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当反骨逆子》 第一章 此处请转六翻了的一点康牧观看 永乐十二年，秋。 西北，凉州卫。 “王爷！大事不好了！！陛下的军队正在向我们这里过来！” “你说什么？？！” 正在享受侍女服侍的朱高煴，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转过头面带震惊的看着下人。 这一刻他有点懵。 朱棣不是征蒙古残部去了吗？怎么绕道他这里来了？？ 要知道西北可是跟阿鲁台的驻地相距上万里呢，极其遥远！ 就算是朱棣迷路了，也不可能迷到他这里？ 这其中必有蹊跷！ “王爷，陛下会不会知道了我们这里的真实情况？” 这时，傍边一名身穿道袍，面容敦厚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不！” 朱高煴对道人摇了摇头。 “你不了解父皇，父皇要是真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绝对不会带着大军过来。” “他肯定会先下一道圣旨试探孤的反应，然后再派人将孤带回京城囚禁！” 诸葛玄听完这番话，也不禁认为朱高煴说的对。 毕竟面前这位是当今皇帝的亲儿子！ 哪有做儿子的会不了解自己的父亲呢？ 朱高煴沉思了一会儿，对诸葛玄说道。 “你去告诉卫所和肃州卫的人，陛下要来了，让他们把自己的锦绣衣袍都收一收，换上破烂的衣服，要多破烂就有多破烂！” “还有，让他们自己家的房子都给我用茅草遮盖住，那些豪商不是专门养着一群面黄肌瘦的人吗？” “让他们按照以往，在街上游荡，还有那些长得白白净净的不要给我出门！” “泥饼也摆上去，要比以前演的更惨一些，就这样告诉他们，去。” “遵命。” 当诸葛玄领命而去后，朱高煴又重新躺在太师椅上。 侍女们也各司其职，按摩的按摩，捏腿的捏腿，喂葡萄的喂葡萄。 这让朱高煴感到好不快活。 他叫朱高煴，永乐大帝朱棣的第四子。 当然这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很明显，他是穿越者。 朱高煴本是地球的一名自由职业者，某天正在网上和另一名键仙切磋时。 突然电脑就漏电了！ 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来到了大明。 并且成为了朱棣的第四个儿子，朱高煴！ 初来到大明的他，雄心壮志，势要干出一番大事业。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重重的一拳。 他只是朱棣和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是没有资格竞争皇位的。 而且朱棣也不怎么喜欢他。 在朱高煴满十五岁的时候，朱棣就让自己就藩了。 虽说这些年里，朱棣每年都会送自己一些礼物。 但是却从没将自己召回过京城，也没有来见过自己。 可以说朱高煴是非常不受待见的。 幸亏朱高煴有系统，他才在凉州卫这里生存下来。 没错，朱高煴也有金手指。 但是这个金手指很普通，就是每天可以签到一个名臣碎片。 你没有听错，是名臣碎片，不是一整个名臣！ 而合成一个名臣却需要一百个碎片！！！！ 并且每次都是随即签到的，这让朱高煴都快吐血了！ 朱高煴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才签到出一个完整的名臣！ 整整十五年啊！！！ 你知道这十五年朱高煴是怎么过得吗？ 他太难了！ 幸好合成的是朱高煴最需要的内政人才，是三国时期大名鼎鼎的诸葛亮！ 但是这个系统只是将诸葛亮的才华和能力复制，不是给他召唤。 他只好将能力给了，当时依旧在跟随着他的幕僚，诸葛玄！ 而后历经三年，他终于将凉州这块地治理起来了。 但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在向朝廷哭穷，说凉州有多么多么穷。 每回他那个监国的太子大哥，都会或多或少的给自己一些物资。 靠着这一招，朱高煴吃了朝廷四年的“救助金”了。 这要是被朱棣发现凉州的真实情况，自己还怎么向朝廷领救助金啊。 所以朱棣是怎么想到这里来了? 朱高煴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加快速度了。 大明的衣服不得不说质量是真的好啊，就连侍女的衣服都缠的这么紧。 马德，早晚有一天，我要发明个没有腰带的裤子。 让大明女子不用再受束腰之辱！ “王爷，现在还是白天呢~” 听着身下小侍女软软的劝解，朱高煴满脸严肃。 义正言辞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朗朗乾坤之下，这样确实不好，肘，我们进屋。” “嘤~” 此处请转战六翻了的一，点康牧观看…… 另一边。 永乐大帝朱棣骑着高头大马，行走在肃州卫的领地内。 他本来正在和阿鲁台大战，大战过后一不小心居然迷路了。 大军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陛下，前面就是凉王的领地了，我们要去看看吗？” 听着副官的话，朱棣想起来他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儿子被封在这里了。 虽然这个儿子自己不喜欢，但既然都到凉州了。 不去看看，恐怕说不过去啊。 “命大军即刻启程，前往凉州卫！” “诺！” 当大军来到凉州的时候，朱棣和随行的军队全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让朱棣都吓了一跳。 朱棣知道凉州很穷，但这也太穷了。 一眼望去，周围的景色荒凉破败。 满天黄沙吹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城池更是残破不堪。 路边随处可见乞丐正在乞讨，还有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很显然，他已经死了。 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人，并且每个人都是面黄枯瘦，更有甚者都是皮包着骨头！ 俩边的房屋都是用茅草搭建的，并且东倒西歪，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一幕让朱棣揪心不已，虽然自己不怎么喜欢老四。 但是老四在这里生活，也太苦了？ 这要是传到朝臣和百姓耳中，朕岂不成了冷血之君？ 不行，咱还要成为比肩唐太宗的千古一帝，怎么能让人说朕冷血呢。 朱棣心中暗自决定，回去就在朝会上说一下这件事。 如果朝臣同意，自己也会博得一个爱民如子的名声。 如果朝臣不同意，这可就怪不到咱了，毕竟咱已经说了这件事。 正在朱棣犹豫要不要将朱高煴换个封地的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一件奇怪的东西。 只见不远处一个小商贩那里，摆着一堆黄色的东西。 那东西让朱棣感觉有点熟悉，看着怎么有点像是泥土呢？ 朱棣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连忙让手下兵士去买一个。 不多时，士兵拿着黄色的东西递给了朱棣。 朱棣看着手中这个黄色的像饼一样的东西，轻轻的咬了一口。 顿时，朱棣就变了脸色，连忙吐了出去。 第二章 朱棣获得推演神器 “这哪是饼啊，这分明是泥土！” 一旁的将士听闻，纷纷变了脸色。 “我去！不会？？这凉州怎么这么穷？” “是啊，就是我家乡饥荒的时候，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啊？！” “这太惨了？” “现在不是盛世吗？怎么还有人在吃土啊？” “而且朝廷不应该救济他们吗？怎么没人来啊？” “安静！” 看着士兵们再讨论下去，就要军心不稳了。 朱棣连忙站出来喝止道。 “各位二三子们，朝廷已经在派人过来救济凉州了，请大家相信朝廷，相信朕！” 见皇帝都这么说了，士兵们也安静了下来。 安抚完军士的朱棣，扭头看着周围走路东倒西歪的百姓，面露不忍。 “将我们的食物分给他们一些。” 当副将将食物拿出来的瞬间，百姓们疯狂的拥抢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幸亏有大军维护秩序。 不然，不堪设想啊。 百姓们都在吃土，老四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一刻，朱棣下定决心。 哪怕朝臣反对，自己也一定要将老四换到一个富裕一点的封地去。 随后朱棣让大军驻扎在城外，他和几个随行将士前往城内。 一路上看到的景象让朱棣不忍直视。 等他们来到肃州卫的驻地时，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站在那里。 依稀还能看出是官袍的样子。 “陛下，我等有罪，没有前去迎接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他们摇摇欲坠的样子，朱棣只好叫人把他们扶住。 并让人给了他们一些食物。 “朕已经清楚你们这里的困难了，等朕回去，会让朝廷往你们这边加大粮食援助的。” 正在狼吞虎咽的几人，立马停止动作。 连忙向朱棣道谢。 “多谢陛下！” “陛下真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啊！” “陛下” …… 傍晚。 朱棣躺在床上，正想着回去如何堵住大臣们的嘴，将老四换个封地时。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叮！推演人生系统绑定成功！】 “谁？！谁在说话！！” 朱棣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宝剑。 缓缓扫视着四周。 这时，账外的兵士也冲了进来。 发现只有朱棣一个人正拿着把剑不知道在干什么。 “陛下，是有刺客吗？” 等了好久，一个士兵忍不住问道。 “不，没有，你们退下。” 士兵们听完就收起武器退到账外，虽然不清楚陛下刚刚在干什么。 但是皇帝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违抗的。 重新躺在床上的朱棣满脸震惊，刚刚说话的那东西居然在他脑袋里！ 这恐怕是个神器？！ 过了好一会儿，朱棣才重新冷静下来。 经过他的摸索，发现这是一个叫推演人生的神器！ 它可以指定一个人，然后还能推演对方的人生！ 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它都能推演！ 甚至达到一定的条件后，它还能推演对方的后代！ 想到这里，朱棣内心激动，呼吸也不由之主的急促起来。 有了这神器，岂不是说自己能从别人的人生中，看到未来的大明！！ 甚至还不止如此，还能知道每个人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这哪是神器啊，这就是神？！！ 有了此物，自己还怕什么草原部落吗？ 还怕不能成为比肩父皇的皇帝吗？ 一想到这种美好未来，朱棣就鸡动不已。 “来人！朕想念宫中的妃子了。” 守在账外的副将，一听这话，立刻就明白皇帝在想什么了。 当即叫过来几个人，在他们耳边低语几句。 众人立刻露出男人都懂的坏笑表情。 不多时。 朱棣感觉从他的脚下钻进来一个软软的东西。 “嘶~~” 啊~春天来了，花儿含苞带放，万物争相破土而出…… …… 凉王府。 夜色虽深，但朱高煴却没有睡去。 “查清楚父皇为什么来到凉州了吗？” “听卫所的人说是因为向导战死了，迷路到我们这里了。” 书房内，诸葛玄向朱高煴汇报这几日探查的情况。 “现在陛下已经在肃州卫那里驻扎了，不日即将抵达凉州。” 清楚朱棣此行的目的后，朱高煴就放下心来了。 “属下已经按大王的吩咐，将那些造铁厂、医馆、白酒坊等都已经掩盖住了。” 作为大王的丞相，诸葛玄对这种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了，每次朝廷派人过来的时候。 他都会这么做，可谓是唯手熟尔。 但是诸葛玄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大王，为什么我们不将凉州的真实情况告诉陛下，陛下如果知道大王将凉州治理的这么好，肯定会嘉奖陛下的？” “嘉奖？嘉奖能值几个钱啊？” 朱高煴不屑一笑，问道。 “嘉奖能给我带来什么？皇位吗？恐怕是猜忌和更高的赋税？” “大王！这话怎么能说” 我知道你有心皇位，但你也不用就这么说出来！ 皇帝还没死呢！ 而且现在就在隔壁肃州呢，这要是被他知道，就全完了！ 诸葛玄额头直冒冷汗。 看着诸葛玄小心翼翼的样子。 朱高煴感觉他这个丞相太过谨慎了，这里距离肃州还有几百里远呢。 除非朱棣有顺风耳，不然怎么可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呢。 他这个丞相啊，哪都好，就是太小心谨慎了。 不过他的忠心倒是不用怀疑的，毕竟是系统出品的。 永远也不会背叛自己。 “放心，父皇是听不到我们这里的。” “而且听到了，怕什么！” “我凉州有五万铁骑，还有哈密卫，惹急了我，直接来一出玄武门！” 朱高煴现在底气很足，他来到凉州已经四年了。 这四年里，他不止休养生息，还改革军制。 更是一举打造出五万凉州铁骑，并用了半年的时间征服了哈密卫！ 有这五万铁骑，他都有把握一路打到南京城！ 要是再多给他几年时间，他能攒十万铁骑！ 横扫天下不是问题。 关键就看朱棣愿不愿意给他时间了。 说着，朱高煴眼神深沉的看向肃州的方向。 说实话，他是不愿意现在起兵的。 朱棣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毕竟是后世相当当的永乐大帝。 五次亲征蒙古的狠人！ 现在才是永乐十二年，十年后朱棣才会去世。 也就是说，现在的朱棣正是巅峰期。 如果有选择，朱高煴希望还是不要对上为妙 第三章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竖日清晨。 一伙商队在守卫的放行中，渐渐驶离肃州城。 刚驶出不远后，队伍中一个精壮的汉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陛下，我们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啊？” 汉子名叫樊忠，现在担任朱棣的护卫首领。 自从靖难之役后，一直跟随朱棣南征北战，是朱棣最为信任的亲信。 而坐在车上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正是当今大明皇帝，朱棣！ “而且前面就是凉王的封地了，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非要打扮成这样？” 看着自己一身破烂衣袍，樊忠很是不解。 他知道凉州的百姓过得苦，但是皇上也没必要穿成这样？ 这个样子谁还知道陛下是谁啊？还怎么展露皇帝的威严啊？ 而且陛下不是要去见自己的儿子吗，这个样子过去，是有什么深意吗？ 樊忠表示他看不懂这操作。 朱棣却只是淡淡一笑。 “我们穿成这样，才能看清这里的真面目。” “真面目？？？” 樊忠的脑袋都快转不过来了，这面前的不就是真的吗？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假的？？ 陛下这是怎么了？自从来到凉州，陛下就疑神疑鬼的。 该不会得了惊魂之症了？ 想到这里，樊忠觉得事情有点大条了。 看来回去要找个御医给陛下好好看看了。 朱棣没有去管樊忠的胡思乱想，当然，他也不知道。 自从朱棣来到凉州后，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见到凉州破败的景象后。 他就感觉更不对劲了。 他在南京的时候，听过老大说起过这里的情况。 凉州是穷，但也没穷到吃观音土的地步。 而且这里自古以来就民风彪悍，这里的百姓多多少少都会一点保命的功夫。 但是！ 昨天他见到的那些人，可一点都不民风彪悍。 相反，还弱不禁风。 一个地方怎么会呈现出如此大的反差，这很不对劲。 这让朱棣感觉很是怪异。 而且这里的一切都给他一种很怪的感觉，仿佛……仿佛一切都是假的！ 这处处透露出诡异的地方，让朱棣昨晚都没有好好睡一个安稳觉。 所以朱棣今天才会乔装打扮，来看看着一切是不是如他所想的那样。 随后，坐在马车上的朱棣，默默地打开了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神器。 【人生推演器开启中】 【叮！开启成功！】 【您目前可推演四人，请选择本次推演对象】 【选项一：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皇帝]】 【选项二：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征西大将军]】 【选项三：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镇海将军]】 【选项四：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皇帝]、[长生天可汗]、[万皇之皇]、[终帝皇]！】 ！！！！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了，朱棣仍然不能平复激动的心情。 昨晚他进入贤者状态时，打开系统看到这种情况。 震撼的他直接起立了！ 老大的选项里有皇帝，这很正常。 毕竟自己百年之后，本来就准备传位于他的。 但是！ 谁t能来告诉朕！！ 为——什——么老四居然也是皇帝？？？！！！ 这t是假的？？！ 这神器一定是假的！！ 朕传谁也不会传给老四啊，所以这一定是假的！！ 要么就是朕眼花了！ 可惜，任凭朱棣如何在心中破口大骂，系统上面的几个大字依旧一动不动。 过了好一会儿，朱棣才渐渐的冷静下来。 身为靠造反成为皇帝的朱棣，已经猜到老四为什么是皇帝了！ 恐怕也是和自己一样造反夺来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朱棣怒火中烧，他是没想到自己的后代中居然有人会走和他一样的路！ 他造反是因为朱允炆不禁削藩，还想要他们藩王的命。 他朱棣是迫不得已才造反的。 而看模拟器的情况，老四是造老大的反！！！ 这是在骨肉相残啊！ 而且老大那么仁慈的一个人，他是怎么敢造老大的反的啊！！ 朱棣一想到这，就恨不得一刀砍了朱高煴！ 但是当看到朱高煴后面的选项时，朱棣直接愣了一下。 老四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身份？ 看着系统上朱高煴比老大老二老三多了三个身份的情况。 朱棣眉头紧皱。 长生天可汗他知道，这是草原部落对最强者的尊称。 难不成！ 老四征服了蒙古！ 想到这个结果的朱棣猛地坐直了起来，一脸震惊。 “不可能呢，这是不可能的！” “就连朕都没有征服蒙古，老四一个篡夺皇位的乱臣贼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呢！”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朱棣却是忘了。 他自己也是篡夺皇位的“乱臣贼子”。 “陛下！车中可是有他人？” 这时，赶着马车的樊忠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朕只是在想一些事情，你安心赶车。” 听着马车里传来朱棣稍微有些颤抖的声音，这让樊忠感觉陛下恐怕是真的病了。 他刚刚还听到陛下说了好多话，什么可能蒙古，乱臣贼子之类的。 本以为是车中还有人呢，没想到是陛下在自言自语。 唉，身为朱棣的贴身护卫首领。 樊忠清楚的知道朱棣的压力有多么大。 因为是以不光彩的手段登上的皇位，所以陛下这些年里，一直试图证明自己是一个明君。 而这次征讨蒙古残部并不是多顺利，也可以说是失败了。 陛下肯定不甘心，进而忧疾成病，得了惊魂之症。 陛下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 一想到陛下孤独一人坐在马车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画面。 樊忠内心就悲痛不已。 他暗自下定决心，这次回京后。 自己哪怕找遍天下的名医，也要将陛下的病治好。 此时坐在马车里的朱棣，丝毫不知道樊忠已经将他定义为“病人”了。 他正忙着决定推演朱高煴哪一个身份呢。 朱棣的内心依旧不愿意接受，自己最不看中的儿子会比自己厉害。 他决定现在就推演一次看看，这样一切都能真相大白了。 包括老四是如何造反的！ 甚至自己还能赶在老四造反之前，将苗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是看着朱高煴几个身份，朱棣陷入了选择困难症。 后面俩个他稍微有些看不懂，但看着很牛逼的样子。 让朱棣一时间有点不知道选择那个为好了。 “嗯就选择这个皇帝！” “朕到要看看这个老四是怎么篡位当的皇帝！” 当即，朱棣点击了朱高煴后面的皇帝选项。 【叮！对不起，您所点击的用户与您的亲密度不够，无法模拟】 朱棣(?_?) 第四章 我来表演一番螺旋猝死升天 这是在逗朕，咱可是老四的父亲，怎么会亲密度不够？？ 这个系统要有亲密度才能推演，朱棣是清楚的。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和朱高煴的亲密度这么低！ 朱棣打开朱高煴的亲密度，发现只有十的亲密度。 果然，老四和自己的亲密度低到离谱。 朱棣连忙又打开其他几个人的亲密度，发现老大他们三个的亲密度都在九十以上！ 这与朱高煴十的亲密度，相差极大！ “也是，朕这些年里，从没有关心过这个儿子，亲密度低也是正常的。” 朱棣很快就想通他和朱高煴亲密度低的缘故了。 “就算是这样，老四也不能造老大的反啊。” 朱棣感慨了一番后，决定等到了凉州再去找老四的麻烦。 现在还是先推演一次，说不定这其中就会有老四是如何造反的消息。 朱棣略微沉思了一会，随后就点开了朱高炽成为皇帝的选项。 他很好奇，以老大的手段，是怎么会被抢了皇位的。 【洪武十一年，你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 【你的父亲为你起名为朱高炽，寓意你如富足之火一样兴盛】 【身为燕王府长子，你不仅身份尊贵，从小更是天资聪慧，深受父母喜爱】 【十七岁时，你颇受你的皇爷爷喜欢，朱元璋还亲自御赐你为燕王世子】 【这一年，你恩宠有加】 看到这些信息，朱棣不由得点了点头。 老大不仅从小受父皇喜爱，自己也是比较看好他的。 现如今大明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正是需要一个推行休养生息的皇帝。 自己是做不到了，只能替儿孙将外敌解决掉。 为后代留下一个安稳的环境，好方便子孙安心治国。 所以他才会选择老成持国的老大来当太子。 此时，推演的信息还在继续进行。 【洪武三十一年，朱允炆继位，次年改元建文，立行削藩之策！】 【此时，你的父王忧心忡忡，暗地里似乎在准备着什么。】 【六月，齐王、周王被软禁在应天，代王被废！湘王自焚而死！随后朝廷派遣兵马包围了顺天，更是有几个人严加看管你的父王朱棣！】 【此刻，你明白下一个就轮到你的父王了】 看到这一段消息，朱棣眼中带着恨意的想起了曾经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不是朱允炆这小王八蛋要杀他，他又怎么会装疯卖傻。 还在猪圈里吃了几年的猪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靠着自己精湛的演技，暂时麻痹住了朱允炆。 最后得以安全返回北平。 回去后的自己就暗中招兵买马，聚敛人才，组建靖难大军。 这才一举夺得整个天下！ 【同年，你的父王以清君侧为名，发起靖难之役！朱允炆得知你的父王造反，暴怒不已！当即派李景隆为将，率领五十万大军围攻北平！】 【你的父王决定亲率兵马，直取南京，而由你来镇守北平，此时的你忧心忡忡，你不知道你的父王的靖难能不能成功，但你知道如果北平丢了，那靖难也就失败了！】 【你果然没有让你的父王失望，你仅用城中不足一万的老弱残兵，就让朝廷五十万大军久攻不下,这是你一生中最为辉煌的时刻！】 【最终，你为你的父王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当看到朱高炽忧心忡忡的时候，朱棣的心里很是愧疚。 当初他也是没办法，朝廷大军已经压过来了。 而一味的防守只能是慢性等死，只有奋力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当时这个重担也只能由老大来扛了。 幸好，老大坚持到了自己过来，里应外合一举打垮了李景隆的五十万大军! 想起这段辉煌的过去，朱棣不禁有些热血上头。 【建文四年，你的父王攻破南京，登上了大位，而你因功被封为太子。】 【【此后，你以太子的身份监国，而你的父王却经常外出征战，最终在后世留下了你的父皇是你的征北大将军的戏言。】 “啥，朕是老大的征北大将军？” 朱棣愣了一下，随后仔细想来，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虽然他是皇帝，但是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东征西讨。 在处理朝中大事的时间，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个月。 而老大却是在一直监国处理政务。 说老大是真正的皇帝，也不为过。 也正因此，老大在朝中培养了一大批忠于他的臣子。 就连自己有时候也需要考虑老大的意见。 对于这件事，朱棣却是丝毫不动怒，因为他本来就准备在自己百年之后，由老大继承皇位。 更何况自己最看重的皇长孙是老大的儿子。 为了给这个可旺三代的宝贝孙子做准备，他受点委屈也无妨。 【永乐二十二年，你的父皇在第五次远征蒙古回师途中病逝，享年六十四岁，庙号太宗，谥号体天弘道高明广运圣武神功纯仁至孝文皇帝，葬于长陵。】 【刚刚结束你父皇的葬礼，你在儿子朱瞻基和文武百官的进言下，于九月登基为帝，阻止了你二弟三弟蠢蠢欲动的小心思，这一年是洪熙元年。】 “什么？？朕还有十年的时间了？？” 看着推演人生中的信息，朱棣愣住了。 庙号和谥号起的很好，就是自己死的太早了。 他还有蒙古残部没有平掉，南方土司也没有镇压。 永乐大典还没有修撰好。 下西洋才刚刚开始。 朕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做，却只剩十年时间了。 也不知道这些事情能不能在十年内完成。 朱棣对自己会死看的很淡，他只是遗憾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要是上天再多给他几年，他能打到斡难河畔！ 很快，推演继续显现出了信息。 【继位后的你励精图治，不再开启征伐之事，全力发展国力，与民休息，你不仅赦免了建文旧臣，还废除苛政，平反了许多冤狱。】 【朝野民间纷纷称赞你有汉文帝般的仁慈。】 见到老大登基后果然开始了休养生息的国策，朱棣顿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大明已经不能承受连续出现三位征伐之君了，必须要有一位与民休息的皇帝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最喜欢的是老二，却立了老大为太子的原因！ 等老大登基后，北方游牧民族恐怕已经被自己打残了。 老大再施行休养生息的国策，这样等到好圣孙继位，大明将会更加的繁荣强盛！ “说不定，我大明能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千年王朝！” 一想到这种情况，朱棣激动的都想跳起来！ 他总算有脸去地底下见自家的父皇了！ 要不是现在是在马车上，他非要跳个舞即兴一曲不可！ 但很快，推演系统上面显示的信息，让朱棣瞬间没了笑容。 【洪熙元年五月，因为你事事亲力亲为，日夜操劳国政，本就身体不好的你，病上加病，最后猝死于钦安殿中，享年48岁。】 what？？？ 第五章 他今天敢少交赋税，明天就敢来打我 朱棣此刻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刚刚还在高兴老大做的好，让他有脸去见父皇了。 结果马上老大就给他表演了一番螺旋猝死升天，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有多么累。 朱棣是真没想到啊！ 老大登基才十个月就嗝屁了，这也太太短命了？！ 他知道老大身体不好，但本以为老大最起码能坚持个几年的。 但谁能想到，老大连一年都没有撑过去，就猝死了！ 这让他的好圣孙怎么办？ 其实朱棣非常清楚，朱瞻基骨子里跟他一样是个好战分子。 也正因为如此，只要老大朱高炽将国家治理好，朱瞻基再怎么好战，大明也是无恙的。 老大最起码能让百姓轻松几年，不至于闹得民不聊生。 但现在可好了，老大在位十个月，死了！ 而十个月的时间，根本来不及给朱瞻基打好底子。 恐怕大明将会动乱不堪啊！ 朱棣开始有些担忧未来的大明了，但是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阻止大明的衰弱。 只能回去让朱高炽多休息，少处理政务，也不知能不能为老大多延长几年寿命。 看来必须要为老大找些能调理身体的名医了。 朱棣暗自在心里想到，随后准备继续看推演的信息。 却发现推演神器显示已经推演完毕。 于是朱棣就准备推演老二的征西大将军人生，想看看在老大麾下当大将军的朱高煦过得怎么样。 顺便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老四是怎么造反当得皇帝的。 只是他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冒出，神器的提醒就到了。 【推演人生只能每三天进行一次推演！】 朱棣： 好，只能说不愧是神器吗。 三天就三天，反正咱还有十年的时间。 不着急于一时。 当朱棣开始整理从推演中得到的信息时。 凉州到了！ “陛四老爷，凉州已经到了。” 掀开车帘，朱棣看着眼前凉州的景象。 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破败。 这让朱棣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我的感觉是错的？ 不对！ 我可是征战沙场十余年的老将了，怎么可能会判断错误呢！ 这里一定有问题！ 带着怀疑朱棣走进了凉州城内。 这凉州城倒是比肃州那里好多了。 但依旧是破败不堪。 朱棣带着樊忠和三四个侍卫慢悠悠的走着，就像是真的商队一般。 但其实朱棣一直在暗中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从推演中得知朱高煴造反成功的朱棣，压根不相信他会将凉州治理的这么残破。 毕竟一个能造反成功当上皇帝的人，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凉州城都治理不好！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 老四肯定在心里以为能骗过英明神武的我。 殊不知，朕早就看穿了这一切！ 等到老四看见他亲爱的父王不仅没被骗，还反将他一军的时候。 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想到这里，朱棣心中暗爽不已。 …… 凉王府。 并不知道朱棣已经偷偷进城的朱高煴，此刻正在偏厅开会。 “各位，根据前方肃州卫的消息，现在父皇依旧还驻扎在肃州城中。” “但是大家依旧不要掉以轻心，继续让城中的百姓伪装，你们的产业也不要开动。” “等到父皇和大军班师回京的时候，再恢复生产！” 朱高煴脸色严肃的说道。 虽说朱高煴不休这几十万朝廷大军，但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伟人曾经说过，在战略上我们要藐视敌人，但战术上是一定要重视敌人的。 所以朱高煴让肃州卫的人，基本上是每隔半天就送个消息。 好方便随时了解朱棣的去向。 “王爷你放心，大家心里都清楚，朝廷如果知道了我们这里的情况，肯定是会多加赋税的！” “所以每个人都在全力伪装，陛下不走，我们是绝对不会开始生产的！” 一个身穿锦衣绣袍的人开口说道。 此人是凉州城最大白酒作坊的商人，李大栋。 他的白酒畅销西域和大明，光是每年的纯利润就足足有上千万量！ 平均来算，每天就有几万量的利润。 而朱高煴让他关停几天，就是在损失几十万量！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抱怨，反而对朱高煴毕恭毕敬。 这一幕，周围人也都见怪不怪了。 凉州城哪个人不知道，李大栋是如何起家的。 全是靠王爷！ 想当年，李大栋只是一个破落的商人，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结果就因为遇到了朱高煴，经过王爷的一番指点，才会变成如今富可敌国的样子！ 不过他们也不羡慕，因为在坐的哪个人都是身家千万的富商。 而他们的经历都是和李大栋一样，全都是靠着王爷指点才有现在的身家。 所以对他们来说，不要说是关停几天了。 哪怕就是朱高煴要他们的全部身家，他们也会心甘情愿的双手奉上！ “没错，大王不必担心，俺们也不是那些忘恩负义的读书人，不要说是关停几天了，就是停一辈子，俺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一个满脸胡子拉茬的大汉高声说道。 “俺也一样！”xn “” 这一幕让旁边的李大栋很是尴尬。 同为凉州城的顶级富商，也就只有他读过一点书。 其他人不是屠夫就是大字不识的流民一个。 搞得他出门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和他们同一档次的富商。 而朱高煴看着台下众人的附和，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他将技术交给这些人的原因。 不会有那么多心思，懂得知恩图报，这就够了。 本来朱高煴一开始是想，将这些东西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但后来他想了一下。 要想真的让凉州富起来，还是要百花齐放的。 一枝独秀可是发展不起来的。 于是朱高煴就将白酒、棉花、香料等这些民生的东西交给了想要经商的流民。 而他自己则是掌控着粮食、盐、和钢铁等重要产业。 这样一来，不仅能带动凉州发展。 还能让凉州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简直俩全其美。 在和这些富商探讨一阵后，朱高煴就让他们去准备了。 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正厅。 此时正厅内坐满了一位位身穿盔甲的将军。 而他们，就是朱高煴在凉州的全部力量！ “大王！今年察合台国的供奉比前年减少了五成，这分明是不将我们凉王府放在眼里！” “请大王下令，让末将带领三万兵马，踏平察合台！” 朱高煴刚一坐下，就有人气势汹汹的站出来禀报。 这让朱高煴很是无奈。 “丘将军，你天天假扮强盗去“骚扰”他们，他们就算是傻子，也猜到是你做的了，减少上供很正常。” “啊，这” 听到朱高煴的话，丘雄尴尬的摸了摸头。 没想到他的小动作一眼就被大王就看穿了。 不愧是大王！ “不过你说的很对，察合台的确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他今年既然敢少交五成的赋税，那明年就敢来打我们！” 第六章 今日无事，家中听曲 “这种猖狂的行为要不得！” 朱高煴表示他从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 只不过是让你们交四成的国家赋税而已，他们居然还敢少交。 这不是狂妄是什么？ “要不是父皇还在肃州，看我不把他们打的像上次一样哭爹喊娘！” “大王威武！” 见朱高煴这么说，丘雄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毕竟他也知道，如果被朝廷发现他们凉州有五万铁骑。 保准下一刻就是大军讨伐。 现如今还是安心等陛下和朝廷大军回京就行，教训察合台不急于一时。 先让他们得意一会儿。 在和众将聊了一会后，朱高煴就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了。 毕竟，他身为凉王，大明九边塞王之一。 要管理的事情非常多，上到蒙古人劫掠，下到谁家的牛死了。 他都是要管的。 总之，他是很忙滴~ “来人！” “将春盈、秋香叫到我的房间里！” “本王今个要听凉王破阵乐！” 嗯，王爷的一天就是这么繁忙。 才刚谈完话，就又要谈下一场了。 而这种往往都是要彻夜长谈的。 在朱高煴忙着彻夜长谈的时候，朱棣却是非常郁闷。 因为他已经观察了三天了，还是没有看出凉州的破绽。 但是他从推演神器中明明看到老四的选项是皇帝，还是造反得来的皇帝。 而身为这种皇帝又怎么可能会治理不好一州之地呢。 毕竟这种情况朱棣自己是最为清楚。 所以朱棣一直坚信凉州的贫穷都是假象，包括肃州卫。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让朱棣也有点捉摸不准了。 幸好这时候推演神器的冷却时间到了，又能推演了。 让店小二将饭菜提前放到房间后，朱棣又让樊忠把守好大门。 嘱咐樊忠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做完这一切后，朱棣深呼一口气。 坐在床上静静的打开脑海中的推演神器。 当看到上面选项恢复正常后，朱棣松了一口气。 神器之前不能推演的灰色模样让朱棣一直很担心。 他怕这神器只能模拟一次。 幸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神器还能继续推演。 于是朱棣开始思考是推演老二还是推演老三的时候，发现老大的选项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原本是【选项一：朱高炽】中多了一个︾。 变成了【选项一：朱高炽︾】。 这奇怪的符号让朱棣忍不住好奇的点开。 【子孙选项：朱瞻基】 【可推演：[皇太孙]、[太子]、[皇帝]、[平民]】 这是朱棣第一次在推演神器中，看见除老四外选项最多的一个人。 就是这选项可能有点不对劲。 当朱棣看到朱瞻基最后一个选项的时候，他没有勃然大怒。 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因为这个结果他早就猜到了。 这俩天他好好的整理了一下信息。 从推演中得知，老大当了十个月的皇帝就死了。 而其中老四一直在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凉王，这说明老四没有造老大的反。 这也算是让朱棣欣慰了一下，但紧跟着朱棣就想到。 老四既然没有造老大的反，那他的皇帝是怎么来的？ 只能是tnd造了侄子的反！ 这让朱棣刚欣慰的心情瞬间又阴沉了下去。 造侄子的反和造他大哥的反有什么区别？ 都是造反！ 而且这种隐隐似曾相识的场面，更是让朱棣感到生气了。 气的朱棣当时恨不得立刻跑到凉王府揍朱高煴一顿。 但是朱棣忍住了。 这一切都是他在推演中看到的情况。 在现实中还没发生。 如果没有证据就惩处老四，这会让其他人认为他是个刻薄寡恩的皇帝。 毕竟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会无缘无故惩罚的皇帝，又怎么会对自己的臣子好呢。 总不可能让他告诉众人老四未来会造反夺了老大一脉的皇位？ 恐怕众人立刻会认为他得了失心疯。 只有得到老四造反的证据，他才能放心惩处。 “哼哼！” “老四，等咱将你造反的证据拿到手，看咱到时候怎么惩罚你！” 朱棣幻想一番如何教训朱高煴的画面后，就开始思考到底推演谁的人生好。 想来想去，朱棣决定推演好圣孙朱瞻基的人生。 一个是因为上次在老大的推演中，是朱瞻基带头将老大推上的皇位。 这是朱棣没有想到的，他的好圣孙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 他很感兴趣。 第二个是原因是他终于能知道老四是如何造反当上皇帝的了。 从好圣孙最后一个平民选项中，不难看出是老四造了瞻基的反，让他成为了平民。 所以朱棣直接点开了朱瞻基的平民选项。 【洪武三十二年，你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晚上，那天晚上你的爷爷朱棣梦见他的父亲朱元璋，交给了他一个大圭。】 【其上刻着“传世之孙，永世其昌”。】 【这让你的爷爷朱棣非常兴奋，认为你是大明的祥瑞。】 【为你取名瞻基，寓意为大明的开始，希望大明能从你开始一代代繁荣昌盛。】 【你幼年聪颖，深得你的爷爷朱棣喜爱。】 看到这里，朱棣满意的笑了起来。 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做了一个这样的梦，当时还以为是父皇在夸赞自己。 结果下人报告说他的孙子出生了，这让他瞬间意识到父皇是在指他的孙子。 于是他马上跑过去去看孙子，发现和自己长得非常像。 这让他非常高兴，认为自己的孙子是大明的福瑞。 【十岁，你的爷爷朱棣便让你跟随他巡视北平，让你观看百姓是如何耕种的，年幼的你虽然不太懂这些，但你知道爷爷的话自己必须要听。】 【永乐九年，因为解缙大学士的一句“好圣孙可旺三代”，你的爷爷直接将你立为皇太子，这一年你十三岁！】 【从此刻起，无论是巡视北京还是征讨蒙古残部，你都紧紧跟随着爷爷朱棣的脚步。】 【在这期间你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能力，这让你的爷爷欣喜不已，认为后继有人。】 【这段经历给你在军中打下了坚固的基础，为未来做好了准备】 第七章 杀老四，儆老二？ 看到这句好圣孙可旺三代的话，朱棣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当年说出那句话的解缙，现在已经在大牢里待着了。 不过他也是活该。 想起解缙，朱棣就有点生气。 一点为臣本分都不知道，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老二坏话。 这不是离间他们父子感情吗？ 所以朱棣就将解缙下了大狱，要不是看在解缙在确立太子的份上有功。 朱棣早就将他砍头了。 现在既然想起了他，那就等回京城后，去看看他。 问问他认不认罪。 此时，推演还在继续显示。 【跟随在你爷爷身边的这段时间内，通过你爷爷的暗示和明示，你渐渐明白了你爷爷的意思。】 【他是在将你作为大明未来皇帝在培养！】 【得出这个结论的你，立下大志，发誓追随你爷爷的意志，为大明创下万世之基业！】 【就如同你的名字一样】 看到这里，朱棣又忍不住的点头。 不愧是他的好圣孙！ 他这个孙子是一点都没有选错，不管是能力还是志气都是非同凡响。 说不定在好圣孙的带领下，大明或许能成为史上第一个万世传承的皇朝！ 这让朱棣感到一阵热血沸腾。 但是当他想到自己看到是好圣孙如何被夺的皇位的推演人生后。 心情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拔凉拔凉的。 好圣孙这么优秀的皇帝都被老四夺了皇位，可想而知，老四是多么阴险狡诈。 【永乐二十二年，你的爷爷去世，在这国体动荡之际，你明锐的察觉出你的二叔和三叔产生了不该有的小心思。】 【于是你率领百官向你的父皇进言，让他早日登基，好断了某些宵小之辈的念头。】 【在你的进言下，你的父皇最终登基上位，年号洪熙！】 【这让你暂时松了一口气，你认为你的父皇登了基，那么你的二叔和三叔就完全不可能有机会了。】 【只是意外总是先一步来临。】 【你的父皇因为身体肥胖，又整日操劳过度，外加身体不好，最终在位仅仅十个月便病逝了。】 看到老大的命运依旧是只当了十个月皇帝就死了。 朱棣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俩次推演老大都是只当了十个月皇帝就死了，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 谁也改变不了啊。 “不过，这老二和老三的小心思是什么？难不成也想篡位不成！” 说道最后，朱棣的声音直接提高了一斗。 朱棣仔细的想了一下，发现还真有这个可能！ 老二一直在和老大争夺储君之位，这点朱棣是心知肚明的。 其实这也怪他。 当年朱允炆大军压境的时候，他为了鼓舞老二的志气。 说了句“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本来他也的确是这么想的，准备打败朱允炆后立老二为世子。 但当他真的打败朱允炆当了皇帝后。 他立马就发现老二不适合当皇帝，他只适合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 这才有了当初解缙的那句圣孙旺三代的话。 也是这句话，让他确定了立老大为太子。 这也就导致了老二一直在和老大作对。 所以老二最后会造反也是意料之中。 而老三又和老二玩的好，他俩一起造反也不是不可能。 “哎，皇家多磨难啊。” 朱棣有点后悔当初对老二说这句话了。 要是没有这句话，可能老二还在安安心心的带兵打仗。 不会有争夺太子的心思。 朱棣的心情有点伤感，不够很快他就恢复了过来。 “既然过去的，朕已无法改变，那就把握当下，让大明更加强大！” 有了这推演人生的神器，朱棣有信心让大明更加强大。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老四造反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好圣孙安稳当上皇帝！ 【此时你的内心悲伤不已，但你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在群臣的拜见中，你于这一年登基称帝，年号宣德！】 【刚登基不久的你，又一次敏锐的发现，你的叔叔们蠢蠢欲动的小心思。】 【宣德元年，你的二叔朱高煦在你的意料之中举兵谋反，紧跟着响应的还有你的三叔朱高燧！】 看到这个结果，朱棣反而松了一口气。 反就反了，反正早就猜到了。 他现在疑惑的是既然老二和老三反了，为什么老四还没反? 【初听闻这个消息的你，对你二叔谋反很是痛心。】 【在你还很小的时候，你的二叔对你很是不错，所以你并不想杀他，反而是好言相劝。】 【为此，你专门挑了一人杀鸡给你二叔这只猴看。】 看到朱瞻基并不想杀老二，反而好言相劝这段。 朱棣先是一愣，随后很是欣喜。 “还是孙子最懂我啊！” 作为从小看着朱瞻基长大的朱棣，很是了解自己孙子的性格。 杀人那都是不带眨眼的。 如今既然心软的放过老二，那说明是他教育的好啊。 这让朱棣很是高兴。 不过随后看到好圣孙选择一个人当典范给老二看。 这让朱棣心中隐隐感到不妙。 “不会是选择老四开刀了？” 也只有这个可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老四在老大那时候不造反，却在侄子这个时候造反了。 果然，随后神器上的消息证实了他的判断。 【一开始，你本是想拿你的三叔开刀的，但想到他俩的关系，你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终你选择了被人忽视的四叔朱高煴！】 朱棣：ヽ(｀Д′)?︵┻━┻ 搞了半天老四就是这样造反的呗。 你个傻孙子啊，你那四叔一直在阴险的发育呢。 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你怎么就招惹他了呢。 你拿老三开刀，也比选老四强啊！ 朱棣这个时候真的快无语死了，搞了半天老四就是这么被逼反的。 亏他还以为老四是个阴谋篡位的呢。 嗯等等！ 正在单手扶额的朱棣猛然间想起，他的孙子不是很英明的吗？ 就算是老四造反了，也不可能打不过老四的？ 怎么就让老四给当上皇帝了呢？ 难不成朝廷的百万大军是吃干饭的？ 连一个小小的凉州都打不过？ 第八章 这似曾相识的既视感 带着疑惑朱棣继续看起推演上的信息。 【宣德元年七月，你直接派兵封锁凉州等地，更是让几个小官在凉州对你的四叔严加看管，并且你还私下里授意这些人想办法将你的四叔逼反。】 【而你的四叔为了活命，只能装疯卖傻，企图蒙混过关。】 “嘶~，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朱棣看到这一幕脸色不是很好，他感觉老四似乎在模仿他？ 【虽然你的四叔本来就有废物的称号，装的也很逼真，但你却丝毫没有松懈，因为你记得你的爷爷当初似乎也是这个样子。】 朱棣： 【终于，你的计划成功了！】 【凉王朱高煴眼见你无动于衷，意识到避无可避的时候，最终举兵谋反！】 【凉王打着“清君侧，靖国难”的名号，私下与你的二叔联络，共同出兵奉天靖难！】 朱棣： ヽ(｀Д′)?︵┻━┻┻━┻ 日了个龟儿子的! 这种强烈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老四你t造反就造反，怎么还给咱打的是一样的名号。 你特么自己没口号啊！ 朱棣快要被气死了，这一个个儿子不让自己省心也就算了。 寄予厚望的孙子也不让自己省心。 你说你逼反老四就逼反，怎么全都是用的是咱以前受过的方法。 关键是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和朱允炆那王八蛋用的方式是tnd分毫不差啊！ 真的是气死朕了！ 【你对你四叔的造反行为感到很好笑，不是因为你达到了目的，而是因为你四叔喊得口号和你爷爷是一样的。】 【不过是一个米虫藩王，居然还妄想和你爷爷一样，成为皇帝。】 【这让你感到非常可笑。】 笑，笑，你就继续笑。 笑到你被人一脚踹下皇位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 朱棣翻了个白眼，继续看起了显示出来的信息。 反正他是不对孙子抱有希望了。 现在只是想看看老四是如何以凉州之地将朝廷打败的。 【为了能完美的表现出朝廷的武力，震慑你二叔，你以老将英国公为帅，樊忠为先锋，排遣六十万大军进攻凉州！】 看到这里，就连朱棣都认为凉州是不可能挡得住朝廷六十万大军的。 张辅和樊忠都是跟随他的老将了，有他俩人在。 老四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打的过他们。 更何况还有六十万朝廷精锐大军在。 所以老四到底是怎么打败朝廷的大军的。 朱棣百思不得其解。 总不可能是一触即溃的? 想到这里，朱棣充满好奇的看向推演器上的信息。 【你信心满满的待在皇宫中，等待朝廷大军班师回朝的好消息。】 【甚至你都已经想好如何摆庆功宴了。】 【宣德元年九月，你正在后宫中陪你的妃子嬉笑时，一个令你惊骇的消息传来】 【朝廷六十万大军败了！】 【这一刻的你呆如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就连怀中的妃子你都没了兴趣】 哼哼，傻眼了? 现在怎么不感觉你四叔可笑了呢？ 朱棣感觉心中有股莫名的舒坦，虽然他知道这样是不好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抑制不住那种感觉。 不过随即朱棣就严肃了起来。 朝廷六十万大军居然真的被老四打败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但真的得知这种情况。 朱棣还被震撼住了。 他是真的想不通！ 朝廷六十万大军是怎么败给老四的！ 从七月开始调派兵马，到九月兵败。 这其中还要加上大军行军和斥候通报朝廷兵败的时间。 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大军败了？！ 那t就算是六十万头猪，他也不可能一个月的时间就抓完？ 就这，还是没算上俩军交战的时间。 朱棣越想越是想不通，大军好端端的怎么就败了呢？ 不仅朱棣想不通，推演器上的朱瞻基也想不通。 【你很是迷惘，刚得知这个消息的你以为这是有人在给你开玩笑。】 【结果在你的再三确认下，这条消息的的确确是真的。】 【朝廷的六十万大军真的败了！】 【原来在朝廷大军包围凉州后，肃州卫和哈密卫等关西七卫前来助阵，说是要帮助朝廷铲除凉王。】 【而张辅在考虑到此战主要目的是擒获凉王情况下，选择接受了关西七卫的帮助，但也只是让他们在周围警戒。】 【结果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关西七卫和肃州卫居然在入夜的时候从后方突袭大营，而凉州城中凉王也亲自带着十万铁骑杀了出来！】 【俩面夹击之下，朝廷大军尽败于凉州城外！】 “关西七卫？？！” “这不可能！！” 朱棣满脸的震惊。 关西七卫那是什么人啊！怎么可能会帮老四呢？！ 你要说肃州卫会帮老四，这点朱棣相信。 毕竟肃州卫离凉州卫近，被老四掌控咱能理解。 可关西七卫是怎么可能会被老四所掌控的啊！！ 要知道，关西七卫虽然名义上是大明设置的卫所。 但实际上就是一个个独立的土皇帝！ 只要他们每年派人给大明上供，朝廷就不会管他们的。 所以像这种根本不受朝廷管辖的卫所。 现如今居然会去帮助老四？！ 这种事情在朱棣看来，比朱允炆复活后又重新登基都要夸张！ 但紧跟着，朱棣就想到一种可能。 “莫非是老四像唐朝一样，跟关西七卫借的兵？？！” “不对！” “朝廷六十万大军压境，关西七卫是绝对不敢借兵的！” 他们敢借兵，朝廷大军很有可能会连他们一起打。 朱棣是不相信关西七卫敢冒着这么大风险去帮助老四的， 老四又不是他们亲爹，没必要这么舍命帮助老四。 “难道关西七卫真的被老四掌控了？！！” 朱棣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最令人感到离谱的可能了。 现在倒也能解释的通，为什么朝廷始终不知道凉州的真实情况了。 因为这肃州卫和关西七卫根本就是和老四是一伙的！ 朝廷能得知这里的真实信息那才是怪了！ “好小子！不愧是朕的种！” “连朝廷掌控不了的地方他都能掌控，是个雄主！” 不管老四别的什么，冲着一点。 朱棣就为朱高煴感到骄傲。 【凉王打败朝廷大军的消息传回京城后，各地藩王人心浮动，朝廷内部也动荡不止】 【眼看大明即将四分五裂，凉王迅速带领十万铁骑一路南下，所到之处，官员无不开城纳降。】 【虽偶有将领抵抗，但凉王的大军势不可挡！】 【短短一个月内，大军就已经兵临南京城下！】 【面对这一幕，你知道已经无力回天了，朝中精锐力量大半都已经在先前凉州城一战损失殆尽。】 【城中剩余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抵挡凉王的十万铁骑大军。】 【而且你感觉到身边的大臣和将领，看向你的目光中带着一点别的东西】 【这一刻，你知道，大势已去】 第九章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唉” 早就料到结果的朱棣，只是叹了口气。 你说你招惹老四干嘛呢? 好好当你的皇帝不就行了，现在好了。 被人一踹下皇位。 只能去当个平民了。 大孙子的选项中是平民，那就说明他被老四踹下皇位后。 依然还活着。 这一点朱棣是很欣慰的。 老四被迫造反成功后，没有杀瞻基以绝后患。 说明老四是一个重视亲情的人。 而这让朱棣对先前认为朱高煴是个乱臣贼子的想法，感到羞愧。 “咱的好老四，是父皇错怪你了。” “等咱回到京城，一定重重的奖赏你！” 随后朱棣继续看向了推演器上的信息。 【作为一个曾经打过仗的皇帝，你的骨气不允许自己懦弱的自杀，更不允许自己像朱允炆一样自焚而死。】 【你决定亲自率领城中最后的兵马，出城与你的四叔决一死战！】 【生既不能做开疆拓土的皇帝，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好！” “不愧是朕的好圣孙！有骨气！！” 朱棣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这才像他认识的那个英明果断的好孙子！ 哪怕知道自己会死，也要一往无前。 不过冷静下来的朱棣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的大孙子如果死在了这里，推演神器上又怎么会显示出平民的选项？ 大孙子还没被踹下皇位呢。 怎么就变成平民了？ 难不成是老四在乱军之中发现了大孙子，下令不杀他？ 嗯，应该是这样了。 毕竟老四是一个重亲情的人，肯定不会伤害瞻基的。 【但是当你一脸肃穆的带着大军誓死冲锋的时候，令你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你手底下的几个亲信将校突然将窜出来你按倒在地。】 【随后他们将五花大绑的你扭送到了凉王的面前。】 【你的军队也纷纷放下兵器，向凉王投降。】 【最终这场因你而起的战争，已你被俘而结束。】 what？？？ 朱棣一脸迷惑，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展开。 他本以为会是大孙子在一番勇猛冲锋陷阵中，最后因为力竭被俘。 但没想到大孙子居然是开局就被俘虏了。 亏他还热血激动了好一会，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 他裤子都脱了，就给他看这个？？ 真是渣渣。 朱棣被气的不行。 一个皇帝居然连自己的亲信都掌控不了，这还当什么皇帝，回家当平民种田去！ 生气归生气。 但是朱棣还是想看下老四是怎么处置大孙子的。 【你被带到凉王面前后，心如死灰，知道自己死定了，你的四叔是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但是凉王看到你后，居然亲自下马给你松绑，并且只是将你贬为平民，让人将你好手伺候着，并没有让人将你杀掉。】 【你很是不敢相信，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傻孙子，你的四叔怎么会杀了你的呢。” “他那么重视亲情的人，是不可能杀了你的。” 朱棣满是骄傲的说道。 虽说孙子不争气，但是儿子争气，这就够了。 现在朱棣也是想开了，这件事也不能怪老四。 如果不是大孙子相逼，老四是不可能造反的。 既然这样，老四当了皇帝就当。 反正都是自己的种，谁当皇帝都一样。 而且看老四对瞻基的这个样子，将来一定是个仁慈的好皇帝。 【你被带到一个环境优美的宅院中，这里很大，但你却感觉不到快乐。】 【你认为你的四叔之所以不杀你，就是在准备以后他登基的时候，羞辱你。】 【因此你数次寻死，但都被守卫一一拦了下来。】 【渐渐的你也放弃了挣扎，等待着你四叔过来羞辱你的那一天。】 【但是你因为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皇帝，沦落成了平民，受不了这种打击的你，整天抑郁寡欢。】 【最终只能靠着每日酗酒来麻醉自己，结果没过多久你便病逝了。】 【完】 看完了大孙子的推演人生后，朱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瞻基如果不是去针对老四，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身为造反起家的朱棣，只是一眼便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因为大孙子派遣朝廷大军讨伐老四反被其击败，导致他在军中丧失威信。 各地的知府也开始不再对大孙子抱有敬畏。 这才导致老四兵临城下的时候，他们连阻拦都没阻拦，就让老四安稳的夺得皇位了。 如果朝廷的大军还在，你看他们还敢不出力吗！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大孙子去对付老四而惹起的。 朱瞻基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不过好在这一切还没发生，他还有机会可以补救！ 现在已经从推演上得知整个关西基本都被老四所掌控。 并且他还有十万铁骑。 这要是动老四一下，恐怕整个西北都会动乱不止！ 看来还是要找出证据来才行啊。 想到这里，朱棣突然灵光一闪。 “樊忠！” 嘭！ “属下在！” 一直站在门外放风的樊忠，听到朱棣的呼喊立马走了进来。 “你去肃州卫军营里这样然后再那样再这样懂了吗？” “懂了，属下立刻去办。” 虽然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但只要回答是那准没问题。 “嗯，去。” 待樊忠走后，朱棣站在窗边看着凉王府的方向。 邪魅一笑。 “这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继续装下去！” 第二天。 凉王府。 嘭！ “大王！好消息啊！朝廷的大军动了！” “他们额。” 看着面前这位认真批判舞女的大王，诸葛玄哪里还不知道。 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但没办法，朱高煴曾经对他说过。 只要是重要的事情，无论大王在干什么，自己都要和他说。 哪怕他是在行乐。 相比较于诸葛玄的尴尬，朱高煴此时是一点都不带尴尬的。 稍微提了下裤子。 放开怀中的小侍女，让跳舞的舞女退下后。 朱高煴抿了口茶后，才淡淡的开口道。 “继续说，朝廷大军怎么了？” 见朱高煴脸色平静，诸葛玄倒感觉也不是那么尴尬了。 “禀王爷，根据肃州卫传来的消息，驻扎在城外的朝廷大军于昨天夜里已经开拔。” “看其行军方向应当是在回京的路上。” “好啊，总算是走了！” “这段时间可是憋坏本王了！” 朱高煴满脸惊喜。 至从朝廷大军过来后，他不仅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 还让凉州所有人都在装穷。 为的就是给他那个便宜父皇营造出，他凉州不仅穷，他这个藩王还很废的感觉。 怕的就是暴露出自己和凉州的秘密。 现在便宜父皇终于是要走了，他也能好好放松一下了。 “传令下去！城中百姓不必再装了！” “这几天的宵禁取消，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 “诺！” 听到朱高煴的话，诸葛玄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害怕朱高煴和朝廷起冲突。 以当今陛下的性格，如果发现凉州的真实情况。 肯定会认为王爷图谋不轨，必会排遣大军讨伐王爷。 这会让好不容易才发展起来的凉州陷入战乱。 虽说他对王爷能战胜朝廷持有信心，但当今陛下也不是一个庸君。 一旦爆发战争，可能就要持续很久了。 所以还是能隐瞒一段时间，就继续隐瞒。 尽量给王爷多争取一些准备时间。 “来人！把刚刚的歌舞给本王继续跳完！” 诸葛玄： 第十章 老四！你亲爱的父皇回来了！ 夜晚。 因为朱高煴命令不用在伪装的百姓，纷纷换上自己本来的衣服。 道路俩旁到处挂着红灯笼。 许多小贩将泥饼一扔，直接换上各种香气喷喷的食物。 更多的百姓从自家的地窖中钻出，行走在大街上。 一时之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这一幕看得樊忠等人目瞪口呆。 “陛陛陛下，介介介是什么情况？” “我们是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朱棣此时跟樊忠等人一个表情，只不过他的反应速度快。 很块就回过神来了。 “好啊！” “真不愧是咱的好儿子！” “真是孝顺死咱了！！” 回想起朝廷这些年里收到过的信，说什么凉州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当时自己还在群臣面前夸赞老四是个能吃苦的藩王，送了不少东西。 但现在再看看自己面前的情况，百姓几乎人人穿着锦衣绣袍。 他妈的，这儿的百姓穿的都快比咱好了。 你跟我说这是穷苦的凉州？？！ 朱棣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 被自己的儿子骗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发现真实情况。 如果不是自己获得了这个推演神器，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现这里的秘密！ 于是朱棣阴沉着脸带着樊忠等人行走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 “紫葡萄哎，大家过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西域紫葡萄哎” “葱油馕唉~，不要九百九，更不要九十九，只需要五文钱，你即可” “卖臭豆腐唉~” “”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朱棣此刻只是觉得他们特别吵闹。 “陛四爷，这里比南京都要繁华啊！” 站在一旁的樊忠忍不住开口说道。 他樊忠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了，但还是头一次瞧见这么繁华的地方。 哪怕是大明最繁华的南方，都不能与之相比。 可惜他还要保护陛下，不然现在他就去游玩了。 “咱不瞎！看得到！” 看着眼前的景象，哪怕是朱棣都忍不住感慨。 “汉唐盛世，恐怕都莫过如此了？” 朱棣一边走一边看。 越看越让他心惊。 这里的繁华程度称得上是大明第一城了。 不论是百姓的穿着，还是路边的商贩。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可见他们是非常幸福的。 这时，朱棣突然看见一个有点奇怪的东西。 只见一个小贩的摊子上摆放着一堆灰色的东西。 上面还沾着许多泥土。 这让朱棣好奇起来了。 现在凉州城已经不再伪装了，怎么还会有人卖这种跟泥饼类似的东西呢？ “这位爷，要买吗？上好的红薯。” 红薯？ 看着这面前明显是灰色的东西，朱棣神情不悦。 不过他并未直接开口。 只是对樊忠使了个眼色。 身为朱棣的心腹，樊忠立马就明白了朱棣的意思。 “不对？你这明明是灰色的，怎么说成红色的了？” “莫不是看我们是外地来的，好欺负一些？” 见樊忠一脸凶狠模样，小贩赶忙开口解释道。 “这位爷，您误会了。” “这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红薯，还没有清洗呢，等清洗过后它才是红色的。” “而且这种红薯吃起来甜甜的，甚是好吃。” 朱棣拿起一个红薯，仔细的看了一会。 他还是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既然这小贩敢将这个东西摆在这里，那就说明应该是能吃的。 尝一个应该无碍。 “这红薯怎么卖？” “一文钱三十斤。” “什么？？！” “这么便宜？？？！” 朱棣惊了。 这可是食物啊！ 一文钱三十斤？？！ 难道我买的不是粮食？是土不成？？？ “客官，外地来的？” 见朱棣一副惊呆了的表情，小贩便一脸神秘的对其说道。 “这可是我们大王从遥远的极西之地抢来的神物，一亩地就能产五千多斤！” “你要感觉高了的话，我可以按一文钱四十斤卖给你，要知道” 朱棣已经听不到小贩在说什么了，他只听到了一亩地能产五千斤！ 五千斤啊！！ 整个大明最好的良田一亩才能产出二百斤！ 这还是没有遇到洪灾、干旱、蝗虫等等情况。 而这个红薯居然能亩产千斤！！！ 朱棣看着手中的红薯，这一刻。 他感觉自己手中拿的不是红薯，而是大明的未来！ 朱棣感觉这一定是上天降下来赐予他的礼物！ 不仅赐予他一个可以推演未来的神器。 现在还给了一个能让大明千秋万世的神物！ 有了这红薯，大明从今以后将不会再有饥荒！ 更不会有流民！ 而且大明的百姓从今往后都将不会挨饿。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百姓将不会再造反！！！ 大明或许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传承万年的朝代！！！！ 想到这个可能，朱棣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了起来。 脸色更是激动的通红了起来。 一旁的樊忠见朱棣这样，以为朱棣是发病了。 连忙将其护住。 “快！你们这里有大夫吗？！” “陛下得了惊魂” “滚蛋！你t才得病了！” 朱棣黑着脸一脚将樊忠踹开。 他刚刚只是太激动了，樊忠居然说他得病了。 真是胡言乱语！ “陛陛下，刚刚看您脸色通红，还以为您是生病了呢。” “你才t生病了，老子我好好的！” “再瞎说，小心朕把你派去当马夫！” 说罢，朱棣狠狠的瞪了一眼樊忠。 “是，是，是。” “走，去凉王府！” “看我怎么教训这个欺君的小兔崽子!” 小贩：(?_?) 刚刚那个人是在对另外一个人喊陛下吗？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我是不是要死了？ 另外他是不是拿了一个红薯没给钱？ 凉王府。 “啊！” “大海啊~你全是” 嘭！ “大王！大事不好啦！” “额” “没事，你慢慢说，不要着急。” “忘记我怎么教你的了吗？” “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 “但是大王，陛下来了。” “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能” “什么？？！！！父皇来了？！！！” 朱高煴猛地从巨大山峦中抬起头来。 抽出夹在山谷小溪中的手臂。 一脸震惊的看着背对着他的诸葛玄。 “这怎么可能呢？父皇不是跟随大大军班师回京了吗？！” 正当朱高煴震惊的时候，一个令他畏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老四！你亲爱的父皇来看你了！” ！！！ 第十一章 吾有三罪，未能除安乐，制欺君，守 凉州。 王府。 朱高煴一脸战战兢兢的站在傍边。 而在他面前坐着的正是他的便宜父皇，朱棣！ 刚刚朱棣直接闯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在提裤子。 这给他吓的，差点都要不举了。 本以为接下来朱棣会大发雷霆。 结果朱棣却只是让他穿好衣服，再来大厅找他。 这让朱高煴纳闷不已。 他的父皇对子嗣可是很严格的，在这一点上。 可谓是完美继承了他爹明太祖朱元璋的风格。 子嗣中如果有人犯下大错，朱棣是一定不会轻饶的。 现如今居然一反常态的放过他了？ 而且朱棣是这个时候过来的，那就说明他已经看到凉州的真正情况了。 我这么一个欺君、无能、白日宣淫的王爷。 他居然不生气？？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越想越不对劲的朱高煴，偷偷瞄了一眼朱棣。 发现朱棣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反而笑呵呵的，仿佛有什么开心事一样。 这更让朱高煴纳闷了。 朱棣这是怎么了？ 该不会是自己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朱棣承受不住打击，得了失心疯了？！ 不对！ 朱高煴暗自否定道。 如果朱棣得了失心疯，他身边的侍卫会看不出来？ 恐怕早就将朱棣送回京城看御医了。 怎么会让朱棣继续待在凉州呢。 想不通，想不通啊 就在朱高煴进行头脑风暴的时候。 朱棣却异常的高兴。 幸亏他感觉凉州有问题，没有选择班师回朝。 不然，这红薯他是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只是现在该怎么向老四要这红薯的种子呢。 总不能直接抢取？ 那这样咱岂不是唐玄宗那样的昏君了？ 不行！ 还是待想个办法。 朱棣皱着眉头紧紧思考着。 却不知这一动作，又让朱高煴内心惊疑不定。 以为朱棣开始思考怎么惩罚他了。 半响，朱棣刚准备开口。 却见朱高煴已经抢先一步，跪倒在地。 “老” “父皇啊！儿臣有罪啊！” 看着面前俯首认罪的朱高煴。 朱棣一脸懵，他刚准备夸赞老四这些年将凉州治理很好的话。 没想到朱高煴直接认罪了。 这给朱棣搞得，只好将即将说出口的话。 咽了回去。 “哦？何出此言那？凉王何罪之有啊？” 朱棣准备配合一下朱高煴，看看这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听见此话。 朱高煴却以为朱棣是在装懂不懂，这是在让他自己承认罪行呢。 “儿臣有三罪，一是欺君，隐瞒凉州贫穷假象，欺骗父皇与朝廷三年之久。” “二是身为凉王，儿臣竟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政事，妄顾父皇和凉州百姓信任。” “三是身为父皇的儿子，就藩三年来，儿臣竟没有去看望父皇一次，枉为人子，儿臣愧对父皇啊！” 刚听到朱高煴承认欺骗自己的时候，朱棣的确有点生气。 但是当听到朱高煴说愧对自己和百姓的时候，朱棣的气立马就消了。 尤其听到是朱高煴说自己枉为人子的时候。 饶是朱棣行军打仗十几年练就的铁石心肠，都感动不已。 连忙将跪在地上的朱高煴扶起来。 一脸骄傲的对朱高煴说道。 “吾儿并没有任何错！” “你来这边荒之地三年，能将这残破不堪的凉州治理成如今繁华的样子。” “已经证明是你是一个有能力的贤王！” “再说朝廷有令，藩王无号令，不得进京。” “这怪不得你，你只是遵守朝廷法令而已、” “而且你在如此边荒之地，都想到孝敬父皇，这已经可见你的孝心了！” “所以你根本没有错啊！相反父皇还为你感到骄傲！” 看着朱棣眼中骄傲的目光。 哪怕是朱高煴俩世为人，都有点感动了。 “父皇~” “老四~” 在经过一阵惹人煽情的对话过后。 朱高煴和朱棣相对而坐。 当然，肯定是朱高煴坐在下面。 朱棣坐在上面了。 此时朱高煴一脸孺慕之色，认真听着朱棣的教诲。 其实他的内心庆幸无比。 幸亏他刚才灵机一动，用亲情将朱棣感动了。 这才没有让惩罚他的话说出口。 不然可就危险了。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呢。 永乐大帝都被我骗住了。 骄傲jpb (。-`w′-) 而在上面的朱棣，此时也是跟朱高煴一个心情。 他也庆幸无比。 刚刚他的表演不仅将老四罪责完全洗脱了出去。 还用感情拉了一波亲密度。 而等到亲密度够了，他就能推演老四的人生了。 到那时候，还怕不知道老四的秘密吗？ 而且还能将老四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完全杜绝了老四将来会造反的可能。 这一波，一箭三雕。 朱棣感觉赢麻了。 骄傲jpb (。-`w′-) 俩人的这副模样，活像一只老狐狸在和小狐狸彼此玩心眼。 过了一会儿。 朱棣见聊的差不多了，终于开口说出自己的目的了。 “老四，父皇在凉州这一路走下来。” “发现凉州已经被你治理的极其繁华，所以。” “父皇决定带你回京城，任命你为为民部尚书！” “掌管全国粮食和民生问题，争取让大明所有府县都变得和凉州一样繁华！” 朱高煴： 父皇你是傻了？ 先不说让我一个藩王回京会惹出多大麻烦。 就算是回了京，怎么还让我当什么民部尚书啊？ 我大明哪有民部啊？ 果然，父皇还是得了失心疯了。 看来必须要找个大夫了。 见朱高煴怀疑的目光，朱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这个民部在大明的确是没有的，但是为了红薯。 为了可留名千史。 他可以创建一个！ “老四，父皇知道你在想什么，不用担心。” “这个民部是父皇在凉州观看后，有感而发。” “咱决定从户部中分出一个专门管理民生和粮食的部门，就叫民部！” 听到这里，朱高煴顿时无语了。 父皇啊，你知道为了治理凉州。 我废了多大心血吗？ 每天日落而出，日息而归的。 现在居然还要他去管理整个大明的民生，这不是要累死他吗！ 而且朱高煴也不想去京城。 他安安稳稳的待在凉州，等大明战神去瓦剌留学的时候。 他不就能白捡个皇帝当吗？ 这不香吗？ 第十二章 坏了！我成汉王了！ 而且朱高煴还可以继续向西扩。 反正这里是边荒之地，朝廷压根就不会管。 朱高煴完全可以当一个中亚和印度皇帝。 岂不美载？ 所以朱高煴是不想回京城的。 京城就是个大漩涡。 现在进京太早了。 朱高煴假装思考了下，才开口回道。 “父皇，身为大明的皇子。” “儿臣时刻记得大明祖训中的戒言，凡是大明宗室，皆要以大明守土卫疆为己任！” “儿臣至今依然不敢忘记，所以就让孩儿为大明镇守边疆！” 听着朱高煴一番热血激昂的话，朱棣面露激动。 内心却古井无波。 要不是他刚才看到这小子趴在侍女身上，他还真就信了。 早就知道你小子不愿意回京城。 不过没关系，咱还有招！ “老四啊，你就忍心看着大明百姓继续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生活吗？” “你难道就不想让百姓过上和凉州一样的生活吗？” 说着，朱棣的脸上还露出了悲悯之色。 这一副忧国忧民的君王模样，谁看了不敢动呢？ 反正朱高煴是不敢动的。 “父皇啊！如果什么事都让儿臣来做，那还要那些大臣们做什么啊？” “儿臣不能做出此等侵权夺利之事啊！” 想道德绑架我？ 不好意思，你看错人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和大臣好好商议的，他们保准高兴！” “没有人敢说你是在做侵权夺利之事的。” 朱棣继续苦口婆心劝说道。 “父皇啊！就算是大臣们不说，您让大哥怎么看我啊！” “一个就封在外的藩王，如今居然要回京，还担当要职。” “您这恐怕会让大哥多想啊！” “这于国体不稳那！” 听到这话，朱棣嘴角微抽。 好家伙！ 为了不回京城，你居然连储君之事都拿出来说了。 眼看无论怎么说，朱高煴都不愿意回京城。 朱棣只好放大招了！ “老四啊，明年就是父皇五十五岁大寿了。” “一个做父亲的，想在自己的半百之寿中见到自己的儿子都不行吗？” 朱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见朱棣都将这事拿出来了，朱高煴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了。 “想必老四你将凉州治理的这么好，废了不少心血？” 那当然，我的数以亿计的精力都投入这里了。 “如果要是被朝堂里的群臣知道的话，应该会少不了加税、派人接管的？” “你也不想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治理的凉州被人接盘？” 朱高煴： 这不是我的父皇？ 这一定是被哪位看日番的兄弟穿越了？ 怎么说话这么小日子呢？ 看着面前朱棣温和的笑容，朱高煴哪里还不知道。 只要他不答应回京，恐怕下一步。 朝廷的调令就会下来了。 毕竟自己面前站着的就是“朝廷”啊！ 唉，终究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要是他现在有十万铁骑，早就不用在这逼逼赖赖了。 直接起兵靖难了。 可这不是没有吗？ 没办法，我忍！ “父皇，儿臣又仔细思考了下。” “觉得还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出山，就让我一个人召受那些非议！” 说道这里朱高煴还一脸伟光正的抬起头颅。 一副誓为天下百姓而受尽冤屈的模样。 “好！” “不愧是咱的好儿子！” 朱棣一脸高兴的夸赞道。 甭管老四是不是真心的，但就算是他是假的。 咱也要把他便变（忽）成（悠）真心的！ “你放心，父皇是不会亏待你的。” 来了来了，要画大饼了！ 朱高煴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早已做好了警惕的准备。 “你也知道，老大的身体不是多好。” “瞻基的年龄还小，这往后如果老大有什么三长俩短的。” “国家可就不妙了。” “所以说啊，太子多病，汝当勉励之啊！” 朱高煴：(?_?) 这不就是你当初对汉王说的那句“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吗？ 好家伙！ 换个字还能反复用？？ 你当我们看过你们《大明爷孙四个的爱恨情仇》电视剧? 这饼画的水平一般般啊。 朱棣这边本以为朱高煴已经被自己忽悠瘸了，却迟迟半天没有听到朱高煴的回话。 扭头一看。 发现朱高煴正在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给朱棣看的，一头雾水。 难道是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朱棣仔细回想之前的话语，发现没问图。 和当初对老二说的一模一样。 除了世子变成太子外。 其他的一模一样。 那老四如今的表情怎么和老二当时的表情不一样的。 想来想去。 朱棣把这归结于，老四比老二聪明一些。 所以有点不好忽悠。 不过没关系，只要老四回了京城。 还不是任自己拿捏。 于是朱棣又继续对朱高煴夸赞了一会。 搞得朱高煴都快烦透了。 幸亏这时候，门外有人来报。 说是诸葛玄前来汇报封地内的事情，才让朱高煴借着这个机会逃了出去。 待朱高煴走后。 朱棣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口渴死我了。” “这小王八犊子，居然这么难忽悠。” “跟老大一样鬼精鬼精的。” “还是老二好，让干啥就干啥。” 朱棣决定回去以后对待老二好点，不然以后他可就忽悠不到人了。 另一边。 书房。 刚从朱棣哪里逃离的朱高煴。 也是拿着茶杯一饮而尽。 他没想到朱棣这么难缠，始终想让他吃饼。 幸亏他聪明，一直将大饼拒之门外。 也不想想，朱高煴前世见过的大饼。 没有成千也有上万了。 而且一个的技术比一个高超。 就朱棣这点画饼技术，还想将他忽悠住。 痴心妄想！ 待朱高煴喝下三杯茶后。 站在一旁的诸葛玄才开口。 “王爷，卑职已经查清了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凉州了。” “是吗？说来听听？” 听到这话，朱高煴喝茶的动作一顿。 便放下了茶杯，让诸葛玄继续说了下去。 原来在朱棣让朱高煴整理衣服的时候。 他就已经命令诸葛玄去查，朱棣为何会出现在凉州的原因了。 “王爷，根据卑职发动的百姓所说。” “城南的同福客栈是陛下和樊将军等人的住处，并且陛下已经在哪里待了三日有余了。” “那这么说，父皇一早就知道凉州有问题了？？？！” 第十三章 千古名臣系统 凉王府。 “根据客栈掌柜这么说是没错的，陛下的确已在凉州待了三天。” 听完诸葛玄的汇报。 朱高煴发现朱棣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凉州有问题了。 但既然朱棣早就知道了，那为什么现在才来呢？ 而且朱棣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朱高煴想了半天，也没发现朱棣的动机是什么。 “算了，先暂时不管父皇是怎么发现凉州有问题的事情。” “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打消父皇让我回京城最重要！” “什么？？！” “回京城？？？！” 诸葛玄一脸惊讶。 但紧跟着他便高兴了起来。 一脸兴奋的对朱高煴说道。 “王爷，这是好事啊！” “好事?” 朱高煴纳闷的看着诸葛玄，满脸疑惑。 “王爷，你想啊。” “陛下将您带回京城，这不是看重您的表现吗？！” “我朝开国以来，还从没有一个藩王能再回京的！” “这说明陛下非常中意您啊！！！” 诸葛玄一脸激动的说道。 至从他跟了王爷后，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哪一天，朝廷发现他们密谋造反的举动。 这并不是他诸葛玄怕了朝廷。 身为凉王府长史，诸葛玄那对朱高煴的忠诚是翁庸置疑的。 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替朱高煴担心。 他们凉州的真实情况，诸葛玄是一清二楚。 集一州之地，满打满算才能聚集五万人马。 就算加上肃州卫和关西七卫的人马。 也就十五万左右。 就凭这么点人，去和朝廷开战的话。 胜负很不好说。 但现在好了，陛下居然要将大王带回京城！ 这说明什么？ 说明陛下有意王爷啊！！！ 在诸葛玄看来，朱棣敢冒违反祖训的名义，也要将大王带回京城。 这就足以说明大王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 诸葛玄曾听人说过太子体型肥胖、多病缠身，恐不久离世。 而太孙又年幼。 很有可能出现主少臣强的局面。 当今陛下又是那么一个英明神武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未来的隐患。 所以陛下这是在选择大王当未来的备用储君啊！！！！ 想到这个可能，诸葛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哪怕是备用的储君，那也是储君啊！！ 甚至未尝不能更进一步！ “大王！臣恳请跟随您前往京城！” 看见诸葛玄这个模样，朱高煴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无奈的说道。 “正玄（诸葛玄的字），如果真的是父皇看中我，那就好了啊。” “但可惜，父皇是不可能让别人当太子的。” 若论这世上谁最了解朱棣，除了他自己那必然是朱高煴了。 得益于互联网平台的爆发。 朱高煴知道不少朱棣的事情。 所以他非常清楚，朱棣是不可能换太子的。 让汉王当监国的时候，还是因为朱棣要打仗。 朱高炽不出钱，才被迫换上朱高煦的。 没见朱棣打完仗后，就立马又让朱高炽当太子了吗。 所以这事是不可能的。 而站在一旁的诸葛玄却还是疑惑不已。 他想不通王爷为何如此断定自己挣不到储君之位。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朱高煴见诸葛玄还是不明白，也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挥挥手，示意他该告辞了。 待诸葛玄离开后，朱高煴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 沉思良久。 随后默默打开了系统。 【叮！千古名臣系统开启中】 【宿主：朱高煴】 【身份：凉王、皇帝第四子、西北实际掌控者。】 【可抽奖：1】 【当前拥有名臣：诸葛亮（已使用）、项羽（已使用）、岳飞（已使用）、萧何（已使用）】 【名臣碎片：韩信832／1000、张良763／1000、李元霸866／1000、赵普444／500、樊哈766／1000】 这上面都是朱高煴十几年，来辛辛苦苦每日开出来的。 以前为了凉州发展，每天十二点一过。 朱高煴就抽奖。 现在就不一样了。 凉州已经发展起来了，朱高煴也可以享乐享乐了。 所以朱高煴也就不着急抽奖了。 反正一次也不可能全部抽出完整的。 随手打开抽奖界面。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标准的大轮盘。 上面全都是宝箱。 里面可能会出什么名臣碎片朱高煴也不知道，但只知道这里面最多的。 也就是十个碎片。 所以朱高煴毫无波澜的点动了大转盘。 咻~ 当宝箱慢慢打开的时候，果然没有出乎朱高煴的意料。 一个马超的碎皮x1。 依旧还是这么的非洲 夜晚。 朱棣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樊忠的汇报。 “根据卑职这一天的观察，并没有在凉州看到大批的骑兵。” “只有卫所的六千步兵驻扎在城外。” “其他的并无任何多余的军队。” 听完樊忠的汇报。 朱棣冷冷一笑。 “那是因为他们都藏起来了，怎么可能会让你看见。” “西北这么大的地方，藏只大军还不简单？” 听到这话，樊忠立马把头低下。 内心虽然有千般疑惑，但经过这次“凉州伪装”事件之后。 樊忠不在怀疑此话的真假了。 哪怕是凉州藏有五万铁骑这种离谱的事情。 樊忠也不再怀疑。 没见凉州那么天衣无缝的伪装，都被陛下看出破绽了吗？ 所以陛下的判断一定是正确的。 “那小兔崽子，肯定早就将大军藏起来了！” 不过得没关系，等着小兔崽子和咱回了京城。 咱一定慢慢的让他把秘密吐出来！ 挥手让樊忠褪去后。 朱棣便躺下休息了。 一切都等回京之后再办。 一夜无话。 第二天。 朱高煴坐上前往京城的马车。 看着渐行渐远的凉州，一时感到有些伤感。 毕竟也是在凉州生活了三年的。 伤感也是在所难免的。 “怎么？有点舍不得凉州了？” 这时，一旁的朱棣温和的笑道。 没错！ 朱棣也在这架马车中。 本来朱高煴是不想和朱棣同坐一辆马车的。 但没办法。 朱棣开口，他也不敢拒绝。 “儿臣怎么也在凉州待了三年了，现在突然离开，是有点舍不得。” “哈哈，没事，等回到京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看朱高煴有点小情绪，朱棣也不在乎。 反正都要回京城了，让老四有点小情绪也合情合理。 第十四章 别和二哥我一般见识哈 南京。 应天府。 “报！” “陛下已经安全返回京城。” 听到这话，正在处理政务的朱高炽连忙丢下奏折。 一脸高兴的说道。 “好啊，父皇既然已经回来了。” “也就不用我继续忙碌了。” 随后朱高炽对着下面的侍卫说道。 “你去告诉老二和老三，父皇回来了，让他们一起来觐见父皇。” “诺！” 不一会儿。 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便已来到了朱高炽面前。 一见面，朱高煦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老大，你不好好处理你的政务，叫我们兄弟俩过来干什么？” “呵呵，老二你别着急，叫你们过来是父皇回来了。” “老头子回来了？？！！” 朱高煦一听朱棣回来了，连忙左右看了下。 发现朱棣并不在这里。 内心松了一口气。 但紧跟着就是大怒。 “老大，你也忒坏了？” “老头子明明没有回来，你却跟我说他回来了。” “是不是想让我们兄弟俩揍你一顿。” “就是，老大你心眼也太黑了。” 一旁的朱高燧也出声附和道。 而朱高炽听到他俩这么说，也不生气。 只是呵呵一笑。 “父皇的确没有在这里，但是父皇现在可是在隔壁书房呢。” “你们确定要在这里揍我一顿？” 此话一出，朱高煦和朱高燧的想法瞬间烟消息鼓。 “俩位？还不一起去见父皇？” “好你个老大，尽拿老头子来压我。” 朱高煦狠瞪了一眼朱高炽。 不过却并未再说些什么。 只是跟着朱高炽一起去拜见朱棣。 当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人来到书房时。 发现现场除了内阁的大臣们。 还多出了一个人。 这让他们有点好奇这人是谁，怎么也站在书房里。 只有朱高炽感觉这人有点眼熟。 但一时之间想不起这人是谁来着了。 在朱高炽三人进来后。 朱棣一直闭着的双眼也挣开了。 看着在场的众人。 朱棣说出了一个令他们震惊的消息。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朕就宣布一件事情。” 听见朱棣这么说，众人心中都是一紧。 尤其是朱高炽，他看看朱棣，又看看朱高煴。 仿佛明白了什么。 “朕准备从户部分出一部分权利，来组建民部。” “民部的职责就是管理民生和粮食问题。” “按六部给予同等权利，设尚书和左右侍郎。” “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 在场众人瞬间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朱棣看了眼众人，也不着急。 毕竟这等消息，他们的确是需要缓一会。 过了好一会。 才有站出来说道。 “陛下，三省六部制是从隋唐便开始延续的制度。” “经过历朝历代修改制定后，早已经完善。” “现在为何要突然从户部拆分出一个所谓的民部呢？” 朱棣看了眼来人身份，一副在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表情。 “夏尚书，并不是分户部的赋税问题，只是让民部管理粮食等事情。” “赋税依旧还是由户部来管辖。” “那臣没有意义。” 夏原吉立马又坐了回去。 只要不是要他的钱，那其他的都没问题。 见夏原吉这么快就同意了。 其余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户部尚书都同意了，他们再反对。 似乎有点不好？ 眼见众人都不在说话，朱棣当即就要确定下来时。 却见朱高炽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并无意义。” “只是想知道这新组建的民部，是由这位大人来担当吗？” 说着，朱高炽还指向了朱高煴。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朱高煴身上。 面对这么多人的目光。 朱高煴已经面不改色。 这一幕看的朱棣暗自点头，不愧是他的儿子。 被这么多重臣盯着，却一点也不怯场。 “这是凉王，按道理来说，你们都应该认识的。” 见众人依旧没认出朱高煴，朱棣只好开口解释道。 “凉王？？？” “凉王是谁？？？” “我们这有叫凉王的吗？？？” 群臣一脸疑惑。 朱棣本以为说出朱高煴的封号，众人会反对他将凉王担任尚书的安排。 却看见众人依旧是一脸纳闷。 仿佛不知道凉王是谁。 可见朱高煴隐藏的有多深，连大臣们都不知道有这号人。 就在朱棣准备继续解释时。 一声惊呼，让朱棣想说的话打消了回去。 “凉王？？？！” “你是四弟？？！！” 朱高炽一脸震惊的看着朱高煴。 简直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凉王朱高煴。 他明明记得，朱高煴当初就藩的时候。 还是个矮矮的瘦瘦的，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英武不凡的大汉了？？ 难不成边境这么能锻炼人？ 而且四弟不是在凉州吗？？ 怎么来京城了？！ 还要让他当民部尚书？？！！ 随着朱高炽这声惊呼。 在场的众人也开始慢慢想起凉王是谁了。 紧跟着，他们就和朱高炽一个表情。 皆是不敢相信这就是凉王。 他们在京城也听过不少凉王朱高煴的信息。 都是在说凉王是一个无能的藩王，整天除了吃喝玩乐。 其他什么都不管。 但看着面前这个英武不凡的朱高煴，众人纷纷表示这是不是看错了？ 就这副长相，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无能的藩王啊？ “你真的是老四？” “那个瘦弱的朱高煴？” 就在众人猜测不断的时候，朱高煦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混账玩意！” “怎么对你四弟说话的？！” 朱高煴还没说话，朱棣倒是抢先一步呵斥朱高煦了。 此时朱棣的确是有些生气的。 老四不管再怎么样。 那也是他的儿子，老二的弟弟。 结果这个混账老二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叫老四的名字。 以往教给老二兄友弟恭的话，这是全忘了。 这老二是又皮痒了！ “还不快跟你四弟道歉。” 傍边的朱高煦见朱棣一脸怒相。 立马明白是自己刚刚说错话了。 连忙开口解释。 “老四，亲弟弟，我这是太久没见到你，太高兴了。” “所以才叫你的名字，你别和二哥我一般见识哈。” 第十五章 想回藩地？门都没有！ 见朱高煦都这么说了，朱高煴总不可能继续怪罪他？ 反正他也没在意。 “我理解，所以并不会和二哥一般见识的。” “那就好，那就好。” 朱高煴既然原谅了自己，那老头子应该不会再惩罚自己了？ 想着，朱高煦还偷偷看了一眼朱棣。 发现朱棣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了。 内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这么维护朱高煴。 只是叫了一声老四的名字，父皇都不乐意了。 看来这老四不知用什么妖法迷惑住老头子。 不然以前对老四漠不关心的老头子。 这次又怎会一反常态呢。 这其中必有蹊跷！ 而赵王看着，朱棣一脸温和的对朱高煴的表情。 不知为什么。 他越看心里越不舒服。 父皇从没有对他这么好过，现在却对这个老四这么说。 这让朱高燧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扭曲。 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有发现。 只是以为自己只是讨厌朱高煴而已。 此时，站在一右边的朱高炽看着朱高煴。 脸色隐晦不定。 父皇既然将老四从封地内召回来，还让其担当高位。 那必是说明老四身上有什么闪光点。 才会让父皇违背祖训，将老四召回来。 就是不知这闪光点是什么了？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 内阁首辅杨士奇站了歘来。 “皇上。” “藩王无有朝廷号令，不得进京，这是太祖时期就定下来的规矩。” “现在皇上居然还要凉王担当朝廷要职，这实为不妥。” 见杨士奇站了出来。 朱棣冷哼一声。 “朕说的话，是来通知你们的。” “让你们去按照这个去做，而不是来反对朕的。” “这件事就这么办！” “由凉王担任新组建的民部尚书，都退下，老大老二老三留下。” 杨士奇本还想继续劝谏，但朱棣都开始赶人了。 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说来。 只能等明天的朝会，再行劝谏了。 随着内阁群臣一个个的退出，朱高煴也正准备走的时候。 却被朱棣给叫了回来、 “老四，你走什么，过来。” 说着，朱棣还招了招手。 眼见无法浑水摸鱼逃过去。 朱高煴只好无奈的站到朱高燧身边。 这下子，他们四个正好站成一排线。 从左到右按顺序排好。 朱高炽在左，朱高煴在右。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彼此大眼瞪小眼。 搞不清楚朱棣将他们留下来是干什么。 而朱棣看着四兄弟这副样子。 一脸微笑的说道。 “从今以后，老四就在京城住下了。” “以后你们四兄弟免不了碰面。” “老四又是刚来京城的，所以你们三个多照顾下老四。” “可别让我听到你们欺负老四的消息，不然我可饶不了你们。” 说着，朱棣还走到朱高煴面前。 摆出一副父子情深的模样，唉声叹气的拍着朱高煴的肩膀。 “老四啊，以前真是苦了你了，以后爹保证会让你经常来宫里，咱爷俩一起吃吃饭！” 此话一出，朱高煴顿时愣住了。 经常来宫里？ 随后他心里就是一阵郁闷。 好不容易逃离京城就藩了，现在还要再回来。 回来也就算了，还让他天天来宫里。 一想到，每天都要见到朱棣。 朱高煴就更郁闷了。 “父皇，我觉得杨阁老的话不无道理，要不我还是回凉州？” 只是朱高煴刚一提回凉州的事情，这边朱棣内心就提高了警惕。 老四这小兔崽子果然不老实！ 现在还想回封地，是不是准备在大孙子登基的时候造反？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你是绝对不能回凉州的。 我宁愿大孙子登基的时候，拿老三开刀，也不能让你继续就藩。 于是朱棣有压了压朱高煴的肩膀。 一脸伤心的说道。 “老四，你是不是觉得父皇对你不好，所以才想回“贫穷”的凉州？” 听到这话，一旁的朱高煴哪敢说不好啊。 这要是说出来，不待被人说一个不尽孝道吗？ 被人知道自己宁愿回“贫穷”的凉州，都不愿意待在繁华的京城。 信不信那些言官，绝对能喷死自己不可。 而且朱棣特意提了“贫穷”俩字，这就是在威胁自己。 如果他不答应，恐怕“朝廷”就要派其他人就藩凉州了。 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三年才治理好的凉州，可不能就这么被人摘了桃子。 所以朱高煴只好违心的说道。 “当然不是了，父皇对我非常好，儿臣也乐意待在凉州。” “只是儿臣身为凉王，想为大明的边境尽一份力罢了。” 还尽一份力？ 咱要不是看过大孙子的人生。 还真就信了！ 朱棣微微撇了下嘴，装作很欣慰的样子。 继续拍了拍朱高煴的肩膀。 开口道：“不愧是咱的好大儿，是父皇以前忽略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志气。” “不过你放心，最近阿鲁台已经被父皇打的远远的了。” “短时间内，他们是不敢回来骚扰凉州的。” “你就放心待在凉州，干好你这个民部尚书！” 