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娘娘手段高，养崽上位当太后》 第1章 殿选面圣，‘狐媚惑主\’ 永康三年，盛夏。 永康帝墨承临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秀正式进入殿选阶段。 二百多位秀女垂眸恭敬的候在金銮殿门口，等待上位者的传召。 户部侍郎的嫡幼女谢昭一袭天蓝色的纱裙，站在第一排左边的位置。 她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位上班族，平时爱玩宫斗游戏，不料两年前真的穿越到这个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北启国。 得知自己要参加选秀之后，谢昭这两年在府上苦学各种技能，势必要在这后宫里大显身手。 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养个可爱的崽，把他送上九五至尊的位置来得痛快呢。 “传楚卿卿、孙菲儿、谢昭觐见。” 听到太监的高唱，谢昭便与那两位秀女在嬷嬷的带领下一起去面圣，这也是她走向人生巅峰的第一关。 “臣女叩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三人跪下对永康帝、楚太后和皇后行叩拜大礼。 谢昭刚刚走近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上位者的威压，但是她丝毫的不恐惧，这个时候害怕了，那还有以后吗？ 永康帝一袭明黄色绣着怒龙飞腾图案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眉头微皱，淡淡一声，“抬头。” “是。”三人应声，微微抬眸，眼睛依旧看着地面，丝毫不敢僭越。 楚太后还在暗暗夸赞自己的侄女楚卿卿今日表现不错，永康帝的目光就已经被谢昭绝色的容颜吸引。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柔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乌黑的长发一半挽了个蝴蝶髻，一半如瀑布般垂至腰间，微微的卷曲在肩膀上，宛如一幅艺术品。 她的眉弯如柳叶，如有秋水凝妆；眼眸清澈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那双如梨涡般娇嫩的红唇微微泛起一抹羞涩的笑意，给人无尽的遐想。 还没有等永康帝说什么，楚太后直接不悦地开口，“你这衣服上绣的花种类太多，看得哀家都要晕了。” 谢昭知道楚太后将矛头指向的是自己，毕竟只有自己的衣服上绣了这么多种类的花。 “臣女今日的这件百花齐放裙脏了太后娘娘的眼，请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息怒。”谢昭叩拜在地上，但丝毫不畏惧，毕竟百花齐放放在这场合，寓意好。 “一枝独秀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永康帝突然来了吟诗的兴致，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笑意，“梓潼也希望看到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的景色？” 皇后知道了永康帝和楚太后的意思，也看出了些火药味，连忙笑着打圆场，“是，百花竞相开放，母后高兴得都看不过来了，自然是眼晕了。” 永康帝闻言，拍了几下皇后的手朗笑道，“梓潼最会体贴朕的心意。” 说着还给候在一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刻会意，宣道，“谢昭，留牌子，赐香囊。” “臣女谢主隆恩。” 谢昭凭借着自己的容颜让永康帝多看了一眼，凭借百花齐放裙成功入选，她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楚卿卿是楚太后的亲侄女，本来该是她们这一组第一个入选的，没能如意自然是狠狠地记了谢昭一笔。 谢昭自然是知道这份危险，可进入深宫，谁还没个仇人呢？ 三个时辰之后，秀女们全都被永康帝、楚太后和皇后过目完毕，最终留下七人。 七人性子各异，要说最嚣张跋扈的，可就属楚卿卿了，毕竟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楚太后，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她硬刚。 谢昭与几位秀女坐在一起，等待着册封圣旨。 “圣旨到。”传旨太监高喊了一句，七人便齐刷刷跪成了一排，俯身下去，“臣女接旨。” “圣喻，封楚太师嫡长女楚卿卿为楚贵人，孙尚书嫡长女孙菲儿为孙美人……谢侍郎嫡幼女谢昭为谢才人……钦此。”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昭猜测的果然没错，册封的位份是按着家世来的，无一例外。 就算是自己刚刚被永康帝多看了两眼又能如何？ 还不是什么都得按着规矩来吗？ 这是深宫，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地方。 “楚姐姐，地上凉，嫔妾扶着您起来。”孙美人将自己的手臂恭敬的递到了楚贵人面前，楚贵人轻瞄了她一眼，被她搀扶着起身。 “你倒是个懂尊卑的，不似某些狐媚东西。”楚贵人拿着粉红色的帕子捂嘴轻笑了一下。 这句话说谁，谁心里清楚得很。 “楚姐姐是我们这些人里位份最高的，嫔妾们自然是以您为尊，您也和狐媚东西置气？那不是太抬举她了吗？”孙美人附和着，扶着楚贵人出了殿门。 谢昭是最后一个走出殿门的，看着孙美人在楚贵人面前像个奴才一样佝偻着身子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下。 比起当舔狗，她宁愿狐媚。 谢昭刚踏出殿门，贴身侍女棋春和棋夏就连忙迎上来，刚刚楚贵人她们说的话，棋春和棋夏都已经听到了。 棋春心细，在谢昭身边小声的安慰了一句，“恭贺小主成功入选，她们的话，您别计较。” “本小主自然是要计较。”谢昭抬起手，让棋夏搀扶着，“但不是现在。” 第2章 阖宫拜见，金手指初显 新入宫的嫔妃都在三日后进宫。 谢昭被安排在了雍华宫东偏殿，等她带着棋春和棋夏到的时候，内务府安排的宫人们已经在候着了。 “奴才\/奴婢叩见小主，小主万安。”被指派过来伺候谢昭的一个小太监和两个小宫女恭敬行礼。 谢昭被棋夏搀扶着，径直在他们身边走过，踏入门槛的那一刻，才轻声吩咐，“平身，都进来。” 等宫人们都进去，谢昭已经在软榻上落座，手里摩挲着茶盏，审视着跪在下面的三个人。 除了那一个小太监她放心，那两个小宫女，还不一定是谁的人呢。 “既然你们能来伺候本小主，那也是缘分一场，棋夏，先每人赏五两银子。” 将银子拿在手里，三人又是重重磕头，“谢小主赏赐。” 谢昭缓缓喝了口茶，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开始训话，“雍华宫虽说没有主位娘娘，但也不是不讲规矩的地方，若是谁不小心失了规矩，或者吃里扒外，你们可以试试后果。” 三人皆是跪在地上，连呼吸都缓了很多，看着谢才人这般的倾国倾城，还以为是个温柔的主儿，没想到御下方面，还是有一手的。 “谨遵小主吩咐。” 谢昭挥手让众人退下去，自己在内殿歇了一会儿，便传了那个小太监进来问话。 “奴才小全子给小主请安，小主万福金安。”小全子跪在地上，重重的给谢昭磕了三个响头。 谢昭抬手许他免礼，可小全子依旧跪在地上回话，“恭贺小主入选，奴才跪着伺候是就行。” 谢昭看着小全子恭顺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一年前的谋划没错。 棋春和棋夏虽然忠心，可宫里的事儿和她一样的陌生，谢昭想到自己的姐姐会常常进宫，就让她帮忙在宫里培养了一个自己人，正是小全子。 小全子是因为家里困难不得已才入宫做太监的，谢昭与姐姐暗中帮助，才有了如今的好忠仆。 “宫里现在什么情况，本小主还不是很了解。” 小全子恭敬回答，“回小主话，宫里现在一共有主位娘娘四位，除了皇后娘娘之外，还有温淑妃娘娘，敬妃娘娘，和柔贵嫔娘娘。” “皇后娘娘膝下有大皇子殿下，敬妃娘娘膝下有大公主殿下，贵嫔娘娘膝下有二公主殿下，现在贵嫔娘娘又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陛下颇为看重。” “此外还有纳兰才人和刘宝林这两位小主，刘宝林是二公主殿下的生母。” “和您一起入宫的小主有六位，分别是楚贵人、孙美人、郑才人、宋宝林、李御女和王御女。” “明日就是阖宫拜见皇后娘娘的日子，这些主子您都会见到的。” 谢昭算了一下，这宫里有十二位嫔妃，这皇帝还真的是艳福不浅啊。 而且现在都有这么多孩子了，还有嫡长子，看来自己不争气是不行啊。 “小主，还有一件事儿，奴才不敢欺瞒您。” 谢昭抬手，示意小全子说下去。 “这个月二十六，是皇后娘娘嫡亲弟弟顾将军的祭日，顾将军是七年前跟着陛下出征时牺牲的，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心结，陛下前几年，都会在那晚陪着皇后娘娘的。” 小全子言尽于此，谢昭又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够明白这话的意思。 二十六那晚，千万不要去勾搭陛下，谁若是敢去，轻则被斥责，重则连命都没有了。 阖宫拜见这日，谢昭特意穿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纱裙，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上面簪着些绒花，在新人中，这样的打扮并不显眼，可谢昭倾城的容颜还是会让其他的嫔妃们有些危机感。 等嫔妃们都到齐了，皇后顾玉初才在一众宫女太监们的簇拥下走向上首的凤椅上坐定，她身着明黄色绣着立体凤凰的凤袍，头戴凤冠，仅仅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将一国之母的威仪展现得淋漓尽致。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昭几人在殿内叩拜道。 皇后温声开口，“诸位妹妹不必多礼，起。” “谢娘娘恩典。” 谢昭和几人一起平身之后，在皇后头顶上看见几个明黄色的字。 【皇后：顾玉初。】 谢昭觉得这个应该是自己的系统，这系统不就是金手指吗？只是上面的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怕她不知道皇后娘娘的名字？可这和宫斗有什么关系？ “本宫也瞧着，这些新人是个顶个的好，你们以后可要好好的学学规矩，可别像是柔贵嫔一样，给皇后娘娘请安，三天两头的迟到，这让皇后娘娘的威严往哪里放呢？”坐在众妃之首位置上的温淑妃开口道。 温淑妃一袭珊瑚红色的宫装，妆容精致，珠翠满头，她的言辞犀利，不知道是冲着谁去的。 谢昭在她的头顶上也看见了几个红色的字。 【温淑妃：纳兰沐瑾。】 坐在她后面的粉色宫装的柔贵嫔轻轻扶着自己的小腹说话，“温淑妃娘娘误会了，许臣妾好好养胎，乃陛下圣旨。” 【柔贵嫔：安映玥。】 谢昭看到，柔贵嫔头顶上的字，是粉色的。 “好了，几位妹妹都还在呢，你们这么拌嘴像什么话，柔贵嫔怀有身孕，自然是辛苦，等哪一日温淑妃你也怀有身孕了，本宫自然也会体谅你。” 皇后话还没有说完呢，柔贵嫔直接轻笑出声，准确的说，是嘲笑。 温淑妃的脸都已经气绿了，要不是看着新人们都在，她就敢直接走人。 谢昭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看来这陛下器重的温淑妃娘娘，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 等新人们一一给皇后和各位娘娘们见了礼，皇后便说自己乏了，遣散了请安。 高位嫔妃们的轿撵都已经浩浩荡荡的离开，谢昭几位没有资格坐轿撵的小主才按着位份的高低离开。 楚贵人作为位份最高的小主，便开始摆起了谱子，走在最前面是规矩，没有人敢说什么，可这一步一顿的步伐，确实是让后面的小主们心里生出了些不满。 谢昭也在楚贵人的后面慢慢的走着，全当是在散步了。 看着楚贵人头上的紫色位份和名字，谢昭陷入了沉思。 第3章 金手指含义，新竹判主 雍华宫离着皇后的凤仪宫本就不远，走路回来的话一刻钟也就够了，偏生楚贵人使坏，大家都走得慢，谢昭回到雍华宫，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棋春和棋夏去给谢昭做些可口的点心，殿内是小全子在伺候着。 谢昭看着小全子头顶上蓝色的字，【太监：小全子。】更加的迷惑了。 这颜色到底是代表着什么意思？ “小主可要歇一会儿？”小全子在一边察言观色，看着谢昭脸色不好，连忙小声的劝了一句。 谢昭端起手边的茶水，缓缓喝了一口。 位分低，没什么好茶叶，还好谢昭将自己最爱喝的花茶从府上带来了，她可是一点儿都不能让自己受委屈的。 “今日请安的时候，听皇后娘娘和贵嫔娘娘的语气，温淑妃娘娘的身子可能亏损了，你可知道是什么缘故？” 小全子这一年，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儿，确保自己主子问的时候，什么都能答得上来。 “回主子，温淑妃娘娘六年前，害得皇后娘娘小产了，被皇后娘娘灌了大量的避子汤，这才没有了怀有身孕的可能。” 谢昭拿着帕子捂了一下嘴巴，还真的是够可惜的。 “陛下没管吗？” “皇后娘娘小产之后，查出来凶手是温淑妃娘娘，当初纳兰将军立了大功回来，陛下只罚温淑妃娘娘禁足三个月，这才伤了皇后娘娘的心，大碗大碗的避子汤给温淑妃娘娘灌了下去。” “皇后娘娘是消了气，可温淑妃娘娘的身子彻底亏损了，陛下在登基之后，特许温淑妃娘娘的庶妹，也就是纳兰才人进宫伺候圣驾，为的就是让温淑妃娘娘膝下有个孩子。” 听到小全子说的话，谢昭想起来，刚刚纳兰才人头顶上的字，也是大红色的。 难道这字的颜色，代表着宫斗的阵营？ 皇后的明黄色，温淑妃的正红色，柔贵嫔的粉红色都是她们今日穿的衣服的颜色。 而字的颜色与她们的一样，则代表着相同的阵营？ 今日自己穿了蓝色的纱裙，所以棋春棋夏和小全子头顶上的蓝色字，则代表着忠心？ 楚贵人今日虽没有穿紫色的宫装，但紫色的字也很好解释，明黄色和紫色都是尊贵之色，所以楚贵人是楚太后阵营的人。 这还只是谢昭初步的猜测，至于是不是，还得等验证一下才能做结论。 就在这时，被派来伺候谢昭的小宫女新竹躬身走了进来。 【宫女：新竹。】 新竹头上的字，是紫色的。 谢昭心里给上一届的宫斗冠军点了个赞，楚太后刚被她得罪，转头就安插了眼线过来，可真的是够速度的啊。 “小主，内务府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奴婢领回来了，内务府的人说，皇后娘娘怕各位新进宫的小主苦夏，所以多赏些冰块下来。” 谢昭闻言，也是欣喜，“那就在殿内放些冰块，最近太热，你们忙完了就都进来伺候。” “多谢小主。”谢恩之后，新竹开始将冰块拿出来一些，摆放在冰盆中。 小全子依旧伺候在谢昭的手边，给她斟茶倒水。 “下个月，绿头牌才能呈到御前，若是在此之前，能与陛下见上一面，那第一个侍寝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哪怕是得到陛下的一夜垂涎，也行啊。”谢昭撑着头发呆，喃喃自语道，哀怨的样子还真的像是渴望得到圣宠的。 “小主姿色出众，一定会得到陛下的眷顾的，御前的人都是拿银子办事儿的。”小全子话还没有说完呢，谢昭直接将自己月例银子的一半放到他手里，“快，快去打听打听。” 小全子退下去之后，谢昭死死的瞪了一眼还在摆放冰块的新竹。 她最好本分。 几日后。 谢昭在殿内书桌前唉声叹气的，看着自己已经作废了的十几幅画，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 “本小主的画技也不算差，怎么要去见陛下的时候，反而是紧张了呢？” 棋春又拿了一张宣纸铺在谢昭面前，“小主的画技一如既往的好，是您对自己的要求高了，再说，您伺候圣驾怎么也得下个月了，还来得及。” 谢昭摇摇头，脸上还带着一些羞涩，“我让小全子打听来了消息， 后日傍晚圣驾会经过御花园。” “到时候本小主就去御花园里画云，你知道晓看天色暮看云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见棋夏摇头，谢昭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八个大字，“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棋夏笑着给谢昭捏着肩膀，“那小主您快些练习，一举得宠，诞下一位可爱的小皇子，母凭子贵，封个娘娘才好呢。” “别胡说。”谢昭继续画着，从午膳过后，一直画到深夜，才停下来喘了口气。 “小主，新竹刚刚去了一趟楚贵人的欣然宫。”小全子小声说道，“刚刚回来的时候，袖子里还藏着一包东西呢。” “奴才偷偷地拿出一些过来，小主您请过目。” 小全子拿出一点儿粉末，谢昭让略懂医术的棋夏看了看，棋夏真的闻出了端倪，“小主，这是安梦散，若是点在殿里，可使人昏睡三四时辰，若是长期的在殿内，使人昏迷不醒，最后……” “新竹这是究竟是要让您昏迷，帮着自己的主子得宠，还是想直接要了……”棋夏的话没敢说完。 “她若是想要了本小主的命，也得自己有本事来取才行啊。” 谢昭起身，将自己画的画一幅一幅地用蜡烛点燃，楚贵人已经入套，这些画的作用也已经发挥完了。 “后日是顾将军的祭日了，谁争宠，谁就离着死差不多了。” 第4章 楚卿卿承宠，激怒皇后 七月二十六，是皇后顾玉初的弟弟顾将军的祭日。 皇后已经在蒲团上跪了将近一日了，一国之母此刻是这么的伤感，眼眶都哭肿了。 “延儿，若是你还在该多好啊，你也应该娶妻了，也应该有孩子了，也能够在朝堂之上帮帮你姐夫。” “可第一次出征，你就再也没有回来，是姐姐和姐夫对不住你。” 皇后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豆大的泪滴划过保养精致的脸颊，滴落在蒲团上。 “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也不能完全的怪你姐夫，姐姐可是还希望，咱们下辈子还能做一家人呢。” 皇后闭着眼睛，若是自己的弟弟还在，就是当朝的一品大将军，永康帝也不会这么的抬举纳兰氏一族。 可是她没有保护得了她的弟弟，弟弟也没能继续护着她。 “娘娘，陛下快过来了，您起来。”贴身大宫女琉璃劝道，“陛下也不想看到您为顾将军落泪的。” 皇后缓和了一会儿，才扶着琉璃的手臂起了身。 她知道自己和永康帝因为种种原因已经回不去从前了，可是对自己的弟弟，他还是有些亏欠的，所以今晚一定会过来。 “燕窝炖上了吗？最近陛下熬夜看奏折，着实有些辛苦。”皇后一边在膳桌前检查菜色一边问。 “都炖上了，娘娘放心。”琉璃刚说完，凤仪宫的总管杨海就低着身子进来回话。 “启禀皇后娘娘，陛下刚刚经过御花园的时候，遇到了翩翩起舞的楚贵人，已经将人带回养心殿安置了。” 皇后的心停顿了一下，随后直接将二十几道精致的膳食全都扫到了地板上。 “娘娘息怒。”琉璃和杨海连忙跪下劝道。 “息怒？你们说本宫怎么息怒？”皇后颓废的坐在膳桌前，看着殿内的狼藉，这一切，都是拜楚卿卿所赐，楚太后说过，但凡楚卿卿早出生几年，坐上凤位的就不可能是她顾玉初，楚太后敢这么说，楚卿卿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这让她怎么息怒？ 爹爹老了，弟弟死了，后位和嫡长子就是顾玉初的资本，只要是她还坐在这凤位上一日，楚卿卿就别想翻出什么花来。 “楚氏第一次伺候圣驾，定然是很辛苦的，杨海你记得挑些赏赐过去，要是楚氏也怀有了孩子，本宫就该从这凤仪宫搬出去了。” 皇后这话很重，吓得琉璃和杨海连忙低下身子。 “奴才谨记皇后娘娘教诲，一定会将差事儿办好的。” 永康帝似乎是很满意楚贵人的伺候，第二日就下旨封为楚容华，居欣然宫主殿。 仅仅是一夜的春光，让这个进宫几日的小主，一跃成为了主位娘娘，甚至还连升了两级，任谁不得说一句有一个好姑母的重要性。 楚容华第二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直接坐上了轿撵，高高在上的样子，丝毫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毕竟是永康帝的新宠，别人也不敢直接刁难，只能在自己宫里发脾气，面明上，还得送礼物去贺一贺。 谢昭坐在软榻上，正在挑送给楚容华的首饰，毕竟封嫔是大事儿，就算是人不去，礼物也得到了。 按理说谢昭应该亲自登门的，可谢昭不想凑那一份儿热闹，便想着给楚容华和皇后唱一出好戏。 殿内是棋春和新竹在伺候，谢昭抬手让她们过去。 “你们伺候得力，这首饰是本小主赏给你们的，以后还要好好的伺候。” “多谢小主。”新竹谢赏之后，将那支木簪拿到手里，下意识的叫了一句，“娘亲。” 这木簪新竹非常的熟悉，是爹爹年轻的时候送给娘亲的，上面刻着娘亲的名字，娘亲一戴就是半辈子，如今出现在了小主这里，只有一种可能。 “本小主说过，吃里扒外的后果，你担不起。”谢昭摩挲着茶盏坐在软榻上，和入宫当日敲打宫人的姿势，几乎是一模一样。 新竹那一刻真的怕了，怕自己的娘亲，已经被谢才人打死了。 “小主，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是太后娘娘安排奴婢为楚容华效力的，奴婢没有办法，只能遵命，奴婢这段日子，什么都没有做，请小主看在奴婢没有酿成大祸的份儿上，饶了奴婢和家人。”新竹磕头如捣蒜，就算是被谢昭威胁了，还是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小主，求求小主了。”新竹像一条狗一样向谢昭的脚边爬，若不是看到她头顶上的字还是紫色的，谢昭还真的以为她是真心悔改了呢。 看着小全子在窗外向自己打了个手势，谢昭便知道，时机到了。 “楚容华现在是一宫主位，若是能在她身边伺候，你的前程也会好一些。”谢昭说着，将自己刚刚从内务府得到的一些首饰递给了新竹。 “这些是本小主送给你主子的晋位之礼，你拿着这些去欣然宫，就不要再回来了。” “至于你家人，你若是表现得让本小主满意，你家人自然是安然无恙。” 谢昭说完便抬手，由棋春扶着自己去床榻上小憩，小全子进来，对着新竹呵斥道，“还不滚？等着小主拿着鞭子抽你出去吗？” 新竹知道，自己若是待在雍华宫里，肯定就活不过今日，只好拿着东西，去寻找自己真正的主子。 谢昭坐在床榻上，对着棋春吩咐，“将安梦散拿过来，这好戏要开始了。” 棋春知道主子这是要以身试险，本想劝着，但是见谢昭那坚定的眼神，只好按着她的吩咐去做了。 欣然宫现在热闹至极，楚容华本就是高傲的性子，现在一举封嫔，可谓是风光无限，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的奉承。 孙美人作为狗腿子，好话已经在楚容华耳边说尽了。 “要嫔妾说，还得是楚姐姐最得陛下欢心。”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样，连忙跪下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嫔妾该死，现在应该称呼您为容华娘娘了。”说完又重重的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楚容华坐在软榻上，享受着宫女们的按摩，对于孙美人的表现，她还是算满意的。 “你自己也争点儿气，难道想在美人的位置上待一辈子吗？” 孙美人连连赔笑，“嫔妾愚笨，到了陛下跟前也是个惹得陛下嫌弃的，还不如好好的伺候娘娘呢。”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进来禀报，“启禀容华娘娘，雍华宫的新竹姑娘，来给您送东西了。” 第5章 楚卿卿中计，再见圣颜 楚容华知道这是新竹可能有话要说，连忙挥手让孙美人和殿内伺候的宫人们都退下去，传新竹进来回话。 新竹进来，见殿内没有人在伺候，直接跪倒在了楚容华的脚前，“娘娘，求您可怜可怜奴婢，让奴婢回来伺候在您左右，奴婢求求了。” 看着新竹在哭诉着，楚容华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定是这个小贱蹄子办事儿不得力，露出了什么马脚，被谢昭那个小狐媚子发现了。 楚容华看到新竹这副模样，莫名其妙的来了一股怒气，直接抄起自己手边的白玉茶盏，对着新竹的额头就砸了过去，“没用的贱蹄子！” 新竹被砸得鲜血直流也不敢说痛，依旧连连磕头，“娘娘饶命，请娘娘开恩，救救奴婢的娘亲。” “你们雍华宫的事儿，和本宫有什么关系，你若是再敢胡乱的攀扯本宫，本宫不介意替你们小主教训教训你，来人。” 楚容华带着怒气对着外面大喊了一声，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禀报，“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杨公公带着皇后娘娘的赏赐过来了。” 宫女话还没有说完呢，杨海直接入内，看看殿内的这一出闹剧，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给容华娘娘请安。”杨海行了一个不太规矩的礼，随后挥了挥拂尘，便有小太监们端着皇后娘娘赏赐的装着脏东西的首饰进来。 “这是皇后娘娘送给容华娘娘的赏赐，恭贺容华娘娘晋位。” 皇后的赏赐，嫔妃必须要谢赏，楚容华从软榻上起身，福下身子，“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 杨海看着殿内跪着的新竹，笑道，“容华娘娘这是教训宫人呢，想必是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们不上心，没调教好的宫人，也敢往您身边放。” “您如今是陛下的新宠，要是因为一个狗奴才气坏了身子，这后果底下的人担不起啊。” 还没有等楚容华和新竹说什么呢，杨海直接伸出手点了一下新竹，“跟着咱家回内务府学学规矩。” “敢得罪了容华娘娘，先吃一顿板子再说。” 杨海是凤仪宫的总管太监，皇后身边的大红人，他的话有时候就代表着皇后的意思，别说是楚容华，就是温淑妃，也不敢当面反抗。 “是。”新竹老老实实的跟着杨海，离开了欣然宫的殿门。 楚容华这下子可坐不住了，要是新竹将所有的话都告诉了杨海，那自己岂不是很危险？她连忙指使着自己的宫女，“快，快去告诉姑母，今日本宫一定要将自己择干净。” 杨海也是个人精，自然是不会将人送到内务府的，在带着新竹回凤仪宫的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杨海眯了眯眼睛，不管是拉楚容华和谢才人哪一个下水，对皇后娘娘来说，都是有利的。 凤仪宫内，一片的安静。 因着昨日没有来陪着皇后用晚膳，永康帝心里觉得亏欠，午膳之后就来陪着皇后了。 永康帝今日穿了一件玄色龙袍，正坐在软榻上，聚精会神的批阅奏折，他时而在奏折上快速勾画，时而皱眉思考，一举一动端的都是帝王的威仪。 皇后则坐在他对面练字，想到刚刚成亲的时候，他们也会这样一坐就是一下午，可惜啊，再也回不去了。 御前大总管李忠进来，悄声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杨海回来了，说在欣然宫遇到一个可怜的小宫女，想请陛下和娘娘做主呢。” 永康帝正好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将奏折和毛笔放在一边，抬手揉了下眉心，淡声吩咐，“传。” 杨海带着新竹进来，直接跪下请罪，“叨扰陛下和皇后娘娘，奴才死罪，但这小宫女实在是可怜。” 永康帝依靠在软榻上，接过李忠奉上的雨前龙井进了些，而后闭目养神，没有要问话的意思。 皇后不知道杨海这是给她唱的哪一出，看着新竹的额头还在流血呢，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只管说，陛下和本宫在这里，还担心没有人为你做主吗？”看着新竹唯唯诺诺的，皇后又补充了一句。 新竹吞吞吐吐的，也算是将事情回禀完整了，但是她没有敢说太后，陛下重孝道，她若是敢在陛下面前说太后娘娘的半句不是，那可就真的一点儿活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楚容华指使你监督谢才人，谢才人又派人拿下了你的母亲？”皇后言简意赅的总结道。 “奴婢自知死罪，也愿意一死，可娘亲无辜，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做主。”新竹依旧在哭诉。 看着新竹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可一个是陛下刚刚宠幸过的楚容华，一个是陛下点名第一个留牌子的谢才人，皇后表面犯难。 “陛下，这小宫女的一面之词，臣妾认为是不可信的，您看要不要请楚妹妹和谢妹妹过来问话。” 永康帝摩挲着扳指思索片刻，“李忠，去传人。” 楚容华坐轿撵，自然是脚程快，反倒是离着凤仪宫比较近的谢昭，来得慢了一步。 谢昭今日换了一件浅绿色的齐腰襦裙，长发微微挽起，上面簪着两个绒花，没来得及上妆，脸上带着些淡淡的困意。 谢昭来入殿，恭敬跪下行礼，“嫔妾才人谢氏见过陛下、皇后娘娘、容华娘娘，陛下万安，皇后娘娘万安，容华娘娘万安。” 楚容华比自己位份高，谢昭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行礼。 “谢昭，陛下和皇后娘娘传召，你看你打扮得像是什么样子？看把不把陛下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楚容华呵斥道。 第6章 谢昭清白，御前晕倒 “嫔妾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息怒。”谢昭又拜了下去，她可不是在给楚容华请罪，而是在向北启的天子请罪。 永康帝本就没有因着谢昭的打扮想责怪什么，他见惯了为了争宠在他面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这般清新脱俗的女子，倒是甚少见。 李忠自然能知道自己的主子在想什么，躬身帮忙解释，“陛下，皇后娘娘，奴才去传谢小主的时候，谢小主正在睡着，听闻是陛下和皇后娘娘传召，紧赶着就来面圣了，生怕陛下和皇后娘娘久等。” “先起来。” 得了永康帝的吩咐，谢昭起身，依旧垂着眸，却在无意间看到了楚容华的白眼都快翻到了天上去了。 “谢才人，本宫听说这个小宫女的母亲在你的手上，可有此事？”皇后坐在软榻上问话，温柔的语气里依旧透露着六宫之主的威严。 “什么？”谢昭故作惊讶皱眉看着新竹，随后又意识到自己这是在御前，又深深福身行礼，“皇后娘娘恕罪，嫔妾未能听懂皇后娘娘这话何意，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惊慌失措的眼神，周全的礼数，疑惑的语气，让人看不出谢昭这是演的。 可她就是演的。 “小主，您若是想要了一个人的命，求您杀了奴婢，放了娘亲，都是奴婢该死，都是奴婢该死！”新竹爬到了谢昭身边，开始用双手抽自己的嘴巴子，仅仅两巴掌下去，鲜血就已经顺着嘴角流出来。 “新竹！”谢昭抓住了新竹的胳膊，“本小主不是让你去给容华娘娘送贺礼了吗？这和你娘亲有什么关系？” “小主执意不认吗？”新竹泪流满面，甩开了谢昭的手，对着永康帝磕头行礼，“请陛下、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 “真的是容华娘娘派奴婢监督小主，小主拿下了奴婢的娘亲，说奴婢表现不好，就要打死娘亲，娘亲的簪子，现在就在小主的宫里呢。” 永康帝的眼沉了下去，转眸看向皇后，“你怎么看？” 皇后知道此刻最需要的是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信口雌黄。 “臣妾自然是相信谢妹妹，只是为证明谢妹妹的清白，怕是要彻查雍华宫了，可谢妹妹刚刚入宫几日……” “嫔妾请陛下、皇后娘娘搜宫，若嫔妾真的是那般狠毒之人，嫔妾愿意受任何责罚，若不是，还请陛下重罚污蔑嫔妾之人。”谢昭说完，还打了个哈欠，一脸睡意惺忪的样子。 见永康帝点头，皇后才敢吩咐，“杨海，你和李总管一起去，查得仔细些。” 李忠和杨海做事儿利索，脚程也快，一刻钟的功夫就回来了。 “回陛下、皇后娘娘，雍华宫内并没有发现木簪子。”李忠上前回话。 “不可能，一定是……”新竹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李忠怒斥了一声，“是什么？” 新竹本想说是谢昭将木簪子藏起来了，但是此刻李忠的意思就代表着永康帝的意思，她也不敢再多嘴。 永康帝将茶盏放下，起身走到谢昭面前，伸出自己的右手，“谢才人是清白的，速起身。” “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谢昭谢恩后，欲将自己的左手放到永康帝的手心里起身，但是手刚刚抬起来，还没有搭上去呢，谢昭突然闭上了眼睛，晕倒在凤仪宫的殿内。 若不是永康帝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胳膊，怕是她的头就要磕在地板上了。 谢昭被安排在了凤仪宫的偏殿内休息，宫人们请了余太医来给谢昭诊脉。 余太医是负责给宫内嫔位以下的小主诊脉的，谢昭到底只是个没有被临幸的才人，宫人们自然是不敢请别人。 余太医请完脉后回话，“陛下，皇后娘娘，谢小主这是中毒了，中的是安梦散，幸好小主吸入不多，微臣已经为小主解了毒，小主应该在半个时辰内就会醒来。” 永康帝听说过安梦散，吸入不多的话会嗜睡，吸入过多连命都没有了。 永康帝的手垂在身侧，攥起了拳头，忽然回眸，冷眼扫向楚容华，“楚卿卿，是不是你？”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若现在不承认，朕派人把你的欣然宫掀了，说什么都晚了。” 新人入宫这才几日啊，就出现了这么腌臜的事儿，除了太后的侄女，现在没有人有这个胆子。 楚容华毕竟是太后选定的皇后的人选，自然是有点儿傲气，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跪下，“表哥，臣妾冤枉，表哥能给别人清白，定也能给臣妾清白。” 李忠这时候躬身上前回话，“陛下，奴才刚刚请容华娘娘过来之后，有一个小太监便鬼鬼祟祟的拿着一小包药粉出了欣然宫的大门，奴才已经请余太医检查了，这药粉正是安梦散。” 说着奉上了药粉让永康帝过目一下，又怕冲撞了永康帝，赶紧将药粉撤了下去。 随后又补充一句，“刚刚的那个小宫女新竹已经招了，是容华娘娘指使的她在雍华宫的殿内的香炉里加上大量的安梦散。” “跪下！”永康帝踱步到一边的椅子上坐定，眯着眼看着还在殿中站着的楚容华。 楚容华一脸的不服气，但是天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从。 “容华楚氏，御前失仪，谋害嫔妃，蛇蝎心肠，贬为……” “太后娘娘驾到！”永康帝还没有下完圣旨呢，就被小太监的唱和声打断了。 第7章 楚卿卿被罚，谢昭晋位 楚太后来时阵仗很大，由六个小太监在前面引路，六个小宫女在后面掌扇，由老太监搀扶着进了偏殿。 皇后带着众人给楚太后见礼，永康帝也从椅子上起身。 “母后万安，不知道母后来此，有何要事？” 太后不悦的看向珠帘后面还在睡着的谢昭，“皇帝，你为了一个小小的才人就惩罚卿卿，不怕要寒了你舅舅的心吗？” 太后说着，将楚容华从地上搀扶起来，“你舅舅为了让你登基，差点儿连命都搭上，卿卿亦是念你多年，你不能什么都不顾及。” 看着太后来为自己撑腰了，楚容华找到了依靠，躲在她身后掉泪。 谢昭这会儿已经醒了，悄悄睁开眼睛，看到了楚太后头顶上的紫色的字，知道自己猜对了。 谢昭看着殿内气氛紧张，立刻闭上眼睛，只要是自己还昏睡着，楚太后再大的怒火，都发不到自己的身上。 “母后所言极是，朕不能不顾及忠臣。”永康帝看似是在顺着太后的话说，但含着怒意的声音表明绝不是这样。 “楚太师是忠臣，顾丞相是忠臣，谢侍郎亦是忠臣，太后觉得，朕该顾及哪一个，舍了哪一个？” 永康帝转身，摩挲着桌上的茶盏，“李忠传旨，容华楚氏降为御女，禁足欣然宫，无召不得出，宫女新竹，杖毙。” 永康帝这一开口，直接将楚卿卿从从四品的容华，降为了从七品御女，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顾及楚太后的面子。 “太后累了，送太后回去。” “皇帝！”楚太后气得双手颤抖，眼角也有些红，到底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说不孝就能不孝。 “梓潼，母后最近有些累，下月初一你就不要带着嫔妃们去叨扰了。” 楚太后迈出凤仪宫门槛的时候，眼底尽是冷漠，自己为什么要把他送上皇位？ 太后走后没一会儿，谢昭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永康帝都在床榻边守着自己呢，她立刻起身，惶恐的开口，“陛下……” “你躺着就好，你中毒了，但是太医已经为你解了毒，好好休养几日便会好。” 谢昭听闻自己中毒，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与疑惑，但很快垂下眼眸，抿着嘴，“多谢陛下。” 没有问是谁下的毒，也没有问如何下的毒，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谢恩，永康帝见她这么懂事儿，怎么会不心疼？ “别怕，朕让太医好生的伺候着。”永康帝说着，抬手帮着谢昭整理了一下头发，将碎发都别到了她的耳后。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谢昭的娇美的容颜，皮肤白皙，脸颊上爬上了些红晕，即便是未施粉黛，依旧是堪称绝色。 谢昭在心里感叹，这是后宫，有个强大的家世固然重要，可有张好看的脸蛋同样重要。 哪个男人不好色？更何况还是皇帝。 “晋才人谢氏为美人，李忠，你让内务府的奴才做事儿上上心，挑得力的人去伺候谢美人。” 谢昭有金手指，即便是别人的安排了人进去，她也能杀个片甲不留。 已经被杖毙的新竹，就是最好的例子。 还没有侍寝就晋封，没有过先例，谢昭还没开口推辞呢，永康帝就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上嘴唇，“这是圣旨，爱妃谢恩就是了。” 谢昭见推脱不了，硬是要起身，跪在地上给永康帝行了个大礼谢恩。 面上惶恐，她心里算计着，离自己能养孩子总算是进了一步，这安梦散也没有白吸。 谢昭离开凤仪宫之后，皇后见永康帝心情不好，让杨海上了新茶。 “陛下消消气，后宫出了这样的事儿，是臣妾失职。”皇后福身请罪，永康帝托着她的胳膊示意她起身。 “这和你无关，朕知道你心性好，也会永远记得你为朕做的一切，后宫诸事繁多，你已经很操劳了，朕还能怪你什么。”永康帝让皇后与自己并肩坐在软榻上，拉着她的手安慰。 皇后只是淡笑，她确实是为了永康帝做了很多，但是那又如何？他们已经回不去几年前了。 “下个月十五就是中秋了，中秋佳节是团圆的日子，那日朕带着你和烨儿去看看母后。” 永康帝嘴里的母后自然不是楚太后，而是他的生母徐氏。 徐太后现在在久福寺修行，已经十几年没回宫了，这是永康帝最大的心结。 皇后知道，这不是永康帝在和楚太后置气，他是一定要接自己的生母回宫颐养天年的。 “正好烨儿前两日还念叨着说想念皇祖母了呢，臣妾记得母后最喜欢吃蛋黄馅的月饼，到时候臣妾下厨给母后做些。” 永康帝夸了句皇后贤惠，又陪着皇后聊了一会儿天，便继续批阅自己还没有看完的奏折。 昨日没有来凤仪宫陪着皇后，今日定是要留下的。 谢昭是被御前总管李忠亲自送回雍华宫的，谢昭回宫之后，已经有内务府的人在宫门口候着了。 “谢小主，您现在已经是美人了，按着规矩您的身边还缺三个小宫女，奴才在内务府挑了二十个伶俐的小宫女，小主您看看有没有合您心意的，若是没有，奴才再回去给您换一批。”内务府总管跪在最前面说道。 谢美人没有侍寝就晋封了，陛下连带着内务府的人也敲打，他也要是再不上上心，这差事儿也不用做了。 谢昭看着那些宫女头上的字的颜色，可真的是五彩斑斓啊，温淑妃和柔贵嫔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两个太后的人。 谢昭有金手指，怎么可能还会允许这些眼线留在自己宫里？抬手就指了第二排最右边的三个头顶是蓝色字的小宫女，“本小主也不挑，就她们三个。” “谢小主既然亲自的选了你们，就是抬举你们，若是再敢步了新竹的后尘，你们知道是什么下场。”李忠亲自挥着拂尘训话，无疑体现了永康帝对谢昭的重视，也让谢昭放心。 对于谢昭来说，这些宫人忠心与否，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奴婢谨遵李总管教诲，必定好好伺候小主。” 第8章 妖艳妆容，谢昭侍寝 谢昭今日是晋位之喜，给新来的三个小宫女赏了些银子，也给李忠送了个大荷包。 毕竟是御前的人，谢昭必须要好好打点。 等李忠和内务府的人退下去之后，谢昭走到了内殿歇着，只留了小全子自己在身边伺候，“今日的事儿，做得不错。” “等过几日，找个没人的地方，将木簪烧了。” 那木簪本就是为了吓新竹仿的，现在还在小全子的靴子里藏着呢，就算是今日来人将雍华宫翻个底朝天，那也找不到。 只是苦了小全子，靴子里藏着东西，不知道为何走路有些顺拐。 “奴才明白。”小全子恭声应下，“还是小主聪慧，让奴才将这木簪子藏到了搜宫的人的眼皮子底下他们都没有瞧见。” “他们若是瞧见了，只怕今日被禁足降位份的人就是本小主了。”谢昭攥着手里的帕子，“人家毕竟是太后娘娘的侄女，再如何也会有人护着。” 今日永康帝和太后说的话，谢昭听得明明白白的，太后有心护着自己的侄女，但是永康帝也是铁了心的不给太后面子。 “小主，奴才觉得，有的人坐在了高位上，不一定就受人尊敬，而有的人哪怕没有在宫内，也不一定就过得落魄。” 谢昭自然是能听明白小全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永康帝的生母在久福寺的事儿，谢昭也是知道的。 徐太后出身不高，也不得宠，若是不选择出宫带发修行，可能在这深宫之中，连自己和儿子的性命都护不住。 想想还真的觉得唏嘘，谢昭能感觉到，永康帝是无论如何都要请自己的母后回宫的，只是时间早晚得问题。 谢昭觉得徐太后命苦，即使是以后会在后宫中颐养天年，那也没有办法弥补这十几年的艰难。 她谢昭才不要做那种命苦的女人，她要平安的生下皇子，为他扫清一切的障碍，助他登上帝位，自己做最快乐的寡妇！ 谢昭的眼皮还在打仗，便躺在了床榻上歇着，小全子将殿内的香点上，他知道谢昭在今日才吸入了安梦散，虽说太医已经为她解了毒，可小全子还是担心一件事儿。 “小主，您的牌子……” “不用挂。”谢昭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是永康帝钦点的第一个秀女，又未侍寝就晋封，若是在下个月第一个侍寝，那就真的成所有人的靶子了。 现在锋芒不宜太盛，等她调理好了身子，自然会让狗皇帝记住她。 等再晋一级位份，她就能揣娃了。 八月初二，新人开始侍寝，谢昭身子还没有调好，永康帝自然是召幸了她人。 初二召幸了孙美人，初三初四去看了温淑妃并留宿，初五批奏折到深夜，直接在圣宸宫歇了，初六召幸了郑才人。 直到初七，永康帝才在银托盘上看到了谢昭的牌子，伸手就翻了过来。 凤鸾春恩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谢昭沐浴完毕之后，嬷嬷们已经候着了。 “嬷嬷，我们家小主不习惯别人上妆，还请嬷嬷通融一下。”棋春将一个大荷包递给了嬷嬷，见她还没有点头，便伸手去摘自己的耳坠。 那嬷嬷细细思索着，这位小主可是唯一一个没有侍寝就得到晋封的，可见在陛下心里还是有些不同的，自己何必得罪她？ 看到嬷嬷退了出去，谢昭坐在铜镜前开始自己梳妆打扮，胭脂水粉齐上阵，上翘的眉毛，勾人的泪痣，殷红的唇瓣，她还在自己的额头中间画了一朵绽放的梅花。 谢昭欣赏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满意得很，就这般模样，让永康帝恋恋不忘她还是有信心的。 谢昭拿起铜镜前的帕子围上，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更是添加了些神秘感。 嫔妃承宠是在圣宸宫的承恩殿，谢昭进去的时候，永康帝已经沐浴完，身着明黄色的中衣坐在矮榻上，正在批最后一本奏折。 谢昭恭敬一礼，“嫔妾美人谢氏恭请陛下圣安。” “起来。” 皇帝这个大佬还在忙着，谢昭自然是不敢闲着，便想着上前伺候笔墨。 还没有走到永康帝身边呢，他就已经批完了奏折，抬眸就看到了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缓缓的向自己走近。 永康帝起身，抓住谢昭的手直接拥她入怀，另一只手拽下谢昭脸上的帕子，才看清了她的绝色容颜。 这真的是谢昭吗？难道不是天上的仙女？ “昭儿今晚打扮得好生艳丽啊。”永康帝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沙哑。 谢昭纤细的手搭在了永康帝的肩膀上，“嫔妾上次去凤仪宫面圣，没来得及打扮，冲撞了陛下，今日这妆容是给陛下赔罪的，陛下可原谅嫔妾了？” 谢昭的声音有些娇软，勾起了永康帝的兴致，他直接将谢昭横抱起来。 “那就得看看，昭儿今晚表现如何了？” 永康帝将谢昭抱到内室，将她放到龙榻上，自己躺在了她的旁边，突然搂住了她的腰。 “陛下，嫔妾怕痒。”谢昭的声音怯怯的，手却不老实，从永康帝的脖子，滑到了腹肌上。 第一次摸男人的腹肌，谢昭没忍住的多摸了几下，彻底将自己身侧的男人点燃了。 “怕？”永康帝勾住了谢昭的下巴，“朕看你胆子大得很。” 说罢，细细密密的吻，吻在了谢昭的脸颊上和脖颈间。 谢昭试图反抗过几次，但在男人面前是没有用的，直到谢昭的泪滴落下，永康帝才怜惜起来。 殿外伺候的宫人们都红了脸，饶是伺候了永康帝二十年的李忠，也不得不高看谢昭一眼。 这位主子，有些本事啊，陛下到现在还没有叫水呢。 最后，谢昭是被永康帝抱进浴桶里沐浴的，按照规矩，沐浴之后她就要离开承恩殿了。 不出意外，谢昭没有留宿承恩殿，坐在凤鸾春恩车回雍华宫的路上，谢昭想的是明日如何应对那些嫔妃们或是羡慕或是嫉妒的目光。 第9章 孙美人挑衅，帝王心意 北启规矩，嫔妃们入宫拜见了皇后之后，侍寝之后才能每日向皇后请安。 翌日，谢昭起了个大早，忍着腰痛去给皇后请安，在众嫔妃给皇后见礼之后，初次侍寝的谢昭需要再次向皇后叩头谢恩。 “嫔妾美人谢氏，恭请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你身子刚刚好，让你行这么大的礼真的是难为你了。” 皇后叫起，示意谢昭落座。 皇后自然是坐在主位的凤椅上，左边坐着温淑妃和柔贵嫔，右边第一个位置坐着的是敬妃，第二个位置是空着留给她的。 现在楚御女被贬，小主中只有她和孙美人位份高，且是平起平坐的。 谢昭本来是应该谦让一番的，可看到孙美人头顶上的紫色的字，突然就觉得，敬妃身边她还是非坐不可了。 这不是皇后就是敬妃安排的，不坐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心意？ “谢美人真的是好福气啊，未曾侍寝就晋位，当初你们贵嫔娘娘还没有这样的福气呢。”温淑妃犀利的开口拉仇恨。 谢昭一个被临幸一夜的美人，哪里用得着她一个淑妃对付？自然是有人替自己出手。 “淑妃娘娘这话不对，臣妾入宫，求的本就不是位份，倒是淑妃娘娘您自己，臣妾可是听说，陛下当初想要册封您为贵妃的，不知道被谁拦住了，臣妾倒是想叫您一声贵妃娘娘，可惜没机会啊。”柔贵嫔不卑不亢的说道，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成了众嫔妃之首又能如何？ 这也是温淑妃的一个心结，永康帝初登基的时候，想要册太子侧妃纳兰氏为贵妃，后宫中太后阻止，皇后也阻止，前朝丞相一党的人都上奏折阻止，这个贵妃才没有封成。 谢昭自然是也听说过这件事儿，心想这柔贵嫔可真的狠啊，句句戳到温淑妃的心口上。 但这也不能完全的怪柔贵嫔，她为何只怼温淑妃不怼别人啊。 “你！”温淑妃直接起身，死死地瞪了柔贵嫔一眼，随后对着皇后微微福身，“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皇后并没有喝止温淑妃的离开，等她走了之后，皇后直了直身子正色道，“既然温淑妃身子不适，那中秋宫宴的事儿，就由敬妃和本宫一起安排，中秋的时候陛下和本宫要带着烨儿去一趟久福寺上香为国祈福，只怕敬妃要操劳一些了。” 敬妃起身，“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谢昭能想到帝后带着大皇子去久福寺做什么，楚太后本来就对永康帝的生母徐太后不满，若是帝后带着大皇子在中秋节去看徐太后，楚太后心里有气儿，或许会发在她的身上。 谢昭感到了一丝危险临近，看来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皇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就遣散了请安。 敬妃留在了凤仪宫和皇后商量中秋宫宴的事儿，嫔妃们按着位份高低依次离开。 唯一的主位娘娘柔贵嫔自然是走在最前头。 谢昭和孙美人，谁也不让着谁同时迈出了凤仪宫的门槛。 出了凤仪宫门口，几位小主送走了柔贵嫔，孙美人叫住了正要离开的谢昭。 “谢妹妹留步。” 谢昭回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孙美人、郑才人和刘宝林。 郑才人和孙美人是自幼的交情，按着现代的话来说就是发小加闺蜜，头顶上的字颜色一样也很正常。 “不知道孙妹妹叫本小主是有何事？” 郑才人郑昕出言讽刺，“谢美人这刚刚被陛下宠幸了一夜，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吗？” “孙姐姐是我们这些新人当中位份高家世最好的，你见了孙姐姐为了不行礼？还敢走在孙姐姐前面，真的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谢昭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这狗腿子还有狗腿子呢？ “郑妹妹这可就错了，本小主与孙美人平起平坐，为何要行礼？” 孙美人指着谢昭，满脸的不服气，“本小主封美人的时间比你早，家父的官职比你父亲高，就凭这个，你就没有资格和本小主平起平坐。” 要不是这个谢昭，现在楚御女没准儿都已经位居九嫔甚至更高了，她也能跟着沾光，孙美人自然是见不得谢昭好的。 “既然大家都是陛下的嫔妃，自然是要守着规矩，不能提前朝的事儿，刚刚孙妹妹说比本小主封美人的时间长，本小主没有资格和你平起平坐，可若是论陛下的心意。”谢昭的脸上涌现一丝羞涩，似乎是想到了昨晚的事儿。 “孙妹妹或许还比不上本小主呢。” 谢昭昨晚亥时末才从承恩殿出来，且是李忠亲自将她送回了雍华宫，亥时一刻就回宫的孙美人，的确是没有资格和她比。 永康帝的心意，谢昭就是要拿出来炫耀，虽然孙美人会嫉妒，可永康帝会高兴啊。 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还是在凤仪宫门口，刚刚谢昭的话若是传到了永康帝的耳朵里，他只会自恋的觉得是自己给了谢昭底气。 “你就是狐媚！”孙美人知道谢昭这是在羞辱自己，抬起胳膊就要抽过去。 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住手！” 第10章 敬妃相护，帝王赏赐 众人闻言一起回眸，看到敬妃乘坐着轿撵而来。 谢昭看到了敬妃头顶上的蓝色的字。 【敬妃：林妍。】 这还是唯一一个和自己是一个宫斗阵营里的嫔妃呢。 “嫔妾参见敬妃娘娘，敬妃娘娘万福金安。”谢昭等几人给敬妃见礼。 “都起来，谢妹妹可还记得，与本宫多少日子没见了？”敬妃语气温柔，不急不缓。 “回娘娘，自从上次娘娘的兄长林尚书与嫔妾的姐姐大婚之后，嫔妾已经有四年未见娘娘了，如今再见，只觉得娘娘风采依旧。” 敬妃向着谢昭，无人意外，毕竟敬妃的哥哥就是谢昭的姐夫，谢昭的姐姐谢茵本该入宫选秀的，奈何在四年前和永康帝的伴读林家长子林毅看对了眼，这门婚事儿，还是先帝亲自下旨成全的呢。 谢昭有着原主的记忆，自然是记得这件事儿。 敬妃淡笑，“你这一张巧嘴，也是像极了你姐姐的。” “嫔妾说的是实话。”谢昭垂眸道。 敬妃的目光，从谢昭那里转移到了孙美人和郑才人的身上。 “最近本宫的瑶儿夜里总是睡不安稳，不知道孙美人和郑才人能否抄写佛经五十遍，为瑶儿积福？”敬妃的女儿大公主墨玉瑶今年刚刚四岁，正是可爱的年纪呢。 敬妃为女儿积福是假，惩罚孙美人和郑才人才是真，在凤仪宫门口就敢这么闹，这是给她们最轻的惩罚。 边敬妃身在妃位，别说是委婉的惩罚，就是直接说自己要罚，孙美人和郑才人也无话可说。 “是。” 看着二人低着头应下，敬妃这才搭着宫女的手腕下了轿撵，走到谢昭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上段日子妹妹身子不适，若不是瑶儿有些贪凉吃坏了肚子，本宫定要去看看你的。”敬妃一脸的真诚，谢昭自然是愿意走动的。 “敬妃娘娘三天两头的往嫔妾宫里送补品，倒是嫔妾，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娘娘和大公主殿下，若是娘娘不嫌弃，嫔妾今日就亲手做些点心，给您和大公主殿下品尝。” “那好啊，正好本宫宫里还有些好茶呢。” 谢昭和敬妃边走边聊，等两人走远，孙美人和郑才人才一脸不服气的起了身。 “她就一夜的风光，敬妃娘娘一个妃位，用得着这么的抬举她吗？”孙美人瞪着谢昭。 “姐姐，这谢美人的姐姐不是敬妃娘娘的嫂子吗？” “用你说吗？”孙美人觉得敬妃这就属于公报私仇。 刘宝林这时候上前一步，“两位姐姐，钟粹宫已经泡好了两位姐姐爱喝的茶，姐姐们不去尝尝吗？” 刘宝林出身卑微，孙美人和郑才人自然是不屑于她的巴结，自然是可以驳了她的面子，但是她们不敢得罪钟粹宫的主位—宫里唯一一个怀有身孕的柔贵嫔安映玥。 谢昭和敬妃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各自回宫了。 谢昭刚刚迈进雍华宫的门槛就看到李忠已经带着大量的赏赐候着了。 “有劳李总管久等，本小主刚刚和敬妃姐姐说了会儿话。” 谢昭一说，李忠这才想起来，这位小主和敬妃娘娘的关系不一般啊。 “小主言重了，陛下有赏。” 李忠说完，指使着小太监们将赏赐端过来，请谢昭一一过目。 “这是刚刚进献的蜀锦，上面绣着梅花图案，是陛下亲自交代奴才的。”李忠一一介绍着这些赏赐，除了按着规矩赏赐的玉器首饰之外，就属这蜀锦最珍贵了。 “陛下知道小主喜爱梅花，还说等冬日的时候，带着小主去梅园赏梅呢。”李忠可不敢怠慢谢昭，前几日侍寝的小主，哪里有这样的待遇？ “嫔妾多谢陛下恩典。”谢昭行了礼谢了赏，从棋春的手里接过一个大荷包，“有劳李总管了，这些是请李总管喝茶的。” 李忠没有推辞，直接收了，谢美人给的荷包，可是比别的小主给的大得多了。 送走了李忠，下人们便把赏赐全都搬进了库房。 两个小宫女一边做事还一边交谈着，“陛下对咱们小主可真好，这么多的赏赐呢。” “是啊，这都是陛下对咱们小主的心意啊。” 谢昭听着，冷笑了一声，永康帝墨承临是北启天子，什么好东西没有，他只是随手上了点儿什么，她还不至于就这么感动了。 “扶本小主去歇歇。”谢昭搭着棋夏的手腕进内殿，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对着棋夏低声吩咐，“将避子汤端过来。” 她现在还是个美人，若是这个时候怀有了身孕，还真的不一定能养在谁的膝下呢。 若是自己再晋一级，等生下孩子再晋一级，就能将孩子养在自己身边了。 温和的避子汤不伤身子，这是现在最好的法子。 圣宸宫内，富丽堂皇，紫金香炉内飘出的龙涎香的香气清雅好闻。 永康帝墨承临正坐在御案后面，专心致志的批阅着奏折。 李忠悄声走进来奉茶，将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放到永康帝的手边，“陛下，您喝盏茶，歇歇眼。” 永康帝淡声应了一句，将手边的三本奏折批完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赏赐都送去了？” “是，谢美人欢喜得很呢，就是……” 永康帝放下茶盏，眉头微皱，多了些不悦，“回话莫要吞吞吐吐的。” “是。”李忠的身子更低了，将刚刚在凤仪宫门口的事儿，向永康帝禀报了个清楚。 这事儿孙美人理亏，李忠又收了谢昭的大荷包，自然是向着她说话啊。 “孙小主的确是张扬些，谢小主有陛下和敬妃娘娘护着，这才没吃亏。” 永康帝勾了勾唇角，他的昭儿看似温柔，但倒也不是个任人欺负的性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宠爱给了她底气。 “等孙氏和郑氏抄完了佛经，就送来圣宸宫让朕过目。”既然敬妃已经惩罚了，他自然是不好再惩罚，若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抄经书这么简单了。 “今晚朕去看敬妃和瑶儿，你去库房给瑶儿挑些赏赐。” 谢昭午睡之后就来到了永宁宫给敬妃请安，“嫔妾见过敬妃娘娘，敬妃娘娘万福金安。” 敬妃赶紧拉她起来，两人坐在软榻上叙旧，宫人们全都被挥退了。 “身子怎么样了，听说你中毒了，谢大人和谢夫人还有嫂子就担心得不行，一连来了好几封信呢。”敬妃上下打量着谢昭，没有妃位娘娘的架子，就像是谢昭的姐姐。 “有劳敬妃姐姐费心，嫔妾一切都好。”这是谢昭入宫这么多日，第一次这么真诚的叫别人姐姐。 后宫水太深，表面上的姐姐妹妹，又有几句是真心的呢？ 若能得一知己，是幸事。 “还得多谢敬妃姐姐关照，让臣妾在请安的时候和你挨着坐。” 第11章 皇后心思，公主玉瑶 “昭儿。”敬妃看着谢昭的眼睛，对着她摇头，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消失。 如此谢昭就明白了，看来这一切，都是皇后安排的。 “本宫虽然有心想要和你同坐，可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将你推上风口浪尖，可是别人就真的不一定了。” 敬妃也是王府的旧人了，皇后的为人，她清楚得很。 “今日的事儿，皇后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又什么都做了，你未侍寝就晋封，就已经有很多人颇有怨言，今日皇后娘娘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虽然说妹妹你是当得起的，但是人人都看出来皇后娘娘也是在抬举你。” “她看似是在抬举你，其实是在给你拉仇恨。” 谢昭今日第一次给皇后请安，按理说应该低调的，可是皇后的刻意安排，还是让她成了众人的目标。 温淑妃和柔贵嫔的嘲讽，孙美人和郑才人的挑衅，都是皇后在背后操纵的效果。 “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她不在乎陛下的恩宠，却在乎自己儿子储君的位置，只要是你还没有诞下皇子，她不会直接对你出手的。” 后半句话，敬妃没有说，谢昭也能自己体会清楚。 只要是诞下皇子，那可就要好好的提防着皇后了。 谢昭觉得，皇后是不搞情爱，专心搞事业的女人。 好巧不巧，她也是个纯纯的事业脑。 她倒是要看看，等她有一日生下皇子，皇后要如何的应对。 “人心叵测，幸得敬妃姐姐相护。”谢昭说着，将檀木桌上的那一碟自己亲手做的荷花酥往敬妃那边推了推。 “本宫护着你，那都是应该的。”敬妃说着，品尝了一块荷花酥。 甜而不腻，很合她的胃口。 “你怎么知道，本宫爱吃这荷花酥？” 谢昭回答，“嫔妾不知道敬妃姐姐爱吃什么点心，只是看着荷花开得正好，便做了些荷花酥，嫔妾记得姐姐也是爱吃荷花酥的，看来咱们注定有缘。” 这么一说，敬妃倒是想起来了，谢茵怀有身孕的时候，嘴特别挑，就是想吃荷花酥。 看着谢昭提到姐姐谢茵，眼眶里便泛起了泪花，敬妃心疼的拉起她的手，“昭儿，可是想念家人了？” 谢昭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会儿，才倔强的摇了摇头。 “好了，宫里有规矩，只有嫔位及以上的嫔妃家人在中秋的时候才能够入宫，等中秋那日，本宫让嫂嫂带着孩子入宫可好？这样你们姐妹二人也能相见。” 敬妃说的，正是谢昭心中所想，能见自己的姐姐，没有人会不高兴，但谢昭最主要的目的，是求的敬妃和谢茵的庇佑。 中秋帝后带着大皇子出宫，谢昭很有可能成为楚太后的靶子。 若那日真的有什么意外，谢昭自己应对是一方面，别人的帮助又是另外一方面。 有这么多人在，谢昭不怕楚太后乱来。 “多谢敬妃姐姐。”谢昭一脸的喜悦，分明是很期待自己的姐姐能够进宫呢。 谢昭和敬妃聊了很久，直到大公主墨玉瑶下了尚书房，谢昭还在和敬妃闲聊着呢。 “母妃母妃~”谢昭看着，一身粉色小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小揪的娃娃活蹦乱跳的朝着殿内跑来。 谢昭可不敢忘了规矩，起身行礼，“嫔妾见过大公主殿下。” “谢娘娘好~”玉瑶被敬妃教育得很是乖巧，倚在敬妃的怀里对着谢昭挥着自己的小手。 谢昭反倒是疑惑，“嫔妾与大公主殿下只是初见啊，大公主殿下怎么会认识嫔妾？” “是母妃说的，等瑶儿的风寒好了之后，就让一位特别特别漂亮的娘娘来玩，就是谢娘娘啊。”玉瑶只有四岁，一张小嘴儿格外的甜，别说是让谢昭开心了，就是哄永康帝这个帝王，也完全不在话下。 “昭儿，私下里就不要在乎这些礼节了，你若是拘束了瑶儿可就不高兴了。” 谢昭再次坐在敬妃对面的软榻上，玉瑶在自己宫里，看着檀木桌上的荷花酥，忍着口水看向敬妃，意思很明显。 敬妃温柔的看着玉瑶，在尚书房学了一下午，什么都没有进，小家伙自然是饿了。 “你看看这个小馋猫，这是你谢娘娘给你做的，快吃。” “多谢谢娘娘。”玉瑶尝了一口荷花酥，开心的说道，“好吃~” 说着，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到了谢昭的身边，踮起脚尖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大公主若是爱吃，谢娘娘之后就日日给你做好吃的。” 谢昭摩挲着玉瑶的额发，多可爱的小公主啊，自己之后也要有一个。 先来一个小皇子，再来一个小公主，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才好呢。 若是真的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谢昭一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公主。 谢昭的手艺可不是仅仅会做几道点心那么的简单。 自从吃过谢昭亲手做的荷花酥之后，玉瑶还想吃谢昭做的其他的好吃的已经嚷嚷了两日了。 小公主的要求，谢昭自然是要满足了，更何况今晚还有永康帝这个大佬来用晚膳，谢昭不敢怠慢，午睡醒来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大显身手。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那就先抓住男人的胃。 谢昭决定亲手做几道永康帝从来都没有吃过的膳食，请他品尝，目的也很简单，这狗皇帝常来用膳就行了。 她现在还不宜有孩子，总得先把人留住把位份升上去，才能有孩子呀。 今晚的重头戏是那道炸鸡块，谢昭还在剁肉馅呢，棋夏进来禀报，“小主，奴婢看到新梅鬼鬼祟祟的回来了。” 新梅是和新竹一起来伺候谢昭的小公主，棋夏告诉谢昭，就说明了她已经产生了二心。 正说着，新梅低头进来了，“小主，奴婢也来帮您。” “这里不用你伺候，去把院子扫了。”棋夏指使道，“圣驾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到了，可别怠慢了。” 棋夏是为了谢昭着想，不让有异心之人接近她。 可是谢昭却不是这么想的，有些人仅仅靠防着是没有用的。 “小全子，你去将院子扫了，让新梅留下来帮本小主就好。” “新梅，来和一下面粉。” 新梅攥了攥拳头，自己主子的吩咐，马上就要完成了。 第12章 面粉有毒，毒死新梅 谢昭在棋夏和新梅的帮助下，将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便将油倒入了锅内，等到油温适宜了，直接将准备好的鸡块放入锅中炸就好了。 “棋夏，多放些柴，这么慢等陛下来了这鸡块还没有下锅呢。”谢昭吩咐着，还给棋夏使了个眼色。 棋夏不懂谢昭的意思，但还是照着做，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听主子的总是不会错的。 锅内的油都开始冒烟了，谢昭才小心的将两块鸡块放进锅里炸，美其名曰试试油温，其实鸡块放进去的一瞬间就糊了。 谢昭瞬间慌了，“棋夏，小点儿火，这都糊了。” 棋夏看着锅里的鸡块都黑了，瞬间懂得了主子所有的意思。 谢昭将鸡块捞上来，“这两块就不要了，卖相也不好看啊，陛下再吓走了。” “小主，奴婢觉得挺好的啊，您不要就赏给奴婢。”棋夏起身，走到谢昭面前开始祈求。 “好。”谢昭指了指那鸡块，“新梅，这鸡块是本小主赏给你的，趁热吃了。” 新梅惶恐道，“奴婢不敢，奴婢卑微，怎么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本小主恩赏，岂容你说不吃？”谢昭说着，冷了脸色，已经将那鸡块捏在手里。 “小主……”新梅还没有说完，棋夏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处，让她像一条狗一样跪在了谢昭的面前。 “这炸鸡块刚刚的面粉中，被你放了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心里头清楚。” “本小主早就说过，背叛主子的下场，你承受不起，又有新竹的例子，你若是活够了，本小主这就送你上路。” 新梅怎么可能不害怕，但是牢记主子的教诲，绝对不会背叛的。 “小主恕罪，奴婢实在是不敢得罪太后娘娘，小主恕罪！” 谢昭看着新梅头上粉色的名字，不得不感叹柔贵嫔是有些手段的，不管怎么做不都会把自己牵扯进来。 “安映玥还是孙霏儿？”谢昭看着这两日的请安，孙美人和郑才人都成了柔贵嫔的人，那这件事儿，就和安映玥脱不了关系。 “是……是孙小主。”新梅见什么都瞒不过谢昭，只好老老实实的交代。 新梅还想说点儿什么，但已经没有机会了。 谢昭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将鸡块硬生生的塞到了她的嘴里。 “小主，您……”谢昭的速度之快，将棋夏也有些吓到了，“她说是孙小主，您信了？” 谢昭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看看她指甲上的毒是什么。” 棋夏赶紧上前检查着，检查完回话道，“小主，这毒药和砒霜的毒性是一样的，只不过这毒药是白色的，混在面粉中，不会被人察觉。” 谢昭从新梅一进来就看到了她指甲上不干净了，她不知道在那是什么毒药，给新梅喂下，那就什么都知道了。 “一个怀有身孕的主位娘娘，就算是再蠢笨，也不会指使一个小宫女直接给嫔妃下毒。”谢昭冷漠的看着新梅的尸体，“她只会借刀杀人。” 棋夏默默点头，敬妃娘娘说的果然是不错，皇后娘娘稍微一挑唆，柔贵嫔就动手了，孙美人就被人利用了。 最可怜的还不是她主子吗？ “圣驾一会儿就要到了，小主有什么吩咐？” 谢昭拍了一下棋夏的肩膀，棋夏果然是了解她，她既然能在这小厨房杀人，自然是想好了收场的法子了。 谢昭叫小全子进来，对着他和棋夏吩咐了几句，明日她可就准备看好戏了。 小半个时辰后，御前大总管李忠的声音在雍华宫外响起，“陛下驾到！” 谢昭闻言，带着宫人们迎了出来，“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来。”永康帝下了銮驾，亲手将谢昭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往殿内走，嘴上解释道，“多看了几本奏折，昭儿等急了？” “陛下能来陪着嫔妾用晚膳，嫔妾心里高兴，便自己做了几道菜，还得请陛下赏脸呢。” 说完，永康帝已经坐到了膳桌前，李忠正在指挥着御前的小太监们摆膳，谢昭帮不上什么忙，就命棋春端来了铜盆伺候着永康帝净手。 “将谢美人做的菜也呈上来。”永康帝偏头吩咐李忠。 皇帝用膳十分讲究，不是御膳房做的饭菜，必须由皇帝亲口同意，李忠验过三遍之后才能上桌。 待李忠验完，谢昭做的炸鸡块和红烧小排骨才被端上来。 “坐，陪朕一起用。”得了永康帝的吩咐，谢昭才坐在他的旁边。 宫人们都被永康帝遣了下去，谢昭察言观色，见永康帝盯着那一道炸鸡块，便自己拿起筷子，观察半晌才夹起一块放到永康帝面前的玉碗中。 “看什么呢？”永康帝不禁疑惑。 “臣妾听闻，陛下用膳有着食不过三的规矩，便想将最大的夹给您。”谢昭笑着解释。 永康帝闻言，心底一暖，甚少有人像是谢昭这般的体贴。 他用筷子夹起那块鸡块进了，是他从来都没有尝到的味道，香酥可口，很是不错。 见永康帝脸上带笑，谢昭又给他夹了一块大鸡块。 “别光顾朕，你也吃。”永康帝亲自夹起一块鸡块，送到了谢昭嘴里。 谢昭微微颔首谢恩，“嫔妾多谢陛下。” 谢昭吃相优雅，但嘴巴上还是沾了一点儿碎屑，永康帝从她的手里拿过帕子，帮着她擦拭了一下嘴角。 帕子刚刚碰上嘴角，谢昭的脸就忍不住的泛起了些许的红晕。 永康帝来了兴致，替谢昭整理了一下碎发，“昭儿快用膳，用完了晚膳，咱们早些安置。” 谢昭的脸瞬间涨得更红了，在永康帝面前，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晚膳时候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开胃小菜，等谢昭沐浴完身着蓝色的纱衣出来的时候，永康帝的目光被她那袅袅的身姿吸引，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点了点桌案上谢昭没有画完的画。 “爱妃是不是应该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第13章 帝王画像，孙美人疯 谢昭眼疾手快的将画折起来，“嫔妾都已经吩咐将画收起来了，没想到宫女们这么的不上心。” 还没有折好呢，画就已经被永康帝快速抢了过去，“昭儿有什么事儿还想着瞒着朕啊，朕来看看。” 谢昭就算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永康帝手里抢东西啊。 谢昭的画被缓缓展开，上面的男子一袭长袍，手持折扇，面容英俊，永康帝已经坐在这里看了半晌了，谢昭画的，正是他。 “陛下别看了，嫔妾画得不好，陛下见笑了。” 谢昭若是画得不好，永康帝怎么能认得出来那画中的男子是他自己呢？ “朕与昭儿，今日也只是第四面，还加上选秀那日，昭儿就能将朕画下来，可见这记忆力和画工都是了得的。”永康帝一手还在拿着谢昭画的画欣赏着，另一只手将谢昭搂在怀里。 “嫔妾昨天晚上梦到陛下了，现在应该算是第五面了。” 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呢，谢昭这话哄得永康帝龙颜大悦，永康帝偏头，在谢昭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那昭儿这幅画，朕可就收下了。” 谢昭不语，可是眼神中，明明就写满了不舍。 “往后若是念着朕，就去圣宸宫找朕，别在这里睹画思人。” “那嫔妾就多谢陛下了。” 两人正准备就寝，外面就传来了一个小宫女的声音，“小主，您吩咐奴婢给陛下泡的安神茶泡好了。” “新梅，进来。” 谢昭吩咐完，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盏茶走进来，在殿中间就跪下了。 谢昭起身，将茶盏接过，奉到永康帝面前，“陛下为国操劳，喝盏安神茶再睡。” “启禀陛下，这茶是小主知道陛下要过来，就吩咐奴婢准备好了的。”小宫女回话。 “新梅，别多嘴。”谢昭嘴上嗔怪，可是脸上的笑容哪有半点儿责怪的意思。 “这茶不错。”永康帝用完了安神茶，起身环住了谢昭的腰。 小宫女见状，赶紧退下去，在殿内多待一会儿，可能就要掉脑袋。 这一晚，叫水叫了三次，谢昭被永康帝折腾得不轻，好几次真的想狠狠地掐他几下，还正人君子呢，疯起来和个野兽有什么区别？ 谢昭第二日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永康帝准备起身，她要去给皇后请安，也就跟着起了。 “不舒服就不要勉强，朕让李忠去给你告假。” 谢昭和李忠一起伺候着永康帝穿上明黄色的龙袍，嘴上说着，“给皇后娘娘请安，是嫔妾的职责，陛下和皇后娘娘厚爱，嫔妾就更不敢懈怠了。” 说着，棋春就带着几个宫女端着铜盆、痰盂和谢昭今日要穿的衣衫进来了。 是一件粉色齐胸襦裙，永康帝还从来没有见过谢昭见过穿粉色，来了几分兴致，握住了谢昭为他整理领口的手，“去请安还不快去收拾，朕等你。” “嫔妾遵旨。” 一刻钟后，二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雍华宫，永康帝急着去上朝，和谢昭说了两句话就走了。 看着銮驾缓缓离去，谢昭抬起手，让棋春扶着自己，“走，该去看戏了。” 永安宫西偏殿，郑才人刚刚醒来，就听到院内传来了几声尖叫，听这声音，像是孙美人。 来不及唤宫女进来伺候，她披着外袍就出去了。 “不是我，不是我！！！啊！！！” 孙美人已经被自己门口的那一具死尸吓得失了神，这不是自己昨日买通的雍华宫的小宫女新梅吗？ “不是我，你别过来啊！！” 看着孙美人疯疯癫癫的，郑才人赶紧过去捂住了她的嘴，对着宫人们斥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处理了。” 看着一个小太监过去，郑才人皱眉吩咐，“你还想把她扔出去？害怕别人不知道永安宫出事儿了吗？” 那小太监立刻拖着新梅的尸体往后殿走。 “真不是我要害死谢昭，是贵嫔娘娘，是贵嫔娘娘。”孙美人突然捧住了郑才人的脸颊，又用力将她推开，“你去找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霏儿姐姐。”郑才人鼻头酸涩，孙美人是不是连她都不认识了？ 孙美人还在闹，郑才人不敢走开。 “皇后娘娘驾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杨海尖细的声音传来。 郑才人赶紧让宫女捂住了孙美人的嘴，自己上前行礼接驾，“嫔妾见过皇后娘娘、温淑妃娘娘、敬妃娘娘、贵嫔娘娘、谢美人。” 皇后带着嫔妃们走到院内，“你们两个迟迟不来请安，本宫不得不让杨海过来看看，听说永安宫出了乱子，本宫倒是要看看，是有多乱！” 杨海得到皇后眼神的示意，带着四个小太监往后殿走去。 不一会儿，就押着刚刚的那个小太监，抬着新梅的尸体走了过来。 “后宫之内，就敢随便杀人不成？” 皇后此刻脸色也染上了怒意，杨海打量着院子里的人，小心的上前回话，“禀皇后娘娘，奴才瞧着，孙小主和郑小主伺候的宫人都在这里，倒是不知道这小宫女是哪里来的了。” 谢昭眼尖，看出了那个小宫女的面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昭儿你可是吓着了？快起来，莫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礼数。”敬妃上前，弯下腰，试图拉谢昭一把。 谢昭抓住了敬妃的手，“那小宫女是嫔妾宫里的。” 她这一句话，引来了众人疑惑的目光，温淑妃在皇后问话之前开口，“你宫里的人，为什么会死在永安宫里？” “嫔妾也想知道为什么，新梅是很伶俐的丫头，昨晚还给陛下奉茶了，嫔妾……”谢昭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我，是柔贵嫔，你去找她啊！”宫女怎么会捂得住一个疯子的嘴？孙美人还在叫着。 第14章 郑才人作证，楚卿卿背锅 “放肆！本宫身怀皇嗣，岂容你胡乱攀扯？”柔贵嫔出声呵斥。 谢昭没敢抬头，但是这一幕她早就猜到了，今日还不是对付柔贵嫔的时候，慢慢来。 “柔贵嫔，依本宫看，你也未必是真的无辜？谁不知道这几日孙美人和郑才人去你的钟粹宫去的最勤？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有谁？”温淑妃讽刺。 “温淑妃娘娘想必是误会了，最近去臣妾宫里的，可不仅仅有孙美人和郑才人，还有宋宝林，李御女和王御女，臣妾也都邀请了她们去喝茶，本来想邀请谢妹妹昨晚去用晚膳的，可是陛下去了雍华宫，臣妾倒是不好叨扰了。” “臣妾怀着身孕还要这般的关心各位新入宫的妹妹，倒还是臣妾的不是了？若这样的话，温淑妃娘娘日日害怕各位妹妹抢了陛下去，臣妾还说这件事儿是您做的呢。”柔贵妃抚摸着小腹说话，逻辑清晰，言辞犀利，温淑妃明明生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淑妃，没有证据的事儿不要乱说，杨海，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柔贵嫔搬把椅子？”皇后出声喝止了这一场口舌之争。 杨海命人搬来了两把椅子，看着皇后和柔贵嫔落座，温淑妃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凭什么安映玥能坐着，她一个淑妃就得站着？ “孙美人，没有证据就想着信口雌黄，污蔑本宫，你到底意欲何为？”柔贵嫔出声，死死的瞪着孙美人怒喝。 孙美人看着柔贵嫔，直接挣开了宫女的束缚，对着柔贵嫔就要扑过去。 “贵嫔娘娘！” “娘娘！” 要不是刘宝林和柔贵嫔身边的宫人拼命护着，没有让孙美人得逞，柔贵嫔肚子里的孩子有个意外，包括皇后在内的所有人，就等着永康帝问罪。 “放肆！竟然敢谋害皇嗣！杨海，将这疯妇捆起来，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杨海做事儿利索，指挥着小太监拿来了绳子，将孙美人捆起来堵住了嘴架走了。 满宫嫔妃都在看着，只觉得谋害皇嗣的人不可以饶恕，只有郑才人真的为了她的霏儿姐姐伤心。 她们有着十几年的情谊，这才入宫几日啊，她的霏儿姐姐就疯了，还要去冷宫那种地方受苦？ “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这件事儿和贵嫔娘娘无关，孙庶人也是无辜的。”郑才人跪在皇后脚前哭诉。 “是楚御女指使的人，让孙庶人买通一个雍华宫的宫女给谢美人下毒，孙庶人胆子小，说什么都不肯做，昨晚还和嫔妾说今日去凤仪宫向皇后娘娘禀明此事呢，谁知道还没有出门呢，就看到了这小宫女……” “未能向皇后娘娘禀明此事，害得谢美人失去一个宫女，更害得贵嫔娘娘差点儿动了胎气，请皇后娘娘恕罪。”郑才人拜在皇后面前。 谢昭刚刚亲眼看到，她头顶上的名字的颜色由粉色变成了绿色，而孙庶人刚刚穿的衣衫就是绿色的。 看来郑美人已经策反了，自己的好姐姐出了这样的事儿，她要报复谁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柔贵嫔，你怎么说？”皇后问道。 “孩子现在无事，臣妾也在还能说什么，若是孩子有事……” 话还没说完呢，皇后便温柔的拉起她的手，“你是有大福气的人，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 “谢美人还有什么说的吗？” 听皇后的意思，是想尽快的了结了此事，谢昭看看这永安宫的宫女还有太后的人，说话自然是不敢太过。 “嫔妾人微言轻，恳请皇后娘娘庇佑。” “本宫为六宫之主，自然是会护着你们的，杨海，传本宫懿旨，御女楚氏，谋害嫔妃和皇嗣，掌嘴一百，降为采女。” 皇后下旨，让楚卿卿背上这一口黑锅，她不能不背着。 打楚卿卿就是在打太后的脸，永康帝对楚氏一族几乎已经厌恶到极致，她这么做，也是合了永康帝的心意。 皇后在杨海的搀扶下迈出了永安宫的大门，她知道这件事儿和柔贵嫔是脱不了关系，下一次绝不会让她这般轻易的逃过去。 “娘娘，陛下下早朝了。”杨海禀报。 “走，去圣宸宫。” 谢昭刚刚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敬妃自然是不放心让她自己回雍华宫，便也跟着去了，还吩咐自己宫女传了太医过来。 “敬妃娘娘放心，谢小主受到了一些惊吓，并无大碍，服上几副药就无碍了。”余太医给谢昭请完脉之后回话。 敬妃微微颔首，让宫人们送余太医回去，也挥退了所有的宫人，自己留在殿内陪着谢昭说话。 “昭儿，你没事儿就好，害得本宫担心了一整夜。”这还是谢昭第一次看到敬妃皱眉的模样呢。 “是嫔妾的不是，还得谢谢妍妍姐姐，及时遣了个宫女过来。”谢昭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 昨晚给永康帝奉茶的那个小宫女自然不会是新梅，是敬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谢昭此举，就是为了证明，她没有杀人的时间，别人肯定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的。 “这宫墙之内就这样，你没有害人之心，别人就会害你，入了宫的人就是这样的，谁又能逃过呢？”敬妃感慨道。 今日牵扯到了太多人，谢昭、柔贵嫔和郑才人能够顺利脱身，可是孙庶人和楚采女就没有那么的幸运了，或许这样，敬妃才会如此感慨。 “你最近受到的惊吓可不少，好好养着，陛下已经同意了，等中秋节的时候，让你的姐姐带着孩子入宫。” 谢昭闻言，一脸的喜色，正好自己还有一件大事儿，想要请姐姐谢茵帮忙呢。 敬妃陪着谢昭用完了午膳才离开，谢昭摘下发髻上的玉簪，准备小憩，棋春端着汤药过来了。 “怎么脸色这么的不好看？”谢昭接过汤药，用汤匙缓缓的搅动着，“是不是陛下去了钟粹宫？” 棋春绕到谢昭身后，抬起手帮她轻轻的按着肩膀，“奴婢自然是不敢置喙陛下，只是这件事儿本来就是贵嫔娘娘谋划的，陛下还这般护着她，奴婢就是替您委屈。” “安映玥怀着身孕，自然是功臣，她不犯大错，陛下是不会动她的，除非她把陛下激怒了。”谢昭勾了勾唇角，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第15章 柔贵嫔得意，郑才人通透 钟粹宫主殿内，柔贵嫔安映玥慵懒地卧在美人榻上，吃着宫女剥好的葡萄。 仅仅吃了两颗就没有了兴致，“这葡萄哪里有冰好的葡萄好吃啊。” “娘娘玉体娇贵，冰葡萄太冰，伤着了娘娘和腹中的小主子，奴婢死不足惜。”柔贵嫔的大宫女彩霞回话道。 “你也知道本宫娇贵啊，可是有人就不知道，还敢胡乱的攀扯本宫，伤着孩子她的命还得起吗？”柔贵嫔气得不行，看似是将气撒到了宫女身上，其实那些话都是说给在给她按摩腿的郑才人说的。 “贵嫔娘娘，您也和一个庶人置气？那岂不是太抬举她了吗？”郑才人嘴上劝着，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 柔贵嫔拿着帕子，捏住了郑才人的下巴，“郑妹妹的这张嘴，最会讨得本宫欢心了。” “宁可不管自己的好姐妹也要巴结本宫，做得好。” 柔贵嫔可是连温淑妃都不害怕的人，现在仗着自己怀有身孕，还敢对皇后不敬，就郑才人这一点儿小算盘，她心里怎么会不清楚？ 一个人怎么能会舍弃自己的好姐妹，心甘情愿的为自己所用。 “嫔妾该死，不该有自己的小心思，更不该利用贵嫔娘娘。” “自从嫔妾几位新人进宫之后，就一直被楚氏打压着，她的背后有太后，嫔妾都不敢得罪，入宫之后也是受了不少的气，嫔妾今日，就是想给自己出一口气罢了，这才迫不得已的利用了贵嫔娘娘，娘娘若罚嫔妾，嫔妾自然领罚，还请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郑才人深深拜下，她看透了柔贵嫔，柔贵嫔喜欢拉拢人心，但是一旦有人做错了事儿，她肯定是有办法脱身的。 她需要的是聪明的人，那郑才人就告诉她，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柔贵嫔勾了勾唇角，“本宫气的，不仅仅是冷宫里的那一个疯婆子，还有谢昭，郑妹妹可有什么法子，让她不要这么的猖狂？” “娘娘您是一宫主位，想要教训一个小小的美人，那还不简单？”郑才人说着，看向柔贵嫔的肚子，“这可是您的筹码。” “娘娘，纪太医过来给您请平安脉了。”彩霞来报。 纪太医进来，给柔贵嫔见礼之后，跪在地上请脉，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娘娘受了惊吓，需要好好的安胎，恕微臣多嘴，您如今身子这般的金贵，可不要轻易的出去走动啊。” “纪太医平日里没有这么啰嗦，难不成知道了我们娘娘肚子里是个小皇子才这般的。”彩霞这话很明显是在试探，柔贵嫔有四个月的身孕了，按理说就能知道孩子的性别了。 “虽只有九成概率，但小主子还没有落地，就……”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传来，柔贵嫔在郑才人和彩霞的搀扶下起身，还没有行礼呢，就被永康帝托住了胳膊，“爱妃免礼，坐。” “谢陛下。” 永康帝牵着柔贵嫔的手在软榻上坐定，转头问太医，“柔贵嫔和孩子怎么样了？” “贵嫔娘娘受了些惊吓，微臣一定尽心尽力伺候，还请陛下放心。”纪太医一个头磕在了地板上，陛下宠爱贵嫔娘娘，极其重视这个孩子，他可不敢怠慢了。 “用药记得温和些，也不要太苦。”永康帝淡声吩咐道。 “微臣遵旨，这就去给娘娘抓药。” “事情皇后都已经告诉朕了，玥儿你受惊了。”永康帝拉着柔贵嫔的手安慰，“孙庶人已经被朕杖责了一顿，就让她在冷宫里待着。” 在永康帝心里，一个刚刚入宫且已经犯下了错误的嫔妃，自然是没有自己的孩子重要。 “听闻永安宫出事儿，皇后娘娘都亲自过去了，臣妾也不敢不去，臣妾和孩子没事儿，是陛下的福泽在庇佑着呢。”柔贵嫔靠在永康帝的肩膀上，放肆的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往后除了给皇后请安，你哪里也不必去，免得被一些没有分寸的人冲撞了。” “是。”柔贵嫔心里依旧不服气，怀着身孕还要去给皇后请安，陛下还真的抬举皇后。 看着郑才人乖巧的低着头候在一旁，柔贵嫔自然是不会忘记给她好处。 “陛下，今日多亏了郑妹妹帮臣妾说话，要不臣妾可是真的说不清了。” 看着永康帝的目光移到自己身上，郑才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行礼，“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才人侍寝过一次，永康帝对她有点儿印象，但是最大的印象还是她在凤仪宫门口被敬妃罚抄经书。 想到这里，永康帝对她毫无兴致，只是淡淡的一声，“平身。” 柔贵嫔见又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但又不得不问一句，“陛下，臣妾现在还不宜侍寝，您看是不是今晚……” 说到这里，看向郑才人，郑才人惶恐的跪下，“陛下恕罪，娘娘恕罪，嫔妾断无此意。” 永康帝本来兴致就不高，这会儿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 “嫔妾帮着贵嫔娘娘说话，是为了后宫的安宁，不想让一人受冤枉，也不想让一个人得逞，断断没有以此得到贵嫔娘娘举荐的意思，陛下今晚临幸嫔妾，嫔妾自然是高兴，可是明日，只怕又有人说贵嫔娘娘拉拢人心了。” 郑才人这话说的通透，倒是让永康帝刮目相看。 “这话不错，等这阵风头过了，朕再好好赏赐你，朕今晚留下来陪玥儿。”永康帝说着，已经搂住了柔贵嫔的肩膀。 “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永康帝上午就处理完了奏折，下午一直在陪着柔贵嫔，还请了乐坊的乐师来演奏。 快到了晚膳时分，李忠苦着脸进来，在永康帝耳边轻声说道，“陛下，谢小主亲自做了点心，在圣宸宫外求见，您看是先让小主回去还是……” 永康帝知道今日谢昭也受了惊吓，一早就吩咐李忠送了大量的赏赐过去了，想着明日去好好的陪陪她，可想到自己昨晚说的话，直接起了身。 第16章 柔贵嫔争宠，谢昭让君 永康帝直接带着李忠和一众御前的小内侍离开了钟粹宫，哪里有半点儿犹豫。 “陛下！陛下！”他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柔贵嫔起身叫了两句，就差将手边的茶盏砸了。 “娘娘，您别动了胎气。”彩霞知道柔贵嫔的脾气，在她还没有发火的时候赶紧相劝，“陛下一定还会回来的，他说过今晚会陪您的。” “他不会回来了。”柔贵嫔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帝王无情，谁不知道呢？” 看着圣驾已经离开了钟粹宫，柔贵嫔才将手中的茶盏砸到了地上。 “娘娘息怒！”殿内伺候的宫人拜了一地，生怕被柔贵嫔迁怒了。 柔贵嫔坐在软榻上，自从她入宫之后，就一直得到陛下的宠爱，还没有人胆子大到在她这里抢男人，那这个人，她不得不亲自教训。 “彩霞，想办法告诉哥哥，让他明日上午务必拖住陛下。”柔贵嫔吩咐完，看到了冰鉴内冰着的葡萄，来了主意。 “将这些冰葡萄去赏给二公主。” ‘冰’这个字，柔贵嫔说得格外的重，如此，彩霞就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连忙应下，“是，请娘娘放心。” 銮驾在圣宸宫门口停住，谢昭见状，上前几步行礼，“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永康帝得李忠搀扶，下了銮驾，伸手将谢昭拉起来，牵着她的手就往殿内走去。 “朕听说你今日受到了惊吓，可让太医看过了？” 谢昭扶着永康帝在软榻上坐下，自己站在一边回话，“回陛下，余太医已经请过平安脉了，说嫔妾无碍，还请陛下放心。” 余太医说的话，谢昭是半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好在她身边有精通医术的棋夏。 “嫔妾知道陛下担心着嫔妾，所以特意做了些点心，陛下您尝尝。”谢昭说着，抬手招了棋春过来，将点心从托盘上亲手端到永康帝面前的檀木小桌上。 看着她这般的殷勤，永康帝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李忠。 李忠见状，赶紧上前奉着点心，嘴上说着，“小主今日受了惊吓，快坐下歇着，这些粗活奴才来就行。” 永康帝也笑着指了指自己旁边的软塌，谢昭这才坐下来。 李忠做事利索，不仅将四道点心摆好了，还奉了两盏茶上来。 “陛下，这绿豆糕是嫔妾最拿手的，您先吃这个。” 得到谢昭的举荐，永康帝拿起一块绿豆糕进了。 入口即融，唇齿留香。 谢昭亲手做的吃食，总是那么的新奇，让他念念不忘。 “陪朕一起用些。” 永康帝的盛情邀请，谢昭自然是不敢拒绝，即使自己刚刚在雍华宫已经吃了半饱了。 两人正愉快的用着点心，李忠进来轻声说道，“陛下，晚膳的时辰到了，现在需要传膳吗？” “传。” 永康帝刚说完，谢昭有眼色的起身行礼，“既然陛下要用晚膳，那嫔妾就先行告退了。” 还没有站起身呢，就已经被永康帝拽到了怀里，“朕许你走了？” “陛下，嫔妾是来给您送点心的。”谢昭嘴上说着，身上却一点儿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今日是昭儿第一次来圣宸宫找朕，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永康帝说着，可没有给谢昭拒绝的机会，直接抱着谢昭坐在了膳桌前，对着李忠吩咐，“传膳。” 永明帝今日要处理的事务不多，用完了晚膳，和谢昭沐浴之后，就搂着她躺在了床榻上。 “陛下。”谢昭将自己的纤细的手指放在永康帝的胸肌上，软软的叫了一声。 永康帝低声浅笑，“昭儿确定今晚还要这么不老实？” “嫔妾不知道陛下这话是何意？”谢昭说着，手指还在永康帝的胸肌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永康帝突然翻身，吻上了谢昭的薄唇。 殿内的两个人还正火热着，李忠不合时宜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陛下，二公主殿下肚子不舒服，贵嫔娘娘说请您去看看。” 李忠知道，柔贵嫔就是在利用二公主争宠，但是他只管禀报，没有资格置喙主子们之间的事儿。 “传太医。” 永康帝皱眉吩咐了一句，还要去吻谢昭的脖颈。 谢昭大着胆子，用手指捂住了永康帝的嘴巴，“陛下，二公主殿下不舒服，贵嫔娘娘请您过去呢。” 永康帝正在兴头上，自然是不想听这些，“谢昭，今晚你侍寝。” “是，可是陛下，二公主殿下是您的女儿，父女连心，嫔妾知道您担心她。”谢昭继续劝着，不管她劝不劝，柔贵嫔明日都不会放过她,那她为什么不在永康帝面前立住温婉善良的人设？ “你舍得朕走？” 谢昭摇头，眼神里的失落也是真的，“陛下，恕嫔妾说句僭越的话，嫔妾今日这么做，是想着若是嫔妾有幸和陛下有个孩子，若是我们的孩子半夜不舒服，嫔妾也希望陛下陪在孩子身边的。” “陛下，二公主殿下才两岁多，这会儿一定需要您，您快去看看。”谢昭说着，就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看着永康帝有些动摇，谢昭继续劝说着，“是嫔妾让陛下去的，嫔妾明日午膳亲自下厨，给陛下赔罪好不好？” “那你也不许走，好好在这里歇着。”永康帝下了床榻，唤李忠进来伺候他穿上龙袍，还不忘叮嘱谢昭，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吻，这才匆匆离开。 谢昭知道永康帝今晚是不可能回来了，也不等他，直接进入了梦乡，就柔贵嫔那个脾气，自己招惹了她，怕是还有的乱呢。 永康帝到了钟粹宫，就听到偏殿内传来了孩子嘹亮的哭声。 进殿后，看到二公主墨若涵正被刘宝林抱着，啼哭不已，“刘母妃，痛……” “若涵乖，不哭，先让太医看看好不好？”刘宝林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唯唯诺诺的，可是对自己的女儿，格外的温柔。 看到永康帝进了殿内，柔贵嫔赶紧上去，假模假样的关心若涵，“若涵听话，先让太医看看？” 第17章 母女情深，前往钟粹宫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传来，宫人们接驾跪了一地。 柔贵嫔和刘宝林想带着二公主墨若涵给永康帝见礼，但是被他抬手制止住了。 “太医怎么说？”永康帝坐在床沿上，将若涵搂在怀里，看着小丫头痛的眉头直皱，眼泪直流，父女连心，怎么会不心疼呢？ “回陛下，二公主殿下今日贪凉，用了不少冰葡萄，这才引起的肚子疼，微臣已经给二公主殿下开了方子，服上几次就无碍了，只是二公主殿下近日饮食要清淡一些。” “是公主贪凉，还是你们这些奴才伺候不当？”永康帝冷着脸，扫向殿内的众人。 一个两岁的孩子知道什么？宫人们怠慢还想怪到主子的头上了？ 柔贵嫔一看永康帝动怒了，自己也福身请罪，“陛下息怒，是臣妾没有管教好下面的人，还请陛下给臣妾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而后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宫人，“今日是谁贴身伺候的若涵，怎么让若涵贪凉了？是现在说还是到了掖庭吃了板子再说？” 柔贵嫔气得浑身颤抖，红了眼眶，永康帝抬手，示意李忠赐座。 “陛下饶命，贵嫔娘娘饶命，是二公主殿下想吃冰葡萄，奴婢一时间没有拦住，这才让二公主殿下身体欠安，都怪奴婢不好，请陛下饶命。”伺候若涵的一个嬷嬷跪了出来求饶。 “若涵，是这样吗？”永康帝温声问着怀里的女儿。 若涵看着柔贵嫔看向刘宝林的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了，心里害怕，怯怯的点了点头。 “李忠，拖下去杖毙。”永康帝说‘杖毙’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扫向柔贵嫔。 “爱妃宫里的宫人也要时时敲打着，若是你自己心肠软，朕可就让李忠帮你了。” 柔贵嫔不知道永康帝这话是在关心还是在威胁，他是为了出身卑贱的刘宝林和二公主威胁自己吗？ “臣妾遵旨，陛下，既然现在若涵已经没事儿了……” “陛下明日还有早朝，龙体要紧，您先歇着，嫔妾在这里陪着若涵。”刘宝林说着，从永康帝的怀里将若涵接过来。 若涵乖乖的搂着刘宝林的脖子，一副离不开她的样子。 柔贵嫔收起自己的情绪，亲切地挽着永康帝的手，出了偏殿，向主殿走去。 永康帝知道今日的一切都是柔贵嫔安排好了的，但是顾及她怀有着身孕，难免耍些小性子，也就留宿了。 永康帝没有回到承恩殿，但是谢昭是遵圣旨一觉睡到大天亮，去凤仪宫给皇后请了安之后才回到的雍华宫。 谢昭昨晚没有多累，今日精神也很不错，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里。 她已经和永康帝说了，今日午膳等他来用，既然永康帝要过来，谢昭总是要好好伺候。 谢昭那日已经展示了厨艺，但是做的菜只能在雍华宫里用，谢昭准备做一些能让永康帝带走的。 奶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谢昭将永康帝赐下的红茶放在锅里慢慢地炒着，听棋春在边上抱怨。 “贵嫔娘娘今日请安又去晚了，还说什么陛下厚爱，越来越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 “要是人人怀有身孕都像是她那个样子，那还怎么管，这个后宫不得乱了啊。” 柔贵嫔昨夜在谢昭这里将永康帝请罪，算是让谢昭独守空房，今日请安少不了奚落她，棋春这是替自己的主子鸣不平呢。 “谁叫人家怀有身孕呢？”谢昭专心地炒着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主子。”棋春不知道谢昭现在怎么想的，轻轻地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试探。 “好了。”谢昭放下木勺，点了一下棋春的鼻头。 她不在乎，但也在乎。 她不在乎永康帝的心在哪里，反正帝王无情，谁和皇帝玩纯爱那一套啊。 但是柔贵嫔先是派人给她下毒，再是晚上在她身边将永康帝抢走，谢昭若是再不行动，安映玥就真的以为她是个可以被拿捏的软柿子呢。 “还记得进宫之前本小主对你说过什么吗？有人打你怎么办？” 棋春的脸上露出笑意，“小主说过，要打回去，奴婢都记得呢。” 刚说完，彩霞来到了雍华宫，对着谢昭敷衍地行了个礼，“见过谢小主，我们贵嫔娘娘请谢小主去钟粹宫喝茶，请谢小主即刻随奴婢来。” 谢昭笑着应下，由棋春扶着自己，向钟粹宫的方向走去，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对着小全子使了个眼色。 谢昭已经走远，棋夏跑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心，“陛下这会儿应该还没有下朝，我去找敬妃娘娘。” 小全子点头，“那我去等陛下。” 随后又指了一个小宫女，“你去小厨房，将红茶炒好。” “是。” 看着小全子有序地吩咐着，棋夏就知道了这都是主子的吩咐。 看来主子已经预料到了今日会发生什么，并且已经想好了对策。 那她现在也不必在这里杞人忧天了，赶紧去找敬妃娘娘才是。 谢昭还没有踏进钟粹宫的大门呢，就听到了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谢昭走进去一看，果然是二公主墨若涵在哭。 “嫔妾美人谢氏给贵嫔娘娘请安。” 柔贵嫔坐在长廊下的美人榻上静静地品茶，似乎是没有看到谢昭的到来。 谢昭还行着礼，巴不得柔贵嫔今日对自己做点儿什么，要不然自己一会儿怎么告状？ 柔贵嫔喝完了一盏茶，才淡淡的扫了一眼谢昭，“谢美人刚刚入宫，这规矩还是欠些，今日本宫兴致好，便亲自教导你，什么是上下尊卑。” 柔贵嫔说着，将茶盏重重的放在梨木桌上，上位者的气势十足。 谢昭心底无语，后宫有皇后娘娘，再不济还有温淑妃和敬妃，哪里容得下她一个贵嫔如此嚣张，“嫔妾谨记贵嫔娘娘教诲。” 彩霞收到了柔贵嫔的眼神，对着四个小太监吩咐，“把人带上来！” 第18章 掌掴刘宝林，谢昭求情 小太监们得了吩咐，去偏殿押着刘宝林出来，一脚踹在了她的膝盖处，让她跪在了谢昭的旁边。 “嫔妾宝林刘氏……给贵嫔娘娘请安，给……谢姐姐请安。” “一个下贱的舞女，谁和你称姐姐道妹妹的？怎么，你也想和谢美人一样，去攀附敬妃？”柔贵嫔的语气里，除了鄙视，就是讽刺。 谢昭听了柔贵嫔这话，心里肯定觉得过分，但是没有半点儿要帮助刘宝林的意思。 刘宝林是可怜，但是她头上的名字，一直都是白色的，不仅她，就连二公主墨若涵也是，这说明这母女二人和柔贵嫔都不是一心的。 谢昭听说过，当初柔贵嫔进宫，恰逢若涵出生，柔贵嫔非常喜欢这个小公主，那时候皇后和敬妃都有了孩子，温淑妃的妹妹也已经进宫，柔贵嫔是最合适的人选，永康帝也就允了。 若不是柔贵嫔让刘宝林也住在钟粹宫，刘宝林就要承受母女分离之苦了。 就凭这一点儿，刘宝林就应该对柔贵嫔感恩戴德，和她一心。 表面上刘宝林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是只有谢昭知道，刘宝林和任何一位嫔妃都不是一心的。 这个人可一点儿都不简单，谢昭自然是不想和她有太多的交集，免得引火上身。 “刘氏，你可知罪？”柔贵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问话。 刘宝林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嫔妾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还请……还请贵嫔娘娘明示。” 柔贵嫔冷笑了一声，“你在这里装给谁看？本宫问你，在皇家玉碟上，若涵是谁的孩子？” “您……您的。”刘宝林颤颤巍巍的回话，在她的眼神里，谢昭看到了一个母亲的无助。 嫔位以下的嫔妃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就是连玉碟上，孩子也不能记在自己的名下，这就是谢昭现在还给自己灌避子汤的原因。 她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怀孕十个月，去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下来的孩子，便宜了别人。 “既然知道若涵是本宫孩子，那若涵就应该由本宫来关心，来疼爱，你昨晚凭什么这么关心，本宫还能亏待自己的女儿不成？” “彩霞，刘宝林僭越本宫，以下犯上，按宫规处置！！”柔贵嫔厉声说道。 嫔妃以下犯上，按着宫规，掌嘴三十。 谢昭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钟粹宫的太监总管就带着两个厚重的木板过来，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在刘宝林的脸颊上。 啪啪啪啪！！！ 五六下下去，刘宝林的脸颊已经通红，嘴角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母妃，不要，不要，哇！！！” 若涵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看到这场面自然是害怕， 哭闹得更厉害了。 “本宫管教自己宫里的人，让公主在这里看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抱走！！” 若涵这会儿也耍小性子，谁也不让抱，就跪在柔贵嫔的面前，抓着她的衣角不放手。 “本宫教导的女儿可没有这么的不懂事儿，再加三十掌！” 柔贵嫔帮着让人行刑，没有注意到门口给谢昭通风报信的小全子。 谢昭见状，膝行几步，“贵嫔娘娘，刘宝林是二公主殿下的生母，嫔妾听闻，刘宝林生育二公主殿下的时候险些难产，生了一日两夜才将二公主殿下生下来，刘宝林是二公主殿下的亲生母亲，与二公主殿下血脉相连。” “刘宝林昨晚就是关心自己的女儿，您这么做，未免有些过了，贵嫔娘娘，别打了。” 柔贵嫔拿着帕子捂了一下自己的口鼻，“难怪刘宝林叫你姐姐呢，你还真的向着她说话，谢昭本宫告诉你，下贱就是下贱，谁也改变不了的，你既然不让打了，那剩下的，你就替你的好妹妹受了。” 谢昭刚被人架过去，总管太监的板子还没有落在她的脸上，永康帝严肃的声音传来。 “都给朕住手！” 谢昭没敢看永康帝的脸色，和众人一起行礼接驾，“给陛下请安。” “父……父皇。”若涵看到永康帝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迈着小步就要下台阶。 但是若涵还太小了，又没有人扶着，险些从台阶上跌落下来，幸好李忠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下。 “若涵，告诉父皇怎么回事儿？”永康帝将若涵抱在怀里问道。 若涵搂着永康帝的脖子，抽泣了不知道多长时间，说道，“母妃，打刘母妃……骂刘母妃，父皇，呜呜呜~” 永康帝抱着若涵坐在刚刚柔贵嫔坐的榻上，满脸失望地看着她，“若涵说的，是不是真的。” 柔贵嫔刚刚是福着身子，这会儿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诉，“陛下，臣妾是担心若涵，这才一时……” “担心若涵，就当着她的面掌掴她的亲生母亲，安映玥，你真的当朕是那么好诓骗的是不是？” 永康帝想到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儿，顿时怒上心头，刚刚的那一声是吼出来的。 柔贵嫔没有见过永康帝对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叩首道，“陛下息怒，臣妾知罪。” 彩霞在后面扶着柔贵嫔，说道，“娘娘，您还怀着小主子呢。” “既然你有了身孕，就不便照顾若涵了。” “李忠传旨，晋刘宝林为才人，二公主暂时养在刘才人膝下，将碧霄宫立刻收拾出来，赐给刘才人。” 刘才人跪在下面谢了恩，被宫女扶着直接去了碧霄宫。 “陛下，奴才先送小主子去碧霄宫。”李忠上前试探道，永康帝直接将若涵递给了他，还哄着若涵，“父皇一会儿去看你。” “不要。”柔贵嫔拦着李忠，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陛下，臣妾知错了，求求陛下给臣妾一个改过自身的机会，不要让若涵离开臣妾，若涵从小养在臣妾膝下，是臣妾从小疼到大的孩子，臣妾怎么舍得？” “您罚臣妾，不要让若涵离开臣妾。” 柔贵嫔说着，抬起自己的胳膊，就要掌自己的嘴。 永康帝抬手，直接抓住了柔贵嫔的胳膊，偏头看了一眼李忠，“送二公主去碧霄宫。” 第19章 柔贵嫔被罚，谢昭诉情 “柔贵嫔，皇后是六宫之主，就算是刘才人有错，你也应该禀明皇后，让皇后处置，你自己对刘才人用私刑，还让谢美人在一边观刑，她求情，你就要动手，就是连皇后，也没有像你这么威风过。” 永康帝撒开了柔贵嫔的胳膊，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以下犯上的那个人是你，目无宫规的那个人也是你。” “传朕旨意，柔贵嫔降为婕妤，禁足钟粹宫三个月。” 柔婕妤彻底地害怕，手放在永康帝的膝头上，攥着他的龙袍不肯放手，“陛下，玥儿真的错了，请陛下不要与玥儿生气，就算是……就算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永康帝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不管是柔婕妤怎么求饶，他都无动于衷。 等柔婕妤哭哭啼啼地被御前的小太监们请到了殿内，永康帝才亲自送谢昭回到雍华宫。 “陛下为什么要让人带走若涵，又降了本宫的位份？”柔婕妤在殿内见什么摔什么，今日此举她知道永康帝会动怒，可是没想到他会降自己的位份还禁足。 “哥哥呢？不是让哥哥拖住陛下吗？”柔婕妤终于发现事情哪里不对了 彩霞跪在地上不敢动，“娘娘，少爷被人弹劾了。” 柔婕妤震惊，瘫坐在椅子上，难怪陛下今儿这么大的怒气呢，“怎么回事儿？” “前日翰林院的两个人打架，因着一个人和少爷甚是交好，少爷便没有将这件事儿奏明陛下，被林尚书弹劾了，失职之罪，加上欺君，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柔婕妤的哥哥，是永康元年的文状元，他殿试的文章被永康帝大大赞叹，在很多政务上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永康帝很器重这个人才，直接给了他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位置。 柔婕妤就是那个时候入宫的，因着自己的长相和家世，再加上主动请旨抚养二公主若涵，入宫之后就甚是得宠，有时候一个月一半的时间，永康帝都是歇在钟粹宫的。 柔婕妤嚣张的背后，是哥哥的撑腰和永康帝的宠爱。 可是今日，那个在背后为她撑腰的哥哥被弹劾，被斥责，那谁来护着她？ “是谢昭。”柔婕妤冷静下来，擦干了脸颊上的泪水，“一定是谢昭，林尚书就是谢昭的姐夫，就是这个小狐媚子算计的。” 柔贵嫔几乎要将自己手里的帕子撕碎，“她最好祈祷，本宫不要再得宠，否则，本宫可容不下，陛下身边有心机这么重的人。” 柔婕妤容不下的人，此刻正陪伴在永康帝的身边。 雍华宫正殿内，李忠送太医出去，棋春叫安神香点上。 谢昭坐在软榻上，靠在永康帝的怀里。 “太医说了你身子无碍，但是受到的惊吓不小，昭儿，这几日好好歇着，不必去给皇后请安了。” 谢昭闻言，就要推辞。 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就被永康帝拦下了，“听话，别让朕担心。” “嫔妾多谢陛下恩典。”谢昭微微低头，行礼谢恩，但是情绪并不高。 永康帝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喝了口茶水问谢昭，“想什么呢？” “在想刘妹妹。” 永康帝盯着谢昭，示意她把话说下去。 有些话，谢昭不敢就这么说，硬是要跪下，永康帝自然是不让，搂着她的腰枝让她说。 “陛下您知道，嫔妾是家中幼女，嫔妾的娘亲在生嫔妾的时候，遭遇难产，险些血崩而亡，最后虽然母女平安，可是娘亲的身子彻底亏损了，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 “嫔妾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办法报答娘亲的恩情。” 谢昭的清泪，恰巧落在永康帝的手背上，惹人心疼。 “刘妹妹是二公主殿下的生母，嫔妾知道因为规矩，二公主殿下不能记在她的名下，但是请陛下顾念一位母亲的心。” “哪怕是让刘妹妹照顾二公主殿下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一位母亲的心，这几个字像是石头一样，砸到了永康帝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谢昭的娘亲为了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险些难产。 刘才人为了若涵一直在钟粹宫受气。 而他的娘亲，为了保全他，选择了离开皇宫，去久福寺修行。 看着谢昭哭红的眼眶，永康帝帮着她擦着泪，还有些羡慕她。 思念娘亲的时候，他也想掉些眼泪，但是他是天子，他不能。 “昭儿，朕答应你。” 谢昭窝在永康帝的怀里，听他喃喃说道，“若是天下的女子，都如朕的昭儿这般的心善就好了。” 谢昭淡笑着，她真的心善吗？ 在这个吃人的后宫，她若是真的心善，早就被人毒死了，这会儿尸体都凉了。 棋夏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禀报道，“小主，您吩咐奴婢炒的茶奴婢已经炒好了，接下来……” “你们不用管了。”谢昭说着就要起身，永康帝拽着她的胳膊不许。 “陛下昨晚就说来雍华宫用膳，嫔妾给您做些新鲜的。” “不着急，昭儿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来日方长。” 谢昭拗不过永康帝，和他一起用了御膳房的午膳，永康帝还要去一趟碧霄宫，看着谢昭午睡之后就走了。 永康帝刚刚出了门，谢昭就从床榻上坐起来了。 “小主，刚刚钟粹宫的动静可真的不小。”小全子奉了花茶上来，笑着向谢昭禀报钟粹宫的情况。 “安映玥入宫这么久，第一次被罚，还是怀着身孕呢，只有一个温淑妃就能将她笑话死，更何况这满宫的人都看着呢。”谢昭品着花茶说道。 “那还不是小主的功劳。”小全子低声说道。 “本小主可没有做什么，不过就是在安映玥的哥哥犯错的时候争宠了而已，安映玥不小心自己也惹了圣怒，怪不得别人了。” 谢昭知道柔婕妤在永康帝心里的位置，要不是碰巧知道了翰林院的事儿，还真的不敢这么挑衅呢。 “钟粹宫的那位胆子不小，可是伴君如伴虎，陛下自然不会纵着她。” 第20章 皇后算计，姐妹团聚 谢昭喝完了花茶，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小全子，“安映玥今日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儿，当着二公主的面掌掴刘才人，不管是陛下什么时候知道，只要是陛下知道了，对安映玥的惩罚，肯定是要将二公主送走。” “安映玥不傻，怎么可能这么的没有分寸，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了。”谢昭分析道。 小全子接话，“二公主殿下到底不是柔婕妤的亲生女儿，在她心里，二公主殿下就是个争宠的棋子，有了自己的孩子，谁还想要别人的孩子，不过柔婕妤是不是有点儿操之过急了，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知道呢，就着急将二公主殿下送走？” 若是皇子，就是永康帝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凭借着柔婕妤的宠爱和家世，直接封妃也是有可能的。 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柔婕妤肯定是不想抚养二公主若涵了。 但是万一是个公主呢？ 谢昭手里把玩着手串，细细思索这件事儿，柔婕妤现在的身孕已经四个月了，可以知道是男是女了，她这般的着急，肯定是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了。 照顾嫔妃身孕的纪太医和余太医都是皇后的人，那很有可能是皇后故意让太医将这件事儿告诉柔婕妤的。 她在争宠的时候，皇后也在后面捧杀，柔婕妤这次被罚，可根本就怪不到皇后的头上，只能怪她。 谢昭冷笑，本以为是自己获利，没想到皇后才是那个渔翁。 “她以为自己肚子里是个儿子，太医怎么说，她就怎么信了。” 小全子在宫里也摸爬滚打几年了，怎么会不知道宫里的人都是拿银子办事儿的？ “小主，太医院的太医实在是靠不住。”不用小全子说，谢昭也知道。 从第一次见余太医看到他头上的明黄色名字的时候，谢昭就知道了。 还好自己身边有棋夏，可是棋夏毕竟只是一个宫女，虽精通医术，但是日常给谢昭请平安脉，还是需要太医的。 “本小主知道了，这件事儿需要尽快办妥。” 谢昭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入宫时间不长，只能先委屈委屈自己，让皇后将余太医这么大的隐患放在自己身边。 可是她是要生养儿子的，这要是怀有了身孕，还留着余太医在自己身边，那就别想着母凭子贵了。 “陛下去了碧霄宫，刚刚听说皇后娘娘和几位小主也去了，小主您一会儿可要去看看？”小全子问道，毕竟刚刚，谢昭也真的为刘才人求情了。 “不去，雍华宫的人，一个也不准去。”谢昭吩咐完，直接躺在了榻上小憩。 看着刘才人头顶上白色的字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那自己就不要招惹，免得会引火上身。 那日之后，谢昭过了几日的安生日子，永康帝免了她的请安，她每天睡到自然醒，上午锻炼锻炼身体，看看书，下午作作画，打发打发时间。 敬妃带着玉瑶来看过几次，谢昭每次看到玉瑶心里都默念要升位分，这么可爱的孩子谁不想要呢？ 永康帝来过两次，只留宿了一晚，反正现在谢昭还不能怀有身孕，笼络君心最重要。 至于永康帝晚上睡哪个女人，那和谢昭有什么关系？ 直到中秋节的前一日，新进宫的嫔妃才都侍寝完毕，谢昭不得不在心里给永康帝竖起个大拇指。 这个狗皇帝，还真行啊。 永康三年，八月十五，永康帝下了早朝就带着皇后和大皇子出宫去久福寺为国祈福了。 谢昭给皇后请了安之后就来到了敬妃的永宁宫，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呢，就听到了宫门口的脚步声。 “启禀敬妃娘娘，林夫人和小公子到了。”太监的话刚刚说完，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姑母，姨母。” 谢昭和敬妃相视一笑，带着玉瑶迎了出去。 院内，一身朝服的谢茵牵着自己儿子林恒的手进来，上了台阶，恭敬跪下行礼。 “臣妇给敬妃娘娘请安，给谢美人请安，给大公主殿下请安。” “小恒见过敬妃娘娘，见过谢美人，见过大公主殿下。” 毕竟今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永宁宫呢，林恒才两岁，就算是有些顽皮，别人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谢茵不能不规矩。 “平身。”敬妃吩咐了一声，带着谢昭和谢茵还有孩子们都去了殿内，没有让任何人伺候。 关起门来，才能说说知心话。 林恒根本就闲不住，站在殿中剥了橘子，给众人分着吃。 “这橘子可甜可甜了，姨母你快尝尝。”林恒点着脚尖，非得亲手喂给谢昭吃。 谢昭记得自己刚刚穿过来的时候，谢茵还怀着身孕呢，这么算来，林恒真的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孩子呢。 被林恒一番投喂之后，谢昭弯腰想将他抱在怀里。 “娘亲说小恒是男子汉，不能让人抱着了。”林恒摆着小手，一脸的认真。 谢昭没想到这个两岁的小家伙就这么把自己拒绝了，但自己有法子治他。 “不让抱啊。”谢昭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自己亲手绣的香囊，“那这个香囊只能送给别人了。” 林恒眼珠一转，来了主意，张开双手，“但是没有说不让姨母抱着啊，姨母小恒想您了，抱抱。” 林恒可怜巴巴的求抱，看样子谢昭若是不抱他，他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但是被抱在怀中，脸上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敬妃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个性子随了谁？这么能闹腾。” “随爹爹。”林恒接话。 敬妃捏了一下他的鼻头，“你爹爹小时候可没有这么淘。” “姑母，那爹爹小时候什么样啊？”林恒在谢昭的怀里扭动着身体，让敬妃抱着他，缠着她讲林毅小时候的事儿。 敬妃被这个小家伙折磨得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抱着他牵着玉瑶去了内殿，让谢昭和谢茵说说悄悄话。 谢茵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很小的盒子，递到了谢昭面前，“昭儿，这个你拿着。” 第21章 生子药丸，太后为难 谢昭不明所以的打开小盒子一看，里面是一颗药丸。 “昭儿，你既然入了宫，就应该要个孩子，这生子药丸是娘亲求来的，你还记得吗？我嫁人之后，娘亲也为我求了一颗，你看看小恒现在多好，放心。” 谢昭赶紧将药丸藏在自己的袖子里，她也希望这一胎是个皇子。 不是她重男轻女，她现在刚刚入宫，根基不稳，生了皇子才能够爬得更高，到那时候再生个女儿，让她千娇万宠的长大，岂不是更好。 “谢谢姐姐。”谢昭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哪里能担得起一个谢字呢？”谢茵的脸上有些愁容，拉住了谢昭的手，“昭儿，你真的不怪姐姐吗？” “我从小姐姐就疼我，我没有什么能给姐姐的，看着姐姐幸福，我就高兴。” “在宫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敬妃娘娘时时关照我，宫人们也都很尽心尽力的伺候着，就是伺候的太医有些怠慢……” 谢昭一说，谢茵立刻就懂了，“你放心，就给姐姐半个月的时间，肯定能给你找一位新太医，么样？” “一个月也行。”谢昭笑道。 “就半个月。”谢茵说着，捏起一块月饼咬下去，“这五仁月饼还真的不错，昭儿你尝过了吗？” 谢昭摇头，和谢茵一起品着月饼。 虽然后宫凶险，但是家人疼爱，怎么能不算是一种幸运呢？ 敬妃留众人在永宁宫用了午膳，刚把孩子们哄睡，本来是想打叶子牌的，楚太后身边的太监总管周福就来传话，说楚太后请各位嫔妃到慈安宫，有要是相商。 谢昭本来就担心楚太后会在中秋这一日针对她，看来是怕什么来什么。 楚太后的懿旨没有人敢违抗，谢茵将林恒叫醒，带着他出了宫，临走之时给了谢昭一个特别心安的眼神。 谢昭和敬妃一起去了慈安宫，这还是谢昭第一次来给楚太后请安。 看着慈安宫的装饰甚是豪华气派，更加坚定了谢昭要在这里养老的心。 进了殿门，就听到一阵哭泣声，“太后娘娘，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这件事儿应该怎么办了，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不在宫里，只能请太后娘娘您来做主了。” 一个小宫女跪在楚太后脚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快起来坐着，这是喜事儿啊。” 谢昭落座，听楚太后的说喜事，看着那宫女头顶上紫色的名字。 【宫女：杏儿】 又看了看坐在最后的楚采女，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了。 温淑妃是最后一个到的，等众嫔妃到齐了，楚太后才开始说这件事儿。 “今日中秋，团圆的日子，咱们这皇宫也有一件喜事儿。”楚太后说着，拿着佛珠的手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宫女。 “三个月前，皇帝万寿节的时候，有些微醺便宿在了锦瑟殿偏殿内，宠幸了这位小宫女。” 谢昭看到温淑妃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不知道她是爱永康帝，还是不爱。 “皇家开枝散叶，本是好事儿，可这宫女的地位低微，所以哀家传你们过来，是想商量一下，这个孩子应该养在哪里？” 楚太后说着，看向温淑妃，“皇后的避子汤，让你不能生育了，不如让杏儿去你的宫里住？” “多谢太后好意，等纳兰才人的孩子生下来，记在臣妾的名下是陛下的圣旨，臣妾可养不了那么多的孩子。”温淑妃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敬妃表态，“臣妾和温淑妃姐姐一样，已经有了玉瑶了，精力有限。” 柔婕妤还在禁足，接下来回话的就是谢昭了。 “谢姐姐最合适啊。”后面不知道是谁嘟囔了一句。 “是啊，谢姐姐现在最是得陛下器重，想来也是愿意的。” 谢昭巴不得像温淑妃一样，用眼神刀死这几个人。 “谢美人，你可愿意，你若是愿意，哀家可以抬举你，给你嫔位。” 谢昭就算是再想做一宫主位，自己养孩子，也不会失去理智啊。 “太后娘娘，嫔妾愿意为太后娘娘分忧，但是未得陛下首肯，嫔妾不敢居嫔位。”谢昭对着楚太后深行一礼说道。 “哪里是不敢居嫔位啊，还不是嫌弃这小宫女低贱。”楚采女说道。 “既然你没有这个心，就不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郑才人，你呢？”楚采女虽然位份最低，但是在楚太后宫里，人家说话也是有底气的。 郑才人看着谢昭笑道，“谢姐姐就别推辞了，陛下若是知道了姐姐有孩子，定也是高兴的。” “郑妹妹这话说的，难道陛下知道了郑妹妹你有了孩子，就不高兴吗？”谢昭回怼过去，这个郑才人表里不一，可不是什么善茬。 自己现在的位份比她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会受她的气。 “有谢姐姐在，妹妹怎么敢僭越？”郑才人推辞，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给谢昭养着，给她戴高帽子就是给她树敌罢了。 谢昭浅笑，“郑妹妹怎么这么胆小了？之前在永安宫的时候，胆子可没有这么小。” 谢昭一提，楚太后更来气，为了巴结柔婕妤，让楚采女背锅，这就是郑才人干的好事儿！ “放肆！哀家面前就敢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楚太后用佛珠重重地敲了一下凤椅的把手，顿时怒意加身。 “你们二人，都去外面给哀家跪着，跪两个时辰再起来。”楚太后颤抖着手指着谢昭和郑才人，明显被气得不轻。 谢昭不愿，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郑才人，一副无助的表情。 郑才人更是不服气，自己已经将楚太后得罪了，为什么不再向柔婕妤表一表自己的忠心呢？ “太后娘娘，嫔妾总得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郑才人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一副要向太后讨个公道的样子。 谢昭这会儿反而乖巧起来，“多谢太后娘娘，嫔妾领罚。” 郑才人还在争辩，谢昭已经在慈安宫殿外跪好，算着时辰，圣驾应该快回来了。 第22章 大封六宫，永康帝动怒 看着郑才人这么地不服气，楚太后给周福使了个眼色，周福上前，摁着郑才人跪在了地上。 “郑才人，是您自己对太后娘娘不敬的，可别怪老奴下手狠了。” 小宫女端来了一盏茶水，楚采女上前，奉到了楚太后的手边，嘴上劝道，“太后娘娘息怒，既然姐姐们都不愿意养这个孩子，那嫔妾愿意将他养在膝下，为太后娘娘和陛下分忧。” 楚采女能说出这样的话，大家一点儿都不意外，楚太后今日折腾了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自己的侄女有个孩子吗？ 楚采女还没有入宫呢，杏儿就怀有了身孕，楚太后的目的谁看不出来啊。 “总算是有个懂事儿的。”楚太后十分欣慰的拉起了楚采女的手，“既然你有心，那就晋为嫔位，杏儿就封个更衣。”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杏儿本名姓冯，从此之后，后宫里便多了一位冯更衣。 虽然位份低，但是怀有了身孕，有楚太后护着，也引起了一些低位嫔妃的嫉妒，一个宫女，有什么资格怀上龙种？ 跪在外面的谢昭可不这么想，这个孩子肯定生不下来，因为这是永康帝的意思。 “昭儿，快起来。”一只熟悉的手伸在自己面前，谢昭抬眸一看，一袭明黄色常服的永康帝站在自己面前，旁边站着同样是明黄色常服的皇后。 她眼眶泛红，抿着嘴，双手撑着地起身。 皇后见状上前，和永康帝一起扶着她起来，嘴上说着，“谢妹妹，你受苦了，来人赶紧传太医过来。” 谢昭被扶到了慈安宫偏殿，坐在软榻上让余太医看自己又红又肿的膝盖。 余太医微微叹息，在自己的药箱内拿出一小瓶药，“小主的伤势略重，这个药每日敷三次，三日便可消肿，只是期间这饮食要注意一下了。” 永康帝将药接过，挥退了余太医和其余的宫人，只留了棋春和李忠在殿内伺候。 看着永康帝坐在自己身边，谢昭惶恐道，“陛下，嫔妾自己来。” 这若是在自己闺房中，永康帝为自己上药没有人知道还好，可是这是在楚太后的地盘上，皇后就在一边站着看着，谢昭也不敢太造次了。 “你别动。”永康帝将伤药敷在谢昭的伤口处，手指在上面慢慢地转动着。 皇后看着这一幕，倒是有点儿看不懂自己的丈夫了。 “谢美人为什么会跪在殿外？” 棋春跪下，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都如实向帝后禀报。 谢昭偷偷看了好几眼，棋春每说一句，永康帝的脸色，就会阴沉几分。 看来谢昭想的没错，连永康帝自己不知道被楚太后算计了。 棋春说完良久，永康帝怒极反笑，“朕又有孩子了，这可是喜事儿啊，是不是李忠？” 李忠听说冯更衣怀有了身孕，背上就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这会儿被自己主子质问，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谢昭见永康帝动了大怒，自己也不敢劝，乖乖地在一边坐着。 “中秋可是个好日子，朕登基以来，为父皇守孝三年，如今国丧已过，朕欲大封六宫，皇后以为如何？” 皇后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谢昭心里是高兴的，这次若是自己能晋位份，那就能揣娃了。 “单凭陛下做主，臣妾听旨就是。”皇后福身下去。 “好，那就传朕旨意，晋温淑妃为温贵妃，敬妃为敬德妃，谢美人为贵人，郑才人为美人，李御女为宝林。” 除了李宝林，其余人都是今日被楚太后为难的，皇后觉得这个李宝林也是有些本事的，只侍寝了一晚，就被陛下记得这么牢了。 谢昭起身谢恩，“嫔妾叩谢陛下恩典。” 北启有规矩，凡是诞下皇子的嫔妃都要晋位，等谢昭生下皇子晋为了嫔位，就能将自己的宝贝儿子养在自己膝下了。 大封六宫算是中秋节唯一的让几个嫔妃高兴的事儿了。 晚上的中秋宫宴，永康帝和楚太后的关系僵硬到了极点，连表面的母子和睦，也不愿意维持了。 上位者这样，嫔妃们也有眼力见，老老实实地用膳，不敢多说话。 谢昭坐在自己的席面上，和玉瑶分月饼吃。 看着殿外月亮高挂，想起了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团圆的日子，还真的想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家人了呢。 永康帝有些微醺，歌舞还没有看完就被李忠搀扶着提前离场，可见怒意未减。 永康帝起驾后，楚太后也离了席，皇后自己操持着，将宫宴进行完毕。 中秋月圆之夜，永康帝自然要歇在凤仪宫，刚进殿落座，李忠就在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醒酒汤，奉到永康帝手边，小心翼翼地劝道，“陛下，您进些醒酒汤。” 永康帝接过醒酒汤，砸到了李忠脚前，“你以为朕醉了吗？朕现在清醒得很！！！” 李忠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陛下息怒，奴才该死。” “是该死。”永康帝卧在软榻上，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自己交代！” “是……是。”李忠颤颤巍巍的回话，“陛下万寿节那晚中了药，泡凉水也没有好转，杏儿姑娘就说去……去伺候，奴才记得清楚，赐了汤药的。” 李忠说的汤药，自然是避子汤。 永康帝始终没有说话，李忠想到那避子汤虽然是自己端过去的，但是不一定被谁动了手脚。 当初伺候圣驾的，只有自己和手下的几个徒弟。 永康帝冷笑一声，“都当了三年的御前大总管了，心肠还是那么软。” “都处理好了，这个位置还是你的。”永康帝起身，朝内殿走去。 楚太后不仁，他只能不义了，这个孩子，他不能要。 窗外月色正好，永康帝心里却是失落，真的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什么时候才肯回来颐养天年。 他知道这个深宫内有她不想见的人，总有一日，自己会帮她除掉。 李忠跪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出殿门的时候冷眼扫向御前伺候的小太监们。 自己找死的人，他是不会心慈手软的。 ——手动分割线—— 后宫嫔妃：（永康三年八月版） 皇后：顾玉初—凤仪宫—大皇子墨璟烨 温贵妃：纳兰沐瑾—长乐宫 敬德妃：林妍—永宁宫—大公主墨玉瑶 柔婕妤：安映玥—钟粹宫—有孕 楚嫔：楚卿卿—欣然宫 谢贵人：谢昭—雍华宫 郑美人：郑昕—永安宫 纳兰才人：纳兰静—惜云殿 刘才人：刘茹茹—碧霄宫—二公主墨若涵 宋宝林：宋念念—冰泉宫 李宝林：李岚—瑶华宫 王御女：王亦雪—瑶华宫 冯更衣：冯杏儿—欣然宫—有孕 第23章 谢昭伴驾，提点李忠 几日后的下午，圣宸宫内传来奏折被摔在地板上的声音，一听就是里面的天子动了怒气。 守在外面的御前大总管李忠尚且不敢进去，更别说那些小太监了。 谢昭的膝盖已经痊愈了，今日过来伴驾，到宸宫门口的时候，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李忠眼尖，看到谢昭过来立刻就迎上去，恭敬给谢昭见礼。 “谢小主万福金安，陛下上午就传小主这会儿过来伴驾，只是陛下刚刚动了怒气，小主进去之后可要小心一些。”李忠悄声说道。 谢昭颔首，“多谢李总管告知。”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盏茶快步走过来，谢昭看到他头顶上的紫色的名字。 【太监：小东子。】 “谢小主金安，师父，陛下的茶奴才泡好了。” 谢昭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李忠是御前大总管，说是永康帝最最信任的奴才都不为过，而他的徒弟，却是太后的人。 或许李忠还不知道，那自己可要好好地提醒他一下。 “李总管，刚好本小主给陛下做了些点心，这茶本小主给陛下奉进去。” 李忠颔首，将茶盘递给谢昭。 谢昭将茶盏端起来，放在棋春手里放着点心的托盘上，将茶盖掀开，靠在茶盏上，雨前龙井的清香瞬间飘来。 “谢小主请。” 谢昭端着茶点去面圣，进了殿门就看到殿中被摔在地上的四五道奏折。 她赶忙收起自己的眼神，给永康帝见礼，“嫔妾恭请陛下圣安。” 永康帝正背对着软塌生气，听到谢昭请安声，缓和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免了她的礼数。 “嫔妾做了些点心，陛下尝尝，这茶是小公公刚刚泡好的。” 永康帝落座，没什么心情吃点心，茶倒是喝了半盏。 殿内没有小太监在伺候，谢昭小心翼翼地将奏折捡起来摞好了，奉到永康帝的手边。 大臣们的字体，多为草书，谢昭实在是看不懂，但是有几个字，谢昭看得清清楚楚——恭喜、身孕。 她猜测，多半是大臣们恭喜楚嫔有孩子了，看来还是太师一党的人，难怪永康帝动怒呢。 永康帝不说话，谢昭就乖巧地站在一边。 “昭儿今日怎么这般安静？” “陛下在为国事操劳，嫔妾不敢多说什么。” 看着谢昭这般地谨慎，永康帝伸手牵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不是国事，臣子们上的奏折，是恭贺楚嫔有了孩子。” 这是太师一族对他这个皇帝的挑衅，谢昭知道，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臣子干预陛下家事，难怪陛下会动怒。”谢昭说着，将自己的手放在永康帝的肩膀上，轻轻地为他按摩着。 “陛下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惹得天子不悦，是臣子们的不是，臣妾知道陛下宽仁御下，可是若一味的宽仁……”谢昭说着说着，为永康帝按摩的手突然停住，起身请罪，“嫔妾失言，请陛下……” “无妨。”永康帝看谢昭想要跪下，赶紧拉着她坐下，“这里又没有别人，昭儿也太小心了些。” “昭儿说得很对，天子就是天子，一味地宽仁，只怕会引来大患。” “朕也想做一个宽仁的明君，可是有些人，配不上朕的宽仁。”永康帝这话不像是对着谢昭说的，反倒是像在喃喃自语。 可是谢昭却记住了永康帝说的这句话，以及他现在的表情。 “陛下还要看奏折，嫔妾为您研墨。”谢昭说着，起身坐到了软榻的另一边。 墨条还没有拿起来呢，永康帝将一块山楂糕递到她面前，“先用些点心。” 谢昭没有接，直接一口咬了下去，“好吃，比嫔妾之前吃的山楂糕好吃了不少。” 永康帝知道这话是谢昭在哄着他开心呢，倒也没有拆穿，继续批阅着奏折。 说是谢昭过来伴驾伺候笔墨，谢昭翌日卯时末才出了圣宸宫的大门。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停了坐胎药，谢昭昨夜异常热情，永康帝兴致也好，两人折腾到了后半宿，承恩殿总共叫了四次水，面对永康帝的热情，谢昭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但是她知道，她不能，绝对不能！ 谢昭刚刚从凤仪宫，给皇后请了安回来，李忠就带着永康帝的赏赐过来了。 除了寻常的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今日倒是多了一样东西。 “这是刚刚进贡的荔枝，今年进贡的荔枝不算多，陛下特意吩咐奴才给谢小主送些。”李忠躬身说道，对谢昭特别地恭敬。 谢昭福身，“多谢陛下恩赏，也多谢李总管，李总管进来喝杯热茶。” 李忠作为御前大总管，想要拉拢他的嫔妃不在少数，就是连皇后都有心拉拢，可是他都回绝了。 因着冯氏的事儿，李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今日不如就卖谢昭这个人情，若是哪一日陛下真的处置他，这位正得陛下恩宠的小主能够为自己说句话也是好的。 李忠跟着谢昭进了偏殿，谢昭在檀木桌上，拿起一个大荷包递给他。 见他推辞，谢昭说道，“本小主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些重，这个荷包先给李总管赔个不是，若是李总管不收，那本小主可就不说了。” “小主您这是哪里话。”李忠将荷包收下，他倒是很想听听，谢昭究竟是要说什么。 谢昭温柔一笑，“李总管昨日给陛下泡茶的那个小徒弟机灵倒是很机灵，只不过昨日给陛下泡得那盏茶太烫了，本小主记得陛下最爱喝七分烫的茶，李总管可是要好好的敲打敲打自己的那个徒弟，陛下这几日心情不怎么好，若是徒弟的不小心做错了事儿，连累了您可如何是好？” 最后一句话，让李忠心里一顿，谢昭说的究竟是那盏茶，还是别的事儿？ 小东子是他的第一个徒弟，也是最机灵的一个徒弟，李忠怀疑过别人也没有怀疑他。 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昭都已经开口了，那就不得不审他了。 “奴才谨记小主教诲，必定好好伺候陛下。” 看着李忠跪下行礼，又把荷包放下，谢昭知道，自己的话，他是已经听进去了。 第24章 助力安家，冯氏小产 李忠退下之后，小全子端着洗好的荔枝进来伺候。 “小主，李总管会不会出手？” 谢昭伸手，接过小全子刚刚剥好的荔枝，送入口中，慢慢地品着。 “会，若是等到陛下亲自动手，那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为了自己的位置，宁可错杀，也绝对不放过。”谢昭看着殿内李忠没有收的荷包，“若小东子真的认了，那李忠可就欠本小主一个大人情了。” 谢昭自然是不会指使李忠去做对永康帝不利的事儿，但是吹个枕边风，打听个消息这些举手之劳，想来李忠也是愿意的。 “那日在中秋宫宴上，奴才虽然未能近前，但是能感受得到陛下的怒气，太后要做什么谁能看不出来？看来陛下这次消气得需要一段时间了。”小全子帮着谢昭剥着荔枝，小声说道。 “消气？”谢昭勾了勾唇角，“普通人被算计了，还能算计回去才能够消气呢，更何况是天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陛下这是要动太师？那要不要让谢大人或者是林家人……” 谢昭缓缓摇头，“太师一族势力重大，党羽众多，要不然陛下也不可能让楚氏一族在后宫这般猖狂，陛下尚且需要等一个时机的事儿，本小主的家人们参与进来太危险了。” 大佬们之间的斗争，谢昭能帮一把是好，但若是不能帮，还是保全自己，乖乖地在一边看热闹。 “小主教训的是，奴才想得浅了。” 谢昭用了几颗荔枝，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这件事儿，本小主的家人不能做，但是有人抢着做啊。” 谢昭看向南边，雍华宫的南边，正是柔婕妤的钟粹宫。 “小主，您又要赌？” 谢昭勾了勾唇角，“本小主这一次，要做渔翁，也看看这鹬蚌相争的戏码。” “这些荔枝，你端下去和棋春棋夏分了。”谢昭指着盘子里那十几颗荔枝吩咐道。 谢昭总是这样，得了什么好吃的，总会给棋春棋夏和小全子留一些，正如这荔枝，宫里有多少主子都吃不上，但是谢昭给了他们。 有这样的主子，他们怎么可能会不忠心呢？ 李忠的动作很快，冯更衣八月十五刚刚公布了身孕，九月初就传来了小产的消息。 谢昭和敬德妃到的时候，看到两个小宫女端着血水急匆匆地出去。 “陛下，娘娘，冯更衣怎么样了？”敬德妃上前问了一句。 “冯更衣见了大红，孩子保不住了。”皇后微微叹息，眼眶泛着红，不知道是在惋惜冯更衣的孩子，还是惋惜自己早年失去的孩子。 永康帝坐在主位上整整一刻钟一言未发，帝后都这样，嫔妃们都不敢多说什么，就算是再看不上冯氏的出身，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整个殿内，真正伤心的，只有楚嫔楚卿卿一个，她刚刚燃起来的希望，一下子被人浇灭了。 她擦了擦眼泪，跪在了永康帝脚前，“陛下，求您明察，是谁要谋害您的孩子啊！” 永康帝闭目缓和着，要不是楚太后的心太狠，当年杀死了他外祖一家，连他两个月的表弟都没有放过，他怎么会做的这一步？ “你先起来，李忠。”永康帝淡声吩咐道。 李忠抱着拂尘躬身上前，“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今日冯小主用了午膳之后便在院子内散步，在小厨房门口不小心摔了一下，这才导致的小产，奴才已经查明，是欣然宫的一个小太监当差不小心，将油滴到了厨房外面并且没有及时清理干净，这才害了小主子，奴才已经将人拿下了。” 李忠说着，挥着手里的拂尘，让人将那个小太监押了上来。 【太监：小东子。】 谢昭看着那名字，才知道小东子已经易了容，今日就是他的死期了。 “是谁给你的胆子谋害皇嗣！你说呀！”楚嫔楚卿卿几乎崩溃。 半个月前自己在慈安宫有多么地嚣张，此刻自己就有多么地狼狈。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来看自己的笑话的，自己刚刚失去了孩子，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奴才无心之失，愿意为小主子偿命，请陛下息怒，请楚嫔娘娘息怒啊！”小东子说完，选择了咬舌自尽。 李忠平静地看着这一幕，背叛了陛下之人，就应该是这个下场，他又有什么好心痛的呢？ 又有一个御前的小太监跑进来，在李忠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李忠为难地禀报道，“陛下，刚刚有人来报，说冯小主的药渣中，有不干净的东西，已经让吴院判看过了，是落胎药。” 永康帝声音冷冽，“楚嫔，人是在你宫里出的事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嫔起身，“陛下，孩子没有了，臣妾和陛下一样的心痛，臣妾怎么会害这个孩子？” “楚嫔，不管谁是真凶，你作为欣然宫的主位，都有失职之罪，陛下现在问的是，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无辜？”皇后还算是镇定地问道。 “是啊，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陛下失去了孩子，娘娘也是有责任的。”温贵妃成为贵妃之后，越发地嚣张了。 “贵妃娘娘慎言。”敬德妃看到永康帝的脸色，赶紧出言相劝。 温贵妃自然是不服，“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本宫？” 一人一句吵得永康帝直头疼，将茶盏砸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 永康帝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看了李忠一眼， 李忠会意，禀报道，“冯小主的坐胎药，只有余太医和冯小主的贴身宫女能动，奴才已经命人去太医院了。” 冯更衣的贴身宫女一听牵扯到了自己，连忙辩解，“陛下明鉴，这件事儿与奴婢无关啊，是余太医，陛下一定是余太医有问题，请陛下明鉴。” 御前的小太监脚程快，这会儿已经回来了，“陛下，奴才在余太医那里搜到了脏东西，也已经押着余太医过来了。” 第25章 太后欲彻查，弹劾楚程 余太医不明所以地被押过来，跪在地上双腿发颤，“陛下，微臣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微臣冤枉。” 比起永康帝，还有人更想知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指使余太医谋害皇嗣。 “太后娘娘驾到！” 楚太后被周福搀扶着入内，脸色肯定比永康帝的难看。 “掖庭里最不缺的就是刑罚，余太医不如再好好想想，这幕后主使是谁，若是现在说，哀家可以做主，保你小命。”楚太后坐着扫视众人，凶手一定在皇后和这些嫔妃中间，除掉谁，都是对楚嫔有利的。 至于孩子，这个没有了，不代表之后不会有。 “陛下，太后娘娘，微臣真的冤枉。” 余太医不停地喊冤，永康帝瞧着心烦。 “李忠，拉下去，日头落山之前务必给朕审出结果。”永康帝吩咐完便直接起身，“朕还有奏折要批，先回去了。” “皇帝！”楚太后皱眉，孩子没有了，他就是这么的不管不顾的，难怪人们都说，帝王无情，永康帝这个样子，真的是和先帝越来越像了。 永康帝离开，嫔妃们也走了，只留下楚太后和楚嫔在欣然宫主殿内说话。 至于冯更衣，孩子都没有了，一个宫女而已，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姑母。”楚嫔咬着嘴唇，心里不服气，“为什么嫔妾这半个月已经本分了不少，还是有人会对这个孩子下手？” 上段时间被禁足被掌嘴，楚嫔吃了不少的苦头，楚太后劝过她，先忍一忍，将孩子生下来，才能在后宫站稳脚跟。 楚嫔最是听楚太后的话，也照做了，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每日去给皇后请安，亲自照顾冯更衣的身子，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是一个奴才。 “卿卿，是这个孩子没有福气，和你有什么关系？”楚太后劝道。 “想要你孩子命的人不是一个，你要打起精神来，为这个孩子报仇，在这个皇宫中，能够指使得动一个太医的人，是少数。” 楚嫔攥了攥拳头，能在这个后宫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除了顾玉初还能有谁？ “嫔妾看着，她这个皇后做够了！” 楚太后回到慈安宫，越想心里越气愤，“周福，皇帝的人办事儿，哀家实在是不放心，你带着人去一趟掖庭，务必让人将实话吐出来，吐不出来就不要客气了。” 楚太后刚刚吩咐完，周福还没有应下，李忠的声音就从慈宁宫门口传来，“陛下驾到！” “奴才\/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迈着大流星步走到店内，没有让任何人起身，“给母后请安，母后不用去查了，余太医受不住酷刑，已经没气儿了，您保重您自己。” 看着永康帝淡定地坐下，楚太后皱皱眉头，很明显是不悦，“皇帝这话，是让自己的孩子白白地丧命吗？一个太医都能被买通，皇帝觉得，这个后宫还是你想要的样子吗？” 永康帝看着楚太后，“后宫如何，都有皇后替朕管着，朕今日过来，是有件关于楚家的大事儿要告诉母后，朕刚刚收到了官员们弹劾楚程的奏折，楚程进来多多流连于烟花巷柳之地，使一位女子怀孕后又将其杀害，一尸两命。” “朕派人去核实，只看到了那女子的尸体。” 楚程是楚太师嫡次子，楚嫔楚卿卿的亲哥哥。 “草菅人命，依律当斩，母后觉得呢？”永康帝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静静地等着楚太后的反应。 楚程是楚太后最小的一个侄子，楚太后怎么可能不疼他？ “皇帝，这件事儿是程儿不对，可是程儿毕竟还年轻，皇帝为何不多给程儿一个机会？至于那女子，给些银子补偿就是了，需要多少银子，哀家出，绝对不会让皇帝你为难的。”楚太后先软了一下，之后的态度也是坚决。 “多给一个机会？那谁又给那个女子一个机会？母后的话说得还真的是轻巧，那是两条人命，朕这一次不管，之后人人效仿楚程，杀了人就用银子补偿，那朕如何震慑住朝臣？整个北启还有没有王法？”永康帝攥着手里的茶盏，几乎要攥碎。 “皇帝！”楚太后看着自己亲手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一时间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楚太后才点头，“看在哀家抚养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能不能留你表弟一命。” “原来母后也记得，朕还有表弟，朕可以饶了他，改为流放，只是母后应该好好地在慈安宫颐养天年，后宫的事儿，还是少管一些。” 永康帝说完，直接带着李忠离开了，留给楚太后的，只有一个急匆匆的天子的背影。 楚太后一怒，将檀木桌上的茶点全都洒到了地上，“这就是哀家亲手养大的皇帝，怒起来，连自己表弟的命都敢要！” 楚太后的眼眶中泛着泪花，若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在，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怎么可能会这般的无情。 周福近前，帮着楚太后拍着背顺着气儿，“太后娘娘息怒，楚小公子保住了一命，陛下还是和顾及楚氏一族的，太后娘娘您千万别与陛下生气，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可怎么是好？” “程儿从小吃过什么苦？”楚太后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思索周福刚刚说的话。 “别人？”楚太后突然反应过来，“刚刚皇帝说，是有臣子弹劾程儿，你赶紧亲自去查，是谁弹劾了程儿？” “是，奴才遵旨。”周福应下，即刻退了出去。 仅一刻钟，周福苦着脸进来，“太后娘娘，刚刚奴才得到消息，陛下解了安氏的禁足，复了其贵嫔的位份。” 楚太后缓缓转动了几下佛珠，“给哀家，查安家。” 第26章 安氏复位，喜得太医 弹劾楚程的奏折，上面确实是写的安映玥的哥哥的名字，楚太后知道这件事儿后，把自己全部的怒气，全都撒到了安家人的身上。 比起在慈安宫快要气死的楚太后，柔贵嫔最近可谓是风光无限，大量的赏赐送入钟粹宫不说，她也每日都去圣宸宫伴驾，永康帝对她的器重，似乎是回到了她刚刚进宫的时候。 谢昭端着自己刚刚做好的茶点了圣宸宫门口，看到殿门紧闭，柔贵嫔身边的彩霞正和御前的人在一起候着，她站在殿门口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要进去还是直接走人。 李忠这时候快步走来，“奴才给谢小主请安。” 谢昭能够感受得到，自从李忠将小东子处置了之后，对自己的态度，也是愈发地恭敬了。 “李总管不必多礼，本小主给陛下做了些茶点，还请李总管帮忙带进去。” 李忠看着谢昭要走，连忙拦着，“谢小主，陛下今日是传的您伴驾，小主您要是走了，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交差了。” 随后又低声解释道，“贵嫔娘娘的哥哥得陛下器重，她又怀有皇嗣，陛下免不了要关怀几句，小主您千万别介意，奴才这就去给您通传。” 说完，直接行了礼，快速进入圣宸宫中，将柔贵嫔请了出来。 一个多月未见，柔贵嫔没有变，依旧是一身粉色的宫装，发髻高高挽起，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 “嫔妾见过贵嫔娘娘。”谢昭福身行礼，语气不卑不亢。 柔贵嫔径直地在谢昭身边走过去，只留给她了一个充满恨意的眼神。 李忠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柔贵嫔怀有身孕不假，但是谢贵人救了他的半条命，这么一想，李忠自然是向着谢昭的。 “谢小主请。” 谢昭入殿之后，看到永康帝正在檀木桌前写字，谢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茶点放在一边，准备见礼。 “昭儿免礼，过来看看朕写得这字。” 谢昭最擅长作画，琴艺、棋艺都拿得出手，舞蹈也会，品字确实是不擅长。 即使是不擅长，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天下太平’是陛下最大的愿望？”谢昭看着永康帝写的那四个字问道。 永康帝微微颔首，“这不是朕一个人的愿望。”永康帝写完最后一笔，将毛笔放下，吩咐在一边的小太监，“收起来，送去久福寺。” 久福寺是永康帝的生母现在住的地方，刚刚永康帝说不是他一个人的愿望，也许他的生母也希望天下太平。 谢昭有的时候，还真的想见见自己的另一个婆婆，看看她是什么性子。 “昭儿又给朕带了什么好的？”永康帝从谢昭一入殿的时候就看到了，她今日带的东西可不少。 等永康帝被小太监伺候着净了手，谢昭将茶点奉上。 “这茶是嫔妾自己研究的，将红茶炒好，加上牛乳，茶香和牛乳香混合在一起，嫔妾觉得不错，陛下尝尝。”谢昭把自己做的奶茶奉上，这东西对于古代帝王来说，也是很新鲜的。 永康帝没有喝过，但是很愿意尝试，将奶茶接过缓缓进了几口。 “不错不错，想不到朕的昭儿还有这手艺。” “嫔妾闲来无事自己研究的，陛下喜欢，雍华宫就之后就日日备着。”谢昭现在觉得俗话说的没错，想要拿捏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得拿捏住一个男人的胃。 谢昭最近研究了不少的菜，又做了奶茶，还用愁永康帝不去雍华宫吗？ “那可说好了。”永康帝将茶盏中的奶茶一饮而尽，这奶茶好是好，就是有些少。 谢昭可不敢让永康帝一次性喝个够，每次半盏就行了。 李忠这时候进来，轻声禀报道，“启禀陛下，太医院新上任的沈太医来给您请安了。” 谢昭有分寸，起身告退了，看到了在殿门口候着的章太医，特别地心安。 等谢昭回到雍华宫的时候，小全子终于忍不住地吐槽，“小主，您瞧瞧贵嫔娘娘那目中无人的样子，若不是奴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您安排好的，还真的替您委屈呢。” 弹劾楚程的奏折，根本就不是安映玥的哥哥写的，是林毅模仿着安映玥的哥哥的字体写的，落款自然也是安映玥的哥哥。 要不然这功劳就会是林家的了，只不过这样的功劳，林家还不想要。 “注意着钟粹宫的动静，千万别让安映玥知道了真相，免得会惹祸上身。”谢昭吩咐道。 小全子认真地应下，“小主您就放心，奴才一定会的。” “章太医今日也进宫了，本小主心里的这块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谢昭喝了口茶水，微微感叹。 余太医确实是谢昭除掉的，谢昭本来是想留着他一命的，只是听说余太医每隔三日就要向皇后禀报一次嫔妃们的脉象，谢昭现在八成是已经有了身孕，诊出来就是这个月的事儿了，她不许任何人做出对她的孩子不利的事儿，这个隐患，她不敢留着。 正说着，棋夏进来禀报，“小主，太医院新上任的章太医来给您请平安脉了。” 【太医：章知。】 谢昭看到伺候自己的太医头顶上的名字终于是蓝色的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微臣章知叩见谢贵人，小主万安。”章太医行礼的功夫，小全子和棋夏已经退了下去。 谢昭起身，扶着章太医起来，“章太医坐，本小主没有想到，在宫里还能见到章太医。” 章太医的哥哥，是谢昭哥哥的武学先生，章太医与谢昭，从前见过好几面。 “家里困难之时，是谢家的帮助，雪中送炭之恩，微臣不敢忘，如今有了机会报答，自然是尽心尽力，小主放心，微臣医术虽然不是最佳，但会好好地伺候小主。” 谢昭颔首，将自己准备好的荷包递给章太医，“那一切都有劳章太医了。” 章太医诚惶诚恐地跪下，“伺候小主是本分，微臣怎么受得起小主的赏赐。” “想必姐姐已经说了，这雍华宫马上就有两个人需要章太医费心了，章太医不拿着，本小主可就不好意思多多麻烦你了。” 谢昭这么一说，章太医才将银子收下，“微臣给小主请脉。” 第27章 谢昭有孕，晋为嫔位 有了章太医的照顾，谢昭安心了不少。 一个月之后，章太医和棋夏都诊出了谢昭有身孕，为着孩子着想，谢昭决定等满三个月的时候再公布。 十一月末，雍华宫传出好消息，谢贵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谢昭坐在软榻上，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公布身孕之后，不管迎接自己的是什么，自己都会好好地保护好腹中的孩子的。 他既然选择了自己做他的母亲，那自己就会拼尽全力护他一世的周全，最好是将他送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小主，章太医已经去圣宸宫报喜了，您先把坐胎药喝了。”棋夏将坐胎药端来，帮着谢昭按摩着肩膀。 “要辛苦你了。”章太医虽然医术高明，人也忠心，但是毕竟不能时时刻刻在身边伺候，贴身照顾谢昭这件事儿，还得棋夏来。 棋夏摇头，“为了小主和小主子，什么都值得。” 刚说完，小全子跑了进来，“小主，李总管来宣旨了。” 等谢昭出去，李忠带着圣旨也到了。 “圣喻，贵人谢氏，淑德贤良，深得朕心，今为朕孕育皇嗣，着即册封为嫔位，为雍华宫主位，钦此。” 怀有身孕便晋位份，还从来没有过先例，如今谢昭已经成了一宫主位，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臣妾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忠将圣旨恭敬的放到谢昭手里，“谢嫔娘娘您快起来，陛下这会儿在和各位大人们议事呢，一会儿就来看您。” 刚说完，永康帝便快步赶来，“昭儿。” 谢昭被棋夏搀扶着上前，给永康帝见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赶紧起来，让朕看看。”永康帝拉着谢昭的手，打量着她的肚子，脸上是止不住的喜色。 谢昭也是一脸的开心，都当娘了，谁能不开心呢？ “陛下放心，谢嫔娘娘和小主子一切都好。”章太医禀报道。 永康帝颔首，“好，都赏，昭儿，朕命内务府的人将主殿收拾出来，你和孩子委屈一晚，明日再搬进去可好？” 谢昭软软地靠在永康帝的肩膀上，“陛下，孩子说有父皇的疼爱，他就不委屈。” “嘴这么甜？看来孩子是随你啊。”永康帝搂着谢昭的胳膊，将她拥入怀中。 章太医上前，“谢嫔娘娘，这是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微臣就告退了，今后由纪太医来给您诊脉。” 谢昭看向永康帝，还没有开口，永康帝已经懂了，“既然谢嫔的喜脉是你诊出来的，那就继续伺候着。” 今日封嫔是谢昭没有想到的，章太医要走她第一个不干，只好求永康帝开口了。 “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听说谢昭有了身孕，皇后带着各宫嫔妃来贺喜，看到院子内的赏赐，无不羡慕，不知道值得陛下这般上心的，是这位谢嫔娘娘，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谢妹妹，最近天儿越来越凉了，你要少出门，为了自己和孩子考虑。”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温贵妃没说话，看到怀有身孕的谢昭坐在永康帝身边，她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嫔妃中，也就只有敬德妃是真正为谢昭高兴的，拉着她的手嘱咐个不停，看上去比永康帝这个孩子爹靠谱多了。 柔贵嫔身子重了不方便出门，楚嫔也懒得说话，低位嫔妃们也是一脸的嫉妒。 谢昭知道，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路还长着呢。 谢昭公布身孕第二日，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永康帝知道谢昭最爱梅花，白雪红梅的景致，值得一观。 他早早地处理完了公务，带着谢昭来到了梅园。 谢昭今日穿了蓝色的棉裙，披着乳白色的梅花大氅，几乎与这景致融为了一体。 “小心脚下。”永康帝紧紧攥着谢昭的手，嘴上也一直提醒着。 谢昭提着裙子，走得也很慢。 大约走了一刻钟的功夫，两人才走到了梅园的最中间。 “白雪红梅，这样的景致，臣妾只有在画中见过，多谢陛下带着臣妾和孩子出来长见识。”谢昭说着，将自己的右手慢慢地靠近梅花枝，眼神却瞥向永康帝。 “陛下？” 永康帝知道谢昭想折梅花，但还是把她蠢蠢欲动的手拉住了。 “小心凉，朕来。” 永康帝伸直了胳膊，折了两只红梅拿在手里。 “一支是你的，一支是孩子的，朕负责拿着，可满意了？” 谢昭笑而不语，羞涩的钻到永康帝墨色的大氅里，“臣妾多谢陛下。” 永康帝没有拿红梅的手搂住了谢昭，在他的眉心处，真诚地落下一吻。 “昭儿，谢谢你有了朕的孩子，朕一定会护得你和孩子周全的。” “等年关的时候，朕带着你去久福寺，见朕的娘亲可好？” 永康帝此刻的语气，不像是一位帝王，反而像是一个缺爱的孩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谢昭面前提起自己的生母徐氏。 谢昭温柔一笑，“臣妾听闻，太后娘娘笃信佛法，臣妾抄写经书，孝顺太后娘娘。” 即使是谢昭还没有见过徐太后，她也是一口一个太后娘娘叫得亲切，至少比叫楚太后要亲切。 人心都是肉做的，楚太后是怎么对谢昭的，永康帝都看在眼里了，谢昭与她亲近才怪呢。 “现在你和孩子才是最要紧的，经书就免了，再说，她也不是笃信佛法，她是被逼无奈。”永康帝牵着谢昭的手往梅园外走去。 自己三岁那一年，还是皇后的楚太后痛失爱子，她再也不能生育了，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于是派人杀了徐家的所有人，将他的生母逼上了绝路。 若不是徐太后聪慧，留下他去了久福寺，只怕是现在，他再也没有娘亲了。 如今的他已经坐拥了天下，除了带领北启更加强盛之外，还有一个不可言说的愿望——让自己的娘亲回宫颐养天年。 谢昭知道这一切，但是永康帝不说，她也不问，就这样伴着他在梅园中慢慢地走着。 就要出梅园了，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李忠小跑着过来，匍匐在永康帝面前，“陛下，出事儿了。” 第28章 安黎遇害，柔贵嫔振作 柔贵嫔安映玥的哥哥安黎在去临城看望自己恩师的路上遇刺了。 永康帝得到消息的时候，安黎的尸身正在被运回京城。 比起永康帝的震惊，此刻的柔贵嫔安映玥已经近乎崩溃。 “娘娘，您真的不能去。” “您现在怀有身孕，真的不能见那种东西啊。” “你们几个赶紧地拦住娘娘。” 彩霞看到柔贵嫔直接往宫门口跑，吓得不行，立刻派人上前拦着她。 “放开本宫！”柔贵嫔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几个小太监推到了地上。 正要迈出钟粹宫的门槛，跌跌撞撞的扑到了永康帝的怀抱里。 “陛下，陛下，臣妾求求您，让臣妾去见哥哥最后一面。”柔贵嫔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就连永康帝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他拿着明黄色的帕子，帮她擦着眼泪，“爱妃，朕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也要顾及顾及咱们的孩子。” 永康帝的意思，就是不让她回去，柔贵嫔怎么会听不出来，她退出了永康帝的怀抱，艰难地跪在地上，“陛下，臣妾进宫三年，从来都没有求过您什么，今日……臣妾求求您，就让臣妾去见哥哥最后……最后一面。” “贵嫔娘娘您这是做什么，您再这样下去，小主子会吃不消的。”李忠看着永康帝的脸色不太好看，赶紧上前相劝。 “臣妾求求陛下了。”柔贵嫔现在的身孕已经快七个月了，跪下叩首就是难事儿。 永康帝何尝不知道，最疼柔贵嫔的那个人就是安黎了，看到柔贵嫔这个样子，他心里不可能不触动。 “玥儿你起来。”永康帝上前，直接将柔贵嫔抱了起来，“朕也失去了一个好爱卿，心里同你一样的不好受，这样，就让李忠和彩霞代表朕和你去见你哥哥最后一面好不好？” 圣旨已下，李忠带着人彩霞匆匆忙忙的出宫了。 柔贵嫔却是一脸的失落，加上刚刚太激动，动了胎气，直接晕倒在了永康帝的怀里。 刚刚还在闹着要去见自己的哥哥的柔贵嫔安映玥此刻静静地躺在床榻上，纪太医正在给她诊脉。 永康帝坐在床沿上，微微皱着的眉头，一脸的急色，“柔贵嫔和孩子究竟怎么样了？” 纪太医诊完脉回话，“回禀陛下，贵嫔娘娘今日受的打击不小，动了胎气，需要好好地静养一段时间了，最近天凉，娘娘畏寒，还是不要出门为好。” 永康帝微微颔首，挥手让纪太医退下去。 柔贵嫔醒来是一个时辰之后，醒来之后看到这华丽的宫殿与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脸上没有一点儿的波澜。 她以为在这钟粹宫里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现实是这里就是自己的金丝笼，它困着自己不能去见哥哥最后一面。 “玥儿你醒了，来，先把药喝了。”永康帝在托盘上端起小碗，拿着勺子慢慢地搅动着里面的汤药，舀起一小勺轻轻地吹了吹，才递到柔贵嫔的嘴边。 柔贵嫔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觉得有些恍惚，自己入宫第一次生病的时候，永康帝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现在仅仅过了两年，什么都变了。 “不敢劳陛下大驾，臣妾自己来。”柔贵嫔挣扎地坐起来，将药碗接过来，捧着药碗将里面的汤药灌了下去。 “你最怕苦，吃颗蜜饯。”永康帝将药碗接过来，赶紧命人上了蜜饯。 柔贵嫔摆手，又躺在了床榻上。 “臣妾的苦，不是吃蜜饯就可以的，得需要一个真相才行，陛下，您还能给臣妾一个真相吗？”柔贵嫔的态度是那么的强硬，殿内伺候的宫人从来都没有见自己的主子这么对陛下说过话，纷纷低着头，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好。”永康帝想拍一下柔贵嫔的手，却被她躲开了。 醒来之后，柔贵嫔就已经变了态度，不知道是伤心还是责怪，永康帝不是感受不到。 “那你好好歇着，朕晚上的时候再过来看你。” 永康帝起身，刚走出殿门，郑美人就迎了上来。 “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抬手，示意郑美人起身，“你既然过来了，就好好地陪陪柔贵嫔。” “嫔妾遵旨，只是嫔妾还有一件事儿相求，还望陛下恩准。”谢美人依旧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嫔妾自从入宫以来，多受贵嫔娘娘照顾，如今贵嫔娘娘伤心，嫔妾帮不上什么忙，嫔妾想搬来钟粹宫与贵嫔娘娘同住，方便陪着娘娘，还请陛下恩准。” 柔贵嫔现在心情不好，确实需要一个人陪着，永康帝公务繁忙，郑美人有这份儿心最好了。 “准了。” 永康帝离开了钟粹宫，郑美人进殿请安。 “连你也要来看本宫的笑话了吗？”柔贵嫔冷笑一声，“本宫就算是再落魄，也还是贵嫔。” 郑美人恭敬地跪在床榻前，“贵嫔娘娘，嫔妾怎么敢看您的笑话呢，嫔妾只是不忍心看着您这么的伤心失落下去。” “郑美人，是本宫想伤心吗？最最疼爱本宫的人离开了本宫，最最护着本宫的人离开了本宫，本宫就不能伤心吗？” “记得那年，哥哥说自己中了状元就请旨让本宫进宫伴驾，他中了状元那一日，最开心的人就是本宫了。” “可是这红墙绿瓦，困住了本宫，本宫宁愿他从来都没有……” 柔贵嫔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嘴就被郑美人捂住了。 “娘娘，嫔妾也失去过至亲，知道现在您的感受，只是娘娘，您打算要一直这么堕落下去吗？” “要真的这样，那整个皇宫里，太后、皇后、温贵妃、敬德妃、谢嫔、楚嫔可都要看您的笑话了，娘娘您的骄傲允许别人都来踩您一脚吗？” 郑美人说着，看向柔贵嫔隆起的肚子，“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得为了您腹中的贵子，还有已经去了的安少爷啊。” “嫔妾想，安少爷不想看到您落泪，他在等着您查明真相，为他报仇！” 郑美人的话，柔贵嫔真的听了进去，只见她慢慢地攥紧了拳头。 第29章 护国公回京，先帝绿帽 等安黎的尸体被运到了府上，暗卫们检查之后，便来到圣宸宫给永康帝回话。 “启禀主子，微臣已经检查了小安大人的尸体，伤口共有二十多处，就连跟着小安大人的侍卫，伤口也有这么多。” “属下大胆推断，刺杀小安大人的人不在少数，至少得三十几人，小安大人和侍卫们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凶手应该是江湖的死士。”暗卫统领夜一跪在殿内恭敬回话。 永康帝闻言，批着奏折的手微微一顿，“什么叫应该？” 夜一匍匐在地上，“属下有罪！” “安黎是朝廷的肱骨，这件事儿不能没有个交代，你带着人尽快查明。” 刚刚吩咐完，李忠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启禀陛下，护国公沈大人求见。” 永康帝挥手，让夜一退下去，对着殿外吩咐，“请沈爱卿进来。” 李忠推开殿门，躬身请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入内。 男子一身黑色的常服，周身透着一股冷气，此人乃是先帝在位时期的东厂督主沈勇，先帝驾崩之前，封他为护国公，说是个男子，其实就是个太监。 “微臣沈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沈勇入殿，还没有拜下去，就被永康帝亲手扶了起来，“沈爱卿不必多礼，快坐。” “多谢陛下。” 永康帝十分敬重这个护国公沈大人，自己能顺利地登上帝位，沈勇可没有少出力。 只是自己登基之后，沈勇就离开了朝堂，去山水间自在了，这还是第一次回来呢。 “有几年没有见沈爱卿了，看着爱卿一切都好，朕也就放心了，今日回来，在京城多住些日子，等过完年再回去。” 沈勇微微颔首，“多谢陛下惦记，微臣一切都好，微臣刚刚回来，就听说陛下近来颇为烦心……” “安黎遇刺，柔贵嫔还怀着孩子呢，朕自然是担心。”永康帝苦笑一下，“痛失人才，朕不是不惋惜。” 沈勇笑着劝道，“可是这不是陛下的过错，陛下何必苛责自己？该好好保重龙体才是。” “朕觉得，这次的事儿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 “楚氏。”沈勇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一脸的镇定。 永康帝知道沈勇之前做的是什么差事儿，他自然是不害怕得罪人。 “楚氏一族越来越猖狂，朕不会一直忍着。” “微臣知道，因为徐家的事儿，陛下一直对楚氏一族颇为不满，但是太后娘娘毕竟抚养您多年，陛下要扳倒楚氏一族，需要的不仅仅是证据，更是铁证，否则天下人都会议论陛下的。”沈勇直言不讳，正好说到了永康帝的心坎里。 “朕知道。”沉思着，沈勇说的每句话都对，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需要铁证，找就是了，若是陛下不嫌弃，微臣愿意帮助陛下。”沈勇说着，直直地跪了下去。 永康帝将沈勇扶起来，“沈爱卿有这份儿心自然是好的，那这件事儿就交给沈爱卿去查。” “是，微臣必定竭尽全力，帮助陛下。”沈勇又是一礼，向永康帝表明自己的忠心。 