脆再去一趟好了。 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外联办那几名同事去哪里了。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又开始继续审稿。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徐啊！猜猜今儿，我过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老黄兴冲冲地走进了办公室，一脸神秘地看着徐谨言。 “害，瞧黄老师您说的什么话，您老出马，那还不得一个顶仨吗？ 您啊，就别瞒着我啦！” 徐谨言抬头一看，老黄刻意装作绷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但眼睛里的兴奋，却是藏不住的。 “什么叫我瞒着你，应该是你瞒着我才对！” 老黄一听徐谨言的话，顿时不乐意了，那李婉瑜和你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好家伙，你们小两口，在这儿给我演双簧呢？ “这话从何说起啊？” 徐谨言哑然了，老黄这脸色，怎么跟小孩儿一样，说变就变呢？ “那李婉瑜，跟你是什么关系啊？” 老黄摸出一支烟，慢悠悠地点上，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李婉瑜？您怎么认识他的？” 徐谨言懵了，他跟李婉瑜的事情，自认为藏的还算严实。 当初是为了摆脱不做知青的命运，贪图京城的户口和有工作的诱惑，达成了交易。 可他也没到处嚷嚷啊？这老黄怎么就知道了？ “那李婉瑜，在燕京文学做编辑，是你的责编。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 你们小两口，可是瞒的我够辛苦的啊！” 老黄也是精明，刻意诈了徐谨言一下。 “她在燕京文学做编辑？是我的责编？” 徐谨言两眼瞬间就瞪大了。 “你不知道？” 老黄此时也有些懵了，看徐谨言的表情，不似作伪。 “我确实不知道，所以，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您跟我讲讲呗？” 徐谨言的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赶紧拉了一张凳子过来，让老黄坐下。 又小跑两步，到套间里，把老黄的茶缸拿了出来。 提起暖气瓶，续上了热水。 待老黄抿了一口茶水后，才陪着一副笑脸，问了一句。 第87章 潜伏？发哪里？ “加稿费？拍电影？” 徐谨言听完老黄讲述今天在燕京文学谈妥的条件后，眼睛都直了。 “这已经是我能为你争取到最大的好处了。 另外，李婉瑜的父亲，说让你去家里吃饭。” 说完了补偿后，老黄提起了李爸爸临走时，嘱咐的那句话。 原本以为徐谨言会说些什么。 却没想到，徐谨言却陷入了沉默当中。 李爸爸邀请他去家里吃饭，原因是什么，徐谨言已经猜到了一部分。 要么就是为了表示感谢，趁着过年的机会，联络一下感情。 要么，就是对他有所图。 表示感谢什么的，徐谨言认为，李家之前做的已经很到位了。 不但安排了非常不错的单位，还给了两百元的现金补助。 户口嘛。。。那是徐谨言自己做出的选择，跟人家没有一点关系。 至于有所图？ 只是作为一个有三十多年灵魂的潜意识经验罢了。 人李家，能图谋他什么呢？ 图名？他才刚刚在文坛冒头。图利？徐谨言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 那。。。总不能图他的人？ 徐谨言自嘲的笑了一下。 这个周末，已经约好了去找王老爷子的，李家。。。 还是先放放再说。 “那李婉瑜扣你的稿子，你有什么想法没？” 老黄看徐谨言有些发呆，将手里的烟抽完，掐灭在烟灰缸里后。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想法？您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徐谨言有些哭笑不得。 那李婉瑜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不假。但回京后，便没有再见过一面。 她为什么要扣我的稿子，我怎么知道？ 刚才老黄说李婉瑜觉得他的稿子涉嫌时政才扣下的，但如今，这误会不也是解决了吗？ 而且今天老黄已经要到了超出想象的好处，再去想那些有的没得，似乎，也没什么意思了。 待到入学集体户口办妥，就可以着手将离婚手续办一办了。 两人，便会各走各路，兴许，在这个目前还不算大的京城，往后几十年。 如果不是刻意去找的话，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你们小两口，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或者矛盾了？ 所以，她才用这种。。。嗯。。。有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 来让你低头？” 老黄不愧是老黄，经过二十年婚姻的洗礼，对夫妻之间那点小心思，那是摸的透透的。 不过嘛。。。这次他还真的是猜错了。 “呵呵。。。。。。” 徐谨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这种事，解释又要费上半天口舌，麻烦。 “黄老师，您说拍电影那个事儿，靠谱吗？” 不过，徐谨言马上想起了老黄提的重头戏，拍电影，问了一句。 “我觉得可行。 你这稿子，写的非常好，别说燕京文学会给头版。 就是拿到中国文学那边，也必然是头版。 而且，这个故事完整性很强，非常适合拍成电影。 听说，现在电影编剧的报酬，可是高的很那。 动辄都是上千，你小子，得做好请客的准备咯！” 老黄见徐谨言转移了话题，自然明白他不想说。 聪明人肯定不会去追问这种无聊的问题，便跟着聊起了电影。 “这么多的吗？是按字算，还是？” 徐谨言一听，报酬居然有上千元，顿时就上了心。 虽然这年头买东西，大多都是需要票的。 可当钱多了，票，还是问题吗？ 再者说了，徐谨言还是挺缺钱的，起码，信托商店那里，还是有很多宝可以淘一淘的。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没有稿子被人家看上啊。 不过这种事儿啊，急不得。 先不说电影编剧跟小说差别还是挺大的。 你改稿子，怕是就得要几个月的时间。 还有就是，拍电影的周期，也长的很，少则半年，多则一年。 你这报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拿到手。 回头等到北影厂的人找上你了，再仔细问。” 老黄摇了摇头，拍电影这种事，他也不懂啊。 知道的，也都是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罢了。 更具体的，还真是得去问人家业内人士。 “徐老师，您的小说什么时候拍电影啊？ 我第一个去买票支持您！” 坐在一旁支楞着耳朵偷听的吴爱华同志，听到上千元的稿费。 当时口水就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了出来。 心里念叨着，赶紧发，赶紧发，涮羊肉，涮羊肉。 “早着呢，且等着。” 徐谨言转过头，看了一眼两只眼睛冒着小星星的吴爱华。 笑着回了一句。 “对了，因为马上要过年的缘故。 这个月的燕京文学，暂时只发一刊。 估计要到月底，才能看到你那篇霸王别姬了。” 老黄看聊的也差不多了，摸出一支烟点上，站起身。 正准备离开办公室时，瞄到了徐谨言桌子上的稿子。 “这又写的什么？方便看吗？” 老黄对于徐谨言写小说的能力，已经是高度认可了。 看到徐谨言面前那厚厚一摞的稿子，哪里不知道这是又写了新的。 顿时好奇心就上来了。 “瞧黄老师说的，别人不能看，您还不能看吗？” 徐谨言笑了，将刚才打散的稿子，整理了一下，就让开了座位。 “潜伏？是什么类型的啊？” 老黄念了一下名字，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类型的小说。 “谍战的，您帮忙给瞅瞅。” 徐谨言走了两步，将烧开的水，倒入暖瓶里，又给桌子上几个茶缸，续上了水。 茉莉花茶的香味，随着开水的冲泡，马上就遮盖住了烟味。 满屋生香。 “嘶。。。你这。。。写的可以啊！” 老黄不知道抽了几支烟，才将潜伏快速过了一遍。 翻完最后一页，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本想从头再看一遍，但看着这厚厚的稿子，觉得看完，怕不是要耽误下班了。 便放下了稿子，打算换个时间，再细细看一遍。 “这次，还投燕京文学吗？” 老黄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看向徐谨言。 “那您的意思呢？” 徐谨言倒是没所谓，反问了一句。 “说实在的，燕京文学那边，稿费如今给的算是文坛里最高的了。 特约作者一般都是千字7元或者8元。 按照今天的约定，他们至少要给到你8元，甚至9元。 你这有十万字？那就是8到900元了。 但缺点嘛，你跟那李婉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要是她再扣你一次稿子，可就得你自己去解决了。 如果不想发燕京文学的话，中国文学也是个极好的选择。 不过他们给的稿费少，5元是大概率，6元也有可能，但几率小。 好处嘛，就是能发全国。 这个，就看你自己怎么选了。” 老黄将最后一口烟抽完，吐了个烟圈，才慢慢地悠悠道来。 第88章 这闹的是哪出？ 燕京文学。 “婉瑜同志啊，你跟那谨言慎行的关系，能不能处理好？” 老黄走后，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魏社长、何主编和李婉瑜。 魏社长知道，这件事，是由李婉瑜而起。 虽然暂时解除了危机，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即便李婉瑜的身份特殊。 “如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不方便的。 那谨言慎行这边，就交给何主编负责。 这么重要的作者，我不希望再出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这次，社里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也是看着的。 要是谨言慎行那边，再出了任何的篓子。。。。。。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社长看李婉瑜依旧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干脆就将话，摊开了说。 但说完后，李婉瑜依旧没有回应。 顿时有些气血上涌，但想想人家的父亲，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哼!” 冷哼一声后，撇了一眼何主编，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婉瑜同志，责编这件事，你是个什么想法？ 要是现在想不明白的话，也不着急，慢慢想。” 何主编看到魏社长那满含冷意的眼神，顿觉身上一冷。 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后，摸出一支烟点上。 看着李婉瑜，问了一句。 魏社长人家是社长，有任性的资本，但我没有啊！ 何主编心里、嘴里都有些发苦。 这件事，最终还是得落在自己这里解决。 如果李部长跟李婉瑜没什么关系，那无非就是自己担着责编。 把谨言慎行供着就行了。 按照谨言慎行的能力，以后大概率会成为燕京文学的王牌特约作者。 自己担着责编，其实是占了大便宜的。 但李婉瑜的身份。。。何主编知道，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儿。 在何主编发愁的时候，李婉瑜也在纠结。 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李婉瑜虽然反应迟钝、消化慢。 可都到现在了，再看不明白，她可就真成个傻子了。 “能多给我点时间想想吗？” 李婉瑜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 粗略一想，就发现应下来的话，那可是要去跟徐谨言面对面打交道了。 但。。。自己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啊。 那徐谨言转变的太快了，她还根本没有跟上这个节奏。 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和态度，去面对。 拒绝的话。 李婉瑜就算再笨，也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 此时内心充满了纠结，想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 话是让自己再想想，可其实，还是想回家问问父亲的意思。 “行，反正这种事，也急不得。 一天两天的，晚点也不耽误。” 何主编沉吟了一下，猜到李婉瑜是想回家寻求意见了。 点头同意后，便看着李婉瑜。 意思是，没什么事儿了，你就可以走了。 “那。。。那您先忙着。” 李婉瑜看着何主编的眼睛愣了一下，才猛然发觉，自己该离开了。 “这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怕是待不了几天了？” “难说，咱们是公家单位，又不能随随便便把人给开了。” “以后啊，得夹着尾巴做人咯。” “诶！出来了。” “咦？怎么看着跟没事儿人一样啊？” “对啊，难不成，就这么过关了？” 楼道里，几名好事的编辑，站在离何主编办公室不远的地方。 一边聊天，一边关注办公室的动向。 等到李婉瑜出来后，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哭哭啼啼，马上更好奇了。 “马大姐在不在，帮我喊她一下。” 何主编起身将李婉瑜送出办公室后，自然也是看到不远处张望的那几名编辑。 对着她们几人喊了一句。 “好嘞，主编您稍等。” 一名眼尖的编辑应了一声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主编，您找我？” 马大姐带着一脸的好奇，走进了何主编的办公室。 李婉瑜扣下了谨言慎行的稿子这件事，导致今儿闹这么大一出戏，燕京文学所有人都知道了。 马大姐也不例外。 看何主编喊她，第一反应是，难不成要将谨言慎行被扣下的那篇稿子，也分给自己？ 马上美滋滋地敲响了何主编的门。 “谨言慎行那篇当幸福来敲门，是怎么落在你手上的。 你老实跟我交代。” 何主编猛抽了最后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差点将两人的脸都遮盖住了。 “那还能是什么啊，不就是分到我手里的嘛。。。” 马大姐心里一惊，怎么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呢？ 但下意识的，还是为自己争辩了一句。 “那篇稿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你比我心里更清楚。 我就跟你说一句话，李婉瑜同志，跟谨言慎行。 就是区文化馆的徐谨言同志认识！ 不但认识，而且关系还很深厚。” 何主编透过浓厚的烟雾，冷眼看着马大姐。 “这。。。。。。” 马大姐的心，马上就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 “而且，李婉瑜，跟部里，也有关系。 我话只说这么多，你自己把握。 当幸福来敲门那篇稿子，你就别惦记了。 听懂了吗？” 随着烟雾的消散，何主编那冷到骨子里的目光，让马大姐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听。。。听懂了。。。” 马大姐是个精明的人，何主编的话，她自然是听明白了的。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会追究她偷稿子的事。 但相应的，奖励、奖金和责编什么的，她也就不要指望了。 嗫嗫喏喏应了一声。 “好了，忙去。” 何主编挥挥手，然后摸向了放在桌子上的烟盒。 “好的，那您忙着。” 马大姐赶紧起身。 离开了办公室后，才发现自己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了。 站在走廊上，回味着主编的话，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终于，似乎想通了什么，跺跺脚，回到了办公室。 刚进门，就看到李婉瑜正呆坐在自己的工位上。 “婉瑜啊，上次是姐昏了头，一时糊涂。 拿了谨言慎行的稿子，是我做错了。 我。。。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马大姐站在李婉瑜的工位前，满脸真诚的说着。 说完，还弯下腰，鞠了一躬。 身子伏下去的时候，带着脑后绑着的头发，也跟着垂了下去。 马大姐这一番话，再加上这动作。 瞬间就惊掉了办公室里其他几名编辑的下巴。 “不是，刚才不是李婉瑜做错了事，被抓进去批评了吗？ 这闹的是哪出啊？” 第89章 你，心动吗？ “诶！你小子！ 让你来陪我钓鱼，你今儿怎么跟丢了魂一样？ 鱼都跑了！” 王老爷的脑袋随着万有引力垂了下去后，被猛然惊醒。 看到乱晃的鱼漂，赶紧手忙脚乱地提了上来。 可惜，鱼没有了，饵也被吃完了。 扭过头一看，旁边的徐谨言一只手托着下巴，在看着远处光秃秃的柳枝发呆。 顿时就不乐意了。 “哦哦，不好意思老爷子，我刚才想事儿呢。 跑神了，跑神了。” 徐谨言被王老爷子一声喝，也给惊醒了。 看着那光秃秃的鱼钩，马上就明白鱼儿已经吃完了饵，跑了。 “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没精打采的？” 王老爷子把鱼杆提到面前，从布袋子里摸出半条蚯蚓，挂上。 不过却没急着甩钩，而是夹在了新做的一个鱼杆架上。 摸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个烟圈后，才看着徐谨言问了一句。 “呃。。。。。。” 徐谨言顿了一下，有些犹豫，这个事儿，该不该说。 “怎么，搞的神神秘秘的，有什么是老头子我不能听的？” 王老爷子撇了徐谨言一眼，故意激了一句。 “那倒不至于，就是怎么说呢，想说明白，得花点功夫。” 徐谨言挠了挠头，他正在思考，潜伏这本小说，还要不要投到燕京文学。 可是，投不投，肯定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说说，反正老头子我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徐谨言话音一落，反而让王老爷子起了好奇心。 “成，那我就说说。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徐谨言慢慢地将李婉瑜扣下他的稿子后，老黄去燕京文学闹了一番。 然后帮他谈了那几个条件的事情，前因加上后果，说了一遍。 霸王别姬不用想了，肯定是在燕京文学发了。 但潜伏。。。徐谨言对于那个许久没有谋面的妻子，已经有了提防。 所以，还在考虑要不要把潜伏也投过去的想法，跟老爷子说了一遍。 “那你，现在很缺钱？” 王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徐谨言纠结的根源在哪了。 “肯定是缺的啊。 别的不提，我现在分的那套房子，只有床、桌椅、板凳和一个衣柜。 而且，我还想买辆自行车。 燕京文学怎么说，也能给个8元的稿费。十万字，那可就是800元了。 投到中国文学，估计也就是500元，想拿600元，都有些难。 多出来的这些钱，够我买不少东西了。 而且，过完年，下半个月就要开学了，去学校，还不知道要多少花销。 都说钱是男人的胆，兜里有钱，心里不虚嘛不是。” 徐谨言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的经济情况。 “开学？你不是都工作了嘛，去上什么学啊？” 王老爷子又抓住了徐谨言话里的重点。 “呃。。。我考上大学了，燕大。” 徐谨言摸了摸下巴上的绒毛，觉得这个事儿，也隐瞒不了多久了。 干脆利落的说了出来。 “没看出来啊？！” 王老爷子顿时一惊，烟也顾不上抽了。 把屁股底下的小板凳挪了个舒服的位置，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又把徐谨言给打量了一遍。 “运气，运气好。 要不怎么说，您老是我的福星呢！” 徐谨言嘿嘿一笑，抓了抓脑袋，谦虚了一句。 “那你跟你那个妻子，确定会离婚？” 王老爷子眨巴眨巴眼睛，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悠悠地问了一句。 “离，肯定是要离的。 等我户口迁到学校以后，就可以跟她办手续了。 我帮了人家，人家也兑现了承诺。 无非就是场交易罢了，现在大家都遵守了诺言。 我又何必耽误人家姑娘另寻良缘呢？！ 您说是不是？” 徐谨言看着远处湖边的柳条，随着风不停的摇晃。 下个月，就该吐芽了？也不知道，等湖边的柳树都长满了叶子，会有多漂亮。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人家不想跟你离了呢？” 王老爷子将烟头踩灭，深吸了一口还带着凉意的空气，说了一句让徐谨言都有些诧异的话。 “为什么不离呢？ 我跟她又没有什么感情可言。 无非就是曾经在一个大队下过乡，彼此认识，面熟罢了。” 徐谨言歪着脑袋，看着王老爷子，好奇为什么会问这个。 “凡事啊，未算胜，先料败！ 以前的你，是个什么身份？我可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的你，又是个什么身份？ 我都能看的到，那李家，会看不到？ 说，你那便宜老丈人，对你有没有什么表示？” 王老爷子又摸出来了一支烟，不过没着急点上，而是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 “嘿！您怎么知道？ 她父亲说让我去家里吃个饭。但我没打算去。 您说，我去了，算个什么身份呢？ 女婿？亲戚？这说出来，他们自己都不信？！ 恩人？那我不成了携恩图报的人了嘛？ 既然身份都不合适，那还不如不去。 等到离婚手续一办，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天各一方，各不相见，不也挺好？” 徐谨言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太理解王老爷子的意思。 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考虑事情呢，太过片面，不够深、不够广。 我就提醒你一句，小心人家李家变卦，不想跟你离婚了。 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王老爷子眯着眼睛，慢腾腾地说完后，才划着火柴，用手挡着风，把烟点上。 “不能？ 人李家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住大院小别墅的高官啊。 我是什么身份？门不当户不对的。” 徐谨言摇摇头，觉得王老爷子在杞人忧天。 “话说，上次你来，我打算将我家孙女介绍给你的想法。 你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王老爷突然呵呵笑了一声，说起上次见王洛溪的事儿来了。 “对啊，但我不是没跟您说我结过婚了嘛。 再说了，王洛溪同志，跟我不是一路人啊。 人家瞧不上我，您也是知道的。” 徐谨言大大咧咧的态度，再次把王老爷子给逗笑了。 “那我问你，若是你没离婚。 等你从燕大毕业后，那李家，你那老丈人，只需要稍微松松手指头缝儿。 就能让你平步青云，步步生莲。 数年就能让你走上其他人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位置。 你，心动不？” 王老爷子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瞬间就让徐谨言脑子翻腾了起来。 这句话，如同魔咒一般，不停地在徐谨言的脑子里回荡着。 第90章 靠人不如靠己 “你，心动不？” 王老爷子的话，落在徐谨言的耳朵里，就仿佛充满了诱惑一般。 瞬间就让他呆住了。 “我也不是那块料啊！” 徐谨言愣了许久，才长出一口气。 他前世当过兵，上过大学，打过工，做过小老板。 可唯独，没有吃过公家的饭。 对于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认为自己能把握的住。 “你又没干过，谁敢说你就不是那块料了？” 王老爷子的笑容，很值得玩味。 “对啊。 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徐谨言想起前世这句经典名句，自己又没干过，为什么就不行呢？ “可是，老爷子，这也只是您的猜想罢了。 说不准，人李家，没这想法啊？” 徐谨言刚在心里给自己打了鸡血，可突然醒悟。 刚才说了这么多，兴许不过是王老爷子逗他的话罢了。 “人家要是没想法，为什么会请你去家里吃饭？ 请别人不行吗？为什么请你？” 王老爷子抽了一口烟，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 “所以，这顿饭你若去了，说不得这个婚啊，我看，就离不了咯。” 王老爷子吐出一大团烟雾，很快就随着风，飘走不见。 “你刚才所纠结的那个问题。 其实说到底，就是想不想靠着这个李家，走一走仕途。 或者，还是想凭着自己本事吃饭。” 王老爷子最后补充了一句，将这背后隐藏的问题，彻底暴露了出来。 “可您凭什么认为我就配呢？” 徐谨言有些迟疑了，顺着王老爷子的话，他已经看到了一条金灿灿的阳光大道。 在他的未来已经徐徐展开。 可，凭什么是我呢？ “你可听说过，古时候有榜下捉婿一说？” 王老爷子再次挪动小板凳，对准湖面，将刚才架在鱼杆架上的鱼杆提起。 手上甩出一个漂亮的弧线，将鱼钩甩到了湖心。 徐谨言看着王老爷子这一手漂亮的动作，心里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如果我去李家吃饭，继续投燕京文学，就代表我接受了李家递出的善意。 如果我都拒绝了，那就说明，以后，我还是靠自己。” 徐谨言低声的总结了一句。 坐在旁边的王老爷子，似乎跟没听到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鱼漂。 “那。。。王老爷子，您觉得，我该怎么选？” 徐谨言想了半天，对于王老爷子所说的那条阳关大道，颇为心动。 可内心里，却觉得，这条路，未必那么好走。 只是，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于是，再次开口，想听听王老爷子的意见。 “我如何觉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觉得。 你自己的路，只能你自己选。 别人呐，帮不了你。” 王老爷子抽完最后一口烟，转过头，撇了徐谨言一眼。 眼神颇为复杂。 “嘿！上钩了！” 就在徐谨言内心还在权衡的时候，老爷子看到鱼漂突然开始了晃动。 手上一用力，一尾鱼就跟着出现在了水面之上。 “哎。。。这条鱼，有点小啊。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算了，还是放你一条生路。” 王老爷子看着手上那只有巴掌大小的鱼，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说了一句似乎有些双关的话，手一甩，便将鱼扔回了湖里。 “算了，不钓了，我看啊，你今天的心不静。 这鱼啊，也没什么钓头了。 不如回家，走，回去吃饭去。” 王老爷子看着那条小鱼，没入水中后，摇摇尾巴便消失不见。 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徐谨言，顿时觉得有些没劲。 开始收拾手上的东西。 “今天没鱼汤喝咯。 只能简单炒几个小菜，凑合一顿了。” 王老爷子收拾完东西，看着还有些发呆的徐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老爷子，我就不去了。 您刚才说的话，我需要回家好好想想。” 徐谨言看王老爷子没了钓鱼的兴趣，也不想去老爷子家混饭吃了。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胃口啊。 将老爷子鱼桶里的水倒掉，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两瓶五粮液，放了进去。 “哟，这点小事儿，还用的得思前想后？ 嗯。。。也是该好好想想。 若是常人，一辈子也遇不到这种泼天的富贵。 不过，吃饭又不耽误你想事情。 既然带了好酒，那就陪老头子我喝两杯。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走！” 王老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转瞬之间，看到那两瓶酒的老爷子就露出了笑容，拍了拍徐谨言的胳膊。 然后扛着鱼杆，晃晃悠悠地转身离开了。 徐谨言看着落在地上的那个鱼桶，无奈的摇了摇头。 王老爷子总是这样，极少考虑别人的想法和感受。 但。。。谁让自己欠老爷子的呢？ 只好提起鱼桶，跟上王老爷子的脚步。 穿过了复兴路，没几步路，就到了老爷子住的大院。 “王奶奶好。” 刚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王奶奶，徐谨言赶紧打了个招呼。 “小徐来啦，快来坐。” 王奶奶露出笑脸，招呼了一句。 “今儿没钓到鱼，不过倒是钓到了两瓶酒。 中午小酌一杯。” 王老爷子放好鱼杆，指了指徐谨言手里的鱼桶，赔了个笑脸给王奶奶。 “行，就喝一点。” 王奶奶看看徐谨言手里的酒，翻了个白眼。 “小徐啊，陪老头子下会棋，我去炒菜。” 王老奶奶放下毛衣，转头就进了厨房。 “来，咱爷俩试试手。” 王老爷子从柜子里拿出象棋，就在桌子上摆了起来。 “我可是个臭棋篓子，您老可别嫌弃啊。” 徐谨言看着那象棋，赶紧打了个前提量。 “哟，你也是？那可巧了，我也是！ 来来来来来！” 王老爷子停下摆棋子的手，看着徐谨言，顿时乐的合不拢嘴。 挥挥手招呼徐谨言坐下。 徐谨言坐下后，也跟着摆好了棋子。 趁着王老爷子不注意，扫了一圈，今天王洛溪没在。 心里之前提着的那口气，算是放了下来。 “怎么，还在想那李家的那点事儿？” 刚走了两步，王老爷子就突然蹦出来了一句。 徐谨言抬起头，看着王老爷子那促狭的笑容。 哪里不清楚王老爷子在取笑自己。 想想老天给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机会，让自己穿越到了这个年代，还带着无与伦比的记忆力。 只做个文抄公，就足够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靠李婉瑜？ 那李婉瑜当初是怎么看自己的，徐谨言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害！老爷子笑话我了不是？ 且不论您老说的，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我觉得，咱也是可以靠自己本事吃饭的人。 靠女人，总归只能是一时之选，靠自己，才能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啊。 您老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若要说靠李家走仕途，香吗？ 香！ 但！徐谨言并不想做舔狗。 因为，靠自己。 更香！ 第91章 李婉瑜来电 “哦？想通了？” 王老爷子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赞扬。 “人家呢，瞧不上我，还嫌弃我。 我何必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呢？ 好好的找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姑娘，不好吗？ 咱也不是没本事的人，总归是饿不着，也冻不着。 对？” 徐谨言挪了一下棋子，然后跟王老爷子对视一眼，笑了。 “行，没白开导你。” 王老爷子脸上的皱纹瞬间就堆了起来。 “吃饭啦，别下棋啦。” 随着王奶奶的一声呵护，俩人马上将棋子收了起来。 “今天高兴，少喝几口。” 王老爷子拿起一瓶酒，打开给俩人满上。 没一会，一顿饭就在宾主都满意的氛围下，吃完了。 徐谨言离开了王家后，也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大年三十。 “今天发完工资就要放假了。” 吴爱华同志坐在椅子上，屁股扭来扭去，不知道已经唠叨多少次了。 “今天发工资的时候，也会带福利一起发吗？” 徐谨言也终于审完了潜伏的稿子，在给眼睛做保健操。 且不管到底有没有用，起码是舒服了些。 “去年就是一起发的，发完就提前下班了，今年估计也一样。” 吴爱华趴在桌子上，脸对着门口，那大眼睛不停的扫来扫去。 徐谨言也随着吴爱华的视线，看了过去。 门口此时传来了脚步声。 “今年福利比去年多呢！” “对啊，对啊，之前我还发愁今年家里不够吃，没想到发了这么多东西。” “看来又能省下不少钱了。” 几名其他办公室的同事，拎着东西从门口路过。 “已经开始发了！” 吴爱华马上精神了起来，坐直了腰板，一脸兴奋。 “刚才过去的是一办，戏曲办的，一会就是二办，然后就是咱们三办了。” 吴爱华此刻的话里，都带着开心。 徐谨言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刚才那几名同志，手里拎着的大包小包，可是不少。 不过，对于自己能领到多少，徐谨言心里没数。 他是12月中旬才来的，不像其他老同志，在馆里都待了那么久。 要是自己比别人少，似乎也说的过去。 不过想起之前孙馆长答应过自己的事，徐谨言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担心了。 发的少，就去找孙馆长要呗。 徐谨言打定了主意后，便不再多想。 而是将潜伏的稿子，塞入了准备好的信封里。 刚才还扁扁的信封，随着稿子被塞进去，马上膨胀的像个香肠一样。 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浆糊，小心的将信封封好。 又从口袋里摸出买好的20分钱牡丹邮票，用舌头舔了舔背面，然后贴在右上角。 确认了一下邮寄的地址后，徐谨言又检查了一下封口。 确保没问题，这才拿着厚厚的信封，走到了单位门口不远处的邮筒。 用手使劲压平后，才从那个扁扁的入口，投了进去。 随着沉闷的声音传来，徐谨言长舒一口气。 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雪花在天空中舒展着美妙的身姿，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 刚接触到地面，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浅浅地水印。 又下雪了啊！ 冷空气被吸入肺中后，凉意瞬间就遍布全身。 徐谨言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赶紧缩了一下脖子，快步走进单位大门。 门口的赵大爷看见徐谨言，笑着点点头，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大爷，快过年了，您不会还在后面住？” 徐谨言凑了过去，双手放在传达室里摆着的那个火炉上，烤起了手。 “怎么会呢，一会我就回家了。” 赵大爷双手捧着茶缸，里面的热气已经没多少了。 “您家在哪啊？离得远吗？” 徐谨言凑过脑袋，发现赵大爷茶缸里并没有茶叶，只是简单的白水。 “不远，就在通州，晚点我儿子就来接我了。” 赵大爷笑眯眯地的看着徐谨言。 “倒是你，过年不回家，打算自己一个人啊？” 赵大爷说完，将茶缸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温水。 “我家离得远，回去坐火车得两天两夜不说，这不兜里也没钱。 回不回的，也没什么区别了。” 徐谨言说的是实话，要不是今天发工资，他兜里，连十块钱都要凑不出来了。 “哎，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只要人回去了，兜里就算没钱，也没什么。 老人啊，年龄大了，就喜欢看着家里人围在身边转悠。” 赵大爷将不再热的茶缸，放在了火炉上面的边缘。 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然后拿起烧得火红的煤球钳子，给自己点上。 美滋滋地抽了一口。 “嗯，明年一定回去。” 徐谨言的心情，莫名有些低落。 敷衍了一句，便跟赵大爷打了个招呼，起身走进了单位。 “徐老师，您电话，找了您两圈了都！” 刚进门，就看到了外联办的王姐在伸着脖子跟他挥了挥手。 “好嘞，是谁的电话啊？” 徐谨言听见招呼，马上走了过去，脸上露出笑容，顺口问了一嘴。 “您爱人的电话。” 王姐脸上露出了姨母笑。 徐谨言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李婉瑜？她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不过没再吱声，而是走进了外联办，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听筒。 “喂，我是徐谨言。” “是。。。是我。。。李婉瑜。。。” 听筒里，李婉瑜的声音似近似远，好像还带着一丝忐忑。 “哦，是婉瑜同志啊，有什么事儿吗？” 徐谨言马上想起上次老黄说的，让他去家里吃饭的事儿了。 “今天是除夕了，你。。。要不来家里吃个饭。 我哥也回来了，家里人多，热闹点。。。” 李婉瑜的声音，有些磕巴，声音也有些小，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乐意？ “不用了，我已经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下了班，就坐火车回家了。” 徐谨言停顿了一秒，察觉到李婉瑜好像多少有些不情不愿的味道。 想起前几天王老爷子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 便借口自己买好了车票，要回家，直接拒绝了她。 “坐火车回家吗？ 那。。。那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李婉瑜的语气，有些复杂，好像带了点庆幸，又有些失落？ 徐谨言一时居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将听筒挪开，放在眼前看了看，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耳朵。 “嗯，那就这样，新年快乐，我挂了。” 徐谨言将听筒放回耳边，说了一句。 “嗯，那。。。新年快乐。。。” 紧接着，便是一阵忙音。 “徐老师，该咱们领工资啦！” 刚放下话筒，吴爱华同志那略带婴儿肥的脸，便出现在外联办的门外。 而王姐，此时则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徐谨言。 第92章 发工资了 “来啦来啦。” 徐谨言转过头对王姐露了个笑脸后，跟着吴爱华离开了外联办。 走到走廊的另一边，就是财务办了。 财务室门口已经排起了队，老黄、老刘、老王等人，都已经在等着了。 曲姐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码着一堆信封。 每个人领到自己的信封后，便在名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去隔壁领取过年的福利。 “徐老师，这是您这个月的工资，看一下数额。” 曲姐递过来一只钢笔，将签名页推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徐谨言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月工资，是33元，基础工资33元。 上面是吴爱华的，一个月工资是375元，基础工资375元。 再往上，是文学办其他人的，最高的就是老刘了。 基础工资62元，职称工资5元，共计67元。 其他人的工资也大多都在40元到60元之间的样子。 自己，是最低的。 徐谨言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拿起已经摆在旁边上面有自己名字的信封。 没想到，这年代发工资，居然是透明的。 大家都很清楚其他人的工资。 基础工资是多少，职称工资是多少，一目了然。 不像后世，每个人工资多少，还要藏着掖着，生怕其他人知道。 “好了，可以去隔壁领过年的福利了。” 曲姐收好签名本后，拿过徐谨言还回来的钢笔。 对徐谨言露了个笑脸。 “顺便，帮我喊一下四办，该他们领工资了。” 徐谨言临走前，曲姐交代了一句。 “好嘞。” 四办，就是文艺办了，之前演出的那个办公室。 “你去领东西，顺便，把我的拎回去，我上楼喊他们领工资。” 刚走出门口，就看到吴爱华，她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塞到了徐谨言手里。 对着他摆摆手，蹬蹬蹬便上了楼。 徐谨言看着自己手里那些大包小包，摇摇头。 “我先把吴爱华同志的东西放回办公室，然后再来领我的。” 对着房间内正在发放东西的同事说了一句后，便抱着东西回到了办公室。 将沉重的大包，放在地上，其他小包，放在桌子上后，才拐回去领自己的东西。 很快，属于自己的过年福利，也被抱回了办公室。 跟吴爱华的一模一样。 看起来，馆里并没有因为自己才刚来一个多月，就搞什么特殊对待。 打开包装看了一下，一包五斤的大米，一包五斤的腊肉。 一包两斤的糖果，一包五斤的苹果和橘子，然后就是瓜子和花生。 全部东西，加起来还沉甸甸的，得有二十多斤重。 怪不得刚才吴爱华不乐意搬。 摸出信封，里面有三捆皮筋绑起来的钱和券，一捆钱和两捆票券。 先是数了数钱，三张大团结和三张红色女拖拉机手，数量没错，然后就是票券。 跟上次一样，茶票、酒票、烟票、布票乱七八糟一大堆二十多张的工业券。 看起来数量不少，但看看上面的数额，好，都是小面额的。 怪的不这年代，大家都是把票券攒起来，需要的时候一起用。 还有一捆单独捆起来的，是地区粮票和油票。 数了数，跟上个月一样，有三十斤粮票。 看来孙馆长还是很信守诺言的。 此时手里捏着钱、票，看着脚下那几包东西。 徐谨言突然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虽然物资匮乏。 但大家，却都觉得过的很幸福的缘故了。 似乎，这是建国以来，百姓们的幸福指数，最高的年代之一了？ “徐老师，您电话。” 就在徐谨言感叹的时候，门口再次响起了王姐的声音。 “好嘞。” 徐谨言赶紧把手里的钱和票，重新塞进信封，揣进口袋。 “喂，我是徐谨言，您那位？” 走到隔壁的外联办，拿起听筒。 “小子！过年了，来家里吃顿饭！” 王老爷子那爽朗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 “这。。。不合适？大过年的。 要是别的时间，我去蹭个饭什么的，倒也没什么。 今儿可是除夕啊，您让我去您家里蹭饭？” 徐谨言顿时哭笑不得，这王老爷子，怎么突然这么没有边界感了？ 过年不都是陪家人一起的吗？ 自己过去，算怎么个事儿？ “就是看你一个人在京城，孤家寡人怪冷清，才喊你的。 我家里人也不算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无非就是多一双筷子，多包几个饺子的事儿。 大男人一个，别跟我婆婆妈妈的，下了班就麻溜地过来。 就这样！” 王老爷子嘚嘚一顿输出，然后又是丝毫不给徐谨言回嘴的机会。 啪嗒一下，就把电话给挂了。 徐谨言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呲着牙花子的同时，心里一阵暖流经过。 “徐老师，您家亲戚喊您去吃饺子啊？” 王姐正坐在位置上嗑瓜子呢，看徐谨言还站在原地。 便打开了话匣子。 “要是亲戚就好了，人家帮了我挺大的忙。 这又喊我去家里过年，倒是让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谨言放下话筒，接过王姐递过来的一把瓜子，也跟着嗑了起来。 “远亲不如近邻，那不是挺好的嘛。 你啊，就带着你爱人一起去一趟得了。” 王姐顺口的一句话，却让徐谨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嗯，那您先忙着，我回去了。” 此时也不好解释，略带一些尴尬，干脆敷衍了过去。 回到办公室，看着那一堆东西。 琢磨着反正自己一时半会也吃不完，既然王老爷子这么热情，干脆带过去得了。 至于自己过年的年货，上周末从王老爷子家出来的时候，已经采购了一些。 虽然说不上丰盛，即便就算今天发的福利，都带过去，家里那些，也够自己过年期间吃了。 打定主意后，便再次拿起笔，开始给家里写信。 跟家人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目前在京城过的还不错。 录取通知书也收到了，下半个月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到时候稿费也会到手，届时会给家里寄一些过去，算是一些过年不回家的弥补。 顺便，又问候了一下家人，询问了一下近况。 很快，信就写完了。 趁着还没有下班，将信件投到了邮筒里。 看着马路上逐渐开始密集的人流，天空中的雪花也越来越大。 远处零星的鞭炮声，也在不停的响起。 想到过年只有自己一个人，徐谨言多少还是有些落寞。 不过，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对过年这种事情已经看的比较淡了。 反倒是可以考虑下，过年这阵子，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再写一篇小说呢？ “徐老师，下班了，我先回家啦，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徐老师。”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很快，身后传来了同事们的声音。 越来越多的同事们，骑着自行车，汇入到了车流中。 第93章 包饺子 “诶呀，小徐你来就来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门一开，王老奶奶的身影就出现了。 看着徐谨言提着大包小包，马上嘴里就埋怨开了。 “老头子，小徐来了，快来搭把手！” 王奶奶接过徐谨言手里那几个小包，让开了进门的位置后，朝屋子里喊了一句。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这个沉。” 徐谨言将脚在台阶上刮了一下，才提着东西进了屋子。 “诶哟，你拿的什么啊？ 真的是，你小子跟我还这么见外！” 王老爷子披着外套，戴着一副眼镜从里屋走了出来。 “您老别动，这个沉，小心闪了腰。” 徐谨言转过身，背对着王老爷子，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这边，这边，放厨房。” 王老爷子也不坚持，推着徐谨言的背，拉开了厨房的灯绳。 “这是米，这是腊肉。” 徐谨言将米放在了门后，腊肉放在了台面上。 “腊肉放窗户外面，那有花架。” 王老爷子摘下老花镜，折叠好，放到胸前的口袋里。 “好嘞。” 徐谨言从善如流，打开厨房的后窗，果然，外面有一个木头搭起来的花架。 上面放了两条鱼，半扇排骨。 伸手将鱼挪了一下位置，把包着腊肉的油纸包，放在了花架上面。 “放这里不会丢？” 徐谨言看了看窗外，后面就是另外一家的小楼，问了一句。 “不会丢，这院子里，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 王老爷子把披着的外套套上，扣上了扣子。 很明显，刚才应该是躺在床上看书呢。 屋子里有暖气，但刚才开窗后，一阵冷风就吹了进来。 徐谨言赶紧把窗户关上，插销插上，轻轻推了一下，发现很牢固后，才转过头。 “来来来，屋里坐，我给你泡茶。” 王老爷子顺手拎起在炉子上冒着白烟的水壶，离开了厨房。 随着开水的冲泡，玻璃杯里的茶叶，马上就舒展开了那美妙的身姿，在透明的杯子里上下翻滚。 随之而来的，便是香满屋的茉莉花香。 “喝茶。” 王老爷子将玻璃杯推到徐谨言面前。 “好嘞。” 徐谨言将杯子挪到了桌子的一角，不能影响王老奶奶包饺子。 “奶奶，我也会，我帮您一起包啊。” 徐谨言起身，到厨房洗了洗手，重新坐下，就开始擀起了饺子皮。 “你喝茶，用不着你帮忙。” 王老奶奶嘴上说着客气的话，但眼睛里的开心，却藏不住。 “你放假什么打算啊？” 王老爷子吹了吹玻璃杯上的热气，轻轻抿了一口，觉得太烫，先放下了。 看着徐谨言，开启了聊天模式。 “哟，我大孙女和小孙子来了。” 就在徐谨言和王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擀着饺子皮的时候。 门被敲响了。 王老奶奶耳朵灵，马上起身去开门。 “妈，老王今天忙，还要开会，说先不回来了。”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跟王洛溪长相极为相似，又颇有气质的中年女性，手里拎着东西，进了门。 王老爷子此时也走了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了门口。 然后便是王洛溪和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进了屋子。 “快关门，外面冷的要死。” 王老爷子推着王洛溪那个半大小子进来后，顺手将门关上。 “阿姨好，洛溪同志好。” 看着王洛溪几人，徐谨言早早站起身，等王妈妈摘下围巾，脱下大衣挂好后，主动开了口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小徐，坐，坐，别客气，来这儿啊，就当是自己家就行。” 王妈妈笑着打招呼的时候，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 徐谨言这一米八的大个头，虽然没有读者大大们帅，但看着还算周正、耐看的面容，再加上那浓眉大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这是洛溪，听说你们在东北，是一个大队的？” 王妈妈把洛溪拉了过来，看着王洛溪那快翻到天上去的白眼，伸出手，在她腰上旋转了一圈。 “对，以前在黑省，一个大队的。” 徐谨言点点头。 “这是我儿子，王洛澜，今年十四岁，在上中学，还不赶紧叫哥哥。” 王妈妈指了指刚进屋，就抓着苹果啃的满脸汁水的那个半大小子。 “哥哥好！” 王洛澜眼睛也挺大的，皮肤跟王洛溪一样白，像个瓷娃娃一般，看着就喜欢人，此时也正好奇地看着徐谨言，很有礼貌的喊了一声。 然后便跑去打开了电视，找起了节目。 “你好，你好。” 反倒是徐谨言，此时有些紧张，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没想到王洛溪一家也都过来了。 不过，这也是国人的传统，过年嘛，不都是要回家陪老人一起嘛。 但，怎么没见王洛溪的父亲？ 想起王妈妈进门时说的那句话，似乎，还在加班？ 这都除夕了，怎么还会加班？不应该都放假了吗？ “别傻站着了，赶紧坐。” 王老奶奶看出了徐谨言的紧张，冲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对，赶紧坐，不用见外。” 王妈妈也笑着说了一句，就进了厨房。 随之就是水龙头的声音，想来，应该是在洗手。 果然，王妈妈擦完手之后，便坐在了桌子旁，开始跟王老奶奶一起包起了饺子。 “小徐是哪里人啊？” 王妈妈刚坐下，还没包上两个饺子，就拉起了家常。 徐谨言陪着一起说话的时候，王洛溪那小嘴撅的，都能挂上油瓶了。 手里虽然也跟着在包饺子，但手法看起来，明显要比王妈妈和王奶奶，要差上好几条街了。 “诶呀，你别包了，浪费我盘的饺子馅。 给，拿着面团玩去。” 王老奶奶看王洛溪包的饺子大小不一，还露着馅儿，顿时不乐意了。 从她手里抢过了饺子馅，又把她刚才包的那几个饺子打散。 把面团在手里捏捏，塞到了王洛溪手里。 “奶奶，我都多大了，不玩面团了。” 王洛溪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却引来屋里一众人的笑声，尤其是王洛澜的声音最大。 王洛溪马上恼羞成怒，站起身，手马上就粘到了王洛澜的耳朵上。 “疼疼疼疼疼，姐我错了，姐我不笑了，姐你放过我。” 王洛澜的求饶声马上就传来了。 “使劲！就该修理修理他！ 见天儿的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总招猫逗狗。 不知道被惯成什么样了都！” 王老爷子一看孙子求饶，马上有些坐不住了。 还没开口，王妈妈那眼睛就瞅着了。 一顿埋怨的话刚说出口，王老爷子那抬起来的屁股，就只能无奈的落下了。 随着屋子里欢快的声音，饺子很快就包完了。 王奶奶端起了篦子，去厨房煮起了饺子。 “下面有请西城区文化馆带来的短剧表演，羊肉串！” 突然，电视里突然传来了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将所有人的眼睛，都吸引了过去。 第94章 太尴尬了 “陈小二：来不及了~” 当电视机里陈小二捂着肚子和屁股，五官都挤成一团，费劲说出这句台词后。 王家几人再次笑成了一团，那热腾腾刚出锅的饺子，都顾不上吃了。 “太有意思了这俩人。” 王妈妈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从口袋里抽出手帕，在眼角擦了擦。 “笑的肚子疼。” 王洛溪此时也捂着肚子，腰都快要直不起来了。 “哈哈哈哈哈。” 王洛澜则是用手不停地拍打着桌子，还沉浸在刚才的欢乐之中。 电视里后面的节目，也没有人看了，王家几人都在的讨论着刚才的羊肉串，有多精彩。 “小徐，这是你们单位的节目？” 等缓过来劲儿后，王老爷子突然问了一句。 “对，是我们馆里文艺办的节目。” 徐谨言也没料到，候敬和陈志鹏表演的精彩程度，再度上了一个台阶。 看来这次去大会堂表演节目，是下了大功夫的。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上了电视直播。 “吃饺子，吃饺子。 再不吃，就凉了不好吃了。” 王老奶奶也从刚才的欢乐劲儿里，缓了过来，赶紧招呼大家吃饺子。 “这节目不错，你们文化馆啊，这次算是露了大脸了。” 王老爷子夹起一个饺子，沾了沾醋，放入嘴里。 “他们排练了一个多月呢，挺辛苦的。” 徐谨言适时的夸赞了一句自己的同事。 “不错，不错，你们馆里啊，有大才。 能创作出这么精彩的节目，为人民群众带去了欢乐。 说不定年后啊，还会有些奖励。” 王老爷子吃着饺子，也不忘夸上几句。 “你都已经退休了，还想那些干嘛？！ 吃你的饺子！” 就在徐谨言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王老奶奶的埋怨，马上接踵而至。 “对，吃饺子，吃饺子。” 王老爷子笑着点点头。 “我想吃羊肉串！” 这时，王洛澜的声音，突然传来。 原来，看了节目之后，他觉得盘子里的饺子，突然就不香了。 看候敬和陈志鹏那无实物的表演，居然就联想到了羊肉串。 这就开始闹着想吃了。 “现在去哪给你找羊肉去。 奶奶好不容易给你包的饺子，你给我安生会！” 王妈妈马上不乐意了，用筷头敲了一下王洛澜。 “爷爷！～” 王洛澜缩着脖子，一脸委屈的看着王老爷子。 “吃饺子，今天过年，得吃饺子。 想吃羊肉串啊，过几天，我去给你找点羊肉来。 咱在家自己烤着吃！” 王老爷子也不恼，依旧笑着安慰自己的孙子。 都说隔代亲，隔代亲，这隔着一层，就是亲。 徐谨言此时多少也有些羡慕王家的亲情了。 “对了小徐，你知道这本子是谁写的不？ 我觉得写这个本子的人啊，很有想法，很接地气。 回头，说不定我们部里，也需要这样的人才，写一些本子。 你给介绍介绍呗？” 很快，王家几人安静地看着电视，吃完了饺子。 就在王老爷子抱着碗喝着饺子汤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呃。。。成，我帮您问问。。。” 徐谨言愣了一下，没想到王老爷子突然会问起这个。 不过这个事情，此时承认是自己写的话，就显得太过尴尬了。 于是，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说起来，上次你不是在燕京文学发表了一篇文章吗？ 小徐你既然是燕京大学的高材生，又在燕京文学上发表过文章。 那这样的短剧本子，你回头倒是可以也试试看写一写。 如果不错的话，也不用找别人了，找你多方便” 王老爷子突然又把话题转了一下，话虽然是在说徐谨言。 但眼神，却在王妈妈和王洛溪身上打转。 王妈妈也是极为聪慧的人，马上收到了暗示，再度打量起了徐谨言。 “你考上燕京大学了？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 反而是王洛溪的眼睛瞬间就瞪的溜圆，还充满了好奇和气愤。 “小徐在燕京文学上发表了什么文章啊？ 正好我很喜欢看呢，说说是哪篇，说不定我看过呢。” 王妈妈这时候也跟着问了一句。 “嗯。。。当幸福来敲门，您可能没看过。” 徐谨言摸了摸鼻头，虽然不太想说，但觉得估计是瞒不过去，便老老实实承认了。 “啊？我知道那个！那不是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徐谨言？ 真的是你啊？” 王洛溪捂住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徐谨言。 “没看出来啊，小徐还真的是个大才子呢！ 你那篇文章，在我们单位，可是极受欢迎啊！” 王妈妈的眼神微妙了起来，在徐谨言和王洛溪的身上交替闪过。 看着王妈妈和王洛溪那眼神，徐谨言顿时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那什么，我吃饱了，天色也挺晚了。 我就先回家了。” 徐谨言放下饺子汤，站起身，觉得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一会还有一个警察与小偷呢。 万一王老爷子再问起来，那可就太尴尬了。 好像显得自己在刻意装杯一样。 “诶，这还早着呢，你急什么，多坐一会啊！ 饺子汤还没喝完呢！” 王老爷子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出言相劝。 “不早了，不早了，我住的远，这会怕是都没有公交车了。 我要是再晚些回去，到家都不知道几点了呢。”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走到门口。 “你等等，这是我的自行车钥匙。 反正暂时也用不上，今儿你先骑回去。 回头你再还我便是。” 王老爷子见留不住他，伸手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钥匙，递了过来。 “行，那我先用一下，回头还您。” 徐谨言纠结了一下，便不再犹豫，接了过来。 今天是除夕，如今的公交又没有值班一说。 自己要是腿儿着回去，还真不知道得走多久了。 “洛溪，你去送送。” 王老爷子看徐谨言接过钥匙后，扭头对着王洛溪喊了一句。 “我。。。” 王洛溪还没来得及拒绝，王妈妈的手再次伸到了她的腰间，转了一圈。 “去送送，你们都是熟人，年龄也相仿。 顺便还能聊聊天。” 王妈妈拉着王洛溪就站了起来，推到了门口。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不用麻烦。” 徐谨言当然看到了王洛溪那有些不太情愿的眼神，赶紧出言给了台阶。 “害，没事儿，送几步路的事儿。” 王老爷子给王妈妈递了个眼神，王妈妈马上意会。 将王洛溪推到了门口。 “还有这个，小徐你带走，回家吃！” 就在徐谨言刚打开自行车的锁，准备走的时候。 王老爷子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个油纸包，挂在了自行车把上。 然后也不容徐谨言拒绝，扭头就进屋把门关上了。 只留下徐谨言和王洛溪，在雪中面面相觑。 第95章 你们很有魄力啊！ “刚才那个羊肉串，很有创意啊！” “确实，比起这个本子，感觉之前看的短剧，都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都说年轻时，不能碰到太过惊艳的人，这羊肉串一结束，后面的节目，怎么有种索然无味的意思了？” “我也这么认为，对了，这个短剧，是西城区文化馆的？” “是，前几年，我记得一直都是东城区文化馆的节目居多，今年西城区，给了一个大惊喜啊！” “郭局，你们文化局，可真的是藏龙卧虎啊！之前一直都是东城区独占鳌头，没想到，今年这西城区文化馆，居然也拿出了这么精彩的短剧啊，佩服，佩服啊！” “您过奖，这个本子啊，可是我们西城区文化馆的大才子写的呢，当时我看了，也是惊喜不已。” “大才子？西城区什么时候有个大才子了？” “您不知道，这短剧的作者啊，叫徐谨言，是年前高考刚考上燕大中文系的才子。 这个本子啊，就是他写的。而且，除了这个本子，一会还有一个，您给瞅瞅，也指点指点？” “燕大中文系？好家伙，这可了不得啊！这样的人才，你都舍得放在一个小小的区文化馆？ 还是事业编制的？要不，郭局长您割爱？这人才，我要了如何？” “害！瞧您说的，这种大才，要不是过了年就要去燕大上学，我早就调到市局了。 哪还能让您惦记着啊！” “你这家伙，不讲究！说说，一会那个本子叫什么？” “诶！现在说了，那就没意思了，一会啊，您自己看呗。” 作为文化部的巨头之一，李爸爸此时，就在人民大会堂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前排位置上。 随着后面几名属下的交头接耳，李爸爸心里此时如同海浪一般，翻涌不停。 这短剧，居然也是徐谨言写的？！ 昨天晚上在家时，自己刻意交代李婉瑜，要给徐谨言再打一次电话。 务必要请他去家里吃个年夜饭。 自己的大儿子、儿媳、孙女和女儿都在家，他们年龄也都差不多，想来应该会有些共同话题，多少也能拉近一些关系？ 再加上自己不在家，他们应该能放得开、谈得来。 这会，想必徐谨言就在自己家里，跟他们一起看电视了。 也许，当婉瑜知道这短剧，也是徐谨言写的话，能改变一些她那固执的想法。 是，徐谨言是个从小县城来的孩子，可自古，大才均来自民间。 虽然当时第一次看到徐谨言的时候，自己心里多少也有些不悦。 可怎么说呢，徐谨言那与同龄人不同的表现，还是让自己察觉到了这小子的不凡之处。 都说金鳞岂非池中物，一入风云变化龙。 这小子，不过月余不见，居然真的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走到了台前。 而且还如此耀眼。 只可惜啊。。。 当时自己还一厢情愿的认为，还有机会。 只是没想到婉瑜这丫头。。。 不过幸好那件事，还不至于把人的罪死，还有回转的余地。 希望婉瑜能把握住这次机会，不要再让自己失望了。。。 李爸爸此时已经无心看台上的表演了，心里一直想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姑娘，但也只能在心底暗暗叹气。 “你们文化部今年的节目，确实搞得不错啊，刚才那个羊肉串，我看就很有一些远见。 如今社会上失业的人，越来越多，下乡的知青产生的问题，也愈发严重。 与其继续严管下去，还不如放开管制，让群众们，多尝试一些其他道路。” 坐在旁边的是宣传部办公厅王主任，突然伸过来了脑袋，跟李爸爸交流了一番。 “您说的是，这个节目，确实揭发了一些社会上的存在的问题。 群众们需要更好的生活质量，也需要更多的经济来源。 不过同时，咱们的管理部门，也不能放松警惕。” 李爸爸也往这边凑了一下，点头应和了起来。 “如今上面和下面，要求改革的呼声，也是越来越大。 咱们文化和宣传部门，可不能忽视来自群众们的需求啊。 你们这个节目，推的时机极好，不得不说，李部长您还是有魄力的。” 王主任眼睛虽然看着台上的歌舞表演，但很明显，脑子还在思索刚才羊肉串这个表演带来的深层影响。 “不敢当，不敢当，这也是下面基层文化馆的一名燕大才子写的本子。 也正是因为扎根基层，了解基层，才能写出这样的本子。 我也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听到刚才说的呼声，李爸爸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直到说到最后，这才稍稍放缓了些。 这个功劳，他可不敢贪，今天是这么一说，万一明天又换了另外一个人，反过来再说一通。 他这屁股底下没暖热的位置，怕是要稳不住了。 “哦？基层文化馆的燕大才子？ 你们文化上可真的是人才济济啊，我们宣传这块，眨眼间就被你们给丢下那么远。 这样的人才，你们都舍得放在基层，不如给我们好了。 我们宣传上，也是极为渴求人才的啊，哈哈哈哈。” 王主任听闻，顿时也有些吃惊，当即就把心里话，当成笑话来讲了。 “您说笑了，这样的人才，我们哪能放任不管。 这本子的作者，叫徐谨言，之前发表在燕京文学上的当幸福来敲门，也是他写的。 年后啊，就要去燕大报到，上学去了。 等到毕业回来，我这里，肯定是要安排个好位置的。 王主任您就别惦记啦。” 李爸爸顿时觉得头上冒起了冷汗。 说起来，文化和宣传不是一个赛道上的。 也分属不同的管理层级和部门。 可很多时候，宣传还真的能兼管一下文化的。所以，一般都会默认这个核心部门的职级，会比其他非核心部门高半级。 这位王主任，前年宣传部刚恢复时，就担任了办公厅主任，是核心部门里，最年轻的正厅级。最近有传闻，非常有可能在这几年升任为国内最年轻的副部，跟脚颇深。 还有传闻说，他之所以升的快，就是因为他父亲退休早换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若能结识一番，是最好不过的，即使不行，也不能得罪。 “也是，等到读完大学，就不知道要等到几年后了。” 旁边的王主任，摇了摇头。 但徐谨言这个名字，他却深深地记了下来。 就在李爸爸还在惦记徐谨言的时候。 “你就不用送了，外面这么冷，还在下雪，先回去。” 徐谨言看着天上飘着的雪花，虽然地上还没有开始积雪，但总归这么晚了。 让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来送自己，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你除了当幸福来敲门，还写的有别的文章吗？” 王洛溪却似乎没有听到徐谨言刚才的话一般。 率先走出去了几步。 发现徐谨言没有跟上，便转了个身，歪着脑袋，看着徐谨言，好奇地问了一句。 第96章 今朝若是同淋雪 “别的？也有啊，不过你不一定喜欢看。” 徐谨言愣了一下，看着歪着脑袋的王洛溪，还有那笑起来时带起的小酒窝。 即便是看过后世太多的科技美女，但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丫头，是真的好看！ 一时间居然有些恍神，但好在微微的冷风夹带着雪花飘在脸上，冰凉的感觉马上就让他回了神。 “还写了什么？说说看呗，说不定也是我喜欢看的呢？ 是不是跟当幸福来敲门一个类型的啊？” 王洛溪眨巴着那大眼睛，好像生怕徐谨言看不出来她脸上那好奇的表情。 “不是的，一个是谍战类型的，另一个嘛。。。 月底就会发在燕京文学上来，不过我猜你不喜欢看。” 徐谨言尽量让自己露出一丝微笑。 “这样啊。。。” 王洛溪好奇的神色，马上就变成了失望。 毕竟还只是刚满18岁的少女，还没有什么城府。 一颦一笑、心中百味，都在那张精致的巴掌小脸上了。 “雪越来越大了，你。。。。。。” “那你会写爱情故事吗？” 徐谨言向前走了几步，王洛溪也跟了上来，俩人沉默了一小会后，快走到大院门口，开口打算继续劝退她时。 王洛溪再度转过身，正对着他，背着双手，问了一句。 “爱情故事？” 徐谨言也停下了脚步。 此时俩人，正好站在了一个电线杆子旁。 电线杆子上面，装了一个用来照明的白炽灯。 飘过的雪花，从灯光下飘过，犹如翩翩起舞的精灵一般，调皮地落在了王洛溪的头顶。 看着头上已经落满白雪的王洛溪，徐谨言突然想起了前世那句火爆全网的经典名句。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随着冰凉的触感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和王洛溪的头顶，都已经被雪白的雪花所占满。 看着王洛溪那被雪花落满的头顶，徐谨言心中，突然有所触动。 “对啊，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的那种故事。 我特别喜欢看！ 就像红楼梦、傲慢与偏见、围城、少年维特的烦恼和罗密欧与朱丽叶。 我都看过好几遍了。 要不，你也写一个呗？” 王洛溪踮着脚尖，掰着那白如葱玉的手指，一部又一部爱情名着，被她数了出来。 当数完这几部书名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突然抬了起来。 很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啊？ 你说的可都是名着啊，我何德何能？” 徐谨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几个大部头，一个比一个有名。 要说原着的书，他是真没看过，他只看过电影和电视剧。 这丫头突然说起让他写一个跟这些名着一样的爱情小说，这不是难为他吗？ “诶呀，你的当幸福来敲门，都写的那么好。我都读了好几遍了。 你也写一个爱情故事呗？” 王洛溪此时不停的摇晃着那单薄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在大人面前撒娇的小女孩一样。 “我写小说，是要赚稿费补贴家用的。 写爱情故事，只给你看啊？” 徐谨言差点就被王洛溪这猝不及防的撒娇，给闪了腰。 不过好在，毕竟是老油条了，马上反应了过来。 我写小说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可不是哄小孩的。 “对啊，我喜欢看啊！ 而且，你也可以发出去啊，能赚稿费不说，也可以给其他人看啊。” 王洛溪撅起了小嘴，两片薄薄的红嫩嘴唇，在她那白的过分的脸上，异常的显眼。 再配上那副无辜的表情，和水汪汪的大眼睛。 徐谨言突然觉得，这丫头，要不是那豆芽菜一样的身材，该多好啊。 “要是写出来了，观众就只有你一个，我赚不到钱，那多亏啊！” 徐谨言看着可爱的有些犯规的王洛溪，心里也泛起了一丝丝涟漪。 可惜，自己已经结婚了，而且，没有意外的话，王洛溪与李婉瑜一样，也是高官子女。 两个高官子女在同一个大队下乡，已经是小说里才能出现的情节了。 再让两个条件都这么好的姑娘，与自己沾上点关系。 这。。。不敢想啊。 晃了晃脑袋，随口就找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小气！” 王洛溪的小嘴顿时撅的更高了。 刚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时也变得哀怨了起来，都快变成一条缝了。 那精致的小鼻子和眉头，也皱起了皱纹。 看着越来越犯规的王洛溪，徐谨言突然觉得心跳的有点快。 “好了，好了，雪越来越大了，再不走，一会就结冰了。 你也别送了，赶紧回家。” 心底的那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一般。 下意识地伸出手，把她头顶上的雪，轻轻地拂去，揉了一下。 然后对着她摆了摆手，跨上自行车，脚下用力，便骑出了大院的门。 王洛溪呆呆地看着徐谨言伸出手，在自己头上摸的时候，心里好像突然跑出来一只小鹿，蹦蹦跳跳的让自己有些反应不及。 “讨厌！坏人！” 直到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之后，才发现，那只小鹿跳的愈发欢快乐了，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恶狠狠的跺了跺脚。 “什么！？小徐结过婚了？！” 王洛溪气呼呼地刚走到家门口，隔着门，就听到了王妈妈的声音。 “诶！你听我说完啊。 这小徐，跟他那个结婚的对象，是协议结婚。 原因是这样的。。。。。。” 王老爷子的声音，紧随其后。 将徐谨言与李婉瑜结婚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 王洛溪站在门外，仔细的听着，跟那天徐谨言说的别无二致。 “那您的意思是，等这小徐跟那个李家姑娘，办了离婚手续后，把咱家的洛溪，介绍给他？” 王妈妈的声音，有些犹豫，也有些迟疑，但更多的，是有些不甘心。 王洛溪呆呆地听着爷爷和妈妈的说话声。 本应该敲门进去打断他们的谈话。 可不知为什么，手却一直不停使唤，怎么也敲不下去。 “你好好想想，这小徐，要文采有文采，要学历有学历，长相身高什么的，也不差！ 在同龄人里，这样的，你能找来几个？ 只要洛溪他爸，稍微给他点机会。 你觉得，这小徐能走到什么位置？ 我可跟你说啊，那李家，我已经打听过了。 是文化部的副部，比洛溪他爸级别还要高。 人李家，就看出来了这小徐的前途，敢于下注。 怎么，你就看不出来？” 王老爷子慢悠悠地声音，从门内传到了王洛溪的耳朵里。 “谁要喜欢那个坏蛋！” 听着爷爷的话，王洛溪的脸，瞬间就红了。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有些发烫。 “可是，那小徐再怎么优秀，到时候也是个二婚了。 要是传出去，咱家洛溪的名声。。。” 王妈妈似乎颇有些纠结。 这句话，让王洛溪也猛然一惊，刚才还有些发烫的小脸，此时，唰地一下，变的冰凉。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比我还封建！” 王老爷子似乎有些生气了，声音都大了一些。 “糟了，要吵起来了。” 王洛溪心里一阵狂跳，刚才没敲下去的手，终于敲响了房门。 第97章 李爸爸出手了？ “爱情故事。。。呵呵。。。果然是小女生们喜欢的啊。。。 幼稚！” 徐谨言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听着外面雪下的簌簌声，居然有些失眠了。 王洛溪的身影，一直在眼前，挥之不去。 算了，反正也是要写一本新书的，爱情故事就爱情故事。 不过，写什么呢？ 甜蜜蜜？ 这。。。pass 秋天的童话？ 呃。。。也不行。 天若有情？ 不太好。。。 花样年华？ 嗯。。。写一个出轨的故事，这影响？ 我的父亲母亲？ 年代不对啊。。。 不能说的秘密？ 地点不对啊。。。 阳光灿烂的日子？ 这个倒是不错，但。。。写大院里的孩子，现在是不是有点没事找事了？ 过几年写的话，倒是没问题，现在嘛。。。低调，低调。 山楂树之恋？ 嘶。。。 这个可以！ 当初陪女朋友一起看的这部电影，看完之后，电影院里好多女生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后来还听说拿了不少奖，甚至被评为十大优秀爱情电影。 而且，老某子当时拍的这部片子，十分的唯美。 角色内心的刻画，也极为到位。 原着里，老三和静秋，那天晚上，是有发生了关系的。 但老某子却改了，而且拍出来的，只有纯纯的爱情，没想到效果意外的好。 不得不说，老某子拍爱情片，还是有一套的。 听着外面越来越响亮的鞭炮声，徐谨言突然觉得不想睡了。 翻出了一支钢笔和稿纸，在上面开始写了起来。 山楂树之恋。 一九七四年，第一次在东南亚打自由搏击，就得了冠军。。。呃，搞错了，重来。 一九七四年的初春，还在上高中的静秋被学校选中，参加编辑新教材，要到一个叫西村坪的地方去，住在贫下中农家里，采访当地村民，然后将西村坪的村史写成教材，供她所在的k市八中学生使用。 刚写完了开头，窗外的爆竹声，便愈发的震耳欲聋。 抬起头，看了看外面时不时被烟花照亮的夜空，以及落满了窗台的雪花。 “过年了啊。。。” 徐谨言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突然想起了。。。 “想那么多干嘛！睡觉！” 插上笔帽，徐谨言将刚披在身上的外套，搭在了被子上，重新钻进了被窝。 将脑袋缩进被子里，把耳朵牢牢地堵上，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 春节的假期，如今只有一天，这让一直过七天假的徐谨言，颇为不适应。 “徐老师，买自行车了？” 大年初二，徐谨言刚骑车到文化馆门口，就看到吴爱华也推着自行车过来了。 “没，是借别人的。” 徐谨言伸出大长腿一摆，便下了自行车，推着走进了文化馆的大门。 赵大爷依旧是坐在老位置上，看到徐谨言扭过头，便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倒霉透了，没看到那边结了冰，让我摔了一下，疼死了。” 徐谨言听到吴爱华的话，转过头仔细一看，果然。 自行车的前轮已经歪了，吴爱华的屁股上，也沾着一大块雪水。 也幸亏她的裤子是深色的，要是不仔细瞅，还真的看不出来。 “一会我还得回家换衣服，烦死了！” 吴爱华满脸的不开心，踢自行车支架的时候，还额外多用了点力。 徐谨言，弯下腰，把自己的自行车锁好。 “我来看看。” 然后走到吴爱华的自行车正前方，将车把扶正，对准自己。 两条大腿夹住车轮，手臂一使劲，车轮就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谢啦，徐老师。” 随着吴爱华的感谢声，俩人进了单位。 如今是刚过完年，大家基本上也都没什么事情。 又回到了以前一上班就见不到人的盛况当中。 不过这影响不到徐谨言，山楂树之恋的稿子，就在他的兜里。 上班，也就是趴在桌子上写小说罢了。 一沉浸在写小说中，时间就过的飞快。 山楂树之恋的原本小说，有二十多万字，徐谨言只看过一部分。 所以，他决定跟老某子一样偷巧，砍去了暗恋的情节和一些不太重要的配角。 十几天过去后，这部小说，也才写到了十万字。 还不到原着的一半，但剧情，却写了有三分之二了。 不过，时间已经等不及他继续写下去了。 22号，也就是正月十六，是要去学校报到的日子了。 “明天吗？” 孙馆长皱着眉头，看着坐在面前的徐谨言。 “嗯，明天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所以，我是不是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徐谨言点了点头，离开单位去上学，应该是要走什么流程的？ 总不可能说一句，拍拍屁股就走人啊？ 之前不是说，上大学时，单位还给发工资的吗？ 所以，这手续可不能少啊。 “也没什么手续，你写个情况说明，然后我签个字，盖个章，发到市局就行了。” 孙馆长摸出一支烟，对于徐谨言要去上大学的事情，他一早就问过了。 “行，那我现在写？” 徐谨言一听，原来这么简单的吗？ “不急，你一会写也行。” 孙馆长伸出一只手，往下压了压，似乎有话要说。 “上次你不是写了两个本子嘛。 除夕夜的时候，去人民大会堂的春节联欢晚会表演了。 反响非常的好，部里已经下文表扬了。 准备在这个月底，相应的工作人员，都去局里开个表彰大会，还会有相应的奖状和奖金之类的。 你个事儿，到时候你能不能跟学校说一下情况，请个假？” 孙馆长抽了一口烟后，看着徐谨言。 “这。。。我还不清楚去学校后，是个什么流程。 到时候看，要是能请假的话，我一定回来！” 徐谨言皱了皱眉头，这时间还真撞一起去了。 “行，你当回事，时间就是这个月的二十七号，周一。 要是实在走不开的话，也没事儿，无非就是到时候我跟郭局打个招呼，帮你领了就是。” 孙馆长点了点头，知道现在去上学的事情非常重要，没有勉强徐谨言。 “然后就是，昨天我在局里开会的时候，听郭局提起一件事。 是部里传出来的。 由于这次过年两个短剧的精彩演绎，以及你那篇当幸福来敲门，对社会上呢，造成了巨大的积极影响。 会给予你一级工资级别的提升。 从8级办事员级别，提升到7级办事员，工资也提到了375元，下个月生效。 文件大概会跟表彰大会一起发到你手里，你到时候有时间的话，来领一下，签个字。 没时间来的话，随后补上就行。” 随着孙馆长的话说完，徐谨言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 居然是李婉瑜的父亲，身处文化部高位的李爸爸。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王老爷子说的话，应验了？ 第98章 稿费到了 “黄老师，您知道燕京文学的稿费，是哪天发吗？” 回到了办公室的徐谨言，刚好碰上了回来舔水的老黄。 “就今天啊，我已经收到了，你没收到吗？” 老黄刚弯下去的腰，登时就挺直了，转过来一脸诧异的看着徐谨言。 “啊？收到了？怎么收的？” 徐谨言也是一脸懵比，他最近一直沉迷于写山楂树之恋，忘了问了。 刚才看到老黄，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稿费，这才赶紧问了一句。 “信啊，都是夹在信里的，你去传达室看看，应该有你的信。” 老黄一听，就知道徐谨言今天肯定是没去收信。 “好，那我去看看。”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几步路，就走到了门口。 “大爷，有我的信吗？” 看着还在烤火的赵大爷，徐谨言问了一句。 “记得有，我翻翻。” 刚才眯着眼睛打瞌睡的赵大爷，从半躺着的姿势，站了起来。 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在这儿呢。” 赵大爷翻了几下，就从里面抽出来两封信，递了过来。 “谢了大爷。” 徐谨言接过信，跟大爷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办公室。 两封信，一封是燕京文学，一封是家里。 将燕京文学的信放在一旁，先拆开来家里的来信。 依旧是熟悉的父亲手笔。 父亲对于自己能考上大学，表示了欣慰。 同时，也说家里有他和哥哥的工资，一个月的用度已经非常富裕了。 不像以前，哥哥没转正前，还需要他偶尔补贴一下家里。 所以不需要他邮寄钱往家里去了。 另外，家里人都很好，让他不用担心，好好工作，好好上学，照顾好自己。 末了，提了一句，现在妹妹已经视他为偶像了，每天在家里都要提上几句。 说自己哥哥考上了燕大，还会写小说赚稿费，巴拉巴拉的。 看着这封充满了亲情的家书，徐谨言的眼睛，好像进了沙子。 深吸一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后，小心的将信折好，塞到了口袋里，准备带回家收好。 拆开燕京文学的信件后，里面有一张汇票，数额是两百一十元。 当幸福来敲门的字数，正好是两万一千字，这稿费是算到了十元啊？！ 徐谨言猛然一惊。 这燕京文学，可真大方。 看着还有一封信，徐谨言先将那张汇票收到口袋里，才打开。 扫了一眼落款，是燕京文学社的社长，姓魏。 大致内容是对于徐谨言能创作出当幸福来敲门，这部火遍全国、极具影响力的小说，表示了敬佩和赞扬。 然后，就是希望徐谨言能够再接再厉，继续创作出更多的文学佳作，投到燕京文学。 最后，魏社长表示，他已经与北影厂的领导沟通过了一次。 将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两部小说都发了过去。 对方也表示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只是因为电影本身就是进展就颇为缓慢，所以请徐谨言不要着急，耐心等候消息即可。 看完信件，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李婉瑜扣下文稿这件事。 这封信，和那千字十元的稿费，很轻松就能让徐谨言对燕京文学的好感，直接拉满。 想起李婉瑜，徐谨言也有些纳闷，难道王老爷子说的那些，真的会应验吗？ 要是真的应验了，那王老爷子又是如何算到这些的？ 而且还是在自己讲的不够细节的情况下？ 对于只是个普通人的徐谨言，这个问题让他百思不得骑姐。 叹了口气，收起信件，徐谨言又想起了王老爷子那天说的那一番话。 平步青云？步步生莲？ 你们就这么笃定，我能是那块料？ 自嘲的笑了一下后，徐谨言端起自己那杯已经凉透了的茶缸，抿了一口。 再想起李婉瑜，徐谨言摇了摇头。 是，李婉瑜是他喜欢的类型，是他心目中完美的理想型。 可如果要是靠舔才能换取李婉瑜的青睐？ 徐谨言觉得，那还是算了。 而且，这样的家庭，他自觉高攀不起，还不如找个普普通通的姑娘。 最好是他喜欢的，也喜欢他的，双向奔赴的那种。 只是，不知道在燕大，会不会遇上这样一个姑娘呢？ 看着杯子里剩下不多的茶水，徐谨言一饮而尽。 “徐老师，听说发稿费了哦？！” 刚喝完茶，还没来得及添水，吴爱华就突然从门外窜了进来。 “什么都瞒不过您啊，吴老师。” 徐谨言顿时有些无奈的笑了。 “是不是要开学了啊？那，还能吃上你的火锅吗？？” 眼尖的吴爱华，看到徐谨言的茶缸里已经空了，顺手就提起了冒着蒸气的水壶，给茶缸里续满了水。 放下水壶后，对着徐谨言挑了挑眉毛。 “能，怎么不能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徐谨言顿时就乐了，这吴爱华同志，妥妥的吃货一个。 什么都拦不住她那颗要吃好吃的心。 “哇！太棒了，那要不要打电话定包间啊？” 吴爱华马上拍起了双手，然后把脑袋凑了过来。 “行，不过说好啊，我只出钱。 我的粮票太少了，自己还不够吃呢。” 徐谨言笑着点点头。 “没问题，您那份粮票，我出了！” 吴爱华同志一听，这不小事儿嘛！立马拍起了那不大的胸脯。 “晚上徐老师请客吃火锅哦，下班了一起啊！” 说完，马上跑到了隔壁的套间，对里面的老王等人说了一句。 “我去跟老黄、老刘知会一声，顺便打个电话定包间。” 出了套间的门，吴爱华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然后就跑了出去。 “徐老师，今儿请客吃火锅啊？这是发了稿费了？” 老王此时也从套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夹着烟，对着徐谨言问了一句。 “对，涮火锅！” 徐谨言笑着点点头。 “徐老师您是这个！局气！” 老王顿时眉开眼笑，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看着老王的身影消失在套间门口，徐谨言笑着摇了摇头。 局气吗？拿钱换的！ 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汇票，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玩意，也不知道跟支票有什么区别。 晚点得问问老黄，怎么才能把钱取出来。 两百一十块，算不上多，但起码，对目前的自己，绝对是雪中送炭了。 虽然上大学，馆里还会继续给他发工资，那些钱，温饱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要是想小康，还是差了许多。 说起大学，徐谨言对于明天即将要去报到的燕大，已经充满了憧憬。 第99章 这是燕大？ “小徐，你怎么来啦？” 敲响王老爷子家的大门，王老奶奶开了门。 “我是来还自行车的，王爷爷不在家吗？” 徐谨言把车钥匙和带来的茶叶，递了过去。 “害！你这孩子，太客气了，家里茶叶都喝不完。 下次你再带东西过来，奶奶我可就不高兴了！” 王老奶奶看着徐谨言递过来的茶叶，故意板起了脸。 “好，那我下次带点别的。” 徐谨言笑着把茶叶和钥匙塞到了王老奶奶的手里。 “你这孩子。。。老头子去钓鱼了，你先进来坐。” 王老奶奶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没再提不让带东西的事了。 “那我就不进去了，我去湖边看老爷子去。” 徐谨言摆摆手，跟王老奶奶道了声再见后，转身向北走去。 “老爷子，上钩啦！” 刚走进公园，就看到王老爷子那熟悉的背影。 毫无意外，王老爷子又在打瞌睡了。 看着那起起伏伏的鱼漂，徐谨言赶紧晃了晃王老爷子的胳膊。 “哟，你怎么来了？” 王老爷子下意识的赶紧抬手，一阵手忙脚乱，一条鱼就从冰窟窿里跳到了冰面上。 “今天开学，我去学校报到，这不顺路嘛。” 徐谨言接过王老爷子手里的鱼杆，摇动着滚轮，将鱼拖到了面前。 取下鱼钩，将鱼丢进了鱼桶。 “开学怎么不去学校，跑我这儿来干嘛啦？” 王老爷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嘴上说着埋怨的话，但表情却是开心的很。 “上次您借我的自行车，得还回来啊。 刚才您不在家，我就过来看看您。” 徐谨言将鱼杆还给老爷子后，才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了擦手。 “不错，你小子还挺有心的。 那车我平日里也不骑，放着也是浪费，你拿去用好了。” 王老爷子将鱼杆支到鱼竿架上，也不钓鱼了，摸出一支烟点上。 “不用了，不用了，在学校里，也用不着。 再说了，我昨儿领了第一笔稿费，自己也有钱可以买了。” 徐谨言站在了上风处，帮老爷子挡了挡风。 “哟，可以啊，都能领稿费了？！ 那你可得省着点花啊，年轻人花钱不要没有节制。 手里的钱，可得存着，以后结婚、生娃，都是开支。。。” 王老爷子抽了一口烟后，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开启了唠叨模式。 “不跟您聊啦，我还得搭公交车，去学校呢。 回头等我放假了，再来看您。” 徐谨言陪着王老爷子聊了一会天，等老爷子抽完烟后，主动提出了离开。 “行，今天是去学校报到的大日子，你忙你的去。 有空了，回家里吃饭。” 王老爷子也没留人，起身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又说了一些注意身体、好好学习之类的话。 告别了老爷子后，徐谨言提着新买的箱子，走到了公交站台，搭上了前往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的公交车。 比起刚到京城第一次乘坐这刷着白绿相间公交车时的待遇，这次要好上许多。 不但车上人少了许多，还很安静。有几个看起来跟徐谨言年龄相差不大的人，好奇的向车外张望的同时，还小声地说着什么。 看着他们朴素的衣着，想来，应该是刚下火车，从外地前去学校报到的新生。 只是，不知他们几个，是去五道口技术学院，还是跟徐谨言一样，去圆明园技术学院。 那几名学生模样的人，看到徐谨言后，神色间似乎有些兴奋。 但看到徐谨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和胸前别着的钢笔，刚才的兴奋之情，变成了迟疑。 徐谨言心下了然，估计他们一开始以为自己跟他们一样，是学生。 但自己的衣着，让他们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过徐谨言并没有出言解释，而是找到了一个座位坐下，扶着自己的箱子，安静地看着路边不断闪过的景色。 没一会，车辆到了五道口技术学院门口。 刚才那几名学生叽叽喳喳满怀着希望，一起下了车，只有一名同行的看着有三旬的男子，下了车后，还转头看了徐谨言一眼。 看到徐谨言还坐在那里看着他们，迟疑了一下，又转回头，跟着其他几名同学，走向了路边举着条幅的迎新小队。 看着五道口技术学院那标志性的大门，门口挂着红色的条幅。 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祖国各地莘莘学子”几个大字。 沿着马路的树下，一字长蛇般摆了几十张桌子。 每个桌子后面都有几名工作人员，在热情的帮助前来报到的学生们，办理入学手续。 每张桌子后面，还用木头支起了一个个写着大字的架子。 机械工程系、土木工程系、工程物理系，还有徐谨言前世读过的环境工程系，等等等等。 看着那热闹的场景，一个个浮现着笑脸和希望的人群。 徐谨言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前世，自己前去渝大报道时的那一天。 与眼前，除了他们的衣着打扮看着极具时代特色外，并没有什么差别。 很快，随着公交车的启动，驶离了五道口。 “下一站是圆明园，需要下车的乘客，提前到车门处等候。” 随着售票员的招呼，徐谨言起身，提好自己的箱子。 转头看了一眼，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等待下车。 车上此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都向自己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随着公交车一道排气声传来，后门被打开，徐谨言深吸一口气，走下了公交。 抬头张望了一番，却惊异的发现，这里几乎冷清的要死。 不但没有五道口技术学院那盛大的迎新入学仪式，也没有他曾经在网上看到的那如王府一般金碧辉煌的大门。 入眼的，只是一道望不到头的寒酸青砖墙，一道锈迹斑斑的铁门，和门口的传达室里面，那个打着瞌睡的老头子。 “这。。。” 徐谨言刚吸的那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呛死。 “大爷，这是燕大吗？” 徐谨言看着传达室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燕京大学的招牌，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轻轻叩响了传达室的门，问了一句。 “对，你来干嘛的？” 那大爷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从面前的桌子上，摸起了一副眼镜，慢悠悠地戴上。 瞥了一眼徐谨言一眼，口中淡淡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又端起茶缸，喝了一口茶。 不过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说，茶水怎么这么凉？ 第100章 入学 进了燕大后，路面倒是平整的水泥地面，只是说好的皇家园林呢？ 说好的亭台楼阁等古典建筑呢？ 说好的山环水抱、湖泊相连、风景宜人呢？ 说好的校园内古木参天，四季常青呢？ 看着荒凉的校园，放眼过去，除了路，便只是黄色的草坪。 刷着白漆没有吐芽的树是挺多的，还有远处灰蒙蒙的建筑，徐谨言有些疑惑。 走了好几分钟了，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这真的是燕大吗？ 转过一个弯，看到了数座四层楼的青砖建筑像兵营一样排列在路旁。 一楼刷着白漆，每隔几米就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窗户，里面黑洞洞的。 有几扇窗户随着风，不停的晃动，伴随着吱呀吱呀的摩擦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监狱的牢房。 再往前，有一个看着像是图书馆的一层建筑，也是灰蒙蒙的。 路过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说话声。 徐谨言好奇地上前几步，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空旷的食堂。 大量的柱子刷着白色和看着像军绿色的油漆，里面乱糟糟的摆放着大量的桌子和椅子。 有些桌子上面还残留着剩饭、剩菜和骨头渣子。 向说话声地地方望去，是几名穿着看着像是厨师的工作人员，在洗菜摘菜。 那几人围坐在一起，大声的谈论着什么。 徐谨言退后一步，离开了这里，觉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摇摇头，顺着路继续走，直到再往前走了几分钟，这才看到了一大片湖。 “这就是未名湖吗？” 水波荡漾的湖边，栽种着一棵棵巨大的柳树，光秃秃的柳枝还没有发芽。 湖的对岸，有川流不停的人群，在走来走去。 再远一点，是几座看着颇有气势的建筑物。 红柱、青砖、白墙、红窗和灰色坡屋顶。 说不上来是到底是明清风格，还是民国风格。 奇怪的元素掺杂在一起，却有一种熟悉的中式美感。 建筑物旁边的空地上，居然还耸立着一尊华表。 顺着华表再往远处望去，有一座圆形的灰蒙蒙高塔，孤零零地藏在树影后面。 数了数，有十三层塔檐，那就是博雅塔了？ 顺着脚下的路，走过了石桥，湖里还有一尊石头雕刻成的怪异石头。 看了半天，才从那尾翻起的尾巴上，认出这是一条鱼。 走过桥，随着路，题过词的碑刻，也越来越多。 不远处也陆续有人走过，终于有了一些大学的气息和应有的模样。 不知不觉，越走越远，徐谨言突然想起，燕大那些着名人物的半身像呢？ 怎么一个都没见到？ 随着人越来越多，大多都背着行囊或者提着尿素袋子，徐谨言这才想起，自己不是来旅游玩耍的。 赶紧拉住了一个看起来像是教授打扮的路人。 “麻烦问下，我是来报到的新生，应该去哪里？” 看着这名五旬上下一副教授模样的路人，徐谨言问了一句。 “你是新生？没报到吗？那你怎么进来的？” 那看着像教授的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徐谨言？语气充满着好奇。 “对，新生，我从那边的门口进来的。” 徐谨言指了一下北边，自己来时的路。 “怪不得，你走错门了。 去那里，新生接待都在那个门。” 那人转过身，指了指西边，然后便扬长而去。 “好。。。” 徐谨言摸了摸鼻子，看着那人的背影，耸了耸肩膀。 自己原来是进错了门了。 难怪当时公交车上那几人看自己下车，一副怪异的表情。 迎着人群和众人们好奇的目光，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大门。 与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一样，大门外也是一长溜的长桌。 密流如织的人群，在长桌前流动着。 “劳驾问下，中文系在哪里报到？” 看着乱糟糟的人群，徐谨言有些头皮发麻，干脆拉住了一个路人问道。 “中文系？不知道，我也是新生，你看看牌子。” 这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人，脸上一副抱歉的样子。 “呃。。。好。麻烦了。” 徐谨言尴尬的松开了人家的袖子。 还以为是工作人员或者辅导员呢，没想到，跟自己一样，也是新生。 一边走，一边问，终于一个人指了指就近在眼前的那个牌子。 看着距离校门最近的那个木头架子上的牌子。 徐谨言揉了揉鼻子，自己问了半天，原来就在旁边。 真。。。。。。 “您好，我是来报到的新生。” 看着一名三十多岁站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叠入学须知、入学志愿书、入学保证书的男人。 徐谨言从口袋里摸出信封，取出自己的手续，递了过去。 “徐谨言？是你？这么年轻？ 我是你的辅导员，姓张，你叫我张老师就好了。” 辅导员张老师一脸欣喜的看着那张录取通知书，不停的打量着徐谨言。 “呃，是我。。。” 徐谨言又一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道认得我？ “谨言慎行也是你？” 张老师将录取通知书递了回来，其他几份则是放在桌子上，跟其他同学的手续叠在了一起。 “呃？对，您怎么知道的？” 徐谨言一时间居然有些迷糊了，自己的名字传的这么快的吗？ “中文系的人，上上下下，全知道了。” 张老师拿过一张纸，让徐谨言签过名字，然后才神神秘秘地低声说了一句。 “好了，拿着这个，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北，过了博雅塔和未名湖，东北方向就是咱们的中文系了。 你去办公楼，一楼的综合办，拿着录取通知书，办理一下入学手续，领取一些个人物品。 再分配一下宿舍，入学报到的流程，就结束了。 对了，办完了之后，记得去找一下系主任，他找你。” 张老师拿回自己的钢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 一边写，一边指了指路，说明了一会需要做什么。 “好的。谢谢您了。” 徐谨言接过张老师递过来的那张纸，看了看，是一张入学接待单。 跟张老师摆摆手后，提着箱子，向来时的路走去。 搞了半天，自己走了半天的冤枉路。 徐谨言一边走，一边想，系主任找我？干什么？ 随着人流，再度走到了未名湖北畔，看着右前方那一片建筑物和脚下一条分出去的路。 “应该是这里的？” 徐谨言回忆了一下张老师说的话，拐进了这条小路。 路过一排排光秃秃的树，那几栋古朴的青砖房，显现在了眼前。 果然，那边已经有一堆学生围在一起。 徐谨言凑过去一看，是人文学院。 “麻烦问下，中文系在这里吗？” 徐谨言看了一下，一个挂着综合版的办公室门口，有不少学生在等待办理手续。 便走到门口，找到一个看起来没那么忙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 “北边。” 那名女工作人员，扎着两条牛角辫，头都没抬，用笔杆子向背后指了指。 “多谢。” 徐谨言离开办公室，又向北走了几步路。到了另外一个建筑群。 与刚才一样，也有一些学生围在一起，不过没有刚才的多。 走进到楼下，抬头看了看，不远处挂着的牌子上，写着。 中国语言文学系。 第101章 指名道姓 “你就是徐谨言啊？看着一表人才啊，不错不错。” 给徐谨言办理手续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大姐，一边办着手续，一边打量着徐谨言。 “好了，你的手续办完了，可以去旁边的办公室领取个人物品了。 领完东西，记得去认一宿舍。 等东西收拾完了，记得去二楼找一下系主任，他等着你呢。” 在一群人好奇的眼光里，徐谨言莫名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不管是这身看着就不便宜的中山装，还是工作人员那热情过分的态度，以及系主任的等待。 很难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让徐谨言尴尬的同时，心里也在琢磨，到底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不用急，一会见了院长，就会水落石出了。 “这是你的个人物品，宿舍楼在西边，有一排四层楼的青砖房，一楼刷了白漆，很好认的。 你的房间是二楼的214房间，床位自己选。” 看着手里的脸盆、毛巾、牙刷、牙膏、钢笔、墨水、笔记本等一大堆的物品。 应该都是国家发放的？ 听完了工作人员的交代，徐谨言这才知道，原来刚才路过的那几栋房子，居然就是宿舍。 “记得一会上二楼找杨主任。” 徐谨言刚准备走人的时候，那名工作人员看向他的眼光，颇有些玩味。 “难道是我得罪了什么人？” 徐谨言揣着好奇心，一手抱着发放的物品，一手提着箱子。 很快就走到了刚才路过的那几栋建筑。 来时还没有一点点人气的楼房，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走来走去。 楼下的空地，还有几名不知道是学生还是工作人员，在撒石灰。 看他们撒的线条，似乎是个排球场？ 看了看石灰的外圈，果然有两根金属杆子扎在地上。 不过网还没有扯起来。 找到门洞，这才发现，这布局看起来和后世的宿舍楼，没太大区别。 一条路，两边密密麻麻地全部都是房间，走廊两边是卫生间和水房。 不时有人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有的在收拾物品，有的在打扫卫生，有的人在放声高歌。 只不过唱的歌，徐谨言没听过不说，那五音不全的嗓音，跟噪音一样。 不过唱歌之人的心情，徐谨言完全可以理解，就当作没听见一样，继续向前走。 没走几步路，就是宽大带扶手的楼梯。 上了楼，看着草草用白纸贴在门上的门牌号，很快就找到了214宿舍。 运气不错，是一间向南的房间。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 看大小，有十几个平方，两个刷着绿漆的高低床，摆在屋里的东墙边上。 西墙边上是两个木头制成的衣柜，看着有年头了，有一个柜子甚至掉了半边门。 北边的门口摆着四个洗脸架，上面全是空的。 南边则是一个宽大的窗户，透过窗户，能看到远处的博雅塔和隐隐约约的未名湖。 闻着略带些发霉和一丝丝怪异的味道，似乎，自己是第一个？ 既然自己是第一个，那最好的位置，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徐谨言走到了挨着窗户边的下铺，看着这个铁架子床，上面铺着厚厚地一层报纸。 随手拿起一份，发现日期居然是去年春天的。 难道去年就有人在这里住？莫非是传说中的工农大？ 将报纸拿起，干干净净的，凑近了鼻子闻了闻，幸好没有什么怪异的味道。 徐谨言将箱子打开，把压得实实的被褥取了出来，在床上铺好。 被子、枕头等摆放好，箱子塞到了床底下。 将脸盆等东西也摆放好位置。 本想找个扫把或者拖把什么的，把屋子清理下，但想起工作人员的交代。 徐谨言打消了先打扫卫生的想法，去找系主任聊聊。 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事儿。 走出宿舍门，下了楼，路过水房时，洗了洗手，找准了方向，朝着办公楼走去。 “您好，我是徐谨言。” 敲响了系主任办公室的门，徐谨言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坐。” 看着眼前这五十多岁的系主任，徐谨言呆住了，这不是刚才路过问路的那个教授吗？ “听说您找我？” 徐谨言拉开椅子，抱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大大方方的坐在了系主任面前。 “没想到是你。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中文系的主任，姓杨，你可以叫我杨主任。” 杨主任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扶了扶眼镜，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你知道找你来，是因为什么吗？” 杨主任起身，从书柜里取出一个白瓷茶杯，提起暖瓶，倒了一杯水，放在徐谨言面前。 “不知道。” 徐谨言道了声谢后，摇摇头。 “听说你在燕京文学上发表了两篇文章，最近很火。 那，除了这两篇文章外，你还写的有其他文章吗？” 杨主任一开口，徐谨言就有些愣住了，燕京文学不是才发表了一篇吗？ 霸王别姬不是还没发吗？这系主任怎么知道的？ “不是只发了一篇吗？另一篇，好像还没发？” 徐谨言缓了一下心神，问了一句。 “月底发，我知道，好多人都等着看呢。 怎么，最近过年是不是偷懒了，没写新书？” 杨主任伸了伸手，示意徐谨言喝水。 “写的有，一篇已经投到了中国文学上，另一篇还没写完。” 徐谨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放茶叶，只是白水。 “哦？为什么不继续投燕京文学呢？” 杨主任挑了一下眉毛。 “中国文学可以发全国啊。” 徐谨言有些搞不明白这系主任是什么意思，随口回了一句。 “那倒也是。。。 那你新写的文章，是什么类型的？方便说说吗？” 杨主任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对着徐谨言示意了一下。 “回头刊登了您不就知道了。 所以，您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么吗？” 徐谨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抽烟。 看着这杨主任奇怪的表现，主动问了一句。 “是这样的，文化部发了一个函到学校。 指名道姓的要求学校照顾一下你。 既然如此，我们对你有些好奇，也很正常？ 这不，对你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查。” 杨主任摸出火柴，划了一下，给自己点上烟，吐出了一个烟圈。 看着烟雾在两人之间升腾，徐谨言脑瓜子瞬间就开始疼了。 这李爸爸，到底要搞什么？ 第102章 我的舍友，不一般啊 “您刚才说，发了一个函到学校。 那，方便说说函里说什么了吗？” 深吸一口气后，揉了揉太阳穴，徐谨言抬头看向杨主任，问了一句。 “说你是他们部里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 在燕京文学发表了两篇重量级的文章。 希望学校可以在能力范围内，给予一些照顾。 怎么，背后是有什么。。。嗯。。。难言之隐吗？” 杨主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打量徐谨言的眼神，也很复杂。 “没。。。没什么难言之隐，我就是好奇一问。 嗯。。。我想问下，咱们学校是不是有集体户口可以迁？” 徐谨言吐出那口浊气，看样子，李爸爸似乎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在给自己提醒。 只是这个提醒，在徐谨言眼里，有两层意思。 李爸爸的意思，到底是哪一层，现在还不好说。 不过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长此以往下去，肯定不能用事缓则圆来说，而是久则生变了。 “这个啊，你的人事关系学校这边直接就办了。 你之前有工作关系吗？在哪里？” 杨主任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这徐谨言背后肯定有事儿。 不过人家不说，自己自然也不好问，先走着看。 “在西城区文化馆，之前本来是要落在单位的。 但我想着，反正也要来上大学，干脆落在学校算了。 这个事儿，麻烦不？” 徐谨言没有察觉到杨主任那细微的表情，而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好办，你的档案，学校会转，人事工作关系，学校也会转。 户口，学校也会转。你带户口本了吗？带了的话，交给你辅导员就行，等一阵子学校会集体办理。 不过，等你毕业了，没有京城单位接收你户口的话，还是会迁回原地的。 这个事情，你清楚？” 杨主任弹了弹烟灰，好整以暇的解答了徐谨言的问题。 “知道，毕业以后的事，毕业以后再说。 如果回不去文化馆，学校总会收留我的？” 徐谨言提了提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想留校？这么早就提？ 也不是不行，不过想留校的话，需要辅导员和我的签字。 那可得看你表现了。” 杨主任抽了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更加肯定这徐谨言后面有事儿了。 “表现？比如说？” 徐谨言当即就明白，这是杨主任在提条件了。 “有很多，就比如，你之前发的那篇当幸福来敲门。 我看了，写的非常好，如果你在校期间，能持续投几篇这样的文章。 我肯定不会吝啬在你的留校推荐单上签字的。” 杨主任眯起眼睛，抽完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行，我知道了，那杨主任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徐谨言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主任。 “回头，你再写文章的话，可以拿来给我看看。 咱们学校，和一些刊物有非常良好的关系。 可以拿到不菲的稿费不说，还有一些推荐权。 不要白不要。” 杨主任看着徐谨言点了点头，临走前，交代了一句。 “好的，那您忙，我先走了。” 徐谨言起身，对杨主任鞠了一躬，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徐谨言的背影，杨主任又摸出了一支烟。 这徐谨言，可是今年高考状元里的状元。 为了抢他，燕大和水木在部里都吵翻了天，最终，以让出下一年第一名录取资格的代价，从水木手里抢了过来。 而他又以辞职为要挟，再从物理系手里抢过来。 甚至，连文化部都要刻意发函，指名道姓要特殊照顾的人，今天终于见到了。 只是，该怎么照顾呢？杨主任陷入了沉思。 对此毫无所知的徐谨言已经下了楼，此时的一楼还有新的新生，在综合办陆续办理入学手续。 一些人好奇的看着徐谨言，似乎在猜测，这位老师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年轻。 徐谨言呼吸了一口还带着凉气的空气，走到了领东西的办公室。 “您好，宿舍可以领扫把、拖把这样打扫卫生的工具吗？” 找到刚才帮自己领东西的那位工作人员，徐谨言问了一句。 “宿舍里要是没有的话，去宿管那里借，宿管那都有。” 工作人员正忙着给新生们发放东西，看了一眼徐谨言，便继续埋头清点物品。 “谢了。那吃饭需要办理饭卡什么的吗？” 徐谨言想起自己粮本的问题，又问了一句。 “刚开学这两天食堂吃，不浪费就行。 等忙完这两天，辅导员会帮你们一起办理。” 那名工作人员从地上的箱子里摸出牙膏和牙刷，递给旁边等着领东西的新生。 然后才站直了身体，喘了一口气，看着他回了一句。 “好的，谢拉。” 徐谨言点点头，迈开大长腿，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回到了宿舍后，就看到宿舍的门敞着。里面有一名同学正弯着腰扫地。 “您好，我是徐谨言，214寝室的，您是？” 徐谨言敲了敲门，看着那个陌生的背影。 “啊，你好，我也是刚分到214寝室的，我叫梁右，京城人。” 刚才还在扫地的那人，直起身，转过来一脸笑意的伸出手。 看起来，这个人个头不高，还不到一米七，略有些清瘦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眼睛不大，但眼睛却格外有神。 身上穿着解放服，虽然有些破旧，但看着洗的还挺干净。 “你好你好。” 徐谨言看着这人面相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 寒暄的时候，突然想起，这梁右摘了眼镜，可不就是那个着名的喜剧演员、导演，梁天吗？！ 难道，他俩是兄弟？ “你在西城区文化馆？那可是个好地方啊！ 不像我，之前在郊区的乡下插队做知青，要不是考上了大学。 现在还在修地球呢。” 梁右这个人，谈笑间，言语还颇为幽默。 “什么？你也是知青？在东北？ 害！没想到，咱俩还是知音呢！” 不知不觉，自带亲和力的梁右，就和徐谨言打成了一团。 “我啊，打小就爱写东西。 这不，这是我正在写的稿子，来，您帮我瞅瞅。” 聊了一会，俩人就像失散了多年的兄弟一样亲热。 梁右马上从自己的包裹里抽出了一叠厚厚地稿纸，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看着稿纸上那漂亮的字体，徐谨言瞬间就觉得脸红了。 看着梁右那真挚的表情，突然觉得，不愧是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 还没开学，就卷起来。。。呃，不是。 学术氛围就这么好了。 就在徐谨言打算看看这梁右的文章，到底怎么样的时候。 刚才被关上的宿舍门，被推开了。 “你们好，我是刘振云，这是214寝室吗？” 一个看着跟徐谨言一样高的汉子，操着一口熟悉的豫语，推门进来了。 第103章 这是照顾，还是捧杀？ “你看那边，那个是李同，他旁边的是李褚。 那边那个，叫李志宏，还有最边上那个，叫孙小兵。 他们四个啊，是咱们这一界里，特别会写诗的。我看以后，他们说不定会被并称为三李一孙。 你再看那个，叫刘治达，和他聊天的那个，是黄自平。 咱们前面那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生，叫黄贝佳。 还有刚才跟你打招呼那个，叫陈健功。 他们几个，都是发表过不少文章的，很厉害的。” 办理完入学手续后的第二天晚上，班主任张老师，组织了一场班会。 主题是让大家做一个自我介绍，相互认识的同时，希望可以选出班长和班委等班干部。 就在刚走完了介绍环节后，梁右就在徐谨言旁边，小声介绍着这些同学的光辉事迹。 “这才来学校一天，您怎么记得这么多人？ 还都知道他们擅长什么？” 徐谨言满脸的好奇，看着梁右。 “嘿！瞧您说的，咱是谁？ 还有刘振云，跟您同乡那个，我也打听过了。 人家可是豫省的文科状元呢！” 梁右满脸傲娇的模样，伸出大拇指，对准了自己，晃了晃。 “不愧是燕大中文系，人才济济啊。” 徐谨言又环视了一圈，虽然教室已经有年头了，桌椅板凳也破旧不堪。 但看着这些同学，突然觉得这间教室，能在这个时候坐着这么多后世的名人，也算得上是蓬荜生辉来。 “行了，别装了，您啊，我也打听过了。 谨言慎行，就是您？” 梁右眨巴着眼睛，透过眼镜，他眼中羡慕的神色，清晰可见。 “我不是，您认错了，别瞎说。” 徐谨言故意板着脸，装作一副否认三联的模样。 “您骗的过别人，可骗不了我。 我可告儿您啊，我打小，可是有名的包打听。 什么都瞒不过我。 没想到，咱们文学系，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 搞不好，古典文学和新闻系，都比不过咱们呢。” 梁右的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了不信任的表情。 微微地别过脸，眼睛也斜了过去，说完，还不忘撇撇嘴。 “对了，问你个事儿呗。” 徐谨言看梁右消息如此灵通，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您说。” 梁右推了推眼睛。 “我之前考试的时候，卷子是理科卷。 可为什么录取我的，是中文系啊？” 徐谨言突然想起来之前考试和录取时，发生的那件怪事。 “害！多正常啊，您是不是在是否愿意接受调剂那一栏，填了愿意？” 梁右头一歪，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填了，可也不至于从理科调剂到文科啊？” 徐谨言点点头，可面对梁右的回答，依旧是没搞明白。 “那估计是您分数高，理科那边没抢过中文系。 您要知道，中文系是燕大的核心院系。 他们要真想抢人，别的系，也只能干瞪眼了。 对了，您高考多少分来着？” 梁右此时，透露出一副很正常的样子。 “不知道啊，不是保密吗？” 徐谨言听完梁右的说法，虽然依旧不解，但也只能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王牌院系，以后就业肯定不用发愁。 呃。。。徐谨言突然想起，他不用发愁就业来着。 “是不知道分数啊，但可以知道是不是本省的状元啊。 我猜，您估计就是拿了状元？ 而且，是分数很高的那种。 不然，中文系也不至于从理科那里抢人。” 梁右抬起头，眼睛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徐谨言听完，也觉得梁右说的不无道理。 “好了，大家安静下。 自由讨论时间结束了。 刚才自我介绍的环节，大家表现的都很优秀。 也让大家都认识了新的朋友、同学和同志。 下一个环节呢，就是想问问大家。 对于班长和班委，大家有没有想竞选的？ 如果有想法的话，可以上台来为自己演讲竞选宣言。” 班主任兼辅导员张老师，拍了拍巴掌。 走上讲台，宣布了下一个环节的开始。 “在正式开始之前呢，我想提名一位同学。 他呢，在咱们班里，是年龄最小的之一。 别看年龄小，但他高考的分数，却是咱们班、咱们系，甚至是咱们这一届里面，最高的。 而且呢，在入学之前，就在京城最有影响力的刊物之一，燕京文学上。 发表了一篇席卷全国的文章。 这篇文章的名字呢，就是当幸福来敲门。 想必很多同学已经听过，甚至已经拜读过了。 除此之外，我还听说，这个月底的燕京文学。 还将刊登他的另一篇文章。 大家好不好奇，这位同学是谁呢？” 就在张老师在台上讲述的时候，徐谨言顿时觉得脸上已经烫的可以把鸡蛋都烤熟了。 “好奇！” “张老师，快说说，是哪位同学？” “哇！真的吗？谨言慎行居然是咱们的同学？！” “那篇当幸福来敲门，我特别喜欢，已经读了几十遍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是谁，快站出来，我要选你做班长！” 随着四十多名同学的欢呼。 徐谨言的脚趾头，已经将脚底下的地板，抠出三室一厅了。 “得嘞，瞒不住了，谨言慎行同志？！” 旁边的梁右，拍了拍徐谨言的胳膊，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张老师站在台上，笑眯眯地看着台下兴奋的同学们。 等到他们稍微安静了下后，抬起双手，做出了一个向下压的动作。 很快，同学们就安静了下来。 “来，有请我们这位同学，上台来为大家分享一下他的创作经历。 大家说，好不好啊？！” 等到教室里彻底安静过后，张老师一边说，一边走到了讲台的侧面。 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看向了刻意坐在最后一排的徐谨言。 “这就是所谓的照顾了？ 赤果果的捧杀啊。。。” 徐谨言叹了口气，看着一个个同学全都转过头，随着张老师的手，看向了他。 甚至旁边的梁右，也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站了起来，面对着他率先鼓起了掌。 随着梁右的带头，整个教室响起了响亮的掌声。 无奈，徐谨言只好站起身，再次站到了讲台之上。 “大家好，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徐谨言。 非常幸运能够和优秀的你们，成为77级中文系的同学、朋友和同志。 那篇当幸福来敲门，其实是我下乡时，结合了一些其他知青的真实经历改编而来的。 侥幸发在了燕京文学上，也非常意外的受到了大家的欢迎和喜爱。 在此，我深表荣幸和惶恐。 以后我会更加努力，写出更多、更优秀的文章，来回报读者、社会和我们伟大的祖国。 希望大家也能对我进行监督和鼓励，谢谢！” 看着台下一张张微笑着的脸庞，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 用最谦虚的态度，和一个深鞠躬，结束了这次感言。 “我要选你做班长！” “对！我也选你做班长！” “班长！班长！班长！” 就在徐谨言鞠完躬，准备下台回到座位上时。 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句选班长。 紧接着，全班同学从参差不齐到整齐划一。 异口同声的选出了77级中文系文学班的班长。 第104章 你？离婚？ “张老师，这班长，能不能换个人？ 我既没有过做班干部的经验，也没有想做班长的想法。” 散会了之后，徐谨言找上了班主任兼辅导员张老师。 此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即便是已经穿越了，但骨子里那点不自信，还没有完全摆脱掉。 虽然被选上了班长，但内心还是带了一些忐忑。 “这不是众望所归吗？ 怎么，一个班长就让你感受到压力了？ 你知不知道，下个月，学校要重新组织学生会。 咱们杨主任，已经准备推荐你做学生会主席了。 你可不能给我掉链子啊！” 张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点徐谨言。 “不是，没这个必要？ 张老师，您跟我说说，是不是后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徐谨言有些呆住了，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 自己有几斤几两，他会不清楚？ 虽说他是从后世穿越而来，但除了那变态的记忆力，他也没什么别的优点了啊？ 为数不多，能拿出手的，就是会炒一锅味道不错的火锅底料。 可这年头，也没这一手发挥的余地啊？ “你不是跟杨主任谈过了吗？ 杨主任特意交代我，要照顾你的。” 张老师跟几位路过道别的同学摆摆手后，看着徐谨言。 “不是，这是照顾吗？这是捧杀啊张老师！” 徐谨言无奈了，又是照顾。 这照顾的程度，过了头，可就不是照顾了，这可是把他放在聚光灯下，被人时时刻刻盯着不能犯错啊！ “诶！～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你高考成绩好，是事实？ 你写了全国人民群众都喜欢的文章，也是事实？ 班里的同学，都爱戴你，这也是事实？ 怎么能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 就这样，好好干，我信得过你！同学们也信得过你！杨主任，更信得过你！” 