肩膀已经被拍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朱高煴，闻言只能无奈的答应了下来。 他这不情不愿的模样，却让朱棣高兴极了。 狠狠的拍了下朱高煴的肩膀，朱棣大笑道。 “哈哈哈，这才是咱的好大儿啊！” 龇牙咧嘴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朱高煴只能默默的承受了下来。 毕竟面前这人是自己的爹，总不能对他撒气？ 作死也不是这么作的。 交代完事情后，朱棣就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 等一行人走出书房后，身形肥胖的朱高炽走在了朱高煴的身旁。 “四弟，恭喜你重回京城哈。” “大哥现在有个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想起每次拿朝廷“救助金”的时候，都是老大同意的。 而且每次老大私下都会多给一点。 虽然老大是在立人设。 但是老大起码说到做到。 这一点是令朱高煴有点感动的。 “但说无妨。” “行，既然老四你都这么说了。” “那大哥就冒犯了。” “我记得四弟你不是在凉州待的好好的吗？怎么这次父皇要将你带回京了？” 其实这不仅是朱高炽的疑惑，也是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父皇怎么会将老四从凉州带回来了呢？ 第十六章 不忘初心 “这我也不知道啊？” 朱高煴对这事也挺纳闷的，本来他在凉州过得好好的。 天天小酒小肉伺候着，还有西域风情的侍女可供欣赏。 结果朱棣来了。 好日子就到头了。 不仅小酒小肉没了，就连侍女也没了。 这日子都没发过了。 所以现在朱高煴也想不通为什么，朱棣要将他带回京城。 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让他将大明变得和凉州一样繁华？ 那靠他一个人，就是累死他，也不可能。 要是让朱高煴得知，朱棣是为了红薯，才将他带回京城的。 恐怕非要抓狂不已。 因为在凉州，每家每户朱高煴都给他们发了种子。 所以只要朱棣随便向一个人开口要。 大家都会给，因为太多了。 红薯在凉州已经快泛滥成灾了。 要不然那小贩也不会卖这么便宜。 可惜，朱高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不然，他早就给了。 而这边朱高煴的话刚一说完，朱高炽就皱起了眉头。 显然他是不相信这个说法的。 并且不止是他，朱高煦和朱高燧也是不相信的。 不过朱高炽见朱高煴不愿意说出原因。 也就没有再追问。 随便聊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剩下俩人干脆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这让朱高煴更加郁闷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要是知道原因，还会来京城？ 早就舒舒服服的去和小侍女玩耍去了。 这世道真是变了。 说真话都没人信了。 唉。 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法。 朱高煴也随即离开了皇宫，前往朱棣赏赐给他的宅子去了。 而在他们身后的某个角落里。 朱棣拿着荷兰人进贡的望远镜，看着四个儿子相继离去。 微微摇了摇头。 “果然，是咱想多了，老四不可能一上来就和老大他们打成一片。” “还是要继续磨合啊。” 随后转身回到书房。 又确认了没有人会来打扰自己后。 朱棣默默打开了推演神器。 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推演神器的冷却就已经完成了。 但是因为老四和他乘坐同一辆马车。 怕被朱高煴看出自己拥有神器这件事。 他就没有推演。 现在老四和他们都走了，总算可以推演了。 【叮！人生推演器开启中】 【叮！开启成功！】 【您目前可推演四人，请选择本次推演对象】 【选项一：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皇帝］】 【选项二：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平民]】 【选项三：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平民］】 【选项四：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摄政王]、[皇帝]、[长生天可汗]、[万皇之皇]、[终帝皇]！】 只是看一眼，朱棣就发现推演器上变了很多。 比如老二[汉王]选项后面应该是[大将军]，结果却变成了[平民]。 而且不仅二这样，老三也变成这样了。 老四后面的选项还多了一个。 这让朱棣很是疑惑。 明明之前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怎么现在全变了。 但紧跟着朱棣想到推演器上面的变化，是他将老四带回京城后。 才发生的。 这说明什么？ 说明自己的举动是真的可以改变未来！！！ 朱棣顿时感到一阵欣喜。 推演神器上的人生真的被改变了，这说明自己的使用方法是完全正确的！ 一时之间，朱棣觉得大明的未来无限光明。 他之前就觉得推演神器，应该不只是能预言未来这一个功能。 现在果然应验了他的猜测。 那接下他就可以放手做了！ 反正还能改变。 随即朱棣打开了朱高煴的亲密度，发现居然还下降了二点！！ 变成八了！！！ 这直接给朱棣惊了，他明明对老四这么好。 怎么亲密度还下降了？？ 难道是自己的演技不够好？ “唉，你说这老四，怎么这么难对付，刷个亲密度就这么难呢。” 朱棣愁眉苦脸道。 他只是想推演一下老四的人生，怎么就这么困难呢。 随手又点开老大老二老三的亲密度。 发现只有老二的亲密度上涨了一点，达到了九十六。 但是朱棣依旧高兴不起来。 他一点都不想要老二那个虎儿子的亲密度上涨。 因为老二的人生也没什么可看的。 就连从推演器上的选项都不难看出，老二造反都失败了。 不值的看。 朱棣现在郁闷不已。 想看的人亲密度不够，不想看的人，倒是亲密度超标了。 “哎，那就看下老二是怎么变成平民的？” 他刚刚点开了大孙子朱瞻基的选项，发现大孙子的选项也变成了平民。 于是朱棣在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看下老二的人生。 从上一次推演大孙子的人生中，他已经得知老二和老三活的比大孙子和老大都要久。 正好可以从老二的视角，看看后面老四在打败大孙子之后的人生。 顺便看一下老二的人生。 现在也只能通过这个方式来看老四的人生了。 真想快一点看到老四的完整一生啊！！ 朱棣一脸郁闷的点开了老二的[平民]选项。 希望能从其中看到重要的信息。 【洪武十三年，你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出生了！】 “嘶~，这场景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 朱棣一愣，随即他就想起来。 第一次看老大的推演人生时，好像也是这么个场景。 “怎么都是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啊？” “难不成这个词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摸了摸胡须，朱棣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身为燕王嫡次子的你，从小便活泼好动，在南京就学时，常和晋王次子、周王次子在南京横行霸道。】 【为此，你爹没少拿鞭子抽打你，但你却从没有怨恨过你爹！】 “哈哈哈，老二你个小捣蛋鬼。” 看到这里，朱棣很是开心。 每次老二在南京捣乱的时候，惹得父皇不高兴，自己都会护着她。 然后给他一鞭子。 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这也算是不忘初心了？ 哈哈哈哈。 第十七章 头脑清澈，才为世出 笑了一会后，朱棣就继续看起了推演。 【洪武二十八年，渐渐长大的你被封为高阳郡王，此时的你只想跟着你爹一起打仗，让你爹开心！】 【跟随着你爹打仗的这段日子是你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洪武三十年，朱允炆登基称帝，改元建文！】 【同年八月，便大行削藩之策。】 【你的父亲惨遭朱允炆的迫害，被其囚禁在顺天。】 【还派遣了几个小官，严加看管你爹的生活起居，你爹受尽了屈辱。】 又一次看到这件事，朱棣的心情却是平淡了许多。 毕竟他是最后的赢家，往事也就不必在意了。 【此时的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想要给你爹报仇，但是却被你大哥给拦住了。】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比老三多点能耐的你，知道了一个大计划！】 “大计划？” 朱棣先是一愣。 但随后也想起了曾经那个未曾实现的大计划。 在一开始，朱棣就没想过要造反的事。 毕竟当时的大明太强大了，根本就没有造反成功的希望。 所以他一开始的想法是拉拢其他藩王，一起反对朱允炆。 趁势让他那大侄子打消这个念头。 可惜，他派去联络其他藩王的人马。 才刚刚出顺天。 就得知他那几个兄弟已经被那个小王八蛋给逼死的消息。 那一刻的朱棣是彻底被激怒了。 逃是逃不掉了。 求饶更是不可能了。 既然左右都是死。 还不如反他娘的！ 正是凭借着着这一股气，他才将朱允炆那小王八蛋从皇位上踹了下来。 【你本不想听从这个大计划的，但在老大和你说这是父王留下来的计划后，你立马同意了。】 “哈哈哈，老二不愧是咱最乖的孩子。” 【但是正当你做好准备的时候，却被告知计划中止了！】 【本就不情愿的你，这下子是得偿所愿了。】 【你觉得靠自己的实力也一样可以救你的父王。】 【正当你准备行动的时候，经常出现在你父王身边的黑衣僧人挡在你的面前。】 【他告诉你，要想你父王带上白帽子。】 【就必须听他的！】 【你虽然有些怀疑他有没有这个能耐，但你曾听过很多次你父王推崇他。】 【于是你就半信半疑的相信了他。】 【随后他也不负你的期望，将你父王安全的救了出来。】 “真是苦了大家了。” 想到那段黑暗的日子，朱棣也不禁有些感慨。 要不是当初姚广孝想发设法救他出来。 他可能就步他几个兄弟的后路了。 【你很高兴你的父王终于回来了，而你的父王，在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冷漠、无情、狠辣，陌生的让你有点不敢确信，这是你曾经那个用鞭子抽你的父王。】 【你在你父王口中得知了他将要做的事情。】 【但你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很是兴奋。】 【可能你们家的人都有暴力因素，你如此想道。】 这一点，朱棣是赞同的。 不仅他自己和老二有战斗基因，大孙子瞻基也是如此。 就连老三也是有点暴力的。 而他们这一脉只有老大和他们格格不入。 要不是老大出生时，他就在身边。 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报错孩子了。 那一副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模样。 差点都让朱棣以为他老朱家出了个圣人了。 幸好他的宝贝孙子没有跟他爹一样。 不然他就真的要怀疑老大是不是亲生的了。 随后，朱棣继续看起了推演。 【在你父王和姚广孝的多番谋划下，你们终于有了一点反抗之力。】 【几个月后，你的父王打着“奉天靖难”的旗号，率先讨伐你的堂兄朱允炆。】 【你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成功，但你知道，跟随着你的父王总是没错的。】 【随后，你和你三弟一起跟随你的父王向南京进发。】 【而你被你的父王任命为先锋大将，临走时，你的父王拍了拍你的肩膀。】 【说出了令你激动的话，“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你瞬间感觉全身充满力量。】 【这一路上，每次攻城，你都奋勇当先，短短几个月内。】 【你们就已经打到了南京城下。】 “唉，这都是爹的错啊。” 看着那几个熟悉的字眼，朱棣难得的认了错。 就是因为这句话。 害的老二和老大从以往兄友弟恭的关系，逐渐变得针锋相对起来了。 这也是怪他。 当初的他想的是如果自己死在了造反途中，那就选一个会打仗的世子继续打下去。 因为造反这种事情，本就是变幻多端的。 多做一手准备也没有错。 但谁能想到，建文那么蠢，真的就让他白白捡了个皇帝呢！ 这真的是时也命也啊。 【当你跟在你父皇身边，看着他骑着高头大马，在一声声万岁的口号中迈入南京城后。】 【你的内心充满了崇拜，这一刻你发誓，将来也要成为和你父皇一样受人崇敬的王爷！】 【很快，你的父皇在南京城中登基称帝，你的大哥被立为太子，未来的储君。】 【而你只是被封为汉王。】 【你感觉受到了欺骗，明明老头子答应过你的。】 【怎么就反悔了呢？】 【头脑简单的你，认为是自己的战功不够，所以你的父皇才没有立你为太子。】 【于是你决定更加奋力的表现自己，好让你的父皇注意到你。】 【在随后你跟随你父皇多次征伐漠北，立下了无数战功。】 【却迟迟没有等到你父皇的诺言。】 【此时，你终于醒悟过来了。】 【老头子欺骗了你】 “唉，不要怪我，老二。” “咱也是为了大明的天下着想啊。” 看着这件事在老二的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影响。 朱棣自责的叹了一口气。 如果老二不是那么头脑简单就好了。 哪怕他只有老大一半的聪明，自己都会选择老二当储君的。 但没办法，老二依旧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不过老二如果不头脑简单，他当初恐怕就忽悠不了老二了。 这也算是有利有弊。 第十八章 朱高煦：我要当唐太宗！ 【发现被欺骗的你自然是不甘心的。】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发现你大哥的身体开始慢慢的变差】 【这让你的小心思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但是你刚开始准备小动作，便被你的父皇发现了。】 【于是你被训斥的次数也开始慢慢的变多了。】 【你认为你的父皇太偏袒大哥了，心生不满的你，渐渐的开始吃空饷，拉拢朝廷大臣。】 【准备组建自己的势力，来与你大哥一较高下！】 “不是咱看不起你，老二，你能和你大哥争。” “那是因为老大不想咱伤心，一直在放水。” “不然你早就被老大整到狱里去了。” 朱棣白了一眼。 他是真佩服老二的勇气。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拢大臣。 还要和老大争。 这可真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啊。 果然，随后推演上的信息验证了朱棣的话。 【然而无论你是请客还是送礼，都没有大臣应邀。】 【这让你感到很是丢脸。】 【恼羞成怒的你决定不在管朝中大臣，准备专心志志的经营军队。】 【准备来一出“玄武门之变”给你的父皇看看。】 “混账！” “还玄武门之变，你当你是谁？” “唐太宗李世民吗？” “我看你就是那个被射死的齐王李元吉！” 朱棣愤怒不已。 老四想造反是因为大孙子逼迫他。 你t造反纯粹就是因为你想过把皇帝的瘾！ 不行，这老二一天不打就皮痒。 看来咱还要继续加大力度啊。 朱棣暗自下了一个决定，等会推演完了。 他就把老二叫过来，再抽一鞭！ 【永乐十二年，你父皇在第二次征讨阿鲁台班师回朝的途中，因迷路来到凉州休整。】 【你本来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认为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休整。】 【但是在大军已经回京的情况下，你的父皇却还迟迟待在凉州。】 【这让你有点好奇，为何父皇会选择待在凉州。】 “朕选择待在凉州，还不是为了老四那混账玩意。” 朱棣无奈的说道。 他去凉州之前，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休整呢。 但谁能想到居然让他发现了老四的真面目！ 要不是这次到凉州走上一遭，他根本就不会知道老四已经欺骗他几年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次事情，让自己获得了推演神器!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老四呢。 如果不是他坚持要去凉州，也就不会在路上获得推演神器了。 此时，推演上的信息依旧在显现。 【你虽然好奇，但却并没有在意，只是认为你父皇可能有事耽搁了，过几天便会回来了。】 【接下来，果然没有出乎你的预料。】 【你的父皇在几天后就回来了，但其身边却跟着一个令你意想不到的人。】 【初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你还很好奇是谁。】 【能站在父皇书房中的人，无一不是大明最尊贵的人。】 【于是你认为这个人可能是受你父皇赏识，才进来的。】 【你还准备在散席之后拉拢这人，让他支持你。】 看到这里，朱棣面色古怪。 这个老二，是见个人都想拉拢啊。 怪不得刚刚在书房中，老二那么大的反应。 【结果在得知这人是你的四弟，凉王朱高煴的时候。】 【你很是懵逼，你虽然很少和你的四弟见面。】 【但他的变化也太大了，这不禁让你忍不住开口询问。】 【结果因为你直呼朱高煴的名字，被你的父皇给训斥了一顿。】 【你只好道了歉，但你也由此怀恨在心，认为是朱高煴才导致你被父皇训斥的。】 【正好他被你父皇任命为民部尚书，你不清楚这个民部是干什么的。】 【但这并不妨碍你准备给朱高煴一个难堪。】 “好你个老二，咱才刚说完你们兄弟几个要好好相处。” “后脚你就准备对付老四。” “你这是把咱的话，当成耳边风啊！” 朱棣表示，看来还是自己平日里对老二太好了。 不然老二怎么会这么飘呢。 他前脚刚说完，后脚老二就不当回事。 该打打了！ 【你准备在民部的任职人员中，掺进你自己的人。】 【来一个阳奉阴违，让朱高煴当一个孤家寡人。】 【却不知，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你一个。】 【你发现你的三弟也派人去了民部，这让你感觉你大哥也派人了。】 【虽然你不知道具体是那些人，但你觉得自己都派人了，你大哥肯定也派了。】 【于是你联合老三在民部准备和你大哥斗一斗。】 好家伙！ 老大也派人了？ 朱棣有一点懵。 说实话，刚刚他也准备往老四的民部派人呢。 没想到，老大兄弟几个居然也跟他是一样的操作。 等等！ 老二要斗的人，不会是他派进去的人？ 朱棣感觉非常有这个可能， 以老二的头脑，打错人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想到这里，朱棣连忙看向了推演上的信息。 【刚开的斗起来的时候，你感觉这些人有些不对劲。】 【一个个的武功很是高强，这让你感觉有点像你父皇手下的锦衣卫。】 【但你想了一下，感觉可能不大，父皇怎么可能会派人监视自己的儿子呢。】 【于是你就继续让手下的人下死手，但你斗着斗着发现朱高煴居然已经将民部组建起来了。】 【这让你异常吃惊，但令你更吃惊的随后就来了。】 【几天后，在早朝之中，你的四弟当面宣布了红薯，这种能亩产千斤的东西。】 【起初群臣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但当你四弟将群臣带到城外。】 【看着那成片的红薯时，你震惊了。】 “这换谁也都要震惊啊。” 朱棣感慨了一声后。 想起第一次自己听到红薯的消息后，也是一样的震惊。 哪怕是现在，朱棣也是有点不太敢相信的。 毕竟这种神奇的东西，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顾群臣非议，非要将老四带回京城的原因。 【你的父皇当众夸奖了一番老四，这让你感到有些嫉妒。】 【因为你的父皇已经很久没有夸赞过你了】 第十九章 老二：我还能再战！ 【而在这之后，你的四弟似乎沉淀了下来，这让你很是疑惑。】 【你的四弟应该趁势而起，和老大争夺储君之位啊。】 【怎么就消停了呢？】 【你百思不得其解，但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下，你也渐渐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只要你的四弟不和你争夺太子之位，你就权当没看到过他。】 “老四消停了？” 朱棣皱着眉头。 一脸不高兴。 他费这么大劲将老四带回京城。 可不是让他只弄个红薯。 是要他将治理凉州的本事用在大明各个府县的。 而不是就此消停下去。 难不成是咱给的奖励不够？ 所以老四才没有动力？ 朱棣琢磨着是不是到时候，再给老四赏赐一些什么。 【时间匆匆而逝，永乐三十年，你的父皇在第五次征伐漠北的时候，去世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你，伤心不已。】 【但紧随着，你那曾经被你父皇打压下的小心思，瞬间又蠢蠢欲动了。】 【你认为父皇现在已死，这征北的几十万的大军，最有威望的就是你。】 【你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率领大军班师回朝，抢夺皇位！】 “混账！！！” “你个小王八犊子！” “看朕不抽死你不可！” “来人！去将汉王给我喊回来！” 朱棣怒气冲天的对着门口的樊忠喊道。 “属下领旨！” 樊忠连忙应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汉王又是哪里招惹到了陛下。 但他只要听陛下的就不会错。 “等等！” 樊忠刚走出门口，就又被朱棣喊停住了。 只见朱棣揉着眉头，无奈的说道。 “你将太子和赵王、凉王也喊过来。” “一起在门口等我。” “是！” 他喊老大他们，也是准备当着他们的面给老二一个教训。 顺便敲打一下他们兄弟几个。 让他们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 【为此，你还打动了你的三弟，让他和你一起谋反！】 【但是当你“伤心”的将你父皇的尸体运回京城时，发现老大已经登基了。】 【这瞬间就让你懵了，你没想到老大居然这么快就登基了。】 【事后你得知这是你那个大孙子的招后，你气的牙痒痒。】 【你虽然不甘心，但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新皇已经登基，你也就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借机发动造反了。】 【只能无奈的接受了既定现实。】 “哈哈哈，不愧是咱的好圣孙。” “这一步走的妙啊！” “哈哈哈。” 早在前面大孙子和老大的人生中就看到过老二和老三蠢蠢欲动。 原来是这么个蠢蠢欲动啊。 可真是够逊的。 朱棣开怀大笑道。 声音一时之间都传到了屋外。 这让已经在外面等候着的老二一脸纳闷。 老头子既然这么高兴。 为何刚刚那太监说是让自己自求多福呢？ 想不通。 他刚刚本来是准备回京营和他的军师们商量朱高煴的事情。 才刚走到半截腰，就被樊忠给叫住了。 说是父皇找他有事。 但又不让他进去，只是让他在外面等着。 这给朱高煦搞得一脸懵。 于是他就拿金豆子买通了外面的小太监，这才得知父皇很不高兴。 叫他过来多半不是好事。 于是他就只能忐忑的在外面等着。 结果现在看老头子的样子，分明是很高兴。 怎么会是不高兴呢？ 想到这里，朱高煦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小太监。 头脑清澈的他认为是这个小太监在撒谎骗他。 他朱高煦平生最讨厌撒谎了，等会非好好教训这个太监不可。 这边，朱棣在笑了一会后。 就继续看起了推演。 他现在很好奇后面的事情，老二已经停止了小心思。 那他后面是怎么变成平民的。 总不会老二又造反了？ 【朱高炽登基后，同年改元洪熙。】 【京城一片欢呼，似乎人人都在欢迎这位新皇帝。】 【只有你和你的三弟，感觉这甚是吵闹。】 【已经明白毫无希望的你，只能每日借酒消愁。】 【但在几个月后，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大死了！】 “唉。” 每次看到这里，朱棣总是认不出发出叹息。 老大死的实在是太早了。 还不到一年，就下去陪他了。 如果老大能多在皇位上多待一些时间，恐怕老二和老三就不会造反了。 老二不造反，大孙子也就不会拿老四开刀。 更不会导致被老四踹下皇位。 幸好他已经将老四调到京城了。 这下大孙子的皇位应该是稳了？ 【才刚登基不到一年的新皇，居然病死了!】 【这个消息令你很是震惊，但紧跟着你就是狂喜。】 【老大既然死了，那就意味着再也没人能个压住你了！】 【你兴高采烈的找到老三，说服了他跟你继续造反。】 【这一次，你势在必行！】 【虽说你已经听到你的大侄子继位了，但你依旧率领大军前进。】 【以“清君侧，靖国难”的名号，向你的大侄子讨伐。】 朱棣： 很好！ 你们真不愧是咱亲生的，一个个的都选择这个口号。 朱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累了，毁灭。 【你的大侄子听说你起兵后，也组织了大军前来讨伐你。】 【很快，你们双方的大军在城外相见。】 【你虽看不起你的大侄子，但内心还是认同他的军事才能的。】 【于是你谨慎的排遣先锋部队长枪兵去试探一波。】 【却不想先锋部队直接在俩军交战之时，倒戈相向了！】 【你很是懵逼，但紧跟着你就勃然大怒。】 【准备亲自带大军进攻的时候，却被手下的将校们给阻止了。】 【他们将五花大绑的你送到了你的大侄子面前。】 【你想不通，好好的大军怎么一下就全部倒戈了呢？？】 “傻小子，你以为你大哥是吃干饭的？” “能让你安安稳稳发展军队？你的大军恐怕早就被渗透的跟个筛子一样了。” 朱棣表情不屑道。 老大多么精明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会想不到你的危害，怕是早就将你的手下给收买了。 第二十章 你死了 这边，朱棣极其看不起老二。 就他那个脑子，还学别人造反。 这根本就是再找死。 更何况对手是老大呢。 【原来你的手下早已经被你大哥收买了，你的一举一动朱瞻基早就知道了。】 【得知真相的你，心灰意冷。】 【原来这场造反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于是你又重操旧业，每日借酒消愁，浑浑噩噩的活着。】 【你被你爹大侄子贬为平民，囚禁在一处院子中。】 看到这个结果，朱棣毫不意外。 反而有点欣喜。 大侄子没有将老二砍头就已经错了。 也就不必再奢望什么了。 【你整日借酒消愁，俩耳不闻窗外事。】 【正当你以为你一辈子就将这么过下去的时候。】 【院子却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 【身为带过兵打过仗的人，你一下就听出这个声音是喊杀之声。】 【这让你瞬间意识到，京城出了大事情了！】 “喊杀之声？！” 朱棣猛的站了起来。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爆发战斗了。 京城可是他们大明的首都。 不可能会有人在天子脚下造反的！ 更何况老二老三都已经被废。 谁还会造反呢？ 突然！ 朱棣想到了一个人，老四！ “不是？？老四在京城还能组织的起动乱？？” 随后朱棣就自己否决了自己。 他承认老四治理民生有一手。 但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在大侄子眼皮底下造反？ 当瞻基是瞎子吗？ 又想了半天，朱棣也没猜出是谁敢在京城发动动乱的。 【这让你瞬间就清醒了，你本想出去看看，但却守卫却如何也不让你出去。】 【无可奈何的你，只好静静的等待着。】 【你希望这场动乱持续的越久越好，这样你才能借此逃出去。】 【但很可惜，动乱只持续了短短一天时间，便停止了。】 【听着消失的声音，你失望不已。】 【第二天，你发现不知何时，守卫的人开始增加了。】 【你认为这是你的大侄子平息动乱后，怕有人挟持你作为起兵的理由。】 【所以才给你增加的人手。】 【但随后走进来的一个人，却让你呆住了。】 【而此人，正是被你一直忽视的四弟，凉王朱高煴！】 “果然啊！” “还是老四。” 猜了半天的人，到最后还是老四造反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老四是因为什么造的反。 这一点，朱棣很是好奇。 他都已经将老四调回京城了，而且还让老四一直待在眼皮底下了。 怎么最后搞得还是造反了。 那不成又是大侄子逼迫的？ 【你的四弟对你说，是因为朱瞻基准备将他封往别处，而且还准备派遣其他藩王去凉州。】 【这才逼得他造反。】 【虽然不明白你的四弟为什么因为一个凉州而造反，但既然他已经站到你的面前了。】 【那就说明你的四弟造反成功了。】 【于是你小心翼翼的问自己接下来的归处，希望你亲爱的四弟能将你放出去。】 “真是可以的，需要的时候是亲爱的四弟。” “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凉王朱高煴了。” 朱棣表示他是看清老二这个性子了。 整个欺软怕硬的货色。 老四现在起来了，立马就改口叫亲爱的了。 真的是让人无语。 【但你亲爱的四弟表示不要着急，他让你先见见一个人。】 【你虽有点好奇你四弟想让你见哪一个人，但这么多些年的囚禁生涯，已经让你变得沉稳起来了。】 【你知道什么时候该开口，什么时候不该开口了。】 【很快，一脸萧瑟胡子拉茬的人进来后。】 【你被震惊了，因为这个人赫然是你的大侄子！】 【你先是懵逼了一会，但紧跟着你就狂笑了起来。】 【曾经那个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大侄子，现在却已经变得如此落寞了。】 【而且还跟你同处于一个地位，都是被囚禁的身份。】 【你止不住开始疯狂嘲笑你的大侄子，而面对你的嘲笑，你的大侄子自然是愤怒不已。】 【当即便与你扭打了起来。】 “哎，都是天涯沦落人，何必如此呢？” 看着老二和大孙子都已经沦为囚犯了，还彼此争斗。 这真的是让朱棣感到无语。 都这个时候了，还搁这打。 怪不得你俩都成为囚犯了呢。 对于大孙子又被踹下皇位这件事，朱棣已经看开了。 反正大孙子都已经被踹下皇位一次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更何况大孙子也太作死了。 咱都亲自将老四带回京城了，就放在眼皮底下。 为的就是防止老四再造你的反。 就这样，还是不能阻止你拿老四开刀。 最后又落得这个下场。 朱棣也真的是服了。 他的大孙子怎么就这么惨呢，先是因为老二造反，他拿老四开刀最后被踹下皇位。 现在又因为要给老四调换封地，就又被踹下皇位了。 看来无论如何变，还是改变不了大孙子被踹下皇位的情况啊。 “算了，咱不管了！” “还是继续看看老四当上皇帝是怎么做得？” “希望老二活的久一点。” 朱棣现在只希望能看到老四登基之后的大明。 有没有变好。 不过一想到，凉州那边荒之地都能被老四治理的这么好。 大明肯定是会被治理的更好的。 【在互相问候了几拳后，最终还是你得大孙子依靠身强体壮获胜了。】 【看着得意洋洋的大孙子，倒在地上的你不禁为他感到怜悯。】 【一个皇帝，现在却只能从你这个失败者身上得到快感，这不得不让你感到可伶。】 【但紧跟着，你就联想到了自己，这更让你伤心了。】 【当你亲爱的四弟开始宣布你能出去的时候，你不仅有点喜极而泣。】 【然后你就感觉眼前一黑。】 【你死了。】 朱棣：(ヾ?) 不是？？？ 咱才刚说老二你活的久，这下一秒你就打我脸了。 这也太快了？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去看大孙子的人生呢。 第二十一章 朱高煦；又是日常挨打的一天 朱棣此刻很无语。 看了这么长时间老二的人生。 发现还是没有看到老四造反的具体过程。 比如老四有死士或者什么秘密大军啊，这些是一个都没看到。 全是老二被囚禁的人生。 一点用处也没有。 除了让他生了一肚子气意外，啥也没有。 “看来，又要等到三天之后了。” 朱棣摇了下头。 正准备叫樊忠过来，看看他那几个儿子过来没。 却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吵闹声。 另一边。 “唉？老二你怎么也在这里？” 气喘吁吁的朱高炽，看着面前的老二。 一脸疑惑。 他才刚回到府里。 正欢快的掳白毛大学士时，被太监告知父皇要叫他。 并且还说父皇的心情不太好。 于是朱高炽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连大学士都不撸了。 刚到地方就看到朱高煦。 这让他明白可能真的有大事了。 不然怎么又会把他和老二一块叫过来呢。 “我也不知道，刚迈出宫门半步，就又被老头子给叫回来了。” 朱高煦表示他也不知道。 他本来还在路上高高兴兴的，准备等会就回府搓一顿呢。 结果就被这么叫过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把他和老大都叫了过来。 “咦~，大哥和二哥也在？” 这时，赵王朱高燧一脸诧异的走了过来。 因为他的王府距离皇宫是最远的，所以他得到的通知也是最慢的。 故而来的比较晚一些。 朱高炽和朱高煦见老三也来了，顿时明白这肯定是有大事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才会将他们三兄弟聚集在一起。 三人站在一起，你瞧我，我敲你。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毕竟他们三人最近争斗不断，现在见面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个最近的天气不赖哈？” “是啊。” “对对对。” “” 然后就陷入了无尽的尴尬中。 幸亏这时候朱高煴赶了过来。 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三人。 朱高煴面露惊讶，一脸奇怪的说道。 “你们三？这是在干嘛？” “一二三木头人？” “哎呀，我的亲弟弟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对对对，你可真是我们的亲弟弟啊！” “” 朱高煦和朱高炽连忙一人一边的架着朱高煴。 只留下手慢的老三一脸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你们这是有事？” 看着一脸热情的朱高炽和朱高煦， 朱高煴心里瞬间充满了警惕。 这无缘无故的，突然对他这么好。 这是有大事啊！ “哎呀，瞧你这话说得，没事还不能好好关心一下你吗？” “我们可是亲兄弟！” 说着，朱高煦还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胸膛。 表示他们的兄弟情坚硬无比。 一旁的朱高炽也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这一幕更让朱高煴警惕了。 你们能想象到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拍着自己胸膛的画面吗？ 不知道为什么，这让朱高煴感觉和他前世去动物园看的大猩猩很像。 都是一样的黑，一样的强壮，就连那个动作都是一眼的。 虽然不能说是一模一样，但也是如出一辙。 而且刚刚朱高煦连带搭理都不带搭理自己的。 现如今这么热情。 古怪，太古怪了！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啊！ “呦，你们兄弟几个可真是兄友弟恭啊！” 就在朱高煴他们几个打闹时。 朱棣一把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我在皇极殿都能听到汉王爷你的大嗓门了！” 瞧见朱棣这么说，朱高煴他们三个立马乖乖站好。 至于为什么四个人只有三个人的原因，那是因为朱高煦已经跪了下来了。 当他听到朱棣叫他汉王爷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跪了。 毕竟朱棣每次叫他封号的时候，都意味着他要倒霉了。 跪在地上的朱高煦表面虽然颤颤巍巍。 但他的内心却毫无波澜，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左右无非就是一顿打。 反正他天天被打，也不差这一顿。 “哼，别跪了！” “你汉王爷这么娇贵的身子，哪敢让你继续跪呢？” 说着，朱棣还一把拉起了朱高煦。 这给朱高煦吓得，赶忙又跪了下去。 他可不敢站着，听老头子这话。 生的气可不小呢。 他是找死才敢站着。 “行了，别跪着了，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见朱高煦这样，朱棣也就没有继续生他气的必要了。 一把扶起朱高煦，眼见朱高煦又要跪下去。 “站好！” 朱棣连忙大喊一声。 给朱高煦吓得，立马立正了。 搞定好朱高煦后，朱棣又扭过头看了向站在傍边看戏的三兄弟。 被朱棣威严的目光一扫，三人立马变成一副严肃的模样。 表示自己没有幸灾乐祸。 “行了，别给咱装了。” “你们那点小心思，咱一清二楚。” 看了一眼几人后，朱棣也不说什么。 转头又走进了书房。 见朱棣一副明显有事的样子，在场几人也赶忙跟了进去。 朱高煴也是如此。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朱高煴走的慢的原因。 他慢慢的落在了众人身后，而且不知怎么的他们几个。 居然按照顺序排成了一个竖列！ 老大朱高炽在第一个，他在最后一个。 每个人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向着书房走去。 这一幕让刚坐下的朱棣，都直接看笑了。 不过他是谁，永乐大帝。 瞬间就又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现在是敲打他们的时候，可不是要表演合家欢。 “咳咳。” 朱棣一声咳嗽，朱高煴他们四个，立马又变成横排站在朱棣面前了。 这份默契让朱棣看的暗自点头。 不愧是他的儿子，就连动作都能这么默契。 “知道咱这次，叫你们过来是因为什么吗？” 听到这话，众人一阵摇头。 纷纷表示不知道。 更何况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啊。 要不然怎么彰显父皇／爹您的聪明呢？ 见四个儿子装糊涂，朱棣也不在意。 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既然没人说话，那咱就点名了。” “老大，就你，你来说说咱为啥会将你们叫过来。” 第二十二章 老四，你要女人不？ 皇宫。 书房中。 朱高炽低着头跪在地上。 听到朱棣开口问自己，只好无奈的说道。 “父皇，儿臣不知道。” “呵，这朝里居然还会有我们太子爷不知道的事情？” “这可真是稀奇了？” 看着朱高炽依旧在装糊涂，朱棣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大其实什么都清楚，但他就是不说。 像老二吃空饷老三欺男霸女，这些事情他都知道。 但偏偏就他就不告诉咱。 “父皇可真是折煞儿臣了，儿臣怎么可能知道的比父皇还多呢？” 虽然不知道朱棣到底在说哪件事。 但先认错总是没问题的。 于是他就将头弯的更低了。 这使他本就肥胖的身形，变得更加显眼了。 而这副动作也让他感到颇为吃力，满头的大汗止不住的往下低落。 不一会儿，就在地上形成了一摊水迹。 “行了，不用跪着了，起来。” 事实证明，朱棣的确吃着套。 见朱高炽这副模样，他也不忍心继续看。 反正这次只是敲打一下老大，看老大的样子。 应该是记住了。 既然已经达成了目的，朱棣也就没必要让老大继续跪了。 毕竟他得主要目标还在一旁偷笑呢。 想到这里。 朱棣立马看向朱高煦。 “老二，看见老大受惩罚，你很开心啊？” 朱棣幽幽的声音传来。 吓得朱高煦一哆嗦。 连忙将笑开的后槽牙收了回去。 “怎么会呢，父皇，我这不是嘲笑老大，我这是替老大感到悲伤。” “对，悲伤。” 见朱高煦这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 朱棣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 “这么说，老二你很善良喽？” “当然！” “那这么说，你吃空饷也是很善良喽？” “当然？？” 听见这话，朱高煦立马反应过来。 坏了！ 东窗事发了！ “当然不是啊！” “父皇，儿臣怎么可能会吃空饷呢？” “这是谁在诬陷本王！” 朱高煦这时大脑疯狂运转起来。 开始思考能不能逃过一劫。 “呵呵，你觉得咱会信？” “跪下！” 扑通！ 朱高煦应声跪下。 这动作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属于是身体本能反应了。 “你说说你，整天尽干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吃空饷、送人金豆子，看不起你老四，你汉王爷可真是能啊！” 想他朱棣身为皇帝，都不敢这么这么大方。 就连去打蒙古的钱，都是好不容易向太子“求来”的。 老子在前方拼死拼活打仗，儿子却在后方吃空饷。 这是想让他老子死啊！ “来人！把咱的鞭子给咱拿过来！” 这几个崽子就没有一个让他放心的。 不是早死，就是谋反！ 每一个好东西，尤其是眼前的老二！ 他从获得神器到现在，才推演了三次，结果其中俩次都是老二在造反。 可谓是从头造到位！ “还是老四让人省心，虽然他也是造反，但人家从不主动造反。” “每次都是被逼的无可奈何才造的反。” 想到朱高煴，朱棣终于感到一阵欣慰。 他的儿子中总算是有个乖孩子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几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人生被老头子看的一清二楚。 所以自然也是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朱棣生这么大的火。 只是以为是老二吃空饷的事情被朱棣知道了，才发这么大的火。 对于老二即将被抽的画面。 几人倒是看的很开。 毕竟老二天天被抽，他们早就看惯了。 更何况，他们在坐的那个人没被老头子抽过，早就习以为常了。 啊对，有一个人是没有习以为常的。 朱高煴就表示这场面是他第一次见。 因为从小见朱棣的次数不多，等他就藩后，忙着治理凉州，就更不知道宫里的情况了。 所以朱高煴对着场面还是挺感兴趣的。 毕竟这可是汉王朱高煦被揍的场面，能亲眼看到这一幕的人，可不多。 但是他不准备就这么看着。 自己才刚到京城，自己的亲兄弟就受了罚。 而且自己还就在旁边，不管是因为什么，这都有点说不过去。 “父皇，我看二哥的样子已经知道错了，要不还是让他起来？” 见朱高煴出口帮忙，站着的几人和跪着的朱高煦都是一愣。 但朱高煴也不傻，赶紧跟着求着朱棣。 “爹！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会改！” 虽然不清楚朱高煴为什么要替他求情，但这个时候顺着杆子往上趴总是没错的。 朱高煦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知道他吃空饷的事情的。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狡辩是没有用的，这个时候只有认错才是对的。 其实这么长时间过去，朱棣的火气早就消退了。 但他之所以还继续执意要揍老二，还是因为朱高煴！ 没错！ 朱棣这次的目标既不是老大朱高炽，也不是老二朱高煦。 从始至终他的目标都是朱高煴！ 只是不是敲打朱高煴，而是试探一下朱高煴心里有没有他这几个兄弟。 虽说他已经从推演中得知，老四是一个安分守己、爱护亲人的人。 但这总归只是推演器上的。 所以朱棣始终有点半信半疑，他有点不太信这个很久就去封地的老四。 会真的这么爱护他们的兄弟。 但现在，朱棣已经开始打消怀疑了。 刚刚他们走到时候，他亲眼看见，老二对待老四的冷淡。 但是老四却不计较，现在反而帮老二说话。 可见老四是真的善良啊！ 想到这里，朱棣内心暗自点了点头。 挥手说道：“行了，你也别跪着了，起来！” “谢谢父皇！” 朱高煦心中一喜，赶紧站了起来。 也幸亏他长年征战沙场，体力很好。 不然跪这么长时间，像朱高炽那样子，可能都起不来。 见朱棣松口，几人都以为朱棣终于能让他们歇一会的时候。 却见朱棣又说了句让他们无语的话。 “行了，你们几个都回去，看到你们我就心烦。”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当场狂翻白眼。 “刚刚突然把我们叫过来的人是你，现在又突然说看见我们心烦了。” “也不让我们歇会，就赶我们走。” “真的让人无语。” 不过没办法，毕竟朱棣不仅是他们的爹，还是大明的皇帝。 没听说过，皇命不可违吗。 他们可不想被当众揍一顿。 而且还是要在几个兄弟面前被揍，这是很丢脸的。 无论几人心中多么无语，也只能赶紧走出了书房。 刚走出皇宫，老二朱高煦便一脸热情的凑到了朱高煴身边。 “老四，你要女人不？” ？？？？ 第二十三章 王爷，大事不好啦！ 瓦特？？？ 看着身边一脸热情的朱高煦。 朱高煴不由得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啧啧称奇。 没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汉王，居然会这么猥琐。 开口就是送女人。 这是想用美色来瓦解我的斗志吗？ 哼哼，够坏！ 不过，我喜欢。 “那就谢谢二哥了！” 看朱高煴笑呵呵的答应了，反倒了给朱高煦给整懵了。 不是，他只是客套一下，怎么就真答应了？ 客套你懂不懂啊！ 朱高煦内心大喊不止，却不敢说出来。 因为老头子刚才已经说了，就是他对老四太冷谈，才会想抽他的。 所以他只是想做个样子出来，好让老头子那边过得去。 但谁知道，这老四是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 可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老四也开口答应了。 他要是现在反悔的话，老头子绝对要抽死他！ 指不定老头子现在猫在哪个角落里偷偷的观看呢，就等着这个机会抽他呢。 朱高煦压住想要转头看四周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那行，明天二哥就给你送过来。” “保准那一个个是水灵灵的。” 既然无法拒绝，朱高煦决定等下回府就给朱高煴送几个漂亮的婢女。 让在凉州没尝过“仙女”滋味的朱高煴好好感受下。 最好能让他沉迷其中！ 看着朱高煦坏笑的样子，朱高煴哪里还不明白他的小心思。 但也不在意。 反正不管朱高煦是想干什么，他都照单接着。 在答应了朱高煦之后，朱高煴便快步走出了皇宫。 朱棣虽说是让朱高煴当任民部尚书，但这个部门从组将到完成估计还需要一段时间。 光是抽调官员都不是短时间就能完成的。 所以朱高煴往后都要一直住在朱棣送他的宅子里了。 凉王府。 看着这崭新的牌匾，诸葛玄满意的点了点头。 没错，他也跟着朱高煴来京城了。 本来他是想留在凉州的，但是王爷说留一人守家就够了。 于是他就跟着朱高煴来到凉州了。 只留下萧彦清和黄元霸他们守在凉州。 在自己和王爷走后，他们应该很孤独？ 诸葛玄默默的看着凉州的方向。 一言不发。 凉州。 某处阁楼中。 一名魁梧大汉一边大口吃肉，一边放声大叫着。 这一幕让傍边的中年男子一阵皱眉。 但没办法，这是王爷交代的。 让他们看好黄元霸，免得他误了大事。 不然他们俩早就各回各家，各自其职了。 “唔~啊，爽~” “我看哪，王爷就是有点太胆小！要我说我们直接杀上应天城，将那皇帝老儿踹下来，让王爷当皇帝岂不是更好？！” 吃饱喝足的大汉忍不住大声说道。 “蠢货！” “王爷要是能造反，不早就造反了？” “还用得着和永乐帝虚与委蛇？” 一名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开口喝道。 “好好在这吃你的肉，我们等待王爷的命令就行了。” 被中年男子说成蠢货，魁梧大汉也不反驳。 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吃肉，那副模样活像一个几天没吃过饭似的。 见大汉终于安静了下来，中年男子这才开口对其说道。 “王爷已经从京城传回密信，永乐帝并不是要害他，只是让他回京担任要职。” “可能是看王爷将凉州治理的这么好，看重了王爷。” “等会你吃完饭，就让岳将军把大军撤了回来。” “呜，好，呜” 大汉一边埋头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着。 “俺可是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就不能让我多吃点再走吗。” 萧彦清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 这元霸哪里都好，就是脑子有点不太好。 也不知是以前跟人打架的时候打傻了，还是怎么了。 想到这里，萧彦清赶忙驱散了脑海中的想法。 再这么想下去，就对元霸有些不礼貌了。 想罢，萧彦清便继续看起了手中的书籍。 他还要忙着学习新知识呢，用王爷的话来说。 就是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 此时，距离在凉州极其遥远的一片大山中。 到处都是隐藏在其中的甲士。 成千上万名西凉铁骑便隐藏在这。 他们便是朱棣辛辛苦苦想要寻找的五万凉州铁骑！ 早在朱棣抵达肃州之时，朱高煴就让他们隐藏在这里了。 现在朱高煴跟随朱棣一起回京城，他们也是还待在这里。 为的就是做好随时起兵的准备！ 幸好朱高煴相安无事，他也就能放心了。 岳忠看着手中从凉州送来的书信。 已经清楚了朱高煴没有任何事情。 那他们这支大军也就能回凉州休整了。 不然这么多大军一直待在这里，对粮食的消耗还是蛮大的。 “二三子们，王爷无恙，回城！” “哦！哦哦！！” “” 这边，刚刚回到府中的朱高煴，看着诸葛玄布置的大院。 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准备夸赞诸葛玄呢，却见诸葛玄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 开口说道：“王爷，大事不好了！” 朱高煴： 这画面我怎么这么熟悉呢？ “王爷，咱们在京城的铺子被人给占了！” “什么？？！” “我们在京城还有铺子？？？！” “” 朱高煴一脸惊讶的看着诸葛玄。 很是意外。 他没想到他居然在京城有铺子。 这可真是稀奇了。 经过诸葛玄的一阵解释，朱高煴这才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这铺子是很早之前，朝廷送给他的资产。 因为大明每位藩王离京就藩的时候，朝廷或多或少都会给一些银子或者商铺。 以此来当作他们的俸金。 而朱高煴因为刚就就藩的时候，忙着将凉州发展起来。 就将洽谈琐事或者内事都交给诸葛玄来打理了。 自然也是将在京城的产业一并交给了诸葛玄。 等朱高煴将凉州治理起来的事后，他又忙着听歌识曲。 自然而然的，也就不记得这件事情了。 今天要不是诸葛玄提醒，他可能早就忘记他在京城还有产业这件事了。 “铺子是被什么人占了？” “官府。” “” 第二十四章 全都要！ “应天府的人为何拆了我们的铺子？” “而且朝廷拆了我么你的铺子，这不是挺好的吗？他们准备赔多少钱？” 诸葛玄的话直接让朱高煴乐了。 前世谁人不知道拆迁的威力。 可以这么说，只要你的房子被拆迁了，这就意味着你往后衣食无忧了。 哪怕就是天天收房租都能收到手软。 就算是大明没有这些，但总归还是要赔一些的？ 虽然对现在的朱高煴来说，这点钱他已经看不上了。 但蚊子再小也是快肉啊。 不要白不要。 “王爷，您在说啥呢？” “这哪里好了啊，赔的钱的确虽说能买套差不多大的宅子，可咱们那是铺子啊！” “不是宅子，咱们可是亏大了！” 诸葛玄唉声叹气道。 自家王爷居然连这个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亏他还在京城生活了这么多年。 还不如我一个刚来京城没俩天的外人知道的清楚。 “王爷，虽说陛下帮我们隐瞒了，但现在这里是京城，如果我们暴露了，恐怕朝堂诸公就会” 听着耳边诸葛玄的叨叨扰扰，朱高煴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没想到大明的拆迁政策这么差。 哪像在后世，只要城里人一听到谁要拆迁了。 那必然是敲锣打鼓，放上一整天的鞭炮不可。 甚至就连去会所都要点最高的包月。 不过就在朱高煴准备劝一下诸葛玄，暂且就这么算了的时候。 他却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当即朱高煴就看向了对方。 “正玄，你说如果应天府要是知道赔偿一个同等大小的铺子外加一点银子。” “这可不可以？” 站在一边的诸葛玄闻言，连忙上下仔细看了看朱高煴。 幸好，王爷看着不像发疯的样子。 看来刚刚应该是在逗我玩。 “咳咳，王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 看诸葛玄一副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朱高煴顿时就来劲了。 一脸正色的说道：“正玄，你在觉得本王在开玩笑？” 见朱高煴一脸严肃，诸葛玄瞬间就意识到。 王爷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当即一脸认真的回道。 “王爷，臣当然是相信您的了。” “只是您说的稍微有些超乎臣的想象，让人感觉” “很不真实对？” 朱高煴接道。 “对！王爷。” “那我要是说这是真的，你会是什么表情？” 真的？ 听到这话，诸葛玄不禁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虽然王爷说的很不靠谱。 但王爷是谁，是那个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将荒凉的凉州治理成现在这样的王爷！ 所以王爷应该是不会骗我的。 难不成是王爷在陛下那里听到的新政策？！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解释的清楚，王爷为什么这么自信了。 当即认真的回道。 “如果官府真的是这样的政策，我肯定高兴，并且不止我，恐怕大明所有的百姓都会高兴。” “哪怕是让他们跪下来给王爷磕个头，他们都愿意！” “严重了，磕头只能给父皇磕，怎么能给我磕呢？” 虽然嘴上说着不可，但朱高煴微微上扬的嘴角。 无不表示他很开心。 随后，朱高煴意味深长道。 “这次，我们能挣大钱了！” 大钱？ 虽有点疑惑，不过王爷既然说能挣大钱。 那诸葛玄就相信。 不过随后诸葛玄还是继续问道。 “那王爷，我们的铺子和产业怎么办？” 见诸葛玄依旧在担忧铺子的事情。 朱高煴呵呵一笑，自信的说道：“不就是几间铺子吗？” “放心，等我这个计划完成，我直接给你几条街的铺子！” 要不是这是在京城，他都能将整个京城的铺子买下！ 听完朱高煴的话，诸葛玄一脸懵逼。 一条街的铺子？ 这待多少银子啊？？ 这时候诸葛玄开始有些惊疑不定了。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凉州，这是是京城。 寸土寸金的应天府！ 在这里一块地就能买凉州的一个庄园。 王爷怎么可挣这么多钱呢？ 要不是离开凉州的时候，他亲眼看着王爷没有动府库里的银子。 不然现在他就怀疑朱高煴要用府库的银子买了。 这边，朱高煴想到就做。 当即去了书房，开始将关于拆迁的想法写了出来。 幸亏诸葛玄今说起了这件事。 不然他还想不起前世的拆迁政策。 在凉州的时候，朱高煴就想过用这办法来赚取那些富商的银子。 但是因为凉州当时百废待兴。 而且千里无人烟，大片的土地都没人要。 根本就不适合这个方法。 而等到凉州发展起来的时候，朱高煴发现，这更不适合凉州了。 凉州是人少地多。 土地根本不值钱。 所以久而久之，朱高煴就忘了在凉州搞房地产了。 现在终于是能派上用场了。 只要能将这方法实施过来，钱还不是大把大把的来？ 也不知过来多久，直到朱高煴感到饥肠辘辘的时候。 才听到诸葛玄的声音。 “王爷，汉王爷送给咱们八位侍女，该怎么安排？” “是全都要还是要一半？” 书房外，诸葛玄敲了敲门道。 汉王送来的几位侍女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闭月羞花之貌。 可谓是燕瘦环肥各有特色。 即使是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而作为朱高煴的贴身亲信，诸葛玄最是了解他这位王爷了。 说道好是不拘一格、无拘无束。 说的不好就是喜好女色、荒淫无度。 碰到漂亮的女人眼睛就走不动路。 经常白日宣淫，可谓是荒淫大王。 这一点，诸葛玄不知道劝谏了多少次。 每次大王都跟他说，下次一定注意。 然后转头就去勾栏听曲。 久而久之，诸葛玄都习惯了，也懒得去说了。 反正只要大王不耽误凉州的政事，剩下他就随他便。 所以现在他在等朱高煴是要几个侍女，还是全都要。 但是此时的朱高煴正忙着赚小钱钱呢，哪会在意这些东西呢。 当即头也不抬的就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本王是那么荒淫无度的人吗？” “当然是全都送进本王房间啦！” 诸葛玄： 不愧是大王，今日依旧是正常发挥。 第二十五章 大雪纷飞的早上 几天后，在朱高煴忙着他的“产业计划”时。 朱棣已经焚香三拜，一脸虔诚的坐在书桌后了。 “一定要能推演老四，一定要能推演老四，一定……” 朱棣一边拜着面前的财神，一边喃喃自语道。 现在推演老四已经快成了他的魔债了。 一天不推演到老四的人生，他就一天也放心不下大孙子。 那么好的大孙子，怎么谁都想造他反呢。 想不通这一点的朱棣，决定多推演几次，这样就能从中找出避免他大孙子每次都被人造反的结果。 打开脑海中的推演神器。 朱棣发现这次又有了新变化。 而且还是大变化！ 【目前可推演四人，请选择本次推演对象……】 【选项一: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珉王］！】 【选项二：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平夷大将军］！】 【选项三：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平民］】 【选项四：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太子］、［皇帝］、［长生天可汗］、［东方之主］、［万皇之皇］、［终帝皇］！】 只是看一眼，朱棣就震惊了。 这推演神器上的变化也太大了？！ 前俩次老大明明都是皇帝来着，怎么这次直接成珉王了？！ 而且老四变成了太子？？ 朱棣知道，老四能变成太子的可能只有一个。 那就是自己册封的！ 可自己根本没有废掉过老大太子之位的想法啊？ 那怎么老四成了太子？ 莫非……老四是造反得来的太子？？！ 不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朱棣不禁嗤笑一声。 率先否决了自己。 先不说老四是不是造反得来的太子，就算是，老四也是不可能当上太子的！ 他又不是李渊，不会那么傻，白白让自己儿子囚禁。 而且他也是造反起家的，岂会不防备老四？ 所以这种可能根本不成立。 那就只能是朕封老四为太子的了！ 朱棣眼中精光闪烁。 他现在是越来越好奇老四了，不知道未来的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 居然会让自己废了老大的太子，选择老四来当继承人。 又或者是老大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老四啊，你藏的可真深啊！” 朱棣感慨道。 不管老四是造反还是不造反得来的太子，这都说明了老四的能力不一般。 不然岂能从老大手里抢走太子？？ 感慨了一番后。 朱棣点了下老四的太子生涯，果然！ 还是亲密度低，不能推演。 但是朱棣现在也不在意了，反正这也不是一次俩次了。 而且有推演神器在，他就不信他推演不到老四的人生！ 只要他日复一日的对老四关心，就是个冰山也能给他融化喽！ 摇了摇头，暂时驱散脑中的想法。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选择推演一个人。 只是，选择谁好呢？ 朱棣不禁有些沉思道。 老大他已经看过了，虽然这次老大变成珉王了。 但是以老大短命的人生，恐怕也看不出什么了。 谁的人生既能看到老四是怎么当的太子，还能看到更远的未来呢？ 也就是说，他要找一个活的久的人来推演了。 嗯…… 老二虽说已经变成了什么平夷大将军，但不知道为什么，朱棣还是感觉他不太靠谱。 想了半天，朱棣也不知道该选择谁好。 这让朱棣不禁苦恼道，为什么他四个儿子。 却只能推演二个呢？ 要是老四能推演该多好啊。 他也就不用再看其他人的了，直接推演老四就什么都清楚了。 唉…… 正当朱棣唉声叹气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漏了谁？ 四个儿子，只能推演俩个？ 四个…… 对了！！ 老三！咱怎么将他给忘了。 朱棣猛地拍了下大腿。 一脸兴高采烈。 都怪老三平常太低调了，搞得自己都快忘了有他这个儿子了。 朱棣连忙点开了老三的选项。 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咱记得，似乎老三从头到尾这选项都没变过？” 朱棣喃喃道。 老三一成不变的选项，说明老三可能一直安安稳稳。 有可能活的最长。 但他上次推演老二的人生中，看到老三跟随老二一起谋反。 最后被贬为平民。 这怎么到了老四当太子的时候，还是被贬为平民？ 老二这次倒是不造反了，结果老三却造反了？ 这让朱棣一时之间，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推演老三的人生。 推演，怕老三可能活的不长。 不推演，其他人也活的不长。 想来想去，朱棣最终还是决定推演朱高燧的人生。 毕竟全场中，只有他一个还没有被推演过。 也最有未知性了。 最终朱棣咬牙一点，选择了朱高燧的平民选项。 “不要辜负父皇的期望啊，老三……” 伴随着朱棣的选择，推演器上开始慢慢浮现出信息。 【洪武十五年十二月，你出生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 朱棣:→_→ 好家伙！ 他算是发现了，不论是哪个在出生。 全都是这一句话。 这推演神器上是懒得写了？还是说这不重要？ 【作为燕王府的小儿子，你一出生，便受到了你大哥二哥父皇母后的疼爱。】 【你大哥带你去逛街买吃食，你二哥带你去骑马射箭，而你的父皇老是喜欢用你的胡子扎你。】 【那个时候的你虽然有些讨厌他们这些行为，但确确实实感到了快乐。】 【你常常抱怨自己没有长大，希望自己能快到长大。】 【最好未来也依旧如此……】 看到推演器上的信息，朱棣的内心感触万分。 不由得回忆起往昔。 那个时候的他还不是皇帝，只是一个藩王。 是父皇的好儿子，大哥朱标的好弟弟。 那时候他们一家，和和睦睦、兄友弟恭。 老三也很活泼，还有点小聪明，总是喜欢跟在老二和老大屁股后面。 而老大也早早的被父皇立为燕王世子，老二喜欢带兵打仗，说自己长大后想当老大手底下的将军。 至于老三，只想当一个被兄长爱护的弟弟。 然而，这一切都被朱允炆毁了！ 第二十六章 朱高燧：就是忍不住 一想到朱允炆，朱棣就咬牙切齿。 如果不是他，自己一家依旧会磕家团圆、和和睦睦的。 【原本你以为未来，就会在痛苦并快乐中度过时。】 【你的皇爷爷突然离世，你的堂兄朱允炆登基上位了！】 【起初你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反而还有些高兴。】 【因为你在应天待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你的堂兄对你还是不错的。】 【所以你认为你的堂兄登基后，一切依然会照旧。】 【但你的堂兄却在登基之后，性情大变，不仅转变了对待你们的态度。】 【还派遣大军包围北平，更是严加派人看管你的父亲。】 【你得知这一切后，愤怒不已，天真的你当即决定找那个几个小官算账，想让他们放了你父亲。】 看到这里，朱棣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 他没想到老三居然对他这么爱戴，更没想到平日里畏首畏尾的老三，居然能不顾危险去找那个个京官的麻烦。 这让朱棣很是感动。 但紧跟着朱棣就不由得担心后怕。 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老三去找那些人麻烦。 恐怕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果然！ 随后推演上的信息证明了他的推断。 【愤怒的你去讨要说法，却被他们乱棍打出。】 【并嘲讽你一个疯王的儿子，还敢管朝廷大事，扬言道，你再敢胡搅蛮缠。】 【就将你一并关入大牢！】 【每个人在临走时，都不忘踹你一脚。】 【爱好干净的你，也顾不上脏不脏，此刻的你只担心你的父王安全。】 “唉……” 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朱棣只能长叹一声。 那个时候不管是老三还是老二，都是想尽办法救他。 但只凭借他们，又怎么能救他呢。 【天真的你本想直接派人将这几人杀死，你认为这样就能救出你父亲。】 【但却被你的母亲阻止了，她告诉你如果这么做，不仅北平的百姓会民不聊生，连你的父亲可能也要被直接砍头。】 “妙云！” 再度看到了曾经妻子的名字，朱棣不禁有些悲伤。 他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女人，也只认可过一个女人。 那就是徐妙云！ 自从十一年前徐妙云去世后，他再未立过皇后。 因为他觉得那些女人都不配！ 他一辈子只有一个皇后，也只会有一个！ 没有时间让朱棣悲伤，推演的信息依旧在继续进行着。 【你很是震惊你母亲的话，幸亏你的举动还没有实施，不然就悔之晚矣。】 【此时的你异常的怨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强大，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救你的父亲。】 【更恨你的堂兄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自己一家！】 【你在经过思考后，决定去找你的大哥二哥一起商量办法。】 【但你找到他们时，却看见他们俩和一个黑衣服的和尚在商量着什么。】 【你的大哥告诉你稍安勿躁，安心等待，父王就会回来了。】 【然后他们就让你先去玩耍，便让人将你带了出去。】 【这一刻，你感到很失落，因为你的大哥和二哥让你感到有些陌生。】 “傻孩子啊，他们这是在保护你啊。” 朱棣唏嘘道。 很明显，老大和老二是不想让老三看到这黑暗的一幕。 只是可能没有照顾到老三的感受。 才会让老三感到陌生。 【但是你也没有放弃，默默的准备自己的计划。】 【就在这时，你的父王却安全回来了。】 【虽然他的样子有些狼狈，但你依旧开心不已。】 【刚回来，你的父王便招兵买马，悍然起兵！】 【就在这时，你的四弟出生了。】 “老四出生了？” 先是一愣，随后朱棣就有些叹气。 说起老四，自己这个做爹的，还真有些对不起他。 从小不被自己重视，也就刚出生那会，让自己开心了一阵。 但随后自己就很少去看他了。 出现这个事情的主要原因，就是朱棣感觉对不起徐妙云。 本来多几个女人也没什么大不了。 男人嘛，好色如性是很正常的。 但是生下子嗣就很不好了。 这会让朱棣感觉是对徐妙云的背叛。 所以才会对老四从小不是那么看重。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可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怪不得老四的亲密度低的这么离谱。 要是自己的父亲是这个样子，恐怕自己也不会比老四好到哪里去。 而此时，推演上的信息扔在继续呈现。 【对于你这个四弟的出生，你的情绪很是复杂。】 【一方面，你想象着自己像俩为哥哥一样爱护底子。】 【但另一方面，你又担心他的出生会抢走你仅有的父爱。】 【原本你也打算就当他不存在的，毕竟你的父王似乎不是很喜欢他。】 【但是你的母亲却是异常的喜欢他，这让你瞬间嫉妒了起来。】 看到推演上又出现了徐妙云的信息，朱棣不禁为之一喜。 他家的妙云可真是善良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自己才会喜欢她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母亲似乎越来越喜欢这个弟弟，不仅亲自照顾他，还经常将他带在身边。】 【但你的母亲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弟弟带来的。】 【最终，在一年秋天，你的母亲死了……】 【伤心的你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你的四弟，你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他你的母亲才死的，甚至你准备动手打他。】 【但是却被你的大哥阻止了，而被你训斥的四弟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会在那里嚎啕大哭。】 看见这一幕，朱棣内心忍不住的长叹口气。 其实不仅是老三，自己何尝不是将气撒在了老四身上呢。 现在想来，自己可真是一个懦弱的丈夫啊。 【永乐八年，你的四弟早早就藩了，这其中也有你的一部分功劳，你认为自己终于将这个讨人厌的弟弟赶走了。】 【你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为什么你却感觉不到快乐？】 【其实你随着时间的变化，你早已明白了当年的一切。】 【你也早就不怨恨你的四弟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忍不住去针对他……】 第二十七章 选老四好？还是老大好呢？ 【你本以为你的四弟可能永远都会待在凉州时。】 【三年后，他居然被你的父皇又带回了京城！】 【并且还被你的父皇任命成民部尚书！】 【这让你曾经嫉妒的心瞬间又回来了。】 “好家伙！原来老三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看到这里朱棣微微一叹。 他没想到老三的嫉妒心居然这么强盛。 不过，这也是怪他。 如果当初好好教导他们兄弟四个，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不让人省心。 【你感觉曾经的青春又回来了，于是你准备了一个大计划对付你的四弟。】 【然而当你的大计划还在准备的时候，你的四弟却干出了一件震动京城的大事！】 【他居然在城外的一处黄庄中种出来可产千斤的粮食，并且是每亩！】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你，当然是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你和大臣们一起前往黄庄外时，看着这成片成片的红薯后，你惊呆了。】 “要是朕也能看到那一幕该多好啊。” 看着信息中朱高燧如此震惊，哪怕是用文字描述的场景。 也让朱棣羡慕不已。 现在既然得知了老四是真的有那红薯的种子，那明天也可以让老四真的种出来。 不过，要用什么办法让老四乖乖献出方法呢？ 朱棣沉思时，推烟器上的信息依旧在推演。 【你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手中真真切切的粮食无不在告诉你，这都是真的。】 【你开始警惕你的四弟，认为他是一个大才。】 【没过多久，你的父皇不知为什么，居然安排你的四弟去主持迁都的事情。】 “迁都？” 看到这俩个字，朱棣立马来了兴趣。 迁都这个事情他的确在朝中提起过。 但当时被群臣给激烈的阻拦了。 于是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看来，自己最终还是迁了都，就是不知道是哪里？” 朱棣不禁沉思道。 【你不敢相信你的父皇居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的四弟做。】 【这一刻，你已经嫉妒的快发疯了。】 【于是你偷偷摸摸的将人派去你四弟所在的民部，准备捣乱。】 【但是经过你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是还有另外俩未知股势力在民部。】 【这让你一瞬间就想到了是你的大哥和二哥的人。】 【就在你准备联络你的二哥一起将老大排挤出去的时候，你的派去的探子不知道为什么，和你大哥二哥的人互相干了起来。】 【等你通知你二哥的时候，你的四弟已经介入了进来。】 【当场将你的探子关入大牢，你明白从内部已经不可能捣乱成功了。】 看到这一幕，朱棣嘴角微抽。 那根本不是老大的人，那是朕的人。 没想到，就连老三都能发现他的人。 看来还是让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回来。 不然再斗下去，可能就要暴露朕了。 【就在你准备从外面捣乱的时候，你的四弟又做了一件轰动京城的事情。】 【他居然利用了朝廷建造新城的情况，吸引了大批商人挥舞着钞票要加入进来。】 【城还没有建，你的四弟就已经疯狂赚了上千万两银子。】 【更有传言说，凉王家里吃饭的筷子都是纯金打造的！】 “什么？？？！” “城还没有建好，老四就已经赚了上千万量银子？？！” 朱棣猛地站起，双眼死死地盯着推演上的几个字。 满脸的震惊。 老四这么厉害的吗？？？ 这t哪是赚钱啊？这不是抢钱吗？？ 不对，抢钱也没有老四赚的多啊？？？！ 什么生意能一下子赚上千万两呢？？！ 而且建城还能赚钱？？ 这种恒古未有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从来只有挺过过建城耗费钱的，怎么还能赚钱呢？ 而且还t赚这么多？？！ 这老四莫不是财神下凡？？ 朱棣不禁开始怀疑道。 你说老四你治理民生有一手也就算了，咱也认了。 怎么搞钱还这么猛呢？ 也不怪朱棣这么想。 作为封建王朝，最重要的就是粮食和钱。 没粮食百姓就会成为流民，然后造反。 而没钱，你连官员和军队粮饷都发不起。 所以俩者缺一不可。 历史上，不知有多少王朝都是因为没钱给军队发饷，才被推翻的。 而现在，你却告诉我，老四这俩个不仅都会弄。 而且还异常的厉害。 这还让他当什么藩王啊！ 直接当皇帝，国家岂不是长治久安？ 想他大明一年的赋税也才不过五千多万两。 老四这一下子就赚到了国库一年的五分之一！ 这不是财神是什么？？！ 【这一刻，你感觉这整个天下都是荒诞的，怎么可能会有人一下子赚这么多钱呢！】 【你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哪怕是你的父皇在朝堂上亲口夸张你的四弟。】 【你也绝不愿意承认你的四弟比你强。】 【当你还在不愿意相信的时候，你的父皇宣布了一件大事！】 【你的大哥被废为珉王，而你的四弟成为了太子！】 “果然，咱还是选择了老四当皇帝！” 看到这一幕，朱棣并不意外。 刚刚从老四赚到千万两银子的时候，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的也生出了这个念头。 老四既然能赚钱，也能治理民生。 自己何不让老四当皇帝呢？ 不得不说，老四是真够优秀的。 老大和他一比，就显得很平庸。 未来的自己选择老四当继承人，也是在情理之中。 【听到这个消息，你立马醒悟了过来。】 【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头子居然将太子之位给了老四！！】 【就算是老四很优秀，那也不能废了老大啊！】 【你很是不服，当即去找你的父皇理论。】 【由于过程中，你心急口出之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导致你的父皇暴跳如雷，当即将你关在府中。】 【并勒令你不得走出王府一步！】 “不该说的话？” 朱棣有些疑惑，是什么不该说的话，会让自己震怒。 还将老三囚禁在府中呢？ 难不成是妙云？！！ 第二十八章 都想下来陪咱是吧？ 自觉猜到真相的朱棣，也不禁有些愤怒。 老三肯定是在他面前说了妙云的坏话，这才会被自己囚禁。 不然自己绝不会这么对待老三的！ 果然，随后推演上的信息验证了朱棣的猜想。 【聊聊冷静下来的你，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父皇面前抱怨母亲。】 【你感到很是愧疚，你其实知道，你的父皇每到半夜都会拿着你母亲的遗物看半天。】 【自认为对不起父皇的你开始借酒消愁，终日沉迷于酒色之中。】 【就连你的大哥来看望你，你也没有搭理他。】 看到前面的时候，朱棣刚刚升起的气还消了下来。 老三还知道愧疚，说明他不是故意的。 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值得原谅。 但是当看到后面的时候。 让朱棣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老二似乎就是这么死的？ 不会老三也步他二哥的后路？ 【终于，在你一次夜醉的时候，因为醉的迷迷糊糊的你，误将湖泊当成了茅厕。】 【那一夜，你落水而死……】 朱棣:(＿＿)ノ｜桌子 可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啊！ 一个个都排着队英年早逝是？ 比比谁死的早是？ 草！ (ノ=Д=)ノ┻━┻ 朕真的是服了这几个熊孩子了。 不是在造反就是集体英年早逝。 咋地，这么喜欢和父皇见面啊。 好！ 那咱就让你们好好见面！ “来人！” “将太子、汉王、赵王、凉王，全都给咱喊过来！” 门外赶忙走进一位太监，领命而去。 待太监走后，朱棣又对一旁的樊忠说道。 “去，将咱的鞭子拿来，记住，最结实的那个！” “是！” 啧啧啧，看来又是哪位王爷要挨抽了，就是不知道是谁。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只要安安心心吃瓜就行了。 樊忠一脸开心的想到。 接下来，又有乐子看喽。 …… 深夜。 朱高煴眼神朦胧的走在皇宫的路上。 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那几个侍女的确有几把刷子。 以他身经百战的战斗力，差点都没降伏这几个女妖精。 不愧是敌人的诡计，果然厉害啊！ 刚走到朱棣寝宫外，朱高煴就碰见另外哥仨三个。 而见到朱高煴也来了，老大朱高炽顿时好奇的凑了过来。 小声说道:“老四，你知道父皇这么晚，把我们叫过来是做什么吗？” 他刚刚才准备解衣休息，太监就过来说父皇找他有事。 弄的他又把刚脱好的衣服穿了回去。 随后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刚来就发现老二和老三也在。 立马感觉估计又是有什么大事情了。 果然，不到一会，朱高煴也来了。 这更让他断定了，老头子深更半夜喊他们过来，肯定是有大事。 听到这话，朱高煴暗自翻了个白眼。 他又不是算命的，怎么会知道朱棣把他们都叫过来做什么。 不过想来，一次性把他们几个都叫过去，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估计也就和上次一样，敲打敲打他们。 所以在想了想后，朱高煴才说道。 “估计父皇是看最近哥哥几个劳苦功高，想要赏赐一番。” 而就在这个时候，老三也凑过来说道。 “那你呢？你也被叫过来，难道也是劳苦功高？” 听见这话，朱高煴顿时有些无语。 这老三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怎么火气这么冲。 于是朱高煴开玩笑道:“估计父皇是想拿我跟你们做对比。” 说着，还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不像你们，我什么都没干过，好事肯定落不到我身上。” 一旁的老二听到这话，也感觉说的没问题。 他们兄弟三个为了大明，鞍前马后，跑东跑西的。 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父皇是该赏赐他们一番了。 “唉，这话就说错了，大家都是大明的藩王，共同为大明努力建设。” “老四你早早就蕃，不就是为大明的边疆做贡献吗？” 这时，老大站出来和稀泥笑呵呵的说道。 随后他们四人继续聊一会后，便朝寝宫内走去。 只是，当他们四人刚迈进朱棣的寝宫时。 就被里面传来的大吼声给吓了一跳。 “老大老二老三，都给我跪下！” 朱棣在刚才，是越想越气。 这几个小崽子，是一个都不让他省心的。 最让他省心的，还是经常造反。 这让朱棣烦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见老头子都已经发话了，几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当即跪了下去。 只留下朱高煴一人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格外显眼。 其实朱高煴刚刚也是想跟着一快跪下的。 但后来一想，老头子也没让他跪下，当即就不让自己的膝盖继续承受磨难了。 反正能少诡跪一会儿是一会。 傍边一直盯着他的朱高燧，见此情形，当即大叫道。 “老四，你怎么不跪？！” “父皇也没让我跪啊？” 朱高煴乐呵呵一笑。 结果他这边刚说完，那边朱棣的目光就看了过来。 这给朱高煴吓得，正要犹豫自己要不要也跪下去时。 却见朱棣喊道:“来人，给凉王搬把椅子过来坐！” 此话一出，几人皆惊。 而身为正主的朱高煴更是大惊失色。 连忙说道:“父皇，我就不用椅子了，我站着就行，站着就行。” 朱高煴还以为朱棣是在开玩笑呢。 没想到朱棣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椅子上，扑通一声把他按了上去。 见老四这么轻易的就被自己拉了过来。 朱棣不禁有些疑惑。 老四不是能率领十万铁骑的主帅吗？ 怎么感觉像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还没等他多想，那边的朱高煴连忙准备站起来。 嘶～ 父皇下的手好重，我的腰差点被拽断了。 朱高煴不禁有些心疼自己的腰子了。 才刚刚经受女妖精的璀璨，现在又被朱棣这么大力一拉。 危险了啊！ 而看见朱高煴的动作，朱棣又赶紧压下心中的疑惑，又把朱高煴给按了下去。 “你今天不用站在，老实坐着就行！” 这几次的推演中，只有老四是最让他省心的一个。 第二十九章 委屈朱老三 皇宫。 皇极殿。 朱高炽三人跪在地上，看着朱棣对朱高煴一副颇为骄傲的模样。 这让跪在地上的三人有些想不通。 大家都是做儿子的，怎么就只有你被区别对待呢？ 老二朱高煦最是要面子，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老四能坐？我们兄弟几个要跪着？” 老三朱高燧也忍不住接着说道。 “是啊，爹，哪有哥哥们跪着，弟弟坐着听的，这是不是有点不合礼法啊？” 朱高燧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瞬间将朱棣的怒火引了起来。 “呦，我今个才知道我们的赵王爷还懂礼法啊？看来这还是我大明的栋梁呢！” “这要是去参加科举，岂不是能直接成为状元？” 听见朱棣这阴阳的语气，朱高燧哪里还不知道，这是在嘲讽他呢。 正准备继续解释的时候，又听见朱棣开口。 “既然这么懂礼法，我们的朱状元又是怎么对你的亲弟弟的！” “亏你还知道老四是你的弟弟，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哪一件对的起你四弟？！” 一想到老四从小就被老三欺负，朱棣心中的怒火就再也压不住。 你说你小时候欺负老四，咱也就不计较了。 现在你还欺负老四？还是因为嫉妒？ 我看老四跟咱的亲密度低就是被你给弄的！ 看咱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朱棣正准备叫人将他的鞭子拿来，好好教训朱高燧呢。 就被一旁忐忑不安的朱高煴给打断了。 “父皇，我觉得三哥说的对。” “几个哥哥们都跪着，只有我坐着，的确是有点不好。” 朱高煴到现在也没看清朱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判断。 既然搞不清楚朱棣的想法，那就先把姿态放低。 这总是没错的。 只是朱高煴越是如此，朱棣就越是生气。 “老四！咱知道你对待你的哥哥们好，但是这事你不用袒护老三，不值得！” 朱高煴:？？？ 我什么时候对待他们好了？？ 朱棣这是怎么了？老眼昏花了？ 朱高煴纳闷，跪在地上的三人更是纳闷。 尤其是老三朱高燧，他感觉自己冤枉死了。 明明还啥都没干，就被父皇叫过来一顿训。 你说他要是干了也就算了，他也认了。 可是他分明什么也不没干啊！！ 这段时间里，自从父皇上次敲打老二后。 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可谓是非常老实，这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呢？ 朱高燧一时之间感到委屈极了。 但是朱棣了没有管，他只当老三这是在狡辩，是在装模作样。 正好，这个时候太监将他吩咐的鞭子取了过来。 而跪在地上的朱高炽和朱高煴见朱棣真的要抽老三，当即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老三这些天连门都没有出去，啥也没干？ 这怎么就要挨揍了？ 这老头子是精神错乱了吗？ 即将要被抽的朱高燧更是感到害怕不已，听老头子的语气。 他似乎反了很大的问题。 这是要暴揍他一顿的架势啊！ 朱高燧依稀还能从鞭子上看到曾经二哥被抽的画面。 一想到，自己马上也会和老二一样在兄弟几个面前被抽。 不禁让朱高燧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他宁愿去北镇府司里待，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出丑。 尤其是在老四面前！ 朱高燧咬着牙冲朱棣感到。 “爹！您就算要抽我，也待让儿子我死个明明白白？” “我不想被打得稀里糊涂！” “为什么？” “行！今个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朱棣冷笑一声，随后指着朱高燧说道。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老四对你多好啊，你怎么就一直针对他呢！” 此话一出，说的朱高炽几人一阵懵逼。 老四对老三好？ 这话说的，连朱高煴都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朱高燧好了。 见众人依旧是一副懵逼的样子，这更让朱棣愤怒不已。 但也让朱棣反应是过来，他这是被气糊涂了。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推演里的，是未来的场景。 现在还没有发生，自己这么一说。 他们懵逼也是正常的。 总不可能让他告诉众人，这都是未来会发生的？ 那这可就太可笑了。 先不说他们兄弟几个会不会信，就算是信了。 这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也很现在的他们没太大的关系。 更何况，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就比如之前第一次推演的时候，老四还在凉州，老二造大孙子的反。 而到写次推演的时候，老四却已经成为了太子！ 虽说老二没造反，老三造反了。 但这也是一个大大的改变。 证明未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是可以改变的！ 所以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让大明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 老大不是因为胖和日夜处理政务猝死的吗？ 那咱就让老大减肥！ 不再让老大碰政务了！ 老二不是天天带兵造反吗？ 那咱就不让老二带兵了！ 还有老三，不是天天针对老四吗？ 那我就让你和老四天天在一块！ 还有最重要的老四，你不是喜欢啥事都藏着掖着吗？ 那咱就让你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让你想躲都躲不掉！ 在写一瞬间，朱棣感觉自己就是可以掌控未来的神！ 未来可以根据他的要求，而朝着他预想中的未来前进！ 这不是神是什么！！！ 但是当回归现实后，朱棣又要面对这几个不让人操心的兔崽子。 尤其是现在，估计他要不好好解释。 恐怕不止老三，老大和老二也会记恨他？ 别搞得老四的亲密度没有上去，老大老二老三的亲密度又降下去了。 只是要怎么圆这个事情呢，朱棣不禁有些懊恼道。 都怪自己刚刚是被气疯了，什么话都开始往外说了。 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多冷静冷静。 一时之间，场面格外的宁静。 朱棣是不知道自己还怎么说这个事情，而朱高炽他们是不知道朱棣在想些什么？ 是老三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是？还是根本就是父皇瞎编的呢？ 第三十章 朱高煦：我去当文官？？！ …… 在一片寂静的寝宫内。 朱棣突然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可把在场几人的心都给提了起来。 尤其是老三，更是心惊肉跳。 连忙将头抵在地上，紧张到语气都出现了颤抖。 “爹！儿臣知道错了，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对待老四的，绝对不会再针对他了。” “您就饶了我！” 朱高燧是真的怕了。 他怕老头子真的将自己砍了。 毕竟朱棣是以造反起家的，连侄子的皇位、诛人十族的事情都干了出来。 也不怕再砍他一个，反正砍他一个不听话儿子，还有三个儿子呢！ 这边才刚收回情绪的朱棣，听见这话一愣。 但紧跟着内心就是一喜。 虽然不知道老三在想什么，但既然他已经认错了，那自己何不借着这个台阶下去。 这可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咳咳。 朱棣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你能有这个觉悟，爹就很高兴了，既然如此，这鞭子就不用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内心都松了一口气。 朱高燧更是差点虚脱当场。 幸好他机智，逃过了这一劫。 不然现在肯定就被锦衣卫拖下去了。 擦了擦额头汗，正当几人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却见朱棣又将目光移向了朱高煦。 幽幽的说道:“老二……” 只是朱棣的话还没说完，朱高煦就抢先一步站了出来。 “父皇，我也知道错了，您放心！” “这段时间内，我对老四非常的好，不信您可以问老四！” 朱高煴认为朱棣生气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兄弟几个不友爱。 所以才把他们召集起来训斥一顿。 没见今天是老四坐着，他们跪着吗？ 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 而跟老四能扯上关系的，除了他们兄弟的感情。别的肯定是没有的。 但是很可惜，他想错了！ 朱棣本来的目的并不是这个，不过朱高煴既然提了出来。 这也正好，让他们兄弟几个友爱一点也并无不可。 想着，朱棣将目光移向了朱高煴。 “老四，你二哥说的是真的吗？” “回父皇，是真的，二哥这段时间的确对我很照顾！” 想起躺在家中的那几个侍女，朱高煴就感到下腹一阵火热。 当然。很快他就压下了心中想法。 毕竟现在朱棣还在面前呢，这么想不太好…… “好！” “看来咱说的话，老二你是听了进去。” “既然如此，咱给老二你安排个差事！” 差事？ 朱高煴一愣，但紧跟着内心就是一阵狂喜。 老头子已经很久没有安排他做事了，现如今居然要再次安排他了。 难不成是老大不得老头子喜欢了？！ 要废了他的太子给我当？？！！ 朱高煦内心一阵鸡动，终于！ 他终于要当上太子了！ 老头子没有骗他，还是信守承诺的！ 所以朱高煦当即将自己的胸脯拍的邦邦响，信誓旦旦的对朱棣说道。 “爹！您就放心交给我！” “儿子我保证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给个太子当，他要是拒绝，那可就是天下第一号大傻子了！ 只是，当朱高煦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这个好消息的时候。 朱棣后面的一番话让他当场傻眼。 “好，不愧是咱的好儿子！” 只见朱棣满脸笑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真的说道。 “父皇准备让你去当永乐大典的监修！” “好好干，别整天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 “监…监…监修？？！！！！” 朱高煦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朱棣。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听错？ 父皇让他去当文官？？ 还是修史书的笔杆吏？？！ 不止朱高煦震惊，在场的几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让朱高煦这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去当永乐大典的监修？ 这不就是变相夺了老二的兵权吗？！ 在整个大明朝，谁不知道朱高煦最是不喜欢读书。 现在老头子居然这样做，这不是夺权是什么？ 这一幕让朱高煴看的也是十分的头疼。 完全搞不懂朱棣到底是想干什么？ 夺权，看着也不像。 毕竟朱棣就是最大的领兵将军，兵权天然就在他手里。 想夺老二朱高煦的权，完全就是一句话的份。 没必要这么麻烦，还要将他们都召集过来。 一时之间，朱高煴有点猜不透朱棣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回过神来的朱高煦，当即就要出声反对。 只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朱棣狠狠瞪了一眼。 这给他吓得，立马就不敢开口了。 这边，朱棣在瞪完朱高煦后。 直接来到了朱高炽面前。 这一动作，又把老大朱高炽吓得不轻。 连忙开口说道。 “爹……爹……爹啊，我平日里对待老四也是非常好的，真的。” “就…就…就老四在藩地的时候，每年我都给凉州发了一批救助金。” “这可是大大的关爱老四啊！”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朱棣立马就想起凉州的情况了。 就凉州那样子，还用你发救助金？ 老四那是在薅你羊毛呢！ 只是这话又不能对老大说，他让老四回京城的条件就是帮他隐瞒凉州的真实情况。 更何况凉州那十五万铁骑他至今还没找到。 他可不想因为这话，就搞得他和老四关系崩裂。 暗自翻了个白眼，朱棣依旧气势汹汹道。 “谁说你没事？你的事情最大！” 想起他第一次推演老大的时候，朱棣就是一肚子气。 才登基坐皇帝十个月，就驾崩了。 这问题还不大？ 只是他这心里话朱高炽也不清楚，反而是差点将他吓抽过去。 这一幕更让看的朱棣气愤不已。 “你瞅瞅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才走俩步就气喘吁吁，就连走路都要下人扶着。” “这不是事？！”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到军营去，去军队锻炼一个月！” 这话一出，朱高炽当即就来了精神。 你要说这个，他可就不困了。 怎么着，照老头子这意思，是让我去插手老二的兵权？！ 那我岂不是也能掌控军队了？！！ …… 第三十一章 我为大明人口计划贡献一份力 此时。 寝宫中的氛围格外的安静。 跪在地上的三兄弟和坐着的朱高煴都一副震惊的模样。 只有朱棣面露平静。 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皇！你怎么能让大哥去军营呢？！” “我不服！” 突然！ 朱高煦一声大喝打断了安静。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朱高煦。 并且众人的目光都是很怪异。 哪怕是朱高煦久经沙场，此刻也被看的有点不自然。 而当朱棣冷冰冰的眼神转过来的时候。 朱高煦更是被吓得一哆嗦，但又立马挺起了胸膛。 表示自己不怕朱棣。 “好啊！” “老二你都敢和朕顶嘴了！ 嘭！ “我看你是想上天！” 说道最后，朱棣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拿着手中的鞭子向朱高煦走来。 见老头子真的要抽老二，老大朱高炽连忙拦在朱棣身前。 一边挡在朱棣面前，一边对朱高煦说道。 “还不快跑！” 此话一出，朱高煦顿时就懵了。 他 跑什么？又不是没被老头子打过。 而此时，傍边的朱高燧见老大朱高炽已经拦在朱棣面前了。 连忙站了起来，也准备拦住朱棣呢。 却看见朱棣一个凶狠的眼神狠狠地蹬了过来，给他吓得当场就愣住了。 而下一边的朱高煴眼见朱高炽和朱高燧都已经下场了。 就剩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 看着有点不太好。 也连忙站了起来，不过却并不是去阻拦朱棣。 而是准备用言语来劝解朱棣。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看见朱高煴也站了起来，朱棣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色。 面色依旧没有变化，但身体却停止向前了。 只是静静的看着朱高煴。 “父皇，二哥虽傲慢了一些，但刚刚只是情急之下，口出狂言。” “还望父皇不要和二哥一般见识。” 此话一出，朱高炽和朱高燧俩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父皇，老二刚刚可能只是瞎说的，您大人不不跟小人计较，就放过老二这一次？” “是啊，父皇，大哥说的对。” 在三人的一番言语下，朱棣似乎被打动了。 见朱棣这副模样，朱高煴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猜的果然没错！ 朱棣的目标不是教训老二朱高煦，而是他！ 朱高煴现在明白，为什么从进门的时候。 