沈勇陪着永康帝喝了一会儿茶，才离开圣宸宫，李忠亲自送他出去。 “李总管，大皇子殿下怎么样了？” 李忠笑着说，“大皇子殿下这几年长高了不少，一切都好，沈大人若是想见，一会儿大皇子殿下下了尚书房，奴才带着您去。” 沈勇摆手，“不急在这一时的，只是微臣觉得大皇子殿下自己未免有些孤独，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后娘娘再传出好消息……” 这话也就沈勇敢说，但是沈勇也算是看着永康帝和皇后一路走过来的，看着大皇子都这么大了，难免多说一句。 李忠赔着笑，“皇后娘娘是有福气之人。” 两人刚刚迈出圣宸宫的门槛，一顶轿撵缓缓停住。 李忠见状赶紧行礼，“谢嫔娘娘万安。” 谢昭封嫔之后，不仅住进了主殿，还有了自己专属的朝服和轿撵。 棋夏上前，撩开了轿撵的帘子，棋春将手伸进去，让谢昭扶着下了轿撵。 “微臣见过谢嫔娘娘。”沈勇躬身行礼。 棋夏给谢昭披上了大氅，谢昭抬眸，看到了沈勇头顶上的紫色的字。 【护国公：沈勇。】 【墨云嫣之父。】 谢昭眉头紧皱，难道是自己晋为了嫔位，解锁了金手指的新功能？ 墨云嫣不是太后唯一的嫡女吗？ 若这件事儿是真的，那先帝头上，岂不是有一片青青草原？ 这是在圣宸宫门口，可不是想这些的地方，谢昭赶紧收起情绪，“平身，李总管本宫来看看陛下。” “陛下正等着娘娘呢，娘娘请。” 谢昭进了圣宸宫，永康帝正在赏画呢，还没有等谢昭行礼呢，永康帝就拉着她坐下，“昭儿，快看看这画。” 比起赏画，谢昭明显对檀木桌上的那一盘酸梅子更感兴趣，也没有请示永康帝，直接捏起一颗来吃了。 吃了一颗还不够，又吃了一颗。 就算是永康帝拿着这酸梅子试探她，那知道了她怀的是小皇子，除了高兴就是保护她呗。 永康帝就这么宠溺地看着谢昭，也不拆穿她。 谢昭吃了三颗酸梅子才停手，起身走到画前，她可做过功课，这可不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画。 “《这秋日日落图》臣妾入宫之前就寻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寻到，没想到是陛下收藏着呢。” “这也是朕刚刚寻到的，知道你喜欢作画，那必定也喜欢赏画。”永康帝起身，走到了谢昭身旁，牵住了她的手。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臣妾喜欢这画中的意境。”谢昭对这幅画的喜欢全都写在了脸上。 “那不如。”谢昭说着，将檀木桌上的那一盘酸梅子捧到了永康帝面前，“臣妾借花献佛，喂陛下吃酸梅子，陛下将这幅画给臣妾临摹可好？” 永康帝笑着捏了一下谢昭的鼻头，“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的是响，既然你喜欢，那朕就送你便是了。” “臣妾谢陛下。”谢昭此刻的笑容是心底发出来的，永康帝女人是不少，但是有好东西，也是真的送啊。 谢昭亲手将酸梅子喂给永康帝，对谢昭来说刚刚好的酸梅子，对永康帝来说，还真的有点儿酸呢。 第30章 护国公试探，谢茵进宫 谢昭从圣宸宫出来之后，正准备上轿撵，就听到了林恒的声音，“姨母~” 谢昭回眸，正好看到刑部尚书林毅牵着林恒的小手过来。 她拢了拢大氅，没有急着走，就在原地等着这父子二人走来，顺便将他们头顶上的蓝色的字看了个清楚。 【刑部尚书：林毅。】 【林恒之父。】 林恒头顶上写的是。 【林小公子：林恒。】 【林毅之子。】 “微臣给谢嫔娘娘请安。”林毅走近行礼。 林恒也学着林毅的样子，给谢昭见礼。 能看得出来，这小家伙很想与谢昭亲近，但是被拘束着。 “不必多礼，倒是没想到今日能遇到林大人和小恒。”谢昭温笑道。 “小恒也没有想到今日能遇到姨……遇到谢嫔娘娘啊。”林恒看着不远处很多人在站着，想叫姨母又赶紧改口。 谢昭笑着摩挲着林恒的额头，这小家伙真的机灵得很。 “前几日是小恒的生辰，陛下赐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微臣带着他来谢恩。”林毅解释道。 王公大臣的孩子，得了永康帝的恩典可以到尚书房和皇子公主们一起读书，谢昭知道林毅这是带着儿子来御前刷好感了，自然也是高兴。 若是之后，林恒也能在尚书房读书，和自己肚子里的儿子一起长大就好了。 “这一晃，我们小恒也要去尚书房学习了。” 林毅是过来面圣的，谢昭也不能耽搁太长时间，立刻转移了话题，“姐姐在家中一切可好？” “回娘娘，一切都好，就是知道娘娘怀有了身孕，很是惦记娘娘和肚子里的小主子，最近在给小主子绣小衣服，只是还没有绣好呢。” “本宫也想姐姐，姐姐若是得空，等腊八的时候，不如进宫一叙。”谢昭温笑道。 林毅知道，谢昭这是有大事儿吩咐呢，微微颔首，“是，正好给小主子把小衣服送过来。” 林毅父子已经进殿，谢昭也扶着棋春的手上了轿撵。 “去尚书房。” 棋春微微一愣，不明白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自己也没有资格置喙，连声吩咐抬轿撵的四个小太监。 “去尚书房，走得稳当点儿。” 沈勇的办事儿效率极高，仅用了一日的时间，就将安黎遇刺的真相查清楚了。 “陛下，微臣查到，的确是楚太师花了五千两银子买的江湖上的死士，杀了安黎，这是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永康帝坐在上首的龙椅上，面色铁青地翻看着沈勇上的奏折和证据，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 “朕的太师真的是越来越有本事了！”说着，将奏折用力摔到了御案上。 “陛下息怒，微臣愚见，楚太师动手，是因为安黎弹劾了他的儿子。”沈勇虽然之前没有在京城，但是京城里的一些事儿，要想知道也是轻而易举的。 “楚程有罪是事实，他位高权重，就更应该接受百官的监督。”永康帝不悦道。 沈勇垂眸，“陛下，微臣以为，这事儿是安黎做得急了些，但是他是为了救自己的妹妹，情有可原，陛下您可要消消气儿，免得再次打草惊蛇。” 沈勇说着，来到御案前，将奏折和证据整理好，放到永康帝手边。 “微臣知道陛下对楚太师隐忍已久，但是仅仅靠着这些证据，扳不倒他的，陛下您应该稍安勿躁，慢慢来。” “眼看着就是腊月了，马上就是年关，若是这个时候动了楚太师，怕是这个年过不好了，陛下您为先帝爷守孝三年，您登基以来还没有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呢，微臣拙见，不如等过了年，收集了更多的证据，再举行完了科举选拔好了栋梁之材，到时候再动楚太师也不迟。”沈勇在永康帝耳边，低声劝道。 永康帝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龙椅，“沈爱卿，科举结束都到了六七月份儿了，还有半年，朕可以等，那朕的生母呢？” 沈勇垂眸，单膝跪地，体会着永康帝这话的意思，“陛下恕罪。” 永康帝看着那些证据，“起来，等证据都收集好了，朕会马上动手。” “这事儿就不劳烦沈爱卿费心了，若是你还想去看看北启的河山，过年之后出发就好。” “陛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有些话是微臣多嘴了，等开了春，微臣可就要去山水间潇洒了。”沈勇说道。 刚刚在圣宸宫内还是一脸的恭敬，出了宫门之后，沈勇的脸色冷了下来，看来永康帝在除夕之前不会动楚太师一族了，那这段时间就是他们的机会。 谢昭封嫔之后，就住到了雍华宫主殿内。 虽说都是在雍华宫，但是主殿要比偏殿华丽宽敞得多，殿内的装饰也都是内务府精心布置的，并且棋夏和章太医检查了好几遍了，都没有问题。 封嫔之后伺候的宫人更多了，谢昭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将不忠心的都打发了。 腊八这一日，谢昭请完安回来，正在主殿内吃着酸梅子，已经成为雍华宫总管的小全子躬身进来禀报，“启禀娘娘，林夫人和小公子到了。” “传进来。” 谢昭起身迎接，刚站起来，谢茵就牵着林恒的手进来了。 “臣妇见过……”谢茵还没有跪下去，谢昭和自己的两个大宫女棋春棋夏一起将她扶住了，“这是在雍华宫，姐姐不必在乎这么多的虚礼。” 雍华宫的人都对谢昭忠心耿耿，谢昭自然是不忍心看到谢茵和林恒跪下去。 “谢娘娘。”谢茵和谢昭一起落坐在软榻上。 林恒却闲不住，站在谢昭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姨母，小恒可以去院子里堆雪人吗？” 前几日刚刚下了一场雪，还没有融化呢，在府上的时候林毅就拦着林恒不让他堆雪人，这小家伙就把主意打到了谢昭的身上。 “你不怕冷吗？” 谢昭见林恒摇摇头，拉着他的小手，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他。 “看着小全子给你堆，你就在一边乖乖的看着，等雪人堆好，就进来吃锅子可好？” 林恒虽然想堆雪人，但是哪里经得住锅子的诱惑，乖巧的答应了。 第31章 暗查护国公，雍华宫小聚 没有了林恒这个小家伙在一边‘捣乱’，谢昭与谢茵这姐妹二人刚好能好好地叙叙旧。 看着宫人们都已经有序地退了下去，谢茵起身，坐到了谢昭的身边，看着她的小腹，一脸的喜悦，“都快要显怀了呢。” 谢昭垂眸，“是呢，的确是快显怀了。” “怎么样？这小家伙闹你吗？”谢茵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妹妹谢昭的身子。 谢昭摇摇头，不得不说，她肚子里揣的这个娃还真的是乖，她有了身孕之后，除了贪吃了之外，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能是月份还小，等七八个月的时候，你可真的会不容易，自己要多多注意休息才是，但是也要适当地注意散散步。” 谢茵嘱咐个不停，比敬德妃还能念叨呢。 谢昭知道，这是谢茵的对自己和孩子的关心。 在这个世界中，每个人都精于算计，所以这份关心实在是难能可贵。 “我知道了姐姐。” “这些小衣服你替我小外甥收着，我这么疼他，昭儿你可要告诉他，长大了好好地孝顺他姨母。”谢茵将自己亲手绣的小衣服拿出来，整整有二十件。 谢昭从对外公布身孕还没有二十天呢，她根本就不信谢茵有这么快的速度，看来她是提前就准备着了。 拿着谢茵一针一线绣好的小衣服，谢昭的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感动？ “姐姐放心，我一定会每日都告诉她，姨母有多么地疼他。”谢昭起身，亲自将这些小衣服都放到了内殿。 “姐姐这么好，那不如再帮我一个小忙，如何？” 谢茵猜到了谢昭今日可能会有事相求，摆手说道，“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是什么事儿？” 谢昭坐下，缓缓说道，“姐姐，我需要查一个人，护国公沈勇，我想知道，沈勇和楚太师是什么关系？” 那日从圣宸宫回来，谢昭去了尚书房，看到大皇子墨璟烨和他的伴读头顶上的信息都没有错，所以她觉得，这绝对不会是金手指的错误，墨云嫣就是沈勇的孩子。 想想也是，楚太师刚刚把安黎杀了，沈勇就回来了，要说这两件事儿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谢昭打死都不会相信。 谢茵闻言，端起茶盏还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又赶忙放下了，拉着谢昭的手小声说道，“昭儿，你为什么要查沈勇？你应该知道沈勇之前的身份，东厂督主就是先帝手里的一把刀，先帝十分信任他。” “陛下登基之后，他就是害怕被陛下忌惮势大所以才离开京城的。” 谢昭闻言，严肃了不少，“姐姐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沈勇就是有问题，姐姐你相信我吗？” 谢昭不能将金手指这件事儿告诉谢茵，只能和她打打感情牌了。 “我……”谢茵看着谢昭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便知道，妹妹很需要自己的帮助。 “昭儿，我信你。”谢茵温柔的帮谢昭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放心，这件事儿，我会让哥哥去查的。” 谢昭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如此她就心安了。 若是不盯紧这个沈勇，指不定他要和楚家一起做什么呢。 若是盯紧了沈勇，间接的让永康帝知道了这件事儿，永康帝也一定会处置了他的，就是连太后，也不会放过的。 “多谢姐姐，也请姐姐告诉爹娘和哥哥，我和孩子一切都好。” 姐妹二人说完了正事儿，便来到殿外。 小全子已经带着雍华宫的几个小太监们堆了一个雪人，那雪人比林恒还要高呢。 “画上眼睛，我来画。” 林恒刚想跑过去，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咳。 “娘亲，姨母~” 看着谢茵的脸色冷了下来，林恒也不敢闹了，乖乖地抱着手炉，围着雪人转圈。 谢昭看着林恒略有委屈的小模样，不禁失笑。 “小心点儿，别摔了。”谢茵嘴上不停地叮嘱，“也就是林毅不在，他才敢这么的在雪地里玩的。” “娘亲，爹爹会来吗？”林恒站在雪人前，一脸认真地问道，生怕下一秒，林毅直接杀过来了， 谢茵耸耸肩，“不知道。” “那就是不会。”林恒脸上露出笑容，刚围着雪人转了一圈，看到了宫门口的两个身影，快速跑过去，“姑母，瑶儿姐姐~” 速度之快将敬德妃都吓了一大跳，“小恒你慢点儿跑。” “站住！”大公主玉瑶一看林恒想摔倒，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去殿内，走！” “奥。”林恒撅了噘嘴，不情不愿地跟在了玉瑶的后面，和几个大人一起入殿了。 “谢娘娘，瑶儿来给您请安了，还和母妃一起做了梅花饼呢。”玉瑶看着谢昭坐在软榻上，自己坐在了她的身边。 “我也要吃梅花饼。”林恒嘴真快，敬德妃还没有将食盒打开呢，他就站在一边开始嚷嚷。 “好。”敬德妃取出梅花饼，先给了嘴馋的林恒一块，又招呼着大家都过来品尝。 谢昭咬了一口梅花饼，确实不错，敬德妃的手艺，比她还要高呢，就是没有见过她去圣宸宫送过点心。 “棋春准备摆膳，今日咱们吃锅子。”谢昭吩咐道。 今日吃的是番茄锅，锅底和蘸料都是棋春按着谢昭的方法调的，是除了谢昭之外没有人吃过的美味。 “昭儿还真的会准备，这些食物都是你怀有身孕可以吃的。”谢茵笑道，谢昭这么的小心，她也就放心了。 谢昭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总不能委屈了孩子？” 敬德妃无情地拆穿了她，“你是怕委屈了你自己？” “孩子不能委屈，孩子娘也不能委屈啊。”谢昭点头承认，谢茵和敬德妃笑意更深了。 冬季、雪天、火锅，谢昭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玉盘子上，谢茵给她夹的刚刚出锅的肉，若有所思。 一晃来这个世界已经快三年了。 有家人的疼爱，有敬德妃这位挚友，还有了孩子。 她在这万分凶险的深宫中，也过得很好。 第32章 鱼虾过敏，长公主生辰 若是真的想抓一个人的把柄，哪里有抓不到的。 谢昭告诉了谢茵好好的查一查沈勇，刚过了几天，谢昭的哥哥就已经传进来消息了。 此刻谢昭正在软榻上给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衣服，她不擅长这些绣活，但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宝贝，也开始慢慢学着做。 “小主歇歇眼，您这都绣了快半个时辰了。”棋春在一边劝着，现在主子有了身孕，哪里能这么地劳累呢？ “还有几针就绣好了。”谢昭看着自己绣的小衣服，想象着孩子穿上这小衣服的可爱的模样。 小全子这时候，端了一碗燕窝进来，“娘娘，您用些燕窝。” 看着他急匆匆的模样，谢昭就知道他是有事儿禀报，棋春看到自己主子的眼色，挥手遣退了在殿内伺候的宫人们。 “主子，谢少爷传来了消息，沈勇和楚太师确实有联系。”小全子小声禀报着。 谢昭闻言，赶忙将手中的针线和小衣服放下，示意小全子继续说。 “谢少爷查到，沈勇曾经两次出入一家酒楼，而且都是中午去，等到他离开，两个时辰内，就会有楚太师府的一个小厮进去，他们之间有着信件往来，只是信的内容，谢少爷现在还查不到。” “既然查到了，这件事儿就该让陛下也知道知道。”谢昭端起手边的燕窝，慢慢地品尝着。 “还有一件事儿，谢少爷观察了好几日才发现的，沈勇对鱼虾过敏，前几日膳桌上出现了一道水晶虾仁，那厨子的下场……” 后面的话，小全子没有说，谢昭也能够猜到。 沈勇的身份摆在这里，敢得罪他，下场只会是凄惨二字。 谢昭皱眉思索着，她记得海鲜过敏是有遗传的概率的，若是沈勇和海鲜过敏，那墨云嫣也很有可能有这个症状啊。 “娘娘，李总管求见。”棋夏进来禀报。 谢昭颔首，示意棋夏请李忠进来。 李忠带着两个小太监进来，那两个小太监还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屏风。 “奴才给谢嫔娘娘请安，谢嫔娘娘万安，娘娘，这是西陵国刚刚进贡的梅花屏风，陛下吩咐奴才好好地给您送过来。”李忠对谢昭说话的语气很是恭敬，谢嫔娘娘不仅仅救了他的半条命，还颇受陛下器重呢。 “多谢陛下。”谢昭温笑道。 “今日乐阳长公主殿下回宫，奴才还要去接乐阳长公主殿下，就先行告退了。”李忠说的这位乐阳长公主殿下，就是墨云嫣。 谢昭起身抬手拦住，“棋春，将这屏风好好收起来，小全子，你带着这两位小公公去喝盏茶。” 等几人都退了下去，李忠才低声问道，“谢嫔娘娘，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本宫听闻，乐阳长公主殿下是先帝爷的嫡女，第一次见，本宫难免紧张，不知道乐阳长公主殿下平日里喜欢吃什么，本宫命人准备一些。” 李忠想了想回话道，“乐阳长公主殿下最爱吃的点心是玫瑰酥，最爱吃的菜是酒酿丸子和炙羊肉，还有一些素菜，娘娘您还怀着身孕呢，这些事儿怎么能让您操心呢？” “倒也不是操心，就是怕冲撞了乐阳长公主殿下。”谢昭说着，让棋夏给李忠拿了个荷包给他。 李忠笑着接过，“多谢娘娘，奴才告退。” 等李忠离开之后，棋夏终于没忍住，将自己心里想的问出来，“娘娘您为何要这么的关心乐阳长公主殿下？她是太后娘娘的女儿，听说嚣张跋扈，连皇后娘娘也不放在眼里呢。” 谢昭笑着坐回了软榻上，“你怎么知道本宫是关心她，不是害她呢？” “这几日多多地盯着御膳房，没准儿本宫能帮上陛下一个大忙呢。” 乐阳长公主比永康帝还要大上两岁，十年前就嫁给了一个书生，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孩子，不得不给自己的丈夫纳了几个小妾，才有了两个儿子。 只是这次没有带着孩子们回宫，这次这么早回宫是楚太后的意思，让她回宫过生辰。 腊月十八是乐阳长公主墨云嫣的生辰，作为楚太后的女儿，先帝嫡女，墨云嫣的生辰在锦瑟殿举行。 各宫嫔妃和皇子公主都要参加，算是永康帝给了乐阳长公主面子了。 谢昭不是今日的主角，只负责乖乖坐着看戏就行了。 “皇姐回来，母后高兴了不少，皇姐以后可是要多回来才好。”皇后笑着说着场面话。 乐阳长公主一身正红色宫装，坐在金阶下首，“本公主常回来，母后自然是高兴，只是皇后怕不会真的高兴？” 谢昭看着墨云嫣这么地嚣张，若她真的是嫡出的长公主，只怕永康帝对付她比对付楚太后还要难呢，可惜了，她不是。 皇后没有理她，转而对永康帝说道，“陛下，若涵得了风寒，刘才人要照顾她，没有过来。” 永康帝颔首，“最近政务繁忙，皇后替朕去看看若涵。” 皇后应下，“还有柔贵嫔要安胎，也没有过来。” 谢昭看到，皇后提到柔贵嫔的时候，永康帝的眼神暗了下去，或许是真的挂念？ “贵嫔娘娘到！” 随着殿门口的小太监的一声唱和，众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殿门口。 柔贵嫔一身淡绿色宫装，蝴蝶髻上簪着几朵绒花和一支素簪子，扶着彩霞的手入内行礼，“臣妾参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快起来，你身子重，快坐着，李忠给柔贵嫔拿个软垫。”永康帝吩咐道。 这还是自从安黎的事儿出了之后，柔贵嫔第一次出钟粹宫的门呢，看着她还愿意走出来，永康帝自然是欣慰。 柔贵嫔起身，看向坐在上首的永康帝，“多谢陛下，臣妾记得陛下爱吃孜然羊肉，就命人准备了一道，请陛下品鉴。” 永康帝颔首，李忠接过孜然羊肉，试了毒才呈到了永康帝面前。 永康帝进了一块连连称赞，“不错，是你宫里厨子的手艺。” 一道孜然羊肉又俘获了永康帝的心，也是在告诉众人，这后宫还有她安映玥的一席之地呢。 第33章 李宝林怀孕，长公主过敏 柔贵嫔刚刚落座，坐在后面的李宝林突然呕吐了一下，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李宝林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有什么不适？”皇后首先关心道。 李宝林还没有说话，众人也都猜测的差不多了，最近永康帝可是没有少召她侍寝。 李宝林起身，走到殿内，对着坐在上首的三人深行一礼，“启禀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今日早上太医来给嫔妾请平安脉，说嫔妾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李宝林公布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的时候，脸颊上泛着红，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与陛下的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这是好事儿啊，臣妾恭喜陛下。”由皇后带头，众嫔妃都向永康帝道贺。 “好好安胎，朕有了时间会多多地去看你的。”永康帝嘱咐道，按着李宝林的位份，根本就没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只是这个孩子之后要养在哪一位嫔妃的膝下，永康帝没有表态。 李宝林便以为这个孩子要养在她自己的膝下了，满脸笑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谢昭看着李宝林的模样，未免有些唏嘘，高位嫔妃还有没有孩子的，她不会以为这个孩子会是她自己的？还是以为永康帝对她的爱已经可以不顾祖宗规矩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皇后又吩咐宫人们上了些膳食和点心，给乐阳长公主的膳食比较特殊，是一碗面。 “臣妾听闻，过生辰有吃面的习俗，寓意着健康长寿，便命人给皇姐准备了一碗。” “皇后有心了。”墨云嫣等身边的小太监试完毒之后，才慢慢地品尝着那一碗面。 永康帝知道皇后不喜欢墨云嫣，甚至还受过她的气，今日能够不计前嫌地准备这么好的生辰宴，也实在是难得。 “辛苦了。”永康帝剥了一个贡橘，递给了皇后，皇后笑着接过，第一个瓣又给了永康帝。 帝后和睦的场景羡煞旁人，尤其是温贵妃，总觉得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坐不到永康帝的身边。 谢昭吃的差不多了，便一边点心，一边悄悄注意着乐阳长公主墨云嫣的动静。 一碗面墨云嫣刚刚吃到了一半，她的脖子上便开始出现红点点。 “长公主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身边伺候着墨云嫣的宫女惊讶道。 墨云嫣也觉得自己的脖子有点儿痒，便开始抬手挠。 “长公主殿下，不可。”宫女赶紧地拦住了她，可是墨云嫣实在是忍不住，将宫女推到了一边，自己挠着脖子，没想到越挠越痒，脖子上直接一片通红。 “皇姐怎么了？来人传太医。”永康帝吩咐完，直接命人将墨云嫣扶到了偏殿，众人也都跟着去了。 吴院判正好就在殿外待命，等墨云嫣躺在软榻上，李忠就带着吴院判到了。 吴院判立刻给墨云嫣把脉，检查着脖子，确定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地回话，“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长公主殿下这是过敏了。” “怎么会过敏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楚太后这话没有冲着吴院判，而是对着皇后说的。 皇后今日又没有做亏心事儿，自然是不怕被质问，嘴上劝着，“母后息怒，等查清了过敏的源头再说。” 李忠已经带着御前的小太监们将墨云嫣刚刚的膳食端了上来，“吴院判，长公主殿下最后用的就是这一碗面。” 吴院判细细检查着，看到面里有几个虾仁，推测道，“长公主殿下是否对鱼虾之类的食物过敏？” 墨云嫣摇头，“从来都没有过？” “之前长公主殿下吃鱼虾，也无碍吗？”吴院判再次确认。 墨云嫣细细回想着，自己最爱吃的，就是鸡肉和牛肉，鱼虾自己很少吃，甚至没吃过，因为楚太后说过，鱼虾腥味太重，不让她吃。 墨云嫣微微愣住，甚至有些害怕，往楚太后的身边蹭了蹭。 “嫣儿从小就不爱吃鱼虾，这虾仁是怎么回事儿？”楚太后首先想到的，不是怎么医治自己的女儿，而是问罪皇后。 “臣妾不知道此事，就是连陛下和母后，也才知道皇姐对鱼虾过敏，臣妾下一次注意就是了。”皇后解释道。 “皇后说的是，你带着嫔妃们先退下去，吴院判快给长公主殿下配药。”永康帝不想看到楚太后为了墨云嫣对着皇后没完没了的，便上前打着圆场。 “臣妾\/嫔妾告退。”谢昭和皇后、众嫔妃一起出了锦瑟殿，那虾仁就是她派人放进去的，而且她知道这件事儿只能算是意外，不会被追究，但是墨云嫣对鱼虾过敏这件事儿，永康帝已经知道了。 那接下来，可就要引起他的疑心了。 永康帝送楚太后和墨云嫣回到了慈安宫之后，自己才回到了圣宸宫看奏折。 等永康帝离开了之后，墨云嫣的脸色阴沉下来，“母后，这件事儿您早就知道了是吗？”自己的母亲自己怎么会不了解？若是楚太后第一次知道他鱼虾过敏，怎么会这么淡定。 楚太后点头，“哀家只是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嫣儿，吴院判说你这脖子三日便会痊愈，等你痊愈了，便回去陪着你的驸马还有孩子们，好好地过个年。” 墨云嫣摇头，“儿臣不回去，儿臣就要在这里陪着母后过年，那些孩子又不是从儿臣的肚子里生出来的，有什么好亲近的？” “那也是你的孩子，在谁膝下就是谁的孩子，听话，回去！”楚太后冷了脸色，她这么做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女儿，万一永康帝起了疑心，岂不是不好？ 但是墨云嫣不懂，甚至和楚太后闹起了小脾气，“母后只有儿臣这一个亲生孩子了，赶儿臣走是您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是哀家的意思，但是哀家现在不能给你解释。”楚太后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嫣儿，走，就当是母后求你了。” 高高在上的太后，对她用了‘求’字，墨云嫣抱着楚太后流泪，“好，儿臣听话，儿臣回去。” 第34章 帝王疑心，大皇子墨璟烨 临近年关，永康帝有的只是处理不完的政务，批奏折批到半夜，每日只睡一两个时辰成了家常便饭。 墨云嫣鱼虾过敏这件事儿，永康帝没怎么放在心上，他与这位长姐的关系算不上好，自然不会多关心。 可是一封无名的奏折呈上来，让他不得不多想。 那奏折虽然没有写名字，但永康帝认识，那就是刑部尚书林毅的字迹。 奏折上说，楚太师最近和护国公走得很近，每隔几日就要联系几次。 永康帝突然想到，护国公沈勇也是对鱼虾过敏的，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先帝和几位重臣都是知道的。 而墨云嫣也是对鱼虾过敏，楚太师又和沈勇联系，那么…… 呯！ 永康帝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不小心将茶盏碰到了地上，一杯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还没有来得及喝呢，就全洒了。 李忠见状，赶紧命一个小太监上前收拾着，他将帕子递给永康帝，小心劝着，“陛下，您批奏折已经批了两个时辰了，歇一会儿。” “出去！”永康帝看着那奏折出神，声音冰冷。 见他这样，李忠也不敢再劝，和小太监一起收拾好了茶盏碎片，躬身退了出去，关上了殿门。 “夜一。”永康帝对着空旷的大殿吩咐了一句，一个身影就直直地跪在他面前。 “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永康帝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来，扔到夜一的面前。 夜一打开奏折一看，将头深埋在地上。 永康帝坐在龙椅上，双手攥拳，青筋暴起，楚家真的是好本事啊，不仅仅对不起他，更是欠了父皇。再不动就要反了天了。 他生了会儿气，捏了捏眉心，“下去。” 夜一退下去之后，永康帝也没有心情批奏折，只是在龙椅上静静地坐着，摩挲着腰间的那一块和田羊脂白玉的玉佩。 那是父皇送给他的礼物，昔日的教诲依然在耳边回响着，他没有想到，还会有人背叛一个九五至尊！ 大约过了一刻钟，李忠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永康帝收起思绪，起身往偏殿内走，“请皇后和烨儿进来。” 皇后带着五岁的大皇子墨璟烨进殿请安，“臣妾参见陛下。” “儿臣给父皇请安，父皇万福金安。”璟烨今日穿了一件黄色的长袍，乍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皇子，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小少年。 “起来。”璟烨是永康帝的嫡长子，又是他现在唯一的儿子，永康帝对他自然是又喜爱又器重。 “好几日没有见烨儿了，坐朕旁边。”永康帝说着，还直接将璟烨抱到了软榻上。 璟烨被皇后教导得十分的懂事知礼，连说道，“儿臣也思念父皇，只不过母后说父皇政务繁忙，儿臣不敢随便来叨扰，今日过来，就是请父皇检查功课的。” 永康帝摩挲着璟烨的额发，这孩子去尚书房已经快两年了，文采方面自然是夫子都夸赞的程度，就是骑射方面…… “你既然主动来了，朕就不为难你。”永康帝说着，将一边的笔墨纸砚拿过来，“将《岳阳楼记》写一遍，朕给你研墨。” 璟烨觉得这个任务还真的不小，但是永康帝将墨都已经快磨好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后笑着看着这一幕，若是每日都像现在这样温馨就好了。 可是后宫里不仅仅有她一个女人，永康帝也不是只有璟烨这一个孩子。 “皇后过来有什么事儿吗？”永康帝将墨研好，便一边和皇后聊天，一边看着璟烨写字。 皇后说道，“陛下，马上就要年关了，之前的时候，陛下都是带着几位有皇嗣的嫔妃去久福寺给母后请安的，今年宫里又来了很多新姐妹，臣妾不敢自己拿主意，特来请陛下的旨意。” 皇后嘴里的这个母后，自然是说的徐太后。 “谢嫔是要去的。”永康帝接话，他在一个月之前就答应了谢昭这件事儿，肯定是不能食言。 皇后面上不显，心里却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谢嫔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毕竟怀有了身孕，还有李宝林也一起去。” “是。”皇后应下，“只是现在柔贵嫔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了，舟车劳顿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今年与之前不同，楚氏一族可能会有动作，永康帝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们。 “再说，等朕决定了派人通知你，你好安排。” “是。” 帝后商量完了正事儿，这边璟烨也已经将《岳阳楼记》写完了。 他拿着自己写的，献宝一样地献在了永康帝面前，“请父皇过目。” 永康帝接过，认真的看了一遍，笑着递给了皇后。 “烨儿一个字也没有写错，快向你父皇讨赏。”皇后见永康帝这会儿心情不错，才敢这么说的。 璟烨也是真的不客气，站在永康帝面前，仰着小脸认真地说道，“父皇，儿臣想学习骑射，想要一把小弓箭，可以吗？” 永康帝还没有开口，皇后就放下茶盏，“烨儿过来。” 等璟烨过去，皇后说道，“烨儿，你现在学习骑射还太小了，等过两年再学习，母后听闻外邦进贡了一方砚台，快向你父皇讨过来。” 璟烨低着头，很是失落，但还是按着皇后说的，讨了一方砚台。 永康帝看着皇后，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只不过璟烨是他的嫡长子，他希望皇后能够从悲伤中走出来，别耽搁了孩子。 夜一带着暗卫们查到了不少楚太师的证据，关于楚太师的计划，永康帝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有些事儿，既然楚太师想做，那自己就给他这个机会。 腊月二十九，帝后就带着嫔妃和皇嗣们去了久福寺给徐太后请安。 怀有了身孕的谢昭也在其中，这还是谢昭第一次见徐太后，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已经和自己的后婆婆弄得水火不相容，她毕竟身怀皇嗣，希望自己的亲婆婆对自己好一点儿。 第35章 初见徐太后，皇后诉情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万福金安。” 众人进殿之后，帝后和大皇子墨璟烨先给徐太后行礼。 “快起来坐着，烨儿快来皇祖母这里。”徐太后一身灰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笑起来很是亲切。 帝后落座之后，敬德妃和柔贵嫔带着大公主墨玉瑶给徐太后行礼。 “免礼，瑶儿过来吃点心。”徐太后招呼着，对每个人都是那么地和蔼。 谢昭和李宝林站在最后面，等敬德妃和柔贵嫔也落座之后，谢昭才看到徐太后头顶上的灰色的名字，这并不出她所料。 徐太后人在宫外，自然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宫斗阵营。 “母后，这位是谢嫔，这是李宝林，都怀有了身孕了。”皇后介绍着。 谢昭和李宝林跪下给徐太后行礼。 “臣妾谢昭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嫔妾李岚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安。” 新人入宫还没有半年呢，谢昭就已经是一宫主位了，不用永康帝多说，徐太后就知道永康帝宠爱、器重谢昭。 “身子重不用行大礼，走近些让我看看你们。”徐太后还没有回宫，不习惯自称‘哀家’，多数的时候，还都是自称‘我’。 谢昭和李宝林往前走了几步，就有人搬来了两个凳子，让她们坐在徐太后的身边。 “母后，这谢嫔是新人中第一个有身孕的人呢。”皇后说道。 徐太后连连点头，“不错，看着姿色、性子都很好。” 谢昭垂眸，“太后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能够带着臣妾来拜见太后娘娘，是臣妾的福气。” 徐太后闻言，笑意更深了，若不是永康帝常常在谢昭面前提起自己，谢昭今日怎么会说这番话呢？ 徐太后命人拿上来了两个镯子，首先拿起一个来，拉着谢昭的手亲手给她戴上，嘴上说着，“没有什么好的东西给你们，这银镯子是当年先帝所赐，如今就送给我的小孙子或者小孙女。” 谢昭是嫔位，一个银镯子自然是受得起，可是李宝林的位份很低，这么好的东西，自己怕是承受不起，徐太后给她戴镯子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的惶恐。 “既然是母后赐给你的，那就好好地戴着。” 李宝林听了永康帝说这话，脸上的惶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喜色，“是，多谢太后娘娘恩赏。” 谢昭也高兴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子。 只要是这里面没有脏东西，这样的婆婆谁不想要呢？ 永康帝陪着徐太后用了午膳之后，便说自己有政务，起身离开。 刚踏出殿门，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回眸一看，原来是皇后跟了上来。 “初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皇后微微福身，“臣妾有话禀报，还请陛下您屏退左右。” 等永康帝吩咐李忠带着人离开了，皇后撩起裙摆，跪在永康帝面前，“请陛下恩准臣妾和您一起回去。” 刚刚永康帝已经和徐太后商量好了，自己奏折繁多，若是今日实在是抽不开身，就明日下了早朝之后再过来接皇后、嫔妃和皇嗣们回去。 皇后知道，这一日宫里不会太平，永康帝这么做，就是想让她们在这里避一避。 徐太后能退，嫔妃们能退，皇嗣们能退，可是自己是她的发妻，亦是北启的国母，怎么可能躲在后面呢？ “地上凉，你赶紧起来。”永康帝上前，扶着皇后起来，却看到皇后的眼角已经泛红。 皇后没有起身，而是握紧了永康帝的手，“陛下，臣妾和您结发八年，在没有嫁给您的时候，臣妾和顾家也一直站在您的身后，臣妾知道您一直想让母后回宫，也知道楚氏一族是真的不安分。” “您今日安排的一切，让臣妾感到不安，臣妾说句僭越的话，若是楚氏一族真的会对您做些什么，就让臣妾陪着您好不好？” “从嫁给您为妻的那一日起，臣妾就应该站在您的旁边，而不是躲在您的后面。” 冷风将皇后的脸颊吹得有些红，永康帝用力将她拽了起来，安慰道，“初儿，你的心朕知道。” “你没有躲在朕的后面，久福寺的一切都需要你，也只有你在这里，朕才能真正的心安，初儿，替朕照顾好母后。” 永康帝拍了拍皇后的手背，“外面凉，你先进去。” 皇后抿着嘴，依依不舍地进了殿内。 永康帝对着空旷的殿外吩咐了一句，“务必要护好各位主子们的安全。” “是。”在暗处的暗卫恭敬地应了一声。 永康三年，腊月三十，本来是个君臣同乐的好日子，可是早上的金銮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御前大总管李忠站在殿门口，大声喊了句，“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无有不跪，“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永康帝在龙椅上坐定，扫视着众臣。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李忠扯着嗓子喊道。 刑部尚书林毅第一个跪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有本启奏，微臣要弹劾太师楚傲！” 永康帝抬手示意李忠将奏折呈上来，即使那奏折他昨日已经看过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站在第一排的楚太师楚傲往后扫了林毅一眼，随后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子。 “为何要突然弹劾楚太师？”永康帝接过李忠递上来的奏折，打开快速地阅览着。 林毅跪在金銮殿的正中央，大声地回话道，“臣要弹劾楚太师，罪名有三，其一，收受贿赂，不算前两年，仅仅今年，楚太师收的官员的贿赂就有几十万两，至于收了谁的多少贿赂，臣在奏折上已经写了。” “其二，刺杀朝臣，一个月前，安黎安大人不幸遇刺身亡，这背后主使，就是楚太师！用了十万两银子买杀手，也要杀了安黎安大人，人证现在已经候在殿外了。” “其三，私养精兵，微臣不得不问一句楚太师，养了三万精兵是想着做什么？起兵造反吗？” 第36章 楚家倒台，墨云嫣身世 林毅的话掷地有声，在金銮殿内回荡着。 永康帝用力地将奏折合上，摔到了御案上，“楚爱卿，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无稽之谈。”楚太师还是没有要认错的意思，就算是这些事儿都是他做的，那又能怎么样呢？ 等到一会儿沈勇将事情办成了，坐在这个龙椅上的人，可能就不是他墨承临了。 也不知道沈勇带着人到了久福寺没有。 “楚傲，你认罪吗？”这是永康帝给他的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 “微臣无罪，为何要认？”楚太师直着身子回话道，他行得正坐得直，为什么要认罪？ “很好。”永康帝冷笑一声，端起御案上的雨前龙井慢条斯理地品着。 百官不知道永康帝此举是什么意思，纷纷低着头，生怕陛下一会儿暴怒。 一盏茶见了底，有一个侍卫捧着一个匣子跑进来，跪在殿中，“陛下，属下已经按着你的吩咐，将东西带来了。” “给朕的楚爱卿瞧瞧。” 楚太师刚刚还很得意，这会儿看到匣子里沈勇的人头，直接吓得腿都软了。 “沈勇是忠臣，陛下怎么能杀了他？”楚傲问道，底气显然没有那么足了。 “忠臣？”永康帝起身，在御案前来回踱步，“有哪个忠臣敢带着那么多兵马去将朕的母后、妻子、嫔妃、孩子围住？哪一个人落在你们的手里不是你们威胁朕的筹码？楚傲，你真的好算计啊，朕不杀了沈勇是等着你们反了天吗？” 永康帝将手用力地拍在了御案上，吓得殿内的臣子无有不跪，纷纷劝道，“陛下息怒。” “刚刚林毅说你有三罪，说得对，但是不全，剩下的，朕亲自说。”永康帝抬了抬手，李忠会意，将两份儿证据呈上来。 “太师楚傲，与护国公沈勇暗中勾结，意图在今日，在久福寺刺杀圣母皇太后和皇后、嫔妃、皇嗣，甚至是朕！” “二十年前，楚傲和楚太后花银子买通了人，一场大火，徐家八口人全部葬身火海，无一生还，这是证据，都给朕看仔细了，朕究竟有没有冤枉他！” “李忠，呈着证据，让每一位大人都看仔细了！” 这是永康帝登基三年以来，第一次在金銮殿暴怒，吓得百官将头都埋在了地上，根本就不敢抬起来。 李忠呈着证据步下金阶，首先来到了顾丞相面前。 顾丞相和楚傲，虽然都辅佐永康帝登基，但是二人二十年前就已经势同水火，现在离着楚傲倒台只有一道定罪圣旨了，顾丞相自然是要踩上他一脚。 “陛下，楚傲桩桩件件皆是死罪，臣请陛下下旨，即刻处死楚傲！” “臣附议！” “臣附议！” 臣子们纷纷附和着，看着陛下气成了这般模样就知道，他今日要的，可不仅仅是沈勇一个人的脑袋。 “陛下，留着楚傲，后患无穷啊。”林毅说道。 永康帝坐回龙椅上，沉声吩咐，“来人，传朕旨意，太师楚傲，收受贿赂，刺杀重臣，结党营私，起兵谋反，罪不容恕，即刻拉出去，斩首示众，株连九族！” “楚嫔赐毒酒一杯，太后楚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退朝！” 李忠赶忙跟着喊了一句，“退朝！” “陛下圣明，微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伴随着早朝的结束，楚氏一族在北启的历史中，便永远的消失了。 但对于永康帝来说，还有一口气儿，自己在早朝之上，并没有撒出来。 楚太后本名叫楚语宁，永康帝去冷宫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剥去了锦衣华服，在寒冷的冬日里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 “陛下驾到！” 听到李忠的唱和声，楚语宁快步跑了出去，还没有等她说什么，两个小太监就已经押着她跪在了地上，捂上了她的嘴。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舅舅有错，母后她又有什么错呢？母后辛辛苦苦地养了你十几年，就算你不顾及母后，难道你连父皇都不顾及了吗？”乐阳长公主墨云嫣也被人带了过来，看到楚语宁这会儿这么的狼狈，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气儿，有气儿自然是要撒到永康帝的身上。 墨云嫣刚说完，李忠便得到了永康帝的指使，快步上前，一个脆生生的巴掌，将墨云嫣扇到了地上。 “你这个狗奴才！”墨云嫣挣扎着，就要对李忠动手。 “住手！”永康帝抓住了墨云嫣的手，用力再次将她推到了地上。 “乱臣贼子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在朕面前放肆？” 两个小太监摁住了墨云嫣的肩膀，让他跪在永康帝的脚前。 墨云嫣有些不解，永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自小就对鱼虾过敏，知道楚氏为什么不说吗？她不敢，她怕父皇知道了，你是她和沈勇的野种！” 墨云嫣的心微微一颤，转而看向了楚语宁，“母后，他胡说的对不对？儿臣就是皇室血脉对不对？” 楚语宁别过头去，她是喜欢沈勇，但是墨云嫣的出生，是个意外，既然他们的孩子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自己自然要给她最好的。 小心翼翼的保护了她二十多年，本来以为这件事儿自己瞒的很好，没想到先帝没发现，却被永康帝发现了。 “自己选一样。”李忠端着赐死的老三样到墨云嫣面前，墨云嫣不敢相信，自己今日就会丧命，她希望楚语宁能够救她，可是楚语宁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娘！” 墨云嫣仅叫了一声，楚语宁就爬过去，将她护在了怀里，不让任何人伤害她，“嫣儿，对不起，对不起，是娘对不起你。” 这个时候，这样的戏码，感动不了人。 李忠看着永康帝阴沉的脸色，直接端起了毒酒，灌到了墨云嫣的嘴里。 第37章 一命偿一命，别院温馨 “嫣儿，嫣儿。”楚语宁一声一声的叫着，可是墨云嫣再也不会答应了。 楚语宁就这样，抱着自己女儿的尸体，由着她一寸一寸的凉下去，直到冰冷。 她没有保住沈勇，也没有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女儿。 楚语宁的眼泪不停地滴落在自己孩子的尸体上，她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冬季。 “皇帝，你还记得自己的大皇兄吗？”楚语宁想起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墨承煜。 “煜儿是哀家与先帝的嫡子，从小就是文武双全，也极其地懂事儿孝顺，先帝赏赐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给哀家。” “先帝和哀家都对煜儿寄予厚望，可是他落水夭折的时候，也就只有四岁啊！” 楚语宁的眼泪，根本就止不住地往下掉，“你知道是谁杀了哀家的孩子吗？是当初的玉贤妃，先帝明明也知道了，可是不肯动她，就是因为玉贤妃的母族对先帝还有用，所以哀家的儿子就要白白地牺牲！” “先帝无情，皇帝你也无情，你和皇后的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你心里不也是一清二楚吗？你没有杀了纳兰氏，你以为皇后最恨的是她吗？她最恨的人就是你！” “皇后一定恨透了你，正如哀家恨透了先帝。” 永康帝突然转身怒斥，“可是这一切和朕的外祖家有什么关系？你报复玉贤妃不成，难道就要牵扯这么多的无辜吗？” “谁让陛下子嗣稀薄？除了你，哀家别无选择。” 永康帝冷笑了一声，“别无选择？好一个别无选择？” 他走到楚语宁的身前，抬脚踩住了她的手，“所以你的选择就是杀了一把火烧了徐家，让朕的母后的所有的亲人都葬身火海，逼着母后交出朕是吗？” “你痛苦，可是你凭什么把自己的痛苦加在别人的身上？？”永康帝的眼圈有些泛红，二十年前，徐太后要出宫把他交给楚语宁的那一日，他也是红了眼。 “皇帝，哀家知道你心里一直想让那个贱人回宫，可是有一件事儿，你不得不承认，若没有哀家，你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现在你这般的忘恩负义，你让文武百官怎么想你？让天下百姓都怎么看你？” “作恶的是你们楚家，罪无可恕的也是你们楚家！你当初一把火，杀了徐家八口人，今日，就一命偿一命！” “楚傲的妻儿一共五人，还有沈勇、墨云嫣都已经上路，该你了！”永康帝微微抬手，示意小太监们拿着白绫上前。 “皇帝，你无情，楚家九族被问罪，又何止是八条人命！” 楚语宁说这句话的时候，永康帝已经带着李忠离开了冷宫。 楚语宁说得对，确实是不仅是八条人命，可是当初的那场大火，还烧死了不少的下人，这些自然是也要算在楚家人的身上了。 没有把楚语宁和沈勇的事情让天下人知道，算是给了她最后的一点儿点儿的体面。 永康帝进了圣宸宫的殿门，李忠就端来了金盆，伺候着他净手。 “墨云嫣的后事安排好，该有的体面给她，尸体随便扔了就行，至于楚语宁，就让她好好地在冷宫里待着。” “是，奴才遵旨。”李忠恭敬应下，将帕子递给永康帝。 “着人将寿仙宫收拾好，你亲自盯着，别出了岔子，朕只能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 李忠知道，永康帝这是准备迎自己的生母徐太后回宫了，自己肯定不敢怠慢，连忙应下，“是。” “朕看几本奏折，你去备轿，朕一会儿要去别院。” “是。” 因着永康帝提前就知道了楚傲和沈勇的计划，他自然是不会让徐太后、皇后、嫔妃和皇嗣们冒险，一早就让暗卫将他们安排在了自己的别院里。 永康三年的最后一日的上午，谢昭就是和众人一起在这里度过的。 虽然永康帝在金銮殿上动了大怒，楚氏一族也已经彻底倒台，朝野震动，但是别院里却是温馨至极。 皇后和柔贵嫔在软榻上陪着徐太后说话，谢昭、敬德妃和李宝林在看着大皇子墨璟烨和大公主墨玉瑶下棋。 玉瑶今年刚刚会下棋，自然是比不过璟烨的，璟烨也愿意让着她，不过是几个人一起在逗玉瑶罢了。 “错了错了，不放在这里。”玉瑶说着，快速地将自己刚刚下好的白棋拿起来，换了个位置重新放好，“放在这里，这样皇兄就赢不了了。” “瑶儿，你别总想着不让大皇子赢，要想着自己怎么赢啊。”谢昭坐在墨玉瑶的身边说道。 “我就不让皇兄赢嘛~”玉瑶直接将自己的小心思说了出来。 璟烨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妹妹，若是一会儿自己赢了，玉瑶会怎么样呢？ “谢娘娘，您帮帮瑶儿好不好？”玉瑶开始向谢昭求助，这局棋已经下了快一个时辰了，确实应该结束了。 谢昭开始搂着玉瑶，研究着棋局，“大皇子棋艺高超，让谢娘娘认真看看。” “好~”玉瑶应下，将自己小手中的白色棋子都给了谢昭。 坐在对面的璟烨也开始认真起来，殿内这会儿传出来的都是棋子争相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徐太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儿孙绕膝的幸福，她也算是体会到了。 “我没想到，谢嫔和敬德妃还有这么一层关系，看着玉瑶这么黏着你，你可要好好地安胎，等你的孩子生下来，就能陪着玉瑶一起长大了。”徐太后说道。 谢昭微微颔首，继续陪着玉瑶下着棋。 沾了玉瑶的光，谢昭也见识了璟烨的棋艺，确实是精湛，谢昭想赢确实是不容易。 一局棋还没有下完呢，永康帝就迈着大流星步进来了，“母后！” 众人起身，给永康帝见礼。 “都起来。”永康帝吩咐着，和徐太后一起在软榻上落座。 徐太后看着永康帝，心里五味杂陈的，他承受了太多了。 “陛下，臣妾恭喜陛下。”皇后福身说道。 “也辛苦皇后了，你先带着他们回去，朕陪着母后说说话。” 第38章 母子谈心，徐太后驾到 皇后带着众人跪安之后，坐上了回宫的马车，别院的房间内，只留下永康帝陪着徐太后说话。 “母后，儿臣今日终于为外祖一家报仇了，外祖一家也都受到了追封，母后，登基三年才为自己的外祖一家报仇，让您等了这么久，是儿臣不孝。”永康帝微微垂眸，此刻他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徐太后笑着摇头，转了几下手里的佛珠，“临儿，你一直一直做得很好，这件事儿，是母后对不起你。” “你三岁那年，墨承煜夭折，当初先帝的子嗣只剩下玉贤妃膝下的二皇子墨承泽还有你了。” “母后当初，也就是个嫔位，能想到楚语宁会来抢你，当初母后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你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那晚你的外祖一家就全都葬身火海。”徐太后提到往事，微微叹息，尽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地失态。 “我知道是谁做的，可是我当初无权无势，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为自己的家人报仇，所以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年幼的你的身上。” “我决定离宫，离开你，因为我心里知道，只有我离开了，楚语宁才会善待你，至于我，久福寺是皇家寺院，楚语宁有本事让徐家人全都葬身火海，但是不敢杀了在久福寺的我。” 徐太后苦笑，“再次见你，已经是五年后了，八岁的你陪着先帝来久福寺上香，我就在柱子后面，偷偷地看了你一眼。” “正好你也看到了我，才知道，原来我没有死，原来我一直在久福寺。” “楚语宁知道了这件事儿，想杀了我，可是那时候，顾家的人已经保护我了，她得逞不了了。” 皇后顾玉初能够嫁给墨承临为妻，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家对徐太后的保护，顾云初很小就喜欢当初还是三皇子的墨承临了，丞相又宠爱这个嫡女，知道墨承临最需要的是什么，等到墨承临知道了顾家为他做的一切的时候，就在先帝面前请旨，娶顾玉初为妻。 丞相一族，对墨承临来说，确实是很大的助力，就算是楚语宁不同意，那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永康帝起身，像小时候一样，双膝跪在自己的生母面前，“今日说起母后的伤心事儿，是儿臣的不是，母后，过去的事儿，从现在起就不要提了。” “儿臣恭请母后回宫，颐养天年。” 永康帝从自己登基的时候，就想请徐太后回宫，可是那个时候，楚太后还在后宫，徐太后不想回去，与其和自己痛恨的人整日低头不见抬头见，还不如在久福寺多住几年了。 现在楚家已倒，徐太后确实也应该回去了。 二十多年没有回宫了，徐太后也想回去，看看宫里现在是什么样子了。 “好，好，你赶紧起来。”徐太后起身，赶紧的扶着永康帝起来。 自己的儿子现在已经君临天下，但是对自己的这一份孝心，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李忠带着内务府的人准备寿仙宫准备了整整一个月。 永康四年，二月初三，巳时正，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永康帝墨承临带着皇后顾玉初与嫔妃、皇嗣、百官们在金銮殿门口恭候圣母皇太后回宫，已经等了多时了。 谢嫔谢昭今日穿了一件天蓝色的朝服，站在第二排，左边站着的是已经怀有九个多月身孕的柔贵嫔安映玥。 即使是快要临盆了，依旧要来金銮殿接驾，这无疑体现了永康帝对徐太后的孝心。 谢昭还有点儿庆幸，幸亏永康帝速度快，这个时候把徐太后接回来，若是再晚几个月，她身子重了，让她出来一站就是这么久，她也是不愿意的。 站了许久，远处才传来了一声唱和，“太后娘娘驾到，跪迎！” 被三十二个小太监抬着的徐太后的轿撵已经迎入了宫门，永康帝和皇后迎了上去。 轿撵停下，徐太后贴身的吴嬷嬷将一只手伸到轿撵内，扶着徐太后下了轿撵。 “母后一路辛苦了，儿臣恭迎母后回宫。”永康帝与皇后上前，给徐太后行礼。 嫔妃和百官们纷纷跪在地上，叩首行大礼，“恭迎太后娘娘回宫，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身明黄色朝服的徐太后在吴嬷嬷的搀扶下下了轿撵，打量着这熟悉又陌生的皇宫。 二十年没有回来了。 “都平身。”徐太后吩咐了一句，众人才敢起身。 永康帝和皇后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徐太后，皇后说道，“母后，寿仙宫已经准备好了，恭请母后移步。” “皇帝政务繁忙，就先回圣宸宫，让皇后和嫔妃们送哀家回宫就行了，让官员们也都散了。”徐太后拍了拍永康帝的手背，见他要拒绝，又补充了一句，“国事是最重要的，等看完了奏折再去给哀家请安也不迟。” “母后说得对，陛下，就让臣妾送母后去寿仙宫。” “也好，儿臣一会儿去陪您用午膳。”永康帝说完，看着皇后和嫔妃们一起送徐太后回寿仙宫了。 寿仙宫被装饰得非常奢华，殿内奇珍异宝无数，殿外种着徐太后最爱的杏花。 谢昭看了心里感叹，徐太后之前的二十年确实很苦，但是这养老生活也太好了。 “皇帝和皇后有心了。”徐太后在独属于自己的凤椅上落坐，打量着这殿内的装饰。 “母后为国祈福多年，如今回来，陛下和臣妾都很高兴，这寿仙宫的一切，怎么会不上心呢？”皇后说着，看着一个小宫女已经端着一盏茶上来，亲手奉给徐太后，“母后您用茶。” 徐太后没有客气，接过茶喝了一口，淡笑道，“都坐。” “哀家为国祈福多年，今日既然已经回来了，还是有些话要嘱咐你们，皇帝登基时间不长，尚且年轻，一切都应该以北启的臣民为重，身为皇帝的嫔妃，应当克尽己责，好好地侍奉皇帝，绵延后嗣，其他的事儿，哀家不想看见。” 皇后和众嫔妃行礼应下，“臣妾\/嫔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第39章 救下雨露，谢昭贪嘴 谢昭回到雍华宫的时候，已经到了午膳时分，等用了午膳准备小憩一会儿，一觉醒来就发现棋夏已经准备安排晚膳了。 “本宫这一觉，睡了两个多时辰？”谢昭让棋春搀扶着自己起身，不自觉地看向自己的肚子，这么能睡，究竟是月份儿大了？还是今日累着了。 棋春扶着谢昭坐在软榻上，跪在地上帮着她按摩着腿，“今日太后娘娘回宫，娘娘起得早，又忙了大半天，棋夏说多睡一些无碍的，总不能把小主子累着啊。” “那就好，本宫这是第一胎，总得小心一些。”谢昭垂眸，看向自己的肚子，十月怀胎还真的辛苦，希望她的好大儿，长大之后多多的孝顺自己。 棋春笑道，“奴婢看着，太后娘娘也很器重娘娘，今日还赏赐了很多的东西呢。” 谢昭将手放在小腹上，上次徐太后赏赐的银镯子她派人检查了五六遍，确认无事之后才敢戴上，“或许太后更器重的，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儿，陛下登基三年，膝下只有一个皇子，太后娘娘自然是想着多添几个小皇孙。” 谢昭勾了勾唇角，巧了，徐太后这个愿望，她还真的能帮她老人家实现。 这时候，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碗血燕进来，跪在谢昭脚前。 【宫女：雨露。】 谢昭认识这个小宫女，是自己封贵人的时候内务府拨过来伺候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郑昕的人。 谢昭抬眸，刚好看到殿外有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呯！ 不知道为何，血燕被打到了地上，洒在谢昭衣服上了不少。 “怎么做事儿的？连个碗都拿不稳？伤了娘娘和小主子怎么办？”棋春上前一步呵斥道。 雨露跪在地上叩首，“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永康帝皱着眉头进来，看到谢昭的衣服已经有些脏，怒意更盛，“在娘娘身边当差还如此怠慢，李忠拖下去。” 谢昭给永康帝福身见礼之后，直接拉住了她的手，“陛下息怒，臣妾无碍，这小宫女向来也是机灵的，今日之事也不是诚心的，陛下要罚小惩大诫就好，何必吓着臣妾肚子里的孩儿？” 永康帝微微叹息，眼神里多了些无奈，“昭儿，朕知道你心善，从来都不会惩罚下人，可是你现在是一宫主位，又怀有孩子，若是下人们的规矩不好，将来酿成大祸伤害到你和孩子就不好了。” “臣妾不是心软，既然雨露有错，就罚她在殿外跪两个时辰可好？” 永康帝没有说话，指了指屏风后面，“先去把衣服换了。” 谢昭执意要保着雨露，永康帝自然是看在谢昭的面子上不会杀了她，只让李忠将人拉出去跪着了。 等谢昭更完衣出来，晚膳也已经传上来了。 永康帝知道，谢昭宫里的饭菜是出了名的好吃，他过来没有带晚膳，只带了一些酸杏。 谢昭出来就被酸杏吸引住了，净完了手直接捏起一颗，想放进自己的嘴里但是看着永康帝坐在自己旁边，还是非常有眼色的将第一颗酸杏递给了永康帝，“陛下您先吃。” “你这么馋，自然是你先吃。”永康帝说着，将一颗酸杏喂到了谢昭嘴里，“好吃吗？” 谢昭点头，高兴得像是一个吃了糖的孩子，“好吃，臣妾多谢陛下。” 永康帝看着谢昭嘴馋的模样，心里也高兴，看来谢昭这一胎，真的是个小皇子呢。 “好吃也不能多吃，先用晚膳。”永康帝说着，给谢昭布菜，“尝尝这丸子。” 谢昭看着酸杏被李忠端到了一边的檀木桌上，难得在永康帝面前垮了脸，用晚膳就只是用晚膳，一句话也不和永康帝说。 难得看到谢昭耍小性子，永康帝也不恼，反而一直在给她布菜。 比起一些嫔妃只会笑脸相迎，永康帝觉得谢昭非常地真实。 见惯了阿谀奉承，他觉得这一份真实难能可贵。 等用完了晚膳，李忠才将酸杏奉到了谢昭面前。 不出谢昭所料，永康帝今晚宿在了雍华宫，虽然谢昭现在不能侍寝，但一个月内，总有那么几天，永康帝是留下来陪着她的。 谢昭心里并没有半点儿波澜，听说当初敬德妃和柔贵嫔刚刚怀有身孕的时候，永康帝也是这样做的，那自己又凭什么感动呢？ 等给皇后请了安回来，小全子在殿内不知道和谢昭说了什么，谢昭就传了昨日被罚的雨露进来。 “奴婢给主子请安。” “起来。”谢昭温声叫起，“昨日之事，本宫也不是有心罚你的，但是恰巧被陛下瞧见了，本宫若是不罚你，陛下那里说不过去。” “这瓶药是本宫赐给你的，天儿还凉，真的伤了膝盖可就不好了。” 雨露闻言，再次感动地跪下，“昨日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娘娘护着，奴婢连命都没有了，奴婢叩谢娘娘救命之恩。” “昨日不是你的错，是本宫要告诉你，若是本宫要了你的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谢昭冷声说道。 雨露回想着，好像昨日的那一碗血燕，就是谢昭自己打在地上的。 她恭敬叩首，“还请娘娘明示。” 谢昭坐在软榻上摩挲着护甲，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将一包朱砂扔到了雨露的头上。 “郑昕让你把这脏东西放到本宫的寝殿，是想做什么？” 柔贵嫔还有几日就要临盆了，郑美人一直想报复她，看来这次，是想着一箭双雕？ 雨露趴在地上，背上出了不少的冷汗，自己为何现在就暴露了呢？ 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小全子就上前，两个巴掌直接对着她的脸颊抽了过去。 “你若是现在不说，等会儿可就真的没有机会说了。” 第40章 雨露倒戈，柔贵嫔产子 “陛下说了今日过来陪着娘娘用午膳，你若是不开口，就在这里等着陛下过来处置了你。”小全子说完，再也不逼问，就恭敬地在谢昭面前屈膝站着。 雨露狼狈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知道这会儿若是不说，永康帝来了她就一定会没有命的，这是谢嫔娘娘给自己的最后的活命的机会。 “请娘娘饶命，奴婢什么都说。” “郑美人身边的小发子，是奴婢的同乡，我们是一起入宫的，他昨日找到奴婢，用奴婢全家人的性命来威胁奴婢，让奴婢为郑美人做事儿。” “这朱砂是他让奴婢放在娘娘的寝殿中的，至于郑美人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奴婢真的不知道。” “奴婢刚刚入宫，一家人全都指着奴婢微薄的月例银子过日子，奴婢实在是不想看到家人连性命都没有了，这才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犯下此等大罪，请娘娘饶命啊。” 雨露跪在地板上，额头早就已经磕破了，这也是谢昭入宫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一个宫女在自己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那你就能背叛娘娘了吗？雍华宫上上下下，主子亏待过谁？”小全子冷声喝斥道，看来主子还是太仁慈了，背叛主子的事儿还能发生？ “主子，奴婢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奴婢愿意一死，但是请主子饶了奴婢的家人，要不然，就是奴婢对不起自己的爹娘啊。”雨露爬到了谢昭的脚前，眼泪掉在了她的脚踏上。 谢昭清清楚楚地看到，雨露头顶上的名字，刚刚还是绿色的呢，现在已经变成了蓝色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转换了宫斗的阵营。 “娘娘，您有着身子，不如这件事儿就交给奴才和棋春处置。”小全子毫无波澜地看着雨露，现在求主子，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谢昭抬手，示意不用，“既然你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恕罪的机会，你和你的家人能不能活着，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雨露欣喜，大着胆子给谢昭叩了几个响头，“奴婢叩谢娘娘恩典，但凭娘娘吩咐。” “你只需要按着郑美人的吩咐做就行，看看钟粹宫的这位，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谢昭放下手里的茶盏，将自己的帕子丢给她，“陛下一会儿就要过来了，把脸擦干净了。” “是。”雨露恭敬谢恩后，退了下去。 小全子一时间摸不清谢昭这是什么意思，上前试探道，“主子，她说的话您相信？” “相不相信，盯着她就行了。”谢昭勾了勾唇角，若是雨露还是个可用之人，自己肯定会开恩，留她一条性命。 若是她不是，那可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请娘娘放心，奴才一定盯好了。” “你办事儿本宫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对了，棋夏呢，叫棋夏进来。” 棋夏精通医术，谢昭现在虽不能知道郑美人要做什么，至少要了解朱砂的危害，猜一下她的动机。 棋夏给了好几种可能，谢昭皱眉微思，总觉得这件事儿，定是和皇嗣们也有关系。 永康四年，二月二十晚上，晚膳时分刚过，钟粹宫的主位柔贵嫔就已经发动了。 恰巧圣驾就在钟粹宫，彩霞跑过来让小太监们去传太医，殿内也彻底忙碌起来。 皇后带着嫔妃们到的时候，柔贵嫔已经进了产房，永康帝一脸急色的在软榻上坐着。 众人给永康帝见了礼，该坐着的坐着，该站着的站着，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 皇后坐在永康帝身边，让人上了盏茶水，“柔贵嫔和孩子都有陛下您的庇佑，一定可以平安无事的，陛下您别急，先喝盏热茶。” 宫里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皇嗣出生了，永康帝怎么可能不着急，哪里喝得下去茶水？ 嫔妃们纷纷攥紧了帕子，若是柔贵嫔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那就是贵子，陛下只会更加的喜欢这个孩子，那她们伴驾的时间岂不是更少了。 “贵嫔娘娘快用力，小主子的头马上就要出来了。” 产房内，嬷嬷的催促声音不断，柔贵嫔只能配合着用力，永康帝更加烦躁，在殿内来回踱步。 一刻钟之后，产房内传来了一啼嘹亮的哭声，紧接着就是嬷嬷的欢呼，“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恭喜……” 看到二皇子的面容，嬷嬷的道喜声戛然而止。 产房内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凝固住了。 柔贵嫔已经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听到嬷嬷说了‘皇子’二字，嘴角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本宫看看。” 嬷嬷硬着头皮将二皇子包好，不知道接下来做什么才好，“娘娘，还是……先让陛下看看。” “也好。”柔贵嫔说着，眼皮沉得不行，但是还在强撑着，想在第一瞬间知道，永康帝给二皇子取的什么名字。 就在嬷嬷抱着二皇子出产房的时候，彩霞看到了二皇子的异样，想拦着已经拦不住了，李忠已经将二皇子抱了过去。 李忠看了一眼二皇子，颤颤巍巍地将二皇子抱到永康帝面前，小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贵嫔娘娘诞下了一位小皇子。” 殿内的人，谁看不出这是出事儿了，连忙凑上前去看。 只见刚刚出生的二皇子的嘴唇的上半唇中间裂开得很严重，而且嘴唇红肿得厉害，看上去像是兔唇，有些吓人，就是连永康都吓得踉跄了一步，还是站在他旁边的温贵妃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嘴上劝着，“陛下保重龙体。” 皇后倒还算是淡定，伸出手，“本宫抱抱二皇子。” 看着皇后将二皇子抱在怀里，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温贵妃扶着永康帝，嘴上嫌弃着，“皇后娘娘，柔贵嫔诞下了怪胎，按着规矩，这个孩子留不得，臣妾愚钝，看不出来皇后娘娘此举是何意？” 柔贵嫔都快睡着了，听到‘怪胎’二字，猛然地睁开眼睛，起身就要下床，嘴上喊着，“孩子，本宫的孩子！” “谁也不能动本宫的孩子！” 彩霞带着几个宫女上前拦着，但是此刻的柔贵嫔安映玥像是疯了一样，推开了所有的宫女，跌跌撞撞地跑出了产房，在皇后的怀里将二皇子抢过来，紧紧地护在怀里。 第41章 朱砂手串，柔贵嫔失控 柔贵嫔直接跪在了地上，将自己的宝贝儿子护在了怀里。 如何抱着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她从刚刚怀有身孕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了。 如今终于是可以派上用场了，虽然二皇子天生异样，那他也是自己最爱最宝贝的儿子。 二皇子在襁褓里哼哼了几声，倒是没有哭闹得特别厉害。 郑美人走过去，跪在了柔贵嫔身边，伸手摸了一下二皇子的额头，眼底尽是喜爱。 “陛下，臣妾知道您舍不得，但是为了江山社稷，请您忍痛割爱。”温贵妃在一边不停地煽风点火。 柔贵嫔膝行几步，抱着二皇子跪在永康帝的脚前，“请陛下开恩，孩子虽然嘴有异样，但是臣妾看着，他的眉眼像极了陛下，他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啊。” 郑美人也拜下，“陛下，贵嫔娘娘刚刚失去了兄长，再失去小皇子，她会痛不欲生的。” “陛下，臣妾拙见，不如先让吴院判过来看看。”皇后福身说道，看着温贵妃还要说什么，语气严肃了不少，“贵妃今晚也累了，先回去。” “陛下。”温贵妃很明显不想走。 永康帝踱步到软榻上坐下，“李忠传吴院判，贵妃你先回去。” 温贵妃不情不愿地回了长乐宫，李忠带着吴院判来得很快，“吴院判，您瞧瞧小皇子。” 吴院判跪在地上，开始给二皇子检查。 二皇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声哭了起来。 柔贵嫔掂着他轻哄，“不哭不哭，儿子最乖了。” 吴院判看到了柔贵嫔手腕上带的手镯和手串，垂眸道，“微臣僭越，请贵嫔娘娘将手镯和手串取下来，让微臣一看。” 郑美人把二皇子接了过去，柔贵嫔也将自己的手镯和手串取下，让吴院判检查。 吴院判检查半晌，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拿着那一串红色手串问，“贵嫔娘娘，这手串是哪里来的，您一直戴着吗？” “这是本宫进宫的时候，陛下赏的，还是贡品，有什么问题吗？”柔贵嫔问道。 “这里面，被人加了大量的朱砂，朱砂手串孕妇根本就碰不得，若是长期佩戴，很有可能小产或者是产下怪胎。” 谢昭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太医讲着，朱砂里面含有的一种元素，的确是对孕妇不利的。 “是有人要害本宫？”柔贵嫔明知故问，她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吴院判此刻的沉默，相当于默认。 手串是外邦进贡的，内务府和御前的人都认真地检查过，不可能有问题。 永康帝沉着眼，扫视着皇后和众嫔妃。 若是柔贵嫔的手串被动过手脚，那这些人都有可能，包括刚刚被请回去的温贵妃。 皇后感受到了永康帝的情绪，立刻起身说道，“这件事儿，还请陛下明察。” “李忠，带着人去搜宫，看看是谁这么地大胆，想要谋害皇嗣！”永康帝动了怒，嫔妃们都惶恐地低着头，李忠躬身应下，带着御前的小太监们开始搜宫去了。 已经是戌时，永康帝不说话，谁都不敢多说一句，殿内只是偶尔传来二皇子的哭声。 李忠匆匆忙忙地赶回来，跪在永康帝面前，“回禀陛下，各宫都已经搜遍了，并没有发现朱砂。” “废物！”永康帝怒骂了一句。 李忠诚惶诚恐地低着头，只有徐太后的寿仙宫没有去了，就是给他一百二十个胆子，那他也是不敢去啊。 郑美人的脸色有些阴沉，那朱砂不是已经放在谢昭的殿里了吗？为什么会没有？难不成是李忠故意地包庇谢昭？事关皇嗣，他没有那个胆子？ 即使是心里有再多的疑问，郑美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只是静静地陪在柔贵嫔的身边，照顾着她的情绪。 众人都疑惑之时，跟着谢昭来的雨露走到了殿内跪下，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那包朱砂，递给了李忠，“陛下，那朱砂在奴婢这里。” “你不是谢嫔的宫女吗？你主子要干什么？”柔贵嫔说着，起身走到了雨露的面前，看谢昭的眼神，似乎能将她吃了。 谢昭微微皱了皱眉头，“雨露，把话说清楚了，那朱砂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谢昭！没有人想看着你在这里演戏，奴才就是奴才，没有主子的允许，怎么可能犯下这种诛九族的大罪！”柔贵嫔说着，上前就要动手。 “臣妾没有做过，这件事儿，臣妾还被蒙在鼓里呢。”谢昭的语气，不卑不亢。 “你！”柔贵嫔抬起胳膊，对着谢昭的脸颊就要抽过去。 谢昭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柔贵嫔的胳膊，“贵嫔娘娘，臣妾也怀有皇嗣，就算为了腹中的孩子，也不会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您与其在这里殴打臣妾，不如和陛下、皇后娘娘一起调查真相！” 永康帝抬眸，看到了谢昭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护着自己的孩子，一只手抓着柔贵嫔的胳膊，护着她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眶里，也写着些许的委屈。 “扶着柔贵嫔坐下！”永康帝沉声吩咐，彩霞赶紧上前，扶住了柔贵嫔。 永康帝看了一眼李忠，李忠抱着拂尘上前问话，“这朱砂是怎么回事儿？” 雨露回话，“陛下，这是郑美人身边的小发子给奴婢的，说把这一包朱砂放在我们谢嫔娘娘的寝殿内，就可以一箭双雕，奴婢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一直不敢做，只好藏着，现在看来，若是奴婢真的做了，那今日我们谢嫔娘娘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谢昭的脸色变了变，用犀利的眼光看向郑美人。 郑美人没想到今日的一切还能扯上自己，“大胆，朱砂是在你们雍华宫里，还想攀扯钟粹宫吗？” “雨露，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圣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谢昭可没有管郑美人怎么狡辩。 雨露看向殿外，小发子就在殿外站着呢，“陛下，小发子知道的，比奴婢要清楚，陛下您可以直接问他。” 小发子不可思议地看着雨露，昨日说好的污蔑谢嫔娘娘，难道她策反了？ 第42章 郑氏诛九族，柔贵嫔护子 看着自己是不能推脱了，小发子进来，在殿内跪下叩首道，“陛下明鉴，皇后娘娘明鉴，奴才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知道为何，谢嫔娘娘身边的宫女会指认奴才。” 小发子现在除了冤枉，还能说什么呢？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吗？”雨露看着小发子，“朱砂是你出去买的，也是你给我的，究竟是不是，请那家医馆的大夫过来一问就知道了。” “是你说的，三个月前，在京城的妙回买医馆的朱砂，难道自己忘了吗？” 面对雨露的质问，小发子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应对，是她前几日说为了自己的家人，愿意和他成为对食，他才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告诉她的，现在看来，他这是捅了自己一刀子啊。 “一派胡言，这都是你和谢嫔娘娘安排好了的。”小发子着急道。 “谢嫔娘娘需要安心地养胎，怎么会做这种事儿呢，倒是你和郑美人，居心叵测。”雨露的语气不卑不亢。 永康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别吵了，李忠派人去请大夫。” 李忠派的人脚程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宫中。 那大夫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医馆还接待过皇宫里的人，面对在殿内坐着的陛下和皇后娘娘，现在哪里敢说谎？ “陛下，皇后娘娘，确实是这个人三个月前在医馆内买的朱砂，草民将记录带过来了，请陛下御览。” 李忠将记录接过去，呈到了永康帝面前。 永康帝快速的扫了一眼，看来雨露说的都是真的，他接过证据，抬手扔到了郑美人的发髻上，“郑美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比起永康帝的愤怒，柔贵嫔更多的是震惊，郑美人是她宫里的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 “郑昕！”柔贵嫔冲了过去，直接用力将郑美人推到了地上，“你这个贱人，敢背叛本宫？” “你进宫半年多，本宫是怎么提携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本宫的吗？”柔贵嫔有些崩溃，她能想到是所有人，没想到会是自己宫里的人！ 郑美人被推在地上，发髻凌乱，勾了勾唇角，“为什么要害你？安映玥，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自己心里知道。” “你哥哥死了，你儿子是个怪胎，马上就要被陛下处死了，你怪不得任何人，因为这都你的报应！安映玥，你做的恶太多了，这都是你的报应！报应啊！！”郑美人大声吼道。 凭什么害了孙姐姐的人还能平平安安地诞下皇子？安映玥她根本就不配！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她的嘴堵上？”永康帝起身怒吼，在他看来，郑美人没有疯，但是也差不多了。 “报应，这都是报应，安映玥！！！”郑美人还在大吼大叫的，她说的是当初柔贵嫔利用孙美人要谋害谢昭的事儿，即使是她没有明说，但殿内的人谁能够不知道呢？ 柔贵嫔的身子虚弱得不行，直接跌坐在了椅子上，指着郑美人，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郑美人，是谁指使的你谋害皇嗣？”皇后不得不多问一句。 “没有人。”郑美人摇头，看着她的样子，还要对着柔贵嫔恶语相向，李忠不得不让御前的人先把她拉出去，等候发落。 殿内安静得有些可怕，永康帝沉默半晌，才开口定罪，“美人郑氏，谋害皇子，蛇蝎心肠，即刻赐死，株连九族！” “这个叫小发子的小太监，仗杀！” “奴才遵旨。”李忠应下，立刻命人将小发子拉了出去。 “陛下，那这个小宫女要如何处置呢？”皇后在一边问道，趁着这会儿永康帝还在气头上，她自然要煽风点火了。 “陛下，皇后娘娘。”谢昭起身，跪在了雨露前面，“幸亏雨露忠心，没有将朱砂放到臣妾的殿中，臣妾请陛下开恩，留雨露一条性命，就算是为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积福了。” 雨露跪在地上不敢动，不知道为何，自己内心的恐惧消散了，是主子将她护到了身后。 永康帝看着谢昭怀着身孕也跟着熬到这么晚，脸色都有点儿惨白，她自己还差点儿被陷害，怎么还忍心惩罚她身边的人呢？ “夜深了，你们都回去。” 永康帝没有说怎么处置雨露，那就是赦了。 谢昭让雨露谢了恩，便带着她回去了。 闹了一晚上的钟粹宫终于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永康帝遣散了众人，只留下了吴院判和纪太医。 柔贵嫔被人扶到了床榻上休息，但是她不肯歇着，将二皇子抱在怀里，生怕自己抱得不紧，就会失去他。 二皇子此刻正在襁褓中安安静静地睡着，这眼睛一闭，和永康帝更像了。 永康帝坐在床沿上，看着熟睡的二皇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是个正常的孩子多好，可是他天生异样，哪怕是能够活下来，也注定与龙椅无疑了。 “朕抱抱。”永康帝伸手，想要接过二皇子。 柔贵嫔强硬地摇头，紧紧护着自己的儿子。 永康帝看到她的举动，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所有人都说二皇子是个怪胎，还说让他处死二皇子，只有柔贵嫔拼了命的护着他。 “朕向你保证，和你一样护着他。”永康帝说完，柔贵嫔的态度也软了下来，将二皇子递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抬眸，示意吴院判和纪太医上前，“好好地看看二皇子，这面容还有没有治疗的可能？” 被人算计，出生下来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永康帝作为二皇子的父亲，怎么可能会不心疼呢？ 纪太医聪明，跪在地上不说话，把这么大的压力，留给了吴院判一个人。 吴院判刚刚已经检查了二皇子的身体，这样的症状，他也没有见过。 “微臣无能，暂时不能治好小皇子，请陛下和贵嫔娘娘给微臣一些时间，微臣定竭尽全力，医治好小皇子的。”吴院判深深拜下保证。 第43章 安映玥晋位，雨露留下 “不，小皇子的病，你能治好，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若是明日让朕听到了小皇子是怪胎，是不治之症这样的话，朕一定摘了你们二人的脑袋，记住了？”永康帝的声音充满着威严，不给吴院判和纪太医一点儿反驳的机会。 “微臣遵旨。”两人跪在地上领旨。 “退下。” 永康帝挥退了他们，低眸看向怀里的熟睡的二皇子，目光中透着一丝的惋惜。 “玥儿，你放心，这是朕和你的孩子，朕和你一样，希望他能平安地长大成人，孩子的名字，就叫做璟安好不好？” 柔贵嫔伸手，摸了一下二皇子的脸颊，“璟安，平安，多谢陛下为孩子赐名。” “还有你，玥儿，你为朕诞下了皇子，是我北启的功臣，就晋为充媛。” 充媛，九嫔中的最末等。 柔贵嫔的嘴角动了动，若是璟安是个健康的孩子，陛下怎么可能只封她为充媛，怎么都得是个昭媛，九嫔之首的昭仪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现在，陛下就是没有那么器重她和孩子了。 没关系，她也不在乎了，只要是璟安能够平安地长大，剩下的，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臣妾谢陛下。”柔贵嫔嘴上谢着恩，但是脸上，一点儿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永康帝没有怪她，反而是一直在安慰她，甚至陪着她和二皇子璟安到了丑时。 卯时还要上早朝，永康帝这一晚，也就睡了一个多时辰，离开的时候看到婴儿床上的二皇子璟安还在梦中，在婴儿床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看到圣驾已经离开，柔充媛从床榻上坐起来，看着婴儿床上的璟安。 “将二皇子抱到本宫的身边来睡。”柔充媛吩咐道。 彩霞知道主子这会儿心情不好，根本就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将璟安抱到了她的身边。 柔充媛用自己的手轻轻地戳了一下璟安的脸颊，“母妃的小安儿，你要好好地长大啊。” 彩霞从来没有见过柔充媛这般的失落过，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算计，导致自己的孩子天生异样，昨日的柔充媛几乎崩溃，直到现在，依旧没有缓过劲来。 “娘娘，您别太伤心了，陛下对您和小主子还是挺好的。”彩霞在一边劝道，永康帝几乎一夜没睡，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都看在眼里了。 柔充媛冷笑一声，“他哪里是在对本宫好？他就是在可怜本宫。” 若是安黎还在，若是璟安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那璟安就非常地有资格，成为皇太子，甚至能够更进一步。 可是安黎死了，璟安又被人算计，天生异样，注定与皇位无缘。 这样的孩子，陛下就是再怎么对他好，又能如何呢？ 柔充媛想着想着，将眼泪滴在了璟安的身上。 璟安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又安安稳稳地睡去。 “彩霞，本宫诞下小皇子，钟粹宫上上下下，每人赏银十两，全都送回内务府，从此钟粹宫闭门谢客，本宫也不需要人伺候。” “娘娘。”彩霞跪在地上，一年前，那些宫女太监挤破了头也想来钟粹宫伺候，可是才过了一年，怎么就什么都变了呢？ “还请娘娘三思，现在小皇子刚刚出生，您的身子也还十分虚弱，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时候。” “按着本宫的吩咐去做，之后除了陛下和吴院判，本宫谁也不见。” 柔充媛吩咐彩霞去做，她现在就是再怎么落魄，也由不得别人来钟粹宫看笑话。 彩霞应下，拿了银子去分给宫人们。 钟粹宫现在这情况，要是回到柔充媛盛宠的时候，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多数的宫人都走了，只留下钟粹宫的总管太监和两个宫女两个太监。 柔充媛不怪那些离开的宫人们，在这深宫之中，主子们都是势利的，更何况是奴才们呢？ 因着昨夜，嫔妃们都在钟粹宫熬到了很晚，皇后特意开恩，免了今日的请安，谢昭也难得一觉睡到巳时，醒来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 谢昭坐在铜镜前，让棋春伺候自己上妆的时候，雨露躬身进来，跪在谢昭面前不敢动。 “本宫已经命人调查了，你的家人现在都安然无恙，你不用太担心了。” 雨露感激地叩首，“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谢昭已经上好了淡妆，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雨露，“不用谢本宫，你家人的命，是你自己的努力才能保住的。” 谢昭都听小全子说了，为了套出小发子的话，雨露甘心的说想成为他的对食，伺候他，要不然小发子也不能被迷惑得将朱砂什么时候从哪里买的都告诉她。 谢昭看着现在安然无恙的雨露，若是愿意悔改，真的能为她所用，可惜啊，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要这个机会。 “既然郑昕和小发子已经死了，这件事儿，在你我这里就算是揭过去，往后在雍华宫好好地伺候，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 雨露恳求道，“娘娘，奴婢实在是没有脸面在殿内伺候，请娘娘开恩，让奴婢去后院洗衣服。” 主子们的衣服，都是需要送到浣衣局去洗的，而宫人们的衣服，需要每个宫里的一个宫女来洗。 若不是地位十分低下的小宫女，怎么会做这些？ 谢昭知道，雨露这是在为自己赎罪呢，看她态度那么的坚决，谢昭颔首，“那你就先去后院洗衣服半年，若是表现好，本宫再给你安排别的好差事儿。” 雨露刚刚退下，小全子就进来禀报，“娘娘，李总管和吴院判求见。” 吴院判不是主要给永康帝请脉吗？谢昭不知道吴院判为什么过来，起身坐到了软榻上，“传进来。” 第44章 战事吃紧，温贵妃找茬 吴院判第一次来雍华宫，谢昭免不了要给他几分面子，看到二人进来，被棋春扶着起身迎接。 “谢嫔娘娘万福金安。” 二人被免了礼数之后，李忠解释，“谢嫔娘娘，因着二皇子殿下的事儿，陛下吩咐奴才将吴院判请来，检查您殿内的陈设还有吃食。” “有劳了，小全子。” 小全子会意，对着吴院判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他先去了小厨房，检查吃食。 谢昭让棋春去给李忠和吴院判泡茶，留着李忠在殿内说话。 “李总管，陛下如何？” 李忠垂眸道，“陛下昨夜几乎是一夜没睡，今日早朝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也没说几句话，这会儿在圣宸宫批奏折呢，刚下了口谕，谁也不见。” “太后娘娘劝了一会儿，陛下才勉强进了些早膳。” 谢昭难得看到李忠一脸的苦色，说道，“辛苦李总管了，既然陛下已经下了口谕，那本宫也不方便过去了，还得劳烦李总管多多照顾陛下，不要让他因为二皇子殿下的事儿太过于伤心。” 李忠低声道，“其实陛下操劳的，不仅仅有二皇子殿下的事儿，还有国事。” “一年前，陛下派纳兰大将军出征南历，眼看着就要胜利了，可是南历皇帝陛下将自己的亲生妹妹送去了西凉和亲，说是和亲，其实就是借兵，纳兰大将军上奏折，请陛下再派十万精兵，陛下自然是要派兵，这场仗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呢。” 宦官是没有资格议论潮事儿的，李忠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低，生怕被别人听了去。 这件事儿和谢昭也没有什么关系，李忠告诉谢昭这些，无疑就是在告诉谢昭，永康帝现在所有的怒气，并不是都为了钟粹宫的柔充媛和二皇子璟安罢了。 谢昭颔首，“陛下是一国之君，国事永远也处理不完，有劳李总管要好好的照顾陛下了。” 这一场仗打了快一年了，现在又出现了这样的事儿，永康帝不着急才怪呢。 若是这一战胜利了，只怕永康帝会重重地嘉奖纳兰氏一族，温贵妃之后在宫里，怕是真的能够横着走了。 谢昭摸着自己的小腹，那她更要好好地护着自己的儿子了。 吴院判将雍华宫认真地检查了一遍，上前回话，“启禀谢嫔娘娘，您宫里一切无碍，娘娘您好好地安胎才是。” 谢昭微微颔首，有棋夏和章太医在，雍华宫肯定没有问题，“多谢吴院判。” “微臣还要去检查李小主那里，先行告退。” 谢昭目送李忠和吴院判离开了雍华宫的大门，心想一会儿李宝林知道了永康帝这么地在乎她，心里不一定有多开心呢。 谢昭心里唏嘘，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李宝林难受的时候？ 二皇子璟安虽然天生异样，但是有柔充媛这个母妃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永康帝和吴院判也常常的过来，璟安这三个月，也有在好好地成长。 永康帝几乎都是用了午膳之后过来看看柔充媛和璟安，看到璟安长了不少，他心里也是十分地欣慰。 永康帝拿着一个小拨浪鼓，在璟安的面前来回晃动着，逗他开心。 璟安也很给力，在母妃柔充媛的怀里，对着自己的父皇永康帝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陛下您看，安儿会笑了。”柔充媛欣喜道。 她听人说过，一般两个月的孩子就会笑，可是璟安两个月的时候根本就不会笑，让她不禁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天生就不会笑，问了吴院判，吴院判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现在看着璟安笑得这么地开心，心里的忧虑全都没有了。 “笑起来像你。”永康帝放下拨浪鼓，小心翼翼地将璟安抱在了怀里。 柔充媛坐在软榻上，含着笑看着这一幕，只要是璟安能够在她和陛下的疼爱中平安长大，这就够了。 “陛下，陛下。”李忠快步跑进来，跪在了殿内，“陛下，前方传来了喜报，纳兰将军带人攻下了南历国和西凉国的三座城池，西凉也已经投降，纳兰将军现在已经班师回朝，不日便要到达京城了。” 李忠怎么会不知道永康帝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事儿，现在陛下心愿得偿，他自然也跟着开心，跪在地上给自己主子磕了好几个响头，“恭喜陛下！恭喜陛下！” 柔充媛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紧接着赶紧起身行礼，“臣妾恭喜陛下，这真的是喜事儿啊。” “好啊，不愧是战无不胜的纳兰大将军。”永康帝说着，直接起身，将璟安递给了柔充媛，“爱妃，朕明日再来看你和璟安。” 说完，带着李忠直接迈出了正殿的门儿。 永康帝和李忠的对话，柔充媛听得清楚。 “贵妃知道这件事儿了吗？” 李忠回话，“贵妃娘娘应该是还不知道呢，若是陛下您亲自将这件事儿告诉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一定会更开心的。” 这样的话，柔充媛听着，只觉得刺耳，是啊，纳兰慕瑾的父亲又立了大功回来了，看来陛下这些日子，是要抬举纳兰氏一族了。 不过这一切，和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自己只要是护好了璟安就行了。 柔充媛想护着自己儿子的想法是好的，可是这是深宫，有时候，你不主动地招惹别人，别人也会主动地来招惹你。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一个奢华的轿撵停在了钟粹宫门口，一个小太监唱和道，“贵妃娘娘驾到！庆美人到！” 自从知道了纳兰将军立了大功之后，永康帝便封赏了纳兰家的两个嫔妃，大量的金银珠宝送到了温贵妃的长乐宫，连纳兰才人都晋为了庆美人。 轿撵缓缓停下，温贵妃的宫女上前，躬身扶着温贵妃下了轿撵。 庆美人也上前快走了几步，站在了温贵妃的身边。 “贵妃娘娘来看看小皇子，你们还不速速开门？你们钟粹宫的人这么不把贵妃娘娘放在眼里吗？”庆美人看着承钟粹宫的大门还死死地闭着，当即对着门外的小太监厉声质问。 小太监跪在地上回话，“回禀贵妃娘娘，庆小主，我们主子和主子需要静养，实在是不方便见您二位。” 他说什么，温贵妃根本不想听，直接指着钟粹宫的门，“把门撞开！” 第45章 钟粹宫争执，凯旋而归 柔充媛安映玥自然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连忙将自己怀里的璟安递给了在一边伺候的彩霞，“带着小主子去后殿，关上门，不许打开。” 彩霞应下，抱着璟安就去了后殿，与此同时，温贵妃和庆美人也带着宫人们闯了进来。 庆美人站在温贵妃的旁边，阴阳怪气的给柔充媛行礼，“见过充媛娘娘，充媛娘娘万福。” 没了哥哥，生了怪胎，柔充媛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福气从哪里来。 “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柔充媛不出去迎着也就罢了，怎么连行礼都不会了？”庆美人说着，示意两个小太监上前，看这个样子，像是要教导柔充媛礼数。 “放肆！本宫再不济，也是一宫主位，位列九嫔，岂是你们这些狗奴才能够僭越的？？” 温贵妃的人手多，钟粹宫的宫人们也都被押到在殿外，让柔充媛给温贵妃下跪，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看着柔充媛跪在自己面前，温贵妃才在软榻上缓缓落座，“本宫今日过来，是想看看那个怪胎，怪胎呢？” 柔充媛猜的没有错，温贵妃今日，就是冲着璟安来的。 “安映玥，贵妃娘娘问你话呢，怪胎呢？”庆美人再次问道。 柔充媛自然是不会让温贵妃和庆美人见璟安的，虽然她人跪在地上，但是态度丝毫没有软。 “璟安是皇子，是陛下的儿子，也不是什么人想见都能见到的！” 温贵妃闻言，嘲笑起来，“安映玥，你还没有从你的梦里醒来啊？你的儿子既不能去尚书房学习，也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甚至连这钟粹宫的门都没有资格出去，算是什么皇子？” “那也比贵妃娘娘，被人灌了红花强，毕竟红花的滋味，可不是人人都有福气尝。” 柔充媛这话说中了温贵妃的心事儿，庆美人也听不得这些，得到温贵妃的眼神的示意，上前一个脆生生的巴掌甩在了柔充媛的脸颊上。 “放肆！竟然敢对着贵妃娘娘不敬！” 柔充媛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吃了这个庶女的巴掌。 “一个婢子生出的贱种，也配和本宫动手。”若是这一巴掌，是温贵妃打的，或许柔充媛还能够忍一忍，可是一个这么卑微的庶女打了她的脸，柔充媛凭什么忍着。 她对着庆美人怒吼，眼神似乎能将她吃了。 “充媛娘娘息怒，嫔妾已经怀有了陛下的孩子，火气难免大些。”庆美人说着，对着温贵妃笑了一下，在她的身边落座。 温贵妃的眼光，也落在了庆美人的肚子上，这是她盼了多少年的孩子，现在终于来了。 柔充媛看到这一幕，讽刺道，“庆美人可真的是被人卖了也不知道呢，谁不知道贵妃娘娘打的是去母留子的算盘。” “贵妃娘娘不是那样的人，算计别人的报应，充媛娘娘已经体会到了，贵妃娘娘可是不想体会的。” 温贵妃微微勾了勾唇角，“静儿，你与她废什么话，还不赶紧将那怪胎找出来，让本宫看看。” 庆美人看了一眼殿外，有二十几个小太监直接闯了进来，开始在殿内寻找璟安。 “你们干什么！”柔充媛看到自己殿内凌乱至极，永康帝赏赐的花瓶也被砸碎了，在地上不停地挣扎着。 温贵妃看着还没有将璟安找出来，多了些不悦，“去后殿！” “不能去！”柔充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小太监们都推开，自己堵在了后门口。 温贵妃被宫女搀扶着起身，逼近柔充媛，突然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了地上，“安映玥，别让本宫治你一个僭越之罪！” 就在温贵妃带着人要闯入后殿之时，李忠带着人赶到，将殿内的这一片狼藉，全都看在了眼里。 看着温贵妃嚣张的模样，赶紧出声制止道，“贵妃娘娘，庆小主，纳兰将军回来了，正在圣宸宫复命，陛下口谕，让您二位参加今晚的庆功宴，给纳兰将军接风洗尘，您二位快请。” “这么快就回来了？”温贵妃欣喜道，转身就往殿外走，“那本宫得赶紧回去更衣。” 庆美人跟在后面说道，“姐姐穿什么都好看，倒是妹妹得好好地打扮打扮了。” 看着二人出了钟粹宫，李忠赶紧命人将柔充媛扶了起来。 “充媛娘娘，您消消气，陛下知道了这件事儿，特派奴才赶来，您这宫里伺候的宫人们实在是少，奴才去内务府挑了十几个伶俐的宫人，让他们先伺候着，若是有怠慢的，您只管管教就好。” “奴才还要回去伺候陛下，先行告退。” 李忠说完，留下宫人们直接走了，彩霞在这个时候才敢抱着璟安从后殿内出来。 看着柔充媛失魂落魄的模样，上前安慰，“娘娘您别伤心了，陛下护着您和小主子呢。” 柔充媛缓缓摇头，“纳兰将军今日回来，就算是事情闹得再大，陛下都不会惩罚纳兰慕瑾和纳兰静的。” “但是别人会不满，会在朝堂上针对纳兰氏一族。” “所以陛下此举，不是在护着本宫和孩子，是在护着纳兰氏一族，明白了吗？” 彩霞闻言，十分地心疼，她知道陛下对娘娘和小主子只剩下可怜了，许是娘娘太清醒了，所以才会这么地痛苦。 纳兰将军凯旋而归，算是了了永康帝最近最大的心事儿。 登基四年，顺利地拿下了南历和西凉的三座城池，北启的开疆拓土，让人看到了北启真正的实力，别人不挑衅，永康帝也不会主动出兵，这战事也终于可以停止一段时间了。 可是战事平息了，永康帝这位帝王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尤其是为了今年的科举，眼看着就要举行殿试了，自然是比平常更要忙碌一些。 永康帝最近入后宫的次数也不多，最常去的地方是凤仪宫和长乐宫，还有谢昭的雍华宫，毕竟谢昭也快要临盆了，永康帝可是盼着和谢昭的孩子早早地来到他们身边呢。 这日，永康帝来到了雍华宫，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谢昭，皱起了眉头。 第46章 谢昭产子，赐名璟睿 “身子这么重了，还在给孩子绣衣服，不许绣了。”永康帝一把将谢昭手里的小衣服抢过来，放到了另一侧的软榻上。 谢昭撅了下嘴，也不理永康帝。 永康帝见状，挥退了殿内伺候的所有的宫人，坐在谢昭的身边，将手放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昭儿，朕这不是怕你累着吗？眼看着你就要临盆了，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也不能真的和朕生气啊。” 谢昭看了一眼永康帝，“臣妾生气，是因为陛下明明都吃醋了，自己却不承认。” 说着，指了指刚刚的绣的小衣服，“连敬德妃姐姐都说，臣妾这几个月的绣工都大有长进，陛下就是看着臣妾绣工能拿得出手了，只给孩子绣衣服，什么都没有给您绣过，您就吃醋了。” 永康帝淡笑着，刚刚进殿的时候，他确实没有这么想，但是听谢昭这么一说，瞬间就想要谢昭绣的香囊或者是寝衣了。 “朕怎么会和孩子吃醋呢，只是不想让昭儿这么地辛苦，等昭儿把孩子生下来，有时间了，昭儿一定会给朕绣一件寝衣的，不是吗？” 谢昭闻着周围龙涎香的气息，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永康帝，他是懂得道德绑架的。 “臣妾可没有答应。” 刚说完，谢昭就紧紧地抓住了永康帝的胳膊，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陛下……” 永康帝知道，谢昭这是要生了，对外面吩咐，“快来人传太医！谢嫔发动了！” 听了吩咐，殿外候着的宫人们立刻行动起来。 棋春带着接生嬷嬷最先跑了进来，看着永康帝已经将谢昭抱到了床榻上，赶紧架起了屏风。 棋夏带着两个小宫女到偏殿，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了热水和剪子。 小全子飞快地跑到了太医院，拎着章太医就来了。 谢昭躺在床榻上，第一次生孩子，说不紧张是假的，加上现在是六月份，还没有用力呢，额头上的汗滴已经满了。 “娘娘。”棋春安排好了一切，跪在了谢昭面前，握着她的手，给她擦着汗，“娘娘您别害怕，奴婢在这里陪着您。” 棋夏盯着产房内的一切，防止出了岔子，看着谢昭痛苦的样子，也不免有些着急，问接生嬷嬷，“娘娘的胎位是正的吗？” 接生嬷嬷回话道，“是正的，谢嫔娘娘，您可以用力了。” 皇后和众嫔妃赶到的时候，谢昭还在生产着，永康帝在殿内来回地踱步，看上去比柔充媛生产的时候还要紧张呢。 皇后上前陪着永康帝，希望谢昭这一胎，能是个小公主。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赶紧给徐太后见礼，“太后娘娘万安。” 永康帝看着徐太后已经在吴嬷嬷的搀扶下进了殿门，上前扶住了她，“母后万安，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听说谢嫔生产，在寿仙宫坐也坐不住，便过来看看，都起来。”徐太后坐在软榻上，盯着屏风后面，希望谢昭这一胎是个小皇子，能够给永康帝带来安慰。 产房内的嬷嬷不停地催促着，“谢嫔娘娘您用力啊，小主子的头快出来了。” 棋春也在一边给谢昭加油打气。 谢昭想着今日就可以母凭子贵，拼尽了自己的最后一口力气，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来。 “哇！！” 听着孩子嘹亮的哭声，谢昭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这是她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生下来的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啊！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陛下，恭喜谢嫔娘娘，是位小皇子！”接生嬷嬷欣喜地喊道。 “娘娘，是小皇子。”棋春说着，心疼地给谢昭擦了擦眼泪。 谢昭太累了，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接进入了梦乡。 棋夏抱着三皇子出去，看着徐太后也在，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启禀太后娘娘，我们谢嫔娘娘诞下了三皇子。” 徐太后垂眸，看三皇子的第一眼，便有些恍惚，这孩子和永康帝生得太像了，透过他，好像看到了永康帝刚刚出生的时候。 “哀家抱抱。”徐太后将三皇子抱在怀里哄，永康帝其他的孩子出生，她可都没有抱过，就是连嫡长子璟烨都没有，现在将软软的一小团抱在怀里，徐太后的目光，柔和慈爱了不少。 “皇帝，看看三皇子长得，多像你。”徐太后抱着三皇子，给永康帝看。 永康帝看着徐太后怀里和自己有八分像的小人儿，笑道，“是啊，除了这小嘴儿像谢嫔，其他的都是像儿臣多一点儿。” 皇后也凑上来，“谢嫔妹妹福气好，三皇子长得真像陛下。” 敬德妃看着产房内问道，“谢嫔怎么样？” “娘娘太累了，正在睡着。”棋夏回话道。 “好，那就让谢嫔先睡着，等她醒来，朕再好好地赏她。”永康帝说着，坐在徐太后的身边，逗着三皇子，“你们都先退下去。” 皇后带着众嫔妃行礼离开了，走出了雍华宫的殿门，才将脸上的嫉妒露出来，刚刚陛下没有直接下旨给谢嫔晋位，那就很有可能，不只是容华。 徐太后还抱着三皇子不肯撒手，喜欢得不行。 永康帝趁热打铁，坐在另一侧的软榻上和徐太后商量着三皇子的名字，还有谢昭的位份。 “母后，三皇子的名字，朕想了个‘睿’字，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徐太后瞬间就明白了永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道，“睿？聪明又有智慧，皇帝和谢嫔都是聪明人，生的孩子肯定是也差不了。” “三皇子就叫璟睿。” 说着，还垂眸，点了一下璟睿的小鼻头，“璟睿，父皇和皇奶奶给你取的名字，你喜不喜欢？” “母后，睿儿还太小了，等过一年，儿臣一定多教导他，让他多多孝顺您。” 看着徐太后笑意正深，永康帝开口，“母后，谢嫔诞下皇子，是我北启的功臣，儿臣想晋谢嫔为婕妤，顺便赐她个封号，您意下如何？” 第47章 封为懿婕妤，世子进宫 嫔位属于正五品，婕妤属于正四品，二者之间，还有一个从四品容华的位份呢。 谢昭顺利地生下了一个这么健康的小皇子，这样的位份也担得起。 越级晋封这件事儿，徐太后并没有反对，只见她逗着怀里的璟睿，“谢嫔的确是应该好好地封赏，皇帝你把谢嫔的封号定下来，若是想让哀家下旨，哀家下懿旨就行了。” 永康帝看着徐太后这么痛快地答应，脸上的笑意深了些，“那儿臣就替谢嫔多谢母后了。” 谢昭的封号，永康帝之前也想过几个，又斟酌了小半个时辰，最终才定下了一个字——懿。 徐太后随即下了懿旨，封雍华宫主位谢嫔为懿婕妤，三皇子赐名璟睿。 一道懿旨，表明了徐太后对谢昭母子的保护，也是在警戒众嫔妃，千万不要将手伸到皇嗣这里。 谢昭睡到了晚膳时分才醒来，对于下午发生的事儿，还一点儿都不知情。 “娘娘醒了。”棋春自从谢昭生产的时候，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现在看到谢昭醒来，立刻奉上了温热的蜂蜜水。 谢昭实在是渴，接过蜂蜜水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觉得缓和了不少。 将杯盏递给了棋春，谢昭的目光移到了床榻旁边的婴儿床上，看着她的儿子，正在里面安安静静地睡着。 “娘娘看看小主子。”棋春轻手轻脚地将杯盏放下，又小心翼翼地将璟睿抱起来，递给谢昭。 谢昭看璟睿的第一眼，心里把他夸赞了八百遍，这孩子真的会长，和他爹永康帝至少得有七分像。 【三皇子：墨璟睿】 【墨承临之子。】 谢昭用自己的手，轻轻地点了一下璟睿的额头，看来刚刚，永康帝已经给璟睿赐了名字了。 这个名字，赐的还真的不错。 “娘娘，小主子叫璟睿，是陛下和太后娘娘一块儿给取的名字，刚刚太后娘娘已经下了懿旨，您现在已经是懿婕妤了。”棋春说着，跪下道贺，娘娘受了这么多的苦才把小主子生下来，自然是要好好地嘉奖的。 “太后娘娘？”谢昭将璟睿放在一边，自己小声和棋春说话。 棋春又给谢昭斟了杯温水，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谢昭。 “太后娘娘真的很喜欢小主子，派人送来了很多赏赐，奴婢都收好了。” 谢昭颔首，看来她的儿子因着长相，从出生的时候起，就多了一层庇护。 “宫人们和接生嬷嬷们都赏赐过了吗？”谢昭问道。 棋春浅笑，“娘娘您就放心，这些事儿奴婢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只需要好好地养着就行了。”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永康帝迈着大流星步进来了。 棋春绕出屏风接驾，行了礼之后就恭敬地退了下去，永康帝则直接绕过屏风，来到了床榻前。 看到了极其温馨的一幕，谢昭身着蓝色的中衣，头发披在背上，温柔地抱着三皇子璟睿哄着。 他坐到了床沿上，右手将谢昭和璟睿全都搂到了怀里，在谢昭的额头上，深吻了一下，“昭儿，咱们有孩子了，谢谢你。” 谢昭微微颔首，“是臣妾应该谢谢陛下，给孩子取了这么好听的名字，还晋了臣妾的位份。” 刚刚永康帝说璟睿是他们俩的孩子，谢昭觉得，这个孩子还得自己好好养，至于永康帝嘛，多出点儿银子就行了。 怀里的璟睿努了一下小嘴儿，又安静地睡去。 谢昭看着这一幕，笑出了声。 永康帝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笑什么呢？” “刚刚棋春说，睿儿长得和陛下有九分像，臣妾刚刚还没有这种感觉，现在看睿儿和陛下越来越像，一点儿都不像臣妾这个母妃。” 永康帝笑着，点了一下璟睿的小嘴儿，“这小嘴儿和你是最像的，之后一定和你一样能说会道。” 谢昭笑而不语，怀里的璟睿偏了偏头，面对着自己的母妃接着睡。 因着璟睿的出生，永康帝来雍华宫的次数都变得多了，之前基本上两三日来一次，忙碌的时候五日能来一次就不错了，现在几乎日日都来看谢昭和璟睿母子。 谢昭自然是开心的，但也知道会有人嫉妒自己，可她总不能因为害怕别人的嫉妒，就让儿子从出生的时候，就缺少父爱？ 要说现在宫里势头最盛的两位嫔妃，一位是家里刚刚立了大功的温贵妃，一位就是刚刚生下三皇子璟睿的懿婕妤了。 永康帝进后宫，多半也是只去长乐宫和雍华宫，连皇后的凤仪宫，也有几乎十日没去了，这让皇后感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失落。 但自己是皇后，是永康帝的妻子，要有容人的气量，不能和嫔妃们一样明目张胆地争宠。 可是她不能，并不代表着别人不能。 这日，永康帝正在圣宸宫内批阅奏折，刚吩咐李忠去雍华宫告诉谢昭，自己批完了奏折就过去，一个小太监就匆匆跑进殿内禀报，“启禀陛下，世子殿下求见。” 永康帝停了笔，微微抬眸，“明哲来了？请进来。” 曲名哲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晋玉大长公主的儿子，晋玉大长公主和驸马成亲之后，就一直在外面逍遥，但儿子墨承哲争气，自小精通骑射，现在也不过是刚到了弱冠之年，就已经屡立战功被封为了三品大将军。 小太监请着曲名哲进来，曲名哲跪下行礼，“微臣给陛下请安。” 永康帝亲自步下台阶，将曲名哲扶起来，“坐，给世子上茶。” 对曲名哲这个表弟，永康帝还是很器重的。 “名哲进宫面圣，可是有要事？” 曲名哲起身回话，“陛下，南历一战，十分艰辛，微臣能够平安地回来见到陛下，实在是陛下天恩庇佑。” 永康帝喝了口茶，“朕知道，这一次你们的确是辛苦，你虽然是副将，但这一年的成长朕看在眼里了，回来之后确实是稳重了不少。” “朕听说，南历和西凉联合这件事儿，是你先发现的，为何不自己告诉朕？” 永康帝虽然不在战场上，但是战场上谁做了什么，他一清二楚。 第48章 新人入宫，入皇后阵营 曲名哲深行一礼，“请陛下恕罪，只要是北启能够开疆拓土，这份功劳究竟是谁的，没有那么重要。” “朕是明君，赏罚分明，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朕若是不好好地赏你，之后哪一位将军还敢去战场上为北启卖命。”永康帝抬手，示意曲名哲坐下，“朕知道你随你爹爹，不愿意与别人争这些，可是承哲，你代表的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整个大长公主府，你是世子，身上总要有自己的责任。” “说，想要什么赏赐？” 曲名哲犹豫了几秒，再次郑重跪下，“陛下可还记得书婉？” 曲名哲的妹妹婉宁郡主曲书婉，是晋王唯一的嫡女，今年刚刚及笄。 永康帝微微颔首，“快及笄了？” “婉儿前两日刚刚及笄，爹娘吩咐微臣给自己的妹妹寻一桩好亲事儿，微臣觉得，世间的男儿郎，无一人能比得上陛下。” “去年朕选秀的时候，书婉的年纪还不够，如今既然书婉已经及笄了，你又有这份儿心，朕明日下旨，让她入宫就是了，书婉是父皇亲封的郡主，入宫就从容华开始做起。”永康帝开口即圣旨，直接定下了曲书婉的位份。 “微臣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曲名哲离开的背影，永康帝眯了眯眼睛，他不是看不出来，曲书婉进宫有什么目的。 李忠已经从雍华宫回来了，上前收拾着曲明哲刚刚用过的茶盏。 “李忠，传朕口谕，封婉宁郡主曲书婉为颖容华，兵部侍郎嫡女姜容为美人，三日后入宫。” 李忠躬身应是，吩咐一个小太监继续收拾着茶盏，他自己则是去传旨了。 璟睿出生之后，雍华宫内更热闹了，永康帝不用说，日日都来，徐太后也是隔三差五的来看自己的乖孙子，且每次来都不会空着手。 璟睿似乎是能感受到永康帝和徐太后的疼爱，每次二人抱着他的时候，他都把自己的脸转过去，埋到他们的怀里。 这样的可爱的小举动，也就是谢昭、永康帝和徐太后抱着他的时候才会有，就是连敬德妃抱着他，他也不会这样，气得敬德妃都已经两日没有抱他了，嘴上说着这孩子疼了也白疼，可是小孩子用的东西，一件儿也没有少送过。 大公主墨玉瑶也成了雍华宫里的常客，每日下了尚书房，先来谢昭这里报到，有的时候用了晚膳才会回宫呢。 敬德妃自然是由着她，在她看来，瑶儿这样的年纪，只要是功课落不下，就算是爱玩一些，也没有什么。 “母妃，懿娘娘，弟弟的眉头皱了一下。”玉瑶看着熟睡的璟睿，有了个小小的举动，就赶紧小声地和谢昭还有敬德妃分享。 敬德妃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曾经她也是小小的一团，现在这一晃，都已经五岁了。 “弟弟还在睡着呢，你若是想看弟弟就去偏殿看看，母妃和懿娘娘说说话。”敬德妃哄道。 之前谢昭和敬德妃说话的时候，玉瑶不管是听得懂还是听不懂，都要窝在敬德妃怀里听着，现在自从璟睿出生之后，玉瑶更愿意看着璟睿睡觉。 宫人们抱着玉瑶和璟睿去了偏殿，敬德妃在谢昭的床榻前，陪着谢昭说话。 “前几日颖容华和姜美人已经入宫了，你知道了吗？” 谢昭颔首，“听说了。” 她虽然还在坐月子，但是小全子消息灵通啊，宫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根本就瞒不过她，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敬德妃感慨，“这次她们二人进宫，陛下看似是在嘉奖功臣，其实也是在平衡后宫。” 现在宫里的这些主位娘娘们，温贵妃是最得意的，谢昭虽然位份还不高，但有了皇子傍身和徐太后的庇佑，自然也不差，敬德妃和谢昭交好，且不在乎恩宠，日子过得倒也是舒心，柔充媛还是不会出钟粹宫，一心抚养着璟安，最失意的，只怕是凤仪宫的那位了。 连谢昭都能感觉出来，永康帝去凤仪宫的次数变少了，更何况是皇后这个当事人呢？ “妍儿姐姐是说，这二人都是有人故意安排进宫的？” 敬德妃颔首道，“姜氏如何，我是不知道的，只是颖容华和顾家的关系不一般，她的命就是顾将军救的，十年前，颖容华在宫里，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是顾将军反应快，直接跳下去救了她，虽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顾将军也已经不在了，但是这一份儿恩情，人家可是没有忘。” “现在凤仪宫那位失意，颖容华就进宫了，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敬德妃这么一说，谢昭可就全明白了，颖容华是永康帝的表妹，又和皇后的关系不浅，并且这一次出征南历，颖容华的哥哥被纳兰将军压了一头，说颖容华是制衡后宫的一颗棋子，倒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她们被安排住在了哪里？” 敬德妃想了想，“颖容华是住在了瑶华宫，姜氏是冰泉宫。” 谢昭勾了勾唇角，“李宝林也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 “颖容华福气好，入宫三个月就能当母妃了。”敬德妃感慨道。 李宝林是没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的，生下来的孩子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抱到瑶华宫主位颖容华那里。 颖容华贵为郡主，养一个宝林的孩子，也算是抬举她了。 谢昭轻叹一声，只怕是有人不愿意了。 “娘娘，容华娘娘和李小主来给您请安了。”棋春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谢昭坐直了身子，敬德妃在她的背后放了两个软枕，自己坐在一边的圆墩上，“请进来。” 棋春引着二人进来，颖容华一身鹅黄色长裙，发髻高高挽起，妆容精致，一脸笑意的进殿行礼，“臣妾参见敬德妃姐姐，懿婕妤姐姐。” 谢昭看着她头顶上名字的颜色，嘴角动了动，果然，这位是皇后娘娘的人。 第49章 各藏心思，衣里藏针 李宝林跟着颖容华一起行礼道，“嫔妾宝林李氏，参见敬德妃娘娘，懿婕妤娘娘。” 敬德妃看向谢昭，把这个叫起的机会让给了她。 谢昭依着软枕，微微抬手，“二位妹妹快起身，本宫还在月子中，不能亲自扶着你们起来了，赐座。” 颖容华在敬德妃的对面落座，“说起来这是臣妾的的不是，本应该前两日就过来看看懿婕妤姐姐和三皇子殿下的，但是实在是害怕叨扰，还是昨晚请了陛下的旨意才敢过来的。” 颖容华这话看似是在客套，其实是在炫耀自己昨晚侍寝了。 其实也不仅仅是昨晚，听闻颖容华颇受恩宠，进宫时间不长，已经侍寝三次了，是这个月永康帝召幸最多的女人。 谢昭面上笑着，她现在在坐月子，狗皇帝爱宠幸谁宠幸谁。 “棋春，你去库房，将太后娘娘赏赐给本宫的海棠簪子拿来，赐给颖容华。” 棋春领命，很快就从库房里拿出来了一支海棠簪子。 “这簪子，还是太后娘娘刚刚回宫的时候，赏给本宫的，看着和颖妹妹的衣裳倒是挺搭的，就赐给你。” 是高位嫔妃对低位嫔妃的恩赏，不是姐妹之间的赠送。 谢昭说着，就觉得永康帝安排的位份真的是刚刚好，若是颖容华现在与她是平起平坐的，她现在没有底气说这话。 颖容华怎么能看不出来，谢昭在自己面前摆架子，她接过海棠簪子，直接插在了发髻上，“多谢懿婕妤姐姐，太后娘娘也赏赐给了臣妾很多首饰，可是唯独没有这海棠簪子，今日臣妾可真的是来着了。” 敬德妃坐在旁边品茶，一言未发，却感觉到了殿内这浓浓的火药味。 颖容华对着自己的宫女挥手，示意她上前，“臣妾第一次来拜见懿婕妤姐姐和三皇子殿下，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三皇子殿下，便和李妹妹一起给三皇子殿下做了几件小衣服，还请懿婕妤姐姐笑纳。” “上面这两件是臣妾做的，下面这两件是李妹妹做的，懿婕妤姐姐不要嫌弃。” “怎么会呢？你们一个刚刚进宫，一个怀有了身孕，还这么的辛苦，本宫实在是感激。”谢昭说着，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李宝林的身上。 看到李宝林身上的名字，发现李宝林竟然成了她阵营的人？ 这是发生了什么？？ “李妹妹最近怎么样？孩子可还闹腾？”谢昭问道。 李宝林微微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垂眸道，“倒是不怎么闹腾，就是嫔妾最近嗜睡。” 之前说到肚子里的孩子，李宝林都是一脸的欣喜，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是她与陛下的孩子。 而现在，再次提到这个孩子，李宝林的眼神里，是无尽的担忧。 “本宫怀有瑶儿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嗜睡，李妹妹不用担心，就等着你三个月之后，给陛下添个小皇子或者是小公主了。”敬德妃在一边安慰道。 “是，嫔妾……嫔妾一定好好地安胎。”李宝林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的颖容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毕竟颖容华和李宝林说是来看璟睿的，谢昭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让人将熟睡中的璟睿，给两人看了一眼，两人见璟睿还睡着，也识趣的没有过多地逗留，直接离开了雍华宫。 看着李宝林跟着颖容华出了殿门，谢昭微微摇头，李宝林的一厢情愿，只怕是要败给现实了。 敬德妃也看到了李宝林的变化，小声说道，“李宝林肚子里孩子的养母之前没有定下来，现在看来，只怕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谢昭轻叹，这就是封建王朝的封建制度啊，位份不高，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养在膝下。 当初李宝林一定以为陛下会让她自己养着这个孩子的，可是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的，即使这个人，可能贵为天子。 两人正说着话，棋夏呈着刚刚李宝林送给璟睿的那件小衣服进殿，跪在谢昭的床榻前，“娘娘，敬德妃娘娘。” 谢昭垂眸，看到那小衣服的领口处，竟然插着一根针。 “这是李宝林送的？”敬德妃起身，脸上带着从来都没有过的怒意。 “是。”棋夏回话。 这么长的针，若是扎到璟睿还很嫩的皮肤里，后果不堪设想。 “陛下这会儿应该在批奏折，你带着东西随着本宫去面圣！”敬德妃已经往外走，打主意打到了小璟睿的身上，看看这后果李宝林能不能承受得起。 谢昭自然也是怒意涌上心头，看刚刚看到李宝林已经是她阵营里的人了，怎么可能再去害璟睿呢？ “姐姐等等，棋夏，将针给本宫看看。”谢昭出声，制止了将要去面圣的两个人。 将针拿在手里，谢昭眯着眼睛看了很久，“这是绣花针是银针，李宝林没有这么好的东西。” 敬德妃不解，但还是止住了步伐，坐在一边听谢昭分析这件事儿。 “宫内规矩森严，嫔位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用银针，而其他的嫔妃，只能用铜针，李宝林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东西。”谢昭知道，是因为她之前用的是铜针，晋为嫔位之后才用了银针。 “我还以为，所有的嫔妃都是用银针呢，幸亏昭儿你心细。”敬德妃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自己刚刚有些激动的情绪。 “不是我心细，是姐姐命好，一入宫就是妃位，不用熬着。” 谢昭这话看似是在说敬德妃，其实是在说谁，敬德妃已经想到了。 “是曲书婉做的，她想要污蔑李宝林，去母留子，若是真的睿儿有点儿什么事儿，就能一箭双雕？”敬德妃皱眉分析，恶毒，实在是太恶毒了，这样的女人若是不对付，只怕会比之前的安映玥还要嚣张呢。 第50章 李宝林诉求，开始行动 两人正说着话呢，棋夏又带着李宝林进来了。 “李妹妹不是已经回去了吗？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谢昭说着，抬手免了李宝林的礼数，让棋夏扶着她坐下。 李宝林没有坐，挺着肚子跪到了地上。 敬德妃知道李宝林是有求于她们，并且能猜出所求为何，亲自起身，将李宝林从地面上搀扶起来，对宫人们吩咐道，“你们都下去伺候。” 棋春棋夏带着几个小宫女退了出去，并且将殿门关紧了，只留下三位主子在殿内说话。 “看着李妹妹这个样子，是有事儿找本宫和敬德妃姐姐？这里没有奴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谢昭说道。 李宝林坐在离着谢昭最近的那个圆墩上，攥紧了帕子，抿着嘴唇很久才开口，“懿婕妤娘娘还在月子中，按理说嫔妾不该来叨扰，可是嫔妾害怕……”李宝林将手放到小腹上，自嘲了一声，“害怕嫔妾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给别人做了嫁衣。” 敬德妃上前安慰了一句，“李妹妹别这么说，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会疼爱他的。” 李宝林微微颔首，可是这个孩子，她希望是她和永康帝两个人的，现在看来，是根本就不可能了。 颖容华入宫是陛下的旨意，入宫就住进了瑶华宫，外面都在传，颖容华就是李宝林肚子里孩子里的母妃，颖容华现在对李宝林，也属于半控制的状态，李宝林就算是再一心想得到永康帝的爱，也不得不为肚子里的孩子的未来考虑了。 “刚刚颖容华去了凤仪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嫔妾才有机会再次过来和两位娘娘说说心里话的。” “自从颖容华入宫的那一日开始，嫔妾的所有饮食，都是她亲自把关的，她让嫔妾吃什么，嫔妾就得吃什么，她不许嫔妾吃的东西，嫔妾是一口也不能吃，她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孩子好，娘娘，嫔妾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难道还不知道吃什么对孩子有益吗？嫔妾就吃了一口辣子鸡都不行，就要吃酸杏，吃吐了还要吃。” “孕期都是这样的，嫔妾都不敢想，等孩子生下来，嫔妾和孩子要过的是什么日子。” 李宝林说着，再次跪下，“求二位娘娘可怜嫔妾，帮助嫔妾脱离苦海，嫔妾愿意将这个孩子养在二位娘娘膝下。” 这是李宝林想了很久的决定，看宫里的这些主位娘娘们，怕是只有眼前的这两位能够善待她府中的孩儿了。 敬德妃犹豫了，现在璟睿刚刚出生，谢昭肯定要忙着照顾璟睿，那也就只有自己合适了。 谢昭看出了她的犹豫，将旁边放着的那根银针拿出来，给李宝林看，“李妹妹，这是本宫的宫女从你给睿儿的小衣服的领口处发现的，对此不知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宝林震惊地摇摇头，“不是嫔妾做的，嫔妾怀有身孕，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呢？” “是有人污蔑嫔妾。”李宝林说完，将谢昭手里的银针接过来看了片刻，“这是银针，嫔妾只有铜针，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搜宫。” 谢昭和敬德妃对视了一眼，李宝林之前是有点儿痴迷于永康帝那若有若无的爱，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还是有点儿智慧的。 “本宫若是不相信你，敬德妃姐姐现在就带着人到御前了。”谢昭说道，脸上并没有责怪之意。 敬德妃上前，再次将人扶起来，“李妹妹的心意，本宫和懿婕妤都已经知道了，只是这件事儿得需要陛下或者皇后娘娘开口才行，容我们想想对策，你先回去。” 想到颖容华污蔑自己，李宝林不愿意再回去，可是为了孩子的以后，只能选择暂时忍耐了。 谢昭让棋春好好地送李宝林回去，自己半坐在床榻上，看着敬德妃纠结的神情，温声开口，“姐姐若是不想养着，那就得看看李宝林自己的造化了，反正这银针的事儿，我是一定要告诉陛下的。” 敬德妃和永康帝没有什么感情，入宫也是为了整个林家没有选择，她没有争宠的心，在宫里安稳地度日，只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之前是玉瑶，现在又多了谢昭和璟睿。 李宝林的这个孩子，她自然可以不要，但是她不要，那定然是颖容华的，刚刚从李宝林的描述中，可以猜测是个小公主，但是万一是个皇子，就是璟烨最大的助力，对小璟睿是最不利的。 “不过是个孩子，我还养得起。”敬德妃说着，握住了谢昭的手，“我没有要争宠的心，什么都给不了他，平平安安地护着他长大就行了。” “到时候，还得劳烦你呢。” 谢昭知道，敬德妃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反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放心，你的孩子，我也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疼，就像你对睿儿是一样的。” 二人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要早些行动，等李宝林的娃落地了，什么都晚了。 谢昭还在月子中，不宜出门，这件事儿，需要敬德妃和李宝林一起开口，至于求的人，谢昭选的是徐太后。 李宝林选择了颖容华去御前伴驾的时候和敬德妃一起去了寿仙宫见徐太后，好巧不巧，皇后也在。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徐太后免了她们的礼数，让她们坐下，立刻开口问道，“德妃，你经常去雍华宫，睿儿最近怎么样？” “回太后娘娘，睿儿最近很好，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臣妾看着，这没出满月的孩子最好养了。”养孩子哪里有不辛苦的，敬德妃这话，也是在逗徐太后开心罢了。 “懿婕妤是头胎，难免有不懂的地方，还是得辛苦德妃你多在一边照顾了。”徐太后想到璟睿的小模样，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敬德妃起身，深行一礼，“臣妾遵旨，臣妾今日和李妹妹一起过来，是有一件事儿想求太后娘娘做主。” “自从玉瑶出生之后，臣妾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膝下孤寂，便想着将李妹妹的孩子养在身边，请太后娘娘恩准。” 徐太后还没有说话呢，在一边坐着喝茶的皇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第51章 皇后阻止，向徐太后谢恩 徐太后还没有表态呢，皇后就说话了，“母后，敬德妃的心，儿臣是完全能够理解的。” “只不过现在的一宫主位，敬德妃、柔充媛和懿婕妤膝下都是有孩子的，反而是此次立了大功回来的纳兰将军的女儿温贵妃和承哲的妹妹颖容华膝下没有个一儿半女的，现在庆美人已经怀有了身孕，温贵妃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依着儿臣的意思，李宝林的孩子生下来，应该养在颖容华的膝下，李宝林也住在瑶华宫，方便照顾这个孩子。” 这还是皇后第一次将这件事说出口，嘴里说的是为了后宫里面的和睦，其实还不是为了壮大自己的阵营。 同样是入宫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之前的楚语宁做的，让六宫不服气，可是皇后做的，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皇后言之有理，既然皇帝给了婉儿容华的位份，那她就完全有资格抚养这个孩子。”徐太后开了口，这件事儿就算是定了。 李宝林跪在地上，“嫔妾只是觉得自己和敬德妃娘娘有缘，所以才这样的，没有其他意思，若是让冲撞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恕罪。” 李宝林表了态，敬德妃也紧接着拿出了自己的态度，“是臣妾心急了，远远不及皇后娘娘考虑得周全，叨扰了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降罪。” “好了。”徐太后吩咐让宫女将敬德妃和李宝林扶起来，说道，“哀家自然是知道德妃的心，能为皇帝抚养皇嗣长大，是后妃的职责，你是在尽责，哀家还能怪你不成？” “你若是觉得膝下孤寂，不如就自己再给皇帝添一位皇子或者公主，陪着烨儿和瑶儿他们长大多好。” 敬德妃知道，皇后今日在这里，有皇后说话，徐太后就不可能让她养着李宝林的孩子，而她和谢昭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敬德妃垂眸应道。 “还有李宝林，好好安胎，不要多想，不管孩子以后养在谁的膝下，你都是他的生母，与孩子骨肉相连，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徐太后嘱咐道，玉碟上皇嗣的生母可以改变，但是血脉亲情，一辈子也改变不了，正如徐太后和永康帝一样。 李宝林应下，和敬德妃一起离开了寿仙宫，这一趟看似她们是空手而归的。 两人离开，皇后亲手给徐太后的茶盏里斟满了茶水，“母妃，李宝林的出身不好，又是家里的庶女，可能是因为肚子里皇嗣的生母迟迟没有定下，所以才一时乱了分寸的，还请母后消消气。” 徐太后端起茶盏来，浅浅地喝了几口茶，“敬德妃和李宝林的心，哀家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皇后你掌管六宫，后宫的事儿自然是以你的意见为主。” 皇后垂眸，“儿臣实在是惶恐，很多事儿，还需要母后您赐教呢。” 徐太后放下茶盏，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哀家才回宫多久，能指教你什么？不过有件事儿，哀家确实是想多说一句。” “现在烨儿也六岁了，皇后只关心嫔妃们的孩子，什么时候自己再给皇帝添个弟子或者嫡女？” 这还是徐太后回来之后，第一次催皇后再要一个孩子呢。 皇后毕竟也是个女子，徐太后说起这种事儿，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徐太后看出了皇后的情绪，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件事儿，就多说了几句。 “你是皇帝的嫡妻，和皇帝结发已经九年了，哀家之前不说，其实一直还是想让你和皇帝再要一个孩子的，若是个小皇子，就和烨儿兄友弟恭，一起孝顺长辈，若是个小公主，那就是我北启唯一的嫡公主，受尽万千宠爱，有什么不好。” 皇后起身，对着徐太后深行一礼，“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皇后何尝不想再要一个孩子，可是最近，永康帝去凤仪宫的次数都变少了，有些事儿，她也是力不从心啊。 还好现在颖容华进宫了，只希望颖容华是个争气的，好好地照顾李氏，把这个孩子养在膝下。 谢昭坐月子的日子过得很快，璟睿的满月宴也办的十分地隆重，不仅徐太后、帝后、嫔妃和皇嗣们都出席，朝中二品及其以上的官员带着家属也都来到了宫中赴宴，共贺三皇子璟睿的满月之喜。 在璟睿的满月宴上，谢昭不仅见到了自己的姐姐，还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哥哥。 尤其是谢夫人，看着谢昭现在过得很好，脸上欣慰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既然是宫宴，少不了嫔妃们的才艺展示，颖容华特意准备了一支舞蹈，说是给众人助兴，其实就是调给永康帝看的。 永康帝很满意颖容华的表演，但好在没忘了今日的主角是谁，宴会结束之后，直接留宿在雍华宫了。 谢昭出了满月，就要像之前一样，每日要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了。 这日给皇后请完安之后，谢昭带着璟睿来到了寿仙宫，是给徐太后请安，也是向徐太后谢恩的。 谢昭抱着璟睿进去之后，把璟睿递给了后面的棋春，自己郑重跪下，给徐太后行大礼，“臣妾婕妤谢氏给太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凤体康健，福泽万年，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太后起身，扶着谢昭起来，“快坐下，吴嬷嬷，去将哀家给懿婕妤准备的赏赐拿过来。” “小睿儿，快让皇奶奶看看，又长了吗？”徐太后说着，已经将璟睿抱在了怀里。 “睿儿还是和太后娘娘亲近，刚刚在路上臣妾抱着他的时候，他还哼了两声呢，现在在太后娘娘怀里，看多乖巧。”谢昭说着，眼神从来都没有在璟睿的身上移开过。 徐太后笑而不语，继续逗着璟睿。 吴嬷嬷将太后给谢昭准备的礼物拿过来，是一把玉如意。 “这玉如意太后娘娘早就备下了，本来是想让奴婢给您送过去，想了想还是等您来请安的时候送给您，意义不同些。” 谢昭起身，接过玉如意，谢恩道，“臣妾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臣妾知道，太后娘娘疼爱臣妾和睿儿，所以臣妾有一件事儿相求，还请太后娘娘恩准。”说着，双膝跪在地上。 第52章 谢昭告状，徐太后动怒 徐太后见状，知道事情不小，轻轻拍着怀里的璟睿，温声道，“你先起来，只要不是很过分的要求，哀家都答应你。” 吴嬷嬷也上前，要扶着谢昭起来，“婕妤娘娘快起来，地上凉，您刚刚出了月子。” 谢昭无动于衷，“睿儿出生就有太后娘娘的庇佑，臣妾感激不尽，臣妾想求太后将睿儿养在寿仙宫，臣妾也会日日过来看他的。” 看着她叩首下去，徐太后的心一紧，“哀家疼爱睿儿，是因为哀家是他的亲祖母，皇帝的孩子，哀家没有不疼的，懿婕妤你又何出此言？” 谢昭没有说话，又给徐太后磕了几个响头，眼眶也红了。 看这个举动，徐太后不用问，就知道出事儿了。 “棋春你来说，不说实话便是欺瞒太后娘娘，你主子没事儿，你怕是受不住掖庭的板子。”吴嬷嬷上前，声音也有些冷。 看着棋春没说话，吴嬷嬷直接对外面招手，招来了两个小太监。 “太后娘娘，奴婢说。”棋春膝行了几步，“昨日，我们娘娘想给小主子换上一身新衣服，谁知道那衣服的领口藏着一根银针，娘娘的手都被扎出了血，我们娘娘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但觉得自己力量微薄，护不住小主子，才来请太后娘娘庇佑的。” “衣服是谁送的？”吴嬷嬷问道。 棋春硬着头皮说道，“是容华娘娘。” “棋春！”谢昭回眸，斥责了一句。 “哀家还说你是个聪慧的呢，怎么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说。”徐太后起身，将璟睿递给了吴嬷嬷，亲手扶着谢昭起来，检查着她的手，右手大拇指上的那个针眼，还清晰可见。 “这细皮嫩肉的，受伤了也不知道让太医瞧瞧。”徐太后看着谢昭有什么委屈就只会埋在心里，有些无奈。 “先抱着孩子跪安，让太医去看看你的手，这件事儿哀家替你做主。” “吴嬷嬷，你送他们回去，去圣宸宫把皇帝请来。” 谢昭自然是不敢忤逆太后了，状已经告了，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就带着璟睿回去了。 圣宸宫外，李忠拿着拂尘，急得团团转，太后娘娘来请陛下，陛下在和臣子们议事，他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一刻钟后，臣子们终于出来，李忠吩咐自己的徒弟们送他们，自己赶紧躬身进去禀报，“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身边的吴嬷嬷来传话，请您去一趟寿仙宫，太后娘娘有要事儿找您。” 永康帝喝了口茶，现在是巳时末，有什么事儿，连午膳的时辰都等不到了？ “说什么事儿了吗？”永康帝已经起身步下金阶往殿外走。 李忠吩咐摆驾，跟在永康帝身后回话，“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听说刚刚婕妤娘娘带着三皇子殿下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了，还是吴嬷嬷将他们送回去的。” 永康帝扶着李忠的手腕上了銮驾，难不成这件事儿和谢昭和璟睿有关？ 永康帝刚刚到了寿仙宫门口，就看到了也匆匆赶来的颖容华，二人便一起入殿给太后请安。 “母后万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坐下说话。”徐太后压着怒气，抬了抬手。 永康帝坐在徐太后旁边的软榻上，颖容华坐在下面的第一个椅子上。 “母后着急叫儿臣和颖容华过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永康帝问道，也能感觉到徐太后今日的情绪不高。 “你们赶过来辛苦了，先喝口茶，皇帝喝不惯外邦进贡的毛尖，哀家还是吩咐给你上的雨前龙井，婉儿，你尝尝这毛尖。” 颖容华笑着谢恩，端起手边的茶盏，打开茶盖一看，吓得将茶盏摔到了地上。 “臣妾失仪，太后娘娘恕罪，陛下恕罪。”颖容华跪地请罪。 “怎么这么不小心，浪费了太后的心意。”永康帝轻斥一句。 “那就好好说，为何会失仪？”徐太后的声音冷了下来，那一刻，太后威仪尽显，就算是永康帝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 永康帝垂眸，看向地面，茶水上有一根银针。 李忠看到永康帝的脸色，快步上前，就要将银针捡起来。 “不许动，这银针，是哀家替懿婕妤还给她的！”徐太后说着，将茶盏重重一放，看了一眼吴嬷嬷。 吴嬷嬷上前福身道，“陛下，这银针，是婕妤娘娘在容华娘娘送给三皇子殿下的衣服领子上发现的。” “什么？”永康帝着急得起了身，“睿儿怎么了？” “孩子没事儿，懿婕妤的手被扎了一下，哀家已经让太医去看了，皇帝不如在这里陪着哀家一起问问，这颖容华是何居心？”徐太后拿着佛珠敲打着桌面，怒意未减。 永康帝被李忠扶着坐下，眉宇间多了些怒气，“说说，为什么这么做？” 颖容华不知道为什么谢昭还说是她，更没有想到谢昭告状告到了徐太后这里，只能哭诉，“陛下，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臣妾初次做针线活，许是……许是不小心……” “说轻了自然是无心之失，说重了，婉儿，你今日的罪名就是谋害皇嗣！” 颖容华膝行到徐太后的面前，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太后娘娘，婉儿真的是无心之失，婉儿身上也流着皇家的血，怎么可能故意谋害三皇子殿下呢？” “若不是顾及着你是大长公主的女儿，之前还是郡主，哀家今日叫来的，就肯定不是你和皇帝两个人，非要让众嫔妃都看看，对皇嗣动手是个什么下场。”徐太后做事周全，颖容华也看出了徐太后看似是责怪，其实是最向着她的。 “婉儿谢太后娘娘恩典。” 徐太后接着说着，“但是这是宫里，宫里自然是有宫里的规矩，懿婕妤已经答应了哀家不会将事情闹大，但是你，不得不罚，就罚你抄写宫规二十遍。” “你刚入宫，难免心浮气躁些，还不适合抚养皇嗣。” 颖容华闻言，直接坐在了地上，徐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53章 李宝林搬宫，赠君寝衣 “皇帝皇后恩待你，入了宫就给了你容华的位份，还许了你抚养李宝林肚子里的孩子，按着哀家的意思，位份可以不降，但是李宝林的孩子，绝对不能给你养着了。” “那日德妃来找哀家，说自己膝下孤寂，想再养一个孩子，皇帝认为，让李宝林去永宁宫安胎，生下来的孩子就养在德妃的膝下如何？” 徐太后的话说的明白，加上这一次颖容华做的事儿牵扯到了皇嗣，实在是太过，永康帝自然不会和徐太后唱反调。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还请陛下开恩，臣妾以后一定会倍加小心的。”颖容华知道，徐太后言尽于此，再求她只怕是没有什么用了，只能把微弱的希望寄托在永康帝的身上。 “你刚入宫，尚且年轻，子嗣一事儿还不着急，规矩学好了，自然是会有自己的孩子的，退下去。”永康帝的声音有些冷，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重话。 李忠已经上前请她出去了，颖容华见事情没有了回转的余地，行了礼退下去了。 出殿门的那一刻，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撕碎了。 颖容华离开，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只留下永康帝和徐太后在殿内说话。 “这件事儿，让母后费心了，是儿臣的不是。” 徐太后喝了口茶，脸色缓和了不少，“后宫里的事儿，都有皇后管着，哀家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懿婕妤太懂事儿了，今日过来就说让睿儿养在哀家这里，哀家觉得事有蹊跷，所以严审了她的宫女，这才知道了实情。” “哀家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她这是觉得自己护不住孩子，所以才忍痛割爱，寻求庇护。”徐太后这一句，不知道是在感慨谢昭，还是在感慨她自己。 “后宫的女人，勾心斗角的，从来都没有断过，保护皇子公主们，并不仅仅是皇后和嫔妃们的职责，皇帝，你也有责任，护着你的孩子们平安长大，哀家再也不想看到有人将主意打到皇嗣的身上。” 永康帝郑重颔首应下，“儿臣知道。” 李忠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午膳的时辰到了，需要传膳吗？” 永康帝刚想吩咐传膳，被徐太后制止了。 “哀家等一会儿要去小佛堂礼佛，皇帝去嫔妃们宫中用膳。” 永康帝自然是知道徐太后这话的意思，“那儿臣就去看看懿婕妤和睿儿，晚膳时分再过来给您请安。” 永康帝到雍华宫的时候，特意没有让小全子禀报，站在殿门口，看看谢昭和璟睿在干什么。 璟睿似乎是刚刚睡醒，躺在婴儿床上，一会儿皱皱眉头，一会儿撅撅小嘴，棋夏拿着一支步摇在他眼前晃动着，不禁疑问，“主子，您说小主子现在能看到这步摇吗？” 谢昭坐在软榻上，手上绣着一件寝衣，动作没有停，淡笑道，“现在能不能看到本宫还真的不好说，但是本宫知道，再过一年，他定是要追着你抢了。” “那奴婢可是要跑快点儿。”棋夏说着，看到殿门口明黄色的身影，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给陛下请安，奴婢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谢昭赶紧放下寝衣，起身还没有行礼呢，就被永康帝拉住了手，“免礼，都下去。” “陛下怎么悄无声息地过来了，把臣妾的小宫女都要吓坏了。”谢昭陪着永康帝坐在软榻上，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到了璟睿的身上。 “你的宫女没有胆子小的，都像你这个主子一样胆大，你受了委屈，自己不说，她们还想替你瞒着？”永康帝用佛珠轻轻地蹭了蹭璟睿的脸颊，璟睿似乎是感受到了，犟了犟鼻子。 “陛下知道了？”谢昭将脑袋靠在永康帝的肩膀上。 永康帝直接拉住谢昭的右手，看到了她的小伤口。 又细又长的银针，扎在谢昭的手上，尚且流出了鲜血，现在还有伤口，更何况是扎在璟睿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的身上呢？ “手上受伤了还拿着绣花针绣个不停。”永康帝拿起谢昭刚刚绣的寝衣，准备扔到一边，却看到寝衣上，绣着一条龙，一看就知道是送给谁的。 永康帝想起来了，这是璟睿出生的那一日，谢昭答应给自己绣的寝衣。 “陛下不让绣，那臣妾就不绣了，就这样送给陛下。”谢昭嘴硬道。 永康帝看着那寝衣上绣着的龙，还有眼睛没有绣呢，捏了一下谢昭的脸颊，“朕没有说不让你绣，等你的伤好了，再把这几针补上不就行了。” “陛下答应臣妾一个条件，臣妾就补上。” 永康帝低笑出声，“昭儿都敢和朕谈条件了？说来朕听听。” 谢昭挽住了永康帝的胳膊，“陛下今晚留下，臣妾就把龙眼睛补上。” 永康帝笑着搂住了谢昭的腰肢，声音有些低沉，“朕看着也不用等到晚上了，等到用了午膳，昭儿就陪着朕小憩。” 大白天的，就算是永康帝再怎么有兴致，谢昭也不敢奉陪，真的传出去了怎么办？ “陛下还是当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谢昭挣扎着起了身，把永康帝和璟睿爷俩扔在了殿内，一头扎进了小厨房，好久没有大显身手了，永康帝过来，她自然是要好好地伺候着了。 永康帝自然是不忍心看着谢昭这么的辛苦，看着她进了小厨房，让李忠去传了御膳，谢昭做好了一道菜之后，就被他从小厨房里拽了出来。 这顿午膳，永康帝没有让任何宫人伺候，只是在主殿内和谢昭一起一边用午膳，一边逗着小璟睿。 璟睿刚刚吃奶已经吃饱了，似乎感受到了谢昭和永康帝用午膳用的很香，小家伙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谢昭和永康帝默契般地没有理他，继续品尝着膳桌上的美味。 永康帝在雍华宫又待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圣宸宫，批完了奏折之后刚好到了晚膳时分，又回到了雍华宫陪着谢昭和璟睿。 晚上自然是留下了，并且折腾谢昭折腾得不轻，害得她差点儿都不能按时去给皇后请安了。 第54章 温贵妃嚣张，章太医求见 谢昭不愿意在请安这样的小事儿上出错，还好到凤仪宫的还不太迟，虽然也不算早，但只要皇后娘娘没有出来，就不能算是迟到。 见她落座，敬德端起两人中间的檀木桌上的一盏茶递给她，“先喝口茶。” “谢谢姐姐。”谢昭将茶盏接过，浅喝几口，感受到后面的嫔妃投来的嫉妒的目光，将茶盏放下，和敬德妃闲聊着。 她生了一个健康的皇子，自然是要招人嫉妒的，嫉妒就嫉妒呗，别人越是嫉妒，她的儿子就越是争气才好呢。 “皇后娘娘驾到！”凤仪宫的总管太监杨海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众嫔妃纷纷起身，对着凤坐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搭着琉璃的手腕，一步一步地走到上首的凤椅上落座，微微抬手吩咐道，“诸位妹妹不用多礼，起身。” 众嫔妃谢恩后起身，还没有坐下去，听到外面一个小太监喊道，“温贵妃娘娘驾到！” 嫔妃们不得不再次行礼，“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安。” 温贵妃搭着宫女的手，慢慢走到殿内，扫视了一下众人，微微福身给皇后行礼，“见过皇后娘娘。” “好了，都起来坐，贵妃，庆美人怎么没有过来？” 自从温贵妃去年晋位之后，就让庆美人也住进了长乐宫，她知道皇后的手有多不干净，之前没有让庆美人住进去，是觉得一个庶女不配，现在也想开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是这个深宫之中，唯一一个和自己一心的人。 “庆美人害喜害得厉害，床榻都下不来，不能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不记恨？”温贵妃喝了口茶才说道。 皇后说道，“怎么会呢？庆美人是有功之人。” “皇后娘娘果然是宽仁了许多。”温贵妃这话，怎么听怎么有几分嘲讽的意思。 谢昭静静地坐着，看来因着当年的事儿，皇后和温贵妃这两个人，这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和解了。 “本宫听说，李宝林今日要搬到永宁宫住了，还要提前给敬德妃妹妹道喜了，这用不了多久，妹妹膝下就要有一位皇子了，这儿女双全的福气，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温贵妃看敬德妃的眼神，还真的有些羡慕。 谢昭端起茶盏，沉着眼看着里面的茶叶，温贵妃这话，是生怕敬德妃的仇人少是不是？ “贵妃娘娘慎言，李宝林肚子里的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尚且不知道。”敬德妃怼了回去，她从来不主动的招惹谁，但若是有人主动地挑衅，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还回去。 就算是那个人是温贵妃，那也不行。 “皇后娘娘，现在庆美人和李宝林都怀有了身孕，依着臣妾的意思，就让她们好好安胎，直到生产都免了每日的请安，不知皇后娘娘意下如何？”温贵妃见敬德妃态度强硬，再次将矛头指向皇后。 当初柔充媛安映玥和懿婕妤谢昭是临近临盆的时候后才免的请安，现在李宝林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而庆美人的身孕，也不过五个多月，温贵妃的要求，确实是有些过分。 但是皇后大度，又不能拒绝，“那就如妹妹所言，本宫可是希望这宫里今年多添几个孩子。” 李宝林被牵扯进来，还有些为难，便看向了谢昭。 谢昭微微摇头，让她千万不要站起来拒绝。 免了两个月的请安，她都没有的待遇，李宝林就偷着乐。 今日请安，温贵妃出尽了风头，任谁都能看出皇后的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颖容华曲书婉更是直接留了下来，陪着皇后说话聊天。 “皇后娘娘，您和她置气做什么？一个下不了蛋的母鸡罢了，算个什么东西！”颖容华对着长乐宫的方向辱骂，倒是让皇后的心里，好受了那么一点儿。 “陛下抬举他们纳兰氏一族，纳兰慕瑾自然是可以嚣张些了。”皇后说道。 “要不是因为顾延哥哥牺牲了，纳兰家就算是给皇家和顾家提鞋都不配。”颖容华说着，也微微地叹了口气，觉得老天爷不公平，为什么要让顾延战死沙场？ 若是顾延没有死，定然是能用自己的战功护住皇后娘娘，不至于让她被嫔妃欺负到身上。 “别说了，延儿已经走了八年了，再也回不来了。”皇后拿着明黄色的手帕擦了擦眼角，“还好本宫还有烨儿，只要是烨儿争气就行了。” “臣妾的哥哥也有了战功，总有一日，会取代纳兰将军的，皇后娘娘放心。”颖容华见自己刚刚提到了顾延，让皇后伤心，赶忙安慰了一句。 “不仅是你哥哥，你自己也要争气。”皇后拉着颖容华的手，让琉璃将一个小匣子拿过来。 “本宫知道，李宝林离开了瑶华宫你伤心，可是仔细想想，孩子从谁的肚子里出来，才和谁亲近，这药丸你拿着，本宫等着你的好消息。”皇后说道。 颖容华知道，那里面应该是生子药丸，便笑着接下谢恩。 “陛下和太后娘娘也不是有意和你置气的，你只需要捺住性子，好好地生下个皇子就行了。” 颖容华微微福身，现在这些主位的嫔妃，只有她还没有孩子，若是真的捺住性子，那不就任人欺凌了？ 马上就要八月份儿了，天儿也渐渐热起来，谢昭最近有些犯困，让棋夏看了，棋夏说无碍，但论医术，棋夏是比不上章太医的，便提议请章太医过来看看。 谢昭也觉得确实该多一层保障，便让棋夏去请人。 棋夏刚出了殿门，又折返回来，“娘娘，章太医求见。” “微臣给婕妤娘娘请安，听闻娘娘身体不适，微臣来给您请个平安脉。” 章太医已经将脉枕拿出来，谢昭将手腕放上去配合着，给棋夏一个眼神，棋夏将宫人们都挥退下去，自己也抱着璟睿去了偏殿。 见宫人都离开了，谢昭小声问道，“章太医，出什么事儿了？” 第55章 提前破局，庆美人小产 章太医没有说话，继续给谢昭诊脉，良久才将手拿开，将脉枕收好，“娘娘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若是您想今年再要一个小主子，微臣会……” 谢昭抬手制止道，“先不用，毕竟睿儿现在还小。” 她是想再要一个孩子，不管是皇子公主都好，可是刚刚坐完了月子，她觉得这件事儿根本就不能着急。 虽然永康帝留宿已经有几日了，可是谢昭都给自己安排了避子汤。 二胎的事儿，明年再说。 “是。”章太医垂眸，低头说了一句，“娘娘，长乐宫的庆美人，这一胎肯定是保不住了。” “庆美人日日佩戴的香囊里，被人加了大量的麝香，微臣觉得，这件事儿可能会牵扯到您，特意过来禀报一声。” 谢昭已经猜到了章太医这是有事儿要禀报，可是他说的话，谢昭听的是一知半解的。 “庆美人佩戴的香囊，是用蜀锦做成的，蜀锦那么珍贵的东西，并不是宫里的每一位主子都有的，但是娘娘您这里肯定是有的。” 谢昭想到，自己在生了璟睿不久，就用蜀锦做了一件襦裙，“棋春进来。” 棋春闻言，赶紧推开殿门跑进来，又将殿门紧紧地关上，“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把本宫刚刚做的那一件蜀锦襦裙拿出来。” 棋春领命，在殿内找出那件襦裙，双手奉上。 章太医只看了一眼，立刻低头，“娘娘，微臣可以断定，庆美人的香囊，就是用您做这件襦裙剩的料子做的。” “多谢章太医告知。”谢昭说着，将自己发髻上的一支玉簪拿下来，放到了章太医的手里。 “娘娘，这是微臣的本分。”章太医推辞着。 “无功不受禄，本宫的身子，多亏了章太医照顾，之后还得辛苦章太医照顾本宫的孩子，这玉簪，受得起。” “那微臣就不客气了，多谢娘娘恩赏。” 棋夏送章太医出去，棋春给谢昭斟了盏茶水，“主子，您还好？” 谢昭眯了眯眼，通过金手指，可以看到庆美人身边的那个宫女，已经成了皇后的人，看来这个宫里，又要热闹了。 “一会儿就去把这件襦裙烧了，别被人发现了。” 棋春刚把襦裙收起来，小全子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娘娘，李总管求见。” 棋春一听，赶紧抱着襦裙去了内殿，在娘娘没有想出对策之前，这件襦裙是断断不能见人的。 李忠进来躬身道，“给婕妤娘娘请安，陛下一会儿过来陪着您和小主子用午膳。” “本宫知道了，有劳李总管。”谢昭挥手，示意小全子先下去，独留李忠在殿内说话。 李忠见状，也压低了声音，“不知道婕妤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谢昭准备了一个很大的荷包递给李忠，问道，“前些日子，陛下派李总管给本宫送的蜀锦本宫很是喜欢，一直都舍不得用。” 李忠赔着笑，“今年的所进贡的蜀锦不多，除了皇后娘娘那里，再就是您和贵妃娘娘有了。” 谢昭心里冷笑，若真的查到那个香囊是蜀锦的，那第一个查的，定然是她的雍华宫，到时候少了一匹蜀锦，她就算是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这个不都是有定数的吗？”谢昭皱眉问。 “哎呦，娘娘，这珍贵的东西，自然是都是按着陛下的心意来啊，陛下吩咐奴才给您送几匹蜀锦过来，奴才擅自做主给您送了五匹，还请您不要嫌弃。”李忠解释道。 谢昭认真地想着李忠的话，所以她这里有多少蜀锦，永康帝不知道，只有李忠知道。 “怎么会呢，只是这么好的东西，本宫不敢自己用，就送给了敬德妃娘娘两匹，送给颖容华一匹，若是李总管那里有记录，还劳烦您改一下，若是陛下知道，本宫将这么好的东西都送人了，只怕是要不高兴了。” “娘娘心善，奴才谨记。”李忠躬身应下，就算是看在之前小冬子的事儿的份儿上，这点儿小忙，李忠肯定也是愿意帮助谢昭的。 送走了李忠，棋春才敢出来。 “等下午，陪着本宫去一趟永宁宫，看看敬德妃姐姐和李宝林。”谢昭吩咐道。 既然又有人想要对付她，想把这莫须有的罪名按到她的身上，那她自然是要反击回去了。 谢昭将这一切的事儿安排好了没几天，长乐宫庆美人小产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听说永康帝和皇后都已经去了，谢昭哄好了璟睿，将他交给棋夏和奶娘照顾，自己带着棋春往长乐宫赶。 等谢昭到了的时候，长乐宫偏殿内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刚刚失去孩子的庆美人在熟睡着。 而最热闹的就是正殿，温贵妃纳兰慕瑾坐在永康帝身边哭红了眼，说什么也要要一个公道。 “臣妾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德妃娘娘。” 永康帝微微颔首，示意谢昭落座。 “陛下，咱们的孩子，不能就这么白白地丢了性命，请陛下做主。”温贵妃最最狼狈的一面，还是展现在了众嫔妃面前。 “爱妃，你先冷静，听听太医怎么说？”永康帝温声道。 庆美人小产，惊动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包括吴院判。 “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这香囊里被加了大量的麝香，庆美人小主肚子里的小主子才……”吴院判上前回话。 “怎么会有麝香？”温贵妃急了眼，站起身走到庆美人贴身宫女兰儿面前，“让您每日仔细些，你怎么伺候的？不想自己还不想想家人吗？” 谢昭看着温贵妃那个架势，若不怕脏了自己的手，定是要狠狠地抽兰儿几个嘴巴子。 兰儿哭诉，“贵妃娘娘，奴婢的家人，都是被逼的，奴婢的家人，都在充媛娘娘的手里，充媛娘娘那次被贵妃娘娘欺辱之后，一直想着报复，所以才让奴婢将香囊中放上麝香的，陛下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 “谁给你的胆子，敢在御前污蔑本宫，不要命了吗？”柔充媛犀利的声音从殿门口响起。 第56章 众矢之的，宫女顶罪 话落，身着淡粉色长裙的柔充媛安映玥快速入殿。 这还是自从璟安出生之后，柔充媛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走到主位前，对坐在上面的永康帝恭敬的行了一礼，“臣妾给陛下请安，听说有人要污蔑臣妾，臣妾不得不过来看看。” 长乐宫庆美人的孩子没有了，大多数的嫔妃都是过来看温贵妃的笑话的，柔充媛也不例外，她就想站在一旁，看着纳兰慕瑾哭也是好的。 没想到她人还没有进来呢，就听到了污蔑她的声音。 永康帝看着还行着礼的柔充媛，这半年她没日没夜地照顾璟安，人都憔悴了不少，永康帝看了也很心疼，希望璟安快快地长大，好好地孝顺孝顺她。 “起来，你说有人污蔑你？”永康帝也不太相信柔充媛会做这样的事儿，即使是之前做事儿过分，现在为了璟安，也不可能谋害皇嗣。 “是。”柔充媛起身，将吴院判手里的那个香囊拿过来，细细打量着。 今日之事，她没有任何的准备，但是有人要陷害她肯定是会留下破绽的。 打量半晌，勾了勾嘴角，“今年进贡的蜀锦，连本宫那里都没有一匹，这做香囊污蔑本宫的人，还真的奢侈。” 柔充媛说着，将香囊用力地扔到了兰儿的脸上，“还不准备说实话是不是？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虽然半年没有出来见人，但是柔充媛面对污蔑之人的气势，一点儿都没有减弱。 之前是为了自己，那现在更多的是为了璟安。 兰儿给柔充媛磕了几个头，依旧哭诉，“充媛娘娘饶命啊，是……是婕妤……婕妤娘娘。” 谢昭一看，该自己上场了，上前一礼，“请陛下明察，今年陛下赏赐的蜀锦，臣妾都还没有用呢，怎么会做了这个香囊？” 温贵妃轻哼一声，“你说没有用就没有用？还有安映玥，你说陛下没有赏赐给你就没有赏赐给你？” “贵妃娘娘，陛下面前，臣妾不敢说谎，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将记录的册子拿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谢昭提议道。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定然不会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脱罪，谢昭的胸有成竹让真正的幕后主使慌了神。 只要是一查，这蜀锦是出于哪个宫的，那这真正的凶手，就能查到了。 李忠得了吩咐，快速将小册子拿来，当着众人的面宣读道，“今年进贡的蜀锦共有二十匹，皇后娘娘十匹，贵妃娘娘五匹，德妃娘娘两匹，婕妤娘娘两匹，容华娘娘一匹。” “这蜀锦珍贵，你们都用蜀锦做什么了？”永康帝问道，这凶手一定就在她们中间。 “臣妾就吩咐尚衣局给烨儿做了两件衣服，且那蜀锦是月牙白色，与这个香囊的颜色不符，陛下若是不信，臣妾可以命人将衣服拿来。”皇后福身说道。 永康帝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皇后面子，就算是要查，也要最后查皇后。 “臣妾的蜀锦还没有用，陛下可以命人去查。”温贵妃是不可能害这个孩子的，而谢昭和敬德妃的说辞，是一样的。 几人只有颖容华没有发言，她可是不记得，永康帝赏赐过她蜀锦，正是没有，所以她才会这么做的，可是李忠刚刚说…… “你怎么说？”永康帝冷眼扫向颖容华，声音也格外地冷冽。 颖容华咬了咬嘴唇，“陛下，臣妾的蜀锦……” “蜀锦做香囊了是不是？”温贵妃快步走到颖容华的跟前，说话也是毫不留情，“难怪陛下突然下旨，让李宝林去永宁宫安胎，仔细想想，若不是你心肠歹毒，陛下怎么会打了你们整个大长公主府的脸，李总管，带着人去给本宫搜瑶华宫，本宫要看看，这蜀锦究竟还在不在瑶华宫里？” 李忠得到了永康帝的示意，带着人去瑶华宫走了一趟，将瑶华宫掀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半点儿的蜀锦。 看着李忠手里没有拿东西就进来了，温贵妃便知道了结果，抬手一个巴掌就扇到了颖容华的脸上。 “谋害皇嗣，曲书婉，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温贵妃的眼神，似乎是要将颖容华吃了。 “臣妾没有做过！”颖容华可不是能被温贵妃压一头的性子，高声辩解。 温贵妃伴驾这么多年才有了这个孩子，刚高兴一阵子就被人害了，自然是有气，看着颖容华是这个态度，对着颖容华的脸颊又抽了过去。 “给本宫住手！”皇后上前，抓住了温贵妃的胳膊，将她推到了一边，“陛下面前，身为嫔妃之首，公然掌掴嫔妃，你还有没有规矩？” “皇后娘娘，庆美人小产，陛下和臣妾失去了孩子，现在是您教规矩的时候吗？”温贵妃不服气地坐到永康帝的旁边。 “是臣妾失仪，但是臣妾想要一个公道。”温贵妃刚刚还在打人呢，这会儿在永康帝面前，瞬间就扮起了可怜，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似乎是想到了她与永康帝相伴多年，还没有一个孩子的遗憾。 永康帝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朕一定会给你这个公道的。” 说着，永康帝起身，走到曲容华墨书婉的身前，“朕问你最后一遍，是不是你做的？” 天子暴怒，殿内瞬间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先帝和晋王关系好，颖容华和永康帝自小就认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永康帝这么动怒呢，竟然是对着自己？ “不是臣妾，陛下明鉴。”颖容华虽然害怕，但是依旧在辩解。 她身边的宫女云香却是清楚地看清了局势。 这一局，已经无法挽回了，必须要牺牲一个人，给庆美人刚刚没有了的孩子偿命。 而这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她家娘娘。 “陛下，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容华娘娘没有关系，是奴婢看不惯纳兰将军处处压着少爷一头，所以才要害死庆美人的孩子的，请陛下明鉴。” 这样的说辞，温贵妃第一个不相信，“若不是你主子对着本宫的爹爹不敬，你怎么会做这些？是想着为你主子脱罪吗？” 第57章 谢昭作画，世子挑衅 云香看着温贵妃架势，一点儿都没有要放过颖容华的意思，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永康帝身上。 “陛下明鉴，这件事儿，和主子没有一点儿的关系，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主子什么都不知道。”云香给永康帝磕完了头，紧接着又对着颖容华磕了个头，“主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只是奴婢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伺候主子了，主子您多……多保重。” 说完，云香快步跑向墙角，一头撞死在了长乐宫的正殿内。 刚刚还在为自己主子辩解的云香，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嫔妃们纷纷拿出帕子，捂住了口鼻，生怕沾染上这晦气。 温贵妃更是一脸的嫌弃，一个罪奴，有什么资格死在她的殿内？ 颖容华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云香的尸体被抬了出去。 那个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丫头，成了她入宫后失去的第一个人。 而且是，为了保全她和整个大长公主府府，不得不做出的的牺牲。 谢昭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颖容华，若不是她早有对策，那今日撞死在殿内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同情的？ 云香一头撞死，殿内也终于安静了下来，永康帝偏头对着李忠吩咐，“这宫女谋害皇嗣，胆大妄为，去查她家里还有什么人，一律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 “颖容华管教下人无方，使宫人犯下大错，降为嫔位，罚俸三个月。” 颖嫔恭敬地谢了恩，“臣妾遵旨，谢陛下。” 可是这么轻的惩罚，温贵妃自然是有意见，“陛下……” “都跪安，朕在这里陪陪贵妃。”说着，永康帝已经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温贵妃坐下。 温贵妃不情不愿地坐在永康帝的身边，到底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皇后首先走出了殿门，自己当初的滋味，纳兰慕瑾可以体会一二了。 