张老师说完，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留下一个鼓励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张老师的背影，徐谨言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这叫什么事儿啊？！ 难不成，再去找杨主任谈谈？ 徐谨言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难免有些心虚。 “徐大班好。” “同学你好，你好。” 与数个路过的同学打过招呼后，徐谨言终于回到了宿舍。 当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后。 “徐大班，您说，咱们班里文学氛围这么好，咱们是不是应该成立一个文学会社什么的啊？” 还没等把自己的脑子放空，梁右的声音，就从前面的铺位上响起。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宿舍的另一名同学高晓刚马上就表示了赞同。 “诶，老刘，你觉得呢？” 梁右用脚踢了一下上铺的床板。 “我没意见。” 刘振云沉闷的声音响起。 “怎么说，徐大班？什么时候组织一下？ 我选你做社长！” 梁右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同意。” “我没意见” 高晓刚和刘振云也表示了赞同。 “不一定能行？会社这种事情，是咱们能说成立就成立的？” 徐谨言本想开口赞同的，却突然想起，如今那特殊时期还没彻底过去。 这些新生，就在学校里搞会社，会不会犯忌讳啊？ “那。。。徐大班，您去问问张老师呗？” 梁右翻了个身，脑袋从徐谨言的脚后冒了出来。 “行，我回头问问看。 先不说了，该睡觉了。” 徐谨言脑壳有些疼了。 下床拉了灯绳，宿舍里顿时陷入了黑暗。 徐谨言摸黑脱了衣服，爬上床，盖好被子。 做了这班长，还有时间学习和写作吗？ 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那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徐谨言那怎么也合不上的眼睛。 第二天。 “小徐，你去收集一下同学们的资料。” “小徐，你去后勤科领一下大家的教材。” “小徐，你去后勤科问一下，大家的饭票，什么时候做好？” “小徐，校领导有组织学校新生运动会的想法，你去问问大家，有没有兴趣。” “小徐，这是开学后的课程表，你去教室里张贴一下。” “小徐，学校的板报，你得组织起来，咱们是文学班，正好是咱们擅长的，你问问同学们，谁愿意报名。” “小徐，宿舍门口之前划分了几个运动场地，这是使用说明，你去贴一下。” “小徐。。。” “小徐。。。” 果不其然，接连几天，徐谨言彻底沦为了一个无情的跑腿传话机器。 在校园里跑来跑去，压根就没时间写他的小说。 不过好处呢，是终于把42名同班同学的脸，和他们的名字，一一对照了起来。 然后就是，学校里经常打交道的几个科室，也都认识和熟悉了起来。 以及其他几个班的班长，也都认了个脸熟。 几天过去了，徐谨言突然发现，这个班长，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啊？ 不论是同学，还是学校其他老师以及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异乎寻常的友好。 “小徐，咱们学校要给同学们办理集体户口，你问问大家，有没有谁有什么特殊情况的？” 终于，张老师突然说出了一条徐谨言关注的事情。 “成，能不能问问，集体户口，大概需要多久能办下来啊？” 徐谨言看着手里那份集体户口办理须知，装作不经意的模样，问了一句。 “大概一个月左右。” 张老师正忙着写东西，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好嘞。” 徐谨言点点头，正打算转身走人的时候。 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张老师，我有一个私人的问题，能不能请教一下？” 徐谨言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得找个人问问。 只是，现在在学校里，除了自来熟的梁右，没什么关系特别好的熟人。 但想着梁右那跟吴爱华一样管不住的小喇叭，似乎也只有张老师能说说了。 干脆问问他算了。 “说呗，什么私人的问题？” 张老师抬头看了徐谨言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写着字。 “我要是想离婚的话，是不是需要咱们学校开介绍信或者其他什么的啊？” 徐谨言顿了一下，还是把他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 “离婚？你结婚了？” 张老师抬起头，表情格外的惊讶，连手上的钢笔，在稿纸上划了一道都没发现。 “是这样的，之前在知青点的时候。。。。。。” 徐谨言将自己和李婉瑜假结婚的事情，讲了一遍。 “如今离婚可是个很麻烦的事情啊！ 学生这块我不清楚，但之前有学校里的同事办离婚，我倒是听说过。 系主任、院长、校长、街道、居委会什么的，都轮番劝了挺久。 后来是双方都实在是过不下去了，都表明了坚决的态度，非要离婚。 这才给开了证明，去民政局办了手续。 说起来，你那个结婚的对象，也确定会跟你一样，坚决同意离婚吗？” 张老师皱起了眉头，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后，讲出了他知道的情况。 说完，才又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了有些发愣的徐谨言。 ps 有一些内容敏感，暂时进小黑屋了，我正在改，还有存稿，这几天正常更新，不用担心 第105章 那一眼 “我觉得，你还是先跟你那个结婚的对象，好好的沟通一下。 确保她跟你的想法一样。 不然的话，你想拿到离婚证，怕是没那么容易。” 看着有些瞠目结舌的徐谨言，张老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今年的大学生，年龄最小的，只有17岁，最大的，有30多了。 成分呢，也非常的复杂，有知青，有工人，有农民，有干部，有职工。 成分复杂了，那么相应的，隐藏的问题和矛盾，也会变多。 这是报道之前，学校里开会时就提到的。 所以张老师对于徐谨言这种假借结婚，逃离下乡回城的事情，并没有大惊小怪。 看着徐谨言还略带稚嫩的脸，张老师非常怀疑。 那个结婚对象知道徐谨言考上了燕大，还会不会跟他离婚。 作为过来人的张老师，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人间险恶。 虽然提醒了一句，但他也知道，说的太多也不合适。 “行，我记住您的话了。 另外就是，下周一，我之前的单位，区文化馆，有一个颁奖活动。 咱们学校不是下月一号正式开课吗？ 我想请一天假，回去参加一下活动，顺便领一下奖状和奖金。” 徐谨言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请假条，递了过去。 “行，不是什么大事儿，用不着请假，你直接去就行了。 不过周二你可得按时回来，周三开课。 我还想在周二给大家组织学习一下课堂纪律什么的。 你这做班长的，得提前帮我安排好。” 张老师摆摆手，没有去接请假条。 “好嘞。” 徐谨言看不用请假，便收回了请假条。 拿着集体户口办理须知，离开了办公室。 当正要穿过那条校内主干道的时候。 突然看到一名女学生，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简简单单的穿着打扮，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有所区别，不同的是，也许是嘴角那不经意间露出的俏皮酒窝？ 你不会觉得她像王洛溪那样一眼就惊艳不已，或许是那看起来和邻家小妹一样别无二致的清秀脸庞？ 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从自己的身边路过。 却犹如夏日的阳光一般耀眼，充满了整个视线。 清瘦的脸颊，灵动的眼睛，飘动的刘海所带来的清新自然，和那浑然天成如诗画般的甜美动人。 俩人在这一刻四目相对。 就连时间在此刻都被拉慢了速度。 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静悄悄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只是，时间终归不会停止摆动。 错身而过之时，那名女同学也转过了脑袋，留下的，只是背影。 刚才被拉慢的时间，又突然被加速。 那道身影，转过一条岔路，便消失在树林之后，再也不见。 “她是？？？” 徐谨言吐出了那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叹了口气。 刚想追上前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却又被硬生生的按在了原地。 自己还没有离婚，干嘛要去招惹别人呢？ 摇了摇头，迈出刚才不知何时停下的脚步，继续向着宿舍楼走去。 此时的脑海里，却被那抹背影，占据的满满当当。 “徐大班，想什么呢？” 刚回到宿舍，还有些魂不守舍的徐谨言一屁股坐在了床位上。 正抱着一本杂志看的投入的刘振云，发现了徐谨言的不对劲，翻过身，双手撑着身体，从上铺露出来个脑袋，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 徐谨言被刘振云的一句话惊醒，甩了甩头。 “咱们学校要办理集体户口迁入手续，这是须知，你看一下。 一会等晓刚和梁右回来了，你跟他俩也说一下。 我还要去其他寝室跟同学们传阅。” 徐谨言递过了那张须知，交代了一番。 “行，我知道了，你去。” 刘振云接过瞟了一眼，发现没什么看头，又还了回来。 “明天周一，我得回单位一趟，晚上就不回来了。 我已经跟张老师说过了，你们不用等我。” 看再次躺回去的刘振云，徐谨言交代了一番，便走出了214寝室。 很快，徐谨言带着这份须知，就走遍了男生宿舍。 “黄贝佳，这是学校要办理集体户口迁入的须知，你们女生寝室我不方便进去。 你帮我带给其他几位女同学看看。” 离开32号楼，走到了隔壁女生宿舍楼。 找来了相对熟悉一些的黄贝佳，将那份须知，塞到了她的手里。 这一届的新同学，女生并不多，尤其是像黄贝佳这样外型、气质都很不错的女生，更少。 而尤为难得的是，黄贝佳的性格还很不错，整体都是把一副笑容挂在脸上。 这让同学们都很喜欢她，所以，也被选为了学习委员。 “好的，徐大班，还有别的事情吗？” 黄贝佳一只手接过须知，一只手拿着毛巾擦头发。 看样子，刚才在洗头。 “没了，麻烦你了。” 徐谨言摆摆手。 看学校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趁着此时天色还早，便出了校门，乘坐上公交车。 回到了动物园的家里。 简单给自己做了一顿饭，这才拿出稿纸，继续写着那份山楂树之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道背影，却一直在脑海里闪现不停。 看着手里的稿子，半天也没有写下去一个字。 徐谨言叹了口气。 这个婚，还是要早点离才好。 以前一直说不能耽误人家姑娘。 如今，自己也不能给耽误啊。。。 收拢了心神后，再次投入到了码字之中。 很快，第二天来了。 “徐老师，几天没见，去学校了？” “徐老师好啊。” “徐老师，燕大怎么样啊？” “您好，您好。” 刚进了单位的大门，一道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徐谨言与同事们打过招呼后，便上了楼。 “馆长，我回来了。今天什么时候去市局啊？” 徐谨言敲响了孙馆长的门后，坐在了孙馆长的面前。 “不去市局了，就在咱们馆里举行，大概十点左右。 今天可是有大人物来，你如今也算是咱们馆里的招牌了。 到时候，大领导肯定要找你谈话的，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孙馆长刚泡好茶，茉莉花的香味扑鼻而来。 “是郭局吗？” 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郭局就在他楼上住，经常抬头不见低头见。见天儿的路过打招呼，已经很熟络了。 “你啊，都说了是大人物！ 郭局那点牌面可不太够呢。 这次啊，是部里，听说是副部长带队哦！” 孙馆长一脸神秘的笑着，说完了，低下头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抿了一口。 丝毫没有发现，徐谨言的脸色，此时已经变得怪异了起来。 “难道，是李爸爸？” ps 有些敏感内容 进小黑屋了，正在改。 我还有存稿，在书架的会看到正常更新，不用担心 第106章 操碎了心的李爸爸 “有段日子没见了。 之前，一直说请你到家里吃饭来着。 没想到，你这么难请。 不过没关系，请不到你，我自己来，呵呵。” 与徐谨言预料的没错，这次的颁奖，就是李爸爸带队。 在走完了形式和流程后，孙馆长让出了他的办公室。 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 李爸爸看起来，似乎也更加和蔼可亲了一些。 连说话的语气，也颇有些平易近人的意思，只是，回味了一下，话里也依旧带着话。 “我呢，工作一直比较繁重，忽略了你和婉瑜之间的事情。 是不是你们俩，有什么矛盾了啊？” 就在徐谨言低头品味李爸爸话里意思的时候，李爸爸又问起了他和李婉瑜的事情。 “也没有什么事，我们之间，不也就是个单纯的交易吗？ 既然是一场交易，又何必添加一些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呢？ 简单点，也挺好的。” 看着李爸爸那和蔼的表情，徐谨言一晃神之间，差点被李爸爸带歪了路。 不过好在，穿越过来后，他的自信，也在一点一点的建立起来。 思路，也比以前清晰了许多。 看着依旧带着些威严和上位者气息的李爸爸，徐谨言也没有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你和婉瑜，虽然是因为一场意外，走到了一起。 但其实，我对你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 婉瑜呢，她年龄比你小，还年轻，很多时候容易情绪化。 这是我做爸爸的不是，从小就把她给惯坏了。 之前那件事，是她做的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了。” 李爸爸摸出一支烟，对着徐谨言示意了一下，看徐谨言摇摇头拒绝。 便自顾自的点上火，抽了一口。 说着说着，说到了道歉这里，甚至，李爸爸的腰，也微微前倾了一下。 “不至于不至于，我听黄老师说过了。 当初婉瑜同志一个呢，是替我考虑，另一个呢，也是里面有些误会在。 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 您不至于这样。” 徐谨言看到李爸爸的姿态，给的很足，以人家这样的年龄和地位，说出抱歉的话。 不论真假，起码态度是到位了的，自己不过一介普通人，哪里受得起。 赶紧摆摆手。 “想来，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有撮合你和婉瑜的意思。 她之前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你又恰好在里面起到了不可估量的积极作用。 我觉得啊，这就是缘分。 之前你们呢，没有什么交流和沟通，难免会有些误会和疏离。 我这做父亲的，看在眼里，也是着急。 所以这次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想法。” 李爸爸语速有些缓慢，语气也很平缓。 说话时，眼睛也一直看着徐谨言。似乎，想把徐谨言看穿一般。 “您也说了，我和婉瑜同志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 勉为其难的在一起，也会产生很多矛盾和冲突。 您作为父亲，为儿女着想，我很理解。 但您应该也知道，感情，是勉强不来的。” 徐谨言二世为人，很清楚李爸爸的想法。 一个呢，兴许就是王老爷子说的，看到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有资格了。 二呢，不希望自己姑娘背负一个离异的名头，传出去，不太好听。 那么两者相结合，想让这场交易，变成实质上的婚姻，这种想法，很容易理解。 不过在徐谨言看来，这种勉强在一起的婚姻，很容易变质不说，还极易产生很多的矛盾。 当即就摇摇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你了解婚姻的本质吗？ 爱情，其实就是男女之间一时上头的产物，无法长久维持。 作为我这个年龄的过来人，很清楚，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搭伙过日子罢了。 时间久了，彼此习惯、彼此迁就、彼此宽容、彼此理解罢了。 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问题和矛盾，其他的，都好商量。 而且，我在这个位置一天，就能给你提供一天的助力。 即便是我退下来了，也能给你带来一些影响力。 当然，你还年轻，可能不太懂这里面蕴含的意义和未来能给你带来什么。 但也是我作为一名父亲，为数不多能为你们做的了。” 李爸爸听徐谨言说完，眉头微微地皱起。 抽了两口烟后，才又缓缓地说着。 言辞之间，颇为诚恳。 “我明白，无非就是平步青云，走到别人需要仰着脖子才能看到的位置。 可您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那块料呢？ 与其走上一条不适合自己的路。 为什么不让我走自己喜欢、愿意走的路呢？” 徐谨言觉得头有些疼了。 李爸爸说的话，他听的很明白，是极为中肯之言。 婚姻的本质，他看的、讲的也极为透彻。 当初，他就是不喜欢被人安排好的人生。 他想走属于他自己的路，到后来撞的头破血流。 想想他就有些愧对父母，所以面对李爸爸的话。 徐谨言也是非常纠结，可想来想去，突然醒悟，这原本就是一场交易。 何必要被束缚住呢？ 如今，自己重活一世，有了前世的教训和记忆。 完全可以活得更精彩一些，当即就干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当个文抄公，时间自由、金钱自由不好吗？ 而另一边，李爸爸比徐谨言更头疼。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模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碍于年龄小，面皮薄，这种事情，肯定做不来主动的态度。 原本想着，从徐谨言这里入手，毕竟他也还年轻，说不准就能在自己一番谆谆教导下，就转变了方向，有机会了呢？ 可没想到，这小子。。。。。。 跟自己的女儿一样，倔的像头驴。 “学校的集体户口，已经在办理了，估计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我和婉瑜同志的离婚手续，到时候也能办了。 您看？” 看着李爸爸不再说话，而是大口大口地抽烟。 徐谨言决定摊牌，坦言相问。 “打定主意了？” 李爸爸将烟头使劲地在烟灰缸里按灭。 深吸一口气，看向徐谨言。 “是的。” 徐谨言点点头。 “这样，这一个月内，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 你若改变了想法，婉瑜那边，我来管教。 以后你们的问题，也都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不会让你为难。 若是你坚持。。。。。。” 李爸爸说到这里，突然哽住了。 沉默了片刻后，站起身，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 很认真的看了徐谨言一眼。 只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第107章 第一张地图，通关 看着李爸爸的背影，徐谨言一时有些心软。 想起自己的父亲，也曾是为自己操碎了心。 当时自己就是倔着认为自己是对的，却没想到，后来果然如同父亲预料那般。 火锅店的生意，突然之间一落千丈。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是正常的波动。 将之前的利润拿了出来，填补进去。 可后来，窟窿越来越大，自己也上了头，不但把之前所有的利润填了进去。 还开始刷信用卡来周转。 直到最后，卡的额度被刷完，自己也不好意思找家人借钱。 只能选择关店。 可没想到，转机就在三个月后。 自己算是倒在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这次失败的创业，让自己一度非常的消沉。 今天，看着李爸爸那番苦口婆心，他好像看到了当初自己的父亲。 做儿女的，似乎，总是这样？ 徐谨言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掉。 这一世，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看着手里拿份奖状和奖金，以及提升工资的文件。 他很清楚，这就是李爸爸递过来的善意。 只是，这份善意背后，也透露着权利所能带来的另一面。 包括那份让学校对他照顾的函，也一样。 我能给你的，也能随时拿走。 与其寄人篱下，受人摆布。 不如一开始就选择拒绝，走自己的路，拿自己该拿的。 随着李爸爸的身影，消失在窗外。 看着那远离的车队，徐谨言握了一下拳头。 希望这次的选择，不会错。 不！我不会让他再错了。 你想拿走属于我的东西，也要问我同不同意！ 文化馆若是留不下我，那我就选择留校。 大不了毕业后，我就考研、考博。 你文化部的手，难不成，还能伸到学校里来？ 我还年轻，我还能熬！ 再不济，我也可以选择去其他单位。 要是实在无路可走，我还能去港岛。 这新的一辈子，总要活出个精彩来！ 转过头，徐谨言的眼睛里，透露出多年未见的坚定与自信。 “小徐，李部跟你聊了什么啊？” 刚转过身，就看到孙馆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 “还能是什么啊？不就是为我这样的后辈，加油鼓励一番吗？！” 徐谨言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理由张口就来。 “年轻就是好啊，有无限的可能。” 孙馆长点点头，一脸羡慕的看着徐谨言。 “这里没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回学校了。” 不知道说些什么的徐谨言，抓了抓脑袋，提出了告辞。 “嗯，回去，学业为重。 我还等着你毕业了，回来继续发光发热呢。” 孙馆长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摸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这是？” 徐谨言看着这牛皮纸信封，有些好奇。 “你不是缺粮票吗？ 这是今年局里额外给的，我挑了一些你能用的上的。 你如今也是给馆里贡献了不少。 就不说那两篇短剧了。 我听老黄说，你还写了两篇极好的文章，这两天就会发刊。 馆里也是沾了你的光，这些啊，就当是馆里给你发的福利。 拿着。” 孙馆长伸手抓起徐谨言的手，将信封放到了他手里。 “那。。。客气的话我就不说了。 回头有什么用得上的我地方，您只管开口。” 徐谨言摸着厚实的信封，知道这是孙馆长的一番好意。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孙馆长仰头大笑。 “那我走了。回头见。” 徐谨言握住孙馆长的手，感受着孙馆长那有力的态度。 看着对自己不错的孙馆长，徐谨言知道，下次再见，怕是要到放暑假了。 下了楼，才发现，同事们并没有回到办公室，而是站在楼下在聊着什么。 “明天就是燕京文学发刊的时间了，记得看头版。” 老黄看到徐谨言，率先开了口。 “那，下个月发了稿费，还请客吃火锅吗？” 吃货吴爱华同志，关注的，果然还是好吃的，一直没变。 上次依旧没吃够，下次肯定还是要去的。 “去学校，要好好学习啊，我们在馆里等着你。 以后，馆里可都要靠你咯。” 老刘站在一旁，端着茶缸，笑眯眯的看着徐谨言。 “徐老师，之前我的话，说的不对，您别介意。 我给您道歉了。” 老张站了出来，没想到，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件事。 “徐老师，回头还能写新的本子吗？今年过年，我们还想上春晚舞台。” 老孟和陈光头，也走了出来，眼光炙热的看着徐谨言。 “走了。”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跟自己说着鼓励和道别的话。 徐谨言也一一笑着回应。 与最后一名同事握手之后，迈出了单位的大门。 走出文化馆的徐谨言，突然感受到背后的目光。 转过身，看到二楼的窗户后面，孙馆长在向自己招手。 刚才，自己站在二楼看别人，现在，别人站在二楼看自己。 单位的门口，老黄、老刘、老王、吴爱华等人，也都站在门口挥着手，看着自己。 露出了笑脸，与众人摆摆手后，转了个弯，就到了公交站台。 直到坐上了公交车，刚才心中的那番澎湃，才逐渐消散。 文化馆这第一张地图，自己算不算通关了？ 前方的燕大，这就是第二张地图了。 未来四年，自己就要在这张新地图上深耕了。 不，也许可能不止四年，如果算上考研、考博的话。 说不定未来要待上六到八年？ 收回思绪，从怀里摸出孙馆长给的那封信封。 里面是一叠钱和一捆券。 五张大团结？ 自己已经不缺钱了啊，孙馆长给这些钱，是什么意思？ 奖励今天发过了，有两份五十元呢。 补贴？自己也不需要了啊？ 再看看券，除了和往常一样三十斤粮油票外。 居然有一张手表券和一张收音机券。 收音机，徐谨言暂时没什么兴趣，但手表券就不一样了啊。 这年头，手腕上要是能戴上一只银光闪闪的手表，那绝对是非常吸引人眼球的一个物件儿。 但就和胸前插一只钢笔一样，手上戴只手表，不但是有文化的象征，也是有身份的象征啊。 甚至比有辆自行车还要有吸引力。 但最重要的，还是能看时间的功能。 如今可不比以后，掏出手机就能知道时间，除了固定场所挂的有钟表可以看，要么就是听收音机的报时了，除此之外，几乎只能看天算时间。所以，手表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 抬起头，车辆已经离市区越来越远，徐谨言顿时有些懊恼。 早知道有手表券，就应该去百货大楼买只表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想到这里，看着下一站才是紫竹院公园站，马上站到了下车口。 坐回头车，去买块表！ 第108章 逛商场也能捡漏？ 一个小时后，徐谨言已经又一次站在了王府井百货大楼门前。 今天是周一的中午。 此时的人流比上一次来，要少了一些。 但依旧是热闹非凡。 徐谨言摸了摸放在内衬口袋里的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大门。 今天可以说是发了一笔小财。 部里奖励了50元，局里给了50元，孙馆长又给了50元。 这就是150元了，再加上之前210元的稿费和工资。 徐谨言现在也能勉强称得上是小财主一枚了。 有了钱，那自然是要花的。 自行车可以先不买，但手表，徐谨言可是馋了许久了。 上了二楼，到了钟表柜台，在柜子里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手表，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闪眼。 上海牌、北京牌、海鸥牌、宝石牌、红旗牌、东风牌。 光是牌子都有将近十个。 而且，不仅有男表，还有各种款式的女表。 造型也几乎与后世不相上下。 就在徐谨言有些挑花眼，不知道该看哪一只的时候。 “同志，咱们这里收表吗？” 一个身穿中山装，脚踩皮鞋的中年男人凑到了柜台前，对着里面的工作人员，问了一句。 “不收，不收。” 工作人员不耐烦的摆摆手，顺便，还翻了一个白眼。 “我们这只卖新表，来看表的，也只买新表。 谁会买旧表啊？” “就是，卖旧表，去找信托商店啊。” 另一名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凑过来看了一眼，也跟着说了一句。 “我这块表很好的，是前两年朋友出国买来送我的。 现在我家人生病住院，需要钱。 你们能不能帮帮忙，收了。 你们看，这表买回来我都没戴过，跟新的一样。” 那中年人从怀里抽出一个彩色的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表。 “你这什么表啊？我看看？” 正在柜台前看表的人里，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你这。。。你这洋表，我也没见过啊？ 又不是欧米茄、梅花、雷达，是杂牌子？不要不要。” 那人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嫌弃的摇摇头，还了回去。 “这。。。” 那中年人脸色顿时有些灰暗了起来。 “方便我看看吗？” 站在一旁的徐谨言，听到那人说这是洋表，顿时来了兴趣。 走到那中年人旁边。 “可以，可以。” 那中年人将手上的表，递了过来。 “这。。。” 徐谨言一入手，便差点喊了出来。 这不是爱彼吗？ 这经典的八角造型，黑色表盘，金色指针和时刻表。 跟后世的皇家橡树，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区别。 而且，沉甸甸的颇为压手不说，表盘一看就比柜台里那些摆着的表盘要大一圈。 如今的表，表盘直径大多都在32到35之间。 这块爱彼皇家橡树的表盘，怕是有40了？ 翻过背面，上面用英文艺术字体写着royal oak，正是皇家橡树的英文名字。 下面还有一排钢印，no c 1666 凑近了仔细检查了一番，纯钢的表和钢链上，没有一丝戴过的痕迹。 拧出把头，上了几圈发条。 指针便擦擦擦的开始走动了起来。 放到耳边，那机械表独有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在是78年，这年头，没假表？ 徐谨言看了一眼那中年人，打扮上不像是一般家庭。 单那身中山装，就得大几十块，还有跟自己脚上同款的765皮鞋。 要么是个干部，要么，就是知识分子。 听他刚才的意思，是家人住院，急需用钱，才打算出手的。 “您这块表，有什么来历吗？” 徐谨言手里把玩着这块表，问了一句。 “是我一个做外交官的朋友，他之前在意大利使馆工作。 去年回来的时候，带了这块表送给我的。 因为我也不懂，就放在家里，这要不是急用钱，我也想不起来。 您。。。要吗？” 那中年人眼神颇为急切，简单解释了几句。 “这盒子我能看看吗？” 徐谨言看了看那人手里的盒子，没并没正面回答，而是指了指他手里的盒子。 “可以，可以。” 那人接过徐谨言还回去的手表，把盒子也递了过来。 “小伙子，这表是个杂牌子，不值钱的，你可不要上当啊。” 刚才看表的那个人，看出了徐谨言的心动，好心劝了一句。 “对啊，对啊，这表造型这么怪，一看就不像是正经牌子。” “小伙子你还年轻，不要贪图便宜才是。” 旁边几个来看表的人，也好心说了几句。 “没事，我先看看再说。” 徐谨言露出个笑脸。 爱彼的皇家橡树，即便是放在后世，怕是也没几个人认识。 大多数人，能认得欧米茄和劳力士，就已经是天花板了。 更别提格拉苏蒂、江诗丹顿、百达翡丽、宝玑、积家这些。 说起来，要是这块表，是积家大师或者积家月相，就好了。 不过，积家现在还没有这两个系列？ 徐谨言之所以认识爱彼，当初还是受他的一个发小影响。 发小极为喜欢机械表，手里的表从天梭到浪琴，从飞行员到海马。 每换一块表，都要跟他得瑟一番。 这块皇家橡树，就是发小的终极梦想之一。 而另一个梦想，就是纵横四海。 没想到，自己穿越过来后，居然亲眼见到了发小的梦想。 拿到那个盒子后，徐谨言发现，这盒子居然也非常的重，翻开盖子，是实木的。 打开实木盒子后，里面是天鹅绒的衬垫。 里面还放着一张卡片。 可惜，上面应该都是法文，徐谨言也不认识。 不过，徐谨言却认得那个瑞士法郎的符号chf，这块表，售价3650瑞郎。 这年头，瑞郎和美刀的汇率是多少来着？ 3：1？4：1？还是5：1？ 但不管是多少，这块表，价格肯定是近千美元了，符合徐谨言对这块表价值的认知。 “您打算卖多少钱？” 将卡片放回木盒子里，徐谨言抬头看了看那中年人。 “这。。。” 看到徐谨言问价，那中年人居然犹豫了起来。 “年轻人，这是块杂牌子表，买回去可就后悔咯。” “对啊，表就是看时间的，走不准，再便宜也没用啊。” “年轻人要听劝，好好的买一块上海牌手表，不好吗？” “买一块上海牌7120，虽然要125元，但能走十年不跑针。 这杂牌子表，怕是带不了几天，就坏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707便宜，才100元，质量也不错，我都戴了好多年呢。” “707太老了，哪有7120好看，还是7120好。” 看到徐谨言问价，周围的好人心，又你一句，我一句劝了起来。 不过徐谨言却没吱声，只是微笑着看着那中年人。 “100元，您看行不？” 那中年人咬咬牙，报了一个价。 第109章 你情我愿 “杂牌子也敢卖100元？这是疯了啊？” “没见过钱吗？年轻人，可不要上当啊！” “售货员，这里有人卖杂牌子表骗人，你们不管吗？” 随着那中年人的报价，周围的人马上义愤填膺了起来。 “80，您要诚心买，80也行。” 那中年人一看旁边的人都在指责他，顿时汗就从头上冒了出来。 眼巴巴的看着徐谨言，还没等他砍价，自己就先降了20。 听到80，徐谨言差点乐了，大锤80，小锤40是？ “行，80就80，这块表，我要了。” 徐谨言点点头，这价格，已经极为便宜了。 说不好听点，都跟趁火打劫没什么两样了。 也不忍心看那中年人被众人围攻。 对那中年人眨眨眼，招招手，示意到一边说话。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您，太感谢您了。 我父亲生病住院快半年了，家里钱财都快花完了。 外面还欠了不少钱，您这是帮了我大忙了啊。” 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那中年人双手合十，就对徐谨言道起了谢。 “不敢，不敢。 您真的不知道这块表是什么牌子吗？” 徐谨言赶紧侧身过去。 “我不懂表，以前戴的是梅花，后来为了给父亲治病，低价卖给邻居了。 这块表，问了好几个人了，都说不认识，是杂牌子。 这个价，您怕是要吃些亏了，不行的话，我再降点。” 那中年人脸上的表情，颇为沉重，看起来，不像是作假。 “这块表的牌子，是爱彼，瑞士的牌子，有一百年历史了。 这表的款式，叫皇家橡树，您看，后面的英文，就是皇家橡树的意思。 盒子里的卡片上，有价格，三千多瑞郎。 这可不是杂牌子，当初送您的那个朋友，怕是花了大价钱的。 您要是80卖给我，亏的可是您啊。” 徐谨言看着这中年人，想起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由也有些酸楚。 本来想着，一声不吭，花80元买走，当捡漏了。 可听他说完，却觉得，占了这个便宜，自己怕是要睡不着觉的。 “那朋友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 现在还在国外，我也找不到他啊。 至于这表，您说了半天，我也没听明白。 但别人连80的价格都不肯给。 即使再贵，卖不出去，对我也没用。 您若肯要，那就80，我也保证不后悔。 如今是真的急用钱去给我老父亲治病，绝不作假。 要不，我给您留个我单位的电话，您要是后悔了，可以来找我。” 这中年人听徐谨言说完，眼底闪过惊喜、诧异、后悔、无奈和坚毅。 但犹豫了片刻，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要向现实低头。 说完，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钢笔，又开始摸纸。 “不用，不用。 这样，我也不跟你讲价了，就100元，您看如何？ 都说帮急不帮穷，帮困不帮懒。谁家里都难免会出现一些急事。 就是，以后后悔的怕会是您，而不是我啊。” 徐谨言看那人已经摸出了一个小本子，打算写东西时，更加断定这人说的是实话了。 也没说80，直接把价格给到了他一开始喊的100元。 “我。。。我。。。 我给您写个收据，证明这块表是我自愿卖的。 以后绝不反悔，我单位和名字，也写上。 您放心，我绝不后悔。” 那人眼里顿时泛起了泪花，一边说，一边在本子上写着收据。 “这上面有我的地址和名字，以及我写的证明和收据。 就我说的，您哪天反悔了，来找我，我给您退钱。” 很快，收据就写好了，中年人接过徐谨言数好的十张大团结。 抓住徐谨言的手，用力的晃了晃。 看着那中年人匆忙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上擦擦擦走针的表。 徐谨言此时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 拿起那张纸条看了看，内容和那人说的一样。 下面落款也写了地址，是气象局。 摇摇头，把收据收到了口袋里。 然后才将表戴在了手腕上。 嗯。。。钢带太宽了，得截表带。 “您好，咱们这有修表的师傅吗？我想截一下表带。” 回到了柜台，找到一名售货员。 “有，你还真买了啊？” 那名嗑瓜子的售货员打量了一下徐谨言和他手上的表，有些吃惊。 刚才围过去那么多人，她自然也是看到了的。 不过柜台外面的事，她也懒的管。 “去那个窗口，那边有老师傅，让老师傅给你看看，别真买了个杂牌子。” 那售货员眼里透露着怜悯。 不过还是好心的指了指维修窗口。 “好嘞，谢了您。” 徐谨言哪里看不到那售货员的眼神，不过也不在意。 这年头，还没有造假表的情况出现。 就算造假表，也不会造到爱彼头上。 去造上海、欧米茄的假，不好吗？ 这爱彼，国内都没多少人认得，造个假的，卖给谁啊？ “师傅，您帮我截一下表带成吗？” 走到了无人排队的维修窗口，徐谨言将表递了过去。 “没问题。” 里面坐着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傅，正在修表，抬头看了徐谨言一眼，便将表接了过去。 “哟，小伙子，这表你从哪买的啊？” 刚拿到手，那老师傅就吃了一惊，摘下老花镜，看向了徐谨言。 “刚才有个人，说家里有人生病，就把这块表卖我了。” 徐谨言看着那老师傅吃惊的眼神，耐心地解释了一句。 “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老师傅隔着窗口，深深地看了徐谨言一眼，拿起工具，开始拆表带。 “一百元。” “一百元？你知道这是什么表吗？” 老师傅刚拆下一截表带，听到价格，马上再度抬起头，脸上吃惊的神色更加明显了。 “爱彼，皇家橡树。您老人家也认得？” 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认得，但我晓得，这个牌子是正经的瑞士表。 你小子占了天大的便宜啊，你知道吗？” 那老师傅脸上的羡慕藏不住了，但也只是摇摇头，继续卸表带。 “知道，我也跟人家说了，但人家说，就卖这么多。” 徐谨言也没瞒着，实话实说了。 “来，试试，看看合不合手。” 拆下几节钢带后，老师傅将表递了回来。 “还是有些松，再去一节，麻烦您了。” 徐谨言试了试，戴在手上还是有些松垮。 “说不定哪天人家就后悔了，找你把表要回去了。” 老师傅接过表，在手上翻看了一番，拆表带的时候，说了一句。 “没事儿，人家若是回来要，我还回去便是。” 徐谨言也不在意，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 “行了，再试试看。” 老师傅将表和截下来了钢带，一起递了回来。 “刚好，师傅您会拆吗？能不能看看需要保养不？” 徐谨言戴上试了试，刚刚好。 “这是新表，不用保养上油，你就戴。 戴个五六年，走不准了，再说。” 老师傅一脸羡慕的看着徐谨言手上的表，摇了摇头。 第110章 开课第一天 “徐大班，回来啦？ 哟，徐大班，什么时候买了块表啊？让我看看？” 刚回到寝室，躺在床上看杂志的梁右，就发现了徐谨言手上的表。 顿时大惊小怪的起来。 “杂牌子，杂牌子。” 徐谨言随口敷衍了一句。 “我瞅瞅，这造型挺别致啊？什么杂牌子啊？怎么全是洋文？” 梁右抓起徐谨言的手，翻来覆去看了半天。 不过他不认识英文，自然也不认得这块表。 “我去图书馆了。” 徐谨言将带回来的东西放回箱子后，打算去图书馆继续写书。 还有两万字就可以结尾了，得赶紧把这稿子写完，投出去好赚稿费。 “走走走，一起去一起去。” 梁右抓起刚才丢在床上的杂志，便要一起去。 “我去看书写东西，你跟我去干嘛？” 徐谨言哭笑不得，跟着梁右一起，怕是别想着静下心了。 “闲着也是闲着，同去，同去。” 梁右赶紧提上鞋，乐呵的跟上了徐谨言。 看着快成自己的跟班了的梁右，徐谨言也是有些无奈。 没一会，俩人就走到了图书馆。 梁右去书柜上摸了几本书，坐在了旁边，自顾自的翻看了起来。 徐谨言则是取出稿子，接着之前的情节，继续写着。 “徐大班，来看书啊？” “徐大班，还没开课，你就预习上啦？” “徐大班，你这么努力，真的好吗？” “徐大班，看的什么书啊，介绍介绍？” 没想到，图书馆也不安静，一个又一个同学路过时，都要打个招呼。 几乎快搞得徐谨言没心思写书了。 而这一切，却被一个坐在徐谨言侧后方的女同学，好奇地看在眼里。 “徐大班，写的什么啊？” 就在徐谨言还没写多少字的时候，又一位同学走了过来。 “随便写写。” 徐今天抬头一看，是陈健功。 “静秋有时候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老三象孙悟空一样，变成了一个蚊子。 徐大班，你在写西游记吗？” 陈健功凑了过来，正好看到徐谨言写下了孙悟空几个字，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是爱情小说。” 看着陈健功也是一副没有边界感的模样，徐谨言有些哭笑不得。 好像大学里的同学们都是这样，才认识几天，就像十几年的老朋友一样。 彼此之间熟悉的极为快速，相互之间也没有太多的防备。 经常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喊上一句，一大群人就乌泱乌泱地跟着走了。 “爱情小说，能看看吗？” 陈健功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拉开旁边的凳子，也坐了下来。 “还没写完呢，等我写完了。” 徐谨言用钢笔杆子挠了挠头，直接拒绝了。 别人写小说的时候，介不介意让别人看，他不知道。 他是挺介意的。 “这次也要发燕京文学吗？” 陈健功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顿时有些尴尬，不过好在都是年轻人，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不了，这次发中国文学。” 徐谨言抬起头看向陈健功，嘴上回答着问题。 但心里却想着，下次得换个地方，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行。 这一会来一个人，一会来一个人，都跑来跟自己打招呼，这小说还能不能写了？ 一时间，居然有些怀念起文化馆了。 虽然大家都总见不到人，但起码没有人打扰啊。 “哇噢，不愧是徐大班，太厉害了。 回头有空了，指点指点我呗。 我也喜欢写点东西，但很多时候都被编辑们给拒了。 一直想找人帮我看看问题在哪来着。” 陈健功此时一脸期盼的看着徐谨言。 “行，回头，最近我得先把这个写完。” 徐谨言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了。 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这个时代作者们的创作情况。 至于指点。。。看看再说。 “好嘞，那您先忙着。” 陈健功摆摆手，拿着书离开了图书馆。 随着陈健功的离开，徐谨言终于能沉下心开始写了。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三月一号，终于开课了。 坐在教室里，徐谨言刚坐到最后一排，梁右和陈健功就跟着过来了。 “咱们的教材，是不是有些过时了啊？” 梁右坐在旁边，一页一页的翻着课本。 “这都是前几年流行的口号什么的。 看起来不太像能学到东西的样子。” 陈健功才翻了一半，就已经不想看了。 “我很好奇，一会张老师会讲什么？” “不好说，总不能照本宣科？” “刚才跑的太快，应该去食堂拿两个包子吃的。” “粮本不是应该早就办下来了吗？” “不知道，粮票没办好，吃饭不好么？” “是好啊，但只有萝卜白菜，也没什么好吃的。” “这才刚三月，蔬菜都没下来，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青椒炒肉，这个贼下饭。” “嘿！别提这个，我最爱的就是青椒肉丝了，然后就是肉沫茄子。” “别，我不爱吃茄子，还不如苦瓜好吃呢。” “哪有正经人爱吃苦瓜呢？” “凉拌苦瓜啊，特好吃我跟你说。” 梁右和陈健功聊着聊着，就偏离了轨道。 “别说吃的了，张老师来了。” 徐谨言听着听着口水就出来了，别的不说，青椒肉丝他也喜欢啊。 不过看着张老师从窗外一闪而过，赶紧提醒了一句。 “赶紧坐好。” 梁右把屁股下的椅子扶好，赶紧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大家好，今天呢，是咱们开课的第一天，这第一节课，就是我来给大家上。 请大家翻开课本。。。。。。” 随着张老师开始讲课，梁右和陈健功不知不觉又聊了起来。 “我就说，这么老的教材，就没什么好讲的，果然是照本宣科。” “听着想打瞌睡。” “咱们教材少就算了，内容也没什么好学的。 感觉有点浪费时间了。” “还不如写小说呢，我跟你说，徐大班最近写的那个山楂树之恋很不错。” “你看了？不是说没写完吗？” “他一边写我一边看啊，怎么说呢，里面的人物太细腻了。 就好像活生生的一样。” “这么说的话，下午上课，我也把我的小说带过来。 要是课没什么意思的话，我也写。” “你最近在写什么文章？” “我也想写个爱情小说。” “你谈过对象吗？就写爱情小说？” “没有，那徐大班不也没谈过吗？人家能写，我为什么不能写？” “你怎么知道徐大班没谈过，要不要打个赌？” “怎么赌？” “我赌徐大班谈过对象。” “那我就赌没谈过。” “你傻啊，没谈过对象怎么写爱情小说？” “谁说没谈过对象就不能写爱情小说了？” “徐大班，你到底谈没谈过对象啊？” 眼瞅着俩人聊着聊着又一次偏离了轨道不说，还扯到自己身上。 “嘘！听课呢！” 徐谨言敲了敲课桌。 俩人脑袋一缩，马上安静了下来。 第111章 保姆式班长 “我知道大家可能对大学里的第一节课，有些失望。 课本上的内容，也都是前些年的内容，学不到大家渴望的知识。 当然，这也跟我的能力有关。 不过没关系，下面一节课，将是咱们国内知名的红学专家，吴教授来为大家授课。 作为国内知名的红学专家，吴教授对红楼梦深耕数十年。 下面这节课，将由吴教授为大家带来，中国文学进化史。 请大家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吴教授！” 随着张老师在讲台上讲完了第一节课。 一名看起来非常清瘦、发须皆白，却又格外矍铄的老者，站在了门口。 大家看着这位颇为帅气的老教授，教室里马上响起了快要将房顶都掀翻的掌声。 虽然这一年大学刚开始复招，课本也确实落后了一个时代。 但却也是最后一批大师活跃的年代。 当吴教授站在讲台上后，一开口，就马上吸引住了所有同学们的注意力。 讲述的内容，虽然是文学进化史。 但风趣的谈吐、幽默的讲课方式，以及时不时穿插一些格外接地气有意思的例子。 吴教授很快就在同学们心目中建立起了一个博学的印象。 虽然总是时不时的会串台到红楼梦去。。。 “这吴教授讲的可真好。” “对啊，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你们不说，我都没觉得肚子饿了。” “肚子饿？我肚子不饿，我还想听。。。” 随着吴教授夹着教材离开了教室，教室里也马上热闹了起来。 “好了，同学们，今天上午的课程就结束了。 大家可以去食堂打饭了。 徐班长，你跟我来一下。” 张老师此时又出现在了大教室的门口，说完，对着徐谨言招了招手。 “什么事儿啊张老师？” 徐谨言摸着也有些饿的肚子，夹着课本跟着张老师离开了教室。 “学校定的饭票做好了，你跟我去领一下。 下课上课前，给同学们分一分。 明天开始，就要凭粮票打饭了。” 张老师一边走，一边解释了一句。 “咱们一个月有定量吗？” 徐谨言想起自己之前一个月三十斤粮票的定量，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然有，每位同学一个月都是三十五斤。 有些饭量大的同学，你提醒他们尽量节省一些吃。 饭量小的同学，也不要造成浪费，这些粮食，都是国家给咱们的补贴。 得来不易。” 走到了办公室，张老师坐回了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子。 将缠绕在上面的白色线绳解开，饭票就呼啦啦的倒在了桌子上。 趁着张老师一个一个数的时候，徐谨言拿起一叠看了看。 也就是三寸见长，一寸多宽的手撕票，每一张上面都有五张一两的，中间打了孔，方便手撕。 一小叠，有二十张，就是十斤。 图案也非常的简单，就是一个燕大的校徽罢了，而且，还没有盖章。 这不是很容易就被造假了吗？ “男女同学都是一样多的吗？” 想起男生和女生饭量的差别，徐谨言多嘴问了一句。 “都一样，谁要是不够吃，可以找女同学借。” 每数完十叠，就放回牛皮纸袋子里的张老师回了一句。 抬头看徐谨言的时候，徐谨言分明看到张老师对自己眨了眨眼睛。 张老师说的是借，但是真借，还是假借，就要看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了。 关系一般的，可以私下买，关系好的，说不定就直接给了，至于关系不怎么样的嘛。。。 “好了，数量没错。 你作为班长，系主任额外给你批了十斤的粮票作为补贴。 你要是吃不完呢，可以借给那些饭量大的同学。” 张老师清点完后，摸出一叠饭票，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怎么，还有事儿？” 张老师拿起饭盒，正要去食堂呢。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徐谨言，问了一句。 “之前同学们说，想组建一个文学会社。 这个事儿，会不会犯忌讳什么的啊？” 徐谨言想起那天晚上，梁右的提议。 本以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 没想到，昨天晚上，陈健功、刘治达和黄自平，特意从三楼专门跑下来了一趟，问了一嘴。 看来他们对于想创办一个文学会社的热情，还是非常高涨的。 既然都说了两次了，不如问问张老师对这件事，是个什么态度。 “这是好事儿啊！ 咱们燕大，一向都是广开言论，鼓励学生们的先进思想和各种尝试。 不过你先别急，让我先问问系主任去。 看看办文学社，需不需要什么手续或者能提供什么支持。 你等我消息。” 张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说完了，还扬了扬手里的饭盒，提醒他，得先填饱肚子啊。 “好嘞。” 徐谨言回了个笑脸，跟着张老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很快就到了食堂。 走到饭缸存放架，取出了自己的饭缸。 刚准备去打饭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饭缸，好像有被用过的痕迹。 昨天明明洗得很干净来着，怎么里面还残留着小米粥？ 徐谨言看着自己的饭缸，顿时怀疑，是不是有人用了。 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 赶紧走到水龙头那里，重新冲洗干净后，才去窗口打了一份饭。 “徐大班，刚才张老师喊你什么事儿啊？” 看着梁右和刘振云就在不远处，徐谨言便走了过去，跟他们坐在一起。 “咱们的饭票做好了，一会回教室我给你们发一下。” 徐谨言将炒白菜和萝卜丁，都倒进了米饭里，就连菜汁儿也不浪费，等到不滴了，才放在一边。 用筷子充分搅拌均匀后，才大口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比起大队的何师傅，这手艺。。。算了，不说也罢。 “饭票？什么样的？你那个袋子里的？” 梁右说着，手就把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牛皮纸袋子摸了过去。 刘振云此时也是一脸好奇，连嘴里的饭，也嚼的慢了几分。 “饭票有什么好看的。 每个人每个月定量35斤，够你吃的。” 徐谨言看着略有些猴急的梁右，顿时笑了。 “可不太够我吃啊？！” 梁右没吱声，但说话的却是总是有些闷闷地刘振云。 徐谨言抬起头，看着有些壮实的刘振云。 这倒也是，刘振云跟他个头一样高，但身上的肉，却比他还要结实。 一看就是之前当兵的时候，没少干力气活。 没有油水的话，35斤，还真不够吃。 “没事儿，不够吃的话，找女同学们或者我借就行了。” 徐谨言看了看刘振云那身板，低下头继续吃饭。 “可我也不认识女同学啊？” 刘振云一脸的老实样，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就找徐大班借！ 咱们班的女生，他都认识。别的班，说不定他也熟。 回头啊，再让他给你介绍个对象。 你就不用愁了。” 梁右手里扒拉着饭票，随着饭票呼啦啦的作响。 再次把徐谨言给逗乐了。 “合着我成你们保姆了呗？” 第112章 北影厂来访 “夏晓红、王晓平、查剑英、李志宏。 孙小兵、刘治达、赵小鸣、高晓刚。 拿好你们的粮票。” 吃完了饭，回到了教室后，徐谨言站在讲台上。 把粮票倒了在讲桌上。 “每个人都是三十五斤一个月的定量。 吃不完的不许浪费，不够吃的，可以找其他同学借。” 一边发，徐谨言一边交代。 数着人头，很快就把粮票一个个分了下去。 “徐大班，有个事情我想反映一下！” 就在徐谨言发完了粮票，准备回自己座位的时候。 查剑英突然举起手。 “什么事儿，你说。” 看着这个名字起的英气十足的女同学，徐谨言愣了一下。 “刚才去食堂打饭的时候，我的饭缸被人用过了。 用了也就算了，还没洗！太过分了！” 查剑英一脸愤怒的模样，说话的时候胡兰头那短短的碎发，也跟着甩来甩去。 “就是！我的饭缸也被用过了！” “我也是，我也发现了！” “谁这么不讲文明，不讲卫生，用我们的饭缸啊？” “太过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系的同学？” “一定要查出来！” 随着查剑英的话音刚落，其他同学们也纷纷开始嚷嚷了起来。 看着闹哄哄的教室，徐谨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原来，饭缸被用，不是他一个人？ “安静，安静一下。 今天我也发现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事情的性质，非常的严重。 我会汇报给张老师，相信学校也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在此之前，我建议大家最好是拿好自己的饭缸，随身携带。 这样既能防止被别人偷用，也不用担心会丢失了。 不过务必记得要带好，不要丢了。” 徐谨言举起双手，向下压了压，教室里刚才的声音，顿时就消失不见。 他很清楚，这件事，学校估计也查不出什么。 如今又不是后世遍布摄像头的年代。 就算查出来，是别的系的学生用了，又能怎么样？ 还不如自己带好自己的饭缸。 说完，徐谨言就看到窗户外面，张老师陪着一个没见过的老教授正在往这里走来。 “好了，不要说话了，教授来了，大家做好上课的准备。” 看着台下还有要吵闹的迹象，徐谨言赶紧挥挥手。 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大家下午好，这位是李教授，负责教授大家外国文学课程。 请大家鼓掌欢迎。” 随着张老师的介绍，李教授走上了讲台。 “徐班长，你出来一下。” 就在李教授刚打开教材，准备教授课程的时候。 刚才站在讲台侧面的张老师，再次对着徐谨言招了招手。 “什么事儿啊张老师？” 这都要上课了，又把自己喊出来，徐谨言有些好奇。 “北影厂的人来找你了。 我还想问你什么事儿呢？” 张老师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燕大中文系和北影厂，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啊？ 要是什么杂志社、报刊什么的，来找徐谨言，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昨天霸王别姬可是已经在最新一刊的燕京文学上发表了的。 还没有传开的原因，一个是这篇文章这次只发了四分之一，故事才刚展开。 另一个就是，很多人也才刚看过，正在发酵当中。 但作为国内文学的最前沿，徐谨言这篇霸王别姬，已经在燕大中文系里传开了。 不单单是中文系，还有其他系的教授和老师，都对这篇小说的文笔和故事线，给予了高度评价。 而且，都还等着半个月后的第二集呢。 “北影厂？” 徐谨言马上就想起了燕京文学魏社长的那封信。 不是说拍电影是件很拖沓，时间线也很长的事情吗。 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我来了？ “嗯，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呢。” 张老师转身就向办公室走去。 “这位就是你们要找的徐谨言。” 走到办公室后，有两个男人正坐着抽烟说话。 张老师指了指徐谨言，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徐老师这么年轻？” 一名身穿中山装，戴着玳瑁眼镜，年约六旬的人，诧异的看着徐谨言。 “徐老师您好，我们是北影厂的。 我是厂里的办公室副主任，姓方，这位是我们北影厂的导演，姓陈。”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性，率先站了起来，给自己也做了介绍。 “方主任您好，陈导演您好。” 徐谨言上前与两人握了握手后，也找了个椅子坐下。 “是这样的，我们与燕京文学的魏社长，有过多次愉快的合作。 上个月呢，魏社长给我们推荐了您的两个本子。 厂里多次开会研究，觉得您这两个本子写的极好。 不但符合当下社会的一些精神面貌和情况，也特别适合拍成电影。 所以，这次厂里特别指派了陈导作为主导演，来负责这部影片的拍摄。 上周我们才刚成立了项目组，这不，陈导就急着过来见您了。 我呢，是负责沟通这次电影改编权等一系列事物。 陈导呢，是想跟您沟通编剧的事情。” 随着方主任的一番介绍，徐谨言看向了坐在一旁那位年约六旬的陈导演。 只是，这陈导演，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 “非常荣幸北影厂能够看上我这两本书。 我个人也非常希望能够与北影厂进行这次合作。 就是不知？” 徐谨言面露微笑，对着方主任和陈导演点了点头。 表达完自己同意合作的意愿后，徐谨言这才想起。 他怎么跟霸王别姬的那位陈导，长的这么像呢？ 尤其是摘掉眼镜后，几乎看着就一模一样？ 难道是？ “徐老师您好，我是陈淮皑，是北影厂的导演。 之前执导过虎穴追踪、杨门女将、野猪林、海霞等片子。 您可以放心我的执导水平。” 陈导演自然是看到了徐谨言脸上那股浓浓地疑惑表情。 还以为是对自己的专业性有所怀疑，便上来先做了个履历介绍。 “您好您好。 所以，这次是准备拍摄霸王别姬吗？” 徐谨言听完陈导的一番话，刚才的疑惑马上就消解了。 他对陈凯哥的电影了解颇深，而这位，没意外的话，就是凯哥的父亲啊！ 难道凯哥的父亲，也是导演？ 听着刚才人家说的那一堆电影，自己虽然没看过。 但也知道，这肯定是一位资深的导演。 难道，当年传闻霸王别姬，陈凯哥是在他父亲的帮助下拍摄的传闻，是真的? 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 “来，喝茶，喝茶。” 就在陈导准备回复的时候，张老师将几杯沏好的茶，放在了几人面前。 第113章 学业和金钱，怎么平衡？ “不不不，霸王别姬这部片子我们当然也想拍。 只不过呢，由于霸王别姬这部片子，叙事宏大，跨越的年代较长。 需要的服装、道具、以及化妆等条件比较多，需要的预算也会很多。 而今年我们北影厂里的预算，已经不多了。 为了保证影片的质量，暂时只能先放下。 所以，这次来，我们是想先合作当幸福来敲门。 这部片子不但紧贴时事，而且格外的激励人心，对于预算的要求也不高。 我们今天是想跟您谈谈当幸福来敲门，改编成电影的事情的。” 放着艺术性更好的霸王别姬不拍，先拍当幸福来敲门？ 原因是预算不足？ 徐谨言顿时有些无语了。 不过想想也是，霸王别姬是90年代的作品，那时候经济条件各方面都比现在要强上许多了。 而且，对于故事里那些年的剧情，包容性也更强。 这么说的话，先放着霸王别姬，而是拍当幸福来敲门，也是说的过去的。 “可以，拍那部片子，自然是由北影厂来决定。 就是不知，这次来，是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徐谨言想通了之后，开口询问道。 “一个是签一下合约，另外就是想请您做这部电影的编剧。” 方主任捧着茶杯，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合约，方便说说吗？” 听到合约二字，深埋在骨子里的贪财属性，马上就暴露了。 徐谨言眼睛跟着就亮了。 “就是和您签一下着作改编电影的授权。” 方主任愣了一下，以为徐谨言先关注的是编剧呢。 “多少钱啊？” 徐谨言此时的眼睛，已经变成了铜钱的模样。 “呃。。。这个。。。 合约这块，我们一般都是直接授权，没有费用的。 不过作为编剧，倒是有的。” 方主任被徐谨言那掉钱眼里的态度，差点晃了老腰。 这年头，改编授权拍电影这种事，作者们都是非常愿意配合的。 而且，这一块，也一直没有费用之说。 要不是前几年国家下文，对于发表文章和稿费，有了明确的费用指标。 前些年，发表文章有些时候，甚至是没有稿费的。 对，发在国字头上的文章，是没有稿费的。 “那编剧的费用？” 徐谨言一听着作改编授权居然没有收益，顿时有些不满。 不过看方主任的意思，似乎不只是他没有，而是这年代，大家都没有。 将有些烫手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后，便提到了编剧上。 “编剧一般是一千到三千之间。 只不过，您这块的费用，还没有具体落实，得回去开会讨论。” 随着方主任的话音落地。 徐谨言和坐在一旁的张老师，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嘞个豆！编剧这么值钱的吗？ 提起这个，就不得不说一下国家的规定了。 早在五十年代，国家就对电影编剧这块的费用，有了详细的规定。 这一千到三千，还真不是北影厂随便说说的。 六十年代的一部不知名电影，蚕花姑娘，编剧的费用就是800元。 在那个平均工资也就20到30元的年代，一部电影编剧的收入，有800元。 那简直就顶的上一个普通工人两三年的工资了。 这还是六七十年代，到了九十年代，电视剧遍地开花的时候。 一部二十集的电视剧，编剧的收入也极为可观，达到了一万多两万元。 听到方主任说出的数额。 徐谨言想起，之前他拿到手的二百一十元的稿费时，还在沾沾自喜。 可如今跟这个编剧的报酬一比，这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 怪不得当初魏社长说要把小说推荐给北影厂拍电影，这件事。 作为筹码拿来出谈了。 “你们聊，我有事出去一下。” 就在徐谨言还在震惊可以拿到这么多钱的时候。 张老师似乎觉得听下去不太合适，便跟徐谨言几人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办公室。 “那编剧需要做什么？” 看着张老师离开后，徐谨言又转过头，看向了陈导。 “编剧的工作，其实并不复杂。 就是把徐老师写的这部小说，改成适合电影拍摄的剧本。 因为工作量比较大，时间也会比较长，所以报酬这块，也相应的会丰厚一些。” 陈导并没有因为徐谨言表现出孤陋寡闻的模样而有什么意外。 而是说明了一下编剧的工作内容。 “您了解电影剧本吗？” 方主任看出了徐谨言脸上的疑虑，于是开口问了一下。 “不了解。。。” 徐谨言摇了摇头，你要问他看没看过电影，看了多少电影。 这个他熟，可问他电影剧本，这个他是真没看过啊。 不是这行业的从业人士，哪里有机会看这个？ “咱们北影厂之前的剧本，有不少现成的，徐老师要不拿去参考一下？” 就在徐谨言不知道问些什么的时候，方主任又适时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等我回厂里，就找几个同样类型的剧本。 邮寄过来，给徐老师看看。” 陈导笑眯眯地点点头，这种小事，不算什么。 “另外就是，作为编剧，可能需要长时间在北影厂里常驻。 我们那里有招待所，方便入住的同时。 还能一边改剧本，一边和导演进行沟通。 另外就是，演员的选拔，我们也想听听徐老师的意见。” 紧接着，陈导提出了想让徐谨言入住北影厂的要求。 “这。。。” 徐谨言听到这里，顿时觉得有些麻烦了。 这学校才刚开学，老师教授们也陆续开始讲学了。 这种时候，让徐谨言离开学校去入驻北影厂改剧本？ 虽然给的报酬极为丰厚，但这种事情，似乎有些冲突了啊？ “是不是不太方便？” 方主任看着徐谨言表情，这才想起来。徐谨言还是个学生呢。 而且还是燕大中文系的学生。 放着课不上，跑去北影厂改剧本，这不是不务正业吗？ 但想起厂里领导下达的任务，顿时也有些着急。 这篇小说已经在社会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全国各地也都在热烈的讨论着这篇这小说，对于这种积极向上，与命运相抗争的文学。 在这个伤痕文学刚开始冒头的时代，显得极为特殊。 若是不能趁着这股巨大的影响力，快速拍成电影。 然后继而继续让全国人民群众，涌起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努力的工作。 这不就违背了他们电影事业的初衷了吗？ “确实是不太方便，毕竟我还是个学生。 长时间离开学校，去改编电影剧本，必然会对我的学业，产生影响的。” 徐谨言虽然眼馋那巨额的编剧报酬，但他也明白。 他的根基，暂时这几年，只能在燕大。 难不成，要放弃这一大笔财富？ “我倒是有个办法。 在不耽误学业的情况下，也能帮助咱们北影厂改编剧本。” 就在陈导和方主任脸上也露出为难的表情时。 徐谨言提了一句。 不能入驻，也不代表不能改剧本？ 第114章 潜伏带来的影响 “哦？徐老师您说说看。” 方主任抬起头，看着徐谨言。 “改剧本的话，我在学校就可以完成了。 把你们的想法和需求，跟我讲清楚，课余闲暇时间，我来改。 等到周末和没有课的时候，我带着剧本过去找你们。 这样总行了？” 徐谨言有些奇怪，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们应该能想到的。 刚才不提，难道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理论上这样是可行的。 我们之前也这样做过，在作者本人来不了的情况下，这样操作过。 但是呢，徐老师您可能不清楚，改剧本，他不是能一次性就能定下来的。 很多时候，导演和剧组有了更好的想法和思路时。 剧本也会随时被更改。 即便是到了拍摄的时候，也是如此。 如果编剧不在的话，来回邮寄改剧本，太浪费时间了。 所以编剧，往往都是跟着剧组走的。 再加上电影拍摄的时间，往往都是几个月，甚至一年。 所以这样是为什么编剧的工资给的这么高的原因之一。” 方主任一脸早知你要这么说的表情。 不过依旧是很耐心的解释了一番。 “意思是，剧组哪怕要跟着全国乱跑，编剧也要跟着一起？” 徐谨言有些呆住了，原来，这个办法早就有人试过了。 怪不得刚才人家没说，看来，还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是这样的，除非编剧写的剧本极为精彩。 导演、制片人都觉得不需要更改，直接按着拍，就行了。 不然的话，编剧肯定是要跟着剧组走的。 当然，编剧在剧组一天，也是有两元钱补助的。” 方主任看徐谨言陷入了沉思，当然明白徐谨言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最终，又提了一嘴补助的事情。 一天两元，十天二十元，一个月就是六十元了！ 那要是电影拍上个五六七八个月，那这收入，岂不是比上班还要赚？ 徐谨言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这个时代的编剧，居然这么幸福。 而他没意识到的是，这年代，也是编剧话语权最大的时候。 “小徐，你在中国文学上也发表小说了？” 就在徐谨言和方主任、陈导纠结要不要全职编剧的时候。 张老师突然拿着一本厚厚的16开杂志，兴冲冲的走进了办公室。 “对，是潜伏吗？” 徐谨言刚还在犹豫，要不要拒绝的时候，看着张老师手里的那本中国文学。 点了点头。 “对，潜伏！翻开第一页就是！ 我一看作者栏写着谨言慎行，就猜到是你了。 你小子可是真行啊，昨天在燕京文学上发了霸王别姬。 今天就在中国文学上发了一篇潜伏。 说，你还在别的文刊上发了其他文章吗？” 张老师将中国文学打开，第一页就是配了一幅插画的潜伏。 指着页面右上角，刻意被放大的作者栏，脸上充满了喜色。 “没了，暂时就这两篇了。” 徐谨言接过来，随手翻到了潜伏的页尾。 三百多页的中国文学，将潜伏的十万字，分成了三期，每期刊登三万余字。 在十六开的页面上，一页一般也就4到500字。 仅仅潜伏，就占了整整80页。 已经是这一期中国文学的四分之一了。 可见，中国文学有多重视这篇小说。 “我能看看吗？” 陈导看着那本厚厚的中国文学，又看了一眼方主任。 方主任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陈导有些按耐不住了，小声询问了一遍。 “没事，您看。” 徐谨言将中国文学递了过去。 1945年初，南京。。。 陈导作为一名专业的导演，飞快的扫着这篇潜伏。 原本想着看看这篇文章写的如何。 到底这个徐谨言，只是一时幸运写出了两篇文艺成分都极高的文章。 还是说，人家是真的有这个天赋。 可没想到，刚开始还是一目十行的扫过去。 再翻过了几页后，阅读的速度，就越来越慢。 就在他沉浸在余则成迷失了方向，到底是留，还是走的时候。 “老陈，这文章咱们可以回去再看。 现在让人家两位等着，可不太好啊。” 方主任拍了拍陈导的胳膊，提醒了一句。 “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职业习惯，职业习惯了。” 陈导被方主任提醒后，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徐谨言和张老师，都在看着自己。 马上赔了个笑脸，解释了一句。 将中国文学合上后，记下了这一期的时间。 是今天。 “没想到徐老师的这篇潜伏写的真好。 不自觉的就沉浸了。 差点忘了正事儿了。” 陈导记好了期刊号，便将中国文学还给了徐谨言。 “没事，没事。 关于这个编剧，我刚才也想了一下，目前，我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所以跟组这件事，怕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徐谨言接过中国文学，放到张老师的办公桌上。 看着陈导，面露难色的说了一句。 “这样，我看徐老师在文学上的天分，远超常人。 不如我们回去后，将剧本需要改动和调整的地方，写出来。 然后徐老师您按照我们的想法和要求，对剧本先进行一下改编。 如果符合我们的要求呢，那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 要是还需要改动，也不打紧，就按您刚才说的，周末或者有闲的时间。 来北影厂里，跟剧组进行沟通。 或者，在不耽误您学习的情况下，我们也安排一个联络员。 您看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陈导看着徐谨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就跟徐谨言一开始的意见，基本上一样。 只不过，似乎陈导在看了潜伏后，意识到了什么。 马上提出了对徐谨言极为有利的条件。 即便是旁边的方主任咳嗽了几声，也没搭理他。 “呵呵，这个。。。似乎有些超出我们之前定下来的计划啊。 我觉得还是回去跟厂领导沟通，开会研究一下再决定的比较好啊。” 方主任耐住性子，等陈导说完。 看徐谨言正要点头答应的时候，赶紧出言拦了一下。 这种事情，厂领导没有拍板，咱俩就这么定了，不合适啊！ “不用，我觉得不用开会研究了。 时间就是金钱，不能平白浪费在开会研究上来。 而且，刚才我看徐老师的这篇潜伏写的也极好。 不知道，徐老师有没有兴趣，将潜伏也交给我们拍的想法呢？” 陈导看方主任似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又再次出口准备把这件事定下来。 而且，说话的时候，还对方主任使了个眼色。 看着桌子上那本厚厚的中国文学，方主任似乎突然明白了陈导的潜台词。 马上闭上了嘴。 第115章 我来帮你审审稿 很快，在双方都你退我让的谦虚态度中。 达成了编剧的事宜。 “老陈，刚才你说的，可不符合厂里的规矩啊！” 走出了办公室，方主任皱起了眉头，言语之中，似乎有些埋怨。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我说老方啊，搞行政，我不如你。 但搞艺术，你不如我，这你承认？ 刚才那篇潜伏，我只看了不到十页，就发现，那是一部极为精彩的故事。 虽然文艺成分上，不如霸王别姬，但故事线和受众面上，却远超霸王别姬。 我给的这个结论，我负责。 你若不信，回去买一本中国文学，把那篇潜伏看完，你就理解我的心情了。” 陈导看着燕大里面优美的环境，刚摸出来的烟，又放了回去。 对于方主任的意思，陈导内心非常清楚，但他也有他的想法。 “你才看了个开头，就敢下这个结论？” 方主任明显有些不相信陈导的话。 是，搞行政是他拿手的，搞艺术，他确实不如陈导。 但他很清楚，搞艺术的，也要服从于行政。 自然说话时，语气就有些不满意了。 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回去以后，要好好跟领导汇报一下陈导今天擅自做决定的事情。 “你不懂，这徐老师，有大才。。。” 陈导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了。 方主任的态度，他哪里会不清楚。 随着两人的沉默，很快就走出了校门。 “路上看看有没有书店，买几本回去看看。也许，你说的对。” 俩人很快就走到了站台，等待公交车的时候，看场面有些尴尬。 方主任内心也不想跟陈导的关系彻底搞僵。 便开口缓和了一句。 就在方主任和陈导各怀心思的时候。 “那张老师，我先回去上课了。” 徐谨言跟张老师打了个招呼，打算回教室去。 “等一下，刚才你说目前就发表了这三篇吗？” 张老师刚开始投入到潜伏的故事情节里去。 听到徐谨言打算告辞，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 “对，怎么啦？” 徐谨言点点头，有些好奇。 “那你有没有其他的小说还在写的？” 张老师一脸热切的看向了徐谨言。 “有。。。有一本爱情小说。”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有些不太好意思。 之前的三本，一本是正面积极向上的，一本是主打文艺的，一本是主打剧情的。 可这第四本，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写了一本爱情。 徐谨言也突然意识到，这个跨度，是不是有些大了。 “爱情的？写了多少了？？” 张老师脸上满是好奇。 “快写完了，就是最近有些忙，有点顾不上了。” 徐谨言此时有些怨念，要不是你非让我做班长。 现在那本山楂树之恋，说不定就已经在审稿了。 “那你快点写，刚开学这阵子，课程还算不上紧密。 等到下个月，课程就比现在密集的多。 还有你之前提的那个文学社，系主任也极为赞同。 已经去找校长给你们申请一些帮助，很快就有结果了。 到时候，你估计会更忙。” 张老师自然是看到了徐谨言的表情。 不过他却并不在意，而是提醒了一下。 “好的张老师，还有别的事情吗？” 徐谨言点点头，对于张老师这番提醒，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只是张老师似乎没听出来刚才自己隐晦的吐槽。 “之前你不是发了两篇燕京文学吗？ 怎么这次，发到了中国文学上？ 我记得，中国文学的稿费，一向是不如燕京文学丰厚的。” 张老师哪里会听不出徐谨言刚才的吐槽。 但这个话，他又没法接。 总不能说，诶呀，不好意思，是我的错，耽误你写小说了。 所以，换了一个他有些好奇的问题。 “还不是因为我那个协议结婚的对象。。。” 徐谨言叹了口气，将其中扣稿子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原来中间还有这种事情啊。。。 上次，你不是说打算要离婚吗？ 集体户口那边，下个月才能办好。 你要是确定想离婚的话，学校这边的证明，我还能帮的上你。 但对面那边如何，就要靠你自己了。” 张老师对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表示了遗憾。 然后马上想起了徐谨言之前说的打算离婚的事情。 “嗯，已经跟对方的家长说过了。 等户口办完，我就可以找她办手续了。” 徐谨言想起那天言语诚恳的李爸爸，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了。 “那就好。 说起来，中国文学和咱们燕大，还是经常有合作的。 他们的总编，我也见过几次。 既然以后你打算转移到中国文学了。 那要不回头有机会了，我介绍一下总编给你认识。 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加点稿费。 比起燕京文学给你的十元稿费，中国文学才给5元和6元，就显得太过小气了。” 张老师点了点头，又把话题转到了中国文学这里。 “那可太好了。” 徐谨言听到可以涨稿费，赶紧乐不迟的点点头。 这种好事，可不能错过。 “行，那就这么说了。 你下篇小说写好后，过来找我下，我帮你写个介绍信。 你到时候一起邮寄过去。” 张老师说话的时候，心里却想着，这下算是给耽误你写小说的，一些补偿了。 “呃。。。上次系主任好像也说过这件事来着。 说可以找他看看，审审稿什么的。” 徐谨言突然想起，那天见杨主任的时候，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感情好啊，系主任认识的人更多。 说不定认识他们社长或者管理层呢。 那你找系主任就。。。 呃。。。其实，也可以找我审审稿的。” 张老师愣了一下，系主任的人脉关系，他可比不上啊。 但突然想起，审稿？那意思不就是可以提前看到还没发表出去的小说里？ 心里意识到这一点时，马上转变了话头，还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成，那有空您帮我也把把关。” 徐谨言自然是看到了张老师的暗示。 得嘞，不就是想借着审稿的名字，想提前看嘛。。。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铃铃铃。。。” 就在俩人刚达成一致的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那，张老师，您忙着，我先走了。” 徐谨言颇有眼色的提出了离开。 “喂，燕大中文系，您那位？ 徐谨言？ 小徐，你等等，你的电话！” 就在张老师刚拿起电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喊住了刚走出办公室的徐谨言。 “我的？”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喊他，转过身，有些好奇，这是谁的电话，怎么打到学校里来了？ “喂，我是徐谨言，您那位？” 徐谨言快走两步，拿起听筒，刚说完，就听到了那边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爽朗笑声。 第116章 文学社搞定了 “你小子，是不是把老头子我给忘啦！” 王老爷子那爽朗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的传到了徐谨言的耳朵里。 “害，老爷子，我在上学呢，又不是在不务正业。 说，老爷子您不会又打算让我去陪您钓鱼？” 徐谨言一听到王老爷子的声音，就知道，这老爷子，最近怕是又没钓上鱼。 “这都三月了，天气也暖和了，正是钓鱼的好时候。 过两天就是周末了，你们学校不是也放假嘛，赶紧的，麻溜的过来陪我钓鱼。 中午咱炒俩肉菜，顺便也给你补补身子。 记得，赶早来啊，就这样，挂了！” 王老爷子每次都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了省下那点电话费，还是不想给自己拒绝的机会。 说完话，就把电话给挂了。 “怎么了？” 张老师看着一脸抑郁的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事，我回去上课了张老师。” 徐谨言摇摇头，放下听筒，跟张老师摆摆手，就离开了办公室。 今天是三月一号，五号是周日，不过这里是学校，与之前文化馆不同。 课程表上的安排，周六只上半天课。 看来，这个三月，有自己忙的了。 先是山楂树之恋，不能再拖了，剩下一万多字，最好是在周末前肝完发出去。 周末陪老爷子钓钓鱼，算是放松一天。 下周，说不定北影厂那边的事情，就要忙起来了。 回到了教室，跟教授道了个歉，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徐大班，刚才干嘛去啦？” 坐在旁边位置上的梁右，好奇的低声问了一句。 “嘘！听课！”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得赶紧听课。 说完，把梁右正在写的笔记拿了过来，扫了一眼。 再结合台上教授讲的内容，刚才说的是荷马史诗，现在正在讲神曲。 听着教授正在介绍但丁，徐谨言发现，这进度也太快了？ 很快，西方文学史的这一课，就讲完了。 张老师也适时的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下一节课，讲的是孙教授带来的现代文学。 请大家提前准备好教材。 另外，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 徐班长在中国文学上，发表了新的小说，名字叫做潜伏。 故事非常的精彩，大家课余闲暇时间，可以读一读。 徐班长，一会下课了，你来办公室一趟。 系主任找你。” 张老师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刚才还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就像火山爆发一样。 所有同学都转过头看向徐谨言。 “徐大班，你这也太高产了？又发了一篇？” “徐大班，潜伏讲的什么故事啊？说说呗？” “徐大班，你能教我写小说吗？” “徐大班，系主任找你干嘛啊？” 很快，徐谨言的周围，就被热情的同学们给包围了。 看着你一嘴，我一嘴的同学，徐谨言苦着脸，露着一个难看的笑脸。 一一回应着。 不过好在，没几分钟，孙教授就进了教室。 “上课了，上课了，快回去。” 徐谨言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将围在自己周围的同学，赶了回去。 如同上午的吴教授一样，年近七旬的孙教授，讲起课来，也是生动无比。 别的不说，那部外面的人想进来、里面的人想出去的围城，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很快，九十分钟，就在孙教授生动的授课中，匆匆而过。 “今天这三个教授，一个比一个讲的好啊。” 正在收拾书本和笔记的梁右，不由得发出了赞叹声。 “确实，不比不知道，原来张老师是无聊的那个啊。。。” 旁边的陈健功也跟着吐槽了一句。 “徐大班，一会要不要在食堂等你啊？” 前面的刘振云转过头，看着也在收拾东西的徐谨言，问了一句。 “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我一会还得赶稿子呢。” 徐谨言刚起身，准备离开，转过头回了一句。 “徐大班也太努力了，你这样，显得我们很没用啊。。。” 刚吐槽完的陈健功，又吐槽了一句。 “就是，我觉得徐大班你也可以上台来给我们讲课了。” 梁右背上书包，笑着开了句玩笑。 “我也这么觉得。” 平时都绷着个脸，严肃的刘振云，难得的也赞同了一句。 “害！别拿我逗闷子了。 我去找系主任了，你们先去食堂吃饭，不用等我了。” 徐谨言摇摇头，夹着书离开了教室。 “杨主任，您找我？” 来到了办公楼二楼，敲响了系主任办公室的门，徐谨言坐在了杨主任的面前。 “听说你最近很活跃啊？” 杨主任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徐谨言，打趣了一句。 “别介，杨主任，怎么连您也开我的玩笑了？” 徐谨言哭笑不得，赶紧摆摆手。 “哪里是开玩笑啊，现在很多人都跟我提起你，说你很不错来着。 怎么，今天北影厂的人也来找你了？” 杨主任将手上的本子和笔，推到一边，拿起茶杯，给两人续上了水。 “嗯，说是准备拍电影，找我做编剧。” 徐谨言也不客气，拿起泡好了花茶的茶杯，闻着香喷喷的茉莉香味。 “不错！怎么样，会不会耽误学习？” 杨主任抿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应该不会，但估计短时间内，是没时间写新小说了。” 徐谨言也抿了一口茶水，看向杨主任。 “嗯，不着急，一时有一时该做的事。 北影厂的事情，张老师跟我讲了，我觉得是个好事。 只要在不耽误你课业的情况下，学校还是可以给你开一开方便的大门的。” 杨主任放下茶杯，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那感情好，我还发愁时间怎么安排呢。” 徐谨言摇摇头，推开了杨主任放在自己面前的烟盒。 “上次你提出想办个文学社是吗？” 杨主任看徐谨言不抽烟，就把烟盒收进了口袋，谈起了今天的正事。 “对，同学们的积极性很高，很希望有一个可以发表自己想法、文章的平台。 所以一致推荐我来跟学校申请，看能不能办一个咱们燕大学子，自己的文学社。” 徐谨言点点头，将申办文学社的想法，讲了出来。 “嗯，这是好事，咱们是中文系，办自己的文学社，也是应有之义。 上次张老师跟我说过之后，我就去找了校长。 这不，给你们申请了一间教室，以及一台油墨机。 算是给你们提供的助力了。” 杨主任说完，拉开抽屉，摸出一把钥匙，推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第117章 积极性爆棚 “徐大班，这里，这里！” 眼尖的梁右，看到了刚打完饭的徐谨言，站起身来招招手。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赶稿子吗？” 等到徐谨言坐下后，梁右好奇的问了一句。 “咱们成立文学社的事情，学校同意了。 杨主任还帮咱们申请了一个教室，还有一台油墨机。” 徐谨言咬了一口馒头，就了一口咸菜，摸出那把钥匙，放在了餐桌上。 “真的？这么快？” 坐在一旁的陈健功手快，当即就拿起了那枚钥匙。 看着这普普通通的五环锁钥匙，陈健功却像看美人一样，颇有些爱不释手。 “不愧是徐大班，一出手就搞定了！” 梁右此时一脸兴奋的看着徐谨言，连手上的馒头也不吃了。 “又不是我的功劳。 咱们毕竟是中文系，学校对于咱们想办一个文学社的想法，还是很支持的。” 徐谨言吹了吹米粥上的热气，抿了一口，还是有些烫。 “这教室在哪啊？远不远？” 陈健功也顾不上吃饭了，拿着钥匙在梁右面前晃了晃，一副得瑟的模样。 “不远，就在未名湖旁边。 不过是一个废弃很久的老教室了，估计里面有些脏乱，需要咱们打扫清理一下。” 徐谨言看着梁右在抢陈健功手里的钥匙，笑着说了一句。 “那咱们是不是可以给文学社起个名字了？” 旁边的刘振云无视了陈健功和梁右的顽皮，突然说了一句。 “对啊，咱们得起个响亮的名字啊！” 刚把钥匙从陈健功手里抢过来的梁右，此时也转过了脸，看着徐谨言。 “别看我啊，这文学社是大家的，名字肯定也要大家一起取。” 又啃了一口馒头的徐谨言，哪里不清楚梁右的意思。 这是想让他取个名字。 “对，大家取！ 不过，徐大班，你是不是也该提一个啊？” 被抢走了钥匙，却丝毫不在意的陈健功，放下了筷子和馒头，也一脸热切的看着徐谨言。 “别！ 这是大家的事情，别都盖在我一个人的头上。 这个事儿啊，你们先商量着。 我晚上还得去赶稿子，下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都顾不过来了。” 徐谨言大口的吃着菜，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看着陈健功。 “徐大班你不组织，我们哪能组织的起来啊？” 陈健功顿时不乐意了，似乎徐谨言已经成为了他们的主心骨一样。 “就是，徐大班，少了你，这文学社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啊！” 梁右把钥匙放回了徐谨言的饭缸旁，跟着说了一句。 “对，还是得徐大班你组织才行。” 刘振云也不吃饭了，扭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那，行。。。 先说好，我组织可以，但具体的事物，我暂时还参与不了。 目前手头上的事情太多。 再说了，文学社是大家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所以，社里的事情，我觉得还是得大家商量着来。” 徐谨言看着三人都一副热切的模样看着自己。 想了想，只能点头应下来了。 不过这些人，是真把自己当保姆了啊。。。 短时间可以，时间长了，自己可受不了。 不行，得培养他们的独立意识。 “行，那今晚要不要组织一下？” 梁右看勉强不来，也不强求了，干脆提出了今晚就组织大家的意见。 “我同意！” 陈健功马上举起了手。 “我没意见。” 刘振云也点了点头。 “你们在干吗呢？誓师大会啊？” 黄贝佳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原来，她已经吃完了饭，正要去洗饭缸呢。 “你来的正好，咱们的文学社已经有场地了，今晚咱们就商量商量，起个名字？” 梁右看到一脸好奇的黄贝佳，说出了刚才的想法。 “真的？这么快？” 黄贝佳自然也是知道大家想成立文学社这件事的。 说完，一脸希冀的看着还在吃饭的徐谨言。 “嗯，学校已经批了，不过现在我觉得商量还有点早。 那间教室都没打扫出来，咱们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大家也还没报名呢。 总不能乱糟糟的没有一点纪律？” 徐谨言抬起头，想起那间教室。 觉得这几个人步子迈的也太快了些。 “那行，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去喊人，先把教室打扫出来再说。” 陈健功也马上意识到了这点。 不管怎么说，文学社算是有了一个稳定的场地。 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但这间教室，却是大家的。 打扫出来后，也算是有个据点了。 “好，那就这么办！ 你们先吃饭，一会我问问剑英，看她有没有兴趣。” 黄贝佳点点头，也同意了陈健功的想法，说完，拿着饭缸就走了。 “徐大班，一会你写你的稿子去。 晚上打扫教室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 一会健功你去找刘治达、黄自平他们。 我去借扫把和拖把。” 交际广泛的梁右，也马上给自己安排好了工作。 “成，那就这么办。 等打扫好了教室，我再去把油墨机搬过来。 咱们再一起给文学社起个名字。 等名字起好了，咱们就能选个好日子。 宣布文学社，正式成立了” 看着积极度已经爆棚的几人，徐谨言笑着点点头。 顺嘴就将后面的事情，给安排了。 “我吃好了，先去宿管那借一下打扫卫生的东西。 你们也快点吃，一会咱们文学社见。” 谈好了之后，梁右马上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几口就将饭菜倒进了嘴里。 站起身，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地，居然还能讲出话来。 说完，拿着饭缸就走了。 “我也吃好了，徐大班，我先去喊刘治达他们几个。” 陈健功看梁右这么快，哪里肯落后，也跟着三两口扒完了饭菜。 起身道了声告辞。 倒是刘振云，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说起来，刘振云以前是当兵的，吃饭速度应该很快才是。 却不知为什么，徐谨言发现，刘振云吃饭的速度，是几个人里面，最慢的。 “咱俩不着急，慢慢吃。” 看着刘振云也有些着急了，徐谨言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说了一句。 “他们来找我了。” 却没想到，刘振云看了一眼徐谨言，马上加快了速度。 话刚说完，陈健功、刘治达、黄自平等几人，已经急不可耐的站在了旁边。 “走了徐大班，我们去打扫卫生了。 老刘，快点，就等你了。” 跟徐谨言打了个招呼后，陈健功就领着几人快步走出了食堂。 看着几人的背影，徐谨言笑着摇摇头。 “徐大班，我们能参加文学社吗？” 就在徐谨言低头继续吃饭的时候，黄贝佳领着查剑英、夏晓红，站在了他的面前。 第118章 被轰炸的李婉瑜 “徐大班，卫生已经搞好了，咱们什么时候组织一下啊？” 第二天，正在听现代汉语课的时候，梁右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这么着急的吗？大家是个什么意见？” 徐谨言看着讲台上的教授正在黑板上写写画画，低下头开始抄笔记。 “那还用说吗？都积极的不得了。 昨天打扫卫生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计划着给文学社起什么名字了！” 梁右看着闷头做笔记的徐谨言，一脸得意。 “我看是你先起的头？” 徐谨言抬起头，扫了梁右一眼，故意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知我者徐大班也！” 梁右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也跟着扬了扬眉毛。 “那就今晚，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大家说一下。 晚上就在教室集合。” 徐谨言用笔杆子挠了挠脸上的痒痒，点头答应了。 “那还用得着你说啊，我说就行了。 话说徐大班，你还是赶紧赶稿子，我还急着看结局呢。” 梁右指了指被徐谨言压在课本底下的山楂树之恋。 “你小子！” 徐谨言第一次遇到线下催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下意识的把稿子又往课本下面塞了塞。 “徐大班，你是怎么想到这么精彩的故事的啊？” 这时，坐在另一边的陈健功，终于看完了潜伏，将这一期的中国文学在徐谨言的面前晃了晃。 “你看完了？看完了让我看看，我还没看呢！” 梁右一把抓过了那本中国文学，迫不及待的翻到了第一页。 当昨天张老师说徐谨言在中国文学上又发表了一篇新小说后，班上很多同学都凑钱买了一本回来。 这不，教授在讲台上讲的努力，下面同学们也努力的逃课看小说呢。 没一会，上午的第一节大课，就讲完了。 “徐大班，这本小说还有多少啊？怎么就发了这么点，不够看啊！” “对啊，这么精彩的故事，我已经按耐不住要看下面的剧情了。” “徐大班，有存稿吗？发出来看看啊！” “就是，就是，作者就在这儿呢，咱们还等什么下一期啊，直接看存稿啊！” “徐大班，别藏着掖着了，快把存稿亮出来！” 刚一下课，徐谨言就不得不开始面对全班同学的线下催稿。 “不是，稿子就一份，我已经发到了中国文学了，现在这儿也没有了啊。” 徐谨言无奈的摊了摊手，如今的稿子，都是手写的。 又没有线上电子存档，就是想拿存稿出来，也没有啊。 “那徐大班你给说说，翠平和余则成他俩成了没有啊？” “我觉得不太行，他俩老吵架来着。” “你懂什么？那叫欢喜冤家，越吵，越说明他俩有意思！” “不是，你们的关注点好奇怪啊，不应该是先找佛龛吗？” “去去去，找佛龛哪有翠平和余则成他俩好嗑啊。” “就是，我就爱看翠平和余则成吵架！” “我觉得余则成应该和晚秋在一起。” “你的关注点更奇怪。。。” 几名同学一看在徐谨言这里看不到存稿，又莫名的开始争论起剧情来了。 虽然每个人的关注点都不一样，但却全都围在徐谨言的周围。 就在徐谨言被同学们轰炸的同时，李婉瑜此时，也在被轰炸着。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啪的一声，何主编狠狠地将中国文学摔在了桌子上。 李婉瑜顿时被吓的心脏都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不是说好的你做谨言慎行的责编吗？ 为什么他最新的小说，发到中国文学上了？！” 何主编看着跟兔子一样缩着的李婉瑜，刚开始还多少有些心软。 但一看到那中国文学翻开第一页上，那刻意被放大了两个字号的谨言慎行四个大字。 哪里会不清楚，这是中国文学对燕京文学无声的嘲讽。 顿时连带着看向李婉瑜的眼神，都开始带上了杀气。 “说话啊？！怎么？以为不说话就能躲的过去？ 我问你，你上一次跟谨言慎行联系，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何主编看着越来越像个鹌鹑一样的李婉瑜，心里的气更盛了。 “你作为谨言慎行的责编，有没有去过文化馆找过他？ 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有没有给他写过信？” 看着依旧低着头不说话的李婉瑜，何主编连说话的语气，也开始越来越严厉。 “没有。。。” 终于，李婉瑜摇着头否认的时候，眼睛里开始冒出水花了。 “别跟我来这一套！ 你知不知道，现在社里给谨言慎行的是什么待遇？ 千字十元！ 你知道千字十元意味着什么吗？ 这是全国都没有杂志社和文学社能给的待遇！ 咱们燕京文学给了，但人家扭头就把新文章发到了中国文学。 中国文学给人家多少？ 5元？还是6元？ 十万字就是几百块的差距！ 你知道现在几百块能有多值钱吗？！ 很多工人辛辛苦苦在厂里劳作一年，也就赚这几百块！ 你跟我说清楚，谨言慎行为什么肯放弃这几百块，也要投到中国文学去？！” 何主编此时的脸色已经从红，到黑，再到青。 掰着手指头，给李婉瑜算了一笔账。 末了，手指头都快要戳到李婉瑜的眼睛里去了。 看着何主编咄咄逼人的态度，李婉瑜终于忍不住眼泪，像瀑布一样从脸上划过。 “哭？哭能解决问题？ 哭能把谨言慎行的文章从中国文学上撤下来不能？ 要是哭能解决问题，老子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废嘴皮子？！ 你走！ 燕京文学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回去找你父亲，让他给你换个单位。 我算看明白了，当初就不应该把谨言慎行交给你。 就算交到马大姐手里，也比你现在强！” 何主编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眼睛里的杀气已经藏匿不住了，红红的眼睛看着李婉瑜，好似要喷出火来。 丝毫不顾李婉瑜此时已经哭的像个泪人儿一般。 直接说出了赶人的话。 “别，我知道错了，您给我个机会。。。” 正在哭泣的李婉瑜，听到何主编要赶自己走。 顿时心里就像一颗核弹爆炸一样。 自己好不容易在燕京文学站稳了脚跟，这就被人家赶走。 自己的脸还往哪里放？ 就算是回家，父亲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自己。 更别提自己的哥哥了，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自从回家了以后，在家里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 自己要是丢了工作回家，还不知道会被说成什么样。 “给你机会？谁给我机会？ 给你机会还能让谨言慎行再把稿子投过来吗？” 何主编看被捅到软肋的李婉瑜开始低头认错。 虽然知道刚才话说的难听，但真若想赶她走，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但这个李婉瑜一而再，就差再而三的给他惹事。 这次要是不处理好，以后怕是没他的好日子过了。 “我给他写信。。。” 李婉瑜看自己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第119章 求上门？ “写信？写到哪里？” 看李婉瑜开始低头，并且准备付诸行动的何主编，摸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冷冷地问了一句。 “文。。。文化馆。。。” 李婉瑜低着头，喃喃了一句。 她知道徐谨言在文化馆，也知道他的电话，可打电话，说些什么？ 还不如写信，起码，能为自己争取些时间不说，还能好好想想信里怎么说。 “文化馆？！ 你是要气死我啊！ 人家徐谨言已经考上了燕大中文系！ 现在已经三月二号了我的大小姐！ 你觉得人家还会在文化馆？！” 何主编听到李婉瑜的话，差点被刚抽进去的一口烟给呛死。 刚压下去的火，此时又冒起了三丈高。 “那我给燕大写信。。。” 李婉瑜扣着手指头，顿时醒悟，对啊，人家徐谨言已经考上燕大了。 现在都开学了，怎么还会在文化馆呢。 赶紧改口说道。 “还写信！ 写一天，投一天，邮一天，看一天。 等人家徐谨言看到信，最起码四天过去了。 再给你写回信，一来一回，是不是这个月就过去了？！ 要是人家现在手里还有稿子，准备投中国文学。 我就问你，怎么办？！” 何主编拿烟的手，都已经开始颤抖了。 这李婉瑜，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是怎么摊上这个事儿的啊？！ “那。。。我打电话。。。” 李婉瑜看自己再次被逼到了角落，知道写信拖时间这个办法已经行不通了。 如今，只能打电话了。 只是。。。打电话该怎么说呢？ “打电话？ 你打到燕大去？找谁？ 人家会帮你找人吗？就算找到人来接电话，又要等多久？ 电话里说的事情，能定下来不能？” 何主编看着还是不开窍的李婉瑜，心里已经开始无奈了。 这李婉瑜到底和徐谨言是什么关系？ 怎么一点都不像夫妻，反而像仇人呢？ “这。。。” 李婉瑜此时也不哭了，泪眼婆娑的看着何主编。 难不成，还要自己上燕大去找人？ “去燕大！ 找到徐谨言，当面问清楚！ 如果有误会，就解开。 我不管你跟徐谨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现在社里给了人家十元的稿费，人家还要投到别的地方。 必须要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 要是人家下一篇文章，你解决不了投到我们社里来的问题。 我就解决你！” 何主编当即拍板，直接开口让李婉瑜去燕大找人。 说着说着，直接说出了我们燕京文学。 内心里，其实已经不把李婉瑜，当成自己人了。 上一次，李婉瑜扣稿子的事情，就闹的大家都不好看。 这一次，居然让人家把稿子投到了别的地方去。 如今，十月和中国文学，不知道背后已经笑成什么样了。 如果要是不能挽回的话，这李婉瑜，谁爱带谁带去。 反正老子是不伺候了。 “还愣着干什么？！ 去燕大啊！现在就去！”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婉瑜，何主编已经懒得跟她多说话了。 直接开口赶人。 此时的李婉瑜，脸上还噙着泪，看着手指着办公室的门。 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她还想保住这份工作，不给家里添麻烦。 不让父亲和哥哥看不起自己。 那这次，就只能去找徐谨言了。 走出门，看着刚才还露着很多脑袋的走廊，瞬间就变得没有一点点人气儿。 李婉瑜叹了口气。 回到了小办公室，拿起了自己的小挎包。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在想一会该怎么去找人，找到人该说什么的时候。 “早知道是这个局面，当初还真不如继续让我做责编呢。 别的不说，起码三天一电话，五天一封信。 周末还得买点小礼物，上门去沟通沟通感情。 怎么说，也能把人留下来。 现在可好，人跑了！” 马大姐的声音，不阴不阳地从里面传了出来。 “诶，马大姐，你说，这李婉瑜跟那个谨言慎行，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 另一个编辑的声音响起。 “我怎么知道，有人说是夫妻。 可是夫妻之间，会有这种事？ 我看啊，搞不好是分手的情侣？！” 马大姐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来了瓜子。 一边嗑，一边八卦着。 “也对，夫妻之间，一个写作，一个编辑。 怎么说都是天作之合，搭配无间的。 我还以为人家谨言慎行正在搞创作，还没来得及发表呢。 谁知道一眨眼就发到中国文学上去了。 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我看啊，还是马大姐说的对。 他俩啊，搞不好就是对冤家。” 办公室里最后一名编辑，也参与到了对话当中。 “冤家？我看呐，如今是仇人咯！” “也是，都说打人不打脸，这谨言慎行啊，如今是把咱们燕京文学和李婉瑜的脸啊。 抽的啪啪作响。。。 也不知道他俩闹了什么矛盾啊？” “不好说，总不会是人家谨言慎行看上李婉瑜了。 但李婉瑜不喜欢人家，给人家脸色看了？” “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哦。” “也未必啊，说不定只是夫妻间闹了点小矛盾呢？ 不是都说床头闹完床尾和嘛。 我和我家那口子，有什么矛盾了，也都不过夜，当天就过去了。” “别提了，你家那口子，还不是你教育的好。 一生气、一吵架，你就拉着人家上床。 这还能拖到第二天去？” “呸！这是经验之谈！ 你别不信，下次啊，你试试就知道了！” “别，一吵架，我哪儿有心情干那事儿啊？ 恨不得直接把脚塞进他嘴里才解恨呢！” “诶！你别不信，人家那个法子，就是这么有效。 我看那，人家夫妻之间的关系，比你们俩的关系，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别扯了，我家那口子啊，一次就几分钟，一二三没了。 哪儿还有兴致啊。。。” “不是？这么快的吗？ 我家那口子可厉害着呢，虽然跟诸位读者大大一次半小时一小时的比不了。 但也有十分钟呢。 你家那口子啊，会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啊？ 还是带着去医院瞧瞧！” 听着办公室里聊着聊着就拐上了高速路。 才19岁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李婉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赶紧拎着小挎包，下了楼。 站在单位的大门口，呼吸着还略带一丝凉气的空气。 心乱如麻。 自从去年回来后，就没再见过面，就连电话，当时也只打了两次。 如今却要求上门，自己该如何是好啊？ 看着人来人往的马路，李婉瑜的思绪，飘到了燕大。 第120章 好久不见 “小雯，上次你说的那个男同学，我打听过了。 你知道人家是谁吗？” 西语系的教室内，一个女生在名叫小雯的耳边，悄悄地说道。 “诶呀，小娜你就别跟我卖关子啦，快说！” 小雯听到小娜同学的话，刚才还在认真听课的心，马上就被吊了起来。 原来，这个小雯，就是之前徐谨言在路上碰到的那个一眼惊艳的女同学。 “那个男同学啊，是隔壁中文系的哦。 叫徐谨言，就是最近大火的那个谨言慎行，你最喜欢的当幸福来敲门的作者哦！ 没想到，你运气还真的好！居然碰上了他！” 俩人嬉闹了一番后，小娜说出了徐谨言的情况。 说完，还不忘打趣了一句。 “呀！你从哪打听到的啊，是不是真的啊？” 小雯顿时捂住嘴巴，有些吃惊地看着隔壁的同桌小娜。 “我跟你说啊，中文系的查剑英，跟我是老乡，我就是从她那儿问的。” “你可不要骗我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欢那篇文章的！” “那还有假，一会就是午饭时间了，咱们去食堂找他问一句，你不就知道了？” 小娜此时也捂着嘴，用课本挡住脸，小声的透露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我才不要去呢，要去你去！” 小雯的脸已经红的像苹果一样了，嘴上说着拒绝的话，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不停。 “那可真的是太可惜了，听说啊，那徐同学，可是中文系文学班的班长呢。 而且，他们最近还打算成立一个文学社，这徐同学，大概率要被选为社长。 这么优秀的男同学，你瞧不上，别的人可是不会放过的哟！” 小娜哪里会看不出来小雯已经心动了，又故意的说了些刺激她的话。 “你可别乱说，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小雯听着小娜透露出来的消息，顿时心里产生了一丝丝的自卑。 “那可不一定哦，是谁跟我说那天你们两个人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瞬间，某人可是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呢。” 小娜又开始打趣道。 “你个死丫头，你要是再胡说，我。。。我就把你嘴撕烂！” 小雯此时已经羞的脸上都可以烫鸡蛋了。 “一会就要下课，到吃饭的时间了。 你要不去一起，我可是要去看看，那个把我们家小雯迷的不要不要的大作者。 到底长的帅不帅。” 小娜吃吃地笑着，看着已经把自己埋到胳膊里装鸵鸟的孙婧雯。 继续八卦着。 与此同时，燕大校门口。 “您好，我是燕京文学的编辑，这是我的工作证。 这次来，是找一下中文系的徐谨言，他是我们杂志社的签约作者。” 李婉瑜看着门口保卫处的工作人员，递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好的同志，您进去。” 门口的工作人员好奇地看着个头快跟他一样高的李婉瑜。 长得还如此漂亮，扫了一眼工作证，心里的戒备心，当时就放下了。 “谢谢您了同志。” 李婉瑜接过了工作证，提着刚买的麦乳精，走进了燕大的校门。 看着校园内别致的景色，和外面难得一见的亭台楼阁。 “这就是燕大了吗。。。” 李婉瑜心里顿时有些感叹，当时的高考，自己还不到300分。 连上一个大专都困难。 却没想到，同在一个大队的徐谨言，居然从一个几乎毫无存在感，经常被忽略掉的人。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考了进来，而且还是燕大的招牌院系。 自己当初为了逃避刘家，选择了与他协议结婚。 然后带他入京，让父亲给他安排了工作。 又到他后来投稿到自己工作的燕京文学，发生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 居然跟他一直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李婉瑜此时内心有些五味杂陈。 看着越来越近的中文系，更加忐忑了起来。 一会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呢？ 要不要提起曾经一起捕鱼的事情，来缓和一些关系？ 还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为什么不继续投稿了？ 想着想着，李婉瑜就走到了标有中国语言文学系的教学楼前。 看着这座青砖砌成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三层建筑物。 想着就坐在里面上课的徐谨言，李婉瑜的手，不知为何，有些颤抖。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是以前那副脏兮兮乱糟糟的模样。 衣服看着跟几年没洗过一样，头发也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再想起当初在火车上，他傻乎乎问自己的问题。 以及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生怕被丢掉的样子。 徐谨言那已经有些淡忘的形象，又一步步在心里被回忆起来。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写作的天赋呢？ 当幸福来敲门这篇文章，自己偷偷地不知道读了多少遍。 每一句，每一字，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就好像那个故事，写的是自己一样。 如果早一点发现他是这么有才、又有能力的人，那自己当初还会不会总是嫌弃他呢？ 随着李婉瑜心里如潮涌一般澎湃的时候。 “铃铃铃。。。”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 李婉瑜刚才还在陷入回忆里的心，马上就醒了过来。 眼睛开始不断的在各个教室的门口，扫视了起来。 随着教室内的学生和老师一一走出教室的门口。 李婉瑜也终于看到了那个记忆里曾经鲜活的身影。 一米八的大个头，在一群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的人群里，就像鹤立鸡群一般，格外的显眼。 看着徐谨言身上穿着的灰色中山装，胸前别着钢笔。 手腕上居然还戴着一枚亮晶晶的手表，以及脚下踩着擦的发亮的黑色皮鞋。 曾经那张普通到了一眼就忽视的脸，为什么现在看，却莫名地有些帅气和俊朗呢？ 李婉瑜一时间有些恍神。 似乎在努力的将这副熟悉的面孔，与那个跟着她一起进京的穷小子联系在一起。 几个月没见，怎么好像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就像徐谨言在人群里卓尔不群的那般显眼一般。 李婉瑜那一米七的身高，在一众只有一米五多、一米六出头的女生里，也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很快就被徐谨言看到了。 似乎有些诧异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到这副许久未见的面孔，徐谨言大步的向她走来。 李婉瑜的心脏，也随着徐谨言越来越近的脚步，跳动的越来越快。 就好像一头迷路的小鹿，在到处乱蹦一样。 “徐大班，不去吃饭啊？” “徐大班，去哪啊？” “徐大班，这是你熟人吗？” “徐大班，你对象？” “徐大班，你们先聊，我们去吃饭了。” 随着徐谨言身边那些同学们的一道道招呼声中，徐谨言终于走到了李婉瑜的面前。 “好久不见。” 第121章 食堂里的际遇 “好久不见。” 徐谨言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看到了这个自己法律上的妻子。 “好。。。好久不见。。。” 随着这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李婉瑜突然有些脸红，低下了头，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头又绞在了一起。 “今天不用上班吗？怎么来燕大了？ 是找人？” 徐谨言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李婉瑜，问了一句。 “嗯。。。找你。。。” 李婉瑜努力地想让自己抬起头，直视徐谨言。 只是无论如何努力，脖子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看着徐谨言手腕上那造型有些奇怪的手表，以及脚上那双黑的发亮的皮鞋。 李婉瑜不自觉的抠了抠脚趾头。 今天她穿的不是最喜欢的那双小皮鞋，而是一双很普通的布鞋。 对比起徐谨言身上这件崭新的中山装。 自己穿的也是普通的加厚解放服。 突然之间，自己和他的形象，反转一般。 曾经那个脏兮兮、乱糟糟的穷小子的形象，再也不见。 反倒是自己，总是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今天为什么出门的时候。 没有穿上那件新买的青色羊毛外套和那个小高跟皮鞋呢？ “找我？找我什么事儿？” 徐谨言的声音再度响起，李婉瑜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徐谨言。 此时不知为何想起了那个小姨介绍的相亲对象。 没他帅，没他高，没他看起来有气质。 那个曾经一眼就被忽视的形象，如今变成了不知道为什么，颇有一些吸引力的模样。 李婉瑜心里，似乎有一点点酸味泛起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后悔。 “是因为我投稿到中国文学的事情？！” 看着瞪着自己默不作声的李婉瑜，徐谨言其实已经猜到了她来是做什么的。 “嗯。。。” 李婉瑜看到自己来的目的被猜中，点了点头。 “吃饭了没？” 徐谨言看着已经走远了的同学们。 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客气的问了一句。 “没。。。我。。。 我请你吃饭。。。” 李婉瑜此时被徐谨言一问，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想起上午办公室马大姐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话，低下头，提出想请徐谨言吃饭。 “请我吃饭？ 去哪里？这附近都是荒郊野外，人都没多少，哪里有饭店啊。 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食堂，我请你。 说起来，我也没请你吃过饭呢。” 徐谨言笑了，这时的燕大附近，说荒无人烟可能夸张。 但没有饭店倒是真的。 若是李婉瑜真要请自己吃饭，怕不是要坐公交去市里。 自己下午还要上课，哪有这时间浪费。 既然人家李婉瑜来都来了，自己总不能一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哦。。。好。。。”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也猛然醒悟。 对啊，自己坐公交车来的路上，压根就没见到多少人、多少建筑物。 更别提国营饭店了。 点头同意的时候，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热。 “我是年前才知道你在燕京文学做编辑。 怎么样，工作还顺利？” 已经抬脚走在前面的徐谨言，觉得一句话不说也未免太过尴尬。 干脆没话找话，随便找了个话题。 “还。。。还行。。。” 李婉瑜想起早上像轰炸机一样对着自己轰炸的何主编。 默默地说了句还行。 “想吃点什么？” 很快，尬聊就结束了，徐谨言带着李婉瑜走到了食堂。 “都。。。都行。。。” 看着窗口里面的食物，李婉瑜突然觉得，自己又没有了食欲。 “那我就随便打了。 这里都是用自己的饭缸，没有公用的。 你就凑合用一下我的，不介意？” 徐谨言走到木架子前，取出了自己的两个饭缸，在李婉瑜面前晃了晃。 “不。。。不介意。。。” 李婉瑜摇摇头，刚说完，就有些后悔。 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个话？难道不应该拒绝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比刚才更热了。 “那边有位置，你先坐，我去打饭。” 徐谨言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空位。 “好。。。” 李婉瑜顺着徐谨言的手，看到了那张无人的桌子，点点头。 看了一眼徐谨言转身去打饭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徐大班，那是？” 排在后面的李志宏，看着走到旁边的徐谨言，抬起头努了努嘴。 “以前一个大队，一起下乡的知青。” 徐谨言看着八卦的李志宏，无奈的解释了一句。 “真漂亮啊，就是个子太高了。 不过跟你倒是挺配的！ 你俩？” 李志宏先是摇了摇头，又有些好奇的看着徐谨言，用两个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该你打饭了。” 徐谨言面对如此八卦的李志宏，有些哭笑不得。 看到前面已经空出来的窗口，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胯。 “嘿嘿，我觉得不错哦，徐大班，加油！” 打完饭的李志宏，转过身，对着徐谨言使了个男人们都懂的眼色。 徐谨言也懒的说话了，打了两份饭，转过头就想走过去的时候。 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站在隔壁的队伍里，用手里的饭缸，挡住了下半张脸。 那两个闪烁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难道是她？ 徐谨言马上就想起了那天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女同学。 不过自己手上拿着饭，李婉瑜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此时也更不是打招呼的时候。 便对着那好奇的目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对我点头了，你看到了吗？” 孙婧雯突然雀跃了起来，伸手拉住旁边的小娜，小声的说道。 “看到了看到了，你俩是不是有什么磁场啊？ 你捂着脸，他都能认出来你？” 小娜此时看着徐谨言的背影，莫名有些嗑到了的感觉。 “不知道诶，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来我啊？” 孙婧雯好奇的扭过头，伸出腰，向后面的徐谨言看去。 “呀，你看，他那桌子还有一个女生！” 小娜也跟着向后转去，发现了徐谨言坐在了李婉瑜的面前。 “他俩是同学吗？还是？” 小娜好奇的看着，嘴上也没闲着。 “你看到了没？那张桌子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个女同学看起来好漂亮啊。 小雯？小雯？” 小娜说完，回头就看到孙婧雯已经背过了身。 刚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不料孙婧雯上前一步，走到了窗口前开始打饭。 对小娜说的话，丝毫没有回应。 第122章 一起吃个午饭 “学校里的饭菜，算不上可口，但好在量大管饱，尝尝看。” 徐谨言露出了笑容，递过去一双筷子。 “嗯。。。” 李婉瑜下意识地接过了筷子，看着被推到面前的饭缸里盛满了饭菜。 虽然只是些土豆片和白菜，不过里面加了些辣椒，香味扑鼻。 尝试着吃了两口，虽然味道还说的过去，但却有些吃不下去。 干脆放下了筷子，看着大口吃的正香的徐谨言。 “怎么了，不合胃口？” 徐谨言看到了李婉瑜的眼光，指了指没怎么动的饭菜，问了一句。 “不太饿。。。” 李婉瑜叹了口气，此时哪还有心思吃东西。 虽然徐谨言吃的挺香，也引得自己肚子跟着有些饿了。 只是，心里装着事情，看着面前的饭菜，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口了。 “不想吃，那就说说，来找我是有什么想法？” 徐谨言虽然猜到了李婉瑜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但这种事情，总没有自己上赶着凑过去的道理？ 我又不是舔狗。。。 “你先吃，吃完了再说也不迟。” 李婉瑜此时有些莫名的觉得，与其说事情，还不如看着徐谨言吃饭，来的有些意思。 心里想着何主编提的要求，可嘴上，却说着另一番话。 “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徐谨言哪里会知道李婉瑜此时的心理活动，只觉得眼前的人，与他记忆里那个李婉瑜，有些对不上号。 “人总是会改变的。。。” 李婉瑜与徐谨言有着同样的感受，扫视了一圈热闹的食堂。 发现有不少人正对着自己看。 似乎，自己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是啊，人总是会改变的。。。” 徐谨言愣了一下，不过却没再多说，而是继续大口吃着饭菜。 “徐大班，今天的饭菜不错哦！～” “徐大班，今天的天气不错哦！～” “徐大班，今天的未名湖很适合散步哦！～” “徐大班，我们吃完了，先回宿舍了。” “徐大班，您是这个！” 就在徐谨言快把饭吃完的时候，一个又一个的同学们，陆续故意从他的身边经过。 嘴里说着毫不相干的话题，但眼神，却都是男人们都懂的那种。 就连平时闷闷地刘振云，都对着他伸出了大拇指。 “我的同学们都比较热情。” 徐谨言看了看脸上洋溢着好奇的李婉瑜，略有些尴尬的解释了句。 “徐大班？是什么意思？” 李婉瑜有些没搞明白这个称呼。 “哦，我现在是班长，他们都这么称呼我来着。” 徐谨言撇了撇嘴，将饭缸拿了起来，用筷子将里面剩下不多的饭菜，扒拉到了嘴里。 “这样啊。。。” 曾经也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其他同学们的好榜样，李婉瑜自然也是做过班干部的。 只是，以前她经历过、见过的那些班长们，没有一个像徐谨言这样。 这么受欢迎。 “多少吃一点，要不粮食就浪费了。” 徐谨言吃完了自己饭缸里的饭菜，看着李婉瑜面前饭缸里还满满的，皱了皱眉头。 “要不这样，你吃一点，剩下的我吃掉好了。” 徐谨言看着李婉瑜，还以为她有些不好意思。 便把李婉瑜面前饭缸里的饭菜，大部分都扒到了自己的饭缸里。 只剩下了三分之一。 “这么点，你总能吃的完？ 浪费粮食可是可耻的。” 徐谨言将饭缸又重新放到了李婉瑜面前，指了指。 “好。。。好。。。” 李婉瑜想着，自己是来求人的，若是因为浪费粮食，闹得不愉快，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在徐谨言的眼光里，拿着筷子，小口的吃了起来。 “怎么回家几个月了，还是这么瘦？”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吃饭时，袖口露出来的手腕，瘦的有些过分。 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李婉瑜，发现好像是比以前又清瘦了些。 虽然五官更分明了点，也更有立体感了点，看上去也更漂亮了。 就连脸上那些小雀斑，也似乎少了些。 但怎么看，都没有一个19岁少女应该有的气色。 原本就有些黑黄的皮肤，现在的色泽，瞧着也黯淡了许多。 再瞅了一眼脸上，眼角下面，已经隐隐有了一些黑色的眼圈和眼袋。 如果不是知道她才19岁，还以为是一个不注意保养的29岁老阿姨了呢。 “嗯。。。工作上有些烦心事。。。”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这略带一丝关心的话，心里顿时涌上了无数的委屈。 想着在单位里受的气，想找个人诉说的机会，都没有。 要是徐谨言真的是。。。 哎。。。 李婉瑜想到这里，心里又暗暗叹了口气。 终归是自己，扛下了所有啊。。。 “正常，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惊喜和意外。 起起落落落落。。。呃，有起有落，也是常见的事情。 想开点就好了。 不是有句名言，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 何不保持良好的心态，去享受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你说对？” 徐谨言吃着饭菜，顺嘴就安慰了几句。 “名言？谁说的？” 李婉瑜自然是忽略了那刚才起起落落落落的梗，而是关注到了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这句话上。 “呃，忘了哪里看到的，反正我觉得这句话挺有道理的。” 徐谨言想起这句其实是后世的话，李婉瑜自然是没有听过的。 只是，他也不好解释，便糊弄了过去。 “嗯。。。” 李婉瑜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的想法，而是低下头，继续小口吃着饭缸里的饭菜。 而此时，不远处。 “小雯，我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 小娜嘴里含着筷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徐谨言那一桌。 “哦。。。” 孙婧雯似乎并没有什么回应的欲望，筷子在碗里扒拉着，一口也没吃下。 “他俩应该不是普通的同学。 我觉的啊，说不好，是对象，或者。。。已经结婚了。。。” 小娜转过头，看着无精打采的孙婧雯，仰着眉毛化身为军师，开始分析了起来。 “哦。。。” 孙婧雯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好看到徐谨言从李婉瑜的饭缸里给自己扒饭。 心里就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味道都有。 看着徐谨言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却觉得，为什么，同样的饭菜。 在自己的嘴里，就没有味道了呢？ 第123章 我们离婚吧 “走，去湖边转转。” 吃完了饭，洗好了饭缸，徐谨言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李婉瑜提议道。 “嗯。。。” 低着头，拎着麦乳精的李婉瑜，乖巧地点点头。 “这里没什么人了，可以说说你来干嘛了？” 走了半天，看着依旧只是低着头，紧跟着自己的李婉瑜。 徐谨言看了看表，已经走了十分钟了，李婉瑜还是没有开口。 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是。。。主编让我过来问问你，为什么那篇潜伏，没有继续投我们社。。。” 有些走神的李婉瑜，差点被突然开口的徐谨言吓了一跳。 停下了脚步，看着微波荡漾的未名湖，说出了来意。 “哦？这原因还用问吗？” 徐谨言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看着李婉瑜。 “我。。。我向你道歉。。。” 李婉瑜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也很清楚徐谨言之所以会这么做的原因。 只是，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为了保住工作，为了能让徐谨言可以继续投燕京文学。 她此时，只能选择低头。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听说，你当初也是为我着想来着。” 徐谨言笑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上辈子他还没活够，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要赚回来才行。 “那。。。那你下篇稿子，能还投到我们社里来吗？” 看着徐谨言向前走去，李婉瑜赶紧跟上。 虽然刚才那句话，在她的耳朵里，似乎满含深意。 但此时她已经无法去计较这些了，想来想去，还不如直接说了算了。 “我为什么要投燕京文学？我跟燕京文学签了合约或者合同什么了吗？ 投哪里，好像是我的自由？” 徐谨言双手举起，垫在脑后，扬起脸，感受着三月的微风。 怎么，你一句话，我就要乖乖听你的安排？ 那我跟那些纯爱战士，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们社里给你十元的稿费啊！ 中国文学，只能五元或者六元，差很多的！” 李婉瑜有些急了，上午何主编给她算的账，她当然明白。 在这个钱还是极为值钱的年代，一座小四合院，也不过两三千块钱，就能拿下了。 “但中国文学可以发全国啊，燕京文学说好听点，覆盖了北方。 可其实，受众的，也不过是京城罢了。 这个差距，你算了没有？” 徐谨言继续向前走着，看着湖边的柳树，有些已经开始抽芽了。 说不定，要不了多久，燕大就会变得绿茵葱葱了。 “那。。。那你下篇，还是会发中国文学吗？” 李婉瑜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快走两步，挡在了徐谨言面前。 “对啊，不然呢？” 徐谨言看着比自己低了半头的李婉瑜，此时正一脸焦急地看着自己。 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你。。。。。。你。。。。。。” 李婉瑜看着油盐不进的徐谨言，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原来，刚才热情款待自己，不过是假象罢了。 之前那个看着傻乎乎的穷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主意了？ 李婉瑜一急，眼泪就有些忍不住了。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下午还有课。” 徐谨言看着满眼噙着泪的李婉瑜，却完全不吃这一套。 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又对着李婉瑜晃了晃。 转身就想离开。 “你等等！” 李婉瑜看着已经转身的徐谨言，心中马上慌乱了起来。 一把扯住了徐谨言的衣摆。 “这里可是学校呢，拉拉扯扯的，可不太像样啊？！” 徐谨言感受到了身后传来的力度，再度转过身，看着扯着自己衣服下摆的李婉瑜。 出言打趣了一句。 “你能不能下一篇也发燕京文学啊？” 李婉瑜可怜巴巴地看着徐谨言，说出了今天过来最大的目的。 “凭什么？” 徐谨言脸上再度浮现起了微笑。 虽然此时李婉瑜颇有些楚楚动人，但徐谨言知道，今天如果不把离婚这件事，彻底解决。 那么拖的时间越长，坏处就越大。 与其拖下去，不如尽快解决。 而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我。。。你。。。” 李婉瑜看着徐谨言的笑脸，心里的委屈更多了。 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很明显，徐谨言应该是有条件的，但自己能给他提供什么呢？ “我还要上课呢，你不如先松开手。 等你想好了，再说？” 徐谨言指了指李婉瑜扯着自己衣服的手。 “你想要什么？” 李婉瑜突然想起，黄老师去燕京文学大闹的那一天。 与今天的场景，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双方都换了个人罢了。 有了魏社长、何主编和黄老师那天博弈的经验在前。 李婉瑜再傻，也知道徐谨言肯定有要求。 只是，她并不知道徐谨言在想什么，她只能问。 “我想要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给什么？” 徐谨言玩味的看着李婉瑜。 李婉瑜原本就已经极为漂亮了，再加上她这前凸后翘的身材，以及那双放在后世都不知道会馋死多少人的大长腿。 如今，站在他的面前，似乎有一种予取予求的模样。 但他也很清楚，他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即便她是他的理想型。 他们之间，只会是两条曾经短暂的交叉过直线。 在未来，也将是渐行渐远，永远不会再有交叉的一天。 既然已经无缘，自然也不会强求的徐谨言，突然就起了恶趣味。 故意问了一句。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的，我都给！” 李婉瑜看着徐谨言，突然觉得，徐谨言此时的面孔，如此的憎恶。 他明明都很清楚自己的来意，却如此戏耍自己。 就像黄老师那天戏耍魏社长和何主编一样。 只不过，那天有自己的父亲来收拾残局。 可今天，只能靠自己。 即便是把牙咬碎，也得让徐谨言同意。 恶狠狠地看着已经失去了所有好感的徐谨言，李婉瑜也干脆利落的说道。 “你说的？” 徐谨言有些意外的看着李婉瑜。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有魄力，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的！” 李婉瑜紧咬牙关，脚趾头也死死的抠着鞋底。 看着面部表情已经有些失控的李婉瑜，徐谨言知道，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此时的李婉瑜，已经到了情绪的临界点，再玩闹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终于，收起了那笑脸，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那。。。我们离婚。” 第124章 签一份保证书吧 “离。。。离婚？”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这突然拐到另一条街上的话题，有些愣住了。 “嗯，上次电话里，不是说过了。 等到我迁好了集体户口，咱们就可以提前去办理离婚手续。 这件事儿，你还记得？” 徐谨言点点头，提起了之前李婉瑜打电话时，说过的事情。 “嗯。。。” 李婉瑜似乎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两只眼睛也从刚才愤恨的神情，变成了疑问。 “后来我问过了，现在离婚的手续，有些难办。 需要双方都坚决同意，才能顺利一些。 这个事情，你知道？” 徐谨言也没打算瞒着李婉瑜，这种事情，但凡有心，也不过问一嘴的事儿。 “不。。。不知道。。。” 李婉瑜更加好奇了，这种事情，不就是两个人你情我愿就可以的吗？ 有什么难办的？ “离婚的话，街道、居委会和工作单位，都会劝和。 一来二去的，我也怕麻烦，也怕耽误你。 所以，你看，要不咱俩签个协议，或者保证书。 保证下个月我户口办理好了之后。 双方都配合对方，第一时间把离婚证给办了？” 徐谨言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认真的盯着李婉瑜那一双颇为好看的大眼睛。 “可是。。。可是这跟你投不投我们社里，有什么关系吗？” 李婉瑜迟疑了半天，依旧没搞明白徐谨言说的这番话。 跟她今天过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 只要你签了这个协议，或者保证书。 那我下一本书，就投给你。 这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徐谨言有些无奈了，李婉瑜的脑子，总是慢人一拍的吗？ 若是放在后世，这个可能会被叫做反差萌？或者是呆萌？ 亦或者是清澈的眼睛里透露着愚蠢？ 但真让自己面对上的时候，却有些无奈和烦闷。 “这。。。” 李婉瑜终于明白了徐谨言的意思。 看着即将唾手可得的下一篇稿子，李婉瑜却有些迟疑了。 为什么要跟离婚这件事摆在一起呢？ “要是你反悔怎么办？ 或者你故意写一篇不好的稿子怎么办？” 李婉瑜此时的脑子好像突然灵光了起来。 看着已经递到面前的承诺，却有些开始怀疑徐谨言了。 “所以才要签保证书啊，确保你和我的责任和义务。 至于稿子。。。我还有一万字就要写完了。 不过这会儿我没带，还在教室。 要不你一会跟我去看看稿子的质量如何？” 徐谨言听到李婉瑜的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这种事情，他自然不屑于去做。 当即就伸手指了指教室的方向。 “好！” 李婉瑜思索了片刻，选择了答应。 原本离婚这件事，就是去年还在北大荒的时候，就定下来的。 无非就是把时间提前一点罢了。 至于原因？有难度？ 这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现在最关注的，就是那篇稿子的质量。 以及能不能投到她这里来的问题。 “那你的手，能不能松开了？” 徐谨言看着李婉瑜还扯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努了努嘴。 “哦。。。好。。。” 李婉瑜被徐谨言提醒后，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拉着他的衣服。 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赶紧撒开了手，还向后退了一步。 “走。” 徐谨言转过身，开始向教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俩人就到了教室门口。 “还有半小时就要上课了，那稿子有十几万字。 你是打算看一眼就行呢，还是打算看完？” 徐谨言在教室的门口停下了，问了一句。 要是李婉瑜打算看完的话，可就耽误上课了。 “可以的话，看完？” 李婉瑜觉得，应该看完，万一这可恶的家伙耍诈怎么办。 “那你在这儿等我，我拿着稿子，咱们换个地方。 一会该上课了，不能耽误其他同学不是？” 徐谨言说完，也不等李婉瑜回应，就走进了教室。 此时的教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十几名同学。 有的在趴着睡觉，有的在抄笔记，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看书。 徐谨言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翻开课本，拿起了那份厚厚的稿子。 “徐大班，刚才那姑娘？” 坐在中间位置，正在聊天的黄贝佳和查剑英，在徐谨言走过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 “哦，以前一起下乡的知青，现在是燕京文学的编辑，来找我看稿子的。” 徐谨言扬了扬手里的稿子。 “写完了吗？这个月能发吗？” 黄贝佳眼光闪亮地看着徐谨言手里的稿子。 “还没呢，这不人家就催上门了嘛。” 徐谨言也是张口就来，对于他和李婉瑜之间的事情。 他和李婉瑜的想法一致，并不打算闹得人尽皆知。 “那个编辑好漂亮啊！你俩会不会？” 查剑英伸出两只手，竖起大拇指对着勾了勾。 眼睛里也闪烁着八卦之光。 “多读点书，少想点那些乱七八糟的。” 徐谨言有些哭笑不得，挥了挥手，便离开了教室。 “走，去那边找个地方，你能安静地看稿子。” 徐谨言走到了门口，看着乖巧着站在原地等他的李婉瑜。 “嗯。。。” 李婉瑜此时的眼睛，只顾着看徐谨言手上的那份稿子了。 这会说不好徐谨言带她去哪儿，她都愿意。 没一会，俩人就走到了文学社的那间教室。 “这里没人，很安静，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不过尽量看快点，我还想回去上课呢。” 徐谨言打开了教室的门，找了一张课桌，拉了两把椅子。 率先坐下后，将稿子放在了桌子上。 “好。。。” 李婉瑜也跟着坐了下来，拿过那份稿子。 “山楂树之恋？ 爱情故事吗？” 翻开稿子的第一页，就看到这篇新小说的名字。 原本她以为，徐谨言会写跟之前一样类型的书。 却没想到，这书名，怎么看起来像是一篇爱情故事？ 好奇的抬起头，看了徐谨言一眼。 “嗯，爱情的。” 徐谨言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打个盹儿。 眯着眼睛随口就回了一句。 看到徐谨言闭上了眼睛，李婉瑜也很知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而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稿子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婉瑜终于把稿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白血病？这是什么病？ 为什么老三要骗静秋呢？后来怎么样了？” 看着看着，李婉瑜不禁地就投入到了剧情当中。 甚至把自己都带入到了静秋身上。 看到还没有写完的稿子，李婉瑜抬起头，也不顾上徐谨言到底睡没睡着。 就问了起来。 第125章 遗憾吗？ “白血病啊？不治之症，治不了的。” 睡得正香的徐谨言，被李婉瑜所惊醒。 揉了揉眼睛，看着一脸急迫的李婉瑜，随口回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这么写啊，你就不能写点好的吗？ 就像你第一篇当幸福来敲门那种，不好吗？” 李婉瑜听完徐谨言的话，顿时就觉得肚子里的气，开始鼓了起来。 “不是说了么，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意外和遗憾。” 徐谨言对于李婉瑜的反应，并没有感到奇怪。 文学嘛，不就都是这样。 只有牵动了读者们的情绪，他们才会认为你写的好。 只会写大团圆的作者，是没有前途的。 而会写悲剧的，才能真正的成为知名、着名的作家，甚至成为名着。 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巴黎圣母院、伤逝、哈姆雷特、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以及飘。 这些全都是悲剧结尾，没有一个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 可不耽误人家都是名着啊。 说的再简单点，你不骗一下读者的眼泪和情绪，怎么卖书不是？ 就像你们现在肯定在说，这狗作者，又在水字数了。 可不水字数，怎么赚钱呢？各位读者大大，你们肯定会原谅我的，对？ “可你是作者啊，你可以让他们在一起的啊？” 李婉瑜似乎已经代入到了静秋的角色里，无法自拔了。 甚至已经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 “对啊，我是作者啊。 可你知道为什么我可以是作者，但你只能是编辑吗？”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觉得精神又回来了。 这才深深地看向了李婉瑜，问出了这句灵魂拷问。 “为什么？” 李婉瑜此时有些呆呆的，顺着徐谨言的话，就问出了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读者爱看什么，想看什么，喜欢看什么。 你喜欢大团圆结局，只代表你自己而已。 但你却忘了，现实里，却处处充满着遗憾。” 徐谨言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婉瑜。 其实我也喜欢看大团圆结局来着，但原作者就是这么写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不喜欢遗憾。。。也不想遗憾。。。” 李婉瑜别过头，似乎生起了闷气。 “没有人不遗憾，只是有人不说罢了。” 徐谨言突然想起了前世曾经看过的一段话。 “很多人一开始认为，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所爱隔山海，可山海不可平。 可直到后来才慢慢知道，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 难平的，其实是人心。” 说完这句话，李婉瑜转过了头。 看向徐谨言的眼睛里有了思索，有了闪光。 “即便是盛世长安三万里，不也处处写尽了遗憾吗？ 高适蹉跎半生，暮年得志，不遗憾吗？ 李白潇洒恣意，空有大鹏之志，却沦为阶下囚，最终了然一生，不遗憾吗？ 少年杜甫满腹诗华，最终只道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的无奈，他也遗憾？” 徐谨言依旧自顾自的说着，仿佛就连自己也陷入到了那无尽的遗憾当中。 眼光透过教室的窗户，飘向了远方。 却没看到，李婉瑜此时的眼睛，全神贯注地落在了他的脸上。 随着徐谨言一字一句的说着，李婉瑜的眼睛里，也逐渐被打动。 “就像人字有一撇一捺，一撇写尽前半生，写的是执着。 一捺写尽后半生，写的是释怀。 都说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人啊，不能太早遇见一个太过惊艳的人一样。 也不能在错的时间，遇到一个对的人。 爱情并不是一场赌博，而更像是一场人生的抉择。 但人不可能每次都选对，所以，人生才处处充满了遗憾。” 说完，徐谨言叹了口气。 就像李婉瑜一样，说不清是不是一个对的人。 但俩人之间，终究是没有结果的。 这，难道不也是遗憾吗？ 想到这里，徐谨言转过头，看向李婉瑜。 却发现，李婉瑜看向他的眼睛里，好像银河一般，里面全都是闪亮的星光。 “好了，稿子你也看完了，该写保证书了？！” 徐谨言伸出手，在呆呆望着他的李婉瑜脸上，晃了晃。 “哦。。。” 李婉瑜突然低下了头，心里那只顽皮的小鹿。 不知何时，又开始到处蹦蹦跳跳了起来。 “你写还是我写？” 看着低下头，捏着自己衣角的李婉瑜，徐谨言拿起稿子，翻到了后面的空白页。 “好，那还是我来写。。。” 拿出钢笔，准备递给李婉瑜时，却看到李婉瑜有些无精打采跑神儿的模样。 徐谨言摇了摇头，开始在纸上写起了保证书。 没一会，一份保证书就写完了。 “看看，有地方需要修改的，提前说。 签完字后，这可就生效了。” 检查了一遍后，徐谨言递给了还沉浸在遗憾当中的李婉瑜。 “哦。。。” 李婉瑜看着放到了面前的那张纸，伸出手，拿了起来。 上面的内容，跟之前徐谨言所说的一样。 无非就是双方都尽快配合办理离婚手续。 而徐谨言也保证将这份山楂树之恋，投到燕京文学。 “看完了？没问题的话，就签字。” 徐谨言将笔放到了李婉瑜的面前。 看着这支棕色的英雄钢笔，李婉瑜拿了起来。 不知为何，感觉原本应该轻飘飘地钢笔，此时却有些沉重。 重到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来气。 内心里那头蹦来蹦去的小鹿，好像在呼唤自己，不要签，不要签。。。 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徐谨言。 可徐谨言只是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李婉瑜又看向了那份还未写完的稿子。 想起那份自己心仪的工作，想起父亲对自己的期望。 暗叹了一口气，咬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既然双方都已经签字，就代表也都认可了保证书的内容，不会反悔。 婉瑜同志，还有什么事儿吗？” 徐谨言也跟着签下了自己名字，然后拿起那份保证书，认真的折叠了起来。 放到了胸前的口袋里后，看向了李婉瑜。 “你刚才说的那番遗憾，可以写下来给我吗？” 李婉瑜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当然，乐意为您效劳，女士。” 徐谨言笑了笑，保证书已经签了，那么这点小事，他还是很乐意做的。 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稿纸，将刚才所说的那些关于遗憾的句子。 一笔一画的写了上去。 “那，我就不送您了？” 写完放在桌子上后，徐谨言收起了东西，站了起来。 看着依旧是一副呆呆模样的李婉瑜，徐谨言等了一会，发现李婉瑜依旧没什么反应。 “我走了哦。” 说完，徐谨言转身就离开了这间教室。 这时，李婉瑜才抬起头，徐谨言的背影好像带着一圈看不见的光环，一步一步地消失在她的视线内。 心里突然间就有些空落落的。 这，就是遗憾的感觉吗？ 再次低下头，看向那张摆在自己面前的稿纸。 “这字，还是那么丑。。。” 第126章 有成为经典的潜质 “何主编找你。” 李婉瑜抬头看到马大姐扣了扣自己的桌子后，就拿着杯子离开了办公室。 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办公室，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主编。。。” 李婉瑜敲响了何主编办公室的门。 “去过燕大了？怎么说？” 何主编放下了手里的稿子，摘下眼镜，看向李婉瑜。 “谈好了。。。”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闷闷地说了一句。 “这不就对了嘛！ 责编责编，责任编辑，干的就是要让优秀的稿子，投到社里来的工作。 这次去，有什么收获没？” 何主编此时脸上已经浮现出了笑容，言语之间，语气也平缓了许多。 “他。。。正在写一篇关于遗憾的小说。” 李婉瑜抬起头，想起今天看过的那部手稿。 “哦？遗憾？” 何主编停下了准备点烟的手，好奇的看着李婉瑜。 “嗯。。。是一部凄美的爱情故事。 讲的是人生的遗憾。” 李婉瑜想起了徐谨言写的那张纸，伸手从口袋里摸了出来。 “怎么就一张纸？我看看？” 何主编顿时起了好奇心，站起身，从李婉瑜手里拿过了那张纸。 “嘶。。。。。 所爱隔山海，可山海不可平。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山海皆可平。。。 这文笔。。。不愧是谨言慎行。 这只是个引文？正文呢？” 何主编看完了这短短的百余字，抬起头急迫地看向李婉瑜。 “还没写完，差一万多字。。。” 李婉瑜捋了一下头发，想起老三和静秋那打动她柔软内心的故事。 多少有些好奇，当读者们看到徐谨言所说的那个结局后。 会不会给他寄刀片。 “一万多字啊。。。 对于谨言慎行这样的高产作家来说。 不应该就是几天的事情吗？” 何主编又低下了头，眼睛死死的焊在了那张稿纸上。 这些话说的太好了，写尽了人间的遗憾。 “他现在应该事情比较多，也很忙。。。” 李婉瑜转头看向窗外，想起了那被一群人喊作徐大班的一米八大个头。 虽然看上去有些普通，但普通之中，又散发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似乎隐约地在吸引着她。 但是，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气人呢？！ “那你下周再去一趟，最好第一时间就把他的手稿拿到手。 现在才月初，赶得及的话，月中的这一刊。 头版就留给他了。” 何主编看着这张稿纸，越看越喜欢。 之前徐谨言的文章，都是把题意，埋藏的很深，只有看完了，深深地品味过后。 才能尝出其中美妙地滋味。 但这张稿纸上的字句却不同。 虽然短，却是一眼就能看懂，并产生共鸣的精华，每一句话都值得反复咀嚼。 干脆也拿了一张纸，开始誊抄了起来。 “下？下周还去？” 李婉瑜听到何主编这句话后，当即就把头转了过来。 眉头也高耸了起来。 很明显，李婉瑜今天受的气已经够多的了。 内心里似乎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 一个小人高呼：“不要去！不要去！去干嘛？被那坏人欺负吗？” 另一个小人却在反抗：“去！为什么不去！徐谨言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写东西的时候，格外的有气质，不去，怎么能多看几眼呢？” “你作为责任编辑，难道还不清楚你的工作内容吗？” 何主编听出来了李婉瑜话里的潜台词，当即停下了笔，抬头看向李婉瑜的眼神里，已经隐约有些不悦。 “。。。。。。” 看到何主编的眼神，李婉瑜一个哆嗦，赶紧低下了头，脸都快要埋进胸脯里去了。 不得不说，今天的何主编，真的有些吓到她了。 “我都已经决定要把下期的头版让给这篇新作了。 你要是不早点把稿子拿过来，误了时间，你担待的起吗？” 何主编严厉的话，也随之而来。 “可是，霸王别姬现在不是还在连载吗？” 听到何主编的话，李婉瑜突然想到上个月底发的那篇霸王别姬。 不是已经占了头版了吗？ “霸王别姬。。。” 何主编也愣了一下，对啊，现在霸王别姬才刚发出去两天。 热度还在发酵中，没有起来。 但不会有之前当幸福来敲门火热，已经是社里大多数管理层的共识。 尤其是自从当幸福来敲门发表后，燕京文学的销量，已经是肉眼可见的爆发式增长了。 之前还有人私底下阴阳说给谨言慎行十元的稿费是件极为离谱的事情。 可随着燕京文学销量爆炸式的提升，无疑狠狠打了那些人的脸。 霸王别姬虽然因为篇幅原因，分成了四期。 很多人认为，不会再出现当幸福来敲门时，那一本杂志都难买的盛况。 有这个想法的，何主编也包括在内。 可何主编也坚信，当幸福来敲门，是打开了谨言慎行文学创作的大门。 而霸王别姬，则是铺实这条道路坚实的基础。 尤其是，看到这张稿纸上的引文，他就知道，这篇新的小说。 必然会超越霸王别姬，成为下一个像当幸福来敲门这样，引爆读者的文章。 而且，也必然会有大量的读者，成为谨言慎行这个笔名忠实的读者。 “放二版！头版让给这篇新小说！” 思索了片刻后，何主编果断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可是，那篇爱情小说，写的是悲剧，写的是遗憾。 放头版，会不会？” 李婉瑜听到何主编的决定，当即就有些惊呆了。 爱情小说在时下，虽然也是主流的一种，可也只是一直不温不火的样子。 而且，当下也都是以大团圆结局为主。 徐谨言这篇山楂树之恋，却是个悲剧的结尾。 怕不是会引起读者们的反感？ “你懂什么？喜剧的内核其实也是悲剧！ 会写悲剧的作家，才是真正的作家！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了！” 何主编却直接打断了李婉瑜的话头，脸上甚至开始浮现出自信的色彩。 作为一名文学行业从业二十多年的老编辑。 他深深地懂得，什么样的文章会吸引大众。 什么样的文章会引爆读者。 什么样的文章会引起读者的深思。 就像李婉瑜所说的，这部披着爱情小说外衣的悲剧和遗憾。 在一众写大团圆爱情结局的小说里，会极为显眼。 这能引得多少读者落泪，会引起多大的讨论和共鸣。 这是有成为经典的潜质啊！ 第127章 你看我孙女咋样？ “上钩了上钩了！” 周末一大早，徐谨言就来到了玉渊潭公园。 看着手里握着鱼竿，鱼漂上下浮动时，王老爷子依旧在打着瞌睡。 徐谨言熟练的拉着王老爷子的胳膊，就把鱼竿抬了起来。 “哟！一条大鱼！” 王老爷子看着这条尺把长的鲫鱼，脸上已经笑出一朵花儿来了。 “我要是晚来一步，这条大鱼，可就要与您失之交臂了哦。” 徐谨言将鱼从鱼钩上摘下，滑不溜鳅的鱼，甩着尾巴挣脱着，差点丢手。 赶紧扔进了空荡荡的鱼桶里。 “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小子，懂什么！” 王老爷子嘴犟的很，但脸上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看到徐谨言来了，也不钓鱼了，将鱼竿放到鱼竿架上。 摸出一支烟点上，美滋滋地看着桶里甩着尾巴的鱼。 “那咱们继续？” 面对王老爷子的嘚瑟，徐谨言并没有当回事。 而是用手帕擦了擦手，问了一句。 “你小子去了大学，感觉怎么样啊？” 王老爷子没搭理徐谨言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 “就那样呗，忙着听课，还有班里的一堆事儿。 写小说的时间都没了。” 王老爷子都不急，徐谨言自然也没有急的道理，蹲下来陪王老爷子聊了起来。 “哦？这次又写的什么小说啊？” 王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爱情小说。” 徐谨言呲着个大牙，回了一句。 “胡闹！写爱情小说算个什么事儿啊！ 那篇中国文学上发的潜伏，是不是你写的啊？” 王老爷子当即就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徐谨言。 “这都被您瞧出来了？” 徐谨言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这个小说写的好，很有感觉。 就像回到了那个年代一样。” 王老爷子说着，脑袋就仰了起来，望着天空。 似乎想起了什么。 “您还看小说啊？” 徐谨言看着王老爷子这表情，好奇的问了一句。 “别人写的我未必看，不过既然是你小子写的。 好歹我也要看看。 说不定，就抓到你小子的漏洞，好让老头子我啊，狠狠地批判批判！” 王老爷子抽了一口烟，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谨言。 “那您看出来什么了？” 徐谨言也不在意，顺着话茬就聊呗。 “看出来你小子是这块料！” 王老爷子说着说着，自己就先笑了。 “嘿！您老眼光真好！” 徐谨言也跟着乐了，对着王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 “不过你写的那个霸王别姬，我就不爱看。 回头啊，你写点别的。” 王老爷子嗒嗒抽完了烟，将烟头扔在脚下踩灭。 “那您爱看什么啊？” 徐谨言顺嘴就问了一句。 “我？我就爱看战争年代的那些。 真实一点的。 怎么样，你能写吗？” 王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这有什么不能写的，不过没时间写了。” 徐谨言当即就想起了之前pass过的那几部影片。 不过最近是真的忙。 先是山楂树之恋，稿子刚肝完，还没有审稿呢。 然后下周说不定哪天北影厂就会给他发来剧本，让他改编了。 再加上每天还要上课，以及班里那群喊着要给文学社起名字，投稿的同学们。 他哪儿还有时间写啊。 “哟！你小子吹牛呢！ 不会就承认，说什么没时间。 差点哄得老头子我就信了。” 王老爷子顿时鼻孔朝天，眼睛斜着看人。 “这是真没时间，我现在那篇稿子，得审稿。 下周北影厂合作的剧本，需要我改编。 还有学校里一堆事儿，更别提我还要上课呢。” 徐谨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解释了两句。 “这样，你要真能写出我喜欢看的小说，我帮你找中国文学。 给你说说，让他们给你涨稿费，怎么样？！” 王老爷子低下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涨稿费也没用，这篇文章，已经定好了投燕京文学的。 就算要写，也要得等北影厂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才有空。” 徐谨言也跟着再度认真的解释了一句。 “你跟北影厂合作的什么事儿啊？” 王老爷子现在才确信徐谨言是真没时间了，这才问了一句。 “就是之前写的一部小说。 他们觉得剧情挺好，打算改编成电影来着。 这不让我去做编剧，人家给两千块稿酬呢！” 徐谨言伸出两根手指头，在王老爷子面前晃了晃。 “哟，那可真不少啊！ 那你写小说那边，能拿多少？” 王老爷子瞬间就被这两千块巨款的数字给惊到了。 又追问了一句。 “燕京文学那边，给点是千字十元。 意思就是，十万字有一千块的稿费。 中国文学那边不清楚，估计也就是5到6元顶天了。 中间差了不少呢。” 徐谨言说出了燕京文学和中国文学之间的差距。 “这么多？ 那你为什么还投中国文学啊？” 王老爷子顿时震惊了，这写写画画的，居然能拿这么多。 一时间有些超出他的认知。 又对于徐谨言为什么会自降稿费，投到中国文学，产生了兴趣。 “还不是那个协议结婚的对象，搞得事情嘛。。。。。。” 徐谨言把他跟李婉瑜之间的事情，讲了出来。 “你是说，前几天跟她签了一份保证书。 等到你集体户口迁好，就办离婚？” 王老爷子摸着下巴，表情复杂的看着徐谨言。 “对，这不是听说这年头离婚难嘛。 所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就写了一份。 等到拿到离婚证，我就可以追求我的幸福了。” 徐谨言说话的时候，又想起了那道身影。 以及在食堂里时，看到的那双大眼睛。 “行！那回头，老头子我给你介绍对象！” 王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顺口就给画了张大饼。 “成啊，不过先说好啊老爷子。 我眼光可高着呢，不好看的我可不要啊！” 徐谨言也没当回事，只当老爷子开玩笑，便也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 “瞧你小子说的，我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嘛？！” 王老爷子顿时不乐意了，吹起胡子瞪起了眼。 “您哪里靠谱啦？上次还介绍您孙女给我来着。” 徐谨言嘿嘿笑着，说起了上次和王洛溪相亲的事情。 “那你告诉我你结婚了吗？！” 王老爷子哪里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当即就反驳了回去。 “那倒也是，这个还真怪不到您头上。” 徐谨言揉了揉鼻子，尴尬的笑了笑。 “话说回来，你看我孙女咋样啊？ 长得好看不说，性子也好，而且，咱家条件也不错。 你，就不考虑考虑？” 王老爷子再次露出了笑脸，看向徐谨言的眼睛，眨巴着。 ps:我还在犹豫王洛溪和新女同学，到底谁要成为下一阶段的女主角。 所以，过两天会写一个正式的见面和介绍 你们也帮我参谋参谋，选哪一个？ 第128章 你吃穷我？ “不是，您老什么家庭，我什么家庭，这也是我能想的？” 徐谨言听到王老爷子的话，一时间还以为在开他的玩笑。 犹豫了一下，以开玩笑的方式，回问了一句。 “你这人能怎么想呢？现在都新中国了，你这思想怎么还停留在旧社会？ 怎么？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瞧不上我家孙女啊？” 王老爷子顿时不乐意了，一番说教下来。 让徐谨言差点以为自己是老封建，而王老爷子则是先进思想的领路人了都。 “您也说了，现在是新中国了。 如今的年轻人，都开始流行自由恋爱了，您这啊，属于是包办婚姻，您这才是停留在旧社会呢。” 徐谨言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王老爷子。 自信不自信的，徐谨言自己也有点不好说。 人王老爷子明显也是个高官家庭，甚至搞不好跟人家李爸爸一个级别的。 不然，这大院里的小别墅，是普通家庭能住上的？ 退一步说，王洛溪比李婉瑜还要小，之前在北大荒的时候，就知道人家才17岁。 如今满打满算，也就刚满18岁。 自己跟王洛溪说是是同龄人，但心理年龄却差的多了。 不过年龄这块，都说男人不管多大年龄，都喜欢18岁的，所以这个嘛，可以暂时先放下不谈。 之前在北大荒挖水渠的时候，自己没帮王洛溪，再加上平时也没有过交集和沟通，她对自己的印象也不怎么样。 说起来，在北大荒一起插队一年，还没有之前见面两次说的话多。 确定人家能瞧得上自己？ “给你俩创造点机会，就叫包办婚姻了？ 行不行的，给句痛快话，怎么年纪轻轻地，比我一个老头子想的还要多？” 没看出来，王老爷子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是个急性子。 此时已经多少有点不耐烦了。 “行不行的，我之前也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啊？ 而且，我现在不是还没离婚嘛，人家洛溪姑娘指不定怎么看我呢。 要我说啊，您老也别着急，等我先把这个婚离了。 再跟洛溪姑娘接触两次，要是双方都觉得不错，咱们往下继续说也不迟。 要是双方都没什么感觉，或者觉得不合适，咱们也都不耽误时间。 这不比您这一言不合，就要决定自家孙女的后半生，来的强吗？ 再者说了，您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您家孙女的良配呢？” 沉思了片刻，待王老爷子又摸出了一支烟，点上后。 徐谨言才认真的看着王老爷子，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老头子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了，别的本事可能差点。 但看人的本事啊，没几个比我强的。 行，你也是个有主意的，咱也不勉强。 那就等着你把那婚离了，再说！” 王老爷子听完徐谨言的话，看向他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抽了两口烟后，才点点头，认可了徐谨言的说法。 说罢，又拎起了鱼竿，开始挂蚯蚓了。 “下次啊，你小子能不能写点老头子我爱看的小说啊？” 看到自己说服了王老爷子，徐谨言便开始帮忙挂起了鱼饵。 等到甩了竿，王老爷子重新坐下后，又把刚才没聊完的话题，接了下去。 “成啊，您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徐谨言待老爷子坐好后，也跟着一屁股坐在了枯黄的草坪上。 眼睛盯着还在晃动的鱼漂上。 “老头子我年龄大了，整日里闲下来，就容易想起年轻时打仗时的事儿。 怎么样，能写点那年头打仗的不？ 满足下老头子我这点心愿，如何？” 王老爷子抽着烟，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成啊，不过先说好，我最近可是挺忙的。 真要开始写，怎么也要忙完这阵子了。” 徐谨言一听，这多大事儿啊，王老爷子待自己这么好，这点愿望那必须得满足。 “好！你小子要是写的好，我就找中国文学，帮你说说，给你加稿费！” 王老爷子也不含糊，也跟着画了一张大饼。 “能给涨多少啊？我在燕京文学可是千字十元。 能涨到一个标准不？” 中国文学的体量，可不是燕京文学能比的了的。 而且，中国文学可是国字头的，按照后世的话说，人家是国家队。 要是能在中国文学挂上号，自己后半辈子那可以说是几乎不用发愁了。 “你们那的标准我不太懂，回头帮你问问。” 王老爷子也不是个吹大话的人，只是点点头，应承了一句。 “来了，上钩了老爷子！” 刚说完，那鱼漂就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徐谨言赶紧提醒了一句。 “啧啧啧，今儿又是丰收的一天呐！” 很快，随着王老爷子手一抖，跟刚才差不多大小的鱼，就被甩到了岸边上。 不得不说，这一冬天，湖里的鱼，还养肥了不少。 “走，回家吃饭去。 我昨儿可是买了一斤猪肉，一斤排骨，特地招待你的。” 看着鱼桶里活蹦乱跳的两条肥鱼，王老爷子开始收摊了。 “太好了，您是不知道，最近在学校这半个月，天天都是萝卜白菜。 一丁点儿肉星儿都没，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徐谨言一听有二斤肉，顿时乐开了花，也跟着忙活了起来。 “你们学校食堂，条件那么差的吗？” 王老爷子扛起鱼竿，拎着小马扎，走在了前头。 “那可不，除了顿顿有大米饭，其他的，真没啥吃头。” 徐谨言是从后世来的，天天换着各种花样，都觉得没什么吃的。 之前在北大荒饿了几个月，这才觉得大米饭都是好吃的。 可这大米饭才吃了半个月，就又开始想肉吃了。 “学校不都是国家发补助嘛，学生又不交钱，人不但多，还能吃。 要是顿顿有肉，那不得把国家吃穷啊？！ 也就是过年了，普通老百姓，才舍得买点肉，打打牙祭。 你要是馋了，就周末过来，陪老头子我钓钓鱼。 顺便，也改善改善伙食，多好。” 王老爷子的话，顿时就把徐谨言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真的？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我饭量可是大的很，别吃两次，把您老给吃穷了，您到时候可就得嫌弃我了。” 徐谨言此时拎着鱼桶，还有他上午刚去买的收音机，跟在王老爷子后面。 一听到王老爷子的话，顿时开起了玩笑。 “我一个月四百多的退休工资，你打算什么时候吃穷我啊？” 王老爷子听完就乐了，转过头对着徐谨言就是一番炫耀。 这下好了，徐谨言立马就瞪大了眼睛，嘴巴已经合不拢了。 第129章 让你读书，你非要喂猪 “来，小徐多吃点，看你这孩子瘦的。” 王老奶奶不停地在给徐谨言的碗里夹肉。 “够了够了奶奶，这么多，吃不完了。” 徐谨言看着碗里都堆的冒尖的肉，赶紧把身子往后挪了挪。 “吃，还是长身体的年龄呢。” 王老奶奶这才停下手，一脸慈爱的看着徐谨言。 “奶奶您手艺真好，这肉可真好吃。” 徐谨言夹了一块排骨送到嘴里。 没想到，舌头一卷，肉就脱离了骨头。 这排骨炖的软烂不说，滋味儿还十足。 让穿越过来大半年都没好好吃过几顿肉的徐谨言，过足了瘾。 “好吃就多吃点，看着你吃的香啊，我也能多吃两口饭。 你别去扣摸那个收音机了，吃饭呢！” 王老奶奶说完，用筷子敲了敲王老爷子的碗，埋怨了一句。 “成，一会吃完了，让小徐给我调调。” 王老爷子这才放下那个刚拆开盒子的收音机，拿起碗开始吃饭。 “你说说你，上次不让你带酒，你倒好，这次买了个这么贵的收音机！ 赚钱不容易，可得攒下来，不能乱花。” 看到王老爷子放下了收音机，王老奶奶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转过头，又对徐谨言唠叨了起来。 “这不是上次单位发的票，这收音机我平日里也用不着。 这不是想着老爷子去钓鱼的时候，拿着收音机，能听个声儿嘛。” 徐谨言呼噜呼噜扒拉了两口米饭，嘴里一边嚼着肉，一边说着。 “那么多几十块的不买，你非要买个一百多的红灯牌。 也就是个听声儿的东西，太奢侈了。。。” 王老爷子嘴上说着奢侈，但眼睛却时不时的瞄一眼那收音机，好像此时的排骨，也没吸引力了。 “害，我也不懂，这不是想着贵有贵的道理。 贵了，那肯定就不容易坏，您不也省事儿嘛。 以后啊，只需要买电池就行了。” 徐谨言笑着回了一句，就埋头继续跟排骨较劲了。 很快，这顿饭吃的心满意足的徐谨言，离开了王家。 回到了动物园的家，安安静静地把稿子给审完了。 趁着天刚黑，搭上公交车回到了学校。 “徐大班，找你一天了，咱们什么时候组织一下给会社起名字啊？” 刚推门进到宿舍，正在聊天的几人，马上就抱怨了起来。 “那，要不现在？” 徐谨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才8点多，时间还不算晚。 “太好了！我这就去喊人！” 行动派梁右当即一个鹞子翻身，踩上鞋就准备出门。 “别急，咱们一起，喊了人直接就去教室。” 徐谨言喊住了梁右，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床位上后，抬眼看了一下刘振云和高晓刚。 “走，一起一起。” 上铺的高晓刚也踹了一脚刘振云，拉着他就下来开始穿鞋。 四个人出了214，直接上三楼直奔344寝室。 “老陈，老刘，走，去会社教室！” 推开门，就看到陈健功和刘治达都趴在小桌子上写着什么。 梁右当先喊了一句。 “啊？” 陈健功抬起头，还有些迷茫，似乎没反应过来。 “走了，走了，给会社起名字了！” 旁边的刘治达倒是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意思。 当即就把本子合上，钢笔也插上，拉着陈健功就走。 转过头，又到了另外一间宿舍。 “自平、小兵、李褚，走了，走了！” 随着梁右积极的招呼下，几名男生也没问干嘛，直接披上衣服。 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就下了楼。 刚刚出门时，也不过四个人，此时到了楼下，徐谨言的身边，已经围拢了二十多号人了。 “你们先去教室，我去女生宿舍喊一下黄贝佳她们几个。” 出了宿舍楼，徐谨言看向梁右、陈健功等人，让他们先走。 “好嘞，徐大班您可得快点。 走了走了，这边！” 梁右点点头，对着后面的同学们挥挥手，好像大将军一样。 很快，乌泱泱的一大群男生们跟着就不见了踪影。 几步路，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阿姨，您帮我喊下黄贝佳、查剑英，我们文学办要开班会了。” 敲了敲宿管的门，徐谨言对里面值班的的宿管阿姨，说了一句。 “徐大班，怎么大晚上的开班会啊？” 没一会，黄贝佳就出现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去给咱们的文学社起名字，你们去不去？” 看着急匆匆跑下楼的黄贝佳和查剑英，徐谨言解释了一下。 “去，我去楼上喊人！” 黄贝佳和查剑英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转过身就想往楼上跑。 “诶，你们喊完人，直接去湖边会社的教室就行了。 我就不等你们了。” 徐谨言赶紧喊了一句，得到了二人的回应后，便离开了女生宿舍。 没几步路，就到了会社教室。 此时的教室内，已经灯火通明，里面也是热闹非凡。 “要我说，咱们就要萌芽好了！” “你是不是傻，萌芽是一家杂志社的名字，不能用！” “那就叫燕大文学社，简单明了。” “还是算了，这么没创意的名字，说出去你不怕丢人啊？” “老叶，你年龄最大，你说说看？” “要不叫早晨？既有新的一天，又有新的篇章的意思。” “我看行！” “我觉得还不够好。。。” “那就先备选。” “行，备选，咱们继续说。” “徐大班来了，徐大班起一个！” “对对对，让徐大班也说一个！” 随着徐谨言推门进入，喧嚣的教室内，安静了不少，二十多名男生，齐刷刷的看着徐谨言。 “啊？我刚进来，就让我起名字啊？” 徐谨言笑了笑，找了个位置坐下后，才看着大家。 “起一个，徐大班。” “对，起一个。”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招呼，徐谨言也皱起了眉头，文学社的名字，他之前还真想过。 “要不叫五四文学社？” 很快，大家慢慢安静了下来，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起名字这种事，他也不擅长啊。 想起五四青年节，顺口就说了一个。 “这个好！新青年的意思。” “诶哟，老岑你这个新青年说的好，我看也可以备选一个。” “让你们多读书、多读书，你们不听，非要去喂猪。 新青年是陈独秀先生创办过的杂志，这名字咱们能用吗？” 随着新一轮的争吵，黄贝佳和查剑英带着一众女生，也来到了教室。 一个个眼睛里闪烁着光彩，围坐在角落里，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徐大班，要不你再总结一个？！” “对，徐大班，你总结一个！” 没一会，李同突然带了个头，让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大家争论的徐谨言，做个总结。 “要不。。。五四青年文学社？” 徐谨言一愣，摸着还是绒毛的下巴，将刚才的名字，结合了一下。 “我觉得这个好！” “赞同！” “认同！” “那咱们的文学社，从今天起，就叫五四青年文学社！” 很快，文学社的名字，就在大家的投票下，诞生了。 “那，咱们要不要给新刊物，也顺便起个名字啊？” 就在大家还在热烈讨论新名字的时候，李志宏突然喊了一句。 第130章 北影厂的剧本 一开始看着这帮热血的同学们，徐谨言是看的津津有味。 不过，他却没有参与进去的想法。 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哪有时间陪这些大学生们玩过家家呢？ 与徐谨言有同样想法的，也有好几个。 就比如，除了年龄最大的老叶被拉过来了。 其他二十多岁的同学，就没来几个。 到场的，全都是十八九和二十岁出头的人。 很快，随着大家热烈的讨论，徐谨言便开始有些觉得无聊了。 跟身旁的刘振云交代了一句后，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第二天，上完了周一的课，还没到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被张老师喊到了办公室里。 “你的信，北影厂寄过来的。 他们特意打了电话，说这是一本电影剧本。 让你看看做个参考，希望你看完后，跟他们约一个时间。 他们想邀请你去北影厂参观一下的同时，顺便沟通一下剧本编写的情况。” 张老师推过一封鼓鼓囊囊的信件，也把北影厂的意思，说了一下。 “好的，谢谢张老师。 文学社的名字已经起好了，就叫五四青年文学社。 文刊的名字也起好了，叫未名湖。 是不是需要报备一下？” 徐谨言接过那封信，没有着急拆。 而是说起了文学社的名字。 今天他才得知，昨晚上那帮子同学，热闹了一晚上。 几乎快到天亮，才达成了共识。 文刊的名字，就以未名湖为名。 “你们还准备发到校外啊？” 张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反问了一句。 “呃。。。说不定可以呢？” 徐谨言愣了一下，当即就明白了张老师的意思。 估计学校也就是认为他们是闹着玩的，就算发刊，也是在校内发发。 要是真打算刊印，那成本可就高了去了。 能不能收回成本，可是要打一个大大的疑问的。 而且，校内发刊，也不会有人管。 真要是发到社会上去，那一系列的手续，可是会麻烦的很。 徐谨言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问的这一句，其实是为他自己问的。 如果能发到社会上，那说明学校会出力推介。 未来说不定能闯下一番名号的同时，还能赚取稿费。 如果学校只是打算让学生们玩一玩，那他还是尽量别掺和了。 浪费那时间，不如写两篇小说，赚点稿费，好早点买套四合院呢。 “暂时是别想了，最多，你们可以发到水木去。 刊印多了，成本高了，你们也卖不出去。 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还耽误学业。 懂我的意思？” 张老师却没想到徐谨言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而是认真的点醒了一句。 别的学生张老师并不太在意他们是否会深度投入到文刊中。 但徐谨言不一样，他已经多次证明了自己。 与其浪费时间在这文学社上，还不如好好写他的小说。 “我懂，就是给同学们练手玩的。” 徐谨言一听就明白了，张老师对自己的提醒，是善意的。 笑着点点头。 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后，几步路就到了图书馆，找了个位置坐下后。 拆开信封，拿出了那本剧本，认真阅读了起来。 不得不说，电影剧本看起来，和普通的文学作品，完全不是一码事。 单单是阅读性上，就差了一大截。 大面积的文字用于描写场景、角色的动作、眼色、语气。 甚至会标注出摄像机的位置、镜头朝向以及光影和色彩。 同时还会写出配音、配乐以及音效等等等等细节上的东西。 简而言之，就是为电影服务的文字罢了。 几乎没有任何观赏性可言。 不过即便是如此，徐谨言也是看的很认真，看的很细。 而且在阅读的时候，还做着笔记。 都说编剧是一部电影的灵魂。 徐谨言以前对这句话的了解还不够透彻。 他更喜欢的是剧情和画面。 但现在看到面前的剧本后，他才明白，原来凯哥后期的堕落，是有原因的。 而霸王别姬，也真的是凯哥自己拍的。 当时的霸王别姬，围绕了国内最顶级的那批电影从业人员。 首先就是摄影师，大名鼎鼎的顾常卫，这个人物大家都认识，就不多说了。 而编剧芦苇，他可是当时国内最顶级的编剧了。 包括后来的活着的电影改编，也是在他的手里完成的。 另一个编剧，就是霸王别姬的原作者，当然，原小说写的没那么精彩。 是芦苇赋予了这部影片的灵魂。 然后执行导演，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后来也作为第二和执行导演，参与执导了大量经典的影片。 还有配乐，是国内顶级的配乐大师。 以及凯哥的父亲，几乎拍了一辈子戏曲电影的老导演，是这部片子的艺术指导和动作指导。 最后，就是投资人，汤臣影业的老板娘。 严格要求凯哥按照剧本来拍，严令禁止他有任何的改动。 也就是说，实际上，凯哥干的就是一个执行导演的活。 然后这才在一群顶级主创团队的配合下，完成了这部国内影视上，唯二的顶级天花板。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凯哥无法再度拍出这样级别片子的缘故了。 想到这里，徐谨言叹了口气。 看来那部霸王别姬此时没有被北影厂选上，反倒是一件好事。 不然，若是真的由凯哥的父亲来拍，说不定，这部经典剧没了。 是的，凯哥的父亲，陈淮皑，是一个拍样板戏的导演。 所谓样板戏，就是一板一眼，没有太多个人色彩的教科书。 只能作为基础的、简单的教学，以及能看罢了。 那么，当幸福来敲门，交给陈淮皑导演来拍，那。。。 徐谨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好编剧权，在自己的手里。 按理来说，电影应该是制片人中心制，大于导演和编剧的。 也就是说，拍成什么样，制片人说了算。 但国内的情况，大家懂得都懂，是导演中心制。 除了极个别顶级编剧，他们的权利和影响力，是要高于导演的。 可也只是限于那几个人。 很明显，徐谨言还没有达到这个层面。 不过分析完之后，也并非全是坏处。 陈淮皑导演是拍样板戏的，那就意味着，剧本怎么写，他就会怎么拍。 想到这里，徐谨言再看了看手上的剧本，心里就有了主意。 不过此时，肚子已经在抗议的咕咕叫了。 得先哄饱肚子啊。 就在徐谨言拿着剧本走向食堂的时候。 “你是说，上次那个漂亮的女生，是燕京文学的编辑？ 来找徐谨言催稿子的？” 孙婧雯和小娜一副不可思的模样，看着查剑英。 ps：之前这个女角色的名字，有读者指出不太好，已经修改了。 望周知。 第131章 你好，我是孙婧雯 “对啊，昨天我亲口问的。 而且当时他就拿着稿子出去了，下午课快上完了才回来。” 查剑英喝了一口粥，说出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怎么，看上我们徐大班了？” 看到两人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查剑英也是女孩子，哪里会不清楚这二人的心思。 “呀，没有，你不要乱说！” 孙婧雯的脸顿时就红了，连忙矢口否认了。 “好好好，我不乱说，我只跟徐大班说！” 查剑英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看着孙婧雯吃吃的笑了起来。 “啊？不要啊，求求你了！” 孙婧雯当即就吓了一跳，伸手扯住查剑英的胳膊，说起了好话。 “别闹了，你的心上人来了！” 小娜正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努力的扮演好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时。 正好看到了徐谨言拿着剧本进了食堂。 “要不去打个招呼？” 几人一同看向了食堂的门口。 查剑英眨巴眨巴眼睛，又说了一句。 “不要！” 孙婧雯赶紧摇了摇头，只不过眼睛却有些控制不住的飘了过去。 随着徐谨言打好了饭，找了个位置坐下。 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手里的剧本。 “你们徐大班这么努力的吗？吃饭还看书？” 小娜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啊，但肯定是很优秀的。 我们班上的人都这么认为。” 查剑英抱着饭缸，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你们不去打个招呼吗？” 眼瞅着饭缸里的粥已经喝完了，查剑英准备离开前，突然眼睛一转，问了一句。 “还是不要了。。。感觉会很不好的。” 孙婧雯的眼神里有些意动，但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那我可帮你去说了哦。” 查剑英笑着拿着饭缸就走了，也不搭理孙婧雯在后面喊她。 不过也就是喊了两句，人却没有跟上来。 “徐大班，吃饭都这么努力啊？” 查剑英装作路过的样子，从徐谨言身边走过。 “啊？看点东西。 你吃完饭了？” 徐谨言并不知道不远处发生的一切，抬头看着露着笑脸的查剑英。 也回了个礼貌的微笑。 “刚吃完，正要去刷碗呢，这不就看到你在这看书。 是稿子吗？还是？” 查剑英说着，眼睛就挪到了徐谨言手里的剧本。 不过看到并不是课本，而是装订起来的手写字。 还以为是稿子，问了一句。 “嗯，对。” 徐谨言也没打算解释，免得越解释越麻烦，干脆点点头。 “要我说啊，徐大班你也少花点时间在这小说上面。 应该多出来走走，多认识认识几个人。 燕大可是有不少人，想认识你的哦！” 查剑英说完，故意向孙婧雯那边看了一眼。 “呃。。。” 徐谨言一时间没明白查剑英的意思，但是也下意识的跟着扭过头向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并没有什么熟人在。 “好的，谢谢你提醒。” 便再次礼貌的回了一句。 “那你慢慢吃，我回去了。” 查剑英看到目的已经达到，跟徐谨言摆摆手，说了声再见。 临走前，又故意往孙婧雯那边看了一眼。 发现孙婧雯已经背过身了。 徐谨言被查剑英这突如其来的打招呼，搞的有些迷茫。 再次向那边看了一眼，依旧是没有看到什么。 还以为自己想多了，低下头继续吃饭，看剧本。 “走了走了，小英走了，你可以转回来了。” 小娜看着查剑英已经离开了食堂，这才出言看向还在背着身的孙婧雯。 “她说了什么啊？” 孙婧雯此时的脸，已经满是通红，眼神也带着一丝担忧。 “这么远，我哪儿知道啊。 只看到你心上人转过来看了两次。” 小娜嘴里含着筷子，今天的瓜，吃到撑了好吗？ “呀，你也是，不要这么说了好吗？ 什么心上人啊？羞死了！” 孙婧雯伸出手拍打了一下小娜。 “那你怎么办？” 小娜却丝毫都没有在意，反而再次转过头，看了一眼徐谨言。 “不知道。。。” 孙婧雯看着饭缸里还满满的粥，一时间，脑子空荡荡的。 “要我说啊，人家肯定已经知道你了。 你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过去认识一下。” 军师小娜夹了一口菜，啃了一口馒头后。 出了一个她自认为非常合理的主意。 “合适吗？” 孙婧雯脸上有些意动，但更多的，是犹豫。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 只不过你们现在欠缺一个合适的机会罢了。” 小娜眼睛看着饭缸里的炒白菜，捡了一片叶子大的，丢进了嘴里。 “那。。。会不会很丢脸啊？” 孙婧雯哪还有心思吃饭，嘴上说着话，脸却扭过去看着还在吃饭看稿子的徐谨言。 “这有什么丢脸的？ 我只知道，你不下手，这么优秀的人，要不了多久，就是别人的了。 到时候你再问问你自己，丢不丢脸呗？” 军师小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反正今天的瓜，已经吃饱了的。 现在说这些，其实也是在打趣孙婧雯而已。 只是，没想到孙婧雯却当了真。 拿起饭缸，几口将粥喝完，便走向了徐谨言。 而军师小娜，目瞪口呆的留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孙婧雯的背影。 “徐大班，你好啊。” 孙婧雯深吸了一口气后，走到了徐谨言面前，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 徐谨言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孙婧雯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副面孔，他可是记得极为深刻。 当即就认出这是那天在路上和食堂遇到的那个姑娘。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他，居然结巴了起来。 “我很喜欢你的当幸福来敲门，读了不下十遍。 希望你能多写一些这样励志的文章。 对了，我是隔壁西语系的，我叫孙婧雯。 很开心能认识你。” “你好，我也很开心认识你。。。” 徐谨言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落落大方的孙婧雯，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你忙，我先走了。 有机会，下次再见。” 孙婧雯说完，眼睛扫过徐谨言面前的那个剧本，和还没有吃完的晚饭。 对着徐谨言露出了一个笑脸，摆摆手后转身离开。 “哇！你刚才好棒啊！” 小娜小跑着追上了孙婧雯，拉着她的胳膊，脸上兴奋的表情，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没有，没有，刚才我心跳的特别快。 感觉自己脸上也很烫，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特别的红啊？” 孙婧雯摸着自己的心，也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勇敢。 过了好一会，徐谨言才从刚才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 看着人来人往的食堂大门，刚才那个姑娘，已经消失不见了。 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发现，这居然是真实的。 又想起查剑英的话，即便他再钢铁的直男，也明白人家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徐谨言想起昨天才见过面的李婉瑜。 心里开始踌躇了起来。 第132章 感情经不起等待 这边李婉瑜还没有离婚。 而且，如今还成了自己的责编，虽然自己已经尽可能的将发生意外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但依旧不得不防。 那边王老爷子待自己不薄。 即便是知道自己结婚了，但还是一门心思的想把王洛溪介绍给自己。 虽然王洛溪很漂亮，身材也富裕到拥有一整座飞机场。 可徐谨言觉得，王洛溪和自己，想走到一起，怕是有些困难。 俩人在下乡的时候，关系就一般，回京后，也没什么太大的交集。 而且，人家也知道自己跟李婉瑜领了结婚证。 自己是解释过，可人家怎么看这件事，徐谨言心里也没数。 因此徐谨言一直以来都没考虑过感情这件事。 自己都不干净呢，何必要去招惹别人。 只是。。。万万没想到。 孙婧雯就这么突兀地闯入了自己的视线。 再结合查剑英传递给他的信息，前世有过几次恋爱经验的徐谨言很清楚。 孙婧雯与自己一样，对对方有很大的好感。 如果自己积极一些。。。 “徐大班，还在吃饭呢，食堂都快要关门了。” 就在徐谨言发呆的时候，黄自平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哦，我马上就吃完了。” 徐谨言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甩着手上水滴的黄自平，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那我先走了。” 黄自平一早就看到徐谨言在那里发呆了。 吃饭的时候是，洗饭缸的时候是，自己都快走了，他还在那里发呆。 便好奇的上来问了一句。 “好嘞。” 看着黄自平的背影，徐谨言快速的将几乎凉透了的粥，倒进了嘴里。 又把菜和馒头，快速的吃完。 这才洗好了饭缸，离开了食堂。 “要不要告诉人家，自己的现状呢？ 还是先接触看看？或许人家没有那个意思呢。。。” 徐谨言很清楚后世的三大错觉之一就是，他\\她喜欢我。 兴许是自己自作多情搞错了呢？ 但此时的心中，就好像两个小人在打架一般，谁也无法占得上风。 直到回到了宿舍。 “我打算写篇散文投到未名湖上，就是主题写什么，没想好。” “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我打算写个短篇小说。” “你俩这么快就有思路了？我不行，我好像没这个天分。。。” “害，有没有天分，总要试试看的嘛。 你都没写，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对，我也这么觉得，万一可以呢？” “徐大班，高晓刚说自己没天分，你怎么看？” 刚走进寝室，就看到三位室友聚在一起聊天。 “可以试试看啊，实在写不出来了，倒也不必勉强自己。 多学习学习，多看看别人的文章，说不定哪天就开窍了。” 看着问自己的梁右，徐谨言露出了个笑脸，看着高晓刚，安慰了一句。 “你看看人家徐大班，说话就是不一样。” 梁右马上举起手，拍了拍高晓刚的肩膀，表示了安慰。 “徐大班，回头我写的散文，你给帮忙瞅瞅呗？” 刚说完了高晓刚，梁右又看向了徐谨言。 “还有我的，我打算写个短篇。” 刘振云那闷闷地声音也传了过来。 “行，那就帮你们瞅瞅。” 徐谨言点了点头，正想着寝室是不是太热闹了点。 自己都没心思看剧本，要不要去图书馆的时候。 “走走走，上楼去问问陈健功他们，看看他们打算写什么！” 梁右拉着刘振云就出了门。 高晓刚也跟着一起去凑热闹了。 看着瞬间就空荡荡的宿舍，徐谨言差点没反应过来。 坐下后，拿出剧本，又开始看了起来。 然后把心得和自己的想法，抄到了笔记上。 这剧本为什么会这么写？ 这么写的目的是什么？ 这样写的效果如何？ 换作是我，会如何处理这个场景？ 如果换个方式，会是什么样的？ 这么写的话，观众会是什么感受？ 很快，陷入思考中的徐谨言，投入到了剧本当中。 不知不觉，半个月就过去了。 三月十五日，周三。 “徐大班，你的山楂树之恋，发了！” 中午刚吃过午饭，从传达室取杂志的梁右，就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 正坐在位置上审剧本的徐谨言抬头看了一眼。 梁右手里拿着的，正是最新一期的燕京文学。 “刚才我看了，传达室里的燕京文学，跟山一样高！ 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定了这本杂志。 一期两毛五分钱，也不知道他们一期能卖多少本！” 梁右翻了翻杂志背面的定价，有些唏嘘。 “十万本总该有的？ 不然，那么大一家杂志社，一个月的开销得多少啊？” 旁边的陈健功从梁右手里抢走了杂志，翻开第一页。 山楂树之恋，还有右边几乎快和名字一样大小字体的作者名，几乎占了五分之一版。 “诶！你别抢啊，我还没看呢！” 梁右有些着急的伸出手，想拿回杂志。 “我觉得不止，搞不好有好几十万份？” 坐在一旁的刘振云揉了揉下巴，眼睛也盯着那份杂志。 这是他和梁右两个人合伙一起定的。 陈健功是和一个宿舍的刘治达一起定的。 不过这会刘治达还没回来，陈健功怕是有些着急了。 “徐班长，你出来一下，有人找。” 就在几人在争着看杂志的时候，张老师的脑袋，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徐大班，你最近有没有跟那个女同学联系啊？” 就在徐谨言出去的路上，查剑英突然冒出来问了一句。 “没啊，我最近忙着改剧本呢，哪有时间。” 徐谨言被查剑英的一句话，给问住了。 孙婧雯的脸，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不过马上摇了摇头，儿女情长什么的，他暂时还顾不上。 北影厂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本来说只要他同意做编剧，就带他去北影厂参观。 顺便跟制片人、导演和北影厂的领导们见见面。 但徐谨言觉得，不如等自己改好了剧本再去不迟。 这不，就约在了今天。 张老师刚才喊自己，怕是北影厂的人，来接自己了。 “徐大班，你可是男生，要主动点。 感情可经不起等待的啊！” 查剑英看着徐谨言手里厚厚的剧本，自然也是知道他很忙。 每天都是趴在教室里、图书馆里，甚至吃饭的时候都在写东西。 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有心的人，已经知道徐谨言的当幸福来敲门，会被改编为电影。 而如今，徐谨言就在写剧本。 只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吃瓜群众，查剑英还是有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 徐谨言当然听出来了查剑英的明台词。 只是，他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与孙婧雯有实质上的接触。 再加上最近一直在写剧本，已经把那件事快给忘了。 如今查剑英突然提起，他却有些不太好回答。 只能含糊其辞。 “徐老师，我来接你了。” 刚走到门口，徐谨言就看到了北影厂的方主任，站在门口微笑着等他。 ps：我加点速推剧情。 原本想写的支线和日常，只能一笔带过。 话说这样的话，未免会有些流水账的感觉。 实在是无法满足每一位老爷，多见谅 第133章 李婉瑜来访 “您好，我是燕京文学的编辑李婉瑜，来找徐谨言。” 李婉瑜站在辅导员张老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啊，李编辑您好您好，快进来坐。 您找徐谨言是吗？他不在学校啊。” 正在翻看燕京文学的辅导员张老师，被门口的声音打断。 看到个头快跟自己一样高的李婉瑜，赶紧站了起来。 “不在学校？今天不是周三吗？不用上课吗？” 李婉瑜放下了手里拿着的杂志、水果和一个小包，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是这样的，北影厂的人，今天跟徐谨言同学约好了去参观北影厂的。 这不，他刚走不到半小时。” 张老师抬起手，指了指手表，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 “去北影厂？拍电影吗？” 李婉瑜有些惊讶，之前她就知道，魏社长说过会推荐他的文章给北影厂。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对啊，徐同学最近半个月一直在学校改剧本。 他的同学们都知道，这不是剧本改好了，自然要去北影厂交流交流嘛。” 张老师转身提起暖水瓶，给李婉瑜倒了一杯茶。 “是当幸福来敲门吗？这么快啊？！” 李婉瑜接过了张老师递过来的茶杯，有些感慨。 看来，好文章是大家都认可的。 即便是现在，依旧还有不少读者在写信，希望可以看到当幸福来敲门的续集。 这不，她今天就带了不少读者来信。 “对，您也知道这件事？” 张老师坐下后，看向李婉瑜。 “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那麻烦问下，徐谨言他最近，有没有写新的小说啊？” 李婉瑜抿了一口茶，想起今天自己来的任务，抬头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他最近一直在改剧本，想来是没有时间再写新的小说了。 您这是？” 张老师想了想后，摇摇头。 徐谨言是他最关注的学生了，虽然不能说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但大体上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的。 说完，指了指李婉瑜手里拿的那几包的东西。 “哦，我是他的责编，这不是他最新的小说发布了嘛。 带来了一些社里的赠刊，还有一些读者来信和水果。” 李婉瑜放下了茶杯，将带来的东西，提到了桌子上。 “这么多啊？” 张老师看着几十本赠刊被捆的整整齐齐，以及那厚厚一包的读者来信。 还有看着就分量不轻的草莓和青枣。 有些好奇，眼前这么瘦的李婉瑜，是怎么从杂志社里，带过来的。 “嗯，一点心意。 既然这么不巧，我就不多待了。 您帮我转交给徐。。。徐同学就好了。 那他。。。” 李婉瑜将东西往前推了推，正想问问徐谨言的近况时。 “铃铃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您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张老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指了指电话。 “没事儿，您忙着。” 李婉瑜一看张老师接起了电话，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必要。 “喂，燕大中文系，您找哪位？ 找徐谨言？” 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张老师与电话里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将刚刚抬起一点点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徐同学这会不在学校，他去北影厂了。 对，他最近和北影厂有合作，今天被北影厂的人邀请去厂里参观。 嗯，对。。。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您明天再打电话问问看？” 张老师在和电话里说话的时候。 李婉瑜屏住了呼吸，因为她觉得，电话里传来另一方的女声，她有些耳熟。 只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是谁。 “嗯，好的，好的，那再见。 不好意思。” 随着挂掉了电话，张老师看向李婉瑜，道了声歉。 “没事，没事。 就是我还想问问，徐同学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李婉瑜越想，越觉得那个声音她很熟悉。 看着放下电话的张老师，有些犹豫，要不要问问。 “他啊？他挺好的，他是我们中文系文学班的班长。 同学和老师们，都很喜欢他。 这不，半个月前，还成立了文学社，他还兼任了社长。 下个月，学校打算成立学生会，大概率学生会主席啊，也会是他。 我这都有些担心，会不会影响他写小说了呢。” 张老师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 刚才还在看的山楂树之恋，虽然才翻了不到十页，但已经深深地被吸引住了。 想起徐谨言要真的以后都这么忙的话，那写小说的时间，怕是要被大大压缩了。 “是吗？徐同学在学校，这么受欢迎的么？” 李婉瑜听着张老师略带一些夸赞的语气。 之前徐谨言在她内心里的印象，不断地被刷新着。 “那可不，说起来也奇怪，其他的系，也都有班长。 但唯独徐谨言的威望最高。 大家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找他。 就连各个老师，也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提起徐谨言，张老师说的有些眉飞色舞。 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一样。 “对了，方便问一下，刚才是谁打的电话吗？” 聊了半天，李婉瑜觉得这个张老师还挺好说话的，于是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问出了刚才憋了半天的问题。 “哦，是徐谨言的读者，京医学院的。 叫王洛溪，您还别说，这名字起的，还挺好听的。” 张老师也不在意，顺口就说了出来。 “王洛溪？京医学院？” 李婉瑜听到王洛溪的名字，脑海里马上就想起了那个和她同期一同从京城到胜利大队插队的那个女生。 当时自己跟她是同一列火车上就认识了的。 只不过，后来因为性格问题，俩人的交集没有那么多了。 但李婉瑜很清晰的记得，王洛溪的家庭，不比自己差。 与自己被强迫下乡不同，王洛溪是分去了京郊的一个县里的。 但她却认为，都是为国家做贡献，要去，就要去艰苦的地方。 自告奋勇去了北大荒。 后来自己和徐谨言提前离开了胜利大队。 但一直以来，也没听说他俩之间，有什么关系啊？ “对，京医学院原先啊，就是燕大的学院。 只是后来分开了而已。 离咱们这儿啊，也不远，就在东边的航院旁边。 没想到，徐谨言的读者还能找到这里的电话，还真是稀奇。” 张老师却没看出来，李婉瑜在意的是王洛溪，并不是京医学院。 而是一本正经介绍起了这个曾经属于燕大的学院。 “这样啊。。。那，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儿了。 东西就先放您这儿了，我就不打扰您了。” 李婉瑜这时才注意到了张老师口中的医学院。 原来，胜利大队那么多知青，不止是徐谨言考上了京城的大学。 王洛溪也考上了。 当时自己还以为自己很有把握呢。 没想到。。。 想到这里，李婉瑜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 站起身，就打算离开。 “啊？不再多坐一会了吗？ 那我送您出去。” 张老师看着这个漂亮的过分的李编辑，性格不错，谈吐也挺好。 这不正聊得愉快的吗？怎么就要走了？ “不用麻烦了，您留步。” 李婉瑜勉强露出一个微笑，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怪不得着急跟我离婚，原来是王洛溪！” 走在路上的李婉瑜，忍住了泛酸的眼眶。 心中涌起了无限的委屈。 ps:后天才是女同学正式出场见面，你们别急哈，看完再说 第134章 参观北影厂 与远在西北四环外的燕大不同，北影厂紧挨着北三环。 旁边是北影，南边隔了一条马路的就是京城邮电和京城师范。 未来的六公主，也在旁边，不过现在还是一片空地。 原先标志性的荣宁二府，因为红楼梦还没有开拍，所以此时也是空地。 进了厂大门，入眼的便是三栋老旧的苏式建筑物，一看就颇有年头。 “这几栋呢，是办公楼，办公、后期、剪辑、配音、服装什么的，都在这里。 后面是宿舍楼、食堂和招待所。 您这次来，我们是希望您能多待几天的。 要不，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进了厂之后，方主任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北影厂。 然后站在人来人往的办公楼下，问了一句。 “先不用了，您也知道，我还是个学生。。。” 徐谨言看着方主任，露出了个笑脸。 虽然住一天有两元的补贴，但他现在已经不同往日，不太能瞧得上这两元钱了。 霸王别姬、潜伏、山楂树之恋已经登刊了。 下个月，光稿费都有两千多块了，与其贪图这点小便宜。 还不如赶紧办完了事，回学校上课。 而且，自己还答应了王老爷子，给人家写篇战争小说呢。 “这。。。 改稿子可是一件非常耗费时间的事情，不过既然您坚持。” 方主任愣了一下，徐谨言并不是第一个拒绝北影厂邀请入住的人。 只是，在方主任的认知里，徐谨言还是个学生，一天两元的补助，应该还是极有吸引力的。 不过既然人家都表态了，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边请。。。” 方主任看着徐谨言还略显稚嫩的脸，做了个请的手势。 然后率先进到了办公楼。 此时楼里不断的有人走来走去。 甚至还有人穿着戏服，演员的服装。 大多都行色匆匆，看起来都是很忙碌的样子。 走廊的两边，但凡能看到的地方，都挂着一幅幅电影海报。 “这是智取华山、这是上海姑娘、这是林家铺子、这是杨门女将、这是小兵张嘎、这是智取威虎山、这是红色娘子军、这是红雨。。。。。。” 一边走，方主任一边为徐谨言介绍这些挂在墙上的海报。 看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海报，徐谨言发现，原来那些小时候看过的几部电影，都是北影厂拍的啊。 除了方主任介绍到的，还有不少没说的。 因为这时，方主任已经带着徐谨言走到了一间会议室。 “您先稍作片刻，我去请领导和陈导演过来。” 方主任倒了一杯凉茶，放在徐谨言面前。 “好的。” 徐谨言双手接过，抿了一口，一股子铁锈味的白水。。。 不过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坐在位置上开始打量这个会议室。 与后世的会议室差不多，桌椅围了个圆圈。 其他的，跟学校的大教室没太大区别，只是没有阶梯罢了。 “哟，陈导，您来了？！” 就在徐谨言有些无聊，数窗外的树玩的时候。 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小陈啊，你也回来啦？” 陈淮皑导演的声音也响起了。 “这不是片子拍完了，我也没什么事儿了，就回厂里来转转。 最近有什么新片子吗？” 徐谨言转头向门外瞧了一眼，看到一个身穿黑色中山装，脚下踩着一双布鞋的男人，正好面对着自己。 “还没呢，你刚拍完了大河奔流，暂且先歇歇。” 陈导背对着自己，正和那个看着面熟的男人说话。 “害，闲着也是闲着，这大河奔流，跟您合作的这么愉快。 要是有新戏了，您可别忘了我啊？” 说话的男人，是个将近一米八的大高个、圆脸，在这个人均低矮瘦子的年代，极为少见。 不过加上他那一双浓眉以及标准的丹凤眼，还有那格外引人注意的鼻子。 徐谨言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陈小二。 对，就是那个原版的陈小二他爹，曾经演过黄世仁的那位。 好家伙，自己遇到的熟人，越来越多了。 不过可惜，徐谨言认得人家，人家可不认得他。 “那也要看你符不符合戏里的角色。 你的演技不错，可也不是什么角色你都能演的。” 陈导看起来也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没事儿没事儿，主要角色演不了，配角反派咱也行！” 陈强站的绷直，虽然个头比陈导要高，但头却低的很自然。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这儿还有客人呢。 回头再聊。” 陈导转过头来，看到徐谨言正在向这里张望。 便拍了拍陈强的肩膀，准备进门。 “陈导，您来啦？！” 这时，一个京味儿口音十足的女声传来。 “小明，你不在隔壁上课，怎么也跑过来了。” 陈导向徐谨言露了个抱歉的表情后，转向了另一边。 “今儿没课来着，这不就过来看看。 您这是干嘛呢去？” 一个看着年约18岁，青春靓丽，绑着一个粗辫子的瘦弱姑娘，走进了徐谨言的视野。 好家伙，又是一个。 看着这位细眉大眼，略带一点婴儿肥的瓜子脸，除了鼻子有些大的碍眼以外，怎么看怎么顺眼。 徐谨言想起了那句传言，中国美女的尽头，自称四大美女之五的小明同学。 如今看到了年轻时的真人，发现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小徐来了。” 就在徐谨言感慨的时候，陈导已经坐在了他的身旁。 而小明同学也跟在陈导的后面，坐了下来，一脸好奇地看着徐谨言。 “陈导，您好，蔡老师您好。” 徐谨言赶紧跟两位打了招呼。 “不敢不敢，可不敢喊我蔡老师，我还差得远呢。” 刚才还外向活跃的小明同学，马上就红了脸，双手也赶紧晃了起来。 摇着那又黑又粗又长的辫子，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俏皮可爱。 “哦？你认识小明啊？” 陈导看了一眼徐谨言，又看了看已经满脸通红的小明同学，好奇的问了一句。 “瞧您说的，小海燕啊，全国上下，谁不认识啊！？” 徐谨言笑着指了指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明同学。 那可是被演绎的极为经典的角色呢。 “谢谢徐老师夸奖！” 没想到刚才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小明同学，此时却大大方方的表示了感谢。 “徐老师，这是咱们北影厂的厂长，姓胡。 曾经参与创作了小兵张嘎和杨门女将的制作。 这位是咱们厂的编辑兼编剧，梁笑声。 这就是名噪当下的当幸福来敲门的作者，燕大中文系的才子，徐谨言。 也是咱们准备筹拍这部影片的编剧。” 就在徐谨言和小明同学商业互捧的时候。 方主任带着一位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的老者和一位年约三旬的男子，走进了办公室。 第135章 你在等我吗？ “没看出来啊，我原以为徐老师只是写小说很厉害。 没想到写剧本，居然也是这么精彩！” 胡厂长只是略坐了一下，表示了北影厂对这部电影的看重后，便离开了会议室。 与之一起离开的，还有不情不愿被陈导赶走的小明同学。 相比较起陈导年龄大，看的慢。 年轻的梁编辑，则是最先翻完了徐谨言带来的剧本。 “没有没有，我也只是根据咱们北影厂寄过来的剧本。 自己瞎琢磨着写的。 有不足和不对的地方，您尽管说，千万别客气！” 徐谨言已经喝了不知道几杯茶，连厕所都去过两次。 终于等到了还留在会议室内这两人的开口。 虽然人家夸奖的话说的很好听，但自己可不能当真。 小说是他半抄半写的，已经经过了时间和市场的考验，徐谨言自然是不虚的。 但剧本，却真的是他自己写的。 只不过，增加了一些他认为比较增彩的桥段和对话罢了。 “徐老师您这是太客气的，写的好不好的，梁编辑可能会说谎。 但我都一把年纪了，还不至于说瞎话。 你这剧本，写的确实出乎意料的好啊。” 陈导虽然翻得慢，但人家毕竟是干了一辈子影视的老人。 好不好，心里自然有杆秤的。 “瞧您二位说的，我这都快要飘到天上去了。” 徐谨言一听，也不知道怎么接了，干脆开了个玩笑。 “哈哈哈，年轻人都是这样，没关系。 要不这样，徐老师您先去招待所休息一下。 我这边呢，召集一下主创团队，大家一起看看。 看完后，我们再开个会，大家也好提提意见。 到时候，您也出席一下，跟大家聊聊？” 陈导哈哈一笑，对徐谨言的玩笑并不在意。 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招待所就不必了？ 我这边还有课，老请假缺课，也不像回事儿。 不如您这边先看着。 回头有什么想法、意见了，您给我的辅导员张老师打个电话。 我找时间再过来谈，您看行不？” 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么卷，虽然该做的工作，一样不会少。 但是节奏，却是要慢上许多的。 徐谨言在文化馆待过，对此也是深有体会。 真要是按照陈导的提议，怕不是得在这儿住上好几天才行。 干脆提出了不同意见。 “这。。。 剧本沟通可是一件很繁琐的事情啊。 又不是像吃饭一样，饿了直接一碗饭吃饱完事了。 改剧本，不是一次两次就能。。。” 梁笑声有些为难地看着徐谨言和陈导。 “也行，无非就是我们多麻烦一些。 而且在我看来，这剧本的完成度，已经很高 了。 就算要改，也不过是细节边角的打磨罢了。 就按徐老师您说的来。” 陈导却打断了梁笑声的话，痛快答应的态度，让两人颇为意外。 要知道，现在的电影，基本上都是导演的一言堂。 没想到以往格外严厉的陈导，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那太好了，主要是我除了周末，每天都有课。 不然的话，还真的想在这儿住上一段日子。 好好跟您老学习学习呢。 那等周末，周末下午我应该没什么事儿，您看您时间方便吗？” 徐谨言想了想，周日上午和中午得陪王老爷子钓鱼和吃饭。 也就下午有时间，也不知道周日下午来叨扰人家，合不合适。 “我们周日休息来着。。。” 梁笑声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徐谨言，为了面子上过的去，喊你一声徐老师。 怎么还得寸进尺的在周末休息时间来工作呢？ “没问题，这样，我给你写个地址，你上我家里来。 周末左右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徐老师你就当过来陪我聊天了。” 没想到陈导却丝毫没有意见，当即就翻出一张纸，拿起钢笔写了一个地址。 推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一幕，梁笑声顿时有些不敢说话了。 也不知道为何平时在片场说一不二的陈导，今天怎么如此和蔼可亲。 “是我不懂事了，叨扰您休息时间。 但我其他时间确实也不太适合，到时候我带两瓶酒，给您赔礼。” 徐谨言哪里会看不到梁笑声的脸色。 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 不过陈导这么给面子，自己也不能不懂事。 赶紧把话找补了回来。 “行，那我到时候让我儿子，给咱俩炒两个下酒菜。 喝多了，你住我家就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 陈导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伸手拍了拍胳膊。 “那您忙着，我就不多打扰了。” 徐谨言对陈导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对此，他并没什么反感。 伸手握住了陈导和梁笑声的手，晃了晃后，提出了离开。 “小梁，你帮我送送徐老师。” 陈导手里拿着剧本，转过身对梁笑声嘱咐了一句。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成，门口就是公交车。 不用麻烦梁老师了。” 徐谨言摆摆手，露了个笑脸后，离开了北影厂。 对于陈导邀请他去家里，徐谨言有些好奇。 陈导这么早就开始给他儿子开始铺路了吗？ 如今的凯哥，没记错的话，应该就在家里赋闲呢? 虽然年龄已经快三十岁了，之前在滇省下过乡，做过知青。 回京后，又在印刷厂做过工人。 但依旧埋没不了他的才华和怀揣艺术的梦想。 几个月前国考的时候，因为文化课不过关，毫无意外的落榜了。 直到今年夏天，也就是78年第二次国考。 但依旧毫无意外的，第二次落榜。 不过幸运的是，北影导演系因为扩大招生，他才机缘巧合的进入了北影。 待到毕业后，直到84年，去了八大电影制片厂外最着名的桂省电影制片厂。 拍出了他的处女作黄土地，受到了全国影迷们的喜爱。 才算是正式登上了导演的舞台。 而同期也在桂影厂的，还有另一个家喻户晓的老某子。 想了半天，也没揣摩出陈导真实意思，但公交车已经到了燕大门口。 徐谨言干脆也懒的想了，下了公交车，回到了燕大。 刚走到教学楼下，就听到了下课铃声。 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是最后一节课了。 那自然是没有再回到教室的必要了。 转过身，正在纠结是先回宿舍，还是先去图书馆的时候。 “咦，你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一道熟悉的悦耳声，从侧面响起。 徐谨言抬头望去，亭亭玉立的孙婧雯，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笑盈盈地看着他。 ps：下一章，是女同学的正式出场。 建议大家先看看，建立一个初步的印象再说好不好呗？ 第136章 幸福，需要主动追求 面对笑盈盈看着自己的孙婧雯，徐谨言很清楚，自己面临着两个选择。 如果告诉她，对，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的。 这将会获得对方极大的好感，并且会对下一步推进关系，产生事半功倍的作用。 “抱歉，我并不是刻意在这里等你的。 我也不知道你会从这里走。 今天我是有事，请假出去了，这是刚回来就听到了下课铃。 刚才在想，是回宿舍还是去图书馆来着。。。” 徐谨言不傻，他不是钢铁直男，也不是不解风情。 他只是不想做个渣男。 所以，即便是知道此时说一句善意的谎言，就能博取对方的好感。 但他依旧选择了说实话。 “刚才远远就看到你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刻意来找我呢。 看你写的小说里，故事情节特别的好，都写到心里去了。 你是不是很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这个年代的人，应该不知道露出八颗牙齿，是最美观的微笑效果。 孙婧雯此时歪着脑袋微笑着，刚好露出了八颗牙齿，尤其是那两颗小虎牙，再加上小酒窝，格外的引人注意。 “也没有。。。 只是直觉告诉我，应该这么写。” 面对孙婧雯的问题，徐谨言回答完才猛然意识到。 她应该是一早就看到了自己，特意创造了这个见面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你写的小说。 不管是当幸福来敲门这种励志的故事也好。 还是山楂树之恋这样的爱情故事。 只不过啊，我觉得静秋其实没必要那么自卑，一直躲着老八。 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好感，也都很喜欢对方。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比静秋更主动一些。 就像许海波一样，主动的去寻找爱情，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你觉得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已经肩并肩的走在了未名湖边的小路上。 孙婧雯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完了之后，那双闪烁着光彩的眼睛，还含着一丝笑意，看着徐谨言。 “向往幸福，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 我写小说的时候，就是希望每个人可以大胆追求自己的幸福。” 徐谨言当然看到了孙婧雯的眼神。 那是带着崇拜的眼神。 内心带着窃喜的同时，也带着些许忐忑。 自己目前的状况，实在是有些不太敢去直视面对这个勇敢的姑娘。 只能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不知不觉，两个人就绕着未名湖，走了一圈。 “我听同学们说，你是很开朗、阳光、自信的人。 不过今天你好像有些心事的样子。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孙婧雯早就察觉到了徐谨言的异样。 一路上，都在主动的寻找话题。 直到两人走回到原点，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实不相瞒，其实我已经结婚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徐谨言也想了一路。 确定了这姑娘真的是对自己有好感，他也不打算隐瞒了。 将自己假结婚的事情，与孙婧雯讲了一遍。 “啊？这。。。 听起来，比小说里的情节还要离谱！” 孙婧雯从一开始的开心，听到徐谨言提到结过婚几个字，眼神瞬间就变得灰暗了起来。 又随着徐谨言缓缓地将自己的情况一一说清楚时。 逐渐恢复了神采。 而徐谨言居然还在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八卦。 “是这样的，如果你看到一件事情，比小说还离谱。 那么，大概率这件事，是真实的。” 徐谨言耸了耸肩膀，现实往往比小说还离谱。 小说还要讲逻辑，但现实却不需要。 “那下个月，你们会领离婚证吗？” 孙婧雯扬起小脸，很认真的问道。 “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 现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希望他们不要变卦了。” 徐谨言不止一次想过这个事情了。 想起上次与李爸爸见面，很明显，李爸爸还是挺希望自己能改变主意的。 倒是李婉瑜，看起来并没有延续这段交易的想法。 如果李爸爸不再坚持，不节外生枝的话，那就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我明白了。 那你介意多一个忠诚的读者吗？” 王靖雯此时突然上前一步，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背着手，踮着脚尖。 上半身左右轻轻的摇晃着。 耳边的碎发也随着身体的晃动，微微地划过耳畔。 “为什么要介意呢？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徐谨言看着眼前的王靖雯，有些恍神。 以前一直只停留在纸面上的白月光，突然就有了具体的形象。 “你好，我的朋友！” 王靖雯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主动的将小手伸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徐谨言看着那只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握住晃了晃。 “希望以后我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松开手后，王靖雯丢下一句话，带着如银铃一般的笑声。 就像第一次见到她时，转过了小路后的树林，消失不见。 “很好的朋友。。。” 徐谨言重复了一遍王靖雯的话。 这个姑娘，非常的聪慧。 一开始就看到了自己，便大胆主动的创造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主动的寻找话题，避免了两人刚认识时无话可说的尴尬。 在发现自己内心的犹豫和纠结时，也能大大方方的询问。 得知自己假结婚的事情时，还很有耐心的询问并听自己讲清楚。 能透过自己的表现，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顾忌和想法。 并主动的将两人的关系，定在了作者和读者的朋友关系上。 不但巧妙的化解了尴尬的同时，还给两人未来，留下了进退的空间。 同样是18、9，20岁的年纪。 自己上辈子怎么就没有能遇到这样一个姑娘呢？ 徐谨言长吸了一口气，抬手看看时间，刚好到了开饭的时间。 这姑娘分寸拿捏的极好。 不愧是燕大，汇集了如此之多顶级的人才。 自己能到这里来，何其荣幸啊。 呼出这口浊气，徐谨言才迈开腿，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心中之前一直压着的那块石头，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现在，唯一阻碍在他面前的，就是那张离婚证了。 只要拿到了那张离婚证，那他也就有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了。 距离下个月，还有十五天。 第137章 想办法干他一炮 “徐大班，你写的那篇山楂树之恋的引文，简直绝了！” 就在徐谨言刚打完饭，坐在餐桌上准备开始吃的时候。 梁右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引文？” 徐谨言刚咬了一口馒头，就被梁右的话给说晕了。 我也没写引文啊？ “对啊，山海不可平那个啊。” 梁右从书包里摸出那本燕京文学，翻开第一页，指着那篇引文。 “我看看。” 徐谨言心道，莫非是我写的那几句关于遗憾的话？ 伸手将梁右手里的燕京文学拿了过来。 果然，自己给李婉瑜写的那张纸。 上面的内容，被她当作引文，刊登在封页上了。 翻到第二页，才是正文。 我只是随口说说，她怎么就拿去当引文用了呢？ 徐谨言嚼着馒头，有些不太理解。 而且，这引文跟正文，也没太大关系啊。 “还有后面李白和杜甫的那两句话，看得让人唏嘘不已。” 梁右此时也顾不上吃饭，看着徐谨言手里的燕京文学，摇头感慨着。 “我喜欢后面那个人字有一撇一捺那句话。 那才是真正的人间格言。 很难想象，徐大班是怎么写出来的。” 坐在对面的刘振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徐大班，你那句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这句话是从哪里来的啊？风陵渡口是哪里？杨过是谁啊？谁遇到杨过误了终身啊？” 就在徐谨言把燕京文学还给梁右的时候。 陈健功拿着串着两个馒头的筷子，捧着饭缸，就挤到了对面的位置上。 “那是金庸的一本小说，名字叫神雕侠侣上的。” 徐谨言看着一副求知若渴的陈健功，解释了一句。 “金庸的小说？金庸是谁啊？” 陈健功咬了一口馒头，又好奇的追问了一句。 “是港岛的一名知名武侠小说作家。 他写了很多部经典的小说。 神雕侠侣是其中的一本。” 徐谨言说完，才想起，金庸的小说，是80年代才引进的国内。 如今好像买不到来着。 “武侠小说？听起来很有意思啊！哪里能买到啊？我想去买来看。” 陈健功顿时来了兴趣，菜也顾不上吃了。 “新华书店应该有的，我是之前借别人看的。” 意识到这个漏洞后，徐谨言赶紧给自己圆了一下这个bug。 图书馆肯定是没有的，买不到就对了。 但也别问我，问我就是借别人看的。 眨眼间，正在吃饭的几个人，居然为了自己喜欢的某句话，开始争论了起来。 几人都在争执，说自己刚才提到的那句话，才是最喜欢的。 人呐，不能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更不能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默默吃饭的徐谨言，看着他们吵得面红耳赤。 心里却暗暗的叹息了一句。 就像李婉瑜，说不上是对的、还是错的时间，人呢，也不好说是对的、还是错的。 倒是孙婧雯这个姑娘，怎么都觉得，是个对的人。 只是这时间。。。不知道对不对。。。 想起刚才聊了半天的孙婧雯，徐谨言突然也感慨了起来。 反过来说，自己在他们那里，是对的人，还是错的人呢？ 害，计较这么多干嘛？！ 真是吃饱了撑的。 徐谨言晃晃脑袋，将刚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了出去。 大口的吃完了自己的饭菜。 丢下几个还在聊的不亦乐乎的同学。 洗完了饭缸，回到了教室。 对，他现在已经不怎么爱去图书馆了。 说起来是看书的地方，但人来人往的，总是会遇到熟人，无法静下心来。 而这个文学社的教室呢，因为成立了文学社。 同学们也总是有事没事的跑去小聚一下。 看看书，写写东西的同时，还能讨论讨论各种文学作品。 反倒是上课的教室，就出现在了徐谨言的视线内。 仅有的几名喜欢安静的同学，每天都会在这里学习、读书。 大家相互之间互不干扰，都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情。 所以，这里也成为了晚上饭后徐谨言最爱来的地方。 先是找到同桌梁右的笔记，将今天缺的课，抄了一下。 然后又拿出新买的本子，准备写一部新的小说。 是的，上次答应了王老爷子，要写一篇战争类的小说。 说起来，战争类的电影，是徐谨言最喜欢看的电影类型之一。 我们的父辈、血战钢锯岭、拯救大兵瑞恩、黑鹰坠落、珍珠港、狂怒等这类大片，他都看了不止一遍。 但要是写，肯定是不行的，写国外的也没人看啊。 国内的，倒是有高山下的花环，这部电影也是极好的。 可是时间还没到，起码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 明年再写，那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那么，现在能写的，就是之前看过的国产电影，或者电视剧里，挑一个了。 讲道理，电影里能找到的，还真没几个。 也就八百、集结号、长津湖、金刚川和智取威虎山这几个能写。 只不过，徐谨言盘算了一下，写这几个的话，字不多啊。 几万字一个中篇就结束了。 他目前还处于比较缺钱的状态，那肯定还是以长篇为首选。 不为别的，就图一个稿费多。 那么这样的话。。。。。。 面对强大的对手，明知不敌，也要应对挑战，即使倒下，也要成为一座山、一道岭。 这是何等的凛然，何等的决绝，何等的快意，何等的气魄。 这身军装不那么好穿，在穿上这身军装之前，你们可要想好，一旦穿上，你们对国家和民族就有了一种责任，就应该随时准备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如果做做不到这点，你们就趁早说话，别穿这身军装。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只要我在，独立团就嗷嗷叫，遇到敌人就敢拼命，要是哪一天我牺牲了，独立团的战士也照样嗷嗷叫。 我就不相信他们会成为棉花包，为什么呢？因为我的魂还在！ 这些徐谨言到现在都如数家珍的经典台词。 那个有英雄气概、重情重义、喜欢挑战、热衷斗争、好胜心强、粗中有细、有勇有谋。 不喜欢循规蹈矩、还特别固执己见、我行我素、容易冲动。 有事没事，总是想干他一炮的李大头。 此时已经涌入了徐谨言的的脑海里。 原着里，李大头的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但众所周知，徐谨言同志一向是个喜欢大团圆结局的人。 既然笔在我的手里，那我改还不成吗？ 打定了主意的徐谨言，摸出那杆棕色的英雄329，吸饱了墨汁。 翻开新本子，在最上面一行，写下了两个大大的字。 第138章 王洛溪来电 “是我，王洛溪。。。” 电话里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比起以前，有些软软糯糯的。 “哦，我听出来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张老师跟自己说，今天有自己的电话，是京医学院王洛溪打来的。 徐谨言当即就猜到了她的想法。 “那篇山楂树之恋，是你写的？” 王洛溪的声音里，略带一丝紧张，但更多的，好像是期望。 “嗯，对，是我写的。” 徐谨言没有否认，毕竟那笔名就在上面写着呢。 “昨天刚发刊我就看到了，一开始我还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谨言慎行那四个字，还有其他同学们都在说，我才觉得真的是你。。。” 电话里的王洛溪，突然加快了语速，说着说着，到最后，又慢了下来。 好像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求证一样。 “瞧你说的，不是我，还能是别人吗？ 难道还有第二个谨言慎行？” 徐谨言也被王洛溪这吐豆子一样的语速、语气，给逗乐了。 “你写的真好看，就是太少了，还没看过瘾就没了。。。” 王洛溪的语气，又变得哀怨了起来。 似乎在埋怨，自己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娃娃，刚抱在怀里还没来得及摸两下。 娃娃就跑掉了。 “这是个长篇，有十几万字呢，肯定没办法一次性刊登完。 得分好几期呢，以后每半个月一期，你记得订阅就好了。” 徐谨言笑了，觉得王洛溪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还得哄着来。 “我差点跟同学们说我认识你。 还好忍住了。 对了，这个周末，你要不要来我爷爷家啊？” 果然像个孩子，有了心爱的玩具，就想跟周围的人炫耀。 不过看来王洛溪还不至于真是个孩子。 “去啊，上午陪老爷子钓个鱼，中午再混顿饭吃。 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不欢迎我的话，那我就不去啦！” 徐谨言的嘴角有些忍不住上翘，逗了她一句。 “啊？！ 没有没有，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 那。。。那就这样，周末见。。。” 王洛溪顿时慌了起来，说话都差点结巴了。 匆匆忙忙解释了一句，就挂掉了电话。 徐谨言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笑着摇摇头，放回了原位。 王老爷子对这么好，还想着把王洛溪介绍给自己。 人家也瞧没瞧的上自己是一回事，自己也不敢去攀这个高枝啊。 想起下雪的那天晚上，那时的自己，居然会有共白头的想法，也是有些可笑。 不过把她当妹妹看的话，倒是挺好的。 “怎么样，有读者追着打电话来的感受如何？” 张老师捧着茶杯，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害！这是我熟人。 早先跟我一个大队下乡的知青。 回京后，人家家人也帮了我不少忙。 我把她当妹妹看呢。” 徐谨言露出个笑脸，看着张老师那略带调侃的表情。 “是吗？这姑娘名字好听，声音也好听，还是京医学院的。 我还想着你小子是不是去拜了月老了呢。” 张老师抿了一口茶，听起来，对王洛溪的评价还挺不错的。 “对了，昨天燕京文学的一个编辑来了。 给你带了赠刊、水果和读者来信。” 张老师说完，放下茶杯，从身后的书柜里，拉出来一大堆东西，摆到了桌子上。 “这么多？是哪位编辑？” 看着这一堆东西，徐谨言有些奇怪，难道是李婉瑜来了？ “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姓李，个子很高。 昨天你刚走没一会，她就来了，坐着聊了一会。 正好那个京医学院的王同学打来了电话。 她还问了一句来着。” 张老师又捧起茶杯，小口抿了起来。 “果然。。。” 徐谨言轻声自然自语了一下，就开始翻看起来。 赠刊没什么好看的，跟出售的杂志是一样的，只不过不要钱罢了。 数了数，有二十份呢。 一份看起来没多厚，但二十份杂志摞在一起，那还是挺沉的。 水果也是用一个篮子装起来的，红色的草莓，青色的青枣。 一看就是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的很。 然后就是那用绳子捆起来的读者来信了。 有十几公分厚，数不清楚有多少封。 “说起来，你小子都结婚了，还有这么多姑娘围着你绕。 你可得注意点形象啊！” 张老师看着徐谨言，好心提醒了一句。 “昨天来的编辑，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结婚对象。” 徐谨言听完一愣，确实，现在的风气，还是比较严厉的。 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像封建社会那样，但也没有像后世那么包容。 情侣谈恋爱，大多时候连手都不好意思牵呢。 就像山楂树之恋里，老三想牵着静秋的手，还得靠一根木棍。 要是自己跟几个人不清不楚的，那麻烦可就大了。 不过张老师也是好意，徐谨言也是听到心里去了。 同时也解释了一句。 “哦？就是她？ 嘶。。。。。。 我说小徐啊，这人家姑娘看着不错啊！ 人长得漂亮不说，这身高跟你也搭的很。 而且昨天聊了一会儿，谈吐举止看起来也很大方。 这样的姑娘。。。 哎。。。” 张老师猛地一惊，回忆起昨天跟李婉瑜交流时的情况。 说着说着，又想起徐谨言提起为什么急着离婚的事情。 加上之前徐谨言被扣了稿子。 顿时这话，就说不下去了。 “水果给您留点，其他我带走给同学们分一分。 您先忙着，我回教室了。” 徐谨言自然是明白张老师的意思。 不过眼瞅着这话是聊不下去了。 干脆抓了几捧水果放在桌子上，就提着东西准备走。 “不用不用，太多了。 留几个我尝尝味儿就行。 班里同学多，你要不直接拿回宿舍。” 张老师一看徐谨言给自己放了那么多，赶紧推辞了起来。 抓起一把又放回了篮子，还提醒了一句，不如拿回宿舍自己吃。 “没事儿，这么多呢，我自己肯定吃不完。 还是给同学们分一分好了。” 徐谨言此时双手已经占满了，只能转过身躲一下。 却没躲过去，张老师手里那一大把水果就又回到了篮子里。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 张老师拍了拍双手，推着徐谨言就往办公室外面走。 徐谨言看着桌子上残留不多的水果，也是无奈。 只好跟张老师打了个招呼，走到了教学楼下。 “哟，徐大班，您这是？” 刚走到教学楼前的水龙头那，就看到李同和李褚正向自己走来。 看起来，应该是刚去了厕所。 “快过来帮忙洗水果，一会给大家分一分。” 徐谨言正发愁带这么多东西怎么办呢，看到他俩，顿时招呼了起来。 “徐大班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儿了啊？ 之前在文学社就买了两罐麦乳精给大家喝。 这次又买水果给大家吃。 说，肯定有喜事儿了！” 李同和李褚快走两步，接过了徐谨言手里的东西。 一边洗起了水果，一边开始打趣了起来。 徐谨言这才想起，那麦乳精，也是李婉瑜带来的。 这次又送了这么多东西，不会是有什么想法了？ 第139章 发刊，还是出书？ “老爷子，今儿打算做什么好吃的啊？ 我一大早，可是早饭都没吃，空着肚子来的呢！” 徐谨言摘下还在鱼钩上扑腾的鱼，丢进了鱼桶。 跟王老爷子逗起了乐子。 “今儿啊，吃饺子！ 你奶奶昨儿，跑去摘了不少野菜，回来再蒸点。 中午肯定管你的饱！” 王老爷子看着鱼桶里那两条鲫鱼，抽着烟，脸上的褶子一颤一颤的。 “这不节不庆的，怎么突然想起来吃饺子了？” 徐谨言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我孙女儿来了嘛。 她非要学包饺子，就缠着你奶奶教她包饺子。” 王老爷子是个知足的人，每次都是只够两条鱼，就开始收摊了。 今天也一样，说话间，已经将鱼竿和小马扎收起来了。 “洛溪同学来了？” 徐谨言当即就想起来那天，王洛溪也跟着包饺子。 却包了个四不像，然后被赶走让玩面团的样子。 瞬间咧着嘴就笑了。 “那可不是，昨儿晚上就来了。 也没走，就在家里住下了。 跟我说啊，你写了个山楂恋，写的很好看。 今天要让你给她讲讲后面的故事呢。” 王老爷子扛起鱼竿，拎着小马扎，甩开步子就开始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前几天洛溪同学还给我打电话来着。 今儿这是有备而来啊？！” 徐谨言乐了，拎着鱼桶，就跟上了老爷子的脚步。 “那可不，别的不说，你小子写文章的水平，还是很可以的。 上次我特意问了中国文学的人。 人家对你评价高的很呢！ 一听说我认识你，当即就表示说想来见见你。 还说要给你涨稿费。” 王老爷子抽完烟，丢在脚下踩灭，又转过头看着徐谨言笑了笑。 “涨稿费？那感情好啊！ 谁会嫌钱少呢不是？” 亮剑的原文小说，那可是有四十多万字的长篇啊！ 就算后面那几万字的结局改了。 那怎么也能写到四十万字。 这么多字，发文刊上，那都不知道要连载到何年何月去了。 如果要是能发书的话，倒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燕京文学发刊能力强，但发书，他们还差的远。 但中国文学可不一样，人家是跟新华书店有密切合作的出版社。 有发行书籍的资格的。 那这本亮剑，是继续发刊呢？还是考虑出书呢？ 想到这里，徐谨言突然对中国文学说要来找自己的事情。 充满了期待。 “你说说你小子，俗不俗啊？！ 怎么说，你现在也是燕大的大学生，也算是个知名的作家了。 怎么开口闭口就是钱呢？！” 王老爷子却不乐意了，当即停下了脚步，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害！老爷子，您不知道。 我家里啊，条件不好，再加上我之前在东北，待了三年。 吃不饱，穿不暖，这都成骨子里的疤痕了。 如今，钱能给我带来安全感，我当然要看重啊。 而且，我还想买套四合院，在京城安家落户呢。” 徐谨言看着王老爷子那张脸，猛地一下没反应过来。 顿了一下，才想起这年代的人，都对钱不像后世那么看重。 但好在他脑子转的快，马上就给自己找好了理由。 “安全感？钱有屁的安全感！ 国家强大了才有安全感！ 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够花、够用就行了。 你这人啊，哪儿都好！就是这点觉悟不行！” 王老爷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恶狠狠地批判了一顿。 说完了，又狠狠地瞪了徐谨言一眼。 “不过你说的也是。 家里条件差，下乡条件也差。 你还想留京，当年白居易都说京城居之不易。 你这点想法，也不无道理。 不过啊，你这思想还得继续解放！ 不能老盯着那仨瓜俩枣的。 听到没！” 王老爷子叹了口气，想想徐谨言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依旧是看不过眼，又说叨了两句。 “听到了！这不是有老爷子您在旁边替我把着关呢嘛！ 有您老在，我肯定不跑偏！ 坚决解放思想，为国出力！” 徐谨言嘿嘿一笑，爽快的表了态。 “呸！你小子就会说好听话。 哄老头子我开心罢了。” 王老爷子撇了徐谨言一眼，摇摇头。 然后又想起来，跟这小子上纲上线有什么用啊？ 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向前走着。 “哟，小徐来啦，快进坐。 今儿奶奶给你包饺子吃！” 刚进门，王老奶奶就站起身，沾满白面的双手，在围裙上拍了拍。 拉着徐谨言就坐在了沙发上。 旁边就是一脸哀怨的王洛溪，小嘴撅的比天都高。 再看看桌子上包好的饺子。 一边是漂漂亮亮的月牙状。 一边是歪歪扭扭、大小不一，一小半还露了馅的饺子。 不用说，肯定是出自大小姐王洛溪之手。 “今儿是什么馅儿的啊？ 我也会包，我帮您一起。” 徐谨言伸出头，看了看铁盆子里盘好的肉馅儿。 然后就朝着厨房走去，洗了洗手，然后又重新坐了下来。 拿起早已擀好饺子皮 ，包了起来。 “瞧瞧！瞧瞧！ 瞧人家小徐，跟你一样大，看人家的饺子包的多好！ 再看看你！ 以后你要是嫁人了，还不得把人家给饿死！” 王老奶奶一看徐谨言的手，就知道这是个会包饺子的。 当即就朝着王洛溪训斥了一句。 “奶奶，洛溪姑娘还小呢。 我可比人家大两岁，会包饺子，也是这两年才刚学会罢了。 洛溪姑娘这么聪明，多包两次，那肯定能学会您的手艺。 说不定啊，以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 徐谨言看了一眼委屈巴巴的王洛溪，赶紧说了两句场面话。 “她啊，聪明是聪明，但就是脾气不好。 见天儿的气性大，都不能说，还没说两句，就这个死样子。 以后姑娘家家的，都是要嫁人的。 要是手上没点手艺，以后说不定怎么受气。” 王老奶奶话一出口，徐谨言就知道，这是老一辈的惯性思想了。 总觉得都是男主外，女主内。 所以就对王洛溪有着传统的教育方式。 “奶奶啊，您这可就说错啦。 现在的女人啊，可是教员都说了，能顶半边天呢。 而且，如今会做饭的男人，也不少。 就像我，不是也是会做饭？ 只要有粮食，哪还能饿着人啊？” 