朱棣就区别对待他们几个，让他坐着，其他几人跪着。 这就是在想办法孤立他！ 让朱高炽他们对自己产生敌意！ 朱高煴在来凉州之前就已经知道太子朱高炽和汉王朱高煦的矛盾了。 可以说，已经是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 而朱棣肯定也是不想看到他的儿子们自相残杀。 为了防止他们继续争斗，这时候就需要解决矛盾了。 众所周知，解决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树立起一个共同的敌人！ 而他凉王朱高煴，正是最为合适的！ 自己一来和朱棣的感情不好，二来和朱高炽他们感情也不好。 但又和他们兄弟几个有利益冲突！ 那就是自己也是有资格争夺皇位的！ 而朱高炽和朱高煦争的不就是皇位吗？ 这个时候，将自己再空降过来。 他们二人肯定会警惕起来，进而放下争斗，防备自己！ 不愧是永乐大帝，这算盘打得可真响。 既将自己这个欺君罔上的人解决掉，又能让朱高炽和朱高煦停止争斗。 最后还能为他薄得一个美名。 简直一箭三雕！ 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接下来朱棣肯定会放过老二。 然后再让老二感谢自己。 最后再夸奖下自己，说自己最近做的不赖什么的。 这样几人肯定表面赞同，内心却将自己提防了起来。 而且还会对自己充满敌意。 因为在场几人中只有自己没有受到惩罚。 这会让他们对自己产生一种莫名的敌意。 进而放下争斗开始排挤自己。 朱高煴不禁感慨，朱棣不愧是千古一帝。 将人性看的透透的。 怪不得是从古至今唯一一位藩王造反成功的皇帝。 而随后朱棣的一番动作也彻底证实了朱高煴的猜想。 只见朱棣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对着朱高煦说道。 “不用跪着了，起来。” “既然老四给你求情了，那咱也就放你一马。” 问言，朱高煦面露惊喜，正准备答谢时。 却又听见朱棣说道。 “不过记住，只此一次！” “好嘞，爹，您就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了。” 说完，朱高煦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而此时，一旁的朱高炽却面露疑惑。 刚刚明明是他和老三也替老二求情了，怎么偏偏只说老四呢？ 老头子这是故意的？还是忘了？ 而一旁的老三就没这么多心思了。 他只认为朱棣这是偏爱老四，明明他也帮二哥求情了。 却提也不提他。 这更让朱高燧嫉妒了。 连带看向朱高煴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见到老三朱高燧看自己的眼神，朱高煴哪里还不知道。 朱棣的计划成功了。 虽说只有老三一个人，不过他向来和朱高煦共同进退。 恐怕等一会儿，朱高煦也会是这个表情。 朱高煴内心无奈的叹了口气，早就知道京城套路多。 今天也算是见到了。 早知如此，打死也不来京城了。 正当朱高煴感慨的时候，朱棣却已经向他走来了。 这给朱高煴看的，内心一阵狂跳。 这还没结束吗？ 怎么轮到自己了？ 顿时朱高煴也不敢坐了，连忙准备站起来。 却又被朱棣给按了回去。 “老四！今天你就好好坐着！” “放心，父皇不是找你麻烦的，你是没有问题。” “而且你不仅没有问题，相反，还有大功！” 大功？？？ 哪来的大功？ 听到这话，朱高煴一脸纳闷。 偷偷看了一眼朱棣，发现其面色平静，什么也看不出来。 一时之间，完全不知道朱棣在说什么。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府中，可谓是比老三还宅。 怎么就有大功呢？ 如果非说有的话……那就只有自己辛苦耕田为大明人口计划贡献一份力了。 不会是这个？ 第三十二章 放心做，父皇给你撑腰 …… 正当朱高煴思考的时候。 却被朱棣一个动作给吓得猛一哆嗦。 只见朱棣猛地将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 “老四，你也知道最近大明不太平。” “陕西、河南、太原等地皆是大旱，百姓颗粒无收。” “当地百姓已经有半数都已经成为了流民。” 朱高煴茫然的点了点头。 这事他的确知道，前一阵子从河南逃荒的人说起过这事。 不过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不应该是户部和工部的事情吗？ 让户部去赈灾啊？ “所以，父皇准备把这个差事交给你。”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当场就把朱高煴给吓了一跳。 这流民的事情往常都是太子监国的事情。 怎么就给了他呢？ 不会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他给树立起来？ 瞄了眼朱高炽，果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这下子，朱高煴也是坐不住了。 直接挣脱了朱棣的束缚，让他想按都按不下去了。 “父皇！您没跟儿臣开玩笑？！” “我一个刚回京城的藩王，您却把这事交给我来做？？” “这种事情您应该交给大哥来做啊，怎么能交给我呢？！” 先不提这种大事情，朱高炽同意不同意。 就算是朱高炽同意了。 那些朝廷的官员肯定会把自己喷死。 当他不知道朝廷上净是朱高炽的人吗？！ 而且这种流民赈灾的大事，是需要各部门配合的。 他一个藩王，在京中毫无势力。 在朝堂上也是没有人支持，让他来负责这件事。 恐怕政令都出不了应天府。 啊不，说错了。 是出不了衙门。 而朱高炽在朝堂上遍布亲信，应对这种事情，肯定是舒心熟练。 完全用不到自己啊。 他可不想当一个只会印章的傀儡，更不想让他的那几房小妾成为寡妇。 此时，见朱高煴如此快速的拒绝。 朱棣也没有惊讶，仿佛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 只是微微一笑。 “老四，爹知道你的担心。” “你是怕老大拖你后腿，手底下人指挥不动。” “不过你放心，你大哥绝对不会这样的。” “要实在不行，父皇给你撑腰，你就放心的去做！” 朱棣满脸自信的拍着胸脯说道。 他是谁？ 他是大明的皇帝！ 他的话有谁敢不听，就算是老大。 也待听他的话！ 不然就是忤逆！ 不过。哪怕是朱棣如此保证。 朱高煴还是断然拒绝道。 “父皇，您还是再三考虑下。” 你当我不知道你的谋划吗？ 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计划，我才不当老大和老二的缓和牌。 想让我上当，你这是痴心妄想！ 眼见朱高煴依旧还是一副水泼不进的样子。 朱棣顿时不高兴了。 给你个美差，让你在朝中植入势力。 你居然还不要？ 真当你老子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此时，朱高煴眼见朱棣面露不快。 连忙又继续说道。 “父皇，我不论是能力还是资质，都不及大哥的千分之一。” “儿臣就不必僭越了，还是让大哥来，毕竟这本来就是大哥的分内之事。” 一旁连续被朱高煴夸了好几次的朱高炽，也站不住了。 连忙开口说道。 “爹，既然四弟如此推迟，还是不要勉强他了，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他没敢直接说将这事情交给他。 毕竟人家老四刚夸过他，他就揽活，这吃相就有点不太好看了。 而且他暂时也有点看不出老头子到底想干什么。 居然将这事一反常态的交给了老四。 现在他要观望观望。 这边，正当朱棣准备开口的时候。 老三朱高燧却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父皇，儿臣也认为大哥说的对，您还是将这事交给大哥。” 见朱高燧都站了出来反对他。 朱棣的脸是更黑了，这小兔崽子纯粹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完全不懂咱的意思。 没看到老大都不敢直说这事吗？ 你个愣头青。 咱要把这件事交给老四，不还是为了老大后代的皇位吗？ 一想到自己几个儿子在未来，不是造反就是在造反的路上。 朱棣就感到一阵头疼。 这次为了大明的江山稳固，哪怕所有人都反对他，他也要交给老四！ 这一个个的不是早死就是猝死的还有脸反对他？ 真是丢人！ 如此老大已经被安排到了军营中，也不太可能日夜处理政务了。 相信身体很快就能减下来。 老二虽然打仗是一把好手，但其他的是一点不行，就算自己让他去当文官。 恐怕也就只能顶一阵。 至于老三就更不用说了，纯纯一个愣头青。 在这方面，能和老二比一比。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大侄子还能挽救下了。 但大侄子现在还年轻，让他搞这事，恐怕是不行的。 所以还待是让老四来啊。 而且老四那个红薯他可是惦记很久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举俩得！ 当即朱棣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说道。 “行了，不用再劝了，朕意已决！！” “流民的事情就交给老四来办了！” “任何人无需再说了！” 说完，朱棣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朱高煴。 仿佛他不答应下一刻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见朱棣连朕都喊了出来，在场的几人都知道此事已经是无法更改了。 明白这次朱棣是铁了心了。 老头子一旦做出了决定，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于是纷纷死了心不再劝。 只有朱高煴闷闷不乐。 他是真不想承担这个流民的事情啊，这事水太深了。 没看现在旁边站着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已经不对劲了吗？ 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办法，朱棣既然都已经开口称朕了。 那就说明这事已经是金口玉言定下了。 也只能如此坐罢了。 朱高煴很是郁闷，没想到如何还是逃不出京城的漩涡。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只能享受了。 这时，朱棣本以为这事就这么定了。 却听见朱高煴说道。 “父皇，这事交给我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那就是……” 第三十三章 我看你是想挨揍！ 此时，朱棣寝宫内。 朱高炽三兄弟震惊的看着朱高煴。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老四居然敢跟老头子提条件。 这是想被抽啊？ 而朱棣面色也是非常的不好看，他平日里叫老大和老二去做事。 哪个不是屁颠屁颠的就去做了。 今天给你个差事，你不但不乐意，还要提条件？ 这给朱棣气的，恨不得当场抽朱高煴一顿。 不过一想到那神奇的红薯和未来美好的大明。 朱棣决定忍了。 压下内心要揍朱高煴的冲动。 朱棣面色平静的说道:“可以，说说你的条件。” 这话一出，当场就将朱高炽三人震惊住了。 老头子居然还答应了？？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不禁让三兄弟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愚人节。 向来一毛不拔的老头子，今天居然答应了老四的条件？？？ 你敢信？？ 反正他们是不信的。 这肯定有问题。 朱高炽三人感觉这有问题，但是朱高煴却感觉到很合理。 从他猜到朱棣是拿自己来充当老大和老二的缓和剂的时候。 他就已经猜到了会有现在一幕。 不然他也不会提条件了。 让自己去管理流民，吸引住老大和老二的目光。 又怕自己撂挑子，肯定会给自己一个甜头的。 如果他没猜错，只要他写条件不是太离谱。 朱棣都会答应下来的。 想到这里，朱高煴眉头一挑。 拱手道:“父皇，儿臣想要王命棋牌。” “王命棋牌？？！” 朱高炽不禁有些惊呼出声。 做为监国十二年的太子，他可是最了解不过这王命棋牌的作用了。 这是只有在事情不可收拾的时候，才会用的。 而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流民事件，朱高煴想用这王命棋牌干什么？ 答案很明显，他是想用来震慑河南等地的官员！ 要知道这王命旗牌最大的一个作用就是，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老四这是在告诉那些官员，别给他使绊子，不然就要砍了他们！ 这让朱高炽不禁感叹朱高煴的狠辣和果断。 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掌控不了手底下的人，那就直接用威来控制他们。 够狠！ 此时，场内不禁朱高炽这么想。 朱棣也是这么想的。 他也猜到了朱高煴向他提这个条件的意思了。 不过猜到归猜到，但是让他就这么将先斩后奏之权放给朱高煴。 他怕一不小心会出大事。 这次流民的陕西和河南都距离凉州和近。 如果老四拿着这权力，再从凉州调军过来。 是完全能控制河南和陕西俩省的。 到时候，老三再向东出河北，向北出顺天府。 北方基本就能被其一网打尽！ 这不妥妥的割据称帝之象吗？！ 虽说到如今，北方的经济已经不如南方了。 但只要老四拿下北方，做个隔河而治的北朝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他大明可能就成了南宋一样的格局政权了！ 想到这里，朱棣的内心砰砰直跳。 他不认为老四有这个实力，能做到一瞬间席卷北方。 但是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初，朱允炆那小王八蛋不也是不相信自己能造反成功吗？ 可如今，自己不也是皇帝吗？ 一瞬间，朱棣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让朱高煴去管流民之事了。 而他这一犹豫，傍边的老大朱高炽也瞬间明白朱棣在担忧什么了。 连忙站出来继续劝道。 “父皇，我看此事不如就此算了，还是另择他人来管理这事。” 虽说看出了朱棣在想些什么，但是朱高煴还是没有直白的说将此事交给他。 毕竟还是要给老四留一个面子的。 眼见朱高炽也站了出来，一旁的老二朱高煦和朱高燧，也紧跟着站了出来。 虽然他们看不懂老头子和老大怎么都一副担忧的样子，但是只要跟着老大做。 那是准没错的。 “父皇，俺觉得大哥说的对，不如您再考虑考虑？” “……” 朱棣看着三个儿子都在劝他，一时也有些意动。 正要开口答应老大的话。 却看见自己面前一脸平静的朱高煴。 仿佛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了。 这瞬间就让朱棣冷静了下来。 自己就这么答应老大，是不是有点对不起老四了？ 明明说是让老四来负责这个事情的。 怎么能再中途反悔呢？ 而且自己的初衷不是讲老四和自己的亲密度提升吗？ 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局面了？ 看着面前一脸担忧的老大和反对的老二老三个儿子，再看着朱高煴平静的脸色。 朱棣顿时眼神坚定了起来。 一口斩钉截铁道:“不！就由老四来处理这次的流民事件！” “王命棋牌我也会交给你！” 此话一出，朱高煴顿时就吃惊了。 他本来以为朱棣怎么也不会同意这个事情的，毕竟他开口要王命旗牌的时候。 就已经知道朱棣是绝对不会放任自己去处理这个事情的。 虽说自己并没有打算借助这个机会造反。 但是朱棣又猜不到自己的想法。 他只会以他认为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来判断。 自己在凉州的地盘不仅兵马众多，而且距离陕西和河南也非常近。 快马加鞭也不过几日就能到。 他料定朱棣是绝不会就这么给他权力。 但是现在，令朱高煴没想到的是。 朱棣居然还真的给他王命旗牌了！！ 难道他真的就不怕自己造反吗？？ 看着面前朱棣坚定的神色，朱高煴着实有些猜不透他的想法。 伴随着朱高煴陷入沉思，朱棣也没有催促。 一时之间。 寝宫内寂静无声。 只有宫殿外蝉鸣的歌叫声在响彻。 过了好一会儿。 朱高煴才继续开口道。 “好！既然父皇如此信任儿臣。” “那儿臣也必然不负父皇！” 朱高煴最终还是接下了这个事情。 既然已经避无可避，还不如迎面直上。 他就不信朱高炽和朱高煦能拿他怎么样。 大不了他回凉州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 到那个时候，朱棣还敢不放他回凉州？ 他立马造反一个给朱棣看看。 “好！不愧是咱的好儿子！” …… 第三十四章 你造反又如何？我朱棣会怕？ 寝宫内。 伴随着朱棣的这一番话。 在场众人一时也是神色各异。 老大朱高炽在担忧老四朱高煴会不会真的拿这个权力做点别的坏事。 倒是没有怀疑朱高煴会造反。 只是认为朱高煴可能会在河南和陕西等地，插进他自己的势力。 毕竟这俩省是他的基本盘，地方上差不多有一半的官员都是出自他的麾下。 现在被老四插了进来，他担忧是在所难免的。 不过，他也只是担忧。 并不会像朱棣一样认为朱高煴会造反。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朱高煴在凉州有十万铁骑。 如果要是让他知道是这个消息，那他是拼死也不会让朱高煴去陕西的。 而此时，在傍边的老二朱高煦和老三朱高燧。 倒是没想那么多。 他们压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知道父皇要让老四处理这次流民的事情，然后老四拒绝，再之后老大也不赞同。 他们也就随波浊流一同反对了。 压根想不到这里的水有多深。 现在看到老四又同意办这个差事了，这顿时就让他俩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完全搞不懂现在到底是在演些什么新型的东东。 怎么一会老四不同意，一会同意呢。 搞不懂啊。 正当在场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 却听见朱棣又继续说出了一件令他们震惊的大事！ “这次你去陕西和河南俩省恐怕一个王命旗牌是不够的。” “这样，朕再封你为俩省总督，全权节制河南和陕西的所有民政大事！” “什么？？！！” “俩省总督？？！” “？？！”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不止朱高炽三人震惊，朱高煴也震惊了。 他本以为朱棣给他个王命旗牌就已经是非常大的权力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给他了个俩省总督？！！ 这是真的不怕他造反吗？？！！ 就在朱高煴心脏砰砰直跳的时候。 朱高炽直接跳了出来，一脸坚决的反对道。 “父皇！您怎么能封四弟为俩省总督呢！！” “这不是乱了套吗？？！” “还请父皇收回承命。” 说着，朱高炽还跪了下去。 大有一副朱棣不收回承命，他就一直跪下去的模样。 而朱高煦和朱高燧此时也有点做不住了。 尤其是朱高煦。 他身为汉王，常年跟随在朱棣身边南征北战。 但现在也只不过混个先锋大将的名号，如今老四因为要去处理流民的事情，居然直接被封为俩省总督了。 这直接令朱高煦破防了。 也跟着老大一起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也请您收回承命！” 而眼见朱高炽和朱高煦都已经跪倒在地。 老三朱高燧也只能一同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认为大哥和二哥说的都对。” 交三个儿子都反对他，朱棣也不在意。 只是静静的看着老四朱高煴。 仿佛是在等待他的话。 其实，让他真正下定决心封老四为俩章总督的原因。 还是刚刚那一幕。 老大老二老三一起反对，老四却面无表情。 不知为什么，这一幕让朱棣内心感到很是伤感。 他仿佛从朱高煴的眼神中看出了孤独和落寞感。 他的所有兄弟都一起反对他，就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要否定他。 这肯定让老四的内心很不好受。 所以他才封老四为俩省总督，为的就是证明给老四看。 父皇从来就没有看不起过你。 父皇一直是在支持你的！ 想到这里，朱棣上前拍了拍朱高煴的肩膀。 微笑着说道:“老四，父皇以前可能对你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 “但你要相信父皇，父皇从来都是信任你的。” “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做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不知道为什么。 朱高煴感觉他的眼里有点模糊。 似是被沙子吹进了眼睛里。 虽然他内心知道，朱棣这一番有作秀的嫌疑。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 这老头子真该死啊！ 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了感情牌。 搞得他现在都不好意思站在朱棣面前了。 看着面前朱高煴感动的样子。 朱棣内心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他就知道，老四是绝对受不了这一招的。 从小被自己遗忘的老四，长大后最希望的是什么？ 肯定是自己的关心和道歉。 自己刚刚那一番话虽说没有直白的道歉，但也是很明显的承认了错误。 显然，老四是吃了这一招的。 幸亏他刚刚醒悟过来，不然就要彻底无望提升老四的亲密度了。 刚刚很明显，他是不该犹豫的，不管是拒绝还是同意。 他都应该果断一点。 不然拖的时间越长，越容易伤害到他和老四的亲密度。 身为决策者，他就应该当断则断些。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就算是给老四王命棋牌又如何，难道他还真敢造反？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造反了。 难道自己还怕老四造反？ 这不是可笑吗？自己身为造反起家的皇帝。 难道还会怕？ 他朱高煴有十万铁骑又如何，他朱棣还有百万大军呢！ 圣旨一到，他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凉州和十万铁骑能挡得住他的百万大军！ 无非就是大明会动乱一段时间。 但是俗话说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与其一直试探老四的心，不如直接将机会摆在他的面前。 到时候，任何结果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四要是真想反，那怎么阻拦也没有用。还不如将他暴露出来。 一了百了。 而且自己现在不是不敢动老四，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他总不可能说，老四你将来会造反，所以父皇现在要杀了你。 朱棣敢保证，他今天说了这句话，明天他就能成太上皇。 更何况他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儿子这么狠，他现在有推演神器。 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后代不行，只要一次次的推演，他就不信找不出那个最适合大明的继承人。 反正他还有十年的时间，不着急。 “老四，好好干，千万别辜负父皇的信任！” 听见这话。朱高煴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父皇。” …… 第三十五章 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宫。 朱棣宫寝内。 朱高煴在被朱棣一阵夸奖下，只得无奈的接受了此事。 正当他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圆满结束时。 此时，又一次再起波折。 “老四啊，只是父皇也有个条件。” 朱棣说道。 “父皇但说无妨，儿臣一定会拼尽全力完成的。” 朱高煴先是一愣。 紧跟着，就快速的回答道。 果然。 朱棣是不会白白将这么大的权利放给他的。 有条件也是正常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条件是什么。 “咱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这次处理流民的事情，户部最多只能拿出五十万两！” 朱棣看着朱高煴淡淡开口道。 “什么？？？只有五十万两？？！” 而朱高煴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淡定的神情。 瞬间就变了。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朱棣，仿佛不敢相信这话能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尼玛，黄老爷都没你这么黑心！ 处理流民居然只给我五十万两？这不是t给老子开玩笑吗？！ 成百上千万的流民只值五十万两？？？ 哪一个朝代赈灾救治流民的时候，最起码都是上百万两起步。 甚至上千万两也不无可能。 到自己赈灾了，直接就给了五十两？？ 这让朱高煴气的，恨不得照着面前浓眉大眼的朱棣来一拳。 而朱棣也被朱高煴那愤怒的目光看的脸红不已。 他其实也知道，五十万两不要说是赈灾了，恐怕就连百姓的路费都是不够的。 但没办法，最近朝廷开销大。 又要供他去打仗，又要用来修建永乐大典，还要疏通大运河。 朝廷已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 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两来赈灾了，所以只能委屈一下老四了。 想到这里，朱棣也当即对朱高煴说去起朝廷的困难。 说到最后的时候，还猛拍了一下朱高煴的肩膀。 一脸叹气的说道：“老四啊，不是父皇不想给你这么多钱。” “实在是朝廷困难啊，说来也不怕你笑话。” “瞧见这身衣服没？这都已经是三年前的衣服了，父皇穿到现在都不敢换啊！” 说着，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这一副勤俭节省的仁君形象差点就让朱高煴信了。 整个大明谁不知道你朱棣是造反起家的，装成这副模样是给谁看呢。 朱高煴内心暗自翻了个白眼。 无可奈何的说道：“父皇，我也知道朝廷的难处，但是五十万两是不是太少了点？” “这要是外人知道了，恐怕还会以为您老苛刻子孙呢。” “谁能知道？谁敢知道？！” “老大，你说咱苛刻子孙了吗？” “没有。” “老二，你呢？” “当然没有。” “老三。” “大哥和二哥说的对。” “” 问完一圈的朱棣，得意洋洋的转过来。 看着朱高煴，一脸开心的说道。 “老四，你看你完全不用担心，这里既没有外人，也不会有人乱说出去。” “至于那些嚼舌根的大臣，你完全不用担心，父皇会给兜底的。” “你就放心大胆的干！” 说着，朱棣又是狠狠的拍了一下朱高煴的肩膀。 拍的朱高煴一阵龇牙咧嘴，感觉他的肩膀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 朱棣话既然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朱高煴也不能再拒绝下去了。 不然，他怕到时候朱棣被他气的恼羞成怒可就不好了。 “好，但是父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在俩省做出的任何赈灾举动您都不能阻止。” “包括杀人！” “好！父皇全都答应你！” 朱棣大手一挥，表示这些都没问题。 只要你能将红薯给他种出来，不要说是杀个人了。 你就是想杀老三额，这个不行。 反正只要老四不是造反的话，他都能容忍。 “行，既然如此，儿臣就回去准备了。” “嗯，下去。” 待朱高煴离开寝宫后，朱棣这才重新做回椅子上。 正当他扭头喝茶时。 却发现朱高炽三人还站在殿中，当即大怒道。 “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还想咱留你们吃饭啊？你们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还不快滚！” 朱高炽： 朱高煦： 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夜无话。 当窗外的鸡叫声传进凉王府的时候。 朱高煴就知道，他该起床上朝了。 这是昨天朱棣特意交代了，说是会在今天当着全力朝臣的面。 让他全权负责处理流民赈灾之事。 要不然朱高煴是不会在凌晨四点起床的，但没办法。 这就是明朝上早朝的规矩。 五点必须要在朝会上决议。 幸好现在不是洪武时期，不然一天一个早朝，朱高煴是承受不住的。 抽出俩座山峰挤压的手臂，朱高煴在侍女的服侍下穿起了衣服。 不一会儿，穿好衣服的朱高煴坐着马车前往武英殿。 一路上，朱高煴发现往武英殿前去的官员格外的多。 并且还有不少的官员看着他。 这让朱高煴猜测可能是朱棣提早就把这件事情给公布了出去。 不然他们也不会注意到他。 随后，朱高煴抵达的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了前殿。 此时已经有许多官员到场了。 并且太子朱高炽也在，这不禁让朱高煴啧啧称奇。 朱高炽这么胖，却起的还怎么早。 可真是难为他了。 而随着朱高煴进来，殿内一时间有不少人都将注意力放到了他的身上。 毕竟最近在京城他们可没少听说过朱高煴的事迹。 一个就藩在外的藩王，却突然被陛下召回了京。 而且还要担当重任。 这不得不让他们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 朱高煴进来后，也没有去管百官们的议论。 他现在正在考虑自己是站在哪里。 不要小看这个站位，这在明朝可是很重要的身份问题。 如果他站在他不该站的地方，立马就会有御史跳出来弹劾他。 虽说朱高煴不在乎御史的弹劾，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正也就站个位，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要站在哪里呢？ 如果站在后面的话，似乎以他藩王的身份又有点不妥。 但是站在前面的话，似乎就有些僭越了？ 算了，还是站在后面。 正当朱高煴准备就站在后面时。 朱高炽走了过来。 第三十六章 朱棣：我忍 “老四，你站到前面来就行。” “你第一次来，不适应很正常，没事。” “以后多来就习惯了。” 说着，朱高炽拉着朱高煴来到了前殿。 这里距离台阶上方的龙椅位置，可谓是最近的了。 怕是朱棣一眼就能看清。 “别介，我站在这里就行了。” 朱高煴连忙拒绝道。 本来众人就已经很注意他了，这要是再到前面。 这不妥妥的显眼吗？ 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朱高煴可不想做。 如果这次不是朱棣派人吩咐他一定要来，他是一点都不会过来的。 只是可惜，显然朱高炽是不会就这么放过朱高煴的。 父皇既然将赈灾这么大的事情交给了老四。 那就说明他对老四很看重，而且昨晚自己和老二他们一起反对。 也被父皇驳回了。 这就让朱高炽对朱高煴产生了好奇。 想看看朱高煴是不是大才。 “哎，这话就见外了。” 朱高炽胖呵呵的笑道。 “您可是马上就要就任的俩省总督了，站在后面，让那些六七品的官员站在哪里呢？” 不得不说，朱高炽很会说话。 这一番话说的，让朱高煴都没办拒绝。 见状，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 反正他也只在这里站一会儿，等朝会开启的时候。 估计就会宣布他去处理赈灾的事情了。 过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候后，朱高煦和朱高燧来兄弟也过来了。 不过这次他俩却没有无视朱高煴。 反而是异常热情的对他打了招呼。 尤其是朱高煦，他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 带着古怪。 这有点让朱高煴摸不着头脑了。 他昨晚啥也没干啊？ 怎么就等等！ 这瞬间就让朱高煴想到他那几个侍女了，他没记错的话。 那还是朱高煦送给他的。 看来他是在好奇自己怎么没有被那几个小狐狸迷惑住啊。 哼哼，就凭十个人，还想将咱迷惑住。 你这真是太小瞧自己了。 想着，朱高煴还挺起了胸膛。 表示区区十个根本不够打，他要打一百个！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 朱棣到了。 在俩边太监的搀扶下，朱棣走了出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 在一套复杂的礼节后，早朝开始了。 而且一开始，朱棣就说出个惊天大消息。 “最近陕西和河南受灾眼中，所以朕准备让凉王前往陕西与河南赈灾流民。” “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朱棣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的说道。 大殿中的众人听到这话，也只是稍许有些惊讶。 反正自从陛下将凉王带过来后，他们早就猜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了。 所以并无意外。 大部分都是挑了一下眉。 也就全然不在意了。 而太子党的势力就更不在意了，让凉王去管理赈灾事情。 无非就是去混个资历，事情还是由他们来办。 并且凉王还是孤身一人，他们想要干什么都是易如反掌。 只需要太子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将事情办渣。 然而就在他们自信满满的时候。 朱棣随后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们坐不住了。 “为了更好方便朝廷赈灾，特此封凉王为俩省总督，全权节制陕西与河南的一切大事！” 轰—— 伴随着朱棣的话音落下，全场顿时哗然。 顷刻间，偌大的宫殿变成了菜市场。 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 “？？？？” “我没听错？封凉王为俩省总督，还节制俩省大事？” “这这这也太荒唐了？！” “是啊，我朝开国以来，还从没出现过俩省总督呢。” “只是赈个灾，不至于给这么大的权力？” “而且这事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太子处理吗？今个怎么交给凉王了？” “这不合礼制？” “陛下这莫不是想让凉王继承大统？” “”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议论的官员瞬间寂静了下来。 而刚刚说话的那位官员，旁边的人都不着痕迹的远离了几步。 深怕被牵扯到。 此时太子党的众人，看着皇帝一副要提升凉王的样子。 连忙朝太子那边看了过去。 而朱高炽看见众人的眼神，连忙明白这是要看自己的态度了。 于是缓缓走来出来。 “儿臣并无异议。” 朱高炽这话一出，瞬间就让大殿上的群臣傻了眼。 这这这太子怎么就同意了呢？ 凉王都要夺您的权利了，您还赞同？ 一时之间，太子党的官员们瞬间就懵了。 太子带头赞同了？ 他们也要跟着吗？ 太子不会是犯傻了？ 但没办法，眼见朱高炽都已经同意了。 他们也总不能再反对太子。 于是纷纷出列道：“臣，赞同。” “附议。” “附议。” “” 看见这一幕，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便开始让身边的太监喊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时，震惊的官员们才想起来自己要说什么了。 纷纷一个个出列说起了事情。 什么今年蒙古边境安稳，全赖陛下之威。 又或者是今年朝廷赋税多少，哪里少交了，哪里多交了。 这场早朝进行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听得朱高煴都快睡着了。 不过为了避免被朱棣发现他在打瞌睡。 朱高煴也只是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 这样总不能算是睡觉了？ 可惜，朱高煴不知道的是，朱棣一直在关注着他。 早就发现他的小动作了。 不过他却没有拆穿，本来他一开始发现老四是在开小差的时候。 他是很生气的。 但是一想到那亩产千斤的红薯，朱棣顿时就感觉这一切都不是个事。 不就是在大殿之中打瞌睡嘛，小意思，随便睡。 只要你能将红薯弄出来，一切都不是问题。 “退——朝！” 伴随着太监的尖叫声，朱高煴猛地一激灵。 “尼玛，总算是结束了，快憋死老子了。” 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朱高煴无奈的说道。 都怪他早上喝了太多的水，搞得他今天憋了半天了。 慢慢的，群臣都开始朝武英殿外走去。 而朱高煴也准备一起离开时。 有人却突然叫住了他。 第三十七章 真诚是一切的必杀技 皇宫内。 朱高煴跟在小太监身后，快步走着。 刚刚他正准备回府时，被小太监叫住了。 说是朱棣有事找他，让他去书房一趟。 朱高煴走在后面，此时的他非常的郁闷。 他都按朱棣的吩咐跳入这个火坑了，怎么还来找他。 看来朱棣这是还不想放过自己啊。 希望不要再是当靶子的事情，不然我宁愿回凉州造反，也绝不待在京城了！ 朱高煴内心暗自决定道。 “凉王爷，到了，陛下就在里面等你呢，快进去。” 小太监的声音一出，朱高煴立马回过神来。 连忙走了进去。 一进来，朱高煴就看到了朱棣一个人在哪悠然的喝茶。 这就更让朱高煴提起了警惕，心情这么好。 保不准又是要坑他。 而这边，朱棣看到朱高煴进来憨批。 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 边拽着朱高煴的胳膊，便说道。 “老四你可算来了，父皇可是等你半天了。” 看着朱棣这一脸欢喜的样子，朱高煴就更加防备了。 连忙从朱棣手中挣脱出来。 一脸警惕的说道。 “不知父皇找儿臣什么事情，我还要回去准备赈灾的工作呢。” 听见这话，朱棣顿时明白朱高煴这是在堤防自己，怕自己给的差事将其暴露的太多。 当下，朱棣哈哈大笑道。 “老四你可真是错怪父皇了，父皇是真心给你一个美差事的。” “你也知道，最近朝中你大哥和你二哥争斗的厉害。” “一个个是全然不顾朝廷，只为了自己的那一点权利，太不像话了！” 说着，朱棣还一副愤怒的样子。 只是他这副样子在朱高煴眼里。 全是在演戏，而且还是专门演给他看的。 以为他和老二一样好骗吗？ 哼哼。 当老子是傻子吗？ 朱高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朱棣表演，一眼不发。 而朱棣在说完后，迟迟没有等到朱高煴的关心。 也不在意。 反正他上次就知道老四不吃他这一套了。 不过问题不大，他还有一招。 想罢。 朱棣无可奈何的拍了拍朱高煴的肩膀。 说道。 “老四，咱知道你不相信咱，因为咱以前从没有好好认真关心过你。” “你对父皇怀有抱怨也是在清理之中的。” “我知道吗，无论父皇怎么说，你都会不相信的。” “但没关系，父皇会一点点将以前亏待给你的，补偿回来。” 说着，朱棣将一个令牌模样的东西掏出来，递给了他。 “这是陕西和河南俩地都指挥司的印信，凭此物，你可以调动俩省的卫所将士，拿好。” 看着眼前的印信，朱高煴面色无动于衷。 但是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可是能掌控俩省军队的令牌啊！ 就这么交给自己了？？？ 朱高煴有点不敢相信，但还是接了过来。 看见朱高煴接下了令牌，朱棣也就继续坐了下来。 摆了摆手道。 “你不是还要准备赈灾事宜吗？还快回去准备。” 朱高煴在说声高退后，便离开了书房。 直到回到府中，朱高煴还有点不敢相信。 朱棣居然真的将印信给他了！ 摸着手中的印信，朱高煴感觉这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朱棣居然也不给他提条件？就这么给他了？ 这会不会也是阴谋呢？ 朱高煴连忙将刚刚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诸葛玄。 让他帮忙解答下，朱棣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料，诸葛玄听完，却大喜。 “王爷，这是好事啊！陛下将这等重大的事情交给你，这不是看中您是什么？” “怕是陛下已有了换太子之心那！” 先前在凉州时，他曾告诉过诸葛玄朱棣是不可能换太子。 但是如今，朱高煴却有点猜不透朱棣到底想干什么了。 只有特别信任他。才会将俩省的军队都交给他。 不然他起兵造反怎么办？ 朱高煴不信朱棣看不到这一点。 难道朱棣真的这么信任我？ 一时之间，朱高煴感觉他的脑袋都快炸了。 到最后，索性他就不猜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他将自己的事情做好。 朱棣不管出什么招，挡掉就行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赈灾的事情。 想罢，朱高煴和诸葛玄就开始思考如何处理赈灾的事情。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三天时间已过。 朱棣在上完早朝后，又回到了书房悠闲的喝起了茶。 政务他已经都交给了杨士奇等人去处理。 他只要在最后打个勾就行了。 不得不说，自从发明了这个内阁后，他是轻松了不少。 即不需要像以前的皇帝一样，一天到晚的坐在椅子上批改奏折。 还能有时间办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谓是异常的悠闲了。 比如现在，朱棣就准备办自己的喜欢的事情了。 只不过在办事之前，他还需要确认一件事。 “来人！” “奴婢在。” “凉王现在在做什么？” “启禀陛下，凉王已经去陕西处理赈灾了。” “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晚上。” “哦？” 听完太监的汇报，朱棣顿时来了兴趣。 老四在给朝廷的公文里，明明说的是今天启程，但他居然选择了昨天夜里就走了。 这是想来一出私访调查啊。 有意思了，看来那边的官员要难受了。 不过朱棣也不在意，反正那边的官员都是老大麾下的。 就算是头疼也让老大去头疼。 问完之后，朱棣便让太监下去了。 今天可是一个有一个大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那就是他又能他推演了。 这次朱棣一打开推演器，就先点开了老四的亲密度。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老四的亲密度提升了，不仅从原来的八点变回了十点，还多出了十点！ 这让朱棣高兴不已。 他就知道老四的亲密度会上涨。 自从上次他发现老四不吃他画的饼后，就苦思冥想。 最后决定以真诚对待。 不要回报，只付出。 他就不信提升不了老四的亲密度。 现在果然如他所想。 这不禁让朱棣得意洋洋。 “哼哼，老四，你还是逃不出咱的手掌心。” 第三十八章 系统升级 皇宫。 书房内。 朱棣看着面前的的推演神器，虽然现在依旧推演不了老四得人生。 但他相信这只是暂时的，最后他一定能推演老四的！ 在内心给自己打气后。 朱棣开始筛选这次推演谁的人生了。 【目前可推演四人，请选择本次推演对象……】 【选项一: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珉王］！】 【选项二：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平夷大将军］！】 【选项三：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平民］】 【选项四：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太子］、［皇帝］、［长生天可汗］、［东方之主］、［万皇之皇］、［终帝皇］！】 还是跟上次没有变化，这让朱棣有点拿不定到看谁的。 现在整个场上只有老二的平夷大将军没有推演。 因为这个称号给他一种是平讨蛮夷的将军，所以朱棣上次才没有选择推演这个。 但是现在看来，也只能推演这个了。 “希望，老二你这个人生能给我带来惊喜。” 这一刻，朱棣更加渴望推演到朱高煴的人生了。 如果能推演老四的人生，他还推演其他人作甚。 正当朱棣准备推演朱高煦的人生时。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打断了他。 【叮咚！检测到宿主成功全面改变了未来。】 【系统升级中】 【叮！系统升级完毕。】 升级？ 这是什么？ 朱棣一脸疑惑，听起来应该是类似于上升的意思？ 难不成这神器还能进化？ 朱棣瞬间大喜，连忙打开了推演器。 【20版本推演器开启中】 【叮！开启成功。】 【本次升级将全面提升性能，不仅优化了更细节的人生，还补全了以往没有画面的情形。】 【增加了声画同步的景象。】 【更为重要的是，本次系统升级后，添加了原本的人生和改变过后的人生，俩种情景可供查看。】 看到前面说能看画面和听声音后，朱棣很是开心。 以往文字描述的虽然也是很好，但总是让他感觉差点意思。 缺少了一种真实的感觉。 要不是他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朱棣都要以为这只是一场梦。 现在总算改变了。 这才让朱棣感觉这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但当看到后面新增加的功能后，朱棣更是狂喜不已。 这后面的意思，他一眼就能看明白。 就是他能看到没有改变的人生和未来已经改变了的人生。 这很好理解。 而看到这俩种人生，不就更好的改变大明了吗？ 这不禁让朱棣欢欣雀跃，上天果然是眷顾他的。 不仅给了他能推演他人人生的神器，还让他可以看到未来的情况。 真是天佑大明啊! 朱棣高兴了好一会，才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朱棣，依旧不能压制自己内心的那股激动。 只能怀着激动的心点开了推演神器。 【叮！宿主目前可推演四人以及他们的子嗣，请选择本次推演对象……】 【选项一:（原）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皇帝］】 【选项二：（原）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平民］】 【选项三：（原）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平民］】 【选项四：（原）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皇帝］、［长生天可汗］、［东方之主］、［万皇之皇］、［终帝皇］！】 朱棣发现每个人的选项前面都多了一个（原），这应该是在表明这是未改变的人生。 只是改变过后的人生才哪查看呢？ 朱棣疑惑的看了下界面，发现周围也没有什么提示。 而且朱棣发现老大老二的人生都已经变回他原本看到的样子了。 但是老四依旧还是没有变化，这让朱棣不禁感慨道。 不管他怎么改变，老四就从来没有一回是不当皇帝的。 这难道就是天命所归？ 上天都要老四当皇帝？ 但随即朱棣就摇了摇头，这应该是他第一次推演中，大孙子拿老四开刀被推翻的那个人生。 现在还是找一找怎么看改变过后的人生。 只是找了一会儿，朱棣依旧没有看到选项。 这让他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这是假的？ 只是神器拿来逗朕开心的？ 又或者是咱没有找对方法？ 朱棣看着屏幕中那个灰色的（原）字，试探性的点了一下。 却不想，整个推演神器瞬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闪的朱棣双眼流泪，连忙用手遮挡住，这才好受一些。 不过这光芒来的快去的也快。 几秒后，就已经完全消散开来。 朱棣感觉到眼前的光芒散去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挣开双眼。 结果一挣开眼睛，就发现眼前的屏幕已经完全大变样了！ 【选项一:（改）朱高炽︾】 【可推演:［太子］、［岷王］、[平民]】 【选项二：（改）朱高煦︾】 【可推演：［汉王］、［平夷大将军］、[国王]】 【选项三：（改）朱高燧︾】 【可推演：［赵王］、［平民］】 【选项四：（改）朱高煴】 【可推演：［凉王］、[太子]、［皇帝］、［长生天可汗］、［东方之主］、［万皇之皇］、［终帝皇］！】 ！！！！ 朱棣震惊的发现，老二朱高煦居然变成了国王！ 这难道说，老二成了皇帝？？？ 朱棣先是一惊，紧跟着就反驳了自己。 老二如果是皇帝，那老四怎么也会显示是皇帝呢。 而且老二的选项是国王，这一般都是诸侯王的称号。 但是诸侯王的称号咱不是已经封了老二为汉王了吗？这怎么又蹦出来一个国王？ 难不成这俩个有什么不同？ 朱棣忍住了点击老二国王的选项。 他可记得上次推演老二的时候，本以为老二换个选项，会活的长点。 但是当时老二活的却还没有大孙子长。 这可给他亏死了。 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思考下，再选择推演谁的人生。 朱棣暗暗沉思道。 老大已知是个短命鬼，老二也差不到哪去。 而老三连变化都没变化，就更不可靠了。 老四又推演不了。 稳妥起见，还是推演他们的子孙。 他就不信，老大他们的儿子还活不过老四。 第三十九章 朕要比皇爷爷打的还要远！ 说干就赶，朱棣在一番思考下。 果断选择了老大的儿子，大孙子朱瞻基。 【（改）朱高炽︽】 【选项一：（改）朱瞻基︾】 【可推演：[皇太孙]、[岷王世子]、[平民]】 嘶~ 这个选项看的朱棣头疼不已。 通过这上面简单的几个字，他就已经猜出未来发生了什么。 估计是自己封老四为太子，然后老大被降为岷王。 大孙子也被降为岷王世子。 这之后的平民选项，应该是大孙子受不了从皇太孙变为王世子的打击，造反了。 然后就被老四击败了。 唉。 他的大孙子也是命苦。 做了皇帝，被人造反推翻，不做皇帝，自己又造反。 看来大孙子这一辈子是跟造反脱不了关系了。 朱棣感慨一番后，惊奇的发现大孙子后面居然还有一个选项。 这说明大孙子的子孙也能推演了。 这个发现瞬间让朱棣欣喜若狂。 他本来就在准备推演一个活的长的人。 现在既然能推演大孙子的子孙，那还推演大孙子干嘛。 朱棣立马点开了朱瞻基后面的符号。 【（改）朱瞻基︾】 【选项一：（改）朱祁镇】 【可推演：[岷王太孙]、[平民]】 【选项二：（改）朱祁钰】 【可推演：[岷郡王]、[岷王]】 这俩个人怎么这么相反？ 朱棣很是纳闷。 那个朱祁钰的郡王身份说明他是嫡次子，这后面怎么又变回亲王了？ 突然，朱棣猛地一拍大腿。 他想起来了，前面他猜测过，大孙子从岷王世子的身份变为平民，应该就是因为造反。 那朱祁镇肯定也是因为他爹造反，被一起剥夺了亲王称号，贬为平民了。 那既然如此，怎么这个朱祁钰没有一起被贬为平民呢？ 朱棣开始有点好奇朱祁钰了。 只是想到朱祁钰可能是从后面才开始成为的岷王后。 朱棣有点担心他可能知道一些未来老四的事情，但不会知道的太多。 非常有可能就是一个地方藩王，只是老四给老大留下的一个血脉。 一时间，朱棣又开始沉默了。 想来想去，朱棣一咬牙，直接选择了朱祁镇的人生。 这个大孙子的嫡长子经历过从世子变为平民的人生，肯定清楚发生了什么。 还是选择他为好。 点开他的岷王太孙选项，一股宏伟的气息铺面而来。 屏幕上开始慢慢浮现信息。 就在这次，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叮！本次模拟的人物是大明未来最关键的人物，建议宿主先观看未曾改变的人生。】 最关键的人物？ 看到这个信息，朱棣一愣。 前面推演那么多次，神器都没有提示过他。 今天推演到大孙子的儿子了，居然开始给提示了。 而且还说他是大明未来最关键的人物。 难不成这个人将大明带到了更高的层次？？ 朱棣不禁有些激动，他推演老大老二和老三时，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 这次居然在他重孙子身上出现了。 这足以说明他的重孙子是有多优秀了！ “果然啊，好圣孙可旺三代！” 这下子，朱棣又对他的宝贝大孙子抱有希望了。 他决定再观察观察，再决定要不要将老四立为太子。 说不定，大孙子的儿子是一个千古明君呢？ 要不然神器怎么会提示他呢。 于是朱棣眉飞色舞的点击了是。 他要看看他的重孙子有多么优秀。 【宣德二年十一月，你出生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傍晚。】 刚看到这一信息，朱棣就是一阵欢喜。 他的重孙子果然与众不同，一出生后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和老大老二老三他们，那是完全不一样。 不愧是他大明未来最重要的君王！ 【刚出生的你，便被你的父皇十分喜爱，你的父皇爱不释手的将你抱在怀里，亲自给你取名朱祁镇，寓意军事重镇、贵在沉稳、是天下的根基。】 “好！好名字啊！” 朱棣不禁拍手大笑道。 祁字代表着胸怀抱负、生机勃勃之意，再搭配上这个镇字。 就是一位雄心勃发的少年将军。 这实在是太好了。 而当朱棣看到画面中朱祁镇刚出生的模样时。 更加喜爱了。 不禁感叹上天真是眷顾他朱棣。 一连降下三个明君。 【刚出生的你，聪明伶俐，善于好学，你的父皇不止一次夸赞你有乃父之风。】 【所以在你刚满五岁的时候，你的父皇便将你立为皇太子。】 【次年，你的母亲被封为皇后。】 【而这一年，你的弟弟朱祁钰也出生了，只是相对于他而言，你的父皇明显更喜爱你多一些。】 看到这里，朱棣有些不满。 这大孙子怎么回事，不懂得雨露均沾吗？ 对待你自己的儿子，尽量不要偏心。 不然就会像咱这样，现在想给老四和好关系都难。 朱棣叹了一口气后，继续看起了信息。 【宣德十年，你的父皇去世了，而这一年，你才九岁】 朱棣： 他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不要说是大孙子才当上十年皇帝就死了。 哪怕就是他当了三天的皇帝死了，朱棣都不惊讶。 他已经发现了，可能是他朱棣的基因太猛的原因。 他们这一脉就没有能活的久一点的人。 几个人当皇帝的时间加起来，还没他的一半多。 真是丢人。 现在只能希望这个重孙子能打破这个规律，活的久一些了。 【年幼的你，早已经知道是死亡是何物，你明白你的父皇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同年，你在群臣和你母后的欢呼声中，登基为帝，年号，正统！】 “嗯，是个好年号，接受天的正统，传承国运。” “不错，不错。” 朱棣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 【刚刚继位的你，立志成为你的父皇和你的祖爷爷一样，成为一个马踏异族的皇帝！】 【并且还要比他们打的还要远！】 【只是当你说出这话的时候，你的太皇太后祖母阻止了你，并且认为你尚且年幼，国事应交给她和大臣们来操持。】 【你内心非常不高兴，但却没有办法反驳你的祖母。】 “嗯？主少国疑？” 朱棣眉头一皱。 刚刚看到他的重孙子立下超越他的志向时，他是很高兴的。 但是看到后面这个场面，他就有些担忧了。 第四十章 朱祁镇：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王 第四十章朱祁镇：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王者之师，雷霆之怒！ 此时，朱棣看着推演上的信息，不禁有些担忧。 主少国疑一般都代表着皇帝年幼、外戚掌权的情况。 而这也代表着皇权很危险了。 虽然老大的王妃平时很是贤惠。 但是面对这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很难说了。 希望不要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朱棣叹了一口气。 满怀担忧的继续看起了视频。 【你虽然不高兴，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了下来。】 【这一刻，你很是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 【很快你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正统八年，太皇太后张氏崩，你终于能正式亲政了，这一年，你十六岁。】 “嗯，看来张氏没哟辜负我对她的期望。” 看到这一幕，朱棣内心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大明的制度完善，外戚既没有实力称霸朝堂，也没有那个心思。 不然大明要是变成汉唐那样，外戚横行、宦官专权的话，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呢。 现在既然重孙子已经开始正式亲政了，那看来大明即将走上辉煌之路了！ 朱棣当即认真的看着推演上的信息。 想要亲自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亲政以后，你雄心壮志，立志要成为比肩你皇爷爷一样的皇帝。】 【于是你励精图治，治理内政，却发现有没有你，对大明来说都无伤大雅。】 【这对想要证明自己的你，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正当你一筹莫展的时候，你的贴身太监王振安慰道：皇上应当如太宗皇帝那般，亲率大军马踏草原，又怎能做个只会写奏折的书生呢。】 【这番话无疑是说道你的心坎了，你大喜，封王振为司礼监大太监，掌控批红之权。】 【往后朝廷大事，不管小事大事你都要与其讨论，而每次他的话语，都能深得你心。】 【哪怕朝廷大臣劝谏，你也全然不在意。】 “这” 朱棣看着视频中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朱祁镇开始宠幸王振哪里。 更是让朱棣的内心瞬间咯噔了一下。 “宠幸宦官、不听劝谏、朝政旁落，这这这怎么感觉像是亡国之相呢？” 朱棣瞬间傻眼了。 刚刚看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忍辱负重、年轻有为的少年君主。 这怎么现在直接变成现在这样了？ 之前的那个好重孙哪里去了？ “不可能，这是绝不可能的！” “咱的重孙子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呢！” “一定是年幼无知，被太监给蛊惑的。” “对，没错，一定是如此。” 朱棣喃喃自语道。 他的重孙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一定是年幼无知，贪玩成性，待他成年后必然会改变的。 要不然推演神器怎么会说他是大明未来最关键的人物呢。 所以这一定是重孙还未崛起的时候。 对于推演神器，朱棣早已经百分之百信任了。 既然推演都这么说，那一定就假不了。 想到这里，朱棣顿时放下心来。 随即自嘲道：“咱可真是老了，现在都会胡乱猜想了。” 摇了摇头，驱散脑中的想法。 朱棣继续看起了视频。 【身为大明的皇帝，虽说你不太在意群臣，但你依旧想做一件大事，来向天下人证明。】 【证明你并不比你的皇爷爷差，你依旧是一位英明天子。】 【于是你再度命人下西洋，重启旧港宣慰司、满刺外加府、苏门答腊官厂等多个海外卫所，再次在海外重建天朝威严。】 【朝野内外皆是夸赞你又是一位英明天子，你得意洋洋，认为自己的内政足以比肩你皇爷爷。】 “哈哈哈哈，不愧是咱的好重孙，要的就是这股劲。” 对于朱祁镇下个西洋就说可以比肩自己，朱棣也不生气。 毕竟这是他的重孙子，一家人。 只要他能继续将大明强大起来，不要说是比肩他了，就是比肩父皇，他都赞同！ 朱棣捋着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 重孙既然敢再度重启下西洋，已经足以说明他对朝廷的掌控了。 要知道他当年让人下西洋的时候，群臣皆是反对他。 但现在重孙命人下西洋，都没有人反对他。 已经足以说明情况了。 他就说嘛，推演器的信息是不可能有问题的。 重孙果然开始逆袭了。 【正统十四年，朝中的老臣离去的离去，告老还乡的还乡，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一展手脚。 【此时瓦剌部落看大明一连死了三个皇帝，国力下降，认为有机可趁，于是率领大军大举南下入侵。】 【得知此消息，朝野震动，群臣哗然。】 【当你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更是大怒不已。】 【你：一个小小瓦剌居然敢犯我大明，这是在触犯我天朝之威！】 【朕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王者之师，雷霆之怒！】 【你当着群臣的面发誓，誓要将瓦剌一扫而空！】 “好！说的话啊！不愧是咱的后代！” 朱棣忍不住站起身来鼓掌说道。 想他这一脉，就没有怂的，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 他敢五征蒙古，大孙子也敢亲征亲征。 算了，不管政的是谁，起码大孙子敢亲自上战场。 就凭这个，已经比历史上许多皇帝强了。 现在他的重孙子又敢继续亲征瓦剌，足以说明他的英明了！ 【而面对你想御驾亲征的想法，群臣皆是阻拦，但全都被你打了回去。】 【你已经当着众人的面说了亲征瓦剌，现在要是反悔，你认为自己羞为太宗的重孙子。】 【于是你亲率五十万大军精锐南下，并且为了让你的母亲放心，你在走之前还立了自己的儿子为太子，弟弟朱祁钰为监国。】 “嗯，不错，先立储君，之后哪怕是出了事情，大明也不会有动乱之危。” “如此深思熟虑，此战必胜！” 朱棣笑呵呵的说道。 所谓未胜先忧败就是这个道理，重孙既然思考的这么清楚。 那么已经足以证明他是个三思而行的人了。 这场战争可以说，已经毫无悬念了。 【大军刚出征，谁知天上就下起了大雨，这让有些人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不宜出兵。】 【但你却全然不在意，只是斥责了他一顿，便继续让大军出发了。】 第四十一章 土木堡：今天的人似乎有点多 看到这一幕，朱棣也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便放松了下来。 虽然大军出征，下大雨有些不吉利。 但是身为皇帝，又怎么能相信这些神鬼之说呢。 如果这世上有神鬼之说，恐怕他朱棣早就被建文遗臣给掐死了罢。 所以很显然这也就是骗骗那些百姓用的。 摇了摇头，朱棣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他还要看他重孙子是怎么大显神威将瓦剌杀的片甲不留的。 哪有时间来思考这种小事。 【大军刚行进到大同，就发现当地瘟疫横行，尸横片野，此时后方也因为大雨连下多日，道路泥泞，粮草供应不及。】 【大军军心涣散，纷纷不愿再往前走，而你看到这个情形，也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这也太那啥了？” 朱棣此时很是无语。 大军都走到大同附近了，前面居然爆发了瘟疫，亏他还以为接下里是一阵大杀乱杀呢。 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天公真是不作美啊。 要是不挡着，说不定这次都能将瓦剌给灭了。 这次爆发了瘟疫，肯定是前进不了了。 朱棣叹气道。 【你正准备下命令让大军班师回朝时，王振却说：我们刚出征不就就班师回朝，这实在是有点损您的颜面，不如我们饶道蔚州，也算是陛下在蔚州抗击过瓦剌了，这样回去也好说一些。】 【听到这话，你很是心动，虽然知道王振是想在家乡露个脸，但想到他不辞辛苦伺候你还怎么多年，你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你让大军绕道蔚州，再班师回朝。】 “绕绕绕道？！！” 朱棣豁然起身。 一脸震惊。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大军出征之际。 既然前路已经不通，不顺着原路返回，还绕道返回？？？ 这t不是找死不成？？？ 作为一个经常领兵出塞走蒙古的皇帝，朱棣非常清楚大军绕道的危险。 更不用说此时瓦剌就在大同附近。 你不好好的顺着大同——宣府这条线原路返回，居然还敢多跑出一段路程。 这不是找死不成？？！ 朱棣看着视频中那个建议他重孙子绕道蔚州的王振，不由得面露寒光。 “王振是？咱记住你了！！” 【幸好，瓦剌还是害怕大明的军队，认为这很有可能是个诱饵，并没有主动出击。】 【你们得以安全的行进蔚州，然而大军刚走到半路。】 【王振担心大军所过之处，会踩踏自己家的庄稼，又建议原路返回。】 “返回？我返你妈个头！！！” “草你的，你个。” 在经过长达半刻钟的国粹后，朱棣才面色通红的做了下来。 但就算是如此，朱棣依旧气愤不已。 这待是多么傻的人，才能想出这么智障的建议。 你说你绕道就绕道？怎么进行到半路又t的原路返回？ 你当打仗跟过家家似的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啊？ 朱棣狠狠的咒骂了一顿这个叫王振的太监，由不解气。 当即朝门外大喊。 “来人！给我找一个叫王振的太监，找到之后给我五马分尸！” “诺！” 门外的将士在回答过后，就匆忙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太监惹陛下生了这么大的气，直接要五马分尸。 可真是倒霉啊。 这边，朱棣在吩咐后，这才感觉气消了一些。 不过一想到大军这么被耽搁，朱棣就气愤不已。 好好的原路不走，非要绕道，你也幸亏瓦剌不敢进攻。 不然这五十万大军就要被人包了饺子了。 “哎，本以为是个英明君主呢，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明忠奸之君。” “算了，能安全回到京城就行，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只要大军还在，总有机会的。” 朱棣无奈的叹了口气。 便继续看起了推演视频。 【此时大军在一片抱怨声中原路返回，行至土木堡附近，因辎重没有赶上，王振竟然下令驻扎等候。】 【你虽不知道行军的忌讳，但也知道让大军驻扎在平坦的塞外有很大的风险，只是在王振的苦苦哀求下。】 【你最终还是同意了此事，你心想，反正就是在这里驻扎一会，瓦剌也不可能这么巧打过来。】 【于是五十万大军便全再土木堡驻扎了下来。】 朱棣：(◣w◢) 一手捂着心脏，一手扶着桌子。 朱棣感觉他快被气死了。 他收回之前的话，这哪里是英明之君啊。 这妥妥的昏君啊！ 你t个傻都知道大军驻扎在一个小小的土木堡不好，还同意这事。 这不是昏君是什么？！ 朱棣此时已经不对朱祁镇抱有希望了，他现在只希望瓦剌不会发现这个破绽。 不然他大明最精锐的大军可能要尽丧于此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瓦剌追了上来】 【他们先是派兵团团围住土木堡，再将附近的水源掐断，欲要将五十万大军活火困死于此地！】 “完了，全完了啊！！！” “朕的五十万大军啊！！” 朱棣痛心疾首道。 这种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大军已被陷于死地，根本不可能逃到出来了。 除非有外面的不对出来解围，方可里应外合逃离生天。 但大明最精锐的大军已经全在里面了，哪还有部队啊！ “这个混账啊！！！” “咱和老大还有大孙子辛辛苦苦创造的盛世就要这么被你拦腰截断了，真是丢尽我朱棣的脸啊！！” 朱棣此时已经有点不敢去看推演上的视频了。 这种情形就是上天降临也挽救不会来了。 只能是寄希望于瓦剌了，希望他们的首领不要太聪明。 只是很快，推演上的信息就狠狠的给了朱棣当头一棒。 【大军数次突围皆是逃脱不掉，你很是慌乱，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 【正当你一筹莫展之际，瓦剌的首领也先送来书信，说是愿意议和，只要给他们点金银财宝就可以了。】 【你大喜，当即派人将大批的金银送给了也先，只求回到京城。】 【你认为只要回到京城，今日的耻辱你还可以夺回来，大明这么强大，远不是一个瓦剌能挡的，这次只不过是你大意了而已。】 【然而，就在你认为逃出生天的时候，瓦剌进攻了】 第四十二章 叫门天子 【趁着明军放松警惕之时，瓦剌大举发起了总攻。】 【五十万大军悉数崩溃瓦解，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埜等多位大臣战死，大明的精锐大军一朝丧尽！】 【而你却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宁愿被瓦剌俘虏也不愿殉国，你依旧在幻想，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静。 死寂一般的寂静。 朱棣愣愣的看着推演上发生的一切。 尤其是看着那个手持利剑想要自杀的年轻君王，但最后却又放了下来。 朱棣感觉此刻他已经无法用语言去来形容了。 他知道，大明已经完了。 五十万朝廷精锐大军尽数丧于敌手，大明已经再也无力拱卫京师了。 此时如果瓦剌直奔顺天，那大明就要彻底亡国了！ 以京城那点守备兵，根本不足以抵挡瓦剌的几十万人马。 就算朝廷号召天下兵马进京勤王，也来不及了。 大明可能真的要完了 猛然间，朱棣想到推演神器的那句提示。 顿时明白了那句，“大明未来最关键的人物”的意思。 的确是未来最关键的人物，但是却是t的反方向的！！！ 朱棣瞬间怒火冲天。 ︵╰(‵□′)╯︵┻━┻ “小王八蛋！！” “咱好好的大明盛世，全被你毁了！！！” 朱棣拿起挂在床边的宝剑，疯狂的对着面前的桌子挥砍。 恨不得面前的桌子就是那小王八蛋朱祁镇。 挥砍了好一会儿。 朱棣才终于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的推演视频。 突然轻笑一声。 “朕也真是老糊涂了，居然会对着一个死物发泄。” 朱棣摇摇头。 轻声朝着门外喊道。 “来人，去告诉老大，以后他孙子要是出生了，不准取名叫做镇！！！” 既然这是个未来会出生的人，那咱就直接把他提前抹杀在摇篮里！！ 朱棣恶狠狠的想道。 亏他刚刚还在那里猛夸他这个重孙是多么圣明英武，结果现在就照着他的脸上狠狠的来了一巴掌。 而且还是那种千斤无敌风火掌，一掌拍的他差点没被当场气死！ 一想到这种人往后是自己的重孙，朱棣就感到耻辱。 他这么英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一个后代呢？ 老大和大孙子也不是这样的啊？ 难不成这不是他朱棣的后代？ 一想到这个可能，朱棣的内心就好受了许多。 他宁愿相信大孙子是被戴了绿帽子，也不愿相信自己的重孙会这么蠢。 不然又怎么会解释他朱棣这么优秀的基因，会出现还怎么一个废物的后代呢。 一定是大孙子被人戴了帽子。 看来往后大孙子结婚的时候，自己可要好好把控了。 朱棣暗暗想道。 随后庆幸自己有推演神器，他才能知道未来的事情。 也能改变未来的走向。 不然要是真等到那狗皮的朱祁镇登基，他大明就真的要亡了。 做好这一切后。 朱棣发现推演器上的视频和信息还在继续前进。 这顿时就让朱棣吃惊了。 皇帝都已经被俘虏了，接下来瓦剌不会杀了他吗？这怎么还在继续？ 难不成这个朱祁镇的人生还有转折？ 这下子，朱棣内心又燃起了希望。 说不定他这个重孙在经历了这么惨重的失败后，逃了出来，之后愤起努力，横扫草原？ 报当年之耻辱！ 这种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夸赞，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想当年汉高祖刘邦和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做皇帝嘛，有低谷不可怕，最怕的就是没有勇气。 哪怕这个低谷可能看上去有点大。 但未尝没有反盘的可能呀！ 顿时，朱棣满怀希望的继续看起了推演视频。 【你被俘虏后，整日惶恐不已，生怕哪天也先就把你杀了，这样你连往后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幸好，也先在抓到你后，很是欣喜，觉得奇货可居，决定将你留下来，好向明朝索要财物。】 【而你就这么被当成质子，替也先向大明换取财物的资本。】 【但你却一点也不感到耻辱，还很高兴，这证明你还有利用价值，不会被杀死。】 【你还能活着，活着就有了希望，哪怕是苟且偷生。】 “混账啊！！！” 朱棣收回他之前的想法，这种人根本不可能逆袭。 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明君。 根本就是一个昏庸无能的废物皇帝！ 真没想到，有一天，他大明也会出现这种君王。 朱棣感觉他都没脸下去见朱元璋了。 幸好这是未曾改变的大明，而不是现在已经改变的大明。 于是朱棣平复好心情，继续看了下去。 反正这只是过去的大明，又不是现在的大明。 犯不着生气，全当看一场戏了。 【也先派人向大明索要财物，却遭到了强烈的反对。】 【以兵部侍郎于谦为首的官员，为了不使大明受人威胁，直接拥立你的弟弟郕王朱祁钰为新帝，而你则为太上皇。】 “好！做的太好了！” “这个于谦是一个大才！” 朱棣高兴的鼓掌说道。 瓦剌既然手握皇帝，那必然不会满足只索取一次财物。 肯定会一直索取，这个目的已经是很明显了。 幸好他大明有不少聪明的官员，直接强硬拒绝，更是再立新帝，直接表明那位被俘虏的已经不是皇帝了，只是个太上皇。 这个策略做的非常好，即快速又果决。 不给也先一点可趁之机。 同时在推演上显示的兵部侍郎于谦也引起了朱棣的注意。 在推演器上出现名字的人，每一个基本上都是大才。 要么是现在比较出名的人，要么是未来能成为名臣的人。 不然也没资格出现在推演上。 朱棣悄悄记下这个名字，准备等会看完视频。 就让人去找找这位大才。 【也先得知你已经不是皇帝的消息后，大为愤怒，面对此情此景，你惊恐不已，生怕也先要砍了你，为了活命，你对也先说道。】 【你们可以拿我去打开大同的门户，那里的守城大将是我的亲信，必然会同意的。】 【也先听后大喜，于是将你押到大同城下，让你对城里的人喊话，打开城门。】 第四十三章 皇帝还能这么玩？ 看着视频中，披头散发的朱祁镇，对着大同城头喊话开门。 朱棣的眼睛瞪得都快崩出来了。 堂堂皇帝，就算被俘虏了。 不要求你宁死不屈，但起码不要助纣为虐？ 你身为大明百姓的父上，却带着敌人来打开自己家的大门。 这已经不是蠢的问题了，这是在侮辱大明历代君王的问题了！ 如此又蠢又坏的君王，朱棣实在想不通他的大孙子，是怎么想让他当太子的？ 眼瞎了不成？ 朱棣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来骂朱祁镇了。 他发现这小王八蛋在一次次的突破他的下限。 没有他干不出来的，只有自己想不到的。 【面对太上皇的叩门，朝野震动，群臣哗然，百姓无不震惊。】 【没有人敢相信他们的皇帝居然就这么投降了敌人，在此人心动荡之际。】 【兵部侍郎于谦站了出来，下令边关将领不得私自与瓦剌接触，即便瓦剌用太上皇的名义，也可以不用搭理。】 【一时之间，边镇各地皆是紧关城门。】 【面对这种情况，你破口大骂，说他们尽是乱臣贼子，枉顾皇恩。】 “你还有脸说人家是乱臣贼子？？” 朱棣被气的直接笑了起来。 他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自己怕死带着瓦剌攻打自己的国家，还让城门守将开门。 人家尽忠职守不开门，还骂人家是乱臣。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朱棣现在彻底是对朱祁镇绝望了。 他现在继续看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哪些能改变的。 要不然，他宁愿浪费掉这次机会，也不愿意继续看下去了。 不过这个于谦倒是个人物，连续俩次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是一个能臣。 【也先得知此消息后，恼羞成怒，率领大军绕过大同直指北京！】 【而你被勒令待在后方，此刻你很是希望大明能够胜利。】 【你虽然蠢，但也知道也先现在之所以能好好对待你，全都是因为大明还在，而如果大明被攻破了京师。】 【你恐将不保。】 “倒是蠢的不无可救药。” 朱棣看着推演视频中朱祁镇的想法，微微说道。 紧跟着就开始为大明担心了起来。 此时大明在朱祁镇带走五十万精锐大军后，留守京城的最多只有三万人。 而这三万人如何能挡住刚刚歼灭五十万大军的瓦剌部落呢？ 先到这里，朱棣心情复杂。 推演上的大明就是未曾改变的大明。 这岂不是说在原本的历史中，大明就是这样？ 可笑自己还曾幻想过大明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千年王朝，没想到也不过是比秦朝和隋朝好一点罢了。 幸亏天降神器，不忍大明遭受此磨难。 给了自己一个可以改变的机会。 朱棣感慨不已。 【瓦剌大举来袭，朝野内外皆是震动不已，人人争相逃命，远在塞外的你都知道大明危在旦夕了。】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于谦站了出来，成功将瓦剌击退，扶大厦之倾倒。】 【听到这个消息的你，满脸震惊。】 【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于谦居然仅凭京城三万大军就击退了瓦剌大军。】 【但同时你也有些高兴，因为你也能安全的活了下来。】 嘶！ 这哪是能臣啊，这分明是宰辅之臣！！！ 朱棣瞪大了双眼看着推演上的信息。 至于为什么是信息，而不是视频，则是因为朱祁镇压根就跟过去。 他自然也看不懂那于谦长什么样。 不然现在就可以画下来，命人寻找了。 可惜了，如此宰辅之才，现在却见不到。 朱棣叹息的摇了摇头。 他现在已经完全不管朱祁镇了，哪怕他下一秒认瓦剌当爹他都不稀奇了。 现在他只看其中那些能改变，那些人是能将大明带上更高一层楼的。 【就在你幻想大明或许有人能将你赎回去时，却始终没有人能过来。】 【你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抛弃了。】 【心灰意冷的你，就这样在草原上浑浑噩噩的过了一年。】 【然而就在这时，也先却突然决定要将你送回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你却很高兴，因为你终于能回去了！】 “这也先不简单啊，好阴险的心思啊。” 朱棣只一眼，就看出也先在打什么算盘。 他这是想要将朱祁镇放回去，让朱祁钰和朱祁镇俩人产生矛盾。 试问一个被囚禁一年的太上皇，能如此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太上皇吗？ 更何况朱瞻基还这么年轻，才不过二十多岁。 恐怕兄弟阋墙就在眼前啊。 【回去的你本以为会是一场盛大欢迎，却只是弟弟的冷眼相对和百官的冷漠。】 【你心中越发对你的弟弟不满，哪怕他现在已经是皇帝了。】 【于是你在一些依旧忠心你的臣子帮助下，静静的蛰伏着，等待着你震惊天下人的机会。】 【终于！这个机会来了，景泰八年，因为你弟弟膝下无子，而他又病重，朝野上下皆是在讨论储君之事。】 【最终你趁着这个机会，在一些想立从龙之功大臣的帮助下。】 【你成功又重新登上了皇位！】 【自此，你成为了有史以来第一个俩度登基为帝的皇帝！】 【完】 朱棣：(?_?) 咱是不是看错了？皇帝还能这么玩？ 莫非我当的不是皇帝？ 朱棣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他着实看不懂这波操作。 已经成为了太上皇了，这还能再登基？ 那个朱祁钰是个傻子吗？ 还能安然的让朱祁镇这人成功夺得皇位？ 朱棣早就对朱祁镇的一切深恶痛绝，这么一个废物回来也就回来了。 结果还能再次登基做皇帝。 这可真是快让朱棣无语死了。 看这脑海中显示灰色的推演神器，朱棣明白下一次推演又要到三天后了。 不过他也不在意，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来人！去朱瞻基给我叫过来！” 既然走不到朱祁镇，那咱就揍你的爹！ 第四十四章 糠麸和草料 陕西，西安府。 城外。 一堆身穿蓝绿色官袍的官员正在眺目遥望。 不时也有几声议论传来。 “真是没想到，陛下居然会派藩王来处理赈灾。” “这可真是奇葩啊。” “嘘，小点声。” “人家可是俩省总督，要是让他听到了，小心想掉脑袋！” “啊我我只是提了一嘴，又不是阻拦办事，凭什么砍我头啊？” “就是，要我看啊，这个凉王无非就是讨的陛下喜欢，弄了个官职，跑咱们这里镀个金而已。” “对，没错，凉王的品性大家还不知道吗？一个平平庸庸的米虫藩王罢了。” “他想处理好这流民，不好是靠咱们吗？怕什么。” “说的没错。” “” 众人皆是在讨论这位大明开国第一个藩王总督。 只有前方三个身穿红袍的官员没有加入讨论。 只是焦急的看着远方。 过了好一会儿。 太阳都已照到头顶了，却还是没见远处出现人影。 这可给按察使唐泰给热坏了。 至从他们从前面驿站得知朱高煴今天就会抵西安后。 他们大早上六点多就到这里了，一直站到现在。 结果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本就身形肥胖的他，实在有点受不了了。 “平大人，凉王可能因路途等问题晚到了，我们不如先休息一会，让人去前面驿站查看一下情况。” “再等也不迟啊。” 平思忠用手遮挡着眼睛，看了下天气。 这毒辣的太阳照的他也有点受不了了。 于是点了点头。 同意去休息了一会。 不多时，当几人坐在临时搭建的凉棚内，得到凉王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出发的消息时。 不禁有些面面相觑。 合着他们在这站了这么久，人家早就进城了啊。 这不是耍他们吗？ 顿时，在场众人无不愤怒不已。 纷纷回城准备找朱高煴的麻烦。 而此时，朱高煴却早已在西安府下的蓝田县。 因为这里的灾情是最为严重的，他此番过来。 就是要看看灾情严重到什么地步。 不然很容易让那些官员钻了空子。 当真实看到灾情时，朱高煴才知道历史中说的流民是什么样的。 这里的人不仅面黄肌瘦，更是有许多的人挺着大肚子躺在地上。 得益于朱高煴早年前往凉州时，见到过这种场景。 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 但哪怕曾经见过，朱高煴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面露不忍的说道。 “将我们带来的粮食分给他们一些。” “是，王爷。” 看着面前如狼一般争抢夺食的百姓。 朱高煴叹了一口气。 随后便让诸葛玄等人和自己前往衙门。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刚走到衙门，朱高煴便被守卫拦了下来。 被其拦住，朱高煴也不生气。 只是淡淡的说道。 “去和你们县令说，本官是朝廷派下来专门处理赈灾的俩省总督，让他过来见本官！” 看着朱高煴等人的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 这让衙役有些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假的。 但是只是进去通报一声。 问题应该不大。 于是连忙继续说道。 “您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去通报李大人。” 朱高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不多时，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赶忙走了出来。 “不知道各位可有朝廷公文？” 官员说道。 他刚刚正在里面戏弄小妾呢，却被人告知俩省总督来他这里了。 这可把他一惊，立马快步走出来查看。 早在几天前，布政司的平大人就已经给他们通过信了。 说是这次前来处理赈灾的不是太子的人，而是陛下的四儿子。 还告诉他们如果有可能就给他使点绊子。 这现在怎么就直接来他蓝田县呢？ 不应该是在西安府吗？ 虽然怀疑，但他也没有傻傻的将他们轰出去。 反正左右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时，诸葛玄伸手将腰中的公文打开，撑开放在官员的眼前。 官员一看。 连忙跪下来高呼。 “卑职蓝田县县令李原，参见总督大人！” 见县令跪了下来，明显这是真的朝廷命官。 身后一群衙役也纷纷跪了下来。 “起来。” 朱高煴淡淡说道，随后率先走进衙门。 边走边说道。 “你们这里还剩多少斤粮食？” “回大人，只有二千石左右，也就衙门一个月的口粮。” 李县令赶忙回道。 很明显这位新来的总督大人，是想拿他们衙门的粮食去救济灾民。 但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自己都不够吃了，还拿出去救济那些流民。 这不是找死吗。 “拿出一千石出来，救济那些灾民。” “另外再吩咐一下，那些县里的大户，每家每户捐出一点粮食。” 说着，朱高煴转过头看着李原。 “我知道你们也难，不过不用担心，朝廷最近就会派一些粮食过来。” “你们再坚持几日。” 坚持？你当我不知道朝廷这次赈灾的粮食只有几十万石吗。 李县令内心嘀咕几句。 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说道。 “衙门拿出这些粮食就急是可以的，只是让那些大户们拿出粮食恐怕有些难啊。” “如果蓝田的灾情扩大，想必父皇肯定是要震怒的？到时候，保不准又是一批官员掉脑袋。” “李县令，你也不想父皇震怒？” 李原： “另外告诉他们，只要撑过这一个月就可以了。” “是，大人。” 眼见朱高煴都已经拿朱棣来压他了，他也只能就此答应了下来。 就在他转身准备让大户们捐粮时。 朱高煴却又叫住了他。 “对了，记得将那些分发给灾民的粮食里掺些糠麸和草料。” 听到这话，李原一脸瞪大了双眼的表情。 这也太黑了？？ 我们这些人往常的时候，也就是多添加些水，顶多掺点沙子。 您到好，直接换上糠麸和草料了。 这这这。 一时之间，李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凉王是来赈灾的吗？该不会是来捞钱的？ 第四十五章 你在教我做事？ 看着面前的朱高煴，李原眼神闪烁不明。 但最终却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朱高煴做什么，都给他没关系。 哪怕是让流民去吃石头，他也管不着。 反而这还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绊倒朱高煴的机会！ 李原心思重重的走了出去。 这一幕，全被朱高煴看在眼中。 但是朱高煴也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相信等李原将这事告诉老大朱高炽后，老大一定会再告诉朱棣的。 到时候朱棣震怒，岂会不将他召回来？ “走，我们也是时候该见见陕西的各位大人了！” “这凉王是几个意思？放着我们招待视而不见，却跑去了蓝田县？！ “现在又要我们在这里等他，这分明是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啊！” 西安布政司治所内。 按察使唐泰拖着肥胖的身体怒斥道。 一脸愤恨，仿佛朱高煴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这让一旁的都指挥使王龙有些不屑。 凉王只不过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让他这么破防，真是不堪大用！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布政使平思忠却是深思了起来。 朱高煴没有先来西安，反而跑去了蓝田。 这说明他在来之前是调查过陕西的灾情的。 一上来直奔受灾最重的蓝田县而去，更说明了他不是来镀金的。 而是真正来办事的。 那这就不好办了啊。 平思忠一时之间不禁陷入了深思当中，身为太子党的一员。 早在朱高煴来凉州之前，就已经有人告诉过他这次凉王来的真实目的了。 并吩咐他，如果有可能，在力所能及范畴中给朱高煴添点麻烦也并无不可。 但是照现在这个局势来看，来那个网似乎也不是那么好弄的。 就在堂中众人心思四异的时候。 朱高煴带着诸葛玄从门外快步走来。 一见朱高煴到了，在场众人纷纷起身。 “参见总督大人。” “免礼。” 虽然众人对朱高煴之前放了他们鸽子的行为很是不爽。 但他毕竟是朝廷派下来的俩省总督，就算是不爽也要压在心里。 不然指不定凉王会向陛下告他们一桩，到时候头顶的乌纱帽可就要不保了。 看着面前陕西的各地官员，朱高煴也不废话。 直接开口说道。 “各位相信已经听过我在蓝田所做的赈灾行为了，就按着这个模式来。” “开仓放粮！” “半个月后，朝廷的赈灾粮自会到达。” 话刚说完，便有人跳出来反对道。 “总督大人，您将粮食掺杂沙子和麦麸，这根本不是人吃的。” “更何况，朝廷的赈灾粮半个月后根本不可能到达。” “因为从南京运往北方的河道已经堵塞了！” “哪来的赈灾粮？？！”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底下的官员一片哗然。 他们的消息往往都是来自上层，所以知道的比较慢。 现在一听出了这种事。 顿时一个个慌了起来。 要知道本来爆发饥荒的事情他她们就有责任要担，现在要是再让流民扩大，只怕他们的项上人头都要落地。 一时间，堂内瞬间议论了开来。 只有寥寥几个人安静的站着。 见此情形，朱高煴淡然一笑，向着刚刚出声的人问道。 “这位是提刑按察使唐泰唐大人？” “不错，就是本官！” 唐泰一脸倨傲的抬起头来。 “好，来人！” “将他拉出去砍了！” “什么？？？”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就连平思忠和王龙来人都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朱高煴。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泰只不过说了句公道话，现在居然要被杀？？？ 这是什么鬼？ 然而，门外走进来的凉王卫队无一不是在告诉他们，这是真的。 朱高煴真的要砍了唐泰！！！ “慢着！！” 见朱高煴真的要下死手，平思忠连忙站出来阻止。 “凉王爷，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擅杀朝廷大臣，你这是想谋反吗？!” 不得不说，平思忠反应倒是蛮快的，只是可惜，他遇到的是朱高煴。 “平大人说笑了，本王杀他，当然是有原因的。” 朱高煴笑呵呵的回道。 “什么原因能杀一位朝廷从四品的大臣！” “就凭他违抗皇命！” 朱高煴厉声说道。 “本王在来陕西之前，父皇便已赐我王命旗牌，有权斩杀三品之下一切官员之权！” “把他拖下去斩了！” 俩名亲卫听到此话，俩忙架着唐泰往外走去。 而此时的唐泰才刚刚回过神来，见朱高煴真的要杀他。 连忙惊恐的对平思忠说道。 “布政司大人！救救我！” 平思忠听到这话，脸色有些难看，对着朱高煴说道。 “凉王爷，唐大人刚刚只不过提了一嘴朝廷的赈灾粮问题，并不是违抗皇命，罪不至死？” “你在教我做事啊？” 朱高煴看着平思忠冷冷说道。 “我可不可以认为，刚刚唐泰得说做所为是受平大人所指挥的？” 此话一出，平思忠当即脸色大变，怒斥道。 “凉王爷，您不要什么证据都没有，就瞎说！” “我堂堂朝廷三品大臣又怎会干出这等事情！” “好，既然如此，看来这就是唐泰一人在违抗皇命了？” 朱高煴一脸玩味的看着平思忠说道。 见朱高煴这副表情，平思忠哪里还不知道他的想法。 唐泰是他的部下，现在朱高煴一上来就拿唐泰开刀。 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只是现如今，他暂时也没有办法保住唐泰。 朱高煴手上有王命棋牌，有权斩了唐泰。 自己总不能直接调兵阻止朱高煴？ 那样可就真成了违抗皇命了！ 想了一下，平思忠决定放弃唐泰。 凉王来势汹汹，还是暂避锋芒为妙。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平思忠表面却一副愤怒的表情。 “凉王爷！你就不要我在陛下那里参你一本吗？！” 对于平思忠这句警告，朱高煴却只是微微一笑。 他还巴不得通到朱棣那里呢，将他召回京城最好。 这样自己就不会暴露在这么多人面前了。 挥了挥手，示意亲卫将唐泰带下去砍了。 不多时，殿外唐泰的咒骂声安静了下来。 唐泰真的被砍了！ 第四十六章 你这是真的想上天啊！ 此时，府衙内的官员一个个的脸色白如厉鬼。 他们今天本来还对朱高煴放他们鸽子一事，抱怨不已。 现在全都荡然无存了。 每个人都对朱高煴充满了畏惧。 只是因为唐泰说了一句反话，就唐泰砍了。 这太残暴了。 许多人这下子，全无怨言了。 毕竟他们这点小事，和唐泰一比，那都不是事了。 在看到众人的脸色后，朱高煴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现在，大家还对我的处置有何异议吗？” “没没没。” “当然没有” “王爷的处置方法，太妙了，让卑职大为惊叹，不愧是” “” 底下一阵附和声，仿佛朱高煴的这个方法是多么多么的好。 但其实他们心里一个个都在骂娘。 纷纷准备回去之后，就参朱高煴一本。 “好，既然如此，那各位就回去布置。” 在众人一阵恭迎声中，朱高煴率先离开了府衙。 朱高煴刚一走。 众人瞬间变换脸色，一个脸色阴沉的相继离开。 尤其是平思忠，更是脸黑的如锅底。 一瞬间，他已经想好怎样弹劾朱高煴了。 应天府。 皇宫。 在朱高煴杀鸡儆猴的时候。 朱棣已经教训完孙子了。 连续几天言传身教，教训完还不忘告诉大孙子最近不要近女色。 这可给好圣孙朱瞻基郁闷的，怀疑朱棣最近是不是在贤者时间。 不然也不会把他叫过来这么多天，就为了让他不近女色。 朱瞻基决定回去要好好的和他二叔三叔说一下。 这边，朱棣在朱瞻基走后。 将纪纲召了过来。 “最近老四在陕西赈灾赈的怎么样啊？” 朱棣坐在书桌后面边批改奏折边问道。 让朱高煴去陕西，朱棣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他早就让锦衣卫跟着朱高煴了，并且让他们一有消息就传回来。 现在算算，已经过了三天了。 陕西赈灾的情况也该传回来了。 “回陛下，凉王他” 嗯？ 见底下的纪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瞬间让朱棣感到有些不妙。 每次纪纲这副吞吞吐吐的模样，都说明是出了大事了。 难不成是老四在陕西出事了？？！ 朱棣赫然想道。 但紧跟着就是愤怒。 老四虽然跟他的关系有点不好，但再怎么，那也是他的儿子。 那群官员敢这么做？！ 这是在找死！！ “说！老四到底怎么了！！” 朱棣双眼冷冷的盯着纪纲说道。 而看见朱棣这副模样，纪纲顿时就明白朱棣是想歪了。 哭笑不得道。 “陛下，凉王并没有出什么事，是是陕西的大臣们出事了。” 听到这话，朱棣顿时就放心了。 但紧跟着就疑惑的说道。 “老四既然没事，他们能出什么事？” “如果是因为出现灾情的事情，朕不是已经说罪不在他们了吗？” “而且老四不是已经去赈灾了吗？” 听完朱棣的话，纪纲更是苦笑了。 如果俩方相安无事那倒还好，偏偏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就算是自己想为朱高煴隐瞒也隐瞒不了。 于是纪纲只回道。 “是提刑按察使唐泰唐大人出事了。” “他被凉王以违抗皇命给斩了！” “什么？？？！” 听到这话，朱棣满脸震惊。 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纪纲嘴里说出来的。 一个朝廷从三品大员居然被老四砍了？？？ 朱棣一脸懵的看着纪纲。 仿佛是在问，你确定你不是在骗朕？ 见朱棣这副神态，纪纲只好点了点头。 告诉朱棣这的确是真的。 这下子朱棣是彻底坐不住了。 站起来一脸认真的说道：“你给咱详细说说，老四为什么要砍唐泰！” 说罢，纪纲连忙将朱高煴在府衙所做的来来龙去脉告诉了朱棣。 不多时。 听完这一切的朱棣不禁目瞪口呆。 老四这是疯了吗？ 就因为唐泰当中反驳了你一句，你就砍了人家。 这不是滥用职权吗？ 就算你是要在众人面前立威，那也不用杀人啊？ 你降个职、揍他一顿，哪怕是将他下狱也比当众杀人强啊。 还是杀的三品大员！ 这一刻，朱棣算是明白朱高煴为什么要王命棋牌了，恐怕当时他心中就有这个想法了。 朱棣此刻很是生气，他认为朱高煴是仗着他的信任，肆意打杀大员。 但是当他想起推演器中朱高煴的样子，立马就开始怀疑了起来。 老四能在推演中未来俩次登基称帝，说明肯定不是这么无脑的人。 就说眼前的凉州，老四治理的这么好。 又怎么可能是这么蠢的人呢。 要么是这个唐泰真的有问题，要么就是老四在谋划些什么。 反正老四是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的。 “老四之后有在说什么吗？” 朱棣沉思了一会，问道。 “嗯没有了。” “不过大臣们都说要弹劾凉王。” 弹劾很正常，要是我是平思忠，我也弹劾。 这老四也是太大胆了。 要不是平思忠对朝廷忠心耿耿，恐怕老四可能就回不来了。 朱棣捂着额头，无奈的想道。 正当朱棣准备让纪纲下去的时候，纪纲却又开口说道。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禀告陛下。” 朱棣一听这话，无奈的说道：“说，老四是又杀哪个大臣了？” “额并不是，只是凉王将赈灾的粮食掺杂麦麸和沙子了。” “不过是往粮食里掺杂石子罢了，又不是！！！！” “你说什么？？？！” 朱棣刚说到一半，猛然惊醒，一脸震惊的抬起头看着纪纲。 他没有听错？ 往粮食里掺沙子？？？ 朱棣瞬间勃然大怒。 “混账！！老四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想让我大明和元朝一样爆发起义吗？？！” 朱棣怒然道。 他这次是真的看不懂朱高煴了，完全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你杀大臣也就算了，咱就当唐泰本身是真的在违抗皇命了。 但你现在居然敢给百姓赈灾的粮食里掺沙子？！ 而且还是这么明目张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我看老四是真的想上天！！ 第四十七章 皇上丢了？ 皇宫。 朱棣在书房内皱着眉头来回走动着。 老四这个事情着实给他带来不小的震撼。 先是将赈灾的上好粮食换成掺杂沙子的劣质粮食，然后有人说他做的不对，还被砍了脑袋。 这怎么看，老四都像是一个嚣张霸道的贪官形象。 但这和朱棣在推演中看到老四的情况，可完全不一样。 老四明明先后俩次都能造反成为皇帝，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出来。 这让朱棣感觉老四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让自己将他调回去。 不得不说，朱棣不愧是永乐大帝，一眼就发现了朱高煴的真实目的。 