长乐宫宫门外，众嫔妃行礼，恭送皇后离开，一个小宫女急匆匆地跑来，跪在柔充媛面前，“娘娘，小主子啼哭不止，奴婢们没有了法子，请您回去看一看。” 柔充媛一边说着，一边离开，连轿撵都来不及乘坐，“你们都是怎么伺候小主子的？本宫离开了这么一会儿，怎么就哄不好小主子了？” “安儿才多小啊，哭坏了嗓子怎么办？” 谢昭看着柔充媛的背影，或许她确实是一个好母亲，但是她曾经是怎么对自己的，谢昭也没有忘。 “昭儿，我陪你回去，顺便去看看睿儿。”敬德妃在一边温声道。 谢昭颔首，和敬德妃一起步行回到了雍华宫，悬了几日的心，终于可以彻底地放下了。 因着庆美人的事儿，永康帝最近去后宫也是多去长乐宫，再就是凤仪宫和雍华宫了，至于颖嫔的瑶华宫，是再也没有去过了。 这日下午，永康帝难得清闲下来，便来到了雍华宫，陪伴谢昭和璟睿。 刚下了一盘棋，谢昭恰到好处地输给了他，璟睿就睡醒了。 谢昭还在收着棋盘上的棋子，永康帝就从奶娘怀里将璟睿接过来。 璟睿似乎是能感受得到永康帝在抱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挥动着，和永康帝相似的眼睛也笑弯了。 “父皇抱着你你这么开心啊？”永康帝和璟睿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 谢昭看着这一幕，突然来了兴致，小声吩咐棋春将棋盘收拾好，让棋夏去书房拿来了笔墨纸砚。 即使是动作再轻，也逃不过永康帝的眼睛。 “昭儿要做什么？” 谢昭提笔蘸墨，开始作画，“陛下您别动。” 永康帝兴致好，也愿意配合，帮着璟睿调整了一下身子，让他的小脸面对着谢昭。 璟睿开心得吐了一个奶泡泡，这一幕，正好被谢昭画了下来。 殿内没有人在伺候，只有认真作画的谢昭和积极配合的永康帝和璟睿。 一幅画将要画好，谢昭正在画永康帝龙袍上的龙纹，李忠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启禀陛下，林尚书有急事儿求见，还请陛下移驾。” “叫他候一会儿。”永康帝皱了皱眉头，身体却没有动。 谢昭停下笔，起身将璟睿接在了怀里，“没准儿林尚书是有急事儿呢，陛下快去看看，这幅画臣妾不动，陛下再过来臣妾一定画好。” “好，朕一会儿就过来。”永康帝说着，摩挲了一下璟睿的额头，才匆匆地离开。 送走了圣驾，小全子给谢昭换了盏花茶上来，神情有些严肃。 谢昭让奶娘将璟睿抱下去喂奶，待奶娘走后，开口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小全子回答，“娘娘，刚刚御前的一个小太监来禀报，说是纳兰将军把世子殿下给打了，世子殿下满脸是伤，胳膊都脱臼了，幸好这件事儿是被林尚书看到了。” 谢昭喝了口温度适宜的花茶，庆美人的孩子没有了，纳兰将军肯定是伤心，可是再怎么伤心，一个臣子公然地对世子动手？怎么看怎么觉得过分？ “在哪里打的？”谢昭问道。 “在京城的一家酒楼，据说是世子殿下主动地去找纳兰将军赔罪才被揍的，对了，林尚书是和谢少爷一块儿去用午膳的，看着听到了动静去查看才知道是纳兰将军和世子殿下，一个将军和一个世子动手，这事儿也就陛下能管了，所以林尚书就带着两人进宫面圣了，谢少爷就先回府了。”小全子认真禀报。 这件事情不光牵扯到前朝，更是牵扯到了后宫，后宫之事就是帝王的家事，臣子不能过多的参与，谢昭的哥哥确实不该进宫。 “他很聪明。”谢昭放下茶盏，只说了这几个字。 小全子认真思索着，“您是说世子殿下？” “曲书婉自然是有错，既然云香顶了罪，曲书婉也受到了惩罚，这件事儿就该了了，若是有人再插手，把世子揍一顿，不是僭越，那是什么？” 第58章 欲让其亡，必让其狂 林毅带着纳兰将军和曲名哲来到圣宸宫之后，就被一个小太监安排到了偏殿内，林毅又吩咐一个小太监去传了章太医过来。 永康帝回到圣宸宫进了偏殿，就看到曲名哲坐在圆墩上，让章太医给他已经脱臼的胳膊复原，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根本就没法看。 也就是曲名哲是世子，才敢这么来面圣，否则谁来不会被按上冲撞圣驾的罪名。 林毅和纳兰将军站在一边，谁也不肯搭理谁。 见永康帝快步走进来，几人立刻跪下行礼，“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扫了一眼他们，在软榻上落座，事情刚刚李忠已经告诉他了，这些臣子，真的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 “怎么打起来的？”永康帝摩挲着温热的杯盏，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怒意。 曲名哲一脸的委屈，首先回话，“陛下，因着庆小主事儿，虽然是云香所为，但是云香毕竟是大长公主府府出来的丫头，微臣心里有愧，今日在酒楼恰巧碰到了纳兰将军，便过去敬了杯酒，本来想着纳兰将军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没想到纳兰将军不仅出言辱骂微臣和大长公主府，更是直接对微臣大打出手，若不是林尚书相救，微臣可能就没有命来见陛下了。” “别胡说。”林毅低声提醒，有些话在御前说，的确是不合适。 纳兰将军也是不服气，自己心里虽然有气，但是没有想对曲名哲直接动手，莫不是今日被人算计了？ 刚刚在酒楼，曲名哲递过来的酒，他是喝了的，难道是那酒有什么问题？让他这么地冲动？ 而今日林毅也在，肯定会将二人来到御前，到时候，僭越的就是他了。 纳兰将军偷偷地白了曲名哲，一个武将，心眼子怎么就这么多？ “微臣有罪，不该对世子殿下动手，微臣今日有些醉，看到世子殿下想到了一件伤心事儿，所以才……”纳兰将军说着，一个头重重地叩在地上。 “微臣会去大长公主府，亲自去给大长公主殿下和驸马爷赔罪，微臣自请罚俸半年，并且出银子给世子殿下作为补偿，今后保证滴酒不沾，只求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纳兰将军认错的态度诚恳，解决的方案也周全，周全到出乎了曲名哲的想象，他就这么软了？刚刚的硬气呢？ “名哲，你怎么说？”永康帝转头问道。 “陛下，纳兰将军动手的原因，是因为陛下的后宫之事，普通臣子，是没有资格议论天子的家事儿的，这是僭越，不知道纳兰将军是对微臣有意见，还是对别人有意见！”曲名哲脸上的怒气还没有消下去，这个别人是谁，他没有明说，或许是永康帝呢。 “那你说怎么办？”永康帝放下茶盏，听这语气，似乎更对曲名哲不满。 曲名哲本来是想让永康帝狠狠地惩罚纳兰将军，现在看永康帝这个态度，似乎是不可能了。 “林尚书，不知道僭越之罪，应该如何惩罚？”曲名哲决定，把这个问题丢给永康帝。 林毅和永康帝是自小的情谊，最是会揣测圣意，拱手道，“一切由陛下做主。” “那就按着纳兰将军说的做，承哲，你先在府上养伤三个月，最近就不要去军营了，今年秋闱也就不必参加了。” 曲名哲在御前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行了礼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永康帝站在窗前，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自从去年扳倒了楚氏一族之后，朝堂上已经安静了太久了。 曲名哲心里的气儿，好歹是没有在御前撒出来。 但颖嫔墨书婉听说自己的哥哥被纳兰将军揍了个半死，永康帝不痛不痒的就将这件事儿给处理了，说什么都要去长乐宫，找温贵妃好好地理论理论。 看着曲书婉在殿内将长鞭拿了出来，宫人们赶紧上前拦着。 颖嫔娘娘的武功可是世子殿下手把手教的，若是拦不住，今日可是要出大事儿了。 “娘娘，您别冲动。”宫人们纷纷劝着，偏殿内的王御女也出来拦着，“颖嫔娘娘息怒啊。” “滚开！”颖嫔用力推开了所有人，跌跌撞撞地就要闯出瑶华宫。 “颖嫔娘娘，您这是拿着鞭子去哪儿啊？”颖嫔刚到门口，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杨海，以及他身后的凤驾。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颖嫔乖乖地跪下行礼。 皇后扶着琉璃的手下了轿撵，给杨海使了个眼色。 杨海上前，将颖嫔手里的鞭子抢过来，“颖嫔娘娘，别让这鞭子伤了您的手，奴才帮您拿着。” “进来说话。”皇后的脸色有些阴沉，带着颖嫔去了主殿，没有让任何人伺候。 皇后在软榻上坐下，颖嫔跪在她脚前哭诉，“皇后娘娘，臣妾的哥哥是因为臣妾所以才被打的，他去招惹纳兰将军干什么，不就是讨打换来陛下对纳兰氏一族的怒气吗？” 颖嫔最是了解曲名哲，他是绝对绝对不可能去主动给纳兰将军赔礼道歉的，纳兰将军是什么性子，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是……”就算是颖嫔和皇后的关系再好，有些话，也不好在皇后面前说。 “可是陛下的旨意，不是你哥哥想要的，你更是心里委屈，也心疼自己的哥哥，是不是？”皇后拉着颖嫔起来，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委屈，你心疼，就想把火都撒到纳兰慕瑾的身上？” 颖嫔颔首，“娘娘，臣妾知道在宫里直接挥动鞭子根本就不合规矩，可是臣妾就是想让别人看看，臣妾也不是谁都能够欺负的，大长公主府更不是。” “那你哥哥委屈呢？” 颖嫔攥了攥拳头，“哥哥现在，恨不得直接杀了纳兰旭，谁没有军功啊，就他能猖狂吗？” 颖嫔以为，皇后会和自己一样地愤怒，没想到她脸上露出些许的笑意，“若是你哥哥现在有本事把纳兰旭杀了，那就解决了陛下的心腹大患了。” 皇后一语惊醒梦中人，颖嫔随即反应过来，“皇后娘娘，陛下为何要动纳兰旭？” 第59章 敬德妃得女，二公主凝曦？ “欲让其亡必让其狂，本宫与陛下相伴近十年，陛下的心思，本宫还是能够猜测一二的。”皇后说着，拿着明黄色的帕子给颖嫔擦了擦眼泪，说道，“本宫虽然现在还知道，陛下要动纳兰旭的原因是什么，但是本宫知道，陛下一定会动他，而且就是现在。” 颖嫔听了皇后的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所以今日陛下故意地偏袒纳兰将军，其实也是在害他？” “哥哥委屈，可能会找到丞相大人，还有朝中的其他臣子，一起对付纳兰旭？” 皇后冷笑了一下，当年她小产的时候，永康帝说什么都舍不得动纳兰氏一族，现在终于是舍得了。 “这些都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儿了。”皇后打量了一下颖嫔的肚子，“快传来好消息了？” 颖嫔将手放在小腹上，“娘娘送的东西，臣妾已经用了，希望臣妾可以不辜负皇后娘娘的期待。” “好好地养着身子，剩下的事儿，什么都不用管。”皇后劝道。 “是，多谢皇后娘娘。” 那日圣宸宫发生的事儿，前朝后宫都知道了。 不少人都在传陛下对纳兰将军是真的器重，纳兰将军就是北启的定海神针，纳兰旭自然是高傲得不行，某一日上朝还差点儿迟到了呢。 也有人觉得，陛下要对付纳兰氏一族了。 谢昭和敬德妃就都是这么想的。 敬德妃坐在永宁宫的软榻上，一边逗着怀里的小璟睿一边给谢昭分析着现在的局势， “哥哥在信上说，最近世子殿下出入丞相府的次数可真的不少，而且每次都是半夜带着几个朝中的大臣去，商量什么事儿，也能猜出来。” 谢昭歪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吃着点心，听了敬德妃的话缓缓点头，“纳兰将军要是再这么猖狂下去，早晚要出事儿啊，长乐宫的那位有两日没有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璟睿睁着眼睛，看着母妃在自己面前吃了好几个点心了，急得身体往前倾，嘴角都流出了口水。 可是他越是这样，谢昭就吃得越是开心。 敬德妃无奈，只能抱好了小璟睿，“看来以后也定是个淘气的，随你母妃。” “我儿子肯定随我啊。”谢昭吃完了一块桃花酥，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将璟睿接过去掂了掂，“不管出什么事儿，把孩子保护好了就行了。” 敬德妃拿起旁边的拨浪鼓逗着璟睿，“是啊，只要是护住孩子们就行了。” 看前几日永康帝的那个态度，怕是朝堂上近来安静不了。 谢昭正在教璟睿如何抢拨浪鼓，敬德妃身边的太监总管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禀报，“娘娘，婕妤娘娘，李小主发动了。” “本宫先去看看，请太医了吗？”敬德妃说着，已经出了主殿，小跑着去了偏殿。 谢昭将璟睿递给奶娘吩咐道，“棋夏，你和奶娘带着小主子先回去，棋春和本宫在这里就行。” 毕竟谢昭和敬德妃在宫里是最好的，这个时候岂有不在这里陪着的道理？ 璟睿这会儿格外地乖巧，一声不吭地被奶娘抱着就离开了。 谢昭到了偏殿，太医们也到了，屏风也已经架起来。 产房内，接生嬷嬷催促着李宝林用力，李宝林的声音，听上去也有些痛苦。 谢昭和敬德妃都是经历过这样的事儿的，只能在外面祈祷着李宝林和孩子都能够平安。 不一会儿，永康帝和皇后、嫔妃们也赶到了。 皇后在永康帝的身边坐着，面色还算是平静，只是手里紧紧地攥着帕子，已经说明了她的担心。 嫔妃们也是这样，生怕温贵妃一语成谶，李宝林这一胎是个小皇子，那敬德妃岂不是儿女双全了吗？这样的福气可是她们羡慕也羡慕不来的。 半个时辰过去，产房内终于传来了婴儿的哭声。 “恭喜陛下！恭喜敬德妃娘娘，是位小公主！” 李宝林还没有看一眼自己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女儿，小公主已经被接生嬷嬷抱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敬德妃。 敬德妃抱着软软的一小团，坐到了永康帝的身边。 “陛下，您瞧瞧，小公主的鼻子多像您啊。” 永康帝抱了抱小公主，“瑶儿的鼻子也是随朕的，德妃，好好养着三公主。” “李宝林晋为才人，三公主的名字，朕之前想了几个，给德妃看过了，德妃觉得哪个比较好？” “臣妾觉得，凝曦不错，三公主就叫凝曦如何？” 永康帝点头，定下了三公主的名字。 【二公主：墨凝曦。】 【墨承临之女。】 这是谢昭刚刚在凝曦的头顶上看到的信息。 反反复复地看了快十遍，确定自己没有眼花，确实是二公主不是三公主。 她总是见玉瑶，玉瑶头顶上的信息是没有错的。 而二公主若涵，谢昭已经快一年没有见到了。 若涵不是肚子疼就是风寒，大病没有，小病却是没断过，很少出来见人。 谢昭闭了闭眼睛，看了看永康帝的头顶，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一阵热闹过后，永宁宫殿内又恢复了平静。 永康帝还要去圣宸宫见大臣，就先回去了，皇后带着嫔妃们说了几句贺喜的话，又把给凝曦的见面礼留下，就也各回各宫了。 只有谢昭，依旧陪在敬德妃的身侧，看了一个多时辰，凝曦头顶上的信息也没有变。 “这孩子和李才人还真的是像。”敬德妃看着怀里的凝曦感慨道，既然李才人相信她，愿意将这个孩子养在她的膝下，那自己就一定会将凝曦视如己出的。 “是啊。”谢昭摘下护甲，摩挲着凝曦的脸颊，“母妃要照顾姐姐，还要照顾你，曦儿可一定要乖乖的啊。” 随后对敬德妃说道，“姐姐，瑶儿要去尚书房，曦儿刚刚出生，李才人还在坐月子，你若是有忙不过来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我来帮你。” 璟睿现在已经三个多月，有奶娘在，也不用谢昭太操心，敬德妃这里，谢昭能帮一点儿就是一点儿的。 “好，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第60章 若涵生父，谢昭探实情 凝曦既然已经养在了敬德妃的膝下，敬德妃自然是要凡事亲力亲为，不委屈了凝曦。 谢昭看着敬德妃劳碌，便主动揽了接大公主玉瑶下学的差事儿。 五岁的玉瑶已经很懂事儿了，就算是敬德妃有时候忙碌，让宫人们去接她，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即使如此，谢昭还是想去接玉瑶，听说现在若涵也已经去了尚书房，若是真的碰见了，正好能看清楚，若涵究竟是谁的孩子。 谢昭步行来到了尚书房外，看到了正在等孩子们放学的刘才人还有凤仪宫的总管杨海。 二人见了谢昭，恭敬行礼，“给婕妤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谢昭抬手叫起，对于刘才人，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敬而远之，却不得不防。 刘才人给众人的印象是很胆小的，在谢昭这位高位嫔妃面前，乖乖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反倒是杨海，和谢昭说了几句场面话。 等孩子们出来，谢昭一眼就看到了玉瑶，这还是谢昭在现代和古代两个世界中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接孩子放学的感觉呢。 “懿娘娘。”玉瑶看到谢昭，就知道是来接她的，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懿娘娘，谢谢您来接瑶儿。” “瑶儿今日画了弟弟和妹妹，一会儿给懿娘娘看看。” “好。”谢昭给玉瑶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抬眸看到了旁边的璟烨和若涵。 “儿臣见过懿娘娘。”璟烨对着谢昭，恭敬地行了礼。 刘才人扶着若涵的肩膀，“若涵，不认识懿娘娘了吗？” 若涵微微福身，小声说道，“给懿娘娘请安。” 【墨若涵。】 【墨承泽之女。】 谢昭看到若涵头顶上的信息，动了动嘴角，墨承泽不是当年的玉贤妃之子，永康帝登基路上最大的仇人吗？ 皇嗣们都还行着礼呢，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谢昭赶紧恢复情绪，上前几步，将璟烨和若涵都扶起来道，“上次见大皇子殿下的时候，还是中秋宫宴，这一晃又有半个月未见了。” 璟烨回答，“是啊，儿臣最近功课繁忙，等有时间，一定会去看懿娘娘和璟睿弟弟的。” 谢昭颔首，还是第一次单独和璟烨说了这么多话，璟烨现在十分地懂事儿，就是不知道之后会被皇后教导成什么样子。 众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散去，谢昭牵着玉瑶的手，在宫道上慢慢地走着，想到若涵是墨承泽的孩子，心里忐忑不安。 要想知道刘才人要干什么，还得调查当年的事儿。 谢昭很快地带着玉瑶回到了永宁宫。 正殿内，敬德妃抱着璟睿，看着在婴儿床上的凝曦，看上去十分地忙碌。 “母妃，儿臣回来了。”玉瑶进殿的时候，声音都小了不少，但是看着弟弟妹妹都还醒着，说话的声音才敢放大一点儿。 璟睿似乎是知道自己的母妃来了，身体一直向前倾，向谢昭讨抱。 “我就说这个小臭小子和我是最不亲近的？”敬德妃嘴上嫌弃着，还是小心地将璟睿递给了谢昭。 璟睿回到了自己母妃谢昭的怀里，得意地吐了个奶泡泡，逗笑了谢昭和敬德妃。 “母妃，看看儿臣作的画。”玉瑶爬上了软塌，坐到了敬德妃的身边，将自己今日的创作拿出来，在檀木桌上展开。 谢昭一看，幸亏这两幅画上都写着名字呢，要不她还真的不知道玉瑶画的是谁。 “母妃，这像不像曦儿妹妹？”玉瑶指着右边的那幅画。 敬德妃能看出来，玉瑶画的是一个还没有出满月的小孩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可若是说这是凝曦，敬德妃还真的有点儿不敢承认，“像啊，这幅画母妃会好好地收藏的，等曦儿长大了，再送给她。”敬德妃此言，就是不想打击玉瑶的信心，现在玉瑶琴棋书画刚刚开始学，自己肯定是不能打击她的。 “我也觉得挺像的，就是妹妹的名字太难写了。”玉瑶撇了撇嘴。 谢昭刚刚就看到了，那凝曦的曦字，玉瑶写的很大，生怕自己写错了。 “水滴石穿，只要是多练练，就一定能够写好的。”敬德妃说着，将玉瑶在软榻上抱下去，“快去做功课，一会儿该用晚膳了。” 玉瑶去了偏殿，璟睿今日似乎是玩累了，谢昭几人说个话的功夫，小家伙已经进入了梦乡。 敬德妃便让下人们和将璟睿和凝曦都抱下去，自己和谢昭在殿内喝茶。 “自从曦儿出生之后，难得这么清闲，昭儿，睿儿还这么小，你日日过来帮我，我都不知道如何谢你了。”敬德妃品着茶说道。 “妍儿姐姐是嫌我来得多了？竟说这样见外的话。”谢昭说着，开始和敬德妃聊起了今日的趣事儿。 “刚刚在尚书房，看到了刘才人，感觉她和我刚刚进宫时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妍儿姐姐，我入宫的时候就听说刘才人出身卑微，她到底是什么来头？”谢昭拨弄着茶盏，看似是在闲聊。 敬德妃抬眸看向殿门口，见宫人们都离得远远的，才敢开口，“刘氏是舞女出身，那一年，瑶儿刚刚出生，在一次宫宴上，陛下被灌醉，陛下酒量不差，本来以为无妨，可那酒里被放了脏东西……” “那时候，东宫里也就只有皇后、我和温贵妃，陛下不想让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担心，所以就宠幸了刘氏。” “也是她有福气，一个月后就查出了身孕。” “那时候，文王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而还是太子的陛下膝下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按着楚庶人的说法，哪怕是生母出身卑贱，那也是皇室血脉，不能不要，所以刘氏才入了东宫。” “之后的事儿，你都已经知道了，即使是做了嫔妃，依旧要谨小慎微的过日子，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是好还是不好。”敬德妃感慨道。 谢昭微微皱眉，这一切，不像是意外。 第61章 事有蹊跷，璟烨学骑马 敬德妃看着谢昭的神情，亲手给她斟满了茶水，“怎么就突然问起了刘才人？” 这么大的事儿，即使是在敬德妃的永宁宫，也不得不多加一层小心，谢昭起身，走到了敬德妃的身边坐下，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就是觉得，若涵越长越和陛下不像。” 皇帝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这怎么可能是小事儿？敬德妃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抖，差点儿将茶水洒出来，赶紧将茶盏放到檀木桌上。 “昭儿，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敬德妃小声问道。 谢昭发现了若涵是墨承泽的女儿，这件事儿，也没有办法告诉敬德妃啊。 “没有，就是觉得奇怪，若涵这一年出碧霄宫的次数少之又少，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别的也就算了，连陛下的万寿节都不参加，越想这件事儿，越是觉得蹊跷。”谢昭分析道。 敬德妃仔细地回想着，刘才人是出身低微，但是毕竟有个女儿，永康帝还开恩让她自己养着这个孩子，她若是用若涵争宠，永康帝肯定也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每个月去几次碧霄宫的，可是她没有，更喜欢守着孩子，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似乎一点儿都不会为若涵的未来打算。 别人都说，是因为刘才人出身实在是低微，再加上去年在钟粹宫发生的事儿，让她没有了争宠的心思，敬德妃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听了谢昭刚刚的话，不得不多想。 “这么一想，刘才人确实是有问题。”敬德妃也皱起了眉头，这深宫之中，还真的没有一个简单的角色。 哪怕是存在感极低的刘才人，也是这般的深藏不露。 “我们需要查清楚，刘才人究竟是什么目的，若真的是个隐患，就算是为了几个孩子，也不能留着她了。”谢昭想着，如果刘才人真的和墨承泽有一腿，她报复的人，很有可能是永康帝和他的孩子们。 “这件事儿，还是交给我。” “姐姐最近要照顾瑶儿和曦儿，还要准备曦儿的满月宴，忙碌得很呢。”谢昭开口，主动将这件事儿揽了下来。 敬德妃自然是放心的，也没有和谢昭客气，说道，“你的家人也要来参加曦儿的满月宴，又可以见面了。” 谢昭浅笑，那正好，这件事儿，需要家里人的帮个忙。 因着马上就要是一年一度的秋猎，皇家马场上也是格外的热闹，王公贵族的公子们有时候会在这里练习骑射，为的就是在今年秋猎的时候能够大显身手。 不仅是他们，连有的嫔妃也过来凑热闹了。 日落时分，热闹了一日的皇家马场终于是恢复了平静，兵部尚书嫡女姜美人姜容和兵部侍郎嫡女宋宝林宋念念结伴来到了皇家马场。 “好久没有骑马了。”宋宝林感慨道，自己她进宫一年多了，还从来没有骑过马呢。 姜美人拉着她的手，“之前没有人陪着你，现在可是不一样了，我陪你，我们去赛马。” 两人的父亲都在兵部任职，交情也一直不错，姜美人和宋宝林在入宫之前就认识了。 “走。”宋宝林跟在姜美人的后面，两人一蹦一跳的去选马了。 “陛下这次秋猎，应该会带上一位会骑马的嫔妃，姜姐姐，这可是你的机会。”宋宝林说道，只要是姜美人的位份升上去了，那她的孩子，就能够养在姜美人的膝下了。 “也是你的机会啊。”姜美人笑道，“要我说，不管是咱们两个谁去，那都好。” 皇家马场上，两个骑着马的女子正在飞奔着。 姜美人快宋宝林一步，两人一边骑马，一边说笑，好不惬意。 “念念，我若是今日赢了你，你就给我绣一个香囊好不好？”姜美人说道。 宋宝林求饶，“姜姐姐，我可是真的拿不起绣花针，你还是饶了我，我给你做个鞭子还差不多。” “谁要你的鞭子，我就要香囊。”说完，姜美人一拍马屁股，疾驰而去，宋宝林不甘落后，紧紧地追赶着。 一刻钟后，胜负已经见了分晓，姜美人快了一点儿，但也是赢了。 “香囊，三日后给我。”姜美人讨要着。 宋宝林下了马，看到了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似乎是站在那里很久了。 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在这个时辰，还能来皇家马场的小孩子，怕是只有皇嗣了。 姜美人和宋宝林对视了一眼，连忙迎上去见礼，“给大皇子殿下请安。” 璟烨垂眸，“姜娘娘，宋娘娘。” “这么晚了，大皇子殿下怎么过来了？”姜美人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璟烨的身后，发现一个宫人都没有。 “姜娘娘，宋娘娘，我想学骑马。”璟烨的眼神中，透着满满地渴望，别人都是五岁就可以学习骑射了，可是自己都已经六岁了，为什么还是不能学呢？ 璟烨的目光，落在了刚刚姜美人骑的那一匹马上，迟迟不愿意移开，真的想知道，在马背上驰骋是什么感觉。 “好啊。”姜美人瞬间就答应了，在她看来，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都应该学会骑马才好呢，更何况璟烨还是皇子呢。 姜美人吩咐小太监牵了一匹小矮马过来，握着璟烨的小手，帮着马儿顺了顺毛，“大皇子殿下，这马就是你的好朋友，不必害怕。” “我不怕。”璟烨看着那一匹小白马，还真的有些可爱呢。 “我能上去吗？”璟烨问道。 姜美人二话不说，就抱着璟烨上了马，自己也坐在了他的后面，“抓住缰绳。” 璟烨按着姜美人说的，牢牢地抓住了缰绳，一点儿都不畏惧。 姜美人想起来，她第一次学骑马的时候，可是害怕得不行呢。 二人骑在马背上，在皇家马场上慢慢地走着。 刚走了半圈，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来，怒声喝斥道，“姜美人，你做什么呢？” 第62章 徐太后敲打，皇后有孕 见皇后来了，姜美人赶紧停下马，自己先下来，然后抱着璟烨下来。 璟烨看皇后的眼神，有些胆怯，“儿臣参见母后。” 姜美人和宋宝林跪下给皇后行礼，“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沉着脸，没有让任何人平身，就是连璟烨的礼数，也没有免。 “怎么回事儿？母后找了你这么久，你就在这里骑马，功课做完了吗？” 璟烨跪在地上，功课确实是还没有做完，可是自己就是想学习骑马嘛。 “姜美人，你以为你父亲有战功了，自己就可以在宫里胡作非为了吗？烨儿是陛下的嫡长子，若是他有个什么，你们姜家人的命可以赔得起吗？” 璟烨说道，“母后，是儿臣自己想学习骑马的，儿臣想陪着父皇去参加秋猎。” 璟烨眼神里充满着委屈，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都已经六岁了，还是不能学习骑射，好像是要输在起跑线上了。 “去做功课，一会儿母后去检查。”皇后说着，给杨海递了一个眼神。 杨海上前，直接抱着璟烨离开了。 璟烨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被抱着，离开了皇家马场。 马场上的气氛有些凝重，皇后上前几步，猝不及防地一个巴掌，脆生生地扇在了姜美人的脸上。 “皇后娘娘息怒！”宫人们跪倒了一片，宋宝林也在求情。 姜美人可不是个软柿子，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顶嘴道，“皇后娘娘，嫔妾错在何处？是大皇子殿下自己跑过来，求着嫔妾教他骑马的，皇后娘娘自己管不好自己的儿子，就要将这一切都怪在嫔妾的身上吗？” 宋宝林想上去捂住姜美人的嘴，她这般对皇后说话，可是没有任何的好处。 果然，皇后的巴掌又打在了姜美人的脸颊上，“本宫是皇后，本宫怎么教育自己的儿子，还需要你一个小小的美人来指手画脚吗？” 琉璃看着皇后没有停下的意思，知道皇后这是被戳中了心事儿，赶紧和一个小宫女上前，一起拦着皇后。 几个人一起拦着，才让皇后冷静下来。 但是姜美人也不可能白白地受这些巴掌，这件事儿第二日，就传到了徐太后那里。 等嫔妃们给皇后请了安之后，皇后就被传到了寿仙宫。 “儿臣见过母后。” 殿内没有宫人在伺候，就是连吴嬷嬷都不在，徐太后端坐在软榻上，捻着佛珠，“皇后，知道哀家今日为什么要传你过来吗？” “昨日在皇家马场上，你对姜美人做了什么？你是皇后，是皇帝的嫡妻，怎么能对着嫔妃说动手就动手呢？”徐太后皱着眉头，在她的眼里，皇后一向温柔，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皇后做事儿这么地过分。 “母后息怒，儿臣是担心烨儿，请母后体会儿臣的一颗慈母之心。”皇后垂眸辩解。 徐太后喝了口热茶，沉默很久才开口，“皇后，你对烨儿，过于严格了，哀家知道，因着一些事情，你不愿意让烨儿这么小就学习骑射，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儿子，他不仅仅是你的儿子，更是北启的嫡长子，皇帝对烨儿寄予了多少厚望，皇后你知道吗？” 皇后闭了闭眼睛，“儿臣知道，可是母后，儿臣……”皇后想起了她的弟弟，她还没有二十岁就战死沙场的亲弟弟。 她为什么拦着璟烨，不想让他这么早的学习骑射，不就是不想让璟烨和顾延一样吗？ 徐太后起身，扶着皇后起来，“皇帝很小的时候，哀家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就希望孩子平安长大，可是帝王家的孩子，从小就不是普通的孩子，皇后，若是你心里的坎迈不过去，你会害了烨儿的。” 有些事儿，徐太后不愿意提起，可是既然发生了昨日的事儿，提点提点皇后也是应该的。 皇后抿了抿嘴唇，微微福身，“臣妾多谢母后教诲。” “哀家要去礼佛，皇后可愿意去静静心？”说是去让皇后静心，其实就是让皇后去佛前跪一跪，好给姜美人一个说法罢了。 徐太后在久福寺的时候，得了顾家不少的帮助，自然是向着皇后的。 皇后扶着徐太后去了寿仙宫的小佛堂，跪了没一会儿，直接晕倒在地上了。 这可把徐太后吓得不轻，连忙吩咐宫人们去传太医过来。 “恭喜太后娘娘，恭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永康帝听说皇后晕倒了，赶紧过来看，刚到寿仙宫偏殿门口，便听到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吗？”永康帝说着，已经走到了榻前坐下，握住了皇后的手。 “千真万确，恭喜陛下。”纪太医又给永康帝磕头道喜。 永康帝的笑意更深了，盯着皇后的肚子，看了良久。 “初儿，这是咱们的第三个孩子了。”永康帝将佛珠放下，小心翼翼地摸了几下皇后的肚子。 皇后鼻头有些酸，自己之前怀有身孕的时候，永康帝还是太子，知道她怀有了身孕，也是笑成了孩子。 “臣妾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能够再次怀上陛下的孩子，是陛下和母后的福泽庇佑。” 徐太后坐在一边，拉着皇后的手，“刚刚可真的将哀家吓得不轻，幸亏皇后和孩子没事儿，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怪哀家？” “怎么会呢？臣妾可是还等着母后给孩子取名字呢。” “名字母后来取，封号就朕和初儿一块想。”永康帝附和道。 北启的皇嗣，皇子成亲的时候封王赐封号，公主出嫁的时候赐封号，破例的少之又少。 众嫔妃听说皇后怀有了身孕，纷纷过来道喜，却在门口，听到了永康帝的这句话。 谢昭已经看到了有些嫔妃嫉妒的目光，她自己毫无波澜，帝后的情谊将近十年，一般的嫔妃还真的比不了。 与其嫉妒，还不如抚养几个争气的孩子呢。 等进了殿，看着永康帝握着皇后的手就没有放开过，温贵妃的酸劲又上来了，“皇后娘娘真的是好福气啊，大皇子殿下已经六岁了，您这又怀有身孕了。” 这话明里暗里的是在讽刺皇后年龄大，谁都听得出来。 皇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出来一样，“陛下，臣妾怀有身孕，有件事儿，还得需要贵妃妹妹帮忙呢。” 第63章 皇后松口，柔充媛迟到 “臣妾现在怀有身孕，后宫诸事，会觉得力不从心，不如就让贵妃妹妹暂且管理六宫，往后嫔妃们早上只要去长乐宫请安即可。” 温贵妃虽然已经是众嫔妃之首，但是后宫之事，可是一日都没有处理过。 帝后感情好，皇后也不愿意放权，这还是第一次，皇后松了口。 “那皇后好好安胎，好好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永康帝又对温贵妃说道，“皇后信任你，你更要好好做。” “臣妾遵旨。”温贵妃福身行礼，看向众嫔妃的眼神，又高傲了不少。 为了不叨扰徐太后，众嫔妃退下之后，永康帝亲自送皇后回到了凤仪宫，此时已经到了午膳时分，璟烨本来是应该在尚书房用午膳的，但是听说皇后有孕了，直接小跑着回到了凤仪宫。 午膳刚传上来，永康帝还没有动筷子呢，璟烨的声音就在院子内响起，“母后，母后！” 帝后对视一眼，看着璟烨跑了进来。 璟烨看到永康帝也在，恭敬地见了礼，“父皇万安，母后万安。” “过来。”永康帝招手，让璟烨坐在他身边，李忠见状，赶忙吩咐宫女们又上了一副碗筷。 “父皇听说，你昨晚去学骑马了？”永康帝说着，给璟烨夹了一块里脊，给皇后夹了一个丸子。 璟烨不敢动筷子，只是低着头，好像自己学习骑马，就是犯了错误一样。 “你知道你母后为什么一直不想让你学习骑射吗？”永康帝将六岁的璟烨抱在怀里，有些事儿，他应该知道。 皇后放下筷子，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着，这一次，她没有阻止。 “因为你的舅舅，第一次出征，就再也没有回来，你母后已经失去你舅舅了，不想再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璟烨怎么会不知道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前些日子纳兰将军凯旋而归，有一位将军就没有回来。 若不是听永康帝说这些，璟烨都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舅舅。 “舅舅是大英雄吗？”璟烨认真地问道。 永康帝的鼻头也有些酸，顾延怎么不算是大英雄呢？只是自己没有把他带回来。 “是啊，你舅舅自小就精通骑射，就是想保家卫国，可是保家卫国，需要代价，烨儿你怕吗？”永康帝的神情格外地认真。 璟烨认真地摇头，“儿臣是皇子，儿臣不怕。”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件事儿求永康帝根本就没有用，最重要的是需要皇后点头。 璟烨起身，走到皇后身边，还没有说什么呢，皇后就伸手，将他搂到了怀里。 “母后放心，儿臣学习骑射，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还要保护母后和肚里的弟弟妹妹呢。” 皇后摩挲着璟烨的脑袋，最终还是点了头，徐太后有句话说对了，她的儿子，不仅是她的儿子，更是北启的嫡长子，文武双全是必须的。 璟烨开心地都给皇后跪下了，皇后欣慰，有永康帝福泽庇佑，璟烨一定会没事儿的。 三人用完了午膳，璟烨就要去了尚书房学习，永康帝就陪着皇后在院内散步消食。 “朕知道你最喜欢牡丹花，朕每次送你的牡丹花，你都要亲自打理，从不肯假手于人，只是你现在有了身子，万万不能这么操劳了，这些事儿，交给琉璃她们做就行。”永康帝叮嘱着，等了这么多年，皇后这里终于又传来了好消息，他怎么可能不喜悦？ “臣妾遵旨，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刚说完，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在李忠的耳边说了句话。 李忠躬身上前，“启禀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定是为了你的事儿来的。”永康帝拍了拍皇后的手，“朕先去圣宸宫，你休息一会儿再过去。” 皇后微微福身，“是，臣妾遵旨，恭送陛下。” 等圣驾离开了凤仪宫之后，杨海上前，扶着皇后去歇息，走到殿内出声问道，“皇后，您为何要把六宫之权让给贵妃？那她得嚣张成什么样子了？” “嚣张点儿好啊。”皇后喝了口参茶，“陛下登基四年，纳兰慕瑾想要这六宫大权也想了四年，现在本宫给了她这权利，她嚣张自然有的是人治她，本宫现在就安心养胎，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陛下现在也是这么想的。”从永康帝同意了皇后的想法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也是永康帝的意思。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您是最有福气之人。” 皇后现在以安胎为由，把后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推给了温贵妃，温贵妃既然是已经得到了这权利，自然是要在嫔妃们面前耍一下威风的。 翌日清晨，嫔妃们都来到长乐宫给温贵妃请安，已经在主殿内坐了小半个时辰了，可是温贵妃依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这时候，长乐宫的太监总管江河出来禀报道，“各位娘娘、小主，还有娘娘没有过来，奴才亲自去请，您诸位久等。”说完，挥了挥拂尘，带着八个小太监，直接去了钟粹宫的方向。 没有来的嫔妃，也就只有柔充媛安映玥一个了，温贵妃此举，就是在用柔充媛，给嫔妃们立威。 谢昭坐的都有些不耐烦了，自己还想赶紧的回宫里逗儿子呢，谁有空在这里看戏，万一波动到自己呢？ 温贵妃现在手握六宫大权，江河亲自去请人，柔充媛不敢不来，等她到的时候，又是快小半个时辰过去了。 看到柔充媛进来，除了敬德妃之外的所有嫔妃纷纷起来见礼，“充媛娘娘万安。” 柔充媛没有理会她们，径直地走到右侧的第一个位置上坐下，随口吩咐了一句，“都起来。” 江河的唱和声这时候响起来，“贵妃娘娘驾到！” 第64章 贵妃为难，谢昭反击 众嫔妃起身行礼道，“臣妾\/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温贵妃一袭石榴红色的宫装，搭着宫女的手走到了上首坐定，缓缓喝了口茶微微抬手，吩咐道，“平身，赐座。” 众嫔妃落座之后，谢昭看到姜美人和宋宝林也已经成了温贵妃的人，可能是因为姜美人在马场上被皇后掌掴，想要报复才要依附温贵妃的？ 再加上温贵妃的妹妹庆美人，她的阵营里，也就这些人了，除了位分低就是不得宠，还没有子嗣，今日温贵妃就算是立威，也只能算是单打独斗。 “柔充媛今日第一次向本宫请安就迟了快一个时辰，还是江河亲自将你请来的，不知道你为何迟到？”温贵妃坐在上首摩挲着手上的护甲，将上位者的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 “嫔妾自然是要照顾安儿，免了臣妾的请安，是陛下的旨意，贵妃娘娘不知道吗？”柔充媛不卑不亢，回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温贵妃，这可是大不敬，在她看来，温贵妃就算是再嚣张，也不过是个贵妃，只要皇后娘娘还活着，这后宫里就不是纳兰慕瑾说了算。 “之前免了你请安，是看在你儿子是个怪胎，并且还小的份儿上，现在他已经八个多月了，你还不肯来请安，怎么？这个后宫里，是没有你安映玥尊重的人了吗？” 柔充媛还没有插进去一句话，温贵妃接着说道，“陛下昨晚下旨，让你以后每日来给本宫请安，你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去圣宸宫问陛下，只是这后果，安映玥你自己要想清楚。” 柔充媛自然是不相信，一只手撑着椅子扶手就要起来，被坐在后面的颖嫔拽了一下胳膊。 “人家贵妃娘娘的父亲战功赫赫，就算是打了皇亲国戚也无碍，你现在还要去吗？”颖嫔问道。 柔充媛忍着怒气，终究还是坐下了。 温贵妃勾了勾红唇，将手搭在椅子扶手上，眼神移到了敬德妃的身上。 “三公主马上就要满月了？” “是，还有八日。”敬德妃回答。 “昨晚陛下说，最近安城闹了饥荒，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陛下心急如焚，本宫想取消三公主的满月宴，省下来的银子以德妃和三公主的名义分给难民，德妃不会不同意？”温贵妃的声音，充满着压迫感，一点儿都不像是和敬德妃商量的语气。 满月宴本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更何况凝曦是皇嗣，满月宴岂是温贵妃一句话就能取消的？ 但是温贵妃将安城的事儿搬出来，敬德妃若是不同意，岂不是成了自私之人？ 敬德妃端着茶盏，和谢昭交换了一个眼神，谢昭垂眸，看向自己手腕上的镯子，那是璟睿满月的时候，谢茵送给她的。 敬德妃会意，放下茶盏，起身微礼回话，“贵妃娘娘，就算是不办满月宴，也省不下多少的银子，若是贵妃娘娘真的想为陛下分忧，臣妾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法子。” 说着，敬德妃将自己发髻上的两支步摇抽出来，将耳坠也摘下来，还有她贴身的一个玉佩，“臣妾愿意将自己的首饰变卖，折算成银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去安城，接济百姓们。” “大胆德妃，你可知道，变卖御赐之物乃是死罪，就算是你兄长是陛下的伴读，这次恐怕也救不了你。”温贵妃怒道，看这个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吩咐江河将敬德妃拿下。 敬德妃站在殿内，不卑不亢，“贵妃娘娘，这些首饰，有的是臣妾入东宫的时候，从府上带的，有些是臣妾自己命人打的，何来的御赐之物？” “德妃娘娘所言甚是，臣妾愿意追随德妃娘娘，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谢昭起身，摘下自己的镯子，还有几支玉簪。 “这法子不错，本宫的库房里还有些从来没有戴过的首饰，谁想去变卖首饰，算上本宫的一份儿。”柔充媛说道，虽然和敬德妃和谢昭的关系也不好，但她更愿意看到温贵妃今日下不来台。 “还有臣妾的，百姓们实在是可怜，一点儿首饰臣妾还是舍得的。”颖嫔也附和。 难得几位主位娘娘们一心，谢昭感慨敌人的敌人可以是暂时的朋友，又怕温贵妃真的被她们气出个好歹来。 “贵妃娘娘发髻上的凤钗，是新打的？难为贵妃娘娘舍得了，臣妾替安城的百姓们，叩谢贵妃娘娘恩典。”谢昭一句话，将温贵妃架在那了，那凤钗少说得有五千两，是纳兰将军刚刚命人送给温贵妃的，温贵妃这才是第二次戴呢。 温贵妃想拿着安城的事儿道德绑架敬德妃，谢昭自然是要反击。 “多谢贵妃娘娘。”有几位嫔妃附和着，或者说，除了温贵妃阵营里的嫔妃，其他人都毫不犹豫地跪下了。 温贵妃紧紧地攥着帕子，她自然是舍不得，可是这时候不拿出来，她怎么和永康帝交代？ “懿婕妤这话说得不错，本宫身为众嫔妃之首，掌管六宫，一个凤钗，自然是舍得。” 温贵妃说着，直接当着众嫔妃的面将头上的七尾凤钗取下来，抬手招了江河过去，将凤钗接住。 第一次请安，温贵妃本来是想着立威，结果落了个没脸，心里怎么会没有气，等嫔妃们退下去之后，一连砸了好几个花瓶解气，别说是宫人们了，就是庆美人这个妹妹，这时候也不敢上前拦着。 嫔妃们都还没有走远呢，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柔充媛上轿撵的时候看了一眼谢昭，她真的很勇敢，也很聪明。 敬德妃坐在轿撵上，看着旁边同样坐在轿撵上的谢昭，“昭儿，今日多亏了你反应快，巧妙地解决了这件事儿。” “不是姐姐说的吗？谁都不能欺负我们的孩子。”谢昭淡笑，不过满月宴，她妍儿姐姐的孩子可受不了这个委屈，谢昭也不会让她受这个委屈的。 有了温贵妃的凤钗，还有嫔妃们的一些首饰，安城的情况缓解了不少，作为北启的公主，凝曦的满月宴自然是照办，一想到又能见到谢茵，谢昭还有些高兴。 刘才人的事儿，必须要好好地查一查，而在宫外，能让她放心的人，只有她的家人了。 第65章 娘家帮忙，刘才人身份 凝曦的满月宴办在了中午，等下午的时候，谢茵带着林恒就来到了谢昭的雍华宫做客。 璟睿今日也是格外地精神，连午觉都没有睡，就等着姨母和表哥过来了。 林恒翘着脚站在婴儿床前，探着小脑袋，想要捏一下璟睿的脸颊，但是根本就够不到，只能让棋夏抱着他了。 “小恒，看看三皇子长得像不像你姨母？”谢茵问道。 林恒想了想，直接摇头，“没有姨母好看。” 一句话逗笑了谢昭，谢昭忙把自己刚刚剥好的贡橘递给自己的好外甥。 “睿儿弟弟能吃吗？”林恒问道。 见谢昭和谢茵都摇头，他一脸的开心，“这些都是我的了，等睿儿弟弟长大了，我就和他一起吃。” 璟睿挥动着自己的小短手，似乎是要抢，可惜根本就抢不到，自己还哼哼了两声。 谢昭笑着没有管他，她也是希望，璟睿能够快快地长大呢。 知道谢昭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和谢茵说，棋春棋夏和奶娘们就带着璟睿和林恒去偏殿里玩了。 “刚刚姐姐去了皇后娘娘宫中，不知道皇后娘娘身体如何？”谢昭给谢茵斟满了一杯茶水问道。 虽然谢昭和敬德妃都和皇后不对付，但是林毅是永康帝的伴读，皇后怀有身孕，谢茵肯定要去看看的。 “刚刚在曦儿的满月宴上，好像陛下最关心的就是皇后娘娘了，有了陛下的关心，皇后娘娘自然是一切安好。”谢茵喝了口茶水，小声说道，“但是别人怎么样，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希望昭儿你和睿儿能够好。” 又不是不知道谢昭现在和皇后的关系怎么样，谢茵说这话，也是在安慰谢昭。 今日凝曦的满月宴，虽说没有按着温贵妃的意思没有办，但出尽风头的，除了凝曦就是皇后了，来为凝曦庆贺满月的官员们恭喜皇后的话说个不停，也就是敬德妃不会真的计较这些，若是换成了温贵妃，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了呢。 嫡子嫡女生下来就尊贵无比，谢昭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的人才尊贵呢。 “陛下重视皇后娘娘也是应该的。”谢昭说道，不管皇后肚子里的是位皇子还是是位公主，谢昭都不会轻举妄动，毕竟皇嗣们都还太小了，她现在只盼着璟睿能够争气。 说完了别人，谢昭开始说正事儿了。 “姐姐，有个人，需要哥哥亲自去查。”谢昭说着，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了谢茵，“姐姐，这件事儿可能还关系到我和睿儿的安危，还请哥哥务必认真地查清楚，任何的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若是刘才人真的是为了墨承泽报仇才入的后宫，那所有人都有危险，包括永康帝在内。 谢茵看了那字条，不知道一个小小的才人能够对谢昭母子产生什么威胁，但是谢昭既然已经说了这话，她照办就是了。 那刘才人来自江南，看来得让哥哥谢世斌去一趟江南了。 “放心。”谢茵应下，将字条藏起来，这东西可是别人见不得的。 “还有一件事儿，昭儿你必须要小心，陛下可能要动纳兰氏了。”谢茵小声地说道。 这是谢昭能够感受得到的，要不然永康帝和皇后也不至于这么地抬举温贵妃，但是前朝具体是什么情况，谢昭久居深宫，还真的不知道。 “林毅前几日接到了陛下的密旨，好好查纳兰氏贪污受贿之事，能做到纳兰将军这个位置的，若是有了野心，又何止贪污受贿？”谢茵分析道，因着林毅的官职加上永康帝的器重，这些事儿，谢茵也能知道一些。 密旨已下，看来要除了纳兰氏一族，永康帝是已经铁了心了。 “温贵妃现在手里有六宫大权，少不了为难你，陛下明面上定是要多给她几分面子，你自己小心。” 谢昭浅笑，她可不是什么能受得了委屈的性子，温贵妃为难不了她的。 “姐姐你就放心，我知道的。” 谢世斌作为谢昭和谢茵的哥哥，最疼爱这两个妹妹了，尤其是对谢昭，谢昭有什么吩咐，他会马上放下自己手上的事儿去做。 这次为了查清楚刘才人刘茹茹的身份和目的，谢世斌也是亲自去了一趟江南，带回来了重要的线索。 棋春得到消息的时候，谢昭正在雍华宫和敬德妃一起下棋呢。 敬德妃抬眸看了一眼谢昭，自己今日可不想让着她。 “听说今年的秋猎，陛下想让你伴驾，你推辞了？”敬德妃说着，将自己手里的白棋下在棋盘上，赢了谢昭。 谢昭将黑棋放到了棋盒里，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我是不放心孩子。” 深宫里的危险，一刻也没有停止过，谢昭怎么可能为了去讨得永康帝的欢心，把璟睿自己丢在宫里？ “好在陛下明日去秋猎，后日就要回来了。”谢昭说道。 “那可真的是白白地便宜了姜美人和宋宝林，主位嫔妃陛下可是就想带着你去的。” 谢昭笑而不语，她现在又不想怀孩子，就算是侍寝也是喝避子汤，这一夜不争也罢了。 正说着话呢，棋春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谢昭，又恭敬地退出去。 谢昭毫不顾忌地在敬德妃面前将信打开，快速地浏览完，“她藏得倒是挺深的。” 见谢昭将信递过来，敬德妃接过，“她的本名不是刘茹茹？进宫是为了报复皇后和温贵妃？” 刘才人本名于茹茹，她的姐姐曾经是温贵妃身边的一个侍女，当初温贵妃害死皇后的孩子的时候，就是拿着刘才人的命威胁她的姐姐，所以刘才人的姐姐，为温贵妃顶了罪。 即使是众人都心知肚明，温贵妃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可是温贵妃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反倒是刘才人的姐姐，连命都没有了，她应该特别恨？ 第66章 敬德妃的心事，颖嫔小产 “仅仅凭借着自己，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她就和一个可以和陛下分庭抗礼的人提出了合作，而这个人，正是当初的玉贤妃之子文王墨承泽。” 听到谢昭这话，敬德妃的手一抖，不小心将茶盏打到了地上。 谢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为什么提到墨承泽的时候，敬德妃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姐姐没事儿？” 敬德妃的思绪，回到了自己还没有进东宫的时候，墨承泽，实在是该死！！ 见谢昭在盯着自己，敬德妃拿着帕子擦了擦衣服上的水渍，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儿，一会儿让棋春进来把这碎片收拾了就好，只是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刘才人藏得这么深，那昭儿你说，这么多年了，她为什么没有报复，就算是真的要报复，她要报复谁？” “不一定。”谢昭分析，皇后和温贵妃是肯定要报复的，至于永康帝，那得看看，刘才人和墨承泽之间有一段怎么样的故事了。 谢昭突然想到，刘才人头顶上的名字是白色的，这个白色，是不是代表着自己失去的人，那究竟是她的姐姐还是墨承泽呢？ “这个人留在深宫中，实在是一个大隐患，昭儿，我们要不要直接动手，将她杀了？”敬德妃的脸色冷了下来，眼神中也充满着杀意。 那是谢昭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敬德妃，与之前的柔情似水不一样，现在的她，恨不得活活吞了刘才人。 “若是没有若涵，解决了也就解决了，可是她若是死了，若涵就真成陛下的孩子了，这件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谢昭说道，但是也不会等太久，现在皇后怀有了身孕，温贵妃屡屡受挫，谢昭觉得，刘才人快坐不住了，那就要先小心为上。 敬德妃轻轻地拍了下胸口，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长计议，但是也不得不除。 一年一度的秋猎已经开始，永康帝带着官员们和两位嫔妃出了宫，往年的秋猎，都是皇后陪同的，可今年皇后怀有了身孕，永康帝怕皇后累着，就没有带着她。 璟烨刚刚学会骑马，今年也没有去，但是他可是在等着明年的时候能够大展身手呢。 学会了骑马之后，璟烨日日下了尚书房就去皇家马场练着，一日也没有懈怠过。 这日皇后和颖嫔来到皇家马场，看着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骑马飞奔着。 “不愧是陛下亲自教出来的，大皇子殿下学会骑马还不到半个月呢，就已经有了几分陛下的风采。”颖嫔扶着皇后在石桌上坐下，对璟烨是忍不住的赞叹。 “也就是这几日能够跑得快一些了，哪儿就像你说的这么好了？”皇后看璟烨的眼神，也充满着欣慰，其实她早就应该迈出这一步的。 “大皇子殿下的骑马是陛下亲自教的，等皇后娘娘肚子里这个小皇子生下来，臣妾看着，这骑马就应该让大皇子殿下这个哥哥来教才好呢。”颖嫔说道。 皇后看向自己的小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胎是个小皇子还是个小公主。 太医说她的身子已经不适合服用生子药丸，所以这一胎，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只能随缘了。 “你怎么样？本宫看了上几个月敬事房的记档，快传出好消息了？”皇后看向颖嫔的肚子。 颖嫔垂眸，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本来是等过几日再告诉皇后娘娘的，确实是有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 “那岂不是和本宫孩子的月份差不多，你也不多休息休息，日日来陪着本宫，简直是胡闹。”皇后轻斥了一句。 “太医说臣妾的脉象很稳，再说了，臣妾身体向来好，娘娘不用担心。”颖嫔抚摸着小腹，盼望着自己儿子的到来。 正说着呢，璟烨骑着马过来，皇后和颖嫔起身迎接，却见马儿快速地冲着皇后跑来，似乎是已经脱离了璟烨的控制。 璟烨见状也有些害怕，一边拉着缰绳一边放声大喊，“母后小心！” 皇后可是怀有身孕，璟烨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儿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皇后娘娘小心！”颖嫔见状，赶紧将皇后拉到了自己身后，护住了她。 “快来人护驾！”杨海大喊着，见璟烨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赶紧跑过去，垫到了他的下面。 皇后有琉璃和宫人们护着，只是受了些惊吓，可是璟烨和颖嫔全都倒在了地上。 “快来人传太医！” 晚膳时分的凤仪宫已经乱成了一团，吴院判随着圣驾出宫了，剩下的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出动了。 皇后和璟烨都是受了大惊吓，需要好好静养，最严重的，还是血流不止的颖嫔。 “纪太医，颖嫔怎么样了？”敬德妃站在偏殿内，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去，觉得事情不妙。 纪太医从屏风内走出来回话，“启禀贵妃娘娘，敬德妃娘娘，颖嫔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哪里来的孩子？”温贵妃犀利地问道。 “今日早上微臣去给颖嫔娘娘请脉，确定娘娘已经怀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按着娘娘的意思，本想明日陛下归来再告诉陛下和各位主子，没想到会发生了意外……” 温贵妃皱眉，一脸的嫌弃，“既然小产了，那就回自己的宫里好好地歇着，别脏了皇后娘娘这凤仪宫，本宫再命人送点补品过去。” “来人，抬颖嫔回去。” 敬德妃上前拦着，“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颖嫔是救下皇后娘娘和她腹中孩子的大功臣，为此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了，贵妃娘娘不查清马场上的实情，就要将颖嫔赶出去，是何意？” “德妃，现在本宫协理六宫，本宫的旨意，岂容你反抗？”温贵妃斥责道。 “贵妃娘娘协理六宫辛苦，但是这是在凤仪宫，臣妾觉得，应该请示皇后娘娘的意思。”柔充媛安映玥没来，除了温贵妃和敬德妃，谢昭还有点儿话语权。 “皇后娘娘需要好好安胎，懿婕妤若是扰了皇后娘娘，就不要怪本宫第一个查你了。”温贵妃这话中，透露着几分的威胁。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第67章 曲书婉晋位，指认温贵妃 永康帝只穿了一件绣着龙纹的常服，就匆匆忙忙地进了殿，一看就是从宫外赶回来的。 见圣驾提前回来，众人纷纷行礼，“臣妾\/嫔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面色沉重地走到殿内，直直地向屏风后走去，只是随口吩咐道，“都起来。” 任谁都能看出永康帝心情十分不好，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触碰霉头，只能乖乖地在殿内等着。 屏风后面，颖嫔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看到永康帝回来，瞬间泪如泉涌，双手紧紧地攥着被角，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哭。 永康帝坐在床沿上，帮着她擦泪，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安慰。 颖嫔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可能还会被永康帝认为是在邀功，所以干脆不说，只是在扮可怜。 “陛下，吴院判到了。”一个小太监领着吴院判进来禀报。 永康帝淡淡地应了一声，让吴院判进来给颖嫔请脉。 吴院判请完脉之后跪在地上回话，“启禀陛下，颖嫔娘娘受到了大惊吓，需要好好地养上几个的身子，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可以怀上皇嗣的。” “皇后和烨儿怎么样？”永康帝淡声问道。 “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刚刚纪太医已经给大皇子殿下开了安神药，大皇子殿下已经睡着了，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也需要好好静养，万万不能受到惊吓或者操劳了。” “孩子怎么样？”永康帝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若是这个孩子再有事儿，只怕会要了皇后的半条命。 “陛下福泽庇佑，小主子一切无碍。” 永康帝微微颔首，看向颖嫔，若不是她反应快，护住了皇后，只怕现在他失去的，就是嫡子或者嫡女了。 “小福子，颖嫔护驾有功，晋为容华。” 李忠不知道去干什么了，这会儿不在殿内伺候，他的小徒弟小福子上前应下，请吴院判离开了。 颖容华这会儿心情很不好，永康帝陪了她一会儿，起身到了屏风外的软榻上坐定。 温贵妃见状，赶紧奉上一盏温茶，柔声说道，“陛下一路回来辛苦了，先喝口茶。” 永康帝沉着眼看着温贵妃手里的茶盏，没接。 温贵妃端着茶盏，胳膊都酸了，只能将茶盏放到永康帝的手边。 殿内安静了大约有一刻钟的功夫，李忠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来了，“陛下，这是看管大皇子殿下的马的小太监，这几位是今日值守的小太监。“ 随后对着那几个小太监厉声呵斥道，“今日马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陛下面前不得隐瞒！“ 那几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根本就不敢抬头，只有负责看管大皇子璟烨的马的小太监，慌张地看着温贵妃，脸上纠结着。 李忠早已经看透这一切，上前抽了那个小太监一下，“大胆奴才，竟然敢污蔑贵妃娘娘，来人，拉出去即刻乱棍打死！“ “贵妃娘娘！”那个小太监突然抓住了温贵妃的衣角，恳求道，“贵妃娘娘，奴才是为您铲除异己，娘娘您不能不管奴才啊，求求您救救奴才。” 温贵妃慌了神，立刻狠狠地踹了那个小太监一脚，厉声呵斥，“少攀咬本宫，还不赶紧拉出去打死！” “慢着！”永康帝抬手制止，看向温贵妃的眼神也透着冷意，“贵妃，为什么这个小太监攀咬你，而不攀咬别人呢？” 温贵妃还没有来得及辩解，永康帝又是一句质问，“朕从听说了此事，到回到宫里，用了半个时辰，你协理六宫，半个时辰足以查明真相，为什么不查，反而是让刚刚小产的颖容华离开，贵妃是想着不了了之，难道不是心里有鬼吗？” 温贵妃辩解，“陛下何必这般的怀疑臣妾，若是这件事儿真的是臣妾指使这个小太监做的，为何不在事发之后赶紧打发了他，难道还留着把柄让陛下回来查臣妾吗？” “因为事发之后，马场已经被封锁，就算是想逃，那也逃不掉了。”敬德妃好心好意地给温贵妃解释了一句。 永康帝不在宫中，皇后身边的杨海也受伤了，能这么快封锁马场的，定是主位嫔妃的人。 看着敬德妃的是神情，温贵妃指着她怒道，“德妃，你竟然敢僭越！” “贵妃娘娘误会了，封锁马场的，不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而是陛下的御林军。”谢昭护着敬德妃说道。 永康帝冷笑一声，这个温贵妃，还真的敢胡作非为。 “谋害皇后、嫔妃与皇嗣，纳兰慕瑾，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永康帝走到温贵妃面前，看她的眼神，尽是失望。 “若是没有要说的，那就先带下去，等候发落。” 李忠指示着两个小太监就要将温贵妃押走，温贵妃彻底慌乱，双腿一软跪在了永康帝的脚前，“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不是您想的那个样子，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说着，还给自己的贴身宫女海棠使了个眼色，想让她为自己顶罪，就像是当年的时候，芍药为她顶罪是一样的，她也一定会善待海棠的家人的。 海棠和芍药不一样，她从小就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家人，也就没有软肋。 没有软肋，也就不会被威胁。 海棠跪了出来，敬德妃直接对着温贵妃翻了个白眼，她这是又想让下人为自己顶罪。 “陛下恕罪，是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和这位小公公这么做的，贵妃娘娘说，想要一下子将自己的眼中钉都除掉，奴婢人微言轻，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反抗啊！”海棠的额头都已经磕破了，但是她没有像之前颖容华身边的宫女一样自尽，因为她知道，该偿命的，还另有其人。 “奴婢这里还有使马儿突然失控的药，就是贵妃娘娘给奴婢的，请陛下过目。” 李忠上前，将药接了过去，永康帝还没有看呢，温贵妃就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第68章 温贵妃被贬，敬德妃理六宫 “温贵妃，你的眼中钉是谁？你的异己又是谁？？”永康帝说着，将温贵妃刚刚奉上的茶盏，砸到了她的身上。 “陛下，温贵妃的眼中钉，应该是臣妾和孩子们。”皇后话落，已经被琉璃和一个小宫女扶着进了殿。 见皇后身体还很脆弱，永康帝立刻起身，扶着她坐在自己身边，嘴上关心着，“皇后不好好地躺着，这会儿怎么起来了？” 皇后看向自己的小腹，“臣妾歇不下，臣妾惶恐，不能护住和陛下的孩子。” “别胡说。”永康帝知道，皇后这是又被戳中了心事儿，连声安慰。 皇后自然是要过来，之前自己失去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永康帝舍不得动纳兰氏一族，现在终于舍得了，她自然是要过来拱火的。 “贵妃，你认罪吗？”皇后冰冷地问道。 温贵妃死死地瞪着海棠，那眼神，似乎是要将海棠活生生的吞了，要不是这个狗奴才在她耳边拱火，她怎么可能现在就动手。 海棠怯怯地爬到了皇后的脚前，似乎在为自己寻找依靠，“皇后娘娘恕罪，奴婢真的不敢不做，害怕下场和芍药姐姐一样。” 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谁还记得芍药是谁。 海棠解释道，“当初，贵妃害死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孩子，就威胁芍药姐姐，让她顶了罪，害死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第一个孩子的凶手，不是芍药姐姐，就是现在的温贵妃纳兰氏！！” 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只不过没有放在台面上说过，现在海棠又将这件事儿挑出来，永康帝不得不重新审当年的事儿。 “海棠，你为什么要背叛本宫？为什么要污蔑本宫？”温贵妃失控了，被自己身边最信任的人咬了一口，应该很疼？ 谢昭全程沉默着看着这一切，海棠和那个马场的小太监，都已经成了刘才人的人，她的本事，可不小啊。 “奴婢在后宫当差，只能忠于陛下和皇后娘娘，至于贵妃娘娘说的背叛，奴婢有些听不懂。”海棠说道。 “既然贵妃说海棠背叛你，那当年的事儿和今日之事，你是全认了？”皇后坐直了身子，恶狠狠地看着温贵妃，若不是她当年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现在应该七八岁了，还有今日颖容华的孩子，刚刚查出来怀有了身孕，小家伙就已经离开了。 温贵妃看着坐在永康帝身边的皇后，凭什么那她可以成为永康帝的妻子，而自己只能是个妾？ 庆美人跪出来，“陛下，皇后娘娘，其实是嫔妾……” “当年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皇后怒道，“陛下和本宫面前，还想着撒谎吗？来人，将庆美人拉出去，打入冷宫。” 皇后的懿旨，永康帝并没有阻止，更是给了众人一个信号，他要动纳兰氏一族了。 温贵妃心里更是慌乱到极致，似乎觉得，自己没有了任何的依靠。 “陛下，臣妾冤枉，请陛下做主。”温贵妃苦苦地，做最后的挣扎。 永康帝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将这一切都交给皇后处置。 皇后起身，站到了温贵妃的身边，抬起自己的脚，踩在了她的手上。 温贵妃的手指几乎要被踩断了，但是依旧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维护着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儿只有她自己在乎的尊严。 “疼吗？当年本宫小产的时候，比你现在还要疼！”皇后心里触动，自己今日终于可以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了。 “皇后娘娘难道是个善人吗？您当初对臣妾做了什么？”温贵妃话还没有说完呢，就被皇后一个巴掌扇到了地上，嘴角流出了汩汩的鲜血。 皇后气得身体颤抖，随即开口吩咐，“来人，传本宫旨意，贵妃纳兰氏，戕害皇嗣，谋害嫔妃，罪无可恕，但念其伴君多年，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皇后说完，几个小太监上前，将纳兰慕瑾带了下去。 皇后闭了闭眼睛，后退了一下险些坐到地上。 “皇后娘娘小心！”敬德妃和谢昭见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皇后。 永康帝皱了皱眉头，拉住了皇后的手，“皇后，你先回去休息。” 皇后微微颔首，被宫女扶着离开，殿内又恢复了平静，永康帝喝了口茶，扫视着殿内的众嫔妃。 “皇后需要安心养胎，之后后宫的事儿交给德妃处置，若是再有人叨扰皇后安胎，可以自己想想后果。” 谢昭和其他人一样微微福身，不得不感慨永康帝可真的重视嫡子嫡女啊，纳兰氏也真的是作死，敢直接对皇后动手。 “都跪安。”永康帝捏了捏眉心，似乎是一脸的疲惫。 出了凤仪宫的大门，嫔妃们就围住了敬德妃，开始各种各样的巴结，“德妃娘娘，臣妾听闻德妃娘娘宫里的茶不错，不知道能不能明日去讨一杯？”姜美人说道。 宋宝林接话，“咱们明日开始，就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的，这一杯茶德妃娘娘还是舍得的？” “是啊，德妃娘娘现在协理六宫，自然是舍得。” “妹妹们说的不错，都是后宫里的姐妹，别说是一杯茶，就是十杯本宫也不会吝啬，可若是为了别的，妹妹们可就要好好地想清楚了。”敬德妃说着，拉着谢昭的手就要走，“昭儿，本宫送你回去，去看看睿儿再回宫。” 谢昭笑而不语，和敬德妃一起舍弃了轿撵，在宫道上慢慢走着。 “之前可是没有发现，她们对姐姐这么殷勤。”谢昭玩笑道。 敬德妃不屑地说道，“趋炎附势罢了，后宫里这样的事儿难道还少吗？但后宫里能让本宫真心叫一句妹妹的，只有昭儿你一个。” 其实不必敬德妃特意解释的，谢昭还犯不着吃别人的醋，敬德妃在这深宫中只有她这一个妹妹，就像是，她在这里只有敬德妃一个姐姐一样。 谢昭的脚步停下，忽然转头，“姐姐不觉得蹊跷吗？海棠伺候温贵妃多年，为什么还没有用刑呢，就什么都招了？” 敬德妃看向了碧霄宫的方向，“纳兰氏留不得了，碧霄宫的那位也是。” 第69章 联合弹劾，纳兰旭认罪 永康帝陪着皇后一直到亥时末，等皇后彻底睡安稳了，他才回到了圣宸宫。 早朝结束之后就带着人出宫狩猎，狩猎刚刚结束，就听说宫里出事儿了，还是关乎着皇后和孩子，他赶紧往回赶。 在凤仪宫处理马场上的事儿，一直忙到了现在，连晚膳都没有进。 本来是应该在凤仪宫内陪着皇后好好地歇歇的，可是心里装着事儿，怎么可能歇得下？ 圣驾停在了圣宸宫门口，林毅和曲名哲见状，赶紧迎上去见礼，“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他们二人都是跟着圣驾去狩猎，听到宫里的事儿主动请旨来圣宸宫等消息的。 “进来。”永康帝淡声吩咐道，听这语气就知道他情绪不是很高。 二人跟着永康帝进了偏殿，李忠上了三盏茶水，就带着宫人们快速地退了下去，将殿门关紧。 永康帝坐了一会儿，才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向曲名哲，“颖容华刚刚查出来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但是为了救皇后和孩子，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保住。” 曲名哲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双手攥成拳，颖容华从小就怕疼，真的不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她有多疼。 “陛下，是谁？”曲名哲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颖容华虽然进宫晚，位份低，但好歹是先帝的外甥女，身上还流着墨氏的血呢，谁敢明目张胆地害她的孩子？更何况还牵扯到皇后娘娘和腹中的孩子，还有大皇子殿下，敢这么做的人，少之又少，或者说，只有一个。 “皇后已经下了懿旨，将纳兰氏的两个女儿全都打入冷宫了。”永康帝放下茶盏，按了按太阳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纳兰慕瑾就是不知道悔改呢？ 曲名哲起身，双膝跪在永康帝脚前，将袖口里的证据拿出来，恭敬地双手奉上。 永康帝接过证据，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殿内寂静得可怕，林毅看着永康帝的脸色阴沉，连忙低下头，看来明日朝堂上还有得闹呢。 永康帝看完证据，放到一边，看向林毅，“朕让你查纳兰氏一族收受贿赂的事儿，你查的怎么样了？” 林毅和曲名哲一样，将证据恭敬地奉上。 永康帝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看完了纳兰氏一族所有的证据。 林毅是得了永康帝的吩咐的，查到主要是纳兰氏一族贪污的事儿。 曲名哲因为一些私人恩怨，将整个纳兰氏查了个底儿朝天。 啪地一声，永康帝将证据全都摔到了地上，“拿回去，明日早朝再呈上。” “是。”二人收好了证据，恭敬行礼后退了下去，看着永康帝的意思，明日纳兰氏一族就可以消失了。 永康帝起身，踱步到窗前，沉默着站了好一会儿，想起一些往事儿。 李忠见状，小心翼翼地上前劝道，“陛下，夜深了，您歇了，明日还有早朝呢。” 永康帝微微颔首，由李忠扶着去了龙榻上休息。 翌日，晨光洒在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们按着官职高低的次序站好，等着天子的到来。 他们中间，偶尔有交流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看着这架势，这事儿还真的不小呢。 李忠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 文武百官，无有不跪，“微臣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永康帝坐在龙椅上，微微抬手叫起。 “多谢陛下。”臣子们谢恩之后，纷纷站起身，垂首站在两边，只有纳兰将军纳兰旭没有起身。 “纳兰将军为何不起？”永康帝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已经染上了怒意。 纳兰将军拱手道，“陛下，臣听闻臣的女儿惹怒了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冷宫，臣的女儿自己了解，还请陛下明察此事儿，万万不能冤枉了臣的女儿们啊。” 今日朝堂上已经传遍了，纳兰将军的嫡女纳兰慕瑾多次谋害皇嗣，被贬为庶人打入了冷宫。 纳兰将军昨日听闻宫里出事儿，就怕会牵扯到自己的女儿们，现在看来，还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纳兰将军的意思，是皇后娘娘冤枉了纳兰庶人？”顾丞相一心为国，平日里甚少在朝堂上和官员们争辩，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是今日之事，牵扯到了他的女儿还有外孙，就不能不好好地说道说道了。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有什么理由冤枉一个嫔妃？还不是那人自己活够了，连皇嗣都敢谋害！” 曲名哲上前附和，“纳兰将军今日是不是打算弹劾皇后娘娘？对皇后娘娘不敬？” 这个帽子真的太重了，纳兰将军不敢戴，连连叩首道，“陛下，微臣不敢！”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忽然冷笑，“你不敢？还有你纳兰将军不敢做的事儿吗？” 说着，直接给林毅和曲名哲使了个眼色。 “陛下，微臣要弹劾纳兰将军纳兰旭收受贿赂，这是证据，还请陛下过目。” “陛下，这是纳兰将军草菅人命、贪污军饷、结党营私的证据，请陛下过目。” “让朕的爱卿好好看看。”永康帝撑着头，眯着眼看着金阶下跪着的纳兰将军。 “别再说什么冤枉，朕到底有没有冤枉你，你自己知道。”永康帝对着纳兰旭怒斥，好一个纳兰将军，和朝堂上的重臣结党，是想着翻了天吗？ 李忠看到了永康帝的眼色，指挥着小太监们将和纳兰旭有关联的官员们全都押了出来。 纳兰旭看到自己的人被永康帝一网打尽，似乎想到了今日自己的结局是什么。 若是再挣扎，只怕还会牵扯到更多，他恭敬一拜，“陛下，微臣知罪，但是微臣有最后一个请求，还请陛下恩准。” 第70章 小产真相，姜贵人挑衅 永康帝已经猜到了，纳兰旭要求的是什么。 他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纳兰氏伴驾多年，就留个全尸。” “陛下！”纳兰旭一个头重重地扣在地上，纳兰慕瑾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就算是永康帝舍得，他也舍不得她去死。 “请陛下开恩，请陛下开恩。” 顾丞相上前，冷笑一声，“你女儿手上有两条皇嗣的命，若是陛下高抬贵手，整个北启还有王法吗？” 顾丞相一句话，让某些糊涂的官员瞬间清醒，是啊，连皇嗣都敢算计的人，永康帝怎么可能留着？ 永康帝撑着龙椅扶手起身，绕过御案站定，居高临下的扫视着百官。 “李忠，传朕旨意，将军纳兰旭，草菅人命，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罪无可恕，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家人全都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与其结党的官员一律斩首！” “奴才遵旨。” “退朝。”永康帝挥了挥手。 “微臣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驾已经离开，纳兰旭及其党羽也已经被拉了下去，从此北启的朝堂上，再也没有纳兰氏一族。 颖容华的身子还很虚弱，就在凤仪宫住了一晚。 皇后用完了午膳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在床榻上发呆，见皇后来了，挣扎着就要起身。 “好好躺着。”皇后见状，赶紧上前拦着。 “多谢皇后娘娘。”明明小产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儿，可是颖容华的脸上，却是泛着笑意。 “娘娘，听说纳兰慕瑾和纳兰静已经上路了，这是真的吗？” 琉璃站在皇后身边，对着颖容华摇了摇头，皇后娘娘还怀着身孕呢，这些腌臜事儿，最好不要想。 皇后却毫不在意，她是在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有什么避讳的？ “一个选了匕首，一个选了毒酒，就算是为咱们的孩子偿命了。”皇后今日，总是会想到自己失去的第一个孩子，幸好永康帝舍得杀了纳兰慕瑾，否则，她就要脏了自己的手了。 永康帝猜到了皇后一定会动手，索性就没有给纳兰慕瑾留体面。 皇后拉着颖容华的手安慰，“婉儿，你还年轻，孩子总还会有的。” 昨日在马场，皇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呢，颖容华就已经将她护在了身后，要不然小产的就是她了，皇后怎么可能不感动？ 颖容华看着殿内伺候的宫人只有琉璃和自己的一个宫女，也没有避讳，说出了实话，“娘娘，这个孩子与臣妾无缘，生不下来的，纪太医在请脉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臣妾了。” “当看到那匹马失控的时候，臣妾知道机会来了，臣妾不能犹豫，若是臣妾犹豫，伤到的可能就是皇后娘娘或者是肚子里的孩子。” 颖容华摸着自己空空的小腹，利用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也不想，可是她没有选择。 皇后心底一颤，这确实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也终于知道，为何颖容华会没有那么失落了。 “那更要好好养着了，每日都要请平安脉。”皇后叮嘱道。 颖容华微微颔首，“皇后娘娘也是，臣妾不仅每日要请平安脉，还会每日给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纳兰慕瑾和纳兰静上路之后，后宫里换了一副气象。 皇后还需要安胎，六宫大权落到了敬德妃的手里。 嫔妃们也需要每日来给敬德妃请安。 谢昭坐在右侧第一个位置上，这还是她入宫一年多以来，第一次请安的时候离着主位这么近。 谢昭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柔充媛安映玥，若是自己再生一个孩子，位份应该能超过她了？ 正想着，敬德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臣妾\/嫔妾参见敬德妃娘娘，敬德妃娘娘万安。” 敬德妃坐定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坐。” 敬德妃的目光，在嫔妃们中间扫视了一圈，若不是皇后有孕，她是不想管后宫里的事儿的，这么多人，这么多事儿，实在是麻烦。 但是现在，又不能不做。 “柔充媛，璟安最近如何了？”璟安毕竟是皇子，敬德妃又不是和纳兰慕瑾一样，处处和柔充媛不对付，不得不多问一句。 “多谢敬德妃娘娘，璟安最近很好。”柔充媛说的也是句场面话，因为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 除了她自己，再也不会有人真正地关心璟安。 敬德妃也没有想过多地寒暄，正要问谢昭璟睿的情况，坐在后面的姜贵人突然开口，“今日咱们姐妹们第一次来给敬德妃姐姐请安，柔充媛这句话，是不把敬德妃姐姐放在眼里，对着敬德妃姐姐不敬吗？” 谢昭端着茶盏看戏，姜贵人在狩猎的时候伴驾有功，晋为了贵人。 这位份上去了，废话怎么还多了呢？ 柔充媛重重将茶盏放下，“这位妹妹本宫还不怎么认识，可是之前被皇后娘娘在马场掌嘴的姜氏？” 谢昭耸了耸肩，喝了口花茶，姜贵人招惹谁不好，招惹安映玥。 后面的嫔妃已经笑出了声音，是对姜贵人的嘲笑。 “充媛娘娘，这正是姜氏呢。”王御女回话。 “皇后娘娘的巴掌若是还教不会你规矩，那要不本宫再赏你几个巴掌？”柔充媛的眼神也变得凶狠，似乎真的能对着姜贵人动手。 “敬德妃姐姐。”姜贵人委屈，似乎是敬德妃真的能为她做主。 谢昭闻到殿内茶香四溢的，终究还是忍不了了，“姜贵人，连一声娘娘都不会叫了吗？还不跪下，给敬德妃娘娘赔罪？” “怎么，需要本宫帮你？”谢昭给棋春递了个眼神，姜贵人没事儿找事儿，不教训之后还不反了天了？ 棋春上前，直接摁着姜贵人跪到了地板上。 敬德妃递给谢昭一个肯定的眼神，随后冷眼看向姜贵人，“姜贵人，本宫问你，柔充媛是如何对着本宫不敬的？” 谢昭看着姜贵人头顶上的字，她还是纳兰慕瑾的人，很有可能报复皇后，自己和敬德妃姐姐，谁也不能被她利用了，想巴结就去巴结别人，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膈应人。 敬德妃虽说不愿意管后宫里的事儿，但是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仅仅是气势就让姜贵人说不出话来。 “陛下那晚说的后宫和睦，让皇后娘娘安心养胎，姜贵人是没有听明白吗？” 敬德妃喝了口茶，“来人，姜贵人以下犯上，目无章法，禁足三月，抄写宫规百遍。” 第71章 马场真相，准备动手 姜贵人直接被永宁宫的小太监们带了下去，没有一个嫔妃敢为她求情，就算是与姜贵人最要好的宋宝林，此刻也是沉默不言。 看着前面的那三位都很是不好招惹，若是她多说话，没准儿会跟着一起受罚，还是暂且沉默，从长计议比较好。 姜贵人已经离开了永宁宫，敬德妃的态度也柔和了很多，看向谢昭，“懿婕妤，三皇子最近怎么样？” 谢昭笑道，“敬德妃娘娘，睿儿一切都好，臣妾刚刚来给娘娘请安的时候，睿儿还在梦中呢，要不臣妾就抱着睿儿过来了。” “小孩子多睡些才好，你不必抱着他来回折腾。” 寒暄完之后，敬德妃对着嫔妃们训话，“纳兰氏的下场你们也都已经看见了，若是不想步她的后尘，就把手给本宫干净些，若是再有人敢打皇嗣的主意，就不要怪别人心狠。” “马上要入冬了，本宫昨日已经吩咐了内务府总管，各宫的碳火和冬衣不得怠慢，若是有奴才还敢怠慢你们，你们尽管来找本宫，本宫一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敬德妃的这几句话，属于恩威并施，嫔妃们自然是行礼应下，“是，多谢敬德妃娘娘。” 等请安的嫔妃都跪安之后，敬德妃也挥退了宫人们，只留谢昭自己在殿内说话。 “哎呦，本宫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协理六宫这么累，真的是权利是别人羡慕的，但是这劳累是自己承受的。”敬德妃说着，还伸了个懒腰。 “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协理六宫，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谢昭坐在旁边笑着，敬德妃将玉瑶和凝曦都照顾得很好，但是六宫之事繁琐，可不是每个嫔妃都想管这么一大摊子事儿。 “姐姐，我给你揉揉肩。”谢昭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双手放到敬德妃的肩膀上。 敬德妃摆手，“永宁宫有的是宫人，还需要你帮着本宫揉肩吗？” “把你留下，是有件事儿想和您商量呢。”敬德妃说着，对着殿门口打了个手势。 永宁宫的大太监魏喜进来，去了后院，押着一个小宫女上来。 魏喜抬起那小宫女的头，谢昭认识她，就是曾经纳兰慕瑾身边的宫女海棠。 海棠因为供出了纳兰慕瑾，被留了一命，敬德妃当晚就派人将她拿下了。 谢昭自然是知道，敬德妃要查的是什么事儿，坐在软榻上审问道，“说说，为什么那晚供出了自己的主子，本宫看着纳兰慕瑾平日里对着宫人们也是很大方的，怎么？是她苛待你了？” “还是说，你和谁联合了起来，要为芍药报仇？” 若是谢昭不说后面那句话，海棠还有辩解的机会，现在她剩下的，只有惶恐。 “若是不知道怎么说，那就本宫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你背后的那个人，是才人刘氏，也就是芍药的亲妹妹，是不是？” “婕妤娘娘问你话呢，是还是不是？”魏喜上前，直接将拂尘抽到了海棠的身上。 海棠战战兢兢地回话，“是……是。” “马场上的事儿，确实是纳兰慕瑾策划的，但是在一边拱火的人是你，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的人，依旧是你，而你是听了刘才人的指使，只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海棠点头如捣蒜，“奴婢之前，确实是和芍药姐姐一起伺候纳兰慕瑾，当初的事儿，确实是芍药姐姐顶了罪，纳兰慕瑾待我们确实是不错，可是也不值得我们搭上性命去保她，我们虽然是奴才，但也是有父母家人的。” “看着刘小主为了自己的姐姐报仇隐忍了这么多年，奴婢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家人也过上这种日子。” “你还知道什么？”敬德妃问道，“比如刘才人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一步一步地成为陛下的嫔妃的？” 海棠听不懂敬德妃这话是什么意思，连连摇头，“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恳请两位娘娘救救奴婢的家人。” 看着海棠不停地磕头，敬德妃和谢昭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是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敬德妃挥手，示意魏喜将海棠先带下去关起来，自己和谢昭分析，“既然海棠的家人都在刘才人的手里，她肯定是不会将这么大的事儿告诉海棠的。” 谢昭皱眉微思，“刘才人的姐姐芍药的死，和纳兰慕瑾有着直接的关系，她要报复纳兰慕瑾实在是正常的。” “可是下一步，她要报复的人会是谁，我们不能赌了。” 谢昭猜测会是皇后，毕竟若不是当初皇后小产，芍药不可能死。 可是事关墨承泽，若是刘才人下一步要报复的是永康帝或者他的孩子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隐患，不能留着了。 “刘才人最近，看上去确实是老实，可是帝王的疑心是最重的，我们不如，给陛下提个醒？” 谢昭坐在敬德妃的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起身，“睿儿醒了会找我，我先走了。” 敬德妃微微颔首，“魏喜，去送送懿婕妤。” 等魏喜送谢昭离开，敬德妃的手，默默地攥成了拳头。 墨承泽作恶多端，连他们林家都敢算计，差点儿就挑唆了陛下和哥哥的关系，所以，但凡是和墨承泽有关系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活着。 包括那个三岁的孩子。 谢昭刚回到雍华宫，一个御前的小太监就去传话，说永康帝让她带着璟睿去圣宸宫共进午膳。 不一会儿敬德妃就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谢昭在小厨房里忙碌了好一会儿，做了两道菜，两道点心，没有带璟睿，自己去了圣宸宫。 第72章 许诺晋位，宫道意外 圣宸宫外，姜贵人还在跪着，今日在永宁宫被敬德妃惩罚，她自然是不服气，直接来了御前告状。 敬德妃协理六宫能如何，她的哥哥可是功臣，她刚刚被晋了位份，敬德妃此举不就是打了她的脸吗？ 永宁宫的事儿，永康帝都已经听说了，他可不是不能明白是非，尽管姜贵人跪了一个多时辰了，永康帝还是没有见她。 谢昭进了圣宸宫的殿门，就看到姜贵人跪在不远处，走近一看，妆都哭花了，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敬德妃扇她了呢。 “棋夏，你去永宁宫告诉敬德妃娘娘，说姜贵人不服敬德妃娘娘的旨意，在圣宸宫门口闹起来了，请敬德妃娘娘过来管教。”谢昭看见李忠迎过来请安，没有要搭理姜贵人的意思，就知道这是永康帝的意思。 永康帝可以由着她闹，可是后宫不是没有人管着，不是没有规矩。 “是，奴婢这就去。” 棋夏人还没有走呢，姜贵人就已经起了身，气鼓鼓的离开了圣宸宫。 李忠上前，接过棋春手里的食盒说道，“婕妤娘娘，陛下在殿内等着您呢，您先请。” 谢昭进去的时候，永康帝正好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免礼。”永康帝放下毛笔抬眸，不禁纳闷，“睿儿呢？” “听奶娘说，睿儿昨晚很晚才睡，这会儿还没有醒，臣妾便没有带他过来。” 谢昭解释的时候，永康帝已经步下了金阶，牵着她的手走到膳桌前，“怎么回事儿，太医看了吗？” “章太医说无碍，陛下放心。” 一道道御膳被传上来，摆满了整个膳桌，李忠带着一个小太监还在验毒，谢昭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吃了。 等验完了毒，永康帝挥退了宫人，免得谢昭不自在。 “听说今日在永宁宫，你帮着敬德妃，一起惩治了姜贵人？”永康帝问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给谢昭夹了一块清蒸鳜鱼。 后宫请安的事儿，根本就瞒不过永康帝，谢昭微微垂首，“臣妾僭越，陛下您轻点儿训。” 永康帝深笑了一下，“朕说训你了？别冤枉朕。” “敬德妃就是柔情似水的性子，只是一味的这样，管理不好整个后宫的。” “柔充媛一心照顾璟安，不是必要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出钟粹宫的大门。” “昭儿。”永康帝说着，牵起了谢昭的手，“等年关的时候，朕就再晋一晋你的位份，敬德妃处理不好的事儿，你就帮着处理，谁都不会说你什么的。” 这是永康帝想了一上午的决定，谢昭的位份还是不太高，那就先给她把位份升上去，后宫里的事务，让她学着做，她一定会做好的。 “臣妾多谢陛下。”谢昭起身，深行一礼，永康帝画了这么大的一张饼，她自然是要好好地谢恩。 “臣妾无以为报，站着给陛下布菜。”谢昭刚把银筷子拿起来，永康帝就拉着她坐下了，“朕需要你这么伺候？” 谢昭笑着，将自己做的糖醋里脊夹了一块到永康帝面前的小碗里，“陛下尝尝臣妾的手艺，是按着陛下的口味做的。” 永康帝没有推辞，一顿午膳，谢昭一直在给他布菜，他高兴，便多吃了一些。 反倒是谢昭，没吃几口菜。 永康帝放下银筷，谢昭便也不吃了，叫了李忠和几个小太监上来，伺候着永康帝漱口。 永康帝漱了口，拉着谢昭的手起身，“昭儿，朕下午还要见大臣，先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睿儿。” 永康帝午膳进得多，确实需要消消食，便没有传銮驾，和谢昭手拉着手，在宫道上慢慢地走着。 “马上就要入冬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落雪？”永康帝感慨。 谢昭接话，“等落雪了，陛下会带着臣妾去梅园折梅花吗？” 永康帝想起来，去年谢昭刚刚怀有了身孕，京城就下了一场大雪，他就带着她去了梅园折梅花。 现在他们的睿儿都五个多月了，再过上几个月就会叫父皇和母妃了，时间过得还真是快啊。 “自然。”永康帝帮着谢昭拢了拢大氅，看了一眼谢昭的肚子，等明年璟睿会跑了，他们可以再要一个孩子。 两人并肩穿过御花园，走到宫道的拐角处，一个端着一盆水的小太监，冒冒失失地跑过来，直接撞到了谢昭的身上，水也洒到了谢昭乳白色的大氅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陛下饶命，婕妤娘娘饶命啊！！” “你是哪个宫的？”棋春质问着，上前跪在地上，给谢昭擦拭着大氅上的水渍。 “昭儿，你先穿朕的。”永康帝说着，已经解下了自己身上墨黑色的大氅，准备给谢昭披上。 谢昭推辞，“陛下，臣妾无碍，外面天凉，您小心龙体。” 永康帝却是不依，把自己的大氅递给李忠，帮谢昭把她的大氅解下来，再把自己的帮她披上。 “奴才是碧霄宫刘才人身边的，请陛下息怒。”那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求饶，永康帝瞪了他一眼，这个小太监，看上去怎么还有些熟悉？ 尤其是，他眼角上的那颗痣，更是让永康帝恍惚了一下。 看到永康帝的反应，李忠对着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拂尘，“还愣着干什么，惊扰圣驾，还不快快将他拖下去打死？” “陛下。”谢昭拦了一下，“臣妾无碍，这位小公公也不是诚心的，陛下高抬贵手放了他。” 永康帝拉着谢昭的手继续往前走着，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奴才多谢陛下，多谢婕妤娘娘。”那小太监如释重负，对着二人谢恩，随后赶紧跑向了碧霄宫的方向。 永康帝送谢昭回到雍华宫的时候，璟睿刚刚睡醒，奶娘喂完了奶，正抱着他在殿内转悠呢。 见永康帝和谢昭回来，立刻跪下行礼，“三皇子给陛下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谢昭上前，将璟睿抱在怀里，“你们都下去伺候。” 五个月的璟睿有些重了，且没有那么地粘人，谢昭现在也不会日日都抱着他，多数时间会将他放在婴儿床上逗着玩。 哪怕没有人抱着，璟睿也不哭不闹的，只要是有人陪着自己玩就行。 永康帝看着璟睿这会儿倒是很精神，但还是免不了担心，“昭儿，要不还是让吴院判过来给睿儿瞧瞧。” 第73章 帝王起疑，当场拿下 谢昭摆摆手，“陛下，奶娘告诉臣妾不下三遍了，是正常现象，真的不必扰烦吴院判了，是不是睿儿？看看你父皇担心的，快给你父皇笑一个。” 谢昭对着璟睿笑，璟睿有样学样，开心得手舞足蹈的。 永康帝顺手拿起旁边的一个拨浪鼓，在璟睿的面前来回地摇晃逗着他。 现在的璟睿可不是两个月的时候了，之前看到永康帝用拨浪鼓逗他只会笑，现在还要伸手抢呢。 永康帝刚刚停下手里的动作，璟睿便快速地抓住了拨浪鼓的一根线。 小小的人儿抓着那线不肯撒手，对着自己的父皇母妃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口水都流到脖子了。 谁敢在帝王的手里这么明目张胆地抢东西？ 永康帝见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的欣慰。 “睿儿长大了，定是个聪明的孩子。” 谢昭拿着帕子，略有嫌弃的帮着璟睿这个小家伙擦干净了口水，心想她儿子之后可是要让她当皇太后的，肯定是聪明，嘴上却说着，“聪明不聪明的不知道，长大之后是个皮猴儿那是肯定的。” 说完，璟睿对着永康帝皱了皱眉头，意思很明显，要让永康帝将拨浪鼓给他。 永康帝哪里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也是宠着璟睿，将拨浪鼓轻轻地放到他的身上。 谢昭突然捂嘴笑，“陛下，您知道睿儿皱眉头的时候和您多像吗？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朕的儿子，自然是随朕的。” 永康帝摩挲着璟睿的小脸儿，陪着他玩拨浪鼓，脑海里出现的，是刚刚在宫道上的那一幕。 璟睿玩累了，便向永康帝讨抱，永康帝抱着璟睿逗了一会儿，便将他递给了谢昭，“昭儿，朕还有奏折要批，等明日再过来看你们。” “臣妾恭送陛下。”谢昭送走了圣驾，坐在软榻上抱着璟睿慢慢地哄着。 小全子进来，给谢昭换了盏茶水，小声禀报道，“娘娘，那个小太监按着你的吩咐，之后每日都会去碧霄宫转悠，您说陛下会不会起疑？” “帝王疑心重，用不了多久，本宫又要少一位姐妹了。” 那个小太监的长相，尤其是那颗痣，和墨承泽至少有八分像，墨承泽可以说是要看的登基路上最大的敌人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这件事儿呢？ 刚刚解决了纳兰氏一族的事儿，朝堂上凡是和纳兰旭有关系的官员，永康帝该斩首的斩首，该贬职的贬职，处理了个干干净净。 最近永康帝忙着提拔些官员上来，经常批阅奏折批阅到亥时，李忠怎么劝都不管用。 这日，永康帝正在熬夜处理奏折，李忠进来，剪了剪烛芯，在永康帝面前低声道，“陛下，敬事房的人在外面候着呢。” 永康帝快速批阅完了一本奏折，将毛笔放下，“传进来。” 敬事房总管举着放着嫔妃们绿头牌的托盘进来，跪在永康帝脚前，“请陛下翻牌子。” 永康帝端起手边的雨前龙井抿了一口，目光在托盘上扫视了一遍，突然问道，“刘才人的牌子呢？” 敬事房总管心头一惊，陛下一年多没有召过刘才人了，今日怎么把这位主子想起来了？ “回……回陛下，刘小主染了风……风寒。” 永康帝将茶盏放下，沉声吩咐，“出去。” “是。”敬事房总管今日没有挨罚就算是好的了，哪里还敢多管永康帝的事儿，立刻起来，低着身子退了下去。 “让你盯着的事儿怎么样了？”永康帝撑着头坐在龙椅上，这话显然是问李忠的。 李忠上前，给永康帝斟满了茶水，低声道，“回陛下的话，最近奴才确实经常看到那个小太监出入碧霄宫，尤其是，晚……” 哪怕李忠是御前大总管，永康帝最信任的太监，剩下的话，他也万万不敢说。 他惶恐地跪在地上，嘴上说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永康帝的手攥成了拳头，在御案上砸了一下，吓得李忠赶紧劝道，“陛下，您保重龙体！” 永康帝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对李忠摆摆手，“不许跟来。” 看着永康帝已经走远，李忠才颤抖着身子站起来，这是要出事儿了啊。 碧霄宫内，刘才人已经入睡，不知道为何，她迷迷糊糊地仿佛是看到了一位故人，那个愿意在她最黑暗的时候帮助她的人。 “王……王爷……”刘才人小声地喊着。 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若涵很好，现在都去尚书房了。”刘才人说着，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可是王爷看不到了，就算是王爷看不到了。” “妾……妾也会将这个孩子养大的。” 男子的表情微变，心里一惊，惶恐地说道，“小主……小主您可怜可怜奴才，您放了奴才好不好？” 刘才人觉得浑身无力，嘴里叫着，“王爷，王爷……” “小主，小主您开恩啊。” 永康帝闯进去的时候，隔着床幔看着刘才人与那个小太监抱在一起。 “放肆！”永康帝暴怒，踹倒了殿内的一个花瓶。 那个小太监立刻爬下来，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刘小主，是刘小主强迫奴才的，请陛下明鉴，请陛下明鉴啊！！” 刘才人听到殿内的动静，瞬间惊醒，睁开眼一看，永康帝已经暴走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 “刚刚说的什么？你再给朕说一遍！！！” 永康帝的怒吼声，似乎是要将碧霄宫的房顶掀了，刘才人更是连呼吸都不能，更别说解释了。 “你说！”永康帝踹了一下那个小太监。 “陛下……小主说……说奴才有福气，就……就让奴才画上了一颗痣，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请陛下恕罪。” 第74章 严审刘才人，敬德妃往事 被永康帝死死地攥着脖子，刘才人重重咳嗽了两声。 永康帝可没有半点儿心慈手软的意思，对着殿外怒喊，“来人啊，李忠给朕滚进来！” 虽然永康帝不许李忠跟来，但李忠实在是不放心他身边没有人伺候，便悄悄地跟来了。 李忠一直在殿外候着，听到永康帝的声音赶紧进去，躬身道，“奴才在，陛下您吩咐。” “将若涵扔到冷宫，自生自灭！” 刘才人的眼泪，在那一瞬间涌出，若涵不仅仅是她和墨承泽的孩子，更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 “陛下！”刘才人攥住了永康帝的胳膊，“陛下，嫔妾求求您，放了若涵！” 当初，为了争夺皇位，永康帝和墨承泽拼了个你死我活，现在他没有直接杀了若涵，已经是仁慈。 殿外传来了若涵的哭声，见御前的人的架势，若涵一边哭，一边找自己的母妃。 可是刘才人自身难保，怎么救她？ “还有多少反贼余孽？”永康帝厉声问道。 “嫔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大家都说文王墨承泽是反贼，可是刘才人从来都不肯承认，他是帮助自己顺利报仇的恩人。 “你可以不说。”永康帝暴怒一声，“夜一！” 暗卫统领夜一快速跪到他面前，“请主子吩咐。” “带下去受刑，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她死了。” “属下遵旨。”夜一上前，直接押着刘才人离开了。 永康帝在殿内不知道坐了多久，想到了很多他还做太子时候的事儿。 那时候墨承泽手握兵权，多次直接挑衅他这个太子，还经常拿着徐太后的出身和身份说事儿，不知道策反了多少他手底下的人。 永康帝登基之后，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这个唯一的兄弟，直接一杯毒酒，送他上路了。 本来以为，他和墨承泽之间的较量，在四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没有想到，四年后的今日，墨承泽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永康帝对着窗外的月色，重重地叹息一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自己了断了。”永康帝对着那个小太监吩咐了一句，随后迈着有些沉重地步伐离开了碧霄宫。 几日后，永宁宫。 “曦儿，看看懿娘娘给你新做的小衣服好不好看？”谢昭拿着自己新做的小衣服，在凝曦的面前来回晃动。 凝曦的眼睛跟着粉色的小衣服转动，可是自己抓不到。 已经会坐着的璟睿伸手将小衣服抢过来，拿在手里。 谢昭不知道在自己的儿子是不是吃醋了，就算是吃醋了也不行啊，哪里有男孩子穿粉色的？ “睿儿，这是母妃给妹妹的。”谢昭教导着，还指了指凝曦。 璟睿拿着小衣服，学着谢昭的样子，在凝曦的眼前晃了两下，看着凝曦笑了，他自己也笑倒在谢昭的怀里。 “让你把衣服给妹妹，让你逗她了？”敬德妃笑着摇摇头，现在就这样，之后还管得了吗？ “快把衣服给妹妹。”璟睿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这话，反正是将小衣服松开了。 “娘娘，李总管求见。”魏喜进来禀报。 现在是未时，一般这个时辰，李忠都在圣宸宫伺候永康帝批奏折，敬德妃不用猜都知道是有要事。 “请李总管进来，把小主子们都抱下去。”敬德妃说着，将凝曦递给大宫女盼儿，谢昭也将璟睿递给棋春，让他们下去。 李忠进来行礼，“奴才给敬德妃娘娘请安，给婕妤娘娘请安。” “启禀敬德妃娘娘，二公主殿下的风寒一直没好，昨夜已经去了，刘小主受不住打击，跟着二公主殿下去了。”李忠严肃地禀报道。 敬德妃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惋惜。 “陛下口谕，二公主殿下和刘小主的后事交给娘娘您全权处置，一切从简即可。” 敬德妃微微颔首应下，“本宫知道了。” “奴才告退。” 敬德妃让魏喜去送李忠，看到人已经走远，冷笑一声，“陛下还是顾及自己的名声的。” 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的头上一片青青草原，更何况永康帝还是帝王呢。 “死了就好。”谢昭摩挲着茶盏，“剩下的事儿，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谢昭才不在乎死了之后体面还是不体面呢，她要好好地活着享福，成为最尊贵的皇太后。 “那个小太监能够为你我所用，也算是他的福气了。” 敬德妃找的那个小太监，其实就是永宁宫的一个小太监，刚刚来永宁宫当差，就对敬德妃身边的大宫女盼儿动了心思，有一次直接被谢昭撞见了。 盼儿是跟着敬德妃一起长大的，陪着她从林府到东宫再到永宁宫，敬德妃拿她当自己的半个妹妹，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一个小小的太监羞辱？随即就要将那个小太监处死，也给永宁宫的奴才们都立立规矩。 是谢昭给了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保全了他的家人。 “心里的这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地了。”敬德妃说着，拉着谢昭的手，来到自己的寝殿。 “昭儿，你一定很纳闷，为何我一定要杀了刘才人？” 谢昭浅笑着摇摇头，“姐姐若是不说，可以不用告诉我的。” 她是与敬德妃交好，不仅是朋友，更是家人，可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守护好自己的小秘密，就像是谢昭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她是穿越而来的是一样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在及笄那一年，喜欢上了一个文状元，他的文采，就是连先帝都大大地称赞，我们两个月内，偷偷地见了三次，我送给他了一个自己亲手做的香囊，收了他的一支簪子。” “我第三次见他回到府上的时候，哥哥正在书房内等着我，说那人是墨承泽的人。” “皇子们之间的争夺，朝臣们站队是最正常的，可是我哥哥是和陛下一起长大的，林家除了陛下，根本就没有选择。” 敬德妃说着，眼泪缓缓划过脸颊，这是谢昭入宫这么久，第一次见敬德妃掉眼泪。 “墨承泽为什么要用这么一个人挑唆林家和陛下的关系呢？若不是哥哥，我就会害了我所有的家人，因为若是陛下不信任林家了，林家就会走投无路了。” “所以姐姐就入了东宫了，是吗？”谢昭问道。 ——手动分割线—— 1、明天就是端午节了，祝我的宝子们端午安康，记得吃粽子呀~ 2、觉得这本书更新慢的宝子们可以去看我的另一本书，《娘娘又茶又媚，一心只想上位》也是宫斗爽文，欢迎大家多多支持。 3、永康五年的剧情会快一些，永康六年就是选秀，你们想要新人是什么人设也可以留在评论区呀。 4、有什么问题留在这条评论区，晚安啦。 第75章 入宫无悔，璟睿周岁 谢昭设身处地地想一想，或许除了让敬德妃入东宫，林家真的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皇子们之间的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永康帝多么地器重林毅谢昭也都已经看见了，若是当初，敬德妃和那个文状元的事儿被他知道了，即使是知道那是墨承泽的计谋，对林家肯定也是不好的。 敬德妃微微颔首，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其实嫁入东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陛下虽然注定有三妻四妾，但是他的财富，是很多人没有办法拥有的。” “我入东宫的时候，虽然陛下已经有了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但也是郑重吩咐过不得怠慢我这边的。” “后来我有了瑶儿，不管怎么说，瑶儿都是他的长女，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我的日子过得很舒心。” “我知道这一辈子没有办法得到帝王的心，所以就带着瑶儿，舒舒服服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之前在东宫的时候是这样，现在搬到了永宁宫，也是这样。” 敬德妃拉着谢昭的手，走到软榻前坐下，“你入宫之后，我的小日子才有了些改变，昭儿，在这深宫中，我终于有了一个能说话的人。” “我这么快地扳倒刘才人，或许是因为，我真的恨透了墨承泽，其实仔细想想，或许也不能算是恨，就是不甘心。” 谢昭搂住了敬德妃的肩膀，知道她在不甘心什么，若是那个文状元不是墨承泽的人，她也不用进宫了？ 庆幸的是，敬德妃想得开，知道君心难求，那就不求，反正自己的家世在这里摆着呢，还有孩子，往后的生活也会很好。 谢昭有些唏嘘，在这个世界里，多少女子把男子当成她们的天，甚至是她们的命，又有多少女子的命运根本由不得自己做主，若是再不能清醒，只怕余生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煎熬和痛苦。 “姐姐。”谢昭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紧紧地攥着敬德妃的手安慰她。 敬德妃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入东宫入皇宫虽然不是她的初衷，但是走过的路，她没有后悔过，现在有了谢昭这个妹妹，在这深宫中陪着她，她就更不会后悔了。 时间一过就是半年。 从永康四年的初冬，来到了永康五年的盛夏。 今年年初的时候，永康帝兑现了对谢昭的承诺，在正月初一的时候下旨，封雍华宫主位懿婕妤为贵嫔。 二月初，瑶华宫传出好消息，颖容华怀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永康帝下旨，晋其为婕妤。 四月初，冰泉宫的姜贵人怀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永康帝下旨，晋其为姜嫔，为冰泉宫主位。 短短半年，虽然宫里没有皇嗣出生，但有两个位嫔妃怀有了身孕，眼看着皇后也要临盆，谢昭最近也一直在运动，等璟睿的一周岁的生辰礼一过，她的二胎计划，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想到璟睿，谢昭便一脸的欣慰，今日可是这个小家伙的生辰呢。 已经一岁的小璟睿半个月前就学会了走路，就是说话还不算清晰，但叫人已经不在话下了，谢昭也不着急，相信两三个月之后，这小家伙就能够和自己拌嘴了。 因着是璟睿的生辰，雍华宫从一大早上就开始热闹，敬德妃在院内，亲自指挥着内务府的人准备抓周用的东西，每一件东西她都要亲手检查过才行。 谢昭正在偏殿内，给今日的小主角穿戴。 穿上自己亲手给他做的蓝色长袍，系好最后一个纽扣，谢昭将璟睿抱在怀里亲了一口，不愧是她谢昭的儿子，长得就是好看，像一个小君子。 “谢母妃~”璟睿被母妃奖励了一个香吻很是开心，开始搂着谢昭的脖子，往她的脸上糊口水。 谢昭宠溺的眼神中带着一些无奈，自己刚刚上好的妆，一会儿又要去补了。 “来。”谢昭抬手，吩咐棋春棋夏上前。 棋春手里端着一双虎头鞋，棋夏手里端着的是一块玉佩。 “这是谁送的？”谢昭指着虎头鞋问。 “皇奶奶。”璟睿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问题，母妃好像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金银珠宝送多了，徐太后便想送些不一样的东西，这虎头鞋三日之前就派吴嬷嬷送来了，表达了徐太后对璟睿的疼爱和美好的祝愿。 谢昭亲手给璟睿穿上虎头鞋，把他放到地上站着，指了指那玉佩，“谁送的？” “父皇。”璟睿说着，自己翘着脚将玉佩从棋夏手里的托盘上拿下来，他知道自己戴不上，便将玉佩给了谢昭，指了指自己的腰间。 谢昭接过玉佩，给璟睿佩戴好，牵着他的手来到了铜镜前。 璟睿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是很满意呢。 “娘娘，各宫的主子都已经到了，陛下也快下朝了。”小全子进来禀报。 谢昭微微颔首，牵着璟睿的手走了出去。 敬德妃看到璟睿，连忙招手，“小睿儿，快来快来，敬娘娘抱抱你。” 璟睿认识敬德妃，看着她叫自己，直接松开了谢昭的手，跑了过去。 嫔妃们给谢昭见礼，被谢昭叫起后纷纷夸赞着璟睿。 “看看咱们三皇子殿下，才一周岁，就跑得这么快，还会说话了，这可比某些孩子聪明多了。”颖婕妤说道，她嘴里的某些孩子，自然是比璟睿大四个月但是还不会说话的璟安。 璟安虽然会走了，但还不会说话呢，为此抓周礼也没有邀请嫔妃们过去，只有柔充媛和永康帝看着璟安抓了一本书，嫔妃们自然是取笑他。 “是啊，还是懿贵嫔娘娘有福气啊。”姜嫔附和，现在宫里就属这二位怀有身孕的嫔妃最嚣张了。 谢昭不想璟睿的抓周礼出现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便浅笑，“能成为陛下的嫔妃，为陛下诞下皇嗣，是我等的福气，后宫里都是有福气的人，两位妹妹觉得呢？” 一句话噎的颖婕妤和姜嫔说不出别的来，只能老老实实地在一边站着。 李忠的声音从宫门口响起，“陛下驾到！大皇子殿下到！” 第76章 璟睿抓周，皇后生产 众人纷纷跪下迎驾，“陛下万安，大皇子殿下万安。” 璟睿则是被敬德妃放到地上，朝着永康帝跑去。 “都起来。”永康帝语气轻快，一听就是心情不错。 “父皇，皇兄。”璟睿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不太规范的礼。 看着这个与自己长得最为相像的儿子，永康帝就很高兴，弯腰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璟睿今日的穿戴，更欣慰了。 “将朕给睿儿准备的东西放上。”永康帝偏头吩咐李忠。 “是。”李忠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一块龙纹玉佩，放到了红布上。 谢昭闭了闭眼睛，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的，逃也逃不掉。 那可是龙纹啊，今日璟睿要是拿了这个玉佩，明日就有人对他动手。 谢昭看了一眼她的好大儿，一定不能拿啊，她在准备二胎的事儿，可没有太多时间收拾别人啊。 “父皇，儿臣也有礼物送给睿儿弟弟。”皇后马上临盆了，很少出门，璟烨今日不用去尚书房，倒是过来了。 “快让睿儿看看是什么？”谢昭温声道。 璟烨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一个精致的剑穗，自己放到红布上，与永康帝送的龙纹玉佩挨到了一起。 “去，看看喜欢什么？”永康帝将璟睿放下，轻轻地推了一下璟睿的小肩膀。 璟睿迈着小短腿，在红布上跑着，他见过母妃用毛笔写字，就先拿了个毛笔。 弯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竟然直接坐到了红布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呢，他就已经自己爬了起来。 而后朝着永康帝送的龙纹玉佩走去。 谢昭的眉头都皱起来了，真的担心璟睿下一秒就直接将龙纹玉佩拿起来。 璟睿看了看龙纹玉佩，又看了看剑穗，抿着小嘴儿，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谢昭怀疑这小子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这个母妃提心吊胆的。 众人目光齐聚，看看这个小家伙究竟要拿什么。 璟睿蹲下，伸手将璟烨送的剑穗拿了起来，倒腾着小短腿跑到了永康帝面前，举起了自己拿的毛笔和剑穗。 谢昭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她的好大儿没有选龙纹玉佩。 “还是我们睿儿会选，长大了之后定是能文武双全。”敬德妃说道。 “要是想练武，一个剑穗可不够，就让烨儿再送一把小弓箭。”这句话是永康帝说的，毕竟除了他，谁还敢向嫡长子要东西。 “好。”璟烨也很大方，“等明日，让睿儿弟弟自己去选。” “睿儿，还不快谢谢你皇兄？皇兄还要送给你小礼物呢。”谢昭说道。 一听说有礼物，璟睿开心了，说道，“谢皇兄，要~” 璟烨蹲下，捏了捏璟睿可爱的脸颊，玉瑶也抱着凝曦过来了，教凝曦将璟睿手里的毛笔抢过来。 凝曦现在已经九个月了，抢东西这件事儿还是很顺手的。 璟睿之前都会给，今日可不一样，拿着毛笔就往璟烨身后藏，急得凝曦拳头都攥起来了。 除了璟安，永康帝所有的子嗣都在雍华宫的院子里闹着。 永康帝站在台阶下，摩挲着手里的玉扳指，看到这一幕甚是欣慰。 璟睿的周岁宴也办得甚是隆重，除了马上要临盆的皇后和一心照顾璟安的柔充媛没有出席，永康帝、徐太后、嫔妃和皇嗣们都来了，不仅如此，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也都入宫，庆贺三皇子璟睿的生辰。 还有几位附属国的使臣带了礼物过来，献上了奇珍异宝，珍贵首饰璟睿用不上，只能谢昭这个母妃笑纳了。 在璟睿的周岁宴上，永康帝下了两道圣旨，对于谢昭来说，都是好消息。 第一道圣旨是封谢昭的父亲谢侍郎为户部尚书，这是谢昭想到的，毕竟之前的户部尚书贪污上个月刚被拿下，若是再选一个人接替他的位置，父亲确实是最好的人选。 第二道圣旨是许刑部尚书林毅嫡长子林恒下个月去尚书房，与皇嗣们一起读书。 林恒现在已经四岁了，确实是到了读书的年纪，谢昭在宫宴上看着已经怀有两个月身孕的姐姐谢茵，笑得很灿烂，她既然已经入宫了，就定会向上爬，这样家人们也会受到尊敬，小辈们的前程也会更好。 璟睿的生辰过完还没有一个月呢，皇后就已经发动了。 凤仪宫殿内，端着血水的宫女们进进出出，永康帝在内殿来回踱步，根本就坐不住。 徐太后搂着璟烨坐在软榻上，缓缓开口，“皇帝你先坐下，你还没有烨儿稳重呢，转悠的哀家都快晕了。” 永康帝终于停下，坐在软榻上喝了口凉茶，“皇后午膳的时分就发动了，这眼看着日头都要落山了，李忠你再去看看什么情况。” 看着永康帝一脸的焦急，徐太后安慰道，“放心，皇后的胎位是正的，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孩子就出来了。” 永康帝闭着眼在软榻上转动着佛珠，希望皇后和孩子能够一切平安。 嫔妃们都在殿外等消息，都站了快一下午了，还没有传出消息，众人不免有些不耐烦。 敬德妃协理六宫，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谢昭不愿意多说什么，等着呗，多说几句又不能现在就走。 颖婕妤最紧张，希望孩子能够赶紧出来，别再让皇后这么痛苦了。 姜嫔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感慨道，“皇后娘娘的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生下来就是要高人一等的，几位姐姐觉得呢？” “那是自然，本宫看着姜嫔最近倒是清闲，不如抄上五十遍佛经，为皇后娘娘和孩子祈福，不知道姜嫔有没有这个心。”敬德妃冷了脸，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冲着有皇子的谢昭来的。 “就算是你怀有了身孕，每日抄一遍，不到两个月也能写完，就看看你能不能尊敬皇后娘娘了。”敬德妃训斥道。 姜嫔这会儿要是再反驳，等皇后出了月子，那治她的可就不是敬德妃了，她只能先乖乖地应下了。 产房内传出嬷嬷欣喜的声音，“生了，生了，皇后娘娘生了！！” 第77章 皇后得女，怀淑公主 “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是位小公主！”嬷嬷抱着刚刚出生的四公主出来报喜。 永康帝起身，将软软的一小团抱在怀里，“这孩子眉眼像极了皇后，母后您看看。” 徐太后将四公主接过去，襁褓里的娃娃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谁抱都不哭不闹的。 “父皇，儿臣抱抱妹妹。”璟烨也馋了，很想抱抱自己的妹妹呢。 “不行，妹妹太小了，万一你把她摔着怎么办？”永康帝生怕徐太后让璟烨抱四公主，赶紧接过去自己抱着。 徐太后搂着璟烨，“没事儿，等你父皇去批奏折的时候你再抱。” 嫔妃们进来，听到永康帝这话就知道永康帝有多宠爱这位四公主了，在四公主面前，嫡长子都得往后稍一稍了。 “臣妾\/嫔妾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 “都起来。”永康帝抱着四公主坐下，偏头吩咐，“李忠传旨，嫡公主赐名梓倾，封为怀淑公主。” 名字是徐太后取的，封号是他和皇后一起定下的，也是他对皇后的承诺。 “奴才遵旨。” 嫔妃们都没有想到，四公主真的一出生就被赐了封号，看来永康帝对嫡女还真的是重视啊。 【三公主：怀淑公主墨梓倾。】 【墨承临之女。】 这是谢昭看到的关于梓倾的信息，许是因为若涵的原因，除了玉瑶之外，金手指上显示的公主的信息，都比实际上的往前排了一个。 谢昭的金手指上是对的，但实际上永康帝不可能承认自己头上有一片青青草原，可是每次看到公主们的信息，谢昭总是能想起这件事儿。 “你们都先回去，朕去看看皇后。”永康帝说着，将梓倾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奶娘，产房已经收拾干净了，他便想直接进去。 吴院判还没有走呢，看到永康帝过来，直接惶恐地跪在了地上。 永康帝挥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去，只留下吴院判自己回话，“什么事儿就说。” 吴院判重重叩首道，“陛下恕罪，微臣无能，怀淑公主殿下虽然平安出生，但是……但是皇后娘娘的身子，怕是再也没有办法生育了。” 永康帝转了转扳指，闭了闭眼，尽力地消化这一切，“这件事儿先别告诉皇后，等她出了月子再说，你跪安。” 皇后醒来是一个时辰之后，睁开眼睛就看到永康帝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等着她醒来呢。 “陛下……” 永康帝将梓倾放到皇后身边，“看看咱们的倾儿，长得和你多像。” 皇后偏头，看了几眼在襁褓中熟睡的梓倾，是女儿也好，北启唯一的嫡出公主，自小就应该受尽宠爱，千娇万宠地长大。 “朕已经给倾儿赐了封号，朕还要给倾儿大办满月宴，皇后，好好地坐月子，朕会多多来陪着你们的。” 皇后微微颔首，抬了抬胳膊，抓住了永康帝的手，“陛下，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是不是臣妾再也没有福气为陛下生下嫡子或者嫡女了？”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保住，能够生下璟烨和梓倾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是永康帝和太医们都瞒着她，皇后也能感受得到。 “一儿一女，凑成了好字，初儿，你辛苦了，就算是你身子允许，朕也不想你受苦了。”永康帝帮着皇后整理了一下发丝，皇后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他有那么多的嫔妃，还会有那么多的孩子，可是她再也不能为自己的丈夫生儿育女了。 永康帝沉默着帮着皇后擦干了眼泪，这件事儿，皇后自己能够想通就好了，若是想不通，会是无尽的痛苦。 永康五年，七月二十二，是怀淑公主墨梓倾的满月宴。 锦瑟殿内，众人齐聚，不仅是嫔妃皇嗣和官员们，几位附属国都派了使臣过来，更有直接派王爷或者皇子过来的，可见永康帝对于这次梓倾的满月宴的重视。 “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李忠的高唱，众人齐齐的跪拜下去，“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几位使臣也对着永康帝、徐太后和皇后行着他们国家的最高的礼仪。 身着明黄色朝服的帝后扶着徐太后走到上首，等徐太后落座了，帝后才坐下。 “都不必多礼，李忠，将朕给公主准备的赤金长命锁呈上来。” 李忠呈上长命锁，永康帝拿起来，亲自给梓倾戴上，希望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地长大，是每一个父母对孩子的期望，哪怕是帝王也不例外。 宫宴进行到一半，永康帝看倦了歌舞，便将舞女们都挥退了下去，接下来就是众人献礼环节了。 敬德妃亲手给梓倾做了两套冬衣，现在还是夏季，等冬季的时候可以直接拿出来穿，倒也是十分地贴心。 柔充媛人没有到，让彩霞送了个她亲手做的香囊来，算是自己的心意，毕竟梓倾是嫡长女，她若是什么都不送，就等着被皇后针对。 “请懿贵嫔娘娘为怀淑公主殿下献礼。” 谢昭走出去，恭敬行礼，“陛下万安，太后娘娘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快起来。”永康帝连忙叫起，“不知道懿贵嫔今日给倾儿准备的是什么？” 谢昭的礼物，永康帝还是很期待的，看看她能有什么花样。 “怀淑公主有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疼爱着，自然是什么都不缺，臣妾便只能献上一块玉佩，还请皇后娘娘笑纳。” 谢昭说完，嫔妃们投来略带嫌弃的目光，懿贵嫔给怀淑公主准备的满月礼，还真的是敷衍。 第78章 姜嫔被罚，西凉挑衅 “听说前不久，三皇子殿下周岁的时候，不少进宫的金银珠宝都进了懿贵嫔姐姐的雍华宫，现在怀淑公主殿下满月宴，您是舍不得将那些首饰拿出来，还是对皇后娘娘不敬？”姜嫔出声问道，似乎是在为梓倾鸣不平呢。 虽然姜嫔的话有些尖酸刻薄，但作为现在的宠妃，谢昭在梓倾满月的时候只送了一块玉佩，到底是有些显得小家子气了。 谢昭微微福身，“臣妾只是想着这玉佩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以送给怀柔公主殿下，并没有对皇后娘娘不敬的意思，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说着，谢昭直接跪在了殿中，语气里也染上了哭腔。 敬德妃起身，帮着谢昭解围，“礼轻情意重，陛下您先让懿贵嫔起来，再好好看看这玉佩。” “快起来。”永康帝给李忠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扶了谢昭一把，一个小小的举动，足以表明永康帝是向着谁的。 “皇后看看这玉佩，懿贵嫔的心意可全都在这里面了。”永康帝拿起玉佩，递给了皇后。 皇后看着那玉佩上，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正好对应了梓倾的属相。 “皇后娘娘，这玉佩上的图案，是懿贵嫔亲手画的，一片心意，还请皇后娘娘笑纳。”敬德妃说道。 “懿贵嫔的心思是最细腻的，本宫替倾儿谢过你。”皇后含着笑，说着场面话。 谢昭回到座位上，明目张胆的瞪了姜嫔一眼，她最好是不要再招惹自己，否则可是要吃些苦头了。 “请婕妤娘娘为怀淑公主殿下献礼。” 颖婕妤作为这宫里和皇后最为要好的嫔妃，也是唯一一个真的向着皇后的嫔妃，这梓倾的满月礼，她自然是准备得比任何人都用心了。 “臣妾参见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妾给怀淑公主殿下准备了一幅画，请陛下和皇后娘娘笑纳。” 颖婕妤说完，两个小宫女上前，将那幅画展开。 画里，永康帝抱着怀淑，皇后搂着璟烨，每个人都满脸幸福地笑着。 颖婕妤不仅仅会骑射，琴棋书画也不差。 “不错，陛下这画是挂在您的圣宸宫，还是挂在臣妾的凤仪宫？”皇后问道。 永康帝捏了捏梓倾的小手，“既然是送给倾儿的，还是挂在倾儿的殿内。” “是。”皇后垂眸应下，让杨海去将画接过来，眼底划过一丝的失落。 “请姜嫔娘娘为怀淑公主殿下献礼。” 谢昭知道颖婕妤准备的礼物肯定让人挑不出差错，所以也没有什么看头，这位曾经被皇后掌掴的姜嫔究竟会准备什么礼物，她还是很期待的。 姜嫔起来，对着坐在上首的帝后和徐太后微微福身，“启禀陛下，臣妾最近害喜害得厉害，想给怀淑公主殿下准备礼物，实在是力不从心，还请陛下恕罪。” 反正当初在皇家马场的时候，皇后当众扇她的脸，一点儿也没有给她面子，她今日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呢？ 现在她怀有身孕，正好给自己找了一个不错的借口。 谢昭心里给姜嫔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姜嫔还真的强硬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皇后一点儿尊敬都没有。 “既然姜嫔害喜害得厉害，直到你生产的时候，就都不要出门了，杨海，你送姜嫔回去。”皇后今日刚出了月子，重掌六宫大权，对付一个小小的嫔位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吗？ 说的好听，是让姜嫔好好歇着，说的不好听，不就是禁足吗？ 姜嫔这一胎满打满算才只有四个月，到生产还有半年呢，就好好地禁足。 看着姜嫔被拉走，谢昭谢谢皇后让她耳根子清静不少，同时深刻地意识到了权利的重要性，若是现在，她有权利，那今日罚姜嫔的可就不是皇后了。 今日皇后杀鸡儆猴，有了姜嫔做例子，其他低位嫔妃送的礼物虽然没有那么的贵重，但也是十分中规中矩的。 除了冰泉宫上个月刚刚晋位的宋才人，送给梓倾了一支舞蹈。 说是送给梓倾的，还不是为了勾引永康帝。 虽然皇后在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可眼底的冷漠，已经足以说明她的不满。 嫔妃们献完了礼物，接下来就是各个附属国的使臣们献礼了。 永康帝十分宠爱梓倾这个嫡长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所以附属国给梓倾准备的礼物，不仅是一份礼物，更是附属国对北启的心意。 “紫殇使臣恭贺北启怀淑公主殿下满月之喜，特献上十棵红珊瑚树，祝公主殿下平安顺遂，喜乐无忧。”紫殇使臣站在金阶下深行一礼，对永康帝的态度，极其地恭顺。 二十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抬着红珊瑚树进来，放在殿内，珊瑚树大约有半个人那么高，每一棵都散发着红色的光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梓倾还太小，这会儿在永康帝的怀里都已经快睡着了，哪里知道自己收到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皇后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可见对紫殇礼物的喜爱。 “紫殇有心了。”永康帝举了举酒杯，和紫殇使臣共饮，他最喜欢的，就是附属国对北启真正地降服。 “西陵使臣恭贺北启怀淑公主殿下满月之喜，特奉上三颗夜明珠，北启怀淑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西陵是永康帝登基之后第一个归属的附属国，极其地本分，献上的礼物也是最好的。 帝后看到那夜明珠也甚是满意，永康帝随即命李忠将夜明珠呈到跟前，拿起一颗逗着怀里的梓倾。 梓倾刚刚都快睡着了，这会儿似乎是看到了夜明珠，睁了睁眼睛，还努了努小嘴儿。 永康帝的脸色看了看金阶下的西凉使臣，脸色却没有那么好了。 “西凉使臣恭祝北启怀淑公主殿下满月之喜，特献上银首饰一套，祝公主殿下平安顺遂，一世无忧。” 西凉使臣对着永康帝行着西凉的最高礼节，可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梓倾是永康帝的嫡长女，永康帝为她大办满月宴，其实也是对附属国的试探。 西凉去年刚刚归属，今年在梓倾的满月宴上就送这么上不得台面的礼物，这不是对北启的挑衅，这是什么？ 殿内的人看西凉使臣的眼神都变了，但这个时候，永康帝不说话，谁也不敢多嘴。 永康帝将梓倾递给琉璃，“先抱着公主下去。” 而后又对李忠吩咐，“你送太后回去。” 第79章 拿下使臣，分析局势 任凭谁都能够听出永康帝的怒意，更不用说徐太后这个亲生母亲了。 满月宴进行了已经一个多时辰，徐太后确实也乏了，便扶着吴嬷嬷的手起了身说道，“还是让李忠留下来伺候你，哀家有吴嬷嬷她们伺候着呢。” 徐太后推辞，永康帝却是执意要让李忠去送她，等众人都起身，送走了徐太后，殿内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永康帝喝了盏酒，摩挲着酒盏，面无表情地看向下面的西凉使者，“你是西凉王爷，西凉太子的嫡亲弟弟上官轩？” 不是质问，而是陈述，说明永康帝早就已经知道了上官轩的身份。 谢昭刚刚看到上官轩头顶上的字，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本来以为是西凉对北启的敬重，所以派了位王爷过来，没有想到，派了位王爷过来，是过来挑衅的。 就凭永康帝对这次宫宴的重视和西凉地态度，这件事儿若是想善了，恐怕是没有那个可能了。 “是。”上官轩微微颔首，使臣该有的恭敬，他是一点儿都没有了。 “听说去年，南历的公主，嫁给了西凉太子为侧妃，今日王爷此举，朕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永康帝重重地放下手里的酒盏，周身是一国之君的威严，让众人不自觉地低下头。 “不如西凉王爷在这里多住些时日，有什么话，和朕慢慢说。”永康帝说着，对着李忠使了个眼色。 李忠对着殿外拍了两下手，殿外冲进来二十个侍卫，直接将上官轩摁着跪在了地上。 上官轩挣扎着，但是气势未减，“扣押使臣，北启皇帝陛下，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紫殇使臣冷哼了一声，“是你们西凉先对北启不敬的，北启怀淑公主殿下缺你们一套银首饰吗？既然选择了挑衅，就要自己承受这后果。” 这话是说到了永康帝的心坎儿里，宫宴上这么多人，这么多只眼睛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谁先对着谁不敬的。 永康帝眯了眯眼睛，冷声道，“带下去，好好招待着。” “不行！我是西凉王爷，北启皇帝陛下，难道您就不怕两国之间发生战事吗？”上官轩一看永康帝来真的，怒吼道。 永康帝和皇后起身离开，好好的满月宴，最后不欢而散。 ＊ 宫道上，谢昭和敬德妃还有李才人带着孩子们慢慢地走着。 凝曦刚刚就睡着了，璟睿和玉瑶现在还精神着，在前面边跑边闹。 “睿儿，要不要去敬娘娘的永宁宫玩？”敬德妃叫住了璟睿，发出了邀请。 璟睿开心地点头，他可是永宁宫的常客了。 “刘妹妹，你先带着孩子们回去，本宫和昭儿走走。” “是，嫔妾先告退。” 奶娘在抱着凝曦，刘才人一手牵着璟睿，一手牵着玉瑶往永宁宫走去。 璟睿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谢昭，生怕自己去玩，母妃不要他了。 谢昭失笑，生怕璟睿一会儿闹起来，刘才人管不住，便让棋夏也跟上了。 敬德妃和谢昭慢慢地走到了假山旁边，看似是在散步，其实这里的宫人们比较少，两个人是有大事儿要商量呢。 “看着陛下这个态度，怕是马上就要出兵了。”敬德妃分析道。 但凡这件事儿还有一点儿商量的余地，永康帝就不可能直接让人将上官轩拿下。 现在既然他这么做了，那就说明了北启的态度，北启不怕挑衅，更不怕战争。 谢昭颔首，前朝的事儿，从来都不是后宫女子可以管的，更何况关系到附属国。 “去年陛下刚刚处置了纳兰氏一族，西凉就上赶着挑衅，实在是可恨，昭儿你觉得，陛下这次会让谁率兵出征？”敬德妃低声问道。 去年大军凯旋而归的时候，大受嘉奖的，除了纳兰将军，就是曲明哲这个世子了，再就是兵部侍郎，要不然颖婕妤和姜嫔也不会在去年的时候入宫。 “大概是世子，但是陛下的心思，谁又能猜懂呢。”谢昭停下，看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花，没有太多的表情。 若这次是曲明哲率兵出征，半年之后大获全胜，颖婕妤再诞下皇子，第一个威胁的，可就是她的地位了。 谢昭入宫已经两年了，手上早就沾上了鲜血，可是若不是走投无路，她就不会对皇嗣们下手，毕竟稚子无辜。 敬德妃看出了谢昭的失落，谢昭的父亲虽然刚刚升了官，但是哥哥谢卓还仅仅是一个四品副骁骑参领，和世子曲明哲相比，还差些意思。 “昭儿，我想小谢大人也想出征？听说小谢大人十五岁就去了军营，两年前任职了副骁骑参领，还没有去过战场呢。”敬德妃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谢昭开口，再由林毅举荐，永康帝一定会同意让谢卓随军出征的。 第一次出征，不敢求多大的功劳，出去历练历练总是好的。 谢昭知道，若是曲明哲立功回来，颖婕妤会对自己不利，可是出征就代表着危险，她其实不愿意让谢卓面对这么大的危险的，尤其还是为了自己和璟睿。 敬德妃上前，挽住了谢昭的胳膊，劝道，“昭儿，我也是有哥哥的人，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有些事儿，我也只能帮着你分析，真正需要的，还是你自己想明白。” 谢昭看着不远处有一个石凳，踱步过去坐在上面，她是想往上爬，但是也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家人啊。 “这件事儿，还是让哥哥自己做主，反正现在睿儿还小呢，有些事儿根本就不用着急。” 谢昭的话也在理儿，当初的纳兰将军倒是风光，他的女儿恨不得在宫里横着走，现在还不是尸体都凉了。 敬德妃微微颔首，觉得谢卓自己做出来的决定，一定是对谢昭和璟睿有利的。 第80章 林毅举荐，谢卓出征 自从将西凉的王爷上官轩拿下之后，永康帝没有一刻是清闲的，每日下了早朝就召集臣子们商议出征西凉的事儿，臣子们看着永康帝对这件事儿如此地上心，自然是不敢怠慢。 圣宸宫内，永康帝带着臣子们站在一幅地图前面，规划着出征的路线。 “走这条路应该是最近的，用的时间也短。”永康帝画完路线，将毛笔递给了李忠，“明哲以为如何？” 曲明哲微微躬身，“陛下思虑周全，微臣一切听从陛下安排。” “朕就算是思虑周全，也不能亲自去战场上指挥着你们作战，你是将军，到了战场上，该你自己拿主意的事儿就千万不要犹豫，知道吗？”如谢昭和敬德妃所料，此次出征，主帅确实是曲明哲，刚刚永康帝已经将掌管十万精兵的虎符交由他暂管了。 “微臣谨记陛下教诲，请陛下放心。”曲明哲郑重地跪下，对着永康帝深行一礼。 “别有太大的压力，放开去做，朕还派了很有作战经验的副将和军师协助你。”永康帝上前，亲手将曲明哲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旁边的二人。 一位是姜嫔的父亲，兵部侍郎任副将，还有一位是很有作战经验的军师。 “几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战场上的一切都交给你们了，众人齐心，定能攻下西凉。”永康帝这话，其实是在敲打他们。 几人行礼之后退下，只有刑部尚书林毅没有走。 “还有事儿？”永康帝指了指对面的软榻，示意他坐下说话。 林毅将袖口里的奏折拿出来，恭敬地呈给永康帝。 永康帝打开扫了几眼，“这是又给朕推荐人才了？” 林毅听不出永康帝的地步，只能先跪下，“微臣惶恐，谢卓虽说算不上人才，但是他的功夫，微臣是信得过的，还请陛下开恩，给他一个上战场的机会。” 谢昭尊重谢卓的意见，但是谢卓愿意上战场，也不仅仅是为了谢昭和璟睿。 永康帝知道，谢卓是林毅的大舅哥，想想他也是璟睿的舅舅，官职是个四品太低了，确实是需要一个历练的机会，于谁都好。 永康帝将奏折合上放在一边，“那就给他这个机会，传话给谢卓，千万莫要让朕失望。” 从永康帝的言语中，林毅听到了一些器重，连忙跪下，“微臣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谢卓要出征这件事儿，谢昭自然是知道了。 这日傍晚，谢昭带着璟睿去尚书房接了林恒，送他到了宫门口。 谢卓就在宫门口等着呢，今日是他来接林恒，这是他和谢昭约定好了的。 看到谢卓站在不远处，林恒直接跑了过去，“舅舅。” 看着林恒跑得那么快，璟睿在谢昭怀里挣扎，说什么都要下来跑。 谢昭把这个小家伙放下来，“慢点儿啊。” “舅舅～舅舅～”璟睿说着，倒腾着小短腿直接扑到了谢卓的怀里。 谢卓作为谢家长子，很是疼爱谢茵和谢昭这两个妹妹，对她们的孩子，更是疼爱至极，之前对林恒是这样，现在对璟睿也是这样。 “看看舅舅给你们带了什么？”谢卓说着，在身后的小厮手里接过来了三串冰糖葫芦，一串给了林恒，两串给了璟睿。 可不是他这个当舅舅的偏心，给璟睿的可是有一串是谢昭的呢。 谢昭怎么会看不出来他这一份儿心思。 “这是冰糖葫芦。”谢卓捏了捏璟睿的脸颊，若不是自己怕力气太大，抱着璟睿让他不舒服，定是要好好地抱一抱这个小家伙了。 “葫芦～”璟睿只重复了最后两个字，迫不及待的舔了一下冰糖葫芦，转身对谢昭笑道，“母妃，甜。” “甜还不快点儿谢谢你舅舅？”谢昭蹲下，耐心地教导着璟睿，“母妃是不是说过，别人送你东西你要说谢谢，你这个小馋猫怎么又忘了？” “谢谢舅舅。”璟睿按着谢昭的教导，对谢卓道谢。 谢卓觉得，舅舅疼爱外甥本就是应该的，不需要道谢，但是璟睿是皇子，身份尊贵，更是从小就应该懂事知礼，这一点儿，他妹妹谢昭做的是对的。 宫人们带着璟睿和林恒去一边吃冰糖葫芦了，谢昭从棋春的手里，接过一个包袱递给谢卓，“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哥哥第一次出征，定是要多带些东西的。” 不远处有小全子和棋夏守着，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兄妹二人说什么，谢昭才敢叫一声哥哥，这深宫是最重规矩的地方，谢昭不愿意在这些小事儿上，被别人抓到把柄。 “微臣多谢娘娘。”谢卓接过包袱掂了掂重量，就知道谢昭帮他准备得有多么地充足了。 谢昭微微摇头，她怎么能担得起谢卓的一个谢字呢，虽说这次是谢卓自愿出征的，但是若不是为了她和璟睿，他也可以不用去的。 “娘娘就放心，等微臣回来，那可就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谢卓了，和现在不一样了。”谢昭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 谢昭直接瞪了他一眼，“这么厉害？那得多少小姑娘在后面追着你啊，我可得告诉娘亲，可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我谢府的大门。” 谢茵都怀二胎了，谢昭这边也快了，可是谢卓还没有成亲，快把谢夫人愁死了，每次给谢昭来家书的时候，都要提上一嘴才行。 婚姻这事儿，谢卓相信缘分，只要是能遇到和自己两情相悦的姑娘，就算是多等几年又能如何呢？ 听到连谢昭都开始催婚，谢卓的脸垮了下来，“娘娘，这件事儿就不需要您操心了，茵儿又有了快三个月的身孕了，娘娘也该……” 谢卓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直接被谢昭瞪了回去。 兄妹二人互相调侃了几句，谢卓便带着林恒出宫了，谢昭也牵着璟睿的手，往雍华宫走。 “母妃，给～”璟睿将谢卓刚刚送的冰糖葫芦，递给了谢昭一串。 谢昭接过，看到璟睿的把冰糖葫芦都吃到脸上去了，蹲下来拿着帕子帮他擦拭着脸颊。 “这冰糖葫芦是不是很好吃。”谢昭问道。 见璟睿点头，她扶着小家伙的肩膀认真道，“睿儿，舅舅给你买了这么甜的冰糖葫芦，你长大了之后，要孝顺舅舅，知道吗？” 璟睿应下，在夕阳下，小小的身影和谢昭并肩走着。 谢昭知道璟睿渐渐懂事儿，可这是深宫，明年又要选秀了，若只有璟睿这一个孩子，她或许立不住脚跟。 趁着现在新人都还没有进宫，谢昭正式开始了她的二胎计划。 第81章 欲擒故纵，谢昭拱火 几日后，曲明哲直接带着精兵们出征西凉了。 永康帝的迅速与果断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次的西凉的挑衅，早在他的预料之内。 永康帝的确是从暗卫那里知道了西凉的不安分，从一年前西凉成为北启的附属国的时候，他就一直派暗卫盯着呢。 如今，西凉想发生战事，他岂有不奉陪的道理？ 大军出征之后，永康帝也没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南方发生了水灾，需要朝廷出人又出银子，北方却实在是干旱，整整两个月了，一滴雨也没有落下来，明明已经夏末秋初，却还是燥热，一点儿要凉爽的意思都没有。 天气燥热，人心也烦躁，永康帝最近可没有少在圣宸宫动怒，吓得李忠什么事儿都得亲力亲为，生怕底下的小太监们出错，连他也得跟着吃板子。 好在现在每日傍晚时分，懿贵嫔谢昭都会派棋春送一碗解暑的吃食过来，有时候是绿豆汤，有时候是果茶，永康帝每次进了，都甚是满意，还让李忠去嘱咐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万万不能怠慢雍华宫。 这日，李忠战战兢兢的端着一盏凉茶进来，在永康帝耳边低声说道，“陛下，您都看了两个时辰的奏折了，歇歇眼。” 永康帝写完了最后几个字，便将毛笔放在笔架上，端起手边的凉茶，瞬间没有了兴致，“这是懿贵嫔送的？” 李忠知道主子这是不满意了，连连低下身子，“贵嫔娘娘那边，许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这凉茶是奴才给您泡的。” 永康帝闻言，直接放下茶盏起了身，往殿外走。 李忠明知故问道，“陛下，您去哪儿啊？” “雍华宫。” 李忠赶紧派小太监去准备轿撵，这贵嫔娘娘可真的有法子啊，陛下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进后宫了，现在直接毫不犹豫地去了雍华宫。 ＊ 雍华宫内，谢昭将刚刚睡着的璟睿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奶娘，谢昭之前没有那么地怕热，但是将近四十度的天气，又没有空调谁能受得了啊？ 偏偏璟睿这个小家伙，一点儿都不怕热，看着谢昭殿内的冰块，抓着就要往殿外跑，放到太阳底下，看着它慢慢地变小，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谢昭不是心疼那些冰块，而是担心自己好大儿晒黑了，自己亲自将他抓到了殿内，陪着他玩了一大下午，这小家伙终于累了，窝在母妃谢昭的怀里就睡着了。 奶娘将璟睿抱了下去，棋春端着一个食盒进来，食盒内是刚刚冰镇好的绿豆汤。 谢昭没等棋春说话，直接打开了食盒，端着里面的绿豆汤，一口全都闷掉了，一滴也没有剩，“棋春，明日再多冰一会儿。”说着，接过棋夏手中的扇子，自己扇起了风。 “是。”棋春福身应下，到底也没有多问什么。 谢昭失笑，“想什么呢？” “娘娘，这不是您要送去御前的绿豆汤吗？陛下要是没有喝到您送的绿豆汤，会……” 谢昭喝了口花茶，“会怎么样？” 棋春和棋夏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谢昭的意思。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棋夏上前，就要搀扶着谢昭起身。 谢昭看了看自己的罗衣长裙上，不仅有些汗滴，还有璟睿的口水和掉上的点心碎屑，实在是不适合见驾。 “确实是要更衣。”谢昭抬手示意棋春棋夏走近些，在她们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两人对视了一眼，娘娘这个想法，挺大胆啊。 一刻钟后，永康帝踏进了雍华宫，李忠高喊，“陛下驾到！” 棋春棋夏带着几个小宫女正在殿外候着，见状立马迎上去，“奴婢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永康帝看着正殿门紧闭着，不禁皱眉，“你们主子呢？” 棋夏看了看棋春，棋春支支吾吾的，“回陛下，主子……主子在殿……殿内。” 在殿内，却不出来迎着他，永康帝不禁纳闷谢昭这是怎么了，抬脚就往里走。 “陛下。” “陛下，主子在睡着。”棋春棋夏拦着。 “大胆，陛下也是你们能拦的？”李忠低声喝斥了一句，有点儿看不懂懿贵嫔娘娘这是唱的哪儿一出了。 棋春重重叩首，“陛下，奴婢死罪，您可以进去，但是其他人……” “都在外面候着。”永康帝吩咐完，大步闯入殿内。 推开殿门，看到殿内很是安静，再一看软榻上。 谢昭让人将中间的矮几撤了，她自己躺在软榻上，枕在软枕上，手里还抱着一个软枕。 不知道是不是太热的缘故，谢昭只穿了一件薄纱，连绣鞋和罗袜都没有穿，白皙的胳膊和大腿，全都露在外面。 永康帝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地走上前，生怕打扰到谢昭，他的步子也轻了很多。 即使是这样，依然把谢昭从梦里‘惊醒’了。 “陛下。”谢昭惊坐了起来，“臣妾失仪。”说着便用衣服将自己的胳膊和大腿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昭儿这么怕热，在朕面前就不必拘束了。”永康帝看着谢昭的面前摆满了冰盆，就知道内务府的人没有怠慢她。 谢昭将腿伸下来，就要穿上绣鞋。 永康帝快速将她横抱起来，再次扔到了软榻上，对着她的红唇，就吻了上去。 谢昭此刻，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一样，攥住了永康帝的手，“陛下……” “怎么了？”永康帝的声音，有些低沉。 “臣妾……臣妾还没有用晚膳，有些饿了。” 永康帝深笑，“正好，朕也饿了。” 谢昭只装不懂永康帝这话是什么意思，对着殿外吩咐，“来人，传膳！” 李忠刚刚就去传膳了，这会儿已经带着小太监们候在了殿门口。 永康帝刚刚起了兴致，这会儿不得不坐下用晚膳。 用膳的时候，谢昭一直在给永康帝夹菜，看着永康帝的眼神，只觉得这个男人被自己挑起了战火，危险正在慢慢地来临。 第82章 颖婕妤产子，谢昭被污蔑 等谢昭放下了筷子漱了口，直接被永康帝抱着去沐浴了。 这一晚上，谢昭被永康帝折腾的不轻，叫水叫了五次，直到谢昭的眼泪不停地落下，永康帝才怜惜起来，搂着谢昭沉沉地睡去。 谢昭再次睁开眼睛，天色已亮，身侧再也没有永康帝的身影，她便知道，永康帝是去上早朝了。 棋夏见谢昭醒了，赶紧端着东西进来。 “娘娘醒了？陛下已经去上朝了，知道昨晚累着了娘娘，早早地就派李公公去凤仪宫帮您告假了，还吩咐奴婢给你做些温软的吃食，娘娘您进些再接着睡。”棋夏跪在床榻前，手里端着一碗肉粥，舀了一小勺递到了谢昭的嘴边。 谢昭的腰，到现在都还是疼的，就算是永康帝今日不帮她告假，这凤仪宫她也肯定是去不了了。 谢昭伴驾两年多了，觉得永康帝比两年前，更勇猛了不少。 之前她的腰，可没有这么疼。 谢昭吃了小半碗肉粥，便让棋夏将小碗放下了。 而后她伸出自己的手，让棋夏为自己诊脉。 棋夏按着谢昭的意思，给她诊了脉，“娘娘，您的身子一切安好，您放心。” 谢昭皱眉，“本宫问的不是这个，是你说的，昨日是本宫一个月最容易怀上皇嗣的日子。” 这话确实是棋夏说的，但是谢昭也确实是有些着急了。 棋夏笑道，“那也得等着一个月之后，娘娘您今日就别为难奴婢了。” 谢昭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她可不想要白白地腰疼，小家伙一定要快快来啊。 ＊ 大军出征两个月，前方就传来了好消息，已经攻下了西凉的两座城池。 永康帝大喜，没想到速度这么快，看来能够攻打下西凉，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儿了。 好消息传来的次日，瑶华宫的颖婕妤就发动了。 谢昭和敬德妃、刘才人到的时候，帝后已经在殿内守着了。 皇后本就重视颖婕妤这一胎，加上现在曲明哲立了功，永康帝也不想这个孩子出现任何的意外。 皇后坐在软榻上捻着佛珠，谢昭也有些紧张，不知道一会儿抱出来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婕妤娘娘用力啊。” “小主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产房内，嬷嬷还在催促着。 没过一会儿，产房内就传出来一啼嘹亮的哭声。 皇后的脸上浮现出笑容，“陛下，臣妾听着这孩子的哭声，比烨儿出生的时候还大的，应该是个小皇子。” 谢昭攥着帕子，曲书婉好福气啊，还好，她的福气，比曲书婉的还要好。 “是位小皇子！”颖婕妤身边的宫女小菊说着，已经抱着刚刚出生的四皇子出来了，跪在永康帝面前道，“奴婢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 殿内主子奴才跪了一地，嘴上说着道喜的话，心里多多少少的有些不甘了。 永康帝接过四皇子，看着小家伙红彤彤的脸蛋，喜悦挂在了嘴角。 “自从懿贵嫔生下三皇子之后，宫里已经一年多没有皇子诞生了，还是颖婕妤福气好，看看我们四皇子刚刚的哭声多嘹亮啊。”皇后摘下护甲，摸着四皇子的脸颊，满脸的喜欢。 “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喜欢。”永康帝嘴上这么说的，可是眼神中，对四皇子的喜欢根本就藏不住。 皇后顺势说道，“陛下，您看颖婕妤的位份，是不是应该晋一晋了？” 皇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颖婕妤讨要位份，颖婕妤的哥哥刚刚攻下了两座城池，现在她又平安地生下一位小皇子，永康帝岂有不同意的道理？ “那就晋为贵嫔。”永康帝掂了掂怀里的四皇子，将他递给了皇后，让皇后抱着，“四皇子就赐名璟序，皇后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臣妾代替颖贵嫔和序儿，叩谢陛下恩典。” 皇后刚说完，小菊直接跪了下来，“奴婢叩谢陛下，只是……只是有一件事儿，奴婢不敢隐瞒陛下和皇后娘娘，还请陛下和皇后娘娘，为我们小主子做主啊。” 永康帝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直到事关璟序，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把话说清楚。” 小菊给屏风门口的两个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宫女押着一个接生嬷嬷出来，跪在了永康帝的面前。 “陛下，刚刚这个嬷嬷，想把我们小主子直接捂死，若不是奴婢反应快，只怕是……” “奴婢现在只想问一句，这位嬷嬷是收了什么好处，受了谁的指使，要谋害皇嗣？”小菊的罪名，直接砸到了嬷嬷的头上。 采菊这么一说，永康帝想起来，刚刚确实产房内寂静了片刻，坐在软榻上给李忠一个眼神。 李忠会意，挥动着拂尘上前，看那接生嬷嬷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是现在说，还是等去了掖庭受了板子之后再说。” 那接生嬷嬷战战兢兢的，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瞥向谢昭。 敬德妃厉声喝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懿贵嫔指使的你谋害皇嗣？” 接生嬷嬷还在战兢，“贵嫔娘娘，奴婢的孩子还都没有成亲，求求您，给奴婢一条生……” 啪！ 接生嬷嬷话还没有说完呢，谢昭的巴掌就已经抽到了她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还在殿内回荡着，接生嬷嬷的嘴角，也流出了温热的鲜血，可见谢昭的这一巴掌打得有多重。 “懿贵嫔，你失礼了。”皇后高声提醒道。 谢昭看着那接生嬷嬷头顶上粉红色的字，已经知道了这是冰泉宫的人安排的一切，赏她一巴掌，那算是轻的。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被人污蔑，总得为自己辩解几句。”谢昭微微福身，脸色有些发白，一看就是被气得不轻。 “本宫问你，本宫是何时在何地指使的你要谋害皇嗣？给了你什么好处？” 接生嬷嬷回答，“那日，奴婢被人带到了雍华宫，贵嫔娘娘给了奴婢一千两银子，说……说让奴婢帮着她除去心腹大患，奴婢……奴婢本来是不想做的，可是家里……实在是需要银子，请陛下饶命，请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微微叹息，似乎谢昭做的这件事儿，让她很失望，“懿贵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83章 谢昭二胎，永康帝心疼 谢昭对着永康帝微微福身，再次冷眼看向那个接生嬷嬷。 “你既然说是去了雍华宫，那是什么时候去的？又是谁带着你去的？”不是谢昭做的事儿，她自然是不会认，审问接生嬷嬷的时候，也是一脸胸有成竹的坚定的样子。 接生嬷嬷也是对答如流，“是……是半个月之前，懿贵嫔娘娘身边的全公公带着奴婢去了雍华宫。”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奴婢……奴婢原本是不愿意去的。” 皇后转头看向永康帝说道，“陛下，如今二人各执一词，臣妾自然不会相信懿贵嫔会谋害皇嗣，只是如今这情形，唯有小全子受了刑不招，才能证明懿贵嫔的清白了。” 小全子现在，是雍华宫的大总管，也是谢昭最得力最信任的太监，若是将小全子打残了甚至是打死了，谢昭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对除了谢昭之外的任何人都是有利的。 “皇后娘娘，臣妾认为此举不妥，掖庭里的酷刑，臣妾没有见过，那也是听说过的，屈打成招，冤枉了懿贵嫔，那就不好了。”敬德妃自然是帮着谢昭说话，即使面对的人是皇后。 小全子就在殿门口候着呢，闻言一点儿也不心慌，他知道主子一定有法子，若是没有，就算是死，主子没有做过的事儿，他也一定不会招的。 最镇定的就是谢昭，想动了她身边的人，那得看看，别人是有多大的本事了。 “你说本宫传你去了雍华宫，那你且说说，本宫进来给睿儿绣的衣服，用的是淡蓝色的料子，还是淡绿色的料子？” 接生嬷嬷瞬间惊慌，若是自己说错了，那不是直接暴露了吗？ 可是二选一，她看今日谢昭穿的是蓝色的宫装，只能赌这一把了，“是……蓝色的，奴婢亲眼瞧见的，不会出错的。” 谢昭淡笑，看向永康帝，福身道，“陛下，臣妾一个月之前就答应给您绣一件常服，忙忙碌碌了一个月，终于在昨日送去了圣宸宫，没想到在别人那日，倒是成了臣妾给睿儿绣的衣服。” 接生嬷嬷警觉自己掉进了谢昭挖的坑里，连忙改口，“陛下，皇后娘娘，奴婢记错了，是给陛下绣的常服。” “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陛下还能信了你不成，陛下，要臣妾说，第一个该进掖庭的人，就是这个谋害皇嗣，还敢污蔑主子的奴才。”敬德妃冷了脸，攀咬昭儿，就该死。 永康帝微微颔首，李忠招来了四个小太监，拉着那个接生嬷嬷就出去了。 看着谢昭还在行着礼，永康帝起身，亲自扶着她起来，“昭儿，吓着你了，朕看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 “多谢陛……”谢昭话还没有说完呢，直接晕倒在了地上，众人都吓得不轻，小全子见状，赶紧命人将章太医请到了雍华宫。 雍华宫内，谢昭一直昏迷不醒，可把永康帝和敬德妃急坏了。 “章太医，懿贵嫔究竟怎么样了？”敬德妃劝着永康帝别着急，可是自己比他还要着急呢。 章太医收起脉枕，在永康帝脚前跪下，“微臣恭喜陛下，贵嫔娘娘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只是……只是刚刚贵嫔娘娘动了胎气，胎像有些不稳。” 有了身孕，本是喜事，可是看着谢昭没有血色的脸，结合章太医刚刚说的话，永康帝和敬德妃，谁也笑不出来。 “章太医，本宫只问你一句，懿贵嫔这一胎，能保住吗？” 章太医垂首，肩膀也有些颤抖，“微臣只有七成的把握，请陛下恕罪，请敬德妃娘娘恕罪。” 永康帝闭了闭眼睛，“朕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懿贵嫔和孩子必须都要安然无恙，否则，朕第一个要的，就是你的脑袋！” “是，微臣遵旨。” “下去，德妃，你也回去，把睿儿带走。” 现在谢昭昏迷不醒，大人们尚且着急，更何况璟睿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永康帝是害怕吓着他，不得不让敬德妃暂时将璟睿带去永宁宫的。 敬德妃知道永康帝的意思，微微行礼，“臣妾遵旨，请陛下放心，也请陛下保重龙体。” 璟睿这会儿刚刚睡醒，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就被敬德妃抱走了，一点儿都没有闹。 雍华宫殿内安静了下来，只有永康帝坐在床沿上守着谢昭，一守就是一个多时辰。 谢昭醒来的时候，看到永康帝正坐在自己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兵书，颇有兴致地看着。 “陛下……” 永康帝连忙放下兵书，看向谢昭，“昭儿，你醒了。” “先喝点水。”永康帝说着，将一盏温水递到了谢昭的嘴边。 谢昭喝了口水，缓和了不少，虽然，本来就是在逢场作戏。 “臣妾这是怎么了？” 永康帝将茶盏放下，拉起了谢昭的手，温声道，“昭儿，咱们又有孩子了。” 永康帝的语气，格外的温柔，但是脸上，没有半点儿的喜色。 谢昭想起，两年前，自己怀上璟睿的时候，他可是高兴得不行啊。 “孩子。”谢昭摸着自己的小腹，好像真的是刚刚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一样。 “臣妾刚刚晕倒，是不是对孩子不好？”谢昭说着，眼神里也透满了失落和无力。 永康帝握着谢昭的手，不知道怎么安慰谢昭。 谢昭的眼尾通红，好像下一瞬间，眼泪就要掉下来，“陛下，臣妾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 “臣妾求求您，无论如何，都不要舍弃咱们的孩子，哪怕……哪怕臣妾没有福气，继续伴君左右。”谢昭说着话的时候，眼泪恰到好处的滴落在了永康帝的手背上。 永康帝的心，好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失去了太多的孩子了，他与皇后的第一个孩子，颖贵嫔的第一个孩子，都没能来看这个世界一眼，就离开了。 他不希望他的孩子再出事，可是谢昭伴驾两年多，又为了她孕育了璟睿，他怎么可能允许谢昭有这样的想法？ 第84章 晋为昭仪，教导璟睿 “再说胡话，朕可就要罚你了。”永康帝说着，拿起帕子，温柔地帮着谢昭擦干净了泪水。 谢昭抿着嘴唇，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不敢说。 “昭儿，朕是真龙天子，有朕在，你和孩子一定会没有事儿的，昭儿你可愿意相信朕？” 谢昭咬着嘴唇点点头，手紧紧握着永康帝的手，始终是不愿意放开，似乎是在寻找依靠。 永康帝弯腰，在谢昭的额头上，留下了深刻的一吻。 “李忠，进来。” 李忠闻言，赶紧弓着身子进来，“陛下，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传旨，晋雍华宫主位懿贵嫔为昭仪，为九嫔之首，懿昭仪胎像不稳，需要好好安胎，免了每日的请安。” “所需要的宫人，你亲自去内务府挑选，敢出了岔子，朕唯你是问。” “奴才遵旨。”李忠躬身应下，恭敬退下去传旨。 李忠下去之后，棋春带着两个小宫女进来，“陛下，章太医吩咐的药，奴婢已经熬好了，还煮了些清淡的粥。” “可有胃口？”永康帝问道。 棋春跪下，扶着谢昭起来，“娘娘，就算是为了小主子，您多少进些膳食。” 谢昭这才缓缓点头，永康帝亲手喂她吃了半碗粥，又看着她喝了药，这才稍微有些放心了。 “陛下，丞相大人求见。”一个小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禀报。 “昭儿。”永康帝拍了拍谢昭的手，“朕忙完再来看你。” 谢昭微微颔首，“臣妾恭送陛下。” 等圣驾离开，谢昭半坐在床榻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棋夏跪下，帮着谢昭请完脉回话道，“娘娘您放心，小主子一切安好。” “只是娘娘您今日有些劳累了，确实是要好好地歇一歇。” “那就好。”谢昭喝了口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她自然是不会让孩子有任何的意外的，不去请安，窝在雍华宫里安心养胎，才是最好的法子。 要不，等明年新人进了宫，她日日去请安，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管用什么法子，必须要好好地保护好她的孩子。 “母妃~” 谢昭正和棋夏说着话，璟睿就被奶娘牵着小手进来了。 谢昭招手，让棋夏将璟睿到自己的身边。 璟睿不知道为何，现在天还很亮，母妃要在床榻上待着，便问道，“母妃，要睡觉觉吗？” 谢昭牵着璟睿的小手，将它放到自己的小腹上，“睿儿，母妃的肚子里，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璟睿现在已经一岁四个月了，长了两排小乳牙，也懂事了不少，自然是知道弟弟妹妹是什么意思。 就好像大皇兄有梓倾妹妹，瑶儿姐姐有凝曦妹妹。 虽然那也都是他的妹妹，可是都不住在雍华宫里啊。 “要弟弟妹妹。”璟睿说着，轻轻地摸了一下谢昭的小腹，嘴上还不停地说着，“要~” “好母妃~”璟睿开始对着谢昭撒娇，求着谢昭赶快将弟弟妹妹带到他身边陪着他。 “睿儿。”谢昭抱着璟睿，让他在自己的身边坐好，耐心地教导着。 “弟弟或者妹妹还有几个月才能出来呢，到时候，弟弟妹妹就会陪着你玩，你要帮着母妃一起教导弟弟妹妹，好不好？” 谢昭必须要告诉璟睿，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来到他的身边，不是要与他争抢些什么，他是哥哥，疼爱弟弟妹妹，教导弟弟妹妹，给弟弟妹妹做好榜样，那都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不管这一胎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应该尊重璟睿这个哥哥，这是必须要学会的礼仪。 “好啊~”璟睿看着谢昭的小腹，过不了多久，雍华宫里就会有一个小家伙，叫自己哥哥了。 谢昭摩挲着璟睿的额发，她也是第一次做母亲，不想让璟睿觉得因为有了弟弟妹妹就冷落了自己，所以必须更加地照顾璟睿的情绪。 璟睿丝毫不会有这样的感受，爬到谢昭的小腹前，吻了一下她的小腹。 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刚刚生产完睡了一觉的颖贵嫔曲书婉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殿内，是皇后在守着她。 “皇后娘娘……” 皇后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婉儿你醒了？” “你平安地诞下了四皇子璟序，现在已经是颖贵嫔了。” 皇后给琉璃使了个眼色，琉璃退下，让奶娘抱着璟序进来， 皇后接过璟序，放到了颖贵嫔身边，“瞧瞧序儿的眉眼和你多像，他是这些皇子中，出生的时候哭声最大的呢。” 颖贵嫔看着刚刚睡醒的璟序，心里软得不行，这真的是她的儿子啊，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儿子。 “臣妾第一次养孩子，很多地方都不懂，还请皇后娘娘多多指教呢。” 皇后点了一下璟序的额头，“序儿会说话了之后要叫本宫一声母后，他就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是要多多地疼爱他的。” 皇后再也没有生育的可能了，只有璟烨和梓倾这两个孩子，现在颖贵嫔的璟序，也值得她好好地疼爱。 因为她知道，颖贵嫔永远站在她这边，也只能站在她这边。 颖贵嫔逗了一会儿璟序，看着小家伙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便让奶娘将他抱了下去。 “娘娘，陛下呢？”颖贵嫔自从醒来，就没有见到永康帝的身影，不禁疑问。 “懿昭仪怀有了身孕，陛下去了雍华宫陪着她了。”皇后笑着安慰颖贵嫔，“虽然说陛下一早就过去了，但是本宫代替陛下在这里陪着你呢，懿昭仪现在是除了敬德妃之外，位份最高的嫔妃，又有璟睿这个皇子，你可别吃味，好好地坐月子。” 皇后越是这么说，颖贵嫔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 本来以为，自己这次诞下了皇子，凭借着哥哥的军功，就可以压谢昭一头了，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又怀上了孩子，还成了九嫔之首？ 