徐谨言笑眯眯地打起了圆场。 王老爷子进了门，就一声不吭的开始摆弄起那个收音机。 此时跟个透明人一样。 “诶，你跟我说说呗。 那山楂树之恋，后面怎么写的啊？” 反倒是王洛溪，看到徐谨言站在她这边帮她说话。 看向徐谨言的眼睛就亮闪闪了。 第140章 陈导的目的 “后面啊？你希望后面是什么呢？” 徐谨言看着一脸希冀的王洛溪，突然起了逗逗她的想法。 “那肯定是老三和静秋在一起啊！ 我觉得他俩肯定能在一起的！” 王洛溪的眼睛里，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你猜对了，他俩啊，后来就在一起了。” 徐谨言看着王洛溪此时那有些傻乎乎的模样，忍住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真哒？！你可不要骗我啊？！” 王洛溪顿时就兴奋了起来，坐在板凳上的整个人好像猛地一下原地就蹦了起来。 就连坐着的板凳，也跟着咔嗒响了一下。 “嗯，不骗你！” 徐谨言抿住嘴，看着还像个孩子一样的王洛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那，拉勾，骗我你就是小狗！” 王洛溪伸出沾满了白面的小手，握成一个拳头的模样。 只露了一根嫩嫩的小拇指，勾了勾。 “诶呀，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 去去去，去给锅里添点水，该煮饺子啦！” 王老奶奶这时候看不过去了，伸出擀面杖，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王洛溪那瘦弱的胳膊。 “知道了。。。” 挨打的王洛溪收回了手，低下头，撅着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 白了王老奶奶一眼，然后发现徐谨言咧着大嘴看热闹的乐呵样。 “哼！” 冲着徐谨言使劲地哼了一声后。 这才站起身，拍了拍手，去厨房开始烧水了。 很快，饺子就煮好了。 “老爷子，王奶奶，我还有事儿，就不多待了。” 吃完了饺子，一会还得去陈导家，徐谨言便提出了告辞。 “走这么早？下午你这是有安排？” 王老爷子被王老奶奶踢了一脚后，这才问了一句。 “嗯，跟北影厂的导演约好了看剧本来着。” 徐谨言喝完了最后一口饺子汤，把碗放下。 “这。。。我还想着下午你帮我带洛溪出去转转呢。” 王老奶奶看着老爷子那慢吞吞的模样，顿时有些急了。 看了一眼傻乎乎还在吃饺子的王洛溪，忍不住说了一句。 “害！瞧您说的，洛溪同学都上大学了。 还需要人带啊？ 她自个儿就能找同学玩了。” 徐谨言看了看还捧着碗慢悠悠吃饺子的王洛溪。 这姑娘，说大，可怎么看，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说小，人家也满18岁了，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你去找北影厂？就是上次你说拍电影的事儿？” 王老爷子这才想起，徐谨言之前说过这个事来着。 “对，这不是改好了剧本，得跟人家导演沟通沟通嘛。 看看哪里有没有不合适什么的。 之前就跟人家约好今天下午来着。 我这不得早点去嘛。 您啊，也别送啦，我自个儿去就成啦。” 徐谨言说完，拦住了起身想送他的王奶奶。 就准备走人了。 “那是不是以后就能在电影上看到你了？” 王洛溪这时放下碗，抬起头看向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是去谈剧本，不是拍电影。 电影是有专业的演员演的，我也不是演员啊。 回头电影开拍了，要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徐谨言看着满脸好奇心的王洛溪，解释了一句。 “你说的啊！我可记着呢！” 王洛溪的好奇心被满足后，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 “好了好了，小徐是有正事儿的。 下周再过来不就得了。 去去。” 王老爷子挥挥手，打断了王奶奶和王洛溪。 “好嘞，那我走了，下周再来吃奶奶您做的好吃的。” 徐谨言这才摆摆手，跟几人道了别。 出了大院的门，没几步路就是公交站牌。 先是拐到了王府井一趟，买了两瓶五粮液。 然后才按照陈导留下的地址，没多久就到了北影厂后面的家属院。 问了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找到了陈导家。 此时的北影厂的家属院，与同期其他单位的楼房，并没什么区别。 一样的红砖房，一样的小窗户，一样的小门洞。 就连户型，也基本上一致。 而内部的装修和摆设，大家也都没有差到哪里去。 无非就是有些家庭讲究些，收拾的干净利索罢了。 就比如陈导家。 “坐、坐。 小凯啊，去倒茶。”（为防止河蟹，大家知道是谁就好了。） 陈导笑眯眯地率先坐在了木质的沙发上。 不知道为什么，国人但凡上了年纪，都好像解开了基因锁一样。 开始喜欢一些老物件、喜欢茶、喜欢养生等等等等。 陈导家就是，满屋子的纯实木家具。当然，徐谨言是看不出来什么木头的。 然后就是，虽然屁股底下放了个棉垫子，但还是难免会觉得硌的慌。 “陈导您太客气了。” 徐谨言抽空看了一眼凯哥。 如今还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浓眉大眼的形象，正是时下最流行，也是最受大家喜欢的类型。 怪不得后来北影学院给他开了后门。 人家不但家世好，形象上也是满分啊。 “来来来，不着急看剧本，先喝茶。” 凯哥奉过来的茶，相信没几个人喝过。 前世的徐谨言是没那个资格和机会，如今，却享受到了。 茶呢，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京城人都爱喝这个。 无非就是有条件或者待客时喝好的，普通人家自己呢，喝高碎。 今天，茶缸里泡的，就是完整度很高的好茶。 “好茶，香！” 徐谨言其实不懂茶，但他懂人性。 此时就笑眯眯地捧着茶缸，闻了闻香气后，冲着凯哥点了点头。 徐谨言心里很清楚，打今儿起，凯哥看他，就像看一根大粗腿一样。 俩人未来，可是有极大的合作空间的。 凯哥本人，还是极有能力的，比起他只会拍样板戏的父亲，那可是要强出几条街的。 可惜后来膨胀了，再加上没有好的编剧。 所以拍出来的片子，是一部比一部烂。 可要是指定了题材，画好了限制，凯哥还是能交出一份非常不错的答卷的。 就比如。。。嗯。。。算了，不提了，这个事儿，见仁见智，免得你们喷我。 与徐谨言所猜想的一样，陈导对于他的到来，确实有些目的。 不过目的呢，并不是与他儿子有关。 凯哥目前还待业在家备考呢，铺路也轮不着他。 而是陈导自己想独掌导演权。 简单说呢，陈导是拍样板戏的翘楚。 可拍其他类型的片子呢，就差了点意思。 所以除了他擅长的戏曲电影，拍其他片子的时候呢，基本上都是联合执导。 也就是好几个导演一起拍。 作为导了一辈子的老导演，陈导的资历，在如今是没得说的。 可他的短板，北影厂的领导们，也是心知肚明。 而当魏社长将霸王别姬和当幸福来敲门，从燕京文学推到北影厂的时候。 陈导就敏锐的观察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是，想单独指导这件事儿，陈导也是打听了许久。 关键，如今指向了这个年轻的过分，又看着人畜无害的徐谨言身上。 而这个徐谨言，却似乎，并没有陈导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第141章 联合执导 是的，关于这部当幸福来敲门，陈导可是花了大心思的。 当初刚拍完了大河奔流，厂里正在开总结会。 临结束时，胡厂长拿出来两个本子，说是燕京文学推过来的。 陈导作为大河奔流的导演之一，坐的靠前，趁着眼明手快，从胡厂长手里，抢在别人前面拿过来看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被里面的故事吸引到了。 当时心里已经有了拍出来的想法。 然后就是霸王别姬，是谢铁立导演拿到的。 与陈导不同，谢导是编剧出身，同样作为北影厂的老资格，谢导更擅长拍剧情片。 而且，当初拍大河奔流的时候，本就有想带着陈导转型的意思在里面。 谢导看完了霸王别姬后，给出的评价极高。 并且在会上就提出了希望可以由擅长戏曲电影的陈导接手。 按理来说，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但问题就在于，后来的一个会，讨论是拍当幸福来敲门还是拍霸王别姬的时候。 谢导提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霸王别姬这部小说，时间跨度极大。 那么相应的，服化道方面，要求的资金也就极高。 当时胡厂长带着陈导和谢导，粗粗算了一下。 要是想拍好，还原小说里出现的那些道具和场面。 那预算，怎么都奔着百万以上去了。 要是控制不好，说不定都能花几百万。 别的不说，单是一身戏服，一套下来就得好几千。这可是70年代的钱啊！ 而想拍出那种真实感和震撼，这种戏服，起码要做十几身。 更可惜的是，到后面还要一把火给烧掉。 这种行为，虽然在电影界，属于正常现象。 但当时开会的几人，却是实实在在倒抽了一口凉气的。 因为这个时候的普通电影，大部分预算，也就是十几万到二三十万到头了。 霸王别姬的预算，百万还只是个粗估，要是真到拍的时候，一百万怕是连水花都见不到。 所以会开到后面，与会的众人，都达成了共识。 霸王别姬是部好小说，未来也将是部好片子。 但这个预算。。。北影厂拍不起。 所以，只能暂且放下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当幸福来敲门。 这部小说，该夸的，前面都夸过了，我就不水字数了。 北影厂的众人觉得，相比较起霸王别姬，能够起到的积极正面的影响不说，成本也低。 更为关键的是，这部小说的受众面极广，读者群体也极为庞大。 很快，就在一众人的赞同声中，这个项目就定下来了。 只是，按照胡厂长的意思，这部电影，还是联合执导。 说起联合执导，就不得不说一下这个时代的局限性了。 北影厂是靠拨款运作的。 也就是说，每年的经费，是有限的。 但有能力的人太多了，经费养不起那么多人，怎么办？ 那就只能联合执导了。 因为导演的薪酬，与演员是不同的。 这年头的演员，可没有片酬之说。 全都是固定工资。 唯一有区别的，就是看你是几级演员了。 几级演员，拿几级工资。 什么片酬、分红，统统跟演员没关系。 但导演和编剧不一样，一部电影，演员换了谁都能转。 可唯独换了导演和编剧，那这部电影，就没了灵魂。 直到后来，明星的出现，一个明星就可以左右一部片子的票房这种情况逐渐普及后。 演员们的身价，才慢慢随着水涨船高。 但导演的作用，大家还都是认可的。 可唯独编剧，一步一步的滑落深渊，到后来，演变成明星演员身边，都养着一个编剧团队。 就为了能在戏里，给自己增加戏份，增加台词，增加曝光率等等。 而这个时候，且一直到后世，小说作者作为原着的作者，也是有参与编剧的惯例的。 一个是注重版权、注重原作者，另一个呢，这时候还没有后世那种魔改乱来的坏习惯。 所以，徐谨言在这部当幸福来敲门的新戏里，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北影厂之前，就改编过不少小说作为电影。 就像大家都听过、看过的铁道游击队、小兵张嘎等，都是小说改编。 而原作者，就在电影的拍摄中，提了不少意见。 有些影响力大的作者，甚至能盖过导演。 那么话说回来，当幸福来敲门，陈导认为是希望摆脱联合执导的这个枷锁的机会。 因此，背景既清晰又模糊，让人颇为忌惮的徐谨言，就出现在了陈导的视线内。 清晰是指徐谨言是燕大的大学生，连续出版了好几篇广受读者欢迎的作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模糊又忌惮，那就是指徐谨言的背后，隐约有着文化部的影子。 陈导就是看到了徐谨言的这一点，认为他可以帮到自己。 “您的意思是，我怎么写，您就怎么拍？ 但条件是，这部戏，由您单独执导？” 徐谨言听懂了陈导的意思。 “徐老师啊，你可能不知道，小事，开大会。 大事，那就需要开小会了。 参与决策的人越少，那么决定的速度就越快。 你也不想自己的小说，被拍成电影后，发现里面的内容，被改的乱七八糟的？” 陈导捧着茶缸，抽着烟，将他的想法，和目前电影界的一些问题，摆在了台面上。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您为什么会觉得。 我能左右厂领导的想法呢？” 徐谨言自然是懂得大会小会的区别。 电影界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听说过不少了。 但很明显，陈导这是想利用他。 可话说回来，徐谨言何尝又没有私心呢？ 只是，这件事，我能做主吗？ 徐谨言有些不相信。 “谢导目前手上还有一个本子，是今夜星光灿烂。 据我所知，他也不太喜欢联合执导。 大河奔流这部戏，联合执导是因为厂领导的坚持。 原本没有意外的话，我也会使今夜星光灿烂联合执导的一员。 但现在，有了当幸福来敲门。 若是在下一次会议上，徐老师您能作为这部小说的原作者，这部戏的编剧。 提一下单独指导的意见，我想，厂领导是会很严肃的考虑这个问题的。” 陈导的话，说的挺多，徐谨言听的也有点费劲。 绕了半天，依旧没有说出来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一句话，就可以左右厂领导的想法？ 徐谨言还没有意识到，李爸爸曾经做过的那些照顾的影响，已经波及到北影厂来了。 北影厂虽然归广电管，但文化在这时候，影响力可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 也正因为北影厂看到了徐谨言背后的各方影响，这才会这么快就立项进行拍摄工作。 不然，怎么也得筹备个一年半载。 “当然，作为回报，我不但完全按照你的剧本来拍。 这部电影主角的选角权，我觉得徐老师你也可以是胜任的啊。” 陈导看着沉默不语的徐谨言，再度加了一把火。 “行，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呗，成不成，别赖我就行。” 徐谨言听到陈导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但第二天，徐谨言就明白了，选角权，其实还真的挺重要的。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十几名北影77级的学生 。 徐谨言有些感叹。 ps:猜猜会选谁做主角？ 猜对了没有奖励，哈哈哈 第142章 选角选到丞相了？ “这位是沈冠初，27岁，原籍沪城，是77级 非常优秀的一名学生。 外表形象非常的好。目前是我观察到，非常适合男主角的一位学生。 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稍微大了一点。 这位呢，是黄小雷，还不到24岁。 前几年在沸腾的群山里，担任过配角。 谢导准备的今夜星光灿烂，非常看中他，有很大的机会担任主角。 外形上，不如刚才的小沈，不过咱们也可以考虑。 这位是马重乐，也不到24岁，是咱们北影话剧团的演员。 如今也在北影学院进修。 之前呢，是北海舰队的水兵，还没有过参演的经历。 不过他的外形条件也很不错，很有书生气。 再加上当过兵，有一种积极的气质，也是咱们这部戏里，我很看重的主角主要备选。 这位呢，是马术超，也不到24岁，冀省人，是冀省艺术学校毕业的。 前年工农兵进修时，就来到了北影学院。 学校的老师们，对他评价很不错，认为是很有天赋的一位学生。 不过外形嘛，偏阳刚了一些，我个人觉得，他演绎一些军人、公安的形象，会很不错。 这位是张丽维，是北影学院的四朵金花之一。 外形上，是极为出挑的，之前也在海霞、雁鸣湖畔，演绎过角色。 也是名非常有天赋的演员。 今年筹备的一部南疆春早的戏，也看上她了。 这位呢，是杨海莲，也是北影四朵金花之一。 在海霞的戏里，她扮演过女民兵。 这位是李兰，黑省哈市人，不到22岁，也是北影四朵金花。 15岁时，就在哈市的话剧院，当过学员。 前几年，去了八一电影厂话剧团，前年也是工农兵大学的时候，在北影进修。 最后这位，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 小明同学，是咱们北影最年轻的学生之一。 之前在海霞里，扮演过小海霞。 最早就在央视，银河少年合唱团，做过演员。 初中毕业后，就在咱们北影厂的话剧团，做演员。 别看她年龄小，但外形条件，以及天赋，在一种北影学院的学生里，是极为亮眼的。” 随着陈导把站在教室里等待面试的一众学生们的履历，一一点出来后。 徐谨言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 除了小明同学，其他有几个人，他看着还真有一点点面熟。 虽然只是在电视和电影里，短暂的看过几眼。 但也知道，这些人中的好几位，后来都成为了行业内的顶尖人物。 与后来的78级出了好几个一级演员不同。 这些演员，吃亏就吃亏在年龄有些超标。 要么没有赶上好时候，要么就转型做了幕后，要么呢，就出国了。 说起北影78级，那可是人才济济啊。 徐谨言当即就想到了瑞金同志、皇阿玛专业户、80年代的男神、第一个嫁给外国人的女演员、第一任唐僧的扮演者等等等等。 还有陈导的儿子与他的一生之敌，老某子。 “怎么样，有没有你觉得中意的演员？” 陈导抽着烟，看着对面那一群坐立不安的学生，问了问徐谨言。 “陈导，选角儿这种事情，我不专业啊？” 徐谨言看了半天，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要是骆驼祥子哥在这里，那他就毫不犹豫的点名了。 可如今，这些人里，除了小明同学他认识，其他人，最多也就是曾经在老片子里，看过一眼。 实在是提不上有什么印象或者感官。 一时之间，看着这群好奇之中带着忐忑，眼神里还饱含着希冀的北影学生们。 徐谨言也犯了难。 “那你有没有心仪的演员？ 达式常？张国民？吕武林？” 陈导说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但语气里，似乎这些人，都是很有名气的样子。 徐谨言一时间，居然有些后悔昨天喝多了酒。 不然得话，也不至于一大早被拉到北影学院来选角。 徐谨言有些怀疑，陈导是不是打着选角的名义，好让自己达成交易。 “对了，还有一个可以选，唐帼强也不错。 形象很不错，之前也出演过南海风云和走在战争前面。 尤其是南海风云，反响很大。 不过听说，最近八一厂跟他走的很近，说不定工作关系要调过去。” 陈导这时候，终于说起了一个让徐谨言如雷贯耳的名字。 “唐。。唐帼强？” 徐谨言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丞相现在已经出山做演员了吗？ 这才78年啊。 “对，你也认得他？ 那小伙子浓眉大眼的，很招人喜欢。 演技也不错，很有灵性。 但就是长得太漂亮了，年龄也有点大，在你这戏里演许海波的话，是不是。。。” 陈导好奇的看了徐谨言一眼，对于徐谨言也听说过唐帼强有些奇怪。 如今，唐帼强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刚冒头的小伙子罢了。 年龄快28岁了这个先按下不说，外形上，太过奶油了。 比女人都漂亮，这你受得了吗？ 跟书里刚20出头的许海波，也对不上啊。 “能请唐帼强来演吗？” 徐谨言此时已经开始兴奋了，按道理来说，骆驼祥子哥，最符合他书里的形象。 但有丞相在前，谁还看祥子哥啊？ “你确定？他年龄不是优势也就算了。 形象上，可跟你书里的许海波那知青形象，差了许多啊？！” 陈导看着徐谨言那兴奋的表情，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猜到他的想法。 而是按照一名导演的眼光，对于唐帼强的缺点，进行了点评。 “许海波年龄才20出头，形象上，你书里也写了，不过是个很普通的长相。 所以我才带你来北影看这些年龄和形象上都吻合的学生。 唐帼强他。。。” 陈导有些犹豫，说着说着，想起昨天承诺把选角权给了徐谨言。 此时，也有些不太好变卦了。 “如果可以的话，就丞。。。就唐帼强了。” 不得不说，唐老师饰演的丞相，深入人心。 单是那八百多万数量的弹幕，就已经不需要什么华丽的文字去讲述了。 “行，我去问问看。 那女主角呢？” 陈导捏着下巴，无奈的看了一眼前面那一群望眼欲穿的北影学生们。 男主角你选了校外的，这就不说了。 女主角，总得把这块肥肉，留到自己碗里？ 虽然这女主角戏份不多。 但要的都挑些外人，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您看着办，这个角色我没什么要求。” 徐谨言自然是看到了陈导的脸色的。 知道自己挑了唐老师，那就得让出一个来。 不然得话，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只是，陈导您这眼睛，老往小明同学身上瞄，是几个意思？ 徐谨言一脸郁闷的看着陈导。 第143章 中国文学发稿费了 “要不，您挑着？我上午还没请假，现在回学校还来得及。” 徐谨言看到陈导提议来面试的女学生们，现场表演一段时。 也懒得看了，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都快中午了。 自己昨天一时不察，被老陈和小陈给灌醉了酒。 到现在还没给学校一个交代。 往小了说，叫逃课，往大了说，这就是失踪人口。 趁着现在还不算晚，得赶紧找张老师报备一下才行啊。 “后面还有才艺表演环节呢。 你不看看？” 陈导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似乎在暗示什么。 “不看了不看了，您挑就行，我相信您的眼光。” 徐谨言站起身，给陈导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拍拍屁股离开了北影学院。 走到北三环路上，才找到了公交车站，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 看着身后的北影厂，徐谨言其实很清楚。 后世那些所谓的潜规则，如今并没有。 大家都是老老实实的，在明规则之下按部就班的来。 只不过，那位刘姓的武皇帝嘛。。。就不好说了。 徐谨言记得，后世有很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而且，她的第一段婚姻，也确实仅仅只维持了六年。 说起来，演艺圈里，离婚这种事情，不要太简单普遍。 而且，是从70年代就开始了。 怎么到自己这里，搞得好那么难。 徐谨言叹了口气。 很快，公交车就停在了燕大门口。 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下课，还有十几分钟。 快步走到了张老师的办公室，就看到了张老师在看杂志。 “你这不声不响的，跑哪儿去了？” 张老师听到脚步声，发现是徐谨言，放下了杂志。 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但手已经摸向了请假条。 “害，别提了，北影厂的陈导，带我去北影学院挑演员去了。 看了大半天，还有一大堆繁琐的流程。 看的我头晕，这不想起来还没请假，就赶紧回来了。” 徐谨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过了张老师递过来的请假条。 拿出别在胸前的钢笔，开始填写了起来。 “速度这么快的吗？都挑上演员了？ 都挑上谁了？跟我说说。” 张老师此时变身为八卦大师，脑袋凑了过来。 “男主角我选了唐帼强，女演员嘛。。。 大概率要从北影学院的学生里挑一个出来。” 徐谨言写完了请假条，还给了张老师。 说完， 脑子里就又浮现出那经典的机器人造型。 不会真的要选小明同学？ “唐帼强？是谁啊？” 张老师接过钢笔和请假条，刷刷刷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抬起头，好奇的看向徐谨言，问了一句。 “是个演员，之前演过南海风云。” 徐谨言说说着说，脑子里又想起了丞相。 管他匹不匹配主角呢，那么多演员，我也就认得他一个。 不选他选谁啊？ 而且，唐老师为人一直都很不错来着。 以后，说不定还要经常合作呢。 “那女的呢，没定吗？” 张老师把笔还给徐谨言后，又把请假条放进了档案袋里。 看起来，如今的工作和生活，节奏都很慢。 所以，八卦也不仅仅是女同志们的爱好。 这不，张老师就一副非要把砂锅敲到底的意思。 “铃铃铃。。。” “不知道，也许是扮演小海霞的那个演员。”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徐谨言耸了耸肩膀。 其实也无所谓，选谁都没什么差别。 戏份就那么多，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走，吃饭去。 今天有说什么时候开拍吗？” 张老师也听到了下课铃声，拉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饭缸。 招呼了一句后，就起身准备去食堂了。 “没呢，还早。 昨天一直在说剧本来着。 今天就算把演员都定下来，等到开始拍，怎么也要到下半年去了。” 徐谨言不太懂拍电影，只是知道拍电影是个慢工出细活的事情。 需要反复的打磨，精心的筹备。 很多时候，一部片子，需要导演和主创团队前期准备好几年。 只是，他却忘了，如今还是70年代。 在如今这个时代 ，拍电影，尤其是拍当代剧情片。 尤其是当下背景的，速度都很快。 反而那些年代的、战争的，那些类型需要筹备的就很多了。 自然准备的时间就长了。 “那拍出来，岂不是要到明年去了？” 张老师和徐谨言一边走，一边聊着天，很快就到了食堂。 如今还没有教职工专用食堂之说，老师和学生们，都是一起吃饭的。 很快，就吃过了午饭。 徐谨言也回到了教室，开始等待下午的课程。 只是，还没等到上课铃响。 “徐班长，有人找。” 张老师的脑袋， 就再度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随着一声招呼，徐谨言无奈的起身。 怎么上个课，都不安生。。。 跟着张老师到了办公室后。 “徐老师，您好，我是中国文学的编辑。 姓赵，叫赵立清。” 一位看着年约三旬，带着黑框眼镜，身高一米七出头的微瘦男子，冲着徐谨言伸出了手。 “您好，您好。我是徐谨言。 您这次来，是？” 徐谨言看着这位中国文学的编辑，想起王老爷子说过的话。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我是社里安排给您的责任编辑。 之前您不是在我们社里投了潜伏嘛。 这不，我也是过来跟您见个面，认识一下。” 赵立清与徐谨言握了握手后，坐下扶了扶眼镜。 “您不会是来催稿的？” 看着赵立清，徐谨言想起了李婉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他也是发现了，这年头，其实大家没后世那么多规矩。 开门见山，也是极为普遍的一种沟通方式 反倒是后世，大家都卷的厉害，寒暄的时间，比谈正事儿的都长。 “害，瞧你说的。 我这次来呢，一个是想跟您见个面，认识一下。 另一个呢，是潜伏的稿费，社里提前发了。 我干脆就给您带过来了。” 赵立清从随身带的皮革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了过来。 “没事儿，您可以打开直接看。” 看着徐谨言拿过信封，有些犹豫的神态，赵编辑当即笑着说道。 “行，我看看，我还真有点好奇贵社给我发了多少稿费来着。” 被看穿了心思的徐谨言，此时也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大大方方的拆开了信封。 就在张老师刚递过来泡好的茶杯时，取出了里面的汇票。 与燕京文学一样，中国文学使用的也是汇票。 之前文化馆的老黄就说过，全国绝大部分的文刊，发稿费时都用汇票。 就是方便不同地区，不同银行的作者，能够没有限制的承兑现金。 “八百元？这么多的吗？ 我以为是五元或者六元的稿费呢。” 打开折起来的汇票，上面的数字，直接让徐谨言有些吃惊了。 抬起头看向了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赵编辑。 第144章 赵编辑的疑虑 “怎么，是不满意吗？” 赵编辑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没有，没有。 原本以为咱们社里会给我开5元或者6元的稿费来着。 没想会给这么多。” 徐谨言也看到了一脸诧异的张老师。 潜伏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字刚出个头。 这八百元的稿费，就是等于算作8元的稿费了啊。 按理来说，在中国文学，他还是个新作者。 就算是有之前发过当幸福来敲门，也不至于一上来就给这么多？ “您满意就好。 这个标准，也是社里综合考量了您的影响力，以及其他影响。 给出的标准。以后您再投稿的话，也是这么多。 所以这次来，也是想问问，您现在有没有在写的新文章。” 赵编辑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 说话的语速不急不缓，语调也不高不低，听着让人很舒服。 “哈哈哈，刚才还说不是催稿，这下暴露了！” 徐谨言顿时就乐了。 看着一脸和气的赵编辑，笑着指出了赵编辑的来意。 “嘿嘿，顺带，顺带嘛。 所以，您现在是真的有新文章咯？” 赵编辑看着徐谨言点出了自己的意思，也不恼那句玩笑话，依旧笑眯眯地。 “新文章的事情先不说，您刚才说，给我的稿费，还有其他影响？ 这个方便说说吗？” 徐谨言却不着急，亮剑字数多，昨天在王老爷子那还想着是发书还是发刊合适。 这件事儿，肯定不是一句两句，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反倒是刚才赵编辑话里多说了那一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确实有。 除了我们特意找了燕京文学的熟人打听过以外。 也有领导的熟人，特意来找我们打听来着。 当然，抛开这些外因，徐老师您的文章，确实好，这个才是主要的。” 赵编辑的情商比起李婉瑜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话里该说的话，全都说了，不该说的，也点到为止。 而且，末了，还夸了徐谨言。 不得不说，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不方便细说么？” 徐谨言也琢磨出了赵编辑话里的意思。 再看了一眼张老师就在旁边坐着，好奇的听着二人的话。 知道赵编辑不愿多说的原因。 一个是张老师在这里，另一个，两人第一次见面，肯定不能说的太透。 “说起来，我还真有一本正在写的书。” 徐谨言看着赵编辑笑眯眯却闭口不谈。 知道刚才自己就多那一嘴。 于是，也把话题转了回来。 “哦？方便看看嘛？” 赵编辑当即就来了兴趣。 “我才刚开了个头呢，没多少字。” 徐谨言想起那还留在教室里的稿子。 刚才在教室的时候，已经发现被人翻过了。 估计要么是梁右，要么就是其他没有边界感的同学。 看来，以后写小说，也要做好保密工作啊。 不然，自己的小说，还没写完，就被别人翻烂了。 “那这次是个什么题材？方便说说打算写多少字嘛？” 赵编辑眼睛里透露出了一丝狐疑，估计以为徐谨言在客气。 或者有其他的想法，连忙问了一句。 “战争题材的，字数嘛，有点多。 粗估的话，至少能写到三十万往上。” 徐谨言摸了摸下巴，这件事儿，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他原本就想问问中国文学的意见，到底是发书，还是发刊。 “嘶。。。这么多？” 赵编辑此时，终于变了脸色。 头也低了下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嗯，所以我也有个疑惑，是不是直接发书比较好一些。 毕竟，有可能会写到四十万字以上的。” 徐谨言点点头，说出了他的疑问。 “别！ 不是，我的意思呢，还是比较倾向于先发刊，看看市场和读者们的反馈。 然后等连载完了以后呢，再出一本书比较合适。” 赵编辑听到徐谨言有发书的想法，第一时间抬起头就否决了。 不过他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合适，马上又解释了起来。 “只是，这么多字，发刊行吗？那得连载多少期啊？” 徐谨言有些不明白了。 按道理来说，他现在已经发过了当幸福来敲门，霸王别姬，潜伏和山楂树之恋。 虽然后面三本都还在连载。 但据他的了解，以及李婉瑜带来的读者来信。 目前他已经有了数量庞大的固定读者，每期都会买文刊来读他写的小说。 即便还无法确定具体的数量，可有了这批读者打底。 再加上亮剑本身就是非常优秀的战争小说。 他还是有很大的信心卖出不俗的销量的。 “这样，您的大纲，方便让我带回社里给领导们看看吗？ 我也好跟领导们沟通一下，让他们做一个方案？ 看看是发刊还是直接发书？” 赵编辑听出来了徐谨言的疑问，不过此时他无法说他的屁股是在社里，而不是徐谨言这里。 只能委婉的提了一个意见。 “大纲。。。” 赵编辑的话，让徐谨言有些尴尬了。 他都是直接抄书抄电视剧来着，哪里有什么大纲啊？ “对，因为您现在小说不是刚开始写嘛。 具体的内容和情节，我们也不知道。 所以只能从大纲来推断情节，以及读者的受众情况。 来推测刊印多少本，怎么宣传。” 赵编辑的话，听起来很诚恳。 按照徐谨言的了解，后世也不过就是这个操作罢了。 只不过时代进步了，方式更加多式多样罢了。 “我没写大纲。。。全都在脑子里了。”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这种事可不好撒谎。 “这。。。” 赵编辑此时有些傻脸。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已经成名的作者，没有大纲。 没有大纲都是新手作者才会干的事情。 凭借着一个创意或者一个想法，莽就是了。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这种新手作者写出来的东西，除了开头不错，后面的都不怎么能看。 只是，徐谨言都已经算是知名作者了，怎么还跟新手一样？ “要不，我写一个？” 徐谨言也意识到了这点，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打算弥补一下。 “行，那顺便问下。 徐老师之前写的书，除了投到我们中国文学这里的潜伏有十万字。 其他书，都是多少字？” 赵编辑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多问了一句。 “都是十万字，或者多点。 这刚发的山楂树之恋算是最长的，有十五万字？我也没细数。” 徐谨言不太明白赵编辑问的意思，只能照实了说。 “您第一篇当幸福来敲门，是短篇，我没记错的话，不到三万字。 第二篇是霸王别姬，是中篇，有？” “十万字。” “第三篇就是发到我们这里的，潜伏也是十万字对？” “对。” “第四篇山楂树之恋，有十五万字。 那您现在写的，第五篇，直接奔四十万字去了吗？” 赵编辑的话说完，徐谨言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担心他没掌控长篇的能力啊！ 第145章 有钱了，肯定要买房啊！ “是这样的，您要是担心我没有把握长篇能力的话。 也可以理解，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写长篇。 不过您也可以放心，整个故事，已经全都在我脑子里过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徐谨言明白赵编辑的疑虑后，出言解释了一番。 只是，他没办法解释自己看过亮剑不下五遍。 也没办法解释他带着前世的记忆。 更没办法解释他那变态的记忆力。 只能这么说了。 “倒不是质疑您，就是，您这样如此有天赋的作者。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罢了。” 赵编辑此时也意识到刚才的疑虑，可能让徐谨言不悦了。 马上摆了摆手。 “您不相信也正常。 徐同学可是燕大这一届分数最高的学生，拉开其他同学一大截。 当初我也不敢相信来着。” 张老师看着他俩似乎聊着聊着有些跑偏，也赶紧开口说了一句。 “您有这样的疑虑，我很理解。 只是怎么说呢，可能我的天赋确实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您说的也很有道理，是我之前没考虑到。 这样，我写一份大纲出来，您留个地址给我。 回头写完了，我发给您看看。 您也帮我参谋参谋。” 徐谨言知道自己那点事儿没法解释。 不过好在天才的世界，你不需要理解这种事情，大家潜意识里，到什么时候，都是默认的。 干脆就按照赵编辑的说法来好了。 无非就是写个大纲罢了。 大纲这东西，你可以写几百几千字敷衍一下。 也可以写细点，写个几万十几万字也可以。 不还是看他自己吗？ “这样最好，我也好能给社里的领导们一个交代。 那方便您能先说说这本新书的大概故事吗？” 赵编辑此时这才松了口气。 脸上再度浮现起了笑容，问起了新书的内容。 “是这样的。。。。。。” 反正就当聊天了，徐谨言简单说了一下亮剑讲了一个什么故事。 “听起来好像很平常啊？” 当徐谨言说完后，张老师皱着眉头，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啊？ 跟徐谨言之前写出来那几篇沉迷的不要不要的小说，不是一个路数啊？ “这个我懂，这只是您听到把故事浓缩起来这几句话，有些无趣。 但作为作者和编辑，很清楚把平淡的故事写的让读者读起来波澜壮阔。 是一件多有难度的事情。 普通的作者，很多时候，往往就会把有意思的故事，写的让人看了昏昏欲睡。 好的作者，却能把普通的故事，说的引人入胜。 徐老师则不一样，他最擅长的，就是把一个有意思的故事，写出好几个层次。 不同层次的人，都能品出不同的味道来。 徐老师之前的几本书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相信这本书也能写的极为精彩。” 赵编辑此时，却很聪明的站出来打了圆场。 不得不说，赵编辑说话就是不一样，让人听得舒服。 “那就这么说，我就不打扰徐老师上课了。 这是我的名字和地址，回头您直接邮寄给我就好了。 等到您的新书大纲，领导们看过后，我再来叨扰。” 很快，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 赵编辑也识趣的提出了离开。 留下一张纸条后，就与徐谨言和张老师道了别，离开了办公室。 “张老师，如果我想搬出去住的话，学校会同意吗？” 看着赵编辑的身影，消失在路边后。 徐谨言并没有着急回去上课，而是看向张老师，问出了一个刚才想了半天的问题。 “出去住？为什么？” 张老师被徐谨言突如其来的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自从他在燕大上学、工作以来，徐谨言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 原本第一反应是要反对，但看着徐谨言，不知为何，到了嘴边，却问了个为什么。 “我这不是需要写书嘛，在学校的话，有点。。。” 徐谨言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写书的环境不太好。 之前他在文化馆，虽然是工作单位，但办公室里见天儿的不见人。 除了偶尔开开喇叭的吴爱华同志，其他时候都安静地像在家一样。 可如今到了学校，到哪里都是人声嘈杂。 这就让喜欢安静又有些内向不擅交际的徐谨言感到了不方便。 “这。。。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学生。 我也不好说行不行。 我先问过系主任再说。 再说了，在学校住，又不需要花钱。 你去外面住，还要租。。。” 说到花钱，张老师就闭上了嘴。 就在刚刚，赵编辑送来的汇票，可是有八百元的。 在这个人均工资也就三四十块的年月，八百元可就是大多数人两年的收入。 而且，很多人还有家要养，更别提上有老，下有小。 这徐谨言可是就一个人，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不说，每个月还有工资，而且还没比自己差多少。 除此之外，还有这么多的稿费，你说气人不？ 说钱，那不等于白说。 “我倒是想买套房子来着。 不过附近好像没有。” 徐谨言想起了文化馆给他分的那套小房子。 虽然住着还不错，不过产权并不属于他的。 作为传统的国人，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刻进dna里的传统了。 他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更别提如今的四合院，便宜的要命。 今天有了赵编辑送来的八百元，加上他之前攒下来的三百多块。 这还是去掉给王老爷子买收音机，和给自己买表后，留下来的钱。 而且，目测要不了几天，上个月投到燕京文学的霸王别姬，那十万字的稿费，也会到手。 也就是说，最多这个周末，他手里怕是会捏着两千元以上的巨款。 这笔钱，买一套小点的四合院，完全可以。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不过呢，燕大附近，如今还到处都是农田呢。 完全没有后世京城那繁华的气象。 所以这边肯定也没有房子卖的，就算有，他也看不上。 只不过，找房子是个麻烦事儿，如今还没有扒皮的中介。 回头，搞不好还得问问王老爷子。 “买房子。。。你回头毕业了之后就会分配单位。 到时候肯定会有房子给你的，花这个钱干嘛。。。 对了，你之前不是在文化馆吗？没给你分房子？” 张老师听到徐谨言想买房，压根就无法理解徐谨言作为后世被房价影响到的灵魂，有多深刻。 而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固有思想，一切都有国家包办的心态。 “嗯，附近租个房子。 这样我也能有个安静的环境，能投入到写作当中。 当然，白天肯定是不会影响上课的。” 徐谨言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受如今人的理解。 不过自己的想法，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到处乱说。 只是找了个理由，好敷衍下张老师。 “行，那我问问看。” 张老师用怪异的表情看着徐谨言。 不过依旧尊重了徐谨言的想法。 “对了，集体户口快办好了，这次的效率还很高的。 月底前，你就能拿到京城的户口了。” 看着准备走人的徐谨言，张老师突然想起上午系主任开会时说的事情。 提了一句。 ps：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批读者，坏的很呐！ 我一写事业，你们就装哑巴，什么互动都没有 。 反而写感情路线的时候，你们一个个的，嘴里喊着不爱看，巴拉巴拉的，却讨论的飞起 。 气死个人！ 话说，口嫌体正直这个词儿，谁帮我翻译翻译，是什么意思来着？ 第146章 李婉瑜请客吃饭 回到了教室后，看着讲台上的吴教授。 虽然一如既往的精彩，但徐谨言却有些听不太进去。 倒不是说户口提前办理的事情，这件事，他控制不了，只能听之任之。 他思考的，是买四合院这件事。 这辈子，他兜里第一次有这一大笔巨款，要是谁说能不当回事。 徐谨言只能说一句，人家牛逼。 起码，他是做不到的。 只是，四合院，好像在如今，似乎也不是说买就能买的。 绝大部分都被街道或者居委会承租了。 然后分给那些在附近工作，没有房子的人了。 要么呢，就是一个好好的院子，产权被分割成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 真正独门独院的好房子，少之又少。 只能碰。 这就需要一个当地人脉非常广的人了。 而这样的人，方想思来想去，好像除了王老爷子，也就旁边坐着的梁右。 王老爷子不用说，如今打了这么多次交道了，肯定是信得过的。 只是，这件事，找人家帮忙，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先不说，合不合适也是个问题？ 若是找梁右。。。 这小子跟吴爱华同志一个揍性，属喇叭的。 他知道了，就等于全班，或者一大群人都知道了。 都说其玉无罪、怀璧其罪。 钱是没有错的，错就错在有的人，财露白了。 只可惜，如今没有扒皮的中介。 想了半天， 也没有一个周全的办法。 徐谨言暗暗叹了口气，难道只能先放放？ 至于租房子，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附近真去找个房子租，说不定还不如宿舍呢。 低下头，看了看那个刚写了个开头的亮剑。 徐谨言决定不如先放放，还是安心写小说。 不知不觉，几天过去了。 大纲也邮寄到了中国文学。 就在周六中午，刚下课，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又有人找上门来了。 “是你？” 看着面前的李婉瑜，徐谨言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会是赵编辑，亦或者是陈导来找他。 却没想到，居然是李婉瑜。 “怎么，不欢迎我？” 距离上次见面，不过才过去了三个星期，怎么好像李婉瑜跟变了个人一样。 如今已经是三月下旬了，天气已经有开始变暖的迹象。 虽说白天的温度最高有20度了，大部分时候，在十几度的样子，已经暖和不少了。 今天李婉瑜却穿着一身宝蓝色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高领羊毛衫。 脚底下踩着一双黑色羊皮小高跟。 还有她刻意扎起来的的翘马尾，以及在耳边不经意间飘荡的刘海。 徐谨言差点以为回到了后世。 这身打扮，在如今全是人均黑蓝灰解放服、中山装、列宁装和军装的年代，显眼到不能再显眼了。 “没有，你这身打扮，有些出乎意料。”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李婉瑜是开窍了？ 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扮？ 不得不说，她原本就长的好看、高挑的身材，加上这身穿搭，不但漂亮，还特别的有气质。 唯一不足的，怕就是她那不够白的皮肤了。 “好看吗？” 李婉瑜露了个笑脸，就差原地三百六十度展示一下了。 “挺好看的。” 徐谨言有些摸不透李婉瑜今天是怎么了。 不但穿搭不一样了，整个人好像也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对，就是不对劲。 看着李婉瑜的笑容，徐谨言想起了在胜利大队的食堂外。 李婉瑜笑着问他，明天还能不能去捕鱼的时候。 好像，那时候的她，才是最开心的时候？ 今天，再次看到了那天的她。 “去走走？” 李婉瑜抬起手，指了指未名湖，提议道。 “还没吃饭呢，要不，先去吃饭？” 徐谨言摸了摸有些饿的肚子，转头看向了食堂那边。 发现不少同学正好奇的在向这边张望。 “我特意打听好的，下午没课了？！ 走，我请你去吃饭。” 李婉瑜却转过身，看向了校门口的方向。 “去外面吃？那要很远啊？还不如食堂便宜方便。。。” 徐谨言看着李婉瑜，虽然有些摸不清楚她今天的来意。 不过不耽误他客气一下。 “上次你请我吃饭，这次换我请你。 怎么，不肯赏脸吗？” 李婉瑜向前迈了一步，走到了徐谨言前方半步远的地方，转过头，看向徐谨言。 那随之甩过去的马尾，让徐谨言有些恍惚，想起了小学时的女同桌。 当时的女同桌，很喜欢扎高马尾，每天都喜欢变着花样的欺负他。 后来有一次上课铃响了，却被堵在了座位外面。 徐谨言一着急，伸手就去抓了一下同桌的马尾。 没想到，同桌就乖乖地让开了位置。 从那以后，只要同桌欺负他，他就报复性的去抓马尾。 以至于后来，徐谨言对马尾，就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 “走，看我不吃穷你！” 徐谨言笑了，不就是吃饭吗？ 穿越前，老子就是开饭店的，吃了不知道多少饭局了。 还会怕你一顿饭？ 李婉瑜面对徐谨言这略带挑衅的话，只是微笑着转过头，走在了前面。 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同学们好奇的眼光。 看着打扮时尚的李婉瑜，以及跟在身旁身材高大，一身中山装，帅气的徐谨言。 “他俩好搭啊。。。” 不知道是哪位女同学，发出了一句花痴的感叹，让徐谨言眉头顿时一皱。 却没看到走在前面的李婉瑜，嘴角却翘了起来。 很快，走到了校门口，坐上了公交车。 坐了不知道多少站，到了西外大街，下了公交车，徐谨言看着面前那富丽堂皇的饭店。 差点合不上嘴。 “莫斯科餐厅？” 徐谨言看着这家装修的金碧辉煌，门口高大的罗马柱，比后世的高档会所还要夸张。 不是，这是70年代啊，怎么也会有这么豪华的地方？ 跟着李婉瑜的脚步，徐谨言好像回到了刚进京的那一天，四处打量着。 从旋转门进去，踏台阶而上，进入到一个宫殿般的世界。 高达七米的屋顶，华丽镀金的大吊灯，四个青铜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样立于中央。 在那些精致的雕饰上，隐约流露着布尔乔维亚式的品味。 整个餐厅，既华丽贵气，又古朴庄重。 在庞大的结构中，那静谧的廊柱间，似乎充盈的前苏国音乐的壮丽回响。 具有标志性的水晶灯、壁纸、油画、帐幔、雕塑等，颇有皇家气派。 此时虽然已经是饭点了，但餐厅里，人却不是很多。 相当一部分人穿着西装，打着领带。 金毛红发的老外随处可见。 有说英语的，有说俄语的，甚至还能听到说法语和西班牙语的。 不过这种场面，在徐谨言看来，虽然吃惊了些，但也不至于失态。 毕竟，后世他见过比这还要夸张的场面。 直到菜单被一个穿着制服的毛妹送了上来。 第147章 我心沧桑，你带我看繁华？ 若她涉世未深，那就带她看尽世间繁华。 若她心意沧桑，那就带她坐旋转木马。 这句话，在后世已经烂到不能再烂了。 可是在这年头，没有人知道。 只是，话没有人知道，却不代表没有人不晓得这个道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下心！ 你。。。哎！” 看着面前的父亲，满脸愁容，手扶着额头的同时，还在按压着太阳穴。 李婉瑜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说说你，人家说什么，你就写什么！ 我之前为你做的那么多工作，被你毁于一旦。 如今你告诉我，你想跟徐谨言在一起？ 晚了！” 过了半晌，李爸爸才缓过来劲，闭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才睁开眼，看着紧紧抿着嘴唇的李婉瑜。 上辈子不知道亏欠了这姑娘多少。 别人家的姑娘，都是贴心的小棉袄，自家的倒好。 不贴心也就罢了，还四处漏风。 上次已经帮她擦了一次屁股了。 没想到，这次更彻底。 居然在签了离婚保证书后，又过了这么久，才告诉自己，她好像喜欢上徐谨言了。 那，早干嘛去了？ 面前的李婉瑜，似乎也清楚自己做错了事。 低着头，抿着嘴，一声不吭。 只是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侧脸开始不断地滴在手上。 “你们约好的一个月？ 谨言说过，一个月办好集体户口，你们就去办离婚。 如今，离一个月，也就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了。 你觉得， 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李爸爸嘴上说着，但心里却很清楚，他最早还抱有一丝希望。 但随着时间逐渐流逝，徐谨言那边没有一丁点的消息传来。 他就知道，徐谨言是已经死了心的要离婚了。 原本，他也做好了放手的准备，已经开始着手为女儿物色新的结婚对象了。 怎么临了临了，突然跟自己说，她反悔了？ “我想试试。。。” 李婉瑜嗫嗫喏喏的说了一句。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原因吗？” 李爸爸看女儿终于有了回应，摸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后。 眼中也浮现了认真的神色。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他其实挺不错的。。。” 李婉瑜说的这番话，其实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只是说话的时候，脑子里却想起了王洛溪。 “人家谨言一开始就很不错，不然，也不会帮你。 后来，也对你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把这件事当做一个交易。 对你既没有想法，也没有跟你拉拉扯扯。 怎么，是看到现在人家考上燕大，又发表了文章。 你才发现人家不错了？” 李爸爸此时丝毫没有给自家姑娘留下情面，血淋淋的揭开了李婉瑜最真实的想法之一。 只是，他还不知道这功劳，还要算王洛溪一份。 也好在现在是在家里，他也不需要给自家姑娘留情面。 既然委婉的帮助不起作用，那就干脆用最直接的办法。 让她认清现实，认清自己。 这也不失为一种教育方式，虽然残酷了些。 但在李爸爸看来，这只是开胃菜罢了。 “你们一没有男女感情基础，二没有深厚友情基础。 现在后悔。。。。。。 还为时未晚，你听我的。 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但成不成。。。。。。” 李婉瑜看着面前的菜单，想起父亲耳提面命的交代。 心中有些恍神，不过好在马上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看向徐谨言。 “喜欢什么，就点什么。 不用怕吃穷我。” 李婉瑜露出笑脸，不过却没有嘲笑徐谨言的意思。 她其实也不过是第二次来罢了。 而且，第一次跟着父亲来的时候，表现的不堪的多。 “来一份闷罐牛肉，一份红烩小泥肠，一份红菜汤，再来一份米饭。” 徐谨言看着菜单上的价格，有些咋舌。 闷罐牛肉是最贵的，一份就要三块五，这怕不是顶后世的几百块了？ 难道这牛肉还能是进口的？ 其实他不知道，这牛肉，还就真的是进口的。 “我来一份马车夫沙拉，一份奶油蘑菇汤，一份樱桃冰激凌，再来两片烤面包。 谢谢。” 看到徐谨言毫不客气的就点了菜，略有些吃惊的李婉瑜，自然不会露怯。 也跟着点了几份菜。 “诚惠，十元伍角。” 那名穿着制服的毛妹， 居然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这是苏国人还是苏族的啊？” 徐谨言看着毛妹扭着屁股关上包间门后，才看到李婉瑜嘴角那意味深长的笑容。 赶紧干咳了一声，装作好奇的模样，问了一句。 “没看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啊。” 李婉瑜伸手打开了包裹在丝绸内的银质餐具，倒了些开水烫了一下。 然后递给了徐谨言。 “第一次见，好奇罢了。 怎么，这都要管？” 徐谨言看着被开水烫过的银质餐具被李婉瑜细心地摆在自己手边，嘴角抽动了一下。 故意反问了一句。 “我是你妻子，不可以问嘛？” 李婉瑜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抬起头看了徐谨言一眼，然后又继续烫餐具。 “也只是法律上的罢了。 很快就不是了。 我的户口，月底前就能办下来了” 徐谨言盘算了一下，十块五毛钱的餐费。 放在后世，怕不是要上千了？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给小费？ 而且就这么点东西，就要一千块，还不好说合不合胃口，能不能吃饱肚子。 对于李婉瑜那句话，却没放在心上。 顺口就回了一句。 “你最近有在写新书嘛？” 李婉瑜烫好了餐具后，很仔细的摆在了顺手的位置上。 然后才坐好，看向徐谨言。 只是嘴角的微笑，实在有些勉强。 “有在写，挺长的，有几十万字。 这次，我有想直接出书的打算。” 徐谨言抬头看了一圈这个包间。 面积不小，有十多个平方，桌子是标准的四人家庭桌。 此时只坐了两人就有些空旷。 墙壁上贴的金黄色的壁纸，显得有些土。 当然，这是徐谨言以后世的眼光来看。 如今的人看了，怕不是只会觉得金碧辉煌。 没想到，此时就有壁纸了，回头自己买了四合院，也可以考虑贴壁纸了。 想到这里，伸出手摸了一下。 却发现，触感却不是纸，而是有些像布。 上面的纹路居然有清晰的手感。 “出书？ 那你的意思，就不打算登刊了？” 李婉瑜看着徐谨言伸手摸墙的动作，想起父亲的交代。 心里暗道，果然跟父亲说的一样，是个没见识的，既然这样，那就带他多去长长见识。 却不知道，徐谨言只是好奇这年代居然有壁布。 而说到了出书，李婉瑜已经不关注徐谨言刚才的动作了。 出书而不登刊，这就涉及到她的工作。 以及后续她跟徐谨言打交道的理由了。 顿时就上了心。 ps：我又发现了一个秘密，但凡我写到李婉瑜吃瘪，或者不好的地方。 你们就催更礼物点到飞起。 说！你们是不是爱看这个！ 第148章 徐谨言的价值 “对，这本书，我算了算了，差不多有四十万字呢。 要是还按照你们文刊一期两万多字的这种速度。 这不得连载快一年了吗？” 徐谨言收回了刚才落在壁布上的目光，看向了有些紧张的李婉瑜。 “这。。。” 李婉瑜此时也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她毕竟也只是才工作几个月的新手编辑罢了。 而且，如今的文刊上，也基本上都是几百字到几千字的短篇为主。 像徐谨言这样第一篇就是两万字的中短篇，已经是极为罕见的了。 而后来的十万字中篇，在文刊界，也是不多见的。 经常一年下来，也就不到十篇的样子罢了。 可自从徐谨言进入了文学界后，动辄都是十万字的中篇。 而且还是连续发。 已经有不少人高呼，徐谨言是个异类了。 按照常理，一年能写十几二十万字的小说作家，在如今，已经算是高质量的了。 大多数作家，也不过是几个月时间，打磨一个短篇小说。 然后才战战兢兢的一层一层的从上往下投。 对，这时候的作者，也是先投大的、知名的文刊。 被拒稿了后，就投一些名气差一些的。 再被拒了的话，就投省内的，再往下，就是本地的了。 像徐谨言这样，出手就是燕京文学这样盘踞北方的大文学社的作者。 不是没有，其实是非常普遍的操作罢了。 所以也才会有大量的稿件被拒，或者被漏。 就像去年十月份被十月文刊捡漏的那次。 但第一篇就被录取，并且还是头版。 这就是极为少见的了，用人中龙凤来说，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而且，这还就算了，第二篇霸王别姬，也是头版。 第三部潜伏，投到了中国文学，这可是全国性质，基本上和燕大水木一样，文刊界的2。 也依然是头版。 第四部就更别提了，山楂树之恋，把徐谨言自己的霸王别姬，从头版上挤了下来后。 自己坐上了头版。 霸王别姬沦落到了二版。 这样的作者，建国前不知道有没有，但建国后，徐谨言肯定是第一个。 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所以，没多少经验的李婉瑜，知道新书有40万字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先不说出书的事情，若是发刊。 难不成，新书再把山楂树之恋也给挤下来？ 霸王别姬去三版？ 这种事情，说出来怕不是要吓死个人。 而且，出书的话，李婉瑜别的不清楚，燕京文学没有出书的资格这件事，她还是知道的。 如今徐谨言直言他想出书，而不是发刊。 这就有些难谈了。 再退一步说，如果能发刊。 四十万字，那稿费。。。 不就得四千块了？ 想起稿费，李婉瑜也被四千块这个数字，给吓了一跳。 今天在莫斯科餐厅的一顿饭，是十元伍角。 四千块的稿费，一天三顿，都按照莫斯科餐厅这个标准，也能吃一年有余了。 自己原本是听父亲的话，带他来这里吃饭。 意思是带他开开眼界，好让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而自己，和李家，就是能带他走上这条路的最佳人选。 没想到，被震撼到的，居然是自己。 “这是上个月的稿费。。。” 说起稿费，李婉瑜也想起了今天来的另外一件正事儿。 霸王别姬的稿费，也被她带来了。 摸出小挎包里的信封，递给了对面的徐谨言。 “您好，打扰，这是您的菜。” 就在徐谨言接过信封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打开了。 刚才那个服务员，推着一辆擦得银光闪闪的小推车，进来了。 上面摆着刚才点过的菜。 随着服务员将菜品一一摆放在两人面前后。 “两位请慢用。” 毛妹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退出了包间。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钱来着？” 徐谨言拿着手里的汇票，看了看上面的数额，突然抬起头问了一句。 “43块，没事，这顿饭，还是能请的起的。” 李婉瑜下意识的说出了自己的工资时。 看到了徐谨言手里的汇票，想起上面填写的是一千一百四十元。 再想想自己的工资，这差距。。。 但还是让自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行，既然你坚持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谨言耸了耸肩膀。 虽然李婉瑜回请吃饭这件事，很加分，而且还是这么昂贵的一顿饭。 徐谨言却并不打算刻意装个杯，或者表示一下绅士风度。 将汇票折好，放入了内衬的口袋里。 “你那本新书，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好？” 李婉瑜如今也才刚搞明白，像徐谨言这样既高产，质量又极高的作者。 即便是寻遍全国，也找不来第二个。 质量这个先撇下不谈，单单是写书的这个速度。 就让社里不少人为之惊叹。 虽然距离上本山楂树之恋发刊，也才过去了一个星期。 而且也知道徐谨言最近在忙电影剧本的事情。 但李婉瑜还是想凭借自己责编的这个身份，与徐谨言保持一个密切的关系。 那，如今也就只能从这个方面找话题了。 “早呢，四十万字呢，可不是四十个字，或者四千个字。 怎么也要写几个月。 现在都有三篇文章在连载了。 我也没那么着急用钱。 再加上还要上课，还有电影要拍。 这写书的事情，自然就没那么急了。” 徐谨言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口中，发现这牛肉做的确实不错。 又细又嫩，入口即化不说，味道也很入味，还不塞牙。 除了贵，确实没有可挑剔的。 说完，眼睛看向了那份招牌红菜汤，打算尝尝看。 “我在想，也许你可以一边写，一边连载。” 李婉瑜拿着银质叉子，在沙拉里搅来搅去，却一口都没胃口吃。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边写边发的想法。 如今，还没有这个先例。 但徐谨言整个人，也没有先例啊。 说不定倒是可行。 “哦？像港岛那样报纸连载的方式吗？” 徐谨言用勺子哙了一口红菜汤，发现味道也很赞。 用那个探店齁比多，真假厨子的话说，就是咸鲜口的。 点了点头，就了一大口米饭。 “港岛的报纸？” 李婉瑜有些呆住了，她脑子里刚冒出来的想法，还不知道可不可行呢。 徐谨言居然就提到了港岛的报纸。 而且，意思是港岛那边，就是这种方式？ “对啊，他们那边就是这种方式搞的连载。 然后连载完了，就汇集成书，开始发书。 所以我才问，你也打算用这种方式？ 只是，燕京文学能发书吗？” 徐谨言本来想夹一块小泥肠的，听到李婉瑜的话。 放下了筷子，解释了一句。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婉瑜。 第149章 谈崩了 “你刚才说，你不着急用钱了？” 李婉瑜面对徐谨言的问题，有些沉默。 但想起父亲的交代，不能让场面冷下来。 加上刚才徐谨言的话，似乎他之前很缺钱，顺口就问了一句。 “对啊，之前口袋里没钱，日子过得惶恐不安。 如今兜里有钱了，自然是不一样了。” 徐谨言切了一小块泥肠下来，放入嘴里咀嚼了一会后，才回答道。 “你的稿费，有不少了，你。。。可别乱花啊。” 李婉瑜说着说着，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能以关心的角度，说了一句。 “如今有什么能乱花钱的地方啊？ 我是打算买房来着。” 三个菜，都尝了一遍，徐谨言都给出了好评。 要不是这个餐厅离学校有点远。 他都有些想每周都来改善一次伙食了。 对于李婉瑜突如其来的关心，徐谨言有些奇怪。 不过还是实话实说了。 自己来京城，就是托人家的福，如今自己赚了钱，别人不知道，李婉瑜却是最清楚的。 瞒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说了。 “买房？” 李婉瑜听到这句话，马上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几个月前，几乎身无分文的这个穷小子，被自己带进了京。 这才四个月时间，他就有实力，在京城买房了？ 不过也是，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的稿费，都已经一千多块了。 自然是买得起房子的。 而且，还有潜伏和山楂树之恋，他这几个月赚的稿费。 怕是要接近三千元了。 对比自己一个月43元的工资，自己要上百个月，才能赚到人家四个月的稿费。 李婉瑜突然意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嗯，我打算买套四合院，独门独院的那种。 最好是位置好点的，环境也好点的，还安静的。 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了，帮我留意下呗？” 徐谨言也放下了手里的筷子。 说起打探消息什么的，对面的李婉瑜不就是土着吗？ 打小在京城长大，同学、朋友、邻居、同事什么的，应该不在少数。 而且，自己赚了多少钱，她也清楚。 至于关系，虽然只是交易，但起码两人面上这两次见面，还算过得去。 不如问问她，说不定有收获呢？ “四合院？？？ 好。。。我帮你问问看。。。” 李婉瑜长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徐谨言眼光还不低，开口就是四合院 。 不过既然人家开口了，自己自然不能落了面子。 至于行不行的，只能回去问问别人了。 “对了，前几天辅导员说，我的户口大概率能提前办好。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把证给办了啊？” 徐谨言看李婉瑜大包大揽的模样，又想起辅导员的话。 夹了一块牛肉的同时，问了一句。 “这。。。”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哪里会不清楚，这是要催她离婚了。 只是，她刚刚有些回心转意的想法。 徐谨言就说这个，让她当即就心烦意乱了起来。 刚送入嘴里的沙拉，也没那么香甜了。 “你可别忘了，咱俩可是签了保证书的啊。 你不会打算耍赖皮？” 看到李婉瑜的表情，徐谨言此时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手里的筷子，再次放下，一脸认真的看着李婉瑜。 “我觉得。。。离婚对我影响不太好。。。” 李婉瑜突然变得扭捏了起来。 “不是，大。。。大小姐。 当初是你要结婚的，离婚也是你说的。 怎么临到头了，你跟我说这个？” 徐谨言差点一句大姐说出口，好在反应快，赶紧改了口。 “其实我也不比王洛溪差啊，你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我呢？” 李婉瑜想起王洛溪，咬咬牙，看向了徐谨言。 “王洛溪？ 我跟王洛溪。。。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 这跟咱俩有什么关系？” 听到从李婉瑜口中提起王洛溪，徐谨言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正在奇怪李婉瑜怎么知道王洛溪的时候。 却猛地一下想起来，张老师说过的那句话。 李婉瑜那天，问过王洛溪打来的那通电话。 只是，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你是不是想跟我离婚后，去跟王洛溪在一起？” 李婉瑜眼睛里有些泛红，原本藏在心里的话，此时也憋不住了。 “第一，你的想法有误解。 第二，以咱俩得关系，原本我是没有必要跟你解释的。 也只能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种。 你和我离婚，与王洛溪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有你的阳关道，我有我的独木桥。 咱们两个，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 徐谨言叹了一口气，这李婉瑜，好像不但有误解，还钻了牛角尖。 果然， 这离婚，没自己想的那么容易。 如今还只是面对李婉瑜，要是对面是李爸爸。 这难度。。。他都不敢想。 “你刚才说王洛溪是你妹妹。你们俩还没关系吗？” 李婉瑜的眼泪，已经扑簌扑簌的往下掉了。 只是话刚说完，才想起父亲的交代。 无论如何，都不要让场面失控，也不要把话掉在地上。 为什么自己总是把事情搞砸呢？ 李婉瑜此时，不但气对面的徐谨言，也开始气自己了。 “王老爷子，王洛溪的爷爷，在我进京后，帮了我很大的忙。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人家是王洛溪的爷爷。 也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 所以，我跟王洛溪原本就是机缘巧合才又见面的。 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徐谨言看着落泪的李婉瑜，心情顿时烦躁了起来。 之前刷短视频，都说找对象，要找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这不，这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李婉瑜这样情绪极端不稳定的人，就算送给他当女朋友，他也不敢要啊。 “这样。 我这本新书，叫亮剑。有四十万字，我还发在你们燕京文学上。 就当咱们好聚好散，把离婚证领了的条件。 再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路。 希望你明白，我也有我追求幸福的权利。 就这样。” 看着李婉瑜低着头落泪的样子。 徐谨言心里也是无奈。 以前觉得，自己跟她，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想到今天坐在一起吃个饭，还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从这件事上面看，性格上来说，俩人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算长相是自己的理想型，又如何？ 想到这里，徐谨言盘算了一下，李婉瑜求的不就是自己把小说发到她那里吗？ 干脆，自己最后再退一步。 说完，看李婉瑜还没有反应，叹了口气，直接起身离开。 ps:最早的计划里，离婚是要写很麻烦的。 但老爷们都着急，行，我也听劝。离婚也就不设置什么障碍好了 。 不过该铺垫的，还是要让我铺垫啊。 第150章 男人最懂男人 “算了，听我的，放手。” 李爸爸看着垂头丧气的李婉瑜，叹了口气。 “很明显，人家谨言是有个有主意的。 你今天没按照我说的来，已经犯了大忌了。 如今，再想弥补已经是事倍功半。 还不如暂时放手，两边也有个缓和的机会和时间。 要是过个一年半载，你还是喜欢他，那时候，再重新来过，也比现在死缠烂打着强。” 李爸爸看着闷着头不说话的李婉瑜，哪里会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但事到如今，已经不是小聪明或者小手段可以扭转得了的局面了。 反倒是退让一步，说不定就会海阔天空了。 自家姑娘说不定，随着时间的增长，也能想开了。 “那他就和王洛溪在一起了，我不甘心！” 李婉瑜突然抬起头，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父亲。 “王洛溪？那是谁？” 李爸爸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自然要问一句。 “她是跟我一个大队下乡的。 她家里。。。。。。 如今，他俩走在一起，我怎么能甘心。。。” 李婉瑜将王洛溪的情况，以及那天那通电话她自己脑补出来的剧情。 跟父亲也说了一遍。 “这。。。” 李爸爸突然想起了除夕夜，在人民大会堂看表演时，隔壁的王主任。 这不就是他家的姑娘吗？ 传闻里，他是靠父亲上位。 但后来多方打听，才发现，此人也是个有本事的。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坐稳了核心部门里最年轻的司局的位置。 若是他家的姑娘。。。 李爸爸心中开始盘算了起来。 那不等于是平白树立了一个仇人吗？ 自家姑娘没把握住这个机缘，却被人家捡了漏。 这也怪不得人家，只能说自己家姑娘不争气。 如今，自己也堪堪坐稳这个位置。 要是因为自家姑娘惹来一个仇家。。。 “你听我的，这件事，就暂且放下。 然后呢，你跟谨言也不要再闹矛盾了。 就当做好朋友的关系来处。 能帮忙的，就帮忙。 先把你在人家那里的坏印象逐渐消除掉。 至于你说的那个王洛溪，我觉得人家谨言说不好，没说谎。 他俩未必能走到一起去。 到时候，他男未娶，你女未嫁。 再加上有以前的缘分在，未必不能破镜重圆。” 李爸爸思来想去，若是真做一个纯粹的政治动物，放弃自家女儿的幸福。 他终归是有些不忍心。 可也不想平白树立一个仇家。 倒不如先后退一步，观望一番。 若是徐谨言和王家真在一起了，自家女儿也能死了这条心了。 若是他俩没在一起，自己姑娘还是很有机会的。 只是她这个脾气，得好好改一改了。 正好，这也是个机会。 如今都19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也是长教训的时间了。 “这。。。” 李婉瑜听了父亲的话，心里虽有不甘。 但她也明白，父亲是为自己好。 而且，要真的让她放下脸皮，去缠着徐谨言不离婚，她也做不到。 难道，真的就要如徐谨言所愿，办了那离婚证吗？ “他今天说，想买套四合院，问我能不能找到合适的。” 李婉瑜这时，又想起今天徐谨言的话。 抬起头看向了父亲，刚才说能帮忙就帮，那这个忙，能不能帮？ “买四合院？” 李爸爸与李婉瑜一样，第一次听到徐谨言想买四合院的想法时。 也不自觉的认为，徐谨言的眼光，确实与常人不同。 如今楼房才是吃香的。 国人住平房住了几千年了，第一次见到楼房。 都以能搬到楼房里住为荣。 这提出要买房买四合院，而不去住楼房的，徐谨言还真是第一个。 “你确定他不是想买楼房？” 李爸爸又问了一句，还以为是自家姑娘记错了。 “是四合院。 他还说，要位置好的，环境好的，安静的。 让我帮他留意留意。” 李婉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说错，还把徐谨言的要求，也讲了出来。 “这是个好事儿啊！” 李爸爸烟也顾不上抽了，直接把半截烟按灭在搪瓷缸子里。 “四合院的事，我去问。 回头找个合适的房子，你陪他去看房。 陪他去办手续，回头说不定，还要装修买家具什么的。 你也陪着一起去。 我告诉你啊，男人最怕的是什么。 是一个姑娘，走到哪里都有她的影子。 最终，生活里也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时间久了，他就会发现，他离不开你。 这可是最好的机会了。 而且，他买了房子，你就知道他家在哪了。 去找他也方便不是？ 以后，说不定那院子，就是你们再结婚，住一辈子的家了。 嗯，我得好好物色物色去。” 李爸爸的手，在大腿上不停地弹着。 脑子也快速的转着。 不得不说，最了解男人的，还得是男人。 “我。。。我都陪着吗？” 李爸爸的话音刚落，李婉瑜就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 徐谨言做什么都要自己陪着？ 那这么说的话，自己的机会，确实比王洛溪要大了不少。 “嗯，房子这个事儿，你等我消息。 今天他还说了什么事了吗？” 李爸爸点点头，发现了自家姑娘眼里没有反感的意味，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他说，他最新写的长篇小说，还发到我这里。 换做和平离婚的条件。。。” 李婉瑜说着说着，又低下了头。 上次签过的保证书，已经说过一次了。 这次，徐谨言这番话，等于又送她了一本书。 她又不是真的傻。 “这小子，还是有情有义啊。 你自己也发现了？ 是不是后悔错过了这么好的小伙子？！ 原本你们都签过保证书了，这次人家也算是情至意尽了。 以后，你还按照我说的，要多去看看他。 增刊、水果、读者来信什么的，经常送。 咱家不缺那点钱和水果，还有烟和酒，我书房里的多是。 发给我的都抽不完、喝不完， 你都拿去带给他。 就说这是你作为责编，以及他投书给你的回报。 还有就是，你找个机会跟他说，他对你的好，你都念着。 就是之前不懂事，说错了话，办错了事。 男人啊，都心软。 你条件这么好，一次两次三次的， 他可能不在乎。 就按我说的，时间长了，他就离不开不你了！” 李爸爸完，就走进了那间自己的书房。 从里面直接搬出来半箱过滤嘴的中华，以及一箱茅台。 重重的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然后，又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一叠厚厚地现金。 数都没数，推到了李婉瑜面前。 第151章 我知道一处院子 “您说，如今的四合院，容易买吗？” 徐谨言看着刚被甩进湖里的鱼钩，琢磨了半天，还是打算问上一问。 即便王老爷子帮不上忙，能帮自己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四合院？你要买啊？” 王老爷子抽了一口烟后，才慢条斯理的扭过头看了徐谨言一眼。 “嗯，想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来着。” 徐谨言点点头，昨天跟李婉瑜也说过了这件事儿。 不过既然谈崩了，那自然就不指望她了。 这个事儿啊，还是得靠自己了。 “为什么不买楼房啊？如今楼房可是吃香的很。 我就知道原来的单位里，有不少双职工的家庭，分了两套房子。 住不下，就打算私下里卖的。 你要是想买楼房，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王老爷子自然也是奇怪徐谨言的想法。 反而提出，要是买楼房，可以帮上忙。 “不要楼房，楼房住的人多，事儿杂不说。 还不安静。 您也知道，如今我要写小说来着。 自然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而且，四合院多好啊，天圆地方，独门独院。 自己一个人住着多舒服。” 徐谨言不明白这年代楼房比平房吃香。 可这年代的人，也不理解徐谨言那后世的心态啊。 “你是有俩臭钱，就开始烧包起来了？ 攒着以后结婚生娃不好么？ 之前你不是说过，文化馆给你分了一间套间嘛？ 怎么，还不满足？” 王老爷子这番话，很明显就是老一辈人的思想。 倒不是说有多传统封建，或者有多上纲上线。 反而是如同父辈一样，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帮你考虑问题。 只不过，很多人都接受不了这种方式罢了。 徐谨言要是真的只有二十岁，听到这番话，怕不是反骨早就暴起了。 可他骨子里，是个三十冒头的中年人了。 这话，却是能听到心里去的。 “老爷子，要是我说，以后四合院会比楼房吃香，您怕是不信？” 徐谨言嘿嘿一笑，他肯定是不会跟老爷子对着干的。 反而说出了一个来自后世的小秘密。 “信！以后咱们国家还能赶苏超米呢，我怎么不信！” 王老爷子鼻腔里一道清晰可闻的出气儿声，随之而来。 然后就是一句气话。 “诶！老爷子，您还别说！这句话您还真就说对了！” 徐谨言一拍大腿，马上就给老爷子竖了个大拇指。 “滚滚滚，就知道哄老头子我开心。 我还没老呢！” 王老爷子不耐烦的吐出一个烟圈，伸出手推开了徐谨言的大拇指。 “上钩啦！快抬杆！” 徐谨言自然是不好解释的，也不好说王老爷子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不过眼前，倒是有鱼咬钩了。 “啪嗒” 随着鱼在岸边刚冒出青色的草坪上蹦跶，徐谨言赶紧上前，将鱼从鱼钩上摘了下来。 丢到了鱼桶里。 “话说，老爷子，您帮我参谋参谋。 我那个结婚的对象，如今我该怎么办啊？” 徐谨言看着老爷子再次甩钩，坐稳了之后。 说出了自己担心的事情。 “怎么了？出什么幺蛾子了？” 王老爷子原本想掐灭的烟头，听到徐谨言的发问后。 又摸出了一支烟，给自己续上。 “是这样的。。。。。。” 徐谨言将昨天跟李婉瑜见面闹掰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没提及王洛溪的事情。 “嗯，你怕是有麻烦了。 一早我就跟你说过了，人家未必愿意跟你离婚。 你当时还不信。 不过呢，你也别着急，先拿着户口再说。 回头找个机会，当面再问问看。 就算不愿意离婚，也总要有个说法。 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王老爷子听完，嘴角撇了一下。 说了半天，王老爷子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这种事情，如今国人还都是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心态。 要是女方死了心的不离，那这婚，这手续，还真不好办。 也是后来，才出台了分居两年，可以办理离婚的法律。 “哎。。。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谨言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早知道是如今的局面，当初就不帮这个忙了。 老老实实参加高考，无非就是晚一点到京城罢了。 哪里会想到因为这个事儿，耽误自己了。 “那老爷子，前几天，中国文学的编辑，来找我了。 说了一句受外界的影响，给我的稿费，加到了8元。 这里头，是不是有您的参与啊？” 徐谨言看着那鱼钩半天不动弹，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又问了一句。 “我参与？我参与什么了？ 无非就是人家问我你稿费的时候。 想起当初你跟我说你在燕京文学拿的8元。 就跟他们提了一嘴罢了。 怎么，他们也给你8元了？” 王老爷子刚才似乎也受到了徐谨言的影响。 半天没吱声，只顾着嗒嗒抽烟。 直到徐谨言开口，才把那小半截烟头，扔到了地上。 “还真是8元。 我就知道，肯定有您在里头的事儿。 话说，您以前是什么单位的啊，他们还听您的话？” 徐谨言也是起了好奇心。 当时中国文学给的8元稿费，以及赵编辑说的那番话。 就让他猜到了王老爷子在里面说不定就起了什么作用。 如今一问，还真的是。 “我？我就是一个大头兵。 单位就是解放军，问这个干嘛？” 老爷子嘿嘿一笑，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得，就当我没问！ 嘿！又来鱼了！” 徐谨言嘴巴一撇，就知道王老爷子在拿自己逗闷子。 不愿意说罢了。 刚转过头，就看到鱼漂晃动的厉害。 “怎么着，这次又拿了不少稿费了？ 所以才想着去买四合院？ 你这才几个钱啊？就开始臭美了？” 王老爷子看着丢进鱼桶里的鱼，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想起刚才徐谨言又是说稿费，又是说买房。 哪里会不清楚，他这是兜里真有钱了。 “才两千块？那你臭美个啥？！ 我知道一处院子，是极好的。 不过就你那点钱，怕是差得远哦！” 王老爷子看着徐谨言一脸嘚瑟的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自然猜到了是多少。 不过马上就想到了之前一个战友提起过的院子。 再看看徐谨言，这不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吗？ “真的有啊？在哪儿呢？要多少？” 徐谨言一听，根本顾不上刚才王老爷子对自己的嘲笑 。 赶紧凑上来，嬉皮笑脸的问了一句。 “急什么，先陪老头子我回家吃个饭，再慢慢跟你说。” 王老爷子瞥了徐谨言一眼，手上开始收拾东西。 准备提桶走人了。 “我来，我来。” 徐谨言熟练的提起鱼桶和小马扎，跟在扛着鱼竿的王老爷子后面。 向南边走去。 第152章 同意离婚了 “不是，老爷子，您逗我玩呢？这是庆亲王府？！ 这也是一般人能买的？就算买，国家卖吗？” 走到德胜门内大街这里，就看到了绿荫匆匆下，那五开间的大门。 徐谨言一脸惊愕地看着王老爷子。 “呸！你想啥呢，这如今是卫戍司令部的驻地。 你想买，还没人卖你呢！ 我说的是对面。” 王老爷子看着那五开间的王府，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怀念的神色。 不过刚听到徐谨言的话，马上转过脸换了一副表情。 然后指了指马路对面。 “那个？？？” 徐谨言看到马路对面的那个院子，突然想起，这是哪个名人的故居来着？ “这间，早先是庆亲王府的马厩，有两进院子，两个跨院，上千平。 建国前，曾经归禁烟总局。后来，梅先生生前在这儿住过几年。 如今这院子空着也是空着，退休前，我听后勤处的处长说。 要是有合适的人，也不是不能卖。 你今儿不是说想要四合院嘛。 这个院子，离北海、什刹海都不算远。 隔壁就是卫戍部队驻地，环境好，还安全。 就是大了点，你那点钱，怕是够呛。” 王老爷子嘴里说着这个院子，但眼睛，却时不时的瞄着隔壁。 “梅先生的故居。。。也是能拿来卖的？ 就算能买，这院子也忒大了点。 我就一个人住诶我的老爷子。 就没有个小点的？” 徐谨言一听，就知道这院子怕是不能买。 梅先生的故居，没记错的话，后来还是文物保护单位呢。 就算现在买了，以后怕不是也要交出去。 “小点的？要多小？” 王老爷子似乎缅怀够了自己的回忆，这才转过身，带着徐谨言走到了那院子门口。 “百平？ 我要求也不高，一进的小院子就成。 主要是我钱也就这么多。 贵的我也买不起啊。” 徐谨言跟着老爷子走到了这院子门口，发现院子并没有上锁。 里面还有说话的声音。 探了探头，发现里面都是穿军装的人。 估计应该是被隔壁的单位，再次征用了。 “那走，这儿没你想要的。 你说的那种院子啊，筒子河和南锣鼓巷，倒是挺多的。 尤其是南锣鼓巷那里，到处都是院子。 不过好不好的，安不安静的，咱就不知道了。” 王老爷子似乎看到了一个熟人，马上背过了身，对着徐谨言摆了摆手，示意他跟上。 “南锣鼓巷？筒子河？” 徐谨言听到这两个地方，陷入了沉思。 对南锣鼓巷，他的印象就是，贝子府、矛盾故居，还有戏曲学院。 还有就是，这地儿，跟城中村有点像，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至于筒子河，就是绕故宫一圈的护城河呗。 西边都是太监们住的小院子，东边都是大臣们的临时居所。 以及一大堆部委什么的单位和宿舍。 要是按照环境、位置和未来升值的算，那必然是筒子河优先啊。 “筒子河两边，有合适的也成啊！” 徐谨言想明白后，便确定了自己想买的位置。 看着已经站在公交站牌下的王老爷子，说了一句。 “那我就不知道咯，要不，你自个儿去瞅瞅？” 王老爷子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瞌睡了。 “我得回家睡觉去了，不陪你转悠了。” 王老爷子说完，指了指已经过来的公交车。 “算了，我自个儿去也不认识路，瞎转悠什么啊。 还是回学校。 那，老爷子，我就不送您了？” 徐谨言也看到了公交车，自己去看，能看个什么劲儿啊。 还不如回学校写小说呢。 早点写完，好赚稿费啊。 按照刚才王老爷子的说法，这梅先生的故居，放在当下，居然都有机会买。 那说不定，其他的房子，在如今管理还不够完善的现在。 也是有很大机会买到的啊。 而且，现在的文玩古董什么的，也便宜的很。 说是遍地都是漏，可能夸张了点，但比起后世，那简直就跟在地上捡钱一样，不要太容易。 但说了这么多，前提还得是有钱啊。 想想人家和珅和大人，玩了一辈子，攒了不知多少古董文玩。 不都是从如今一点一点捡的漏攒起来的吗？ 之前还觉得自己兜里有俩钱了，就着急忙慌的买房子。 可一想到那些如今才几块钱的小玩意，到后来就能涨到几百上千万。 徐谨言多少还是有些心动的。 看到王老爷子上了公交车，跟自己摆摆手，就消失不见。 不多时，徐谨言也坐上了回燕大的公交车。 只是刚下公交车，就再次看到了同样在公交车站牌等车的李婉瑜。 “你。。。” 徐谨言看着今天换了一身打扮的李婉瑜，昨天才闹崩，今天怎么又来找自己了。 而且，今天因为天气格外的好，面前的李婉瑜，居然穿了一身女士西装。 深蓝色的女士修身西装，在她的高挑身材下，显得格外有气质。 里面是一件带领花的的确良白色衬衫。 （几年后朱琳有一张照片，就是这个打扮，我直接搬过来了，图片放下面。） “找你有点事儿，刚才去学校里，你老师和同学都说你不在。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 李婉瑜的眼底，还带着一些红红的迹象。 “对了，这是给你带的。” 说话间，递过来一个花格子的布袋子。 “这是。。。” 徐谨言却有些不太想接，这今天又玩的是什么花样？ “给你带的烟和酒。 昨天是我不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得你不高兴了。 今天特意过来给你赔礼道歉的。 还有就是，你不是说，新小说要投给我嘛。 也算是谢礼了。” 李婉瑜举着布袋子，脸上的笑容，看着有些勉强。 徐谨言依旧是有些狐疑的看着李婉瑜。 倒不是不敢接，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 这压根就不是李婉瑜的做派，甚至包括昨天请客吃饭，还有今天带的东西。 搞不好，是有人在后面指点。 “你不用担心，离婚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 等到你户口迁过来，就配合你一起去办。 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李婉瑜自然也看出来了徐谨言眼底的那份疑虑。 尽量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正常的同时，说出了这句有些心痛的话。 “你这两天，有些不太对劲。 跟我以前认识的你，有些对不上号了。。。” 徐谨言这才松了口气，接过了那个布袋子。 说完，打开布袋子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居然是两条中华和两瓶茅台。 心中猛地一下想起了李婉瑜的父亲。 难道，李爸爸同意他俩离婚了？ “你不是说想买房子吗？ 我帮你找了一套院子，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徐谨言猜测李爸爸是不是转了心思的时候。 李婉瑜又说出了另外一个消息。 第153章 精神病人 “是不是李伯伯跟你说什么了？” 坐在公交车上时，徐谨言看着旁边的李婉瑜一脸心事。 再加上刚才说的话，猜测应该是李爸爸影响到她了。 既然都已经同意离婚了，那问一问，应该可以？ “嗯。。。 我父亲说，强扭的瓜，不甜。 与其两边都难受，还不如及早放手。 给彼此都留些余地，做个好朋友，也是好的。” 李婉瑜点点头，转过头看向窗外。 只是说话间，似乎有些颤抖。 “嗯，做朋友挺好的。。。” 徐谨言看到了李婉瑜扭在一起的手指，此时已经泛白。 能看得出来，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做了很大的斗争。 只是，此时他的心思，也顾不上想那么多。 能同意离婚，就是他如今最大的心愿了。 而且，还是在和平的前提下，两边都没有彻底闹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以后，我还能经常来找你吗？”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徐谨言时，脸上带着希望。 “当然可以，都说了，我们是朋友嘛。 不过，你得改改你那一言不合就哭，还有不说话的大小姐脾气。 不然，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徐谨言看着那双带着希冀的眼神，有些心软，不过马上稳了心神。 给双方还是打好了前提量。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还是以前那副模样，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嗯，我会改的。” 李婉瑜也听出来了这句话的潜台词，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父亲总说，以前是把我惯坏了。 但他却没想过，我打小就没了母亲，在还没长大的时候，父亲也离开了身边。 虽然小姨收留了我，让我有吃、有住、有学上，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很多时候，我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 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害怕给别人带来麻烦。 就越是会做错事，说错话。 只是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做错事，说错话，该怎么办。 我只能默默地站在一边，听着、看着。 好像自己的命运，只能受别人的摆布。 别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从来没有人关心我喜欢什么，我开不开心。 总觉得我活着好累。。。 去下乡的时候，我经常还会想，我是京城里来的，若不是命运不济。 怎么会跟那些乡下的农村人搅在一起。 觉得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在一起做知青，也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其实，包括你在内，那时候，我也是不喜欢的。 用你的话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后来，刘家的人找上了我。 你知道吗？那几天，我想过干脆投河一死了之。 要不是支书给我出了主意，现在，可能我已经是孤魂野鬼一个了。 再后来，我看谁都不像好人，看谁，都觉得他们要害我。 你知道吗？你跟我回京的时候，你穿的衣服，还有你那头发。 看着和现在，就好像是天差地别一样。 那时候，我还想过，要是你跟我有共同语言，该多好。 但看见你那副摸样，我又生不起和你在一起的心思。 直到后来，你写了小说，上了大学，变成了现在的摸样。。。 现在想想，上天好像跟我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明明。。。。。。” 李婉瑜说着说着，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声音也变得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谨言一开始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当李婉瑜敞开心扉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看似优渥的个人和家庭条件，但成长环境，让她养成了一个不讨喜的性格。 可惜了。。。 “会好起来的。” 看着梨花带雨的李婉瑜，徐谨言叹了口气，摸出口袋里的手帕。 递了过去。 李婉瑜接过手帕，擦了擦眼角和脸上的泪，只是还有些哽咽。 “肩膀能借我靠一会吗？” 李婉瑜平缓了一下心情后，将手帕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徐谨言连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李婉瑜的手，就从徐谨言的胳膊下腕了过来，头也靠了过来。 徐谨言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婉瑜，虽然只是露了个头顶给自己。 但怀里传过来的温热，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抬眼看了看公交车上其他人羡慕的眼神，徐谨言又有些尴尬。 “故宫博物院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到后门。” 不过好在，售票员的声音，及时的从前门传来。 徐谨言拍了拍李婉瑜，拉着她站起身，走到了后门。 下了车，李婉瑜像个乖巧的鹌鹑一样，扯着徐谨言的衣摆。 过了马路到了路北，徐谨言看到了金水河，以及周围那熟悉又陌生的环境。 此时的马路上，川流着都是自行车大军。 车辆少的可怜，几乎看不到几辆。 “我们去哪里？” 徐谨言回过头，看着李婉瑜问道。 “在南池子大街，那边。。。” 李婉瑜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又擦了擦还有些泪痕的脸颊。 抬起头看了看环境，这才指了指东边。 很快，俩人走到了南池子大街上。 从人流密集的长安街，拐到这条路后，就好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 周围的噪音，也变得稀少了起来。 路得两边，都是青砖砌成的老房子。 西边，还能看到红砖绿瓦的故宫，路旁，栽种着一人怀的大树，一棵接一棵。 此时树上已经吐出了新芽，绿油油的，遮蔽住了天上晒得眼晕的太阳。 “就在前面。” 李婉瑜看了看路边的门牌号，指了指北边。 很快，俩人就走到了一个院子门口。 就在李婉瑜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准备开门的时候。 “嘿！你俩，干嘛呢这是？” 一道冷喝，突然就从旁边传来。 徐谨言闻言转头望去。 却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推着自行车站在路边，看着自己和李婉瑜。 只见这年轻人，身高和自己一样，有一米八。 身穿蓝色的解放服，身材清瘦。浓眉大眼的脸上，颧骨有些高。 看起来，还挺帅气。 只是，这脸。。。 徐谨言又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呢？ “哥！我是来买房子的，您在这儿住吗？” 徐谨言猛地一下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位精准预言了后世的精神病人吗？ 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大步走了过去。 从布袋子里拿出李婉瑜送的中华烟，直接拆开一包，塞到了那年轻人的手里。 “不是，你这？” 这年轻人看着满脸堆笑的徐谨言，再看看已经塞到自己手里的中华烟。 居然还是带过滤嘴的。 “哥，抽烟！” 看他斯斯文文，哥前哥后的，嘴还这么甜。 自己刚才还以为这是小偷呢，怎么转脸就喊自己哥了？还塞了一包中华？ 我认识你吗？ ps：铺垫结束 ，离婚的情节也写完了，很快就发出来了。 对了，不会有人不知道这精神病人是谁？ 第154章 长见识了 “你。。。” 这年轻人此时看着徐谨言那人畜无害的笑脸，还有手里那包带过滤嘴的中华。 一时间好像脑子都有些不太够用了。 “哥，我是来买房的，看您这样子，是在附近住的？ 那这套房子，您应该很熟悉来着，怎么样，方便跟我讲讲吗？” 徐谨言一脸热切的看着这年轻人。 今天还在想，如今京城里满大街都是漏，可惜自己没钱，还不识货。 这不，有钱、识货且靠谱的人，不就站在自己面前了吗？ “哦，哦，你说这套院子啊。。。 你要买？” 这年轻人这时，脑子才反应过来，看了看眼前的徐谨言，又看了看站在后面一脸好奇的李婉瑜。 再看了看那已经被打开了锁的院门。 “对，这不过来看看嘛。” 徐谨言伸手就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年轻人下意识的就推着自行车，走到了院子门口。 将自行车支好，就站在了院子门口。 “这家啊，我还真的熟。” 这年轻人看了看门牌号。 “那您给说说，我对四合院是真不懂。” 徐谨言又摸出来一盒烟，拆开后，拿出一根递给年轻人。 “这院子，您瞧，这是做过大漆的。” 年轻人接过烟，给自己点着后，指了指门口那有些泛黑，还掉皮的门槛墙上。 那里像旱过头的土地一样，裂成了一块一块的，里面还露出了像桔梗一样的东西。 “瞅瞅，这里都是麻、瓦灰还有生漆混合在一起的。 这是防火用的，有的人家讲究，还会在上面绘画。 这家人，早年就是给下人住的院子，后来住的人家更不讲究这个，没维护。 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徐谨言凑了过去，一边看，一边听着年轻人在讲。 “这个啊，就是门户。 门槛内柱和内臼在一起的，就是门当。 上面的门簪，就是户对，一般都是成对儿的，一般人家用一对儿。 古时候啊，主人家地位越高，门簪就越多。 瞧见没，这上面，就一对儿。 隔壁那个，是两对儿，他们家原来，早年是个小官儿的家。 下面这个门墩儿呢，叫门当，就是这个柱形石雕。 刚才哪家门口，是小狮子。 说明啊，您瞧的这个院子呢，就是普通老百姓的家。 古时候的门当户对，就是这么来的。” 年轻人抬起头，指了指门梁上凸出来的柱子，还有门口那两根不起眼的小石头柱子。 “哥，您是这个！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门当户对，原来是这个意思！” 徐谨言当即就伸出了大拇指。 “害！这才哪儿到哪儿！ 里面的门道多着呢，走，哥带你开开眼。” 年轻人也是被夸的眉开眼笑，当即迈开腿，就进了院子。 “这个呢，叫影壁，但凡是古时候的人家，都要有。 不过这家呢，不太讲究，用不起石头，这不，就用木头代替了。” 进了门，就是一个刷了绿漆的门墙。 走近一看，果然是木头做的，而且漆皮已经是大面积脱落，露出了木色。 “这个院子呢，就是个典型的一进院子。 正房，就是北面那间房，一般都是三间，是主人或者长辈住的。 这家也一样，有三间，只不过呢，寒酸了点，面积有些小。 东边的和西边的呢，叫厢房，一般也都是三间。 东厢房，一般都是给儿子住，西厢房，一般都是给女儿住。 大院子或者家人多的，西厢房住小儿子。 后面二进院或者三进院子，给女儿和家眷住。 这个门，就是大门了，要是有二进院子呢，那门就叫二门了。 古时候说女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说的就是这两个门。 再看房檐，一般房子好不好，看房檐和门廊就知道了。 这家的房檐，就只有单层，说明啊，不怎么滴。 但凡条件好点的，就是双层檐。向外突出来一些。 下面的，会有一条走廊。 古时候就叫做抄手游廊，既能遮风挡雨用。 还能再下雨下雪的时候啊，直接走到其他房间去。” 年轻人站在院子里，指了指房檐上面。 徐谨言看着这院子，果然如同年轻人所讲，简陋的很。 “里面就不用看了，肯定是又脏又乱。 你要是买下来，怕是要收拾很久才行。” 年轻人站在正房的门口，推开了正房的大门，也没进去。 “确实。。。” 徐谨言只往里瞅了一眼，就知道年轻人所言非虚。 外面的青砖绿瓦看起来还算正常。 但屋子里，用垃圾场来形容可能夸张，但家具没个家具样，都是破破烂烂的。 满地还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几乎都快成老鼠窝了。 站在门口，似乎就能闻到里面腐朽的味道。 “这院子，卖你多少钱啊？” 年轻人手里夹着烟，都快到过滤嘴了，他还有些舍不得扔。 又砸抽了一口，才依依不舍的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要价两千，说还能谈。” 徐谨言闻言，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李婉瑜。 这房子，是李婉瑜帮忙找的，他还没来得及问价格。 李婉瑜看到两人都盯着自己看，知道这是在问她。 赶紧上前一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哥，这价格，您怎么看？” 徐谨言眉头一皱，倒不是觉得这价格怎么样。 实在是他有些看不上这个院子。 别的不说，要想住进来，怕是要不破不立了。 怎么也得找个装修队，大干一场才行。 那时候这装修的钱，怕就要是个无底洞了。 “这位是弟妹？” 这年轻人也是个精明的，看到了徐谨言皱眉。 也看到了李婉瑜那脸上有些愧疚的表情。 但也没有贸然开口，而是询问了一句。 “哦，没介绍，这是我朋友，在燕京文学做编辑。 她叫李婉瑜。 我呢，叫徐谨言，如今是燕大的学生。” 徐谨言自然是看到年轻人眼里的询问。 又摸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将二人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幸会，幸会。 我叫李成儒，就在前面住。 是东边话剧院的。” 李成儒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接过烟，往耳朵上一挂。 然后就握住了徐谨言的手。 “”怪不得这么有礼貌，原来是燕大的学生啊。 只是，你怎么会想起在这儿买房子了？” 松开手，李成儒又看了看俩人，好奇的问了一句。 “实不相瞒，我就是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 这不是听说四合院好嘛，就想买一套。 哥哥您要是有认识的、有好的、合适的。 不妨帮我介绍介绍，或者留意下呗？” 听到眼前这年轻人 ，果然就是他所知道的李成儒。 徐谨言此时更是放下心来，干脆直接把那条过滤嘴中华，塞到了李成儒的怀里。 “诶哟喂，这可不敢。 不就是问一嘴的事儿吗，不至于不至于。” 李成儒看徐谨言居然整条的烟都敢给。 心里一边诧异于这徐谨言的大方，一边又有些摸不清徐谨言的底细。 这过滤嘴的中华，平日里想买一盒都难，这人成条的往外送，真的是燕大的学生吗？ 就在李成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真客气，还是假客气一下的时候。 徐谨言又摸出来一瓶茅台，再次塞了李成儒的怀里。 第155章 这朋友，交定了 对于李成儒，可能很多人并不熟悉。 为数不多的印象，就是大腕里那个精准预言后后世地产的精神病人。 以及在几部电视剧里，塑造的警察形象。 但其实，在做编剧、演员和导演的同时。 李成儒还是一位资深的文玩爱好者。 说起文玩，大多数人可能想到的就是和珅和大人。 不过和大人的人品嘛。。。见仁见智，咱不过多评价。 倒是李成儒，在圈子里，是一个颇为低调的人。 且不说他那种了500棵樱桃树的院子。 也不说他收藏了180款金丝楠木的收藏品。 更不用提他那比故宫里的还高的官衣柜。 单是他敢怼凯哥，就知道这人跟刘振云一样，是个靠谱的。 后期的凯哥有多拉胯，大家都是知道的，这里不多评价，也不刻意点名了， 就比如某丹丹老师。 但起码，李成儒， 绝对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别的不说，就冲着他80年代就敢搞自己的商场和服装品牌，身价几千万。哦，对了，据说还是美刀。 袜子都没低于400块的成功人士。 徐谨言想赚钱，李成儒，绝对是一个要搭上车的重要人选。 毕竟，大腕里的编剧，可就是人家本人啊。 “哥，这是一点见面礼，您别嫌弃。” 徐谨言快速的将李成儒定在了可以结交的重点对象当中。 自然是不会客气。 再说了，这些不都是李婉瑜送的吗？ 烟他是不抽的，酒，他也不怎么爱喝。 别人送给他的，他再送给别人，这不是正常操作吗？ 对，李婉瑜此时就傻了眼一样，看着徐谨言的这番操作，完全不理解。 “太贵重了，太贵重了，可不敢收啊！” 李成儒此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又是中华，又是茅台。 先不说这点东西，就抵普通人家大半个月的收入了。 单是买，你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诶！哥你可别这么说。 我觉得跟哥哥您是一见如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再说了，这不是想请哥哥您帮我找院子嘛。” 作为典型的i人，交际其实并不算是徐谨言所擅长的。 但猪肉吃多了，自然是见过跑的。 后世随便一点点小套路拿出来。。。这不，李成儒就沦陷了。 “害！弟弟你这太客气了。 不就是找院子嘛！包在哥哥身上了。 您呐，就等着瞧好，要不了三天，保准给你找个心仪的好院子。” 要不是手里抱着烟和酒，徐谨言丝毫不怀疑，李成儒会把胸脯拍的震天响。 “这么着，这不到饭点儿了嘛，走，去哥哥家里，咱哥俩喝两杯。 也顺道啊，我帮你问问有没有合适的院子。” 李成儒自然是看出来徐谨言没瞧上这院子。 只不过，刚才是碍于李婉瑜在的份上，没好意思说。 不过既然徐谨言说了，他俩是朋友，那就自然不用在意了。 如今还年轻的李成儒，看着这么会来事儿的徐谨言。 那是越看越入眼，当即就提出到家里喝两杯。 “这可有点不凑巧了，我今儿带着朋友呢。 这天儿也晚了，人家姑娘家家的，还得回家。 我也得回学校了。 要不这样，下周日。 我再过来，到时候陪您喝两杯。 顺便再看看房子，您看怎么样？” 徐谨言本想点头答应来着，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要顺杆儿上的。 但想起李婉瑜就在身边，一会也要天黑了。 自己留下来喝酒，人家姑娘怎么办？ 陪着一起 ？这算怎么个事儿？ 让人家自己走，也不合适啊。 只能婉拒了李成儒的邀请。 “这。。。 行，那就这么说，我给你写个地址，还有我单位电话。 下周日，你再过来了，直接上我家去。 到时候，保准给你找一瞧得上眼的院子！” 李成儒看了看站在一旁还傻着眼的李婉瑜，再抬头看看天。 知道燕大离这儿不近，坐公交怕不得一个小时。 于是，点点头，也不勉强。 摸出别在胸前的钢笔，又从那条烟上，撕下来一块包装纸。 写上了自己家和单位的地址及电话，塞到了徐谨言手里。 “成，那就这么说，下周日再见。” 徐谨言看了看地址，门牌号跟这个院子，没差几号。 收到了口袋里，跟李成儒摆摆手，就带着李婉瑜离开了院子。 “抱歉，我没想到这院子是这么个情况。” 看着李成儒跨上自行车，后面架子上放着烟和酒，拐到了前面一个小胡同里，消失不见。 李婉瑜才看着徐谨言，有些歉意的说道。 “没事儿，这不就找着一个熟门熟路的人，帮忙找房子了吗？” 徐谨言转过头，看向李婉瑜，笑着说道。 说起来，今天运气还挺不错，虽然李婉瑜找的这院子不怎么样。 但碰上了李成儒，实在是意外之喜。 “那人。。。你就这么信他？ 东西就给他了？” 李婉瑜虽然不抽烟喝酒，可也知道这烟和酒，价值不菲。 对于徐谨言一言不合，就把东西送这第一次见面的人，她还是有些好奇的。 “这人啊，以后可是我的福星。 你就走着瞧。” 徐谨言却并不打算解释，而是神秘兮兮的转过头看了一眼那个胡同。 这才抬手指了指长安街的方向。 “走，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徐谨言看了看表，已经快六点了。 只是，要不要送送李婉瑜，这让他有点发愁。 “正好顺路，送送你好了。” 走到站牌，看了看公交线路。 刚好有一路从公主坟经过，然后北上。 徐谨言这才放下刚才纠结的心。 “嗯。。。” 李婉瑜此时，心里也有些暗喜。 刚才她也想说让徐谨言送她，只是羞于开口。 看到徐谨言主动提及，高兴还来不及呢。 “下周，你还过来看房子吗？” 坐上了公交车后，俩人在后排寻了个座位坐下。 李婉瑜这才想起，刚才徐谨言跟李成儒约好，下周末来看房子。 再想想父亲的嘱咐，心里便有了计较。 “对，都跟人家约好了的，肯定不能失约啊。” 徐谨言点点头，李成儒这个朋友，他是交定了。 再加上能找到心仪的房子，自然是上了心的。 “那我。。。也能过来看看吗？” 李婉瑜两根手指搅着衣摆，捏了一团又一团。 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你也要来？” 徐谨言闻言，转过头看向李婉瑜。 “你不是要买房子嘛，我担心你钱不够。 要是你遇到好房子，钱不够的话。 我可以跟社里申请一下，让你那篇山楂树之恋的稿费，提前发。” 李婉瑜本想说借钱给他，但又怕伤了徐谨言的自尊心。 于是，脑子如超频一般，想到了徐谨言还有一本小说的稿费没有发。 “这。。。” 徐谨言一愣，自己倒是没想到这茬。 今天看的房子，都这样了，还要价两千。 要是再好一些，那价格，肯定要高上不少。 李婉瑜说的也有道理。 “而且，你不是说，你的户口就要办好了。 那下周，说不定。。。” 就在徐谨言犹豫之间，李婉瑜低着头，又补了一句。 第156章 集体户口到手 “徐大班，回来啦？这是我刚写的小说，你给看看？” 刚回到宿舍，趴在小桌子上写东西的刘振云抬起头，一脸腼腆。 “什么类型的啊？我瞅瞅。” 徐谨言接过了刘振云递过来的稿子，开始翻了起来。 “就农村那些点事，我瞎写的。。。” 刘振云抓了抓脑袋，笑着说道。 “还没写完啊？” 稿子只有薄薄的几页，徐谨言很快就翻完了。 “嗯，就差个结尾，我想写的感人一些嘛，但就是怎么写，都不太满意。” 刘振云有些紧张地看着徐谨言手里捏着的稿子。 “嗯。。。” 面对刘振云的稿子，徐谨言也有些发愁。 在他的记忆里，老刘后来成了国内顶级的编剧、和一流的作家。 原本以为，他写出来的稿子，应该看起来挺有意思才对。但真的看完了，却发现，实在是有些乏味。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也正常，如今也刚开学没多久，大家也都是抱着一腔热血在写作。 虽然热情和积极性是有了，但文笔和质量，肯定是高不到哪里去的。 既然如此。。。 “老刘，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啊？” 徐谨言看着略带些忐忑的老刘，打了个前提量。 “要的就是实话！” 刘振云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但马上就重重点了点头。 “能看得出来，你写的这本小说呢，是想通过男女主角的琐碎生活，来揭示生活的不易。 但是呢，你没有抓到重点是一。 先说琐事，都是些鸡毛蒜皮不值一提的事情，你写出来，读的人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同身受。 你要么一笔带过，要么呢，就挖掘出让人一看就亮眼，或者觉得深思的事情写。 其二呢，生活中的幸与不幸，你也要往深层里看。 每个人，尤其是读者，也能产生感同身受的想法出来，产生共鸣，这才是你写小说的目的。 再往细点说，你的主角，是个老实人，总是在生活里吃亏。。。。。。” 徐谨言说着说着，不知何时，梁右和高小刚也围了过来。 “最后呢，就当题外话了，写一点人性的光辉、伟大，这篇文章整体就升华了。” 徐谨言说完，将手里的稿子还给了刘振云。 “不愧是徐大班啊！感觉跟上了一趟课一样！” 刘振云还在深思当中，反应快的梁右，已经在拍大腿了。 “就是说的有点太深奥了，我理解还有点距离，再写出来，怕是。。。” 倒是高小刚，皱着眉头，似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也这么觉得。” 刘振云也跟着点了点头。 “没事，刚开始写小说，都这样，文字写着读着，都会觉得枯燥乏味。 可只要你坚持写，就能发现自己的进步，是能看得到的。 写的越多，进步就越大。还有，多看看别人发表出来的文章。 第一遍看的时候，你呢，站在读者的角度。 看看这文章写的好不好看，有没有意思，喜不喜欢看。 第二遍呢，站在编辑的角度看，找这篇文章的亮点和精髓，以及表达的意思，在哪里。 第三遍呢，站在原作者的角度看，把这篇文章浓缩成几百字的大纲。 大纲就是这篇文章的骨架了，骨架是干巴巴的，没太大意思。 但有意思的部分呢，是血肉。你看原作者是如何把干巴巴的骨架，丰满成有血有肉的好文章的。 第四遍，你就要站在自己的角度来看了，如果是你，如何写大纲，如何写骨肉。 同样的故事，你能不能比原作者写的更亮眼，或者写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得写。 写了就是在学习，在进步，加油！” 徐谨言站起来拍了拍刘振云的肩膀，给他递了个鼓励的眼神。 “这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四遍。。。” 刘振云马上领悟到了精髓，再度趴下，拿起笔刷刷刷的开始记笔记。 “那徐大班，我写的散文，你也帮我瞅瞅呗？” 与此同时，梁右眼睛一亮，就弯腰准备去翻自己的文章。 “明天，明天再说。 今儿我都忙了一天了， 容我先去洗洗涮涮，好好休息休息。 明天再看也不迟。” 徐谨言赶紧摆了摆手，之前同学们就说让他帮忙审稿子。 最近他的事情一直比较繁忙，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也没来打扰过他。 刚刚刘振云开了头，怕不是同学们都要来找他了。 可不能把他们惯坏了。 “成，刚才您说的我也颇有所得，不如我先改改。 改好了再拿给您看。” 被拒绝了的梁右，并没有表现出不满。 拿出了自己的稿子的同时，也摸出了钢笔，坐了下来。 对于刚才徐谨言讲的那番话，似乎也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好，我先去洗涮。” 看了一眼只剩下反应迟钝的高小刚，徐谨言也没多说。 拿着自己的脸盆和毛巾，就去了水房。 很快，徐谨言看稿子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如同徐谨言所意料的那般，拿着稿子过来请他看的人，便开始络绎不绝。 看着同学们那一张张期盼的脸庞，徐谨言也不好拒绝。 只能定下了一天只看两篇稿子的规矩。 不然，无法高质量的帮助到大家。 没想到，这个规矩，同学们还都高度认同。 尤其是刘振云记下的那看四遍的笔记，被梁右宣传出去后。 那篇笔记就变成了香饽饽一般，不断地有同学过来誊抄。 好像徐谨言说的，是金玉良言一般。 徐谨言也是秉承着良好的心态，帮助每一位前来请教的同学。 指出他们不足和表现突出的地方。 虽然徐谨言自己，也不过是个只会抄书的文抄公。 但架不住前世他看的书多啊，且不说金庸的武侠和后来风靡网络的网文。 徐谨言小时候，家里放了不少的名着。 他有事没事儿的看看，慢慢的，也看了不少书，当作者写东西，他可能不太行。 可若是做个键盘侠，挥斥方遒高谈阔论一番，还是不要太简单。 尤其是他后世的眼光，加上层出不穷的点子。对这些刚开始写作的同学们，说是降维打击，也毫不过分。 也让他在学校里的口碑，又再上了一层楼。 很快，一周的时间，就在上课与帮同学们看稿子的过程中，偷偷的过去了。 眨眼间，又到了周六。 “喏，这就是你的集体户口文件。 离婚的事情，如今怎么说了？” 张老师拿出一封被牛皮纸公文袋装好的文件，推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已经谈好了，上次，您不是说需要学校开一个证明吗？” 徐谨言拿起牛皮纸公文袋，解开上面缠着的绳子。 拿出了这份自己期盼已久的集体户口，问了一句。 “也给你开好了，就在袋子里，你翻翻。” 张老师捧着茶杯，对着袋子抬了抬下巴。 “咚咚咚。。。” 就在徐谨言刚从袋子里抽出离婚证明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徐谨言和张老师同时望去，此时的门外，站的正是李婉瑜。 第157章 很特别的人 “没事儿，你们先去忙。” 张老师看到李婉瑜后，当即就对转过头准备开的徐谨言点了点头。 “谢了张老师。” 徐谨言收好东西，拿着档案袋，与李婉瑜离开了办公室。 “我的户口已经办好了，你今天来？” 再次走到了未名湖畔，徐谨言看着今天又换了一身打扮的李婉瑜。 指了指手里的牛皮纸袋。 “我的手续也都带过来了，今天周六，下午民政局还上班。。。” 李婉瑜今天穿着一件长袖的暗红色碎花布拉吉长裙。 手腕的半截处，是与后世常见的泡泡袖一样的设计，露出小半个小臂。 下半身，则是盖到了脚面。 以李婉瑜的身高来说，这件衣服，说不好还是定制的呢。 “你的离婚证明，街道和居委开证明了吗？” 徐谨言看着每一次见面，都打扮格外亮眼的李婉瑜。 心中已经没有了前两次见面时的惊艳，但依旧还是有些感叹。 “没有，人家说要两个人一起去才行。” 李婉瑜低着头，手里拎着一款新买的暗花皮革小挎包。 似乎在用不同的穿搭来暗示，每一次见到她，都会有新的印象。 “那走，先去食堂吃个饭。” 徐谨言捏了捏手里的牛皮纸袋，提醒自己不要被表明所欺骗。 “嗯。。。” 李婉瑜抬起头，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别的。 不过很快，又改变了主意，只是嗯了一声。 “这里的饭菜，好像不太合你的胃口，少吃点？” 察觉到了李婉瑜的表情，徐谨言问了一句。 “好。。。” 好像又回到了李婉瑜第一次燕大找徐谨言时的模样。 她的心情，有些低迷。 随着徐谨言走到了食堂，打了饭菜，刚没吃两口。 “徐大班，听说你在帮同学们看稿子。 我也写了篇散文，可以帮我看看嘛？” 孙婧雯突然站在了俩人的旁边。 双手捏着一份稿纸，忽闪着大眼睛，一脸期盼的看着徐谨言。 “好啊，不过要等下周了，这两天我还有不少事情提前安排好了。” 徐谨言咽下嘴里的饭菜，接过了孙婧雯手里的稿子。 “那，就先谢谢你了。 编辑姐姐你好，你很漂亮，很高兴认识你。” 孙婧雯露出灿烂的笑容，跟徐谨言和李婉瑜摆了摆手，回到了不远处的位置上。 “这是？” 李婉瑜看着孙婧雯的背影 ，好奇的问了一句。 “西语系的同学，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徐谨言此时正在低头看那篇散文，文章的名字，叫我的春天。 文章里用欢快的词语，描绘着春天的景象，以及对美好的期盼。 还有不经意间对爱情的憧憬。 没想到，孙婧雯写的散文，比梁右那篇还要好。 “西语系？可爱。。。” 李婉瑜咀嚼着两个词汇，似乎发现了什么。 “嗯，就是外语系，学习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俄语什么的。” 徐谨言以为李婉瑜不了解这个院系，看着散文的同时，解释了一句。 “她好像很特别的样子。” 李婉瑜收回了望向王靖雯方向的眼光，眼神有些复杂，好像察觉到了什么。 “嗯，是挺特别的。 她是我的读者，很勇敢很大方的女孩子。 很讨人喜欢，不是吗？” 徐谨言也终于察觉到了李婉瑜此时有些异常的语气和表现。 刻意点了一句。 “那王洛溪？” 李婉瑜也听出来了徐谨言的言外之意。 那句很讨人喜欢，意思就很清楚了。 只是，她又想起了王洛溪。 “我说了，我只是把人家当妹妹看，没有别的心思。 是你自己想多了。” 徐谨言收好稿子，拿起筷子，又大口的吃了起来。 “那她？” 李婉瑜的直觉告诉她，徐谨言说的话是对的。 只是刚刚那个女孩子，也让她有种发自内心的抗拒感。 这让她非常的不安。 “同学、朋友。以后什么样，以后再说。” 徐谨言抬眼看到李婉瑜放下了筷子，对她能够察觉到两人的关系，有些诧异。 不过还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很快，两人就在各自的心思里，吃完了饭。 出了校门，搭乘上了前往公主坟的公交车。 “什么？要离婚？ 诶呀，我可跟你俩说啊，过日子，谁家不是吵吵闹闹的。 邻里街坊，你去打听打听，谁家没点烦心事儿啊。 夫妻俩见天儿的看不对眼，那是常有的事情。 你们俩啊，我看还年轻，肯定是刚领了证没多久。 你啊，作为男同志，应该发扬一下精神，多照顾安慰一下女同志。 女同志呢，你也多体谅一下男同志。 男同志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也是很不容易的。 在外面受气，也是常有的事儿，女同志作为家里的半个顶梁柱，也得多心疼心疼自家男人才是。 也不要遇到一点不顺心的事儿，就借题发挥，吵个天翻地覆的。 你们。。。。。。” 果然，刚到了街道，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工作人员，看着俩人开口就说要离婚。 马上就像打开了保险的机关枪一样。 还没等俩人多说两句，就嘚嘚开始劝个不停。 “不是，大姐，您停一下！ 听我说两句成吗？” 眼瞅着这大姐一开口，就没停下来的迹象。 徐谨言这才领教了如今大妈们的威力。 这与后世的大妈相比，不但不落下风，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顿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但这大姐好像跟没看到一样，还在继续的说着。 徐谨言这才忍不住了，伸出手，打断了这位大姐的输出。 “我们俩，都已经商量好了。 原本在一起就是勉为其难，非常仓促。 