朱棣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让纪纲带上些锦衣卫，和朕一起去陕西看看，老四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诺！” 皇宫外。 太子朱高炽的马车刚到皇宫外，就有一个太监快步走了过来。 “太子爷，您是来找陛下的？” “真是太不凑巧了，陛下已经出去了。” “出去了？？？！” 车帘掀开，朱高炽眉头一挑。 皱着眉问道：“父皇去哪里了？” “不知道，只知道陛下走之前，让奴婢通知您，由您来监国，阁老们协助您处理政务。” 听到这话，朱高炽也不意外。 他监国也不是一次俩次了，早就习惯了。 只是对于朱棣的去向，他现在很是好奇。 他的父皇他很清楚，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这次居然连说去哪都不说一声，便走了。 这让朱高炽感到很是不妙。 连忙又继续追问道。 “老爷子最近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这奴婢哪里知道。” 太监回道。 见太监如此回答，朱高炽也不意外，呵呵一笑。 挥了挥手示意车夫原路返回。 不一会儿，马车便返回了东宫。 刚一下马车，朱高炽便让人去将三杨请了过来。 而他自己则是静静的坐在书房内看着手中的书信。 一炷香的时间后。 杨士奇、杨荣、杨傅三人匆匆赶来。 在例行问好后。 朱高炽开门见山道。 “三位阁老，想必你们已经知道父皇下的中旨了。” “是的，太子殿下。” “就是不知陛下去了哪里？身为一国之君这样失踪是否有些不妥。” 杨荣率先开口问道。 事实上，不知杨荣一人疑惑，在场三人也都是一样的疑惑。 “孤这里有一些书信，前几日陕西那边送来的，相信各位大人看完就懂了。” 朱高炽说完，将手中的书信递到了杨荣手上。 才粗略扫了几眼，杨荣便面色震惊。 “殿下，这是真的吗？？？” “的确是真的，这是今天早上刚刚送来的书信，并且不止一人，是陕西所有官员！” 朱高炽脸色也是有些惊容的说道。 刚刚才看到这副书信的他，着实被惊的不轻。 老四居然在陕西干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 眼见朱高炽和杨荣俩人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杨士奇和杨傅二人也是好奇的从杨荣手中拿到书信。 俩人也是才看几眼，当即惊呼道。 “凉王这是在谋反吗？？！” 是的，在二人眼中，朱高煴不经过朝廷同意就擅杀大臣，这不是谋反是什么。 更不要说他将朝廷运往陕西的粮食换成麦麸了。 这全都是砍头的死罪！ “二位大人，你们有所不知，四弟在走之前向父皇要了王命旗牌。” “三品以下的官员，四弟都有先斩后奏之权。” 朱高炽无奈的说道。 他本以为老四要这个权利就是用来震慑陕西的官员的。 没想到他是真杀啊！ 而且一动手，就杀了唐泰。 这可是西安府的三司之一，堪称是西安府的三个最大的官员之一！ 老四就这么杀了？ 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什么？？！” “陛下还给了凉王王命旗牌？？” 三位杨阁老当即震惊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呢？陛下怎么能这么将王命旗牌交给凉王呢！！” 杨士奇忍不住说道。 看他愤怒的样子，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朱高炽在场，他可能会骂朱棣一顿。 “对啊，陛下怎么能这么做呢？” 剩下俩人也附和道。 纷纷表示朱棣这一次操作太过分了。 众所周知，凉王朱高煴来京城，本来就是朱棣不顾众议做的。 现在又让凉王主持大事，还给了王命旗牌，这是要做什么？ 分明就是在动摇太子的位置！ 他们完全搞不懂，那个凉王有什么好的。 能让朱棣一意孤行的为其铺路，连现在的太子都不管了。 见众人的表情，朱高炽也明白他们在想什么。 说实话，有时候他也是这么感觉的。 只不过碍于太子的颜面，他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三位阁老，现在最要紧的不是陕西的事情。” “是父皇去了哪里。” 虽说朱高煴在陕西做的很过分，但这还算不上太大的事情。 只要朝廷一旨令下，就能让凉王下狱。 所以完全不用着急。 现在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朱棣去了哪里。 这才是眼下的大事。 身为大明的皇帝，朱棣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大明的安危。 现在就这么不清不楚的失踪了，这就很让人头痛。 要不是朱高炽监国多年，早就在朝中稳固了。 说不定现在大明就要爆发一场动乱了。 就在四人沉思的时候，杨士奇突然开口道。 “你们说，陛下会不会去了陕西？” 此话一出，全场一愣。 紧接着，杨士奇继续说道。 “这封信既然是今天早上送过来的，那就说明陛下可能更早就知道了陕西的具体情况。” “但是陛下居然没有任何要处罚凉王的动静，然后今天早上陛下就消失了。” “以陛下这段时间对凉王的喜爱，他可能会怀疑书信上的情报。” “继而前往陕西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书信中所说的！” 这话说完，在场三人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然解释不清朱棣为何突然要出去了。 朱高炽想了一下，感觉也是这个道理。 但同时他的心中也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第四十八章 我大明岂能和宋朝一样懦弱？ “放粥了！放粥了！” “我的！我的！” “军爷，给我多盛一些！” “” “不要挤！每个人都有，不够可以再添！” 蓝田县外，一群衣着破烂的流民争先恐后的将碗递到施粥的大锅前。 每个人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白粥，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仿佛下一刻就会扑上去一般。 但是在俩旁士兵的看管下。 却是无人触犯规矩。 这就是朱棣来到陕西后所看到的场景。 谈不上美好，但也说不上差。 拉住一个刚刚盛到粥的老者，看着那碗中麦麸掺杂着一大半的清粥。 朱棣总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人家，这粥怎么是麦麸呢？这根本不是人吃的？” 老者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同样衣着破烂的朱棣。 眉毛一挑，说道。 “这哪是麦麸啊，这是上好的粮食啊，这位爷，您是看错了？” 朱棣一愣。 指着碗中糠粮说道。 “这不是麦麸？？” “这不是啊，这是上好的白米啊。” 看着那么明显的麦麸被老者说成白米。 朱棣着实是愣住了。 他看看那碗中的麦麸，再看看老者。 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是在皇宫中待太久了，连麦麸和大米都分不清了？ 就在朱棣开始怀疑人生的时候。 老者却在这时候悄咪咪的凑过来。 “大人，额这话说的可以？您看您能不能下次多给额加点白米？” “额也不多要，只要你让那盛粥的军爷给额从锅底捞那么俩勺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朱棣顿时懵了。 “什么这么话，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也是来领粥的，不是什么大人，你是认错人了？” 老者一听这话，立马又开口道。 “对对，是小人说错了，您当然不是大人了。” 说罢，老者便要转身离去。 但朱棣却又拉住了老者。 “你给我仔细说说，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一开始针对是有点懵，但是立马他就醒悟了过来。 老者应该是把他认成朝廷的人。 朱棣知道，地方官员在办事的时候，往往会投机取巧。 列如地方官最喜欢用的淋尖踢槲、银两火耗等。 现在可能又被他发现一个。 老者见朱棣不依不饶。 连忙跪下求饶道。 “大人，额不要多加白米了，不要了，您就放过额。” 老者这副模样反而使朱棣更加气愤了。 这些地方官干别的不行，欺压百姓倒是有一手。 看把百姓祸害成什么样了！ 朱棣当即就将老者扶了起来，说道。 “你不要害怕，我是京城派来的官员，专门查这次赈灾的情况的，是来帮你们的。” 然而老者听完这话，反而是更加的害怕了。 连忙说道。 “额懂大人，额懂，额吃的饱，这粮食也不是麦麸，都是白米，真的。” 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将头紧紧的低下。 眼见老者无论怎么样，都不愿意说真话，朱棣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老者很明显是清楚这里的情况的。 但是他就是不敢说，估计是怕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朱棣只好好说歹说，才让老者勉强相信他真的不会袒护那些官员的。 但老者依旧只愿意说一些简单的。 “额能认出大人来，是因为大人长得很是魁梧高大，像额们这些百姓，一般不会有长得这么魁梧的人的。” “就因为这个？” 朱棣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就因为这个，就看出了他是朝廷派来的官员？ “对的。” 老者点了点头。 似乎真是如此，但是在征战沙场多年的朱棣眼睛下。 一眼就看出了老者在撒谎。 但是他却也没什么办法，既然人家不愿说。 他也不能逼迫不是。 “那这麦麸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是朱棣最关心的，因为这关系到老四到底在做什么。 老者见朱棣这样问，面色有些犹豫，却还是准备说出来时候。 一阵惊呼声传来。 “这什么狗屁白米！这分明是麦麸！！” “这是将给畜生吃的拿给人吃啊！！！” “当我们是畜生不成？？！” 朱棣转头看去。 发现是几个流民正在愤怒的朝着发粥的人吼道。 朱棣看到这种情况，内心松一口气。 他刚刚看那么多人，没有开口，还以为是他认错了呢。 现在看来他的认知并没有出错。 而随后让朱棣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他本以为周围的百姓会一起反抗，却不想众人都无动于衷，就跟看傻子一样。 看着那几人。 完全没有和他们同心的意愿。 这可给场中的三人给搞尴尬了。 这不是应该天怒人怨，然后大骂狗官吗？ 这怎么一个个的无动于衷？ 见此情形，朱棣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他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出来反抗，居然无一人应答？ 难道他大明的百姓都是这么温顺的吗？ 这诡异的一幕不仅没让朱棣安心，反而让他更加担心了。 虽说大明的百姓越温顺越对大明的统治有利。 但是太温顺了又不行。 这会让一个国家丧失血性，失去崇武精神。 哪天外敌来临，岂不是挡都挡不住？ 这样他大明和宋朝有什么区别？ 但是朱棣却没有一起应和他们，因为此时太诡异了。 不仅众多百姓无一人应答，就连官兵也没有当回事。 也是一样无动于衷。 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诡异了，而是太诡异了。 要不是身边的锦衣卫还在四周，朱棣都以为他不在大明了呢。 此时场上异常的安静，周围的百姓吃饭的吃饭，睡觉的睡觉。 完全不管这三人。 足足过了半天，这三人眼看没有什么人附和他们。 呸了一声后。 全都走了。 而周围的流民也毫不见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仿佛这些人就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朱棣看着这一幕，啧啧称奇。 准备回过头问老者时，发现他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他的身边都是纪纲和锦衣卫。 看着纪纲几人，朱棣顿时明白老者为何认出了他的身份了。 这么一大群精壮的汉子聚在一起，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有问题了。 朱棣摇了摇头。 既然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也不必强求。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了。 那么也是时候去问问老四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第四十九章 汰！妖孽吃我一棒！ “汰！妖孽你竟敢如此放肆，安敢夺我定海神针！” “且看俺老孙一一将你们降服了~” “啊~，大王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和妹妹抢夺大棒了~” “晚了妖孽！看棒！” “啊~” “” 一番冲杀之下，朱高煴已是满头大汗。 有一说一，这首三打白骨精曲唱的的确是不赖啊。 不仅唱功了得，就连姿态都是那么的神似。 看的他都代入了进去。 提了下因太激动掉落的裤子，朱高煴这才施然的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打开房门，轻呼一口气。 “王二！去叫后院的戏团唱起来，本王要去听戏！” 嗯，他朱高煴生平只有二样爱好。 听歌、识曲，可谓是非常的接地气。 然而过了半天，王二都没有应声。 顿时让朱高煴感到不悦。 这王二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见不到人影。 亏这还是诸葛玄给他推荐的人。 就这？ 也未免太不堪重用了。 朱高煴摇了摇头，转身准备回去。 他决定还是再听一下歌曲，回味一下也是好的。 结果一转身，朱高煴就见到四个大汉正站在他的身后。 朱高煴：(o°w°o) 朱棣：(￢_￢) 王二： 纪纲： “呦，我们的俩省总督可真是雅兴呢，大半天的还不忘宣扬传统文化。” “朕在前院都听到你到你那优美的唱曲了。” “不愧是能歌能舞的凉王爷啊。” 朱棣一脸阴阳怪气道。 听到这话，朱高煴尬笑着说道。 “父皇，我要是说我真的是在听歌识曲，你信不？”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纪纲你信不？” 朱棣一脸坚定的点着头，说着还问了一下纪纲。 “信！” “信个狗屁！没想到你纪纲浓眉大眼的，居然会相信这么脑假的话！” 纪纲： 你都说信了，我跟上还不行？ 合着我不能说信是？ 纪纲内心狂翻白眼，但表面却依旧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还有你小子，当你父皇是傻子，刷着玩是？” “哪敢啊，父皇，您可是太冤枉儿臣了。” 朱高煴苦笑着。 “我这不是缓解下紧张的气氛吗?” “还缓解气氛？” 朱棣呵呵一笑，接着说道。 “你还有空缓解气氛，看来是父皇最近对你太好了啊。” 说着，朱棣面色一变。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居然将救济给灾民的粮食换成糟糠！还杀了朝廷大员！” “你这是想造反吗？？！” 说道最后，朱棣的声音聚然提高了八斗。 吓得一旁的王二，连忙跪了下来。 就连纪纲都跪了下来，紧紧的低着头。 而朱高煴却依旧是无动于衷。 淡淡的说道。 “父皇您要是真的认为我错了，大可以把我下狱问罪！” “好！”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 朱棣声音冷冽道。 “来人！将凉王捉拿下狱！” 顷刻间，便有几名锦衣卫从门外走了进来。 面对这一切，朱高煴也不反抗。 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此地。 看着朱高煴离开的背影。 朱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兔崽子分明是笃定自己不敢拿他怎么样。 才这么嚣张的。 朱棣冷哼一声，说道。 “去府衙！” 西安府衙内。 “这才刚过没多久，就又把我们召过来，这凉王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才烧了一把火，还有俩呢！” “说不定今天又要杀哪个人了！” “嘘，小点声，你想步唐大人的后路吗？！” “” 一群官员短短几天内，又再次聚集在了府衙内。 瞬间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这次朱高煴把他们叫过来，是不是又准备杀官了。 而坐在椅子上的布政使平思忠和都指挥使王龙却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 他们早早就向朝廷汇报了这里的情况。 过不了几天，朝廷的旨意应该就会下来了。 到时候看凉王还能这样嚣张跋扈不。 不多时，在万众瞩目下。 朱棣龙行虎步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众人一见是朱棣，顿时惊呆全场。 皆是纷纷跪倒在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平思忠满脸惊讶的跪倒在地上。 他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朱棣，而且他才刚上的奏折没几天。 朱棣就来了，这也太快了？ 难不成陛下早就来了？ 故意放纵凉王，为的就是抓到把柄？ 很快，朱棣随后的话语，彻底让平思忠相信了这个判断。 “众爱卿平身。” “朕今日相来，是为了凉王往赈灾粮里掺沙子一事相来的。” “朕已调查清楚，凉王朱高煴擅杀朝廷大臣，贪污赈灾粮一事，已经证据确凿。” “即日起，押入大牢，等待回京再行处置！” 底下的官员听到这话，顿时一个个高兴不已。 纷纷夸赞道。 “吾皇圣明！” 可算是把那杀星给下狱了，不少人都真心的感谢起了朱棣。 他们这段时间过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啊。 生怕哪天一个做不好，就被杀了。 刚刚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心呢。 看着底下众人一阵喜极而泣的样子。 朱棣有些同情，他理解他们的心情。 老四一上来就杀了他们的上司，这肯定把他们吓坏了。 现在老四被下狱了，他们也能轻松不少了。 这样也能更好的为他办事。 “另外不要再往赈灾粮里掺沙子和麦麸了，我大明的百姓，是人，不是动物！” “懂了吗？” 朱棣厉声说道。 一想到老四这么对待百姓，朱棣就气愤不已。 其实朱高煴杀唐泰他顶多也就有些惊讶，可能会怀疑老四的用意。 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将老四下狱。 实在是往赈灾粮里掺沙子气到朱棣了。 身为统治者，朱棣很是清楚大明想要统治安稳是靠什么。 靠的便是让百姓有一口饭吃，不会饿死。 而老四往赈灾粮里掺沙子的操作，无疑是在在挖大明的根。 流民是人，不是动物，绝对不会忍受吃这样的食物的。 这是在逼流民造反！ 第五十章 朱棣震怒 交代完情况，朱棣便回到了朱高煴的宅子上。 现在朱高煴已经被下狱了，这里自然而然也就属于他了。 转了几圈，朱棣发现这逆子是真会享受啊。 不仅有这么大的园子，还养着一群侍女。 活脱脱的一个昏君形象。 真的和推演器上的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这要是一般人，可能真的就会相信了。 不过也还只能因为如此，朱棣现在是越来越怀疑朱高煴的用心了。 比如这次赈灾的事情，他就感觉朱高煴不可能不知道赈灾的重要性。 但他明知道却还依旧这么做的原因。 就很让人费解。 明明只要踏踏实实的干，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他偏偏选了这种方法。 不知道说他是聪明好还是蠢。 希望这次下狱会让他认识到错误。 第二天。 朱棣依旧是穿着便装跑了出来。 作为一个常年征战草原的皇帝，朱棣是闲不住的。 他今天就是准备去发放救济量的地方看看。 那些官员有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办。 如果他这么说了，底下的官员阳奉阴违。 还是那掺沙子的一套。 那就说明老四可能是冤枉的了。 很快，朱棣就来到了城外发放赈灾粥的地方了。 刚过来，朱棣就发现流民格外的多。 人山人海的，从他这边看去，只能看到无数攒动的头颅。 虽然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不过这么多人就让朱棣很是满意。 那天赈灾的时候，还没有现在人数的一半多。 这基本说明了百姓是多么厌恶惨了沙子的粥，宁愿饿死也不吃。 现在这才是正常的。 看来用不了多久，陕西的灾情就能控制住了。 朱棣暗自点头道。 突然，朱棣在流民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上次遇见到的那个老者。 朱棣立马眼前一亮。 上次他的问题还没问完，这个人就跑了。 现在既然再次遇见了这个人，说明有缘啊。 朱棣连忙向着那边走去。 身边的锦衣卫也紧紧跟着。 刚走到傍边，朱棣正准备上前问话呢。 却听见一句让他疑惑的话。 只见老者拿着碗，有气无力的靠在树边上。 对着身旁的人说道。 “这朝廷的狗官，现在将凉王下狱了，我们也就只能等饿死了。” 这话一出，朱棣顿时疑惑不已。 这饿死和凉王下不下狱有关系？ “是啊，这新来的狗官，哪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只要“百姓”没事就行了，像我们？” “呵，路边的一颗野草罢” 说着，男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自从那新来的狗官上任后，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上一口饭。 只能尽量减少写说话，来保持力气去寻找吃的。 这俩人的对话，朱棣听得是一头雾水。 他明明已经发了赈灾粮了，为何这群人依旧是不满？ 难道这还不够好？ “各位，朝廷的赈灾粮已经不在有掺杂那些沙子了。” “你们为何还说会饿死？” 朱棣走上前问道。 听到这话，俩人甚至都没有看朱棣，也不言语，就这么静静的待在那里。 似乎是在等死一般。 这让朱棣很是尴尬。 这时，傍边的一名妇人说道。 “看这位爷的打扮，是刚刚逃荒过来的吗？” “对。” 经过上次被老者认出来后，朱棣就特意打扮的很是脏乱。 为的就是真正能看到真实情况。 “这前面明明就是赈灾粮，各位为何还待在这里，不去领?” “还是说你们不饿？” “老子都他妈快饿死了，你以为我们不想去吗?” 坐在地上的男子抬起头看着朱棣，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你们为何还在这抱怨朝廷，而不是去领粥？” “领粥？” “呵呵” 男子不屑一笑，看着朱棣的模样。 说道：“你以为这粥真的是给我们准备的？” 这话一出，朱棣心里咯噔一下。 看着男子，面色沉重道。 “这是什么意思，赈灾粮难道不是给流民吃的吗？” “当然是了，但我们不是流民。” “他们才是！” “这些家里不缺粮食的人才是流民，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才是流民。” “而我们，不过是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的杂草罢了！” 顿时，朱棣瞪大了双眼。 扭头看向排着对领赈灾粮的百姓。 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他们不是流民？？” “你可真是傻的够可爱的，莫非你以为领赈灾粮的就是流民？” “难道不是吗？” 朱棣瞪大了双眼问道。 面对这个问题，男子呵呵一笑。 没有回答。 一旁的妇人接话道。 “他们是家里有余粮的百姓，只不过看朝廷发放赈灾粮的时候，过来领的。” “毕竟的粮食，不要白不要。” “朝廷不是严令禁止过吗？只允许灾民才能领吗？” 朱棣依旧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朝廷？朝廷哪会管我们的死活，他们只会在意大户人家有没有怨言，哪会真正的在乎我们。” “就连唯一一个为我们考虑的凉王爷，现在也被下狱了。” “我们哪，等死就行喽。” 听完这番话，朱棣是彻底震惊了。 他发放的赈灾粥成了大户人家的救济场所，而老四的劣质沙子麦麸却被他们所承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朱棣思考的时候。 俩名身穿布衣面容健康的男子从他身边路过。 俩人边走交谈。 “还是新来的大人好啊，直接给我们派送上好的白米粥。” “不像之前的那个，一对沙子加着麦麸，那是人吃的吗？” “狗都不吃！” “对，这位大人那” 突然，正在交谈的俩人一把被朱棣拉住。 “你们俩不是灾民？” 朱棣冷声说道。 他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他眼皮底下阳奉阴违。 他还没走呢，就给他上演这么一出。 真是狂妄！ “哪来的贱民，我们是不是灾民管你什么事，不好好啃你的树根，来这里做什么！” 其中一人厉声说道，欲要将手抽出来。 却发现怎么拽都拽不动。 连忙给同伴使眼色。 同伴瞬间领悟过来，撸起柚子欲要抓住朱棣揍一顿。 “小子，你还不快放手，是想要找死不啊！！！！” 手还没碰到朱棣衣袖，直接被突然出现的锦衣卫一刀砍了下来！ 第五十一章 灾民还算是人吗？ 另外一个人愣了一下，而后大声叫道：“好你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胡乱伤人，你等着我立马叫人把你们抓了！” 然后扶着受伤的人便要匆匆离开。 朱棣却不打算让这些人活着离开，对锦衣卫众人说道：“居然敢冒充流民领救济粮，给我绑起来！” 那人见不对劲，当下退了几步，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们想要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布政司大人平思忠的儿子平一军！” 朱棣冷笑一声道：“好得很，把他也拘了，拖到大街上砍了，以儆效尤！” 纪纲领命，带领锦衣卫一众人马立马冲向不远处的布政司署，将正在府衙里办案的平思忠抓了出来。 平一军见父亲来了，正要叫喊。却见平思忠看到朱棣，吓得脸色发白，瘫倒在地上，喊道：“不知圣上驾临，微臣死罪！” 平一军听到父亲喊对面的人是皇上，吓得浑身发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自己得罪了圣上，那是死罪一条。 朱棣冷哼一声道：“好你个平思忠，自己胡作非为，让自己手下的党羽冒领下拨的救济粮，还上本参奏凉王，害朕差点错怪凉王。如此可恶之人，斩立决！” 平思忠原本以为自己污蔑朱高煴成功，自己可以逃过一劫，没想到朱棣居然会微服私访，彻查此事，自己这是彻底玩完了。 吓得赶紧磕头：“臣有罪，请陛下饶命！” 朱棣目光一寒，冷声道：“私吞救济粮不说，还污蔑我朱家子孙，真是胆大包天。杀！” 纪纲知道朱棣是彻底动怒了，当下也不含糊，立马让属下把他父子两人，还有那个被砍断手臂的人，拖到街边上砍了他们的脑袋。 虽然血淋淋的十分吓人，但是在场的百姓却鼓掌纷纷叫好，知道朱棣是当今天子，纷纷赶过来朝拜，朱棣不想惊动太多人，当下让纪纲护着自己来到布政司署，安静了再说。 纪纲见朱棣平息了怒气，当下问道：“陛下，接下来如何安排？” 朱棣问纪纲道：“凉王何在？” 纪纲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在狱中！” 朱棣道：“跟我去见见他！” 纪纲赶忙让锦衣卫开路，县令李原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到了狱中，朱棣屏退众人，自己一个人走进狱中，他可不想让众人看到他向凉王朱高煴低头的样子。 走进狱中，见朱高煴还是悠然自得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你胆大包天，在救济粮中掺杂沙子，若是普通百姓，早就杀了！” 朱高煴知道朱棣会来找自己的，这会儿说狠话只是想给自己下个马威而已。 不过不想揭穿人家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道：“如此便谢过父皇不杀之恩！” 朱棣见朱高煴还是不咸不淡的样子，气得想要把他咔嚓了，不过赈灾之事确实自己不对，眼下也只有他才能解决眼下饥荒之事，当下说道：“朕今天心情好，暂且饶你一命。不过我有话问你，你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人头一样难保！” 朱高煴依旧淡淡的说道：“父皇有话尽管问，儿臣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句话听起来比较顺耳，就当人家向自己屈服了，朱棣满意的摸了摸下颌的胡子说道： “朕今天微服私访，见城里百姓都在夸赞你的好，算是做了点小事。不过这不足以消除你牢狱之事。” 朱高煴没有搭话，继续等着朱棣的发言。 朱棣见朱高煴有在认真听自己的说话，心里还是比较满意，这家伙最少不是自己想象的如此废物。 当下说道：“今天只要你消除我心中疑惑，我便放你出去，让你继续赈灾！” 朱高煴说道：“饥荒之后便是瘟疫，我眼下要做的是赈灾和抵抗瘟疫！” 朱棣不明朱高煴所言何意，只是严肃的说道：“你少危言耸听。饥荒只要发放救济粮，救济难民便是了，何来的瘟疫？” 朱高煴说道：“从古至今，饥荒一来，便是饿殍遍地，死尸遍野。这些死去之人无人掩埋，便会产生病毒，病毒一扩散，那就成了瘟疫！我们此时不积极处理，后果只会更严重！” 朱棣细细想了想前朝之事，知道朱高煴所言不差。 心里对他的印象又好了几分，不过他不想就此放过朱高煴，继续问道：“这就是你粮食里掺沙子的理由？” 朱高煴摇摇头说道：“当然不是。不过，父皇，我问请问你一件事，我们这些救济粮是给谁吃的？” 朱棣回答道道：“当然是灾民了！” 朱高煴说道：“那往赈灾粮里惨沙子有问题吗？” 朱棣闻言怒道：“灾民难道就不是人了吗？这些东西给畜生吃都未必吃得下！” 朱高煴见父皇震怒的样子，依旧没受影响，继续道：“现在的灾民跟畜生有区别吗？为了活命，他们吃观音土，易子而食。连畜生做不出来的事，他们为了活命，都做出来，你说他们跟畜生有区别吗？” 朱棣本想反驳，想起父亲朱元璋时期，无数老百姓为了活命，不惜吃观音土，把自己子女跟人家对换煮来吃的人家惨事，知道朱高煴又没有瞎说。 不过心里还是不服气，又说道：“现在朝廷下拨那么多粮草，就不能给他们吃好点的吗？” 朱高煴果断的拒绝道：“不行。朝廷粮草再多分摊到难民身上也是车水杯薪。他们这顿吃饱了，下顿还是挨饿，灾荒的事依旧解决不了。” 朱棣想了想，觉得是个理。不过觉得还是有点不妥，朝廷发的都是掺杂沙子的粮食，面子上过不去。 朱高煴知道朱棣的心思，接着说道：“这样做还有一桩好处。” 朱棣好奇的问道：“是啥好处？” 朱高煴说道：“这些畜生才能吃的只有缺粮的难民才会吃，那些不缺粮的人根本不稀罕这些，更加不会跟难民争吃的。换句话说，这样的粮食无论下放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去贪墨这些东西，难民能十足的得到这些粮食，能活下去的机会才会大幅度的提升！” 第五十二章 曲辕犁 朱棣想起明初的景象，更感觉朱高煴说的有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你这道理说的不错。只有真正快饿死的人，才不会嫌弃有没有沙子的粮食。而那些有吃有喝的人，才吃不惯这些畜生吃的东西。 这陕西赈灾之事我现在全权交付与你，你一定要替我完成这事。这事办得漂亮，朕重重有赏。如若处理不好，我拿你是问！” 朱高煴知道朱棣是放过了自己，当下又不咸不淡的朝朱棣鞠了个躬，然后又淡淡的感谢朱棣的天恩！ 朱棣心里虽然有气，却也对朱高煴无可奈何！ 县令李原见朱高煴毫发无损的除了监狱，也是松了口气，朱高煴道：“感谢皇恩，王爷你总算出来了。微臣这就设宴替你洗尘！” 朱高煴摆手说道：“免了，眼前饥荒严重，我们赈灾要紧，就按照我们原先定好的计划赈灾！” 眼下朝廷下拨的粮草远远不够蓝田县的百姓度过饥荒。要解决眼下的问题，只能想迅速从凉州调拨大批量红薯，解决肚子的问题。 然后再教他们学会种红薯的事，这红薯耐旱，易活，产量又大，而且生长周期又短，只要种下去，很快就有收成。 农民能够自给自足了，这赈灾任务便算完成了。 说做就做，当下让管家诸葛玄去找县令李原，让他们想娶凉州府运一批红薯过来，然后掺杂着朝廷下拨的粮食，混杂了沙子，给难民下发出去。 事情果然如朱高煴所料，所有的粮食都十足的下放到流民手里，灾民得到救济粮，民情很快稳定下来。 朱棣在一旁看着愈来愈好的局面，对朱高煴是彻底放下心来。准备过几天便打道回京。 朱高煴这边却还没有时间歇息。现在灾情虽然得到控制，但是让他们脱离灾荒的困扰，还有很长的时间。 他现在要做的是，先平整好土地，给这里的农民种上足够的粮食，并教会他们自己种粮。 开荒种地需要大量的人力，这些流民当然需要参与，但是那些贪赃枉法发国难财的人也不能饶了。 那平思忠和唐泰的余孽把他们从牢里抓出来，当做第一生产力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心里有了计较，便嘱咐师爷诸葛玄去牢里提人。 第二天一早，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蓝田府再次充满活力。 当朱高煴来到蓝田县衙时，衙门口已经跪了一排人。 …… “罪臣／罪民／小人郑少云……等参见凉王殿下。” 听见脚步声，发现朱高煴到来，这排人赶紧伏地参拜，他们现在全部是戴罪之身，只敢跪着，不敢站起来。 “郑少云，工部都水清吏司郎中，正五品。贪污粮八百石，银千粮。 原本判秋后问斩，后流放蓝田。” 李原在朱高煴身后，端着一个本子，翻到郑少云一页，大声念了起来，这一嗓子吓得郑少云浑身瑟瑟发抖。 三魂直接去了两魂，身下的泥土都有点湿了。 “殿下饶命，罪臣会把水渠重新修建好，保证蓝田平原内的水渠都有充足的河水，保证整个蓝田平原的灌溉都能充足。” 砰砰砰～ 郑少云说完，就开始砰砰砰磕头求饶。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其他匠人也都赶紧磕头求饶。 刚刚从朱棣的屠刀下活下来，又经历漫长的流放之路，还没死，所有人都更加惜命，没有人想死。 朱高煴盯着这些人，看到不少人已经磕破头了，才开口说道： “停！别磕了。 现在给你们一个新的任务，打造这个新型犁耙。” 说着，朱高煴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打开，上面是一个简图，绘制的是朱高煴前世看到的大型收割机的耕机图样。 旁边还有他的一些补充说明。 李原迅速上前接过这图纸，展开来就拿在手中展示给郑少云等人看。 “嘶～天下竟有如此精巧之物？” 郑少云虽然只是擅长水利营造，但是一些工具图纸还是会看的，第一眼就被图纸上的设计给惊呆了。 这是一架由十个犁铧组成的巨大犁耙，可以一次性犁地十垄，大大加快农耕速度。 并且按照朱高煴的说法，只要三到四头牛，就能将这个犁耙拉动。 设计之精巧是郑少云平生仅见，他端详许久才说道： “殿下，这个犁耙，我们应该可以做，但是我们需要铁匠铺和铁料，最好还要多点人手。” 你一天可以打造多少个这种犁耙？” 朱高煴的回答让郑少云非常意外，甚至有点惊吓。 这么详实的数据在凉王嘴里说来，一点都不磕巴，也不用看资料，显然是早就统计好了。 这是要一网打尽他们工部的所有人，加上匠人吗？ 但是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盯着李原手中的图纸，脑海中飞快计算着制造的工序，计算需要的工人和用时。 “殿下，如果再给我们派点打下手的力工，又有足够的材料，一天应该可以制造十个这种犁耙。” 郑少云这次可不敢夸下海口了，之前的堤坝引水虽然成功引水，但是引来的水量根本不够他最开始承诺的水量。 而这次他将计算的产量直接打个对折。 “好，一天十个。 李原，你带郑少云去找人，人员聚齐后，直接去一号铁匠铺。” “是！” 李原应命后，踢了踢郑少云，让他起来跟着，转身就向流放囚犯居住的区域走去。 郑少云刚刚起身准备向李原追去，想到什么，又对着朱高煴扑通跪下。 “谢殿下不杀大恩～” 磕了一个头后，郑少云才敢起身追着李原而去。 其他几个囚犯工匠也有样学样，道谢后离去。 全程朱高煴只是点点头，不发一言。 他对普通百姓可以和颜悦色，对于这些贪官污吏，他会用，但不会给予好脸色。 现在是利用他们平整好土地，尽快的种上红薯，解决灾荒的问题，才留着他们，不然肯定给咔嚓了。 拿着图纸心中有几分气愤的朱高煴，在街角见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身影，灰色的麻布衣，和县城绝大多数百姓一样，但是这家伙头上那顶苇草编织的帽子很有辨识度。 第五十三章 灾后重建的第一步 是城郊四二村的村长叫刘二蛋，赈灾的时候非常配合官府发放救济粮，所以对他印象很深。 看那家伙探头探脑的蹲在那里，朱高煴便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看看这家伙又在看什么了。 当他走近，就是脸色一黑，原来刘二蛋就在看人家小夫妻没起床。 朱高煴瞄了两眼转身就走，他还有正事呢。 不过他和侍卫张俊的脚步声还是惊醒了刘二蛋，让他一个激灵直接跪了。 “殿……殿下，不，不是您想象的那样，小人，小人不是故意的。” “滚起来，本王不知道你在看什么，现在回四二村，将人召集起来，本王给你们村送一个赚钱的门路。” “真的，谢谢殿下，殿下，小人告辞，小人找人去。” 刘二蛋这家伙也是机灵鬼，都不问凉王殿下给什么门路，一溜烟就跑了。 转身回王府牵了马，朱高煴才和张俊去往五十二村。 这些村子原本不叫四二村，朱高煴为了自己方便，他决定让百姓们先忍受一段时间的数字村名了。 五百多村民在村外排着队等待凉王殿下的到来。 “拜见凉王殿下。” 当朱高煴和张俊到来，村民们在刘二蛋的带领下，直接跪下高呼。 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的百姓，他心中有几分骄傲，有几分高高在上的自得，还有一分执掌他人生死的满足感。 “平身。” 他只是在马上轻轻抬手，让百姓们起来，就直接策马进入村中。 等他走来，百姓们才站了起来。 刘二蛋小跑着过来为朱高煴牵马，脸上又挂着他那献媚的笑容。 来到村子中央，有几个少女正在烧水，一张简易的木桌和凳子已经摆好。 见到木桌，朱高煴满意地点头问道 “你们村有多少人会木工，几个会瓦匠，几个铁匠？” “回凉王殿下，五十二村有木工十三个，小人就是村里最好的木工，至于瓦匠就多了，一共有八十五人，铁匠没有。” 作为村长，刘二蛋还是很村长还是很称职的，所有村民的特长和能力他都有整理和记录。 “少了，你先将这些人召集起来，然后到附近村子再招些匠人，特别是铁匠。” “殿下，我也会点铁匠活，您看……” “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我还不知道你？ 快点去找人，要是影响了本王的大事，本王会撕了你。” “是……是……” 见朱高煴说得严重，刘二蛋不敢再耍宝，赶紧转身去传达朱高煴的命令了。 凉王召见，附近三个村子，自觉有点手艺的的百姓都来了，不少都是五六十岁的老人。 见到人员组成，他虽然有点失望，却也理解，毕竟他迁徙的移民就是以老弱妇孺为主。 他将蜂窝煤的几张图纸拿出来，简单解释了几句，这些老人就明白了，并且盛赞凉王的办法高妙。 “殿下，这煤球，交给小人，小人今天就能把煤球打出来。” “殿下，煤炉交给小人，咱们有石灰，还有草灰，耐火管不是问题，至于绝热层现在用不到，冬天正好取暖。” 几个识字的老人看了朱高煴的图纸后跟其他老人一商量，就给了他确定的答案，他们虽然都不是正经匠人，但是有足够的生活阅历。 有些东西你跟老人解释科学，他们或许不懂，但是你只要告诉他们想要达到的效果，他们就能给你找到取巧的解决办法。 “好，就你们四个村子了，红薯的种植你们不用参加了，专心给本王生产蜂窝煤和煤球。 本王出钱买，煤炉一个十文钱，煤球一百个一文钱。” “谢殿下……谢殿下大恩……” 听到还有钱拿，原本准备服徭役的百姓们，直接又跪了，不少人还感动到泪流满面。 这样的亲王，历朝历代都找不出一个？ 朱高煴之所以要用煤，当然是用来制作种地用的工具，比如说犁耙，锄头什么的。 要制造这些东西就需要铸铁，铸铁就需要用煤，煤的好坏影响到铸铁的质量。 朱高煴知道这些原理，所以从基本的制煤开始打好基础，一步一步的做好赈灾工作。 “殿下，这运煤有点困难，煤太重了，用人力背有点，有点……” 刘二蛋将一箩筐煤炭放在地上，喘着粗气说道。 哪怕他身强力壮，但是背着百斤煤炭，走了十多里地，也是很累的。 “你们没有独轮车，平板车吗？用这些简易的车辆运输煤炭啊。” 见到刘二蛋用箩筐背煤，他更是不满，这是蠢货？ 都不知道运用工具的吗？ 听见朱高煴的质问，刘二蛋赶紧低头回话： “殿下，平板车全村也就两辆，平时都是上工的时候运农具的，我们可舍不得糟踏了。 至于独轮车，小人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独轮车也就是俗称的【鸡公车】、【二把手】、【土车子】。” “鸡公车啊，有是有，但是都是各家私有，又是每家每户的重要财物，小人不敢擅自征用啊，要不殿下您来征用。” “这样啊。 张俊，给我找纸笔过来；刘二蛋，去找几个木匠过来。” 听刘二蛋这么说，朱高煴了然点头，他就说吗，这种独轮车怎么可能没有，之前移民迁徙的时候，他可是见到有大量百姓用独轮车赶路呢。 这独轮车的构造简单，农村都有能力打造。 朱高煴可是清楚得很，小时候老家就有一辆，调皮的小朱高煴可是用一顿屁股开花的代价，将其拆解了。 很快张俊抱着几张纸，一手端着砚台跑回来；另一边的刘二蛋也催促着三十多木匠跑来。 “你们中有人会打造鸡公车吗？” “会……小人会……草民也会一点点……” “草民世代木匠打造的鸡公车可好了…………” 听朱高煴问起，所有木匠都举手表示自己会打造。 也是，这种简单的车辆，有人载货，还能载人，在农村百姓中简直就是家家必备的工具，地位甚至堪比锄头镰刀。 自然是木匠们学习和打造的首选了。 “很好既然你们都会打造，我就不废话了，我给你们画个图，你们参考着改进一下。 第五十四章 亦步亦趋 然后，刘二蛋你带着青壮，陪他们去贺兰山伐木直接打造鸡公车。” 说话间，朱高煴简单几笔，将记忆中的独轮车图纸草画了出来。 “原来独轮车还可以这样啊？” “这个挠曲幅度可以这么大吗？直辕也弯曲了，会不会断了啊？” “这轮子改小了，但加宽了，会不会变重啊？” 匠人往往更纯粹，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提出，一时间都忘了朱高煴是亲王这个事实了。 朱高煴也是好耐心，他懂的就回答，不懂的就让工匠们自己尝试，没有一点不耐烦。 张俊几次想打断这些工匠的讨论，都被朱高煴瞪回去了。 很快工匠们回家收拾好工具，由刘二蛋等身强力壮的汉子护着，一起进入附近山林中伐木造车。 为了安全起见，朱高煴还让张俊派出十个府兵倒是弓箭保护他们。 山林中可是有猛兽出没的。 随后朱高煴看了一下蜂窝煤和煤炉的制造，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煤炭和黄土的搅拌，取煤器的制造，甚至煤炉的建造都已经有成品出来了。 和朱高煴小时候在老家见到的基本没有区别，虽然会更简陋些。 “刘大干，煤球和煤炉继续制造，我不说停，就不能停。” “小老儿必定不负凉王殿下所命。” 五十二村的副里正是个老秀才，是元末明初难得的读书人，听到朱高煴的命令直接跪下答应了任务。 对于这种奴性思想比较重的人，朱高煴虽然不喜欢，但还是会用的，比如现在。 他只要把任务下达，他们都会努力去完成的。 确定没有问题后，朱高煴带着张俊直接离开去了一号铁匠铺。 …… 叮当……叮当…… 清脆的敲击声远远传来，虽然嘈杂，却有一定的韵律，就算不看那些匠人的工作现场，朱高煴都能想象到这些匠人的技艺不凡了。 一号铁匠铺，他也是第一次来，据朱安澜所说，这里原本是北元庆兴府的一个军械制造局的遗址。 虽然已经被摧毁多年，但基础的底子还在，并且附近就有一个被损毁淹没的小型铁矿。 只要将这个铁矿恢复过来，短时间内的蓝田农具，军械自给自足将不再是问题。 而现在，铁匠铺内，二十六个打铁炉已经开工，炙热的气浪让刚刚跨入铁匠铺的朱高煴都忍不住退了一步，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殿下，要不您就不要进去了，由下官去看着。” 看到朱高煴退了一步，张俊赶紧劝说道。 “没事，只是一时没想到会这么热，忍一忍就适应了。” 说着，朱高煴再次迈出脚步，炙热的高温，让他瞬间开始冒汗，可想而知这里有多热了。 一见到朱高煴进来，匠人们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要行礼。 “参见……” “别……都继续干活，小心点！” 听到打铁声停了，朱高煴大声喊道。 这些匠人现在的工作是“真玩火”，一旦停下说不定会发生山脉意外危险呢。 叮当……叮当…… 打铁声继续响起，而且声音更大了，显然是要在凉王面前好好表现了。 朱高煴靠近一些，就发现这些匠人，是一人打造一个大犁耙，都是直接先打造好了中心的铁棒，现在基本都是在打造螺旋叶片。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铁棒的大小和粗细似乎不那么一致。 “张俊，你搬几根铁棒过来，对比一下。” “好嘞。” 张俊力气很大，将近两丈长的铁棒他一手一根就提溜过来了。 十根铁棒很快搬过来，放在一起对比就明显了。 果然粗细长短都不一。 这可不行，如果规格不统一，一旦有大型犁耙零件坏了，就只能让固定的匠人重新打造了，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出现尺寸不对的乌龙。 不仅是铁棒，就是螺旋叶片也有大小、粗细不均匀的情况，甚至一个铁匠打造出来的叶片都不一定均匀。 这就让维修成本和难度又增加了好几倍。 朱高煴皱着眉，强忍着现在就让匠人们停下工作，换成流水线生产模式，耐心地将所有铁匠的工作都看了一遍。 这些匠人都很有本事。 三个大匠、二十三个匠人等级的工匠主持一个打铁炉，每人配备大工、小工、杂工十多人，就能独立完成一个大型犁耙的打造。 这样的能力，在现代算得上是工程师了，但在大明，仅仅是匠人等级的工匠的基础能力而已。 不过，虽然工匠是好工匠，但是生产效率太差了。 “引入流水线生产势在必行了。” 感叹了一句，朱高煴终于在晚饭前回了他的凉王府。 回到凉王府，朱高煴将自己知道的一些规章制度和见闻，修修改改、增增减减地整理了出来。 “呼……原来流水线生产，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我之前倒是想当然了。” 甩着发酸发疼的手腕，看着面前一大摞写好的纸张，朱高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殿下，您一晚上写了三百零七张文稿。” 一旁帮朱高煴整理文稿的萧红棉准确地报出一个数字，这是从小跟着他的丫鬟。因为她人长得美貌，又善解人意，朱高煴干脆就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这可是用毛笔写的，每张最少八十字，这下来就是两万四千多字，难怪朱高煴感觉手都要断掉了。 他朱高煴就算被朱棣罚抄书，也从来没有写过这么多字，更不要说是一个晚上写好了。 “殿下，您可是足足用了半根墨条了，让奴婢帮你舒缓舒缓。” 小丫鬟小兰走了过来，拉起朱高煴的手，轻轻按摩着。 “我记得我们出宫的时候，定妃娘娘让我们带了瓶跌打酒，我去找找。” 另一个丫鬟小梅说着就跑了出去，去找跌打酒；其他两个丫鬟小竹、小菊两小姑娘都在揉着手腕，磨墨也是力气活，磨了一晚上，她们的手也酸痛不已。 看着黑眼圈都出来的朱高煴，萧红棉突然小声说道：“殿下，妾身侍候您沐浴更衣？” “不用那么麻烦，随便抹把脸就行，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 第五十五章 开始耕地 “啊……这……这……好。” 萧红棉嗫嚅两声，原本殷红的俏脸，快速白了下去，多了两分娇柔。 只可惜朱高煴正在闭目养神，没有看到。 他不知道，内向的萧红棉难得准备主动一次，却被他的善意给忽略了过去。 在小兰的按摩下，朱高煴竟然靠着交椅睡着了。 一夜无梦，直到朱安澜过来找他请示工作，才被小梅从他巨大的黄花梨木大床上拉起来。 县衙外，郑少云又带着一群人跪着了。 这次他们不再是如丧考妣，而是一个个喜气洋洋，只因为他们身后有十三架，朱高煴要求制造的大型犁耙。 “拜见凉王殿下。” 见到朱高煴过来，他们虽然个个黑眼圈、一脸憔悴，但是精神却是亢奋不已，参拜的声音也是洪亮了几分。 “嗯……起来。 不用废话，直接拉出去外面平原上展示一下，只要达到本王的基本要求，本王不吝奖励。” “是……” 一众工匠大声应是，然后起身抬着这些大犁耙放到马车上，就往城外的平原赶去， 他们都急于证明自己，就算不能获得奖励，也要先让凉王收了杀人的心啊！ 一个个长达两丈，高足三尺的巨大机械，引来了所有百姓的好奇和关注，一些没有种植任务的百姓甚至跟着车队向城外走去。 而在车队后面，还有衙役赶着四十头耕牛。 这些牛是今天一大早，朱安澜派人去召集起来的，不然单凭县衙自身也凑不够四十头耕牛这么多。 一大早看到郑少云带来的这些大家伙，朱安澜就激动不已，他是读书人，在史书上见过记录说：汉时有器，日耕百亩地。 只可惜这样的农具并没有流传下来。 当看到朱高煴的大犁耙图纸，他就下意识的认为朱高煴熟读皇家典藏书籍，找到了汉代的那种农具了。 如果一架大犁耙真的可以日耕百亩，那么蓝田平原完全有可能全部种满粮食。 只要他们这九万多人，就能种出百万人才能种出来的粮食！ 这将是他为官履历上辉煌的一笔，甚至是可以名留青史的一笔！ 平原上，有衙役带着老农已经等候多时，还有其他工匠也都来到这里等待着。 见到十三辆马车停稳，工匠们立即上去将大犁耙卸下。 每个犁耙的长度都是两丈左右，相差不过一尺；高度比较统一全部三尺，但是螺旋叶片却是厚薄不一。 每个大犁耙的重量都是百斤上下，需要两个人扶着才能抬动。 一早就开始测量土地，并且在附近转了一圈的工匠们，都不用其他人命令，将大犁耙按照间隔两丈三尺的距离分开。 老农们在工匠的指导下开给耕牛套绳索，连接大犁耙。 “造孽哦，凉王殿下不会种地，这是那里找来的刑具要折磨好好的耕牛啊。” “唉……可不是吗？凉王殿下会医术已经很厉害了，咱们也不用苛求殿下什么都会。啊。” “谁说不是呢，殿下可是陛下的儿子，自幼锦衣玉食，怎么会知道泥腿子的事呢？” “就是可惜了这些耕牛了，要是被后面这些铁疙瘩压过去，会不会直接片成一片片的牛肉条啊？” “有可能，你们说是不是凉王殿下要吃牛肉了，想出来的新花样？” “嗯……有可能。” “原来殿下这是嘴馋了啊？” 一群老农凑在一起，很快就脑补朱高煴的日常饮食了。 每天一只牛，每顿十个菜，碗筷都是黄金的…… 工匠们有心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约而同的闭嘴了，他们心中其实都想看看朱高煴出丑的。 十三个大犁耙飞快散排摆放好，耕牛也连接好，郑少云小跑到朱高煴的马前请示： “殿下准备好了，要不您下令开始？” “工匠在大犁耙后面扶着，由老农拉牛耕地，尽量拉直线走别撞到一起了，我们在后面跟着。” “是，罪臣现在就去安排，殿下您来下令？” 郑少云再次邀请朱高煴下令开始耕地，在他看来这是非常具有意义的事件，应该由朱高煴这位凉王来下达开始的命令，将来史书上才有范。 但朱高煴不在乎这虚名，而是转头看向另一边道：“朱安澜，你去。” “殿下，我？” “就你了快点。” “哎……是！” 朱安澜跳下马，小跑到牵牛的老农身边，将刚刚朱高煴交代的注意事项说了一遍，才扬起手高声喊道： “开始！” 四十个老农拉着四十头牛开始缓步向前，“啪……”的一声耕牛身上的绳索绷紧。 咔咔…… 噗噗……嗤嗤…… 先是钢铁入泥土的脆响，接着就是泥土被翻起的声音。 “好深！” “真深啊！” “好有力！” 大犁耙被三四头牛拉着动了起来，比普通曲辕犁还要深的吃土，让附近所有百姓都惊呼出声。 郑少云和其他工匠也不顾凉王在身旁冲了上去，所有人都扑在地上，看着足有一尺深的吃土都是惊骇莫名。 他们一开始预计的出土只是七八寸，而且一开始他们还抱怨过三尺高的螺旋叶片太高，现在看来三尺是合理了。 “你们看，大家伙跑远了。” “嘶……真快，太快了！” “这就盏茶功夫，走出有两百步了？” “你们在看，地上是翻土可是一直保持在一尺以上，真正的深耕啊。” “石头，你们看那些石头都被翻起来了，好方便。” 听着百姓们此起彼伏的惊呼，朱高煴也是松了一口气，笑了。 看到稳步向前的十三个大犁耙，朱高煴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他绘制的图纸，只是他在书上见到的实物，然后根据自己想法进行修改画出来的。 虽然是根据书上的知识修改的，但是想要实现，他是真的没有信心， 只是在手下们面前，他都是保持着一副淡定自信的表情。 现在他是真的淡定自信了。 “郑少云，去提醒一下匠人和老农们，歪了。” “哎……” 一脸兴奋激动的郑少云应了一声，快步奔跑着在十三组大犁耙中间指挥调整着。 有心实验的朱高煴，没有让大犁耙停下，一直向前。 第五十六章 提高效率 十三道巨大的沟壑，就像巨大的画笔在广阔的平原上划过，画出壮丽的图画。 灰黄的土地下，有灰黑的泥土被翻了上来，那是沉入地下的黑土。 可惜因为被黄河洪水冲击，再加上盐碱沉积，已经不再是黑土地了。 不过，这样土地用以耕种完全可以了。 见到这个颜色的土地不见现场的百姓激动不已，就是朱高煴也是笑容满面。 良田不就在眼前吗？ 他也不算失约了。 大犁耙继续向前，渐渐有了差距。 三头牛拉的犁耙走的线路最直，不需要农民更多调整，但是三头牛的力气也要弱些，只能走出三里就要停下休息。 四头牛拉的犁耙可以走到五里远，但是经常会左右歪斜，需要不时调整前进姿态。 “将草料和盐水送上，让牛休息好又往回走。” 朱高煴也下地走了三里路，确定翻地的质量，拍了拍停下休息的耕牛满意地笑了。 有这件利器，耕种效率至少可以翻十倍。 接下来可以把耧车也研究出来了，不过这个他不准备画什么图纸了，只要将耧车的想法说出来，再结合刚刚完成的大犁耙，相信工匠们会很好完成这个任务的。 “殿下，这翻过的地，下官是不是让人直接撒上红薯和芥菜的种子？” 看到这超乎想象的耕地速度，朱安澜走到朱高煴面前请示道。 朱高煴点点头同意：“去，这大犁耙就是打造出来耕种的。” “来人～快把红薯种子搬出来，给我种上！” “兄弟们快点，不要让大犁耙甩开我们太远了。” 在朱安澜的招呼下，一百多农民背一袋袋种子，在刚刚挖出来的沟壑上撒下种子，又有三百多农民在后面挑水泼洒在撒过种子沟壑上。 当播种队伍追上大犁耙的时候，大犁耙转身往回走，掀起泥土将种子掩埋了。 一轮播种就这么完成了。 十三个大犁耙配合五百农民，只要一个时辰就能完成一百多亩农田的耕地和播种！ “天啊！这是老天爷的神器吗？ 竟然有这么快的耕种速度！” “天老爷显灵了，有这大犁耙我们一家五口人就能种百亩地！” “哼～小家子气，要是让老子种，老子要种他个千亩地。” 看到这逆天的耕种效率，百姓们都兴奋了。 只是他们只想到了种，却暂时忽略了养护和收割问题，规模化种植可没那么简单。 不过，已经有了好的开始，接下来就是逐步实现，规模化种植了，朱高煴现在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种种前世见到的机械，思考着制造出来的可能。 “殿下，不知，我们的罪责是不是可以免了？” 就在朱高煴头脑风暴的时候，郑少云带着小心翼翼的笑脸凑了过来。 现在他虽然自信死不了了，但也担心朱高煴一个不开心砍了他，毕竟他的身份可是囚犯，而且这次的图纸是朱高煴提供的。 “建造堤坝失误的罪责，我给你们免了，但是你们还有很多问题。 跟我回县衙。” “谢殿下恕罪。” 郑少云脸上的笑容再也止不住了，笑着跪下磕了一个头，才追着已经打马回城的朱高煴跑了起来。 没人给他马，他就只能跑了，还好朱高煴的速度不快，这里距离县衙也不是太远。 朱高煴先回凉王府，将昨天晚上熬夜写出来的流水线生产章程拿了过来，又倒了杯凉白开，郑少云才追到县衙。 看着满头大汗的郑少云来到县衙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但还是努力稳住呼吸，不让自己失礼。 “郑少云你的体力不错，那么我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尽快完成【流水线生产】的改制。 这次我给你七天。” 说着他让张俊把‘流水线生产章程’递给郑少云，并且给他搬来一套桌椅，让他在县衙大堂看了起来。 朱高煴慢悠悠地喝完一大杯凉白开，就拿起笔墨，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魔改版耧车，简易版扫扫收割镰刀，脱粒机，抽水式农药喷洒器。 反正只要他能想到的，记得住的农用机械，先写名字，记得大概样子的就把图画画出来，记不得的就用文字描述出来。 反正都不急，可以让那些工匠慢慢实现出来。 等他投笔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一脸激动，满眼佩服的郑少云。 “看完了？能完成这个任务吗？” “能！一定能！” 郑少云用力点头，眼中自信满满。 “殿下大才，这份【流水线生产章程】，真的太厉害了，各人擅其长，专其长，作其长，分门别类，可以大大提升匠人们的生产效率，提高技艺水平。 殿下简直就是鲁班再世，简直就是夺天地之造化，想前人所不敢想，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殿下必定能因此书名传千古，万世流芳……” 这郑少云说着说着就离谱了，完全就是昧着良心的吹捧了。 虽然听着挺爽，朱高煴还是挥手打断他的废话。 “闭嘴！别拍马屁了，说正事！” “呃……” 郑少云赶紧闭嘴，传说中的凉王不是沉默木讷，还喜好听人拍马屁吗？ 怎么现在的凉王变化这么大？ “七天后，将所有工匠分类好，给本王分成四大类，一为水利，二为建房，三为农具营造，四为奇巧物件营造。” “殿下，有很多工匠是精通多样营造的，这个要怎么分？” “由他们自己选择去任何一组，每一组本王都会给你们任务，一旦完成了将会有奖励，甚至本王找父皇赦免他的罪行。” “赦免罪行？” 原本满脸媚笑，但满心苦涩的郑少云突然不笑了，而是惊讶地看着朱高煴。 所有大明官吏都知道，非大功，朱棣不会赦免任何人，哪怕开国功臣们。 如果朱高煴真的可以赦免他，他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不！ 不需要赦免他，只要能给他的子女一个平民身份，一个农户户口，他就愿意为朱高煴勠力赴死！ “谢殿下开恩，给罪臣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郑少云敢不惜死命！” 第五十七章 下属的道歉 郑少云站到大堂中央，扑通跪下，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肃声表态。 “嗯～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 我给你，和你们这些制造大犁耙的工匠，一个奖励。” “你们这批人，完成【流水线】改造后，即可以优先建造房屋。 这是连之前的移民百姓都没有的奖励，希望你们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真～真的？ 多谢殿下，多谢凉王殿下大恩。” “嗯～现在就下去完成【流水线】改造任务。” “是，罪臣立即去进行。” 郑少云再次磕了个头，立即起身小跑离开蓝田县衙，招呼来所有工匠，立即回一号铁匠铺，开始朱高煴要求的改造任务。 具体怎么改造朱高煴没有去插手，他只需要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好。 午饭过后，他再次来到城外的平原。 大犁耙已经停下了，却是有百姓牵着牛在一边喂养，让牛休息了。 朱安澜见到朱高煴回来，远远就跑了过来。 “殿下，移民村和原住民村落都想要租借这些大犁耙，您看怎么安排。” “不用，安排，我会让这些犁耙将整个蓝田的平原犁上一遍，就按距离远近一路犁出去。 并且还有更多的大犁耙会被打造出来，让他们做其他事情。” “可是百姓们暂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啊，除了种植红薯。” 听到朱安澜说百姓没事可做，朱高煴原本开心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啪～ “殿下恕罪，下官说错了，下官该死。” 也就在朱高煴沉下脸色的时候，朱安澜赶紧先给自己一巴掌，然后飞速道歉。 他突然想起，之前朱高煴就说了，接下来百姓们需要开采石炭，储备过冬燃料的事情，而且还有制盐工坊，石灰工坊的事情。 百姓们虽然少了种地辛苦，但是各种事情还是满满当当的，而且都是和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耽误不得！ 特别是取暖问题。 到了十月要是没有取暖保暖的办法，生活在帐篷中的百姓可能都会冻死！ 朱高煴看了看农田边，被翻出来的石头和硬土块，心中一动说道。 “朱安澜，这蓝田平原上可没有多少石头，地里翻出来的石头让百姓们收集起来，下一步建房用得到。 另外，在移民百姓中找一下会建窑，烧窑的人，如果没有，又在流放囚犯中找人。” “好，殿下放心，最晚到日落时分，下官就能将人统计出来。” “去。” 朱安澜，转身抹了把汗心中暗暗惊讶，凉王殿下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了。 当初刚见到凉王时，他能轻易看出凉王的稚嫩与和善，甚至还有种不知所谓的平易近人； 但是西安府一场疫情下来，凉王时真正有了几分王者的气度和威亚了。 他不知道，这时朱高煴掌控数万人生死，还亲自下令杀死上百人累积下来的杀气。 这也是成长的代价。 随着朱安澜传达命令，在平原上看热闹的百姓，也逐步加入了工作。 他们不仅将石头和硬土块搬走，还将翻地翻出来的树根草根收集起来。 一来是清理农田的杂物，让更加干净，更加方便种植； 二来这些就是良好的柴火，百姓们自然不会放过。 这也算暂时解决了柴火和取暖问题了。 …… 时间如水，转眼已是日暮时分，为了保护耕牛，不被透支蓄力，只是下午酉时，王老实就和老伙计们给耕牛解绑，将耕牛放开。 不过和往常不同的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来捉耕牛，趁着日落前的时间，去放牧一会，而是跑到大犁耙前。 唰唰～唰唰～ 拿出工匠们专门留下的铲刀，王老实小心地将螺旋刀片上的泥土铲下来。 一个大犁耙有十二组刀片，一天下来裹满泥土，让大犁耙变得沉重了许多。 一个犁耙三四个人同时进行清理着。 “王师爷，你给老子小心点，别把头往刀刃上送，会死人的。” 同村的王铁柱见王老实铲着铲着将头往反面探去，赶紧大声喝止。 “柱子，你自己管好自己，你屁股蛋都被划破了。” “都给老子小心点，要是出了意外，小心殿下砍你全家！” 四十个老农相互打趣着，小心翼翼将刀片上泥土清理一遍，确保没有任何淤泥。 滋滋～滋滋～ 接着他们换上一把锉刀，将因为挖到石头等硬物形成的损伤给锉平了。 一翻维护下来，正是太阳落山之时，金色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了，让人好不舒服。 夕阳下，铁灰色大犁耙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王老实看着突然变得神圣的大犁耙，不知为何突然感动莫名，直接跪下口称“佛祖显灵”。 只是他的感动没几人有同感，同村的王铁柱直接，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你个白痴，这哪里是什么佛祖显灵，这可是凉王殿下和匠人们合力打造的耕田利器器，和佛祖没有半毛钱关系。 快起来，一大把年纪了，别丢人现眼了。” 说着王铁柱将王老实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是，王老实你的佛祖可不会给咱们老百姓造这等耕田利器。” “神佛又不食人间烟火，才不管你这小老百姓死活。” “还是凉王殿下会为咱们升斗小民考虑，又是控制瘟疫，治疗瘟疫的，现在又是制造犁耙，真是难得的好亲王。” 百姓们心中有一把秤知道谁对他们好，知道感恩谁。 不过，他们一边嘴里说这大犁耙不是神佛的功劳，却又是不约而同地在心中为朱高煴祈祷，祈祷神佛保佑朱高煴。 朱高煴不知道百姓心中所想，日落前去了躺一号铁匠铺，简单指导了一下‘流水线生产’的办法。 第二天早上又有十五架大犁耙被生产出来，之后调整工序，每天二十架大犁耙生产出来。 随着大犁耙的投入使用，每天都能有几百上千亩耕地被开垦出来，并且开垦面积越来越多。 就算耕牛不够用了，朱高煴都直接下令让十个青壮年囚犯拉一架大犁耙，继续开垦。 只是七天时间就有上万亩耕地被开垦出来。 第五十八章 两人密谈 “殿下，能不能让沈学鹏再买点耕牛过来，一百二十头耕牛完全不够用啊。” 这天早上，朱安澜又趁朱高煴吃早饭的时间，打断了他一天的学习计划了。 “耕牛不够用，本王也解决不了，就算应天的耕牛也不可能够用啊。” 面对朱安澜的请求，朱高煴只能无奈耸肩，耕牛可是需要驯化的，江南地区主要是水牛，北方多以黄牛为主。 但普通牛并不能用来耕地，首先都要进行驯化调教才能下地耕种； 其次就是一般的普通牛耐力不足以胜任耕地任务，往往耕到一半要么撒泼不走，要么胡乱跑动。 耕牛在华夏自古以来都是稀奇资源，历朝历代都有明确的法律规定耕牛的地位，甚至可以说耕牛的性命比人命还值钱。 《大明律》的规定，耕牛就算伤病死了，也不能随便宰杀，要报告官府，等查验以后才能处理，否则还是罪。 沈学鹏能买到120头耕牛，并不是沈家牛，而是朱高煴用他的亲王权势和沿路的州府协商买来的。 现在他就算以凉王的权势想要再买耕牛，估计其他县城的县令都不会放行。 “殿下，要不找汉王买点，西安府的耕牛数量不少，而且汉王对殿下那么关心，必定不会拒绝的。” 朱安澜是早有准备，见朱高煴拒绝，直接就给出了自己的意见，眼珠子还滴溜溜转了起来看了看左右，接着又说道： “听说赵王的太原也是产牛的好地方，要不殿下也找赵王想想办法。” 得，朱安澜这是想让朱高煴祸害自己的哥哥去了。 汉王朱樉，赵王朱?和朱高煴的关系都还行，甚至比他的亲哥哥齐王朱榑还要亲近一些。 但朱高煴可不想麻烦这两位，和朱樉接触后，他就对几个哥哥有了一些防备了，能不深交，还是避着点好。 “殿下，要不咱们就用大犁耙和汉王，赵王交换，想来他们会愿意的。” 见朱高煴还在沉默朱安澜又继续说道。 如果这样的话，似乎可行。 “我看行。 朱安澜，等下你亲自去找沈学鹏，让他和郑少云协商，按照正常生意交易原则，从一号铁匠铺购买大犁耙，销往宁夏、河南、山西三地。 一切以商业规则来，可以换取耕牛和粮食，银钱和其他东西就不要了。” “好，属下这就去。” 听到朱高煴同意了，朱安澜立即惊喜地跑了出去。 而坐在王府厢房内的朱高煴想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喊道： “不好，失策！ 一旦我将大犁耙推广出去，那些地主们只怕要大量囤积土地和耕牛了。 我得赶紧给父王上奏折！” 说着，朱高煴立即向后院走去，喊过在院子里种菜的小菊，就在房间内忙碌了大半天。 中午时他还让小梅请来了诸葛玄为他的奏折把关润色。 “殿下确实成长起来了，这眼光也长远了。 既不会好东西敝帚自珍，也能考虑到先进事物对朝廷和天下的影响，这可比之前贸然征发移民强出太多了。” “师爷谬赞了，本王这不是事后诸葛马后炮吗？” 对于诸葛玄的赞赏，朱高煴摇摇头，脸上没有多少喜色，越是在大明待久了，他越是知道古人的智慧不可小觑。 这次推广大犁耙，何尝不是他对这个时代的一次试探呢。 不然他完全可以在想明白后阻止大犁耙的贸易。 “哈哈哈～你能有事后诸葛的觉悟，就是最大的成长了。 “我观殿下并没有争九五之意，心中有大才而内秀，在应天时又百般藏拙，现在既然来了蓝田，又是这么一片荒芜的白地上，从头开始发展。 殿下何不将心中所学全部施展出来。” 说这话的时候，诸葛玄眼中有精光闪现，紧紧盯着朱高煴，似乎希望他说出什么惊天大志。 可惜朱高煴却是白眼一翻说道： “师爷啊，你信不信你们一会应天，本王就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每天花天酒地，每天纸醉金迷，还会残暴欺压百姓？” “呵呵～我不信，如果你说要欺男霸女我勉强信了，欺压百姓什么的我不信。” 诸葛玄笑着拍了拍朱高煴的肩膀，又说道： “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图纸，都拿出来，老夫帮你誊抄一份，全部送个陛下，至于怎么用，是否推广，就让陛下去决断。 至于蓝田你就使劲折腾，只要不死人绝对没有问题。” “师爷的意思是父皇会容忍本王胡来？” 朱高煴眼睛一亮，如果朱棣真的容忍他一些过分的举动和政策，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将一些超越时代的东西用出来？ “殿下，你可知汉王就藩以来被弹劾多少次了？” “不知道。” “在老夫来蓝田之前已经超过三千次！ 但陛下除了训斥外，可有对汉王有什么重责了吗？” “没有！” 朱高煴的眼睛更亮了，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汉王自就藩以来，虽然小错不断，但他紧守西北边关，有开疆扩土之功，且对陛下忠心耿耿，对太子殿下也是尊敬有加。 殿下，你有样学样准没错。” 诸葛玄说话也不敢说得太清楚，但朱高煴却是听出他鼓励的意思了。 朱高煴和诸葛玄一天没有出凉王府，第二天张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由五十府兵一人双骑护送回应天府。 朱高煴要给朱棣送一份大礼。 “殿下，你在皇宫中不学无术，原来是去看这些奇淫巧技了啊？ 虽然老夫大多看不懂，但能从你的描述中看出，确实都是很实用的巧技之术。” 看着远去的骑兵队伍，诸葛玄看向朱高煴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甚至可以说是赞叹。 曾经他以为是朽木的凉王，竟然是一个内秀之人，且喜好墨家机关之术，并且还真的学有所成。 一个犁耙日耕千亩，哪怕他是大儒，也从不曾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器械。 “师爷，弟子只是学了一点点皮毛，却这些小技终究不是正道，还请师爷多多教导。” 朱高煴心中有几分得意，但还是谦虚了一句。 “胡说！ 第五十九章 直言不讳 诸葛玄的面子很大，当天下午朱高煴的体力训练课，变成由五名同知大都督府参事中的王深平教他“庄稼把式”。 真的就是庄稼把式，正经的武术技巧，是农民武者结合种地动作，发展演变出来的武术招式，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能上阵杀敌。 嘿哈……嘿哈…… 在王深平的指导下，朱高煴拿着锄头，一板一眼的挖地。 “沉腰，扎马。殿下庄稼把式最重腰马。” 砰…… 在朱高煴震惊的眼神中，王深平将锄头轻轻一挥，整个锄头就深入地面； 再看看自己用尽力气都不能铲入地面的锄头，朱高煴也是惊了。 农村出身，真的干过农活的朱高煴，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锄入地的人，就算是在沙地上，也没有人能做到。 看来庄稼把式是真功夫啊。 啪…… “殿下，抬肘，扬锄，挥击。” “嘿哈……” 在王深平的指导下，朱高煴开启了另类的种地生活。 早上起来先跑步，扎马步，然后是周正雄的军略学习，然后是诸葛玄的《齐民要术》学习， 午饭后小憩片刻，开始下地敛息‘庄稼把式’，接着是行军政务学习。 剩下的时间，就是他处理政务的时间了。 每天他的时间安排得满满的。 就算李原回来了，朱高煴都不被允许乱跑。 诸葛玄只是说了李原一句：“如果连简单的政务都处理不来，你这个县令可以去死了！” 李原就乖乖退下了。 李原看着一脸期盼的朱高煴，赶紧转头离开，他要是敢继续请求朱高煴去处理政务，估计会被一旁的周正雄，用长枪捅个对穿。 “殿下，铁栅栏已经运过来，您看是安装在哪里好？”李原见朱高煴出来了，赶紧问道。 “你拉上那工部的三个大匠，以三位大匠的意见为准，他们才是专业的，他们说放在哪就放哪。” “殿下，不是让郑少云这位前工部郎中来决定？” “听我的，郑少云的理论知识可能有，但是动手还是要看大匠的。” “下官明白了。” 李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立即去安排铁栅栏的安装。 他这边刚刚离开，诸葛玄就从门外冒了出来，摇着头说道： “殿下，你是亲王，是决策制定者，是统筹者，而不是管理者，更不是执行者，您所要做的是决策，而不是当保姆。” “而且李原这小伙子的资质不错，有辅宰之姿，现在却太依赖殿下了，殿下要适当放手。” “多谢师爷教诲，弟子明白了。” 朱高煴躬身行礼，心中直呼受教了。 他可是记得李原可是被朱棣赐号“鼎石”的大才，未来可是胜任兵部尚书，挡住朱棣的能人。 现在的李原确实有点长歪了，被他当成普通管家用了。 确实应该适当放权，给他更多事务，将他培养起来了。 …… 离开凉王府，李原立即派人去一号铁匠铺，接三个大匠，自己则召唤他带回来的车队向黄河岸边而去。 一走就是85里，等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郑少云带着大小工匠百多人，还有一千多青壮已经等在这里。 “铁大人，久违了。” “郑……郑兄，久违了。我们开始。” 见到郑少云，李原只是淡淡点头，比起朱安澜可就冷淡多了。 “那就开始，小人……” “三位大匠出来说话！” 李原不给郑少云客套的机会，直接大声打断。 “铁大人……小人等在此。” 郑少云身后三个大匠级别的工匠赶紧走出来，脸上都有三分喜色。 李原扫了三个满头灰发，身体壮硕的老者说道：“我带回来的是拇指粗的铁棍，长的二十丈，短的五丈，你们有什么建议？” 一个高大老者站了出来道：“大人，这铁棍细了点，想要做成栅栏有点难，小人的建议是在堤坝的前面钉下去，最好是三根铁棍合一起。” “嗯……” 又一腿长手长的老者站出来道：“大人，如果铁棍不多的话，最好是散开点。” “对，只要在堤坝中心设下栅栏就够了，可以节省材料。” 李原点头全部同意，其实可以安装栅栏的办法就那么两三个，根本没有什么说法，他所要的效果，是降低郑少云这个前工部郎中的权威。 工匠中的郑少云脸色一变，阴沉了下去，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他刚刚被发配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李原看他不顺眼，这是明晃晃的针对了。 他在心中想着找机会向凉王告个状去。 李原听取三个大匠的意见，又随机点了三个匠人级别的工匠出来提意见，所有工匠的提议都是在堤坝前打入铁棍造栅栏。 “行。按照你们的办法，现在开工。” 随着李原一声令下，千多人开始将三十马车的铁棍，依次钉入黄河缺口后。 此处堤坝宽一百二十丈，有六个丈许宽的桥洞，最深处只有十五丈，水量确实不大。 三十马车的铁棍，在工匠们精巧安排下，只用了二十车就够了，并且都是相对较短的铁棍，算是帮凉王省下不少资源了。 太阳下山前，粗粝的简易堤坝前，六个半圈的铁栅栏就围好。 “郑少云，你安排人在这堤坝上值守，有问题及时通报，一旦发生洪水及时预警；顺便再建个烽火台，一旦有敌情也能示警。” “是，小人这就安排。” 听到李原点名，郑少云赶紧出来躬身应命。 李原盯着郑少云看了一会突然说道：“值守堤坝的人，每天三顿稀的，每天有十枚铜钱，每天三十个名额，回头你找我领钱粮。” “好……好……小人一定安排好。” 听到还有钱粮，郑少云眼睛就亮了起来，眼中闪过一种名为“贪婪”的光。 李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但那抹光他是记住了。 ‘有些人，怕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第二天中午，李原才赶回来汇报这件事。 当着李原的面朱高煴直言不讳地评价道：“没事，人有欲望，更好利用。” “殿下高见。” 第六十章 欣慰不已 李原听了也不生气，还对朱高煴竖了个大拇指，心中欣慰。 “殿下，您能有这样的想法，才是一个亲王该有的觉悟啊。 劳心者之人，劳力者治于人。” 听这话朱高煴且是失笑道：“老李，你这话最好不要让师爷听见，不然绝对少不了一顿戒尺。 孟子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主张社会分工，你这是断章取义了。” “嘿嘿……殿下教训得是。” 李原听朱高煴这话，黢黑的脸色有些泛红，孟子的原意他自然知道，只是为了捧捧朱高煴的马屁么， 不想拍马蹄子上了。 “行了，你去找朱安澜，让他把瓦匠，窑匠交给你，寻找适合的地方建造窑。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一种新型红砖和砖窑改造建议，找老匠人和老农做出来。” 说着，朱高煴将几张纸递给李原，前两天和诸葛玄给朱棣写奏折的时候，他可是回想了不少前世的一些科技，其中不少大明有可能实现的技术，他都绘制了下来。 “殿下，蓝田县内没有足够的木材啊，想要烧窑的柴火只能去贺兰山砍伐，这样很是劳民伤财啊。” “燃料你去找刘二蛋，我已经把办法交给他去准备了。” “原来殿下都准备好了，那么下官这就去完成殿下的任务。” 李原听朱高煴已经有了安排，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当朱高煴回后院开始下午课程时，能感到诸葛玄的眼神多了一分满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朱高煴就缩在凉王府，每天就是学习各种知识，偶尔处理李原和朱安澜汇报上来的政务，也是简单制定方向让他们自己处理去。 …… 时近中秋，蓝田平原上已经热闹不已。 被发配蓝田的囚犯们，在渐渐冰冷的河水中疏浚沟渠； 移民来的百姓和原住民们一半忙着种植红薯，一半忙着收集翻地翻出来的石块； 还有部分人，开始挖掘煤炭，打造蜂窝煤。 囚犯中的工匠被分成两拨，除了每天十架大犁耙的打造外，全部忙着建造砖窑。 整个蓝田平原人来人往，但有序而宁静。 咩咩……哞哞…… 这天，震天的牛羊叫声打破这份繁忙有序的宁静。 望不到边际的牛羊，就像一片片白云，一朵朵乌云，自天边飘来。 迁徙而来的移民都是中原地区的百姓，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震撼的幕，沿路所有人都连滚带爬地给牛羊让道。 人们在牛羊群边上看着，震惊之余，不少人都目露惊叹。 “这是多少牛羊啊？几万，还是几十万？” “百万……至少百万！你们看得到边际吗？” “这要是有不长眼的站到这些牛羊面前，不得直接被踩成肉泥？” “不！肉泥都没有，这大群牛羊过去，连骨头渣渣都没了。” 如果有人能在高处看着，就会发现那是延绵足足十多里地庞大牛羊群，看上去不仅仅是震撼了， 就算是上万大军当前，用着牛羊冲阵，都能把他平咯！ “殿下，你那红薯苗卖到北元，真的太正确了。 有这些牛羊，吃到明年夏收之后都没问题了。” 得到汇报的朱高煴带着诸葛玄等师爷一起，过来这震撼人心的牛羊群。 “学生一开始只是想换点粮食，顺便削弱一下北元的实力，没想到沈学鹏能力如此之强，竟然能买来如此多的牛羊，确实大大出乎学生的意料。” 说实话，朱高煴也被震撼到了，前世看电影的特效大片，都没有这铺天盖地的牛羊震撼。 不过，这么多牛羊的安置也是个大问题。 “来人，去将沈学鹏，还有负责赶牛羊的人找来。” “是！” 看着似乎延绵不绝的牛羊群，周正雄等将军脸色越来越凝重。 “殿下，这牛羊实在太多了，先不说其他的就是一个饲料问题，就能将整个陕西都吃穷啊。” “不仅如此，一旦有敌人惊扰牛羊，引起牛羊啸营，冲击百姓，也会死伤惨重啊！” “就算不是啸营，就一个牛羊过境都会引起巨大的破坏啊！” 几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分析着这海量牛羊的危害和破坏力。 “几位老子稍安勿躁，这点学生让沈学鹏换购牛羊的时候，就有准备了。” 朱高煴虽然心里也是被铺天盖地的牛羊吓得心惊肉跳，但还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淡定。 自己装的叉，含泪也要装完。 他远远看了看蓝田的西南方向，那里在秋天还能看到金黄中带着点点绿色。 蓝田的地形西南略高，有一片不小的山地，这片区域朱高煴到来后一直没有开发，甚至之前的蓝田平原大火，他也设置的隔火带。 为的就是安置即将到来的牛羊群。 但是看着这一眼看不到头的牛羊，朱高煴也后悔了。 那片山林，必定容纳不下这么多牛羊。 “殿下，幸不辱命，18万头牛，100万头羊，顺利带回！” 一脸风霜的沈学鹏带着三个掌柜打扮的的中年男子，策马走来，一脸激动。 “嘶……118万，你不是说最多80万头吗？怎么多了38万？” 听到这个数字，朱高煴都是吃了一惊，特别是牛竟然有十八万头，这可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更加让人惊讶的是沈家竟然能将这么多牛羊，从北元带回大明。 朱高煴愿称之为‘奇迹’了。 从就算从河套平原开始赶牛羊，也是超过八百里的距离的，何况一个河套平原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牛羊。 “嘿嘿……殿下，蓝田种出来的红薯苗小人全部卖到北元了，这些就是换回来的牛羊，而且一路上小人还送给各地卫所和千户所牛羊十七万，作为买路钱。” “嗯……只是十七万牛羊的买路钱，相比只一百一十八万，简直是太少了，我给你记大功。” “谢殿下。” 听到朱高煴给自己记大功，沈学鹏比赶回一百一十八万牛羊还要高兴。 不过，没等他高兴多久，朱高煴再次问道： “你这些牛羊路上没有出现瘟疫，就是牛羊瘟疫？” “殿下放心！ 这群牛羊绝对没有瘟疫，在路上只要有牛羊生病，我们都会直接宰杀焚烧，吃都不吃！ 第六十一章 防疫措施 现在这些绝对没有瘟疫！” 一个山羊胡掌柜听朱高煴问起，赶紧举手保证。 “很好。 现在你们将这些牛羊赶到西南方向的山林中。” “遵命……” 虽然朱高煴相信这个掌柜的话，但是该有的谨慎不会丢失。 而且如果让这牛羊群走散了，就麻烦了。 接下来朱高煴就见识到了什么是头羊效应。 只见那个山羊胡掌柜招呼几名身穿羊皮裘的蒙古人下马，每人拿出一把红薯苗，在羊群前面的几只领头羊嘴边喂了起来。 随后，几人拿出一把撒了盐粒干草，向前走去，并且开始缓缓转弯，身后的领头羊受这把干草的吸引，跟着转向。 很神奇的，长十多里的羊群，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带走，走向西南方向的山区，全程只有八个人带领领头羊前进。 被裹挟在羊群中间的牛群，只能跟着羊群转向而去。 “神奇！真是神奇啊。原来赶羊，还可以这么轻松啊！” 看到有序转向的牛羊群，朱高煴都忍不住赞叹不已。 “这就是头羊带路啊。” 就连诸葛玄也是忍不住赞叹出声。 “如果我们士兵也能这么听话就好了。” 周正雄也羡慕了。 但朱高煴却是脸色一变：“正雄慎言！这头羊效应可不一定是好事，你可以问问那些牧民和山里的采药人，是不是可以在山崖下捡到成群成群的山羊尸体。 这就是领头羊没带好路，将整个羊群带下山崖的例子。” “还有这种事？” 周正雄一愣看向沈学鹏和另外两个掌柜。 沈学鹏赶紧说道：“确实如此，羊群很多时候就是这么蠢，哪怕看到前面是山崖了，只要头羊跳下去，它们也会跟着跳下去。” “看来这头羊效应也要小心运用啊。” 周正雄说着沉默了下去，显然是在思考怎么将这个头羊带路效应，运用到军事上了。 朱高煴转头看向从面前缓缓走过的羊群，心中思考怎么利用这些羊，换取更多的食物和资源了。 比如，今天已将八月十三，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是时候买布做衣服了，不然等到冬天，死的人就多了。 “殿下，我们下一次的红薯苗交易，只怕要推迟很久了，延安府那边剑拔弩张，似乎有北元鞑子靠近长城。 汉王殿下和王斌已经在那里布防，全面限制商贸活动。” “嗯……这事我知道，之前盛冲有传信回来。” 朱高煴上前拍了拍沈学鹏的肩膀，继续说道：“离过年还有三个多月，我放你个长假。 你帮我调来一万石粮食，然后带着你能带走的最多红薯苗，作为你半年来兢兢业业的报酬。” “殿下……北元暂时过不去，您是让我将红薯苗贩往江南？” 沈学鹏忍着激动小心的问道，眼中却满是期盼。 “当然是让你贩往江南，不然怎么能算是奖励？ 放心去，这是你应得的。” “谢殿下……谢殿下，沈学鹏没齿难忘。” 沈学鹏说着跳下马，在地上给朱高煴磕了个响头。 “起来，别跪了！” “嗯……是！” 被朱高煴高声喝止，沈学鹏更是落泪而笑。 对此朱高煴只是笑着摆摆手，而一旁的诸葛玄确实扶须而笑，心中都朱高煴的能力更是满意了一份。 只是用微不足道的红薯苗，还有几句暖心的爱护之语，就获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手下。 这能力让他想起了朱棣对朱高煴的评语：这个老八真有造反的潜质。 以凉王现在在蓝田及整个陕西的威信，如果真想造反，一天之内拉起十万大军都不是问题。 朱高煴不知道自己的新课业已经有着落了，想的是如何处理这么多牛羊。 看着还在移动，还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牛羊，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饲养，而是‘羊皮裘’。 刚刚他还想着买布匹缝衣服，现在不是有现成的“布料”吗？ 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而且他不知道织布机的原理，他都想将羊毛纺线织毛衣的技术给搬运过来。 那么存在了几百年历史的羊皮裘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而且石灰工坊已经制取出了生石灰，熟石灰，以及面碱等基础化工原料，用来鞣制羊皮会比现有的羊皮裘更加柔软舒适。 就在这时，朱安澜小声地提醒道： “殿下，您看那地面。” “嗯……好家伙，羊群过境，真干净！” 眼前的蓝田平原诠释了一种水果：草莓。 当真是羊来了，草没啊。 重新种植的红薯芥菜，以及自动冒出头的野草，在羊群过后，被啃食得一干二净，一点绿色都没有留下。 并且被翻松过的田地，在羊群过后直接下降了七寸有余。 “这压路能力，不去修路可惜了。” 对于朱高煴的感叹朱安澜不能理解，但是他知道这群羊可能会从大福，变成大祸。 “殿下，咱们可没有那么大的草场，这样吃下去，蓝田只怕会成为一毛不拔之地，而是饿极的牛羊可是会攻击人的。” 顺着朱安澜的话，朱高煴直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准备开始宰羊！” “这……这就宰羊了？” “殿下不可啊，这些羊有一半是小羊，现在宰杀太可惜了。” 朱安澜疑惑的同时，沈学鹏也赶紧出言劝阻。 朱高煴却是笑了。 “朱安澜，等下你就让蓝田城内的蒙古人，回回人，党项人来杀羊宰牛。” “殿下不可。” 朱高煴的话音刚落，诸葛玄也出言阻止了。 能让朱高煴喊人的，绝对是大动作。 “师爷，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首先是牛。 凡两岁以上，甚至两岁以下，不能穿牛鼻环的，全部宰杀，一只不留。” “不可……万万不可啊……” 沈学鹏和他的两个掌柜一起在地上跪下，他们买的牛，自然知道这些牛的组成，七成牛都是两岁以上的老牛，这下就要杀十三四万头牛了啊。 这么大的屠宰量，就算吃也吃不完啊 而且必定会被大明的文官乘机弹劾朱高煴这个凉王，一个擅杀耕牛绝对跑不了了。 连诸葛玄都脸色一变也出言阻止，但朱高煴还是继续说道。 “都别害怕，我们杀的都是从草原买来的肉牛，不是耕牛，无碍。 小牛全部上鼻环，然后直接交给百姓喂养，一户一头，从小开始向耕牛驯养。” 第六十二章 储备粮食 “可是……” 听到朱高煴这句话，朱安澜还要再劝阻，诸葛玄摆摆手拦住。 确实，如果让小牛一直在牛群生长，长大了最大可能也会变成普通肉牛，不会耕地，但是分发到百姓手中，以华夏民族的种田天赋，这批小牛很快就会变成合格的耕牛。 而大牛要调教成耕牛，需要太多精力和时间，不划算。 所以，杀大牛，确实有必要。 接着朱高煴又说道： “羊的话杀二十万头老羊，羊肉由全县百姓一起腌制风干，储备为冬天的食物。 作为报酬，每人可以获得两张羊皮，老人小孩同样分配两张，用以作为百姓过冬的衣物。” 这次没有人反对了，而是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这确实是一个一举多得的办法，既能减少饲料压力，还准备了过冬的肉食和衣物。 “同时杀羊时，挑出那些羊毛不厚实的先杀，个头大的先杀，并且由有经验的牧民挑选出羊毛厚实和产羊奶多的母羊种羊，专门饲养，用以将来蓝田自己养殖。” 听到这话，沈学鹏身边一个掌柜，操着口音怪异的汉话开口说道： “凉王殿下，那些羊毛厚的羊夏天容易得病，容易死；那些产奶多的羊肉比较腥，不好吃。 您留下这两种羊饲养，会亏本的。” 听到这话，沈学鹏脸色也是一变，担心朱高煴生气。 “呵呵……无妨，这两种羊一种是为了剪羊毛，一种就是为了收羊奶，不是吃肉的。” “可是羊毛在北元，都是要出钱让人焚烧的，我们剪羊毛干什么啊？” “山人自有妙用，你，不需要知道。 你们按照我的嘱咐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可……” 这次沈学鹏的手脚很快，这个蒙古人掌柜想要反驳之前，被他一把捂住了嘴。 “殿下，小人这个掌柜，是蒙古人，对咱们汉人的规矩不懂，回头小人就将其杖毙。” 沈学鹏小心陪着笑。 “无妨，这样直肠子的人，心眼都不会太坏，可以用。 但是某些机密事件，就不能让他们知道了，容易泄密。” 朱高煴心情不错，笑着对沈学鹏指点了一句。 沈学鹏对朱高煴感激一笑，压着这个掌柜又磕了个头，让他谢过凉王殿下的不杀之恩。 “多谢殿下宽宥，小人知道怎么安排这个掌柜了。” 朱高煴淡然一笑，继续安排任务。 他是农村娃，而不是牧民，所以对于怎么养殖这些牛羊并不提出意见，只是要求李原和朱安澜在尊重蓝田牧民意见的基础上，加强卫生。 比如羊圈牛棚的建造和粪便清理等方面不断强调。 当听到凉王殿下，说出要杀几十万牛羊时，整个蓝田的百姓都沸腾了。 第一反应就是凉王殿下疯了。 普通肉牛就算杀了吃肉，一头能值个一两银子，而一两银子够一个成人一年口粮之用了。 就算羊便宜点，三四只也有一两银子了。 这就是要拿出几十万两银子出来撒啊！ 所有百姓都放下手中活计，围到山林外，看着那还没有完全隐入山林中的牛羊群，不少人都开始咽口水了。 这个时代，百姓想要吃点油腻，可能只有每年过年吃那么一两，现在有这么多肉肉摆在面前，谁能不心动啊？ 何况，县令大人都已经在各村中召集屠夫了。 百姓们很自觉都在山林外看着，没有人进入，只有被选中的牧民们可以进入。 羊群完全进入山林后，朱高煴才策马过来。 “殿下，还请小心，羊群刚到一个新的栖息地，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地盘争斗期，这段时间它们可能会打架，脾气也暴躁。 您现在进去很可能会有危险。” 看到凉王殿下想要进入山区，一个粗壮汉子伸手拦下他。 “嗯……你是巴博莱姆？蓝田蒙古人的首领。” “是的，小人先谢过殿下的救命之恩，但请殿下不要冒险。” 巴博莱姆先是感激躬身行礼，然后再次伸手坚持拦阻。 “哈哈……行，本王不进去了。” 看到巴博莱姆严肃的脸色，坚定的语气，他也不生气。 而见朱高煴没有生气，还这么和善，巴博莱姆继续趁热打铁说道： “殿下，按照您的要求，我们可以将牛羊快速宰杀，但那么多牛羊肉很难保存。 所以小人建议等到冬天再来宰杀。” “这点道理本王怎么可能不懂，但本王手里别的不多，就盐多啊！ 杀了直接腌制就好了。” “这……是小人多虑了。” 朱高煴一句“就盐多”巴博莱姆被噎住了，随即想到蓝田县内有整整九座制盐作坊，当真是财大气粗不差“盐”。 “不过，你说得有道理，牛羊也不能杀得太快了。 那么这个度就由你来掌握，干得好了我送你一头牛，三头羊。” “谢殿下，巴博莱姆必定将牛羊杀好！” 听到自己突然成了杀牛羊队伍的老大，还有奖励，巴博莱姆瞬间充满了动力。 作为一个蒙古人，骨子里的放牧基因瞬间觉醒。 “伙计们，挑羊去！” “抓羊去咯……” “来了！” 巴博莱姆一声吆喝，围在山林外的四千多男女牧民直接呼啦一下冲进山林。 看着牧民百姓去挑选牛羊，沈学鹏突然询问道： “殿下，后天就是中秋了，小人让家中掌柜运来百石上等白面，想请小菊姑娘帮忙做些月饼，不知可否？” “中秋？ 是啊，又是一年中秋佳节了啊？” 听到“中秋”二字，朱高煴突然愣住，他都忘记了时间。 眨眼间他来到大明已经半年了，又到了团圆的时节。 但是，他身边却一个亲人都没有！ 前世亲人隔着时空，这一世的亲人隔着天地。 莫名的，刚刚还开心不已的朱高煴，眼角不自觉湿润了。 好一会，他才转头看向惴惴不安的沈学鹏说道： “你有心了，你和刘顺先回去，让小菊召集蓝田的农妇，找地方开始做月饼。” “是……是……” 第六十三章 欢庆一堂 刘顺在沈学鹏答话之前先开口，拉着沈学鹏转身向县城而去。 他跟在朱高煴身边长了，早就发现凉王殿下是一个孤独的人，在人前凉王殿下可能是和善亲切之人，但在私下里，凉王殿下的那份孤独，远远就能感受到。 在他和李原等人看来就是，王爷被发配西北边疆，身边没有亲人的孤独。 他们却不知道，那是朱高煴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孤独。 看着百姓们欢笑的脸庞，朱高煴突然摇头笑道： “能活着，真好。” 说完在身边众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打马转身，也回了蓝田县城。 诸葛玄和周正雄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堂堂凉王，会发出这么悲观的感叹。 两人对视一眼，策马靠近，轻声商量着什么。 …… 蓝田县城，县衙外，新修的【红薯广场】宽有两里，长有四里，呈三叶草形状，由碎石和砾石铺就。 八月十五下午申时，整个【红薯广场】已经是人山人海。 萧红棉上身精致的白色襦裙，下身霸气的黑色马面裙，乌黑的秀发由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简单挽起，鬓边双飞凤坠红宝石步摇摇晃出点点虹光。 一身气质高贵又素净，让人在万千民众中一眼就看到，并被深深吸引。 只可惜她绝美的脸庞，被一张粉白色的面纱挡住，让所有人移不开眼睛，想要一探究竟。 但在人挤人的红薯广场上，萧红棉身边三尺之内所有人都会自觉让开，并挤出一条道路，让她通过。 在她身后一身白色袄裙的小兰抱着一台古筝，青色袄裙的小竹抱着琵琶亦步亦趋跟着。 相比萧红棉步步生莲，步摇微荡不同，两个小姑娘是眉飞色舞，张扬四顾，甚至还会和相熟之人摇手打招呼。 “小兰姑娘又漂亮啦……” “小竹姑娘今天真是光彩夺目啊……” “两位姑奶奶，今天要不要买点野菜啊，今天还有野兔呢。” “嘻嘻……不买了，今天我们陪王妃出来弹琴的哦。 王妃弹琴可好听了。” 在两个侍女的宣传下，很快整个广场，整个县城都热闹了，大家都知道凉王妃要给大家弹琴，共度中秋了。 大家也瞬间知道，广场中心早上紧急搭建的高台是为了什么。 “什么……王妃竟然要给我们弹琴，这怎么可能？” “这样的王妃怕是要不得，作为王妃竟然抛头露面，可是下贱之举啊。” “哼……你们这些穷酸，人凉王妃愿意给大家弹琴，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竟敢嫌弃？ 有本事你们不要去听！” “听……为什么不听……” 广场上的众人议论纷纷，但都往广场中心的高台挤去，担心站不到好位置。 “凉王……凉王也来了，你们看凉王手里还拿着一把笛子。” “蠢货！那是萧，不是笛子！ 笛子没有那么长。” “难道凉王也要登台为我们吹箫？” “快，快，我要回家唤我家婆娘也来听曲，这是八辈子都修不到的福气啊！” 当一身紫色王爷蟒袍的朱高煴出现，整个广场犹如油锅里浇冷水——沸腾起来了。 有人往外挤，有人往内挤去，但却不混乱。 人群很自觉地给朱高煴让出一条路，让他轻松登台。 “王爷，妾身怕。” 站在高台上，表面沉着冷静的萧红棉，凑到朱高煴身边，声音颤抖着说道。 她只是说了一句“音乐应该让更多人听到”，朱高煴就给她整出了这么一个大场面。 “别怕，你就当下面的人，就是一头头羊好了。” 朱高煴握住萧红棉冰凉的轻声安慰着，萧红棉翻了个妩媚的白眼娇嗔道： “王爷，我是怕有文官弹劾您啊。” “呵呵……说得我不上台吹箫，那些酸儒就不弹劾我似的。 别担心，我们自己高兴就好。” “嗯……” 见朱高煴语气坚定，萧红棉感动得眼眶发红。 “准备。” 说着，朱高煴坐上小兰摆好的椅子上，拿起萧，示意萧红棉可以开始了。 两人一坐好，整个红薯广场从内向外迅速安静下来。 “叮咚……叮咚……” “呜……呜呜……” 尺八长萧的声音厚重低沉，像山涧呜咽，像小河奔腾。 两种乐器的合奏竟有龙凤和谐之感。 两个清亮的少女声音，在筝萧合奏中异军突起，让众人在阳光下，提前看到了一轮明月从天边划入中天。 这是一首朱高煴在洗澡时哼哼的现代版本的《水调歌头》，被小梅等人学去后教了萧红棉，然后声乐大家的萧红棉就将它谱了出来。 才有今天的一场演奏。 啪啪啪……啪啪啪…… 沉浸在音乐中的百姓们，不知道何时才回过神了，都激动地拍着巴掌，赞叹着凉王和凉王妃的技艺高超。 却已经找不到夫妻二人的身影。 原来音乐真的会让人入迷而无法自拔，这大概就是余音缭绕三日不绝的感觉了？ 沉醉的人群赞叹这凉王夫妻的厉害和亲民，但没有任何人敢说出让二人再弹奏一次的傻话。 包括那些被发配过来的前官员们。 也包括朱高煴的七位师爷。 “殿下，您还真能胡闹啊！ 不过您这曲子确实动听，连老夫都入迷了。” “嘿嘿……能得师爷肯定，学生这一趟上台没干错。” “没错……没错。” “殿下此举或许有些鲁莽，但确确实实是善政也。 蓝田刚刚有百万牛羊的收获，百姓们自然会知道蓝田粮食充足，到时候不免会有怠惰之心，殿下现在宣扬礼乐，却能让百姓有一个新的奋斗的目标。” “嗯。” 听到诸葛玄的赞赏，朱高煴却是愣住了。 我只是想到了前世的中秋晚会，想要整点活而已， 在您老人家这里竟然还有这么高深的目的啊？ “师爷说得是，那就再加强一下礼乐宣扬的效果。” “老李，不出去传本王旨意： 为与民同乐，本王拿出一百一十两白银，奖励百姓。 凡蓝田百姓，包括各族以及流放囚犯，均可上红薯广场高台献艺，不限歌唱器乐； 至午夜子时，由百姓只发推举男女前十名，奖励白银，第一名十两银，第十名一两银。” 第六十四章 灵机一动 听了诸葛玄的夸赞，朱高煴灵机一动，干脆搞个唱歌比赛算了，一百多两银子，又可以给自己换来一份民心和声望。 还能丰富一下大家的业余生活。 不过，他这提议，周正雄有点不满了。 “殿下，要不再开个比武擂台，让武勇之士比斗一番。” “咳咳……正雄，今天是中秋佳节，团团圆圆、和和气气的不好吗？打打杀杀的就不要了。” “可是殿下让男子上台唱歌，也是不妥啊。” 周正雄还是不满，但他们没有见到他身后的蓝虎和曹兴已经跃跃欲试了。 “正雄，你看着，男子的比赛，会比女子的比赛更精彩，不信你可以去看着。” “是吗？我去看看。” 周正雄虽然满眼怀疑，但还是跟着李原出去宣布这个消息，蓝虎、曹兴、王深平三人也紧跟了出去。 “好……太好了……凉王殿下好样的……” 没多会，王府外就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一百一十两银子不算多，但是朱高煴给百姓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还有钱拿，百姓们自然是兴奋高兴了。 