若是谢昭这一胎还是个皇子，对她来说，岂不是不利？ “她现在怀有身孕，金贵得很，陛下连她的请安都免了，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啊，就当是为璟序积福。”皇后嘱咐道。 颖贵嫔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等谢昭把这个孩子生下来，那可就不一定了。 正想着，杨海抱着拂尘进来回话，“娘娘，审出来了。” 第85章 查明真相，要让她死 颖贵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纳闷，“杨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直接对着璟序下死手，颖贵嫔作为璟序的母妃，是最有资格知道的，皇后也没有想瞒着她。 “有人在璟序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想着捂死他，至于那个人是谁，杨海你来说。” 一听有人要谋害自己的儿子，懿贵嫔很是激动，紧紧地攥着被角，眉头也拧成了一个死结，“是谁要谋害本宫的孩儿？杨公公你说呀？” 杨海低着头，恭敬回话，“那个接生嬷嬷已经招了，是……是冰泉宫的宋才人。” “又是冰泉宫！”颖贵嫔气得捶了一下床榻，这冰泉宫的两位嫔妃，就没有一个安分的时候，之前是姜嫔到处蹦跶，现在姜嫔被禁足了，刚刚老实了没几天，宋才人便直接对着她的儿子下手了，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真的是找死！ 皇后见状，立刻安慰，“你现在在月子里，万万不能为了本就不值得的人生气，这些事儿，交给本宫来处理就好了。” 颖贵嫔的眼神，冷的异常地可怕，她本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去年为了扳倒纳兰氏一族，流掉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有人对着璟序动手，她必须要让那人，付上生命的代价，否则，这件事儿绝对没完。 “皇后娘娘，我让她死。” 皇后听到颖贵嫔这句话，毫不意外，都是当母亲的，若是有人对璟烨或者是梓倾下死手，她也会是这样的反应。 “放心，谋害皇嗣，本就是株连九族的死罪。”皇后安慰道。 杨海上前一步，试探道，“娘娘，需要奴才带着人将宋才人拿下吗？陛下那边，也等着结果呢。” 皇后摇头，“暂且不要打草惊蛇，陛下那里，等明日本宫亲自去说。” 宋才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谋害皇嗣，正好给了皇后一个杀鸡儆猴的立威的机会。 翌日，永康帝下了早朝，刚刚回到圣宸宫，一个小太监就迎了上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带着怀淑公主殿下来了，在偏殿呢。” 永康帝知道，皇后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要事，直接去了偏殿。 偏殿内，皇后正逗着怀里的梓倾玩，看着永康帝进来，立刻起身，“臣妾给陛下请安。” “不必多礼。”永康帝低下手，抬起了皇后的胳膊，将她怀里的梓倾抱过来。 “倾儿，让父皇看看，小乳牙长出来了吗？” 皇后笑道，“陛下，孩子的乳牙，最快也得六七个月的时候才能长出来，倾儿才多大啊，您这也太着急了？” 永康帝摆手，“烨儿不就是五个月的时候就长出乳牙来了吗？朕看着倾儿也快了，是不是？” 这些公主中，永康帝最疼爱的，就是梓倾这个嫡女了，梓倾也很懂事儿，永康帝抱着她，她就绝对不会哭闹，时不时地吐个奶泡泡卖个萌，永康帝的心便更软了。 “烨儿是男孩子嘛，倒是倾儿，被臣妾养着有些娇气了，醒着的时候，必须让人抱着，绝对不在婴儿床上躺着。” “公主就应该娇养着。”永康帝逗着梓倾看向皇后，“烨儿最近怎么样了？” “烨儿很好，每日早起去尚书房学文，下了尚书房之后去皇家马场练习骑射，一日都没有懈怠过，请陛下放心。” 永康帝点点头，璟烨是他的嫡长子，文武双全，那是最最基本的。 “陛下，臣妾今日过来，是想和您商量一下序儿满月宴的事儿，现在世子殿下刚刚攻下两座城池，也算是北启的功臣，臣妾的意思，是大办序儿的满月宴，不知陛下您意下如何？” “皇后看着办就好了，序儿毕竟是皇子，万不能委屈了。”永康帝拿着一支玉簪逗着梓倾。 皇后体会着这话，是四皇子璟序的满月宴要大办的意思。 “陛下疼爱皇嗣们，臣妾是知道的，只是昨日有一件事儿，臣妾拿不定主意，特来求陛下的旨意。” 皇后这么说，永康帝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儿了。 “怎么？那个接生嬷嬷招了？”永康帝将梓倾递给了奶娘，不想当着梓倾的面儿，说这些腌臜事儿。 “是冰泉宫的宋才人，谋害皇嗣，本就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只是宋才人的父亲，是兵部尚书，现在大军出征，陛下正是重用宋尚书的时候。”后宫不得干政，即使是皇后也不行，她小心翼翼地说着这话，一直在观察着永康帝的神色。 永康帝沉下脸，冷哼一声，“朕记得，宋氏只是宋尚书的一个庶女，孰轻孰重，宋尚书绝对分得清，朕这次就不问罪其家人了，至于宋氏，你和颖贵嫔看着处置了。” 永康帝已经开恩，没有牵扯到宋氏一族，即使是没有明说，皇后也知道要怎么办了。 “臣妾遵旨，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将这件事儿解决好的。” 一直到璟序的满月宴，明面上，谋害璟序的凶手还是没有查出来，就在众人以为这件事儿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皇后突然下了懿旨，传所有嫔妃到凤仪宫说话。 谢昭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出雍华宫的大门了，这次是皇后懿旨，她不能不去。 不仅是她，就是连不怎么出门的柔充媛安映玥和刚刚出了月子的颖贵嫔曲书婉也要去。 凤仪宫内，嫔妃们齐聚，谢昭坐在皇后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对面是敬德妃，她摸着自己的小腹，自己的位份又高了不少，看来二胎落地的时候，封妃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皇后娘娘驾到！”杨海大声喊道。 众嫔妃起身，给皇后请安，“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坐在凤坐上，抬手吩咐，“都起来。” 第86章 众人逼迫，宋氏认罪 众嫔妃纷纷落座，皇后先关心起了几位怀有身孕的嫔妃，“懿昭仪，最近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可还闹腾？” 谢昭刚坐下，听到皇后的话又不得不站起来回话，“启禀皇后娘娘，孩子闹腾得轻了，就是臣妾最近犯困，若是一会儿有失礼之处，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你赶紧坐下。”皇后抬手，示意谢昭落座，“若不是这件事儿牵扯到你，本宫也不会让你过来的。” “是。”谢昭坐下，喝了口茶水，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事儿了。 “姜嫔，你最近快要临盆了，感觉如何？”因为梓倾满月宴的事儿，皇后可是一直记着姜嫔做过什么呢，但是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大度，不得不多问一句。 姜嫔扶着腰起身，“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妾和孩子一切都好。” 被禁足这几个月，御膳房和内务府没少苛待姜嫔，但是她有银子，到底也没有让自己和孩子吃了亏。 皇后转了转佛珠，“谢天谢地，姜嫔你和孩子没事儿就行，你宫里的人，可不干净啊。” 有的嫔妃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杨海就已经押着那个接生嬷嬷进来了。 这个接生嬷嬷，嫔妃们都见过，就是一个月前，要谋害璟序的那个人。 皇后喝了口茶水，将茶盏递给琉璃，语气冷了下来，“本宫说过不止一遍，身为嫔妃，勤谨奉上，绵延后嗣是你们的本分。” “陛下登基五年，膝下只有四位皇子四位公主，子嗣实在不算多，你们作为嫔妃，不想着如何为陛下分忧就算了，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皇嗣的头上，是想着只要是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陛下和本宫就查不出来吗？” 皇后的目光，扫视着众人，最后停留在宋才人的身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才人，你说本宫说的对吗？” 宋才人强装镇定，手心里早就已经满是冷汗。 她起身回话，“皇后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娘娘的教诲，嫔妾谨记。” 颖贵嫔重重放下茶盏，看宋才人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吃了，“那宋才人可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名？” 柔充媛也在一边煽风点火，“本宫虽然许久没有出钟粹宫的大门，但是外面的事儿，也是知道一些的，听说有位接生嬷嬷，在四皇子出生的时候，差点儿捂死他，甚至还污蔑了懿昭仪，难不成这幕后主使，就是宋才人？” 谢昭垂眸摩挲着自己的护甲，“本宫觉得，也像是宋才人，不知道宋才人能不能给个交代？” “嫔妾……嫔妾没有做过，几位姐姐，莫不要污蔑了嫔妾。” “这里没有人敢和你称姐姐道妹妹，宋才人，若是你现在认罪，没准儿皇后娘娘开恩，还能让你留个全尸。” “否则，本宫多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颖贵嫔小时候也没少进宫，什么法子没有见过？ 宋才人还想再为自己辩解，接生嬷嬷赶紧磕头道，“是宋才人指使奴婢的，请皇后娘娘开恩，饶了奴婢。” “不是嫔妾，真的不是嫔妾，还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姐明察。”宋才人现在百口莫辩，还想说些什么，颖贵嫔的巴掌就已经抽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位接生嬷嬷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给招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杨公公连夜审了你身边的所有人，每个人都指认是你要谋害本宫的孩子，这么多人，难道都冤枉了你不成吗？”宋才人不认罪，皇后和颖贵嫔有的是办法让她认罪。 “不信，你问问你身边的宫女，她的身上，可是扎了不少的针，嘴才被撬开的。”颖贵嫔的眼光瞥向了宋才人身边的宫女。 宋才人的宫女，趴在地上根本就不敢动，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看着自己最信任的宫女也出卖了自己，宋才人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好像再怎么挣扎，都是一种无力，一种多余。 “宋念念，你认罪吗？你若是现在不认罪，皇后娘娘就要派杨公公请你姨娘过来了。”颖贵嫔说着，拿着帕子轻轻地捂着抠鼻，就是在嘲笑，宋才人只是家里的一个庶女，出了这样的事儿，宋尚书自然是想着怎么撇清和这个庶女的关系，没准儿还会直接把她的姨娘打死。 宋才人是家里的庶女，唯一的牵挂就是自己的姨娘，她可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啊。 “嫔妾认罪！”宋才人跪在地上，若是自己再挣扎，死的可就不仅是自己一个了。 颖贵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 “皇后娘娘，既然这个贱人已经认罪了，那皇后娘娘处置。” 皇后理了理凤袍，对着杨海吩咐，“杨海，传本宫懿旨，才人宋氏，谋害皇嗣，陷害嫔妃，心肠歹毒，罪不容诛，贬为庶人，赐白绫一条。” “奴才遵旨。”杨海挥了挥拂尘，有几个小太监上前，直接押着宋庶人往外走。 宋庶人被人捂着嘴，眼神里充满着泪水，一只手不断地往前伸着，伸向了姜嫔的方向。 姜嫔从宋庶人跪下的那一刻，就紧紧地攥着自己手里的帕子，这会儿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拉走，竟然一点儿法子都没有。 “救……”宋庶人的话，没有说完，人已经被拉出了凤仪宫。 颖贵嫔再次起身，对着坐在凤坐上的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臣妾去送宋氏一程。” 皇后知道，这一个月，颖贵嫔一直在憋着气儿呢，若不是自己常常劝着，怕是连这个月子都坐不好。 “好。”皇后颔首答应，颖贵嫔这口气儿，不出来是不行了。 颖贵嫔扶着宫女的手腕，朝着殿外走去。 路过姜嫔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为了给姜嫔出一口气，宋庶人根本就死不了？ 姜嫔垂下眼眸，内心还是惶恐，许是太过于害怕，肚子忽然疼了起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姜嫔抓着自己宫女的胳膊，满脸的痛苦。 “看着姜嫔这样子，怕不是要生了？”敬德妃首先说了一句。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传轿，送姜嫔回去，难不成还要让她在凤仪宫里生产，脏了皇后娘娘的地方吗？”颖贵嫔刚走到殿门口，见状又返了回来，指挥着小太监们，赶紧把姜嫔抬走。 第87章 锦瑟殿冷清，雍华宫热闹 宋庶人死了，别人都说，宋庶人是上吊吊死的，可是还有一种说法，说宋庶人是被颖贵嫔曲书婉活活勒死的，听说脖子都被勒断了。 对于这样的说法，皇后和颖贵嫔都没有阻止，虽然这样的话传到永康帝和徐太后的耳朵里，可能没有那么地好听，但是嫔妃们若是再想要招惹颖贵嫔，只怕自己要好好地想一想后果了。 宋庶人回不来了，宋家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宋尚书为此，还直接将她的姨娘休了，以此来表明自己对朝廷、对永康帝的忠心。 永康帝看了宋尚书的奏折，心里毫无波澜，对他表忠心，可不是休一个小妾就行的，得做出让他满意的成绩才行呢。 宋庶人的事儿落下帷幕，原本就和这件事儿有点儿关系的冰泉宫的主位姜嫔非但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还被晋为了容华。 毕竟是五皇子璟川的生母，父亲又在前方作战，这个位置，按理说她也担得。 只不过，姜容华之前得罪的人太多了，把皇后和比自己位份高的嫔妃得罪了个遍，就算是她为永康帝生下了五皇子，又晋了位份，宫里看不起她的嫔妃，有的是。 璟川出生没几天，梓倾就染上了风寒，咳嗽了几声，这下可把皇后心疼坏了，直接以此为理由，将璟川的满月宴全权交给敬德妃负责。 敬德妃自问自己这一段时间没有得罪皇后，被派了这么一个差事儿，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不过是一顿普普通通的家宴而已，来多少的嫔妃都不一定，自己看着内务府和御膳房，保证不出错就是了。 敬德妃是必须要出席的，可是别的嫔妃，都没有给姜容华面子。 谢昭安心养胎，肯定是不会出去凑这个热闹的，用了早膳正窝在软榻上看书呢，璟睿一蹦一跳地跑了进来，“母妃，妹妹来了。” 谢昭抬眸，看到李才人已经带着凝曦进了殿。 “嫔妾给昭仪娘娘请安。” “给懿娘娘请安。” 一岁多的凝曦学着自己李母妃的样子，给谢昭见礼。 谢昭从软榻上起来，亲自扶着她们二人起来，“岚岚，快坐。” 李岚是李才人的闺名，私下里，敬德妃和谢昭会亲切地叫她岚岚。 “母妃，儿臣和妹妹去偏殿玩，给妹妹玩九连环。”璟睿一看有人来和自己玩了，哪里能在主殿里待得住呢？ “哥哥，九连环~”凝曦被敬德妃养得白白胖胖的，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谢昭也很喜欢这位小公主呢。 “去玩，棋夏你带着他们去，准备牛乳茶和一些容易克化的小点心，别把小主子们饿着。”谢昭吩咐道。 “是。”棋夏应下，准备拉着他们的手去偏殿，奈何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棋夏只能快走几步，在后面追着他们。 “曦儿会跑了之后就省事儿多了。”李才人感慨道。 谢昭微微摇头，提出了不一样的看法，“那是因为曦儿乖，看睿儿上蹿下跳的，哪有一刻钟是闲着的？” “都说小时候顽皮的孩子，长大了才聪明呢，三皇子殿下长大了之后，肯定是个聪明的孩子。”李才人说道。 紧接着又关心起了谢昭的身子，“懿姐姐最近怎么样？” “还好。”谢昭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这胎已经四个月了呢，“不用担心。” “今日是五皇子的满月宴，你这是带着曦儿来本宫这里躲清闲了？”谢昭端着茶盏抿了一口，李才人的心思，她不是看不出来。 李才人直接颔首承认，“我是真的不愿意去奉承姜容华。” “在宫里，位份低，就要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没有一刻是清闲的，姜容华之前对着两位姐姐不敬多次，今日，我也索性就不敬她一次。” “五皇子的满月宴办得这么地冷清不是没有原因的，宋氏的事儿，就算是姜容华不是主谋，那宋氏也是为了她丧命的，宫里的嫔妃都看得清楚，看看姜容华能够得意到什么时候。” 李才人进宫的时候，一直活在自己对永康帝的幻想中，现在自己走出来了，是谢昭和敬德妃帮着她走出来的，谢昭和敬德妃看不惯的人，她自然也是看不惯的。 谢昭给李才人添满了茶水，“不愿意去就不去，你在本宫这里，若是真的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本宫今日动了胎气，你过来照顾。”谢昭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很明白，没有人会问这件事儿。 连皇后都懒得管，只有姜容华一个人失落了。 “好。”李才人吃了块桃花酥，接着说道，“敬姐姐说，等她从锦瑟殿回来，就过来给懿姐姐包饺子吃，懿姐姐想吃什么馅的，嫔妾一会儿就去准备饺子馅。” 谢昭淡笑，敬德妃还害怕她会吃姜容华的醋不成？ “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你自己看着准备。” 谢昭也没有推辞，直接让李才人去准备了，只是自己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了。 “好。”李才人也没有客气，一头扎进了小厨房里。 等敬德妃带着玉瑶从锦瑟殿回来的时候，正好李才人将饺子馅准备好了。 敬德妃在殿内，一边擀着饺子皮一边抱怨，“这梓倾生了病，和本宫有什么关关系？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儿推给本宫来做，害得本宫都不能来陪着昭儿。” 谢昭笑出了声，知道敬德妃是故意逗她呢，“姐姐今日在宴席上吃了山珍海味，还吃得下妹妹这里普普通通的饺子吗？” “吃不下了，包完了就走行了？”敬德妃无奈地笑了笑，“你可别冤枉了我啊，我就在宫宴上喝了一杯酒，剩下的根本就没有动。” “一共就没有去几个嫔妃，锦瑟殿还没有雍华宫热闹呢。” 谢昭看着殿内，敬德妃和李才人带着几个小宫女在忙碌着，璟睿、玉瑶和凝曦在乱跑着，这是她入宫的第三年，有挚友，有孩子，她过得很好。 “母妃，下雪了。”璟睿说着，就要往殿外跑，谢昭赶紧让小全子将这个小家伙抓了回来。 她自己站在廊下，接了片雪花，让它慢慢地在自己掌心融化，真好啊，又下雪了。 第88章 谢昭封妃，家人进宫 永康六年，二月初，永康帝墨承临正在圣宸宫内批阅奏折，李忠一脸喜色的走进殿内，跪下叩首道，“奴才恭喜陛下，前方传来了消息，我军大获全胜了。” “当真？”永康帝惊喜地从奏折中抬起头，将手中的毛笔放在了笔架上。 “千真万确，世子殿下已经带着将士们回来了，相信用不了几日就会到达京城了，恭喜陛下，开疆拓土啊！”李忠说着，又给永康帝磕了个响头。 “好啊。”永康帝站起身，“等他们回来的那日，你和林毅出城去接他们，朕要大办宫宴，为将士们接风洗尘。” 西凉这一战，打了小半年，如今灭了西凉，也算是了了永康帝的一件心事儿了。 “奴才遵旨。” 殿门打开，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永康帝抬眸，看到一身凤袍的皇后站在门口，便让李忠赶紧请皇后进来。 “臣妾给陛下请安，恭喜陛下，开疆拓土。”皇后跪在地上，给永康帝行了大礼。 永康帝上前，扶着皇后起来，“不必行此大礼，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是颖贵嫔告诉臣妾的，这次世子殿下可是立了大功了，臣妾想替颖贵嫔说句话，陛下嘉奖世子殿下的时候，也别忘了颖贵嫔。” 永康帝颔首，“这是应该的，就算是皇后不说，朕也不会忘的。” 说着，就抬手让李忠上前，“传旨，晋懿昭仪为懿妃，颖贵嫔为昭容，姜容华为婕妤，懿妃有孕，等生产之后，再补上册封礼。” “奴才遵旨。” 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匿了下去，“陛下，姜氏就算了，您为何突然晋封懿妹妹？” 永康帝端起手边的茶盏，刮了刮上面的茶叶沫，“懿妃的哥哥也随军出征了，皇后不会以为，这次大获全胜，是明哲一个人的功劳？” “臣妾不敢。”皇后微微垂眸，本想再多劝几句，可是圣旨已下，永康帝是通知她这件事儿，不是和她商量，她还能说什么？ 永康帝喝了口茶，摩挲着茶盏，“明哲这一次，真的没有让朕失望，他还没有回来，皇后你就传姑母进宫，陪着你和颖昭容说说话。” 皇后颔首应下，“是，多谢陛下恩典。” 谢昭封妃这件事儿，在她的预料之中。 那日在圣宸宫的事儿，她都已经听李忠说了，永康帝下了圣旨，皇后的不高兴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也是，她入宫还没有三年，就已经做到了从二品妃位，肚子里还揣着崽呢，皇后能有多高兴，一时的失态也是有的。 听闻大长公主进宫了，谢昭便也想见见自己的家人。 姐姐谢茵生了个女儿，谢昭都还没有见过呢。 谢昭已经想好了，等谢茵出了月子，她一定要传召自己的家人入宫。 林毅的千金林姝是正月底出生的，三月初，谢昭的母亲谢夫人钱柳带着自己的大女儿谢茵和外孙女林姝来到了雍华宫。 “臣妇给懿妃娘娘请安，懿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昭已经怀有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弯腰都有些困难，站起来扶着腰吩咐，“棋春棋夏，赶紧将娘亲和姐姐扶起来。” “多谢懿妃娘娘。” 宫人们上了茶点就退了下去，谢昭与自己的家人，便坐在软榻上聊天。 谢昭和谢茵坐在一侧，看着谢茵怀里的林姝。 璟睿也上前凑热闹，伸着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林姝的鼻头。 “睿儿，你是哥哥，有什么见面礼要送给妹妹吗？”谢昭说着，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大红包拿出来，放到了林姝的襁褓里。 谢茵见状，赶紧将红包拿出来推辞，“昭儿，这怎么使得？” 看着那红包的分量，少说得有几千两，谢昭在宫里，处处都得用银子，谢茵怎么能拿她这么多的银子呢？ “怎么使不得？”谢昭若不是身子重了，还真的想亲自抱抱林姝这个小家伙呢，“我若是不给她包个大红包，长大了之后不和我亲近怎么办？” 见谢昭执意如此，谢茵也就直接收下了，这银子她一定替女儿好好放着，等她长大了，自己一定会给她的。 璟睿跑到偏殿，抱着一些自己的玩具进来。 有小拨浪鼓、九连环还有一个风筝，对着谢茵甜甜地说道，“姨母，给妹妹~” “看我们三皇子殿下多么懂事儿啊，那姨母就收下了，等再进宫，姨母给你买点心好不好？”谢茵看着面前的小萝卜头，不禁有些感慨，这一眨眼，璟睿都快要两岁了。 “好啊，多谢姨母~” “睿儿，过来陪着外祖母坐一会儿好不好？”钱柳招呼着，每次来雍华宫，璟睿都闲不住，让自己的乖外孙陪着自己坐一会儿，倒成了奢侈。 璟睿这会儿倒是听话，来到了软榻前，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乖乖的窝在外祖母钱柳的怀里。 “哥哥怎么样？他出征回来，还没有见过他呢。”谢昭问道，她可很关心谢卓啊。 该来的总会来，谢茵垂眸逗着林姝，钱柳给璟睿整理着袖口，谢昭这般地聪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有事儿瞒着她？ “娘亲。”谢昭眉头紧皱，自然是着急，但更多的是请求。 钱柳也不忍心欺瞒她，还有事儿要求她呢。 “你哥哥在战场上受了伤，胳膊断了，但是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娘娘，我们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谢茵赶紧补充道，“是啊，娘娘，您千万别着急，等你肚子里孩子落地，过满月宴的时候你肯定就能见到哥哥了，若是他没有好，你就打我。” 谢昭微微吐出一口浊气，最疼爱她的哥哥，终究还是受苦了。 “等会儿给哥哥带些补品回去，我这个妹妹，竟然什么都做不了。”谢昭的语气，有些自责。 钱柳伸手，拉着谢昭的手拍了拍，“若不是你，他连上战场杀敌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怪你呢？” “其实今日进宫，还有件事儿要请你帮忙呢。” 第89章 谢昭帮忙，田美人入宫 谢昭缓和了一会儿，笑道，“娘亲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地去做。” “你哥哥说，当初他遇到了危险，是被一位同僚小田大人所救，他和小田大人认识也有两年了，小田大人的妹妹，今年也要参加选秀呢。” 谢昭明白了，这是要还田家人的人情呢。 “那田小姐是想着入宫，还是落选呢？”谢昭问道，她得根据别人的需要想法子啊。 “这位田小姐心性单纯，小田大人本来是不想让她入宫的，可是田小姐觉得，宫里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家里人拗不过她，若是她真的有幸入选，还请娘娘能够庇佑一二啊。” 谢昭看了看雍华宫的偏殿，认真想了想，这位田小姐，是个清醒的。 她想得也对，宫里有人伺候着，还有荣华富贵可以享，没有什么不好的，主要是要自己想得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永远也不要奢求，比如说君心。 永康帝的心，属于北启所有的子民，永远也不会专属于任何一个人。 “娘亲和姐姐觉得，雍华宫的偏殿，能护得住田小姐吗？” 选秀在即，新人入宫，住的宫殿是由永康帝或者皇后安排，雍华宫的偏殿还空着呢，皇后现在对谢昭颇为不满，雍华宫要进新人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与其让一个陌生的嫔妃住进来，还不如住进来一个有关系的呢。 钱柳闻言，很是放心，悄悄说了句，“我也派人打听过这位田小姐，你放心。” 谢昭微微颔首，她知道，不管到什么时候，她的家人都不会害她。 “还有一件事儿，你庶妹谢芸，我已经把她嫁给一个商人为小妾了。” 钱柳说完这话，谢茵却不高兴了，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好端端的，娘亲提她做什么？昭儿现在可是有着身子呢，可沾不上这晦气。” 不是谢茵对所有的庶出都有意见，而是谢芸的生母，曾经是钱柳身边的一个丫鬟，谢昭两岁的时候，她爬了谢尚书的床，才有了谢芸，这件事儿，一直都是钱柳心里的一道疤，提起来还是很疼。 谢昭当初年纪小，或许不记得，可是谢茵记得，钱柳每一个独自落泪的夜晚，她都记得。 “我知道，我就是想让昭儿放心，谢家只认你们两个女儿，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配。” 钱柳这么说，主要是因为谢芸正好也及笄了，也有资格参加选秀，若是她真的入选，别人只会更加地记恨谢家，谢芸对谢昭也是不利的。 钱柳自然是不想看到这个局面，说是让谢芸嫁给了一个商人，其实和直接把她卖了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谢昭和谢芸相处过两年，谢芸仗着自己是庶女，欺负下人的事儿可是没少干，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入宫，娘亲钱柳做的是对的。 “谢谢娘亲。” 谢昭说着，又戳了戳谢茵的胳膊，“姐姐别生气了，我可是让人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菜呢。” 钱柳和谢茵陪着谢昭用完了午膳之后就带着林姝出宫了，她们前脚刚走，永康帝后脚就来了。 璟睿去偏殿内睡午觉了，谢昭正在软榻上坐着，永康帝见她情绪不高，便免了她的礼数，坐在她的身边，“这是怎么了？谁惹着懿妃娘娘了？” 谢昭不语，将脑袋靠在永康帝的肩膀上。 “先都下去。”永康帝挥退了宫人们，谢昭才愿意开口。 “陛下，臣妾的哥哥受伤了，若不是小田大人拼死相救，怕是哥哥再也……” 永康帝伸手，搂住了谢昭的腰，温声哄道，“别伤怀了，你哥哥就算是为了你，也不会有事儿的。” “若是他看着你身子这么重还挂念着他，岂不是自责。”说着，永康帝帮着谢昭整理了一下发丝。 谢昭抿着嘴点了点头，“陛下陪陪臣妾。” 永康帝搂着谢昭，有时候还真的羡慕她，能把自己的情绪写在脸上，每次战争，都有无数的战士们伤亡，可是他这个帝王，连掉泪的资格都没有。 谢昭沉默着，永康帝亦是沉默。 “朕还没有封赏你哥哥，你是他妹妹，应该知道他想要什么？”永康帝有意抬举谢卓，这对谢昭和璟睿来说，是好事儿。 谢昭微微摇头，“臣妾不知道哥哥想要什么，但是臣妾自己倒是有一件……算了。” 谢昭将头别过去，好像是意识到自己失言一样，不再说话。 “怎的说话还说一半呢？”永康帝温声道，“快和朕说说。” “那陛下不能生气，不能不理臣妾，也不能不来臣妾宫里了，臣妾就说。”谢昭转过头说道。 永康帝淡笑，看着谢昭这么多要求，他更想知道谢昭的请求是什么了。 “朕答应你。” 谢昭起身，对着永康帝深行一礼，“陛下，小田大人的妹妹，与臣妾是闺中密友，她刚刚及笄，今年参加殿选，她仰慕陛下，一片真心，还请陛下成全。” 为了让田小姐进宫，谢昭只能欺君了。 永康帝赶紧扶着谢昭起来，“朕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既然是这样，那朕留下她的牌子就是了，雍华宫的偏殿还空着，让她住进来陪你可好？” “臣妾多谢陛下。” 永康六年的选秀，安排在了四月初，整整一个月，皇后都在忙着殿选的事儿。 谢昭也没有闲着，忙着让小全子往各个宫里差人手。 虽然她有金手指，可是她的金手指不是万能的，只能看到宫斗阵营以及谁给永康帝戴了绿帽子，至于其他的，还得需要她自己安排。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是拿着银子办事儿的，大量的银子花出去，谢昭不信她们不能为自己所用。 都安排好了之后，新人们也该进宫了。 这次选秀，是皇后和徐太后陪着永康帝一起选的，一共选了八人，倒是比谢昭刚刚入宫的时候，还多了一个人。 由于谢昭提前帮田小姐走了后门，她自然是入选了，被封为了美人，住在了雍华宫偏殿里。 第90章 谢昭承诺，曲书婉争宠 新人入宫第一日，按着规矩，是要向一宫主位请安的。 谢昭一早起来，就命人准备好了糕点，就等着田美人过来了。 谢昭刚刚抿了一口茶，小全子就进来回话，“启禀娘娘，田小主来给你您请安了。” “快请进来。” 谢昭朝殿门口看去，看到一个身着淡粉色长裙的女子脸上带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殿内。 “嫔妾美人田氏，给懿妃娘娘请安，懿妃娘娘万福金安。” 【美人：田诗语。】 谢昭看着田美人头顶上的蓝色的名字，瞬间安心了不少，还好这个田美人，真的是她阵营里的人。 “不必多礼，赐座。”谢昭说着，拿着帕子的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软榻。 “多谢懿妃娘娘。”田美人谢了恩，正要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谢昭，“这个香囊，是嫔妾亲手绣的，想要送给三皇子殿下，嫔妾第一次做绣工，绣得不太好，还请懿妃娘娘不要嫌弃。” 谢昭接过香囊，看着上面，还绣着一个‘睿’字，颔首道，“田妹妹这也是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了。” 随后将香囊递给棋夏，“等小主子醒了，就给他戴上。” 棋夏应下，她可不敢直接给璟睿戴上，那必须要检查好几遍才行呢。 等田美人坐下，谢昭便让棋春拿过来一盒首饰，“本宫也有见面礼要送给田妹妹。” “多谢娘娘。”田美人将首饰盒打开，看到里面的首饰，眼睛都要放光了。 “娘娘，这么多首饰，真的是送给嫔妾的吗？”田美人说着，拿起了一个镯子，看着那个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戴上呢。 “可是，这些是不是只有娘娘才能戴？嫔妾现在还不是娘娘呢。”田美人眼神里有些失落，想要更华美的首饰，还得伺候陛下，还得生孩子，真的是麻烦。 “这些都是你的位份能戴的，你放心，快把那镯子戴上。”谢昭看田美人的眼神中，有些宠溺，也有些羡慕。 “谢谢姐……谢谢娘娘。” 谢昭让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就叫本宫姐姐，多亏了你哥哥的帮忙，本宫的哥哥才能脱险，这一盒子首饰，不足以表示本宫的谢意，本宫在这里向你承诺，有本宫在，雍华宫上上下下没有人敢不尊你，你敬你，嫔妃们若是有人不长眼对付你，本宫会护着你，至于其他的，还是要靠你自己争取。” 田美人初入宫就得到庇佑，很是感动，再次跪在谢昭面前，“多谢懿妃姐姐，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够平安富贵地过完这一生，有懿妃姐姐在，在这宫里也是有个伴了。” 谢昭亲手扶着田美人起来，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觉得与她甚是投缘。 四月初十，新人们的牌子就呈到了御前。 新进宫的嫔妃中，有一位梁美人，深得永康帝喜爱，听说她的外祖家是在江南，她十岁之前都住在江南。 江南女子和京城女子的韵味，在她的身上恰到好处的全都展现了出来，永康帝一连召幸了三日，还将其晋为了贵人，可见是很满意。 梁贵人现在初入宫，就颇得圣宠，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她呢。 田美人不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每日都来主殿陪着谢昭聊天，顺便陪着璟睿玩，觉得这宫里的日子，有趣得很呢。 自从田美人住进来之后，雍华宫殿内多了不少的欢笑，谢昭也很开心，在这深宫之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可这样的日子没过几日，那日晚膳之后，敬事房的总管来传旨，今夜永康帝翻了田美人的牌子。 田美人不在乎恩宠，有嬷嬷们教着规矩，她好好地伺候就行了，没准儿永康帝一高兴，还能多赏赐一些首饰呢。 田美人侍寝那夜，谢昭刚刚卸了妆，璟睿就迈着小短腿跑来了。 “怎么了？”谢昭一只手搂过他，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 “母妃，讲故事。”璟睿摇了几下谢昭的胳膊，和她撒着娇，还指了指奶娘手里的书。 璟睿现在已经养成了每天晚上听着古诗词或者故事睡的习惯，前几个月谢昭每晚都会给他讲，现在谢昭身子重，有时候实在是力不从心，就将这件事儿交给了棋夏。 今晚璟睿拿着书跑过来了，看来是想让母妃哄睡，谢昭哪里有不依的道理？ “下午又睡多了，这会儿又不困了是不是？”谢昭摩挲了几下璟睿的额发，牵着他的手来到了软榻前。 谢昭坐在软榻上，璟睿自己也爬上了软榻，窝在谢昭的身边。 谢昭今晚也不困，刚给璟睿讲完一个故事，小全子就躬身进来了。 “小主子，您看看这是什么？” “小老虎。”璟睿直接从软榻上滑下来，将小全子刚刚折的老虎拿过来，“母妃，看。” 谢昭知道，小全子是想让璟睿去睡觉，便说道，“去偏殿玩一会儿就睡。”说着还摸着自己的肚子。 璟睿知道，母妃和弟弟或者妹妹也得睡觉觉了，便乖巧地被奶娘牵着去了偏殿。 “出什么事儿了？”谢昭皱眉，能让小全子将璟睿都哄走，那这事儿肯定不小。 “娘娘，田小主回来了。”小全子恭敬地说道，田美人已经从承恩殿离开了，马上就踏入雍华宫的门，就算是宫人们想瞒着谢昭，那也瞒不住了啊。 “怎么回事儿？”谢昭急得直接站了起来，虽说田美人不在乎恩宠，可第一次侍寝，宫里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呢，若是没有侍寝直接回来了，那岂不是成了别人的笑谈。 “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只是知道陛下去了瑶华宫，李总管已经送田小主回来了。” 谢昭冷笑一声，曲书婉这是打量着她怀有身孕，马上就临盆了，便要欺负雍华宫的人吗？ 正说着，殿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小全子，你去准备一个大一点儿的荷包，本宫要好好地问问李总管，曲书婉又唱的哪儿一出？” 第91章 田美人做戏，谢昭动手 田美人哭得梨花带泪地进了雍华宫的门，看到谢昭正带着棋春和小全子在院子内等着她呢。 “嫔妾……嫔位给懿妃娘娘请安。”田美人上前，对着谢昭深行一礼。 “快起来。”谢昭让棋春将田美人扶起来，她拿着帕子，亲自给田美人擦干净了泪水。 “殿内刚刚泡好你爱喝的茶，先进去。”谢昭劝道。 可是田美人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经历了这样的事儿，谁能不伤心呢。 “谢……谢娘娘。” “田小主，奴婢扶着您。”棋春上前，扶着田美人去了雍华宫的主殿。 看着田美人进了殿门，谢昭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看了看小全子手里的荷包，“李总管辛苦了，这些是请李总管喝茶的。” 李忠很早就成了谢昭的人，就连头顶上的名字，也已经变成了蓝色。 今晚出了这样的事儿，李忠作为御前大总管，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谢昭交代。 “奴才惶恐，怎么还有脸接娘娘的赏赐？”李忠低下身子，对谢昭的态度，恭敬至极，懿妃娘娘是他看着从一个小小的才人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上的，家世、圣宠、子嗣一样不缺，他怎么能得罪，更何况他还是懿妃娘娘的人呢。 “娘娘，刚才奴才在殿内伺候着陛下，瑶华宫来了三个宫人在门口闹，说四皇子殿下肚子疼，这才惊了驾，都是奴才不好，没有调教好自己底下的人，让田小主受了委屈，也让娘娘您跟着担忧，还请娘娘恕罪。”李忠解释道。 谢昭语气轻淡，“李总管言重了，瑶华宫的人不懂规矩，和李总管没有关系，只是田美人刚刚入宫，很多事儿不懂，等下次她再伴驾的时候，还请李总管指点一二。” “是，奴才谨记娘娘教诲。”李忠推辞了几下，最后还是接了那银子，恭敬地退下去。 四月的晚风，还是有些凉，送走了李忠之后，小全子躬身扶着谢昭进殿，小声问道，“娘娘，瑶华宫的事儿，您觉得和李总管有没有关系？” 谢昭偏头，“怎么会这么问？” “奴才是怕他两头讨好。”小全子小声说道，李忠他得罪不起，但是不得不提醒谢昭一句。 作为永康帝最信任的太监，不管是前朝的臣子，还是后宫的嫔妃，甚至是皇后，都想着贿赂李忠，可是李忠也不是谁都能贿赂的。 若是他拿着谢昭的银子为谢昭办事儿，再拿了曲书婉的银子为曲书婉办事儿，那可就不好了。 “不会的。”谢昭笃定道，这就是有金手指的好处，最起码知道有没有人背叛自己。 “若是因为今晚的事儿，本宫就对李忠说一些重话，这对本宫和孩子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到底李忠是御前大总管，谢昭也不敢轻易得罪。 小全子听懂了谢昭这话的意思，恭敬地应道，“如此最好，是奴才多嘴了。” 等谢昭被小全子扶着进了主殿，田美人已经喝完了一盏茶水，脸上那委屈的眼泪，早就已经擦干了。 殿内只有棋春和小全子在伺候，田美人也没有避讳的，坐在谢昭旁边笑道，“姐姐，我刚刚演得怎么样？” 谢昭知道刚刚田美人是在做戏，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御前的人都敢骗。” 看着茶盏已经空了，谢昭又让棋春上了盏茶，亲手递给田美人，“曲书婉敢这么做，是因为你是雍华宫的人，她看似是冲着你来的，其实是冲着我来的。” “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有事儿，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田美人想得开，若是她真的在乎别人的目光，今晚三尺白绫吊死就完了。 “我知道，但是，你还记得我在你入宫第一次来请安的时候说过的话吗？”说着，谢昭的眼神冷了下来。 田美人抿了抿嘴唇，攥住了谢昭的手，“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谢昭想了想，“剩下的事儿，我都可以自己出手，只是侍寝这件事儿，任何人都帮不了你。” 田美人低着头想了想，既然入了宫，这件事儿就是必须的，怎么逃都逃不掉，还不如听谢昭的，争取一下呢。 田美人点了头，谢昭又安慰了几句，便让棋春送她去了偏殿，又让小全子将棋夏叫来。 棋夏刚刚哄睡了璟睿，进殿就看着谢昭冷着脸。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谢昭看向了瑶华宫的方向，“让人再也没有办法怀孕的药，想办法赏给颖昭容。” 那是谢昭进宫之前就让棋夏研究好也让章太医检查过的，三年，谢昭从来没有拿出来，可是这一次，曲书婉欺负到了她的头上，那样的家世，又嚣张至极，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们，谢昭都不可能让她再生了。 “是，娘娘放心，奴婢绝对办好。” 棋夏应下，上前扶着谢昭，“娘娘，夜深了，奴婢伺候您歇下。” 谢昭微微颔首，让棋夏伺候着自己去歇息，在她的耳边吩咐了一句。 棋夏应下，这件事儿，她明日就去做。 翌日傍晚，永康帝正在圣宸宫内看兵书，李忠端着一碟点心上来。 “陛下，这是雍华宫的棋夏姑娘送来的点心。” 正好永康帝也有些饿了，便放下兵书，捏起一块山楂糕来吃。 酸得发苦，永康帝直皱眉头，李忠见状，赶紧将雨前龙井奉到永康帝的手上。 永康帝喝了几口茶才缓和了一些，“谁做的山楂糕这么酸？” 谢昭的手艺好永康帝是知道的，底下的两个大宫女棋春棋夏做的点心永康帝也是吃过的，可是雍华宫还能做出这么不好吃的点心，他有些不可思议。 李忠见状，将山楂糕端到一边，“回陛下话，听说是田美人做的，懿妃娘娘说好吃，才让棋夏姑娘给您送来的。” “懿妃娘娘最近爱吃酸的，奴才应该提前给陛下道喜才是。”李忠讨好道。 第92章 田美人被罚，谢昭的安排 民间有酸儿辣女的说法，通过之前皇后和几位嫔妃怀孕的吃食，永康帝对这一点儿现在也深信不疑。 谢昭这一胎，不仅爱吃酸的，而且爱吃辣的，棋春最近研究了一道麻辣鱼，永康帝尝过一口，觉得很辣便没有吃第二口，这道菜却是谢昭的最爱。 想到这里，永康帝的嘴角微微上扬，就连这么酸的点心，他也不想再追究了。 “你说这点心是谁做的？” “回陛下，是雍华宫的田美人，就是昨晚您让奴才送回去的那位小主。”李忠这句话，解释得也算是很清楚。 永康帝想起来，昨晚璟序不舒服，他确实已经翻了牌子，又让李忠将那位嫔妃送回去了。 只是没想到，那嫔妃会是雍华宫里，听谢昭说，田美人是她闺中密友。 永康帝喝了口茶，看着御案上，还有一摞奏折没有批阅呢。 “传她过来伺候笔墨，今晚朕就不翻牌子了。” 李忠心里的这块石头终于落下了，躬身应下，“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有了谢昭的举荐，那晚田美人就留在了圣宸宫承恩殿侍寝，永康帝也知道自己委屈了她，第一次侍寝，便让她留宿了，这可是任何人都没有的待遇啊。 就算是谢昭、颖昭容曲书婉、柔充媛安映玥第一次侍寝的时候，都是到了时辰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田美人留宿承恩殿，自然是招到了别人的羡慕和嫉妒。 一些位份低的嫔妃只能在自己宫里摔摔茶盏撕撕帕子，颖昭容就不一样了，以冲撞她为由，赏了田美人二十巴掌，让她在御花园里跪了两个时辰。 等田美人一瘸一拐地回到雍华宫的时候，谢昭已经带着璟睿用完了午膳，看到她回来，让奶娘将璟睿抱走，让小全子将田美人的午膳传上来，自己拿着一个刚刚剥了皮的鸡蛋，帮着田美人敷着脸，又让棋春拿着冰块，给她敷着膝盖。 “姐姐，我自己来。”田美人接过鸡蛋，慢慢地在自己的脸颊上滚动着。 谢昭不语，抬眸看了一下田美人的贴身宫女秋菊。 秋菊见状，跪在地上，“懿妃娘娘恕罪，是奴婢没有保护好主子，今日主子去给皇后娘娘请完安之后，路过御花园，看到杏花开得正好，便想着折两支回来，谁知道还没有折呢，就看到昭容娘娘过来了，昭容娘娘说她在赏花，被我们小主坏了兴致，所以就罚了我们小主，奴婢的话句句属实，还请懿妃娘娘做主。” “本宫自然会做主。”谢昭拉过田美人的手，“这笔账，是时候和曲书婉好好地算一算了。” 田美人摇头，“姐姐，等你生产完了之后再算账也不迟，你马上就要临盆了，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气，要不就是嫔妾的过错了，姐姐我求求你了，什么都没有你肚子里的皇嗣重要。” 田美人都快急哭了，她不想让谢昭为了她做危险的事儿。 “曲书婉做的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她是先帝亲封的郡主，她的母亲，当今圣上叫一声姑母，她的哥哥，是刚刚立功回来的大将军，要对付她，只怕是不容易。”谢昭给田美人分析着，若是对付曲书婉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的简单，谁也不愿意费一番功夫。 “但是我已经想到了法子，要不我刚刚，定是要去救你了。” 正说着，棋夏端着一碗坐胎药和一碟子玫瑰酥上来，福身道，“娘娘，您要的东西，奴婢已经准备好了。” 坐胎药里，加了催产的药物，也有几个玫瑰酥里，加了脏东西。 谢昭深吸一口气，端起坐胎药来，一口喝了下去。 “母妃。”璟睿从门口探出了小脑袋，“去找曦儿妹妹。” 现在是璟睿的午休时间，这小家伙却怎么都睡不着，看着现在谢昭和田美人都不能和他玩，他就只能去串门了。 谢昭最放心璟睿去永宁宫了，敬德妃和李才人照顾璟睿，比她这个母妃还要心细呢，只是今日，谢昭不能答应他。 “一会儿母妃和田娘娘要出门，父皇要过来，睿儿就在这里等着父皇好不好？” “母妃去哪儿？”璟睿跑了过来，在谢昭的胳膊上蹭了蹭，“能带着儿臣吗？” 谢昭想了想，“去颖娘娘宫里，你要去吗？” 璟睿摇头，颖娘娘见了自己，连一个笑脸都没有，他才不要去呢。 “那就去偏殿等着父皇。” 璟睿出了殿门，谢昭也起身，“诗语，随着我去一趟瑶华宫，咱们去给昭容娘娘，好好地赔个不是。” 田美人颔首，知道依着谢昭的性子，绝对不是去赔罪的，更像是挑衅的。 “好，姐姐我扶着你。” 谢昭看了棋夏一眼，雍华里的一切，可就全都交给她了。 从雍华宫乘坐轿撵到瑶华宫，也就一刻钟的时间，谢昭带着田美人到的时候，颖昭容正在带着四皇子璟序练习爬行。 “懿妃娘娘驾到！田美人到！” 小全子话落，谢昭已经由田美人和棋春搀扶着进了正殿。 “懿妃娘娘万安，田小主万安。”宫人们行礼道。 颖昭容让人抱着璟序下去，璟序还哼了两句，颖昭容也没有管他。 看到谢昭的脸色，田美人上前一步跪下，“嫔妾美人田氏给昭容娘娘请安，昭容娘娘万安。” 颖昭容福身，“懿妃娘娘金安。” “不必多礼，坐。” 谢昭和颖昭容坐在软榻上，颖昭容捏着帕子，冷脸看向跪在地上的田美人，“既然懿妃娘娘来给你撑腰，那你就平身。” “颖妹妹这是什么话？本宫没有管教好自己宫里的人，来给颖妹妹赔罪，听你这意思，是还没有消气？”谢昭温笑，就好像，她和颖昭容的关系还不错一样。 “嫔妾初来乍到，冲撞了昭容娘娘，还请娘娘莫要气坏了身子，嫔妾愿意受任何惩罚。”田美人说道。 “当着懿妃娘娘的面儿，本宫倒是不敢罚你了，但今日的事儿，是你有错在先，本宫小惩大诫，也是为了你，要是冲撞了陛下、太后娘娘或者皇后娘娘，哪是几个巴掌就能解决的？”颖昭容斥责道。 第93章 曲书婉反抗，谢昭早产 田美人恭顺地低头，“是，嫔妾谨记昭容娘娘教诲，绝对没有下次了。” 谢昭也说道，“颖妹妹，田美人毕竟年轻，颖妹妹大度，本宫这一趟，也就不算是白来。” “田美人你就起来，颖昭容说得对，她罚你，总比陛下或者是皇后娘娘罚你强。”谢昭说道。 田美人这才敢起身，“多谢懿妃娘娘，多谢昭容娘娘。” 随后，她在自己宫女的手里接过一盘点心奉上，“这点心，是嫔妾亲手做的，给昭容娘娘赔罪的，还请娘娘品鉴。” 一盘精致的玫瑰酥放在颖昭容面前，颖昭容知道，谢昭今日过来，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玫瑰酥，自己怎么都不敢拿起来。 “田美人，昭容娘娘这是不放心你做的点心呢，就由你亲自试毒。”谢昭吩咐道。 田美人福身，拿起银针，在玫瑰酥上验了毒，又捏起一个玫瑰酥自己进了。 “昭容娘娘，尝尝嫔妾的手艺。”田美人说着，还将玫瑰酥往颖昭容面前推了推。 颖昭容从心里拒绝，或许田美人是真的赔罪，但是懿妃谢昭，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心。 “颖妹妹还是不放心？”谢昭语气平淡，捏起一块玫瑰酥，送入自己的口中，“本宫怀着身孕亲自给你验毒了，你还不吃？是觉得本宫会害你？”谢昭直言不讳。 颖昭容动了动唇角，“怎么会呢？懿妃娘娘想多了。” “在吃食上是得仔细些，既然你信不过本宫，那总得信得过自己的太医？” 谢昭刚说完，小全子的话就在殿外响起，“启禀娘娘，纪太医到了。” “传进来。” 看着谢昭这是有备而来的，颖昭容自然是不依的，皱眉道，“懿妃娘娘，您这是做什么？臣妾不喜欢吃玫瑰酥，您还要逼着臣妾不成？” “本宫可是问过陛下，你最爱吃的点心，就是玫瑰酥，你说你不喜欢吃玫瑰酥，不知道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只是不喜欢吃雍华宫的玫瑰酥？”谢昭一手放在檀木桌上，一手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冰冷，上位者的气质，拿捏得很是到位。 小全子已经请着纪太医进来，恭声道，“纪太医，劳烦您验一下这点心。” 颖昭容也是有些脾气身上的，直接将点心‘不小心’扫到了地上。 “昭容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着以下犯上，对懿妃娘娘不敬？”小全子呵斥道？ “那也用不着你一个阉人说三道四！”颖昭容不敢对谢昭发火，训斥一个太监还是敢的。 谢昭估摸着时辰，突然开始肚子疼，紧紧地攥住了田美人的手，“诗语……” 田美人看着谢昭的脸色有些惨白，额头上开始爬上汗水，她哪里见过这架势啊，连忙扶住了谢昭，“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谢昭这一胎，还不满九个月呢，别说是什么都不懂的田美人，就是陪着谢昭经历过一次生产的棋春和小全子也吓傻了。 “娘娘这是要生了啊，快回雍华宫，去传太医。”棋春说着，和田美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扶着谢昭上了轿撵。 看着谢昭远去的背影，颖昭容也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快去凤仪宫，去找皇后娘娘。”颖昭容说着就要往殿外走，可是小全子已经带着四个小太监堵在了那里，“昭容娘娘，您先留步。” “大胆奴才。”颖昭容说着，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小全子的脸上，就算是这样，小全子依旧让人堵住了瑶华宫的门。 永康帝去给徐太后请完安回来，便来到了雍华宫。 正殿内，棋夏正在教璟睿折纸鹤，璟睿刚刚折好了一个纸鹤，就忍不住的对着棋夏炫耀，“姑姑，看~” “三皇子殿下真厉害，一学就会。”棋夏夸赞道。 “给母妃~”璟睿刚说完，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永康帝，马上改口，“给父皇~” 说着就跑过去，对着永康帝行礼，“儿臣给父皇请安。” 棋夏回头，才看到永康帝，连忙跪下，“陛下万安，奴婢失礼。” “起来，睿儿，母妃呢？”永康帝坐在软榻上，将璟睿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膝头。 “母妃和田娘娘去了颖娘娘宫里，儿臣等父皇。” 永康帝每次看到璟睿和自己八分像的小脸，就很高兴，谢昭不在，正好他们父子二人可以独处一会儿。 “娘娘去了快半个时辰了，应该快回来了。”棋夏上前奉了茶解释道。 永康帝淡淡应了一声，陪着璟睿继续折纸鹤。 突然，棋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棋夏，棋夏呢？” 李忠赶紧小跑着迎上去，“棋春姑娘这是做什么？没看到陛下在吗？” “李总管，我们娘娘在瑶华宫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棋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主子发动得怎么这么突然？ 棋夏赶紧跑出去，冷静地准备生产需要的东西，永康帝闻言，将璟睿递给奶娘，迈着大步出去，“昭儿呢？” “娘娘马上就到了。” 棋春说完，谢昭的轿撵就来到了门口。 “抬进去，小心着点儿，姐姐我们到了。”田美人说道。 永康帝看到谢昭痛苦地瘫在轿撵上，赶紧上前，将她横抱了起来。 “昭儿，昭儿朕抱你进去。” 谢昭抓住了永康帝明黄色的龙袍，看了他一眼，鼻头一酸，眼泪落下，“陛下，臣妾……怕……” 怕？ 谢昭入宫三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对永康帝说怕。 永康帝的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微微触动了。 “别怕。”永康帝小跑着将谢昭放在产房里，满脸担心地站在产房外。 第94章 龙凤呈祥，众嫔妃之首 刚刚还很温馨的雍华宫，现在乱成了一团。 产房内，谢昭已经大汗淋漓，痛苦不堪。 棋夏跪在床榻前，握紧了谢昭的手，“娘娘，娘娘您别怕，奴婢在这里陪着您呢。” “嬷嬷，我们主子到底怎么样了？”棋夏焦急地问道。 几位接生嬷嬷忙得也满头大汗，“宫口已经开了，懿妃娘娘，您可以用力了。” 谢昭按着嬷嬷的指示做，什么都没有想，只有一阵阵的疼痛，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哪里在痛。 产房外，永康帝就在那一把椅子上坐着，皇后和嫔妃们过来，他都没有反应，徐太后进殿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面带急色的永康帝。 皇后带着嫔妃们请了安，李忠上前提醒了一句，永康帝才发现徐太后过来了。 “皇帝坐着，懿妃怎么样了？”徐太后问道。 永康帝沉默，皇后上前，扶着徐太后坐下，“母后您先别着急，懿妃和孩子有您和陛下庇佑，一定可以安然无恙的。” 这是一句场面话，谢昭是早产，徐太后听了，怎么可能不着急？ “皇奶奶~”璟睿的声音里，也染上了哭腔，刚刚看到谢昭的样子，小家伙也被吓坏了，李才人过来哄了好一会儿才把他的眼泪擦干。 “李才人，先抱着他去偏殿。”皇后说道。 能去偏殿早去了，不知道自己母妃怎么了，一向乖巧的璟睿这会儿也倔强起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不走，要皇奶奶抱。” 徐太后伸手，将璟睿抱在怀里，拿着明黄色的帕子帮着小家伙擦干净了眼泪，“再哭鼻子皇奶奶可是要心疼了。” 新入宫的嫔妃看到徐太后对璟睿就是一个慈爱的祖母，有些惊讶，里面那位懿妃娘娘是有多受宠啊？ 但是这一关，能挺过来吗？ “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接生嬷嬷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是一啼婴儿的哭声，听上去，比璟序出生的时候嗓门还要大呢。 六皇子被抱了出来，永康帝赶紧接过给徐太后和璟睿看。 “睿儿快看看弟弟像谁？”徐太后说着，摘下了护甲摸了摸六皇子的额头。 璟睿看了一眼六皇子，皱了皱眉头，略带嫌弃，这皮肤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似的，一点儿都不像母妃。 几人还在讨论着六皇子的长相，棋春突然从产房里跑了出来，跪在了永康帝和徐太后的面前，“陛下，太后娘娘，接生嬷嬷说我们主子肚子里还有一位小主子呢，可是我们主子已经没有力气了，让奴婢来问一句，是保……”棋春的话没有说完就开始哽咽。 不少嫔妃都在祈祷着可以一尸两命，或者是再生出一个皇子，那样的话，就必须要处死一个了。 只有敬德妃，丝毫不顾及产房的污秽，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 “昭儿！”敬德妃死死地攥住谢昭的手，帮着她擦了擦额头上和脸颊上的汗水，“昭儿，我陪着你。” “姐姐，我也陪着你。”田美人也进来，用力按住了谢昭的肩膀，“姐姐这次你听我的，用力！” “昭儿，深呼吸，用力！”敬德妃也说着，女人生孩子，就是过了一趟鬼门关，看着谢昭这么地痛苦，她只恨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谢昭歪头，对着敬德妃和田美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随后好像是又充满了力气，深呼吸了几下，殿内又是一阵哭声，只不过比刚刚六皇子的哭声要小一点儿。 棋夏赶紧跑过去，看看小主子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 即使是自己曾经有一段日子无辣不欢，谢昭还是有点儿担心。 “主子，是小公主。”棋夏说着，拿起剪刀，将小公主的脐带剪断了。 谢昭、敬德妃和田美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敬德妃帮着谢昭擦干汗水，“昭儿，龙凤呈祥，姐姐给你道喜。” 田美人看着棋夏在给把小公主包好了，上前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我先看看小公主。” 随后将小公主抱给谢昭看，“姐姐，你看看这小公主多好看。” 谢昭转头，看了一眼女儿，这眉眼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谢昭回身无力，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只能对着女儿笑笑，谢谢她愿意来到自己身边，做自己的女儿。 谢昭睡去，敬德妃就在这里陪着她，田美人抱着小公主出去，“嫔妾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懿妃姐姐顺利生下了六皇子和五公主，一对儿龙凤胎呢。”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五公主递给了永康帝。 五公主的眉眼和谢昭的十分相像，看到小女儿的那一刻，永康帝的心都化了。 “懿妃怎么样了？” 章太医近前回话，“幸得陛下和太后娘娘庇佑，懿妃娘娘一切安好，现下正睡着，陛下喜得龙凤胎，微臣今日也斗胆讨赏。” “赏。”永康帝大声吩咐，“李忠，即刻传旨，懿妃谢氏生育皇嗣有功，晋为淑妃为四妃之首，赐协理六宫之权。” “六皇子赐名为璟昌，五公主赐名为静怡，由皇后和敬德妃大办六皇子和五公主的满月宴。” “雍华宫上上下下赏半年俸禄。” “奴才遵旨。”李忠应下，即刻退出去传旨了。 殿内，主子奴才跪了一地，“恭喜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喜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康帝和徐太后抱着谢昭刚刚生下的龙凤胎，璟睿在中间，一会儿看看弟弟，一会儿看看妹妹，这幅场景，谁看了不羡慕？ 谢昭一跃成了众嫔妃之首，又有三个皇嗣傍身，看着永康帝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匿不下去，皇后终于感到了满满地危机感。 谢昭醒来，已经到了晚上，彼时雍华宫的热闹已经散去，就连敬德妃和田美人也走了，只有永康帝和璟睿在守着他。 “陛下……”谢昭睁开眼睛，握住了永康帝的手，“谢谢陛下。” 永康帝摸着谢昭几乎没有血色的小脸微微摇头，他怎么担得起一个‘谢’字呢？ “是朕谢谢昭儿。” 璟睿也凑过来，小小的手抓住了谢昭的胳膊，抿着小嘴儿，他答应了皇奶奶，今日不能再哭了。 “谢谢母妃~” 说着，直接给谢昭跪下了，他终于知道了，母妃是承受了怎样的痛苦，才把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璟睿这一跪，谢昭哪里还忍得住？眼眶瞬间红了，这就是为母则刚，为了孩子们，什么都值得。 这次她平安生产，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 ——手动分割线—— 永康帝的孩子们： 大皇子墨璟烨 明德二十二年五月初六 生母顾玉初 大公主墨玉瑶 明德二十三年九月初十 生母林妍 二皇子墨璟安 永康四年二月初九 生母安映玥 三皇子墨璟睿 永康四年六月初十 生母谢昭 三公主墨凝曦 永康四年十月初二 生母李岚、养母林妍 四公主墨梓倾 永康五年六月二十二 生母顾玉初 四皇子墨璟序 永康五年十月十四 生母曲书婉 五皇子墨璟川 永康五年十一月十六 生母姜容 六皇子墨璟昌 永康六年四月二十 生母谢昭 五公主墨静怡 永康六年四月二十 生母谢昭 第95章 谢昭求情，永康帝动怒 “昭儿，朕已经下旨，封你为淑妃，赐予协理六宫之权，咱们的六皇子叫璟昌，五公主叫静怡，剩下的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昭突然想到，自己还有金手指呢，那按照金手指的说法，静怡应该是四公主啊，看来永康帝有绿帽子这件事儿，谢昭这辈子是别想忘了。 谢昭不敢将自己这份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微微摇头，“臣妾请陛下宽恕颖妹妹，她虽然脾气大，但真的不是有心的。” “不行，换一个条件。”永康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谢昭一看就知道，他这是还没有消气儿呢。 后宫里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儿倒也是常见，但是牵扯到了皇嗣，永康帝的怒气不好消啊。 “都是三个孩子的母妃了，昭儿，若是你一直这么心善，你护不好三个孩子的，知道吗？”永康帝的语气尽力地温柔，但是那怒意根本就压不住。 “可是……”谢昭还想着说些什么，永康帝直接开口打断了，“曲氏的事儿，朕自己解决，若是你再求情，朕就将昌儿或者静怡交给别的嫔妃抚养，这个教训非得给你长长，不能太善良，你今日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为罪魁祸首求情呢，昭儿。”永康帝说的话很重，但帮着谢昭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试图想让她明白这一切。 果然，一说到刚刚出生的两个孩子，谢昭便不再说话，良久微微颔首，“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 “你好好地歇着，朕还有点儿事儿，先走了。” “臣妾恭送陛下。”谢昭知道永康帝是去干什么了，她拦不住便没有拦着，正好也不想拦着呢。 她还有些好奇，今日永康帝给曲书婉的惩罚，到底会是什么？ 永康帝离开后，谢昭看向伺候在自己床榻前的棋春和棋夏，棋夏还算是冷静，可棋春的眼眶都哭肿了，显得有些失态。 “傻丫头，别哭了。”谢昭安慰了一句，还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了她。 棋春的泪水早就干了，知道谢昭这话是在逗她呢。 “娘娘，奴婢吃醋了。”棋春跪下，小嘴儿微噘，似乎是要讨一个公道。 “那你说为什么吃醋，本宫再看看，能不能为你做主。”谢昭看着棋春，知道这丫头是在担心自己和孩子呢。 “娘娘为什么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棋夏，但是没有告诉奴婢，奴婢白白掉了这么多眼泪呢。” 棋夏笑着拉着她起来，“我的好姐姐，娘娘这是早产啊，多痛苦啊，若是人人像我这么地淡定，是不是有些假了？” 谢昭这是双胞胎，早产很正常，且章太医早就已经说过谢昭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日了，为了让颖昭容曲书婉被严惩，谢昭不得不这么做。 谢昭的安排，只告诉了棋夏一个人，自从她动起早产开始，除了棋夏之外，所有人的反应都是真实的。 棋春瞬间明白了，“原来是奴婢想得浅了，还请娘娘恕罪。” 谢昭缓缓摇头，她知道她身边尽是忠心耿耿之人。 主仆三人说着话呢，田美人抱着五公主静怡进来了，身后还跟着抱着六皇子璟昌的奶娘。 “姐姐你看看，静怡刚醒，正要找你呢。”田美人说着，轻轻地将五公主静怡放到了谢昭身边。 【四公主：墨静怡。】 【墨承临之女。】 谢昭看着静怡头顶上的字，可真的是个好孩子啊，生怕她母妃忘了她父皇头顶上有一片青青草原的事儿，所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 “姐姐，静怡和你太像了，现在是个小美人，长大了就是个大美人了。” 谢昭点了一下静怡的鼻头，静怡对着她犟了犟鼻子，谢昭瞬间就想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个什么脾气。 会是个乖乖的小公主呢，还是有些小脾气的小公主呢？ 谢昭认为什么样子都是最好，只要是她的女儿最想成为的样子。 “让本宫看看昌儿。”谢昭都看了好几眼静怡了，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儿子长得什么样呢。 奶娘将璟昌也放到谢昭身边，璟睿跑上前，来了一句，“母妃，弟弟，不好看~” 谢昭还没有说什么呢，璟昌就不干了，在自己的襁褓里哼哼了两声，似乎是在和璟睿吵架呢。 “是个暴脾气。”谢昭捏了一下璟昌的手，刚刚出生的孩子能有多好看，璟睿的话直，璟昌也不让着他，谢昭觉得，自己之后的生活，会多很多的乐子。 “睿儿，弟弟妹妹都是你以后要保护的人，知道了吗？”谢昭拉过了璟睿，她无数次告诉过自己，不能因为有了二胎，就忽略了璟睿的感受，一定不能。 璟睿笑着看着妹妹静怡，又用略带嫌弃的目光看着璟昌，说道，“母妃，弟弟也是哥哥，哥哥要保护妹妹。” 意思就是璟昌也是静怡的哥哥，应该和他一起保护静怡才对，根本就不需要他保护。 谢昭失笑，他这俩儿子就这么地不对付吗？ 田美人坐在床榻前看着这一幕，捂嘴笑着，“姐姐，我都不敢想之后有多少人宠着静怡。反正我是肯定的。” 谢昭给她使了个眼色，“小点儿声，一会儿昌儿听见又要闹了。” 雍华宫殿内，是一片的欢声笑语。 相对而言，瑶华宫的颖昭容曲书婉却是一脸的担忧，谢昭居然生了龙凤胎，既然三人都很平安，那她会对自己做什么？ 看着殿外的雍华宫的几个小太监和御前的小太监，曲书婉更慌了，总觉得这件事儿要想这么地善了，怕是不可能了。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传来。 颖昭容迎了出去，跪在地上，语气里带着哭腔，“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曲书婉，你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永康帝呵斥道。 第96章 曲书婉被罚 大长公主求情 颖昭容直直地跪在地上，脸上的委屈根本没有匿下去，“臣妾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请陛下明察，臣妾真的不知道懿妃娘娘为什么会突然动了胎气啊。” “她现在是懿淑妃，众嫔妃之首，莫要再记错了。”永康帝偏头，“是你自己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别一会儿自己又改了。” “李忠，叫小全子过来回话。”小全子留在了雍华宫，永康帝已经知道了，对他的表现也很是满意，要不然颖昭容又要去搬救兵了。 “奴才给陛下请安，启禀陛下，今日田小主冲撞了昭容娘娘，我们娘娘说后宫之人应该和睦，就做了点心来给昭容娘娘赔罪，可是……可是昭容娘娘并不领情，怀疑点心里有毒，我们娘娘都亲自试毒了，也让奴才请纪太医过来验毒了，谁知……谁知昭容娘娘说我们娘娘和田小主没安好心，直接将点心摔到了地上，我们娘娘见状，这才动了胎气，幸得陛下庇佑，娘娘和小主子们才能安然无恙啊。”小全子将事情讲了个清楚，谢昭全是为了后宫的和睦，颖昭容曲书婉倒是真的成了无理取闹了。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永康帝厉声质问。 “陛下，懿淑妃怀有身孕，还来主动挑衅臣妾，臣妾什么都没有做，她就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到了臣妾的头上吗？”颖昭容根本就不信谢昭有这么好的心，现在好了，事儿也出了，孩子也平安生了，百口莫辩的只有她自己了。 “你什么都没有做吗？”永康帝冷哼一声，“小全子，将颖昭容打掉的点心呈上来。” 小全子躬身应下，将还剩下的几个玫瑰酥呈到永康帝面前。 “赏给她。” 小全子带着四个小太监逼近颖昭容，颖昭容入宫这么久了，还没有被这么地对待过。 “陛下！”颖昭容还是觉得这里面加了脏东西，挣扎着不想吃。 “懿淑妃还是懿妃的时候位份就比你高，她给你的东西，就是对你的恩赏，岂是你能拒绝的？” 永康帝说完了这话，小全子也撬开了颖昭容的嘴，不能怀有身孕的药，就这么当着永康帝的面儿，喂到了她的嘴里。 颖昭容再怎么挣扎还有什么用呢？一个接着一个的玫瑰酥已经喂到了她的嘴里。 一刻钟的功夫，玫瑰酥已经喂下去了。 “懿淑妃也是有着孩子的人，她在点心里下毒，对她和孩子有什么好处？”永康帝一语好像是点醒了颖昭容，是啊，谢昭若真的下毒害她，怎么可能会做的这么危险？ 可是谢昭就是害了她，那药就算是吴院判来了，也根本就检查不出来。 “好好地闭门思过，李忠，传朕旨意，昭容曲氏，以下犯上，目无尊卑，褫夺封号，降为容华，禁足半年。” 褫夺封号，连降三级，加上禁足，这样的惩罚不轻，但对于自小养尊处优的曲书婉来说，确实是很大的惩罚。 “陛下，陛下不要。”曲容华跪下，抓住了永康帝龙袍的一角，“请陛下开恩，咱们还有序儿呢。” 永康帝皱眉，李忠上前，将曲容华拉开。 “你还有一个儿子，希望你永远记住，再有下次，朕一定会将序儿交给别的嫔妃抚养的。”永康帝留下这句话，迈着大流星步离开了瑶华宫。 雍华宫的小太监和御前的小太监也已经离开，只有曲容华狼狈地跪在地上，几乎是要把自己手里的帕子撕碎，“谢昭，你给我等着！” 雍华宫和瑶华宫的事儿，别说是后宫嫔妃了，就是有一些臣子也都知道了。 毕竟这是帝王的家事儿，普通臣子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恭祝永康帝喜得龙凤，对谢尚书和谢卓也多了些奉承。 可是有人得意，就注定是要有人失意了。 曲容华的事儿，几乎没有人敢去御前求情，只有温宁大长公主，担心着自己的女儿。 永康帝下了早朝刚刚回到圣宸宫，就看到大长公主在那里跪着。 “陛下，请陛下宽恕婉儿，她真的知道错了。”已经快到不惑之年的大长公主跪在自己的侄子永康帝面前，深深拜下去。 大长公主是先帝最小的妹妹，永康帝对这个姑母，还是有些恭敬的。 但是今日，他不能给大长公主面子。 “姑母，回去。”永康帝说完，直接进了殿。 李忠收到了自己主子的眼色，苦口婆心地劝，“大长公主殿下，陛下正在气头上呢，您先回去。” “您这么跪下去，自己的身子那肯定也吃不消啊。” 李忠低声劝着，可是大长公主跪着怎么都不起来，毕竟是大长公主，李忠也不敢太无礼，只能派人去请一个能管得住她的人过来。 一刻钟之后，徐太后带着人来到了圣宸宫，“吴嬷嬷，把温宁扶起来。” 大长公主依旧不愿意起身，但是太后懿旨，她不得不从。 “太后娘娘，臣妇……” 徐太后不语，拉着她出了圣宸宫的大门，“温宁，你知道这里面的人是谁吗？” “是陛下。”温宁大长公主自然是知道，这里的主人，由她的父亲，换成了她的兄长，又换成了她的侄子。 “他不仅是陛下，还是你的侄子，他的孩子，都叫你一声姑祖母，知道皇帝为何一个人生闷气也不愿意斥责你吗？就是因为他还记得你是他的姑母，他还想要这一份儿亲情，所以不把婉儿的错怪在你身上，你再这么跪下去，只会消耗掉他最后的一点儿耐心，到时候，他就只是当今天子，不再是你的侄子。” 徐太后耐心地劝着。 “可是婉儿……”大长公主怎么能不担心自己的女儿，“明哲也着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明哲是有功之臣，皇帝也已经重赏了他，但是皇帝赏罚分明，不能因为曲家有功，就不惩罚婉儿了。”徐太后劝道。 “小辈们的事儿，就交给小辈们去处理，妹妹，去哀家的寿仙宫喝口茶。” 大长公主一句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就被徐太后堵了回去，也没有去寿仙宫喝茶，直接灰溜溜地出宫了。 能让永康帝不给她这个姑母面子，这个谢氏真的不简单啊。 第97章 金册金宝，再见谢卓 一转眼一个月已经过去，今日是两个小家伙的满月宴，也是懿淑妃谢昭的册封礼。 一大清早，谢昭刚刚打扮好，御前大总管李忠就给她送来了淑妃的金册金宝，谢昭看着那金册金宝，微微勾了勾嘴角，入宫这么久了，终于是闻到了一点点儿权力的味道。 或许这才是第一步。 谢昭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色的朝服，飞仙髻高高地挽起，上面簪满了玉簪和步摇，还有永康帝新赏的一对儿赤金流苏，妆容精致，贵气逼人。 谢昭乘坐华丽的轿撵来到了凤仪宫，轿撵缓缓停下，棋夏上前，轻轻地掀起轿帘，棋春躬身把手伸进去，伺候着懿淑妃谢昭下了轿撵。 “懿淑妃娘娘到！”凤仪宫的总管高声喊道，众人齐齐跪了下去，“给懿淑妃娘娘请安，懿淑妃娘娘万安，恭贺懿淑妃娘娘晋位之喜。” 谢昭进殿，看到所有嫔妃对着自己行大礼，她快走几步，对着坐在凤座上的皇后跪了下去，“臣妾懿淑妃谢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等谢昭行完礼，皇后温声道，“妹妹快起来，琉璃去扶懿淑妃起来。” “谢皇后娘娘。”谢昭起了身，在皇后下首左边的第一个位置上坐定，喝了口茶水才对着众嫔妃吩咐，“都平身。” “多谢懿淑妃娘娘。” 众人起身落座，其中一些嫔妃谢昭还是第一次见呢。 谢昭趁着喝茶的功夫抬眸看了一眼这些新嫔妃的宫斗阵营。 除了田美人之外，没有一个人是她阵营的，姜氏阵营里倒是多了三个人，还真的不少，之后这些人，谢昭也是应该小心了。 “懿淑妃出了月子，总算是能有一个为本宫分忧的人了，之后后宫里的事儿，还望懿淑妃妹妹能够多上上心，陛下恩典，赐予你协理六宫之权，给了你权力，你得会用才行呢。” “是，请皇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会为皇后娘娘分忧的。”谢昭微微颔首，看了一眼坐在殿内的各位嫔妃们，笑道，“诸位姐妹都是希望后宫和睦之人，想来也没有太多的事儿需要本宫和皇后娘娘费心，大家觉得呢？” 谢昭这话，是冲着没有来请安的还在禁足的曲容华去的，也是冲着皇后说的，毕竟曲容华是皇后的人。 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皇后却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谢昭再这么猖狂下去，肯定能成为下一个纳兰慕瑾。 “是，臣妾\/嫔妾谨遵懿淑妃娘娘教诲。” 皇后交代了一些今日璟昌和静怡满月宴的事儿，就说乏了，让嫔妃们都退了下去，自己也去偏殿陪着自己的女儿梓倾了。 凤仪宫门口，谢昭和敬德妃并肩走在最前面，谢昭现在的位份，比敬德妃高了，但是两人没有因为这些事儿产生嫌隙，敬德妃反而是替谢昭感到高兴，昭儿吃了这么多的苦，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瑶儿今日不用去尚书房，一会儿我和岚岚带着瑶儿和曦儿去雍华宫。” “好。”谢昭浅笑，“雍华宫现在快成了个孩子窝了。” 两人正说笑着，后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懿淑妃娘娘留步，敬德妃娘娘留步。” 谢昭回眸，透过她头顶上的信息能知道她是新进宫的文才人，皇后阵营里的人。 “嫔妾才人文氏参见懿淑妃娘娘，敬德妃娘娘。” 谢昭微微抬手，“免礼，不知道文才人叫住本宫和敬德妃姐姐是有什么事儿？”虽然自己的位份比敬德妃高，但是人前人后，谢昭都还是叫敬德妃姐姐，以表尊重。 “嫔妾初入宫，听说懿淑妃娘娘宫里的茶不错，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讨上一杯？”文才人垂眸回话，对谢昭恭敬得让人挑不出差错，但即使是这样，谢昭也不敢领她去雍华宫。 “自然是可以，只不过今日是六皇子和五公主的满月宴，本宫甚是忙碌，怕是招待不好妹妹，今日就免了。”谢昭说完，已经搭着棋春的手上了轿撵。 小全子在一边高喊道，“懿淑妃娘娘起驾！” 文才人吃了瘪，又不得不跪下去，对着谢昭行磕头大礼，“嫔妾恭送懿淑妃娘娘。” 等到谢昭的轿撵走远，文才人的眼眸中，才划过深深地恨意。 谢昭被封为懿淑妃是今日的重头戏，璟昌和静怡的满月宴亦是今日的重头戏。 永康帝从来没有得过龙凤胎，这满月宴办得也是非常地盛大，和一年前梓倾的满月宴相比，也是丝毫不逊的。 宫宴上众人推杯换盏，永康帝甚是喜欢静怡这位小公主，从宫宴一开始就一直抱着，大臣们过来敬酒都没有喝，生怕熏到自己的女儿。 相比于乖巧的静怡，璟昌就活泼很多，徐太后抱着他，这小家伙还不老实呢，虽然没少被自己的孙子折腾，但徐太后依旧一脸的喜悦，男孩子能闹腾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 宴会接近尾声，徐太后回寿仙宫了，看着坐在对面的谢卓起了身，谢昭让李忠向永康帝禀报了一声，自己带着孩子们也离席了，她要去找哥哥谢卓说说话，这是永康帝几日前就答应她的。 锦瑟殿后面，谢卓站在那里，见谢昭带着孩子们过来，立刻笑着迎上去，“微臣见过懿淑妃娘娘、三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五公主殿下。” “舅舅~”璟睿赶紧跑上前，“舅舅您没事儿了？” 听说自己亲舅舅的胳膊都断了，璟睿也是害怕得很呢。 谢卓直接将璟睿抱起来，“都还能抱你起来，你说舅舅还有事儿吗？” 谢昭见状，看来谢卓是好得差不多了，那她也放心了。 “哥哥还没有看看璟昌和静怡呢，快看看。” 奶娘抱着两个小家伙上前，谢卓赶紧将自己准备的大红包拿出来，看了看两个襁褓问道，“哪个是静怡？” 谢昭失笑，怎么都有点儿重女轻男呢？ 第98章 小心文氏，田美人赠画 谢昭招手，让抱着静怡的奶娘上前，让谢卓看了看静怡。 “和娘娘刚刚出生的时候一个样。”谢卓说着，将自己准备的红包放到了静怡的旁边，谢昭知道自己拦不住，索性也就不拦着了。 “姝儿也是像极了茵儿，看来这女儿还是像娘亲的多啊。”谢卓眼馋，想抱一抱自己的外甥女，但是怕自己用力过猛，只好作罢。 一边被忽视的六皇子璟昌哼哼了两声表示了抗议，也刷了存在感。 谢卓好像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外甥呢，连忙看了看璟昌。 小小的璟昌似乎对自己舅舅重女轻男很不满意，在襁褓中小拳头都攥起来了。 “看着这性子也不像你啊。”谢卓给了璟昌红包，“是个不好招惹的。” 谢昭淡笑，通过这一个月她也看出来了，静怡是真的乖，谁抱都不哭不闹的，高兴了还能吐个奶泡泡。 璟昌就不信，谁抱都要哼哼两声，不高兴了还要在襁褓里就动手，这孩子小时候不打长大了就管不住了。 但是这样的性子，之后当个大将军也很是不错的，谢昭现在也就这样想想，毕竟之后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我还有好东西给他们呢。”谢卓说着，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个香囊，香囊里装着三个平安符。 “这平安符是娘亲亲自替他们求来的。”说着，都递给了璟睿。 “你和弟弟妹妹一人一个，你帮着他们拿着好不好？” 璟睿接过平安符，认真地点头应下，生怕自己掉了，直接将平安符抱到了怀里。 静怡似乎是困了，谢昭便让奶娘带着孩子们先回雍华宫了，自己和谢卓多说了会儿话。 “身体虽然恢复了，但是还是要注意。”毕竟是断了一只胳膊，谢昭怎么可能不担心不多嘱咐几句呢？ “知道了娘娘，连说的话都和娘亲一样。”谢卓在家里，都快被钱柳念叨死了，本来就想找谢昭诉苦，没想到谢昭也这样。 “这不是担心你嘛。” 谢卓挥手，“真的很好，不用担心，对了，田美人怎么样？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 田美人田诗语住在雍华宫的事儿，谢卓是知道的，要是给谢昭带来什么麻烦，就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好意思了。 谢昭微微摇头，“田美人很好，最近经常帮着我带着静怡，哥哥算是给我找了个帮手。” “如此最好。” 谢昭上下打量着谢卓，谢卓出征的时候，她还没有怀上二胎呢，如今谢卓回来，她和姐姐谢茵都已经儿女双全了，可是谢卓还是孤身一人呢。 “哥哥，我和姐姐都等着你的喜酒呢，什么时候让我们喝上？”谢昭开门见山地问道。 谢卓摆摆手，“别急，总会喝上的。” 谢昭直接给了自己的好哥哥一个白眼，能不着急吗？ “说到这件事儿，有件事儿还真的要提醒娘娘。”谢卓的神情开始严肃，压低声音，“小心文氏。” 谢昭只是知道文才人是皇后的人，剩下的还没有查到。 “文氏和我之间有些过节，娘娘您务必小心。” 文才人看着也就十六七岁，谢卓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这两个人之间的过节，谢昭只能想到一种。 “文氏确实是给我送过一个香囊，但是我真的对她没有感觉，我已经把话和她说清楚了，但是她有没有想得开，我就真的不知道了。”谢卓解释，若是能想得开最好，若是没有想开，第一个要对付的岂不就是谢昭吗？ 在这个时代中，一个女子主动地给一个男子送香囊表明心意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强迫谢卓接受。 谢昭觉得谢卓没错，能找到两情相悦的人自然是最好的了。 但是文才人，因爱生恨也说不准。 可是这一切和皇后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两人联合了？ 皇后和一个小才人联合，谢昭觉得不太可能，还是要好好地注意着文才人才好。 谢昭带着自己的疑问告别了谢卓，回到了雍华宫，本来以为孩子们都已经睡了，没想到静怡比两个哥哥还能熬着，现在还很精神。 谢昭来到偏殿门口，看到了田美人正在哄着静怡。 “静怡，你看看这个粉色的簪子好不好看？这是田娘娘给你准备的满月礼，等我们静怡大了，就能戴上了，做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好不好？”田美人现在一看到静怡就高兴，什么首饰都会给静怡留一些，就是想看到有一日，静怡能把她送的首饰戴上，陪着她一起享受着这宫里的荣华富贵。 “你现在是送，等着静怡长大了，那她可就要抢了。”谢昭进来，拿着簪子逗着静怡，静怡立刻吐了个奶泡泡作为回礼。 “抢，田娘娘只留下一小部分，剩下的都给我们静怡，但是你有那么多的首饰，不知道能不能看上田娘娘的首饰了。” 不是田美人说，现在静怡的首饰可能就比她多了，谢昭坐月子的时候，永康帝就没有空着手来过，徐太后也是，导致静怡现在的首饰，都放了半个库房了。 “那自然是能看上的。”谢昭抱起了静怡，坐在软榻上，亲自地哄着她入睡。 田美人现在也不困，就在殿内陪着她，等谢昭将静怡哄睡着了，二人才一起出了偏殿。 “姐姐，今日你行了册封礼，成为了懿淑妃，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呢。”田美人说着，直接拉着谢昭的手，去了她的偏殿。 谢昭刚刚进去，就看到两个小宫女展开了一幅白雪红美图，这是田美人费了心才让自己的哥哥搜来的画，听说是着名画家黎先生所作的，世间只此一幅呢。 田美人不懂得这些画，只知道谢昭很喜欢梅花，谢昭看到落雪红梅图很是惊喜，这幅图她都没有搜集到，没想到今日在这里看到了。 “姐姐，你可别嫌弃。”田美人位份低，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谢昭，但是她知道，什么事儿都离不开用心二字。 “你送的礼物，是最珍贵的。”谢昭看向田美人，却无意中发现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头顶上的字变成了明黄色。 第99章 小全子出手，审问小喜子 谢昭回到了主殿中，挥退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下小全子一个人在殿内伺候。 谢昭在自己的妆台抽屉里拿出来了一个大荷包，递给了小全子，“今日皇子公主满月，本宫被封为淑妃，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 小全子赶紧跪下，没敢接那荷包，“奴才为主子效力都是应该的，怎么敢接主子的赏赐呢？” 谢昭将荷包放到小全子的手里，“赏赐在瑶华宫的事儿，你做的很好，本宫赏赐你也是应该的。” 不管是现在的懿淑妃，还是三年前的谢才人，谢昭对自己的下人们从来都没有吝啬过，他们入宫伺候主子已经很苦了，自己肯定是要好好地待他们，这样他们才能对自己忠心耿耿。 若是只会拿着自己的身份欺压、虐待宫人们，谁还会为自己效力呢？ 一个月前，谢昭突然动了胎气，小全子在慌乱之中依旧镇定地堵住了曲容华，这份儿机灵，实在是该赏。 “多谢娘娘赏赐。”小全子给谢昭磕了个响头，才将荷包接过来。 谢昭取下自己发髻上的首饰，慢慢地梳着头发，“本宫还有一件事儿要吩咐你。” “这两天你不必来本宫跟前伺候了，殿内的事儿交给棋春，殿外的事儿交给棋夏，你只需要好好地盯紧田美人身边的小太监小喜子就好了。” 谢昭这么说，就证明小喜子一定有问题，这件事关系到田小主甚至是娘娘和小主子们，小全子自然是不敢大意了。 “奴才遵旨。” 谢昭的千防万防不是没有道理的，小全子第二日虽然没有收获，但是第三日晚上，直接将鬼鬼祟祟出了雍华宫大门的小喜子逮了个正着。 柴房内，小喜子被两个小太监摁着跪在了地上。 “全公公，全公公饶命啊，奴才……奴才真的什么都没有干，真的。” “是吗？”小全子阴森的声音响起，谢昭成为了众嫔妃之首的懿淑妃，小全子作为雍华宫的大总管，身份也提高了不少，后宫里除了徐太后、皇后和谢昭之外，人人都要尊称他一句全公公呢。 谢昭三年从一个小才人成为了懿淑妃，小全子若是没有些手段，就不可能成为她最信任的太监。 小全子微微抬手，一个小太监端着银针上前。 又细又长的银针足足有一百根，每一根都是谢昭对小喜子的恩赐。 “动手，堵上他的嘴，千万别惊扰到主子和小主子们。”小全子吩咐完，在一个椅子上坐定，眉眼中，依旧透着些狠厉。 一个小太监得了令，拿着一个银针，直接扎到了小喜子的手指里，紧接着又是第二根第三根。 “唔……”十指连心，怎么可能会不痛苦？小喜子受不住银针，只被扎了二十根银针就松了口。 “全公公，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 小全子阴沉着脸不说话，现在想说也晚了，受了刑再说。 “别……” 小喜子痛苦地挣扎，“求求全公公……放了奴才。” 小全子可不是心软的主，他若是心软，早晚有一日被谢昭换了。 小喜子的血，顺着自己的手指头往下淌，有几个小太监看了也不好受，但他们知道，这是全公公在给他们立规矩呢，在雍华宫，背叛主子，全尸都不可能。 小喜子受不住刑罚，险些晕了过去，小全子才叫停。 “说说，自己主子是谁？”小全子审问道。 小喜子现在根本就没有胆子撒谎，“回全公公，是……是文才人……帕子。” 一个小太监听完，看到藏在小喜子袖口的帕子，立刻抽出来，恭敬地呈给了小全子。 小全子没有在谢昭的殿内见过这样的帕子，那这帕子的主人，只有可能是一个人。 “全公公，文小主吩咐奴才，拿一件田小主的贴身之物，今晚送去她宫里，她有大用处，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请全公公饶了奴才，奴才家里还有老母亲呢，奴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小喜子哭诉道。 小全子盯着那帕子半晌，贴身之物，有大用处，就算是猜测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别叫他死了。”小全子将帕子收起来，离开了柴房，并且让两个小太监将柴房守住了。 刚走了几步，回头眯着眼看向那些小太监们，那些小太监们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背主的下场，他们恐怕是承担不起啊。 小全子离开了柴房，直接来到了谢昭的寝殿，谢昭还没睡呢，看着小全子奉上的帕子愣了良久。 “你怎么看？”谢昭问道。 小全子跪在谢昭脚前，斟酌道，“奴才想，这帕子毕竟是贴身之物，田小主又是最喜欢荷花的，若是这帕子出现在别人身上，田小主怎么解释？” 小全子说得隐晦，谢昭也觉得，文才人是要污蔑田美人和别人私通，而那个人，谢昭初步猜测，会是哥哥谢卓。 若真的是这样，若是文才人得逞，觊觎皇帝的女人，谢家便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谢昭和孩子们轻则会被永康帝厌弃，重了可就真的不好说了。 “娘娘，您可是有什么吩咐？”小全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虽然将帕子劫下了，但是这件事儿，肯定还没有结束呢。 谢昭勾了勾唇角，若是她猜测的是对的，那文才人真的是上赶着找死。 “将这个帕子给文才人送去，本宫想看看，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小全子有些担心，但还是按着谢昭的吩咐去做了。 第100章 流苏丢失，搜欣然宫 小全子不知道谢昭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按着谢昭的旨意去做，还真的收获了不少。 翌日中午，谢昭和璟睿一起用了午膳，哄着璟睿入睡之后，又去看了看璟昌和静怡。 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睡得香，谢昭这才放心，准备去主殿歇歇。 刚刚走到主殿门口，就看到小全子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 “娘娘，奴婢去给您炖些燕窝。”棋春非常有眼色的带着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小全子一个人扶着谢昭进去，在谢昭面前回话。 “娘娘，奴才按着您的吩咐，将帕子悄悄地扔到了文才人的欣然宫中，文才人果然让自己宫里的小太监将帕子悄悄的带出了宫，交给了一个小厮，那个小厮奴才已经查到了是……是谢府的人。”小全子跪在地上小心点回话，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没忍住结巴了一下，这文才人要做的事儿，也太大胆了？ 谢昭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地刮掉上面的茶叶沫，缓缓地喝了口花茶，“接着说。” 谢昭这么地镇定，出乎了小全子的预料，难不成这件事儿，主子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是这样的反应的？ “奴才一看事情不对，赶紧将那两个人拿下了，帕子奴才也已经带回来了，那两个人应该怎么处置？”小全子问道。 谢昭喝完了一盏茶，将茶盏重重地放到檀木桌上，“杀了！” “那日文才人不是说想来本宫的宫里坐坐吗？正好今日本宫有时间，就传她过来陪着本宫说说话。”谢昭淡声吩咐。 小全子领了旨，即刻去欣然宫传人了。 但是现在文才人的心思已经被娘娘发现了，那必须要小心这个人了。 谢昭让文才人过来说话，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活不投机半句多，文才人只在雍华宫内待了一刻钟，给谢昭奉了一盏茶就回去了。 可是谢昭的雍华宫内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翌日午膳时分，永康帝摆驾到雍华宫准备陪着谢昭和孩子们用午膳，刚刚进去雍华宫的大门，就看到宫人们都在太阳底下跪着，小全子正拿着拂尘在训话，而主殿的门，是紧闭着的。 “陛下驾到！”李忠喊道。 小全子赶紧迎上来，跪在地上，“奴才恭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永康帝皱了皱眉。 小全子跪趴在地上，“陛下恕罪，我们娘娘封淑妃的时候，陛下赏赐的那一对赤金流苏丢了，娘娘刚刚动了怒气，说……说一个时辰内找不到就要打奴才，奴才正在搜宫人们的房间不曾想……冲撞了陛下，实在是该死。” “丢了？”永康帝拧着眉头，“李忠，帮着找找。” 随后直接推开殿门，看到谢昭正怒气冲冲地坐在了软榻上，田美人正拿着茶水让她消气。 见到永康帝进来，田美人站起来行礼，“陛下万福金安，陛下劝劝懿姐姐，臣妾先行告退。” 田美人都走到门口了，谢昭才要起身行礼。 “坐着。”永康帝摁着谢昭坐下，自己坐在了她的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了，一对流苏而已，朕再送你几对不就行了？西陵刚刚进贡了一些首饰，朕都给你好不好？” 谢昭皱了皱眉头，“不要，臣妾生气是因为那是陛下赏赐的东西，臣妾十分珍惜，还有就是臣妾没有想到，自己宫里也出了这样的奴才，得了主子的赏赐，还要偷主子的东西，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陛下与其赏赐那些东西，还不如帮着臣妾一起，将幕后之人找出来严惩呢，要是找不出来，臣妾这雍华宫早晚要变成贼窝，于三个孩子也是不好的。”谢昭说的虽然有些是气话，但也全都在理儿。 永康帝颔首，“查是要查，偷盗御赐之物是重罪，朕已经命李忠帮忙一起查了，一会儿就能查出来，你先喝口茶。” 永康帝都这么劝了，谢昭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软榻上和永康帝一起喝茶一起等着李忠和小全子进来回话。 两盏茶喝完，李忠和小全子进来回话，“启禀陛下、懿淑妃娘娘，奴才和小全子已经搜了雍华宫所有宫人的耳房，并没有发现娘娘丢失的赤金流苏，只有田小主的偏殿还没有搜。” 田美人的偏殿，按着规矩是必须要搜的，但是田美人和谢昭的关系太好了，没有永康帝或者谢昭的首肯，就是李忠都不敢直接搜。 “陛下，臣妾相信诗语。”谢昭抢先说道。 永康帝也觉得不会是田美人，毕竟她和谢昭关系多好，永康帝也是看在眼里的。 小全子上前几步，“陛下，昨日欣然宫的文小主来过，陪着我们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走呢，既然娘娘相信田小主，那文小主那里……” 谢昭抬手打断了，“小全子，你想要污蔑别人不成。” 小全子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说话。 谢昭眉头紧皱，“算了，臣妾不找了，陛下还是再赏赐给臣妾一对儿，臣妾一定好好地珍藏着。” “不行！”谢昭一看这件事儿牵扯到了别的嫔妃便不想再追究，可是永康帝却不依，指了指李忠，“带着人去欣然宫，让小全子也去。” 谢昭刚想开口阻止，永康帝便打断了，“昭儿，你现在是众嫔妃之首，手上还有协理六宫之权，你要管理的可不仅仅是雍华宫的人，还有后宫里的嫔妃。” “是。”谢昭起来，微微福身，“臣妾知道了，多谢陛下。” 李忠和小全子脚程快，还没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 小全子进殿的时候，手里呈着一件东西，正是谢昭丢失的那一对儿赤金流苏。 “启禀陛下、娘娘，这是奴才在文小主的妆台抽屉里看到的，文小主说自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奴才已经将文小主身边的宫人们都带来了，陛下和娘娘可要亲自问话？” 永康帝看着谢昭，手呈着檀木桌起了身，“朕想起来还有奏折要批，就先回去了，昭儿，这件事儿你自己看着处理，朕让李忠留下来协助你。” 谢昭起身送驾，永康帝拉着她的双手拍了拍，随后离开了雍华宫，只留下了李忠。 谢昭知道，这是永康帝在给她的机会，也是给她的试探，看看她能不能处理好这件事儿。 协理六宫，只是一味地善良那可是不够的。 那谢昭可是要好好地表现，对着小全子吩咐道，“把欣然宫的人都给本宫押上来。” 第101章 文氏认罪，赐死文氏 小全子退下去，随即指挥着雍华宫的几个小太监押着文才人和她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上来。 “冤枉啊，奴才冤枉啊。”谢昭现在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能被带来审问的，没有几个不喊冤枉的。 谢昭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拿着茶盖轻轻地刮去茶叶沫，对于他们的喊冤，根本就无动于衷。 小全子清了清嗓子，厉声呵斥道，“懿淑妃娘娘面前，谁若是再没有规矩，就先去吃一顿板子！” 这句话不仅仅是冲着欣然宫的奴才们说的，也是冲着他们的主子文才人去的，文才人狼狈地跪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主子的样子？ 小全子呵斥着，李忠也在一边站着看着，更有众嫔妃只有懿淑妃谢昭在上首坐着，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得罪的，宫人们都乖乖地闭了嘴。 只有文才人，看着谢昭，一脸的不服气，“懿淑妃娘娘，这是污蔑，这是栽赃陷害，嫔妾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 谢昭端起茶盏，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花茶，“那你说说，是谁栽赃了你？又是谁陷害了你？” “若是拿不出证据，本宫只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谢昭的语气中，透露着众嫔妃之首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地低下头颅，回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的小心翼翼。 文才人更是哑口无言，赤金流苏是在她的殿内搜出来的，她哪里来的证据，再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那你们呢？有谁说说吗？”小全子抱着拂尘，一步步逼近那些宫人们，那眼神都不自觉地让人害怕。 四五个宫人战战兢兢地跪在殿内，一个小宫女总算是忍不住了，爬到谢昭面前磕头道，“懿淑妃娘娘饶命啊，是……是小主指使奴婢做的，小主说……是……三年之内从才人爬到淑妃，娘娘您可以，她为何不行，所以……” “你这个贱婢！本小主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文才人怒了，想不到自己的身边也有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放肆！”谢昭怒了，拍了桌案，“文氏，本宫面前，也轮得到你造次？” 棋春上前说道，“娘娘您息怒，奴婢记得那日就是这位小宫女陪着文小主来的呢，不知道是不是那日，趁着您没有注意，所以偷了御赐之物呢？” 最后几个字，棋春说得特别重，偷盗御赐之物这样的重罪，可不是能轻易了了的。 那小宫女都吓哭了，“娘娘，就是那日，小主给了奴婢五十两银子，奴婢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才犯下此等大罪，娘娘饶命，娘娘开恩。” 听了这句话，小全子即刻带着人去了欣然宫那个小宫女的耳房，当真搜出来五十两银子，那五十两银子，也成了文才人犯错的铁证。 谢昭扫了那银子一眼，“文才人，你的父兄都在朝为官，证据确凿，你再闹下去没有意义。” 意思就是，不想牵扯到更多，就乖乖认罪。 “你若是再不认罪，本宫就只能送你到掖庭，到那时候你再认罪，只怕是有些晚了。”谢昭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转动着珊瑚手串，就和她耗着。 可是能坐上谢昭这个位置，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一个小太监进来，在小全子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小全子挥了挥手，让他下去，随即向谢昭禀报道，“娘娘文小主是家里的庶女，姨娘走得早，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奴才已经着人带他们过来了。” 文才人抬眸，看到自己的亲生弟弟和亲生妹妹已经被摁在了殿外。 想到他们三个相依为命的日子，文才人心里很不是滋味，答应过姨娘要照顾好他们的，可是自己还是牵扯到了他们。 “姐姐，救我，我……我真的不想死啊。”文才人的妹妹，只有十二岁，平日连府都没有出过，见了懿淑妃谢昭，自然是害怕得不行。 她弟弟也是，怯怯地跪在后面，什么话都不敢说。 文才人知道了，她这是中了谢昭的圈套，而谢昭今日也不会给她活路的。 她自嘲一下，护在了自己弟妹的前面，“懿淑妃娘娘，事情都是嫔妾自己做的，和任何人没有关系，请娘娘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见文才人已经认罪，谢昭对着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就命人将她的弟弟妹妹押了下去。 “李总管，偷盗御赐之物，以下犯上，冲撞众嫔妃之首，是什么罪名？”谢昭看向李忠问道。 李忠上前一步回话，“偷盗御赐之物本就是重罪，娘娘您若是开恩，可以赐个全尸。” 李忠早就成了谢昭的人，在他看来，敢得罪懿淑妃娘娘的人，都是在找死。 既然有理由给她定罪，那又为什么要给她活路呢？ 谢昭被棋春搀扶着起身，吩咐小全子，“传本宫旨意，才人文氏，罪无可恕，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自尽。” “奴才遵旨。”小全子接了旨，指挥着小太监们将文庶人押了下去。 殿内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李忠对着谢昭行了一礼，“娘娘，奴才先回去给陛下复命了。” 谢昭微微颔首，“棋夏，去送送李总管，棋春，伺候本宫更衣，本宫要亲自去冷宫，送一送文氏。” 如果刚刚殿内的审问是给永康帝一个交代，那接下来的恩怨，可就是谢家和文氏的事儿了，不能让别人知道。 谢昭带着小全子和棋春来到冷宫的时候，文庶人已经脱掉了宫装，卸掉了首饰，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毒酒、匕首和白绫。 谢昭走近，冷笑一声，吩咐道，“小全子，你们都出去候着，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不准进来。” 等到人都出去了之后，谢昭拿着一块帕子，扔到了文庶人的身上。 第102章 谢昭动手，勒死文氏 文庶人好像并不意外，“你都知道了，所以要陷害我是不是？” 谢昭蹲下，突然用力捏住了文庶人的下巴，用力之大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陷害？没看出来吗？本宫要你死！” 自从小喜子被拿下之后，谢昭就已经想好了对文庶人出手，这个出手，可不是让她被罚这么简单，而是想真的要了文庶人的命。 谁让文庶人动了她最不该动的东西——谢昭的家人。 文庶人看着谢昭，“懿淑妃娘娘真的好手段，若是陛下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娘娘。” “李忠刚刚为什么会在？因为处死你，也是陛下的意思。”谢昭在永康帝的心里，一直都是温婉善良的人设，这样的人就适合做个宠妃，伴君左右，但不适合协理六宫，这是永康帝在教谢昭，她现在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应该心狠的时候，就绝对不能心软。 可是谢昭，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她知道，对别人的心软，就是对自己的心狠。 “都是你算计的，谢昭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文庶人看谢昭的眼神中，充满着恨意。 谢昭亦是，“算计？你算计本宫的哥哥和田美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自己也会遭到报应吗？” “我为什么算计谢卓，谢昭你真的不知道吗？”文庶人掉泪了，“那香囊我不知道做了几个晚上才做好的，可是他都没有看一眼，我的心也是肉做的，难道就不会疼吗？” 谢昭相信，文庶人真的心悦过自己的哥哥，可是那又能如何呢？ 由爱生恨难道就不是恨吗？ 因为爱过谢卓，就能往死里算计谢家吗？ “那你就选择了伤害？”谢昭拿着匕首，拍了拍文庶人的脸颊，“既然做了，那就要承受这样的后果，懂吗？” 说着，用匕首，挑起了文庶人的下巴，“说，你背后的人是谁？皇后还是曲氏？” “你的弟弟妹妹都还在本宫手里呢，最好是小心回话。” 看着文庶人头顶上的名字，到现在都是明黄色的，谢昭知道这一切和皇后或者是曲书婉有关系。 谢昭必须要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加以防范。 文庶人抹了把泪水，“懿淑妃娘娘久居深宫，自然是不知道大长公主殿下病成了什么样子，她是因为操心曲容华才生病的，曲容华为了什么被罚，不用我说？” “谢昭，我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家里的庶女，要想对付你，必须要找到自己的依靠，我知道你和曲容华的关系不好，所以我选择了她，若是我扳倒了你和田美人，曲容华自然会给我好处的，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我是一个无用之人，这一切到底是拜谁所赐？拜谁所赐？”文庶人怒视着谢昭，谢昭拿起白绫，快速地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两圈，随后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送她最后一程。 “谢昭你……你不能……”文庶人挣扎着，一开始还能叫几声，后面只剩下呜咽声，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谢昭将白绫松开，拿着自己的帕子擦了擦手，将帕子随意地丢在地面上，随后走出了冷宫。 “将里面的一切处理好了。”谢昭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搭着棋春的手就离开了冷宫，只留下小全子和两个小太监，将文庶人的尸体，扔到乱葬岗。 文庶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死在了深宫，但是算计懿淑妃谢昭，她死得不冤。 那日谢昭在雍华宫是怎么审问欣然宫的人的，李忠回到圣宸宫的时候，一一在永康帝面前回禀了。 永康帝听罢，对谢昭的处置非常满意，随即又赏赐了谢昭很多珍贵的首饰，都是附属国的贡品。 谢昭坐在软榻上，看了看那些首饰，谢恩之后又把目光移到账本上。 这是璟睿两周岁生辰宴的花销，需要她尽快整理出来。 谢昭看着那一串串的数字还真的有些头疼，在现代自己坚决没有学会计，在这里还是没有幸免。 永康帝坐在软榻的另一侧剥着橘子，“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首饰，你也不好好看看，朕一会儿就再带回去。” “那不行。”谢昭连头都没有抬，“给了臣妾那就是臣妾的，陛下就这么再带回去，别人还以为臣妾失宠了呢。” 永康帝将一个橘子瓣喂给谢昭，“别算了，歇歇眼。” “这就算完了。” 谢昭刚说完，璟睿跑到了殿内，手里还拿着宣纸和毛笔，见永康帝也在，乖巧行礼，“父皇万安，母妃万安。” “起来。”永康帝叫起，伸手拿过了璟睿手里的宣纸，“朕的睿儿这么用功，这是写什么呢？” 璟睿两岁多了，皇子公主们四岁才能去尚书房，两三岁的时候在自己宫里让母妃教导着认字写字背古诗倒是常有的事儿，看来谢昭现在就开始教导璟睿了。 “父皇，儿臣在写数字。”璟睿上前几步，“父皇看看儿臣写得好不好？” 永康帝以为，谢昭会先教璟睿写一些简单的字呢，没想到璟睿一开始学着写的，是这些数字。 “自然是好。”永康帝弯腰，将璟睿抱在自己的怀里，“学了几日了？” 璟睿数着三个手指头伸出来，“三日了。” 不过三日，就已经将这些数字写的有模有样了，永康帝很是欣慰，“不错。” 谢昭这边也忙完了，放下毛笔看着璟睿写的数字，“睿儿，今日母妃要教你做什么？” “算账。”璟睿说着，永康帝微微皱眉，才多大的孩子啊，就要学习算账？ 璟睿这个小家伙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连挥挥手，“不对，是先学算数，然后学习算账。” 永康帝看着谢昭淡笑，“这就开始找帮手了？” 谢昭伸了个懒腰，点头承认，“臣妾相信睿儿一定比臣妾做得好，是不是啊睿儿？” 璟睿听不太懂谢昭这话的意思，但也是顺着自己的母妃，点了点头。 永康帝一只手撑着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傻小子，被自己的亲娘卖了都不知道。 “真的想学吗？”永康帝问道。 璟睿仰着小脑袋看着永康帝，“父皇教儿臣好不好？” 永康帝握着璟睿的小手，提笔蘸墨，在宣纸上教他简单的算数。 第103章 大长公主薨，曲书婉复位 璟昌和静怡这两个小家伙还在睡着，谢昭看着窝在帝王怀里的璟睿学得认真，也不忍心打扰，便让自己拿过一张宣纸，在帮着永康帝和璟睿作画。 上一次给他们作画，璟睿还不懂事儿呢，乖乖地窝在永康帝的怀里，这一次，这小家伙居然有些紧张。 永康帝笑着看着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儿子，故意逗他，“别紧张，你母妃的画技，你还信不过啊。” 璟睿还是有些害羞，低着头在宣纸上继续学着算数。 殿内的香炉周围烟雾缭绕，永康帝教导镇璟睿算数，谢昭在作画，气氛十分温馨。 突然，李忠快步走了进来，在永康帝耳边低声禀报了些什么，永康帝听完，直接起了身，“昭儿，睿儿，朕先走了。” 谢昭起身送驾，却看到永康帝的脚步那么地匆忙，匆忙到谢昭也开始担心。 “母妃，父皇怎么了？”璟睿仰着小脸儿认真地问道。 谢昭不语，抬眸看向小全子，刚刚小全子在殿外候着，出了什么事儿他一定知道。 小全子上前，低声禀报，“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说大长公主殿下不太好了，想见见陛下、曲小主和四皇子殿下。” 谢昭知道大长公主病了，没想到病得这么严重，好像是生命，走到了尽头一样。 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宫里等着消息了。 温宁大长公主毕竟是永康帝的姑母，算是他的长辈，宫外传来了这样的话，永康帝也是着急，带着曲容华曲书婉和四皇子璟序和太医院的几位太医直接去了大长公主府。 进了大长公主的房间就看到驸马、世子曲明哲和他的妻儿都守在大长公主榻前，府医和大夫跪了一地。 “娘亲！”曲容华曲书婉跑过去跪下，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床榻上，“娘亲您怎么了？陛下带着吴院判来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吴院判赶紧上前，还没有跪下呢，大长公主一口鲜血吐到了曲容华的胳膊上，染红了她青绿色的宫装。 “婉儿，不哭。”大长公主伸手，摸了摸曲容华的脸颊，想着帮着她擦擦泪水，却没有了力气。 “怎么回事儿？”曲容华瞪了一眼曲明哲，把自己的怒气撒到自己哥哥身上，自己离家也就两年，怎么娘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婉儿，娘想再看一眼序儿。”大长公主说着，偏头看向在后面被李忠抱着的璟序。 永康帝将璟序接过来，坐到了大长公主身边。 八个月大的璟序已经开始长乳牙了，平日里爱闹腾，但是这会儿却非常地乖巧。 “真好。”大长公主说着，将目光移到了永康帝的身上，动了动嘴角，“多谢陛下能过来。” “臣妇想……和陛下说说话。”大长公主说完，曲书婉依依不舍地抱着璟序，和自己的父兄一起守在外面。 大长公主握住了永康帝的手，“陛下也是臣妇看着长大的孩子，只是……臣妇有几年不在京城，好像陛下一下子就长大了。” “陛下，臣妇……怕是真的撑不住了，只是小哲和婉儿，还请陛下善待……善待他们。” 大长公主的眼泪落下来，“因为懿淑妃的事儿，你罚婉儿，可是……可是这件事儿总要过去，我给懿淑妃和孩子们……准备了些薄礼，是你皇爷爷留给我的嫁妆，皇帝……饶了婉儿。” 永康帝上一次经历这样的生离死别，还是先帝驾崩的时候，如今看着奄奄一息的姑母，饶是帝王，也不可能不伤感。 他帮着大长公主擦干了泪水，“姑母，朕答应你，你说什么，朕什么都答应你。” “姑母？姑母？？”永康帝叫了两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守在外面的人暗道不好，直接冲了进去。 曲容华曲书婉跑得最快，冲进就看到自己的娘亲躺在床榻上，像是睡着了。 可她知道，娘亲不是睡着了，是不要她了。 “娘！！！” 曲书婉已经崩溃，大声喊道，“娘您睁开眼，您看一看婉儿好不好？” 曲明哲也跪在床榻前哭，驸马站在一边，眼泪也止不住，在李忠怀里的璟序也闹了起来。 这一夜的大长公主府，几乎被泪水淹没。 大长公主葬礼，曲容华曲书婉全程参加了，或许这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对自己娘亲的最后的孝心了。 永康帝也知道她心里的难受，没有勉强她回宫，许她在大长公主府上住一段时间，陪陪自家人。 永康帝失去了亲人，心里也不好受，辍朝一日，以表哀思。 曲书婉再次回到皇宫的时候，已经不是曲容华，而是颖贵嫔，毕竟永康帝真的答应过大长公主，善待曲书婉，复了位份解了禁足，已经是恩待。 可是这些虚无的东西，颖贵嫔曲书婉已经不在乎了，她什么都不在乎了，只知道她的娘亲走了，去了那个没有她的世界，再也不会回来了。 皇后来看颖贵嫔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中衣，半坐在床榻上，眼尾微红，一看就是刚刚哭过。 皇后也是失去过至亲的人，那一份儿痛苦，皇后也懂得。 “婉儿。”皇后拉着颖贵嫔的手，“想哭就哭出来，若是哭出来能够让你好受的话。” 颖贵嫔鼻头一酸，眼泪再次落下，“皇后娘娘知道，自从臣妾被禁足开始，娘亲去了多少次圣宸宫吗？” “她去了六次，可是陛下在气头上，既然真的一次都没有见她，若是……若是陛下真的见了她，她是不是现在还活着？还能陪着臣妾和皇后娘娘聊聊天呢？”颖贵嫔双拳紧握，从她的眼神中，皇后只能看到恨意。 第104章 静怡封号，荣嘉公主 “好了，不哭了。”皇后拍了拍颖贵嫔的后背，安慰她。 “你还有序儿呢，你自己不注意身子，万一真的倒下了，那受苦的岂不是序儿这个孩子？”皇后劝道。 自从大长公主薨世之后，颖贵嫔伤心，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照顾璟序，这段时间，璟序一直都是瑶华宫偏殿的王御女照顾的。 王御女虽然不得宠，但是照顾孩子方面，还是有一手的，把璟序暂时地交给她照顾，颖贵嫔也算是放心。 提到璟序，颖贵嫔突然冷笑一声，“都是陛下的孩子，怎么臣妾的孩子，就是没有谢昭的孩子金贵呢？谢昭的孩子是皇嗣，难道臣妾的孩子就不是皇嗣了吗？” 谢昭平安地生下璟昌和静怡的那一晚，永康帝对颖贵嫔做了什么，是怎么当着那么多奴才们的面儿羞辱她的，颖贵嫔一辈子都忘不了。 本来想等自己解了禁足之后再报复的，没想到啊，禁足还没有解呢，自己的娘亲就没命了。 颖贵嫔曲书婉自然会将这一切都算到谢昭的身上，同时也对永康帝寒了心。 “怎么会呢？都是陛下的孩子，陛下肯定是都疼爱的。”皇后说着，帮着颖贵嫔拭去脸颊上的泪水。 “只是懿淑妃福气好，生了龙凤胎，陛下才格外器重些。” “宫里的女人，有得意的时候，就有失意的时候，你看看之前的纳兰慕瑾，再看看现在的安映玥，哪一个不是例子？她们两个，可是陛下刚刚登基的时候最得意的两位嫔妃，现在呢？宫里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她们？”皇后开解道。 纳兰慕瑾连命都没有了，安映玥只会守着自己的璟安过日子，这不就是最真实的例子吗？ 颖贵嫔抿了抿嘴唇，璟安出生的时候，她还没有进宫，但也听说过，这一切都是柔充媛安映玥的咎由自取，而纳兰慕瑾的事儿，她真实地经历过，就是她算计的呢。 若不是有人的算计，这两个这么得意的人，怎么可能倒下？ 颖贵嫔点点头，“皇后娘娘，臣妾知道了。” 若是找到合适的时机，扳倒一个嫔妃，其实也很简单。 皇后欣慰的笑了一下，“雍华宫现在不仅有懿淑妃和三个孩子，还有之前冲撞你的田美人，不仅懿淑妃将雍华宫看得很严，就连陛下也很重视，被赐死的文庶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你若是想在雍华宫直接下手，那可要小心一些了。” 皇后提醒得对，毕竟之前谢昭直接赐死文庶人，可是吓了不少嫔妃一跳，位份低的嫔妃，现在根本就不敢轻易地招惹她，甚至是连田美人都不敢得罪。 颖贵嫔颔首，既然谢昭严防死守雍华宫，那她就想办法，在其他的地方下手。 她就不信，她真的对付不了一个尚书的女儿，想到这里，颖贵嫔好像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对付谢昭的办法。 谢昭最近，经常来寿仙宫，陪着徐太后礼佛。 谢昭不信这些，但是能在徐太后这个大佬面前尽尽孝心，刷刷好感，谢昭还是很愿意做的。 徐太后礼完佛，谢昭扶着她从主殿后面的小佛堂出来，往主殿走去。 “懿淑妃，怎么没有带着孩子们过来，哀家有几日没有见孩子们了。” 谢昭笑道，“回太后娘娘，昌儿和静怡最近睡得多，睿儿在练字，等明日，臣妾就带着他们过来。” 徐太后微微蹙眉，“睿儿不过才两岁，不是在画画就是在练字，你管的孩子也太严了，明日务必带着三个孩子都过来，哀家好好地看看他们。” 谢昭嘴角挂着笑，她是要让璟睿坐皇位的，自然是什么都要学，现在只是启蒙阶段，璟睿这小家伙对什么都感兴趣得很，谢昭更欣慰了。 “太后娘娘的吩咐，臣妾都记下了。”谢昭扶着徐太后到了主殿，扶着她坐在软榻上，吴嬷嬷就上了两盏茶水。 “你也坐下，哀家有话和你说。” 谢昭坐在徐太后对面的软榻上，吴嬷嬷便在徐太后的示意下呈上了两个字——荣嘉。 谢昭觉得，这两个字都不错，而且看上去像是封号。 谢昭聪慧，已经猜到了徐太后的意思。 “自从温宁大长公主走后，颖贵嫔虽然没有复了昭容的位份，但是贵嫔的位份已经不低了，到底是大长公主的遗言，皇帝想成全，但也知道这件事儿委屈了你和两个孩子。” 谢昭起身行礼，“臣妾不敢。” 徐太后摆手，让她起来，“皇帝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他要顾及的事儿太多了，你是皇帝的嫔妃，现在还是众嫔妃之首，更应该学会理解皇帝才是。” “你的委屈，皇帝和哀家也知道，昨晚商量了一个不错的封号，想要赐给静怡，这两个字，静怡完全担得起。” 谢昭真的猜对了，这是静怡的封号，“太后娘娘，这不合规矩，臣妾斗胆，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 公主一般在出嫁的时候才被赐封号，梓倾就已经是破例了，看到静怡的封号，谢昭开心自己的女儿被疼爱看重，但也知道危险已经来了。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这是皇帝和哀家的心意，你谢恩。”徐太后转动了几下佛珠，不许谢昭再推辞。 谢昭对着徐太后深行一礼，才将封号收好。 看着托盘上的荣嘉两个字，谢昭知道永康帝是在弥补，也是在告诉后宫众人，雍华宫在他心里，还是有位置的。 谢昭得了这么大的便宜，自然要去御前卖乖，从寿仙宫回来之后，谢昭便在雍华宫亲自做了两盘糕点，送去了圣宸宫。 圣宸宫外面，李忠正在送章太医离开，谢昭看了看在殿门口候着的宫女太监，知道里面是梁贵人在伴驾呢。 “给懿淑妃娘娘请安，懿淑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行礼道。 “起来。”谢昭微微抬手叫起，看向章太医，“章太医怎么来圣宸宫了？” 章太医躬身行礼，“回禀懿淑妃娘娘，刚刚梁小主身子不适，微臣来给梁小主诊脉，梁小主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梁贵人进宫也就两个月，现在已经怀有了一个月身孕了，不愧是这些新人中最得宠的人啊。 “这是好事儿啊，本宫要去给陛下道喜了。”谢昭浅笑道。 刚刚看到谢昭过来，李忠就让自己的一个小太监进去禀报了。 “陛下请懿淑妃娘娘进去。” 章太医行礼告退，李忠引着谢昭去面圣。 第105章 梁氏有孕，谢芸被卖 谢昭进去的时候，看着永康帝正坐在软榻上，打量着梁贵人的肚子。 梁贵人站在殿中，身边还放着古琴，多才多艺的美人谁能不喜欢呢？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嫔妾见过懿淑妃娘娘，懿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永康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软榻，示意谢昭坐下。 “臣妾来给陛下送点心，没想到还遇到了这么大的喜事儿，梁妹妹可是新入宫的嫔妃中第一个有喜的呢。”谢昭坐下，将自己做的山楂糕和玫瑰酥摆出来，放到了永康帝的手边。 “嫔妾初次有孕，很多地方还不懂，之后还请懿淑妃娘娘赐教。”梁贵人跪在地上，对着谢昭行了个大礼。 谢昭起身，将梁贵人扶起来，“本宫奉旨协理六宫，这都是本宫的责任。” 永康帝尝了一块玫瑰酥，连连点头。 梁贵人非常有眼色，行了一礼直接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谢昭和永康帝两个人。 “从寿仙宫过来的？”永康帝问道。 “是。”谢昭说着，撩袍跪在地上，永康帝见状，连连上前扶着她起身，“昭儿，何必和朕这么地客气呢？” “陛下对咱们静怡的好，臣妾一辈子都会记得的，等咱们静怡长大了，臣妾就告诉静怡，她的父皇和皇奶奶有多疼她，赐给她多好的封号。”谢昭靠在永康帝的怀里，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温馨和幸福。 永康帝搂着谢昭，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他的昭儿，还是一贯的善解人意。 “昭儿，朕再送你一份儿大礼好不好？梁贵人也已经怀有身孕，朕想将梁贵人的孩子，养在你的膝下。” 谢昭微微一怔，“臣妾？可是臣妾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他们都还那么小啊。” “梁妹妹现在已经是贵人，陛下您为何不直接晋了她的位份，让她将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呢？” “现在这些主位嫔妃都有自己的孩子，且孩子们都小，臣妾觉得，并没有合适的人选。” 谢昭早就看到了梁贵人头顶上的名字的颜色，她不属于任何一个宫斗阵营，自己就是一个阵营的。 若真的有野心，不应该想方设法地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吗？ 还是说，这个孩子她不想生下来，想要用这个孩子来陷害别人？ 不管怎么样，谢昭都不想和这个梁贵人亲近，也不想白白地便宜了别人。 这么一想的话，将这个孩子养在梁贵人自己膝下，才是最好的。 永康帝微微叹息，“刚刚梁贵人说，怕自己养不好这个孩子，所以甘愿地送给高位嫔妃们抚养。” “梁妹妹这话有些不对。”谢昭接话，“臣妾理解梁妹妹的心情，初为人母定然是紧张，臣妾怀有三个孩子的时候，也是每一日都心惊胆战的，可是一想到有陛下您的恩泽庇佑，臣妾就没有那么地紧张与害怕了。” “梁妹妹身怀皇嗣，自然是有陛下的庇佑，她不应该害怕才是。” 谢昭扶着永康帝坐下，“臣妾和梁妹妹都身为女子，臣妾应该比陛下您更能了解她。” 永康帝想了想，“那好，按照你说的去做，那就晋梁贵人为梁嫔。” 谢昭回到了雍华宫，看到了雍华宫十分地热闹，尤其是偏殿里和小厨房里，传出了阵阵地欢声笑语。 偏殿热闹谢昭还可以理解，但是小厨房里这么地热闹，只有永宁宫的敬德妃和李才人过来才会这般。 “懿娘娘。”玉瑶牵着凝曦的小手，站在偏殿的门口和谢昭打着招呼。 谢昭笑着回应，让她们先去玩，自己去了小厨房。 小厨房内，敬德妃正在做鱼，李才人在一边打下手，谢昭进来，看到茄子还没洗，直接上手洗了。 “姐姐和岚岚怎么想着过来了？”谢昭问道。 敬德妃手上的动作没停，“今日咱们静怡得了封号，可是个大日子啊，自然是要聚聚。” “荣嘉，这个封号可真的不错。”李才人附和道。 谢昭淡笑，“是不错，可是真正为静怡高兴的嫔妃，除了咱们几个就是诗语了。” “其他人可就不知道怎么想了。” 永康帝的这几个公主中，只有静怡和梓倾是有封号的，永康帝这是给了静怡嫡出公主的待遇，谢昭这次是真的不信皇后能够坐得住了。 “爱怎么想怎么想，她们这就是嫉妒懿姐姐。”李才人说道。 谢昭将茄子洗好，微微叹息，她和皇后和曲书婉之间的血雨腥风，怕是还在后面呢。 敬德妃将料汁调好，“昭儿，你姐姐中午来信了，说了你庶妹谢芸的事儿。” 谢昭知道谢茵多么地厌烦谢芸，能让她主动地提起，这件事儿肯定是不小的。 “说什么了？” “谢芸自己不小心流产了，怪到了当家主母的头上，害死了她两岁的女儿。” “那主母也不是个好招惹的，直接将谢芸发卖了。”敬德妃轻描淡写地说道。 “发卖就发卖了，这件事儿，本来就是谢芸的错，若是爹爹出面，用自己尚书的身份压着别人，护住了自己犯了大错的庶女，那岂不是要落人话柄？”谢昭说道。 现在她已经爬到了淑妃，膝下更是有三个孩子，谢家不能因为一个庶女就让人抓住把柄，所以这件事儿，只能这么做。 第106章 谢昭心慌，爱吃的凝曦 “昭儿你说的没有错，谢尚书一直都是有分寸的，不闻不问就是对这件事儿最好的处理态度了，若是再闹大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那岂不是更不好吗？”敬德妃也看得很清楚，这件事儿本来就是谢芸的错，若是谢家真的选择了保她，不知道还要惹上多大的麻烦呢。 “就是啊。”李才人在一边附和，到底是谢家的家事儿，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昭将茄子放在案板上，只是第一刀，就差点儿切到自己的手指。 敬德妃的鱼已经下锅了，李才人见状，赶紧上前，将谢昭手里的刀抢过来，“懿姐姐我来，你坐着歇会儿。” “昭儿没事儿？”敬德妃一脸的担心。 谢昭摇头，脸上却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心怦怦直跳，似乎是有大事儿发生呢。 大长公主薨世，静怡得了封号，这危险是越来越近了，谢昭能够保证，只要是在雍华宫里，她就能够将孩子们保护的很好，可是出去之后，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出去，谢昭攥着帕子，想到了刚刚，自己和敬德妃聊到了庶妹谢芸。 “姐姐，你知道谢芸被卖去哪里了吗？”谢昭刚刚坐下，突然就站了起来。 见她这么慌张，敬德妃连忙出声安慰，“昭儿你别急，岚岚，你扶着昭儿去主殿里歇息。” 李才人上前扶住了谢昭，谢昭不想让孩子们看到自己这么失态的一面，扶着李才人的胳膊坐下了。 李才人见状，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谢昭喝了，才缓和了一点儿。 小厨房门口突然露出了一个小脑袋，谢昭一看，笑着招手，“曦儿过来，懿娘娘好好地抱抱你。” 凝曦乖巧地跑过去，坐在了谢昭的大腿上，搂着她的脖子撒娇，“懿娘娘，儿臣饿啦。” 已经快两周岁的凝曦被养得白白胖胖的，主要是这小家伙胃口是真的好，最喜欢吃各种甜食，谢昭看着凝曦，都在感慨能吃是福。 “晚膳这就好了，懿娘娘带着你先去吃点儿水果好不好？” “好啊。”凝曦说着，主动地从谢昭地腿上滑下来，“懿娘娘牵着，儿臣太重啦。” 敬德妃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你还知道你自己太重了，你现在比你睿儿哥哥还要重呢。” 谢昭觉得敬德妃这话也没有错，但是小公主嘛，漂漂亮亮的也好，白白胖胖的也好。 等谢昭带着凝曦去了偏殿，孩子们玩得正欢，玉瑶拿着一个拨浪鼓正在逗着璟昌，已经七岁的玉瑶抱着两个多月的璟昌，画面还真的有些温馨。 田美人和璟睿逗着小静怡，璟睿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静怡的封号，生怕自己记错了。 “懿娘娘，您来啦。”玉瑶抱着璟昌，看着谢昭笑着进来，立刻就要站起来给谢昭见礼。 谢昭见状，赶紧地上前，扶住了这两个小家伙，给玉瑶整理了一下头顶上的簪子，问道，“瑶儿，最近有日子没有见你了，可是尚书房的功课太紧了？” 玉瑶微微颔首，“但是瑶儿还没有皇兄学得认真，皇兄学得那才叫认真呢，连父皇都说，皇兄最近瘦了一圈。” 谢昭也听说了大皇子璟烨最近一直苦练骑射，好几日没有用晚膳，永康帝知道了之后，狠狠地罚了璟烨身边伺候的宫人们，看来对这位嫡长子，永康帝还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啊。 谢昭看了看殿内的璟睿和正在流口水的璟昌，真的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呢？ 谢昭几人陪着孩子们用完了晚膳，田美人和李才人就带着孩子们在偏殿里玩，谢昭和敬德妃坐到了正殿里喝茶，只留了小全子在殿内伺候着。 “昭儿，感觉怎么样了？”敬德妃还是担心谢昭，毕竟谢昭刚刚在用晚膳的时候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谢昭窝在软榻上，喝了盏茶水，一只手撑着头，闭目片刻，“谢芸的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没有那么地简单，只怕这只是个开始呢。”在敬德妃面前，谢昭也没有什么避讳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敬德妃微微叹息，“你说得也是，这件事儿闹大了，只怕对谢家、对你甚至是对林家，都不太好。” 毕竟是一个孩子的命，闹大的之后岂不是坏了谢家人的名声？ “昭儿，要不明日你再想这件事儿，毕竟静怡今日刚刚得了封号，陛下晚膳没有过来，没准儿一会儿就要过来了，还是先不要让陛下知道了。”敬德妃提议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永康帝那里，能瞒着就瞒着。 谢昭知道，敬德妃的建议是为了自己和孩子们好，可是自己却有着不一样的见解，“姐姐，我不怕让陛下知道。” “我入宫三年，走到今日的位置，膝下还有三个孩子，我真的不信陛下会为了一个庶女真的怪我什么，陛下是明君，不会将这些混为一体的，难不成谢芸害死了一个孩子，我们谢家所有人都要被连累吗？一个庶女真的配吗？” “况且姐姐也说了，这件事儿还会牵扯到你们林家，陛下就更不可能追究了。”谢昭分析。 “就算是陛下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儿，最不好的结果就是让谢芸自己担着这件事儿的后果，并且也不会多说这件事儿，说白了这也是臣子的家事儿。” 敬德妃听了谢昭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是啊，一个庶女，根本就不配牵扯到一个家族，当初的宋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被赐死了，人家爹爹的尚书可是还做得好好的呢。 “所以你是害怕？”敬德妃问道。 小全子换了一盏新茶上来，谢昭端起来喝了几口，“我怕谢芸被人利用，姐姐不是不知道谢芸是什么样的人，若是被有心的人利用，或许真的能给我致命一击。” 敬德妃摩挲着茶盏，这个有心之人，是前朝后宫除了谢昭信任的人之外的所有人。 若是说谁的可能性最大，敬德妃觉得会是凤仪宫的皇后和瑶华宫的颖贵嫔。 “不行。”敬德妃皱着眉头，“我回去之后就就要告诉哥哥嫂嫂，务必要找到谢芸，免得她做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儿。” 听着谢昭的分析，敬德妃也直接慌了，必须要做好万全之策，绝对不能让这个庶女生事。 谢昭颔首，转头看向小全子，“你去告诉哥哥，在府上好好地照顾冯姨娘。” 冯姨娘就是谢芸的亲生母亲，当初爬上谢尚书床的那个婢女。 小全子知道谢昭嘴里的吩咐是什么意思，恭声应下，“请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办好。” 正殿内气氛紧张，偏殿内却是一片温馨。 第107章 筹备生辰宴，找到谢芸 （上章有补充） 静怡今日得了封号，可是今日的小主角的，敬德妃有心带着众人过来给静怡庆祝，那肯定也是给静怡这个小公主准备了礼物的。 偏殿里，田美人抱着静怡，李才人抱着璟昌在看礼物。 毕竟是龙凤胎，众人在给静怡准备礼物的时候，必然也不会把璟昌这个小家伙落下的。 玉瑶拿出来了很多漂亮的小簪子，一一在静怡面前晃动着，“小静怡，这些都是瑶儿姐姐和曦儿姐姐给你的礼物，一定要放好了，可不能给别人，知道了没有？”玉瑶将玉簪放起来，和凝曦一起看着静怡的反应。 静怡下午睡饱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得了个封号，这会儿看到姐姐们拿着簪子在逗自己，给力地吐了一个奶泡泡。 凝曦看着那奶泡泡，很是兴奋，“小静怡妹妹真的好可爱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说话呢？” “还早呢，你这孩子急什么？”李才人逗着怀里的璟昌，看向田美人，“田姐姐，你说等昌儿和小静怡都会说话了，这雍华宫得吵成什么样？” 田美人失笑，现在璟昌和静怡刚刚出生，雍华宫就已经每日很热闹了，若是一年后，不知道她和懿姐姐能不能看住了这三个小家伙呢？ 若是璟睿和璟昌看不住，她就只看着静怡，和静怡一起美美的，至于璟睿和璟昌，还是交给谢姐姐自己管教。 田美人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呢，李才人怀里的璟昌就攥起了小拳头，向自己的瑶儿姐姐和曦儿姐姐要礼物呢。 “要什么要，不给你。”田美人带着玉瑶和凝曦一起逗璟昌，小家伙便更急了，差一点儿就要哭了，李才人见状，赶紧哄着他，还求着众人不要闹了，毕竟她怀里这个小家伙，可是很不好哄呢。 谢昭最近忙得不行，怀淑公主梓倾马上就要过周岁了，这个时候皇后却染上了风寒，直接病倒了，这筹办梓倾抓周仪式和周岁宴的事儿，直接落到了谢昭一个人的头上。 谢昭不仅每日要安排嫔妃去给皇后侍疾，自己还偶尔去侍疾，还要忙着梓倾的生辰，入宫这么久了，还没有这么地累过，谢昭觉得，皇后就是故意的，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在这件事儿上用心，在别的事儿上，可就没有这么地用心了。 谢昭可不会让皇后得逞，毕竟很多事儿，她都是随口吩咐一句就可以，若是什么事儿都要亲力亲为，那真的得累个够呛。 还有几日就是怀淑公主梓倾的生辰了，内务府的姜总管姜海带着梓倾抓周需要的东西来请懿淑妃谢昭过目，这抓周所用的东西，可是重中之重，一点儿的差错也容不得。 谢昭将东西一一检查了，看到都没有问题，对着姜海吩咐，“姜总管，不如先将这些东西放在本宫这雍华宫，这样姜总管你也省些心，能够更好地协助本宫筹备怀淑公主的生辰宴。”内务府直接归御前管，姜海不属于任何的宫斗阵营，只要是谢昭多拿出一些银子，姜海根本就没有理由和她唱反调。 “懿淑妃娘娘吩咐的是，奴才谨遵娘娘吩咐。”姜海最近没有少在雍华宫拿银子，自己能做主的事儿，肯定不会在谢昭面前说一个不字。 谢昭不是不放心姜寒，这些东西若是出了问题，永康帝龙颜大怒，要了他的脑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不放心的是内务府的小太监们。 保险期间，还是将这些东西都放在自己宫里最为妥当。 毕竟上一次小喜子出事儿的时候，底下的宫人们也都是见识过小全子的手段的，为了不步小喜子的后尘，现在一个一个的忠心得很。 “锦瑟殿明日布置好，明日傍晚本宫会亲自去看看的，还请姜总管上上心，毕竟还有使者们要过来，出了岔子，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谢昭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威压，让姜海不自觉地低了低身子。 “奴才谨记懿淑妃娘娘吩咐。”姜海刚刚行礼退下，田美人就进了殿，一屁股坐在了软榻上。 谢昭见状，亲自给她斟了一盏茶，让她先缓和一下。 田美人喝了茶，委屈地问道，“姐姐，我下次侍疾什么时候？” 谢昭想了想，“后日上午，累了？” “假笑了两个时辰，能不累吗？”田美人将茶盏放到檀木桌上，“还好是和敬德妃姐姐一起的，我们还能彼此照应着点儿，听说今日上午，柔充媛和颖贵嫔给皇后娘娘侍疾的时候，因为一盏茶水吵起来了，陛下去看皇后娘娘，正好看到，把她们好一顿训斥。” 谢昭淡笑，这还不是她的功劳，有安排侍疾嫔妃的权利，自然是要好好地利用了。 “明日好好歇歇，后日不想去姐姐替你去。”谢昭不怕假笑，她最会假笑了。 田美人摇头，自己捏了捏肩，小全子就进来了。 在谢昭面前，小全子习惯奉着笑脸，可是这会儿的表情，没哭也差不多了。 “你们都出去伺候。”小全子挥了挥拂尘，对着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吩咐。 “诗语你坐着就行。”见田美人要起身离开，谢昭压了压手让她坐下。 反正田美人是和她一个宫斗阵营的，没有什么需要回避的。 小全子跪下，“娘娘，找到谢芸了，在……在大长公主府，世子妃怀有身孕了，谢芸现在在世子妃身边伺候着呢。” 啪地一声，谢昭不小心将茶盏打到了地上，她最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第107章 告知永康帝，曲明哲谋划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用问就知道谢芸现在已经成了大长公主府的人，那就是皇后和颖贵嫔的人。 谢昭知道，危险已经来了，谢芸若是真的被收买了，牵扯整个谢府都是有可能的。 她坐在软榻上，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这事儿，需要本宫提前预防了，小全子，你去准备两千两银子，送到谢府，告诉哥哥，这事儿是谢芸的错，赔礼道歉是应该的。” 小全子应下，躬身退下。 已经到了晚膳时分，永康帝来到雍华宫，看到所有宫人都站在殿外，殿内还有呜咽声，不禁纳闷儿，在殿外站着多听了一会儿。 “姐姐担心谢芸姐姐，但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啊。”田美人说着，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到了谢昭的碗里，“皇后娘娘凤体欠安，姐姐若是把身子熬坏了，那后宫连个管事儿的人都没有了，可怎么是好？” 谢昭一只手拿着帕子擦着泪水，一只手捂着胸口，“虽说芸儿妹妹有错，但是她毕竟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知道她做的事儿要自己担着，可是……本宫怕她……” “姐姐千万不要这么想，茵儿姐姐不是说了吗？已经在努力地将芸儿姐姐找到了，只要是知道了芸儿姐姐现在在哪里，那你们也能放心了。”田美人眼眶微红，差点儿也要哭出来了，毕竟在永康帝那里，她和谢昭是闺中密友，自然是认识谢芸，也和谢芸很好的。 谢昭闭着眼睛，泪水缓缓流下，“真的不知道姨娘如何了，看到芸儿下落不明，本宫这个当姐姐的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确是很无力。” 永康帝闻言，带着疑惑走了进去，难道是谢昭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这是怎么了？” “陛下？”谢昭起身，看着永康帝就站在她身后，震惊地拿着帕子捂住了嘴。 “不必多礼。”谢昭还没有行礼呢，永康帝就扶着她坐下了，之前永康帝过来，谢昭都是满脸的高兴，可是今日的谢昭，低着头，眼神闪躲，似乎是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田美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永康帝搂着谢昭的肩膀，看着佳人落泪，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田美人抿着嘴，看了看谢昭。 “你先去偏殿。”谢昭重重地叹息，似乎是很为难，这一切她就是不想面对也要面对了。 等田美人退下，谢昭依偎在永康帝的怀里，讲述着谢芸被发卖的事儿。 只要是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永康帝，除了谢芸在大长公主府上伺候的事儿。 “陛下，臣妾知道芸儿有罪，不可饶恕，臣妾只想知道芸儿现在在哪里，那臣妾也就能放心一点儿了。” “若是此刻，坐在臣妾面前的，是这北启的天子，臣妾就不会说这样话，因为害怕陛下怪罪，可是。”谢昭说着，已经握上了永康帝的手，“臣妾斗胆，将陛下当成自己的夫，自己在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依靠，臣妾不想欺骗您。” 夫，这个字，还是谢昭第一次说出来。 永康帝闻言，搂着谢昭的手力气更大了，说话的声音也柔和了很多。 “昭儿，朕就是你的依靠。”说着，耐着性子给她擦干了眼泪，整理好了耳边的碎头发。 谢昭努力地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继续在永康帝怀里依偎着。 “陛下，臣妾真的担心芸儿，臣妾现在就想知道，芸儿现在在哪里，知道了就好。” “好。”永康帝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朕答应昭儿，那昭儿也答应朕，不许难受了。” “这晚膳都凉了。” 永康帝金口玉言地答应这件事儿，见他也没有怪罪，谢昭也算是稍微放心了。 毕竟这件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要比从其他人的嘴里说出来要好听的多。 过了永康帝这一关，谢昭知道谢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要是将她的姨娘谢芸的生母拿下，她不信谢芸能翻出什么花来。 大长公主府。 谢芸被传进了世子曲明哲的书房，自从大长公主薨世之后，驸马立了京，世子曲明哲成了府上的新主人，曲明哲不似大长公主和驸马有那么好的脾气，对下人极其地严肃，加上大长公主刚刚薨世，曲明哲伤心，下人们都是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谢芸刚刚被买来没几天，自然也是害怕，进去书房，直接跪下，给曲明哲磕头请安，“奴婢给世子殿下请安。” “抬头。”曲明哲正在看兵书，看到谢芸进来行礼，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分给她。 “奴婢不敢。”谢芸诚惶诚恐地说道。 “让本世子看看，你们谢家的女儿，究竟有几分姿色？”曲明哲都传了谢芸过来了，自然是知道了谢芸是什么身份。 “世子殿下恕罪，奴婢不是谢家的女儿。”谢芸依旧是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地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能进这个书房的，都是对世子曲明哲的有用之人，看来颖贵嫔和谢昭的恩怨，不小啊。 曲明哲勾了勾唇角，继续试探着。 “这点心是你给世子妃奉的？里面还有剧毒，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还是说，一条人命不够，你还想谋害本世子的孩子？”曲明哲起身，走到谢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谢芸说道，“奴婢冤枉，奴婢真的冤枉，若是世子殿下今日要杀了奴婢，没有人要保着奴婢，若是世子殿下给奴婢这一次机会，奴婢愿意做世子殿下手里的刀。” 谢芸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曲明哲要解决掉谁。 大长公主和驸马很恩爱，只有曲明哲和曲书婉这两个孩子，曲明哲还真的没有见过嫡女和庶女闹成这样的，觉得很是有意思。 “你的娘亲，是谢尚书的小妾？”曲明哲说着，将冯姨娘的一个手镯拿出来，扔到了谢芸面前。 那是冯姨娘为数不多的首饰，谢芸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奴婢但凭世子殿下吩咐。”谢芸磕了个响头，一想到自己可以亲手杀了谢昭，连累整个谢府，谢芸心里就高兴。 自己也是有资格参加今年的选秀的，凭什么谢府的人要随随便便地将自己嫁给一个人为妾，难道不是为了谢昭那个贱人吗？ 既然谢昭断了自己可以富贵一生的机会，那自己就要了谢昭的命！！ 看着谢芸的眼神，曲明哲放心了很多，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封信，“按着贵嫔娘娘的吩咐去做，本世子向你保证，你和你娘亲，都能够好好活着。” 第109章 梓倾生辰，谢云挑衅 怀淑公主梓倾的抓周礼办得十分地隆重，本来皇后好颖贵嫔想借着这件事儿给御膳房谢昭一点儿压力，可是谢昭全程盯着，抓周礼一点儿错也没有出。 已经一周岁的梓倾会简单地说一些话，但是走路还不太稳，抓周的时候一直撒着娇，让自己的皇兄璟烨牵着她，才抓了一个小手镯，伸着自己的胳膊，让璟烨帮她戴上。 看着梓倾小小的年纪就这么爱美，永康帝坐在一边，露出了老父亲的欣慰的笑容。 抓周礼圆满，生辰宴更是隆重。 锦瑟殿内，众人齐聚，共同庆祝梓倾的生辰。 帝后和徐太后带着梓倾刚刚落座，作为众嫔妃之首，也作为这次生辰宴的主办人的谢昭端着酒杯站起来。 “今日是怀淑公主殿下的生辰，诸位都是借了怀淑公主的福气才能齐聚于此，臣妾代后宫各位姐妹敬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一杯，祝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和怀淑公主万福金安。” 谢昭说完，嫔妃们集体端着酒杯起立，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永康帝一只手抱着梓倾，一只手端着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都坐，这次的生辰宴办得甚是不错，这都是懿淑妃的功劳，皇后觉得呢？”永康帝一边说着，一边给梓倾喂着辅食，对这位嫡女，宠爱得不行。 梓倾也乖，每吃一口都要说上一句谢谢父皇，一边的徐太后看着也十分地高兴。 皇后假笑，“臣妾也觉得甚好，真的是辛苦懿淑妃妹妹了。” 谢昭福身，“臣妾不敢，一切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恩典。” 永康帝抬手，示意谢昭落座，李忠传上了歌舞，永康帝带着众人一边用膳一边欣赏着歌舞，难得有这么温馨平静的时候。 谢昭坐在下首的第一个位置上，给璟睿挑着鱼刺，至于璟昌和静怡这两个小家伙，早就已经吃饱了，在后面欣赏歌舞呢。 小全子低着身子过来，给谢昭布菜，小声禀报道，“娘娘，谢芸也来了，跟着世子妃来的。” 谢昭将挑好刺的鱼肉放在璟睿的面前的盘子上，让他自己夹着吃。 “盯紧了，都安排好了吗？”谢昭没有抬眸。 “请娘娘放心。” 谢昭颔首，小全子办事儿，她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睿儿，等一会儿你就带着弟弟妹妹和李娘娘先走，好不好？”谢昭将手搭在璟睿的肩膀上，小声嘱咐。 璟睿知道母妃最近很忙，乖乖应下，“母妃放心，睿儿一定会看好了弟弟妹妹的。” 看着璟睿这么地懂事儿，谢昭欣慰地笑了，为了她的三个孩子，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高台上，梓倾看着歌舞，一会儿闭上眼睛假寐，一会儿睁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永康帝看着梓倾这么活泼，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陛下，臣妾抱着倾儿。”皇后看着永康帝还没怎么进晚膳，伸手说道。 永康帝同意，梓倾也不同意，抓着永康帝的龙袍，“要父皇～抱。” “朕抱着就好。”永康帝刚说完，李忠给他倒了一杯酒，低声说道，“陛下，刚刚懿淑妃娘娘身边的小全子来报，说看到了懿淑妃娘娘的庶妹谢芸，她正在世子妃那里伺候着。” 永康帝闻言，心里微微一顿，这谢昭和颖贵嫔之间，也是有些过节的，谢芸怎么就那么巧地去了大长公主府？ “去告诉懿淑妃，让她安心，朕明日让林尚书将谢芸救出来，谢芸现在是个丫鬟，在哪里伺候都是一样的。” “陛下，娘娘说，现在已经很安心，还请陛下什么都不要做。”李忠说道。 永康帝看着金阶下的谢昭，正在往对面看，希望能再看自己的妹妹一眼。 他闭了闭眼，谢昭一定很牵挂谢芸。 梓倾的生辰宴圆满地结束，谢昭、敬德妃、田美人、李才人带着几个孩子回宫。 璟昌和静怡已经睡着了，玉瑶也困，只有璟睿和凝曦这两个小家伙还精神着。 谢昭几人边走边聊，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冲出来，若不是小全子眼疾手快，她就直接将璟昌和凝曦撞倒了。 “二姐姐，二姐姐你救救我！！”谢芸跑过来，直接跪在谢昭跟前疯狂磕头，几个头就已经将自己的额头磕破了。 “二姐姐，主意是你出的，现在出了事儿，你不能不管我，二姐姐我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我出来，我真的不想为奴为婢了。”谢芸大声哭诉。 璟睿被吓到，躲在小全子后面，凝曦就不行了，直接被面前的这个疯女人吓哭了。 “诗语，岚岚，带着孩子们回宫。”谢昭淡声吩咐。 “我不走。”田美人这个反应，谢昭不算意外，毕竟她是了解田美人的。 田美人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比她还要生气呢，怎么可能让她自己面对。 李才人也想留在这里，毕竟能帮一些是一些，可是孩子们不能没有人管，只能作罢，带着孩子们全都去了雍华宫。 “把话说清楚了，什么主意是懿淑妃姐姐出的？”田美人上前几步，看到谢芸真的背叛了谢家，成了曲书婉的人，恨不得直接踹她两脚。 谢芸先没有说话，只是哭，哭声不小，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嫔妃，甚至甚至还有要回凤仪宫的帝后。 “何人惊扰圣驾？”李忠严厉地声音传来，众人见状立刻行礼，“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永康帝搭着李忠的手从轿撵上下来，眉头微皱，“今日倾儿生辰，你们闹什么？” 永康帝今晚本就饮了不少酒，头有些痛，本来想着快点儿回去歇着，被人惊扰了，自然是不悦。 谢芸见状，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爬到了永康帝面前。 田美人见此，上前几步，抢着说道，“陛下明鉴，是有人要污蔑懿淑妃姐姐。” 第110章 谢昭诉情，于家真相 “不是的。”谢芸跪在地上磕头，“陛下，是姐姐指使奴婢做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不知道，这不是一个丫鬟吗？怎么会是懿淑妃姐姐娘娘姐姐？”远处跪着的嫔妃，在小声地讨论着。 “你是谢芸？”永康帝见不远处有一个长凳，走过去落座。 谢芸一愣，陛下怎么会认识她？ “你姐姐找你好几日了？担心得茶饭不思，睡不安稳，今日你们相见也是高兴事儿，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永康帝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并让皇后、谢昭和敬德妃入座。 “陛下，奴婢在一个商人家中为妾室，二姐姐知道了奴婢过得不好之后，让奴婢杀人灭口，这样就没有人敢对奴婢不利了。” “奴婢只杀了那人的女儿，还没有杀他的妻子，就被发现了，直接被发卖了，本来以为二姐姐怎么都会管奴婢的，谁知道她对奴婢不闻不问，就由着自己的妹妹自生自灭。”谢芸句句都在指责谢昭的不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李忠吩咐小太监们上了茶水，谢昭摩挲着茶盏，看到嫔妃们看自己的眼光自己变了。 “一派胡言，我们娘娘多担心你，怎么会害你？”棋春上前和谢芸对峙，谢昭现在的身份，是不可能和谢芸一个下人对峙的。 “陛下，奴婢有证据。”谢芸说着，直接将自己袖口的一张字条拿出来，想要递给李忠。 李忠虽然已经成了谢昭的人，但是在明面上，还是听永康帝的差遣的。 永康帝见谢昭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那字条不敢让李忠去拿。 “陛下，若是今日不证明懿淑妃妹妹的清白，只怕明日宫里又要传出闲话了。”皇后善意地提醒道。 “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现在是不清白之人？”谢昭不高兴了，为了梓倾的生辰宴，自己累得不轻，皇后上来就反咬一口，可真的是贤惠。 “懿淑妃说笑了，本宫是为了你的声誉着想。”皇后接话，让人听不出错处。 永康帝微微叹息，他相信谢昭，可是不代表别人都相信谢昭。 永康帝不忍心责怪谢昭，可是皇后作为六宫之主，必须要秉公办事儿，一个眼神就让杨海将谢芸手里的字条拿过来。 “这确实是懿淑妃的字体，陛下您看看。”皇后说着，将纸条递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垂眸看了几眼，还没有等他发话呢，谢昭站起来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妾不知道是谁模仿的臣妾的字体，但是这宣纸，不是臣妾宫里的，还请陛下您明鉴。” 谢昭宫里的宣纸，可都是上乘的，而谢芸刚刚拿出来的宣纸，一看就是很普通的，现在正是盛宠的懿淑妃，宫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宣纸呢？ 永康帝将字条从谢昭手里拿过来，递给皇后，“皇后，这下知道了懿淑妃是清白的了。” 永康帝的语气，还是带着淡淡的怒意。 “是。”皇后颔首，“臣妾就说，懿淑妃妹妹肯定是清白的。” 谢昭看了一眼皇后，连一句场面话都不想多说。 而后转身，一步步地逼近谢芸，看向这个庶女的眼神中，尽是失望。 “谢芸，为什么要这么污蔑本宫？”谢昭站在谢芸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谢芸。 “你知道姐姐告诉本宫你出事儿被卖了，本宫有多么地担心你吗？”谢昭说着，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到了谢芸的脸上，这个巴掌中，是满满的恨意。 谢芸直接被谢昭一个巴掌抽到了地上，嘴角流出了温热的鲜血。 谢昭用的力气也不小，自己也踉跄了几步，幸亏田美人和棋春眼疾手快，将谢昭扶住了。 谢昭被扶着坐下，眼神中的恨意，根本就没有消失，拿着帕子捂了捂嘴，淡声吩咐了一句，“小全子，这几日本宫命你和哥哥调查的事儿，当着陛下和谢芸的面儿回禀了。” 小全子躬身应下，跪在地上，“启禀陛下，娘娘知道谢芸犯错之后，吩咐奴才带着两千两银子给那人家，正好谢府也有这个意思，奴才就和谢少爷一起去了。” “谢芸嫁的商人叫于庆，于庆见我们带着银子去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众人无不惊奇，真相不就是谢芸害死了于庆的女儿吗？难道还有隐情？ “于庆说，谢芸根本就不是这件事儿的凶手，是他的妻子周氏不想要女儿了，也想独占于庆，所以栽赃嫁祸给了谢芸，把谢芸卖了，至于卖到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于庆和自己的妻子一起长大，又是两家父母都点头了这件事儿，所以只能委屈了谢芸。” “谢芸是被冤枉的，所以娘娘想要找到她，请陛下亲自做主，还谢家清白，娘娘最近操劳，人都瘦了一圈，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一盆子脏水。” 谢昭接话，“陛下，臣妾根本就不相信谢芸会害死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孩子，所以才派小全子去调查的，就是为了有一日，不让谢芸再为奴为婢。” “没想到，臣妾还没有将事情向陛下禀明呢，就被自己的妹妹反咬了一口。” 颖贵嫔在一边煽风点火，“陛下、皇后娘娘，臣妾认为，就算懿淑妃是被冤枉的，那谢芸也和这件事儿脱不了关系，没准儿就是懿淑妃娘娘为了让自己的妹妹洗脱罪名，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言呢，御前欺君也不一定啊。” 几位低位的嫔妃也开始附和，毕竟扳倒了谢昭，对她们任何人都没有坏处。 “陛下，奴才知道于庆的家在哪里，需要奴才将人传过来吗？”小全子问道，人证到了，什么都清楚了。 永康帝微微颔首，现在若是想证明谢昭的清白，只有这个方法了。 事发突然，即使是已经到了深夜，永康帝还是带着众人在御花园里等着于庆的到来。 毕竟这件事儿关乎着谢昭和谢家，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地揭过去了？ 小半个时辰后，余庆跟着小全子来到了宫里。 能进宫对他来说是荣幸，也是恐惧。 “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于庆整个人趴在了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于庆，你的孩子，究竟是怎么走的？”永康帝问道。 第111章 谢芸发疯，谢家人求见 于庆没敢抬头，“回陛下，草民的孩子，是自己不小心掉到池塘里淹死的，草民的夫人伤心，硬是要发卖了谢姨娘，碍于母亲的压力，草民根本就没有拦住，那日草民做生意回来，没看到谢姨娘在家，只看到桌子上多了一些银子和几斤猪肉，草民心里……心里有愧啊。” “还好小谢大人和这位公公登门，要不然……草民都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赎罪啊，请陛下明察，请皇后娘娘明察。” 于庆态度恭敬，举止中带着后悔和痛苦，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这都是谢昭提前安排好了的，于家的事儿，没有人比于庆更清楚了。 于庆不是还有一个老母亲吗？威胁了他的老母亲，不信于庆还不能撒个谎。 谢昭为了不让谢家背上这一条人命，可谓是煞费苦心。 今夜过后，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议论谢家，但是谢芸，也该为着自己所做的事儿付出些代价了。 谢芸记得，这个孩子就是她害死的，今夜谢昭这么轻松地应对了这件事儿，一定是提前就知道了。 于庆被带了下去，谢昭起身，盯着谢芸良久，“现在可以说了，为了拉本宫下水，宁愿自己扣上杀人的帽子，谢芸，如此胆大包天，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刚刚的事儿，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谢芸做的事儿实在是太过分了，谢昭不可能再认这个妹妹，况且这件事儿还牵扯到了谢家，谢昭自然是要追究到底了。 谢芸也不再伪装，把自己的心里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懿淑妃娘娘觉得呢，不就是想独占陛下恩宠吗？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我是有资格参加今年选秀的，为什么母亲着急把我卖出去？不就是谢昭你害怕我得宠吗？你本就是嫉妒的小人，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难道不知道吗？”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看着谢芸这个样子，也不过才十五六岁，三年前的选秀不够年龄，今年肯定是够了年龄的。 凡是适龄女子，不管是嫡女还是庶女，都要参加选秀，私下定下亲事儿，可是藐视皇权，是要被问罪的。 谢昭清楚地看到，永康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阴沉。 “陛下，谢家已经有懿淑妃入宫了，若是谢家庶女谢芸有了心悦之人，应该让陛下赐婚更妥帖些，现在就请陛下看在懿淑妃为了陛下生育了三个孩子的份儿上，不要追究了。”皇后语气温柔，说着让永康帝网开一面，其实说的是谢昭有罪，谢家有罪。 “皇后娘娘，臣妾听说过，当初懿淑妃娘娘的姐姐和敬德妃娘娘的哥哥就是因为看两情相悦，被先帝赐的婚，现在谢家如此遮遮掩掩，是觉得陛下不如先帝圣明吗？”颖贵嫔在一边煽风点火。 “颖贵嫔这话，是在置喙先帝？还是在置喙陛下？”谢昭偏头，瞪了颖贵嫔曲书婉一眼。 颖贵嫔面无表情，“谢家做错了事儿，还不让人置喙了？” 谢昭不再看她，对着永康帝福了福身子，“陛下，臣妾没有做过的事儿，自然是不会承认，谢芸不参加选秀，并不是臣妾为了一己私利，而是谢芸，没有这个资格。” 谢昭的话刚刚说完，李忠上前禀报，“陛下，谢尚书和谢夫人、冯姨娘求见。” “这么晚了，他们怎么过来了？传。”永康帝放下茶盏，示意谢昭先坐下。 谢昭入座之后，谢尚书谢时康带着自己的夫人和姨娘走过来行礼，“微臣谢时康叩见陛下、皇后娘娘、各位娘娘、小主。” “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永康帝叫起、问道。 “陛下，是臣妾看到芸儿妹妹在宫里，特意叫住爹爹娘亲的。”谢昭解释道，“现在他们过来，正好可以解答陛下的疑惑，为何谢芸不能参加选秀。” 谢昭说完，身为谢府当家主母的钱柳跪了下来，“启禀陛下，庶女谢芸的胳膊上有一块疤，是小时候不小心烧伤的，按着规矩是不能参加选秀的。” 冯姨娘也跪下，“陛下，这是真的，芸儿真的不是故意不参加选秀的。”冯姨娘不知道被钱柳扣押了多少日了，为了自己能活着，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谢昭看到，冯姨娘头顶上的名字也是蓝色的，看来最近在府上，被娘亲调教得不错。 谢芸看到了自己的姨娘也在，瞬间就傻了眼，她不是在世子殿下的手里吗？ 还没有等她想完，田美人田诗语就过去，将谢芸的袖子捋起来，露出了她的胳膊，还有胳膊上的疤痕。 多年过去，疤痕已经很淡，但是仔细看，依然是可以看见的。 众嫔妃看见那疤痕，也都不再说话，谁敢说让一个有疤痕的女子参加选秀，那才是找事儿。 “微臣记得，特意上了一道奏折，和陛下禀明这件事儿，不知道陛下您是否记得？”谢时康拱手道。 “自然是记得，这件事儿，不只是谢爱卿在奏折上说过，就是连林毅，也是当面和朕说了谢芸的事儿，朕，都是准了的。” “颖贵嫔，朕倒是想知道，谢家错在哪儿？”永康帝一肚子火没有地方发，颖贵嫔上赶着，那可就不要怪他了。 颖贵嫔立刻跪下，“陛下恕罪，臣妾知错，原来是一场误会。” “你一个嫔妃，就算是误会，你也有胆子置喙臣子是不是？”永康帝沉着眼皮看着颖贵嫔，谢芸是大长公主府的丫鬟，自从大长公主薨世之后，颖贵嫔和曲明哲一个比一个的放肆，没有一个会安分的。 若是他追查下去，对整个大长公主府，没有任何的好处。 第112章 谢昭动手，送谢芸上路 “李忠传旨，贵嫔曲氏，以下犯上，对众嫔妃之首懿淑妃大不敬，置喙臣子，毫无嫔妃体统，降为容华，以儆效尤。” 永康帝下完了圣旨，还没有等李忠应下，就瞥了一眼皇后，语气中带着怒意，“朕的圣旨，皇后可有意见？” 都说是圣旨了，皇后哪里敢有意见？ “臣妾不敢，单凭陛下做主。” 颖容华曲书婉被御前的人拉了下去，连降两级，这是永康帝对她最轻的惩罚，也是给整个长公主府最后的体面。 曲书婉求饶，但是已经无济于事，永康帝已经沉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谢芸。 “谢芸，虽然洗脱了谋害幼子的罪名，但是污蔑懿淑妃、惊扰圣驾，依旧罪不可恕。” “陛下……”谢尚书谢时康拱手，话还没有说下去呢，永康帝就抬手制止住了，“谢爱卿确定还要为一个罪人求情？” “微臣不敢。”谢尚书谢时康不再说话，谢芸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任何人都保不住她的，自己的为难，是在天子的面前维持那仅有的亲情，免得让陛下认为，他是一个无情的人。 谢昭抿着嘴沉默着，没有半点儿为自己的妹妹谢芸求情的意思，对这个妹妹，也是失望至极。 “朕不能留着她，李忠。” 谢芸怕了，大喊道，“陛下饶命啊，不是奴婢，是……” 话还没有说完呢，嘴已经被李忠底下的几个小太监堵上了。 “芸儿，芸儿。”冯姨娘喊着，这么多人，也就只有她真的为谢芸伤心。 夫人说，她们一定能够保住谢芸的，可是自己却中了她的圈套，在御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成为了害死自己女儿的证据。 琉璃这时候跑了过来，跪在永康帝面前，“陛下，怀淑公主殿下怎么哄都不睡，一直在等着您。” 今日是梓倾的生辰，若是永康帝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去陪着谢昭了，皇后六宫之主的威严何在？ “朕知道了，都散了。” 永康帝说完，也没有坐御撵，直接带着李忠走到了凤仪宫，皇后就在身后跟着，两个人在宫道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谢芸本来是应该立刻上路的，可是念着是梓倾的生辰，宫里不能见血，永康帝特意开恩，将她的命留到了子时末，作为嫡姐的谢昭，带着人来送她最后一程。 “谢昭，你什么都知道。”谢芸狼狈地坐在地上，许是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没有翻身的机会，所以面对死亡，会这么地坦然，虽然，也会有一些不甘。 “知道什么？你的话，本宫听不懂。”谢昭冷眼看着谢芸面前的老三样，在想应该帮她选哪一样，送她最后一程。 “知道那个孩子就是我害死的，但是根本就没有想管这件事儿，生怕给你自己和谢府惹上麻烦，知道我去了大长公主府伺候，害怕曲家的人将事情闹大，所以买通了于庆，看似是将我摘干净了，其实是将谢府摘干净了，我对你出手，污蔑你，就是对你的不敬，所以被处死的是我，并不会牵扯到谢府，难道不是吗？”谢芸分析，从谢昭传于庆过来的时候，她就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自己可能赢不了了，本来以为借着选秀的事儿能够拉谢昭下水，没想到又失败了。 “你说得对，但是本宫要对付的，从来都不是你自己。”谢昭勾了勾唇角，拿起了一边的匕首摩挲着。 “可是谢昭，你只对付了我。” 谢昭淡笑，“你以为，陛下凭什么将曲书婉降位，让曲书婉复位，是大长公主的遗愿，曲书婉连降两级，是陛下在打长公主府的脸，你怕真的以为，她对我说几句不敬的话，陛下就能处置了她？” “本宫在宴会上就已经着人告诉了陛下，你在大长公主府伺候，所以你说这一切，和大长公主府有没有关系？” 谢昭说着，拿着锋利的匕首，在谢芸的脸颊上划了两下，鲜血顺着谢芸的脸颊流下，但是谢昭并没有心软，对着她的脸颊，又是两下。 “谢芸，当年是你的姨娘爬了床，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谢家依旧选择了将你养大，谢家究竟是欠了你什么？你就算是搭上了自己的命，也要报复谢家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谢昭眼尾微红，她是在替自己的母亲钱柳委屈。 虽然自己对小时候的事儿没有了印象，可是被一个丫鬟爬了床有了孩子，谢昭站在钱柳的角度上想想，也会不原谅。 根本就怪不得谢茵每次提起谢芸的时候都是一脸鄙视的样子，她的姨娘做的事儿，注定让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抬起头来。 “为什么不管我？”谢芸委屈，“为什么你们都不管我，你们的冷漠，甚至让我忘记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还有依靠，可是你你们都不是我的亲人，更不是我的依靠。” 