如今也是商量了小半年，双方都达成了一致。 这才找您来开证明的。 我看您也挺忙的，要不，就省点事儿。 您直接给开个证明得了？！” 徐谨言看这位大姐终于肯停嘴休息一下。 赶紧把路上提前商量好的话，说了出来。 “嗯。。。我们商量好了来着。” 李婉瑜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表了态。 “我怎么看着不像呐？ 这女同志的表情，分明就是不太情愿。 你这男同志，不会是外面有人了，或者是故意欺骗人家女同志的？ 我可跟你说啊，我吴大妈的眼睛，可是练出来的！ 谁心里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女同志，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吴大妈我，给你做主！” 没想到，李婉瑜那一点点小表情，就被眼尖吴大妈给捕捉到了。 对着徐谨言翻了个白眼，当即就拉着了李婉瑜的手。 都说朝阳群众们爱管闲事，警惕性高不说，心眼儿还多。 如今一看，这海淀的大妈，说不得是更胜一筹啊？！ 第158章 开离婚证明 没想到，吴大妈的话音刚落，李婉瑜的眼泪就跟着淌满了脸。 徐谨言直接就傻了眼。 “看！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女同志，你别哭，跟大妈说，今儿这个主，大妈我替你做定了！ 有什么委屈，就跟大妈诉，我倒要看看，这个负心汉，做了什么亏心事儿出来！” 随着李婉瑜的眼泪 ，吴大妈当即就来了精神。 眼睛里的光，似乎就要喷射出来一般。 这番话，也是说的理直气壮。 只是，怎么在徐谨言的耳朵里，听起来，吃瓜的成分，要更多一些呢？ “没，没什么。。。 我就是心情不好。 您也别问了，帮我们开证明就行了。” 李婉瑜摸出小挎包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 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开口说道。 徐谨言看了看李婉瑜手里的手帕，怎么觉得那么眼熟呢？ 那不是上周去看房子的时候，给她用过。 但怎么就到了她手里了？ “这样，女同志，你要是觉得我分量不够，我去街道主任喊来。 我们俩一起帮你做主！ 这男同志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把人家女同志逼到连实话都不敢说了。 你放一万个心，不管他是干嘛的，今儿啊，我们都治得了他！” 吴大姐一看，这眼瞅着已经熟透了的瓜，都摆在眼前了。 却吃不到，心里顿时跟猫抓的一样。 眼睛一转，马上拉出了街道主任，说完，还恶狠狠地瞪了徐谨言一眼。 “不是，吴大姐，您误会了。 我们俩真没什么，不是您想的那样。。。” 徐谨言看到吴大姐那眼神，当即就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抓住一点点小细节，就联想发挥起来了。 眼前的吴大姐，当初退出文坛，是谁同意的来着？ 徐谨言说完，用胳膊碰了碰李婉瑜。 “嗯，确实不是您想的那样。 刚才是个误会，没必要大动干戈。 麻烦您给开个证明就行了。” 李婉瑜收到了徐谨言的信号，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也终于正常了点。 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痕，这番话的说服力，看起来就有些不怎么样了。 “确定？ 要不你俩再回去考虑十天八天的。 下次再过来好了？” 吴大姐看着俩人一唱一和的，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岔了？ “确定！ 我们俩就是和平离婚，没什么歪门邪道乱七八糟的。 您开证明。。。” 徐谨言面对着吴大姐，已经是有些有气无力了。 怪不得当初张老师说，离婚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说起来是过来开证明的，但凡要是换个真想离婚的夫妻过来。 这不得开成批斗大会啊？ “那你？” 吴大姐那狐疑之色，跃然于脸上。 看向李婉瑜时，仿佛在说，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嗯，确定。” 李婉瑜眨眨眼。 “行。。。那你俩等我去开个证明。” 吴大姐此时也放弃了调解工作，犹豫了一下，这才站起身。 “你们俩啊，还是年轻！ 以为离了婚，就能找到更好的？ 错了！ 绝大部分离了婚的人啊，兜兜转转之后才会发现。 原来那个总瞧不上眼、总是磨嘴皮子斗嘴、看的眼烦的那个人。 才是最知心，最合适的那一个。 只是，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哎！这都是过来人的肺腑之言。 你们俩，实在不行，就听我句劝，安安生生过好小日子得了。 外面的世界和人呐，未必就比你眼前的这个人好!” 吴大姐叹了口气，转过身从柜子里摸出一份文书。 拿起俩人面前摊开的资料，抄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说着。 末了，就剩下俩人需要签字的时候，按住了证明。 认真的看着俩人。 “您说的在理，我也都听到心里了。 只是奈何，我们的事儿啊，没那么简单。 不然，也不至于过来麻烦您。” 徐谨言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老鼠鼠，知道吴大姐说的一点都没错。 后世离婚率那么高，除了一部分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的人之外。 大部分都是一时冲动，后悔的也比比皆是。 只是人都好面子，嘴上说着不后悔怎样怎样的好听话，背地里晚上自己偷偷咽苦水、吞眼泪。 再加上车贷、房贷、孩子，这牛马三件套。 导致年轻人觉醒的程度越来越高，直接恋爱都不谈了，更别提结婚。 把资本家都愁的想把自己吊到路灯上了都。 “来，签字。” 从吴大姐手里抽走那份证明，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徐谨言又把证明转给了李婉瑜。 “嗯。” 李婉瑜接过了证明，看着只剩下自己需要签字的地方，和徐谨言递过来的笔。 脑子里一阵恍惚。 想想父亲的话，再想想这几个月自己做错了这么多事情。 又抬起头，转过脸看了看徐谨言那说不上有多帅气，却又莫名有着吸引力的脸。 李婉瑜手里握着的笔，迟迟有些落不下去。 徐谨言也看到了李婉瑜眼神里充斥着复杂的神情，还有那略带一丝后悔和祈求。 狠狠心，指了指那空白处。 李婉瑜的眼睛，瞬间，就变得空洞了起来。 随着一笔一划的签字，眼泪不知何时，又滴滴答答落在了证明上。 “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会好起来的。” 徐谨言叹了口气，从李婉瑜手里拿过那手帕，帮她擦了擦眼泪。 “呜呜呜。。。” 李婉瑜却突然扑倒了徐谨言的怀里，开始放肆的哭泣了起来。 “造孽哟。。。” 吴大姐似乎有些看不过眼，低声嘟囔了一句，拿起证明，离开了办公室。 “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徐谨言感受着怀里的李婉瑜，那哭泣的声音，以及不断抽搐的身体。 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不知哭了多久，李婉瑜才缓了过来。 “盖好章了，你们可以去居委会开证明了。 大姐我虽然年龄大了，但话却做不的假。 你俩我也是看出来了，是有感情在的。 你们俩有什么事儿，我也不问，但能过下去，就好好的过下去。 离婚，真未必是你们以为的解脱。 反而说不定，是折磨的开始。。。” 吴大姐也拿着盖好了章的证明，走了回来。 递给徐谨言的同时，好言相劝了一句。 “谢您良言。。。” 徐谨言接过证明，看了一眼后，折好，塞进了口袋。 对着好心的吴大姐，点了点头。 又转过头看着不知何时，挽着自己手臂不肯松手的李婉瑜。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走，去居委会。”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手表，现在才两点半，时间来得及。 第159章 离婚证到手 “离婚？诶呀，我跟你们说啊。。。。。。” 到了居委会，没有任何意外，这里的工作人员比起街道的吴大姐。 不仅更为热情，而且更加的专业，他们的话，徐谨言听了之后。 甚至一度认为，他们是不是受过专业的话术训练。 不过有了与街道吴大姐斗智斗勇的经验，居委会的证明，也拿到了手。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站，民政局了。” 徐谨言看着手里的证明，有些恍惚。 反倒是旁边的李婉瑜， 一声不吭，两眼有些无神。 看着远处街道上已经变青的树桠，不知在想些什么。 带着李婉瑜，俩人坐上了前往蓝靛厂的公交车。 这里是区民政局的所在地，当初拿到地址的时候，徐谨言还有些不敢相信。 这区民政局，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都挨着后世的西四环。再远一点，就是颐和园了。 到了民政局后，原本以为还要经受一番轰炸。 没想到，这里的工作人员效率却极高，检查了一下双方的手续。 证明都没看，直接就给俩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回头你俩拿着离婚证去换个新的户口本，把结婚信息更新一下，就行了。” 随着工作人员的交代，两本与后世颜色并不一样的绿色离婚证。 就拿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要不要找个人喝个酒，庆祝一番？” 徐谨言看着这绿油油的小本子，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 心里也开始盘算着，找谁喝两杯的时候，才发现，李婉瑜还在原地发呆。 “手续办完了，我先送你回家？” 看着今天这么配合的李婉瑜，徐谨言心里也有些感激在内。 看了看时间，要不是现在才四点多，他都想请李婉瑜去吃顿大餐了。 “这下，你满意了。。。” 李婉瑜脸上再次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原本就是商量好的来着。。。” 徐谨言此时，看着李婉瑜的脸，心里难免生出一些心疼。 这姑娘，也算是倒霉催的。 这两年，她好像就没遇到什么顺心的事情。 但紧接着，又将刚才那点心疼，压了下去。 过的好不好，也是自己选的，她若是聪明，哪里会像今天这副模样？ “明天你什么时候去看房子，我陪你一起。”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攥着那个手帕。 平缓了一下心情后，好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一些。 “那倒是不必了。 说起来，我还是应该感谢你的。 虽然没帮我找到合适的房子，但也碰到了一个不错的人。 这样，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过我最近比较忙，还有挺多事情等着我呢。 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想起这几天陈导和赵编辑都给自己打了电话。 一个是说演员已经定好了，想让徐谨言过去看看，然后再谈谈剧本的细节问题。 以及跟演员沟通一下角色的信息。 另一个呢，是想跟徐谨言商量一下关于登刊出书的事情。 不过当时都被没有心情的徐谨言给往后推迟了。 现在看到离婚证这件大事，尘埃落定。 自己也能放心的投入到这些事情当中了。 而且，要是明天看好了房子，说不定还得找人翻修或者装修什么的。 一大堆事情，哪里还有时间陪李婉瑜浪费呢？ 虽然嘴上说着请客吃饭，但心里已经想好了。 以后可以的话 ，就别在见面了。 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作为朋友，帮你去看看，防止被骗，不也是应该的吗？ 而且，我又打听到一处房子，也离那个地方不远。 明天可以一起看。 还有就是，你的稿费我帮你要到了，明天一起带给你。” 想起父亲的交代，李婉瑜对于徐谨言说出这番拒绝的话，没有一点意外。 而是给出了一个让人很难拒绝的回答。 “行，那明天下午两点，就上周你带我看的那小院子门口见。” 看在今天李婉瑜这么配合的面子上。 再加上她说又帮自己找了个小院子，还有那山楂树之恋的稿费。 本就觉得钱不够手的徐谨言也不扭捏，点头答应。 “下午两点？中午我请你吃饭。 去全聚德怎么样，你应该还没吃过他们家的烤鸭？” 李婉瑜看徐谨言同意，跟上了脚步，朝着公交站牌走去时。 提出中午去全聚德吃烤鸭。 “最近我周日中午，都会去王老爷子家吃饭。 烤鸭就不必了，回头有的是机会，我请你好了。” 站在公交车站，看着路上为数不多的路人，以及偶尔才过去一辆农用车。 徐谨言这才发现，李婉瑜好像并没有他认为的那样。 有将两人的关系一刀两断，永不相见的意思。 而是似乎，还在创造见面的机会。 徐谨言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把亮剑许诺给她了。 只是，这话，他又无法收回。 毕竟，今天李婉瑜都这么配合了。 “王老爷子？是王洛溪的爷爷吗？” 被拒绝的李婉瑜，听到了徐谨言刚才所说的话。 直觉马上就将王洛溪联系到了一起。 “对，你还记得我刚到京城那天吗？ 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还乱糟糟的。 从你家离开后，就住进了招待所。 挨着招待所，就是玉渊潭公园，就是在那，碰到了王老爷子。 人家给了我好几套衣服，喏，就是我现在身上穿的这套。 还帮了我不少忙。 所以呢，我就经常会带点东西，去看望一下人家。 也是后来，才知道王洛溪是人家孙女。” 徐谨言此时心情大好，左右公交车也没来，干脆打开了话匣子。 将自己认识王老爷子的事情，跟李婉瑜讲了一遍。 “那。。。王洛溪和中午吃饭时遇到的那个姑娘。 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不知为什么，想起中午的那个姑娘，还有当初下乡时的王洛溪。 李婉瑜没过脑子，直接就开口说了一句。 这边话刚说完，李婉瑜就后悔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父亲特意交代过自己，不要挑起矛盾，不要说不利于关系的话。 自己却。。。怎么又搞砸了。。。 “这。。。” 听到这番话的徐谨言，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是啊，李婉瑜倒是提醒了自己。 先不说孙婧雯。 王老爷子一直想介绍王洛溪给自己的。 之前自己也是拿离婚当挡箭牌，延缓了一阵。 而且，自己也觉得人家王洛溪未必瞧得上自己。 顶多欣赏自己的小说罢了。 可现在，离婚证已经到手。 若万一，王洛溪真的对自己有好感了？ 那自己。。。总不能去做个渣男？ 想起83年严打，可不就是妥妥的流氓罪了？！ 这是要被拉去吃花生米的节奏啊！ 想到这里，徐谨言浑身打了个哆嗦。 第160章 又一个周末 回到动物园，徐谨言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先去了隔壁的莫斯科餐厅，爽快的吃了一顿大餐。 是的，原来莫斯科餐厅，就在动物园。 距离他文化馆分的房子，走路就几分钟的路程。 上次那顿饭，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吃上几口。 所谓的报复性消费，就是这么来的。 吃完了饭，才晃晃悠悠的走路回了家。 “小徐，回来了？ 这么久没见你，最近在燕大怎么样啊？” 还没走到楼下，就碰到了下班回来的郭局。 “郭局，韩姐好。 在学校不就是上课呗。” 看到了郭局，还有旁边的夫人，徐谨言摸出兜里放的烟，拿出一支递了过去。 “哟，小徐你这档次上去了啊，中华都抽上了？” 郭局接过来一看，特意调侃了一句。 “哪能呢，朋友送我的。 我平时也不抽烟，就放兜里，遇上熟人了，递一支。” 徐谨言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徐吃饭了没啊，上家里对付两口呗？” 韩姐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将手里提着的菜和肉，晃了晃。 “刚吃过饭，就不打扰您了。” 走到单元门口，徐谨言摸出钥匙，准备开门了。 “小徐啊，是不是还没对象呢？ 正好，我这不调到部里了嘛。 有个同事，是副司长，他家有个姑娘，在人大上学，今年19岁。 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站在楼梯口，郭局突然来了一句。 “这可真不巧了，我在学校，刚处了一个对象来着。 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徐谨言一愣，赶紧给拒绝了。 以前都听说，进了体制内，要是没结婚，那上赶着介绍对象的，能排队排到三环外。 如今他都去上学了，还能被抓到，似乎，也不稀罕。 “可惜了。 我那同事，如今正是年富力壮，又都在一个部里。 以后你毕业了，可是一大助力啊。。。” 郭局眨巴眨巴眼睛，不知是故意，还是故意，又说了一句。 “人家都有对象了，你还多这嘴干嘛，真是的。 那小徐，我们上去了。 回头有空啊，多来家里坐坐。” 韩姐的手，直接就掐到郭局的腰上了。 看着郭局当即就龇牙咧嘴得模样。 又转过来对徐谨言客气了一句，俩人就上楼了。 打开门，坐在桌子前，徐谨言看着那刚起了个头的亮剑。 手里拿着的笔，却迟迟写不出一个字来。 这婚是离了，但后面的麻烦，看来也没见得少。 如今的社会，对于男大当娶，女大当嫁，还是很看重的。 尤其是体制内，你要是没一个稳定的家庭，提拔都轮不到你。 虽然说起来，结婚是个人的事情。 但社会环境就是如此，想起孙婧雯和王洛溪。 徐谨言只能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坐上公交车，又来到了玉渊潭公园。 眼瞅着老地方，王老爷子就已经坐的稳当。 只不过，旁边多了个人。 “早啊，老爷子，早啊，洛溪同志。” 徐谨言放下茅台，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 “哟，今儿来这么早啊？倒是稀罕。” 王老爷子一瞅见徐谨言拎着一瓶茅台，顿时就高兴起来。 鱼竿也顾不上看了，拿起了徐谨言放在身旁的茅台。 “爷爷！医生可是交代过，不让你喝酒的！” 王洛溪一看，马上就不乐意了，直接从王老爷子手里夺过了酒盒子。 “人家只是说不能多喝！ 又没说彻底不让喝。” 王老爷子撇撇嘴，似乎对于孙女管的这么宽，有些不太高兴。 “既然医生都交代了，那最好还是别喝了。” 徐谨言看着王洛溪那瞪过来的眼神，似乎在埋怨，为什么要带酒来。 赶紧解释了一句。 之前王奶奶不让王老爷子喝酒这件事，他多少知道些。 以为只是不乐意，原来，是有医嘱的。 看来以后不能带酒了。 “你小子，也不学点好！” 王老爷子立马就不高兴了，看着跟孙女站到一条线上的徐谨言。 嘴上就嘟囔了一句。 “你那篇山楂树之恋，第二篇什么时候发啊？” 倒是王洛溪，看徐谨言如此识趣，马上脸上就浮现出了笑意。 也坐在了他的旁边，找起了话题。 “月末啊，应该30号，也没几天了。” 徐谨言一边说，一边又摸出烟，递给了老爷子。 王老爷子美滋滋的接了过来，给自己点上。 “那你跟我讲讲后面的故事呗。” 这下王洛溪倒是不管抽烟了，而是扯了扯徐谨言的袖子。 巴掌大的小脸上，期望的神色怎么都藏不住。 “过几天就发刊了，你到时候看呗。 上鱼了，上鱼了老爷子！” 面对第二次问的王洛溪，徐谨言却没惯着她。 自己抄书已经很累了，哪还有心思像哄小孩一样，再给她讲一遍故事啊。 不过好在，马上鱼漂就开始剧烈的晃动了。 赶紧站了起来，将架在架子上的鱼竿，提了起来。 “这条鱼，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啊？” 刚把鱼拿在手里，徐谨言就发现了这条个头小的很的鱼，跟之前钓出来的鱼，不太一样。 又细又长不说，看起来就没多少肉，倒是这鱼鳞白的很。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王洛溪。 “哟！这是滑鱼啊？这鱼在这儿，可是少见。 倒是官厅水库那，多的不得了。” 王老爷子叼着烟，接过了这条细长的泛着银白色的小鱼。 “滑鱼？” 徐谨言并不懂得鱼，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这鱼啊，是本地的。 肉质细嫩，鲜美无比。 老京城人最喜欢吃的鱼了。 可惜早年没粮食吃，快被捕捞完了。 后来在官厅水库那，又逐渐养起来了。 没想到，这湖里居然有。 这次咱倒是赶上了。” 王老爷子顺手将鱼丢到了鱼桶里。 只是，并不像之前的鲫鱼一般，入水就鲜活的蹦跶。 反而看着像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这鱼好吃吗？” 王洛溪的小脑袋，凑了过来，还伸出一只手，去扒拉了一下那鱼。 这鱼却跟没气儿了一样，直接翻了个肚皮。 “呀！这鱼死了！” 王洛溪被吓了一跳，身体直接一个后仰，靠到了徐谨言的怀里。 徐谨言赶紧用手扶住了她。 待王洛溪站稳后，才看到她的小脸上，已经浮起了红晕。 “好吃，回去啊，给你煎了，保证你吃了还想吃。” 王老爷子却没看到这一幕，而是在摆弄着他的鱼竿。 “小心点脚下。” 徐谨言看王洛溪已经站稳，这才松开了手。 嘴上说着，心里却想着，这丫头是真的瘦。 刚才扶住她的时候，就发现她胳膊上没二两肉，全是骨头。 这要抱在怀里，还不得硌死个人啊。 “嗯。。。” 王洛溪红着脸，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蹲了下去。 伸出白嫩细长的手指头，一下又一下的扒拉着鱼桶里的鱼。 第161章 幸福的一家 “下午啊，你带我孙女，出去转转。” 甩了鱼钩，王老爷子咂了一口烟，转过头看着蹲在地上逗鱼的孙女，还有站在旁边的徐谨言。 遍布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开心的神色。 “啊？下午我有事儿呢！” 听到王老爷子的话，徐谨言顿时吃了一惊。 “今儿你又有什么安排了啊？” 王老爷子却不在意，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和王洛溪。 感觉这一对儿真搭。 “下午。。。去看房子来着。” 想起李婉瑜也要来，徐谨言顿时觉得，这不会要赶一起了？ “看房子？你找着房子了？” 王老爷子闻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嗯，在南池子大街那边。 上周您走了之后，一个朋友介绍了一套房子。” 徐谨言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 毕竟，他也没打算瞒着王老爷子。 “害，多大点事儿，那你就带着她一起呗。” 王老爷子一听，便转过脸看向了鱼漂。 “李婉瑜下午也要去，就是之前跟我结婚的那个。” 要是王洛溪和李婉瑜碰上，她俩，会不会闹出点什么矛盾来。 不过转念一想，王洛溪本就不是有什么心机的人。 李婉瑜也领了离婚证了，之前也跟人家解释过了。 徐谨言想了一下，便大大方方的说了。 “哦？你俩离婚的事儿，怎么说了？” 王老爷子听到这话，脸又转了过来。 看向徐谨言的时候，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昨天刚办了离婚证来着。” 徐谨言老老实实交代了。 “那你心虚个啥？” 王老爷子的嘴当时就咧开笑了。 “这有什么心虚的，她俩也认识来着。” 徐谨言低头看了看还在扒拉鱼玩的王洛溪。 “啊？李婉瑜吗？” 王洛溪这才抬起头，看了看王老爷子和徐谨言。 脸上浮现出好奇的模样来。 “嗯，对。” 徐谨言点点头，好，这次估计算是赶上了。 “你俩离婚证办了？” 王洛溪站了起来，歪着脑袋看着徐谨言，脸上全是八卦。 “嗯。” 徐谨言再次点点头。 “她也去吗？我俩好久没见了，那去见见呗？！” 王洛溪歪着脑袋，眼睛向上，好像在怀念之前在胜利大队时的旧事。 徐谨言这下不吭声了，看了看王老爷子。 “那就去看看呗，反正也是熟人。” 王老爷子脸上再度浮现起那意味深长的表情。 “好。。。” 徐谨言有些无奈，这算王见王吗？ 应该不算？ “嘿！又来鱼了！” 这时，王老爷子手上传来了震动，扭头过去一看，鱼漂正在打晃。 手上一用劲，一条鲜活的鲫鱼，就跃出了水面。 “这条鱼够肥的！” 看着这活蹦乱跳的鱼，王老爷子开心的不得了。 等到扔到桶里，才发现，这条鲫鱼几乎是刚才那条滑鱼的两倍大小了。 “走了，回家！” 心满意足的王老爷子，开始收拾东西。 王洛溪也贴心的开始帮忙。 徐谨言则是一如既往的拎起了鱼桶和小马扎。 “昨儿啊，我买了只鸡，提前杀了。 出门前，就在锅里炖着了。 回去再把鱼杀了，给你们煎了。 你小子，有口福咯。” 王老爷子收拾完了东西，大步的向前走去。 徐谨言和王洛溪则一个拎着鱼桶，一个抱着酒盒子，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今天王洛溪的心情好像挺不错的。 走路都有些蹦蹦跳跳的模样，带着那没过肩的短发，在耳后飘荡着。 “小徐来啦。” 刚进门，王老奶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奶奶好。” 徐谨言拎着鱼桶，跟王老奶奶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厨房。 “小徐过来了。” 进了厨房，就看到了王妈妈，正在切菜。 “阿姨好。” 徐谨言赶紧将鱼桶放下，洗了洗手。 “快去坐着，一会就做好饭了。” 王妈妈掀开锅，看了看正在熬的鸡汤，鸡汤的味道，随之就充满了厨房。 “好嘞。” 徐谨言洗完了手，刚走出厨房，就看到王老爷子正在王奶奶身边，低声说着什么。 “快坐，今儿是有鸡又有鱼。 一会再炒两个菜，很快就好！” 王老奶奶似乎听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脸上也是笑个不停。 拍了拍身边的沙发，让徐谨言过来坐下。 “今儿你还带了酒啊？” 刚坐下，王老奶奶就问了一句。 “嗯，之前不知道医生说不让喝酒。 这不，洛溪同志才跟我说。 以后我不带了。” 徐谨言看王老奶奶提起酒，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了两句。 “没事儿，偶尔喝两口不碍事。 今儿你就陪老头子喝两杯。 不过不能多喝，就两杯。” 王老奶奶却意外的说出了可以喝酒的话。 让徐谨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就两杯！” 王老爷子顿时如同蒙了大赦一般，兴高采烈的从王洛溪手里，拿走了酒盒子。 撕开酒盒子的包装盒，熟络的打开了瓶盖，然后凑到鼻子下面，深深地嗅了一下。 然后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神色。 “成，既然奶奶您说了，那就喝两杯。” 昨天就有想喝酒的打算，不过没人一起，自己也喝不起来。 看到王老奶奶都批准了，徐谨言也是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的王洛溪听到奶奶发了话，就对着坐在小板凳上看书的王洛澜，踹了一脚。 “诶哟，你干嘛呢姐，我看书呢！” 王洛澜顿时就不乐意了，喊了一句。 “哥哥好。” 这时，王洛澜看到王洛溪的示意，才仿佛刚看到徐谨言一般，脸上有些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句。 “小帅哥好。” 徐谨言也对着王洛澜摆了摆手。 “嘿嘿。” 被夸了的王洛澜，顿时就笑了起来。 搬着小板凳，往旁边挪了挪。 原来，他是挡住王洛溪去拿酒杯了。 只见王洛溪从柜子里摸出两个小酒杯，然后就拿着去厨房了。 看起来，是打算洗一洗。 果然，没一会，王洛溪就拿着两个洗干净了的小酒杯出来了。 一个放到了徐谨言的面前，一个放在了王老爷子常坐的位置前。 “只需喝两杯，不许多喝，听到没！” 王洛溪放下酒杯后，皱着小鼻头，对着徐谨言恶狠狠地交代了一句。 “好嘞！” 徐谨言看着刻意装作凶悍的小娇妻一样的王洛溪，笑着点点头。 突然觉得，这么一大家子，天天的生活在一起，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看着眼前的酒杯，又想起了穿越前的家人。 不知道自己穿越到这里后，他们怎么样了。 暗暗叹了一口气后，又想起前身的家人。 之前前身的父亲，写过几封信，文字间，也透露着亲情。 原先，家里条件不太好，还需要前身省吃俭用补贴一下家里。 后来，随着徐谨言穿越而来，家里也变的好起来了。 不但不需要补贴，还有了盈余。 似乎，小日子也过的红火了起来。 上一次写信，前身的父亲还说，哥哥最近说了一门亲事。 两边都挺满意的，打算交往一段时间，如果都没意见，就打算年底办喜事了。 “来，吃饭了。” 就在徐谨言陷入沉思时，王老爷子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时，面前已经摆满了一大桌子的菜。 第162章 这人，坏得很！ “我跟你说，我的好多同学，都很喜欢你的书。 经常聚在一起，讨论静秋。。。。。。” 坐在公交车上，王洛溪好像脱了笼的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一度还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可能是因为王洛溪长得好看，同车的乘客们，宽容度也变得很高。 都是用羡慕或者欣赏的眼神或者表情，看着王洛溪和徐谨言。 徐谨言一开始还担心吵到别人，后来发现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便随着王洛溪兴奋的讲述中，嗯嗯啊啊的附和着。 不多时，随着王洛溪的絮叨，公交车再度来到了南池子大街。 “是这里吗？看起来很安静啊？” 拐进了南池子大街，王洛溪好奇地东张西望了起来。 “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徐谨言走在前面，拉开了半个身位，看到王洛溪这番好奇的模样，问了一句。 “故宫去过的啊，普度寺以前也来过。 不过这条巷子，以前倒是没留意过。 你打算在这里买院子啊？” 王洛溪很自然的挽着徐谨言的胳膊，走路也有些蹦蹦跳跳的。 看得出来，她心情很不错。 “对，就在前面。” 徐谨言已经看到了站在那个院子门口的李婉瑜了。 而此时，李婉瑜也看到了徐谨言，以及挽着徐谨言的王洛溪。 “这么早就到了？” 徐谨言站到了李婉瑜的面前，看着李婉瑜上下打量了一番。 今天李婉瑜再度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很保守的旗袍。 淡青色带着碎花的图案，以及一看就不便宜的手工。 徐谨言有些暗叹。 这姑娘，其实还是很会打扮自己的。 只是，这心思，用错了地方。 如果在后世，说不定还能像李成儒一样，搞一个自己的服装品牌，做一个服装设计师什么的。 “我也是刚到。” 李婉瑜自然是看到了徐谨言和王洛溪。 此时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有万般的情绪，却也只能忍着。 刻意装作一副淡定的模样。 只是，她那掐的泛白的手指，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婉瑜姐姐好，好久不见。” 王洛溪此时也站了出来，伸出一只手。 笑脸盈盈地打了个招呼。 “洛溪妹妹好。”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王洛溪的手。 原本，她俩一开始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到了北大荒后，那劳作的强度，以及令人窒息的环境。 再加上俩人性格的原因，渐行渐远。 但总归，俩人也没有产生过矛盾。 按理来说，此时再见，应该是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心。 只可惜，李婉瑜却没有什么想说话的心思。 眼睛一直在徐谨言身上瞄着。 “婉瑜姐姐，听说你现在在燕京文学做编辑。 感觉好羡慕你啊！” 与什么都不想说的李婉瑜相比，王洛溪却恰恰相反。 松开了挽着徐谨言的手，拉住了李婉瑜的胳膊，整个人也贴了上去。 “羡慕我什么？” 李婉瑜看了徐谨言一眼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王洛溪身上。 对于刚才的话，似乎有些不解。 “羡慕你可以提前看到谨言哥哥的小说啊。 你不知道，他写的那篇山楂树之恋，在我们学校，有多受欢迎。 几乎我认识的所有女生，都特别的喜欢。 现在你们燕京文学，我们学校都差不多人手一本了。 每天不上课的时候，都在讨论小说里的故事情节呢。 就是后面的还没有发，我都问了他好几次了，就是不跟我说，急死我了都！” 王洛溪挽住李婉瑜的胳膊后，又说起了那本山楂树之恋。 一边说，一边眼睛向上看去，脸上也再度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 “他没跟你说后面的情节吗？” 李婉瑜再度看了一眼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有，只告诉我后来静秋和老三在一起了。 其他的，他一句都不肯多说。 我还想在同学们面前说一下后面的剧情呢。 没想到，他一点都不配合，气死我了！ 哼！” 王洛溪说着说着，便转过头，对着徐谨言做了个鬼脸。 末了，还故意噘着嘴，皱着小鼻子，哼了一声。 “他告诉你，静秋和老三后来在一起了？” 李婉瑜听到这句话，眼睛里好像泛起了愁绪。 当初，他给自己的版本，是个悲剧，还冠冕堂皇的告诉自己，这是人生的遗憾。 甚至为此还东拉西扯了一大堆话。 当初自己还因为那些话，沉迷了许久。 而且，还特意当做了引文，挂在了正文前面。 只是没想到，效果居然格外的好。 怎么到王洛溪这里，就是大团圆结局了？ 难道？ 想到这里，李婉瑜眼里的愁绪消失不见，变成了好奇。 “对啊，可不是嘛。 我好多同学说，引文就写满了遗憾，他俩肯定不会在一起的。 可我就是不相信，我觉得肯定是个圆满的结局。 对了，婉瑜姐姐，你肯定知道结局的对不对？ 你告诉我好不好？” 说着说着，王洛溪突然想起，李婉瑜肯定是看过全文的。 便拉着李婉瑜的手，开始不停地晃了起来。 原本以为， 撒娇只是女生对待男生的必杀技。 没想到，这王洛溪居然对着李婉瑜也撒起了娇。 “你应该相信他，他说是圆满的，那就是圆满的。” 李婉瑜似乎猜到了这是徐谨言的恶作剧。 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不过看到徐谨言一脸的无所谓。 心思一动，便露出了笑脸。 “对！我就猜到了 ！ 当初我让他写一本爱情小说的时候，他还借口一大堆。 说什么赚钱养家糊口！ 哼，坏的很！” 王洛溪看起来也相信了李婉瑜的话。 顿时开心了起来。 倒是李婉瑜，听到这句话，看向徐谨言的目光，充满了哀怨。 原来，山楂树之恋，是你为她而写的。 那时候，你可想过我？ 心底的苦楚和酸味，又再度冒了出来。 “咳咳咳，该去看房子了。”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那哀怨的目光，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感觉她俩再聊下去，不知道要耽误到什么时候了。 看了看表，已经两点了，便装作咳嗽的样子。 提醒了一下。 “是啊，这个人啊，坏的很。。。” 李婉瑜却跟没听到一样，跟着王洛溪的话，也附和了一句。 只是语气，不像王洛溪那般俏皮可爱。 “走，不说这个了，去看看房子。”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的咳嗽声，转过来白了他一眼。 也知道在这里继续聊下去不合适，便拉着李婉瑜的胳膊，向前走去。 “成儒老哥是在这里吗？” 拿出上次李成儒写的地址，拐进了胡同，找到了门牌号后。 徐谨言敲响了这家的院门。 “哟，徐老弟，可等到你了！” 这边话音还没落地，李成儒的脑袋，就从布帘子后面，冒了出来。 看到徐谨言站在门口，当即掀开帘子，满脸笑容的就迎了上来。 第163章 只要这个数！ “您瞧这院子，就是两层房檐。 突出来的这一层呢，就叫做飞檐。 古时候说的大侠飞檐走壁的飞檐，就是这里。 看这飞檐突出来的地方，上面还刻的有花鸟图案。 再看那边，上面蹲了两个小兽，从这细节上您就能看出，这是户讲究的人家。 飞檐下面，这里就是连廊了。 上次说的抄手游廊，游廊指的就是这里。” 随着李成儒的比比划划，徐谨言的眼睛，也跟着看着这些地方。 就如同李成儒所说的，这些细节，是上一次所看的那个院子没有的。 “再看房间里，这正房开间有七米，东西两间有五米，三间房加起来，有十七米。 再加上墙外的空地和边墙，差不多有二十米了。 看房子里好不好呢，一般人都是看格局，看地面。 但其实，得先看房顶。” 随着李成儒的话，徐谨言抬头向上看去。 “瞧见这房顶了吗？ 都说南雕北绘，这房顶，都是手工一笔一划绘出来的。 为什么是绿色呢？ 因为京城的冬天啊，颜色太过单一。 所以屋顶呢，就绘成了绿色。 还有这窗沿，开窗的地方，都是纯手工雕出来的。 单这手艺，就得好几个熟练工，忙活大半年的了。” 原来，这房顶居然像后世的厨房卫生间一样，有一层扣板。 一格一格的，大面积用的绿意盎然的色彩。 中间呢，是一个方形的框框，寓意天圆地方。 框框里面，是各种圆形色彩的花草走兽。 圆形和框框的空余地方，也雕上了各种拼花。 不单单是屋顶，这扣板，居然一直延伸到了窗户的上面。 走了个l型的造型后，变成了具有中式独特美感的镂空造型，再然后过渡到窗户。 当看到这一幕，徐谨言已经被震惊的无以复加了。 以前他看这些东西，只觉得好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 如今在李成儒一点点的讲解当中，才发现，原来有这么多的讲究。 “看那边，还特意留的有一个通气孔。 打开这屋顶，上面就是四架梁了。 这些扣板上面是个大通，大通上面，是一个平梁。 大通和平梁之间，用矮柱相连。 整个房子，是七檩的构架。 再看这木头，都是三四十公分的大木。 只要没白蚁、地震什么的，住上两三百年，那都是小意思。” 讲完了屋内，李成儒又带着徐谨言看了看东西厢房，以及后面的二进院子。 这院子，差不多是个长方形。 东西二十米的样子，南北，就差不多有四十多米。 算了算，居然有一亩地了。 格局什么的，已经不用说了，最让徐谨言吃惊的是。 “这屋子里的家具，都是黄花梨的。 而且是上好的琼省黄花梨，年份都是五百年起步的好料子。 要说黄花梨好不好，不能看颜色，也不能看油性和密度。 得看纹路。 来，您瞧瞧这纹路。” 李成儒说着说着，就打开了一扇衣柜。 两只手在柜门上抚摸着，就好像是一幅美女一般轻柔。 脸上也浮现出陶醉的表情。 但徐谨言听到这里，心里就已经虚了起来。 房子他瞧着已是极好的了。 就算价格比起上周那套，贵上许多，也已经做好了拿下的准备。 只是。。。 当李成儒说出，这房子里的家具，全套都是黄花梨，还是上好的老年份的。 就知道，他如今准备的钱，怕是不太够了。 “老哥，这院子。。。要价不便宜？” 踌躇了一番后，徐谨言还是打算问问价格。 “瞧您说的，要是要价离谱，我也不会找你啊！ 只要这个数！” 李成儒也看出了徐谨言的表情，以及此时的想法。 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四千？！” 徐谨言大吃一惊。 这院子，这位置，这档次，这家具！ 居然只要四千？！ 只是。。。 徐谨言算了算，当幸福来敲门，给了两百多块的稿费，早就被他花完了。 后来的霸王别姬和潜伏，也就给了他两千块不到的稿费。 就算再加上山楂树之恋，十五万字，满打满算给一千五的稿费。 他也凑不够四千块啊？！ “可是钱不凑手？” 李成儒看到徐谨言这副模样，哪里不知道这价钱，已经超了预算了。 “确实。。。” 徐谨言闻言，点了点头。 霸王别姬和潜伏的稿费，也就1900多。 加上他最近两个月没怎么花的工资，加一起有两千块。 山楂树之恋，撑死了，不到一千六。 也就是说，他能拿得出手的，也就3600块不到。 而且，这还是掏干掏净的情况下。 往后，在亮剑的稿费拿到手之前，说吃糠野菜过分了。 但想吃香的喝辣的，怕是别想了。 除非。。。 当幸福来敲门的编剧费，能提前给。 想到北影厂，徐谨言又有些丧气。 上次问过陈导。 这笔费用，人家是分批给的。 确定剧本了，给一部分了，电影开拍了，给一部分。 电影拍完了，再给一部分，等到上映了，才会把剩下的给完。 他想预先支取？可以，但也只能是很少的一部分。 而且，如今到底多少钱，还没谈好呢。 上次陈导打电话让他过去，也是有想谈这个事情的意思。 只不过，他着急办理离婚证，给往后拖了。 难道，就要看着与这套房子失之交臂吗？ “这是你的稿费，我提前帮你预支了。” 此时，李婉瑜也看到了徐谨言在沉吟。 对他财务情况，最熟悉的，除了他自己，也就是李婉瑜了。 当即从小挎包里，摸出一个信封，递到了徐谨言面前。 徐谨言抬头看了一眼李婉瑜，道了声谢，接过信封。 拆开一看，里面的汇票上，果然是一千五百八十元。 当初山楂树之恋，就是十五万八千字。 十元的稿费，也就是这么多了。 “还是不够。。。” 徐谨言摇了摇头。 看向李成儒，本想问问能不能砍价的时候。 “老弟你能出多少？我帮你合计合计。” 李成儒刚才站在一边，看的是清清楚楚。 徐谨言跟他是一见如故，即便这套房子的主人，他也认识。 但此时，还是很想帮一把的。 “我最多，也就出到3600了。 多一分，也是拿不出来了。 就这，还是淘光了家底儿才行。” 徐谨言摇了摇头，如今的钱多值钱呐。 400块，可是绝大多数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要是百八十块的，他相信能谈的下去。 可这也差的太多了点。 心里顿时就愁了起来。 难不成，暂时放弃？ 待再多攒点稿费再买？ “这。。。差的确实多了些。。。” 李成儒一听，也皱起了眉头。 就在两个男人都犯愁的时候。 “我借你好了。” “我借给你。” 站在一旁的两个女人，此突然异口同声的开了口。 然后下一秒，王洛溪和李婉瑜同时看向了对方。 第164章 西华门 “。。。” 徐谨言看着站在身旁的两个女同志，一时间也不好说话。 王洛溪家里条件好，跟他关系也好，借钱给他还说的过去。 这李婉瑜借钱给他。。。 “哈哈哈哈哈，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太阳挺大，天很蓝，云也白。。。” 李成儒突然仰起脸，看着天空。 “哥，这院子我看着还不错，不过您也知道，这么多钱买房子，肯定也是要考虑考虑的。 房主那边，麻烦您帮我问问，看价格还能不能商量。 我呢，也回去凑凑钱。 这是我辅导员办公室的电话。 下周咱们再约，您看行不？” 发现王洛溪和李婉瑜两人的眼神，无声的在空中交流着。 徐谨言当即从兜里摸出钢笔和纸，写下了电话。 “行，我也这么觉得。 买房子是大事，肯定不是看一次就能决定的。 这样，老弟你给哥哥我交个底，多少钱你觉得合适。 哥哥我尽量帮你往下砍。” 李成儒接过纸条，笑着说道。 “我想听听哥哥您的意见。” 徐谨言摸了摸下巴，这价格多少合适，他心里还真没数。 还不如听听李成儒的想法。 经过这两次看房子的经历，算是发现了。 这李成儒，果然人如其名，对文玩古董之类还是很了解的。 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跟房主也熟悉。 “我尽量往三千六的价格去砍。 不过估计希望不大，三千八倒是能争取争取。 回头的，你等我消息。” 李成儒环胸沉吟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回道。 “成，那我就等哥哥您消息。 我朋友还帮我找了套院子，哥哥您要是没什么事儿，一起去看看？” 徐谨言点点头，李成儒的这番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三千六也就是说说罢了，三千八说不好都有些难谈。 不过诚心买的话，想来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又想起李婉瑜说她又帮忙找了一套房子，便询问了一句。 “我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小事儿，我得去处理一下。” 李成儒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刚才两位女同志暗地里的较量，他可是站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的。 虽然不知道徐谨言与这两个都难得一见的漂亮女同志是个什么关系。 但也晓得，此时就不要去掺和了。 “成，那今儿就谢谢哥哥您了。 下周。。。六。 下周六下午，我再过来，请哥哥喝酒。 到时候哥哥可得提前安排好时间，不能推辞了。” 徐谨言看出来李成儒这是打算避嫌了。 便直接与李成儒约好了时间。 “哈哈哈哈。 好，那我可就等着了！” 李成儒握住了徐谨言伸过来的手，笑着应下。 当走出院门的时候，临别前，李成儒还偷偷对徐谨言伸了个大拇指。 眨巴眨巴眼睛后，才转身离去。 看的徐谨言是哭笑不得。 “之前你说，还帮我寻了一处院子，在附近吗？” 看李成儒已经走远，站在胡同口，徐谨言问了一句。 “不远，在西华门北边。” 李婉瑜拎着小挎包，站的笔直。 从身高上来说，其实王洛溪并没有比李婉瑜低多少。 李婉瑜的身高，是标准的一米七。 而王洛溪差不多也有一米六六到一米六八的样子。 只是，李婉瑜总喜欢穿着一双小高跟皮鞋。 再加上她总爱扎着高马尾，看起来就比王洛溪高了半个头。 更别提俩人的气质就不同。 若是说李婉瑜此时像个成熟的御姐范儿。 那王洛溪就是典型的邻家妹妹的婉约类型了。 “那就去看看。” 王洛溪不知何时，悄悄地再度站在了徐谨言的身边，还挽起了他的胳膊。 看得出来，两个女人在刚才那一瞬间，都有了一些小心思。 不过徐谨言此时也不好参与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战。 便提了一句。 说完，三人便转出胡同口，开始向北走去。 “如今这故宫，有没有对外开放啊？” 走着走着，徐谨言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太对，一直不说话，显得太过压抑。 看着路西一河之隔的故宫，便找了个话题。 “当然开放啊，门票只要五分钱，就可以进去看了。 不过里面太大了，容易迷路不说，走时间长了，腿还疼。” 王洛溪甩着耳后的短发，也跟着转头看了一眼故宫的方向。 “好看吗？” 说起故宫，徐谨言突然想起，后世很多不开放的宫殿，如今可是随便看的。 小时候父亲母亲带他来过，还去爬过长城，看过两园和好几个博物馆。 就是不知如今和后世，有没有什么区别。 “不好看，黑乎乎的，感觉很吓人。 对了，听说啊，这里面还有太监和宫女巡夜呢。。。。。。” 王洛溪扁了扁嘴，好像想起了之前来看过时的印象，并没有那么好。 不过说着说着，又拐到了群众们喜欢八卦的传闻上去了。 “回头你要是在这儿买院子了，可得小心后半夜睡不着觉！ 别到时候哭鼻子！” 不知不觉，三人就走过了万岁山，转到了西华门所在的北长街。 王洛溪那满肚子的鬼故事，也说的差不多了。 最后，还故意露出个鬼脸，想吓吓徐谨言。 “好，那我到时候塞个纸团儿，那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面对王洛溪刻意扮出的鬼脸，徐谨言也是配合的装作被吓到的模样。 说完，自己也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幕，自然是被落后半个身位的李婉瑜看到。 至于她心里在想些什么，此时没有人知道。 “这里比刚才还要安静一些啊。” 从景山前街走到了北长街时，徐谨言看着周围的景色，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路的西边，就是中海和北海的交接处，能看到一座桥将其隔开。 桥的前面，还有一座团城，周围种着树，好多人在墙根儿坐着下棋聊天。 桥的北边，就是知名的北海公园了。 在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的如今，可是京城百姓们消暑纳凉的好去处。 即便是冬天，湖面上结了冰，也会引来附近居住的居民们，穿着滑冰鞋，在冰面上溜冰。 南边，就是中海了，这里大家都知道，不多介绍。 往南走了几步，就看到东西各有两座寺庙，保存的极为完好。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过去皇家御用的。 再往南，路东就是一套一套的小院子了。 从外观上就能看出，这些院子都不大，也就是二三十米长的样子。 隔着院墙，里面的房顶看着也都差不多。 无非就是有些两层飞檐，少数单层的。 个别的房顶上，雕着各种说不上名字的走兽。 倒是路西，都是整齐的院墙。 每隔一段路，就有一个院门，门口放着路障，还能看到值班的人员。 偶尔还能瞄到里面的湖景。 若是在这里住，别的不说，安全性起码是拉满了的。 想到这里，徐谨言转过头看向了李婉瑜。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院子的。 总不成，又是她父亲帮的忙？ “到了，就是前面这里。” 看到徐谨言的目光，李婉瑜还以为他在问院子的位置。 情绪似乎有些低迷的她，马上打起了精神，指了指寺院南边不远处的一间院子。 第165章 人生就是一道做不完的选择题 人生，是一场不断选择和放弃的旅程。 没有固定的模式，没有标准的答案。 可若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会发现，生活看似给了你选择的机会，但其实，根本就没得选。 看完房子，徐谨言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套院子，西边临街、东边临河，独门独院。 看似居于闹市中心，但却静谧无比。 三进的院子，不算南边的倒座房，光房间就有十四间。 南北约五十五米，东西有三十五米。 差不多刚好三亩地。 越过平平无奇的大门，转过雕满刻花的影壁。 入眼就是一口用石头雕有蝙蝠、梅花鹿和乌龟的井，以及院子栽满的石榴树和无花果树。 就连地面铺好的大青石上，都刻有各种吉祥如意的图案。 即便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院子，原主人不但有钱，而且很舍得花钱。 屋子里的陈设，虽说都上了年头，可一眼看去，就很有味道。 只是不知，是什么木头罢了。 如果李成儒带着看的那套院子，让人一眼惊艳。 那么这套院子，几乎就可以称之为艺术品了。 规格、用料、工艺，都要高出一档不说，细节也让人为之赞叹。 如果非要挑刺儿，那就是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院墙里，有多漂亮。 “这院子，得上万了？” 徐谨言叹了口气，这么好的院子，跟他怕是没有缘分了。 “没，这房子只要五千。” 李婉瑜站在垂花门边上，地上的杂草，都快有半人高了。 再加上屋子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就知道这房子，多年没住人了。 “五千？” 徐谨言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便宜的吗？ “嗯，这是公家的房子，放了很久了。 特意找的人才打听到的。” 李婉瑜捋了一下头发，眼睛看着院子里的景象。 “五千。。。” 若是好好打理一下，这院子放在后世，怕不是得五个小目标起步了？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 只是，囊中羞涩也就算了，还是李婉瑜推荐的房子。 徐谨言很清楚的知道，要跟李婉瑜保持距离，尽量避免来往。 但内心却抑制不住的在想，这院子，要是姓徐，该有多好。。。 “嗯，因为知道这院子不便宜，而且公家不讲价。 所以我特意准备了一笔钱，可以借给你。” 李婉瑜说完，从小挎包里，摸出一张存折，递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这。。。 还是算了。” 徐谨言看着这份存折，吐出刚才吸进去的那口浊气。 理智告诉他不能接，不然，说不好又是扯不清的关系。 这房子好归好，但只能忍痛放弃了。 摇摇头拒绝，转过身，便打算离开。 “你。。。你没瞧上吗？” 李婉瑜呆在原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徐谨言走到了大门口，才开口询问了一句。 “我胃口和牙口一向都比较好，相比较起容易吃的软饭。 我还是更喜欢吃干饭，吃硬饭。” 徐谨言转过头，发现王洛溪此时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两人。 笑了笑，对李婉瑜说了一句饱含深意的话。 “软饭？干饭？硬饭？什么意思？” 李婉瑜自然是听不懂的，口中喃喃问道。 “没什么，谢谢你今天过来带我看房子。 也谢谢你帮我预支了稿费。 不过房子的事情，就不麻烦你操心了。 我自己就能搞定。 一会还有事儿，我就不送你了。” 徐谨言转过身，认真的看着李婉瑜。 抬手指了指手表，找了个理由。 然后对着王洛溪递了个眼色。 “嗯，差点忘了，咱们走，别耽误时间了。” 王洛溪看到徐谨言的眼色，瞬间秒懂。 马上上前一步，走到了徐谨言的身旁。 “哦，对了。 最近我的事情比较多，好几件事等着我呢。 回头。。。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不用来找我了。” 徐谨言刚转过身想走，突然想起了什么。 再度扭过头，对着李婉瑜说了一句。 然后才抬腿迈出院门。 只留下李婉瑜独自站在垂花门，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这个院子看起来很漂亮啊。 比刚才那院子好看多了，价格也不贵。 为什么不要啊？” 顺着路一直向南，快走到西华门的时候，王洛溪才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她是我前妻，虽然只是协议结婚。 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了离婚证。 若是再因为贪心看上了这套房子，那以后说不定还要跟她有多少扯不清、说不明的关系。 浪费时间也就算了，这不浪费我找对象嘛？！” 徐谨言对仰着小脸，一副好奇模样望着自己的王洛溪，解释了一句。 “找对象？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啊？ 其实，我看李婉瑜也不错来着。 帮你找院子不说，还乐意借你钱，人长的也好看。 你怎么就舍得离婚了？” 王洛溪突然抿着嘴就笑了，眼睛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你知道什么叫做两个世界的人吗？” 徐谨言瞅着王洛溪那副八卦的模样，恨不得翻个白眼给她。 “不知道，那你说说呗？” 王洛溪好奇的问道。 “人家是官家的千金小姐，我是穷人家的孩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性格也不合。 聊不了几句话就掉眼泪，摆脸色，这谁受得了啊？” 徐谨言叹了口气，人家起步就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终点。 若是有人说李婉瑜命苦，那也巴不得跟人家换换。 自己去吃这份一时的苦，也比绝大多数人吃一世的苦，要强的多。 “官家千金小姐？ 那你跟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王洛溪并不知道徐谨言刚才所想的， 只是口中琢磨了一下这官家小姐。 然后眼睛一转，就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要是她性格好的话，说不定，这软饭，我还真的喜欢吃。。。” 听到王洛溪的问题，徐谨言不禁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又暗暗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你还是喜欢她！” 王洛溪的小嘴，不知不觉，又噘了起来。 刚才还挽着徐谨言胳膊的手，此时也松开了。 低下头，看着自己这一身普普通通，丢进人群都不显眼的打扮。 再想起刚才李婉瑜穿着的旗袍，以及扎的高马尾。 原来你这个坏人，喜欢这种类型！ 王洛溪暗自在心里想着想着，回忆起之前去王府井逛百货大楼时，看到那些漂亮又时尚的衣服。 当初妈妈说，女孩子不要穿的那么花里胡哨，会引来坏人。 自己便熄了那打扮的心思。 如今，却看到李婉瑜打扮的那么漂亮。 自己又不比她差！ 虽然个子低了些，瘦了些，胸小了些。。。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没有胸！！！ 王洛溪想着想着，后槽牙就被咬的咯吱咯吱响。 第166章 宿舍里的二三事（上） “徐大班，回来啦？ 正好，我那篇散文也改好了，您给受累，帮忙瞧瞧？” 刚推开宿舍的门，梁右的声音就传来了。 “没问题，等我洗把脸。 我买了烤鸭回来，咱一会一起吃点。” 徐谨言露出笑脸，看到宿舍里的几位舍友，都趴在小桌上写着东西。 顺手将从便宜坊买回来的烤鸭，放在了自己床位旁边的小桌子上。 “哟，徐大班，今儿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居然还买了烤鸭回来？” 梁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站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开始拆牛皮纸。 “还有酒呢，一会一起喝点。” 徐谨言又从布袋子里摸出中午喝剩下的酒，也放在了桌子上。 “茅台！徐大班，是不是发稿费了啊？” 梁右看到了酒，哪里还顾得上烤鸭，当即就把酒抱在了怀里。 “中午去朋友家吃饭，喝了几杯。 剩下的我带回来了，你们可别嫌弃啊？” 徐谨言转过身，走到了洗脸架前，把自己的毛巾扔进了脸盆，准备去洗把脸。 “害！瞧您说的，这么好的酒，谁会嫌弃？” 梁右笑眯眯的打开了瓶盖，跟王老爷子一模一样，凑到了酒瓶前，深深嗅了一口。 “成，等我回来。” 徐谨言看着也站起身，凑过去的高小刚，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抱着脸盆就去了水房。 等洗完脸回来，就看到烤鸭已经带牛皮纸，铺开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也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几人常用的茶缸，也整整齐齐摆好了位置。 “来来来，就等您了。” 梁右正忙活着把黄瓜葱丝放好，看到徐谨言回来，赶紧伸手招呼。 “这烤鸭真香啊，老刘，你吃过没？” 高小刚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抽着烤鸭。 相比较起酒，烤鸭更加吸引他。 “没，好吃吗？” 刘振云则是坐的端端正正的，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 不像梁右，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好吃，便宜坊的烤鸭，是老京城人都喜欢的。 比全聚德还好吃。 全聚德只是名气大罢了。 真要论味道，还得是便宜坊！” 梁右也摆好了东西，拿着酒瓶，给每个人的茶缸里倒酒。 “这酒也香，老刘，你喝过酒吗？” 高小刚端起茶缸，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喝过，不过没喝过这么香的。” 刘振云也端起了茶缸，闻着里面的酒香。 “都端起来了？那碰一个来！” 徐谨言坐好，看到大家都在端着茶缸，这还等什么？ 马上也端起梁右给自己倒好的酒，伸到了中央。 “来！” “碰一个！” 梁右、刘振云和高小刚也马上端着茶缸，凑了过来。 随着咣当一声，几人的茶缸碰在了在一起。 “嘶。。。这么辣啊？” 高小刚看起来是第一次喝酒，张开嘴就喝了一大口。 脸上就好像学了变脸一样，当即就变成了红色。 整个人也马上站了起来，拿起手捂住嗓子。 “别一口气喝那么多啊，来来来，啃个鸭腿压压酒。” 徐谨言一看，马上从鸭架上扯下一条腿，递给了高小刚。 “哈哈哈哈哈，老高你肯定是第一次喝酒。 哪有这么喝的，都是小口抿的。 吃亏了！” 梁右则是笑哈哈的放下了酒杯，站在高小刚的身后，帮他拍了拍后背。 刘振云则是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捧着茶缸。 不知道是舍不得放下，还是不会卷。 徐谨言看到，便卷了一块。 “不着急喝酒，先吃烤鸭。” 将卷好的烤鸭，递给了刘振云。 “谢徐大班。” 刘振云接过烤鸭，放下茶缸，这才咬了一口，吃的慢条斯理。 “赶紧吃，趁还有点热乎劲。 一会凉了，味道可就没那么好了。” 梁右看高小刚缓过来了劲，然后也坐下，给自己包了一块。 “话说徐大班，今儿怎么想起买烤鸭了。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了？ 给大家伙分享分享呗？” 梁右一口酒把烤鸭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害，就你说的， 发稿费了呗。” 徐谨言将剩下的一半，也塞进了嘴里。 从看完院子后，就送王洛溪回了家。 刚出了大院，就看到路边新开了一家便宜坊的烤鸭店。 那香味飘的老远，百米外的徐谨言，都能闻着味儿。 想起自己到京城这么久了，还没吃过烤鸭，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即就买了一只回来。 “可惜我们吃过饭了。不然就这么一只，可不得几口就没了。” 梁右咽下嘴里的烤鸭，再次拿起茶缸。 “得，您这是埋怨我呢。 下次我带两只，管够！” 徐谨言一听，当即就笑了，也跟着举起茶缸。 “两只？徐大班，您瞧不起谁呢？ 我自个儿都能吃一只！ 咱们四个人，不得一人一只？” 梁右咧着嘴，对着徐谨言眨巴眨巴眼睛。 “喝酒，喝酒。” 刘振云好像没看出来梁右是在开玩笑。 端起茶缸，跟徐谨言碰了碰。 又是一口酒下肚，不得不说，茅台不像其他酒那么辣，口感上顺滑的很。 “我不行，喝不惯这玩意，你们喝。” 不过刚开始喝酒的高小刚，吃了一次亏后，马上摆着手，摇摇头。 “你啊，真不知道什么是好东西。 就像猪八戒吞人参果，全不知滋味儿。 你不喝，就别浪费了。” 梁右抿了一口酒后，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看到高小刚不打算喝了，也没勉强，而是将他茶缸里的酒，倒进了自己的茶缸里。 然后再次卷了一个烤鸭。 “再吃一个，就不吃了。 尝尝味儿就行了。 下次徐大班您要是再买烤鸭回来，提前吱一声。 我好空着肚子。” 梁右放下茶缸，砸砸嘴，又卷了一只。 “成，没问题。 老刘也再来一个。” 徐谨言点点头，确实，当时自己没多想，就买了一只。 宿舍里四个大老爷们呢，这怎么够分。 看到刘振云没伸手去卷，便再卷了一块，递了过去。 “够了够了，尝尝味儿就好。 我们几个刚去食堂吃过饭了。” 刘振云摆摆手，摇着头拒绝道。 “没事儿，我一个人吃不完，你们不帮我，这就浪费了。” 徐谨言拉住刘振云的手，将卷好的烤鸭，塞到他手里。 然后指了指还多着的烤鸭，说了一句。 “徐大班，您这次发了多少稿费啊？ 方便说说不，我这也是眼馋啊？！” 梁右手里拿着烤鸭，这次不像刚才一样，一口塞进去了，而是咬了一半。 此时看着徐谨言的眼睛里，透露着好奇和羡慕。 “有千把块。” 徐谨言手里卷着烤鸭，也不在意梁右的问题，顺口就回了一句。 “这么多！” 梁右还没吱声，高小刚就坐不住了，眼睛转过来，转过去。 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最后干脆拿起茶缸，将里面剩下的一点点酒，倒进了嘴里。 倒是刘振云，刚才还在慢慢吃着烤鸭的手，此时停了下来。 眼睛似乎失去了聚焦，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167章 宿舍里的二三事（下） “徐大班，您说，我们能不能也把文章发到文刊上，赚点稿费啊？ 您也知道的，老刘家条件不怎么好，平时在学校里也都是省吃俭用的。 要是能赚些稿费，补贴一下家里，也是好事儿啊。” 梁右咽下了嘴里的烤鸭，突然正经的开口说了一句。 刘振云家里是农村的，条件不好，大家都很清楚。 要不然，也不至于早早的就把他送到了甘省部队里去。 离家那么远去当兵，为的，不就是能省下点口粮，还能吃饱肚子吗？ 也就只有梁右，此时家里的条件，算是好的。 之前他说过，他父亲在人民日报社里，担任评论部主任。 也正是因为受到了父亲的影响，打小就喜欢写一些东西。 小学的时候，就发表过很多文章。 除了诗词、歌词，甚至大鼓和快板之类的文字，也都有涉猎。 上次写的散文，也很不错来着。 当然，比起孙婧雯，居然还差了一些，也不知道孙婧雯学外语的，怎么也会有那么好的文笔。 “当然可以啊，不过之前你们不是说，要发到未名湖上吗？” 徐谨言吃着烤鸭，听着梁右的话。 最近同学们热衷于刚成立的文学社，掀起了一阵投稿的热潮。 好像谁要是不写点什么，就脱离了群众一样。 甚至带着其他院系，也知道了中文系最近在搞的热火朝天。 一些有想法的同学，也开始尝试写作，或者找中文系的同学们打听，能不能也投稿的事情。 “那不一样。 投未名湖，是为了学习、为热血、为我们大家共同的事业。 投文刊，是为了生活。。。” 梁右瞄了一眼刘振云，说了一句。 “没看出来啊老梁，平时你看着吊儿郎当的，怎么今儿还说了这么有哲理的一番话啊？” 高小刚听到梁右的话，顿了一下，这跟梁右平时的作风和说话方式，完全不搭边啊。 张口就调侃了一句。 “嘿！小刚你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我哪里吊儿郎当了？” 梁右马上不干了，快速将手里最后一口烤鸭填进嘴里，胳膊肘碰了一下隔壁的高小刚。 “害！人家小刚跟你开玩笑呢。 没看到人家脸都红了。” 徐谨言担心俩人喝了酒上头闹起来，赶紧出口拦了一下。 “开玩笑呢，来，喝酒喝酒。” 刘振云也赶紧伸出手晃了晃，然后端起茶缸。 “我知道他开玩笑，不过我的话，倒是真的。 徐大班您也知道，我就那两把刷子。 小时候写的东西，做不得数。 这不是想着。。。” 梁右转过脸，笑着解释了一句。 看得出来，确实没生气。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 “那也比我强。 找徐大班能学到东西不假，但徐大班能力强，水平高，我学着有些费劲。 倒是老梁教的东西，很符合我现在的能力。 以后啊，我得多请教请教老梁。” 刘振云似乎知道梁右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了梁右的话。 然后将茶缸凑到了梁右的面前。 “对，喝酒喝酒。” 高小刚也知道刚才自己说的话，没过脑子。 端起梁右的茶缸，给自己的缸子里倒了一点酒，也跟着举了起来。 徐谨言也举起了茶缸，跟三人碰了一下。 刚才他们没说完的话，徐谨言其实很清楚。 梁右不过是看着刘振云家里条件差，想帮一把。 高小刚呢，无非就是喝了酒，说的话，就没过脑子，也没什么坏心眼。 刘振云看着平日里不怎么说话，一副老实人的模样。 可人家心里还是很明白的，只是不擅长，或者不喜欢表达罢了。 “徐大班，咱们这次文学社，已经收到了不少稿子。 咱们要不要组织些人手，开始审稿啊？” 放下茶缸，梁右便转移了话题。 “可以啊，我觉得你和陈健功、黄自平、刘治达就挺合适的。 还有三李一孙，他们诗词写的也极好，无非就是组织起来罢了。” 徐谨言这一周，看了不少同学们的稿子。 水平高的，还真的就是刚开学时梁右说的那几个人。 其他同学，包括刘振云在内，都有些一般般。 至于水平差的，大家也都有自知之明，没有拿出来献丑。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几个人组成个骨干不就行了。 “您也得参与啊，不然这多名不正、言不顺啊。” 梁右却提出了不同意见。 “我平日里事情多，学校外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 这文学社，一开始成立的时候就说了，还是要以大家为主的。 我觉得你们几个人就够了。”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就猜到梁右是这个意思。 所以刚才他才提出那几个人的名字来。 “那行，明儿我跟他们几个说一下。 我们先弄着，回头您再给把把关。 不然，我们心里也是没底。” 梁右也知道，徐谨言并不是在说谎话，干脆点头应了下来。 “成，回头你们审好了，跟我说说。 到时候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的，你们尽管开口。” 徐谨言点点头，知道这事儿肯定摆脱不了。 “对了，下午的时候，张老师来宿舍找过你。 说北影厂给你打电话了，他们明天会过来跟你见一面 。” 看文学社的事情聊完了，梁右再次转移了话题，说出了另外一件事。 “明天？这么赶？ 行，我知道了 。” 徐谨言愣了一下，上周推辞过后，说回头再约时间。 没想到，怎么会这么着急。 原本还想着北影厂的节奏慢，先跟中国文学的赵编辑约个时间呢。 怎么倒是北影厂先凑了过来。 “别愣着干喝啊，再吃点，我一个人真吃不完。” 看到其他三人都坐着，也不吃了，只是捧着茶缸抿酒。 徐谨言看着还有大半只的烤鸭。 又扯下来一条腿，塞到了刘振云手里。 “吃不完？早说啊？我还没吃够呢！” 梁右一看，再度伸出手，拿起荷叶饼，给自己卷了一个。 “小刚也再来几个 。 酒喝多了，就得吃点东西压一压。” 徐谨言看着坐在对面，酒喝的太快导致涨红着脸的高小刚，指了指烤鸭。 很快，一只烤鸭就在几人的手里，消灭的一干二净。 吃饱喝足，刚洗干净了手。 “来，徐大班，别以为烤鸭就能收买我。 稿子您该看还得看！ 有什么意见也别藏着掖着，大胆的批评！” 梁右也拿着稿子放在了桌子上。 笑眯眯地看着脱下外套，准备去打水洗脚的徐谨言。 “哈哈哈，成，就知道逃不过。” 徐谨言将外套叠好，放在床上，接过稿子，开始看了起来。 第168章 改剧情？让我选？ “徐老师，不好意思在上课时间过来打扰您。” 第二天，正在上课的徐谨言，突然就被张老师叫了出来。 刚走到办公室，就看到梁小声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 看到徐谨言，第一时间走过来，双手握住了徐谨言的手。 “来，先坐。” 上次见到梁小声时，他看起来对自己的意见还挺大的。 没想到这一次，态度这么大的转变。 不过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徐谨言也不好说什么。 笑着请梁小声坐下。 “这次来呢，主要是要跟徐老师沟通几个问题。 一个呢，还是剧本，主创团队都看过了，觉得徐老师写的剧本非常好。 就是有几个小问题，还有几个想法，想跟您沟通一下。” 梁小声从随身带的布包里，摸出一本厚厚的剧本。 正是之前徐谨言写的那份。 看着这剧本，已经被摸出了毛边，就知道，最近这本子，没少看。 “都是小事，有什么问题，咱们就沟通什么问题。 哪里不合适的，我都可以按照咱们的要求改。” 看到人家这么好的态度，徐谨言自然不好说什么。 笑着当即就应了下来。 毕竟，人家搞电影是专业的，自己一个半路出家的文抄公，不可能做到人见人爱。 这本事，连人民币和美刀都做不到，更何况他呢。 “因为考虑到徐老师需要上课，所以我就把我们讨论的一些问题，和修改意见。 誊抄了出来，这样也方便徐老师您修改。 您过目一下。” 梁小声看到徐谨言这么好说话，也是笑着又摸出了几张折起来的稿纸。 放在了桌子上，推到徐谨言的面前。 “我看一下。” 徐谨言拿起稿纸，翻开仔细的阅读了起来。 “其实大部分都是一些小细节上的调整。 主要是为了让剧情更加吸引人，以及符合当下的主流思想。 大改的地方呢，就是这里，主创团队觉得小说对于只有两个角色的着墨，过于少了。 一个是想增加一些第一个女角色的冲突。 另一个是想增加一些女主角的戏份。 您也知道，小说里只是简单的交代了女主角，并没有太多的刻画和情节。 因为电影的时长，计划是要要90分钟左右的。 小说原本的剧情，不足以撑起这个时间。 所以主创团队的想法是，增加一些感情戏在里面。 要么按照原着，增加一些女主角与主角的戏份，让俩人的感情更加的顺滑自然。 要么呢，就是增加一些第一个女角色的冲突，与后期主角获得幸福后的剧情，显得对比更加强烈。 这部分，想听听徐老师的意见。” 梁小声此时，将主创团队的想法和意见，说了出来。 “这几个小地方都好说，很快就能改完。 至于感情戏。。。 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们是个什么想法？” 徐谨言翻看了一下梁小声总结的问题和想法，跟刚才说的差不多。 便放下了稿纸，抬头看向梁小声。 “导演和我是主张增加一些女主角的戏份的。 但领导的意见是，增加分手的女角色戏份。 让对比更明显，冲突也更大一些。 这样才显得主角后来获得幸福的情节， 更显得弥足珍贵。 这不，我们就来征求您的意见了嘛。” 梁小声接过张老师刚泡好的茶，放在了一边，然后将为什么有两个剧情想法的原因，说了一下。 “我的意见？” 徐谨言听完梁小声说的话后，有些奇怪。 “毕竟您是原作者嘛。 而且，确定了思路后，剧本不也得由您来写。 是？” 梁小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剧本。 “那，刚才您提到的两个思路，也交给我决定？ 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徐谨言闻言，思索了一下，有些好奇。 “那倒不是。 第一个思路的，是因为导演考虑到群众们比较喜欢看这类情节。 第二个思路，领导就是从影响，以及电影本身就有宣教的意思在里面的出发点，考虑的。 原本呢，第二个思路也是我们这些年一直都采用的。 这不是去年十二月，文化部发布了关于解放思想，勇于创新的文件。 我们。。。咱们电影行业，也深刻的学习后，这才开始思考群众们的喜好。 然后这个思路，就是从群众们喜欢的角度出发，构思的。” 梁小声看徐谨言有些不理解，便解释了一番。 这句话，倒是让徐谨言想起了12月份，中国文学也曾经召开了一次文化交流会。 会上的主旨和内容，也是要求解放思想。 这才有了霸王别姬能够登上头版的前提条件。 而徐谨言不知道的是，也正是从这时候开始，文坛变得百花齐放。 从伤痕文学开始，深入到了群众当中。 深刻反思过去的错误、以及经历，成为了社会主流都爱看的文学创作。 后面的牧马人、庐山恋小说受到广大欢迎，再拍成电影，也正式将伤痕文学，扩大到了全国范围。 一直到了90年代，这类伤痕文学，都是文坛上的主流创作方向。 也就是活着，为什么能够在这个年代绽放出光辉的重要原因。 而徐谨言，只不过是凑巧赶上了这股风潮。 若是早一年，徐谨言敢写、敢发表这类文章和小说，怕不是要被拖出去游街什么了。 “写倒是没问题，我是觉得交给我决定这个事儿。。。” 徐谨言听明白了北影厂考虑的情况后，顿时觉得这是个有些棘手的事情。 虽然说如今的电影，并不在乎票房什么的。 更多的时候，是为了宣扬时代精神以及记录一些伟大光辉的事情，带着任务的。 穿越前，徐谨言是很喜欢看电影和电视剧的。 但凡是出名的、拿奖的、口碑好的，还有他喜欢的类型，基本上都没错过。 可如今真轮到他决定一部电影怎么拍的时候，内心难免有些纠结和忐忑。 “没关系，如今角色也不过是刚刚定下来。 几位角色还在熟悉剧本当中。 导演也还在挑选拍摄地点。 改剧本这件事儿，到也不是特别着急。 半个月。。。不，一个月内改好，不耽误拍摄就行。” 梁小声还以为徐谨言的担心时间问题，赶紧解释了一句。 “这么快的吗？ 拍电影不是都要筹备很久吗？” 徐谨言闻言吃了一惊，这话里的意思，是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要开始拍摄了？ 穿越前他看的电影，很多都是筹备几年，拍摄一年，剪辑一年。 从开始立项，到上映，怎么也要几年时间了。 怎么梁小声这话里的意思，下个月就要开拍了？ 那按这个速度，岂不是年底就能上映了？ 第169章 主题曲？让我来！ “可能您不太了解，像咱们这次筹拍的当幸福来敲门，属于当代的影视作品。 只要剧本、演员和地点定好，拍摄起来，其实是非常快的。” 梁小声听到徐谨言的话，就知道这完全是一个外行的人。 不过还是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年底能上映？” 徐谨言点了点头，这属实是超出他之前的固有印象了。 不过也难怪，后世的电影，那画面一个比一个讲究，好像离开了大场面，就不会拍电影了一样。 剧情什么的，反倒是落了下成，一个比一个让人看不懂。 嗯，这里说的是谁，咱就不点名了。 而如今的电影，却是以故事为主，认认真真的讲好一个故事。 画面什么的，其实并不像后世那么病态的追求 。 但遇到该严谨的戏，也是极为严谨的，别的不说，单一个三国演义，就足够吊打后世21世纪所有的古装剧了。 对，是所有。 “快的话，倒是能赶得上。 就怕有些进度赶不及。。。” 梁小声犹豫了一下，看起来对于年底上映，他并没有太多信心。 “是哪方面的进度？” 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心里已经在嘀咕，不会是我的原因？ “配音和配乐这块，导演和剧组，都没有头绪。 本来是想找雷老给咱们剧组配乐的。 但今年筹拍的几部电影，都赶在咱们前面，约好了时间。 所以时间上，怕是来不及了。 找其他人的话，陈导有些担心质量不过关。 所以，年底上映，估计会赶不及了。” 梁小声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说出了徐谨言提出的问题。 “雷老？” 徐谨言更加好奇了，这人是？ “是咱们北影厂的特约作曲家，国内知名的配乐大师。 您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但他的曲子，您肯定听过。 像刘三姐、冰山上的来客、五朵金花、马兰花开、花好月圆等等脍炙人口的曲子，都是雷老谱的曲。” 梁小声此时，说出了一个又一个知名的电影名字以及曲目的名字。 别的不说，单单一个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就足够传世了。 “咱们这电影，也能找雷老谱曲嘛？” 徐谨言这才知道，原来这么多经典的曲子，居然是出自一个人之手，顿时肃然起敬。 “陈导和雷老的关系很不错。 所以前几天特意问了问，就是时间长不太凑巧。 而且，雷老年纪大了，如今不如以前效率高，速度快。 所以慢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不，手上的工作，已经排到年后去了。” 梁小声点点头，说起雷老，眼里都是崇拜之色。 “原来是这样啊。。。” 徐谨言听完，想起一个传言，就是俗称的烂片出神曲。 就像大家都知道的摆渡人的主题曲，医生唱的让我留在你身边。 陪安东尼度过漫长岁月里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何以笙箫默里的默、不将就。 小时代里的时间煮雨。 匆匆那年里的匆匆那年。 三少爷的剑里的精忠报国。 还有周董的轨迹、断了的弦、菊花台等等等等。 “对，陈导很看中这部戏，所以找的都是业内知名的从业人士。 像我这样的，怕是最不起眼的一个了。” 梁小声说着说着，突然就笑着自嘲了起来。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不过是年轻罢了，再过几年，你也是知名人士了。” 徐谨言听到梁小声的自嘲，顿时摆了摆手。 梁小声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无名人士。 人家在后世，也是鼎鼎大名的编剧和作家好。 不过徐谨言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刚才多那一嘴。 因为梁小声此时看着他的眼光，很是怪异。 徐谨言这才想起来，自己说人家年轻，其实自己更年轻。 梁小声此时已经29了，自己才不过20岁而已。 一个20岁的人，说另外一个29岁的人年轻，这场面，实在是。。。 “要不这样，主题曲交给我好了。” 徐谨言马上意识到了这句话说的不对，马上转移了话题。 “您会写曲子吗？” 梁小声听到这句话，也关不上刚才徐谨言那句话有没有冒犯到自己了。 而是用好奇、疑惑的眼光，看着徐谨言。 就连旁边坐着的张老师，也吃了一惊。 “你可别乱揽活啊，咱学校可没有懂艺术的。” 张老师此时也有些急了。 如今，燕大可是没有艺术学院的，全都是正经的严肃专业。 “略懂一些。 反正现在雷老也约不上，不如交给我试试。 回头我写出来了，你们听听看。 要是不满意了，再说也不迟呗。” 徐谨言想起了自己前世那五音不全的残缺。 虽然五音不全，但也不耽误他有事没事跟朋友们去ktv里吼几嗓子。 而且，他出生的年代，音乐可从来没有亏欠过他啊。 虽然唱歌不拿手，但也架不住他听过的歌多啊？ 再加上他这变态般的人记忆力，从那几千首曲库里翻出来几首合适的曲子，还是不要太容易。 即便他不会谱曲，不会弹唱，但可以找专业的人来啊。 他只负责把后世的歌曲，拿出来就行了。 “这。。。。。。 倒也不是不行，虽然您作为作家，我们都是认可的。 曲子这块。。。行，我回去跟陈导沟通一下。” 梁小声此时明显有些犯愁，眼睛里全都是怀疑的神色。 不过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徐谨言的提议。 而是说回去跟陈导沟通一下。 “行，那这次来，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看聊得差不多了，徐谨言问了一句。 “别的暂时没什么了，问题都在稿子上了。 就是那两条线，选哪一个，您早点决定。 本子改好后，记得通知一下我们就行。” 梁小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成。 那顺便问下，编剧的报酬，能不能提前支取啊？ 我最近打算买房子，钱不太凑手。” 徐谨言将稿纸收进口袋，突然想起买房子的事情。 都说一文钱难死英雄汉，他如今是不缺钱了，但买房子，这肯定是预算越多越好啊。 “这。。。我回去帮您问问。 说起来，谱曲这块儿，也是有报酬的。 要是您的曲子好，也是会有一笔不菲的报酬。” 梁小声放下了茶杯，拒绝了张老师添水，对着徐谨言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那感情好。” 徐谨言顿时高兴了起来。 刚才说谱曲，不过是想着能早日上映，早日拿到尾款。 如今看谱曲也有报酬，这劲头是马上就起来了。 要不是怕被人认作变态，恨不得现在把曲子写出来让梁小声带回去。 “行，那今儿来就这么多事儿。 我就不多打扰了，徐老师您尽快写，写完了给我打个电话。” 梁小声看已经没什么事了，便站起身，提出了告辞。 “你小子，还懂谱曲啊？” 看到梁小声走出了视线，张老师收起了茶杯，然后好奇的问了一句。 第170章 你得做个表率啊 “嘿嘿，不懂。” 徐谨言看着透露着好奇的张老师，抓了抓耳朵。 “不懂？那你还敢说谱曲，你小子。。。 我跟你说，不是什么东西，就跟写小说一样简单的。 算了，跟你也说不着。 写小说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张老师本想吐槽一下的，刚说了一句拿写小说举例子。 却突然想起来，小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写的。 顿时不想说了，只是叹了口气。 “那您忙着？我先回去上课。” 徐谨言嘿嘿一笑，也不打算跟张老师解释。 一会还得好好想想，怎么写歌呢。 “去去。” 张老师一脸无奈的挥挥手。 回到了课堂后，徐谨言看着台上滔滔不绝的教授，发起了呆。 刚才确实有些草率了，什么都还没想好，就应了下来。 说起来，徐谨言脑子里歌曲和轻音乐，不要太少。 曾经他也是网抑云的黑胶用户，单是本地保存的音乐，就有十多个g。 但那都是90到20年代流行的歌曲。 如今还是78年，这音乐的审美，还不像后世都是流行和通俗。 好像还是美声和民族的天下。 他就算把那个前奏一响，上台领奖的歌写出来，现在也没人能欣赏的了啊？ 草率了。。。 算了，这个放一放，先搞定剧本再说。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午饭时间到了。 徐谨言收拾好课桌上的东西，跟同学们一起向食堂走去。 “徐大班，光今天上午，我就收到了将近十篇稿子。 算了算，差不多可以满足咱们首刊的要求了。 你不打算给咱们文刊，写篇文章什么的？” 陈健功跟着徐谨言，问了一句。 “我？我就不写了？ 最近事情比较多，而且，没什么灵感啊。” 徐谨言看着脸上带着兴奋的陈健功，还有一旁点头的梁右。 出言推辞道。 “写个短篇也行啊，好歹是咱们文学社的社长。 首刊没有你的文章，那多不像回事儿啊。 再说了，不少同学都盼着你的新文章呢。” 梁右一看徐谨言打算偷懒，顿时就不乐意了，推了推眼镜。 “就是，写个短篇也行。 不要求多，五百到八百字就好。 按照徐大班你的效率，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罢了。” 陈健功也适时的送上了一记助攻。 “这。。。我现在确实没有灵感和思路啊” 看到陈健功和梁右都期盼着的表情。 徐谨言顿时有些心虚。 短篇这东西，以前他也没研究过啊，如今赶鸭子上架让自己写。 这不是妥妥的暴露文抄公的身份了嘛。 “徐大班，这你就过分了啊。 咱们成立文学社的初心，你难道丢掉了吗？ 虽然我知道你发表到文刊上，可以赚取稿费。 但也不能因为咱们的社刊没有稿费，就因此视而不见。 这样会让同学们很失望的。” 陈健功看徐谨言再次推脱，顿时有了意见。 快走一步，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认真的说道。 “诶，老陈，这话过了啊，过了。” 梁右一看气氛瞬间凝重了起来，赶紧插到两人中间。 劝解了起来。 陈健功却丝毫没有搭理梁右，而是皱着眉头，看徐谨言也不回话，直接扭头就走。 “徐大班，你也是，无非就是写个几百字的小散文、或者小短篇。 哪怕意思意思也行啊。 老陈的话，虽然尖锐，但人家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作为咱们文学社的社长，这个表率，你得做！ 哪怕以后你偷懒，我也好有借口帮你啊。” 梁右看陈健功扭头就走，跺了跺脚，转过头看着徐谨言，一脸沉重。 “我知道了。。。” 徐谨言也没想到，陈健功居然把社刊看的如此之重。 原本想着自己能躲就躲，如今看来，还不如当初直接不参与好了。 看着沉重而又焦急的梁右，闷闷地说了一句。 “算了，先吃饭去。” 梁右知道此时说太多，也没什么用。 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很快，走到了食堂，打完了饭菜后，徐谨言还没吃上两口。 “徐大班，上周六我拿给你的散文，你看了吗？” 孙婧雯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上半身微微地扭动，看着徐谨言。 眼神里也带着期盼的神色。 “看过了，写的非常好。 我觉得可以直接发表到咱们得文学社了。” 徐谨言放下筷子，抬头看着笑的很开心的孙婧雯，微笑着回了一句。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啊？” 孙婧雯脸上的笑容更加开心了。 不过，看起来多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相信我，下午就帮你登记到社刊上。 等回头未名湖发刊了，你就能看到了。” 徐谨言点点头。 孙婧雯的那篇我的春天，写的确实不错。 虽然能很明显看出来，是年轻女孩子的手笔。 不过文笔之间，非常的欢快，过度的也很自然，是用了心的。 “那。。。我可就等着看咯。” 孙婧雯这才相信，徐谨言并不是哄她开心。 重重地点了个头，迈着轻松的脚步，回到了不远处的座位上。 “徐大班，这是？” 一向八卦的梁右，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个看着就让人好奇的场面。 碰了碰徐谨言的肩膀，问了一句。 “外语系的同学，之前不是听说咱们创办了文学社嘛。 就写了一篇散文给我。 不得不说，人家写的不比你差。” 徐谨言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 “是嘛？那稿子呢？让我看看，也学习学习。” 梁右探出脑袋，往孙婧雯的方向看了看。 正巧看到孙婧雯也转过了头，看向徐谨言。 “这同学很漂亮啊，徐大班，你就没点想法？” 看到孙婧雯那张精致的脸，梁右不知为何，突然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可心里马上就后悔了起来，想再多看两眼，却又鼓不起勇气。 只能用调侃的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怎么？心动了？要不我帮你介绍介绍？” 徐谨言原本想说，这就是心动女生啊。 但又想起昨天的王洛溪，虽然俩人现在并没有明确说什么谈对象的话。 可是王老爷子的态度，已经明显到不能再明显了。 而且这几次跟王洛溪见面，过程也都挺不错的。 人家甚至都开始挽他的胳膊了。 这态度，徐谨言又不是真的傻，或者真的钢铁直男。 哪里会不清楚王洛溪其实对他也是有好感的。 只是孙婧雯这边，怕是不能再过多的继续深交下去了。 脚踏两只船在后世都是遭人唾骂的事情，更何况风气更加敏感的如今。 还是不要想多了。 于是，想清楚这一点的徐谨言，露出了笑脸，反调侃了回去。 说起来，梁右的条件也不错来着。 除了个子地点，不论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能力，也都是很出挑的。 只不过在燕大这个变态窝里，不够显眼罢了。 “我？还是算了。人家瞧不上我的。” 梁右听到徐谨言的调侃，脑袋又缩了一下。 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说起来，同学们都是二十岁和出头的年纪。 但在感情这方面，却要保守的太多。 梁右明显就是属于那种还没开窍的。 压根就不清楚，女孩子看重的，根本就不是外表。 第171章 琴声悠扬 “徐大班，那姑娘叫什么啊？ 这散文写的确实很棒，比我写的都好。” 下午还未上课，梁右趴在桌子上，看完了孙婧雯的散文。 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正在写剧本的徐谨言。 “孙婧雯，隔壁西语系的同学。” 徐谨言听到梁右的话，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 “我去拿给老陈看看，这散文写的确实好。” 梁右看埋头写剧本的徐谨言，知道他此时没时间跟他讨论这个。 拿着稿子就站了起来，准备去找陈健功。 “什么稿子啊？让我瞅瞅？” 此时，坐在梁右旁边的刘振云，听到这番话，好奇的问了一句。 “散文，你瞅瞅，写的极好。” 梁右似乎找到了共同话题，重新坐下来，将稿子递给了旁边的刘振云。 很快，俩人就一边看，一边讨论着。 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过去了。 吃过了晚饭，徐谨言再次回到了教室，写他的剧本。 只是写着写着，突然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钢琴声。 这悦耳动听的琴声，在安静的晚上，格外的悠扬和清晰。 徐谨言并不懂弹钢琴，却能听得出来，这是一首少女的祈祷。 而且也能听得出来，弹琴的人，极为的熟练。 手法伶俐，感情也非常到位。 想起今天夸下的海口，徐谨言突然意识到。 自己不懂音乐， 不会写曲谱，可这不就有一个会弹钢琴的人了吗？ 会弹琴，自然是认得五线谱的。 再看看教室里为数不多的几位同学，此时也都放下了手里的课本或者笔记，仰起头，静静地聆听。 这足以说明，弹琴的人，水平是很高的。 想到这里，徐谨言哪里还坐得住，顾不上收拾课桌，将钢笔插好，别在胸前，便走出了教室。 站在教室外，那琴声更加明显了。 确定好了位置，徐谨言快步找寻了起来。 不多时，居然走到了西语系的教学楼外。 钢琴声，就是从一间小教室内传出。 透过亮着灯的窗，一个靓丽的背影，正侧对着他。 看着那双析长白净的手指，在琴键上欢快地跳跃着。 徐谨言一时间居然恍了神。 原来，坐在琴凳上弹奏钢琴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婧雯。 就在徐谨言有些纠结，到底是该离开，还是上前请教的时候。 孙婧雯已经优雅地落下了双手，轻抚的黑白琴键上。 站起身，盖上琴盖，却看到了窗外正站在原地还没来得及走的徐谨言。 “徐大班，你怎么来了？” 孙婧雯看到徐谨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了惊讶又欣喜的神色。 快步走出了琴房，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是因为我弹琴打扰到你写作了吗？” 孙婧雯背着双手，上半身微微扭动着，仰着脑袋看着徐谨言。 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眼神却透露着欢喜。 “你会弹卡农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孙婧雯，徐谨言恍惚间，突然想起了那部经典的电影，我的野蛮女友。 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卡农？” 孙婧雯面色有些疑惑。 “没什么。。。” 徐谨言这才想起，好像卡农是温斯顿70还是80年代才改编的来着。 如今国内还较为封闭，没有传进来也是正常。 正想说点什么准备告辞的时候。 “你喜欢听钢琴曲啊？” 孙婧雯看到了徐谨言脸上失望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卡农是什么曲子。 聪明伶俐的她，马上转移了话题。 “嗯，很喜欢听。 v letter、river flows you、夜的钢琴曲、天空之。。。 呃，你应该没听过。” 徐谨言下意识的就说出了自己曾经单曲循环不知多少遍的曲子。 只是，刚说了几首，就想起，这些都是后世的新曲目，如今全都没有面世。 “你懂英文啊？ 你说的我确实没听过，我还会弹致爱丽丝，你喜欢听吗？ 我弹给你听？” 孙婧雯听到徐谨言说出的前两首曲目，是用流利的英文说的，眼睛里闪现出了小星星。 不过马上就又被失落所替代。 徐谨言说的她确实都没听过。 但想起更加普及的致爱丽丝，便提议弹给他听。 “不，不用了。。。 你怎么会弹钢琴的？好像国内没多少人会？”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面对钢琴如此娴熟的孙婧雯，反正也是要找人的，不如问她好了。 “我父亲是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 所以我从小就会弹琴。 对了，我妈妈是学舞蹈的，我还会跳舞呢。” 孙婧雯说完，便踮起脚尖，一只手举起，像极了天鹅那析长的脖颈。 另一只手向侧面伸出，摆了个姿势，原地点着脚尖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不好看？” 弯下腰摆着优雅姿势的孙婧雯，仰起脸，笑着问道。 “好看。 没想到，你会的这么多。那你为什么要学外语啊？ 怎么不去中央音乐学院深造钢琴呢？” 徐谨言看着衣着普通的孙婧雯，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艺术气息，为之惊叹。 然后马上想起，她的家世，应该就是艺术世家了？ 只是，怎么会想起跑来学外语？ “我爸爸说国内没有艺术氛围。 希望我学好外语，以后有机会了，就去国外继续学习深造。 他说，最好的学校就是伯克利了。 但是那在米国。。。哪有机会出去啊。。。” 孙婧雯说着说着，转过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 今天是个好天气，天上的月亮也格外的亮堂，几乎不用路灯，就照的清清楚楚 这是后世徐谨言从未见过的景象。 “加州伯克利？常青藤啊？ 会有机会的，要不了几年。。。” 徐谨言当然也听说过这所名校，而且，过不了几年，国内就突然掀起了一股出国浪潮。 孙婧雯既是学外语的，又有艺术功底，那时候出国，不要太顺理成章。 “你也知道？ 但是出国，哪有那么容易。。。” 孙婧雯转回头，看向徐谨言的眼里，都是好奇。 没想到徐谨言居然什么都懂。 “对了，你既然会弹钢琴，那能看懂五线谱，会听音写谱吗？” 徐谨言也收回了看向月亮的目光，想起此番前来找她的目的，问了一句。 “那是自然，这点连我父亲都夸我呢。 只要你能弹出来，我就能写下来。” 孙婧雯脸上满是自信。 “那我要是哼个曲子呢？你也能写吗？” 徐谨言大喜过望，追问了一句。 “可以的？我没试过。 就是如果音调不准的话，我写出来肯定也是错的，得找对音才行。” 孙婧雯这时自信的表情，已经被迟疑所替代了。 “试试看，我哼一段，看看你能不能听出来。” 徐谨言明白孙婧雯的意思，前世他就是个五音不全。 都说所有调都跑，本就是件极为难得事情，但在他的身上，却不要太简单。 不过想起自己夸下的海口，还是打算试试。 “好，我去拿纸笔。” 孙婧雯似乎对这个提议非常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终于能够有机会和徐谨言单独在一起的缘故。 徐谨言跟着孙婧雯走进了琴房，看到她找了一个本子，将自己的钢笔递给她后。 也找了个位置坐下，将下午想好的那首曲子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后，清了清嗓子。 “我先哼一段，你听听看。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第172章 我的未来不是梦 “呃，怎么了，是唱的太难听了吗？” 刚唱了一句，徐谨言就看到孙婧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想起自己前世那五音不全的嗓子，顿时心虚了起来。 “不不不，你唱的很好听。 就是，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曲子。” 孙婧雯的脸，突然就红了，听到徐谨言问的那一句。 赶紧举起手摆了摆，解释道。 “那，能谱曲嘛？” 徐谨言指了指面前的稿纸。 “我试试看。” 孙婧雯这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脸，开始在稿纸上写起了数字。 “刚才那句，你再唱一遍，我对比一下。” 很快，孙婧雯就在稿纸上写下了一行数字。 “好，我再来一遍。” 徐谨言点点头，听音谱曲这件事，听起来容易，其实还是挺难的。 除非像周董这种百年难遇的天才，一般人连能准确的捕捉音阶，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就比如徐谨言。 不过把刚才开头那一句又唱了一遍后，徐谨言才突然意识到。 自己怎么不跑调了？ “要不，你先完整的唱一遍？ 有些音阶我不确定是几度的，你唱完的话，我也好有个数。” 孙婧雯歪着脑袋，眼睛里闪着小星星，等徐谨言重新把第一段唱出来后。 修改了刚才写下的几个数字 。 又看向徐谨言，提了一个要求。 “好，那我完整的唱一遍。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 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 很快，徐谨言就将记忆里这段张雨生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完整的唱了一遍。 “你唱的真好听。 就是有几个地方我不太确定， 一会需要你多唱几遍。” 孙婧雯双手捧着下巴，等徐谨言唱完了整首歌，面带微笑的说了一句。 “可以的，你哪里没听清楚，或者没记住的，直接问我。 要不，我先把歌词抄完给你？” 徐谨言此时也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一世，会跟前世一样五音不全。 却没想到，这具身体的嗓音条件如此之好。 不但没有五音不全，每个音都唱的极为准确，这也罢了，听起来好像还带有一丝说不清的沧桑感。 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带来了更多的情感。 “那太好了，你能先把歌词写下来的话，我就能省不少事了。” 孙婧雯连忙站了起来，将位置让了出来，钢笔也递给了徐谨言。 “对了，歌词和歌词之间的每一行，你都留下一行空隙，我好写简谱。 字和字之间，也拉开一点距离。尤其是每一段之间，距离要长一点。 对，就是这样。” 徐谨言一边写，孙婧雯一边指点着他。 很快，我的未来不是梦的全部歌词，就誊抄完毕。 写完歌词后，徐谨言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 看着自己的字，比起以前，要好上一些了。 果然，还是要多写才行。 “嗯，下面的工作，就交给我了。” 孙婧雯看起来很开心，整张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拿起钢笔，一边在歌词上面写起了阿拉伯数字，一边还轻轻地哼唱刚才徐谨言唱过的歌。 “曲谱不应该是音符吗？为什么是数字啊？” 看着纸上的0 2 3 3 3 3 2 2 2 3 2 1 1 1 0 0 1 1。 徐谨言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是简谱，用简单的1、2、3、4、5、6、7，来代替哆唻咪发唆啦西。 这样比较容易记不说，也很容易看懂。 是入门和速记用的，你说的音符，那是五线谱，在五根线上画音符。 相对简谱要难认一些，需要进阶后才能用到。 你瞧，这里的0呢，就是代表空一下，也就是停顿。 2 3 3 3 3 2呢，就是唻咪咪咪咪唻。 对应的就是第一句歌词，你是不是想我。” 面对徐谨言的提问，孙婧雯非常的耐心，将如何认简谱，教给了徐谨言。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跟着简谱唱了出来。 “你看，这是琴键，一共有88个琴键。 其中有52个白键，还有36个黑键。 这里，这两个挨在一起的黑键下面，就是哆唻咪，后面这三个黑键下面呢，就是发唆啦西。” 孙婧雯说完，又打开了钢琴的琴盖，开始教徐谨言如何认琴键。 “是这样啊。。。又学到了。” 徐谨言点点头， 面对如此热情又耐心的孙婧雯，学习的也非常认真。 “你瞧，弹钢琴的时候，手要这样放。 不能平趴趴的趴在琴键上，手掌心要微微鼓起，好像手里有一个馒头一样。 然后弹钢琴的时候呢，手腕要抬起，不能用指甲敲琴键。 你看，很简单？ 要不要试一试？” 孙婧雯将手放在了琴键上，将如何使用正确的姿势，演示了一遍。 “是这样吗？” 徐谨言拉着椅子，坐在了钢琴边，学着孙婧雯的模样，将手放在了琴键上。 “非常好，来，你试试跟我一起，弹奏一下。 哆。。。唻。。。咪。。。发。。。唆。。。啦。。。西。。。” 随着孙婧雯的声音，每一只手指都轻轻地将琴键按下。 钢琴也随之传递出相应的声音来。 “你学的可真快，我小时候学钢琴可不像你。 因为学的慢，父亲还总打我。” 徐谨言看着孙婧雯按压琴键的模样，跟着一起学了一遍。 没想到很快就赢得了孙婧雯的夸奖。 “这也不难啊？为什么要打你？” 徐谨言有些不理解，这么容易的事情，怎么被孙婧雯说的这么恐怖。 “那时候小啊，学东西很慢的。 我父亲是个很严肃的人，一开始教我的时候，还挺有耐心的。 但后来时间长了，我学的慢一点，就要打手心。 那时候学一首曲子，就要挨一顿打。 很惨的。。。” 孙婧雯抿着嘴，眼睛里泛起了回忆。 “算了，不说这些了。 刚才跟你说的唻咪咪咪咪唻，你要不要试一遍？ 我先弹一遍给你看。” 就在徐谨言打算出言安慰的时候，孙婧雯却马上抛下了刚才不美好的回忆。 转过头笑着看向徐谨言。 “好，我试试看。” 徐谨言点点头，反正艺多不压身。 学会了弹钢琴，后世那么多喜欢的曲子，随时就能拿出来了。 以后不但可以做写书赚钱。还能靠写曲子和歌词赚钱。 “唻、咪、咪、咪、咪、唻。” 好了，该你了。 孙婧雯很快就将开头的第一句曲子，缓慢的弹奏了出来。 然后看向徐谨言。 “唻、咪、咪、咪、咪、唻。 是这样的吗？” 徐谨言学着孙婧雯刚才的模样，也跟着弹奏了一遍。 “非常好，你学的可真快。” 孙婧雯口中的夸奖，跟不要钱一样 。 “主要是你教的好。” 徐谨言眨了眨眼睛，似乎，弹钢琴好像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入门其实还是很简单的，就是不知道，距离弹指如飞，需要多久。 “你先练习一下，我把刚才没写完的简谱写完。 然后我教你怎么弹奏整个曲子。” 孙婧雯抿着嘴笑道，然后拿着刚开始写简谱的稿子，做到了墙角边的课桌前。 第173章 好朋友徐同学 “写完了！ 我先弹一遍，你听听有没有音是错的。” 很快，孙婧雯就将整首曲子的简谱，写在了稿纸上。 然后把这两页稿纸，放在了钢琴的曲谱架上。 “好。” 徐谨言停下了练习，让开了位置。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地工作。。。” 随着钢琴声的响起，孙婧雯那悦耳的声音，也开始在徐谨言的耳畔回响。 虽然原唱是男声，徐谨言却感觉，此时由孙婧雯唱出来，也是极为好听的。 “怎么样，有没有不对的地方？” 等到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孙婧雯弹唱结束。 转过头笑盈盈地看着徐谨言。 “你唱的真好，弹的也好听。” 徐谨言从沉浸中被打断，举起双手就鼓起了掌。 “真的吗？ 你可不要乱说，我还是第一次唱呢。 我觉得还是你唱的有好听，感觉很有味道。 要不，你跟着我好好学习一下弹钢琴。 以后你也可以一边弹，一边唱了。” 孙婧雯脸上浮现出微微地红晕，看起来更加的可爱迷人的同时，眼睛里也闪烁着光彩。 “呃。。。我最近时间比较紧。 看情况。。。” 徐谨言看着眼前的孙婧雯，有些恍神。 突然想起了那句话，双眸清亮如秋水，初见纯真不染尘。 原本下意识就想一口答应的，但脑子里却浮现起了王洛溪的身影。 瞬间恢复了清明。 沉吟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这样啊。。。 没关系，你该忙的时候就忙好了。 有空的话，就来找我呗？” 孙婧雯好像并没有发现徐谨言的犹豫，而是很贴心的给了台阶。 “嗯，好。 感谢你今天教我弹钢琴。 还有帮我写曲谱。 回头。。。我请你吃烤鸭。” 徐谨言抬起手，发现现在已经是晚点九点了。 此时两个人孤男寡女的，虽然是在小教室内，但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担心可能会被人误解，便说了感谢的话。 意思是今天就到这里。 “我晚上十点才睡觉，还有一个小时。 要不，再教你一会？” 孙婧雯看到了徐谨言的动作，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表。 眼睛转了一圈，脸上露出希冀的表情。 “还是算了，已经很晚了。 咱俩单独在一起，我怕引来闲话。。。 明天，我早点一点来找你。” 徐谨言哪里会看不出眼前的姑娘，已经对他心动了。 此时犹豫着，要不要干脆一点拒绝人家？ 只是，话该如何说，才能让人不那么尴尬呢？ “那好，正好想起，我还有衣服要洗。 那今天就到这里。 明天晚上，吃过晚饭，我在这里等你哦~” 孙婧雯看徐谨言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不过听到徐谨言说明天继续，又再度开心了起来。 “嗯，那我先走了，你也赶紧回宿舍。” 徐谨言点点头，拿起孙婧雯递给他的曲谱。 摆了摆手，离开了教室。 刚走到小路口，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 发现孙婧雯居然站在教室门口，望着自己。 发现自己回头的时候，还笑着摆了摆手。 徐谨言心中一阵暖流淌过，又暗叹了一下。 对着孙婧雯挥挥手，便头也不回的拐到楼后。 熄灯后，徐谨言睁着双眼，借着窗户透进来的月光，看着上面的床板。 摸了摸压在枕头底下的曲谱，脑子想着曾经在网抑云保存的歌单。 强悍记忆力，如同大脑里有一台电脑一般，随着思绪，像鼠标的滚轮，一页一页的向下翻着。 看到曾经不知单曲循环多少遍的歌名，就好像点开了详情页一般。 歌词直接映入了眼帘。 看着一首首后世经典的曲目，如今却无法拿出来，实在是可惜。 只是，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想起了孙婧雯，紧接着，只要为你活一天的bg，突然就这么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孙婧雯原本身上穿着的解放服，也变成了身穿粉红鲜花长裙，白色短袖衬衫。 披着一头秀发的那张脸，也与电影里的形象，高度重合。 （附图在后面） 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满含笑意的看着他。 爱情并不是一场赌博，而更像是一场人生的抉择。 选择，可能就在不经意间来到了面前，只是不管你选了哪一个，时过境迁，回首望去，都会觉得那便是遗憾。 徐谨言叹了口气，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不知不觉，时间走到了第二天，吃过了晚饭。 “你来啦？！” 怀里抱着课本的孙婧雯，早已站在了那间小教室的门口。 看到徐谨言，脸上瞬间洋溢出开心的表情。 “嗯，来找孙老师学钢琴。” 徐谨言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孙婧雯点了点头。 “可不敢叫我孙老师。” 孙婧雯的脸，瞬间就红了，连忙把课本放在了鼻子下面，挡住了半张脸。 只露出那闪烁的大眼睛，满含着情意。 “你教我弹钢琴，可不就是老师嘛。 喊你一声老师，是应该的。” 徐谨言看着孙婧雯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饱满的额头，以及向后梳的黑色秀发。 又想起了电影里的那个场景。 怪不得当初看到她一眼就难忘，原来是电影照进了现实。。。 “那，徐同学，走，教你弹钢琴。” 孙婧雯放下了课本，双手背到背后，挺直了身板，笑盈盈的看着徐谨言。 “有件事，我觉得提前跟你说，会比较好。”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人生就是这样 。 他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岔路。 如今，再次站到了十字路口，到底是左转，还是右转。 不知道前方的路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一帆风顺。 只是眼下，却必须要做出选择。 “什么事，你说，我在听。” 孙婧雯扭动着上半身，微微向前倾，脸上有些好奇。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做非常好的朋友。 你喜欢读我的文章，我喜欢听你弹的钢琴。 但只能是停留在这个程度。 没办法再往前近一步。 希望你能理解。” 徐谨言吐出那口浊气。 将昨晚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我们原本就是好朋友啊，一早不就是说好的吗？” 随着徐谨言的话音落下，孙婧雯的眼睛瞬间就开始泛红。 但下一秒，那泛红的眼睛就被一张如花一般的笑脸所掩盖。 “我知道，这。。。。。。” 徐谨言看着在努力控制情绪的孙婧雯，心底有些不忍，刚打算开口解释一下。 “你不用解释，你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你的难处，有你的考量。 我呢，自然是尊重你的想法。 做好朋友就很好啊，可以一起笑，一起哭，还可以一起弹钢琴，一起唱歌。 你说对不对？” 孙婧雯歪了歪脑袋，抿着嘴，笑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好朋友徐同学，今天的钢琴课，孙老师要开课了哦~” 第174章 约定 “徐同学，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没想到，你进步的这么快，两个小时就学了我以前两周才学会的基础。” 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孙婧雯站起身，笑着看向徐谨言。 “主要还是你教得好。 这些也是基础，并不算难。 说不定到后面，我就学的没这么快了。” 徐谨言也从琴凳上站了起来，和孙婧雯保持着半米的距离。 “好了，不用谦虚了。 按照你这个进度，一个星期，你就可以流畅的弹奏这首曲子了。 半个月，就能搭配上左手弹和声。 我还是挺期待你边弹边唱，会是什么样的呢。” 孙婧雯似乎并没有受到徐谨言那番话的影响。 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 “我其实并不打算唱来着。 跟你学琴， 一部分是好奇，另一部分，是我有些想法。 学会了钢琴，就能把我想表达的曲调，弹出来，或者写出来。” 徐谨言看着孙婧雯巧笑倩兮的脸，解释了一句。 “这曲子，听着不仅旋律好听，词写的也很棒。 就是不知道，你写出来做什么用的啊？” 在徐谨言的示意下，两人关了灯，走出了小教室。 站在西语系的教学楼下，孙婧雯好奇的问了一句。 “当幸福来敲门，最近要拍电影了。 缺一首主题曲，所以，我这不是想着写一首励志一些的歌曲。” 借着月光，孙婧雯迈开了脚步。 虽然俩人并不是一个院系，但中文系和西语系本身就挨着。 所以宿舍也是在一起的。 距离这么近，自然是要送送的，徐谨言跟上孙婧雯的脚步，解释了一句。 “真的吗？要拍成电影啦？ 说起来，这歌词和小说，还真的很搭。 果然是同一个作者呢。” 孙婧雯的脚步非常欢快，看起来很享受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这种感觉。 “也没有了，只是突然的灵感。” 想起张雨生，以及这首歌曲的词作者，徐谨言心里默念了一声道歉。 “那，我这么认真的教你弹钢琴。 你说好的请我吃烤鸭，可不要忘记哦。” 即便孙婧雯很享受两人独处的时间，但宿舍楼就这么近，不过几步路就到了楼下。 站在门口，孙婧雯转过身，面对着徐谨言，借着上面的白炽灯，看起来格外的俏皮。 “不会忘的，下周日。 下周日我会出去，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只。” 徐谨言点点头，一只烤鸭而已，虽然价格要8元，在如今去国营饭店吃一顿饭也不过几毛钱到一两元的年代。 已经是分外的昂贵了，但这个钱，他还是出的起的。 而且，孙婧雯这么认真的教他学钢琴，可是没有要一分钱的学费。 他也做不出这么没品的事情来。 “下周日，你去哪里啊？ 烤鸭可是要现烤的才好吃，放时间长了，味道可就差了不少。 我正好周末回家，就在西便门外大街，家门口就有一家店，我打小就爱吃，味道很不错的。 你到时候要不要去找我，吃完烤鸭，正好一起回学校？” 孙婧雯仰起脑袋，眼睛转了个圈，提了一个意见。 看起来，她似乎还想挽救一下。 “嗯。。。事情挺多的，时间上没办法确定。 所以我。。。不一定能去。” 徐谨言看着孙婧雯脸上的笑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那就不要三心二意了。 “那。。。好。 不过我可是很挑剔的，不是现烤的烤鸭，我可不喜欢吃。 我教你学钢琴的时候，态度可是很认真的，那你的承诺，也不会敷衍我的，对？” 孙婧雯的眼神飘过一丝失望，不过马上就一闪而过。 而是提出了新的条件。 “成，没问题，等我找个时间，去全聚德，我请你。” 徐谨言自然清楚她是想为两人创造机会，但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自己若是再拒绝，就显得太不会做人了。 左右不过一顿烤鸭而已，大不了，到时候带上王洛溪便是。 虽然这样做，可能对孙婧雯有些残忍，但总比她不死心，以后更伤心来得强？ 于是干脆利落的应了下来。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我等你消息。 对了，明天还是老时间，不要迟到了哦，徐同学。” 孙婧雯看徐谨言点头，对徐谨言摆了摆手，准备回宿舍了。 “孙同学。 文学社马上要发刊了，除此之外，还有挺多事情要做。 非常感谢你教我学钢琴，明天。。。我就不去了。” 徐谨言看孙婧雯要走，咬咬牙，既然拒绝了，就不要拖泥带水了。 本来学钢琴就是心血来潮。 虽然自己还不能独立写曲谱，但这样不清不楚的下去，难免会造成误解。 以后有需要了，还是去找专业的人好了。 孙婧雯这么好的姑娘，还是不要辜负了好。 “嗯，我知道了。 以后你想继续学的话，还可以随时来找我。 不过那顿烤鸭，我可是记着的哦。” 孙婧雯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了些。 “不会忘得，你放心。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徐谨言再次点点头，指了指手表，说完，扭头便走。 却没看到，身后的孙婧雯，眼泪再也忍不住，从脸颊旁划过。 回到宿舍，徐谨言坐在自己的床上，内心也有些惆怅。 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叹，梁右此时抱着一大堆稿纸，推开宿舍门进来了。 “徐大班，这是这几天收集到的投稿。 我刚和老陈他们几个筛选出了一批质量很高的。 您可得帮忙过过眼啊。” 梁右将怀里的稿子，重重地放在了小桌子上。 然后拿起自己的茶缸，咕咕咚咚将里面的水一口喝干。 “行，先放这里，明天我看一遍。” 徐谨言此时却没有这份心情，只是点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徐大班，还缺您那一份，什么时候开始写啊？” 梁右提起暖水瓶，给自己的茶缸里加了些水。 坐在了徐谨言的旁边，询问道。 “明天，明天我想想，写一个。” 徐谨言长出了一口气，将脑子里的烦恼丢下。 转过头，笑着对梁右应道。 “怎么了徐大班，看起来今儿心情不大好啊？” 梁右推了推眼镜，也许是徐谨言的表情太过勉强，被梁右看了出来。 “哈，没什么，就是在想写什么罢了。” 徐谨言抿着嘴，让嘴角牵起一个弧度。 算是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害，其实烦恼啊，都是人自找的。 就像我小时候，也经常会烦恼。 为什么不早点长大，为什么不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儿。 为什么总是饿肚子，什么时候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后来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西府海棠。 每次看到海棠花开，烦恼就会被丢在一旁。。。。。。” 梁右笑了笑，哪里看不出来徐谨言是在敷衍自己。 却突然说起了自己，只是说着说着。 徐谨言的眼睛亮了，海棠花，这不就是现成的散文吗？ 第175章 西府海棠 说起海棠花，可能大家最熟悉的，便是那句，凌晨四点，海棠花未眠。 这句话，出自川端康成的散文集。 当然，如今人家书已经卖了不知道多少本了，徐谨言自然是不能抄的。 不过花未眠不能抄，却不代表不能参考。 前世曾经有一阵子，海棠花未眠这句话，火遍全网。 徐谨言当时也是闲来无事，刷到过一篇借着海棠花为主题，写的现代抒情散文。 还记得当时点赞的人特别的多。 很常见的散文格式，以春为开篇，逐渐到后面，写到了心境的变化。 “西府海棠？ 这名字起的极好，就借用你这西府海棠，写一篇散文。” 徐谨言打断了梁右还没抒发完的感慨，拍了拍梁右的肩膀，从胸前的口袋里抽出钢笔。 坐在自己的小桌前，拿出之前买的新本子。 就这样，在梁右满脸诧异的注视下，开始写道。 春的脚步，愈来愈重，该是西府海棠盛开正浓的时候了！ 想那晴朗的天空下，一朵朵海棠舒展着自己纤细的腰身，从绿叶丛中伸出脖颈，傲然春风。。。。。。 写完了开篇后，便转到了后面他印象深刻的抒情阶段。 经历的太多，便也渐渐看透了许多。 知道自己能力所及，便不再去计较。或许，会保持沉默，却不会失去积极。 学会了感悟，知道能力所不及，便不再去强求，看淡追逐，看轻浮华，谁会说这不是一种幸福自在呢？ 随着抒情阶段的结束，到了结尾处。 人生风景如画，岁月静静流淌，我们依然顺水而行。穿过时光的缝隙，看往事依稀斑驳了流年。 我们就这样，在禁瞒五味杂陈的烟火中，淡淡走过。 风雨之后，无所谓拥有，人生四季风景依旧。就让我们怀一颗平常心，让心淡定成一泓碧水。 让人恬淡成一朵淡雅的海棠，保持生命的从容和安然，心素如简。 即使落花无言，也静美。。。 “徐大班，你这散文写的真好，突然觉得，跟你相比，我那篇要不还是回炉重造好了。。。” 就在徐谨言刚停笔时，耳边突然传来了高小刚的声音。 徐谨言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个舍友居然都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写散文。 “不愧是徐大班，这文笔太好了。 若不是亲眼看到，还以为是个心思细腻的姑娘写的。” 梁右的赞叹声，也随之而来。 倒是刘振云，没有说话，不过眼神里，却透露着思索与欣赏。 “这不是刚才你给我的灵感嘛。 要不是你，我也写不出来啊，这都憋了两天了。” 只有徐谨言自己知道，这不是他自己写的，可现在也不好解释，只好谦虚了一下。 “这就是所谓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 我平时写个东西，都要抓耳挠腮，反复斟酌，一个字一个字去扣。 徐大班您倒好，一口气写完，一个字儿都不用改。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梁右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 “这篇散文，发文刊也行？！” 就在徐谨言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刘振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那是肯定，徐大班的实力，你还是要信得过的。” 梁右笑眯眯地看着刘振云，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该睡觉了。 我先去洗把脸。” 徐谨言受不了这几人的吹捧了，端起自己的洗脸盆，去了水房。 当洗完回来时，舍友们已经躺在了床上，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随手关了灯，躺在床上，没多久，宿舍里就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到了周三。 “徐老师好，为了不耽误您上课，特意选了中午时间过来，您不介意？” 坐在辅导员张老师的办公室里，有阵子没见的赵编辑，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没有没有，就是这时候过来，不知道您吃饭了没。 现在食堂还没关门，没吃饭的话，去尝尝我们学校厨师师傅的手艺？” 徐谨言拿起暖水瓶和茶杯，倒了一杯水，客气了一句。 “不用不用，特意吃过饭来的。 上次过来跟您聊的事儿，您还有印象？” 赵编辑接过徐谨言递过来的水，先道了声谢，便接入了整体。 “记得，关于新书出版的事儿。 就是，有件事儿，得跟您说一下。” 徐谨言将暖水瓶放回去，坐好后，看向赵编辑。 “什么事儿，您说。” 赵编辑扶了一下椅子，坐正了身体。 “亮剑这本书，因为一些原因，投到燕京文学那边去了。 所以暂时不能跟咱们合作了。” 徐谨言露出了歉意的表情。 “这。。。是因为稿费的原因吗？” 赵编辑此时一脸惊讶，距离上次见面，也不过两周而已。 这就投到别处了？ 想起之前跟主编聊天时得知，徐谨言在燕京文学那边，稿费居然拿到了十元。 这可是全国文刊都没有的待遇。 没想到，今天就听到了这消息。 “不是稿费的问题，至于为什么，您就别问了。 不过出书，咱们还是可以合作的。” 徐谨言摇摇头，总不能说是为了离婚，把这本书当做交易了。 “出书。。。好。 不过亮剑您不是说，有三四十万字吗？ 燕京文学那边，也是期刊，这不得连载半年了？” 赵编辑看徐谨言直接把问题给堵死了，自然也是不好再问了。 想起之前徐谨言说的字数问题，又有些发愁。 出书，自然是要等期刊登完的，肯定没有这边还在发期刊，那边就出书的道理啊。 “应该是，关于他们每期刊登多少字这个事情，我也一直没问过。” 徐谨言也明白赵编辑的意思，无非就是想出书，怕是怎么都要等到明年去了。 可出书就是这样，不但如今是，以后也是，快不起来的。 “那您是不是下本书，也还继续投燕京文学？” 