诸葛玄听着外面的欢呼声，扶须而笑道： “殿下这算是举一反三了啊，西北之地民风彪悍，不仅好勇斗狠盛行，巫靓阴嗣横行，礼乐教化就是最好的化解之道。” 听诸葛玄这么一说，朱高煴略微思索立即明白其中道理，赶紧站起来躬身行礼道： “学生受教。” “殿下或许是无意之举，但却是无为而为，殿下果然最喜读《孟子》啊。” “……” 朱高煴无言点点头，师爷说什么是什么。 他来蓝田一路上的政策举措，确实有不少暗合《孟子》的政治理念，不怪诸葛玄有这样的误会。 这下诸葛玄干脆拉着他又开始教学，就学《孟子》了。 外面传来的鬼哭狼嚎的歌声，渐渐喧闹起来，但在朱高煴两师徒耳中满满远离。 直到周正雄哈哈大笑着走进来。 “哈哈哈……老子的歌声绝对比你这三个小兔崽子好，你们等着老子一定能拿下一个前十。” “老周，如果只是比武，我蓝虎认输，但是唱歌，你个老东西要靠边站。” “对我曹兴也不比你老周差，我和你赌一把，十两银！” “哈哈……赌了，老子一定赢，赢你们两小子。” “加我一个。” 四个大男人吵吵闹闹的进来，脸上都是兴奋的潮红。 在他们身后是小梅四人，她们又结伴去唱了一场。 从深宫大院出来的四人，经过半年的宫外生活都开朗了许多。 “殿下，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开始发月饼，开始晚宴？” 小梅四人身后进来的是李原和朱安澜，一进来朱安澜就向朱高煴请示。 朱高煴抬头看天，天色将要暗下来，大概下午六点了。 “那就一起出去。” “萧侧妃……一起。” 就要跨出小院，他又转身冲萧红棉的房间喊了一嗓子。 “殿下，我一妇道人家，不合适？” 嘴里说着不合适，但萧红棉还是兴奋地跑了出来，面纱都没来得及戴，她这是想宣示地位、宣示主权呢。 “萧红棉，戴上面纱。” 不等朱高煴说话，诸葛玄就冷声喝道，他刚刚可听见外面的百姓喊萧红棉王妃了，这点很不合适。 “妾身失礼，这就去戴上。” 萧红棉脸色一白，转身回去戴上面纱，又小跑了出来。 一行人出了王府，有衙役在前想要开道，百姓们就已经主动散开。 如果大明其他藩王靠威严和高压政策，让百姓们害怕；那么朱高煴就是靠仁政和善政赢得了百姓的真心尊敬。 完全不需要衙役驱赶，百姓自然让道，自然想着要保护朱高煴。 宽广的红薯广场，至少挤了三万人，当朱高煴缓步上前时，百姓们此起彼伏地问候声，将其他喧闹的声音压了下去。 当朱高煴走到一排长桌前，百姓们自觉安静了下去。 三万多人安静地站一起，还是很震撼的。 “蓝田的子民们，今天是中秋佳节，不管你们原来过不过这中秋节，但是在本王的封地内所有人都可以过。” 朱高煴没有说那些文绉绉的空词，百姓又听不懂，大白话还更显亲近。 “中秋节嘛，自然就是团圆，这点你们都做到了，家人都在一起了，半年来蓝田死去的人不足百人，这点作为就藩的王爷，本王很骄傲。” 哈哈哈…… 朱高煴这话，让广场上的人都开心地笑了起来，一场瘟疫下来，只死十人，其他人都是自然老死，这点全天下都是异常难得的。 “接下来，只要你们听本王的，本王保证可以让你们衣食无忧，老婆孩子热炕头。” 哈哈…… 听到他的这保证，百姓们都激动了，凉王敢保证，他们就敢信。 这就是朱高煴半年树立的威信和信誉。 “不废话了，发月饼，每人一个，在广场四周，自己领月饼去。” 说着，朱高煴站到面前的长桌上，准备发饼，他面前瞬间挤满百姓，但所有人都很规矩地排起了队。 月饼是咸月饼，只是面粉加了红薯、芥菜、羊杂，然后多加盐压住古怪味道的月饼。 唯一的好处是有荤腥，分量还大，每个足足半斤，就算成年人一个下去也得饱饱的。 朱高煴一个人当“打饭阿姨”还不过瘾，还拉上诸葛玄等人一起发月饼。 这些人看着百姓那感激的笑容，也是兴致大好，连老古板的诸葛玄都占了一张长桌，给百姓发饼。 要是现代社会，那些擅长画大饼的老板们看到一个王爷亲自发大饼，会不会直接羞愧死了？ 日头渐渐下山，月亮爬了起来。 蓝田条件不足，没法制作花灯，只能点起篝火，另类但热闹的中秋花灯，在蓝田县城开始。 在一阵一阵的鬼哭狼嚎中，不时有女子的甜美歌声传来， 篝火旁，朱高煴的面前不仅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美食，还有堆成小山的手绢。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习俗，在中秋佳节这天，妙龄少女可以给心仪之人送上手绢表达爱意。 第六十五章 遭受弹劾 至于接下来可以干什么？ 朱高煴没问。 他是真的非常洁身自好，但在朱棣的案头，又有奏折弹劾他了。 永乐十八年，八月十六，应天府，皇宫，大朝会。 朱棣听着不断出来弹劾朱高煴的文武官员，眉头青筋直跳。 “陛下，凉王私自制盐，私自贩盐，而且是将上等红薯苗贩往北元，这是资敌大罪，形同谋反！ 当诛！” 户部尚书郁新声色俱厉的上奏，然后一躬到底态度坚决。 “陛下，北元因凉王殿下食盐之助，已经开始秣兵历马准备再次南下，望陛下早座定夺。” 兵部左侍郎齐泰也紧接着站了出来，他倒是没说凉王什么罪，但北元南下的错就是凉王的错。 “陛下，凉王在蓝田乃至西安府私设刑堂，伐害百姓，惹得民怨四起，还请陛下明察。” 监察御史黄明也站了出来，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 接着又有十二文官，以及三个武将站出来弹劾朱高煴。 朱棣差点被气笑了。 如果是中秋前，他不明真相，可能还会气愤朱高煴不干人事，但是中秋前两天，也就是八月十三，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刚刚从西安府回来。 同时也带回来了朱高煴在陕西及蓝田的所作所为，还有百姓军户们真实反应。 西安府天花瘟疫爆发时，朱棣除了派出了太医院院正付学礼，还将亲信心腹纪纲也派了出去。 只是纪纲伪装了身份，朱高煴等人都没有发现，最后转了一圈的纪纲又伪装成凉王府的府兵，趁着张俊回来送信的机会一起回来了。 相比朱高煴的信件、奏折，朱棣更相信纪纲的话。 也是因此他才了解到真实的陕西，真实的朱高煴。 现在才会气到青筋暴起。 等所有弹劾的官员都说完了，朱棣的情绪却也平静下来了。 只听他淡淡说道：“还有人要弹劾老八吗？一起出来。咱一起处理了。” 听到朱棣这平静的声音，朝堂上的所有老臣都是心中一突，这是朱棣要杀人的前奏啊。 一时间没有人作声，有几个怀着还有奏折的官员，看了看四周没人敢出头，都小心地低下头。 “陛下，凉王或许胡闹，但应该不至于胡闹到资敌北元，只怕另有隐情，还请陛下三思。” 武将中谭渊见没人出来为朱高煴求情，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说了一句。 徐达去了北平，统领辽东军务，在离开前请求他在朝廷上，为朱高煴圆寰一二。 “陛下，据微臣所查，贩盐至漠北之人当时沈万三之孙，沈家庶子沈学鹏，而非凉王殿下。” 督察院的最高长官左都御张志和，出人意料地站出来和监察御史黄明大对台，给朱高煴开脱。 这让朱棣多看了他两眼。 除了两人，就没有其他人出来为朱高煴说话了，但也没有其他人再出来落井下石了。 见没有其他人说话，朱棣在龙椅前的一堆奏折中挑了挑。 “马和，将这些奏折拿给他们看看。” 老太监马和将奏折送到下面的官员手中正好二十本。 “嘶……竟然如此！真有天花瘟疫！凉王殿下竟然治好了天花！” 谭渊是大将军，第一个拿到奏折，也是第一个惊呼出声。 生在元朝的他，比在场任何人都知道天花的可怕，他就有亲人长辈死于天花。 当下他仔细阅读起朱高煴关于天花的防治和牛痘治疗的办法，一时恨不得早几十年得到这办法，可以救下至亲之人。 在满朝文武奇怪的眼神下，谭渊忍不住热泪盈眶，最后甚至忍不住痛哭失声，直呼：“凉王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竟然还能如此。” 接着张志和也惊呼出声，他手里是一份朱高煴用昂贵红薯苗换取北元牛羊，乃至马匹的计划和分析。 “凉王殿下妙计啊，食盐再多，也就只能吃那么点，但是只要大量换取北元的牛羊马匹到大明，不仅可以充实大明的粮仓，还能削减北元的国力。 没有足够的牛羊作为食粮，他们就算想要南下也有心无力啊。” 张志和虽然不是兵部之人，但也看得懂朱高煴深入浅出的计划，连连惊呼：妙妙妙！ 兵部左侍郎齐泰看着手里关于纳兰素敏等人，关于他们翻越贺兰山投放瘟疫的口供，在寒凉的深秋，已经是满头冷汗。 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兵部竟然没有，或者兵部有人收到汇报了，但是没有人提交到他面前，他现在是真的心丧若死了。 他怀疑是有人故意要坑死他！ “陛下，臣万死！” 他也不作任何辩解，任何挣扎，直接跪倒在地，头深深地磕下去请罪。 户部尚书郁新看着手中关于大型犁耙的使用效果，以及多种农具联合使用的推测奏折，眉头紧拧脑海中不断计算这些农具如果是真的，对于大明的财政收入提升会有多大？ 至少五倍！ 他的初步预计，如果将这些农具全部铺开推广，提升失败的生产效率都不是问题。 至于红薯苗？ 看到这份奏折，红薯苗在他心中预计无足轻重了。 “砰……臣有罪！但还是要请陛下严查凉王梓在蓝田所为。” 没等郁新认错，监察御史黄明就先跪了，只是他跪得比较头铁，还在要求朱棣查朱高煴。 “呵呵……你们看完的奏折相互交换着看看，其他爱卿看看这封家书。” 弹劾的官员们心中思绪万千，颤颤巍巍的将手中看完的奏折，和身边的人交换，同时思索着如何辩驳这些奏折的问题。 朱棣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信封，让马和传了下去。 【儿一切安好，爹勿念。】 连同标点符号，一共十个字。 这是一封家书，马和没有交到大臣们手中，只是展开着，在一众大臣面前展示了一圈又还回朱棣手中。 他十分乖觉，见朱棣将这封信随身携带，就是到对这封信的重视了。 将信叠好的朱棣，又挑了几本奏折，挥挥手，让马和传下去。 “这……这怎么可能？” “凉王这是险死还生啊！” 第六十六章 九死一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还好，还好我没有人云亦云。” 一众大臣在惊呼的同时，都暗自庆幸庆幸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但更多人看了看文武大臣最前面那个，胖胖的身影。 太子朱高炽在文武弹劾朱高煴的时候，就一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显然这位是早就知道朱高煴一切所为的。 等众臣子将来自西安府，蓝田，耿忠、诸葛玄、周正雄等人的奏折看完了，朱棣才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边活动手脚，一边说道： “咱太久没杀人了，你们真当咱的刀，不利呼？” “陛下三思！” 见到朱棣活动手腕的动作，一众文武大臣立即哗啦啦跪下！ 一众大臣齐跪，也没有阻止朱棣的杀心，只有太子朱高炽了。 只是这次朱高炽虽然和一众官员一同跪下了，但除了一句：“父皇三思”就没有再为那些官员求情了。 虽然六部尚书都再三恳求，却是无济于事。 “金吾卫何在？” “在！” 随着朱棣的命令，一排虎背熊腰的金甲侍卫从奉天殿外涌入，杀气腾腾的立在众大臣身后。 “户部尚书郁新、兵部左侍郎齐泰、监察御史黄明，监察御史杜世辉……不辩是非行诬告之事，该死，拉下去，斩了！” “是！” 上百金吾卫齐声应是将整个奉天殿都震了一震。 “陛下，不可！陛下不可啊！” 不少文臣跪行而前声泪俱下地求情。 这里面可是有一个六部尚书之一的户部尚书郁新啊，如果这么轻松杀了，先不说户部会不会乱，整个大明官员又将人人自危，整个文官体系甚至都可能因此崩塌。 “父皇，不可啊！” 跪在地上的太子朱高炽也是一惊站了起来，高声阻止。 已经老大大臣中间，准备抓人的金吾卫顿时停下脚步看向龙椅上的朱棣。 整个大明都知道太子的地位，也知道太子说话，朱棣多少会听。 刚刚哭喊的震天动地的官员们，也赶紧噤声，以免皇帝陛下听不见太子殿下的声音。 “炽儿，你要为他们求情？” 朱高炽躬身先一拱手，行了个君臣之礼才平静地说道： “是的，儿臣要为这些大臣求情，但不是要求父皇赦免他们的罪责，只是想请父皇绕他们一死，让他们亲自去陕西看看陕西的情况。” “呵呵……你和老八倒是一个心思，都舍不得杀人。 你们两兄弟就是太心善了。” “父皇，非是心善而是诸位大臣真的罪不至死。 郁新是户部尚书，本就有监察天下盐铁职责，四弟在蓝田制盐虽然已经上报，但他贩往北元确实有些不妥； 齐泰是兵部左侍郎，他的职责就是监看天下兵马，特别是提防外敌来犯； 至于其他御史言官，他们本来就有风闻奏事之责，虽有错，但罪不至死。” “嗯……” 朱棣听了太子朱高炽的话，心中火气稍减，他也不是一定要杀人，只是这些文官的动作太低劣下作了，直接明晃晃的就是打击报复。 而这次打击报复的目标是自己的儿子，这就让他有点不能忍了。 让他冷静是不可能的，但这十八人全部杀了，又确实不适合。 “是啊，陛下，他们罪不至死，还请陛下恕罪。” 左春坊左赞善刘世六，也站了起来躬身行礼后求情道： “陛下，您定下《大明律》，是为了明正典刑，而非为了一时好恶而杀人，臣请刑部和大理寺联合侦办几位官员的罪责，以正《大明律》。” 刘世六是当世大儒，是宋濂死后的文人领袖，他的话朱棣也会听个三分。 而且朱棣也确实不想多杀人，但也不会轻轻放下。 “太子，你和刑部，大理寺联合将这件事查清了，该死的就给咱斩了！不该死的都丢陕西，让他们给咱去陕西过冬！” “是！” 朱高炽躬身应是，脸上如释重负，嘴角却有一丝冷笑。 而他身后的刘世六张张嘴，最后只出来了一句“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跪在地上的其他官员都是浑身一颤，跟着应了一声。 “谢……谢主隆恩……” 郁新，齐泰等人煞白着脸色谢恩。 冬天的西北，而且是没有房屋的西北，他们就算没有被当场砍头，也是难逃一死啊！ 刚刚他们可是看了凉王发回来的奏折，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蓝田没有房屋，石材木材离得太远， 凉王想要用交易回来的牛羊皮缝制帐篷，以过冬，申请大量宰杀来自北元的牛羊。 在没有房屋御寒的西北，只要一场雪，就能死上万人！ 十八个出头的官员都是心如死灰。 特别是郁新，现在心中恨死李善长了。 他就是受了李善长的提醒，才来弹劾朱高煴的，没想到朱高煴却是早就想到会有人弹劾他，竟然早早上了奏折报备和申请了。 被押出奉天殿的时候，他都在心中想着，要不要把李善长咬出来？ 咬出来后，自己会有什么好处，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不过，一直到大理寺天牢，他都没有下决定。 ‘唉，听天由命。’ 郁新叹了口气，不作反抗。 而另一边，朱棣的朝会可还没结束。 等文武队列再次站好，朱棣找到人群中的工部尚书贾麟说道： “贾麟，你看看这些图纸，现在就评判一下他们的价值。” 朱棣话音落下，老太监马和就将朱棣早就准备好的一沓图纸送到贾麟手中， 同时有几个小太监在他身后跟着，背对着贾麟将其他人的视线隔开。 贾麟见朱棣这安排，也知道这些图纸非同小可，赶紧将视线放了上去。 第一眼他不是看图纸，而是看笔迹，见不是凉王朱高煴的笔迹大大松了一口气，才将注意力放在内容上。 “嗯……这图纸，有点……有点异想天开了。” 一开始，他没有看出好坏，直言不讳自己的感受。 “对，确实异想天开了。” 龙椅上的朱棣也是同样的感觉，要不是张俊在他面前亲自讲述了大犁耙的工作场景，他第一时间也会认为是异想天开。 第六十七章 惊叹连连 并且后面很多图纸都是一个大概的设限，希望他朱棣来试验实现的。 确实有不少就是异想天开的嫌疑。 而这就是朱高煴一开始想要的结果，他只是一个‘木讷愚笨’的皇子，只是多看了些皇宫典藏书籍，不是仙人。 可以道一些奇淫巧技，并提出各种想法，而不能什么都懂。 不然，会被人认定为怪物的，甚至可能会引起朱棣的怀疑，到时候派兵把他砍了都不奇怪。 所以，他一开始拿出超越时代的东西，也是有考虑的。 这次他们非常干脆的将一些未来的科技，有设想的办法画出来，写出来，为他将来发明制造出更多科技埋下伏笔。 “陛下，这些图纸在微臣看来基本都是异想天开，或许可以制造出来但所耗必定非常非常多，不仅是人力物力，还要耗费大量时间。 是以微臣认为可以尝试制造，但没有必要费力去制造。” 在满殿文武大臣枯等了半个时辰后，徐为才谨慎地说道。 他不得不谨慎啊，刚刚朱棣可是真的动了杀心了，要是他一个回答不好，就将成为今天定罪下狱的第二个尚书了。 “嗯，你说的有理。” 朱棣点点头，表示理解，他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朱高煴已经有了两个成功的案例，但朱高煴那些图纸中有不少没有图纸，而天方夜谭的描述。 这让朱棣都不敢信任朱高煴的这些图纸了。 “大犁耙的图纸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七天内造出来；其他图纸交回来。” “大犁耙？七天？” 徐为不理解朱棣为什么下达七天内造出大犁耙的命令，但也不敢反对，赶紧找出五张图纸，其他的交给一直站在身边的马和。 “有事奏来，无事退朝。” 回到朱棣身边的马和高声吆喝了一嗓子，自然没有人再奏事了，多数官员都想回去和之前下狱的十八位官员扫清关系。 谁都不想去西北过冬， 去只能住帐篷内的西北过冬，和去送死，又有多少区别啊？ 等大臣们散去，太子朱高炽跟着朱棣进入了华盖殿。 “炽儿，你不去大理寺，跑来我这里干嘛？” 喝了口大儿倒的热茶，朱棣才悠悠地问道。 “爹，四弟给的图纸里面有没有药方，或者养生的方子？” “咦……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 原本一脸轻松的朱棣豁然一惊站了起来，朱高炽赶紧扶住防止老爹摔倒。 “爹就放心，孩儿很好，自从四弟治好儿子的背痈，儿子就前所未有的好，现在身体也壮了，不再像以前多跑两步就会气喘吁吁了。” 说着，朱高炽竟然当众脱起了衣服。 朱棣倒是没说什么，还靠了过来，仔细看看朱高炽的身体， 而太监和宫女们纷纷转身不敢看，怕亵渎了太子。 “这……这是瘦了，但也壮实了，还有这背痈，完全好了。 好……好……好啊！” 作为父亲，看儿子的身体很正常，哪怕古代有各种人伦大防，但父子却没有那么多讲究了。 “爹，我的身体全好了，现在虽然不敢说能上马冲杀，但简单的比武较量儿臣已经可以参与。” “很好！” 朱棣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和后背，听着啪啪啪的声音笑得很开心。 作为皇帝，他自然也知道身体的重要性。 太子朱高炽身体好了，就是大明的国本雄厚了。 “来，我们找找看，老八的图纸有点多，很多都不是完整图纸，而是猜想。” 老祖招呼着朱高炽去翻图纸。 只是很可惜，杨宏这次送上来的图纸基本是和农业有关，没有任何和医药有关的东西。 唯一和医药有关的，就是诸葛玄重新誊抄的《防疫办法》，里面添加了【牛痘】这一防治天花的办法。 看完关于牛痘的介绍，朱高炽的眼睛都放光了：“这个牛痘？儿臣想要试试。” 朱棣也是连连点头：“嗯……可以试试。” 两人都意识到了牛痘的重要性，朱棣立即转头对一旁的阴暗处喊道： “二虎，立即将那个张俊叫进来。” “遵命。” 暗中的纪纲冒了出来，领命而去。 …… 就在朱棣询问张俊关于牛痘的情况时，太医院的院正付学礼正在延安府和冯胜、朱樉高谈阔论着。 “冯将军，汉王殿下，你们放心，这小小的瘟疫有本官出手，必定是药到病除。 至于王安春所谓的牛痘，在本官看来就是投毒，赤裸裸的就是要毒害冯将军和汉王殿下，本官建议将他拿下下狱！” 一座营帐内，付学礼吐沫飞溅的指控王安春，冯胜和朱樉都是皱眉沉默。 虽然付学礼是太医院院正，但是王安春也是防治疫病的高手，并且之前才将西安府的天花瘟疫治疗好，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 “冯将军，汉王殿下，就算牛痘可以治疗天花，但我们现在发现的瘟疫是痢疾啊，只要要清瘟去疫方就能消灭小小的痢疾了，何必让将士们冒着被感染天花的危险去种什么牛痘呢？” “嗯……” 听了付学礼这话，冯胜认可的点点头，确实没有必要冒险，冬天将至，蒙元铁骑说不好会冒险南下，到时候要是士兵们被感染了，那可就没有一战之力了。 其结果不是他可以承受的，甚至会给大明带来巨大的灾难。 最终冯胜还是点头说道：“那就不种牛痘了，按照以往的防疫之策来。” “我没意见。” 对于自己王府的良医，朱樉并没有多少影响，同样的他也不想冒险。 “那本官就去安排疫情防治去了，告辞。” 付学礼见两位主事都同意了，笑着告辞离开。 …… 应天城，皇宫华盖殿内，朱棣父子翻完了所有图纸，又将朱高煴送上来的奏折看了一遍。 坐在地上的朱高炽看着朱高煴写给朱棣的家书：“儿一切安好，爹勿念。” 再想想朱高煴写给自己的信，那是满满十张纸，都是诉苦和抱怨，当真是天壤之别的。 同时也深深感叹，这个四弟是真的长进了啊。 第六十八章 舒畅的日子 “爹，我现在就去大理寺，加快郁新等人的审理，尽快将他们一批人审理清楚，过冬。” “嗯……我看行，老四这许多图纸都需要不少人手，正好这些官员都是读书人，正好可以充当人手。” 对于朱高炽的提议，朱棣自然同意，但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该杀的杀几个，可以让某些人老实一段时间，不然一直不杀人，某些人会以为咱不会使刀了。” “儿臣明白，要不吏部，户部，兵部还有监察院下面各挑两个出来？” “三个，两个太少了。” “好，儿臣明白了。” 朱高炽得了朱棣的首肯，立即去大理寺进行户部尚书郁新等人的审理。 看着似乎朱高炽也是漠视人命的主，但他确确实实就是在为郁新等人，向朱棣求情，不然按照朱棣的脾气，这样诬告皇子的事件，死个几百人，都是他朱屠夫仁慈了。 当然朱高炽也不是老好人，该去西北过冬的人，还是不少的。 朱高煴不知道自己谨慎地批量上疏奏折，意外地打破文官又一次的阴谋。 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先不说朱棣护犊子的性格，就他干的事情，做的准备，那些文官就不可能弹劾得倒他。 如果说意外的话，应该是意外朱棣和大哥朱高炽又为他送来了一批劳力。 八月十六，被灌醉的朱高煴，理所当然地赖床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也算是为半年多劳累的自己一个简单的犒劳了。 诸葛玄和周正雄听说凉王还没醒，相视一笑转身去了饭厅将小菊准备的早餐吃完，也回去休息了。 李原和朱安澜也难得没有来吵醒朱高煴，让他真正睡了一觉好觉。 当睡到自然醒的朱高煴睁开眼，窗外的日头已经来到中天。 “殿下，您醒了？” “嗯……醒了，昨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殿下舒服点了吗？” “现在很舒服，嘿嘿……” “殿下…………” 朱高煴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张绝美的素颜，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墨，面不敷而粉，微甜的馨香让人不愿起身。 被朱高煴一调笑，萧红棉的粉脸绯红，但却没有生气，而是芳心欢喜。 两人都没想到，她们会有这么和睦地躺一起的时候。 至少今天之前没有， 之前萧红棉可是想过用玉簪刺死朱高煴呢，而朱高煴则想着要摆脱这个烦人的女人。 或许音乐真的可以共鸣，合作一曲《水调歌头》后，两人心中都多了几分默契。 压下男人早起的反应，朱高煴紧了紧右手温柔说道： “如玉，等过两年，本王正式要了你，现在蓝田条件还太差，不适合。” “嗯……妾身听王爷的。” 萧红棉轻轻松开手中的火热，有点激动，有有点惋惜，但更多的是感动。 怀中的爱人对自己也是心动的，只是为了他的责任，也是为了给自己更好的条件，生生忍住了。 两人又安静而温馨地躺了一刻钟，才由萧红棉服侍朱高煴起身。 等他们出门，凉王府内只有小兰坐在院子里打瞌睡。 朱高煴童心一起对萧红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嗨……” 呀…… 小兰被吓得直接摔倒在地。 哈哈哈…… 咯咯…… 一对不良的夫妻，看着无辜的小姑凉，笑得很是开怀。 “哼……王爷，王妃，你们欺负人。” 小兰一噘嘴，表示自己很生气，但还是麻溜地从地上站起来。 “哼……人家就去把午饭吃完，不给你们留了。” “哈哈……可以啊，你有本事就全部吃完啊。” 朱高煴毫不在意的怼了小兰一句。 “哼，不理王爷了。” 说着小兰小跑了出去，朱高煴和萧红棉微笑着向往走去。 他们知道小兰不仅不会生气，还会暗暗高兴，一个王爷愿意和她开这种小玩笑，何尝不是关系好，一种亲近的表现呢？ 果然等两人来到饭堂，小兰已经把迟到的午饭准备好了。 不过没有见到其他人，朱高煴好奇的问道：“小梅她们呢，怎么都不在了？” “小梅姐她们去评选最会唱歌的人了。 王爷，好多人要给您评第一名，给王妃评第二名呢，不过李大人说您不参与排名，有失身份。” 说道评最会唱歌的人，小兰也是非常期待，说道朱高煴排名的时候，还有点失望呢。 “我们两确实不适合参与排名，不过你和小竹可以参与排名。” “真的吗？我现在就去和小梅姐说。” “去。” “好咧……” 得到朱高煴的首肯，小兰也不管要伺候朱高煴吃饭了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女，真是好玩，好面子的年纪。 “王爷，你这样也太惯着她们四个了，现在都没人服侍您了。” “呵呵……我们有手有脚，何须他人服侍，何况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 “嗯，让妾身服侍王爷。” 听朱高煴简单的情话，萧红棉原本板着的脸就舒展开了。 简单的午饭是一盆米饭，一盘素炒芥菜，一盘爆炒羊腰子，一盘牛宝红薯汤，简单但很补。 显然小菊也是误以为朱高煴是一晚上操劳了。 看着饭桌上的餐食，萧红棉后知后觉的脸色通红地嗔道：“小菊也学坏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呵呵，小菊他们可是手过专业血量的，如玉要是有什么不懂可以问她们。” “哼，你也不学好。” “哈哈哈……怎么不学好了？” “就是……就是不学好。” 夫妻间的小情话，也是增进感情的办法，朱高煴有一句没一句地逗着萧红棉，来自现代网络的各种小情话，让萧红棉脸色越发娇媚害羞。 一直说着不理你了，却不断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朱高煴，想要让他多说点。 一副渴望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两人间的感情不断升温。 朱高煴心中甚至有种得妻如此足矣的感慨，只要每天过着这样小暧昧小温馨的日子也就够了。 秀色可餐下，一顿小补午饭被两人超常发挥下全部吃完。 “走，我们也去红薯广场看看，评选进行得掌门样了。” 第六十九章 回家的感觉 “嗯……” 朱高煴大方地拉着萧红棉的手走出凉王府，萧红棉轻轻挣了两次没有挣脱也就不挣了，将温凉的小手放在朱高煴手中，心中如饮蜜般甜滋滋的。 萧红棉体态丰盈，却不显胖，而是骨骼结实，一米七的高个在明初绝对是大高个了；而他身旁的朱高煴虽然才十六岁，但是大半年营养充足，锻炼合理，已经长高到了一米七六，也不矮了。 两人走在路上，男帅女靓相宜得章，一路上所有人都投来羡慕和尊崇的目光。 “凉王殿下，您吃了吗？” “吃了。” “殿下，还吃烤肉吗？” “你请，我就吃。” “殿下，还有唱歌比赛吗？” “等过年。” “殿下……” 一路上原本对朱高煴惧怕不已的百姓，不时向他打招呼，他也和善的回应着，渐渐的百姓确定凉王殿下不仅有威严的一面，还有和善的一面。 而朱高煴也有种前世过年回家被村里邻居询问的感觉，也对这个时代多了分认同感。 人群渐渐分开将通往红薯广场的道路让出来，并在两旁保护着朱高煴和萧红棉，这是没有任何人组织的，百姓自发组织的保护。 “哈哈……我老周就是比你蓝虎厉害，我老周是第一。” “哼，周正雄，你个老匹夫作弊，我要和你重新比过。” “来啊……” “来啊……” 远远的，还没靠近广场中心的高台，就听到周正雄和蓝虎两人争吵，让朱高煴原本高兴的心情瞬间沉了下去。 这两个师爷在搞什么？ 砰砰砰…… 啪啪啪…… 当朱高煴靠近正雄周正雄和武德将军蓝虎已经战在一起，拳来脚往好不热闹。 砰……咔嚓！ 突然不知道是周正雄还是蓝虎一个重踏，圆木打造的高台竟然被踩出了一个大坑，有木屑飞溅出来。 “我去！武功！” 朱高煴脸色突然潮红，满眼激动。 他早就知道有武功，也见过耕种除草机般的枪法，而且王深平已经开始教他【庄稼把式】了，但这确实是他第一次看到武功交手。 现在才知道真的有十人敌，甚至百人敌。 “王爷小心！” 就在朱高煴看得双眼放光的时候，他身旁的萧红棉突然一把拉住他，向身后一甩，同时素手往面前拍去。 啪！ 一块筷子粗的木屑被拍在地上。 “嗯？” 朱高煴惊咦一声，没想到萧红棉也会武功，而且看着还不错的样子。 “王爷，我们退后两步，正雄和蓝将军的武艺不凡，小心伤了您。” “好……” 朱高煴从善如流地在萧红棉的护送下向后退了两步，一旁见到朱高煴到来的刘顺也快步跑过来保护两人。 朱高煴顺便就问起事情的始末。 “刘顺，这是怎么了？” “咳咳……昨天晚上不是举行了歌唱比赛吗？女子组很好评判，几位犯官家的女眷拿下了前十。 男子组这边三到第十名也没有什么异议，就是这一二名，正雄和蓝将军有异议，似乎蓝将军花钱让百姓给他投票了。” 刘顺说着脸色古怪，朱高煴知道这个似乎就是一定是了。 “哈哈……蓝虎师爷现在就会拉票，还搞暗箱操作了，真是天才啊。” 朱高煴听了也是古怪一笑，随即大声冲高台上，正在真‘拆台’的两个师爷大声喊道： “正雄，蓝将军，我们比的是歌唱，不是武艺，有异议的话，在唱一场，让大家重新评判啊。” “哼……哼……” 听到朱高煴这个凉王亲自调停了，周正雄和蓝虎对了一拳，周正雄退了三步，蓝虎退了两步，停止了打斗。 显然更加年轻的蓝虎，在武艺上要稍胜一筹。 “哈哈……既然凉王殿下都说了，那么蓝虎你先唱，省得你又说我以大欺小了。” “唱就唱，你们听好了。 蓝虎性子确实要比较急，刚刚打完架，也不休息，直接就开唱。 在蓝虎唱来声音粗豪，情感丰富，激情澎湃，就是曲调有点乱了。 “好……好……好……啪啪啪……” 蓝虎一曲唱完，红薯广场的百姓们都高声叫好，齐声鼓掌。 这让蓝虎骄傲地一昂头，像是得胜的公鸡般看着不远处的周正雄。 “不错，不错，现在看我的。 岂曰无衣……” 蓝虎听到周正雄也是唱同一首歌先是一阵不屑，因为周正雄的声音不仅不豪迈，还有几分低沉。 但渐渐的他的心情竟然也低沉了下去，让他心中一惊。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如果说蓝虎是豪迈高歌，那么周正雄可以算是低吟浅唱了，但是这种低吟浅唱中，有种对战友的眷恋，对战场的怀念，对活下去的渴望。 周正雄的演唱，无疑更具感情，他唱完后，整个广场陷入了一阵安静。 啪啪啪…… 朱高煴和萧红棉都懂音律最先回过神，鼓起掌来，百姓们也跟着鼓掌。 “老周，还是你唱得好，你赢了。” 蓝虎眼眶红红的，轻锤了周正雄一拳随即认输，都是军人，没有输不起的。 他只是不服周正雄处处比他强，现在发现人家是真的强只能仰望，也就熄了争强好胜之心。 “哈哈……那就承让了。” 周正雄拱拱手笑了起来，对于蓝虎的小心思他自然知道，但是同样是军人，而且不无端针对，他怎么可能惯着蓝虎，逮住机会就是打击就对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躲哪里的诸葛玄才施施然走上高台道： “此次音律比赛，第一名，周正雄，第二名蓝虎。” 他的话音落下，有两个皂衣衙役用托盘拿着两锭白银上台，送到两人面前。 诸葛玄看向台下的朱高煴，意思是让他上前说两句，朱高煴只是微笑摆手，并不上去。 比赛这样结束正好，他再上去废话就显得画蛇添足了。 他前世上班的时候，也是最讨厌各种领导动不动开会说一大堆废话的。 “好了，比赛结束，想赚银子的好好学习音律，明年再来比过。” “好……好……” 第七十章 朱高煴动怒 “我明年也要参加，最少也有赚一两银子。” “呵呵……我今年第七名，赚了三两，明年我可以赚六两。” 百姓或许可以不在意名次，但绝对会对钱感兴趣，诸葛玄一句话就点燃了百姓们的热情。 这也是导人向善的一种办法。 让百姓们将多余的经历放在唱歌音律这样的雅事上，好过让他们去好勇斗狠。 迁徙来的移民来自不同的村镇，不同的县城，难免拉帮结派，难免有些小矛盾，虽然打架斗殴的事情不多，但是平时打嘴仗的事情并不少见。 蓝田县的衙役处理最多的就是劝架。 而且移民和原住民间也多有矛盾，这样一个转移矛盾，化解矛盾的办法，何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想到这里，朱高煴走出人群，上了高台，百姓们迅速安静下去才高声说道： “既然大家如此热情，本王决定今年春节，再举行一次音律比赛，奖励翻倍，同时比赛分成唱歌和器乐两组，四十个奖励名额。” “凉王殿下圣明……凉王殿下千岁……凉王殿下好样的……” 朱高煴话音落下，下面的百姓就激动了起来，特别是那些发配过来的犯官们更加激动，音律他们才是高手。 有了银两，他们可以让妻儿过得好一点，至少要熬到刑满返归。 移民的百姓也有聪明人，立即讨论开来。 “我要找那些小娘子教我唱歌，我明年也来参加。” “我会打鼓，我教你打鼓，你给有一个铜钱一天。” “滚，我要找那些犯官家的小姐，说不定就嘿嘿……” “你是说嘿嘿……” “嗯嗯……” 百姓们讨论地热火朝天，却是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凉王妃萧红棉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回到凉王府，萧红棉等诸葛玄等人离开了，拉着朱高煴严肃地说道： “王爷，我想把犯官的女眷们集中起来，再由她们统一教授百姓音律。” “嗯……你怎么突然想到抛头露面了，之前我建议你开个音律学堂，你不是还拒绝了吗？” 看萧红棉说得认真，朱高煴好奇地问道。 “因为妾身不想那些女孩子给糟踏，今天王爷说要在春节举行音律比赛时，百姓们都很热情，大多数人倒只是想一展所长。 但有些新书不正之人想的却是要找那些犯官女眷学习音律，如果只是学习还好但是我听到有不少人说出心怀不轨的话。” 说到这里，萧红棉抬眼看着朱高煴，眼眶中有水汽氲起。 而听到这里的朱高煴却是脸色一沉，冷喝道：“找死！我看谁敢？当我《大明律》是摆设？” 他就差直接让萧红棉指认犯人，然后打一顿了。 可不要忘了，诸葛玄来蓝田的主要任务就是教朱高煴《大明律》，哪怕后来增加了其他课程，但是《大明律》的学习可一直没有结束！ 来自现代的朱高煴，骨子里对于女性的尊重要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高，就他这个不圆房都和侧妃商量的事情就能看出一二。 “王爷，先别动怒，那些人现在只是嘴上腌臜，并无实际行动，妾身这是要以防万一，只要将这些女子集合起来，然后加以保护就好了。” “嗯……你说的没错，不过我觉得还不够。” 朱高煴收了收心中的怒气，低头想了下，对门外还道： “小兰，去请李师傅，正雄他们还有李原过来一趟。” “好的呢……” 正和小竹把玩一块一两碎银子的小兰，欢快地应了一声拉着小竹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王爷，这件事请示下李先生是应该的，为何还有正雄他们这些武将参合？” “等下你就知道了，现在帮我研磨。” “啊……好的。” 走到房间的书桌旁，朱高煴闭目开始回想前世的小学，和中学学校交易的情况，也回想前身朱高煴还是皇子在皇宫学堂的情况。 他要结合两世的记忆，设计一所适合这个时代，这个蓝田的学堂。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更要及早开始。 原本他的计划是明年秋收之后，有了一定经济物质条件了，才开始办学的，现在萧红棉提起，未尝不是个契机。 大型的，完善的学堂办不了，就先办个简单的啊。 想明白后，朱高煴笔沾浓墨开始在白纸上开始书写起来。 等他停笔时，诸葛玄等人都来了，小兰还把朱安澜和沈学鹏也叫来了。 在小兰看来，王爷说了他们，那就把蓝田的主要官员都找来准没错。 看了眼人群中有点激动，又有点拘谨的沈学鹏，朱高煴想了想没有赶走他只是对他点点头。 这可把沈学鹏感动得差点跪下。 凉王府他来过几次，但凉王朱高煴的这个房间他是第一次进来，以前最多是进到院子而已， 要知道这间房间，是凉王的卧室加书房，不管私密性还是重要性都是无与伦比的。 在他心中，这就是凉王对他的认可。 他现在心中暗暗骄傲，这件事他要是说出去估计可以吹几十年。 同时沈学鹏也为自己赶回118万牛羊而庆幸，他肯定凉王会这么快认可并信任他，一定就是因为那118万牛羊。 朱高煴不知道沈学鹏的内心加戏，而在因为沈学鹏出现在脑海里修改自己一开始准备好的说辞。 “诸位，本王准备在蓝田建造一座学堂，一座综合性的学堂。” “从最开始的孩童识字，到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再到诗词歌赋都要教授，当然一开始因为没有教习，没有场地，就从最简单的开始了。” “好！殿下此举大善！” 朱高煴话音刚落，诸葛玄就抚掌大赞，看向朱高煴的眼神更多了几分赞赏。 已经就藩的几位王爷都是他教的，但是没有任何一位王爷会在就藩的封地兴办教育，哪怕被他最看好的燕王朱棣。 朱棣永乐十三年就藩，比朱高煴早了五年，但直到此时朱棣也只是重视自己儿子的交易，还没有开始在领地里兴学办教。 这一点朱高煴这个弟弟，就比他所有哥哥做得更好了。 第七十一章 给学院取名 “诸葛师爷，您也别抱太大希望，现在的蓝田什么情况您也看到了，这个学堂，一时半会根本办不好，只能先起一个架子。 这时学生刚刚想到和整理的一些想法，诸位师爷看看还有什么错漏，我们再协商一下。” 说着，朱高煴让萧红棉将墨迹还未完全干透的纸张递给众人，连沈学鹏也分到了两张。 诸葛玄：“分年龄段教学，这是应有之意，用考试决定升级与否没错，但是半年一考会否太快太急了。” 周正雄：“殿下，这身体锻炼的体育课每天一节三刻钟，时间太短，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王深平：“殿下，将庄稼把式传授给其他人倒是不难，但是一把人家没有充足的食物，会把人练废的。” 蓝虎：“这音律课两天一节太少，学不到什么。” 曹兴：“骑射这两课可以减少甚至不教，等学生想要进入军中了，再去军中学习，而且一般人家无力购置马匹和弓箭。” 沈学鹏：“殿下如果需要算学教授，沈家可以派出优秀掌柜来授课。” 李原：“殿下这爱国主义教育，老李可以试试。” 朱高煴很庆幸，他身边的人都是重视教育之人，没有一个唱反调的，都提出了有用的意见。 几人就在凉王府简单对付一口晚饭，一直讨论到深夜，才将这所未来名震天下的学堂基础讨论好。 在更夫敲响二更梆子的时候，才散去。 “呀……忘记取名了！” 看着就要走出小院的诸人，朱高煴突然惊呼一声。 “学堂的名字？” “是啊，学堂的名字还没取。” “殿下取一个就是了。” 已经有几分疲惫的众人，都让朱高煴自己取名，除了跃跃欲试的朱安澜。 朱高煴是不想浪费脑细胞，见朱安澜跃跃欲试，就点了他的名字道：“朱安澜，你来取一个这学堂要建在蓝田县，你这个县令来取名，也不错。” “大河……大河学府！ 殿下我们蓝田靠近黄河，取名为蓝田，也是大河之意，是以下官以为取名【大河学府】最为贴切。” “大河？大河剑诀？ 不妥，不妥，换一个。” 听到‘大河’这个词，朱高煴就想到前世看到好很多中二小说，大河之名都烂大街了，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学堂也烂大街。 “殿下，以为‘紫川’如何？” “……” 要不是半年来一直和朱安澜打交道，朱高煴都要怀疑他是穿越者了。 “殿下，要不叫做荒古书院？” “停……你别取名了。” 朱高煴一脸黑线地打断还要继续取名的朱安澜，赶紧向诸葛玄躬身一礼道： “师爷，在座您的学问最好，还是您来取。” “也好。” 诸葛玄瞥了眼委屈巴巴的朱安澜，也觉得不能让这货乱取名了。 殿下是希望学堂弟子成才，那么就给他们一个厚德以载之。 就取名【厚德学院】。” “厚德？学院？ 师爷不愧是师爷，这个名字很好，就叫厚德学院了。” 朱高煴念叨了两次，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至于取名“学院”，还有诸葛玄希望这所学堂做大做强的期盼在里面。 “厚德学院，好名字确实比其他名字意境高了很多。” 李原咀嚼了两遍，也是抚掌赞叹道。 “确实很好，还很大气。” 周正雄等人也纷纷称赞，朱安澜或许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其他人都说好了，他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不过这座学堂，连场地都没有，一时还无法开学。 只是朱安澜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萧红棉就拿着凉王的手谕，还有一面凉王令旗，带着刘厉和十名王府府兵去往流放囚犯的集聚地。 当太阳初升，两万八千多囚犯就已经集合在一起，身穿白色襦裙配黑色马面裙，脸戴面纱，有仙有飒的萧红棉立在众人面前。 “这是凉王手谕：强奸者，绞。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诱女十二岁以下者，虽和，同论罪责。” 一张三尺见方的宣纸摊开，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大明律》中的内容，下首盖了朱高煴的私人印信，还有凉王印玺。 这道命令让女犯们心中尽皆大喜，都知道这是凉王给她们的一道安全保障。 而那些男犯们，就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有人甚至已经吓到尿裤子了！ 欢喜的是妻儿有一道安全保障，愁的是因为今后没有办法找乐子了，吓的就不用说了，肯定是犯过这一罪责的。 “你们之前狗屁倒灶的事情，殿下不想管，但是如有再犯，那么你们可要试试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殿下已经让刘百户训练衙役，保证杖一百之前可以将人打死！” “……” 听到萧红棉这话，所有男人，包括男孩都是浑身一震，似乎那一百大板随时要打在他们身上。 而在场的男子中至少有上万人知道眼前的萧红棉，现在的凉王侧妃是怎么跟了凉王的， 理论上凉王也是犯了《犯奸》之罪的，凉王被改封蓝田，不无朱元璋对他的流放之意。 所以在场的男子，没有人会怀疑作为被凉王派出来的执行者，凉王侧妃萧红棉会不会坚决执行这条律法了。 而所有女子都是脸色泛红，激动不已，有凉王和凉王妃坐镇，在整个蓝田绝对没有人敢侵犯她们了。 特别是那些母亲，以及已经被侵犯过的女孩更是痛哭失声。 人群外的萧红棉，听到哭声，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她双手握得青筋暴起，但还是深吸了几口气，缓缓松开了。 有些事她可以做，但是有些事她必须要有理由才能做，不然挑战的就不是一些囚犯，而是整个时代的礼教和传统了。 缓缓平复下心中的愤怒和无奈，她才继续说道： “凡女犯，会音律者，会女红者，识文断字者，皆可随我去苜蓿广场，加入凉王殿下的【厚德学院】传授百姓各种知识，每日供两餐，工钱三文。” 随着萧红棉的话音落下，人群就是一阵喧哗。 有老学究痛声疾呼：“女子怎可抛头露面，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第七十二章 疑惑不解 更多犯官只是轻声嘀咕着：“这女子当教习，不合规矩？” 有些家长关心女儿的今后“让我的女儿去当抛头露面，今后她还怎么嫁人？” “不行……不行，吾之贵女何能为乡野村夫之教习，毋宁死。” “一群贱民，还想识文断字，休想！” “他朱高煴是痴心妄想，竟然想让我们的女儿去传授贱民文字，做梦！” “不行……” 出乎萧红棉意料的，这些犯官，犯官家属们竟然纷纷表示反对。 反对的理由也是简单粗暴，就是不想把知识传授给普通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反对，只是不反对的人太少了，他们的声音淹没在反对者的声音中了。 萧红棉的双手青筋再次暴起，他能看到不少女孩子从一开始的兴奋激动，到期盼，再到失望，绝望。 很多女孩的就是被自己的父亲阻拦着的，用的名义，就是为了她们好。 “闭嘴！” 萧红棉忍不住高声喝道，但是下面那些犯官们似乎看不起萧红棉这么一个侧妃，依旧大声发表自己的反对意见。 “刘厉，胆敢喧哗者，杀！” “是！” 刘厉应了一声，带着十个府兵拔刀站到萧红棉面前，目中杀意暴涨地看着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朱高煴，这个欺师灭祖的色魔，不能强迫我等传授知识。” “杀！” 有个白发老头，刚刚骂了一句，萧红棉立即冷声下令。 哐…… “住手！” “不可！” “百户大人，快快住手，这位是陶晟，前浙江按察使陶晟。” 不少犯官大声惊呼，但是刘厉的脚步很快，刀也很很快。 咔嚓…… 哗…… 在犯官们惊呼声中一颗大好头颅飞了起来！ 刘厉潇洒地转身大踏步回到萧红棉身前，保护着萧红棉。 朱高煴是什么，作为朱高煴的两大贴身护卫之一，他是非常清楚的，绝对不是这些文官口中的欺师灭祖大色魔。 至于他们为什么敢杀陶晟？ 那是因为随着这批犯官到来的，还有一份名单，是朱元璋拟定的死刑犯名单，是一定不能活着离开蓝田的人的名单。 因为担心朱高煴有妇人之仁，这份名单只有盛冲，张俊，刘厉知道。 而陶晟就是名单中人，属于杀了，朱元璋都不会怪罪反而可以计入军功的人头！ “……” 天地安静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下达命令的萧红棉也愣住了，她本来只是想吓吓这些犯官，没想到刘厉竟然这么顺从！ 不过，很快她还是回过神来，大声回答了。 朱高煴这半年来一直在学《大明律》，和朱高煴朝夕相处的萧红棉，就算不去主动学习，也被动学了不少，一些稀奇古怪的罪名，自然印象更加深刻了。 有前刑部官员，轻声惊呼，接着又是几名前刑部官员连声肯定，大明律中真的有这么一条律法。 之前还大声怒骂朱高煴和萧红棉的人，都闭嘴了，浑身瑟瑟发抖。 他们这时候才想起，他们已经不是官了，只是囚犯，还是被流放，没有皇帝旨意只能一辈子老在西北的流放囚犯。 他们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萧红棉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笑，继续说道： “骂詈之罪，想来诸位大人，比我这个小女子还清楚，你们自己考虑一下，你们当受什么刑罚？” “……” 这次没有人敢顶嘴了，哪怕萧红棉在“大人”二字特意加重读音，不无嘲讽的意味，也没有人敢吱声了。 倒是这些犯官的女眷们，看向萧红棉眼中满是羡慕和佩服，她们也幻想着要是换成她们自己是何等的风光。 “现在，还有人反对本妃之前的话吗？” “没……不敢……谨遵王妃懿旨。” “听王妃的，都听王妃的。” 好，一群犯官算是把欺软怕硬演绎了一遍。 萧红棉也知道见好就收，毕竟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随即她再次命令道： “凡女犯，会音律者，会女红者，识文断字者，皆可随我去苜蓿广场，加入凉王殿下的【厚德学院】传授百姓各种知识，每日供两餐，工钱三文。”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身穿各色粗布衣服的女子走了出来。 这些人之前不管多漂亮，两千里的流放之路，都让她们脱了像，基本都是干瘦憔悴之像。 看得萧红棉都有点心疼了。 但是很快她不仅心疼，肉都疼了。 站出来的女子太多，太多了！ 初步预计人数过万了。 而且还有谢女子怀中抱着婴孩或者孩童，显然那是她们的孩子，她们这是担心自己离开了就不能回来了。 她确实忘了考虑这点了，更没想到这批流放官员会带着这么多女眷。 她只能再增加几个条件。 “第一批要的教习比较少，年纪十四岁以上，未曾婚配着再上前一些。” 说着萧红棉在刘厉等府兵的护卫下，退后一段距离。 这下人数减少了一大半。 不过，最后还是有一千多人，还是太多了。 “跟我走。” 萧红棉没有再精简了，一来是懒得麻烦，二来是她前天听朱高煴提起过要缝制冬衣，缝制新帐篷以便过冬。 这些女孩子到时候变作女工也错。 没有生离死别的场景，女孩的家人其实都是挺羡慕这些女孩的，而女孩们更是有种脱离苦海的激动。 但她们激动早了。 “咦……红棉你竟然找来这么多人啊。 正好，今天将羊皮和牛皮鞣制好，过两天先缝新帐篷当学堂的教室。” 准备出门的朱高煴见到这么多女孩，直接就给了她们任务，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石灰工坊。 一群原本娇生惯养，就算来到蓝田都没怎么干活的女孩们，第二天就将手都磨破了。 为此还被招来村妇们嘲笑。 第三天，缝制帐篷的时候更是所有人都把手戳出一个个血泡，缝制帐篷和小姐们绣花可是大大不同的。 等朱高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了。 “别让她们干这些粗活了，开始授课去。” 朱高煴一声令下，所有少女们都如释重负，而萧红棉却又劝了一句： 第七十三章 学文识字 “王爷，这些女孩子原本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需要好好磨一磨性子，不然不好管理，可能会出乱子。” “不怕，可以用军队的一些操守训练，慢慢调教。” 就这样，这些女教习，又多了一门她们自己要学的课程。 “一二一……一二一……” 初升的阳光下，一群六岁以上十二岁以下孩童，在一群十四岁以上的少女的带领下，喊着不甚整齐的号子，沿着苜蓿广场边缘小步跑着。 队伍渐渐拉长，足有六七里，号子声将整个蓝田县的百姓吸引过来。 一轮跑步，足足十里，体力不好者可以提前停下休息，没有任何惩罚； 但只要能跑完全程，就能获得一份有羊奶，有肉汤，还有米饭的豪华早餐。 没有跑完的人，看着跑完全程的人吃过豪华早餐，开始读书识字。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一个早上都是识文断字，学得好的完成识字任务的，可以在广场中心吃上有肉的午饭， 而没有完成任务的就只能回家吃自己。 下午是算术和音律，同样有一定的任务，完成的又可以蹭一顿晚饭了。 并且，最后一节音律课，男女老少都能来听课，都能接受考验任务，只是成年人的任务会比孩童们高很多。 为了有肉的晚饭吃，所有人都是认真听讲。 看着比皇宫学堂中的皇子们还乖巧的男女老少，诸葛玄真想扒开朱高煴的脑袋，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这办法。 只可惜，朱高煴又请假消失了。 蓝田西北方向贺兰山脚下，一座圆形坟包状的砖窑正在封顶。 “注意脚下！都给本王小心了，要是窑塌了，你们摔死事小，耽误了本王的大事，看本王不扒了你们的皮？” 虽然嘴上叫得凶狠，但是朱高煴内心还是担心施工的工匠受伤出事的。 “殿下放心，现在在窑顶封顶的刘老四是一个大匠，对于建筑营造很有心得，绝对不会出事的。 而且刘老四身边五人都是匠人级别的工匠，绝对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耽误殿下的大事。” 郑少云跟在朱高煴身边小心介绍着，但心中其实也非常紧张，这个窑是凉王殿下一拍脑门想出来的所谓高温窑。 这样的窑在大明，乃至以前的文献上都没有记录。 窑塌了死几个工匠都没事，就怕凉王殿下一生气把他的妻女给砍了，或者糟塌了。 他的两个女儿都被凉王妃召集到苜蓿广场，加入了所谓的【厚德学院】去了。 但是所谓的厚德学院，就是让犯官女眷做工的地方，不是什么学府。 想到这里，郑少云看向朱高煴的目光就多了几分幽怨，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期盼。 不是都说凉王殿下是‘欺师灭祖大色魔’吗？ 万一凉王对自己女儿动心了，那他郑少云一家是不是可以换个身份，解脱出来了？ 当……！ 突然一声锣响，打断了郑少云的美梦， 却是砖窑封顶成功了！ “好！都是好样了，第一座窑封顶成功，所有人可以有一顿带肉的饱饭。” “吼……太好了，我们也能吃带肉的饱饭了。” “肉！肉啊！我们有多久没有吃肉了？” “呜呜……呜呜……多谢殿下开恩……” 朱高煴只是一句有肉吃，整个工地现场就欢腾开了。 因为担心窑塌了砸死人，这些建窑的工匠和力工，用的都是流放囚犯，而这些犯人在蓝田的日子可不好过，每天能勉强水饱就是好的了，多少时候都是两餐半饱。 至于肉？那就是梦中的味道了。 还记得那天蓝田平原大火，他们捡到不少被大火烧死的野物，也被全部收回，但凡敢私藏的先打一顿再说。 还记得前两天，苜蓿广场上那些百姓载歌载舞大鱼大肉好不快活，他们只能在一旁吃着苜蓿馅的月饼，就着飘荡在整个蓝田的肉香吞口水。 现在，终于有肉吃了。 半年，半年了，终于又有肉吃了。 现场工人600多人，全部欢呼落泪，对朱高煴千恩万谢。 而朱高煴只是淡然笑着，让这些人都欢呼过了，才压了压手继续说道。 “都给老子安静！” 朱高煴的这声老子让工人们都噤声下来，但是脸上都还挂着欢喜的笑容。 他这样爆粗口，反而让这些原本非常惧怕他的工人放下了担心和戒备。 “我们一共有十座砖窑要封顶，都打起精神来要是今天能把十座砖窑都封顶了，老子再多奖励你们三顿肉。 要是十座窑改好，没出一次事故……肉，管饱！” “什么……肉管饱？” “还说什么，兔崽子们，快快快，动起来。” “老刘，老吴，我们分成三组，加快速度！” “老王说得对，分组！” “分组，都小心点，要不出事故才能肉管饱。” 都不用郑少云指挥了三个大匠就招呼着匠人们迅速分组，在这片工地上各自在一座座半成品砖窑上忙碌开来了。 等工人散开忙碌了，朱高煴才带着刘厉和郑少云走进砖窑中。 这个砖窑是朱高煴结合现代看到的砖窑，还有网上看来的资料讲述给大明的这些工匠，让他们集合现有工艺优化出来的砖窑。 目标是烧制红砖和青砖。 砖窑占地三亩多，呈椭圆状，有点像长长的坟包。 底部开了十八道轮门，以方便泥砖摆入和卸出，更能快速散热，加快工作效率。 走进砖窑内部，是伞状屋顶，上边有十个像碗口那么大小的洞，细煤从那些个小洞口往里边灌，因为窑的内部是火在烧，上边的温度肯定很高，上边这十个小洞也是排烟的通道。 在大明还没有环保的说法，朱高煴也没有时间去搞那种大烟囱了，就暂时先这样了，以后有时间了再研究。 为了保证砖窑的强度和安全，朱高煴还在砖窑内立了十多根柱子。 这样虽然会浪费内部使用空间，减少一些生产效率，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值得的。 看着和自己想象中大差不离的砖窑，朱高煴满意地点点头。 第七十四章 开始练砖 “殿下，制作泥砖的工匠已经风干一批了，而且石炭也打碎好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烧一窑试试？” 见朱高煴点头，郑少云赶紧乘机问道。 “哦……可以啊，那第一窑就由你来点火。” “这……这要不明天再点火，小人是怕人手不足，来不及上窑。” 听到朱高煴要他点火，郑少云立马怂了。 “哼……少给我搞小动作，本王就算不会盖房子，也知道房子刚刚盖好突然大火灼烧会让房子开裂， 你回不知道？” 朱高煴斜了郑少云，直接拆穿道。 郑少云立马跪下请罪。 “殿下恕罪，小人所学是水利之术，对于房屋营建确实不甚在行。” 朱高煴看得一阵心烦，这些文官的小心思太多了，弯弯绕绕的他有时候都会不自觉着了道。 但他是王爷，完全没必要和这些流放囚犯废心思，他转头对刘厉说道： “刘厉，回头你派人将这位擅水利之术的工部郎中送到蓝田溪，让他负责看守堤坝，清浚。 对了，工钱翻倍。” “殿下，小人，小人还会管理工匠。 对，小人最擅长管理工匠。” 听到朱高煴要让他去看守堤坝，郑少云更慌了，那可就完全失去了权利，比一个普通工匠都不如了啊。 “管理工匠本王有得是人，但是看守堤坝，清浚水渠就没人了。 你好好干，干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可是……” “嗯……你想抗命？” “不敢，小人遵命。” 处理了权欲熏心的郑少云，朱高煴迈步先南走去，只是百多丈就看到一片灰黄平原， 那是由一块块一尺高泥砖组成的平原。 泥砖的制造完全不用他去操心，虽然蓝田的泥土黏土少，甚至有盐碱，但用高温烧制成红砖后，建筑底层建筑完全没有问题。 现在整个砖窑区外有两千多人，在掘土和泥作砖。 而砖窑后面还有砰砰砰的声音传来，那是有人将开采出来的大煤矿打破，只要打到比碗口细可以从窑顶添加就行了。 现在就等窑体干了就能开始烧制了。 朱高煴似乎看到一座座红砖瓦房，在大明提前出现了。 啊切……啊切……切……切…… “殿下，您可是感染风寒了，千万要小心啊。 这该死的天气怎么突然变冷了？” 凉王府，正屋内萧红棉紧张地拉着朱高煴的手，就差将他抱在怀中了。 “没事，就是打喷嚏而已，问题不大。” 朱高煴揉了揉鼻子，并不在意，小感冒而已。 “不行！我去找郎中，给您开剂风寒药，您千万不要跑了。” 萧红棉拿额头贴了贴朱高煴的额头，感觉有点烫，紧张地拉着准备出门的朱高煴，将其按回床上，自己简单地裹上衣服，披头散发的就冲了出去。 “别！” 朱高煴见萧红棉这么紧张，也是有点感动，但也是无奈，她这形象出去肯定要引起误会，闹出一番风波的。 所以他赶忙起身去抓萧红棉的手，可惜他是速度没有萧红棉快， 一眨眼萧红棉就消失在眼前。 他只能苦笑着嘀咕了一句：“会武功了不起啊？” “殿下您怎么了？” “殿下您可不要出事啊。” “殿下……呜呜……” 被朱高煴和萧红棉响动惊动的小梅等四人急匆匆跑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小兰、小竹、小菊就急切的追问着，小菊更是直接哭了。 这操作让朱高煴脸色一黑。 “别哭，我没事，就是打了几个喷嚏而已。” 拍了拍小菊的脑袋，让她停止哭泣。 “你有哭的时间还不如给我烧一碗姜汤。” “对喔，我去烧姜汤。” 听到朱高煴的话，小菊赶紧爬起来转身就去厨房忙碌开了。 小兰、小竹紧张地看着朱高煴，眼中还是担心。 “你们让开，我去扎个马步，回来洗个热水澡就好了。” “好，我们去准备热汤。” 小梅比较冷静，拉着另外两个小姑娘就去烧水。 当朱高煴扎着马步打这【庄稼把式】的时候，郎中来了，诸葛玄来了，周正雄他们也都来了。 所有人都是一脸担心，现在蓝田一摊子事虽然都有人在负责，但实际统筹的人都是朱高煴，一旦朱高煴生病可能就要停止了。 要是朱高煴病得严重了死人都是有可能的。 “诸位大人，凉王殿下身体康健，没病！” 等郎中仔细把完脉，得出没病的结论后，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我没事，你们还大惊小怪的。 小梅赏这位郎中。” “是。” “多谢殿下，小人不敢要赏赐。” 朱高煴摆摆手让小梅带郎中下去，又将小菊送来的姜汤喝了，才又说道： “既然大家来得这么齐，我们就一起去砖窑工坊看看，第一批烧制的红砖怎么样了。” 朱高煴的话音刚落，萧红棉再次拉着他的手臂劝道：“殿下，要不休息一天？” “哈哈……干活的是那些工匠，又不是我，我去也就走走看看，累不着。” 说着他拍拍萧红棉有些冰凉的玉手，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走。” 李原和朱安澜等人看向诸葛玄，等他拿主意。 “走，殿下的身体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好。” 说着诸葛玄也跟在朱高煴出去了。 见众人都不劝朱高煴，萧红棉跺跺脚让小梅跟上照顾，她一个侧妃可不好跟着王爷去指挥正事。 不过，她很快也梳妆打扮好，去了【厚德学院】，她也要尽心完成自己的工作。 当萧红棉到达苜蓿广场，已经有朗朗读书声传出。 朱高煴等一行人已经策马来到了荷兰山脚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工匠们已经都出工了，一辆鸡公车推着煤炭从远处而来，这是刘二蛋带领的五个村一起挖掘的梅溪煤矿送来的。 朱高煴可是给他们算钱的每石三文铜钱，并且是每天一结，这让其他村子都很羡慕，不少村子的里正都来他这里申请加入采煤工作。 但朱高煴拒绝了，而是要他们等等，马上就有新的工作开始。 再靠近，就是方圆数里的平原上立着一块块泥砖。 所有泥砖都是统一尺寸，长三尺，宽一尺，厚三寸，这样的格式是为了方便建筑，又能尽可能燃烧充足。 第七十五章 万分惊讶 穿过泥砖阵，就是十座占地三亩足有五丈高的巨大砖窑。 看到这些砖窑，周正雄忍不住说道： “殿下，工匠们建造的这个砖窑，有点不合理，和老夫以往所见大有不同啊。” 他可是主政过地方的大员，而不是简单的将军，对于民政也有一定见解的。 “确实不合理，只怕很难将青砖烧制出来。” 诸葛玄也点头附和了一句，他的所学极广，对于工程建筑也有所涉猎，从他可以教朱高煴《齐民要术》就可见一斑。 “这也太大，太高了，火能烧起来？” 就连朱安澜也忍不住疑问了一句。 朱高煴被说得都有些担心了，赶紧策马上前喊道： “刘老实，砖窑冷却好了吗？可以卸砖了吗？” “回禀殿下，虽然好有点热气，但是卸砖应该没有问题了。” “那就开始。” “是！” 刚刚跪下的刘老实赶忙爬起来大声呼喊着：“开窑……开窑。” 不远处炮制泥砖的工匠和囚犯们随即呼啦集合过来。 朱高煴则招呼着诸葛玄等人下马，向一边的空地走去。 眼前的这些新式砖窑有十八道轮门，卸砖很快，第一批红砖转眼就送到了他们面前。 “殿下，这一窑烧坏了。” 随着红砖来的还有刘老实，王通，吴雨平三个大匠，三人一来就跪了下去。 “给我一把锤子。” 朱高煴没有急着生气，而是要来一把锤子，上前两步，一锤就砸了下去。 噗……噗…… 咔嚓……咔嚓…… 当……当…… 有些砖一锤子下去就散沙般碎开，有些直接断开，或者裂成几块。 这样的砖显然是用不成的。 朱高煴是越砸越失望，连续砸了三十多块，就没信心再砸下去。 但是他还是深吸了几口气走回三个大匠面前道： “烧坏一窑而已，我们还有九窑； 吩咐下去，让人十齐开，先挑些出来测试。” “遵命。” 三个大匠意外朱高煴没有骂他们，赶紧磕个头，又转身跑去开其他窑了。 “咳咳……殿下，没事的，然后十座窑都失败了，就杀几个小工祭下炉就好了。” 蓝虎见朱高煴脸色不佳，开了个玩笑，其他人竟然都微微点头，出言表示这是个好办法。 这让朱高煴都怀疑，难道古代真有这个传统不成？ 要不………… 试试？ “殿下，又有一窑红砖送来了您再试试。” 就在朱高煴想到干将莫邪的铸剑传说时，刘老实亲自推着一车砖头过来了。 “嗯……好的。” 压下心中那个魔鬼的想法，朱高煴提起脚边的锤砸了下去。 很可惜， 又是“咔嚓……咔嚓……”的声音。 朱高煴的脸有点黑，刘老实的脸有点白，朱高煴身边几位的脸上也有了几分失望。 但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 朱安澜更是赶紧 “殿下，不急。 后面还有八窑，咱们慢慢砸。” 只是朱高煴听了直接给他一个白眼说道： “我不急啊。就算这一批全报废了，吸取经验教训，下一批烧好就行了。” 朱高煴只是想到干将莫邪的传说，心中还有点为故事中的二人感到惋惜，并不会真的去杀人祭炉。 活人祭火说穿了就是用人体血液中的铁、氧成分加速一些难以融化的金属融化而已，只要加大炉温就能解决。 就算真要祭炉，他有那么多牛羊，拉牛羊过来就好了啊。 想了想朱高煴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地面，对朱安澜说道： “你指挥一下，从这里，到蓝田县城，拉出一条直线，烧出来的红砖就往这里铺过去，你找人来砸。” “啊……殿下这砖太脆了，不适合铺路啊。” 朱安澜立马又是拒绝。 朱高煴都想给他一锤子了。 官是好官，会为百姓着想，就是有点死脑筋。 朱高煴转头看向李原道：“老李，你来。” “好！” 李原非常干脆地点头，并接过朱高煴放在地上的铁锤。 “这……”朱安澜有点看不懂，但还是赶紧追着李原去安排了。 而朱高煴则转头邀请诸葛玄等人，一起进入砖窑区域，就将看看这些窑。 周正雄毫不客气地走在最前面，不仅绕着砖窑转圈，还不时敲敲打打，还会拉着工匠询问，显得非常有兴趣。 诸葛玄则是对李森研究出来的独轮车，取砖的抓钩，吊运砖块的滑吊，还有简易运货履带兴趣满满。 砖窑点火后，需要一天燃烧，这一天时间里，朱高煴就提出各种想法，指点着工匠们生产出了不少工具。 “殿下，你这是深得那句话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看了一圈，诸葛玄赞叹了一句。 “这十窑砖就算全废了，有这些工具的发明制造，这一次建砖窑的工作就不算白费。” “老师放心，这砖窑一定行的。” 对于诸葛玄的变向安慰朱高煴点点头收下心意，但是对于砖窑他有信心。 果然就在这时刘老实，王通，吴雨平三人浑身黑灰地跑来。 “殿下，成功了，我们成功了，铁锤砸不断的砖我们烧出来了。” “什么？铁锤砸不断？ 带我去看看！” 听到刘老实的话，朱高煴也是惊讶了。 要知道这些砖的厚度只有三寸，而长三尺，宽一尺，可以说是很薄的一个形状，竟然能做到铁锤砸不断，那就真的很牛掰了。 简单一句话，这种铁锤都砸不断的红砖，质量比一般的青石都要结实。 或许不一定有青石质量，但是耐受力绝对堪比青石。 当朱高煴和刘老实走到地方的时候，朱安澜这个书生县令正抡圆了锤子砸一块褐红色的大砖块。 哐……哐……哐…… 连续又是七八锤，对着砖的正中下去，朱安澜气喘吁吁了，这块砖还完好无损。 见到这一幕，朱高煴都连呼好家伙了。 这是不小心烧出了黑科技啊，前世机器烧制出来的砖，都没有这么好的。 “刘老实，这样的砖还有多少？是哪座窑烧出来的？” “殿下，暂时这样的砖只有19块，是六号窑烧出来的，正在搬运后面的。” 第七十六章 意外的惊喜 “现在你立刻去询问几点： 第一，这砖的泥砖是谁做出来的，用的是哪里的泥，怎么搅拌加水，还有风干等一系列情况，全部记录。 第二，六号窑从结构到砖块摆放，再到煤炭的添加，再到冷却，全部调查总结出来。 第三，总结好后，立即开始第二次烧制。” “哎……小人现在就去。” 刘老实的黑脸上黄牙都映白了，笑得不要太开心。 作为老工匠，这样的砖的质量有多好他太明白了，有这样的砖造城墙，完全不怕被正面攻破了。 看着刘老实跑得飞快，朱高煴又叫来李原，让他赶紧安排书吏帮工匠们做记录。 朱安澜一块砖没有砸断，脸色有点涨红，一是用力憋的，也是羞臊的。 他之前一锤一块砖，没少嘲讽来着。 他又换了一块砖用力砸下。 咔嚓…… 又碎了。 砰…… 又断了。 然后他又想其他砖走去，就算一个挑西瓜的农夫。 而朱高煴听到那声“砰”耳朵一动，脚步也移了过去。 这时块断成三块的砖，只有三条裂痕，并没有碎开。 他蹲下双手各捡起一开大碎片，然后用力撞在一起，发出有些沉闷的“砰……砰……”声。 “哈哈……这样的砖就够硬了可以建房子了。 那个……那个……” 就在朱高煴叫不出名字的时候，跟在他身边的矮个子‘黑人’识趣的报了自己的名字：“小人王通” “王通，记住这种砖头，刘老实做的事情，你也去做一边。” “好的，小人这就去。” 王通也是兴奋地转头跑了出去，现在有两窑的砖可以用了，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王通走开，吴雨平又靠了过来，等着找出第三窑可以用的砖。 这时，远处的周正雄高声喊道： “殿下，你过来看看，这车砖也不错。” 他的话音刚落，蓝虎也传来同样的喜讯。 这次烧出来的砖或许良品率不高，但每一窑都有少量可以用来建造房子的砖头。 不过，朱高煴还是没有如愿的少出红砖。 有青色，黑色，褐色，灰色，就是没有他前世熟悉的红色。 这砖窑需要改进的地方还太多啊。 十个砖窑，每个砖窑可以装进上万块这种大型泥砖，总的砖也就十万块；这边烧窑的工人300，制作泥砖的工人2000，人手充足。 只是一个多时辰所有砖就已经全部取出来，就是检查的时间要长一点。 按照有经验的泥瓦匠的指点，只要用一桶水的力气去砸砖，砖不坏就是合格的砖。 至于这个‘一桶水的力气’怎么计算朱高煴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只要将合格的砖挑出来就行。 一通忙碌就到了午时，不过明朝一般人可是没有吃午饭的习惯，该干活还是要干活，所以清点完合格砖头的吴雨平就找来了。 “殿下，已经清点清楚，因为是第一次烧砖，没有经验，红砖的合格率只有不到三成。 其中殿下特别交代挑出来的褐砖只有972块，非常稀少。” “嗯……有九百多块已经很不错了，证明褐砖不是偶然产物了，好好研究发掘褐砖的生成原因，争取每一窑都烧制出褐砖。” “殿下放心，我等必定用心研究，不负殿下辜负。” 吴雨平赶忙弯腰保证着。 “这样，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给我把这褐砖的生产率提升到五成，本王上奏父皇恢复你们五户人家匠户户籍。” “真……真的？”吴雨平惊喜地声音颤抖了。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没有身份的，属于原本可以判死刑，陛下网开一面让他们一生发配西北的活着。 基本除了活着，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现在朱高煴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而且还是光明的希望。 “本王向来说话算话，而且这只是开始，你们中谁最擅长烧制石灰，我再给你们一个任务，同样是五户人家的户籍作为奖励。” 朱高煴想到砖有了，可以开始研究水泥了，干脆在放出一个诱饵。 “真……有……有。小人知道有两人擅长烧石灰，是匠人级别的工匠。” 吴雨平还想问是不是真的，最后生生改口。 “把人找来，跟我走一趟。” “是，小人这就去。” 吴雨平小跑着去找人，由于脚步太飘摔倒了好几次。 实在是太激动了。 虽然十个恢复户籍身份的任务还没完成，但是都是有经验可循的任务，绝对可以完成。 他都已经边跑边幻想着恢复户籍身份后要做什么了。 “殿下，那些不合格的砖怎么处理？” 看到朱高煴处理完一件事，朱安澜赶紧询问道。 “先堆在一边，制泥砖的泥土挖到一定深度了，就将那些不合格砖推进去，进行土地回填。” 朱安澜惊讶地反问道：“啊……那些砖不是要用来铺路吗？” “本王说过要铺路吗？本王只是要你铺一条直线出去，是用来摆放红砖的。” “哦……是，是下官想多了。” 朱安澜脸又红了，今天他犯了好几次蠢。 他低着头退下安排去了。 砖窑工坊的事情基本决绝，朱高煴立马带人转战石灰工坊，几人都没有吃饭， 不过，小梅比较细心，已经派人会王府带来了不少干粮，一群人就随便对付了一口，就赶到了石灰作坊。 蓝田的石灰工坊只有一个，也是在贺兰山脚下。 贺兰山的石灰石资源丰富，很容易就能找到合适的矿山，而且附近就有山林，所有制取方便。 生石灰，熟石灰两种主要建筑材料在华夏历史使用历史悠久，早在公元前7世纪也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了。 不管是生产制作还是应用都已经非常成熟，完全不用朱高煴操心。 他此来是为了水泥！ 看见朱高煴带着十多人到来，工头包苍赶紧迎了出来。 “恭迎殿下，欢迎诸位大人。” “嗯……这段时间，我让你们研究的水泥有没有头绪？” 朱高煴没有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禀殿下，有一点点乘机了，您这边请。” 包苍自然知道凉王殿下到来，只可能能为了一件事，就是水泥， 随即在前面引路想右侧山林后走去。 第七十七章 新的规划 众人不信一里多穿过一片树林，来到一片满是大小碎石的小山坡。 这里的碎石并不是平铺在地的，而是形状各异地或立或卧或平铺的。 立起的碎石像是被用什么东西粘合在了一起的。 初看大家都不在意，毕竟石灰工坊生产的就是石灰，而大家都有身后阅历基本都会知道石灰就是建筑粘合剂，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走进后才发现这石灰的颜色不对，不是白色的而是灰黑色。 “还请殿下恕罪，小人根据殿下所传授的办法虽然制作出了水泥，但是这粘合度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说着，包苍将一座立起来的石柱推倒。 砰……哗啦啦…… 砸倒的力量并不大，但是碎石基本被砸散。 朱高煴上前蹲了下来，抓起一块较大的碎石包，轻轻一用力，就揉散， 用力一搓，碎石就完全分开。 这根本不是水泥，比你包的还要差劲。 不过这一搓，朱高煴注意到一点问题。 “包苍，你们这个水泥还是磨得不过细啊。” 朱高煴站起身，双手搓了搓，感受扎手的感觉，摊开手放到包苍面前。 “殿下，我们已经用石磨研磨三次，用最细的面粉筛筛灰了，无法更细了。 而且这样的研磨太费力气了，很多工人都有意见了。” “不过细的也有，你看看这座石柱。” “嗯……” 包苍又推倒一座，这座碎石柱虽然粘合稍微好点了，但也依然是一倒就散。 而且这座的中心空隙很多，建筑应用效果更差。 朱高煴不是专业烧水泥的，只能简单看看表象，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发现除了颗粒问题外，就是这些水泥的颜色太深了，近乎黑色。 “本王觉得可以在第二次煅烧的时候加入两层生石灰试试。” “小人记下了，等下就去尝试。” 包苍应下后，朱高煴又转头看向，从砖窑作坊带来的两人。 “陈焕、陈华你们两兄弟都是擅长石灰烧制的，接下来你们和包苍合作。 我要求的水泥也是一种建房子的粘合剂，用它粘合的碎石至少要堪比合格红砖，不要一拍就散。” 陈焕两兄弟赶忙跪下保证道：“殿下放心，有殿下您的指点，又有这多包管事的指导，相信我们很快就能制取出殿下需要的合格水泥。” “很好，水泥制取出来之时，就是本王上奏为你们向父皇求恩典的时候。” “谢殿下，小人必定全力以赴，完成殿下的交代。” 两兄弟跪在地上，用力磕了个头，心中都在暗暗发誓要制造出水泥。 朱高煴不知道两位老师又在给他设计新课程了，只是第二天准备去砖窑工坊的时候，被李魔头用御赐戒尺堵在凉王府大门内。 就算没有那把戒尺，只要诸葛玄堵在门口，朱高煴也不敢离开。 不！ 包括朱高炽这个皇子在内，所有皇子心目中诸葛玄都是李魔头！ “老师，要不让我交代点事情再开始上课？” “你先把每日的体能锻炼做了，再去交代你的事情。” 李魔头还没说话，他身后就传来正雄周正雄的声音。 “正雄您也来了啊，我不就打了个喷嚏嘛，真没事你们看我好好的。” 朱高煴以为两位老师堵门是因为他昨天打了几次喷嚏，被老师误会他身边是没有好好锻炼了。 诸葛玄和周正雄对视一眼，都有了一丝笑意。 这不连借口都不用找了。 诸葛玄冷着脸问道：“凉王殿下，你确定你的风寒真的好了？” “我确定，我，啊切……” 朱高煴刚刚确定，就打了个喷嚏，赶紧为自己解释道： “早上天冷，吸入冷空气容易打喷嚏，这是很正常的。” “老李，你这把戒尺借我玩玩可好？” “好啊……” 听到两个老师唱双簧，朱高煴老老实实地转身回院子扎马打拳。 诸葛玄两人转身又出了院子，让小菊准备早餐去了。 他们心中明白，时间进入八月底，整个大明哪里的天气都开始快速变冷了，早起打喷嚏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而已，并不是风寒。 朱高煴还是太年轻，吃了阅历不足的亏，被拿捏住了。 不过两人吃完早餐后，还是让小兰去通知李原和朱安澜两人，直接来凉王府听候朱高煴的安排。 朱高煴在刚刚吃完早饭的桌子上摊开几张图纸说道： “朱安澜，你是县令，首先有几件事交给你。 让百姓去挖煤，也就是石炭，每石给两文钱，不要钱的可以换腌羊肉和腌牛肉，价格你参考西安府物价定。 第二，趁着天气还不算冷，和各村协调开始挖地基，等红砖数量上来了就看是建房子。 第三就是监督那些十二岁以下的还是进学堂，不要他们去挖煤了。” 说着朱高煴甩过来九张平房的简图，从一层到三层，有大有小。 看过图纸，朱安澜立即询问道：“殿下，红砖建房子，真的能盖到三层吗？” “一般来说可以盖到九层的，但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本王建议别超过三层。” “嘶……五层高楼，能盖这么高啊？真是厉害。” 朱安澜这次没有怀疑朱高煴的话了，只是忍不住感叹。 红砖的质量他昨天亲自体验了，盖个五层高楼似乎也合情合理。 见朱安澜这边没问题了，朱高煴又转头拿出几张图纸教给李原。 “老李，这是几种可以在施工中节省力气的工具，你和一号铁匠铺的那些工匠商量着造一些出来。 如果铁料不过了，就让人赶一些羊到西安府换些回来。” “好，我会尽快安排好。” 李原就干脆多了，直接接过朱高煴的图纸应下命令。 他也发现了，现在凉王殿下基本就给他一个大方向，然后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有问题询问凉王时他也是给个方向，不再像以前那样事无巨细的安排了。 但这样的变化，李原确实很高兴的，他也发现了自己的成长。 接着，朱高煴又安排起流放囚犯的工作。 “那些流放囚犯，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将蓝田溪及沿岸的水渠疏浚好，然后就是规划一个适合的地方挖地基，准备盖房子。 第七十八章 开始授课 如果有多余的劳动力，就再多盖几座砖窑，加快红砖的生产。” “是……遵命。” 简单将事情安排下去，朱高煴就开始了来蓝田路上的学习身后。 一天六节课：一个时辰的军略教习、一个时辰武技锻炼、一个时辰骑射训练、一个时辰行军调度教习，两个时辰文化学习。 一天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学习，还要抽出一个时辰早晚身体锻炼。 总之就是堪比高三学生时的学习强度了。 而每天他能用来处理政事的时间，被六位老师一起压缩到了半个时辰。 用诸葛玄的话，就是要训练凉王殿下快速处理政务的能力。 “殿下，北元的骑射，讲究的就是一个快，来去如风，想要破敌你有何策？” “稳扎稳打，重甲步兵加长枪枪兵缓步推进。” “中策也，还有呢？” “更快更强的骑兵冲锋。” “下策！还有呢？” “没有了。” 朱高煴非常干脆地耸耸肩，连续五天的学习他发现正雄周正雄一直在引导他排兵对阵。 虽然不知道周正雄的目的，但是了解周正雄大概为人和历史的朱高煴下意识地藏拙了。 要是他的本心，面对北元骑兵，最好的办法就是火炮轰炸，火铳骑射，在射程之外境射杀了，能不近战就不近战。 周正雄看朱高煴一脸疑惑，也不进行上策的讲解，而是转移话题道： “这作为一道题目，殿下在我离开蓝田前给我就行。 我们现在来说说对北元，最适合战略政策，应该是合纵连横，拉拢一批蒙元部落，打压一批。 殿下有大致的目标没有？” “没有，我只知道宁夏外是鞑靼和瓦剌，再远就不知道了。” “殿下，您这就有点不学无术了啊。 您记住了，除鞑靼和瓦剌外，还有乞儿思吉、帖良古惕、不理牙惕、失必儿……” 说话间，周正雄拿着一把长刀在凉王府的小院里画起这张有点抽象的地图。 朱高煴费力地看了半天才大概看懂上面画的大体方位。 只是看过后世地图的朱高煴眉头狂跳，差点忍不住就要抢过长刀自己画一副。 除了周正雄，蓝虎、曹兴、王深平、祁登荣、丁延族五位同知大都督府参事教授的东西也全部是针对北元的。 比如祁登荣就开始教朱高煴如何在草原以及沙漠中正确行军，以及粮草调度。 丁延族教他蒙古语。 蓝虎、曹兴、王深平三人教的骑射武功都是以载沙漠中战斗为背景的。 这样的转变，让朱高煴一度怀疑朱元璋的北伐计划不从北平上辽东，而是要从宁夏进漠北了。 “还好李魔头的课程没有变化，不然我得考虑制造点黑科技武器了。” 就在朱高煴庆幸的时候，诸葛玄发挥他李魔头的本性，给他准备了一道莫名其妙的课后作业。 一开始，诸葛玄给朱高煴上课还很正常，也就是日常的《大明律》再加上《齐民要术》。 诸葛玄不愧是隐士级别的大儒，竟然能够生动有趣地将法家的律法，和农家的农学，用儒家的思想统合来讲，确实是让朱高煴学得大呼过瘾。 不过第二节课就有点古怪了，是《皇明祖训》。 诸葛玄又将《皇明祖训》翻出来讲了一遍，其中《持守篇》更是讲解的重点。 其他的朱高煴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 诸葛玄在告诫朱高煴不要造反！ 连续八天的《皇明祖训》反复讲解后，朱高煴终于忍不住了。 “老师，你看我像是会造反的人吗？” “不像。你这么懒，懒得造反。” 听到这话朱高煴直接一个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这段时间他是天微亮就起，深更半夜才睡，不仅要学习各种知识，还要处理封地事务，怎么可能懒了。 这是诸葛玄在说反话，说他会造反的？ “老师啊，咱们先不说老朱的恐怖，就是大哥对我的感情我就不会反好？ 而且您也知道我懒，我才懒得操心那么多朝政琐事呢！ 我更不想像我父皇那样没日没夜操劳，还要被绑在小小的皇宫，我要自由自在地到处游玩。” 诸葛玄听到朱高煴说出“自由自在”突然眼睛一眯，有惊讶闪过。 “老师您也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大明也只是世界的一隅而已，外面的天地广阔着呢。” “乞儿思吉、帖良古惕、不理牙惕、失必儿、亦力把里……” 朱高煴干脆把这两天周正雄教的地理知识拿出来，表达出自己要向外开拓，而不会造反的思想。 他又不是白痴，灵魂更是一个二十多岁，受过现代教育的成年人，这几天六位武将师爷的通力教导，话里话外都有引导他打出去的意思。 他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听出来了，也只能装作没听出来，他并不知道六位老师和诸葛玄是不是受了朱元璋什么命令。 要是一不小心他太聪明了，被老朱猜忌，又来个赐死，他就麻了。 “不错，殿下能有此想才有个男儿的气概，我辈男儿当有开疆拓土之志也。 殿下跟我来，老朽给你设了一道考题，如果你能通过了，基本可以出师了。” 诸葛玄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朱高煴来到县城外，一处水渠的终点。 水渠终点是一左一右两个小湖。 水渠的水从右边大湖注入，然后由右边大湖溢出流入左边小湖，之后又有水沟、水槽将水引回右边大湖，形成一个循环。 “老师，您这是要养鱼啊？ 您要是想吃鱼，让人去黄河现捞就是了。” 啪…… 朱高煴这俏皮话刚说完，背上就挨了诸葛玄一戒尺。 “凉王殿下，这就是老朽给你的考题，题目就叫：【一统天下】。” 听到这个题目，朱高煴脸色直接黑了，这是什么鬼题目，这大湖小水塘的，你告诉我这是【一统天下】？ “老师，这题目何解啊？您不会要弟子养鱼？” “题，我出的，至于怎么解就看殿下自己了。” 说完，诸葛玄就不再说话，直接转身回县城了，直接留下朱高煴在小湖边风中凌乱。 第七十九章 被教训了 “不会……不会……不会真要我养鱼？ 这也…… 太简单了！” 是的，养鱼是最简单的事情，但既然说到【一统天下】了，就不可能这么简单了。 来到了右手边十亩左右的大湖。 这是要我推行法家思想？ 不对！ 一定还有其他意思。 他站起身，摇摇头顺着简单搭建的木桥走向左边。 一个小湖与十七个水塘相互连通，小湖中已经有游鱼在动，水塘中有些已经零星有鱼，而有的没有鱼，甚至水都很少。 转了一圈，他退后几步从远处看过去，结构非常明了。 首先就是水沟，从小湖之处，分别延伸出来十七个水沟，在水塘中部凿开了一点用水沟分别连到十七个水塘中。 水沟里面有水，随着水塘水位不同流转着，甚至他还看到两座水塘因为地势高，虽然水量少，也在向外排水。 “难道是无为而治？” 看着小湖、水沟、水塘中游鱼随意的游动，但依旧在小湖之中游动更欢快，朱高煴心中一动。 这点，朱高煴打了个哈欠表示深有体会。 “殿下，那些犯官应该利用起来，不用的就杀了，不然留着会伤人，伤己！” 下午，在湖边吹了一天风，脑袋越想越疼的朱高煴，在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决定暂时不想了，反正是出师的考题没那么着急。 需要着急的是，他这次可能真的感冒了。 …… 是的，朱高煴这次真的感冒了。 他傻傻在空旷的平原上，在寒气袭来的深秋，还是没有扛住永乐年间的深秋，感冒了。 “咳咳……咳咳……先给我来两碗姜汤。” 赶回凉王府的朱高煴已经开始咳嗽，浑身发冷有点颤抖了。 “殿下，您又要姜汤，不是说没有风寒吗？” 听见朱高煴的呼喊，小菊的声音从厨房中传来。 “小梅，叫郎中，我这次真风寒了。” 不理小菊的疑问，现在大门内有喊了一声，就算小梅没听到，其他人听到了也会为他找郎中的。 按理来说，每个王爷就藩都会有一个御医跟随，作为“良医”这也王府官职加入该王府的。 当蓝田县内七个郎中都来看过后，一致确定，凉王殿下真的感染风寒了。 “快用药！立即用药！我以凉王侧妃的身份命令你们，一定要治好凉王！” 朱高煴房间内，萧红棉的声音里带着愤怒的惶急，大声命令七个郎中用药。 “王妃放心，我们这就去拿药，煎药，一定治好凉王殿下。” 诸葛玄一脸内疚地站在朱高煴床边，看着已经脸色通红，一脸苦笑，抱紧被子发抖的朱高煴。 “是老朽大意了，凉王殿下放心，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朽必定为您陪葬。” 诸葛玄说得异常认真，朱高煴一点不怀疑他的决心。 显然他把朱高煴染风寒的责任揽在身上了。 “老师，你们太大惊小怪了，就是风寒而已，我很快就能好的。” 在朱高煴看来，不就是感冒吗？发一身汗就好了。 但是他忘了，这里是明朝，是古代，是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的古代！ “好了，本王药也喝了，你们就都散了，本王睡上一觉，明天就能好了。” 朱高煴忍着苦涩将一大碗【桂枝汤】灌了下去，就笑着赶人。 他还是没有感觉这小小感冒有什么可怕的。 “诸位大人，殿下确实要好好休息，然后好好发一身汗，这样才能快速痊愈。” 负责煎药的郎中也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周正雄脚步轻移来到诸葛玄身边，轻轻拉着他说道：“师爷，我们先回去，不要殿下刚刚病倒，我们也病倒了，那整个蓝田就要乱套了。” “嗯……走，大家都回去。” 众人都缓缓撤离凉王府，留下萧红棉和小梅等五人，而七名郎中则在王府外的帐篷内住下，等待一有风吹草动就去救治凉王。 房间内，萧红棉只穿亵衣抱着朱高煴给他的被窝加温。 郎中的话她记住了，就是要发汗，才能好得快。 “红棉，不用如此，你这样很容易被传染风寒的。” 轻轻握住萧红棉的温热的玉手，朱高煴轻声劝说着，他第一次感到萧红棉冰冰凉凉的小手，还有这么温热的时候。 “没事，只要王爷病能好，妾身生病又何妨。” “傻瓜。” 朱高煴有点感动，用力握了握手中柔软温热的玉手，感受着身侧柔软温热的一对，身体温度真的渐渐升高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睡了过去。 但是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好。 “嗯，王爷的身体热起来了，太好了。 开始出汗了，这么湿不会有问题？” 抱着朱高煴的萧红棉一开始还是很开心的，但是渐渐的就担心了起来。 “小梅，你去外面问问那些郎中，殿下发汗了，而且发汗很多要不要擦拭？” “好。” 很快小梅就进来和萧红棉一起给朱高煴擦拭身上的冷汗、热汗。 为防止朱高煴着凉，她们用的是热毛巾给朱高煴擦拭，而且还是在被子底下为他擦拭。 沉沉入睡的朱高煴身上的汗水不断渗出，身体也越来越烫，并且原本平静的表情也开始皱了起来。。 “王妃，殿下这样好像不对啊，要不让外面的郎中进来看看。” “是要看看。 我们穿戴整齐了就叫进来。” 萧红棉的这个我们也包括了朱高煴，毕竟是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可能随意让人看光了。 只是这下朱高煴的脸色狰狞了起来。 两人赶紧将外面的七个郎中一起叫了进来。 “王妃，你们怎么能给凉王殿下又穿上衣服呢，等下就脱了，发汗就是要把汗发出来，不然内热不出，外邪入侵，殿下就更危险了。” “至于殿下浑身发烫，想办法喂点水就好了。” 七个郎中都是两腿颤颤，凉王殿下这明显不是睡着了，而是已经昏迷啊。 但是现在他们更加不敢给朱高煴治疗了， 怕担责任，怕被怪罪杀死。 “行，你们下去。 小兰小竹，你们去将刘厉找来。” 萧红棉看到了七个郎中颤抖的脚，也认识到事情不对了，立即将刘厉找来。 第八十章 开始说胡话了 “刘厉，你现在连夜去一趟延安府将太医王安春接来，顺便派人去西安府延请郎中。” “是！” 刘厉没有任何废话，萧红棉一个妇道人家深夜传唤必定就是情况紧急。 随着刘厉的命令，不仅有府兵去了西安府，还有府兵去西安府找医者，而他则一人双骑急奔延安府。 王安春支援冯胜和汉王朱樉的驻军，治疗瘟疫还没回西安府也没回西安的汉王府。 等萧红棉回到房间，朱高煴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那些从没听过的稀奇古怪词语不断，萧红棉和小梅一句也没听懂。 陷入昏迷的朱高煴开始做梦，梦中他又回来了那个生他养他的时代，每天赶地铁上下班，有空是和朋友们一起去857纸醉金迷。 不时看着世界杯，吐槽吐槽国足；晚上看看苍老师的教育片，了解生命起源。 至于老婆和女朋友，在财力和彩礼不足的情况下是不敢奢望了。 当他把自己的人生重新走过一遍后，梦境开始变得光怪陆离，一会他化身超人拯救世界，一会成为仙人搬山倒海，一会又是恶魔毁天灭地。 在现实中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的房间内已经围满了人。 所有人都是急地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内外团团转； 萧红棉的眼睛已经哭肿了。 诸葛玄看着胡言乱语语言却支离破碎的朱高煴，也是焦急不已，他是最自责却也最冷静。 “都冷静！小梅，嘴对嘴给殿下喂水，他现在太烫了。” “王妃，继续擦汗。” “这几个庸医立即抓起来，如果殿下有个不好就砍了！” 诸葛玄大声呵斥，让众人暂时冷静了下来，按照他的指挥赶紧继续为朱高煴降温治疗。 而随着小梅不对喂水下去，朱高煴不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而是开始说些‘子曰’‘诗云’‘父皇’‘母后’‘大哥’的话了。 “有用，哈哈有用，小梅继续。” 见到朱高煴虽然依旧昏迷，但是说出来的话大家能听懂了，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而梦境中的朱高煴，则开始梦见自己在应天皇宫成长的片段了。 时间飞逝，但在萧红棉、诸葛玄等人看来却是度日如年，甚至是度秒如年。 朱高煴已经昏迷五天了，没什么营养，瞬间又消瘦下去了。 “王太医来了，王太医来了。” 就在众人心急如焚的时候，刘厉的声音在王府外响起。 “让开，快让开。” 诸葛玄张开手将人分开让出位置，风尘仆仆的王安春小跑着从了进来，抓起朱高煴的双手就开始把脉。 看得出他也是非常紧张的。 “还好……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凉王殿下六危险了。 快给我找一套银针过来，快！” “有这里有银针。” 一旁的蓝虎转个身就抱来两个郎中的诊箱，对着一磕就暴力打开了。 王安春随着拿过一包银针，一把掀开朱高煴的被褥，边让其他人出去。 “去几人煎三幅【桂枝汤】，烧一桶热水。” “准备稀粥，殿下醒来就要喝。” 是…… 除了萧红棉还在一旁扶着朱高煴外其他人全部开始出去忙碌。 朱高煴很快被扎成刺猬，小半个时辰后，朱高煴竟然吐出了一口血！ “噗……咳咳……” 一口鲜血喷出，朱高煴也咳嗽着醒来。 “王爷，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妾身了。” 萧红棉哭着就要扑到朱高煴身上，被王安春一脸黑线地拦住。 “王妃，殿下现在体虚，您轻点。” “哦……哦……王太医教训得是，是小女子冒失了。” 王安春点点头，并没有怪罪，这是人之常情，不过他还是决定把萧红棉先打发出去。 “王妃，让人将【桂枝汤】带进热水抬进来，给殿下泡澡。” “好，妾身这就去。” 萧红棉赶紧起身就跑了出去，却因为长时间照顾朱高煴，一个趔趄摔了一跤。 她一边起身，一边对外面喊道：“小梅，把热水汤药抬进来。” 刚刚醒来的朱高煴，想要抬手按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泰格手指头都不行。 只能一脸生不如死的忍受着这胀疼的脑袋。 “殿下稍微忍忍，马上就好了。” 王安春看出朱高煴的难受，按压下心中的急切，拿起银针继续稳稳地为朱高煴施针。 “嗯……” 朱高煴轻嗯了一声，干脆闭上眼睛，开始整理脑海中的混乱记忆。 一场混乱的梦境，他感觉自己多了些记忆但又少了些什么记忆非常难受。 闭目中他感觉有人在抱自己才睁开眼前，却是萧红棉将他公主抱着放进一个大浴桶。 对此他无人反抗，只能被萧红棉上上下下洗了个干净。 一场大病让朱高煴又瘦了五斤，这次他真的变成瘦猴了。 看着身材消瘦的朱高煴，诸葛玄准备放弃自己的考题了，而周正雄等几个武将却想着要让朱高煴重新锻炼回来。 “呼……又活过来了，多谢王太医，也多谢各位。” 一小碗米粥下去，朱高煴才感觉舒服了一些。 “殿下吉人有天相，自然可以化解所有的事情。” “殿下为圣人之子，只有神明护佑，当百无禁忌。” “殿下，没事就好……” 看到朱高煴恢复些，紧张的众人赶紧恭维着。 只是王安春赶紧打断道： “诸位，殿下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大伙不要打搅他了。” “对……对……大家先散了，让殿下好好休息。” 众人散去，朱高煴被萧红棉抱回还了被褥的床榻，很快就沉沉睡去，而他身边还有五天来每天只睡一个时辰的萧红棉。 …… 在朱高煴醒来的三天后，他昏迷不醒的消息才将将传到应天府，但不是传到朱元璋的御案或者是锦衣卫的情报篮，而是进了李善长的手中。 蓝田县内朱高煴生病的消息虽然对内瞒不住，但是对外在诸葛玄周正雄两位大佬的主持下却是没有传播出去。 就算耿重和朱樉所知也是“略感风寒”这样的套话，却不想还是有人秘密将消息传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神不知鬼不觉 倒不是说他们一群人怕死，怕担责任，而是怕有心人针对朱高煴发起袭击。 “严仁山，你可考虑清楚了，你想着就算赶到蓝田可能那个朱老八已经死了，因为一场风寒病死了。” “相爷，小人父母都是因为朱家畜生而死，小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就算到了蓝田只能见到他的坟包，我也要掘出来鞭尸，拿他的头颅几点死去的父母。” “唉……孩子，你只是何苦呢，忘记仇恨换个身份好好活着不好吗？这可是你父母用生命为你求来的啊。” 满头白发的李善长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眼前青年的脑袋，满脸慈祥。 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可就不慈祥了。 “既然你执意要保持，我也就不拦你了，在城外的张家村，老夫还有几匹马，几把长弓和长剑，就给你用了。 此外，王家庄还有几个你的志同道合之人，你起邀请他们一起。” “多谢相爷，严仁山没齿不忘，来世当牛做马再报答相爷。” “唉……好孩子，苦了你了。记住了，只可智取不可强攻。” “相爷放心，仁山会万分小心。” 在一翻亲情洋溢的告别中，一脸慈祥的李善长完成了一次对朱高煴的刺杀布置。 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 老祖是派有锦衣卫监视李善长，但也是在国公府外，国公府内并没有布置。 看着严仁山从地道离开，小心关好地道和密室，李善长在走在院子中悠闲地喂鱼。 等下他还要去参加太子朱高炽举行的重阳千叟宴。 …… 朱高煴并不知道有人惦记上他的小命了，他也在九九重阳节这天，在萧红棉的搀扶下，来到了苜蓿广场。 苜蓿广场再次该修改了下，尺寸也是改的非常巧妙，符合重阳之意。 虽然已经是满头大汗，但朱高煴总算还是走上了高台。 他登高台可不是要吟诗作对，而是祭祖！ 在古代有这样的规矩祭祀和战争是非常看重的。 也就是说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祭祀和战争。 祭祀和战争同等地位，可见古人对于祭祀的重视了。 在诸葛玄这位长者的指点下，他先是一番焚香，然后拿出诸葛玄写好的祭文开始诵读： “岁在乙丑，清明扫祭……” 祭文是好祭文，念得朱高煴都有点心潮澎湃了，只是附近百姓听懂的并不多。 而身体刚刚恢复的朱高煴身体也不适合久留，在念完祭文后他就在萧红棉的搀扶下回了凉王府。 至于赏菊花，插茱萸，饮菊花酒，登高望远。这些活动，就由蓝田县的一个主簿去负责了。 朱高煴拖着病体出来，就是告诉百姓们：我没事，大家放心干。 蓝田县能有今天，完成是由于朱高煴照成的，不管是移民还是流放犯，要是没有朱高煴都不可能出现在蓝田。 而朱高煴也确实给他们带来了想到宽松幸福的生活。 说他是蓝田的主心骨，没有人会反对。 哪怕这个主心骨又下达了不靠谱的命令，他们虽然不解甚至厌烦，却也不会反对。 原本想要处理一些政务的朱高煴，被诸葛玄亮出戒尺阻止了。 倒不是朱高煴真的弱不禁风，而是他被吓了一次，不想再冒险了。 不过，他也只是让朱高煴又躺了一天，第二天王安春检查过后，就保证凉王殿下已经基本恢复，可以处理政务。 虽然这个恢复速度实在太快，但真的恢复得不错了。 凉王府小院中， 看着才三天时间就能走四五里路的朱高煴，王安春内心感叹年轻就是好，但嘴里还是交代道： “殿下，哪怕您病好了，但常言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段时间您千万不要劳累，还要好好休息。” “王太医放心，本王知道爱护身体了，这次病倒确实把我自己吓得够呛了，今后会小心了。” 朱高煴觉得有些心有余悸，这真是劫后余生。 现在回想起来，生病时的所有噩梦都是以他死亡为结果，他是死了几十次了，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他是真的不想再体验了。 看着眼前的王太医，他心中有个大胆想法。 “对了，王太医，贵高徒这次没有随您回来吗？” “呵呵……那个孽徒被老朽逐出师门了，那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朱高煴将王安春没有生气，反而是笑呵呵的，立即恭维道：“嗯，那个徐志成确实不是东西，早日逐出师门也是早解脱。 但不知王御医是要回西安的汉王府吗？” “确实，老朽该回去了，之前在延安府，汉王殿下就要老朽回西安待命了。” “我二哥没有要求你什么时候回去？” “有，年底之前。” 王安春太知道朱高煴的想法了，摸了摸下颌的胡须，笑眯眯的说道：“殿下如果想要老朽留在蓝田只有上奏，奏请陛下将老朽指派给殿下才行。 老朽同意没用，就算汉王殿下同意也没有用，老朽可不知那些普通御医。” 朱高煴讪讪一笑，也不尴尬笑着说道：“嘿嘿……原来如此啊，那我今天就写奏折，向父皇请旨。” “哈哈……那老朽静候佳音了。 不过，老朽可以在蓝田停留两个月，殿下可以指派一些医者随老谢学习，多少帮殿下培养几个医者。” “多谢，有王太医的教导，蓝田的医者水平必定大涨啊。 李原，那七个废物还没杀？” “殿下，还未上报刑部，王府可不敢随便杀人。” 李原黑着一张脸纠正朱高煴的话，虽然他也想杀了那七个赤脚郎中，但大明可是讲律法的国家，不可能随便杀人，哪怕是亲王也不行。 “这七个废物，连把个脉开个药都会错，当真是草菅人命了，还是本王福大命大不然可就死在他们手里了。” “咳咳……殿下，这七个人就交给老朽调教一段时间，让他们活着为百姓好好诊病，再有差错再杀就是了。” 王安春赶紧打断朱高煴杀人的想法，朱元璋的这些儿子个个杀性不小。 他在汉王府就见到几次，汉王朱樉亲自砍死府中下人的情况。 第八十二章 众人的担心 他是真担心朱高煴大杀戒杀人。 而且朱高煴会昏迷凉王侧妃也是有一定责任的，擦拭身体的毛巾可不是越热越好的，而是要适中。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朱高煴半年暴瘦，也是非常伤身体的一个行为。 七个郎中真的有点冤枉了。 “行，就交由王太医帮忙调教调教了。” 朱高煴就是想着让人家归降自己，当然是不会反对人家的话语。 “殿下！殿下好消息，好消息！” 就在几人讨论的时候，王府门外传来巨大的欢呼声，就算在院子里都能听到。 而且声音是由一个人发出的，可见是真的大好消息传来了。 “何人大声喧哗？” 门外有府兵守卫，直接将来人拦住。 “殿下，我是陈大牛，我们成功了。” 如雷般的声音没有在意府兵的阻拦，在王府外大声地报了自己的名字。 “成功？水泥成功了？ 快快让他进来。 不，我们一起去石灰工坊，本王要立即验证。” 听到是陈大牛，朱高煴也是兴奋了。 如果水泥真的成功了，那么蓝田城就可以开建了，并且是大建特建了。 “殿下，您还是不要出去了，有什么事在王府处理，外面的天气有点冷了。” 诸葛玄在李森踏出小院之前拦住他，虽然语气是商量的语气，但是眼神严肃。 “好，好，我不出去了。