谢芸看向谢昭，“你和谢茵从小锦衣玉食，根本就不知道我吃的残羹剩饭，你们一个成了林尚书的夫人，一个成了宫里的娘娘，可是我呢？我就这么甘愿嫁给一个商人为妾吗？” 见谢芸自己渐渐地失去了理智，似乎是要发疯，谢昭直接拿着匕首，刺入了她的胸膛，送了她最后一程。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手上会沾上谢家人的血，可是谢芸，也根本不配做谢家的女儿。 伴着月色，谢昭出了冷宫，田美人不放心谢昭一个人出来，直接跟着来了，见了谢昭，立刻迎上去。 “诗语，陪着姐姐走走。” 田美人扶着谢昭，慢慢地走在宫道上，“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谢昭举目望月，入宫三年，早已经物是人非，真的不知道还能走多久，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谢芸虽然到死都没有在永康帝面前说出来是曲明哲指使的，但是永康帝不傻，知道这件事儿和曲明哲脱不了关系，曲书婉她已经惩罚过了，接下来就是世子曲明哲了。 这日，永康帝在养心殿内批奏折，李忠进来传话，“陛下，世子殿下到了。” “一刻钟后传他进来。” 李忠知道陛下最近在生世子殿下的气，硬是在殿内候了一刻钟，才请世子曲明哲进殿。 “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康帝听到曲明哲请安的声音，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低着头，批阅着奏折。 第113章 驻守边疆，曲明哲离京 直到是过了三盏茶的功夫，永康帝终于批阅完了一摞奏折，端起手边的茶盏来，茶盖刮掉上面的茶叶沫，喝了几口才淡声吩咐道，“起身。” 曲明哲跪的，双腿都有些麻木了，还是李忠指使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过去扶了他一下，他才能站稳，“微臣多谢陛下。” 曲明哲起身后低着头，他自己单独来圣宸宫面圣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见过永康帝这么地严肃过，严肃之中还带着些许怒气，让他不敢开口说话。 “明哲，最近朕收到了边疆的急报，说是边疆不太安分，有几个附属国，甚至暗中勾结，蠢蠢欲动，我们不能不防啊。”永康帝的语气中带着些着急，可是没说是那几个附属国勾结，那急报更是没有拿出来。 但是他贵为一国之君，他的话容不得任何人反驳，曲明哲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陛下，今年年初，我北启刚刚拿下了西凉，本来以为附属国可以安分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心思，实在是愧对陛下圣恩啊。”曲明哲拱手道。 “微臣认为，陛下应该早做打算，免得一个不小心，让那些附属国得逞。” “出兵不急。”永康帝将茶盏放到了御案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朕想派一位将军，先去边关看看情况，顺便替朕驻守边关两年，明哲，你是最好的人选。” 曲明哲闻言，撩袍而跪，“陛下，微臣的母亲刚刚薨世，微臣的妻子刚刚怀有了身孕，请陛下体谅微臣，微臣实在是……实在是力不从心啊。” 曲明哲不是没有听出来，永康帝不是真的要让他去驻守边关，而是要发落了他，否则就绝对不会说出两年这样的话。 “这是做什么？”永康帝微微皱眉，指了指李忠，“快将世子扶起来。” “朕不是不知道你家里的事儿，可是明哲，现在边关是最需要人的时候，朕自然是要派一个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做这件事儿了。” “朕登基之后，就失去了自己所有的兄弟，顾延是个不错的人才，可是也早早地离开了，明哲，若不论君臣，只论兄弟，朕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一个你了。”永康帝开始打感情牌，不管是论君臣还是论兄弟，曲明哲都是他信任的人，不能再拒绝这差事儿，老老实实地去驻守边疆就行了。 曲明哲被李忠扶着起了身，好像是知道了永康帝为什么要发落他，谢芸的事儿，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天子一定知道了，若是他再说拒绝的话，就是不识抬举，永康帝是一定会由着懿淑妃谢昭把这件事儿闹大的，到时候对大长公主府、颖容华还有璟序，没有任何的好处。 永康帝这是在给他脸面，若是他不要，后果是什么他也说不准。 曲明哲再次跪下，对着坐在龙椅上的永康帝重重叩首，“微臣遵旨，叩谢陛下恩典。” “陛下，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是相见之日，微臣想要见一见自己的妹妹颖容华，还请陛下恩准。” 事发突然，但是曲明哲还有很多的话想要嘱咐颖容华，必须要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了。 永康帝沉默半晌，最终还是点了头，曲明哲不能进后宫，只能派人将颖容华曲书婉传了过来。 兄妹二人在宫门口处话别，知道了曲明哲要去边疆，颖容华像是疯了一样，“哥哥，你为什么要去那里，一走就是三年？娘亲刚刚离开，嫂子还有着身孕，为什么你不拒绝陛下？” 颖容华曲书婉急得眼眶都红了，领兵作战还行，让曲明哲驻守边疆是什么意思？ “能拒绝早就拒绝了。”曲明哲微微叹息，从颖容华曲书婉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的不舍，其实他也是啊，舍不得自己的妻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舍不得自己的妹妹和还没有一周岁的璟序。 “可是陛下今日不会给我拒绝的机会的，婉儿，谢芸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 颖容华曲书婉瞪了曲明哲一眼，“他怎么会知道？是不是你安排的不够谨慎？还是……” 说着，她看向了懿淑妃的方向，“是她，一定是她！” 看着曲书婉的拳头已经攥起来了，曲明哲冷静地抓着她的胳膊，摇着头，“婉儿。” 曲书婉不明白曲明哲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在谢昭面前认输吗？那怎么可能？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是曲明哲依旧死死地攥着她。 “婉儿，听话，我虽然没有接触过懿淑妃，但是三年爬到那个位置，就说明她不简单，从哥哥战胜西凉回来，你们之间的战争好像从来没有停下过，可是婉儿，你哪一次真的胜了？她不还是坐在懿淑妃的位置上，手里有着协理六宫之权吗？” “我知道你自小要强，可是宫里不是府上，也不仅仅有你们两个人。” “她是你的眼中钉，也不一定不是别人的眼中钉，婉儿，你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吗？” 曲书婉沉默着，细细思考，这些日子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才一次次地受挫？ 娘亲薨世，爹爹离京，哥哥也要去边疆了，她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孤独。 “别再那么冲动，对懿淑妃动手，乖乖等哥哥两年，等着哥哥回来，好不好？” 曲明哲何尝想看到懿淑妃谢昭处处压着自己妹妹一头，可是他了解曲书婉，也害怕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没有办法护住她。 两年，是永康帝给的时间，等两年后，永康帝怒气消了，一定还会让曲明哲回来的。 曲书婉眼眶含泪，点了点头，承诺道，“哥哥放心，我不会再轻举妄动，也会照顾好嫂嫂和孩子的。” 有曲书婉这句承诺，曲明哲也还算放心，他要回去，和自己的妻子话别，然后就要去边疆了。 颖容华曲书婉擦干了泪水，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瑶华宫的，曲明哲分析得对，现在可以不对谢昭出手，可是两年后，真的不一定了。 第114章 谢昭教子，皇后动怒 谢昭猜测的没有错，就算是永康帝真的要处置曲明哲，也不会将这件事儿明说出来，毕竟曲明哲是皇亲国戚，大长公主刚刚薨世，永康帝不能不顾及。 谢昭听说曲明哲要去边疆，心里冷哼了一下，这就是永康帝给她的交代？幸亏自己是不爱他，要不然岂不是要伤心死了？ 可是帝王就是帝王，爱的只有自己，谢昭入宫三年，一直在告诉自己这句话，这句话也一直在被永康帝证实。 曲明哲走了也好，若是曲书婉再对她做什么，她一定让曲书婉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京城进入最炎热的七月份儿，谢昭最怕热，也是璟睿最高兴的时候，毕竟内务府奉了冰盆，璟睿这小家伙又有冰块可以玩了。 谢昭坐在殿内，在给璟昌绣衣服呢，璟睿跑了进来，拿着冰块往外跑，还没有跑出去呢，就被自己的母妃谢昭拎了起来，“母妃，母妃，放开儿臣啊。” 谢昭直接抱着璟睿坐在软榻上，对着殿内伺候的宫人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去。” “奴才遵旨。”小全子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知道这是主子要给小主子讲道理了。 “睿儿，将冰块给母妃。”谢昭伸手，语气也温柔，璟睿不情不愿地将冰块给了谢昭。 谢昭抱着璟睿，让他坐在自己的膝头，耐心地教导着他，“睿儿，这冰块是宫人们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制好，又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搬到雍华宫，为的就是让我们在殿内凉爽一些的，你这么玩这些冰块，把它们放到太阳底下放化，你自己是高兴了，可是那些宫人们都心意，全都被浪费了，是不是？”谢昭的声音很轻，轻到除了璟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说了什么。 去年的时候，璟睿就爱玩这些冰块，去年他不懂事儿，可是今年必须要懂得这些道理了，这要是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岂不是对他不好？ 璟睿抿了抿嘴，窝在谢昭的怀里，两只小手抱住了谢昭的身子，那小表情小动作，是在撒娇也是在认错，“母妃，儿臣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谢昭摩挲着璟睿的额头，再也没有责怪之意，璟睿这么地懂事儿，是她的幸福。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传来。 “父皇。”璟睿一听，直接从谢昭的膝头上滑了下来，给永康帝见礼，永康帝踏进殿门，正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伸手将谢昭和璟睿都扶了起来。 “父皇给你带了些冰镇好的水果，拿去偏殿吃。” “好，儿臣告退。”璟睿说完，直接被李忠牵着小手带了下去。 永康帝带着谢昭在软榻上落座，御前的两个小太监将永康帝给谢昭带来的冰镇的水果奉到檀木桌上。 “朕记得你是最怕热的，现在感觉如何？”永康帝说着，亲自剥开了一个冰镇葡萄，喂给了谢昭。 谢昭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本来是热的，可是吃了这陛下喂的葡萄，就没有那么热了。” 一句话逗得永康帝龙颜大悦，他继续帮着谢昭剥着葡萄。 谢昭也没有闲着，给永康帝剥着荔枝。 “明哲已经出发去边疆了，昭儿，朕知道你心里的委屈，朕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永康帝挥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们说道。 谢昭又被画了一张大大的饼，既然是补偿，为什么不能是现在，还要是以后？ 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时候，没有做到的承诺，谢昭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臣妾现在就有一个心愿，陛下现在就能帮臣妾实现。” 永康帝还没有想好怎么补偿呢，谢昭自己提出来了也好。 “说来听听。” 谢昭伸出手，将刚刚剥好的荔枝递到了永康帝的嘴边，“臣妾愿陛下一切安好。” 吃掉了谢昭手里的荔枝，看到了她这么真挚的眼神，永康帝伸出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朕知道昭儿的心意，但是该补偿的，朕一定还会补偿你的。” 殿内刚刚开始升温，李忠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来，“陛下，怀淑公主殿下出事儿了。” 这要是别人，就是给李忠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禀报，可是梓倾毕竟是嫡出公主。 永康帝皱了皱眉头，谢昭首先起身，“陛下，臣妾陪您去看看。” 这马上就要到午膳的时分了，梓倾能有什么事儿，是不是皇后又想利用自己的女儿争宠了。 永康帝颔首，和谢昭一起离开了雍华宫，去了凤仪宫。 皇后今日被气得不轻，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璟烨今日没有去尚书房，直接去了皇家马场。 这事儿永康帝也是知道的，璟烨早上去皇家猎场练习，下午再去尚书房学习文学知识也是可以的，毕竟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可是皇后就接受不了了，她本来就是不怎么同意璟烨练习骑射，看到璟烨这样沉迷到发疯，更是气得不行，直接让璟烨跪在了凤仪宫的院子里。 “烨儿，你是你父皇的嫡长子，被你父皇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皇后气得双手颤抖，为什么璟烨不懂得她的苦心？ 璟烨今年已经八岁了，很多事儿也有了自己的主意，跪在太阳底下回话道，“母后，儿臣练习骑射，就是想要成为大将军，就像是舅舅和曲将军一样。” 不提顾延还好，一提皇后更火了，抬起巴掌就要打璟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杨海眼疾手快地拦住了皇后，“娘娘，小主子真的打不得，您若是心里有气儿，您就打奴才。” 在偏殿内的梓倾闻言，也迈着小短腿儿小跑着出来，哭着抱住了璟烨，“哥哥，哥哥，母后别打。” 凤仪宫的奴才跪了一地，都在劝着皇后息怒，梓倾更是害怕得哭了，她只知道哥哥很疼爱她，谁也不能打她的哥哥。 皇后气得甩了甩袖子，“既然本宫打不得你，那就在这里跪着。” 皇后进了殿，可是梓倾没有，就这么在太阳底下，陪着璟烨跪着。 第115章 梓倾晕倒，永康帝暴怒 这么炎热的天气，璟烨跪了一刻钟之后，脸上已经大汗淋漓。 梓倾更严重，受不住这炎热，小脸红扑扑的，没过多久直接晕倒在地上。 眼睁睁地看着梓倾倒了下去，璟烨直接起身，将小小的梓倾抱在了怀里，嘴上喊着，“母后，母后您快点儿过来啊。” “公主晕倒了，来人快去传太医，快去啊！” 见璟烨这么着急的样子，宫人们也慌了，有一个小太监直接跑出去请太医了。 现在最慌的那个人，就属皇后了，看着璟烨将梓倾放在床榻上，皇后过去，拿着明黄色的帕子给梓倾擦了擦脸颊上和额头上的汗水，眼神中尽是关心。 “倾儿，倾儿，睁开眼睛看看母后好不好？” “母后，您先别着急，太医一会儿就来了。”璟烨在一边小声地劝着，皇后颔首，不再说话。 “倾儿怎么了？”永康帝着急的声音传来，皇后起身，带着众人给永康帝见礼，他也并不理会，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梓倾的身上，顿时全身的怒气。 “给皇后娘娘请安。”谢昭带着众嫔妃给皇后见礼，不仅谢昭过来了，敬德妃、颖容华和姜容华听说了梓倾出事儿，也都过来了。 只是是来关心梓倾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她们和皇后心里都清楚。 不一会儿，吴院判和纪太医都到了，纪太医是凤仪宫的人请来的，吴院判是永康帝吩咐御前的人请来的。 吴院判和纪太医给梓倾诊脉的时候，永康帝的眼神，就没有在梓倾的身上移开过。 “倾儿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晕倒？”永康帝的语气带着怒意。 别说是纪太医，就是吴院判也战兢，这位小主子可是深得陛下的疼爱啊。 “启禀陛下，怀淑公主殿下是中暑了，微臣已经为怀淑公主殿下针灸，小主子半个时辰后就能醒来，近来天儿热，小主子还是不要去太阳底下为好。” 永康帝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挥手让太医们下去，带着皇后、嫔妃们和璟烨来到了主殿，只留下两个宫女伺候着梓倾。 “怎么回事儿？”永康帝落座在软榻上，一般这个时候，就算是不给嫔妃们赐座，也会让皇后坐下的，可是今日，看到皇后站在自己面前，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了理由解释，李忠已经低着身子，在永康帝的耳边，将刚刚在凤仪宫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永康帝。 永康帝一拳重重地捶在了檀木桌上，怒喝一声，“皇后，朕问你话呢？怎么回事儿？” 见龙颜大怒，凤仪宫内，主子奴才无有不跪，皇后跪下说道，“请陛下息怒。” 看到刚刚李忠的那个样子，皇后就知道这件事儿永康帝已经了解了始末，当着嫔妃和奴才们的面儿，对自己动了这么大的怒气，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呢。 “臣妾是一时糊涂，请陛下息怒，倾儿晕倒，臣妾是最担心的那个。” 永康帝冷笑一声，似乎是不相信皇后说的话是真的。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沉默了整整一刻钟的功夫没有说话。 一刻钟之后，他抬了抬手，李忠见状，立刻抱着拂尘上前，“陛下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着人将雪阳宫收拾出来，送大皇子去雪阳宫，之后初一十五来给皇后请安即可。” 皇后闻言，有些失态的往前跪行了几步，“不要，陛下请您开恩。” 永康帝可没有管皇后说什么，继续对着李忠下达圣旨，“你亲自抱着怀淑公主，送去寿仙宫，以后怀淑公主就养在太后膝下，直至公主出嫁。” “奴才遵旨。”李忠应下，先让一个小太监将璟烨领了出去，而后他自己到了偏殿，轻轻抱起了梓倾，看着公主这么小，就要远离生母皇后娘娘，李忠知道，陛下这是真的怒了。 “陛下，烨儿和倾儿都是臣妾的孩子，您为什么要送他们走？”皇后的眼泪滴滴答答的落下，许是太过担心，刚刚那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谢昭跪在后面，心里给皇后竖了个大拇指，皇后娘娘就是不一样啊，居然有胆子，和陛下这么说话。 “昭儿，你们先回去。”永康帝挥了挥手，给皇后留了最后的一点儿颜面。 谢昭本来是想在这里看戏的，但是看皇后这个样子，也害怕一会儿战火会波及到自己，能溜就溜了，“臣妾告退。” 刚刚还很热闹的正殿，这会儿只剩下帝后。 皇后坐在地上，抹了把泪水，样子极其失态，“陛下，您为什么要送走倾儿，一年前，臣妾搭上了自己的半条命才生下了倾儿，倾儿就是臣妾的心头肉啊，陛下您不能让倾儿离开臣妾。” “是吗？”永康帝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后，指着外面的太阳，“这么热的天儿，就是一个奴才，也知道往阴凉的地方躲，皇后你对倾儿又做了什么？大热天、你让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罚跪？” “她不仅仅是你的心头肉，她还是朕的嫡女，你管不好，那朕来管，以后烨儿和倾儿都不必你费心了！”永康帝怒吼，看着面前的皇后，眼神中尽是失望。 皇后用梓倾争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送走梓倾，也算是给皇后一个教训，让皇后长长规矩，记住自己的本分。 皇后摇着头，抓住了永康帝的龙袍，“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有心要惩罚倾儿的，臣妾是为了烨儿。” “烨儿有什么错，八岁的孩子可以有一些自己的主意了，不过是去了一趟马场，你就要当着奴才们的面儿打他？”永康帝依旧没有消气，皇后管璟烨，管得比他这个父皇还要严呢，让孩子一点儿喘气儿的机会都没有，这对孩子来说，也是不好的。 “陛下难道就不知道，臣妾心里在害怕什么吗？”皇后抬眸，提到伤心事儿，泪如泉涌，“臣妾想到了延儿，可是延儿回不来了。” 第116章 亲自教导，劝说无效 “臣妾不想让烨儿练习骑射，不就是害怕烨儿和延儿一样吗？前年臣妾已经妥协过一次了，为什么臣妾的心意，陛下不懂，烨儿也不懂。”皇后虽然是一国之母，但是也有自己的脆弱，她的脆弱是她的弟弟顾延，战死沙场的弟弟，她一辈子也忘不了。 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她想起顾延的时候，永康帝会抱着他安慰她，说什么都会好的，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时常怀念顾延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姐姐了。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给自己斟满了一盏茶水，浅浅喝了一口，“顾延走了，朕也惋惜，可是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若是朕同你一样，朕还会让将军们出征吗？等待北启的，会是什么？” 作为顾延的姐夫，永康帝不是不怀念他，偶尔也会想，若是顾延还活着会是什么样的。 可是作为一国之君，不能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就变得优柔寡断，对将军们和将士们是这样，对自己的嫡长子璟烨也是这样。 “烨儿是朕的嫡长子，文武双全是最最基本的，皇后，这个孩子你不必管了，朕亲自带他。”永康帝说完，直接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出正殿。 “陛下，陛下！！”皇后小跑着出了主殿，却看到永康帝已经走远。 看到他的背影，皇后感觉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陌生。 “娘娘，娘娘，陛下消了气儿就好了。”杨海和琉璃拦着皇后劝道，现在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还在气头上呢，已经闹得不小了，还是彼此都先冷静下来。 “滚！都给本宫滚！！”皇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直接将杨海推倒在地上，自己带着怒气回到殿内，并且关紧了殿门。 琉璃把杨海拽起来，现在两个人也不敢进去，两个小主子现在都不在凤仪宫里了，真的不知道主子会有多伤心啊。 李忠抱着梓倾去寿仙宫，路上派了一个小太监去给徐太后传话。 徐太后还在礼佛呢，就听说梓倾要过来。 她被吴嬷嬷搀扶着来到了院子内等着梓倾，对着一个小太监吩咐，“寿仙宫最大的偏殿内收拾出来，再安排十个宫女仔细伺候着。” 徐太后今年四十有二，照顾一个孩子的精力还是有的。 小太监们都下去安排了，徐太后扶着吴嬷嬷的手微微叹息，“皇帝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闹得这么大？吴嬷嬷你一会儿去请皇帝过来一趟。” “是。”吴嬷嬷应下，还补充了一句，“奴婢觉得，陛下一会儿应该会过来的。” 徐太后沉默着，永康帝大怒的样子，她也是很少见呢。 正说着，李忠抱着梓倾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撑着伞。 “不必多礼，快去偏殿。”徐太后吩咐道。 寿仙宫最大的一个偏殿，徐太后偶尔也会来坐坐，本身就干净奢华，不用太收拾，宫人们奉了冰，徐太后、李忠就带着梓倾就进来了。 李忠小心翼翼地将梓倾放在床榻上，梓倾轻轻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宫殿中，小嘴一撇，这就要哭出来。 徐太后见状，坐在床榻边，握住了她的小手，“倾儿别怕，这是在皇祖母这里，倾儿觉得哪里不舒服？” 尽管是被徐太后柔声哄着，梓倾还是掉泪了，“皇祖母，母后……母后打哥哥……倾儿怕怕。” “好孩子。”徐太后将梓倾抱在了怀里，拍了拍她的背，“倾儿最乖了，母后没有打哥哥，倾儿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梓倾软软地窝在徐太后的怀里，嘴里嘟囔着，“找母后，找哥哥。” 到底是自小在皇后身边长大的，一睁开眼没有看到皇后，怎么可能不找？ 徐太后就这么抱着她哄，直到再次将她哄睡，让吴院判又给她诊了脉，吴院判说已经无碍了，徐太后这才放心下来。 梓倾刚睡着，永康帝就来了，他在偏殿看了看梓倾，才到主殿和徐太后说话。 “儿臣给母后请安。”永康帝恭敬行礼。 徐太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软塌，“让人给你泡了下火茶，你先喝些。” 永康帝是直接从凤仪宫过来的，身上还有怒气呢，徐太后不是看不出来。 刚刚李忠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向徐太后禀报了一遍了，徐太后看着喝茶的永康帝，开口问道，“皇帝，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了？” “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陪了你十多年，你这么做岂不是不给她面子？”徐太后之前的时候，没少得过皇后一家的照顾，向着皇后说几句话，那也是应该的。 永康帝放下茶盏，“就因为这样，儿臣才把倾儿带来，养在母后您的膝下，皇后应该谢恩才是。” 见自己根本就劝不动，徐太后也就不再说，就陪着永康帝在殿内坐着。 永康帝坐了一会儿，起身在殿内踱步，看到殿内的一幅字，那是去年徐太后寿辰的时候，皇后亲手写下的，算作是给徐太后的贺礼。 “皇后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康帝才吐出这几个字。 之前的皇后，可一直都是温婉善良，雍容华贵的，可是现在的她，暴躁、善妒，最近争风吃醋的事儿也一直没有少做，甚至还这么重惩罚了璟烨和梓倾。 看着自己的皇后变了样子，永康帝不生气才怪呢。 “这么多年，人都会改变的，不仅皇后变了，皇帝你也改变了，成熟了，身上的担子也重了，皇后养着两个孩子也是不容易的，一时着急出了错也是有的，皇帝要保重自己，晚膳就在这里用，哀家看着你，你也能多用些。”比起皇后，徐太后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儿子。 永康帝微微颔首，在软榻上落座，“既然皇后有错，那就让她静静心。” “希望这次皇后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也是真心地知道悔改。” 永康帝愿意给机会，可是皇后沉溺在悲伤之中，每日勉强能起来，接受嫔妃们的叩拜，其他时候根本就不见人。 直到几日后，杨海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周美人来给您请安了，说有法子让怀淑公主殿下回来，还请您见一面。” 第117章 周美人求庇佑，谢昭的月饼 皇后这些日子，除了请安之外，基本不见人，听到杨海的禀报，语气也不好，“她来做什么？让她走！” 杨海知道现在皇后最担心的就是梓倾了，璟烨还偷偷地来过一次，可是皇后就算是去寿仙宫，那也是见不到梓倾的。 永康帝下了圣旨，徐太后也难做，为了让皇后长长记性，一次梓倾都没有让她见。 杨海小声劝道，“奴才知道皇后娘娘不愿意见她，但是周美人的法子，娘娘您不妨一听？” 皇后被琉璃搀扶着在软榻上坐定，理了理凤袍，在嫔妃们面前，六宫之主的尊严不能丢。 “传进来。” 杨海应下，躬身退出去，将周美人请进来。 周美人极其规矩，低眉顺眼地进来，对着皇后拜道，“嫔妾美人周氏，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喝了口茶，冷笑道，“周美人倒是还有闲心，来本宫这地方。” “皇后娘娘说笑了，侍奉皇后娘娘，乃是嫔妃们的本分，嫔妾不敢忘。”说着，跪着给皇后斟满了一盏茶。 皇后很久没有这么被嫔妃伺候了，上一个这么伺候自己的人，还是颖容华，只是最近璟序染上了风寒，颖容华日夜照料，也害怕自己将病气传给皇后，所以来的也少了。 “请皇后娘娘用茶。”周美人将茶盏举过了自己的头顶，恭敬地给皇后奉茶。 皇后接过茶盏，没有着急喝，“本宫听说，周美人的本事不小，有法子将倾儿接到本宫的身边？” 周美人说话滴水不漏，“一切都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恩典，嫔妾已经怀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不知道嫔妾能不能用肚子里的孩子，去太后娘娘那里求个恩典？”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这新人入宫还没有半年呢，一个两个的都怀有了身孕，还真的是好得很。 周美人说完之后，又是一拜，“请皇后娘娘恕罪，嫔妾身份低微，还请皇后娘娘恩准嫔妾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膝下，嫔妾愿意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皇后娘娘恩准。” 周美人语气里惹上了哭腔，似乎是很害怕，将自己的孩子养在别的嫔妃的膝下。 皇后之前对皇嗣们的生母是谁，养母是谁不太关心，毕竟嫔位以下的嫔妃根本就没有资格抚养皇嗣，是祖宗规矩。 可是经历了和孩子们的分离，皇后终于体会到了一些无力感。 “本宫答应你，只要是你帮着本宫要回了公主，本宫一定让你将这个孩子养在自己的膝下，但若是要不回来，本宫就让你去雍华宫，懿淑妃有三个自己的亲生孩子，你自己说，她可能会善待你的孩子吗？”皇后的语气中透着威严，梓倾能回来最好，若是真的回不来，她不好过，也一定不会让别人好过。 “是，嫔妾多谢皇后娘娘。”周美人已经想好了法子，要不然她怎么可能在皇后的面前说这些，这不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吗？ 周美人退下，杨海纳闷，“娘娘，一个小小的美人，太后娘娘或许连见都不会见，她真的能要回怀淑公主殿下吗？” “她是个大胆的。”皇后摩挲着自己的护甲说道，“她自己的需求完全可以去和陛下说，但是陛下国事繁忙，不可能庇佑所有的嫔妃，所以才来寻求本宫的庇佑的。” “既然是真心寻求庇佑，那肯定会拼尽全力将梓倾要回来。” “若是做得好，本宫自然是会庇佑她的，若是做的不好，本宫真的救不了她，这后果就自己担着。” 皇后看着远处的棋盘，上次和颖容华下的棋还没有下完呢，上面的黑白棋子交错地放着，她冷笑一声，在永康帝心里，谁不是一颗棋子，就连她和徐太后，那也有可能是。 马上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节，中秋宫里肯定是要举行宫宴的，皇后最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怎么可能会准备宫宴，所以这件事儿就落到了懿淑妃谢昭的身上。 谢昭最近一直在忙着准备中秋宫宴的事儿，已经有几日没来给徐太后请安了，今日谢昭亲自在小厨房内做了月饼，来请徐太后品鉴。 吴嬷嬷引着谢昭到了主殿内，徐太后正在陪着梓倾玩纸鹤呢。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谢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徐太后见谢昭过来，也是一脸的高兴，“快起来，倾儿看看这是谁？” “懿娘娘好～”梓倾软软地叫道，现在梓倾已经在寿仙宫住了一段日子了，前几日的时候一直在哭闹，不是找皇后，就是找璟烨，徐太后只能告诉她皇后和璟烨都生病了，梓倾也就不再哭闹，甚至还有点儿黏着自己的皇祖母了。 谢昭点点头，“怀淑公主也好，臣妾做了些月饼，请太后娘娘和怀淑公主品鉴。” 徐太后嗔怪了一句，“还有时间做月饼，懿淑妃你还嫌自己不够忙啊，照顾孩子又要操持宫宴，哀家都替你累。” 梓倾一个孩子，都能占用徐太后九成的精力，更何况是谢昭，膝下有三个孩子。 “太后娘娘言重了，这些都是臣妾的本分而已。”谢昭将月饼奉上，坐在了徐太后的对面。 徐太后先给梓倾拿了一个月饼，自己也拿了一个品尝。 “懿娘娘也吃～”梓倾看着谢昭还没有月饼，便自己伸着小手拿了一个月饼递给她。 谢昭倒是有些意外，梓倾虽然是嫡出公主，可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难怪永康帝要把梓倾放在寿仙宫抚养呢，这么好的公主，若是在皇后的手里，迟早要养歪了。 谢昭见状，接过月饼，“多谢倾儿。” 这还是谢昭第一次叫梓倾的小名呢，梓倾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客气。 “真不错，很合哀家的胃口。”徐太后连连点头，梓倾见状，也赶紧品尝。 许是太喜欢这个月饼，又或许太饿了，梓倾直接将一个月饼都吃了。 “怀淑公主殿下胃口真不错，睿儿就不行，一个月饼非要剩一些，臣妾已经说了他好几次了。” “懿娘娘，真的很好吃啊。”梓倾看着月饼，还想再吃一个，但是皇奶奶说过，每日下午只能吃一个点心，要不然容易积食，她只好作罢了。 “她就是个小馋猫。”徐太后嘴里吐槽着，但是看梓倾的眼神里，尽是宠溺，皇后的错就是皇后的错，需要她自己承担，徐太后不会将皇后的过错，加在梓倾这个孩子的身上。 “这么好的月饼，也应该去给皇帝送一些，皇帝最近胃口不佳，你劝着他多少吃一些。”徐太后说道。 自从那次在凤仪宫发了脾气之后，永康帝进后宫的次数都少了，经常一个人在圣宸宫生闷气，徐太后知道了，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臣妾记下了。” 谢昭刚刚应下，一个小太监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周美人求见。” 第118章 寿仙宫献佛经，周美人有孕 对于这个周美人，谢昭稍微有点儿印象，她不是姜婕妤的人吗？今日来寿仙宫做什么？ 徐太后今日有谢昭和梓倾陪着说话就行了，来的人多了，寿仙宫是很热闹，但是也实在是吵。 “你去告诉周美人，让她回去。” 那小太监犹犹豫豫地，“周小主说亲自抄写了佛经要来献给您。” 徐太后是笃信佛法之人，她可以拒绝周美人，但是拒绝不了佛经啊。 “她也算是有心了，传她进来。”徐太后给梓倾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后将她抱在怀里以示疼爱。 谢昭端起茶盏来品着茶，不知道姜婕妤是不是派了个人过来，也来讨好徐太后了？ 周美人被传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地行礼，“嫔妾美人周氏，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懿淑妃姐姐请安，懿淑妃姐姐万福金安，给怀淑公主殿下请安，怀淑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谢昭心里翻了个白眼，谁和她称姐姐道妹妹的。 “起来。”徐太后淡声吩咐道，在嫔妃们面前，徐太后十分有威严，也就是在寿仙宫单独见谢昭她们几个高位嫔妃的时候，才会放下一点儿自己的架子。 “多谢太后娘娘恩典。”周美人起了身，从自己身后宫女的手里将佛经接过来，奉到徐太后面前。 “嫔妾抄写了些佛经，想要献给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过目。” 徐太后本来是想走流程，赶紧将周美人打发了，看到那用鲜血抄写的佛经，震惊之余，多了些欣喜。 “这些佛经都是你抄写的？”徐太后翻阅着佛经，能看到周美人的心意。 “回太后娘娘的话，嫔妾的母亲也和太后娘娘一样，笃信佛法，嫔妾还没有进宫的时候，每年都能看到母亲用鲜血抄写佛经，故而模仿，请太后娘娘笑纳。” “好。”徐太后偏头吩咐吴嬷嬷，“赐座，让周氏坐下陪着哀家和懿淑妃说说话。” 周美人落座，对着谢昭说道，“嫔妾入宫之后，一直想去拜见懿淑妃姐姐，可是姐姐忙着照顾三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和五公主殿下，嫔妾害怕叨扰了姐姐。” 徐太后说道，“懿淑妃不仅要照顾孩子们，还要协理六宫之事，着实辛苦，你们在宫里有什么事儿，免不了要麻烦她，还是要多多体谅。” 谢昭听出来了，周美人这是指责她在给低位嫔妃们摆谱子呢，但是幸亏徐太后没有因为一点儿佛经，就不明白是非。 “周妹妹若是想去，本宫明日就派人去请你，到时候，你可要给本宫面子啊。”谢昭说道。 徐太后接话，“她位份低，哪有让你请的道理？想去明日就去。” “是。”周美人的脸上多了些恭敬，少了些喜色。 刚说了没有几句话，周美人突然捂着嘴，跑出了主殿。 看着周美人的样子，谢昭放下茶盏起身，对着徐太后福了福身子，“看着周妹妹的样子，应该是怀有了身孕了，臣妾先向太后娘娘道喜，也请太后娘娘饶恕周妹妹刚刚的失仪。” 太后也是怀有过身孕的人，看到周美人的样子，便知道这是有喜了。 请了章太医过来瞧了瞧，确实是这样。 “微臣恭喜太后娘娘，周美人确实是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寿仙宫偏殿内，章太医给周美人诊完了脉，跪在地上给徐太后道喜。 这句话，正好被来寿仙宫的永康帝听到了。 “孩子怎么样？”永康帝首先关心道。 “回禀陛下，小主子一切安好，微臣恭喜陛下。”章太医说道。 徐太后脸上带着些怒意，“周美人，你也太不小心了，自己怀着孩子自己都不知道，还用血抄写佛经呢。” 永康帝终于知道徐太后今日为什么见周美人了，周美人在今年新入宫的这些嫔妃中，算是比较孝顺的。 “太后娘娘教训得是，嫔妾一定好好地安胎，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皇子或者是公主。”周美人极其规矩地对着徐太后又行了一礼。 永康帝点点头，“若是有什么缺少的，告诉内务府的人，或者直接告诉李忠。” 周美人起身，双膝跪在永康帝面前，“嫔妾今日想求一求陛下和太后娘娘恩典，求求陛下将怀淑公主殿下送回凤仪宫。” 说着，周美人深深拜了下去。 谢昭有些意外，姜婕妤这是要对着皇后动手了？所以派了一个卧底去了皇后的身边？ “朕说过，太后抚养怀淑公主长大，直至出嫁，你是要抗旨吗？”永康帝的语气严肃，但是脸上已经没有多少的怒气，谢昭看着今日，周美人会得逞，那就代表着，皇后会有危险。 “嫔妾不敢，只是嫔妾最近几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看到皇后娘娘最近憔悴了不少，陛下和太后娘娘最近亦是瘦了，嫔妾知道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很疼爱怀淑公主殿下，但是也请陛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保重自己的身子。” “嫔妾想着，若是怀淑公主殿下能够回到凤仪宫，那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第119章 安排周美人，璟睿作画 殿内安静地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永康帝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梓倾就跑着过来了，一边跑一边嘴里还嘟囔着，“父皇，倾儿要母后。” 最后，梓倾直接抱住了永康帝的大腿，开始抹眼泪，“父皇……找母后……找哥哥。” 敢这么抱着永康帝痛哭流涕，还在龙袍上抹眼泪，也就只有怀淑公主梓倾敢了。 小家伙刚开始还哽咽地说自己要找母后，要找哥哥，最后只剩下哭了，哭得直咳嗽。 “倾儿不哭了。”永康帝将梓倾抱在怀里，让李忠上了一盏牛乳茶，怎么哄梓倾都不喝。 “要母后，好父皇。”梓倾将自己的小脑袋埋到了永康帝的胸口，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到底是一个才一岁的孩子，永康帝见状，怎么可能不心疼。 这几日日日都来看梓倾，梓倾的笑容都变少了，有什么他也会害怕，会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皇帝，哀家照顾了几日倾儿，实在是心力憔悴，要不然你就让倾儿回去？”徐太后说道，这次来求情的是周美人，下次来求情的还不一定是哪个美人，这么闹下去，徐太后想颐养天年怕是难了。 况且倾儿这么小，不可能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母，只要是永康帝消了气，还是要将这个孩子送到凤仪宫皇后膝下的。 永康帝搂着梓倾，看着软软的一个小团子窝在自己怀里，心里多了些不忍。 “好，父皇送你回去。” 梓倾听了这句话，连忙将永康帝的手里那明黄色的帕子抢过来，自己给自己擦了擦眼泪，可不能再哭了。 “你皇奶奶最近照顾你很是辛苦，快去给你皇奶奶磕头。”永康帝说着，将梓倾放在地面上，扶着她站好了。 梓倾走到徐太后的面前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倾儿多谢皇奶奶，以后每日也会来给皇奶奶请安的。” 徐太后赶紧上前，抱起梓倾亲了一口。 谢昭坐在一边看着，梓倾多好的孩子啊，让谁养着都比让皇后养着强？ 梓倾带着自己的奶娘去了自己住的偏殿收拾东西，准备回凤仪宫找皇后了。 永康帝看周美人的眼神冷了下来，若不是皇后的指使，一个小小的美人怎么可能在他和徐太后的面前说这些？ “璟安现在已经两岁多了，钟粹宫平日里太过冷清，周美人，你就去那里安胎。” 周美人若是自己想养着这个孩子，需要现在晋位，生产的时候再晋位，可是永康帝一道圣旨，直接断了她所有的念想，这个孩子，他是绝对不能让周美人自己养着的。 “是。”周美人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挑不出错处。 “嫔妾知道自己身份卑微，没有福气为陛下抚养皇嗣长大，嫔妾听闻，敬德妃娘娘也是十分地笃信佛法，不知道嫔妾有没有这个福气，将孩子养在敬德妃娘娘的膝下，或者是懿淑妃娘娘的膝下。” 谢昭听出来了，周美人这是冲着她来的，赶紧起身，走到永康帝面前福了福身子说道，“陛下，臣妾和敬德妃姐姐膝下的孩子都不少，柔充媛妹妹一心都在璟安的身上，只怕也是不愿意的。” “不如陛下先和柔充媛商量这件事儿，若是柔充媛同意，那自然是好，若是她没有这一份儿心，臣妾认为，让周美人去冰泉宫安胎，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请陛下恩准。” 谢昭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和敬德妃择了出去，想沾边儿，门儿都没有！ 周美人和姜婕妤看上去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既然周美人是姜婕妤的人，让她们亲近亲近正好，免得一个两个的都藏在暗处里。 “哀家觉得，懿淑妃的思虑十分周全。”徐太后坐在软榻上，对谢昭的安排十分地满意。 永康帝也称赞，“就按着昭儿说的办，李忠你先去一趟钟粹宫，问问柔充媛的意思。” 安映玥这辈子是不可能养别人的孩子的，之前盼望着自己肚子里的贵子出来，不管自己争什么，都有了资本。 可是璟安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她现在只希望璟安平平安安地长大，至于其他的，和她都没有关系。 周美人到最后，还是要去姜婕妤的冰泉宫安胎，自己设计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没有得逞。 谢昭回到雍华宫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 璟睿在偏殿的软榻上，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自己的弟弟妹妹画像呢。 见谢昭进来，立刻从软榻上滑了下来，炫耀般地将画像递到谢昭的面前，嘴上说着，“母妃，看看，弟弟妹妹。” 谢昭将画接到手里一看，璟睿画静怡画得倒是认真，仔细看真的很像是静怡，尤其是那与谢昭相似的眉眼，画得是真的相似。 可是看到了他画的璟昌，谢昭怎么看怎么觉得敷衍，这是她小儿子？ “母妃，不像吗？” 谢昭蹲下，刮了一下璟睿的鼻头，“像，尤其是妹妹，画得很像。” “可是，儿臣觉得还是弟弟画得像啊。”璟睿说道。 在奶娘怀里的璟昌立刻提出了反对的意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才没有那么丑呢！ 谢昭过去，自己将璟昌抱在怀里哄，这孩子够聪明的啊，知道哥哥在内涵他，不会是有什么金手指？ 谢昭在璟昌的耳边轻声试探道，“奇变偶不变？” “你上一世经历了什么？” “书里写的是什么？” 璟昌用自己的哭声和小拳头回答了谢昭的问题，谢昭还以为璟昌有什么外挂呢，不是穿越，不是重生，也不是穿书，他就只是单纯地爱闹而已。 谢昭直接有些嫌弃地将这个爱闹的小家伙扔到了婴儿床上，直接带着璟睿去了主殿用晚膳。 用了晚膳，将三个孩子都哄睡了之后，谢昭传了小全子进来。 第120章 找出破绽，威胁周美人 “奴才给主子请安，主子万福金安。”小全子恭敬地给谢昭行礼，对于这位帮助过自己又提携了自己的主子，非常地感激。 “起来，冰泉宫都已经安排好了吗？”谢昭抬了抬手，让小全子起来，淡声问道。 送周美人去冰泉宫，是谢昭安排，小全子全程盯着的。 “回主子的话，冰泉宫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只不过姜婕妤不高兴，奴才带着人去送周美人的时候，她就在主殿内里和五皇子殿下玩，都没有出来，还叫人把主殿的门关了。” 小全子觉得，姜婕妤今日做得也有些过了，这件事儿好歹是陛下下的圣旨，她这么做是要做给谁看的！ 谢昭给香炉里添了些香，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冷声说道，“姜婕妤和周美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或许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条心呢？” 小全子不解，“那您为何让她们住在一起？岂不是危险？” 谢昭的手微微一顿，“若不是这么做，坐山观虎斗的就会是她们，本宫岂能让她们得逞，今日周美人想去永宁宫，不就是想挑起本宫和姐姐和皇后之间的战火吗？本宫偏偏不让她们如意。” “凭什么斗得你死我活的是本宫和皇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是她们？”谢昭心里十分地清楚，现在五皇子璟川已经快一周岁了，蛰伏了这么久的姜婕妤姜容，终于开始报复了。 既然是敢算计她，后果自然是要自己承受着的。 小全子听着主子谢昭的分析，点了点头，“主子说的极是，那您准备怎么做？” 小全子伺候了谢昭三年多了，知道自己主子是什么性子，她一定会出手的。 “先盯着姜婕妤和周美人，看看她们两个人，为什么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是，奴才遵旨。” 谢昭乏了，搭着小全子的手腕慢慢地往寝殿里走着，“等查好了，就让周美人来雍华宫喝喝茶，陪着本宫说说话。” “是，奴才明白了。” 小全子办事儿十分的利落，几日的时间，就已经将谢昭吩咐的事儿调查清楚了。 彼时已经过了中秋节，谢昭忙完了中秋宫宴的事儿，也难得清闲下来，便传了周美人到雍华宫喝茶。 周美人到的时候，谢昭和田美人正在软榻上品茶呢，孩子们都去了敬德妃那里，就算是传嫔妃们到雍华宫，谢昭也绝对不会让她们见到自己的三个孩子的。 周美人进殿，给谢昭磕头请安，“嫔妾美人周氏，给懿淑妃娘娘请安，懿淑妃娘娘万福金安，见过田姐姐。” 谢昭放下手里的茶盏，转了几下手里的手串，吩咐道，“平身，赐座。” “多谢娘娘。”周美人起身后，在下首棋春刚刚搬来的椅子上坐定。 “最近和冰泉宫的主位姜婕妤相处得怎么样？”谢昭问道，按理说，她应该先关心周美人肚子里的孩子的，但是对于差点儿算计了自己的嫔妃，谢昭不想说那么多的废话。 提到这里，周美人的脸直接垮了下来，垂眸道，“婕妤娘娘一心都在五皇子殿下那里，哪里能记得嫔妾这个人呢，但是幸亏是懿淑妃娘娘的眷顾，嫔妾和孩子才能够一切平安。” “说什么呢？后宫里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做主的，你这句话，是想要将懿姐姐置于何地？不要以为自己怀有皇嗣，就可以在雍华宫放肆。”田美人皱眉训斥，虽说同为美人，但是现在田美人有懿淑妃谢昭的庇护，几位美人都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毕竟现在，得罪了田美人，就等于是得罪了懿淑妃。 周美人知道，现在田美人的意思，就能代表着懿淑妃谢昭的意思，田美人不悦，就是懿淑妃娘娘不悦。 “懿淑妃娘娘息怒，田姐姐息怒，嫔妾失言。” 谢昭垂眸，冷着脸看向她，“失言没有什么，可是欺君之罪，后果你真的能承担得起吗？” 谢昭就让周美人跪着，听章太医说，周美人现在胎像稳固，想来跪一跪也没有什么的，正好可以让她想想，自己错在了哪里。 “嫔妾不懂得懿淑妃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娘娘您明示。”周美人已经开始了委屈。 “周美人，懿淑妃娘娘问你话，你和姜婕妤是什么关系？你娘亲和姜婕妤的娘亲又是什么关系？”田美人冷声问道，她绝对不许有人算计自己的懿姐姐，高位的嫔妃，她没有办法，但是低位嫔妃，最好是本分一些，规矩一些。 周美人有些慌张，这么隐秘的事儿，懿淑妃娘娘是怎么查到的？ “小全子。”谢昭偏头，轻声吩咐了一句。 小全子上前一步，大声回话，“回禀娘娘，周美人的娘亲和姜婕妤的娘亲都是江南女子，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现在两个人还有密信往来呢。” 周美人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谢昭也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本宫对你们两个人想做什么，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是本宫提醒你一句，若是敢将你们的脏爪子伸到本宫的雍华宫，或者是谢府、林府，你可以想想后果，反正你的哥哥已经服了本宫赏给他的毒药，半个月一次解药，他能不能活着，全看你的选择。” 谢昭说着，将一封书信给周美人看，那是周美人的哥哥的字迹，周美人的哥哥没有选择在朝为官，一个人去游山玩水了，谢昭是让谢卓快马加鞭地将人拿下的。 周美人看到那字迹，瞬间傻了眼，若是将这件事儿告诉了陛下，她也绝对是理亏的那个，没准儿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孩子。 “还在这里干什么？滚！”田美人起身，那架势，好像周美人再不走，她就要动手了。 周美人不敢多待，直接连滚带爬地出去了，那卑微的样子，哪里像个主子？ 看着周美人已经走远，田美人起身，走到了谢昭的身边坐下，问道，“姐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姜婕妤和周美人是在欺君，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陛下。” “不着急。”谢昭给田美人拿了个点心，“因为她们要对付的人，不仅有本宫，还有别人。” 田美人会意，和懿淑妃谢昭一起，看向了凤仪宫的方向。 第121章 周美人动胎气，皇后体谅 许是谢昭的威胁，对于周美人的打击太大，所以周美人回到了冰泉宫的偏殿之后，直接动了胎气，传了太医，这件事儿还惊动了永康帝和皇后。 永康帝到的时候，皇后刚到，章太医正在殿内给周美人诊脉，永康帝到了之后，冰泉宫的主位姜婕妤才姗姗来迟，“臣妾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没有要叫起的意思，皇后也是关心周美人和皇嗣，没有理会姜婕妤。 “陛下放心，皇后娘娘放心，周小主这是初次有孕，许是刚刚太过于激动，所以一时间动了胎气，服上几味药也就无碍了。”章太医跪在地上回话。 “怎么回事儿？好端端地怎么就会动了胎气呢？”永康帝皱着眉头，面露不悦。 周美人还没有说话，姜婕妤抢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听宫人们说，刚刚周美人去了懿淑妃娘娘的雍华宫里。” “姜婕妤的意思，周美人动了胎气是因为懿淑妃，是不是要给懿淑妃扣上一顶谋害皇嗣的帽子？”皇后冷声质问，众人都没有想到，皇后今日会想着懿淑妃说话，还都有些惊讶。 “臣妾不敢，只是……”姜婕妤低着头，还想着为自己辩解。 “只是什么？你是冰泉宫的主位，周美人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是要养在你膝下叫你一声母妃的，你这么的漠不关心，是对懿淑妃的提议有意见，还是对陛下的圣旨有意见？” “身为高位嫔妃，就要担起照顾其他嫔妃、抚养皇嗣的责任，你若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足，本宫也不勉强你，就降为贵人，把你的五皇子送到瑶华宫交给颖容华抚养。” 皇后端的是六宫之主的威仪，哪怕是永康帝在，嫔妃位份的升降，她也是可以做主的。 别的姜婕妤都不怕，可是自己的儿子，她能拿出命来护着。 “陛下息怒，皇后娘娘息怒，臣妾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周美人的，请陛下和皇后娘娘开恩，千万不要送走川儿啊。” 姜婕妤最近做的确实是有些过了，皇后训斥的时候，永康帝也没有拦着，坐在了婕妤的位置上，还是规矩一些比较好，毕竟这么多人都在看着呢。 “没有下次了，你起来。”永康帝有些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好好照顾周美人，否则，就按着皇后说的办。” 姜婕妤起身，脸上有些不甘，但还是恭敬应下，“是，臣妾遵旨，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 永康帝看着周美人服用了坐胎药，就和皇后一起离开了冰泉宫。 踏出宫门槛的那一刻，皇后叫住了永康帝，“陛下。” 永康帝皱了皱眉头，皇后这是又来邀宠了？ “皇后有什么事儿吗？” “陛下，您的披风带子松了，臣妾给您系上。” 皇后说着便上前，给永康帝系好了披风，在他的脖子下面，用带子打了一个蝴蝶结。 永康帝微微颔首，“辛苦皇后，下次这些事儿，让奴才们来就行了。” “是，只是臣妾今日有些私心，想让陛下去看看懿淑妃妹妹。” 永康帝挑眉，皇后今日怎么不邀宠了？ “懿淑妃妹妹操持中秋宫宴的事儿很是辛苦，陛下虽然说已经赏赐了一些金银首饰，可是再好的赏赐，都不如陛下您多去陪陪她和孩子们啊。”皇后大度地说道。 “再加上今日周美人的事儿，陛下若是今日不去，明日懿淑妃妹妹就要去您那里请罪了。” 永康帝连连点头，“皇后言之有理，那朕去看看懿淑妃，你也早些回去。” 看着銮驾走远，皇后动了动唇角。 銮驾上的那个男人，她再也不敢爱了。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梓倾不在凤仪宫的那些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秋风吹在她的脸颊上，她想起和墨承临的初见，也是在秋季，那时候的日子真好，可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冰泉宫殿内，姜婕妤在和周美人说话。 两人之前就不对付，现在哪怕是关系好了，别人也只会觉得是这两个人尤其是姜婕妤姜容的逢场作戏，谁会真的相信啊。 毕竟在后宫之中，姐妹情谊是最假的，唯有利益才是真的。 可是别人绝对想不到，她们二人的姐妹情谊，还就是真的。 周美人窝在软榻上，姜婕妤给她斟了一盏清茶，放到了她的手边，“先喝口茶水缓一会儿。” “谢谢容容姐姐。”周美人端起茶盏，还没有来得及喝呢，就将茶盏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怎么了这是？”姜婕妤见状，让宫人们全都出去伺候，自己坐到了她的身边，“你怎么从雍华宫回来，脸色就这么地不好？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了？” 刚刚姜婕妤以为是周美人要对付懿淑妃谢昭，故意让章太医来的，现在看来，好像她是真的动了胎气。 周美人靠在了姜婕妤的肩头，闭了闭眼睛，眼泪瞬时落下，“容容姐姐，我的哥哥被懿淑妃下毒了。” 她将刚刚在雍华宫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姜婕妤，还把谢昭给她的书信拿出来给姜婕妤看，那上面的字迹，就是他的哥哥的，她不可能认错的。 “容容姐姐，我们应该怎么办？”周美人有些着急，懿淑妃谢昭直接捏住了她最在乎的东西——她家人的命，这让她原本就已经做好了计划，全都实行不了了，周美人怎么可能不着急。 第122章 准备动手，伴驾秋猎 姜婕妤和周美人也是好姐妹，听到周美人的哥哥现在在谢昭的手上，姜婕妤的心里也十分地不安。 入宫这么久了，她不是不知道懿淑妃多恨，一个连自己亲生妹妹都算计的人，为什么会放过别人呢？ “别着急。”姜婕妤安慰道，“现在懿淑妃一定不敢对你的哥哥做什么的，没准儿就是在试探你，让我们退后，不敢出手。” 说着，姜婕妤微微叹息，“自从我进宫之后，后宫里这些主位的嫔妃们，各个瞧不起我，不仅仅在背地里算计我，表面上，不是惩罚就是打骂，我这个一宫之主的婕妤娘娘，难道在这个后宫之中真的能抬起头来吗？” “川儿的到来，给了我一些的安慰，她们可能也看在了川儿这个皇子的份儿上不再刁难，可是背地里的，夏日的冰块，冬季里的炭火，没有一次是不缺的，我心里怎么可能不恨？” 姜婕妤看着周美人，“若是你不愿意帮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被皇后、懿淑妃和敬德妃，那以后你和你的孩子也要过上这种日子。” 周美人抓住了姜婕妤的手，“容容姐姐，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 “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没有到最后，谁都有可能成为那个赢家，我希望那个赢家，会是容容姐姐。” 姜婕妤淡淡地笑着，双手攥成了拳头，为了自己儿子璟川的未来，只能尽力一搏了。 “后宫里的人，就没有简单的，我们暂时不能够对着懿淑妃做点儿什么，但是你的哥哥在懿淑妃那里，刚好我们可以一箭双雕，借刀杀人。” 周美人好像是明白了姜婕妤的意思，懿淑妃心思歹毒，正好她们就可以将计就计。 “容容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准备动手？” 姜婕妤起身，看向凤仪宫的方向，“静待时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忙完了中秋宫宴的事儿，谢昭难得闲了下来，最近皇后对于后宫的事儿很是上心，大大小小的事儿都亲自管着，谢昭正好能偷偷闲，在午后和自己的姐妹带着孩子们在殿内喝喝茶，吃吃点心。 雍华宫殿内，谢昭和敬德妃坐在软榻上，田美人和李才人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每个人怀里都抱着孩子。 谢昭抱着凝曦，敬德妃抱着璟睿，田美人抱着静怡，李才人抱着璟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唯一不足的是玉瑶要去尚书房，便没有过来。 “懿娘娘，这个玫瑰酥是母妃做的，可好吃了。”凝曦拿着一块点心，喂给了谢昭。 “好吃。”谢昭点头称赞，还亲了一口凝曦，凝曦现在是越来越可爱了，若是静怡长大了之后也会这么可爱就好了。 见自己的母妃在亲凝曦妹妹，璟睿开始吃醋，拿着一块点心递给了谢昭，“母妃，吃这个。” “睿儿吃醋了？”田美人看透了璟睿的小心思，璟睿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抿着小嘴儿将手里的点心喂给了谢昭，得到了自己母妃的一个吻，还给大家都分了点心。 “娘娘，李总管求见。”小全子进殿禀报。 这个时候，永康帝应该刚刚见完了臣子，不会是要传她过去伺候？她真的不想去，只想在这里享受这一份儿岁月静好啊。 “传李总管进来，先带着小主子们下去。”谢昭说着，将凝曦放在地面上，让宫人们带着孩子们先下去了。 李忠进来，给主子们见了礼之后恭敬说道，“启禀懿淑妃娘娘，陛下于半个月之后出宫秋猎，这随行嫔妃的名单，还请您安排一下。” 说着，将自己手里的小册子递给了棋春，棋春呈给了谢昭。 谢昭没有着急接，“李总管，这件事儿不应该皇后娘娘安排吗？本宫只是协理六宫。” 李忠依旧恭敬，“懿淑妃娘娘说笑了，您协理六宫，这件事儿自然是能够做主的，皇后娘娘要留在宫里照顾怀淑公主殿下，将这件事儿全权交给了您，陛下点明了要娘娘您和三皇子殿下伴驾随行。” 永康帝就点了一个随行的嫔妃，就是懿淑妃谢昭，李忠对谢昭这位主子，越来越恭敬。 谢昭接过小册子，打开一看，虽说这件事儿是让她做主的，但是有好几个人，已经确定了。 皇后、姜婕妤和周美人不去的。 颖容华是要伴驾的，看来这件事儿是皇后的意思。 梓倾不去，但是璟烨要去。 目前确定的只有这些。 “本宫知道了，会早些确定好，呈给陛下的。”谢昭应下。 李忠深行一礼，“奴才告退。” 谢昭入宫三年，只有第一年的时候陪着永康帝去了秋猎，那时候的她还是个贵人，还没有孩子，去秋猎还是敬德妃帮着她在御前说了话，而现在，她可以决定所有嫔妃去还是不去。 李忠前脚刚走，小全子就进来，“娘娘，外面几位今年刚刚入宫的小主求见，说是做了点心，请您尝个鲜。” 谢昭冷笑，这些趋炎附势的人，上赶着巴结她不就是为了能够伴驾吗？ 但是她现在已经有敬德妃这个姐姐，田美人和李才人这两个妹妹，不想再和别人交好了。 “让她们回去。”谢昭对于位份低且不安分的嫔妃，一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小全子退下去赶人了，谢昭看了看名单，又看了看殿内坐在自己旁边的三个人，陷入了纠结之中。 “姐姐，我知道你不放心璟昌和静怡，我来留下照顾他们两个，我留下你总能放心？”田美人第一个说话。 敬德妃也说，“睿儿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这几个孩子，我们在宫里都会照顾好的。” 她知道谢昭多在乎自己的三个孩子，伴驾秋猎和留在宫里，她一定会选择后者，只不过这一次，永康帝首先帮她选择了前者。 谢昭让棋夏拿来了笔墨，“我是这么想的，你们三个，总要去一个，就当是去照顾瑶儿了，瑶儿是陛下的长女，这一次，我也想让她去。” 谢昭说完，敬德妃和田美人的目光，齐齐地落在了李才人的身上。 李才人现在，一心都在孩子的身上，若是让她去伺候永康帝，她一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若是去照顾玉瑶，她就算是为了姐姐们分忧了。 “好，我去。”李才人点头答应，“敬德妃姐姐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瑶儿的。” 谢昭看着名单发呆，“现在我最担心的，不是宫外，而是宫里。” 周美人有孕，姜婕妤也直接留在了宫里，看上去合理，可是谢昭觉得，这里面绝对不简单。 第123章 安排妥当，秋猎开始 敬德妃和田美人对视了一眼，姜婕妤和周美人都在宫里，她不在宫里，真的有很大的可能对她的两个孩子动手。 若是现在告诉永康帝姜婕妤和周美人的关系，那她们要对付的别人，肯定是也对付不了了。 敬德妃看着谢昭的模样，严肃地问道，“昭儿，你相信我和诗语吗？你若是不信的话，就只能带着孩子们都去秋猎了，咱们都去也不是不行，只是昌儿和静怡可能要受一些委屈了。” 谢昭摇头，要坐三个时辰的马车，璟昌和静怡根本就受不了，再说了，她这雍华宫，不能没有人看着，若是主子奴才们都走了，那才是让别人钻了空子。 谢昭摇头，“你们都留下，我让小全子也留下，你们有什么事儿，直接吩咐他。” “那你们也要小心曲书婉，她这次能去，肯定是也安分不了。”敬德妃叮嘱道。 谢昭知道，曲书婉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只要是她这一次安分，剩下的事儿，可以慢慢算。 半月已经过去，谢昭与璟睿今日都穿了很轻便的衣服，璟睿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弓箭，今日他们就要去秋猎了。 谢昭在偏殿里，抱着璟昌和静怡，眼底尽是不舍。 “姐姐，诗语，孩子们就交给你们了。”谢昭说着，对着敬德妃和田美人福了福身子。 幸亏自己是有金手指，否则她不可能完全地相信眼前的这两个人。 “昭儿你快起来，你怎么能对着我们行礼呢？”敬德妃立刻上前，扶着谢昭起身。 田美人对着谢昭深行一礼，“姐姐言重了，我一定会护着璟昌和静怡的。” “照顾好自己和睿儿，还有瑶儿。”敬德妃握着谢昭的手，不停地嘱咐，谢昭担心孩子们，敬德妃除了担心孩子们，还担心着谢昭。 谢昭颔首，小全子进来，对着谢昭深行一礼。 谢昭知道小全子有话说，去了主殿。 “娘娘，奴才查到了。”小全子在谢昭旁边，小声地说着姜婕妤和周美人的计划。 谢昭勾了勾唇角，这个姜婕妤，还真的是个不要命的。 谢昭不是不想扳倒皇后，尤其是成为了众嫔妃之首之后，谁不想再进一步？ 可是回头看看自己膝下的三个孩子，她一次次地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她不敢做的事儿，姜婕妤敢啊，还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她们做什么你不用管，看好了雍华宫就行了。” 小全子跪在地上，对着谢昭行了个大礼，“奴才遵旨，主子您忙了半个时辰了，喝盏茶。” 说完，一个小太监举着茶盘进来，跪在谢昭脚前给她奉茶，“奴才小德子，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请娘娘喝茶。” “娘娘说，让奴才提携一个小太监上来，贴身伺候着三皇子殿下，小德子来雍华宫当差已经两年了，忠心又伶俐，还请娘娘赏他这个机会。”小全子在一边解释，也帮着小德子说话。 谢昭看到小德子头顶上的名字也是蓝色的，知道他暂且忠心，端起托盘上的茶盏缓缓喝了几口。 “倒是规矩，小全子说的话本宫不想再啰嗦，以后知道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什么身份就行了。”谢昭淡声敲打。 “这次本宫和睿儿出宫，小全子要留下伺候小主子们，就你跟着贴身伺候。” “是。”小德子知道谢昭这是同意他贴身伺候了，给谢昭磕头谢恩把自己的额头都磕破了，“叩谢娘娘大恩大德，奴才以后，一定会伺候好主子的。” 永康六年的秋猎正式拉开了帷幕，今年的秋猎与之前不一样，因为永康帝的嫡长子璟烨也要参加此次狩猎。 自从璟烨自己搬去了雪阳宫之后，永康帝便对于璟烨的功课格外地上心，之前每三日检查一次他的功课，现在变成了每日都要检查。 璟烨确实聪慧又上进，文学方面还是没有达到永康帝的要求，但是骑射方面，已经可以参加这次的秋猎了。 作为永康帝的嫡长子，璟烨无疑是这次秋猎的焦点，永康帝渴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大展身手，众人也都想看看大皇子殿下的水平呢。 永康帝已经带着璟烨和臣子们去狩猎了，谢昭带着璟烨和玉瑶还有各位嫔妃们坐在椅子上等着，夕阳已经落下，几个小太监已经开始生火，等着众人狩猎回来，就可以将猎物烤着吃了。 璟睿站在谢昭身边，手里还拿着那把小弓箭一直没有放开，那是父皇送给他的第一把小弓箭，父皇说，希望他长大之后可以很厉害。 “母妃，父皇和皇兄去打老虎了，那儿臣什么时候才能去打老虎呢？” 今日狩猎的丛林中，确实有老虎，永康帝刚刚已经说了，谁猎到了老虎，大大有赏。 谢昭淡笑，将自己的好大儿抱在怀里，看来他就只记得打老虎了。 “今日狩猎，猎物最大的就是老虎，还有小兔子、小鹿这些，睿儿要想要去狩猎，要先学会射箭、骑马才行，睿儿愿意学吗？” “要学。”璟睿现在什么都想学，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弓箭，应该能练习射箭了，便开口讨要，“母妃，儿臣想要一匹马，可以骑的。” 说着，双手还比划着骑马的动作，应该是今日和永康帝刚刚学的。 谢昭看着璟睿，这么大的小萝卜头，学习骑马确实有点儿早，但是不骑先要一匹也行啊。 “那这件事儿你要自己和父皇去说。”谢昭说道，“一会儿父皇高兴的时候，你就去要好不好？” 璟睿点头应下，谢昭听到了马儿的嘶鸣声，知道是永康帝带着人回来了，和众人一起，起身迎接。 永康帝翻身下马，众人行礼被免了之后，璟睿从谢昭手里抢过来帕子，跑到永康帝面前，踮着脚尖递给他，“父皇，擦擦汗。” 永康帝见状，笑着弯着腰，将璟睿手里的帕子接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将帕子递给了谢昭，摩挲着璟睿的额发，“睿儿，等过上几年，你也能陪着父皇去狩猎了。” 璟烨和臣子们也都走了过来，谢昭看到，站在林毅身边的谢卓脸都快笑烂了，这是捡到银子了？ “父皇，儿臣想要小马，学骑马。”璟睿一副恳求的表情，永康帝龙颜大悦，牵着他和璟烨去了主座上。 “谢爱卿，你今日猎到了老虎，你还没有开口要赏赐呢，你外甥就替你开口了。”永康帝脸上的笑容没有匿下去。 今日的两只老虎，是永康帝和谢卓猎到的。 谢卓猎到了老虎，真的是令众人刮目相看，就是作为永康帝伴读的林毅，今日都没有猎到老虎。 谢卓端着酒杯起身，“今日微臣能够猎到老虎，都是陛下的悉心栽培，微臣本不该要赏赐，但是既然三皇子殿下开口了，陛下不如就允了。” 永康帝举杯，与谢卓同饮，“谢爱卿快坐，睿儿要的小马不会少，你的赏赐更不会少的。” “多谢陛下。”谢卓拱了拱手。 璟睿一听永康帝答应了这件事儿，连忙说道，“多谢父皇，多谢父皇。” 猎物已经烤好了一部分，永康帝让小太监们端上来，分给嫔妃、皇嗣和各位大臣们。 “这些都是烨儿猎到的，大家都尝个鲜。” 谢昭起身，“陛下，臣妾敬陛下一杯，今日能尝到这样的美味，都是陛下您的恩典。” 永康帝举起酒杯，和谢昭隔空碰杯，嘴上说道，“今日的安排，也辛苦懿淑妃了。” 谢昭坐在位置上，一边吃着烤肉，一边和永康帝、璟烨、璟睿说笑，玉瑶也跑过来黏着谢昭，坐在对面的林毅和谢卓也偶尔搭腔，这是难得的君臣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场面。 皇后没来，谢卓又猎到了老虎，璟睿也十分地懂事儿，谢昭今日真的是出尽了风头。 谢昭得意，可是坐在谢昭后面的颖容华曲书婉可就没有那么地得意了。 若是这次，皇后娘娘带着梓倾也来了，若是哥哥现在还在京城，若是顾延哥还活着，今日这么得意的，就绝对不是谢昭和谢家人！ 可是顾延哥死了，哥哥也去边疆了，皇后娘娘做了陛下这么多年的妻子，终究还是对陛下死心也不想争了。 曲书婉灌了自己好几杯烈酒，终于体会到了那种物是人非的悲凉。 翌日，凤仪宫内，皇后坐在软榻上正在看着账单，凤仪宫的小太监小南子来禀报道，“启禀娘娘，敬德妃娘娘带着三公主殿下到了。” 小南子是杨海的徒弟，杨海家里临时有事儿，特意吩咐小南子来顶替自己的。 皇后闻言，放下手中的账单，温声吩咐，“传进来。” 自从李才人和玉瑶出发陪着永康帝去秋猎，永宁宫内只剩下敬德妃和凝曦这两位主子，敬德妃最担心的就是凝曦，现在去哪儿都带着她。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敬德妃牵着凝曦的小手进来，带着她给皇后见礼。 凝曦也很乖巧，“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安。” 皇后见状，起身去扶她们，“快起来，本宫有日子没有见曦儿了。” 敬德妃在皇后的示意下落座，将凝曦搂在自己的怀里，“曦儿最近闹得很，若是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妾日日带着她过来。” “公主还是要活泼些好。”皇后说着，看着趴在自己旁边正在吃点心的梓倾，“倾儿会说话之后，也是整日说个不停，本宫看着陛下的这几位公主都是活泼可人的性子呢。” 梓倾吃完了一个小点心，翻了个身坐起来，才叫道，“敬娘娘好，曦儿姐姐好~” “怀淑公主殿下说话这么清楚了？”敬德妃有些惊讶。 皇后将梓倾从软榻上抱下来，还亲了一口自己的宝贝女儿，“再说话不清楚怎么能吵得过烨儿呢？倾儿乖，带着你曦儿姐姐去偏殿。” “好。”梓倾软软地应下，一只手被琉璃牵着，一只手牵着凝曦，一蹦一跳地去了偏殿。 “敬德妃，圣驾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到宫里了，陛下今年秋猎收获颇丰，按着惯例，今晚也是要设宴宴请群臣的。” 皇后这么说，敬德妃也明白了皇后今日为什么要传她过来，“娘娘是需要臣妾帮着您准备宫宴？” 这事儿敬德妃还真的不愿意做，准备宫宴处处都要小心翼翼的，一点儿的岔子都不能出，还不如在宫里照顾孩子们呢。 皇后颔首，“你现在已经位列四妃，本宫怀有倾儿的时候，宫里的事务都是你在处理，本宫相信，这些事儿你一定会做好的。” 敬德妃现在手上并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她觉得，皇后此举，就是来挑拨她和谢昭的关系的。 一个淑妃，一个德妃，真的斗起来那才叫精彩呢。 “皇后娘娘，臣妾粗笨，怕是真的做不好这些。” 见敬德妃拒绝，皇后并没有生气，“你是觉得，本宫要你去和懿淑妃分庭抗礼？” “你们两个的关系本宫不是不清楚，你对待懿淑妃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二选一你一定会希望她走得更远，可是德妃，你膝下还有两个公主呢，你不能不为她们考虑。” “这是深宫，你的对手不仅仅有懿淑妃一个，还有这么多的嫔妃呢，现在新入宫的嫔妃中又有两个人怀有了身孕，你真的不怕有一日，她们会爬到你的头上。” 皇后说着，突然感慨，“咱们都是一起从东宫开始伺候陛下的，德妃你比本宫清醒，本宫也是现在才醒过来，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不该抓住什么。” “可是德妃，陛下的情谊，和后宫的权势，你真的都不要吗？” “别等着那些人爬到了你的头上，你才知道后悔，到了那时候什么都晚了。” 敬德妃颔首，她不争是因为一些往事，也知道只要是林毅在前朝得到重用，永康帝就不敢亏待她和孩子们。 小南子端了一盏茶上来，“娘娘，您请用茶。” 皇后没有多想，端起茶盏直接喝了几口。 第124章 皇后薨世，永康帝暴怒 即使皇后说的是看透了永康帝之后的实话，但是敬德妃也懒得和皇后说这些，只能先敷衍地应下，等谢昭回来之后，将这些事儿交给她来做。 “娘娘的话，臣妾记下来，今晚的宫宴，臣妾一定会办好的。” “如此，本宫也就放心了。” 皇后说完这句话，觉得腹部剧痛，嘴里也吐出了白沫。 敬德妃见状，直接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住了皇后，“皇后娘娘您怎么了？快来人，传太医！！！” 皇后直接倒在了敬德妃的怀里，知道自己是中毒了，好像也已经意识到，自己将要不行了，紧紧抓住了敬德妃的手，“陛下……孩子。” 敬德妃知道，姜婕妤和周美人对着皇后动手了，可是看到皇后中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地着急，“来人，去通知陛下和太后娘娘，将怀淑公主带来。” 敬德妃知道或许梓倾会害怕，但是孩子怎么能不见自己娘亲最后一面呢？ “娘娘您一定会没事儿的，太医这就来了，陛下也快回来了。”敬德妃说完，琉璃带着梓倾跑了进来。 “母后您怎么了？”梓倾看着皇后的样子，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琉璃也着急，赶紧上前，和敬德妃一起扶住了皇后，“娘娘，陛下一会儿就回来了。” 圣驾到凤仪宫是一刻钟之后，圣驾走到半路上，永康帝便听人说皇后中毒，危在旦夕，带着璟烨骑着马一路飞奔回来的。 “皇后。”永康帝紧张地握着皇后的手，看着皇后的呼吸已经困难，赶紧让吴院判上前诊脉。 皇后摇头，说什么也不让，靠在了永康帝的怀里，“陛下……您在乎臣妾，是吗？” 永康帝点头，皇后是他的妻子，他怎么能够不在乎。 皇后很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手抓着永康帝，看向璟烨和梓倾的眼神中，满满地都是牵挂。 曾经就想照顾着两个孩子快快长大，现在，自己再也照顾不了他们了。 “母后。”璟烨和梓倾跪在皇后面前哭成了泪人，梓倾刚刚一岁多，她真的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吗？ 皇后对着璟烨和梓倾伸手，还没有握上他们的手呢，就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皇后！！”永康帝双目通红，说什么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母后！！”璟烨和梓倾一边哭着一边叫，却再也叫不醒自己的母亲。 “皇后娘娘！！”凤仪宫内，主子奴才跪了一地，谢昭作为众嫔妃之首，跪在了最前面。 看着躺在永康帝的怀里，再也不会醒来的皇后，谢昭思绪万千，这三年，终究是什么都变了。 永康六年，九月初五，皇后顾氏薨于凤仪宫，年二十六，谥号纯孝。 帝悲，辍朝五日，国丧三年。 纯孝皇后离开了，永康帝不知道守了多久，也不肯相信纯孝皇后真的走了。 永康帝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相伴十一年，有着一子一女，他在想，之前的事儿，是不是也有他对不起她的地方？ 是不是不该送璟烨和梓倾离开凤仪宫？是不是不应该当着宫人们的面儿对着她大吼大叫？ 若是知道她会离开，就带着她和倾儿去秋猎了。 可是，曾经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永康帝从主殿内出来的时候，宫灯已经亮起来了，凤仪宫也已经挂上了白幡，梓倾还在殿内哭着。 “陛下！”李忠见永康帝出来，赶紧上前扶住他。 永康帝推了他一下，自己去了主殿。 李忠见状赶紧地跟上圣驾，带着几个小太监去了偏殿。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叫她们也进来。” 李忠低着身子退出去，请着众嫔妃进来见驾。 谢昭带着嫔妃们给永康帝行了礼，没有永康帝的吩咐，她们不敢起来。 “刚刚不在宫里的先起来。”永康帝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怒气，谢昭几人起身之后，依旧低着头站着，为了表现出自己的伤心，谢昭还在永康帝面前掉了几滴眼泪。 “李忠，让你查的事儿怎么样了？”永康帝满身的怒气，对着李忠质问。 李忠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伺候永康帝这么久了，甚少见过陛下这般龙颜大怒的时候。 “回陛下，纯孝皇后娘娘今日喝的金银花茶里，含有剧毒。” 永康帝的眉头紧皱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可是李忠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怒气，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这个奴才就是给娘娘奉茶的，他刚刚什么都没有说，奴才刚才已经请纪太医和章太医检查了那些金银花，两位太医都说，那金银花中被人掺了断肠草，金银花的供奉，是内务府的人负责的，奴才已经命人将内务府的人押来了。” “还有一件事儿，凤仪宫的总管太监杨海不在，听琉璃姑娘说，是杨海家里有事儿回家了，奴才觉得事有蹊跷，命人带他回来了。” 一盏茶水，要了皇后的命，永康帝一拳捶在檀木桌上，“说，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在凤仪宫下毒！” 小南子额头都磕破了，“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这件事儿和奴才真的没有关系，奴才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谢昭看到小南子已经是姜婕妤姜容的人，就知道姜婕妤的计划挺密啊，只是千万不要牵扯到她，否则整个姜家，死无葬身之地。 “不知道？”永康帝冷笑了一声，怒吼道，“不知道就拉去掖庭受刑，受遍了掖庭内的所有的惩罚，看看知不知道，是谁指使了你，要谋害国母！”杨海前脚刚刚离开，凤仪宫后脚直接出事儿了，小南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才怪呢。 李忠带着几个小太监上前，拉着小南子就要退下去。 小南子害怕，突然抓住了谢昭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懿淑妃娘娘，懿淑妃娘娘，主子，主子您救救奴才，奴才真的不想死啊，求求您不要不管奴才，奴才都是为您做事儿啊！” “放肆！”敬德妃首先出声呵斥，“这一切和懿淑妃有什么关系？今日你毒害皇后娘娘，还想着陷害懿淑妃娘娘不成？” “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做？若是不说，现在就拉出去！”田美人在一边附和。 前面还有一些嫔妃没有发表意见，按理说是轮不到一个小小的美人说话的，但是为了谢昭，田美人顾不得这些礼节，这几日雍华宫发生的事儿还真的不少，若是再不多说几句，只会被人欺负到了头上。 “敬德妃姐姐，田姐姐，你们为何相信这件事儿不是懿淑妃娘娘做的？事关皇后娘娘的性命，岂是你们说懿淑妃姐姐是清白，她就是清白的？” “就是啊，想要自证清白，那得拿出证据？” “还是说，懿淑妃娘娘仗着自己的宠爱和子嗣，就能毒害皇后娘娘，还能够全身而退了？” 后面几个新入宫的嫔妃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皇后娘娘已经薨了，若是今日再将懿淑妃谢昭拉下水，对她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沉默着，懿淑妃谢昭扶着棋春的手腕，一脚踹在了小南子的肩膀上。 “懿淑妃娘娘要做什么？”一个嫔妃问道。 谢昭的眼底尽是冷漠，“本宫要做什么？皇后娘娘刚刚薨世，陛下伤心过度，你们不为君分忧，反而一个个地在这里攀咬本宫，本宫倒是想问问，你们要做什么？” 谢昭端的是众嫔妃之首的架势，语气严肃，训斥得有些嫔妃已经低下头。 “懿淑妃娘娘，咱们也是想着将凶手尽快地找出来，若是得罪了您，还请您见谅，只是这个小太监说了这件事儿是您做的，嫔妾们不得不说一句。”陈才人说道。 “为了一个狗奴才的话，你们要对着懿淑妃娘娘做什么？”其他人田美人不能说，但是自己比陈才人的位份高，自然是可以训斥她。 “怕是只能搜宫了。”陈才人低着头，声音却一点儿都不小。 “本宫许你们搜宫。”谢昭拢了拢自己的衣袖，毫不畏惧。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众嫔妃的中间，“若是在本宫的雍华宫真的搜到了毒药，本宫任凭、陛下处置，但是若是搜不到呢？” 谢昭扫视着跪在地上的众嫔妃们，“若是搜不到，就是你们污蔑本宫，更是对纯孝皇后娘娘的大不敬，你们便禁足三年，为纯孝皇后娘娘和本宫赔罪，如何？” 对纯孝皇后不敬，对懿淑妃不敬，只是禁足的时间长一些，不能算是很重的惩罚。 陈才人等人应下，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懿淑妃都是被陛下下旨搜过宫的人，在后宫里还有什么威严？ 谢昭这么说，是因为永康帝也想搜宫，只是不好说而已。 谢昭可没有闲工夫和永康帝玩纯爱那一套，认为永康帝爱她就不会怀疑她，被搜宫了就觉得永康帝不爱了，要死要活的。 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说，给自己留几分面子，方便自己在宫里立威呢。 “陛下，懿淑妃是众嫔妃之首，若是真的要搜宫，也不应该先搜雍华宫。”敬德妃出言保护谢昭。 田美人也说道，“陛下，您若是搜可以先搜嫔妾的偏殿，您不能因为一个小太监的一句话，就搜姐姐的宫啊。”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的永康帝终于说话了，“敬德妃说得对，就算是搜宫，也不应该先搜雍华宫，李忠带着人去搜查后宫，按着嫔妃位份的高低搜。” “奴才遵旨。”李忠应下，连滚带爬地带着人出去了。 这件事儿关系到纯孝皇后，李忠也不敢大意，带着人搜查得格外地仔细，大部分地方，都是他这个御前大总管亲自搜的。 半个时辰之后，李忠真的带着一大包断肠草回来了。 嫔妃们看着谢昭的眼神都已经变了，没想到懿淑妃娘娘为了往上爬，会是这么地不择手段。 同时，她们看向敬德妃的眼神里，多了些恭敬。 若是懿淑妃谢昭今日也到了，那整个后宫，可就是敬德妃娘娘当家做主了。 “陛下，这是在冰泉宫周小主那里搜到的。”李忠恭敬地说道。 周美人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这断肠草她不是已经让人放到了雍华宫了吗？为什么又出现在她的宫里了？ 周美人爬到了永康帝的脚前，还没有说话呢，眼泪就已经掉下来了。 “陛下，这一切和嫔妾没有关系，臣妾都是被懿淑妃娘娘逼的没有办法了，嫔妾的哥哥现在还在懿淑妃娘娘的手上呢，且已经被懿淑妃娘娘的人下了毒，懿淑妃娘娘说皇后娘娘和嫔妾的哥哥只能活一个，让嫔妾自己选择，嫔妾一时间被猪油蒙了心，请陛下恕罪！” “周美人，你说的话，为何本宫听不懂？”谢昭假装很无辜地站在永康帝的面前，身体气得发抖。 周美人看着谢昭，就是这个人，和皇后娘娘一起欺负容容姐姐，现在皇后娘娘已经走了，谢昭也该下去陪着她了。 “陛下，嫔妾有证据！”周美人斩钉截铁地说道。 “小主说的证据，可是这一张字条？”李忠拿着字条问道，这是那日谢昭给周美人的，上面的字迹，是周美人的哥哥写的。 周美人点头，将字条从李忠的手里抢过来。 “陛下您看。” 周美人没有看那字条，直接递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接过字条，扫了一眼，直接扔到了姜婕妤姜容的身边，“姜婕妤，这是怎么回事儿？周美人的哥哥为何会在你的手上？为何会在姜府？” 姜婕妤捡起那张字条，“原本上面写的是懿淑妃娘娘，现在变成了婕妤娘娘姜府，姜婕妤知道，这是懿淑妃谢昭的算计，这一局，她自己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她为谢昭设计的圈套，终究成了她自己的圈套，姜婕妤姜容闭上了眼睛，谢昭敢这么做，周美人的哥哥一定在姜府。 今日若是想着逆风翻盘，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周美人的哥哥的身上了，虽然，那一份儿希望也很渺小。 第125章 谢昭反击，恶人落网 李忠肯定是要去姜府上找人的，姜婕妤等着李忠回来，没有想到李忠回来之后，她的希望就全部被磨灭了。 “启禀陛下，奴才带着人，在姜府上，只发现了周公子的尸体，经过章太医的检查，周公子是一个时辰之前，刚刚被人用鹤顶红毒死的，奴才在姜夫人的房间里，搜到了剩下的鹤顶红。” 周美人的哥哥死了，死在了姜府，死无对证了，这对周美人和姜婕妤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她们跪在地上，嘴上喊着冤枉，脑海里想的是怎么拉懿淑妃谢昭下水。 “陛下，臣妾冤枉，这件事儿和臣妾无关，还请陛下明察！”姜婕妤说道，她一定要全身而退！ “姜婕妤，周美人的哥哥是被你的家人毒死的，你还有什么冤枉的？”懿淑妃谢昭厉声质问道。 姜婕妤知道这件事儿一定是谢昭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她现在也是百口莫辩。 “懿淑妃娘娘，陛下还没有给臣妾定罪呢，难道您还想着僭越吗？”姜婕妤的脸上，写满了不服气。 “陛下，凤仪宫的总管杨海回来了。”御前的一个小太监进来，低声禀报道。 杨海被传了进来，给永康帝磕头的时候，泪水也不停地往下掉，他本来想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的，没想到，回来之后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主子了。 “奴才给陛下和各位主子请安，奴才有罪，请陛下重罚。” 杨海说着，对着门口使了个眼色，几个小太监一起押着一个小太监上来。 “陛下，这个奴才是奴才的同乡，他给奴才传了几次家里的信，每一次都很准确，这次奴才听说自己的家人病了，并没有怀疑，直接离宫了，谁知道奴才的家人根本就没有事儿，就在奴才疑惑的时候，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 杨海说着，重重地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将自己的嘴巴，已经扇出了鲜血，是他害死了皇后娘娘，害死了自己跟随了多年的主子，他心里怎么可能会不难受？怎么可能再原谅自己？ 李忠上前，直接掐住了那个小太监的脖子，“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李忠的眼神中带着狠厉，那小太监只有十二岁，没经历过什么大事儿，看到了自然是害怕，“是……是周小主。” 周美人见这个小太监将她供了出来，暗骂了一句狗奴才，自己可是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呢。 “陛下，嫔妾不知道，是姜婕妤，陛下，是姜婕妤害死了皇后娘娘，还害死了嫔妾的哥哥，请陛下做主啊！” 姜婕妤见周美人反咬自己，瞬间火冒三丈，这个替死鬼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居然敢咬自己，她哥哥死了，死得好！ “周美人，是你自己不满皇后娘娘，买通了小太监，支走了杨海，给皇后娘娘下毒，这一切和本宫又有什么关系呢？” 周美人看到姜婕妤目瞪欲裂，也算是看透了她，真的出了事儿，她怎么会管自己呢？ 这个后宫里，只有姜婕妤，没有容容姐姐。 “陛下，都是姜婕妤！” “是周美人！” “闭嘴！”永康帝砸碎了茶盏，死死地瞪着两个人。 这么多的人证、物证摆在面前，谁看不出来这就是姜婕妤和周美人联手才造成的局面，事后又想着全身而退？ “李忠，传朕旨意，婕妤姜氏，美人周氏，毒害皇后，污蔑懿淑妃，以下犯上，罪不容诛，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白绫，株连九族！”永康帝起身，怒声下旨。 周庶人突然抓住了永康帝的龙袍，“陛下，请您放了嫔妾的家人，嫔妾真的知道错了，还请陛下恕罪，嫔妾肚子里，还怀着陛下您的孩子啊。” 姜庶人也苦苦地求情，“请陛下开恩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还请陛下看在川儿的面子上，饶了臣妾。” “送五皇子出宫！”永康帝留下了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偏殿，去了主殿。 璟川是皇子，永康帝不可能要了他的命，出宫也是永康帝最后的仁慈了。 至于周美人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可就没有那么地幸运了，还没有几个月呢，就要随着自己的母亲一起上路了。 圣驾离开，谢昭却没有走，站在最前面，吩咐道，“诸位姐妹都平身。” 说着，还伸手将敬德妃和田美人一起扶了起来，冷着眼扫向陈才人等人。 “既然本宫是清白的，那你们也该兑现自己的承诺，好好地禁足三年。” 第126章 掌管六宫，寿仙宫请安 纯孝皇后的丧礼，是懿淑妃谢昭和敬德妃林妍一起操办的，在纯孝皇后的葬礼上，看到了哭晕过去的怀淑公主梓倾，谢昭心里也非常地不好受，这么小的孩子，刚刚过了周岁，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母亲。 纯孝皇后走了，六宫大权落到了懿淑妃谢昭的头上，敬德妃也名正言顺地得到了协理六宫之权。 办完了纯孝皇后的丧礼，谢昭难得清闲下来，将三个都送去了田美人那里，自己则是在主殿里偷懒补觉。 自从纯孝皇后走了之后，谢昭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呢，好不容易歇下来，竟然一觉睡到了日落时分。 谢昭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已经笼罩了一层黑色，便知道自己这一觉至少是睡了两个时辰。 “娘娘您醒了。”小全子端着一盏花茶进来伺候，“您先喝口茶。” 谢昭被小全子搀扶着起身，接过他递上的茶盏，缓缓喝了几口里面上好的花茶。 “都上路了？” “回娘娘的话，姜氏和周氏都已经上路了。”小全子回话道，今日是纯孝皇后下葬的日子，永德帝开恩，让她们在这一日陪着纯孝皇后一起上路，不仅她们，还有她们的九族。 “她们可有说什么？”谢昭搭着小全子的手腕，来到了铜镜前坐下，拿着梳子慢慢梳着自己的青丝。 小全子站在谢昭的侧后方回话，“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话，娘娘现在的身份何等地贵重，可是听不得那些话了。” 今日永康帝刚刚下旨，赐给懿淑妃谢昭掌管六宫之权，小全子自然是高兴，说几句话让主子开心，也能得到赏赐不是吗？ “就当是一乐，你且说。”谢昭说道。 小全子低着头回话，“姜庶人闹得最厉害，说娘娘您精于算计，这一切都是……都是你提前安排好了的。” 谢昭淡笑，“是又能如何？谁让姜氏首先算计了本宫？” 那断肠草，姜庶人确实是放到了雍华宫，但是又被小全子偷偷地放进了冰泉宫，至于周庶人哥哥的死，也是谢昭的手笔。 姜氏和周氏想要了她们谢氏一族的命，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那日在凤仪宫的情况甚是激烈，若是谢昭不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怕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翻盘。 入宫三年，谢昭也算是看透了永德帝和纯孝皇后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虽然只剩下相敬如宾，可是曾经，也一定有一段美好的时光，虽然顾延的死就是两个人之间的一根刺，但是两个人之间，一定还是有感情的。 永德帝对嫡子嫡女的疼爱和照顾，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纯孝皇后的死，他一定会追查到底的，谢昭必须要保证万无一失，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姜氏和周氏死有余辜，娘娘您不必再为这样的人浪费自己的精力了，从明日开始，六宫的嫔妃们都要来雍华宫给您请安了。” 谢昭闻言，勾了勾唇角，明日她就要坐在主位上，接受六宫嫔妃的叩拜，这只是一个转折点，绝对不是她谢昭的终点。 有哪一个想当太后的人，会止步于四妃？ 现在纯孝皇后刚走，嫔妃们暂时也不会晋位，也不会有人会一下子越过她。 谢昭只需要，管好了她们，不让她们惹是生非就可以了。 可是这些嫔妃，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就拿一宫主位来说，除了与她情同姐妹的敬德妃，柔充媛、颖容华、梁嫔哪一个像是安分的。 尤其是颖容华，膝下有璟序这个皇子，又是皇室血脉，又和她结了不少仇，后位就在那里，她真的不想争吗？ “来就来，雍华宫各处都要看好了，这次去秋猎，小德子贴身伺候本宫和三皇子，本宫觉得他还是个得力的，就让他为你分担一些。” 谢昭知道小全子辛苦，每个宫里都要安排人盯着，且不能被发现，所以就要给他找一个帮手，让小德子多多帮帮他，也让他多多带带小德子，这样等着璟睿自己出去住的时候，有小德子在一边伺候，谢昭也能安心。 “是，奴才遵旨。” 谢昭起身，透过窗户看向院子内，璟睿似乎是饿了，拉着棋夏的手就去了小厨房，刚走了没有几步，棋夏直接将璟睿抱了起来。 她的孩子，会在她的保护下平平安安地长大，可是璟烨和梓倾不会了。 璟烨深得永康帝的器重，谢昭能感到一点儿的危机感，可是梓倾，谢昭觉得有些可怜。 “怀淑公主又去了寿仙宫太后娘娘的身边，只怕太后娘娘这阵子也要心力憔悴了。”谢昭感慨。 梓倾是纯孝皇后留下来的孩子，永康帝和徐太后不可能把梓倾交给嫔妃们抚养，所以只能自己操心了。 “奴才听说怀淑公主殿下夜夜都要找纯孝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最近也睡不安稳。” 纯孝皇后骤然薨世，别说是梓倾和徐太后，就是永康帝最近心里也是不舒坦，可是斯人已逝，这日自己还是要过下去的。 “那等过几日，本宫也去看看怀淑公主。” “娘娘，听说几位嫔妃，已经快住在寿仙宫照顾公主了。” 谢昭勾了勾唇角，那些人还真是上赶着啊，梓倾是永康帝唯一的嫡女，将梓倾照顾好了，对她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坏处。 “照顾，看看到最后，陛下能给她们什么好处。” 几日后的一个下午，谢昭带着小静怡去给徐太后请安，因为现在梓倾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谢昭特意将静怡带上了。 谢昭和静怡母女二人到的时候，徐太后刚刚礼完佛。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不管自己走到了什么位置上，谢昭在徐太后面前，都是一脸的恭敬。 “快起来，让哀家看看静怡最近长了没有？”对这个自己最小的孙女，徐太后对静怡的疼爱，一点儿都不比对璟睿少。 “看着也没有长肉，但是重了不少，太后娘娘您慢点儿。”谢昭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静怡递给了徐太后。 徐太后淡笑道，“哀家现在就是抱睿儿也抱得动，还抱不动小静怡吗？” 静怡这会儿正醒着，似乎是能感觉得到是皇奶奶在抱着她，在怀里给徐太后吐了个大奶泡泡，逗得徐太后直笑。 “静怡一出生就像懿淑妃，现在越长大越像了。”徐太后一脸慈爱地看着静怡，喜欢得不行。 “臣妾现在只盼着静怡之后是个文静乖巧的性子。”谢昭说道，这不过是她在徐太后面前的一番说辞，她的孩子，什么样子都是最好的。 “公主不管是活泼些还是文静些都好，但是太文静了不好。”徐太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匿了下去。 谢昭知道，便轻声说道，“臣妾知道太后娘娘最近很是辛苦，今日带着静怡过来，也是想见见倾儿的。” “倾儿刚睡醒呢，吴嬷嬷你去看看，告诉倾儿小静怡来了。” 徐太后刚说完，梓倾便被人领着进了正殿，她穿了一身青绿色的裙子，上面绣着素色的花纹，没有戴任何的首饰，和之前那个最爱美的怀淑公主，判若两人。 而领着她进来的那个人，不出谢昭所料，正是颖容华曲书婉。 梓倾跪在殿内，给徐太后磕头请安，也给谢昭行了礼，谢昭起身示意了一下，算是还礼了。 “倾儿过来，让皇奶奶看看睡饱了吗？” 梓倾小跑到徐太后面前，被吴嬷嬷抱上来软塌，“皇奶奶，颖娘娘说倾儿睡了一个时辰，已经睡饱了。” 第127章 颖容华的心思，谢昭再争宠 颖容华上前请安，“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懿淑妃姐姐请安，懿淑妃姐姐万福金安。” 谢昭脸上带着笑，心里在编排着，怎么这么多的嫔妃，都愿意叫她姐姐，她可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妹妹啊。 在这深宫之中，她谢昭的妹妹只有两个，那就是田美人田诗语和李才人李岚。 徐太后看颖容华的眼神中带着笑意，“婉儿快起来坐下，陪着哀家说说话。” “是。”颖容华在下面的椅子上坐下，她位份比谢昭要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昭坐在徐太后的对面却是没有办法。 “臣妾最近忙着后宫诸事，听说颖容华最近日日来寿仙宫陪着太后娘娘和倾儿，实在是辛苦了。”谢昭端起茶盏喝了口茶，先对着颖容华说了句场面话。 颖容华在徐太后面前，不敢不好好表现，连忙垂眸道，“臣妾不敢，这些都是臣妾的本分而已，臣妾愿意为陛下和太后娘娘分忧。” 谢昭颔首，放下茶盏，“太后娘娘，颖容华做的一切，臣妾都已经看在眼里了，只是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四皇子璟序的生辰了，按着规矩，这生辰宴是不能办了。” 这倒也不是谢昭故意地针对颖容华和璟序，纯孝皇后薨世还没有两个月呢，别说是宫宴了，就是笑声和喜庆的颜色都是犯忌讳的东西，谁还敢办宫宴啊。 谢昭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毕竟璟昌和静怡的生辰宴能不能办，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颖容华垂眸，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失落，恭敬说道，“臣妾知道规矩，序儿也没有什么好委屈的，多谢懿淑妃姐姐告知。” 梓倾现在还听不懂两位娘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拿着点心逗着在徐太后怀里的静怡。 只要是在梓倾面前别提‘皇后娘娘’这几个字，梓倾也不会太哭闹的。 “宫宴办不了了，抓周礼还是要小办一下的，毕竟这一辈子就有一次，序儿是皇嗣，可以委屈，但是不能太委屈，懿淑妃你若是不得空，可以吩咐敬德妃安排一下。”徐太后表态，对于小辈，她很是疼爱，除了已经被送出宫的五皇子璟川。 “是。”谢昭应下，璟序能够抓周，那就说明她的两个孩子也能够抓周了。 颖容华起身，对着徐太后深行一礼，“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这些日子自己除了照顾璟序，就是陪伴梓倾，有的时候还会去看璟烨，即使是这样，依旧抵挡不住自己对纯孝皇后的思念。 总是想到很多之前的事儿，也总是想着若是纯孝皇后还在就好了。 顾延离开了，她也离开了，最痛苦的难道不是璟烨和梓倾这两个孩子吗？ 颖容华看着坐在软榻上品茶的谢昭，将自己的不满全都隐藏在心里。 从纯孝皇后薨世的时候，谢昭被指认，颖容华就知道这件事儿绝对不是谢昭做的。 众嫔妃之首，膝下有三个孩子，她不敢轻易地害死皇后，否则她和孩子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那日不管有多少人煽风点火指责谢昭，颖容华没有说一句话，她不是不知道谢昭嚣张，纯孝皇后在的时候，她手上就有协理六宫之权了，更何况是现在呢？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颖容华要向谢昭屈服，若是论家世，她比谢昭好，论子嗣，谢昭有皇嗣她也有，既然是这样，为何不自己拼一把，就算是为了已经去了的纯孝皇后娘娘，为了自己的儿子璟序。 梓倾凑在徐太后的身边，看着静怡，忍不住地感叹，“皇奶奶，静怡妹妹真的好像懿娘娘啊~” “那静怡妹妹好看吗？”徐太后问道。 梓倾点点头，静怡妹妹不仅仅好看，还很可爱呢。 之前的时候，很少见静怡妹妹，今日见了静怡妹妹，正好自己可以陪着她好好地玩一玩了。 谢昭忙于宫务，能去寿仙宫陪伴着徐太后和梓倾的时候很少，倒是白白地便宜了颖容华，不仅日日去陪着梓倾，有的时候还带着梓倾去御前露脸，那晚永康帝来了兴致，直接让颖容华留宿了。 这可是纯孝皇后走了之后，永康帝第一次临幸嫔妃，众人都以为会是懿淑妃谢昭呢，没想到会是颖容华曲书婉。 谢昭不在乎曲书婉会不会侍寝，反正都已经不能生了，别说是折腾一夜，就是连着折腾几夜，该生不出来的，还是生不出来。 最近永康帝进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都是去徐太后那里看梓倾，倒是来过两次雍华宫，可是谢昭带着孩子去了永宁宫敬德妃那里，根本就没有见到圣驾。 谢昭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虽然永康帝是为了纯孝皇后的事儿伤心，但是再这么闹下去，别人还以为她谢昭失宠了呢。 一个失了宠的嫔妃，哪怕是掌管六宫，别人也是不服气的。 谢昭坐在软榻上，一边看着璟睿练字一边想着这件事儿，永康帝最近情绪不好，若是让他现在就留宿雍华宫，怕是真的要下些功夫。 京城很快就进入了十一月份儿，永康六年的初雪也来得很早。 这日璟烨下了尚书房，便来到了圣宸宫陪着永康帝一起用晚膳。 璟烨到的时候，永康帝已经坐在了膳桌前，正被人伺候着净手。 看到璟烨低着头，永康帝挑了挑眉毛，“这是怎么了？” “父皇，今日下雪，儿臣都没有办法去骑马了。”璟烨略显委屈，他最讨厌的就是下雪天了，因为下了雪自己就不能去骑马了，要在尚书房里学一整日的文学知识，真的有些烦躁。 “那就等雪化了再去。”永康帝示意璟烨近些，摸着他的小手还是冰凉的，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赶紧让人上了个手炉。 李忠见状，斥责璟烨身边的小太监，“你们是怎么伺候小主子的？” 小太监跪下赶紧磕头请罪。 “父皇，儿臣知道错了，父皇不要怪他们。”璟烨帮忙求情。 第128章 御前送膳，谢昭的委屈 永康帝挥了挥手，示意那个小太监退下去，命李忠传膳，看着璟烨被冻得不轻，他又自己开口替小太监求情，永康帝也不能惩罚，心里憋着一口气没有撒出来。 晚膳被传了上来，永康帝只吃了一口鱼肉一口豆腐就放下了筷子。 李忠伺候永康帝布菜，见状不免着急，只能向璟烨求助。 璟烨起身，给永康帝盛了一碗汤说道，“父皇，您昨日还说这鸭子汤不错，今日再进一些。” 永康帝摩挲着璟烨的额头，摇了摇头，“父皇已经饱了，你自己吃就行。” 璟烨知道父皇是在想念母后，见状自己的胃口也没有了。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食盒上来，“启禀陛下，懿淑妃娘娘给您送了一道晚膳过来，可要摆上？” 见永康帝点头示意，李忠才上前，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炸鸡块端出来，验了毒才奉到膳桌上。 “糊涂，外面下着雪也不知道请懿淑妃进来？”永康帝皱着眉头。 那小太监的头低的更低了，战战兢兢地回话道，“陛下……不是懿淑妃娘娘过来的，是……是雍华宫的棋夏姑娘来的，送了膳食就走了。” 永康帝看着那炸鸡块，在李忠的伺候下尝了一口，确实是谢昭的手艺。 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雍华宫用晚膳的时候，谢昭便亲手做了炸鸡块。 那时候她还会隔三差五地来看看自己，现在这一个多月，雍华宫往御前奉的膳食茶点一样也没有断过，可是谢昭却一次都没有来过。 “你还有功课呢，先回去，记得披上大氅，别把自己折腾病了。”永康帝嘱咐道。 璟烨告退之后，永康帝偏头问李忠，“懿淑妃最近在做什么？” 李忠最近忙着伺候永康帝都伺候不过来，后宫的事儿，都是自己的徒弟们在看着，见懿淑妃娘娘最近不往陛下跟前凑，李忠心里也着急，也不知道懿淑妃娘娘到底是在想什么。 “懿淑妃娘娘忙着后宫诸事，还要忙着照顾小主子们……” 李忠话还没有说完呢，永康帝直接起身，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李忠见状已经懂了，连忙大声喊道，“摆驾雍华宫！” 谢昭这会儿不在雍华宫，陪着孩子们用完了晚膳之后，直接带着棋春来到了梅园。 迎着初雪，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谢昭踮着脚尖。自己折了一枝梅花，放到了棋春怀里的花瓶内。 “主子，您小心凉，还是奴婢来。”棋春说道。 谢昭摇头，“你知道本宫想要哪一支吗？” 棋春小声嘟囔着，“这不是都差不多吗？” “你看，本宫折的梅花，花瓣是不是最大的。”谢昭点了一下棋春的额头，继续带着她在梅园里探索着。 “主子，您真的不让奴婢做梅花饼吗？”棋春扶着谢昭，苦苦地哀求。 “其他的本宫可以答应你，这个本宫不能答应你，梅花是本宫的最爱，就是来欣赏的，可不是来吃的。”谢昭说着，看见旁边有一支梅花开得正好，便踮起脚尖要将梅花折下来。 “主子，您能不能答应奴婢折完了这支就回去，这还下着雪呢，您万一摔了可怎么是好？” 谢昭听到了棋春这句话，偷偷地往自己的周围看了一眼，脚下一个不小心，竟然真的滑了一下。 “主子小心！” 棋春还没有来得及扶呢，就看到谢昭跌入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奴婢给陛下请安。”棋春低着头，不得不说自己主子算得还是挺准的，陛下真的过来了。 “陛下。”谢昭被永康帝搂住了腰肢才站稳，屈膝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永康帝皱着眉头，搂着谢昭的手依旧没有放开，“都下去。” 李忠和棋春退了下去，梅园内只剩下永康帝和谢昭两个人。 看着谢昭有些惶恐的眼神，永康帝搂她更紧了，“昭儿，最近为何要避着朕？” 刚刚去了雍华宫，孩子们都已经入睡了，田美人说谢昭来了梅园，永康帝毫不犹豫地就来了，却看到了谢昭这么地与他疏离，永康帝心里舒坦才怪呢。 谢昭垂下眸子，双手从永康帝的肩膀上滑下，环住了永康帝的腰。 “陛下。”谢昭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永康帝的肩膀上。 “臣妾知道纯孝皇后娘娘的离开，陛下您悲痛万分，臣妾是被人怀疑过谋害纯孝皇后娘娘的人，有时候……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陛下。” 谢昭的肩膀不停地在抖动，永康帝不用看就知道谢昭哭了。 纯孝皇后薨世的那一日，第一个被指认的人，就是懿淑妃谢昭，那时候永康帝坐在软榻上沉默，嫔妃们说要搜雍华宫的时候，也是敬德妃制止了，若不是敬德妃，那一日第一个被搜的就是雍华宫，而永康帝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作为永康帝的‘爱妃’谢昭心里怎么可能不委屈？ 那日在凤仪宫，永康帝是不是真的有一个瞬间怀疑自己毒死了纯孝皇后？ 谢昭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可是面上，不能不在乎，毕竟永康帝是她的枕边人，谁愿意被自己的枕边人怀疑自己是杀人凶手？ 永康帝轻轻拍着谢昭的后背，知道谢昭的性子，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可是她在乎自己。 那日在凤仪宫自己的沉默，就是她伤心落泪、躲着自己的理由。 “昭儿，朕从未怀疑过是你，那日是朕太过伤心了，没有护住你。”永康帝轻轻地拍着谢昭后背安慰。 可是谢昭的眼泪越流越多，哽咽道，“臣妾……臣妾也不知，自己……自己为何会难过，臣妾……谢陛下。” 永康帝抱着她，慢慢地安抚着她的情绪，“别哭了，嗓子哭哑了。” 谢昭的哭声慢慢地消失，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谢谢陛下。” 说着，还偷吻了一下永康帝的脖子。 永康帝直接来了兴致，将谢昭抱了起来，“雪天路滑，朕送你回去。” 谢昭窝在永康帝怀里，被他抱着回到了雍华宫。 第129章 谢昭立威，曲书婉被罚 当夜，永康帝墨承临留宿在了雍华宫殿内，这是自从纯孝皇后薨世之后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宿在后宫。 许是之前在梅园，知道了谢昭的委屈，也更加清楚了谢昭的情谊，永康帝晚上折腾得谢昭确实不轻，直到子时，两个人才沉沉地睡去。 翌日卯时末，谢昭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永康帝正侧躺在她的身边，撑着头看着她。 “陛下，您怎么还不去上朝？”谢昭微微地皱起眉头，永康帝素来勤勉，登基六年，他从来没有做出过因为贪恋美色就迟到早朝的出格的事儿。 他想做昏君，可是她不想当妖妃啊，她就是想早点儿退休而已。 “朕今日休沐。”永康帝说着，又躺在了金丝软枕上，“爱妃还是快些起来，一会儿嫔妃们都要来请安了。” 谢昭看向窗外，昨夜飘了一夜的雪，现在出门只怕是寸步难行啊。 永康帝今日偷懒，她也想偷懒了。 “陛下，雪下得这么大，妹妹们怕是不方便过来，您连早朝都免了，不如今日的请安也免了？” “今日休沐不是因为下雪，若是为着天气的缘故就坏了规矩，之后偌大的后宫你怎么管？”永康帝态度坚决，前段日子自己委屈了谢昭，今日自己不用去上早朝，正好可以在雍华宫给谢昭撑腰，看看谁敢对谢昭不敬。 谢昭想起去年落雪的时候，纯孝皇后也没有免了嫔妃们的请安，当初她怀有身孕所以没有去，现在想想，还是有些权利好啊。 “是。”谢昭抬手揉了揉眼睛，永康帝也没有睡意了，便和谢昭一起起了。 等谢昭在棋春棋夏的伺候下更衣上妆完毕，嫔妃们也都已经到了。 永康帝今日穿了一件玄色直筒常服，上面绣着金龙，卧在软榻上看兵书。 谢昭看着永康帝的样子，知道他要等着自己一起用早膳呢，便在几位宫人的拥簇下去外殿，接受六宫嫔妃们的请安。 “懿淑妃娘娘到！”小全子扯着嗓子喊道。 嫔妃们纷纷起身行礼，“臣妾\/嫔妾给懿淑妃娘娘请安，懿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在众嫔妃的请安声中，懿淑妃谢昭在棋春的搀扶下走到了上首的主位上坐定，她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宫装，上面绣着梅花花纹，虽然没有戴太多华丽的首饰，但是身上的威严一点儿都没有减少，那种威严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她将胳膊随意地搭在了椅子上，摩挲着手指上的金色护甲，冷眼看向众人，“都起来，小全子，赐茶。” “奴才遵旨。”小全子对着殿外打了个手势，几个小宫女井然有序地进来，给嫔妃们上了茶。 谢昭接过棋夏奉上的茶盏，喝了口里面上好的花茶，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目光定在敬德妃后面的那个空着的椅子上，“这是哪位嫔妃，现在还没有来给本宫请安？” 小全子上前回话，“回禀娘娘，是颖容华还没有来呢。” 谢昭将茶盏递给了棋夏，再也没有喝茶的兴致，众嫔妃见状，也赶紧将茶盏放下，怕自己失了规矩。 “昨夜的雪是有些大，臣妾觉得这一时间迟到也是正常的。”柔充媛说道。 “一时迟到正常，故意不来也正常吗？”敬德妃皱着眉头，纯孝皇后薨世了，许是知道自己和那个位置没有缘分，柔充媛现在每日请安基本上都在一边煽风点火，生怕谢昭和曲书婉打不起来，敬德妃现在看着她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谢昭轻咳了一声，想不到这么多年，安映玥还是没有学会安分，还是不懂尊卑！ “别吵了，小全子你亲自去瑶华宫看看，颖容华是什么情况，若是因为路滑的原因，本宫可以小惩大诫，若是目无本宫，以下犯上，本宫可要亲自教教她规矩了。” 谢昭的语气已经染上了怒意，嫔妃们纷纷低下头，颖容华不是没有迟到过，之前懿淑妃娘娘可没有动这么大的怒气，现在陛下还在雍华宫呢，看来这件事儿是陛下首肯的啊。 谢昭坐在上首冷着脸，曲书婉今日最好是故意没来，这样的话，自己便能杀鸡儆猴了。 雪路难行，小全子半个时辰后才带着颖容华曲书婉回来。 颖容华见永康帝还在，脾气减少了不少，恭敬地给谢昭行了个大礼，“臣妾给懿淑妃娘娘请安，懿淑妃娘娘万安，臣妾来晚了，娘娘您不会怪臣妾？” 谢昭没有说话，偏头看向小全子，小全子说道，“娘娘，许是颖容华昨晚睡得晚，奴才去的时候，容华娘娘还在睡着呢。” 柔充媛安映玥失笑，“昨夜陛下是宿在雍华宫不是瑶华宫，你睡得那么晚做什么？” “颖容华，你今日是故意不来给本宫请安是不是？纯孝皇后娘娘刚刚薨世，本宫掌管六宫，每日来雍华宫请安是陛下的圣旨，颖容华是要抗旨不遵吗？”谢昭语气轻淡，但是透着一股威严，压得人呼吸都缓慢了。 “臣妾不敢。”颖容华解释道，“是序儿……” “本宫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不敢的事儿你已经做了。”谢昭瞪着颖容华，“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本宫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是你们有特殊情况，不能来给请安，只要是提前派人来禀告本宫一声，本宫多数情况下都是准的，但是像颖容华这般，以下犯上、藐视宫规甚至是抗旨不遵，本宫就不能不罚了，小全子！” 小全子赶紧上前应道，“奴才在。” “传本宫旨意，容华曲氏，藐视宫规，以下犯上，降为嫔位，禁足半年，抄写宫规百遍！” “奴才遵旨。” 第130章 魏才人怀孕，入住钟粹宫 曲书婉自然是不服气，但是她不傻，她才知道昨夜永康帝宿在了雍华宫谢昭这里，现在圣驾还没有走呢，谢昭敢惩罚她，永康帝自然也不会向着她的，她就只能自己把这一份委屈咽下去了。 她看得清楚，但是同样住在瑶华宫的王才人却心疼颖嫔曲书婉。 “请懿淑妃娘娘开恩，颖嫔娘娘还要去照顾怀淑公主殿下，实在是不适合禁足啊。”王才人跪下，给谢昭磕头说道，“请懿淑妃娘娘高抬贵手，饶了颖嫔娘娘这一次？” 谢昭还没有说什么呢，柔充媛安映玥冷笑道，“怀淑公主殿下是什么身份？颖嫔又是个什么身份，王才人的意思是，离了颖嫔，怀淑公主殿下就不能平安长大了？” “怀淑公主殿下是陛下的嫡女，有陛下和太后娘娘的疼爱和照顾，更有懿淑妃和敬德妃时常去探望，你的意思是，这些人都不如颖嫔是不是？” 这几句话谢昭还是挺爱听的，毕竟这顶帽子可真的不小。 “嫔妾失言，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息怒。”王才人拜道。 谢昭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既然失言，那就学学规矩。” 小全子挥着拂尘，命两个小太监押着王才人去了殿外，众嫔妃本来以为是罚跪呢，没想到殿外直接响起了一阵清脆的巴掌声。 这是直接掌嘴啊！ 巴掌声消失，小全子低着身子进来回话，“回禀娘娘，五十巴掌已经赏完了。” 谢昭不轻不淡的嗯了一声，随意地挥了挥手，命小全子将颖嫔和王才人都拉下去。 殿内安静如初，突然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声音。 魏才人起身请罪，“嫔妾失礼，请懿淑妃娘娘恕罪，嫔妾已经有了身孕了。” 魏才人是今年和田美人等人一起进宫的秀女，面上安静得很，可是她是姜容的人，就算是姜容已经死了，她还是姜容的人。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陛下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进后宫了，你这孩子是哪里来的？”柔充媛安映玥首先质问道。 嫔妃们的目光都齐齐地落在魏才人的身上，连谢昭都有了几分的兴致。 狗皇帝这是又有绿帽子了？ “嫔妾的身孕已经三个月了，之前胎像不稳，所以今日才说，懿淑妃娘娘恕罪。”魏才人说道。 什么胎像不稳，纯孝皇后刚刚薨世，她总不能屁颠屁颠地跑到御前说自己有身孕了？ “三个月之前的事儿，不如把敬事房的记档拿来看看，懿淑妃娘娘觉得呢？”柔充媛安映玥还是在一边煽风点火。 谢昭觉得安映玥应该闭嘴，永康帝还在雍华宫呢，怎么安映玥这么地没有分寸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敬事房的记档，这不是羞辱魏才人吗？ 若是这个孩子真的是皇嗣，魏才人真的能平等地恨所有人。 谢昭没有搭理安映玥，偏头吩咐，“棋夏，去把魏才人扶起来，魏才人怀有了皇嗣，便是功臣，本宫怎么能怪你呢？本宫会嘱咐内务府的那帮奴才，万不能怠慢了你和腹中的皇嗣。” “多谢懿淑妃娘娘体恤。”魏才人说道。 “但是话又说回来，魏才人这是头胎，你没有经验，需要一位生育过的嫔妃专门照顾你，本宫才能够安心。” “钟粹宫的偏殿还空着，你就去钟粹宫安胎。” 魏才人没有资格抚养自己的孩子，谢昭必须尽快给那个孩子安排母妃。 魏才人是姜容的人，自然是离着自己和敬德妃越远越好了，再往后，可就是柔充媛安映玥了。 魏才人这会儿面上格外乖顺，就算是她同意，也有人不同意啊。 “懿淑妃娘娘，臣妾还要照顾安儿……” 安映玥刚刚说了一句，就被谢昭抬手打断了。 “柔充媛，本宫和你同为母亲，况且本宫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你说本宫和你谁更辛苦呢？” “不要拿着自己的孩子说事儿，既然坐到了九嫔的位置上，享受着这个位置给你带来的尊荣，就应该做好这个位置分内的事儿。” “你若是不想抚养皇嗣，大可以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本宫这里或者是敬德妃的永宁宫，你愿意吗？” 谢昭几句话，怼的柔充媛安映玥不知道说什么。 璟安小的时候，安映玥确实一心一意都在璟安的身上，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 现在纯孝皇后骤然薨世，安映玥才发现，原来这两年多真的爬上来不少人，三年前谢昭算个什么东西，见了她还要下跪呢，可是三年后，自己坐在她的殿中俯首称臣。 安映玥常常在想，若是璟安是一个正常的孩子，离着凤位最近的那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看着永康帝就坐在雍华宫殿内给谢昭撑腰，柔充媛苦笑了一下，自己入宫的时候，也是圣宠不断，可是现在，他每个月也就去钟粹宫两次，还是去可怜璟安。 柔充媛心里苦，可是做不到恨永康帝，许是因为，之前他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 她知道现在最有可能坐上凤位的那个人是谢昭，最不服的人是曲书婉，本来想挑起战火，却引火上身了。 “柔充媛，是把魏才人接到钟粹宫还是将璟安送出来，你自己选。”敬德妃附和道。 柔充媛藏在袖口里的手攥成了拳头，起身说道，“臣妾谨遵懿淑妃娘娘旨意。” 一场请安，谢昭教训了自己看不惯的好几位嫔妃，也敲打了其他的嫔妃，曲书婉被禁足，安映玥无奈地再次卷入这些争斗的漩涡，这二人每日都在自己的宫里，不知道要摔碎多少的茶盏。 但是在懿淑妃谢昭面前，暂时不敢再惹出什么是非。 后宫里短暂地平静了一些日子。 一转眼，小半年过去，从永康六年的初冬，来到了永康七年的四月二十。 今日，是谢昭的一对儿龙凤胎六皇子璟昌和荣嘉公主静怡的生辰。 因着还在国丧期内，大办生辰宴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在雍华宫抓周，谢昭自己设小宴款待嫔妃们了。 “母妃！”谢昭还在想戴哪一支簪子呢，璟昌就已经小跑着进来了。 璟昌一个月前就已经学会了走路，说话还不太利索，可是总是抢着说。 谢昭转头，看着自己的小儿子衣服上的盘扣都没有系好呢就跑了过来，温声问道，“昌儿，怎么了？” 第131章 龙凤胎抓周，太后驾到 璟昌一只手扯住了谢昭的衣服，一只手指着田美人的偏殿，嘴里念叨着，“母妃，妹妹……跑了。” 谢昭失笑，刚刚她就看到静怡带着自己的奶娘去了田美人那里，昨日田美人已经说好了，自己有好东西给静怡，看来静怡是真的迫不及待了呢。 静怡一跑，璟昌就过来告状了，这两个小家伙就像是一对小欢喜冤家，话都还没有说利索呢，就开始学着拌嘴，谢昭有时候也会被这两个小家伙逗得哭笑不得。 谢昭已经打扮完毕，伸手给璟昌系好了扣子，“妹妹是去田娘娘那里了，之后在偏殿里让奶娘给你穿好了衣服再出来，知道了吗？” 璟昌点点头，看着静怡已经从偏殿内走出来了，眼珠一转，对着谢昭伸着胳膊，嘴上祈求着，“母妃，抱抱。” 谢昭也看到静怡过来了，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的争宠大战即将开始，便弯腰将璟昌抱在怀里。 璟昌直接用自己的小短胳膊环住了谢昭的脖子，往她的脸颊上糊口水，嘴上念叨着，“儿臣……爱母妃。” 静怡刚走到殿内，就看到哥哥在母妃的怀里，她噘着嘴，走到母妃谢昭的身边，对着她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头上的海棠簪子，“母妃……田娘娘送……好看看……” 静怡最近刚刚学会走路，说话还没有很利索，基本上是两个字三个字的往外蹦，但谢昭基本上能听懂静怡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小静怡有没有谢谢田娘娘，亲亲田娘娘呢？”谢昭看着那玫瑰簪子，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知道田美人很是用心给两个孩子准备生辰礼的。 静怡点头，拍了一下璟昌，“哥哥……下……下来，母妃……抱静怡。” 璟昌搂着谢昭的脖子，就是偏要争宠，静怡气得直跺脚，今日是她的生辰，一会儿就要抓周了，可是今日还没有和母妃亲亲呢。 璟睿这时候也收拾好了，进了殿门就看到自己的弟弟妹妹在争宠，走到谢昭面前，二话不说就把璟昌抱到自己的怀里。 小静怡见状，立刻扑到谢昭的大腿上，带着甜甜的笑，叫道，“母妃～” 谢昭将静怡抱在怀里亲了几口，静怡的眉眼与她九分像，再软软地撒着娇，谁能不喜欢呢。 静怡和谢昭亲近够了，便转头看向一边的璟睿，甜甜地说道，“谢谢……睿儿哥哥。” 璟昌则是不服气，一句话也没有和璟睿说，谁让他刚刚不帮助自己呢？ 谢昭看着自己面前的三个孩子，甚是欣慰，希望他们能够自由快乐地长大。 想着，多看了自己快三岁的大儿子璟睿一眼，若是他愿意走得更高，自己一定拼尽全力。 谢昭还要接受嫔妃们的请安，就让三个孩子先去偏殿用早膳了。 等嫔妃们请完安，谢昭才用了些早膳，与众人都站在院子里，等一会儿永康帝下了早朝，抓周礼就能开始了。 “母妃，父……父皇来吗？”静怡抱着谢昭的大腿，仰着小脑袋问道。 谢昭低头看着静怡，怎么这孩子这么喜欢抱着她的大腿呢？ “父皇一会儿就过来了。”谢昭给静怡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并没有抱起她。 “找父皇～”静怡说完，就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跑向雍华宫的门口，璟昌见状，赶紧地跟上。 这时候，李忠尖细的声音传来，“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大皇子殿下到！怀淑公主殿下到！” 永康帝会带着璟烨和梓倾过来，并不意外，可是嫔妃们都没有想到徐太后会出席谢昭一对儿龙凤胎的抓周礼，这是多大的荣誉，除了嫡公主梓倾的抓周礼徐太后出席了，其他皇嗣的抓周礼，徐太后还从来都没有出席过呢。 谢昭见璟昌和静怡还往门口跑着，害怕他们失礼，快走了两步抓住了这两个小家伙，带着众人一起行礼，“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康帝和璟烨一左一右扶着徐太后进来，梓倾则是跟在永康帝的身边，乖乖地被李忠牵着。 “都平身。”徐太后吩咐道。 璟烨和梓倾上前了几步，给谢昭行了礼，“见过懿娘娘。” “快起来。”谢昭走到徐太后面前恭敬道，“臣妾不知道太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请太后娘娘再受臣妾一礼。” 说着，就要对着徐太后跪下去，徐太后见状，赶忙扶住她，“今日是好日子，莫不要被这些规矩拘束着。” “父皇抱～”静怡已经黏上了永康帝，永康帝抱着静怡，牵着璟昌，谢昭扶着徐太后一起往院内走。 嫔妃们尤其是柔充媛安映玥和颖嫔曲书婉纷纷嫉妒，太后娘娘亲临抓周宴，这到底是在告诉众人什么？ 因着现在还在国丧期内，抓周用的布是蓝色的，不能用红色，内务府的人就换成了谢昭最喜欢的蓝色。 抓周的东西可是一点儿都不敷衍，全是准备的最好的，比四皇子璟序抓周的时候，准备得用心多了。 现在这个后宫里谁在当家做主，姜海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得罪谁也不敢得罪雍华宫的懿淑妃娘娘啊。 永康帝将静怡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面上，推了一下她和璟昌的小肩膀，让他们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静怡刚跑了几步就坐到了蓝布上，看到左边的一个金手镯，拿起来，看到右边的一盒胭脂，也拿了起来。 两只手都拿了东西，爬起来就有些困难了，静怡不得不先将胭脂放下，一只手撑着地面才爬了起来，生怕璟昌抢了她的胭脂，赶紧将胭脂拿起来，跑到了母妃谢昭的身边。 静怡喜欢首饰和胭脂，谢昭是知道的，她从来不担心静怡抓了不该抓的东西，可是看到璟昌面前的龙纹玉佩，谢昭的心跳又加速了。 第132章 封为贵妃，雍华宫小聚 谢昭本来以为，璟睿就已经算是淘气的了，没有想到璟昌更是个淘的，昨晚做了一个多时辰的功课，告诉璟昌什么可以选什么不可以选，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有没有听进去。 谢昭可是千叮咛万嘱咐那个龙纹玉佩是不能选的，昨夜璟昌认真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可是这会儿，又朝着那龙纹玉佩走过去了。 谢昭皱起了眉头，希望这小子是和她开玩笑的。 璟昌在龙纹玉佩前停下，对着谢昭笑了一下，拍了拍手随后跑到了一把小弓箭前面。 璟睿瞪了璟昌一眼，这小子怎么还故意逗母妃呢，是不是欠教训了？ 谢昭垂眸看着璟睿的小模样，心想当初璟睿抓周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让他提心吊胆的吗？这哥俩就谁也别说谁了。 璟昌又拿了一个剑穗，选完之后跑到了永康帝的身边。 两个孩子手里举着自己刚刚抓的东西，给自己的父皇和母妃看。 “不错，昌儿之后是不是想做个大将军？咱们小静怡，就是最漂亮的小公主。”永康帝说着，弯下腰将两个孩子都抱在自己的怀里。 “父皇，好看～”静怡已经让自己的母妃将小手镯给自己戴上了，这会儿正对着自己的父皇显摆呢。 永康帝含着笑哄着静怡，“朕的小静怡戴什么都是最好看的。” 静怡被夸得开心，在永康帝的脸颊上开始糊口水，见自己的父皇也很高兴，便趴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要……要礼物。” 母妃说了，今日是她的生辰，父皇、皇奶奶、母妃、各位娘娘还有哥哥姐姐们都要给她送礼物的，她想要很多很多好看的首饰呢。 静怡一要，璟昌也开口，“父皇，儿臣也要。” “这么迫不及待啊？”永康帝宠溺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两个小家伙，“礼物是有，但是先是送给你们母妃的礼物，再是送给你们的呢。” 谢昭一怔，这是孩子们的抓周礼，有什么好的赏赐，不应该先紧着孩子们吗？ 李忠看到了永康帝的脸色，大声宣道，“陛下有旨，懿淑妃谢氏接旨。” 谢昭立刻撩袍而跪，圣旨的内容，她猜得差不多了。 “臣妾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懿淑妃谢氏，毓秀名门，久侍宫闱，性情温良，深得朕心，着即册封为贵妃，掌六宫事宜，钦此。” 李忠宣完圣旨，恭敬地将其奉到谢昭的面前，“奴才恭喜懿贵妃娘娘。” 谢昭叩首谢恩，“臣妾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永康帝上前，亲自地扶起懿贵妃谢昭，从此，昭儿就是他的贵妃，也是这后宫之中，唯一的一位贵妃娘娘了。 谢昭给徐太后也行了礼，又接受了嫔妃们的叩拜，本来是孩子们的抓周仪式，谢昭这个母妃，还真的有点儿抢了孩子们的风头的意思呢。 但是璟昌和静怡一点儿都不介意，看到了父皇送给母妃那么多的首饰，他们别提多开心了，尤其是静怡，这么多箱子首饰，父皇送给母妃的，不就等于是送给她的吗？ 永康帝还有奏折要批，陪着孩子们抓了周，下了册封谢昭为懿贵妃的圣旨，便直接回圣宸宫批阅奏折了，徐太后也有些乏了，便也回去了。 中午，懿贵妃谢昭在雍华宫设宴，招待众嫔妃，没有规定说必须要邀请所有人，谢昭便只邀请了自己的好姐妹敬德妃、田美人和李才人带着孩子们来小聚。 除此之外，谢昭还邀请了一位小客人，就是怀淑公主梓倾，本来是想让璟烨也留下的，但是璟烨最近练习骑射从不肯懈怠，便先告辞了。 偏殿内，永康帝的这几位公主算是聚齐了，静怡坐在地毯上，扒拉着自己的小首饰盒，这些都是父皇刚刚送给她的漂亮首饰，她想要送给姐姐们一人一个，但是还没有选好呢。 终于，扒拉出来了一个好看的玛瑙项链，在三位姐姐面前比划了一下，最后决定送给梓倾，她爬起来，跑到梓倾身边，“倾儿姐姐……戴。” 梓倾虽然来雍华宫的次数不多，可静怡去寿仙宫的次数不少啊，倾儿姐姐上次可是给了她一个小镯子呢，她有什么好东西，自然要给倾儿姐姐了。 “小静怡，瑶儿姐姐给倾儿姐姐戴上好不好？”玉瑶一看静怡那架势，刚刚能够得着梓倾的脖子，就想给她戴项链了？ 静怡本来想拒绝的，但是自己又给梓倾戴不上，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小静怡，过来倾儿姐姐抱抱。”梓倾在玉瑶的帮助下戴好了项链，将静怡抱在了怀里。 有的时候，真的很羡慕自己其他的姐妹，她们可以在母妃的疼爱下长大。 可是自己的母后，再也回不来了，有的时候，自己真的很想母后。 可是父皇、皇奶奶还有懿娘娘还有皇兄皇姐对自己也很好，自己不能只念着母后了。 这边，璟睿正在软榻上练字，璟昌便哒哒地跑过来捣乱了。 “睿儿哥哥。”璟昌叫着，直接爬上了软塌，璟昌有力量得很，爬个软塌根本就不在话下。 璟睿拿着毛笔，在璟昌的脸颊上画了一道，问，“怎么了？” “哥哥，礼物。” 见璟昌开口讨要，璟睿不解，“哥哥不是送给你了文房四宝吗？那些都是附属国进贡的，哥哥自己都舍不得用，你还想要什么？” 作为兄长，璟睿对自己的弟弟妹妹疼爱得很，给他们准备的东西，不是最好的都不会送。 璟昌瞬间狮子大开口，“要小马，睿儿哥哥。” 那次去了马场，看到父皇在教睿儿哥哥骑马，大皇兄也在骑马，可把他羡慕得不行了，等有机会了，自己也要有一匹小马。 璟睿直接拿着毛笔又在璟昌的额头上画了两道，“哥哥也就只有一匹，你这么想要，怎么刚刚没有找父皇要。” 璟昌刚刚确实是忘了，等他想起来，永康帝已经走了。 “又迷糊了是不是？等父皇来了找父皇要。” 几位公主一看，璟昌的脸已经被画成了小花猫，玉瑶看不下去了，直接走过去，抱起了璟昌，“走，先洗脸去。” 璟昌这才知道，睿儿哥哥又在自己的脸上作画了，苦着一张小花脸，被玉瑶抱到了殿外。 第133章 雍华宫温馨，边疆急报 刚刚看到璟睿往璟昌的脸上画画的时候，就有一个小太监跑着去打热水了。 这会儿玉瑶抱着璟昌出来，那个小太监正好也将热水打回来了，举着铜盆跪在地上，让玉瑶给璟昌洗脸。 “老实点儿啊，蹭到瑶儿姐姐身上就赔瑶儿姐姐一身衣服。”玉瑶看着璟昌还是不老实，连忙说道，这可是自己为了参加璟昌和静怡的抓周礼特意做的衣服呢。 璟昌虽然经常和璟睿、静怡一块闹，但是几个孩子都有点儿怕玉瑶这个大皇姐，只要是玉瑶出手，这几个孩子肯定就老实了。 璟睿有的时候还真的很羡慕自己的大皇姐，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将弟弟妹妹们彻底治住啊。 璟昌这会儿老实了，乖乖地让玉瑶帮着他洗脸，洗完之后还说道，“瑶儿姐姐好，睿儿哥哥坏。” “你才坏呢。”璟睿瞪了他一眼。 玉瑶哭笑不得，对着璟昌说道，“昌儿，下次睿儿哥哥写字的时候，你就乖乖地在一边看着，不要凑上前打扰他，知道了吗？要不然又成了小花猫了。” 不知道璟昌这个小家伙有没有听懂玉瑶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是乖乖地点头了。 谢昭和敬德妃、田美人、李才人站在小厨房门口，看到这‘兄友弟恭’的一幕，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真的不知道，这雍华宫整日得有多热闹。”敬德妃感慨道，看着谢昭的三个孩子，璟睿是偶尔地闹腾，璟昌和静怡无时无刻不在争宠拌嘴，高兴的时候还小吵，不高兴的时候那不得直接将雍华宫的房顶给掀了。 “自从昌儿和小静怡会说话的时候，有一次我梦到他们打架都打到我了，直接吓醒了。”田美人笑道。 谢昭不知道这梦是真的，还是田美人自己杜撰的，只是笑道，“那你胆子挺小啊。” “等再过几个月，睿儿就要去尚书房了，到时候就剩下昌儿和小静怡了，两位姐姐每人看一个就好了。”李才人说道。 田美人立刻接话，“那我肯定要小静怡啊。” 那么可爱的小公主，谁能抗拒得了？ 几人说着已经进了小厨房，准备大展身手。 “小静怡可是本宫唯一的女儿，你要带就带昌儿。”谢昭发话了。 掌管六宫的懿贵妃，说话谁敢不听。 可是田美人不给她这个面子，偏偏要顶嘴，“我才不呢。” “话说陛下说让睿儿去尚书房，咱们曦儿也快三岁了，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去了。”李才人说道。 皇子公主一般是四岁才能去尚书房学习的，若是得了永康帝恩典的，三岁多就可以去了。 像是璟睿，今年年初永康帝就看出了他聪明又好学，便开恩让他过了三岁的生辰就去尚书房学习。 李才人开始担心自己的女儿，这几位公主中，凝曦的出身是最不好的，她希望凝曦可以早日去尚书房学习，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公主。 谢昭和敬德妃知道李才人心里想的是什么，谢昭说道，“等陛下下次去看曦儿的时候，让曦儿自己开口不就行了？” 毕竟是有规矩在，敬德妃协理六宫格外谨慎，倒不如直接将这个机会给凝曦自己呢。 李才人点头，觉得懿贵妃娘娘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田美人不会做菜，只能在一边打打下手，刚拿了几个土豆准备洗，忽然想起一件事儿，“今日是不是有人没来？” “宁婕妤不是说身体不适吗？”敬德妃嘴里说的这位宁婕妤，是之前的梁嫔梁潇潇，二月份的时候诞下了七皇子墨璟齐，被封为了宁容华，在璟齐满月的时候又被封为了宁婕妤，两次晋封，足矣说明了永康帝的宠爱和器重。 “身子不适？”田美人冷哼一声，“前段日子伴驾一整日的时候也没有说身子不适啊，今日什么日子，太后娘娘都来了，她说身子不适，姐姐们相信吗？” “这宫里恃宠而骄的人，之前是柔充媛和颖嫔，现在又多了一个。”刘才人说道，“还真的不少。” 谢昭知道宁婕妤是个有手段的，入宫一年多，虽然怀有了身孕，但是恩宠没有断过，之前她的婕妤之位，多亏了璟睿的长相，而梁氏的婕妤之位，可全都是自己的手段了。 只要是梁潇潇现在不招惹她，自然是能够在宫里平安度日，否则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永康帝最近一直忙着科举的事儿，马上就要殿试了，永康帝最近忙得很，就是想再选拔一些朝廷的栋梁之才上来。 有很多的官员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久了，只知道贪图享乐，不知道为君分忧，这样的官员，北启的朝堂上可用不起。 今年的科举，是永康帝全程盯着的，帝王的上心程度让官员们都害怕，生怕出了一点儿的岔子，让陛下不悦。 永康帝正在偏殿内看着参加殿试的进士的名单，目光停留在谢卓的名字上。 若是这次谢卓能进前三甲，于谢家和懿贵妃谢昭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儿。 正看得入迷，李忠慌慌张张地进来跪下，“启禀陛下，这是曲将军派人送来的边疆的急报。” 急报？永康帝闻言，将名单放下，接过急报，还没有看就吩咐，“传林毅和兵部官员入宫候着。” 李忠知道这事儿是一刻钟也耽误不得，立刻吩咐自己的小徒弟们去传人了。 林毅等人得到急召，立刻就换上朝服进宫面圣了，到了圣宸宫，就看到永康帝端坐在龙椅上。 “微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康帝喝了口茶，“刚刚曲将军传信，高丽国已经对我北启出兵了，曲将军现在正带领着边疆的战士们奋力抵抗。” 第134章 永康帝往事，出兵高丽 高丽不像是西陵国、紫殇国那样的附属国，它的实力和北启不分上下，是北启不容小觑的一个对手。 永康帝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见过高丽的新君，他是高丽先皇嫡长子，得高丽先皇亲自教导帝王之术，文武双全，在登基的时候轻松解决了自己全部的对手，连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有放过，可见皇家无情。 高丽新君叫上官钰，永康帝见上官钰的时候，还没有当上太子。 那时候上官钰说自己最希望的就是他墨承临能够成为北启下一任的皇帝，这样他们二人就能够正式的打一仗了。 上官钰说的打一仗，并不是两个帝王比赛骑马或者射箭，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较量。 胜者为王，败者没有资格为寇。 永康帝当初已经答应了上官钰，两国之间，终有一战，即使是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他也从来都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登基七年，对将士们的训练从来都没有懈怠过，就是为了有一日能够彻底地让上官钰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林毅作为永康帝的伴读，自然是知道两个人之间的约定，首先开口说道，“陛下，高丽国如此挑衅，实在是不把我北启放在眼里，请陛下下旨，即刻派将士们去边疆支援曲将军。” 这时候，兵部侍郎提出了反对的意见，“陛下，高丽国兵力雄厚，我北启刚刚经历了两次战争，怕是……” “出去。”永康帝冷声开口，吐出了这两个字。 兵部侍郎立刻跪下请罪，“陛下息怒，微臣知罪。” “出去。”永康帝重复道。 李忠招来了两个小太监，将兵部侍郎拉出去跪着。 殿内的臣子们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跪着，瞬间明白了，陛下传他们过来，根本就不是问他们打不打的，是问他们怎么打的。 “陛下，现在有曲将军顶着，可是大军还在京城之中，微臣请陛下早做决断。”林毅知道，永康帝心里已经有了章程。 “请陛下圣裁！”臣子们附和，谁再像兵部侍郎那样往枪口上撞，那才是真的没有眼力见儿呢。 “好，传旨，由新任兵部尚书白文恺率领二十万精兵即刻前往边疆，支援曲将军，待将军们和将士们凯旋归来，朕一定论功行赏！” 兵部尚书白文恺跪出来，“微臣遵旨，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北启和高丽之间的战事，来得猝不及防。 谢昭正在殿内和田美人一起给璟昌和静怡做小衣服呢，永康帝出兵的消息就传到了后宫。 “啊！”谢昭的左手拇指被针扎了一下，没忍住叫出了声。 “姐姐。”田美人见状，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谢昭的身边坐下，让棋春去拿药酒。 现在圣旨已下，谁也不能改变了，不管是谢卓还是田美人的哥哥，这次都不能够随军出征了。 “姐姐是担心谢少爷吗？”田美人将药酒擦在谢昭的手指上。 谢昭摇摇头，战争是有危险的，她并不想谢卓为了她和孩子们冒险，她现在最担心的是曲书婉。 “诗语，你说这世间，最会算计的那个人是谁？” 田美人给谢昭擦药酒的手微微一怔，看到她的眸子已经冷了下来。 “他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 “驻守边疆只是一个理由，他真正希望的，是曲氏一族再次起来？”田美人田诗语也瞬间清醒过来。 永康帝将曲明哲发配边疆两年，两年之内若是发生战事，第一个立功的，可不就是这位世子吗？ “曲书婉是什么样的人陛下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地抬举曲氏一族？曲书婉一个小小的嫔位还想不安分呢，这个时候再抬举她，岂不是要让她反了天了？听说当初的温贵妃可是连皇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曲将军若是再立了大功回来，曲书婉和当初的温贵妃有什么不一样。” 谢昭接话，“自然是不一样的，纳兰慕瑾不能生。” 田美人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谢昭的手指并没有大碍，端起手边的花茶喝了几口，尽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 “或许陛下只是想抬举曲明哲，并没有要抬举曲书婉的意思。”谢昭平静地说道，可是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曲明哲立了大功回来，曲书婉的位份上不来那才是出了怪事儿了呢。 “就算是陛下要抬举曲书婉，曲书婉也得识抬举才行啊。”田美人说道。 谢昭转了转手上的珊瑚手串，帝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她无法左右永康帝的想法，但是可以算计别人啊。 晚膳的时分，永康帝便来到了雍华宫用晚膳，彼时谢昭正在研究她和田美人还没有下完的棋呢。 永康帝见谢昭认真，便坐下陪着她一起研究。 小太监泡好了龙井茶端过来递给李忠，李忠正准备进去奉茶，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传来，“李总管。” 李忠回头，看到是璟昌从偏殿内跑出来，身后还跟着奶娘。 “给六皇子殿下请安，陛下来看殿下了，您要进去吗？”李忠觉得懿贵妃娘娘的这三个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可爱呢。 璟睿、璟昌和静怡见了李忠也会打招呼，他们知道，李总管是会带着他们去见父皇的那个人。 璟昌双手伸出来，想去拿李忠手里的托盘，托盘上还放着热茶呢，李忠怎么敢让璟昌端着，烫到了小主子，就是他也要挨板子的。 “六皇子殿下是要给陛下奉茶吗？”李忠问道。 璟昌点头，“嗯，母妃说要孝顺父皇。” 李忠心里编排，六皇子殿下这是想要什么东西啊，这么懂事儿？ “六皇子殿下，这茶有些热，会烫着您的，这样，您牵着奴才的手和奴才一起进去，这茶就算是您孝顺陛下的可好？”李忠温声建议道。 璟昌看李忠将托盘护得紧，自己根本就抢不过来，便乖乖地被李忠牵着进了主殿。 谢昭和永康帝刚刚在下棋，但是听到璟昌说的话之后，这会儿注意力可是全都在他身上呢。 看着小小的人儿被李忠牵着进来，行着不太规范的礼，“父皇万安，母妃万安。” “起来。” 被免礼之后，璟昌直接跑到永康帝的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父皇，您喝茶。” 永康帝直接将这小子抱在怀里，“喝茶不着急，先和父皇说说，你这是打什么鬼主意呢？” 第135章 璟昌得礼物，魏才人发动 璟昌也是有些小聪明的，父皇得先把茶喝了，他才能说出自己的要求啊。 “父皇喝茶。”璟昌直接在永康帝的脸上糊了些口水，指着茶盏让永康帝喝茶。 谢昭撑着头窝在软榻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没有要管的意思。 永康帝看着璟昌快要闹了，并没有生气，反而是一脸宠溺地看着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端起托盘上的龙井喝了几口，将茶盏放回去，看着坐在自己边上的小人儿，“这下能说了吗？” 璟昌抱住了永康帝的胳膊，“父皇，儿臣要小马，睿儿哥哥只有一匹，儿臣找父皇要。” 自从自己生辰没有得到小马之后，璟昌一直对这件事儿耿耿于怀，就盼着自己的父皇来雍华宫看自己呢。 “你才一岁，还没有马高呢。” 永康帝说完这话，璟昌眼里的金豆子已经掉了下来。 谢昭在心里给璟昌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可真的太能演了，演技比他这个母妃都高，也不知道和谁学的。 永康帝颇为无奈，将自己明黄色的帕子递给璟昌，“还是小男子汉呢，再哭可真的不给了啊。” 璟昌闻言，赶紧拿着帕子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净，笑着说道，“谢谢父皇，谢谢父皇。” 璟睿有一匹小马，是去年秋猎的时候永康帝送的，要是不给璟昌，这小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璟昌很是高兴，直接从软榻上滑到了地上，要去偏殿里给自己的哥哥和妹妹炫耀自己有一匹小马了。 璟昌一溜烟就跑个没影了，永康帝忍不住的嘟囔，“是没有睿儿规矩。” 谢昭被逗笑，永康帝刚刚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当成了工具人，能有多高兴啊。 “陛下，没准儿昌儿还真的能当个小将军呢，那您这匹马不就给的值了？”谢昭说着，剥了一个荔枝递给了永康帝。 永康帝将荔枝接过去吃了，牵起谢昭的手，拿着明黄色的帕子帮她轻轻擦拭着葱白的手指，“北启正是需要这样的人才的时候，昭儿，朕何尝不盼着咱们的睿儿和昌儿各个文武双全。” 后面一句话，是永康帝对于谢昭的两个孩子的期许，前面那句话，说的是国事。 “北启和高丽的这一战，是朕和上官钰之间的约定，只是朕没有想到上官钰出兵会这么地突然，若是等你家哥哥中了状元之后出兵就好了。”永康帝摩挲着谢昭的手，他知道这次谢昭又受了委屈，可是他发落曲明哲去边疆，本来就是敲打，只是没想到，倒是给了他一个不错的立功的机会。 谢昭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听懂一样，失笑道，“臣妾哥哥那两下子臣妾也是知道的，到时候臣妾只求哥哥别在陛下面前给谢家丢人，要不然臣妾可真的饶不了他。” 谢昭才不管永康帝对曲家是怎么想的呢，只希望自己的哥哥谢卓中状元，为君分忧，到时候，曲家在朝堂上有人，他们谢家可是也有的。 难得看谢昭这么霸气，永康帝挑了挑眉，“你哥哥怎么会给你丢人呢？若是真的给你丢人，你怎么罚他？” 谢昭眼睛一转，瞬间来了主意，“臣妾也不多要，这个数。” 谢昭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你是要五百两？” 谢昭摇头，“那怎么够？最少五千两，孩子们要什么，臣妾可就不知道了。” 谢卓的俸禄本来就不高，谢昭直接狮子大开口，还带坏三个孩子，永康帝看着谢昭认真的模样，不知道这次殿试谢卓是该丢人还是该好好发挥了。 “父皇～”静怡从殿门口探出小脑袋，随后跑到了殿内，扑到了永康帝的大腿上，“静怡饿啦。” “传膳。”永康帝一听自己的小静怡饿了，赶紧吩咐李忠传晚膳，随后还亲手给静怡剥了个荔枝。 “谢谢……父皇~”静怡甜甜地笑着，那双眼一弯，简直就是谢昭的缩小版。 晚膳传上来，永康帝还没有动筷子呢，李忠便走进来禀报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魏小主发动了。” 仔细算算，魏才人这一胎是已经有十个月了，谢昭正在给永康帝盛鸽子汤，闻言将半碗鸽子汤放到永康帝面前，“陛下，让孩子们陪着您先用些晚膳，臣妾先去看看。” 谢昭现在掌管着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宜，小事儿都要管，更何况是生孩子这样的大事儿。 魏才人肚子里的可是永康帝的亲生骨肉，他怎么能坐得住呢，直接起了身。 谢昭见状知道自己根本就拦不住，索性也就没有拦着，让棋夏和奶娘伺候好了三个孩子，带着棋春和小全子跟上了圣驾。 钟粹宫偏殿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谢昭和永康帝、田美人到的时候，嫔妃们已经差不多到齐了，除了宁婕妤。 “参见陛下，参见懿贵妃娘娘。” 永康帝走到软榻上坐下，没有说话，嫔妃在屏风后面为他生孩子，他心里也是紧张的。 “都起来，姐姐，魏氏怎么样了？”谢昭问道，虽然现在谢昭已经是懿贵妃，但是在她的心里，敬德妃林妍永远都是她的姐姐，林妍也永远认谢昭这个妹妹。 “已经进去一刻钟了，接生嬷嬷说胎位是正的，还请陛下宽心。”敬德妃说道。 谢昭走到永康帝对面的软榻上坐定，作为掌管六宫的懿贵妃娘娘，只要是徐太后没有过来，这个位置也只有她有资格坐了。 见谢昭坐下，嫔妃们才敢坐下，有些位份低的嫔妃只能站着，都在想万一魏才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小皇子，那充媛娘娘岂不是有两个皇子了？听说充媛娘娘之前还是宠妃呢，她真的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吗？ 刚刚产房内还会传来魏才人的声音，这会儿听不见了，魏才人的宫女冬儿大声叫着，“小主您怎么了？您醒一醒啊。” 第136章 魏才人中毒，八皇子薨世 听着冬儿的声音，魏才人好像在生产的时候直接睡着了，懿贵妃谢昭立刻站起来关心道，“里面魏才人怎么了？” 谢昭的关心或许是演的，但是柔充媛安映玥脸上的担心可一点儿都不像是演的。 看着柔充媛安映玥脸上的神色，众嫔妃已经明白了什么，里面那一位的肚子里，是一位皇子，若是位公主，根本就不值得充媛娘娘这么地费心，当初的柔充媛是怎么对二公主殿下和她的生母的，嫔妃们就算是没有见过，那也是听说过的。 里面的冬儿已经染上了哭腔，“陛下，我们小主不知道为何，睡着了。” 接生嬷嬷也着急，“这魏小主没有办法用力，小主子还在里面，这可怎么是好。” “把魏才人叫醒。”谢昭说着，已经走到了产房门口，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切。 冬儿轻轻晃动着魏才人的肩膀，还拍了拍她的脸颊，但是魏才人还是没有反应。 “太医，快来看看魏才人。”懿贵妃谢昭果断地说道，产房污秽，按理说只有接生嬷嬷和宫女们能够进去，但是谢昭看着魏才人的样子，猜测应该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章太医立刻进去给魏才人把脉，“贵妃娘娘，魏小主是中毒了。” 章太医来不及想其他，只能先帮着魏才人解毒。 接生嬷嬷这时候的脸色已经变了，“贵妃娘娘，小主子已经……已经……” 剩下的话哪里还用接生嬷嬷多说，魏才人中毒昏迷，孩子在肚子里活活憋死了。 “已经怎么样了，你们这么没用吗？”柔充媛安映玥暴走过来训斥，“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本宫杀了你们陪葬！” 孩子已经没有了呼吸，还在魏才人的肚子里，懿贵妃没管柔充媛说什么，直接吩咐，“想办法让小主子脱离母体，魏氏不能出一点儿意外。” 随后冷眼扫向柔充媛安映玥，“陛下和本宫还在这里，再不济也有敬德妃在，还轮不到安氏你在这里说三道四！已经够乱了，再说些不中听的就出去！” 安映玥还想说些什么，被彩霞拉了一下，安映玥心里自然是不服气，三年前谢昭算个什么东西。 谢昭摩挲着自己的护甲，瞪着安映玥，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是三年前。 一刻钟后，接生嬷嬷抱着襁褓出来，跪在地上，“启禀陛下，魏小主为陛下诞下了八皇子，但是八皇子殿下与陛下缘分浅，已经去了。” 永康帝坐在软榻上，眼神中多有伤感和不舍，抬了抬手，示意人将八皇子抱过来，让他看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 谢昭抢在柔充媛安映玥前面，抱着襁褓里的八皇子坐在永康帝身边。 永康帝认真看了一眼，八皇子的鼻子倒是和他相像，脸颊红扑扑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像是睡着了，但是再也不会醒来了。 永康帝给谢昭一个眼神，谢昭点头，将八皇子递给李忠，由李忠带着人安排八皇子的后事儿。 “陛下！”柔充媛安映玥跪在永康帝的脚前，抓住了他的龙袍，“请陛下为魏才人和八皇子做主啊。” “柔充媛你先起来，莫不要在陛下面前失了规矩。”懿贵妃谢昭吩咐道。 柔充媛安映玥本来想说谢昭这个懿贵妃无情，一点儿都不会体谅陛下，可是谢昭现在眼眶里的泪水，比谁的都要多。 “魏才人醒了吗？”永康帝看着产房里问道。 章太医出来回话，“回禀陛下，魏才人的毒已经解了，应该在一个时辰后能够醒来。” “魏小主中的毒是安梦散。”章太医补充道。 别人或许不知道安梦散为何物，但是懿贵妃谢昭记得清楚，四年前她刚刚入宫的时候，就被楚卿卿下了安梦散，第一次面圣的时候，就直接晕倒在了凤仪宫。 一个正常人中了安梦散尚且晕倒，更何况是一个要生产的孕妇，母亲晕倒，用不上力气，孩子憋不死才怪呢。 永康帝最近一直在忙着殿试和战争的事儿，乏得很，疲惫地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敬德妃见状，上前安慰道，“陛下，您身子要紧，要不您先去歇了，这里有懿贵妃和臣妾在呢。” 谢昭点着头，扶着永康帝起来，“陛下若不放心，可以留个小太监帮着臣妾，也方便给您传话。” “不必，朕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儿。”永康帝拍了拍谢昭的手，他既然是将后宫的事儿交给了谢昭，那自然是完全地相信谢昭的。 永康帝相信谢昭，可是其他的嫔妃不相信啊，尤其是安映玥和曲书婉，各个不服气。 送走了圣驾，谢昭坐在软榻上喝了口茶，看了看自己对面的位置，“敬德妃姐姐坐，你们都坐下，小全子去传宁婕妤过来。” 八皇子胎死腹中，这么大的事儿定是要彻查的，既然是彻查，那得所有嫔妃都在场才行呢。 宁婕妤上次没有参加璟昌和静怡的抓周礼，谢昭能放过她一次，可不能放过她第二次。 这么大的事儿，小全子亲自带着人传懿贵妃谢昭的旨意，宁婕妤若是不来的话，小全子也不会客气的。 宁婕妤是有些恃宠而骄，但是不傻，不会往枪口上撞，免得引火上身。 宁婕妤很快就来了，进殿恭敬地行礼，“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 “坐。”只要是宁婕妤今晚识抬举来了，谢昭便不会计较这件小事儿，还是先彻查八皇子的事儿是最为要紧的。 “魏才人中毒难产，八皇子已经去了，本宫和敬德妃奉陛下圣旨彻查此事，既然诸位都在这儿，本宫先问一句，有没有人知道，魏才人为何中毒？若是现在不说，等本宫派人去搜你们的宫殿，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谢昭知道一个谋害皇子的人，是不会承认这件事儿的，她今日就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 谢昭话落，殿内寂静无声。 谢昭并不意外，自己在后宫里虽然有一定的威严，但是幕后真凶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吓唬住。 “既然是这样，小全子，扣押魏才人身边伺候的所有的奴才，搜宫！” 谢昭的金手指看到的魏才人身边都是她自己的人，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137章 谢昭见端倪，指认柔充媛 虽然有些嫔妃根本就不服谢昭，但是奉旨搜宫，谁敢阻拦？ 谢昭一声令下，小全子和敬德妃身边的总管太监魏喜两个人带着数十名小太监们开始搜宫。 还是按着嫔妃们的位份的高低，先搜位份低的嫔妃们的宫殿，然后才是主位娘娘们的宫殿。 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小全子和魏喜才带着小太监们回来。 看着小全子和魏喜都两手空空地进殿，谢昭便知道这是什么都没有搜到。 “娘娘恕罪，是奴才无用。”小全子跪在谢昭脚前请罪，他何尝不想为自己的主子分忧，可是真的是什么都没有搜到啊。 “永宁宫和雍华宫也都搜了吗？”柔充媛安映玥坐在一边问道，今日这一出，是贼喊捉贼也不一定啊。 “回充媛娘娘，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搜到，事关皇嗣，奴才不敢说谎。”魏喜回话道，一个是雍华宫的总管，一个是永宁宫的总管，搜自己的主子的宫殿那自然是走个过场了。 小全子去雍华宫之后，只是去看了三个小主子，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那就放心了。 “那就接着查，魏喜，查最近半年所有出宫的宫人，半年的查不到，那就查一年的，带着人快去！”谢昭冷声吩咐，今晚这件事儿不水落石出，谁都别想睡。 谢昭让底下的人筛查个范围，然后想用自己的金手指直接揪出幕后真凶。 “贵妃娘娘，我们小主醒了。”魏才人身边的冬儿禀报道。 谢昭一听，起身直接去了产房。 “贵妃娘娘，产房污秽。”谢昭身边的人纷纷劝阻着，在他们看来，谢昭已经位及贵妃，怎么能屈尊降贵去产房里看一个小才人呢？这不是太抬举她了吗？ 谢昭不顾众人的劝阻，坐到了魏才人的床沿上，魏才人已经泪流满面。 “贵妃娘娘，到底是谁，杀了嫔妾的儿子？” 即使是自己没有福气抚养这个这个孩子，但是毕竟是皇子，只要是他过得好，自己能时常看见他就好了。 “魏才人，八皇子已经去了，后事是陛下亲自安排的，你节哀，刚刚章太医已经说了，只要是你好好地养着身子，子嗣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谢昭冷静地说道。 看着魏才人的孩子胎死腹中，同为女子，谢昭还有三个孩子，不是不能理解魏才人的感受，但是一看到魏才人是姜容的人，一想到姜容对自己做过什么，谢昭对魏才人，怎么都同情不起来。 魏才人的双手攥着被子，青筋暴起，“请贵妃娘娘查明此事，不要让嫔妾的孩子就这么走了。” 八皇子已经去了，怎么样都回不来了，魏才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彻查这件事儿，让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给自己的儿子陪葬！ “本宫一定会的。”谢昭安慰了魏才人两句，准备让她歇着，看到一个小宫女低着头进来，准备将那冰盆端出去，那冰盆里的冰已经融化了，确实应该奉上新冰上来。 【宫女：秀菊。】 谢昭看到，秀菊是曲书婉的人。 “来人！”谢昭走出产房，指了指秀菊，小全子会意，立刻让两个小太监将秀菊拿下了。 章太医也收到了谢昭的眼神，快步上前检查着那冰盆还有里面的冰。 刚刚产房内的一切都已经检查过了，除了这几个冰盆，没想到最容易疏忽的地方，确实是别人最容易动手脚的地方。 章太医拿着帕子捏着小冰块检查，检查了半晌，得出了结论，“启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这冰块里被人加了迷梦散，迷梦散的作用和安梦散是一样的，只不过迷梦散在温度低的情况下，更容易发挥作用，甚至作用比安梦散还要猛。” 刚刚精通医术的棋夏就在身边提醒了谢昭一句，说殿内这么多冰，魏才人中的，也有可能是迷梦散，谢昭便让人盯紧了冰盆，看看有没有人往枪口上撞。 “太医院中可有迷梦散？”谢昭问道。 “回贵妃娘娘的话，太医院中并没有迷梦散，京城的医馆中有没有，微臣便不知道了。” “小全子，你出宫去查，棋春，内务府总管和负责冰库的小太监都押过来。”谢昭一看章太医是怎么检查的，就知道这件事儿和负责奉冰的人也脱不了什么关系，曲书婉真的是好高明的手段啊。 夜已经深了，姜海刚刚安排了八皇子的后事，正准备歇下就直接被懿贵妃谢昭传进了钟粹宫，还带着冰库的人，姜海便知道这是出事儿了啊。 “奴才姜海给贵妃娘娘请安，给德妃娘娘请安，给各位主子请安。” 懿贵妃谢昭坐在软榻上品茶，并没有要叫起的意思，看着负责冰库的一个小太监是曲书婉的人，谢昭心头的怒火更盛了。 姜海带着内务府的人跪了小半个时辰，小全子和魏喜终于回来了。 “启禀娘娘，奴才拿着秀菊的画像去了京城的医馆，一家医馆的大夫说，她确实在两个月之前去买了迷梦散，宫人们出入宫门口的记录也确实是有记载。” “奴婢冤枉啊！不是奴婢！”秀菊叩首道。 谢昭使了一个眼色，小全子便赏了秀菊两个巴掌，“贵妃娘娘面前，休要放肆，说，是谁指使你谋害皇嗣！” 秀菊咬了咬嘴唇，准备攀扯别人，“是充媛娘娘指使的。” 第138章 柔充媛清白，赐死王氏 柔充媛安映玥这几年一直在忙着照顾二皇子璟安，让一些人以为她是个好招惹的。 殊不知这位充媛娘娘在几年前就是挑唆嫔妃们之间的关系最后自己还能全身而退的人。 秀菊说完，柔充媛直接冷眼扫了过去，“钟粹宫哪有这样吃里扒外的奴才，彩霞将所有奴才都传过来，也让姜总管在这里给本宫做个证，看看这个奴才到底是不是钟粹宫的？可不要把谋害皇嗣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本宫的头上，本宫还想多活两年呢。” 彩霞直接将钟粹宫伺候的所有的奴才都带了过来，正好少了一个宫女。 柔充媛急了，对着彩霞皱了皱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彩霞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跪在地上看向姜海，“姜总管，看好了这个小宫女根本就不是我们宫里的，身边伺候的宫女都是二十岁左右，这个宫女一看也就十三四岁，这样的人笨手笨脚的，充媛娘娘怎么会用呢？” 姜海承认彩霞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若是想一直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只能向着贵妃娘娘说话。 “彩霞姑娘，咱家真的记不清了。”姜海拜到了懿贵妃谢昭的面前，这个后宫如今是贵妃娘娘当家做主，他自然是要巴结贵妃娘娘了。 懿贵妃娘娘现在都没有说安氏没罪，他怎么敢走在懿贵妃娘娘前面，说保下安氏呢？ 安映玥看着秀菊，确实是钟粹宫宫女的打扮，“你是伺候本宫的，受了本宫的指使要谋害皇嗣？” “是。” 安映玥冷笑一声，“可笑，本宫巴不得魏才人给本宫和陛下生个皇子，为什么要谋害皇嗣？” “因为娘娘要去母留子，若是八皇子殿下顺利出生，那魏才人中毒而亡也是有可能的。”秀菊伶牙俐齿地狡辩道。 “是有几分道理。”宁婕妤点了点头。 “有什么道理？”柔充媛安映玥转头训斥，“本宫铤而走险连自己和璟安的性命都不管不顾了吗？” 随后走到了秀菊的身边，抬脚踩住了她的手，“你说自己是本宫的人，那肯定知道，本宫殿内点着的是什么香？” “奴婢……奴婢不知道娘娘殿内用的是什么香料，只是殿内的香炉里常常地发出一股清香。” 秀菊说完，柔充媛安映玥直接一脚重重地踹在她的胸口上，将她踹倒在地上，“放肆！本宫的殿里哪里来的香炉，再睁眼说瞎话，本宫就命人将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璟安一生下来就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柔充媛安映玥怕用香对璟安的身体不好，已经三年多没有用过了。 谢昭在今年璟安的生辰的时候来看过他一次，柔充媛还解释了这件事儿。 柔充媛转头看向谢昭，“懿贵妃娘娘，现在就算是陛下在这里，那臣妾也是清白的，您还不相信吗？” “况且臣妾不用香这件事儿，您和敬德妃娘娘也是知道的。” 懿贵妃抬手招来了小全子，在他的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小全子直接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秀菊和负责冰库的一个小太监拉了下去。 明日日出之前，懿贵妃谢昭就要看到这件事儿的所有的证据。 “诸位都回去，现在已经子时了，明日若是本宫不传召，你们就不用去雍华宫给本宫请安了。” 懿贵妃谢昭说完，搭着棋春的手腕先离开了钟粹宫。 翌日清晨，永康帝下了早朝就来到了雍华宫。 虽然自己昨夜休息得早，但是可一直挂念着八皇子的事儿呢。 雍华宫进殿的时候，谢昭正在给静怡打扮呢。 八皇子刚刚走，谢昭不敢给静怡打扮得太显眼，只给她扎了两个小揪，上面簪了几支淡粉色的簪子。 “看看好看吗？”谢昭给静怡打扮好，让她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好看，母妃……好看。”静怡回头，扑到谢昭的怀里香了她一口。 “父皇……下朝了。”见永康帝来了，静怡在谢昭怀里不老实，扭动着身体让永康帝抱着。 永康帝很是宠爱静怡这位最小的公主，宠到只要是现在静怡开口要礼物，他就没有不给的。 “朕的小公主饿了吗？”永康帝上朝之前就派人来传话说会来用早膳了，只要是他过来，孩子们都是等着的。 静怡搂着永康帝的脖子，趴在他的肩膀上，“父皇的……静怡饿了。” “以后饿了就和母妃哥哥先用膳。”永康帝说着，已经抱着静怡坐到了膳桌前。 静怡一向是最乖巧的，这会儿却直接摇头，嘴上说着，“等父皇。” 李忠指挥着宫人们上了早膳，谢昭和三个孩子陪着永康帝用完了早膳，让璟睿带着璟昌和静怡去了偏殿。 “朕听说昨晚你们子时才散，怎么样了？”永康帝漱了口，带着谢昭坐到了软榻上。 “确实有了些线索，臣妾关押了两个宫人，连夜审问，想来也应该有结果了，陛下您是这会儿听，还是处理完奏折再听？”谢昭问道，在国事面前，后宫之事，只能是小事儿。 “你全权处理就好，朕就在这里听着。”永康帝相信，现在谢昭能把这件事儿处理得很好。 谢昭让小全子进来回话，小全子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份口供。 “启禀陛下，贵妃娘娘，那个宫女和冰库负责冰块的一个小太监招了，说是王才人指使的，奴才还在他们的房间里搜出来王才人给的银子。” 小全子说着，将供词给了李忠，李忠呈给了永康帝过目。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皇嗣还想嫁祸嫔妃！”永康帝说着，将口供扔到了地板上。 “昭儿，既然事情已经查清楚了，那朕就先回去了，你看着处置。”永康帝临走之前，还牵了一下谢昭的手，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谢昭送走了圣驾，看了一眼小全子，这件事儿怎么会和曲书婉没有关系？ 