赵编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问出这句话，也怨不得人家。 作为中国文学的编辑，难免会联想之前潜伏投到他这里，可能就是因为当初稿费没谈拢，拿他们当棋子的嫌疑。 “下一篇，自然是要投咱们中国文学的，赵编辑不要多想。” 徐谨言没有看到赵编辑眼底那一闪即逝失望 ，摇了摇头。 不过人家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这是在问以后是不是不合作了。 “那就好。 那亮剑这本书，现在写了多少字了？” 赵编辑松了一口气，且不论刚才想的对不对，起码有了一个口头承诺，回去也好交差了。 “实不相瞒，最近事情挺多，没什么进展。” 徐谨言脸上再度涌现出抱歉的表情。 “那就是说，几个月内，都不会有新文章了么？” 赵编辑看起来挺发愁的。 按照之前对徐谨言的印象，一直都是很高产的作者。 而且，不但高产，质量还极高。 潜伏不过才发了一期，社里最新统计的数据就表明，销量增加的非常可观。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看重徐谨言的原因。 若是这边潜伏发完，那边还在忙着写亮剑，中间断了。 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销量，怕不是会又跌了回去，这可就难受了啊。 虽说文刊的销量，对他并没什么物质上的奖励。 但作为徐谨言的责编，所带来的声望、副主编的位置，这都是肉眼可见的在向他招手。 如今却突然告诉他这么一个坏消息，赵编辑哪里还坐得住？ ps：本来说好的要写日常的，但我发现大家似乎不太爱看？ 那如果日常减少，一路猛推主线，说实话，那就全是干货，看着味道就少了几分。 你们确定？ 第176章 着急的赵编辑 “近期确实没有开新书的打算，怎么也要等亮剑写完？” 想起自己当初把亮剑许诺给李婉瑜的事情，徐谨言也觉得有些仓促了。 可赵编辑既然问起，还是点了点头。 “这。。。 写个短篇什么的也可以啊？” 赵编辑的眼神再度浮现出了失望的神情。 这一次原本以为拿下亮剑，是一件手拿把掐的事情。 却没想到，居然给了他临头一棒。 想起回去即便能应付一下，也不太好交差。 又追问了一句。 “短篇。。。我昨晚倒是刚写了一篇散文来着。 不过那是打算投到学校里的校刊。” 徐谨言听到赵编辑的话，下意识就想到了昨晚刚写的西府海棠。 “散文？也可以啊。 校刊是校刊，跟咱们文刊不冲突啊。 徐老师方便看看吗？” 赵编辑眼睛顿时就亮了。 “我发校刊的散文，也能发文刊吗？ 这不是冲突了吗？” 徐谨言听到赵编辑的话，有些不解。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燕大的校刊，是内部发的，不对外销售的？ 既然不对外销售，自然也就没有版权和稿费一说。 简单点说，一个是校内刊，一个校外刊。 两者并不冲突。” 赵编辑却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真的吗？” 徐谨言还是第一次听说，扭过头看向了坐在位置上安安静静吃瓜的张老师。 “我也不懂。” 张老师倒是爽快，两手一摊。 “确实是这样的。 若是徐老师还有担忧，不如这样。 咱们校刊什么时候发？ 我安排到咱们校刊之后发，不就可以了？” 赵编辑此时好像抓住了一根落水的稻草一般，不惜退让了一步。 “确定不冲突？ 不过是一篇不到一千字的散文。。。” 徐谨言多少还是有些不理解赵编辑的行为。 却是不知道，赵编辑此时正在竞争副主编的位置。 能够成为徐谨言的责编，已经为他增添了不少砝码。 亮剑原本也是他原本以为最大的把握和底牌。 如今这底牌没了，那可不得再找一个吗？ 虽然散文无法解肚饿，但好歹也勉强能解渴。 多少也能交差了。 “确定，您就放一百个心！” 赵编辑连连点头。 “行，那回头等我再抄一份，给您邮寄过去。” 徐谨言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老师，张老师此时却没有任何表示。 犹豫了一下，便也点头应下。 “方便的话，现在写呗，我正好带回去。” 赵编辑却不打算放过徐谨言，生怕他一走，这边就再度出什么幺蛾子了。 “害，成，我这就写。” 徐谨言一听，就知道赵编辑怕他变卦。 左右不过几百字，写就写。 接过张老师递过来的稿纸，抽出别在胸前的钢笔，一笔一划将昨晚刚写过一遍的西府海棠，又抄录了一遍。 “您瞅瞅，我就随便写的。” 很快，西府海棠就抄录完了。 想起这散文，原本就是抖阳上刷到别人写的，当初也就是觉得挺好，便多看了几眼。 非要说，这艺术成分，也没有很高。 就是一篇还算不错的借物喻情散文而已。 “写的非常好啊，借着海棠花，抒发了人生情感和感悟。 没想到，徐老师还能写出这样文笔细腻的散文。” 原本只是打算凑个数，甚至是敷衍的散文，没想到却被赵编辑夸的跟花儿一样。 “那就按您说的， 在我们校刊发过之后，再发？” 徐谨言此时也没考虑那么多，无非就是应付了一下上门催稿的任务。 “嗯，咱们校刊打算什么时候发啊？ 我也好安排下时间。” 赵编辑从稿纸上挪开眼睛，看着徐谨言。 “怎么也得一个星期。” 徐谨言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而是看向了张老师 张老师也琢磨了一下，估算了一下时间。 “行，其实您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一下四月发。 下一期也没两天了，而且，四月正好是海棠花开的时节。 您这篇散文，恰好赶在这个时候，特别的应景儿。 要不？给您安排到四月刊？” 赵编辑算了算时间，现在是三月底了，距离四月发刊，没几天了。 徐谨言这篇散文，也就几百字，一页刚刚好。 虽然不能能抢了如今已经开始火了的潜伏前面。 但在后面安排一个页面，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不但群众们都很喜欢海棠花，就连不少文人墨客，甚至体制内的人也都很喜欢。 尤其是以京城人最多。 别的不说，两园各处都栽满了海棠花，经常会引来大量的群众，在花开的时节，过来观花。 “不是，刚才您不是还说安排到校刊后面吗？ 怎么这拿到稿子就反悔了呢？” 徐谨言当时就愣住了，这不等于是出尔反尔了？ “我觉得问题不大。” 没想到，还没等赵编辑开口，张老师反而说了一句。 “校刊是校刊，文刊是文刊，虽然咱们学校也定的有文刊。 但外面的人却不会看咱们的校刊。 人家赵编辑说的也没错，眼瞅着就是四月了，要不了几天就到了海棠花开的时候了。 你的散文，刚才写的时候，我也瞅了，开篇不就是一句。 该是西府海棠即将盛开的时候了。 你看，这时间就是现在啊。 你等到五月发，那可是花开正盛的时节，跟你散文内容，不一样啊。” 张老师看着有些惊讶的徐谨言，解释了一句。 “张老师您说的太对了。 我也想这么说来着。 这散文一看，就知道是刚写的。 四月发，这时间刚刚好，等到五月，可就迟了。 徐老师，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赵编辑一看张老师都替他说话了，自然是顺杆儿爬了。 “这。。。成。 就是回去得跟同学们解释一下了。” 徐谨言抿了抿嘴，觉得人家说的也确实不错。 左右也不过是一篇散文罢了。 人家也是一番好意，自己太过较真，也没什么意思。 便点头答应了。 “今儿是周三，三天后就是一号，发刊日期。 到时候我给您送点赠刊过来，你也好拿去送人。” 赵编辑看徐谨言终于点头，脸上顿时浮现出了喜色。 将稿纸折好，放入了随身带着的包里。 “那就这么说，先回社里，拿给主编看看，给您安排个好位置。” 说完，赵编辑与徐谨言和张老师握了握手，便离开了办公室。 “张老师，同学们的稿子，都收集好了。 上次您说给一台油墨机来着，是让我们自己印吗？” 看到赵编辑离开，徐谨言想起同学们的投稿。 以及刚才提到的未名湖这校刊，马上就要进入到刊印阶段了。 便看着张老师问了一句。 ps：这几天没状态，写的不好，多见谅。 回头状态回来了，我多补点 第177章 油墨机的麻烦事 “对，学校给你们提供油墨机和纸。 不过印刷的工作，得你们自己来，学校也没有专人负责这块。 那个油墨机，虽然有些老旧，但胜在操作简单方便。 你们很快就会学会的。” 张老师听到徐谨言的问题，点了点头。 “成，那油墨机在哪？ 我找个时间，搬到文学社去？ 还是说有专门的工作间？” 徐谨言听完张老师的话，当即就呲起了牙花子。 还得自己印刷。。。 得，又是件麻烦事儿。 不过此时也不是抱怨的时候，当初接了这个班长和社长的位置，那这个活儿，也就没办法逃了。 “没多大，一只手就能拎走，不过我还是建议在工作间使用。 下了课，你来找我，我带你去看看。 顺便也教你怎么印刷。” 张老师笑着说道。 “成，那我先去上课。” 徐谨言自然对如今的油墨机有什么概念，他只认得后世那种自动复印机。 点点头应了下来，便回去上课了。 很快，随着时间过去，下午课后，徐谨言跟着张老师，去了未名湖畔大操场旁边的一间工作间。 “这么脏的吗？” 徐谨言看着眼前一个半米见方的木头盒子 结构看着极为简单，无非就是一个可以刷油墨的滚轮罢了。 操作也不难，将刻好的腊纸粘在有油墨的纱框上，用有油墨的滚子一推，字就印在下面的白纸上了。 听起来很简单是？ 可问题就在于，那张蜡纸，需要手动去刻，这你敢信？ 而且，还得字儿写的好看的人去刻才行。 “嗯，放这儿好多年没用过了。 你想用，还得清理一下才行。 行了，今天肯定是试不了的，你明天带几个人，先把这些油墨机上的油泥，清理一下。 然后我再去给你寻些新的油墨和蜡纸。 回头你把印刷纸搬过来，就可以印刷了。” 张老师搓了搓手上的油泥，看着这不知道有多少年的油墨机。 “好。。。” 徐谨言也有些无语，刚才不过是想拆开看看，顺便清理一下。 没想到这多年没用过的油泥，虽然大部分都已经结块，可还是有不少油，当即就糊了一手。 “这儿居然还有用剩下的蜡纸。 不过看起来，似乎不一定能用了。 你干脆拿回去，先用这个练练手好了。” 就在张老师和徐谨言准备走的时候，张老师顺手拉了一下另一张挨着墙边的桌子抽屉。 发现里面还堆叠着一摞八开的蜡纸，便拿了出来，放到了徐谨言手里。 “喏，这就是刻笔，用这个在蜡纸上写字。 写完了之后，放油墨机上，一拉、一滚，就行了。” 徐谨言刚接过那不算厚的一摞蜡纸，正在好奇的看呢。 张老师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支笔。 这支笔看起来怪怪的，红颜色的笔杆，那造型猛地一看，还以为是羽毛笔呢。 然后就是笔头，却是一个尖尖的像针头一样的金属笔尖。 “好了，纸笔都有了，先拿去练手。 等学校买来新的蜡纸和笔，你们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张老师看着徐谨言两只手捧着蜡纸，没空出来接笔。 干脆直接插进了他胸前的口袋。 这才拉开了工作间的房门，走了出去。 “行了，我下班了，再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我就行了。 对了，记得找个字儿写的好的来刻。” 走到门口，张老师把门锁上，然后将钥匙塞进了徐谨言的口袋里。 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 “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字儿难看了。” 徐谨言看着手里抱着的一摞蜡纸，无奈的抿了抿嘴。 转头朝着宿舍走去。 如今所有人都是手写字儿，打字机也有，但用到人少。 谁要是写的一笔好字儿，那可是绝对能让人另眼看待的。 徐谨言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字儿丑，但前世他多少年都没拿过笔了。 要是没走上写作这条路，还不知道一年能写多少字儿呢。 暗暗叹了口气，坚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字儿给练好。 如今离电脑初步能用的90年代，还有小二十年呢。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宿舍，现在是吃饭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将蜡纸放在小桌上，便朝着食堂走去。 “徐大班，能不能跟学校提提意见啊，见天儿的都是土豆丝、萝卜、白菜什么的。 刚开学那会儿，还是初春，种不了蔬菜大家也都没什么说的。 如今都四月了，怎么也要换换菜什么的？” 刚打了饭菜坐下，梁右的抱怨就来了。 “也是。。。 我也吃的有点腻了。” 徐谨言看了看饭缸里的饭菜。 炒白菜，炒土豆丝，馒头和稀饭。 除了馒头和稀饭跟中午吃的米饭不同，其他菜，还真的是没什么新意。 “老刘，你怎么说？” 梁右啃了一口馒头，转过头看向刘振云。 “能吃饱就挺好。” 刘振云听到梁右问他，抬起头笑了笑。 “你要求倒是不高。。。” 梁右夹了一大口白菜，塞进嘴里，狠狠地嚼着。 “油墨机的工作间，我去看了。 等新的油墨、蜡纸和印刷纸一到，咱们就能开工了。” 说实在的，这饭菜，徐谨言其实也吃够了。 但架不住这不要钱啊，还管饱。 比起北大荒当初吃的，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了。 所以也就是附和着吐槽了一句，就转移了话题。 “明儿你可得跟张老师提提意见。 不光是我，现在好多同学都在反应饭菜的问题了。” 梁右仿佛没听到徐谨言的话，依旧在说着饭菜的事情。 “成，明儿我就去跟张老师提提这个事儿。” 徐谨言点点头，其实这大厨的手艺还是可以的。 如今菜没几样，说不好也是没什么时令蔬菜，只能将就了。 “刚才徐大班您说油墨机可以用了？” 聊完了饭菜的事情，梁右这才想起刚才徐谨言说起油墨机的事情。 “嗯，咱们班黄贝佳跟夏晓红的字儿，写的最漂亮。 原本让她们来刻字儿，是最佳人选。 但人家两个都是女生，我想着你跟李志宏的字儿，写的也不错。 不行的话，你们四个，把刻字儿的工作给担起来。 印刷的工作，我再找几个人，这活儿就能干起来了。” 徐谨言正琢磨这个事儿呢，既然是刻字，必然是要找字儿写的好看的来。 “我觉得，是不是发动全班同学一起啊？ 这不能老使唤我们几个啊？ 也得换换人干活啊！” 随着梁右的话音，徐谨言顿时也深有感触。 自己如今都快成羊了，谁都来薅一把。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全班同学一起去，未免太夸张了些。 咱们也用不到那么多人。 参与文学社的这二十多名同学，就够了。” 徐谨言先是点点头认可了梁右的活法。 不过紧接着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ps：孙婧雯这几章是以前就设计好的桥段，不写，可惜了，而且没办法解释后面写歌的事。 写，也猜到了很多人不喜欢看，导致我跟着就别扭了，写的也有些别扭。还请多见谅 后面的日常我会适量写一写，时间加速，剧情加速。 实在是没办法满足每一位读者，我已经在改了 第178章 校刊怎么定价？ “是这样的。。。” 徐谨言将需要刻字的事情，跟查剑英说了一下。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去啊？我也去帮忙呗？” 查剑英点点头，作为文学社的一员，她自然也不想错过。 “可以，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那就这么说，你记得跟黄贝佳说一下，我先回宿舍了。” 徐谨言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对了徐大班，你跟孙婧雯，是发生什么误会了吗？ 昨晚我看她哭了很久。。。” 就在徐谨言转身要走的时候，查剑英突然冒出来一句。 “她哭了？” 徐谨言闻言吃了一惊。 “对啊，哭了很长时间，问她也不愿意说。 只知道跟你有关。 你是不是说什么话了？” 查剑英一副好奇的表情。 因为大家对徐谨言的印象都很好，所以并没有指责他或者怪罪他。 只是询问了一番。 “我跟她。。。不太合适。 不，也不能说不合适，是没有缘分。” 徐谨言沉吟了一下，孙婧雯做朋友就挺好，谈朋友，还是算了。 王家对自己那实在是没话，自己也没办法跟王老爷子说自己跟王洛溪不合适什么的。 “没有缘分？ 好，既然你这么说。。。” 查剑英听闻此言，也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那你记得这个事儿，我先走了。” 徐谨言摆摆手，离开了宿舍楼。 第二天，张老师拿来了新的油墨、蜡纸和印刷纸。 文学社的刊印工作，也正式开始。 因为大家白天还需要上课，徐谨言便将大家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就是蜡纸刻印。 这部分工作，主要由黄贝佳、夏晓红、查剑英等几名女生以及梁右和李志宏，字写的好看的人负责。 第二组呢，就是将刻印好的蜡纸，进行印刷。 这部分工作，由陈健功牵头，与刘振云、刘治达和孙小兵完成。 第三组，就是检查以及装订。 因为徐谨言一边要衔接三个小组的工作，一边还要改剧本。 所以就带着黄自平、高小刚一起负责了这部分最为简单的工作。 一开始，蜡纸刻印还有些磕磕绊绊。 要么是写错了字或者漏字，要么就是排版不整齐，刻着刻着就歪了。 偶尔还会出现不小心蜡纸被损坏的情况出现。 不过随着熟练度的提升，很快就有完成的蜡纸，被传递到了第二组手里。 与第一组一样，刚开始的时候，也经历了学习和磨合阶段。 比如墨水不均匀，印刷重影等等问题。 不过在印过了几次后，就掌握了技巧，迅速的印刷出了符合标准的纸张。 等到周末的时候，第一本未名湖文刊，就被印刷了出来。 “我看看。” 梁右擦了擦满手的油蜡，小心翼翼地拿起这一本校刊。 “我觉得效果不错。” 陈健功也凑了过来，看着梁右翻开的校刊。 “那肯定是不错的，也不看看咱们付出了多大代价。” 刘治达拿起一条毛巾，擦了半天，也没将手上的油污擦掉。 本想也拿过来看看的，也只能作罢。 “徐大班，咱们印多少份啊？” 黄贝佳是刚才来送最后一页的，看到即将完工，自然是要留下的。 看到如今大家辛勤劳作的成果，终于可以见人了，脸上也是兴奋的很。 “你们觉得呢？” 徐谨言正忙着装订第二本。 将4开的大纸，按照标定好的页码，按照顺序放好。 然后再加上封页，对折之后，再用订书钉钉好。 这样就变成了8开的成品了。 “我觉得怎么也要印个两千份？ 咱们学校光学生都有两千多人，再加上教职工，怕不是得有三千人以上。 两千份，我觉得说不定还不够用呢。” 黄自平手上也忙着不停。 听到这边的聊天，笑着给出了一个极为理想的数字。 “两千肯定不行，咱们没那么多纸。 顶多印五百份就没纸了。” 徐谨言听到这个数字，想都不想就给否了。 张老师带过来的纸，满打满算，也就够印五百份的。 且不说印那么多，有没有人看，光这个工作量，就得累死个人。 “我也觉得印不了那么多。 说起来，是咱们文学社和中文系的大事。 但在其他系的同学们来看，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 而且，还有个很重要的问题，咱们这校刊，收费吗？” 陈健功点点头，对于黄自平的话，也没有太过认同。 转而又说到了要不要收费的问题上。 “我觉得可以收。 咱们这么多人投了稿，不要钱肯定不合适。 虽然说这批纸墨是学校提供的。 但我记得徐大班说过，学校就提供这一批。 再想要，就得自己掏钱了。” 梁右很快就翻完了手上的文刊，递给了眼巴巴瞅着的陈健功。 “意思是咱们还有稿费可以拿？” 刘治达本已经转过头继续拿着滚轮印刷了，听到要收费，马上扭过了头。 “那也得看能卖出多少啊？ 要是卖不掉，成本都回不来，还发什么稿费啊？ 徐大班，你觉得呢？” 黄自平按着订书机，咔咔几声，又是一本。 抚摸着手上的校刊，看向了徐谨言。 “对啊，徐大班，您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安排？” 梁右推了推眼镜，也看向了徐谨言。 “我觉得，应该收费。 不过费用呢，不能高。起码不能比那些正式的文刊贵。 反而还要比他们便宜的多才行。 咱们一没有名气，二没有读者群体。 只能靠着是咱们学校自己的文刊，这个情怀来卖。 而且，即便是能卖钱， 也得为下次刊印，留下足够的成本。 多出来的钱，再考虑稿费的问题不迟。” 徐谨言又拿起一摞印好的纸，刚要开始装订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 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觉得徐大班说的对，先考虑成本问题。 真赚到钱了，再发稿费不迟。 不然得话，这次发了稿费，看似大家拿到钱了。 但下次却没有钱印，这不等于是竭泽而渔嘛。” 刚才一直闷着头印刷的孙小兵，突然抬起头应了一声。 “我也觉得徐大班说得对。” 刚刚窝在一旁看热闹的黄贝佳，也跟着发表了意见。 “那咱们定多少钱，合适？” 陈健功等人，也跟着点了点头，认同了徐谨言的思路。 紧接着，就提到了定价的问题。 “燕京文学定价是三角，咱们肯定不能跟人家比？ 一角的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尊重咱们文学社的付出？ 要不，定价两角？” 说到定价，一群人顿时沉默了起来，在开始思考多少能让人容易接受的时候。 梁右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觉得不太行。” 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驳的，居然是一直闷着不吱声的刘振云。 “徐大班，你说说呗？你觉得定多少合适？” 随着刘振云的声音落下，更多的人参与了讨论。 不过争论了半天，依旧没有一个结果。 终于，看热闹的黄贝佳忍不住了，朝着徐谨言问了一句。 听到黄贝佳的声音，工作间刚刚还热闹跟菜市场一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同学们再度看向了闷着头装订的徐谨言。 第179章 当断则断 “我认为定多少不重要，而是同学们认为多少合适，才会买来看。 这才是最重要的。” 抬起头，看着一众人又盯着自己看的徐谨言，摇了摇头。 果然还都是在象牙塔里的学生。 说他们不知道人间疾苦肯定不合适，但没有多少社会经验，肯定是没错的。 即便有社会经验，更多的也是在乡下插队那点经历，没有参考性。 果然，随着徐谨言的话，众人再度沉默。 “先不说咱们要不要印满五百份。 即便是印满五百份，定价两角，能卖多少钱呢？ 全卖完，也就一百元。 这一期有二十多篇投稿，不算成本，每个人最多也就分几块钱。 说起来，也是对大家的认可，是文学社的成功、大家的成功。 只是我觉得，更多的，是这份文刊成功刊印的意义。 以及代表着咱们77级中文系同学们的一份深情和热爱。 而其他系的同学们，我觉得，他们未必这么看。” 徐谨言拿起装订好的文刊，在手上拍了拍，然后弯起来，哗啦哗啦的翻页声，随之而来。 “那徐大班你的意思是？” 陈健功是第一个品出来味儿的，当即就开口问道。 “咱们啊， 先不要期望拉的太高。 这一期，能回本，就是胜利。 也别说尊重不尊重，能有人买，就是尊重。 我的意见，就是定价一角。 对了，如果有盈利，稿费就不用算我的了。 前几天中国文学把我那篇散文拿走了。 稿费，我也不打算要，拿出来给文学社。 就当做是咱们的经费、或者下一期刊印的成本。” 徐谨言本不想打击他们的，不过想了想。 哪怕现在给他们描绘再好的蓝图，无法实现，也是白搭。 还不如一开始就把他们的期望值，拉到最低。 等到他们真的面对现实的时候，打击反而没那么大了 。 “抱歉徐大班，上次我的话，有点过头了，你别介意。” 说起那篇散文，陈健功当即就站了出来，对着徐谨言道了个歉。 “当时你说的也没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光想着自己那一摊子事儿，我这表率，做到也不到位。 是我应该检讨猜对。” 徐谨言看陈健功向自己道歉，当即摆了摆手。 “今天是周六，中国文学今天发刊。 那岂不是一会就可以去传达室领了？” 梁右看俩人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马上转移了话题。 “对啊，我等潜伏第二集等了一个月了！ 之前看了第一集就急着想看后面的，这下好了，下午还不用上课。 可以窝在宿舍看了。” 刘治达听到梁右的话，马上喜上眉梢。 “这么多文刊还没印，你想回宿舍看小说？” 黄自平的声音马上响起，指了指几张桌子上堆得乱七八糟的纸，语气明显开始不满了。 “其实我也想看来着。。。” 没想到，正在加油墨的孙小兵，突然也说了一句。 “ 昨天发刊的燕京文学，我还没来得及看几页呢。 说的好像我不想看一样。。。” 陈健功抓了抓脑袋，也跟着来了一句。 不过马上就想起手上的油污，赶紧松开 。 “要不，休息休息？ 这几天晚上都干到半夜，大家也都累坏了。 下午也好洗个澡，看个书什么的？” 梁右眨巴眨巴眼睛，也跟着提议道。 “徐大班，放个假？ 我还等着看山楂树之恋呢，这几天晚上一直刻字，一张都没看。。。” 紧接着，黄贝佳也凑了过来，眼巴巴的瞅着徐谨言。 “得！出师未捷先放假。 就你们这工作态度，还指望咱们校刊给你们赚稿费。。。 散了散了。” 徐谨言闻言一愣，发现大家全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 一个个都等着自己发话呢。 想起自己下午也有约来着，要是押着他们干活，自己反倒跑了。 大家说不定有多大怨气呢，当即干脆站起身，挥挥手。 “快走快走，去传达室拿文刊去。” 距离门口最近的高小刚，原本一直是个透明人，看徐谨言放话了，当即就拉住刘振云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如同脚底抹了油一般，不过眨眼之间，工作间里就剩下了自己和黄贝佳。 “刚才你不是还喊着要回去看小说吗？ 怎么还不走？” 看到就剩下了自己和黄贝佳，徐谨言便开始收拾杂乱的工作间。 发现黄贝佳在门口磨磨蹭蹭的，便问了一句。 “徐大班，你是不是没看上人家孙婧雯啊？ 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看到徐谨言开口问她，原本还有些扭扭捏捏的黄贝佳，干脆也不矜持了，直接问了一句。 “不是，这消息传到哪里了？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 徐谨言闻言一愣，手上的纸差点没拿住。 “你忘啦，我跟查剑英一个宿舍啊。 查剑英跟孙婧雯和她的好朋友，是邻居来着。 人家不是托查剑英问问你嘛，我自然就听到了。” 黄贝佳也不废话，直接说清楚了原因。 “回去看你的小说，什么都八卦，只会害了你。” 徐谨言顿时脸就黑了，这件事能不能放下啊？ “不，你不懂，八卦比看小说有意思。” 黄贝佳满脸的不服气。 “那你慢慢八卦，我还有事，先走了。 钥匙给你，记得锁门。” 徐谨言放下手里的纸，走到了门口，然后将钥匙塞到了黄贝佳的手里。 李婉瑜好不好？好，也不好。 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家庭条件也好。 别的先不提，单是性格这一大关就过不去。 那王洛溪好不好？ 人家比李婉瑜还漂亮，不然不会刚到胜利大队，十里八乡的男知青们都跑来找她做朋友。 而且，家庭条件也没有比李婉瑜差到哪里去。 至于性格，虽然目前接触还不算多，但肉眼可见是要拉出李婉瑜至少一条街的。 王老爷子拉郎配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且不提王老爷子一家对自己有多好，单是人家家里的家庭环境那么和谐。 就已经远超绝大部分的家庭了。 虽然王洛溪瘦巴巴的，富裕的拥有一座飞机场。 以后很有可能既苦了孩子，也会苦了自己。 但徐谨言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王洛溪对自己的好感也是肉眼可见的，一次比一次明显。 人不可能一点缺点没有，这样的姑娘，这样的家庭，能瞧上自己，已经是绝大多数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了。 虽然自己并不指望人家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帮助。 如今自己有四本书发表，一本书还被改成了电影。 后续还有大把的书，甚至还有歌和曲子，能为自己带来金钱和地位。 自己有信心能把小子日过得红红火火，还奢求什么呢？ 至于孙婧雯，当时是给自己一眼万年的惊艳。 接触的这几次，人很好，家庭也不错。 可还是那句话，很多时候，出场顺序，有时候比人还重要。 徐谨言想的很明白，自打他穿越过来后，自己不如别的穿越者潇洒，也不如别的穿越者通透。 很多时候做的事情也不尽人意。 磕磕绊绊能走到现在，其实已经超出他最早的预期了。 上一世，说起来自己也是失败者大军的一员。 这一世，也还远远谈不上成功。 都说相爱抵不了万难，合适才能。 徐谨言又不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毛头小子，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谈恋爱还不如谈钱。如今不去搞钱，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有结果的情情爱爱上，有意思吗？ 想着想着，就坐着公交到了北池子大街。 “来了老弟？ 中午我就等着你到现在，饭都没吃一口。 快进来坐，尝尝哥的手艺如何！” 当徐谨言掀开那布帘子后，李成儒的脸上，顿时就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第180章 有故事的人 “老弟，您瞅瞅这个。” 就在俩人吃的喝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李成儒突然拿出来了一枚玉扳指，在徐谨言眼前晃了晃。 “扳指？” 徐谨言放下筷子，接过了李成儒递过来的这枚玉扳指。 “哟！还是个识货的，知道这叫扳指！” 李成儒那喝多的脸上，红透透的，眼中满是得意的神色。 “瞧哥哥您说的，这扳指怎么会不认得呢？ 而且，这扳指看起来，有年头了？” 徐谨言把玩着这枚玉扳指，看着上面已经包了浆，就知道这是个年份久远的老物件了。 “二百年了，这可是乾隆老爷子手上戴的。” 李成儒拿起茶缸，抿了一口酒后，才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手指头，一脸的嘚瑟。 “怪不得，这可是好东西啊，得收好了。” 徐谨言顿时一惊，刚才已经有些上头的酒，马上就醒了。 这扳指也不敢在手里玩，马上还给了李成儒。 “老弟你是不知道，搁我小时候，这扳指还算不起眼的，丢了都想不起它的那种。” 李成儒接过扳指，套在大拇指上，突然就变得有些消沉了。 “我就说，这扳指有故事。” 徐谨言端起茶缸，跟李成儒碰了一下。 “不是这扳指有故事，是哥哥我有故事啊。” 李成儒抿了一大口，放下酒杯，眼中浮现出追忆的神色。 “我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听故事。” 徐谨言哪里不知道，李成儒已经喝多了，不过聊天嘛，就是这样，说到哪里聊哪里。 看着桌子上简单的几个下酒小菜。 故事，也是菜。 “你知道我小时候，家里是干嘛的吗？” 李成儒应该是真的喝多了，您改成了更亲密的你，说话间，头也仰的高高的。 “我哪儿知道啊？” 徐谨言自然是知道的，但此时，只能很配合的说不知道。 摸出中华，给李成儒递了一支。 “我家啊，早年是开绸缎庄的。 一大家子里，我排行老十一，在我懂事儿之前，家里那可是皇城根儿附近，出了名的有钱。” 李成儒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后，自己给自己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嚯，没看出来啊？！” 徐谨言夹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 虽然不会讲相声，但德云社看得多了，于老爷子的功力，也是能学个皮毛的。 当即就捧了个哏。 “那是！ 就我现在住的院子，你知道吗，原来就是我家的。 而且，还只是跨院里不显眼的一间。 可惜了，就在我还吃奶的时候，我爹走了，然后家里就一落千丈。 不得不靠家底儿过日子。 但家里人好日子过习惯了，哪儿会精打细算啊？ 于是，家道就一日比一日差了去了。 一开始呢，是卖绸缎庄，后来字画珍玩，名贵藏品，也都被卖了个精光。 甚至连我母亲，也一度要去铁路上打零工，搬枕木什么的，才能勉强度日。 就连我没上学之前，也得去街上拾荒。 就这，还是饥一顿、饥一顿的。 我俩哥哥，就没挺过来，就剩下我跟母亲艰难度日。 这扳指啊，还是我不经意间，在这老房子的墙根儿里找出来的。 要不是我母亲认出来，都不知道这是我家以前的东西。” 李成儒夹了一口野菜，一边抽着烟，一边嚼着嘴里的菜。 将他小时候不为人知的经历，说了出来。 “这么苦的吗？” 徐谨言只知道他小时候家里富裕，后来家道中落。 没想到居然惨到这种地步。 “后来，我上完初中，就出去工作了。 在服装厂干了好几年，后来才机缘巧合，认识了董先生，带我进了行。 如今算是在话剧院，勉强立住了脚。 但就是我长相不行，一直没有更好的机会。 难呐！” 李成儒说着说着，又感叹了起来。 随着叹气声，端起了茶缸。 “干了！” 可能酒喝多了，想起了苦楚，李成儒眼睛有些红红的。 “慢点喝。” 徐谨言还没来得及劝，李成儒已经脖子一仰，剩下的酒，直接就进了肚子。 看李成儒如此，徐谨言却没学他，只是喝了一大口。 酒一下肚，原本顺滑的味道就变得火辣了起来。 “我酒量不行，哥哥你多喝点。” 放下茶缸，徐谨言又往李成儒的茶缸里续上了二两。 “听我说了半天废话，见笑了。” 李成儒趁着徐谨言倒酒的功夫，偷偷抹了一下眼泪。 “这话说得，谁还没点过去啊？ 我虽然没哥哥小时候命苦，但也能感同身受。 相信以哥哥你的能力，这日子啊，会越来越红火！” 徐谨言装作没看到，倒完了酒，开口安慰了一句。 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安慰，要不了几年，李成儒就再度成为皇城根儿，几乎家喻户晓的成功人士了。 “谢老弟吉言，我也相信会有好日子的。 这个扳指，哥哥送你了！ 就当是咱哥俩的兄弟情义，让它做个见证。” 李成儒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眼神也逐渐开始迷离了起来。 说着话，就把刚套在手上的扳指摘了下来，抓住徐谨言的手，套了上去。 “诶！可不敢，这是您的念想。 给了我，算怎么个事儿？” 徐谨言没想到李成儒喝了酒，手上还那么大劲儿，一时之间，居然没挣脱开。 眼瞅着那半只就到了自己大拇指上。 “区区一个扳指而已！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从见到你第一面起，就打心眼里喜欢跟你打交道。 你要是推脱，就是看不起我！” 李成儒看徐谨言要摘扳指，当即就伸出手捂住了徐谨言的指头。 仰着脸，眯起眼睛，当即就说起了硬话。 “成，那我先收着，回头老哥你什么时候想要了，我再还给你。” 徐谨言只当是他喝多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喝多了，送这个送那个的。 等到酒醒了，后悔不迭。 至于李成儒说什么见到他就喜欢打交道，徐谨言很清楚，不过是烟酒开路罢了。 在后世被人嫌弃的套路，如今那可是没多少人被这样腐蚀过。 自然是容易上钩。 “你那个院子，我帮你找房主问过了，你猜怎么着？” 李成儒没多计较还不还扳指的事情，松开手，换了个话题。 “怎么说的？” 提起院子，徐谨言打起了精神。 虽然李成儒带他看的这套院子，比不上李婉瑜带他看的那套。 但在京城里，也是为数不多，能拿出来卖的院子里，极为不错的了。 至于西华门那套，完全是可遇不可求，甚至徐谨言完全有理由怀疑。 那套院子一直就没有卖，而是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时间，落在了某个不为人知的人手里。 毕竟，据不完全统计。 属于私户，可以交易的四合院，京城里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千套而已。 第181章 钱就是个王八蛋 “那户人家，打算出国，所以这院子啊，才着急出手。 价格呢，我一开始跟他说的三千六。 没想到， 人家居然没直接开口拒绝，而是问是不是一次结清？ 听这意思，只要你一次性把三千六结清，那院子，就是你得了。” 李成儒吐出一大团烟雾，笑嘻嘻的说出了之前他去问的情况。 “三千六他真的愿意卖？” 徐谨言此时也顾不上那粒没夹好而掉在茶缸里的花生米。 不可思议的看着李成儒。 要是三千六能买到这院子，属实跟捡漏没什么区别了。 “我估摸着不像假的。 你是不知道，那家人的小子，嘴里没个把门的。 跟我说他们全家准备去美国挣大钱。 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了。 唯独剩下这个院子，因为价格太高，很多人买不起。 不然，也不会留到现在。” 李成儒丢掉烟头踩灭，一边说，一边往嘴里夹着花生米。 “出国。。。” 徐谨言嘀咕了一句。 前几天孙婧雯还说他父亲想让她出国来着。 但他记得，出国潮不是在80年代才兴起的吗？ 怎么这才78年初，就已经开始有人出国了？ 再加上李成儒的话，难免让他想起了那个世人皆知的地狱鬼故事。 当初卖了京城的四合院，去美国洗了一辈子盘子，攒下了几百万美刀。 想荣归故里重新买下院子嘚瑟一番。 却没想到，那院子却涨价到了上亿，他刷了一辈子盘子的那点钱，压根儿就买不起那套他卖掉的那套院子。 “对！ 你在学校里读书，怕是不知道。 如今上面已经改了风向，已经有部分部门下发了鼓励出国留学的文件。 以后啊，出国怕不是也会成为一股新的风向。 这家人，原本前几年就不老实。 带着袖标那几年，得罪了不少人，也攒了不少好东西。 如今风向一变，那可不得赶紧跑路吗？” 李成儒依旧自顾自的夹着花生米，说着那家人的事情。 却没想到，他刚刚的无心之言，就如同后来大腕里的台词一般。 成为了现实。 “既然如此，三千六他要是愿意，我就买！” 三千六在如今，也是一笔不菲的资金了。 而且，官方汇率还是跟高的，美刀也没有像后世多次经历石油危机、次贷危机、金融危机后，愈发的贬值。 这个时候的米国，万刀现金，可比后世五万刀，购买力要强的多的多！ 既然你敢卖，那我就乐意买。 徐谨言当即就做出了决定。 “真的？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啊？” 李成儒听到徐谨言的话，当即就愣住了。 如今，他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三十几块而已，三千六，可顶得上他一百个月的收入呢。 现在的房子，说起来是他家，那也只是他以前的家，现在每个月还得给街道交房租呢。 “嗯，买！ 哥哥可得当回事儿啊。 谈的拢的话，随时都可以交钱过户。” 徐谨言点点头，这种事儿，没必要开玩笑。 买四合院，是他穿越过来最大的执念了。 原本以为，怎么也要到80年代才能实现。 却没想到，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就赚到了这么多的稿费。 钱这王八蛋，是干嘛的？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君不见钱存在bank里，几十年后，你不但没有增值，反倒还要给bank掏手续费？！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哪怕买成黄金，都能涨几十倍呢。 “你可得想好了啊？ 这种事儿不开玩笑的！” 李成儒放下了筷子，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虽然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也有些飘。 “不开玩笑。 对了，老哥你想当演员吗？” 徐谨言笑了笑，眼瞅着这院子就要姓徐了，心里已经开心的很。 举起茶缸，突然想起李成儒的理想，不就是当演员嘛？ 人家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自己怎么也要有来有往才行啊。 抿了一口酒后，看着李成儒。 “那必然是想啊！ 我为什么从服装厂走到歌剧团，为的不就是表演吗？ 但我这外在形象。。。” 李成儒喝了一口酒后，听到徐谨言问他的话，摇头晃脑的把自己的脸，全方位无死角的让徐谨言看了个清楚。 “谁说形象不好，就不能当演员了？ 这样，我帮你问问看。 不过你呢，也别高兴地太早。 这个事儿，我也不能给你打包票。 要是有好消息了，我再通知你。” 徐谨言笑眯眯地看着不停点头的李成儒。 不知道他是喝多了想睡觉了，还是在回应他的话。 “好，不管成不成，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 不！比亲弟弟还亲的那种！ 怪不得我打第一眼看见你起，就觉得你这人不一般。 如今看来，我这眼光，也是极好的。” 李成儒说着说着，已经开始打了磕巴。 就这，还不忘把茶缸举起来，非要一口闷。 结果，一口闷完，整个人就一头歪在了靠背上，手里的茶缸，也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看着已经开始打呼噜的李成儒。 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头也挺晕的。 拿起酒瓶晃了晃，发现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自己喝的，估计也就三两顶天了，剩下的，全都进了李成儒的肚子里。 这茅台，还是高度酒，怪不得直接喝趴下了。 看了看这小的可怜的房间，徐谨言废了老鼻子的劲儿，才把他扶到床上，把扳指套回到他手上，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桌子和掉在地上的茶缸。 徐谨言担心他醒来，怕是不记得刚才俩人都聊了什么。 便找了张纸，将买房子的事情写了一下，然后放在桌子上，这才把门关上。 感觉脚底下有些踩棉花的感觉，徐谨言看到院子里有一口井，打了点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许多。 抬手看了看表，这才刚三点，还有一下午和一晚上的时间，既然没事儿，不如回家写小说。 买完四合院 ，自己可就成穷光蛋了，得赶紧赚钱才是正道理。 出了胡同，找准了方向，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写小说的速度，居然比平时还快了几分。 加上没有人打扰，到了晚上发现肚子饿的时候，居然已经写了两万多字。 忍住饿肚子的感觉，蒙上被子呼呼一觉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在门口的国营饭店简单对付了一口后 ，便跟以往一样，徐谨言坐着公交车来到了玉渊潭公园。 刚进了公园大门，远远地就看到王老爷子稳稳当当坐在小马扎上举着鱼竿。 旁边的一同坐在小马扎上的，除了王洛溪，还能是谁？ 看样子，正捧着书看的入迷。 只是，原本总是一身解放服打扮的王洛溪。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时尚了？ 刚进入四月的天，没完全变暖，还在倒春寒的时候，她就穿着一件浅粉色圆点半截袖波西米亚拖地裙了？ 不过，没等徐谨言走到跟前，就有一名看着二十多岁，一身中山装打扮的男青年，站在了王洛溪的面前。 “同志你好，我叫陆仁嘉，很高兴认识你，能跟你交个朋友吗？” ps：话说，好多人留言挺喜欢孙婧雯的，我又重新考虑了一条线。 就是主角写歌，她来唱，算是合作伙伴和搭档的路线。 你们觉得如何？要是有兴趣，我就开一条支线。 第182章 给你打个样 “我认识你吗？” 发现被人搭讪的王洛溪，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男青年，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好气。 旁边的王老爷子似乎没听到一样，头都不扭一下，依旧专注地盯着鱼竿。 “就是因为不认识，所以才要认识一下啊。 认识了，不就熟悉了，可以做朋友了吗？” 这位名唤陆仁嘉的男青年，看到抬起头的王洛溪，脸上先是浮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但似乎王洛溪并没有给他好脸色，加上语气也称不上友好。 脸色看起来有些尴尬，不过此时还在为自己找着理由和借口。 “走开！你挡住我的太阳了。” 王洛溪的声音，冷冰冰的，说完，便低下头继续看她的书了。 陆仁嘉脸上尴尬的神色更甚刚才，看了看王老爷子和王洛溪。 也不好意思留下自找没趣，悄悄地绕开俩人，却没想到，正好对上了站在原地看热闹的徐谨言。 “看什么看？！” 陆仁嘉脸色铁青，看着徐谨言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搭讪的方式不对罢了。” 徐谨言咧着嘴笑了。 “那应该怎么办？” 陆仁嘉脸色稍缓，变成了好奇的模样。 “我给你打个样。” 徐谨言笑着对着男青年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绕开了正挡在身前的他。 “老爷子，鱼上钩了。” 徐谨言走到王老爷子和王洛溪的身后，碰巧看到鱼漂开始上下浮动了起来。 蹲了下来，提醒了一句。 “好好好，你一来鱼就来，你是属鱼的？” 听到徐谨言提醒的王老爷子，哪里顾得上转头打招呼，抬手就是一条鱼跃出了水面。 “同志，顶着大太阳看书，可是会伤眼睛的哦。” 听到徐谨言声音的王洛溪，连忙转过头，还没等她开口。 徐谨言就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那该怎么办啊？” 看到徐谨言来了的王洛溪，才刚露出个笑脸，就听到他的话。 马上就扁着嘴，换成了委屈巴巴的表情，仰起小脑袋看着徐谨言。 “去那边树底下坐呗，走，我帮你拿东西。” 徐谨言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 “好~” 王洛溪当即就站了起来，将手里的书，抱在怀里。 当徐谨言拿起小马扎，直起身后，才发现，原来王洛溪看的正是燕京文学。 “老爷子，您也过来啊，这边不晒。” 徐谨言刚准备走，却发现王老爷子巍然不动的坐在原地。 “不去，这儿是我的风水宝地。” 王老爷子瞅了一眼欢天喜地乖乖跟着徐谨言的王洛溪，撇了撇嘴。 “行，只要您不怕晒。” 徐谨言不太懂钓鱼佬的风水，只好点点头。 刚走到树底下，就把小马扎放到了阴凉地，王洛溪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也不管徐谨言有没有马扎坐。 正准备找块草坪坐下的时候，徐谨言才发现，刚才那男青年，正一脸愕然的看着他。 徐谨言便对他耸了耸肩膀，然后才转过头，坐在了地上。 “你今天怎么穿了一件这么好看的小裙子啊？” 坐在地上后，徐谨言看向王洛溪，发现这件裙子非常的漂亮。 虽说粉色是皮肤不够白的人的噩梦，但在王洛溪的身上，却显得她更加的白皙了。 “新买的，怎么样，漂亮吗？” 王洛溪刚看了一行字，听到徐谨言夸她好看，脸上顿时像开了花一样。 放下文刊，站在徐谨言面前，原地转了一圈。 随着王洛溪的转动，几乎快要拖在地上的长裙，也随着王洛溪的旋转，飘扬了起来，仿佛绽放的花朵儿一样。 “好看，尤其是你穿上后，显得这件衣服就格外的不同。” 徐谨言看着开心极了的王洛溪，夸赞的话是张口就来。 这是他一个师兄曾经教他的夸人办法，不要夸女人的东西或者衣服好看。 要夸女人本身就好看，才显得东西或者衣服高级、好看。 这样夸的话，事半功倍。 果然，王洛溪听到这番话，眼睛都笑成了月牙一般。 “昨天下午去百货大楼买的，第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呢。” 王洛溪拉起了裙摆，向徐谨言展示这件衣服的细节。 徐谨言这才发现，王洛溪的小腿，瘦的跟棍儿一样细，放在后世，怕不是轻松做个腿模。 尤其是还穿了一双白色的小高跟皮鞋，还有一双白色的高脚袜。 衬得整个人都特别的可爱。 “你眼光真好，这衣服也就你穿的才好看。 别的人怕是穿不出这个效果。” 徐谨言看到像把心爱的娃娃拿出来分享的王洛溪，当然是竖起大拇指，继续夸了。 惹得王洛溪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就差原地再转几个圈了。 “对了，问你个事儿呗。 你为什么要写志刚这个人啊？ 好好的只写静秋和老三就好了呗。 你写志刚也就写了，还写志刚对静秋那么好。 你看这里，静秋都在想着是不是要卖身救母了，看着也揪心了。” 等到笑够了之后，王洛溪也坐在了徐谨言的身边。 不过这次没有再坐小马扎上了，而是跟徐谨言一样，直接坐在了草坪上。 翻开燕京文学，指着她刚看到的送核桃的故事情节这里，好奇的问道。 “因为优秀的姑娘，都不会缺乏喜欢的人啊。 就像刚才，不是有个陆仁嘉，过来想跟你做朋友吗？” 徐谨言笑眯眯地看着凑过来的王洛溪，此时俩人几乎是紧紧地贴在一起了都。 不过却没有认真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故意逗了她一句。 “那些人好烦的，我正开开心心读着书，就跑来说什么要跟我做朋友。 说的好像我很缺朋友一样。”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的话，直接翻了个白眼。 不过马上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在她看来，这就是徐谨言在吃她的醋，心里好像吃了糖一样。 “小子，快过来帮我看看，怎么没有鱼了这会儿。” 就在俩人窝在一起讨论小说情节的时候，王老爷子的大嗓门，突然响了起来。 “来了老爷子。” 徐谨言这才丢下一直不停跟他分享读后感的王洛溪，走到了王老爷子的身边。 “跟你说个事儿。 今儿洛溪的爸爸，中午也过来一起吃饭。 到时候给你们介绍一下，你好有个准备。” 就在徐谨言刚蹲到老爷子身边时，王老爷子压低了声音，说出了一句让徐谨言直接绷紧了弦的话。 “那我需要注意什么吗？” 徐谨言自然明白，这是要正式见家长的节奏了啊。 难道他们真的不介意自己离过婚？ “坐板正些，不要老是趴个腰。 其他的倒没什么，平时怎么样，今儿还怎么样就行了。 咱家又没有什么忌讳的。” 王老爷子瞅了一眼徐谨言的腰，淡淡地说了一句。 上一世他就这样，跟老妈一起的时候，老妈就总看不惯，经常拍他的后背，让他挺直腰。 如今穿越了， 这毛病还是改不过来。 “成，我记下了。” 徐谨言老脸一红，点头应了下来。 第183章 见家长 “你就是小徐，来，这边坐。” 当徐谨言跟着老爷子和王洛溪回到王家的时候。 一名只有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徐谨言的时候，中年人马上面带笑容的招呼了一句。 “叔叔好，我先把鱼桶放厨房。” 徐谨言看着这位一直没机会见得王爸爸，也笑着应了一句。 看得出来，王爸爸保养的很不错，不但身高体型跟他差不多，光是看脸的话，还以为只有三十出头的模样。 进了厨房，王妈妈和王奶奶正在忙活，打了个招呼，便退了出来。 “小徐现在在燕大？怎么样，待得还习惯吗？” 很快，徐谨言放好鱼桶，洗了个手后，坐在了王爸爸的旁边。 王爸爸也放下了报纸，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拉起了家常。 “挺好的，学校环境不错，学术、人文氛围也好。” 徐谨言扳直了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挺拔一些。 “你之前在文化馆？ 过年的时候，你们单位有两个表演的极好的短剧，是出自你手？” 王爸爸在聊天的时候，也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不由得也点了点头。 这小子虽然长相普通，但看着人高马大的，是燕大的才子不说，最近还发表了很多文章，就算是部里，也有不少他的忠实读者。 没想到，除夕夜那天李副部说的人，就是他啊。 真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凑巧罢了，当初也是想着过年了，写点欢快让人看了就开心的剧。 没想到还挺受大家欢迎的。” 徐谨言如今也算是慢慢接受了大家的吹捧，面对夸奖，也基本上能做到面不改色。 不像刚开始的时候，别人一夸他，就紧张尴尬的不行。 “不错不错。 你最近发表的潜伏，我也看了。 最近也是火的很呐，很多同志们，都很喜欢看。 就是每期的字数少了些，不够看。 哈哈哈。” 王爸爸看着不卑不亢的徐谨言，再度暗暗点了点头。 如今能这么落落大方的小伙子，也是不多见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文刊总共就那么多页，我占的多了，其他作者就少了。 这也是为了保证公平。” 听到王爸爸的玩笑话，徐谨言猛的一下不知道怎么接，好在如今脑子转的也快了，谦虚了一句。 “小伙子不错，很会说话嘛。 那你最近，有没有新的文章啊？” 王爸爸看起来对徐谨言还挺满意的。 这时，王洛溪也坐在了沙发上，两只手捧着脸，好奇地看着父亲和徐谨言的聊天。 而弟弟王洛澜，则依旧是捧着一本书，坐在角落里看的起劲。 “有在写，是个关于战争的小说。 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没写多少。” 徐谨言点点头，说起来，都过去半个月了，这亮剑，才刚过五万字。 是他自写作以来，速度最慢的一本了。 “战争类的？ 你这跨度还挺大的啊？ 听说，你会写谍战，还会写爱情，如今，还写了战争的。 挺难得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毕业后，来宣传这边工作啊？” 王爸爸说着说着，不自觉的还瞄了一眼王洛溪。 不知道是王洛溪说了什么，还是因为王洛溪最近爱看山楂树之恋，让他知道了。 “宣传？ 我现在的工作关系，在西城区文化馆，属于文化那块的。 去宣传上？合适吗？” 听到王爸爸的话，徐谨言愣住了。 对于他而言，宣传工作，他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懂。 但他却知道，他的工作，是李婉瑜的父亲，帮他安排的。 他的工作关系，也落在文化馆。 如今王爸爸突然说起这个，他还真不敢随口应下。 “嗯，过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只要你愿意，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办就行。 怎么样，考虑考虑？” 王爸爸挥挥手，对于除夕夜就听到了他的名字，当时也不过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这也是王妈妈跟他提起，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当跟王老爷子聊过后，才将徐谨言和他的名字对上。 既然落在了自己眼里，还能让他跑了？ “我现在还在上学，才大一，到毕业，怎么也得三四年了。 现在说这个，是不是为时过早？” 徐谨言原本想拒绝的，原因无他，就是他觉得自己靠写书和写歌，就能实现财富自由和时间自由了。 哪里还有心思去上班，受人管制？ 不过王爸爸看样子，也是好心，自己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好拿学业来抵挡一下。 “嗯，知道你离毕业还早。 这不也是先跟你打个商量嘛。 等回头你快毕业了，我也好及早安排。 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爸爸当然知道徐谨言才刚上大学，不过抢人才嘛，必然是要赶早啊。 别到时候临到头了，再想起来，那岂不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 人都已经跑到他眼皮子底下了，再不趁着这个机会，那多亏啊。 别的不说，起码承诺得先拿到手？ 于是，干脆利落的就替徐谨言做了决定。 “成。。。那等我毕业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徐谨言看到王爸爸这番做派，当即就想到了王老爷子。 好嘛，原来这脾性，是家传啊。 下意识的，就看了一眼王老爷子。 看到王老爷子不知何时，买了个躺椅，正靠在躺椅上，拿着收音机听曲儿呢。 “开饭了，还不快收拾一下桌子。” 就在王爸爸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妈妈抱着一个大号的砂锅走了过来。 还没放在桌子上，扑鼻的香味儿就迎面而来。 “小徐啊，上次的鸡汤，我看你挺爱喝的。 这不，今儿啊，知道你要来，特意买了只公鸡。 加了不少东西，既温补，还好喝，来尝尝看。” 王妈妈刚把砂锅放在桌子上，就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说道。 “好嘞，那今天可得多喝两碗。” 徐谨言看王妈妈也是颇为亲切的模样，当即就笑着点了点头。 “还有几个菜，马上就好。 你们爷俩啊，好好聊聊。” 王妈妈说完，便扭头又进了厨房，继续忙活起来了。 “鸡汤挺香啊，有那么好喝吗？ 看来我今儿也要喝一碗才行。 洛溪啊，你妈妈那么好的手艺，你可得多学学。 不然以后嫁了人，还跟现在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得小心人家回来告你的状哦。” 王爸爸往前凑来凑，闻了一下鸡汤，笑着看向王洛溪，便开起了玩笑。 “爸~ 瞧您说的，不就是炖汤嘛，赶明儿起，我跟着学还不行嘛。。。” 王洛溪当即就闹了个大红脸，低下头的同时，还不自觉的瞄了一眼徐谨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谁要是说不羡慕这和睦的一家，徐谨言第一个站出来不信！ 看着看着，面前的王洛溪，也越看越喜欢了。 第184章 有缘无份，有份无缘 “下午没什么事儿的话，带洛溪出去转转？” 王家的家教极好，吃饭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 即便是年龄最小的王洛澜，也是乖巧的很。 看着徐谨言也快吃完了饭，已经放下碗筷的王老爷子却突然来了一句。 “实不相瞒，下午有安排来着。 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有本小说被改编成了电影。 一会得过去跟导演沟通一下工作。 这是之前约好了的，不能再拖了。” 徐谨言快速扒完最后一口饭，放下了碗筷，这才看着王老爷子，笑着说道。 “电影要开拍了吗？什么时候啊？ 你之前可是答应过，要带我去看拍电影的！” 王洛溪听到王老爷子让徐谨言带她出去，顿时就竖起了小耳朵。 当徐谨言出言拒绝，便有些丧气。 不过当听到是跟电影有关，马上又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问道。 “我还不知道呢，今天过去是谈正事，讨论剧本的事情。 等到开拍了，我肯定会带你去看的，你放心好了。” 徐谨言看到王洛溪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转过头笑眯眯地应道。 “好！” 王洛溪刚开始说话时，王妈妈的眼神就瞪了过来，似乎在提醒她注意吃饭不要说话。 吓了她一跳，习惯性的缩起了脖子。 不过随着徐谨言的话音落下，王洛溪又变的喜笑颜开了起来。 眼睛再度弯起了月牙。 应了一声后，便端起碗，利索的吃完了碗里的饭。 “让洛溪送送你。” 看徐谨言已经放下了碗筷，也提出了要去办正事。 王家也没人再多说什么，反倒是一直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吃饭的王爸爸。 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然后对着王洛溪示意了一个眼神。 “我吃完了。” 王洛溪收到了信号，马上放下碗筷，站起身来。 “那我就先告辞了，下周再过来陪您钓鱼。 王奶奶再见，叔叔阿姨再见，小帅哥再见。” 徐谨言看王爸爸开了口，王洛溪也站了起来。 便跟着起身，对着王家人道了别。 “你的电影拍好了，会不会带我去看啊？” 出了门，还没走几步，王洛溪便笑盈盈地看着徐谨言问道。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不怕被我拐跑啊？” 徐谨言看着今天打扮的格外漂亮的王洛溪，自然不会拒绝这一点小小的要求。 还顺带开了句玩笑。 “拐到你家吗？ 那你拐好了，我很乖的~ 就是不太会做饭，你会不会嫌弃我啊？” 王洛溪这会儿好像心大的很，也知道徐谨言在开她的玩笑。 自然是不怕的，不过说着说着，好像没了信心。 “没关系，你不会做饭，交给我好了。 虽然我做的饭也一般，但肯定不会饿死人的。 就是你这么瘦，我怕不好把你养胖，回去没办法跟你家人交代。” 徐谨言看着有点小紧张的王洛溪，继续开着玩笑。 “我已经在很努力的吃饭了。 但就是吃不胖。。。 你喜欢胖胖的？” 王洛溪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抿了抿嘴。 似乎很担心徐谨言嫌弃自己。 “嗯。。。 我有一个很伟大的想法，只是一个人没办法完成，需要一个合作伙伴，你看要不要帮我个忙，参与一下？” 徐谨言看着有些小心翼翼的王洛溪，又忍不住想逗逗她。 “好啊好啊，什么伟大的想法啊？” 王洛溪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徐谨言已经开始挖坑了。 “就是。。。 美少女养胖计划。 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很伟大？” 徐谨言刚说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 “美少女？养胖计划？” 王洛溪瞬间就呆住了，她哪儿听过后世的这种玩笑，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对啊，你这么漂亮，那自然就是美少女咯？ 养胖计划，就是将像你这么瘦的人，养的白白胖胖的。 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有吸引力，就好像为你量身定做一样？” 徐谨言说完，促狭的对着王洛溪眨了眨眼睛。 “坏人！ 我才不要白白胖胖的，想想就可怕。 不过嘛。。。如果合作对象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但有什么好处吗？” 王洛溪此时才明白，徐谨言又在拿她开玩笑了。 一开始气呼呼的捶了徐谨言一下，虽然有些不疼不痒的。 但马上眼睛一转，又笑盈盈地看着徐谨言，一副配合的模样。 “你想要什么好处？” 徐谨言看着有些傻乎乎的王洛溪，想摸摸她的小脑袋。 不过此时已经走到了马路上，看着川流不息的大街，还是忍住了。 “不告诉你！ 等我想好了再说！” 王洛溪背着双手，踮着脚尖，一副我最聪明的表情，挑了挑眉毛。 “行，你慢慢想，我到公交车站了。” 徐谨言哑然失笑，突然想到那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郡主。 可惜，再也见不到两人在大都相遇了。（后面附张图，相信很多人都还记得那一瞬间） “你是不是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啊？” 到了站牌，公交车还没来，王洛溪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喜欢啊，谁不喜欢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徐谨言刚说完，就意识到王洛溪的意思了。 不然，为什么今天打扮的这么好看？ “那。。。 下周我穿新衣服给你看，好不好？” 王洛溪再度弯起了月牙。 “好！那我可等着看美少女了。” 看着已经到站的公交车，徐谨言对着王洛溪，摆了摆手。 坐上车，王洛溪还站在原地，笑盈盈的对着他招手。 直到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人影。 徐谨言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今天家长也算见过了。 看起来，王家上下，都对他还挺满意的。 要是真的跟王洛溪走到最后，那算不算他攀附权贵？爱慕虚荣？ 心里念着王洛溪那张精致的小脸，徐谨言觉得不好说。 那算不算双向奔赴？ 徐谨言摸了摸还算平稳的心跳，好像也未必。 似乎，只能归结到缘分了。 就像李婉瑜和孙婧雯，一个有缘无份，一个有份无缘。 反倒是一直不在意，拿她当妹妹看的王洛溪，却如此之巧。 不得不说，感情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道理可言。 看着公交车转过一条又一条街，脑海里想起了王爸爸的话。 徐谨言却并没有太多感想，没记错的话，明年燕大就要开研究生班了。 走到现在，文化馆他已经不太想回去了，李婉瑜，更不想有什么牵扯。 宣传？他不懂，不了解，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认认真真念一个研究生，踏踏实实写一些好书，再勤勤恳恳赚一点点小钱钱。 然后安安稳稳过好这一辈子的小日子，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转眼间，公交车就到了北三环。 下了车，没几步路，就到了北影厂的家属院。 敲响了陈导家的门。 “剧本改好了，您过过目。” 被迎进来坐到沙发上的徐谨言，掏出了随身带着的剧本，递给了陈导。 ps：虽然不够正式，但也算水到渠成。 纠结的感情之路，到此为止，抱歉耽误大家许久，女主角就这一个，不会再摇摆了。 感谢看到现在的各位读者大大。 鞠躬 第185章 人不现实，就会被现实 “小凯，倒茶。 我先看看。” 陈导接过剧本，先是喊了凯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 “没事儿，您慢慢看，不着急。 谢谢凯哥。” 徐谨言笑着应了一声，然后接过凯哥递过来的茶，道了声谢。 “我瞧着您年龄也不大啊，怎么就能写出像霸王别姬和潜伏这么有深度和现实的故事呢？” 凯哥递完了茶，却没离开，而是拉了个凳子，坐在沙发旁，跟徐谨言搭起了话。 “我打小来着。 各种书都看了不少，后来这不就打算自己写写试试。 很多故事的情节，写着写着，脑子里就来了。” 徐谨言抿了一口茶，笑着看向凯哥，解释了一句。 “怪不得您能考上燕大，原来从小就是文化人啊。 我就不行，脑子里没故事。 连晚上做梦，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之前我也试过写点东西，但都没眼看。 年前考试，也文化课不行，考砸了。 哎。。。” 凯哥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徐谨言，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个文学梦。 还没来得及尝试，就破灭了。 “都说上帝给一个人关上一道门的时候，也会打开一扇窗。 凯哥您写书不行，说不定拍电影，您就行了呢？” 徐谨言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凯哥。 说实在的，凯哥有个做导演的爸爸，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但凡陈导资源倾斜一下，平时言传身教一些。 凯哥怎么都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导演。 嗯。。。只要他不飘。 “我也有这个想法。 但做导演，肯定没像您这样有出息，有地位不是？ 要是搁在古代，演戏的可不就是个戏子嘛。。。” “咳咳咳！！！” 凯哥先是叹了口气，接着就感慨了起来。 只是话刚说到一半，陈导的咳嗽声就到了。 凯哥连忙闭上了嘴，看向徐谨言的眼神，也变得虚了起来。 “古代是古代，现代是现代。 别的不说，梅大师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 哪一行干的好，都能出状元不是？ 我倒是觉得，凯哥以后说不定能在导演界里，能是这个！” 徐谨言看到了陈导那冰冷的眼神，知道那是对刚才凯哥说错话的警示。 不过自己就在别人家里，这又不能当没听到、没看到，只能被迫做个和事佬。 说起来，跟陈导认识，算是机缘巧合的事情。 凯哥，那就是顺带的。 可眼瞅着已经达成了合作，未来必然也是要频繁打交道的。 凯哥后期不当人，那也是后期的事情了。 起码现在，人家没得罪他，也没干什么坏事儿，连电影，也是一部都没拍过。 不能拿人家后世的罪过，来看待现在的他不是？ 话说完，就对着凯哥比了个大拇指。 “我这人嘴比较笨，您多见谅。 导演这个活儿啊，我也看了，劳动强度大不说，工作难度也高。 我是有点不敢奢望。。。” 凯哥看徐谨言给了台阶，递了一个感谢的眼神。 不过接近着，又叹了口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有陈导这么优秀的父亲在您身边，您只要肯学就成。” 徐谨言算看出来了，凯哥估计是被父亲的光环，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都说三十而立三十而立，如今的凯哥，已经二十大几了，虽说离三十岁还有几年。 但拿一事无成来形容现在的他，是一点都不过分。 再加上去年考学考的一塌糊涂，也难怪他没了自信心。 不过还是那句话，自己在人家家里，适当的做个和事佬就可以了。 也没必要交浅言深不是？ “小凯啊， 去买包烟。” 就在凯哥还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陈导似乎对自己的儿子有些看不过眼了。 突然冒出来一句。 “不是有烟吗？” 凯哥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那包红牡丹，似乎对于他父亲让他买烟的举动，颇为不解。 “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陈导再次眼睛一瞪，说的话也带了点威严。 “我没钱啊，怎么买？！” 看到父亲瞪过来的眼神，凯哥脖子一缩，嘀咕了一句。 陈导眼瞅着脖子上的红筋就已经开始膨胀了。 手伸进口袋摸了半天，却只摸出来一张大团结。 看着眼巴巴瞅着那张大团结的凯哥，陈导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干脆也不找了，直接递了过去。 凯哥马上眉开眼笑的拉开房门，临走时，还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 看的徐谨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当没看到。 “实在是抱歉，工作太忙，一直疏于管教，让您见笑了。” 看到儿子终于出了门，陈导才平缓了心情，看着徐谨言，笑着解释了一句。 “没事儿，没事儿。 我瞧着凯哥倒是个真性情，而且啊，说不定以后，他在导演界，比您成就还高呢。”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 要不是知道凯哥也曾经是国内的南波湾，他才懒得跟他多废话呢。 人不现实，就会被现实。 徐谨言曾经就是因为不够油滑和人情世故，吃够了亏。 如今也算是两世为人，比起以前，已经是好上不少了。 当初的他，比凯哥还要不堪。 “借您吉言。 您先喝茶，我很快就看完了。” 陈导听完徐谨言的话，看起来颇有些唏嘘。 不过也没多说，而是低下头继续看剧本。 徐谨言也没多说，笑着点点头，一口一口抿着茶。 “看完了，冒昧的说两句。 您现在正在连载的山楂树之恋，我也看了，文笔和感情戏写的极好。 怎么到了当幸福来敲门这儿，新增的感情戏，怎么就觉得，差了点味儿呢？” 没多久，陈导翻完了剧本，先是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然后才沉吟了片刻，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徐谨言。 “这。。。。。。 要不我再改改？” 徐谨言一听，当即脸就有点红了。 新增的感情戏，是他自己写的，那当然跟山楂树之恋，没得比啊。 陈导的话，怕不是还留了几分情面。 “改就不必了，现在主创团队基本上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剧本我看故事线齐了，细节也有了。 无非就是删改一些罢了。 有些情节，换个方式，换个方法，效果就能出来。 时间耽误不起了。。。” 陈导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后，才缓缓地说道。 “准备开拍了？” 徐谨言没想到，刚做了和事佬，人家陈导就给了台阶。 心里一喜，又发现，这电影是要开始拍了吗？ “嗯，地点也选好了，就在京郊的平谷县。 那儿呢，就是现成的地方，农场很多。 下乡的场景，就在平谷县拍。 主角回城的场景呢，就在三河和通州。 这两个地方，正好也和书里回城的场景相吻合。 距离平谷也近，不用来回跑了。” 陈导点点头，将拍摄地点说了出来。 “对了，上次您说，谱曲的事儿？” 陈导说完，还没等徐谨言开口，便接着问到了曲子的事。 第186章 你的任务很重要 “主题曲已经写好了。 您瞧瞧。” 看陈导提起曲子的事儿，徐谨言连忙从口袋里摸出那张稿纸，递给了陈导。 “我的未来不是梦？ 这名字取的好！” 陈导接过稿纸，刚翻开，就看到上面的歌曲名字。 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徐谨言也没接话，而是谦虚的笑了笑。 “这歌词儿写的极好啊！ 没想到，小说您写的好，就连写歌 ，也是相当可以啊！” 陈导几眼就看完了歌词儿，当即就拍了大腿。 “对了，这是简谱？ 不过这个我不懂，咱们还得找懂得人来。 配乐可不是简单的简谱和歌词儿就行的。 得各种乐器搭配着来，这样才能出效果。 而且，还得截取一段，当做配乐才行。 还有就是，得找个人来唱啊。。。” 陈导看着歌词，是越看越喜欢。 不过紧接着，就想到后续的事情。 “这些，我都不太懂来着。 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估计得您看着来了。” 徐谨言看陈导非常喜欢这歌和歌词，心就放下了一半。 不过陈导后续说的事情，他确实不懂。 就连这曲谱，还是孙婧雯帮的忙才写出来的。 那更复杂的配乐什么的，他就彻底麻爪了。 “唱歌的人，你有推荐吗？” 陈导点点头，对于徐谨言的话，他也是心里有数的。 写小说写的好，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会写歌和歌词，那也是万里挑一。 要是在懂编曲和配乐，那就是妖孽了。 转念一想，换了个话题。 “没有。 这个也由您说了算。” 徐谨言摇摇头，他所熟知的歌手，如今还都是小孩子呢。 在他的记忆里，最老资格的程方圆老师，此时也还不到二十岁呢。 至于更火的毛老师，那就更别提了，此时也就15岁罢了。 “我想想。。。 胡松华？李单江？ 还有谁来着？” 陈导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开始盘点他所了解的歌手。 “李单江？” 徐谨言听到这个名字，直接愣住了。 这不是曾经闹得沸沸扬扬的天一他老爹吗？ 如今就已经有知名度了？ “哦？你也认可他？ 那家伙，歌唱的确实不错。 不过你这个歌，虽然我不太懂，但看着也不是民族和美声来演绎的。 选他。。。怕是不太行？” 陈导听到徐谨言的话，抽了一口烟，摇摇头。 “呃。。。您眼光真好。 这首歌，应该算是通俗或者流行。” 徐谨言赶紧点点头，人家那是唱美声和高音的。 来唱通俗，说是降维打击也没问题，但却没那个味儿啊。 “通俗啊。。。那我得找找看了。 如今通俗在国内，可是有些不太入流。 不过也是，这小说和电影，主流观众就是年轻群众群体。 他们还是很喜欢通俗的。 就是好的歌手没几个不说，能不能请到，也未可知。” 陈导顿了一下，似乎有些发愁。 如今的国内，通俗还未登大雅之堂。 要等几年，那个唱小螺号的小歌手，才算是彻底打开了国内通俗流行的大门。 让国内通俗流行歌曲瞬间火热了起来。 所以陈导有些犯难，也是正常的。 “算了，这个也不急，可以先放放。 回头拍电影的时候慢慢问，慢慢找就是了。” 陈导也是通透之人，不过纠结了一瞬间，就将这个事情放下。 倒是徐谨言，却突然想起了孙婧雯。 那晚，孙婧雯的声音和声线，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再加上孙婧雯弹得一手好琴，还会跳舞。 如果做歌手的话。。。 “目前暂定了下周，在平谷县举行开机仪式。 到时候徐老师，可得过来参与一下啊。” 不过徐谨言还没来得及多想，陈导就开口说到了开机仪式。 “开机仪式？” 徐谨言一愣，后世经常拿这个来做通稿进行宣传的活动，如今也有吗？ “对，就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杀些牲口，祭拜一下。 这都是行业里的老传统了。 虽说有些陈旧，但大家都认可。 咱们也不能免俗，该有还是得有的，也算讨个吉利。” 陈导点点头，这仪式，最早还是唱戏时流传下来的。 国人都信这个，即便是破四旧的年代，也没办法彻底革除这些东西。 甚至一直延续到了后世，变成了打扮特别的传统。 “时间呢？您知道的，我还得上课呢。。。” 徐谨言对于这些形式化的东西，一向都比较反感。 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了，也就敷衍一下。 “尽量参与一下。 你也算是主创团队的一员。 这么大个事儿，能露个面是最好的。” 陈导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笑着看向徐谨言，劝说了一句。 “那行，我到时候尽量过去。” 徐谨言无奈的点点头。 “对了，演员的事儿，还没跟你说？” 陈导端起茶杯，刚抿了一口，似乎想起来，演员还没有沟通过。 “不是选了唐帼强老师吗？” 徐谨言记得，这个是说好了的，难不成有什么改变？ “嗯，唐帼强正好有档期。 说起来，之前他的角色，都有些讨巧，凭着长得好看，受到不少人的喜欢。 就是演技嘛。。。 算了，不提着个，女演员我选了小明，你没意见？” 陈导似乎对唐老师颇有些看法，不过此时，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说起了女演员。 “没意见，就按您说的来。 那小明老师是演前女友，还是后来的女主角啊？” 徐谨言还是跟以前的想法一样，对于女角色，并不看重。 即便是这次改了剧本，增加了戏份，但依旧不多。 在他看来，谁演都没什么区别。 “你的剧本增加的是女主角的戏份，那肯定是她来演啊！ 虽然年龄上小了些，不过小明还是很有灵性的。 尤其是那双眼睛，会说话。 这是她的优势，怎么能不利用呢？你说是？” 陈导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剧本，笑着说道。 其实也是，徐谨言选了一个外人，那陈导必然要选一个自己人了。 而小明同学，就是自己人里的自己人。 肯定是要特殊照顾一下的。 “成，就按您说的来。 那电影都开始拍了，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徐谨言点点头，小明同学就小明同学，人家的演技，还是很在线的。 虽然后期转了喜剧，那也说明人家天分高。 不代表人家不会演戏。 不过电影都开始拍了，应该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亮剑还差的多呢，如今正是缺钱的时候，搞钱才是要事。 拍电影他又不懂，就不用往前凑了？ “想什么呢？你是原作者，又是编剧。 开拍了，你的任务也还是很重的好！ 别的不说，起码要给演员讲戏？ 当时角色的心理活动，眼神、表情、说话语气。 甚至行走坐卧这些，都需要你指导。 你可别想逃！” 没想到，陈导却直接瞪了徐谨言一眼。 然后说了一大堆的任务。 “这。。。这不是？？？” 徐谨言直接愣住了，这不是导演的活儿吗？ 怎么轮到我这个编剧上了？ 第187章 没开窍的凯哥 “我知道你要上学，课业也很繁重。 但你也不想自己作品改编的第一部电影，就搞砸了？” 陈导自然是看出了徐谨言眼中的迟疑。 当即就给出了一个无法让他拒绝的理由。 “听说你最近要买房，手头比较紧？ 要知道，跟剧组，每天可是有补贴的。 这部分还是很丰厚的。 应该能解决你不少问题。” 陈导笑眯眯的看着徐谨言，提到了酬劳问题。 “不不不，陈导，这拍电影，时间也太长了点。 我还是想留在学校。” 徐谨言当即摆摆手，拒绝了陈导的提议。 拍电影一天两块钱的酬劳，他还是很清楚的。 说解决温饱的同时，发一笔小财，问题是不大的。 但对于几千块的四合院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好？ 即便是跟剧组三个月，撑死了也就不到两百块。 但是给他三个月的充裕时间，起码能写两本亮剑这个体量的书出来。 这稿费，岂不是比这剧组的补贴，高到天边儿去了？ “诶！~ 此言差矣！ 以我对你的看法，你在学校，还能学到多少东西？ 如果说明天学校就给你发毕业证，我也不会感到丝毫的奇怪。” 陈导面对徐谨言的拒绝，并没有死心。 而是直接点出了重点，你徐谨言都这么有本事了，还需要上哪门子的课啊？ “话不能这么说啊陈导。 拍电影固然很重要，但我还是该学习的年龄啊。 要不这样，前期肯定有很多工作，我尽量请假过去帮忙。 等剧组走上正轨了，我还回去上课，您看如何？” 徐谨言听到陈导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目前学校的课本陈旧，确实是事实。 从课本上，学不到什么有用的知识，也是事实。 但徐谨言看重的是燕大的毕业证、燕大的这批同学和人脉啊。 这些可都是他后半生最大的凭仗了。 退一步说，课本没什么看的，但架不住如今的教授们，可都是最后的一批大师了啊！ 他们讲课，可从来都不照本宣科的。 讲的全都是后世听不到的干货不说，还由浅入深，讲的极为有趣。 这可是巨大的财富、宝贵的知识传承啊！ 在徐谨言看来，这分量，甚至不比那张毕业证来的少。 “行，既然你坚持。” 陈导愣了一下，没想到徐谨言拒绝的这么彻底。 沉吟了一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 “对了，有件事儿，想请您帮个忙。” 看到陈导没有继续劝说，徐谨言马上转移了话题。 “什么事儿，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陈导又摸出一支烟点上，然后看向徐谨言。 “我有一哥哥，在中央话剧团工作，挺热爱表演的，就是长相不够俊朗。 这不想着咱们电影要开拍了嘛，能不能让他过来，演个配角，或者露个面什么的。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让他来干点杂活，帮个忙也行。 就当来学习了。” 徐谨言提到了李成儒。 买房子这件事儿，人家是出了大力的。 虽然攀关系这个事儿，徐谨言是用了点小套路。 但做朋友，俩人还是挺认真的。 李成儒一直都有个演员梦，只可惜应了他老师那句话，得四十岁以后。 徐谨言却觉得，兴许可以早点帮他圆了这个梦，哪怕只是个配角，或者只是露个脸。 对李成儒来说，也是件意义重大的事。 反正也是顺手为之，问一句话的事儿。 “没问题，我还当什么大事儿呢。 这样，开机仪式的时候，你带他过来，我跟他聊聊。 看看有没有适合的角色给他。” 陈导吐了一个烟圈，看原来是个芝麻大的事儿，自然是满口应下。 “那可太感谢了。 我那哥哥一直有个演员梦，就是没机会。 我先替他谢谢您了。” 徐谨言当即就站了起来，伸出手。 “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个团队的。 以后说不得还会有机会合作，这种顺手的忙， 不值一提。 可惜我想让你帮我的忙，你是不太乐意啊。” 陈导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徐谨言伸过来的手。 说着说着，还不忘调侃了一句。 “瞧您说的，这一码归一码。 毕竟我还是个学生呢不是？” 徐谨言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知道陈导这是拿他开玩笑。 “那就这么说？ 没什么事儿的话，那我就告辞了。” 徐谨言看已经没什么事了，再加上今天过来的目的也全都达成，便提出了告辞。 “行，那就这么说。 下周开机仪式时间确定后，我给你打电话。 你可千万要过来参与啊。 不要偷懒！ 不然我可不给你那哥哥机会！” 陈导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送到门口后，还不忘慎重的交代了一句。 “成，我记下了。” 有些无奈的徐谨言，只好点头应下。 一个开机仪式，搞得这种严肃不说。 不管有事儿没事儿，都得参与，这跟形式化有什么区别？ 不过既然陈导这么看重，又反复交代，看来回头得请个假了。 嗯。。。顺便带上李成儒。 “徐老师，谈完了？” 就在徐谨言一边走，一边低头沉思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 “谈完了，您怎么在这儿？” 徐谨言抬头一看，这不正是凯哥吗？ 怎么蹲在院子门口？ “刚买烟去了呗。” 凯哥笑着站起身，摸出口袋里的红牡丹，递了一支给徐谨言。 “我不抽烟，谢了。” 徐谨言摆摆手，拒绝了凯哥的香烟。 凯哥特意蹲在这里，是找我有事儿？ “刚才您说，我有做导演的天分，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凯哥看徐谨言拒绝，便将红牡丹塞进了口袋，快速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头扔掉。 然后认真的看着徐谨言。 “自然是真的啊，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徐谨言这才明白，凯哥是来找自己要信心了啊。 “有是有，就是怎么说呢。。。 我打小也挺喜欢电影的，可能也是受我爸的影响？ 只是我爸这人挺严苛的，工作也忙，打小也没怎么管教过我。 很多时候忙到半夜回来，都见不到他人。 就算见到了，也总是呵斥我。 觉得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说起来，跟我一般大的同学邻居们，很多都混出个人模狗样的了。 就我现在还不上不下，连个对象也谈不到。 考学也别提了，中专都没戏。。。。。。” 凯哥抓着脑袋，腼腆地笑了笑。 居然跟徐谨言诉起了苦。 “这都是一时的。 就像我写的当幸福来敲门，男主角一开始跟你一样，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 不也挺过来了吗？ 你要有信念，咱们都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春。。。 咱们都是大好的革命青年，怎么能被这一点点小小的挫折打败呢？ 既然你有了想法，那就朝着这个想法努力。 文化课不行，就多读书。 数学不行，就多写题，多找人请教。 想做导演，这不就是现成的机会吗？ 去剧组做个场记或者帮手什么的，总会学到点东西不是？” 徐谨言有些哭笑不得，这凯哥看样子，是还没开窍啊。 交浅言深这句话，他压根是一点都不懂啊？ 不过人家既然开了口，自己还是要劝慰一番的。 “那。。。回头我要真考上了导演专业，干起了导演。 能不能找您合作？ 您给我写本子，我来拍？” 没想到，凯哥居然认了真，点了点头，深度表示赞同后，突然问了一句。 第188章 凯哥养成计划 “哦？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面对凯哥的这番话，在徐谨言听来，属于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情理之中，这个就不必过多解释。 意料之外，则是这句话，凯哥说的太早了。 看着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的凯哥，徐谨言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位未来的大导演。 “您知道去年高考的时候，我报的是哪所学校吗？” 凯哥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哪一所？” 徐谨言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个长凳。 感觉应该跟凯哥聊一会，便指了指长凳。 “说来您可能不信。 就是燕大的中文系。 之前呢，我觉得自己的作文，写的不错。 报个中文系，应该是绰绰有余。 可后来高考结束后，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 人家说我作文写的太差了。 是不是很讽刺？” 凯哥跟着徐谨言走到了长凳处，直接坐下。 “从小呢，我就被同学们叫做故事大王。 能说会道，喜欢讲故事、听故事。 所以后来，就一直有一个文学梦，时不时的，写点东西。 只是这个梦，在去年，被打碎了。” 凯哥又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徐谨言则是默默地听他在说。 因为很多时候，人其实并不在乎你听没听，或者回没回。 他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很明显，徐谨言就很清楚，自己正在扮演一个倾听者的角色。 “您知道吗？这对我的打击很大。 其实刚才您说了，我父亲就是导演，我也可以学做导演。 可我一开始，内心其实是不大能看上导演这门职业的。 打小我母亲就爱给我念一些诗词文章，所以我挺喜欢这类东西的。 也觉得我是真正的知识分子，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 但去年，我认清了现实，我不是那块料。。。” 凯哥猛的抽了一支烟，吐出一大团烟雾。 言语也随着人，陷入了消沉。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了您的那篇当幸福来敲门。 突然发觉，故事里的许海波，写的不就是我自己吗？ 那些经历，那些打击，虽然并不尽相同，可我就感觉那是我自己。 说来您可能不信，我给我父亲推荐过您这本小说。 但他压根儿就没看。 反倒是北影厂给他的，他看的津津有味。 也许，这也是我的报应，74年，那一推。 我们父子的关系，就变了质了。 后来虽然谁也没再提过这一茬，但我们心里都很清楚。 之前有一次我去剧组，陪着他待了好几天。 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他却告诉我，电影不是这么我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然后给了我几块钱，让我坐车回家。” 凯哥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虽然是在说着自己的经历，可平淡的口吻，以及轻描淡写的表情。 似乎又好像他是站在空中俯瞰自己。 “说起来您可能不信。 知道我父亲接了您的电影，我还挺高兴来着。 甚至私下里还画了分镜头，正好我还带着，您给瞧瞧。” 说着说着，凯哥又换了个话题，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递给了徐谨言。 “就上个月，我一个同学跟我说，让我去考电影导演专业。 这专业，不需要懂数理化。 也不需要作文写的好，只要文化课及格就行。 虽然当时我没说什么，可这个想法，就跟野草一样，怎么都灭不了。 这才开始琢磨电影那点事儿。 今年夏天，我就打算考个北影。 也让我父亲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块料！” 就在徐谨言翻着本子看分镜头的时候。 凯哥似乎是在诉说，又似乎在给自己打气，又似乎在与自己的父亲置气。 “你这分镜头画的不错。 角度、位置、背景都找的极好。 画面感一眼就很到位。 我觉得你是有天分的！” 徐谨言很快就翻完了本子，不得不说，凯哥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你可以说他自大、贪婪、狂妄、自私、疯狂、文青。 哪怕你所有能想到负面的形容词全丢给他都可以。 但你唯独不能否认一点。 凯哥他真的有才华！ 而且这种才华是用肉眼就能看出来的。 只是一直没有被挖掘出来罢了。 “真的吗？ 您不会是说好听话哄我的？” 凯哥刚才还一副消沉的文青模样。 听到徐谨言夸赞的话，顿时就变成了一个孩子，笑的格外灿烂。 “骗你有钱吗？还是说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徐谨言笑了笑，把本子铺开，指着一处画面。 “这画面，很有意境。 说明你是动过脑子想过的。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想不出这个画面。 但有些人，眼一睁一闭，画面感就有了。 你就是后者。 其实你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不然，也不会在这儿等着我。 还追着我要剧本了不是？” 徐谨言合上了本子，还给了凯哥。 后世为什么那么多人骂凯哥？ 排除掉人云亦云的跟风党，其实大多都是恨铁不成钢，或者由爱生恨的人。 没办法，霸王别姬太过惊艳，惊艳到他一直在徐谨言穿越前，都还是唯二的金棕榈。 而第二个金棕榈，还是在二十四年后才拿到的，甚至很多人压根儿就没听说过，更别提看过了。 其导演也一直没有进入大众的视线，而是继续默默地拍着文艺片。 大家一直都在说无极无极，荆轲荆轲什么的。 但为什么没人说黄土地？没人说孩子王？没人说梅兰芳？ 即便是口碑两级的猫妖传，也没有人说画面一个字儿的不是。 有人说凯哥不会讲故事，那你肯定没看过搜索这部被严重低估了的电影。 故事性就讲的清晰、完整、还易懂。 但可惜，大家的注意力都全在女神身上了。 客观地说，凯哥若是真的认真讲起故事来，某国师都要靠边站。 说画面，某国师更是要往后稍稍。 他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人能压得住他。 编剧压不住，监制也压不住。 而他又偏偏总是喜欢塞私货。 塞私货也就算了，他还总是塞那很陈旧的老一套。 可新生代的观众们，却压根儿就不卖他的面子。 这就导致了网上遍地都是骂声。 徐谨言又恰恰曾经做过他的影迷，对他的了解，怕不是比他父亲都要深刻。 “那您是同意了？” 凯哥听到徐谨言的话，顿时一喜。 “我凭什么要同意呢？ 你既不是导演，又没拍过电影。 即便你有天分，可怎么让我相信你呢？” 徐谨言却似笑非笑地看着风华正茂的凯哥。 不是说没有编剧能压得住他吗？ 那我这个兼职的编剧，倒挺想试试看的。 中午跟王洛溪开玩笑，他有一个美少女养胖的伟大计划。 为什么不能再加一条。 凯哥养成计划呢？ 第189章 成功洗脑 “那您的意思是？” 徐谨言前后不一的态度，让凯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我这人，有点偏执。 非常看重自己的作品。 你可以提意见，改不改，是我的事儿。 但你要是拿着我的作品乱改。。。” 徐谨言笑眯眯地看着烟头都快烧到手指头还不自知的凯哥。 这番话，已经是明示到不能再明示了。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 如果以后我想找您要剧本拍电影。 就得按您的剧本来，不自己瞎改。 都按您的意思来？是这样吗？” 凯哥毕竟是读过不少书的，可能有时候脑子转的不一定够快，但肯定不傻。 当即就明白了徐谨言的意思。 “这只是其一。” 徐谨言笑了笑，养成养成，自然是要一点一滴，从细节做起。 凯哥刚才的话，若是自己来说，等凯哥跟后世一样，飘起来了，威力便至少少了三分。 可这话让凯哥自己说，他就会记一辈子。 哪怕他忘了，也没关系，徐谨言会帮他回忆起来的。 “其二呢？” 凯哥很配合的问了这句话。 “你知道为什么我写的小说，大家都爱看吗？ 虽然并不所有人都喜欢看我所有的小说。 但总有一本，会有大批的读者爱看？” 徐谨言又点出了一条。 “您的意思是？” 凯哥若有所思。 “我更了解读者和群众。 知道他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我总是能写出他们爱看的东西来。 你知道群众们爱看什么吗？” 徐谨言指指自己，又指指凯哥。 “不知道。。。” 凯哥迟疑了一下，还是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你瞧，这就是你跟我的差距。 不过不要紧，只要愿意听我的，按照我的意见来。 再加上我的作品改成剧本，那你觉得拍成电影后，群众们会喜欢吗？” “会！” 凯哥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群众喜欢，你是不是就成功了？” “是！” “成功了，是不是就证明自己了？” “证明了！” “证明自己后，是不是就有机会拍更多、更好，更受群众们认可和喜欢的电影了？” “是！” 在徐谨言的敦敦教导下，凯哥的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从一开始的自我怀疑，到自我否定，再到被徐谨言认可、夸奖。 逐渐开始引导到现在，凯哥现在就只剩下点头的份儿了。 “你瞧，我就说你有天分的？ 只要你听劝，你就一定会成功！ 若是有一天你不听劝了。。。” 徐谨言笑眯眯地看着被成功洗脑了的凯哥。 “那就是我失败的时候了！” 凯哥当即就顺着话说了出来。 得，都学会抢答了。 “那你明白现在该做什么了吗？” 徐谨言又问了一个问题。 “做什么？” 凯哥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完全跟着徐谨言走了。 “既然想报电影导演专业。 那自然是要去买相关专业的书去看啊！ 你不提前做好准备，认真备考。 那你的如何在千万高考大军中，突围而出呢？ 没记错的话，今年高考，也就三个月时间了？ 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的大导演！” 直到此时，徐谨言才开始把凯哥往正路上带。 “我这就去买书！” 凯哥眼睛一亮，当即就站了起来。 “但我兜里钱不够。。。” 不过紧接着，凯哥便丧气了起来。 “害！我当多大事儿呢。 来，拿着，就当我提前投资未来的大导演了！” 徐谨言也跟着站了起来，看到凯哥一秒变脸，瞬间就笑了。 从口袋里摸出两张大团结，塞到了凯哥手里。 “这。。。多不好意思？” 凯哥看着手里的大团结，又看了看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徐谨言。 “都说了，这是对未来大导演的投资。 怎么，你是不相信自己能成为大导演呢？ 还是不相信我的眼光？” 徐谨言收起了微笑，换上认真的脸色。 “不！我都相信！” 凯哥也跟着正色了起来。 “那不就结了？ 等你成功了，赚到钱了。 别忘了我就成。” 徐谨言对着凯哥眨了眨眼睛。 “瞧您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凯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袋。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买书？” 徐谨言拍了拍比自己还高的凯哥。 “好嘞，我现在就去。 那回见了徐老师。” 凯哥此时极为听话，扭头就跑。 看着凯哥撒开腿跑的飞快。 徐谨言默默地吐槽了一句。 你还真就是那种人！ 不过算了，现在计较还没发生的事情干嘛？ 若是真有一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或者又变成后世那番人见人骂的模样。 那就别怪我翻脸不认识你了。 徐谨言摇摇头，转过身，朝着公交站牌走去。 回到学校，发现同学们居然全都在偷懒。 说好的印校刊，结果一个一个的，要么窝在宿舍看杂志，要么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面对这种情况，徐谨言也是无奈，只好回到教室，继续默默写他的亮剑。 到了周一中午，刚吃过午饭，徐谨言就被张老师喊到了办公室。 “赵编辑，您怎么来啦？” 看到办公室里的赵编辑，徐谨言这才想起，之前人家说过来找自己来着。 “徐老师，这不是上周说好的嘛。 给您送赠刊来了。 来的时候正好路过稻香村，买了点点心。 带过来给您尝尝味儿。” 赵编辑看到徐谨言来了，赶紧起身。 “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带礼品，真的是过意不去。” 徐谨言看到桌子上堆着的两摞东西。 一摞是用牛皮纸包起来的点心，褐色的牛皮纸上，还铺了一层红纸。 另一摞，则是赠刊了，厚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本，用绳子捆的结结实实的。 “没有没有。 作为您的责编，时不时的过来看望一下，也是应该。 增刊又不要钱，您是知道的。” 赵编辑脸上堆着笑，等到徐谨言落座后，才跟着坐了下来。 “您这次来，怕不是单纯的给我送东西来了？” 徐谨言虽然并没有跟赵编辑打过几次交道，但也知道，无事献殷勤，肯定有猫腻。 自己跟赵编辑，顶多也就称得上的工作关系。 还不至于花那么多钱，买了那么一大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点心。 于是，望着赵编辑那人畜无害的笑脸，问了一句。 “哈哈哈哈，被您看出来了。 您还别说，这次来啊，还真的有事儿。 不过呢，是天大的喜事儿。” 赵编辑伸出一根手指，脸上也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哦？什么喜事儿啊？” 徐谨言也被赵编辑这一番话，引起了好奇心。 “您知道作协吗？” 赵编辑坐正了之后，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第190章 作协可是好地方啊 “作协？听说过，但并不了解。 您这是？” 徐谨言一愣，作协？ 前世倒是经常听到过，不就是作家协会什么的吗？ 听说经常会组织开会学习，然后吃吃喝喝什么的。 然后就是混的好的话，还能进人大，做个代表什么的。 印象里，某个写历史小说的作家子与，就在家乡甘省混了个省网络作协的副主席。 还进了人大，平日里交友广泛。 孩子上学，家人就医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方便。 难不成，这好处自己也能享受到？ “是这样的，年初1月的时候呢，部里提议恢复作协和文联。 如今已经批复同意了，这不，正在组建嘛。 您现在也是知名度很高的作家了，作协如今又是刚开始组建，正是缺人的时候。 这不，社里正好有推荐的名额，我想把您给报上去。” 赵编辑笑眯眯的解释了今天此次过来的意思。 “我也可以吗？” 徐谨言对这个提议，那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在他自己看来，不过是写了几篇小说而已。 怎么就到了可以进作协的程度了？ “怎么不行呢？ 别的不说，就拿燕京文学举例。 我了解的情况是，去年燕京文学，月均能卖将近千万册。 而今年自您的当幸福来敲门刊登以后。 今年燕京文学每个月，几乎都能卖到将近两千万册。 而咱们中国文学，去年刚复刊的时候，一个月也仅仅百万册。 也是到了今年年初，才恢复到千万册的水平。 可自打您的潜伏刊登以来，每月都能多卖几百万册。 四月的数量虽然没出来，但据社里的统计，怕不是能卖到三千万册。 这可都是您一人之力所带来的提升。 您不去作协，谁还有这个实力和资格呢？” 赵编辑掰着手指头，把燕京文学和中国文学的销量拿出来举例。 直接惊呆了徐谨言和坐在一旁的张老师。 “这么多的吗？ 我原本以为燕京文学一个月才卖几百万册来着。 这么算的话，有六百万？！” 徐谨言眼睛都瞪大了，之前梁右和刘振云还讨论过，燕京文学能卖多少。 一开始还说有几十万册，后来觉得怎么也应该有个百万册才对。 没想到，赵编辑直接说人家现在居然能卖两千万的数据。 即便一份是三角钱，那两千万册，一个月怕不得有六百万元？ 这可是70年代啊，一个月六百万元是什么概念？ 可他的稿费，才几百上千块。 瞬间让他有些不平衡了。 “您以为呢？ 别的不提，但是是机关单位和企业，谁家不定上几十上百本啊？ 即便是再小的单位，也是要定个几本的。 要是大单位，那都是几百上千的定。 至于钱，那也不可能赚那么多。 先不提单位一个月固定的开销是多少。 这印刷、运输、分发什么的，哪个环节不需要人啊？ 这些钱，其实根本赚不了那么多。 看似上千万的卖，但一个月，能落下十几、几十万的盈余，就已经极为不错了。 而且，这钱也不是各家单位就能留下的，都的已上交国库呢。” 赵编辑看着吃惊的徐谨言，耐心的讲解了一番。 “这样啊，是我想多了。 那作协这块，需要做什么吗？ 您知道的，我还是个学生来着。” 听完赵编辑的话，徐谨言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是被那数量吓人的数据给蒙蔽了，忘记成本这块了。 各个环节都是需要庞大的成本的，而且，还得交税。 这也是人家该赚的。 而且，这钱也是上交国库的，又不是到了私人口袋里。 自己有什么可眼红的？ 不过提到了作协，徐谨言又有些好奇。 “目前来说，我知道的也不多。 一个呢，是会组织作家们进行交流。 另一个呢，是部里对大家的看重，会对大家进行组织培养。 还有呢，就是一些福利的东西了。 具体的，还得您加入进去后，才知道。 我也不过是个编辑罢了，这作协，也是刚恢复。 更多的，也不太清楚。” 赵编辑也算实在，有什么说什么。 “部里？您刚才提到两次部里。 是文化部吗？” 徐谨言这才想起，刚才赵编辑提到了两次部里。 当即就想到了李婉瑜的父亲，都离婚了，难道还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咱们啊，不属于文化上管辖。 咱们，是归宣传口的。 就像咱们中国文学，是宣传直属的单位。 不过听说，以后要归到作协管理。 您要是进了作协，再加上您以后燕大毕业。 说不定以后啊，您大概率是我们的领导呢。” 赵编辑的一番话，再度让徐谨言吃了一惊。 不都是文刊杂志吗？怎么还分这么多？ “可燕京文学不是归文化吗？” 徐谨言有些不理解。 当初李婉瑜就是他父亲安排过去的啊。 “您也说了，燕京文学燕京文学，人家打头的是燕京。 咱们是中国文学，打头的是国字头。 文化是政府那边的部门。宣传，可是dang的部门。 不一样的。” 赵编辑这番话，才让徐谨言彻底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这样啊，那我肯定参加。 您帮我报个名。” 徐谨言一听，原来不是文化上的，心就放回了肚子里。 不过话刚说完的下一秒，就想起了昨天。 王爸爸说等自己毕业了之后，让自己去哪个部门来着？ 可不就是宣传吗？！ 昨天不是就那么一说吗？ 怎么今天，人就找上门来了。。。 不过作协嘛。。。还是个好去处的。 自己也没什么可排斥的，反而加入进来，好处多多 。 “行，那我今天过来的任务就完成了。 今天啊，主要是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既然您答应了，那我回去可就把您的名字给报上去了。 回头啊，作协那边会联系您。 需要您填写一下资料什么的，你按实填写就行了。 或者有空的话，直接去作协单位也可以，那样效率更高一些，不用邮寄。” 赵编辑看到徐谨言点头答应，脸上笑的更开心了。 连忙嘱咐交代了一番。 “对了，刚才不说到文联也刚恢复吗？ 他们那边，估计也缺人。 您的身份，如果想去的话，估计应该不难。 要是您有这个意思的话，我也可以帮您问问看。” 就在徐谨言想到王爸爸的时候，赵编辑再度开口了。 不过这次，说的却是文联。 “文联？ 这是什么单位？” 徐谨言有些懵了，听起来，似乎是跟文学有关的。 可这不是跟作协冲突了吗？ 前世他基压根就没有听说过这个单位。 而且，赵编辑话里的意思，还挺想让自己去的。 难不成，也是王爸爸的意思？ 想到这里，徐谨言不由的开口问了一句。 ps:实际上，人民文学就是78年1月，作协及文联恢复后，才再度复刊的。 不过为了小说情节服务提前了，望周知。 原本以为人民文学几个字会和谐，现在发现是我想多了。 那以后还用人民文学好了。 第191章 文联？ “怎么说呢。 如果说作协是非官方机构组织的话。 那文联就是官方的机构单位了。 文联呢，全称是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也是部里的下属机构。 对国内的文化界和艺术界，有管辖权和工作指导权。 说不好啊，是以后作协的上级单位了呢。” 赵编辑看徐谨言对文联并不了解，便简单介绍了一下。 “官方的单位啊？ 那不是就要坐班了？ 我还在上学呢，那估计是去不了了。” 徐谨言听明白了，这文联，也是归宣传口管的。 没意外的话，应该就就是王爸爸的手笔了。 昨天才见过一面，今天就把自己未来的工作岗位给安排了？ 虽然方式委婉了些，让人民文学的赵编辑绕了个圈子告诉自己。 但自己又不傻，哪里看不出来。 对于王爸爸明晃晃的示好，徐谨言也不好直言。 便委婉的以自己还要上学，拒绝了。 “肯定不会让您去坐班的。 要么啊，是挂个名。 要么啊，就是安排一个不用坐班的工作给您。 也得是您，既是咱们京城出了名的作家。 还是燕大中文系的才子，才能有这个待遇。 别的人啊，想进，怕是削尖了脑袋，也进不去这好单位呢。” 赵编辑看徐谨言摇头拒绝，好像有些不太甘心的样子。 又劝慰了一句。 “您应该也知道，我还有工作关系在西城区文化馆呢。 如今在燕大上学，馆里还给我开着工资。 我这一声招呼不打，扭头就去了文联。 这。。。” 徐谨言看赵编辑还在劝说，便推出了文化馆做挡箭牌。 虽说这文化馆确实是个好单位，可如今徐谨言的心态，也早已有了变化。 最大的想法，就是不太想再跟李家有什么来往。 所以文化馆这份好工作，内心即便是舍不得，但也已经做好了不干的准备。 至于毕业以后去哪？ 那还有好几年呢，而且徐谨言还有继续读研究生的想法。 即便不读博士，毕业怎么都要六七年以后了。 以后再考虑不迟。 现在这么早就把他绑定住，多少是有些不乐意的。 “那您的意思是，毕业了之后，还打算回区文化馆那小地方？ 要您是个普通的作者，我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可您如今在文坛，也算的上着名作者了。 而且，还是在燕大中文系读书。 未来要是回到文化馆。。。” 赵编辑看劝慰无效，便换了个方式劝说。 “文化馆。。。 等毕业了再说，还要好几年呢不是？” 提到文化馆，徐谨言也有些迟疑。 不过自己考量的事情，肯定不方便跟赵编辑讲。 “您若是不打算回文化馆。 我个人还是建议您早做切割。 不然，时间越久，反倒未必是好事。” 赵编辑也看出了徐谨言的犹豫。 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这。。。 虽然目前我还是打算以学业为主的。 不过您说的我会慎重考虑。” 赵编辑看起来，颇为他着想的样子。 虽然话没说完，但徐谨言也明白，人家说的很对。 “行，那就以后再说。 作协，我可就帮您推过去了。 另外，入党的事情，徐老师您也得考虑一下了。” 赵编辑看徐谨言不打算深谈，便也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入党？” 徐谨言听到这个词儿，顿时就有些懵了。 前世，他是红领巾，国家的接班人。 年少之时，以为自己是国家的主人，未来会接国家的班。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共青团没他的份儿，入党也没他的份儿。 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哪儿是国家的接班人啊。 他只是个不起眼牛马、韭菜罢了。 可怎么转眼之间，就有人跟他说让他入党了？ “嗯，您记得这个事儿就行了。 有不懂的，张老师肯定明白。 您说是张老师。” 赵编辑却没有解释，而是对着张老师眨了眨眼睛。 “一会就让他写一份申请书。” 张老师听到赵编辑的话，当即就表了态。 看的徐谨言是一愣一愣的。 这什么情况？ 你们是不是私下里做了什么py交易？ 搞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说了这么多。 徐老师，能不能跟您提个事儿啊？” 赵编辑得到了张老师肯定的答复后，又转过头看向了徐谨言。 “什么事儿？” 徐谨言还没搞明白刚才说入党的事情。 不过看到赵编辑说提要求，顿时警惕性就上来了。 “您那本亮剑，写了多少字儿了？” 赵编辑却跟没事儿人一样，仿佛在拉家常一般。 “五六万字的样子，最近没怎么写。” 徐谨言算了算，大半个月了，这写作的进度，确实不怎么行。 可亮剑都说好了要给燕京文学的，赵编辑问这个？ 是几个意思？ “要不，亮剑您先停一停。 写本中篇什么的，先投我们这儿？ 您也说了，亮剑得四十万字儿。 按照正常作家们的节奏，即便是顺利的情况，怎么都得写上个一年两年的。 虽然您速度比一般人快的多，但写出来，怕是也得半年了？ 要不，考虑考虑写本短一点的。 一个呢，算是调剂一下只写一本书的枯燥。 二呢，社里最近也在打算给您加稿费来着。 要是您再有一本新书的话，我这也好为您说话不是？” 就在徐谨言疑惑的时候，赵编辑却笑眯眯地提出了一个开新书的意见。 听起来，似乎是对徐谨言考虑。 但徐谨言却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赵编辑应该是别有用心。 不，也不算别有用心。 应该是有别的想法，或者情况什么的。 “我考虑考虑。 新书什么的，一时半会的也没灵感。 哪儿有那么好写的，您说是。” 徐谨言琢磨了一下，虽然不清楚这赵编辑是个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写书是自己的自由。 自己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跟人民文学既没有签合同，也没有有求于人的事情。 干嘛听人使唤？ 上辈子就是为了不做牛马，才跑去开了个小火锅店。 这辈子难道还要做牛马？ 开玩笑，还要做牛马的话，自己不白穿越了？ 不过看在赵编辑刚才态度不错的份上。 徐谨言还是留了面子和余地。 “那就这么说。 今天过来，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这也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回头有空了，我再过来看望您。” 赵编辑依旧笑眯眯的，并没有因为徐谨言隐含着拒绝的意思，而有什么不悦的情况。 而是提出了告辞。 “成，那您慢走，我就不送了。” 徐谨言也站了起来，客气了一句。 等到赵编辑消失在办公室外。 “张老师，入党这个事儿，是个什么情况啊？”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距离上课还有一会。 便转过头，看向了刚坐下的张老师。 第192章 申请表与学生会 “就那么回事儿呗，怎么，你不乐意？” 面对徐谨言的疑问，张老师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反问了一句。 “怎么会不乐意呢，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徐谨言赶紧摆摆手，入党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怎么可能拒绝？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 今年开学比较仓促，很多事情和工作，都乱成了一团麻。 这不，各项工作到现在，才算理清了头绪，开始陆续展开。 入党肯定也是其中之一。 虽然时间上来算，是早了些。 一般都要在一年的考察期后，经过推荐才行的。 不过你嘛，倒是没什么问题。 填一份申请就行了。” 张老师解释的同时，在抽屉里摸了半天，翻出来一叠申请表。 抽了一张，推到了徐谨言的面前。 “对了，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学生会要重新组建了嘛。 这班长我看你干的就挺好，杨主任也提了你好几次了。 怎么样，这学生会的工作，你也去担起来？” 就在徐谨言正在认真填表的时候，张老师突然又提到了学生会。 “还是别了？ 您瞧我都忙成什么样了？ 说起来，您见过我这么忙的学生吗？ 要是再让我去学生会，我不得累成狗？ 哪还有时间写我的小说啊？”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提起学生会，马上抬起头开启了吐槽模式。 “累成狗？你这形容的。。。 学生会那边，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既然推荐你过去，也是对你的认可。 你呢，也先别着急推辞，等章程什么都弄好了。 你先过去看看情况。 要是实在忙不过来了，那挂个职也行。 我可跟你说，你在学生会担任个职务，对你以后参加工作，可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各个单位，还是很看重能再学校里有这份履历的学生的。” 第一次听到累成狗这个词儿，张老师猛的一下没明白什么意思。 不过结合前后的话，还是明白了个大概。 笑着指着徐谨言点了点。 紧接着，又说出了在学生会的好处。 还很热心的提议，哪怕是挂个闲职也行。 “成，那回头我去看看。 不过学生会主席或者会长什么的，您就别指望我了。 过几天啊，电影就开拍了，我还得请假去剧组待几天呢。 要都跟我这样，班里、学生会里，不知道会有多大意见呢。” 徐谨言看张老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然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 只能说过去看看情况。 紧接着，又说到了自己需要请假的事情。 “电影这就要开拍了？ 那确实挺快的，回头拍好了，我看看学校能不能帮你安排安排。 组织一下同学们，一起观影。” 张老师听到拍电影，也来了兴趣。 如今的电影，除了极少数的电影院，基本上都是各家单位组织着看的。 而且，因此还延伸出一个电影放映员的职业。 虽说得跑来跑去放电影。 但怎么说，都能混一顿好饭菜什么的。 还会送点土特产或者鸡鸭鱼肉，因此就特别的吃香，一般人还没机会干呢。 学校里也是如此，大会堂也会时不时的组织学生们看电影。 “成啊，不过怎么也得到年底或者年后了。”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的话，自然不会拒绝。 虽然如今还都没有票房一说。 各地的各家机关、学校、医院、企事业单位组织看电影， 也没有电影票一说。 但能拍成电影，放给人民群众看，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肯定了。 至于票房分成什么的？ 还是21世纪以后再说。 “写完了，您瞅瞅行不？” 没一会，申请表就填完了，徐谨言检查了一遍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就交给了张老师。 “嗯，先放这儿。 学生会那个事儿，我觉得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 中文系呢，是咱们燕大的招牌。 杨主任还是很希望你能够作为咱们这一届的代表，出任学生会的负责人的。 不然的话，要是落到了别的院系手里，咱们这儿，也不大好看不是？ 哪怕以后学生会的工作，你多安排给其他同学也成啊？” 看到徐谨言填好了表，张老师也没着急看，而是放到了手边。 想起杨主任之前的交代，便再度跟徐谨言提了一句。 “成，我记下了。 对了张老师，咱们学校的食堂，都一个多月了。 天天还是土豆、白菜、胡萝卜什么的。 平日里，连个肉星都见不到。 是不是也有点说不过去啊？ 这件事儿，能不能跟学校提提？” 看到张老师几次三番的提这个事情，徐谨言自知躲是躲不过去了。 干脆先应下再说。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上周梁右吐槽饭菜的问题，便转到了食堂这里。 “食堂啊。。。 你说的也是。。。 刚才不是说了，之前学校事情太多，一直管不过来。 再说了，刚过了冬天，新鲜蔬菜什么的，本就奇缺。 但没有肉这个事情，也确实是个麻烦事儿。 我一会就去跟杨主任聊聊这个事。 不过我得提醒一下，要是饭菜丰富起来，有肉了。 那饭票，你们怕是要不太够用了。 说不好，还得自己掏钱买饭票了。” 张老师听到徐谨言提起饭菜的问题，顿时也有些发愁。 沉吟了一下，觉得徐谨言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 别的不说，作为教职工的张老师，也跟着吃了一个多月的白菜、土豆和萝卜。 他也已经吃的腻歪到不行了。 之前其实已经提过一次，不过到了杨主任那里。 人家一个理由就直接给推回来了。 既然徐谨言也提起这个事儿，张老师肯定也是很乐意向上传个话了。 不过说到最后，张老师又提醒了一句。 “饭票不够，自己买？ 这话从何说起？”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的话，一时半会儿有些不太理解。 “咱们学校的经费呢，是国家给的，有定量的。 以后一年又一年的新学生，会源源不断的进来。 但你有所不知，咱们学校很多教学楼和宿舍楼，都是几十年前盖的。 许多已经残破不堪，只是勉为其难凑活用罢了。 还有不少，已经没办法用了。 到了夏天，78级又会是一大批新生过来。 学校必然不堪重负。 所以如今已经开始修缮原来破旧不堪的教学楼和宿舍楼了。 也就是说，原本供给学生们的饭菜这块的费用。 有一部分，是挪过去修房子了。 以后随着学生们的增多，怕是还要加盖一些新楼才行。” 随着张老师的讲述，徐谨言多少明白了一些。 可如今不是都由国家管着吗？ 即便是修房子，也不能让学生们天天都吃一样的菜？ 没这个道理啊？ 而且，刚才还说到要自己掏钱买饭票。 这。。。 第193章 不见不散 “刚开学那会儿，你还记得有不少人反映自己的饭缸被人用了的事情？” 看到徐谨言还是一副疑惑的表情。 张老师却转头又说起了一个月之前的事情。 “记得，难道？” 说起之前的事情，徐谨言这才明白。 那些被人用了的饭缸，怕不就是来学校修缮房屋的工人们用的？ “就是修房子的工人们用的。 当初不是闹得挺大的嘛。 学校负责管理这块的领导，去跟他们沟通了一下。 特地给他们划了一块区域，当做他们的食堂。 后来你们的饭缸，不是就没有再出现过这种情况了，对？” 张老师这番话，让徐谨言彻底搞明白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买饭票？” 不过看张老师似乎有点越扯越远的意思，徐谨言又把话题转了过来。 “刚才不是说，夏天就是78级的新生入学了嘛。 以后饭菜供应这块，压力就更大了。 所以你说饭菜的问题，其实其他院系的同学们，已经提过了。 学校也开过会商议过，不过目前还没有定论罢了。 按照我了解的情况，大概率就是国家的资金，承担一部分。 想吃更好的饭菜呢，那学生们就要自己承担一部分。 若是只吃基本的饭菜，学校分发的饭票，还是够吃的。” 随着张老师的话音落下，徐谨言算是终于搞明白了。 其实跟后世学生自己买饭卡充钱，没太大区别。 学校里的饭菜，原本就比外面的便宜。 其实这方面的成本，已经有国家承担的一部分，很多学生们不知道罢了。 只是到了后来，有些人瞄上了这块肥肉。 从承包窗口开始，到承包食堂，搞得越来越大，甚至一度爆出了鸭脖事件。 “那也行啊，总比天天吃这些强。 有余钱的同学，可以买些好的吃。 条件差的，也不至于饿肚子。 我没什么意见。” 徐谨言作为后世的人，自然不会对这种普及开来的方式有什么抵触。 而且，这种事情，又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还不如干脆的答应下来。 至于说学校挪用了一部分餐费去修房子。 这也是无奈的事情。 说是百年燕大，虽然如今还不到百年。 可也有80年了，很多房子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建校的时候建的。 用到如今，需要修缮，也是应有之义。 学校没钱，挪用餐费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只能是苦一苦学生，骂名学校来担了不是？ “行，那你的意见，我就作为学生代表的发言，跟杨主任说了。 快的话，这个月说不定饭菜就能有改善了。” 张老师看徐谨言没意见，便也点了点头。 “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上课了。” 看看到饭菜的事情，也反馈了，学校也有了预案。 无非就是等着落实就行了，徐谨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准备回去上课了。 “铃铃铃。。。” 就在徐谨言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哪位？” 张老师对着徐谨言点了点头，便拿起了电话。 “小徐，你电话。” 就在徐谨言刚转身走出办公室的时候。 张老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找你的。” 看到徐谨言转头，张老师指了指电话。 “喂，我是徐谨言，您哪位？” 徐谨言接过听筒，放到了耳边。 “是我，北影厂的老陈。” 听筒里传来了陈导的声音。 “陈导啊？什么事儿您说？” 徐谨言听到是陈导的声音，就猜到了八成是开机仪式的时间，应该是定下来了。 “开机仪式，就定在这个周四。 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辆车，早上八点半去学校接你。 你到时候记得在校门口等着。 小梁会跟车过去，你别忘了啊？！” 陈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果然，是开机仪式的事情，就定在了周四。 “成，我知道了，周四一大早，我就在校门口等着。” 徐谨言点点头，记下了时间。 “好了，就这个事儿，我挂了。” 陈导说完，便挂了电话。 “张老师，北影厂周四开机仪式，我得过去。 怕是还要待上几天，我写个假条？” 看到张老师正在看那份入党申请书。 不如连假条一起写了算了。 “喏！” 张老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假条，推了过来。 “对了，张老师，我得借一下电话。” 刚写好了假条，这才想起还没跟李成儒说呢。 怎么也得跟人家打个电话？ “嗯，你用。 我上楼把你的申请给杨主任带过去。 顺便也聊聊食堂的事儿。 对了，找编辑说的文联那个事儿，我觉得挺好的。 你可以考虑考虑。” 张老师点点头，拿起那张申请表和刚写好的请假条，便离开了办公室。 临走前，还提了一句文联。 看来回头得打听打听了，徐谨言闻言暗暗想了一下。 “喂，您好，找一下李成儒。” 从兜里找出之前李成儒写的纸条，找到了他单位的电话，拨了过去。 “稍等。”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然后就是听筒被放下的声音。 徐谨言也不吱声，安安静静拿着听筒等着。 现在打电话就是这样，不如后世方便。 “喂，我是李成儒，您哪位？” 没一会，听筒里就传来了李成儒熟悉的声音。 “成儒老哥，我是徐谨言。” “哦哦，谨言老弟，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是想问你那套院子的事儿吗？” 听筒里李成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不是院子的事儿。 是这样的，那天喝酒的时候，我不是问了你一句，想不想做演员嘛。 你还记得这个事儿吗？” “有这茬吗？ 那天喝多了，我都不记得了。 后来醒了的时候，你已经走了。 那扳指你也没带，我都说了送你了，你还跟我客气。” 果然，李成儒自己都说自己那时候已经喝多了。 看来是已经不记得了。 “没事儿，不记得也没关系。 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本小说，打算拍电影嘛。 现在剧组已经筹备好了，周四就要开机仪式了。 昨天我去见导演的时候，跟人家提了一句。 你想不想去做个配角，或者跑个龙套，露个脸什么的？” 徐谨言笑了笑，并没有介意李成儒忘了这件事。 对于扳指，他也是提都没提。 “真的？弟弟你可别骗哥哥我啊？！ 我可是真心想做演员的！” 李成儒的声音，顿时就提了八度。 欣喜之情，直接越过了听筒。 “骗谁也不能骗哥哥你啊。 这样，这个周四，早上八点，我跟人家约好了的。 北影厂有车过来接。 你记得赶早过来，咱俩一起趁着车过去。 跟导演见个面，聊几句。 看看能不能给你安排个角色什么的。” 面对李成儒的失态，徐谨言也没去说什么。 而是平静地说出了约好的时间和地点。 “周四上午八点，燕大门口是？ 没问题，我7点半就到！” 李成儒马上重复了一遍徐谨言的话。 “不用那么早，人家跟我约的8点半，我这不是怕你迟到，所以跟你说的8点。 你8点半之前到就成，不用来那么早。” 听到李成儒迫不及待的声音，徐谨言顿时乐了。 赶紧交代了一句。 “得嘞，周四上午8点，燕大门口，不见不散！” 第194章 开机仪式 周四，平谷县。 “之前不是都破了四旧了嘛。 怎么现在还在搞这种封建迷信的东西啊？” 李成儒凑在徐谨言的耳边，看着前面用红布铺好的台面上。 摆了一个大大的关公像，前面摆着一个猪头 除了这个红布搭起来的大桌子外，摄像机还用红布盖了起来。 大桌子边上还有几张小桌子，上面摆着各种点心、花生、瓜子什么的。 旁边硕大的香炉里，点着小儿手臂般粗的燃香。 大桌子的前面，是一个空着的大铜炉，应该是一会插香的地方。 “听说这还是唱戏的流传下来的传统呢！” 徐谨言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除了东西以外，还有人在走来走去的分发香烛。 陈导则是跟一群人站在一起，在聊着什么。 “唱戏的。。。好像是来着。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时候见过类似的。 不过没这么排场罢了。” 李成儒此时的表情跟徐谨言一样，一脸的好奇。 “徐老师，徐老师。 过来准备上香了。” 就在俩人热闹看的起劲的时候，梁小声突然跑来招呼了一句。 “走，一起。” 徐谨言转过头，拉了一下李成儒。 “我。。。我去合适吗？ 这又没叫我的。。。” 李成儒顿时懵了，看着徐谨言已经走出去了，还待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跟上。 “快点的。” 刚走了没两步的徐谨言，察觉到旁边没人，回头一看，李成儒还傻着脸待在原地。 对着他招了一下手。 “来了来了。” 李成儒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徐老师，拿好，这是您的香。 一会跟着我们一起，拜一拜，插上就行了。” 梁小声从箱子里拿出一盒香，抽出三支，递给了徐谨言。 “再来三只，给我哥哥。” 徐谨言看到李成儒站在旁边，有些窘迫的模样。 便将手里接过来的香，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转过头对着梁小声又要了三只。 “行。。。” 梁小声看了一眼李成儒，无奈的点点头。 路上的时候，徐谨言自然是为两人做了介绍。 说起来，国人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鄙视圈。 比如拍电影的就鄙视拍电视剧的，拍电视剧的鄙视拍网剧的。 而舞台剧和话剧的，则是鄙视链的顶端。 但那是后世的，如今还没电视剧，更没有网剧。 而舞台剧和话剧，在如今地位虽然高，但还是比不上拍电影的。 因此，梁小声多少是有些看不太上眼李成儒的。 看向李成儒的时候，李成儒的脸上也露出了讨好的笑容。 这让梁小声更加有些瞧不上他了。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被徐谨言看到。 “徐老师，一会您站我旁边。 今儿的流程啊，很简单，一起上个香，拜一下关公爷就成了。” 陈导手里的香，正在被一个工作人员拿着火柴点燃的时候。 看到旁边站着正好奇的徐谨言，便交代了一句。 “成。” 徐谨言也不多废话，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刚才那个点香的工作人员看到陈导这么看重徐谨言。 虽然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站的位置这么靠前，陈导的态度也不错。 笑着过来划着火柴，帮徐谨言也点燃了手里的香。 “来来来，香都点好了？ 点好了都过来站好位置。 那个谁，别东张西望了，往后站。 还有你，退后一点，别都挤在一起，都快成麻花儿了都。” 看到前排主创团队的几个主要人员手里的燃香都被点燃后。 梁小声主动站出来开始维护场面秩序。 将摄影、灯光、收音等工作人员，一一安排好站位。 徐谨言这时候才有空回头望了一下。 发现居然密密麻麻站了几十号人。 自己前面的，就是陈导和胡厂长，以及一个没见过的老者。 后面第二排，是方主任、自己和唐帼强以及小明同学，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女演员。 挨着自己的，就是方主任，刚才已经打过招呼了。 旁边还空了一个位置，看起来，应该是梁小声的。 再往后，就基本上是随便站了，一大群人站在一起，徐谨言是一个都不认识。 而最后面，居然发现了李成儒，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麻木。 好像一个局外人一般。 徐谨言看到李成儒，再度招了招手。 没想到，李成儒却笑着摆摆手，并没有往前的意思。 徐谨言此时突然想起了医生的那首浮夸。 里面那句，站着如喽啰，在此时用来形容李成儒，怕是再恰当不过。 不过徐谨言也没再坚持。 这样的场合，看站位，就知道人家是有些讲究的。 自己还是不要乱了规矩的好。 很快，梁小声也站了过来，对着徐谨言笑着点了点头。 一名中年工作人员站到了桌台旁，看着胡厂长。 “开始。” 等待了一会，场面变得越发安静了起来。 胡厂长才开口。 “一拜，祈福拍摄顺顺利利！ 二拜，祈福我们平平安安！ 三拜，祈福我们开机大吉！” 随着胡厂长的话音落下。 那名中年工作人员便开了嗓。 没想到，看着斯斯文文还略带一些腼腆的中年人，一开口，声音居然洪亮的很。 随着三拜贺词说完，众人也拜完了三拜。 “揭红布！” 陈导上前一步，将摄影机上的红布揭开。 “拜完！ 上香！” 中年男人看到大家都拜完了之后，再度喊了一嗓子。 然后以胡厂长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将手里的燃香，插在了桌子前面准备好的铜炉里。 随着前面几人插好香，走到了一边，马上就轮到徐谨言。 徐谨言也跟着前面的一人一样，走到铜炉前，再度弯腰对着关公拜了一下。 然后才把三根燃香，插进了铜炉里面。 做完这一切，也走到了刚才那几人的身边。 “徐老师好。” 刚站好，小明同学就笑着打了个招呼。 “蔡老师好。” 徐谨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也笑着点点头。 “徐老师好。” 紧接着，打招呼的就是唐帼强了。 看着这张年轻的过分的脸，徐谨言有些恍神。 “徐老师？” 看到徐谨言有些发呆，唐帼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伸出手在徐谨言面前晃了晃。 “唐老师好，唐老师好。 刚看到您本人，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徐谨言晃过来神后，赶紧伸出手。 “这话从何说起啊？” 唐帼强赶紧伸出双手握住，腰也微微弯下。 对于刚才徐谨言的话，似乎有些不解。 “这不是以前，只在大荧幕里见过您。 如今见到了真人，有些感慨。” 徐谨言自知刚才有些失态，摸了摸鼻子，赶紧解释了一句。 “您还看过我的戏啊？ 荣幸，荣幸。 其实我也看过您的书来着。 除了当幸福来敲门，您现在在燕京文学上连载的霸王别姬和山楂树之恋。 我也是一期都没有错过。” 唐帼强看到徐谨言主动递过来的善意，也是马上就接住。 “徐老师，胡厂长想跟您聊两句。” 不过就在徐谨言跟唐帼强刚打开了话匣子的时候。 陈导却对着徐谨言招了招手。 第195章 准备开拍 “胡厂长，又见面了。” 徐谨言握住了胡厂长主动伸出来的手，打了个招呼。 “徐老师这次的剧本我看了。 写的极好，没想到您还有这天分。 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胡厂长脸上浮现着和蔼的笑容，打了个招呼。 “第一次写剧本，您瞧得上就行。 我还担心写的不好，影响咱们拍摄呢。” 徐谨言松开手后，看着胡厂长，谦虚了一句。 “哪里话，您的剧本，比厂里有些干了十几年的老编剧，写的还要好呢。 要不是您还在读书，我还想请徐老师来厂里工作呢。” 胡厂长看着徐谨言，脸上的笑意更深。 “是这样的。 陈导说，徐老师不太希望联合执导？” 寒暄了几句后，胡厂长进入了正题。 “呃。。。 联合执导什么的，我也不太懂。 陈导不是说谢导正在筹备今夜星光灿烂嘛。 再加上陈导跟我沟通的比较愉快。 很多地方都不谋而合，所以。。。” 徐谨言听到胡厂长的话，这才想起来，之前他和陈导达成的交易。 前几天接到电话说都要举行开机仪式了，也没提过这个事儿。 徐谨言还以为不提了。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说起了这个事情。 “哦？这样啊？” 胡厂长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眼神里的神情，明显的不太相信。 “这片子，我看交给陈导就挺好。 拍摄大河奔流的时候，我们合作的就不错。 陈导早年，就有独自掌镜的经验。 我这边的新戏，也确实有很多工作，一时也脱不开身。 陈导有意独自执导，未必是件坏事。” 没想到，还没等陈导和胡厂长说些什么的时候。 旁边的老者，却开了口。 看着这位身形不算很高，戴着一副玳瑁眼镜的老者。 徐谨言暗自揣测，难道这就是谢导？ “嗯。。。 看来，你们是私下里商讨过了啊。 临到开机，才跟我说？” 胡厂长眼睛转了几圈，看了看谢导、陈导和站在面前的徐谨言。 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不快了。 “那倒不至于，这不是。。。” 就在陈导开口准备辩解几句的时候。 “既然是徐老师开口，那我自然没有不允的意思。 那便这样定下来。 不就是成人之美嘛，哈哈哈哈。 这样，厂里还有不少工作。 今天我也算是帮你们镇过场面了。 徐老师，回头有空了，多去厂里坐坐。 我那还是有不少好茶的。” 没想到，胡厂长直接摆了摆手，打断了陈导的话。 看着徐谨言笑着发出了邀请。 “一定一定，以后少不了多去厂里叨扰。 好好尝尝您的好茶。” 徐谨言看着胡厂长转变的这么快，心里根本顾不上疑虑。 也笑着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说。 你们先忙。 谢导，咱们就先回去。 徐老师留步。” 胡厂长再度伸出手与徐谨言握了握，然后看了一眼谢导。 与徐谨言挥挥手，便离开了现场。 “我送送您。” 陈导对着徐谨言眨了眨眼睛，使了个眼色，也跟着离开了。 刚才看着胡厂长，明显有发飙的迹象，但一转眼，就答应了陈导独自执导的事情。 这么快的转折，让徐谨言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老师，厂里工作繁多，我不便久留。 回头去厂里了，可别忘了来找我。” 正在徐谨言有些发呆的时候，方主任也出现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伸出两手与徐谨言握了握后，也急匆匆地跟上了胡厂长的脚步。 眼瞅着刚才还站着几位重要人物的地方，就剩下了徐谨言自己。 而旁边的几名演员，也跟着一起过去送胡厂长了。 看了看仪式，后面的人还在陆续的上香。 徐谨言觉得自己站在这里，有些无趣，张望了一番，找到了也跟着队伍，在最后面站着的李成儒。 “北影厂的几位领导回去了，陈导也过去送了。 一会等陈导回来后，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你跟着我别走丢了。” 徐谨言对着李成儒招了招手。 看到徐谨言独自站在一旁，李成儒本就不是剧组的人，便也顾不上上香了，走到了徐谨言旁边。 “第一次看这个场面，有点紧张。” 李成儒随着徐谨言的视线，也看着还在排队上香的人群，感慨了一句。 “以后会经常见到的。” 徐谨言笑了笑。 原本以为，开机仪式会有多神秘，多隆重。 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而已。 只不过出席的人比较多，显得正式罢了。 “希望。。。” 李成儒听到徐谨言的劝慰，苦笑着喃喃了一句。 “陈导回来了。” 也就几分钟光景，徐谨言就看到了陈导和梁小声，以及几位送别胡厂长的演员。 说笑着往这边走来。 “陈导，咱们下一步是？” 徐谨言看到离得老远，陈导就对着自己招招手。 便拉着李成儒走了过去。 几人坐在了搭好的帐篷里，徐谨言开口问了一句。 “一会啊，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镜头，拍一下。 上午的事情就算是完成了。 怎么，出来的太早，没吃早饭，饿了？” 陈导刚坐下，就摸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支。 “哈哈，早上特意吃过饭了的。 这不是带着我哥哥过来了嘛。 上次跟您提过一句来着，您要不聊两句？” 徐谨言也拉过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了陈导旁边。 指了指还站在自己旁边，一脸讨好的李成儒。 “你就是徐老师的哥哥？看着你俩也不像啊？ 不是亲兄弟？” 陈导抬头扫了一眼李成儒，好奇的问道。 “不是亲的，但比亲的还亲。” 徐谨言担心李成儒说错话，赶紧回了一句。 “行，就冲徐老师的面子，怎么也得留下找个角色。 这样，今儿怕是没时间安排你。 小梁，你翻翻剧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角色，给安排一个。” 陈导抽了一口烟，转过头看向也坐在小马扎上的梁小声，交代了一句。 “得嘞，交给我。” 梁小声正拿着一个本子看着。 听到陈导的话，抬眼看了徐谨言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刚才说单独执导的事儿，过了？” 徐谨言看李成儒算是有了着落。 这才提到了刚才的事情。 “可不是嘛！过了。 这还得承您的情，平日里，胡厂长可没这么好说话。” 陈导看着前方还有些闹哄哄的人群，吐了个烟圈。 “我哪儿来这么大面子啊？ 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啊？” 看到陈导此时的心情还不错，徐谨言问出了刚才的疑惑。 “你问我，我问谁去？ 我只知道你在胡厂长那的面子啊，比我大。 但凡你开口，胡厂长肯定会慎重考虑的。 不过这都已经过去了，不提了。 一会儿拍第一个镜头，徐老师也瞅瞅，给提提意见？” 陈导笑着看向徐谨言，这番话，是解释了还是没解释？ 然后紧接着，就转到了拍摄上去了。 “说话说的，拍电影我也不专业啊。 您拍着，我看着就成。” 看陈导话说的含糊，徐谨言也不再多问。 “走，那就拍一条看看。” 陈导笑了笑，看前面上香的流程已经走完。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便大手一挥，准备开拍。 第196章 第一条就不行 “来来来，大家准备一下，开始拍摄第一条了啊！ 摄像、灯光、收音、演员就位！” 刚才那名中年人看到陈导对他点点头后，便直起蹲着的身子，扯开大嗓门喊了起来。 “他是黄建中，印尼人。 六几年的时候，就在咱们北影学习了。 如今是咱们剧组的场记和副导演。” 看到徐谨言好奇地看着那名中年人，陈导介绍了一句。 “黄建中？” 不就是拍摄大鸿米店、红娘、笑傲江湖、海棠依旧和大秦帝国的导演吗？ 徐谨言顿时肃立起敬，没想到这个剧组里，还藏着这么一尊大佛。 看着那平平无奇的长相，居然是印尼人。 属实是没想到。 “嗯，技法和镜头感还可以，就是镜头语言有些一般。 天分差了些，不然早就可以独立执导了。” 陈导点点头，脑袋凑到徐谨言耳边，低声评价了一番。 徐谨言也没吱声，后世这位导演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也算第四代导演里的佼佼者。 只不过，一直沉迷于电视剧，没有再与大屏幕有什么交集。 看来，也是知道自己并不太适合大荧幕的缘故。 没一会，剧组就在黄建中的指挥下，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镜头也推到了相应的位置，陈导这才走过去，对着演员招了招手。 唐帼强和小明同学也站到了相应的位置。 灯光举着幕布以及收音的工作人员，站在了摄像机的视角外面。 其他几名看上去应该是群众演员的人，也站好了位置。 因为仪式本就在平谷县城，此时还是工作时间，路上的行人一开始并不算多。 可眼瞅着架起了摄像机，深埋在国人基因里那凑热闹的属性，便马上被激发，围了过来。 黄建中似乎对这种情况早有准备，当即就安排了几名工作人员开始清场。 在工作人员的劝说下，围观的群众也配合的站到了摄像机的视界之外。 “来，先找找感觉。” 看到所有人员已经就位，场地也清空，陈导看着镜头里演员们的站位，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走一遍，找找感觉，按照之前交代的来，不要紧张，不要看镜头。 等我喊开始，就做好自己的事。 导演喊停，你们就停下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都听明白了没有？” 黄建中马上开始招呼了起来，看起来，他还担任着剧组大管家的职责。 “听明白了！” 随着众人的应答，黄建中转过头看向了陈导。 “开始！” 看到陈导点点头，黄建中高举着一只手，喊出开始后，刚才还高举着的右手，重重挥下。 徐谨言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与后世不同，没有卡板，没有喇叭。 全凭借着大嗓门喊出来，可见这条件是有多简陋了。 随着黄建中的口号响起，刚才站好位置的群众演员便按照设计好的路线开始走动。 唐帼强脸上浮现出笑容，大步的向前走去。 与此同时，小明同学也微微低着头，朝着唐帼强的方向走去。 不过几秒之后，唐帼强便和小明同学擦肩而过。 就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唐帼强的脚步停下，好像注意到了小明同学，转过头。 而小明同学也转过了头，看了唐帼强一眼。 发现唐帼强也在看她，就仿佛逃课的学生被老师抓到了一般。 马上低下头快步离去。 只剩下唐帼强还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停！” 随着陈导的右手举起，黄建中大声喊了停。 所有人马上松了一口气，看向黄建中。 “看我干什么？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去。 忘了刚才怎么交代你们的吗?！” 看到众人都在看自己，黄建中当即大喝了一声。 众人这才醒悟，马上转身回到刚才出发的地方。 “怎么样？陈导？” 黄建中看到众人行动起来，才转过头对着陈导低声问了一句。 “徐老师你怎么看？” 陈导却没搭理黄建中，而是笑眯眯地看向了半蹲在身后的徐谨言。 “感觉。。。有点刻意和生硬。” 这年头的摄像机，可没有显示屏什么的，只有一个眼睛贴上去的孔。 这是摄像师的工作，他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不耽误徐谨言可以站在摄像机的角度去看啊。 刚才那一幕，是主角许海波回城的场景。 也正是在这里，遇到了后来的女主角。 当然，这个场景和情节，原书里没有具体描写，只是一笔带过。 后来应陈导和梁小声的要求，被细化增加的。 而徐谨言则是按照当初自己遇到孙婧雯的那一刻，去描写的这个情节。 这个桥段好不好，先抛开不谈。 阅片无数的徐老师，居然第一次发现，自己也能看的懂演员表演的好不好。 别的不提，刚才唐老师的表演痕迹就很明显。 笑容是刻意的，停下脚步转头，也是刻意的。 只要稍有社会阅历和观察细致的人，都能发现。 为什么拍电影的要求，比拍电视剧要高的多的多？ 就是因为电影是大荧幕，很多时候，还是直接怼到脸上拍的。 一点点细节，就会被无限放大。 演员脸上和眼睛里的微表情，会无死角的清晰展示出来。 因此，演员的表演功底，比起电视剧，要高出至少几个段位。 很多电视剧大火的演员，一辈子也没机会登上大荧幕，大概率就是因为演技不行。 众所周知，作为导演界里标准极高的周星星同学，经常因为一个镜头，不厌其烦反复拍上几百次。 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极致的视觉呈现效果吗？ 虽然唐帼强老师演绎了徐谨言心中最顶尖的诸葛先生。 可也不耽误现在的唐老师，演技还很幼稚、拙劣和模仿痕迹严重。 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哦？你也看出来了？” 陈导笑着回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潜台词，徐谨言已经是读懂了的。 这就是你点名找的男主角，演技如何，你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万一电影播出效果不好，你可赖不到我头上来啊。 “嗯，唐老师应该是还没有进入状态，不如再试试看。” 此时的徐谨言虽然读懂了陈导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 但也不可能说我看重他，是因为人家后来演的诸葛先生，浑然天成。 仿佛他就是诸葛先生，诸葛先生就是他。 只能勉为其难的找了一个还算说过去的借口。 “他不是没有进入状态，而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演。 你看小明同学，刚才的表演就很好。 要不，徐老师你去给他讲讲戏？” 陈导却没有被这个拙劣的借口所蒙蔽，而是老神在在的点评了一下小明同学后。 就把这个难题抛给了徐谨言。 第197章 给唐老师讲戏 “陈导，您认真的吗？” 听到陈导让自己给唐帼强老师讲戏，徐谨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敢相信。 “你不去谁去？我去吗？ 我还没有你了解剧本呢。 赶时间，快点去徐老师。” 陈导促狭的笑着，话说的是冠冕堂皇，但怎么徐谨言听着，却有些不怀好意呢？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那边，满脸紧张的唐帼强老师，徐谨言暗暗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陈导存的什么心思。 “唐老师。。。” 徐谨言无奈，朝着唐帼强走了过去。 “徐老师，我担不起老师这一称呼，您直接喊我名字。 是不是刚才我的表演，让陈导不满意了？” 唐帼强看到徐谨言过来，脸上的紧张之色已经藏不住了。 赶紧摆摆手，颇有些不好意思。 “是这样的，唐老师。 刚才您呢，表演的痕迹有些明显。 这场戏呢，是主角回城后，喜悦之情呢，是发自内心，但不用流于表面。 也就是说，脸上不用笑，但眼神里，却要有笑。 我这么说，您理解吗？” 徐谨言看俩人为一个称呼谦虚半天，也别干活了。 干脆就当没听到，认真的给唐帼强讲起了戏。 “然后就是，当您和小明同学。。。 啊不，和女主角相遇的时候呢。。。 这么说，您见过自带光芒的人吗？” 徐谨言说的认真，唐帼强也听的认真，不过说到这里，徐谨言有些犯了难。 该如何形容呢？ “没有。。。” 唐帼强摇了摇头。 “这。。。 那您总该见过那种特别漂亮的人？ 就是一眼望去，眼睛就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 仿佛整个人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只顾着看她了的那种感觉。” 徐谨言低下头，沉吟了一会后，给出了一个他觉得符合这个桥段的形容。 “明白了，我再试试看！” 唐帼强老师也低着头，侧耳认真的听着徐谨言的讲述。 虽然眉头微微皱起，但眼神里似乎有了某种明悟。 “成，别紧张，要自然一点。 刚开始拍，没进入状态很正常，咱们慢慢找感觉。” 徐谨言看唐帼强明白了，劝慰了一句后，下意识的想拍拍他的肩膀。 但马上就意识到不太妥当，刚举起来的手，马上转过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点点头后，转身回到了陈导旁边。 “怎么样？” 陈导转过刚跟梁小声聊天的脑袋，看着徐谨言。 “试试看，这不是第一场戏嘛，有些紧张，没进入状态也算正常的？ 不行咱们就多试几次。” 徐谨言觉得心有些累，我还什么准备都没有呢，状态什么的，那也更别提了。 到现在还是一脸懵逼，这还让我去给人家唐老师讲戏。。。 这也太过儿戏。。。 “先不开机，让他们练练。” 陈导转过头对摄像师说了一句。 “不是，陈导，这工作，我觉得我也不合适啊。 您这是拿我逗闷子呢?” 徐谨言看陈导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心底实在是有些摸不清头脑。 “你知道胶卷多贵吗？ 合着我拿这么贵的胶卷，陪你们过家家呢？” 陈导却一句话，把徐谨言给直接怼的说不出来话了。 是啊，现在用的的还是传统的胶卷呢。 胶卷贵，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拍电影的时候，要求就更高了。 所有人都恨不得一遍过，也更没有什么保一条的说法。 “徐老师啊，虽然这是你第一次经历拍电影，可这也算是很宝贵的经验和财富。 你的书呢，最近我都买了，一篇都没错过。 你可能不知道，你所有的书，都非常适合拿来拍成片子。 不单是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 现在正在连载的潜伏和山楂树之恋，虽然我没看完。 但也认为会是非常好的本子。 即便是现在没机会，以后大概率，也是会被搬上大荧幕的。 你啊，是文化人，跟我们这帮子大老粗不一样。 是天生的文人。 可你想想，以后你的书，一部一部被搬上大荧幕的时候，可未必都是我拍的啊？ 有些个导演呢，个人想法很多。 就算是风格不同的本子，也都能拍出极强的个人风格。 就比如谢导。 如果你想把自己的书原汁原味的，展现在大荧幕上。 这剧组的工作，以后可是必不可少要经常参与的。 如今学的越多，以后能参与的就越多，话语权也就越重。 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开始！” 陈导看着徐谨言此时不理解的表情，哪里不知道刚才自己的行为，让他迷茫了。 如果接下来的话，马上就让徐谨言意识到了，陈导还真不是拿他逗闷子。 这几乎可以说是要手把手教他啊！ 随着陈导一声令下，剧组马上如同精巧的零件一般，每个人都开始了自己的运作。 但徐谨言却没有了心思去看这一场的表演如何。 而是低着头一句一字品着陈导的话。 只是，过了一会儿，徐谨言又觉得不对了。 我又不是凯哥，这也没必要教我拍电影？ 一部电影拍成什么样，不应该都是由剧本决定的吗？ 剧本怎么写，电影就怎么拍，我只需要把剧本写成我满意的不就可以了？ 看着忙碌的剧组，徐谨言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看着可真新鲜，没想到电影是这么拍的。” 不过还没等徐谨言想明白，李成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觉得刚才那两个演员的表演怎么样？” 看到李成儒凑了过来，徐谨言也顺口聊了起来。 “不怎么样，太假了。 尤其是那男演员，一看就是没睡醒的样子。 要是电影演员都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也能上去演个男主角了。” 李成儒撇了撇嘴，一副我上我也行的样子。 “那你可得准备准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喊你上了呢。” 徐谨言并没有因为李成儒的大嘴巴而说些什么。 因为刚才唐帼强的表演，确实不尽人意。 这就让他有些想不明白了，人家好歹如今也是有两部作品在手的人了。 怎么当亲眼看到的时候，跟他记忆里的差别，就这么大呢？ “我？还是算了。 真让我上，还不如人家呢。 你瞧，这次不就挺顺利的嘛。 看着像回事了。” 李成儒摸出烟给自己点上，那边已经结束了这场戏。 不过徐谨言只顾着想事情和李成儒聊天，眼睛都没往那边瞅。 自然是没看到的。 “还不错，就按刚才的来。 可以开机了！” 当徐谨言转过头望去的时候，陈导的声音正好响起。 “刚才只是练习？现在才算正式开拍？我可得好好学学。” 李成儒并不知道刚才没有开机，听到陈导说开机，才明白原来不过是演练。 顿时烟也顾不上抽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场上。 第198章 对唐老师的偏见 “停! 休息一会。” 随着陈导的话音落下，刚才还紧绷着的演员们，一窝蜂的散开找地方休息了。 “上午就拍这一条吗？” 看着陈导和黄建中凑在一起不知道聊着什么的时候。 徐谨言看到旁边的梁小声，正蹲在地上看剧本，便凑了过来问了一句。 “嗯，上午就这一条。 这不是开机仪式嘛，所以找了一条最简单的，寓意也好的一条拍一下。 图个吉利，下午才算是正式开拍。” 梁小声接过徐谨言递过来的烟，笑着解释了一句。 “是不是一开始拍的时候，进度都会比较慢。 演员也需要找找感觉和状态什么的？” 徐谨言看着梁小声点上烟后，又接着问道。 后世不就是这个样子吗？刚开始拍片子的时候，速度都很慢。 当演员和剧组磨合过后，大家都进入状态了，那速度是一天比一天快。 “也未必，得看演员。 咱们剧组都是合作了多少部片子的老人了。 这都是前几年就固定下来的老人。 远的不说，上一部大河奔流，就是咱们这些人。 换掉的，就是这些演员罢了。 有的老演员呢，一上来就能进入状态，根本就不浪费时间。 说拍哪里，就马上能跟着到位，根本不用操心的。” 梁小声抽着烟，跟徐谨言解释道。 “那唐帼强，算是很普通的？” 徐谨言沉吟了一下后，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很明显，陈导是看不大上眼唐帼强的，一开始徐谨言提名的时候，陈导就表现出来了。 所以，很难说刚才陈导是不是故意在拿捏人。 “他啊，要不是一副好皮囊，哪儿会有这么好的资源。 现在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 演技一塌糊涂，也能跑来演电影了。” 不出意外，梁小声对唐帼强的看法，也没高到哪里去。 只是这番话，徐谨言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这不是跟21世纪那些行业老人，对小鲜肉的评价，一模一样的吗？ 不过也难怪，如今的唐帼强老师，可不是就小鲜肉嘛！ 奶油小生、奶油小生，就是从他这里开始叫起来的。 70年代火热的演员，可能大家都不熟悉，甚至名字都没听过。 可80年代的演员，广为人知的就多了。 渴望里的宋江，济公里的爷叔，长相都普通的很，可他们的演技，那是个顶个的强。 即便是骆驼祥子里的瑞金同志，当初也不过是第二次拍电影。 看着虽说也有些稚嫩，但表演的也是极为自然的。 怎么也比刚才的唐老师看着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那唐老师的这演技。。。” 徐谨言顿时有些发愁，若是唐帼强一直是这么个水平的话，那他第一本小说改编的电影，岂不是废了? “所以不是请您过来给他讲戏了嘛。 他啊，还有着学呢。 陈导还算是好说话的导演了。 要是谢导，怕不是已经开始骂娘了。 不过您也别急，拍上几天，您就会发现，他其实还算是可以的。 还有大把不如他的呢。 不然的话，谢导也不会考虑在新电影里有他的角色了。” 梁小声望着不远处正低着头背剧本的唐帼强，中肯的评价了一句。 “星光灿烂也有他？” 徐谨言愣了一下，他知道谢导正在筹备的电影，似乎是一个很不错的本子。 讲的是淮海战役里不起眼的一个小故事。 却不知道正是这部片子，在第一届金鸡奖，就获得了提名。 “嗯，目前在考察范围内，何战云这个角色，也是很讨喜的。 有不少人盯着呢。 他估计也是以为谢导会联合执导这部片子，才答应从八一厂过来拍咱们这部戏。 只不过没想到，您一句话，联合执导就变成了陈导的独角戏。 不过问题也不大，若是他在咱们这部戏里演的出彩。 到时候在谢导哪儿，也是很加分的。” 梁小声转过头，笑着看向徐谨言，说出了不少他不知道的内幕。 “说起来，为什么我一句话，胡厂长就改主意了啊？” 听到梁小声提起胡厂长，徐谨言也追问了一句。 刚才那一幕，他还是有些没搞明白。 “哈哈哈哈，徐老师您啊，也得多出来走动走动。 老窝在学校里，如今怕是连您自个儿的影响力，都不知道有多大了？ 再说了，咱们北影厂，说起来是归广播事业局管，宣传口的下属单位。 可文化上，对咱们也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您之前不就是在文化馆嘛，这方面就不必我多说了?” 没想到，梁小声听到徐谨言这么一问，顿时就笑了起来。 如今徐谨言的文章，在社会上可是热的不能再热了，走到哪里都能遇到看的、讨论的人。 也就徐谨言天天在学校里，不清楚外面谨言慎行这个四字笔名，已经是当下最潮流的舆论方向了，要是聊天没话题，随便找篇他的小说提上几句，保准能引来一大群人一起讨论。 至于说到文化上，徐谨言也明白，根子还在李婉瑜的父亲那儿。 不过此时，徐谨言也没心思再多说什么了。 不为别的，就梁小声那一句，北影厂也归宣传管。 让徐谨言再度想起了王爸爸。 难道自己以后真的要与宣传纠缠一辈子了？ 作协、文联归人家宣传管，这轮到北影厂了，领导的领导，也是宣传。 除非自己以后不吃这碗饭，怕是怎么也跳不出宣传这个坑了。 再想起赵编辑说让自己去文联，似乎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赵编辑让他开新书，明显是存了小心思的，可人家大体上，还是为自己考虑的。 若是自己进了文联，那岂不是就变成了人民文学和北影厂的爸爸了？ 不知为何，当爸爸这个念头一浮现在脑海里，便再也挥之不去了。 这文联，看来是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就是，问问谁能给参谋一下呢？ 想了半天，徐谨言觉得，还不如下次见王老爷子或者王爸爸的时候，直接问好了。 自己已经打算跟王洛溪在一起了，没意外的话，以后王爸爸也就是自己的老丈人了，既然都不是外人，问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是？ 搞不好，让他去作协和文联，就是人家的意思。 自己前世不是体制内的人，对于这些东西不懂，也没关注过。 可眼瞅着以后怎么也脱不开这层关系，自己也没有改行的打算，怎么也得了解了解了，再加上文化馆那边，已经打算与李家做切割，必然也要早做决定的。 想到这里，徐谨言打定了主意。 “咱们电影行业，是不是也有协会什么的？ 也归文联管吗？” 眼瞅着陈导又坐回了小马扎，就在自己旁边，徐谨言便顺嘴问了一句。 “有，这不年初刚成立来着。 至于要不要归文联管，如今还没有个定论。 谁也说不好，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文联邀请你去了？” 陈导刚坐下，烟还没来得及抽上一口，就听到徐谨言这么一问。 当即就好奇的转过头看着徐谨言。 第199章 找个重要角色给他 “嗯。。。有这么个机会。 我还在考虑。” 徐谨言点了点头。 果然，电影有电影家协会，作者有作家协会，戏曲有曲艺家协会，书法有书法家协会。 别的不知道的，说不定也有很多的协会。 “你小子！ 这还用考虑？直接去啊！ 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 没想到，陈导直接拍了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当即就引来了不少人的观望。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你去了文联，也勉强算得上是电影行业的半个领导了。 以后你的作品拍成电影，话语权不就更重了？ 一般人想要这个机会还没有呢，你可千万别错过了！” 没想到，陈导居然跟赵编辑一模一样，都是劝他不要错过。 “成，回头我问问，看去了是干嘛的。” 徐谨言这才意识到，这个机会，当真是一般人求都求不来的。 如今却是被人喂到了嘴边，自己居然还在犹豫？！ “你跟我说实话，宣传口，是不是有什么领导跟你很熟?” 就在徐谨言后知后觉的时候，陈导低声问道。 “嗯。。。是有个熟人来着，当初就跟我提了一句，我也没当回事儿。 没想到前几天就接到消息。 人民文学推荐我去作协的同时，说了一句文联也缺人，问我去不去。” 徐谨言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了，不过也没说的太清楚。 “那你想什么呢？赶紧去！ 去晚了，可就没好位置了。 如今文联和作协不过恢复才两个月，好多位置都空着，你不占，别人可就占着了。 你去了文联，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以后虽然不找你办事儿。 但怎么也能指望你说几句好话不是？” 听到徐谨言的话，陈导看向徐谨言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似乎从爱才和敬仰，变成了羡慕和一丝丝讨好的意味。 “那个。。。小梁？！ 我记得主角在村里，不是有个戏份很重的配角吗? 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导说完，直接转头看向了还蹲在地上看剧本的梁小声。 “叫阿宝，跟主角是关系很好的知青。” 看似是捧着剧本在看的梁小声，其实支着耳朵听俩人聊天。 听到陈导在问自己，哪里会不清楚陈导的意思。 马上抬起头应了一句。 说完，不经意间瞄向了此时站在徐谨言后面的李成儒。 “对！就是阿宝。 我看着他这长相就跟阿宝挺像的。 就定他了!” 陈导当即就指着李成儒，做了决定。 “好嘞，我刚才就在琢磨这个角色来着。” 梁小声跟陈导一唱一和，就这么把李成儒的角色，给定了下来。 看的李成儒是一愣一愣的。 没想到，这么重要的一个配角角色，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徐老师，马上要吃中午饭了。 我们还得商量一下下午的戏份怎么拍。 你呢，也跟你这哥哥讲讲戏，跟他说说阿宝的戏份和怎么演。 趁着这几天还没有他的戏份，让他也跟着剧组多学习学习。” 陈导看向还在一脸懵逼的李成儒，当即就拍了板。 说完，也不管徐谨言和李成儒，站起身就走到了黄建中身边，说起了什么。 “就。。。就这么定了？” 李成儒似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什么事儿也都还没干，就这么直接给了自己一个戏份很多的重要配角？ 不过李成儒还不算傻，虽然没听到刚才徐谨言和陈导聊天的内容。 但也不会不知道，人家这是冲着徐谨言的面子。 “嗯，就这么定了。 老哥你就在剧组好好待着，多看，多听，多学，少说话。 有什么不懂的，就找那些演员请教。 大家都还是很好说话的。” 徐谨言反应的快，知道陈导这是在卖自己面子。 虽然有些吃惊，但也是好事。 面对李成儒的不敢相信，徐谨言便交代了起来。 “不是，这意思是你要走了？” 李成儒一听，立马就急了起来。 这里除了徐谨言，他是一个人都不认识。 要是徐谨言走人，他可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暂时还不走，我先给你讲讲阿宝的戏份。 不过我最多也就待到后天。 周末我还有事儿来着。” 徐谨言这才意识到李成儒似乎会错了意。 当即就解释了一句。 这次的假，他是直接请到了周末的。 肯定不会现在就走。 “好，咱们找个安静地地方，你可得好好给我讲讲。” 李成儒这才松了口气，回头张望了一番，瞅准了一个没人的地方。 提起两个小马扎指了指那边的墙根儿。 俩人走了过去，徐谨言也开始给李成儒讲起了关于阿宝的戏份。 “对了，还没跟你说。 昨儿我去找了那院子的房主。 人家打算这个月底或者下月初就走。 你要买的话，就三千六这个价格，没的谈了。 最好是在这个时间之前，赶紧把手续给办了。” 到了中午，俩人捧着碗，吃着剧组在国营饭店定的面条，李成儒突然提起了那套院子的事情。 “我也不认识那家人啊，怎么联系他们？” 听到这件事情，算是有了着落，徐谨言点点头，就了一瓣蒜，问了一句。 “吃完饭我给你写个地址，他们家啊，不止这一处房子。 他们现在还住着单位分的房子里。 那套房子，他们也打算卖。 你要是多余的钱，也可以考虑买下来。” 李成儒大口的吃着面条，等到咽下嘴里的饭，才说了一句。 “不要，我一没那么多钱。 二来他们估计也没那房子的产权，我买来作甚。 三呢，我也不喜欢楼房，这套院子我瞅着就挺好，够我住了。 对了，老哥你认不认识干装修的人啊？ 我想着回头赚了钱，把房子翻新一下，装成我喜欢的风格。” 徐谨言又咬了一瓣蒜，没想到，这瓣蒜居然辣的很，让他赶紧捞了一大口面条。 “干装修的啊？ 如今干这个活儿的，可不多，我得打听打听。 不过你得等等了，我最近怕是要一直在这儿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你着急的话，我找朋友问问看？” 李成儒也是一瓣蒜就着一口面，吃的喷香。 “不着急，这三千六买了房子，我可就变成穷光蛋了。 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办法搬过来住。 平日里还是得住学校宿舍。 等我攒够了钱，再装修不迟。” 徐谨言看手里的蒜没了，放下碗，又拿了几头蒜开始扒了起来。 “也是，你还在上学。 可是以后你毕业了，大把的好单位排着队等着要你，房子是不用发愁的。 这钱怎么不留着干别的事儿? 怎么想起来买房子了？” 与其他人一样，李成儒也不理解徐谨言对四合院的执念，好奇的问道。 “我就喜欢四合院。 楼房我住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独门独院的，多好。” 看到李成儒手里没了蒜，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手。 徐谨言笑着将扒好的蒜，丢进了他的碗里。 “行，要不是没钱和没分到房子。 我还想住楼房呢。 平房也就你一个人爱住。” 李成儒用筷子夹起那瓣蒜，丢进了嘴里。 嘎吱嘎吱咬的香喷喷的。 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回到四合院里住了。 徐谨言继续扒着蒜，没吱声。 可心里，却暗暗地说了一句。 第200章 帮唐老师解决问题 “停！ 今天先到这里。 唐帼强，你过来一下。” 陈导皱着眉头看着场内，对着唐帼强招了招手。 “陈导。。。” 唐帼强一路小跑到了陈导面前。 看得出来，他的心情也不怎么好，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你是怎么回事儿？ 一天了，还是没有状态？” 陈导的言辞，颇为尖锐。 “是我的错，角色揣摩的不到位，耽误大家时间了。” 唐老师强撑着脸上的笑容，低下头说着道歉的话。 “今天晚上你再好好看看剧本，明天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陈导长吸了一口气，看样子本想长篇大论的，但转头看了一眼徐谨言，却有些意外的轻拿轻放。 “是！我现在就找徐老师帮我讲讲戏。” 唐老师露出感激的神色，对着陈导弯下腰。 很快，陈导就离开了机位，唐老师也对着徐谨言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神色。 “徐老师，不好意思，耽误您一天时间。” 唐帼强走到徐谨言面前，拉了一个小马扎坐下。 “唐老师，之前您的那两部片子，我瞅着表演的也不错啊。 怎么今天。。。” 徐谨言也有些好奇。 上午一开始就并不顺利，演练了两次后，唐老师好像找到了感觉，一条就过了。 怎么到了下午，折腾了几个小时，这么一场文戏，怎么就过不去了呢？ “哎。。。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跟我之前饰演的角色，天差地别。。。” 唐帼强叹了口气，好像也没找到问题在哪里。 “是这样的唐老师，之前您饰演的角色呢，都是军官。 要求是一板一眼的，行走坐卧看似比较严格，可其实从表演的角度上来看，应该称不上困难? 动作到位，眼神坚毅就行了。 咱们这部戏呢，就不一样了，是现实类的。 主角是个普通人，一个知青，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打击后，情绪上会有一些不稳定和消沉。 可内心又不甘愿就这么堕落下去，还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希望的。 所以从表面上看呢，人的外在是略带一些颓废的。 但内在和眼神，又要凸显出不甘于现状的精神。 所以需要表现出这种冲突感。 就跟您现在的状态一样，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的同时，又有些不甘心，还想做出改变。 您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徐谨言看着有些陷入自我怀疑的唐帼强，突然发现，这个瞬间的唐帼强，其实就很符合这场戏里主角的精神面貌。 想起他原来拍过的两部电影，都是军人的角色，与现在的角色，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可能唐帼强已经习惯性的按照之前的角色，来表演了。 而没有意识到，当幸福来敲门里的主角许海波，根本就不是军人。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唐帼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也是因为之前饰演的角色还算成功，他也陷入了惯性思维当中。 完全按照以前的习惯来表演了。 所以就会显得非常的刻意，表演痕迹严重。 “您是不是接这部戏比较仓促，没有去乡下体验一番知青们的生活啊？” 想起经常有很负责任的演员，会到角色生活工作的场景体验生活。 短则几天、几周，长则数月甚至一年还多。 而当幸福来敲门这部戏，从立项到开拍，可谓光速。 唐帼强哪里有时间去体验生活？ 反倒是小明同学的角色，本就是刚毕业的学生，还带着青涩。 人家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可以了，所以今天的表演，就很到位。 “确实是这样的。 最近不是刚调到八一厂嘛。 一直忙于工作调动的事情，还有熟悉新环境和新同事。 这部戏也是突然找到我，说是您点名让我饰演主角。 从接到通知，到剧组报到，再到今天开拍，前后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我也就堪堪将剧本背了个大概，哪里有时间去体验知青的生活啊？ 角色揣摩不到位，让您费心了。” 唐帼强看徐谨言说到了自己心里去，也是不自觉地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原本想着，徐谨言是这部小说的作者，剧本的编剧。 点名让自己来演主角，心里自然是带了感激之情的。 没想到如今又点出了自己的问题所在，唐帼强内心便不由的感觉与徐谨言亲近了几分。 “没有没有，其实找到问题所在，就容易解决了。 咱们今天的戏，说起来不算难，您呢，就先按照平日里正常生活的状态，捎带一些松弛感。 不要太过紧张，也不太要太过紧绷。 这样会加重表演的痕迹。 嗯。。。咱们尽快先把城里的这场戏过了。 我呢，也去跟陈导商量商量，去农场的时候，先拍一些干农活的戏，过度一下。 让您也能有时间去观察、学习和揣摩一下知青们的日常生活状态。 对了，您会干农活？” 看唐帼强一副感激的模样，言语也颇为客气。 徐谨言也不吝站在客观的角度帮忙出了主意，提了提想法。 既然开头不顺，那就从最简单的开始熟悉，也好给人家一点学习的时间。 想来想去，也就干农活不需要什么表演技巧，闷头干活就是了。 “这。。。还真不会啊。 中学毕业后，直接就加入了话剧团，也没机会去农村和乡下干这些啊。。。” 唐帼强一开始听徐谨言分析的时候，还在不断的点头。 可当听到先干农活时，脸上不禁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不会农活？ 没事，不会咱们就找几个老乡，手把手的教你，这能有多难? 咱们这部戏里，还是有不少情节都是在田里拍的呢。” 徐谨言听到唐帼强说不会干农活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不过好在反应快，当即就找到了解决办法。 “干农活找我啊！ 这个我熟，小时候吃不饱饭的时候，没少去别人地里帮忙干活。 我来教！” 没想到，就在徐谨言话音刚落，一旁蹲着侧耳倾听的李成儒，马上就搭了话。 “您是？” 唐帼强一脸疑惑的看着李成儒。 “这是我哥哥，叫李成儒。 他会出演与许海波关系很好的知青阿宝。 你俩正好在一起可以多沟通沟通。” 听到李成儒的话，徐谨言也有些诧异，没想到李成儒居然还会干农活。 不过想到今天陈导已经给他安排了角色。 以后也少不了在农田里拍摄干农活的场景。 他俩在戏里又是极好的朋友，当即就做了介绍。 “您好您好，我是唐帼强。 很高兴认识您。 那干农活的事儿，可就拜托您了。” 唐帼强马上侧过身，握住了李成儒的手。 “好说好说。 我还是第一次演戏来着，还得多请教您呢。” 李成儒也是脸上堆满了笑，用力晃了晃唐帼强的手。 “没问题，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 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唐帼强也是极好说话，当即就应了下来。 第201章 提前放假 “停！ 这条不错，过了!” 陈导直起身子，双手叉腰，前后左右晃了晃已经有些发麻的身子。 旁边也传来了一阵鼓掌声。 “你小子可以啊，跟他说了什么？ 今天明显跟昨天的状态就不一样了。” 陈导转过头，看向坐在小马扎上观摩的徐谨言。 “也没什么，就是让他放松一些，当平常人一样演的自然一点就行了。” 徐谨言看到陈导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抓了抓脑袋解释了一句。 “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啊。” 陈导笑着点了点徐谨言。 “本来昨天就应该结束的，拖到今天才拍完。 下午咱们就直接去农场。 怎么样，做好准备了没有？” 还没等徐谨言开口，陈导看着已经开始收拾东西的众人，说了一句。 “瞧您说的，我也做过三年知青来着。 那条件不比这里差的多？ 起码在剧组，能吃上饱饭不是？” 徐谨言乐了，说起来他是主创团队的一员，可大多时候，他都是坐在陈导的身后，看着陈导挥斥方遒。 好奇地看着拍摄流程的同时，心里暗暗记下所看到的细节。 虽然并没有打算改行做导演什么的，但艺多不压身，这种近距离学习的机会，可不多见啊。 “你倒是容易满足。 没想到，唐帼强比我想象的还要早进入状态。 那这里暂时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如果你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的话，就不用跟着我们下乡了。 下周你再过来就行。” 没想到，陈导拉着徐谨言走到了一旁，说他可以暂时不用跟着剧组。 “真的？” 徐谨言闻言大喜，虽说在这里待着，能学到不少东西。 可其实跟坐牢也没太大差别。 除了极少的拍摄时间，更多的就是垃圾时间。 导演跟剧组之间的沟通，剧组场务的沟通与准备，演员的准备和演练，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时间。 真正拍摄的时间，其实是短之又短。 “嗯，这边我还给你记着工时，以后报酬的结算不会短了你的。 不过你下周还得过来待两天才行。” 陈导点了点头，然后才转过头，盯着忙碌的剧组。 “那可太好了。 我正好有事儿来着。 对了，周日的话，我可能会带一朋友过来看咱们拍戏。 您看成不？” 买房子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徐谨言的心早就飞到了南池子大街那里去了。 不过想到曾经答应过王洛溪，要带她来看拍电影，便问了一句。 “你朋友挺多的啊？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啊？” 陈导似乎心情挺好，笑着开起了玩笑。 “以后估计就是我对象了。” 徐谨言想起王洛溪那张精致的小脸，不由的抓了抓脑袋。 “哦？那肯定没问题。 不过在乡下，我可没办法准备见面礼什么的。 你可别埋怨我啊。” 听到徐谨言要带对象过来，陈导顿时笑的更开心了。 “害！瞧您说的，要什么见面礼啊。 到时候我再顺便带几只烤鸭过来，给大家伙解解馋。” 徐谨言看陈导这么好说话，也是马上提出要带几只烤鸭。 “行，那我可等着你的烤鸭了。” 陈导自然不会拒绝徐谨言的好意，点头应下。 “那我跟大家伙打个招呼去。” 徐谨言握住陈导伸过来的手，便打算去跟李成儒说一声，免得他担心。 “去。” 陈导松开手，笑着说道。 “老哥，我放假了，可以回去了。 周日我再过来看你。” 几步路，徐谨言走到了正蹲在一起聊天的李成儒和唐帼强身边。 “啊？你这就要走? 不是说要待到周末的吗？” 看到徐谨言要离开，李成儒马上就慌了。 这剧组才刚来第二天，也就几个重要的人混了个脸熟。 带自己来的徐谨言就要走， 李成儒自然是没有心理准备的。 “这不在这儿的戏拍完了，下午就要去农场了。 唐老师入戏又超出了陈导的预期，所以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干脆给我放了假。 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来了。 周日我还过来。 说不得，下周也得再来待两天呢。” 徐谨言看着有些紧张的李成儒，笑着解释了两句。 “您说，我的表现超出陈导的预期了？” 没想到，刚才还蹲在旁边的唐帼强，接上了话茬。 “嗯，您没看出来吗？ 其实陈导对我点了您的名，多少是有些不满的。 这儿的人，都是北影厂的，就您一个是八一厂的。 原本陈导的意思，是让我从北影学院里挑一名学生来的。 您抢了人家的饭碗，陈导可不就对您有意见了吗？” 沉吟了一下后，徐谨言还是把实情跟唐帼强说了出来。 其实就算他不说，人家过不了多久也能发现。 还不如自己提前说了，免得以后落个埋怨。 “这。。。怪不得。。。” 唐帼强听到徐谨言的话，陷入了沉思。 “不过不要紧，您是我挑的主角。 而且，我也帮了陈导的忙，怎么也要卖几分面子的。 所以不用纠结这个事儿，好好演您的戏就成了。 其他的，不用太过在意。” 徐谨言看唐帼强的表情，怕他想岔了，赶紧安慰和解释了起来。 “怪不得，也多亏是您，帮了我大忙了。” 唐帼强也是聪明人，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徐谨言坚持挑了他。 但既然在这个圈子混，朋友比仇人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知道徐谨言挑了自己，也是给自己机会，哪里敢对徐谨言脸色看。 赶紧露出笑容，握住了徐谨言的手。 “没有没有。 其实我对您印象极好来着。 只要您把这部戏演好，以后咱们说不定还有更多合作的机会呢。” 看到唐帼强不但没有埋怨，还表示了感激。 徐谨言也是表露出了善意。 虽然目前这个阶段的唐帼强戏路还是很窄，基本上饰演的角色，都是军人。 两年后在孔雀公主里饰演了傣族王子，才算是有了不同的尝试。 但似乎他已经陷入了舒适区，转头又继续演起了军人。 直到十年后，才开始拓展他的戏路，到了90年，三国演义开拍，他才算彻底转型。 不过估计也跟他在八一厂工作有关。 这点，徐谨言也不好评价。 “那你们继续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唐老师的演技还是颇有心得的。 老哥你想学表演，跟着唐老师可是极好的。” 还没等唐帼强再说些什么，徐谨言又对李成儒交代了一句。 “行了，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没意外的话，周日我还会过来。 到时候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 看到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的李成儒，徐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我会努力的。” 李成儒也知道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人家剧组也是卖徐谨言的面子才给了自己这个角色。 以后若是想在这个圈子里站住脚跟，也不能全靠人家。 自己也得有出息不是？ 当即就重重点了头，表明了态度。 “那我就先走了，那个院子我可是等了许久了。 唐老师，回见。” 对李成儒和唐帼强眨了眨眼睛，徐谨言直起身子，便转身离开。 “什么院子啊？” 看着徐谨言的背影，唐帼强好奇的问了一句。 第202章 院子到手 “就这个院子。 三千六，一分钱都不能再讲了。 你要是愿意，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只是，你有这么多钱吗？” 眼前的这名中年人谨慎的眼神，盯着徐谨言。 原本听李成儒说买房的是个学生，心里就看轻了几分。 不过这房子要卖的消息，他传出去快两个月了。 其他的人，要么听到这价格摇摇头就走了，要么就是回去商量商量，便杳无音信。 徐谨言是唯一一个讲了价，还约他出来谈的人。 原本想着是来拿他消遣的，没想到一看到徐谨言身上的中山装和大头皮鞋。 轻视的心理，顿时消散了一半。 “这是我的存折，里面是三千七百块。 您瞅一眼。” 徐谨言摸出口袋里的存折，翻到存款那一页，放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不是，你有三千七，跟我讲到三千六。。。 这也忒不讲究了?” 中年人看到存款页面上的数字，眼里的光一闪而过。 手摸了摸下巴，抬起头看向徐谨言。 “我也要吃饭过日子的好。 拢共就这么多，都给你了，你这房子又不能管饱，能让我啃饱肚子？” 看到中年人的眼神，徐谨言哪里不知道他起了贪念，想临时起价。 刚才的您，也换成了你。 “行，那你先跟我去那边的储蓄所转钱。 转了钱，咱们就去房管所过户。” 中年人眼睛转了一下，提出了他的想法。 “你也说了，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我给你转了钱，你撒腿就跑，我找谁去？” 徐谨言看着眼里闪烁着贪婪之色的中年男人，后退了一步。 手里的存折，也放到了怀里。 眼睛瞥了一眼四周，此时还是工作时间，南池子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 这中年男人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应该没同伙？ “小伙子还挺小心的嘛。。。 走，房管所就在南锣鼓巷边上。 那边也有储蓄所。”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笑了笑。 “房本呢？ 到现在了，我一眼都没看过呢。” 想到李成儒提起过，这人在那几年里，干了不少坏事。 如今这是怕事发，才想着要跑路。 这种人，临走之前再干一票的可能性，也是无限的大。 前世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骗局，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瞧我这脑袋，给。” 那中年人似乎才想到一般，眼神有些怪异。 不过还是从手里拿着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绿皮的小本本。 徐谨言接过小本本，翻开仔细看了看。 第一页写着私有房产证。 下面盖着东城区房产管理处的章，落款日期是75年12月发。 看来这房子一开始也不是他家的。 搞不好，就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别人那儿抢来的。 再往后翻了一页，上面写着的位置、门牌和面积以及房屋主人姓名。 跟这套院子也是相吻合，刚才提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 “不是我信不过你，这本子我也不知道真假，先得去房管所，让工作人员看一下真假。” 徐谨言想起后世曾经有人通过伪造房本，骗取了大量钱财的事情。 手里的这个小本本，比起后世的房本还要简陋。 虽然上面有章，但基本上都是手写的。 造假的可能性太大了。 “呵呵，小伙子警惕心还挺高。 行，就按你说的，让房管所验一下。” 中年人接过小本子，笑了笑。 对徐谨言最后的一点轻视，也彻底消散不见。 很快，二人沿着南池子大街一路向北，到了南锣鼓巷边上的地安门东大街。 东城区的房管所，就位于路边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平房里。 门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破破烂烂的不说，字也斑驳的差点都认不出来。 这年头还不像后世，买房子过户的人，少的可怜，房管所里只有正在嗑瓜子聊天的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 将房本递给了工作人员查验了一番，确认是真的，而且可以过户后。 徐谨言才跟着那中年人到了隔壁的储蓄所。 不过徐谨言并没有按照中年人的要求进行转账，而是取了现金。 “你这是何必呢，一会儿我还得存，多麻烦。。。” 中年人看着储蓄所送的小布袋子里，塞满了扎的紧紧实实，五十张一摞的大团结，皱起了眉头。 “诸葛一生唯谨慎。 我小心点儿，没大错不是？” 徐谨言牢牢地抱着这个上面印着东城区储蓄所大字儿的布袋子，淡淡地笑着说道。 “得，我就多那一嘴。 就不该说什么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中年人摇摇头，脸上布满了无奈的神色。 “那我还得感谢你提醒了。” 徐谨言笑了笑，指了指隔壁的房管所。 如今的房屋买卖交易，也是简单的很，无非就是填几张表。 印花税购置税什么的，现在还没有推出，自然也是没有的。 缴纳了五元的手续费和一元的工本费后。 一个全新的绿皮小本本，就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看着上面的名字，已经更换成了徐谨言三个大字，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钱。” 那中年人看徐谨言拿到了房本，指了指徐谨言怀里抱着的小布袋子。 “给。 需要点点吗？” 徐谨言这才把那个装满了一扎扎大团结的小布袋子，递给了那中年人。 “不用了。 储蓄所我还是信的过的。 就是还得去存一下。。。” 中年人此时也松了口气，拉开布袋子，眼睛死死的焊在了那一大堆大团结上。 “那再见。 哦，是再也不见。” 徐谨言刚说出再见，想起这人是要出国的，便改了口。 笑容也再度浮现到了脸上。 不知道几十年后，他还会不会回来想买回这院子。 不过几十年后，他的钱还能买几平方，就不好说了。 “对，再也不见。” 那中年人愣了一下，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但中文就是这样，博大精深，从字面儿上就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也笑了笑说了一句。 说完，徐谨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管所的大门。 而那个中年人，则是转头就进了隔壁的储蓄所。 既然房子已经到手，那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把锁头给换了。 动物园那套房子，虽说这几个月也没添置什么东西，但需要搬过来的，还是不少的。 回头跟文化馆做了切割，那这套房子，必然是要还回去的。 当初那套家具，可是花了小二百块钱买的，徐谨言还没富余到可以直接扔掉不要的程度。 即便是这院子里的家具更好。 走了没多远，就是一家不起眼的国营小百货商店，这是来的路上徐谨言就瞄好了的。 “您好，咱们这儿有锁吗？” 进了百货商店的门，徐谨言找到了正靠在柜台上聊天的工作人员。 第202章 院子到手 “就这个院子。 三千六，一分钱都不能再讲了。 你要是愿意，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只是，你有这么多钱吗？” 眼前的这名中年人谨慎的眼神，盯着徐谨言。 原本听李成儒说买房的是个学生，心里就看轻了几分。 不过这房子要卖的消息，他传出去快两个月了。 其他的人，要么听到这价格摇摇头就走了，要么就是回去商量商量，便杳无音信。 徐谨言是唯一一个讲了价，还约他出来谈的人。 原本想着是来拿他消遣的，没想到一看到徐谨言身上的中山装和大头皮鞋。 轻视的心理，顿时消散了一半。 “这是我的存折，里面是三千七百块。 您瞅一眼。” 徐谨言摸出口袋里的存折，翻到存款那一页，放到了中年人的面前。 “不是，你有三千七，跟我讲到三千六。。。 这也忒不讲究了?” 中年人看到存款页面上的数字，眼里的光一闪而过。 手摸了摸下巴，抬起头看向徐谨言。 “我也要吃饭过日子的好。 拢共就这么多，都给你了，你这房子又不能管饱，能让我啃饱肚子？” 看到中年人的眼神，徐谨言哪里不知道他起了贪念，想临时起价。 刚才的您，也换成了你。 “行，那你先跟我去那边的储蓄所转钱。 转了钱，咱们就去房管所过户。” 中年人眼睛转了一下，提出了他的想法。 “你也说了，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我给你转了钱，你撒腿就跑，我找谁去？” 徐谨言看着眼里闪烁着贪婪之色的中年男人，后退了一步。 手里的存折，也放到了怀里。 眼睛瞥了一眼四周，此时还是工作时间，南池子大街上，并没有几个人。 这中年男人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应该没同伙？ “小伙子还挺小心的嘛。。。 走，房管所就在南锣鼓巷边上。 那边也有储蓄所。”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徐谨言，笑了笑。 “房本呢？ 到现在了，我一眼都没看过呢。” 想到李成儒提起过，这人在那几年里，干了不少坏事。 如今这是怕事发，才想着要跑路。 这种人，临走之前再干一票的可能性，也是无限的大。 前世自己也算是见过不少骗局，可不能在阴沟里翻船。 “瞧我这脑袋，给。” 那中年人似乎才想到一般，眼神有些怪异。 不过还是从手里拿着的包里掏出了一个绿皮的小本本。 徐谨言接过小本本，翻开仔细看了看。 第一页写着私有房产证。 下面盖着东城区房产管理处的章，落款日期是75年12月发。 看来这房子一开始也不是他家的。 搞不好，就是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从别人那儿抢来的。 再往后翻了一页，上面写着的位置、门牌和面积以及房屋主人姓名。 跟这套院子也是相吻合，刚才提起的心，才算是放下一半。 “不是我信不过你，这本子我也不知道真假，先得去房管所，让工作人员看一下真假。” 徐谨言想起后世曾经有人通过伪造房本，骗取了大量钱财的事情。 手里的这个小本本，比起后世的房本还要简陋。 虽然上面有章，但基本上都是手写的。 造假的可能性太大了。 “呵呵，小伙子警惕心还挺高。 行，就按你说的，让房管所验一下。” 中年人接过小本子，笑了笑。 对徐谨言最后的一点轻视，也彻底消散不见。 很快，二人沿着南池子大街一路向北，到了南锣鼓巷边上的地安门东大街。 东城区的房管所，就位于路边上的一个不起眼的平房里。 门头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破破烂烂的不说，字也斑驳的差点都认不出来。 这年头还不像后世，买房子过户的人，少的可怜，房管所里只有正在嗑瓜子聊天的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 将房本递给了工作人员查验了一番，确认是真的，而且可以过户后。 徐谨言才跟着那中年人到了隔壁的储蓄所。 不过徐谨言并没有按照中年人的要求进行转账，而是取了现金。 “你这是何必呢，一会儿我还得存，多麻烦。。。” 中年人看着储蓄所送的小布袋子里，塞满了扎的紧紧实实，五十张一摞的大团结，皱起了眉头。 “诸葛一生唯谨慎。 我小心点儿，没大错不是？” 徐谨言牢牢地抱着这个上面印着东城区储蓄所大字儿的布袋子，淡淡地笑着说道。 “得，我就多那一嘴。 就不该说什么一手交钱，一手过户。” 中年人摇摇头，脸上布满了无奈的神色。 “那我还得感谢你提醒了。” 徐谨言笑了笑，指了指隔壁的房管所。 如今的房屋买卖交易，也是简单的很，无非就是填几张表。 印花税购置税什么的，现在还没有推出，自然也是没有的。 缴纳了五元的手续费和一元的工本费后。 一个全新的绿皮小本本，就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看着上面的名字，已经更换成了徐谨言三个大字，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钱。” 那中年人看徐谨言拿到了房本，指了指徐谨言怀里抱着的小布袋子。 “给。 需要点点吗？” 徐谨言这才把那个装满了一扎扎大团结的小布袋子，递给了那中年人。 “不用了。 储蓄所我还是信的过的。 就是还得去存一下。。。” 中年人此时也松了口气，拉开布袋子，眼睛死死的焊在了那一大堆大团结上。 “那再见。 哦，是再也不见。” 徐谨言刚说出再见，想起这人是要出国的，便改了口。 笑容也再度浮现到了脸上。 不知道几十年后，他还会不会回来想买回这院子。 不过几十年后，他的钱还能买几平方，就不好说了。 “对，再也不见。” 那中年人愣了一下，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但中文就是这样，博大精深，从字面儿上就能理解是什么意思。 也笑了笑说了一句。 说完，徐谨言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管所的大门。 而那个中年人，则是转头就进了隔壁的储蓄所。 既然房子已经到手，那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把锁头给换了。 动物园那套房子，虽说这几个月也没添置什么东西，但需要搬过来的，还是不少的。 回头跟文化馆做了切割，那这套房子，必然是要还回去的。 当初那套家具，可是花了小二百块钱买的，徐谨言还没富余到可以直接扔掉不要的程度。 即便是这院子里的家具更好。 走了没多远，就是一家不起眼的国营小百货商店，这是来的路上徐谨言就瞄好了的。 “您好，咱们这儿有锁吗？” 进了百货商店的门，徐谨言找到了正靠在柜台上聊天的工作人员。 第203章 被催婚了 “老爷子，要是钓鱼的都跟您这样，一边钓鱼一边打瞌睡。 这鱼怕是给别人家养了啊？！” 看着自个儿坐在小马扎上打瞌睡的王老爷子，再看着那上下浮动的鱼漂。 徐谨言赶紧上手拉着鱼竿就往上抬。 眼瞅着一条肥美的鲫鱼就掉在了岸边，也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拉到，这不是有你小子盯着呢嘛。 老头子我打个瞌睡怎么啦？ 人年龄大了就犯瞌睡，这不挺正常的？！” 王老爷子乐呵着看着徐谨言将鱼丢进了鱼桶，嘴上也是一点儿都不饶人。 直接顶了回来。 “今儿怎么就您一个人啊？” 徐谨言看了看四周，哪里有王洛溪的身影？ “哟，怎么，这就想我孙女了？” 王老爷子看到徐谨言四处张望的模样，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后。 才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我说不想，您信不？” 徐谨言也是咧开了嘴笑着蹲在了老爷子的旁边。 “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油腔滑调了起来了。 我孙女啊，跟着他妈，去王府井买衣服了。 这不是换季了嘛，眼瞅着天儿就开始热起来了。 姑娘也大了，知道要漂亮了。 那可不得买几件衣服穿？ 还有你小子，都四月了，还穿着这一身。 怎么不也得给你也添几身衣服？” 王老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 不过这话，落在徐谨言的耳朵里，怎么就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呢？ “啊？ 我就不必了？ 这衣服穿着也挺好的来着。 再说了，我也不缺买衣服的那点钱啊？” 听到王老爷子的话，徐谨言也是惊讶异常。 王洛溪知道要打扮了，这很正常，都18、9岁的姑娘了，已经算晚的了。 这怎么还给自己买衣服？ “还不是你奶奶，唠叨着你来几次了，次次都是这几套衣服。 说你这孩子是个可怜的，一个人儿在京城不容易。 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老爷子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可在徐谨言的眼里，却愈发可爱了起来。 “害，还让王老奶奶操着我的心。 真的是。。。 回头我可得买点东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听到王老爷子的话，徐谨言此时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暖。 想起之前每次来王家，都是给王老爷子带东西。 却没给王老奶奶买过，顿时觉得自己真该死。 “得了，等到你孝敬，怕不是我都进土堆儿里去了。” 王老爷子撇了徐谨言一眼，好像怎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 “王老爷子，您这话昧良心啊？！ 我怎么就没孝敬您啦？ 我对您虽然没达到百依百顺的程度，但也没差多少了啊？！” 徐谨言一听这话可就不干了，没有这么诬陷人的啊？ 当即就叫起了屈。 “得了，什么百依百顺。 你顶多是没反对过我，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了？” 王老爷子吐了一口烟圈，这才将刚挂好蚯蚓的鱼钩，甩进了湖里。 “不是，老爷子，那本小说字儿太多了。 我最近不也是忙嘛，一时半会儿的写不完不是？ 等我写完了，立马就发出去，您不就有书看了？” 徐谨言一听，还以为王老爷子说的是让他写小说的事儿。 赶紧解释了一句。 昨天周六，自己可是窝在家里码了一天的字儿，什么事儿都没干。 一直写到了半夜，搞得刚站起来，就头晕眼花屁股抽筋的。 就这，也不过才刚写够十万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呢。 “谁跟你说这个啊？！ 你要真听话，赶明儿啊，跟我孙女去领个证回来。 我如今年龄也大了，想抱抱重孙。 怎么样，这件事儿，你是依着我呢？还是依着我呢？” 王老爷子这才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怀好意。 “不是，老爷子您这是给我挖坑呢？！ 我跟洛溪同志也不过才见了几次，朋友还没怎么谈呢。 您这就催着领证？ 我这。。。”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虽然说起来他也不反对跟王洛溪交往，甚至走向婚姻。 可这才到什么阶段啊？ 刚摆脱了李家那个旋涡，这王老爷子可就催到头上来了。 说完的同时，心底还有些庆幸，好在当初跟孙婧雯的那点暧昧，断的及时。 不然如今面对王老爷子这突如其来的催婚，自己还真不好处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俩年龄合适，脾性也合适。 说一句郎才女貌也是没问题的，怎么，瞧不上俺家孙女儿了？” 王老爷子面对徐谨言的纠结，却是一点考虑的空间都不给。 当即就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徐谨言。 “瞧您这话说的。。。 就是人家洛溪同志的意见，您问过了没啊？” 看到王老爷子的态度如此坚决，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问到了王洛溪的态度。 “她的意见不重要。 我跟他爸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都同意的事儿。 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而且，她还挺喜欢你的。 不然，我会跟你说这个？” 王老爷子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到地上踩灭后，才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说出了这番话。 “那也太早了点？ 不如等到毕业再说？ 洛溪同志不是才18吗，这么早结婚生孩子，对身体也不好。 您瞧她瘦的，能要孩子吗？ 您啊，也别急这一年半载的，总得让我俩培养培养感情？ 如今可是新时代了，不兴包办婚姻了。” 徐谨言看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呢，就被王老爷子这三言两句给安排好了。 想起王洛溪那跟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前不凸后不翘的，这要是生孩子，那不知道得遭多大罪？ 再说了，王洛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吸收不好还是消化不好。 一副营养不良，还没长开的模样。 就算再漂亮，那抱着也跟抱骨头一样，多硌人啊？ 下意识的就找了个借口，就算自己对谈恋爱已经没太大感觉了。 那也得走一遍正常的流程？ 不能再跟李婉瑜一样，没一点感情基础就领了证。 为了离婚，还差点把自己给栽进去。 “得，就你小子话多。 反正话给你带到了，你自个儿思量。” 王老爷子看徐谨言说的也有道理，自家孙女也确实瘦的不像话。 如今的审美，还是以微胖为美的，王洛溪那样子，要是要孩子。。。 怕不是真挺难的，万一有个万一。。。 嗯。。。确实得好好养养。 想到这里，也不继续说了，气哼哼的转过头盯着他的鱼漂。 “对了，老爷子，问您个事儿呗。” 看到王老爷子没继续说，给自己多少也算留了点余地。 想起这几天一直惦记的事儿，徐谨言便问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 跟我还藏着掖着。有屁就赶紧放！” 王老爷子已经把徐谨言当自个儿的孙女婿看了，自然不会客气。 甚至连带着说话，都开始随意了起来。 “那个作协和文联，是洛溪他爸爸的意思吗？” 第203章 被催婚了 “老爷子，要是钓鱼的都跟您这样，一边钓鱼一边打瞌睡。 这鱼怕是给别人家养了啊？！” 看着自个儿坐在小马扎上打瞌睡的王老爷子，再看着那上下浮动的鱼漂。 徐谨言赶紧上手拉着鱼竿就往上抬。 眼瞅着一条肥美的鲫鱼就掉在了岸边，也是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拉到，这不是有你小子盯着呢嘛。 老头子我打个瞌睡怎么啦？ 人年龄大了就犯瞌睡，这不挺正常的？！” 王老爷子乐呵着看着徐谨言将鱼丢进了鱼桶，嘴上也是一点儿都不饶人。 直接顶了回来。 “今儿怎么就您一个人啊？” 徐谨言看了看四周，哪里有王洛溪的身影？ “哟，怎么，这就想我孙女了？” 王老爷子看到徐谨言四处张望的模样，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后。 才笑眯眯地说了一句。 “我说不想，您信不？” 徐谨言也是咧开了嘴笑着蹲在了老爷子的旁边。 “你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油腔滑调了起来了。 我孙女啊，跟着他妈，去王府井买衣服了。 这不是换季了嘛，眼瞅着天儿就开始热起来了。 姑娘也大了，知道要漂亮了。 那可不得买几件衣服穿？ 还有你小子，都四月了，还穿着这一身。 怎么不也得给你也添几身衣服？” 王老爷子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 不过这话，落在徐谨言的耳朵里，怎么就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呢？ “啊？ 我就不必了？ 这衣服穿着也挺好的来着。 再说了，我也不缺买衣服的那点钱啊？” 听到王老爷子的话，徐谨言也是惊讶异常。 王洛溪知道要打扮了，这很正常，都18、9岁的姑娘了，已经算晚的了。 这怎么还给自己买衣服？ “还不是你奶奶，唠叨着你来几次了，次次都是这几套衣服。 说你这孩子是个可怜的，一个人儿在京城不容易。 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王老爷子一副气哼哼的模样。 可在徐谨言的眼里，却愈发可爱了起来。 “害，还让王老奶奶操着我的心。 真的是。。。 回头我可得买点东西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听到王老爷子的话，徐谨言此时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暖。 想起之前每次来王家，都是给王老爷子带东西。 却没给王老奶奶买过，顿时觉得自己真该死。 “得了，等到你孝敬，怕不是我都进土堆儿里去了。” 王老爷子撇了徐谨言一眼，好像怎么都看不顺眼的样子。 “王老爷子，您这话昧良心啊？！ 我怎么就没孝敬您啦？ 我对您虽然没达到百依百顺的程度，但也没差多少了啊？！” 徐谨言一听这话可就不干了，没有这么诬陷人的啊？ 当即就叫起了屈。 “得了，什么百依百顺。 你顶多是没反对过我，啥时候听过我的话了？” 王老爷子吐了一口烟圈，这才将刚挂好蚯蚓的鱼钩，甩进了湖里。 “不是，老爷子，那本小说字儿太多了。 我最近不也是忙嘛，一时半会儿的写不完不是？ 等我写完了，立马就发出去，您不就有书看了？” 徐谨言一听，还以为王老爷子说的是让他写小说的事儿。 赶紧解释了一句。 昨天周六，自己可是窝在家里码了一天的字儿，什么事儿都没干。 一直写到了半夜，搞得刚站起来，就头晕眼花屁股抽筋的。 就这，也不过才刚写够十万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写完呢。 “谁跟你说这个啊？！ 你要真听话，赶明儿啊，跟我孙女去领个证回来。 我如今年龄也大了，想抱抱重孙。 怎么样，这件事儿，你是依着我呢？还是依着我呢？” 王老爷子这才转过头，脸上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怀好意。 “不是，老爷子您这是给我挖坑呢？！ 我跟洛溪同志也不过才见了几次，朋友还没怎么谈呢。 您这就催着领证？ 我这。。。” 徐谨言抓了抓脑袋，虽然说起来他也不反对跟王洛溪交往，甚至走向婚姻。 可这才到什么阶段啊？ 刚摆脱了李家那个旋涡，这王老爷子可就催到头上来了。 说完的同时，心底还有些庆幸，好在当初跟孙婧雯的那点暧昧，断的及时。 不然如今面对王老爷子这突如其来的催婚，自己还真不好处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你俩年龄合适，脾性也合适。 说一句郎才女貌也是没问题的，怎么，瞧不上俺家孙女儿了？” 王老爷子面对徐谨言的纠结，却是一点考虑的空间都不给。 当即就斜着眼睛瞄了一眼徐谨言。 “瞧您这话说的。。。 就是人家洛溪同志的意见，您问过了没啊？” 看到王老爷子的态度如此坚决，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问到了王洛溪的态度。 “她的意见不重要。 我跟他爸都已经商量好了，我们都同意的事儿。 她还能有什么意见。 而且，她还挺喜欢你的。 不然，我会跟你说这个？” 王老爷子抽完了最后一口烟，扔到地上踩灭后，才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说出了这番话。 “那也太早了点？ 不如等到毕业再说？ 洛溪同志不是才18吗，这么早结婚生孩子，对身体也不好。 您瞧她瘦的，能要孩子吗？ 您啊，也别急这一年半载的，总得让我俩培养培养感情？ 如今可是新时代了，不兴包办婚姻了。” 徐谨言看自己一点心理准备都还没有呢，就被王老爷子这三言两句给安排好了。 想起王洛溪那跟豆芽菜一样的小身板，前不凸后不翘的，这要是生孩子，那不知道得遭多大罪？ 再说了，王洛溪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吸收不好还是消化不好。 一副营养不良，还没长开的模样。 就算再漂亮，那抱着也跟抱骨头一样，多硌人啊？ 下意识的就找了个借口，就算自己对谈恋爱已经没太大感觉了。 那也得走一遍正常的流程？ 不能再跟李婉瑜一样，没一点感情基础就领了证。 为了离婚，还差点把自己给栽进去。 “得，就你小子话多。 反正话给你带到了，你自个儿思量。” 王老爷子看徐谨言说的也有道理，自家孙女也确实瘦的不像话。 如今的审美，还是以微胖为美的，王洛溪那样子，要是要孩子。。。 怕不是真挺难的，万一有个万一。。。 嗯。。。确实得好好养养。 想到这里，也不继续说了，气哼哼的转过头盯着他的鱼漂。 “对了，老爷子，问您个事儿呗。” 看到王老爷子没继续说，给自己多少也算留了点余地。 想起这几天一直惦记的事儿，徐谨言便问了起来。 “什么事儿啊？ 跟我还藏着掖着。有屁就赶紧放！” 王老爷子已经把徐谨言当自个儿的孙女婿看了，自然不会客气。 甚至连带着说话，都开始随意了起来。 “那个作协和文联，是洛溪他爸爸的意思吗？” 第204章 准女婿的待遇 “作协和文联？怎么个事儿？” 出乎徐谨言的意料，王老爷子居然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样。 “是这样的老爷子。。。。。。” 徐谨言将人民文学邀请自己去作协和文联的事情，讲了一遍。 “不知道。 这不是好事儿吗？ 你答应了便是。” 王老爷子又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这。。。我确实是答应了进作协。 就是这文联，不是官方的单位吗？ 我这就算要去，也不能耽误上学不是？ 而且，文化馆那边， 是不是要转一下工作关系？” 徐谨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 怎么，你现在跟那李家，还有什么牵扯吗？” 王老爷子眯起了双眼，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不远处的鱼漂。 “那肯定是没有的。 这不是想着既然断了，那就彻底断干净。 以后也别有什么牵扯了不是？” 徐谨言摇摇头，对于李家，他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等到交完那篇亮剑，以后便跟李家，算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这么想是对的。 工作关系该转就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回头我帮你打个招呼便是。 嘿！又是一条的大鱼！” 王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里一沉，当即就把鱼竿抬了起来。 又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跃出了水面。 “今儿的收成不错。 就到这儿，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不准啊，她们也到家了。 看看给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王老爷子摘下鱼，丢进鱼桶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在徐谨言的帮助下，俩人就收拾好了东西。 一个扛着鱼竿，拎着鱼竿架子。 一个拎着鱼桶和小马扎。 一老一少俩人晃晃悠悠地穿过马路，没几步路就回到了大院。 “回来啦？ 可真巧，我们也是刚进门。 小徐快来试试衣服，这可是特意去红都定制的衣服，百年的老牌子呢。 原本啊，是想给洛溪他爸穿的，谁知道最近吃胖了些。 这些衣服怕是穿不着了，我瞅着你们爷俩身材差不多，给你穿应该正好来着。” 刚拎着东西进了门，就看到王妈妈手里抱着一大堆的衣服在挑来挑去。 王洛溪也穿了一身新衣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看到徐谨言进门，刚才似乎还在发呆的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了笑容。 “这怎么好意思，让阿姨您破费。” 这番话，说着的意思是给王洛溪的爸爸定做的衣服。 只是因为最近吃胖了些，所以给了徐谨言。 但王老爷子刚才说的明白，这是新买的。 只不过王妈妈为了照顾徐谨言的面子，故意说给他听的罢了。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咱们又不是外人。 衣服又花不了几个钱。 你啊，跟咱家是有缘的，以后可不能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王妈妈的话说的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再加上脸上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此时的徐谨言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我就试试。” 王妈妈说完，不经意间瞄了王洛溪一眼。 而王洛溪也是察觉到了，顿时脸上变得羞涩了起来。 王老爷子说的是他跟王爸爸商量过了。 如今一看，哪里还不知道，王妈妈也是极为赞同的。 单这个态度，就已经跟看女婿没什么两样了。 徐谨言自然也不再说什么推脱的话，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就对了，多精神的大小伙子。 看，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这尺寸是一点都不差。” 等到徐谨言去一楼的客卧里换上了这一套薄款的浅灰色中山装。 出来站在客厅后，王妈妈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走到了徐谨言的身边，帮他拉了拉领子、袖子和下摆。 然后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王洛溪，看向徐谨言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小星星。 “这衣服得不少钱？” 徐谨言伸了伸胳膊和腿，发现这身衣服极为贴身，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 因为是薄款的，在刚开始暖和的天气下，也正是穿的时候。 心里也更加暖洋洋的了。 “合身就行，同样的款式，还有一套深灰的。 两套你可以换着穿，眼瞅着天儿就热了，这一身也穿不了几天了。 这不，还有两套夏天的短款，你也顺便试试看。” 王妈妈却跟没听到一样，丝毫不提钱的事儿。 而是评价起了衣服，说完，又提起一身短袖的衣服，塞到了徐谨言的怀里。 “这也太多了。。。” 徐谨言看着手里的衣服，还有王妈妈又拿起了一套同款的，哪里不知道这都是给自己准备的。 “这也叫多？ 不过几件衣服罢了。 以后啊，多回家陪陪老爷子钓鱼就成。 快去换，要是不合身，我还能拿回去改一改。” 王妈妈却笑着不容徐谨言多说，直接推着徐谨言就又进了那间小屋。 很快，这一身夏天的衣服，就穿到了身上。 感觉着这触感，摸了摸料子，应该就是如今时下刚开始流行地的确良。 浅灰色的板裤，加上白的有些闪眼的白衬衫。 要是胸前再别一根钢笔、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梳一个偏分，这可不就妥妥的斯文败类了吗？ “不错不错。 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等到徐谨言推开门出来，王妈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这次，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看呐，你还少买了鞋子。 你瞅瞅，小徐穿的还是冬天的皮鞋呢。” 没想到，此时开口的却是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的王老奶奶。 “还真是，瞧我这脑子！ 光记着买衣服了，鞋子怎么就给忘了呢？” 王妈妈一拍巴掌，当即就明白刚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哪儿了。 “可以了可以了，鞋子我自个儿买就成。 您这买的可不少了，花了这么多钱，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听到还要给自己买鞋子，当即就摆摆手后退了一步。 自己承了王家那么大的情，人家还把自己当自家儿子看，哪里还过意的去。 “说的什么话？！ 今儿路过鞋店的时候，我看人家新出的三节头皮鞋，可比一脚蹬好看多了。 回头我给你买两双，你也能换着穿。” 王妈妈听到徐谨言的推辞，当即就不乐意了，当场表示要再买两双鞋。 “对了洛溪，你不是给小徐也买了东西吗。 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小徐看看喜欢不。” 还没等徐谨言再次开口，王妈妈扭过身子看向了王洛溪。 “嗯。。。 谨言哥哥，我给你买了支笔，你看看怎么样。” 听到王妈妈的提醒，王洛溪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手伸进刚买的小挎包里，取出一个细长的蓝色的塑料盒子 。 “这是我挑的！” 没想到，刚才一直当个透明人的王洛澜，看到自家姐姐磨磨唧唧的模样。 直接忍不住就跳了起来，一把抢过王洛溪手里的盒子，转头就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末了，还仰着小脸，大声的说了一句。 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就等着徐谨言的夸奖。 第204章 准女婿的待遇 “作协和文联？怎么个事儿？” 出乎徐谨言的意料，王老爷子居然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模样。 “是这样的老爷子。。。。。。” 徐谨言将人民文学邀请自己去作协和文联的事情，讲了一遍。 “不知道。 这不是好事儿吗？ 你答应了便是。” 王老爷子又摸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这。。。我确实是答应了进作协。 就是这文联，不是官方的单位吗？ 我这就算要去，也不能耽误上学不是？ 而且，文化馆那边， 是不是要转一下工作关系？” 徐谨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 怎么，你现在跟那李家，还有什么牵扯吗？” 王老爷子眯起了双眼，似乎有些看不清楚不远处的鱼漂。 “那肯定是没有的。 这不是想着既然断了，那就彻底断干净。 以后也别有什么牵扯了不是？” 徐谨言摇摇头，对于李家，他现在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等到交完那篇亮剑，以后便跟李家，算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嗯，这么想是对的。 工作关系该转就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回头我帮你打个招呼便是。 嘿！又是一条的大鱼！” 王老爷子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手里一沉，当即就把鱼竿抬了起来。 又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跃出了水面。 “今儿的收成不错。 就到这儿，咱们也该回去了。 说不准啊，她们也到家了。 看看给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王老爷子摘下鱼，丢进鱼桶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在徐谨言的帮助下，俩人就收拾好了东西。 一个扛着鱼竿，拎着鱼竿架子。 一个拎着鱼桶和小马扎。 一老一少俩人晃晃悠悠地穿过马路，没几步路就回到了大院。 “回来啦？ 可真巧，我们也是刚进门。 小徐快来试试衣服，这可是特意去红都定制的衣服，百年的老牌子呢。 原本啊，是想给洛溪他爸穿的，谁知道最近吃胖了些。 这些衣服怕是穿不着了，我瞅着你们爷俩身材差不多，给你穿应该正好来着。” 刚拎着东西进了门，就看到王妈妈手里抱着一大堆的衣服在挑来挑去。 王洛溪也穿了一身新衣服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看到徐谨言进门，刚才似乎还在发呆的脸上，马上就浮现出了笑容。 “这怎么好意思，让阿姨您破费。” 这番话，说着的意思是给王洛溪的爸爸定做的衣服。 只是因为最近吃胖了些，所以给了徐谨言。 但王老爷子刚才说的明白，这是新买的。 只不过王妈妈为了照顾徐谨言的面子，故意说给他听的罢了。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咱们又不是外人。 衣服又花不了几个钱。 你啊，跟咱家是有缘的，以后可不能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王妈妈的话说的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再加上脸上那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此时的徐谨言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我就试试。” 王妈妈说完，不经意间瞄了王洛溪一眼。 而王洛溪也是察觉到了，顿时脸上变得羞涩了起来。 王老爷子说的是他跟王爸爸商量过了。 如今一看，哪里还不知道，王妈妈也是极为赞同的。 单这个态度，就已经跟看女婿没什么两样了。 徐谨言自然也不再说什么推脱的话，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就对了，多精神的大小伙子。 看，我就说我的眼光没错，这尺寸是一点都不差。” 等到徐谨言去一楼的客卧里换上了这一套薄款的浅灰色中山装。 出来站在客厅后，王妈妈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走到了徐谨言的身边，帮他拉了拉领子、袖子和下摆。 然后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坐在一旁的王洛溪，看向徐谨言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小星星。 “这衣服得不少钱？” 徐谨言伸了伸胳膊和腿，发现这身衣服极为贴身，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样。 因为是薄款的，在刚开始暖和的天气下，也正是穿的时候。 心里也更加暖洋洋的了。 “合身就行，同样的款式，还有一套深灰的。 两套你可以换着穿，眼瞅着天儿就热了，这一身也穿不了几天了。 这不，还有两套夏天的短款，你也顺便试试看。” 王妈妈却跟没听到一样，丝毫不提钱的事儿。 而是评价起了衣服，说完，又提起一身短袖的衣服，塞到了徐谨言的怀里。 “这也太多了。。。” 徐谨言看着手里的衣服，还有王妈妈又拿起了一套同款的，哪里不知道这都是给自己准备的。 “这也叫多？ 不过几件衣服罢了。 以后啊，多回家陪陪老爷子钓鱼就成。 快去换，要是不合身，我还能拿回去改一改。” 王妈妈却笑着不容徐谨言多说，直接推着徐谨言就又进了那间小屋。 很快，这一身夏天的衣服，就穿到了身上。 感觉着这触感，摸了摸料子，应该就是如今时下刚开始流行地的确良。 浅灰色的板裤，加上白的有些闪眼的白衬衫。 要是胸前再别一根钢笔、戴上一副金丝眼镜、梳一个偏分，这可不就妥妥的斯文败类了吗？ “不错不错。 就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等到徐谨言推开门出来，王妈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 不过这次，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看呐，你还少买了鞋子。 你瞅瞅，小徐穿的还是冬天的皮鞋呢。” 没想到，此时开口的却是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的王老奶奶。 “还真是，瞧我这脑子！ 光记着买衣服了，鞋子怎么就给忘了呢？” 王妈妈一拍巴掌，当即就明白刚才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哪儿了。 “可以了可以了，鞋子我自个儿买就成。 您这买的可不少了，花了这么多钱，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听到还要给自己买鞋子，当即就摆摆手后退了一步。 自己承了王家那么大的情，人家还把自己当自家儿子看，哪里还过意的去。 “说的什么话？！ 今儿路过鞋店的时候，我看人家新出的三节头皮鞋，可比一脚蹬好看多了。 回头我给你买两双，你也能换着穿。” 王妈妈听到徐谨言的推辞，当即就不乐意了，当场表示要再买两双鞋。 “对了洛溪，你不是给小徐也买了东西吗。 还不赶紧拿出来，让小徐看看喜欢不。” 还没等徐谨言再次开口，王妈妈扭过身子看向了王洛溪。 “嗯。。。 谨言哥哥，我给你买了支笔，你看看怎么样。” 听到王妈妈的提醒，王洛溪的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手伸进刚买的小挎包里，取出一个细长的蓝色的塑料盒子 。 “这是我挑的！” 没想到，刚才一直当个透明人的王洛澜，看到自家姐姐磨磨唧唧的模样。 直接忍不住就跳了起来，一把抢过王洛溪手里的盒子，转头就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 末了，还仰着小脸，大声的说了一句。 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样，就等着徐谨言的夸奖。 第205章 第一次正式约会 “你挑的啊？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看着一脸骄傲，等着被夸的王洛澜，徐谨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摸我的头了！” 没想到，王洛澜马上后退一步，伸出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哈，好好好，洛澜大帅哥是大人了，以后不摸了。” 徐谨言哈哈大笑。 然后才看向刚才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塑料盒子。 盒子的盖子是蓝色的，上面用金色的英文写着hero100。 打开带着磁吸的侧面，是白色的侧板，用鎏金写着英雄金笔，下面还有华国沪市的小字。 掀开盖板，入眼的就是一支湖蓝色的钢笔，静静地卧在黄色的海绵上面。（后面附个图） 抽出钢笔拿在手里，第一手的触感，就和方想平时用的329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别的不说，光是笔帽和笔杆的结合处，就几乎没有割手的感觉。 然后是拔出笔帽的时候，是渐进式的，而不是之前那种段落式的。 再看笔尖。。。 呃，这个不懂，看不了。 “怎么样，喜欢吗？” 王洛溪歪着小脑袋，笑着问道。 “非常喜欢，怎么想起来买笔送给我了？ 还买的金笔。” 徐谨言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王洛溪按着王洛澜，将弟弟死死地压在身后。 想起那句，欺负弟弟要趁早。 顿时就乐了。 “你不是作家嘛，好的作家，自然要有一支好的笔啊。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你写的小说，可要用这支笔写哦！” 王洛溪看徐谨言喜欢，顿时就开心不已。 好像忘记了这支笔，是自己的弟弟帮忙选的。 而此时的王洛澜，被王洛溪按在身后，好像被捂住了嘴一样，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啦好啦，你俩别闹啦。 饿不饿，准备做饭啦！” 王妈妈看着闹腾的姐弟俩，似乎也有些无奈。 看样子，这种事情在家里也是频繁的发生。 “小徐你把衣服换回来。 这衣服刚买的，得洗洗才能穿。” 说完姐弟俩，王妈妈又转过头笑着看向徐谨言。 “好嘞阿姨，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您和奶奶喜欢吃什么好吃的啊，我回头买点给您。” 徐谨言点点头，嘴上说着不客气，但话还是该客气的。 “什么都不用买，有这份儿心就行啦。 要是洛溪和洛澜跟你一样懂事儿，我就不用不这么操心了。” 听到徐谨言的话，王妈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妈~！” 王妈妈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扭在一起的王洛溪和王洛澜，同时发出了委屈的声音。 “行了行了，你俩省不省心，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王妈妈转过头，刚才还开心的表情，马上就板了起来。 还在闹腾的王洛溪和王洛澜，也跟着变得老实了起来。 “我先去换衣服。” 看到这个场面，徐谨言忍住了笑，放下钢笔，扭头进了客卧去换衣服。 很快，在王家吃完了午饭。 “今儿下午还有安排吗？” 看着餐桌被收拾干净后，王老爷子摸出一支烟，走到了门口。 看到跟在自己后面的徐谨言，点上火后，问了一句。 “电影不是开拍了嘛，原本是想带着洛溪去看拍电影的。 但现在去，怕是有些晚了。” 徐谨言摸着吃的有点撑的肚子，仰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 还有蓝的过分的天空，如今的天气，后世真的没法比。 “去看拍电影？我也要去！” 耳朵尖的王洛澜听到徐谨言的话，放下刚拿起来的故事会，大声的喊了一句。 “要去看拍电影了吗？” 听到王洛澜的声音，王洛溪也一脸兴奋的从厨房跑了出来。 也顾不上手上还湿漉漉的。 “有点晚了，电影在平谷县拍呢。 咱们要去的话，得坐长途汽车，过去要两个小时。 然后还得去乡下，这都一点了，来回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要不下次。”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想起前天自己坐长途汽车回来的时候，光路上就开了一个半小时。 再加上等车，和去长途汽车站的时间，怎么都要两个小时以上了。 便打消了今天过去的打算。 “啊？你不早说。。。 我早就想看电影是怎么拍的了。 早知道，就不在家吃饭了。。。” 王洛溪一听，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脸上刚才兴奋的表情，马上就变得丧气了起来。 “让我爸的司机开车送咱们去呗？！” 不过下一秒，王洛澜马上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下周，下周再去。 我提前跟你爸爸说好，让他安排好车。 小徐一大早过来，带着你们去。 这样你们能在那儿看一天，怎么样？” 看到自家孙子一脸期待的表情，站在门外抽烟的王老爷子提出了一个方案。 “啊？ 要到下周啊？？？” 顿时，王洛澜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在了椅子上。 “下周，我早点过来，你们也早点过来。 今天的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了。 明天周一，还要上课呢。 咱们太赶时间的话，不仅玩不好，还耽误明天上课不是？” 看到老爷子都发话了，徐谨言也是赶紧打了个配合。 “哎。。。” 王洛澜叹了口气，将故事会扣在了脸上。 “那，要不咱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听说现在有一部片子很火的，叫追捕来着。” 不过王洛溪却没有不高兴，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 “追捕？” 听到这个词儿，徐谨言当即就想到了火遍了整个亚洲的硬汉高仓健。 彼时，文化荒芜的年代刚刚结束，国内对精神世界是无比的渴求。 面对基本上都是样板戏的高大全式的电影。 大多数人都认为主角们，都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可当高仓健那冷峻、沉默、睿智的杜丘出现在国人的视线后，才发现，原来英雄也是可以这样的。 鸭舌帽、立起衣领的风衣，以及那标志性的墨镜。 在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度成为了票房的奇迹。 当初这部片子，在小日子其实是反应平平的。 可经过了国内精良的剪辑和配音，让他达到了从未想到的高度。 甚至消息传回小日子，才让这部片子重新大火了起来。 “好啊， 那就去看电影。” 徐谨言前世只是听说过，却并未看过这部片子。 看到王洛溪连电影票都买好了，自然不会拒绝。 正好，也可以学习一下目前国外的电影，是个什么样的拍摄方式和故事情节。 看看能不能融合到自己的写作当中。 在王洛溪期盼的眼神下，徐谨言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王洛溪的脸上弯起了月牙。 将电影票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后，转头就进了厨房。 刚才不经意间触碰到王洛溪的手，那滑嫩中略带一丝丝凉意的感觉，传递到了徐谨言的手上。 “我也想去看电影！” 不甘心只能窝在家里的王洛澜，大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你看什么看！ 你上学那么多年了，成绩还那么差，有没有找找自己的原因？ 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听讲？ 作业有没有好好写？ 给我写作业去！” 没想到，王洛澜的话音刚落，王妈妈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看到王洛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徐谨言差点笑出声来。 拿起手上那一寸见方薄薄的小纸片，凑到眼前。 上面写着电影票、追捕、票价三角，以及今天的日期。 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第205章 第一次正式约会 “你挑的啊？那我可得好好看看了。” 看着一脸骄傲，等着被夸的王洛澜，徐谨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我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摸我的头了！” 没想到，王洛澜马上后退一步，伸出手护住自己的脑袋。 “哈哈哈哈，好好好，洛澜大帅哥是大人了，以后不摸了。” 徐谨言哈哈大笑。 然后才看向刚才被塞到自己手里的塑料盒子。 盒子的盖子是蓝色的，上面用金色的英文写着hero100。 打开带着磁吸的侧面，是白色的侧板，用鎏金写着英雄金笔，下面还有华国沪市的小字。 掀开盖板，入眼的就是一支湖蓝色的钢笔，静静地卧在黄色的海绵上面。（后面附个图） 抽出钢笔拿在手里，第一手的触感，就和方想平时用的329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别的不说，光是笔帽和笔杆的结合处，就几乎没有割手的感觉。 然后是拔出笔帽的时候，是渐进式的，而不是之前那种段落式的。 再看笔尖。。。 呃，这个不懂，看不了。 “怎么样，喜欢吗？” 王洛溪歪着小脑袋，笑着问道。 “非常喜欢，怎么想起来买笔送给我了？ 还买的金笔。” 徐谨言抬起头，看到面前的王洛溪按着王洛澜，将弟弟死死地压在身后。 想起那句，欺负弟弟要趁早。 顿时就乐了。 “你不是作家嘛，好的作家，自然要有一支好的笔啊。 既然你喜欢，那以后你写的小说，可要用这支笔写哦！” 王洛溪看徐谨言喜欢，顿时就开心不已。 好像忘记了这支笔，是自己的弟弟帮忙选的。 而此时的王洛澜，被王洛溪按在身后，好像被捂住了嘴一样，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好啦好啦，你俩别闹啦。 饿不饿，准备做饭啦！” 王妈妈看着闹腾的姐弟俩，似乎也有些无奈。 看样子，这种事情在家里也是频繁的发生。 “小徐你把衣服换回来。 这衣服刚买的，得洗洗才能穿。” 说完姐弟俩，王妈妈又转过头笑着看向徐谨言。 “好嘞阿姨，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您和奶奶喜欢吃什么好吃的啊，我回头买点给您。” 徐谨言点点头，嘴上说着不客气，但话还是该客气的。 “什么都不用买，有这份儿心就行啦。 要是洛溪和洛澜跟你一样懂事儿，我就不用不这么操心了。” 听到徐谨言的话，王妈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妈~！” 王妈妈的话音刚落，刚刚还扭在一起的王洛溪和王洛澜，同时发出了委屈的声音。 “行了行了，你俩省不省心，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王妈妈转过头，刚才还开心的表情，马上就板了起来。 还在闹腾的王洛溪和王洛澜，也跟着变得老实了起来。 “我先去换衣服。” 看到这个场面，徐谨言忍住了笑，放下钢笔，扭头进了客卧去换衣服。 很快，在王家吃完了午饭。 “今儿下午还有安排吗？” 看着餐桌被收拾干净后，王老爷子摸出一支烟，走到了门口。 看到跟在自己后面的徐谨言，点上火后，问了一句。 “电影不是开拍了嘛，原本是想带着洛溪去看拍电影的。 但现在去，怕是有些晚了。” 徐谨言摸着吃的有点撑的肚子，仰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 还有蓝的过分的天空，如今的天气，后世真的没法比。 “去看拍电影？我也要去！” 耳朵尖的王洛澜听到徐谨言的话，放下刚拿起来的故事会，大声的喊了一句。 “要去看拍电影了吗？” 听到王洛澜的声音，王洛溪也一脸兴奋的从厨房跑了出来。 也顾不上手上还湿漉漉的。 “有点晚了，电影在平谷县拍呢。 咱们要去的话，得坐长途汽车，过去要两个小时。 然后还得去乡下，这都一点了，来回的时间都来不及了。 要不下次。”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想起前天自己坐长途汽车回来的时候，光路上就开了一个半小时。 再加上等车，和去长途汽车站的时间，怎么都要两个小时以上了。 便打消了今天过去的打算。 “啊？你不早说。。。 我早就想看电影是怎么拍的了。 早知道，就不在家吃饭了。。。” 王洛溪一听，就知道今天没戏了。 脸上刚才兴奋的表情，马上就变得丧气了起来。 “让我爸的司机开车送咱们去呗？！” 不过下一秒，王洛澜马上就想到了解决办法。 “下周，下周再去。 我提前跟你爸爸说好，让他安排好车。 小徐一大早过来，带着你们去。 这样你们能在那儿看一天，怎么样？” 看到自家孙子一脸期待的表情，站在门外抽烟的王老爷子提出了一个方案。 “啊？ 要到下周啊？？？” 顿时，王洛澜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歪在了椅子上。 “下周，我早点过来，你们也早点过来。 今天的时间确实有些紧张了。 明天周一，还要上课呢。 咱们太赶时间的话，不仅玩不好，还耽误明天上课不是？” 看到老爷子都发话了，徐谨言也是赶紧打了个配合。 “哎。。。” 王洛澜叹了口气，将故事会扣在了脸上。 “那，要不咱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听说现在有一部片子很火的，叫追捕来着。” 不过王洛溪却没有不高兴，而是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电影票。 “追捕？” 听到这个词儿，徐谨言当即就想到了火遍了整个亚洲的硬汉高仓健。 彼时，文化荒芜的年代刚刚结束，国内对精神世界是无比的渴求。 面对基本上都是样板戏的高大全式的电影。 大多数人都认为主角们，都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可当高仓健那冷峻、沉默、睿智的杜丘出现在国人的视线后，才发现，原来英雄也是可以这样的。 鸭舌帽、立起衣领的风衣，以及那标志性的墨镜。 在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一度成为了票房的奇迹。 当初这部片子，在小日子其实是反应平平的。 可经过了国内精良的剪辑和配音，让他达到了从未想到的高度。 甚至消息传回小日子，才让这部片子重新大火了起来。 “好啊， 那就去看电影。” 徐谨言前世只是听说过，却并未看过这部片子。 看到王洛溪连电影票都买好了，自然不会拒绝。 正好，也可以学习一下目前国外的电影，是个什么样的拍摄方式和故事情节。 看看能不能融合到自己的写作当中。 在王洛溪期盼的眼神下，徐谨言点了点头。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 王洛溪的脸上弯起了月牙。 将电影票塞到了徐谨言的手里后，转头就进了厨房。 刚才不经意间触碰到王洛溪的手，那滑嫩中略带一丝丝凉意的感觉，传递到了徐谨言的手上。 “我也想去看电影！” 不甘心只能窝在家里的王洛澜，大声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你看什么看！ 你上学那么多年了，成绩还那么差，有没有找找自己的原因？ 上课的时候有没有认真听讲？ 作业有没有好好写？ 给我写作业去！” 没想到，王洛澜的话音刚落，王妈妈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过来。 看到王洛澜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徐谨言差点笑出声来。 拿起手上那一寸见方薄薄的小纸片，凑到眼前。 上面写着电影票、追捕、票价三角，以及今天的日期。 这应该是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第206章 宣告主权 “这部电影也太好看了！ 尤其是真由美骑着马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好像呼吸都停止了呢！” 紧随着人流从电影院出来时，王洛溪紧紧挽着徐谨言的胳膊。 脸上的兴奋之色，根本就抑制不住。 “还有还有，杜丘那件大衣也很好看。 你发现了没，他的衣领是立起来的，特别是带上墨镜后。 哇！ 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俩人刚走出电影院，王洛溪还在回味刚才的剧情。 不得不说，这部片子能火遍大江南北，确实是有道理的。 不仅剧情紧凑，故事线也很清晰。 导演也没有搞什么花活，而是认认真真的讲了一个好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在徐谨言的眼里，也并没有多出彩。 不过是刻意设计了几个扣人心弦的桥段。 但在这个时候，国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剧情。 就像前些年，权游刚上映的时候，不少人居然将其奉为了圭臬，直接吹到了天上去。 还说什么三国演义都不配给人家提鞋。 当初喜欢混某乎的徐谨言，也是跟人连续对线了一天一夜。 几年过后，再转头去看权游，摘掉了那层滤镜，认真剖析他的故事。 