让陈大牛进来。” “是。” 朱高煴向外喊了一句，立即有两个府兵随一个一米九大高个进来。 大高个手里还抱着一块大腿粗的灰色石柱。 “对，这个颜色对了，陈大牛，给我往地上有力砸。” 朱高煴一见那个石柱，就忍不住欢呼了起来，而陈大牛听到朱高煴的命令，没有任何由于将石柱高高举起。 “小心，殿下退后。” 陈大牛的身材太有压迫力了，只是一个高抬手的动作就让刘厉都一阵心惊，赶紧将朱高煴护在身后。 砰…… 而陈大牛，也不愧他‘大牛’之名，力气巨大，那石柱砸下去，竟然境大地都抖了抖，院子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陈大牛。 而朱高煴扒开刘厉，上前两步，蹲都‘石柱’边将他抱了起来。 不是很重，可以肯定不是实心。 他也用力砸了一下，又用脚踩了几脚。 “刘厉，陈大牛，你们抱起来扭一下。” “好……遵命……” 两人听从命令抱着石柱两边用力拧了起来，但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都是纹丝不动。 “嘶……这就是水泥，竟然这么结实！” 后面进来的周正雄见到还在角力的两人，忍不住倒吸了口气，有深深的震惊。 他是过来人，知道水泥的用处，但是没想到这水泥居然这么厉害，强度那么大，这代表着什么，他心里也非常清楚。 朱高煴摆手让二人将水泥柱放下，又人府兵找来锤子敲到，硬度堪比青石。 “好啊，这水泥是彻底成功了。” 看到这测试结果，朱高煴完全放心了，这水泥或许没有前世工厂的水泥好，但完全足够用以建筑了。 摩挲着水泥桩，他先是肯定了陈大牛成绩：“陈大牛，你们里功了，立大功了。 作为奖励本王奖励你良田百亩，白银千两；参与水泥研究的小工全部每人奖励一两银子。 陈焕等人的奖励我另行想办法，你回去通传就说本王决不食言。” “嘿嘿……谢凉王，谢凉王千岁。” 听到有奖励，还是百亩良田、千两白银，陈大牛的嘴角都忍不住刘眼泪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也忘了要跪谢了。 “陈大牛，这水泥的产量如何？” 激动过后，朱高煴立即询问最重要的问题。 至于配方？只要让下面的人记录好，并做好保密就行了，他没必要亲力亲为。 “殿下，陈焕说以现有人手，每天能产水泥四千斤。” “才四千斤？实在是太少了。 李原，朱安澜。” “下官在。” 听到朱高煴突然喊他们，两人都是愣了下，没想到凉王殿下话题突然跳跃。 “比照现在这个石灰工坊，再建两个石灰工坊，争取尽快达到日产万斤。” “是，下官这就去安排。” 相比朱安澜的慢半拍，李原立即答应下来，并转身出去安排了。 “朱安澜你去看看现在搞的怎样了，有多少合格的，产量有多少。” “遵命。” 这次朱安澜没有犹豫了，也是转身干活去了。 “陈大牛，你回去看着扩大生产，如果需要增加人手，就去招，工钱一律十文一天，但是要教他们规矩。” “是！俺这就回去。” 陈大牛说着这就回去，但是双脚一动不动的，双眼还闪着金光期待地看着朱高煴。 那金光朱高煴看懂了，笑骂道：“还是个牛脾气啊，不见银子不想走啊。” “刘厉，给他支一千两，再给他一面凉王府王旗。” “嘿嘿……谢殿下隆恩，咚咚咚……” 直到这时，陈大牛才想起要跪下磕头了。 送走这头憨牛，朱高煴纠结了一下，又想到了诸葛玄之前留给他的考题， 这会，他决定给那些犯官一个机会。 “老师，我想让那些犯官帮我设计一个新的蓝田城，您觉得可行吗？” “嗯？设计新城？殿下要建城？” “对，原来的庆兴城已经完全被摧毁，没有恢复的必要，还不如重新建城。” 朱高煴回答得很肯定。 如果没有水泥，他会先建村庄，但是有了水泥，可以同步建造。 诸葛玄盯着朱高煴微微皱眉，并不赞同建城，宁夏四战之地，随时可能会被北元鞑子攻打过来，建城真不是一个好主意。 但他也不去反对，朱高煴在西北扎根未尝不是个好结果，所以他想了一下说道： “建城的话让那些犯官参与设计，倒是个好办法，那些人涉及六部有诸多能人。” “那就麻烦老师跑一趟，帮学生挑些人出来，可以多挑点。” “行，我去一趟。” 说着，诸葛玄也转身走了。 见诸葛玄这么干脆就去了，朱高煴在心中暗暗确定自己之前对于诸葛玄水塘考题的答案。 第八十三章 杀气腾腾 诸葛玄确实在教育自己大度学会用人。 不过，他也想看看，诸葛玄和文官集团是真的不和，还是表面不和。 只是诸葛玄的操作朱高煴有点看不懂。 九月初九这天诸葛玄没把人带来，而是在初十这天带了足足372人，去了县衙。 “殿下，这些人都主政过一方或者有一技之长的，你就给他们下命令。” 听到这话，朱高煴更迷糊了，设计城池要这么多人吗？ 他看有这么多人，让刘厉给他拿来几张图纸。 “你们分成十组，将蓝田县转上一圈，给我设计出一个能容纳百人的城市，这时几种新蓝田城要建造的建筑，你们拿去拓印几份。” 图纸有七张，立即有七个人头发花白，身上还有几分气势的老人走了上来接过。 只是一看这些图纸，七人都愣住了，而且是越看脸色越古怪。 七种建筑都是高层建筑，少则三层，多则七层，分别是：住房，学堂，县衙，牢房，商铺，酒馆，还有厕所。 都是比较形象的简图加上文字说明。 “殿下，请恕罪臣等无能，这样的房屋一旦建造一定会让居住这死伤惨重，罪臣不敢设计这样的房子，怕会遗臭万年。” 一个老者捧着图纸走了上来，放在县衙的高堂上，一脸严肃，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鄙夷。 “还请殿下收回成命，这等祸国殃民的建筑不要建筑了。” 其他老人也是有样学样捧着图纸表示做不到。 朱高煴对这些犯官的拒绝倒也不生气，而是解释了一句：“嗯……你们不知道水泥和红砖，这也情有可原，等你们知道这两样东西就不会拒绝了。” 只是他话音才落立即有人反驳道：“殿下，天底下万事万物都有其规，也有其矩，您这图纸完全就是凭空臆想，毫无根据，也毫无规矩，请您不要祸国殃民了。” “嗯……” “殿下，自来建房最好的材料是土木为主，砖石笨重用来盖房子都会倒塌。” “殿下……” 好家伙，这些犯事官员的嘴皮子太溜了，甚至都不等朱高煴说话，就开始高谈阔论地教育起了朱高煴。 见到这一幕，诸葛玄抱着手臂推了两步，他怕被血溅到。 真当朱高煴是传闻中的“沉默木讷”啊？ 砰…… “闭嘴！” 见这些家伙越说越欢快，还好为人师地教育他，立时朱高煴一拍惊堂木，让他们安静。 黑着脸的朱高煴，将厕所图纸挑出来。 “给你们一个机会，将这张图纸拓印140份，在100个移民村，20个原住民村，还有20个流放营地建造起来。 140组，人数随意组合，每组有3次机会。 建好了，可以活命；建不好，也就不用活了。” “……” 听到朱高煴杀气腾腾的话，之前还指点江山的犯官们都噤声了，他们这会想起了眼前的凉王是真亲王， 而他们是真囚犯，就算被杀也只需要汇报一个数字的流放囚犯！ 一个老者上前将朱高煴甩出来的图纸，上面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 茅房！ 那老者小心地问道：“这……殿下，能不能换一张图纸？” “呵呵……你可以不去建造，我的命令，不会更改！” 朱高煴声音冷硬。 他就发现了，老朱的眼光是真毒辣，历史上他因为郭桓案牵连十万多人，他杀了三万多人，看来事没杀错啊。 这些家伙都已经是终身流放了，还想着和自己讨价还价，还想教育他这个亲王，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至于说这些家伙为什么会乖乖服刑，而不会聚众三万反抗，也很简单。 他们首先是没有武器，每天干活时领取工具，下工就收回； 每天的伙食也是严格控制的，能吃个半饱，保证有力气干活，但又没有大力气激烈运动。 20个流放营地各有一两百全副武装的西安府士兵看守，他们一有异动就能屠戮殆尽。 真当他们有自由啊？ 他就算想用这些人，也必须听话的才用！ 赵友能，永乐四年辛亥科殿试第二甲第二名，赐进士出身，授吏部主事。 他本来应该有光明的前程的，只是一时没管住自己的口袋，贪了不该贪的钱，然后他就晚节不保，被老朱拿下了。 经过长达三个月的跋涉，他一家人非常幸运地全部保全，一家人团团圆圆地来到了蓝田。 今天，他被诸葛玄带到县衙，还以为凉王殿下要处决他们一群人了。 没想到确实让他们设计一座蓝田新城。 在其他人纷纷反对的时候，他在冷静地考虑着，那些图纸上的建筑如果真的能做到图纸所写，建造一座百万人城市绝对不是问题。 他赵友能在吏部干了小半辈子了，从主事干到郎中，去过不少地方，见识不少，也愿意相信凉王殿下的图纸是真的。 只是没想到，一件好事被那些倚老卖老的老东西搞成了全体建茅房了。 在县衙亲自描摹了一幅图纸，他也没有和其他人组队，急急忙忙离开县衙。 他要赶紧找一个村子和村民们商量建造茅房的事情。 至于会更熟悉的流放营地，他是不愿意去的，先不说流放营地的人听不听他的话，就是劳动工具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赵友能凭借朱高煴的那张图纸，并说明目的，一路上的府兵和西安府军户都没有阻拦他。 很快他就跑到了大名鼎鼎的四二村。 在蓝田两个多月，他也打听到了，五十二村的里正刘二蛋在移民迁徙的路上，拔得头筹奖励了万亩良田，之后还和凉王殿下处好了关系。 所以他认定五十二村的实力和财力绝对是这个蓝田县最最强大的。 果然如他所料，当靠近五十二村，空旷的平原上开始变得人来人往。 有青壮健步如飞地推着鸡公车运送着石炭，每个人虽然黑漆漆的但眼神都很明亮。 再靠近些是一堆堆的石炭正在把敲打碾碎，一个个石碾被黄牛拉着满地乱走； 一些十多岁的少年将碎细的石炭粉收集起来，挑到一旁和黄土混合、打湿。 在赵友能不能理解的目光中，一个个规整的蜂窝煤快速被老人们印制出来。 一切显得整齐有序而高效。 整个五十二村虽然看着依旧破败，但没有一个闲人，都在忙碌着力所能及之事。 第八十四章 图纸 “老兄，你不是我们村的，也不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你是谁？来干嘛？” 就在赵友能眼睛到处看，还觉得不够用的时候，一个老人拎着一根奇怪的棍子走来，那棍子直接怼到他面前了。 “老大哥莫急，小弟赵友能，是流放营的，奉凉王殿下的命令，来和大家商量建几座茅房的。” 赵友能赶紧拿出那张图纸，在老人面前展开。 老人刘川，自然看不懂那张图纸，但他记得凉王殿下绘制图纸的风格，他手里的印煤起子就是凉王殿下画的图，他们自己照着制造出来的。 所以图纸一展开，他就信了。 这就是朱高煴在蓝田地界的权威，只要报名字，就能让人信服。 “小老弟，你这茅房可不好建啊，这是足足一丈三的高，占地竟然是一分地！ 还有这么多蹲坑，还要挖这么深的坑，难办啊。” 老人接过那张图纸看了两眼，就开始皱眉了。 赵友能惊讶地问道：“老大哥识字？” “看殿下的图纸还要识字？这不是都画好了吗？” 刘川不屑地瞥了赵友能一眼，伸手指着图纸上的数字说道。 “额……确实画好了。” 赵友能点点头，确实，凉王殿下画的图纸简单易懂，竟然连不识字的老农都能看懂了。 “赵老弟，凉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有，凉王殿下说要用上红砖和水泥。” “呀！凉王殿下竟然这两样宝贝给我们盖茅房用了，太好了，太奢侈了。” “二蛋……二蛋快来。” 听到可以用红砖，和水泥，负责煤炭开采的五十二村比谁都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好。 “三爷爷，您老有什么吩咐，我这还要去水泥工坊呢。” 刘二蛋推着一个鸡公车小跑这过来。 “殿下有旨意下来，要建新茅厕。” “啊……又建厕所，怎么有要建了？建那么多干嘛呀? 这次殿下不会又说随地大小便，没收作案工具了？” 刘二蛋抱怨在，接过刘川手里的图纸。 而他的话让赵友能下身一凉，双腿夹紧。 没想到凉王殿下还有这么残暴的一面。 啪…… 刘川直接给了刘二蛋一个后脑勺，才说道：“这是新茅厕，是用红砖和水泥盖的心茅厕。” “红砖和水泥，那还等什么，快去抢啊，要是完了就没有了。” 说着，刘二蛋合起图纸就跑了出去鸡公车也不推了。 “小崽子，拿钱，记得拿钱。” “记着呢。” 刘川转头过来拉着赵友能的手，向村里走去。 “赵老弟，老哥带你看看我们的老茅厕，你看看能不能直接改，大家都忙得很，没空慢慢挖了。” “额……好。” 赵友能很快收拾情绪，回想这茅厕图纸的要求，一边参观五十二村。 一排排不算干净，但整齐的帐篷；一排排泥土磊起来的土灶珍冒着绿绿青烟；村里妇女满从远处水渠中挑来水，村中老妇又将水一锅锅烧开。 离帐篷百步外，是五座间隔有点远的土坑茅厕，他忍住恶臭靠近仔细看了，就在心中否定了。 朱高煴要建的茅厕自然不是简单的蹲坑，而是将厕所，沼气池简单结合的厕所。 在古代，人畜粪便就是最好的肥料，而收集和发酵在古代并没有完整的概念，他就是要现在提出来。 并且这厕所还有兼顾未来村庄房屋建起来后，百姓的生活方便，考虑卫生条件，还要照顾农田施肥等等，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茅厕。 越是回想，赵友能对于凉王殿下的佩服就是越深，凉王殿下这得多渊博的知识，才能将一个简单的茅厕考虑得这么前面！ 转回到村口，赵友能严肃地对刘川说道： “刘老哥啊，你们村的茅厕都用不成，新茅厕要挖深两三丈。 而且这茅厕还要考虑诸多因素，咱们先来讨论一向你们村盖新房子之有什么要求。 对了，新房子也是要用红砖和水泥建造，最少可以建三层，好几户人家住一起。” “什么，殿下竟然不先用红砖和水泥建王府，而是要给我建房子？” 听到赵友能的话，刘川不是高兴，而是不可思议地惊呼。 直到这时候，赵友能在惊觉，似乎红砖和水泥是好东西，而凉王地下将这好东西先给百姓用了。 那么凉王殿下是真善心，还是另有目的？ 赵友能不知道红砖和水泥是什么，竟然能让这些百姓惊叹连连。 不过想来应该真的是好东西了，他也非常期待了。 “老哥，我们先建房子其他的再说，行不行？” “行……” 为了在红砖水泥一到位，赵友能拉着刘川边走边讨论了起来。 可是越讨论，他的脑袋越大，越来越发现这建个茅房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建茅房就得先考虑村民的房屋建在哪里，建几层？ 确定房屋建筑位置就要考虑土地结实程度，会不会被房子压下沉？地基要打多深？吃水从哪里来？ 吃水又要考虑是河水还是井水？ 河水要考虑旱涝，井水要考虑打井位置。 而水井的位置有影响茅房的位置，还有饭堂、澡堂等建筑的位置。 就算这些都确定了，还要考虑道路出行，邻里关系等等各种关系。 从早上到下午都没确定好茅房的位置。 “赵老弟啊，你是不是想多？建个茅房而已，哪有那么多讲究，随便找个地方建就是了，要是村里人嫌弃远，就让他们准备马桶就是了。” 浪费了大半天时间的刘川，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都已经不耐烦了。 原来官老爷也有这么笨的时候。 刘川已经知道眼前这个头发半白的老弟，以前还是个大官，但也是因此更加不耐烦了。 “赵老弟，红砖和水泥已经运回来一批了，我带你去看看。” 他说着不管赵友能想什么抓着他的手，快步向外走去。 很快他就见到所谓的红砖。 红砖并不是大红色，正红色，而是灰黄，灰红色甚至有青黑色的不一而足，红砖只是一类砖的统称。 不过三种砖也是分颜色摆开的。 第八十五章 跃跃欲试 “三爷爷……砖窑工坊的大师傅们已经把红砖分等了，青黑色的是下等，一文钱十块，灰黄色的是中等，一文钱五块，最好的是灰红色的一文钱一块。 褐砖不卖给我们，给钱都不行是留给凉王殿下用的。” “够了，够用了。” 刘川说着用拳头猛锤了几下灰红色的红砖，传出咚咚……声。 锤完刘川左手搓揉着发红的右手，哈哈而笑显然也是有点意外的。 “哈哈……真结实，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 “刘老哥，我能试试吗？” 看得好奇的赵友能走了过来询问道，也是跃跃欲试的。 “好啊，给你一把锤，你来。” 刘川说着给赵友能塞了一把小锤子。 “锤……这会不会把这砖砸坏了？” “呵呵……你有本事就砸坏，老哥我给你一文钱。” 见刘川说得自信，附近看热闹的人都一脸戏谑地看着他，赵友能也来了脾气，拿起小锤用力砸下。 哐…… 啊………… 红砖没事。 赵友能的手腕直接脱臼了，正抱着手雪雪呼疼呢。 哈哈哈……哈哈哈…… 一群百姓都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果赵友是一般人，可能会关心下，但是流民，他就觉得没啥好同情的。 “呵呵……赵老弟知道什么是红砖了？这可是凉王殿下为了盖房子，专门为我们百姓发明出来的好东西啊，质地堪比青石。” 刘川笑这扶着赵友能，双手已经握住赵友能的右手了。 “唉……是老弟我大意了，没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砖，啊……” 刘川笑眯眯的松开赵友能的手，只是说话的功夫就将他的手复位了。 “呵呵……老哥好手段啊。” “雕虫小技而已，赵老弟继续试试其他红砖。” “好……” 赵友能咬咬牙，左手拿起锤子又去敲敲打打。 总体来说红砖和青砖相类，下等略逊青砖，中等已经和青砖质量持平，而上等就远处普通青砖了。 更重要的是红砖的重量比青砖轻上一半有余，这样的砖拿来建房子完全没有问题； 在知道水泥的粘合能力和质地后，赵友能更是直呼：“殿下大才。” 他也不建厕所了，和五十二村的众人告别后，直接拔腿就跑，向蓝田县城跑去。 …… “你要拓印本王的其他图纸？” “是求凉王殿下赐予更多建筑图纸一观。” 在凉王府门前，赵友能恭恭敬敬地跪着，脑袋深深底着，一天的见闻虽然简单，但给他的震撼还是很大的。 大明朝野一直传授凉王“沉默木讷”“不学无术”“欺师灭祖大色魔”，现在看来都是凉王殿下的伪装，扮猪吃老虎的伪装啊。 凉王殿下有才，有大才，有能有大能啊。 突然赵友能心中一惊，想到一个朱棣的评语：老四有造反的潜质。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担任何职，贪了多少？” 朱高煴盯着这边头发半白，身形有点佝偻的老头看了好一会才问道。 赵友能一惊赶紧回答：“啊……小人赵友能，永乐四年进士，授吏部主事，之后慢慢做到吏部郎中， 小人……小人……” 他纠结了一下咬牙说道：“小人前后一共贪了829两银子，按律当剥皮充草。” 说完他深深磕了个头，不敢再抬头，身体都开始发抖了。 心中暗想，自己死后，不知道家里婆娘儿女还能活几天。 朱高煴右手摩挲着下巴，看着瑟瑟发抖的赵友能，心中划量着要不要给这家伙一个机会。 想了一会后，他才说道：“本王可以把七种中图纸都给你，还给你一种床榻图纸，给你三天时间，本王要看到一个五十二村的详细规划图。 如果做到了，你一家可以搬出流放营，如果做不到，就去死。” “谢殿下隆恩，小人比效死力以报殿下大恩。” 赵友能也是滑头一个，一听朱高煴不杀他，还给图纸，就先谢恩了。 能不能完成任务再说，现在不杀他就是大恩了。 “刘厉，把我的土炕图纸找出来，和之前的图纸一起让他誊抄一份。” 说完，朱高煴就回去吃他晚饭了。 之所以给赵友能机会，是因为赵友能是第一个从茅房联想和推演出更多建筑，以及建筑规划的人。 或许他会有成为城市设计师的潜力。 …… 在赵友能努力研磨，看着一张张图纸双眼放光的时候，之前召集起来的379多官员们正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饭，白米饭。 但是犯官已经半年没有吃到饭了，平时有一碗浓粥就谢天谢地了，更多时候就是稀粥和麦麸、米糠。 终于又能吃到干捞的大白米饭了，而且还是一大碗，满满的高出海碗！ 肉，羊肉。 这半年来他们不要说看到肉了，就算肉味都能得闻到，就算闻到了，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其他人吃。 现在，这么一碗大白米饭配上两指宽的羊肉，真的让所有进入移民村和原住民村的前官员们感到兴奋，不少人更是感动得泪如雨下！ 他们完全没想到只是下来建个厕所，百姓竟然拿出这等美食招待他们。 彭恭道是礼部的一个郎中，他此时已经不顾礼仪，趴在饭菜上飞快扒了起来。 陈四平看着这个犯官这么没礼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看向其他三个对他拱拱手才开始吃饭的犯官，心理才稍微舒服了一些。 在他看来这些犯官，再怎么说也是官，就算犯事了，说不定还有起复的机会，到时候又是官了，要交好一下。 所以将刚刚采买回来，自己也舍不得吃的羊肉拿了出来。 转身离开这一桌，陈四平和四十村的其他村老坐在一起吃饭。 只是他们的桌上只有一盆有些清澈的羊肉汤。 一顿饭，八个人，那盆汤喝完了，但是里面两指大小的羊肉还在。 “七叔，婶子是不是有了，这块肉您拿回去。” “对……小七你家婆娘太瘦了，要多吃点。” “嘿嘿……那俺老七就占回便宜了。” 面对几位同村的谦让，那老七才用碗装着那块羊肉，提前离开了。 晚饭过后，陈四平才带着人走到彭恭道四人这桌。 “四位，这饭吃好了，你们对建茅房有什么建议？选址选得怎么样了？” 第八十六章 小心伺候 彭恭道眼珠一转，站起来先是一拱手，做足了礼数才说道： “陈里正放心，我们已经心中有数了，明天就能做好选址。” “有彭先生这话，我们就放心了。 我可是听说这茅房可是和我们正准备建造的新房屋配套的，我们四十号村庄可是已经开挖了不少地基了，你们可要帮我们考虑到啊。” “放心，放心，我可是礼部郎中，这位可是工部主事，这位可是兵部主事，还有这位可是县令，我们必定给你们四十村规划得好好的。” “原来诸位大人都是大官啊，真是失敬了，还请几位大人多多上心。” 听到几人的官职，陈四平等人都是一惊，这一听就是大官啊，要小心侍候着，说不定今后会有求到人家的时候。 只是陈四平，不知道，这些流放西北的犯官，都是可以判处死刑，而改判终身流放的犯官，他们是一辈子都别想要再当官了。 只是作为底层百姓他们不知道而已。 一百个移民村，二十个原住民村都不知道，除了五十二村外，所有村子都在发生类似的一幕。 所有犯官似乎又回到当官的日子。 而接下来几天，这些官员的能力和素质差距就慢慢体现出来了。 三天后，下午。 紧赶慢赶，赵友能终于在晚饭前赶回了蓝田城，将日以继夜画出来的村庄规划图交了上来。 “殿下，五十二村有157户562口人，经过小人和所有村民协商，准备建造十栋三层小楼，每栋十八户人家居住，多出来的一栋为新人将来结婚准备。” “考虑到人口不多，我们决定只建造五座茅房，不过茅房会建地大一点，并且在茅房旁边还会建造公共澡堂，澡堂的水可以用来冲洗茅房。” “澡堂用水我们准备引蓝田溪的水，做饭的水我们准备打井……” 赵友能指着那张足有一尺宽的图纸详细地为朱高煴解释着，而朱高煴不是点头。 赵友能确实有能力，他这个规划，连下水道都考虑到了，而且选址还将未来扩大村子的可能也考虑进去了十分完善。 这图纸让朱高煴有种看八九十年代的新农村的感觉，在这个大明，有这样的远见和统筹规划能力，也是少见了。 “很好，你这张图纸很完善了，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让刘二蛋带你到石灰工坊和砖窑工坊询问工匠们，如果他们都认可，就开始按照这个规划建造起来。” “是！小人这就去！” 得到凉王的认可，赵友能激动到脸色涨红，首先他的命保住了，其次他一家人可以搬出流放营，进入正常的村落。 或许他的子女还有机会成为正常人。 怀着激动的心情，赵友能飞奔回五十二村，这个村子可能是他一家人今后居住生活的村子，要好好建设，千万不能马虎。 赵友能离开后，朱高煴唤来刘厉。 “刘厉，这三天有多少犯官来找你要其他建筑图纸？” “回殿下，一共有35批人总数92人。” “呵呵……果然酒囊饭袋有点多啊。 开始建造茅房的有几组？” “三天来开始建造的只有16组，其他的有些是在真心测量的，有些是在骗吃骗喝的。” 说道这里刘厉的脸色有点古怪，他也没想到那些犯官如此油嘴滑舌，竟然能骗得百姓们好吃好喝供着。 他估计要不是萧侧妃之前到处宣传《大明律》，那些家伙都已经饱暖思那啥了。 “呵呵……死到临头了，还想骗吃骗喝，还真是想要做饱死鬼啊。 刘厉，你找人给我在蓝田城外找个地方建个简易的刑场三天后有用。” “嘿嘿……下官这就去。” 刘厉舔舔嘴唇就出去了。 而朱高煴想了想决定去老师诸葛玄那里蹭顿饭。 不过，一顿饭下来，朱高煴就决定以后不来蹭李魔头的放了，又苦又咸完全就是喂牲口的标准啊。 在喝了一口饭后苦茶后，他赶紧说明来意： “老师，我要杀几个犯官，震慑一下某些人，包括流放的犯人和蓝田的百姓。” “杀人？” 听到朱高煴这非常直白的话，诸葛玄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朱的这些儿子，怎么都是杀性这么重啊，朱高煴的七个哥哥，就只有朱高炽一人可以称得上是仁善，其他几个亲王都是动不动就杀人的主。 而诸葛玄的皱眉，在朱高煴看来就是他果然还是对于官员有一定的情谊，至少同情必定是有的。 这让朱高煴对诸葛玄的清高隐士身份有了些怀疑。 师徒俩，就这样各自误会各自的沉默了。 “殿下，要杀人自然没问题，何况是那些犯官，只是殿下最好还是不要造太大的杀业为好。” “好，学生会克制的。” 沉默了一会诸葛玄还是点头同意朱高煴杀人。 毕竟有些人找死，怪不得别人，那些犯官的作为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朱高煴看来，这是诸葛玄的求情。 他会照顾诸葛玄的面子少杀几个，但必须有人要死。 或许是老天看不得朱高煴大开杀戒，第二天，也就是朱高煴下达任务的第五天，又有官员发现建造茅房需要考虑的问题太多，跑来找他要其他图纸。 第六天，第七天所有140组都开始了茅房的修建。 到了第八天，一场秋雨突然下了起来。 不大，只是淅淅沥沥的， 但天气明显寒冷了下去，穿着里衣打了一套拳的朱高煴只是额头微微沁汗。 “这温度怕是要到十度以下了？” 房间内，看着院子里的细雨朱高煴喃喃了一句，脑海中响起了温度计的制作方法。 “殿下，天气冷了，要不今天就不出门了？” 萧红棉拿过一件外衣给他披上，柔声劝说道。 “没事，今天我坐马车去，尽量不吹风。” “那……那妾身一起跟着照顾殿下可好。” “不用了，我可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的，之前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你只管去【厚德学院】就是了，天冷了，你正好带着那些女孩子缝制羊皮裘。” 朱高煴握着萧红棉暖玉般的小手，轻轻揉搓，一场大病，两人的感情又有些进步了。 第八十七章 不知进退 萧红棉低眉想了想也就点头道：“这……好。” 熟女就是比小姑娘好，她们会体贴人还知进退，都不用男人哄。 萧红棉帮朱高煴多穿了一层丝绸衣服，又将外衣穿好，还端来热水帮她洗漱。 在朱高煴吃早饭的时候，还像跑去准备好了马车， 从京城皇宫带来的凉王车架内，她找来一床棉被铺上，还将四周窗户用宣纸再糊了一层，防止风跑进去。 “红棉辛苦了，回去吃早饭。” 当朱高煴走出王府大门时，见到的是萧红棉正拿着一把扇子扇窗户，她身后是打伞的小竹，两人的襦裙都有些打湿了。 “殿下，因为下雨，这纸沾得不是很牢靠。” 见到朱高煴已经出来，萧红棉有点内疚地说道，似乎纸不敢是她的错。 “行了，这样就够了，反正下雨还是会淋湿的，这窗户一路从应天到这里淋湿多少回了，不都还是好好的。” 朱高煴上前拉过萧红棉的手，帮她呵了呵气。 “咳咳……咳咳……” 两人旁若无人的撒狗粮，让过来准备接朱高煴的刘厉有点尴尬。 萧红棉被两声咳嗽吓了一跳，受惊小兔般地收回手，一张绝美俏脸都泛红了。 “行了！出发。” 朱高煴倒不觉得尴尬，转身上了马车。 早有府兵等着，立即驾车出发。 既然有杀人的想法，这次朱高煴带着100府兵，诸葛玄和周正雄等六位将军就没有跟来了，有些事情他们还是要避嫌的。 朱安澜这家伙也没跟着，他估计也是收到了谁的通知。 朱高煴的这只队伍是有李原带队的，纯纯的凉王府仪仗，连朱高煴设计的凉王日月旗也挂了起来。 队伍路线简单由近及远，第一站是六里外蒙古人的村落。 巴博莱姆早早等在村口，身后是两个身穿粗布麻衣，不断搓着手的中年。 三人都没有打伞。 巴博莱姆是觉得这点小雨还不够润嘴唇的，打什么伞两个犯官是想要乘机刷一波存在感故意不打伞的。 朱高煴推开一扇窗户，并没有下马车，直接招呼道： “巴博莱姆，你亲自回来了啊，看来你们村的茅房建得不错啊。” “哈哈……殿下说笑了茅房有屁用，小人想让殿下看看我们村能不能也该红砖房子，那红砖水泥太好用了。” “殿下，您是不知道，在茅房里比住帐篷还要暖和。” “……” 朱高煴听得脸一黑，心中直呼好家活啊。 “殿下，红砖又轻又大建房子又快又方便，红瓦也轻，该屋顶更是一天就能改好好几栋屋顶。” 巴博莱姆越说越兴奋靠到马车边，连比带划的述说着。 “走，去看看。” 朱高煴关下车窗，拿起手边萧红棉准备的雨伞走了下去。 “殿下这边请。” 巴博莱姆在前带路，两个犯官几次凑过来想要说什么，朱高煴都不带理会的，直接走了过去。 西北的秋雨很凉，朱高煴不自觉地加快脚步，让自己暖和起来。 很快三座连在一起的灰黄底红色顶的建筑出现在眼前。 中等红砖竖砌，内外两层用水泥黏合，墙壁只有七八寸厚。 “刘厉。” “是。” 听到朱高煴叫到自己，刘厉提着一把五十斤铁锤，对着这墙壁就是一顿哐哐锤。 “殿下，不要。” “殿下，不必如此？” 两个犯官见到铁锤砸墙，就大声疾呼，那么大的铁锤，那么大的力量，这墙只怕要被砸倒了。 “殿下饶命，殿下恕罪啊。” 两个犯官跪在地上哭泣这求饶，根本没有敢抬头看那墙壁。 朱高煴却是懒得看他们一眼，看着锤了十几下才开始出现裂纹的墙壁，脸色渐渐有了笑容。 这大明版红砖和大明版水泥结合，还真有很好的效果，虽然还是不急现代的砖和水泥，但是用来建房子，已经足够了。 “好，好，好，太好了。 这墙真结实。” 巴博莱姆冲到刘厉身后，看着仅有裂纹而没有倒塌碎裂的墙壁，一脸的兴奋。 跪在地上的两个犯官这才抬头，看到让他们双眼瞪圆的一幕。 “再起两给人，砸另外两座茅房，四面墙都砸一遍，十锤就行。” “是……” 两个随行府兵拎着铁锤小跑了出去，这样奉旨破坏的机会还是很少的。 哐哐……哐哐…… 在一阵哐哐声中，三座茅房都没有倒，算是初步合格了。 只是朱高煴看看这三座连在一起的茅房，怎么看怎么想打人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刚要下令打两个犯官一顿，巴博莱姆就激动地凑了过来。 “殿下，我们村什么时候可以用红砖盖房子啊，不要多，我们只要盖十座就行了。 我听说刘二蛋那混蛋已经开始盖房子了，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见他激动，朱高煴突然古怪一笑道： “你带着这俩白痴去五十二村看看，再回来想想，是不是现在开始建新房子。” 说着，他指了指两个犯官。 随后有对身边的一个府兵说道：“记下他们的名字，评级丙下。” 说完他转身就走。 “殿下，我们的茅房建好了啊，为什么是丙下？ 我们三座茅房都建好了。” 庞成万鼓起勇气站起来走到朱高煴面前不服不忿地问道。 “呵呵……你家茅房是一键三连啊？” 说完这句，朱高煴绕过去上了车向下一处村庄而去。 围绕蓝田县城第一圈的村庄都是原住民的村庄，这是当初移民圈地时朱高煴给他们的补偿，并且将来县城建起来后，他们可以每户得一套房子。 当然这也是有一定条件的，朱高煴不可能白白给房子。 原住民们这段时间帮朱高煴放牧和杀牛宰羊，都有一定的积蓄建造茅房的砖和水泥都买得起，再加上这些人多半是暴脾气，所以20个原住民村庄全部建好了茅房。 只是十锤的考验下，还是有五个村，九座茅房倒了。 平均一个村两座了。 负责建造的犯官十四人，全部被提前押回县衙，等候发落。 一下子就有十四人没有完成他的交代，这让朱高煴脸色黑如锅底。 第八十八章 超时代产物 有超越时代的水泥和红砖，还有他的图纸，完全只要按图索骥，照猫画虎就行了，这些混蛋还能出错？ 称他们为酒囊饭袋都是抬举了，最多只能称为蠹虫了。 他突然推开窗户，对外面喊了一句。 “刘厉，我们先去流放营那边。” “是！” 他倒是想看看，在自己住的地方，并且朱高煴还同意让他们先用材料，回头有钱了再还， 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会会将茅房盖成什么样？ 队伍在末时到达第一座流放营，在营地外他见到了老熟人——郑少云。 “殿……殿下，参见殿下。” 在马车上，朱高煴看着跪在路旁的郑少云，面无表情地问道： “本王给你的命令是守堤坝，你出现在这里，就是擅离职守。 那么擅离职守应该怎么判？” “这……官擅离职守者杖十，将者杖三十。” “很好，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将郑少云这么准确背出这条法令，他没有立即处罚，而是淡淡说了一句。 “殿下，流放营众人都还没钱，只有我们这些守堤坝之人有点钱，所以小人回来送钱了，想要多买点红砖，将茅房盖好。” “嗯……你倒是有心了。” “刘厉，安排个人行刑，打轻点，打疼就好，不用打伤，他还有工作要做。” “谢殿下，谢殿下恕罪。” 郑少云听到只是打疼，还不会伤，直接感激涕零的磕头道谢。 朱高煴立下了规矩，但是又不死板执行规矩，这是他这段时间总结下来的经验。 用人嘛，不外乎恩威并施，大棒加萝卜。 队伍继续前进，这次他没有下马车，只是在府兵的簇拥下，直接穿过流放犯人的帐篷区。 而流放营的茅房，毫无意外的全部合格了，经受20锤重锤都没有倒。 并且这些犯官也不都是酒囊饭袋，每个流放营都有六座占地三分的大茅房，而且距离规划都很合理。 显然，他们也不想住在茅坑里。 这20座流放营地的检验，让朱高煴升起这些犯官还没坏透的错觉。 杀个十四人也差不多了。 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他叫来了李原。 “师爷，接下来我就不跟着了，你让府兵直接去那些移民村，只要四面墙能十锤砸不坏的算是合格了，至于打分就让府兵们凭感觉打了。” “如果有经受不足十锤敲打的茅房，负责的犯官都抓回来，明天早上砍了。” “下官这就安排，但是如果有茅房还在建造的呢？” “一样抓回来。” “明白。” 李原转身下去安排，朱高煴则由刘厉护送着回到凉王府。 他一回来，小菊就将一碗滚烫的姜汤送了上来。 她们几人是怕朱高煴又风寒了，准备充分啊。 …… 只是有人准备就不那么充分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高煴刚刚放下饭碗，小兰就进来通报，李原来了。 “咦……师爷，你这么早就过来，吃早饭了吗？ 没有的话让小菊给你盛碗肉片粥。” “谢殿下关心，下官吃过了，有件事需要想殿下汇报。” “嗯……说。” 李原立即从怀中掏出几张纸送到朱高煴面前。 “殿下，移民村一百个，每个村都建了最少三个茅房，半数布局不合理。 又有二十七个村子，五十三座茅房被推倒了，涉及的犯官七十五人，都带回来了。” “什么竟然还有二十七个村子的茅房出问题，这时占了近三成了啊。 这些蠹虫，还真是不怕死啊。” 听到竟然有二十七个村子的茅房有问题，朱高煴立即就怒了！ 有红砖和水泥，就算是让没有建房经验的农民，自己去建造，估计都能建好茅房？ 在这些犯官的指导下，就竟然还有二十七个村子的茅房倒了。 这时去捣乱的啊！ 朱高煴现在都有点后悔下达这样的命令了，他就不应该让这些犯官去指导、指挥百姓干活。 他现在真的是又起又悔了，他有想到一个问题，赶紧问道： “有百姓为了建茅房受伤的？” “虽然干活磕磕碰碰难免，受伤倒是没有。” 李原的黑脸同样也不好看，这些犯官中其实也有他之前的同僚，甚至是上级，只是这次那些人的表现，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八十九人都拉去建好的刑场，顺便让有空的百姓和所有流放犯人都来看看，包括工坊内的堤坝上的犯人都来！” “是！” 没有什么犹豫的，杀就完事了。 蓝田县城外东行5里，在蒙古人的村庄外四里地，一个上等红砖搭建的高台下，百姓越围越多。 看着跪在高台上的八十九人，议论纷纷。 “那个人我认识，叫彭恭道是礼部的五品大员，还见过好几次皇帝陛下呢。” “我认识那边那个，兵部的六品高官，比县太爷还高的官。” “啐……官有什么用，我们村的茅房一推就倒，铁大人说了我们村的新房建设要排后面了。” “就是要不是这些家伙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的我们村的茅房也不会倒。” “唉，我们村的茅房是没倒，但是排在一起的茅房，用起来真不方便。” 百姓们讨论着，另一边的流放犯人却沉默着，有不少人都是瑟瑟发抖中，台上的人有些事他们的父兄。 时间缓缓来到正午，李原才在众人瞩目下走上高台，拿出一张明黄纸张高深念道： “彭恭道、徐禹臣、缪宗献……等八十九人在流放服刑期间犯有‘骂詈’、‘不孝’、‘不睦’、‘不义’等罪，数罪并罚，判死刑！ 即刻行刑。” “凉王殿下饶命啊，罪臣再也不敢偷奸耍滑了……” “殿下饶命啊，小人会老实干活了…………” “殿下饶命……” 听到判死刑所有人都哭喊着求饶。 之可惜，晚了！ …… 在刑场下，有不少人在这时瘫倒了下去，有人满眼悲伤，有些人目露凶光，还有人小声咒骂着。 这些人的表现在他们身边都有至少两个府兵或者西安府的军户看着。 朱高煴来自现代，看的电视、电影不少。 他深深记得一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第八十九章 怀疑对方的决定 虽然他不会丧心病狂地胡乱杀人，但是那八十九名犯官的家属，但凡有点愤恨表现的，都将被他隔绝开来。 如果是有人敢咒骂，甚至露出要报仇的情绪的。 不好意思，那就去死！ 他可不会盲目的自信，将自己置于危险中！ 他的这个操作，并没有瞒着诸葛玄和周正雄等人，甚至就是让他们去安排的。 对于诸葛玄等人，朱高煴还算是比较相信的，而且他一直怀疑他们身上都有朱元璋监视自己的任务。 他可是知道，永乐朝的九大藩王身边，都是有老朱的锦衣卫监视的。 不管是前世的史料，还是今生自己的观察，都可以肯定这一点。 而这次他要杀的人可能会有点多，他就要用这种自我暴露的办法，向老朱表明自己没有造反的意思。 八十九颗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画出一副血色的画卷。 “殿下，这次杀戮，会不会有点太重了？” 下了刑场的李原，第一次质疑了朱高煴的决定。 “重了，确实重了。 但值得，你会发现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政令会非常通畅，百姓们会主动配合你的命令，蓝田的治安和各种问题会瞬间消失。 就算邻里吵架也会少很多。” 乔装改扮在百姓中间的朱高煴声音幽幽，心中其实也很堵，他是真不想杀人，但不得不杀人啊。 “殿下，百姓或许会畏惧您的武力，恐惧您的杀意，但这会让他们对您离心离德的。” 李原还是有几分担心。 而朱高煴早就想好了办法。 “那些完成‘七天建茅房任务’的犯官让他们搬家，搬到那些茅房倒塌的村子里去。 但是他们的家人有给任务，向百姓们宣讲【郭桓案】的始末，讲那两千四百多万石粮食的事。” “这……殿下如此一来，只怕，只怕他们会被打死的啊！ 还请殿下三思啊。” 李原直接震惊到嘴巴张大！ 皇帝朱元璋为了平息民愤可是杀了两个二品尚书，十多个三品侍郎，还有几十个四品地方大员。 只有五品及五品以下因为凉王这边需要人手干活，才被发配过来。 要是那些犯官的家属，向蓝田的百姓说出他们参与两千四百多万石粮食的大案，真的很有可能被愤怒的百姓砍死。 “你又不是他们马上就去说，将建造茅房评级最好的前三十二组犯官先搬出来，就去那些还没有建好茅房的村庄，让他们好好修建。 修建好了，可以不用他们说，修不好的就慢慢向外透露出来。” “下官懂了，让那些犯官家属先融入那些村庄，再说出自己曾经的错误，只要真心悔过者，有很大机会获得百姓们的原谅。” “嗯……你去安排。” 打发走李原，朱高煴在刘厉小心的护卫下回了凉王府。 他现在有点想念盛冲了，蓝田即将进入农闲时节，也是时候开始招募府兵了，他的蓝田现在的治安还是由西安府的军户负责呢。 在他回去没多久周正雄六位将军也先后回来了。 “殿下，那些人的家属反应情况我们记录好了。 但本侯还是要提醒殿下一句：祸不及妻儿。” 周正雄将一沓纸递给朱高煴，还认真地提醒了他一句。 “正雄放心，本王并不是嗜杀之人，除非那些人真的找死，不然本王保证不主动杀他们。” “这还差不多。” 说着，周正雄才将一直捏着纸张一角的右手放开。 朱高煴翻开看了起来，情况还算不错，悲呼痛呼者为主；敢说出要报仇者不足十人，目露恨意的不足百人。 这样的结果大大出乎朱高煴的意料。 古人的是非观念还是不错的嘛。 翻完这些名字，朱高煴心头已经有了个主意。 “正雄，这些人本王准备将他们集合在一起，并为他们准备一项产业工作算是给他们的一点补偿，希望他们会明白本王的不得已。” “哦……殿下要让他们做什么工啊？” 听到朱高煴想要安排这些人，周正雄心头一紧，担心朱高煴会暗中动手杀人。 “之前的石灰工坊不是改造成了水泥工坊了吗，这段时间陈大牛就几次想要本王下令多建一个石灰工坊吗？ 那就在贺兰山再建一个，就由这批人去建造和干活了，只要他们不随意外出，本王就不管他们了。” 周正雄低头沉思了一小会，没发现这里面有什么杀机，也就点头了： “行，这件事老夫顺便跑一趟。” “那就有劳正雄了。” 朱高煴笑着拱手致谢，这些今后那些人死了就更不关他的事了。 他还要发展蓝田呢，有理由的杀人，正大光明的杀人，只会让百姓有更深的安全感，更加信服他。 暗地里的杀人，可就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至于怎么杀人？ 烧石灰米难免会发生意外，而且贺兰山可是北元鞑子偷袭宁夏的绝佳通道，一个蓝田凉王府重要工坊在蓝田被袭击，不奇怪。 后年老朱就要开启第七次北伐了，北元的报复也会很快到来，到时候他防御不到位，很正常？ 周正雄感觉朱高煴在憋这大招，但是朱高煴又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让他又怀疑自己想多了。 朱高煴明晃晃的算计，反而让人无法怀疑他。 哪怕随后周正雄和诸葛玄讨论，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 赵友能接到李原的命令时，楞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小心地问道： “铁长吏，小人不是搬到五十二村吗？怎么又是要搬到那些还没有建好茅房，没通过殿下考验的村庄了？” 李原看了赵友能一眼，难得有耐心地仔细解释了一下： “赵老，马上就要冬天了，天气一变冷如果还住在帐篷内，很可能会冻死人，所以建房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殿下一开始要各位协同绘制新蓝田的建城图纸，只是结果你看到了；所以就只能按村建造了，可是又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就只能让你们这三十二组成功的犯官再辛苦一下，作为规划第一的赵老有权优先选择一个村子作为你要搬家的地方。” 听到李原的解释赵友能才点点头，现在天气慢慢变凉，尤其是昨天的一场雨水，让人明显感觉到气温的变化。 第九十章 激动的语无伦次 这么说来殿下杀了那些犯官还是为了百姓着想咯？ 赵友能在一个府兵的携带下，骑马跑了十几个村子，最终决定在四十号村子落户。 原因是四十村距离五十二村，是几个可以搬家的村子最近的一个。 五十二村不仅五座茅房建好了，而且已经开始十栋红砖房的建筑，他可以就近看看效果如何，也能在四十村的建设中及时调整。 赵友能父母已经亡故，平辈有两个弟弟，第二代有侄子女婿等家人四十二人，再加上第三代孙子辈人数超过百人。 看到他一家有这么多人，李原都有点嫉妒了，他的家人三代加起来都还没三十人呢。 不过，想想殿下的计划，他还是大手一挥，让府兵赶着马车帮忙搬家。 对于其他三十一组的犯官，也是一样的待遇，只要沾亲带故的都允许搬走。 这三十一组犯官总数八十六人，带着的人口竟然有超过千人。 这会，李原想到了一句话：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般的百姓三族之内可无法升出这样多人，想要生娃也是要有钱的。 这八十七个犯官搬家的消息，李原也通知了其他一百九十七个没有被允许搬家的犯官。 “机会给你们了，是你们不抓住，怪不得别人。 接下来就是村庄的建设了，这也是一次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铁长吏放心，小人必定勠力将这些村庄建设好。” 所有犯官都两眼放光，心情激动地赌咒发誓。 随后也是真的认真的投入到村庄的建设中，就算本身不擅长建筑营造，也不懂村庄规划的人，也会去五十二村参观赵友能设计并且快速建造中的村庄。 一个个模板村庄快速在蓝田平原上兴建着。 九月二十九，刘二蛋一早就缩头缩脑地出现在凉王府前。 “小二蛋，你要干嘛？小心我打你哦。” 早起出来倒洗脸水的小菊，看到鬼鬼祟祟的刘二蛋，就是一盆水泼了过去。 “唉……唉……小姑奶奶，我是来给凉王殿下送请柬的。” 刘二蛋一边闪开泼来的水，还晃了晃手中一张红纸说道。 “请柬？你个小二蛋还想请我家王爷，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敢请我家王爷？” 听到刘二蛋是来邀请朱高煴的，小菊一手插腰，一手挥舞着手中的木盘，一脸的不屑。 刘二蛋也不敢反驳，就是一脸小心地赔笑，站在门外听小菊骂他。 “嘿嘿……嘿嘿……” 或许是被骂高兴了，刘二蛋还不时傻笑两声。 “你等着，殿下还没起，起了也要锻炼身体，一时半会是不会出门的。” 骂累了的将王府大门一关回去做饭了。 等刘二蛋见到朱高煴已经是巳时早上九点多了。 看着手中用不知什么东西写的歪歪扭扭的文字，朱高煴都忍不住笑了，这家伙可真是可爱。 【凉王殿下亲启： 小人刘二蛋拜请殿下，于乙丑年九月二十九，光临寒舍，参加本村的乔迁之喜。】 很简单和朴实的请柬，这估计就是刘二蛋的那些父辈们鼓捣出来的，绝对没有让那些犯官帮忙参考的请柬。 而想刘二蛋这样的请柬，要是被那些文人，文官看到了，绝对会认为这是在侮辱他们的。 而且这么一张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通知。 “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 刘二蛋你是要请本王几时吃席啊？中午，傍晚，还是晚上啊？” “中午，中午，我们村已经在宰羊了，是从贺兰山抓到山羊，非常香的。 对了还有鱼，昨天我们还去抓了好多黄河鲤鱼，还有肥肥的野兔，还有野鸡，还有……” 一说起吃的，刘二蛋就是兴奋的滔滔不绝，而为了这次乔迁宴，他们村确实也准备了不少吃食。 “行了，你先回去。 本王午时准时到。” “好……好，告辞，告退。” 听到朱高煴答应去五十二村参加宴席，刘二蛋兴奋到语无伦次了。 作为农民，最朴实的想要找靠山的想法，只要抱上凉王殿下的大腿，就有好日子过。 比如这段时间，五十二村的蜂窝煤炉随着其他各村的参观已经打开了销路。 他们采取买煤炉送制煤球配方的办法，将蜂窝煤炉制造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及开始大赚特赚了。 而煤炉和煤球的配方，可都是凉王殿下给他们的。 有了钱，五十二村将房屋直接建造了十二栋让村民们住得更舒服。 当朱高煴带着诸葛玄、周正雄到来时，李原和朱安澜已经先到了。 两人结伴在新式的楼房中这摸摸那看看的，十分新奇，也有几分惊奇。 两人都是到这些村庄在建房，但是他们都有其他事耽搁了，直到今天才看到这楼房的实物了。 楼房宽足有五丈，长近六十丈。 中间是六尺宽的楼梯，三人并排上下都没问题； 楼梯两两侧各有六间房，推门进去是两室一厅的大房间，还有一个设计在阳台外的大厨房。 房间宽敞，每间都有三十平上下，并且进门客厅开这一扇门和隔壁的一套同样格式的房间相通。 这四室两厅的超大房间，就是一户人家的房子。 而一栋楼分三层，这样的房子有十八套。 看到这么宽敞的房屋，朱高煴都要羡慕哭了。 这样的房子不说比他现在的【凉王府】还要舒适宽敞，就是他前世农村老家的房子都没这么好，更不要说他城里租的蜗居了。 “好……好……好啊。真好！” 朱高煴转了一圈后，坐在一个炕上，又立即站了起来。 有点汤屁股了。 他问了个问题掩饰尴尬： “刘二蛋，你这炕的排气孔可安排好了？” “殿下放心，您一直交代煤炭排毒，小人怎么可能忘记，您看这个窗台，其实就是一个管道。 两个房间的炕相连，又通道房间后面，再有外面的管道连到楼上，再从楼上的烟囱排毒出去。” 刘二蛋拉着朱高煴屋内屋外指着一处凸起管道述说着，语气中有几分得意，这个主意还是他想到的。 第九十一章 求赐名字 古人的见识或许欠缺，但是却不缺智慧，只要知道问题，就会想办法去解决。 朱高煴逛了一圈，表面淡定但心中还有有几分惊叹的。 一些他们没考虑到是细节，都被发现并解决了，他想要提出点意见都没机会了。 不过，很快刘二蛋就很会做人的请求道：“殿下，小人想求您一件事。” “求？什么事？” “求凉王殿下，给我们村换个名字。” 刘二蛋看朱高煴的脸上的笑容洋溢，小声的说道。 而且他还特意避开其他人，这是怕被朱高煴拒绝后尴尬。 “哦？你想换什么名字？” 这次朱高煴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笑着反问道。 村庄改名那是早晚都要进行的事情，之前是为了立规矩、方便管理，他才强硬地用数字作为村名。 现在迁徙来的移民，都认可了他作为凉王的权威和管理，并且对他尊敬且爱戴，兼且遵纪守法，也是时候还予村民个性和特点了。 而这应该从村名开始改变。 “殿下……您答应了？” 听到朱高煴的话，刘二蛋惊喜地高呼一声，吸引来这套房间中其他人的注意，纷纷转头看来。 “本王答不答应，就看你取的名字好不好了。” “答应什么？殿下可是又要交给五十二村什么产业了？” 听到刘二蛋兴奋的欢呼，朱安澜最先忍不住小跑过来，也不顾尊卑了，急声询问道。 他现在已经后悔没有接下蜂窝煤的任务了，他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蜂窝煤不仅可以赚大钱，还能确实解决冬季取暖问题，并且还没有毒。 现在一听到刘二蛋欢呼，立即就担心了起来。 担心殿下又偏心五十二村，给他们新的产业。 “殿下，殿下答应让我们改村名了，我们五十二村就要有自己的名字了。” 刘二蛋见其他人围过来，凉王殿下又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忍不住就大声地分享了起来。 “咦……殿下改主意了？老夫倒是觉得用数字命名村落，并且一圈圈分布出去是个不错的办法，不仅方便管理，还好记。” 周正雄也走了过笑着说道，他这话倒不是说笑，而是真这么觉得，他是管理过地方的人，被拿着一个“李家村”就能找到十几个村的事情，也是非常无奈和头疼。 朱高煴这样的以数字划定村庄的办法其实非常好用，只是百姓一般不会接受，难得实行成功了，再改掉有点可惜了。 “答应了，殿下真的答应了。” 听见周正雄的话，刘二蛋赶紧提高音量，并且伸出三指向天，一副赌咒发誓的样子。 而朱高煴看着周正雄也笑着点头道：“五十二村一直以来的表现最好，该给她们一个奖励了，也给其他村子立个榜样。” “这样确实是个不错的奖励， 刘二蛋，你倒是好运气啊，想要取什么村名？” “刘家村。” 听到周正雄也赞成这个奖励，刘二蛋想也不想就报了个村名出来，整个五十二村的村民全部姓刘，叫【刘家村】是他们早就自己默认的。 对内他们早就“咱刘家村”这样的叫着了。 只是他这个名字一出来，周正雄就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捂着额头。 这就是一般百姓最喜欢取的村名，没有之一！ 朱高煴也好笑的摇摇头，这样的村名就是刚刚开始设立村庄时，这些百姓的愿望了，只是被他否决了。 这次他还要否决，随即他就说道：“刘二蛋，给本王好好想个名字，不然本王就不让你们村改名了。” “啊……殿下，您不能这样啊，您可是答应让我们改村名的啊。” 刘二蛋听凉王否了他的提名，立即哭丧着脸哀求。 “本王刚刚怎么说的，要本王答应得看你取的名字，合不合本王心意。 现在，【刘家村】这个名本王不满意，所以本王要收回你的奖励了。” “别……别……殿下别收回奖励，小人、草民再改一个，改一个合殿下心意的。 殿下您稍等片刻，草民立即去问问村里长辈的想法。” 说着刘二蛋就跑了出去，他今天只是随便问问，并没有准备好，没想到朱高煴会直接答应了。 刘二蛋离开后，李原也过来说道：“殿下，以数字命名村落的事情虽然简单，但有大智慧，且易于百姓管理，就这么打破了实在可惜啊。” 作为蓝田主管官员之一的朱安澜在一旁也是重重点头，现在只要手下一说哪个村出事了，他就能立即想到这个村子的位置，并且邻居是哪几个村都想到了。 而不像他原本在湖广当县令时，说一个村名他要询问好几句才能想到是哪个村。 “无妨，我不会一下子就把村子名字都改了会慢慢改的。” 朱高煴没想到自己一个改村名的决定，这两位父母官竟然都反对，看周正雄和诸葛玄的表情也是惋惜。 “殿下，无为是法，有为也是法，只要殿下的做法不脱离陛下定下的法，即是正法。” 诸葛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给朱高煴来了这么一句云山雾罩的话。 朱高煴歪头想了一下，没听到这句话的含义，直接实话实说道：“学生不懂，但记住了。” “哈哈……好一句‘不懂，但记住了’。殿下如有时间可以将陛下这些年颁布的政令找出来看看，有大用。” 诸葛玄满意的点点头，又给他一个提示。 朱高煴心中无奈，这位老师有大才，一般小问题他会直接说明答案，还会仔细讲解，但是一到关键时刻就会打哑谜。 摇摇头，他向众人邀请道：“老师，还有几位，大家分开看看这些房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大家抱着找茬的态度仔细看看。 毕竟这是新型房屋，可能还存在安全隐患，我们能找出一处也是少几分危险，甚至可以就下几条人命。” “好，大家散开。” 朱安澜第一个答应着走出去，上了楼继续查看，其他人先后走出去。 当朱高煴出来的时候，被五十二村的几位老人碰上了。 第九十二章 定下新的名字 “殿下，草民等人想好了，就叫煤石村。” 刘家族老刘川一上来就说了个名字，朱高煴听后就是摇头，五十二村附近又没有煤矿，叫什么“煤石村”啊？ 而且煤石……煤石……霉事？ 这名字不好听，寓意也不好。 “要不叫煤球村？” “或者叫煤炉村？” “总不能叫煤渣村？” 几个村里的老人，就围绕着一个“煤”字翻来覆去讨论着，听得朱高煴都有点尴尬了。 不过，他只是摇头，也不提意见，让他们自己去想，既然是他们想要换名字的，就自己想，省得回头又不满意。 “殿下，您看要不叫黑石村？这样我们好记，殿下也好记。” 连续被朱高煴否了几个名字后，刘二蛋又提出一个朱高煴看来比较靠谱的名字。 “黑石？我记得好像很有名的样子？” 朱高煴楞了一下，想到好像是前世听过的一个很有名的村子，随即点点头道： “黑石可是个很厉害的名字，你们可要努力把黑石村给做大做强啊。” 黑石，这个名字很厉害？ 五十二村的村民都是一脸疑惑，但可以换村名了先定下再说了。 “黑石村！我们村从今天开始叫做黑石村。” “我们村有自己的名字了。” 几个老人激动的叫喊着甚至有人还流下了热泪，看得朱高煴都是疑惑不已。 就改个村名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这确实不是他一个来自现代的人能够理解的，但是百姓们开心就好。 他摇摇头，不顾这些人的激动，抬脚就要上了二楼。 不过在楼梯口见到一把锤子，就走过去提了起来，大概是二十斤左右，不重但也不轻了。 走了几步，来到楼梯拐角，他就对着面前楼梯用力砸了下去，连续砸了五十多下，才将一角水泥砸开。 听到动静的刘厉本来是要接替朱高煴砸楼梯的，被他拒绝了。 安全问题这种事情，自己查看才是最好的。 虽然在黑石村修建过程中，刘二蛋这小子不时跑去凉王府请教、请示，他也会根据记忆指点几句， 但那是远程指点，虽然对于这些楼房有信心，但还是要小心检查。 “殿下放心，这些楼梯我们都是用最硬最坚韧的山竹绑上细藤，再浇上水泥建造出来的，绝对结实。” 这会，村老刘川才站出来，一脸骄傲的解释，这样的砸楼梯实验，他们也砸过好几次。 “不错，确实够硬。” 朱高煴喘了口气，直起腰，将锤子递给身边的刘厉，满意地笑了。 在你没有钢筋的古代，只能用竹子和硬木代替钢筋了。 虽然竹子的强度和钢筋完全无法媲美，但只要找到合适的竹子，建造三层楼房还是绰绰有余了。 同时，他已经在想着用什么借口向朱元璋要来蓝田铁矿的开采权了。 在古代，盐铁都是绝对官营。 走私点盐，因为是民生物资，皇帝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动了铁，哪怕是亲儿子，皇帝都能把你砍咯。 所以哪怕明知道蓝田的铁矿在哪里，也明明知道更先进的冶铁技术，朱高煴都没有去开采，还花大价钱从其他地方大量买入铁锭。 就是为了不让老朱怀疑、猜忌。 不过，这铁矿只能慢慢谋求了，急不得。 随后，在朱高煴的指示下，刘厉硬是在一面墙上砸开了一个洞，并且在走廊上也砸开了一个洞。 两个洞砸下来，就算训练有素，身强体壮的刘厉都有点手臂发抖了。 “很好……很好，建造这栋房子的人赏银百两。” 看到这楼房的质量，朱高煴也是意外，在大明这个时代，水泥和红砖的初次利用，能有这么好的质量，真的是惊艳到他了。 他原本只是想要简单先盖点房子，挺过这个冬天，以后慢慢发展，慢慢重建的，甚至他都想等钢筋冶炼出来了，再来次大基建了。 没想到古人的智慧，竟然能将水泥和红砖发挥到这等程度。 “谢凉王殿下，殿下大恩。” 听到他的奖赏，黑石村的众人就跪了下去。 这一百两银子，朱高煴没有指定要将给谁，他们完全可以平分，这房子是他们全村一起建造的。 对了，那个赵友能也分他点，他是设计的； 对了，隔壁村的老陈也给点，竹子是他们村砍的，虽然他们村也付钱买了。 还有，五十一村也分点，他们也帮忙建房子了，虽然他们是为了偷师才来的。 朱高煴不知道身后黑石村众人的讨论，继续往上走，直接来到顶层的楼梯口。 “殿下，等一下，屋顶还没干。” 就在他要踏出楼梯间的时候，刘二蛋赶紧出声制止。 “屋顶还没干？我看看。” 他还是推开屋顶的门，入眼是一片白色。 这三层小楼没有盖成传统的斜面屋顶，而是有一层低矮围墙的平面屋顶，这样的屋顶在西北少雨的地方确实适合。 但是用熟石灰铺屋顶，只怕遇到大雨会漏水，遇到大雪很可能会压塌屋顶的。 “刘二蛋，在冬季来临全，加盖一个倾斜的屋顶，就算是茅草顶都行，一定要让雨水和雪水能快速排出。” “啊……还有加屋顶啊？这样的屋顶我们还能晒粮食呢，您看多好的晒谷场的。 而且加盖茅草屋顶，太丑了。” 可惜刘二蛋不能理解朱高煴的担忧，同样的朱高煴也不需要他们理解，只要他们执行就够了。 “必须加，你们就算丑也要加上去，这是命令。” “哦……遵命。” 刘二蛋听朱高煴说是命令，也不敢犟嘴了。 一圈转下来，他又到下面的房间中看了一圈，虽然都没有家具，但非常温暖和温馨，看得也想要开建自己的凉王府了。 十二栋小楼，格式完全一样，不过看完后朱高煴想到了一个词【毛坯房】。 虽然主体全部建好了，而且也刮了一成白石灰了，看着很干净，但就是毛坯房，连房门都还没装，窗户也是空着的。 黑石村这就要举办乔迁宴了，也是真心急。 不过，等朱高煴他们参观验收出来了，他就知道为什么黑石村为什么这么急着举办乔迁宴了。 第九十三章 无私授权 只见在小楼外，现在乌央乌央地站了满了百姓，全都一脸期待地看着这些小楼，但却没有人敢进入。 显然他们是想要参观黑色村的房子，又在等待他这个凉王先看过，才敢进入的。 他笑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一直陪在身旁的刘二蛋说道：“你这个小二蛋有点鬼心眼、花花肠子了。 不要搞这些花里胡哨，让其他村民都进去看看，关于建房的经验必须给本王无私无偿的全部传授出去。” “嘿嘿……殿下，其他不少村子想要请我们村的人去盖房子，我们村的泥瓦匠可是接了不少活了。 您看……” 刘二蛋一脸为难，又有点谄媚地笑着。 “哼！这件事没的商量，你们要是敢藏私本王第一个砍了你！ 至于接了活计，就适当拿点指导的工钱。” “好，草民等下就和其他村说清楚。” 刘二蛋脸上挂着心疼两个字，不情不愿地走进人群，将朱高煴的决定说明。 也不知道他怎么传达的，之见百姓们突然哗啦啦跪下，对着朱高煴就三拜，然后齐声喊道： “谢凉王殿下授艺，谢殿下大恩。” 朱高煴一愣，但还是走到人群前，淡声说道：“都起来，你们是本王的子民，本王会尽量让你们过好。” “谢殿下，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 见这么多人跪在自己面前，朱高煴还是有点激动了，甚至有来场豪言壮志的演讲。 但脑海还是比较清明的，知道一旦他真敢发表什么豪言壮志，绝对又是一个他被老朱砍头的理由。 有事是可以做不能说，有些话可以说不能做。 这点认知，他在穿越过来，就不断提醒着自己。 朱高煴并不知道，他这不发表演讲的表现，身后屋顶上是诸葛玄和周正雄有些意外，又是满意地点点头。 “都说凉王木讷沉默，以前我是信的，但是教了他小半年我刚刚还怀疑是不是传言，现在看来他确实有不善言辞的一面啊。” 周正雄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凉王确实是木讷的性子，只有和相熟的人才话多。” 诸葛玄也给了个准确的定位。 却不知道，现在的凉王，已经不是原来的凉王了。 在他们看来，凉王不趁机收买人心，就是好亲王。 而下面的朱高煴摆摆手让那些百姓散开，自己去参观黑石村的房子。 不过，这些百姓也是有分寸，没有进入朱高煴他们刚刚进入的房子，他们也知道有大官在这里，担心冲撞了官员。 这些官员可不是之前的犯官了，犯官他们都不敢得罪了，何况里面还有他们的现管：县太爷。 百姓散去，刘二蛋就凑了过来。 “殿下，您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就开饭？” “行，你是主人，你来安排。” “好嘞。 殿下这边，我们村的人都准备好了。” 刘二狗说着，在前引路。 朱高煴有点好奇，这刘二蛋是怎么安排今天的乔迁宴的，特别是现在还有大量外村人在不远处参观村子。 并且，朱高煴记忆中乔迁可是大事，在他前世的农村还要请道士看日子做法事，保佑家宅平安呢。 只是朱高煴被请回了之前的小楼，直接上了三楼，就有饭菜香气飘出来，其中还有很香的烤肉香味。 转身进入一个房间，在客厅中摆放了两张大方桌，上面已经摆满了菜肴。 “殿下，请上座，村里没买到到酒，招待不周了。” “行了，本王是差你那点酒的人吗？ 本王就是来给你撑面子的。” “嘿嘿……嘿嘿……” 刘二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他就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住。 朱高煴坐下后诸葛玄和周正雄他们几人随后也进来。 “殿下，您还是太过心善了。” 一坐下，诸葛玄就忍不住又评点了朱高煴一句。 这话却是让朱高煴有点意外，想了想说道： “无所谓善不善，只不过他们是我骗过来的，我也有能力给他们更好的生活，就顺便给了他们一些技艺和指点而已。” “这就是力所能及的善。” “善良没有错？” “善良没错，殿下也没错。不过殿下的善要有所收敛，不然就是大错了。” “……” 今天诸葛玄说话怎么怪怪的？ 倒是周正雄比较直接地提醒道： “殿下，您是亲王，也只是亲王，所以有些事情需要把握一个度。” “哦……本王知道了。几位师爷放心，本王一直谨记着自己身份的。” 朱高煴有些哭笑不得地应了句，也算是知道这两位在担心什么了。 同时他有点理解二哥朱樉，三哥朱?在领地胡作非为的原因了。 那是做给老朱看，也做个天下人看，表明自己不可能造反的一个举措了，也是他们故意立的一个人设。 他现在想改人设也有点晚了，毕竟他亲民的人设已经立好了，几位老师也通过奏折传到老朱那里了， 现在要改就是藏拙和欺骗了，更容易引起老朱的怀疑。 不过他心中确实没有当皇帝的想法，也不怕老朱怀疑，老朱也不是昏君，不会轻易轻信谣言的。 怀着心事，朱高煴一顿丰盛的午饭，吃得相当没有滋味，一直在考虑给自己立个什么人设出去。 等他回到凉王府都还在想这个事情。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不去作死，以老朱对儿孙的爱护，一定死不了。 与其担心老朱，还不如担心北元的蒙古人翻过贺兰山打过来。” 开解了自己一句，朱高煴就不再去想这个问题。 每天诸葛玄等老师有开始加大他的课业了，他们授课的目的直接挑明，就是要朱高煴防御北元鞑子，并找机会打过贺兰山，打进漠北。 朱高煴又不是小孩子，都不用哄的，直接说明目标反而更能激发朱高煴的学习效率。 在这样的想法下，朱高煴每天是有半时间处理蓝田的政务，四个时辰休息时间，剩余时间就是几位老师不断填鸭式教学了。 直到这天，十月二十五，盛冲回来了。 第九十四章 相安无事 “老盛，你这趟出去时间可够久的啊，有三个月了？” “两个月又二十一天。” 盛冲感叹了一句，他是凉王府的府兵千户，还有一个正式官职【王府长史司审理所，审理正】的职务，但在蓝田的时间还不到一半，有点不称职了。 但是大明朝对于亲王府官吏，朝廷一直有优先调动征用权，且亲王必须无条件同意。 比如这次盛冲本来只是护送一下王安春的，没想到被冯胜抓了壮丁进入长城防守北元人了。 “老盛，北元人真的打进来了？还有他们用了瘟疫没有？” 简单寒暄过后，朱高煴直接进入主题。 “北元人只是陈兵长城外，并不敢真的开战，他们想要的是殿下送给汉王殿下的纳兰素敏。” “他们也真的用了瘟疫，但是有王太医及时发现，并没有造成多少伤亡。” 接着盛冲详细地说明了这次长达三个月的两军对峙。 原来，在纳兰素敏被抓一个月后，北元那边发现这一对人没有回去，就开始派出斥候寻找。 最终，不知道是西安府的人还纳兰素敏留下的消息，北元鞑子确定了纳兰素敏被抓的消息。 之后他们也是使用在延安府、榆林卫一带投放带瘟疫的牛羊尸体。 起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大明这边一开始是冯胜和太医院院正付学礼两人，用常规的办法防治瘟疫，虽然有成效，但也死了三百多人。 等王安春到达后死亡率直线下降，当瘟疫被消灭也就死了四百多人。 北元那边就比较残了，虽然瘟疫是他们主动释放的，但是因为他们的防控力度低于大明，反而造成了上千人的死亡。 “哈哈哈……太好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是死得有点少了。” 听到北元鞑子上千死亡，朱高煴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么鞑子为什么就突然退了？” “也不算突然，据说漠北已经开始下雪了，他们如果不及时退回去，一旦雪下大了，他们就要被完全葬送在长城外。 而且，朝廷也做出了让步。” “让步？什么让步？” 听到朝廷会让步，朱高煴大为不解，以朱元璋刚硬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步？ 而且还是在大明朝明显占上风的情况下让步？ 盛冲脸色也是有点阴沉，这次就连他也有点不理解和不愿了，想了一下他才说道： “这次算是汉王殿下吃了点亏，他把那个纳兰素敏还给了北元。” “什么？我二哥舍得将那个女人还给北元？这可不是他的性格。” 朱高煴更加吃惊了，不管实际接触，还是历史记载，朱樉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竟然会吃这样的亏？ 这很不合理啊。 “咳咳……那个北元女人不是完璧了。” 似乎也猜到朱高煴的想法，盛冲咳嗽一下解释了一句。 一听这话，朱高煴有点释然了。 “哦……这倒是说得过去了。 其他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朝廷的大军也退回驻地了，这个冬天大家可以相安无事，好好过个冬了。” “是吗？但愿如此。” 听到盛冲说出会相安无事，朱高煴莫名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老盛，既然你回来了，就将之前搁置的募兵计划重新开启，正好蓝田百姓的房子已经盖好，剩下的就是苜蓿的收获，可以交给老弱来完成了。” “殿下何不让刘厉去负责，还有等下官回来？” 盛冲有点奇怪朱高煴怎么会这么拖沓？ “刘厉或许武功不弱，办事能力也不差，但是领导能力不行，更没有练兵的耐心。” 朱高煴苦笑的摇了摇头，他怎么会没想过呢，只是刘厉性格有点急躁，对手下的士兵更是有打骂的习惯。 如果统领老兵战斗或许是员猛将，但是在练兵方面，就算朱高煴是小白，也能看出他不适合了。 反倒是张俊可以胜任，只可惜张俊被他派回应天，现在正押送这第二批【郭桓案】的犯人，连同之前弹劾他的犯官向西北而来。 所以就耽搁下来了。 “原来如此，那下官现在就去选人？” “选人倒是不用，在月初，刘厉就将人挑好了，这几天应该在建造蓝田城的围墙上，你去找刘厉要人。” “好，下官就先告退了。” 将练兵的事情交代下去，朱高煴又向曹兴请了个假，准备出去看看百姓们房屋的建造情况。 听盛冲说起北元下雪了，他也才想起现在已经是乙丑的冬季了，虽然蓝田还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已经接近零度了。 正准备教朱高煴长枪的曹兴听了也不拒绝，只是提议道：“殿下要下村庄吗？让下官陪同。” “也好。那就魔法曹将军了。” “殿下客气了。” 越是和朱高煴相处，曹兴等武将老师，对他越有好感。 特别是在王安春回来后，朱高煴会拉着王安春根据前世的一些经验，让王安春给几位武将和诸葛玄调理身体。 朱高煴的这七位师爷的身体明显比刚来蓝田市好了很多，他们在心中对朱高煴的好感不断加深着。 所以听说朱高煴要出城去附近的村庄，曹兴就主动承接起护卫的任务。 …… 时间辰时，天已经大亮，也就是八点多钟的样子。 平原上翠绿已经消减大半，已经是暗绿色和枯黄是相交了。 野草基本开始枯黄，在枯败的叶片上，还有一圈晶莹的白色，那是初冬的结霜。 暗绿色是连绵成片的苜蓿，肥厚的叶片上还有一滴滴晶莹的露珠，看着竟然有种可口美味的感觉。 踏踏……踏踏…… 两匹快马踏过枯叶，将其踩进泥土中，成为泥土的一部分；而绿色的苜蓿叶子却能缓缓抬头，重新站立起来。 这时，马上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苜蓿也该收割了，再不收割就要冻坏了。” 不知道那些重新挺起的苜蓿听到这句话，会不会重新趴下去。 “蓝田平原经过这两季苜蓿的种植，还有大犁耙的深耕，以及之前的冲洗，泥土终于恢复地力了，可以通知沈家明年一早送粮食种子过来了。” 第九十五章 意想不到 苜蓿们并不知道，明年它们的子孙就要减产了。 快马跑了一刻钟不到，就在绿色中间见到了不一样的颜色。 一栋栋白色的小楼矗立在绿色的平原上。 在蓝田城外，最近的村落就是蒙古人的村落，现在他们不住蒙古包了，全部住上了三层高的小楼。 标准的三层高，楼房宽五丈，长六十丈的小楼，蒙古人的村庄足足建造了二十四栋，是黑石村的两倍。 小楼多是坐北朝南，可以很好的采光的同时还能挡住刺骨的西北风。 楼房之间的间距前后是十五丈，左右三十丈，地面已经夯实过，马蹄踩上去只有浅浅的痕迹。 就是这村子的茅房有点多，三座三座的连在一起，建造了十组三十座，看到这里朱高煴都忍不住要笑出来了。 巴博莱姆也是个死倔，明明是设计错误了，他还要硬给变成蒙古村子的风格。 “凉王殿下，您是要找我们族长吗？他一早就起羊牯山了，天气变冷他担心会有牛羊冻死。” 一个铁塔般的大婶见到朱高煴，立即迎了上来解释着。 “不用找巴博莱姆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你们的门窗都修好了吗？” “嗨……早就修好了。殿下，我带您去看看。” 说着大婶放下手中的簸箕，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想要上来拉朱高煴，但又反应过来讪讪的笑了笑。 “嗯，大娘带本王看看。” “哎……好，殿下跟我来。” “您看，这门可结实了，是那些汉人进贺兰山砍树打造的，真结实，砰砰砰……” 大婶说着还用力锤了两下，发出震天响，朱高煴听这声音，有点为她丈夫担心，晚上会不会受不了。 “殿下，您看这窗户，可是我们用毡布做的，冷了放下来，热了就撩上前，特别方便。 就是不隔声音，晚上不方便。” 朱高煴上前看了看，是在木窗框架上挂了一层重重的毡布，确实很保暖。 至于隔音？等玻璃制造出来了再考虑。 随后他们又进屋简单看了看，保暖防寒是没有问题了。 告别这位巴布娅大婶，朱高煴和曹兴继续巡查下去，每个村子都跑了一遍。 所有村子的建筑风格非常统一，楼房大小也一致，就连装饰也是大同小异，让朱高煴又一种回到90年代的错觉。 只是楼房数量有点差别而已。 20个原住民村落，少的是二十栋，多的是二十四栋；而移民村子比较统一，都是十二栋。 这也侧面看出了百姓的经济条件不同了，想要给房子，是要买砖买水泥的，移民村子能建十二栋楼房是因为朱高煴只借贷这么多银钱给他们。 原住民村落能多盖出来的，就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建筑材料了。 看完这些村庄，已经是日头偏西，即将落山，朱高煴本来是要去看看流放营地的，但是被曹兴阻止了。 “殿下，明天早上再去，现在去，有点不好。” “为什么？” “嗯……那里有点惨。” “是吗？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朱高煴有点好奇，流放营是什么情况，他可是下令在原住民和移民村的房屋盖好以后，就让砖窑和水泥工坊借贷给流放营开始盖房子的。 难道有人敢不执行吗？ 两匹战马跑了一天，已经有点累了，当靠近六号流放营时，两匹战马不时打起响鼻，朱高煴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有难闻的恶臭传入鼻中。 “曹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这边来。” 曹兴没有直接说什么，而是扒转缰绳向右侧而去。 恶臭味更重了。 嗡嗡……嗡嗡…… 在寒冷的初冬，竟然有苍蝇飞舞，而且数量还不少，远远都能听见声音了。 转过一片小山包，入眼的情况让朱高煴眼睛瞪大，同时脸色也是一阵煞白，接着又是一阵铁青！ 只见小山包后面是一个大坑，坑中是一些尸体，至少有十多具，全部都是被扒光衣服，浑身乌紫惨不忍睹。 强忍着恶心和愤怒，朱高煴瞪大眼睛看向那些尸体，大多数是白发苍苍的老人，还有几具小小的尸体，显然是婴孩。 “曹兴，这是怎么回事？” 他也不喊曹将军了，直接喊名字了。 “冻死，病死的。没有死于意外之人。” 曹兴的声音依旧淡然，继续说道： “不仅这里有，就移民村外也有，只是没有这么多，并且能及时掩埋。” “这……” 朱高煴突然意识到，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有人死亡很正常，只是这尸体堆在一起就不正常了。 而曹兴似乎知道朱高煴的疑惑，又继续说道： “这样人都是罪犯，或者罪犯亲人，有些人看不到希望，对于自己和家人的身后事也就不看重了。 有些人心已经冷了，亲人的死亡都不上心了，还有些人是亲人死绝了。” “有个坑埋了就不错了。” “……” 朱高煴沉默了一阵，捂住鼻子靠近看了两眼，心中五味杂陈，于心不忍。 这其中也有他故意针对的原因？ 是他让这些流放犯人看不到了希望，才会放弃生命。 曹兴的声音再次传来： “殿下，还请记住一句话：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情不立事，善不为官！” 朱高煴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这个尸坑，心中回想着这四句话的真正意思。 “慈不掌兵”和“义不掌财”出自《增广贤文》。 治兵之道要恩威并施，心慈手软会吃败仗，所以慈不掌兵； 特别讲义气的人见朋友有难会忍不住解囊相助，长此以往再多钱也没了，所以义不掌财。 “情不立事”和“善不为官”只是流传甚广的俗语，并没有明确出处。 决策者考虑太多的人情，往往会坏事；为官者太过于善良，就会被别人算计。 慈悲、重感情、讲义气、与人为善都是非常好的品质；但不能把这些好的品质过于情绪化，庸俗化，只有做到理性、尊重客观规律，有这些内在素质才能成大事。 “学生受教。” 想明白的朱高煴深吸了一口气，向曹兴躬身一礼，表示感谢。 第九十六章 奇异的思想 他也没想到看似粗狂豪迈的曹兴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 “殿下不用多礼，有些话，不该我们这些武将来说，诸葛玄那个酸儒来说可能更有道理，也更好听。 但下官还是要劝殿下一句，作为亲王殿下可以善良，但是不要太过善良，不然会害人害己的。” 朱高煴再次躬身说道：“学生明白了。” “不，殿下还不明白。 或许殿下没有争那个高位的心思，太子也是真仁善，但是陛下身边，太子身边的人可不一定仁善，殿下还有要有所保留的好。” “谢曹先生，学生明白了。” “嗯……走，我们继续进去看看。” 曹兴见朱高煴一脸若有所思，招呼一声再次上马，朱高煴赶紧跟上。 他心中明白，曹兴应该是收到新信息了，有官员要会对自己不利，让他做事有所保留。 但具体事情，曹兴也是不想，或者不敢说明。 怀着疑惑，朱高煴两人正式策马走入流放营。 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灰色帐篷，那是白布帐篷长时间没洗的结果。 有人见到朱高煴立即远远避开，有些人直接跪了下去口呼“参见凉王。” 这话让朱高煴眉头皱了起来，他是亲王，不能用“参见”，而是要用“拜见”。 这些人看着就是犯官，不可能不懂礼数的，显然是有意为之了。 他也不答话，只是策马继续向前看向远方。 身侧的帐篷从一层变成两层，最后还有三层的，朱高煴的命令是移民村庄搬家后就将剩下的帐篷送过来，让流放犯多少抵挡点寒风。 他缓了缓速度，看了看这些帐篷，那些一层了住的基本是老人，三层的给了小孩住， 见此他点了点头，算是比较满意了。 不是有人出来或站或跪在帐篷边对他行礼，多数是老人小孩和妇女。 见这些人的衣着单薄，朱高煴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们有没有烧煤炉？” “回禀凉王殿下，我们的钱不多，只有小孩的帐篷内有煤炉。 不过我们用泥坯堆了些火炉，可以烧蜂窝煤取暖。” 听见朱高煴询问，立即有老人出来回答，并有手脚快的人将煤炉和火炉抬了出来。 “嗯……本王知道了。” 瑟瑟发抖的人群，朱高煴没有再停留，打马前行。 继续往前就是一个巨大的工地，有大量青壮在工作，还有披坚执锐的军户在巡逻。 一栋栋标准小楼正在开建，基本都建到二层了，还有工人正在夕阳下赶工。 虽然他们只是看不到希望的流放犯人，但也想要住得暖一些，好一些。 在工地外看了两眼，确定他的命令有被执行，朱高煴就和曹兴转身离开。 这里是工地，里面的人是犯人，他们手里的工具可是能杀人的，他这个凉王这个时候进去，可不一定安全。 或许，曹兴阻拦的真正原因，就是这些手持利器的犯人了。 在三个流放营外看了一圈，确定情况都差不多，他们就回了凉王府。 只是一进门，朱高煴就见到诸葛玄竟然也在。 “殿下这是又逃了一天课啊。” “是的，我去巡视了一下蓝田的房屋建造情况。” “这件事老夫知道，就是想问问殿下有何感想？” 对于诸葛玄又来考校学问，朱高煴略微一愣，随即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哈哈……殿下能说出此话，倒也没白跑一趟了，不过殿下可不要嘴上说说却不践行啊。” “老师放心，学生知道怎么做的。” 一趟巡视，竟然被两位老师先后教育，并且要求不要太过善良，朱高煴都忍不住审视起自身了。 晚上，床上，朱高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陷入了沉思。 ‘看来作为现代人的一些习惯，我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这个时代人眼中可能就是离经叛道啊。’ ‘可是，我的本心告诉我，这样做并没有错！’ ‘改是要改的，但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的目光？就当是人傻的一个人设。’ 当公鸡第一遍啼晓的时候，朱高煴终于沉沉睡去。 晚起的朱高煴再一次请假了，他在房间里将前世军训的规章制度，还有在论坛上看来的各种军事训练见闻默写了出来。 一写就是一天！ 重点是训练战士们的纪律和协调能力，以及为了将来普及火铳战法是列阵训练。 其中他重点回忆的是【三三制战术】。 “三三制”最显着的优势在于通过效率与灵活性的最大化结合，实现了攻击和防御效能的成倍提高。 “三三制”是一种进可攻、退可守、进攻有力、防守严密的战术模式，并且具有战术上的较大弹性，实现了步兵分队在指挥、火力、兵力、分队配合上的有机统一。 在遭受敌方火力打击时能够尽可能减少伤亡、避免出现兵力过于集中造成的“一窝端”。 不过，他毕竟不是军事专业，只是前世看论坛说“三三制”有多牛，他才去研究了一下，现在能记住的也是有限。 不过，就算这样，当盛冲拿到这份朱高煴东拼西凑的【三三制战术】时，还是惊为天人。 “大才！大才！经天纬地的大才啊！” “殿下，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战术秘法，简直就是火铳兵的无上训练宝典，只要按照这个战术训练，就算是火铳兵也能消灭数倍之骑兵啊。” “不仅如此，这份战术还能在其他兵种上运用，当真是绝世兵法啊。” 盛冲越看越是兴奋，脸上都泛起了潮红，还不时拍下自己的大腿。 “老盛，这份战术就交给你了，还有其他操练办法，你也看看，我在里面画了几种操练器材你可以让工匠打造出来。” “是什么器材，下官看看。” 在【军训手册】中朱高煴绘制了单双杠，独木桥，木马，障碍跑跑道等几种只要木头就能打造的道具，并简单说明了用法。 “咦……殿下果然巧思，这些东西看似简单，但是在训练中确实很有用。 有训练上肢力量的，训练下肢力量的，还有速度训练，平衡力训练的。” “妙……妙……妙啊！” 第九十七章 惊叹连连 盛冲惊叹连连，听得朱高煴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自己给出来的东西这么强大吗？ 不是说古代将军的练兵办法比现代还要严苛吗？ “不过有点可惜没有刀剑长枪的训练法，实在可惜，殿下是从那部兵书中找到的这般失传妙法。” 飞快浏览了一遍朱高煴写的东西，盛冲期盼的问朱高煴。 而朱高煴有了大抵的心理认识，随即给盛冲翻了个白眼说道： “我怎么记得？我就是将看到的兵书的内容胡乱抄了一些出来，老盛你才是将军，具体要怎么练兵还是要看你自己。 我连纸上谈兵都算不上。” 反正要将自己和这些练兵办法扯开关系。 “嗯……殿下抄写得确实很乱，很多地方都是前言不搭后语，下官会将其整理好的。” 盛冲再次低下头看了起来，还理所当然地点头同意着。 “东西给你了，你好好练兵，本王就等着坐享其成了。” “殿下自去。” 盛冲有点兵痴的意味，连头都不抬，就让他这个凉王走了。 他也不生气，这样的人最纯粹，也是最容易成功的人，历史上他能多次打败永乐大帝朱棣不是没有原因的。 走出盛冲的临时营造，看到的又是一片工地，新的兵营靠着蓝田新城正在建造的城墙建造着， 天气越来越冷了，为了在下雪之前将兵营建造起来，朱高煴直接以每天十文钱的高价招募所有百姓，包括那些流放犯来工作。 加上正在修建的城墙，巨大的工地有超过三万人在工作。 由于给的工价很高，朱高煴就没有给工人提供饭食了，只有开水全天供应。 看着打着赤膊，浑身冒汗，脸色还洋溢着笑容的百姓，朱高煴也微笑了起来。 百姓要的不多，吃饱穿暖而已。 在已经建好的城门前有挑战成担苜蓿的百姓正在排队进出， 壮劳力来建造军营了，但是妇人、孩子甚至老人都没闲着，他们正满蓝田平原地指挥着流放犯人收割苜蓿，然后有力气较大的半大小子们挑来蓝田城，卖个官府。 迎面能看到一个个小伙子，一边小口小口地啃着馒头，一边炫耀着手中的铜钱。 “金小川，今天你来得好早，我才挑一担，你竟然已经挑第二担了。” “哼……我可不像你万小胖那么懒，我娘说了今天争取跑十趟，然后晚上买羊肉回去炖。” “你也知道今天凉王殿下杀羊了啊？ 我告诉你，今天我的两个姐姐都放假回家了，等一下他们也要挑苜蓿来卖，我家要买二十斤羊肉。” “呵呵……你个小胖子就做梦？二十斤羊肉就要两百文钱了，你就算全家累死都赚不到两百文。” “哼哼……我两个姐姐可是在王妃手下缝了好多羊皮裘，每人都有一百文的工钱呢。” “对了，王妃的成衣店好像今天也开张，我想个二丫买身衣裳。” “我也想买，我们快回去挑苜蓿。” “走……” 两个小伙子说着说着就小跑离开了。 朱高煴笑了笑。 有希望的百姓，就是这么有活力。 整个蓝田的百姓手中已经有一些钱了，朱高煴适时将一些商品拿了出来让整个蓝田的经济活起来。 通过城墙和兵营的建造，还有苜蓿的收割，给百姓发下一些钱，包括那些流放犯也能有一些收入。 接着将沈学鹏离开蓝田前送来的粮食，还有牛羊肉拿出来售卖； 穷者可以吃饱饭，富者可以吃上肉。 而萧红棉招来的那些女孩子，除了平时教教孩子读书识字外，还要做一些女红和纺织工作，也能获得一些收入，让那些流放犯也能看到一份希望。 随着各种商业活动的开展，朱高煴之前用红薯苗换来的牛羊，也能利用起来，他发出去的钱转了一圈又回到他手中。 整个蓝田百姓都能获利，生活得到改善，他在发展蓝田的同时也能获得不小的利润和利益。 这才是真正的双赢，多赢！ 过了城门，就是苜蓿广场的顶端，一道道腾腾白烟，在上午金色的阳光下，将整个苜蓿广场衬出几分缥缈的仙气。 “殿下，新出炉的大白馒头，您要不要来一个？” “行啊，给本王来一个。” 给百姓发放馒头的小衙役，放在蒸笼里的手顿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只是礼貌的一句问候，凉王殿下真的答应了。 “嘶啊……” 直到手被烫到了，才匆忙拿出一个大馒头，快步跑到朱高煴面前双手送上。 “嗯……好吃，这次蒸的馒头不错，继续努力。” 朱高煴咬了一口馒头，仔细咀嚼了两口慢慢咽下，才给了一个满意的鼓励。 “嘿嘿……谢殿下夸奖，我们一班十人都会蒸馒头，小人蒸得不好，我们头儿蒸得才好呢。” 小衙役憨憨一笑，给自己一班衙役打了个广告。 “那就好好蒸，等蓝田城建好了，开个馒头铺子也能赚钱。” “嘿嘿……我阿娘就是这么说的，但是小人想为殿下当差，不想经商开店铺。” “你倒是会表衷心，你把这手蒸馒头的技艺教给你老娘和媳妇，让他们来开铺子不就行了。” “啊……是哦，还可以这样的，多谢殿下点醒，小人感激不尽。” 朱高煴摆摆手，继续往向苜蓿广场深处走去，不过这次他没有走到广场尾部，而是脚步一转向右。 这里还是一个工地，在这里的工人要少些，干活的人也明显要小心很多。 在蓝田的三个大匠：刘老实，王通，吴雨平也在工地，和赵友能一起指挥着工人干活，工人是各个村庄挑选出来的优秀泥瓦匠，还有原工部发配过来的工匠。 五栋精巧的小楼，正在同时建造，并有一堵褐色的围墙也在缓缓立起。 见到他到来刘老实，王通，吴雨平三人赶紧迎了上来。 “拜见殿下，您放心，您的新王府一定能在下雪之前建好，而且会建造的最好。” 刘老实说着还拍了拍并不厚实的胸膛。 “本王，并不急，你们慢慢建就好，本王不要求好看，只要结实就好。” 第九十八章 十分满意 朱高煴说着迈步向前，路上的工匠纷纷停下行礼问候，他只是淡淡点头。 对于让最优秀的工匠给自己盖府邸，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这是他作为凉王的特权，也是百姓对他半年善政的回报。 他用得心安理得。 新的凉王府是五栋小楼，前后各有两栋占地一亩的三层小楼，中间一栋占地一亩半。 他先走向左手边的小楼，刘老实立即开始介绍了起来。 “殿下，按照您的要求，前后小楼用的都是三层的褐砖，用水泥黏合后墙体就有一尺两寸厚，就算用攻城的威武大炮都打不破。” 朱高煴看了看墙体，满意地点点头：“嗯，够结实。” “而且这些房间小人们重新设计过了，房间比标准小楼小点，而且中间也不连通，以小巧精致为主，又留下大气的客厅。” 走进房间刘老实又赶紧介绍起各处设施，朱高煴只是看着点点头，这小楼的设计就是前世公寓的样子。 前后四栋小楼都是这样的设计，是给侍卫或者侍女居住的，以简洁为主。 中间那栋占地一亩半的三层半的小楼才是他的王府。 “殿下，王府已经基本建好，石灰也上好了，现在就是为殿下上漆了。 这时您的王府，自然不能想百姓人家那样只有白灰了，小人和本地人询问过，在天马山中有不少漆树，只是酿造熟漆不易，可能要等来年才能要， 还请殿下恕罪。” 说着，刘老实小心地弯下了腰，一脸惶恐。 “呵呵……你倒是想得周到，想要将本王的王府漆一遍。 但是，这个不急，本王还是知道酿造熟漆不易，你们只要在三年内给本王全部漆好久行。” “谢殿下宽宥。” 刘老实惊喜地拱手道谢，似乎朱高煴给了他天大的恩德一般。 朱高煴摆手笑笑，迈步走进这新王府。 “殿下，这墙是用了五层褐砖砌起来的，别说火炮了全天下没有任何武器可以打破这墙壁。” “还有这门是有杉木、杨木、白蜡木三种木材三层胶合打造而成，就算不加铁皮，也能挡住至少三发威武火炮的直射，等加上铁皮后，至少可以抵御六次火炮直射。” “还有窗户，也是三层木材打造，可以完全封死，抵挡敌人进攻。” 说话间，刘老实手里拿起铁锤，王通操起斧头，就是对着关上的门窗一顿猛造，虽然有木屑飞溅，但是半天都没砸破窗户板。 “很好，本王很满意。” “殿下，能再看，这些楼梯中间加入了我们重新回炉的铁条，也能挡住火炮攻击。” 说着三人又是一顿哐哐砸。 接着三人引这株上楼。 “殿下，这楼板我们用的是殿下指点下烧制出来的空心砖砌成，虽然不比墙体，但是一般火炮炮弹砸落的力量也无法伤害这些楼板。” “殿下，在四楼半层按照您的想法，我们完善了一下，用上拱斗造型，并且也做了加厚，水泥加了三倍，应该可以抵挡上百炮弹的攻击。” “并且必须是炮弹正好打在一个地方，不然就是上万次攻击，也无法打破这楼顶。” 说着刘老实招来十多个工匠，一起哐哐砸，但是砸了半天没有楼板或者墙壁被砸穿。 这一幕看得朱高煴心中无比踏实，点着头继续说道： “之前本王就说过给你们八个正常的匠户户籍，请奏文书本王已经送上前了。 你们可要任选八户人家，在任意一个村子居住，而你们三位大匠，不仅可以选择在城外村子居住，还能选择在新建的蓝田城内居住。” “真……真的？” 刘老实激动得手中的铁锤都握不稳，哐当一声掉地上了。 “真的，并且我会提前昭告你们被赦免的消息。” “谢殿下，凉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刘老实三人敢紧跪下谢恩。 之前有犯官被允许迁出流放营，进入村庄生活，他们还有些不服；但是后来他们听在个个工坊做工的百姓说起，那些人的不是，还有犯官贪污了多少的事情，也就明白凉王殿下让他们迁出去，不是没有代价的。 现在流放的犯官不说人人喊打，但也是人人唾弃的存在了。 为此其他流放犯人，包括他们这些工匠在百姓眼中就少了几分尊敬，多了些颐指气使。 现在凉王明确告诉他们，是可以昭告赦免罪责的情况，就和那些犯官们不一样了。 自这一刻起，他们又可以抬头挺胸做人，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子民，还是工匠的身份。 “嘶……真冷！啊切……” “王爷……王爷……您是不是又风寒了？” 朱高煴的一声喷嚏，让他隔壁的萧红棉，穿着简单的白色里衣就冲了过来。 不等朱高煴说话，她已经将有些微凉的温润玉手放在朱高煴头上了。 朱高煴心中一暖，握住玉手，将其主人拉了过来，抬起一角被子说道： “别紧张，我只是打了个喷嚏而已，并没有风寒，只是这天气一下又冷了好多，怕是要下雪了。” 萧红棉看到朱高煴抬起的一角被子立即霞飞双颊，但还是迅速用没有被握住的手拉起被子整个人游鱼般钻了进去。 “王爷天亮了，等下蓝虎大人就会来找您锻炼身体了，不合适。” 萧红棉嘴里说着不合适，但是身体却紧紧贴着朱高煴，她一直期待着这一天到来。 啪…… 朱高煴轻轻拍了拍一团温润，轻斥道： “红棉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冷，要抱个暖枕头。” “王爷……” 萧红棉大大的眼睛都要溢出水了，俏脸更是通红。 朱高煴只是嘿嘿一笑，享受这怀中温润，但没更多的动作了，渐渐的他又睡了过去。 萧红棉瞪这水汪汪的大眼睛，期待了半天，见到朱高煴又睡着了竟然有几分哭笑不得，轻轻咬了朱高煴几下。 只是朱高煴的好眠并不长。 “殿下，该起来锻炼身体了。” 辰时，门外准时响起蓝虎的声音。 “唉……就来，蓝将军稍等。” 第九十九章 定制目标 朱高煴懒懒的声音传出去，蓝虎微微皱眉，刚要提醒两句，就听见里面传来萧红棉的声音。 “王爷，让妾身服侍您起床。” 萧红棉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让人听了有种酥麻的感觉，蓝虎嘴边刚要出口的教训，就变成了：“殿下慢慢起，下官先去城外的军营了，你慢慢来即可。” 好，这是蓝虎第一次遇到萧侧妃在凉王房间过夜，说明凉王开始吃荤了。 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微妙笑容，蓝虎小跑着出了城。 萧红棉一直红着脸服侍朱高煴穿衣梳洗，绝美的俏脸上多了好几分魅惑，让朱高煴食指大动，差点就没有守住自己定下的目标―― 十八岁前不能破身。 不过，到底是两世为人，前世也看多了各种爱情动作片，久经考验，他还是忍住了。 “咦……真的下雪了啊。难怪那么冷。” 当朱高煴走出房门，见到眼前一片白茫茫，鹅毛般大的雪花把大地、房子、树都穿上了一件雪白的衣服。 有一种说不出的圣洁的美，一时竟无法用言语形容。 “王爷是第一次见到下雪？我记得应天有几年没有下雪了。” “不，我见过几次雪，都是小心，很快就化了；这么大，这么美的雪是第一次见到。” 朱高煴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萧红棉脸上的红润消减了下去，略带担心地说道： “殿下，这雪，可不一定美啊，可能会变成灾难。” “呵呵……不怕。 如果是其他地方可能就是大灾了，但是在咱们蓝田，就是瑞雪兆丰年了。” 握了握微凉的玉手，朱高煴拉着萧红棉转身回了房间，先是找来两人的大氅披上，又套上【厚德学院】女老师们缝制的皮手套才再次出来。 “王爷一个男子倒是巧思，竟然能想出手套这等精巧实用之物。” 萧红棉握了握手，还握拳挥舞了几下，确实感觉不到冷了。 朱高煴也是挥了灰色，心中感叹古代这些大家小姐的女红手工厉害，嘴上却说着： “这是【手衣】，也名【尉】，自古就有，只是大家平时很少用到，也就不重视了。 至于这手套的精巧，还是你手下的那些女老师的手巧，才能做出这么伸缩自如的手套。” “却是王爷学识渊博，有心思灵巧，才能想到这等精巧的手套缝制之法。” 对于萧红棉的马屁朱高煴倒是安心受了，但没有再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转移话题道。 “今天你就让你的【华裳阁】也售卖这手套，对了几位老师还有盛冲、李原他们送几双过去。” “好。妾身会安排好。” 当朱高煴吃完饭，冒雪到城外军营的时候，就见到诸葛玄、周正雄等人已经戴着手套，在搬家了。 “老师，我还说要派人为你们搬家呢，不想你们已经搬过来了。” “废话，军营里有炕，烧着煤球可比城里暖和多了。” 诸葛玄给朱高煴翻了个白眼，一般指挥着新买的丫鬟搬他自己书写的字画。 朱高煴上来要帮忙都被阻止了，他无辜地解释道： “老师见谅，学生是想要让老师和学生一起搬进新盖的凉王府的，只是因为王府新盖，还有味，学生想晾一晾再搬进去，不想竟然就下雪了。” “殿下！慎言！” 朱高煴话音未落，就被诸葛玄大声喝止，正在搬东西的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看了过来。 “殿下，您是亲王，您的王府，就像是陛下的皇宫，臣下入内办公尚可，但居区间，就是大大的僭越了。 除非内侍宦官，更是不得其他男子入内，殿下当谨记。” “另，我等七人来此蓝田，负有监督教导殿下之职责，殿下也不可太过亲厚于我等，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慎之……慎之！” 听到诸葛玄这么严肃的话音，朱高煴楞了好一会，在拱手躬身道： “多谢老师教导，梓记住矣。” 随后他又苦笑着说道：“老师啊，您不用如此紧张的，本王并不是要几位老师住进王府中间那栋楼，而是想要老师们住另外四栋小楼，那里的环境比这军营好。” 诸葛玄听了，脸色略微缓和，但还是摇头说道： “你倒是有心了，但这却是不用了，来年三月我和正雄他们就该回应天了。” 朱高煴点点头，没有再劝，他明白，这时诸葛玄七人在拒绝他的示好，在避嫌。 随后他抡起袖子帮几位老师搬东西进入军营的房间。 人多搬起来就快，不到一刻钟，几人坐在温暖的房间内，喝着热茶看着雪。 “这场大雪来得突然了，也来得很大，不知道百姓们是否受灾？ 而且大雪一下，水泥就无法黏合红砖，这城墙的建造也要停，我得去让朱安澜通知百姓不要来上工了。” “殿下放心，一早他就来请求下官帮忙通知了，而下官将新兵派出去通知了。 同时这些新兵会在下面村庄跑一圈，将下面的情况收集回来。” “嗯……那我就放心了。” 有一个主动干活的属下，作为王爷，朱高煴很舒心。 就是不知道这份舒心可以保持多久？ 看着越下越大的雪，他总是隐隐感到不安。 “殿下，下官您就放心，蓝田市下官长这么大，见过过冬条件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比应天的条件还好。” 周正雄见朱高煴一脸担忧，笑着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正雄，您去过的地方多，您说说这场雪大不大？” 接过茶杯，朱高煴先是微微致谢后，直接问道，脸上的忧色不减。 周正雄抿了口茶，摇摇头说道：“说实话，我不知道这雪大不大，评判雪大不大，更多的是看他下的时间久不久。 下雪时间短的话，再大的雪也只是一点冰水而已；再小的雪要是一直下的话都会演变成雪灾的。” “哦，原来如此，学到了。” 朱高煴了然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现在就期待这场雪不会下很久了。 “殿下与其担心那些未发生的事，还不如把王府先搬了？” 第一百章 严峻的问题 “呃……也好。这么冷的天气还在原来的王府，我肯定得再次风寒。” 对于周正雄的建议，朱高煴自然从善如流，就准备起身去搬家。 “蓝虎，曹兴你们几个壮小伙去帮凉王殿下搬家，我和师爷就不去捣乱了。” “没问题。殿下也不用回去了，我们五人搬就行了” 说着蓝虎拉着曹兴五人冲进雪中，都没给朱高煴开口的机会，直接就跑了。 不过看他们欢腾地打闹着离开，显然是心情相当不错，他们只怕是要出去玩了。 他也想出去玩，但诸葛玄和周正雄不让他闲着，继续着每日教学。 不过也没能学习太久，从巳时末开始，之前出去传令和探查情况的新兵陆续回来了。 而且朱安澜和几个衙役也找了过来。 朱高煴始终挂念着百姓的情况，无心学习两人只好先停下。 见到朱高煴，朱安澜的脸上笑容就灿烂开来，一进来就兴奋地嚷嚷开了。 “殿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蓝田120个村子的百姓都已经住进红砖小楼，没有一人受灾；原本住在蓝田城内的百姓也在今天全部搬回村子，不用担心受冻了。” “20个流放营的楼房虽然建造时间靠后，但全部建好，就是没有安装门窗，那些流放犯直接将帐篷拆了当门窗。 没有门窗的房间就不住人了，几户人家挤一个套房，虽然挤点但不会冻着，也不会有人有意见。” 朱安澜一张脸红红的，好像是寒风吹的又像是激动的。 只是朱高煴却是问起另一个问题：“煤炭都有储备吗？” “有……所有楼房都有大量储备煤炭，就算没有及时制取多少蜂窝煤，但煤块都有很多，烧炕取暖绝对没有问题。” 朱高煴又想到一个问题：“粮食呢？” 听到这个问题朱安澜微微一楞才讪讪说道：“粮食问题下官忘问了，不过这段时间殿下的工钱都是每天现结，百姓手里有钱，都会囤粮，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你现在就去城内商铺了解一下他们的库存，顺便看看他们过冬准备是否充足，如果蓝田城内住不下去，就让他们到附近村子先住着。” “好，下官现在就去安排。” 朱安澜转身就离开，没多会李原也回来了。 “殿下，所有工坊的楼房也全部建好，工匠们没有回家的也都进入这些小楼，煤炭充足，就是粮食剩余不多，其中石灰工坊的粮食最多只能坚持三天，都必须进行补充。” 相比朱安澜，李原办事更加靠谱些，说完这些有补充道： “饮水的问题下官已经让各工坊拿出容器收集雪花，想来也不会却水喝了。” “哈哈……师爷就是靠谱，粮食问题的话，等下刘汉姆就来了，看看我们要不要杀羊，如果可以不用杀的话，就先不杀，吃之前腌制的肉干。” “是。” 既然知道西北会有大雪，甚至雪灾，朱高煴一开始就在为过冬做准备了。 萧红棉和小梅四人先来了。 “殿下，我们已经将旧王府的东西都搬到新王府了，炕也烧起来了，您什么时候回去啊？” 小梅先对房间内其他人福礼后才说明来意。 “等下就回去，先将各种事情处理好。 对了蓝田城内的粮行是你和小菊负责的？” “对。” “我们还有多少存粮？” “只有227石大米了，其他的都卖出去了，今天早上不少百姓过来抢购，奴婢想着王府也要吃饭，就没有在卖了。” “还有就是牛羊肉干剩了，很多还有3万多石，百姓都不怎么买肉干。” “没事，三万石粮食散出去，绝对够蓝田百姓过冬了。” 听了小梅的汇报，朱高煴紧张的脸色基本舒展开。 他又看向萧红棉问道：“红棉，华裳阁的衣服，特别是那些羊皮裘销量怎么样？” 