小全子昨晚就听谢昭说了，这件事儿是瑶华宫里的人做的，可是秀菊和那个小太监都是说的是王才人指使着，没有说颖嫔曲书婉的事儿啊。 小全子知道，现在曲书婉就是娘娘的心腹大患，直接跪下请罪道，“奴才该死！” “起来，该死的另有其人。”谢昭对着小全子吩咐道，“传本宫旨意，瑶华宫王才人谋害皇嗣，即刻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赐死。” “随着本宫去冷宫，去送王氏最后一程。” 谢昭就不信了，这件事儿和曲书婉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就算是没有关系，那解决了王庶人，也算是解决了曲书婉的一大助力。 谢昭被小全子搀扶着进了冷宫的时候，王庶人正在闹着不肯死，可是这件事儿，哪里是她自己能够决定的？ 第139章 王庶人的口供，魏才人求见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小全子搀扶着谢昭进冷宫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王庶人已经把毒酒打了，正在大闹着，四个小太监摁住了她的胳膊，但是没有主子们的吩咐，也不敢直接捅死她或者勒死她。 “懿贵妃娘娘驾到！”小全子的唱和声制止了这一出闹剧，小太监们立刻跪下磕头，给懿贵妃谢昭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昭抬了抬手，小全子便对着那小太监们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 小太监们得了吩咐，立刻低着身子退了出去，谢昭看了小全子一眼，“你去门口守着。” “是。” 小全子也走远，冷宫内只剩下懿贵妃谢昭和即将死的王庶人。 “你说你不想死，但是谋害皇嗣，你今日必须要死！若是你说实话，本宫或许会高抬贵手，放过你的家人，是你自己去死，还是让你的家人给你陪葬，你自己选。”谢昭站在王庶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问道，“王亦雪，你告诉本宫实话，这件事儿是你自己做的，还是曲书婉指使着你做的？” 谢昭若是没有记错，王庶人是和她一起入宫的，因为王庶人入宫的时候就被人安排在了瑶华宫，所以这些年，她早就成了曲书婉身边的一条狗。 “谋害皇嗣，我就是一个才人，害死魏才人的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王庶人坐在了地上，不哭不闹，平静地讲述着这一切。 “去年初雪，去给你请安的时候曲书婉迟到了，你罚了她，我替她求了情，自己也被人掌了嘴，但是曲书婉不领情啊，在瑶华宫里教训了我一顿，还说我没用，那时候她给了我两个选择，雍华宫或者是钟粹宫，贵妃娘娘聪慧，自然是知道为什么。” 纯孝皇后薨世半年多了，后位空悬，两年后永康帝会再次立后，纵观宫里的这些嫔妃，最有可能封后的是懿贵妃谢昭，敬德妃林妍虽然位份高家世也不错，但是膝下没有皇嗣，柔充媛安映玥是有皇嗣，但是璟安的情况，去尚书房学习都是问题，更不用说别的，若是魏才人生下皇子，那柔充媛可就真的有资本了，宁婕妤梁潇潇虽然圣宠不断，但是资历太浅，颖嫔曲书婉最有野心，自然是想着铲除异己，而她最大的敌人，一个是懿贵妃谢昭，另一个是柔充媛安映玥。 “我是被曲书婉逼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这么做的，我昨夜彻夜难眠，我知道曲书婉不会保我的，我……我只恨自己在曲书婉刚刚入宫的时候没有逃出去，若是我能和李才人一样找到真的庇佑自己的人多好。” 王庶人看得清楚，自己对于曲书婉来说只是一颗棋子，但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就凭自己的家世，怎么和大长公主府硬刚？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所以这个局是曲书婉布的，迷梦散是她出的法子，下人的银子是她出的，你是被冤枉的，是不是？”谢昭平静地问道。 “不是不是。”王庶人连连否认，随后扇了自己好几个巴掌，“是，是，这一切都是曲书婉做的，和我没有关系，我是被冤枉的。” 说着，直接抓住了谢昭的衣角，“请贵妃娘娘开恩，放了我的家人。” 小全子见状，立刻上前，一脚踹开了王庶人，“什么身份，也敢攀扯贵妃娘娘。”说着还跪下，帮着谢昭整理好了衣服上的褶皱。 “你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写到本宫满意了，本宫自然会高抬贵手，放了你的家人。”谢昭让小全子给王庶人扔过去纸笔，自己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王庶人跪在地上，拿着毛笔颤颤巍巍地将这件事儿的始末写清楚了，将这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颖嫔曲书婉的身上，自己只是帮着她顶罪的。 “贵妃娘娘，就算是您现在将这口供呈给陛下，陛下也不会相信的，曲将军在前面领兵作战呢，陛下不会动曲书婉的，这一点儿，您应该比我看得明白。”王庶人说着，将自己写的口供给了小全子，小全子恭敬地呈给了谢昭，谢昭接过扫了几眼，勾了勾唇角，甚是满意。 王庶人这句话说的没有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现在将这一份儿口供呈到御前，她知道曲书婉很难扳倒，她现在需要的，是大量的证据，让曲书婉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翻身的证据。 “自己选。”谢昭指了指自己手边的匕首和白绫。 “贵妃娘娘会保护我的家人吗？” 王庶人的话太多了，见谢昭不耐烦，小全子利索地将那把锋利的匕首扎进了王庶人的胸膛。 谢昭满意地将口供放进了袖口，被小全子搀扶着出了冷宫。 王庶人家人的死活，她一个贵妃，怎么能决定呢？ 伴随着王庶人的自尽，这件事儿也落下了帷幕，尽管有人觉得事有蹊跷，但是曲将军还在战场上呢，连懿贵妃谢昭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说颖嫔曲书婉的不是，更不用说别人了。 这件事儿反应最大的就是魏才人自己了，王才人绝对不可能是真凶，她若是想真的为自己的孩子报仇，那就必须要依靠手上有掌管六宫大权的懿贵妃娘娘谢昭。 这日，谢昭刚刚午睡醒来，正准备去偏殿里看看孩子们，小全子躬身进来禀报，“启禀娘娘，魏才人在殿外求见。” 第140章 魏才人心机，武状元谢卓 谢昭抬了抬眼皮，知道魏才人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是魏才人刚刚失去了孩子，她不得不应付，“传。” 小全子引着魏才人进来的时候，懿贵妃谢昭正坐在软榻上品茶呢。 “嫔妾才人魏氏给懿贵妃娘娘请安，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魏才人双膝跪地，给谢昭行大礼。 谢昭看到她头顶上的信息，知道她是姜容的人气就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看在她刚刚失去了孩子的份儿上，谢昭连见都不会见的。 “平身，赐座。” 小全子搬来了一个圆墩，放在离谢昭五步远的地方，魏才人谢了恩，坐在了圆墩上。 “嫔妾没有福气保下孩子，那日幸亏是贵妃娘娘安慰嫔妾，否则嫔妾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今日嫔妾亲手做了一盘点心，想要请娘娘品尝，还请您不要嫌弃。”说着，魏才人从冬儿手里的食盒里端出一盘刚刚做好的绿豆糕，自己呈到了谢昭的面前，小全子拿着银针，将绿豆糕验了三遍才奉到了谢昭的手边。 谢昭捏起一块绿豆糕看了看，随即扔到了盘子里，“魏才人真的有心了，但是本宫这会儿还不饿，魏才人还是将这绿豆糕拿回去自己吃。” 谢昭发了话，小全子便将绿豆糕撤下，看到了谢昭的眼神，对着魏才人说道，“魏才人，我们娘娘一向不喜绿豆糕，且娘娘现在也乏了，您跪安，奴才送您出去。” 这话很明显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给魏才人留，她只好识抬举，对着谢昭深行一礼，直接带着冬儿退下了。 看着魏才人的身影，小全子抱着拂尘嘟囔，“娘娘，魏才人为何会巴巴地来巴结您？” 谢昭放下茶盏，捏起一颗葡萄慢慢地剥着，“她是钟粹宫的人，却来巴结本宫，为的还是扳倒瑶华宫那位，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钟粹宫的嫔妃跑来巴结谢昭，这不是直接打了安映玥的脸吗？就安映玥那个脾气，是百分百忍不了的。 一旦魏才人说自己怀疑八皇子的事儿是颖嫔曲书婉动的手，那会进一步激化谢昭和曲书婉之间的矛盾的。 到时候，后宫里最不好惹的三个人斗起来，不管谁败了，对魏才人来说，都是有利的，毕竟她是姜容的人，姜容在的时候，没少被高位嫔妃们欺负，斗倒了谁，对魏才人来说，都是有利的。 小全子点头，“早知道这样，奴才就将她拦下来，免得让这样的人扰了娘娘您的清静。” “你觉得本宫是能够被别人三言两语影响的？”谢昭将葡萄剥好送入口中，冰冰凉凉的葡萄，口感真的不错。 “那自然不是。”小全子说着，给谢昭奉上了帕子，让自己的主子擦手，一个小小的才人罢了，主子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 这时候，棋春棋夏一起跑了进来。 “娘娘，小主子们醒了，荣嘉公主殿下说要去寿仙宫找怀淑公主殿下玩，还闹着让六皇子殿下陪着，六皇子殿下说想去马场看三皇子殿下骑马，不去寿仙宫，两位小主子现在都快打起来了。”棋夏说道。 谢昭还没有说话呢，棋春抢着说道，“先去寿仙宫再去马场不就行了吗？娘娘您先听奴婢说，今年殿试的结果出来了，少爷中了武状元。” 说着，直接跪下，给谢昭磕头道喜，“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棋夏反应过来了，和小全子带着宫人们全都跪在了地上，“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谢昭坐在软榻上，沉浸在这一份儿喜悦中，谢家的嫡长子，他的哥哥谢卓，真的中了武状元了。 “赏！雍华宫上上下下每人赏银二十两！”谢昭大手一挥，宫人们更喜悦了，再次深深拜道，“多谢娘娘赏赐。” 谢卓高中状元，谢昭欢喜得不得了，特意求了永康帝的恩典，请自己的家人进宫聚聚，永康帝自然是答应了。 虽然见不到状元郎本人，但是能见到自己的娘亲、姐姐和外甥、外甥女儿，对谢昭来说，也是一件高兴事儿。 雍华宫今日十分地热闹，钱柳和谢茵带着林姝进宫了，林恒今日不用去尚书房，早早地就来了。 再加上谢昭的三个孩子，玉瑶、凝曦和梓倾，雍华宫今日，直接成了一个孩子窝，谢昭几个大人，根本就看不过来。 谢昭有些日子没有见自己的家人了，本来以为林姝这个小家伙会不认得自己呢，谁知道林姝一口一个姨母叫着，别提有多乖巧了。 “姝儿的性子像姐姐，安安静静的多好。”谢昭抱着林姝，林姝快一岁半了，说话很是清楚。 “姨母，爹爹说，姝儿的性子像爹爹～” 谢茵在一边冷哼一声，“你爹爹小时候可淘了，你哪里像他？” 林毅快把这个小棉袄宠上天了，就是个十足的女儿奴，林姝也整日里黏着林毅，自然是爹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你是长得像爹爹，性子像娘亲。”谢茵捏了捏女儿的小手，温声说道。 林姝为难地看着谢昭，小模样别提有多可爱了，“姨母，姝儿到底像谁？” 谢昭刮了一下林姝的鼻头，“姝儿是爹爹和娘亲的宝贝，自然是都像了。” “姝儿姐姐，我们去……偏殿。”静怡跑过来拉住了林姝的小手。 林姝点头，从谢昭的膝头滑下来，跟着静怡几位公主去了偏殿。 “看到没有，就是林毅不在，姝儿也是不肯说自己爹爹半个字的不是。”谢茵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还透着酸意。 “林尚书疼爱孩子姐姐还不高兴啊，听说姝儿就是林府的团宠，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谢昭说道。 “宠得没个规矩。”谢茵嘟囔道。 “女孩子不就应该被宠着吗？”田美人在一边说道，“被宠着长大的女孩子，就不会轻易地被男孩子骗走了。” 谢昭觉得田美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所以她对自己的女儿静怡，也是十分宠爱的。 谢茵想到林毅平日里宠爱林姝的模样，这林姝若是嫁人了，林毅不得哭死啊。 “臣妇觉得你们两个的孩子都是最好的，就是谢卓，这中了状元也该考虑婚事儿了，虽然说现在不能成亲，但是提早定下来也是好的。”钱柳说道。 谢卓若是早成亲，现在孩子都能去尚书房了，本来就还没有成亲呢，又碰到了国丧，钱柳不着急才怪呢。 “现在哥哥成了朝廷新贵，送香囊的姑娘们不少？哥哥可有看上眼的。”谢昭觉得，谢卓虽然年纪大些了，但是父亲和妹夫都是尚书，小妹还是宫里的懿贵妃娘娘，家世不差，再加上刚刚中了武状元，追求者不在少数。 关键是，他有没有相中的。 谢茵说道，“还真的有一个。” 第141章 谢卓的婚事，午膳时光 听了姐姐谢茵这话，谢昭立刻来了兴致，连声问道，“真的吗？哪一家的姑娘？” “是武安侯的嫡女，娘娘应该不知道。”钱柳坐在谢昭的身边解释道。 田美人坐在一边搭话，“武安侯府的嫡女元雪吗？” 谢昭抬眸看着田美人，“你认识吗？” 田美人摇摇头，“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听说这位元小姐是深得侯爷和侯夫人的疼爱，琴棋书画欠缺一些，但是擅长骑射。” “武安侯只有一个嫡子和一个嫡女，世子现在已经成亲了，这位元小姐及笄也已经两三年了，还没有定下婚事儿呢。”田美人说道。 谢昭知道武安侯，但是对这位元雪元小姐听说的很少，现在听田美人说元雪喜欢骑射，倒也是和自己的哥哥谢卓有着共同的兴趣了。 武安侯府嫡女的身份，配自己的哥哥谢卓，倒也是完全地配得上的。 “哥哥现在是什么意思？”谢昭问道，虽然说这个世界中，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能自己做主，自然是最好的，谢昭作为妹妹，肯定是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幸福了。 他们兄妹三人，谢茵和林毅相濡以沫，有了一子一女，自然是幸福，谢昭若是早日能把自己的儿子送到那把龙椅上，之后就是整个北启最最尊贵的女人，自然也是幸福的。 若是谢卓再和自己爱的人成亲，之后夫妻和睦，那他们兄妹三人，就都找到各自的幸福了，谢昭想想，就觉得很开心。 “你哥哥的意思，也是想尽快地定下来，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也不敢直接上门提亲。”钱柳说道，现在纯孝皇后娘娘走了还没有一年呢，若是在这个时候，谢府就要办喜事儿，就是对纯孝皇后娘娘的不尊敬，更是在藐视朝廷，到时候第一个被牵连的，就是懿贵妃谢昭。 谢家人不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盯着谢昭这个位置呢，恨不得直接把她拉下来踩到泥里，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人抓到把柄呢？ “既然哥哥的心都已经确定了，那就应该给元小姐一个承诺，虽然现在不能去提亲，但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也该走动起来了，别怠慢了侯府。”谢昭没想到谢卓还真的想定下来了，既然时间特殊，那就正好是两个人相处、了解的机会了。 谢茵点头，这个主意确实是不错的，若是相处得好，等到国丧期一过，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还有几个月就是中秋了，看看能不能趁着中秋走动起来。”谢茵附和道。 反正只是官员之间的走动，绝对不会让别人抓到什么把柄的。 钱柳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谢昭，就属她主意最多了。 几个大人聊了一会儿天，孩子们玩累了，这会儿全都跑到了正殿。 谢昭一看孩子们一个接着一个地跑进来，就已经猜到了他们是饿了，赶紧吩咐小全子传膳，生怕把孩子们饿着。 今日在雍华宫内用膳的人有些多，谢昭便吩咐摆了两桌，几位大人一桌，孩子们坐一桌。 璟昌、静怡和林姝都才一岁多，但是也学着自己用勺子用膳，已经不需要人喂了，除了静怡给永康帝撒娇的时候，会让永康帝喂她吃饭。 孩子们围坐在一起，玉瑶和林恒挨着坐，林恒自己还没有吃呢，就已经给自己的瑶瑶姐姐夹了四五道膳食了，还都是玉瑶喜欢的菜。 谢昭八卦地看到这一幕，这林恒和玉瑶在尚书房里的事儿她也不是不知道，听说林恒很黏着玉瑶，快成了玉瑶的小尾巴了。 这件事儿谢茵自然是高兴了，就是不知道敬德妃林妍若是看到这一幕，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了。 梓倾拿着筷子，夹着一个小丸子放到了静怡手中的小勺子里，“小静怡，尝尝这个小丸子好不好吃？” “好～”静怡乖巧地应道，“谢谢倾儿姐姐。” 坐在梓倾另一边的璟昌不干了，对着梓倾伸了伸勺子，也叫了一声，“倾儿姐姐。” 梓倾嗔怪地看了璟昌一眼，“你啊，真的是什么都要和妹妹争，也不知道让着妹妹。”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给璟昌也夹了一个小丸子。 “谢谢倾儿姐姐。”璟昌虽然是最淘气的孩子，但是被母妃谢昭教导的一点儿礼数都不差。 谢茵看到这一幕，悄声地问谢昭，“怀淑公主殿下是每日都过来吗？” 看到梓倾在雍华宫丝毫地不认生，而且和谢昭的几个孩子关系都很好，谢茵还真的有些意外。 谢昭颔首，“差不多，孩子们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能玩到一块那也是正常的。” 谢茵露出欣慰的笑容，纯孝皇后娘娘离开的时候梓倾还小，谢昭能够把梓倾这位小公主照顾好了，怎么不算是大功劳一件呢？ 钱柳和谢茵带着孩子们用完了午膳便出宫了，回去还要好好地安排谢卓的婚事儿呢。 几人前脚刚走，永康帝后脚就来了，此刻谢昭和田美人正在偏殿内哄着孩子们睡觉呢。 永康帝进来之后，看到梓倾和静怡躺在一起，睡得一个比一个香甜。 “倾儿还没有走？”永康帝小声问道，谢昭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永康帝不要说话，带着他和田美人去了主殿。 “倾儿说要在雍华宫午睡，醒了再回去，臣妾已经派人去禀报太后娘娘了。”谢昭说道。 永康帝颔首，端起李忠新上的雨前龙井喝了几口，“听说最近倾儿经常过来，有你帮忙照顾一二，朕很放心。” “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谢昭谦虚道，梓倾确实很可爱，谢昭也很喜欢，而且她对梓倾也是真心地照顾，而不是利用。 第142章 田诗语有孕，姐妹争执 “你也有些日子没有见自己的家人了，今日与自己的家人相见，可还开心？”永康帝问道。 谢昭手里拿着一个贡橘，慢慢地给永康帝剥着，脸上的笑容根本就匿不下去，“自然是高兴的，姝儿那个小家伙，嘴可是甜得很呢。” 谢昭之所以在永康帝面前提起林姝就是因为想让林姝三岁之后也能来尚书房学习，这事儿得经过永康帝同意才行。 “林毅是最偏心的，只疼女儿不疼儿子，这些朕也是知道的。”永康帝这话自然是玩笑，谢昭将剥好的贡橘递给他。 “陛下这话可真的没有冤枉林尚书，但是姝儿被宠爱着，规矩却是一点儿都不差。” 永康帝点头，他和林毅是一起长大的，林毅是什么性子的，他不是不知道。 “你哥哥中了状元，确实是应该入朝为官了，朕想着先给个正三品的官职历练着，若是做的好，升官不是问题，毕竟你哥哥还这么地年轻呢。” “陛下自己决定就好，朝堂上的事儿，臣妾不懂，只是希望有一日哥哥犯了错得罪了陛下，陛下您别迁怒臣妾和孩子们。” 永康帝吃着贡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笑意的谢昭，“你这是有多不相信自己的哥哥。” 上次说要谢卓的银子，这次就想着要全身而退了，永康帝知道，这是谢昭和谢卓的关系好，所以才敢这么地开玩笑的。 “陛下可得答应懿姐姐，要不姐姐每日都要提心吊胆的。”田美人坐在下首跟着说笑。 “朕答应你就是了。”永康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忽然听到好像是谁犯了恶心。 谢昭看到了田美人的反应，赶紧起身过去拉住她的手，“这是怎么了？” 田美人看了眼谢昭，最后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陛下，懿姐姐，今日太医过来诊脉，说嫔妾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是初次有孕，田美人的脸上爬满了红晕，低头淡笑着。 “胡闹，怎么现在才说？棋夏快去给田美人拿个软垫。”谢昭嘴上嗔怪着，但是眼神里满是开心，在后宫中，有了孩子才是有了依靠和盼头呢。 就像是岚岚，明明位份不高，但是没有人敢怠慢她，她自己的小日子也过得很好，不就是有凝曦这个女儿吗？ “本来是想着等两个月的时候再说的，但是既然陛下和懿姐姐知道了，嫔妾也就不瞒着了，原也不应该瞒着的，陛下和懿姐姐别怪着。”田美人垂眸道。 “就算是怪你也得等你把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再算账了，现在哪是怪你时候。”谢昭说着，永康帝也走了过来。 “你入宫也已经一年多了，现在怀有了身孕，就晋为贵人。” 田美人起身谢恩，“嫔妾叩谢陛下恩典，嫔妾想把这个孩子养在懿姐姐的膝下，还请陛下恩准。” 谢昭眉头微皱，田贵人生了孩子就是嫔位了，一宫主位是完全有资格养着这个孩子的，她这句话，自己有些不懂。 永康帝却点了头，“你们关系好，昭儿多多费心也是应该的。” 永康帝都发话了，谢昭还能说什么，恭敬地对着永康帝行了一礼，“臣妾多谢陛下恩典。” 永康帝在主殿内和谢昭、田贵人聊了会儿天，孩子们都醒了。 梓倾要回寿仙宫，永康帝也要去给徐太后请安，自己带着梓倾回去，偏偏静怡这个小家伙也要去，永康帝也就带着这两位小公主，一起去给徐太后请安了。 等送走了圣驾，谢昭挥退了殿内伺候的奴才，坐在田贵人的旁边，“诗语，怎么这么糊涂？哪位嫔妃不想把孩子养在自己膝下？你自己养着姐姐还能不帮你不成？” 看着谢昭的眉头紧皱着，田贵人摸着自己还没有隆起的小腹，如实的交代，“姐姐，太医说我的身子现在不适合有孕，这个孩子，最多七个月，就必须流掉。” “章知说的？”谢昭问道。 田贵人点头，谢昭二话不说，直接命小全子去太医院将章太医章知拎了过来。 章太医进殿之后，直接跪在地上请罪，“微臣无用，请懿贵妃娘娘重罚。” 谢昭看着田贵人的肚子，若是章太医没有法子，只有吴院判能有办法了。 “去传吴院判。” “不能去。” 谢昭的话几乎还没有说完呢，田贵人就上前阻止住了，“你们都下去，本小主和贵妃娘娘说说话。” 田贵人入宫是多亏了谢昭和谢家人的帮忙，入宫之后多亏了谢昭的保护，在谢昭面前是一向的乖顺，今日还是第一次忤逆谢昭。 谢昭坐在软榻上重重叹息，看向脸色平静的田贵人，“诗语，本宫想让吴院判过来看看，若是没有法子，早些送走这个孩子也是好的，至少你可以不用受苦。” 谢昭也是当母亲的，何尝想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可是若是不想清楚，田贵人面对的是生命的危险。 “不，这个孩子来的是时候，虽然她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能帮我们一个大忙。” 谢昭瞬间就听明白了田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最近一直在搜集颖嫔曲书婉作恶的证据，为的就是能扳倒她，若是这件事儿也嫁祸到曲书婉的身上，无疑是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我做不到。”谢昭还是拒绝了，“让你去冒险，曲书婉她不配！” “我做得到。”田贵人眼含泪花，这是她想了很久的决定，这个孩子现在和她没有缘分，说不定之后还会来到她的身边的。 但是曲书婉现在不能不除。 谢昭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本宫担心的是你，这次你身子若是毁了，耽误的是你的一生。” 谢昭压着自己的怒意，强忍着没有和田贵人吵起来。 “可是我并不是一定要孩子啊。”田贵人知道自己根本就说不通谢昭，直接起身说自己乏了，对着谢昭恭敬地行了一礼之后告退了。 谢昭捏了一下眉心，对着小全子吩咐，“再去把章知给本宫叫来。” 谢昭知道田贵人是什么意思，可是实在是不想让诗语冒险。 若是自己的身子伤了，还是没有扳倒曲书婉，这不就是两败俱伤了吗？ 章太医很快就来了，跪在殿内给谢昭行礼，“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安。” 第143章 田贵人情况，得夜明珠 懿贵妃谢昭坐在软榻上喝着茶水，没有叫章太医起身的意思。 殿内只有小全子在伺候着，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躬身站在一边，连劝都不敢劝。 章太医老老实实地在地上跪着，根本就不敢说话。 谢昭喝完了茶盏里的茶水，小全子躬身上前，给谢昭斟茶，谢昭坐在软榻上，冷声问道，“章太医，好好说说，田贵人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章太医给谢昭磕了几个头才敢回话，“回贵妃娘娘的话，田小主天生体寒，这一胎……这一胎根本就保不住，请贵妃娘娘恕罪，请贵妃娘娘恕罪啊。” 章太医在四年前，谢昭还没有怀有璟睿的时候，就来雍华宫伺候了，陪着谢昭从谢贵人走到如今的懿贵妃娘娘，这四年来从来都没有出过差错，今日的事儿，章太医实在是无能为力啊，就是吴院判来了，田贵人这个孩子，还是保不住啊。 “本宫问你，田贵人的孩子，是不是需要早一些送走？” “是，最迟不超过七个月，超过七个月，胎儿过大的话，会对小主的身子造成影响，还请娘娘和小主，能够早些做决断，微臣觉得五个月的时候最佳。” 谢昭闭了闭眼睛，眉头紧皱，“你的话本宫是相信的，起来回话。” 谢昭知道，这件事儿和章太医没有关系，她也不过是想把事情问清楚了。 “田贵人之后，子嗣方面还有没有可能？”虽然刚刚田贵人已经表达出自己的看法，之前的时候也确实没有表现出想要孩子的想法。 但是这是深宫之中，没有个孩子怎么能行呢？ 章太医依旧跪着回话，“小主只要是好好地调理身子，在子嗣方面，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还请贵妃娘娘放心。” 现在不管章太医说什么，谢昭都不可能完全放心，问完了自己应该问的，谢昭便挥了挥手，让章太医下去了。 小全子上前，给谢昭揉着肩膀放松，嘴上温声劝道，“娘娘放心，田小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 谢昭一只手撑着头假寐，“本宫不是诗语，不能替她做决定，可是本宫害怕她为了本宫，不顾惜自己的身子，那就是本宫亏欠了她。” “娘娘，奴才觉得，既然这个孩子保不住，章太医刚刚也说了月份儿大了对田贵人的身子不好，那您为何不早做打算？”小全子斗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昭微微叹息，说得容易，曲明哲可是在外面领兵作战呢，什么时候扳倒曲书婉是个问题。 谢昭正想着，雍华宫门口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小全子抬眸一看，“娘娘，荣嘉公主殿下回来了，李总管送小主子回来的，还带着大量的赏赐呢。” 谢昭坐直了身子，既然这个孩子要养在谢昭的膝下，那李忠来送赏赐，也一定是先送到谢昭的主殿的，这是规矩。 “母妃～”静怡跑了进来，直接扑到了谢昭的大腿上，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母妃看看……皇奶奶……送。” 谢昭看着静怡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是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就知道这小家伙在徐太后那里是又讨到好东西了。 “静怡，你皇奶奶很疼你，有没有谢谢皇奶奶？”谢昭说着，弯腰将静怡抱在怀里，让这个小家伙在自己的膝头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 李忠带着几个小太监进殿，上前给谢昭请安，“奴才给懿贵妃娘娘请安，田贵人怀有了身孕，陛下大喜，特意吩咐奴才给您和田小主送些赏赐过来，娘娘，这夜明珠是刚刚进贡的，一共只有两颗，一个送到了太后娘娘的宫里，另一颗是陛下特意吩咐奴才给娘娘您带过来的。” 李忠说着，从一个小太监手里接过夜明珠，恭敬地呈到谢昭面前。 “好看～”静怡看着那夜明珠，喜欢得不得了，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摸了摸两个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更开心了，父皇送给母妃的礼物，那不就是送给自己的吗？ “本宫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还请李总管替本宫多谢陛下恩典。”谢昭抱着静怡，看着这小家伙和夜明珠玩得开心，眼神里满是宠溺，她谢昭的女儿，必须要千娇万宠地长大才行呢。 “奴才一定会的，还要去一趟田小主的偏殿，先行告退了。”李忠指挥着小太监们将其他的赏赐放下，便退了出去。 谢昭给小全子递过去一个眼神，小全子退下去送李忠，顺便去打赏了。 静怡看着檀木桌上的夜明珠，小心翼翼地地摸一下，再摸一下，看那个样子，倒是很想把夜明珠拿起来呢。 谢昭连忙摁住静怡蠢蠢欲动的小手，“若是再不老实，母妃就让棋春姑姑将夜明珠放到库房里了。” “静怡乖～”静怡一听谢昭这话，瞬间就老实了，软软地窝在母妃谢昭的怀里，欣赏着夜明珠。 谢昭不怕静怡摸夜明珠，就怕这小家伙直接将夜明珠不小心打碎了，反倒是不美。 李忠一刻钟后才在偏殿内出来，谢昭一看就是好话都已经说尽了。 小全子去送李忠，田贵人在宫女的搀扶下出来，往主殿这边来。 谢昭见状，轻轻地将静怡放在地上，“静怡，先去偏殿里找哥哥们玩。” 第144章 谢昭献计，恃宠而骄 静怡乖乖地被棋春领了下去，田贵人就被宫女搀扶着进来了。 谢昭看田贵人想对着她行礼，赶紧起身扶住了她，“诗语，要与姐姐见外吗？” 谢昭本来就想着，等李忠告退之后，自己去看看田贵人的，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呢，田贵人就先过来了。 田贵人牵着谢昭的手，两人并肩坐在软榻上，宫人们非常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姐姐，你现在能理解我了吗？”田贵人靠在谢昭的肩上，像是寻找一份安慰一样。 谢昭拉着她的手，沉默不言。 “姐姐，算我求你好不好？”田贵人的燕尾微红，“姐姐，若是这个孩子就这么走了，那才是遗憾，妹妹才会更加地难受。” 谢昭心里纠结，她知道田贵人说的，确实是一个好法子，但是她还是有顾忌的。 “或者说，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顺其自然，看看别人会怎么做？”田贵人以退为进，试图说服谢昭。 殿内的香在静静地拦着，发出来的香气清雅好闻，谢昭沉默良久，在田贵人的软磨硬泡下，最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田贵人看着谢昭，深笑了一下，“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同意这件事儿的。” 谢昭没好气儿地看了田贵人一眼，“再敢乱来一次，本宫真的不管你了。” 田贵人赶紧摇了摇头，“不会了，不会了，之后懿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谢昭起身，在自己的妆台前拿出了一支簪子，簪到了田贵人的发髻上，“这支簪子，和本宫刚刚怀有璟睿的时候戴的那一支是一对儿，你现在要做的，只有四个字——恃宠而骄。” 田贵人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明白了谢昭的意思，这后宫里，从来都是枪打出头鸟，能在这凶险的后宫当中成功地生下孩子，就已经是一件不简单的事儿了。 魏才人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和怀孕初期的时候三天两头地恃宠而骄，惊动永德帝的次数太多有着很大的关系。 “姐姐，我明白了。”田贵人自己剥了个贡橘，“这个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皇子，那姐姐你就有三个皇子了，瑶华宫的那位，根本就坐不住的。” 六月份儿甚是炎热，大人们在奉着冰盆的殿里尚且觉得燥热，孩子们肯定是更受不了了。 其他的孩子们都好，就是瑶华宫颖嫔的四皇子璟序不知道为何中暑了。 看到璟序晕倒，颖嫔还没有传太医呢，第一件事儿就是让人请永康帝过来。 曲明哲在战场上领兵作战，已经成功地攻下高丽国的一座城池，永康帝不得不给颖嫔这个面子，来看看璟序。 永康帝到的时候，纪太医已经给璟序请完了平安脉了。 “序儿怎么样了？”永康帝进来就问道，对于璟序，他没有像对璟烨、璟睿和璟昌那样的疼爱，但是该有的关心还是有的。 纪太医跪在地上回话，“回禀陛下，四皇子殿下只是轻微地中暑，不打紧，微臣马上给殿下开上一些温和的方子，四皇子殿下服下去，一会儿醒来之后好好地休息，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永康帝缓缓点头，“那就好，这殿内冰盆也不少，怎么序儿就中暑了呢？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仔细吗？” 颖嫔上前回话，“陛下，是序儿今日有些贪玩，在太阳底下跑来跑去的，臣妾不应该这么纵着孩子的，还请陛下息怒。” 颖嫔还没有全了礼数，永康帝就托住了她的胳膊，“孩子一时间贪玩儿也是有的，朕不怪你，等序儿去了尚书房，会有人教他规矩的。” 永康帝不是不知道颖嫔今日就是在争宠，现在前朝正是用人的时候，永康帝只希望颖嫔不要太过分了，否则他会很难办的。 “多谢陛下，最近陛下国事繁忙，在臣妾这里用了晚膳再走。” 颖嫔的话刚刚说完，李忠便躬身进殿低声禀报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身边的小全子在殿外候着呢，说是田小主不舒服传了太医了，贵妃娘娘担心，请您去看看。” 李忠说完，永康帝就起了身，带着李忠就离开了瑶华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颖嫔曲书婉。 看着銮驾已经走远，颖嫔曲书婉抄起檀木桌上的茶盏就砸了出去。 “谢昭就算了，田诗语算个什么东西，今日仗着自己怀有了皇嗣，敢直接派人来瑶华宫抢陛下！” “狐媚惑主的东西！” 颖嫔曲书婉都快气死了，她不允许一个位分低的嫔妃跑到她的面前撒野。 但是她忘了，现在田贵人田诗语肚子里怀着的，是要养在懿贵妃娘娘谢昭膝下的孩子，永康帝自然是要重视一些了。 永康帝快速地赶到雍华宫偏殿的时候，看到殿内围了不少的嫔妃，除了懿贵妃谢昭、田贵人田诗语之外，还有敬德妃林妍、宁婕妤梁潇潇、李才人李岚魏才人魏璇儿。 里面还传来了谢昭严厉的声音，“说你多少次了还是不听，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人了？” “陛下驾到！”李忠大声喊道。 众嫔妃纷纷起身接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听说陛下刚刚是在颖嫔娘娘那里，这是直接赶过来了？看来颖嫔娘娘现在在陛下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小小的贵人高啊。 “快起来。”永康帝说着，直接走到了田贵人面前，扶着她起了身，“身子不好就不用多礼了，太医怎么说？” 田贵人不好意思说，谢昭气的不敢说，最后还是敬德妃上前回话，“陛下放心，田贵人只是今日多喝了盏酸梅汤，肚子有些痛，没有什么大碍。” “那就好。” 永康帝说完，谢昭不乐意了，“陛下，正好您过来，好好说说田贵人，那酸梅汤是好喝，可是田贵人怀着皇嗣呢，不能这么没有节制啊，臣妾说了她也不听，得陛下您亲自说才行呢。” 酸梅汤酸酸甜甜的，确实是解暑的好东西，田贵人现在的嘴这么爱喝酸梅汤，是不是肚子里的那位是位皇子？ “就是很好喝啊。”田贵人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后起身行礼说道，“请陛下放心，嫔妾绝对不会贪嘴了。” 田贵人这胎若是个皇子，就是谢昭的第三个皇子了，永康帝自然是珍惜重视的。 永康帝点头，扶着田贵人坐下，“朕今晚要在雍华宫用膳，懿贵妃安排一下，没什么事儿你们就都跪安。” 敬德妃带着几位嫔妃行了礼，便离开了雍华宫。 敬德妃走在最前面，且已经上了轿撵，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宁婕妤和魏才人快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都撕碎了。 可是这一幕，走在最后面的刘才人看得清清楚楚。 第145章 太后驾到，训斥曲书婉 七月份儿，御花园的太液池中，荷花开得正好。 懿贵妃谢昭便做主，在御花园办一场赏荷宴，邀请嫔妃们和皇子公主们一起赏赏花喝喝茶聊聊天。 虽然现在是在国丧之中，大型宫宴是绝对不可以的，但是小聚一下是可以的。 嫔妃们带着皇嗣们已经在凉亭内等候了，懿贵妃谢昭的轿撵出现在御花园，紧接着就是雍华宫的总管太监小全子的传唱，“懿贵妃娘娘驾到！大皇子殿下到！三皇子殿下到！六皇子殿下到！怀淑公主殿下到！荣嘉公主殿下到！” 今日璟烨也不用去尚书房，谢昭便带着他和梓倾一起过来了。 嫔妃们纷纷起身，给懿贵妃谢昭行大礼，谢昭被小全子搀扶着在前面坐定，冷着脸看向还在行着礼的众嫔妃，还真的有胆子大没有过来的。 “都起身。”谢昭坐下，看了看自己旁边的几个座位，那是她吩咐给皇子公主们准备的，“都坐，烨儿，你们几个坐这儿，想吃什么自己拿。” “多谢懿娘娘。”璟烨今年已经九岁了，这两年个头长了不少，也懂事儿了，谢昭看着就是个小大人。 璟烨这个大哥指挥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坐好，自己才坐。 谢昭的几个孩子今日也特别地乖巧，因为母妃说了，今日乖乖的，回去之后每个人都有奖励的。 璟昌是想要一双骑马穿的新鞋子，静怡则是看上了永康帝送的夜明珠，两个小家伙正在吃点心呢，一个比一个的乖巧。 “是哪位妹妹没有过来？”谢昭端起手边的茶盏，掀起茶盖刮了几下，“颖嫔为何没有过来？小全子带着人去看看。” 谢昭早就猜到了今日颖嫔曲书婉会和她对着来，所以不想给她留面子。 “太后娘娘驾到！”外面太监们的传唱声音响起，嫔妃们心头一惊，赶紧起身，“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都起来，哀家也过来凑个热闹。”徐太后被吴嬷嬷搀扶着进来，谢昭上前，和璟烨一起扶着徐太后坐在主位上，“臣妾怠慢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恕罪。” “贵妃辛苦。”徐太后看着谢昭，甚是满意，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坐。” 众嫔妃看着主位已经被徐太后坐了，次位上坐着懿贵妃谢昭，看来永康帝今日是不会过来了。 “昌儿，静怡，你们两个来皇奶奶这里。”徐太后对着坐在一边的两个小家伙招手。 璟昌和静怡没有动，不约而同地看着自己的母妃谢昭，见谢昭点头，才敢从自己的椅子上滑下来，倒腾着小短腿跑到徐太后的身边。 徐太后很喜欢谢昭的孩子，尤其是静怡，看到那白白胖胖的脸颊，徐太后就忍不住地想捏一下。 徐太后和孩子们玩得正开心呢，小全子带着几个小太监回来了，“启禀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颖嫔娘娘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过来了，奴才看着颖嫔娘娘正在给四皇子殿下绣衣服呢，不像是身子不适不能过来的啊。” 谢昭看向徐太后，“太后娘娘，臣妾不过是想着让姐妹们聚聚，后宫和睦了，陛下才能安心地处理国事儿，您看这……” 徐太后是谢昭请来的，谢昭也想让徐太后长长见识，这一个嫔妃不懂规矩了是什么样的。 徐太后的脸上也有了些怒气，让孩子们先去一边玩，对着吴嬷嬷吩咐，“你去，就说哀家请她过来，看看她能不能给哀家这个面子。” 除了九五至尊的永康帝，谁还敢让徐太后去请，嫔妃们不是不能感觉到徐太后动怒了，纷纷低着头不敢说话。 颖嫔曲书婉嚣张，是在懿贵妃谢昭的面前，在徐太后面前，她一向是规矩的，听到徐太后也在御花园，请她过去，她根本就不敢耽搁，带着璟序乘坐轿撵就去了。 刚进了凉亭，田贵人嘲讽的声音响起，“颖嫔娘娘来得好早啊，太后娘娘已经等了您有阵子了。” “听闻颖嫔娘娘身子不适，这不是好好的吗？” 被一个小小的贵人拆穿，颖嫔自然是没有面子，强忍着情绪，带着璟序给徐太后和谢昭见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贵妃娘娘，臣妾来晚了，太后娘娘恕罪。” 徐太后冷着脸，也不让颖嫔和四皇子璟序起身，“颖嫔，是不是哀家不派人去请你，你今日就不过来了？如此没有尊卑，还打不打算将哀家和贵妃放在眼里？” 颖嫔跪在地上听训，不敢反抗徐太后的话。 “颖嫔你听着，哀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有下一次，哀家就命人把璟序送到别处，记住了吗？”徐太后怒道。 颖嫔搂住了璟序，现在璟序就是她的命，谁也不能动璟序，“臣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到底是曲明哲还在领兵作战，颖嫔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受罚，就是谢昭来办，也是训斥她两句，但是谢昭的话，颖嫔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哪里有徐太后的懿旨有威慑力呢。 “坐下。”徐太后说完，不再看颖嫔，接着逗着孩子们。 田贵人就坐在颖嫔后面对面的位置，吃了个酸梅子开始挑衅，“听说前些日子，四皇子殿下中暑了，不仅传了太医还惊动了陛下，四皇子殿下的身子可有什么大碍？” 第146章 夏才人被羞辱，曲书婉欲报复 说到这件事儿，颖嫔曲书婉怎么可能不生气？被一个小贵人抢走了陛下，这让她一宫主位的面子往哪里放？ “本宫听说，最近田贵人也是三天两头地请陛下过去，本宫也怀过孩子，也见过其他人怀过孩子，可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矫情的人。” 田贵人淡定地吃着酸梅子，“陛下的疼爱，是嫔妾和孩子的福气，这件事儿也是沾了贵妃姐姐的光呢，谁让陛下和太后娘娘最器重贵妃姐姐呢。” 田贵人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一样，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坐在前面的徐太后和懿贵妃谢昭。 “哀家看着田贵人的胃口倒是不错，这样对孩子也是好的。”徐太后说道。 谢昭笑着附和，“田贵人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嘴根本就停不下来，内务府送去的贡橘，臣妾也就吃了几个，剩下的都被田贵人偷吃了。” “还有酸梅子，田贵人和静怡抢着吃。” 谢昭越说，脸上的笑容就越深，别人的脸色就越难看。 田贵人这胎若真的是位小皇子，那懿贵妃谢昭膝下就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了，现在就没有人有资格和贵妃娘娘比较，更不用说以后了。 不少嫔妃盯着田贵人的肚子，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让她生下来。 这时候，坐在后面的夏才人说话了，“听贵妃娘娘的意思，田贵人这一胎是个小皇子啊，那可真的是恭喜贵妃娘娘了。” 【才人：夏紫梦。】 谢昭抬眸扫了一眼夏才人，昨日见的时候，她还是自己一个阵营的，现在已经成了颖嫔的人。 看来颖嫔曲书婉是又给自己找了个替死鬼，准备开始行动了。 “本宫听闻，夏才人的歌喉不错，不知道今日，本宫能不能一观呢？”谢昭这话，可不是在和夏才人商量，而是直接命令。 “诸位姐妹们，可有想听的曲子？”谢昭似乎是瞬间来了兴致一般，看向嫔妃们。 “《采莲曲》夏才人会吗？”田贵人转头看向夏才人，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副嚣张的样子。 懿贵妃谢昭说了，恃宠而骄的嫔妃，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夏才人是夏家庶出的女儿，她的姨娘就是江南歌女，靠着嗓子勾搭的夏才人的爹爹，才有了夏才人，在这个嫔妃们的家世一个比一个好的后宫，出身是夏才人永远的痛。 “那就《采莲曲》。”谢昭看向徐太后，“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徐太后也点了头，夏才人忍着泪水，在徐太后和众嫔妃面前，真的像一个讨赏的歌女一样，卖弄着自己的才艺。 可是她，明明也是被永康帝宠幸过一次的正儿八经的嫔妃啊。 晚上，夏才人刚刚到了瑶华宫殿门口，就看到颖嫔曲书婉又在发脾气打骂宫人们。 “有太后娘娘的撑腰了不起是不是？有了身孕了不起是不是？”颖嫔曲书婉说着，一个茶盏扔到了殿门口，正好扔到了夏才人的身上。 夏才人吓得，赶紧进去跪下，“请颖嫔娘娘息怒，请颖嫔娘娘息怒啊！” 颖嫔曲书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她真的生气起来，璟序都能吓哭了，底下的人根本就不敢劝，也不知道夏才人哪里来的胆子，敢这么劝。 颖嫔走过去，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夏才人的下巴，护甲直接扎到了她的脸颊里，划破了她的脸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置喙本宫的事儿了？” 说着，一脚踹到了夏才人的肩膀上，将夏才人踹倒在地上，“不是要给谢昭唱曲儿吗？不是眼巴巴的爬过去要给谢昭当狗吗？滚！给本宫滚！” 尽管自己承受着颖嫔曲书婉的怒气，夏才人也不敢退下，她爬到颖嫔曲书婉的面前，重新的跪好，“颖嫔娘娘息怒，这一切都是嫔妾的错，请娘娘息怒，庇佑嫔妾。” “滚！”颖嫔上去，又是两个巴掌扇到了夏才人的身上，自从田诗语那个小贱人怀有了身孕，颖嫔曲书婉每次见永康帝，田诗语都会来争宠，三番五次的这样，曲书婉怎么可能心里没有气。 在永康帝、徐太后和谢昭面前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将怒气撒到夏才人的身上了。 夏才人此刻发髻凌乱，狼狈不堪，但还是跪在颖嫔曲书婉的身边不肯动，“嫔妾本就是烂到了泥里的人，恳求颖嫔娘娘开恩庇佑嫔妾，嫔妾愿意做嫔妾娘娘手里的刀，除掉娘娘您的心头大患。” “若是嫔妾除掉了田贵人肚子里的皇子，不知道您可还愿意庇佑嫔妾？”夏才人的眼泪不停地滴落，苦苦哀求，不是她愿意卑贱，是她真的想活着，也想让自己爱的人活着。 颖嫔曲书婉被宫女搀扶着坐在软榻上，微微勾了勾唇角，“那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若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那这一切都和本宫没有关系。” “是，多谢娘娘教诲，嫔妾告退。”夏才人说着，直接爬了出去。 宫女跪着，战战兢兢地给颖嫔曲书婉奉了一盏茶，小心问道，“娘娘，夏氏真的可靠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颖嫔品着茶，眼神冷了下来，“她最大的把柄在本宫的手上，本宫要动谁，她就必须给本宫动谁。” 夏才人住在长乐宫的偏殿，之前是纳兰慕瑾的住所，纳兰慕瑾被赐死之后，这里又被重新修葺了一遍，没有一宫主位，只有夏才人一个人住在这里。 夏才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髻，进了偏殿，看到了来人之后，直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嫔妾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小全子挥了挥拂尘，“你们都下去伺候，贵妃娘娘和你们主子说说话，你们若是还想活着的话，就把嘴给咱家闭紧了。” 小全子的话，就代表着懿贵妃谢昭的旨意，夏才人身边的宫人恭敬地退了下去，小全子上前，将偏殿的门关紧，又回到了谢昭身边候着。 谢昭沉着眼皮扫了跪在地上的夏才人一眼，“夏才人是刚刚从曲书婉的瑶华宫回来的吗？” 现在各个宫中，都有懿贵妃谢昭的眼线，就算是背地里的事儿，谢昭也能查到，更不用说这些明面上的事儿。 夏才人刚刚在瑶华宫，被颖嫔曲书婉一顿折磨，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又拜倒在懿贵妃谢昭的脚下，这让她甚是惶恐。 “夏才人，贵妃娘娘问话呢。”小全子在一边好心好意地提醒道。 夏才人的身子，几乎抖成一个筛子，颤颤巍巍地说道，“是……是。” “曲书婉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谋害皇嗣，还是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人，在曲书婉的手里呢？”谢昭淡声问道。 夏才人心底一沉，贵妃娘娘是如何知道的？ 第147章 威胁夏才人，曲明哲归来 小全子上前一步说道，“夏才人，有些话到底是你自己说，还是让贵妃娘娘帮你说，若是贵妃娘娘帮你说，说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好听了。” 夏才人甚是惶恐，若是这件事儿被贵妃娘娘知道了，那自己就没有活路了。 “本宫伴驾多年还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般不识抬举的人。”谢昭坐在椅子上，微微抬了一下眼帘。 小全子会意，大声说道，“夏才人，你是夏家庶出的女儿，去年参加选秀，是为了顶替你的姐姐入宫。” “你们夏家的女儿可真是，入宫当娘娘是多好的事儿，一个一个的都不愿意进宫，你嫡姐称病不参加选秀，你宁愿和自己在江南的表哥私下里苟且，也不愿意入宫伺候圣驾是不是？” “颖嫔娘娘能够让你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事，就是因为你的表哥现在还在她的手上，咱家说的对吗？” “夏才人，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吗？” “身为嫔妃，却与别的男子私通，这是死罪。” “颖嫔娘娘当初的时候也是和你这么说，所以你要成为她手里的那把刀？” “而那一把刀的刀刃现在指向的是雍华宫，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小全子的语气，一次比一次的严厉，似乎下一瞬间就要把夏才人活撕了。 夏才人直接趴在了地上，双腿不停的颤抖，只觉得自己的死期马上就要到了。 “贵妃娘娘饶命啊！贵妃娘娘饶命啊！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放了嫔妾。”夏才人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她是家里的庶女，从小到大没有人看得起她，只有她的表哥对她好。 她入宫之后，确实和自己的表哥联系过两次，这才被别人抓住了把柄，她真的后悔了，但是也来不及了。 她现在想救出自己的表哥，所以别无选择。 “夏紫梦，本宫是不可能放过你的，不但如此，本宫还要现在就派人去杀了你的娘亲，谁让你不知好歹，要对本宫的孩子动手。” “离别的滋味儿，今晚本宫就让你也尝尝，来人呐。” 夏才人直接抓住了懿贵妃谢昭的蜀锦玉鞋，“贵妃娘娘！请贵妃娘娘高抬贵手，放了嫔妾的娘亲，嫔妾知道错了，嫔妾真的知道错了，嫔妾愿意为贵妃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请娘娘开恩。” 颖嫔用夏才人表哥的命威胁，懿贵妃谢昭要去杀了夏才人的娘亲，夏才人纠结，但是现在，能救一个就是一个。 谢昭拿着帕子的手，捏起了夏才人的下巴，“夏才人的姿色也算是上乘，这张小脸就被曲书婉这么毁了，甘心吗？” “嫔妾自然是不甘心的。”夏才人眼神一直看向地面，一点儿都不敢和懿贵妃谢昭对视。 “那你可愿意杀了曲书婉？就算是为本宫分忧，也为了你自己和家人？” 谢昭说完，眼睁睁地看着夏才人头顶上的名字，从明黄色，变成了蓝色。 看来用这些调查结果来威胁夏才人还是有用的，这不就成了自己阵营里的人了。 “嫔妾愿意。”夏才人后退了几步，拜到了谢昭的脚前，“但凭贵妃娘娘吩咐。” 谢昭将胳膊放在椅子扶手上，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 “小全子。” 小全子会意，对着殿外拍了拍手。 一个小宫女进来，跪在地上给懿贵妃谢昭磕头请安，“奴婢听雨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这是本宫宫里的宫女听雨，是小全子一手调教出来的，很是伶俐，你且用着，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夏才人知道，听雨不是来伺候自己的，而是来监督自己的。 刚刚懿贵妃谢昭特别地点出了听雨是小全子调教出来的，夏才人就知道，这个小宫女就不是好惹的，更何况是身后的主子？ “嫔妾明白，多谢贵妃娘娘恩典。” 谢昭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赏给她，微微抬手，小全子赶紧上前，搀扶着她起身，慢慢地搀扶着她出了偏殿的门。 “夏小主，贵妃娘娘已经走远了，您现在可以起来了。”听雨说着，自顾自地起了身，也没有要上前搀扶夏才人的意思。 全公公可是交代了，给夏氏好脸色，受苦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夏才人两只手扶着桌子，才自己颤颤巍巍地起了身。 听雨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问道，“夏才人，现在夜已经深了，可需要奴婢伺候你休息。” 夏才人现在还没有在懿贵妃谢昭的威胁中缓过神来呢，怎么敢让在贵妃娘娘跟前伺候的宫女伺候她呢，连忙说道，“不必了，姑娘也快去休息。” 听雨二话不说，直接站到了偏殿门口，监视着夏才人。 夏才人躺到了床上，想到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彻夜难眠。 八月底，永康帝收到了前方传来的好消息，曲明哲和兵部尚书带着将士们攻破了高丽国的三座城池，上官钰投降了，让自己的嫡亲妹妹上官予清远嫁北启和亲，希望因此换来两国和平。 永康帝看着上官钰的书信，纠结半晌，还是允了。 战争毕竟劳民伤财，虽然他很想灭了高丽国，但是不着急，慢慢来。 曲明哲和兵部尚书白文凯凯旋归来，永康帝在锦瑟殿内设小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纯孝皇后薨世不到一年，大型宴会是不能的，除了永康帝之外，大臣们只有顾丞相和林尚书林毅出席，嫔妃们只有懿贵妃谢昭和颖嫔曲书婉出席。 曲书婉带着四皇子璟序过来了，因着顾丞相在，璟烨和梓倾也过来了，谢昭不是今日的主角，也不喜欢这样别人出风头的场合，所以没带着孩子们过来。 “序儿，一会儿就要见到你舅舅了，记得喊舅舅，知道吗？”曲书婉坐在谢昭的旁边，认真地教导着自己的儿子璟序。 璟序站在曲书婉面前，认真地点头，“母妃，儿臣记住了，儿臣也很想舅舅。” 曲书婉笑着将璟序抱起来，“你舅舅去边疆的时候你才多大，还能记得你舅舅？” 璟序点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搂住了曲书婉的脖子，嘴里念叨着，“想舅舅。” 曲书婉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了一支永康帝刚刚赏的银簪子，让璟序拿在手里玩。 谢昭坐在曲书婉旁边，淡定地剥着荔枝品尝着，只要是她内心平静，今日曲书婉再怎么嚣张，都影响不了她。 她还是对高台之上龙椅旁边的那个位置比较感兴趣。 “陛下驾到！”李忠的声音落下，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永康帝在李忠等一众太监的簇拥下入殿，步上金阶。 众人起身行礼，“恭请陛下\/父皇圣安，陛下\/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永康帝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一听就知道他今日心情甚是不错。 众人起身落座之后，一个小太监就躬身进殿禀报，“启禀陛下，曲将军和白尚书到了。” “传。”永康帝对着李忠吩咐，李忠躬身退下去，亲自迎着曲明哲和白文凯进殿。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年多未见，曲明哲褪去了青涩，脸上多了些成熟。 永康帝叫起，曲明哲转身，目光落在曲书婉和璟序的身上，拱了拱手，“颖嫔娘娘，四皇子殿下。” 曲书婉带着笑，一年多了，哥哥终于立了战功回来了。 “舅舅好。”璟序在曲书婉的怀里不老实，张着双手向曲明哲讨抱。 曲明哲看了看永康帝，见他点头，才将璟序抱在怀里入座。 就算是抱着璟序，依旧没有阻止住曲明哲给永康帝敬酒，“微臣敬陛下一杯，恭贺陛下得偿所愿，祝陛下圣体永安，万事顺遂。” 永康帝端着酒杯，将里面的美酒一饮而尽，“明哲，朕能够得偿所愿，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陛下言重了，若不是您派白尚书和诸位将士们及时赶到，帮助微臣，高丽国绝对不会这么快地投降的。” 曲明哲说完，兵部尚书白文恺接话说道，“曲将军莫要自谦了，这次大军能够凯旋归来，曲将军是首功，陛下您应该好好地赏赐曲将军才是。” “是该好好地赏赐。”永康帝说完，给李忠使了个眼色，李忠会意，对着外面拍了拍手，有几个小太监立刻呈着大量的黄金上来，跪在曲明哲和白文恺的面前。 二人立刻起身谢恩，“微臣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哲，朕听说你的妻子给你生了个千金，之后就在京城好好地陪你的妻子和女儿，改日把孩子抱进宫，让朕也瞧瞧。” 曲明哲都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呢，听永康帝的意思，他之后不必去边疆了，正好可以在京城陪着自己的家人了。 “微臣谢陛下。” 永康帝转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颖嫔曲书婉，“颖嫔伺候朕的日子也久了，就晋为婕妤。” 这道圣旨，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但曲书婉还是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假装惶恐地看了一眼坐在她前面的懿贵妃谢昭。 谢昭正在品尝着膳桌上的美味佳肴，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陛下，娘娘还为您养育着四皇子殿下，不如……” “那就贵嫔，颖贵嫔还年轻，等再诞下皇嗣，封妃肯定不是问题了。”永康帝一句话让曲明哲闭了嘴，还对着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曲明哲只好不再说话，喝尽了杯中的酒。 “臣妾谢陛下。”颖贵嫔曲书婉连胜三级，永康帝还许下了妃位，她自然是得意，“臣妾敬贵妃娘娘一杯，之后妹妹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贵妃姐姐多多地关照。” “贵妃娘娘，微臣的这个妹妹，都是被宠坏的，若是做什么得罪贵妃娘娘的事儿，还请娘娘海涵。”曲明哲接话道。 懿贵妃谢昭举了举酒杯，“这是自然，本宫还等着妹妹封妃，成为本宫最得力的助手呢，到时候有妹妹的帮助，本宫岂不是要轻松很多。” 谢昭根本就不怕曲书婉和曲明哲的挑衅，反正自己的位份，比曲书婉高了不知道多少呢。 现在曲书婉心里想的都是就算是再要一个孩子，那也是要在懿贵妃谢昭之下的事儿，可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已经生不了了。 曲书婉刚刚还是一副挑衅的模样，这会儿已经气得脸色铁青，强忍着情绪坐在了自己的面子上。 今夜陛下一定会去陪着她的，她肯定可以侍寝，没准儿就能怀有身孕，再生一个皇子呢？ “曲将军好厉害。”璟烨说道，随后看向永康帝，“父皇，儿臣能不能给曲将军敬一杯酒，这样曲将军下次去战场的时候就能带着儿臣一起去了。” “你还没有十岁呢，喝什么酒，让曲将军自己喝一杯就行了。”璟烨毕竟是嫡长子，刚刚说的话，确实不合适，但是永康帝今日高兴，没有与璟烨计较。 璟烨拱手说道，“儿臣知错，父皇，儿臣之后能上战场吗？” 璟烨今年已经九岁了，在尚书房已经学了六年了，永康帝能看出来，在文学方面，璟烨只能勉勉强强地达到他对一个皇子的要求，可是在骑射方面，确实十分地出众，比别人十一二岁的水平还要高呢。 “你真的想上战场，为国杀敌？”永康帝问道。 璟烨板着脸点了点头，“可以吗父皇？” 永康帝看到璟烨的脸，就想到了纯孝皇后顾玉初和他的弟弟顾延。 若是纯孝皇后还在，听到璟烨的话，只怕又要着急了。 永康帝知道，纯孝皇后比他还要疼爱璟烨，只是这样的疼爱和保护，对璟烨来说，真的好吗？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万一璟烨走到那一步，他自己心疼，也不知道要如何向纯孝皇后交代。 “你现在才多大，这件事儿过两年再说也不迟。”永康帝抬手，示意璟烨坐下。 谢昭看到这一幕，已经猜到了永康帝的想法。 有嫡长子在，陛下肯定是要考虑让嫡长子继位的，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第148章 和亲公主，身份造假 曲明哲这个驰骋战场的大结局，喂起孩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本来璟序已经可以自己用膳了，曲明哲偏偏要抱着他喂他。 曲明哲给璟序挑完了鱼刺，将一口鱼肉喂给了他，嘴上问道，“四皇子殿下要不要练习骑射，等长大了之后为陛下分忧呢？” 璟序认真地点头，看着坐在前面的璟烨，嘴上说着，“像是大皇兄一样，大皇兄真的很厉害的。” “等你长大了，父皇、舅舅和大皇兄都会教你的，好不好？”曲明哲逗着璟序。 璟序笑着，指了指膳桌上的羊肉，曲明哲给他夹了一小块。 “序儿，别闹你舅舅了，快来母妃这里。”颖贵嫔曲书婉说着，对着璟序招了招手。 璟序也是很听曲书婉的话，等曲明哲将他放到地面上，他自己小跑着就去了曲书婉那里。 曲明哲还没有怎么用膳呢，等用了些晚膳，起身拱手对着永康帝说道，“陛下，微臣今日还有一份儿礼物要送给您呢。” 永康帝放下手中的筷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明哲送的礼物，那自然是好的。” 曲明哲垂眸，道了句不敢，命人将礼物去带上来。 片刻后，一位女子跟在曲明哲的小厮身后入了殿，女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淡粉色长裙，妆容精致，眉眼之间写满了清冷。 这位便是高丽国皇帝陛下上官钰的嫡亲妹妹上官予清了。 “高丽国上官予清叩见北启皇帝陛下，北启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上官予清跪在锦瑟殿的正中央，给永康帝磕头行礼。 永康帝还没有叫起，谢昭就已经看到了上官予清头顶上的名字。 她是曲书婉的人，谢昭并没有什么意外的，毕竟若是上官煜不给曲明哲一点儿好处，曲明哲也是不会同意休战的。 让谢昭意外的，是上官予清的名字和身份。 【和亲公主：苏雯儿】 【苏杰之女。】 谢昭诧异，这和亲公主，居然是个冒牌货。 永康帝本来就对上官钰多有不满，这是看来送来的和亲公主是他嫡亲妹妹的份儿上，才同意的高抬贵手，要是他知道了，这不过是一场骗局，哪怕是要御驾亲征，也要灭了高丽国，砍了上官钰的脑袋。 “抬头。”永康帝冰冷而充满威严的声音传来，刚刚与曲明哲等人说说笑笑的模样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是。”上官予清领命直了直身子，但是眼眸始终看向地面，一点儿都不敢僭越。 永康帝睨了她半晌，“倒是规矩。” 上官予清赶紧说道，“北启皇帝陛下谬赞了。” “比你皇兄规矩，你这么远过来和亲，你皇兄就不说过来送送你吗？这么做是冲着你这个妹妹来的，还是冲着朕这个皇帝来的？”永康帝端起李忠刚刚斟满的一杯酒，瞬间就没有了要喝的兴致，直接将酒盏重重地放在了膳桌上。 美酒洒出来些许，滴落在膳桌上，李忠见状，赶忙拿着帕子上前，轻轻地擦拭着。 见永康帝动了怒气，上官予清再次拜下，其他人也是纷纷低着头，连劝都不敢劝。 “北启皇帝陛下息怒，这件事儿，是皇兄做的不妥。” “既然知道不妥，那就由你给你皇兄去一封文书，让他过来一趟，算是送你出嫁，你皇兄什么时候过来，朕就什么时候册封你，朕最多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自己掂量掂量。” “众爱卿以为这样如何？”永康帝问道。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一眼，林毅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顾丞相说话。 “陛下圣明。”顾丞相拱手说道。 “贵妃觉得呢？”永康帝转头，看向谢昭，今日宫宴，就属她吃得最痛快了。 谢昭起身，微微行礼说道，“陛下圣明，臣妾一切听从陛下您的安排。” 永康帝起身，李忠赶紧上前搀扶着。 “朕乏了，先回去了。” 众人起身送驾，顾丞相在璟烨的后面，给了他一个眼神，璟烨见状，步上金阶，来到了永康帝面前，恭敬地说道，“父皇，儿臣送您回去歇着。” 永康帝微微颔首，由大皇子璟烨搀扶着，摆驾养心殿了。 永康帝都已经起驾了，众人也都纷纷离席，上官予清从始至终都没有起身，她知道，这是北启的所有人都在羞辱自己一个和亲公主，虽然她好想回去，但是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怕是自己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众人从锦瑟殿内出来，便在门口打了招呼，准备各自回去。 曲明哲还在和自己的妹妹曲书婉、侄子璟序说着话呢，谢昭和林毅简简单单地说了几句话，便向顾丞相那边走。 顾丞相这会儿正哄着怀淑公主梓倾呢，一般这个时辰，梓倾都已经躺在床榻上准备睡觉了，今日或许是见到自己的外祖父太兴奋了，一点儿困意都没有。 “外祖父，下次您进宫，给倾儿和哥哥买冰糖葫芦好不好嘛？”梓倾环着顾丞相的脖子，软软地撒着娇。 谁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小公主呢，顾丞相掂了掂梓倾说道，“好，等外祖父再进宫，一定给你带很多的好吃的，把你这位小公主，养得白白胖胖的。” “谢谢外祖父～”梓倾说着，在顾丞相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虽然顾丞相有很多的胡须，但是梓倾一点儿都不嫌弃。 顾丞相对梓倾也是疼爱至极，这可是他那薄命的女儿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孩子啊。 梓倾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走过来的谢昭，“懿娘娘～” 谢昭从来没有和顾丞相说过话，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顾丞相微微行礼说道。 谢昭颔首，“丞相大人有理了，本宫奉太后娘娘之命，送倾儿回寿仙宫。” 顾丞相听完，直接将梓倾放了下来，说道，“既然是太后娘娘的吩咐，自然是耽误不得，贵妃娘娘带着怀淑公主殿下回去。” 谢昭牵起了梓倾的小手，说道，“倾儿，快给外祖父行礼，说自己要去皇奶奶哪里了。” 梓倾现在除了听永康帝和徐太后的话，就是最听懿贵妃谢昭的话了，她乖乖地上前几步，对着顾丞相福了福身子，“倾儿要去皇奶奶那里了，外祖父记得来看倾儿啊。” 顾丞相笑着点头，拱了拱手，看着懿贵妃谢昭带着怀淑公主梓倾坐上了轿撵。 纯孝皇后走得早，那时候梓倾才一岁多，她能够在这个深宫之中平安快乐地长大，一定也是少不了这位贵妃娘娘的帮助？ 正想着，曲明哲已经告别了自己的妹妹和侄子，走了过来说道，“丞相大人别看了，听说这位贵妃娘娘很照顾怀淑公主殿下，可是贵妃娘娘也有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明哲，这是宫里，不要置喙贵妃娘娘。”顾丞相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句。 曲明哲不再说话，跟在顾丞相的后面往宫门口走去。 走到半路上，顾丞相突然说话，“明哲，你刚刚在宫宴上，实在是不该逼迫陛下给贵嫔娘娘晋位。” “那句话，连我听了之后都感觉不舒服，陛下的心里能痛快吗？” 曲明哲解释道，“丞相大人，微臣以为，后宫与前朝是密不可分的，微臣在战场上快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的时候，微臣想的是远在深宫的妹妹和璟序，微臣知道他们在深宫之中过得不好，所以微臣不仅仅要活着回来，还要风风光光地回来。” “这样妹妹的位份才能上去，也不必在深宫之中，处处看人脸色行事，这种感觉，丞相大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但是你先是一个臣子，再是哥哥和舅舅，身为臣子，就要时时刻刻地记住自己的本分，这个道理，希望你能够懂。”顾丞相说着，拍了拍曲明哲的肩膀。 “我是怕你走错了路，步了别人的后尘，岂不是愧对陛下，也让陛下难做。” “丞相大人放心，微臣绝对不会的。”曲明哲表面上保证道，但是心里很是不服气，凭什么陛下只会一味地抬举别人，却告诉他们曲家要本分？ “那就好。”顾丞相说道，“你们曲家现在就指望着你呢，陛下也很器重你，在为自己的家庭考虑的时候，也要懂得为君分忧，别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听了顾丞相这话，曲明哲心里微微一怔，这话是什么意思？在顾丞相看来，那不该有的心思又是什么呢？ 难不成是指更高的位置吗？ “还没有见见你的女儿呢，等有时间，我带着夫人一起去看看你女儿。” 曲明哲点头，但是此刻已经一句场面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近最嚣张得意的嫔妃就是颖贵嫔曲书婉了，哥哥立了战功，自己又被晋为了贵嫔，还连续两夜侍寝，平日里也是经常带着璟序去养心殿伴驾，惹来了众人的羡慕与嫉妒。 养心殿内，璟序被李忠牵着，在殿内瞎转，永康帝和颖贵嫔在软榻上下棋。 一颗羊脂白玉棋子落下，颖贵嫔曲书婉赢了这一局。 “陛下，您不能故意让着臣妾。”颖贵嫔一边收拾着棋子，一边说道。 永康帝淡笑，“朕哪里有让着你啊，是你最近棋艺精湛了。” “臣妾的棋艺是娘亲亲自调教的。”颖贵嫔说这话的时候，看到永康帝的脸色有些阴沉，便乖乖地闭了嘴，将棋子都收拾好。 “陛下，咱们再来一局。” 璟序觉得有些无聊，拿着九连环小跑着过来，抱住了颖贵嫔曲书婉的大腿说道，“母妃，儿臣也要玩。” 永康帝挑了挑眉头，“序儿也会下棋？” 璟序摇头，向曲书婉讨抱，“父皇，儿臣不会下棋，还在学习呢。” 永康帝点头，“父皇三岁的时候，便会下棋了，希望你三岁的时候也能学会下棋，父皇教你。” 说着，永康帝已经将一枚黑色的棋子放到了棋盘的正中央。 “挨着你父皇下。”曲书婉说着，捏了一枚白色的棋子递给璟序，璟序按着曲书婉说的，将棋子落在了永康帝棋子的旁边。 殿内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棋子竞相落在棋盘上的声音，还有曲书婉对璟序温柔的教导声。 一刻钟之后，胜负已经见分晓。 “父皇赢了。”璟序说着，开心得拍了两下手。 “父皇赢了你这么开心？”永康帝第一次指导着璟序下棋，自然是要赢的，要不然璟序岂不是要太骄傲了？ “父皇很厉害。”璟序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九连环，“父皇，这个九连环可以送给儿臣吗？” 璟序都开口了，永康帝自然是点头。 这时候，李忠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懿贵妃娘娘带着荣嘉公主殿下求见。” 颖贵嫔曲书婉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匿了下去，自己才带着璟序来了多久啊，谢昭就带着自己的孩子来争宠了。 “请她们进来，你带着序儿先回去。”永康帝吩咐。 这个结果，曲书婉并不意外，她只是有些不服气罢了。 她承认永康帝疼爱璟序，可是和谢昭的三个孩子比呢？ “臣妾告退。”曲书婉抱着璟序出来，正好碰到谢昭带着静怡要进去。 曲书婉恭敬行礼，谢昭淡声叫起，牵着静怡的小手头也不回地进了殿内。 殿内，永康帝正在喝茶，两个小太监正在收拾着棋盘，谢昭带着璟烨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静怡已经一岁四个多月了，说话也十分地清晰了，学着自己母妃的样子行礼，“父皇万安。” “快起来，小静怡来父皇这儿。”永康帝见到静怡，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静怡窝在了永康帝的怀里，谢昭坐在了永康帝旁边的软榻上。 李忠带着小太监们上了茶点，便挥手让他们退了下去，自己在殿内伺候在永康帝左右。 “吃什么点心，自己拿。”永康帝柔声哄着静怡。 静怡拿了一块桂花糕，让永康帝吃了一口，自己才吃。 永康帝看着坐在一边喝茶的谢昭问道，“昭儿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纯孝皇后娘娘今年的忌日已过，陛下今年开疆拓土，不知道后宫的姐妹们能不能得陛下您的恩典，升一升位份。” 第149章 大封六宫，璟睿的伴读 自从永康帝下旨给颖贵嫔曲书婉升位份之后，谢昭等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 毕竟开疆拓土是大喜事儿，纯孝皇后已经走了一年了，大封六宫应该没有问题 曲书婉都能连升三级，那她的好姐妹的位份是不是也应该升一升了？ “昭儿可有章程了？”永康帝开口问，算是许了这件事儿。 谢昭接过棋春手里的小册子，恭敬地递给了永康帝，“请陛下过目。” 永康帝接过小册子来看了。 敬德妃晋为贵妃。 柔充媛晋为昭仪。 宁婕妤晋为贵嫔。 田贵人晋为愉嫔。 刘才人晋为美人…… 剩下的几位位份低的嫔妃，除了还在禁足的，都得到了晋封。 “敬德妃晋为淑妃就好，六宫大权还是在你的手里，她协理就好。” “是。”谢昭应下，后宫中只能有两个贵妃，若是敬德妃也成了贵妃，谢昭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能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现在永康帝器重她，甚至偏爱她。 可是帝王的爱，从来都是转瞬即逝的。 谢昭不敢要，只想要权力。 “田美人若是晋为嫔位，孩子可能就不能养在你膝下了。” 谢昭猜到了永康帝会拒绝，便说道，“陛下，那不如先赐给她这个封号，田贵人身怀皇嗣，本就敏感，若是姐妹们都得到了晋封，只落下她一个，只怕她又要多想了。” ‘愉’这个字，是谢昭想了很久之后，才给田贵人定下的，有愉悦、快乐之意，是谢昭对田贵人最大的期待。 永康帝看着田贵人的封号沉思了一会儿，才连连点头，“甚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办。” 谢昭起身行礼，“臣妾代后宫的姐妹们叩谢陛下恩典。” 永康帝把静怡放到了一边，让她自己玩，起身将谢昭扶起来，温声说道，“昭儿，等明年，朕就封你为皇贵妃，你可愿意？” 皇贵妃位同副后，纯孝皇后刚刚薨世一年，若是这个时候，永康帝就封谢昭为皇贵妃，只怕会给谢昭引来更大的非议。 谢昭知道，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着想，永康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她升位份，倒不如她自己懂事儿大度呢。 “只要时时伴君身侧，臣妾不求位份，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典。” 谢昭没有说惶恐，没有拒绝，而是靠在了永康帝的肩膀上。 永康帝拉着谢昭的手，“昭儿，今晚留下来陪朕。” 随后小声说道，“一会儿朕就让李忠把小静怡送回去。” 谢昭捂着嘴偷笑，静怡还拿着一块红豆饼请永康帝品尝呢，完全不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 用了晚膳，永康帝还在看奏折，谢昭在一边伺候着笔墨，静怡无所事事地在殿内转了好几圈，被李忠抱回去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母妃，差一点儿就要哭出来了。 谢昭忙完了纯孝皇后忌日和大封六宫这两件事儿，便开始忙着让璟睿去尚书房的事儿了。 璟睿现在已经三岁多了，按着永康帝的意思，应该早去尚书房学习的，谢昭自然是最上心的那一个，这是不是她儿子坐上那个位置的第一步？ 这日，谢昭带着三个孩子用完了早膳，静怡还在问谢昭自己的小簪子好不好看，璟睿就已经跑到了偏殿，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 那小书包是谢昭一针一线缝了半个月缝出来的，璟睿真的很喜欢，虽然还没有去尚书房，但是这小书包自己已经背了好几天了。 “母妃，母妃，小恒哥哥和小宇什么时候来？儿臣都已经等不及了。”璟睿看着殿门外，怎么林恒哥哥和自己的伴读还没有来呢？ 谢昭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让璟睿乖乖地在一边坐着。 璟睿去尚书房，除了准备好需要的文房四宝，确定好贴身伺候的奴才之外，最最重要的事儿，就是挑选一位伴读了。 谢昭的娘家人中，只有姐姐谢茵的长子林恒在尚书房，但是林恒今年已经六岁了，在年纪上根本就不合适。 所以林毅就给璟睿找了一个自己好友大理寺卿萧大人的长子萧宇做伴读。 林毅和萧大人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谢茵觉得萧宇做璟睿的伴读确实合适，谢家人也都见了见萧宇，觉得不错，谢昭和永康帝才定了这件事儿。 今日璟睿要去尚书房，也是谢昭和璟睿第一次见到萧宇呢。 “他们一会儿就来了，对小宇一定要谦虚友爱，知道吗？”谢昭教导着。 璟睿认真地点头，“儿臣都记住了，请母妃放心。” 正说着，小全子进来禀报，“娘娘，林小公子和萧小公子到了。” “快请进来。”谢昭的也看向门口，看看要陪着自己儿子长大的萧宇，到底是长得多俊俏的小公子。 林恒拉着萧宇的手进来，林恒是雍华宫的常客了，在雍华宫捣蛋也是常有的事儿，自然是很轻松。 萧宇才三岁多，第一次进宫，又没有爹爹娘亲陪着，未免觉得有些紧张。 “懿贵妃娘娘万安，三皇子殿下万安，六皇子殿下万安、荣嘉公主殿下万安。”林恒带着萧宇一起行礼。 “快起来。”谢昭打量了一眼有些腼腆的萧宇，萧宇生得确实俊俏，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本来就是腼腆的性子，萧宇一直在抿着自己的嘴唇，谢昭看了，觉得还是挺可爱的。 璟睿上前，双手将萧宇扶起来，让他坐在自己下面的椅子上。 谢昭看着萧宇和璟睿站在一起，两个小家伙几乎是一般高，而且都很知礼，更加地满意了。 【三皇子伴读：萧宇。】 谢昭看着萧宇头顶上的信息，确实是自己阵营的，也放心了不少。 若是萧宇是别人阵营的，谢昭是绝对会给璟睿换一个伴读的。 等都落座之后，小德子便给林恒和萧宇上了茶点。 “这点心都是本宫宫里的小厨房刚刚做的，你们尝尝。”谢昭温声招待着。 林恒和谢昭几人都很熟悉了，伸手就准备捏起一个点心来吃，萧宇比较规矩，闻言直接从自己的椅子上滑下来，再次对着谢昭行礼，“多谢懿贵妃娘娘赏赐。” “起来，之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可以不必这么拘束。”谢昭吩咐道。 萧宇起身，再次坐下，看着三皇子璟睿拿起一块点心来吃，自己才吃点心。 “好吃。”萧宇点头夸赞了一句，雍华宫懿贵妃娘娘这里的点心，可是比府上的点心好吃的太多了。 “小宇，既然你成了睿儿的伴读，之后也可以住在雍华宫的，点心肯定是不会少的，但是本宫希望你们两个在尚书房的时候好好地学习，一起进步，若是不听话，让太傅找到了陛下或者本宫告状，本宫就再也不让你们吃点心了，记住了吗？”谢昭的声音很温柔，萧宇毕竟是要陪着璟睿一起长大的伴读，她不想让萧宇之后见到她就害怕她，躲着她。 “谨遵母妃教诲。” “谨遵懿贵妃娘娘教诲。” 璟睿和萧宇站在一起，对着谢昭行礼。 “这两方砚台是高丽国的贡品，是陛下上个月刚刚赏赐本宫的，你们两个每人一方，在尚书房里要好好地学习，拿着。”谢昭指了指小全子手里托盘上撑着的两方砚台吩咐道。 两人谢了恩，谢昭招呼着林恒近前，“小恒，今日多亏了你带着小宇过来，姨母给你和妹妹每人做了一身衣服，你今晚记得带回去。” 林恒接过衣服，笑着说道，“多谢姨母。” 或许是觉得自己失礼了，又连忙补充道，“多谢懿贵妃娘娘。” “小恒哥哥，什么时候带着姝儿姐姐进宫来玩？”静怡在谢昭怀里问道。 谢昭让璟昌和静怡都在一边看着，是因为有一日，他们兄妹二人也会经历这样的事儿。 “只要是你这几日好好听话，母妃就让你姝儿姐姐进宫陪着你玩好不好？” 谢昭看着静怡点头，将她递给了棋夏，“距离今日去尚书房还有小半个时辰，你们都去偏殿玩一会儿。” 孩子们都被宫人们带走了，谢昭看到萧宇规矩地跟在璟睿的，还在抿着嘴唇，觉得这个举动可爱得紧呢。 大部分宫人也都跟着退了下去，谢昭留小德子在殿内亲自训话。 “从今日开始，睿儿就要去尚书房学习了，本宫不能像之前一样，时时刻刻地将他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既然贴身伺候他，在尚书房的一切，都需要如实向本宫禀报，绝对不能隐瞒，知道吗？” 谢昭要知道在尚书房发生的所有的事儿，不是要监视璟睿，也不是要控制他，而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成长。 再说，璟睿现在只有三岁，一些事情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会御下，所以小德子现在还是归懿贵妃谢昭管着，等璟睿长大之后，谢昭自然会把小德子给璟睿的。 对于自己的小儿子璟昌和女儿静怡，谢昭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是现在还没有选好贴身伺候的宫人罢了。 “奴才谨记贵妃娘娘教诲。”小德子跪在地上，恭敬地给懿贵妃谢昭磕了好几个响头。 谢昭端起手边的茶盏，微微地抿了几口，“除此之外，你还要帮着本宫留意其他皇子，还有曦儿，她年纪小，又是位公主，千万不要让人欺负了她。” “是，奴才记住了。” 谢昭喝完了一盏茶，看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让棋春棋夏看好了璟昌和静怡，自己亲自去送好大儿璟睿去尚书房。 谢昭回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女儿静怡正在偏殿内乖乖地陪着愉贵人田诗语坐着，便抬脚走了进去。 “母妃，静怡乖，不闹愉娘娘～”看着谢昭走了进来，静怡开口说道，似乎是要求自己的母妃的夸赞呢。 母妃已经说了，愉娘娘的肚子里怀着弟弟或妹妹呢，自己不能再往愉娘娘的身子上靠了，要不然父皇和母妃都会打自己的小屁屁的。 谢昭过去，直接将静怡搂到了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双手攥着，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事儿瞒着她呢，若是没有猜错，应该是这小家伙拿的愉贵人的首饰，“这么乖吗？让母妃看看手里是什么？” 静怡见自己暴露了，只好乖乖地伸出自己的双手，两颗酸杏出现在了谢昭的面前。 “母妃，愉娘娘吃太多了，儿臣藏起来。” 谢昭哭笑不得，自己的傻女儿啊，真的抢的话，她怎么抢得过愉贵人呢。 “姐姐，静怡可是越来越像你了啊，都这么小气。”愉贵人嘟着嘴说道。 “你最近吃了多少酸杏？连静怡这个孩子都看不下去了。”谢昭嘴上嗔怪，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意，就好像愉贵人的这个孩子，真的能生下来似的。 “就想吃啊，姐姐怀着孩子的时候，嘴不是也刁得很吗？”愉贵人就手伸到静怡面前，“这酸杏愉娘娘不能吃，弟弟妹妹总可以吃。” “好～” 愉贵人好说歹说，总算是将静怡手里的酸杏骗过来了。 谢昭让奶娘将静怡抱下去，自己留在殿内和愉贵人说话。 “诗语，最近觉得怎么样了？”愉贵人这一胎已经三个多月了，要想用这一胎扳倒曲书婉，留给她们的时间，确实也不多了。 愉贵人很乐观，“姐姐放心，我和孩子现在都很好。” 看着自己的肚子渐渐地显怀，有时候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闹腾，愉贵人也想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可是自己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他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 谢昭不是看不出愉贵人心里的失落，当初得知这个孩子生不下来的时候，愉贵人已经决定好了，可是时间久了，母子二人也会产生感情的。 “要不现在……”谢昭试探道，这已经是这个月，谢昭第二次试探愉贵人了。 愉贵人想都没有想，直接开口拒绝。 “不行，姐姐，我们很早之前不是都已经商量好了吗？” 见她还在坚持，而且很坚定，谢昭不再劝，等她调查清楚和亲公主的事儿，她一定会对颖贵嫔曲书婉出手的。 第150章 接待上官钰，上官氏起舞 谢昭和愉贵人正在偏殿内说着话呢，小全子进来禀报，“娘娘，李总管求见。” 这个时辰，一般永康帝是刚刚下了早朝，谢昭不知道李忠过来干什么，但还是去了主殿。 到了主殿之后，李忠已经恭敬地在门口候着了，看到懿贵妃谢昭，立刻行礼说道，“懿贵妃娘娘万安，陛下今日下了早朝之后，收到了高丽国皇帝陛下的文书，高丽国皇帝陛下明日就能抵达京城了，陛下明晚要设宫宴款待高丽国皇帝，请贵妃娘娘出席。” 谢昭微微颔首，“本宫知道了，李总管，还有哪位嫔妃出席？本宫派人去告诉她们。” 李忠的态度越发地恭敬，陛下对懿贵妃娘娘的态度，可是越来越不同了啊，“回禀贵妃娘娘，陛下说只需要您陪着就好了。” “有劳李总管。” 李忠退下去之后，谢昭撑着头，在软榻上小憩，“小全子，陛下明晚可能会册封上官氏，到时候，派人将她给本宫盯紧了。” “奴才遵旨。”小全子只以为自己的主子是害怕上官氏会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儿呢，就是这样，自己也不应该怠慢。 谢昭明晚一定要好好地看看上官钰头顶上的信息，看看他是不是已经被人收买了。 翌日傍晚，高丽国皇帝上官钰抵达了京城，永康帝墨承临在锦瑟殿内设宴款待他，与其说是款待，不如说是羞辱。 上官钰自从收到了上官予清的书信，心里没有一刻舒坦过，派自己的妹妹去和亲他做得到，但是要在永康帝墨承临面前俯首称臣，他真的很难做到。 但是北启的实力摆在这里，就是再难，那也必须要做到。 锦瑟殿内，永康帝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在上首，懿贵妃谢昭今日穿了一件石榴红色的贵妃朝服，坐在金阶下的第一个位置。 “陛下有旨，传高丽国皇帝上官钰携妹上官予清觐见。”李忠站在永康帝的旁边，挥着拂尘高喊着。 上官钰得到了传召，带着上官予清进来，恭敬地给永康帝行礼。 “拜见北启皇帝陛下，北启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康帝眯着眼，打量着上官钰，这么快，他就已经成了自己的手下败将了。 “赐座。”永康帝指了指谢昭对面的位置，示意上官钰落座。 【高丽国皇帝：上官钰。】 上官钰头顶上的信息，是明黄色的，这让谢昭有点儿迷惑。 上官钰本就是皇帝，那明黄色的名字，代表着他是颖贵嫔曲书婉阵营里的人，还是他只是自己的阵营里的呢？ “这位是懿贵妃。”永康帝介绍道。 上官钰刚刚坐下，又不得不再次站起来，“见过懿贵妃娘娘。” 谢昭只是颔首，若真的是曲书婉阵营里的人，谢昭能理他就是不错不错的了。 “朕和高丽国皇帝，也算是老朋友。”永康帝说着，亲手拿起酒壶，慢条斯理地倒了两杯酒，示意一个小太监，将其中的一杯呈到上官钰面前，“这杯酒，算是朕敬你。” 上官钰现在根本就承受不起永康帝的这句话，看到那个小太监已经端着酒杯下来了，连忙起身，将托盘上的酒杯端起来说道，“这杯酒，应该是我敬北启皇帝陛下才是。” 上官钰在永康帝面前连‘朕’都不敢说，可见是真的臣服，永康帝高兴，慢慢地品尝着美酒。 谢昭不这么认为，若是真的臣服了，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假装成自己的妹妹来和亲呢？ 永康帝和上官钰喝完了一盏酒，便直接变了脸色。 “高丽国皇帝陛下送自己的嫡亲妹妹过来和亲，朕已经知道了那你们高丽国的心意，不知道公主可有什么才艺？” 永康帝看上官钰的眼神里，哪里还有半点儿尊敬，根本就是在看自己的手下败将，更是一眼都没有看上官予清。 看到永康帝这一副脸色，上官钰的心里充满着不甘，当初说好二人之间终有一战的时候，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万一失败的那个人是自己的话，会是怎么样？ 还好他还有后手，不至于让自己输的太难看。 “清儿，还不快快为北启皇帝陛下和懿贵妃娘娘献舞一曲？你之后就不再是高丽国高高在上的公主了，要在北启后宫好好地生活，少不了北启皇帝陛下和懿贵妃娘娘的照顾。”上官钰看着坐在对面的谢昭，多年前，他和墨承临关系很要好的时候，墨承临还没有成亲呢，现在，纯孝皇后已经薨世了一年多了，这位懿贵妃娘娘，若是不出意外，之后就是北启的皇后娘娘了？ 上官予清福了福身子，“陛下，清儿为您和懿贵妃娘娘跳一曲，请陛下和懿贵妃娘娘许清儿去更衣。” 永康帝点头，懿贵妃谢昭淡声吩咐，“快去，别让陛下等急了。” 上官予清很快就更好了衣服，九月的京城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冷，上官予清只穿了一层薄纱，在殿内起舞。 永康帝丝毫没有兴趣，只是被李忠伺候着用晚膳。 懿贵妃谢昭抬眸看了几眼在翩翩起舞的上官予清，纤细的腰肢好像是真的会勾人一般，永康帝今晚能忍住，也确实是不容易啊。 一舞毕，殿内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永康帝只顾着用膳不说话，别人自然也是不敢说话。 上官钰坐在下面低着头，藏在袖口的拳头攥了攥，几日的羞耻，改日他一定要让墨承临加倍地还回来。 “贵妃觉得怎么样？”永康帝看向谢昭。 谢昭拿着手帕，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嘴角，“本宫刚刚被美味佳肴吸引，都没有来得及看公主的舞蹈，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再为陛下和本宫跳一曲？” 上官予清怎么说也是位公主，等之后入了后宫，便是永康帝的嫔妃，懿贵妃谢昭这话，还真的拿她当个舞女了。 上官予清听了这话，肯定是不舒服，对着懿贵妃谢昭微微福身，“既然是懿贵妃娘娘的吩咐，那清儿遵旨就是了。” 说完，上官予清又在锦瑟殿内跳了一支舞，这支舞，她是强忍着泪水跳完的。 “不错。”谢昭放下筷子，“陛下，您可要让高丽国公主入后宫？若是入后宫的话，您准备赐个什么位份？” “既然是高丽国皇帝陛下的礼物，那朕就不能不收下了，位份的事儿，贵妃做主。” 谢昭想了想说道，“高丽国公主不懂得北启的规矩，不如先从采女做起，等学会了规矩，可以再适当地晋一晋位份，陛下以为如何？” 采女是正八品，在后宫之中，除了更衣，就是采女的位份最低了，谢昭没有直接把上官予清封为更衣，就已经算是给高丽国面子了，毕竟这件事儿是永康帝的吩咐。 “甚好。”永康帝挥了挥手，示意上官采女上官予清退下去。 只是采女，连个封号都没有，这无疑是狠狠地打了上官钰的脸。 上官钰了解永康帝，知道这件事儿看似是懿贵妃娘娘决定的，其实就是他的意思。 这口气，他怎么咽的下去？ 宫宴过半，永康帝便起了身，李忠上前搀扶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您今晚要去哪里歇着？” “今晚上官采女侍寝。”永康帝说着，直接离开了锦瑟殿。 懿贵妃谢昭看着永康帝都走了，她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直接回宫去陪着自己的孩子们了。 最后只有两个小太监去送上官钰，上官钰看着这华丽的北启皇宫，甚是感兴趣。 翌日清晨，懿贵妃谢昭起得很早，最近璟睿去了尚书房，辰时初就要到尚书房，起来还要用早膳，很是辛苦，谢昭帮不了什么，只能每日早起陪着他用早膳，再送他出门。 昨晚谢昭去锦瑟殿参加宫宴，三个孩子一个都没有带，璟睿便直接要去萧宇在雍华宫住了。 谢昭刚刚打扮好，宫人们还在上着早膳，璟睿和萧宇便背着小书包来到了主殿。 “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给懿贵妃娘娘请安，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用早膳。”谢昭看着璟睿和萧宇，去了尚书之后，这两个小家伙更加地懂事儿知礼了，连给她请安的吉祥话都变多了。 谢昭带着璟睿和萧宇来到了膳桌前坐定，亲手给他们每人盛了半碗紫薯粥，“早膳比较简单，等晚膳的时候，本宫命人准备锅子，小宇再过来用膳好不好？” “好啊，谢谢懿贵妃娘娘。”萧宇说着，又抿了抿嘴唇，谢昭再一次被可爱到，看来萧宇经常这样，那日也不是因为紧张。 “母妃，您先吃一个蟹黄包。”璟睿说着，拿着筷子给谢昭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到面前的白玉小碟上。 萧宇见状，也给谢昭夹了一个蟹黄包放到白玉小碟上。 “好。”谢昭欣慰地看着面前的璟睿和萧宇，看来璟睿这个伴读选得确实是不错，萧宇很懂事儿，这几天还和自己有些亲近呢。 只要是萧宇能够好好地陪着璟睿长大，谢昭也不介意在萧宇的身上多费费心。 “小宇，我们也快些吃，别迟了。”璟睿说着，看着母妃谢昭已经动了筷子，自己也和萧宇用起了早膳。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两个小家伙用完了早膳，便去了尚书房，谢昭送他们到了门口，去偏殿内看了看璟昌和静怡，这两个小家伙一个比一个睡得香甜，谢昭便放心了，去了主殿，等着嫔妃们过来请安。 嫔妃们还没有来呢，小全子给谢昭端了一盏热茶上来，小声说道，“娘娘，昨夜上官氏那里闹得不轻，陛下进去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出来了，命人给上官氏灌了好几碗避子汤，上官氏直接哭了一个多时辰。” “闹？”谢昭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这个时候受不住了就要闹，以后肯定有她受的。” 谢昭正说着，嫔妃们已经三三两两地来到雍华宫给她请安了，没有她的传召，嫔妃们是不能进主殿的，只能在外面的院子里候着。 知道懿贵妃谢昭的两个孩子还在睡着，嫔妃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都在捂着嘴偷笑着。 谢昭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已经猜到了，她们在笑什么。 小全子收到了谢昭的眼色，抱着拂尘进殿说道，“懿贵妃娘娘有旨，传各宫嫔妃觐见。” 正殿内，懿贵妃谢昭坐在上首，嫔妃们进殿之后，就对着她跪了下去，“臣妾\/嫔妾给懿贵妃娘娘请安，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谢昭转动着自己手里的珊瑚手串，抬手一指站在最后的那位嫔妃，“今日上官采女也过来了，你们都见见。” 上官采女上前几步，对着懿贵妃谢昭行三跪九叩大礼，“嫔妾上官氏叩见懿贵妃娘娘，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昭冷着脸看着跪在下面给她磕头的上官采女，她一定会查出她的真实身份的。 “平身。” 上官采女被叫起，本来以为自己能坐下了，谁知道雍华宫的总管太监小全子突然介绍道，“上官小主，这位是协理六宫的敬淑妃娘娘。” 上官采女又对着敬淑妃跪了下去，不仅是跪了敬淑妃，把主位娘娘们柔昭仪、颖贵嫔和宁贵嫔跪了个遍，才被允许起身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上官采女刚刚坐定，颖贵嫔就开始说话了，“陛下有日子没去宁妹妹那里了？若是今日不是上官采女侍寝，没准真的还能轮到了宁妹妹了呢。” 宁贵嫔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说道，“咱们坐到这个位置上，理应伺候好陛下，抚养好皇嗣，至于陛下临幸谁，那都是陛下自己的事儿，身为嫔妃，无权过问，颖贵嫔入宫比本宫还要早两年，怎么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呢？” “莫不要让上官采女看了笑话，还以为颖贵嫔只是一个会争宠的人呢。” 宁贵嫔的嘴，也是格外地会说，对上柔昭仪安映玥都不一定能输，颖贵嫔上来就招惹她，活该被怼。 第151章 谢昭动怒，掌掴曲书婉 颖贵嫔听了宁贵嫔这话，自然是不愿意的，她现在就是连懿贵妃谢昭都不放在眼里，还能让一个小小的采女看了笑话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一个和亲公主罢了，不如你替本宫问问她，昨夜陛下赏赐了她什么好东西？那好东西咱们可从来都没有过，上官氏再也不必承受生儿育女的痛苦了，可真的是好福气啊。” 颖贵嫔言语犀利，直接将上官采女贬低到了尘埃里，后面有一些位份低的嫔妃在拿着帕子捂着嘴偷笑。 上官采女现在可是整个后宫里位份最低的嫔妃了，连奴才们都敢欺负她，主子们自然是都不拿正眼看她。 “贵妃娘娘在上，颖贵嫔不要放肆！”愉贵人正好就坐在了颖贵嫔的后面，看着颖贵嫔在雍华宫正殿里就敢这么地失礼，自然是不依。 颖贵嫔刚刚的话一点儿都没有说错，私下里说，也没有什么，可问题是这是在雍华宫，掌管六宫的懿贵妃谢昭就坐在上面，若是谢昭不管，一味地纵容，只会是她这个懿贵妃失职。 颖贵嫔冷冷地看着愉贵人，“懿贵妃身边这狗仗人势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多了。” 啪！ 颖贵嫔的话刚刚说完，小全子一个巴掌抽在她的脸颊上。 “你这个狗奴才！”颖贵嫔的嘴角都流出了鲜血，险些被抽在地上，自然是不服气，抬起胳膊就要打，小全子自然是不怕，抬手招来了两个小太监，将颖贵嫔曲书婉摁着跪在了地上。 随后走到了愉贵人身边说道，“愉小主，你先回偏殿传太医过来瞧瞧，该教训的人，贵妃娘娘自然是会为您做主的。” 愉贵人的眉眼里多了些委屈，起身摸着自己的小腹，对着懿贵妃谢昭行礼，“嫔妾先行告退。” 谢昭偏头吩咐，“棋夏，你去送送愉贵人。” 棋夏扶着愉贵人走出了主殿，懿贵妃谢昭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曲氏，愉贵人身怀皇嗣，你为何当着本宫和敬淑妃的面儿，就这般地羞辱她？若是在后宫之中，所有的嫔妃都像你这样，本宫和敬淑妃要如何管理这个后宫。” “颖贵嫔曲氏，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赏二十掌，以儆效尤！” 颖贵嫔一看谢昭来真的，立刻出声说道，“我哥哥是刚刚拿下高丽国城池的曲将军。” “若不是曲将军刚刚立了战功，今日打在你身上的，可就不是巴掌，而是板子了。” “出了雍华宫的门，你愿意找谁来给你撑腰，让陛下问罪本宫，那是你的事儿，但是在雍华宫里，本宫赏赐你的巴掌，受得住得受着，受不住也得给本宫受着，小全子，打！”谢昭端起了手边的茶盏，掀起茶盖刮着里面的茶叶沫吩咐道。 两个小太监押着曲书婉跪在地上，小全子上前，抬起自己的胳膊，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地打在了颖贵嫔曲书婉的脸上。 在懿贵妃谢昭跟前当差久了，小全子早就知道了怎么样掌掴是让人最疼的。 颖贵嫔曲书婉是先帝亲封的郡主，从小到大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懿贵妃谢昭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自然是要管好了那些不守规矩的人。 二十巴掌下去，颖贵嫔曲书婉嘴边已经满是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回禀贵妃娘娘，对曲氏的掌掴完毕。” 谢昭正好喝完了茶盏里的茶水，淡声说道，“谢恩。” 小全子转头，挥了挥拂尘对着颖贵嫔说道，“贵嫔娘娘，谢恩。” 颖贵嫔现在恨不得直接一刀子捅死谢昭，怎么可能恭敬地谢恩，但是她也看出来了，今日谢昭气儿不顺，若是选择硬刚，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颖贵嫔跪在了地上，给懿贵妃谢昭磕头谢恩，但是额头并没有接触到地面，不算是周全，谢昭大度，不与她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愉贵人现在怀有皇嗣，最近甚是辛苦，陛下也很重视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若是再有人像曲氏这样口无遮拦，可不是二十个巴掌就能解决的，都记住了吗？”谢昭掌管六宫已经一年，在众嫔妃面前，贵妃娘娘的威仪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 “臣妾\/嫔妾多谢懿贵妃娘娘教诲。”众嫔妃跪下，对着懿贵妃谢昭行了个大礼。 谢昭冷眼扫视着她们，“本宫乏了，你们都跪安。” 等嫔妃们都离开了，上官采女却没有走，她上前几步，行礼说道，“多谢贵妃娘娘帮着嫔妾解围。” 谢昭一开始听说上官钰让自己的妹妹来和亲的时候，还有点儿可怜要来和亲的公主，可是现在看到上官采女头顶上的信息，气就不打一处来。 看着上官采女又过来示好，更生气了。 “今日之事，本宫更多地是帮着愉贵人，你也不必将这件事儿放在心上，身为嫔妃，讨陛下欢喜才是主要的，剩下的那些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若是你自己想不明白，如何在这后宫里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第152章 谢昭设局，曲书婉入套 谢昭知道，上官采女过来上赶着巴结自己，其实心里不一定是在想什么呢。 就算是真的过来巴结自己，谢昭也一定不会收留她，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更何况还不是真心的，谢昭就更要直接把她打发走了。 上官采女退下去之后，愉贵人便又从偏殿内过来了。 “刚刚请了太医过来，你身子怎么样？”谢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愉贵人的身子了。 愉贵人笑道，“姐姐，你每日都要问上好几遍，我和孩子真的一切都好，你就放心。” 愉贵人吃了块点心，问道，“姐姐，你是在逼着曲书婉动手吗？” 在殿内，当着所有嫔妃的面儿被掌掴，是个嫔妃恐怕都受不了，更何况曲书婉的心性高，现在只怕是想直接杀了谢昭的心都有了。 她现在若是想动懿贵妃谢昭和的三个孩子，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但是若是想害死愉贵人肚子里的未来谢昭的孩子，只怕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儿。 谢昭微微颔首，“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给曲书婉最最沉重的一击。” 现在没有宫人在殿内伺候着，谢昭直接说道，“还记得一年前的时候，本宫和你在瑶华宫做过什么吗？” 愉贵人忘不了，也已经知道了谢昭的意思，“姐姐，若是曲书婉将这件事儿闹大了，陛下问罪怎么办？” “问罪？”谢昭冷笑一声，摩挲着自己手指上的金丝护甲，“诗语，你太不了解咱们这位陛下了，陛下只相信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儿，陛下要问什么罪？问谁的罪？” 见谢昭对这件事儿有了十足地把握，愉贵人田诗语也不再多嘴说什么，只等着颖贵嫔曲书婉乖乖地入套就行了。 瑶华宫。 颖贵嫔曲书婉又在殿内发脾气，这次可不是砸上个茶盏这么简单的事儿了，几乎是见到什么就砸什么。 “滚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本宫的这个瑶华宫，不再需要人伺候！” “你们都去伺候谢昭，滚！” 颖贵嫔一边摔着花瓶一边怒吼，强忍着情绪，没有让眼泪掉下来，这或许是她最后的倔强。 “娘娘息怒。”瑶华宫内，所有的奴才们跪了一地，磕头求饶，整日承受着自己主子的怒气，这种日子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颖贵嫔今日受到了奇耻大辱，心里的怒火怎么可能这么快地消下去，随手拎起来一个花瓶，就砸了出去，刚好砸到了夏美人的身上。 夏美人见状，直接跪在了地上，膝行进去，趴在了颖贵嫔曲书婉的脚边，“请贵嫔娘娘息怒。” “滚！什么身份也敢来攀扯本宫？”一想到自己刚刚受巴掌的时候，夏美人这个贱人还在一边看着呢，颖贵嫔更是生气，直接几个巴掌抽在了夏美人的脸颊上。 夏美人受了巴掌，但是一点儿都不敢吭声，在她看来，只要是还能够进瑶华宫的大门，那就比什么都强。 夏美人也受了将近二十个巴掌，曲书婉许是打累了，便坐在了软榻上休息。 “你这个贱人来，是来挨揍的，还是来为本宫分忧的？” 夏美人恭敬地跪在地板上，即使自己的嘴边已经全是鲜血，也没有那个胆子去擦。 “嫔妾自然是过来为娘娘您分忧的。”夏美人说着，非常有眼力见儿的上前，帮着颖贵嫔曲书婉捶着腿。 “娘娘，现在田氏这么地嚣张，不过是因为自己怀有了身孕，若是娘娘您现在怀有了身孕，那受巴掌的，不就另有其人了吗？” “现在四皇子殿下已经快两岁了，嫔妾斗胆地问一句，娘娘您准备什么时候，再要一位小皇子？” “是本宫不想要吗？”颖贵嫔皱着眉头抱怨，“这半年，本宫的坐胎药都已经喝吐了，肚子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 “贵嫔娘娘，可让吴院判瞧过您的身子？” 夏美人一语惊醒梦中人，颖贵嫔立刻起身说道，“来人，去禀报陛下，本宫身体有恙，请吴院判过来瞧瞧。” 夏美人劝了几句，就退了下去，免得颖贵嫔曲书婉再对着她发火，虽然她也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要让她告诉贵嫔娘娘这些，但是现在，她的命都是贵妃娘娘的，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她直接照着做就是了。 宫人们将颖贵嫔身体有恙的事儿告诉了永康帝，永康帝便直接命吴院判来到了瑶华宫，给颖贵嫔请平安脉。 吴院判跪在地上，给颖贵嫔请完了脉之后，颤颤巍巍地收回了手，垂首道，“贵嫔娘娘，您……您身子受损，再……再也不能生育了。” 颖贵嫔瞬间愣到了那里，不能生育了，这……这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 吴院判冷汗都已经冒出来了，“回娘娘，微臣从来都没有伺候过娘娘您的身子，故而不知道如何回答您的话。” 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在后宫，就是别人的笑柄。 就像是当初的纳兰慕瑾，不就是人人都可以嘲讽她几句吗？ 瑶华宫的总管太监拿出了一个大荷包，递到了吴院判的手上。 吴院判在宫里伺候了三十多年了，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个嫔妃身子受损想让陛下知道，毕竟安慰是一时的，失宠才是永远的。 “贵嫔娘娘，微臣要去养心殿复命，这银子可是断断地使不得啊。” 瑶华宫的总管太监叶祥笑着说道，“瞧吴院判说的，我们娘娘怎么敢欺骗陛下，让您难做呢？只不过我们娘娘现在需要时间缓和，等过几日，我们娘娘会将这件事儿亲自告诉陛下的。” 吴院判也知道，颖贵嫔这会儿心里肯定是不好受，“那娘娘自己禀报陛下，微臣告退。” 吴院判没有收那荷包，直接退了下去。 吴院判出了殿门的那一刻，颖贵嫔泪如泉涌。 她不能生了，陛下已经许了她妃位，可是她再也不能生了。 叶祥见状，赶紧给颖贵嫔递上了帕子，嘴上劝着，“娘娘，您消消气儿，吴院判说的，也不一定就全是对的啊。” 颖贵嫔没有接那帕子，任由泪水爬满了自己红肿的脸颊。 今日掉的眼泪，已经快赶上大长公主薨世那日掉的眼泪多了。 “叶祥，本宫想娘亲了，也想皇后娘娘了，她们都是那么地疼爱本宫，为什么要离开本宫？怎么忍心留本宫一个人？” “现在本宫快被人欺负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护着本宫了。” 曲书婉的眼睛都已经哭肿了，这个打击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叶祥伺候曲书婉这么多年了，也知道了这位主子的脾气。 若是她只是砸东西，把气撒出来也就好了。 若是哭，那可就难办了，得需要很长时间缓和。 叶祥想着，既然是这样，还不如让主子化悲伤为愤怒。 “娘娘，您觉得，这件事儿会是谁做的？” 颖贵嫔想了想，若说是没有人对她下手，谁都不信。 想到一年前的那一碟子玫瑰酥，颖贵嫔脊背发凉，“是谢昭和田诗语，一定是她们！” 第153章 瑶华宫搜宫，徐太后的叮嘱 见颖贵嫔的情绪这么地激动，叶祥又赶紧地上前一步安慰道，“娘娘，您先消消气儿，没有切实的证据，也不能证明这件事儿就是懿贵妃娘娘和愉贵人做的呀。” “你是谁的奴才，这件事儿都摆在了明面上，还需要证据吗？” 颖贵嫔说着，自己也醒悟过来，是啊，自然是需要证据，没有证据，怎么让雍华宫的那两位死无葬身之地。 只要是不是自己的宫殿里被人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就一定是谢昭和田诗语搞的鬼。 “叶祥，昨日序儿就说想念太后娘娘了，你带着序儿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剩下的宫人，立刻在瑶华宫翻找，看看有没有人放了脏东西。”颖贵嫔拿着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泪，她是很伤心难过，但是现在，敌人都虎视眈眈的，她也没有资格倒下。 “是，奴才遵旨。”叶祥出了殿门，对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小太监吩咐了几句，随后去了偏殿，抱着四皇子璟序就去了寿仙宫。 瑶华宫现在只住着颖贵嫔曲书婉这一位嫔妃，底下的人搜起来也十分地方便，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宫人们就把瑶华宫翻了个底朝天，连璟序住的偏殿都没有放过。 对于这个结果，颖贵嫔曲书婉毫不意外，，刚刚就不应该听叶祥的，，说搜自己宫，能搜出个什么来。 颖贵嫔听着宫人们的禀报结果，认定了这件事儿就是谢昭和田诗语做的，护甲都扎进了自己的手心里，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因为心里更痛。 “等叶祥回来，让他去给夏氏传话，就说本宫吩咐她做的事儿，现在就能动手了。” 宫人恭恭敬敬地应下，知道这会儿，主子的心情不太好，都在殿内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颖贵嫔承受了这么大地打击，怎么可能不伤心，由自己的宫女搀扶着，去寝殿休息。 可是刚刚到了寝殿，坐在了床榻上眼泪又不自觉地掉了下来，她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再也不能了。 ＊ 谢昭今日得空，便带着愉贵人和璟昌、静怡去了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 殿内，梓倾、璟昌和静怡闹得正欢，谢昭、徐太后和愉贵人就坐在一边看着孩子们闹腾。 “一会儿就去马场，看烨儿哥哥和睿儿哥哥还有小宇哥哥骑马。”璟昌对着自己的姐姐和妹妹嚷嚷道。 哥哥们下午的时候就会去马场骑马，这些璟昌都知道，他可是很想去看呢。 可是自己的个头太小了，要不然自己也能够学习骑马了。 “我才不去呢。”静怡对骑马这件事儿丝毫地没有兴趣，在她看来，骑马怎么能比得上拿倾儿姐姐的两个首饰重要呢？ “我要在这里陪着皇奶奶。”静怡说着，直接起了身，抱上了徐太后的大腿，嘴里甜甜地叫着皇奶奶。 “小静怡最乖了，一会儿在皇奶奶这里用晚膳好不好？”除了在寿仙宫住了一年多的梓倾之外，徐太后最喜欢的一位公主就是懿贵妃谢昭的女儿静怡了，每次静怡来给徐太后请安，徐太后都能搂着她亲近好久。 静怡也很给力，在徐太后面前，什么好听说什么，正因为如此，每次从寿仙宫离开，，就没有空着手回去过。 “好啊～”静怡甜甜地说道，“皇奶奶这里的膳食最好吃啦。” 徐太后宠溺地点了一下静怡的小鼻头，“你就会哄着皇奶奶开心，和你母妃一样。” 静怡微微摇着头，头顶上的流苏也摆动着，“皇奶奶，静怡说的都是真哒～” 谢昭正在徐太后对面给徐太后剥着红柚，淡笑道，“太后娘娘，您怎么还扯上臣妾了？臣妾哪一次说的不是实话？” “就是啊，太后娘娘，懿姐姐和静怡怎么可能会骗您呢？”愉贵人在一边吃着贡橘附和，自从进了寿仙宫的殿门，愉贵人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为的就是让徐太后相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位皇子。 徐太后知道怀有身孕的人不仅辛苦，而且嘴馋，倒也没有怪罪愉贵人。 “一人一句地就会哄着哀家开心，罢了，你们人多，哀家肯定是说不过你们了。”徐太后笑着说。 孩子们在殿内玩闹着，徐太后看着愉贵人的小腹关心道，“愉贵人最近身子怎么样？”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有懿姐姐照顾着，嫔妾和孩子一切都好。”愉贵人的秘密，只和懿贵妃谢昭分享过，其他人不管是谁，只要是问起她的孩子，那就一律是都好。 徐太后点头，“不错，贵妃疼你，也疼这个孩子，这些连皇帝和哀家都看在眼里了，你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让他在贵妃的膝下好好地长大，才算是不辜负贵妃的一片苦心啊。” “是，太后娘娘。” 徐太后偏头，看向谢昭，“愉贵人住在雍华宫，也能方便照顾这个孩子，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呢，就有两个母妃疼爱着，一看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好孩子，贵妃觉得呢？” 谢昭知道，徐太后这是在敲打她，不该做的事儿不要做呢，毕竟徐太后在二十多年前就知道了后宫之中人心叵测，要不然也不会被逼出宫。 谢昭起身，跪在徐太后面前，“臣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看着谢昭直接跪下，徐太后才惊觉自己刚刚的话是重了些，亲自起身将谢昭扶起来，拍了拍她的手。 方才是她想错了，现在的谢昭虽然身居贵妃之位，但是一如之前一样地淑德贤良又孝顺，她相信谢昭不会变的。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太后娘娘，四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徐太后闻言，微微颔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昭在这里的缘故，徐太后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色。 “外面这么冷，叫序儿进来。” 得到传召，璟序被叶祥牵着入殿，跪在地上给徐太后磕头请安，嘴上说着，“给皇奶奶请安，给懿娘娘请安，给愉娘娘请安。” 今日在雍华宫发生的事儿，徐太后也已经知道了，颖贵嫔曲书婉口无遮拦的，得罪了谢昭和愉贵人，谢昭和愉贵人喜欢璟序，那才是出了怪事儿了呢。 “起来，序儿，你母妃怎么没有过来给皇奶奶请安呢？”徐太后问道。 璟序回答，“母妃累，孙儿想皇奶奶了。” 身边的叶祥在一边补充，“回太后娘娘的话，颖贵嫔娘娘说明日来给您请安，但是小主子想今日过来，就拉着奴才过来了太后娘娘恕罪。” 徐太后挥手，“序儿有孝心，哀家怎么会怪罪你呢？序儿，坐下吃点心。” 一边的梓倾、璟昌和静怡正在玩闹着，徐太后知道谢昭和曲书婉之间的事儿，故而没有让璟序和孩子们去玩，只是让他在一边坐着。 万一璟序和其他的孩子打闹起来，岂不是更激化谢昭和曲书婉之间的矛盾吗？ “多谢皇奶奶。”璟序很有礼貌，谢了恩之后才坐下，吃点心的时候，还会陪着徐太后聊天呢。 谢昭看着璟序将徐太后逗笑了，心里不禁感叹，多好的孩子啊，可惜了，孩子的娘是个不安分的。 也不知道璟昌给了梓倾和静怡什么好处，两位小公主居然同意陪着他去马场了。 在这件事儿上，谢昭基本上是没有话语权的，只要是孩子们商量好了，她带着孩子们一块去就可以了。 宫道上，梓倾、璟昌和静怡在前面小跑着，谢昭也没有乘坐轿撵，由小全子搀扶着，在宫道上慢慢地走着。 “听说刚刚，瑶华宫已经请了吴院判过去，看来曲书婉还真的会自乱阵脚啊。”谢昭说到这里，冷笑一声。 别说是璟序了，永康帝的这几个孩子，除了大皇子璟烨之外，有哪一个皇子或者公主没有母妃的陪伴，就直接去给徐太后请安的？ 颖贵嫔曲书婉这个举动，恰巧给徐太后和谢昭都传递了一个信号，她现在很不好。 徐太后现在怎么想的，谢昭不敢猜，但是她觉得，颖贵嫔曲书婉现在正在情绪中，做事儿未免不周全，越是这样，就越是露出马脚呢。 小全子在谢昭的身边说着好话，“贵妃娘娘，您这一次应该可以如愿以偿了。” 谢昭拿着帕子，轻轻地捂了一下口鼻，“那就得看看，曲书婉这一次，能做到什么地步了。” “她最好是做得狠一点儿，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自己作死了。” 谢昭看着前面，这条御花园的小路的尽头右转，就是颖贵嫔的瑶华宫了，谢昭现在最期待的，就是这个华丽的宫殿中，能够换一位本分的主子。 ＊ 几日后的一个傍晚，谢昭正在软榻上，给愉贵人肚子里的小家伙绣小衣服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两个小家伙在叫她。 “母妃～” “懿贵妃娘娘～” 谢昭抬眸，正好看到璟睿和萧宇一前一后地走到殿内。 二人向谢昭请了安，璟睿便往谢昭的身边蹭。 到底还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在尚书房辛辛苦苦地学了一整日了，回来见到自己的母妃不撒娇才怪呢。 谢昭搂住了璟睿，知道他这些日子很是辛苦，尚书房的规矩又多，璟睿也是眼看着成长，像现在这样，在母妃谢昭面前撒娇的日子，还能有几年呢？ “母妃，今晚小宇住在雍华宫好不好？” “好啊。”谢昭抬手，招呼萧宇上前，弯腰把他抱在自己的旁边坐着，“小宇这些日子，和睿儿玩得好了，在本宫面前也不要拘束才是。” 萧宇抿着嘴儿认真地点头，“谢谢懿贵妃娘娘，小宇也很喜欢懿贵妃娘娘这里。” 说着，萧宇突然翻起了自己的小书包，“哎呀，差点儿忘了，这个平安符是林夫人交给小宇的，让小宇交给懿贵妃娘娘，说是给您的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 说着，在自己的小书包中，翻找出一个平安符，放到了谢昭的手心里。 刚刚萧宇说的林夫人，是谢昭的姐姐谢茵，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要养在谢昭的膝下的，谢昭作为孩子的母妃，自然是要给他准备好所需要的东西，这平安符璟睿、璟昌和静怡都有，谢昭自然也要给愉贵人肚子里的小家伙准备了。 “谢谢小宇。”谢昭说着，给璟睿和萧宇都拿了两块点心，“快去偏殿里做功课，小德子在门口守着，不能让六皇子或者小公主去捣乱，谁不听话直接抱过来本宫亲自管教。” 璟睿去了尚书房，最让谢昭费心的，还是璟昌和静怡这两个小家伙，有时候谢昭一个没看住，两个人就跑去偏殿捣乱了。 谢昭罚过璟昌一次，让他在殿外站了一刻钟，把静怡吓得不轻，前几日两个小家伙安静了不少，谢昭怕他们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是，奴才遵旨。”小德子说完，带着璟睿和萧宇去了偏殿。 谢昭看着那平安符良久，才将它递给了棋春，“收起来，等诗语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本宫再亲手把这个平安符给他。” 棋春躬身接过平安符，笑着说道，“娘娘您就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地保管着这个平安符的，娘娘您对愉小主肚子里的孩子可真的是疼爱啊。” 谢昭喝了口花茶，拿起旁边自己刚刚绣了一半的小衣服继续绣着，“诗语的孩子养在本宫的膝下，那本宫就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地对待他，要不然等他长大了、懂事儿了之后，会怎么想本宫这个母妃？” “或许本宫真的害怕那孩子会和本宫有嫌隙，所以什么都想给他准备最好的。” “娘娘已经做得很好了，小主子都会知道的，等长大了之后，一定也会好好地孝顺您的。”棋春说着，开始帮着谢昭扯线。 谢昭淡笑着，“你说得那也太远了，本宫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地在本宫膝下长大。”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呢，永康帝大步走了进来，“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谢昭起身接驾，“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永康帝扶着她起身，二人并排着在软榻上坐定。 第154章 谢昭的用心，愉贵人小产 “陛下，臣妾让姐姐给孩子求来的平安符，您看看？”谢昭从棋春的手里接过平安符，献宝似的呈到永康帝面前。 永康帝一看，觉得很眼熟，“这样的平安符，是不是睿儿、昌儿和小静怡也有？” “陛下好记性。”谢昭将平安符给棋春，自己给永康帝亲手斟了盏热茶。 “这衣服你已经绣了有些日子了，快绣好了？”永康帝拿着谢昭绣的小衣服开始打量，这些年，谢昭的绣工当真是精进了不少，当年怀着璟睿给璟睿绣衣服的时候，还需要棋春或者棋夏在一边指导呢，现在自己绣多少的小衣服都已经不是问题了。 谢昭颔首，将自己绣的小衣服展开，和永康帝一起打量着上面的花纹，“陛下，你说这样的图案，咱们的孩子会喜欢吗？” “这是你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他敢不喜欢吗？”永康帝看着谢昭绣的图案，一看这件衣服，就是给皇子穿的。 永康帝挥退了宫人，突然搂住了谢昭的腰，“昭儿，和朕说实话，是不是章太医说什么了？” 愉贵人的身孕已经快四个月了，这个时候就能知道腹中孩子的性别了，而谢昭做的衣服还有愉贵人日常的吃食，都给了永康帝很强的暗示，愉贵人这胎，是个小皇子。 “哪里……哪里有说什么，臣妾听不懂陛下是什么意思？”谢昭回答道。 永康帝右手一用力，捏了一下谢昭的腰枝，“老实交代，章太医是不是说了，愉贵人这一胎是不是皇子？” 谢昭这会儿可没有那么地温顺，推了一下永康帝的肩膀，将他推开，“臣妾才不说呢，陛下期待是个皇子，那万一是个公主，一生气不来臣妾这里了怎么办？那臣妾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永康帝捏了一下谢昭的脸颊，“你再给朕胡说八道试试？” 谢昭撅了噘嘴，“陛下弄疼臣妾了，今夜要在这里陪着臣妾才行。” 永康帝虽然最近一直留在雍华宫，但是谢昭自己主动开口的时候很少，今日谢昭这么地主动，永康帝岂能不依。 “李忠。”永康帝对着外面叫了一声，李忠赶紧地猫着腰进来，“陛下，您有什么吩咐？” “去传膳，吩咐御膳房做些贵妃喜欢吃的。” 李忠刚应下，还没有退下去，愉贵人的偏殿内一片的慌乱，“小主，小主您怎么了？” 偏殿内的动静不小，自然是惊动了主殿里的谢昭和永康帝。 谢昭一听那声音，就知道事情肯定是小不了，小跑着去了偏殿，却看到愉贵人虚弱地坐在了地上，鲜血也在不断地顺着裤子流下。 谢昭急了，蹲在了她的面前，还没有说话呢，愉贵人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语气也虚弱，“姐姐……我……我好疼。” “快去传太医。”永康帝见状，沉声怒喝道。 等太医们来了，看到愉贵人躺在床榻上，懿贵妃娘娘坐在她旁边，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给懿贵妃娘娘请……” “赶紧看看愉贵人和孩子。”谢昭一向宽容御下，还是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对着太医们着急发火。 太医们不敢怠慢，可是现在哪怕是动作再快，也不能救回愉贵人的孩子了。 太医们忙碌了一阵子，交谈了几番，最后由吴院判上前回话，“回陛下、懿贵妃娘娘、愉贵人小产了，孩子没能保住。” “但是愉小主现在还很年轻，只要是好好养着，还是很有可能再次有孕的。” 吴院判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趴在了地上，陛下和懿贵妃娘娘多重视这个孩子，他们都是知道了，多次嘱咐要好好地伺候着，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儿。 看着懿贵妃娘娘这个架势，问罪整个太医院也不是没有可能。 愉贵人刚刚还拉着谢昭的手叫着姐姐，看着永康帝叫了几声陛下，这会儿却只剩下眼泪了。 她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这个孩子没有缘分，但是真的失去了这个孩子的时候，才知道是有多么地痛苦。 虽然她对那个坐在龙椅之上的九五至尊没有一点儿的感情，但是她还是挺想要个孩子的，尤其是要一位小公主，像静怡一样多可爱啊。 可是今日，是她亲自送走了这个孩子。 满宫嫔妃都在这里看着，谢昭难得这么失态地流泪，哪怕是永康帝坐在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她的眼泪依旧没有断。 “小全子。”谢昭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沙哑，永康帝听了之后，格外地心疼。 “奴才在。”小全子穿过人群，抱着拂尘躬身上前说道，“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将伺候愉贵人的奴才全都拉到掖庭审问，不管用什么法子，明日日出之前，本宫要看到结果。” “奴才遵旨。”小全子的挥动着拂尘，吩咐着小太监们将伺候愉贵人的宫人们全都拉了下去，就是连大宫女都没有放过。 众嫔妃一看懿贵妃这个架势，就知道是真的着急了，可是愉贵人的孩子已经没有了，着急给谁看呢。 “你们也都散了。”谢昭说着，起身对着永康帝行礼说道，“陛下，您在这里好好地陪陪诗语，臣妾等先行告退。” 说着，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敬淑妃赶紧上前扶住了她，“昭儿，我送你回去。” 谢昭没说话，由敬淑妃和棋春扶着去了主殿。 第155章 谢昭落泪，曲书婉指使 永康帝在偏殿内陪了愉贵人田诗语一会儿，见她睡下了，赶紧地往主殿里去看望谢昭。 刚到主殿门口，没想到就被棋春拦住了。 “奴婢给陛下请安，启禀陛下，我们娘娘说……说现在谁都不想见。” 李忠皱眉低声呵斥，“放肆！陛下过来看贵妃娘娘，也是你能拦着的？” 棋春跪在地上不动，“请陛下恕罪，娘娘说……说现在的她，一定不是您想看到的样子，等自己缓和一下，再伺候圣驾。” 棋春就是一个宫女，哪里能拦住永康帝，棋春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永康帝直接抬脚走到了谢昭的寝殿内。 寝殿内，谢昭只点了一盏蜡烛，她自己散着头发，一身素色的中衣，屈膝坐在床榻上抱着膝头哭泣。 永康帝走近的时候，看到谢昭的是身影，写满了无助。 他走到了床榻前，坐在床沿上，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心都要碎了。 谢昭入宫四年多，这四年多，听到过也看到过太多人小产，顾玉初小产过，纳兰静小产过，曲书婉也小产过，当初的谢昭，就是一个看客，可是当她自己亲身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才知道了什么是心痛。 她知道田诗语的孩子保不住，可是想到田诗语做的一切，谢昭甚是心痛。 “陛下，咱们的孩子，咱们的孩子……没了。”谢昭靠在永康帝的怀抱里，声音颤抖，泪水落到了永康帝明黄色的龙袍上。 美人落泪，永康帝抱着谢昭，格外地怜惜她。 失去了孩子，他也难受，毕竟刚刚谢昭还和他一起看着给孩子准备的东西，讨论着孩子的性别，下一瞬孩子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谁能不心痛呢？ 他还真的有点儿羡慕谢昭，能这么痛快地哭一场，他失去了太多的孩子了，从来没有为哪个孩子掉过眼泪，哪怕是失去与纯孝皇后的嫡子，他也没有哭过。 谢昭搂着永康帝，好像理解了当初的纯孝皇后。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可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却可以不必为她的孩子偿命，若是谢昭是纯孝皇后，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谢昭掉泪，永康帝就这么轻轻地帮着她拍着后背，此刻再多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永康帝就静静地陪着她。 “咱们的孩子……” 谢昭嘴里嘟囔着，“陛下，章太医昨日就告诉臣妾了，咱们的孩子，是个小皇子。” 若是早几个时辰告诉永康帝这话，他一定很高兴，可是现在，只剩下心痛了。 谢昭哭了将近一个时辰了，才在永康帝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永康帝将谢昭放在软榻上，帮着她盖好了被子，自己披上外袍走到殿门口。 李忠、棋春、棋夏都没敢睡，正打着十二分的精神在门口守着呢。 永康帝出来，淡声吩咐，“李忠，贵妃身边的人心软，这件事儿你亲自去审。” 后宫里的事儿，之前有纯孝皇后管着，现在有谢昭管着，永康帝甚少直接插手，但是只要是插手了，那必定是谁也跑不了的。 “奴才遵旨，陛下您今晚……”李忠刚想象征性地问一句永康帝今晚要在哪里歇着，永康帝就已经返回了殿内。 翌日一早，颖贵嫔曲书婉刚刚起来，就被御前的人传到了雍华宫内，她心里还窃喜，这雍华宫里肯定有热闹看了？ 刚进主殿，就看到永康帝端坐在上首，下面左边坐着懿贵妃谢昭和柔昭仪安映玥，右边坐着敬淑妃林妍和宁贵嫔梁潇潇。 谢昭今日打扮得甚是素净，一身青色的宫装，上面没有任何的图案装饰，长发挽起，用一支银簪固定住，面部未施粉黛，即使这样，那上位者的威严依旧不减。 夏美人夏紫梦正在殿内战战兢兢地跪着。 “臣妾给陛下请安，给懿贵妃娘娘、敬淑妃娘娘、柔昭仪娘娘请安。”颖贵嫔恭敬请安，毕竟永康帝在上面坐着呢，她也不敢不规矩啊。 今日是永康帝和各位主位娘娘一起审问夏氏，那她可就死定了，就让她去给田诗语那个小贱人的孩子陪葬。 “人都到齐了，李忠。”永康帝沉声吩咐。 曲书婉开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陛下为何不让她免礼？是忘记了吗？ “启禀陛下，各位娘娘，愉贵人是食用了掺了夹竹桃花粉的点心才导致小产的，这是伺候愉贵人的一个二等宫女的证词，她说那夹竹桃的花粉，正是颖贵嫔娘娘给她的，颖贵嫔娘娘说这宫里有她容不下的人，所以斩草除根……” 呯！ 李忠话还没有说完呢，一个茶盏直接砸在了他的面前，众嫔妃见龙颜大怒，纷纷起身跪在地上，“陛下息怒！” “曲书婉，这个宫里还有你容不下的人吗？你是要反了天吗？”永康帝怒吼道，刚刚看到那小宫女的证词的时候，已经气得当着谢昭的面儿砸碎了一个琉璃花瓶了。 颖贵嫔曲书婉跪在地上，怎么这件事儿的发展，出乎了她的预料？ 事情是夏紫梦做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陛下，臣妾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是夏美人做的，臣妾那日亲眼看到，夏美人带着自己的两个宫女在御花园里摘夹竹桃。”曲书婉辩驳道。 夏美人磕头说道，“陛下，嫔妾确实是带着自己的宫女去御花园摘了夹竹桃，可是这都是颖贵嫔娘娘的吩咐啊，颖贵嫔娘娘说自己喜欢夹竹桃，趁着现在御花园内还有夹竹桃，让嫔妾去采一些，嫔妾未曾生养过，不知道夹竹桃会使人小产，也不知道颖贵嫔娘娘要害死陛下和懿贵妃娘娘的孩子啊，要不然嫔妾怎么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 颖贵嫔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自己身边看似最忠心的一条狗在这个时候反咬自己一口。 “贱人！”曲书婉发疯似的，上前掐住了夏美人的脖子。 李忠和小全子见状，赶紧将两人拉开，让颖贵嫔曲书婉跪在地上动弹不得。 “陛下。”夏美人膝行到永康帝的面前，磕头道，“陛下，求陛下庇佑嫔妾，在陛下和贵妃娘娘面前，嫔妾怎么敢说谎呢？” “颖贵嫔娘娘让嫔妾摘了很多的夹竹桃，应该还没有用完，陛下若是不相信嫔妾的话，可以命人去搜宫。” 搜宫这两个字一出来，颖贵嫔曲书婉彻底地慌乱了，既然这条狗已经选择了反咬一口，那搜宫肯定能搜出什么来，到时候她要如何地解释？ 永康帝摩挲着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这一切都是曲书婉逼自己这么做的，“李忠，带着人去搜瑶华宫，里里外外务必都搜得仔细些。” 第156章 曲书婉被废，田诗语晋位 一刻钟后，李忠带着御前的小太监回来回话。 “启禀陛下，奴才在四皇子殿下的偏殿里，搜到了夹竹桃，请陛下和贵妃娘娘过目。” 李忠说着，将夹竹桃呈到了永康帝的跟前，永康帝拿起夹竹桃，直接砸到了颖贵嫔曲书婉的发髻上，“曲书婉，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还把这些脏东西藏到了序儿的房间里，你为何要这么做？” 颖贵嫔曲书婉的发髻散落下来，砸到身上的夹竹桃让她清醒，她知道了，证据确凿，她似乎是已经没有了翻盘的可能。 看到懿贵妃谢昭坐在离着永康帝最近的位置上，颖贵嫔曲书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陛下您说臣妾大胆，您可知道懿贵妃对臣妾做了什么？就是懿贵妃，给臣妾下了脏东西，臣妾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生育了，陛下若是不相信，可以传吴院判过来回话。” 颖贵嫔打量着殿内坐着的四位嫔妃，她们膝下都有孩子，以后还会和陛下有更多的孩子，可是自己呢，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她为什么不能恨谢昭？为什么不能算计谢昭！ “放肆！”敬淑妃呵斥道，“陛下面前，颖贵嫔还想污蔑贵妃娘娘吗？” “污蔑？”曲书婉冷笑，“懿贵妃生自己的一对龙凤胎的时候，是在臣妾的宫里动的胎气，要不是那玫瑰酥有问题，贵妃娘娘当初为什么要逼着臣妾吃下去？不惜自己动了胎气也要逼着臣妾能吃下去，贵妃娘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曲书婉向来聪慧，谢昭是知道的，她刚刚说的话，一句都没有错，但是那又能如何呢？没有证据的事儿，难道永康帝就会相信吗？ “陛下，臣妾不知道颖贵嫔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昭对着永康帝只解释了这一句，说得多了，反倒是显得她自己心虚。 “当初的玫瑰酥，是朕赏给你的，你今日在御前说这些，是要指责懿贵妃，还是要指责朕？”永康帝怒吼，他相信谢昭不会做这件事儿的。 “陛下您不知道……” “你能不能给朕闭嘴！”拍着椅子扶手怒吼，许是太过着急，气得直接咳嗽了几声，谢昭见状，甚是心疼，上前给永康帝拍了拍胸口，“陛下您保重身子。” 李忠端了一盏茶奉给永康帝，永康帝接过喝了几口才缓和了一些。 “李忠，把贵妃的椅子搬到朕跟前。” 谢昭只是贵妃，只要是永康帝在，她就只能坐在台阶下，永康帝身边的位置，是皇后的，位同副后的皇贵妃，那也是得了恩典才能坐。 李忠快速地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将谢昭的椅子搬到了永康帝的身边，谢昭微微福身，坐在了永康帝的身边。 反正永康帝已经许了她皇贵妃的位置，她还推辞什么呢？ “陛下，颖贵嫔的身子是怎么坏的，臣妾一定会查清楚的，免得颖贵嫔在这里残害无辜。”谢昭一改自己平日里在永康帝面前温顺的性格，看颖贵嫔曲书婉的眼神里，充满着恨意。 永康帝今日也没有打算放过曲书婉，毕竟曲书婉害死的，不仅仅是愉贵人的孩子，还是他的孩子。 “李忠，传朕旨意，贵嫔曲氏，以下犯上，陷害嫔妃，残害皇嗣，蛇蝎心肠，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不得出。” “四皇子璟序立刻搬去雪阳宫居住，派得力的宫人好生伺候着。” “美人夏氏贬为采女，在自己宫里好好地禁足。” “晋愉贵人为愉嫔，赐居永福宫。” 圣旨已下，再也没有挽回的地步，曲庶人看着两个小太监过来拉自己，自然是反抗，“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陛下，咱们的序儿还那么小呢。” “谢昭，谢昭一定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柔昭仪安映玥冷哼了一声，“四皇子是皇室血脉，你就是区区一个庶人，和四皇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安映玥，那就是你！”曲庶人被人带了下去，离开雍华宫的那一刻，眼泪终究还是流出来了，她怎么就输了呢？ 不，她还有哥哥，她还没有输呢。 等嫔妃们都散去，永康帝在殿内陪了谢昭一会儿，就回圣宸宫批阅奏折了，谢昭去了偏殿看望愉嫔。 谢昭到的时候，愉嫔刚刚醒，正在被宫女伺候着喝清粥呢。 “奴才\/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 谢昭颔首，将那从宫女手里接过粥，“你们都退下去，本宫陪着你们主子说说话。” 宫人们得了吩咐退下去，谢昭坐在床沿上，舀了一小勺清粥，递到了愉嫔的嘴边。 “曲书婉进了冷宫，陛下也已经下旨封你为愉嫔了，等你养好了身子，就搬去永福宫，那里的一切本宫都会打点好的。” “她没死？”愉嫔有些失落，为什么曲书婉不能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陪葬呢？ 永康帝的手下留情，在谢昭的预料之中，毕竟曲书婉曾经是郡主，曲明哲又立了战功回来，就是只把曲书婉打入了冷宫，都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跪着求情呢。 见谢昭颔首，愉嫔微微叹息，“是啊，哪儿就那么轻易地要了她的命啊。” “她自己不能怀有身孕的事儿，陛下知道了吗？”愉嫔问道。 谢昭颔首，将一小勺递到了愉嫔的嘴边，“再喝几口，听话，一会儿让章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愉嫔本来也没有什么胃口，这会儿更不想吃了，也就是谢昭喂她，她才肯多吃两口。 一碗清粥见了底，谢昭才将小碗放下，又拿着帕子给愉嫔擦干了泪水。 小全子这时候来到门口禀报，“启禀贵妃娘娘，章太医到了。” 第157章 愉嫔身体情况，徐太后帮忙 谢昭将小碗放到了一边，“叫章太医进来。” 章太医躬身进来，“微臣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嫔娘娘请安。” 谢昭叫起，“过来给愉嫔瞧瞧。” 章太医不敢耽误，立刻上前给愉嫔请脉，请完脉之后，将脉枕放到药箱里说道，“请贵妃娘娘放心，愉嫔娘娘好好休养几个月，怀上皇嗣还是有很大的可能的。” 愉嫔昨日食用的点心里是被掺了夹竹桃，可是她还服用了打胎药，那打胎药，正是章太医给愉嫔配的，他现在只要是进了雍华宫的门，就战战兢兢的。 听了章太医的话，谢昭才放心了不少，示意小全子给章太医打赏。 章太医看到那圆鼓鼓的红包，连忙推脱，“贵妃娘娘，这真的使不得。” “拿着，这都是你应得的。”谢昭温笑道，还亲手扶着章太医起来。 章太医谢恩之后起身，知道这是贵妃娘娘的恩典，那他之后更是要尽心尽力地为贵妃娘娘做事儿了。 小全子去送章太医回去，愉嫔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曲书婉家世毕竟很好，哥哥又立了战功，她膝下还有个皇子，陛下只把她打入了冷宫，我真的怕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愉嫔现在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有不少的大臣上奏折替曲书婉喊冤枉，若是永康帝顶不住压力，过段时间再将曲书婉放出来，那她们这些日子的筹划，不就白费了吗？ “翻身的机会是不可能有了。 ”谢昭说着，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份儿证据，“本宫还有一步棋，若是残害了一个皇嗣，有活命的机会，那两个呢？” 谢昭勾了勾唇角，这一次，曲书婉必死无疑。 永康帝最近心情非常不好，动不动就在圣宸宫发火，将为曲书婉求情的奏折全都摔在了地板上。 曲明哲在殿外跪了两日，他连见都没有见，只是让李忠传话，让他回去，可是曲明哲却怎么都不回去。 一味地抗旨只会让永康帝的怒火更盛，永康帝直接以御前失仪为由，罚了曲明哲三个月的俸禄，还下旨若是再闹直接禁足，这才将曲明哲打发了。 永康帝最近去后宫就是去雍华宫看谢昭和愉嫔，再就是去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了。 这日晚膳时分，永康帝来到寿仙宫，刚到了殿门口，就听到了梓倾的笑声。 “什么事儿让倾儿这么开心啊？”永康帝进去，看到梓倾正窝在徐太后的怀里玩纸鹤呢。 宫人们见永康帝来了，连忙跪下行礼。 永康帝走到徐太后的面前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即使已经登基七年，徐太后回来也已经四年，但是永康帝对徐太后的礼数，一点儿都不差。 “父皇万安。”梓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软榻上滑了下来，在永康帝的面前见礼。 永康帝弯腰抱起梓倾，坐在徐太后对面的软榻上。 “谁给你折的纸鹤？” “是外祖母今日来看儿臣了，还给儿臣带了糖炒栗子，儿臣还给父皇留了一些呢。”梓倾说着，指了指檀木桌上自己还没有吃完的糖炒栗子。 梓倾一向很孝顺永康帝，平日里不管自己得了什么好吃的，都要给自己的父皇留着才行呢。 “朕的倾儿可是越来越孝顺了。”永康帝捏了捏梓倾的脸颊，将她递给了奶娘，“父皇一会儿在这里陪着你和皇奶奶一起用晚膳，你先去偏殿里玩一会儿。” 梓倾点头，乖巧地被奶娘抱下去了。 吴嬷嬷给永康帝上了盏雨前龙井，永康帝喝了几口，摩挲着茶盏说道，“今日顾夫人进宫，可是和母后说什么了？” 顾夫人便是梓倾的外祖母，这几日顾丞相在圣宸宫，永康帝只说公务，看来这些人是将主意打到了徐太后的身上了。 徐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顾夫人有日子没有见倾儿了，今日是过来看倾儿的。” “皇帝也知道，顾家和曲家一向交好，顾丞相和顾夫人都希望皇帝能够看在纯孝皇后的面子上，对曲氏网开一面。” 永康帝将茶盏轻轻地放在檀木桌上，“这件事儿，母后怎么看？” “皇帝做什么决定，哀家都会支持的，若是你觉得顾夫人的话让你为难，那就不要听就是了。” “曲氏罪大恶极，朕已经看在姑母和纯孝皇后的面子上留了她一条命，也已经善待了序儿，希望他们不要得寸进尺，若是再有人来叨扰母后，母后可以不见，也可以用儿臣刚刚说的话，堵住别人的嘴。” 见永康帝态度坚决，徐太后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儿臣今日过来，还有一件事儿，要和母后您商量，这几日贵妃的情绪一直不好，六宫之事实在是力不从心，儿臣想，先让母后您暂管六宫之事，敬淑妃从旁协助，等贵妃缓和一段时间，这六宫之事再让她管着，母后以为如何？” 谢昭这些日子，实在是心力憔瘁，做什么都无精打采的，这两日直接免了嫔妃们的请安，六宫之权，是谢昭自己让出来的，这是她对永康帝的一次试探。 谢昭伤心，六宫之事按理说是敬淑妃管着，柔昭仪协助，可是永康帝这次不想这么做，让徐太后帮忙，主要是告诉众嫔妃，这个后宫，没有人能越过懿贵妃谢昭了。 徐太后笑着看着永康帝，明白了他的心意。 “贵妃是个好的，皇帝最近也应该常常地过去安慰她才是，后宫的有哀家看着，肯定不会乱的，皇帝就放心。” “那儿臣就谢母后了。” 谢昭最近虽然伤心，但是没耽误照顾孩子们，没有了六宫事务的缠身，谢昭轻松了很多，陪伴孩子们的时间也多了。 这日傍晚，谢昭正坐在软榻上看书呢，璟睿回宫后，便到主殿里来给谢昭请安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万福金安。” 谢昭放下书，将璟睿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小宇呢？” “小宇回府了，母妃，儿臣是有件事儿要和您商量，儿臣今日在尚书房门口，看到了柔娘娘和二皇兄。” 谢昭有些惊讶，安映玥这是舍得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出来了？ “他们说什么了？”谢昭问道。 璟睿回答，“母妃，二皇兄说也想来尚书房和我们一起学习。” 璟安天生异样，被视为不祥，永康帝不许他去尚书房，谢昭听了，倒是有些唏嘘。 第158章 安映玥求情，谢昭的条件 这些年，谢昭见过璟安几次，璟安被柔昭仪养的不错，个头和璟睿差不多，也很懂事知礼，就是因着嘴唇天生异样的缘故，说话不是很清晰。 谢昭能理解柔昭仪安映玥一个做母亲的心，璟安比璟睿还要大上几个月呢，现在别说是璟睿了，就是凝曦也已经去了尚书房学习，而璟安只能一辈子待在钟粹宫里，柔昭仪心气儿又高，现在若不是实在是想让璟安去尚书房，今日就绝对不会求到谢昭的头上。 “睿儿，你想让二皇兄去尚书房吗？”谢昭是真的想知道，璟睿对这件事儿是什么看法，反正现在殿内只有她和璟睿两个人，就算是璟睿童言无忌，那也无碍。 璟睿摇头，“儿臣不知道，这件事儿儿臣听母妃的。” 能自己做主的事儿，璟睿会自己做主，但是自己做不了主的事儿，璟睿宁愿寻求母妃谢昭或者是父皇永康帝的帮助，也不敢自己瞎拿主意。 这是谢昭最满意璟睿的地方，守着规矩，才不会出错。 “那吃些点心就先去做功课，以后不管是柔昭仪还是二皇子对你说些什么，你都不用理会，母妃来解决这件事儿，好不好？” 璟睿点头，在谢昭的面前恭敬地行礼说道，“多谢母妃，儿臣先行告退。” 等璟睿去了偏殿，小全子上前给谢昭斟满了一盏茶水，递到她手边，“奴才就说，昭仪娘娘早晚有求您的那一日，这不这么快就来了吗？” “安映玥还是放不下自己的脸面来求本宫，这算是什么求？”谢昭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说道，“若是真的要求本宫，那就老老实实地跪在本宫的面前磕头，再问问本宫答不答应。” 小全子随即就明白了谢昭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晚就悄悄地带着柔昭仪安映玥来到了雍华宫。 懿贵妃谢昭此刻正窝在软榻上检查璟睿今日的功课呢，毕竟现在璟睿已经去了尚书房，她对璟睿的功课，格外地上心。 “启禀贵妃娘娘，昭仪娘娘来了。” 谢昭抬眸，扫了柔昭仪安映玥一眼，柔昭仪安映玥心头一紧，跪在谢昭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昭将璟睿的功课递给棋夏，“把这些放到小主子的书包里放好，让他快些睡，明日还要早起去尚书房呢。” “你们都下去伺候，本宫和柔昭仪说说话。” 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只有小全子在门口守着，不知道是在防着柔昭仪，还是在防着别人。 “坐下说话。”谢昭转动着珊瑚手串，对柔昭仪说话的态度，甚是疏离。 “谢贵妃娘娘。”柔昭仪说完起身，在殿内距离懿贵妃谢昭并不远的圆墩上坐定。 “睿儿只是一个三岁的孩子，刚刚去了尚书房，很多事儿都不懂，你有什么事儿，不能直接和本宫说？偏偏去叨扰本宫的儿子，安映玥，你是什么居心？” 懿贵妃谢昭的眼神落在柔昭仪安映玥的身上，柔昭仪看到那目光中充满着上位者的威严，便知道，这四年，什么事儿都变了。 谢昭再也不是任她随便欺凌的低位嫔妃，而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她很有可能走得更远。 “臣妾知错，不该去叨扰三皇子殿下，还请贵妃娘娘恕罪，也请贵妃娘娘体会臣妾一颗当母亲的心，璟安现在已经快四岁了，看着宫里其他的皇子公主们都去了尚书房，他自己不能去，整日里郁郁寡欢的，有时候连臣妾都躲着，臣妾心里不好受，可是陛下的意思是让璟安在钟粹宫看看书就行了……” 柔昭仪说着，眼眶里瞬间爬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这泪水是在诉说着自己孩子的可怜，还是在诉说着帝王无情。 “贵妃娘娘，过去的一切，都是臣妾对不起您，但是请贵妃娘娘大人大量，帮安儿一把，哪怕是在陛下面前多提几次也行啊，不然臣妾真的害怕安儿疏离臣妾，抑郁寡欢，最后……最后要离开臣妾。” 柔昭仪既然已经跪在了谢昭的面前，自然是要吐露自己的心声。 谢昭拢了拢衣袖，知道跪在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个无助的母亲。 将心比心，若她是安映玥，只怕是也早就崩溃了。 璟安是可怜，可是安映玥并不无辜。 “本宫膝下也有孩子，也刚刚体会到了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你的感受，本宫是能够理解的。” “本宫可以答应你，在陛下面前求情，看看陛下能不能松口，但是本宫有条件，若是你做不到，就算是本宫要让璟安去尚书房，本宫和敬淑妃也会拿出祖宗礼法规劝陛下的。” “但凭贵妃娘娘吩咐。”自从求到懿贵妃谢昭这里来的时候，柔昭仪就知道谢昭肯定会有条件，为了璟安，她别无选择，只能尽力一试了。 谢昭端起茶盏，拿着茶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茶杯，“曲氏被打入冷宫，四皇子现在还没有两岁呢，一直待在雪阳宫也不是办法，本宫想让你把四皇子养在自己的膝下。” 璟序现在还太小，按着永康帝和徐太后的意思，需要给璟序找一位新的母妃，纵观这些主位娘娘，哪一个和曲书婉没有过节，根本就没有合适的。 谢昭真的怕哪一日永康帝直接下旨，将璟序养在没有孩子的愉嫔的膝下，那愉嫔不得崩溃啊。 谢昭想在永康帝下旨之前直接敲定这件事儿，免得夜长梦多。 再抚养一个皇嗣，是柔昭仪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况且若是自己抚养了璟序，岂不是把曲氏一族的怒气全都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柔昭仪抬眸，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谢昭，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些许的算计。 第159章 四皇子归宿，曲书婉冲动 抚养四皇子璟序，就是在给自己树敌，柔昭仪心里清楚。 她自己什么都不害怕，就是怕璟安。 “臣妾答应贵妃娘娘，好好地抚养四皇子长大，但是安儿，是臣妾此生唯一的牵挂，请贵妃娘娘庇佑安儿。” 柔昭仪说着，拜在了懿贵妃谢昭的脚前，这一刻，她所有的骄傲都被谢昭踩在了脚下碾碎了。 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璟安，这一切又都是值得的。 谢昭喝完了一盏茶，淡声道，“本宫乏了，你跪安。” 柔昭仪踏着月色，回到了钟粹宫，这个宫里从此之后就会再有一个孩子了，也不知道璟安的心里会怎么想，希望璟安可以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小全子进来，收拾着檀木桌上的茶盏，“难为昭仪娘娘抚养四皇子殿下了。” “她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应该怎么选，要不然也不会让本宫庇佑璟安了。” “你留意雪阳宫的动静，看看安映玥什么时候去抱孩子，给在冷宫的那一位传个话。” 小全子恭敬地应下，“奴才遵旨。” 最近永康帝还是常常收到为曲书婉求情的奏折，大长公主虽然已经薨世了，但是曾经得到大长公主和驸马恩惠的朝臣们也不少，上个奏折求情也是人之常情。 昨日驸马回京来圣宸宫求见永康帝都没有见，更何况是别人。 永康帝看着那奏折就烦躁，直接将奏折扔到了地上，李忠进来奉茶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连忙开口劝道，“陛下息怒，喝茶安神茶。” 永康帝生了会儿气，端起安神茶来喝了一口，李忠适时地说道，“陛下，昭仪娘娘在殿外求见。” “她怎么来了？”永康帝纳闷，柔昭仪常来养心殿看他，还是他登基之初的事儿，自从有了璟安之后，柔昭仪来的次数是少之又少了。 “叫她进来。” 柔昭仪安映玥端着一个食盒入殿，“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臣妾今日做了些桂花糕，安儿觉得很好吃，臣妾便带过来些，想请陛下品鉴。”柔昭仪被免了礼数之后，便带着食盒走到了上首永康帝的身边，将里面的桂花糕拿出来，摆在永康帝的面前。 随后从自己的发髻上取下一根银簪子，给永康帝验毒。 永康帝想起，柔昭仪刚刚进宫的时候便是这样给自己验毒的，只是那时候，她是安家千娇万宠宠出来的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做点心呢。 自从有了璟安之后，安映玥就变了性子，不喜欢争宠了，对他也有些冷淡了，只是一心想照顾璟安。 “赐座。”永康帝看着柔昭仪验完了毒，便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拿起来一块桂花糕品尝着。 “不错，想不到玥儿还有这手艺啊。”永康帝指着那桂花糕，让柔昭仪陪着自己一起用。 “安儿嘴刁，臣妾自然是什么都得学着做。” “朕已经小半个月没有见安儿了，今日怎么没有带着他过来？”永康帝问道。 “臣妾怕安儿叨扰陛下处理公务，陛下若是想他，臣妾下次再带着他过来。” 永康帝颔首，拿着明黄色的帕子擦了擦手，对于璟安这个儿子，永康帝虽然没有太多的期待，但还是希望他能够在自己和柔昭仪的疼爱中长大的。 “陛下，今日臣妾过来，是有一事相求。”柔昭仪说着，对着永康帝拜了下去。 “现在安儿已经三岁多了，臣妾也不需要太费心，便想着将四皇子养在钟粹宫，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恩准。” 永康帝在发落曲书婉的时候已经表态，自己会善待璟序，可是现在璟序连一个母妃都没有，实在是算不上被善待。 永康帝弯腰，拉着柔昭仪起身，“你之前是最不愿意再养一个孩子的。” 柔昭仪垂眸，“之前的事儿，都是臣妾不好，现在安儿也已经长大了，懂事了，臣妾便想着为陛下分忧，之前的事儿，还请陛下别怪罪。” “怎么会呢？你能够想明白就好。”永康帝拍着柔昭仪的手安慰。 “之前的事儿，咱们都不提了，之后璟序就是朕和你的孩子，要唤你一声母妃。” 这一声母妃，柔昭仪安映玥实在是不稀罕，她的儿子只有一个，那就是璟安，至于璟序，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谢陛下恩典，臣妾可以现在就去接序儿回去吗？” 永康帝偏头对着李忠吩咐，“去告诉太后和敬淑妃一声。” 懿贵妃谢昭现在正在暂时不管六宫之事，还是等着她调整好了，再将这件事儿告诉她。 日落西山，本该是一片寂静的御花园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柔昭仪安映玥的轿撵走到御花园，轿撵里柔昭仪安映玥怀里的四皇子璟序正在哭闹着。 “母妃，母妃，我要找母妃！”璟序哭喊着，还直接打了两下安映玥的肩膀。 那日他醒来之后，母妃就不在身边了，自己被带到了雪阳宫，和大皇兄住在一起，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了。 柔昭仪抱着璟序，恨不得直接将他扔出去，但是她知道贵妃娘娘的人可能就看着呢，她不能这么做。 “序儿乖，之后本宫就是你的母妃了，母妃带着你去钟粹宫吃点心，和璟安哥哥一起玩好不好？” 柔昭仪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璟序便闹腾得更厉害了，用力扯着柔昭仪的衣服，“不要，坏人，要母妃，母妃！” 璟序哭得都哑了，还干咳两声，这要是璟安，柔充媛得心疼死了。 “都走快些，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彩霞对着抬轿撵的小太监们呵斥道。 轿撵又快又稳地在御花园里走着，正要出御花园，曲庶人曲书婉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序儿，序儿！” 彩霞见状，立刻喊道，“快摁住她，一个庶人，也想攀扯皇子吗？” “放开本宫！”曲书婉被四个小太监摁着跪在了地上，嘴里还是不干净，“安映玥你这个贱人，你自己罪孽深重，生下了一个怪胎，便来抢本宫的孩子吗？本宫的孩子还嫌弃你的钟粹宫晦气呢。” “曲书婉，现在序儿是本宫的儿子，你若是不想自己的儿子被善待，就只管对着本宫出言不逊。” 柔昭仪安映玥说话的时候，一个没有看住，璟序直接从轿撵上跑了出去。 第160章 曲书婉动手，安映玥落水 “母妃，母妃！”璟序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朝着曲书婉跑去，但是柔昭仪身边的人也都不是好招惹的，见状立刻过去拦住他。 “坏人，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就是要母妃！母妃！”即使是有人多人过去拦住他，璟序依旧是什么都不怕，看着自己的好好儿子璟序拼命地跑向了自己，曲书婉心里很是感动，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开了小太监们的束缚，直接跑向了璟序。 “小主子。”彩霞先曲书婉一步，直接将璟序抱了起来，向钟粹宫跑去。 “序儿！”曲书婉还想追，刚刚从轿撵上下来的柔昭仪安映玥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曲书婉，本宫告诉你，序儿是本宫的儿子，你不信可以看看玉碟。” “只怕像你这般身份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看了。” “安映玥！”曲书婉瞪着柔昭仪安映玥，“你也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你儿子是个怪胎，没准儿哪一日就会被陛下处死了，你到底在本宫面前嚣张什么！” “你再说一句！”柔昭仪安映玥一个巴掌脆生生地扇在了曲书婉的脸上，曲书婉哪里是吃亏的人，直接和柔昭仪安映玥动起了手。 二人争执了一会儿，只听到了噗通一声，柔昭仪安映玥直接掉到了御湖里。 这边，永康帝正带着徐太后和梓倾一起在御花园内闲逛着。 “皇帝，这几日贵妃和愉嫔怎么样了？”徐太后问道。 永康帝扶着徐太后在御花园内慢慢地走着，“请母后放心，贵妃和愉嫔这几日看着好多了，儿臣明日就让她们去给您请安。” 徐太后摆手，“这倒是不必，就让她们好好地休息几日。” “皇帝也是，最近都消瘦了不少，什么事儿都没有你的龙体重要。”徐太后叮嘱道。 永康帝点头应下，“母后放心，儿臣知道。” 梓倾本来是在徐太后的身边的，这会儿一蹦一跳地到了永康帝的身边，扯了扯永康帝的龙袍说道，“父皇一会儿去皇奶奶的宫里，陪着皇奶奶和儿臣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永康帝轻轻地捏了一下梓倾的脸颊，眼底尽是宠溺，“你都这么说了，父皇自然是要去的。” 说着，直接弯腰，将梓倾抱了起来。 梓倾乖巧地亲了一下永康帝的脸颊，指了指旁边开得正好的牡丹说道，“父皇，去摘花。” 永康帝笑而不语，抱着梓倾来到了牡丹面前，梓倾一脸的喜悦，还没有把牡丹花摘下来呢，众人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落水的声音，还有众人的求救声。 李忠站在永康帝身边，看着永康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便让小太监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小太监还没有退下去呢，钟粹宫的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陛下，太后娘娘，昭仪娘娘被曲庶人推到御湖里面去了。” “什么？”永康帝闻言，直接将梓倾递给了奶娘，快速摆驾到了御湖旁边。 曲书婉正头发凌乱地被人摁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在叫着，“不是我，不是我推的，是安映玥在自己掉下去的。” 柔昭仪安映玥已经被两个侍卫救了上来，永康帝见状，立刻吩咐，“快送回钟粹宫，传太医！” 钟粹宫内，气压很低，看着坐在床榻旁边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永康帝，宫人们都是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璟安，站在永康帝的身边，小声哭泣着，嘴里喊着母妃。 永康帝拉过璟安，帮着他擦干了眼泪说道，“母妃一会儿就醒来了，安儿不要哭了，来人，先将二皇子抱下去。” 璟安小心地抓着永康帝的手，小声地说道，“不走。” “听话，母妃一会儿就醒过来了。”永康帝说着，抬手招来了钟粹宫的大宫女彩霞，“抱他下去。” 璟安看着永康帝的脸色又有些阴沉，也不敢闹，不情不愿地被彩霞抱了下去。 纪太医已经给柔昭仪安映玥诊完了脉，跪地回话道，“启禀陛下，昭仪娘娘身子无碍，两个时辰内便能可以醒来，待醒来之后好好休息一阵便好。” 坐在椅子上的永康帝还是一言不发，李忠恰巧在这个时候走来，对着纪太医使了个眼色，纪太医见状，立刻猫着腰退了下去。 李忠上前，小心地回话，“启禀陛下，是看守冷宫的两个侍卫乱嚼舌根，说了昭仪娘娘要抚养四皇子殿下的事儿，这才一个没有看住，让曲氏跑了出来。” 李忠说完，拿着袖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这曲氏也太大胆了，陛下已经说开恩了，她这么做不是在逼着陛下把事情做绝了吗？ “一些侍卫，拦不住一个庶人，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还有你，冷宫你就不知道派人看着点儿？” 李忠腿一软立刻跪下说道，“陛下息怒，是奴才该死。” “将那两个侍卫的舌头拔了，庶人曲氏痛打五十大板，再有下次，朕直接要了她的命！”永康帝怒吼道。 “都出去。” 李忠如释重负，赶紧地带着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小心地退了出去。 这曲庶人可真的是太不本分了，李忠心想，一会儿这板子一定要打得重一些才行。 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分，柔昭仪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陛下。”看着永康帝还在守着自己，柔昭仪安映玥立刻挣扎着就要起身。 永康帝上前扶住了她，“好好地躺着。” 柔昭仪点头，躺在了枕头上，手抓着永康帝的手不愿意放开。 “陛下，臣妾是真心地想要抚养四皇子的，可是曲氏辱骂臣妾也就算了，还辱骂安儿，甚至将臣妾推到御湖里，臣妾……被推下去的时候，甚是惶恐，害怕自己再也没有福气伺候陛下，看着咱们的安儿长大了。” 柔昭仪安映玥的眼泪不停地流出，她必须要让永康帝相信，是曲书婉动的手，虽然就是她自己跳下御湖的。 永康帝闻言，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第161章 不孕真相，赐死曲书婉 他对曲书婉，已经算是开恩了，没想到曲书婉居然这么的不识抬举，在御花园内就对柔昭仪直接动起了手。 “刚刚纪太医已经告诉朕了，你只需要好好地养着就好了，剩下的事儿，交给朕来处理。” 现在永康帝已经重打了曲书婉，也惩罚了冷宫里两个不安分的侍卫，剩下的大事儿，只有四皇子璟序要去哪个宫里了。 “请陛下开恩，稚子无辜，曲书婉对臣妾做了什么，那都是曲书婉做的，和序儿无关，陛下已经答应了，将序儿养在臣妾的膝下，请陛下不要因为曲书婉对臣妾做了什么就收回旨意，臣妾还是很喜欢序儿这个孩子的。” “况且安儿这个年纪，也正是需要玩伴的时候。” 柔昭仪抓着永康帝的手说道，“贵妃娘娘掌管六宫，淑妃娘娘协理六宫，都甚是辛苦，臣妾帮不上什么忙，将序儿养在自己的膝下，也算是为陛下分忧了，序儿不仅仅是曲书婉的孩子，更是陛下的皇子，臣妾之后，对序儿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柔昭仪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永康帝也不好再拒绝。 璟安自出生那日起，便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柔昭仪这几年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璟安，自己的性子收敛了不少。 稚子无辜，是她照顾璟安的这几年最真实的感受，她的璟安无辜，所以在永康帝的心里，认为柔昭仪也会相信璟序是无辜的。 “那你就先把序儿养在你膝下，若是之后觉得不太合适，一定要告诉朕或者是贵妃，到时候，朕和贵妃一起再给序儿找一个合适的母妃。” 柔昭仪闻言，微微垂眸，果然啊，懿贵妃谢昭在陛下心里的位置，她早就已经比不上了。 “臣妾谢陛下恩典。” 曲书婉被打了板子，趴在冷宫的地面上动弹不得，永康帝还让李忠派了几个人专门看着她，曲书婉想再次跑出冷宫，只怕是不可能了。 但是这对懿贵妃谢昭来说，这些远远不够，曲书婉做的一切的恶事儿，需要用她自己的命来偿才行呢。 这日，永康帝刚刚下了早朝，就看到懿贵妃谢昭、敬淑妃林妍和愉嫔田诗语一起站在圣宸宫门口。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这三人这么早的过来，永康帝觉得事情不小，下了銮驾吩咐道，“都起来。” 说着，还走到了谢昭的面前，亲手将她扶起来，拢了一下她肩上的披风，“外头凉，有什么话都进去说。” 永康帝领着几人到了圣宸宫的偏殿，他自己在软榻上落座，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软榻，让谢昭坐，又让小太监们给敬淑妃和愉嫔搬了椅子过来。 “你们三个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永康帝喝了口茶问道。 敬淑妃回话道，“陛下，那日曲庶人被贬的时候，污蔑贵妃娘娘和愉嫔给她投毒，让她不能生育了，这些日子，贵妃娘娘虽然在休息，但是也和臣妾一起调查了此事，已经有一些眉目了。” 永康帝端着茶盏的手愣住，再也没有了喝茶的兴致，沉声问道，“是谁？” 懿贵妃谢昭对着殿门口吩咐了一句，“小全子，把人带上来。” 小全子得了吩咐，直接押着一个小宫女上来了。 “把头抬起来。”愉嫔冷声道。 小全子抓着那个小宫女的发髻，抬起了她的头。 永康帝看了那小宫女一眼，根本就不认识，李忠上前一步解释道，“陛下，这好像是之前伺候王庶人的宫女。” 愉嫔接话，“李总管说得不错，这正是之前在瑶华宫伺候王庶人的宫女香儿，也是害得曲书婉不能怀有身孕的真凶。” 虽说曲书婉现在已经被废，这件事儿的真相已经没有再追查下去的必要，但是事情牵扯到了懿贵妃谢昭和愉嫔田诗语，不查清楚这件事儿，她们的嫌疑便永远洗不掉。 “说，你到底对曲氏做了什么？”永康帝放下手中的茶盏，沉声呵斥道。 