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三国演义哪个章节拿出来，像权游一样拍成细节满满的大片，都会彻底的吊打和碾压。 当初吹捧权游的那些人，也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 此时的王洛溪，就如同没怎么看过好书、好片子的年轻人。 第一次看到这么惊奇的故事，自然会被其所吸引。 “杜丘的那件大衣真的好好看。 回头我给你也买一件，好不好？” 陷入回忆的徐谨言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洛溪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徐谨言虽然并不是很帅的那种，但也算棱角分明，浓眉大眼。 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剪个帅气的发型，再加上那一米八的大个头，如今还是非常显眼的。 电影里的人再好看，也抵不过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啊。 想到这里，王洛溪便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认真的上下打量了起来。 “风衣？ 马上都要夏天了，谁还穿风衣啊？ 再说了，现在怕是也没地方买。。。” 看到王洛溪一副认真的模样，徐谨言有些哑然失笑。 怪不得80和90年代的人们，很容易就受到了影视剧的影响。 跟风这个词儿，也是这时候出现的。 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大热的时候，就有不少台词会成为大众的口头禅。 这不，连打扮也开始模仿上了。 别的不说，高仓健那高领黑色羊毛衫，就流行了多少年？ 不过如今国内的生产力还低得很，类似的款式，即便有，普通民众也买不起啊。 “我不管，反正就要把你打扮的好看起来！ 到时候气死那些人！” 王洛溪背着双手，眨巴着眼睛看着徐谨言。 “气死谁啊？” 徐谨言愣了一下，王洛溪这话里，好像还藏着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但你以后不许跟其他女孩子来往，听到了没有！” 王洛溪眼睛转了两圈，嘴角也翘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过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徐谨言面前晃了晃。 嘴里的话，警告的意思也颇为明显。 “哟，你这是开始宣告主权了？ 那。。。咱俩是个什么关系啊？ 你就开始管着我了？” 徐谨言听到这番话，顿时就乐了。 没看出来，王洛溪的占有欲还挺强的。 这关系还没确定下来，就开始管人了。 想起前世的套路，徐谨言也眼睛跟着转了一圈，问道。 “宣告主权？什么意思啊？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许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这句话，王洛溪自然是没听过的，先是愣了一下。 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得意洋洋的再度重复了一遍。 “那不行？ 你又不是我对象？ 这话，只有我对象才能说哦~” 徐谨言用手搓了搓下巴，想起后世刷到过这句话。 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了。 “坏人！你讨厌死了！” 王洛溪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被挖坑了。 当即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挥舞着小拳头就捶到了徐谨言的胳膊上。 “那。。。 以后别人要问你有没有对象，你就说有了。 就是我！ 听到了没有！” 王洛溪脸红归脸红，可还是很有性格的。 此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被套路，再次挥舞起白嫩嫩的小拳头，画下了主权。 “可是。。。 搞对象是要牵手的，咱俩还没有牵过手啊？” 徐谨言眯着眼睛就笑了起来，没想到王洛溪这么可爱。 明知道被自己套路了，还要往下跳。 实在是忍不住又逗了起来。 “啊？ 要牵手的吗？ 我怎么不知道？” 王洛溪睁大了眼睛，一副傻萌的模样看着徐谨言。 “对啊，不牵手，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我对象啊？” 徐谨言眨巴着眼睛，做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可是。。。 这里人很多啊。。。 那，等人少了给你牵手好不好？” 王洛溪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此时也不过刚离开电影院罢了。 今天本就是周末，休息时间。 追捕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2个多月了，热度也已经起来了。 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 因此看过的，没看过的人，都乌央乌央地围在电影院附近。 看着四周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就算是王洛溪再胆大，也不好意思牵手啊。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赖皮！” 徐谨言看着傻乎乎的王洛溪，心里顿时有些感慨。 怪不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18岁时喜欢18岁的，28岁时，还是喜欢18岁的。 到了38岁、48岁、58岁，甚至都快挂墙上了，依旧喜欢18岁的。 嗯，这口味始终如一，男人果然都是很专情的！ 看着眼前18岁的王洛溪，那颗许久都未谈过恋爱的心，居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嗯，答应你了，不赖皮！” 王洛溪点了点脚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谨言看着俏皮可爱又漂亮的犯规的王洛溪，内心一阵暖流淌过。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不要摸人家脑袋！ 我不是小孩子了！” 王洛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被徐谨言伸过来的手揉了揉。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除夕夜，下着大雪的那晚。 自己也是被他摸了头。 刚刚才恢复正常脸色的脸蛋上，再度红了起来。 “好，那以后没人了再摸。” 徐谨言咧着嘴笑着，故意给自己留了后门。 “咱们去逛街？” 不过王洛溪也没有去跟徐谨言抠字眼。 看着周围久久没有消散的人群，眨了眨眼睛，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第206章 宣告主权 “这部电影也太好看了！ 尤其是真由美骑着马说我喜欢你的时候，我好像呼吸都停止了呢！” 紧随着人流从电影院出来时，王洛溪紧紧挽着徐谨言的胳膊。 脸上的兴奋之色，根本就抑制不住。 “还有还有，杜丘那件大衣也很好看。 你发现了没，他的衣领是立起来的，特别是带上墨镜后。 哇！ 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俩人刚走出电影院，王洛溪还在回味刚才的剧情。 不得不说，这部片子能火遍大江南北，确实是有道理的。 不仅剧情紧凑，故事线也很清晰。 导演也没有搞什么花活，而是认认真真的讲了一个好故事。 虽然这个故事在徐谨言的眼里，也并没有多出彩。 不过是刻意设计了几个扣人心弦的桥段。 但在这个时候，国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剧情。 就像前些年，权游刚上映的时候，不少人居然将其奉为了圭臬，直接吹到了天上去。 还说什么三国演义都不配给人家提鞋。 当初喜欢混某乎的徐谨言，也是跟人连续对线了一天一夜。 几年过后，再转头去看权游，摘掉了那层滤镜，认真剖析他的故事。 就会发现，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三国演义哪个章节拿出来，像权游一样拍成细节满满的大片，都会彻底的吊打和碾压。 当初吹捧权游的那些人，也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 此时的王洛溪，就如同没怎么看过好书、好片子的年轻人。 第一次看到这么惊奇的故事，自然会被其所吸引。 “杜丘的那件大衣真的好好看。 回头我给你也买一件，好不好？” 陷入回忆的徐谨言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洛溪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徐谨言虽然并不是很帅的那种，但也算棱角分明，浓眉大眼。 若是好好打扮打扮，剪个帅气的发型，再加上那一米八的大个头，如今还是非常显眼的。 电影里的人再好看，也抵不过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啊。 想到这里，王洛溪便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认真的上下打量了起来。 “风衣？ 马上都要夏天了，谁还穿风衣啊？ 再说了，现在怕是也没地方买。。。” 看到王洛溪一副认真的模样，徐谨言有些哑然失笑。 怪不得80和90年代的人们，很容易就受到了影视剧的影响。 跟风这个词儿，也是这时候出现的。 一部电视剧或者电影大热的时候，就有不少台词会成为大众的口头禅。 这不，连打扮也开始模仿上了。 别的不说，高仓健那高领黑色羊毛衫，就流行了多少年？ 不过如今国内的生产力还低得很，类似的款式，即便有，普通民众也买不起啊。 “我不管，反正就要把你打扮的好看起来！ 到时候气死那些人！” 王洛溪背着双手，眨巴着眼睛看着徐谨言。 “气死谁啊？” 徐谨言愣了一下，王洛溪这话里，好像还藏着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但你以后不许跟其他女孩子来往，听到了没有！” 王洛溪眼睛转了两圈，嘴角也翘了起来，好像想到了什么。 不过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徐谨言面前晃了晃。 嘴里的话，警告的意思也颇为明显。 “哟，你这是开始宣告主权了？ 那。。。咱俩是个什么关系啊？ 你就开始管着我了？” 徐谨言听到这番话，顿时就乐了。 没看出来，王洛溪的占有欲还挺强的。 这关系还没确定下来，就开始管人了。 想起前世的套路，徐谨言也眼睛跟着转了一圈，问道。 “宣告主权？什么意思啊？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许跟别的女孩子说话！” 这句话，王洛溪自然是没听过的，先是愣了一下。 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得意洋洋的再度重复了一遍。 “那不行？ 你又不是我对象？ 这话，只有我对象才能说哦~” 徐谨言用手搓了搓下巴，想起后世刷到过这句话。 用在此时，再合适不过了。 “坏人！你讨厌死了！” 王洛溪听到这句话，哪里还不清楚自己被挖坑了。 当即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挥舞着小拳头就捶到了徐谨言的胳膊上。 “那。。。 以后别人要问你有没有对象，你就说有了。 就是我！ 听到了没有！” 王洛溪脸红归脸红，可还是很有性格的。 此时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被套路，再次挥舞起白嫩嫩的小拳头，画下了主权。 “可是。。。 搞对象是要牵手的，咱俩还没有牵过手啊？” 徐谨言眯着眼睛就笑了起来，没想到王洛溪这么可爱。 明知道被自己套路了，还要往下跳。 实在是忍不住又逗了起来。 “啊？ 要牵手的吗？ 我怎么不知道？” 王洛溪睁大了眼睛，一副傻萌的模样看着徐谨言。 “对啊，不牵手，别人怎么知道你是我对象啊？” 徐谨言眨巴着眼睛，做出了一副认真的表情。 “可是。。。 这里人很多啊。。。 那，等人少了给你牵手好不好？” 王洛溪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此时也不过刚离开电影院罢了。 今天本就是周末，休息时间。 追捕这部电影已经上映了2个多月了，热度也已经起来了。 不少人都是慕名而来。 因此看过的，没看过的人，都乌央乌央地围在电影院附近。 看着四周全都是黑压压的人群，就算是王洛溪再胆大，也不好意思牵手啊。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赖皮！” 徐谨言看着傻乎乎的王洛溪，心里顿时有些感慨。 怪不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18岁时喜欢18岁的，28岁时，还是喜欢18岁的。 到了38岁、48岁、58岁，甚至都快挂墙上了，依旧喜欢18岁的。 嗯，这口味始终如一，男人果然都是很专情的！ 看着眼前18岁的王洛溪，那颗许久都未谈过恋爱的心，居然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嗯，答应你了，不赖皮！” 王洛溪点了点脚尖，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谨言看着俏皮可爱又漂亮的犯规的王洛溪，内心一阵暖流淌过。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不要摸人家脑袋！ 我不是小孩子了！” 王洛溪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脑袋被徐谨言伸过来的手揉了揉。 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除夕夜，下着大雪的那晚。 自己也是被他摸了头。 刚刚才恢复正常脸色的脸蛋上，再度红了起来。 “好，那以后没人了再摸。” 徐谨言咧着嘴笑着，故意给自己留了后门。 “咱们去逛街？” 不过王洛溪也没有去跟徐谨言抠字眼。 看着周围久久没有消散的人群，眨了眨眼睛，提出了另一个意见。 第207章 再遇李婉瑜 “人这么多的吗？ 你上午都来逛过一次了，下午还来逛，不烦的吗？” 俩人坐着公交车到了百货大楼，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徐谨言差点就想扭头走人。 不过也难怪，如今的京城，能逛街的地方，可不就只有百货大楼一个地方吗？ “不会啊，上午是买衣服。 下午给你买鞋子啊。” 王洛溪挽着徐谨言的胳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毫无畏惧。 恨不得马上一头就扎进去。 “买鞋子。。。” 徐谨言有些被感动了，上午王奶奶和王妈妈不过一句话。 王洛溪却惦记上了，还特意带自己来买鞋子。 “你放心，我有钱有票！ 出门前，妈妈特意给我的！” 王洛溪还以为徐谨言没有钱和票，便大方的拍了拍挎在肩膀上的小挎包。 “那倒用不着，走，既然你喜欢，那就逛逛好了。” 想起前世陪女朋友逛街时的噩梦。 徐谨言再次感觉到了这股被噩梦所支配的恐惧。 不过看着都贴在自己身上的王洛溪，咬咬牙还是迈开了脚步。 “一楼主要都是买吃的和家用的小东西。 人也很多，咱们直接上二楼。 卖衣服和鞋子的都在二楼呢。” 刚进了百货大楼的门，王洛溪就熟门熟路的指了指那边的楼梯。 看着人挤人的一楼，徐谨言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当即就点了点头， 带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王洛溪向着楼梯走去。 很快，俩人就走到了女装区。 “她们穿上没你好看。” 徐谨言看到了女装区不少人在试穿新出的衣服。 有一个人此时身上穿的，跟王洛溪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的。 看来王洛溪今天的衣服，也是刚买的。 若是上午买的话，难道不洗一下吗？ “那是自然，我多好看~” 被夸赞的王洛溪，顿时眉毛就扬了起来。 王洛溪瘦归瘦，但不得不说，她也确实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想起后世t台上走秀的模特们也是一个比一个骨头架子。 王洛溪反而没那么瘦的过分了。 不过可惜，还是比不了李婉瑜的身材好。 一米七的个头，前凸后翘的身材，再加上健康小麦色的皮肤。 就算脸上有那么一点点雀斑，也不影响人家会也长得漂亮会打扮啊。 可惜了，自己的理想型，却跟自己不合适。 就像。。。就像。。。 徐谨言脑子里刚想到李婉瑜，没想到李婉瑜那张熟悉的面孔，居然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你们好啊。。。 来逛街买衣服吗？” 李婉瑜也看到了徐谨言，以及紧紧挽着他胳膊的王洛溪。 一时间有些失神，不过好在她还是反应了过来。 强撑着自己露了个笑脸，然后打了个招呼。 “你好。” 徐谨言看着面前的李婉瑜，没想到不过眨眼间，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刚才还笑容满面，此时也恢复了平静，打了个招呼。 “婉瑜姐姐，好久不见。” 王洛溪松开了徐谨言的胳膊，大方的上前一步，伸出手。 “洛溪妹妹好。” 李婉瑜的眼睛在王洛溪和徐谨言俩人的身上看来看去。 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徐谨言不用猜也知道。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昨天我还想着说要去找你呢。 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碰上了。” 李婉瑜松开王洛溪的手后，再度看向了徐谨言。 “找我什么事儿？ 咱俩不是都没关系了？” 徐谨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工作上的事情。 明天，我去学校找你谈。 不耽误你们逛街了。 再见洛溪妹妹。”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徐谨言的拒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想起何主编的话，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明天上门拜访的话。 又看了一眼王洛溪，哪里不知道徐谨言和王洛溪如今的关系，早已远超当初徐谨言的理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什么把人家当妹妹看，刚跟我扯了证，扭头就跟人家在一起了！ 李婉瑜的话刚说完，就觉得眼角有些热流。 “再见，婉瑜姐姐。” 王洛溪对于徐谨言和李婉瑜之间的事情，也是极为清楚的。 虽然今天和徐谨言宣告了对象关系。 可内心里，李婉瑜也依旧像一颗被拔掉的刺。 虽然刺已经不见了，但疤痕，却无法消除。 刚才在电影院门口说的话里，其实也有包括她的意思在内。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在这里碰上了。 不过王洛溪也是成年人了，表面的功夫，还是会做的。 也更加知道李婉瑜如今，对自己也产生不了威胁。 故作大方的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又很自然的挽住了徐谨言的胳膊，人也贴了上来。 徐谨言却一言不发，对于李婉瑜所说的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只不过此时也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和地方。 也没打招呼，带着王洛溪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你前妻，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啊？” 果然，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吃醋和不八卦的。 刚走开没几步路，王洛溪那酸溜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在想，当初要是修水渠的时候，我帮了你。 是不是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没你漂亮，没你有气质，没有你体贴，更没有你温柔。 只可惜，当初你也看不上我。” 徐谨言听到这番话，当即心里就响起了警铃。 这种死亡话题，徐谨言前世就不止一次听过。 当然是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样的。 张口就来的同时，还顺便又丢了一顶帽子给王洛溪。 “谁说的啊？！ 之前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我都不知道队里有你这么个人。 可是自从你捉到鱼之后，我就注意到你了。 尤其是你打了郑解放他们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 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可惜，你是个坏人！不帮我修水渠。 哼！”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的前半句，心里被打翻了的醋坛子，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可听到最后一句，哪里肯承认。 反驳了之后，就把头靠在了徐谨言的肩膀上。 没想到，此时俩人背后的李婉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眼角的热流，再也控制不住。 “诶，那儿是卖手表的。 你还没有表，我买一块送给你。” 徐谨言听到王洛溪的解释，嘿嘿一笑。 过去的事情，不能去较真。 即便王洛溪此时说的是谎话，他也当做真话听。 还没走两步路，就看到了上次买表时的柜台。 今天王妈妈花了那么多钱给自己买了四套衣服。 自己却还没给人家买过东西。 想起自己还有一张手表券，而王洛溪的手腕还空荡荡的。 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带着王洛溪走了过去。 “啊？给我买表？ 不要了？表很贵的！ 你赚钱不容易，不用买了。”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要给自己买表，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脚却不受控制地跟着徐谨言就走了过去。 第207章 再遇李婉瑜 “人这么多的吗？ 你上午都来逛过一次了，下午还来逛，不烦的吗？” 俩人坐着公交车到了百货大楼，看着人山人海的场面，徐谨言差点就想扭头走人。 不过也难怪，如今的京城，能逛街的地方，可不就只有百货大楼一个地方吗？ “不会啊，上午是买衣服。 下午给你买鞋子啊。” 王洛溪挽着徐谨言的胳膊，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似乎毫无畏惧。 恨不得马上一头就扎进去。 “买鞋子。。。” 徐谨言有些被感动了，上午王奶奶和王妈妈不过一句话。 王洛溪却惦记上了，还特意带自己来买鞋子。 “你放心，我有钱有票！ 出门前，妈妈特意给我的！” 王洛溪还以为徐谨言没有钱和票，便大方的拍了拍挎在肩膀上的小挎包。 “那倒用不着，走，既然你喜欢，那就逛逛好了。” 想起前世陪女朋友逛街时的噩梦。 徐谨言再次感觉到了这股被噩梦所支配的恐惧。 不过看着都贴在自己身上的王洛溪，咬咬牙还是迈开了脚步。 “一楼主要都是买吃的和家用的小东西。 人也很多，咱们直接上二楼。 卖衣服和鞋子的都在二楼呢。” 刚进了百货大楼的门，王洛溪就熟门熟路的指了指那边的楼梯。 看着人挤人的一楼，徐谨言也是有些头皮发麻。 当即就点了点头， 带着贴在自己身上的王洛溪向着楼梯走去。 很快，俩人就走到了女装区。 “她们穿上没你好看。” 徐谨言看到了女装区不少人在试穿新出的衣服。 有一个人此时身上穿的，跟王洛溪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的。 看来王洛溪今天的衣服，也是刚买的。 若是上午买的话，难道不洗一下吗？ “那是自然，我多好看~” 被夸赞的王洛溪，顿时眉毛就扬了起来。 王洛溪瘦归瘦，但不得不说，她也确实是个天生的衣服架子。 想起后世t台上走秀的模特们也是一个比一个骨头架子。 王洛溪反而没那么瘦的过分了。 不过可惜，还是比不了李婉瑜的身材好。 一米七的个头，前凸后翘的身材，再加上健康小麦色的皮肤。 就算脸上有那么一点点雀斑，也不影响人家会也长得漂亮会打扮啊。 可惜了，自己的理想型，却跟自己不合适。 就像。。。就像。。。 徐谨言脑子里刚想到李婉瑜，没想到李婉瑜那张熟悉的面孔，居然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你们好啊。。。 来逛街买衣服吗？” 李婉瑜也看到了徐谨言，以及紧紧挽着他胳膊的王洛溪。 一时间有些失神，不过好在她还是反应了过来。 强撑着自己露了个笑脸，然后打了个招呼。 “你好。” 徐谨言看着面前的李婉瑜，没想到不过眨眼间，人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刚才还笑容满面，此时也恢复了平静，打了个招呼。 “婉瑜姐姐，好久不见。” 王洛溪松开了徐谨言的胳膊，大方的上前一步，伸出手。 “洛溪妹妹好。” 李婉瑜的眼睛在王洛溪和徐谨言俩人的身上看来看去。 此时心里在想些什么，徐谨言不用猜也知道。 不过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昨天我还想着说要去找你呢。 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碰上了。” 李婉瑜松开王洛溪的手后，再度看向了徐谨言。 “找我什么事儿？ 咱俩不是都没关系了？” 徐谨言微微皱起了眉头。 “工作上的事情。 明天，我去学校找你谈。 不耽误你们逛街了。 再见洛溪妹妹。” 李婉瑜深吸了一口气，徐谨言的拒绝，她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过想起何主编的话，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明天上门拜访的话。 又看了一眼王洛溪，哪里不知道徐谨言和王洛溪如今的关系，早已远超当初徐谨言的理由。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什么把人家当妹妹看，刚跟我扯了证，扭头就跟人家在一起了！ 李婉瑜的话刚说完，就觉得眼角有些热流。 “再见，婉瑜姐姐。” 王洛溪对于徐谨言和李婉瑜之间的事情，也是极为清楚的。 虽然今天和徐谨言宣告了对象关系。 可内心里，李婉瑜也依旧像一颗被拔掉的刺。 虽然刺已经不见了，但疤痕，却无法消除。 刚才在电影院门口说的话里，其实也有包括她的意思在内。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在这里碰上了。 不过王洛溪也是成年人了，表面的功夫，还是会做的。 也更加知道李婉瑜如今，对自己也产生不了威胁。 故作大方的笑着摆了摆手。 然后又很自然的挽住了徐谨言的胳膊，人也贴了上来。 徐谨言却一言不发，对于李婉瑜所说的工作上的事情，其实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只不过此时也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和地方。 也没打招呼，带着王洛溪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你前妻，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啊？” 果然，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吃醋和不八卦的。 刚走开没几步路，王洛溪那酸溜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在想，当初要是修水渠的时候，我帮了你。 是不是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没你漂亮，没你有气质，没有你体贴，更没有你温柔。 只可惜，当初你也看不上我。” 徐谨言听到这番话，当即心里就响起了警铃。 这种死亡话题，徐谨言前世就不止一次听过。 当然是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样的。 张口就来的同时，还顺便又丢了一顶帽子给王洛溪。 “谁说的啊？！ 之前你不显山不露水的，我都不知道队里有你这么个人。 可是自从你捉到鱼之后，我就注意到你了。 尤其是你打了郑解放他们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 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可惜，你是个坏人！不帮我修水渠。 哼！”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的前半句，心里被打翻了的醋坛子，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可听到最后一句，哪里肯承认。 反驳了之后，就把头靠在了徐谨言的肩膀上。 没想到，此时俩人背后的李婉瑜，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眼角的热流，再也控制不住。 “诶，那儿是卖手表的。 你还没有表，我买一块送给你。” 徐谨言听到王洛溪的解释，嘿嘿一笑。 过去的事情，不能去较真。 即便王洛溪此时说的是谎话，他也当做真话听。 还没走两步路，就看到了上次买表时的柜台。 今天王妈妈花了那么多钱给自己买了四套衣服。 自己却还没给人家买过东西。 想起自己还有一张手表券，而王洛溪的手腕还空荡荡的。 心里顿时就有了计较，带着王洛溪走了过去。 “啊？给我买表？ 不要了？表很贵的！ 你赚钱不容易，不用买了。” 王洛溪听到徐谨言要给自己买表，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甜。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可脚却不受控制地跟着徐谨言就走了过去。 第208章 版税这么少？ 周一中午。 李婉瑜果然如同她昨天所言，踩着下课的点，就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走，去办公室谈。” 看着眼前又是一身新打扮的李婉瑜，徐谨言也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不请我吃饭吗？” 没想到，李婉瑜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捋了捋头发，故意问了一句。 “还是算了。 这里的饭，你又吃不习惯。 与其浪费，还不如不吃。” 徐谨言转过头，直接向着张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你变了。。。” 李婉瑜跟上徐谨言的脚步，眼瞅着就要走到张老师的办公室了。 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人总是会变的。 上次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徐谨言没有回头，推开了掩着门的办公室。 发现里面并没有人，看起来张老师已经去食堂了。 “坐，今天又打算说什么了？” 拉开了两张椅子，徐谨言也坐了下来。 “连杯茶都不倒吗？” 李婉瑜坐下后，脸上微微笑着说道。 “你是来谈工作呢？还是来喝茶的？”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对于李婉瑜，虽然他心里多少有些可怜。 但也知道，必须要做出明确的态度才行。 要是再拉拉扯扯的沾上点什么关系，不但王家不愿意，读者们怕不是要给作者寄刀片了。 “你那本亮剑，现在写完了吗？” 看到徐谨言坚决地态度，李婉瑜知道今天拉关系的想法，基本上是破灭了。 于是，只好也干脆的说出了来意。 “早呢，才刚满十万字。 我有自己的生活，还要上学，已经不是以前有大把空余时间写小说的时候了。” 徐谨言摇了摇头。 如今这本亮剑，字数也确实多了些。 想起赵编辑的话，不由的也有些认同他的话。 不如穿插写一个中短篇？ 毕竟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昨天给王洛溪买了一块表，送她回家的时候，路过点心铺，还买了些点心。 自己身上再度回到了十块钱都拿不出的地步了。 想想今天才月中，距离发工资，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还好现在是在学校，不用发愁吃饭。 不然，这日子还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霸王别姬今天最后一期就刊完了。 山楂树之恋，也已经刊登了一半。 你这边，能不能加快一些进度啊？”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踌躇了一下后，说了催稿的话。 “不是，燕京文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栏。 霸王别姬结束了，又不是没有别人的投稿。再说了，还有山楂树之恋呢。 干嘛催这么急啊？” 说起来，从二月份开始，到现在的四月，去掉过年时少的那一期。 十万字多一点的霸王别姬，到今天这一期，正好完结。 可如今不是还有山楂树之恋还在连载的吗？算上今天发的这一期，也刚三期而已。 十五万字的书，怎么也能再发几个月了。 而且，这两篇小说的稿费，也早就结过了。 徐谨言自然是不急的。 “是这样的，因为最近几个月社里的文刊，卖的极好。 再加上上次你说有想出书的打算，我也跟主编讲了。 主编的意思是，趁着你的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的热度。 再推一篇小说。 然后就是，社里如今也在积极的联系出版社，想那两本小说，出成书。 所以，这不是才过来跟你谈谈嘛。。。” 李婉瑜看徐谨言的态度不好，赶紧解释了起来。 “出书。。。” 听到李婉瑜的话，徐谨言又想起了赵编辑上次来时说的话。 如今燕京文学的文刊，可以卖到了几乎到两千万册的数据。 虽然燕京文学是半月刊，一个月发两期。 每期基本上就是近千万的销量。 这对于主要面对京城，捎带覆盖一部分北方的燕京文学来说，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成绩了。 那他们想趁热打铁， 在文刊连载结束后，趁机发书，再赚一波，也是说的过去的。 虽然如今的燕京文学并没有什么硬性的任务，也更没有盈亏自负的说法。 基本上都是靠着财政拨款在运作。 可社里赚了钱，不但不用财政拨款，反而还能上交利润，那也是极为露脸的事情。 徐谨言的脑子也是转的很快，不过沉吟了片刻，就想到了事情的大概。 “对，如今社里已经联系了三家出版社。 反馈回来新的信息，也都是愿意配合工作。 经过我们大概的估算，出书的话，至少能卖百万起步。 虽说买书的都是看过文刊的。 可作为书籍，不但阅读方便，还便于收藏。 所以刊印书籍的话，销量还是非常乐观的。” 李婉瑜此时谈起正事来，居然还颇为有模有样。 与之前动不动就低头不语的印象，差别极大。 当听完李婉瑜的话，徐谨言也不由的对李婉瑜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出书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不过这部分的收益，是怎么个说法？” 徐谨言顿了顿，才提出了关于自己利益的想法。 “有两种方式。 一种呢，是直接买断，大概会有几千元。 另一种呢，就是抽版税，每卖出一本书，会抽几分钱的样子。”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提问，也是早有准备，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买断就不考虑了。 抽版税怎么说？” 徐谨言听到买断，心中当即就否了这个方案。 几千块就想买断，这想的太也美了？ 即便是李婉瑜说的每本书才抽几分钱。 可架不住量大啊？ 刚才李婉瑜自己都说了，燕京文学社估算大概能卖百万册呢。 一本书哪怕抽一分钱，那一百本，就是一块钱。 一百万本，可就是一万块钱了。 想想自己写了几篇小说，稿费也不过四千元的样子。 自己就已经买了房和表。 要是卖书能拿到一万块，自己可不就提前成了万元户了？ “版税的话，一般也就是百分之几的样子。 因为你现在的读者群体很大，社里的文刊，也因为你的小说，有了很大的提升。 所以大概率能谈到十分之一的样子。 一本书卖三角钱，那就是三分钱的版税了。” 李婉瑜看徐谨言果然如同之前所料一样，果断选择了版税。 也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条件。 “十分之一？这么少的吗？” 徐谨言听到才十分之一，顿时觉得李婉瑜在骗他。 没记错的话，活着可是让作者靠着这本书活着的啊？！ 一本书直接财富自由的典范啊！ 虽然在如今的年代，一万元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距离财富自由，还是差的挺远的。 而且，这一万元，怕不是还是税前的。 穿越前，徐谨言可是记得一件事。 某哈利一系列，卖出了4亿多本，其作者，更是靠着版税拿到了十位数的美刀财富。 这么算的话，这版税怎么也有百分之十几了。 这才给百分之十？ 说完，徐谨言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第208章 版税这么少？ 周一中午。 李婉瑜果然如同她昨天所言，踩着下课的点，就站在了徐谨言的面前。 “走，去办公室谈。” 看着眼前又是一身新打扮的李婉瑜，徐谨言也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不请我吃饭吗？” 没想到，李婉瑜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捋了捋头发，故意问了一句。 “还是算了。 这里的饭，你又吃不习惯。 与其浪费，还不如不吃。” 徐谨言转过头，直接向着张老师的办公室走去。 “你变了。。。” 李婉瑜跟上徐谨言的脚步，眼瞅着就要走到张老师的办公室了。 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人总是会变的。 上次你不就是这么说的吗？” 徐谨言没有回头，推开了掩着门的办公室。 发现里面并没有人，看起来张老师已经去食堂了。 “坐，今天又打算说什么了？” 拉开了两张椅子，徐谨言也坐了下来。 “连杯茶都不倒吗？” 李婉瑜坐下后，脸上微微笑着说道。 “你是来谈工作呢？还是来喝茶的？” 徐谨言深吸了一口气，对于李婉瑜，虽然他心里多少有些可怜。 但也知道，必须要做出明确的态度才行。 要是再拉拉扯扯的沾上点什么关系，不但王家不愿意，读者们怕不是要给作者寄刀片了。 “你那本亮剑，现在写完了吗？” 看到徐谨言坚决地态度，李婉瑜知道今天拉关系的想法，基本上是破灭了。 于是，只好也干脆的说出了来意。 “早呢，才刚满十万字。 我有自己的生活，还要上学，已经不是以前有大把空余时间写小说的时候了。” 徐谨言摇了摇头。 如今这本亮剑，字数也确实多了些。 想起赵编辑的话，不由的也有些认同他的话。 不如穿插写一个中短篇？ 毕竟现在已经是个穷光蛋了。 昨天给王洛溪买了一块表，送她回家的时候，路过点心铺，还买了些点心。 自己身上再度回到了十块钱都拿不出的地步了。 想想今天才月中，距离发工资，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 还好现在是在学校，不用发愁吃饭。 不然，这日子还真的是过不下去了。 “霸王别姬今天最后一期就刊完了。 山楂树之恋，也已经刊登了一半。 你这边，能不能加快一些进度啊？”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踌躇了一下后，说了催稿的话。 “不是，燕京文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专栏。 霸王别姬结束了，又不是没有别人的投稿。再说了，还有山楂树之恋呢。 干嘛催这么急啊？” 说起来，从二月份开始，到现在的四月，去掉过年时少的那一期。 十万字多一点的霸王别姬，到今天这一期，正好完结。 可如今不是还有山楂树之恋还在连载的吗？算上今天发的这一期，也刚三期而已。 十五万字的书，怎么也能再发几个月了。 而且，这两篇小说的稿费，也早就结过了。 徐谨言自然是不急的。 “是这样的，因为最近几个月社里的文刊，卖的极好。 再加上上次你说有想出书的打算，我也跟主编讲了。 主编的意思是，趁着你的当幸福来敲门和霸王别姬的热度。 再推一篇小说。 然后就是，社里如今也在积极的联系出版社，想那两本小说，出成书。 所以，这不是才过来跟你谈谈嘛。。。” 李婉瑜看徐谨言的态度不好，赶紧解释了起来。 “出书。。。” 听到李婉瑜的话，徐谨言又想起了赵编辑上次来时说的话。 如今燕京文学的文刊，可以卖到了几乎到两千万册的数据。 虽然燕京文学是半月刊，一个月发两期。 每期基本上就是近千万的销量。 这对于主要面对京城，捎带覆盖一部分北方的燕京文学来说，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成绩了。 那他们想趁热打铁， 在文刊连载结束后，趁机发书，再赚一波，也是说的过去的。 虽然如今的燕京文学并没有什么硬性的任务，也更没有盈亏自负的说法。 基本上都是靠着财政拨款在运作。 可社里赚了钱，不但不用财政拨款，反而还能上交利润，那也是极为露脸的事情。 徐谨言的脑子也是转的很快，不过沉吟了片刻，就想到了事情的大概。 “对，如今社里已经联系了三家出版社。 反馈回来新的信息，也都是愿意配合工作。 经过我们大概的估算，出书的话，至少能卖百万起步。 虽说买书的都是看过文刊的。 可作为书籍，不但阅读方便，还便于收藏。 所以刊印书籍的话，销量还是非常乐观的。” 李婉瑜此时谈起正事来，居然还颇为有模有样。 与之前动不动就低头不语的印象，差别极大。 当听完李婉瑜的话，徐谨言也不由的对李婉瑜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出书的话，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不过这部分的收益，是怎么个说法？” 徐谨言顿了顿，才提出了关于自己利益的想法。 “有两种方式。 一种呢，是直接买断，大概会有几千元。 另一种呢，就是抽版税，每卖出一本书，会抽几分钱的样子。”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提问，也是早有准备，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买断就不考虑了。 抽版税怎么说？” 徐谨言听到买断，心中当即就否了这个方案。 几千块就想买断，这想的太也美了？ 即便是李婉瑜说的每本书才抽几分钱。 可架不住量大啊？ 刚才李婉瑜自己都说了，燕京文学社估算大概能卖百万册呢。 一本书哪怕抽一分钱，那一百本，就是一块钱。 一百万本，可就是一万块钱了。 想想自己写了几篇小说，稿费也不过四千元的样子。 自己就已经买了房和表。 要是卖书能拿到一万块，自己可不就提前成了万元户了？ “版税的话，一般也就是百分之几的样子。 因为你现在的读者群体很大，社里的文刊，也因为你的小说，有了很大的提升。 所以大概率能谈到十分之一的样子。 一本书卖三角钱，那就是三分钱的版税了。” 李婉瑜看徐谨言果然如同之前所料一样，果断选择了版税。 也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了自己了解的条件。 “十分之一？这么少的吗？” 徐谨言听到才十分之一，顿时觉得李婉瑜在骗他。 没记错的话，活着可是让作者靠着这本书活着的啊？！ 一本书直接财富自由的典范啊！ 虽然在如今的年代，一万元已经很了不起了，可距离财富自由，还是差的挺远的。 而且，这一万元，怕不是还是税前的。 穿越前，徐谨言可是记得一件事。 某哈利一系列，卖出了4亿多本，其作者，更是靠着版税拿到了十位数的美刀财富。 这么算的话，这版税怎么也有百分之十几了。 这才给百分之十？ 说完，徐谨言的眉头，已经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第209章 连载？ “你怕是有些误会了。 如今能出书的作者，本来就极少。 版税也大多都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之间。 而且，如今的书价，也是比较便宜的。 因为卖的贵了，买的人也就少了。 这还是因为你现在的影响力大，出版社和社里商量过后。 才愿意给出十分之一的版税。 你可千万不要想岔了。” 看到徐谨言皱起的眉头，李婉瑜也是赶紧解释了一句。 “刊印书籍的成本，其实也是挺高的。 印刷厂、出版社、文学社还有书店，都是要留下一些利润的。 这还是没提中间的其他成本，以及税的问题。 所以十分之一的版税，目前在国内来说，已经是很高的了。 据我所知，能拿到十分之一的版税，你是第一个。” 看徐谨言还在沉默不语，李婉瑜又再度解释了一番。 听完李婉瑜的解释，徐谨言不由抬起头看向了李婉瑜这张漂亮的脸。 这和他之前印象里总是低头不语的印象，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以前的李婉瑜，总是嗫嗫喏喏。 说话，也是磕磕巴巴。 而像今天能这么流利的表达，就让徐谨言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跟我说。 不行的话，我再跟社里沟通沟通。。。” 看到徐谨言盯着自己发呆，李婉瑜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样，出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你今天突然说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不如让我想想。 回头我想好了，再跟你联系也不迟。”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再度开口，才反应过来。 自己想这个干嘛，刚才不都说了，人都是会变的。 从认识李婉瑜到现在，她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变得成熟干练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 更何况从去年到现在，都几个月了。 至于出书，徐谨言也不打算这么快就下决定。 总是要问问其他人？ 别的不说，赵编辑那边，也是能打听一些消息的。 若是人民文学也愿意出书，哪怕价码一样。 徐谨言也更乐意跟人民文学合作，而不是跟李婉瑜合作。 毕竟，都离婚了，这交道，能少打一点，就少一点。 “那。。。 也行，不过你尽快考虑。 社里现在已经跟出版社商量好了的。 现在就等你的消息。 若是你同意，咱们就签正式的合同。 也能保障你的利益不是？”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推辞，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这么大个事情，原本她就没希望一次能谈下来。 如今别提万元了，就算是几千元，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天大的款项。 就算是徐谨言已经靠着写书，赚了不少钱。 可这个数目，总归还是得让人考虑考虑的。 “嗯，下周。 或者月底之前，我给你个准信儿。” 徐谨言点点头，虽然他现在很缺钱，但出书，还真的急不来。 哪怕今天就点头答应，等到刊印，怎么也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以后。 再运到各个书店开始卖，再到回款，再到给他打钱。 怕不是要等到三个月甚至半年以后了。 而且，现在又是写书，又是拍电影，又是上学，他早就忙不过来了。 如今又要出书。 要是不用签售会还好说，要是再安排个什么签售会？ 他可没有三头六臂。 “还有件事儿。” 看徐谨言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李婉瑜也不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说。” 徐谨言放下刚才的心思，再次看向李婉瑜。 “那篇亮剑，社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看行不行。。。” 李婉瑜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没事儿，直接说好了。”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的表情， 也有些好奇。 “你现在不是没写完嘛。 但怎么也有十万字了。 是不是可以一边发，一边写？ 你之前不是说要买房子来着，想必也急需赚钱。 这样，也能解一下你的燃眉之急。” 李婉瑜看徐谨言都发了话，自然也就说出了这个提议。 其实，这个想法，是她自己想的。 就是因为之前来燕大找徐谨言时，他曾经说过港岛那边就是这么操作的。 当时没在意，可后来有一次她想到这里，便来了灵感。 港岛都可以，那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呢？ “这。。。 你们还真敢想啊？ 也不怕我乱写？” 徐谨言听完，也是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港岛。 那边六七十年代武侠小说大行其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连载的。 别的不提，前面说到神雕侠侣，很多人都留言，说如今都没写出来，你一句一遇杨过误终生，这不是搞笑吗？ 这件事，作者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这些留言的读者，怕不是忘了83版的电视剧了？ 83年都拍成电视剧了，怎么可能78年还没出书呢？ 人家可是在59年到61年就在明报上连载的。 而且当初写天龙八部的时候，有几段风格格外不同的章节。 其实就是卫斯理代笔的。 后来原作者出国回来后，为了园这一段已经刊登出来的情节，后面的情节也是经过了大改。 出书的时候，又改了一次，早就跟第一版不同了。 所以，边写边发这种事情，并不新鲜。 再往前，迅哥儿做编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可目前的国内，还真没这么干的。 都是写完了之后，整篇发的。 要是编辑对其中一段，或者某个情节不满意，就打回来让作者改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就像活着，最早的时候人家不是那么写的。 可编辑说，你这小说不够深刻，苦难也少了些。 作者就说，那我改！你说什么，我就改什么，只要能让我发表！ 所以其实啊，一开始，人家真的没写的那么阳光、那么治愈。 很多功劳，都在编辑那儿呢，还真怪不到人家作者身上去。 “怎么会？ 我们还是相信你的。 而且，你现在的影响力那么大。 你自己也不会去刻意毁了自己的声誉？” 没想到，李婉瑜却非常的相信徐谨言。 甚至还搬出了声誉说事儿。 “我能有什么影响力和声誉。。。” 徐谨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个臭写小说的，还声誉？ “你可别妄自菲薄了。 你啊，是在学校里待太久了，真不知道你的小说，如今有多少人爱看。 其实刚才说的出书能卖百万册，还是保守估计了呢。 要是开始卖书的时候，社里在文刊上帮你预告一下，说一句。 怕不是还能多卖些。” 没想到，李婉瑜居然提前这么些年，就想到了广告效应。 在文刊上帮忙给出书打广告？ 这让徐谨言对李婉瑜的印象，再度刷新。 而且，李婉瑜刚才那句，他在学校里待久了的话，也不是第一个跟他说的。 这让他才正视自己已经出名了的事实。 “这个意见挺好。 那连载的事情，你说了算吗？” 徐谨言愣了一会，发现李婉瑜真的变了不少。 刚才有些冷冰冰的语气，也松缓了起来。 想到边写边发的连载形式。 那到底是李婉瑜一时的灵光，还是燕京文学真打算这么干了？ 第209章 连载？ “你怕是有些误会了。 如今能出书的作者，本来就极少。 版税也大多都是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八之间。 而且，如今的书价，也是比较便宜的。 因为卖的贵了，买的人也就少了。 这还是因为你现在的影响力大，出版社和社里商量过后。 才愿意给出十分之一的版税。 你可千万不要想岔了。” 看到徐谨言皱起的眉头，李婉瑜也是赶紧解释了一句。 “刊印书籍的成本，其实也是挺高的。 印刷厂、出版社、文学社还有书店，都是要留下一些利润的。 这还是没提中间的其他成本，以及税的问题。 所以十分之一的版税，目前在国内来说，已经是很高的了。 据我所知，能拿到十分之一的版税，你是第一个。” 看徐谨言还在沉默不语，李婉瑜又再度解释了一番。 听完李婉瑜的解释，徐谨言不由抬起头看向了李婉瑜这张漂亮的脸。 这和他之前印象里总是低头不语的印象，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以前的李婉瑜，总是嗫嗫喏喏。 说话，也是磕磕巴巴。 而像今天能这么流利的表达，就让徐谨言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的话，可以跟我说。 不行的话，我再跟社里沟通沟通。。。” 看到徐谨言盯着自己发呆，李婉瑜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赶紧补充了一句。 “这样，出书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你今天突然说这个，我也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不如让我想想。 回头我想好了，再跟你联系也不迟。”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再度开口，才反应过来。 自己想这个干嘛，刚才不都说了，人都是会变的。 从认识李婉瑜到现在，她也算是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变得成熟干练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士别三日，还当刮目相看呢。 更何况从去年到现在，都几个月了。 至于出书，徐谨言也不打算这么快就下决定。 总是要问问其他人？ 别的不说，赵编辑那边，也是能打听一些消息的。 若是人民文学也愿意出书，哪怕价码一样。 徐谨言也更乐意跟人民文学合作，而不是跟李婉瑜合作。 毕竟，都离婚了，这交道，能少打一点，就少一点。 “那。。。 也行，不过你尽快考虑。 社里现在已经跟出版社商量好了的。 现在就等你的消息。 若是你同意，咱们就签正式的合同。 也能保障你的利益不是？”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推辞，也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 这么大个事情，原本她就没希望一次能谈下来。 如今别提万元了，就算是几千元，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天大的款项。 就算是徐谨言已经靠着写书，赚了不少钱。 可这个数目，总归还是得让人考虑考虑的。 “嗯，下周。 或者月底之前，我给你个准信儿。” 徐谨言点点头，虽然他现在很缺钱，但出书，还真的急不来。 哪怕今天就点头答应，等到刊印，怎么也得半个月甚至一个月以后。 再运到各个书店开始卖，再到回款，再到给他打钱。 怕不是要等到三个月甚至半年以后了。 而且，现在又是写书，又是拍电影，又是上学，他早就忙不过来了。 如今又要出书。 要是不用签售会还好说，要是再安排个什么签售会？ 他可没有三头六臂。 “还有件事儿。” 看徐谨言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李婉瑜也不好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是换了个话题。 “你说。” 徐谨言放下刚才的心思，再次看向李婉瑜。 “那篇亮剑，社里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你看行不行。。。” 李婉瑜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没事儿，直接说好了。” 徐谨言看到李婉瑜的表情， 也有些好奇。 “你现在不是没写完嘛。 但怎么也有十万字了。 是不是可以一边发，一边写？ 你之前不是说要买房子来着，想必也急需赚钱。 这样，也能解一下你的燃眉之急。” 李婉瑜看徐谨言都发了话，自然也就说出了这个提议。 其实，这个想法，是她自己想的。 就是因为之前来燕大找徐谨言时，他曾经说过港岛那边就是这么操作的。 当时没在意，可后来有一次她想到这里，便来了灵感。 港岛都可以，那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呢？ “这。。。 你们还真敢想啊？ 也不怕我乱写？” 徐谨言听完，也是愣了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港岛。 那边六七十年代武侠小说大行其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连载的。 别的不提，前面说到神雕侠侣，很多人都留言，说如今都没写出来，你一句一遇杨过误终生，这不是搞笑吗？ 这件事，作者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这些留言的读者，怕不是忘了83版的电视剧了？ 83年都拍成电视剧了，怎么可能78年还没出书呢？ 人家可是在59年到61年就在明报上连载的。 而且当初写天龙八部的时候，有几段风格格外不同的章节。 其实就是卫斯理代笔的。 后来原作者出国回来后，为了园这一段已经刊登出来的情节，后面的情节也是经过了大改。 出书的时候，又改了一次，早就跟第一版不同了。 所以，边写边发这种事情，并不新鲜。 再往前，迅哥儿做编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可目前的国内，还真没这么干的。 都是写完了之后，整篇发的。 要是编辑对其中一段，或者某个情节不满意，就打回来让作者改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 就像活着，最早的时候人家不是那么写的。 可编辑说，你这小说不够深刻，苦难也少了些。 作者就说，那我改！你说什么，我就改什么，只要能让我发表！ 所以其实啊，一开始，人家真的没写的那么阳光、那么治愈。 很多功劳，都在编辑那儿呢，还真怪不到人家作者身上去。 “怎么会？ 我们还是相信你的。 而且，你现在的影响力那么大。 你自己也不会去刻意毁了自己的声誉？” 没想到，李婉瑜却非常的相信徐谨言。 甚至还搬出了声誉说事儿。 “我能有什么影响力和声誉。。。” 徐谨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个臭写小说的，还声誉？ “你可别妄自菲薄了。 你啊，是在学校里待太久了，真不知道你的小说，如今有多少人爱看。 其实刚才说的出书能卖百万册，还是保守估计了呢。 要是开始卖书的时候，社里在文刊上帮你预告一下，说一句。 怕不是还能多卖些。” 没想到，李婉瑜居然提前这么些年，就想到了广告效应。 在文刊上帮忙给出书打广告？ 这让徐谨言对李婉瑜的印象，再度刷新。 而且，李婉瑜刚才那句，他在学校里待久了的话，也不是第一个跟他说的。 这让他才正视自己已经出名了的事实。 “这个意见挺好。 那连载的事情，你说了算吗？” 徐谨言愣了一会，发现李婉瑜真的变了不少。 刚才有些冷冰冰的语气，也松缓了起来。 想到边写边发的连载形式。 那到底是李婉瑜一时的灵光，还是燕京文学真打算这么干了？ 第210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怎么没去吃饭，还在这里谈事情呢？ 先去吃饭，晚一点就没菜了。” 还没等李婉瑜开口，张老师突然推门进了办公室。 手里正好拎着个湿漉漉的饭缸。 “不碍事的张老师，我们很快就谈好了。” 徐谨言看到张老师好心提醒，赶紧回了一句。 “张老师好。 那个连载的事情，我跟社里说过了，主编和总编其实都没意见的。 所以，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把已经写好的稿子给我。 正好我带回去给主编和总编看看。 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月底的这一期，大概率就能刊登了。” 李婉瑜先是站起来跟张老师打了招呼，才转过头回答徐谨言的问题。 “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回宿舍拿稿子给你。” 没想到，不过半月未见，李婉瑜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说话条理清晰，还显得落落大方。 徐谨言虽然有些吃惊，但这稿子之前就已经答应过人家的。 自己此时也没必要拒绝或者拿捏人家。 再加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便也干脆利落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便起身回宿舍取了稿子，带回到了办公室。 “要不，我请你去吃个便饭？ 中午耽误你吃饭，也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这稿子我怎么也要过一下的，你看？” 李婉瑜接过厚厚的稿子，停下了与张老师的闲聊。 然后客客气气的对着徐谨言说道。 “吃饭就算了，还是去食堂。 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徐谨言摇摇头，最近他请的假不少了，而且这周还要去跟着拍电影，还需要接着请假。 这要是跟李婉瑜出去吃饭，下午怎么也要耽误一会儿。 还不如去食堂看看，哪怕是剩菜，怎么也能对付一口。 “都行，听你的。” 李婉瑜看徐谨言都已经说了，也没有反驳，直接点了点头。 “那张老师，我们先去吃饭了。” 徐谨言起身，跟张老师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 “说起来，你这次跟之前的变化还真的挺大的。 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徐谨言看着默默跟着自己的李婉瑜，感慨了一句。 “是么。。。 你不也变了。。。 说起来，要是我早点是现在的模样，你还会坚持跟我离婚吗？” 李婉瑜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到了，我看看还有菜没。” 徐谨言听到李婉瑜的话，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 看到食堂的门口已经近在咫尺，便转移了话题。 “那我去占个位置。” 李婉瑜也很懂事的没有再问，而是指了指一张空着的桌子。 徐谨言走到木柜子前，取出了自己的两个饭缸。 然后站到了早已无人排队的打菜窗口，摸出饭票。 幸好，饭菜还有些。 看到徐谨言来的这么迟，大师傅也是特意给打的满满当当的。 甚至最后剩下的那一点豆腐白菜，连汤带水一起都倒进了饭缸。 “谢谢师傅。” 看到打饭的师傅这么大方，徐谨言也是笑着道了声谢。 “大小伙子，多吃点。” 师傅也是笑着对徐谨言点了点头。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多少吃两口。” 徐谨言将饭缸和筷子，摆到了李婉瑜的面前。 “挺好的， 正好我也饿了。” 没想到，李婉瑜与上次不同，接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压根就没有一点嫌弃的模样，再次让徐谨言对她的感观，有了进一步的改变。 若是她一开始就是这样，那这个婚，他还真未必像之前那样，那么坚决的离掉。 徐谨言内心暗叹了一声。 不过也没再多想，而是也大口吃起了饭菜。 “徐大班，你上次说好请我的烤鸭呢？ 不会真忘了？” 就在徐谨言还没吃两口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此时站在旁边的，不是孙靖雯，还能是谁？ “实在抱歉，周末的时候我有别的事情，太忙了，实在抽不开时间。 要不这周。。。” 徐谨言抬头一看，孙靖雯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和对面的李婉瑜。 正想说这个周末给她带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袋里，已经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来了。 哪里还有多的钱买烤鸭啊？ “这位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已经结婚的对象吗？ 看起来这位姐姐很漂亮啊。 怪不得呢。。。” 孙靖雯似乎并没有对徐谨言的道歉，有什么兴趣。 而是微微转过身，看向了李婉瑜。 言语里，似乎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服输。 “我们已经离婚了。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李婉瑜咽下嘴里的饭，看着面前相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孙靖雯。 也是露出了笑脸，然后将战火引到了徐谨言身上。 “是吗？徐大班？” 孙靖雯听到李婉瑜的话，眼睛顿时一亮。 又将身体转了过来，两只眼睛闪闪地看着徐谨言。 看表情，似乎在说，是不是我们又有机会了？ “不过可惜，他现在又有新的对象了。 你是来不及了。” 还没等徐谨言开口，李婉瑜却看出了孙靖雯的心思，淡淡地再度开口。 本想说点什么的徐谨言，没想到李婉瑜的这番话，眉头顿时一皱。 这是在拱火啊？！ 我谈没谈对象，跟已经离婚的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我是协议婚姻，当初本就是为了帮你。 如今你却在这里挑拨。 刚才才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清零。 “是么，徐大班这么优秀的人，有很多人喜欢，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想必，徐大班的对象，一定很漂亮。 说不好，比姐姐你还要好看，性格也要好上许多。 不然的话。。。” 孙靖雯想起之前徐谨言跟她说过的情况，以及当时拒绝她的话。 哪里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但眼瞅着徐谨言那几不可查皱起的眉头。 怎么会没听出来李婉瑜话里的意思，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就把火，烧了回去。 虽然话没说完，但后面的意思，是个人都明白。 “你。。。” 虽然孙靖雯没见过王洛溪，但李婉瑜却见过啊。 王洛溪比她漂亮，比她性格好，比她受欢迎，家庭条件也不亚于她，李婉瑜怎么会不知道？ 顿时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番景象，也是让徐谨言开了眼界。 没想到女人之间的战争，居然可以如此惨烈。 “徐大班有新的对象了吗，那可是要恭喜一下的。 可惜君来我未来，君来我已晚。 总比有些人占了先，却没守得住。 末了，后悔不迭，还要挑拨别人，来的强？ 徐大班，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不过你可别忘了我的烤鸭哟。 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对？！” 看到李婉瑜的样子，孙靖雯并没有轻拿轻放。 而是装作不经意的表情，又暗讽了一句。 最后才对徐谨言提了一句别忘了烤鸭，然后才笑着摆摆手，离开了食堂。 放下筷子已经没有胃口再吃饭的徐谨言，看着气的呼吸急促而导致胸脯不停晃动的李婉瑜。 叹了口气。 何必呢？ 第210章 女人之间的战争 “怎么没去吃饭，还在这里谈事情呢？ 先去吃饭，晚一点就没菜了。” 还没等李婉瑜开口，张老师突然推门进了办公室。 手里正好拎着个湿漉漉的饭缸。 “不碍事的张老师，我们很快就谈好了。” 徐谨言看到张老师好心提醒，赶紧回了一句。 “张老师好。 那个连载的事情，我跟社里说过了，主编和总编其实都没意见的。 所以，要是你觉得可以的话，可以把已经写好的稿子给我。 正好我带回去给主编和总编看看。 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月底的这一期，大概率就能刊登了。” 李婉瑜先是站起来跟张老师打了招呼，才转过头回答徐谨言的问题。 “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回宿舍拿稿子给你。” 没想到，不过半月未见，李婉瑜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说话条理清晰，还显得落落大方。 徐谨言虽然有些吃惊，但这稿子之前就已经答应过人家的。 自己此时也没必要拒绝或者拿捏人家。 再加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便也干脆利落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说完，便起身回宿舍取了稿子，带回到了办公室。 “要不，我请你去吃个便饭？ 中午耽误你吃饭，也挺不好意思的。 而且，这稿子我怎么也要过一下的，你看？” 李婉瑜接过厚厚的稿子，停下了与张老师的闲聊。 然后客客气气的对着徐谨言说道。 “吃饭就算了，还是去食堂。 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 徐谨言摇摇头，最近他请的假不少了，而且这周还要去跟着拍电影，还需要接着请假。 这要是跟李婉瑜出去吃饭，下午怎么也要耽误一会儿。 还不如去食堂看看，哪怕是剩菜，怎么也能对付一口。 “都行，听你的。” 李婉瑜看徐谨言都已经说了，也没有反驳，直接点了点头。 “那张老师，我们先去吃饭了。” 徐谨言起身，跟张老师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办公室。 “说起来，你这次跟之前的变化还真的挺大的。 感觉跟变了一个人似得。”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徐谨言看着默默跟着自己的李婉瑜，感慨了一句。 “是么。。。 你不也变了。。。 说起来，要是我早点是现在的模样，你还会坚持跟我离婚吗？” 李婉瑜笑了笑，只是这个笑容，多少有些苦涩。 “到了，我看看还有菜没。” 徐谨言听到李婉瑜的话，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该怎么回。 看到食堂的门口已经近在咫尺，便转移了话题。 “那我去占个位置。” 李婉瑜也很懂事的没有再问，而是指了指一张空着的桌子。 徐谨言走到木柜子前，取出了自己的两个饭缸。 然后站到了早已无人排队的打菜窗口，摸出饭票。 幸好，饭菜还有些。 看到徐谨言来的这么迟，大师傅也是特意给打的满满当当的。 甚至最后剩下的那一点豆腐白菜，连汤带水一起都倒进了饭缸。 “谢谢师傅。” 看到打饭的师傅这么大方，徐谨言也是笑着道了声谢。 “大小伙子，多吃点。” 师傅也是笑着对徐谨言点了点头。 “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多少吃两口。” 徐谨言将饭缸和筷子，摆到了李婉瑜的面前。 “挺好的， 正好我也饿了。” 没想到，李婉瑜与上次不同，接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 压根就没有一点嫌弃的模样，再次让徐谨言对她的感观，有了进一步的改变。 若是她一开始就是这样，那这个婚，他还真未必像之前那样，那么坚决的离掉。 徐谨言内心暗叹了一声。 不过也没再多想，而是也大口吃起了饭菜。 “徐大班，你上次说好请我的烤鸭呢？ 不会真忘了？” 就在徐谨言还没吃两口的时候。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此时站在旁边的，不是孙靖雯，还能是谁？ “实在抱歉，周末的时候我有别的事情，太忙了，实在抽不开时间。 要不这周。。。” 徐谨言抬头一看，孙靖雯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和对面的李婉瑜。 正想说这个周末给她带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口袋里，已经连十块钱都掏不出来了。 哪里还有多的钱买烤鸭啊？ “这位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已经结婚的对象吗？ 看起来这位姐姐很漂亮啊。 怪不得呢。。。” 孙靖雯似乎并没有对徐谨言的道歉，有什么兴趣。 而是微微转过身，看向了李婉瑜。 言语里，似乎有些感慨，又有些不服输。 “我们已经离婚了。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李婉瑜咽下嘴里的饭，看着面前相貌不在自己之下的孙靖雯。 也是露出了笑脸，然后将战火引到了徐谨言身上。 “是吗？徐大班？” 孙靖雯听到李婉瑜的话，眼睛顿时一亮。 又将身体转了过来，两只眼睛闪闪地看着徐谨言。 看表情，似乎在说，是不是我们又有机会了？ “不过可惜，他现在又有新的对象了。 你是来不及了。” 还没等徐谨言开口，李婉瑜却看出了孙靖雯的心思，淡淡地再度开口。 本想说点什么的徐谨言，没想到李婉瑜的这番话，眉头顿时一皱。 这是在拱火啊？！ 我谈没谈对象，跟已经离婚的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我是协议婚姻，当初本就是为了帮你。 如今你却在这里挑拨。 刚才才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好感，瞬间清零。 “是么，徐大班这么优秀的人，有很多人喜欢，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想必，徐大班的对象，一定很漂亮。 说不好，比姐姐你还要好看，性格也要好上许多。 不然的话。。。” 孙靖雯想起之前徐谨言跟她说过的情况，以及当时拒绝她的话。 哪里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但眼瞅着徐谨言那几不可查皱起的眉头。 怎么会没听出来李婉瑜话里的意思，也是丝毫不客气的就把火，烧了回去。 虽然话没说完，但后面的意思，是个人都明白。 “你。。。” 虽然孙靖雯没见过王洛溪，但李婉瑜却见过啊。 王洛溪比她漂亮，比她性格好，比她受欢迎，家庭条件也不亚于她，李婉瑜怎么会不知道？ 顿时气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番景象，也是让徐谨言开了眼界。 没想到女人之间的战争，居然可以如此惨烈。 “徐大班有新的对象了吗，那可是要恭喜一下的。 可惜君来我未来，君来我已晚。 总比有些人占了先，却没守得住。 末了，后悔不迭，还要挑拨别人，来的强？ 徐大班，我就不打扰你吃饭了。不过你可别忘了我的烤鸭哟。 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对？！” 看到李婉瑜的样子，孙靖雯并没有轻拿轻放。 而是装作不经意的表情，又暗讽了一句。 最后才对徐谨言提了一句别忘了烤鸭，然后才笑着摆摆手，离开了食堂。 放下筷子已经没有胃口再吃饭的徐谨言，看着气的呼吸急促而导致胸脯不停晃动的李婉瑜。 叹了口气。 何必呢？ 第211章 白跑一趟？ “抱歉，是我失态了。” 过了一会，李婉瑜才平复了心情。 看着眼前默默吃饭的徐谨言，想起刚才就不应该多那一嘴。 心里即便是再后悔，也强撑露出了笑脸。 “吃饭。 吃完了饭，你带着稿子就回去。 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来找我了。” 徐谨言早就没胃口了，可粮食又不能浪费。 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吃完。 听到李婉瑜的道歉，徐谨言心中也是毫无波澜。 每次遇到她，都多多少少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但算下来，还是不如意的要多过如意的。 自己刚才居然还有她变好了的念头。 只可惜，这些怕不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给他看的。 对于李婉瑜，徐谨言甚至连敷衍的想法都没有了。 再次说出了没事不要来找自己的话。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短时间内无法挽回的了。 有心在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徐谨言头都不抬，就算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我吃饱了。 稿子，我就带回去了。 没意外的话，月底就能刊登。 下个月，我再过来找你，把稿费带过来。 不过稿费只能是按照你交稿的字数来算，希望你能理解。” 又过了一小会儿，李婉瑜也是没有了胃口，实在无法咽下这眼前的饭菜。 想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 不过对面的徐谨言却跟没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 知道他现在没有甩脸色走人，已经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份情面。 李婉瑜也不好再过多纠缠，垂下眼皮，拿起手边厚厚的稿子塞进了包里。 “那。。。我走了。 今天真的很抱歉。。。” 站起身，看着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的徐谨言。 李婉瑜咬咬牙，又说了句道歉的话。 只是，徐谨言仍然只是埋头吃着饭，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 哪里不清楚自己是彻底惹恼了他。 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食堂。 不过刚踏出食堂的大门，看着外面稀稀散散的人影。 李婉瑜的眼角，再也忍不住热流涌出。 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自己却为什么总是忘掉，管不住、忍不住呢？ 李婉瑜摸出那熟悉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只是这手帕上，再也没有了那熟悉的气息。 另一边，徐谨言看着面前那还剩下大半份饭菜的饭缸，也是有些发愁。 今天的饭菜，虽然都是剩的，可大师傅给的也太多了些。 自己怎么也吃不完了。 而且，李婉瑜吃过的那份，自己也不想去碰了。 看着自己那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缸，又摸了摸已经撑起来的肚子，摇了摇头，只能倒掉了。 很快，时间又偷偷的走到了周三。 这是徐谨言跟陈导约好的时间，再次来到了平谷县拍摄现场。 “停！这一条差点意思。 李成儒是，刚才的表情有些过了，要收一点。 你再跟唐老师沟通一下怎么表演。 其他人休息一下。” 刚走到拍摄现场，徐谨言就听到了黄建中的大嗓门。 “你怎么才来，周末我等了你一天呢。” 大老远的，李成儒就看到了徐谨言。 还没等徐谨言走到近前，就第一个跑了过来。 “有点事儿耽误了。 我看你都已经上场了，怎么样？” 徐谨言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红牡丹，抽了一支递了过去。 “今儿第一天，还有些不习惯。 这带的是烤鸭吗？ 看来一会有口福了。” 李成儒乐呵的看着徐谨言手里提着的烤鸭，回了一句， “对，这不是答应好的嘛。” 徐谨言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几只烤鸭。 因为自己兜里没钱，这烤鸭还是特意找梁右借的钱买的。 “徐老师来啦？ 过来聊两句。” 那边，陈导也看到了徐谨言，抬起手挥了挥。 “我去跟陈导聊聊。” 徐谨言笑着对李成儒点了点头，便朝着陈导走了过去。 “你小子，说好的周末请我们吃烤鸭的。 怎么今天才过来。” 陈导看着徐谨言，也是笑眯眯地打趣道。 “不好意思，因为点事儿，给耽误了。 这不，今天就拿着烤鸭过来道歉了嘛。” 徐谨言看着陈导笑眯眯的脸，将手里的烤鸭，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得嘞，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把烤鸭给忘了。” 陈导自然是看到了的，不过是个找个由头跟徐谨言打招呼罢了。 “这几天怎么样，还算顺利？” 徐谨言接过梁小声递过来的小马扎，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在了陈导旁边。 “刚开始，哪儿有那么顺利。 这还是最简单的干农活，这不，正学着呢。” 陈导指了指正拿着锄头在空地上忙活着的唐帼强。 “唐老师小时候家庭条件不错，没吃过苦。 自然是没干过农活的，想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摸锄头？” 徐谨言看着一本正经挥舞着锄头的唐帼强，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摸出红牡丹，给周围的人散了散。 “嗯，凡事都有第一次。 日程上，也是留了缓冲时间的。 拍电影嘛，能快速进入状态的本就不多见。 都是这么一点一点磨过来的。” 陈导接过徐谨言递过来的烟，点上了火。 “今天拍的是哪场啊？” 徐谨言收回了看向唐老师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摄像机。 摄影师就站在摄像机前抽烟呢。 “今儿啊，哪场都不拍。 就是让他们找感觉呢。” 陈导扫了一眼四周，然后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我看大家伙儿都一本正经的呢？” 徐谨言吃了一惊，看了看四周。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围在一起聊天休息。 而唐帼强和李成儒站在一起。 李成儒在教唐帼强怎么用锄头，而唐帼强则在教李成儒如何表演。 “不这样，他们能正经吗？ 这都是经验，你啊，要学的多着呢。” 陈导笑眯眯地抽了一口烟，看着徐谨言笑着点了点手指。 “好嘛，我还想着我不在这几天，怕是会耽误事儿呢。 没想到您在这儿搞演练。” 徐谨言顿时哭笑不得。 “嘘，小点声儿，别让他们听到了。” 陈导指了指不远处的唐帼强几人。 “那这得练几天啊？” 徐谨言看着还在互教互学的俩人，点了点头。 没想到，俩人配合的还不错。 说不好，这部戏演下来，李成儒还能交到几个朋友。 “不好说，得看他们进入状态的快慢了。 这些人啊，该夸的时候得夸，该骂的时候就得骂。 不然啊，他们飘起来了，可就难管咯。” 陈导伸了个懒腰，向后靠了靠。 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我这几天不是白来了嘛？！” 听到陈导的话，徐谨言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请假过来，就陪他们演练？ 那还不如留在学校上课码字呢。 但这话，自己心里想想可以，却不能说出来。 这种得罪人的话，徐谨言心里还是有数的。 “要不这样，左右也没我什么事儿，要不你们先忙着。 我去帐篷那儿写小说去？” 张望了一下，发现后面就有一个放杂物的帐篷。 有不少木头箱子摞着。 自己搬个马扎过去就能码子。 当即就提了自己的想法。 第211章 白跑一趟？ “抱歉，是我失态了。” 过了一会，李婉瑜才平复了心情。 看着眼前默默吃饭的徐谨言，想起刚才就不应该多那一嘴。 心里即便是再后悔，也强撑露出了笑脸。 “吃饭。 吃完了饭，你带着稿子就回去。 没什么事儿的话，还是别来找我了。” 徐谨言早就没胃口了，可粮食又不能浪费。 只能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吃完。 听到李婉瑜的道歉，徐谨言心中也是毫无波澜。 每次遇到她，都多多少少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 但算下来，还是不如意的要多过如意的。 自己刚才居然还有她变好了的念头。 只可惜，这些怕不都是刻意表现出来给他看的。 对于李婉瑜，徐谨言甚至连敷衍的想法都没有了。 再次说出了没事不要来找自己的话。 李婉瑜听到徐谨言的话，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是短时间内无法挽回的了。 有心在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徐谨言头都不抬，就算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为一声叹息。 “我吃饱了。 稿子，我就带回去了。 没意外的话，月底就能刊登。 下个月，我再过来找你，把稿费带过来。 不过稿费只能是按照你交稿的字数来算，希望你能理解。” 又过了一小会儿，李婉瑜也是没有了胃口，实在无法咽下这眼前的饭菜。 想了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 不过对面的徐谨言却跟没听到一样，依旧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的饭。 知道他现在没有甩脸色走人，已经是给自己留了最后一份情面。 李婉瑜也不好再过多纠缠，垂下眼皮，拿起手边厚厚的稿子塞进了包里。 “那。。。我走了。 今天真的很抱歉。。。” 站起身，看着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的徐谨言。 李婉瑜咬咬牙，又说了句道歉的话。 只是，徐谨言仍然只是埋头吃着饭，没有回应自己的意思。 哪里不清楚自己是彻底惹恼了他。 也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食堂。 不过刚踏出食堂的大门，看着外面稀稀散散的人影。 李婉瑜的眼角，再也忍不住热流涌出。 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交代，自己却为什么总是忘掉，管不住、忍不住呢？ 李婉瑜摸出那熟悉的手帕，擦了擦眼角。 只是这手帕上，再也没有了那熟悉的气息。 另一边，徐谨言看着面前那还剩下大半份饭菜的饭缸，也是有些发愁。 今天的饭菜，虽然都是剩的，可大师傅给的也太多了些。 自己怎么也吃不完了。 而且，李婉瑜吃过的那份，自己也不想去碰了。 看着自己那份已经吃的干干净净的饭缸，又摸了摸已经撑起来的肚子，摇了摇头，只能倒掉了。 很快，时间又偷偷的走到了周三。 这是徐谨言跟陈导约好的时间，再次来到了平谷县拍摄现场。 “停！这一条差点意思。 李成儒是，刚才的表情有些过了，要收一点。 你再跟唐老师沟通一下怎么表演。 其他人休息一下。” 刚走到拍摄现场，徐谨言就听到了黄建中的大嗓门。 “你怎么才来，周末我等了你一天呢。” 大老远的，李成儒就看到了徐谨言。 还没等徐谨言走到近前，就第一个跑了过来。 “有点事儿耽误了。 我看你都已经上场了，怎么样？” 徐谨言从口袋里摸出准备好的红牡丹，抽了一支递了过去。 “今儿第一天，还有些不习惯。 这带的是烤鸭吗？ 看来一会有口福了。” 李成儒乐呵的看着徐谨言手里提着的烤鸭，回了一句， “对，这不是答应好的嘛。” 徐谨言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几只烤鸭。 因为自己兜里没钱，这烤鸭还是特意找梁右借的钱买的。 “徐老师来啦？ 过来聊两句。” 那边，陈导也看到了徐谨言，抬起手挥了挥。 “我去跟陈导聊聊。” 徐谨言笑着对李成儒点了点头，便朝着陈导走了过去。 “你小子，说好的周末请我们吃烤鸭的。 怎么今天才过来。” 陈导看着徐谨言，也是笑眯眯地打趣道。 “不好意思，因为点事儿，给耽误了。 这不，今天就拿着烤鸭过来道歉了嘛。” 徐谨言看着陈导笑眯眯的脸，将手里的烤鸭，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得嘞，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没把烤鸭给忘了。” 陈导自然是看到了的，不过是个找个由头跟徐谨言打招呼罢了。 “这几天怎么样，还算顺利？” 徐谨言接过梁小声递过来的小马扎，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在了陈导旁边。 “刚开始，哪儿有那么顺利。 这还是最简单的干农活，这不，正学着呢。” 陈导指了指正拿着锄头在空地上忙活着的唐帼强。 “唐老师小时候家庭条件不错，没吃过苦。 自然是没干过农活的，想来，这应该是第一次摸锄头？” 徐谨言看着一本正经挥舞着锄头的唐帼强，笑着说了一句。 然后摸出红牡丹，给周围的人散了散。 “嗯，凡事都有第一次。 日程上，也是留了缓冲时间的。 拍电影嘛，能快速进入状态的本就不多见。 都是这么一点一点磨过来的。” 陈导接过徐谨言递过来的烟，点上了火。 “今天拍的是哪场啊？” 徐谨言收回了看向唐老师的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摄像机。 摄影师就站在摄像机前抽烟呢。 “今儿啊，哪场都不拍。 就是让他们找感觉呢。” 陈导扫了一眼四周，然后低下头，压低了声音说道。 “啊？我看大家伙儿都一本正经的呢？” 徐谨言吃了一惊，看了看四周。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围在一起聊天休息。 而唐帼强和李成儒站在一起。 李成儒在教唐帼强怎么用锄头，而唐帼强则在教李成儒如何表演。 “不这样，他们能正经吗？ 这都是经验，你啊，要学的多着呢。” 陈导笑眯眯地抽了一口烟，看着徐谨言笑着点了点手指。 “好嘛，我还想着我不在这几天，怕是会耽误事儿呢。 没想到您在这儿搞演练。” 徐谨言顿时哭笑不得。 “嘘，小点声儿，别让他们听到了。” 陈导指了指不远处的唐帼强几人。 “那这得练几天啊？” 徐谨言看着还在互教互学的俩人，点了点头。 没想到，俩人配合的还不错。 说不好，这部戏演下来，李成儒还能交到几个朋友。 “不好说，得看他们进入状态的快慢了。 这些人啊，该夸的时候得夸，该骂的时候就得骂。 不然啊，他们飘起来了，可就难管咯。” 陈导伸了个懒腰，向后靠了靠。 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那我这几天不是白来了嘛？！” 听到陈导的话，徐谨言苦笑着摇摇头。 自己请假过来，就陪他们演练？ 那还不如留在学校上课码字呢。 但这话，自己心里想想可以，却不能说出来。 这种得罪人的话，徐谨言心里还是有数的。 “要不这样，左右也没我什么事儿，要不你们先忙着。 我去帐篷那儿写小说去？” 张望了一下，发现后面就有一个放杂物的帐篷。 有不少木头箱子摞着。 自己搬个马扎过去就能码子。 当即就提了自己的想法。 第212章 遇到大佬了 时间眼瞅着就走到了周末，这几天徐谨言也几乎什么都没干。 就趴在剧组码了几天字。 唯一的成果就是，亮剑写到了十五万字。 反观剧组，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在熬演员。 看的徐谨言是一点脾气都没。 干脆也不待了，索然无味的回到了学校。 原本还想着带王洛溪来看拍电影呢，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满足她的小心愿了。 刚回到学校，就看到了梁右抱着已经印刷出来的校刊，回到了宿舍。 “这是干嘛去了？” 徐谨言看着梁右抱着那厚厚地一摞校刊。 “没人买。。。” 梁右叹了口气，将校刊放到了桌子上，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梁右也苦着脸躺在了床上。 “一本都没卖出去吗？” 徐谨言好奇的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校刊。 他不在的这几天，文学社终于将校刊印刷完毕。 除了每人拿了几本收藏外，基本上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任务。 卖校刊。 “倒也不至于，中文系的基本上人手一本了。 但其他系的。。。” 梁右摘下眼镜，用手捏着鼻梁，表情看起来有些伤愁。 “慢慢来，这次印的本就不多。 想来很快就能卖完的。” 徐谨言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开口劝大家不要印的太多。 不过事到如今，怎么也说不出当初我如何如何这样的话。 只能劝慰了一句。 “希望如此。。。 对了，张老师说看到了你跟你说一下。 让你去找他。” 梁右的情绪不高，勉强应了一句后，才想起张老师的嘱托。 “找我？ 行，那我去看看。”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周六下午。 按理来说，虽然学生们不上课了，可还是上班时间，张老师应该没有走。 “张老师您找我？” 很快，徐谨言就走到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你回来了？ 这儿有你的挂号信。” 张老头正在写着什么，看到徐谨言站在门口。 先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然后才拉开抽屉，取出一封挂号信。 “ 挂号信？我看看。” 徐谨言看到是挂号信，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 “是作协的，应该是要你填一些资料什么的。” 就在徐谨言撕开封口的时候，张老师说了一句。 果然，里面是一封简短的手写信。 内容无非就是邀请徐谨言参加作协，希望他能如实填写资料，并邮寄回去。 另外就是两张申请表和个人资料表。 “赵编辑昨天来过一趟。 看你不在，就给你留了口信。 说文联那边他已经帮你问过了，不过那边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态度。 估计是因为你现在还在上学，他们也得考虑给你安排个什么岗位。 赵编辑说他会继续打听消息，有什么情况了，会及时通知你的。” 就在徐谨言掏出笔开始填写资料的时候，张老师又说了一句。 “文联？好的。”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就是，学生会那边已经开始报名了。 正好你不在，我也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 快的话，下周一会有一次校领导组织的谈话。 你就不要请假了。” 还没等徐谨言开始填表，张老师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好，我知道了。。。” 徐谨言有些无奈，这就离开了几天，事儿就全都堆了过来。 看来这次，学生会是无论如何都推不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校领导会谈些什么。 能不能给他挂个闲职？ 一边想，一边就把表格填写完了。 “正好我这儿有信封和邮票。 你先拿着用，回头有空再还我。” 看到徐谨言填完了表，张老师推过来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和邮票。 “谢谢张老师。” 徐谨言接了过来，也没跟张老师客气。 将填好的表格折叠了一下，就塞进了信封。 “行了，放这儿，周一我帮你寄出去。” 张老师看徐谨言贴好了邮票，便开口说道。 “好嘞，那麻烦您了。” 看到张老师这么贴心，徐谨言自然对着张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别忘了学生会的事儿！” 看到徐谨言打算离开，张老师将信塞到了抽屉里后，又提醒了一句。 “不会忘的，放心张老师。” 走到门口的徐谨言，回头摆了摆手。 原本想着大学会跟以前一样，是一个枯燥的旅程。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摇了摇头，就回到了宿舍。 周末，又去陪着老爷子钓钓鱼，吃吃饭。 以及带着王洛溪去了北海公园转了转，算是对无法带她去看拍电影的补偿。 紧接着就又到了周一。 在张老师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原本想着，是一个单对单的谈话，没想到，会议室里坐了几十名学生。 而小主席台上，则是坐了几名校领导。 “这次跟大家见面呢，是想跟大家见上一面，聊一聊。 顺便呢，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也算是在今天正式成立了。 诸位呢，就是学生会的第一批干部了。。。。。。” 随着坐在主位的校长开始发言，在座的几十名同学都纷纷翻开手里的本子和笔，开始记录了起来。 反倒是徐谨言，没有做任何准备，空着手来的。 在一众埋头记录的学生里，格外的显眼。 不过徐谨言如今已经练就了厚脸皮，装作认真的听讲的样子。 只是此时脑子里，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 就在徐谨言跑神的时候，坐在隔壁的一名同学，碰了碰他的手臂。 “中文系，你呢？” 徐谨言察觉到有人跟他搭话，便扭头看了过去。 旁边的那名同学，戴着眼镜，身穿解放服。 不过这面相嘛。。。徐谨言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是法律系的。 姓李，叫李强，你怎么称呼啊？” 李强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徐谨言，很高兴认识你。” 徐谨言听到李强的名字，心跳瞬间就蹦到了180。 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握住了李强伸过来的手。 作为豫省人，对这位出道的，就是绝大部分人仰望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终点的大佬。 他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位大佬，虽然只在豫省任职了六年，可口碑，却是无与伦比的好。 而且，作为豫省的女婿，他可是默默地为豫省做了不少好事。 但令徐谨言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碰上了他。 “哦？你就是徐谨言？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要知道，你的小说，我可是一本都没有拉下，全都拜读过的。 尤其是那本当幸福来敲门，写的极好。 我读了不下十遍。 还有那篇潜伏，也的也是跌宕起伏。 可惜人民文学一个月才发一刊，实在是不够看啊！” 这下徐谨言更惊讶了，没想到，这位后世的大佬，居然还是他的读者。 第212章 遇到大佬了 时间眼瞅着就走到了周末，这几天徐谨言也几乎什么都没干。 就趴在剧组码了几天字。 唯一的成果就是，亮剑写到了十五万字。 反观剧组，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在熬演员。 看的徐谨言是一点脾气都没。 干脆也不待了，索然无味的回到了学校。 原本还想着带王洛溪来看拍电影呢，看来短时间内，是无法满足她的小心愿了。 刚回到学校，就看到了梁右抱着已经印刷出来的校刊，回到了宿舍。 “这是干嘛去了？” 徐谨言看着梁右抱着那厚厚地一摞校刊。 “没人买。。。” 梁右叹了口气，将校刊放到了桌子上，随着沉闷的声音响起，梁右也苦着脸躺在了床上。 “一本都没卖出去吗？” 徐谨言好奇的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本校刊。 他不在的这几天，文学社终于将校刊印刷完毕。 除了每人拿了几本收藏外，基本上每个人都分配到了任务。 卖校刊。 “倒也不至于，中文系的基本上人手一本了。 但其他系的。。。” 梁右摘下眼镜，用手捏着鼻梁，表情看起来有些伤愁。 “慢慢来，这次印的本就不多。 想来很快就能卖完的。” 徐谨言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也开口劝大家不要印的太多。 不过事到如今，怎么也说不出当初我如何如何这样的话。 只能劝慰了一句。 “希望如此。。。 对了，张老师说看到了你跟你说一下。 让你去找他。” 梁右的情绪不高，勉强应了一句后，才想起张老师的嘱托。 “找我？ 行，那我去看看。” 徐谨言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周六下午。 按理来说，虽然学生们不上课了，可还是上班时间，张老师应该没有走。 “张老师您找我？” 很快，徐谨言就走到了张老师的办公室。 “你回来了？ 这儿有你的挂号信。” 张老头正在写着什么，看到徐谨言站在门口。 先是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然后才拉开抽屉，取出一封挂号信。 “ 挂号信？我看看。” 徐谨言看到是挂号信，有些好奇的接了过来。 “是作协的，应该是要你填一些资料什么的。” 就在徐谨言撕开封口的时候，张老师说了一句。 果然，里面是一封简短的手写信。 内容无非就是邀请徐谨言参加作协，希望他能如实填写资料，并邮寄回去。 另外就是两张申请表和个人资料表。 “赵编辑昨天来过一趟。 看你不在，就给你留了口信。 说文联那边他已经帮你问过了，不过那边暂时还没有明确的态度。 估计是因为你现在还在上学，他们也得考虑给你安排个什么岗位。 赵编辑说他会继续打听消息，有什么情况了，会及时通知你的。” 就在徐谨言掏出笔开始填写资料的时候，张老师又说了一句。 “文联？好的。” 徐谨言听到张老师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还有就是，学生会那边已经开始报名了。 正好你不在，我也把你的名字报了上去。 快的话，下周一会有一次校领导组织的谈话。 你就不要请假了。” 还没等徐谨言开始填表，张老师又说出了一个消息。 “好，我知道了。。。” 徐谨言有些无奈，这就离开了几天，事儿就全都堆了过来。 看来这次，学生会是无论如何都推不过去了。 就是不知道校领导会谈些什么。 能不能给他挂个闲职？ 一边想，一边就把表格填写完了。 “正好我这儿有信封和邮票。 你先拿着用，回头有空再还我。” 看到徐谨言填完了表，张老师推过来早已准备好的信封和邮票。 “谢谢张老师。” 徐谨言接了过来，也没跟张老师客气。 将填好的表格折叠了一下，就塞进了信封。 “行了，放这儿，周一我帮你寄出去。” 张老师看徐谨言贴好了邮票，便开口说道。 “好嘞，那麻烦您了。” 看到张老师这么贴心，徐谨言自然对着张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别忘了学生会的事儿！” 看到徐谨言打算离开，张老师将信塞到了抽屉里后，又提醒了一句。 “不会忘的，放心张老师。” 走到门口的徐谨言，回头摆了摆手。 原本想着大学会跟以前一样，是一个枯燥的旅程。 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自己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摇了摇头，就回到了宿舍。 周末，又去陪着老爷子钓钓鱼，吃吃饭。 以及带着王洛溪去了北海公园转了转，算是对无法带她去看拍电影的补偿。 紧接着就又到了周一。 在张老师的带领下，到了一间小会议室。 原本想着，是一个单对单的谈话，没想到，会议室里坐了几十名学生。 而小主席台上，则是坐了几名校领导。 “这次跟大家见面呢，是想跟大家见上一面，聊一聊。 顺便呢，咱们学校的学生会，也算是在今天正式成立了。 诸位呢，就是学生会的第一批干部了。。。。。。” 随着坐在主位的校长开始发言，在座的几十名同学都纷纷翻开手里的本子和笔，开始记录了起来。 反倒是徐谨言，没有做任何准备，空着手来的。 在一众埋头记录的学生里，格外的显眼。 不过徐谨言如今已经练就了厚脸皮，装作认真的听讲的样子。 只是此时脑子里，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啊？” 就在徐谨言跑神的时候，坐在隔壁的一名同学，碰了碰他的手臂。 “中文系，你呢？” 徐谨言察觉到有人跟他搭话，便扭头看了过去。 旁边的那名同学，戴着眼镜，身穿解放服。 不过这面相嘛。。。徐谨言怎么越看越眼熟？ “我是法律系的。 姓李，叫李强，你怎么称呼啊？” 李强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叫徐谨言，很高兴认识你。” 徐谨言听到李强的名字，心跳瞬间就蹦到了180。 但还是强装镇定的握住了李强伸过来的手。 作为豫省人，对这位出道的，就是绝大部分人仰望一辈子，都抵达不了的终点的大佬。 他可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这位大佬，虽然只在豫省任职了六年，可口碑，却是无与伦比的好。 而且，作为豫省的女婿，他可是默默地为豫省做了不少好事。 但令徐谨言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这里碰上了他。 “哦？你就是徐谨言？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 要知道，你的小说，我可是一本都没有拉下，全都拜读过的。 尤其是那本当幸福来敲门，写的极好。 我读了不下十遍。 还有那篇潜伏，也的也是跌宕起伏。 可惜人民文学一个月才发一刊，实在是不够看啊！” 这下徐谨言更惊讶了，没想到，这位后世的大佬，居然还是他的读者。 第213章 学生会会长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 谁是徐谨言，留一下。” 就在徐谨言和李强在台下聊的愉快的时候。 台上的会议，也走到了终点。 不过结束前，校长点了徐谨言的名字。 “好家伙，这届学生会的负责人，就是徐谨言这个人了？” “人家是中文系的班长，作为燕大的王牌院系，点他的名很正常的好？” “而且他的小说写的也极好，要是选他做学生会主席，我肯定没意见。” “没猜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他了。” “比不了啊，比不了。咱们今天就是过来给人家红花当绿叶的。” “你少说两句，别被人听到了。” 就在校长的话音刚落，周围同学们的议论声，就传了过来。 李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但他却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看向徐谨言。 “我是徐谨言。” 徐谨言听到校长点名，当即就站起身，还把手举了起来。 “不是，他就坐在我旁边，刚才我说的话肯定被他听到了，完蛋了完蛋了。。。” “他又不认识你，你捂上脸不就行了！” “对，捂脸，赶紧走赶紧走！” 听到旁边的说话声，徐谨言也是憋住了笑。 如今的他，也不像最开始被选个班长都觉得尴尬的时候了。 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 “你就是徐谨言啊，行了，其他人没事可以散会了。 你跟我去办公室。” 校长看着利落的徐谨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其他同学们说了一句散会。 便带头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发言稿，从前门走出了会议室。 “李兄，我先走一步，回头有空去找你。” 看到校长走出会议室，徐谨言转头看向了李强，再次伸出手。 “好，那你这个朋友，我是交下了。” 李强看到徐谨言这番热情，并没有出了名就难打交道什么的。 也是笑着点点头，握住了徐谨言的手。 俩人相视一笑，松开手便离开了会议室。 刚走出会议室的门，就看到那边杨主任在对自己招手。 “一会放松点，校长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不用紧张，就是走个过场。” 杨主任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然后便转头带着徐谨言走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好。” 进了门后，徐谨言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赶紧打了个招呼。 “徐同学看起来很精神嘛，不错不错。 快坐！” 校长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我去倒茶。” 看徐谨言落座后，杨主任便快步走向了旁边的茶台，开始泡茶。 “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名字。 全国状元里的状元，了不得啊。 没想到，如今你还成了知名的作家。 很不错。” 校长摸出烟，给自己点上，然后看着徐谨言笑着说道。 “您夸赞了，能进燕大，是我的荣幸。” 徐谨言也笑着点点头，谦虚的回应了一句。 “如今你的文章，全国不少人都很爱看。 听说你还进了作协？” 校长抽了一口烟，接过杨主任续好的茶水，又问了一句。 “对，前天刚填了表。 应该很快就有回复了。” 对于校长知道他进作协的事情，徐谨言丝毫不感到奇怪。 必然是张老师跟杨主任说起，然后转告校长了。 “很好，很好。 听老杨说，你还有意留校？ 是准备做个教师吗？ 我看以你的才华，做个教师，怕是有些委屈哦。” 校长看徐谨言也算是不卑不亢，说话时也很懂礼貌。 对徐谨言的印象，便又加了一分。 “对，之前是有这个想法。 就是不知道学校，肯不肯收留我。” 徐谨言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能够留校来说，肯定是件好事。 不过徐谨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考研的。 而且如今文联也要吸纳他进去。 所以未来即便是留校，也要等好几年后了。 “你愿意留校，那学校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不过以你现在的知名度，怕是还不到毕业，就有大把的好单位排着队抢你。 到时候，搞不好，你还会身不由己。 不过不要紧，留校这件事情还早，到时候再说嘛。 对了，这次关于学生会重建，你担任会长一职。 呼声还是很高的。 对于你来任会长一职，很多同学和教职工，不但没有异议，相反还都非常的赞同。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担起来这个担子啊？” 校长看徐谨言的态度表现的不错，先是给予了肯定。 但又表示，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 紧接着又提到了学生会会长一职。 “是这样的校长。 我如今是班里的班长，还是中文系文学社的社长。 而且平日里，空余的时间还要写小说。 再加上之前的小说，已经被翻拍成了电影。 我也兼任了编剧一职。 所以时间上，怕是会耽误学生会的工作。 您看，要不交给其他更有能力的同学？ 就比如，法律系的李强同学，他的能力就很不错。” 徐谨言看终于提到了正题，也是打起了精神。 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讲了出来。 不过到最后，想起刚认识的李强， 便推荐了一下。 “哦？ 没看出来，徐同学还是个大忙人啊？ 哈哈哈哈。 既然你推辞。。。 对了，你怎么认识法律系的李强的？” 校长看着一脸真诚的徐谨言，发现他并不是在故作谦虚推让，而是真的在推辞。 便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又问道。 “刚认识的，就坐在我身边。” 徐谨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刚认识的，你怎么知道他能力不错？” 看到杨主任想说些什么，校长却笑着对着他摆了摆手。 而是继续问道。 “有些人的光芒和能力，是藏不住的。 虽然我跟李强同学刚认识，但从言谈举止，以及他今天能坐在会议室这里。 就知道他必然是有过人的能力的。” 没想到， 校长居然还会追根问底，徐谨言的脑子，也迅速转了起来。 好在反应还算够快，马上就找到了借口。 “没看出来啊，徐同学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其实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届的学生会会长。 大概率就是他了。 不过因为你的知名度高，压了他一头。 不然也不会来选你。 既然你都说了。 那就按你的想法来。 不过学生会呢，你还是要担任个职务的。 这样，副会长好了。 看来你今天跟李强应该聊的不错。 那以后，学生会就交给你们两个人好了，我也放心。 你有空的时候呢，能帮就帮一把。 毕竟，你如今可是咱们燕大的招牌了呢。 是不是啊杨主任？ 哈哈哈哈。” 校长是何等人物？ 自然是能看出徐谨言刚才的话，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不过并没有去揭穿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将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只是，说完了之后，又笑着看向杨主任。 “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杨主任话说的好 ，可表情和语气，似乎有些并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过也是，徐谨言被推到这里，杨主任必然是出了大力的。 而在杨主任看来，徐谨言这番推辞，不亚于临阵反水。 肯定也会有些意见在里面。 第213章 学生会会长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 谁是徐谨言，留一下。” 就在徐谨言和李强在台下聊的愉快的时候。 台上的会议，也走到了终点。 不过结束前，校长点了徐谨言的名字。 “好家伙，这届学生会的负责人，就是徐谨言这个人了？” “人家是中文系的班长，作为燕大的王牌院系，点他的名很正常的好？” “而且他的小说写的也极好，要是选他做学生会主席，我肯定没意见。” “没猜错的话，那就应该是他了。” “比不了啊，比不了。咱们今天就是过来给人家红花当绿叶的。” “你少说两句，别被人听到了。” 就在校长的话音刚落，周围同学们的议论声，就传了过来。 李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但他却没有说话，而是笑着看向徐谨言。 “我是徐谨言。” 徐谨言听到校长点名，当即就站起身，还把手举了起来。 “不是，他就坐在我旁边，刚才我说的话肯定被他听到了，完蛋了完蛋了。。。” “他又不认识你，你捂上脸不就行了！” “对，捂脸，赶紧走赶紧走！” 听到旁边的说话声，徐谨言也是憋住了笑。 如今的他，也不像最开始被选个班长都觉得尴尬的时候了。 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 “你就是徐谨言啊，行了，其他人没事可以散会了。 你跟我去办公室。” 校长看着利落的徐谨言，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其他同学们说了一句散会。 便带头端起自己的茶杯和发言稿，从前门走出了会议室。 “李兄，我先走一步，回头有空去找你。” 看到校长走出会议室，徐谨言转头看向了李强，再次伸出手。 “好，那你这个朋友，我是交下了。” 李强看到徐谨言这番热情，并没有出了名就难打交道什么的。 也是笑着点点头，握住了徐谨言的手。 俩人相视一笑，松开手便离开了会议室。 刚走出会议室的门，就看到那边杨主任在对自己招手。 “一会放松点，校长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不用紧张，就是走个过场。” 杨主任拍了拍徐谨言的肩膀，然后便转头带着徐谨言走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好。” 进了门后，徐谨言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校长，赶紧打了个招呼。 “徐同学看起来很精神嘛，不错不错。 快坐！” 校长笑眯眯地看着徐谨言，指了指面前的沙发。 “我去倒茶。” 看徐谨言落座后，杨主任便快步走向了旁边的茶台，开始泡茶。 “高考刚结束的时候，就知道了你的名字。 全国状元里的状元，了不得啊。 没想到，如今你还成了知名的作家。 很不错。” 校长摸出烟，给自己点上，然后看着徐谨言笑着说道。 “您夸赞了，能进燕大，是我的荣幸。” 徐谨言也笑着点点头，谦虚的回应了一句。 “如今你的文章，全国不少人都很爱看。 听说你还进了作协？” 校长抽了一口烟，接过杨主任续好的茶水，又问了一句。 “对，前天刚填了表。 应该很快就有回复了。” 对于校长知道他进作协的事情，徐谨言丝毫不感到奇怪。 必然是张老师跟杨主任说起，然后转告校长了。 “很好，很好。 听老杨说，你还有意留校？ 是准备做个教师吗？ 我看以你的才华，做个教师，怕是有些委屈哦。” 校长看徐谨言也算是不卑不亢，说话时也很懂礼貌。 对徐谨言的印象，便又加了一分。 “对，之前是有这个想法。 就是不知道学校，肯不肯收留我。” 徐谨言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能够留校来说，肯定是件好事。 不过徐谨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考研的。 而且如今文联也要吸纳他进去。 所以未来即便是留校，也要等好几年后了。 “你愿意留校，那学校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 不过以你现在的知名度，怕是还不到毕业，就有大把的好单位排着队抢你。 到时候，搞不好，你还会身不由己。 不过不要紧，留校这件事情还早，到时候再说嘛。 对了，这次关于学生会重建，你担任会长一职。 呼声还是很高的。 对于你来任会长一职，很多同学和教职工，不但没有异议，相反还都非常的赞同。 怎么样，有没有信心担起来这个担子啊？” 校长看徐谨言的态度表现的不错，先是给予了肯定。 但又表示，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 紧接着又提到了学生会会长一职。 “是这样的校长。 我如今是班里的班长，还是中文系文学社的社长。 而且平日里，空余的时间还要写小说。 再加上之前的小说，已经被翻拍成了电影。 我也兼任了编剧一职。 所以时间上，怕是会耽误学生会的工作。 您看，要不交给其他更有能力的同学？ 就比如，法律系的李强同学，他的能力就很不错。” 徐谨言看终于提到了正题，也是打起了精神。 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词，讲了出来。 不过到最后，想起刚认识的李强， 便推荐了一下。 “哦？ 没看出来，徐同学还是个大忙人啊？ 哈哈哈哈。 既然你推辞。。。 对了，你怎么认识法律系的李强的？” 校长看着一脸真诚的徐谨言，发现他并不是在故作谦虚推让，而是真的在推辞。 便哈哈笑了两声，转头又问道。 “刚认识的，就坐在我身边。” 徐谨言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刚认识的，你怎么知道他能力不错？” 看到杨主任想说些什么，校长却笑着对着他摆了摆手。 而是继续问道。 “有些人的光芒和能力，是藏不住的。 虽然我跟李强同学刚认识，但从言谈举止，以及他今天能坐在会议室这里。 就知道他必然是有过人的能力的。” 没想到， 校长居然还会追根问底，徐谨言的脑子，也迅速转了起来。 好在反应还算够快，马上就找到了借口。 “没看出来啊，徐同学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其实如果不是你的话，这届的学生会会长。 大概率就是他了。 不过因为你的知名度高，压了他一头。 不然也不会来选你。 既然你都说了。 那就按你的想法来。 不过学生会呢，你还是要担任个职务的。 这样，副会长好了。 看来你今天跟李强应该聊的不错。 那以后，学生会就交给你们两个人好了，我也放心。 你有空的时候呢，能帮就帮一把。 毕竟，你如今可是咱们燕大的招牌了呢。 是不是啊杨主任？ 哈哈哈哈。” 校长是何等人物？ 自然是能看出徐谨言刚才的话，是临时拼凑出来的。 不过并没有去揭穿他，反而顺着他的话，将学生会的会长和副会长，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只是，说完了之后，又笑着看向杨主任。 “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杨主任话说的好 ，可表情和语气，似乎有些并不太满意的样子。 不过也是，徐谨言被推到这里，杨主任必然是出了大力的。 而在杨主任看来，徐谨言这番推辞，不亚于临阵反水。 肯定也会有些意见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