萧红棉苦笑着摇头说道：“王爷，怎么杀的牛羊太多了，羊皮裘还有十三万六千余件，反而麻布、棉布衣所剩不足百件了。 王爷您这次却是失算了。” “什么！羊皮裘竟然剩下这么多？几乎没卖出去多少？” 听到这个数字，朱高煴倒是吃了一惊，他还想着给蓝田百姓一人准备一件羊皮裘呢，竟然没有卖掉？ 这时李原轻咳一声提醒道： “咳咳……殿下，之前制作风干牛羊肉的时候，给了每个百姓一张羊皮，百姓如果要制裘会自己制作。 而且下雪天羊皮裘的保暖效果也不是很好，大家会选择不出门，就躲在家里烧炕取暖。” 听此，朱高煴一愣，随即想起之前为蓝田百姓发的福利。 冬天就需要考虑两个问题，吃饱穿暖。 现在都已经安排下去，也就没有问题了。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高大健壮刘汉姆包得像一头棕熊地闯了进来。 “殿下，死了好多羊，现在杀还是过完冬天杀？ 我建议是过完冬再杀，冬天的大雪会百死羊冻住不会坏。” 一来他也没看屋里有什么人，一边脱他的大衣，一边大声说着话。 李原上前一把将他和萧红棉隔开，冷声喝道：“刘汉姆，注意你的礼仪，凉王侧妃也在。” “哦……老巴失礼，还请殿下恕罪。” 对于这些小节朱高煴倒是不在意，摆摆手直接问道： “牛羊死了多少？” “因为是突然下大雪，天气骤降，我们又没有给牛羊盖好棚子； 牛死得不多，也就89头，羊死得多有7万多。” “嘶……就一晚上，一个上午，就死这么多，要是大雪继续下下去，不会把牛羊都冻死？” 听到这个数字，朱高煴想得更远，直接倒吸了口凉气。 “殿下，这牛羊死一些无碍，虽然我们存储了大量苜蓿，但是殿下您还有四万七千六百多头牛，七十二万多只羊，这点苜蓿可能不够牛羊过冬。” 对于朱高煴的惊讶，刘汉姆却还觉得羊群死得少了。 对此，包括诸葛玄在内众人都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题是死得少吗？ “刘汉姆，我问你，这样突然死去大量牛羊的天气正常吗？” “正常啊？只要牧民都知道，少则年，多则八九年都会遇到这样的天气啊。 第一百零一章 若有所思 只要及时把羊圈盖起来就好了。” “……” 听到刘汉姆的话，朱高煴表示自己孤陋寡闻了，诸葛玄也是若有所思。 “殿下，那些羊是怎么处理？” 刘汉姆还是纠结死羊怎么处理，朱高煴思考了一下才说道： “先冻起来，等雪停了再宰杀。” “好，我知道了，殿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的话，我就回去搭羊圈了。” “没事了，不过你好好照顾那些牛羊，来年春天我会给你至少100头羊。” “真的？那就先谢谢殿下了，我走了，磊羊圈去了。” 见朱高煴肯定地点头，刘汉姆套上大衣，戴上帽子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这人虽然没有礼貌，但做事实在，说干就干，又没有心眼，是个可以信赖的手下。 朱高煴又和几人商议了一下可能遇到的问题，还准备了一些预案，不过最大问题还是雪后出行的问题。 “正雄，不知道你们雪天是如何出行的？” “还能如何？马过得去的骑马，马过不去的就人趟，要是趟不过去，就不能出行了。 就算有紧急军情，也不能拿士兵的命去送死，明知道是死，又去送死就是不智了。” 周德兴说得理所当然，而这也是古代冬天行军的真实情况。 并没有各种神剧中的，军士冒雪拼死去完成任务的情况，一旦大雪封路，基本就是大家安静等待雪化了。 要是有谁在大雪天行军，基本就是送死了。 当然，如果是战马可以跑起来的环境，自然是没问题的，必须抓紧行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这个解释，朱高煴先是一阵恍然大悟，接着就沉默下来开始回想前世见过的滑雪板。 其实滑雪板的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大面积，分散受力，让人在雪地上行动自如。 不过想要滑雪还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大雪反射阳光照成的雪盲症，这就需要一个护目镜了。 不然的话，就算做出了滑雪板也可能让人因为高速滑行时，看不见东西撞上障碍物而送命。 而且蓝田现在也没有足够的木材制造滑雪板。 别说滑雪板了，就算门板，窗户板都不够用呢。 就在他想着滑雪板的问题时，铁铉突然说道： “殿下，您是干脆在军营住下了，还是回新凉王府？” 朱高煴看了看身边的萧红棉，小梅等人说道：“我们还是回凉王府，女眷进军营始终不合适。” “那就由下官护送殿下回去，军营中有几辆马车。” “行，不过我留下一张图纸可以在雪天出行的滑雪板，不过想要出行先要保护住眼睛。” 说着，朱高煴拿起手边的茶水，走到一旁书桌开始磨墨，边回想这滑雪板的大体形状。 简易的滑雪板只要找两块约两尺长、半尺余宽的木板，用绳子将木板板紧紧地绑在一起，就做成了简易滑雪板。 只是想要快速移动就需要给滑雪板前后做出一些弧度来，并且还要滑雪杖辅助。 他将这些简单描画出来，又一次交代盛冲，如果要滑雪出现最好是阴天，擎天千万，千万不要出去。 朱高煴想要回新凉王府，不用像一边百姓那样还要走城门，他可以从军营后方的小门穿过围墙，然后再走两里不到就回到新凉王府了。 这是建造军营的时候，考虑军营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朱高煴的，特意改造的。 而小门的两边都有老府兵把守，随时保护朱高煴的安全。 大雪下了一个早上，已经可以没过脚踝了，还没有要停下的迹象。 出了这道小门，朱高煴随马车继续先回新凉王府，而萧红棉却是直接下了马车跑想苜蓿广场边上的【华裳阁】。 等她回到凉王府是，身后跟着十八个妙龄少女。 “殿下她们都是我华裳阁的女工，大雪天出现不便，我让她们直接在王府外侧的小楼住下。” 朱高煴看着萧红棉身后这十八个女孩，眼神不自觉缩了缩。 这些女孩看着单薄，但是在大雪天中依然身姿挺拔，并且身上隐隐有股气势。 武者的气势！ “行，你安排。” 想了想还是同意下来了，但是如果萧红棉不给他一个解释，他不介意明天就让盛冲派兵直接杀了这些人。 包括萧红棉！ 虽然心中有怀疑，但朱高煴没有当面问出来，他相信萧红棉对他的感情做不得假。 朱高煴转身回到他的那栋【凉王府】。 这栋楼格局非常霸气，一楼中间是有足足半亩大小的大厅，两侧各有两间厢房。 二、三楼是六个大房间，都是宽敞亮堂的房间。 朱高煴选择的主卧是二楼右手边中间最大的一间，六丈深，四丈宽，中间用屏风隔开。 烧着坑的排烟管在排气的时候，还能为房间提供一定的供暖，所以进来以后房间还是很温暖的。 朱高煴才往炕上坐下，萧红棉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并且一下就跪到他面前。 “请王爷责罚，妾身又是瞒着您，但妾身绝对没有伤害王爷的想法，而是为了保护王爷而有所隐瞒。” “起来，好好说清楚。” 朱高煴伸手将萧红棉扶了起来，拉到炕上。 “谢王爷，想来王爷也知道妾身是宫廷乐师，还是皇子们的音律老师，但王爷可能还不知道，妾身还是陛下的禁脔！” “什么？还有这事？” 朱高煴额头的冷汗直接冒了出来！ 如果这是真的，他未来很有可能被老朱秋后算账。 “王爷放下，妾身还是完璧之身，陛下早年想要妾身，只是因为妾身除了音律高明外，伸手也不错，一直没有被得逞。 此次王爷被发配蓝田，也有陛下泄愤的心情在内。” “呵呵～” 朱高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他被发配蓝田市因为女人，但不是因为萧红棉。 萧红棉误会朱高煴的笑，继续解释道：“想来王爷现在应该明白妾身的身手了？妾身将那些女孩收留过来，是为了训练她们，让她们成为王爷身边的侍卫和杀手。” 第一百零二章 懵懵懂懂 朱高煴有点懵圈，我明白？我明白什么啊？ “等等～红棉，你说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啊？ 你和蓝强、王新他们比，你能打得过谁？” 朱高煴打断还在自吹自擂的萧红棉，问了个更实际的问题。 “啊～这个不好对比。” 听朱高煴这样问，萧红棉眉头皱了皱，想了下才回答道： “如果正面对敌，妾身大概可以击败蓝强将军，但是面对王新将军必输，可是用偷袭的办法妾身有把握击杀王新将军。” 朱高煴想到一件事，又追问道：“那么面对盛冲呢？” “妾身不是盛冲将军正面的对手，偷袭的话有六成把握杀死盛冲将军。” “嗯～” 朱高煴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他想到了来蓝田后那次他喝醉酒，在萧红棉床上醒来的事情。 显然萧红棉也想到了，为脸色一白，略带愧疚地说道： “那天，妾身是想要杀了王爷，然后一死了之的，只是想到殿下其实也是被害者，妾身犹豫了，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不过，殿下放心，妾身对天发誓，从那次之后，妾身对王爷没有一点异心。 王爷和其他人不同，王爷真的不是那些好色之人，王爷是真心爱护妾身，也是愿意相信妾身的，妾身不是傻瓜，自然看得清。” 萧红棉说得很是激动，还指天发誓起来。 而朱高煴却是满心庆幸，身边一直有个可以杀他的高手，还对他一度有恶意，竟然让他活到现在，也是运气了。 他动情地拉着萧红棉，温柔地说道：“我知道了，红棉对我的心，我知道。 我们要好好过日子，在这蓝田逍遥一辈子，生一窝孩子，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朱高煴第一句简单情话，让萧红棉身体一软靠到朱高煴怀中。 朱高煴现在这么一个高手老婆，就这么放在内宅有点可惜了，在脑中飞快回想着前世看到的一些特种兵小说，杀手小说，准备提炼一下其中的办法，让萧红棉训练一支女子护卫出来。 萧红棉想的是王爷果然是与众不同，以后就好好相夫教子，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首先要把【华裳阁】交给其他人打理，她开始的华裳阁一直没有赚钱，要是算上工钱和本钱，还要亏本很多。 对了，那些女侍卫也不要训练了，王爷好像不喜欢。 只是当晚上，朱高煴让她研墨，看到王爷写出来的东西时，她才知道，王爷的不喜欢，是因为她做得不够好！ “王爷，您是真的博学多才啊！ 不～您是除了诗词歌赋不行外，对于什么都是博学多才啊。” 朱高煴写完了，萧红棉也看完了，心中无比震撼。 殿下不去造反真的可惜了。 萧红棉想到了朱元璋对于朱高煴最出门的评语：老八有造反的潜质。 还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呵呵～我可不是博学，就是什么书都瞎看，什么都学点，但什么都不精通，就是个破书袋这而已。 红棉，你看看这些训练办法有没有可行性？” 朱高煴一边谦虚着一边拿着文稿和萧红棉讨论了起来。 “呵呵～可刑～非常可刑，殿下这些办法不仅可以训练侍卫还能训练死士和杀手。” “是吗？我不需要死士，更不要杀手，但是厉害的侍卫多多益善。” “那就有些可惜了。” 接下来的八天时间了，大雪一直忽大忽小的下着，却一直不停。 而朱高煴这位凉王和县萧红棉这位凉王妃，就关在王府内研究怎么训练侍卫了。 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在萧红棉看来都会惊叹不已。 最后变成，朱高煴研究饮食，食补，药补去了，将前世的各种食疗，补药配方都回想了出来。 作为女人的萧红棉却去研究怎么杀人，怎么潜伏，怎么收集情报了。 两人那是聊得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还兴致勃勃。 就算雪停了，两人都没有离开凉王府，而是直接开始在凉王府内训练起十八个少女。 直到，一脸麻子的蒋明找来。 看到朱高煴身后的蒋明，还听到求救二字，盛冲立即紧张严肃了起来，身上更有熊熊战意燃烧。 “停，不是北元鞑子，是大雪。 蒋明你自己来解释。” 朱高煴说着侧身让开，让蒋明自己来说明。 “诸位，下官来求救了，事情事情是这样的……” 蒋明飞快说完事情，也没有因为自己官职高而摆架子，一个“下官”将身份摆地很低。 听蒋明一说完，又盛冲第一个表态。 “殿下，救。军营内有6千石大米，还有两万多石牛羊肉干，这些粮食可以给西安府一半，还有殿下的羊皮裘不是也卖出去么也给西安府。 就是煤炭咱们的储备不多了，可能要去黑石村调集一些了。” 作为将军，他也是更倾向于救助西安府的军户。 “殿下，物资不是问题，问题是运输，就算我们有滑雪板，但是也运输不了太多东西啊。” 铁铉也是同意救援的，但是他考虑得更多。 蒋明却是焦急地说道：“我们可以给马车按上滑雪板，这样就能运输了。” 都不用朱高煴怼他，朱少安直接问道：“那要用什么来啦马车？有什么牲口可以在雪中飞奔的？” “这？” 蒋明一时语塞。 朱高煴倒是知道狗拉雪橇，但是蓝田可没有多少狗，有也是牧羊犬，估计也是拉不了车。 “要不～人来拉？” 蒋明弱弱地问了句。 “呵呵～人就算能拉动了，但是怎么转向，怎么停下来，要是发生点意外，得死多少人？” 朱少安再次怼了过去。 这几天军营这边也做出了滑雪板，还按照朱高煴的提点将雪橇都做出来了，但是拉车的牲口一直没有解决，也就没用了。 蒋明的麻子脸刚刚升起的惊喜，立即又白了下去。 他在雪灾后的第一时间就想到来找凉王求救，而不是八百里加急想应天求救，就是觉得凉王殿下博学多才，而且爱民如子一定会救援西安府的。 但没想到要救援西安府还有这么多麻烦。 第一百零三章 西安求援 “王爷，那雪橇妾身看过了，不知能不能像划船那样，直接在雪地里划着走。”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萧红棉突然出言提醒道。 “太重了，很容易沉到雪里，而且转向还是问题，一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 朱高煴摇了摇头，这个办法他也想过，甚至他还知道可以将马车的轮子和车架直接拆了，再往前后加两块斜起来的木板就是简易的雪橇了。 但拉车还是问题。 砰～ 蒋明突然又一下跪倒在朱高煴面前请求道： “殿下！下官不怕死！请殿下给下官一车滑雪板，下官这就划回去，带上西安府的兵来滑那个雪橇。” “起来，你怕死，我就成全你了。 而且西安府也一直帮本王看守那些流放犯，本王自当有所回报。” 朱高煴摆摆手让蒋明起来，又是食指又开始在太阳穴上按压了起来，脑中思绪飞转。 “殿下，九天大雪，西安府受灾严重，请殿下施以援手。” 凉王府主楼的大厅中，蒋明一见到朱高煴就双膝跪地，拜了下去。 朱高煴伸了伸手，想到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话，又将手收回，站在蒋明面前说道： “起来，都是老熟人了，别动不动就跪，有事说事。” “是！” 蒋明嘴里说着是，但却不站起来继续跪在说道： “自十一天前开始下雪，虽然西安府在西安发展多年，年年有雪，甚至更大的雪都见过，但没想到今年的雪会连下九天。” “九天时间大雪忽大忽小，虽然西安府军民全力清理积雪，却还是有近三成房屋被压塌，已有73人丧生，上万人无家可归，并且要是再继续下雪，会有更多人被冻死。” 听到蒋明的述说，朱高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想到这次的大雪竟然会造成如此大的灾难。 现在的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七，刚刚进入隆冬，再次下雪简直是肯定的。 也就是有上万人甚至更多人要在这寒冬中殒命！ 更可怕的是应天府还有一批流放犯人正在押解过来，算算时间也快到了，这下要死的人只会更多了。 就在朱高煴沉默的时候，蒋明继续说道： “殿下，非是下官窥探殿下秘密，而是有些情报是公开的秘密。 下官希望殿下将之前准备给那些未到流放犯的物资，划拨点给西安府，以救万民以倒悬。” “哼～闭嘴，那是本王的资源，给谁，本王说的算！” 听到蒋明的请求，朱高煴当即冷喝一声打断他。 但是蒋明还是继续高声喊道：“殿下，那些犯官要么是贪官奸商，要么是中秋时弹劾殿下的小人，殿下不必为了这样的人渣准备什么资源，让他们自生自灭即可。” 这声音远远传出去，在主楼后面小楼训练的十八个少女都是浑身一颤，心中都是暗自庆幸。 庆幸凉王殿下给她们准备了生存之需，还颁布各种法令让她们生活越来越好。 要是没有凉王，而是由西安府管理她们，只怕她们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孩子，早已成为一具具枯骨了。 朱高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不想被人道德绑架而已，救助西安府是必须救助的，那些百姓都是大明忠诚的军户和军户家属，不能不救。 但怎么救，必须他说了算。 “殿下……” “蒋明，你先回去，就和耿忠说，本王会去救助西安府，让他做好安民之事。” “谢殿下，不再下官能不能先带些粮食和煤球……” “本王说了，本王～会安排的，你可是想逼宫？” “下官不敢，下官该死！ 但还请殿下开恩！” “你……” 蒋明再次跪下，并重重磕了个头，刚准备发怒的朱高煴看到蒋明通红眼眶中的泪花，又生生忍住了。 深呼吸两下，他又问道： “外面雪有几尺？你是怎么来的？” “雪深两尺有余，下官是趟雪走过来的。” “嗯～走过来？你倒是有毅力。” 听蒋明竟然能在两尺深的雪走中走上六十多里，朱高煴也是很佩服，就冲这份毅力，他都想放弃原本的决定了。 不过，他毕竟来自现代，对于生命的敬畏，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对待。 西安府的百姓要救，应天发配过来的那些人也要救。 朱元璋这次有派信使提前告知他，这批流放犯都是罪行较轻的，有些人改造改造还返回朝廷继续听用的。 这次就不能向之前那么粗暴了，为此他才会准备了煤炭和粮食，甚至流放营的楼房也多准备了不少。 但西安府这边明显更加紧急了。 “起来，和本王到城外的军营，看看还能分你们什么物资。” 说着，朱高煴转身就向外走去。 当他穿过主楼前的小院，走王府内的青石小道上，才注意到这王府内的雪是扫过的，眼前的小楼顶上还有人在清理积雪。 难怪他一直以为这雪并不大。 “王爷，披风。” 经过小楼走快到大门的时候，萧红棉从身后追了上来，手中抱着一件熊皮大披风，而且她也是穿戴整齐，显然是想一起出去的。 “红棉，你就不要出去了我会很快回来的。” 萧红棉摇摇头说道：“上次王爷去西安府，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好。” 朱高煴苦笑着摇摇头，却不拒绝了，萧红棉的身他这今天见识过了一个人打他十个不是问题，说不定在路上还能保护他。 推开凉王府大门，向外走去，就能看到道路两旁，一尺多高，接近半米高的积雪，而且凉王府门前的雪也只是清扫出去十丈而已。 “殿下，让下官扶您过去？” 蒋明说着就想过来扶住朱高煴的手，但是被萧红棉瞪了回去。 “哼～不用，我们有其他办法。 小蝶，把我们的滑雪板拿来。” “是～” 随着萧红棉的话音落下，三人身后的凉王府有三个少女，抱着三样事物走了过来。 滑雪板，相对精致的滑雪板。 其他蓝田百姓可能差木板，刚刚修建完毕的凉王府可不缺，这几天大雪出不去，朱高煴就指点着那些少女们将滑雪板做了出来。 第一百零四章 天降大雪 “谢殿下，下官这就回去，请……” “安静～” 蒋明还要说什么，却被萧红棉再次喝止。 萧红棉知道朱高煴这个习惯，一旦思考什么问题就会按起太阳穴，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扰。 蒋明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闭嘴低头。 他一个正四品西安府指挥佥事，千户衔的大个子军人也有乖入小学生的时候，要是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见到了，只怕也要惊掉大牙，直呼不可能。 但在萧红棉面前，他不敢造次，因为萧红棉代表的是凉王，而此刻的凉王代表的是上万军户同僚的火苗机会。 想了一会，朱高煴开始分派任务。 “朱少安，你带人将能找到的马车将车架和车轮卸下，前后加上木板，改造成简易的雪橇。 要快！” “遵命。” 朱少安拱手应命，然后转身就走，他知道在这种紧急的时刻，凉王不会给他多项任务的。 “李原，你带着新兵将军营的物资分出来一半，准备装车，再派人去一趟黑石村，让他们准备尽可能多的煤炭，备用。” “遵命。” 李原也是转身就走，很快外面就传来了鼓声，和新兵的喧哗声。 “盛冲，这次又要麻烦你出远门了，等下你带领老兵，和蒋明一起去西安府，不过在出发前，去一趟流放营，将其中的西安府军户带回来一半，一起划雪橇。” “是～” “萧红棉，你带一部分老兵回去【华裳阁】留下4万将羊皮裘，其他的都调出来。” “好的。” 朱高煴快速将任务分派下去，整个安静的蓝田城立即热闹了起来。 不少住在城里的百姓，突然见到王府府兵到处飞奔，都是心中惴惴，担心发生大战。 不过在知道是要救援西安府后，大家也开始主动出来帮忙。 他们虽然没能力远赴西安府，但是帮忙装运东西还是能做到的。 人多就是力量大，在朱高煴的指挥调度下，数千人同时行动起来，蒋明早上来的，下午就走了。 走的时候带走了大小75车东西，还有300多西安府的军户和100凉王府府兵。 看着缓缓加速远去的车队，朱高煴有点担心，也想跟上去看看，不过，他的手臂被萧红棉仅仅抱着，他想走都走不了。 既然知道划雪橇有翻车的危险，在雪后晴天滑雪有瞎眼的危险，萧红棉和李原等人坚决不然朱高煴加入这次救援西安府。 “王爷，雪停了，我们要不把蓝田城内的积雪清扫一下？ 免得大雪压塌了那些老房子，造成百姓伤亡。” 萧红棉说着，就拉着朱高煴的手想军营走去。 “对啊，殿下，蓝田城内还有不少老房子没拆，有不少百姓故土难离不想搬家，要不您趁此机会说服他们搬家，好进行整个蓝田新城的重建。” 一旁的李原也赶紧劝说道，他也不敢让朱高煴去冒险了。 王安春回来后，他也去接种了牛痘，虽然成功了，但是连续三天的高烧让他有种过鬼门关的感觉。 再想想，凉王殿下以亲王之尊去研究天花瘟疫，还亲身实验了这牛痘，他就是一阵心惊肉跳！ “行了，我不去，我是很惜命的不会去冒险。 而且有盛冲跟随而去我很放心。” “呵呵～” 李原笑笑不说话，您刚才偷偷绑上滑雪板是怎么回事？ “行了，别傻笑了，你去负责说服那些在城里还不搬家的人，就说只要现在先搬出去外面村子过冬。 等过完冬回来，本王重建蓝田城时给他们一栋三层小楼；要是还不搬的就别管他们了，来年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是，下官这就去。” 李原说着这就去，但是一直盯着朱高煴就是不挪步。 朱高煴无奈地翻了给白眼，最后还是在萧红棉和李原的护送下回了凉王府。 过了这么久时间，他就算是想追盛冲他们也来不及了。 天降大雪，是瑞兆也是灾难，因为雪太大，有压垮的可能，所以这也成了难题。 将房屋的积雪及时扫除，就能预防九层降雪造成的灾难了，只是大雪天除雪困难，而且大明又没有除雪剂。 “除雪剂～除雪剂～除雪剂？” 朱高煴突然停下笔，想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殿下，除雪还用汤剂吗？总不可能烧水浇雪？ 那也太浪费柴火了，得不偿失啊。” 听他停笔嘟囔，为他研墨的萧红棉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不是烧水，是一种常见的东西，什么来着我竟一时忘记了。” “雪还能怎么除？不就是烧化开了，变成水流走吗？ 难不成还能吃了啊？” “吃了？对了，雪花盐！ 该死这一天天挂在嘴边，天天吃的东西我竟然会忘记了。” 萧红棉一说吃，朱高煴立即想起有什么东西可以辅助除雪了。 是盐！ 盐就能辅助除雪！ “红棉，你派人将这份除雪和预防雪灾的办法交给李原，让他安排人开始除雪以及救灾，并派人追是盛冲他们将这个办法告诉他们。 还有，我开个陈条，让他安排制盐工坊将库存的盐都拿出来准备救灾之用。” 朱高煴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书写了起来。 “王爷，疯了啊！ 拿盐除雪，那盐多贵啊！五两银子一斤啊！” 听到朱高煴要用盐来除雪，萧红棉吓了一跳，根本不去执行朱高煴的命令。 “并不是要用上等的雪花盐，可以用普通的一道盐和二道盐甚至是粗盐。” 朱高煴一边回答，一边写着下一道道陈条。 蓝田九个制盐工坊，都是要有他的命令陈条，并且盖印了才能提盐的，毕竟盐这东西就像萧红棉说的那样， 老贵了！ “可是……” “不用可是，除完雪，那些雪水收集起来又能制盐的，不会有多少损失。” “额～好。” 萧红棉不知道收集雪水，比从盐湖取水制盐麻烦多了，朱高煴根本就，没想过要回收。 很快她就亲自将这命令传达给李原，听到这个命令的李原同样觉得这就是天方夜谭。 “萧王妃，这～这殿下还真是有盐，大方啊。 第一百零五章 紧急抢险 我会把这一秘方传递给李原的，但是他敢不敢用，用不用得起就不好说了。” “铁大人安排就是了，殿下有时候就是心善过了头，不能说他‘何不食肉糜’只能说他是穷大方，也请贴大人劝劝殿下。” 说着，萧红棉对李原福了福礼，李原赶紧跳开。 “王妃过奖了，铁谋是殿下的王府长吏，自然会帮殿下当好这个家。” “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萧王妃请。” 萧红棉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看到朱高煴已经在指点侍女们撒盐除雪，看得也是一阵心疼。 她只是略微心疼，也就过了，可有人看得是惊恐了。 …… “这方法当真是殿下向出来的？也当真有效？” “是！确实有效，铁长吏已经实验过了，确实能快速除雪。” “嘶～这等财大气粗的办法，也就只有凉王殿下敢用了，当真恐怖如斯啊。” 来自蓝田的信使追上盛冲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在西安府的卫所城内了。 而盛冲看完后直接将这信传给了耿忠，以上就是耿忠的感叹了。 “凉王殿下有九个制盐工坊，想来是不缺盐，而且如果只是救灾，并不需要漫山遍野地撒盐，只要将那些危房上的雪，还有被困百姓家的雪先出去就好了。 而且凉王殿下来信说，那些受灾无家可归的百姓可以先转移到蓝田城外的村庄，等来年又回来。” 盛冲想了想几张信纸上的内容说道。 “大恩不言谢，耿忠铭记在心，盛兄弟，你们将物资卸下，就带第一批人员回蓝田，我这就去安排老弱妇孺集合起来。” “耿指挥使客气了，救人要紧。” “那就分头行动起来。” “好～” 出了卫所衙门，盛冲就见到一些青壮士兵裹得严严实实地在清扫无所城中的积雪。 士兵们拿着铲子簸箕，锄头箩筐，将路上的积雪清理开来，但效率很慢。 并且在道路两旁的屋顶还有身轻体快之人，将屋顶的积雪推下来，让下面的人清扫。 “开～开～这家还有人，快来将这家房子掘开。” 他没走两步就停了下来，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跑过一个拐角，一栋倒塌木质平房前，有三十多军户已经聚集过来，有四人在一起抬粗大的房梁，旁边更有好几人在房梁拉出后，用身体挡住滑落的砖瓦和木架。 当盛冲跑到跟前，就见到几个军户脸上已经被划破，还用力定在瓦片和木架。 “瘦猴，你们几个快点进去救人。” “来了，来了。” 三个身材消瘦的军户顺着军户们撑开的一个入口快速冲了进去。 其他军户在不影响这出入口的前提下飞快将附近的积雪用铲子铲开。 “一个老人，可能已经死了。” 房屋内传来尖细的声音，有点焦急，随即一个灰白色的脑袋被推了出来。 “来人搭把手，先拉出来。” 盛冲没有犹豫冲上去帮忙，一触手，他就知道这人没救了，手脚完全冰凉了。 就在他心中难受时，房屋内又有声音传来：“这个尸壮汉，还有救，快！” 又一个头颅伸出来。 “热的～是热的还没死，快那棉被热水，快抬走。” 一个活人的出现让救援的人士气提振了起来。 还好救援及时，这家六口人除了那老人外，其他五人都活着，甚至还有两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是清醒的。 随着救援的继续，虽然还是不时有死亡出现，并且越来越多， 但救出来的更多。 盛冲没有回蓝田，而是让手下百户来往两地，他在这里帮助指挥救援工作。 只是很快他就发现，蒋明还是骗了凉王。 实在是大胆！ “蒋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就不怕凉王殿下参你一个欺君之罪吗？” “怕～但我更怕凉王殿下不来救援西安府。” 蒋明说得很坦然，更是笑得露出一口黄牙。 “你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要是一开始就直接说出死亡人数，殿下肯定会第一时间前来救援。 75这个数字，实在不足以引起殿下的重视。” 盛冲摇了摇头，踩着滑雪板继续飞速前进，他们现在是要去卫所城之外的村庄救援。 而他们身后还有十多辆手滑雪橇跟着。 “盛兄弟，我老蒋也是没办法我，75这个数字还是我和耿指挥使以及两位指挥同知商量许久才商量出来的。 就是怕说多了下到凉王殿下，让他直接放弃救援西安府了。” 在呼啸的北风中，蒋明眯着眼睛，小心让过一截凸出雪面的树桩，才又继续说道： “盛兄弟还年轻，并不知道咱们那位陛下因何被称为朱屠夫，要是让他知道这次大雪，仅仅只是卫所城就有超过300人丧生，只怕耿指挥使的人头就要不保了。 再加上之前的瘟疫，这就是500多人了啊。” 盛冲确实摇摇头没有答话，但是他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汇报给凉王。 蒋明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指了指前面一片高出地面的白茫茫说道： “前面就是李家村了，希望受灾不要太严重。” “大家注意减速，不要再撞了。” “是。” 盛冲指挥着雪橇车队慢慢减速，但最后还是有两辆雪橇撞在房屋上。 幸好已经提前放慢速度，雪橇虽然翻车，车上的士兵们及时跳车，砸在雪地里，并没有受伤。 蒋明看着这白茫茫一片没有半点其他杂色，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难道已经出现了最坏的结果了。 “一户户搜寻进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西安府的军户们立即解开滑雪板，或者跳下雪橇，拿起工具开始刨雪。 而凉王府的府兵们只来了三十人，则是聚到盛冲身边等待他的命令。 “千户大人，我们干什么？” 盛冲看着这个村庄中高高筑起的一节，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确定地往身边的府兵道： “那伸出来的一节是烟囱？” 府兵队长看了看，却也不是很确定地说道：“看着很像，要不我去把雪摇下来看看。” “去。” 第一百零六章 意外的惊喜 那府兵队长手上一用力，靠近一栋房子，解下滑雪板，用带着手套的手插进房子轮廓中一扫，找到屋檐。 再顺着屋檐他轻轻一跃就翻上了这家屋顶，走到疑似烟囱的条状物前抽出腰刀。 当当当～ 只是前轻轻刮了两下，就传出敲击砖石的声音。 再一扫，就显示出里面的灰黄色了。 “千户，是红砖，下等红砖。” 府兵队长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红砖只有蓝田县才有，而且暂时还不外卖，这就证明这户人家买了蓝田县的什么东西，由蓝田县的百姓过来建造的。 而能用到烟囱的就只有蜂窝煤炉和炕这两种东西了。 盛冲心中有数在下面喊道：“爬上去看看烟囱堵了没有？还有没有热气冒出来？” “哎～” 府兵队长将腰刀收起，双手攀这烟囱小心的爬了上去。 “千户，有热气冒出来，里面有人。” “很好，下来。 大家散开，开有多少房屋有烟囱，做个标记。” “是。” 三十凉王府府兵踩着滑雪板散开，盛冲找到正在刨雪的蒋明说道： “将千户，这栋房子就先不用刨了，他们应该还活地好好的，你们先刨那些没有烟囱的房子？” “为什么？” 蒋明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已经冻得发颤了，眼中满是疑惑。 盛冲看着蒋明通红的手，心中想着下一批援救物资里要加上手套，嘴里却是说道： “有烟囱的人家，保暖是绝对没问题的，再被埋个三两天都没事，那些没有烟囱的房子就不好说了。” “是吗？盛兄弟你确定？” “确定。 这烟囱连接的是炕和蜂窝煤炉，是凉王殿下发明的，只有蓝田县才有。” “是吗？” 蒋明还是有点不信，没有让手下停下，盛冲知道他那是要验证自己的话，耸耸肩让到一旁查看这村庄的情况。 能看出轮廓的房子有大概200座，相对高大的只有三座，但也都是平房，在这样大雪覆盖的情况下，还是很容易看出有无烟囱的。 而好很快手下的府兵们就来回报了。 “千户大人，一共有104根烟囱，都还有热气，应该没有死人，只是雪封得厚了，听不见外面动静才没有出来。” “嗯，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去将雪橇上的东西卸下来，准备回去再运送下一批物。 这次我也回去一下向殿下申请一些新的物资。” “遵命。” 在西安府军户愤愤的目光中，盛冲等人就开始去卸货了。 “头儿，这些凉王府的混蛋，真没良心。” “哼～这里面没有埋着他们的亲人，他们肯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头儿，凉王那么仁慈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冷血的府兵？ 不知道凉王还招不招府兵，咱们去把他们替了。” 几个百户军官靠到蒋明身边不住抱怨着蒋明的脸色也有点黑了，但还是低声斥道： “都他们少说点废话了，快挖，快点救人。” “头儿～我们这里挖开窗户了，要不要破窗进去？” “屁话，破窗！立即破窗。” 咔嚓～ 随着一声脆响，一个窗户被踹开，几名军户鱼贯而入，随即惊呼声传来。 “二狗子，你回来了，可是雪停了。” “爹，你们没事？家里这么暖和？” “哈哈～这时蓝田县五十二村的特产蜂窝煤炉，只要烧起来可暖和了，而且还能煮东西。 二狗子你饿不，锅里还有点蒸麦饭。” 当蒋明进来是看到的是非常温馨的一幕，军户中的一个士兵被老父亲拉着炫耀蜂窝煤炉； 而他的其他家人就都挤在这一丈见方的厨房中，旁边还有高高的一堆黑色的煤球。 蒋明赶忙打断这家人叙旧：“李老爹，你们村的人都装了这蜂窝煤炉了？” “这倒没有，李三钱和李四万还有……” 李家老爹如数家珍地报了七个名字，蒋明有些急了。 “李老爹，带我们去认认这几家。” “行，这些抠门的家伙，估计要被冻成孙子了。” 李老爹一边吐槽着，一边裹上厚厚的衣服从窗户钻出去领路。 两尺多高的雪，封住了房子，可不仅仅是把人冻成孙子那么简单！ 当李三钱的房子挖开，就有一股臭鸡蛋味传出。 闻到这个味道，蒋明立即脸色一变。 他赶紧按照经验找到厨房的位置，一推开门，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一家五口人都躺在地上，他们面前上一个火堆，上面还有没烧净的煤球和木柴。 虽然心中已经有答案了，他还是上前摸了摸这些人， 准确的说是摸摸这些尸体。 五人都面带诡异的微笑，尸体已经梆硬！ “石炭毒！他们这是烧了石炭中毒而亡。 快将其他几家都挖出来。” 蒋明只是看那怪异的笑容，就知道这是煤炭中毒了。 只要有经验的人都不愿意在冬天烧煤炭，因为在取暖的同时，也在取死！ 古人是不知道一氧化碳、二氧化碳中毒这回事，但他们会总结，知道煤炭不能在室内燃烧，不能用来煮食，他们认为煤炭有毒。 这次朱高煴将蜂窝煤做了出来，还特别强调了煤炉是关键，必须用烟囱将毒气排出去。 他解释不清一氧化碳和二氧化碳，直接用毒气解释最简单。 而蓝田的所有百姓和流放犯都被好好科普过了，知道一定要有烟囱，而且必须随时检查烟囱的通畅，才能烧煤。 但是这点在蓝田之外可并不普及啊。 七家人有三家人已经死了，死于煤炭中毒，剩下四家人还没死，但已经被冻僵，全部都有不同程度的风寒。 蒋明找到盛冲，将他拉到李三钱家中，就问他同样烧煤球的人，怎么有些人死了有些人却没事。 “很简单，他家没有把毒气排出去，殿下发明的煤球，只是让石炭更容易燃烧而已，该有的毒气还是会有的，必须要用烟囱排出毒气。” “一个烟囱就有那么大的作用？” “确实。 煤炉很好制作的只要拆开，普通百姓就会制作了，但是想要制出合格的烟囱却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在蓝田也只有那么一部分人会制作。” 第一百零七章 更大的灾情 盛冲回来得晚，当知道蓝田到处烧煤炭的时候，还一副冒死直谏的样子找了朱高煴，但被一番科普，又亲自验证后，才知道这煤炭也可以在室内烧。 他想了想就拉起蒋明在李二狗和李三钱家实地讲解了起来，如何正确安全地使用煤炭。 “所以重点不是烧什么样的石炭，而是要将石炭的毒气排出去。” 蒋明也是大受震撼，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每年西安府可以少砍很多树木了。 “嗯，这是凉王殿下带着蓝田县几个村子一起研究出来的。” “唉～不知道西安府有多少村子装了这带烟囱的煤炉？” “可能不会多，之前蓝田城大搞建设，根本没有多余的红砖卖出来，而且黑石村的人不少去帮殿下建造新王府了。” 对于蒋明的期盼，盛冲直言不讳地打击道。 蒋明有点着急了，赶紧就要去下一个村子。“我们继续向下一个村子前进？” “蒋千户自去，我要回一趟蓝田，想殿下再申请一些其他物资。” “好！我先走了，这边盛千户帮忙善后一下。” “嗯～” 盛冲留下一个府兵让他们告诉李家村的其他百姓，烧煤，甚至烧火有烟囱的必要性，他自己和其他29人直接回了蓝田。 在凉王府，盛冲一五一十地将西安府发生的一切说明，包括李家村的煤炭中毒，以及蒋明欺骗他的事情，及原因。 朱高煴听后，仅仅是点点头，说了句尽量救助。 他也不怪蒋明，毕竟欺上瞒下是为官者的通病了，哪怕到了他生活的现代，也没有改变。 现在不是怪罪这些的时候，救人才是第一要务。 “老盛，你让那些新兵学会滑雪板和雪橇的制造，再各自回村组织一下，让有能力的百姓去就西安府的军民。 特别说明一下必须有能力，并且是最少十人组队才能出发。” “殿下此举大善，下官这就去通知。” 盛冲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发动百姓救助百姓，人多力量大，可以救回更多人。 送走盛冲，朱高煴招来李原和朱少安还有巴博莱姆，统计了一下剩余的资源。 虽然还有不少东西，但是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他真的有点担心， …… “三爷爷，我们黑石村可是蓝田县唯一有名字的村庄，一定要去西安府帮忙救人，不然太没面子了。” 刘狗蛋带着一起青壮，踩着滑雪板就要去西安府，却被刘川拦住了。 “砰～你个狗蛋儿，翅膀硬了，想要到处飞了不成？ 你个白痴，你要出远门不带干粮的吗？ 还你指望西安府的灾民给你们煮饭？” 刘川上来，就会一个大逼斗拍下去。 “还有，天快黑了，你是要赶路去阎王殿啊？” 刘狗蛋看了看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讪讪一笑不敢回嘴了。 “你先去附近几个村子联络一下，一起出发安全点。” “哦～哦～” 蓝田县的百姓还是很善良的，一听说西安府遭了雪灾纷纷表示愿意去帮忙，何况凉王殿下又给了大家一种新的好东西。 第二天一早，趁着太阳不亮，三千多人组队出发，戴上不少物资驰援西安府。 他们的人数倒是不多，比起已将开始自救的五万多西安府军民，实在太少了。 但是他们带去了不少朱高煴请示传授的一些先进的知识，对于救援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比如冷水浸泡比热水冲洗更能救治冻伤的人，雪洗治冻疮； 以及对于西安府百姓来说，最急需也是最实用的简易蜂窝煤炉的建造办法。 面对灾难，黑石村也不管以后能不能赚钱了，都传授了出去。 其他蓝田百姓也进入救援第一线，在两天之内就将所有被大雪压塌的房屋全部挖掘出来，完成了最难的救援。 之后就是缓慢的除雪工作了。 有蓝田大量供应的盐，基本上受灾地区都在第一时间除雪，将被困的人救出来。 哪怕有不少死伤，但是西安府的百姓们却都是满脸激动的笑容，能不死，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只是，远在蓝田的凉王府，朱高煴看着眼前的统计数据，却是笑不出来、 752！ 这次雪灾死亡的人数。 是当初蒋明告诉他的数字的十倍。 “这么大的伤亡事件，不知道朱棣知道了，会不会暴起杀人啊？ 耿忠这下要倒霉了。” “不知道耿忠有没有上报陕西布政司？而且这么大的伤亡，也要八百里加急送回应天府，不知道哪天会到？” “希望不会有白痴以此攀诬我。” 朱高煴想着应天朝廷上的反应，不过，很快就没空想了，因为郭桓案和之前弹劾案的一众流放犯人到了。 而且从出发时的两万五千人到蓝田只有两万一千人，死了四千多人。 他也有点愁了，开始让那些老的流放犯带着新人生活。 只是因为他出于对朱棣的信任，忘了仔细核查，却不知道混入一些老鼠。 一些会咬人的老鼠！ …… 永乐十八年的冬天对于整个大明来说，都是个好冬天，全国一片晴好。 如果陕西布政使司左布政使：吴印不上奏折就完美了。 十一月二十九早上，吴印奏报陕西有雪的普通奏报才到，下午就有三百里急报的陕西有大雪。 等到十二月初一，更是来了份凉州卫，西宁卫、西安府三个边关卫所遭遇大雪紧急求援的八百里急报。 奉天殿上，但户部将四份奏折递上来，除了三个卫所的求援，还有布政使吴印的求援，陈明陕西财政无力救援三边卫所。 朱棣看着这四份奏折，也是有些头疼。 今年的陕西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先是干旱，后是瘟疫，接着又是北元鞑子异动，被迫陈兵相对峙，接着就是现在的大雪。 朱棣头疼地拍拍额头，沉声问道：“户部，还有多少钱粮可以资源陕西三边卫？” 户部新任尚书夏元吉苦着脸走了出来说道： “陛下，国库里虽然有点粮食，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还得湖广，河南，山西三个布政司就近调配粮食为上； 第一百零八章 一筹莫展 再不济可以让四川调配也行，毕竟天府之国粮食多点。” “嗯～传旨，让四位布政使配合吴印，救灾。” “是～” 这粮食的事情定下了，夏元吉就悄悄退回文官的队列装死。 朱棣下完调粮的圣旨，又看向夏元吉： “夏元吉，钱呢？有粮没钱怎么让百姓重建家园？” 夏元吉的脸更苦了，但还是无奈地站了出来道： 但这些银子需要年底发文武官员的饷银，明年要修建祖陵，明年九边重镇的建设，明年黄河河道梳理，长江淮河的梳理，给地官道的修补，还有……” “停！你告诉咱，能调拨多少去三边卫？” 朱棣听得也是头大，但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建设，还没有算上他准备北伐的钱粮需求呢。 大明是真穷啊，特别是明初，在残破的元朝身上建立时，更是年年缺钱。 夏元吉一脸守财奴相的伸出四个手指头，又收回了一个，才心疼地说道： “三十万两，不能再多了。” 朱棣听了也是一阵沉默，三十万三个边卫一分每个边卫只有十万两，再加上运输的损耗，到了三边卫还能剩下多少。 夏元吉见朱棣沉默，赶紧给自己的副手：为户部右侍郎杨靖使了个眼色。 杨靖有点无奈，但还是走了出来说道： “陛下，微臣建议给三边卫大明宝钞，以此来减少运输的火耗。” “宝钞？不妥，大灾之后不仅百姓需要金银铜钱交易，那些商人也是认银子，不认宝钞。” 朱棣摇摇头表示反对，他也知道大明宝钞的弊端，现在大明宝钞的购买力已经不足八成了。 在灾后给百姓发宝钞，就有点坑人了。 “陛下，臣也认为给宝钞更合适，如果押运银钱去三边卫，就算是最近的西安府也要至少两个月，到时候百姓想要恢复都来不及了。 还不如由驿站加急快速接力送过去，最多十天就能到边卫，可以确实解了这燃眉之急。” 夏元吉赶紧接过杨靖的话匣子，不让它落地。 只是他这边才安抚好朱棣，他手下的侍郎李文郁却出来搞事了。 “陛下，维持以为西安府应当少给点钱粮，就微臣所知，在中秋之前，凉王殿下刚刚从北元还的百万牛羊。 有这些牛羊打底，凉王殿下当能解决粮食问题；此外凉王殿下的雪花盐获利颇丰不下百万两白银，当无银钱之忧。” 夏元吉真想踹死这个李文郁，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 那可是凉王，陛下的亲儿子啊，你这是要给陛下上眼药吗？ 只是他没想到李文郁还没说完。 “凉王殿下乃天纵之才，他还发明了大犁耙，可以数倍提升耕地效率，已经在陕西和山西大卖，也为凉王殿下收获不少银钱。 当此天灾国难之时，凉王殿下也应该出来为国出力。” “而这不就是陛下分封诸王，管理封地初衷吗？” 听到这话，不仅朱棣沉默了，就连想要出来反驳的朱高炽也低头沉思了起来。 是啊，朱棣分封诸王，就是要诸王管理封地，发展封地，甚至是开疆拓土。 现在就是他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而且，朱高煴可能，也许真的很有钱，想了想朱高炽也站了出来。 “父皇，儿臣认为李侍郎的话或许可行。 四弟虽然刚去西安，但是四弟制盐，制器当有些收入，且现在沈家也在支持四弟发展由他们这些商人调运物资，或许更加便捷。” 夏元吉听见朱高炽也站出来坑弟弟了，赶紧也附和道：“臣也认为可行，如果凉王殿下有余力，还可请他支援一下凉州卫和西宁卫。” “嗯～” 朱棣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哪里不对，而且朱高煴发来的奏折和家书上看，一切都是向好。 那就这样办？ “夏元吉，凉州卫和西宁卫给给十五万宝钞，西安府给十万宝钞。 凉王有钱是凉王的，咱做老子的也不能占他太多便宜。” “是！” 夏元吉惊喜地躬身应下。 拿出四十万宝钞比直接国库支出十万白银还要方便很多！ 不过，朱棣又补充道： “粮食的话，也给西安府调一些过去，西安府今下因为瘟疫大大耽误了农事，粮食必定不足，老八的百万牛羊，是百万羊；牛是为了驯化耕牛的不会轻易宰杀。” “是，微臣会尽快调配过去。” 夏元吉认可地点点头，今年大明如果说什么地方最难，西安府绝对排第一。 而且凉王的封地，可是有五万多流放犯人呢，那五万多张最也是要吃饭的。 想想，夏元吉突然打了个冷战。 ‘凉王殿下不会因为没有粮食，而杀人为粮？’ ‘不行，要和刑部的人通通气，让他们暗中调查一下！’ “殿下，蓝田的粮食要挺过今冬容易，但是到了明年开春就困难了。” 朱高煴正为西安府送来的伤亡报告伤心伤神中，李原又进来给他汇报了一个坏消息。 “我们还有多少存粮，沈家商铺的粮食也没有了吗？” “沈家商铺没有粮食了，剩余的几十石是人家自己的口粮。 王府的存粮有三百多石都在军营，这点粮食一千两百府兵要吃到明年开春也是有点费力的。” “肉干呢？之前本王不是制作了大量肉干有三万多石，还有因为下雪死掉的羊呢？不是也有十多万只吗？” 朱高煴可是记得，自己来蓝田后工作的第一重心就是搞粮食，为此他不惜让利给沈家，让沈家贩卖雪花盐，换取各种粮食和草料以及牛羊。 可以说今年一年的蓝田的财政，还有朱高煴的所有收入的绝大部分都买粮食了。 “殿下，您之前不是说让盛冲将肉干送去救助西安府吗？现在就只剩下1万石了。 死羊有十七万多头，但是剥皮去骨后，最多也就两万石羊肉了，冬天的羊都比较瘦，之前巴博莱姆他们宰杀牛羊的时候，您就说了留下产羊毛和产羊奶多的羊。” “这样啊，我确实说过。” 朱高煴点点头并不否认，他之前就是在留下羊群养殖的时候，就有明确目标，吃肉只是其次，重点是羊毛和羊奶。 第一百零九章 骨头烧制瓷器 羊毛是为了发展纺织，羊奶自然是要当食物了。 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场大雪，让他的计划受到影响。 想了想他又问道： “那个，羊杂和羊骨头百姓会不会烹饪，那些也可以吃的，不能浪费。” “自然是会烹饪了，虽然熬煮起来麻烦，但还是能煮出些油水的，百姓们还是挺喜欢的，之前杀羊时羊杂被制成了肉干，羊骨头就送给百姓了。” “咦～骨头都送出去了吗？过完年你让百姓把煮过的骨头，送去砖窑工坊，骨头可以磨粉加入到黏土中可以烧制瓷器。” “骨头烧制瓷器？” 听到朱高煴突然的思维跳跃，李原也是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杀人魔王般。 “滚！ 老子不杀人，这是老子从书上看来的！” 朱高煴见李原眼神怪异直接吼了他一句。 在大明这个时代，他提出骨瓷这东西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了。 华夏文明五千年，一直有‘死者为大’的思想，先人骸骨可是需要敬重的，殡葬也是以土葬为主，务求全尸入土。 一般处理牲畜的骨头，也是以掩埋为主。 他突然提出用骨头去烧制瓷器，确实有点吓人了。 “……” 李原想想朱高煴的为人，也就打消心中危险的想法，不过，还是不能接受这个骨头烧瓷器的想法。 想想你捧着吃饭的碗，是其他动物的骨头烧出来的，那得多渗人啊？ 朱高煴翻了个白眼，干脆不解释了，回头自己和砖窑工坊的人商量着来就好了，等精致的骨瓷烧出来了，看他李原不美到眩晕？ 他随即又说回正题道：“这样算下来我们有至少四万石粮食了，怎么会不够吃？而且百姓家中还分散有至少两万石粮食，怎么会不够吃？” “殿下，还真不够吃啊。 现在蓝田的流放犯人有五万零八十二人，百姓六万七千八百六十三人，总人数就以十二万八千人计； 按照每人每天最少半斤粮食算，每天就需要粮食六万四千斤，也就是六百四十石。 一月下来需要一万九千两百石，四个月下来七万六千八百石。” 李原算学还不错算的清清楚楚，但李森还是忍不住打断道： “不用四个月，来年开春让沈学鹏再买点粮草过来，等路好走了，立即派人去通知，年前开始买粮食。” 在他看来，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至于大明会没有粮食？ 是的明初确实很缺粮食，每年朱棣都会收到地方关于有百姓饿死的奏折。 但是大明的乡绅富户，绝对是有粮食的，不然郭桓案中的两千四百万石粮食谁买的啊？ 就是那些属貔貅只进不出的士商乡绅。 不过，只要钱到位，再加上雪花盐这种在当下还是特别高大上的独家商品敲门，再嘴硬的貔貅多会开口吐粮食的。 “这～殿下您这办法是不错，希望沈家能及时把粮食送到。 但是，我们现在还要援助西安府，西安府那边统计的人口是十万余人，这需要的粮食缺口也很大啊。” “嗯～这是个问题，他们夏天就受到瘟疫影响，耽搁一一些农活，守成肯定受到影响了。 这样你去问问西安，三个月内需要多少粮食，我们这边全力供给。” “为什么？” 一听朱高煴要全力供给西安府，李原就有点急了，自己都不够吃了，还管别人那么多？ 朱高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下大雪了，漠北的北元鞑子只怕也不好过，今冬和明春必定回来抢夺粮食的。 更何况我们才用雪花盐换来了百万头牛羊，他们食物不足已成定局，入关抢掠几乎是必定的。” “而我们蓝田有百万牛羊的消息，必定已经在漠北的北元朝廷和草原部落间传开了，他们不强我们，抢谁啊？” “这！” 李原瞬间明白朱高煴的意思了。 确实如果没有西安府保护，蓝田就是抱着金砖的稚童在闹市中等人来抢。 他立即对朱高煴深鞠一躬道： “殿下，是下官目光短浅了，还请殿下责罚。” “责罚什么啊？起来，谁能想到进年这雪会这么大啊！” 说着话，朱高煴走出王府大厅，抬头看向天空，又是阴沉沉的，好不容易晴了三天，现在又阴了下来，只怕又是一场好大的雪了。 “殿下，下官之前询问过回回、党项、蒙古中的老人了，他们都说这样的天，还会下雪，但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大雪连下八天了，最多只会是小雪。” 见李森满脸忧色，李原赶紧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嗯～不再下大雪就好，要是再来场大的，估计延安府，庆阳府，甚至西安府都要受灾了。” “应该，不会？” 李原也不太确定，不过已经准备派出斥候，到外面看看雪灾情况了。 “老铁，等下你去一趟巴博莱姆那里，将死羊分出一半送去西安府，告诉耿忠战士们一定要吃饱咯，随时准备应对北元鞑子的偷袭！” “是！下官这就去。” 说着李原一拱手，就要离开。 “等等，你再去一趟流放营，挑选出40个你认为还不是那么坏那么贪的人来见我。” “这是为何？” 朱高煴沉思了一下，才慢声说道： “虽然那些贪官本王也想一杀了之，他们的家人享受这贪官贪来的荣华富贵，也是该杀。” “但这样简单粗暴的杀了，有点可惜，还不如让他们好好干活。 比如挖煤。” 听到朱高煴的要求如此简单，李原更加不解了。 “殿下想要那些犯人干什么，只要一纸命令即可，敢有不从可令军户驱赶，敢有反抗者杀了就是。” 好，李原的性格也是有点铁，对于犯官也不怎么当人看了。 “呵呵～本王自然知道让他们干活很容易，但是要他们干好活，可就不容易了。” “这有何难？棍棒加身即可。” 嗯～这是个办法，朱高煴都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又道： 第一百一十章 意料之外 “之前我不是让八十六户犯官搬家到移民村吗？他们现在表现是不是好很多了，比普通百姓还勤快了？” 李原也点着头回道：“这倒是，据下面的里正汇报，八十六户人家，现在下地干活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比其他人还要勤快很多，什么脏活累活都能抢着干了。” “这就是一个办法，这些贪官享受过富贵，也吃过苦，现在给他们一个不用吃苦的机会，自然就勤快起来了。 这就叫做主观能动性。” “呵呵～确实能让他们动起来了，下官明白了，这就去挑人。” “去。” 看着李原离开的背影，朱高煴想到的却是，那些迁出来的犯官，应该挑几个犯错的杀鸡儆猴，让他们更乖一些。 还有，可以给那些工匠家属一些福利，让两者有个鲜明的对比。 “殿下该用午饭了。” “嗯，就端到这里吃，顺便看看红棉忙完了没有。” “好得呢。” 朱高煴想事情时间不觉间流逝，直到小菊来通知开饭才回过神来。 他的午饭很简单，大白米饭，大白馒头配羊肉汤。 实在是现在蓝田的食物虽然不算缺，但是种类单一，想吃口绿菜都是奢望。 “王爷，您不用等妾身的只管先吃就是了，妾身～妾身～” 萧红棉进入王府的这个大厅，见到朱高煴虽然坐在餐桌上了，但还没动筷子，竟是在等她，忍不住又是一阵感动。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就算正妃都不是随时有资格上桌同王爷吃饭的，更不要说他一个侧妃，还让王爷等她了。 “坐，快点吃，不然就凉了。” 朱高煴说着，当先动筷，夹起一个馒头泡了泡羊肉汤就吃了起来， 他明白要是他不先吃，萧红棉是不敢吃的。 “嗯～” 萧红棉点点头眼眶有点红红的，走了过去赶紧坐下，夹着馒头像朱高煴那样，不顾形象的吃了起来。 “今日有多少女孩回来华裳阁工作？” “600人都回来了，而且有几个胆子大的女孩向我申请不回去了就住华裳阁，王爷以为是否可行？” “可以，你的华裳阁已经装了不少炕了，虽然她们600人住在一起会很挤，却也比她们会流放营好。” 对于萧红棉的询问，朱高煴直接肯定地点头，流放营新增了两万多人，为了不被冻死，只能挤在一起。 环境被挤在萧红棉那个工坊式的华裳阁可是差多了。 “还有那些【厚德学院】的女老师们也想回来，只是没有地方给她们住了。” “嗯～住不下就别强求，明年直接在城外建造大大的学堂出来。” “好的，听王爷的。” 就在两人边吃午饭，边聊天的时候李原回来了。 “老铁，一起来吃啊，小竹，添一双碗筷。” “殿下，不可，下官不敢造次，此为僭越。” “本王恕你无罪。” 古人的规矩多，哪怕朱高煴是王爷也要遵守大量规矩。 正式场合他肯定会注意，但是在自己家里，就吃个饭，还要各种穷讲究就有点迂腐了。 “殿下不可，须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乃人伦纲常不可坏也。 殿下此举有违人伦，当上奏陛下自省。” 一个高亢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并不是李原的声音。 听到陌生的声音，朱高煴都愣住了，什么人这么钢？竟然这样教训他一个亲王？ 就连诸葛玄都没有这样给他立规矩呢！ 李原也是脸色一变，接着就是苦着脸说道： “殿下，凌汉并没有恶意只是性格耿直了些，还请殿下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哦～把人都叫进来，本王倒是要看看是谁头这么铁。” “这～要不让萧王妃避一避？” 李原有点尴尬地看了萧红棉一眼，赶紧低下头。 刚刚如果没有萧红棉在，他可能就上桌吃饭了，以前他也没少和朱高煴同桌吃饭； 但是有萧红棉这个王妃在，李原可就不敢上桌了，毕竟‘男女大防’在这个时代还是很被重视的。 “妾身～告退。” “嗯～” 朱高煴这次没有拦在萧红棉，这不是讲什么规矩，是不想让自己的漂亮老婆，让那些犯官看了。 他还是有点小气的。 很快40个衣衫褴褛的人进入大厅。 虽然他们杂乱的站在一起，但是先来后到的人一眼就能分清。 先来的那群人在蓝田生活了三个月了，已经学会讲卫生，哪怕衣衫褴褛，但还算整洁，并且头脸收拾得比较干净； 而后来的那些人哪怕用力挺直了胸膛，也不掩他们身上的脏污，都有些蓬头垢面。 朱高煴扫了一眼就发现李原选的人中先来的犯官只有十人，反而是后来的犯官选了整整三十人。 “凉王殿下，您竟然让一介侧妃和您同席，殿下难道不知《礼记》有言：‘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吗？” 朱高煴还没说话，一个身材消瘦挺拔的中年，就发出了高亢的声音指责起他来。 “呵呵～你的头不是一般的铁啊。” 朱高煴突然笑了，这么耿直的人，能活到这么大年纪，也是奇迹了。 “凉王殿下，您贵为亲王，分封一方，自当为万民表率，教导万民知礼懂礼行礼，自当……” 凌汉看着朱高煴戏谑的眼神，仍然滔滔不绝的掉起了书袋，有理有据，声音还越来越高。 这听得朱高煴都以为是诸葛玄在给他上课了。 但诸葛玄也不敢这大声教训他的。 “你要讲道理是吗？ 行本王就跟你讲道理，你这么没礼貌的打断我说话，制你一个【咆哮君前】不过分？” 朱高煴特意等这人吐沫横飞地讲完一篇大道理，才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不过分，是下官失仪了。” 这人也光棍，直接拱手认错。 “呵呵～那么咆哮君前当制何罪？” “咆哮君前者杖十，出言不当者再杖十，出言有过者，再杖十。” 消瘦中年依旧挺直着腰杆，大声说出责罚，似乎将要受罚的不是他一般。 “很好～ 张全，成全他！” 上一秒还是笑嘻嘻的朱高煴脸色一沉，沉声向门口喊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秀才一枚 “是～” 一直在门口听着里面动静的张全立即跑了进来，身后还有两个府兵跟着。 “慢这，我是监察御史有责任指出殿下的错误，我没罪。” 消瘦中年，见张全三人凶神恶煞地冲来，也不慌，只是抬起手掌，挡在身前骄傲地说道。 张全见此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是犯官，御史什么御史？” 都不用李森说话，他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是个没有认清现在身份的家伙。 “我～” 消瘦中年刚想分辩一句，随即颓然低头。 是啊～他现在只是一个流放的囚犯了，别说谏言了就是骂人都可以入罪的。 “殿下～” 李原站出来想要求情，被朱高煴一眼瞪了回去。 “拉出去。” 还好，他算是给人留了面子，没有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打。 啊～啊～啊～ 就着外面的惨叫声，朱高煴继续吃着自己的午饭；李原和其他39个犯官，只能乖乖看着。 也就一会功夫，消瘦中年就被拉了进来，还能站着，张全很有眼力，没有打重。 “凌汉，本王知道你，去年的秀才，据说有才有德，被我父皇以秀才之身授会稽县知事。” “本王给你三十天时间，在过年前找出本王所有罪责，并且必须查有实据，不然你就可以去死了。” 看着勉强站立的消瘦中年，朱高煴直接将他的事迹简略说了出来。 “是～罪臣凌汉领旨。” 凌汉倒一光棍，直接就应下了这个任务，同时他已经想到了凉王的好几个罪状了。 朱高煴都有点佩服这个铁头娃了，一点都不会变通啊。 随即他看向其他人，将他们都小心地地下头，但腰杆还是努力挺着。 “流放营有20个，你们40人，自由组队，两人一组管理一个流放营。 本王的要求是：所有人好好干活，别捣乱，好好活着别随便死了，就这么简单！” “是～是～” 39个犯官加上凌汉都有点楞住了，就这么简单？ 真的太简单了？ 朱高煴不管他们的疑惑，转头看向李原道： “老铁，你带着他们到移民村庄看看，特别是那些之前搬迁进移民村的犯官家里看看。 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身后。” “遵命。” 李原拱手应下命令，并没有多问什么。 凉王的要求是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只是这些犯官，还有那些被流放的人真能做到的只怕就不简单了。 “诸位，请随本官来。” 李原抬手做了给邀请的手势，只是让他有点意外的是凌汉没有立即走，而是转身对朱高煴行了个躬身拱手大礼道： “谢凉王殿下不杀之恩，罪臣告退。” 其他几个犯官似乎想到了什么，也赶紧立正行礼道： “罪臣等告退。” 朱高煴见他们这一行礼，眼睛一眯，随即就明白他们的小心思，却并不答话，而是摆摆手，让他们离开。 李原看了眼凌汉，觉得应该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家伙也不浓眉大眼啊，怎么还有这样的小心思啊？ 他转身当先离开，几人赶紧更上，生怕落后了，管人的活计没了，他们就要变成被人管的的。 屋内，朱高煴让小竹喊下萧红棉，两人继续充满恋爱酸臭为的甜蜜午餐。 …… 李原让人找来四辆雪橇，拉着挤坐一团的四十人向城外驶去。 “铁大人，这马车当真别致～只是为何要用人来推着走，而不用马拉？” 和李原坐一车的还有前户部尚书徐铎，他正一边费力的撑这一根木棍推着雪橇前进，之前在应天他是养尊处优，流放一路的风餐露宿他要了他半条命了，现在说话都要大喘气了。 “徐铎，你觉得这么高的雪地，能跑马？” 李原倒是不给他任何面子，直呼其名。 徐铎不仅弹劾朱高煴，还被查出有贪污问题，虽然不会郭桓案为一窝，但也是贪污了没假。 对于这样的人李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选他只是看他能力不错，能管理户部，官个几千人不是问题。 “额～是罪官失言了，还请铁大人见谅。” 徐铎不是白痴，一开那厚厚的雪层立即明白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赶紧又夸赞道： “铁大人，还真是巧思啊，竟然能想到将马车改造成这雪车，只需人力就能在雪地上飞快往来，这是解了北境万民冬天出行的难题啊。” “铁大人，当真是天纵之才……” “铁大人不仅学识国人状元之才，还是鲁班下凡……” 车上其他几个犯官听到徐铎夸上了，敢接也奉承起李原来。 只是他们这个马屁确实拍错人了，李原也不说话，就是高深莫测地笑着，眼睛眯了起来，嘴巴闭紧。 雪橇的速度已经起来了，就算不用力划速度也很快，冷风呼呼的吹，说话的人都要被灌一嘴冷风，很快就自觉闭嘴，却能不做咳嗽了起来。 第一战还还是蒙古村落。 下雪橇后，李原才说了一句：“雪橇是凉王殿下发明的。” “哈哈哈～～”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原就哈哈大笑着走进蒙古村落，留下身后一脸不可思议的众人。 李原刚刚走下雪地，迎面就是一段已经清扫干净的硬土路，雪停了四天，只要不是懒到家了都能把村庄内的积雪清理好了。 至于村庄外的雪，有雪橇和滑雪板，在雪地上行动速度更快，百姓们干脆不去清理了。 走过一段三十多丈的硬土路，迎面是一座新修的高大木门突兀地立在雪地中， 上面用汉语和蒙古语写着“达根村”三个字。 【达根】在蒙古语中是马驹的意思。 这个名字是巴博莱姆这家伙找朱高煴软磨硬泡求来的，也是李森奖励他尽心尽力照顾他的牛羊的奖赏。 也是整个蓝田第二个拥有自己独特村庄名字的村子，为此巴博莱姆喊上【达根村】的壮小伙在雪停的第二天就冲进贺兰山伐木，然后建了这个崭新的木门。 “卓玛大婶，巴博莱姆又去南山了吗？” “还没有呢，他说要在村子四边都安上大门，这会在后面建大门呢。 铁大人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好的推演结果 李原拒绝大婶的提议，转而说道： “本官带一些人来看看你们的生活，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告诉他们，他们会记录好反应给本官。” “没有困难～绝对没有困难！今年这个冬天绝对是我老卓玛这辈子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冬天，绝对没有困难。” 卓玛大婶脸色有些黑红，还有点龟裂，但是脸上的笑容是满满的幸福； 她理了理鬓角的白发，转头对着身后不远处的楼房大声喊道： “娜日珠，铁大人来了，快点煮茶招待铁大人。” “铁大人来了吗？阿姆不要让铁大人上来，人家还没打扮呢？” “对～对～快点打扮好下来见铁大人。” 听着这对母女的对话，李原只觉得满头黑线。 在蓝田县最受欢迎的男子不是朱高煴这位凉王，毕竟他的身份太高女孩子们自知高攀不起； 而李原还算是比较帅的，就是有点黑，但这黑黑的皮肤在这个年代就是勤劳和健康的标准，更受百姓们青睐， 再加上李原的地位，让他成为当之无愧最受欢迎之人。 “铁大人来了吗？” “呀～铁大人来了。” 卓玛大婶的话没喊来自家女儿，倒是把其他人家的女孩子吆喝了出来。 这让李原尴尬得不要不要的，他可是有婚约的人，可不敢动乱心思。 “咳咳～你们几个进村里看看，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好好看看，至少要找出一个你们认为不合适的地方。” “额～是。” 徐铎和凌汉看着李原这落荒而逃的样子，都有点羡慕。 这是真正的百姓爱戴，爱戴到了百姓争相要招婿的程度了。 “大姐劳驾了，不知道贵府可有什么欠缺，是否能让我等去看看？” 徐铎作为一群人原本官职最高之人被推出来作代表，他礼貌地拱手询问的着。 “你们是那些流放的官员？我可跟你们说了，我家没有什么需要的，我们过得可好了。” 卓玛大婶只是看了几人略显单薄的衣服，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附近的汉人百姓那是标配羊皮裘，就没有这么冷天，还穿这么单薄出门的。 这羊皮裘的羊皮可是凉王殿下白送的。 想到这里卓玛大婶感觉身上的羊皮裘更暖和了。 徐铎无言以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安慰自己说：‘这些蛮夷不懂礼仪，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 四十个犯官忍住心中的愤怒和尴尬，小心地跟在卓玛大婶身后，走进她家。 进入后众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温暖。 这里的楼房外观和流放营的楼房外观一样，他们原本只当也是一样的大通铺，大仓库般的房间， 没想到这里的房间是被隔成三小间房间，加一个客厅的布置；三个房间就有三座炕，让这个套间都温暖了起来。。 这样的房间看着是更小了，但是更加温馨也更加私密，这才是家的样子啊。 这不仅仅是房间温度的温暖，更是一种家的温暖。 而在另外一边，朱棣又开始了他的推演，这次推演结果让他十分的高兴。 这次系统推演的结果是： 【永乐十八年十二月，你一路犁庭扫穴，以战养战，你的军队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强大。】 【不是没有骑兵试图对你的军队发起进攻，但是在不断抛洒的鲜血刺激下，他们怕了，他们再聚集不起一丝一毫的战意，只能赶着牛羊匆匆往东边跑，跑不掉的，就不断垒土加固栅栏围墙。】 朱棣想起两百年前，那蒙古骑兵南下的时候，当时的中原大地，也只能倚城而据，抵抗蒙古骑兵的兵锋，而那些在城外的，只能是被搜山检海，被当做畜生一样杀掉。 可现在？原来蒙古人也会倚城而据之？我中原骑兵也能在漠北搜山检海？ 这是哪怕太祖在世的时候，也不曾做到过的事情。 【你率领军队一路向北两千余里，到了乌尔格，在这里，你找到了霍去病当年垒起的祭台，时至今日，已经是破败不堪。】 【你登上祭台，遥望南方，对着京城的方向，恭敬叩首。】 朱棣同样有些激动，做到了，老四真的做到了。 封狼居胥，那是每个中华武将的最高荣誉之一，让老四做到了。 我永乐一朝，不弱于千古来的任何朝代！ 【你抓来许多蒙古人替你修建祭台，辛苦月余，修建了一个百米高的宏伟祭台，当着这些蒙古人面，祭祀天地。】 【你念着铜面人早就为你准备好的祭文，你感慨这祭文写的真好，把蒙古人骂成了天理难容、灭绝人性、罪恶滔禽兽不如的东西，那些被征来当劳工的蒙古汉子们红着眼，握着拳头，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的非常可笑。】 谢恩折、推荐赵王的奏折、再加上这篇祭文，朱棣不得不感慨，这神秘人的文采，当真是…… 好在如今，他是朝着正确的轨迹在走，是在为大明做事。 【永乐十九年三月，你班师回朝，带着八万蒙古人，用这八万人赶着三十万头羊回来了】 【陛下亲自相迎，在奉天殿大宴群臣，满朝文武无不称赞你的功绩，你谦逊的一一回应，都不敢看上方那把椅子一眼，但你心里的那把椅子，却逐渐清晰起来。】 朱棣脸上的笑容顿住了，你小子又想当皇帝了？ 我朱家子孙，是不是天生就有反骨啊？ 看样子将来就算让你这小子当那支骑兵的统帅，等你回来之后，也要给你撸掉才行！ 【你父皇给了你许多的赏赐，岁赐提升到一般藩王无法企及的地步，其余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可你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但你没有任何办法，大哥的太子之位异常稳固，父皇也没有改弦易辙的心思，你只能折服，恢复了几年前在王府样子，喝着茶，看着兵书不问世事。】 【而不同的是，那时候你是一个闲散王爷，而现在的你，是整个大明的英雄，你在军中有极好的威严，每天有许多人试图见你，但你都不愿意见，只是偶尔会去静海寺烧香。】 朱棣看着眼前的画面。 有泼天之功而不骄者，不是大忠便是大奸。 似乎这几年的事情，让曾经那么没心没肺的老四，变成了大奸之辈？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好的推演结果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那神秘人。 他帮朕建立了不朽功勋，却又躲在幕后，什么都不求，又是大忠还是大奸？ 朱棣对这个人，愈发好奇。 【永乐二十二年十二月，你父皇病危，你去了广济寺一趟，回来之后，你什么也没做，继续蛰伏。】 朱棣即将第三次看到自己的死亡了，值得欣慰的是，他似乎比前两次多活了五个月？ 是因为永乐十八年的那次北征异常顺利的原因吗？ 而老四去广济寺？ 广济寺是顺天府最着名的禅寺，看来此刻，他已经迁都北京了。 这广济寺，多半就是老四个铜面人最新的接头地点。 但不知道那神秘人跟老四说了什么，老四似乎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永乐二十二年十二月十四，你父皇驾崩了。】 【你哭的很伤心，因为他从小就对你很好，对你异常宠溺，而且没有他的信任和力排众议，你永远成就不了封狼居胥的伟业。】 朱棣心里稍微宽慰，这老四不是完全没有良心。 【你大哥从容登基，但他依旧对你极为防备，一面不停的加大对你的荣宠，一面却不但削减你的实际权利。】 【大哥是仁君，深得满朝文武的拥戴，而你最大的仪仗铜面人却并不赞同你造反，你只能忍受，但你并没有忍受太长的时间。】 【洪熙元年四月，仁宗皇帝朱高炽驾崩，只当了五个月的皇帝。】 朱棣这才想起，老大只当了十个月皇帝，而这次他多活了五个月，也就让老大当皇帝的时间，少了五个月？ 那朕要是再多活几个月，就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唉，得敦促老大，改掉他那贪酒好色的毛病。 【而此刻，你的侄子，还在南京，忙活着迁都回南京的事情。】 【你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又去了广济寺一趟，问那人能不能造反？要不要和你一起造反？你告诉他你的理想，你要彻底灭亡蒙古，你要让高丽成为大明领土，你要让安南不敢再叛，你要远航，宣扬天朝的煌煌之威！】 【可铜面人只是冷笑，同时警告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你会死。】 【你看着远处的皇城，想着昨天晚上军中以及皇宫内侍给你递来的密信，你觉得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也阻止不了我，包括铜面人，你捣毁功德箱，与铜面人决裂。】 【洪熙元年四月十三，你纠集府兵，举兵造反。】 朱棣有些悲伤，为什么每一次老大死后，天家子孙就要自相残杀？ 不造反不好吗，都是有本事的，一起铸造一个强盛帝国不好吗？ 【北京城群龙无首，但杨士奇金幼孜等人也不是简单人物，他们试图力挽狂澜，调动羽林卫紧守皇城，同时调动禁军，守卫京畿。】 【可你在军中的地位，比这些文官们想象的还要高，还要恐怖，你是大明每个军人都崇拜的对象，所以当你率兵直奔皇城而去的时候，这些人就当没看到你，更有甚者直接投诚，想分一波泼天富贵！】 【你到了宫城门口，看着这些雄伟至极的朱紫宫殿，你觉得天下即将在握。】 朱棣满脸怒容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任何一方胜利，都是对大明帝国的巨大伤害。 【宫内传来砍杀声，你知道这是那位给你传信的太监，想要打开宫门，迎奉新君了。】 【许久之后，砍杀声逐渐虚弱，但门终究是开了，你不费一兵一卒，就站在了大明的权利中心。】 【那身穿蟒袍的太监浑身浴血，看到你的那一刻，他无比激动，当场跪地，口称陛下，奴才不负所托。】 【你嘴角一勾，走上前一剑结果了他，随即朗声对着那躲在大殿的众人说道，说道：“本王来迟了，让诸位大臣受惊，不过罪首已经伏诛，诸位可以出来了”】 朱棣知道，局面至此再也无法收拾，躲在殿内的王公大臣天潢贵胄们为了活命，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这位新皇。 【后来发生的事情乏善可陈，宫里很快准备好了遗诏，说大行皇帝陛下遗诏，立弟冠军王高燧为新皇。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大学士杨士奇自杀殉国。】 【你登基称帝，但你并未放松，因为那个真正正统的皇帝，还在南边。】 【整个南方，依旧还掌控在这个侄子的手里，果然，没过多久，你就接到了南方传来的消息，好侄子朱瞻基在南京登基，年号宣德。】 朱棣无奈苦笑，一国两帝，这算什么？ 老四成了皇帝，掌控了三大营的二十万精锐，还有一万究竟战阵的无敌骑兵。 圣孙，扛得住吗？ 【你坐在皇宫里，翻看父亲当年的奏折，你看到了那一封千古第一谢恩折。】 【你惊了，不是惊讶于他的文笔如何优美，感情如何真挚，你惊讶于这封奏折上的字迹，和那铜面人的字迹，一模一样。】 【你明白对方为什么不愿意随你造反了，因为他从来都不是你的人，而是汉王的人。】 【于是这位你越来越不在意的二哥，再度进入你的目光当中，神秘人是汉王的人，而汉王最在意的，就是这那个他当质子的儿子，朱高煴。】 【你决定将这位只知道流连风月的侄子抓起来，让那神秘人投鼠忌器。】 朱棣看着这一幕，诚然，这是一个非常符合逻辑的选择，也不需要付出什么成本。 一个只知道流连风月，稍有文采的废物，还能反抗不成？ 【你派遣千余精锐，包围了汉王府，派人去将汉王世子请出来。】 【可汉王世子打了出来！他手持大戟，将进去捕他的人全部打杀，一路冲出门来！】 【这些精锐士卒们因为得了你活捉的命令，所以并没动用弓箭强弩火器，可也正因如此，汉王世子杀的越来越欢了！】 【大戟横扫，如同神魔，一砸之下，人都直接两分！一扫之下，竟将带甲士卒直接砸飞数米，甲胄完好而骨头尽碎，再不能活！这是何等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意料之外 【谁见过这种场面？没谁见过这种场面！这些久经战阵的精锐士卒们，哪个不被杀的胆寒？竟然不敢上前，生生被汉王世子杀出了一条血路！】 朱棣表情变的无比丰富，果然！朱高煴，你小子就是那神秘人！ 既有用不凡的文采，又拥有如此强悍的个人武力，不是你又会是谁！ 【当你得知汉王世子凭借个人武力，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城后，你惊了，你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强？难道是霸王转世吗？】 【这时，你想了神秘人，你不禁在想，莫非这汉王世子，就是那神秘人？】 【想到这个可能，你有些羞耻，因为这几年，你称他为老师、先生，异常恭敬，要是这老师是自个儿的亲侄子，那多丢人啊。】 朱棣也愣了愣，这好像是挺丢人的哈？ 【你急忙去汉王府，看到汉王世子平日写的东西，你稍稍宽心，因为你确定了，汉王世子并不是那神秘人。】 朱棣疑惑不已，不是？朱高煴这小子既文采斐然，又有强绝的个人武力，不是他是谁？ 【因为你看了汉王世子从孩提时到如今的所有字迹，和那铜面人的字迹完全不一样，汉王世子是飘逸轻灵，而神秘人的字，是周正庄严。】 朱棣瞬间了然，常理来讲，一个人本身不能掌握两种风格迥异的顶尖字体，因为逻辑相悖，除非你有两个不同的人格。 而且就算有哪种鬼才做到了，你平时书写的时候，总会偶尔出现另外一种字体的痕迹？ 但高煴这小子的字，一直都是轻灵飘逸，从来没有发生过变化，总不可能突然就会写周正庄严的正楷了？ 【对于汉王世子杀出城外这件事，你有些无奈，但你依旧胜券在握，军队，那才是胜负的关键。】 【你紧锣密鼓的准备南下，打算毕其功于一役，将侄子这位乱臣贼子弄死，使得大明江山一统。】 【你非常自信，你掌控着三大营的二十万精锐，掌握一万究竟战阵随着你封狼居胥的骑兵，那好侄子拿什么挡？】 【手下文人费尽心思，写了一封讨贼檄文，但你看了并不满意，你不禁在想，如果那铜面人在，那写出的檄文，更能振奋人心，更能让那侄子胆寒？】 【可当你这檄文发出之后，南京那边也有一封讨贼檄文传出，文字措辞之严厉，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仿佛他朱高燧活着是千古第一罪人，死了就是千古第一恶鬼一般？但天下之事，不本就是成王败寇吗？父皇造反出身，不也一样是千古一帝？凭什么你一造反，就成了虺蜴豺狼了？】 朱棣顿时脸一黑，好家伙，我还成了你论证观点的证据了？ 老子那是造反吗？那是被逼无奈啊！可你呢？ 可朱棣突然又沉默起来，其实老四的退路也不多，圣孙是个要强的，说不定一登大宝，就要对付老四。 怪就怪，老四实在是威胁太大，自古以来，煊赫至极封无可封的时候，就到了死亡的深渊。 【你看着这熟悉的字，这几年来，写着字的主人教会了你很多东西，帮助你做了很多事情，可这一次，他站在你的对立面了。】 【你有些惊悚，有些惶恐，只有你知道这铜面人有多恐怖，要是逮住汉王世子就好了，就能让这人投鼠忌器了。】 【但你回身看了身后的一万甲骑，二十万御营将士，你自嘲的笑了笑，怕个啥？除非他是神仙，否则又怎能挽狂澜于既倒？】 朱棣现在有些清楚那神秘人的底线了。 帮助朝廷平靖漠北，说明这人是心系朝廷的，而愿意帮助圣孙而不愿意帮助老四，说明这人心中还是有正统的。 第二看样子只要不触及汉王生死存亡的根本，这神秘人还是愿意维护大明正统的。 【你京营精锐齐出，照着父亲的当年的路子，一路南下，只是与父皇当初不同的是，这次是你占优。】 【三大营不愧精锐之名，你一路推进，或许是因为那封檄文的原因，你遇到的抵抗比想象的要多得多，即便有些守城的军官为了治下生民，开城投降，却也要远远吐你一口唾沫，骂你为贼，随后挥剑自刎。】 【你不理解，这些人为什么宁愿死，也要做这件事，所谓正统，当真那么重要吗？】 朱棣轻声叹息，的确非常重要，所以当年他造反，也只能打者靖难的名号；所以即便是再喜欢老二，似乎也只能立老大做太子。 【你在济南遇到了异常激烈的抵抗，这跟你预想的一样，你丝毫不慌，因为你压根儿就不想在这耗下去，你直接学你父皇的策略，直接奔袭南京！你那一万骑兵，完全能够做到。】 朱棣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了。 那支犁庭扫穴的一万骑兵，的确能够纵横天下，除非有天险可守，有大江大河可据。 而从山东一路到南京，都是一片坦途，谁人能挡？如何能挡？ 所以圣孙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学建文帝自焚宫中，要么断尾求生，速速逃往苏州扬州等地，再谋出路。 【很快，你看到横亘成一条灰线的南京城墙，此刻的你已经变得无比狂妄，王图霸业就在眼前，你要建立比你父皇还要大的功勋！】 【你率大军慢慢逼近，然后你发现，在城墙下面，又横亘着一条灰线，日光大在灰线上，会有一些明晃晃的光芒，那是一支军队。】 【你笑了，不靠着南京城据守？竟敢出城野战？真不把我这一万全世界最精锐的骑兵当回事啊？是哪个傻子将领，竟然做出这样愚蠢的决定？】 【你策马向前，少顷，你看到大军最前方，站着一个人，一个以铜覆面的人。】 朱棣没来由生出一丝期待，这件事原本不应该有奇迹。 但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 只要有他的地方，就很有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你很吃惊，但又觉得理所当然，他帮宣德帝写檄文，使得千古第一檄文再无争议，作为世上最会打仗的人，他帮宣德帝领军，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五章 左右为难 【在你眼里，你们这一对配合默契的师徒，到底还是要刀兵想向了，你不理解，你既然有如此高的才能，为什么不愿意帮助我成就王图霸业？】 【你告诉对方，你可以善待凉王，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帮朕实现宏图霸业？】 【他质问你既然愿意善待凉王，却又为什么要强掳凉王世子？让他至今没了踪影？他骂你眼高手低，真要征服高丽统一蒙古，需要多少钱粮？大明的百姓还要不要活了？】 【他问你一路上杀了多少人，践踏了多少良田？有多少无辜百姓流离失所？就你这种残虐之辈，到底有什么资格当皇帝？穷兵黩武，让大明百姓一起陪你吃苦吗？】 朱棣暗道说得好，大明已经穷兵黩武的两代人，经过犁庭扫穴，蒙古已经诚服，至少二十年内，没有继续入侵中原的可能了。 至于高丽，虽是弹丸小国，但李氏王朝民心归附，即便强行用武力统治，也不可能会长久。 所以这些事情，都是消耗国力，做无用之功，是穷兵黩武之举。 而他对着神秘人也越来越满意了，这神秘人显然是个心系大明，忠于大明的人，这样的人，应该尽早找出来，加以引导，再委以重任。 【你知晓你说不过他，毕竟能写出天下第一檄文的人，你怎么可能从道理上战胜对方，但你也在心中暗暗发狠，你要证明对方是错的。】 【你看着他身后那些拿着长枪，站的歪歪扭扭的，喧闹异常的军队，虽然人数众多，明显都是些拉来充数的废物，又怎么可能战胜你身后的精锐骑兵？】 【你发起冲锋，你的老师退入阵中，和预想的一样，对方不堪一击，直接被冲出一个大的豁口来，按照你的经验，只需要来回冲击两次，这些人就会四散而逃，再也不能形成一丝一毫的战力。】 【可你失算了，这群人疯了，他们不怕死！】 【他们手持长枪，将枪杆拄地，枪尖朝上，面对骑兵的冲击，他们畏惧的留下了眼泪，乌泱泱人说着各种各样的话，有些说保家卫国，有些说怕疼，有些说想妻儿，但都拄着长枪，一动不动】 【这是你永生难忘的一幕，长枪刺入战马的腹部，强大的惯性加上马儿痛苦的挣扎，会瞬间将数个乃至十数个长枪兵砸的稀巴烂，这些人惶恐，那这枪乱捅，但这血肉之躯构起的长河，生生凝滞了你的步伐。】 【你的这支军队，陷入了泥潭，你有些惶恐，你不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不怕死？为什么铜面人会想出这种原始却有效的法子对付朕的骑兵？】 【你这才想起来，世界上最了解这支骑兵的，或许不是你，而是他。】 【你看这乌泱泱的，不断涌来的大军，不久之前，你还当他们是猪羊，但现在，这群发疯的猪羊很快就会要了你的命。】 朱棣看到这一幕，有些心酸。 所以要么圣孙死，要么老四死？总要死一个，对吗？ 从老四决定造反以来，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好在只是模拟，不一定真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你四处张望，寻找那铜面人的身影，想看看他到底是谁，你后悔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没有揭开他的面具，没有一剑结果了他，那样你就可以当一辈子闲散王爷了】 【你并没有找到那个人，很快，你这支骑兵，被不断聚集的血肉长河侵吞殆尽，你拿起长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宣德二年九月二十七日，你死于金川门外，享年，享年四十三岁。】 模拟结束了。 朱棣愣了很久很久，才渐渐回过神。 老四死了，在他即将进入南京城，成为大明帝国唯一的主宰之前，被神秘人击败了。 又是这个神秘人，再次决定了大明帝国的走势。 而朱高煴此时还不知道朱棣的推演，他也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朱高燧猜忌了，觉得他是自己夺取皇位的一大竞争绊脚石，已经在京城密谋，部署兵力准备把他干掉，他只是很单纯的继续他的赈灾工作。 在蓝田灾民去，众人看着卓玛大婶的房子就是一阵羡慕。 卓玛大婶家有窗户，厚厚毡布后面是厚厚木质窗户，夜晚的寒风根本吹不进来。 三个房间都有毡布遮挡寒风，都有炕取暖。 “阿姆～我泡好羊奶茶了，还有几样小食，铁大人呢？” 就在几人羡慕这温暖的房间时，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传来，随即从阳台厨房方向转进来一个明媚少女，同时还有香甜的食物香气一起随风送了过来。 那是一个中号簸箕，有松子、榛子等坚果，有牛肉干、羊肉干，有米饭团子、白馒头，也就苜蓿饼，很是丰富。 咕噜～咕噜～ 一时间四人的肚子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 他们早饭是米糠粥，现在都饿了。 “铁大人，害羞了没进来。这些……” 卓玛大婶原本是想要娜日珠将这些食物收起起来的，但是声这此起彼伏的咕噜声让他没好意思收起来。 “几位，东西不多，你们一人吃一点。” “多谢～多谢！” 徐铎等人没有虚伪的客套，直接道谢后小跑着围到一起，动作看是优雅文明，但是只是三十个呼吸的时间，娜日珠精心准备的一大盘食物就被抢光。 卓玛大婶和小姑娘娜日珠都脸嫌弃的看着这些人，那些食物她们一家七口人一顿都不一定吃得完，这就被分完了。 要不是羊奶茶不好分，几人估计要把那壶羊奶茶也分了，完成没了之前在应天那种官老爷的架势和修养了。 在吃饱面前，修养和面子一文不值。 不过几人吃完东西后，还是知道要赶正事的。 众人散开在不影响人家的前提下，小心地查看起卓玛大婶家的情况，以各自为官的经验，对这套房子进行一番评估。 只是他们越看是越心惊。 “大婶你家几口人啊？” “七口人。” “七口人？住这么点房子有点太小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超级便宜 “不小隔壁这一整套都是我家的。” “哦，这还好。” 听到竟然是两套打通的房子他们都酸了，随即又有人问道。 “大婶你们这煤贵不贵啊？” “不贵，凉王殿下下令所有人可以自己去挖煤，每石只要1文钱，要不是凉王殿下还要交税个皇帝陛下，凉王殿下准备给我们白白用煤呢。” “哦～这还好。” 几位熟悉律法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凌汉，那眼神就像在说： ‘快记下，这就是朱高煴的一个罪责！’ 凌汉也是眉头一挑、心中暗喜。 蓝田的煤，采自梅花山，梅花山是朝廷的，梅花山上的煤炭也是朝廷的，归安抚司管理。 在没有皇帝的命令，没有安抚司的政令下来，朱高煴这算是盗挖矿产了。 按律当罚没收入，还要处于三年以上的囚刑。 就算朱高煴是亲王，被皇帝陛下训斥是必须的，如果朱棣心情不好，甚至会将他召回去软禁起来。 徐铎看了看四周的门窗还有那张新打造的木桌，他又想到了一个政令【以时禁伐】。 天下所有无主山头的森林也是朝廷的，就算工部要兴修水利，需要伐木，也要先向安抚司申请，然后由安抚司上报户部，户部审核后下发批文了，才能大面积砍伐。 蓝田城的建设砍伐的树木必定不少，而他被解职之前可没有收到关于蓝田，关于凉王递上去的申请批文。 这就是又一个罪责了。 “咦～铁锅，大婶你家竟然有三个铁锅？” “是啊，凉王殿下说铁锅最好多备一个，可以一个炒菜一个熬汤，我家那口子争气，我们就多买了一个。 很便宜的，只要100文。” “嘶～真是便宜。” 连凌汉都忍不住感叹了，这铁锅明显都是千锤百炼的好铁，竟然拿来打造铁锅，而且只卖100文？ 这怕不是只有败家子才会干的事？ 四十个犯官似乎看到了回到朝堂的希望般，到处看了起来，各种询问。 不管是水泥，红砖，还是每栋楼内的水井，送的羊皮都问了个遍。 他们只是看到了朱高煴有可能犯的错误，对应的《大明律》法条； 却是忘了朱高煴让他们来此的初衷了。 原本李原给他们一刻钟时间观察的，他们应是几栋楼房都看了一遍，然后才喜气洋洋的走回李原身旁。 见他们一个个喜气洋洋，李原忍不住问道：“诸位可是发现了百姓们有什么需求了？” “没有～没有，这些百姓都生活的很好，甚至比应天的百姓生活都好。” “我们确实没发现百姓需求什么，还特意询问了诸多百姓，他们都表示身后幸福，没有任何需求了。” 看着这些犯官的脸色慢慢严肃下来，李原总感觉他们似乎太高兴了，只是高兴什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了。 盯着这些往日高官，今日囚徒看了两眼，李原招呼了一声，转身上了雪橇。 “没有吗？那我们去下一个村子？” 第二个目的地是一个回回族的村子，还没有名字，编号是一百零六号村子。 这次李原就和这些犯官们一起进入村庄，并且认真询问了一下村民在红砖楼房的居住体验。 “都是住着发干，老想喝水吗？回头本官问问凉王殿下有何缓解办法。” “顶楼雪化了会漏水吗？这个之前殿下就提醒过了，只能先标记下来，开春天气暖和了再来修补，冬天水泥使用效果极差，可能会粘黏不了。” “没有蔬菜吃？滚！别说你了，就连凉王殿下都没蔬菜吃。” 和那些犯官是找朱高煴的茬不同，李原是真实的在为百姓寻找问题，并解决问题。 先在回回老乡中逛了一圈，他们才来到这村的两个搬迁犯官这里。 “徐尚书，你果然也来了。” 当进入一犯官的家，对方看着徐铎直接就是这么一句开场白，搞得现场气氛有点尴尬。 还是徐铎主动询问道：“你是哪位，恕在下眼拙。” “在下户部一个小小主事，徐尚书不认识不足为奇。” “我知道，你是郑兆新浙江清吏司主事之一，你没死倒是在情理之中。” 徐铎不认识人，但他身边有户部其他官员认识他，直接报出了身份。 “呵呵，李新田，陕西清吏司郎中，没想到你这是发还原籍了啊。” “你！你小子找死？” 李新田登时就怒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和郑兆新打上一架了。 见到这一幕，李原笑着退后两步，让他们有发挥的空间。 只是郑兆新却不准备打架，而是说了一句：“凉王殿下让我搬到这里，这里就是我家，你入室找我打架，我打死你都不会被判罚。 但是我一旦出事了，你觉得殿下会怎么炮制你。” 郑兆新笑得相当戏谑，一点不担心被揍，他已经大致明白凉王殿下用人的标准了。 不拘一格，只要有用肯干，就算他们这些流放犯官也敢用； 但也狠辣无情，没有本事，又懒的人几乎就是必死的下场，他之前可是有八十九个同僚被砍头了。 “你～” 李新田只能干瞪眼，他也没有决死的胆量，不然他早在路上自尽了。 “郑兆新，我也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连下面的官员都还没认全，就被陛下以弹劾凉王殿下为由下狱，然后就来了这里。” “是吗？那就祝徐尚书早日官复原职。 但不知你们来此为了甚啊？” 郑兆新也懒得说什么，直接询问道，他没有见到人群后面的李原，以为这些人是要搬迁过来的，心中很是不爽。 觉得这些人就是不劳而获的蠹虫。 好，他也是蠹虫，只是现在变成了勤快的蠹虫了。 “我们受凉王殿下命令，到各个村庄检查是否有安全隐患，百姓是否有什么需求。” “哦，那好，请你们帮我想凉王殿下申请一下买铁锅的权限，我想再买一只铁锅。” 徐铎：“……” 你还真有需求啊？ “此外，想求凉王殿下赐下一些治疗风寒的药物，最好是能有郎中来看看，小人的小儿子好像感染风寒了。” “最后就是请诸位，帮小人求求凉王殿下赐下一亩地，小人会好好种地的，不会再做他想。” 第一百一十七章 明白事实的真相 郑兆新每说一个需求都会向凉王府的方向抱拳拱手，态度非常诚恳认真。 一众来“检查”的犯官才想起，他们这两天还有吃的，可都是凉王提供的，其他第一批来的犯官可都是要干活才有饭吃的。 如果他们不干活？ 会不会被而死？ 而且照此情形看，他们后半辈子只能努力活着，无法为后代留下任何积蓄。 甚至他们可能会因此而绝后！ 所有人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给凉王找茬的兴奋了。 “诸位大人可记下了？” 徐铎苦涩地应了一声：“记～记下了。” 接下来，他倒是认真询问起郑兆新他们的生活情况。 也渐渐明白，在蓝田，人还是要分隔三六九等的。 在蓝田第一等就一人，凉王朱高煴！ 这一点没有任何疑虑，所有人都认同，包括朱高煴本人。 第二等是有户籍身份的百姓，不管是官员、吏目，还是迁徙百姓、原住民百姓，发还工匠户籍的百姓，都是第二等。 在凉王的政令中明确表示，人分士农工商，但人格平淡，不得相互轻贱，须得团结一致。 对于百姓，凉王殿下堪称仁爱无双。 煤炭近乎卖，雪花盐当普通粗盐卖；铁锅是凉王殿下花大价钱从附近州府买来铁锭，锻打制造后，亏本卖给百姓。 所有百姓每人都有十亩田地，不分老弱妇孺，只要有户籍，都有十亩农田！ 这样的政令也只有西安这种被战争完全遗弃之地，才有可能实行的了。 并且凉王还非常亲民，不仅不时到各村和百姓同食，还会下地帮百姓做农活，不时还给出神奇的技术，让百姓自己发家致富。 各种政策听得徐铎等前官员都暗暗心惊。 虽然凉王的政令常有僭越之嫌，但都是真正安民利民的好政策啊。 谁说的凉王朱高煴不学无术的？ 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这都不学无术？还有哪个皇子能做得更好？ 包括十个第一批到来的犯官，此时也是后悔不迭。 后悔朱高煴让人规划新蓝田城的时候，自己怎么不主动申请啊。 要是申请了先不说自己能住上这样的独户楼房，就是子孙也是有机会被发回户籍，重新做人的。 至于第三等就是犯官和犯官家人了。 每天必须完成一定工作，才能有饭吃，有时候如果做错事了会整个流放营一起饿肚子。 至于权利？ 不被饿死，不被随意打杀就是他们最大的权利了。 这大男人都下意识忽略了，他们的女儿被凉王侧妃萧红棉保护起来的这件事。 门外的李原听着郑兆新的总结，认可的点点头，这个等级确实存在，还是他和朱高煴一起研究出来的，并且得到诸葛玄老爷子认可的一个管理办法。 郑兆新是个人才，要是能一直好好表现，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一个重新成为大明子民的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朱高煴已经给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郑兆新今后的表现了。 出了一百零六村，李原看着沉默的人群，只是淡淡一笑继续去往下一个村庄，一共三十二个村子，他会带着这些犯官跑完的。 最后他们能不能领悟点什么，就不是他需要管的了。 还是朱高煴交代他的那句话：能改的就活着，越活越好；不能改的杀了就是。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但有效！ 晚上众人没有回蓝田城，直接在四十村住下了。 当晚上在热乎的炕上睡着了，不少人直接热泪盈眶。 “这才是炕，这才是炕的用法，是用来睡觉的；不是用来取暖的。” …… 两天后，转了一圈的犯官们再次来到朱高煴面前，只是他们现在少了之前对朱高煴那着爱搭不理的高傲，以及罢官流放的颓丧，多了几分恭敬。 “可有话说？” “回殿下，我等无话可说。 蓝田的村庄虽无江南之精致华美，但有西北粗犷豪迈；殿下之政虽多有僭越，但都是活人利民之政。” “罪臣等～无话可说。” 听到这些家伙认错，朱高煴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并没有全信，随即他就安排道： “看来你们还不是完全无可救药，你们自由组队每两人负责一个流放营，自己分配然后全家搬过去。” “这个冬天本王不给你们下达什么任务了，就只有一件事： 在保证不死一人的前提下去梅花山挖煤，挖到的煤在保证你们取暖之后，可以拿去和其他村庄交易。” “遵命。” 四十人齐齐躬身应命，包括之前异常头铁的凌汉。 三天间见闻，让他明白，有些地方，有些时候，那些繁文缛节真的没必要。 将这些人打发回去后，李森在张全和刘顺以及一百府兵的保护下，赶去了一趟西安府。 和他随行的还有蓝强和曹兴二人。 “殿下，您既然怀疑北元人会翻越贺兰山偷袭，为何还要亲身来犯险？” 雪橇上，蓝强还是在劝说朱高煴。 而朱高煴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哦～为了邀买人心啊。” “去～殿下没这个心，也没这个必要干这种事。” 蓝强是明显不信的。 “盛冲来信说，在西安府前方的草原中，发现有北元探子的踪迹，怀疑他们可能会直接从贺兰山缺口进攻西安府。 我得去看看。” 朱高煴没有再开玩笑，而是认真地回答道。 “呵呵～殿下不用担心，这雪啊，就快下来了。 那些北元鞑子不可能在雪天进攻西安府的，您看着，他们就是虚张声势。” 说着蓝强身体往后一靠，靠着急速飞驶的雪橇上看着天上厚厚的阴云。 “如果是北元鞑子，殿下是真不用担心，你看看几乎没有化去的积雪，就知道西安府外的草原上的积雪有多厚了。 这样的大雪我们有雪橇出行，而北元鞑子的战马再好在这样的雪地里也跑不起来，一旦来犯就是来送死。” 曹兴的意见和蓝强一致，都不认为北元人敢来攻打西安府。 虽然心中也认可这个观点，但是没有亲眼看看西安府的情况，他是不会安心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担心下雪 看着地上一片白茫茫，而天上却是乌云压顶，朱高煴有点担心下一场雪会更大。 也就是一个时辰多点，雪橇就来到西安府。 “哈哈哈～我说怎么今天早上喜鹊枝头喳喳叫呢？原来是凉王殿下来了，下官有失远迎了。” 得到通报的耿忠踩着滑雪板，身背长枪飞快冲来，在朱高煴的雪橇前还表演了一个急停，炫耀他的滑雪技术。 有一说一，这些有修炼武功的古人，学习滑雪那是真快，一个个比朱高煴滑得都好。 “耿指挥使，您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啊。 这天寒地冻的，就算喜鹊来了，也要被冻死，你让它叫一个看看。” “哈哈～就算冻死，它也得先叫唤两声，殿下可是我们整个西安府的恩人啊。” “你啊，倒是学会了贫嘴了啊。” 朱高煴笑着站在雪橇上和耿忠挥了挥手。 虽然朱棣规定亲王不得擅自结交军中大将，但实际上有没有严格的惩罚，他的其他几个哥哥更是和开国大将们混得熟稔。 而他在西安府，治疗天花瘟疫的时候，还是和耿忠等将领混熟了。 只是现在他身边还有蓝强和曹兴，他不愿意表现得太过亲近，赶紧转移话题道： “耿指挥使，别废话了，我们直接去贺兰山口，看看情况。” “好。” 耿忠也认出了，冲蓝强和曹兴和两人点点头，转身招呼他身后的滑雪军户，转身带路了。 从西安府的卫所城旁边直接滑雪绕过去，只是前进两不到，就是西安府所程度末端，这了是一段新建的长城。 不到两里长的长城两端，是两座陡峭的高山，而中间就是一条差不多百丈宽的大道。 沿着大道又向前滑雪三里，雪橇车队不得不停下来。 前方的雪，很薄！ 薄得不合常理！ “耿忠，你们派出的斥候如何回报的？” “三十里之内不见北元人踪影，斥候还在继续向外侦查。” 