香儿磕头请罪，“陛下饶命啊，陛下开恩啊，奴婢自知是死罪，但是奴婢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小主啊。” “我们小主是被冤枉死的，谋害八皇子殿下的真凶，根本就不是我们小主，而是曲庶人，毒药、下人全都是她安排好的，连打发下人的银子，都是曲庶人拿的，我们小主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却……却替别人顶了罪，没了命。” “奴婢一开始的时候是不知道这件事儿的，直到在小主上路之后，看到了小主的供词，才知道了这件事儿的始末。” “奴婢从小就伺候小主，自然是不想看到曲庶人过得太痛快，所以才下毒，让曲氏的身子受损。” “奴婢知道自己有罪，愿意一死，只求陛下、懿贵妃娘娘、敬淑妃娘娘和愉嫔娘娘能够还我们小主一个清白。” 香儿说完，给永康帝叩了个头，随后便直接咬舌自尽了。 李忠见状，赶忙招来了两个小太监，让他们将香儿的尸体抬出去。 殿内寂静无声，永康帝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香儿递上来的供词，确实是王庶人的字迹，那是曲书婉谋害八皇子的证据！ 永康帝看了半晌，最后将自己的左手用力地拍在王庶人的证词上，“还有什么是她曲书婉不敢做的？” 众人纷纷低着头，李忠直接跪在了地上，现在永康帝勃然大怒，没有人敢为曲书婉求情。 “朕本来是想网开一面，是看在大长公主的份儿上，没想到曲氏如此地蛇蝎心肠，这条命，断断留不得了！”永康帝拍案怒吼。 曲书婉自己心狠手辣，那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 “李忠，传朕旨意，冷宫曲氏，谋害嫔妃与皇嗣，心狠手辣，罪不容诛，赐自尽。” 永康帝微微吐出一口浊气，这一切，都是曲书婉咎由自取的。 永康帝还要处理奏折，谢昭几人跪了安，出了圣宸宫的门，李忠已经将毒酒、匕首和白绫准备好了。 懿贵妃谢昭淡声说道，“走，咱们去送送曲庶人。” 第162章 曲书婉之死，曲明哲求情 冷宫内，曲庶人曲书婉正在闹着。 “不可能！本宫的娘亲是大长公主，本宫是先帝亲封的郡主，是四皇子的生母，陛下不可能杀了本宫的，狗奴才，放开本宫！” 冷宫的大门被打开，谢昭带着敬淑妃和愉嫔走进来。 “赐死你是陛下的圣旨，曲书婉，今日没有人可以救你。”谢昭对着小全子挥了挥手，“将人绑了，本宫有话要和她说。” 小全子得了旨意，随即吩咐四个小太监将曲书婉五花大绑起来，跪在懿贵妃谢昭、敬淑妃林妍和愉嫔田诗语的面前。 曲书婉被人摁着肩膀，踩着双腿，看着谢昭高高在上的模样，心有不甘，“谢昭，你现在很得意？” 谢昭在小全子的搀扶下在石桌前落座，周围都是她的人，她不介意和曲庶人曲书婉说几句实话，“自然，解决了自己的心头大患，谁能不高兴呢。” 随后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向曲书婉，“正如你恨透了本宫，本宫也巴不得你去死，本宫等着这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 看着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的曲书婉，谢昭细数着两个人之间的仇恨。 “从你刚刚进宫给睿儿衣服里放的那一根银针开始，本宫就再也没有打算放过你了。” 孩子和家人，就是懿贵妃谢昭的底线，谁触及了这个底线，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刚刚进宫就开始谋害皇嗣，还想嫁祸给别人，谢昭知道，这个曲书婉绝对就不是好对付的。 “文氏的事儿是你干的，谢芸的事儿也是你干的，本宫手里都有证据，桩桩件件，本宫没有冤枉你！” “这些事儿你可以逃，可以推别人来给你顶罪，那谋害皇嗣的死罪呢？”谢昭沉着眼皮看向曲书婉，她终于可以给愉嫔田诗语的孩子偿命了。 谢昭说完，小全子已经拿着白绫上前，看着那白绫，曲书婉彻底害怕了，真的没有人可以来救她了吗？ “贵妃娘娘，你就没有算计过我吗？”曲书婉问道，“我身子是怎么亏损的，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谢昭，你到底是下了多大的一盘棋，让我输得这么彻底，我都进冷宫了，你都没有想过要放过我吗？” 这几日曲书婉一直在想，是不是这些日子，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谢昭的算计里？ 愉嫔突然笑道，“真是笑话，你都没有想过放过贵妃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孩子，贵妃娘娘又凭什么放过你呢？” “你伤害贵妃娘娘的孩子的时候，难道就真的不害怕这一切都会报应在自己的身上吗？” 小全子已经将白绫绕在了曲庶人曲书婉的脖子上，她好像才懂了愉嫔这话是什么意思。 “贵妃娘娘。”曲书婉挣扎着向前，想要抓住懿贵妃谢昭的蜀锦绣鞋，“序儿，序儿……” 曲书婉知道懿贵妃谢昭的城府深，能够算计她，自然是也敢杀了璟序的。 曲书婉看谢昭的眼神里，多了些哀求，是在请求懿贵妃谢昭能够高抬贵手，放了她的孩子。 懿贵妃谢昭红唇轻勾，抬脚踩在了曲书婉的手上，用力将她的手在地面上摩擦着。 直到摩出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掌，曲书婉都没有敢吭声。 谢昭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会儿倒是学的乖巧了，可是，有什么用呢？” 谢昭抬起脚，看着曲书婉鲜血淋漓的手，拿着帕子轻捂了一下自己的口鼻。 “小全子，动手，本宫和敬淑妃、愉嫔就先回去了。” “奴才遵旨。”小全子说完，双手一用力，就死死地勒住了曲庶人曲书婉的脖子。 “姐姐我扶你。”愉嫔先起来，随后扶着懿贵妃谢昭起身。 谢昭带着敬淑妃和愉嫔往冷宫外走去。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几声曲庶人曲书婉的求饶声，“贵妃……贵妃娘娘。” 小全子的手劲极大，直接将曲书婉勒死了，刚刚曲书婉还在和懿贵妃谢昭争辩着，现在冷宫里剩下的，只有一具尸体。 谢昭几人出了冷宫，慢慢地在宫道上走着，看向在一边扶着自己的愉嫔，她最近的气色倒是恢复得不错，“诗语，你一定还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的。” “姐姐，我真的不在乎。”愉嫔小声说道，在宫里有几位自己的好姐妹，还有几个孩子围在她身边，叫她愉娘娘，这就够了。 “现在圣宸宫陛下肯定忙着，昨日听姜海说永福宫已经收拾好了，叫上岚岚咱们一起去看看。”谢昭建议道，最近愉嫔可就要搬宫了呢。 敬淑妃和愉嫔颔首，三人准备先去永宁宫里喝盏茶，叫上刘美人一起去永福宫呢。 谢昭已经猜到了，圣宸宫肯定有人为曲书婉求情，永康帝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一会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还是不要往永康帝跟前凑了。 谢昭是对的，毕竟现在的圣宸宫，气压低到了极致。 曲将军曲明哲一听说永康帝要直接赐死自己的妹妹，直接骑马进宫了，将马放在了宫门口，一路小跑到圣宸宫。 永康帝不想见他，他就在圣宸宫外长跪不起，额头都已经磕得满是鲜血了。 “陛下，请陛下高抬贵手，放了微臣的妹妹。”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刻的曲明哲却是红了眼眶。 曲书婉是他从小宠到大的妹妹，他为了曲书婉愿意奔赴战场，只为能够换来她在后宫中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现在曲书婉的命都没有了，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第163章 曲明哲求丞相，梓倾生病 “陛下，求求您放了婉儿。” 曲明哲还在哭诉呢，殿门终于被打开，李忠带着一个小太监走了出来。 “李总管，微臣要求见陛下，还请李总管帮忙通传一声。”曲明哲跪在地上说道。 李忠哪里敢受曲明哲这么大的礼，连忙退到一旁说道，“曲将军，陛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吩咐奴才将这些证据交给您，您就先回去。” 说完，一个小太监上前，将曲书婉谋害皇嗣的证据递到了曲明哲的手上。 “这些都是污蔑！”曲明哲看着那证据，一个字都不想相信，毕竟曲书婉在他心里，是那么地美好。 “曲将军，这些证据，陛下又派人查了一遍，怎么可能会出了岔子呢，陛下说了，绝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作恶之人。”李忠恭敬地说完，挥了挥手中的拂尘吩咐道，“来人，送曲将军出宫。” “陛下！”曲明哲还想说什么，直接被李忠带着人请了出去。 出了宫门，曲明哲的眼眶中还满是红色的血丝，他的妹妹死了，那其他人的日子，也就别想着好过了。 他骑上马，本来想回府，刚走了两步之后又换了方向，骑着马直接奔向了丞相府。 顾丞相和顾夫人也听说了曲书婉被赐死的旨意，看到曲明哲到了府上，倒是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顾丞相将曲明哲请到正厅里喝茶，看到曲明哲几乎崩溃的样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失去了儿女，经历过痛失至亲的痛苦，可他的儿子是在沙场上战死的，他的女儿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和被永康帝下旨赐死的曲书婉还是不同的。 “丞相大人，婉儿是被人冤枉死的，您也算是看着婉儿长大的，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呢。”曲明哲红着眼眶，生怕顾丞相和顾夫人不相信曲书婉是清白的似的，努力解释着。 “前朝的风波不断，后宫之中也是如此，你我的至亲，都在这样的算计中丢了性命啊。” 提到纯孝皇后，顾丞相和顾夫人也有些伤感，她怎么能丢下自己的父母和儿女一走了之了呢？她究竟是怎么舍得的？ “你说婉儿是冤枉的，是谁冤枉了她，你可有什么证据？”顾丞相问道，后宫里有些人为了向上爬是不择手段的，这一点儿他也是知道的。 “今日我出宫的时候，听说懿贵妃娘娘、敬淑妃娘娘和愉嫔娘娘刚刚从冷宫里出来，看来他们三位就是这件事儿的获利者啊。” “丞相大人，微臣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后位空悬，陛下最器重的，就是这位贵妃娘娘了，有些事情，丞相大人您真的想看到吗？” 曲明哲这话说得隐晦，顾丞相和顾夫人不是听不出来，曲明哲这是说继后的事儿呢。 永康帝和纯孝皇后结发十余载，现在纯孝皇后命薄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永康帝立后是早晚的事儿，而这些后妃之中，最有可能的，就是懿贵妃谢昭了。 让谢昭成为皇后，那谢家和林家都会跟着水涨船高，可能威胁到的，就是他这个丞相的位置。 见顾丞相在沉默，曲明哲说道，“若是婉儿真的是被冤枉的，丞相大人为何不与微臣一起扳倒这位贵妃娘娘，从顾家的适龄女子中，再挑选一位进宫呢？” “你们曲家也不是没有适龄女子？”顾丞相知道，曲明哲有自己的小算盘。 “丞相大人，不瞒您说，曲家确实是有适龄女子，若是进宫，微臣想让她抚养四皇子殿下，毕竟四皇子殿下可是婉儿留下来的唯一的孩子啊，岂能一直养在别人的膝下？” 曲明哲这话说得倒也是实诚，曲家和顾家交好，但是曲家永远都比不上顾家，若是真的想联合起来，曲明哲就必须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婉儿已经是罪人，就算是为她翻了案，序儿想再进一步那也难了，但是大皇子殿下不同啊。”曲明哲小声地说道，这话可不能被别人听了去，万一传到了永康帝的耳朵里，那可就不太好了。 曲明哲言尽于此，希望顾丞相能够好好地想想这件事儿，自己先行告退了。 顾丞相看向顾夫人，“这件事儿，你怎么看？” 顾夫人微微皱眉，“明哲伤心是真的，但是一口一个的婉儿是冤枉的，这不是说陛下……” “赐死婉儿是陛下的旨意，难道天子也有错吗？他实在是太冲动了。” 顾丞相思索片刻，什么都没有说。 这时候，丞相府的管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夫人。” “寿仙宫来了消息，说怀淑公主殿下染了风寒，昏迷不醒，请您二位去看看。” 梓倾和璟烨，是顾丞相和顾夫人最担心的孩子了，听说梓倾生病了，顾丞相和顾夫人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一件，直接起身进宫了。 顾丞相和顾夫人刚到了寿仙宫的殿门口，还没有被传进去，就听到了永康帝的怒吼声，“一群奴才，看不好一个公主，让公主染上了风寒，昨夜守夜的人是谁？” 两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奴婢，陛下饶命啊。” 永康帝看了一眼李忠，李忠直接抬手招来了几个小太监，让他们将这两个小宫女拉了下去。 “皇帝消消气，太医说了倾儿无碍，一会儿就能醒来了。”永康帝正在暴怒之中，也只有徐太后能够好言好语地劝两句了。 “陛下，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到了。”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 得到传召，顾丞相和顾夫人进殿，看到殿内上首坐着永康帝和徐太后，左右两侧分别坐着敬淑妃和宁贵嫔。 “参见陛下、太后娘娘、敬淑妃娘娘、宁贵嫔娘娘。” 永康帝喝了口茶，“起来，倾儿在偏殿呢，顾夫人去看看。” 顾夫人去了偏殿，永康帝接着说道，“既然伺候倾儿的宫人不会当差，那就把他们都换了，母后和淑妃觉得如何？” 徐太后点头，敬淑妃接话，“陛下圣明，就让李总管再挑些宫人，在怀淑公主殿下身边伺候。” 顾丞相看着懿贵妃谢昭并不在，难不成是直接没有过来吗？ 顾夫人去了偏殿，本来以为梓倾身边没有人守着，却看到有两个嫔妃正在给梓倾喂药，一个是愉嫔田诗语，另一个正是懿贵妃谢昭。 顾夫人不敢失了规矩，行礼道，“臣妇见过贵妃娘娘，见过愉嫔娘娘。” 谢昭端着盛着汤药的小碗对着顾夫人轻声吩咐道，“快起来。” 第164章 照顾梓倾，顾夫人感动 愉嫔坐在床沿上，让高热昏迷的梓倾倚靠在自己的身上，谢昭坐在一边，正在给梓倾喂药。 谢昭舀起一小勺的汤药，放在自己嘴边吹了吹，才递到了梓倾的嘴边。 梓倾现在昏迷着，需要将汤药灌到嘴里，谢昭就小心地将一小勺汤药给梓倾灌了进去。 有小半勺的汤药顺着梓倾的嘴角流了出来，流到了她的衣服上，谢昭拿着帕子轻轻地帮着她擦拭着，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姐姐，我来喂。”愉嫔说道。 谢昭摇头，“还有一点儿就好了。” 说着，舀起汤药，重复着自己刚刚的动作，又喂了大约有十勺汤药，汤药才见了底，谢昭才把白玉小碗递给了在一边候着的棋春。 愉嫔起身想把梓倾放下，谢昭拦了一下，小声说道，“先给倾儿换身衣服，棋夏，你去打些水，再拿上几块帕子过来，本宫要给倾儿擦擦身子。” 刚刚那些汤药，梓倾喝下去有一半就不错了，谢昭只能也试一试物理降温法了。 棋春取了干净的衣物过来，谢昭和愉嫔田诗语帮着梓倾换上，刚好棋夏已经端着水进来了，谢昭便亲自将帕子放到冷水里浸湿，之后拧干，放到梓倾的额头上。 即使是这样，她脸上的担忧之色并没有消失，目光在梓倾的身上就没有移开过，每一盏茶的功夫，就要给梓倾换一次帕子。 梓倾醒来的时候，是半个时辰之后，醒来就看到懿贵妃谢昭在自己的身边忙碌着，“懿娘娘。” “倾儿醒了。”谢昭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伸手在梓倾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倒是不烫了，听你皇奶奶说，你早膳进的少，这会儿可饿了？” 见梓倾点头，谢昭扶着她起来，“棋春去传膳，棋夏将蜂蜜水端过来。” 知道梓倾醒来之后会渴，但是梓倾刚刚用了汤药，这会儿嘴里肯定是发苦，谢昭便一早就备下了蜂蜜水。 梓倾确实是渴了，一盏蜂蜜水直接喝了个干净，棋春正好端了膳食过来。 谢昭吩咐给梓倾准备的膳食也比较简单，鸡蛋羹、肉丝面和一些清粥。 “吃鸡蛋羹。”梓倾指了指那碗鸡蛋羹说道，她知道那是棋春姑姑的手艺，只有懿娘娘的宫里才有呢，自己不能常常吃到。 谢昭端起鸡蛋羹，试了试温度，才开始喂梓倾。 一边给梓倾这个小家伙喂膳，一边还陪着她说着话。 “谢谢懿娘娘。”梓倾刚刚还是和谢昭面对面地坐着呢，这会儿直接窝到了她的怀里。 “懿娘娘，儿臣好困啊。” 谢昭柔声哄着梓倾，“困了就再睡一会儿，懿娘娘、愉娘娘和外祖母都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顾夫人一直在旁边坐着，听到懿贵妃谢昭提到自己才敢上前，“倾儿也吃些肉丝面，吃饱了好得才快呢。” “要不要吃？”谢昭问梓倾，又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看看额头还烫不烫。 梓倾点头，吃了几口肉丝面，直接在谢昭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永康帝进殿，直接问道，“倾儿醒了吗？” 谢昭将自己的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小声说道，“又睡着了。” 徐太后带着几位嫔妃跟在后面进来，都看到了这一幕，懿贵妃谢昭正在搂着刚刚入睡的怀淑公主梓倾，即使梓倾已经睡着了，谢昭还是没有要将她放在床榻上的意思。 徐太后见状说道，“皇帝，哀家看贵妃现在已经大好了，照顾起倾儿来，比哀家这个皇祖母还要尽心呢，哀家现在就想将掌管六宫之权还给贵妃。” 永康帝也点头，“这些日子，母后也辛苦了，之后这后宫诸事，还是让贵妃管着。” 谢昭这才将梓倾轻轻地放在床榻上，行礼道，“臣妾多谢陛下，多谢太后娘娘。” 等梓倾再次醒来，状态已经好多了，顾夫人陪着梓倾玩了一会儿，就和顾丞相一起出宫回府了。 回府的马车上，顾夫人攥着帕子问道，“老爷，您真的打算帮着明哲一起对付懿贵妃吗？” 顾丞相转头问道，“夫人，你不会同意，是不是？” 顾夫人想到刚刚在寿仙宫，懿贵妃谢昭对梓倾做的一切，点了点头。 “贵妃娘娘和我们顾家并没有直接的矛盾，我们若是先对懿贵妃出手，若是扳不倒她，老爷您想过之后烨儿和倾儿要在宫中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咱们的女儿没有福气，走得早，只留下了烨儿和倾儿，最让人担心挂念的就是倾儿这位小公主，虽说倾儿现在在寿仙宫，有太后娘娘庇佑着，可是太后娘娘毕竟还要颐养天年，到时候肯定是免不了贵妃娘娘，现在贵妃娘娘是愿意照顾倾儿，可是一旦我们对贵妃娘娘不利，贵妃娘娘要如何对倾儿。” “陛下的这几位公主，不是在贵妃娘娘膝下的，就是在敬淑妃娘娘膝下的，一旦走到那一步，倾儿连一个姐妹都没有。” 懿贵妃谢昭对梓倾的照顾，顾夫人都看到了眼里，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就是她这个外祖母都不一定能够做到，顾夫人心下感动，觉得或许本该如此。 “夫人言之有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懿贵妃娘娘就是做戏呢？”顾丞相问道。 顾夫人知道后宫人心真真假假，但是既然这一幕让她看到了，那就一定有让她看到的道理。 “那就是懿贵妃娘娘在警告我们，我们就更不能轻举妄动了。”顾夫人分析道。 顾丞相闻言，也有些明白了，握住了顾夫人的手，“我答应夫人，不会轻举妄动的。” 第165章 曲明哲被拒，元庆求见 几日后，曲明哲再次来到了丞相府拜访顾丞相和顾夫人，但是这一次接待他的，只有顾丞相一个人了。 曲明哲本以为，顾夫人是被什么事儿给绊住了，殊不知，顾夫人是觉得他野心太大，不想见他了。 曲明哲坐在正厅侧边的椅子上说道，“丞相大人，上次微臣前来的时候没有给您带礼物，实在是唐突了。” “听闻丞相大人十分喜爱收藏名画，这幅名画是先帝曾经赏给母亲的，今日带来想献给丞相大人，还请您不要嫌弃。”曲明哲知道顾丞相是忠臣，要想让他帮自己这个忙，也实在是不容易啊。 “来人，将这名画展开，给丞相大人瞧瞧。”曲明哲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小厮吩咐道。 小厮们应下，还没有动手呢，就被顾丞相抬手打断了，“明哲，这就不用了，既然是先帝送给大长公主殿下的礼物，你就应该好好地收着才是，再说了，我也当不起啊。” 曲明哲只当做顾丞相是在站在一个长辈的立场上说教他，拱手说道，“这件事儿，是微臣考虑不周，还请丞相大人不要怪罪，听闻丞相大人喜欢喝毛尖，微臣明日就给您买些送过来。” “不必了，府上什么都不缺。”顾丞相今日不想绕弯子，看着殿内还有伺候的下人在呢，便挥手叫他们都下去了。 曲明哲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丞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是懿贵妃污蔑的婉儿，证据呢？若是真的有证据，她现在只怕早就被打入冷宫了，这么多日过去了，她还是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只能说明一件事儿，婉儿的死，和懿贵妃没有关系。”顾丞相冷静地分析道。 “我知道婉儿被赐死，让你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我也同样的伤心，可是你真的不应该将这一切都怪在无辜的懿贵妃娘娘的身上。” 曲明哲不可置信地看着顾丞相，从来都没有想过顾丞相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 “她是直接获利者，现在没有证据，不代表着之后找不到证据。”曲明哲坚信，害死自己妹妹曲书婉的人，就是懿贵妃谢昭。 “现在都没有证据，之后还会有证据吗？”顾丞相接话道。 看着曲明哲有些激动，他好声好气地劝道，“明哲，放下，不要一直活在仇恨之中了，那样你会很痛苦的。” “丞相大人倒是大度的很，不是自己的家人，就是不知道心疼，当年纳兰氏害死纯孝皇后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您劝皇后娘娘大度？”曲明哲一句话，直接激怒了顾丞相。 “曲明哲，注意你和本相说话的分寸！”顾丞相起身怒斥。 曲明哲看了顾丞相一眼，“是微臣错了，微臣就不该来的。” 说完，直接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丞相府，真的不知道顾丞相为什么突然开始巴结起一个谢昭了。 曲明哲准备回府，先陪陪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再打算之后的事儿。 想到了自己那可爱的女儿，曲明哲突然想到了一个顾家不得不上赶着巴结一个谢昭的理由——大皇子殿下和怀淑公主殿下。 既然是顾丞相无情，那就不要怪他，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梓倾生病的时候，多数的时间是懿贵妃谢昭在照顾她。 毕竟谢昭现在掌管六宫，照顾皇嗣是她的责任。 梓倾本来就经常来雍华宫玩，风寒好了之后，更是成了雍华宫的常客，基本上每日用了午膳之后就会过来。 这日谢昭亲自下厨，给孩子们做了点心，梓倾和静怡并排着坐在一侧的软榻上，开始互喂点心。 “倾儿姐姐，你先吃这个桂花糕，这个是静怡最爱吃的。”静怡说着，直接将一块桂花糕递到了梓倾的嘴边。 梓倾咬了一口之后，拿起一块红豆饼喂给了静怡，又拿了两块递给了懿贵妃谢昭和愉嫔田诗语。 “懿娘娘，愉娘娘，你们也吃。” 愉嫔现在虽然已经搬去了永福宫，但是永福宫离着雍华宫，走了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她每日都会来雍华宫，帮着谢昭带孩子，也会陪着谢昭聊天解闷。 “怎么不见昌儿，是睡着了还没有醒吗？”愉嫔问道，璟昌之前没有这么嗜睡啊，今日是怎么了？ 谢昭吃了口点心笑道，“昌儿和睿儿一起去了马场，烨儿要教睿儿骑马，昌儿说什么都要跟着，午膳的时候已经闹腾过一阵了，本宫让小全子带着他去的。” 璟昌今年还不满两岁，这个时候还没有马高呢，更别说骑马了。 但是这个小家伙对马感兴趣得很，只要是璟睿去骑马，她就一定要闹着跟着，现在不能骑马，哪怕是在旁边看看也是好的。 “昌儿是最能闹腾的，没有他在旁边吵吵闹闹的，还觉得不太习惯了。”愉嫔说道。 “我觉得挺好的呀，要不昌儿哥哥又要来抢我的点心吃了。”静怡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谢昭拨弄着茶盏，要是璟昌听到静怡偷偷说他的坏话，会不会急了？ “母妃！”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这边几人刚说完，璟昌直接跑到了主殿，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弓箭。 “母妃，这是大皇兄给的。”璟昌开始炫耀，给谢昭看完了之后，又给愉嫔看。 “是不是你又要你大皇兄的东西了？”谢昭问道，大皇子璟烨最爱舞刀弄剑，偏偏这些东西都是璟昌喜欢的。 “懿娘娘，这次不是昌儿要的，是儿臣自己给他的。”璟烨说着，牵着璟睿进了殿，给谢昭和愉嫔行了礼。 “烨儿也过来了，正好留在这里用晚膳，用了晚膳之后，本宫再派人把你们送回去。”谢昭招呼道。 璟烨还没有说什么呢，梓倾就已经在软榻上滑了下来，抱住了他的大腿，“皇兄，就在这里用晚膳好不好嘛？” 九岁的璟烨十分懂事知礼，对着谢昭拱了拱手说道，“那就有劳懿娘娘了。” 谢昭让棋春去给三位皇子准备温水，让他们擦擦脸，又让棋夏吩咐小厨房多做些晚膳，正要招呼着孩子们多用些点心呢，小全子进来回话，“启禀娘娘，内务府的副总管元庆求见。” 谢昭眉头微皱，什么时候她宫里的差事儿，姜海也敢直接交给一个副总管做了？ “传进来。”谢昭的脸色瞬间严肃，坐在软榻上整理了一下袖口。 小全子引着元庆进来，看到元庆头顶上的字已经变成了明黄色，谢昭恨不得一个茶盏砸到他的头上。 第166章 谢昭动怒，安慰皇子公主 元庆跪在地面上行礼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嫔娘娘请安，给各位小主子们请安。” 谢昭现在掌管六宫，雍华宫的差事儿，只让内务府的副总管过来，她这个贵妃高兴才怪呢。 “元副总管可是本宫这里的稀客呀。”谢昭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温度。 谢昭不叫起，元庆也没有胆子起身，只能够跪在地上回话。 “贵妃娘娘折煞奴才了，外邦进贡了几块上好的和田羊脂白玉，陛下吩咐奴才将玉打磨好了给您送过来。” “奴才知道贵妃娘娘有陛下的宠爱，好东西自然是什么都不缺，便斗胆做主，给三位小主子每人打了一块玉佩，上面都刻上了名字，请贵妃娘娘过目。” 元庆说完，三个小太监呈着巴掌大小的玉佩跪在懿贵妃谢昭的脚前。 静怡看着那玉佩，忍不住的就要上前摸一下，愉嫔眼疾手快地将她抱到怀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才打消了她这个念头。 谢昭看着那三块被打磨的光滑无比的玉佩，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璟烨和梓倾。 这背后之人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呀，这是看她和璟烨、梓倾的关系好了，便上赶着来挑拨离间了？ “本宫觉得，这么好的玉佩烨儿和倾儿也应该有一个，元副总管觉得呢？” 谢昭若是这个时候不向着璟烨和梓倾说话，这两个小家伙儿回去之后还不一定会怎么想呢。 “是……是奴才疏忽，忘了……忘了两位小主子。” 看着元庆假装无辜的样子，谢昭再也忍不了了，当着所有孩子的面儿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到了他的额头上。 “懿贵妃娘娘息怒！”元庆的额头上被砸出了鲜血，赶紧磕头求饶。 “烨儿和倾儿是陛下的嫡子嫡女，元副总管怕不是忘了？本宫的孩子有的东西他们却没有，你让他们怎么想？” “告诉本宫，究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谢昭厉声质问道。 “奴才一时疏忽，请贵妃娘娘恕罪。” 叫元庆嘴硬，谢昭知道他这次得到的好处肯定是不少的。 “拉去掖庭，让人好好地审问，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挑拨皇嗣们之间的关系，对皇子公主们大不敬！” “再去把姜海给本宫叫来，本宫想知道，他这脖子上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元庆一看懿贵妃谢昭如此动怒，也十分地害怕，连忙求饶说道，“贵妃娘娘，奴才再也不敢了！” 元庆被小太监们拉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 璟睿已经三岁多，璟昌和静怡也一岁半了，谢昭从来都没有当着孩子们的面，管教过下人，今日还是第一次呢。 谢昭也不忍心让孩子们听到这些，但是作为皇子公主，他们必须要比别人更早地明白一些道理。 “你们都过来。”谢昭招呼着孩子们上前，让静怡和梓倾坐在自己的身边，三位皇子则是坐在下面的椅子上。 “睿儿，骑马学得怎么样了？”谢昭突然问到骑马的事儿。 璟睿回答，“回禀母妃，烨儿哥哥已经教会了儿臣骑马，只是儿臣骑得还没有烨儿哥哥快。” 谢昭问璟昌，“你觉得烨儿厉害吗，要不要也让他教你骑射？” 璟昌点点头，“要啊。” 谢昭又看向静怡，不知道刚刚，自己有没有吓到她，“之后还想不想和倾儿姐姐一起用点心？” 静怡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真的很想啊，瑶儿姐姐和曦儿姐姐都已经去尚书房了，现在只有倾儿姐姐这一个玩伴了。 谢昭颔首，对三个孩子的回答都很满意。 转头看向璟烨，“若是有人从中间挑唆你们的关系，实在不是君子之举，烨儿觉得呢？” 璟烨在刚刚元庆拿出玉佩的时候，有一瞬间确实不舒服。 但是当他看到谢昭发怒的时候，便明白过来，这就是别人的一场计谋。 为的就是挑唆他们几个人的关系，让他们反目成仇，也有可能。 璟烨拱手，“多谢懿娘娘教诲，儿臣之后也一定会团结弟弟或者妹妹的。” 梓倾毕竟是年龄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谢昭的旁边蹭了蹭。 谢昭满面笑意的看着这几个孩子，之后皇子们如何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但是现在他们必须要一心。 谢昭和孩子们说话的功夫，小全子已经带着姜海到了。 谢昭让孩子们都去偏殿玩一会儿，把姜海传了进来说话。 姜海在路上已经听小全子说了，元庆做了什么，这是趁着他一时间没注意又有了旁的心思，这一个两个地都这么不安分，他要如何向懿贵妃娘娘交代呀？ “奴才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奴才没有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让娘娘不悦，特来向娘娘请罪，请娘娘恕罪。” 谢昭扫了一眼姜海，“若是陛下处理这件事儿，你这个总管的位置就别想要了。” 姜海心里惶恐，“请贵妃娘娘庇佑奴才，奴才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姜海这几年没少为谢昭办事儿，也没少从这里拿银子，他知道在内务府，若是想坐稳这个位置就必须依靠谢昭。 谢昭看着他头顶上那蓝色的名字，自己坐在软榻上生了会儿气。 她知道姜海管理一个诺大的内务府也很不容易，她也还确实需要这一份忠心。 “既然姜总管都这么说了，本宫也确实有一件事儿，需要你自己亲自去办。” 姜海恭敬说道，“奴才单凭贵妃娘娘吩咐。” 第167章 元庆招供，上官采女过往 谢昭转动着珊瑚手串吩咐道，“本宫需要你亲自去审问元庆，看看他是受了哪一位主子的主使，冲撞本宫和皇子公主。” “你若是审的出来，这个位置就还是你的，若是审不出来，就准备让贤。” 谢昭这句话说得确实有点重，但是这是她给姜海的最后的机会。 姜海在这个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说他没有手段，谁也不会相信，谢昭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是，谢贵妃娘娘。” 姜海办事儿利索，仅用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让元庆全招了。 谢昭看着那份儿口供，一点儿都不意外。 “走，本宫是时候去见见上官采女了。”谢昭抬手，小全子上前搀扶着她。 伴着月色，谢昭来到了上官采女居住的凝香殿。 上官采女正准备就寝呢，看到懿贵妃谢昭进来，直接跪在地上请安。 “嫔妾拜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谢昭没说话，走到一个椅子前坐下，将元庆的口供扔到她面前。 “一个和亲公主而已，本宫实在是没有想到你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买通内务府的副总管，挑拨皇嗣之间的关系，怎么？是觉得只要是你来和亲，陛下就不能动你们高丽国了吗？”谢昭摩挲着自己的金丝护甲，沉着眼皮看向跪在殿内的上官采女。 “说，你这么做，是不是让你来和亲你心里不服气，所以要报复？” 上官采女跪在地上，咬着牙想了想，“是，两个国家之间的和平，凭什么要牺牲我一个女子？皇兄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为什么为了百姓们的安危就要牺牲这个公主的幸福？” “公主？”谢昭不屑地冷哼一声，拿着帕子的手伸出来，捏住了上官采女的下巴，强迫着她与自己对视，“若真的是公主，可能真的会不服气，但是。” 谢昭顿了顿，那犀利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上官采女所有的心事儿。 “苏雯儿，你是公主吗？”谢昭身边没有任何人伺候，就是连小全子都被她挥退了下去。 高丽国的事儿，她暂时还没有办法查到，与其再这么毫无结果的查下去，还不如直接将自己通过金手指看到的信息和她说个清楚。 谢昭说出上官采女名字的那一刻，她心里就彻底慌乱了，眼神恍惚，“贵……贵妃娘娘怎么……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质问本宫。”谢昭的眼神中透着威严，捏着上官采女下巴的手没有放开，反而是更加用力。 “本宫马上就派人去禀报陛下，本宫猜若是陛下知道你们高丽国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犯下这样的欺君之罪，陛下就要先把你五马分尸，再把你的尸体送到高丽国，让整个高丽国为你陪葬。” “你觉得本宫这样安排如何？”谢昭红唇轻勾，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直视着上官采女的眼神。 “你不是公主，高丽国自然不想为你陪葬，若是高丽国皇帝陛下在想到什么好的法子求和的话，到时候死的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上官采女的泪水爬满了眼眶，谢昭便知道她是怕死之人。 假冒公主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受到了所有人的冷落和白眼，但是没有寻死觅活，那就定有一个理由支持着她活下去。 “若是你不想死，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一命。” 上官采女看着谢昭，虽然她眼神犀利，但是上官采女却在那样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丝生的希望。 “嫔妾请贵妃娘娘庇佑。”上官采女言辞恳切，带双满是泪水的眼睛里，带着生的渴望。 看着她那么卑微的样子，谢昭满意地将自己的手慢慢的从她的下巴上拿下来，拿着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 “本宫倒是对你为何来和亲很感兴趣。” 上官采女看着谢昭那个笃定的样子，又听到她刚刚叫自己的名字，还真的以为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所有的经历。 既然懿贵妃娘娘都已经知道了，那自己若是再敢骗她，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贵妃娘娘聪慧，嫔妾根本就不是公主。” “嫔妾就是一个商贾之女，与高丽国今年的文状元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嫔妾本来以为他考上状元之后自己便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他考上了状元之后，第一次进宫便被陛下的嫡亲妹妹上官予清看中了。” “她是陛下的嫡亲妹妹，从小就被先帝、太后娘娘和陛下疼爱着，要什么没有？” “就算是知道了嫔妾和他之间的事儿，上官予清还是没有放弃，甚至派人散布了谣言，说嫔妾勾搭了他。” “这次高丽国被接连攻下了好几座城池，上官予清便给陛下谏言，让嫔妾顶替她的身份来和亲，她自己却已经和嫔妾爱人去浪迹天涯了。” “说是去浪迹天涯了，但其实他就在上官予清的手里，丢了性命就是一瞬间的事，所以嫔妾只能心甘情愿地做一枚棋子，被人利用。” “他是嫔妾从小就喜欢的人，嫔妾不能让他死，自己也不想死。” “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嫔妾都要做，因为不做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上官采女说着，匍匐在懿贵妃谢昭的脚前。 “本宫问你，上官钰和曲明哲是什么关系？” 上官采女摇了摇头，“贵妃娘娘，这个嫔妾真的不知道。” “在嫔妾来之前，陛下曾经交代过，在这里一切听从曲将军的安排。” “嫔妾之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就连曲庶人被赐死，曲将军都没有吩咐过什么。” “但是前日嫔妾就收到了消息，曲将军要挑拨您和嫡子嫡女之间的关系。” 谢昭撑着头听着，果然是曲明哲做的。 看来顾丞相肯定是说了什么，这才让他这般的冲动。 冲动点儿好呀，冲动了之后才会出错。 谢昭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采女，若是说曲明哲现在和上官钰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她是不相信的。 “之后曲明哲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但是你应该知道自己要效忠于谁，毕竟本宫要杀了你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若是你做的好了，没准儿最后本宫还真的会成全你们呢。” 上官采女现在只能相信谢昭说的话，既然他们两个之间还有那么一点儿可能，那自己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嫔妾谨遵贵妃娘娘教诲，请贵妃娘娘放心，嫔妾知道该怎么做。” 谢昭踏着月色回到了自己的宫里，这件事儿都已经牵扯到了高丽国了，这一场血雨腥风早晚要来。 第168章 璟烨的心思，元庆顶罪 翌日傍晚，圣宸宫内，永康帝墨承临正在专心致志地批阅着奏折。 李忠带着大皇子璟烨快步进来，轻声地禀报道，“启禀陛下，大皇子殿下到了。” 璟烨撩袍跪在殿内，“儿臣恭请父皇圣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康帝批阅奏折的手根本就没有停下，抬眼给李忠使了个眼色。 李忠立刻会意，带着殿内伺候的小太监们退了出去，他自己是最后一个出去的，出去的时候将殿门轻轻地关上了，殿内陛下和大皇子殿下说什么，不是他们这些奴才们能够听的。 璟烨跪了一盏茶的功夫，永康帝批阅完了一本奏折，拍了拍手边的几张宣纸，“这就是你最近几日交给太傅的功课？什么时候学会敷衍了？是敷衍太傅还是敷衍朕？” 永康帝看着璟烨这几日的功课，比之前退步了不少，都九岁了，写个诗都写不出来，今日下午太傅更是直接找上了门，他心里没有气儿才怪呢。 “父皇息怒，儿臣最近常常在马场上训练，等用了晚膳精力就没有那么多了，都是儿臣不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息怒！”璟烨叩首请罪道，他的母后，纯孝皇后在世的时候说过，他的父皇乃当今天子，天子就永远是对的，错的只会是别人。 璟烨到底是永康帝的嫡长子，看着璟烨跪在那里一直在磕头，永康帝是最心疼的那一个。 “起身。”永康帝吩咐道，心里的怒气还没有压下去，也不好再发出来。 璟烨也很有眼色，起身之后步上金阶，走到了永康帝身边，亲手给他斟满了一盏茶。 “父皇消消气。” 永康帝接过茶水来抿了几口，“最近骑射倒是进步很大，还能教自己的弟弟们了，但是这文学方面还是很欠缺的，朕记得你小时候，背古诗理解古诗都是很快的，可见你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你是嫡长子，是所有皇子的表率，今日太傅直接找到朕这里来的情况，朕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永康帝抬眸看向璟烨，郑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璟烨现在已经九岁了，有些话，他不必说得太明白，璟烨也能够懂了。 “是，儿臣遵旨。”璟烨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那些文学方面的东西，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兴趣了。 永康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御案托盘上的两块刻着璟烨和梓倾名字的玉佩说道，“这玉佩是朕赐给你和倾儿的，你一会儿去给你皇奶奶请安的时候，给倾儿带着。” 璟烨知道，父皇这是害怕他介意昨日之事，与懿贵妃娘娘和她的孩子们之间产生什么隔阂，特意从中间调和呢。 但是璟烨心里知道，这是奴才们办事不力，与懿娘娘和她的孩子们没有关系。 “儿臣多谢父皇。” 璟烨刚刚说完，李忠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启禀陛下，懿贵妃娘娘求见。” 璟烨知道懿娘娘有事儿和父皇说，便乖巧地行礼，“儿臣先行告退。” 璟烨退下去之后，懿贵妃谢昭就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对着永康帝恭敬行礼道，“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起来。”永康帝起身，步下金阶，亲自将懿贵妃谢昭扶起来，牵着她的手坐在软榻上，“昭儿这会儿过来，可是元庆招了什么？” 昨日雍华宫的事儿，牵扯到了懿贵妃谢昭和他的五个孩子，永康帝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元庆的。 谢昭将食盒打开，端出来摆放在她和永康帝面前的檀木桌上，说道，“陛下您先用些点心，臣妾慢慢和您说。” 永康帝批了一下午的奏折，又见了太傅和璟烨，这会儿确实是有些饿了，看到谢昭奉上来的点心，直接拿起一块慢慢地品尝着。 “陛下，臣妾知道昨日的事儿让您龙颜大怒，这件事儿不仅是内务府副总管元庆的错，内务府的总管姜海也是有错，臣妾昨夜让姜海审问的元庆，元庆说是他自己一时间疏忽大意了，臣妾不相信这样的说辞，便命自己身边的小全子去审问，小全子审问出来的结果，和姜海的是一样的。”谢昭说着，看着永康帝已经吃完了一个点心，便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永康帝接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他既然将这件事儿交给了懿贵妃谢昭，那自然是相信她说的话了。 “既然这样，那就把那个狗奴才处死，朕会亲自地敲打姜海，若是内务府再敢出现怠慢主子，以下犯上的事儿，朕一定砍了他的脑袋。” 永康帝最看不惯的，就是宫内的奴才们怠慢主子，更何况是怠慢他的嫡子嫡女，这样的奴才，他怎么可能容得下呢？ 谢昭垂眸，这个结果，她并不意外，因为若是换做她处理这件事儿，元庆肯定也是没有活路的。 谢昭这些年给了内务府的奴才多少的好处，他们心里知道，元庆不是没有在谢昭这里拿过银子，背叛她的人，自从背叛她的那一刻开始，就是在自寻死路。 “既然陛下您已经下了圣旨了，底下的人就一定会做好的，陛下您也消消气儿，别为了这些事儿伤神。”谢昭起身，走到永康帝的身边宽慰他。 永康帝微微颔首，牵着谢昭的手说道，“昭儿，谢谢你照顾烨儿和倾儿，朕公务繁忙，不能经常地去看孩子们，一切都有劳你的照顾了，尤其是倾儿，毕竟才两岁多。” 那日梓倾生病的时候，谢昭是怎么照顾梓倾的，永康帝不是没有看在眼里，谢昭对梓倾的好，他会记住的，希望梓倾也能够记住。 “陛下言重了，臣妾掌管六宫，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第169章 夏采女服毒，交出证据 谢昭陪着永康帝用完了晚膳，永康帝还要处理奏折，便让谢昭先回去了。 谢昭刚刚回到雍华宫，听说三个孩子都去了愉嫔的永福宫用晚膳了，正准备去看看，小全子进来禀报，说住在长乐宫偏殿的夏采女中毒了，想见她一面。 谢昭眉头紧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便直接带着小全子去了长乐宫，谁也没有敢惊动。 长乐宫偏殿，伺候夏采女的几个宫人都恭敬地跪在殿门口，看到懿贵妃娘娘谢昭到了，磕头行礼。 谢昭没有理会他们，直接走到了殿内。 夏采女的嘴角一直在流血，脸色惨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看到懿贵妃谢昭到了，连起身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昭能来见夏采女最后一面，已经算是很不错了，见夏采女那么无助的样子，一点儿想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 “为何中毒？为何见本宫？” 看到懿贵妃谢昭真的过来了，夏采女很是感激，但是那麻木的眼神中，已经表现不出任何的感激之色。 “贵妃娘娘，是嫔妾甘愿服毒的。”夏采女说着，看了看自己的袖口。 “曲明哲已经杀了嫔妾的表哥，说若是嫔妾还是这么地无用，就会直接杀了嫔妾的娘亲。” “他派人给了嫔妾毒药，让嫔妾给……给贵妃娘娘您的孩子下毒，嫔妾就是有一百个胆子，那……那也是断断不敢的啊。” “嫔妾与表哥认识了很久了，嫔妾也……也确实很喜欢自己的表哥，可……可是入宫，都是……都是夏家人逼的，嫔妾从来都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就算是为了娘亲，嫔妾也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死的这个人……只能是嫔妾。” 夏采女难得在懿贵妃谢昭面前说这么多话，她害怕自己不说得快一些，这些话就没有机会说了。 “贵妃娘娘。”夏采女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身子，抓住了懿贵妃谢昭的衣角，就像是抓住了自己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嫔妾知道，自己是死罪，陛下已经开恩，留了嫔妾一命，但是这一次，谋害……谋害贵妃娘娘的事儿，嫔妾真的不能再做了。” “所以，嫔妾选择自己服毒，早日……早日与表哥团聚。” “但是，娘亲……娘亲是嫔妾唯一的牵挂，还请贵妃娘娘开恩，救救……救救嫔妾的娘亲。” 夏采女的眼泪，不停地掉落下来，看着坐在自己的面前，满是威严的懿贵妃谢昭，夏采女知道，自己斗不过她的，再怎么奋力一搏，那也是徒劳。 况且现在，比起相信曲明哲，她还是更相信懿贵妃娘娘谢昭。 “贵妃娘娘，嫔妾知道曾经对不起您，但是臣妾都是被曲氏逼的啊，请……请娘娘……开……开恩……” 这句话正好说完，夏采女直接一口鲜血喷在了地板上，倒在了谢昭的面前，再也没有了心跳与呼吸。 谢昭看着夏采女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慢慢地松开，最后直接落在了地上，心里五味杂陈的。 若是那毒药，真的下到了雍华宫，她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孩子们，但是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吓到。 几个孩子，这些日子已经经历的不少了，确实不能在这个时候再经历自己或者是母妃被下毒之事了。 谢昭坐在椅子上，微微地吐出一口浊气，这就是曲氏一族做的好事儿。 谢昭在大长公主生前见过她，看着大长公主也算是个好相处的，怎么养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地狠心又恶毒呢？ 谢昭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才缓缓说道，“好，这件事儿，本宫答应你。” 说着，起身蹲在夏采女的面前，想将她袖口里的毒药拿出来，却发现那袖口里不仅仅有一包毒药，还有夏采女派人调查的一份儿伪证，一份儿可以暂时打消曲明哲疑心的伪证。 夏采女是被永康帝定了罪的罪人，她的后事也十分地简单，由懿贵妃谢昭派几个小太监抬着她的尸体埋了就好。 夏采女已经安葬完毕，但是她为何而死，这件事儿需要调查清楚了。 几日后，懿贵妃谢昭带着自己的调查结果来圣宸宫面圣了。 “陛下，臣妾查到，那日夏采女吃的青菜中是被人下了毒了，夏采女在禁足，其膳食是由御膳房做好了之后奉上的，臣妾便命人彻查御膳房。” “御膳房给夏采女送膳食的小太监，是曾经在纳兰氏身边伺候的，臣妾想要审问那个小太监的时候，他已经畏罪自戕了，故而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那个小太监做的。” 谢昭说完起身，对着永康帝深行一礼，“臣妾无能，请陛下恕罪。” 看着谢昭在自己面前又要跪来跪去的，永康帝起身，将她扶起来，“这件事儿，昭儿做得很好，朕为何还要怪罪昭儿呢？” “想来那个小太监是看到了夏氏位份低，却能住到自己旧主的宫殿里，所以心生不满，起了杀心。” “这件事儿暂且就这样，不必查了。”永康帝知道，就算是要彻查，也不会再有结果了，不如先结了，看看还有没有背后之人，看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花招。 “是，臣妾听陛下的。” 永康帝握着谢昭的手，不愿意松开，现在后宫里所有的事儿，有谢昭管着，他很放心。 只是辛苦了谢昭，膝下有三个孩子，还要做这些，再等些日子，他一定把最好的都给谢昭。 李忠这时候走了进来，看到陛下正握着懿贵妃娘娘的手呢，再也不敢近前，停下了脚步垂首禀报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昭仪娘娘带着四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谢昭先开口说道，“昭仪妹妹不轻易带着璟序来圣宸宫，想来是因为什么大事儿，陛下您叫他们进来。” 永康帝点头同意，李忠才退下去，将柔昭仪安映玥和四皇子璟序都请了进来。 柔昭仪安映玥直接抱着四皇子璟序走了进来，谢昭能看出来，璟序对安映玥还是非常地抗拒的，但是这个孩子，安映玥必须要好好地养着，因为这是她答应自己的条件，她没有资格说放弃。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给懿贵妃娘娘请安，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第170章 璟序生辰前夕，亲近曲明哲 永康帝叫起，抬手招呼着璟序走到自己的跟前。 璟序对安映玥这个母妃十分地抗拒，但是对永康帝这个父皇，还是很亲近的。 他知道娘亲已经死了，父皇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近的人了。 “儿臣给父皇请安。”说着，璟序又看了一眼谢昭，微微躬身说道，“懿娘娘安。” 记得娘亲在的时候说过，贵妃娘娘不是什么好人，让他不要接近贵妃娘娘和她的孩子，可是现在，娘亲已经走了，有的事儿，他也没有办法。 为了能让父皇多去看看自己，只能做一些违心的事儿了。 “坐，带着序儿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永康帝给璟序拿了一块点心，并没有伸手抱他，这还是谢昭第一次看到永康帝对一个皇嗣这么地冷淡，但是这个就是她想要看到的效果。 璟序的生母本来就是罪人，永康帝能够见璟序，还是看在大长公主和纯孝皇后的面子上。 “陛下，还有几日，就是咱们序儿的生辰了，臣妾知道贵妃娘娘也在这里，特意带着序儿过来，问问您和贵妃娘娘的意思。”柔昭仪安映玥说着，弯腰将璟序抱在怀里，不顾璟序的挣扎，依旧是和璟序一副亲近的样子。 “昭儿怎么看？”永康帝偏头看向谢昭，她掌管六宫，后宫的事儿，自然是她说了算。 “璟序毕竟是陛下的孩子，断断受不得委屈，这生辰宴，就在钟粹宫小办，臣妾和柔昭仪会邀请陛下、太后娘娘和几位高位的嫔妃前往，剩下的人就算了，陛下以为如何？” 永康帝颔首，“太后这几日凤体欠安，寿仙宫就不必去消息了，其他的，就按着贵妃说的去办，眼看着也没有几日了，马上吩咐内务府。” 徐太后最近，曲庶人曲书婉气得不轻，差点儿就要差人侍疾了，能出席璟序的生辰宴才怪呢。 “是。”谢昭应下。 柔昭仪抱着璟序起身行礼，“臣妾多谢陛下，多谢懿贵妃娘娘。” 谢昭和柔昭仪一前一后地出了圣宸宫的大门，懿贵妃谢昭的轿撵缓缓地离开，柔昭仪行了礼之后，才打算带着璟序上轿撵。 “舅舅！”璟序看到了自己的舅舅曲明哲，捏了一下柔昭仪的手背，从她的怀里跑出去，直接跑到了曲明哲的怀里。 曲明哲抱着璟序，看到了他和曲书婉相似的眉眼，甚是伤感。 “序儿，想舅舅了吗？” 璟序点头，搂着曲明哲的脖子不肯撒手，之前娘亲在的时候，总是会带着他来见舅舅，还说舅舅是个大英雄。 可是现在，娘亲不在了，他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到舅舅了。 “想舅舅，舅舅会来参加序儿的生辰宴吗？” 曲明哲是想的，璟序的抓周礼他都没有参加，这次他再也不想错过了。 即使他知道，永康帝可能会不同意，但是他愿意为了自己的外甥一试。 “好，序儿想要什么礼物？舅舅都送给你。”曲明哲摩挲着璟序的额头，自己最宠爱的孩子，除了自己家的千金，就是璟序了。 “要一个砚台。”璟序刚说完，柔昭仪安映玥直接带着人冲了过来，“序儿，该回宫了。” 说着，直接将璟序抱了起来，就要上轿撵。 “舅舅！”璟序的小嘴儿一撇，直接哭了出来。 “昭仪娘娘也有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做到如此狠心的地步？”曲明哲在柔昭仪安映玥的身后大声质问道。 柔昭仪安映玥不顾曲明哲的质问，直接抱着还在闹腾着的璟序上了轿辇。 彩霞走在后面，回头对着曲明哲说道，“曲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家昭仪娘娘抚养四皇子殿下，是陛下的旨意，曲将军若是心里有疑惑，大可以直接去告诉陛下，若是您不想去，那奴婢愿意替您跑一趟。” 彩霞说着，直接进了圣宸宫，李忠这会儿刚刚给永康帝奉完了茶出来，彩霞长话短说，说完了之后便直接告退了。 彩霞离开的时候，正好和曲明哲擦肩而过，微微福身算是行礼，随后直接大步离开了圣宸宫。 李忠引着曲明哲去面圣，曲明哲到了殿内，恭敬地跪下请安，“微臣曲明哲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忠上前，小声将刚刚彩霞说的话如实地禀报给了永康帝，李忠虽然不是柔昭仪安映玥的人，但是安映玥和曲明哲现在谁更得圣心，李忠心里也十分地清楚。 “起来。”永康帝放下毛笔，拿起手边的佛珠缓缓地转动着。 “你来见朕何事？”自从上次曲明哲在御前大闹一场之后，永康帝便不怎么见他了，就算是见，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回禀陛下，还有几日，就是四皇子殿下的生辰了，微臣想让夫人带着女儿入宫……” “序儿的生辰，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永康帝冷下眸子，扫视了一眼曲明哲，“序儿是朕和柔昭仪的孩子，有朕和柔昭仪疼爱着，曲卿是觉得，朕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照顾好，所以来指手画脚吗？” 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死在了曲书婉的手里，永康帝觉得，自己这么做还是仁慈的呢。 “陛下……”曲明哲站在殿中，明明有一肚子的委屈，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是真的为了序儿好，就离着他远一些，没准儿这样，序儿还能成才呢，朕乏了，你跪安。” 永康帝说着，拿起一本兵书看着，李忠见状，连忙躬身来到了曲明哲的身边，恭敬地说道，“曲将军，您先请。” 曲明哲行了礼，带着怒气离开了。 “派人给朕盯紧了他。”永康帝翻了一页兵书淡声吩咐。 曲明哲不安分，已经并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再不老实，他可以试试后果。 第171章 璟序生辰，谢昭救璟安 四皇子璟序的生辰办得也是十分地热闹，后宫的嫔妃们都来给璟序庆祝生辰，但是璟序最想见的，就是自己的娘亲了，可是自己再也见不到了。 敬淑妃、宁贵嫔和李美人一大早就过来了，看着一身枣红色小袄的璟序，夸赞个不停。 “看着四皇子殿下最近胖了不少，像是个瓷娃娃一样，多可爱啊，可见是昭仪娘娘这宫里的膳食好。”李美人捏了一下璟序的小手说道。 “昭仪娘娘费心了。”宁贵嫔附和了一句，逗着自己怀里的七皇子璟齐，还是她的儿子最可爱。 “本宫自己的儿子，本宫自然是要费心。”柔昭仪将璟序抱起来，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好好的生辰，为何一大早要哭个不停？ 璟安站在柔昭仪的身边，拿着帕子，想帮着璟序擦一擦眼泪，但是璟序直接挥动着胳膊，将璟安手里的帕子打掉了。 柔昭仪安映玥见状，直接掐死璟序的心都有，但是为了璟安能够去尚书房，只好收回自己的情绪。 “安儿，不是要吃点心吗？让彩霞姑姑带着你去小厨房看看点心好了吗？” “好。”璟安让彩霞带着自己去了小厨房，他知道，现在每晚母妃都会陪着自己睡觉，从来都不会陪着四皇弟睡觉，所以母妃最疼爱的那个孩子，一定是自己。 “懿贵妃娘娘驾到！愉嫔娘娘到！”小全子在钟粹宫的门口扯着嗓子喊道，随后躬身扶着懿贵妃谢昭下了轿撵，往钟粹宫内走去。 谢昭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棉裙，妆容精致，雍容华贵。 璟睿要去尚书房，自然是过不来，谢昭也没有带璟昌和静怡过来，谁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她自己都不想过来，更别说带着孩子们了。 “参见懿贵妃娘娘，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愉嫔行礼，“给各位姐姐请安。” 谢昭上前，看了看还在啼哭的璟序，这孩子，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啊。 “柔昭仪辛苦了，这是本宫给璟序的贺礼。”谢昭说着，示意小全子上前，将自己给璟序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是几匹绸缎，看上去像是璟睿和璟昌剩下的，曲书婉害死过谢昭的孩子，谢昭还能记得准备贺礼，就已经是很不错了，任谁不说一声懿贵妃娘娘大度。 “多谢贵妃娘娘。”柔昭仪行了礼，让人将礼物接过来，请着众人入座。 永康帝还没有过来，主位暂时空着，懿贵妃谢昭在离着主位最近的位置上落座，随后嫔妃们按着位份的高低依次落座。 “先用些茶点，等着陛下过来了，咱们就可以开宴了。”柔昭仪安映玥招呼道，随后十几位小宫女低头进殿，奉上茶水点心。 【宫女：小桃。】 谢昭注意到，给二皇子璟安奉点心的那个小宫女，头顶上的名字是明黄色的，谢昭心里冷哼一声，曲明哲的速度可真的够快的，安排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幸好她有金手指，否则还真的可能会应接不暇。 “母妃，母妃，儿臣……吃……吃芙蓉糕。”璟安站在柔昭仪安映玥的身边，指着桌子上的芙蓉糕说道。 从璟安的眼神里，谢昭能看出些渴望，可见璟安对芙蓉糕是非常地喜爱的。 而刚刚那一碟芙蓉糕，正好是宫女小桃奉上的。 直觉告诉谢昭，这一碟芙蓉糕，绝对是有问题的。 “知道你嘴馋，但是懿娘娘在这里，等懿娘娘先吃，你再吃好不好？”自从抚养了璟序之后，柔昭仪安映玥也对谢昭尊敬了不少，毕竟谢昭答应了她那件事儿，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口无遮拦，让谢昭食言。 谢昭二话没说，直接从自己的发髻上取出了一支银簪子，“虽说这些点心在上之前都已经验过毒了，但是咱们总是要仔细些，昭仪妹妹觉得呢？”谢昭说着，已经将簪子插到了面前的点心里。 这个举动，让柔昭仪安映玥很没有面子，说得好像是她会故意地谋害谢昭一样，若是之前的安映玥，定然会和懿贵妃谢昭拌嘴，大吵一架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现在的安映玥为了璟安，只能自己忍着。 “是，咱们也都先验验毒再入口。”柔昭仪安映玥说着，和众嫔妃一起验毒。 懿贵妃谢昭已经把自己的点心验完了毒，直接将那银簪，插到了璟安面前的那一碟芙蓉糕里。 “有毒！”银簪拿出来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黑色，懿贵妃谢昭惊呼一声，给伺候在自己身边的小全子使了个眼色。 小全子立刻明白过来，派两个小太监去带刚刚奉点心的那个小宫女。 璟安在很小的时候，母妃安映玥就告诉过他，若是银针或者银簪子变成了黑色，就代表着，有人想要害死他。 这几年，璟安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刚刚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真的要害死自己。 “母妃！”璟安不顾柔昭仪安映玥还在抱着璟序，直接抱着她的胳膊哭了起来，“母妃，害怕！” 柔昭仪安映玥这时候最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璟安，现在璟安就是她的底线，任何人，只要是触碰到她的这个底线，就必须要死。 柔昭仪安映玥将还在哭闹着的璟序递给了彩霞，自己将璟安抱在怀里轻哄。 尽管是很克制，但还是在众嫔妃面前失态流泪了，真的不知道，若是刚刚璟安吃了那芙蓉糕中毒而亡，她自己一个人，还能不能活得下去？ “不怕，安儿最乖。”柔昭仪安映玥温声安慰道，许是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这么温柔的昭仪娘娘，嫔妃们还真的不多见呢。 “说，谁指使的你，居然有胆子谋害皇嗣！”小全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对着小桃审问道。 小桃也是一脸震惊的样子，好像这件事儿，真的和她没有关系一样，甚至说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刚刚……刚刚是贵妃娘娘让验毒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懿贵妃谢昭自己做的一出戏。 别说是别人了，就是在情绪中的柔昭仪安映玥也不信，谢昭若是真的这么蠢，就不会坐到贵妃的位置上。 “拉下去审问，本宫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胆子谋害皇嗣！”懿贵妃谢昭厉声呵斥道。 第172章 上官采女暗助，安映玥感激 小桃直接被拉了下去，但是璟安依旧是哭闹个不停，柔昭仪安映玥担心自己的儿子，再也没有心情给璟序庆生，直接抱着璟安去了寝殿。 听说了璟安险些出事儿，永康帝很快带着太医们就到了，虽然他对璟安这个孩子没有太大的期望，但是他知道璟安就是柔昭仪安映玥的命，若是璟安出事儿，只怕柔昭仪安映玥也活不下去了。 璟安受到了惊吓，闹了好一子，服用了纪太医开的安神的方子才睡去。 永康帝自然是要在钟粹宫里陪着柔昭仪安映玥、璟安和璟序的，谢昭等人便各自回宫了。 璟序的生辰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虽然这不是谢昭动的手，但是这确实是谢昭想要的结果。 谢昭回到雍华宫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陪着孩子们用完了晚膳之后，她也乏了，便让孩子们都叫去偏殿休息了。 谢昭现在很欣慰的事儿是三个孩子睡觉的时候，不会黏着她了，之前静怡是最会黏着她的，有好几次直接想睡到谢昭的寝殿，谢昭也都依着她了。 但是现在有两位皇兄做好榜样，静怡这几个月，也乖巧了很多，就是每晚去偏殿睡觉的时候，都得让母妃亲一下自己才行呢。 看着孩子们都睡了，谢昭也正打算就寝呢，小全子进来禀报，“启禀娘娘，上官小主求见。” 谢昭皱眉，上官采女这么晚求见，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儿，便开口吩咐，“传进来，你们都在殿外伺候。” 上官采女被传了进来，跪在地上，“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何事？”谢昭坐在铜镜前，拿着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淡声问道。 “启禀贵妃娘娘，是曲将军吩咐嫔妾来的。”上官采女说着，从自己的袖口拿出来一包毒药，“曲将军说，只要是将这包毒药放在贵妃娘娘的宫里，他就可以一箭双雕了。” 上官采女膝行几步，将毒药奉到谢昭的面前，谢昭打量了几眼，看着那毒药，和夏采女留下的毒药没有什么区别。 “若是璟安今日出了事儿，陛下从本宫这里搜到了毒药，陛下就会怀疑本宫吗？你来求见本宫的事儿，想必本宫这里所有的宫人们都看到了，到时候，你如何为自己开脱？”谢昭看着那毒药，明白了曲明哲的意思，也看出了这件事儿的漏洞。 上官采女叩首下去，“贵妃娘娘仁慈，可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给嫔妾一条活路，这件事儿，不管是除掉了谁，对曲将军都是有利的，包括嫔妾。” “嫔妾的身份贵妃娘娘您知道，陛下就有可能知道，只有嫔妾死了，陛下知道的可能性才会降到最小，所以一开始，曲将军就没有想过让嫔妾逃了。” “他还在高丽国皇帝陛下的手里呢，所以嫔妾不会供出曲将军，若是想他活着，只能自己去死了。” 上官采女哭诉，“贵妃娘娘，嫔妾已经袒露心声，但求贵妃娘娘庇佑嫔妾。” 谢昭通过铜镜，看着跪在地上的上官采女，她应该很爱那个人，否则自己也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希望他能够活着。 有时候，爱一个人，有了盔甲，也有了软肋。 谢昭放下梳子，坐在椅子上凝思，最近曲明哲出手的次数太多了，三番两次地出手，牵扯到了永康帝的多位嫔妃和皇嗣，若是这些证据都呈到永康帝面前，只怕永康帝龙颜大怒，惩罚曲明哲那是肯定的。 但是这些事儿，只牵扯到了夏采女一条人命，永康帝处死曲明哲的概率，是非常小的。 倘若永康帝知道了曲明哲和高丽国之间的关系，那是一定会处死他的。 “曲明哲和上官钰的关系应该很不错？”谢昭突然问道。 上官采女垂首，“具体如何，嫔妾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自己来和亲的时候。高丽国皇帝陛下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嫔妾来到这里之后，一切听从曲将军的安排。” “他们之间怎么联系你知道吗？” 上官采女摇头，谢昭也毫不意外，毕竟上官采女对于他们来说，仅仅是一颗棋子，他们有什么事儿，怎么会让棋子知道呢？ 但是这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谢昭必须要查清楚。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 翌日清晨，众嫔妃来给懿贵妃谢昭请了安之后，柔昭仪安映玥难得的留了下来。 愉嫔本来是也想留在主殿陪着谢昭说说话的，但是看着柔昭仪安映玥的样子，像是有话对懿贵妃谢昭说，她自己就先去偏殿，找静怡和璟昌玩了。 “你留下是有什么事儿吗？”谢昭抿了一口花茶问道。 柔昭仪安映玥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懿贵妃谢昭的面前。 柔昭仪到底是九嫔之首，膝下有着两位皇子，谢昭不可能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留着，连忙给棋春使了个眼色，棋春会意，立刻带着宫人们退了下去。 “贵妃娘娘是安儿的救命恩人，亦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懿贵妃娘娘受臣妾一拜。” 柔昭仪安映玥说着，重重叩首下去，对着懿贵妃谢昭行三跪九叩大礼。 一个昭仪，对着一个贵妃行这样大的礼，是不合规矩的，但是谢昭坐着受了，因为她知道，柔昭仪安映玥拜的，不是懿贵妃，而是自己孩子璟安的救命恩人。 柔昭仪安映玥叩完了最后一个头，谢昭微微叹息，起身将她扶起来，“本宫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璟安是陛下的孩子，稚子无辜，本宫也是做母亲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被害，自己却无动于衷。” “多谢贵妃娘娘。”柔昭仪安映玥起身，谢昭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头顶上的名子，已经从粉红色，变成了蓝色。 第173章 谢昭坦白，安映玥助力 谢昭救下了璟安，是因为璟安确实是个无辜又可怜的孩子，也是因为扳倒曲明哲，实在是没有必要搭上一条皇嗣的性命，因为曲明哲根本就不配。 她想过柔昭仪安映玥会对她多几分恭敬，至少不会那么地嚣张，但是柔昭仪安映玥直接成了她阵营的人，还真的算是意外之喜啊。 “快坐。”谢昭带着柔昭仪安映玥没有再坐在椅子上说话聊天，而是直接坐在了软榻上。 殿内的香炉静静地燃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香炉旁边的软榻上，懿贵妃谢昭和柔昭仪安映玥面对面地坐在一起品茶，这是懿贵妃谢昭进宫四年多，还从来都没有过的场景。 柔昭仪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懿贵妃谢昭，知道她与狠毒的纯孝皇后和曲书婉不一样，威严表面的背后，她总藏着那一份善良。 也正是那一份善良，救了她的儿子璟安的性命。 纯孝皇后已经走了一年多了，谢昭已经位及贵妃，手握六宫大权，且上段日子，谢昭无暇顾及六宫之事的时候，永康帝宁愿让徐太后帮忙掌管六宫，也不会将这权利给其他的嫔妃。 柔昭仪安映玥伴驾多年，对永康帝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有些事儿，他已经认定了。 这样的女子，才能与他并肩。 若是璟安是个正常的孩子，按着她之前的性格，就算是要和谢昭争个你死我活，也是要坐上皇后的宝座，给自己的儿子谋划一个好前途的。 可是璟安…… 她也不想争了，因为那个结果，她自己也已经看到了。 “贵妃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柔昭仪安映玥放下茶盏问道。 “璟安虽然已经无碍，但是这件事儿可还没有结束呢。”谢昭淡声道，说完眼底划过一丝的冷漠。 “是，臣妾知道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若是找到了这件事儿的幕后主使，臣妾请贵妃娘娘做主，严惩幕后之人。”柔昭仪安映玥本来是想着说自己处置的，但是现在整个后宫，都是懿贵妃谢昭做主，她既然已经拜在了谢昭的脚下，就不能再有半分僭越之举。 “这幕后之人，本宫已经命人审出来了。”谢昭说着，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份口供，递给了柔昭仪安映玥。 柔昭仪安映玥快速地看完，在这个京城，有胆子想要谋害皇嗣的，可不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吗？ 所以幕后主使是曲明哲这件事儿，柔昭仪安映玥没有那么地意外。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怕陛下会心软啊。”柔昭仪安映玥分析道。 “杀人偿命，可是璟安无碍，难道也需要曲明哲偿命吗？”谢昭突然冷笑，“陛下怎么处置曲书婉的，你也看见了，他一定下不去手。” 柔昭仪安映玥双手攥拳，眼底失落，“是啊，人家是战无不胜的曲将军，安儿又算是什么呢？” 想起自己刚刚进宫的时候，那也是要什么，陛下都会许的，可是现在，自己在陛下的心里，要给任何人让步了。 “这份口供，本宫不会马上呈给陛下。” 柔昭仪安映玥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谢昭这话的意思，若是将这证据呈到御前，永康帝绝对不会动曲明哲的。 “臣妾听贵妃娘娘的安排。” 谢昭话头一转，“但若是曲明哲还做了其他的事儿，不得不死，就是陛下要保他，那也保不住了。” 柔昭仪安映玥拢了拢袖口，来了精神，“臣妾愿闻其详。” “本宫也不知道，若是有一个人，去曲明哲的府上一探究竟，没准儿还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呢。”谢昭是这么想的，若是曲明哲和上官钰之间有什么联系，那么在大长公主府上就一定会有证据。 这件事儿，需要一个前朝的官员去查，而谢昭的家人、敬淑妃林妍的家人、愉嫔田诗语的家人和李美人李岚的家人，因为曲书婉的事儿，没有一个能进得去大长公主府。 谢昭今早起来，还为这件事儿发愁呢，看到安映玥的这副态度，突然想到了让安映玥派人去调查。 虽然安黎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安家不至于在朝堂上一个人也没有。 柔昭仪安映玥自然是明白了谢昭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想了想，安家在朝堂上，还有什么可用的人。 若是安黎还活着，若是璟安是个正常的孩子，不知道现在会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安家，可是现在，能够心甘情愿被安家利用的人，怕是少之又少了。 想着想着，柔昭仪安映玥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贵妃娘娘应该知道，这次和曲明哲一起出征的白尚书白文凯？” 谢昭颔首，但是不明白，好端端地，柔昭仪安映玥提白文凯做什么？ “白尚书今年刚刚弱冠，还没有娶妻，而臣妾姨母家的妹妹和白尚书也是彼此倾慕的，但是姨夫一直阻止这桩婚事儿。” 谢昭微微皱眉，“白尚书现在已经是兵部尚书，就是本宫的爹爹和姐夫，也才坐到这个位置，你姨夫为何阻止？” “娘娘有所不知，这个白尚书，是家里的庶子，因为白府的主母一直没有生出来儿子，才把白尚书养到自己的膝下的。” “白尚书的亲生母亲，身份十分地低微，在姨夫看来，这样出身的人，哪怕是已经成为尚书、上了战场也立了战功，依旧上不了台面。”柔昭仪安映玥解释道。 谢昭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据她所知，安映玥的姨夫是朝中的三品文官，为人十分正直，女儿更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自己从小娇养到大的女儿嫁给一个庶子，难怪他会恼。 “若是给白文凯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地表现，或许姨夫就能够松口了。”柔昭仪安映玥建议道。 谢昭转动着自己手里的珊瑚手串，“这次出征，是白文凯和曲明哲一起去的，那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情谊，你怎么就觉得，白文凯不会帮着曲明哲呢？” “若是白文凯真的包庇曲明哲，那贵妃娘娘您或许真的能够一箭双雕呢。”柔昭仪安映玥对着谢昭笑了笑，“兵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了，对于娘娘您可没有什么不好。” 第174章 安映玥的承诺，谢昭得东珠 谢卓刚刚中了武状元，深得永康帝的器重，现在已经去了兵部任职，是个三品官员，永康帝也曾经金口玉言地承诺过，只要是谢卓好好地做，一年内升官不是问题。 兵部最高的位置，就是兵部尚书了，谢昭不是没有这个心。 她沉默一会儿，才缓缓点头，“这倒也是个法子，昭仪妹妹自己能做到吗？” 柔昭仪起身，对着谢昭福了福身子，“他都想要了安儿的命了，臣妾还有做不到吗？请贵妃娘娘放心。” “若要出手，那可要快一些了，毕竟咱们慢了，曲明哲可就要怀疑了。” 柔昭仪点头应下，见懿贵妃谢昭也没有其他的吩咐了，直接行礼告退了。 谢昭刚刚喝了一口茶，静怡就拿着一张宣纸跑了进来，“母妃，母妃，看看这是愉娘娘教小静怡画的簪子。” 谢昭将静怡抱到了自己的身边，接过宣纸看了看，上面的小簪子确实画得栩栩如生的。 “这不是咱们静怡戴的簪子吗？”谢昭指了指静怡头上的簪子。 静怡点头，将自己的簪子摘下来，放到了母妃谢昭的手里说道，“是啊，母妃您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的，这是愉娘娘握着儿臣的手画的呢。” “确实是不错。”谢昭看着愉嫔牵着璟昌的手走进来，便故意地说道，“什么时候让你愉娘娘教你写几个字那就更好了。” 这话很明显是说给愉嫔听的，她又不是听不出来，将璟昌抱在谢昭对面的软榻上坐着说道，“姐姐，昌儿和小静怡现在还没有两岁呢，学写字也太早了。” 谢昭看了她一眼，嗔怪道，“这个时候都会画画了，写字肯定也是要学的，你有空了就先教他们写几个简单的字。” 谢昭知道，愉嫔教静怡画画，不过是一时兴起的，真的要教导孩子们，那还是需要她这个母妃亲自来。 “好。”愉嫔不情不愿地应下，她觉得比起教静怡写字，还是教她画一些漂亮的首饰比较有意思。 “愉娘娘，您可以教儿臣骑马吗？”璟昌一看愉嫔将静怡这位小公主哄得高兴了，自己的小脑袋在愉嫔的胳膊上蹭了蹭，还补充了一句，“您可不能偏心。” 愉嫔佯怒，轻轻地拧了一下璟昌的耳朵，“你的哥哥和妹妹，那小嘴儿整日里像是抹了蜜一样，你就不能好好地学学？” 璟昌自然是委屈，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母妃谢昭，谢昭也不帮他，继续逗着怀里的小静怡。 璟昌撅了噘嘴，继续玩弄着自己手中的小马鞭，静怡则是玩着自己手里的簪子。 看着孩子们都自己玩自己的，谢昭和愉嫔也闲聊了起来。 “诗语，刚刚请安之前我和你们说的，需要一个人去大长公主府上窥探情况，这件事儿已经解决了。” 在其他嫔妃都来雍华宫给懿贵妃谢昭请安之前，谢昭就已经和敬淑妃、愉嫔、李美人说了昨日的幕后主使，以及上官采女的事儿，她们三个人知道的，比柔昭仪安映玥知道的还要多呢。 既然曲明哲和上官钰有联系，那大长公主府就一定有证据，只是现在怎么得到那些证据，是她们最大的难题。 她们的家人都不行，既然安映玥有合适的人选，那就不妨试一试了。 “姐姐，你相信柔昭仪？”愉嫔入宫晚，但是也知道，谢昭和柔昭仪之间，也是有些过节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或许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这件事儿我吩咐她去做，那就代表着，我暂时是相信她的。” “我会让哥哥和小全子派人，一直监视着她，若是这一次，她敢和本宫耍什么花招，她可以想一想，她和她儿子，之后在这深宫里要过什么日子。” 谢昭知道，每个人头顶上名字的颜色都有可能会变化，这就代表着宫斗阵营的变化，人心叵测，谢昭不可能因为安映玥头顶上的名字变成了蓝色，就像是相信敬淑妃几人一样地相信她，只能先试探她一次。 见谢昭有自己的考量，且也已经拿定了主意，愉嫔田诗语便不再多说些什么，“都听姐姐的安排，这次姐姐救了璟安，柔昭仪本分些也是应该的事儿。” 两人正说着话呢，璟昌突然直接站在了软榻上，指着殿外说道，“母妃，是李总管。” 刚说完，小全子进殿禀报，“娘娘，李总管求见。” 谢昭颔首，让小全子请李忠进来。 李忠带着大量的赏赐进殿请安，“奴才见过懿贵妃娘娘、愉嫔娘娘、六皇子殿下、荣嘉公主殿下。” “启禀贵妃娘娘，这些都是高丽国刚刚进宫的一些珠宝首饰，今日刚刚到，陛下就特意地吩咐奴才给您送过来了。” “高丽国盛产东珠，这一大盒子东珠，是陛下特意吩咐高丽国进贡的，让奴才带给娘娘，说您无论是自己赏玩，还是打套首饰都好。” 李忠说着，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手里的一个小盒子奉上。 谢昭接过打开，那里面的东珠，大概有五十颗。 谢昭不仅看到了颗颗精致的东珠，还看到了小静怡已经凑过来的小脑袋和蠢蠢欲动的小手。 “有劳李总管，还请李总管告诉陛下一声，等午膳之后，本宫带着静怡亲自去谢恩。” 李忠得了赏钱后退下，在他看来，这位贵妃娘娘，未来是不可限量啊。 “陛下对姐姐真不错。”愉嫔说道，她知道这些或许不是出于真心的，所以自己一点儿都不羡慕。 谢昭看着那赏赐笑了笑，这些礼物确实珍贵，但并不是她想要的。 第175章 来往信件，白文凯见端倪 她想要的，只有那至高无上的太后的尊位罢了，而且她相信，多年之后，她的儿子们一定会让她达成所愿的。 谢昭将东珠打开，给静怡拿了几颗，随后又拿出来几颗给愉嫔。 愉嫔见状，连连推脱说道，“姐姐，这怎么使得？这是陛下给姐姐的东西。” 谢昭淡淡一笑，“知道你和小静怡一样喜欢这些东西，给你你就拿着，看着你最近都没有新耳坠戴，正好去做两副东珠耳坠。” 许是看出了愉嫔心里的顾忌，谢昭又说道，“放心，这是本宫送给你的东西，没有人敢说半个字的不是。” 听到谢昭说这话，愉嫔才将东珠收下，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谢谢母妃～”静怡直接起身，站在了软榻上，对着谢昭的脸颊香了一口，随后倒在了谢昭的怀里，“母妃最疼的，就是儿臣啦。” 说完，还对着对面的璟昌做了个鬼脸。 璟昌没有理会她，反正这些东西，自己是实在不喜欢，就算是给他，他也不会要的。 但是父皇的这些东珠能够让母妃开心，他心里就很高兴了。 翌日便是曲将军曲明哲的生辰了，大长公主的丧期还没有过呢，曲书婉又出了那样的事儿，曲明哲有心过生辰才怪呢。 知道曲明哲最近心情不好，几位朋友在他生辰那日来拜访了他，但是没有留下用膳，把礼物放下就走了。 晚上，曲明哲刚刚和自己的妻子用完了晚膳，管家就进来禀报，“启禀少爷，白尚书到了。” 曲明哲没想到这么晚了，白尚书白文凯会到访，看着正厅内膳桌还没有撤呢，对着管家吩咐，“我去书房见他。” 书房内，白文凯到的时候，曲明哲正坐在桌案后面喝茶呢。 “见过曲将军。”白文凯深行一礼，虽然自己是兵部尚书，但是资历尚浅，怎么敢对着人家曲明哲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不敬呢？ “快坐。”曲明哲指了指下首的位置，等白文凯落座之后，便有丫鬟进来奉上茶水。 “今日是曲将军的生辰，是微臣来晚了。”白文凯吩咐自己身后的小厮上前，呈上礼物，“知道曲将军什么都不缺，这些是微臣的一点儿心意，还请曲将军不要嫌弃。” 白文凯今日带过来的，是华顶云雾，就那么一小盒，价值上千两。 曲明哲爱喝华顶云雾，见此笑道，“多谢白尚书，只是白尚书也知道，我已经不是当初的世子了，现在人们还肯叫我一声曲将军，不知道这是尊敬，还是嘲笑。” 不是曲明哲悲观，实在是因为经历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乐观不起来啊。 白文凯抱拳道，“曲将军不必妄自菲薄，您是我北启的功臣，屡立战功，这些微臣都是看在眼里的。” “哪个将军连自己的妹妹都护不住？”曲明哲自嘲了一声，喝了口茶水，“其实我还是想让四皇子殿下有一个好去处的，安氏终究还是外人。” 曲明哲和白文凯是一起上过战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情谊，况且今日白文凯能过来，曲明哲也很是开心，便多说了几句心里话。 殊不知一个疏忽，就将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了。 白文凯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喝茶时宽大的袖口正好遮住了他冷漠的表情，这个曲明哲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难不成还想送一个曲氏一族的女子入宫伴驾吗？那真的是一点儿分寸都没有了。 放下茶盏，白文凯浅浅一笑，“曲将军为四皇子殿下考虑的一切，四皇子殿下都会记在心里的， 之后长大了，肯定会好好地孝顺您这个舅舅的。” 刚说完，管家焦急的声音在书房外响起，“少爷，小主子发热了，少夫人请您去看看。” 曲明哲最担心自己的女儿，闻言直接起身，抬脚就向外走。 白文凯见状起身行礼，“曲将军，那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好。”曲明哲说着，还拍了拍白文凯的肩膀，“今日怠慢白尚书了，改日请你喝酒，我先去看看女儿，让管家送你。” 曲明哲走得急，从书房出来，便直接去了自己夫人的房间。 白尚书白文凯见曲明哲已经走远，书房外只有他和管家两个人，收起脸上的笑容，对着管家点了点头，直接又冲进了书房。 管家颔首，恭敬地在书房门口守着，白文凯进去之后，按着管家说的位置，打开了曲明哲书房里的几个暗格，曲明哲与上官钰来往的信件，就放在其中的一个暗格里。 白文凯看到那信件，并不算是意外，毕竟昭仪娘娘说了，搜不到东西那才是有问题呢。 整整十封书信，白文凯根本就不敢多待，从中间随意地抽出两封书信，塞到自己的袖口里，若无其事地跟着管家出了大长公主府的大门。 “白尚书好走，恕老奴不远送。”管家行礼说道。 白文凯摆了摆手，小声给管家留下一句话，“还有八封书信，若是少一封，本官屠了你全家！” 管家诚惶诚恐地应下，他在大长公主府当差已经二十多年了，本不该背叛，但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活命，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踏着月色，白文凯并没有着急回府，而是悄悄地去了刑部尚书林毅的府上。 林毅和自己的妻子谢茵还有一对儿儿女也刚刚用完了晚膳，此刻谢茵正在检查林恒的功课，林毅在教林姝画小兔子，一家四口惬意得很呢。 “爷，兵部尚书白文凯求见。”一个小厮进来禀报。 “知道了。”林毅语气平淡，对于白文凯的到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爹爹要去忙了吗？这小兔子还没有画完呢。”林姝软软地撒着娇，林毅怎么可能走呢，白文凯求见，有自己陪着女儿画兔子这件事儿重要吗？ “那就先画完，爹爹再去忙。” 谢茵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这件事儿，毕竟懿贵妃谢昭已经让林恒传话了，白文凯为何求见，他们心里十分清楚。 林毅陪着自己的掌上明珠林姝画完了小兔子才来到书房见白文凯。 白文凯知道林毅是永康帝的伴读，但是平日里，二人也只是点头之交，今日贸然过来叨扰，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这是刚刚在曲将军的书房里搜到的，还请林尚书过目。” 林毅看完白文凯递上来的信件，恨不得直接将它们摔在地上，这个曲明哲，真的是活够了。 第176章 小桃招供，急召曲明哲 白文凯拱手一礼说道，“微臣虽然已经在曲将军的书房里搜到了这些书信，但是微臣就是一介粗人，实在是不敢拿主意，这件事儿，还请林尚书做主才好。” 两人虽然都是尚书，但是林毅的资历，不知道要比白文凯高了多少，况且这件事儿看似是柔昭仪安映玥吩咐的，其实是懿贵妃谢昭吩咐的，白文凯拿不定主意，第一个自然是要来找林尚书林毅了。 林毅落座，看着那书信，“只有这两封？” “共有十封，但是微臣害怕打草惊蛇，不敢都拿出来。”白文凯回话说道。 林毅点头，这样最好，否则打草惊蛇，按着曲明哲现在的做事儿风格，杀人灭口都有可能。 白文凯拿出来的两封书信，都是上官钰写给曲明哲，说高丽国的国力是多么地强大的，还说希望之后，可以为四皇子殿下璟序尽一份绵薄之力。 林毅都能想象到，永康帝看到这两封书信的时候会恼成什么样，但是就是龙颜大怒，也不能不让他知道这件事儿。 “你明日给陛下上一道奏折。”林毅说着，自己先写完了奏折，拿给白文凯看，“写的内容和我差不多就行。” 白文凯看到林毅写的弹劾的奏折，知道他这是要和几位臣子联合弹劾，不敢怠慢，拱手行礼说道，“全听林尚书的吩咐。” 白文凯回去之后，林毅又在书房里忙碌了一段时间，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等他从书房出来，谢茵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房间了，林毅来到了自己的儿子林恒的房间，看到林恒刚好在收拾书包呢，在自己的袖口拿出来一个信封，放到林恒书包的最里面，“把东西带给你姨母，你不是说雍华宫的早膳好吃吗？爹爹明日早送你进宫，你在雍华宫用完了早膳再和三皇子殿下、小宇一起去尚书房好不好？” 给懿贵妃传信这件事儿，林恒熟得很，连连颔首说道，“爹爹您就放心，孩儿一定会办好的。” 看着林恒平日里活泼顽皮，一点儿都不着调，但是放在这种大事儿上，一点儿都不会含糊的，林毅和谢茵，都是对这个小家伙，放心得很呢。 林恒在翌日早晨的时候，就把消息传给了懿贵妃谢昭，谢昭看到事情已经办妥了，根本就没有犹豫，直接安排好了一切，用完了午膳便带着几位嫔妃到了圣宸宫。 此刻，永康帝也是刚刚用完了午膳，正准备小憩呢，李忠就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懿贵妃娘娘、敬淑妃娘娘、柔昭仪娘娘，愉嫔娘娘带着二皇子殿下在殿外求见。” 主位嫔妃，除了宁贵嫔可是全都来了，还带着璟安，永康帝知道事情不小，坐在软榻上吩咐道，“叫他们都进来。” 几人入殿请安，“臣妾恭请陛下圣安。” “儿臣恭请父皇圣安。” 永康帝抬了抬手，示意众人起身，招呼着璟安上前，“安儿过来，父皇看看你好了没有？” 璟安看到别人会有些畏惧，但是一点儿都不害怕永康帝这个父皇，乖巧地走过去说道，“儿臣好了，想……想父皇，便来给……给父皇请安。” 永康帝欣慰地点头，璟安现在乖巧懂事儿，若是生下来就很健康，不知道会是一个多好的孩子。 “去偏殿吃点心，父皇和你的母妃，还有娘娘们说说话。” “儿臣告退。”璟安在永康帝的面前，礼数一点儿都不差。 看着璟安离去的小小的背影，永康帝微微叹息，“给璟安投毒的幕后主使，是不是已经查到了？” “是。”谢昭带着嫔妃们起身，对着永康帝深行一礼说道，“兹事体大，臣妾等恳求陛下一切以龙体为重。” 永康帝心里冷哼，有胆子谋害皇嗣的，不就只有那么几个人吗？ “你们先起来，只管说，不管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朕一定都会严惩的。”永康帝挥手，示意嫔妃们起身。 谢昭起身之后，站在了永康帝的旁边，对着站在殿门口的小全子吩咐道，“把人给本宫带上来。” 小全子亲自押着小桃上来，抽出了她嘴里的布条。 小桃现在遍体鳞伤，几乎是受遍了掖庭里的刑罚，懿贵妃娘娘说了，若是再不招，受刑的可就是她的家人了，她不忍心让自己的家人们受刑，就只能说了。 “是曲将军，是曲将军吩咐奴婢做的，陛下饶命啊，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陛下饶命啊！” 谢昭在永康帝开口之前说道，“谋害皇嗣，本就是死罪，若是陛下今日放过你，今后人人效仿，那要如何是好？陛下觉得呢？” 永康帝本来就没有想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谢昭在一边添油加醋，他心里的怒火更盛了。 “李忠，拖出去杖毙！” “传曲明哲速速进宫来见朕！” 李忠躬身应下，挥动着自己手里的拂尘，直接让人将小桃拖下去了。 大长公主府离着皇宫本就不算远，曲明哲到圣宸宫的时候，是一刻钟之后，看着圣宸宫内坐着这么多的嫔妃，曲明哲心头一颤，但是很快冷静下来，他做事儿干净利索，没有人能查到自己的，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害怕。 “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 曲明哲还没有请完圣安，永康帝抄起自己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到了他的额头上，“曲明哲，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谋害皇嗣！” 第177章 通敌叛国，处死曲明哲 一看小桃受不住酷刑招了，曲明哲确实有些意外，自己明明给了她好几百两银子呢，这个狗奴才，为什么就不能自己认下呢？ “微臣冤枉，微臣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请陛下做主，微臣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冤枉了微臣。”曲明哲一脸无辜地叩首说道。 “曲将军，本宫已经查明，宫女小桃给二皇子下的毒药和夏采女中的毒药是一样的，而那毒药，都是曲将军你给的，你是现在认罪，还是等着陛下把你府上翻过来你再认罪？”谢昭瞪着曲明哲，厉声质问道。 “谢昭你敢！”曲明哲脱口而出这句话，似乎是忘了，自己这是在御前，上面坐着的人，乃当今天子。 “放肆！”见曲明哲敢直呼懿贵妃谢昭的名讳，对她如此不敬，永康帝拍案怒声喝道。 “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些事儿，哪怕是自己没有看到证据，永康帝便知道是谁做的了，谋害嫔妃与皇嗣，除了曲明哲之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是为了璟序？你还有妻子，还有刚刚出生的女儿，你若是不说，你所有在乎的人，全部都会被你牵连的，你现在是说还是不说？” 永康帝见曲明哲还是没有认罪，心里的怒火更盛了，对着李忠哄道，“你立刻带着侍卫，去曲明哲的府上将他的妻子和女儿带过来，他要杀了安儿，朕就要杀了他的女儿。” “陛下！”曲明哲从来都没有见过永康帝这么暴怒的模样，连连叩首道，“请陛下开恩，微臣认罪！” “微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四皇子殿下，微臣作为四皇子殿下的亲生舅舅，就是不想让他受委屈。” 柔昭仪安映玥站出来，“曲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冲着本宫来的？” “本宫养着璟序的时候，就和陛下保证过，一定会将这个孩子视如己出，你可以问问这些姐妹，本宫是不是这么做的？没想到就因为这些，你就要谋害本宫的孩子，本宫的一片好心，全都喂狗了。”说着说着，柔昭仪安映玥的眼泪划过脸颊，就是连懿贵妃谢昭现在都分不清楚，她那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 “昭仪娘娘，您敢保证，自己从来都没有偏心吗？璟序夜夜啼哭的时候，你不都是在哄着自己生的怪胎吗？四皇子殿下的委屈，只有我这一个亲舅舅知道。” 永康帝给李忠使了个眼色，李忠立刻会意，命两个小太监上前，摁住了曲明哲的胳膊。 “你谋害皇嗣是为了璟序，通敌叛国，也是为了璟序？”说着，永康帝抄起自己手边的十几本奏折，砸到了曲明哲的身上，那些奏折都是户部、刑部、和兵部弹劾曲明哲通敌叛国的！ 曲明哲被这些奏折砸得生疼，整个人有些懵，连忙打开一本奏折来看，刚好是看到了兵部尚书白文凯弹劾的奏折。 这个白文凯，昨日去看他，那都是装的。 那满奏折的弹劾的字眼，让曲明哲不得不有些慌张，三部一起弹劾，这件事儿永康帝不得不彻查到底，虽说昨晚他已经将书信让管家都烧掉了，但是万一留下了蛛丝马迹，这可如何是好？ “陛下，高丽国是自己投降的，也是微臣上了加急的奏折，您同意撤兵微臣才带着将士们回来的，为何在别人污蔑微臣的时候，陛下您也不相信微臣？？微臣都是按着你的吩咐做的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曲明哲，等着朕把所有的证据都砸到你头上，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永康帝说着看了一眼李忠，李忠即刻会意，快速拿来了八封书信，那都是上官钰写给曲明哲的书信，现在这些，就是曲明哲的催命符。 “你自己看看，朕哪里冤枉了你？”永康帝将书信砸到了曲明哲的头上，起身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 曲明哲吃痛，永康帝也一个踉跄，谢昭和李忠见状，赶紧上前扶住他，“陛下息怒。” 敬淑妃带着嫔妃和宫人们都跪在了地上，哪怕是这样，也不能让永康帝心里的怒气减去半分。 曲明哲是他的表弟，当初被纳兰氏一族压着，根本就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是他执意要抬举曲明哲，让他成为大将军，为君分忧，这就是曲明哲给他的结果！ 好啊！好得很啊！ 曲明哲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些书信，这些书信，他不是已经让管家烧了吗？ 昨晚他给了管家这些书信之后，管家本来是想悄悄地送去给白文凯的，谁知道被永康帝的暗卫截胡了。 看着暗卫拿回来的书信，永康帝昨夜一夜没有合眼，他待曲明哲不薄，三番两次地高抬贵手，换来的是人家的背叛！ 永康帝看着跪在地上，终于老实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曲明哲，就算是他现在老实，现在求饶，自己也绝对容不下他了。 “李忠，传朕旨意，将军曲明哲，通敌叛国，谋害嫔妃与皇嗣，罪大恶极，三日后午门外斩首示众，其家眷一律流放边疆，永不得回京！” “四皇子璟序，打入冷宫，任其自生自灭！” “奴才遵旨。”李忠应下，直接招呼来了两个小太监，架着曲明哲就要离开圣宸宫。 “陛下，请陛下开恩。”曲明哲知道，自己已经罪无可恕，永康帝今日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他就只能替别人求情了。 “请陛下放过罪臣的家人，请陛下放过四皇子殿下，他是您的亲生儿子啊陛下。” 永康帝心意已决，一个罪臣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曲明哲就这么被御前的人带了下去。 当初永康帝执意要抬举的曲氏一族，现在竟是这样的下场，谁能想得到呢？ 但是这都是曲明哲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别人。 曲明哲的声音消失在圣宸宫内，永康帝坐在软榻上，缓和了小半个时辰，才缓和过了一点儿。 不知道什么时候，懿贵妃谢昭已经将奏折收拾好了，放在了永康帝的手边，那些书信她知道让永康帝烦心，便让李忠先拿下去了。 给曲明哲算完了账，永康帝还没有给上官钰算账呢，没准儿这些书信还有大用处呢，谢昭自然是不敢做主，让人将书信都销毁了啊。 “曲氏一族让你们委屈了，尤其是柔昭仪和愉嫔。”永康帝看向坐在殿内的嫔妃们，皇嗣们出事儿的时候，她们定然是伤心难过的？ “臣妾不敢。”柔昭仪和愉嫔说道。 永康帝看向一边候着的李忠，“传朕旨意，封懿贵妃为懿皇贵妃，敬淑妃为敬贵妃，柔昭仪为柔妃，愉嫔为愉容华。” 第178章 上官采女自尽，谢昭的安排 皇贵妃位同副后，谢昭想过自己会被封为皇贵妃，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敬贵妃、柔妃和愉容华都笑着看向谢昭，这笑容中，是对她的恭喜和祝福。 接着，四人跪下谢恩，“臣妾叩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永康帝抬手叫起，看着跪在懿皇贵妃谢昭旁边的敬贵妃林妍扶着她起身，对着她淡笑，自己也十分地欣慰。 嫔妃之中，若是论资历，没有人能比得上敬贵妃，况且敬贵妃林妍的哥哥林毅还是自己儿时的伴读，整个林家都深受器重。 但是敬贵妃林妍膝下只有两位公主，没有皇子，永康帝不能把更高的位置给她。 看着懿皇贵妃谢昭规矩地站在下面，永康帝又看了看自己旁边的软塌，他在等那一日，谢昭能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与他并肩而立。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小跑着进来，在李忠的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李忠点头叫他退下去，低声来到永康帝的身边说道，“陛下，上官小主自尽了。” 曲明哲被处死了，永康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没有放过，即使是现在不能动高丽国，永康帝很有可能会杀了上官采女泄愤。 与其这样受辱，上官采女还不如直接自己了断了呢。 “陛下，嫔妃畏罪自戕是大罪，只是上官采女的身份特殊，臣妾请陛下明示。”懿皇贵妃谢昭上前福身说道。 “尸体扔去乱葬岗。”永康帝说道。 如此，懿皇贵妃谢昭也明白了，永康帝现在还不想动上官钰。 柔妃还要忙着照顾璟安，就算是封妃，六宫之事自己也不想管，懿皇贵妃谢昭也很理解她，再说，现在柔妃安映玥虽然是和她一个宫斗阵营的，但是这些都是会变的，若是想让她分权，她还不肯呢。 柔妃安映玥带着二皇子璟安回了钟粹宫，懿皇贵妃谢昭带着敬贵妃林妍和愉容华田诗语来到了上官采女曾经住的凝香殿。 姜海刚刚命人将上官采女的尸体抬出去，谢昭几人便进来了。 姜海看到主子们进来了，赶紧跪下请安，“奴才拜见皇贵妃娘娘，拜见贵妃娘娘，拜见容华娘娘。” 谢昭拿着帕子捂着口鼻，似乎是嫌弃这里的晦气，问道，“姜总管，上官氏是如何自戕的？”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上官氏是服毒自尽的，奴才要按着陛下的吩咐，将上官氏的尸体扔到乱葬岗里去。”懿皇贵妃谢昭没有叫起，姜海也不敢起身，只能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回话。 懿皇贵妃谢昭闭了闭眼，自己答应了苏氏的事儿，现在已经做到了，现在她已经假死出宫，自己也会派人看着她的，若是她本分，若是自己有能力，一定会选择帮助她，让她和自己的情郎相聚的。 “上官氏畏罪自戕，但是陛下仁慈，开恩让上官氏的尸体留在北启，但是这皇宫里，今后便没有上官氏，姜总管可记清楚了，若是底下哪个奴才多嘴，提起了上官氏让陛下或者太后娘娘听见了，那便是自己找死，知道了吗？” 懿皇贵妃谢昭充满着威严的声音压得姜海根本就抬不起来头，“是，奴才谨记皇贵妃娘娘旨意。” “起来。”懿皇贵妃谢昭叫起，被小全子搀扶着，打量着这凝香殿。 “你们内务府的人，将这凝香殿重新装饰布置一遍，可别让之后住进来的嫔妃们，沾上这晦气。”谢昭吩咐道。 这凝香殿虽然偏僻，但是也是嫔妃们住的地方，等之后进了新的嫔妃，一定会有嫔妃被安排住在这里的。 可是只要是住到了这里，陛下一过来，就会想起曲明哲通敌叛国的事儿，自然是不会来的。 如此说来，这凝香殿和冷宫还有什么区别吗？ 姜海已经听明白了懿皇贵妃谢昭的意思，低了低身子说道，“一切都听皇贵妃娘娘的。” 谢昭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果然是能当内务府总管的人，一点就通。 安排好了凝香殿的事儿，谢昭和敬贵妃、愉容华商量着一起去给徐太后请安，还没有上轿撵呢，棋夏小跑着过来了。 看着棋夏的神色有些慌张，谢昭以为是璟昌或者静怡出事儿了，连忙问道，“棋夏，这是怎么了？” 棋夏在谢昭的脚前跪下，给三人请安之后说道，“御前的李总管带着陛下的赏赐在雍华宫候着了，奴婢恭请皇贵妃娘娘回宫。” “懿姐姐，还是先回宫，我和敬贵妃姐姐也去凑个热闹，看看陛下又赏赐了姐姐什么好东西。”愉容华积极地说道。 李忠现在是谢昭的人，但是表面上，他是御前大总管，是永康帝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即使是现在谢昭已经成了皇贵妃，也不敢故意叫他候着。 雍华宫门口，懿皇贵妃谢昭在小全子的搀扶下下了轿撵，璟昌和静怡就小跑着过来了。 “母妃，快看看～”静怡牵着谢昭的手，就往院子内走去。 “母妃，看看这些梅花漂亮吗？” 谢昭看到，在李忠的身后，跪着二十几个小太监，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满了盛开的梅花。 入目皆是红色，今年冬日，谢昭再也不用自己去折梅花了，怎么会不欣喜呢？ “这些都是陛下的吩咐吗？”懿皇贵妃谢昭问李忠。 “是。”李忠躬身回话，四年前的那位谢小主，现在已经成为懿皇贵妃娘娘了，可见自己没有跟错了主子。 “皇贵妃娘娘，陛下说，这些梅花是他送给您的晋位之礼，不是赏赐，望您喜欢。” 这话谢昭倒是爱听，毕竟这些年，收到永康帝的赏赐确实不少，但是永康帝给的礼物却没有多少。 谢昭觉得，既然是礼物，就应该永康帝自己折了梅花送过来，而不是让小太监们这么辛苦。 反正帝王无情，他能有这句话就已经是不错了，其他的，自己也不敢要啊。 “多谢李总管，本宫很喜欢。” 第179章 拜见皇贵妃，璟烨的心思 “选上几瓶开得好的，放到小主子们的殿内，剩下的都放到主殿里。”懿皇贵妃谢昭吩咐道。 小太监们应下，便井然有序地去放梅花了。 李忠在一个小太监的手里接过皇贵妃的朝服和金册金宝，上前几步跪到懿皇贵妃谢昭的面前，“这是皇贵妃的朝服和金册金宝，陛下吩咐奴才今日便给皇贵妃娘娘送过来。” 一般只有在册封礼的时候，受封的嫔妃们才能身着朝服，接过象征着自己地位的金册金宝。 永康帝这么快就让李忠将东西都送过来，无疑是对懿皇贵妃谢昭的认可。 “臣妾谢氏，多谢陛下恩典。”谢昭深行一礼，给棋春使了个眼色，棋春会意，将朝服和金册金宝接过来，跪在谢昭的面前，带着雍华宫的宫人们给懿皇贵妃谢昭道喜。 “恭喜皇贵妃娘娘，贺喜皇贵妃娘娘。” 谢昭回眸，不知道何时，嫔妃们也都过来了，以敬贵妃林妍和柔妃安映玥为首，嫔妃们跪成了两排，对着懿皇贵妃行礼道，“臣妾\/嫔妾恭喜皇贵妃娘娘晋位之喜。” 谢昭拢了拢衣袖，对着众人吩咐道，“都平身。” “谢皇贵妃娘娘恩典。” 嫔妃们有人高兴，有人嫉妒，谢昭站在台阶上，一脸地镇定，自己已经成为了皇贵妃，位同副后，但是这离着她的目标，还差很多呢。 李忠将永康帝的赏赐和礼物留下，便回去复命了，嫔妃们也都各自散去，只有敬贵妃、愉容华和李美人留下，今日除了李美人，她们三人都得到了晋封，且谢昭已经坐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上，可不是得好好地庆祝庆祝吗？ 几人去了一趟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梓倾看到了谢昭，闹着要来雍华宫，谢昭几人便将梓倾带到了雍华宫。 今日晚膳比较简单，就是大人们和孩子们围坐在一起吃锅子，等到谢昭几人将食材准备好，小全子便带着去尚书房已经下学的孩子们回来了。 璟烨、璟睿、玉瑶、凝曦、林恒、萧宇再加上还没有去尚书房的璟昌、静怡和梓倾，九个孩子聚在一起，雍华宫瞬间又变成了一个孩子窝。 等着孩子们净了手之后，谢昭几个人也已经将食材准备好了，便落座等着下人们开始摆膳。 热腾腾的火锅端上来，谢昭的视线，在孩子们的身上从来都没有移开过，虽然现在，几个孩子们都已经会自己用膳了，但是锅子太烫了，往外夹食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谢昭便安排了贴身奴才们伺候着。 万一哪一个孩子被烫到了，总不是一件美事儿，懿皇贵妃谢昭不得不小心仔细一些了。 虽然说孩子们都有奴才们伺候，但是他们也会将自己碟子里的菜，分给自己的弟兄姐妹，谢昭看到的，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等到用完了晚膳，几位公主就去了偏殿玩，璟睿难得在懿皇贵妃谢昭的面前撒娇，“母妃，今晚让小恒哥哥和小宇都住在雍华宫里好不好？” 璟睿现在和林恒、萧宇的关系特别好，三天两头地就让他们来雍华宫住。 萧宇是璟睿的伴读，雍华宫是有一个他的偏殿呢，谢昭吩咐小全子在那个偏殿内加了一个床榻，这样等林恒什么时候想在雍华宫住了，住起来也方便。 “好。”谢昭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小萝卜头，“先去做功课，等做完了功课，玩一会就要睡觉了，明日还要早起呢。” 谢昭看着璟睿，知道他去尚书房很是辛苦，但是他是皇子，若是不这样，会被其他的皇子比下去的。 谢昭现在能给的，就是给他支持和鼓励。 “好，儿臣告退。”璟睿带着林恒和萧宇去了偏殿，璟昌想跟上去，被小全子抓住，直接抱到了璟昌的偏殿哄着他玩。 孩子们都去了偏殿，只有璟烨还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默默地喝茶。 从刚刚璟烨进来的时候，谢昭就看到了璟烨情绪不高，这会儿殿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谢昭便起身，坐到了璟烨的旁边，柔声问道，“烨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 璟烨抿了抿嘴唇说道，“懿娘娘，是不是曲将军和高丽国的人有联系，气到了父皇？” 璟烨现在已经九岁了，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不懂呢？ 懿皇贵妃谢昭见璟烨已经知道了，连忙安慰道，“确实是，但是陛下已经下旨处死了曲将军，烨儿不必多想。” “那父皇会不会出兵？”璟烨抬眸问道，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的渴望。 谢昭没想到璟烨会问这些，毕竟这是前朝的事儿，谢昭自己会猜测，但是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说出来。 “这个，本宫也不知道。”谢昭说着，给璟烨端过来两碟点心，试图转移这个话题。 璟烨摇头，没有吃点心，分析道，“父皇和高丽国的皇帝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现在高丽国皇帝背着父皇做了这样的事儿，父皇连曲将军都处死了，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若是父皇要出兵，儿臣想要和将士们一起去战场，为国杀敌，可是……可是儿臣觉得，父皇是不会同意这件事儿的。” 谢昭心头一惊，璟烨有这份儿心是好事儿，可是璟烨舅舅顾延的经历，她也是知道的，刚刚璟烨说的永康帝不会同意他去战场，谢昭觉得也是对的。 璟烨毕竟是嫡长子，是纯孝皇后留下来的唯一的儿子，顾延就是战死沙场的，所以谢昭猜测，哪怕是永康帝御驾亲征，也不会让璟烨上战场的。 “烨儿不必伤心，你毕竟还小呢，是不是？” 璟烨摇摇头，看向谢昭，认真的问道，“懿娘娘，到底要如何，父皇才能让儿臣上战场呢？” 谢昭暂时也不知道如何，反问道，“若是你真的去了战场，那功课要怎么办呢？” 璟烨垂首说道，“那些文学方面的知识，儿臣真的觉得枯燥，怎么学都学不懂，还不如好好地去战场打仗呢。” 谢昭知道，璟烨自从学了骑射之后，骑射一直很优秀，就连师父都夸他有天赋，可是谢昭从来都不知道，璟烨这么抵触文学啊。 第180章 璟烨的请求，谢昭支招 璟烨说着，竟然直接跪在了懿皇贵妃谢昭的面前，谢昭见状，立刻起身，扶着他起来，嘴上说道，“烨儿你赶紧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 谢昭现在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呢，怎么能受得起璟烨这么大的礼呢？ 璟烨被谢昭扶着起来，坐在椅子上，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说道，“懿娘娘，儿臣真的想去战场，但是不知道这件事儿要如何和父皇说，求求懿娘娘，帮帮儿臣出出主意，或许只有您可以帮助儿臣了。” 从璟烨的语气和眼神里，谢昭就知道璟烨现在有多么地渴望上战场。 身为永康帝的嫡长子，出生之后就尊贵无比，可是这一层身份好像也是一层枷锁，锁住了他的自由，让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谢昭不知道是小时候的璟烨被纯孝皇后管得太严了，所以产生了叛逆的心理，还是他本来就很喜欢骑射，很想上战场？ 谢昭自问，对于自己的三个孩子，都给予了一定的自由，她知道皇子公主都被规矩约束着不容易，自己能给的，可能就是所有的爱和一些自由。 谢昭坐在璟烨身边，心想若是自己的孩子因为这件事儿求自己，自己肯定是心疼，肯定是不愿，但是还很想尊重孩子的意见的。 “烨儿，不管是你父皇，还是你母后，他们不想让你练习骑射，其实就是担心你，害怕你受伤，害怕你吃苦，知道吗？” 听了谢昭的这话，璟烨颔首道，“懿娘娘，儿臣知道，但是儿臣还是想去……” “你能想到上战场，为你的父皇分忧是一件好事儿，可是烨儿，你必须想明白一件事儿，凭借着你现在的能力，真的可以做到为陛下分忧吗？” 璟烨点头，他这几年，可是跟着自己的师父学了不少的本事呢。 “那就让你父皇现在就看到你的能力，这样你父皇才有可能松口，懿娘娘觉得，你若是这次不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只是闹是没有用的。” 璟烨抿着嘴点头，将谢昭的话听到了心里，颔首道，“儿臣知道了，多谢懿娘娘。” 璟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只要是他自己足够优秀，就不害怕父皇不同意了。 京城落雪了，永康七年的初雪将整个京城染成了白色。 宫道上只有几个小太监在扫雪，雍华宫内却是十分地热闹，只因为两位小主子璟昌和静怡正在雪人旁打雪仗。 “不许动！”静怡戴着手套，从小全子的手里拿过一个雪球，直接扔到了璟昌的脖子里。 看到璟昌两只手抱着一个大雪球朝着自己砸来，静怡赶紧扑到棋夏的怀里，嘴上还说着，“棋夏姑姑，救我～” 棋夏自然是护着静怡，抱着她在院子内跑了起来，璟昌一看妹妹找了外援，自己一个小小的男子汉，自然是不能让人抱着了，只能快跑着追赶前面的棋夏和静怡。 许是跑得太快了，竟然一个不小心，璟昌直接摔倒在地上，但是幸亏雪球没有摔碎，璟昌又爬起来，继续向前跑着。 璟昌这么一摔，静怡更开心了，对着他做了个鬼脸，整个雍华宫内都充满着小公主静怡的笑声。 璟昌自然是不想被妹妹嘲笑，抱着雪球就砸了出去，但是砸了个空。 廊下，懿皇贵妃谢昭和愉容华田诗语正一边品茶一边看着这一幕。 “难得看到这两个小家伙这么闹腾，姐姐你也不管的。”愉容华端着茶杯，对着谢昭开了个玩笑。 谢昭无奈地摇头，“这两个小家伙最是能闹腾，现在好不容易下场雪，就让他们好好地玩一玩，一刻钟之后，若是再停不下来，你和本宫就去抓他们。” 这个愉容华自然是愿意的，只见她连连颔首，放下茶盏，拿起一块山楂糕来品尝。 谢昭记得，愉容华刚刚怀有身孕的时候，就是最爱吃山楂糕的，不禁关心道，“诗语，最近身子怎么样了？章太医可有每日都给你请平安脉？” “姐姐放心，这都过去几个月了，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子嗣的事儿，我也不着急。” “倒是姐姐，现在昌儿小静怡也已经快两岁了，姐姐想什么时候再……”愉容华看着谢昭的肚子，剩下的话没有说，但是谢昭也能明白了。 这是要催她生三胎了啊。 谢昭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孩子，且已经坐上了皇贵妃的位置，她现在更想陪着三个孩子慢慢地长大，实在是无暇顾及三胎的事儿。 “这件事儿，不必着急。” 听谢昭这么说，愉容华颔首，现在谢昭已经有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若是着急，也应该是别人着急才对啊。 谢昭喝完了一盏茶，看着璟昌和静怡玩嗨了，甚至想在雪地里打滚儿，谢昭起身，正准备将他们抓过来，一个御前的小太监小跑着进来，还差点儿摔倒，跪在院内说道，“奴才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容华娘娘，启禀皇贵妃娘娘，大皇子殿下非要和人比武，陛下有些动气，师父让奴才请您去看看。” 谢昭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那个小太监退下去，回殿内更衣之后，带着自己的小儿子璟昌去了圣宸宫。 今日午膳时分，永康帝刚刚命李忠传来了午膳，还没有进上一口呢，一个小太监就进来禀报，“启禀陛下，大皇子殿下求见。” 永康帝微微皱眉，这个时辰，璟烨不是应该在尚书房里学习吗？怎么来这里了？ “叫他进来。” 璟烨被小太监请进来之后，跪下请安，“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永康帝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让小太监上了一副碗筷，“正好陪朕用午膳。” 璟烨没有起身，对着永康帝叩首道，“儿臣有事回禀，还请父皇屏退左右。” 永康帝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去，连李忠都退到了殿外，不一会儿，众人就听到了殿内茶盏摔到了地上的声音。 第181章 永康帝松口，谢昭回府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还不到十岁呢，为什么要想去战场？”刚刚听到璟烨想去战场，永康帝气得直接砸了茶盏。 他就是想让璟烨在他的保护中长大，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 “儿臣心意已决，还请父皇恩准。”璟烨一个头叩在了地上，没有被永康帝的天子之怒吓到。 “去外面雪地里跪着，好好地清醒清醒。”永康帝狠心地说道，这是他第一次给璟烨这么严重的惩罚。 璟烨毫不畏惧，“请父皇相信儿臣，若是父皇不相信，可以考验儿臣，就算是父皇要让儿臣出去跪着，儿臣依然还是这句话。” 璟烨说完，直接退出去，撩袍跪在殿外的冰天雪地里。 一个时辰之后，圣宸宫的门再次打开，永康帝披着墨色大氅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伴读林毅，一个是璟烨的武学师父。 “起来。”永康帝踱步到璟烨的身旁，对着他淡声吩咐。 “你说让朕相信你，可是若是你连林尚书和自己的师父都打不过，朕要如何相信你呢？” “你和他们每人过三招，只要是你每人赢两次，朕就许你这次去战场上历练。” 林毅作为永康帝的伴读，功夫和永康帝不相上下，璟烨是武学师父和永康帝较量，也是有很大的胜算。 打赢这两个人，就相当于要打赢永康帝，对璟烨来说，那也确实是一个很大的考验。 “儿臣遵旨，多谢父皇恩典。”璟烨起身，小太监们已经准备好了比武所用的武器，璟烨选择了一把长剑，对着自己的武学师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圣宸宫是天子居所，永康帝素来喜静，院内还从来没有这么地热闹过。 璟烨和自己师父的较量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永康帝坐在廊下，严肃且紧张地看着璟烨的每一个招式。 懿皇贵妃谢昭带着六皇子璟昌到的时候，璟烨和林毅的较量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谢昭带着璟昌给永康帝请了安之后，便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院内的璟烨和林毅。 有永康帝在上面看着，林毅不敢不拼尽全力，只是璟烨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且一看就是照着兵书学的，林毅有些应接不暇，一个不小心，险些滑倒，璟烨见机会来了，直接一脚踹在了林毅的小腹上，将他踹倒在地上，快速地用长剑，指着他的脑袋。 林毅吃痛，再加上璟烨步步紧逼，他根本就爬不起来了。 璟烨收起长剑，伸手将林毅拽了起来，嘴上关心着，“林尚书，可需要太医过来瞧瞧？” 林毅摆手，年轻的时候，自己陪着永康帝夺嫡，什么伤没有受过，现在这点儿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璟烨将长剑递给了李忠，步上台阶，跪在永康帝的面前，笑着说道，“父皇，儿臣打赢了林尚书还有自己的师父，请父皇开恩，让儿臣去战场上历练。” 刚刚战胜林毅和自己的武学师傅，对璟烨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但是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现在是永康帝兑现自己的诺言的时候了。 永康帝刚刚传林毅还和璟烨的武学师父过来，就是想让璟烨知难而退，没想到璟烨这几年的进步这么大，虽然输给了林毅一局，但是刚刚的每一个招数，都很漂亮，甚至是完美。 璟烨的优秀，超出了永康帝的想象，之前他总觉得，纯孝皇后不让璟烨学习骑射，是因为自己心里有一个疙瘩。 现在想来，何止是纯孝皇后，那疙瘩，难道他的心里就没有吗？ “请父皇恩准。”璟烨说着，又对着永康帝磕了一个头，他知道，父皇是天子，天子一言九鼎，是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出尔反尔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的父皇快些同意罢了。 永康帝沉默不言，璟烨的武学师父首先开口谏言道，“陛下，大皇子殿下现在确实是可以独当一面了。” “是啊，恳请陛下给大皇子殿下一个机会。”林毅说道。 谢昭站在永康帝的身边，微微福身，“陛下，臣妾说句僭越的话，倘若臣妾的孩子想上战场，为君分忧，且这么地有能力，臣妾一定会支持的。” 璟昌站在一边，拉着自己母妃谢昭的手，即使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看璟烨的眼神里，充满着羡慕与渴望。 永康帝抬起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的时候，是不是需要自己先走出那一步呢？ “朕可以答应你许你随军出征，但是你只需要跟着各位将军们好好学习，不必上战场，你能不能答应朕？” 璟烨欣喜，“是，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马上就是年关，高丽国那边还不知道永康帝要出兵的消息，永康帝也不着急，计划明年二月份出兵高丽，这几个月，是他给将军们和将士们练习的时间。 这次出征，白文凯担任主帅，谢卓担任副帅，率领二十万精兵一起出发。 永康帝知道，懿皇贵妃谢昭肯定十分担心自己的哥哥谢卓，但是现在，宫里不能举行盛大的宴会，谢卓也不能趁着宴会来见谢昭和孩子们，永康帝便开恩，许谢昭三个孩子回家省亲。 腊月二十这日，身着一身皇贵妃朝服的懿皇贵妃谢昭坐着十六个小太监抬的奢华的轿撵，带着三个孩子出了宫门。 此次懿皇贵妃谢昭回家省亲的仪仗十分壮大，二百多名宫人拥簇着懿皇贵妃谢昭、三皇子璟睿、六皇子璟昌和荣嘉公主静怡的轿撵朝着谢府走去。 走到谢府门口，懿皇贵妃谢昭亲自掀开轿帘，看到自己家人们，甚是感触，她从府上离开入宫的时候，还是永康三年的盛夏，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来到了永康七年的寒冬了呢？ 四年前，她还是谢府的嫡幼女，现在，她是掌管六宫、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娘娘。 小全子走在轿撵旁，高喊道，“皇贵妃娘娘驾到！三皇子殿下到！六皇子殿下到！荣嘉公主殿下到！跪！” 第182章 谢卓的婚事，对璟烨的计划 谢府门外，谢尚书谢时康带着自己的夫人钱柳、儿子谢卓、女儿谢茵、女婿林毅、外孙林恒、外孙女林姝以及所有的仆人全都拜在地上。 “恭迎皇贵妃娘娘，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恭迎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万福金安，恭迎六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万福金安，恭迎荣嘉公主殿下，荣嘉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小全子躬身上前，掀起轿帘，棋春棋夏将自己的胳膊伸到了轿撵里，懿皇贵妃谢昭抬手，将两只手搭在棋春和棋夏的手腕处，被几人伺候着下了轿撵。 后边的三个孩子璟睿、璟昌和静怡也都被宫人们伺候着下了轿撵，快步走到谢昭的身边站定。 “快平身。”谢昭站在家人们面前，赶紧吩咐宫人们去将自己的家人们扶起来。 现在是在谢府的门口，她的一言一行都要守着规矩，她先是懿皇贵妃，再是谢家的女儿。 谢家人被宫人们搀扶着起身，谢昭的父亲谢时康上前拱了拱手说道，“皇贵妃娘娘和殿下们先请。” 谢昭微微颔首，带着孩子们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正厅。 宫人们全都在外面伺候，看到自己的家人们都进来，懿皇贵妃谢昭福身说道，“方才在外面，要守着规矩，委屈爹爹、娘亲、哥哥、姐姐、姐夫、小恒和姝儿了。” 谢时康和钱柳上前，将谢昭扶起来，打量着这个女儿，相比于四年前，她的身上多了些贵气和威严，但是还是那么地孝顺。 “快起来，娘娘，咱们坐着说话。” 谢昭颔首，“爹爹娘亲在，还请您二位坐主位，就当是给女儿一个尽孝的机会了。” 见谢昭这么说，谢时康和钱柳知道她也有分寸，便没有推辞，坐到了主位上。 谢昭和姐姐谢茵坐在一起，逗着孩子们，林恒还好，经常去雍华宫里蹭膳，谢昭有些日子没有见林姝了，林姝最近胖了不少，就连静怡都问姝儿姐姐最近偷偷吃了什么好吃的。 璟睿、璟昌和静怡是第一次来外祖父外祖母家，谢时康和钱柳都给三个小家伙准备了大红包。 三个小家伙收到了红包之后别提有多开心了，还商量着自己将红包收着，绝对不能将红包交给母妃保管着。 他们满月和周岁外祖父外祖母他们给的红包，母妃放着放着就给放没了。 一家人一起用了午膳，钱柳和谢茵哄着几个孩子睡觉，谢昭和谢卓去了后院的房间里叙旧。 谢昭刚刚入座，棋春端来了两盏茶水，谢卓讨好般地端起一盏放到谢昭的手边，“这是皇贵妃娘娘爱喝的花茶，娘娘尝尝。” 谢昭挥手，让棋春下去伺候，自己端起花茶尝了几口，连连颔首，确实不错。 “哥哥，你和元小姐的事儿怎么样了？有几成的把握让人家点头，成为我嫂嫂？”谢昭在谢卓面前那一脸八卦的模样，哪里像是掌管后宫的皇贵妃娘娘？说是还未出阁的少女都有人相信。 提到武安侯嫡女元雪，谢卓就不得不骄傲几句了，“娘娘放心，我在中秋节的时候，就已经向元小姐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腊八的时候，我带着礼物去了武安侯府，还在那里用了晚膳才回来呢，娘娘就准备好红包就行了。” “也不知道是谁，那日在武安侯府和武安侯世子不醉不归，自己喝得烂醉如泥，还是姐夫把你接回来的。” 谢昭放下茶盏接话，没好气儿地瞪了谢卓一眼。 谢卓挠挠头，“茵儿连这件事儿都和你说了，这……这还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主要是和元小姐一起用晚膳，开心嘛。” “但是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谢卓做了一个发誓的动作，他也知道，自己那晚的举动确实是不妥，这若是被言官弹劾，丢的是自己妹妹懿皇贵妃谢昭的脸。 “再有下次，你成亲的时候我就不给你准备红包了。”谢昭直了直身子，看到了谢卓腰间的香囊，伸手道，“我看看元小姐的针线活怎么样？” 谢卓抓着香囊不肯放手，“反正比你的要强，这可是元小姐知道我要出征，特意送给我的，绣了好几日呢。” 谢昭看着那香囊不说话，谢卓将自己的香囊解下来，在谢昭的眼前晃了两下，“这下总可以了？” 看着谢卓那爱护香囊的模样，谢昭也没有要硬抢的打算，本来就是逗一逗谢卓的。 “这次出征，哥哥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谢昭喝了口茶水，茶盏放到檀木桌上的那一刻，神情也严肃了不少。 上次谢卓出征的时候，还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将士，这次出征，永康帝给了他副帅的位置，谢卓说自己身上没有压力，那肯定是假的。 “我一定会小心的，娘娘可还有什么需要嘱咐的吗？”谢卓知道，谢昭今日这么大阵仗地回府，不可能只是和家人们寒暄这么地简单，一定有些话，是要和他单独说说的。 “这次出征，大皇子也在其内，陛下本来是坚决不同意大皇子出征的，大皇子和陛下谈判的法子，是我帮忙出的。” 谢卓细细地琢磨着谢昭这句话，还是想不明白她是何用意？ 璟烨是嫡长子，顾丞相位高权重，不知道多少臣子会提议立璟烨为皇太子，璟烨成为皇太子，对谢昭和她的孩子们，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娘娘的意思是？”谢卓把自己的手掌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要杀人的手势。 谢昭摇头，“杀了陛下的嫡长子，就算是拿下了高丽国，等你回来之后，陛下是要对你论功行赏，还是找你秋后算账？” 虽然战场上，确实是对璟烨下手的好机会，但是一来谢昭还不想动璟烨，二来谢昭觉得这是永康帝对她的考验，她不能动璟烨，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她对璟烨，还有其他的计划。 第183章 大军出征，璟安去尚书房 谢卓认真思索着谢昭说的话，觉得甚是有道理。 且不说自己现在有没有能力解决了璟烨，就算是真的有能力，万一被谁发现，那自己可就真的解释不清楚，还要连累家人了。 “娘娘的话，我都记住了。” “哥哥，你不仅仅不能伤害他，还要保护他，要让他知道，成为将军，为君分忧，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 “璟烨现在已经抵触文学，若是他真的喜欢上战场，那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一件美事儿吗？” 身为皇太子，文武双全是最基本的事儿，但若是璟烨根本就做不到，那就没有资格坐上皇太子的位置。 即使永康帝和纯孝皇后有着十几年的情分，即使顾丞相位高权重，璟烨自己达不到皇太子的标准，别人说什么那都是没有用的。 谢卓知道了谢昭的打算，对着她认真地点头说道，“娘娘放心，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谢昭在自己的袖口，拿出了一张字条，递给谢卓，“哥哥若是有能力，就请你再帮我救一个人，哥哥看了这张字条之后，立刻处理掉。” 谢卓应下，按照谢昭的吩咐，将字条看完之后立刻销毁了。 没有多问什么，知道这既然是妹妹的吩咐，那他自己照着做就是了。 谢昭答应过苏氏，找到她的少年郎，但是找得到还是找不到，就只能交给命运了。 转眼间，冬去春来。 永康八年年初，永康帝墨承临就非常地忙碌，每日下了朝就召集几位臣子去圣宸宫商议要事。 臣子们之中除了刑部尚书林毅，其他的人都要随军出征，永康帝召集他们，一起分析高丽国的局势，商议一些战术，有时候一讨论就是三四个时辰。 众人之中，大皇子璟烨听得尤其地认真，还会问出自己的疑问，这些人中，也只有璟烨敢在永康帝面前问这么多的问题了。 永康帝看着璟烨这么地上心，也十分地欣慰，每次都很耐心地回答他的问题，还送给了他不少的兵书呢。 “烨儿，这次你随军出征，就算做是一次历练，上阵杀敌有将军们和将士们，你就负责在后方坐镇，知道了吗？”永康帝嘱托道。 “是，儿臣遵旨。” 永康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白文凯和谢卓，嘱咐道，“两位爱卿，护好了大皇子。” 谢卓感受到永康帝投过来的目光，赶紧和白文凯一起跪在地上，“微臣遵旨。” 额头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谢卓终于明白了那日谢昭对璟烨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他的妹妹，多年来在后宫之中如履薄冰，从才人爬到了皇贵妃的位置上，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冲动，就不顾妹妹的前程，杀了永康帝的嫡长子璟烨。 “起来，明日就要出征了，烨儿，你跟着两位大人去鼓舞将士们。”永康帝吩咐道。 璟烨乖巧地跟在白文凯和谢卓身后，退出了圣宸宫。 璟烨毕竟是永康帝的儿子，大军出发那日，看到他骑着马消失在金銮殿门口，永康帝不知道自己在冷风中站了多久，李忠劝了好几次，才将他劝回圣宸宫。 知道永康帝的情绪不高，谢昭散了请安之后就来圣宸宫了。 只是没有想到梓倾也在这里陪着永康帝呢。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见谢昭过来，永康帝收了收自己的情绪，指着对面的软榻示意谢昭落座。 梓倾见了谢昭，从软榻上滑下来，对着谢昭行礼道，“懿娘娘万安。” 谢昭对着梓倾招手，刚刚梓倾说得还挺好的，说是来陪着永康帝的，这会儿直接钻到了懿皇贵妃谢昭的怀里。 “陛下还没有用早膳，臣妾给您煮了些粥，您多少用些。”说着，谢昭将一碗莲子粥奉到永康帝的手边。 永康帝端起粥，拿着勺子搅动了几下，“莲子之心，昭儿肯定也有？” 谢昭当然有了，而且在她的心里，孩子们可比永康帝这个多情的皇帝重要多了。 毕竟她要实现自己当太后的梦想，可全都要靠自己的孩子们了。 “臣妾知道陛下担心大皇子殿下，但是大皇子殿下是陛下的孩子，更是得您的亲自教导，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大皇子殿下懂得为陛下分忧，是所有皇子们的榜样呢，臣妾最近也是经常教导睿儿和昌儿，一定要好好地向大皇子殿下学习呢。” “都和烨儿一样，那就没有一个叫朕省心的了。”永康帝喝了小半碗莲子粥，谢昭觉得他现在就是嘴上这么说，其实已经很支持璟烨出征了。 “说到皇子，昨日臣妾和敬贵妃去看了看璟安。”谢昭答应过柔妃，只要是柔妃抚养璟序，璟安的事儿，她一定会尽力的，现在虽然璟序被打入了冷宫，不在柔妃膝下养着了，但是谢昭的承诺，也应该兑现了。 “璟安快四岁了，整日里闹着去尚书房，最近柔妃妹妹也憔悴了不少，臣妾想着，既然璟安不能整日待在尚书房，那每日让他去一个时辰，让太傅稍微教导教导，给他留些功课，这样也算是安抚他了，陛下以为如何？” “安儿也是朕的孩子，他不能去尚书房，朕也觉得惋惜。”永康帝垂眸，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朕知道你也是为了安儿考虑，既然这样，那就先让安儿每日去一个时辰的尚书房，若是安儿自己认真好学，相信太傅也很愿意教导。” 见永康帝同意了，谢昭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好像是了了自己的一件心事儿，“臣妾多谢陛下恩典。” 永康帝只当谢昭在尽皇贵妃的职责，关心后宫里的每一个皇嗣，谢昭这样，永康帝越来越满意。 “父皇，懿娘娘，儿臣什么时候能去尚书房呢？”梓倾说着，还给永康帝和谢昭递了点心讨好，永康帝看着梓倾也是一脸渴望的样子，开口说道，“现在去才好呢，省的每日在寿仙宫烦你皇奶奶。” “儿臣才没有呢。”梓倾撅了噘嘴，假装生气，也不理永康帝。 懿皇贵妃搂着梓倾，“等再过些日子，我们倾儿就可以去尚书房学习了。” “好，谢谢懿娘娘。”梓倾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永康帝也在假装生气，便甜甜地说道，“也谢谢父皇。” 第184章 两年之后，大军凯旋 一眨眼间，两年已过。 从永康八年的初春，来到了永康十年的初春。 这两年，没有了整日作死的曲书婉再加上柔妃安映玥真的是和懿皇贵妃谢昭一条心了，宫里确实平静了不少。 永康帝最担心的自然是和高丽国之间的战事，进后宫的次数也少，而且基本都歇在懿皇贵妃谢昭的雍华宫，这两年后宫里并没有皇嗣诞生，但是宁贵嫔怀有了身孕，被封为了宁昭容，钟粹宫的魏氏也怀有了身孕，但是永康帝对魏氏的印象不算深，就没有晋位。 两年过去，懿皇贵妃谢昭还是没有要三胎的打算，看着三个孩子越来越懂事儿，谢昭觉得，自己的避子汤，还是不能停啊。 这日傍晚，懿皇贵妃谢昭和愉容华田诗语来到了皇家猎场，知道最近璟睿和萧宇带着璟昌在这里练习射箭，特意来看看这几个小家伙有没有偷懒。 自从去年璟昌和静怡去了尚书房之后，一个人酷爱骑射，一个人酷爱画画，孩子们这么小就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儿，谢昭也很欣慰。 谢昭站在猎场外，看到一身蓝袍的璟睿正在璟昌面前教导着什么，谢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不似自己的弟弟妹妹只热衷于学习一件事儿，璟睿是对什么都感兴趣，什么都要学。 看着璟睿现在也算是文武双全，谢昭经常感慨，若是这么优秀的孩子，是永康帝的嫡子该多好。 儿子已经十分地争气，剩下的，需要她来争取。 璟昌听了璟睿的话，拉弓射箭，虽然没有正中靶心，但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母妃！愉娘娘！”璟睿首先看到了谢昭和愉容华，今日也练习得差不多了，便带着璟昌和萧宇跑到了谢昭和愉容华的面前。 “母妃，您看，儿臣今日射中了靶心呢。”璟昌说着，拉着谢昭的手，快步走到靶子前炫耀道。 谢昭看到，真的有一支箭扎到靶心上，总是听璟昌说练习射箭，没想到不过半年多，这小家伙居然这么厉害了。 “真的是你射的？”谢昭问璟昌的时候，还看了看在一边的璟睿和萧宇，免得璟昌这个小家伙骗他。 “当然是儿臣。”璟昌是个做好了就要奖励的孩子，“母妃今日给儿臣做肘子吃好不好？” “好。”谢昭看到璟昌进步这么快，那一顿肘子算什么。 “等大皇兄回来，儿臣要和大皇兄比试比试。”璟昌举着自己的小弓箭说道。 谢昭没有阻止，反而是第一个点头，“是该让你大皇兄好好地赢你一场。” 愉容华在一边偷笑，璟睿抓着谢昭的胳膊问道，“母妃，舅舅和大皇兄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儿臣都想他们了。” “母妃也不太清楚，但是快了。”谢昭听永康帝说大军已经攻破了高丽国所有的城池，现在已经杀到了高丽国的皇宫，她相信，大军很快就能够凯旋而归了。 正说着呢，静怡和梓倾手牵着手地跑了过来。 “母妃～” “懿娘娘～” 谢昭满脸笑意地看着这两位小公主，梓倾今年五岁，静怡今年四岁，两个人差不多的个头，小时候就一起玩，自从静怡也去了尚书房之后，两个人恨不得黏在一起。 今日两位小公主都穿了粉色的长裙，发髻上带着徐太后新赏的鎏金步摇，且是一模一样的，若不是听到了她们的声音，谢昭还真的有些分不清这两位小公主呢。 两人跑过来说道，“大皇兄要回来啦。” “真的吗？”谢昭蹲下，拿着帕子帮着她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懿娘娘，是真的，父皇刚刚看了皇兄的家书，现在正在寿仙宫呢，让您也过去，儿臣和小静怡就来找您啦。”梓倾说着，主动拉起了谢昭的手，“懿娘娘快走。” 静怡拉着谢昭的另一只手，想将她拽上轿撵，“母妃，快走，舅舅要回来啦。” 谢昭坐在轿撵里，才缓过神来，谢卓出征两年多了，现在终于凯旋而归了。 现在纯孝皇后的丧期已过，众将士的庆功宴是懿皇贵妃谢昭亲自操办的，办得异常地盛大。 不仅仅永康帝、徐太后、嫔妃们、皇嗣们和朝中从四品以上的官员携家眷出席，就连几个附属国的皇帝闻言，也赶紧派使臣前来道贺。 生怕晚了一步，大军就会直接打上门来。 李忠的声音从锦瑟殿门口传来，“陛下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起身，纷纷跪下，“恭迎陛下，恭迎太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康帝扶着徐太后入殿，经过懿皇贵妃谢昭的时候，二人皆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永康帝扶着徐太后在凤椅上落座，自己坐在龙椅上，吩咐道，“都起来。” 众人谢恩后起身，刚刚坐定，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唱和声，“大皇子殿下到！白尚书到！小谢大人到！” 众人纷纷抬眸，将目光聚集在殿门口。 迎着众人的目光，身披铠甲的璟烨、谢卓和白文凯入殿，永康帝起身，被李忠搀扶着步下金阶迎接，众人见状，也纷纷起身迎着。 “儿臣\/微臣叩见父皇\/陛下，父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奶奶\/太后娘娘，皇奶奶\/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起来。”永康帝亲自扶着璟烨起来，两年没见，璟烨长高了不少，十二岁的璟烨个头已经到了他的肩膀了。 “父皇，儿臣回来了。”璟烨拱手行礼。 永康帝点头，多打量了璟烨几眼，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也不敢失态，“去挨着你外祖父坐。” 第185章 封后圣旨，皇后谢昭 璟烨落座之后，永康帝看了一眼李忠，吩咐道，“宣旨。” 李忠从小太监的手中拿出圣旨，大声宣读。 “陛下有旨，白文凯、谢卓接旨。” 白文凯和谢卓再次跪下，“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尚书白文凯、武状元谢卓英勇善战，助我北启开疆拓土，实乃江山社稷之功臣，今加封白文凯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谢卓为正三品冠军大将军，各赏赐黄金万两，钦此。” “微臣谢主隆恩。” 李忠宣旨的时候，永康帝已经在上首的龙椅上落座，“两位爱卿，快快起身。” “今日诸位凯旋归来，北启再次开疆拓土，这杯酒，朕敬你们。”永康帝率先举起酒杯，已经有小太监端着酒盏跪到了白文凯和谢卓的面前。 二人谢恩后端起酒盏，看到永康帝将酒喝完之后，自己才将酒一饮而尽。 等两位将军落座，懿皇贵妃谢昭起身，正准备给永康帝和徐太后敬酒，永康帝却在她之前开了口。 “今日昭儿应该与朕同喜才是。” 懿皇贵妃谢昭已经猜到了永康帝要说什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只是微微福身，“是，臣妾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娘娘。” 永康帝已经步下金阶，托起了她的胳膊，“今日朕有一件礼物，是只送给昭儿一个人的，李忠。” 李忠得了吩咐，立刻去了偏殿，捧出了圣旨和凤印。 凤印都已经请出来了，众人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连连跪在了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懿皇贵妃谢氏，毓秀名门，德才兼备，实为皇室之典范，天下之母仪，仰承圣母皇太后慈喻，立为皇后，赐居凤仪宫，于四月初六，举行封后大典，钦此。” “臣妾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昭叩首下去，将封后圣旨和凤印接过来，永康帝赶紧上前，扶着她起身，上首，御前的小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抬来了凤椅，放在永康帝龙椅的旁边，又抬来了桌子，桌子上摆满了让皇后谢昭享用的御膳。 谢昭被永康帝牵着手走到了金阶上，与他一起落座，这是谢昭入宫七年以来，第一次与当今天子并肩而坐，从此，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她的孩子，也是北启的嫡子嫡女了。 看到帝后已经坐定，众人拜道，“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当夜正好是十五，虽还没有举办封后大典，但是圣旨已下，永康帝和徐太后都认可了，谢昭现在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了，永康帝当晚，便宿在了雍华宫，这也是在告诉众人，谢昭现在已经名正言顺了。 翌日清晨，谢昭散了请安之后，敬贵妃、柔妃、愉容华和李美人留下，陪着皇后谢昭说话。 谢昭坐在上首的凤坐上，看到几个人头顶上的名字的颜色，都变成了明黄色。 再看了看在一边伺候的棋春棋夏和小全子的头顶，他们也是如此。 这样谢昭就明白了，看来不是这些人集体背叛了她，而是她现在已经成了中宫皇后，这明黄色，就应该是她阵营的专属。 “都留下来，又是商量好的？”谢昭笑道，璟安之前去尚书房的时候，表现很好，尤其练得一手好字，太傅可没少在永康帝的面前夸赞他，现在璟安也能和其他的皇子公主一样，整日里待在尚书房了，柔妃也得了很多空闲，愿意来雍华宫和皇后谢昭说话。 她知道，若不是皇后娘娘，可能现在璟安还要窝在钟粹宫呢。 “一会儿内务府的人会将凤袍和凤冠送过来，臣妾等都等着一观呢，皇后娘娘不会舍不得让看？”柔妃放下茶盏调侃了一句。 皇后谢昭微微挑眉，现在离着封后大典还有一个多月呢，没想到内务府的人已经将凤袍和凤冠都准备好了。 “那你们可要说说，这是谁告诉你们的。”谢昭正纳闷呢，趁着姜海还没有过来，先让她们几个招了。 “凤袍和凤冠都是半年之前陛下的吩咐。”敬贵妃解释道。 谢昭转动着珊瑚手串，微微颔首，去年中秋之后那日，永康帝去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在寿仙宫待了三个多时辰，或许就是那个时候定下的？ 正说着这件事儿，姜海带着四个小太监得到禀报后匆匆入殿，跪在地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给各位主子请安，主子们万福金安。”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奉陛下之命，将凤袍和凤冠给您送过来，若是皇后娘娘您哪里有不满意的，奴才们回去改，也来得及。” 姜海跪在地上，已经感受到了皇后谢昭的威压，幸亏他这些年没有得罪皇后娘娘，否则今日他就是皇后娘娘要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谢昭在小全子的搀扶下缓步走到凤袍和凤冠面前。 敬贵妃几人见状也起身，将凤袍和凤冠直接围住了。 火红的凤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金丝线勾勒出华丽的牡丹花纹，名贵的珍珠倒成了凤袍的点缀，点缀得凤袍更加华丽，也彰显出了皇后尊贵的地位。 凤冠也是极其的华丽，金灿灿的凤冠上镶嵌着红宝石，上面的凤凰立体而生动，两侧的鎏金流苏垂下，正好能垂到皇后谢昭的肩膀上。 在场的人中，只有敬贵妃有幸见过纯孝皇后封后大典时的凤袍和凤冠，照着谢昭的，还是差一些，可见永康帝还是很器重谢昭的，吩咐什么都用最好的。 “本宫甚是满意。”谢昭微微挥手，“等封后大典当日，你们再奉上，退下，各个宫里都注意着点儿，马上就是封后大典，本宫不想这个时候出任何的岔子。” 皇后谢昭的话充满着威严，姜海直接跪在地上，给谢昭磕了个响头，“奴才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送走了姜海，敬贵妃拉着谢昭坐下说话，“昭儿，这凤袍和凤冠是真的华丽。” “那皇后娘娘也当得起。”柔妃看着谢昭，真心地祝福她。 谢昭心想，她可是要当太后的，一件凤袍自然是可以当得起了。 知道谢昭今日要去给徐太后请安，几人看了凤袍凤冠之后也没有多留，刚刚告退，小全子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谢昭已经猜到了璟烨最近会过来，没想到来得还挺快，对着小全子挥手道，“传他进来，你们都下去伺候。” 小全子将璟烨请了进来，带着殿内的宫人们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第186章 璟烨谢恩，封后大典 璟烨进来，快步走到皇后谢昭的面前跪下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谢昭赶紧起身，扶着璟烨起来，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的软榻上。 纯孝皇后薨世的时候，璟烨已经八岁了，对自己生母的印象定然十分地深刻，现在能在自己面前磕个头，叫自己一声母后，实在是不容易啊。 “刚刚听奴才们说，你去了圣宸宫？看来是昨日刚刚回来，你父皇舍不得你今日就去尚书房学习，特意给你放假了？”谢昭指了指面前的茶点，招呼着璟烨。 “是。”璟烨看谢昭的目光中，多了些尊敬，“今日父皇再次对将军们论功行赏，儿臣是来给母后报喜的。” “刚刚在圣宸宫，谢将军求娶武安侯的嫡女元小姐，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了，婚期定在了七月初。” “还有白尚书也求娶了自己心仪的姑娘，父皇也下旨了。” “真的？”谢昭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等了这么多年，谢卓和元雪，总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怎么不算是喜事一件呢？ “是父皇让儿臣来告诉母后的，谢将军能够成亲，儿臣也很开心。”璟烨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有无法言说的心事儿。 战场上的事儿，谢昭也从谢卓的家书中知道了一些，那次谢卓就说了璟烨落到了上官钰的手中差点儿丧命的事儿，是谢卓不顾危险地救了他。 璟烨不敢和永康帝说这件事儿，因为害怕这次说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 “谢将军是儿臣的恩人，但是却不能得到父皇的赏赐……”璟烨低着头，是他自己害怕，所以不敢说，他也担心母后会责怪他。 谢昭看着璟烨失落的模样安慰道，“或许这件事儿，你就父皇已经知道了呢？” “母后听你父皇说过，这次你出征，他派了几个暗卫保护你，母后觉得，你父皇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他都没有责怪你，你就更不应该瞒着他了。”谢昭耐心地说道。 她知道璟烨渴望再次上战场的心是好的，可是有一件事儿，璟烨想错了，他的父亲，是当今天子，任何事情都不会瞒过他。 璟烨抬眸，看到了谢昭肯定的眼神，心里好像有了底气，“那儿臣明日就去找父皇请罪，让父皇好好地赏赐谢将军。” “你父皇一定不会怪你的。”谢昭笃定，是因为昨晚永康帝已经和她说了这件事儿，永康帝知道现在璟烨一心扑在武学上，自己也表示很支持他的想法。 “谢谢母后。”璟烨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谢昭，他知道，即使是母后已经被封为了皇后，还是一定会善待他和倾儿的。 永康十年，四月初六。 是皇后谢昭的封后大典。 辰时，谢昭在贴身宫女棋春的叫声中从睡梦中醒来，被棋春棋夏带着十几个小宫女伺候着沐浴、熏香、更衣。 发髻高高挽起，上面戴上了凤冠，谢昭站在铜镜前，张开双臂，被宫人们伺候着穿上了华丽的凤袍。 棋春棋夏帮着谢昭整理着衣领，系上上面的盘扣，七八个小宫女跪下去，给皇后谢昭整理着凤袍的下摆。 谢昭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 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自己才能够移居寿仙宫颐养天年。 等到谢昭穿戴完毕，小全子进来跪下回话道，“启禀皇后娘娘，时辰到了，恭请皇后娘娘起驾。” 谢昭转身，微微抬了抬右手，棋春招来了捧着珊瑚手串的小宫女，自己接过了珊瑚手串，恭恭敬敬地放到皇后娘娘的手上。 “走。”谢昭红唇微启，淡声吩咐，棋春棋夏上前搀扶着她，小全子身子压得极低，在前面给皇后谢昭引路。 雍华宫外，由三十二个小太监抬着的凤撵已经恭候多时，小全子上前，跪着轻轻地掀开帘子，皇后谢昭被棋春棋夏搀扶着坐上了凤撵。 待谢昭坐好，对着棋春棋夏示意，棋春棋夏才恭敬地退出凤撵，将轿帘快速整理好。 小全子清了清嗓子，高声唱和道，“皇后娘娘起驾！跪迎！” 候在宫道两侧的的宫人闻言，立刻匍匐在地上，对着坐在凤撵上的皇后娘娘行着最高的礼仪。 谢昭坐在凤撵里，双手搭在凤坐的刻着凤凰纹的扶手上，在众人的叩拜中，朝着金銮殿的方向走去。 金銮殿前，永康帝墨承临已经和众位嫔妃、大臣们等候多时。 白玉石阶上，永康帝一身红色的龙袍，头戴冕旒，一副睥睨天下的王者的气质。 看着皇后谢昭下了凤撵，一步一步地朝着他走来，他的脸颊上，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谢昭经过嫔妃和百官，踏上了白玉石阶。 白玉石阶的每一级台阶，都留下了皇后谢昭的脚印，史书上，也会永远地记下这一刻。 等到皇后谢昭走到了永康帝墨承临的面前，御前大总管李忠宣读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册封懿皇贵妃谢氏为皇后，命你持节展礼，钦此。” 谢昭跪下，对着永康帝叩首，“臣妾谢氏，叩谢陛下天恩。” “快起来。”永康帝笑着扶起皇后谢昭，拍了拍她的手，与她并肩而立，接受众人的叩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的请安声几乎响彻云霄，北启国迎来了一位新的皇后。 第187章 蜜蜡佛珠，帝后独处 封后大典之后，皇后谢昭就带着她的三个孩子住进了极其奢华的凤仪宫。 凤仪宫经过重新地装饰，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皇后谢昭自然是住在主殿里，凤仪宫正好有六个偏殿，两个书房，前面的三个偏殿是谢昭的三个孩子的，后面的三个偏殿是孩子们的伴读的。 两个书房一大一小，谢昭就在较小一点儿的书房里处理公务，剩下的一个较大的书房，谢昭留给了永康帝，他若是想在凤仪宫处理奏折也方便。 不似在雍华宫的时候，永康帝处理奏折只能在软榻上或者小矮几上。 谢昭心想，她把大一点儿的书房留给永康帝，永康帝应该会有点感动。 当夜，谢昭和永康帝喝下合卺酒，结了发，成为了他墨承临的嫡妻，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这一夜，永康帝格外地热情，谢昭欲拒还迎，两个人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谢昭觉得，若不是明日还要早起去给徐太后请安，永康帝可能还能折腾小半个时辰。 翌日，永康帝休沐，且今日嫔妃们给皇后谢昭请安的时候，永康帝是和谢昭手牵着手出来的。 看着坐在上首，身着明黄色龙袍凤袍的帝后，嫔妃们有的是真心的祝福，有的就只剩下嫉妒了。 接受完了嫔妃的叩拜，谢昭便和永康帝一起去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了。 进了正殿，徐太后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们。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谢昭和永康帝一起跪在徐太后的面前，永康帝十分地孝顺徐太后，每次都是行大礼谢昭是知道的，自己作为皇后，在这些礼节上，那就更不能怠慢了。 徐太后笑着颔首，永康帝起身，吴嬷嬷端来了一盏茶，谢昭接过茶盏，高举着奉到了徐太后的面前，“儿臣请母后喝茶。” 徐太后端起茶盏来抿了几口，“地上凉，快把皇后扶起来。” 永康帝亲自上前，扶着皇后谢昭起身，要不是因为礼不可废，他也不忍心让谢昭跪这么长的时间啊。 谢昭给徐太后敬了茶，才好在寿仙宫里多拿礼物啊。 帝后二人并排着落座，吴嬷嬷拍了拍手，有几个小宫女呈着礼物上来，跪在皇后谢昭的面前。 “皇后，之后你就是哀家的儿媳妇了，这些礼物都是哀家的心意，之后你更要教导好皇嗣，治理好后宫，为皇帝分忧。” 谢昭看着那些礼物，比那凤钗更珍贵的就是那一串蜜蜡佛珠了，那蜜蜡佛珠，谢昭知道徐太后戴了多年了，难为她舍得了。 虽然永康帝不是一位好丈夫，但是徐太后绝对算得上是一位好婆婆，自从徐太后回宫之后，就三番四次地偏向谢昭，对谢昭的孩子们更是疼爱有加，这些谢昭都能够感受得到。 之后，她就能以儿媳的身份，来孝顺这位婆婆了。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多谢母后赏赐。”谢昭行礼接了赏赐，宫人们奉上茶点就退了下去，留下帝后陪着徐太后说话。 “自从孩子们都去尚书房之后，哀家的这寿仙宫也冷清了不少，皇后你明日带着孩子们过来陪着哀家用晚膳，皇帝若是有时间，便也过来。” 徐太后都开口邀请了，帝后自然是不能推辞，连连应下。 “有件事儿，哀家想和皇后商量。”徐太后喝了口热茶，“去年的选秀已经推迟到了今年，你刚刚封后，臣子们就上奏折说选秀的事儿，依着哀家和皇帝的意思，选秀推迟到七月份或者九月份，皇后以为如何？” 三年一次选秀是规矩，去年应该是要举办一次选秀的，但是因着还是纯孝皇后的丧期，选秀就推迟到了今年。 今年三月就是选秀的日子，可是刚刚下了封后的圣旨，就要着急选秀，未免让人觉得永康帝对皇后谢昭不重视吗，故而永康帝早就和徐太后商量好，选秀最好是安排在几个月之后。 皇后谢昭闻言，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她现在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孩子也都成了嫡子嫡女，进新人就进新人呗。 自己阻止不了的事儿，那不如笑着接受，还能落个大度。 “臣妾觉得九月份儿太晚了，不如就定在七月份，到时候还请母后出席。” 徐太后笑了笑，“哀家老了，很多事儿都会力不从心，此次选秀就不参加了，有皇帝皇后长眼就够了，哀家很是放心。” 挑选秀女的人确实是有很大的决定权，但是需要坐三四个时辰，中间也就能稍微休息一下，对于徐太后来说，着实是辛苦。 永康帝握着皇后谢昭的手，“既然母后已经决定了，那儿臣也就不多劝了，选秀就定在七月份儿，到时候，让皇后陪着朕出席就行了。” 谢昭刚刚封后，一连五日，永康帝都宿在了谢昭的凤仪宫，而且有时候会直接在凤仪宫的书房里处理奏折，傍晚的时候会带着皇后和几个孩子一起去寿仙宫给徐太后请安。 谢昭知道肯定有人会嫉妒自己，嫉妒就嫉妒呗，谁让她们爬不到这个位置上呢，再说了，永康帝现在的宠爱只是一时的，谢昭不信等新人入了宫之后，永康帝还能一连这么多日宿在自己这里。 这日下午，永康帝在凤仪宫的书房里处理奏折，谢昭就窝在一边的软榻上看古籍。 殿内没有人在伺候，只是偶尔传来两人翻阅奏折或者书卷的声音以及喝茶声。 做嫔妃的那些年，谢昭从来没有在白日里和永康帝独处过这么久，现在的两人，倒真的像是寻常夫妻一般。 每每想到这里，谢昭都告诉自己几个月之后要选秀的事儿，她现在好不容易爬上凤位，若是真的动了情，那才真的是傻了。 永康帝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踱步到谢昭的身边，伸了个懒腰，“批了两个时辰的奏折，朕还真的有些乏了。” 前几日，永康帝批完了奏折，就闹着谢昭给他按摩，谢昭都从了，但是今日，她可没有那么好说话。 谢昭放下古籍，右手轻轻地按着脖子，“看了两个时辰古籍，这脖子还真的酸呢。” 说着，左手牵着永康帝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处。 永康帝登基十多年，除了伺候过徐太后还伺候过谁啊，只是谢昭都这么做了，他也不能拒绝了。 “行。”永康帝说着，轻轻给皇后谢昭揉着脖子，“力道怎么样？” “用点儿劲儿。” 一看谢昭是真的来劲了，永康帝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让朕这么伺候你，等晚上，昭儿可别哭啊。” 谢昭一听，双腿一软，永康帝就这么想要三胎吗？ 第188章 宁昭容产子，封为宁妃 就在这时候，李忠难为情的声音从殿外响起，“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未央宫的小太监们传来了消息，说昭容娘娘发动了。” 宁昭容这一胎，确实是已经十个月了，接生嬷嬷和太医也都时时刻刻在未央宫里候着呢。 皇嗣的出生是宫里的大事儿，不管是从谁肚子里生出来的孩子，现在都要叫谢昭一声母后，谢昭怎么可能不上心呢？ “陛下，咱们快去看看。”谢昭说着，陪着永康帝起了身，抬脚走出了凤仪宫的书房。 未央宫内，宁昭容已经进了产房，敬贵妃等几位高位嫔妃都已经过来了。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永康帝和谢昭踏入了凤仪宫的大门，嫔妃们行礼，“陛下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宁昭容怎么样了？”永康帝皱着眉头问道，掀起衣摆在软榻上坐定。 刚刚帝后进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宫女端着一盆血水出去，那浓厚的血腥味让永康帝不得不担心。 敬贵妃上前说道，“陛下宽心，宁昭容和孩子有陛下您的庇佑，一定会无碍的。” 谢昭坐在另一侧的软榻上，听出来了这是一句场面话，里面的宁昭容，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现在的主位嫔妃，除了宁昭容不是和皇后谢昭一条心的，这次若是宁昭容听不过去，消香玉殒，对谢昭来说是最有利的。 可是谢昭也觉得，她不会这么顺利的，若是宁昭容诞下皇子，那她膝下就有两个皇子了，会是谢昭最大的威胁了。 谢昭一向不会对皇嗣动手，希望梁潇潇以后记住自己的本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产房内传来了一啼哭声。 “是位小皇子！”嬷嬷报喜的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中，愉容华和柔妃的不悦已经写在了脸上，谢昭赶紧给她们使了个眼色，看着永康帝一脸的喜色，起身行礼，“宫里已经很久没有皇嗣出生了，臣妾恭喜陛下喜得九皇子。” 在一众祝贺声中，嬷嬷抱着九皇子跪到永康帝面前，永康帝将九皇子抱在怀里，第一次抱七皇子璟齐的时候，被他闹了一场，九皇子倒是格外地乖巧，还对着永康帝努了努小嘴儿。 永康帝龙颜大悦，看向一边的谢昭，“那日昭儿说，给宁昭容的孩子想好了名字，说来听听。” 谢昭吩咐未央宫的宫人拿来了纸笔，在宣纸上写了一个‘硕’字。 “陛下以为如何？” “硕？皇后与朕心有灵犀，就给九皇子赐名璟硕。”永康帝说着，将九皇子递给了嬷嬷。 “陛下，宁昭容诞下皇子，是北启的功臣，臣妾想封宁昭容为宁妃。” 永康帝颔首，“你看着办就好。” 谢昭又是亲自给璟硕取名字，又是给宁妃晋位份的，是在抬举宁妃，也是在警告她，不要忘记现在这个宫里是谁当家做主。 永康帝要陪着宁妃和璟硕，谢昭就带着嫔妃们就先行告退了。 御花园内，海棠花开得正好，谢昭听说柔妃安映玥是最喜欢海棠花的，可是现在走在她身边的柔妃安映玥都不抬眸看一眼海棠花，眼底还有些失落。 “让宁妃和你平起平坐不乐意了？”谢昭转头问道。 柔妃摇头，今年，是她陪着永康帝的第十年，这十年爬上来的人还少吗？ 帮助安儿的皇后娘娘、狠毒至极的曲书婉、连愉容华都因为和皇后娘娘交好都多次晋位。 若是各个都吃醋，要怎么在宫里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可是梁氏入宫四年，因为生了两个皇子就与她平起平坐，她说心里毫无波澜，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幸亏是皇后娘娘下了懿旨，若是陛下下旨，可能就不止是妃位了。”柔妃说着，扶着皇后谢昭慢慢地向前走着。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毕竟璟齐满月的时候，永康帝就下旨给梁氏再次晋封，这个待遇，后宫之中无人有过。 谢昭知道梁氏受宠，也知道柔妃伴驾多年，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魏氏不是怀有了身孕了吗？还有几个月就要临盆了，到时候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本宫都封你为淑妃，如何？” 淑妃是四妃之首，若是想越过淑妃，直接被封为贵妃，那几乎是不太可能。 永康帝若是真的敢乱来，抬举梁氏，谢昭就敢把徐太后搬出来说事儿。 谢昭拍了拍柔妃安映玥的手安慰她，柔妃微微颔首，“多谢皇后娘娘。” “你宫里的魏氏实在不是个安分的，你和璟安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确实应该注意。” 柔妃安映玥知道皇后娘娘这么说，魏氏就一定有问题，去母留子的事儿，皇后娘娘做不出来，她可就不一定了。 宁妃醒来的时候，永康帝正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守着她呢。 刚刚纪太医说的话，宁妃已经听到了，她不知道，自己睁开眼睛之后，要如何地面对这一切。 “陛下。”宁妃的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美人落泪，永康帝自然心疼。 “别哭。”永康帝拿着帕子，帮着宁妃擦干净了泪水。 “臣妾是不是再也不能有孕了？是臣妾没有福气，是臣妾对不起陛下。” 刚刚永康帝进了产房，纪太医就将宁妃的情况如实说了，现在纪太医刚告退不久，看来宁妃那个时候就已经醒了。 “你刚刚为朕诞下了九皇子，皇后给他赐名叫璟硕，也封你为妃了，好好陪着咱们的孩子长大，剩下的就不要再多想了。” 宁妃气得想直接咬住后槽牙，凭什么她的儿子要让谢昭赐名？ 谢昭封她为妃，是害怕她直接成了贵妃？ 但是宁妃一向善于伪装，“等臣妾出了月子，一定带着小硕去给皇后娘娘磕头谢恩。” “朕让奶娘抱着孩子上来，你看看，可不许哭了。” 宁妃看着九皇子璟硕的鼻子很随永康帝，心里也高兴，但是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幕后操作，让她一辈子再也没有办法生育了？ 第189章 宁妃难堪，陈才人示好 宁妃的封妃大典和九皇子璟硕的满月宴在同一日举行。 这日清晨，宁妃在自己的宫里接下属于自己的金册金宝之后，就身着妃位的朝服，来到凤仪宫给永康帝和皇后谢昭谢恩了。 不管是哪一位嫔妃晋封，都需要来凤仪宫给皇后谢昭磕头，听了皇后娘娘的教导之后才能算是礼成。 宁妃到的时候，看到帝后已经坐在上首的龙椅凤椅上等着了，嫔妃们按着位份的高低坐成了两排，依旧是以敬贵妃和柔妃为首。 “臣妾梁氏，给陛下、皇后娘娘请安。”宁妃跪在正中间，对着上首的帝后叩首。 皇后谢昭转动着自己手里的蜜蜡佛珠，“宁妃妹妹接连为陛下生下了两位皇子，是北启之功臣，今日是宁妃封妃之喜，本宫恭贺妹妹封妃，也希望你今后更能好好地伺候陛下，照顾好两位皇子。”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宁妃面上一脸的恭敬，但是心里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起来坐。”谢昭抬手，指了指敬贵妃后面的位置。 现在嫔妃之中，以敬贵妃为首，柔妃和宁妃属于平起平坐，柔妃资历高，但是宁妃膝下皇子多，若是硬要分出个尊卑，还真的不好论。 但是柔妃是谢昭阵营里的人，自然是她为尊比较好了。 谢昭这么安排，永康帝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从永康帝登基之初就陪着他的嫔妃也不多了。 宁妃起身，看着自己的座位在柔妃之下，心里怎么可能服气，她现在可是两位皇子的生母，怎么能在一个怪胎的母妃之下呢？ 到底是安映玥会见风使舵，知道在皇后娘娘封后之前就巴结她了。 “今日不仅是宁妃封妃的日子，还是璟硕的满月宴，皇后安排得怎么样了？”永康帝问道。 “已经安排妥当，臣妾最近一直忙着选秀的事儿，璟硕的满月宴，是交给敬贵妃和柔妃去做的，两位妹妹心细，安排得很是妥帖。”谢昭一脸笑意的看着坐在下面的敬贵妃和柔妃。 敬贵妃协理六宫多年，是皇后谢昭最好的姐姐，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这一点儿永康帝也是知道的。 让他意外的是从来都对六宫事务不闻不问的柔妃，现在居然也愿意做这些。 “后宫事务不少，皇后也总有乏力的时候，既然柔妃有这一份儿心要为皇后分忧，那今后你就和敬贵妃一起协助皇后管理六宫事宜。” 柔妃起身谢恩，有了六宫之权，那在身份上，可就要比宁妃尊贵一些了。 打压宁妃，是皇后谢昭的意思。 宁妃不是曲书婉，从小被家里养得十分地骄纵，她性子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颇得永康帝欢心，且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现在宁妃膝下有两位皇子，家世又不差，若是说不想为了自己的儿子们往上爬，皇后谢昭是不相信的。 被打压得久了，自然会着急，着急了，才会出错呢。 今日的主角，本来是宁妃，可是柔妃今日被赐了协理六宫之权，愉容华和李美人说了很多好话，出了风头的，倒是成了柔妃。 