听到耿忠的汇报，朱高煴就感觉更加不对劲了，继续问道：“不见敌人踪影？可发现这片雪地的雪是如何消减下去的？” “已经查明，是沙子！ 贺兰山对面沙漠中的沙子。” “冬天雪下在沙漠中很快就会化开，所以千百年来游牧民族也总结出来了一套快速化雪的办法。” “沙子吗？是了沙子确实也能加快化雪。” 说着朱高煴策快步上前入那片积雪较薄的区域，蹲下查看了起来。 用戴着手套的手在地面摸索一阵，抓起一把带沙的土，他嘀咕了句：“果然～” 下雪天，在路面上撒沙子或煤渣，确实可以加快化雪，虽然效果没有盐好，但却是一个好办法。 一来、在压力不变时，增大接触面的粗糙程度增大摩擦力来防滑，可以让人比较方便的出行。 二来、沙子或煤渣的颜色比较深容易吸热，可以加快化雪的速度。 他手里的泥土中的沙子就是颜色比较深的那种。 果然，古人就算不懂科学原理，但也懂得总结生活经验，很多事情虽然他们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能将事情做好。 比如这化雪的办法，朱高煴就没有想到。 “既然三十里内没有北元鞑子，我们就向前再看看。” “可以，但不能出这山口一里。” 耿忠是同意了，但也有要求，朱高煴也是惜命的人，自然同意。 朱高煴、耿忠、蓝强、曹兴四人骑上不远一处哨所准备的战马一起向前，其他人没有战马，就在这里等待了。 马上，朱高煴看着这处通道心中直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这处通道就像天上是神仙，用神笔在地上划过神奇线条。 通道从一开始的百丈左右缓缓缩小，前进十里整个通道已经不足三丈，两边净是陡峭险峻的峭壁。 三丈小路足有三里有余，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利。 见到这样的地利，朱高煴忍不住问道：“耿指挥使，这么好的地势条件，西安府为何不在这里设立哨所？” “殿下放心，我们有设立哨所，但不是在这羊肠小道中，而是在我们头顶的山崖上。 一旦有敌来犯，只要将这小道一堵，就是绝好的瓮中捉鳖之局。” “咦～好主意，是我见识短了。” 听耿忠的话，朱高煴抬头看了看只有一线阳光的天空，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将敌人挡住，哪有将敌人消灭来得爽利呢？ 过了三里羊肠小道，通道快速开阔，但也变得曲折了起来。 而这份曲折是有一些人工建造的石墩，泥坯等杂物堆积而成，看着在几十上百年前，是有人在贺兰山的另外这边修建了防御工事。 而防御的，很可能是来自南边的敌人。 果然又前行了两里地，外面豁然开朗，有一片低矮的建筑遗迹，在渐渐融化的白雪中露出一角青砖绿瓦，红墙黑柱， 在呼呼寒风中述说过往的繁华和现在的萧条。 “此处原有一小城，据说是北宋年间，辽国和西夏对峙时留下的，但在元朝横扫天下时被毁灭。” 耿忠马鞭一指前方的遗迹介绍着，接着又赶紧拦住想要上前的朱高煴说道。 “殿下到这里就好，再往前怕有敌人哨骑侦查。” 听到耿忠的阻拦，朱高煴楞了一下随即反问道： “你不是说三十里内没有北元鞑子的踪影吗？怎么这里就会有哨骑出没了？” “殿下，这道山中小道，足有三十余里了，下官可没说谎。” “……”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朱高煴没有继续向前，而是看向两边平缓的山坡询问道：“这边有我们的战士把守没有？” “有，两边都有烽火台，一旦有敌，只要点燃烽火台，就能及时示警，并且这烽火台一路每隔十里就有一座，就算第一层烽火台被偷袭，后面的烽火台也能及时发现及时示警。” “嗯。我们去烽火台看看。” “殿下随我来。” 四人策马向右，这边的山坡和缓，策马都能上去，只是一里都在一处突兀高起的小山包前四人停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初到烽火台 在他们面前三十丈外就是烽火台，高三四丈，宽不足五丈，用青石和青砖垒起来，在白雪之中青黑醒目。 见到这么醒目的建筑，朱高煴都忍不住皱眉了，这不是明晃晃告诉敌人，我是烽火台，快来拆了我？ “殿下，烽火台的作用是预警，但一有震慑敌人的作用，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 避免战争，比发生战争更加重要。” 几人下马，步行上前，耿忠为朱高煴解释了一下为何烽火台会这么醒目的原因。 同时还伸手扶着不明就里的朱高煴，走过一段二十多丈宽的陷马坑。 雪后的地面一片洁白，要是没有耿忠带领，朱高煴绝对会踩进这些陷马坑，轻则崴脚，重的可能脚掌就被扎穿了。 烽火台这样的重要军事建筑不可能没有防御措施的。 “参见指挥使大人，拜见凉王殿下。” 四人才来到烽火台下，立即有五个军户迎了出来。 “起来。这一天观察可有发现？” 耿忠没有客套，直接询问重点。 “回大人，一天下来，属下等只见到三骑哨骑在前方草原跑过，但他们并不靠近，似乎只是想要看看这雪化没化。” “可有发现往‘一线天’山道倒沙子除雪的敌人了？” “还是未曾发现，那些人未曾再出现过，属下怀疑那些沙子是在凉州府发生雪灾，忙于赈灾时倾倒的。” “继续盯着，一旦有变立即点燃狼烟。” “大人放心，有蓝田送来的蜂窝煤和煤炉，狼烟一直很干燥，绝对能第一时间点燃。” 听着两人的对话，朱高煴也是放心了不少，踩着螺旋阶梯登上烽火台顶上，上面的积雪清扫地干干净净，点火的石锅中，还有一层秸秆盖着，抱着烽火台能在最短时间点点燃狼烟。 就是这烽火台没有封顶，寒风会顺着楼梯吹进来，负责值守的战士会很辛苦。 四人检查一遍也就离开，向下一处烽火台而去。 朱高煴发现，贺兰山西北侧的雪竟然被东南侧的雪要小上不少，似乎这次打大雪被贺兰山挡住了，到了西北侧只有小雪。 跑了五处烽火台，朱高煴才发现，原来并不是每个烽火台都摆在明处的，有些烽火台可能更小，但隐藏在树林或者山石间，也更难被发现。 真正用来预警的是这些烽火台。 在雪中四人耐心地检查这贺兰山两侧的烽火台，确保所有烽火台都能正常运转。 一圈下来，朱高煴又受到许多真诚的感谢。 “殿下可以放心，有诸多烽火台预警，一旦北元骑兵靠近，我们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现的。” “不可大意，你忘了夏天那场瘟疫了吗？你的烽火台就没有发现纳兰素敏一行人。” “这～殿下教训得是，下官会更加小心谨慎的。” 刚刚还骄傲不已，以为可以在凉王面前涨涨脸的耿忠脸色一红，有几分羞愧。 夏天的那场天花瘟疫，绝对就是他粗心大意导致的，他心中暗自提醒自己必须更加小心。 就在耿忠尴尬的时候，蒋明陪着小心的笑容凑了过来。 “殿下，晚饭已经准备妥当，要不我们先吃饭？” “饭就算了，我怕被你再次套进去。” 朱高煴看着这张贱兮兮的麻子脸就想给他一巴掌，之前他去蓝田求援，没有说实话，让朱高煴对凉州府的援助都迟缓了不少。 要是知道有那么大的伤亡，他看到会第一时间加大对凉州府的救援，看到能减少一些伤亡的。 “嘿嘿～殿下放心，这次绝对没有套，这次小人进山里抓了几只野兔和野鸡，还有卫所饲养的岩羊，都是难得的美味。 蒸炸炒炖全部用上，绝对有一道可以合您的口味。” 蒋明脸皮是没话说的，够厚。 他也打听清楚了，凉王殿下除了美女，唯一的爱好就是美食，蓝田很多新出现的美食就是从凉王府流传出来的。 “殿下，天黑了，您回去不安全，就先住下，您之前住的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并且已经砌好了新的火炕了。” 耿忠也上来说道，在他们出凉州府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准备了。 凉王的到来，不仅他重视，卫所的军户百姓也重视。 毕竟凉王可以说是救了他们十万余人的救命恩人了。 “走，先吃饭。” 朱高煴自然不会现在就走，先不说晚上赶路的危险，就是凉州府的防务工作，他也只是检查了一角，还有不少没看呢。 蒋明倒是没有说谎，晚饭真的很丰盛，算是朱高煴穿越以来最丰盛的一顿了。 大圆桌上满满三十多道菜。 主食是羊羔肉面片汤，面是好面，今年新收的小麦，用石磨反复手工研磨制出的白面，经由力气贼大的军户大汉反复搓揉，再用锋利的绣春刀片下来的面。 羊更是才一个月大的稚嫩小羊羔，味道鲜美；面汤的佐料也下得很足，有不少山珍调味。 微辣带甜，略酸带咸，面片劲道有嚼劲入口不化，羊羔肉没有腥气，入口绵柔一含即化。 当是他穿越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一碗面了。 不对！ 应该是说两辈子吃到的，最好吃的一碗面。 以至于其他的野鸡、野兔、岩羊他只是尝了尝味道，就吃不下了。 “不错，这面真不错，可以成为名传千古的绝味佳肴。” 摸着肚子，靠在靠椅上，朱高煴忍不住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着。 “嘿嘿，咱们凉州的面片汤能得凉王殿下赞赏，必定能名传千古。” “嗯～确实可以。” 朱高煴回忆了一下，后世的凉州似乎刀削面，面片汤真的挺出名的，真的流传下去了。 不过想想也对，华夏美食真正还是兴起和流行，其实就是起源也宋明两代，后世的八大菜系就是宋明时期诞生和归纳总结的。 像酱油，醋，油花椒，孜然，葱姜蒜等调味料也是这个时期发现和发展起来的。 有了足够的调料，又有良好的经济基础，再加上华夏民族骨子里的吃货基因，食物自然越研究越美味了。 第一百二十章 灭亡的诱因 比如他面前这道看似简单的面条，就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精力才能搞出来。 “回头派人去我王府，把这羊羔面汤的做法教给我的小厨娘，本王以后想吃就不用跑你这凉州府了。” “啊，这～” 蒋明刚刚炫耀完这碗面的难得，朱高煴直接要了他的厨子。 嗯～厨子还要放还的，但是这碗面的做法就要留下了。 “好，等殿下回去，下官让他们随殿下会蓝田。” “嗝～不错，不错，你之前骗本王的债本王不追究了。” 扶着椅子站起来，拍了拍蒋明，朱高煴一步三摇地走了， 吃太饱了必须消消食。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早，蒋明给朱高煴安排了苦苦菜苜蓿粥。 苦苦菜在凉州算是一种主要的蔬菜了，晒干后再冬天还能储存，苜蓿也是晒干的青贮饲料，在没有蔬菜的凉州就是蔬菜。 虽然这苦苦菜苜蓿粥有点苦，但是吃完却是清新爽利，有淡淡的回甘，也是一道美味。 吃人嘴短，朱高煴也就不再给蒋明脸色看了，但是该检查督促的他并不会忘记。 首先他看了看凉州府的军备武器。 作为九边重镇之一，凉州府的士兵每人都是刀枪齐备，并且还有甲胄，有皮甲，布甲以及少量铁甲。 不过铁甲在冬天很难穿得下，一不小心就会把人的血肉和铁甲冻在一起，所以冬天将士们一般都是穿皮甲。 而朱高煴最看重的火器也小有规模，威武炮有十六尊，射程有两百多丈；火铳有三四种总数一千五，只是射程才三十丈不到，很是可惜。 砰砰砰～ 看重耿忠特意让人演示的火铳发射，朱高煴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不管是火铳还是火炮，效果都是差强人意，看得他都想找来火器监的工匠，教他们火药的改进以及火器的改进了。 凉州不要说火器监了，就连匠作局都没有，武器都不能自己生产，全部是从兰州和凉州调配过来的。 这算是朱棣限制边关守将的一种措施，私造武器形同谋反！ 听到耿忠的解释，朱高煴暗暗为自己的谨慎抹了把汗。 之前他是想搞点炸药出来开凿河道的，但是想着给移民百姓一个赚工钱的机会，全程用了人工挖掘。 要是他搞出火药，估计是要被朱棣逮回去收拾一顿的。 ‘以后拿出新技术还是要小心点的，武器类技术短期内绝对不能碰。’ 心中警醒自己，朱高煴继续着自己检查工作。 凉州府除了戍边外，还有一个工作就是修补和建造明长城。 后世的万里长城，就是明朝时将历朝历代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长城，进行修补和连接而来。 耿忠经营凉州十年，已经初步完成了贺兰山历朝的长城修补，还将几个重要山口的长城进行了加固。 看着山岭中蜿蜒起伏的灰色巨龙，朱高煴心中升起几分豪迈，几分感慨。 “这就是长城啊，真是雄伟啊。” 凉州的长城或许没有北京长城那么高大，但是在这荒僻山野间建造数十里的长城，哪怕他是穿越而来，都没有自信能建造起来。 “殿下，当不得‘雄伟’二字，不过是泥砖土墙而已，要是用红砖水泥建造，必定可以跟雄伟沾边。” 他的感慨才出口，身边就有耿忠略带谄媚的声音传来。 又是一个不安‘好心’的家伙 朱高煴无奈地瞪了耿忠一眼，眼神中有几分生气了。 这家伙就是纯粹想打秋风，不然早就可以向他购买了； 而不是带他爬了半天长城，等他又有几分壮怀激烈的感叹的时候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拿钱买，没钱屁都没有。” “殿下，这可是为国建造万世利器啊，您怎么能谈钱啊？ 谈钱伤感情啊。” “呵呵～谈感情伤钱，我穷！” 朱高煴翻了个白眼给耿忠，他可是知道的，边关有专门的边饷，耿忠手里有钱，只是那些钱不是他的。 但是这些钱只要是用以合理的军事民生，他确实是能动用的。 朝廷的钱，就是朱棣的钱，他朱高煴赚起来毫无压力。 “殿下，说笑了，您要是穷全天下就没有穷人了，您手里的雪花盐可是价值巨万，在北元一斤雪花盐甚至能换一只羊了。 蓝田不就有百万牛羊吗？ 殿下怎么可能穷？” 耿忠继续谄笑着，只是他的脸不适合‘谄笑’这种表情，有点恐怖了。 “你只看到了的雪花盐卖了百万牛羊，可你知道本王要上多少税吗？” “额～不知。 殿下还要上税啊？” 上税这种在朱高煴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在耿忠看来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朱高煴是陛下亲封的凉王，大明亲王，竟然还要上税。 “税收是国家财政之根本，本王既然是亲王，自然更要维护好这个根本，怎么能不交税？” “交～交多少？” 朱高煴倒是知道这个大明有很多人不上税，特别是那些所谓的士大夫。 明朝其实没有完善的税法，使用的是承袭唐宋的按两税法： 朝廷分夏、秋两季征税，每户人家按照田亩和资产多少纳税，明朝前期都是以实物为主，包括米粮，蚕桑绢布等等。 永乐时期规定，官田每亩征收粮食5升3合5勺，民田每亩减2升，分别合0．0535石和0．0335石，这个标准可是比较低的。 这部分占了朝廷收入的七成，而其他商税只是财政的补充，占比甚至不到三成。 并且就算是简单的田税，为了优待读书人，大明朝还规定秀才可以免除徭役，减免部分两税，举人更是可以免税。 这个税法有太大的缺陷，不仅容易让地主士绅大量快速兼并土地，还让很多人钻空子合理避税。 比如每当有文人中举，就会有地主老爷拿上田产过来“投效”，美其名曰送给举人。 实际上就是挂个名，然后还是地主耕种，只是每年给举人老爷一些钱粮作为报酬。 而结果就是大量的田地没有上税，导致国家财政不断崩塌。 明朝的灭亡是诸多因素导致的，但是这税法，绝对是主要诱因之一。 第一百二十一章 狼烟不断 朱高煴现在还无法改变税法，但是他可以用自己的办法，自己的实际行动逐步影响朱棣和朱高炽的想法，逐步实现税法改制。 有些事能做不能说，但是有些事做了就要说出来。 所以面对耿忠的询问，他大方地说道： “父皇看我蓝田刚刚开始建设，处处要钱，所以只要了两成的商税，顺便免了蓝田三年的田亩税。” “两成？两成不……两成是多少？得不老少了？” 耿忠一开始还想说两成不多，但是想想朱高煴那百万牛羊随即意识到两成不少，赶紧追问道。 “父皇给我打了个折，今年只要三十万两白银就够了。” “嘶～三十万两！” 耿忠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了，他这凉州府每年用于长城建设的钱，也不到三十万两啊！ 这还是打折了的？ 对了，凉王好像没钱，甚至坊间传闻，凉王还欠这沈家不少钱！ 凉王找沈家购买的粮食全部是赊账的。 想到这里，耿忠就不要意思白要朱高煴的水泥和红砖了，不过他还是想问问价格。 “殿下，不知道这红砖是什么价？水泥又是什么价？” 听到耿忠问价格，朱高煴眼睛亮了起来说道：“水泥按照石灰的价格，就收你市价的八成； 红砖分三等，只有上等红砖才可以用来建造长城，市价每块一文钱，同样收你八成价。” “殿下，褐砖呢？褐砖不卖吗？” 耿忠更看中的是褐砖，他可是听说了褐砖比青石还结实，但是只有青石的三成重，这才是真正建造长城的极品好砖。 “可以卖，但是贵，我也不坑你，就按青石石条的八成价格。” “这，确实有点贵，算下来要六文一块褐砖啊，下官得上奏陛下，有陛下决断。” 对于朱高煴的报价，耿忠觉得很良心，但是他也不敢擅自决定，毕竟建造长城需要的砖太多了。 “本王可以让你……” “不好！敌袭！” 朱高煴刚刚要说可以让耿忠欠账，却听见耿忠一声惊呼，一脸严肃地指向西北方向。 只见天边有一道青黑狼烟冲天而起！ “北元鞑子还是来了吗？” 朱高煴也站直了身体，盯着狼烟的方向。 一道～两道～三道，狼烟不断燃起，不断靠近。 “耿指挥使，备战！” “不，先不急，敌人似乎不多。” 耿忠脸色凝重，但是并没有立即下令出兵或者备战，而是盯着狼烟看了起来。 狼烟传讯可是有一套专门的规则的，长短，粗细，甚至颜色都有讲究，朱高煴看不懂，但是耿忠看得懂。 朱高煴看着空中七道狼烟出现后，就没有再有新的狼烟升起，先是一楞，接着松了一口气。 “殿下，是小股骑兵奔袭，人数在500左右，只是靠近贺兰山口又退出去了。” “这是要骗出我们的烽火台的位置？” 朱高煴没看懂烽火狼烟，但是看懂了那些北元鞑子的用心了。 “不止！他们这是要麻痹我们的警惕之心。 殿下，我们要忙起来了。” 耿忠的凝重地说着，就向前小跑了起来，朱高煴点点头也跟着跑了起来。 回到凉州府治所，凉州府的主要官员将军都已经先后达到，耿忠也没有废话，当先开始安排防御。 所先就是增派两倍人手进入烽火台，抱着全天不论昼夜都有人盯梢； 派出斥候，寻找敌方主力，探测敌人兵力分别； 士兵上长城，随时准备调度迎敌； 百姓也组织起来，准备负责后勤。 “凉王殿下，这样的安排可好？您是否还有什么命令？” 下完命令，耿忠还是询问了一下朱高煴，毕竟在名义上朱高煴这个凉王可以算是他的上司。 “耿指挥使安排就是，本王只是初次上战场，什么都不懂，一切以耿指挥使的命令为准。 另外，蓝强，曹兴二位将军还请你们也加入凉州府的这次防守。” “遵命！还请耿指挥使下令。” 蓝强、曹兴抱拳拱手出列，耿忠自然不会拒绝两个有本事的将军的帮忙。 就在他们这边命令下达时，远处又有狼烟飘起，只是这次的位置和之前不同了。 “不可能！这大雪封天的天气，北元鞑子怎么可能派出5万大军，还全部是骑兵？” 从中午到日落，一共有多达20次狼烟示警，虽然每次都不是正式进攻，但是示警的时间越来越长，警示的敌人数量越来越多！ 最后耿忠都发出不可置信的怀疑。 “我也觉得不可能，最大的可能是北元鞑子用了迷魂之法，用少量的骑兵制造出大动静，让我们的士兵误以为有很多敌人。” “确实，这应该是减兵增灶之计罢了，只要找到敌人主力就好，到时候直接打过去就好。” 曹兴和蓝强同样不认为北元人可以调5万大军来攻。 要知道大雪到现在也就停了八天而已，再加上天气寒冷，积雪很难融化，就算北元的士兵费力运送沙子化雪，也不可能让大部队骑兵这么快南下。 朱高煴没有说话，对于军事他还是纯纯小白，哪怕几人问题意见他也是推脱。 他可不敢做出外行指导内行的事。 “蓝将军，曹将军麻烦二位到前线一趟，看看北元鞑子的真正数量。” “没问题，但请给我们一套甲胄和武器。” “没问题，温从你带二位将军去着甲。” 蓝强和曹兴都没有拒绝耿忠的指派，飞快穿戴好盔甲就骑乘凉州府的战马出发。 两人都是久经战阵之人，通过【一线天】山道后，立即左右分开，前往不同烽火台赶去，他们身边各自带着20个披挂整齐的凉王府府兵。 只是有耿忠的提醒，在加上令牌两人顺利在天黑前进入了烽火台。 “这位将军，条件简陋还请忍一忍，晚上会有点冷。” 迎接蓝强的是一个小旗左纶，相当队长之责，看到蓝强身上的甲胄这个小旗很是恭敬地道歉。 “无碍，我是来探查敌情的不是来享受的，按照你们平常的行事来就好。” “哎～多谢大人体谅，大人您喝水。” “嗯～说说你们怎么判断的敌人的人马数量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十分无奈 蓝强一边喝水，一边直接询问着。 “大人，小人也知道您在怀疑什么但，我们真的认真清点了，先是看马匹的阵型，又看马背上的人头。 现在可是雪后天气，几乎无法看到敌方骑兵掀起的烟尘，只能用笨办法数了。 之前冲来的那支骑兵真的有上千人。” 左纶无奈苦笑着解释，他也看到其他烽火台的狼烟了，当算过敌人的数量，他也是被吓得两腿发软。 他现在算是在前线之外，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了啊。 五万北元骑兵能轻易将他们碾压成渣！ “数人头！你们是往少了数还是往多了数？” “自然是往多了数，但是不会多太多，不超过两成。” “两成？” 蓝强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心中一惊，这就是说最少有四万骑兵就在这贺兰山外。 而且看现在的情势，这支骑兵还只是前锋，后面是不是还有大军未至呢？ 压下立即退走的冲动，克服心中的恐惧，蓝强开始冷静地分析起现在的情况。 北元骑兵势大，但没有立即进攻，只怕另有目的，或许还是以虚张声势为主。 大雪之下，北元的那些部落绝对被凉州府更加艰难，这么短时间集合这么多兵力，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多个部落一起出兵，但是并没有完整的指挥统合。 才会出现这种多支骑兵同时出现，却没有发动攻击的情况。 此外，北元骑兵也是在试探和引诱出凉州府的明岗暗哨。 “大家打起精神来，晚上或许会有敌人来偷袭一定要小心。” “是！” 听到蓝强命令，诸府兵都认真点头，拿出各自的肉干开始啃了起来。 蓝田就是肉干多，这次出来朱高煴让他们多带点，但成干粮食用。 …… 在蓝强他们吃晚饭的时候，三十里外的草原上，一个巨大帐篷中，一群北元部落的首领也在吃饭，只是他们就热闹多了。 帐篷中间一堆篝火，上面有一头牛正在边烤，边被分食着。 士兵将烤好的牛肉送到一张张桌案上，上面摆放着一把匕首，一个盘子，盘子里是洁白如雪的雪花盐。 围成一圈的桌子有20张，每张都是这样的配置。 “桑结明首领，说说要怎么打？我等不及要把那些南蛮子全部杀死了。” 酒足饭饱，一个络腮胡大汉当先向主位上的硬朗中年询问。 桑结明先是拿起左手边的茶杯漱了漱口，又拿起右手边的白色毛巾擦了擦嘴，有条不紊，显得相当优雅得体。 这动作让其他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北元汉子，都下意识放缓了动作。 “打是要打的，但是要讲究方法，尽量减少部落勇士的伤亡，如果能够不打仗，将咱们的百万牛羊要回来就更好了。” 桑结明说着，由弹了弹面前的盘子说道： “还有雪花盐，也要抢过来，最好是能直接抢到雪花盐的制作秘方。” “砰～这些汉人太狡猾了，之前我拿到一份配方，却是有毒的配方，耗时耗力做出来了，还毒死了几十头羊。” “对啊，还好我留了一个心眼，拿牛羊先试毒了不然就像坷日部落那样要死上几个人了。” 一说到雪花盐，就有几个部落的首领拍着桌子愤怒的叫了起来。 却是完全忽略了，那份制盐配方可是他们派人偷来的，而不是光明正大买来的。 “咳咳～大家都被激动，我们几人都是深受这个朱高煴的祸害，所以这次一定拿到真正的雪花盐配方，还要将我们的牛羊要回来。” 桑结明咳嗽一声让众人安静下来，才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说道： “我们这次有十二个部落一起出来，须得有一个指挥者，这点大家没有意见？” 看着其他首领只是点点头部说话，他不等这些人反对，继续说道： “我绒里脱部这次出动了两万勇士，我桑结明要这个指挥的位置没有人反对？” “……” 几个实力较强的部落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他们十二个部落集合了六万多兵马，绒里脱部占了三成，桑结明要一个指挥的位置合情合理。 只是大家都担心桑结明会乘机将其他人的部落当成炮灰使用，那就危险了。 “大家不用担心，如果遇到需要冲锋的情况，绒里脱部会出一半的人马，剩余一半诸位合力凑凑就行。” “好～我没意见～我也同意。” 桑结明明白大家的顾虑，三言两语就拿到了这次联军的指挥权，这让他对于这次大战更有信心了。 接下来，就要分配战斗计划了。 北元这边确实不是王廷发布命令，而是十二个部落大雪下牛羊损失不少，又听到满漠北流传的蓝田凉王有百万牛羊，他们就心动了。 然后就行动了。 他们打的主意是在下次大雪到来前迅速绕过凉州府，冲进蓝田，抢了牛羊，抢了雪花盐，再抢了凉王朱高煴就跑。 他们没有和凉州府决战的想法，更没有打赢凉州府的信心。 当天夜里，北元部落的骑兵继续四处乱跑，靠近大明的烽火台和岗哨，让所有的烽火台都暴露出来，都紧张起来。 但是在大动静之下，是各个部落的精锐斥候深入贺兰山，试图寻找新的道路，直接经过蓝田县。 他们的第一目的是求财求粮食，而不是求死！ …… “哈～早啊，耿指挥使。” “嗯，殿下早。” 打着哈欠的朱高煴来到凉州府的治所，耿忠还红着一双眼睛瞪着眼前的地图，精神有几分疲惫。 “昨天晚上那些混蛋一直不消停吗？耿忠你还没有睡啊？” “嗯～” 耿忠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将朱高煴的两问题一起回答了。 朱高煴走过去看了看那份地图，是贺兰山两侧的简略地图，上面已经插了密密麻麻好几十个小红旗子了。 显然这些是发现北元骑兵的位置。 “这么多！不会是凉州府在贺兰山上的所有烽火台都示警了？” 看到那密密麻麻的红旗子，朱高煴都被吓了一跳，还不清醒的睡意立即精醒了过来。 一百二十三章 烽火预警第 “贺兰山上有明哨六十座全部发出示警烽火，暗哨三十座有八座示警了。 这些鞑子非常谨慎，就是漫山遍野地寻找我们的暗哨，或许后面真的还有北元的大部队！” 耿忠的声音已经急得有些沙哑。 朱高煴听这话，就想倒吸凉气，又死力忍住了问道：“求援了没有？” “已经派出斥候，分别向西宁卫，兰州卫，延安府，庆阳府求援，更是八百里加急通报应天了。” “希望来得及。” 朱高煴看着连成一片的红旗子，感受到了扑面而来，排山倒海般的压力， 那不是一支支纸片，而是一支支北元骑兵，看着架势怕有十多万了？ 如果真的有这么多北元骑兵，凉州府可就危险了。 “昨晚有没有发生战斗？” “只有小规模的弓箭对射，北元的骑兵在接近烽火台，遭遇反击后就撤退了。” “这样还好，蓝强和曹兴两位将军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说着，耿忠看向屋外，看向开始发亮的天空，期盼这有一场大雪下来，可以让那些北元骑兵立即撤兵。 就算不撤，在大雪天，他们守城一发也能占尽优势。 可惜原本阴沉天色，竟然有了转晴的迹象。 说曹操，曹操到。 两人正念叨这，蓝强和曹兴就回来了，身旁还有盛冲和蒋明，以及四个凉州府的千户。 “如何？可计算出鞑子的大致兵力了？” 听到耿忠的询问，蓝强等人原本凝重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同时将目光看向蒋明。 蒋明苦着脸说道：“夜间无法准确统计，但是我们对了情报后确定敌人不会少于七万。 他们的大营也找到了，是在‘一线天’山口外三十里处，我亲自去数了一下帐篷，也是得出七万的数字。” 凉州府有十万余人，但是战士只有五万不到，其他的是军户家属，这样的战力要防守七万北元骑兵，势必要死伤惨重， 甚至可能会守不住凉州府！ “七万？” “七万！” 耿忠的惊呼中带着怀疑，而朱高煴的惊呼有着明显的轻松。 如果只是七万的北元铁骑，在守城优势下应该能挡住。 只是…… 他也抬头看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空，新的一场大雪或许不会太远？ 只要下雪，就安全了。 “大家轮流休息，让守在长城和烽火台的战士们也轮班休息，一定不要松懈了。” “是！” 随着耿忠的一声令下，诸位将军，都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赶紧休息去了。 这个时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必须养精蓄锐随时准备上战场。 只有耿忠不敢睡，还撑这精神，指挥着凉州府的军民还是搬运箭矢、滚木石块等防御工具。 朱高煴站在耿忠身旁，看着他处理军务，一边学习，一边也在思考着对策。 “报～有鞑子骑兵绕过岗哨，出现在长城外！人数上千。” 就在中午时分，又有一个坏消息传来。 “嘶～竟然绕过了岗哨，还出现在长城，这些家伙好强的翻山越岭的能力啊！” 朱高煴都忍不住惊呼了。 来到长城下，意味着就是来到眼皮子底下了啊。 反倒是耿忠冷静地问道：“他们又退回去了？” “是的，在经过三轮骑射后，他们直接退了回去。 只是他们撤退的时候很是嚣张，竟然对我们进行辱骂，甚至辱骂凉王殿下。” 斥候随即将那些人骂人的话翻译了一下，基本是以父母为圆心，以祖宗八辈为半径，女性为目标，就是各种国粹。 听着认真负责的斥候的翻译，朱高煴都忍不住有点怒了，就想骂回去。 “呵呵～雕虫小技而已，他们这是想让我们出城迎战了。 传令！不用理会，让他们骂，只要他们一进入弓箭射程，就箭矢伺候！” “是！” 斥候大声应命后立即去传令了，而一直紧绷这的耿忠，却因为敌人骂战而放松了下来。 “呵呵～殿下放心，这些鞑子必定没有和我们决战的想法，不然不会开启骂战这种幼稚之举。” “是吗？” “肯定是！如果他们有必胜的决心，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手段逼迫我们迎战；这也表明他们最多是想要在我们这里要点利益，就会退去。” 听到耿忠的解释，朱高煴也略微松了一口气，但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贺兰山上有很多通道可以让骑兵通行吗？” “不多，只要发现了，我都会尽量安排岗哨，设立烽火台。 但是贺兰山太大了，根本守不过来，或许还有更多可以让骑兵通行道路我们没有发现。” 听此，朱高煴也是沉默了下来，整个贺兰山几百里长，怎么可能全部防守？ 他突然有个不太确定想法，认真斟酌了一会，他才说道： “守不过来？那么能不能不去死守，而是重点防守小道，而将一线天放开呢？” “呵呵～殿下是想放那些鞑子过一线天，然后截中埋伏？” “嗯～是否可行？” 朱高煴走过一线天，那里可是个玩伏击的好地方。 要是北元的大股骑兵真的从一线天过来，又能埋伏成功，必能一战而功成，消灭大半骑兵的。 “殿下，这个办法下官想过，估计北元的那些将领也想过，根本行不通。 北元鞑子既然想到一线天适合伏击，自然不会冒险过一线天，不然也不用在贺兰山上冒险寻找翻山小道了。” “是啊。” 朱高煴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走到耿忠的地图前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一线天很长，足足三十里，就算是骑兵要通过也需要不少时间。 但一线天又是绝佳的穿越贺兰山的通过路径： 最宽处超过百丈，都能将骑兵方阵摆出来了；最窄处三丈不到，但是让四五匹马并排通过完全没有问题。 而且这条通道明显是修葺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两边崖壁都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地面更是有石子、沙子、夯土的痕迹。 这样一条通道，北元鞑子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真的放弃。 北元鞑子不能放弃，但是大明的凉州府可以暂时放弃啊！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胆的想法 第 朱高煴看着地图，越看越是欣喜，心中有个大胆的想法逐渐成型。 “耿指挥使，一线天出口这边，我们的长城能不能挡住大股骑兵冲锋？人数不超过一万的。” “能！但是如果北元骑兵继续增兵，或者带有攻城器械就难了。” 耿忠回答得很是坚定也很清楚。 朱高煴听了就是一笑，随即说道： “耿指挥使，我们何不放弃多余的烽火台和岗哨，直接在一线天的山口展开决战？ 这样不仅可以免于烽火台被各个攻破，还能免于我们到处支援，不断调度兵力、疲于奔命。” “殿下的想法是好，但是北元的那些鞑子一定不敢通过一线天的，就是通过也只会是小股斥候。” 耿忠还是摇头。 这样简单浅显的诱敌深入之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破。 没有人会上当的。 “耿指挥使，然后我们不再一线天设防，并且让北元的斥候侦查清楚，那么有没有机会让北元鞑子进来？” “嗯～” 听朱高煴这样说，耿忠将他的话仔细推敲了一下，点点头道： “如果让北元斥候侦查清楚，并确定我们没有设伏，北元大军真的有可能跨过一线天。 但是将一线天让出给北元鞑子，一旦被他们掌控，凉州府北上的道路可就被封上了，就太危险了！” 说着，耿忠脸色严肃地再次摇头。 他镇守凉州府已有十年，熟知北元人的习性，也知道凉州的各种优劣长短。 甚至他还用一线天设伏过不下十次，但仅有一次成功的，北元人只是莽又不是蠢，这种明显的伏击绝对不会上当。 朱高煴可没有这种思维定式，仔细分析了一下地图，他再次说道： “耿指挥使，虽然这凉州府是你负责的，本王不该指手画脚，但本王有一法子，你听听是否可行。” 不等耿忠反对，他直接指着地图说道： “你看这里是一线天，这两边有明哨二十，暗哨八，完全可以全部撤出来，就当时给北元人使个【空城计】，一来收拢兵力，二来还能迷惑敌人。 如果北元人真的直接冲进一线天，不就有了伏击的希望了吗？” “殿下您还真是大胆啊！ 不过，确实可以试一试。” 耿忠苦笑着点点头，这凉王说是不指手画脚，但这不就看是指手画脚了吗？ “此外，我们可以把贺兰山西北方向的所有烽火台退回山顶，甚至直接撤回长城这边，只是在重要的山口小道设防，让北元骑兵真正翻过贺兰山，来到凉州府，给他们一个决战的机会！” “殿下，你疯了！ 七万铁骑可将整个凉州府碾成渣的！” 耿忠直接瞪着朱高煴，满脸惊悸，还有嫌弃。 ‘凉王殿下果然只是擅长奇淫巧技，对于军略完全就是一窍不通啊！’ “可是～凉州府周边的雪还很厚，北元骑兵一旦进入，速度不就被限制住了？这不就是最天然的陷阱！” “这～这是没错，但是日头看着就要出来了，一旦天晴，积雪融化，北元的骑兵又能发挥强大的作战优势了！” “雪能快速融化吗？北元骑兵的粮草够他们拖下去吗？” “但北元骑兵就算下马也还有很好的身体素质，战斗力依然不可小觑。” “我们的城墙是摆设吗？我们的弓箭是摆设吗？” “北元骑兵人多……” 说着说着，朱高煴和耿忠就大声了起来，两人各说各有理，一时间竟然争吵了起来，引来了其他路过的将军。 蓝强听到两人的争吵，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来制止，甚至拦下其他要进去劝架的千户。 在他看来凉王敢和耿忠争吵，哪怕他的建议不靠谱，不成熟，但也代表凉王在思考，在学习。 啪啪啪～ 听了几盏茶时间，直到屋内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蓝强才鼓着掌走了进来。 “耿指挥使，老成持重很好，殿下您的办法确实冒险了。” “嗯～老师您听我说，张开五指的巴掌打人，绝对没有握紧的拳头打人疼！” 见蓝强也支持耿忠，朱高煴有点急了，他的嘴巴都说干了，而且随着不断争吵他已经完善了不少他的想法。 “殿下，不急。其实我认为殿下的想法其实没错，贺兰山西北的烽火台已经没有留着的意义了，还不如撤了。 但是一线天上的烽火台和暗哨不能撤，北元鞑子也不能轻易放过来。” “啊这～” 朱高煴这才脸色好看了些。 “殿下，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北元的骑兵机动性比您想象的要强大不少。 别看我大明打的北元屡屡败退，但是大明的将士从来不敢小看北元，都是认真对待着这个对手。” “好，或许是我想当然了，那么蓝将军和曹将军觉得我提出的关门打狗瓮中捉鳖的计划如何看？” “我觉得可行！” 蓝强还没说话，盛冲就先出言支持朱高煴了。 “老耿，或许殿下的计划很粗糙，但是未尝没有实现的可能，我们只要小心完善起来，确实是个好办法。” 蒋明也出言支持朱高煴，倒不是拍朱高煴的马匹，而是真心认可这个计划。 “试试，不然一直被北元鞑子牵着鼻子到处跑，只会被他们拖垮的。” 曹兴想了想也是说了一嘴。 耿忠听了也是忍不住沉默下来，认真思考起朱高煴的计划。 “那就试试，但是不可操之过急，更不可急功冒进。” “那是当然。” 见耿忠同意自己的计划，朱高煴也有些激动。 这算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指挥战斗了！ 随后一群人开始研究起来，如何有效地引诱北元骑兵过来，如何设伏等等一系列作战计划。 到了具体作战安排时，朱高煴就自觉闭嘴了，他敢在大方向上建议，是因为他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但是细节安排上，这些将军任何一个都甩他好几条街。 甚至他刚刚都有放弃自己计划的准备了。 如果几个将军都不看好他的计划，他绝对会放弃！ 外行指导内行，永远都是走向失败的开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难以置信 这点禁忌他一直谨记，不会用他亲王的权势去强硬下达命令。 随着几位将军在地图前不断讨论完善，朱高煴也看到了自己的幼稚和稚嫩。 原来撤退，还有诸多讲究，原来诱敌更是需要诸多手段的。 …… 左纶看着手中的一纸命令，原本有点惊恐绝望的脸上，立即变成劫后余生的惊喜。 他可是做好了为国殉身的准备，甚至都在幻想着自己死活，家里的好大儿能不能顶上来，能不能娶到媳妇，能不能开枝散叶了。 但现在能够不死，比什么都好。 “左轮，记住了，要退得合情合理，不要让北元的骑兵认为你是在诈退诱敌！” “嘿嘿～张百户放心，诈退这事我熟，一定让北元鞑子知道，我们是害怕了才逃跑的。” “你小子鬼精鬼精的，蒋千户指名让你来引导这次撤退。” 传令的张百户满意地拍了拍左纶的肩膀，又鼓励了两句，立即转身去其他烽火台传令了。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中午，正是午饭时间，可惜左纶他们没法煮饭，只是啃着干粮喝着热水，一双已经通红的眼睛盯着烽火台外的空地。 经过一天多的踩踏，这贺兰山脚的土地上的积雪已经完全消散，露出灰色的土地，有几分泥泞。 轰轰～轰轰～ 震天的马蹄声再次响起，左纶将手中的干饼往嘴里一塞，飞快跑到烽火台顶上，一双眼睛飞快计算着这次来骚扰的骑兵数量。 “三百上下的骑兵，拼了就拿这支骑兵对设伏了。” “老大～老大，快点火啊，你还在想什么呢？” 就在他嘀咕着不动的时候，身后响起手下军户李三的催促声。 “不点了！ 都下去拿好弓箭，站到射箭孔，准备伏击一波！” “什么？伏击！我们才十个人啊！这么伏击？” 李三高声惊呼，怀疑老大是不是疯了。 “没错，伏击！听我的，伏击一波，我们就能撤回去了，绝对安全！” “可是……” “滚下去，这是命令，不是商量。” “是！” 李三见左纶说得严肃，也不敢再废话，招呼这其他八人拿上弓箭，各自选了个射箭孔，身边不仅放着三四十支羽箭，还有一张圆盾一把环首刀，一柄长枪。 …… 这支北元骑兵，原本是要转向离开的，但是没想到骑兵都靠近到能看到烽火台了，竟然都没有见到汉人点燃烽火， 这让他大为意外。 “百夫长，我们还是绕过这座烽火台吗？” 一个赤着胳膊，背挎大弓的壮汉，策马来到一个手持狼牙棒的身形高瘦的百夫长身边问道。 “先不绕过去，先围着这座烽火台来一轮骑射，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 “好，属下这就去。” “儿郎们随我，杀了那些南蛮子！” 呼～呼啦～呼啦～ 一对五十人的骑兵呼啸着脱离大部队冲了出去，向着左纶所在的这座烽火台，边绕圈围拢，还边弯弓射箭！ 虽然双手已经冷汗津津，但左纶还在低声提醒着战友们冷静，稳住。 “举盾！ 都给老子稳住了，一定要等那些鞑子踏入陷马坑了才能攻击。” 叮～叮当～咄咄～ 北元的骑射确实厉害，箭矢不断射来，不仅仅是从烽火台上的螺旋阶梯射进来，还有些箭矢甚至可以从射击孔射进来。 这眼力，左纶自讨他们十人没有一人能做到。 唔～ 一个沉闷的痛哼声响起，让左纶的心提了起来。 有人受伤了！ “挺住，挺住，那些狗鞑子就要踏进陷马坑了，准备射箭！” 他一边提醒手下忍住，一边盯着只有两寸后的雪地。 今年场雪有点怪，贺兰山西北侧的雪比东南侧的雪小很多，虽然还没有出太阳，但是已经在缓缓化去。 这层薄雪快要盖不住陷马坑了。 得得～得得～ 马蹄声近了。 唏律律～唏律律～ 随着第一匹马被绊倒，后面的马匹减速不及撞了上来，连续三匹马滚作一团。 “都小心点，放慢速度。” 赤膊大汉大喊了一声，勒住缰绳，整个五十人的骑兵队伍，很快稳住了阵型，没有第四匹马摔倒。 “该死的鞑子，射！” 左纶见北元骑兵没有完全踏入陷马坑，心中暗呼可惜的同时大声命令开始攻击！ “杀！杀鞑子！” “哈哈～愚蠢的东西，还是中计了！” “杀啊～” 早就得到左纶交代的九个战士一把大声吼叫这，一边快速拉弓射箭， 除了第一箭是仔细瞄准的外，后面几箭也不瞄准了，拉开弓就射了出去，不管是射中人还是马。 就算没射中也没关系，只要制造一个人多势众的假象就够了。 在扑通声中，第一轮箭矢顺利射倒10个北元骑兵，让原本刚刚站到一起的骑兵队伍立即慌乱了起来。 接着就是更多的箭矢射来，让更多的骑士中箭落马，更多马匹中箭而发狂乱跑的，北元的骑兵阵型瞬间被破。 “狡猾的南蛮子，果然阴险。撤！” 赤膊大汉挥舞着手中的弯刀磕飞射来箭矢，一拉马头转头就跑。 在他看来大明这些烽火台突然不点燃烽火了，就是为了骗他们靠近，然后伏击他们。 现在回去提醒千夫长和首领更重要，不然让更多的勇士重蹈覆辙，被伏击。 最后五十人的骑兵队留下二十多具尸体，还有三十多匹战马，有些骑兵自己的马受伤，而人没事，就坐着同伴的战马跑了。 “冲下去，把那些没死的砍死。” 北元骑兵退出一段距离了，左纶才下令出烽火台，对地上的人进行补刀。 一颗颗刚刚还在哀嚎的脑袋滚落，鲜血染红了洁白的大地，述说着人类自相残杀的一幕。 轰轰～ 随着轰鸣声远去，这支还有近三百人的骑兵大队迅速远去。 左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喊道： “背上所有的狼烟烽火，我们撤！” “是！” 以此同时，大明的多个烽火台都在发生相同的一幕，明军在伏击了北元骑兵一次后果断撤退。 只是，这次伏击行动中，还是有几个烽火台玩脱了。 凉州府治所内，耿忠看着刚刚发回来的战报满意地点头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好戏上场 “很好，撤退了四十个烽火台和岗哨，只有三十人死亡，却能杀死一千多北元骑兵，真是一场大胜！” “是啊，要不是知道这样的伏击无法重复，我都想多来几次了。” 蒋明看着战报，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 三十比一千，还是步兵换骑兵，不管是在哪个朝代，都能算是一场辉煌的胜利了。 “不用气馁，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呢。” 虽然也是激动，曹兴相对冷静些，已经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了。 只有朱高煴还是皱着眉头看着那三十的数字，心中有些不忍。 ‘唉，果然是慈不掌兵啊。’ 虽然知道自己的哀伤的情绪不对，也不合时宜，但他确实还是为死伤的三十个战士感到哀伤。 甚至他现在都有点不忍心施展接下去的计划了。 战争的残酷第一次展现在他面前。 他也不是没见过死人，还亲自监斩了八十九个犯官，还下令处死了上百违反天花防疫的百姓。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心中始终还是有一根道德的准绳，轻易不愿意见到自己人死去。 至于敌人？ 嗯～看着一千一百二十二这个数字，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确实是辉煌的胜利。 “殿下，要不您先回去，大战随时可能爆发，您留在凉州府太危险了。” “我们派出去求援的战士来报，西宁卫，凉州卫，兰州卫都遇到雪灾一时无法派兵来援；延安府和庆阳府表示可以派兵，但需要几天时间。” “凉州府，真的很危险啊！” 就在朱高煴安慰自己的时候，耿忠凑过来，又一次劝说朱高煴离开。 “有你们在，我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只要【瓮中捉鳖计划】顺利实施下去，我在凉州府，比在蓝田安全。” “可是～” “别可是了，我也不是没有准备，你没发现张全和刘顺没在了吗？ 我让他们回蓝田制造一样秘密武器了，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但是～～” 耿忠还要但是，蓝强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老耿，他是陛下的儿子，陛下的儿子就没有是孬种的，其他几位王爷不也都上战场了，不也活得好好的。 凉王殿下，也该上战场，见识一下战场的残酷。” 一旁的曹兴也是认可地点点头。 他们俩就是朱高煴的老师，教导朱高煴的目的，不就是让朱高煴上战场吗？ 现在有机会上战场了，怎么可能让他离开。 当然，朱高煴上战场是在战场后方指挥，到前线杀敌的事情，轮不到他！ 至少当前朱高煴还没有正式学武功，不学会战阵武技之前，是别想上阵厮杀的。 “好，但是蓝将军，你们可要保护好殿下。” “放心，有十个凉王府府兵随时保护殿下，而且只要不上前线，殿下很安全，出发凉州府城破。” “额～肯定不会。” 耿忠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保证道： “凉州府一定不会破的，就算真的城破了，我也会拼了老命护送殿下离开的。”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上阵了。” 听到耿忠的保证，蓝强突然笑了起来有种阴谋得逞的快意，似乎他拿话逼耿忠，就是为了可以上阵厮杀一般。 朱高煴没有注意几人的打趣互动，倒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走到耿忠的地图前，右手中指按着太阳穴，轻轻按压着。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北元这次来犯的真相的可能。 北元骑兵已经来两天了，但是他们都是在到处试探，找大明守卫的明岗暗哨，而不是直接发动进攻。 他们的动作更像是要偷渡过贺兰山，而不是真的想要大战。 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不想大战，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百万牛羊！ 这点绝对不会错的！ 整个漠北都知道蓝田有百万牛羊，而战争必定是要为了某种目的，不会是为了战争而发动战争。 所以，这次那些北元人的第一目标一定是他拿‘百万牛羊’。 而除了牛羊外，恐怕还有雪花盐这个宝贝。 之前他在蓝田平原放的那场大火，就逼出了好些细作暗子，这些人里不乏有北元的探子。 估计漠北的北元部落都知道，雪花盐是他这个大明凉王制造的了。 那么，抢牛羊的时候顺带抢雪花盐是必须的，如果能抢到他这个凉王，就更完美了。 所以…… “耿忠，想办法个对边的北元鞑子放出消息，我在凉州府，并且雪花盐的制作工坊就在凉州府所城内。” “不行！” “不可！” 他的话音一落就引来一片反对的声音。 作为一方将领或者千户，都有领军经验的一群人，立即明白朱高煴这话的意思， 就是想要用自己为诱饵，诱使北元的军队直接来凉州府所，进入他们设置好的陷阱。 虽然众人都知道这个消息放出去，能将他们计划的成功率提高好几层， 但如果一个操作不好，凉王可就死定了。 要知道战争除了正面厮杀，还可以下毒，刺杀用计。 下毒，凉州府可是在夏天见识过了，他们一点也不怀疑北元那些人的疯狂。 刺杀或许会难一点，但一定也会发生。 在一片劝阻声中，朱高煴的却是笑容满面。 “诸位，你们都这么激动了，当北元鞑子知道我在这里，会不会更加激动？” “而且你们认为那些鞑子到处乱窜，是为了什么？” “……” 诸人先是一楞，接着有些想明白了。 其他人或许有顾虑没有直说，盛冲直接说道：“他们是想要绕过凉州府，直接进入蓝田！” 既然捅破窗户纸了，耿忠也没顾虑，直接点明道：“他们的目的，其实我们大家都知道，就是殿下的百万牛羊。” “还有雪花盐。” 蒋明也接了一句，作为负责情报的千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北元这次出兵的目的。 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只要是想从凉州府经过就是不行，作为军人，他会保护大明的每一寸土地！ “那么，还有比我更适合的诱饵吗？ 只要诱饵足够吸引人，那些北元鞑子，还能不入瓮？”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朴素迷离 “只要我们准备妥当，将会是又一场辉煌的胜利，甚至是一场完胜！” 朱高煴的声音有几分激昂，好像他不是那个诱饵一般。 “不可，殿下的安危比一场胜利更加重要。” “啪啪啪～好殿下能有此胆量，下官佩服。 耿忠，按照殿下的想法来，又是我蓝强兜着。” “哈哈～你蓝强一人可兜不住，还要加上我曹兴。” 就在耿忠还在反对的时候，蓝强和曹兴两人却同意了。 “蓝强，曹兴你们也疯了？” “蓝强，曹兴你们这样致凉王殿下于危险，是何居心？” 耿忠愤怒的戟指着蓝强和曹兴，手指都有些颤抖了。 蓝强轻轻地将耿忠的手指按了下去，笑着说道： “无碍的。” “在有大危险时，我和蓝强会第一时间带着殿下先撤退，只要你能挡住鞑子的进攻，殿下就是安全的。 怎么你耿忠没有能力挡住北元鞑子一时半刻吗？” “我当然能！只是……” 耿忠梗着脖子只是不下去了。 朱高煴的办法确实是最合适的办法，只要【瓮中捉鳖】计划成功，不仅朱高煴是安全的，就连他们一群人，包括前线的小兵都是安全的。 只是作为一方大员，统兵大将，他需要考虑的更多。 最怕的是出现意外。 一旦意外凉王朱高煴死了，整个凉州府都要跟着倒霉啊！ 蓝强拍了拍耿忠的肩膀宽慰了一句：“别怕，不用畏首畏尾，现在就是要将【瓮中捉鳖】计划做好。 就算没有殿下做诱饵，北元人就不找殿下，不杀殿下了吗？” “唉～好。诸位，咱们再看看还有那些不足，一定要准备充分，千万不要出纰漏了。” …… 眨眼间两天时间就过去了，北元的营帐中充斥着一种焦急的情绪。 “桑结明，你还在考虑什么？ 既然知道那个朱高煴在凉州府，我们一股脑杀过去就好了，只要抓到朱高煴，不管是牛羊还是粮食，还是雪花盐就能任我们掠夺了。 难道你想独吞？” “扎吉，你就是太着急了。 你就不想想朱高煴一个大明亲王的行踪会轻易被泄露吗？而且还我两军交战之时？” 面对络腮胡壮汉扎吉的大声质问，桑结明一边煮着茶，一边慢声说着，末了还给扎吉倒了一杯茶汤。 “哼！还不是那些南蛮子内斗的厉害，把自家王爷给卖了。” 扎吉接过茶杯，一口喝完，将手中精美的陶瓷杯直接揣怀里了。 桑结明看着扎吉的动作，脸皮跳了挑，差点没有爆粗口，那茶杯可是北宋的汝窑，他也只有一套，就被扎吉这个粗鲁的家伙顺着一只了。 “你个混蛋，你就没想过这是明军的计策，引诱我们进攻凉州府的？” “哼，我们本来就是要进攻凉州府，此时不打更待什么时候？” “对啊，桑结明，你虽然是我们这次的指挥，但我们也不能完全听你的啊！” “就是，机会就在眼前了，再不打，让朱高煴跑了，今后肯定没有机会再抓他了。” “打……” 不仅是扎吉，其他十一个部落的首领也是焦急地出言挤兑着桑结明。 只是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催促，桑结明还是不急不缓地喝着茶，等众人的声音小一点了才问道。 “你们都派斥候去看了那些烽火台了，没人了？” “没了了，这不证明那些南蛮子怕了吗？” “呵呵～我们死了一千多勇士，就在那些烽火台下。” “这～” 听到桑结明的点醒，几个首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也不给他们反驳的机会，桑结明继续问道： “你们也派斥候通过【一线天】了？都没有受到攻击？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这……” 其他首领再次语塞，他们也是有点心中不安，也是有点怀疑，不然他们早就脱离大部队，单独绕过凉州府强攻蓝田了。 他们都担心这时凉州府的陷阱。 “都等等，我们现在发现的可以通过骑兵的小道已经三条了，想要偷袭，走小道才是最安全的。 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将凉州府的兵马吸引过来，让他们在一线天继续设伏，我们从小道冲过去！” 咔～ 桑结明一个激动将手中的汝窑茶杯给捏破了，他脸皮又跳了两下，不过这次不那么心疼了。 这是自己捏破的。 “好，是好办法。那就调动兵马，准备杀过去。” “对，我的勇士们的弯刀可是饥渴着呢。” “哈哈～冲过去砍你他们的男人，抢了他们的女人。” 一众部落首领仿佛看到了胜利，都叫嚣了起来，士气高昂。 只是这时候，还是有冷静的人，一位头发花白，但依然壮硕的老者站了起来沉声问道： “还要多久，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粮食不多了，要是再粮食吃完之前不能打下凉州府，或者绕道蓝田；不用大明打我们，我们都得死。” 这个问题一处，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桑结明。 “两天，最多三天！” “为什么？” “我问过族里的老人了，最多不超过三天就该晴天了，到时候我们可以借着月光直接兵分三路同时出击，打明人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桑结明的话，老者点点头说道： “很合适的时机，今天初七，三天后初十，月光正好明亮又不太亮，足够隐蔽，就定在初十出发！” “安朗格首领说得没错，有月光我们就不用点火把，可以保证更加隐蔽了。” “好，那么我们就都准备起来，顺便把三路大军分配好。” …… 朱高煴他们不知道北元的这些部落首领，已经准备好了战斗，并且还做了缜密的计划。 他们只是一边陪着北元骑兵演戏，每天还是狼烟四起，烽火不断，就是相互不交战。 另一边还要营造出一副要在‘一线天’准备埋伏的架势。 经过计划的修正，一线天这里是大家统一认定的，北元骑兵一定不敢经过的道路，所以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埋伏。 长达三十里的‘一线天’山谷峡道上，只有三百人驻守，他们的任务，就是烧火。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故布迷阵 一日三餐，准时烧火，煮开水！ 至于能不能营造出大部队驻守的错觉，就不重要了，只要北元骑兵误会就够了。 夕阳下，朱高煴带着一百士兵，在积雪中安装着刚刚从蓝田运过来的秘密武器。 “注意了，这东西要分高中地三档按照，最低的只是过脚踝，中档到小腿，高档不过膝盖。” “殿下放心，您说过好几次了，我们都记住了。 而且每组安装有间隔十丈以上，还有钉稳绷直。” 拿着大锤敲这木桩的刘顺，将朱高煴交代过几次的要求又重复了一遍。 “嗯，还要做好标记，不要回头我们自己中招了。” “放心，都有标记。” 朱高煴有看了看现场的布置，确实没问题后，看向远处金色夕阳下的群山。 在那边有一处山坳，可以供骑兵通过。 月亮初升之时，朱高煴带着人回到凉州府所城。 他并不知道他准备好秘密武器的同时，北元的军队，也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六万多骑兵兵分三路已经吃饱喝足就等着首领们下令出征了。 不过，他回来凉州府治所时，就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 “耿指挥使，是不是北元鞑子要来了？” 走到正在边啃肉干，边看地图的耿忠身边，朱高煴顺手递给他一杯水。 “嗯～谢殿下。咕噜～” 耿忠先喝了两口水才继续说道：“我们的斥候已经无法侦查到北元骑兵的动向，从昨天开始，他们就加大封锁，我们的斥候已经死了六十多人。” “照这个情势看，北元的鞑子必定是要有所大动作了，再加上今天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他们很可能会发动夜袭！” 就算没有斥候的情报，耿忠也能凭借经验就北元军的动向猜个八成。 朱高煴听了不仅不紧张，反而是一阵兴奋的摩拳擦掌。 “终于是要来了吗？希望他们来快点，不要让我们的布置浪费了。” “肯定会来的，城外的士兵已经开始撤回来了，城里的士兵已经在吃晚饭，保证吃饱喝足了有力气。” “城防器械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檑石滚木，箭矢撞杆，火油抛石全部准备就绪，并且已经有城中百姓烧水浇城墙了。 保证让北元鞑子登不上城墙。” “那就好，本王先去吃饭睡觉，准备晚上大战！” “哈哈～殿下好好休息，说不定你醒来时我们都将北元鞑子消灭了。” “哈哈～本王很期待啊。” 说笑间，耿忠紧张的心情也是轻松了不少，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北元鞑子自投罗网了。 朱高煴确实睡了一觉，既然猜到敌人可能会夜袭，那么最大可能发生战斗的时间应该是后半夜。 所以他睡得很自然，醒得也不早。 他起床吃完夜宵，穿上甲胄，拿着一杆长枪，在张全和刘顺保护下出现的时候，已经是丑时了。 “殿下穿上这身甲胄还真是英武。” “哈哈～帅，本王就说嘛，本王绝对适合上战场。” 听到蒋明的夸奖，朱高煴抬起头挺着胸，好不得意，好不威风。 一米七八的身高，有点微胖但却是壮实的微胖，而不是虚胖，四块腹肌虽然少了点，但胜在结实，面容不算英俊，但是棱角分明有用阳刚的帅气。 比较可惜但是他这张脸还是有点白，怎么晒也晒不黑，让他的阳光微微减分。 “帅～真帅，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蓝强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朱高煴的肩膀，把他拍得身体已颤一颤的，是真的用力了。 “不错，身体也壮了，可以上战场了。” “真的，蓝师父同意让我上战场了？” 听到蓝强的话，朱高煴惊喜地瞪大了眼睛。 之前所有人都是一致反对他上前线，只能在后方看着，连指挥的权限都没有，就是怕他出危险，或者给他人制造危险。 现在听蓝强这话，是让他上战场，上前线了。 “走，这次下官带殿下见识一下战场的凶险。” “好啊～好啊～” 朱高煴穿着厚重但不沉重的镶铁皮甲，保护能力强大的同时，对于行动影响并不大，至少上马、下马他可以轻松自如的一个人完成。 策马来到凉州府所城的城墙下，刘顺带着一百府兵也已经到位，所有人也是披挂整齐，背斜长枪，腰跨长刀。 百人排列整齐，一样不发，自有一股萧杀的气势散发。 “大家辛苦了，打完这一仗本王给你们加钱。” “谢殿下，属下等不辛苦。” 朱高煴压低了声音训话，一百府兵也不敢大声生怕惊了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敌人。 没有在嘚瑟，朱高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带着府兵们跟在蓝强身后上我城墙。 “殿下，这百丈长的城墙，就由您带领这一百府兵守住了！” “没问题！交给我了！” 蓝强将朱高煴和他的一百府兵带到一段围墙上，将这一段位置交给他，朱高煴也不管地段好坏，先接下再说。 等蓝强走了，他才观察起四周。 这时一段城郭的拐角，脚下是城墙最厚实的一点，前面是连续五个箭垛，是一段城墙中最为安全的区域。 ‘还是被照顾了啊。不过安全点也好。’ 一边嘀咕着朱高煴拿起一块麻布，还是擦拭手中的长枪，期待着大战开始。 …… 在朱高煴登上城墙的同时，在四里地之外，一大批骑兵正通过一个山坳，来到平原上。 “哈哈～哈哈～那些白痴南蛮子果然是在‘一线天’设伏，这边都没有派兵驻守，连之前的岗哨也废弃了。” 平原上，扎吉压抑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发出低沉如夜枭般的笑声，他身边的北元铁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首领，我们的人全部出来了，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受伤，一切非常顺利。” 在扎吉大笑的时候，手下策马过来汇报军情，语气中也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欣喜。 “儿郎们，跑起来！ 粮食，牛羊，雪花盐，还有女人就在前面！ 就等着我们用手里的弯刀去夺取！” “冲啊～” 扎吉的吼声低沉，但有穿透力，平原上两万骑兵都能听见。 第一百二十九章 铿锵有力 “冲！” 骑兵们的回应同样低沉有力！ 在平原上刮起一阵旋风，却不传远。 骑兵开始加速，开始冲锋，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凉州府所城。 …… 在扎吉这支骑兵的右边，桑结明早已将他带领的两万骑兵集结完毕，只是他一直没有下令冲锋，而是想要等其他队伍先发动。 “一里的距离了，有这段距离作为观察的缓冲，应该是安全了。” “将士们，杀！” 踏踏～踏踏～ 包裹着麻布的马蹄，既能防滑，还能减少声音，两万骑兵的发动竟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 …… 桑结明的队伍出发后，扎吉左边的安朗格也下达了冲锋的命令，只是他这支队伍，又落后了百丈距离。 “桑结明这个小狐狸，绝对还有什么事没说清楚，凉州府不是那么好打的，老头子今年五十岁了，可不要临老了还阴沟里翻船了。” “出发，控制一下速度，让他们打头阵！” 随着安朗格的命令，六万的北元铁骑，带着必胜的信心，携雷霆之势，飞快划过满是白雪的草原。 一股血腥的味道，在天地间荡漾开来！ 轰～轰隆隆～ 轰轰～轰轰～ 大股骑兵奔跑起来，越跑越快，哪怕有三四寸的积雪，都不能阻止骑兵的加速！ 雷鸣般的马蹄声，在雪月下震天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声惊扰了平静的凉州府，低沉的鼓声惊扰了凉州府军民紧张的心。 “终于来了吗？希望你们跑快点。” 城墙上的朱高煴也站了起来，将头伸出箭垛，看着微弱月光下，从奔腾而来的骑兵， 在雪地上奔腾的铁骑，就像是天上奔涌而来的黑色洪流，让朱高煴有种心跳加速，呼吸停滞的压迫感。 咚咚咚～ 鼓声越来越大，震天响起，压过城外马蹄的轰鸣声。 这是朱高煴的提议，此时凉州府内所有的鼓全部被敲响。 …… “哈哈哈～这些白痴难道是想用鼓声吓跑我们的战马？真是天真的愚蠢！” “儿郎们胜利就在眼前，杀啊。” 城外的扎吉兴奋的大声呼喊着，只有一里地就能冲到城墙下了，而且明军已经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地冲锋了。 “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从两万人齐声怒吼，到六万人齐声咆哮，当真是震动天地。 站在城墙上的朱高煴忍不住脸色一白，伸手扶住面前的箭垛，他能感觉到地面的震颤。 “嘶！这就是万人大战的气势啊，当真恐怖。” “殿下不用担心，我们有充分的布置，北元鞑子来再多人，也是来送人头的。” 说着张全和刘顺一起走过来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挣开了。 “放心，本王没有那么脆弱，只是初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有点心慌而已，缓缓就好。 北元的骑兵，已经冲进百丈范围，好戏该开始了。” 朱高煴话音还未落下，平原上就变故突生。 唏律律～唏律律～ 马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排排高速冲锋的马匹，碰到了什么东西开始一排排地扑倒下去。 “减速～绕行绕过去，是绊马索！” “快散开～南蛮子用了绊马索！” “啊～不要……” 刚刚的喊杀声瞬间换成了惊恐的惨叫，摔下马的骑兵，不是被自己的马匹压住，就是被身后追来的同伴踩死。 在微弱的月光下，雪白的大地迅速变得五颜六色起来。 哪怕是在月光下只有层次不甚分明的黑，但也能让人分辨出那是各种不同的颜色。 倒地的人越来越多，死亡的人越来越多， 更多的是倒地未死的骑兵的哀嚎声。 “不好！后面～后面怎么也有绊马索了。” “我们被绊马索包围了。” “快找到绊马索，将其砍断！” 马匹还在不断被绊倒，已经减速下来，战马都会莫名其妙地被绊倒，走在地上的战士也会被什么东西绊倒。 倒地的北元战士干脆在地上摸索起来，试图找到绊马索。 “找到了，我找到绊马索了。” “我来砍断它” 叮～哐～ 意外再次发生，战士的弯刀砍在‘绊马索’上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叮当～叮当～ 连续的劈砍声此起彼伏，但是都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拔出来，这绊马索是铁做的，砍不断，快拔出来。” 有聪明人看出了这绊马索的不断，赶紧调整办法。 只可惜，他们拉起‘绊马索’的时候却又绊倒了战友，也绊倒了马匹，乱作一团。 不仅是扎吉这支骑兵队伍乱了，桑结明和安朗格的两支队伍也撞进了‘绊马索’阵，也都乱了起来。 咻～咻～咻～ 也就是这时，凉州府所城墙上的投石车和羽箭开始发威！ 轰～轰～轰～ 巨大石块砸在地上，被擦到的人无一幸免，都去见了阎王爷，有被砸中的直接成了肉泥； 巨石落地后还能滚一滚，对附近的北元战士造成第二次伤害！ 羽箭因为距离原因，只能将百丈左右的敌人射杀，就算有强弓也很难射到一百二丈外。 “首领，您中箭了，我们快撤，大明的军队有防备，这是一个陷阱！” 扎吉在亲兵的帮助下从自己的战马屁股下钻了出来。 扎吉伸手捂住中箭的左臂，大声呼喝着：“撤！立即撤退！” 喊完，他就在亲兵的搀扶下，坐上一匹不知道是谁的战马，调转马头向来处跑了起来。 扑通～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片区域被朱高煴这个有‘火力不足恐惧症’的家伙，丧心病狂地布置了多少‘绊马索’。 “走～我们走回去，徒步走回去！” 扎吉忍痛折断插得更深的箭矢，沉声喊道。 “首领，我背您走。” 亲兵二话不说，将人背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就跑了起来。 砰～ 他们不用跑了，一块大石头意外地砸在扎吉背上，两人瞬间被砸成一滩肉泥，混合在了一起。 扎吉死了，小心谨慎的桑结明不知道，他也正惊慌无助地向回跑。 进攻的时候，他慢了一步，骑兵队伍还有一小半没有冲进‘绊马索’阵。 “撤回去，我们先撤回去，再重整旗鼓！” 第一百三十章 穷追猛打 没有任何犹豫桑结明在下达完命令第一个就转身逃跑了，跑向他来的那处山坳小道。 逃跑的途中，他还发现了逃跑的安朗格，只是安朗格似乎不准备原路返回，而是带着仍有上万人的骑兵，向‘一线天’方向冲去！ “白痴！安朗格，一线天有埋伏！” “我为桑结明首领引开明军主力，桑结明首领快跑！” 桑结明的大声提醒，安朗格也高声回应，只是他那句“首领”，让刚刚出城准备追击他的明军骑兵调整了方向向桑结明追来。 “该死的安朗格，等老子回去，一定杀了你！” 桑结明之来得及怒骂一声，赶紧打马快跑。 耿忠和曹兴各领一只骑兵追出凉州府所城，只是他们一开始都没有策马快跑，而是在雪地上缓步绕了几个圈才开始加速，追击。 蓝强带着两万多步兵随后也冲了出来。 咻咻咻～砰砰砰～ 在蓝强的指挥下，这些步兵不急不缓地前进着，边走边射箭，靠近了又是火铳伺候，等到了倒地的北元骑兵中间，才用长枪捅人。 一通操作下来，保证凉州府的士兵都不会受伤，更不会有死亡。 但他们来到‘绊马索’阵处，就会有士兵蹲下，顺着‘绊马索’，将其解下来。 而，所谓的“绊马索”，是朱高煴让凉州府的铁匠，加急赶制出来的铁丝，而不是什么绳索。 结实的铁丝，只有面条粗细，但是被绳索结实，并且更难发现。 如果只有一条铁丝，最多只是让骑兵队伍暂停，然后被破坏。 然而朱高煴“丧心病狂”地在地上，布置了足足一里宽的铁丝阵，高低不同，又用木桩相连。 前面的铁丝，需要后面的铁丝先被触发，才会应力绷直，成为第二、第三，以及更多层的铁丝绊马索。 一条小小的铁丝，就将北元六万骑兵的攻势破坏。 “这些该死的南蛮子，给我等着！我桑结明还会回来的！” 贺兰山的一条山间小道上，一阵马蹄声打破山林的寂静，半轮弯月已经半落西山，天色渐渐漆黑。 桑结明在千多手下的保护下策马奔腾，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放狠话。 似乎刚刚一场大败还没给他带来足够的教训。 “停～斥候先进入山道检查一番，其他人先休息一阵。” “是～” 策马来到山道狭窄处，桑结明还是谨慎地叫停了队伍。 十多个斥候先前方的山道，及山道两旁的山林中侦查过去；而大队骑兵一边恢复紧张惊恐的情绪，一边等待后方逃来的溃兵。 原本优雅高贵的桑结明，此时发冠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披头散发的，脸上道道血印子，狼狈不堪。 “哈吉，我们逃出来多少人了？” 桑结明简单整理了一下形象，一边用丝巾轻轻擦拭脸上的血渍，一边问身边的副手。 “首领，到现在回来的仅有一千三百多人，不会听后面逃回来的兄弟说，南蛮子也被他们的绊马索限制着跑不快。 所以应该还会有更多兄弟逃回来。” “是吗？那就好，我们先等等，或许还有反攻回去的机会，让勇士们赶紧休息好，准备反攻。” 听到大明的兵马也被‘绊马索’限制着，桑结明立即就兴奋了起来，他甚至立即就想着要反攻回去。 那些‘绊马索’的厉害他是亲身体验的，如果大明的士兵在清理‘绊马索’的时候，自己出其不意的杀回去，一定能杀大明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想到，一个撤退（逃跑）的人会突然杀回来。 越想，桑结明越兴奋，似乎胜利又回来了。 “传令，勇士们上马，我们杀回去。” 只是盏茶时间，桑结明就一脸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喊着。 “勇士们，我们没有输！至少我们都还活着我们就没有输！ 现在让我们调转马头杀回去，救出我们被困的兄弟，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桑结明也聪明，扯了个报仇的借口，很快就让士兵们激动，激愤了起来。 巨大的声音将附近山林中的积雪都震落了不少。 在瑟瑟落雪中，蒋明一脸无奈。 “这个鞑子脑子有坑啊，都跑到这里了，怎么就不继续跑了啊？ 真是磨叽。” “头儿，要不我们吓吓他们，让他们继续跑起来。” “怎么吓，这里可是有超过两千人了，我们这边二十人都不到。” 听到身边百户的建议，蒋明摇摇头，顺便将头上的积雪摇掉。 “头儿，凉王殿下让做的大爆竹您带了多少出来？” “你说凉王殿下让做来惊马的大爆竹？我只带了五个，你要干嘛？” “嘿嘿～现在这些北元鞑子可不就是刚刚受过惊的马儿，再惊他们一回如何？” 蒋明看着还在发表战前誓言的桑结明，迅速估算了一下‘惊马’的成功率，只是一沉吟立即说道。 “干了，通知下去，所有人的大爆竹绑一起，一次性点燃，尽量制造出最大的动静。” “好咧！” 手下百户转身在山林中小心穿行，期间还避开了一骑斥候，将蒋明的命令传达下去。 而这时桑结明也完成了战前鼓励，看着已经超过两千人骑兵队伍，他的信心又回来了。 “勇士们，杀！” 轰隆隆～轰隆隆～ 就在桑结明喊出‘杀’字的时候，有猛烈的抱着声不断传来。 “怎么回事？” “大明骑兵杀来了？” “什么？大明骑兵杀来了？” “跑吗？” “跑啊！” 只是几个呼吸间，刚刚还信誓旦旦准备反攻会去的骑兵们，也不管桑结明嘶吼的是什么了，全部打马向山道中冲去，也不管前面是不是有陷阱了。 “混蛋～不要跑～不要跑～等等我！” 见到刚刚集合起来的队伍，又开始溃逃，桑结明先是大声劝阻，然后也只能无奈地跟着逃跑了。 两里的路，够战马加速了， 骑兵的速度，渐渐提了上来。 两里路，也够蒋明布置很多陷阱了。 扑通～唏律律～ 随着第一匹战马摔倒，埋藏在山道上的铁丝被战马的力量拉动，更多的铁丝网从地上弹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落荒而逃 “不要！弃马～弃马，快逃！” 见到新的‘绊马索’主线，桑结明就知道这次自己彻底输了，自己不管然后小心谨慎还是踏入了大明军队的陷阱。 现在就只能想办法活着逃回去，等待以后卷土重来了。 …… 在桑结明弃马逃跑的时候，贺兰山中，一线天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 “滚石，放！” 站在一线天中断的盛冲冷声命令着，随着他的命令，身前一百战士将早就准备好的，绑成一团的滚石用刀割开。 轰～轰～轰～ 碰撞声在狭窄的山谷中回荡着。 “怎么可能，大明的军队有多少？ 一线天怎么可能也有埋伏！” “不可能！不可能！” 轰隆隆的声音传到安朗格的耳中，让他脸色大变！ 在他的计算中，大明在凉州府所不下了伏兵，并且算到了他们经过的方向，一线天这里肯定就是空城计了， 所以他才会反其道而行，从一线天逃跑。 一开始他都没有受到任何拦阻，甚至他在路过凉州府所城西北面的时候，还能看到那稀疏的守卫，为此他差点没忍住直接从西北面城墙攻打凉州府。 只是担心遇到之前的‘绊马索’他忍住了。 却没想到跑过了一半的一线天山谷，并且跑过了最狭窄的一段，已经进入宽阔处了竟然还是遇到了伏击！ “爷爷，我们冲过去吗？” 在安朗格失神的使用，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惊醒了他。 “冲！冲过去！” “儿郎们，勇士们，冲过去，只要冲过去我们就赢了！” “勇士们，我们回家！” “回家～回家～回家！” 好似回家有不可抗拒的诱惑，原本惊悸绝望的北元骑兵们立即士气提振起来，嘶吼着继续策马前冲。 哪怕眼前的战友刚刚被砸落的滚石砸死，他们也是义无反顾的前冲着。 悬崖上的盛冲听到“回家”的呐喊，只是不屑一笑道： “回家？问过本将了没有？问过凉王殿下了没有？” “滚石，继续！本将只要一个滚石，就能堵死你！” 一车成滚石被推了过来，不断倒下悬崖，下面不断有哭嚎声传上来。 虽然有速度快骑术好的北元骑兵逃过去了，但是大部队还是被拦下了。 “投降！我们投降！” 也就是茶盏时间山崖下，一线天山谷中就传来了整齐的呐喊。 “凉王殿下的坚持，还真是明智啊。” 盛冲喃喃着抬手示意士兵们继续倒滚石，投降可不是一句话就投降的。 “蓝强，你又坑本王！” 一线天入口处，朱高煴被蓝强提溜着铁甲拦了下来！ “殿下，为了你的安全，坑你又何妨？” 蓝强笑着，笑得相当得意。 但是心中相当震撼，他完全没有想到一根细细小小的铁丝，竟然能决定一场数万人大战胜负，竟然能改写骑兵的战斗方式。 “师父，师父，这一线天中，学生做了布置了，一定能拦住那些北元溃兵的。” “不行，这支溃兵非常狡猾，他们足有一万多人，可能高达一万五，就算拦住了也没用，他们一旦回头你就更危险了。” “不会的，你看～～ 我让张全和刘顺他们去钉铁丝网了，他们从不出来的。” 朱高煴还是争取着一次上阵杀敌的机会，今天的战斗，把他给看燃了，心中有一把热火在燃烧。 之前他在城墙上，看到冲来的骑兵基本被拦住百丈外，偶尔冲到城墙下的，都不等他弯弓搭箭，就被凉州府的战士们给射杀了。 也就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城头的守兵其实并不多，更多的士兵已经在城门后面列队集结，准备的是进行巷战。 从一开始耿忠和蓝强等人就没有准备和北元骑兵进行攻城战，而是准备让北元骑兵进入瓮城，然后先用火油烧一阵，再来巷战。 让他在城头准备战斗，就是让他躲在城墙上，远离战斗的。 知道真相后，朱高煴也是一阵感动，但是更多的还是愤怒，这些将军是真的把他当小孩来保护了啊。 当他下了城墙想要参加打扫战场时，蓝强直接以前方战场人太多了，凉王过去容易误伤，不让他参与。 等朱高煴想到有一支北元骑兵向一线天方向逃跑了，立即带着他的府兵，背上刚刚收起来的铁丝，就赶到了这一线天入口。 没想到，蓝强闭嘴那么灵，竟然很快就追了过来。 “殿下，这里就交给末将，你还是先回城墙。” 蓝强，可不管朱高煴的挣扎，喊来两个府兵，在朱高煴反对无效的叫喊声中，将他架回身后的城墙上。 “殿下，蓝将军也是为了您好，咱们就回去。” 两个府兵憋着笑，动作轻柔，但坚决地将朱高煴架回了城墙，他们也是反对他这个凉王冒险的。 之前张全就劝过了，只是凉王兴致正高，没有劝住。 现在来了个能官凉王的人，他们自然乐得将凉王带离危险。 要是凉王是个混蛋，可能他们就不管了，想送死就去送死。 但是朱高煴这个凉王，是个真正的大好人啊，不仅给他们充足的军饷，还每日三餐，顿顿有肉，甚至都已经开始为他们张罗起亲事了。 这样好的凉王上哪找啊，所以一定要保护好凉王。 “行了，不用你们架着了，我自己走就是。” 见众人态度坚决，朱高煴就知道，自己上阵杀敌的希望落空了，干脆主动点，小跑着上了城墙，看着一线天方向。 他有预感，这里还要打一场。 轰～轰隆隆～ 半个时辰后，就在朱高煴无聊到要抠脚指头的时候，他期待的动静来了。 “快～快给我一把弓，这次我要开开荤！” “是！” 身后府兵无奈地解下自己的弓和箭囊递给朱高煴，还小心的解释了一句： “殿下，这弓是两石弓，射程有限，您可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本王懂，本王又不是没有射过箭。” 说着，朱高煴慢慢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目光炯炯地盯着银白月光下漆黑的一线天入口。 听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时，张全刘顺和他们带领的五十府兵立即向入口外两边散开，同时也是拿出身后的长弓，搭上箭随时准备着攻击。 第一百三十三章 激动万分 “快～快去～” 蓝强还没说话，耿忠就先激动地人身边的亲卫去搬拒马了。 铁丝的作用他刚刚看到了，这一战，凉州府没人死亡，就算几百受伤的战士也是在清理战场时被倒地的北元士兵给偷袭的，都只是小伤甚至是皮外伤。 能取得这样辉煌的完胜，凉王殿下提供的铁丝绝对功不可没！ 刚刚他还在为之前埋下的铁丝已经全部断裂而有心，现在听说断掉的铁丝还能像绳索一样接起来，还能编真正的铁丝网，如何不激动。 一场大胜，朱高煴心情不错，耐心地将铁丝网的编织教给众人，并将前世抗战剧中看来的铁丝网的用法，大致说了一下。 让得包括耿忠，蓝强，曹兴在内的一种大明将军，眼睛放光，直呼这就是克制骑兵冲锋的无上利器。 “殿下～我能看几刀试试吗？” 看着被自己一群人胡乱编织包裹，像个刺猬的拒马，蓝强拿来一把大砍刀跃跃欲试。 “砍。” 朱高煴笑着点点头，但是自己还是退了两步，避开。 噗～噗～噗～ 哐～ 蓝强的力气很大，但就算力气再大，也难以将铁丝网砍断，就算砍断了，铁丝还在，反而制造出更多的倒刺，让这个拒马变得更危险了。 “哈哈～有此宝物，天下骑兵皆可克制！” 朱高煴倒是冷静的他想他们，铁丝网很容易破解，一把剪刀就够了。 “嘿嘿～殿下，您见过那支军队出征还随身带着剪刀的啊？就算他们真带了剪刀，我们的弓箭手就是木桩子啊？” “对对～只要骑兵的冲锋被克制了，来再多骑兵都是活靶子。” 几人对于朱高煴的提醒完全忽视，确实在这个时代还没人制造出铁丝这样的东西，就算意外制造出来了，也不会想到应用到战场上。 铁丝的制作工艺很简单，就是将烧红的铁，放入锥形空间里拉丝即可。 蓝田有铁，有煤，再加上之前制造大犁耙是提升过铁匠铺的炉温，一天拉出几千米铁丝都是小问题。 问题是蓝田的铁锭全部用完了。 听说铁丝制造竟然如此简单，耿忠等人都是不可置信！ “殿下，就～就如此简单。” “对，就算这么简单，不然你们以为多难？ 我可是四天时间拉出来了上万丈的铁丝。” “额～确实不难。” “报！西南方向有大队骑兵涉雪而来，不知是敌是友！” 没等他们讨论难不难的问题，有传令兵匆忙来报，同时远处卫所城的另一边有鼓声传来！ “这些狗鞑子来等不少啊，看我灭了他们。” “鸣金，让城外打扫战场的士兵回来！” “抛石车准备起来！” 几个将军都不淡定了，一脸愤怒，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刚刚结束的一战，他们几乎没有打过瘾，在来一群骑兵，正好活动活动手脚。 朱高煴也兴奋了起来，他当了一晚上的看客了，这不是有机会上战场了吗？ 看着上马狂飙的将军们远去，他赶紧招呼一脸无奈的张全地府兵，上了一旁刚刚缴获的战马也追了出去。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鼓声中，还在打扫战场的凉州府士兵们飞快撤回城中。 砰！ 巨大的关门声在城内城外响起。 当朱高煴赶到西南方向的城墙时，正好看到城门关闭。 “张全，我们这次不上城墙了，就在城门后面等着，一旦开城门战斗，我们第一时间就冲出去，我就不信了，上个战场这么难吗？” “殿下，您现在就已经在战场上了啊！” 对于朱高煴那么执着于要上前线打杀一通的心理，张全和刘顺，以及他们身边的府兵都能理解。 一场杀敌数万的战斗，竟然没有一个敌人是自己杀死的，作为军人让他们很是不甘也有点不爽。 但是他们也明白，保护凉王朱高煴，才是他们更加重要的使命。 这城外数万的尸体，就是凉王殿下用不起眼的铁丝制造出来的啊！ 一个凉王抵万千士兵！ 而且他们被调派到西北的任务，就是保护朱高煴的，其他任务都是要为保护朱高煴而服务。 能不让朱高煴上前线，就绝不让他上前线。 “殿下，您确确实实在战场上，而且之前一战，您可是最少杀敌三万了。” “殿下，您是智将，就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千万不要像我们这些莽夫只知道提刀砍人。” “殿下……” 张全和刘顺一人一声恭维着，顺便把想要挤到城门下的朱高煴护在身后。 这可让朱高煴好不无语。 他自然知道战场凶险，也不是一定要上阵杀敌，只是今天的战斗实在是热血，激发了他的兴趣，但是又被蓝强等人不断阻扰， 现在是憋着一口气，很是不爽。 但是他还是非常理智，知道自己在干嘛的。 “行了，我不跑前面了，就躲在你们身后捡捡人头了。” 说着，朱高煴一脸挫败地伏在马背上，等待城门开启。 …… 凉州府外，朱樉看着满地的尸体，惊讶不已，虽然不知道是大明的士兵，还是北元士兵的尸体，但还是降低了速度，并派出斥候查看。 “回禀秦王殿下，这些尸体都是北元鞑子的，看穿着装备，应该还是北元的骑兵！” “北元骑兵，还死了这么多，看来那个耿忠是有两把刷子啊。 来个人，拿着本王令牌、虎符去叫门。” 听到是北元骑兵的尸体，朱樉紧张的心情才落下几分，就是不知道凉州府损失大不大？ 自己那个愚蠢的四弟，有没有危险？ 这个蠢货一连两次明知道危险，还往危险上撞，真的是愚不可及啊！ 随着他缓缓前进，心情不断紧张了起来，实在是这雪地上的尸体太多了，多到整片雪地都被染成了【血地】！ “啧啧～这凉州府的战力这么强大了吗？这死的不下万人了？” 朱樉越来越好奇之前的仗是怎么打的了，同时更担心他那愚蠢的四弟了。 趁着副将去叫门，他干脆下马查看了起来。 “这是投石砸死的？还是密集砸死的？这些北元鞑子真是蠢，都不知道躲。” 第一百三十四章 疑惑不解 “这是箭矢射杀的，这都快射成刺猬了，凉州府的弓箭手箭术真差。” “还有火铳，这是在这里埋伏了火铳兵了？有点冒险了。” 朱樉一边评点着，一边前进，他也发现了这些北元骑兵基本是被远程武器杀死的，被刀剑砍死的反而是少数。 只是看着看着他又有了新的疑惑： 没有见到明军的尸体。 看尸体的新鲜程度，还有刚刚见到的凉州府士兵紧急撤退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结束战斗啊。 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凉州府的士兵，就将战友的尸体收殓完毕了？ 咔～咔～咔～ 一阵令人牙酸的开门声中，一群百多人的骑兵迎了出来。 “多谢秦王殿下冒雪新野驰援，耿忠代表凉州府十万军民，谢过殿下。” 耿忠策马上来，将到朱樉赶紧翻身下马拜见。 他和朱樉算是老熟人了，而此时朱樉已经取下头盔，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耿指挥使客气了，保家卫国是我的军人职责，更是我朱家每个男儿的使命。” 朱樉上前一把拉起耿忠，然后立即问道： “我四弟呢？没死？” “咳咳～咳咳～咳咳～” 朱樉这句“没死”可是让耿忠身后群下马要拜见的将军噎得不轻。 这是亲哥哥？ 蓝强和曹兴更是一脑门黑线，这句话他们要不要带给应天皇宫的朱棣呢？ 耿忠尴尬的说道：“咳咳，秦王殿下放心，凉王殿下很好，此时就在我等后面。” “没死就好，要是能让他受点教训就好了。” 朱樉听到朱高煴没死，就放心了，但还是嘴上不饶人的调侃着。 “二哥啊～咱没死，你好像不高兴啊？” 就在这时朱高煴的幽怨的声音传来，骑着高头大马的朱高煴一直冲到朱樉身前一丈才停下。 “你要是死了，二哥就帮不报仇，你没死我就没有打上漠北的借口了。” 朱樉嘴里调侃着，但脚步却是快速来到朱高煴身边，仔细打量着他。 朱高煴翻身下马，还转了个圈，让朱樉好好看看。 “二哥，你来晚了，北元的鞑子被小弟我给灭了。” “嘁～一场小胜而已，你还骄傲上了？你知道北元有多少人吗？” 朱樉一边还在怼朱高煴，但双手却在朱高煴身上轻轻拍打了起来，确定朱高煴没有受伤。 这点朱高煴正好知道，他前世正好看过类似资料。 “据说有五千多万人，但我估计不会多于五千万，而且这些人中还有不少人不认可北元朝廷。” “行啊，没偷懒。” 朱樉这才检查完，确定朱高煴没有受伤，还不上次见面胖了一些。 这时朱高煴才正式地向朱樉躬身道谢：“多谢二哥星夜来援。” “起来，别打二哥的脸了。 你们这都打完了，都开始收拾战场了，要是我没来你们怕是都要把战场收拾好了。 我确实是来晚了。” 看着满地的尸体，朱樉也有点惊讶了，随即看向耿忠问道： “耿指挥使，你们面对敌人几何？杀敌几何？自损多少？” “回禀秦王殿下，这次进犯凉州府的北元鞑子有六万，被我们当场消灭四万余，俘虏一万三千余，逃跑者寥寥。 至于自损……” 耿忠说道这里顿了顿，看向身后一位千户。 “殿下，凉州府损失了九十四卫兄弟。” “多～多少？” 听到前面六万、四万的数字，朱樉只是微微惊讶，没想到来的北元鞑子这么多。 但是听到战损只有九十四人，他就以为是这个千户说错了。 “九十六人，其中三十人在烽火台中被围杀，其他六十四是斥候，也是被北元鞑子人多势众地围杀而死。” “嘶～你确定不是在骗本王？你要是敢骗本王，本王现在就砍了你。” “他没骗二哥，这是真的。” “这～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就算朱高煴确认是‘九十四’这个数字，朱樉还是不相信！ 噗～噗～哐～ 在朱高煴，耿忠，还有蓝强，曹兴的解释下，朱樉才勉强接受了凉州府打了一场辉煌的大胜！ 一场损失可以完全忽略不计的完胜。 随后就是在火把的照耀下，对着刚刚被砍断铁丝，又重新接好的【刺猬拒马】劈砍了起来。 “就这不起眼的小小铁丝，你们竟然真的打了一场不可能的完胜？ 只用了六天时间，你们就打赢了一场辉煌大胜！” 朱樉看着被劈断的铁丝网，有点喘气了。 哪怕是他都需要十多次的用力劈砍才能将一面的铁丝网砍断，并且他的手背还被弹起的一截铁丝给刮出了一道口子。 “怎么可能就因为这铁丝，我们就能胜利？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其他铁丝！” 朱高煴看到朱樉手背渗出了鲜血，眉头皱了起来，转头对耿忠说道： “耿指挥使，快找大夫过来，秦王受伤了。” “是！” 耿忠也见到朱樉手背上的血迹，也是有点紧张。 之前他也被铁丝刺伤过，但根本不用包扎处理，但是朱樉的身份不一样，他是王爷，一点伤都不能大意。 不过却被朱樉挥手制止了。 “一点倒刺而已，不用大夫，娘们叽叽的干嘛？ 四弟，你继续说说，你们是如何取胜的？” 朱高煴看了看朱樉的手，又看了看还是银灰色的铁丝，确定没有生锈的迹象，才继续说道。 “这是一个完整的长期的计划，首先我们用烽火台设下陷阱……接着就是释放假信号让北元鞑子误以为我们在一线天设伏，接着……” “北元鞑子以为他们寻找出来的小路，我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在他们进攻的必经之路都放有斥候，他们一冒头出来，我们就知道了。” “还有一点，这些蠢货竟然选择夜袭，不就是纯纯的送死吗？ 这铁丝虽然细小，但也有面条粗了，如果是白天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还是能看到的，在晚上却是难以发现了。” 朱高煴还是详细地将【瓮中捉鳖计划】解释了一下，听得朱樉也是连连点头。 这个计划虽然还比较粗略，但在短时间内，寻找做出这样的计划，还成功了也是非常难得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慌失措 “四弟，如果这些人白天来犯，你们又是要怎么应对的？” “简单，铁丝网阵如果生效了，可以阻挡北元骑兵的脚步，要是被发现了，就让他们攻不上城墙，却能打破城门；然后在后面的瓮城中我们准备了火油，也够这些北元鞑子喝一壶的。” 这才是正式的瓮中捉鳖计划，在瓮城中消灭北元铁骑。 为此雷石滚木，火油火药等等各种城防武器可都是准备好了的。 “嗯～确实准备充分，就算没有铁丝，你们也没有失败的可能，只要北元鞑子按照你们的设计兵分三路，就注定了失败。” 朱樉听后，也给了肯定的评价。 “对了，天亮后记得派出信使让庆阳府和延安府不用来援了，天寒地冻的出行不便，让战士们少受点罪。” “好，下官等下就去安排。 二位殿下，我们回城说话，这野外的风有点大。” 耿忠接下朱樉的命令，顺便将人邀请回凉州府所城。 走在路上，朱樉还发现，凉州府所城除了瓮城准备好了，竟然将城里靠近瓮城的一圈房子也全部拆了，房子拆下来的木头都已经搬到城墙上了。 辰时的凉州府安静得很，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将士们的频繁调到而惊慌，很多人都还在梦乡中。 几缕炊烟在为在刚刚蒙蒙亮的清晨下冉冉升起，用人间的烟火气驱散了一夜的肃杀之气。 在他们走过的街道上，有早起的摊贩开始摆摊，虽然没有往常的吆喝声，但是这些摊贩脸上都没有任何惊悸之色。 百姓们见到朱高煴还会轻声问候一句：凉王早啊～ 一派平和的日常生活的样子。 “耿指挥使好手段！这凉州府，竟然被你经营得有如塞外江南了。” “秦王殿下说笑了，您没看到我这还有很多房子是倒塌的吗？ 之前的雪灾，凉州府可是死了七百多人，现在还没恢复，都是凉王殿下救援才，没有更大的伤亡。” 耿忠嘴上谦虚着，顺便捧了一下朱高煴，但是他脸上不无得意之色。 朱樉顺着耿忠手指，看到确实有些房屋还是倒塌状态，不过受灾情况似乎不严重，卫所城内的积雪都清理干净了。 不知真相的他点点头说道：“你这凉州府受灾不严重，不像我的凉州府，这次大雪可是死了三四百人，到现在积雪还没清理干净。” “额～呵呵～确实不严重。” 耿忠听到朱樉炫耀自己的凉州府死伤人口少，也不好跟他说明凉州府实际的受灾情况。 一行人很快回到治所，真巧遇到风风火火赶回来的蒋明。 “殿下，老耿，请发兵过贺兰山，在西北侧还有一万多鞑子，他们要跑！” 听到蒋明急火火的话，众人都是一惊，耿忠赶紧问道： “这么回事？你们伏击的那支溃兵不是应该只有四五千人吗？怎么搞出一个一万多的来了？” “我不是在贺兰山小道伏击吗，我用凉王殿下给的铁丝阴死两千多鞑子，后来丁仪从后面掩杀过来有杀了一千多，但是还有不到千人的骑兵跑了。 据我们审问舌头知道，在西北侧北元的营地中还有上万人的看守辎重。” “辎重？那还等什么，温从敲聚将鼓，准出征！” 听到辎重两个字，耿忠眼睛立即亮了，立即拍板聚将。 现在凉州府食物有点不够吃了靠的是蓝田的支援，现在知道北元人的辎重粮草还在，立马兴奋了起来。 不过在出发前，他还是对朱樉说道： “秦王殿下，请你看住凉王殿下，不要让他偷偷上阵了。” “没问题。” 朱樉倒是想去冲杀一阵的，但是他们的兵马连夜赶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了，冲不动了。 正好他留在凉州府一半看守安朗格这批俘虏，顺便把一晚上不安稳的朱高煴也看住了。 被看破心思的朱高煴翻了个白眼，彻底打消了这跟随出征的想法。 他一来蓝田就在忙着建设，根本没有心思去参合其他事情，而且他身边跟着六个老师，他也不好去明目张胆的打听其他藩王的情况。 毕竟这几位老师也是朱棣的耳目，甚至诸葛玄这老家伙还当真他的面给朱棣写奏折了。 现在身边没有其他人在，而朱樉又是自己的二哥，正好可以放心大胆的询问。 “二哥，其他几位哥哥可都还好？不知几位哥哥封地发展得什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好的经验也给弟弟分享分享。” 朱高煴的房间内，朱高煴热情地给朱高燧倒了杯热茶，才期盼地问道，还用带着小星星的眼睛眨巴着看向朱高燧，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嘁～老四你别恶心我，你个大胖子瘦下来了用着表情看着恶心！” 朱高燧嘴里说朱高煴恶心，却下意识等将手放在朱高煴头上轻轻按了按，那模样就像是在哄小孩一般。 这下朱高煴先是一愣，然后直接先被恶心到了。 赶紧苦笑地缩回去坐好。 这是前身，正在的凉王朱高煴面对朱高燧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朱高燧的动作也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看到朱高煴缩回去坐好，朱高燧同样是先愣了一下，随即感叹地笑了笑。 “呵呵～四弟也长大了啊。好啊，二哥给你说说封地的治理经验，还有其他几个王爷的情况。” “嘿嘿～请二哥不吝赐教。” “先说二哥那里，简单就是打，不服的就是打……” 随着朱高燧的述说，朱高煴对其他几个藩王有了大概的了解。 首先是朱高燧可以说是文武全才，很受老朱重视，被封潘王后可是手握重兵，还能节制西北的军事，可以说朱高煴如果想要对外出兵，只要这位二哥同意，他就可以发兵了。 这也是为什么西安府遭到攻击他远在西安却是第一个到的原因了。 不过在百姓角度看来，他就有点后作恶多端，荒唐无度，在宫中大兴土木工事、劳民伤财，虽然他凭借权势都压了下去，但也有祸患。 “二哥，作为弟弟的本不该说你，但是我们几兄弟就藩在为，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也代表了咱爹的颜面。 第一百三十六章 胡说一通 所以还是要对百姓好点，就算不能与民为善，至少也要与民为宽。” 听到朱高煴突然的劝说，朱高燧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在伸出头的朱高煴头上按了按说道： “行啊，老四是真的长大了，二哥会注意的。 “哈哈哈～差点忘了你也是个做学问的人，你的大犁耙当真是耕种利器，回头给二哥多打造几架，二哥春耕的时候好用。” “二哥放心，等会蓝田弟弟就去买铁打造，一定先满足二哥使用。” 对于朱高燧的评价，朱高煴不置可否。 突然朱高煴有了一个大胆想法。 “二哥你也要着书吗？我看可行，你把你的那些经济之道写出来，二哥一定拜读。” 听到朱高煴的喃喃自语，朱高燧也来了兴趣，就拉着朱高煴开始讨论“经济之道”。 虽然有点无奈，但他刚刚问了朱高燧不少问题，现在也不好推脱朱高燧的问题了，干脆他就把市场经济的那套胡乱和朱高燧说了一下。 反正就是忽悠嘛。 没想到朱高燧竟然听的津津有味，还不时抛出一些问题，还越问越专业，到后面朱高煴招架不住了，干脆云山雾罩胡乱说了一通。 当听完朱高煴对于市场经济的概括，朱高燧突然嘿嘿笑了起来。 朱高煴乘机准备结束“经济之道”的问题。 “二哥，你也觉得这样的经济之道很扯淡，所以弟弟真不是什么狗屁经济第一，只是运气好搞出了雪花盐，换了点牛羊而已。” “嘿嘿～四弟过谦了，你说的没错经济就是平等的，商人就该平等交易，但我们是皇家，可是有特权的啊。 我们就要用我们的特权，去交易商人的平等性啊。” “四弟，回头你也给二哥搞几样特权商品出来，二哥赚商人的钱去！” “……” 朱高煴无言以对了！ 这朱高燧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到离谱了。 他说的是平等，朱高燧想到的是特权，是打着“平等”外衣的强买强卖！ 不过，转念一想，朱高煴想到了一个很好的馊主意。 “二哥，你想要特色商品，小弟确实有一样可以赚大钱的好商品，但是地等明年春耕后才能做出来。” “还要等春耕？要不你把红砖配方给二哥，二哥给你那个什么授权费，直接给你两成利润。” 好家伙，朱高燧这是有的放矢的啊，甚至可能他来宁夏之前就想好要找朱高煴要红砖的配方了。 “二哥啊，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实在是我这红砖配方都还没调试清楚呢，可不敢拿来给二哥添麻烦。” “正好，二哥府上有几个窑匠，可以帮你调试红砖配方。” 朱高煴确定了，这二哥是一开始就准备打秋风的。 行，反正红砖配方他也不准备保密多久，这是利国利民的民生物资，传出去就传出去。 “二哥等会，小弟给你写出来。” “哎～四弟辛苦了，二哥给你研墨。” 见到朱高煴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朱高燧都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弟弟竟然真的这么大方。 朱高燧一边研墨，一边在心中想着给朱高煴什么回礼。 而朱高煴则是认真的回想红砖的配方，以及砖窑的构造图，避免写出【褐砖】的配方。 他手里真正的好东西是【褐砖】，而不是【红砖】，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品质区别的。 虽然这‘二哥’是亲的一个爹的，但不是一个妈生的，就算是一个妈生的，该有的防备他也不会放下。 万事需谨慎，好东西留一手，这是千年不变的处事道理。 朱高燧并不知道还有【褐砖】，这一比红砖更好的宝贝，毕竟褐砖到现在为止产量还很低，只有朱高煴的王府是用褐砖修建的。 此时他确实很感动，这个四弟够仗义，以后要多护着点。 两人在兄友弟恭中完成了一项，还算是双赢合作。 朱高煴出配方，得利两成；朱高燧出人出力生产，还要负责销售，得利八成，算是比较合理的分配方式了。 至于后续会不会起龃龉，朱高煴是不担心的，他手里还有更高端的产品呢。 达成交易两人算是皆大欢喜。 看感情到位了，朱高煴才询问了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二哥，如果我要开采蓝田的铁矿，并自己炼铁，你觉得咱爹能答应不？” “不能！绝对不能！你二哥我在西安经营多年，还统领西北军务，但这开矿和冶炼的职权可一直不归你二哥我管、 所以四弟你想要自己开矿炼铁，也是不可能的。” 听到朱高煴的问题，朱高燧毫不犹豫地摇头否决了。 这倒是在朱高煴的预料之中，不过朱高燧接着又嘿笑着说道： “多谢二哥提醒，小弟自然没有那等作死的想法，只是二哥也看到了，这铁丝还是和用用处的，蓝田又处在边关，看到需要大量制造铁丝，能有个冶炼司会方便很多。” “那倒也是。这件事二哥会帮你给咱爹通通气，问题不大。” “那就多谢二哥了。” “咱两兄弟，客气啥啊？” 朱高燧揽着朱高煴的肩膀，显得很亲热，四弟的话提醒了他，他也可以大量制造铁丝，不管用于何处城防都是一件不错的利器。 就是这用铁的麻烦，他也是无法避开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朱高煴道：“四弟你也会冶铁之术？” “嗯～会一点点，好多书籍上都有记载冶铁之法。” 朱高燧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才凑近朱高煴小声的问道：“四弟是不是记得全套的冶铁之术？” 朱高煴不知道朱高燧为什么问地小心翼翼，但还是眼睛都不带眨的说道： “怎么可能，小弟又不是工匠，何必去学那工匠之术，小弟只是记下了冶铁的大致理念而已，在关键时刻提点一下那些工匠。 真正想要大量冶炼，还得工匠们不断尝试。” 朱高燧确实一脸的不信，从他的手腕上接下了一段一尺长的铁丝。 “四弟，这把铁拉丝的手艺可是自古有之，只是这千百年来能做成这样韧性，这样坚硬的铁丝，二哥是平生仅见啊。”