宁妃坐在回宫的轿撵上，满脸愁容，现在她被皇后和上面两位嫔妃打压着，要调查自己的身子为什么受损这件事儿，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嫔妾才人陈氏给宁妃娘娘请安，宁妃娘娘万福金安。”宁妃正在闭眼假寐，听到了请安声，想了半晌才想起来这位陈才人是谁。 当年，纯孝皇后娘娘中毒薨世，有不少的嫔妃指责皇后娘娘就是谋害纯孝皇后娘娘的凶手，为首的就是陈才人。 没有证据，就敢指责高位嫔妃，如此的鲁莽，被皇后娘娘罚禁足三年倒也不为过。 “起来，陈才人拦住本宫的轿撵，是有什么事儿吗？”宁妃眯着眼打量着陈才人，已经猜到了，今日陈才人拦住她，是为了什么。 陈才人被禁足三年，但是外面的事儿，不是没有听说，皇后娘娘做嫔妃的时候，扳倒了那么多人，现在都母仪天下了，怎么还可能容得下她？ “嫔妾斗胆，请宁妃娘娘庇佑。”陈才人跪在地上没敢起来，现在宫里的主位娘娘，大多数都与皇后娘娘交好，只有宁妃娘娘可以庇佑她一二了。 宁妃沉着眼皮看了一眼陈才人，还真的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不必多礼，咱们本来就是一起入宫的情谊，陈妹妹若是得了空，一定要去本宫的宫里坐坐，陈妹妹现在能够重新伺候陛下，现在应该想着为陛下开枝散叶才好。”宁妃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陈才人不能亲自抚养皇嗣，她不能生育了，若是二人能较好，那陈才人生下来的孩子，也能有一个好去处了。 “是，多谢宁妃娘娘，娘娘今日要准备九皇子殿下的满月宴，嫔妾改日再去叨扰，先行告退。” 陈才人恭敬地退下去，在这深宫之中，她也有高位嫔妃的庇护了。 “走。”宁妃捏着帕子，吩咐着起驾。 走在轿撵旁边的宁妃的贴身宫女问道，“娘娘，这陈氏是被皇后娘娘惩罚禁足三年的人，奴婢听说，现在她解了禁足，但是敬事房的人还没有将她的牌子放上去，陛下和皇后娘娘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娘娘您确定要帮她？” “本宫何时说过要帮她？自己找死的人，本宫救不了。”宁妃知道，现在皇后娘娘看不惯自己，但是又动不了自己，若是有个人替自己站出来，让皇后娘娘出出气，那也是挺好的。 宁妃知道了皇后谢昭的脾气，只要是表面上你不得罪她，她能保证让你好好地活着，但是若是得罪了她，那可就不一定了。 “陈才人就是要蹦跶，有皇后娘娘在，也蹦跶不起来了。” 翌日午后，陈才人打扮好，就要去给宁妃请安，许是自己走得太匆忙，竟然直接和一个小宫女撞上，小宫女手里端着的血燕洒了一地。 陈才人见状，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贱婢，弄脏了本小主的衣服，找死啊！” 第190章 愉容华设计，陈才人不服 那小宫女的嘴角瞬间流出温热的鲜血，可见陈才人对那个小宫女直接下了死手。 “陈小主，这血燕是皇后娘娘吩咐，每日都给我们家容华娘娘奉上一碗的，奴婢奴婢弄脏了您的衣服是奴婢的罪过，可是这容华娘娘的血燕是您给撞洒的，敢问陈小主，奴婢回去之后，要如何给容华娘娘交代？又该如何给皇后娘娘交代？” 那小宫女虽然跪在了地上，但是丝毫不退缩，像是有备而来的。 陈才人在禁足的时候，姜海也是听了谢昭的吩咐，对这位主子特地关照过的，陈才人这三年来，不知道受了多少下人的气，现在自己好不容易被放出来，自然是要有一个主子该有的架子了。 “该死的狗奴才，明明是你自己将血燕洒了，就准备拿你的命来赔！”陈才人禁足是皇后谢昭的主意，愉容华田诗语向来把谢昭当做自己的亲姐姐，现在愉容华的奴才就跪在自己的面前，陈才人看见她就来气，上去就给了她一脚，好像她踹的不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是愉容华甚至是皇后谢昭。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竟然让陈才人这么动气，大庭广众之下，要踹死本宫的宫女吗？” 陈才人一回头，看到愉容华田诗语高高地坐在轿撵上，声音中带着些许的疏离。 在谢昭几人面前，愉容华就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是毕竟入宫这么久，又是和谢昭最亲近，上位者的威仪，愉容华也学到了一些。 陈才人上前行礼说道，“嫔妾见过容华娘娘，启禀娘娘，是您的小宫女弄脏了嫔妾的衣服，还洒了您的燕窝。” 愉容华嫌弃的看了看跪在青石板路上的陈才人，“一件衣服而已，是有多重要？陈才人就要打死本宫的宫女吗？她可是本宫身边最伶俐的一个宫女了，还是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若是真的打死了，只怕是皇后娘娘也不依啊。” “嫔妾……嫔妾只是一时间着急……”陈才人话还没有说完呢，愉容华身边的大宫女上前，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她的脸上，又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上。 “如此就扯平了，是你自己下手太狠了，可怨不得本宫。”愉容华知道陈才人不服，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再说些什么，自然还会有更大的惩罚。 陈才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实实地跪在地面上。 “前些日子，陛下刚刚赏了本宫一支玉簪，抵你一件衣服已经绰绰有余了。”愉容华说着，在自己的发髻上，将那栀子花簪子取下来，命大宫女去赏给陈才人。 愉容华的位份，不知道要比陈才人高多少，且现在愉容华虽然没有皇后谢昭和宁妃梁潇潇那么地受宠，但是因为和皇后谢昭交好，又帮忙照顾谢昭的孩子，这些年永康帝也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知道她喜欢漂亮的首饰，有什么好首饰，总是吩咐给她留一些。 比如这栀子花玉簪，是附属国刚刚进贡的，价值连城，可比陈才人的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贵重多了。 愉容华先拿出了簪子赔偿，并不是真的示弱，而是要选择以退为进。 “多谢容华娘娘。” “陈才人，本宫刚刚看得清清楚楚的，是你撞了本宫的宫女，这件事儿的主要责任，不是应该在你吗？” “若是陈才人自己不讲道理，说本宫的宫女弄脏了你的衣服，那本宫赔得起，只是这血燕，陈才人打算怎么赔呢？”愉容华说着，给自己的大宫女使了个眼色，大宫女即刻会意，将还没有递到陈才人手上的簪子，即刻又拿了回来。 血燕是名贵之物，陈才人入宫六年，都没有喝过一口，她哪里知道，这碗血燕是有多贵重呢？ “容华娘娘，分明是您自己的宫女撞了臣妾！”陈才人不依，这田诗语今日是想讹她不成？ 愉容华现在不仅想讹她，还想打她呢。 “陈才人这么有理，就随着本宫去皇后娘娘面前说清楚。”愉容华抬手，轿撵便转了个方向，缓缓地朝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陈才人被两个小太监押着，跟在愉容华的后面，直接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内，皇后谢昭正在和敬贵妃下棋呢，小全子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容华娘娘和陈才人求见，刚刚二人在宫道上发生了争执……” 敬贵妃也不是外人，小全子就直接当着敬贵妃的面儿，将事情禀报清楚了。 谢昭皱眉，哪里还有下棋的兴致啊，将棋子扔到了棋盒里，“传进来。” “昭儿姐姐。”愉容华的语气里，已经染上了哭腔，对着谢昭和敬贵妃福了福身子，还使了个眼色。 如此，谢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一切都是她在逢场作戏呢。 “事情本宫都已经清楚了。”谢昭拉着愉容华，让她与自己同坐一个软榻。 “陈才人，你可知罪？” 陈才人跪在地上，她不服谢昭，但是已经落到了谢昭的手里。 “皇后娘娘，分明是那个狗奴才的错。”陈才人辩解道。 “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有宫人来向本宫禀明了这件事儿，说你撞洒了愉容华的血燕，还殴打了她的宫女，你认罪吗？” 谢昭说完这话，根本就没有给陈才人回话的机会，接着说道，“宫人们入宫伺候主子，本来就十分不易，陛下和太后娘娘也经常嘱咐本宫对待宫人们要宽仁，本宫也一直这样提醒你们，你在本宫面前，对宫女也是一口一个狗奴才地叫着，可见是并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啊。” 第191章 谢昭暴怒，安映玥得女 不管那血燕是谁洒的，只要是愉容华愿意，那这件事儿就还有调解的空间，可是对皇后娘娘不敬这顶帽子要扣在陈才人的头上，只怕是她要吃些苦头了。 “皇后娘娘……” 陈才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谢昭转头看向愉容华，“诗语，你刚刚给了她栀子花的簪子，她还是得寸进尺地对你不敬，甚至冲撞了本宫，本宫解决这件事儿，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愉容华摇摇头，靠在谢昭的肩膀上，“本来是想着我们二人各退一步，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呢，可是还是给昭儿姐姐惹了麻烦。” “诗语这话就不对了，有那么多的宫人们都看着呢，让皇后娘娘烦心，那也不是你的过错啊。”敬贵妃坐在对面安慰道，有外人在的时候，敬贵妃也要守着规矩，尊称谢昭一声皇后娘娘。 她刚刚说的话，就是冲着陈才人去的，难得最近清闲一些，和昭儿下下棋，没想到被人叨扰了，敬贵妃的心里不可能没有气儿。 “来人，传本宫懿旨，才人陈氏，目无章法，以下犯上，冲撞本宫和愉容华，赏三十大板，降为御女，在自己宫里禁足，无召不得出。” 谢昭直了直身子，对着在一边弓着身子的小全子吩咐道。 “奴才遵旨。”小全子立刻招来了两个小太监，将陈御女拉了下去。 “不是……真的不是嫔妾……”陈御女好像反应过来一样，“田诗语，这些都是你设计的，田诗语你不得好死！” “再加三十大板！”听到了陈御女的诅咒，谢昭真的怒了，胳膊在桌子上一扫，黑白棋子竞相落到地上，殿内伺候的宫人们立刻跪了一地。 六十大板，可以要了一个人的性命，但是刚刚陈御女是怎么诅咒愉容华的，众人也都听到了，皇后娘娘这个时候不治她，难道是要等着她反天吗？ 就算是真的出了人命，闹到了永康帝那里，那皇后谢昭也是按着宫规办事儿，没有半个字的不是。 陈御女算是命硬的，六十大板挨了下来，只是断了条腿，被人架着送回宫里禁足了。 等陈御女走了，棋春和敬贵妃的宫女上前，跪在地上收拾着棋子。 “诗语，怎么回事儿啊？”敬贵妃问道，听说愉容华和陈氏吵起来了，她最担心的，是愉容华有没有吃亏。 “两位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陈氏和宁妃走得多近，陈氏示好，宁妃拉拢，等她们真的动手的时候，只怕是什么都晚了。” “我知道陈御女因为禁足的事儿心里有气儿，就用了一些血燕，她还真的上钩了，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愉容华一边解释，一边给谢昭顺气儿，刚刚听到陈御女诅咒的时候，她都要上去踹她几脚，看看把她昭儿姐姐气成什么样了，自从成为皇后之后，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陈御女昨日的时候就成了宁妃的人，谢昭今日请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散了请安的时候和敬贵妃、愉容华唠叨了两句，没想到愉容华行动这么快。 “或许她就是宁妃的一颗棋子，解决了就解决了。”谢昭拉着愉容华的手嘱咐，“以后做什么之前，最好是先和我们商量一下，多个人也能多个主意。” 谢昭何尝不知道，愉容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但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那吃亏的，可就是愉容华自己了。 “我知道了姐姐。”愉容华笑着靠在皇后谢昭的身边，她以后，也能保护姐姐了。 马上就是今年的选秀了，谢昭的哥哥谢卓下个月也要和侯府嫡女元雪成亲了，宫里又传出了一件喜事儿，钟粹宫的主位柔妃娘娘，为陛下生下了六公主。 六公主的生母位份低，没有资格亲自抚养她长大，所以六公主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柔妃的孩子了。 永康帝今日忙着和臣子们商议国事，等到了晚膳的时分才去了钟粹宫。 进了主殿，就看到柔妃抱着六公主和璟安一起坐在膳桌前等着他呢。 “陛下万福金安。”柔妃笑着，抱着六公主上前让永康帝看，“陛下，您快看看咱们女儿的眉眼和下巴多像您啊。” 白日里，接生嬷嬷把刚刚出生的六公主抱出来的时候，别说是柔妃，就是皇后谢昭都心头一惊，这个六公主，和永康帝也太像了，说是最像永康帝的小公主，那也一点儿都不为过。 永康帝接过六公主，用手指逗弄她，六公主笑弯了眉眼，又在永康帝的怀里睡去。 永康帝依旧没有舍得让宫人们抱着，自己抱着六公主就坐在了膳桌前。 柔妃安映玥陪着他坐下，璟安十分懂事儿，得到永康帝的示意之后才落座。 柔妃摸着六公主的小脸，想到自己刚刚入宫的时候，若涵就这么被抱在她面前，可是她不知道珍惜，虽然不知道刘氏是何如触怒龙威，让若涵也去了冷宫的，但是她自问，对若涵也是有愧的。 “陛下，臣妾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咱们的女儿长大的。”柔妃保证道。 永康帝颔首，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璟安，知道柔妃对孩子的用心，自然是放心的。 “李忠，你着人将凝香殿收拾一下，魏才人需要静养，就让她去凝香殿住。” 六公主现在已经是柔妃的女儿了，若是魏才人出了钟粹宫，这个孩子之后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永康帝的心思，柔妃是最懂的，“陛下……” 永康帝将六公主递给了奶娘，拉着柔妃的手安慰道，“不必多想，若是魏氏在这里，六公主总有和你不亲近的那一日，朕不想看到，至于魏氏，朕一定会补偿她的。” 想到柔妃刚刚进宫的时候，说自己想要位小皇子，再要位小公主，那时候永康帝觉得她的愿望不难实现，可是这些年，终究是自己对不起她，让她一个人，抚养着与别的皇嗣不同的璟安长大。 柔妃摇头，靠在永康帝的怀里，“陛下，从前的很多事儿，都是臣妾不好，陛下还肯让臣妾抚养六公主，臣妾谢恩。” “和朕这么见外？既然要谢恩，那不如好好地想一想，给咱们的六公主，取个什么名字好？”永康帝说道。 柔妃想了想，“臣妾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不如请皇后娘娘为六公主赐名？” 柔妃现在十分尊敬皇后谢昭，永康帝想了想，“也好，皇后饱读诗书，定是能想一个不错的名字。” 第192章 六公主卿然，再次选秀 六公主的名字，皇后谢昭也不是没有想过，既然柔妃和永康帝都这么说，那给六公主赐名这件事儿，自然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翌日下午，六公主刚刚吃完奶睡下，柔妃还在抱着她，彩霞进来禀报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全公公求见。” 柔妃知道可能是因为六公主名字的事儿，便让奶娘先将六公主抱下去，“请全公公进来。” 小全子现在是凤仪宫的总管，皇后谢昭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又是谢昭刚刚入宫的时候就在旁边伺候的，现在整个后宫的主子奴才，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小全子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给柔妃见礼之后说道，“启禀柔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为六公主殿下赐的名字。” 说着，将托盘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来，呈到柔妃面前。 柔妃看着托盘上红色的宣纸上写的两个字，是皇后谢昭的字迹，“卿然？” 柔妃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多谢皇后娘娘赐名。” 小全子回头，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赶紧地退了下去，柔妃知道这是皇后娘娘还有事儿要交代，便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待到殿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小全子才出声说道，“柔妃娘娘，皇后娘娘让奴才明日就送魏氏去凝香殿，问问柔妃娘娘是什么打算？” 谢昭知道，魏才人有别的心思，之前也说过让柔妃安映玥出手解决了她，现在又有了六公主，魏才人活着，不一定要害谁呢。 柔妃想了想，之前魏才人怀有着身孕，柔妃不会伤害永康帝的孩子，自然是没有动手。 现在若是马上动手，魏氏有一点儿事儿，那就是她的责任。 去母留子的人，是永康帝最痛恨的人，她不能做那种人，至少在表面上不行。 “本宫记得，凝香殿的旁边有一处流云殿很不错，这次选秀进宫的嫔妃，若是能住到流云殿为皇后娘娘和本宫分忧，也是她的福气了。” “皇后娘娘英明，自然是知道，现在宫里马上要选秀了，晦气的事儿还是少一些为好。” 小全子弓着身子，听到柔妃这话，并不算是意外，毕竟皇后谢昭早就猜到安映玥不会马上动手的。 柔妃安映玥不是做不到解决一个小才人，她是在乎自己在永康帝的形象，所以心软的。 但是给了她时间，她就一定会做到的。 “既然柔妃娘娘这么说，那奴才一定会把话如实禀报给皇后娘娘的，奴才先行告退。” 柔妃让彩霞去送小全子，小全子又代表皇后谢昭给魏才人送了一点儿赏赐。 马上就到了选秀的日子了，有些事儿也应该安排起来了。 永康十年，七月初。 永康帝墨承临登基以来的第三次选秀已经进入到了殿选的阶段。 此次进入殿选的秀女共有一百多名，她们会依次拜见帝后，若是被选中，便能入宫伺候圣驾，下半辈子飞黄腾达也不一定啊。 金銮殿外，秀女们规规矩矩地垂首站着，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金銮殿内奉了冰，凉爽无比，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康帝墨承临和皇后谢昭的轿撵才停到了金銮殿的门口。 永康帝拉着谢昭的手走到上首，二人今日皆穿了明黄色的宫装，威严而庄重。 谢昭慢永康帝一步落座，旁边有几个小宫女打扇，她才觉得有了些凉意，这么炎热的天气，对秀女们也是一种考验。 “陛下，咱们开始？”谢昭温声问道。 永康帝颔首，谢昭对着姜海使了个眼色。 “陛下有旨，宣余薇薇、方念之、柳凝觐见。”姜海手里拿着红色的册子宣读道。 三位妙龄女子低着头进来，撩袍而跪，“臣女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康帝的眼神，在最左边的女子上停留片刻。 姜海连忙说道，“兵部侍郎嫡女余薇薇，年十七。” 余薇薇上前三步，再次拜道，“臣女余薇薇恭请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不错，很规矩。”永康帝转头看向谢昭，“梓潼看呢？” 谢昭刚刚看到余薇薇和方念之都是宁妃的人，心里是一百个不想让她们入宫，但是永康帝坐在上面，这件事儿不是她能做主的。 再说了，后宫前朝本来就是一体的，就是帝王，为了江山社稷，有时候也不得不选一些自己不喜的女子入宫。 就比如余薇薇，和高丽国的一战，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是在京城将后续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为永康帝分担了不少，这些永康帝在谢昭面前也提过。 看到永康帝这个态度，谢昭就知道余薇薇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臣妾也觉得不错，留。”谢昭说着，已经对着姜海抬手吩咐下去了。 “余薇薇，留牌子，赐香囊。”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妹方念之，年十七。” 方念之一身粉色的长裙，拜在地上，声音十分婉转动听，“陛下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翰林院掌院学士是今年的文状元刚刚担任的，听说永康帝很器重今年的文状元，多次在朝堂之上夸赞他的文采。 且方学士的父母早逝，他和妹妹也算是相依为命地长大的。 永康帝自然是要恩待方学士的，简单地问了两句话，就留用了。 “臣女多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方念之谢了恩，还没有起身呢，跪在一边的秀女柳凝许是太热中暑了，直接晕了过去。 第192章 六公主卿然，再次选秀 六公主的名字，皇后谢昭也不是没有想过，既然柔妃和永康帝都这么说，那给六公主赐名这件事儿，自然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翌日下午，六公主刚刚吃完奶睡下，柔妃还在抱着她，彩霞进来禀报说道，“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全公公求见。” 柔妃知道可能是因为六公主名字的事儿，便让奶娘先将六公主抱下去，“请全公公进来。” 小全子现在是凤仪宫的总管，皇后谢昭最信任的一个太监，又是谢昭刚刚入宫的时候就在旁边伺候的，现在整个后宫的主子奴才，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小全子带着一个小太监进来给柔妃见礼之后说道，“启禀柔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为六公主殿下赐的名字。” 说着，将托盘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来，呈到柔妃面前。 柔妃看着托盘上红色的宣纸上写的两个字，是皇后谢昭的字迹，“卿然？” 柔妃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多谢皇后娘娘赐名。” 小全子回头，对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小太监赶紧地退了下去，柔妃知道这是皇后娘娘还有事儿要交代，便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宫人们也都退了下去。 待到殿内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小全子才出声说道，“柔妃娘娘，皇后娘娘让奴才明日就送魏氏去凝香殿，问问柔妃娘娘是什么打算？” 谢昭知道，魏才人有别的心思，之前也说过让柔妃安映玥出手解决了她，现在又有了六公主，魏才人活着，不一定要害谁呢。 柔妃想了想，之前魏才人怀有着身孕，柔妃不会伤害永康帝的孩子，自然是没有动手。 现在若是马上动手，魏氏有一点儿事儿，那就是她的责任。 去母留子的人，是永康帝最痛恨的人，她不能做那种人，至少在表面上不行。 “本宫记得，凝香殿的旁边有一处流云殿很不错，这次选秀进宫的嫔妃，若是能住到流云殿为皇后娘娘和本宫分忧，也是她的福气了。” “皇后娘娘英明，自然是知道，现在宫里马上要选秀了，晦气的事儿还是少一些为好。” 小全子弓着身子，听到柔妃这话，并不算是意外，毕竟皇后谢昭早就猜到安映玥不会马上动手的。 柔妃安映玥不是做不到解决一个小才人，她是在乎自己在永康帝的形象，所以心软的。 但是给了她时间，她就一定会做到的。 “既然柔妃娘娘这么说，那奴才一定会把话如实禀报给皇后娘娘的，奴才先行告退。” 柔妃让彩霞去送小全子，小全子又代表皇后谢昭给魏才人送了一点儿赏赐。 马上就到了选秀的日子了，有些事儿也应该安排起来了。 永康十年，七月初。 永康帝墨承临登基以来的第三次选秀已经进入到了殿选的阶段。 此次进入殿选的秀女共有一百多名，她们会依次拜见帝后，若是被选中，便能入宫伺候圣驾，下半辈子飞黄腾达也不一定啊。 金銮殿外，秀女们规规矩矩地垂首站着，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金銮殿内奉了冰，凉爽无比，不知道过了多久，永康帝墨承临和皇后谢昭的轿撵才停到了金銮殿的门口。 永康帝拉着谢昭的手走到上首，二人今日皆穿了明黄色的宫装，威严而庄重。 谢昭慢永康帝一步落座，旁边有几个小宫女打扇，她才觉得有了些凉意，这么炎热的天气，对秀女们也是一种考验。 “陛下，咱们开始？”谢昭温声问道。 永康帝颔首，谢昭对着姜海使了个眼色。 “陛下有旨，宣余薇薇、方念之、柳凝觐见。”姜海手里拿着红色的册子宣读道。 三位妙龄女子低着头进来，撩袍而跪，“臣女叩见陛下，叩见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康帝的眼神，在最左边的女子上停留片刻。 姜海连忙说道，“兵部侍郎嫡女余薇薇，年十七。” 余薇薇上前三步，再次拜道，“臣女余薇薇恭请陛下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不错，很规矩。”永康帝转头看向谢昭，“梓潼看呢？” 谢昭刚刚看到余薇薇和方念之都是宁妃的人，心里是一百个不想让她们入宫，但是永康帝坐在上面，这件事儿不是她能做主的。 再说了，后宫前朝本来就是一体的，就是帝王，为了江山社稷，有时候也不得不选一些自己不喜的女子入宫。 就比如余薇薇，和高丽国的一战，新上任的兵部侍郎虽然没有上战场，但是在京城将后续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为永康帝分担了不少，这些永康帝在谢昭面前也提过。 看到永康帝这个态度，谢昭就知道余薇薇入选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臣妾也觉得不错，留。”谢昭说着，已经对着姜海抬手吩咐下去了。 “余薇薇，留牌子，赐香囊。” “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妹方念之，年十七。” 方念之一身粉色的长裙，拜在地上，声音十分婉转动听，“陛下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翰林院掌院学士是今年的文状元刚刚担任的，听说永康帝很器重今年的文状元，多次在朝堂之上夸赞他的文采。 且方学士的父母早逝，他和妹妹也算是相依为命地长大的。 永康帝自然是要恩待方学士的，简单地问了两句话，就留用了。 “臣女多谢陛下、皇后娘娘恩典。”方念之谢了恩，还没有起身呢，跪在一边的秀女柳凝许是太热中暑了，直接晕了过去。 第193章 谢昭求庇佑，徐太后劝说 坐在龙椅上的永康帝见状，眉头紧皱，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丢给了在一边候着的李忠。 “陛下息怒！”殿内伺候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选秀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到底是不吉利的。 皇后谢昭立刻出声吩咐道，“来人，这位秀女御前失仪，拉下去，永不得选秀。” 柳凝直接被几个小太监架了出去，她好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今日来了这么一出，以后的婚事儿怕是难了。 永康帝起身，“朕有些乏了，剩下的梓潼做主。” 说着，还拉起谢昭的手拍了拍说道，“朕相信梓潼的眼光。”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儿，永康帝也回到圣宸宫处理奏折了，接下来九十多名秀女的去留，可都是皇后谢昭一个人做主了。 选秀又进行了三个时辰，谢昭最终又选了四名秀女。 有了金手指，谢昭选秀也方便，只要是宁妃的人，通通撂牌子赐花。 秀女中只有秦晚蓉是和谢昭一个宫斗阵营的，谢昭知道那是柔妃安映玥安排的人，自然是留牌子的。 还有的秀女，暂时没有宫斗阵营，谢昭选了几个容貌上乘的留用了，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反正谢昭不在乎永康帝宠幸谁，他见了这些新的嫔妃一个比一个美，定是也要记自己的一份儿功劳啊。 八月初一，众嫔妃带着皇嗣们给皇后谢昭请了安之后，谢昭便带着众人去给徐太后请安了。 徐太后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她能见到自己的所有皇孙和皇孙女，自然是开心的。 孩子们给徐太后磕了头之后就去了偏殿，皇后谢昭和嫔妃们留在了主殿内，陪着徐太后说话。 最小的九皇子璟硕和六公主卿然没有去，都在自己母妃的怀里睡着呢。 “让哀家看看小卿然。”徐太后还没有见过卿然呢，今日定然是要好好地抱一抱的。 安映玥现在被封为了淑妃，她将怀里的卿然递给了皇后谢昭，由谢昭将卿然抱到了徐太后的面前。 “母后，臣妾和柔淑妃都觉得卿然的下巴像您，您看看像不像啊？”谢昭将卿然小心翼翼地递给徐太后，还用自己的手指头逗着她。 “皇帝那日过来也说是像哀家。”徐太后自己看不出来，便看了一眼吴嬷嬷。 吴嬷嬷躬身，认真瞧了瞧卿然，回话说道，“奴婢也觉得像，六公主殿下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徐太后不仅赏赐了卿然，还赏赐了柔淑妃。 看到柔淑妃得到了徐太后赏赐的簪子，坐在后面的魏美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凭什么她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养在膝下？甚至现在都不能见她一眼。 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将女儿从柔淑妃那里抢过来，然后再为自己的姜姐姐报仇。 “母后，这次新入宫的嫔妃一共有六位，臣妾定下了位份和住处，请母后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谢昭从棋春的手里接过来一本小册子，恭敬地奉到徐太后的面前。 徐太后手里捻着佛珠，接过那小册子放到一边，“皇帝和哀家既然将后宫之事全都交给了你，你就放心做，不必有所顾虑。” 徐太后起身，扶着谢昭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旁边。 “吴嬷嬷，去把那个凤钗拿过来。” 等吴嬷嬷奉上了九尾凤钗，徐太后亲自将它插到谢昭的发髻上。 “哀家岁数也大了，想颐养天年，不希望看到后宫里再出现什么乱子，皇后是后宫之主，是皇帝和哀家亲自选最适合母仪天下的人，之后若是有人对皇后不敬，那便是对皇帝和哀家不敬，你们都是伺候皇帝的老人了，今日这些话，哀家不想再说第二遍。”徐太后扫视着众嫔妃，知道这些人中，又有人不安分了。 “是，臣妾\/嫔妾谨记太后娘娘懿旨。” 等谢昭带着众人离开，吴嬷嬷上前，给徐太后捏着腿。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奴婢看皇后娘娘之前做皇贵妃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小心过啊。” “皇后是皇帝的正妻，北启的国母，和皇贵妃终究是不一样的。”徐太后喝了口茶，“底下的人不安分，皇后让哀家出面儿，在给那个人机会呢。” “可是哀家的敲打，不如皇帝给的底气，等皇帝下了朝，你让他来陪着哀家用午膳。” 今日是大朝会，永康帝下朝到了寿仙宫已经是午时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徐太后起身，拉着永康帝的胳膊就往膳桌前走，吴嬷嬷刚好带着宫人们上好了午膳，“皇帝刚刚下了朝？快坐下用膳。” 徐太后挥了挥手，宫人们一个不落地都退下去了。 “今日早朝的时间久了些，让母后久等了。”永康帝坐在徐太后的对面，帮着她盛了一碗鸽子汤。 徐太后接过，又和永康帝寒暄了几句之后，看向永康帝手边的小册子。 “这是皇后来请安的时候给哀家的，皇帝看看。” 永康帝伸手打开了册子，眉头微皱，“嫔妃们的位份和住处，朕让皇后全权做主，皇后怎的将这册子给了母后？” 徐太后沉默不语，矜贵地喝着鸽子汤。 永康帝拿着册子看了片刻，有的嫔妃同住，有的可以自己住，有的住得离着圣宸宫近，有的离着圣宸宫较远。 皇后谢昭的安排，永康帝很是满意，但是别人，就不一定满意。 掌管六宫很是辛苦，永康帝是知道的。 决定嫔妃们的住处是一件很大的事儿，若是做得不好了，定会有人有怨言的。 永康帝合上册子，“皇后的意思，儿臣都明白了。” “大约在一年前，也是你与哀家一起用午膳的时候，你说你有了立后的心思，除了谢氏，你没有第二个皇后的人选。” “哀家初见皇后的时候，她才刚刚怀有了睿儿，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还是如当初一样的孝顺、懂事、知礼，所以哀家也愿意她做这北启的皇后。” “皇后陪伴你这么多年，现在又成了你的结发妻子，可是这宫里的嫔妃也不少，皇后素来大度，可是哀家也不想看见你委屈了她。” 徐太后向来不管后宫之事，今日是看到了谢昭的委屈，若是她不出言敲打永康帝两句，那谁来说呢？ 永康帝点头，“母后的教诲，儿臣都记下了，儿臣最近会派人盯着后宫，看看谁又想不安分了。” 第193章 谢昭求庇佑，徐太后劝说 坐在龙椅上的永康帝见状，眉头紧皱，收起自己手中的折扇，丢给了在一边候着的李忠。 “陛下息怒！”殿内伺候的宫人们纷纷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选秀刚刚开始，就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到底是不吉利的。 皇后谢昭立刻出声吩咐道，“来人，这位秀女御前失仪，拉下去，永不得选秀。” 柳凝直接被几个小太监架了出去，她好歹也算是个大家闺秀，今日来了这么一出，以后的婚事儿怕是难了。 永康帝起身，“朕有些乏了，剩下的梓潼做主。” 说着，还拉起谢昭的手拍了拍说道，“朕相信梓潼的眼光。”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儿，永康帝也回到圣宸宫处理奏折了，接下来九十多名秀女的去留，可都是皇后谢昭一个人做主了。 选秀又进行了三个时辰，谢昭最终又选了四名秀女。 有了金手指，谢昭选秀也方便，只要是宁妃的人，通通撂牌子赐花。 秀女中只有秦晚蓉是和谢昭一个宫斗阵营的，谢昭知道那是柔妃安映玥安排的人，自然是留牌子的。 还有的秀女，暂时没有宫斗阵营，谢昭选了几个容貌上乘的留用了，哪有男人不爱美色的？反正谢昭不在乎永康帝宠幸谁，他见了这些新的嫔妃一个比一个美，定是也要记自己的一份儿功劳啊。 八月初一，众嫔妃带着皇嗣们给皇后谢昭请了安之后，谢昭便带着众人去给徐太后请安了。 徐太后现在最盼着的，就是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她能见到自己的所有皇孙和皇孙女，自然是开心的。 孩子们给徐太后磕了头之后就去了偏殿，皇后谢昭和嫔妃们留在了主殿内，陪着徐太后说话。 最小的九皇子璟硕和六公主卿然没有去，都在自己母妃的怀里睡着呢。 “让哀家看看小卿然。”徐太后还没有见过卿然呢，今日定然是要好好地抱一抱的。 安映玥现在被封为了淑妃，她将怀里的卿然递给了皇后谢昭，由谢昭将卿然抱到了徐太后的面前。 “母后，臣妾和柔淑妃都觉得卿然的下巴像您，您看看像不像啊？”谢昭将卿然小心翼翼地递给徐太后，还用自己的手指头逗着她。 “皇帝那日过来也说是像哀家。”徐太后自己看不出来，便看了一眼吴嬷嬷。 吴嬷嬷躬身，认真瞧了瞧卿然，回话说道，“奴婢也觉得像，六公主殿下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徐太后不仅赏赐了卿然，还赏赐了柔淑妃。 看到柔淑妃得到了徐太后赏赐的簪子，坐在后面的魏美人，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凭什么她不能把自己的女儿养在膝下？甚至现在都不能见她一眼。 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将女儿从柔淑妃那里抢过来，然后再为自己的姜姐姐报仇。 “母后，这次新入宫的嫔妃一共有六位，臣妾定下了位份和住处，请母后瞧瞧，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皇后谢昭从棋春的手里接过来一本小册子，恭敬地奉到徐太后的面前。 徐太后手里捻着佛珠，接过那小册子放到一边，“皇帝和哀家既然将后宫之事全都交给了你，你就放心做，不必有所顾虑。” 徐太后起身，扶着谢昭起来，让她坐到自己的旁边。 “吴嬷嬷，去把那个凤钗拿过来。” 等吴嬷嬷奉上了九尾凤钗，徐太后亲自将它插到谢昭的发髻上。 “哀家岁数也大了，想颐养天年，不希望看到后宫里再出现什么乱子，皇后是后宫之主，是皇帝和哀家亲自选最适合母仪天下的人，之后若是有人对皇后不敬，那便是对皇帝和哀家不敬，你们都是伺候皇帝的老人了，今日这些话，哀家不想再说第二遍。”徐太后扫视着众嫔妃，知道这些人中，又有人不安分了。 “是，臣妾\/嫔妾谨记太后娘娘懿旨。” 等谢昭带着众人离开，吴嬷嬷上前，给徐太后捏着腿。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奴婢看皇后娘娘之前做皇贵妃的时候，也没有这般小心过啊。” “皇后是皇帝的正妻，北启的国母，和皇贵妃终究是不一样的。”徐太后喝了口茶，“底下的人不安分，皇后让哀家出面儿，在给那个人机会呢。” “可是哀家的敲打，不如皇帝给的底气，等皇帝下了朝，你让他来陪着哀家用午膳。” 今日是大朝会，永康帝下朝到了寿仙宫已经是午时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徐太后起身，拉着永康帝的胳膊就往膳桌前走，吴嬷嬷刚好带着宫人们上好了午膳，“皇帝刚刚下了朝？快坐下用膳。” 徐太后挥了挥手，宫人们一个不落地都退下去了。 “今日早朝的时间久了些，让母后久等了。”永康帝坐在徐太后的对面，帮着她盛了一碗鸽子汤。 徐太后接过，又和永康帝寒暄了几句之后，看向永康帝手边的小册子。 “这是皇后来请安的时候给哀家的，皇帝看看。” 永康帝伸手打开了册子，眉头微皱，“嫔妃们的位份和住处，朕让皇后全权做主，皇后怎的将这册子给了母后？” 徐太后沉默不语，矜贵地喝着鸽子汤。 永康帝拿着册子看了片刻，有的嫔妃同住，有的可以自己住，有的住得离着圣宸宫近，有的离着圣宸宫较远。 皇后谢昭的安排，永康帝很是满意，但是别人，就不一定满意。 掌管六宫很是辛苦，永康帝是知道的。 决定嫔妃们的住处是一件很大的事儿，若是做得不好了，定会有人有怨言的。 永康帝合上册子，“皇后的意思，儿臣都明白了。” “大约在一年前，也是你与哀家一起用午膳的时候，你说你有了立后的心思，除了谢氏，你没有第二个皇后的人选。” “哀家初见皇后的时候，她才刚刚怀有了睿儿，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还是如当初一样的孝顺、懂事、知礼，所以哀家也愿意她做这北启的皇后。” “皇后陪伴你这么多年，现在又成了你的结发妻子，可是这宫里的嫔妃也不少，皇后素来大度，可是哀家也不想看见你委屈了她。” 徐太后向来不管后宫之事，今日是看到了谢昭的委屈，若是她不出言敲打永康帝两句，那谁来说呢？ 永康帝点头，“母后的教诲，儿臣都记下了，儿臣最近会派人盯着后宫，看看谁又想不安分了。” 第194章 宁妃疑心，新人入宫 永康帝陪着徐太后用完了午膳之后，便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徐太后身边的吴嬷嬷送永康帝出了寿仙宫的大门，吴嬷嬷伺候徐太后三十多年了，永康帝对她也是很恭敬的。 刚刚和吴嬷嬷说话的时候，永康帝还是一脸的温和，这会儿上了銮驾，直接变了脸色，将手中的小册子扔到了李忠的身上，“去传皇后懿旨。” 李忠赶紧将小册子抱了个满怀，“是。” 李忠本来是想等自己陪着陛下回到圣宸宫，陛下处理政务的时候自己再去传旨，谁知道永康帝怒意更盛，“还不去？” 李忠低下身子，“陛下息怒，奴才该死，这就去传懿旨。” “各处都盯得紧一些。”永康帝有些疲惫的按着太阳穴，銮驾缓缓地向着圣宸宫的方向行驶着。 李忠看到銮驾远去，也赶紧去办自己的差事儿了，看来这后宫之中又有人不安分了，他肯定是要派人盯着的，不仅仅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皇后娘娘啊。 这新入宫的小主中，若是有人是皇后娘娘的人，他自然也是要照拂一二的。 “皇后娘娘懿旨，封余薇薇为美人，赐居未央宫东偏殿，封方念之为才人，赐居未央宫西偏殿，封秦晚蓉为才人，赐居流云殿……” 皇后谢昭的懿旨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六宫，这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宁妃梁潇潇了。 她坐在未央宫主殿的软榻上，手握茶盏，眉心紧蹙。 “皇后就是皇后，连本宫的安排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她嘴角微微上扬，贴身大宫女夏荷看不出她的喜怒，只是先让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出去了。 “娘娘，可能这事儿就是巧合，皇后娘娘身在后宫之中，前些日子，谢将军成亲，整个谢府包括林府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儿，哪里有时间查到这些？” 宁妃不相信这是巧合，她的人都住到了未央宫里，这是巧合才怪呢。 宁妃喝了口毛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娘若是嫌弃未央宫里人太多，若是她们得罪了娘娘，您直接把她们赶出去不就行了？” 宁妃闻言，放下茶盏，“皇后找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撑腰，就是警戒六宫，也是冲着本宫来的，这件事儿，只怕是难了。” “那就得看看，这两位妹妹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了？” 七月初十，新人入宫，次日一起去凤仪宫觐见皇后。 “嫔妾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六位新人跪成了两排，对着皇后谢昭行礼。 谢昭今日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凤袍，庄重程度不亚于殿选那日。 手中的蜜蜡佛珠缓缓转动着，她扫视了一圈新人，余美人和方才人还是宁妃的人，秦才人是她的人，剩下的三人头顶上的字是半透明的，代表着暂时没有宫斗阵营，和选秀那日是一样的。 谢昭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高声唱和，“平身。” “谢皇后娘娘恩典。” 等新入宫的嫔妃们给主位的嫔妃都见了礼，谢昭端起花茶来抿了一口，才开始训话。 “几位妹妹能入宫伺候陛下，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本宫希望你们今后忘记自己之前的身份，以一个嫔妃的身份来要求自己，约束自己，若是谁伺候不好陛下或者是惹是生非，本宫便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是，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后宫嫔妃多，皇嗣也不少，本宫掌管六宫，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今后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先找自己宫里的主位娘娘，本宫相信，他们都会解决的。” 永宁宫住着两位嫔妃和两位公主，钟粹宫的二皇子璟安情况特殊，永福宫虽然离着凤仪宫较近，但是只有一个偏殿，若是有新人住进去，等愉容华生下皇嗣之后再搬宫也是不方便的，谢昭知道愉容华喜静，所以才和永康帝商量让她住永福宫的。 这些主位嫔妃中，只有宁妃的未央宫中住进去了两位新人，皇后谢昭这话就是在敲打宁妃，宁妃面色平静，敢怒不敢言。 一开始她们三人就住在一起，若是再走得亲近一些，惹得陛下的怀疑是早晚的事儿啊。 为了璟齐和璟硕，她不能冒险。 遣散了请安之后，柔淑妃要回去陪着卿然，就没有陪着皇后谢昭说话，敬贵妃、愉容华和李美人倒是都留了下来。 几人在殿内静静地品着刚刚进贡的茶叶，小全子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刚刚各位主子回宫的时候，余小主和宁妃娘娘十分地亲近，倒是方小主，和宁妃娘娘、余小主都甚是疏离。” “方氏的哥哥是寒门出身，她也不是在京城里长大的，是不是性子有些孤僻？”李美人问道。 谢昭摇头，“投靠了宁妃的人，性子能有多孤僻？” 敬贵妃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赶紧将茶盏放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这二位都是宁妃的人？” 若是没有金手指，谢昭也不信，可是这就是事实。 方才人的出身不好，若不是她的哥哥中了状元，成了现在的朝廷新贵，凭借着她的出身，能入选的机会都很小，更不用说被封为才人了。 “是。”谢昭肯定地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那日为何谢昭会当着众嫔妃的面让徐太后看那个小册子了。 “看来这个宁妃，又要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了。”愉容华气得直接翻了个白眼，果然啊，有了两位皇子，又爬到了妃位，也从来都不缺宠爱，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想要耍花招，那也得真的耍得起来才行啊。”皇后谢昭冷笑一声说道。 第194章 宁妃疑心，新人入宫 永康帝陪着徐太后用完了午膳之后，便要回去批阅奏折了。 徐太后身边的吴嬷嬷送永康帝出了寿仙宫的大门，吴嬷嬷伺候徐太后三十多年了，永康帝对她也是很恭敬的。 刚刚和吴嬷嬷说话的时候，永康帝还是一脸的温和，这会儿上了銮驾，直接变了脸色，将手中的小册子扔到了李忠的身上，“去传皇后懿旨。” 李忠赶紧将小册子抱了个满怀，“是。” 李忠本来是想等自己陪着陛下回到圣宸宫，陛下处理政务的时候自己再去传旨，谁知道永康帝怒意更盛，“还不去？” 李忠低下身子，“陛下息怒，奴才该死，这就去传懿旨。” “各处都盯得紧一些。”永康帝有些疲惫的按着太阳穴，銮驾缓缓地向着圣宸宫的方向行驶着。 李忠看到銮驾远去，也赶紧去办自己的差事儿了，看来这后宫之中又有人不安分了，他肯定是要派人盯着的，不仅仅是为了陛下，更是为了皇后娘娘啊。 这新入宫的小主中，若是有人是皇后娘娘的人，他自然也是要照拂一二的。 “皇后娘娘懿旨，封余薇薇为美人，赐居未央宫东偏殿，封方念之为才人，赐居未央宫西偏殿，封秦晚蓉为才人，赐居流云殿……” 皇后谢昭的懿旨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传遍了六宫，这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是宁妃梁潇潇了。 她坐在未央宫主殿的软榻上，手握茶盏，眉心紧蹙。 “皇后就是皇后，连本宫的安排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她嘴角微微上扬，贴身大宫女夏荷看不出她的喜怒，只是先让殿内伺候的宫人们出去了。 “娘娘，可能这事儿就是巧合，皇后娘娘身在后宫之中，前些日子，谢将军成亲，整个谢府包括林府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儿，哪里有时间查到这些？” 宁妃不相信这是巧合，她的人都住到了未央宫里，这是巧合才怪呢。 宁妃喝了口毛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娘娘若是嫌弃未央宫里人太多，若是她们得罪了娘娘，您直接把她们赶出去不就行了？” 宁妃闻言，放下茶盏，“皇后找了陛下和太后娘娘撑腰，就是警戒六宫，也是冲着本宫来的，这件事儿，只怕是难了。” “那就得看看，这两位妹妹自己的本事有多少了？” 七月初十，新人入宫，次日一起去凤仪宫觐见皇后。 “嫔妾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六位新人跪成了两排，对着皇后谢昭行礼。 谢昭今日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凤袍，庄重程度不亚于殿选那日。 手中的蜜蜡佛珠缓缓转动着，她扫视了一圈新人，余美人和方才人还是宁妃的人，秦才人是她的人，剩下的三人头顶上的字是半透明的，代表着暂时没有宫斗阵营，和选秀那日是一样的。 谢昭给小全子使了个眼色，小全子会意，高声唱和，“平身。” “谢皇后娘娘恩典。” 等新入宫的嫔妃们给主位的嫔妃都见了礼，谢昭端起花茶来抿了一口，才开始训话。 “几位妹妹能入宫伺候陛下，是你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本宫希望你们今后忘记自己之前的身份，以一个嫔妃的身份来要求自己，约束自己，若是谁伺候不好陛下或者是惹是生非，本宫便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是，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后宫嫔妃多，皇嗣也不少，本宫掌管六宫，也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今后你们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先找自己宫里的主位娘娘，本宫相信，他们都会解决的。” 永宁宫住着两位嫔妃和两位公主，钟粹宫的二皇子璟安情况特殊，永福宫虽然离着凤仪宫较近，但是只有一个偏殿，若是有新人住进去，等愉容华生下皇嗣之后再搬宫也是不方便的，谢昭知道愉容华喜静，所以才和永康帝商量让她住永福宫的。 这些主位嫔妃中，只有宁妃的未央宫中住进去了两位新人，皇后谢昭这话就是在敲打宁妃，宁妃面色平静，敢怒不敢言。 一开始她们三人就住在一起，若是再走得亲近一些，惹得陛下的怀疑是早晚的事儿啊。 为了璟齐和璟硕，她不能冒险。 遣散了请安之后，柔淑妃要回去陪着卿然，就没有陪着皇后谢昭说话，敬贵妃、愉容华和李美人倒是都留了下来。 几人在殿内静静地品着刚刚进贡的茶叶，小全子进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刚刚各位主子回宫的时候，余小主和宁妃娘娘十分地亲近，倒是方小主，和宁妃娘娘、余小主都甚是疏离。” “方氏的哥哥是寒门出身，她也不是在京城里长大的，是不是性子有些孤僻？”李美人问道。 谢昭摇头，“投靠了宁妃的人，性子能有多孤僻？” 敬贵妃端着茶盏的手一抖，赶紧将茶盏放下，拿着帕子擦了擦手，“这二位都是宁妃的人？” 若是没有金手指，谢昭也不信，可是这就是事实。 方才人的出身不好，若不是她的哥哥中了状元，成了现在的朝廷新贵，凭借着她的出身，能入选的机会都很小，更不用说被封为才人了。 “是。”谢昭肯定地说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那日为何谢昭会当着众嫔妃的面让徐太后看那个小册子了。 “看来这个宁妃，又要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了。”愉容华气得直接翻了个白眼，果然啊，有了两位皇子，又爬到了妃位，也从来都不缺宠爱，怎么可能没有野心？ “想要耍花招，那也得真的耍得起来才行啊。”皇后谢昭冷笑一声说道。 第195章 翻余氏牌子，捉萤火虫 “咱们以后也是要提防着未央宫的人，为了咱们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孩子们。”敬贵妃嘱咐道，宁妃有了野心，对皇嗣们下手的事儿，可能还真的做得出来呢。 刚说完，棋春进殿禀报，“皇后娘娘，李总管求见。” 这个时辰，永康帝也就刚刚下了早朝，派李忠过来，怕是有重要的事儿呢。 “传他进来。” 李忠进殿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容华娘娘、李小主。” “禀皇后娘娘，陛下现在正在和各位大人们议事，请皇后娘娘午膳时分到圣宸宫，与陛下一起用午膳。” 自从徐太后上次敲打了永康帝之后，永康帝对皇后谢昭更加宠爱和器重，即使是自己再忙，每日也会抽出时间来陪着皇后谢昭用一顿膳。 谢昭不在乎宠爱，但是帝后和睦了，嫔妃们想生事得罪她的时候，只怕是要掂量掂量了。 “本宫知道了，多谢李总管。” “棋春，陛下今日公务繁忙，去给陛下熬些参汤，等一会儿本宫带过去。” 看到谢昭坐上了凤位，得到了永康帝更多的宠爱和器重，敬贵妃几人也是真的替她开心。 她们本来就与谢昭交好，谢昭权力大了，她们的日子，才会更加地好过啊。 谢昭陪着永康帝用完午膳之后，又陪着他批了一下午的奏折，永康帝晚膳的时候也留下了谢昭一起用。 这会儿帝后二人刚刚用完了晚膳，正在圣宸宫的偏殿内下棋呢，李忠带着敬事房的总管进来了。 烛火摇曳，殿内时不时地传来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李忠低下身子，走到永康帝的身边轻声禀报道，“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 “叫他们退下去。”永康帝手执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盘上，险胜了谢昭。 谢昭收拾着棋盘，“陛下，新入宫的嫔妃们的牌子今日是第一次呈上来，您不召幸岂不是要伤了妹妹们的心了？” 谢昭手握棋子，将棋子收起来，下一个瞬间，永康帝的手直接攥住了她的手，“昭儿就这么希望朕临幸别人。” 谢昭心里翻了个白眼，永康帝要临幸谁，一来她不想管，二来她管不了，但是表面上，她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既要在乎，又要大度。 谢谢昭双手拉着永康帝的手，“臣妾明晚等着陛下，若是陛下明晚不去凤仪宫，就一个月别想去了。” 此刻谢昭的脸颊上，少了些皇后的威仪，多了些醋意。 谢昭的话有些僭越，但是永康帝却笑出了声。 还没有等永康帝出声安慰，谢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福身行礼告退了。 看着谢昭离去的背影，永康帝沉默了半晌，最终翻了贵人余薇薇的牌子。 “现在还早，陪着朕出去走走。” “是。”李忠扶着永康帝起身，给敬事房总管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去准备。 谢昭陪着永康帝待了一大下午，回到了凤仪宫之后就窝在了软榻上，让小全子给自己按摩。 皇帝是真的不好伺候啊，谢昭不知道自己还要熬多少年，才能熬成皇太后。 “娘娘，荣嘉公主殿下用了晚膳之后去了御花园遛弯，棋夏姑娘跟着去的。”小全子如实说道，小公主不在凤仪宫，他自然是要告诉主子了。 “静怡晚膳用多了？”谢昭撑着头，听到小全子的禀报，静怡可从来没有晚上的时候去过御花园，今晚倒是新鲜了。 “听宫人们说，荣嘉公主殿下晚膳的时候就进了几口鱼肉，喝了些肉粥，倒是刚刚下了尚书房回来的时候，用了一碗冰酥酪。” 谢昭微微颔首，静怡平日里用膳用的就不多，加上近来天儿热，更不想用膳了。 那她是为何去御花园了？ “现在小德子跟在睿儿身边伺候着，本宫也很放心，昌儿和小静怡身边伺候的宫人，你最近上上心，最好是能定下。” 宫人还是从小就跟着伺候的忠心，这一点儿皇后谢昭深有体会，宫里奴才背叛主子的事儿不少，但有多少是从小伺候的奴才背叛了主子的？ 小全子垂首，“娘娘的吩咐，奴才都记下了。” “母后，母后，哥哥。”静怡欢快的声音从凤仪宫门口响起，谢昭一听就知道她这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起身出去迎接。 璟睿和璟昌也听到了妹妹的呼唤，从偏殿内出来。 静怡抱着一个小瓶子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脸惊喜地对着谢昭、璟睿和璟昌招手，“母后，哥哥，看看这是什么？” “真的是萤火虫吗？”璟昌快步跑了过去，静怡看到他又想着抢自己的东西，赶紧将小瓶子护到了怀里。 “母后，看。”静怡见谢昭过来，将小瓶子给了她，免得又要被抢了。 谢昭蹲下，看到小瓶子里的萤火虫，正在闪闪发光。 她知道御花园晚膳的时候会有萤火虫，只是碍于身份，从来没有捉回来一只过。 “这萤火虫漂亮吗母后？”静怡仰着自己的小脑袋问道。 谢昭颔首，将萤火虫又递给了静怡，“这是你自己捉回来的萤火虫，就自己放着。” 谢昭以为是静怡突然想要萤火虫了，所以才去的御花园，谁知道静怡倒是诚实，“母后，这萤火虫是大皇兄送的？” 这话谢昭就有些不明白了，“静怡，你为什么出去捉萤火虫啊？” 一边问着，谢昭一边带着孩子们进了主殿。 谢昭和璟睿璟昌在椅子上落座，静怡没坐，直接靠在了谢昭的身上。 “今日倾儿姐姐说，昨晚她和大皇兄一起在御花园捉萤火虫，大皇兄要送给一位漂亮姐姐，儿臣也想捉萤火虫，他们刚刚就带着儿臣去了。” 璟睿在一边补充，“母后，小静怡说的都是真的，刚刚的时候，大皇兄和倾儿妹妹确实来过。” “大皇兄捉了好多的萤火虫呢，看起来可漂亮了，可是大皇兄要给漂亮姐姐，不给倾儿姐姐和儿臣。”静怡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好像是知道母后是不会陪着她一起去捉萤火虫的，便摇着璟睿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璟睿揉了揉静怡的额发，他最宠溺的，就静怡这个妹妹了，“等明晚，若是大皇兄不去，哥哥一定带着你去。” “睿儿哥哥最好啦～” 璟睿都说了去，璟昌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是希望静怡能够开心，也说明日要去。 谢昭一直在想静怡刚刚说过的话，突然拉着她的手问道，“小静怡，你大皇兄要把萤火虫送给哪个漂亮姐姐？” 第195章 翻余氏牌子，捉萤火虫 “咱们以后也是要提防着未央宫的人，为了咱们自己，更多的是为了孩子们。”敬贵妃嘱咐道，宁妃有了野心，对皇嗣们下手的事儿，可能还真的做得出来呢。 刚说完，棋春进殿禀报，“皇后娘娘，李总管求见。” 这个时辰，永康帝也就刚刚下了早朝，派李忠过来，怕是有重要的事儿呢。 “传他进来。” 李忠进殿行礼，“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容华娘娘、李小主。” “禀皇后娘娘，陛下现在正在和各位大人们议事，请皇后娘娘午膳时分到圣宸宫，与陛下一起用午膳。” 自从徐太后上次敲打了永康帝之后，永康帝对皇后谢昭更加宠爱和器重，即使是自己再忙，每日也会抽出时间来陪着皇后谢昭用一顿膳。 谢昭不在乎宠爱，但是帝后和睦了，嫔妃们想生事得罪她的时候，只怕是要掂量掂量了。 “本宫知道了，多谢李总管。” “棋春，陛下今日公务繁忙，去给陛下熬些参汤，等一会儿本宫带过去。” 看到谢昭坐上了凤位，得到了永康帝更多的宠爱和器重，敬贵妃几人也是真的替她开心。 她们本来就与谢昭交好，谢昭权力大了，她们的日子，才会更加地好过啊。 谢昭陪着永康帝用完午膳之后，又陪着他批了一下午的奏折，永康帝晚膳的时候也留下了谢昭一起用。 这会儿帝后二人刚刚用完了晚膳，正在圣宸宫的偏殿内下棋呢，李忠带着敬事房的总管进来了。 烛火摇曳，殿内时不时地传来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李忠低下身子，走到永康帝的身边轻声禀报道，“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 “叫他们退下去。”永康帝手执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盘上，险胜了谢昭。 谢昭收拾着棋盘，“陛下，新入宫的嫔妃们的牌子今日是第一次呈上来，您不召幸岂不是要伤了妹妹们的心了？” 谢昭手握棋子，将棋子收起来，下一个瞬间，永康帝的手直接攥住了她的手，“昭儿就这么希望朕临幸别人。” 谢昭心里翻了个白眼，永康帝要临幸谁，一来她不想管，二来她管不了，但是表面上，她是皇后，是六宫之主，既要在乎，又要大度。 谢谢昭双手拉着永康帝的手，“臣妾明晚等着陛下，若是陛下明晚不去凤仪宫，就一个月别想去了。” 此刻谢昭的脸颊上，少了些皇后的威仪，多了些醋意。 谢昭的话有些僭越，但是永康帝却笑出了声。 还没有等永康帝出声安慰，谢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福身行礼告退了。 看着谢昭离去的背影，永康帝沉默了半晌，最终翻了贵人余薇薇的牌子。 “现在还早，陪着朕出去走走。” “是。”李忠扶着永康帝起身，给敬事房总管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去准备。 谢昭陪着永康帝待了一大下午，回到了凤仪宫之后就窝在了软榻上，让小全子给自己按摩。 皇帝是真的不好伺候啊，谢昭不知道自己还要熬多少年，才能熬成皇太后。 “娘娘，荣嘉公主殿下用了晚膳之后去了御花园遛弯，棋夏姑娘跟着去的。”小全子如实说道，小公主不在凤仪宫，他自然是要告诉主子了。 “静怡晚膳用多了？”谢昭撑着头，听到小全子的禀报，静怡可从来没有晚上的时候去过御花园，今晚倒是新鲜了。 “听宫人们说，荣嘉公主殿下晚膳的时候就进了几口鱼肉，喝了些肉粥，倒是刚刚下了尚书房回来的时候，用了一碗冰酥酪。” 谢昭微微颔首，静怡平日里用膳用的就不多，加上近来天儿热，更不想用膳了。 那她是为何去御花园了？ “现在小德子跟在睿儿身边伺候着，本宫也很放心，昌儿和小静怡身边伺候的宫人，你最近上上心，最好是能定下。” 宫人还是从小就跟着伺候的忠心，这一点儿皇后谢昭深有体会，宫里奴才背叛主子的事儿不少，但有多少是从小伺候的奴才背叛了主子的？ 小全子垂首，“娘娘的吩咐，奴才都记下了。” “母后，母后，哥哥。”静怡欢快的声音从凤仪宫门口响起，谢昭一听就知道她这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起身出去迎接。 璟睿和璟昌也听到了妹妹的呼唤，从偏殿内出来。 静怡抱着一个小瓶子从门口跑了进来，一脸惊喜地对着谢昭、璟睿和璟昌招手，“母后，哥哥，看看这是什么？” “真的是萤火虫吗？”璟昌快步跑了过去，静怡看到他又想着抢自己的东西，赶紧将小瓶子护到了怀里。 “母后，看。”静怡见谢昭过来，将小瓶子给了她，免得又要被抢了。 谢昭蹲下，看到小瓶子里的萤火虫，正在闪闪发光。 她知道御花园晚膳的时候会有萤火虫，只是碍于身份，从来没有捉回来一只过。 “这萤火虫漂亮吗母后？”静怡仰着自己的小脑袋问道。 谢昭颔首，将萤火虫又递给了静怡，“这是你自己捉回来的萤火虫，就自己放着。” 谢昭以为是静怡突然想要萤火虫了，所以才去的御花园，谁知道静怡倒是诚实，“母后，这萤火虫是大皇兄送的？” 这话谢昭就有些不明白了，“静怡，你为什么出去捉萤火虫啊？” 一边问着，谢昭一边带着孩子们进了主殿。 谢昭和璟睿璟昌在椅子上落座，静怡没坐，直接靠在了谢昭的身上。 “今日倾儿姐姐说，昨晚她和大皇兄一起在御花园捉萤火虫，大皇兄要送给一位漂亮姐姐，儿臣也想捉萤火虫，他们刚刚就带着儿臣去了。” 璟睿在一边补充，“母后，小静怡说的都是真的，刚刚的时候，大皇兄和倾儿妹妹确实来过。” “大皇兄捉了好多的萤火虫呢，看起来可漂亮了，可是大皇兄要给漂亮姐姐，不给倾儿姐姐和儿臣。”静怡的语气里带着委屈，好像是知道母后是不会陪着她一起去捉萤火虫的，便摇着璟睿的胳膊开始撒娇。 “好。”璟睿揉了揉静怡的额发，他最宠溺的，就静怡这个妹妹了，“等明晚，若是大皇兄不去，哥哥一定带着你去。” “睿儿哥哥最好啦～” 璟睿都说了去，璟昌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但也是希望静怡能够开心，也说明日要去。 谢昭一直在想静怡刚刚说过的话，突然拉着她的手问道，“小静怡，你大皇兄要把萤火虫送给哪个漂亮姐姐？” 第196章 方才人侍寝，众人嘲讽 璟烨是永康帝的嫡长子，身份尊贵，能值得他亲自捉萤火虫逗的姑娘，那一定是不简单的。 若是个世家大族的小姐，谢昭还可以理解，但是怕就怕是个有了攀龙附凤之心的小宫女，勾的璟烨乱了心智，失了体统，那永康帝真的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模样呢？ “不知道。”静怡摇头，发髻上金灿灿的流苏也随之摇动起来，“但是倾儿姐姐说，我们应该叫她一声小栀姐姐。” “母后为何要这么问？”静怡仰着头，一脸好奇地问着。 璟睿和璟昌也不知道答案，抬眸向母后谢昭请教着。 谢昭猜测，璟烨这是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了，但是璟睿现在只有六岁，璟昌和静怡只有四岁，哪里是懂这些的时候？ 若是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万一他们出去说，对璟烨和那个姑娘都是不好的。 “母后也好奇啊。”说着，谢昭宠溺地将静怡抱到怀里，“夜深了，母后的小静怡是不是该睡觉觉去了？明日去尚书房也不能迟了啊。” “好，睡觉觉～”静怡抱着装着萤火虫的小瓶子，由母后谢昭亲自抱回了偏殿。 璟睿和璟昌也各自回了偏殿，谢昭去看了他们一眼，看着孩子们都睡踏实了，自己才回到了主殿内。 “小静怡刚刚说的小栀姐姐，究竟是谁？小全子你派人注意一下。” 小全子正在帮谢昭梳头，闻言应下，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娘娘，若是那位小栀姑娘真的是大皇子殿下的心上人，您要管吗？” 谢昭轻笑，“就算是本宫不想管，那也逃不掉的，你猜璟烨为何今日要带着小静怡出去？小静怡知道了，就相当于是本宫知道了，璟烨最有分寸，他都告诉本宫了，本宫作为皇后，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娘娘说的是，奴才一定会派人注意这件事儿的。” 一想到璟烨都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谢昭不得不感叹时光的飞逝，初入宫那年，璟烨也就只有五岁，刚刚去了尚书房，是个十分懂事儿知礼的小孩子。 可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璟烨今年十二岁了，再过上三年，就要娶亲成家了。 璟烨之后便是玉瑶、然后就是璟安、璟睿和凝曦了，再过上几年，璟昌也会娶妻，她的宝贝女儿静怡也会嫁人。 “时间过得还真的快啊。”谢昭感慨。 小全子最知道谢昭的心思，帮着她按摩着肩膀说道，“是啊，奴才说句僭越的话，等三位小主子都成了亲，那孝顺您的人又多了呢。” 谢昭失笑，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她深知真爱难寻，尤其是皇嗣，婚事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但是她还是希望，三个孩子都能找到那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谢昭正准备去沐浴，棋春进来禀报，“娘娘，刚刚陛下在御花园，偶遇了方才人，这会儿都已经带回承恩殿了。” 谢昭在回凤仪宫的路上都已经听说了，今夜永康帝翻的是余美人的牌子。 她闭目片刻，“本宫乏了，沐浴之后就就寝，明日本宫还要看着她们演戏呢。” 小全子退下去，棋春棋夏搀扶着谢昭去沐浴了。 翌日清晨，众嫔妃聚集在凤仪宫中，第一次侍寝的方才人方念之跪在地上，给皇后谢昭行礼。 “嫔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方才人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长裙，挽了一个寻常的发髻，上面簪着两个绒花，打扮得倒是素净，也不失规矩。 “起。”皇后谢昭声音轻淡，不辨喜怒。 “谢皇后娘娘。” 方才人还没有起身呢，柔淑妃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方才人真的是好福气啊，原本今日是余美人过来的。” “愉容华，本宫记得你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就被曲庶人截了胡，你要是有方才人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让一个庶人这么嚣张啊。” 愉容华不屑地冷哼一声，“皇后娘娘面前，淑妃娘娘提一个庶人做什么？再说了，有些腌臜手段，臣妾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啊。” 柔淑妃和愉容华一唱一和地嘲讽着方才人，皇后谢昭坐着喝茶，没有阻止，自己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就别怕别人嘴毒。 柔淑妃的嘴毒起来那是谁也比不上，再加上愉容华在一边搭腔，几句话就已经让方才人再次跪在殿内了。 “皇后娘娘恕罪，嫔妾素爱吹箫，昨夜嫔妾去御花园……吹箫，实在是……实在是没想到会偶遇圣驾，皇后娘娘息怒，嫔妾知错。” “好了。”方才人磕了好几个头，谢昭才出声免礼。 “这件事儿，固然是你不对，惊扰圣驾，昨日是陛下兴致好才不与你计较，若是陛下真的与你计较，牵扯你的家人，也是有可能的。” “是。”方才人跪在地板上，怯怯地应下。 “宁妃，方才人是你宫里的人，今日本宫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只罚她两个月的俸禄，若是再有下次，就需要你来给本宫一个解释了。”谢昭抬眸看向宁妃说道。 宁妃起身行礼，“是，臣妾谨记。” “行了。”谢昭转了转佛珠，“本宫乏了，都跪安，柔淑妃，本宫给卿然做了件小衣服，你留一下。” 众嫔妃起身告退，柔淑妃没走，方才人也没走。 “你留下做什么？”柔淑妃直接对着方才人翻了个白眼。 “嫔妾是……是来请皇后娘娘庇佑的。”方才人如实说道。 谢昭没有理会她，带着柔淑妃去了内殿。 第196章 方才人侍寝，众人嘲讽 璟烨是永康帝的嫡长子，身份尊贵，能值得他亲自捉萤火虫逗的姑娘，那一定是不简单的。 若是个世家大族的小姐，谢昭还可以理解，但是怕就怕是个有了攀龙附凤之心的小宫女，勾的璟烨乱了心智，失了体统，那永康帝真的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模样呢？ “不知道。”静怡摇头，发髻上金灿灿的流苏也随之摇动起来，“但是倾儿姐姐说，我们应该叫她一声小栀姐姐。” “母后为何要这么问？”静怡仰着头，一脸好奇地问着。 璟睿和璟昌也不知道答案，抬眸向母后谢昭请教着。 谢昭猜测，璟烨这是遇到自己心仪的姑娘了，但是璟睿现在只有六岁，璟昌和静怡只有四岁，哪里是懂这些的时候？ 若是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他们，万一他们出去说，对璟烨和那个姑娘都是不好的。 “母后也好奇啊。”说着，谢昭宠溺地将静怡抱到怀里，“夜深了，母后的小静怡是不是该睡觉觉去了？明日去尚书房也不能迟了啊。” “好，睡觉觉～”静怡抱着装着萤火虫的小瓶子，由母后谢昭亲自抱回了偏殿。 璟睿和璟昌也各自回了偏殿，谢昭去看了他们一眼，看着孩子们都睡踏实了，自己才回到了主殿内。 “小静怡刚刚说的小栀姐姐，究竟是谁？小全子你派人注意一下。” 小全子正在帮谢昭梳头，闻言应下，还是没忍住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娘娘，若是那位小栀姑娘真的是大皇子殿下的心上人，您要管吗？” 谢昭轻笑，“就算是本宫不想管，那也逃不掉的，你猜璟烨为何今日要带着小静怡出去？小静怡知道了，就相当于是本宫知道了，璟烨最有分寸，他都告诉本宫了，本宫作为皇后，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娘娘说的是，奴才一定会派人注意这件事儿的。” 一想到璟烨都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了，谢昭不得不感叹时光的飞逝，初入宫那年，璟烨也就只有五岁，刚刚去了尚书房，是个十分懂事儿知礼的小孩子。 可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璟烨今年十二岁了，再过上三年，就要娶亲成家了。 璟烨之后便是玉瑶、然后就是璟安、璟睿和凝曦了，再过上几年，璟昌也会娶妻，她的宝贝女儿静怡也会嫁人。 “时间过得还真的快啊。”谢昭感慨。 小全子最知道谢昭的心思，帮着她按摩着肩膀说道，“是啊，奴才说句僭越的话，等三位小主子都成了亲，那孝顺您的人又多了呢。” 谢昭失笑，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她深知真爱难寻，尤其是皇嗣，婚事从来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但是她还是希望，三个孩子都能找到那个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谢昭正准备去沐浴，棋春进来禀报，“娘娘，刚刚陛下在御花园，偶遇了方才人，这会儿都已经带回承恩殿了。” 谢昭在回凤仪宫的路上都已经听说了，今夜永康帝翻的是余美人的牌子。 她闭目片刻，“本宫乏了，沐浴之后就就寝，明日本宫还要看着她们演戏呢。” 小全子退下去，棋春棋夏搀扶着谢昭去沐浴了。 翌日清晨，众嫔妃聚集在凤仪宫中，第一次侍寝的方才人方念之跪在地上，给皇后谢昭行礼。 “嫔妾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方才人今日穿了一件淡粉色长裙，挽了一个寻常的发髻，上面簪着两个绒花，打扮得倒是素净，也不失规矩。 “起。”皇后谢昭声音轻淡，不辨喜怒。 “谢皇后娘娘。” 方才人还没有起身呢，柔淑妃嘲讽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方才人真的是好福气啊，原本今日是余美人过来的。” “愉容华，本宫记得你第一次侍寝的时候就被曲庶人截了胡，你要是有方才人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让一个庶人这么嚣张啊。” 愉容华不屑地冷哼一声，“皇后娘娘面前，淑妃娘娘提一个庶人做什么？再说了，有些腌臜手段，臣妾就是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啊。” 柔淑妃和愉容华一唱一和地嘲讽着方才人，皇后谢昭坐着喝茶，没有阻止，自己做了这么不要脸的事儿，就别怕别人嘴毒。 柔淑妃的嘴毒起来那是谁也比不上，再加上愉容华在一边搭腔，几句话就已经让方才人再次跪在殿内了。 “皇后娘娘恕罪，嫔妾素爱吹箫，昨夜嫔妾去御花园……吹箫，实在是……实在是没想到会偶遇圣驾，皇后娘娘息怒，嫔妾知错。” “好了。”方才人磕了好几个头，谢昭才出声免礼。 “这件事儿，固然是你不对，惊扰圣驾，昨日是陛下兴致好才不与你计较，若是陛下真的与你计较，牵扯你的家人，也是有可能的。” “是。”方才人跪在地板上，怯怯地应下。 “宁妃，方才人是你宫里的人，今日本宫看在陛下的面子上，只罚她两个月的俸禄，若是再有下次，就需要你来给本宫一个解释了。”谢昭抬眸看向宁妃说道。 宁妃起身行礼，“是，臣妾谨记。” “行了。”谢昭转了转佛珠，“本宫乏了，都跪安，柔淑妃，本宫给卿然做了件小衣服，你留一下。” 众嫔妃起身告退，柔淑妃没走，方才人也没走。 “你留下做什么？”柔淑妃直接对着方才人翻了个白眼。 “嫔妾是……是来请皇后娘娘庇佑的。”方才人如实说道。 谢昭没有理会她，带着柔淑妃去了内殿。 第197章 方才人坦白，谢昭筹谋 两个人在内殿里聊了半个时辰才有说有笑的地一起出来。 “看皇后娘娘做的这小衣服多好看啊，小卿然一定会喜欢的，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谢昭说道，“本宫是小卿然的嫡母，疼爱她是应该的。” 二人出来，看到方才人还在殿内跪着呢，便走过去，并排坐下。 “方才人这是什么意思，勾搭了陛下，现在又在皇后娘娘这里赖着不走吗？”即使是过了很多年，柔淑妃安映玥依然看不惯有人勾引永康帝，刚刚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儿，算是给她脸了。 既然人家方才人脸皮厚，自己又何必再和她客气？ 方才人膝行两步，拜在皇后谢昭的脚前，“皇后娘娘，嫔妾真的知错了，宁妃娘娘是个不好相与的，今日被嫔妾连累，嫔妾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面对宁妃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庇佑，请淑妃娘娘庇佑。” “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怎么容得下后宫里有人做这样的事儿，你是自己出去，还是皇后娘娘的人将你赶出去？”柔淑妃瞪着方才人问道。 若是这样的人，皇后娘娘再庇护着，就算是永康帝同意，徐太后那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方才人还在磕头，就是不走。 谢昭屏退众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才人，“你不是梁潇潇的人吗？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本宫亲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回去告诉梁潇潇，若是再不安分，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可以想想曲书婉的下场是什么。”谢昭重重放下茶盏，满脸的怒气，心里清楚，方才人不可能走了。 方才人刚刚还在故作可怜，无理取闹，这会儿直接瘫坐在地上，宁妃娘娘的筹划被皇后娘娘全部拆穿，她夹在中间，好像是已经无路可走了。 “皇后娘娘。”见皇后谢昭被柔淑妃安映玥扶着起身，也招来了两个小太监，方才人只能选择赌一把了。 “皇后娘娘，柔淑妃娘娘，嫔妾出身微寒，哥哥更是努力了将近十年才考上了状元。” “这对寒门弟子来说，确实是不容易，哥哥成了朝廷新贵，方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是也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皇后娘娘可知道，今年的文榜眼是什么人？” 谢昭见方才人开始坦白，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皇后娘娘，柔淑妃娘娘，今年的武榜眼，是宁妃娘娘的一个表亲，若是他中了状元，那现在入宫的就是他的妹妹，宁妃娘娘非要说，是嫔妾的哥哥抢了文状元的位置，若是嫔妾不能为她所用，她就让人状告嫔妾的哥哥行贿，到时候，整个方家的人，就都没有活路了。” “昨日的事儿，是宁妃娘娘安排的，嫔妾知道刚刚各位娘娘们都痛恨这件事儿，但是为了家族，嫔妾没有选择。” 方才人再次拜下，“请皇后娘娘庇佑嫔妾的家人，嫔妾愿意为皇后娘娘做一切事儿。” 谢昭眉宇间多了些疑惑，转头看向柔淑妃，“今年的文榜眼姓李？” 柔淑妃的哥哥就是文状元出身，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柔淑妃对科举的事儿的关注，比别的嫔妃要多一点儿。 见柔淑妃颔首，谢昭看向方才人，“李莹是宁妃的人？宁妃本来也是要安排她进宫的？” 方才人点头，“那位姑娘，好像就是叫李莹，但是具体的，嫔妾也不是很确定。” 谢昭想起来了，选秀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位秀女就叫李莹，而且是宁妃梁潇潇的人。 李莹十分地规矩，而且容貌较好，若是永康帝在场，可能还真的会选她入宫伴驾，但是永康帝不在，谢昭知道李莹是宁妃的人之后，连问题都没有问，直接撂了牌子。 现在看来，李莹是宁妃的表亲，真正地和宁妃是一心的，而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方才人，多半是被逼无奈的。 “事情本宫都已经清楚了，但是本宫不喜欢勉强别人，今后你若是还为宁妃效力，本宫绝对不会拦着你的，但是做了什么，就要承担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可明白？” 方才人无力地跪在地上，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 “请皇后娘娘庇佑。”方才人再次拜道，“宁妃娘娘从来都是把嫔妾当成刀子使，昨日冲撞了圣驾，嫔妾惶恐至极，若是陛下降罪，宁妃娘娘绝对不会护着嫔妾，而且会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谢昭沉着眼皮看着方才人，她刚刚还是宁妃阵营的人，这会儿已经成了自己阵营的。 谢昭沉默良久，看向柔淑妃安映玥，安映玥还是没有给方才人好脸色，对于安映玥来说，方才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勾搭了永康帝，她能给什么好脸色？ “想要寻求本宫的庇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宫要看你的表现才行，你若是不安分，不听从本宫的吩咐，本宫又凭什么管你呢？”谢昭坐直了身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方才人却在这样的话语中，看到了一些希望，因为皇后娘娘的另一层意思是，只要是听她的吩咐，她就一定会庇护的。 “你要逼着宁妃对你动手，能够做得到吗？”谢昭深知，宁妃不是曲书婉，她喜欢在暗中谋划，谢昭觉得那样没有意思，想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 方才人认真体会着这话，她在宁妃面前，一直唯命是从，只要是忤逆了宁妃，宁妃就一定会大发雷霆，对她动手的。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嫔妾知道了。”方才人只能选择赌一把，赌一把也总比让宁妃天天拿着自己当刀子要好。 等方才人退下，柔淑妃给谢昭斟满了一盏茶，“皇后娘娘深谋远虑，臣妾佩服。” 遇到这样的事儿，柔淑妃安映玥只会嫉妒，出手的时候也有些不计后果，远没有谢昭这样的谋划，这一点儿，她不得不佩服谢昭。 谢昭淡笑，或许这就是对永康帝动心和没有动心的区别？ 一直在嫉妒中的人，是最容易冲动的。 “宁妃暗中插了不少的人，若是不解决，本宫害怕对孩子们不利。”谢昭只说了孩子，可是没有说是自己的孩子，宁妃现在膝下有两个皇子，有了野心之后，会对所有的皇嗣不利。 璟安虽然没有继位的可能，但是只要是柔淑妃和谢昭交好，那他活着对宁妃来说就是威胁。 柔淑妃脸色一沉，“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小全子这时候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第197章 方才人坦白，谢昭筹谋 两个人在内殿里聊了半个时辰才有说有笑的地一起出来。 “看皇后娘娘做的这小衣服多好看啊，小卿然一定会喜欢的，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谢昭说道，“本宫是小卿然的嫡母，疼爱她是应该的。” 二人出来，看到方才人还在殿内跪着呢，便走过去，并排坐下。 “方才人这是什么意思，勾搭了陛下，现在又在皇后娘娘这里赖着不走吗？”即使是过了很多年，柔淑妃安映玥依然看不惯有人勾引永康帝，刚刚当着那么多嫔妃的面儿，算是给她脸了。 既然人家方才人脸皮厚，自己又何必再和她客气？ 方才人膝行两步，拜在皇后谢昭的脚前，“皇后娘娘，嫔妾真的知错了，宁妃娘娘是个不好相与的，今日被嫔妾连累，嫔妾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面对宁妃娘娘，还请皇后娘娘庇佑，请淑妃娘娘庇佑。” “自己做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清楚，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怎么容得下后宫里有人做这样的事儿，你是自己出去，还是皇后娘娘的人将你赶出去？”柔淑妃瞪着方才人问道。 若是这样的人，皇后娘娘再庇护着，就算是永康帝同意，徐太后那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开恩。”方才人还在磕头，就是不走。 谢昭屏退众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才人，“你不是梁潇潇的人吗？安排的一切都是为了和本宫亲近，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回去告诉梁潇潇，若是再不安分，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可以想想曲书婉的下场是什么。”谢昭重重放下茶盏，满脸的怒气，心里清楚，方才人不可能走了。 方才人刚刚还在故作可怜，无理取闹，这会儿直接瘫坐在地上，宁妃娘娘的筹划被皇后娘娘全部拆穿，她夹在中间，好像是已经无路可走了。 “皇后娘娘。”见皇后谢昭被柔淑妃安映玥扶着起身，也招来了两个小太监，方才人只能选择赌一把了。 “皇后娘娘，柔淑妃娘娘，嫔妾出身微寒，哥哥更是努力了将近十年才考上了状元。” “这对寒门弟子来说，确实是不容易，哥哥成了朝廷新贵，方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是也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皇后娘娘可知道，今年的文榜眼是什么人？” 谢昭见方才人开始坦白，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皇后娘娘，柔淑妃娘娘，今年的武榜眼，是宁妃娘娘的一个表亲，若是他中了状元，那现在入宫的就是他的妹妹，宁妃娘娘非要说，是嫔妾的哥哥抢了文状元的位置，若是嫔妾不能为她所用，她就让人状告嫔妾的哥哥行贿，到时候，整个方家的人，就都没有活路了。” “昨日的事儿，是宁妃娘娘安排的，嫔妾知道刚刚各位娘娘们都痛恨这件事儿，但是为了家族，嫔妾没有选择。” 方才人再次拜下，“请皇后娘娘庇佑嫔妾的家人，嫔妾愿意为皇后娘娘做一切事儿。” 谢昭眉宇间多了些疑惑，转头看向柔淑妃，“今年的文榜眼姓李？” 柔淑妃的哥哥就是文状元出身，即使他现在已经不在了，但是柔淑妃对科举的事儿的关注，比别的嫔妃要多一点儿。 见柔淑妃颔首，谢昭看向方才人，“李莹是宁妃的人？宁妃本来也是要安排她进宫的？” 方才人点头，“那位姑娘，好像就是叫李莹，但是具体的，嫔妾也不是很确定。” 谢昭想起来了，选秀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位秀女就叫李莹，而且是宁妃梁潇潇的人。 李莹十分地规矩，而且容貌较好，若是永康帝在场，可能还真的会选她入宫伴驾，但是永康帝不在，谢昭知道李莹是宁妃的人之后，连问题都没有问，直接撂了牌子。 现在看来，李莹是宁妃的表亲，真正地和宁妃是一心的，而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方才人，多半是被逼无奈的。 “事情本宫都已经清楚了，但是本宫不喜欢勉强别人，今后你若是还为宁妃效力，本宫绝对不会拦着你的，但是做了什么，就要承担什么后果，你自己心里可明白？” 方才人无力地跪在地上，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 “请皇后娘娘庇佑。”方才人再次拜道，“宁妃娘娘从来都是把嫔妾当成刀子使，昨日冲撞了圣驾，嫔妾惶恐至极，若是陛下降罪，宁妃娘娘绝对不会护着嫔妾，而且会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的。” 谢昭沉着眼皮看着方才人，她刚刚还是宁妃阵营的人，这会儿已经成了自己阵营的。 谢昭沉默良久，看向柔淑妃安映玥，安映玥还是没有给方才人好脸色，对于安映玥来说，方才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勾搭了永康帝，她能给什么好脸色？ “想要寻求本宫的庇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本宫要看你的表现才行，你若是不安分，不听从本宫的吩咐，本宫又凭什么管你呢？”谢昭坐直了身子，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方才人却在这样的话语中，看到了一些希望，因为皇后娘娘的另一层意思是，只要是听她的吩咐，她就一定会庇护的。 “你要逼着宁妃对你动手，能够做得到吗？”谢昭深知，宁妃不是曲书婉，她喜欢在暗中谋划，谢昭觉得那样没有意思，想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 方才人认真体会着这话，她在宁妃面前，一直唯命是从，只要是忤逆了宁妃，宁妃就一定会大发雷霆，对她动手的。 “多谢皇后娘娘教诲，嫔妾知道了。”方才人只能选择赌一把，赌一把也总比让宁妃天天拿着自己当刀子要好。 等方才人退下，柔淑妃给谢昭斟满了一盏茶，“皇后娘娘深谋远虑，臣妾佩服。” 遇到这样的事儿，柔淑妃安映玥只会嫉妒，出手的时候也有些不计后果，远没有谢昭这样的谋划，这一点儿，她不得不佩服谢昭。 谢昭淡笑，或许这就是对永康帝动心和没有动心的区别？ 一直在嫉妒中的人，是最容易冲动的。 “宁妃暗中插了不少的人，若是不解决，本宫害怕对孩子们不利。”谢昭只说了孩子，可是没有说是自己的孩子，宁妃现在膝下有两个皇子，有了野心之后，会对所有的皇嗣不利。 璟安虽然没有继位的可能，但是只要是柔淑妃和谢昭交好，那他活着对宁妃来说就是威胁。 柔淑妃脸色一沉，“那就更不能放过她了。” 小全子这时候来报，“启禀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来给您请安了。” 第198章 定安侯嫡女，璟烨的选择 “大皇子殿下对皇后娘娘还真的是孝顺呢，基本上每两日都要来请安，既然大皇子殿下来了，那臣妾就先回宫陪着小卿然了。”柔淑妃起身，行礼退下。 谢昭颔首，“棋春，你去送送柔淑妃，让烨儿进来。” 小全子请着璟烨进来，璟烨对着谢昭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谢昭挥退了众人，起身扶起璟烨，给他斟满了一盏茶水。 “烨儿，母后听说，你这几晚都在捉萤火虫，要送给一位姑娘？” 璟烨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还是母后这里的茶好喝。” “既然母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那儿臣就不瞒着您了，那位姑娘是定安侯嫡长子的嫡幼女，名叫云栀。” “定安侯和儿臣的外祖父是一起入仕的，两人也是多年情意了。” “定安侯现在已经辞官，小栀的父亲多年镇守边关，她八岁之前也是在边关长大的，小栀明年就要及笄了，外祖父和定安侯都有意撮合我们二人，上个月，在外祖父的生辰宴上，我们二人见了第一面。” “儿臣到底是年纪小些，情爱方面也不是很懂，但是见了小栀第一眼，就想……就想让她做儿臣的皇子妃。” 璟烨低着头，提到这些，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之后儿臣和小栀也见了几面，小栀懂事知礼，最重要的是，她和儿臣一样会骑射、懂兵法，和儿臣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儿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婚事儿，就束缚住一位姑娘的一生，被束缚的感觉，儿臣知道不好受，所以不会再去束缚别人。” “儿臣心悦于小栀姑娘，也已经和外祖父商量好了，若是父皇同意我们的婚事儿，等几年之后我们成了亲，就一起去镇守边关，就算是手上没有实权，也一定会为君分忧。” 谢昭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愣，一位皇子，去镇守边关，他放弃的是什么，自己心里十分地清楚。 “母后，您……您会支持儿臣的，对吗？”璟烨抬眸看向谢昭，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 璟烨的话说得委婉，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都已经表达清楚了。 出征回来之后，璟烨就被自己的外祖父顾丞相叫到了府上彻夜长谈，顾丞相那晚给璟烨讲了永康帝是如何登上这个皇位的，那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鲜血上了位，他杀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成了这天下至尊，也成了孤家寡人。 讲完之后，顾丞相问了璟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想做天下至尊吗？ 顾丞相心里也清楚，永康帝现在是而立之年，说这些话是大不敬，只是顾丞相想让璟烨考虑好。 顾丞相说，谢家和林家是一定会支持璟睿或者璟昌的，若是璟烨不想放弃，只怕真的要和他们拼命了。 他的儿子战死沙场，他的女儿被人毒死，一人之下的丞相现在也已经体会到了孤独之感，他只想让璟烨和梓倾都能够平安快乐地活着，至于其他的，或许根本就不重要。 当然，若是璟烨渴望那个位置，顾丞相或许真的能拼尽全力，为他搏上一搏，只是到时候，还剩了什么呢？ 那晚的璟烨，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竟然直接红了眼眶。 一转眼，自己的母后已经离开了三年多了，这三年里，是谁一直在照顾着他和梓倾，是谁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璟烨心里十分地清楚。 选择了争储，就是选择了与皇后、璟睿、璟昌还有谢家、林家为敌，璟烨真的做不到了。 况且，他虽然上过战场，但是文采方面确实是不够，别说是永康帝的要求了，就是太傅的要求也达不到。 自己有短板，比不上别人，明哲保身也是一种办法。 谢昭拍了拍璟烨的手，知道若是纯孝皇后还在，就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这可都是谢卓的功劳啊。 “母后自然是支持你的，你做什么，母后都会支持你的。” 璟烨笑着，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母后，还……还有一件事儿，若是父皇能够为儿臣和小栀姑娘赐婚，儿臣想成亲之后，带着她去看……母后……” 璟烨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谢昭也能听明白，他说的是纯孝皇后，璟烨是怕自己介意呢。 “自然是要去，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谢昭拍了拍璟烨的肩膀安慰道。 璟烨点头，他必须要尊重这位母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梓倾的以后。 璟烨陪着谢昭喝了一会儿茶就退下了，小全子虽然在外面候着，但是就站在殿门口，将里面谢昭和璟睿的谈话听得十分地清楚。 “娘娘，您觉得大皇子殿下的话是真心的吗？”小全子收拾着璟烨的茶盏问道。 谢昭红唇微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璟烨和梓倾也成了她阵营里的人。 “是。”谢昭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徐太后送的蜜蜡佛珠，“至少璟烨是真心的，别人就不一定了。” 小全子最懂得皇后谢昭的心思，“您是说丞相大人？” “顾丞相当了半辈子的丞相了，难道真的没有把自己的外孙送上那个位置的打算？”谢昭知道，若是顾丞相想得明白，璟烨会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也是谢昭最想看到的，但是就怕顾丞相想不明白。 “那……”小全子抱着拂尘，凑到了谢昭的跟前，“需要奴才派人盯着吗？” 谢昭沉默片刻，这件事儿，说好办也好办。 “等什么时候本宫见了丞相，你就再派人盯着。” 小全子应下，对于皇后娘娘的懿旨，他只负责执行就行了。 第198章 定安侯嫡女，璟烨的选择 “大皇子殿下对皇后娘娘还真的是孝顺呢，基本上每两日都要来请安，既然大皇子殿下来了，那臣妾就先回宫陪着小卿然了。”柔淑妃起身，行礼退下。 谢昭颔首，“棋春，你去送送柔淑妃，让烨儿进来。” 小全子请着璟烨进来，璟烨对着谢昭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 谢昭挥退了众人，起身扶起璟烨，给他斟满了一盏茶水。 “烨儿，母后听说，你这几晚都在捉萤火虫，要送给一位姑娘？” 璟烨接过茶盏，喝了一口，“还是母后这里的茶好喝。” “既然母后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那儿臣就不瞒着您了，那位姑娘是定安侯嫡长子的嫡幼女，名叫云栀。” “定安侯和儿臣的外祖父是一起入仕的，两人也是多年情意了。” “定安侯现在已经辞官，小栀的父亲多年镇守边关，她八岁之前也是在边关长大的，小栀明年就要及笄了，外祖父和定安侯都有意撮合我们二人，上个月，在外祖父的生辰宴上，我们二人见了第一面。” “儿臣到底是年纪小些，情爱方面也不是很懂，但是见了小栀第一眼，就想……就想让她做儿臣的皇子妃。” 璟烨低着头，提到这些，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之后儿臣和小栀也见了几面，小栀懂事知礼，最重要的是，她和儿臣一样会骑射、懂兵法，和儿臣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儿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婚事儿，就束缚住一位姑娘的一生，被束缚的感觉，儿臣知道不好受，所以不会再去束缚别人。” “儿臣心悦于小栀姑娘，也已经和外祖父商量好了，若是父皇同意我们的婚事儿，等几年之后我们成了亲，就一起去镇守边关，就算是手上没有实权，也一定会为君分忧。” 谢昭闻言，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愣，一位皇子，去镇守边关，他放弃的是什么，自己心里十分地清楚。 “母后，您……您会支持儿臣的，对吗？”璟烨抬眸看向谢昭，眼神中带着小心翼翼。 璟烨的话说得委婉，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却都已经表达清楚了。 出征回来之后，璟烨就被自己的外祖父顾丞相叫到了府上彻夜长谈，顾丞相那晚给璟烨讲了永康帝是如何登上这个皇位的，那是踩着自己亲兄弟的鲜血上了位，他杀了自己所有的兄弟，成了这天下至尊，也成了孤家寡人。 讲完之后，顾丞相问了璟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他想做天下至尊吗？ 顾丞相心里也清楚，永康帝现在是而立之年，说这些话是大不敬，只是顾丞相想让璟烨考虑好。 顾丞相说，谢家和林家是一定会支持璟睿或者璟昌的，若是璟烨不想放弃，只怕真的要和他们拼命了。 他的儿子战死沙场，他的女儿被人毒死，一人之下的丞相现在也已经体会到了孤独之感，他只想让璟烨和梓倾都能够平安快乐地活着，至于其他的，或许根本就不重要。 当然，若是璟烨渴望那个位置，顾丞相或许真的能拼尽全力，为他搏上一搏，只是到时候，还剩了什么呢？ 那晚的璟烨，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竟然直接红了眼眶。 一转眼，自己的母后已经离开了三年多了，这三年里，是谁一直在照顾着他和梓倾，是谁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璟烨心里十分地清楚。 选择了争储，就是选择了与皇后、璟睿、璟昌还有谢家、林家为敌，璟烨真的做不到了。 况且，他虽然上过战场，但是文采方面确实是不够，别说是永康帝的要求了，就是太傅的要求也达不到。 自己有短板，比不上别人，明哲保身也是一种办法。 谢昭拍了拍璟烨的手，知道若是纯孝皇后还在，就一定不会走到这一步，这可都是谢卓的功劳啊。 “母后自然是支持你的，你做什么，母后都会支持你的。” 璟烨笑着，这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 “母后，还……还有一件事儿，若是父皇能够为儿臣和小栀姑娘赐婚，儿臣想成亲之后，带着她去看……母后……” 璟烨的话说的磕磕绊绊的，谢昭也能听明白，他说的是纯孝皇后，璟烨是怕自己介意呢。 “自然是要去，她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她。”谢昭拍了拍璟烨的肩膀安慰道。 璟烨点头，他必须要尊重这位母后，就算是为了自己的梓倾的以后。 璟烨陪着谢昭喝了一会儿茶就退下了，小全子虽然在外面候着，但是就站在殿门口，将里面谢昭和璟睿的谈话听得十分地清楚。 “娘娘，您觉得大皇子殿下的话是真心的吗？”小全子收拾着璟烨的茶盏问道。 谢昭红唇微勾，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璟烨和梓倾也成了她阵营里的人。 “是。”谢昭垂眸，看向自己手里的徐太后送的蜜蜡佛珠，“至少璟烨是真心的，别人就不一定了。” 小全子最懂得皇后谢昭的心思，“您是说丞相大人？” “顾丞相当了半辈子的丞相了，难道真的没有把自己的外孙送上那个位置的打算？”谢昭知道，若是顾丞相想得明白，璟烨会有一个好的归宿，这也是谢昭最想看到的，但是就怕顾丞相想不明白。 “那……”小全子抱着拂尘，凑到了谢昭的跟前，“需要奴才派人盯着吗？” 谢昭沉默片刻，这件事儿，说好办也好办。 “等什么时候本宫见了丞相，你就再派人盯着。” 小全子应下，对于皇后娘娘的懿旨，他只负责执行就行了。 第199章 丞相的选择，方才人再冲撞 中午，顾丞相便进宫和永康帝议事了，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出来。 顾丞相刚刚从圣宸宫出来，就看到凤撵缓缓走来。 顾丞相后退几步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谢昭搭着棋春的胳膊下了凤撵，看着顾丞相头顶上的名字，也是明黄色的。 顾丞相真的想清楚了吗？谢昭思考着，看来还得需要人盯着才行啊。 “丞相大人请起。”谢昭微微抬手，正好李忠走了过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刚刚吩咐去看皇后娘娘呢，您就先过来了。” “听闻陛下事务繁忙，本宫过来给陛下送些酸梅汤。”皇后谢昭说着，和李忠一起去面圣了。 看着皇后谢昭身着凤袍的身影，顾丞相微微叹息，想起了自己薄命的女儿。 已经是傍晚，但是外面还是有些燥热，圣宸宫殿内却是凉爽。 谢昭步上台阶，小太监已经通传了，殿门打开，谢昭提着酸梅汤入内，永康帝还在批阅着奏折。 “臣妾给陛下请安。” “坐，朕还有几本奏折。”永康帝抬眸，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 谢昭将食盒放下，坐在永康帝的身边，拿着墨条开始研墨。 有了谢昭在一边伺候笔墨，永康帝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用了一刻钟的功夫，将奏折全都批完了。 “近来天儿热，臣妾给陛下做了酸梅汤。”看着永康帝将奏折批完了，谢昭在食盒里端出来了两碗酸梅汤。 永康帝将奏折整理好放到一边，“之前的时候，总劝朕节制，冰镇的酸梅汤也就让朕喝一碗，今日倒是舍得了？” 永康帝端起一碗酸梅汤，谢昭端起另一碗酸梅汤喝了一口。 永康帝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谢昭喝了大半碗酸梅汤，比永康帝喝得都多，拿着明黄色的帕子擦着嘴角，点头道，“还是和陛下一起喝酸梅汤好喝。” 永康帝本来以为两碗酸梅汤都是自己的，没想到自己白高兴一场，别过头去不看谢昭，假装是在生气。 “陛下与小女子计较啊。”谢昭伸手，帮着永康帝按摩着太阳穴。 永康帝冷笑一声，“朕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给朕送酸梅汤自己喝了这么多的。” “那是因为臣妾知道陛下不会怪罪啊。”谢昭凑到永康帝的耳边说道。 “谁说朕不怪罪你了？”永康帝拽了一下谢昭的胳膊，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今夜昭儿留下，朕就不与昭儿计较了，可好？”永康帝帮着谢昭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他可没有忘记昨日谢昭说了什么。 谢昭将胳膊搭在永康帝宽厚的肩膀上，而后又大着胆子推了他一下，“陛下昨晚就冷落了余美人，今夜应该去看看她的。” 听到谢昭说这么扫兴的话，永康帝的眉头紧蹙，多了些不悦，“昭儿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陛下，余美人刚刚入宫……” “昭儿，你是朕的妻子，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要和你争不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大度？”永康帝说着，已经将谢昭横抱起来。 “陛下……”这可是在圣宸宫主殿，若是被别人看到，那肯定是不好的。 “若是再说什么，今日晚膳就免了，咱们直接就寝。” 永康帝说着，抱着谢昭坐到膳桌前，吩咐李忠带着小太监们摆膳。 谢昭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跑不了了，还好，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今晚，根本就没想走，要不然岂不是要让宁妃的人得逞了？ 翌日清晨，永康帝醒来就下旨取消了嫔妃们今日的请安，众嫔妃便都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看来这后宫中，最得宠的人，还是皇后娘娘啊。 新来的一些嫔妃心里都有了数，若是有一日，真的和皇后娘娘对上，陛下应该不会保着她们了，在这后宫之中，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 但是有人，根本就不知道本分二字如何写。 傍晚时分，尚书房出了一件大事儿，永康帝到尚书房去检查皇子们的功课，璟烨的功课，还没有璟安和璟睿的让他满意，一篇文章之中有好几个错别字，气得永康帝直接砸了茶盏，当真所有皇嗣和伴读的面儿，让璟烨去尚书房外跪两个时辰。 这件事儿惊动了徐太后，听说璟烨现在已经回到雪阳宫了，徐太后和谢昭带着梓倾和静怡打算去看他。 谢昭扶着徐太后走在御花园中，嘴上劝着，“母后您别着急，臣妾已经请了太医过去了。” 徐太后一改往日里和蔼的模样，紧紧地皱着眉头，“皇帝也是，就不知道的心疼孩子，万一跪坏了膝盖怎么办？” 梓倾和静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皇奶奶生气了，都乖乖地在后面走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倾儿、小静怡，你们两个去看看父皇有没有用晚膳。”谢昭回头吩咐。 两位小公主点头，手拉着手小跑着离开了。 “陛下也是一时间着急而已，母后您别和陛下置气。”谢昭劝道。 徐太后是永康帝的亲生母亲，自然是最懂永康帝的心思的，岂会不知道永康帝心里的着急？ “罢了，先去看烨儿，再去看看皇帝。” 徐太后和谢昭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出御花园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萧声。 “谁在吹箫？”徐太后停下脚步，眉头紧蹙。 谢昭见状，立刻使了个眼色，吩咐小全子将人带过来。 小全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了过来，吹箫之人，正是才人方氏。 “嫔妾才人方氏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惊扰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恕罪。”方才人惶恐地跪在地上，今晚来御花园偶遇陛下，没想到没等来陛下，却等来了后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 “是该好好地惩罚，大晚上的吵得哀家也不得安宁，你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哀家不知道吗？”徐太后怒意更盛，转头看向谢昭，“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屡教不改的人，皇后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徐太后将这件事儿交给了皇后谢昭处置，可是那满脸的怒意，分明就是想让谢昭严惩，要不然，只怕谢昭今晚也要被怪罪了。 谢昭对着徐太后福了福身子，对着方才人质问道，“你刚刚拿着箫出来，宁妃知道吗？” 第199章 丞相的选择，方才人再冲撞 中午，顾丞相便进宫和永康帝议事了，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出来。 顾丞相刚刚从圣宸宫出来，就看到凤撵缓缓走来。 顾丞相后退几步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谢昭搭着棋春的胳膊下了凤撵，看着顾丞相头顶上的名字，也是明黄色的。 顾丞相真的想清楚了吗？谢昭思考着，看来还得需要人盯着才行啊。 “丞相大人请起。”谢昭微微抬手，正好李忠走了过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陛下刚刚吩咐去看皇后娘娘呢，您就先过来了。” “听闻陛下事务繁忙，本宫过来给陛下送些酸梅汤。”皇后谢昭说着，和李忠一起去面圣了。 看着皇后谢昭身着凤袍的身影，顾丞相微微叹息，想起了自己薄命的女儿。 已经是傍晚，但是外面还是有些燥热，圣宸宫殿内却是凉爽。 谢昭步上台阶，小太监已经通传了，殿门打开，谢昭提着酸梅汤入内，永康帝还在批阅着奏折。 “臣妾给陛下请安。” “坐，朕还有几本奏折。”永康帝抬眸，指了指自己旁边的椅子。 谢昭将食盒放下，坐在永康帝的身边，拿着墨条开始研墨。 有了谢昭在一边伺候笔墨，永康帝批阅奏折的速度也快了不少，用了一刻钟的功夫，将奏折全都批完了。 “近来天儿热，臣妾给陛下做了酸梅汤。”看着永康帝将奏折批完了，谢昭在食盒里端出来了两碗酸梅汤。 永康帝将奏折整理好放到一边，“之前的时候，总劝朕节制，冰镇的酸梅汤也就让朕喝一碗，今日倒是舍得了？” 永康帝端起一碗酸梅汤，谢昭端起另一碗酸梅汤喝了一口。 永康帝微微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谢昭喝了大半碗酸梅汤，比永康帝喝得都多，拿着明黄色的帕子擦着嘴角，点头道，“还是和陛下一起喝酸梅汤好喝。” 永康帝本来以为两碗酸梅汤都是自己的，没想到自己白高兴一场，别过头去不看谢昭，假装是在生气。 “陛下与小女子计较啊。”谢昭伸手，帮着永康帝按摩着太阳穴。 永康帝冷笑一声，“朕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给朕送酸梅汤自己喝了这么多的。” “那是因为臣妾知道陛下不会怪罪啊。”谢昭凑到永康帝的耳边说道。 “谁说朕不怪罪你了？”永康帝拽了一下谢昭的胳膊，让她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今夜昭儿留下，朕就不与昭儿计较了，可好？”永康帝帮着谢昭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发丝，他可没有忘记昨日谢昭说了什么。 谢昭将胳膊搭在永康帝宽厚的肩膀上，而后又大着胆子推了他一下，“陛下昨晚就冷落了余美人，今夜应该去看看她的。” 听到谢昭说这么扫兴的话，永康帝的眉头紧蹙，多了些不悦，“昭儿昨晚可不是这么说的。” “陛下，余美人刚刚入宫……” “昭儿，你是朕的妻子，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要和你争不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大度？”永康帝说着，已经将谢昭横抱起来。 “陛下……”这可是在圣宸宫主殿，若是被别人看到，那肯定是不好的。 “若是再说什么，今日晚膳就免了，咱们直接就寝。” 永康帝说着，抱着谢昭坐到膳桌前，吩咐李忠带着小太监们摆膳。 谢昭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跑不了了，还好，这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她今晚，根本就没想走，要不然岂不是要让宁妃的人得逞了？ 翌日清晨，永康帝醒来就下旨取消了嫔妃们今日的请安，众嫔妃便都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看来这后宫中，最得宠的人，还是皇后娘娘啊。 新来的一些嫔妃心里都有了数，若是有一日，真的和皇后娘娘对上，陛下应该不会保着她们了，在这后宫之中，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为好。 但是有人，根本就不知道本分二字如何写。 傍晚时分，尚书房出了一件大事儿，永康帝到尚书房去检查皇子们的功课，璟烨的功课，还没有璟安和璟睿的让他满意，一篇文章之中有好几个错别字，气得永康帝直接砸了茶盏，当真所有皇嗣和伴读的面儿，让璟烨去尚书房外跪两个时辰。 这件事儿惊动了徐太后，听说璟烨现在已经回到雪阳宫了，徐太后和谢昭带着梓倾和静怡打算去看他。 谢昭扶着徐太后走在御花园中，嘴上劝着，“母后您别着急，臣妾已经请了太医过去了。” 徐太后一改往日里和蔼的模样，紧紧地皱着眉头，“皇帝也是，就不知道的心疼孩子，万一跪坏了膝盖怎么办？” 梓倾和静怡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皇奶奶生气了，都乖乖地在后面走着，一句话都不敢说。 “倾儿、小静怡，你们两个去看看父皇有没有用晚膳。”谢昭回头吩咐。 两位小公主点头，手拉着手小跑着离开了。 “陛下也是一时间着急而已，母后您别和陛下置气。”谢昭劝道。 徐太后是永康帝的亲生母亲，自然是最懂永康帝的心思的，岂会不知道永康帝心里的着急？ “罢了，先去看烨儿，再去看看皇帝。” 徐太后和谢昭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出御花园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萧声。 “谁在吹箫？”徐太后停下脚步，眉头紧蹙。 谢昭见状，立刻使了个眼色，吩咐小全子将人带过来。 小全子以最快的速度将人带了过来，吹箫之人，正是才人方氏。 “嫔妾才人方氏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惊扰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恕罪。”方才人惶恐地跪在地上，今晚来御花园偶遇陛下，没想到没等来陛下，却等来了后宫里最尊贵的两个女人。 “是该好好地惩罚，大晚上的吵得哀家也不得安宁，你是想要做什么，难道哀家不知道吗？”徐太后怒意更盛，转头看向谢昭，“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是屡教不改的人，皇后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徐太后将这件事儿交给了皇后谢昭处置，可是那满脸的怒意，分明就是想让谢昭严惩，要不然，只怕谢昭今晚也要被怪罪了。 谢昭对着徐太后福了福身子，对着方才人质问道，“你刚刚拿着箫出来，宁妃知道吗？” 第200章 宁妃被连累，准备动手 方才人怯怯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说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刚刚嫔妾拿着萧出来的时候，宁……宁妃娘娘是看见的，并……并没有阻止？” 谢昭闻言，也是直接沉了脸色，昨日刚刚敲打了这两个人，谁知道今晚更加猖狂地直接冲撞了徐太后。 “你不懂规矩，就和你们未央宫的主位娘娘宁妃多学学，谁知道宁妃最近太忙了，一时间没注意，竟让你冲撞了太后娘娘。” 徐太后接话，“哀家看着宁妃不是太忙，她就是故意地纵容，皇帝连续宠幸你，也能够多多去未央宫，最受益的可是她啊。” 宁妃刚刚入宫的时候，徐太后对她的态度还是可以的，可是宠爱多了，地位高了，宁妃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之前请安迟到的事儿就不说了，有什么宫宴她也是迟到，要不就直接不来，说是性子冷淡，永康帝纵着，但是在徐太后这里，这样的人就是不懂规矩，目无尊卑。 有这样的人伺候在永康帝的身边，徐太后的心里不可能高兴，但是宁妃又没有犯什么错，不好惩罚，今日抓到了宁妃的把柄，徐太后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就罚宁妃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再有下一次，就把她的两位皇子抱到雪阳宫养着。”徐太后冷了脸，年轻的时候，为了永康帝，她去了宫外，知道母子分离的滋味是有多么地痛苦，就想让每一个皇嗣都在自己母妃的膝下慢慢地长大。 可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养育皇嗣！ 见徐太后下了懿旨，就是连皇后谢昭，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地应下。 谢昭福了福身子，对着小全子吩咐，“才人方氏降为宝林，禁足三个月。” 方宝林不敢再说什么，知道这是皇后娘娘手下留情了，再有下一次，她真的要去冷宫了。 “母后息怒，咱们快些去看看烨儿。” 徐太后点头，被皇后谢昭扶着往雪阳宫走去。 “母后，是儿臣没有治理好后宫……” 谢昭请罪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直接被徐太后打断了，“皇后不必说这样的话，哀家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治理后宫不能太仁慈了，新人们刚刚进宫，你若是学不会杀鸡儆猴，之后嫔妃们的心都大了，你会更不好管的。” 谢昭颔首，“儿臣毕竟年轻，幸得母后教诲，多谢母后。” 徐太后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谢昭，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 徐太后的懿旨传到了未央宫的时候，宁妃刚刚把两个孩子哄睡，听到徐太后罚了自己的俸禄，宁妃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才回到了软榻上坐下。 “这好端端的，太后娘娘为何会惩罚本宫？” “奴婢也不知道。”宁妃的贴身宫女夏荷正挥手，让一个小太监去问问，谁知道未央宫门口，小全子带着两个小太监押着方宝林回来了。 宁妃出去看情况，看着方宝林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箫，怎么会还不明白这件事儿呢？ 方念之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啊！ “传皇后娘娘懿旨，方氏降为宝林，禁足三个月。”小全子让人将方宝林带到偏殿，对着宁妃躬了躬身子，“宁妃娘娘，看好了您宫里的人，若是再冲撞了陛下或者是太后娘娘，奴才可就要将两位小主子从您的身边带走了，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奴才先行告退。” 小全子说完，拂尘一挥，“走。” 看着小全子带着人走远，宁妃想直接冲到方宝林的偏殿，但是被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拦下来了，“宁妃娘娘，皇后娘娘懿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宁妃现在恨不得直接给方宝林几个巴掌，夏荷怕自己主子口出狂言，赶紧上前说道，“娘娘累了，奴婢伺候您去歇着。” 宁妃忍着情绪，被夏荷扶着回到了主殿，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点心还有一本诗书扫到了地板上。 “出身卑贱的人就是不懂得安分，以为自己入了宫，侍了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好好拿铜镜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宁妃一向冷静，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儿，也知道忍着，今日被罚，还是徐太后下的懿旨，永康帝一向孝顺，只怕会冷落自己和两个孩子一段时间了。 这一切，都是拜方念之所赐的！ “娘娘消消气，方氏已经不听话了，您说过您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夏荷让人重新泡了一盏茶上来，给宁妃奉茶的时候小心地劝道。 宁妃冷静下来，撑着头坐在软榻上思考，“是得解决，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陛下因为这件事儿冷落了本宫。” 弹劾方宝林的哥哥是前朝的事儿，她帮不上什么忙，应该好好地想想办法，万不能失了君心。 ＊ 宁妃和方宝林的事儿，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璟烨这次确实把永康帝气得不轻，皇后谢昭劝到半夜，永康帝翌日下了早朝的时候，心里还有气儿呢。 早朝结束之后，顾丞相便来到了圣宸宫面圣。 “微臣给陛下请安。” 永康帝正在处理奏折，闻言直接放下毛笔，步下金阶，吩咐顾丞相起身，带着他往偏殿内走去。 李忠上了茶，便带着人下去候着了，接下来永康帝和顾丞相的谈话，哪里是他们这些做奴才对的能听的。 永康帝窝在软榻上，吐出一口浊气，沉默不言。 顾丞相坐在永康帝的对面，更是惶恐，那晚他和璟烨谈了很多，也达成了共识，但是最重要的是，永康帝同意吗？ 他不仅仅是北启的天子，更是璟烨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璟烨的以后如何，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丞相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对大皇子殿下失望了？” 第200章 宁妃被连累，准备动手 方才人怯怯地跪在地上，唯唯诺诺地说道，“回……回皇后娘娘的话，刚刚嫔妾拿着萧出来的时候，宁……宁妃娘娘是看见的，并……并没有阻止？” 谢昭闻言，也是直接沉了脸色，昨日刚刚敲打了这两个人，谁知道今晚更加猖狂地直接冲撞了徐太后。 “你不懂规矩，就和你们未央宫的主位娘娘宁妃多学学，谁知道宁妃最近太忙了，一时间没注意，竟让你冲撞了太后娘娘。” 徐太后接话，“哀家看着宁妃不是太忙，她就是故意地纵容，皇帝连续宠幸你，也能够多多去未央宫，最受益的可是她啊。” 宁妃刚刚入宫的时候，徐太后对她的态度还是可以的，可是宠爱多了，地位高了，宁妃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之前请安迟到的事儿就不说了，有什么宫宴她也是迟到，要不就直接不来，说是性子冷淡，永康帝纵着，但是在徐太后这里，这样的人就是不懂规矩，目无尊卑。 有这样的人伺候在永康帝的身边，徐太后的心里不可能高兴，但是宁妃又没有犯什么错，不好惩罚，今日抓到了宁妃的把柄，徐太后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就罚宁妃半年的俸禄，以儆效尤，再有下一次，就把她的两位皇子抱到雪阳宫养着。”徐太后冷了脸，年轻的时候，为了永康帝，她去了宫外，知道母子分离的滋味是有多么地痛苦，就想让每一个皇嗣都在自己母妃的膝下慢慢地长大。 可是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养育皇嗣！ 见徐太后下了懿旨，就是连皇后谢昭，这时候也只能乖乖地应下。 谢昭福了福身子，对着小全子吩咐，“才人方氏降为宝林，禁足三个月。” 方宝林不敢再说什么，知道这是皇后娘娘手下留情了，再有下一次，她真的要去冷宫了。 “母后息怒，咱们快些去看看烨儿。” 徐太后点头，被皇后谢昭扶着往雪阳宫走去。 “母后，是儿臣没有治理好后宫……” 谢昭请罪的话还没有说完呢，直接被徐太后打断了，“皇后不必说这样的话，哀家也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治理后宫不能太仁慈了，新人们刚刚进宫，你若是学不会杀鸡儆猴，之后嫔妃们的心都大了，你会更不好管的。” 谢昭颔首，“儿臣毕竟年轻，幸得母后教诲，多谢母后。” 徐太后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谢昭，真的是越看越满意。 ＊ 徐太后的懿旨传到了未央宫的时候，宁妃刚刚把两个孩子哄睡，听到徐太后罚了自己的俸禄，宁妃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拳头，才回到了软榻上坐下。 “这好端端的，太后娘娘为何会惩罚本宫？” “奴婢也不知道。”宁妃的贴身宫女夏荷正挥手，让一个小太监去问问，谁知道未央宫门口，小全子带着两个小太监押着方宝林回来了。 宁妃出去看情况，看着方宝林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箫，怎么会还不明白这件事儿呢？ 方念之真的是好大的本事啊！ “传皇后娘娘懿旨，方氏降为宝林，禁足三个月。”小全子让人将方宝林带到偏殿，对着宁妃躬了躬身子，“宁妃娘娘，看好了您宫里的人，若是再冲撞了陛下或者是太后娘娘，奴才可就要将两位小主子从您的身边带走了，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奴才先行告退。” 小全子说完，拂尘一挥，“走。” 看着小全子带着人走远，宁妃想直接冲到方宝林的偏殿，但是被门口的两个小太监拦下来了，“宁妃娘娘，皇后娘娘懿旨，任何人不得探视。” 宁妃现在恨不得直接给方宝林几个巴掌，夏荷怕自己主子口出狂言，赶紧上前说道，“娘娘累了，奴婢伺候您去歇着。” 宁妃忍着情绪，被夏荷扶着回到了主殿，直接将桌子上的茶盏点心还有一本诗书扫到了地板上。 “出身卑贱的人就是不懂得安分，以为自己入了宫，侍了寝，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好好拿铜镜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宁妃一向冷静，就算是遇到了什么不公平的事儿，也知道忍着，今日被罚，还是徐太后下的懿旨，永康帝一向孝顺，只怕会冷落自己和两个孩子一段时间了。 这一切，都是拜方念之所赐的！ “娘娘消消气，方氏已经不听话了，您说过您身边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夏荷让人重新泡了一盏茶上来，给宁妃奉茶的时候小心地劝道。 宁妃冷静下来，撑着头坐在软榻上思考，“是得解决，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陛下因为这件事儿冷落了本宫。” 弹劾方宝林的哥哥是前朝的事儿，她帮不上什么忙，应该好好地想想办法，万不能失了君心。 ＊ 宁妃和方宝林的事儿，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璟烨这次确实把永康帝气得不轻，皇后谢昭劝到半夜，永康帝翌日下了早朝的时候，心里还有气儿呢。 早朝结束之后，顾丞相便来到了圣宸宫面圣。 “微臣给陛下请安。” 永康帝正在处理奏折，闻言直接放下毛笔，步下金阶，吩咐顾丞相起身，带着他往偏殿内走去。 李忠上了茶，便带着人下去候着了，接下来永康帝和顾丞相的谈话，哪里是他们这些做奴才对的能听的。 永康帝窝在软榻上，吐出一口浊气，沉默不言。 顾丞相坐在永康帝的对面，更是惶恐，那晚他和璟烨谈了很多，也达成了共识，但是最重要的是，永康帝同意吗？ 他不仅仅是北启的天子，更是璟烨的父亲，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璟烨的以后如何，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丞相问道，“陛下，您是不是对大皇子殿下失望了？” 第201章 与丞相谈话，璟齐求见 永康帝喝完了一盏茶，淡声开口，“朕不会对自己的嫡长子失望，只是觉得惋惜。” “朕和初儿，都对烨儿寄予厚望。”永康帝摩挲着茶盏，璟烨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和纯孝皇后多喜悦啊。 他刚刚登基的时候，就想着，等有一日自己老去，一定会把自己精心治理的这一片江山交到璟烨的手上。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好像还在昨日，可是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纯孝皇后不在了，璟烨也没有长成他希望的样子。 他昨日，一半气璟烨不上进，一半气自己没有教导好这个孩子。 顾丞相缓了缓说道，“大皇子殿下如今已经很优秀了，不算辜负了陛下和纯孝皇后娘娘的期望，他可是能够为国杀敌、为君分忧的皇子呢，现在兵部的很多官员都对大皇子殿下赞叹不已。” 永康帝需要的，是一个文武双全，能够为百姓分忧的继承人，并不是一位能在战场上领兵作战的将军。 帝心如此，就算是顾丞相，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也是看着永康帝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回话。 永康帝怎么会听不出顾丞相这话的意思。 “顾爱卿怎么想的？”永康帝快速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脸上不辨喜怒。 “微臣是大皇子殿下的外祖父，微臣的一双儿女都已经不在了，尤其是延儿……若是大皇子殿下选择了做一位将军，或者上战场为国杀敌，或者替陛下您驻守边关，微臣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烨儿小时候就对骑射感兴趣，因为延儿的事儿，纯孝皇后娘娘总是拦着……”说到此处，顾丞相也是微微叹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到现在也没有办法争辩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永康帝闭目微思，“跪安。” 顾丞相闻言，也不敢再多待，起身行礼之后便直接退了出去。 殿内安静如初，永康帝听了顾丞相的话，心里的怒气莫名其妙地减了几分。 或许是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顾丞相更希望自己的后辈们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 他也是做父亲的，何尝不想这样。 若是璟烨执意要成为一位将军，那他就要在这些皇子中，再选择一位重点培养了。 想着，他脑海里出现的，是璟睿那可爱懂事儿的模样。 这日，永康帝自己在殿内批阅奏折，谁也没见，快晚膳时分了，李忠呈着一碗绿豆汤进来。 “陛下，这是宁妃娘娘让七皇子殿下来给您送来的绿豆汤。”李忠禀报道，宁妃刚刚间接得罪了徐太后，自然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永康帝的跟前凑，但是她儿子可以啊。 “璟齐在外面？”永康帝看向殿外，确实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李忠实在是不敢隐瞒，刚刚见到七皇子的时候，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要他说，这么热的天儿，宁妃娘娘何必要折腾孩子呢？ 永康帝合上奏折，端起绿豆汤来尝了一口，“叫他进来。” 李忠退下，牵着璟齐的手进来。 “父皇万安。”璟齐今年三岁，前些日子刚刚去了尚书房，也十分懂事儿。 永康帝招手让他走近，拿着明黄色的帕子帮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这么热的天儿，别人都在殿内躲懒，偏偏你好动，看看你这汗，下次给朕送这些，让下人们来就行了。” 永康帝不是看不出来，宁妃让璟齐来是想着做什么。 “儿臣想父皇了，就想来看看父皇。”璟齐确实是好动，龙袍的袖口他都敢拽。 “父皇忙完这些日子就去检查你的功课。”永康帝将璟齐抱起来递给李忠，“你送他回去。” “是。”李忠应下，看着陛下还是疼爱七皇子殿下的，只是碍于太后娘娘，暂时不能去未央宫了。 “父皇，儿臣告退。”璟齐乖乖地拱了拱手，被李忠抱走了。 看着璟齐这么地懂事儿，永康帝也十分地欣慰，只希望宁妃能够好好地教导璟齐。 ＊ 半个月之后，新入宫的嫔妃们都已经侍寝过了，每日早上给皇后谢昭请安的人也多了，凤仪宫便更加地热闹了。 这日一早，柔淑妃安映玥来凤仪宫给皇后谢昭请安的时候，正好带着六公主卿然过来了。 几个孩子都还没有去尚书房，看到了卿然之后，都凑了过来。 “小卿然，让静怡姐姐看看有没有长？”静怡很喜欢卿然，因为自己也想要一个妹妹，带着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好啊。 柔淑妃蹲下，抱着卿然让几个孩子看个清楚。 静怡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在自己的发髻上拿下一支步摇逗着卿然。 愉容华见状失笑，将步摇接过来，帮着静怡重新戴好，“看够了没有，一会儿去尚书房该迟到了。” “今日要是敢迟到了，愉娘娘便不让你母后今日给你做点心吃了。” 看着静怡嘟着嘴，柔淑妃笑着摸了一下她的额发，“荣嘉公主殿下这么喜欢卿然，今日晚膳的时候就去钟粹宫好不好？” 静怡晚膳的时候经常去串门，有时候去徐太后宫里，有时候去敬贵妃宫里，有时候去愉容华宫里，今日听到柔淑妃的邀请，直接应下了。 因为她知道，柔娘娘也和母后交好，要不然她才不去呢。 璟睿和璟昌拽着静怡就出了凤仪宫的门，正好碰到了刚刚进门的敬贵妃和李美人。 “小静怡怎么不想去尚书房？”敬贵妃纳闷，因为玉瑶、凝曦和梓倾这几位公主都在尚书房学习，静怡去尚书房这件事儿，哪里让谢昭操过心？ “这不是卿然这个小家伙在吗？”愉容华捏了捏卿然的小手，快两个月大的卿然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爱至极。 敬贵妃和李美人也上前逗着卿然，一群人围着卿然说说笑笑的，在后面的魏美人看着这一幕，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等皇后谢昭散了请安，柔淑妃抱着卿然坐着轿撵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魏美人站在宫道上，看着柔淑妃的轿撵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魏姐姐看什么呢？竟然这么入神。” 魏美人一回眸，看到秦才人带着宫女，站在自己的身后。 “嫔妾接过魏姐姐，嫔妾的流云殿和魏姐姐的凝香殿挨着，不知能否与魏姐姐一起回去？” 第201章 与丞相谈话，璟齐求见 永康帝喝完了一盏茶，淡声开口，“朕不会对自己的嫡长子失望，只是觉得惋惜。” “朕和初儿，都对烨儿寄予厚望。”永康帝摩挲着茶盏，璟烨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和纯孝皇后多喜悦啊。 他刚刚登基的时候，就想着，等有一日自己老去，一定会把自己精心治理的这一片江山交到璟烨的手上。 产生这个想法的瞬间，好像还在昨日，可是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纯孝皇后不在了，璟烨也没有长成他希望的样子。 他昨日，一半气璟烨不上进，一半气自己没有教导好这个孩子。 顾丞相缓了缓说道，“大皇子殿下如今已经很优秀了，不算辜负了陛下和纯孝皇后娘娘的期望，他可是能够为国杀敌、为君分忧的皇子呢，现在兵部的很多官员都对大皇子殿下赞叹不已。” 永康帝需要的，是一个文武双全，能够为百姓分忧的继承人，并不是一位能在战场上领兵作战的将军。 帝心如此，就算是顾丞相，表达自己观点的时候，也是看着永康帝的眼色，小心翼翼地回话。 永康帝怎么会听不出顾丞相这话的意思。 “顾爱卿怎么想的？”永康帝快速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脸上不辨喜怒。 “微臣是大皇子殿下的外祖父，微臣的一双儿女都已经不在了，尤其是延儿……若是大皇子殿下选择了做一位将军，或者上战场为国杀敌，或者替陛下您驻守边关，微臣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烨儿小时候就对骑射感兴趣，因为延儿的事儿，纯孝皇后娘娘总是拦着……”说到此处，顾丞相也是微微叹息，那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到现在也没有办法争辩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永康帝闭目微思，“跪安。” 顾丞相闻言，也不敢再多待，起身行礼之后便直接退了出去。 殿内安静如初，永康帝听了顾丞相的话，心里的怒气莫名其妙地减了几分。 或许是经历了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顾丞相更希望自己的后辈们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 他也是做父亲的，何尝不想这样。 若是璟烨执意要成为一位将军，那他就要在这些皇子中，再选择一位重点培养了。 想着，他脑海里出现的，是璟睿那可爱懂事儿的模样。 这日，永康帝自己在殿内批阅奏折，谁也没见，快晚膳时分了，李忠呈着一碗绿豆汤进来。 “陛下，这是宁妃娘娘让七皇子殿下来给您送来的绿豆汤。”李忠禀报道，宁妃刚刚间接得罪了徐太后，自然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永康帝的跟前凑，但是她儿子可以啊。 “璟齐在外面？”永康帝看向殿外，确实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李忠实在是不敢隐瞒，刚刚见到七皇子的时候，他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 要他说，这么热的天儿，宁妃娘娘何必要折腾孩子呢？ 永康帝合上奏折，端起绿豆汤来尝了一口，“叫他进来。” 李忠退下，牵着璟齐的手进来。 “父皇万安。”璟齐今年三岁，前些日子刚刚去了尚书房，也十分懂事儿。 永康帝招手让他走近，拿着明黄色的帕子帮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这么热的天儿，别人都在殿内躲懒，偏偏你好动，看看你这汗，下次给朕送这些，让下人们来就行了。” 永康帝不是看不出来，宁妃让璟齐来是想着做什么。 “儿臣想父皇了，就想来看看父皇。”璟齐确实是好动，龙袍的袖口他都敢拽。 “父皇忙完这些日子就去检查你的功课。”永康帝将璟齐抱起来递给李忠，“你送他回去。” “是。”李忠应下，看着陛下还是疼爱七皇子殿下的，只是碍于太后娘娘，暂时不能去未央宫了。 “父皇，儿臣告退。”璟齐乖乖地拱了拱手，被李忠抱走了。 看着璟齐这么地懂事儿，永康帝也十分地欣慰，只希望宁妃能够好好地教导璟齐。 ＊ 半个月之后，新入宫的嫔妃们都已经侍寝过了，每日早上给皇后谢昭请安的人也多了，凤仪宫便更加地热闹了。 这日一早，柔淑妃安映玥来凤仪宫给皇后谢昭请安的时候，正好带着六公主卿然过来了。 几个孩子都还没有去尚书房，看到了卿然之后，都凑了过来。 “小卿然，让静怡姐姐看看有没有长？”静怡很喜欢卿然，因为自己也想要一个妹妹，带着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多好啊。 柔淑妃蹲下，抱着卿然让几个孩子看个清楚。 静怡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在自己的发髻上拿下一支步摇逗着卿然。 愉容华见状失笑，将步摇接过来，帮着静怡重新戴好，“看够了没有，一会儿去尚书房该迟到了。” “今日要是敢迟到了，愉娘娘便不让你母后今日给你做点心吃了。” 看着静怡嘟着嘴，柔淑妃笑着摸了一下她的额发，“荣嘉公主殿下这么喜欢卿然，今日晚膳的时候就去钟粹宫好不好？” 静怡晚膳的时候经常去串门，有时候去徐太后宫里，有时候去敬贵妃宫里，有时候去愉容华宫里，今日听到柔淑妃的邀请，直接应下了。 因为她知道，柔娘娘也和母后交好，要不然她才不去呢。 璟睿和璟昌拽着静怡就出了凤仪宫的门，正好碰到了刚刚进门的敬贵妃和李美人。 “小静怡怎么不想去尚书房？”敬贵妃纳闷，因为玉瑶、凝曦和梓倾这几位公主都在尚书房学习，静怡去尚书房这件事儿，哪里让谢昭操过心？ “这不是卿然这个小家伙在吗？”愉容华捏了捏卿然的小手，快两个月大的卿然长得白白胖胖的，可爱至极。 敬贵妃和李美人也上前逗着卿然，一群人围着卿然说说笑笑的，在后面的魏美人看着这一幕，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等皇后谢昭散了请安，柔淑妃抱着卿然坐着轿撵往钟粹宫的方向走去，魏美人站在宫道上，看着柔淑妃的轿撵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魏姐姐看什么呢？竟然这么入神。” 魏美人一回眸，看到秦才人带着宫女，站在自己的身后。 “嫔妾接过魏姐姐，嫔妾的流云殿和魏姐姐的凝香殿挨着，不知能否与魏姐姐一起回去？” 第202章 秦才人示好，璟烨中毒 魏美人在宫里独来独往习惯了，尤其是生下了六公主卿然之后，永康帝直接下旨，把她发落到了凝香殿，虽然晋了位份，但是众人都去巴结皇后谢昭和柔淑妃安映玥，谁还记得她是六公主的亲生母亲。 魏美人是一直想为自己的姜姐姐报仇，可是每每看到卿然在柔淑妃的怀里的时候，就想先让女儿回到自己的身边。 或许剩下的，根本就不重要。 看到秦才人走在自己的身侧，魏美人说道，“听说秦妹妹连续两夜伺候陛下，秦妹妹圣眷正浓，实在是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走在一处。” 听着魏美人的语气有些失落，秦才人摇头，“魏姐姐何必这么说，嫔妾与魏姐姐是一样的人。”说着，看向自己的小腹，“入宫之前，娘亲说子嗣一事还不着急，当初嫔妾还不知道娘亲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全都明白了。” “嫔妾宁愿一辈子喝避子汤，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养在别人的膝下。” “这种话哪里能说。”魏美人碰了一下秦才人的胳膊，“当心让陛下听了去。” “这里又没有人。”秦才人说着，挽住了魏美人的胳膊，“魏姐姐别失落了，你再晋位两次，不就能把六公主殿下接回来了吗？” 魏美人摇头，“秦妹妹不知道这后宫里的水有多深，陛下把本小主发落到凝香殿的时候，卿然就已经和本小主没有任何关系了。” 永康帝和柔淑妃安映玥之间的事儿，魏美人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拿她的孩子弥补安映玥？ 可是她忘了，北启的律法如此，没有人针对她。 别说是她，就是入宫多年的刘美人，不也是还没有将凝曦养在膝下吗？ “那不一定啊。”秦才人抬眸，已经到了自己的流云殿，她便邀请魏美人进去喝茶了。 “若是柔淑妃娘娘有个什么，总要有人来抚养六公主殿下啊。”秦才人给魏美人斟满了茶水，递到了她手边。 魏美人眯了眯眼睛，自己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也害怕不能承担这后果，若是有一个人可以替自己顶罪，那岂不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秦妹妹可是有什么法子？” “魏姐姐若是放心，就将这件事儿交给嫔妾，但是嫔妾有一事相求。”秦才人说着，跪到了魏美人面前，魏美人吓得不轻，“秦妹妹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需要说就是了，怎么能行这么大的礼呢？” 秦才人被魏美人扶着起身说道，“魏姐姐，若是嫔妾帮着您要回了六公主，等来日，嫔妾有幸生下了皇嗣，能不能养在您的膝下？” 魏美人第一次有了上位者的感觉，将卿然抱回来养着的愿望更加地强烈，“秦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咱们住的也近。” “多谢魏姐姐。”秦才人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是了了一件很大的心事儿一般。 魏美人也同样是高兴，现在急等着卿然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 永康十年，八月十五。 阖家团圆的日子，寿仙宫一早就热闹起来。 不仅皇后谢昭带着嫔妃们和皇嗣们过来给徐太后请安，就是宫外的命妇们也都得了恩典，来寿仙宫给徐太后和皇后谢昭磕头了。 谢昭的娘亲钱柳、嫂子元雪和姐姐谢茵都在其中。 皇后谢昭陪着徐太后坐在软榻上，看着坐在人群中的家人，很是高兴。 前几年因为国丧，她没能与家人们一起过中秋，始终是遗憾，今年也算是圆满了。 “这就是林尚书家的千金？”徐太后看到了人群中的林姝，招手让她上前。 别看林姝平日里在凤仪宫和皇嗣们玩得欢，这会儿在寿仙宫，还真的有些拘束呢。 “姝儿快来，太后娘娘这里有贡橘。”谢昭也对着林姝招手，害怕她太拘束了，反而不美。 林姝爱吃橘子，一听说有贡橘，小跑着上前，给徐太后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太后弯腰，将林姝扶起来，“看看林尚书家的千金多懂事啊。” “太后娘娘，姝儿也有淘的时候，一会儿若是淘起来，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敬贵妃说道。 徐太后笑道，“林尚书和林夫人都十分规矩，教的孩子能有多淘气？” 这话看似是在夸奖林毅和谢茵，其实是在夸赞皇后谢昭和敬贵妃林妍呢，众嫔妃谁能不嫉妒，尤其是低位嫔妃，她们也很想见一见家人啊。 “太后娘娘，姝儿很乖的。”林姝得了一个贡橘，仰着小脑袋向徐太后保证。 徐太后刮了一下林姝到底小鼻头，对林姝也很喜爱，她羡慕皇后谢昭有一个好娘家，可是自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去偏殿内和孩子们一起玩，别拘束着。” 林姝刚被人带去了偏殿，皇后谢昭给徐太后斟满了一盏茶，听宫人们说永康帝已经下了早朝了，正在来寿仙宫的路上，众人便都准备好了接驾。 銮驾还没有到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大皇子殿下……中毒了。” 皇后谢昭闻言，不小心将自己手里的茶盏打碎了，赶紧扶着徐太后去偏殿内看看是什么情况。 走到主殿门口的时候，和柔淑妃对视了一眼，这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02章 秦才人示好，璟烨中毒 魏美人在宫里独来独往习惯了，尤其是生下了六公主卿然之后，永康帝直接下旨，把她发落到了凝香殿，虽然晋了位份，但是众人都去巴结皇后谢昭和柔淑妃安映玥，谁还记得她是六公主的亲生母亲。 魏美人是一直想为自己的姜姐姐报仇，可是每每看到卿然在柔淑妃的怀里的时候，就想先让女儿回到自己的身边。 或许剩下的，根本就不重要。 看到秦才人走在自己的身侧，魏美人说道，“听说秦妹妹连续两夜伺候陛下，秦妹妹圣眷正浓，实在是不应该和我这样的人走在一处。” 听着魏美人的语气有些失落，秦才人摇头，“魏姐姐何必这么说，嫔妾与魏姐姐是一样的人。”说着，看向自己的小腹，“入宫之前，娘亲说子嗣一事还不着急，当初嫔妾还不知道娘亲的话是什么意思，现在可全都明白了。” “嫔妾宁愿一辈子喝避子汤，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养在别人的膝下。” “这种话哪里能说。”魏美人碰了一下秦才人的胳膊，“当心让陛下听了去。” “这里又没有人。”秦才人说着，挽住了魏美人的胳膊，“魏姐姐别失落了，你再晋位两次，不就能把六公主殿下接回来了吗？” 魏美人摇头，“秦妹妹不知道这后宫里的水有多深，陛下把本小主发落到凝香殿的时候，卿然就已经和本小主没有任何关系了。” 永康帝和柔淑妃安映玥之间的事儿，魏美人是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要拿她的孩子弥补安映玥？ 可是她忘了，北启的律法如此，没有人针对她。 别说是她，就是入宫多年的刘美人，不也是还没有将凝曦养在膝下吗？ “那不一定啊。”秦才人抬眸，已经到了自己的流云殿，她便邀请魏美人进去喝茶了。 “若是柔淑妃娘娘有个什么，总要有人来抚养六公主殿下啊。”秦才人给魏美人斟满了茶水，递到了她手边。 魏美人眯了眯眼睛，自己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也害怕不能承担这后果，若是有一个人可以替自己顶罪，那岂不是解决了燃眉之急？ “秦妹妹可是有什么法子？” “魏姐姐若是放心，就将这件事儿交给嫔妾，但是嫔妾有一事相求。”秦才人说着，跪到了魏美人面前，魏美人吓得不轻，“秦妹妹这是做什么？有什么需要说就是了，怎么能行这么大的礼呢？” 秦才人被魏美人扶着起身说道，“魏姐姐，若是嫔妾帮着您要回了六公主，等来日，嫔妾有幸生下了皇嗣，能不能养在您的膝下？” 魏美人第一次有了上位者的感觉，将卿然抱回来养着的愿望更加地强烈，“秦妹妹这话可就见外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反正咱们住的也近。” “多谢魏姐姐。”秦才人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是了了一件很大的心事儿一般。 魏美人也同样是高兴，现在急等着卿然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 永康十年，八月十五。 阖家团圆的日子，寿仙宫一早就热闹起来。 不仅皇后谢昭带着嫔妃们和皇嗣们过来给徐太后请安，就是宫外的命妇们也都得了恩典，来寿仙宫给徐太后和皇后谢昭磕头了。 谢昭的娘亲钱柳、嫂子元雪和姐姐谢茵都在其中。 皇后谢昭陪着徐太后坐在软榻上，看着坐在人群中的家人，很是高兴。 前几年因为国丧，她没能与家人们一起过中秋，始终是遗憾，今年也算是圆满了。 “这就是林尚书家的千金？”徐太后看到了人群中的林姝，招手让她上前。 别看林姝平日里在凤仪宫和皇嗣们玩得欢，这会儿在寿仙宫，还真的有些拘束呢。 “姝儿快来，太后娘娘这里有贡橘。”谢昭也对着林姝招手，害怕她太拘束了，反而不美。 林姝爱吃橘子，一听说有贡橘，小跑着上前，给徐太后行礼，“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徐太后弯腰，将林姝扶起来，“看看林尚书家的千金多懂事啊。” “太后娘娘，姝儿也有淘的时候，一会儿若是淘起来，还请太后娘娘不要怪罪。”敬贵妃说道。 徐太后笑道，“林尚书和林夫人都十分规矩，教的孩子能有多淘气？” 这话看似是在夸奖林毅和谢茵，其实是在夸赞皇后谢昭和敬贵妃林妍呢，众嫔妃谁能不嫉妒，尤其是低位嫔妃，她们也很想见一见家人啊。 “太后娘娘，姝儿很乖的。”林姝得了一个贡橘，仰着小脑袋向徐太后保证。 徐太后刮了一下林姝到底小鼻头，对林姝也很喜爱，她羡慕皇后谢昭有一个好娘家，可是自己再也见不到家人了。 “去偏殿内和孩子们一起玩，别拘束着。” 林姝刚被人带去了偏殿，皇后谢昭给徐太后斟满了一盏茶，听宫人们说永康帝已经下了早朝了，正在来寿仙宫的路上，众人便都准备好了接驾。 銮驾还没有到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大皇子殿下……中毒了。” 皇后谢昭闻言，不小心将自己手里的茶盏打碎了，赶紧扶着徐太后去偏殿内看看是什么情况。 走到主殿门口的时候，和柔淑妃对视了一眼，这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203章 璟睿的稳重，魏美人失控 偏殿内已经乱成一团，璟烨昏迷，晕倒在地上，梓倾和静怡都已经吓哭了，其他的孩子们也都害怕得往后退，一点儿都不敢靠近。 只有璟睿，上前拍了拍璟烨的肩膀，见璟烨没有醒，抬头问道，“太医还没有来吗？” “这些点心都不能动，把大皇兄扶到床榻上。”璟睿自己抱不动璟烨，只好吩咐两个小太监来帮忙。 这一幕，正好落到了匆匆赶来的帝后和徐太后的眼中。 六岁多的璟睿，面对这样的事儿，比其他的孩子要更加地沉稳一些。 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夸赞璟睿的时候，永康帝见璟烨晕倒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璟烨抱到了床榻上躺着。 吴院判带着章太医和纪太医都过来了，吴院判给璟烨请平安脉，章太医和纪太医检查皇嗣们的吃食。 几人完成了各自的事儿，低声交流了几句，由吴院判上前跪下回话，“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中毒了。” “微臣检查到，二皇子殿下的枣泥月饼中，是藏着剧毒的。” “这种毒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但是会让人昏迷不醒，至少……至少一个月。” 说着，吴院判呈上了一碟枣泥月饼，一碟点心一般有五个，现在只剩下了四个，还有一个，让璟烨昏迷不醒。 “扶母后回去，叫命妇们都散了。”永康帝的右手握成了拳头，忍着怒气，用仅有的理智吩咐。 玉瑶和璟睿扶着徐太后离开了偏殿，命妇们也都离开了寿仙宫，这件事儿或许牵扯太多，不是她们能够知道的。 偏殿内的气氛紧张起来，永康帝一句话还没有说，嫔妃和皇嗣们都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安儿过来。”永康帝坐在璟睿的床榻边上吩咐。 璟安刚刚看到大皇兄吃了自己的月饼就晕倒了，吓得不轻，这会儿正靠在自己母妃安映玥的腿上，听到父皇叫他，怯怯地走过来回话。 “别怕，告诉父皇是谁给你上的月饼？”永康帝扶着璟安的肩膀，语气还算是温和地问道。 今日在寿仙宫伺候的宫人们已经全部被李忠拿下跪在殿内，璟安说是谁，那人就跑不了了。 “父皇，是她，瘦瘦的那个宫女。”璟安说着，靠在了永康帝的身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永康帝拍了几下璟安的肩膀，抬眸问其他的孩子们，“是吗？” 玉瑶、璟睿和凝曦都点头，永康帝给李忠使了个眼色。 李忠哪里还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随即指挥着两个御前的小太监将那个瘦瘦的小宫女押出来。 “陛下息怒，不是奴婢，和……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放肆！”皇后谢昭沉声怒喝，“这么多小主子们都看到了，难道会冤枉了你不成？” 徐太后回去休息了，但是吴嬷嬷没敢走，毕竟这是在寿仙宫里出的事儿，吴嬷嬷能留在这里帮帮忙也是好的。 “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这月饼就是在寿仙宫里做的，是由一一个小宫女奉上的，下毒之人除了做月饼的人，便是这个小宫女，除此之外，再无别人。”吴嬷嬷回话道，看着那个小宫女的眼神，也甚是凌厉，这是在寿仙宫，万一皇嗣们出了什么事儿，就是太后娘娘，也不好和陛下交代。 “带下去，半个时辰之内，朕要知道事情的始末。”永康帝怒道。 要想半个时辰内审出结果，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多种刑具一起上，将人折磨个半死。 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不要……不要。”那个小宫女给永康帝和皇后谢昭磕了好几个头，突然爬向了魏美人，抓住了她的衣角，“主子，主子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柔淑妃知道，是璟烨替璟安受了苦，魏美人真正想要害的人，是她的璟安。 柔淑妃看魏美人的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了，宫里谁不知道璟安就是她的底线，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动了自己本不该动的东西。 魏美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了神，还没有来得及辩解，秦才人突然跪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请听嫔妾一言，嫔妾前日看到这个小宫女去了魏姐姐的凝香殿，但是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还有……那日魏姐姐说，若是柔淑妃娘娘没有精力照顾六公主殿下，那……那六公主殿下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了。” “秦晚蓉你这个贱人！”魏美人看着秦才人说得振振有词的，怎么可能相信她的无辜，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的。 魏美人抬脚，直接踹在了秦才人的肩膀上，新人之中，秦才人算是得宠的，被魏美人一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膝行到永康帝的脚边。 “你先起来，魏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永康帝脸色阴沉。 柔淑妃一脚踹到了魏美人的膝盖上，魏美人不得不跪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喊冤枉，那个小宫女说道，“陛下，那毒药真的是主子给奴婢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直接派人搜宫。” 徐太后宫里的小宫女，对一个美人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永康帝看着就来气，“李忠，带着人搜宫，若是搜出了毒药，即刻赐死魏氏。” 魏美人知道自己中了计，那毒药一定在自己的殿内。 “陛下对嫔妾就这么的绝情吗？卿然可是嫔妾拼死生下的女儿啊，陛下只知道安慰柔淑妃娘娘，可还记得咱们的八皇子？嫔妾也是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陛下怎的就不知道安慰嫔妾呢？”魏美人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看向永康帝，语气里哪有半分恭敬。 “放肆！”永康帝抬起胳膊，一个巴掌抽在魏美人的脸颊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女子。 魏美人跪在地上哭，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唯一的牵挂就是卿然。 “魏美人，你身份低微，不配养育公主，本宫将卿然视如己出，还是本宫的错了？再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何曾亏待过你？昨日皇后娘娘就已经告诉了本宫，要在今晚的宫宴上下旨晋你为贵人，还说卿然或许会回到你身边的，让本宫宽心，如今小册子就在凤仪宫的书房里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拿来看看。”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为了让卿然回到你的身边，就要对皇嗣下毒吗？大皇子殿下今日若是有个好歹，你们魏家九族的命够赔的吗？”柔淑妃冷声怒斥，句句在理，让永康帝怒意更盛。 李忠已经带着御前的人在凝香殿搜出了毒药。 “送她上路。”永康帝吩咐道。 第203章 璟睿的稳重，魏美人失控 偏殿内已经乱成一团，璟烨昏迷，晕倒在地上，梓倾和静怡都已经吓哭了，其他的孩子们也都害怕得往后退，一点儿都不敢靠近。 只有璟睿，上前拍了拍璟烨的肩膀，见璟烨没有醒，抬头问道，“太医还没有来吗？” “这些点心都不能动，把大皇兄扶到床榻上。”璟睿自己抱不动璟烨，只好吩咐两个小太监来帮忙。 这一幕，正好落到了匆匆赶来的帝后和徐太后的眼中。 六岁多的璟睿，面对这样的事儿，比其他的孩子要更加地沉稳一些。 但是现在，根本就不是夸赞璟睿的时候，永康帝见璟烨晕倒在地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璟烨抱到了床榻上躺着。 吴院判带着章太医和纪太医都过来了，吴院判给璟烨请平安脉，章太医和纪太医检查皇嗣们的吃食。 几人完成了各自的事儿，低声交流了几句，由吴院判上前跪下回话，“回禀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大皇子殿下中毒了。” “微臣检查到，二皇子殿下的枣泥月饼中，是藏着剧毒的。” “这种毒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但是会让人昏迷不醒，至少……至少一个月。” 说着，吴院判呈上了一碟枣泥月饼，一碟点心一般有五个，现在只剩下了四个，还有一个，让璟烨昏迷不醒。 “扶母后回去，叫命妇们都散了。”永康帝的右手握成了拳头，忍着怒气，用仅有的理智吩咐。 玉瑶和璟睿扶着徐太后离开了偏殿，命妇们也都离开了寿仙宫，这件事儿或许牵扯太多，不是她们能够知道的。 偏殿内的气氛紧张起来，永康帝一句话还没有说，嫔妃和皇嗣们都死死地低着头不敢说话。 “安儿过来。”永康帝坐在璟睿的床榻边上吩咐。 璟安刚刚看到大皇兄吃了自己的月饼就晕倒了，吓得不轻，这会儿正靠在自己母妃安映玥的腿上，听到父皇叫他，怯怯地走过来回话。 “别怕，告诉父皇是谁给你上的月饼？”永康帝扶着璟安的肩膀，语气还算是温和地问道。 今日在寿仙宫伺候的宫人们已经全部被李忠拿下跪在殿内，璟安说是谁，那人就跑不了了。 “父皇，是她，瘦瘦的那个宫女。”璟安说着，靠在了永康帝的身边，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永康帝拍了几下璟安的肩膀，抬眸问其他的孩子们，“是吗？” 玉瑶、璟睿和凝曦都点头，永康帝给李忠使了个眼色。 李忠哪里还不知道主子是什么意思，随即指挥着两个御前的小太监将那个瘦瘦的小宫女押出来。 “陛下息怒，不是奴婢，和……和奴婢没有关系，奴婢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放肆！”皇后谢昭沉声怒喝，“这么多小主子们都看到了，难道会冤枉了你不成？” 徐太后回去休息了，但是吴嬷嬷没敢走，毕竟这是在寿仙宫里出的事儿，吴嬷嬷能留在这里帮帮忙也是好的。 “陛下、皇后娘娘、各位主子，这月饼就是在寿仙宫里做的，是由一一个小宫女奉上的，下毒之人除了做月饼的人，便是这个小宫女，除此之外，再无别人。”吴嬷嬷回话道，看着那个小宫女的眼神，也甚是凌厉，这是在寿仙宫，万一皇嗣们出了什么事儿，就是太后娘娘，也不好和陛下交代。 “带下去，半个时辰之内，朕要知道事情的始末。”永康帝怒道。 要想半个时辰内审出结果，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多种刑具一起上，将人折磨个半死。 那种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不要……不要。”那个小宫女给永康帝和皇后谢昭磕了好几个头，突然爬向了魏美人，抓住了她的衣角，“主子，主子您救救奴婢，奴婢真的不想死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柔淑妃知道，是璟烨替璟安受了苦，魏美人真正想要害的人，是她的璟安。 柔淑妃看魏美人的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吃了，宫里谁不知道璟安就是她的底线，偏偏有人不知死活地动了自己本不该动的东西。 魏美人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失了神，还没有来得及辩解，秦才人突然跪了出来。 “陛下、皇后娘娘，请听嫔妾一言，嫔妾前日看到这个小宫女去了魏姐姐的凝香殿，但是不知道去做了什么，还有……那日魏姐姐说，若是柔淑妃娘娘没有精力照顾六公主殿下，那……那六公主殿下就能回到她的身边了。” “秦晚蓉你这个贱人！”魏美人看着秦才人说得振振有词的，怎么可能相信她的无辜，这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的。 魏美人抬脚，直接踹在了秦才人的肩膀上，新人之中，秦才人算是得宠的，被魏美人一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膝行到永康帝的脚边。 “你先起来，魏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永康帝脸色阴沉。 柔淑妃一脚踹到了魏美人的膝盖上，魏美人不得不跪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喊冤枉，那个小宫女说道，“陛下，那毒药真的是主子给奴婢的，陛下若是不信，可以直接派人搜宫。” 徐太后宫里的小宫女，对一个美人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永康帝看着就来气，“李忠，带着人搜宫，若是搜出了毒药，即刻赐死魏氏。” 魏美人知道自己中了计，那毒药一定在自己的殿内。 “陛下对嫔妾就这么的绝情吗？卿然可是嫔妾拼死生下的女儿啊，陛下只知道安慰柔淑妃娘娘，可还记得咱们的八皇子？嫔妾也是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人，陛下怎的就不知道安慰嫔妾呢？”魏美人跪在地上，红着眼眶看向永康帝，语气里哪有半分恭敬。 “放肆！”永康帝抬起胳膊，一个巴掌抽在魏美人的脸颊上，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放肆的女子。 魏美人跪在地上哭，作为一个将死之人，唯一的牵挂就是卿然。 “魏美人，你身份低微，不配养育公主，本宫将卿然视如己出，还是本宫的错了？再说陛下和皇后娘娘何曾亏待过你？昨日皇后娘娘就已经告诉了本宫，要在今晚的宫宴上下旨晋你为贵人，还说卿然或许会回到你身边的，让本宫宽心，如今小册子就在凤仪宫的书房里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拿来看看。” “可是你又做了什么？为了让卿然回到你的身边，就要对皇嗣下毒吗？大皇子殿下今日若是有个好歹，你们魏家九族的命够赔的吗？”柔淑妃冷声怒斥，句句在理，让永康帝怒意更盛。 李忠已经带着御前的人在凝香殿搜出了毒药。 “送她上路。”永康帝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